《超腦小子》 作者:俠盜 聲明:本書由TXT小說下載網www.laixiashu.com自網絡收集整理製作,僅供交流學習使用,版權歸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歡,請支持正版. 第一集 聯誼之花 序 聯邦政府最高機密的超腦研究室內,身為研究室第二負責人的藍迎歡,正埋首於各種高科技儀器中,她神色慌張且充滿不安的操作著龐雜儀器。 這時,電子監控系統的房門油然而開,走進了一位同樣神情緊張的中年俊帥男子,這位男子正是研究室的最高負責人——俞英豪,也正是藍迎歡的丈夫。 只見進門後的俞英豪,焦急的對藍迎歡道:「迎歡,快!我們沒有時間了。」 「好了,走——」 藍迎歡迅速取出了儀器裡的晶片,轉身就往門口急步走去。 正當他們夫妻倆快跑出研究室沒多久,整個靜謐的空間突然傳來嗚嗚的警報聲響。 尖銳的警報聲,雖然讓俞英豪夫妻倆臉色大變,卻依然沒有妨礙他們逃離的速度,相反的還加快了腳步。 一個轉角,迎面而來的是一群手拿重武器的聯邦士兵,俞英豪夫妻見狀,瞬時閃向另一個通道。 同時,一陣陣的致命光束亦隨之打在牆壁上,留下了一道道焦黑的彈洞。 不料躲過了致命光束,俞英豪夫妻倆面臨的竟是一道封閉的大門…… 第一章 聯誼之花 曦光尚未完全綻放的清晨,空氣中透露出一股寧靜。 驀然,原本安靜的寢室,響起了刺耳的鬧鈴聲。 「鈴……鈴鈴……」 床上,一個年約十八、九的年輕人,翻身動了動,眼睛連張也不張的伸起右手,無誤地往電子鬧鐘按鈕而去。 碰一聲,按下電子鬧鐘上的按鈕,年輕人的手就這樣擺放在電子鬧鐘上,然後一動也不動的繼續與睡魔糾纏,呼呼大睡。 雖然年輕人正處於熟睡狀態,不過從他寬朗豐滿的額頭、柔和的眉毛以及談不上挺直的鼻樑、如菱角般微微揚起的嘴角看來,雖然談不上俊俏、身高也只在一百七左右,卻讓人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親和力。 柔和的曦光,漸漸轉為刺眼亮光,熟睡中的年輕人略感刺眼,拉了拉原本被踢在一旁的薄被,蒙頭繼續睡。 突然間,緊閉的房門,無預警的被一位身材高大壯碩、長相俊帥的男子打了開來,原來是年輕人的同窗好友——夏古離。 夏古離一見俞飛正如自己預料般的熟睡,不禁在心裡罵了一句非常不文雅的髒話,緊接著單眉一挑、嘴角露出邪惡一笑,二話不說的往蒙頭大睡的俞飛身上撲去。 「哇——」 一聲慘叫,劃破了晨曦的靜寂。 熟睡中的俞飛一副吃痛的睜開眼睛,一見痛苦來源就是自己學園中的好友夏古離,一把推開他,語帶抱怨的道:「你不知道打擾他人睡眠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嗎?尤其以如此粗暴的手段,吵醒正在作著美夢的人,更是不堪。」 被推開的夏古離,一腳踹向抱怨中的俞飛,對著跌在床底下的俞飛壞壞一笑道:「現在都什麼時間了你還在作夢,我可是好意叫醒你耶,雖然動作大了點,不過總比岳無遠殺到你家來叫醒你好吧!」 俞飛揉了揉摔疼的肩膀,緊皺眉道:「無遠又不是吃飽撐著,學園從今天開始休課二天,他沒事幹嘛來打擾我睡覺,誰像你這麼不知趣!」 夏古離翻了翻白眼,拍著額頭,動作俐落的彈坐起身子,指向俞飛道:「真不知道你是神經大條還是真的健忘。昨天下課時,我與無遠兩人不是約你一同參與今天和聖德馨女子學園的聯誼嗎?怎麼,你該不會是把這件事給忘了吧?」 「我記得啊!」 俞飛打了個哈欠,一臉納悶地道:「聯誼時間不是下午五點嗎?」 倏然,俞飛睜亮雙眼大叫一聲,迅速站起身子,沿著床沿來回走動,嘴裡還自言自語的嚷道:「慘了慘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該怎麼辦……」 一旁的夏古離大剌剌的站在床上道:「難不成你除了跟我們有約外,又答應了其他人的聯誼?」 「是……是可以這麼說啦……」俞飛煩悶的搔著頭。 眼見夏古離就要發難,俞飛趕緊又道:「不過並不是我答應你們,又同時答應其他人的邀約,而是我忘了早在三天前就與周進益約定好的聯誼之事,所以才糊里糊塗的又答應了你們,這下子可真慘了。」 聞言,夏古離雙手叉腰,皮笑肉不笑望著俞飛道:「嘖嘖嘖——你這傢伙,還真不愧是我們聖卡利男子學園的聯誼之『花』啊!但你未免太不盡責了!我不管你幾天前就答應周進益聯誼之事,反正你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把時間挪給我們就是,沒有問題吧?」他摸了摸肚子,露出威脅一笑。 看著夏古離的摸肚脅笑,俞飛只有苦歎的分,誰叫他超喜歡吃那種貴到不能再貴的烹煮熱食,而不是平價的濃縮條狀精華速食呢! 內心縱然覺得很對不起事先約好的周進益,甚至有可能付出違背承諾的慘烈代價,不過跟眼前這個家開熱食廳、常常帶著熱騰騰美食來供自己食用的夏古離比較起來,利益天秤早已完全傾向於夏古離這邊。 對此,俞飛妥協的面露苦笑,不甘願的說道:「好啦——不過先說好喔!如果聯誼狀況順利的話,你可要讓我離開。」 「看情形再說囉,不過同樣先說好,這一次我們聯誼的對象中,有一人是聖德馨女子學園公認的第一美女,如果你把事情搞砸了,那往後你就休想吃到我家熱食廳的熱食。」 吞了吞口水,俞飛點頭如搗蒜的道:「我怎麼會跟自己的口腹之慾過不去呢!我一定會盡力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安啦!」 停頓了一下,他又道:「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廢話,當然是用走的進來。」夏古離不耐煩的撇著嘴。 「我當然知道你是用走的,可是,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呢?我明明記得大門有上鎖的……」 「拜託——」 夏古離一副誇張的攤著雙手道:「你家這種哪叫鎖啊!好好的瞳孔辨識門鎖你不用,不知從哪兒找來這副幾百年前的老骨董鎖頭,我隨便找個尖銳的東西就可以撬開了,真不知道你在想甚麼。」 「唉啊……」 一聲驚叫,俞飛急急忙忙的往房外衝去,想確定自己尋之不易的骨董鎖頭,是否已被夏古離這沒禮貌的傢伙撬壞。 看著自己珍視的老骨董鎖頭上的鎖孔完好無缺後,俞飛這才鬆口氣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見俞飛回來,平躺在床上的夏古離,不由一臉壞笑的調侃道:「怎麼,沒搞壞你的老骨董鎖頭吧!?」 不等俞飛答話,夏古離又道:「許久沒來你家,你家的老骨董似乎更多了,不過說真的,你這張老床倒是蠻好躺的。」 俞飛毫不理會躺在床上調侃他的夏古離,略抬右手,對著聯邦政府所規定每人都必須攜帶的「腕儀器」道出了開啟的指令。 藉由腕儀器投射出來的十吋大小實體螢幕,他直接點選螢幕中服裝一項,並在戰鬥服、校服、個人、正式服裝四種選項中,選了個人選項中的一件衣服。 隨即,俞飛身上原本所穿的短袖睡服,瞬間經過一陣黑色光芒覆蓋後,身上呈現的已是他所選的衣服樣式,那是一套連身黑、白兩色交混的外游服。 俞飛道句:「關閉。」收了腕儀器所投射出來的實體螢幕。 他看了看自己收集的骨董鬧鐘一眼,對著平躺在床上的夏古離道:「我去梳洗一下,還有,你不要賴在我的寶貝床上,更不可以站在上面彈跳。」 說完,他不再多說的往一旁毫無遮蔽的盥洗間走去。 進入盥洗間,俞飛看了看玻璃鏡中的自己一眼,伸手往櫥櫃中取出一顆清理口腔用的膠囊,丟入口中,咀嚼後,膠囊已化成清涼的泡沫,他這才伸手往玻璃鏡邊的按鈕按去。 俞飛觸碰的手才放下,牆壁便延伸出一體成型的金屬水槽與感應式出水口,俞飛捧起不斷流出的溫水往嘴裡送。 漱口過後,臉也洗淨了,俞飛再次往平面按鈕一碰,延伸而出的盥洗水槽已緩緩縮入,然後他臉也不擦的往外走去。 走出盥洗室,俞飛見夏古離還躺在床上,不由走上前去,邊推著夏古離的身軀邊說道:「喜歡的話,不會自己去找一張,幹嘛一直賴在我的床上,下去、下去,我要整理床鋪了。」 夏古離嘴角一撇,不甘願的邊道小氣,邊離開床鋪。 在一旁看著俞飛熟練的折被整床,他不禁抱怨道:「拜託你也換件較像樣的衣服好不好,你這套衣服未免太聯邦式了!」 「聯邦式有什麼不好,至少便宜嘛。」 俞飛拍了拍折好的被子,對著他道:「你今天是吃錯藥了是不是?不然怎麼打從一進門到現在,開口說的儘是調侃、數落的話。」 言畢,見夏古離就要發難,俞飛連忙轉開話題道:「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趕緊出門吧!」 說完,他推著夏古離的身軀往房門外走。 走到大門口,俞飛拿起了老骨董鎖頭所附的鑰匙,將大門鎖上,可鑰匙才插入鎖孔一半,竟無法再進入,任憑他如何插試,結果仍舊一樣。 對此情形,俞飛不由收起了鑰匙,眼神冒著怒火的望著夏古離,咬牙切齒的道出:「夏——古——離——」 與俞飛相處久了,夏古離當然知道平時個性溫和的俞飛,這次可是真正動了火。 一旦一副溫柔無害模樣的俞飛動起怒火,而沒得到滿意結果的話,表面上他是不會對對方拳腳相向,不過必須防範他在往後日子裡使陰。 因為,惹過他的人,下場全沒有一個好樣,不是莫名其妙的拉肚子、糗態百出,就是一些隱密的私事無緣無故的被公諸於世…… 諸多被設計的受害者雖然知道是俞飛在背後搞鬼,不過報復他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因為曾有人不甘願的向俞飛報復,結果卻以慘不忍睹的結果收場。 所以平日相處上大家常調侃、欺負他,但前提都以不惹觸他的底線為原則。 還有一點也是眾人所在乎的,那就是惹火了俞飛,除了必須提防他日常生活不露痕跡的報復外,同時也等於間接少了一個可供使喚跑腿的好助手,他週遭的人根本不會傻到自絕後路! 當然,對於眼前之事,夏古離也聰明的放低身段:「不要生氣啦——前幾天我到『希望之廈』閒逛時,看見一家骨董店,門外好像就擺了像這樣的老舊鎖頭,明天我就帶你去逛逛,賠你一個就是了。」 「你說的喔!明天一早就去你家找你。」 俞飛眼神微微一瞇。 其實,俞飛想一早就去夏古離家,除了想看看這家骨董店有什麼好貨色外,最主要的還是想在夏古離父親所開的熱食店,飽食一頓免費早餐,所以這時他笑得可燦爛了,完全一掃剛剛發現鎖頭被夏古離弄壞的不悅。 「知道啦……」 夏古離拿起放在門口的飛行板,開啟了飛行板上的飛行按鈕,兩手握著從飛行板升起的T字操控桿,等待同樣拿起飛行板開啟裝置的俞飛。 握著手中的T字操控桿,俞飛向夏古離道了句:「走囉——」右手拇指同時按下T字操控桿上的噴射按鈕,以時速二十公里的速度,由上往前飛昇。 飛行板、飛行車、飛行機這三樣聯邦大眾飛行器,都有各自的航道與速限裝置,不管用哪種飛行器,只要航道內的飛行器超過聯邦規定的五公尺間距範圍話,位在後方的飛行器就會發出「嗶——嗶——」的警告聲,飛行器也會自動減速。 一副心不在焉的俞飛,眼睛可不是往前看,而是一下觀看腳底掠過的住家,一下觀看著飄浮在空中的商樓,視線就是沒放在前方過。 直到飛行板發出嗶嗶聲並自動減速,俞飛這才吐了吐舌頭,把視線轉回前方,心想,「這下慘了,待會古離肯定找自己算帳。」 果然,當俞飛熟練的操控著T字操控桿,降至約好的聯誼聚集地——聯際大廈時,隨後降下的夏古離,已一個躍步的竄向俞飛,一把抓住俞飛的領口。 「你這個臭小子搞什麼鬼啊!竟然飛到飛行板給自動減速,害得緊跟在你後面的我也被迫減速,還好我後面沒有其他飛行板,否則包管聯邦偵察馬上前來找麻煩,還聯誼個屁啊!」 俞飛知道夏古離只是口氣比較沖,並不會真正對自己動粗,所以這時的他也不慌不忙的撥開了夏古離的手,一臉無辜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氣啦!」 「你啊……」 夏古離伸出手來指了指,最後無力的轉身收拾自己的飛行板,並把飛行板挾在腋下,轉身說道:「下次再這樣,給我小心一點!走啦,還愣在這裡幹嘛!」 聯際大廈乃屬圓形建築,是目前所處「科技都城」中的高空大樓,共有兩百零五層樓高,凡是「異元星」上看得到的產業,在這聯際大廈都看得見,此乃科技都城人民閒暇之餘,最喜歡前往的購物地點。 兩人經過瞳孔辨識系統,進入聯際大廈,然後將飛行板寄放好,走到了廣場中央的大型噴水池前沿。 一站定位,俊帥的夏古離隨即抬起手來,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張目尋找著其他同學身影。 看著夏古離的望眼尋找動作,俞飛非但沒有加入尋找,甚至還垂著頭、在內心祈禱著岳無遠最好是拉肚子無法前來。 因為他知道,岳無遠雖然跟夏古離一樣,平時對他除了口氣上比較粗暴外,並不會動手欺負他,而且替他們跑腿還有不少好處,不過與擁有暴力傾向的周進益相較起來,他只好暫時對不起自己的良心,詛咒岳無遠最好不要出現。 正在尋找同學身影的夏古離,從眼角餘光看見俞飛雙掌合十,便翻了翻白眼的在心中嘀咕了幾句,對著俞飛說道:「你又怎麼了,可不可以拜託你稍微正常一下啊!難道你不知道自己不用做出任何誇張動作,就可以吸引眾人的目光嗎?」說完,他不再理會俞飛,直接把視線轉走,繼續尋找。 俞飛心想,「奇怪,我又哪裡惹惱了你?」 其實,事情就如夏古離所說的這樣,只要有他的地方,眾人的視線焦點就會投注在他身上。 他之所以會成為目光集中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長得實在太醜了。 按照現代審美觀,他的長相雖然也有六十分,不過相對於聯邦政府已實行近百年的一胎精英配因制度,他那無配基因的原始長相,與這些配因制生成的人相較起來,根本只有一個「丑」字可以形容。 而這項因素,也造就他成為男子學園的聯誼之花,因為每個人都想利用他的醜,來襯托出自己完美的一面,所以俞飛在學園中非但不會受到同學的排擠,甚至還非常搶手呢! 對此,只要時間許可,俞飛對於同學間的聯誼邀約完全來者不拒,因為對他來說,參加聯誼既可欣賞美女,又有免費東西可吃,何樂而不為呢! 但話說回來,俞飛雖早已習慣旁人對他的嘲諷,不過他內心深處卻常常想著,自己為何可以違反聯邦規定,順利生產下來? 照理說,在異元星想要生產,都必須向聯邦政府申請,而且必須配合聯邦政府的基因配置,才能擁有自己的下一代,不然新生兒將被剝奪生存的權利。 而沒有經過聯邦政府基因配置的他,又為何可以存活呢? 同樣,父母雖是聯邦政府的高級研究專員,但為何會突然被聯邦政府派遣參與外星探測計劃,到最後卻是以失聯來通知家屬,而沒有提供任何的資料報告,讓他不得不懷疑,父母真的是參與外星探詢計劃嗎? 剪不斷、理還亂! 這時的俞飛,不禁抱怨起夏古離來了,若非夏古離的話,他也不會聯想出這麼多的煩人思緒來。 正當俞飛好不容易甩開了煩亂思緒的時候,內心不由又愁苦了起來,因為他此時的視線,已看見挺拔俊美的岳無遠,以及其後兩位美麗女子,他們正朝他與夏古離這邊走來。 眾人一碰面,夏古離主動開口對一頭及腰金色長髮的岳無遠招呼道:「我等你們好一會兒了,對了,怎麼不見負責這次聯誼的林西娜同學。」 其實,夏古離是故意這樣問的,因為他口中的林西娜,的確是負責拉攏聖德馨同學出來聯誼,不過這位林西娜也只是負責聯絡而已,等聯誼時間一到,她就藉故推托無法前來,好讓聯誼變成三對二,讓落單的俞飛,居中發揮最大的聯誼功用。 對於事先套好的詢問詞,岳無遠當然是配合到底嘍! 只見他愁苦著一張臉道:「唉……林西娜同學剛剛傳訊給我身旁這位鍾靈雨同學,說她臨時有事,要我們玩得盡興一點,她把事情處理完,便會前來與我們會合。」 看著岳無遠,夏古離故意面露失望地點了點道:「只好如此囉1 稍頓了一下,他把視線轉向聯誼的兩位女同學道:「兩位同學好,我是夏古離,至於我身旁這位則是俞飛,不曉得兩位同學怎麼稱呼?」 穿著白色長裙套裝的鍾靈雨,將褐色如絲般的秀髮塞於耳後,優雅微笑道:「夏古離同學、俞飛同學兩位好,我是鍾靈雨,很高興認識兩位。」 聽到聖德馨女子學園的鍾靈雨自我介紹,雖然兩人同時點頭回好,不過卻有不同的心情。 對俞飛來說,他只想盡快完成這次的聯誼,人名、長相對他來說,都只是一種短暫的記憶,既不想記、也不會去記,管她是誰。 但對夏古離來說,鍾靈雨不愧是聖德馨女子學園最美麗的女人,舉手投足間,無不充斥著柔美的光采。 鍾靈雨自我介紹完畢,站在她身旁削著輕盈短髮、有點可愛嬰兒肥的古詩馨,也同樣大方道:「兩位同學好,我是古詩馨,很高興能認識你們。」 夏古離與俞飛同樣點頭給予回應,不過很快的,夏古離已把視線轉回岳無遠的身上。 因為對他來說,古詩馨雖然略遜鍾靈雨一籌,不過與他之前聯誼過的女同學比起來,古詩馨的姿色,算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但基於早已與岳無遠分配好彼此聯誼對象,所以他故意一看即過,對著岳無遠道:「既然林西娜同學晚一點才會到,那不如我們先去逛逛如何?」 面對夏古離早已安排好的說詞,岳無遠忙不迭的點頭回應,並把視線轉向鍾靈雨與古詩馨,溫文儒雅的微笑問道:「不知兩位同學想從哪一樓先逛起呢?」 鍾靈雨、古詩馨兩人一副拿不定主意的表情。 面對這種情形,俞飛這位聯誼專家,連忙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面帶著滿滿的笑意。 「剛才夏古離同學與我來此的路上,曾用影音通訊約我明天陪他去服裝櫃買衣服,現在大家既然不知從哪一樓逛起,那不如我們就先去逛服裝櫃吧!這樣也省得我與夏古離同學明天再外出一次,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 夏古離與岳無遠附和的同聲回應。 鍾靈雨與古詩馨則是交換了一個神色後,才由古詩馨答道:「就隨俞同學的建議。」 聞言,俞飛明顯一愣,因為自從他參與聯誼到現在,其次數可說是不計其數,儘管每次的聯誼對象都不同,但每個參與聯誼的女生看見他後,無不回以鄙視的眼神,更不用說有類似正面的回應了。 對此,俞飛雖然感到有些驚愣,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並善盡自己聯誼之花的角色,把話題回到夏古離身上道:「古離,之前你說陪你逛服裝櫃,你要買一套衣服給我,不知道現在還算不算數?」 「你這個死俞飛,竟敢敲我竹槓,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你這個該死的……」夏古離內心早已罵翻了天,可表面上還是露出燦爛笑顏道:「我是這麼不守信用的人嗎?既然答應了,我就會做到,倒是你,記的還真清楚啊!」 聽出夏古離話中的奚落,俞飛聰明的默不作聲。 見俞飛默不作聲,夏古離又在心裡罵了幾句,展著笑顏道:「很高興大家願意陪我逛服裝櫃,待會逛服裝櫃時,每個人都可挑選一套衣服,算是我報答各位的相陪之情,現在,我們上樓吧!」 當圓形乘輸筒到了五十一樓後,夏古離領著眾人,走向一家名為「為之一亮」的高檔男女服裝櫃,站在穿著各式衣服的虛擬人形前,說道:「這家店沒有煩人的員工緊迫盯人,同時衣服樣式也都是名家設計,包管我們看得既輕鬆又滿意,大家隨便看,有喜歡的把編號記下來,待會兒統一由我來付帳。」 俞飛接著建議道:「反正是聯誼,不如我們待會兒就分作三組,古離與鍾靈雨同學一組,無遠與古詩馨同學一組,至於我則自己隨便看,大家覺得如何?」 「好啊好啊!」 夏古離與岳無遠笑著附和。 鍾靈雨則眨著水靈靈大眼,不認同的道:「這不太好吧!既然大家是一同參加聯誼,怎可讓俞飛同學一人落單呢!不如我們大家就一起逛,遇到喜歡的服飾再開口,不知你們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對於鍾靈雨的反應,在場的三個男人可全都嚇了一跳,因為他們彼此聯手聯誼這麼多次了,還是頭一次有女方不排斥俞飛,甚至還幫俞飛說話,而且她還是聖德馨女子學園公認的校花! 嚇歸嚇,早已習慣各種聯誼場面的俞飛,也連忙開口圓自己的場道:「既然鍾同學覺得我的建議不太適當,那我們就按照鍾同學的建議來進行。」說完,他已率先邁開腳步,逛起了每間隔五步距離就有一座的虛擬服裝櫃。 隨後,在經過俞飛這個聯誼高手的營造下,場面由原本的疏淡,變得漸漸熱絡起來,男女雙方也不再有距離,開始有了聊不完的話題。 買完了衣服,岳無遠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突然提出了去「冒險」的提議。 原本,俞飛以為只喜歡逛街的女生們會第一個反對,可沒想到岳無遠的話才一出,女生們卻一臉興奮的舉手贊成,搞得俞飛只好被迫舉手贊成。 過後,俞飛頓時話鋒一轉道:「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內急,可否容許我先上個廁所?」 對此話語,女生們聽起來可能有點突兀或不好意思,但對夏古離與岳無遠兩人來講,上廁所三個字是他們事先設定好的暗號,代表有急事商討,所以在俞飛說出後,他們兩人也隨之附和。 進到廁所裡,俞飛劈頭第一句話就對著岳無遠抱怨道:「無遠,你在搞什麼,想去冒險也不先說一下,幹嘛這麼自作主張,你有沒有考慮到我啊?」 岳無遠納悶道:「奇怪!以前也沒看你對聯誼地點有意見,怎麼今天就這麼介意啊!」 「那是因為小飛今天還和周進益有約,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一定計劃在場面熱絡後就找借口開溜,只是沒想到他開溜借口還沒找到,就被你的冒險提議給壞了計劃,你說能他不急嗎?」夏古離輕鬆調侃道。 俞飛搔搔自己頭髮,傻傻一笑道:「我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岳無遠則是一副壞笑道:「我親愛的小飛同學,很抱歉壞了你的計劃,看來你今天是注定要跟周進益失約了,身為你最好的朋友,我奉勸你一句話,下次遇到他時可要保重啊!畢竟他的暴力男稱號,可不是叫假的。」 對於岳無遠的假好心,俞飛可是一點都不在意,甚至他還笑咪咪的說道:「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記得在他打我時,盡量不讓自己的臉蛋被打到,不然我怕隔天去你們家時,岳老媽或夏老媽若詢問我的傷是怎麼來的,我會不慎的溜口據實以報,說我的傷是因你們刻意耽擱我赴約造成的。 「唉……我現在已能想像她們看見我受傷時的那種心疼模樣,還有目帶凶光審問你們的表情了。」 「你…你……」 「卑鄙。」 看著兩人氣得無予反擊的樣子,俞飛露出勝利微笑道:「不用在那邊你啊你多卑鄙的,其實我找機會離開,除了是想赴周進益之約外,最主要是這一次的聯誼對像不像往常那樣對我厭惡或視若無睹,讓我覺得非常不自在。」 「有什麼好不自在的,有女生不排斥你的外貌,不是挺好的嗎?」 俞飛極不文雅的應了岳無遠一句:「好個屁啦好。」 隨後又道:「你們也知道,不管哪種場面的聯誼,只要我隨便杵在一旁跟著吃吃喝喝,就可以襯托邀請人的優異,可剛才的情形你們也看見了,她們根本就不排斥我,你們說,這樣的場面,我還混得下去嗎?」 岳無遠道:「怎會混不下去,只要你不把自己當作是充場面的不就得了。」 一旁的夏古離見俞飛又要接口答話,連忙開口道:「好啦!你就少在那邊推三阻四了,周進益那邊我來處理總行吧!」 其實,俞飛就算知道失約會被周進益拳腳相向,他也覺得還好,畢竟他可以趁機大敲夏古離竹槓,享受聯誼的餐食。 因為口腹之慾與皮肉之痛相衡下,他是會不惜代價選擇前者,根本不在乎事後暴力男會如何待他。 現在之所以如此猶豫,純是早已習慣當丑角、搞搞笑的他不習慣被女生這麼重視,所以他才會再三的表示離開的意願。 不過他同樣知道,夏古離說出想幫他解決周進益一事,已是最大的讓步,所以這時的俞飛雖然不太情願,還是不得不點頭。 事情既然已談妥,三人也不再多待,往外走去。 會了面後,夏古離與岳無遠隨即向兩位女生表達讓她們久等的歉意,只有俞飛一臉傻愣的杵在一旁。 對此,鍾靈雨可注意到了,只聽她對著俞飛問道:「俞飛同學可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有心事?」 「我……我很好啊!」 俞飛訥訥的回過神,摸著自己的臉龐。 「既然如此,那俞飛同學為何不說話,難道是覺得與我們聯誼很無趣?」 面對鍾靈雨的詢問,夏古離不等俞飛回話,適切的跳出來圓場道:「鍾靈雨同學恐怕誤會了,俞飛同學絕沒有那個意思,他可能……只是比較緊張罷了。」 點頭微笑,鍾靈雨張著水靈大眼,直視著俞飛道:「真的是這樣的嗎……俞飛同學?」 「幹嘛這樣盯著我瞧啊!」 俞飛心裡雖然是這樣想著,可嘴裡卻也順著夏古離的話語道:「是啊!是啊!我雖然常跟其他同學參與聯誼,可像今天一樣去冒險,倒是第一次,所以心情上難免有點緊張,還請兩位不要見怪才好。」 「原來俞飛同學聯誼經驗很多啊?」鍾靈雨笑問。 一時說溜了嘴,心情原本就複雜的俞飛也不知道該作何回應,只是尷尬一笑,嗯的一聲帶過。 而鍾靈雨似乎還不想放過俞飛,緊接著道:「我可不像俞飛同學這樣,擁有那麼多的聯誼經驗,今天的聯誼,可是我懂事以來的第一次,如有不得體之處,還請各位同學多包涵。」 雖然,鍾靈雨說的這一段話聽起來既有禮又得體,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俞飛總覺得她的話中好像帶點酸他之意。 個性使然吧! 俞飛雖然覺得她話中有話,不過相對的,這樣的諷刺是在他可接受的合理範圍之內,反正從以前到現在,有哪個女生不是對他這般冷潮熱諷的,不對他這樣,他反而會覺得奇怪呢! 隨後,他們又在此樓層逛了逛,一行人才浩浩蕩蕩的前往捷輸航站。 第二章 被保護的男性 捷輸航站,顧名思義,它是異元星用來通往其他星球的飛船航站。 設置的原因,主要是用來收復被妖獸佔據的各星球。 就在三百年前,包含了異元星在內的其他星球,竟同時遭到不知從哪個空間冒出來的低等妖獸的攻擊。 剛開始,各星球各自為政的防禦著這些妖獸的侵略,隨著時間越久,以及妖獸快速的繁衍,各星球的戰況可說是每況愈下,最後只能選擇性的守護重要城市,向其他星球展開求援。 求援動作一展開,各星球才得知,原來自己星球面臨的危機在其他星球,也同樣發生著。 最後,經過各星球主政者的聚集商討,他們決定聯合各星球剩餘兵力及人民,全面反擊淪陷狀況最輕的異元星,忍痛放棄其他無法收復的星球。 同時聚集各星球的科技人才,順利研製出一種名為「磁電波」的防護光罩,藉由磁電波的包裹,這才阻擋了妖獸從天空上的入侵,如願的保住了異元星,組成了現今以聯邦為名的聯合政府。 而聯邦政府一組成,除了公佈了一連串新法令,更是馬上著手建立起大量的捷輸航站,以便制度外的人民,也可以通往淪陷星球,幫忙殺獸收復領土,不過幾百年下來,星球沒有收復一個,倒是造就了現今捷輸航站的普遍性。 一行人來到了捷輸航站口。 這時,原本推說有事可能會晚一點到的林西娜,竟早在俞飛他們來此之前,就已事先站在捷輸航站的門口等待。 對此,俞飛三人不由一陣驚訝,因為當他們準備離開聯際大廈時,雖然有聽到鍾靈雨聯絡林西娜,說明他們即將前往捷輸航站,但沒想到林西娜竟沒有繼續推托有事無法前來。 驚訝歸驚訝,好不容易安排的聯誼,當然還是要繼續。 俞飛他們三人上前與林西娜一番寒暄後,眾人才走進了捷輸航站。 捷輸航站裡有一字排開、大小一致的圓弧形識別櫃檯。從最右邊的一號,到最左邊的三十六號,每個識別櫃檯前方都排有想去冒險的聯邦公民。 除此之外,由於捷輸航站是採取人工審核,所以每個識別櫃檯前方除了站有想去冒險的公民外,識別櫃檯的後方更站有一位公職的聯邦女文書員,以及兩位拿有重武器的聯邦軍人。 進入了捷輸航站的俞飛一行人,按照規定,把飛行板放在寄放處,隨即統一走向較少人排列的十八號識別櫃檯。 不到五分鐘時間,輪到了俞飛他們。 排列在前方的岳無遠,帥氣有禮的向女文書員招呼道:「小姐您好,我們一行共六人,還麻煩您幫我們審核階級,辛苦您了。」 「先生,您客氣了,編號三六八很高興為各位服務。」 女文書員一臉甜美笑容地說著。 接著,女文書員又道:「接下來,開始進行程序作業,煩請先生暫時不要移動身軀。」 「謝謝,請開始。」 岳無遠原地立正站好。 就在岳無遠話音一落,隨即從櫃檯兩側同步射出一道紅光,從頭到腳、由上往下的掃瞄著他的身軀。 直到識別櫃檯發出嗶的一道長音,才傳來女文書員的聲音道:「岳無遠先生您好,系統確認完畢。」 岳無遠再次道謝,輕移動腳步,走向一旁等待位子,改讓站在他身後的古詩馨進行掃瞄…… 直到紅光掃完過眾人,一一確認了每個人的身份以及階級後,女文書員才進行下一步的作業。 她道:「根據系統顯示,岳無遠先生屬三級兵階,古詩馨、鍾靈雨、林西娜小姐都屬二級學階,夏古離先生則是四級士階,只有俞飛先生為初級習階。 「基於聯邦政府法規,如果各位先生小姐想同行的話,你們可進入的區域只有初級的習階開放區。」 由於聯邦政府一胎配因制的關係,所以政府為了保護這些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精英分子,進出捷輸航站都必須依照本身的能力等級來進行區域管制,這些階級大略分為:習階、學階、兵階、士階、尉階、校階、將階…… 就在櫃檯服務小姐確認眾人階級時,岳無遠就已意識到這一點,所以這時的他,不慌不忙的問道:「小姐,不好意思,我知道聯邦政府的規定就是如此,不過我們一行六人中只有一個屬於最低習階,其他人最少都在二級的學階以上,不知小姐是否可以通融一下,讓我們前往學階地區,畢竟學階地區雖然比習階地區更高一層級,但危險性卻是差不多。」 露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容,女文書員回道:「抱歉,按照規定,只有六級校階以上,才可以伴護低階級者進入上階地區,要不就是有聯邦政府的通行證明,否則,一切全得依照規定行事。」 見女文書員不肯通融,岳無遠不由向夏古離投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不等他們倆眼神交換出結果,被迫參與今天聯誼的俞飛,已開口道:「我實在不想掃大家的興,不過既然聯邦政府的規定無法改變,那我們再耗下去,恐怕只會造成這位小姐的困擾。 「因此,我有一個兩全的建議。大家先前往學階地區冒險,至於無法跨級的我,則退出這次的聯誼,畢竟往後大家有的是見面機會,我可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而破壞了大家的興致,不知各位覺得如何?」 其實俞飛這麼說,主要是想趁機開溜,前往周進益的聯誼邀約。 聞言,鍾靈雨甜美一笑道:「雖然,我個人也認為不要因某人、某次的關係而破壞了大伙的聯誼,不過我卻不贊同俞飛同學先行離開,畢竟能夠選擇的話,我個人也很希望前往初級的習階地區,而不是較具風險的學階地區。當然囉,這純屬個人意見,決定還是全憑各位同學。」 對於鍾靈雨前半段之語,夏古離等三男還表認同的直點頭,可聽到她後面那段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愕然。 他們對於鍾靈雨不討厭俞飛之舉,雖有前車之鑒,可這樣明言相挺,卻遠遠超乎他們意料之外。 不笨的人都應該聽得出來,她話裡的含意雖不深,但用白話來翻譯就是說:俞飛不去她就不去。 雖是感到愕然,不過眾人也很快地表示附和之意,就連想趁機擺脫這次聯誼的俞飛,也不得不開口附和。 只不過他的附和中,似乎還夾帶著一絲懊惱與不甘就是。 經過重重的手續與認證,俞飛他們終於踏上了傳輸航空器。 依照規定,俞飛他們必須按照通行證明上的編號,來尋找自己的搭乘位置,可由於整艘航空器上就只有他們六個人,所以他們就選擇同坐一排,雖然俞飛極為不願,卻也只在心裡暗暗埋怨。 乘坐在航空椅上,夏古離突然以一副感歎的口吻說道:「自從『基礎階』的學三過後,我就不曾前往習階地區,沒想到『自主階』的大五最後一年,竟有機會重溫舊夢,真不知道是該感歎,還是該抱懷舊之情。」 說完,他還望了身旁的俞飛一眼。 聽到夏古離突來的話語,在場除了開口提議的鍾靈雨,與被逼迫參與的俞飛外,其餘人恐怕都是心有慼慼焉。 畢竟他們即將要前往的地方,是基礎階小朋友所前往的旅遊冒險地! 在聯邦政府強制必須完成的十五年教育中,分成基礎、武習、自主三階段,而即將完成自主階最後一年學業的他們,卻還去那種地方冒險,這時,望著原本可乘載五十人、可此刻卻只有六個人搭乘的航空器,眾人內心中皆感歎,唉……這等年紀了,還前往最初級的習階地區冒險,恐怕會讓人當笑話看。 當然,這種心情只限於被迫附和的夏古離四人,開口提議的鍾靈雨與間接造成此結果的俞飛,則是有著完全不同的反應。 鍾靈雨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至於俞飛則是露出一臉的無辜樣。 就在眾人各有所思的等著啟程之時,航空器內部,突然傳來「嗶嗶——」的鳴叫聲。 嗶聲一完,航空器的出入艙門瞬間閉合了起來,接著傳來生硬的合成女聲道:「各位聯邦公民您好,歡迎搭乘一八一航空器,本航空器即將在十秒鐘後進行時空傳輸,目地—倉聯星,傳輸區域—魔陸城,危險等級一,感謝各位的搭乘,本航空器即將在嗶聲後,啟動身軀安全裝置,並開始進行時空傳輸。」 合成女聲一完,隨即又傳來一陣「嗶——」的鳴叫聲。 同一時間裡,每個人身軀外圍也浮現出一層水藍色光束,包裹著眾人的身軀。 眾人除了感覺有股東西包裹著自己,與透過眼睛看出去的景象多了一層淡淡的藍色外,並沒有任何不適。 瞬間,航空器傳來一陣轟鳴聲,眾人立即感受到一股輕微的G力與耳鳴。 不過這股G力很快就過去,至於另外一股讓人感到不適的耳鳴,在眾人微做吞嚥動作後,就已消除。 眾人就在這腳無法行、口不能言的情況下,靜坐了約十來分鐘之久。 突然間,轟鳴聲再次響起,眾人又再次感受到那不適的G力與耳鳴。 G力來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不到幾秒鐘的時間,眾人已感受不到G力所帶來的身體壓力,就連包裹著眾人身軀的水藍色光束,也隨之消失不見。 緊接著,又傳來生硬的合成女聲:「感謝各位聯邦公民的搭乘,本一八一航空器已到達目的地—魔陸城。嗶聲後艙門立即開啟,祝各位聯邦公民冒險愉快,謝謝。」 經過簡單的通關手續,每人都領了一把防護安全用的質子槍,接著,由岳無遠帶頭,離開了這個設於魔陸城的中小型捷輸航站。 質子槍,乃各星球尚未組成聯邦政府前,人類用來對敵的初期武器,不過對妖獸來說,卻只能造成暫時的麻痺效果。 初期,就因誤傷同僚的事不斷發生,聯邦政府組成時還一度規定不能使用質子槍,直到研發出可分解質子槍能量的「離質衣」,才又重新啟用。 離質衣,乃是透過腕儀器穿著在身上的衣服,擁有各種的保護功能,加上比一般衣服還舒適、透氣,因此早已取代了傳統布料所做成的衣服。 正當眾人走出中小型捷輸航站,俞飛身後傳來鍾靈雨的呼喚聲音道:「俞飛同學請等等我。」(lai xia shu.com網|www.laixiashu.com) 俞飛停下腳步,帶著納悶轉身回望,追上來的鍾靈雨竟自動走往他的身側,並且道:「謝了,走吧!」 不解的望了身旁的鍾靈雨一眼,俞飛順勢把目光轉向身後的夏古離,見夏古離也是一副無奈樣的對他攤手聳肩,他只好收回詢問的目光,佯裝沒事的繼續向前走。 沿路上所見,除了來回巡邏的聯邦軍士外,絲毫不見任何的冒險團體,更不要說有任何的妖獸了。 隨著眾人漸行漸遠,沿路上的巡邏軍士也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小型定點式巡邏站,每個巡邏站大約只有十來名軍士進駐。 就這樣走著走著,不知在什麼時候,原本一起邊走邊聊的六人,明顯分為三組:岳無遠與古詩馨有說有笑的聊著,夏古離與林西娜也聊得融洽,而俞飛與鍾靈雨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直往前走。 雖是巧合,卻猶如有意的安排,岳無遠與夏古離這兩組漸漸放慢了行走的腳步,逐漸與俞飛和鍾靈雨他們拉出一段相當大的距離。 這時,湊在一起的夏古離等四人,開始談話了。 岳無遠一開口就是抱怨道:「這到底是什麼鳥地方啊!走這麼久了,竟連一隻妖獸都沒有看見,真是掃興。」 瞄了他一眼,古詩馨回道:「掃興倒沒關係,只要別讓我遇見來此校外教學的基礎階小朋友就行,不然可真是丟臉死了。」 古詩馨的話,不由讓眾人發出一陣認同的苦笑。 「其實大家也不用如此懊惱,畢竟打從一開始,我們就注定得當配角,想開一點就會好過些。」 從頭到尾一直很少講話的林西娜,突然語帶驚人的開了口。 「喔?可不可以麻煩你說清楚一點?」 夏古離臉上堆滿了疑惑。 岳無遠雖然沒有開口,不過從他的表情看來,想必有著跟夏古離一樣的疑問。 「就由我來回答你們吧!」 古詩馨回應道。 見夏古離他們兩人把視線移了過來,古詩馨才又道:「在說明我們這次是當配角的原因之前,有件事還必須讓你們瞭解,就是俞飛同學在我們學校可是知名人物,而且,俞飛同學可不像你們男子學園中所想像的那樣,完全受到我們女生的厭惡。 「他之所以受我們矚目,只能說是你們聖卡利男子學園的聯誼手段太不高明了,十次就有八次會遇上他的參與。也因如此,在我們校園中最常聽到的討論話題,就是俞飛同學。 「久而久之,原本對於什麼社團都不熱衷的靈雨,突發奇想的找了些與她興趣相投的同學,成立了『俞飛研究社』,簡稱『俞研社』,目前還持續招收社員中。」 聽到這裡,夏古離表情古怪的打斷她的話:「等等,你說俞飛之所以受到你們的矚目,是因為我們聖卡利學園聯誼手段同出一轍,這點我倒是還可以接受。不過你說,因為俞飛聯誼出席率太頻繁,就組了一個俞研社來研究他,這未免太誇張了吧!他這個人有什麼值得研究的,真是無聊。」 嘴角露出些許笑意,古詩馨篤定的說道:「俞飛,現年二十歲,個性溫和、貪小便宜,興趣是吃美食,綽號聯誼之花、聯邦之丑、怪胎…… 「俞非目前尚無異性朋友,同性好友只有兩位,分別是你與無遠,你們是在學齡前就與俞飛熟識。 「另外,俞飛的雙親都是聯邦研究員,不過在五年前的一件外星研究任務中,離奇失聯,目前尚無音訊。 「還有,俞飛同學有一項很奇特的特質,那就是他可以在聯誼一結束,就從腦海中抹去見過面的女孩子長相。 「還有,他行事特異,完全不在乎他人看待他的眼光,以及女孩子對他的冷嘲熱諷…… 「以上例多不及備載,反正只要是有關俞飛同學的一切,我們都會收集、研究、探討。」 誇張地拍著額頭,夏古離道:「天哪!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們不會連他吃什麼、拉什麼都列入研究吧!」 原本只是調侃之意,沒想到古詩馨卻正經八百的回答道:「你說對了一半,我們的確是有研究他吃的方面。 「根據我們社裡研究的結果,俞飛同學特別喜好吃烹煮熱食,至於我們平時所食用的濃縮條狀精華速食,他則是在無所選擇的情況下,才會勉強食用。」 岳無遠聽了,不禁搖頭歎氣道:「真是夠誇張的,沒想到俞飛這傢伙紅到連吃什東西也有人研究,嘖嘖嘖……你們成立了俞研社一事,要是傳到聖卡利男子學園,同學們聽了不吐血,至少也會笑到肚子痛。」 古詩馨笑了笑,回應道:「聽完了俞飛同學在我們聖德馨女子學園的火紅程度,接下來再聽聽我們今天當配角的原因。或許你們會認為,我和靈雨與你們聯誼純粹是西娜的安排,但實際上的情形卻不是這樣。 「簡單來說,你們透過西娜所安排的聯誼的對象,全是我們俞研社安排的,差別是這一次是由我們親身參與罷了。 「至於我們為何會親身參與,原因在於我們社長,也就是靈雨,她對俞飛同學是越研究越感興趣,故而想親自參與聯誼,以便更近身的研究俞飛同學。 「所以,為了不引起你們的懷疑,前半段的聯誼版本,我們還是按照你們以往的版本,讓西娜找藉口推托;至於後半段,則是按照我們的計劃,依約前來,目的就是要拖纏著你們,好讓靈雨可以更無礙的研究俞飛同學,這也就是西娜說我們今天是配角的原因。」 聽完後,夏古離與岳無遠不禁一陣苦笑。 苦笑過後,夏古離也不忘面對現實的說道:「若事實真如你們所言,那以往的聯誼……我們豈不全當了冤大頭,白白花錢請你們學園的女孩,還讓你們一兼二顧的順道研究俞飛。」 聞言,文靜的林西娜不由笑道:「何止是你們當冤大頭,當冤大頭的人可多了呢!只要是我們俞研社派出去的人,我們都會讓你們覺得俞飛同學是具有很好的聯誼效果,進而對他不假辭色、冷嘲熱諷,當然,這也只限於我們俞研社所安排的女孩。」 岳無遠搖頭輕笑道:「聽到這樣的解釋,我們到底是該哭、還是該慶幸啊!?」 「對不起——」 林西娜與古詩馨異口同聲的表達自己的歉意。 不在乎的略笑一聲,夏古離轉而露出賊賊的陰笑,「你們是該說對不起,不過這個對不起,可不是讓我們當冤大頭而不自知的道歉,而是有這麼好玩的事,卻沒早一點告訴我們…… 「嘿嘿嘿……花錢事小,沒玩到俞飛事大。無遠,你說對不對?」 「當然,不過我想她們兩個為了補償對我們的歉意,一定會好好配合我們的,是不是啊—詩馨、西娜同學?」 岳無遠露出狡詐的笑意。 古詩馨甜甜一笑道:「如果不會波及到靈雨的話,我與西娜都非常樂意。」 「那就這麼說定了。」 夏古離笑裡藏刀的模樣,不禁讓人後背升起一陣陰涼。 之後,眾人就邊說邊走的商討著,如何好好玩弄尚被蒙在鼓裡的俞飛。 夏古離一行人在後方放慢腳步聊的熱烈,走在前方的俞飛,雖不知他們說的話題是針對他,不過此時的他卻感到相當頭疼。 只因每當他刻意放慢腳步等待夏古離他們趕上來時,鍾靈雨就會好巧不巧的找了一個目標,並要求他跟著過去看,搞得他沒辦法原地逗留等待後方的人,甚至還適得其反的把距離越拉越遠。 既然情況不允許,俞飛只好放棄等待他們會合的計劃,乾脆帶著鍾靈雨胡亂逛了起來。 另外,除了與鍾靈雨獨處讓他備感不自在外,她所詢問的問題,更是讓他無法招架。 譬如像是: 妖獸為什麼可以進化? 為什麼妖獸有些是卵生、有些是胎生? 如何才能讓人獸和平共處……種種讓人很難理解的問題。 剛開始,俞飛還竭盡所能的回答她,不過在他認真回答了幾個問題後,見鍾靈雨還一副欲罷不能的提出詢問,俞飛乾脆連思考也沒有,直接推說自己不清楚。 但沒想到,原本的搪塞之意,卻讓俞飛失足落入陷阱,供出了自己腕儀器的影音通訊碼。 甚至鍾靈雨還主動拉起俞飛戴著腕儀器的手,輸入她的影音通訊碼給俞飛。 她的理由是說:「我相當認同你的觀點,不懂的問題的確需要查閱資料以求其解。不過,得到答案後,又不知何時才會有見面的機會,乾脆彼此留下影音通訊碼,以便日後聯絡,看誰先查到,誰就先打對方的影音通訊,如何?」 俞飛心裡是百分之百的想拒絕她,可一想到她要影音通訊碼的用意,可能只是讓自己有個台階下,所以他也不疑有他,大方的把影音通訊碼給了鍾靈雨,並打著隨時都可以刪掉的想法,輸入她的影音通訊碼。 但俞飛恐怕料想不到,這麼一給,卻是他惡夢的開始。 終於,交換了影音通訊碼的鍾靈雨,雖然稍有收斂,不再像之前一樣天馬行空的抓到問題就問他,不過她卻移開始起了冒險興致,換成帶著俞飛胡亂逛。 就這樣胡走亂闖,俞飛與鍾靈雨儼然變成了獨立的冒險團體,因為他們早已把夏古離等四人給拋得不見蹤影。 被迫跟著亂闖的俞飛,似乎也已意識到這一點。 所以這時的他,見鍾靈雨依然是興致勃勃,且似乎就要走進那原本是座公園、但如今已變成茂密的樹林時,不由連忙開口道:「鍾靈雨同學,可否等等其他同學,畢竟這座樹林一看就知道是少有人煙,而且名目上我們是團體聯誼,若我們兩人貿然先行進去,似乎有點不妥,所以我建議等古離他們前來會合後,再決定是否要進入。」 「你……在害怕嗎?」 鍾靈雨雙眼直視著他,頗有激將之意。 這麼近的距離,漂亮美眉用著水靈靈的目光直視,只要是男人,恐怕都會不顧一切的維護自己尊嚴,即使內心十分害怕,表面上也會佯裝勇猛,作出反駁。 但俞飛卻不這麼假仙。 他非但沒有反駁,相反的,臉上還流露出一絲害怕表情道:「是怕啊!難道鍾靈雨同學不覺得這座叢林這麼雜亂,看起來有點恐怖嗎?」 鍾靈雨聞言笑道:「你實在好特別喔!你放心,進去後如果真的遇上危險,我會保護你的。」 「保護我?!呵!我看到時若是遇到妖獸,先嚇暈的就是你自己吧!」俞飛心裡雖然如此想著,可嘴裡卻沒這麼說。 只聽他婉轉的回答道:「我還是覺得不太妥當。哎呀,反正人多好辦事嘛,我們還是等古離他們來再進去吧!」 「難道你不相信我?」 原本鍾靈雨說這句話的用意是在試探他,沒想到俞飛卻一臉正經地回答:「不是不信,我是害怕啊!我們倆又沒什麼交情,萬一遇到危險時,你先跑了,那我怎麼辦?」 對於他這樣坦白的回答,鍾靈雨實在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雖然進不進去冒險對她而言,根本沒什麼差別,但她還是想把握機會,試試自己研究的結果是否與事實相符。 於是她道:「俞飛同學對我沒信心我可以理解,不過俞飛同學對自己也未免太沒有信心了吧!我想我不說,俞飛同學應該也知道,危險等級越高的地方,相對的也越危險,但我們來此的危險等級程度只有一,這種程度的危險性,簡直比待在家裡還來得低,哪有什麼好擔憂的。」 不等俞飛答話,鍾靈雨又道:「其實,我之所以執意我們先進去,純粹是想享受一下那種冒險的感覺,雖然這裡的危險程度微乎其微,不過也總比一群人一起進去,多了點刺激感,希望俞飛同學能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讓我好好體會一下冒險感嘛,好不好?」 聞言,俞飛不由掙扎著該不該答應。答應了,他又怕真的遇上危險;不答應,又覺得不通情面,真是叫他兩難。 經過一番掙扎與審慎的思考後,俞飛終於下定了決心,鄭重的說道:「好,我跟你進去。不過若是遇到危險,你必須盡全力保護我,絕對不能自己一個人開溜!」 「一定。」 鍾靈雨雖是一副堅定的給予承諾,其心裡卻是笑翻了天,她心想:「長這麼大,倒是頭一次被男人要求保護,呵呵,眼前這男人的言行,果真是無法用常理來推斷,跟他相處倒是比冒險來得有趣多了。」 儘管她的神情表現得相當堅定,俞飛還是免不了掙扎的道:「呃……你確定就……就我們倆單獨進去嗎?」 「走啦、走啦!」 鍾靈雨二話不說,推著他的身軀往裡頭走去。 「等等,你走前面,是你自己說要保護我的。」 俞飛身體一頓,瞬間閃到她的身後。 面對他突然換位,走在前方的鍾靈雨隱忍著笑聲,卻掩飾不住不停顫抖的雙肩。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半步多的距離,一前一後走著。 俞飛從頭到尾繃著一張臉、緊張情緒明顯可見,似乎就怕妖獸會躲在隱處,隨時出手攻擊。 至於鍾靈雨,則是三不五時的往後看看俞飛,見他那緊張不已的神經質模樣,她實在好想放聲大笑。 就這麼往前走了大約十分鐘,右方的樹林突然傳來一陣樹葉搖曳的沙沙聲響。 這時,原本心態相當舒松的鍾靈雨,臉色瞬間轉為緊肅。 她停下腳步,目光朝著發出聲響的方向望去,右手輕握著掛在腰間的質子槍,準備隨時掏槍射擊。 至於俞飛也毫不猶豫的掏出了質子槍,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正當鍾靈雨心想,俞飛這麼勇敢的表現,完全跟之前的懦弱態度兩樣時,沒想到,他拿出質子槍,並非想幫忙防衛……只見俞飛把質子槍塞往她的手中,壓低音量的道:「我這把也給你用,記得喔,要好好保護我。」 話一說完,他深怕鍾靈雨棄自己於不顧似的,緊抓著她的腰背衣服並曲低身子探望前方。 他的舉動實在搞得鍾靈雨哭笑不得,但狀況當前怎能分心,她只得集中精神盯著四周,因為繼右側傳來聲響後,左前方也有了枝葉搖晃的情況,陸陸續續的,原本靜謐的身後也有了變化。 此時,鍾靈雨嘗試性的往右前方樹叢開了一槍。 「嗤——」一聲,一束火光迅速從質子槍槍口飛竄而出,瞬間帶起了一陣樹木倒塌聲響。 倒塌聲過後,現場隨即變得一陣寂靜,靜得她連俞飛的呼吸聲都聽得見。 驀然,鍾靈雨所開槍方向,再次傳來沙沙聲響。 同時間,其他的三個方向也呼應似的傳來了聲響,而且聲音似乎比上次還接近她們。 「哇……我們被妖獸包圍了,怎麼辦啦,救命啊——」 俞飛呼天喊地的吶喊了起來,搞得原本只是小小緊張的鍾靈雨,也不由緊張萬分。 隨即,她舉著質子槍迅速繞轉了一圈,夾帶了「嗤—嗤——」四聲,她分別往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各開了一槍。 當然,這個繞轉開槍的動作,也包含了緊抓著鍾靈雨不放的俞飛。 倒塌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其中還夾帶著鍾靈雨的聲音,「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呀!你這樣緊抓著我,我實在無法明快移動,反而增加了危險性。」 「我……」 俞飛的我字尾音才一落,左後方又傳來了沙沙聲響,嚇得俞飛趕緊閉嘴,迅速把鍾靈雨身軀轉向發出聲響的方向。 不過尚未來得及開槍,俞飛又把她的身軀轉向發出聲響的另一方。 就這樣如同傀儡般的任由俞飛轉來轉去,而且每一次都是還來不及開槍就被俞飛給轉了方向,搞得她不禁有些暈了頭。 但是,連續被俞飛這麼轉來轉去的結果,她的心情竟出奇的冷靜了許多,甚至她還察覺出一個重點。 這些來自四周的聲響,除了開頭時是同時發出,再來就是他們身軀轉向聲音來源後,另一個聲響才會發出,而且均是呈對角發出。 判別過後,鍾靈雨不排除這是人為蓄意作弄,於是她先把自己的質子槍插回腰間,有些氣悶的對著空氣喊道:「玩這麼久,也該玩夠了吧!再不出來我可要生氣了。」 她的話說得不容置疑,卻聽得俞飛納悶不解。 果然不出她所料。 她一放話,右前方頓時傳來夏古離愉悅的哈哈大笑聲,並道:「小飛,學校雖然有交際舞課,但我從不知道,跳交際舞還能以面對背的方式來表現,而且由你主導的轉起圈來,竟是這麼美妙。」 此番話一出,不由惹了從不同方向走出來的三人一陣大笑,就連氣悶喚出他們的鍾靈雨,也忍不住笑了。 剛開始,俞飛還傻愣愣的,不過當他看見夏古離模仿他方才躲在鍾靈雨背後的動作時,才恍然大悟。 回過神的他,趕緊鬆開雙手,並順手掏起她掛在腰間的質子槍,什麼都沒說,直接對著夏古離嗤嗤的連開了好幾槍,且槍槍中在夏古離身上。 雖然離質衣可以分解質子槍發射出來的能量光束,不會造成任何外傷,但打在身上還是會感到炙熱般的疼痛,所以這時槍槍命中的夏古離,當然是痛得齜牙咧嘴。 不過痛歸痛,他也迅速掏出質子槍,準備還以顏色。 但槍才一掏出,他就愣了,因為開完槍的俞飛,竟然又不要臉的躲在鍾靈雨背後,而且還探出頭來猛對他做鬼臉,擺明了你能奈我何之意。 被當肉靶還要受此侮辱,夏古離頓時火氣大冒,對著探出頭來的俞飛咆哮道:「俞飛,是男人就給我站出來,躲在女人背後算什麼好漢,有種就給我出來。」 「喲—妖獸竟會開口說話,而且還模仿得如此人模人樣,看來你這只妖獸已進化到極精良的程度,好恐怖喔—」俞飛不甘示弱的予以還擊。 看他回嘴時的那副囂張模樣,夏古離可真是恨得牙癢癢的。無奈俞飛是躲在鍾靈雨的背後,他根本苦無出手機會,只得拉攏同伴岳無遠道:「無遠,你繞過去幫我抓住俞飛。」 要是平時,岳無遠說什麼也不會介入他們兩人的鬥爭,就因有好幾次前車之鑒,讓他不得不將俞飛那「愛的回報」警惕在心。 不過,這次他也覺得俞飛用質子槍打人過分了點,根本是違反遊戲規則,所以在夏古離開口要他幫忙時,他二話不說地往俞飛走去。 望著愈靠愈近的岳無遠,俞飛不慌不忙地道:「我一直想印證離質衣是否如聯邦政府所形容的那樣,只能保護肉體而不涵蓋毛髮;加上本人一直蠻好奇你光頭的模樣是如何,所以,你要是敢對我射擊或捉拿我的話,就算冒上被古離轟個幾槍,我也必定打焦你那頭金髮,讓你嘗嘗當禿子的滋味。」 聞言,岳無遠不由嚇得連忙止步,因為他百分之百相信俞飛的能耐,絕對是說的出、做的到。 而且,他全身上下最寶貝的就是這頭金髮了,此刻,縱然有心想幫忙夏古離,口頭上也不得不識相的趕緊澄清道:「這是你們兩人的恩怨糾葛,我怎麼會介入呢!我跟以往一樣,保持中立態度。」 正當俞飛還沉溺在岳無遠妥協的話語中,站在他身前的鍾靈雨,突然不動聲色的狡黠一笑,而後緩緩的往旁邊移動。 她這一移動,當然是讓夏古離把握良機,迅速的對著失去肉盾的俞飛,連開了好幾槍,嗤—嗤—嗤— 接著,場邊就響起俞飛那高亢的哀號聲,以及一連串罵人問候語…… 帶著報了仇的喜悅,夏古離得意的走向陷入痛苦的俞飛,並對他調侃道:「可見上天還是有眼的,受到報應了吧!哈哈,爽啊——」 調侃歸調侃,當他看見俞飛痛得無法回話、冷汗直流時,他臉上的喜悅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關切,他道:「你沒事吧?」 「怎麼啦小飛,要不要緊?」 岳無遠也走上前來關心。 「沒事啦——」 俞飛沒好氣的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說道:「我打你三槍,你卻還我四搶,這一槍你準備怎麼還我?」 「呵!真是死性不改,都痛成這副模樣了,還要向我敲竹槓。」儘管夏古離心裡這樣想著,但礙於在眾多美女面前,不太好意思揭穿他的老底,只得一臉壞笑道:「多出來的一槍算是利息。」 聞言,俞飛做了做鬼臉,補了一句「小心眼」,隨後就把視線轉向害他中槍的鍾靈雨身上。 不過他也只是這麼看了一下,就轉而對著岳無遠道:「無遠,我想回去了。」 聽到俞飛這麼說,鍾靈雨連忙接口道:「俞飛同學提議要回去,莫非是在生我的氣?」 毫不掩飾自己情緒,俞飛道:「沒錯!而且還是非常的生氣。哼!口口聲聲說什麼一定會保護我,結果我一遇到危險時,你竟故意錯開,讓我挨槍,你知不知道,被質子槍打到很痛耶,要是遇上真的妖獸,我……」 一發起脾氣起來,俞飛哪管得著她是什麼最漂亮的女人,完全沒意識到是他先用質子槍打人錯在先。 而沒意識這點的似乎不只俞飛一人,因為此時眾人早被俞飛的「保護論」給笑到不行。 在異元星,雖然標榜著男女平等,不過男權至上觀念還是普遍存於民心,像俞飛這種躲在女人背後尋求保護而不覺羞恥,甚至還振振有詞的責怪女孩子家沒有盡全責保護的,在異元星上恐怕是很難找得到第二人。 壓下爆笑的衝動,鍾靈雨強作正經道:「我是有答應過要保護你呀!可是我所作的承諾也只限於遇到妖獸時。再說,如果你不先對夏古離同學開槍的話,他又怎麼會對你開槍呢?」 「不管啦,反正你把我帶來這座叢林,就有責任保護我,你閃開讓我挨槍就是你的不對,你可以不承認保護我之諾,但我總有生氣的自由吧!」 俞飛打死不認錯的說。 掩嘴一笑,鍾靈雨試著以最恰當的方法平息俞飛的怒氣,只聞她道:「聽俞飛同學這麼說,才讓我有點自覺理虧,不如這樣好了,反正大家從出發到現在都沒吃過任何東西,不如我們這就迥異元星,找家熱食餐館好好用上一餐,如何?當然,費用全由我負責,就算是我表達對大家及俞飛同學的歉意如何?」 一聽可以去熱食餐館用餐,俞飛眼睛馬上亮了起來,瞬間換了臉色。 只見他一臉狗腿樣的附和道:「鍾靈雨同學這個決定甚好,我們這就迥異元星吧!」 俞飛的反應,看在夏古離與岳無遠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鍾靈雨不愧是俞研社的社長,果真相當清楚俞飛的好惡。 會有如此想法,純粹是因為他們知道,俞飛這個人雖然極少生氣,不過一旦讓他生起氣來,恐怕得附上一些代價才能平緩他的怒氣,否則,就等著接受他暗地裡所作的回報。 雖然俞飛不見得會找鍾靈雨算帳,不過單從她可以如此投其所好的給予安撫,足見她對俞飛是真的做過一番深透的研究。 「那我們就先謝謝鍾靈雨同學了。」夏古離微笑回應。 聞言,俞飛不由催促道:「那可以走了吧!我肚子快餓死了。」 「就只知道吃,走啦!」 夏古離邊說,邊推著俞飛的身軀。 「欸,小力一點啦!很痛耶——」 「知道痛就好,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惹我。」 「還說咧,明明是你們先……」 眾人就這樣說說鬥鬥的往捷輸航站走去,也算是結束了今天的冒險之旅。 第三章 超愛吃的下場 慵懶的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剛睡醒的俞飛一臉滿足的喃喃自語道:「睡覺睡到自然醒,真是爽啊!嗯——」 說著說著,他又伸了一個大懶腰。 昨天,他們從魔陸城回到科技都城後,夏古離隨即肥水不落外人田,推薦自家開的熱食餐廳。 想當然,有人付錢請客,俞飛肯定是毫不手軟的努力點菜,拚命的吃。端出來的菜,幾乎有七成都是進入他的腹中。 最後結帳下來,費用更是高達了三萬多塊聯幣。 原本夏古離他老爹相當阿沙力的不收錢,但在鍾靈雨的堅持下,夏老爹打了個八折,了結他們這次的用餐費用。 隨後,用完餐的眾人又在岳無遠的推波助瀾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歌劇廳去聽歌劇。 不過結果告訴了他們,岳無遠這個建議根本是個錯。 當歌劇才欣賞到一半,眾人就被歌劇廳員工給趕了出去。原因出在毫無藝術氣息的俞飛身上。 他在開場沒多久就沉沉的睡著了,靜靜的睡,倒還可讓人接受,不幸的是他竟然如夢魘般的發出驚惶的「哇」叫聲。 其音量之大,遠遠蓋過表演者的聲音,結果,打團體票的一群人就被以「蓄意亂場」的罪名,給趕出了歌劇廳。 在公共場所發生這等丟人的事,眾人怎麼會輕易放過俞飛,一走出門口後,眾人馬上罵聲連連的指責他,並詢問他突然發出慘叫聲的居心何在。 聽完俞飛所解釋的原因後,他們全感到慶幸不已,因為俞飛是在睡夢中夢見自己被妖獸追趕,故而發出了恐懼的叫聲。 幸好,他的夢話不是喊著妖獸來了,不然整個歌劇廳的人,恐怕都會因他的一句夢話聞聲而逃,到時候下場恐怕就不是被趕出去這麼簡單。 發生了這樣的插曲,眾人也無興繼續遊玩,只得相約有機會再聯絡,各自離開。 至於回到家的俞飛,絲毫不感自疚,反倒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舒舒服服洗一個熱水澡,不到九點就上床睡覺,一直睡到現在才起床。 再次伸了一個懶腰,俞飛懶散的看了看電子鬧鐘上的時間,發覺時間已接近下午一點,這才不太起勁的離開睡了將近二十小時的床。 過了沒多久,就看見俞飛走出家門,踏上了飛行板,按著控桿上的噴射按鈕,往上向前飛昇。 當到達了飛行板的規範航道,俞飛才把噴射按鈕按到底,以最快速度竄飛。 大約飛行了將近二十分鐘,才見他把速度放慢下來,並往一棟高約三層樓、寬約二十公尺的獨棟圓球形房子飄降而去。 飄降至圓球形房子前,俞飛關閉了T字控桿上的飛行按鈕,右腳習慣性一抬,踢起了恢復平形的飛行板,並挾收在腋下,伸手按了門口辨識器的紅色按鈕,道:「是我,俞飛,請開門。」 「嗶——」一聲,那緊閉的門扇,瞬間從兩側滑開。 俞飛走進去後,門扇又發出「嗶——」聲,隨即關了起來。 雖然俞飛每個星期都會來叔叔家一次,不過每當他看到叔叔家的自動化設備時,免不了都要在心中嘮叨幾句:「唉,叔叔也真奇怪,為什麼住家非得要弄得這麼自動化不可呢?難道只用一張嘴下指令就這麼好嗎?」 無法苟同的搖了搖頭,俞飛對著穿著筆挺、正從食廳側門走出來的住宅管理員唐伯道:「唐伯,看你從食廳出來,難道是在準備什麼好吃的嗎?」 「不是的飛少爺,我剛才是去食廳裡洗手。」 面對這位一板一眼、嚴肅到任何事情都一絲不苟的唐伯,性情開朗的俞飛實在無法與他相處太久。 於是,就跟以往一樣,他就直接問道:「我叔叔呢?」 「老爺在二樓書房,我帶飛少爺上……」 不等他話說完,俞飛已趕忙插口道:「謝謝,不勞煩唐伯,我自行上去就可以了。」 說完,他直接往通往二樓的電傳梯走去。 踏上平面電傳梯,俞飛道了「啟動」、「往上」的指令後,就讓電傳梯帶著他往上移動。 來到了二樓,俞飛再道了句「停止」指令,隨即往位於走道後端的叔叔書房走去。 走到了書房前,俞飛對著緊閉的房門道了句「開門」,隨即無阻的走進書房。 不過當他進入到書房後,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極為火大。 正因向來令他敬重的叔叔,此時竟抱著一個女人癱坐在沙發上,而且這個女人還坐在他叔叔的大腿上,兩個人的舉止簡直親密到了極點。 最讓俞飛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叔叔在看到他進來後,竟還不迴避的保持著曖昧摟抱動作,並對他打招呼道:「小飛,你來啦!用餐了沒?」 氣呼呼的走到他們兩人的身前,俞飛以著極為酸澀的口語道:「還沒有用餐,不過卻氣飽了。」 「怎麼,是誰這麼不長眼,敢惹咱們小飛生氣,告訴叔叔,叔叔幫你出氣去!」俞英傑和藹的對著他們俞家唯一命脈說著。 沒好氣的,俞飛回道:「叔叔,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呢!嬸嬸這麼的愛你,你卻背著她與這女人亂搞,而且還在書房裡,這要是被嬸嬸撞見了,叫嬸嬸情何以堪?虧我還一直把叔叔當作學習對象,尊重你,今天我總算是看清了叔叔的面目。」 「小飛你聽……」 伸手阻擋了叔叔正欲出口的話,俞飛斬釘截鐵地道:「我不想聽叔叔解釋,既然是男人,就得敢做敢當。我先在這裡強調,別指望我會幫叔叔隱瞞,待會兒我一定會據實把自己所見告訴嬸嬸。」 話鋒一轉,俞飛又對著仍坐在俞英傑大腿上的女子道:「還有你,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我卻也不想認識你。你長得很美,但像你這種沒有經過元配同意就介入別人家庭的女人,就算有一天你真的與我叔叔在一起了,我也絕不會認同你,更別妄想我會叫你一聲嬸嬸。」 由於異元星是屬於男性社會,加上聯邦政府並沒有一婚制,所以異元星的男人只要經濟能力許可的話,大部分都擁有多重婚姻伴侶。 不過,也不是有錢就可以多娶幾個老婆的,前提還必須得到已婚老婆的認同及證婚,那聯邦政府才會註冊這段婚姻關係,不然都不算是有效婚姻。 而且一旦完成註冊,女方的地位就晉陞為原配,並沒有所謂的前後、大小之分,所以俞飛才會這麼說。 「說完了嗎?」俞英傑悶憋著一張臉。 「還沒有。」左右看了一下,俞飛問道:「書房裡有沒有茶?頭一次罵人罵到口渴,真是氣死我了。」 這時,坐在俞英傑腿上的女子突然站了起來。 俞飛同時間喝道:「不必了,謝謝,你這種人倒的茶,我寧願渴死也不願喝一口。」 女子不理會他的怒言相向,反倒是笑容可掬的道:「你好,我叫做李倩倩,雖然你不想認識我,不過為了我小小的自尊著想,我還是有必要讓你認識我。」 「李……啊!倩倩嬸嬸,你是倩倩嬸嬸?」俞飛驚訝的倒抽一口氣,張大著一張嘴。 「你方才不是說,別妄想會聽到你叫我一聲嬸嬸嗎?這會兒怎麼叫得如此親熱?」李倩倩調侃笑問。 俞英傑更是朗聲笑道:「你這小子,竟然把你嬸嬸當成與我發生不倫之戀的偷情女子,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尷尬得差點笑不出來,俞飛對著李倩倩道:「倩倩嬸嬸,小飛……不是故意的,小飛給你道歉。」 李倩倩疼惜地摸著俞飛的臉龐,說道:「嬸嬸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可不可以麻煩你『盡量』把嬸嬸的臉給記清楚啊!我親愛的小侄子。」 「呃……這……小飛盡量。」俞飛一副既尷尬又不明確地模樣。 聞言,李倩倩笑調侃著道:「你還真誠實啊!」 頓了頓,李倩倩又道:「算了,嬸嬸知道你記不住,不過麻煩你下次看見叔叔抱著女人時,還是先問問是不是倩倩嬸嬸,如果不是的話,記得,惡言相向是不夠的,得先把那個女人痛打一頓,最好是讓她臉上掛了彩,方便事後嬸嬸認人算帳。」 「對喔!沒把對方做個記號,我事後也認不出她是誰。」俞飛剎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老婆抗議,你這樣說是分明在污辱你老公嘛,我要鄭重的提出抗議。」 「嗯……飛寶貝乖,不要理你叔叔。」李倩倩撫了撫俞飛的頭。 俞英傑見自己抗議無效,心裡也不怎麼介意,反正老婆的話純屬玩笑意味,有參與感就好。 事情搞清楚後,俞飛轉而對著俞英傑問道:「叔叔,有我爸、媽他們的消息嗎?」 「沒有!」俞英傑一掃方纔的輕鬆心情,低調的搖頭歎息著。 雖然這樣的結果已不知聽過多少次,不過每問一次,俞飛的心情難免還是會跟著失落,但反覆的失落感,已漸漸鞏固他堅強面對的心緒。 重複著以往的模式,俞飛對著叔叔安慰道:「叔叔無須如此難過,沒消息總比聽到不幸的消息還來得好,不是嗎?」 呵笑了兩聲,俞飛轉開話題道:「剛才不小心破壞了叔叔與倩倩嬸嬸的熱情溫存,小飛還是識相點好了,不打擾了,兩位請繼續。」 說完,他故意拋了個曖昧的眼神,笑呵呵地轉身走出書房。 雖然他表現得一派輕鬆,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俞英傑還是不勝唏噓的搖著頭。 望著隨之關閉的房門,李倩倩道:「英傑,飛寶貝長大了,我想,我們不應該再對他隱瞞才是,也該放手讓他探尋真相了。」 俞英傑堅決回道:「不,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一輩子都欺瞞他,這件事無須再提。」 面對丈夫如此堅持,李倩倩當然知道丈夫只是想保護俞飛、不讓他受傷害,但這般的欺瞞,對他何嘗傷不是種傷害呢! 事情究竟能隱瞞到什麼時候呢?李倩倩不由陷入了沉思。 見狀,俞英傑不由把李倩倩拉回自己大腿上,柔情道:「老婆,不要再想了,別忘了,小飛臨走前要我們繼……」 捂著丈夫的嘴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李倩倩撒嬌道:「你還敢說呢!剛才看我被小飛當成情婦,也不見你說上一句,這會兒還敢要求繼續。」 「我……」 「別說了,難不成你每回偷吃被他撞見,都悶不吭聲的讓女方假冒我?」 聽到這,俞英傑就忍不住的暢聲大笑。 「對了,飛寶貝對女人長相一睡即忘的毛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你這個科技都城最有名的醫生,可有什麼方法治癒他?」 俞英傑聳肩道:「我所學的是人體外科,對於這種心理層面的問題,我可是束手無策,不過針對小飛這個症狀,我曾詢問過我的醫療團隊,他們說,小飛極有可能是患了一種學名為『自主性排拒』的心理疾病。 「簡單的說,就是下意識會排除自己不想接受的事實,像小飛就是因為從小到大受到女生對他的排擠、嫌惡,所以才會逐漸造成下意識的選擇性遺忘。不過,這也只是大略斷定,真正情形還必須經過檢查、諮詢才能確定。」 「那你就替他安排時間檢查呀!」 「安排過了,但小飛不願意。」俞英傑搖了搖頭。 有些氣憤的,李倩倩道:「真不知道這些小女生在想什麼,放著我們飛寶貝這種連聯邦政府也聞之震驚的高智商男生不要,盡會欣賞那些空有外表卻無內涵的男生,哼,全都是一群沒眼光的笨女孩。」 聞言,俞英傑急道:「老婆,我們在這裡說說可以,切勿在他人面前提,這件事可是被聯邦政府下達了封口令的,千萬不可胡亂提起。」 「知道啦!」 一臉的壞笑,俞英傑道:「現在換我來為你進行實際的封口令。」說完,他嘴巴已付諸行動的湊了過去。 嚶嚀了一聲,李倩倩充滿甜蜜的接受著老公的親吻,進行著兩人未完成的溫存…… 離開了俞英傑家。 俞飛乘著飛行板,來到科技都城最具建築風格的「希望之廈」。 希望之廈,是呈三角形的金字塔式建築,高三十層樓,是一棟較具傳統性且低價位的購物商城。 由於今日是聯邦三連假的最後一天,所以把握假日來此購物人潮特別的多,就連要經過出入口的瞳孔辨識檢測系統時,也必須經過好一番排隊才可輪到檢測。 此時,好不容易進入了希望之廈的俞飛,一看見飛行板寄物處也是擠滿了人潮後,不由打消了寄放的念頭,乾脆把飛行板夾在腋下,直接去搭乘輸送光筒,準備前往位於十八樓的骨董專賣店。 來到了十八樓,俞飛不由被各式商店前來往的人潮,給驚得吐了吐舌。 在他的印象中,這個樓層的購買人潮雖不算少,但像今天如此熱絡的情形卻還是頭一遭。聳了聳肩,俞飛無奈的走入人潮。 東彎西繞的費了好一番功夫後,他才來到一家名為「古玩藝」的骨董專賣店前。 看著店前無人駐足的櫥窗,俞飛不禁為這家骨董店老闆感到落寞,只因骨董店的門可羅雀樣與其他客源川流不息的商家比起來,實在是兩極的諷刺。 輕吐了一口氣,俞飛推開骨董店的老式推門,隨著「叮呤當」的風鈴聲,走進這來過不下數十次的店裡。 望著店裡琳琅滿目的骨董,俞飛只是大略掃視一下有無新貨後,隨即向櫃檯走去。 來到櫃檯前,俞飛對著站在櫃檯後方、老花眼鏡低掛鼻翼、不知在修理什麼的中老年人道:「老骨董,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對修理現代儀器有興趣了?」 被俞飛稱之為老骨董的老闆,推了推鼻上的老花眼鏡,半調侃著道:「如果我對現代儀器有興趣話,這家店也不會這般冷清了。」 伸出食指彈了彈只有巴掌大小的拆開儀器,老骨董恨聲道:「奶奶的,什麼爛機器嘛!如果老子不是必須靠你跟聯邦銀行連線收取金額的話,老子不丟了你這『消費機』才怪。」 「你罵它,它又聽不懂,白浪費你的口水,喏……工具給我,我幫你看看。」 俞飛把飛行板放在櫃檯上,伸出右手。 「就等你這句話。」 老骨董連忙把自己手上工具遞給俞飛。 邊檢視邊拆著消費機,俞飛問道:「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來光臨了,可有什麼新鮮貨。」 拿下老花眼鏡,老骨董道:「目前為止,本店的最後一個買賣客人就是你,你認為呢?」 「這麼慘!」 回話的同時,俞飛也開始組裝著拆開的消費機。 不到一會兒功夫,消費機已在俞飛的巧手下恢復原狀,並經過俞飛觸碰消費機上的按鈕後,消費機瞬間發出嗶一聲,射出一道實體螢幕,並顯示著連結中的字語。 等實體螢幕顯示連結完成的字語後,俞飛這才又觸碰按鈕,把實體螢幕收回消費機,並且道:「消費機只是線路鬆脫,沒什麼大問題,現在你又可以用它來賺錢了。」 「小飛仔,謝啦!」 老骨董把消費機收回櫃檯抽屜。 隨後,老骨董又從抽屜中拿出一本泛黃的冊子道:「這是我前幾天整理時發現的,依照字體來看,至少應該也有數百年之久,你看看有沒有興趣?」 「多少錢?」 俞飛小心翼翼的翻動著小冊子。 「如果你要,就送給你。」 聞言,俞飛眼睛為之一亮,「這麼好,沒耍我吧?」 「要就拿去,不要就還我,幹嘛那麼多廢話。要不是看在你主修古文學的話,我連拿都懶得拿出來給你看。」 老骨董沒給俞飛好臉色的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 俞飛邊說,邊把小冊子往胸前的離質衣內塞。 見俞飛如此誇張的動作,老骨董不由憤憤不平道:「喂……小飛仔,你未免太不識相了吧!我雖說是要送給你,但不用錢的東西並不代表它沒有任何價值性,好歹這本冊子也是個骨董,你這樣毫不珍惜的往衣服裡面塞,也未免太對不起它、太對不起我了吧!難道你多個動作,從腰間拿出『離子袋』出來裝會累死啊!」 離子袋,是每件離質衣隨衣附贈的袋子,有的是隱放在腰間,有的是隱放在手臂肩膀處。 聞言,俞飛翻了翻白眼道:「你沒看我放在你櫃檯上的飛行板嗎?難道你要叫我一手挾著飛行板,一手斜背著離子袋啊!再說,這冊子既然是歷史悠久,可見紙張的防腐功能做得非常好,哪是這樣放就會毀壞的,你對我沒信心也該對它有信心吧!」 「我當然知道它的防腐功能做得非常好,但被你這麼不在乎的一塞,我就覺得心痛哪!這可是骨董耶——」 雙唇一嘟,俞飛拿起放在櫃檯上的飛行板道:「不與你扯了,我下個星期再來看你,順便把這本冊子的內容告訴你,現在我要去把肚子填飽囉1 「快走、快走,否則一想到好好一件骨董被你這麼亂塞,就後悔的想把它要回來。」老骨董催促的揮舞著手趕人。 拍了拍胸口,俞飛輕揮著左手道再見。 走出了骨董店,俞飛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被來往的人潮給掩滅,心裡更是想著,「唉,怎麼這麼多人啊!」 無奈歸無奈,俞飛再次發揮穿梭功力的在人群中彎彎走走,步往了帶他來此樓層的輸送光筒。 經過輸送光筒的下行傳送,俞飛以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來到了整個樓層都是賣著美食的三樓美食層。 原本,俞飛是想邊逛邊選擇,但無奈人潮實在太多了,他只好隨便找家排隊人群最少的人造食物速食店來用餐。 進入到這家名為「造食坊」的連鎖速食店,俞飛選擇了一排較短的隊伍排隊等候,就這樣停停進進的過了五分鐘之後,終於輪到他點餐消費了。 這時,原本笑容可掬的女服務員在看見俞飛後,表情明顯僵了一下,不過很快的,她已恢復職業笑容道:「先生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需要什麼。」 俞飛並不是沒看見女服務員瞬間的表情轉換,但這種情形他實在早已司空見慣了,所以他也不甚在乎道:「您好,請給我一份加值B餐。」 「加值B餐是嗎?請問碳酸飲料需不需要加大?」 「不用了,謝謝!」 聞言,女服務員在雙方都看得見的雙螢幕點餐廳機上,點選了加值B餐,復誦道:「一份加值B餐,共計五百聯幣,請先生拿出個人晶片卡,插入消費機中進行消費。」 就在女服務員尾音一落,俞飛也同時間的從腕儀器中,拿出只有拇指指甲般大小的個人銀行晶片卡,插入消費機中,對顯現出來的實體螢幕確認消費金額。 很快的,在俞飛退出銀行晶片卡插回腕儀器的同時,女服務員已轉身端出俞飛所點選的加值B餐置放在點餐檯上,微鞠躬道:「祝您用餐愉快,歡迎下次再光臨造食坊。」 「謝謝!」 俞飛右手挾著飛行板、左手拿起餐盤,轉身走向用餐室。不過當他走到用餐室時,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欲哭無淚。 只因整個用餐室的百多個座位中,竟座無虛席,連一個空位也沒有。 面對這種情形,俞飛不由大歎自己太粗心大意,竟忘了先來用餐室查看坐客情形。 原來是客滿了,難怪外邊排隊情形沒有其他店家熱絡,畢竟沒有人會想站著吃吧! 正當對這情形感到困窘時,湊巧有人用餐完畢離開了座位,這時的俞飛趕緊鎖定目標,一步並兩步的準備佔位。 當他才走沒幾步距離,突然有一個長髮女孩追趕在後,且默不吭聲的輕拍了俞飛肩膀一下。 她突來的拍肩舉動,嚇得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個空位的俞飛,一時握持不穩,一勁兒的把餐盤上的食物摔滿一地。 帶著氣憤,俞飛轉身怒視著拍他肩膀的人,並且道:「小姐,你知不知道從背後拍人肩膀是一種很不禮貌的事,而且,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幹嘛拍我,想跟我搶位子啊?」 其實,拍俞飛肩膀的並不是別人,而是那個對俞飛行為充滿興趣的鍾靈雨。 她原本也是想在這裡用餐的,只不過她比較細心,先進用餐室觀察坐客情形後,這時的她正打消在此用餐的念頭,準備離去。 相當湊巧的,她與端著餐盤的俞飛擦身而過,故而才會回頭與俞飛打招呼,只是沒想到她這麼輕輕一拍,卻引起俞飛如此激烈的反應。 此刻,面對俞飛氣急敗壞的言語,鍾靈雨非但不覺生氣,甚至還覺得同學間對於俞飛的傳聞果真屬實。 他真的對女生的長相一睡即忘,哪怕是見過好幾次面也一樣,真是特異極了。 望著前來打掃的商業型清潔機器人,一一把掉落在地的食物吸入鐵皮肚子中,俞飛的表情也如同被吸著血般痛苦,火氣也隨之上揚。 只見他對著一言不發的鍾靈雨道:「小姐,你間接害我打翻食物,基於禮貌你應該說聲對不起吧!」 聞言,鍾靈雨憋忍著笑意道:「對不起,俞飛同學。」 「啊……你認識我!?」俞飛臉上充斥著驚訝。 「我是認識俞飛同學,但我卻不曉得俞飛同學為何不認識我。」 尷尬笑了笑,俞飛說道:「小姐,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記憶力比較差,不曉得我們是在哪裡見過?」 「我們昨天才見過面,而且一整天都在一起。」 鍾靈雨故意不提起自己名字,為的只是想看看俞飛如何回應。 「昨天啊?昨天……」俞飛嘴裡喃喃反芻著昨天這句話。 隨後,他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啊……我知道了,你是古詩馨同學對不對?」 不等鍾靈雨答話,俞飛又道:「不好意思啦……古同學,由於你正與無遠交往,我怕太注意你會讓無遠誤會,故而對你的長相也不太留意,真是不好意思。」 親切地笑了笑,鍾靈雨道:「詩馨是短頭髮,而我則是長頭髮,俞飛同學認為我是詩馨嗎?」 尷尬的啊了一聲,俞飛極不自在的搔著頭髮道:「對不起啦……林西娜同學,雖然你曾多次幫我們安排聯誼,可每次聯誼都只聽你的名字,卻不曾見過你本人,直到昨天我們才見了面。 「話雖如此,不過由於昨天魔陸城的聯誼實在讓我害怕,加上你們又和我保持著相當大的距離;用餐時,我則忙於吃東西;去歌劇廳,我卻睡著了,故而對林同學的長相只有模糊印象,抱歉!」 二分之一的選擇機會,他都能選擇錯誤,鍾靈雨只能說他運氣不好,內心也不禁暗歎自己在他心目中根本毫無地位可言,他竟連猜都不猜自己的名字。 打從心底覺得失落,鍾靈雨低調回道:「很遺憾,我並不是西娜,俞飛同學又搞錯了。」 頗為驚訝的張大著一張嘴,俞飛心想:「不會吧!又猜錯了。這認錯人的戲碼今天怎麼一再上演呢!這下該怎麼自圓其說才好。」 鍾靈雨朝著俞飛道:「這裡空氣怪不好的,走,我們到外邊聊。」言畢,她直接拉著俞飛手臂往外走。 走出了店外,鍾靈雨才放開俞飛的手,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道:「我很想聽聽你認不得我的原因,但我跟父母親約定了在頂樓見面,所以晚一點我再撥影音通訊給你,到時候,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說完,她向俞飛道再見並揮了揮手,隨即匆匆忙忙地朝輸送光筒方向跑去。 望著鍾靈雨匆忙離去的背影,俞飛不禁大歎自己是招誰惹誰了!午餐全進了清潔機器人的鐵皮肚子不說,現在竟還無故欠人家一個解釋,今天是什麼日子啊,諸事不順的,真是倒楣! 望了望造食坊的電子招牌一眼,俞飛實在沒那個勇氣再進去點餐,只能自認倒楣的走向下行的平面電傳梯,一層一層往下運的回到了第一層大廳。 正當俞飛餓著肚子、情緒低落的準備走出希望之廈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雙眼為之一亮的猛盯著一個方向,原來他看的是一塊跑馬燈式的電子招牌。 仔細一瞧,招牌不停的由左至右緩慢移動著,上頭這樣寫著:「慶祝駐店一週年,特別企劃本棟大樓美食免費吃到飽活動,名額有限,請盡速報名,聯……」 一看見可以免費吃到飽這幾個字,俞飛低漾的情緒迅速往上攀升,沒看完詳情,就加快腳步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潮中,為的只是電子招牌上的「名額有限」字眼。 快步來到舉辦吃到飽的店家,俞飛進門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報名。」 接洽的是一名年約五十出頭的男性服務員,他似乎早已看慣了這種爭搶報名的行舉,只見他隨手按了櫃檯上的黃色按鈕,滿臉笑意道:「錄音程序啟動。先生不用如此緊張,我們還有許多名額,不過基於我們的工作原則,我必須先跟先生確認一下,先生是基於自主性而報名參加的嗎?今年幾歲?」 深怕說得太慢會被取消資格似的,俞飛快速說道:「我是自主性報名參加的,我今年二十歲。」 看著崁在櫃檯裡的電子螢幕,男服務員道:「符合報名資格,請先生暫時不要移動身軀,我們將進行下一步報名程序。」 「可不可以快點開始,我肚子快餓死了。」俞飛直挺挺的站著。 「好的,先生。」言畢,男服務員隨手按了櫃檯上的紅色按鈕。 緊接著,就從櫃檯兩側同步射出一道紅光,從頭到腳、由上往下的掃瞄著俞飛的身軀。 直到櫃檯發出「嗶——」的一道長音後,男服務員才從櫃檯下拿出一張綠色卡片來,並道:「俞飛先生您好,系統登記完畢,這是您的吃到飽活動卡,只要憑著此張卡,您就可以隨意到本棟大樓的任一家美食館進行用餐,不限日期,但只適用於個人及單一餐館、單次使用。」 正當俞飛伸手拿起櫃檯上的卡時,卻見男服務員再次輕按了黃色按鈕一下,且道:「結束錄音程序。我已將我們剛才的對話過程傳送至聯邦政府,基於工作準則,我必須提醒俞飛先生,請俞飛生生務必在三天內前往『聯招軍局』報到,否則俞飛先生將被聯邦政府視為一級通緝犯追緝。」 一聽到聯招軍局這四個字,俞飛整個人都傻了。 聯招軍局所代表的含意,就是聯邦政府的募兵單位,而他竟為了一時貪吃和大意,而加入聯邦政府的徵兵活動。 天哪!這個寶可真耍大了。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這是不是整人遊戲啊?」 垂喪著一張臉,俞飛哀求道:「長官,我可不可以把這張卡還你,然後請長官行個方便,讓我取消剛才報名資格,拜託一下啦……長官,我不吃了。」 「抱歉!所有的報名程序都是跟聯招軍局同步連線,您的資料也已送達了聯邦政府,取消了平民身份,現在您的身份已是軍人。」 「可是我尚未完成聯邦政府所規定的十五年學業呀!怎可當軍人?」俞飛毫不放棄任何一絲希望的反駁著。 「據聯邦修正法第一百一十五條規定,為鼓勵在校學生參與政府募兵,凡是修得十四年半的在校生都可主動參與募兵,並減免尚未修完的半年期學業;方纔我已確認過俞飛先生的基本資料,俞飛先生只剩下三個月就期滿十五年學業,所以按照聯邦修正法第一百一十五條規定,俞飛先生有絕對的適用資格。」 聞言,俞飛面容愁苦的道:「真的沒有辦法取消資格嗎?」 「抱歉!所有程序都已上報上去,無法更改的。」男服務員堅定回應。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從不吃虧的他,這回也只能認栽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收下了綠色卡片,他失了魂似的走出了店外。 抬頭望著電子跑馬燈上的移動字幕,俞飛這會兒終於看清楚了,在「請盡速報名」後方還有「聯招軍局招生」,但這時才看見又如何呢! 皮笑肉不笑的揚了揚嘴角,俞飛舉步維艱的移動著腳步向外行去。 看了看熱鬧的人潮,他的心卻是黯淡無比,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回家好好痛哭一場。 第四章 智力與體力成反比 一如往常的整裝出門,俞飛毫不起勁的騎著飛行板前往學校。 昨天,他回家後,雖然很想好好的大哭一場,可是生性開朗的他,無論如何也擠不出一滴眼淚來,最後累了,乾脆蒙頭倒睡,不再去想不開心的事。 俞飛這個人除了貪吃出名外,睡覺功力也如外界所傳那樣一流。自從下午五點多回到家後,他就從沒有離開過那張寶貝床。 雖然期間被腕儀器上的通訊聲響吵醒了幾次,不過他卻連接也不接的在通訊音樂響起的第三次後,直接關掉腕儀器上的通訊項目,繼續睡自己的。 直到隔天早上七點,鬧鈴設定響起,他才懶洋洋的離開那再也沒幾天好睡的舒適床。 聖卡利男子學園,乃科技都城最高學府,也是出了名的貴族學校。 此校雖是矗立於都會中,但學校裡的建築卻全采古樸風格,每棟建築更是具有特別的意涵與歷史,甚至有些校舍還被聯邦政府列入了古跡之列。 其中,廣大的青綠色場、設備比聯邦體育場還齊全的體育館、青銅色的學生宿舍、磚紅色的學生大樓……等,無一不是聖卡利男子學園的地標,只要隨便說上一樣,人家就知道那是聖卡利男子學園的象徵。 輕鬆的學習環境、古樸的建築、超優的師資、畢業後百分之百的就業率…… 這一切超優的條件,更是讓準備升上第三階段的武習階新鮮人心所嚮往,也是眾學子就讀的第一志願。 但想要就讀此校卻不是那麼簡單,首要條件當然是要有錢,其次是必須通過學校的智力測驗,第三則是得通過十位教授的個別面試。 條件符合了,且通過面試的三分之二教授認同門檻後,才可以成為聖卡利男子學園的新鮮人。 站在校園裡,望著這已經就讀近四年的學校,俞飛的心中突然泛起一份依依不捨之情。 雖然,當初自己純粹是因喜歡它古樸的建築風格才選擇就讀,但一想到自己將無法與同學一起畢業,必須為自己的貪吃與粗心付出代價投入軍旅,這份紮在心底的沉沉失落感,已不是這些景象所能轉移的。 帶著揮之不去的失落感,俞飛對於週遭的一切視若無睹,腳步沉重的走進紅磚色建築的學生大樓。 搭著往上行的平面電傳梯,俞飛來到了自己位於五樓的古文學系教室。 進到教室中,俞飛一反常態的不與人打招呼,直接走向位於最左邊角落的位子坐了下來,並卸下背在後背的「筆記型學習機」專屬背包,拿出學習機放於桌上,整個人懶洋洋的趴在學習機上。 筆記型學習機,長二十公分,寬十五公分,厚度一公分,重量只有九百公克,具有最基本的網路連線,以及鍵盤、手寫功能……乃是任何階段的在學學子都必須具備的基本學習工具。 隨著每個學習階段的不同,筆記型學習機內所灌錄的內容也不同,統一由各階段苑、營、校灌錄其學習內容。 同學間相處久了,彼此的互動模式也瞭然於心。 這時,有人看見俞飛反常的沒與人打招呼,甚至呈現從沒有過的懶散,平時與俞飛交情還算不錯的丁國走上前去關切:「小飛,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老丁,我沒事,我只是心情不好。」俞飛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趴在學習機上說。 「呵!你心情不好!?」丁國無比誇張的張大著一張嘴問。 經過丁國的大聲喳呼,一些好奇心特別重的同學紛紛圍了過來,甚至還有人調侃道:「不會吧……小飛,與你相處三年多來,從沒見你心情不好過,我們是不是有這個榮幸可以分享你的壞心情呢?」 「你剛才是不是遇到周進益了,我看他剛剛一副氣沖沖的樣子來找你,怎麼,挨打了?」 「周進益來找我,看來今天得小心了。」俞飛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嘴巴卻是毫不隱瞞的慵懶說道:「我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為再過兩天我就要離開你們了。昨天,我不小心向軍隊報了名。」 聞言,圍觀在俞飛四周的人不由直呼誇張。 根據他們對俞飛的認識,愛貪小便宜的他根本沒資格、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對不起自己的事。 就在眾人對俞飛的話保持懷疑態度時,位於三樓武鬥學系的夏古離,突然來到了古文學系,並雙手猛撥開圍觀的眾人道:「借過、借過,我有事要找俞飛。」 當夏古離好不容易排開眾人來到俞飛身前時,他也看出了俞飛的不對勁,故而問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與夏古離也小有交情的丁國代為回答道:「小飛說他心情不好。」 夏古離在心裡自問:「他會心情不好!?」嘴裡卻給予安慰道:「心情不好沒有關係,只要聽完我接下來的話後,保證讓你的壞心情一掃而空。 「我告訴你喔!剛才我們武鬥學系全在討論著一件事,聽說你們古文學系有個愣子在聯招軍局報了名,先不論報名的人是你們弱到不能再弱的古文學系了,單憑這個人願意放棄聖卡利男子學園校譽及大好前途,選擇單調的軍訓生活,足見這個人根本就是腦筋受創。」 聽及此,圍觀的眾人不由全笑得前翻後仰,因為藉由夏古離之口,他們可全相信俞飛方纔所言了。 這時的俞飛,當然知道眾人笑得如此誇張的原因全是他,但他卻也不甚介意,甚至他還對著納悶望著眾人大笑的夏古離道:「很不幸的,你口中所說的愣子就是我。」 「啊?!你……要……去從軍,不可能的!」夏古離反應之大。 丁國裝出一副嚴肅到不行的表情道︰「不可能的事往往都會發生!」話畢,他表情大逆轉的爆笑出口,「剛才小飛告訴我們時,我們也是打死不相信他會去從軍,但藉由你的口,我們可全信了,哈哈哈……」 眾人又是一陣轟笑! 憋著笑意,夏古離問道:「你為何會如此想不開,突然去軍局報名?」 「你以為我想啊!」 歇了一口氣,俞飛語不帶勁的把自己昨天遇到鍾靈雨、弄翻了午餐,餓得昏了眼,一看見吃到飽字眼就……大概細節他全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俞飛的描述,眾人笑到人仰馬翻、拍案叫絕。 再也無法控制笑意,夏古離邊說邊抖笑道:「呵……呵呵……這還真像你的行事作風,竟為了吃把自己給賣了,哈哈哈……我不行了,我的臉快抽筋了……」嘴裡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猶如被點了笑穴般的止不住笑意。 看著眾人笑到捂著肚子、頻頻拭淚的模樣,俞飛不禁抱怨道:「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竟然還笑成一團,你們真是一點同學愛都沒有,尤其是你——」他斜瞪著夏古離。 停頓了一下,俞飛又對夏古離道:「你來找我幹嘛!不會只是來探聽這個腦筋秀逗的愣子是誰吧!」 夏古離深呼吸了幾口氣,稍緩了笑意後,才道:「我來找你,是因為林西娜同學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說鍾靈雨昨天撥打了好幾通影音通訊給你,你都沒有接,氣得她托林西娜同學找我向你興師問罪,但剛才我已知道結果,所以興師問罪的動作,我就自動省略了。 「還有,從軍一事你也無須太過難過,畢竟你只是初審通過,相信憑你這樣的程度,不用撐到為期兩個月的二次審核期,你就會被聯招軍局給踢出軍營,哈哈……我現在已經可以預見那些長官們被你氣到吐血的模樣了。」 說到這裡,夏古離拍著笑累的臉部神經,續說道:「不行了,再笑下去我肚子可要……抽筋了,我現在要趕緊把這件事情告訴無遠去,別想太多,你自個兒保重啊!」說完,他就像得了狂笑症似的大笑離開。 夏古離走後,圍繞在俞飛身旁的同學們,不減反增的圍了過來,其對話有安慰也有調侃,而俞飛則是在耳裡塞了隔音棉似的,不聞不問,雙眼無神、毫無表情的繼續趴在學習機上。 隨後,上課鈴聲響了,這群人依舊沒有散去的打算。直到有人喊了:「系主任來了!」眾人才各自帶著笑意走回自己座位。 以嚴肅出了名的光頭系主任,今天在進入教室後,竟一反常態地在臉上露出笑意。 他這樣的態度看在學生眼裡,簡直猶如長久陰霾的天氣突然露出曙光。 他一開口就用那招牌式的大嗓門道:「各位同學早安,相信各位同學已有所發現,今天的我有些不一樣,是不是啊?」 說到這裡,台下的學生又開始喧嘩了起來。 舉起雙手手掌,他又道:「各位靜一靜。今天我進到辦公室後,聽到一件來自聯邦政府的消息,這消息,也是本人任職於聖卡利男子學園的三十六年以來,最最開心的一件事。 「想不到我們古文學系,竟出現了第一位投效軍旅的學生,這位同學就是俞飛,現在我們請俞飛同學站起來,大家以最熱切的掌聲來為他歡呼。」 系主任讚揚的話語,聽在俞飛耳裡根本是個諷刺。不過,縱然心中有千萬個不願意,俞飛也不好違背的無力站起身來。 瞬時,掌聲、吆喝聲、口哨聲四起,每個人都盡情的歡呼著,熱鬧簡直不輸敲鑼打鼓。 不過,卻是以好玩、調侃的意味居多。 見學生們如此熱情,光頭的系主任更是難得的笑開了嘴。 隨後,又讓學生們稍微發洩一下心中的情緒後,他才伸出手來示意大家安靜,並道:「也許,各位同學會覺得古文學系投效軍旅生活是自毀前程、自不量力,但本人卻覺得投效軍旅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因為本人從小的志願就是從軍,但礙於環境所迫,本人不得選擇教職這個工作。 「如今,本人所教導的學系竟出了一位志願從軍者,本人的興奮簡直是難以言喻,現在請各位同學再為俞飛同學鼓鼓掌。」 話畢,教室內又響起了熱烈的歡呼。 等場面稍微靜下來後,光頭系主任才對著依然站立的俞飛道:「俞飛同學,本人對你的行為感到非常光榮,現在,聯邦政府已來了通知,俞飛同學已無須再上任何課程,所以若是有其他事要處理的話,你可以先行離開。」 聞言,俞飛動作之快的把學習機放入背包,畢竟還有一個想找他麻煩的周進益隨時會來,這時不溜尚待何時。 快速的把背包斜背在肩上,俞飛道:「謝謝系主任的體諒,俞飛在此感謝系主任近四年來的教導,俞飛受益匪淺。」 說完,他深深的一鞠躬以表敬意。 光頭系主任滿是讚賞的點了點頭道:「主任以你為榮!」 言畢,他又對著其他同學道:「各位同學,現在我們再度以最熱烈的掌聲來歡送俞飛同學。」 掌聲再次響起,不過這回卻可看出,每個人的臉上都多了一份不捨。 為了沖淡感傷的離別氣氛,俞飛在離開之前故意絆了自己一腳,他那差點踉蹌落地的樣子,引起了哄堂大笑,掃蕩了略帶感傷的氣氛。 帶著眾人的笑聲,俞飛輕揮雙手的步出了教室。 俞飛家小小的客廳裡,此刻正聚集著俞英傑、李倩倩、夏古離、岳無遠四人。此時,他們的臉上除了焦慮外,行為上更是一副坐立難安樣。 他們之所以在這裡聚集,純粹是夏古離與岳無遠久尋不到俞飛,幾番聯絡下的結果。 沒人知道俞飛在離開校園後,為何毫無預警的斷了音訊,四處找不到人,影音通訊也沒有回應。 先發現不對勁的夏古離,趁著中午休息時間前去古文學系尋找俞飛,因為他怕周進益趁著午休時間去找俞飛麻煩,所以想藉吃飯之由的順道保護俞飛,可詢問之後才知道,原來俞飛早在第一節上課時就已離去,他這才放下心來。 原本,夏古離以為俞飛是回家休息,再加上他自己下午還有四節課要上,所以也沒有即時聯絡。 下課後,他前往俞飛家時才發現,俞飛根本就還沒回過家,因為俞飛一回家後就會把筆記型學習機放於桌上,可是他所見的桌面卻空無一物,由此證明俞飛人還在外頭。 面對空無一人的房子,夏古離越想越覺不對勁。 早上俞飛在校時所表現出的那副懶散模樣,加上本身對他的瞭解程度,夏古離判斷,離開學校的俞飛肯定不是前往他叔叔家,就是在家裡睡大覺,他絕對沒什麼好心情外出閒逛。 在察覺到俞飛尚未回家後,夏古離第一個反應,就是撥打影音通訊聯絡俞飛,想詢問他人在何處。 遺憾的是,影音通訊的那頭卻傳來俞飛關閉影音通訊的回應,所以夏古離連忙撥打影音通訊給岳無遠,與他相約在俞飛叔叔所開的「科技都醫療院」見面。 兩人碰頭後,隨即進入院裡尋找俞英傑,並詢問俞飛是否有來找他,或者是在他家。 俞英傑在詢問他們尋找俞飛的原因後,先是嘗試性的撥打影音通訊給俞飛,同樣得不到回應後,他立即再撥了一通回家詢問,不過結果依然令人失望。 由於當時的俞英傑正好有一個迫切的手術,故而先吩咐夏古離他們兩人先去俞飛常去的地方找找找看。 待俞英傑開完長達三個小時的手術後,馬不停蹄的隨即與夏古離他們聯絡,得知侄兒依然毫無音訊後,俞英傑趕緊放下院裡的大小事,同時聯絡妻子一同加入尋找的行列。 眾人就這樣毫無頭緒的在外尋找了兩個小時,眼看天色已晚,商家陸陸續續的打烊休息,眾人只好回到原點,集中在俞飛家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牆壁上骨董掛鐘已顯示著凌晨兩點鐘,卻依然不見俞飛的蹤影,李倩倩不禁一臉憂容道:「老公,雖然科技都城裡夜店不乏,可是小飛根本不會去那種場合進出,這麼晚了還不見他回來,他到底會去哪裡呢!」 面對老婆的詢問,俞英傑臉色焦躁的搖頭歎了口氣,對著夏古離道:「小離,可不可以麻煩你把跟小飛最後一次相處的情形詳細敘述一遍。」 點了點頭,夏古離神色凝重的把情形詳敘出來。 聽完後,李倩倩雖然知道現在再責怪也不能喚回什麼,不過她還是禁不住的搖頭抱怨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小朋友在想什麼,你們明知道他心情不好,還這樣的調侃他,唉……」 搖頭歎了口氣,李倩倩把視線轉向俞英傑續說道:「老公,雖然我一直不想作此推論,可是,小飛會不會想……想不開啊!」 聞言,俞英傑篤定地搖頭道:「不會的倩倩,小飛絕不是這麼軟弱的人,而且,我相信他絕對沒那個勇氣去自殺,不說別的,單是他那種好吃、怕痛的個性,就足以否決掉這個想法。 「更何況,現今這個社會想自殺,除了是要有勇氣外,還必須有辦法拿掉只有聯邦政府才可以移除的腕儀器,否則,腕儀器上所具備的保護功能,根本無法讓人自殺成功。」 雖知丈夫所言何意,但李倩倩還是無法寬心的道:「無法解開腕儀器只限於我們這種一般人,老公你有所不知,小飛在武二時就曾經當著我的面,解除腕儀器上的設定,順利拿下了戴在手上的腕儀器。 「當時,我除了驚訝外,更是嚴厲苛責的趕緊為他戴上,並叫他往後無論如何也不准再這麼做。知道了他的能耐,你認為我還能夠不擔憂嗎?」 面對李倩倩的言語,俞英傑不禁無言以對。 讓他無言的原因,並不是俞飛可以解開腕儀器,而是這樣的天大犯罪事實,他老婆竟如此口無遮攔的說出,還好夏古離他們都瞭解俞飛的一切,否則事情傳了出去,恐怕會惹來相當大的麻煩。 這時,俞英傑不禁一臉凝重對著夏古離他們道:「小離、小遠,剛才俞嬸所說的事,你們必須把它給忘了,要是傳開了,大家都會惹上麻煩的。」 夏古離點了點頭道:「嗯……我們知道,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而且這件事情我與無遠早在武一時就知道了,俞叔儘管放心。」 「這臭小子真是膽大妄為,他不怕被聯邦政府發覺嗎!」俞英傑氣憤地說著。 聞言,岳無遠趕忙接口澄清道:「這點我有問過小飛,他說,他破解的是腕儀器連接聯邦政府的內碼,所以聯邦政府根本就不可能發覺,而且他還保證脫下來的腕儀器,也能如戴在腕上般正常運轉,甚至同樣偵測到身體機能,對此,我們可是深信不疑,因為我們就曾脫下腕儀器出去玩一整天過。」 聽到岳無遠這番話,俞英傑夫妻倆簡直快嚇暈了! 因為聯邦政府的監測系統,除了戴在手上的腕儀器外,所有公家機關、私人機構、店面商家的瞳孔辨識系統,更是與聯邦政府相互連結,只要人在哪裡,聯邦政府都可以透過腕儀器以及瞳孔辨識系統得知。 而他們脫下腕儀器,人卻另外前往他處遊玩,就代表腕儀器的置留點與他們的行動點不同,這樣的差異竟然沒被聯邦政府的電腦察覺,難不成他們沒有經過有瞳孔辨識系統的地方,或是另有其解? 儘管事情發生距今已遠,俞英傑還是相當恐慌的問道:「小離、小遠,我問你們,你們脫下腕儀器出去遊玩的那天,是否有到過有瞳孔辨識系統的地方?」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夏古離接口道:「俞叔,我知道你為何會這麼詢問,不過請你放心,當時我們在外遊玩時,小飛給我們每人一副經過他特殊處理過的『角膜瞳片』(類似一般的隱形眼鏡),並告訴我們,只要一戴上這角膜瞳片,瞳孔辨識系統就會產生暫時性的辨別錯亂,在不辨識任何身份的情形下,讓人通過。 「剛開始我們也保持狐疑,可在經過我家熱食館的瞳孔辨識系統試驗下,果真沒有發出辨識失敗的高頻率機械鳴叫聲。 「事後,我調閱了識別系統裡的來客情形,也確認了我們在進出瞳孔辨識系統的那個時間點裡,並沒有記錄任何客人的進出狀態。」 聽完後,李倩倩頗有驕傲之情的笑道:「我們家小飛好棒喔!」 「棒什麼棒!」 俞英傑板著一張臉道:「放著正經事不幹,盡鑽聯邦政府漏洞,這樣的聰明,我可不認同。」 暫歇了一下,俞英傑又道:「還有,我原本是想過了二十四小時的法定時間後,就前往聯邦政府啟動協尋專案,讓聯邦政府透過腕儀器以及瞳孔辨識系統尋找小飛,如今,我還能這麼做嗎?」 「那怎麼辦?」李倩倩一副擔憂的問。 俞英傑無奈的攤手聳肩道:「還能怎麼辦,就只有等囉1 話鋒一轉,俞英傑把視線轉向夏古離他們身上道:「你們兩個誠實告訴我,小飛還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面對俞英傑的詢問,夏古離與岳無遠相當有默契的的互望了對方一眼,沒有接口答話。 看著他們兩人不自在的神情,俞英傑不用問也知道俞飛肯定還幹過什麼好事,故而道:「你們說沒關係,我與俞嬸保證聽過就忘,而且絕不會去詢問或追究。」 「是啊……小遠、小離,俞嬸保證聽過就忘,快說啦!俞嬸好期待呢!」 聞言,岳無遠以手肘輕推了推夏古離,示意他說。 而夏古離則是使了一個眼神,表示:是你叫我說的,有事你也要負責。而後他才道:「不知俞叔與俞嬸記不記得,前年聯邦政府曾透過異元星各傳播媒體,公開挑戰一位叫『我來了』的人?」 歎口氣地點了點頭,俞英傑道:「這件事鬧得整個異元星沸沸揚揚的,有誰不知道,甚至我還詢問了熟識的媒體人,為何聯邦政府要尋找這位叫『我來了』的人,一經詢問後才知道,原來是有位暱稱『我來了』的人,入侵了聯邦政府的主機密系統,還大方的留下了『我來了』這三個字。 「這個人搞得聯邦政府上上下下雞飛狗跳,在極短的時間內全面更換所有的系統程式,並公開挑戰這位暱名『我來了』的人,只要他能夠再次入侵更新的系統程式,聯邦政府非但不追究這個入侵者的任何責任,甚至還要聘請他成為聯邦政府的最高程式顧問,只是後來似乎再也沒聽到這位『我來了』有成功入侵的消息。 「對此,聯邦政府還引以為傲的對外開了一個記者會,說明新系統不但成功阻止了不肖份子的入侵,而且也大大提高了系統上的作業效能,就連人民的基本個人資料也在新系統的防護範圍內,保證任何私密資料皆不外流。 「你這麼問,難不成是要告訴我,這個『我來了』就是小飛吧!」 其實,早在夏古離提起這件事時,俞英傑的心裡就已經有個底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想證實一下。 一臉無辜的攤了攤雙手,夏古離道:「這是俞叔自己猜的,我可沒說。」 歎口氣的搖了搖頭,俞英傑雖知道事過境遷,而且聯邦政府也沒追查到他們,但他還是免不了一陣怒罵。 「你們這些小傢伙真是不知死活,你們知不知道,無論是取下腕儀器、讓瞳孔辨識系統失靈,或者入侵聯邦政府的系統,要是被查到,可都是一級重罪,你們……唉……不說了。」 李倩倩看兩個小傢伙被自己丈夫說得頭低低的,不由圓場道:「老公,你就是這麼嚴肅,才會造成小飛不敢跟我們坦誠,而且小離、小遠說起來也算是被小飛拖下水,真正主事者還是我們家小飛,你這樣罵他們也未免有失公平吧!」 「我罵他們,是因為我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兒子看待。哼!從小到大,他們所惹的禍何其多,小事不說,大麻煩哪次不是我背著他們父母出面解決的,有錯就要罵,我不想留待他們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來後悔,一群不知死活的傢伙,全都給我坐好。」 面對俞英傑的發飆,夏古離與岳無遠可是戰戰兢兢的端坐著不敢動,因為他們實在太瞭解這位俞叔了,不生氣時他什麼都好談,可一旦讓他氣起來,那就看著辦了。 李倩倩當然知道俞英傑是在教導他們,不過看他們兩個都這麼大了,還如同幼兒般被罰坐,心裡不免有些於心不忍,故而試著轉移話峰道:「老公,你不覺得很沒勁嗎?我們家小飛竟然無法破解聯邦政府的新系統,這新系統真有這麼嚴密嗎?」 感到頭痛的拍了拍額頭,俞英傑道:「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問我,我又問誰來著。」 聞言,夏古離戰戰兢兢的輕舉著右手道:「俞叔,我可以發言嗎?」 看了他一眼,俞英傑態度總算平和了些,「說吧!」 夏古離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位俞叔板起臉來的生氣模樣可不是普通嚇人,這點可是他與無遠、俞飛三人都相當認同的。 他道:「其實,就在聯邦政府藉由媒體發出挑戰的那一天,小飛就以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再次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侵了聯邦政府的新系統,只是小飛察覺到這個新系統有一個陷阱,那就是入侵者只要一留下任何字碼,系統就可以破解入侵者用來干擾追蹤的數萬個發射地,直接追查到唯一的發射點。 「也因如此,所以小飛才沒有留下『我來了』這三個字,不過小飛也說了,想要破解這個陷阱程式,他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解決,但礙於一旦破解,聯邦政府勢必會更換更嚴密的程式,因此,為省免他下次再次入侵看資料時、還必須費神破解的麻煩,他願意勉強讓聯邦政府占占口頭便宜。」 「對嘛!這才有勁。」李倩倩為之驕傲地說。 白了李倩倩一眼,俞英傑道:「不管有沒有勁,他們的行為都是犯法的,你就少在那邊瞎起哄了,虧你還是個長輩。」 就在這時,岳無遠的腕儀器突然響起了通訊鈴聲。只見,岳無遠神色尷尬的以手動方式開啟了影音通訊。 瞬間,就看見他手上的腕儀器發出一道黑色光芒,瞬間包裹著他的頭顱,形成了一頂全罩式的「通訊頭帽」。 之所以會形成這頂通訊頭帽而非實體螢幕,純粹是因岳無遠所開啟的是個人隱密通訊,也就是說只有他,才能看見通訊頭帽裡所顯現出來的影像,就連談話內容也不外露。 至於透過通訊頭帽所看出去的視界,則是一分為二,左眼是來訊者的影像,右邊則是外界的情形。 簡單來說,就是外界無法看清戴通訊頭帽者的臉上表情、談話內容,但戴者卻可接受外界的影像聲音,完全不受通訊頭帽影響。 就在岳無遠開啟隱密通訊的同時,眾人也停止了談話。 直到岳無遠頭上的通訊頭帽又化作一道黑光,收回了腕儀器內,才見俞英傑開口道:「小遠,是你家人打來的吧!時間這麼晚了,我看你與小離就先回家去吧,一有小飛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們的。」 「不用了俞叔,剛才不是我家人打來的,是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朋友,她也關心小飛的下落,故而向我詢問。在我來此前,已跟家裡的人說過了,所以他們相當放心。」 聞其言,李倩倩不由一臉好奇的插口問道:「你剛認識的朋友怎麼會認識我們家小飛,是男還是女啊?」 「俞嬸,是女的,而且根據我們的瞭解,她對小飛還非常感興趣。」 「是誰這麼好眼光?她長得怎麼樣?」 李倩倩一副迫不及待的問著,完全忘了自己侄子還處於失聯狀態,就連俞英傑也略顯好奇的看向岳無遠。 換個坐姿,岳無遠道:「她的名字叫做鍾靈雨,聖德馨女子學園公認的第一美女,她在學園裡為小飛組了一個研究俞飛的社團,專門研究小飛的一切行為。 「甚至為了小飛,她還派遣她們社團裡的成員,與我們男子學園進行聯誼,為了就是讓具有聯誼之花美號的小飛,可以免費跟著吃喝,好讓她們有機會近身研究他。 「而小飛也是午餐不小心被她撞落,一時餓到頭昏眼花,才會一看見吃到飽活動就跑去參加。」 隨著岳無遠的話語一畢,夏古離緊接在後的把俞飛聯誼時,躲在鍾靈雨背後要求保護的窘態,靈活靈現的轉述了出來。 聽得俞英傑夫妻倆苦笑不已。甚至李倩倩還道:「老公,麻煩你也教幾招防身術給我們家小飛,這樣躲在女人背後要求保護,可不怎麼光彩。」 俞英傑搖頭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飛的智力與體力是呈反比,就算請來聯邦政府最頂級的武術教官也拿他沒轍。唉……就因小飛體力如此不濟,我才擔心他未來的軍中生活,沒想到一事未了,現在又給我搞失蹤,唉……」 短短的一段話,俞英傑就間歎了兩口氣,可見他心中的煩惱之極。 但現場煩惱的可不只他一人,每個人都在他的話語過後,神色凝重不語。 就在這股低氣壓漫布著整個空間時,大門的骨董門把,突然傳來鑰匙插入的聲音。 由於屋內氣氛相當沉靜,門外開鎖的聲音就分外清晰可聞,也因此,大家全把視線集中向著門口。 第五章 好用的口水 俞飛一進門,頓時被坐在客廳的眾人給嚇了一跳。 只見他邊關門邊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這麼晚了,還這麼多人在我家?還有,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我記得出門時有把門反鎖啊!」 李倩倩激動得向前緊緊擁抱著俞飛道:「飛寶貝,你是去哪裡了?你知道倩倩嬸嬸很擔心你嗎?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從她的話語中,俞飛瞭解了抱著自己的是倩倩嬸嬸,可是他卻不懂嬸嬸為何詢問自己心情是否有好點,畢竟他的壞心情早在離開教室後,就漸漸一掃而空。 他心情之所以轉變得這麼快,純粹是從夏古離的一席話中解了套,不再為從軍一事感到困惱。 誠如夏古離所言,憑他這樣的程度,以及他二階段的兩年武習營體能成績從沒及格的情形來看,想必不用撐到為期兩個月的二次審核期,他就會被聯招軍局給踢出軍營、謝絕加入。 畢竟軍隊首重的是體能而非智能,對於他這種體能成績從沒及格過的人來說,就算他表現得格外認真,其成果讓部隊長官看了,不中風也至少會氣到吐血。 這點,他可是信心百分百。早在二階段武習營時,就有好幾位軍教官氣到不想教他,對他頭痛不已。 甚至有些軍教官還毫不客氣的當面對他說,如果不是武習營沒有退學制的話,他們早就把俞飛給退學了! 哪會留他下來把自己氣得血壓升高,搞得每個教官有他的課時,都必須帶著血壓量測器教課,深怕一不小心會被他氣到中風! 在想通了這一點後,他瞬間就擺脫了悲情,開朗了起來。 就連原本食不下嚥的胃口,也配合性十足的有了抗議的聲響,進而讓他決定善加利用口袋裡的吃到飽活動卡,開心的前往希望之廈大吃一頓,以安慰自己餓了好幾餐的腸胃。 沒想到吃飽喝足回來後,客廳竟坐了這麼多人,而且倩倩嬸嬸一劈頭就問了好幾個問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回了回神,俞飛納悶的回覆著李倩倩,「是誰告訴倩倩嬸嬸我心情不好的,我現在的心情可是好到不能再好,而且相當的滿足。」 說完,他還一臉微笑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聽到俞飛的話,李倩倩一臉擔憂的邊把俞飛的身軀帶向沙發,邊道:「飛寶貝,你不要這樣,倩倩嬸嬸知道你為從軍一事感到煩惱,可是你這樣強顏歡笑,只會讓我們更擔心而已。你知道嗎?倩倩嬸嬸看了好心疼喔!」 隨著李倩倩的話語一完,他們兩人的身軀也正好走到俞英傑所坐的位置旁,所以這時的俞英傑沒等俞飛答話,已直接把他的身軀拉坐在自己身旁道:「小飛,聽你倩倩嬸嬸的沒錯,無須再對我們隱藏情緒了,好嗎?」 「是啊!小飛,我們都已經把你的事情告訴俞叔、俞嬸了,你這樣強裝自在只會讓他們更擔心罷了,你就把心裡的苦悶全說出來吧!」 岳無遠也跟著安慰。 這時,俞飛眼見唯一沒有開口的夏古離,就要接在岳無遠後面說話,不由趕緊說道:「等等、等等,是誰告訴你們我心情不好的?」 「是你在學園時自己說的啊!難道你忘了。」 夏古離反問。 俞飛無力的拿下背在身上的背包,「該怎麼說呢!在學園時,我的確是說過自己心情不好,我當時的心情也確確實實非常的差,可那只是短暫,說起來還得感謝你的一語驚醒夢中人。 「就在你笑我從軍不用撐到兩個月的二次審核期,就會被聯招軍局給踢出軍營之後,我的心情就好轉了,只是當時我懶得跟你們回嘴而已。 「我再說一次,我現在的心情非常的好,而且長這麼大,從沒像今天這麼滿足過。」 「既然你心情這麼好,那你為何關了腕儀器的影音通訊?」 俞英傑問。 「關了影音通訊,有嗎?」俞飛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腕儀器,隨後一臉的尷尬道:「對喔!還真沒有開耶。」 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俞飛又道:「昨天,不,應該是說前天睡覺時,腕儀器的通訊鈴聲一直響個不停,我就嫌煩的順手關了影音通訊,然後就忘了打開,嘿嘿,抱歉了各位,我不是故意的。」 「你的不是故意,卻讓我們整整擔憂了一天!」俞英傑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你今天一整天都跑哪裡去了,為何這麼晚才回來?」 問到這個,俞飛的目光為之亮了起來。 只見他一臉的幸福道:「說到這個,我就要跟各位驕傲一下,今天我在異元星最富盛名也最頂級的『萊爾』熱食館吃了一頓,這可是我打從娘胎出生以來,最愉快、最滿足的一餐。」 雖然不曉得俞飛為何有錢去萊爾用餐,不過眾人可全知道萊爾的消費可不是普通的高。 在那裡用餐,隨便點一樣菜,至少都二、三萬聯幣起跳,而依照俞飛的胃口及滿足樣來推斷,眾人實在不敢想像他到底花了多少錢。 似乎被驚嚇過度的,俞英傑不自覺的口吃問道:「你……吃……吃了多少……錢?」 「叔叔放心啦,我今天所吃、所喝完全沒花到一毛錢。我是利用吃到飽活動卡前往用餐的,所有的費用全由聯招軍局吸收。」 聞言,李倩倩受驚的拍著自己胸脯道:「嚇了我一跳,倩倩嬸嬸還以為你是用大哥、大嫂轉移給你的錢去吃呢!喔……心臟差一點被你嚇得停止跳動。」 俞飛微微一笑道:「倩倩嬸嬸放心啦!我爸媽轉移給我的錢,除了固定支領學費,以及他們以前給我的零用金數目外,其他的我不會多去支用。 「你們別看我這房間骨董這麼多,這可是我這些年來,辛苦跟人家聯誼賺來的佣金。 「到時候我爸媽要是回來了,還麻煩叔叔與嬸嬸幫我解釋一番,要不然他們一定會誤以為我把他們辛苦賺來的錢,全花在這些毫不需要的骨董上。 「當然,這個解釋只限於我人還在軍中,要是我自己遇到,就可以自行跟他們解釋了。」 李倩倩頷首認同,並道:「飛寶貝開口的事,倩倩嬸嬸與你叔叔幾時沒答應過,放心啦!對了,你還沒回答,今天所吃的到底值多少錢呢?」 俞飛既驕傲又滿足的撫摸著肚子道:「根據聯招軍局的人統計,我總共吃了六百七十二萬聯幣。」 聽到這個數字,眾人可全傻了眼。 夏古離完全無法置信地猛挖著耳朵,問道:「我有沒有聽錯,你方才是說吃了六百七十二萬聯幣!?」 「是的!不用懷疑,就是這個數字。」 俞飛一臉驕傲道:「如果不是聯招軍局的人拜託我不要再吃下去的話,恐怕不止。」 「天哪!你真是夠誇張的,你只用一天的時間,就吃掉一般人好幾年的收入,紀錄,真是紀錄啊!」岳無遠嘖嘖稱奇。 李倩倩更是饒有興趣的道:「飛寶貝,你倒說說,聯招軍局的人是如何拜託你不要再吃的。」 俞飛的笑臉摻著一絲驕傲道:「說到這個,就必須從我進萊爾熱食館開始講起。昨天我進入到萊爾後,就詢問他們吃到飽活動卡是否適用於他們的熱食館,結果當然是可以,不過卻有一個規則,他們必須配合聯招軍局的要求,把目錄上的價目表全貼了住,也就是說,點餐的人只能看到菜名,無法依價位高低來選擇餐點。 「對此,我當然是毫無意見。雖然從沒有到萊爾用餐過,可是他們發行的熱食月刊我可是刊刊必看,所以儘管他們把價目表全貼了起來,我只要觀其菜名,價格方面,還是可以如透視般的清楚浮現在腦海中。 「被安排到用餐的小套房後,我開始毫不客氣的專挑高價餐點吃。想必大家也都聽過,萊爾的東西除了以高價聞名外,餐點的量更是少得有名,每一盤大概只有兩、三人的份量,所以我就給他一直點、一直吃,覺得肚子有點脹脹的,就起來走動走動舒緩一下。 「就這樣不知吃了多久,我套房外突然走進三位聯招軍局的人,他們一進去就開始對我作出限制,規定我吃食期間不能起來走動,每一口入食的間隔時間不能超過二分鐘,只要違反這些規定,都以飽食為由,不能再進行任何點餐動作。 「雖然,我覺得這些規定是不公平的,但上有政策、下就有對策。 「最後,他們看我在這些規定下,還依然吃吃喝喝的沒有停嘴跡象,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政府官員,突然匆匆跑了出去,隨後,又跑了回來向我求情,說什麼這次科技都城的募兵活動經費只有七百萬聯幣,而我已經吃了六百七十二萬聯幣,等於是把他們這一次的活動經費給啃食而盡,搞得他們只招收我一人,就必須被迫停辦往後的招生活動。 「對此,他們已經不知要如何向聯招總軍局解釋了,如果我再繼續吃下去的話,那他們還必須概括承受另一項透支費用的罪名,所以他們要我看在整個活動經費已被我一個人吃光的分上,拜託我嘴下留情,不要再吃了,留他們一條生路。 「看他們說得這麼可憐,加上肚子也實在飽得吃不下了,乾脆就賣他們一個面子,高興得他們還破例用聯邦飛行車護送我回來,途中還苦口婆心的吩咐我不要忘了報到呢!」 聽完俞飛的敘說,眾人的反應皆是誇張的猛笑。 夏古離擦拭著笑出來的眼淚,李倩倩也笑到不行,像臨盆的產婦般,不停的深呼吸,調節氣息。 「雖然白擔心了一整天,不過可以換到此訊息,也蠻值得的。」岳無遠同樣大笑不已。 至於俞飛本人則是覺得沒什麼,畢竟他認為,自己只是善用吃到飽活動卡罷了,所以他狐疑的對著笑聲不斷的眾人道:「我剛才有說錯什麼嗎?不然你們幹嘛笑成這樣。」 俞飛不禁對著唯一沒有開口的俞英傑道:「還是叔叔最好,哪像你們,笑就算了,還開口調侃人家,真沒禮貌。」 「你叔叔是因為暗笑到無力可以言語,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的嗎?」 他看著俞英傑,口氣相當認真。 俞英傑聽到老婆幫自己答腔,既不否認也不承認的摀住嘴巴,不好意思直視俞飛的看向一旁。 好一會兒後,俞英傑才稍微恢復正常,對著俞飛問道:「小飛,說正經的,你現在真的可以接受從軍一事了嗎?」〔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w.laixiashu.com〕 沉思了半晌,現場的笑聲也告一段落,才見俞飛攤了攤手,一副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不接受又能如何!反正要是沒被退訓的話,頂多也是被派遣擔任文書工作,總不可能被送到前線去打那些妖獸吧,再說從軍也不是一輩子的事,每三年就可選擇自己是否留任還是退役。 「沒差啦!就當多那三年是被聯邦政府監管不就得了。」 「你能如此想,我就放心多了。」 淺歎了一口氣,俞英傑又道:「我會聯絡一些朋友,看是否有辦法讓你退出軍隊,不過我無法跟你保證事情一定成,你別抱太大的希望。」 俞飛不在乎一笑道:「叔叔無須針對此事太耗費心神,反正三年很快著混過去了,無所謂啦!」 點了點頭,俞英傑不再開口。 李倩倩接口道:「看你能夠如此輕鬆面對,倩倩嬸嬸真的是放心了許多,不過現在我反倒是怕你在軍中被人欺負或排擠。」 對於她所提,夏古離第一時間的反駁道:「別的我不敢說,但關於小飛是否會被人欺負或排擠,我想發生的機率可能不高,就算有,那也只能說欺負他的人不長眼,必須自求多福了。」 聞言,岳無遠也隨之附和道:「是啊……俞嬸,先不說小飛在男生之間的交際手腕如何了,跟他在一起,只要不被他欺負、壓搾就已算是上天保佑了,還想欺負他,門兒都沒有。」 「喂!你們兩個現在是把我當空氣還是怎麼樣?當著我的面這麼說我,摸摸良心好不好,我有你們說的這麼壞嗎?」 「不是壞,你是小心眼!」 夏古離與岳無遠異口同聲回答。 「我哪裡小心眼了。」 俞飛不甘示弱的反駁。 「還說沒有,在魔陸城聯誼時,我只不過說你躲在鍾靈雨背後的樣子,很像跳交際舞,你就用質子槍打我,這不叫小心眼是什麼?」 岳無遠也隨之憤憤不平道:「沒錯,你打了古離後,還躲在鍾靈雨背後對著他做鬼臉,甚至還開口調侃人家是妖獸,古離只不過要我幫他抓住你,你就出言恐嚇,說要用質子槍燒掉我的頭髮,這樣的行為不叫小心眼叫什麼。」 俞英傑知道他們的針鋒相對純屬抱怨居多,他同樣也知道,如果再不出面調停的話,依照以往慣例,他們肯定會吵個沒完沒了。 所以不給俞飛開口說話的機會,他擺出了長輩的威嚴道:「好了,你們全都給我少說兩句。小飛我問你,你躲過瞳孔辨識器的方法是誰教你的?」 俞飛聞言,瞪了夏古離與岳無遠一眼,無聲的以口型罵了句「大嘴巴」,然後無奈的對著俞英傑道:「是進入聯邦政府主機密系統研究出來的。」 「很厲害嘛!我竟不知道我的侄子是個大名人。」 「叔叔,我……」 俞英傑抬起手來阻止俞飛未說完的話,說道:「我不想聽你解釋,也不想責備你,我只希望你下次在做這些事時,能夠多思考一下事情的嚴重性,千萬不要被自負給蒙蔽了心,畢竟天底下沒有任何絕對之事。你是聰明人,叔叔話就點到為止,你好自為之。」 慎重的點了點頭,俞飛知道他叔叔說這些話的用意,是關心多於責怪,所以他的心情也頓時輕鬆了許多。 李倩倩緩和氣氛道:「好了,我們不要再討論如此嚴肅的事,換一些較輕鬆的話題如何。」 言畢,她已自找話題的,詢問起俞飛與鍾靈雨的相處情形。 就這樣說說笑笑的又談了將近一個小時後,眾人方才散去。 在夏古離他們離開後,俞飛先是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而後躺在床上研究起老骨董所贈予他的骨董書冊來。 不過看完冊子裡的內容後,他不禁覺得有點索然無味,因為冊子裡所敘述的內容全是一些養生練氣的功法,而這些功法,卻是在第二階段武習營的必修課程中,就已習過的。 而如果真要說冊子裡的內容,與他之前在武習營所學習的養生練氣功有何不同之處,那就是冊子裡所敘述的功法較為簡潔,而且冥想方法也不像武習營所學的那樣,必須盤坐面對著朝陽進行吐納的動作。 冊子裡的功法,只要隨性一躺就可進行,也不用對著朝陽,不過他倒是興趣缺缺,畢竟這些養身練氣都必須持之以恆,而且所收到的成效也只是延年益壽,這對於他這種覺得活太久是一種累的人來說,還不如精采地度過每一天來得實在。 隨手把冊子攤蓋在自己的臉上,俞飛覺得有些疲累閉上了眼睛。 但不曉得是才剛看完冊子裡的內容還是怎樣,俞飛此時的腦海中竟浮現著冊子裡的內容,他就索性按照書裡的方法冥想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俞飛伸伸懶腰的看了看床頭上的電子鬧鐘,時間已是下午四點多,才見他懶散的撐坐起來。 就當他撐坐的同時,從眼角餘光中發現,睡前隨意放在自己臉上的骨董冊子,已掉落在枕頭旁,而且書冊還被自己的口水給沾濕了一大片。 倍感心疼的拾起枕頭旁的冊子,俞飛小心翼翼的輕翻書頁,檢查其損害程度。 好在冊子裡的字體沒有如他想像那般受到污損,不過,翻閱到最後一頁的他,赫然有了重大發現。 原本屬於冊子最後一頁的空白面,竟然出現了與冊子相同的古文字,而且現出文字的地方,竟只有被唾液沾染的邊角才有。 難不成此頁另有玄機? 一發現到這點,俞飛不禁嘗試性的在頁面空白之處,極不衛生的吐了一口唾液,並用手指把凝聚的唾液塗開。 這一塗抹之下,除了近距離的空氣中隱隱傳來口水臭味外,被他塗過的地方果真顯現出淡淡的古文字來,只不過字跡看起來沒有較濕潤的地方清楚。 看到這種情形,俞飛不禁來勁的對著空白頁面猛吐口水,並一邊用手塗開唾液一邊自我調侃道:「失血過多致死倒是有聽過,不曉得口水吐太多脫水而亡是否有前例?呵呵……」 好不容易,搞到口乾舌燥的,他終於把整片空白頁面全塗滿了口水,而且字跡也都一樣明顯,他才仔細觀看內容。 緩慢又詳細的把所有內容觀看了一遍,俞飛放下書冊,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後,才喃喃自語道:「口水的臭味聞多了,還真有點令人受不了!呼……顯示的內容全是在敘說修煉精神力的方法,什麼是精神力呀!?是不是按照內容所敘述的去練,就會很有精神?」 俞飛不解的把內容重複觀看了幾遍,確定自己超強的記憶力已把所有內容默記於心後,他不禁一副陶醉的喃喃自語著。 「雖然不知道這字面上所說的精神力是什麼,不過單憑睡覺流個口水,也可以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收穫,我的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啊!真是太佩服自己了,也幸好口水夠多夠用。」 沉醉在自我滿足中,他又把書冊蓋在臉上,並在床上翻來滾去。 突然,他拿下書冊坐了起來,對著自己道:「慘了,現在就那麼臭了,要是干了還得了……」 於是他趕忙拿著書冊跑進了盥洗間,按出緊縮在牆壁內的金屬水槽與感應式出水口,小心翼翼的沖洗著沾滿唾液的那一頁面。 不可思議的,頁面的字跡竟在清水的沖洗下,逐漸的淡化不見。 這時,俞飛怕紙張破損,趕緊從鏡台下方取出了吹頭髮用的熱風器,保持一段高度的進行烘乾動作。 終於把紙張給弄乾了,俞飛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書冊往自己的鼻頭送,聞聞看是否還殘留著臭味。 用力的嗅聞之下,他才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面帶微笑的把書冊拿回床頭櫃的抽屜放好,這才又晃入盥洗間進行盥洗。 盥洗過後,他先是換下了身上的睡服,隨意挑選了一套外出服穿上後,這才依岳無遠所吩咐,在起床後撥打影音通訊給鍾靈雨。 以口令方式開啟了通訊項目,俞飛對著浮現出來的實體螢幕點選了鍾靈雨以及通訊後,腕儀器上頓時傳來鍾靈雨所設定的通訊鈴聲。 大約響了兩聲,腕儀器瞬時傳來鍾靈雨壓低的聲音道:「俞飛同學,我現在在上課,不方便開啟影音,我們今晚七點在希望之廈三樓的『虎克』咖啡館見面,就這樣了,掰。」 望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黑色實體螢幕,被強迫允約的俞飛,備感無奈的道句「關閉」,收回了實體螢幕。 把視線轉向床頭上的電子鬧鐘,距離七點,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不由考慮著將如何打發。 想了想,俞飛決定先前往希望之廈。 不過他提早前往的原因,並不是要在咖啡館等待。 他是打算前往同樣位於希望之廈的骨董店,告知老骨董他將去從軍的消息,順便打發不知該怎麼度過的時間。 第六章 螢幕背景 在骨董店跟老骨董聊了近一個半小時,俞飛這才搭乘著輸送光筒,前往虎克咖啡館。 不過,當俞飛來到了咖啡館門前,卻顯得有些猶豫,他實在不曉得是該站在門口等待,還是先進去找個位子坐。 他猜想,或許鍾靈雨極有可能已先一步來到,此刻正在裡面等著他。 可是,他又記不起鍾靈雨的長相,加上之前在造食坊的誤認,已欠她一個解釋了,如果這次再被她發現他同樣記不起她的長相,他還真不曉得該如何解釋。 在門口來回踱步了老半天,俞飛還是決定先進入咖啡館裡看看。 但進到咖啡館的他,並沒有直接找位子坐下,反而故意在有人坐的地方來回走動著,目的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人主動招呼他。 最後,在確定沒有單行女子招呼他後,他才鬆口氣的準備走出門外等待鍾靈雨,因為他相信鍾靈雨在看見他後,一定會先跟他打招呼,到時候就不怕有認錯人的糗況再上演。 正當俞飛打著如意算盤往門外走時,卻不知咖啡館內的角落座位,有一個漂亮女孩正盯著他的一舉動、掩嘴竊笑。 這女孩不是別人,正是俞飛期望她會主動跟他打招呼的鍾靈雨。 其實,鍾靈雨早在六點十幾分就已坐在那兒等待,她之所以會提早來,為的就是要看俞飛會不會主動認她,或者,他會採取什麼樣行動。 結果,俞飛果真如預期般,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還視若無睹的從她身邊走過。 對此,她實在無法控制心中的笑意,忍不住頻頻竊笑,靜待他走出去後的下一個動作。 目視著俞飛走出門外,左顧右盼的愣樣,鍾靈雨體內的頑皮因子不由整個活絡了起來,心中正籌劃著待會兒該如何與他計較。 讓情緒稍微平緩,心裡也有個底後,鍾靈雨這才伸手招來了侍者,吩咐女侍者把站在門外的俞飛給帶進來。 其實,俞飛的奇怪舉動早已引起了女侍者的注意,不過讓女侍者更加不解的是,這位坐在館裡的漂亮女客人,既然知道那位走進來又沿著座位繞了一圈走出去的男客人是在找她,她為何不在男客人走過她身邊時自行招呼,反而是在那位男客人走到外面後,才又要喚他進來。 而且,從這位女客人不斷對著那位男客人的背影掩嘴竊笑之反應來看,她與外頭那位男客人應該是舊識,可是外面的那位男客人為何認不出這位女客人呢!? 種種跡象讓女侍者相當納悶,不過客人既然有此吩咐了,她還是不得不遵照吩咐,把口信傳達給在外等待的男客人。 走出了咖啡館外,繞過背對大門的俞飛身軀,女侍者面對著俞飛道:「先生,不好意思,我……」 「我知道,你是鍾靈雨同學對不對!」 他相當篤定的打斷女侍者的話。 正當他暗自竊喜自己的算盤打得真是如意之時,女侍者微笑拉扯著身上的圍裙,回道:「抱歉,我是侍者。裡頭有一位鍾靈雨小姐請你進去。」 聽完女侍者的話,再看了看女侍者印有「虎克」的連身圍裙,他心裡的得意瞬間灰飛煙滅,當下的反應就是:糟糕,慘了……面露一個無奈的苦笑,俞飛回道:「謝謝,請帶路。」 看著俞飛的反應,女侍者心中的納悶不由又加深了幾分,心想:「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是在玩什麼遊戲?怎麼……怪怪的。」 心裡納悶歸納悶,女侍者還是微笑反應道:「不客氣,請跟我來。」說完,她引領著他往內走。 隨著女侍者的步伐,俞飛心裡唯一想的,就是該找什麼藉口解決這件事。 無奈辦法還沒想到,女侍者已停下了腳步。 無法逃避的望著板著一張臉的鍾靈雨,俞飛如做錯事的小孩般,心情忐忑的拉開她對面的椅子緩緩坐了下來。 看了看遲遲沒有開口的兩人,女侍者直接從圍裙前袋中拿出一個掌中型點餐機,問道:「先生,桌上有餐點目錄,不知先生需要什麼?」 面對詢問,俞飛原本是想拿起餐點目錄起來觀看的,但在望及鍾靈雨臉上的表情後,他頓時打消了觀看的念頭,直接道:「跟這位小姐一樣就可以了,謝謝。」 女侍者離開後,鍾靈雨直視著垂頭不語的俞飛久久,才開口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才俞飛同學好像從我身旁經過,是俞飛同學心不在焉沒看見我,還是故意裝著不認識我呢!俞飛同學可以給我一個回答嗎?」 「我……我……」 見他「我」了個老半天,也沒說出一個所以然,鍾靈雨不禁故意露出一副難過的表情。 「俞飛同學真的這麼討厭我嗎?不然為何連一解釋也不給我,你知道嗎?我長這麼大,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 見她一副傷心欲哭的模樣,俞飛心想,反正自己即將去從軍了,往後也不可能再參與任何聯誼,故而把心一狠…… 「實話告訴鍾靈雨同學好了,其實我有一個毛病,就是只要經過一夜睡眠後,我就會忘掉之前所見過的女生長相,我保證自己所說絕無虛假,至於相不相信,就隨鍾靈雨同學自己了。」 聞言,鍾靈雨不禁感到無比的驚訝。〔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laixiashu.comOm〕 想不到俞飛會如此坦白跟她說出,搞得她原本想好的對策全都亂了套,只得以半信半疑的態度回答道:「我雖然很想相信俞飛同學所言,可是……這樣的說法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不過俞飛同學既已開口說明,我想,我會選擇相信這個解釋。」 「謝謝。」 俞飛回以感激一笑。 就在這時,咖啡館的女侍者端上了俞飛所點咖啡,趁著此時,鍾靈雨的腦海中也不斷想著如何與他對話。 等女侍者離去後,鍾靈雨才又道:「俞飛同學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病症嗎?俞飛同學對家人也會這樣嗎?」 俞飛輕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後才道:「嗯!不管任何人,只要是女人,其長相我全都一覺起來就會忘得一乾二淨。跟你說個笑話,前天我還把我嬸嬸當作是與我叔叔偷情的女子呢!」 說完,俞飛還自覺尷尬的笑了笑。 「真的還是假的,你是開玩笑的吧!」鍾靈雨故作懷疑地問。 「是真的啦!如不是真的,我幹嘛把這麼丟臉的事套在自己身上。」 鍾靈雨端起早已冷卻的咖啡,輕啜了一口道:「不好意思,雖然明知道問這個問題可能不太適當,不過我就是忍不住好奇的想問,不知俞飛同學是否有找醫生詢問過這樣的困擾?」 一副無所謂的聳肩搖頭,俞飛說道:「我叔叔曾經想幫我安排檢查,不過卻被我拒絕了,反正這對我來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加上我這個人又沒有女人緣,所以檢查不檢查都無所謂,沒關係啦!更何況,我嬸嬸也被我誤認慣了。」 鍾靈雨露出一個苦笑道:「雖然俞飛同學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往後還有第三次、第四次會被俞飛同學當作陌生者,心裡就覺得怪不舒服的。」 俞飛心想:「我明天就要去從軍了,往後哪還有時間跟你見面,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儘管俞飛很想直接的這麼回應,可嘴上卻是以另外一套說法:「鍾靈雨同學如看見我,可以先行跟我打招呼啊!這樣我就不會把鍾靈雨同學當作陌生者了。」 「這樣不是很奇怪嗎?再說,如我沒看見俞飛同學話,那我們兩人不就錯身而過了。」 故意露出不依的表情,鍾靈雨嬌嗔道:「不管啦!人家都已經被俞飛同學當作陌生者兩次了,可不希望還會有第三次發生,人家要俞飛同學下次遇見時,主動招呼人家。」 這是什麼意思,撒嬌嗎?俞飛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女生以這種口氣對待,故而整個人顯得有些不太自在。 只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搔著頭髮道:「我雖然很想答應鍾靈雨同學,可我就真的記不住啊!」 其實,鍾靈雨之所以比俞飛早到的用意,為的就是想藉由俞飛二次不認識她的藉口,間接逼迫俞飛記起她的長相。 可沒想到,俞飛竟會一開口就對她坦承,他對女生有睡醒即忘的毛病,讓她一時亂了思路,不曉得該怎麼把話題切入。 此刻,見他好不容易才跳下拗回來的言語陷阱裡,哪容他一句「記不住」就放過他。 只見鍾靈雨在表面稍作沉思後,隨即說道:「不如這樣好了,我把我的照片傳送給你,這樣一來,俞飛同學只要在睡醒後看看我的照片,不就知道我是誰了,如何?」 「好。」 見他應聲答應,鍾靈雨不再多說的作著手腕上的腕儀器,傳送著早已事先準備好照片。 沒幾秒鐘的時間,就聽到俞飛的腕儀器傳來「當當」的訊息傳送聲響。 俞飛低頭看了看腕儀器上的小螢幕,確定訊息是傳自坐在對面的鍾靈雨,打開訊息觀看了裡面的照片後,這才把照片儲存在腕儀器的記憶晶片裡。 正當俞飛完成儲存動作把雙手放到桌面時,忽見鍾靈雨毫不避嫌地輕拉著他戴著腕儀器的手,探看著他手上腕儀器小螢幕道:「俞飛同學很沒有誠意喔!既然答應下次主動認人家,可是卻只把人家的照片儲存起來,居然沒有設定成腕儀器的螢幕背景,這是不是代表俞飛同學在敷衍我? 「不管啦!人家要俞飛同學把照片設成螢幕背景。」 被她握著手實在尷尬,所以聞言後,俞飛趕忙抽回自己的手道:「好、好、好,我馬上設定、馬上設定。」 可是就當俞飛設定完成之後,卻又一臉尷尬的瞄著腕儀器上的背景照片道:「把照片設定成螢幕背景,好像是交往中的男女才會做的事,我們……這樣……不是很怪嗎?」 鍾靈雨會要求俞飛把她的照片設定為螢幕背景,純粹是想讓俞飛銘記著她的長相而已,並沒有考慮會被他人誤解這一層面,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她頓時也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過,鍾靈雨心想,既然動作都已做了,而且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讓他記著自己的長相,加上他明天就要去從軍了,大概也不會有在校園中流傳開來憂慮。 況且,他們現在雖不是情侶關係,但並不代表往後就不會朝這一方向發展,儘管他的長相在現代審美學中屬次極品,但他那不刻意表現、讓人越看越順眼的自然氣息,何嘗不是一種不可言喻的獨特魅力。 甚至依照個性來解析,他還少了一般男人都有的大男人通病,光憑這點,就足以彌補外在的長相,讓她不排斥進一步與之交往。 想通了這些,她心中也就沒什麼壓力,並終於明瞭自己為何與他第一次見面後,腦海中就一直無法忘記他,甚至還為他失蹤一事擔憂了。 原來,不知何時開始,她對俞飛已從原本單純的行為研究,昇華到現在的有點喜歡。 看來,事情果真如岳無遠與夏古離這兩位同學警告話語那般,「千萬不要妄想從表面行為研究俞飛,因為他這個人絕不是單從行為就可以研究透徹的,而且,小心自己得到意想不到的反效果。」 猶言在耳的警告清晰的浮現。 原本以為他們是俞飛好朋友立場,才出言警告她不要研究他的一切,可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原來他們說這番話的用意,竟只是單純的警告,要她小心,別喜歡上俞飛而不自知。 沒想到看似不起眼的俞飛,對女生的影響力竟是如此不容小覷。 看來,她動作還必須再快點才行,畢竟對於討厭大男人主義的現代女性來說,俞飛的內在,以及他對女生幾乎言聽計從的態度,恐怕將會讓更多的新新女性放下身段追求。 就在鍾靈雨思緒飄飛、沒有言語的同時,俞飛也不好打擾的主動在自己腕儀器上作了起來。 回過神的鍾靈雨,看著他專注的模樣,不由好奇問道:「俞飛同學在幹嘛?」 「把背景設定換回來啊!」 聞言,鍾靈雨不由趕緊抓著俞飛的手道:「我又不覺得怪,幹嘛移除啊!再說,交往中的男女把照片設定成螢幕背景,用意是表達自己的愛慕與思念之情,俞飛同學把我的照片設為背景,純屬提醒之用,其差距可說是兩碼子事,怎可混為一談,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說完,她不禁用眼角餘光查看自己的照片是否依然存在。 「也對……」 俞飛也不知是否真的認同,只覺得她說了一大串,事情應該就是她說的那樣,迷迷糊糊的就順口回應。 確定照片還存在後,鍾靈雨這才收回了握著俞飛的手,神色自若的端起咖啡的喝了起來。 淺嘗了兩口後,才見她放下杯子道:「為了要俞飛同學保證絕不會把我的照片移除,我們現在就來作一個協定。」 「協定?」 俞飛不解其意的微皺著眉頭。 「沒錯!就是下次見面時,俞飛同學如還不認得我,或者是讓我發現俞飛同學把我的照片從螢幕移除的話,那俞飛同學就要請我到昨天你去的萊爾用餐,以補償我的精神損失,如何?」 「呃……」俞飛一臉的為難。 見他的反應,鍾靈雨不由喬裝失望的緊皺著秀眉道:「我就知道,俞飛同學只是在敷衍我,其實,俞飛同學根本就不想記起我的長相對不對?」 俞飛急忙的揮舞著雙手澄清道:「不是的、不是的,鍾靈雨同學也知道,我明天就要去從軍了,我沒答應,是因為我不知道在軍中是否可以這麼做,畢竟軍隊的規定較為刻板,很多事情並無法依照自己心裡所想去做,所以如果鍾靈雨同學可以接受的話,我願作出在環境許可內、絕不更換照片的承諾。」 「嗯!謝謝俞飛同學。」 表現雖是平靜回應,可鍾靈雨的內心卻是愉悅滿懷。 掩飾著歡愉的情緒,鍾靈雨又道:「今天約俞飛同學出來,除了是想詢問俞飛同學為何不認識我的原因外,最主要是知道俞飛同學明天要去從軍,所以想趁此機會幫俞飛同學餞行,不知俞飛同學想去什麼地方用餐?」 俞飛受寵若驚的尷尬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昨天已答應今晚要去叔叔家用餐了耶!」 「這樣啊!」鍾靈雨難掩失望。 見她臉上的失望表情,俞飛也覺得過意不去,故而禮貌性的邀請道:「如果鍾靈雨同學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參加我們待會兒的聚會,古離與無遠他們兩人也都在。」 聞及他的邀請,鍾靈雨雖然很想一口答應,可礙於面子,她還是做做戲的推辭道:「這樣突然打擾……會不會太冒昧了?」 「怎麼會,人多才熱鬧嘛!但我可先聲明喔!晚上這一餐可不算是幫我餞行,鍾靈雨同學要請的這一頓,可不能自動省略。」 我的天啊,直接了當的對女孩子說這種話,恐怕只有你俞飛一人做得到。 強抑下差點爆笑出口的衝動,鍾靈雨微笑說道:「只要時間上許可,歡迎俞飛同學隨時來找我還這一餐。欸,說真的,俞飛同學是不是一點虧都不吃啊?」 俞飛尷尬笑道:「有嗎?我覺得還好吧!」 笑了笑,鍾靈雨轉移話題道:「請問聚會是在幾點?」 「八點。」 低頭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鍾靈雨道:「啊……八點吶,那不就只剩下二十幾分的時間,這樣來得及嗎?」 「可以啦!這裡離我叔叔家只要十來分鐘。」 輕點著頭後,她站起身來,並道:「俞飛同學在此等我一下,我去櫃檯買單。」 如果是一般男人的話,可能會在鍾靈雨說這話的同時,趕緊起身搶著前往櫃檯買單,畢竟讓女生付錢實在不是一件光榮的事。 但對於俞飛這位不視面子為何物的人來說,只要有人肯為他付錢,豈有掏自己腰包之理,更不用管她是男是女了。 所以,當鍾靈雨說要去買單時,俞飛只大方的應了聲「好」,隨即一副悠哉的端起咖啡喝起來。 見俞飛如此自然的反應,鍾靈雨突然有一種性別錯亂的感覺。 男女互約用餐,由女方付錢是件極罕見的行為,而且就算有,男方也會堅持付自己的,絕不會由女生照單全付。 但是,他們現在的立場卻完全相反,不過鍾靈雨卻完全不介意,甚至內心裡還非常欣賞俞飛這種有別於他人的個性呢! 極為享受的一口一口輕啜著咖啡,俞飛完全無視於他人異樣眼光的投注,悠哉的等著鍾靈雨回來。 直到看見鍾靈雨結完帳走了過來,俞飛才一口氣灌下還剩三分之一的咖啡,站起身來道:「好了喔,我的飛行板是放在樓下寄放處,鍾靈雨同學的呢?」 「喔!我今天是開飛行車來的,就停放在大樓廣場前。」 俞飛愕然說道:「那怎麼辦,飛行板與飛行車的航道可完全不同耶!」 「對呀!我也正想詢問俞飛同學該怎麼辦,不過俞飛同學若不介意,可以搭乘我的車。」 「好啊!方便就好,走吧!」 言畢,兩個人以半步距離之差,走出了咖啡館。 搭乘著鍾靈雨的飛行車,他們兩人來到了俞英傑那別具特色的圓球形住家。 一進入屋內,俞飛隨即對著坐在客廳裡、一臉驚訝地望著他們兩人的夏古離與岳無遠道:「你們有病是不是,幹嘛這樣看著我們,我叔叔與倩倩嬸嬸呢?」 雖然對鍾靈雨的到來感到無比的驚訝,可面對俞飛的話,夏古離還是不忘回嘴道:「你才有病,俞叔與俞嬸在食廳準備啦。」 原本俞飛是不想回應的,可當他看見客廳桌上放著兩套筆記型學習機後,他不由一臉壞笑的瞄著桌上的學習機道:「態度可以再囂張一點沒關係,最好待會兒沒什麼事會求助於我。」 此話語一出,夏古離瞬間換上了巴結表情道:「跟你開玩笑的嘛!幹嘛這麼認真呢!」 他嘴裡雖然是如此說著,心裡卻早罵了一連串的聯邦國罵。 看他這麼識相,俞飛也大方的不與他計較,並轉過頭對著鍾靈雨道:「抱歉,忙著鬥嘴,一時怠慢了鍾靈雨同學,請坐。」 等鍾靈雨坐下後,俞飛才又說道:「麻煩鍾靈雨同學在此坐一下,我去食廳看看我倩倩嬸嬸他們準備得如何了。」 這時,李倩倩湊巧從食廳裡走了出來,同時她也聽見了俞飛的話,只見她隨口答嘴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一進門也不先向我們問聲好,擔心的竟是菜食準備好了沒。」 而李倩倩邊走邊說的同時,原本被俞飛身形擋住的視線,也才在位置不同下看到了鍾靈雨的存在。 未等俞飛介紹,李倩倩已快步的走上前去,握著主動站起來的鍾靈雨雙手道:「你好,我是俞飛的嬸嬸,歡迎光臨寒舍,坐、坐,不用這麼客氣。」 雖然李倩倩是這麼說,但鍾靈雨還是禮貌性的站著,並一臉的微笑道:「嬸嬸你好,我叫鍾靈雨,冒昧打擾之處,還請嬸嬸見諒。」 聞及她的介紹,以及如此有禮的話語,李倩倩可說是打從心裡的滿意。 李倩倩心想:「原來,這個小女孩就是對我們家飛寶貝有興趣,且為飛寶貝組了個俞研社的鍾靈雨,看來這個小女孩長得超級漂亮不說,而且還懂進退、有禮貌,也不知道她研究我們家飛寶貝是純好奇,還是別有居心?嗯!我非得好好的旁敲側擊弄清楚不可。」 李倩倩心裡雖是這般計劃著,嘴裡回答的可不是如此,她道:「我們歡迎都來不及了,怎會打擾呢!介意嬸嬸稱你為小雨嗎?」 「這是我的榮幸。」 眼見第一步的關係拉攏成功,李倩倩開始進行第二步驟。「原本是想出來找人幫忙的,如今可好,有小雨的到來,終於可以不用找這些笨手笨腳只會壞了事的男生幫忙了,只是不知小雨願不願意進來幫嬸嬸……」她問得相當含蓄。 正當鍾靈雨微笑應「好」之時,俞飛也同時間的開口道:「倩倩嬸嬸,我來幫忙就可以了,怎好意思麻煩……」 未等俞飛把話說完,李倩倩已一副拒之於門外的揮手說道:「不必了,你跟你叔叔一樣,才華不在廚房裡,就別進來幫倒忙了。還有,小離、小遠不是有功課要你教他們嗎,快去!」 言畢,她換上笑臉,挽著鍾靈雨的手,邊走邊說道:「小雨來,我們不用理他。」 進入了食廳旁的廚房,李倩倩對著專注看著湯鍋的丈夫招呼道:「老公,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家飛寶貝帶來的客人,她叫鍾靈雨,她同意我們可以稱呼她小雨。」 「叔叔你好。」 鍾靈雨有禮的率先打著招呼。 俞英傑原本正疑悶怎麼老婆才出去一會兒的工夫,就帶進來如此一位驚為天人的大美女。 聽完李倩倩的介紹,以及看她如此有禮的態度,俞英傑不由對這位漂亮女孩充滿了好印象。 臉上掛著微笑,俞英傑親切回禮道:「小雨,歡迎你來,也謝謝你進來幫忙喔!」 「叔叔與嬸嬸真的好客氣,其實能有幫得上忙之處,我自己也很高興。」 趁著他們倆對話的同時,李倩倩放開了挽著鍾靈雨的手,從電動抽屜中拿出兩把料理刀,並小心的把其中一把遞給了鍾靈雨,說道:「都怪我們家飛寶貝挑嘴,說什麼食物如果設定機器切的話,會破壞本身的味道,所以只好委屈小雨跟著我們以手工方式來進行囉1 她邊說,邊把放在盤子上的葉菜類拉到身前,拿起其中一項切了起來。 雖然與俞英傑的對話被打了岔,不過鍾靈雨還是有禮的對著俞英傑微笑示意後,才開始進行切菜動作。 而她這個舉動,更加深了俞英傑對她的好感。 為了不讓場面陷於冷清,也為解除心中的疑惑,鍾靈雨第一次主動開口道:「剛才聽嬸嬸說,夏古離與岳無遠兩位同學有功課要請教俞飛同學,可是,我記得夏古離同學是武鬥學系,岳無遠同學是商學系,俞飛同學則是古文學系,他們三人所學可說是完全不相干,而且課業上也沒像武鬥學系與商學系一樣有重疊之處,他們兩人為何會請教俞飛同學呢?」 光憑她對俞飛的稱呼來看,李倩倩用膝蓋想也知道,她與自己寶貝侄子的關係就連純友誼也談不上,甚至從她能夠清楚針對自己故意拋出的話題來分析、詢問,就知道她的心細程度絕對和外表成正比。 但不管如何,李倩倩可以確定的是,她對俞飛絕對是非常的有興趣,不然她對此問題大可忽略不問。 腦海中翻轉了一下,李倩倩故意露出驕傲一笑道:「你不知道,我們家飛寶貝可是個……呃……」 她喬裝尷尬的停止了未說完的話,且露出猶如說錯話般的認錯樣,瞄了瞄驚怒看向自己的俞英傑。 李倩倩的表情做盡,而且見俞英傑也相當配合的做出表情,她深信鍾靈雨一定把這些變化看在眼裡,故而她見好即收,轉開話題的對著表情充滿疑惑的鍾靈雨道:「小雨平時做菜嗎?」 面對詢問,鍾靈雨雖然對李倩倩未說完的話語,以及對俞飛叔、嬸的反應感到無比好奇,不過她卻也知輕重的沒有追問。 再加上她有絕對的自信可以從俞飛口中套出答案來,所以這時的她也不以為意的微笑說道:「不算頻繁,因為我家裡除了季語媽媽與雲虹媽媽比較喜歡吃熱食外,其他人都不太挑嘴,而且除非是特別日子,否則我家的三餐都由住宅管理者打理,鮮少是自己下廚的。」 從話語中,李倩倩聽出了鍾靈雨似乎有好幾個媽媽,不過她卻也見怪不怪,畢竟若不是她婚前就先警告過俞英傑,絕不接受他再娶任何女人的話,恐怕俞飛就不是只有她一個嬸嬸了。 微笑著,李倩倩道:「可是我看小雨的切菜技術蠻熟練的嘛!一點都不像是鮮少接觸的樣子,很難得喔!」 聞言,鍾靈雨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道:「那是因為學校的家政課老師懶惰,所以常常把切菜的前置作業交由我們這些幹部負責,久而久之,就造就了如此熟練的切菜功夫。」 這時,另一頭的俞英傑雖是眼盯著鍋子,手上拿著湯匙攪動著鍋裡的湯,但他的耳朵卻是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她們的對話,一刻也不敢放鬆。 而之所以造成他如此神經緊繃的原因,全是怕李倩倩再道出不該道出的話,因他知道李倩倩剛才差點爆料的舉動,根本是百分之百的故意。 依他對李倩倩的熟悉度,如果她真是不小心說出的話,她絕對會用不相關的話語來搪塞,而不會欲蓋彌彰的尷尬閉嘴不說,甚至還粗糙的另外轉了一個話題。 還有一點讓他耿耿於懷,他自己竟一時反應不過來配合她做出反應,導致他間接變成了幫兇,讓事情變得更加可疑模糊。 這點,是讓他最不能接受的。 俞英傑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的伸手探向爐火按鈕,對著正好對話到一個段落的李倩倩道:「老婆,湯頭已經燉煮好了,這裡也有小雨幫忙,可否讓我……」他用手指向了客廳。 「好吧!反正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就放過你吧!」 俞英傑故作鬆口氣的拍了拍自己的心臟,用意是讓李倩倩知道該三思而言。 然後他輕鬆的對著鍾靈雨道:「小雨,雖然我的自由換來你的辛勞,不過為了自己這把老骨頭著想,還是麻煩你了。」 「別這麼說叔叔,待會兒見。」鍾靈雨微笑回應。 「那待會兒見囉1 表面上俞英傑雖是輕鬆笑著,邊走邊回應,可心裡卻罩著一層愁雲,根本輕鬆不起來,因為他完全不知道待會兒用餐的時候,在自己老婆的推波助瀾下,將會演變出什麼樣的場面來。 第七章 新兵報到 望著聯招軍局的大門,俞飛原本不太在意的心情,不由轉而有點緊張,因為踏進這個門後,就代表他無法再過以往的自在生活,必須過那既嚴謹又死板的日子,處處受到管制。 不過,讓他較感到比較慶幸的是,他的叔叔、嬸嬸與好友夏古離他們,聽進了他昨晚的吩咐,並沒有在今早來送行,免去了離別時的惆悵氣氛。 回想起昨天用餐情形,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倩倩嬸嬸在說有關自己的事情時,叔叔就會故意插嘴的轉開話題,要不然就是一副溫柔的猛挾菜給倩倩嬸嬸,要她快吃。 除此之外,整體的用餐氣氛可以說是非常愉悅,毫無餞行的那種不捨氣氛,讓他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難忘的夜晚。 收回了思緒,俞飛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進了聯招軍局。 進入到軍局裡,俞飛走向杵著「新兵報到處」指標的大型櫃檯,對著站在櫃檯後方一位穿著校階軍裝的中年男子,精神抖擻地舉了一個敬手禮。 「新兵俞飛報到!」 男子迅速的回了一個敬手禮,嚴肅的臉龐有著一絲讚賞道:「嗯、不錯,有精神。」 「謝謝長官的稱讚。」 俞飛再次精神抖擻地說。 「很好,確認身份吧!」 「是。」 俞飛原地立正站好。 話語一落,櫃檯兩側同步射出一道紅光,從頭到腳、由上往下的掃瞄著俞飛的身軀。 直到發出嗶的一道長音,男子才道:「身份確認無誤,報到手續完成。」 停頓了一下,男子又道:「從現在起,你的身份就是軍人,一切的言行都必須要有軍人的模樣,如發生違法事件,所受到的刑責將是一般法律的兩倍,明白嗎?」 說完,他遞給俞飛一張紅色的識別卡。 「明白。」 男子見俞飛把識別卡拿在手中後,才又說道:「剛才我拿給你的識別卡,是你通往新訓中心的飛行證,你現在拿著這張飛行證,前往右邊的三號通道口,通道盡頭有一艘軍用的自動單人飛行機,你只要把飛行證插入控制台,那飛行機就會依飛行證所設定,自動把你載往訓練地點,你可以離開了。」 「謝謝長官。」 俞飛舉了一個敬手禮,轉身往三號通道口走去。 沿著通道走到盡頭,俞飛上了飛行機。 坐在唯一的座位上,俞飛把飛行證插入控制台一處顯示著綠光的小凹槽裡。 他之所以會作,是在學校第二階段的武習營有教導過,雖然從沒有實際作過,不過程序他還是非常清楚。 把飛行證插入後,原本凹槽周圍邊的綠光瞬間轉換成紅色,機體的上掀圓形透明罩也自動合閉了起來,並從機體內傳來生硬的合成男聲道:「目的地輸入完成,檢查安全扣,準備起飛。」 隨著生硬男聲一落,機體頓時傳來一陣轟鳴聲。 俞飛瞬時感覺到一股無形壓力壓在身上,不過很快就消失。 就在飛行機以比音速還快的速度,在規定航道飛行了約十分鐘後,機體內再次傳來男聲道:「降落倒數,五、四、三……」 一陣的輕微震動後,緊閉的圓形透明罩快速往上掀,這時,俞飛也離開控制台座位,步下了飛行機,沿著唯一通道走了出去。 當俞飛才一走出通道,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身穿筆挺軍裝,年約四十出頭,肩章有著一顆拇指指甲般大小圓黑點的校階少校。 少校一看見俞飛步出通道,顯然是要來個下馬威,只聽他對著俞飛大喝道:「給我原地做十下伏地挺身,處罰理由是你看見上階長官沒有敬禮,開始動作。」 這時的俞飛,除了大歎倒楣外,也只能按照指示動作,只不過才做了兩三下,他已雙手無力的趴在地上,無法再撐起身子來。 看見俞飛這種軟弱樣不像裝的,少校的臉簡直都快氣黑了,開口大罵道:「爛,簡直就是太爛了,這樣的素質也膽敢來當兵,丟臉,給我站起來、立正站好。」 俞飛聞言連忙吃力的撐起身子,雙腳靠攏、腳掌微開四十五度,雙手緊貼於褲管的立正站好。 少校見他基本動作還算紮實,心裡的氣頓時消了許多,說道:「跟你自我介紹一下,我乃是你往後三個月的直屬教官,本姓屠,單名一個雷字,往後看見都必須以屠教官稱呼。」 聽及他的介紹,俞飛心想,「慘了,這傢伙竟然是我往後三個月的直屬教官,這下日子肯定難過了。」 心裡雖然是對未來感到一片黑暗,但俞飛基本反應還是有的,只見他精神抖擻的舉了一個敬手禮,回道:「是,屠教官。」 稍許滿意回了一個敬手禮,屠雷道:「這裡雖然是總軍局的新訓中心,不過編製都是以『都城』(城市),以及三個月為一期的招收人數來編隊的,但由於整個科技都城的募兵活動才開辦,就因你的關係而被迫停辦,所以在往後的這三個月裡,你所編製的九十八期科技都城新訓隊,將只有你一位學員,我們將對你進行單一訓練,有無問題?」 俞飛聞言,眼簾一黑,暈了過去。 屠雷走過去,用腳尖撥了撥俞飛的身軀,見他毫無反應,不由彎下身來檢視著他腕儀器上的身體機能燈。 確定顯示的是無生命危險的綠燈後,這才放下心來喃喃自語道:「這麼沒用,聽到這樣就暈了過去,如果被你聽到聯招軍局把你列為永不退訓軍人,並下令好好『關照』你的話,你不當場口吐白沬,嚇死才怪。」 搖了搖頭,屠雷一手纏繞俞飛腋下、一手抱在膝下的抬起他的身軀,邊走邊抱怨道:「暈就暈了,還要勞煩我這個教官把你送到醫療室,真是個麻煩人物。」 經過早上的暈倒事件,在醫療室清醒過來的俞飛,並沒有得到適當的休息,整個下午都是在忙碌中度過。 他先是按照規定,到軍情部關了腕儀器上的影音通訊,領取離質衣晶片的把軍裝樣式輸入腕儀器中,接著又接受了寢室分發、熟悉環境、領取作息表,強迫記憶部隊教官名字與長相…… 每當完成一事,就有一事緊接在後,讓俞飛忙的沒有時間可以亂想。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就寢時間,忙碌了一整個下午的俞飛,雖然疲憊不堪,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因為整整六十床位的寢室中,就只有睡他一人,唯一陪伴他的是,腕儀器上那不受限定移除的鍾靈雨照片。 雖然有照片相伴,不過四周還是一樣的寂靜,除了他自己發出的聲響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讓他覺得既孤單又恐怖。 最後,為了轉移因過於寧靜而覺得有點恐怖的思緒,他乾脆按照因口水而發現的修煉精神力方法,開始自我修煉了起來。 雖然他不知道修煉這精神力到底是好是壞,但總比提心吊膽的入睡,到最後搞得精神崩潰還來得好。 就這樣隨著書冊的方法一次又一次的運轉,俞飛很快的就已拋開內心中的不安情緒,沉沉睡去。 直到隔天被一陣響亮的號角聲吵醒,俞飛這才起床盥洗,並透過腕儀器換上連身式的黑色訓練軍裝,前往唯一可以感覺到不是孤獨一人的大眾餐廳用餐。 由於餐廳是採取開放式的,並沒有限制必須與自己所屬的新訓隊坐在一起,所以當俞飛領完了餐點後,隨即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四人餐桌坐下,開始用餐。 不過才吃了幾口,俞飛頓時感到索然無味的撥弄著一坨坨的糊狀濃縮早餐,心裡抱怨。 「昨天的午餐是這樣,晚餐是這樣,沒想到今天的早餐還是這樣,早聽說過軍中的伙食很固定,沒想到還是傳言過甚,根本就是一成不變嘛!」 就在俞飛毫無胃口的撥弄著早餐,看著其他學員不知為何可以吃得如此津津有味時,一位身材高大、長相還算俊帥、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捧著餐盤往俞飛對面位子坐了下來,算是打招呼的開口道:「很難吃是吧!」 俞飛雖然不知他是誰,不過看他同樣身穿黑色新兵訓練服,頓時備感親切的回答道:「味道就跟外觀看起來一樣,讓人提不起胃口。」 「形容得蠻貼切的。」 年輕人笑了笑,主動伸出右手道:「你好,我叫做唐戶農。」 伸出手來與他握了握,俞飛微笑說道:「你好,我是俞飛,九十八期科技都城新訓隊學員。」 「我知道。」 「你知道!?」 俞飛一臉狐疑。 輕點著頭,唐戶農道:「嗯,昨天是我幫忙把你移往病床的,而事後又聽見屠教官與醫官們談論你的事,所以對你印象深刻。」 「原來是這樣啊!」 俞飛一臉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呃……方便敘說一下他們的談話內容嗎?」 「詳細的談話內容我也不太清楚,我去時只聽到屠教官說,整個科技都城的募兵經費全被你吃光光,所以不得已只招收你一人就停辦,創造了成立總軍局有史以來,一個都城訓練隊只有一人的紀錄。」 俞飛愁苦著一張臉道:「這個紀錄還真創的不是普通丟臉,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吃了,真是悔不當初啊!」 聞言,唐戶農不禁既尷尬又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辦到的啊?」 「太抬舉我了吧!竟用辦到這個字眼。」 俞飛心裡這麼咕噥著,嘴裡卻回答道:「萊爾你知道吧?我就是在萊爾專挑貴的吃。」 「原來是萊爾啊!不過能吃出這種成績來,也倒是罕見,至少我個人就裝不下那麼多食物。」 莞爾一笑,唐戶農又道:「看你長得這麼……秀氣,怎會想來從軍呢?」 呵,秀氣!說得倒是婉轉。 苦笑了一下,俞飛大略地說出自己從軍經過……聽完後,唐戶農不作表情的緊抿著嘴巴,卻掩飾不住漲了通紅的臉。 「要笑就笑吧!我不會介意的,反正笑我的人之多,也不差你一人。」看他憋得難過,俞飛不禁好心地要他發洩出來。 聞言,唐戶農才裂開雙唇笑了出來。 大概是礙於身在軍中之故,唐戶農笑得還算含蓄。 唐戶農笑了好一會兒後,才自覺不好意思地轉開話題道:「對了,你身體不好嗎?不然怎會突然暈倒。」 「沒什麼,打擊太大。」 俞飛回話的同時,心裡也不禁想著:「奇怪!你這個人什麼不好問,怎麼盡挑我的痛處問啊!」 「方便說嗎?」 俞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來當兵本來就不是我個人意願,原本我是想說,既然無法改變當兵的事實,那只好逆來順受的混一天算一天,可沒想到來到這裡後,卻聽到整個新訓隊只有我一人,變成眾教官的單一教導對象,你說這個打擊大不大?」 「如依照你準備打混的心態來看待,這個打擊的確是蠻大的。」同情的笑了笑,唐戶農又道:「那你準備怎麼度過這三個月?」 俞飛歎了一口氣道:「這哪是我能夠決定的,這個問題應該去詢問那些教官們吧!」 「也對,我好像問得太廢話了。」唐戶農有點尷尬。 看他這樣,俞飛也自覺不好意思道:「抱歉,剛才說話的口氣沖了點,但我絕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唐戶農不在意一笑道:「哪兒的話,是我自己問得太突兀了。」 頓了頓,他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擾你用餐了,改天再聊。」 說完,他拿起餐盤準備站起身來。 不過,俞飛卻比他快一步的用著湯匙,指了指他餐盤上完好的食物道:「你不吃?」 「沒時間吃了,我還必須準備一些東西,而且這些食物還真不是普通的……」唐戶農作了一個作惡動作來代替未說完的話。 一副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俞飛說道:「這個我能體會,那就不打擾你了,謝謝你陪我聊天。」 「下次再聊。」 唐戶農輕點著頭,起身離去。 見他離去後,俞飛勉強的把餐盤裡的濃縮食物一一舀進了嘴裡,畢竟這是讓自己不餓死的唯一熱量來源。 直挺挺的站在指定的訓練室內,俞飛眼前站著五位少校教官,以及一位穿著學員服裝、但卻站在教官位置的唐戶農。 此時,這些教官們正一一對著俞飛自我介紹。 就連已介紹過的屠雷,也一成不變的再介紹一次,擺明就是不讓俞飛休息,故意拖延時間。 終於,五位教官冗長的自我介紹已完畢,輪到了最後一位,也是俞飛最感興趣的唐戶農。 只聽他道:「我叫唐戶農,是科技都城新訓隊的隨隊醫官,階級尉階中尉,想必你對我應該不陌生才是,因為我們用早餐時才見過。」 停頓了一下,唐戶農又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何我是軍官身份,但卻穿著新兵訓練服,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這樣的穿著全是為了你。 「身為一個隨隊醫官,我除了有責任讓你保持最佳的身體狀況外,更必須審慎評估你的心理狀態,早晨的對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同樣,往後如果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來找我,我一定盡所能的幫你解決,介紹完畢。」 他的話語一畢,主教官屠雷隨即接口道:「聽完了眾教官的自我介紹,想必你對我們應該已有所瞭解,現在,換你用最簡短的描述來讓我們瞭解你。」 俞飛先是精神抖擻的舉了一個敬手禮,隨後才道:「新兵俞飛,現年二十歲,興趣吃、收集骨董,從軍前就讀於聖卡利男子學園,未婚,報告完畢。」 屠雷點了點頭道:「很好,往後的答話,就要像今天這樣簡單又有重點,明白嗎?」 「明白。」 在聽完俞飛簡短有力的回答後,屠雷先是讓其他四位教官先行離去,隨後才道:「經過剛才的介紹,想必你已知道,除了我是你的體、技能訓練教官外,其他四位教官都屬於文職教官,只負教導你晚間學習,白天的訓練課程,還是全由我負責。 「所以,從現在開始到往後的三個月裡,你雖然不一定每天都會見到其他四位教官,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每一天都會見到我與負責診查你身體狀況的唐醫官,直到你結訓為止。 「現在話不多說,我們開始今天的第一節訓練,立定站好。」 言畢,屠雷慢步的走到俞飛身前道:「現在聽我口令,雙掌緊貼於褲管,兩腳微開四十五度,挺胸、縮下顎,身體微向前傾……」 他邊說,邊糾正俞飛姿勢。 此刻的俞飛,雖然是面無表情的隨著他糾正姿勢動作,可心裡卻是叫苦連天。 原本他還以為只要聽完他們的介紹與訓話後,就可以稍微輕鬆一點,可沒想到,第一階段的訓練課程緊接著就開始。 平時簡單的立正姿勢,在軍中卻能變得如此複雜,真是整煞人也。 就這樣不知站了多久,終於傳來屠雷「休息十分鐘」的話語,並見他連看俞飛一眼也不看的直接走出訓練室。 而終於聽到能休息的俞飛,則是瞬間垮了身子癱坐在地上。 一旁的唐戶農在俞飛癱坐地上沒多久,已走上前去,蹲身檢視著俞飛腕儀器上的身體機能燈。 確定是正常狀態的綠燈後,唐戶農這才對著汗流浹背的俞飛道:「你設定在腕儀器上的女孩子很漂亮喔!是新出道的偶像明星嗎?」 雖然是坐著,而且身體相當疲憊,但俞飛還是中規中矩地回答道:「報告唐醫官,她並不是女明星,她是我聯誼時認識的一個朋友。」 「是這樣啊!」 唐戶農笑笑的轉開話題道:「你跟我說話時,可以不用這麼嚴肅,也無須加上報告兩個字,直接稱呼我唐醫官就可以了。」 「是,唐醫官。」 「就說不用如此嚴肅了,放輕鬆一點?」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俞飛也樂得輕鬆的點頭回應,省下了敬語式的答話。 「雖然你身體機能燈是顯示正常,不過有些狀況還是腕儀器檢測不出來的,不曉得你身體是否有無不適之處?例如噁心想吐,或者是暈眩這類的症狀。」 聞言,俞飛用感覺的方式觀察自己身體狀況,隨後才道:「除了有點口渴與兩腿酸痛外,其他還好。」 唐戶農點了點頭道:「口渴與雙腿的酸痛是正常的,你現在去角落那台飲水機補充一下水分,順便起來走動走動一下。」 望著尚有一段距離的飲水機,俞飛不由苦笑問道:「可不可以不要啊!我現在實在累得懶得走動。」 「快去!」 唐戶農以著不容拒絕的口吻回道。 聞言,俞飛無奈的站起身來,苦不堪言的走向飲水機。 補充完水分順便洗了把臉,俞飛原本是想走回去的,不過當他回頭看見唐戶農正跟不知在什麼時候進來的屠雷說話時,故也懶得回去的直接坐在飲水機旁休息。 不過才休息沒多久,屠雷已對著俞飛喊道:「開始上課!」 聽到他的喊聲,俞飛內心雖是百般不願意,還是不得不強打起勁的快步跑向原本所站的位置。 對於俞飛快速的站定位,屠雷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原本今天安排的都是基本動作課,看在你剛才立定站的動作還算讓我滿意,接下來的基本動作訓練就直接省略,改讓你上上較為輕鬆的技能課。」 「謝謝屠教官。」 俞飛雖然是面無表情地稱謝,可是心裡卻是爽到一個不行,直讚他還算有人性,不像屠夫。 拿出掛在腰間的小型銀色手槍,屠雷走向俞飛道:「現在我拿在手中的這把槍叫做『光能槍』,是每個聯邦軍人的基本配備武器。 「光能槍雖小,可是對於妖獸卻具有莫大的殺傷力,至於打在人體上,則是會有不適的電擊感。 「它所發射的激光,純由身體能量轉化而成,簡單來講,我們的體能就是它的彈藥,而根據聯邦政府研究的結果,一般正常人的體能,大約可發射三到五次,受訓過的軍人,約可發射八到二十次不等。」 歇了口氣,屠雷用手指著光能槍的槍背格數燈道:「你現在所看到一格一格的燈光,就是我們的體能數據,只要握著槍把,格數燈就會亮起,格數越多,就代表體能越充沛,格數越少,就代表體能越不濟。 「至於與其燈色不同的最後一格紅燈,則代表體能最底線,當格數燈降到紅燈時還強迫使用的話,唯一的下場就是虛脫,甚至引發生命危險,所以當格數燈是在紅燈時,切記勿再使用。 「現在你握著槍把,我要觀察你的體能狀況。」 俞飛在聽屠雷講解時,早就注意到屠雷握著光能槍時的格數燈是屬於滿格狀態,所以這時一聽屠雷要察看他的體能狀況,他二話不說的握著槍把,因為他也非常好奇自己的體能如何。 一格、兩格,俞飛的體能狀態竟弱到只有兩格,而且其中一格還包含最底線的紅格! 對此,除了俞飛本人感到無法置信外,屠雷也一臉狐疑的接過光能槍,察看著格數燈是否故障。 他之所以有這個舉動,純粹是一個人的正常體能狀態,至少都有三、四格,當他看見俞飛握住後只有兩格時,直接反應就是格數燈壞掉了。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事實否決掉。 當他握著光能槍時,格數燈顯示著滿格狀態,所以他又把光能槍遞給了俞飛。 而俞飛才一接手,格數燈又降回了兩格狀態。 收回了俞飛手中的光能槍,屠雷殘酷一笑道:「兩格!好樣的兩格!從現在開始,你將接受一連串最嚴厲的體能訓練,直到你的體能讓我滿意為止,現在跟我到外邊訓練場去。」 說完,他神情冷酷的邁步走了出去。 屠雷一走,身為隨隊醫官的唐戶農也跟著走,不過他在走之前,卻向俞飛投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接收到這個眼神,俞飛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體力上的無能,根本不是他所願,他實在不敢想像接下來將會受到怎麼樣的訓練…… 若是加強訓練也不能增強他的體能,那屠教官是否就會放棄?抑或是泯滅人性的採取更激烈手段來訓練他? 俞飛邊走冷汗邊流,他實在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場將會有多淒慘…… 第二集 我是特戰隊 第一章 我不要去特戰隊 一早,在餐廳裡,俞飛眼神透露出無比羨慕的,望著一群暢快笑談的新兵同僚。 「唉……他們怎麼能每天都這麼快樂呢?」 其實,俞飛有此想法並不奇怪,算一算日子,他來總軍局已快三個月了,每天除了跑不完的路、做不完的伏地挺身、野外求生、搏擊打鬥……等訓練外,他從未上過任何不需耗費體力的學習課程。 每天一起床,他的基本訓練就是在午餐前負重跑完一萬公尺,下午便是一連串身體力行的實質訓練,晚上則是進入虛擬室,與各種千奇百怪的模擬妖獸進行戰鬥,甚至連睡覺時,都必須防範武技教官的突襲,可說是一刻不得閒。 就在第一天,他即已創下總軍局成立以來,破天荒的三次暈倒紀錄。 負重跑步一次,搏擊訓練一次,晚上進入虛擬室又一次,而晚上這一次,竟是被屠雷電暈的。 只因他才一進入虛擬室沒多久,就被一隻初級的大耳鱗獸給秒殺,氣得屠雷一邊訓話、一邊在他身上進行電擊,而這種處罰只會令人感到疼痛,並不會造成身體上的任何傷害。 就這樣,每天重複循環,幾乎被變態方式操練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 他先天不足的體能,也逐漸如天助般的有了進展,更讓原本只有兩格的體能狀態,迅速竄升到十格。 這樣的進步也證明了一件事,人的可塑性是不容小覬的。 雖然,他的進步如此之大,但每當他達到教官們所定下的標準,他們又會加重他的訓練課程。 若是沒達到教官們的要求,唯一下場,就是令他哀聲慘叫的電擊懲罰。 眼看明天就要結訓了,課程訓練卻依舊讓他覺得嚴苛難熬。 就在俞飛滿是羨慕的望著其他談笑用餐的新兵時,三天兩頭就會主動過來與俞飛用餐的唐戶農,這時已不聲不響的端著餐盤,坐在他對面位子。 待俞飛意識到他的存在,他一開口就是調侃笑道:「你放著眼前的食物不吃,莫非是懷念我的營養針啊!」 聽見唐戶農的話,俞飛不禁想起自己剛接受訓練時,被那些變態教官操到食不下嚥,導致唐戶農每天強制執行在他身上注射營養針的情形。 不過想歸想,與這位毫無官架子的唐戶農相處,俞飛總是能很輕鬆的脫去與長官在一起的那份拘束。 俞飛瞄了他一眼,意味著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而後才道:「謝了,我還沒被那些教官給訓練到精神錯亂,你的營養針,就留著自己用吧!」 「說話這麼毒,別忘了我也算是你半個教官耶,不怕我挾怨報復啊?」 「是啊長官,我好怕喔!不過,我明天就要結訓了,你的威脅好像起不了太大作用吧!」 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唐戶農轉開話題道:「我不是在調侃你喔!其實有很多人羨慕你可以獨自睡那六十人大的寢室,你自己覺得呢!爽不爽?」 「剛開始是覺得孤獨、冷清、恐怖,習慣了以後,倒覺得一個人睡那麼大的寢室也蠻爽的,想在哪個床鋪睡覺、就在哪個床鋪睡覺,而且不用聽別人的打呼、夢囈聲,也聞不到又酸又臭的汗味。」 「這倒是!」唐戶農舀起餐盤上的稠狀食物,又道:「剛才看你眼神透著羨慕的望著其他人,怎麼,是什麼讓你這麼羨慕他們?」 「沒事,我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在這裡的三個月中,似乎從沒有上過晚間學習,每天都在那不是人待的虛擬室度過,感慨啊!」 唐戶農又吃了一口,才道:「晚間學習的課程,主要是在教導瞭解各種妖獸的習性及弱點,這些你都實際在虛擬室裡摸索找到了對付方法,我不曉得這跟上晚間學習有何差別?」 「差別可大了。」俞飛一臉的不平道:「晚間學習是輕鬆的坐在教室聽教官講解,而進去虛擬室是必須身體力行的實際受苦,如果我們立場互換,你會選哪一個?」 唐戶農聳了聳肩膀道:「你向我抱怨也沒有用,而且你也根本無須抱怨,因為有可能因你的關係,將廢除晚間學習。」 「怎說?」俞飛停止了才開始沒多久的吃食動作,一臉納悶問。 「你還記得前幾天你上虛擬室時,除了訓練你的教官外,又多了好幾位將、校觀察你上虛擬室的情形吧?」 見俞飛點頭回應後,唐戶農才又道:「這些將、校之所以去看你上虛擬室的情形,純粹是因屠少校把你從未上過晚間學習,但卻可依照實際的模擬訓練,把妖獸的習性摸得清楚這等成果,上報給上級知道。 「而經過這些前來視察的長官們觀看結果,現在上級正考慮著是否要全面廢除晚間課程,直接以虛擬室來替代,而你正是不上晚間課程的第一個試驗對象,看看你現在的能力,不就證明了其結果非常成功嗎?」 聞言,俞飛原本就興致缺缺的胃口,更加食不下嚥。 這時,他放下手中的湯匙,一臉懊惱道:「這些長官們也未免太誇張了吧!只因我一個人,就準備改變以往的訓練方針。 「再說,他們把我當做試驗對象就算了,現在還想讓所有的人跟著做,難道他們不知道在虛擬室只差不會真正死去,受傷時也會感到疼痛嗎? 「假如這個制度真的立訂的話,我一定會被其他人恨死了。」 唐戶農同情回道:「沒辦法,誰叫你那天要表現得那麼出色,整整在殺了一百六十九隻初級妖獸、二十三隻中級妖獸、兩隻高級妖獸才死去,這樣的成果,不讓那些長官們心動才怪!」 「反正就是我活該倒楣,達不到教官們的標準,就要接受他們『愛』的教育,達到標準換來的又是更慘的結果,如今再要我當千古罪人,唉……算了,我認了,誰叫自己貪吃從軍,活該被恨死好。」俞飛無奈一笑。 攪了攪食物,俞飛又接著道:「說真的,唐醫官,你看看這些人,他們為何可以在這麼嚴苛的訓練下,每天都如此輕鬆的談笑用餐,難道他們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訓練很痛苦嗎?」 「他們跟你是不一樣的。」 唐戶農停止吃的動作,抬起頭來,一臉正色道:「自從我擔任隨隊醫官到現在,你是我看過受到最嚴苛訓練的新兵,之所以造成這種差別待遇,除了是你一開始那差人一截的虛弱體力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你日後表現出那份對搏擊打鬥的天分。」 頓了頓,唐戶農又道:「你有所不知,自從你在搏擊打鬥打敗屠少校後,你所接受的訓練課程,全都是他人望塵莫及的『特戰預備隊』式訓練,就連訓練教官也是從特戰預備隊調來的,所以你才會覺得日子過得比他人痛苦。」 聽及此,俞飛也明瞭他所指的搏擊打鬥天分是什麼。 自從他修煉了古冊上的精神方法後,體力方面雖屬不濟,但精神方面卻是大有進展。 他以前稍受不了就暈倒,如今抗壓性大大提升,而打鬥方面更是一步登天,無形中似乎就像有預知能力般,非但可以清楚對手將做出的攻擊動作,甚至對手的攻擊動作看在他眼裡,根本就猶如慢動作般的緩慢,才讓他能早一步的破解對方手法,進而阻攔、回擊。 儘管他瞭解自己這身異於常人的打鬥天分來自哪兒,但對於他人的詢問,他通常選擇裝傻、含糊回應,只因他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像此時,唐戶農雖沒有詢問他異於常人的打鬥天分從哪學來,但他還是佯裝不滿道:「如果用有打鬥天分來形容我,那也可以說每個人都有此天分,不相信的話,你隨便叫一個人每天進行相同的挨打模式,看這個人會不會像我這樣有反擊能力。」 唐戶農呵笑道:「你就不用這麼謙虛了,你說的這種情形,在特戰預備隊可說是天天上演,不過卻沒有人可以像你這樣,一次跟六位特戰預備隊的武鬥教官搏擊打鬥,甚至還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對於這樣的結果,我想絕對不是挨打就可以訓練出來的,你太小看自己了。」 說起這個,唐戶農就不禁把畫面拉回俞飛初到時的情形,當時他被那些教官們打到天天上醫療室報到,但到了後期卻是立場轉換,變成那些教官們上醫療室。 對於唐戶農的話,俞飛能回應的當然只有一臉的不認同,所以他並沒有接口答話。 見他沒有說話,唐戶農自動接口道:「雖然明天才是結訓日,不過今天就開始部隊分發,對於待會兒就要被選往特戰預備隊,你心裡作何感想?」 「一句話,無奈。」 「無奈!?」唐戶農一副誇張的仰頭拍著額頭道:「天哪!你竟對加入特戰預備隊感到無奈,你到底知不知道加入特戰預備隊的含意啊!」 「知道,不就是比別人都死得快咩。」 搖頭歎了一口氣,唐戶農道:「奇怪!你怎麼好的不想,盡想這些負面的,能加入特戰預備隊,就代表有機會可以階升到令人驚羨的特戰隊。 「特戰隊雖然比其他部隊更具危險性,但特戰隊的待遇好、地位崇高、陞遷快,最少一入特戰隊的階級,就是准少尉軍官。你可知道,有多少軍人連作夢都想著要加入特戰隊啊! 「就連不屬於軍政體系的民眾,也聽過特戰隊的威名。只要穿上特戰隊獨有的鮮紅色軍服,貼上那獨具特色的黑色骷髏頭臂章,所到之處,無不成為男人羨慕、女性愛慕的焦點。 「哪個軍人不期望自己能加入特戰預備隊,更盼早一日由特戰預備隊晉陞到那令人稱羨的特戰隊,而你,對特戰隊的觀感竟是……死的比別人快?」 俞飛淡淡回道:「穿著特戰隊特有服裝足以讓人稱羨,是對別人而言,如果穿在我身上,肯定是落得不倫不類,甚至別人可能懷疑我是假冒的,你有看過像我這麼瘦弱的特戰隊員嗎?」 「是……是沒見過。」 「假如你不認識我,在看見我穿著特戰隊服時,心裡會怎麼想?」俞飛又問。 唐戶農尷尬的乾笑了幾聲,才說道:「呃……說實話,我會覺得特戰預備隊是不是沒人才了,還是素質降低了,不然怎麼會挑選你這種瘦弱的人加入。 「不過,我並不認為你是冒充的就是,畢竟不管是在軍中還是社會上,冒充軍人或他人身份都會被判三年以上、五年以下的重罪,我想,一般人也不會有此想法。」 聞言,俞飛非但沒因他的實話倍感打擊,相反的,他還一臉興奮道:「剛才我還在煩惱,該找什麼藉口婉拒進入特戰預備隊,現在可好,終於讓我找到名副其實的藉口了!我可以說,我加入特戰預備隊會降低他們的素質,太棒了,謝謝唐醫官。」 搖了搖頭,唐戶農歎息道:「真搞不懂你,別人是擠破頭甚至透過各種關係也進不了,而你卻如此不屑。你可想過,如果你沒加入特戰預備隊,那這三個月來所受的這些苦,不就白費了?」 「怎麼會白費,至少這三個月來的訓練,讓我比他人還多了保命的本錢,有了這個本錢,想要在一般部隊平安度過三年軍役,根本不是難事,呵呵,我已經可以聯想到退役時,被同僚歡送的那種場面了。」 看他說得如此陶醉,唐戶農忍不住潑他冷水道:「你可以再想得美一點沒關係,不過前提是,特戰預備隊會不會接受你的藉口?」 面帶笑意地站起身來,俞飛說道:「不跟你扯了,距離選兵時間還有半小時,我現在要回寢室好好想想應變說詞,我的餐盤就麻煩你了,唐醫官。」 說完,他一溜煙地跑了。 對著俞飛匆匆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唐戶農一臉無奈的把兩個餐盤互疊在一起,端起餐盤離去。 總軍局會議室內。 此時,俞飛正直挺挺的站在會議室裡,隔著一排圓弧形長桌,則站著屠雷與兩位對他訓練最頻繁的特戰預備隊上校教官——周雲、於國德。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是唯一坐著的,他身上同樣穿著特戰隊獨有的鮮紅色軍裝,但俞飛卻從沒見過他,其階級還高得嚇人,是將階中將。 這時,這位年約六十出頭,外表黝黑粗壯,完全看不出老邁之態的中將,正用著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俞飛。 好一會兒後,他才對俞飛道:「我是特戰隊的大隊長『林沖』。接下來的問話你可直接回答,無須再加上長官、報告……這些敬語。」 「是。」 「很好,反應不錯。」林沖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印象中的特戰隊,是個怎樣的部隊?」 俞飛毫不猶豫道:「一個危險性極高的特殊戰鬥部隊。」 「如果今天你有幸可以加入特戰隊的話,你作何感想?」 「惶恐。」 聞此答話,林沖不禁興趣盎然道:「當特戰隊大隊長這麼久了,我倒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對加入特戰隊不感興奮,說吧!何來惶恐之由?」 俞飛稍整一下心中思緒,回道:「能加入特戰隊雖是一種肯定,也是眾多軍人追求的目標,但相對的,特戰隊的任務絕對是艱難的,而任務的艱難也是學員感到惶恐的原因,因為學員怕不能完成上級托付的任務,甚至拖累隊上弟兄,成為他人的累贅。」 其實,俞飛原本是想說特戰隊的高死亡率讓他惶恐,不過想了想後,他還是決定不要說出口,畢竟軍人最重的就是榮譽,若是表現得太貪生怕死的話,雖有可能如願不用加入唯一可以進特戰隊的特戰預備隊,但往後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琢磨之後,他選擇婉轉回應。 林沖又道:「如果你與一位隊員同出任務,但很不幸的,這位隊員在殺獸時受了重傷無法移動,而這時又有妖獸朝你們攻擊,你將會怎麼做?」 「學員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學員不瞭解長官設定的妖獸多寡、等級,以致無法作出正確回應,抱歉。」 聞言,林沖哈哈大笑道:「你是我看過反應最敏捷的士兵,很多士兵在接到這個問題後,都是直接敘述自己的反應,從沒有人像你這樣拒絕回答,而我要的正是你這樣的答案。 「畢竟在不瞭解現場的實際情形下,任何的判斷根本是瞎掰,雖然我問的有點模糊,可身為特戰隊員,就必須具有快速判斷的慎密心思,不錯、不錯!」 面對他的誇獎,俞飛整個人像倒栽蔥般的暈了頭,完全毫無喜悅之情。 他萬萬沒想到,原本打算用來顯示自己拙劣的話,卻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成了正確答案,他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林沖滿意的稱讚後又問道:「回到剛剛的問題,同僚身受重傷情形依然不變,現場有妖獸五隻,等級是屬高級『食精獸』,對於這樣的環境,你做何反應?」 俞飛不加思索的道:「學員第一個步驟當然是先發出求救訊號,再來就是想辦法引開食精獸,若是沒辦法引開食精獸的話,學員會選擇放棄同僚,自己逃生。」 說完,他心想,「我就不相信說得如此貪生怕死,你還會稱讚我。」 正當俞飛心裡如此想著時,林沖又問道:「是什麼原因讓你選擇放棄同僚,自己逃生?」 「學員雖未遇過真正的食精獸,不過透過虛擬室,學員瞭解食精獸雖不是以攻擊見長,卻是所有妖獸類中最見不得血的一種妖獸,它的嗅覺之靈敏,連一公里外的血味都聞得到,所以在沒辦法引開食精獸的情形下,學員唯一的選擇就是放棄受傷同僚,以求自保。」 林沖點了點頭並站起身來,轉身對著站在他後面的兩位特戰預備隊教官道:「把他編入第十分隊。」 話畢,他又主動伸出手與屠雷相握道:「屠少校,這三個月來辛苦你了,我會盡快將此事呈報給上級。」 「屠雷謝謝林中將。」 微笑拍了拍屠雷左肩,林沖稍看了俞飛一眼後,隨即邁步走出會議室。 當然,屠雷與兩位特戰隊教官也禮貌性的送行,所以此時,整個會議室只留下俞飛一個人傻愣愣站在原地。 大約隔了一分鐘後,才見屠雷與於國德走了進來,不過卻不見另一位特戰隊教官周雲,想必是與林沖一起離去。 兩人有著階級之分的前後站在俞飛身前,階級較高的於國德率先開口道:「想必你已清楚,欲加入特戰隊,必須先進入特戰預備隊進行最嚴格的訓練,直到有特戰隊的人不幸罹難,遺缺才由特戰預備隊的首席精英增補,一直以來,都是不變的重複著這樣的模式。 「直到今天為止,才讓你打破了這持續有三十六年之久的特戰隊特有模式,成為繼林沖大隊長後,第二個跳過特戰預備隊直接進入特戰隊的人,恭喜你。」 對于于國德的賀喜,俞飛心裡可苦栽了,聽似榮耀的消息,卻引不起他些許的興奮之情,甚至他還故意一臉狐疑地道:「報告於教官,學員剛才聽到特戰隊大隊長指示把學員編入第十分隊,並沒有說是編入特戰隊,於教官怎會如此肯定?」 於國德笑了笑道:「在所有的聯邦軍政體系中,只有特戰隊是以分隊來區分,其他的部隊則是以班、排、連、營、旅……來區分,就連特戰預備隊也不例外,基於此,你認為大隊長所說的第十分隊,會是哪裡?」 聞言,俞飛心裡雖是苦歎連連,但他還是不放棄地旁敲側擊道:「報告於教官,學員雖然對能加入特戰隊一事感到無比榮幸,可是還是有點擔憂,畢竟學員破壞了加入特戰隊的原有模式,如此一來,恐怕會引起那些期待加入特戰隊的特戰預備隊士兵的反彈,甚至無法得到他們的信服…… 「所以,在不願傷害特戰隊名譽及慣例的前提下,學員願意主動放棄加入特戰隊。」 滿懷欣慰的拍了拍俞飛肩膀,於國德說道:「不愧是大隊長選上的,心思果然細密。坦白講,你這份擔憂是多餘的,你雖然沒有進入特戰預備隊,可是你受的訓練,卻是特戰預備隊的課程。 「而且不管是特戰隊還是特戰預備隊,所有人員都看過你在虛擬室訓練的數據,以及你訓練期間的相關紀錄影像,包含打敗我們的情形。 「而你所表現出來的亮眼成績,也讓大家心服口服,並以三分之二之數,表決通過你直接加入特戰隊的絕對資格,亦因如此,所以大隊長才會破例來此與你進行面談,令人高興的是,你沒有讓我們這些訓練你的教官失望。」 儘管這番結果對俞飛而言是相當不願的,但口頭上他還是向兩位教官稱謝,感謝他們的「教導」。 於國德微笑的對俞飛點了點頭,把視線看向身後的屠雷。 而屠雷在接獲眼神示意後,難得的以無比感性的口吻說道:「好快的三個月,這三個月來,你從原本的體能不濟到現在成為特戰菁英,其中所受的苦絕對比他人來得深,你非但忍受了下來,還成就了許多軍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的目標。 「你是我屠雷心中的驕傲,也是所有科技都城新訓隊教官的驕傲,恭喜你。」 「謝謝屠教官。」俞飛舉了一個敬手禮。 等俞飛的手放下後,於國德又接口道:「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準備,一個小時後,我在飛行通道口的八號入口等你,我們要前往特戰隊。」 說完,也不等俞飛反應,他便與屠雷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會議室。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俞飛感歎的咕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原本只想快快樂樂混過三年的,現在竟搞得加入特戰隊……」 深深歎了一口氣,俞飛渾身無力的走出會議室。 第二章 史上最矮小特戰隊員 特戰隊,位於「州際都城」城郊。 雖然佔地廣闊,不過切割外圍部分的特戰預備隊不說,整個編製卻只有五十人。 其中以每五個人為一小隊的分為十分隊,但不包含小、大隊長級人物。 基地內設有各式先進的攻擊武器,以及無數的輕重型飛機、攻擊機,乃屬聯邦軍政體系中的機密重地之一。 至於它的維安部分,則是由特戰預備隊一手負責,管制之嚴密,就連飛鳥也進不得。 由於特戰隊的任務是採取機動性,哪裡有需要就派遣到哪裡,而且,並不是一有任務就整隊派出,完全視情況來派遣分隊數,平日如未接獲任務,他們的作息就如正常部隊般按表操課。 俞飛來此已經一個星期了,沒有接獲任務的他,除了一上午的體能訓練外,下午的課程,全是一些戰術訓練及隊友間的默契培養,晚上則是沒有任何訓練的自由活動,不過卻不能出入營區。 在這裡,除了輕鬆的訓練讓俞飛感到滿意外,隊友間的相知相惜,也讓他覺得格外難能可貴,他們無所不談、沒有任何隔閡,感情簡直比親兄弟還來的深厚。 原因在於他們全瞭解特戰隊的高犧牲率,所以他們都分外把握當下,珍惜在一起的時間,畢竟誰都無法預料出任務時是否會一去不回。 就像現在,正值午休休息時間,俞飛就跟睡同一寢室的四位第十分隊弟兄嘻嘻鬧鬧。 打鬧了好一會兒後,眾人才各自回到床上。 雖說是各自回到床上,但實際上還是全在一起,因為特戰隊為了培養每個分隊間的默契,每個分隊所睡的,全是那種一翻身就會交疊在一起的大通鋪,甚至還規定每天睡在旁邊的床伴不能同一個人。 所以每晚睡覺前,彼此都會詢問昨天誰睡在誰身旁,以便記錄輪換。 而這些精英中的精英,也不知是訓練太輕鬆還是晚上睡得太飽,明明是午休時間,竟沒一個人有睡覺的念頭。 像俞飛,閒著無聊正拿著一條毛巾,坐在床沿,對著坐在地上身材最為壯碩卻頂上無毛的羅鴻,進行著擦皮鞋式的保養頭皮法。 誇張的是,他還邊擦、邊在羅鴻的光頭上哈啊哈的,好像非把他推得光亮不可。 費了好一番工夫後,才見他一臉滿意地拍了拍擦得啵兒亮的光頭道:「油亮度一百,光滑度一百,簡直可以當鏡子使用,贊啦!」 躺在俞飛旁邊的朱立中聞言,接口道:「真不知道你這是什麼興趣,每天玩著小羅光頭不嫌煩啊,還不如聽我說說戀愛史。」 「不用了不用了……」 眾人一聽朱立中要說戀愛史,連忙默契十足的連聲拒絕。 他們之所以拒絕,純粹是朱立中實在太濫情了,舉凡擦身而過或是不小心多看他一眼的女孩,他都能自我幻想成一段奇緣際遇,只要有機會讓他開口,包準畫蛇添足的說個沒完沒了。 剛來時,俞飛就曾傻傻的聽他表述,結果這老兄一遇到知音,竟欲罷不能的說了整晚,明明只是一廂情願的想像,也能被他形容成轟轟烈烈的愛情,真是誇張。 看著一臉失望的朱立中,俞飛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嬌柔樣,貼靠著他那帥到不行的臉龐道:「嗯……小朱,你好帥喔!什麼時候要把人家列入你的戀愛史……」 朱立中不為所動,以掌推開俞飛的臉道:「每次都來這一套,噁心!」 「唉唷,你好討厭喔,這樣推人家!」俞飛嘴裡雖是這樣說,心裡卻是想著:「噁心一點能換來耳根子清靜,倒也沒什麼損失……」 「要小飛不噁心也行,只要你不說戀愛史,包管小飛不會如此賣弄風騷。」 「是啊!我們可憐的小飛,要不是初夜就被你的戀愛史騷擾了一整夜,他怎麼會變得這樣,還我純情小飛來。」 聽著被人稱之為「賤嘴二人組」的潘世哲與陳鷹這麼一搭一唱,俞飛不由嘖嘖稱奇道:「不愧是賤嘴二人組,一句幫忙抱不平的言語,竟可以連我這個受害者都諷刺在內,厲害、厲害!」 「喂!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好不好。」朱立中一副不以為然地反駁。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羅鴻,也在這時加入戰局道:「你們都不要爭了,我才是受害者,你們沒看小飛在我頭上又哈又擦的那股歡喜勁,說什麼我這顆光頭是特戰隊的鎮隊之寶,非得好好保養不可,你們說,誰才是受害者?」 聞言,除了俞飛外,眾人全對羅鴻投以同情的眼神。 俞飛自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畢竟他喜歡羅鴻的光頭可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誰叫這裡沒有骨董可讓他保養,只好把最具原始美的光頭拿來充數。 收回了目光,朱立中把視線轉向俞飛道:「小飛啊,我看你明天的探親假不要休了,不如在隊內休息陪我們這些弟兄,反正下個禮拜就輪到我們第十分隊休假,應該沒差這幾天。」 俞飛不認同的反駁道:「什麼沒差,特戰隊一個月才輪休五天,明天的探親假又不算輪休天數,差別可大了!」 嘟起雙唇,他裝出哀怨的模樣道:「拜託你們可憐、可憐我,從軍三個多月來,我從未休假過,在新訓隊時,還只能透過教官跟家人報平安。 「好不容易來到特戰隊後開放通訊自由了,但礙於軍方的通訊條例,我們的腕儀器全被設定成只能收視對方影音,對方卻只能聽見聲音無法見到我們的影像,所以這麼長的時間沒與家人見面了,我總該回去讓他們看一下吧!況且我已經通知他們了。」 隨著俞飛的話語一完,潘世哲笑嘻嘻地接口道:「瞧你這副娘樣!三個月的新訓原本就沒有假期,透過教官聯絡家人也是規定的事,哪個軍人不是這樣過來的,就連腕儀器的通訊也是一樣,你想家就明說嘛!幹嘛說得這麼可憐。」 「別這麼說!離家這麼久,思念總是難免的,讓他哭出來吧!來,哥哥疼你。」陳鷹坐在床鋪上,熱情的張開雙臂迎著俞飛。 好樣的賤嘴二人組,不管誰先誰後隨便輪流開口,總能掰出讓人氣得牙癢癢的話來。 甚至連羅鴻也學起陳鷹的動作,張著雙臂道:「小飛來吧!哥哥的胸前比較寬闊,靠進來哭會比較坦暢些。」 「啪」的一聲,俞飛在羅鴻的光頭上賞了一掌道:「我只對你的光頭有興趣,其他的部位,就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我要、我要……」 眾人胡鬧瞎扯了好一會兒後,才見朱立中正色的對著俞飛問道:「小飛,你家裡的人知道你加入特戰隊嗎?」 「呃……我還沒有勇氣告知他們,不過明天回去時應該會提提吧!」 羅鴻道:「能加入特戰隊,不管對自己還是家人,都是一種無上的驕傲與榮譽,為什麼沒勇氣說呢?」 「不。」朱立中搖了搖頭道:「小羅,你是出生在軍人世家,所以思想方面可能跟我們這些一般家庭有所不同,你們軍人世家會認為,加入特戰隊是一種驕傲與榮耀,但對我們而言,加入特戰隊除了榮耀外,還代表著隨時準備為國家犧牲。 「原本讓孩子去當兵的用意,只是想讓孩子藉此得到磨練,若是要為國犧牲,你認為他們能夠接受嗎?更不用說小飛當初加入軍隊的用意,並不是要受磨練,而是因一時的貪吃。」 聞言,羅鴻不由一臉歉意的對著俞飛道:「小飛,我沒有體會到你的感受,對不起。」 「沒關係。」 俞飛就喜歡這樣的特戰隊,一種彼此真心相待、毫無隔閡的特戰隊。 所以對於羅鴻的話,他非但不以為意,甚至還再次「啪」一聲,在羅鴻光頭上落了一掌道:「你是被我打上癮了是不是,大家都是兄弟,幹嘛這麼見外啊!是兄弟。」他右手握拳平伸在自己下腹部位。 眾人見著俞飛的動作後,也全都默契十足的靠了過來,做出與俞飛相同的動作。 每個人嘴裡更是大喝著:「是兄弟!」各自伸出拳頭相互碰撞。 五顆碰撞的拳頭,代表五顆緊湊的心,隨即眾人相視一笑的收回自己的拳頭。 彼此收回拳頭後,朱立中不忘提醒的對著俞飛道:「小飛,我覺得不管你有沒有勇氣,都必須把你加入特戰隊的訊息告知家人,讓家人有個心理準備,到時候若是收到惡耗,打擊才不會那麼大,明白嗎?」 俞飛輕點了點頭道:「嗯,我瞭解你的意思,分隊長也是這樣告訴我的。」 朱立中點頭笑了笑,沒再接話。 俞飛則是轉首對著羅鴻問道:「小羅,下午排定的課程是什麼?」 「下午啊,應該又是進虛擬室吧!」 「那還好,只要不是爆破訓練我都可以接受,我還真怕不小心又把整棟樓層給炸了。」俞飛一副心有餘悸樣。 聽及俞飛的話,眾人可是笑得東倒西歪。 因為前天他們上爆破訓練時,分隊長下達了一個不傷大樓結構、只炸毀門窗的訓練科目要他們執行,並讓他們每個人負責一個樓層來進行安裝,而當時的俞飛是負責安裝最底樓。 在所有人安裝完畢,退到安全線後,分隊長開始進行驗收,一一引爆。 轟然一炸,所有該破的東西全如計劃的四分五裂,就連原本該完好的大樓竟也倒塌了,頓時,當場所有人員全傻了眼。 最後,經過勘查才知道,原來是俞飛的「電子黏彈」裝得太密集了,而底樓又是支撐所有樓層的基柱,所以在各樓層同時引爆的連續效應下,才會負荷不了的塌陷。 電子黏彈,看起來就跟黏土一樣,擁有無限的可塑性,可粘黏在任何地方,只要插入如指甲般大小的電子雷管,就可引爆。 當然,大樓的倒塌也不全算是俞飛的錯,因為他們所爆破的大樓,本來就屬於淘汰不用的老舊大樓,所以俞飛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懲處,只是被林沖大隊長、五位副隊長、十位分隊長給分別訓了一頓而已。 不過只要曾經受過這些隊長級訓話的人都知道,這些人的口頭懲戒可是又長又煩,實在是一種精神轟炸。 看著俞飛心有餘悸的樣子,羅鴻不禁笑說道:「我們以前在特戰預備隊時,就非常討厭特戰隊的爆破訓練,因為特戰隊爆破完的善後工作,都必須由特戰預備隊來收拾,而你竟把整個大樓給炸塌了,呵呵,這下你在他們心中的偶像地位可能岌岌可危了。」 俞飛吐了吐舌頭道:「最好是這樣,不然說真的,他們看我時那種尊敬的模樣,還真讓我有點受不了。」 朱立中帥氣一笑道:「你最好是學著習慣這種尊敬目光,因為只要穿著這身鮮紅色制服,所到之處全是這種眼神,想避也避不了。」 不敢恭維的歎了一口氣,俞飛轉而對著羅鴻問道:「我們最近怎麼天天上虛擬室啊?」 聞言,朱立中接口回應道:「最近各都城頻頻發生妖獸攻擊事件,幾乎每個分隊都出過任務,唯獨我們第十分隊,因必須配合與你培養默契,才遲未出勤。」 「都城怎會出現妖獸啊?」俞飛問。 朱立中回道:「這個問題我昨天才問過分隊長,他說實際情況還在調查中,應該很快就會查出結果。」 「好了啦,別閒扯了,時間差不多了,倒數。」 聞及羅鴻的倒數提醒,眾人默契十足的抬起手來,看著腕儀器上的時間,齊聲呼道:「五、四、三、二、一。」 眾人尾音一落,一陣悠揚的音樂聲隨即響起,這代表午息時間已過,距離下午第一堂課,只剩十分鐘的緩衝時間。 這樣的動作並非無聊之舉,每個人的時間分秒準確一致,方能確保出任務時的效率。 趁著倒數計時來對照腕儀器上的時間,是特戰隊員每天必做的事。 羅鴻問道:「對時是否一致?」 眾人齊口回應︰「一致!」 隨後,眾人離開床鋪整理服裝儀容,便步伐一致的離開寢室,前往集合地。 虛擬室是一間偌大的教室,實際看起來並無任何軟硬體設備。 一旦戴上「虛擬眼鏡」,再配合穿著「實感背心」,隨即景物倏變,不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空無一物了。 由於特戰隊進虛擬室訓練的方式是採取分隊制,也就是一個分隊進入一間,所以這一整間虛擬室裡,就只有俞飛他們這一分隊。 此時,他們正透過虛擬眼鏡,面對著一群數量多到嚇人的圍攻妖獸。 像是身型如蜘蛛般的圓鍬獸、濕漉黏稠的獨眼蛙、渾圓有彈力的跳跳鼠、如木乃伊般又黑又干的骷髏怪老,籐蔓纏身、型如枯木的咕咾樹…… 距開始進行到現在,才短短二十來分鐘的時間,他們個個都已顯得有些岌岌可危。 之所以會有這種情形發生,是因為教官設定他們能夠使用的武器,只有一把比手掌還長一點的刺刀,搞得他們必須採取近身肉搏戰,才能除掉妖獸,因此透過虛擬眼鏡看到的每一個人,可都是傷痕纍纍的。 雖然,在虛擬室裡所受的傷,並不會造成實體上的傷害,但拜實感背心所賜,受傷時還是會感受到那實際般的疼痛,而且保證比真實世界還痛上幾分。 對於這件實感背心,只要進入過虛擬室的人,都有共通認同,他們認為發明這件背心的人,絕對是個一個毫無人性、無血無淚的傢伙,而且還是一個超級宇宙霹靂無敵的大變態。 在特戰隊裡,天天都有人問候這發明者的祖宗十八代。 像此時,俞飛他們雖然不斷砍殺著蜂擁而至的各種妖獸,嘴裡卻不住咒罵著發明者的阿爸、阿公、阿祖…… 由於他們此時所用的武器只有一把短刺刀,所以他們全挑軟的吃,避開較具有攻擊性的妖獸,選擇一些沒有殺傷力,又可以一擊致命的妖獸攻擊,像是跳跳鼠、獨眼蛙……等的低等妖獸。 這時,以俞飛為首的隊形突然有了變化! 只見身在俞飛後方的賤嘴二人組,潘世哲與陳鷹,突然一副自殺式的樣子,衝向妖獸群裡,且沒有任何反抗的任由妖獸宰殺,最後消失了身形。 而賤嘴二人組的身形才一消失,朱立中與羅鴻隨即跟進,以同樣姿態投入妖獸群裡,再來就是俞飛。 而他們之所以有這個舉動,純粹是他們已到達了教官所要求的除獸數目,反觀再留著也只是增加痛苦而已,所以只要一到達規定數,他們都會採取自殺式的方法,退出虛擬景象。 結束了虛擬景象,眾人拿掉虛擬眼鏡,癱坐在地上。 此時,每個人的臉上表情,全是齜牙咧嘴痛到不行。 俞飛揉揉疼痛的身軀,喘著氣,一臉哀怨道:「你們也太可惡了吧!竟然不說一聲就自己先退出,害我多被妖獸宰了好幾下。」 「我們這可是跟你學的,你昨天還不是拿刀刺自己。」朱立中說。 「鈴——鈴——鈴——」 就在朱立中的話語一落,空曠的虛擬室內,突然傳來一股非常刺耳的急切鳴叫聲。 聽到這聲響,眾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脫下身上的實感背心,快步衝出虛擬室…… 他們有任務了。 科技都城。 位於格林大道的一家星際咖啡館內,夏古離與岳無遠約了鍾靈雨等三女,在館內商討著,明天將如何款待三個多月不見的俞飛。 經過近半小時的討論,他們終於有了決定。 俞飛既然喜歡吃熱食,而夏古離家又是開熱食廳,所以秉持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他們決定邀請俞飛前往夏古離家開的熱食廳,共同出錢請俞飛大吃一頓,滿足他許久未曾有過的口腹之慾。 討論出重點後,他們的談話也不再受局限,開始隨性的聊了起來。 此時,岳無遠正一臉興奮的高談闊論道:「三個多月沒看見小飛了,不知他變得怎樣,若是聽到我與詩馨、古離與西娜在交往後,他又會作何反應?」 鍾靈雨微笑接口道:「你與詩馨交往,是俞同學未從軍前就知道的事,至於古離與西娜交往一事,我想他的反應應該不大才是,畢竟能讓俞同學感興趣的,就只有美食而已。」 聞言,夏古離對著鍾靈雨調侃笑道:「你對小飛還真是瞭解嘛!不過說真的,你也未免太不夠意思了,這三個多月來,你不斷透過詩馨與西娜,詢問我和無遠為什麼要問小飛功課,除此之外,大伙相約出去也不見你出現過一次。 「沒想到一聽說小飛要放假回來的消息後,你馬上現身,你還真對小飛情有獨鍾啊!」 對於夏古離的話,鍾靈雨故意氣鼓著雙頰道:「誰叫你們不老實告訴我,為何俞同學會教你們功課一事,我是氣你們不夠坦承,才不與你們見面。」 「你不是常與俞嬸見面嗎?怎麼,還沒問出結果來呀!」岳無遠問。 「我只向倩倩嬸嬸問過一次,不過她的回答就跟你們一樣,要我自己詢問俞同學。」鍾靈雨口氣有些無奈。 夏古離攤了攤雙手道:「所以就說不要問我們咩,你看,俞嬸也不敢告訴你吧!」 停頓了一下,他又道:「反正明天小飛就回來了,你可以直接問他,不過可別期望我們會幫你搭腔。」 林西娜瞄了夏古離一眼道:「虧你還是我的男朋友,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的好朋友深陷煩惱之中啊!幫一下靈雨嘛,又不是叫你說。」 「是啊,無遠,你明天就幫幫靈雨嘛。」古詩馨對著岳無遠撒嬌。 對於好友的出言相挺,鍾靈雨可是感激在心,不過相對的,她也看見夏古離與岳無遠所顯露出來的那副為難樣,她想,他們是不可能答應的。 所以,為了不讓她的事成為他們往後吵架的因素,她不禁輕鬆笑道:「西娜、詩馨,真的很謝謝你們,不過他們早已說過,俞同學的事,他們能幫的一定不會拒絕,至於此事,他們不願幫忙,肯定是有難言之隱,你們就不要再施壓了。」 就在這時,店家服務員高分貝的音量引起眾人的注意。 「各位顧客,由於前面的街道口出現大批妖獸,雖然我們的位置是處於三樓,不過基於各位顧客的人身安全,本店將開啟防護措施,短時間內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目前聯邦士兵已經前往處理中,不便之處還請各位顧客多多見諒。」 由於夏古離他們是坐在靠窗的位置,聽見這項消息後,他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視線看向窗外,第二個反應則是驚聲連連! 只因映入眼簾的景象,實在叫人慘不忍睹…… 大概十來只左右,身形如七、八歲幼童般矮小,一雙蒼白圓眼、耳朵尖長,胸前長滿黏滑鱗片、長手及膝爪指尖利,下半身有著一雙毛絨蒲扇大腳的高級食精獸,正攻擊著慌亂逃竄的路人,甚至還惡狠狠的蠶食著受害者的屍體。 其中,受難屍體大多數是身穿迷彩軍服的聯邦士兵。 之所以聯邦士兵受害比一般民眾還多,除了是慌忙亂逃的民眾阻礙了聯邦士兵的射擊外,站在第一線的攻擊,以及食精獸的迅速復原力,都是讓士兵們受重創的原因。 雖然他們手上都持有攻擊武器,可是想除掉食精獸,除非是砍下頭顱,否則它們隨時隨地都能迅速復原再生。 這也是食精獸被歸列為高級妖獸的原因之一。 然而,對於這種唯一殺除食精獸的辦法,要這些平時只負責管制都城秩序的士兵對付,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不要說他們毫無對戰能力了,恐怕連近身肉搏的勇氣都沒有,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圍出防線在遠距離開槍,等待攻擊部隊到來。 就在戰況一面倒的情形下,食精獸怵目驚心的食屍場面,也不斷上演。 驀然由遠至近突然降下了一艘鮮紅色攻擊機,並極有技巧地停留在都城士兵所圍出的防線外。 看見這艘攻擊機,不管是咖啡館內還是館外的其他地方,都同時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耶!特戰隊來了!」 「這下廣場的那些人有救了!」 對於咖啡館內的激情言語,夏古離他們也同屬興奮,且目不轉睛的看著動作迅速、不怕死,一勁衝向食精獸的特戰隊員。 「咦!你們看,特戰隊員中有一個身形特顯矮小,而且,我怎麼覺得他的背影很像小飛?」岳無遠驚訝的對著眾人說。 夏古離專注的看著戰場,視線依然停留在前方的回應道:「是啊!我也覺得很像,不知道待會兒看能不能看到他的正面?」 聽他們兩個人這麼說,鍾靈雨她們也都把視線盯在那位顯得特別矮小的特戰隊員身上。 五個人都充滿期待的,緊盯著那位矮小特戰隊員的一舉一動。 下攻擊機之前,俞飛在機上聽到身為第二指揮官的高正國副隊長做任務簡報時,他的心情只能用「沉重」兩個字來形容。 之所以沉重,並不是因為第一次出任務,而是出事地點就在科技都城。 不過,他沉重的心中,卻還同時存著一絲僥倖,只因出事地點是位於科技都城最南邊的格林大道,與他熟絡的眾親友住家是呈反方向,所以只要他這些親友不出門,那簡報中那些從南四捷輸航站竄出來的食精獸,也不會危害到他們。 而隊友們都知道他是住在科技都城,所以趁著隊友彼此在臉上塗抹黑、綠兩種顏料時,順道跟他打氣,要他別擔憂。 他們互相塗抹顏料的動作,並不是用來掩飾長相,純粹只是特戰隊的一項傳統。他們把在對方臉上塗抹顏料,視為給對方勇氣與祝福。 他們這一次任務共出動了第十與第七兩個分隊,扣除自己不算,加上兩位帶隊衝鋒的分隊長與負責任務指揮的副隊長,每個人臉上都被塗抹了十一次之多。 儘管等待是漫長的,不過在特戰隊攻擊機的快速飛行下,他們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已到達出事地點——格林大道。 機門一開,所有特戰隊員在兩位分隊長的帶領下,都緊握著手裡的「激光劍」,保持團隊戰鬥隊形,衝向那些吞食受害者屍體的食精獸。 激光劍,是特戰隊的基本配備武器。未啟動時,就跟聯邦鎮暴士兵所持的鎮暴棍沒什麼兩樣,不過只有其一半大小。 而一經啟動,鎮暴棍就瞬間變成一把長約一公尺、兩個手指頭寬、泛著綠色艷光的圓形鋒利光劍。 在分隊長的指揮下,俞飛如同其他特戰隊員一樣,雙手握著激光劍,比任何人都還憤怒的,揮劍攻向一隻滿嘴血肉的食精獸。 食精獸發出一股與身軀不成比例的豪邁叫聲,巧妙地利用靈活身軀躲過了俞飛滿是憤怒的一劍,細長利爪更是狠狠的朝俞飛抓去。 精神感覺特別敏銳的俞飛,早在食精獸伸出利爪時,已透析了食精獸想要攻擊的部位,故能早一步做出防範,後退一步並予以還擊。 在這個揮劍動作下,食精獸的身體瞬間被為斬成兩半。下半身化為一灘液態的藍色水漬,上半身則是迅速的凝聚重組。 而俞飛也趁著食精獸上半身重組凝聚的頓點時間,揮劍斬下它的利爪,不再給予它重組的機會,一刀砍下它的頭顱。 食精獸的頭顱一離體,瞬間化作一顆如指甲般大小的藍色晶石,掉落在地上,還彈跳了好幾下。 解決了分隊長指派的目標,俞飛臉帶殺意緊握激光劍,就近找了另一目標,幫忙久戰不下的同僚。 其實,也不能說其他特戰隊員久戰不下,應該是說俞飛的殺獸動作實在太快了,一切從砍到殺,可以說是在幾個呼吸間就已完成。 再加上,其他隊員並不像他擁有敏銳的精神力,所以隊員們以一對一方式面對高級食精獸時雖不算困難,但處理起來卻也不太輕鬆。 就在俞飛這位能預測對手動作的精神高手幫助下,原本一對一的殺獸場面,頓時變為二對一、三對一、四對一…… 進行到最後,變成所有的特戰隊員圍殺著一隻食精獸。 直到解決完最後一隻食精獸後,俞飛才對自己能在第一次任務中存活下來感到欣慰,也對受害者中沒有他所熟悉的親友而慶幸。 由於特戰隊無須負責善後工作,所以當他們解決完食精獸,負責總指揮的高副隊長隨即下達了收隊的指令。 聽到收隊指令,俞飛與完成任務的眾隊友們談笑的回到了攻擊機內。 他完全不知攻擊機前方的大樓三樓咖啡館內,有他的朋友正對他的身份議論紛紛。 第三章 第一次放假 期待了三個多月,俞飛終於在今天早上八點,放了他從軍以來的第一次假。 一早,他向分隊長領了飛行證,換下了既顯眼又令人羨慕的特戰隊鮮紅色軍裝,開著單人飛行機,飛回了科技都城的聯招軍局。 由於他是從特戰隊專用一號通道口走出來的,所以儘管他未穿著特戰隊的獨特軍裝,依舊還是洩露出特戰隊員的身份,因而引起了不少軍士對他的注視。 最後,實在是不習慣成為他人注目的焦點,俞飛乾脆放棄特戰隊員都可以使用飛行車的權利,直接花錢搭乘民營飛行車回家。 回到家,俞飛望著三個多月沒回來卻還一塵不染的客廳,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來整理過,而這個人肯定是他嬸嬸。 家裡既然有人整理了,他也樂得輕鬆,省下打掃的時間,索性走向房間打開床頭櫃抽屜,拿出古書冊重新研讀默記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確定自己超強的記憶力已把整本書的內容默記於心後,他才再次冒著脫水而亡的危險,不厭其煩的在每一書頁吐了一至兩口的唾液,並用手指把每頁凝聚的唾液塗開。 他這麼做的目的,為的就是想查看除了最後一面的空白外,其他頁面是否同樣隱藏著未曾發現的秘密,畢竟之前無意中發現的精神力,實在讓他受益匪淺。 不過遺憾的是,他的口水吐了一大堆,右手搞得臭不拉嘰的,最後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對此,他非但不失望,甚至集中火力的對著上次發現的空白頁面猛吐口水,重新熟讀一遍之前不感興趣而匆匆記下的修煉精神力內容,為的就是不希望遺漏了什麼。 在確定之前熟記的內容無誤,且沒有進一步的發現後,他才把書冊拿到盥洗室,進行清洗與烘乾。 把書冊整理完畢放回床頭櫃的抽屜後,俞飛再看了看房間擺設一眼,這才走出房間。 回到了客廳,俞飛正考慮要用飛行板還是花錢搭乘民營飛行車前往叔叔家時,家門忽然應聲而開,出現的正是俞英傑與李倩倩兩張燦爛的笑臉。 顯然,俞飛有些驚訝,但他快步走上前擁抱,歡迎三個多月不見的叔、嬸,並興奮嚷叫道:「哇!好久沒見,好想你們喔!」 不亞於他的激動熱情,俞英傑夫妻倆也相當開心,不過身為男人的俞英傑還好些,只是緊擁不放的猛拍俞飛的肩膀,而李倩倩卻早已激動得淚流滿面,直呼要俞飛讓她看看是否變壯了。 許久之後,三人才漸緩心中激盪的情緒,往沙發上坐了下來。 俞英傑看著侄子皮膚變黑,感覺明顯有精神,不禁一臉欣慰道:「這三個月的新訓隊訓練果真有差,我看你除了身子變得比較壯實外,感覺起來也不像以前那麼瘦弱,嗯,的確是有軍人的味道。」 「我也覺得,我們家飛寶貝真是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來,倩倩嬸嬸親一個。」 望著她嘟過來的嘴唇,俞飛大方的把自己的臉頰迎上去,並在李倩倩親完時回吻一記。 他這樣的反應,引來李倩倩一臉的驚奇,「哇!飛寶貝是真的長大了,以前倩倩嬸嬸親你時,你躲都來不及了,現在竟然還懂得回吻,早知如此,老早就該送你去從軍才是。」 「誇張!哪有不給你親,就送去從軍的道理。」俞英傑對著李倩倩笑罵。 頓了頓,俞英傑把視線轉向臉上同樣帶著笑意的俞飛,打趣問道:「你當初不是信心滿滿的,直說有信心讓新訓隊教官把你退訓嗎?現在新訓隊的三個月都過去了,怎麼還不見你發表退訓感言啊!」 聽到這裡,俞飛就一肚子的氣,「這都要怪聯招軍局那些人,當初口口聲聲的拜託我嘴下留情,留給他們一條生路,可是他們竟把我列為永不退役人物。 「哼!如果不是新訓隊教官告訴我的話,我還一直為自己的暴吃行為感到內疚呢!」 「那你現在被編到什麼單位?」俞英傑端起桌上的水杯,邊問邊喝。 「特戰隊。」 「噗——」一聲,俞英傑把剛入口的水全噴了出來,一副聽錯了似的樣子,再問道:「你是說……你再講一遍。」 「特戰隊!」 「你……特戰隊!哈……哈哈……咳咳咳——」俞英傑就像聽到什麼大笑話般,放聲大笑的咳了起來。 就連一旁的李倩倩也笑得超級誇張。 看見這種情形,俞飛只是拋下一句:「等我一下!」隨即起身走向寢室。 等他出來後,身上已穿著特戰隊軍服。 原本笑得無比誇張的俞英傑夫妻倆,在看見俞飛穿著特戰隊服裝後,頓時噎住了笑,僵愣住了。 一會兒後,才見李倩倩率先回過神來,喜感十足的笑問道:「飛寶貝,你這身衣服是打哪兒買來嚇唬我們的?」 俞飛相當嚴肅的說道:「三年的日子,對我來說就夠漫長的了,倩倩嬸嬸認為我會傻到去犯那三年以上、五年以下的假冒身份之重罪嗎?而且,特戰隊的衣服豈是外面買得到的?」 瞬間,俞英傑也回復正色的接口說道:「單看你手臂上的黑色骷髏頭臂章,我就知道是真的,只是我不懂,憑你的條件,怎麼有資格進入特戰隊?」 聞言,俞飛把自己新訓隊的三個月訓練過程,擇重點的大略敘說…… 聽完後,俞英傑相當不可思議的站起身來道:「我是讀醫學的,我絕對相信一個人的體能擁有無限的可塑性,不過我絕不相信,你可以憑一己之力,打敗六位特戰預備隊的武鬥教官。」 頓了一會兒,他續說道:「現在,唯一可證明的方式,就是與我進行搏擊打鬥。我想,你應該不會對我的打鬥能力感到存疑才是。」 俞飛當然明白俞英傑武鬥能力如何,俞英傑雖是個醫生,不過卻擁有五級的武鬥證照。 雖然五級的程度,與特戰預備隊武鬥教官的一級級數比較起來,猶如天壤之別,不過在民間社會上,只要七級以上就可以開館教學。 以前,俞英傑就常教導俞飛一些防身的打鬥技巧,只是當時他體力極弱,更沒有現在這般精神力的幫助,所以學習起來根本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也難怪這時的俞英傑會對他的話感到懷疑。 從容地站起身來,俞飛說道:「我雖然不想對叔叔做出不敬之舉,不過為了讓叔叔與倩倩嬸嬸對我放心,那就冒犯了,叔叔。」說完,他面帶笑意的走向較為空曠的沙發後方。 俞英傑看他態度如此自若,心裡除了讚賞外,也迫不及待想試試他的身手。 道了句「小心」,俞英傑身軀猝閃一步,左手虛晃一招畫了一個圓形,右掌沉轉猛翻的,以手刀方式朝俞飛胸部砍去。 只見俞飛探手抓向俞英傑打來的右手手腕,左腳踩著俞英傑的腳盤,一拉一轉的卸掉打過來的力道,以反擒拿的方式,把俞英傑身軀壓制在地上,其反應只有一個「快」字可形容。 勝負已分,俞飛就點到為止的,鬆開了把俞英傑反轉在後的右手。 不過,俞英傑卻在他鬆開手後,雙手一撐的翻轉身軀,右腳順勢踢向俞飛。 對於這突來一腳,俞飛不慌不忙的把身軀下蹲往後一仰,右手一撐的踢出左腳,改變迎來的腳掌軌跡,左手一個彈躍撐躍起自己身軀,用著極不雅的方式跨坐在俞英傑的胸上,右手輕抓著他的頸部道:「叔叔,可以了吧!」 俞英傑極不甘願的撥開俞飛抓著他頸項的手,如小孩般耍賴道:「不算,我還有攻擊能力,而且也並未受傷,我們重來。」 深怕一起身就遭受到俞英傑的攻擊,俞飛保持原姿勢不動的說道:「剛才叔叔用手刀攻擊我胸前時,我有好幾種方式可以利用腳長優勢,讓叔叔徹底沒有反擊能力。 「一,正踢叔叔肚子,二,回踢叔叔肋骨。三,側踢叔叔喉嚨。四,下踹叔叔下體。五,正踹叔叔膝蓋,六,踹……」 俞英傑聽他沒完沒了的還要繼續說下去,連忙伸手阻止道:「停、停、停,我知道你是手下留情,我認輸總行吧!」 把一切看在眼裡的李倩倩見自己老公認輸,竟一反常態的正色對著俞飛問道:「飛寶貝,你叔叔的武鬥程度倩倩嬸嬸可是一清二楚,我問你,以前你叔叔在教導你武鬥技巧時,你是不是都故意裝傻學不會? 「不然按照你以往程度,是絕不可能在短短三個月內就學得如此高超的武鬥技巧,你把實情告訴倩倩嬸嬸?」 早在俞英傑認輸的同時,俞飛就已站起身來,在聞及李倩倩的話語後,他只是丟下一句:「等我一下!」隨即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匆匆走進寢室。 對於俞飛的舉動,李倩倩與俞英傑雖是一臉不解的相視一眼,但也只好等待的走向沙發坐好。 沒多久的時間,就看見俞飛換下軍裝,改穿一身便服,手裡拿著一本書冊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俞飛,坐在俞英傑夫妻倆對面沙發上,把書冊遞給了俞英傑,詳細的把自己當初得到這本書的經過、以及如何發現隱藏在最後一頁的秘密、修煉後身體產生的變化……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聽完後,行動派的俞英傑,隨即把書翻到最後一頁,接著,伸出手指沾沾舌頭上的唾液,將之塗抹於空白的頁面上。 重複了好幾次,俞英傑看著受到唾液潤濕而部分浮現出來的古文字,道:「雖然只是顯示一小部分,不過我可以確定,這些字體我是有看沒有懂,我還真佩服你有那個耐心,我才這麼一試就覺得口乾舌燥的,你竟然能整頁都塗。」 俞飛笑著回道:「一整頁塗抹起來的確很累人,不過多虧了好奇心使然,依目前的成果來看,當初的辛苦還蠻值得的。」 認同的點了點頭,俞英傑一臉慎重的把書冊遞還給俞飛,並道:「這本書你要收好,而且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知道嗎?」 「叔叔不留下來研究?」 俞英傑搖了搖頭道:「古文字我又看不懂,不如你直接把翻譯文抄錄給我,不是省事多了。」 李倩倩笑說道:「是啊,飛寶貝,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看得懂古文字啊?」 「呵呵,一時忘記,我現在就去拿紙筆來抄。」 俞英傑見俞飛就要起身,連忙開口道:「不急,我現在有其他事情想先跟你談。」 見俞飛坐好身子,俞英傑才又道:「你是我們俞家的唯一的命脈,我希望你能退出特戰隊。」 出乎意料的,俞飛竟低著頭,如沉溺往事般的閉上眼睛道:「當初林沖大隊長在對我進行入隊測試時,我曾想盡辦法不讓自己加入,雖然最後事與願違,可是我卻不後悔加入特戰隊,因為那裡有一群值得我把命相托的兄弟。」 略略一頓,俞飛表情堅決的抬起頭來道:「那裡就像我第二個家,我要用自己敏銳的精神力幫助這些家人,讓他們可以把傷害降到最低,叔叔,請你讓我待在特戰隊好嗎?」 由於俞飛初時說話是閉上眼睛的,所以並沒有看見,當俞英傑夫妻倆聽到「林沖大隊長」時,顯現出來的震撼模樣。 這時,俞英傑臉上表情雖然沒剛才那麼強烈,但神情也不太平靜。 只見他神色怪異的對著俞飛問道:「你所說的林沖大隊長是何階級,他為何有權力決定你是否可以加入特戰隊?」 俞飛誤以為叔嬸兩人臉上的異相是因他的決定而起的,故而在回答問題的同時,也順便為自己求情道:「林沖大隊長的階級是將階中將,他是我們特戰隊的最高指揮官,凡是被遴選為特戰隊的人,都必須經過他的同意才可加入;我知道叔叔與嬸嬸可能無法接受我選擇不離開特戰隊這個決定,但請你們允許我任性一次好嗎?」 聞及俞飛這番話,俞英傑夫妻倆神色複雜的彼此對望著。 好一會兒功夫後,才見俞英傑對著俞飛道:「你暫先迴避,到門外等待一下,我與你嬸嬸商討後,再給你答覆。」 雖不知他們為何如此慎重,但俞飛還是起身應「好」,走向廳門,並開了門走出去。 由於異元星的建築都有內外隔音系統,所以李倩倩一見廳門關上後,立即迫不及待的對著俞英傑道:「老公,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俞英傑苦惱地搖了搖頭道:「自從大哥、大嫂事件後,我就沒再聽過林沖大哥的消息,沒想到今日再聽及,竟是從小飛口中說出!唉……」 望著深陷煩苦的丈夫,李倩倩感同身受地道:「真是讓人震撼!不過我認為林沖大哥把飛寶貝納入特戰隊應是沒有惡意。 「我認為他可能不知道飛寶貝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之子,否則他應該不會把飛寶貝納入那高危險的特戰隊,老公認為呢?」 俞英傑不認同的搖了搖頭,說道:「我贊同你的沒有惡意之說,不過我卻不認為林沖大哥不曉得小飛就是大哥、大嫂之子的說法,畢竟特戰隊是一個非常特殊的部隊,人員的篩選,也一定會先探查對方身家底細,再決定適不適用。 「現在,最讓我感到擔憂的不是林沖大哥的動機,而是目前的時局表面看來是一片祥和,可暗地裡,其他星系的為政者,卻對數百年來都由異元星執政感到相當不滿。 「從其小動作不斷、不停地拉攏、暗地擴增勢力上,皆可察覺,甚至還有人蓄意引來妖獸,衝擊執政當局的兵力。 「撇開林沖大哥把小飛納入特戰隊的動機不說,我覺得目前實在不適宜讓小飛待在特戰隊,現在的特戰隊真的是太危險了。」 李倩倩一臉苦澀道:「站在我們的立場,當然是不希望飛寶貝加入特戰隊。可是就算我們不肯,飛寶貝願意依我們的吩咐行事嗎? 「別忘了,三年前飛寶貝就曾因我們堅持不讓他住回這個家,而消極的與我們冷戰了好一陣子,難保他這一次不會做出更強烈的抗議方式!」 「叫小飛進來吧!記得,我們同樣當作不認識林沖大哥,等這件事情後,我再來想辦法連絡他。」俞英傑深歎了一口氣。 李倩倩點點頭的站起身來,前去呼喚站在門外等待的俞飛。 等他們兩人都回到沙發上坐好後,俞英傑對著一臉期待的俞飛道:「你心中的特戰隊是什麼?」 俞飛面露回憶道:「在我心中,特戰隊是我另一個家,那裡有與我共扶持的兄弟,雖然訓練時我常因體能差距而拖累他們,但他們卻沒有一人抱怨過,甚至還一起陪我受罰,我不曉得叔叔與倩倩嬸嬸是否瞭解我這份感受,但只求你們給我一個機會。」 帶著苦澀的,俞英傑點了點頭道:「我跟你嬸嬸商量的結果,雖都是反對你加入特戰隊,不過我們卻尊重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因這個決定而後悔一輩子。」 「我一定會努力讓自己活著的,叔叔、嬸嬸,謝謝你們!」俞飛相當正色。 俞英傑道:「現在不說這個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隱瞞小離他們加入特戰隊一事,畢竟他們太瞭解你了。你懂我的意思嗎?」他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古書冊。 「我懂。」 隨後,為了揮別沉重的氣氛,他們漸漸將話題轉為輕鬆…… 聯際大廈內的中央廣場噴水池前,一群人正不斷的探頭望向來來往往的人潮。 這群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古離他們。 而他們所尋找的對象,正是那遲到的俞飛。 此時,急性子的夏古離除了不斷望向來往的人群外,嘴裡更是不得閒的咒罵道:「這個死小飛在搞什麼,距離約定時間都已經過了十多分鐘了,還不見他的身影,影音通訊也不開。」 視線與話鋒同時一轉,他對著岳無遠道:「無遠,再打小飛的影音通訊看看,說不定他現在開啟了。」 聞言,岳無遠按了按手中的腕儀器,再次撥打影音通訊給俞飛,所得到的結果,從他一臉的頹然就已得知。 看見岳無遠的反應,鍾靈雨瞬時接口道:「我看我打給倩倩嬸嬸好了。」 正當鍾靈雨低頭操作著手上腕儀器時,卻聽夏古離說道:「不用了靈雨,小飛出現了。」 聞其話,鍾靈雨停止手上動作,抬頭張望,果然看見了由右前方匆匆跑來的俞飛。 一會面,夏古離開口就是對俞飛抱怨道:「你是怎麼搞的,怎麼遲了這麼久才來,而且影音通訊也不開。」 俞飛面帶歉意道:「不好意思,由於太久沒跟叔叔他們見面了,所以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真的很抱歉。」 其實,俞飛遲到的真正主因,是因他嫌棄新訓隊剪髮機所剪的頭髮過於死板,故而專程去純手藝的美發院剪髮,礙於實話實說可能會被罵到臭頭,所以他選擇撒了一個小謊。 為了轉移遲到的事實,俞飛把視線轉向以照片陪伴自己在新訓隊三個月的鍾靈雨,抬起戴著腕儀器的左手道:「鍾靈雨同學請看,你的照片我沒有移除喔!」 事實上,鍾靈雨早在會面時就已注意到了,不過既然俞飛自己提起了,她還是佯裝初次見到般的驚喜道:「真是出乎我的預料,沒想到嚴肅且制度化的軍中,可容許這樣的行為,之前我還擔憂背景照片會不會為你帶來麻煩呢!現在總算放心了。」 「不會啦!軍中雖然規定很多,但基本人權還是有的。」 深怕他們再繼續談論下去會沒完沒了,夏古離打岔的插口道:「小飛,你是搭乘什麼來的?」 「叔叔載我來的。」 「喔,那好。」夏古離分配道:「就跟我們來時一樣,無遠載詩馨,我載娜娜,至於小飛就麻煩靈雨了,沒問題我們就走吧!」 「去哪裡?不是要在這裡逛嗎?」 岳無遠笑笑接口道:「原本古離是打算在五樓的『雅宴』熱食廳請你大吃一頓,可是經過商量後,我們決定這攤要讓夏老爸來賺,並平均分攤這一次的消費,讓你吃個夠。」 一聽到有熱食可以吃,俞飛目光為之一亮,滿臉興奮道:「哇!真是太令人感動了。你們知道嗎,自從萊爾事件到現在,不要說是吃到熱食了,我連固體食物也不曾吃過,搞得我每天都必須咬那咬合器來防止牙齒退化,好可憐吶!」 聽見俞飛的說法,眾人全都笑了。 夏古離更是調侃笑道:「你牙齒退化乃是造福人群,再說,現在的人有哪一個沒因牙齒退化而去植牙的,能像你有一口健牙的,根本該歸於妖獸類。」 「呵呵,這就是我驕傲了。」他愣愣的搔了搔後腦勺。 「瞧你跩的咧,走了啦!」 就這樣,眾人說說笑笑的,走向外邊的飛行車停車場。 來到停車場後,隨即按照方纔所分配的各自前往座車停放處。 不過,由於鍾靈雨飛行車停於較遠之處,所以當俞飛兩人來到座車前時,夏古離他們的飛行車早已飛離了停車場。 一路上,俞飛雖沒有與鍾靈雨交談,不過當他發現眼前的座車與自己上次搭乘的有所不同後,打破沉默的問道:「我記得上次所搭乘的飛行車,好像不是這輛,顏色似乎較深一點,我沒看錯吧?」 望著上掀的車門,鍾靈雨微笑回道:「俞同學的眼力真好,上次那輛雖與現在這輛屬於同一型號,顏色也都是紅色,不過這輛的紅,的確沒先前那輛艷亮,請上車。」 兩人一左一右的進入車裡,俞飛見鍾靈雨是採取設定目的地位址的自動飛行後,才又打開話匣子道:「倩倩嬸嬸告訴我說,這些日子來,我的住處都是你與倩倩嬸嬸幫忙整理的,真的很謝謝你。」 「能幫上倩倩嬸嬸的忙我自己也很高興,俞同學無須如此客氣。」 頓了頓,鍾靈雨話鋒一轉道:「俞同學,我可以問一個有關你的問題嗎?」 「問啊,沒關係。」俞飛笑笑的說。 「是這樣的,之前聽倩倩嬸嬸說,夏古離他們經常請教你功課,可是你們三個人所修的學系完全不同,課程也沒有重疊之處,他們為何會向你請教呢?」 聞言,俞飛明顯一愣,隨後才道:「呵呵,是這樣的,因為他們知道我的記憶力比常人好一點,而且什麼書都看,所以有問題時,他們都會來與我討論,其實並不是我什麼都會啦。」 單由他的反應,鍾靈雨就看得出他有意敷衍,但她也不點破的微笑說道:「原來如此,俞同學涉獵之廣真是令人佩服啊!只不過我實在搞不懂,為何我詢問倩倩嬸嬸與夏古離他們這個問題時,他們都選擇拒絕回答,要我自己問你呢?」 正當俞飛尷尬得不知該如何回答時,水平飛行的飛行車突然不受控制的往上竄飛,驚得俞飛慌忙問道:「怎麼會突然往上飛,是設定上出了問題嗎?」 面對俞飛的詢問,鍾靈雨也慌張得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飛行車不管是自動還是手動飛行,除了起飛時會往上竄升外,一旦到達規定航道,就會受到限制的平行飛行,絕不會有現在這種情形發生。 尤其讓她感到不知所措的是,她都已解除自動飛行了,飛行車還是不斷向上竄升,且連手動飛行時會延伸出來的控制盤,也靜悄悄的沒有浮出…… 正當她絕望的準備向俞飛說出飛行車不受控制時,卻看見俞飛無比冷靜的向她說道:「不用試了,我們會往上飛,是受到特戰隊攻擊機的牽引,你看外邊就知道了。」 俞飛之所以如此泰然,是因他知道特戰隊員儘管處於休假狀態,只要出事地點與休假者所處位置相近,那休假者就會應急的受到徵召。 至於軍方如何判斷休假者方位,那就要歸功於他們手上所戴的腕儀器了。 鍾靈雨順著他的話把視線轉向前方,果真看見正上方那攻擊機的鮮紅色機頭,隨著兩者間距離越靠越近,她所見也越清晰,攻擊機腹下的黑色骷髏頭標誌明顯可見。 看見這種情形,她當下第一反應就是俞飛逃兵了,不然上方的攻擊機,怎麼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把她的飛行車牽引入機內。 不過想想也不對,不過是一個逃兵嘛,怎會出動特戰隊捉拿呢! 難道……他殺了人!? 可是又不對,要是他殺了人,現在為何沒有一絲驚慌,反而如此鎮靜呢? 百思不得其解,她乾脆直接問道:「這跟俞同學有關係嗎?」她指著上方。 苦笑的點了點頭,俞飛沒有多作解釋,反正所有的事她待會兒將可以看見,現在說了,不過是多費唇舌罷了。 驀然,鍾靈雨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幅景象,就是昨天在咖啡館時,他們看到那位特別矮小的特戰隊員英勇的殺獸情形。 豁然一經連貫,她驚問道:「你是特戰隊員?」 雖不知她為何會如此猜測,但俞飛也毫不隱瞞的點了點頭道:「是的,你能幫我保密嗎?」 「可以,不過下次你要把倩倩嬸嬸他們迴避不提的事因告訴我,我可不想再聽到敷衍之詞,有問題嗎?」 「我答應你。」 就在俞飛回話的同時,他們所搭乘的飛行車也進入了特戰機裡,裡邊還有四、五十位的特戰隊員。 望著陣仗如此之大,俞飛不禁歎息道:「等會兒的聚餐肯定是去不成了,還麻煩你跟古離他們說一下,就說我有事必須被召回新訓隊,你送我回聯招軍局去了,記得,是新訓隊喔!」 言畢,飛行車下方頓時傳來一陣機械運轉聲。 明顯感覺飛行車一頓後,就見車門緩緩掀起。 鍾靈雨慎重地點了點頭,基於禮貌的隨著俞飛下車。 俞飛一下了車,隨即對著走過來的林沖大隊長舉手敬禮道:「少尉俞飛歸隊報到!」 林衝回了俞飛一個敬手禮,把視線轉向隨行下車的鍾靈雨,並道:「小姐抱歉!基於軍方機密,還請你上車,我們會迅速送你離開,感謝你的配合。」 聞言,鍾靈雨滿懷擔憂的向俞飛道了句:「自己小心!」便彎身進入車內。 直到她的飛行車車門關上,機腹再次打開並引導飛行車離開後,林沖才對著俞飛道:「特戰隊的臨時徵召條例你應該很清楚,我就不再多說,現在即刻去換裝[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並聽從高副隊長的任務簡報,稍息後離開,稍息。」 「謝大隊長。」 俞飛俐落的一個稍息又一個立正,轉身離去。 望著俞飛的背影,林沖的眼神裡除了讚賞外,還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惜。 第四章 初吻掠奪者 飛行車一恢復控制,鍾靈雨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衛星頻道收看訊息。 果然,衛星頻道才一打開,所有媒體的焦點全鎖定同一件事。 一支自稱「改革派」的團體,在科技都城東區一棟獨棟民宅內,放置了大量未孵化妖獸卵。 由於軍方封鎖了整個現場,嚴禁閒雜人員進出,所以媒體只能把鏡頭定在這棟被放置妖獸卵的民宅,捕風捉影的做出一些陰謀論報導。 有媒體指出,自稱改革派的團體,在妖獸卵四周裝置了催化劑,且揚言這些妖獸卵只要一經催化劑刺激,就會破卵而出,迅速成長為成熟狀態,屆時,唯恐造成重大傷亡,甚至毀滅。 甚至更有媒體報導,催化劑乃屬「聯邦科研院」最新研發出來的藥劑,功能就是催化妖獸,好讓妖獸能在極短時間內衰退死去…… 看著各家媒體的連線報導,鍾靈雨的心情完全緊繃到了極點,心中還不斷祈求著俞飛此次任務能夠平安無事。 就這樣,帶著複雜與不安的心情,鍾靈雨終於將飛行車降落在夏古離家開的熱食館前停車場,可是連線報導中,特戰隊攻擊機卻尚未到達事發地點,所以她利用這個空檔,以小跑步方式進入熱食館,就怕錯過了什麼訊息。 一進到原先準備招待俞飛的包廂,鍾靈雨隨即對著夏古離道:「古離,剛才我來的途中,收到一則有關我們科技都城的新聞,麻煩你打開來看看。」 聞言,夏古離雖是打開讓客人用來唱歌的大螢幕,但嘴裡卻問道:「怎麼只有你進來,小飛呢?」 「俞同學來此途中突然收到新訓隊的通知,他回新訓隊報到了。」鍾靈雨雖是裝出一臉無奈的邊找位置邊說,但眼睛卻沒離開過大螢幕。 「什麼!?」 眾人表情一致愕然的驚呼出聲。 岳無遠更是無法置信的笑問道:「你是在開玩笑吧!其實小飛就躲在門外對不對?」說完,他還朝門口探了探眼。 「靈雨才不會這麼無聊呢!」古詩馨發出不平之鳴。 岳無遠不甘示弱地反駁道:「靈雨不會,可是小飛會啊!」 「別吵!大家先看新聞,小飛的事待會兒再說。」 打開大螢幕後就沒移動過視線的鍾靈雨,匆匆轉過頭對眾人丟了這麼一句,又即刻把視線轉回去。 大螢幕上,一位美艷的女記者正滿臉興奮的播報道:「各位觀眾,從記者現在的角度,已看到特戰隊攻擊機的紅色身影,根據記者推斷,只要一分鐘的時間,這龐大紅影,就會降落在記者身後這塊已封鎖的空地上,屆時,我們的畫面將會受到特戰機發出的干擾波影響,變成模糊狀。」 隨著女記者的話語一起,螢幕上瞬時切割出另一畫面,特寫著特戰隊攻擊機的飛行姿態,機腹下的碩大黑色骷髏頭標誌尤其顯眼。 沒多久,就看見畫面上的攻擊機推進引擎反轉向下,噴出氣流,降落在封鎖的空地內。 而螢幕上的畫面在攻擊機降落的同時,也變成記者所描述的模糊樣,不過多少還是可看出個大概。 畫面迅速切換到機門部位,一群訓練有素的紅衣部隊迅速蜂擁而出,分工包圍著被放置妖獸卵的民宅,還有一分隊留置在民宅門前。 畫面雖顯模糊,但鍾靈雨還是很快找到俞飛的身影,畢竟俞飛與其他壯碩的特戰隊員比起來,他的矮小身形實在太容易辨認了,更不要說他是處於媒體拍攝焦點的民宅前這支分隊。 此時,注視著大螢幕看的夏古離,視線不變的說道:「昨天我們還在猜測這個瘦小的特戰隊員是不是小飛,可是今天和他見過面後,就推翻了我們的想法,他除了變黑一點外,其餘各方面根本就沒有變,是我們想太多了!」 岳無遠笑著調侃道:「是你與靈雨想太多,我們可是從頭到尾都不這麼認為。」 「雖然現在可以證實這個瘦小特戰隊員不是俞同學,可是兩者差距真有如此大嗎?」 鍾靈雨這樣問其實有兩個用意,一是幫俞飛釋嫌,二是想知道俞飛在兩位好友心目中的認知程度如何。 岳無遠的回答可真夠貼切,他道:「一個斷了一條腿的人,想與短跑紀錄保持者比賽一百公尺賽跑,你認為有何差距?」 夏古離誇張一笑,並道:「這個比喻還真貼切。」接著,他轉過頭與岳無遠認同的相視而笑。 聞及他們兩人的對話,鍾靈雨認為與事實差距太大,不禁狐疑問道:「俞同學真有如此差嗎?」 「不是真有如此,而是根本就是。」夏古離與岳無遠異口同聲的說。 隨後,卻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因為大家目光全緊盯在起了變化的畫面上。 畫面中,原本留置在民宅門前的分隊,突然有了大動作的,以瘦小特戰隊員為首破門而入。 不過畫面所呈現的,卻沒有想像中那般令人感到刺激,不但沒有妖獸蜂擁而出的場面,相反的,還出奇的平靜。 沒多久,就看見進入屋內的特戰隊員魚貫走了出來,且連原本包圍在民宅四周的特戰隊員,也開始撤退。 對於這種情形,緊盯著螢幕看的眾人不禁全都傻了眼。 「奇怪!怎麼特戰隊員全都撤了?」 「不會是演習吧!」 「怎會如此!」 「這未免……」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說出彼此看法時,畫面中再次出現那名女記者的身影。 「各位觀眾,根據記者剛才從軍方所探知的訊息,記者身後這棟民宅的確被放置了數以百計的妖獸卵,不過卻全都是沒有生命氣息的死卵。 「由此可見,自稱改革派團體的這個動作警告意味相當濃厚,至於是否被放置催化劑一事,軍方則不願意證實。以上是記者在現場所做的報導,相關訊息,請鎖定聯視網。」 拿著遙控器翻轉了好幾台,確定所有媒體都是以這等結果作收場後,夏古離這才關上螢幕道:「雖然這個結果是皆大歡喜,不過搞了這麼的大動作,卻以這種結果收場,感覺起來還真沒勁。」 「我也是這麼覺得。」岳無遠開口附和。 看著他們兩人的反應,鍾靈雨不禁心想,若是他們知道帶頭沖的那位瘦小特戰隊員就是俞飛的話,是否還會這麼沒勁。 但不管如何,她都覺得這種收場相當美好,擱在心中的大石也終於放了下來。 「沒勁的在這裡,少了主角,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林西娜撇嘴問道。 夏古離站起身來回道:「把歡迎會當作聚餐不就得了,現在我就去請我老爹煮幾樣拿手熱食招待各位。」 「好耶——快去快去!」 昨天,俞飛被召回後,雖不費吹灰之力便解決了獸卵事件,但卻也無法離開,隨著攻擊機回到了特戰隊總部。 對此,他那些特戰隊兄弟非但沒同情他,還調侃他與放假無緣,連放個探親假也會被臨時召回來。 就連他們分隊長楊天明也興沖沖的過來,恭喜他成為特戰隊創隊以來,第一個放探親假就被徵召的隊員。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搞得他無比哀怨,暗歎自己為何總是會創下不光彩的紀錄。 最令他不甘心的,是盼望已久、連作夢都會流口水的熱食,竟無緣享受,真是捉弄人啊! 不過還好,他的心情一向調適得相當快,睡過一覺後,他的心情已恢復了過來。 一如往常,俞飛用完早餐,準備與隊友回寢室時,第十分隊的楊分隊長突然叫住了他,並要他前往大隊長辦公室報到。 長官召見,俞飛當然是刻不容緩的即刻前往,不過當他進入到辦公室後,隨即被裡面的景象給看得心驚驚! 因為辦公室裡除了林沖大隊長外,竟連五位副隊長也在,而且他們的表情儼然一副準備作出重大決議的模樣,氣氛相當詭譎。 雖不解為何陣仗如此之大,但俞飛還是精神抖擻的舉了一個敬手禮道:「少尉俞飛報到。」 林沖舉手回禮,對著他道:「今日召喚你來,是有任務派遣予你,不過在未說明任務之前,我必須先讚賞你這陣子的表現,辛苦你了。」 「謝大隊長。」 點了點頭,林沖把視線轉向高正國道:「高副隊長,請作任務簡報。」 聞言,高正國站起身來道:「根據上級線報指出,最近軍隊中有不肖人士偷偷將妖獸卵運送回異元星販賣,上級認為聯邦藝工隊嫌疑最大,故而指示我們派遣一位特戰隊員,前往藝工隊臥底探查。 「經過我們的評估與分析,我們一致認為你的形象最適合執行這項任務。」 停頓了一下,高正國又道:「在探查期間,你的特戰隊員身份必須隱密,因為上級已為你製造了一份假從軍紀錄,詳細資料我待會兒會拿給你,你將有一天的時間熟悉這次任務的相關內容,有無問題?」 「沒有。」 俞飛嘴裡回答得毫無疑慮,可心裡卻苦笑想著,「連假紀錄都為我準備好了,還容我拒絕嗎?」 「好,很好。」林沖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一旦完成任務,你將升為尉階中尉。」 俞飛雖對階級不怎麼感興趣,但敬禮稱謝還是少不了,誰叫他是下屬呢! 隨後,眾副隊長又輪流對他勉勵一番,俞飛才帶著任務資料離去。 搭乘著故意從新訓隊轉搭的飛行機,俞飛來到了位於城市之中的聯邦藝工隊。 聯邦藝工隊,位於「日際都城」,雖是同屬軍系,不過卻是一個表演性質的單位,平時的任務就是到各處駐地表演。 其編製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由民間招募來的知名演藝者,有些則是軍隊中擁有特殊才藝而被遴選來的。 總體來說,欲進入藝工隊者,都必須擁有演藝長才。 不過,俞飛的加入恐怕又是史無前例,因為高層為他編造的從軍紀錄,就是當他自己! 記錄中,只差沒有把他受特戰預備隊教官訓練、加入特戰隊等資料記載而已。 其他像是他吃了科技都城募兵活動經費、在通道口暈倒、整個新訓隊只有他一人受訓……凡是一切出大糗的紀錄,全被記載在假的從軍記錄中。 至於來藝工隊的原因,則是體能太差,故而下派來此,以免影響了部隊戰力。 此時,俞飛穿著新訓隊的黑色訓練服,精神抖擻的走出了通道口,隨便找一個人詢問報到處後,隨即按照對方指示,搭乘電動梯往上。 其實,藝工隊的一切,俞飛早已瞭然於心。 不管是環境分佈,還是團員特徵、名字、個性……他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的詢問,純粹只是展現一個新來報到者應有的反應而已。 唯一較讓他感到擔憂的事,是藝工隊有將近三分之二是女性團員,這對於記不起女性長相的他,實在是一件非常困擾之事。 對此,他也毫不諱言的把這個缺點告知了特戰隊長官,只不過部隊長官認為他的缺點並不足以影響到臥底任務,因為,除了特戰隊是個特例外,所有軍方系統人員,右胸前都別有供識別用的姓名牌,所以縱然記不清長相,他還是可以從姓名來認人。 很快的,搭乘著電動梯的俞飛,已來到高只有五個樓層的最頂樓。 這裡是藝工隊內所有擁有頭銜人物的辦公樓層,像是藝工隊的團長、副團長、演藝長、主任、管理組長……等。 正當俞飛走到團長室前,準備舉起手來敲門時,身體後方突然傳來一女子聲音道:「你找團長嗎?團長不在,團長在三樓的演藝廳。」 俞飛聞聲轉了過去,映入他眼簾的是一位年紀跟他差不多、長相甜美、氣質清純、優雅的美女軍官。 不過俞飛的視線,大約只在她臉上停留一秒鐘時間,立即把視線轉向她左胸前的姓名牌上,腦海中更是隨著名牌上的姓名,迅速串起她的資料。 唐娟娟,尉階少尉,演歌雙棲,原是民間知名偶像,後因合約糾紛淡出演藝圈,一年後選擇加入藝工隊重新出發,還被軍中同僚票選為最理想的夢中情人,也因跟媒體關係良好,目前除了表演外,也擔任藝工隊對外發言人一職。 這時,俞飛腦海中雖是對她資料清楚無疑,但表面上還是不得裝作不認識的舉手敬禮道:「報告長官,新兵俞飛來自科技都城新訓隊,照規定來此找團長報到。」 待久了演藝圈,唐娟娟什麼樣的俊帥男人沒見過,唯獨從沒見過長得如此「平凡」的人,自認不會以貌取人的她,面對俞飛,也不免因他的長相而稍稍愣了一下。 驚愣過後,她隨即一臉歉意道:「哦,抱歉,剛剛失禮了。湊巧我也要去三樓演藝廳,請跟我來,我帶你去找團長。」說完,她轉身往電動梯走去。 至於俞飛,則是在唐娟娟走了幾步後,才邁開腳步跟在其後。 邊走的同時,俞飛心裡想著:「奇怪!怎麼最近幾個月來遇到的女生,都不像以往那樣對我反感呀!?剛才她還相當有禮的跟我說抱歉咧……」 就這樣帶著不解的心情,俞飛已跟著唐娟娟來到了三樓的演藝廳。 此時,演藝廳裡正有一群人在大型舞台上排演舞台劇。 俞飛他們進入演藝廳後,直接走向第一排觀眾席前,並見唐娟娟對著坐在觀眾席上的光頭中老年人道:「團長,這位要找你報到。」 中老年人聞言,把視線轉向俞飛並道:「我是藝工隊團長張時建,你是哪個單位來的?」 俞飛舉手敬禮後道:「報告長官,新兵俞飛來自科技都城新訓隊。」 張時建點了點頭道:「在藝工隊說話不用如此嚴肅,不須加上報告兩個字,更不用敬禮。 「另外,由於藝工隊人員大部分是民間徵召而來,所以我們這裡的稱呼也與一般部隊有所不同,在這裡,我們都是依其頭銜來稱呼,沒有頭銜的就直接以學長、學姐、學弟、學妹來相稱,並沒有所謂的官階之分,明白嗎?」 「是,團長。」 聞言,張時建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對著舞台上人員拍手說道:「各位團員,休息十分鐘。」話鋒一轉,他把視線轉向俞飛道:「你上台。」 俞飛愣愣的頓了一下,雖不知被叫上台的用意,還是遵循指示。 當他才一站定位,台下的張時建立刻要他唱歌。 俞飛尷尬的左顧右盼一下,便提起勇氣,原地踏步開口唱道:「軍威揚揚……士氣高漲,奮勇殺向……」 「停、停、停,我是叫你唱歌,不是要你唱軍歌。不過憑你方纔的歌聲,我就可以肯定你的專長不在唱歌,不如秀一段舞蹈來看看吧!哪種舞步你最拿手,就跳吧!」 張時建之所以如此肯定俞飛專長不是唱歌,純是俞飛的歌聲實在不是普通的難聽,才短短的唱了幾句軍歌,就被聽出至少有三個地方走音。 實在誇張,虧他唱的還是最沒有技巧的軍歌。 而俞飛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聽張時建要他跳舞,他竟毫不躊躇的翩翩起舞。 沒想到,俞飛的舞姿居然跟歌聲不相上下,讓人不能恭維,明明是賣力表現出來的舞蹈動作,看在眾人眼裡卻像溺水時的垂死掙扎。 當然,下場就同唱歌一樣,奮力的手舞足蹈到一半,張時建就看不下去的出聲阻止道:「可以了可以了,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那演戲總可以吧!」 「團長,我……」 張時建舉起手,阻止俞飛欲出口的話,對著圍繞在舞台旁觀看的團員道:「有誰願意跟這位新來的學弟演對手戲。」 聞言,團員不分男女通通你看我,我看你,遲遲沒有人表示自己的意願。 這時,唐娟娟眼看沒有人肯跟俞飛演對手戲,出人意料的自動舉手道:「團長,我可以嗎?」 事實上,她的意願,多半是為了補償剛剛自己對俞飛的不禮貌。 「當然,不過我想藉由最能測試演技的感情戲來讓他發揮,可以嗎?」 張時建之所以如此詢問,原因在於唐娟娟這個當家大台柱,她在加入藝工隊時就已聲明在先,除非是她本身有意願,否則絕不能勉強她演男女之間的感情戲。 「可以的,團長。」唐娟娟直接走上台去。 雖不知唐娟娟為何會答應,但既然有人願意配合演出,張時建也樂見其成。 於是,當唐娟娟站在俞飛身旁後,他便開口道:「待會兒你們就飾演一對男女朋友,劇情是男方被人毆打,女方充滿不捨的給予慰問,至於台詞方面就隨你們發揮,結局是以親吻來圓滿收場。 「當然,時間不限,而親吻也只要借位的點到為止即可。」 張時建還真不愧是公認的鬼才編劇,短時間內就編出如此測驗戲碼。 唐娟娟聞言,面帶笑意的對著俞飛問道:「請問等一下是由我主導、還是讓學弟來?」 俞飛像被整似的,傻呼呼被叫上台,做了一連串動作,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詢問由誰主導,對於什麼都不懂的他,當然選擇由她來帶的回答道:「麻煩學姐主導。」 唐娟娟表示瞭解的點了點頭,略一思索後,便把視線轉向台下的張時建道:「團長,可以開始了。」 「好,場邊肅靜,倒數計時,五、四、三……」 唐娟娟還真不愧是一等一的實力派偶像明星,當張時建倒數到一的時候,她已換上一副心痛與不捨的神情,眼眶更是蓄著盈盈淚水的伸出右手、輕撫著俞飛臉頰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平時文雅的父親,竟會有如此粗暴的一面,疼嗎?」 言畢,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水,就這樣順著她細緻的臉頰滑落。 雖然對演戲相當外行,可是俞飛此時卻真實感受到她那種傷痛與不捨,就連唐娟娟輕撫著他的臉頰時,他感覺就彷彿自己真挨了揍似的,讓他不禁入戲的順著道:「別哭,你的眼淚讓我連心都疼了。」 捧著她的臉,俞飛輕柔的伸出右手,擦拭著唐娟娟臉上的淚水。 一切動作看起來是那麼自然真實,好像他們真的是一對情侶般。 握著俞飛擦拭的手,唐娟娟柔聲道:「你為何總是這麼溫厚,難道你心中一點都不怨恨我父親嗎?」 「不恨!」他表情相當堅定。 她柔情似水的凝望著俞飛三秒,才道:「為什麼?」 「因為他是你的父親。」 俞飛說完,目光便與她交會,兩人四目相交後,唐娟娟緩緩閉上雙眼道:「吻我。」 出人意料的,俞飛竟真的給她吻了下去…… 台下眾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全都愣住了! 而唐娟娟是閉著眼睛的,等她感觸到俞飛雙嘴的溫熱時,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她受驚般的睜大雙眼,慌然的推開俞飛身軀,怒視道:「沒想到你是這麼輕浮的人,你根本就不配待在藝工隊!」 唐娟娟反應之所以如此大,只因俞飛這小子破壞了她長久以來的堅持。 她不演感情戲,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初吻,葬送在毫無感情的人身上,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軟,竟賠上了珍惜的初吻,對像還是初次見面的人,這怎能叫她不恨呢! 見場面僵化,張時建突然發飆了。 「我方才說的很清楚,最後的吻戲只要借位即可,你耳朵有問題是不是?」他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盡全力吼出來的。 俞飛一臉委屈道:「團長……不是說……點到為止嗎?」 「我說的是借位,借位你懂不懂?」 俞飛雙唇一嘟,無辜的搖著頭。 俞飛的反應,簡直讓張時建氣炸了,只見他二話不說的衝上台去,狠狠抓著他衣領道:「不要把我惹毛了,否則你準備被移送軍法局,哼!身為一個演員竟不懂得借位,你騙誰啊!」 「團長,不要與這傢伙廢話了,先揍他一頓再說。」 「是啊!團長,對於這種無恥之人,根本就無須跟他客氣,直接以違背軍令、傷害他人身體這兩條罪名,移送軍法局算了!」 俞飛眼看真的有人怒氣沖沖的向他走來,連忙揮舞著雙手,為自己澄清道:「大家別這樣,我當真不懂借位的意思,你們要揍我,好歹也先讓我搞清楚吧!」 其實,若是真要與這些人起衝突,俞飛自信讓個一手一腳,也可以把這些人打趴在地上,不過礙於自身的任務就是留在藝工隊臥底探查,加上他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借位,所以不得不趕緊為自己澄清一下。 當他話語才一落,一顆碩大拳頭已朝他的臉部襲擊而來。 「碰!」一記拳肉相撞聲清晰可聞。 可以輕鬆躲過的俞飛,竟毫不閃躲的承受襲來的拳頭,整個身軀更是應聲而倒的伏趴在地,嘴角也溢出了一絲鮮血。 表面上,俞飛看似傷的不輕,但實際上,他所受到的傷害,卻只是輕微疼痛而已,因為在拳頭來襲時,他早已順著拳頭之勢快速轉動臉頰,化解了大部分力道順勢而倒。 至於他會選擇以此方式承受這一拳的原因,只因他知道如果閃過這一拳,將面對的恐怕是更多憤怒的拳頭,基於任務在身,他這一拳頭可是不得不挨。 這時,憤怒揮拳的張時建看俞飛倒地後,絲毫不減怒氣的對著他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認錯,簡直就是毫無人格的垃圾。」 正當俞飛被罵的滿腹委屈,準備再次開口解釋自己真的不懂之時,突然有一位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匆匆跑上台來,並對著憤怒中的張時建問道:「團長,發生了什麼事,你怎會對這新來報到的人如此動怒呢?」 「人事官你來的正好,麻煩你把這傢伙移送到軍法局去,罪名是目無長官、違背軍令、傷害他人身體三項罪名。」 人事官雖不知道俞飛為何會在初來乍到就犯了這三項罪名,但基於職責,他不得不問道:「團長,想送他法辦不難,但總要讓我知道前因後果吧!」 聞言,張時建怒氣不減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敘述一遍。 聽完後,人事官不禁搖頭苦笑道:「團長,你誤會他了,他是真不懂這種專業術語,因為他並不是擁有演藝專才而被選入藝工隊的。 「他之所以加入藝工隊,純粹是在新訓隊受訓時體能表現太差,總軍局怕他影響其他部隊戰力,才會下派來此。我來就是想告訴團長這件事,沒想到卻慢了一步。」 張時建聽完,立即把視線轉向俞飛道:「你明知自己沒有演藝專才,為何不在我要你唱歌、表演時就直接說清楚呢?」 伸手抹去嘴角上的血絲,俞飛說道:「新訓隊教導我們要聽從長官命令,所以團長的命令新兵絕對不敢違抗,團長要新兵做什麼,新兵就做什麼。」 張時建呼了一口氣,緩和了情緒後,才微微點頭道:「這麼說來,真的是誤會一場,不過你怎麼會演戲呢?剛才看你的演技,可不像一個生手。」 「團長,新兵並不會演戲,新兵剛才只是把自己的感覺呈現出來而已,至於為何會如此,新兵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學姐的引領,讓新兵猶如身歷其境的投入。」 深歎了一口氣,張時建道:「高明的演技可以催眠一個人,讓對方感同深受。唉……這一切只能說是巧合了。」 搖了搖頭,他把視線轉向唐娟娟道:「娟娟,你怎麼看待這個誤會?」 「講開了就好,團長讓他去療傷吧!」唐娟娟面無表情的回應。 「我帶他去好了,順便看一下他的從軍記錄。」 言畢,張時建彎身攙扶起俞飛的身軀,對著一旁的團員道:「其他團員繼續剛才未完的排練。」說完,他與人事官一左一右的把俞飛攙下台。 望著俞飛被攙扶的背影,唐娟娟的思緒不禁拉回到五年前,當時奶奶透過占卜,對她預言了一段話:「初吻失,伴侶現。」 如果,這段話是一般占卜師跟她說的,她可能會嗤之以鼻,不予理會;可是對於奶奶占卜的準確度,她卻不曾懷疑過。 只因自她懂事以來,奶奶對她的占卜從沒有失算過,正因如此,她才會把自己的初吻看得如此重要。 其間,她也曾懷疑占卜預言的嘗試談了幾場戀愛,但每次的戀愛都只在牽手階段就無疾而終。 甚至以前在社會上,她曾無法避免的在一齣電影中有一段接吻的戲碼,沒想到拍攝到吻戲時,男主角竟無緣無故鬧肚子,一個失禁,還當場拉得褲底都是。 不知是巧合,還是預言奏效? 事後,導演曾不止一次的想進行補戲,可男主角的肚子卻從沒好過。 最後,還是她覺得於心不忍的私下告知導演,男主角的拉肚子舉動已讓她無法再演出細膩的吻戲,才讓導演刪了吻戲,也才讓男主角擺脫不明原因拉肚子的惡夢。 如今,一向抱持著憧憬的初吻,竟在這種情形下被奪去,而對方的長相與她理想中所描繪的也有相當大的落差,這叫她如何接受呢? 「不,絕對不是他,這只是個狀況外的湊巧,他絕不可能是奶奶預言中的那個男人。」唐娟娟不斷在心裡重複的告訴著自己。 第五章 其實我是臥底 在藝工隊已經待了一星期之久,對於毫無進展的探查結果,俞飛想起來就倍感無力。 雖然這一次的行動並沒有時間限定,可不斷從新聞媒體中得知特戰隊任務頻繁,且事發地點都集中在科技都城的消息,他內心也就一天比一天沉重。 對於這次任務,他所能做的除了拉攏與其他團員的關係外,還時常有意無意的在談話間釋出自己缺錢的訊息,為的就是想探探看,有沒有人主動與他接洽幫忙運送妖獸卵一事。 遺憾的是,他缺錢一事早已搞得人人盡知,卻始終沒有人跟他接洽,甚至還引起了反效果,搞得每個人一看見他,不是故意閃躲,就是明說自己沒錢借他的哭窮,讓他既尷尬又無奈。 而在藝工隊的這一星期裡,藝工隊也曾到外面演出過一次,可惜那次表演是在異元星內,並非遍佈妖獸的其他星球駐地,所以他根本就無從查起,只能傻傻地跟著去,又傻傻的跟著回來。 至於不會表演的他,則被團長任命為藝工隊總務,其工作性質,不外乎幫忙打雜、搬運行李、打燈光、拿道具…… 就像現在,他正忙碌的為明天的表演整理一些道具。 這一邊的俞飛忙著整理道具,另一邊剛排練完的唐娟娟,也不時把視線瞄向他。 借位出錯事件至今已整整一個星期了,這幾天,唐娟娟除了公事上必須跟俞飛交談無可避免外,閒餘之話可說是不曾與他有過一句。 原因在於她始終不能接受俞飛就是她初吻掠奪者這個事實,而且,他還有可能是她的終身伴侶,這件事就像是揮之不去的陰影,時時纏擾著她的心緒,煩吶! 不過,內心抗拒的同時,她也不時的觀察著俞飛,怎奈觀察的結果,實在讓她無比失望。 在她眼中,俞飛這個人根本毫無可取之處,缺點反倒是隨處可舉:沒有演藝才能,做起事來笨手笨腳,一天到晚喊缺錢,抱怨飲食不好…… 旁觀俞飛的一切行舉,令她覺得相當反感,在唐娟娟眼裡,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 相當明顯的,唐娟娟感覺到俞飛似乎有意閃躲著她,這現象不禁讓她在反感中又多了一分氣悶,心裡暗批此人沒有擔當、做錯事只懂迴避不懂面對。 這時,唐娟娟正巧看見俞飛又不小心弄壞了明天要表演的道具,於是她逮著機會的對著俞飛道:「可以請你小心一點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道具這麼脆弱,我願意賠錢再買一個。」俞飛一臉尷尬。 既然他都提出賠償了事的意願了,唐娟娟也不好再作計較,但她還是不免調侃道:「雖然這麼說很沒有禮貌,不過全藝工隊的人都知道你缺錢這事,你有錢可賠嗎?」 俞飛聞言一愣,因為他完全沒預料到真有人會拿他缺錢這事來質問,但愣歸愣,他反應倒是很快,只見他幾聲乾笑後道:「學姐不會真要我賠吧?」 「這麼說,你方才說願意賠錢一事是說假的囉?」唐娟娟故意板起臉。 俞飛小心的探著她的意思道:「當然是說真的,只不過最近手頭比較不方便,可不可以請學姐通融一下。」 「欸,你的意思是,要我當作沒看見你弄壞道具是不是?」 「不是啦!」俞飛急忙揮著雙手道:「我所謂的通融,是想請學姐幫我代墊一下,等我領到這個月的薪餉後,一定如數歸還學姐。」 唐娟娟萬萬想不到,俞飛的臉皮竟厚到這等地步,愧對於她,躲著就算了,現在竟還有臉要她代墊,身為一個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作「可恥」啊! 儘管心裡如此想著,但口頭上她卻回答道:「我們關係有好到可以互相借錢的地步嗎?而且,你不是有意躲著我嗎?」 「被學姐發現了啊!我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成功,這下糟了,不知團長會不會罵我。」 「你躲我跟團長有什麼關係?」 無辜的睜大著一雙眼,俞飛說道:「怎會沒關係,就是團長要我盡量躲著學姐的啊!他說學姐可能不太願意看到我,所以要我見到學姐時主動閃遠一點,而且必須低調處理。」 俞飛嘴巴雖是這麼說,心裡可不這麼想:「虧我一接到團長的警告話語,就偷偷利用腕儀器的附屬照相功能,把你的影像攝入腕儀器內,甚至比做什麼都還勤快的,每天起床就熟悉你的長相,沒想到還是讓你發現了……」 俞飛在想,唐娟娟心裡也在想:「原來是團長要他躲著我啊!看來這點是我誤會他了……」 這時,俞飛見唐娟娟沒有說話,不禁以為她是在生氣,不知所措的他,只得彎腰鞠躬道:「學姐對不起啦!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的冒失,我保證往後盡量不在學姐面前出現就是。」 「我看起來像在生氣嗎?而且,你不覺得躲著一個人很沒禮貌嗎?」 俞飛傻笑道:「是很沒禮貌,不過沒禮貌,總比讓學姐感到不自在好。」 聽俞飛這麼說,再配上他那傻笑的表情,唐娟娟心裡突然閃過一絲莫名的感動,她捫心自問:「怎麼會如此呢!我不是很討厭他嗎?」 就像要反駁自己想法似的,唐娟娟故意問出自己討厭事情道:「方便詢問一下你缺錢的原因嗎?」 當然,俞飛在釋放出自己缺錢的假消息時,早已編織好圓謊之詞,故在唐娟娟開口詢問時,他也不慌不忙的回道:「我這個人實在沒有什麼不良習慣,缺錢是因為自己超喜歡吃熱食,學姊應該知道,熱食的價格相當昂貴,所以我常常領了薪餉,就不小心把薪餉給吃花光了,才會……」他撇嘴攤了攤手。 不知何由,唐娟娟在聞及俞飛是因喜歡吃熱食,而不是因賭博等不良習慣才導致缺錢時,突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心裡更是不受控制地想著:「看來又是我誤會他了,他的品性似乎沒有想像中糟糕嘛!」 另外,唐娟娟同樣也意識到,似乎越與他談話,想法就越往他偏袒,這結果完全不是她可預見的。 於是,她心態上選擇逃避的,對著俞飛道:「我會把你弄壞道具一事呈報給團長知道,至於需不需要賠償全憑團長決定。若真需要賠償的話,我願暫先幫你代墊,現在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小心點!」說完,她微一頷首便離開後舞台。 當唐娟娟前腳一走,俞飛才發現一旁看熱鬧的團員可不少,還個個掩嘴竊笑的低語著。 甚至還有人如演默劇般的把剛才情形模仿了一遍,看得俞飛苦笑連連。 其中有一位年輕女性團員走了過來,輕拍著俞飛肩膀道:「可憐的學弟,我入團這麼久了,倒是第一次看見我們溫柔的發言人主動找人家碴的,看來你的吻功可真不是普通的有威力呀!」 對於這位女性團員的調侃,俞飛先是極有技巧的看了她識別證上的名字,而後笑嘻嘻的嘟起嘴來道:「小柔學姐要不要也來一個試試,人家保證會很溫柔的。」 「好哇!來啊!」這位女性團員余婉柔,出奇乾脆的閉上眼睛等著。 原本只是單純的玩笑言語,沒想到她當真的閉上眼睛,俞飛不禁亂了方寸道:「小柔學姐不要欺負我啦!我怎麼敢呢?」 余婉柔聞言,睜開眼睛回以一笑道:「就知道你不敢,我還怕你真的吻下去的話,會引起公憤咧!」 俞飛鬆了一口氣道:「小柔學姐仰慕者眾多,我可不敢亂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你雖長得沒什麼看頭,可是你坦誠不做作、個性溫文有禮,而且又沒有大男人主義,其他人可要好好學學啊!」她最後一句話是對著一旁的男性團員說的。 尷尬的望了其他男性團員一眼,俞飛略顯不自在道:「小柔學姐不要再開我玩笑了,我可不想變成男性公敵哦。」 「我說的可是真話,不信你可以問問其他學姐,看她們是不是也有同樣的觀感。」 見俞飛臉色更顯尷尬的快往地洞裡鑽,余婉柔不由道:「好了,不說這個了,看你尷尬得跟什麼樣似的。還有還有,我們一直以為你缺錢是因為有不良嗜好,故而對你缺錢一事反應極為冷淡,可剛才聽你說明原因後,我個人倒是可以接受借你錢一事,不過能借的金額不大就是了。」 聞言,俞飛蠢蠢一笑道:「謝謝小柔學姐的好意,不過我自己算過了,這個月的薪餉剛好還我上個月所欠,如果我再借的話,可能會拖到下下個月才有能力償還,基於自己欠錢不拖兩個月的原則,學姐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不過下個月……下個月……嘿嘿。」他故作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沒問題,有需要儘管開口沒關係。」 「小柔學姐謝啦!感動咧!」俞飛配合自己話的抓起衣袖,擦拭著毫無一滴眼淚的臉頰。 看見俞飛這副耍寶模樣,余婉柔笑著一張臉道:「感動的話就親一個。」 唬!還不死心啊? 正當俞飛不知所措之際,舞台的另一端正好傳來唐娟娟的聲音道:「道具怎麼還不搬回道具室,在等什麼?」 余婉柔聞言吐了吐舌頭,低聲道:「有人在吃味了。」說完,她對俞飛俏皮的眨了眨眼,迅速離去。 至於留在原地的俞飛則是心想,「這哪是在吃味,根本就是挾怨報復嘛!」 其實,余婉柔說的一點都沒錯,唐娟娟真的有那麼一點意思。 唐娟娟與俞飛談話告一段落後,雖是離開了後舞台,不過前後舞台也只有幾步之隔,所以在前舞台的唐娟娟,可是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對於余婉柔這種思想開放、勇於追求的個性,唐娟娟可不像俞飛那樣,認為她是在開玩笑,故而在她二度索吻時,唐娟娟才會禁不住的出聲催促俞飛,為的就是讓俞飛盡快擺脫她的糾纏。 正當俞飛順著唐娟娟的話彎身搬道具時,一旁一位男性團員也過來幫忙,並道:「學弟,我來幫你。」 對於這位好心幫他的學長,俞飛回予感激一笑,道了聲「謝」,便兩手拿起道具走向道具室。 不過,邊走的同時,他突然想道:「奇怪!這個蔡正德學長,在團裡可是以孤僻聞名,而且這個星期來也鮮少與自己對話,這會兒怎麼會主動過來幫忙呢!」 思及此,他不由把蔡正德的資料從腦海中翻了出來。 蔡正德,現年三十三歲,階級士階上士,唱歌專才,因歌唱多年從沒受到金嗓獎提名,故不得志的淡出演藝圈,改投入藝工隊發展,為人冷淡,目前在藝工隊沒擔任任何頭銜職位。 在腦海中迅速翻轉了一遍,俞飛實在想不透,像這種孤僻之人,為何會主動幫他忙,難道蔡正德喜歡小柔學姐,故想藉由幫忙之意,前往道具室找他麻煩? 就這樣帶著不解的思緒,俞飛與蔡正德一前一後的進到了道具室。 隨後,以不招惹麻煩為前提,俞飛打算在放妥道具後就離開。 不過腳步還沒邁開,蔡正德已開口叫住了他,「學弟,等等。」 俞飛在心裡應了一句,「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過!」隨即裝出一臉納悶的轉身道:「學長,有何吩咐?」 只見蔡正德面無表情道:「我就直說吧!我不管你多有女生緣,但男性最基本的尊嚴你還是必須把持,你的行為……實在太丟我們男性的臉了。」 「學長,我不懂你的意思。」他眉頭微蹙。 「不懂?那我明說好了,你不覺得向女生借錢,有損我們男性尊嚴嗎?」 「原來他指的是這個啊!」俞飛心裡雖是鬆了一口氣的想著,但嘴裡卻是苦笑回答道:「我知道自己這樣很丟臉,可是我真的沒有錢啊!」 蔡正德一臉不認同道:「沒錢就不要吃不就得了,有必要如此踐踏自尊嗎?」 「不吃?呵,很難!我超過一星期不吃熱食,就會渾身不對勁,像在新訓隊時,就算沒有放假,我也會死皮賴臉的強托隊裡放假軍官幫我買熱食回隊,我嗜吃熱食的程度,就跟吸食毒品一樣,成癮了,要我戒,實在不行咧!」 聽完他的話,蔡正德先是左顧右盼了一番,確定整個道具室只有他們兩人後,這才壓低著聲音道:「我這裡有賺錢好機會,你願不願意試試?」 俞飛心想,「不會就這麼巧吧!」嘴裡卻是以不打草驚蛇為主的問道:「什麼機會?需要休假時才能做嗎?」 「這個你就無須瞭解太多。我問你,如果這個賺錢機會是犯法的,你願意做嗎?」 就怕俞飛不肯答應似的,蔡正德只稍停頓了一下,又慫恿道:「雖然是犯法事,不過總比踐踏男人自尊向女人借錢好吧!」 俞飛喬裝為難的考慮了一下,才問道:「學長說的有理,不過酬勞方面如何?會不會有危險性?」 「每一次的酬勞是二十五萬聯幣,至於危險程度則是無,因為我們只負責運送而已,做不做?」 俞飛故作失望道:「有這麼好的事我當然是想做,只不過我的假少得可憐,這賺錢機會,能允許我休假才做嗎?」 蔡正德回道:「這跟休假沒有關係,相反,這賺錢機會是我們身處在藝工隊的人才能做,不過由於我們藝工隊明天檔期表演是在異元星內,所以必須等到下一檔期到外星球時才能執行,一句話,願不願意?」 「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不做的就是笨蛋,謝學長提拔。」 「那就這麼說定了!」正當蔡正德對他的反應感到滿意時,道具室的自動門忽然而開,迎面走進了以余婉柔為首的七、八位女性團員。 一進門,余婉柔劈頭就道:「蔡學長,你留學弟在這邊幹嘛?」 「聊天不行嗎?還要經過你同意啊!」蔡正德滿臉不悅,口氣極差。 余婉柔嗤之以鼻的回道:「聊天?我看是欺壓吧!」 話鋒一轉,她把視線轉向俞飛道:「學弟,放心說出來沒關係,蔡正……學長有沒有欺負你?」 看了蔡正德一眼,俞飛面露感激道:「小柔學姐你誤會了,學長並沒有欺負我,剛剛學長只是好意勸我,向女生借錢等於是踐踏男性尊嚴,故要我沒錢就不要吃熱食,如此而已。」 蔡正德原本還神經緊繃的以為,俞飛會把他們談話的內容都說出來,心裡正琢磨著怎樣推卸時,沒想到俞飛已自動跳開重點,把最有利害關係的後半段對話省略,這才讓他放下心中的大石,同時也對這小子的機靈感到滿意。 聽了俞飛的解釋,余婉柔神色不怎麼好看的對著蔡正德道:「什麼心態嘛!你想怎樣大男人沒有人會管你,但請你不要干預別人的自主權。」 蔡正德就像沒有聽到小柔的話似的,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對著俞飛道:「大家都是男人,沒錢可以跟我開口,但向女生借錢這種踐踏男人自尊的事,就不要再做了。」說完,他板著一張撲克臉,走出了道具室。 而一群跟進來的女性團員,則是猛對著他背影做鬼臉,甚至還有人不太文雅的比出中指手勢,這個人就是余婉柔。 等她們發洩過情緒後,俞飛這才問道:「小柔學姐,你們怎麼會進來呢?是不是有什麼道具要拿?」 「唉!學弟你好笨喔!剛剛小柔學姐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你怎麼還傻傻的以為我們要進來拿東西啊!」一旁一位叫蘭惠琪的女性團員,誇張的拍著自己的額頭。 余婉柔笑臉接口道:「學弟你有所不知,由於蔡正德這個人平時就很孤僻,不要說他會主動幫人了,就連與團員間的談話也少之又少,所以當我看見他主動幫你時,第一個反應就是覺得他對你不懷好意,才會招一群人進來幫你,你們看看,我猜的果然沒錯。」 俞飛雖然覺得她們的好意破壞了自己欲引蔡正德說出運送何物品的計劃,不過對於她們的愛護,他還是心存感激道:「學姐,謝謝你們。」 隨著俞飛的話語一落,道具室的自動門又打了開來,迎面走進的是唐娟娟。 唐娟娟進道具室的用意,是她知道余婉柔她們來道具室就是找俞飛,因為稍早前小柔在外頭就嚷著蔡正德的舉動不尋常,四處吆喝著要人陪她進來。 原本,她也想跟著進來的,可自尊心作祟,讓她拉不下臉來跟進。 趁她們進來時,她特意前去尋找坐在觀眾席的團長,詢問俞飛不小心破壞道具一事該怎麼賠償,為的就是讓自己可以有找俞飛的借口。 一得到結果,她便趕忙前來道具室。 進來之前,唐娟娟雖已遇到了僵著一副臭臉的蔡正德,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慶幸,因為她擔憂的並不是蔡正德,而是這個明顯對俞飛表達喜歡之意的余婉柔,這才是她真正的忌諱所在。 雖然,她對俞飛這個人尚在瞭解階段,還談不上喜歡,不過女人的自私心理,還是讓她免除不了忌妒之情。 來到了眾人身前,唐娟娟看似嚴謹的對著俞飛道:「對於你不小心破壞道具一事,我已上報團長,團長認為破壞道具雖屬無心之過,但為防止你或其他人下次再犯同樣的過錯,團長指示破壞的人必須賠償還原相關物品。 「剛才,我對你承諾過,如需賠償的話,我願意幫你代墊賠償金,不過由於團長的指示,是還以相關物賠償,再加上弄壞的道具明晚表演就要使用,所以經我向團長稟明後,團長答應讓我們明天到達科技都城的表演場地後,另行給我們三個小時的時間外出購買。」 她一說完,余婉柔不禁抱怨道:「團長也真是的,直接賠償不就得了,有需要弄得這麼麻煩嗎?而且目前科技都城這麼不平靜,按照既定計劃前往公演我都覺得危險了,怎麼外出購買啊!」 「是啊!要是找不到一模一樣的東西那怎麼辦?」蘭惠琪應和道。 「這是團長的指示,若是有人覺得不妥,可以直接找團長反應,我只是轉達罷了。」 余婉柔聞言,不再多說的吐了吐舌頭,畢竟她的抱怨純屬吃味成分居多,真要向團長建議她可不敢。 俞飛順著這個空檔接口道:「唐學姐謝謝你,明天就麻煩你了,至於購買金額,我會在下個月領到薪餉後,隨即償還學姐。」 唐娟娟點了點頭,抬起手來看了看手腕上的腕儀器,她道:「休息時間也差不多了,可不要讓團長派人來催。」說完,她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對哦,差點忘了時間。」余婉柔邊說邊與同來學妹往外走。 看著一群女人離去的背影,俞飛不禁在心裡歎氣道:「夾在這女人堆中還真不好受啊!尤其是必須看識別證來認人才累,真麻煩!」 搖頭苦歎一笑,俞飛只能誠心祈禱蔡正德所提的賺錢機會,是跟自己加入藝工隊的任務有關聯,這樣才能早日脫離苦海。 第六章 情敵大作戰 一早,俞飛與藝工隊所有團員分搭三艘飛行機,來到了科技都城的官方演藝廳。 對於這個演藝廳,俞飛本人可是印象深刻,因為他之前就是在這個演藝廳看表演看到睡著,結果因夢魘大叫而被掃地出門。 現在想起來,他不禁還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 正當俞飛把所有道具都搬往演藝廳後台後,過沒多久,唐娟娟就適時出現在他身前詢問他忙完了沒。 隨後,他就與唐娟娟一同搭乘民營飛行車前往希望之廈。 當然,搭乘民營飛行車的錢也是由唐娟娟暫先代付,他們說好等俞飛領到薪餉,再還此行的車資,這個協議,是他們在搭乘民營飛行車前商量好的。 終於到達了希望之廈,此刻他們正搭著自動電扶梯上到三樓。 這時,沿路都沒有主動找俞飛談話的唐娟娟,突然開口對俞飛道:「學弟,我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 「真的嗎?」俞飛聞言,馬上就要轉頭過去看。 唐娟娟急忙挽住他的手臂,低聲道:「是一位長頭髮的女生,就在右後方,你動作不要太明顯。」 微微頷首後,俞飛佯裝發現褲管弄髒的彎身拍了拍,隨後,目光順著動作自然的向後方看去。 當他視線到達一個定點後,整個人愣了一下。 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所瞄到的,竟是腕儀器上的照片主角——鍾靈雨。 瞬間亂了方寸的俞飛,擔憂的是她知悉自己是特戰隊員身份一事。 俞飛看見鍾靈雨,鍾靈雨當時也正看著他。 原本,鍾靈雨在大樓廣場看見俞飛時,並不十分確定這個人真是他,畢竟她所熟知的俞飛應該是在特戰隊。 由於俞飛向她坦白身份後,她就一直注意著特戰隊的相關新聞,可不曉得為什麼,自從在妖獸卵事件後,俞飛就如蒸發似的,他那瘦小的身影,再也沒出現在媒體上過。 正因如此,所以當鍾靈雨在大樓廣場,看見這個身穿軍服的人很像俞飛,而且身旁還隨行一位年輕貌美的大美女時,才會引發好奇心的尾隨在後。 俞飛在一愣過後,竟出奇地顯現出熟絡的親密態度走向她,同時叫道:「啊!小雨!你怎麼在這裡?真是太巧啦!」 一靠近,就直接攬住她的腰,兩人順勢一側身,俞飛隨即在她耳邊低語道:「抱歉,我現在有秘密任務在身,無論如何,請不要說出我特戰隊員的身份。」 耳語過後,俞飛就又回復正常音量道:「哇喔!三個多月不曾見面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近來好嗎?」 「不好!因為我一直惦記著你。」鍾靈雨坦率的說出自己的感受。 對於鍾靈雨的回答,俞飛雖感到意外,但他還是繼續做戲的搔著頭道:「唉呀……沒辦法啊!新訓隊規定,只能由教官跟直系親屬代為聯絡,不然我早就跟你聯絡了。 「對了,我目前被分發到藝工隊喔!我身後這位是我藝工隊的長官——唐娟娟。」他有禮的平伸右手介紹道。 鍾靈雨聞言,先是喃喃自語的重複「唐娟娟」這個名字,隨後,一副想起什麼似的驚奇問道:「啊!你就是唱『溫柔』那首歌的唐娟娟嗎?」 雖然對俞飛擁抱鍾靈雨的舉動感到有些吃味,但在未瞭解他們兩人真正關係之前,唐娟娟還是面露微笑道:「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曾經唱過這首歌,我是唐娟娟,很高興認識你。」她親切的張開雙臂。 鍾靈雨見狀,同樣張開雙臂與她擁抱,並一臉喜悅道:「怎會不記得,我首次購買的音樂專輯就是你的『溫柔』,而且這首歌到目前為止,還是隨處可聽商家、媒體在播放,點放率超高的說!」 停頓了一下,鍾靈雨臉上的喜悅,瞬間轉換為歉意的續說道:「真是抱歉,因一時興奮而忘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鍾靈雨,目前剛從聖德馨女子學園畢業,很高興認識你。」 唐娟娟微笑回道:「我以前也曾想報讀聖德馨女子學園,只不過家裡的人覺得路程太遠而作罷,恭喜你完成了十五年學業。」 「謝謝!對了,你們來此是要用餐?還是買東西?」 俞飛聞言,尷尬地搔了搔頭道:「是這樣的,昨天我在搬運表演道具時,不小心弄壞了一座立體式桌燈,按照藝工隊的規定,必須以原物賠償,所以我們今天來此的目的就是要購買桌燈。」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打算若是你們要用餐,想邀請你們一起去,既然你們有要事在身,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言畢,鍾靈雨一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續說道:「對了,倩倩嬸嬸上個星期把你家鑰匙交給我,昨天我有過去整理,但是你收集的那些骨董,我並不知道怎麼保養。 「不過你放心,我昨天有撥打影音通訊給古離,他說你的骨董大部分購買自十八樓的古玩藝骨董專賣店,我今天來此,就是想找骨董店的老闆,詢問保養方法,沒想到會這麼巧遇見你。」 俞飛雖然很寶貝自己的骨董,可與她無親無故的,麻煩人家打掃家裡就已經很說不過去了,怎好再勞煩她幫忙保養骨董,而且若是不小心被她弄壞了,不就…… 想到這裡,俞飛不好意思的開口婉拒道:「不用了,這樣勞煩,我心裡會過意不去,而且保養骨董是很費時間的。」 鍾靈雨笑應道:「大家都是朋友,說勞煩未免太見外了點,再說,我現在已經畢業了,而且我父親也答應讓我好好玩一個月,再去公司見習,所以這段時間有個事做,也總比無所是事的與朋友到外面逛街花錢好,還是,你怕我弄壞你的骨董?」 「喔不……不怕不怕,那就麻煩你了。」俞飛心虛的否認她的說法。 鍾靈雨露出燦爛一笑,把視線轉向唐娟娟道:「娟娟姐,很高興認識你,冒昧打擾還請多多包涵,不打擾你們購物時間了。」 唐娟娟雖沒有介入他們的談話,不過卻絲毫沒有遺漏的把他們談話內容聽在耳裡,而且對於長得比自己還漂亮的鍾靈雨,她除了好奇外,也想盡快釐清鍾靈雨與俞飛的關係。 所以,在鍾靈雨話語一完,她連忙道:「正巧我現在有點口渴,不介意的話,我們是否可以一同喝個咖啡,我請客!」 「嗯……咖啡錢娟娟姐出,點心錢由我來付,如何。」鍾靈雨俏皮一笑。 「沒問題,不過我不知道這裡哪家咖啡館的東西比較有特色,麻煩你介紹一下。」 笑著點了點頭,鍾靈雨道了句:「沒問題,請跟我來。」隨即往輸送光筒走去。 鍾靈雨一走,唐娟娟收起笑臉的對俞飛道:「走吧!」說完,不等俞飛反應就尾隨而去。 跟在她們後方走,俞飛心中的忐忑可是沒人看得出,畢竟鍾靈雨若是有意無意的說溜了嘴,那麻煩就大了。 很快的,三人搭著輸送光筒,上到了位於九樓的虎克咖啡館。 這家咖啡館鍾靈雨與俞飛曾經來過,俞飛就是在此把鍾靈雨的照片設定為腕儀器的背景照,直到現在還尚未移除。 進入咖啡館後,他們找了一處三人坐的位置,隨即有一位穿著印有「虎克」連身圍裙的女侍者前來,為他們進行點餐。 由於虎克咖啡館除了點心外,還賣熱食,所以在眾人依序點了自己要的咖啡、點心後,承諾付餐點費的鍾靈雨,又點了好幾樣熱食。 在女侍者走後,鍾靈雨迫不及待的對著俞飛道:「我有詢問過倩倩嬸嬸與古離他們,所以知道你愛吃的熱食是紅燒肉排、肉燥青菜、酸辣排骨這三樣,湊巧這裡都有,今天可是特別點給你吃的喔!」 聽見熱食是點給他吃的,俞飛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道:「呵呵,謝謝……謝謝,我終於有免費的熱食可吃了。」 唐娟娟看鍾靈雨對俞飛如此之瞭解,心裡除了有些不是滋味外,更是納悶想著:「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聽她幫他整理家裡,還提起那什麼倩倩嬸嬸的,感覺起來好像是有血緣的親戚關係,可是,現在的感覺卻又不是這樣,但又說不上那種感覺……唉啊!不行,非得問清楚不可。」 在心裡決定後,唐娟娟微笑對著鍾靈雨道:「我記得聖德馨好像是不招收男生的,你們是同學嗎?」 對於唐娟娟的詢問,鍾靈雨不由升起了一絲警覺。 因為按照一個正常人的思想模式來分析,兩者的相識並不代表是在自主階學期認識,畢竟第一階段學習苑與二階段武習營學習就是男女合校,彼此會認識有可能是在這兩個階段發生,更不要說還有其他如家庭、住家環境、交友圈……等眾多因素了。 而唐娟娟卻技巧如此拙劣的,把她所就讀的女校與俞飛連貫在一起,擺明著就是在套問她與俞飛的關係嘛! 為了印證心中的想法,鍾靈雨故意對親匿的稱呼俞飛:「我與小飛不是同學,小飛他就讀於聖卡利男子學園,我們是在聯誼的時候認識的。」 聽見鍾靈雨稱呼上的改變,俞飛誤以為她是在配合自己稍早前見面時的親密動作,故相當配合的接口道:「是啊,學姐,小雨她人很好喔!你們都長得如此漂亮,待人又溫柔,我想你們若是當朋友,應該很合得來。」 唐娟娟雖然一直不願意認同俞飛,且心裡也一直排斥著他,可在聽完他們倆的關係,以及彼此匿稱對方的小名時,她除了感到刺耳外,也覺得莫名火大。 於是,她酸溜溜的對著俞飛說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沒想到你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怎麼都沒聽你提過?」 聽她如此酸溜溜的口氣,而且沒有對俞飛的話做出回應,鍾靈雨不禁確定她是對俞飛有意,進而不給俞飛開口澄清的機會,便緊握著俞飛戴著腕儀器的手,極為興奮的轉開話題道:「哇!我的照片還在耶!」 俞飛完全不知道,鍾靈雨這麼做的用意,是故意造成唐娟娟的遐想,還傻愣愣的笑著回應道:「呵呵,軍方沒規定必須移除,我當然是留著啊!這是我答應你的不是嗎?」說完,他感覺有些不自在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不過,他手還沒有抽回,鍾靈雨已率先露出笑意的鬆開手來點了點頭,並再次轉移話題,把視線轉向唐娟娟道:「娟娟姐一定是小飛的直屬長官吧!不然小飛弄壞道具,怎會由娟娟姐陪同購買,他這個人做事就是這麼粗心,真是辛苦你了。」 就在鍾靈雨話語一落,咖啡館的女侍者正巧插了句:「抱歉!」端上了三人所點的咖啡,離去前她有禮的道:「餐點與熱食必須再等三分鐘,請各位稍作等待。」話畢,隨即身軀微躬的離去。 女侍者一離去,唐娟娟嘴形才一動,話尚未說出口,腕儀器突然響起一道通訊音樂。 唐娟娟抬起手來,看了看腕儀器上的來電顯示,並向俞飛道了句:「是行程官打來的。」而後隨即以手動方式開啟能聞其聲、但不見其影的軍用通訊。 霎那間,唐娟娟手上腕儀器發出一道黑色光芒,包裹著她的右邊耳朵,形成了一副「耳掛式聽講機」。 她道:「行程官,我是唐娟娟。是,是……我瞭解,好……謝謝行程官的告知。」 唐娟娟以手動方式按下結束鍵,讓耳掛式聽講機化為黑光,收回腕儀器內,這才對著俞飛道:「剛才行程官打來通知我們,今晚演藝廳的表演,因安全方面考量臨時取消,所有人員必須在限定時間內,分為兩梯次前往下個表演行程的『世外星』,雖然我們是被分配為第二梯次,不過原則上還是必須即刻回演藝廳。」 其實,唐娟娟面不改色的撒了小謊,因為剛才行程官打給她的影音通訊裡,只明確告知她臨時取消與分兩梯次前往世外星一事,並沒有要他們即刻返回演藝廳,只說要他們盡快返回。 但由於自私心作祟,她才耍了一些小手段,提早結束這場未開始的飯局,為的就是不想讓俞飛與鍾靈雨有多餘的相聚時間。 聞言,俞飛簡直快哭了出來,剛才聽到菜名還興奮得滿身是勁,正準備在三分鐘後好好享用一番,沒想到,即將到口的熱食就這樣飛了。 此時,他內心裡縱然有再多的不願,還是不得喬裝接受的問道:「時間這麼趕啊!那檯燈怎麼辦?我們都還沒購買呢!」 「沒辦法了,只好延後賠償時間。」 言畢,唐娟娟不等俞飛反應,就把視線轉向鍾靈雨道:「真的很不好意思,由於事出突然,所以我們必須即刻離開,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可容許我支付所有用餐的費用?」 正巧這時,女侍者端上了餐點與熱食,鍾靈雨正等女侍者離去才要接口答話,卻見俞飛早一步開口的對著唐娟娟問道:「學姐,我們可不可以耗個幾分鐘的時間,打包這些熱食啊?」說完,他一副饞樣的對著桌上熱騰騰的熱食,吞了吞口水。 「時間緊迫,我們不能浪費在打包的時間上,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就是了。」 原本,鍾靈雨是想大方答應的,可在聽完她對俞飛的回答後,不禁賭氣說道:「娟娟姐這麼說就有點不近人情了,打包這些東西,根本就耽擱不了多久時間,難道時間真有這麼緊迫嗎? 「而且,娟娟姐既然覺得時間如此緊迫,我個人也不缺這一點小錢,娟娟姐就無須再客氣了,全部費用可由我一個人支付。」 唐娟娟聽她這麼說,簡直是氣炸了,不過礙於自己把話說死在先,只得忍氣吞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厚臉皮的貪這次小便宜了,往後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補償你這一次。」 說完,她站起身來,對著正把握時間偷吃熱食的俞飛道:「走吧!時間緊迫。」 俞飛極為不捨的再往嘴裡塞了兩口,才站起身來口齒不清的道:「小雨謝謝,我放假時再與你聯絡,麻煩你幫我向叔叔與嬸嬸報平安。」 言畢,他又伸手想拿熱食,卻被唐娟娟半拖半拉的帶走。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鍾靈雨表情自然的端起桌上的咖啡就口,但心裡卻想著:「有此情敵,看來我必須積極加快腳步了。」 俞飛與唐娟娟在離開希望之廈後,立即搭乘民營飛行車返回演藝廳。 不過就在途中,唐娟娟又接到行程官的影音通訊,要求他們直接前往軍用捷輸航站。 但由於捷輸航站與演藝廳是反方向,所以等他們重新折返來到軍用捷輸航站時,藝工隊團員已走了三分之二,在場約只剩下十來名團員尚未離開。 這些還沒走的團員中,除了安排行程的行程官礙於職責必須留在第二批外,其他都是一些較資淺的男性團員。 而之所以造成取消既定表演,以及團員爭相離開的原因,完全是因藝工隊團長接獲上級指示,表示有激進分子透過媒體放話,即將對科技都城進行一連串的恐怖攻擊行動。 經政府單位求證,確定這個訊息並不是空穴來風,所以基於安全考量,才會臨時取消這次表演,下令要他們即刻搭機前往軍用捷輸航站,前去下一個表演地。 在團長張時建一宣佈這項訊息時,所有團員誰也不願暴露在危險環境下,個個相爭趕搭在第一批離開,為的就是想早一步離開這充斥著危險的科技都城。 進入到捷輸航站後,行程官向兩人介紹了伴隊的上校隨安官,以及簡短向他們解釋取消表演原因後,隨即招呼其他沒趕上第一批的團員進入傳輸通道。 進入到航空器內,眾人便按照通行證上編號,尋找自己的搭乘位置。 好死不死的,俞飛就湊巧被安排坐在唐娟娟的旁邊,而且只有他們兩人是乘坐在第二排。 就在俞飛對這湊巧感到不自在時,航空器內部已傳來「嗶嗶——」的鳴叫聲。 隨著嗶叫聲一落,航空器的出入艙門瞬間自動閉合,且傳來合成女聲道:「歡迎搭乘軍用航空器,本航空器即將在十秒鐘後進行時空傳輸,目地的——『世外星』,傳輸區域——『軒轅城』,危險等級六……」 合成女聲一完,除了又聽到一陣「嗶——」鳴叫聲外,每個人的身軀外圍均浮現出一層保護的水藍色光束。 過沒多久,航空器瞬時傳來一陣轟鳴聲,以及令身體感到不適的G力。 眾人就這樣身不能行、口不能言的,飛行了將近十來分鐘。 驀然,航空器內的光線突然變成了血紅的亮光,並響起了合成女聲道:「機械故障,機械故障!原登入地改變,迫降地點『奇幻星』,危險等級十五,迫降撞擊力百分之二十,存活率百分之九十九,五秒鐘後撞擊,五、四、三……撞擊!」 聽到合成女聲所傳來的訊息,俞飛不禁無奈的在心裡自我調侃道:「根據官方的說法,航空器故障的機率大概是百萬分之一,怎麼今天運氣會這麼好啊!」 都什麼情況了,俞飛居然還有心思自我調侃。 其實早在他加入特戰隊後,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更不要說撞擊後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超高存活率了。 俞飛看得開,但其他團員可不像他態度自若,個個緊張得要死,表情可是一個比一個還凝重,甚至還有比較脆弱的團員流下淚來。 隨著合成女聲一落,眾人隨即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震動,所有燈光更是瞬間而暗,只留下一閃一閃的黃色閃燈。 大約持續了一分鐘的強力震動後,航空器終於恢復了平穩,包裹著眾人身軀的水藍色光束也隨之消失。 這時,第一個站起身來的行程官,臉上雖是充斥著恐懼,但他還是盡責的對著眾人道:「大家先檢查自己有無受傷,然後再審視坐在自己兩邊的團員,沒問題的請站起身來。」 早在衝擊過後,俞飛就第一時間的檢查自己有無不適之處,而且也確定自己身體狀況非常良好。 所以隨著行程官的話語一完,他省去自我檢查的麻煩,把視線轉向唯一坐在他身旁的唐娟娟道:「學姐,你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唐娟娟邊說邊站起身來道:「謝謝,我沒事。」 俞飛見她站起身來,也跟著站了起來。 沒多久,所有的團員也都紛紛站了起來。 見大家都安好無事,行程官不禁鬆了一口氣道:「大家沒事就好,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在機裡等待,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援。」 正當大家準備坐下身來時,卻見在撞擊後,第一時間衝入自動駕控室查看的上校隨安官,匆匆走了出來。 只見他一臉凝重道:「各位同袍,根據我剛才前往自控室觀測的結果,所有電儀器全數毀壞,依自控室螢幕所顯示的最後影像判斷,我們確定是降落在奇幻星,且是未有軍隊駐紮的紅色危險區域。 「另外,相信各位都知道,妖獸對於電波有一種吸引能力,捷輸航站與航空器之所以能隱去能源運轉時所散發出來的電波,完全是依靠『消波磁』的反射磁力。 「如今,在整個航空器失去動力的情形下,也代表需要動力運轉的『消波磁』將無法運轉,所以為了各位安全考量,我們必須盡快離開航空器。」 行程官聞言,略顯不安道:「長官,我們完全尊重你的專業分析,可是在沒有武器的情形下,在這紅色危險區域行走絕不可能有存活機會,我覺得我們應該待在航空器內等待救援。」 「是啊!長官!離開航空器的作法實在太冒險了,畢竟情況再不堪,我們也還有航空器的堅硬外殼保護。」一位名叫小康的團員附和道。 上校隨安官冷著一張臉回應道:「我曾經參與過一次航空器墜毀的救援行動,當時墜毀的那些人,也是在航空器內等待救援,可當我們到達現場後,所見到的卻是成千上百的妖獸在啃食屍體,以及被撕裂成上百細件的殘破航空器。 「我是隨安官,職責是把自己所瞭解的知識告知你們。當然,你們不一定要按照我的建議而行,你們有自己的選擇權利,言盡於此,想跟我走的人,就跟我來拿武器。」說完,他轉身走向艙門的另一邊。 隨安官的話一說完,唐娟娟第一個表明立場道:「我不知道各位怎麼想,不過我認為隨安官再怎麼不智,也不會把自己推入危險之中,我要跟著隨安官走。」 其實,早在隨安官說明航空器已失去動力時,俞飛瞬時的心裡反應就是趕快離開航空器,因為他知道航空器的堅硬外殼,根本禁不住妖獸的銳利獸爪破壞,待在航空器內,等於像是放在餐盤上的餐點,準備隨時供妖獸食用。 而且更重要的是,航空器在失去動力後就停止了發送訊號,所以他們若是不離開航空器,就算他們手上腕儀器有同樣的功能,但擁有百分之百隔絕訊號功能的航空器外殼,也會阻斷所有內在訊號。 原本俞飛正苦於沒有人肯認同隨安官的話而覺得不安,如今一聽唐娟娟的話,連忙跟著附和道:「我也覺得隨安官不會害我們。」 唐娟娟除了是藝工隊的當家台柱外,更是男性團員心目中的女神,如今她都這麼說了,眾男性團員哪有不跟進附和的道理。 當場,所有人都表示自己願意跟進,就連位階少校的行程官也不例外。 做出決定後,眾人隨即前往隨安官所站之處。 到達後,隨安官正巧以手動方式打開了武器室,並用手指著排放整齊的武器道:「很高興你們與我作出相同的決定,這裡的武器有質子槍、光能槍、激光劍、光能炮……等,如果按照我們這裡的人數分配,每人每樣拿一種都夠,不過我建議各位不要所有武器都拿,以免造成自己的負擔。」說完,他不再廢話的先行挑選。 雖然,眾團員都是民間徵召來的,而且所受到的軍事訓練也只限於課程講解而已,不過武器的基本功用他們還是瞭解,所以等隨安官挑選完後,眾人也一一上前挑選。 與其說是挑選,倒不如說是眾人依照隨安官所選,因為眾人全跟隨安官一樣,挑選光能槍、質子槍、激光劍這三種輕型武器。 至於排在最後一個的俞飛,原本打算只選擇激光劍一種,因為他個人認為質子槍只有短暫的麻痺作用,光能槍雖殺傷力較大,但卻必須耗費自己的體力,只有激光劍才是最實用也是慣手。 不過,看著眾人都選擇三樣,他只好也勉為其難的跟著選擇。 眾人選擇完畢,隨安官又叮嚀了眾人幾個必須注意的問題後,這才以手動方式打開了緊密的艙門。 第七章 萬獸莫敵 從斷垣殘壁、以及沒有倒塌的巨大樑柱中,一切都可看出奇幻星的全盛時期。 藝工隊的一行人在走下航空器後,一路上雖曾受過數次的低等妖獸攻擊,不過在隨安官的指揮下,眾人都平安度過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在這些衝突的攻擊場面中,俞飛就像閒雜人似的,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觀看著。 而造成他袖手旁觀的原因,除了出現的都只是低等妖獸、且數量都只有五、六隻左右外,最主要還是男性團員為了在唐娟娟面前力求表現,每當隨安官表示必須解決眼前妖獸時,眾男性團員無不挺身賣力殺獸。 既然這些男性團員力求表現,俞飛也樂得輕鬆,故而像觀眾似的,看著這些演員們真槍實彈的表演。 他這樣閒逸的表現,讓原本就排斥他的唐娟娟更是討厭,只覺得俞飛的行止根本不像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對他又多了一絲厭惡。 當然,俞飛並不瞭解唐娟娟所想,所以每當遇上一次妖獸襲擊,唐娟娟對她的厭惡感也多加了一分。 但說真的,俞飛要是真知道唐娟娟因此而討厭他的話,只要有人肯效勞除掉妖獸,他恐怕還是會樂觀其成。 一行人就這樣毫無目的地,只要哪邊妖獸較少,他們就往哪邊逃竄,為的就是爭取等待救援的時間。 就在此時,隨安官突然對著眾人問道:「你們自我檢查一下,看是否有受傷流血。」 眾人聞言,全都自我掃視著身軀,不過卻全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受傷。 得到這樣的結果,隨安官瞬時反應過來,低聲對著唐娟娟問道:「你是不是到了每個月的不方便期?」 隨安官雖問的含蓄,但在公開場合,被一個大男人道出女人最私密的事,而且還被準確無疑的猜中,唐娟娟不禁羞紅著臉輕點了點頭。 雖然這個話題不是俞飛所詢問,不過當他看到唐娟娟的答覆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慘了!」 俞飛心裡不安的思緒才一完,隨安官已然道:「我這樣問,並不是有意輕蔑或調侃你,只因在多次的妖獸攻擊中,我發覺有一隻食精獸,無論如何也甩脫不了。 「而食精獸之所以被列為高級妖獸,除了是它殺不死的再生能力外,最主要是它的出現,會引起其他妖獸跟進甚至凝聚,因為食精獸是一種非常慵懶的妖獸,除非是讓它聞到血腥味,否則絕不會離開獸窩獵食。」 停頓了一下,隨安官又道:「也許這樣對你很殘忍,不過為了自保,你必須離開我們。」 唐娟娟聞言,瞬間當場愣住,晶瑩剔透的淚水,也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而下。 更讓唐娟娟覺得心寒的是,剛剛還力求表現的眾人,在此時竟沒有一個肯開口幫她求情。 每個人在接獲她的求助眼神時,不是低下頭來,就是匆匆轉開視線,唯一沒有迴避的,就是讓她感覺複雜的俞飛,甚至,俞飛還對著隨安官問道:「長官,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其實,俞飛自己也知道,隨安官的決定是唯一選擇,不過這樣拋下一個女生,實在太不人道、也太殘酷了。 「有,那就是我選擇放棄你們來保護她,你們願意嗎?」 眾人聞言,雖保持著沉默,但還是可從大家臉上看出不願意的表情來,甚至還有人瞪著俞飛,怪他大嘴巴。 「如果是我,我絕對願意。」俞飛苦笑道。 臉上布著不屑的冷笑,隨安官說道:「既然願意,那你就留下來保護她吧!」 「好啊!」 聽到俞飛的回答,隨安官當場傻了眼。 在他認為,俞飛只是說說場面話的做做戲而已,沒想到俞飛會回答得如此乾脆。 不過情況急迫,已容不得他多作細想,因為此時的食精獸已越靠越近,而且跟隨在後面的妖獸,也由原本的七、八隻變成十來只。 「命是你自己的,想不想跟來隨便你。」隨安官說完,完全不等俞飛答話,就招呼著其他團員快步離去。 唐娟娟看著眾人迅速遠離,而俞飛也真沒有離開的跡象,不由別開臉來擦拭著臉上淚水道:「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原以為俞飛會因她的話而鬆了一口氣離開,才會藉著擦拭臉上淚水別開臉,為的就是不想看最後一個同伴逃離自己。 可沒想到俞飛非但沒走,甚至還對著她道:「學姐對我很好不是嗎?再說,他們雖然有隨安官的指揮,並不代表絕對能活著離開這裡,相反的,我還覺得我們兩個人逃起來,還比較沒有負擔呢!」 「可是,我……我……」 唐娟娟支吾了老半天,就是說不出抱歉的話,她萬萬沒想到會因自己的經期而引來食精獸。 「我知道學姐想說什麼,我覺得現在說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必須盡快找一個制高點才行。」 停頓了一下,俞飛不等唐娟娟回應,就指著前方三百公尺處的一棟三層樓房道:「目前唯一的制高點就是那棟三層樓房,學姐有體力逃到那裡嗎?」 「耶!這麼說就太過分了吧!我只是那個來,你當我受傷還是腳殘啊!」唐娟娟有些嬌嗔。 俞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道:「呵呵,不是啦!只是學姐給我感覺既漂亮又秀氣,所以才會有此不適當的一問,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麼覺得你從航空器迫降到現在,都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難道你一點都不怕嗎?」 俞飛聞言,故意岔開話題道:「學姐,後面的妖獸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再不快跑就真的逃不了了。」 「我還以為你不害怕呢!」說完,唐娟娟不再逗留的,往俞飛所指之樓房跑去。 唐娟娟跑,俞飛也跟著跑。 不過,不管唐娟娟跑得快還是慢,俞飛都是不變的緊跟在唐娟娟身後一步距離,斷尾保護的意味非常明顯。 直到來到這棟唯一制高點的三層樓房後,俞飛才站在唐娟娟身前道:「學姐,我們必須上樓觀看跟隨在我們身後的妖獸有多少,而這過程必須小心嚴防有妖獸潛伏在樓房內。 「我會在前方開路保護學姐,不過請學姐還是要自己小心。」說完,他拿起激光劍,啟動鋒利的泛綠色光劍。 看著他如換了一個人似的嚴肅自信,唐娟娟不禁有點刮目相看的傻了眼,不過她隨即回神的點了點頭,拿起掛在腰間的光能槍。 就這樣,俞飛在前、唐娟娟在後,他們沿著階梯一步一步往上走,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一樓、二樓…… 正當俞飛他們來到最頂層的三樓時,突然有三隻中級妖獸「地靈妖」向他們襲擊來。 地靈妖,長相跟蜥蜴有點類似,不過身體表面卻長有如岩石般的堅硬鱗片,不動時看起來就像一顆石頭,喜食人類腦髓。 面對襲擊,俞飛尚未反應,身後的唐娟娟已瞬時連開了好幾槍,並準確無疑的擊中地靈妖身軀。 在光能槍的光束擊中下,堅硬如石頭的地靈妖,瞬間化為一堆灰屑。 開槍的唐娟娟,此時身軀也呈現虛弱狀的搖搖晃晃。 俞飛見狀,連忙上前扶著唐娟娟的身軀,面露苦笑道:「這些地靈妖我處理得來的,學姐何須如此耗費自己體力殺獸呢?」 唐娟娟無力的撐起一絲笑容道:「我才沒有這麼偉大呢!剛才的發射動作純屬自然反應。」 深歎一口氣,把唐娟娟攙扶到窗戶邊,俞飛說道:「我原本是想利用制高點來觀察妖獸的行進動態,然後再找出路,往沒有妖獸的地方跑,可如今學姐體力如此虛脫,看來只好先解決隨行在後的妖獸群了,以免越跟越多。」 唐娟娟一臉的澀然道:「你陪伴我這些時間已經夠了,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你,你快逃吧!」 「如果放得下的話,我當初就不會選擇與你一起逃了。」說完,俞飛不再多說的站起身來觀察窗戶外邊,目測著妖獸的距離與數目。 至於唐娟娟的思緒,則是感動的完全陷在俞飛那句話裡了。 好一會兒後,才見俞飛蹲下身來,對著唐娟娟道:「學姐,據我觀察的結果,目前跟在我們後面的妖獸群只有一批,其高、中、低級妖獸都有,大約是十來只左右,雖說目前距離我們大約還有百公尺,不過為避免它們越聚越多,我必須下樓解決這群妖獸。」 「不行,你這樣去簡直就是送死,難道你要我臨死前還為你感到內疚嗎?」 「放心啦,我保證不會讓學姐看到我比你先死去就是了。」 「這算什麼承諾啊!」 俞飛看她張口又要再說話,連忙岔開話題道:「學姐,由於我們剛才上來時是逐一樓層往上搜索的,所以可以確定這棟樓房短時間內還是非常安全,請學姐安心待在這裡。」 就在俞飛站起身來準備下樓時,他又丟了一句話道:「如果我真的有個萬一,請學姐不要因我而覺內疚,畢竟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說完,他瀟灑的揮了揮手,面帶微笑的走下樓去。 「我不要!你上來,你快上來!別走!俞飛,我叫你別走,你聽到了沒……」 面對毫無回應的空蕩樓梯間,竭力嘶喊的唐娟娟,只能淚眼汪汪的撐起自己虛弱的身軀。 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透過窗外的視界,看著為保護她而下樓的俞飛。 她決定,若是俞飛真有個萬一的話,她一定會利用殘餘體力奮力往下跳。 炙熱的陽光,毫不留情地的撒在大地上。 此時,俞飛雙腳微開八度,右手握著啟動的激光劍自然垂下,面無表情的站在的一塊刻意挑選的平整空地,為的就是等待以食精獸為首的妖獸群到來。 隨著妖獸群的越來越近,俞飛也在心裡清點著妖獸種類。 「一隻食精獸、五隻地靈妖、三隻大耳鱗獸,六隻三腳血蛛。嗯,食精獸與跟隨在後的妖獸集團,還有大約五公尺的距離,動作快一點還是來得及……」 就在俞飛在心裡盤算之際,身形如七、八歲幼童般矮小的食精獸,已來到他前方,發出一股豪邁叫聲,尖長雙耳不斷顫動,且長手爪指還猛拍地面,極盡挑釁之態。 「好樣的,竟敢向我挑釁。」 隨著話語一落,俞飛一個大跨步地揮舞著手上的綠色光劍,朝食精獸的下半身狠狠揮去。 食精獸彈性極佳,以一個高彈跳動作躲過鋒利光劍,順勢一個翻轉的揮舞著細長利爪,直接朝俞飛身上抓來。 俞飛算準了它在空中無法變換身形,故不閃不躲的面對著襲來的利爪,由下往上的揮出一劍。 就在俞飛快速揮劍的動作下,身軀還在空中的食精獸,已毫無閃躲之力的被鋒利光劍給一斬為二。 一半化作一灘液態的藍色水漬,另一半則是迅速重組、凝聚。 絲毫不給它重組的機會,俞飛在心裡道了句:「再見!」隨即利用食精獸重組頓點時間,再度揮劍斬下它的頭顱。 這時,俞飛完全沒有時間回味自己的快動作,只因在解決完食精獸後,後面的妖獸集團也在此刻一擁而上。 深吸了一口氣,讓精神感官維持在最佳極限,俞飛所向披靡的揮劍斬向蜂擁而至的妖獸集團,隨即與眾妖獸打起了混戰。 但說是混戰,倒不如說是一面倒的屠殺,因為在俞飛快狠準的揮劍動作下,不管是堅硬如石的地靈妖,還是渾身佈滿黏稠液體的大耳鱗獸,甚至是長有鋒牙利齒的三腳血蛛…… 每一劍,不是俐落結束一條獸命,就是帶給它們無法抹去的致命傷痕。 其中,唯一無法一劍結束其獸命的,就是堅硬如石的地靈妖,因為地靈妖除了光能槍與其他重型武器可以一槍解決外,其餘像是激光劍這類的武器,就必須以慢工細活的招式,一劍一劍將其宰殺。 慶幸的是,地靈妖的動作非常緩慢,所以俞飛對付起來方能不疾不徐,才得以暫時把攻擊重點放在其他較有殺傷力的妖獸身上。 不久,無數聲刺耳的嘶吼淒鳴猛然響起,隨即又消失。 待他解決完了大耳鱗獸與三腳血蛛後,才轉移目標的將火力集中在對付地靈妖上。 不過這時的地靈妖早已是傷痕纍纍,沒太大的攻擊性。 只因俞飛之前的攻擊主力雖然不在它們,但只要讓他逮著機會,他還是會朝它們砍上幾劍,所以現在轉而一勁全力對付地靈妖,可說是輕而易舉,早已受了傷的地靈妖,全都受不了幾劍就掛了。 解決妖獸收起激光劍後,俞飛卻又陷入另一道難題。 他到底要不要撿拾妖獸死後所化成的各顏色固體晶石? 畢竟這些晶石可都是白花花的錢啊,只要拿到聯邦銀行,就可兌換獎勵聯幣。 內心掙扎了老半天,最後,他終究還是選擇放棄,畢竟他們現在可是在逃命,拿著這些晶石只會徒增負擔,就算內心再有不捨,也只好望「晶」興歎的轉身走回唐娟娟所在。 虛弱的依靠在窗戶的牆壁邊,唐娟娟臉上顯露的儘是喜悅表情。 原本,她以為俞飛是要自我犧牲來保護她,事態的嚴重令她情緒相當悲觀,並一心想著只要俞飛有個萬一,她就順勢由窗台往前撲。 可當她看見俞飛右手垂握著激光劍,站在空地上時,她突然覺得俞飛背影給她一種很巨大無敵的感覺,而且可明確感受到他是無懼的。 方才食精獸挑釁的面對著俞飛,且看他一劍揮空時,她的心簡直就快跳了出來,甚至是呼出了聲。 最後,看他非但沒有受到想像中的利爪襲擊,且順利消滅了食精獸,並以一敵眾的力戰群獸,真是值得驕傲。 這一幕幕的景象,不停盤旋在她腦海,讓她永生難忘。 直到看他面不改色的殺了最後一隻妖獸,唐娟娟勉強以意志力支撐著的身軀,才忍不住虛弱的癱坐了下來。 此時的她心情是喜悅亦是傾慕,並期待他的歸來。 隨著腳步聲的漸行漸近,她終於看見俞飛的身影從樓梯間出現。 雖然她早已口乾舌燥,而且連說話都有點勉強,但她還是難掩見他平安歸來的欣喜之情,吃力的開口道:「你……回來……了……」 眼見唐娟娟虛弱到這副模樣,俞飛不由快步跑到她身前,蹲下身來檢視著她腕儀器上的身體機能燈。 這一察看的結果,他不禁嚇了一跳。 因為唐娟娟的身體機能燈,顯示的竟是黃色的警告燈號。 他不由焦急問道:「學姐,我離開後你有做什麼嗎,是不是有妖獸上來……」 他話尚未說完,唐娟娟已緩慢搖頭,否決他的問話。 「我叫……不住……你,所以……就站……在窗台看……著,直到你……殺死了最……後一隻……妖獸,才覺得虛……弱無力的……癱坐……下來。」 聽完她的話,一股驚疑竄向俞飛的腦門。 但他隨即回神道:「學姐是不是覺得口渴?」 俞飛會這樣詢問,純是因他有過這種經驗。當初在新訓隊受訓時,他就曾有過好幾次虛脫的經驗,虛脫除了倍感無力外,還會口乾舌燥。 「嗯……」唐娟娟虛弱的點了點頭。 見其反應,俞飛不由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學姐這情形純屬體力透支,如不及時補充水分,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之前我們在逐一樓層搜尋時,我有看見底樓有間廚房,學姐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有沒有乾淨的清水。」說完,不等唐娟娟反應,他便急匆匆的跑下樓去。 看俞飛如此焦急的模樣,唐娟娟心中真是萬分感動。 沒多久就見俞飛神色失望的跑了上來,一蹲下身,就急著以背對著唐娟娟道:「對不起,我剛試過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水,請學姐靠著我,我背你去找水喝。」 言畢,俞飛半強迫性的拉著唐娟娟的雙手搭在自己肩膀,兩手緊扶她大腿的背起她的身軀。 之所以說是半強迫性,純粹是因唐娟娟想動也動不了,所以俞飛也不管她答不答應,便自己行動。 至於唐娟娟,則是在俞飛背起她時,不停虛弱地嚷著要俞飛放下她,要俞飛不用理她,自己先行離開。 當然,俞飛是不可能放下她的,不過對於她耗費體力的嚷叫,也不能置之不理,故而乾脆狠下心來,對她道了句:「閉嘴,不要說話!」 在俞飛怒喝後,唐娟娟才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並靜靜的靠在他背後,沒有怨意、沒有不滿,有的只是他不離不棄的感動,以及責怪自己始終排斥這個這麼好的男人……種種膚淺行為。 她在自覺愧疚的同時,也不禁在心中暗暗發誓,「只要能平安離開奇幻星的話,我一定要好好掌握住這個與我共患難的好男人。」 當然,俞飛並不知道唐娟娟心中所想,他一心只是想盡快尋找到水源。 就這樣背著唐娟娟的身軀,俞飛以小快步的方式,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跑著。 炙熱的陽光,熱情的散發著幾近灼人的溫度,儘管一路上他早已汗水淋漓的濕透了衣裳,不過他卻還有心思感謝起特戰隊、以及特戰預備隊的魔鬼教官,因為他在新訓隊所受到的六十公斤負重跑步,在此時完全派上了用場。 更甚他還變態的覺得,背著如此美女跑步,是一種很幸福的事。 就這樣心存感念,以尋找水源為目標的跑了不知多久,俞飛終於看見一廢棄民宅。 來到廢棄民宅前,俞飛把唐娟娟放在自覺安全的角落,說道:「學姐等我一下,我進去裡面尋找看看。」 唐娟娟聞言,要他小心的話語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俞飛已握著啟動的激光劍,往民宅內走了去。 隨後,屋內傳來一陣陣的尖銳獸叫聲。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之久,才見俞飛臉色有些灰白的跑了出來。 只見俞飛灰白臉色流露出喜悅之情,蹲身斜抱起唐娟娟身軀道:「學姐冒犯了,我在裡面找到了水源,而且也試喝過沒有問題,因找不到容器可裝水,我這就抱學姐進去。」 由於唐娟娟早已是虛弱無力,所以當俞飛抱起她時,她整個人是呈現無力狀態的把頭枕在俞飛肩胛骨處。 進入到屋內,俞飛如識途老馬般的直接走向二樓。 直到走到一台「嘩啦啦」流動著水的飲水機前,俞飛才放下唐娟娟的身軀,並利用流動之水洗淨自己的雙手,以手當容器,將水捧到唐娟娟唇間讓她喝下。 重複喝了幾次後,唐娟娟才道:「可以……了,謝謝。」說完,她吃力的抬起手來摸著臉頰。 她會有這樣的動作,是因剛才靠在俞飛肩胛處時,臉頰上感覺到一股熱濕感,所以她才覺得不適的伸手撫摸,想看看自己臉頰上是不是沾染了什麼東西。 當她摸完臉頰放下手時,卻被手指上的鮮紅顏色給嚇了一跳。 因為在她的認知裡,只有人的血才是紅色的,其他各種妖獸的血全不是這種顏色。 不過,她的驚訝還未來得及問出口,俞飛已一臉歉意道:「喔,學姐不好意思,剛才受了點小傷,沒想到會因此而弄髒學姐的臉頰,如果學姐不介意的話,我這就弄水幫學姐清洗乾淨。」 聞言,唐娟娟的淚水就決堤似的流了下來,心歎:「他怎會如此善良呢?」 看到她的淚水,俞飛瞬間第一個反應,就是慌忙查看她腕儀器上的身體機能燈,並在檢查的同時急問道:「學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受傷……為何不告訴我?」 「原來是為這回事啊!我還以為學姐哪裡不舒服呢!」俞飛帶點傻氣的笑了笑,隨後又道:「沒事的,只是受了點小傷。」 俞飛雖說的輕描淡寫,可他知道,自己所受的傷,絕不是嘴巴所講的這般輕,而且如再不止血的話,他可能很快就要跟這個世界告別了。 他之所以會傷得這麼重,原因在於他在進入屋內後,遇到了四隻與食精獸同等級的高級「螳螂獸人」。 螳螂獸人,外表上就跟大金剛沒什麼兩樣,差別在於它手關節所連接的並不是毛茸五指手掌,而是一雙有著螳螂般的彎月利刃,行動敏捷,跳躍力極佳。 當時,俞飛在見著四隻高級螳螂獸人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撤退,不過顧及外邊有一個毫無行動力的唐娟娟,故而只得選擇硬著頭皮面對攻擊。 雖然最後是僥倖解決了四隻螳螂獸人,但精力耗損的交戰過程中,他卻也付出了相對代價,一道傷疤,從左邊肩胛骨畫到右邊胸口。 其實,如果不是他超敏銳的精神感官,此時的他恐怕早已內臟外翻、血流不止的當場喪命。 不過,由於他們是穿著深黑色軍裝,再加上室內光線灰暗的關係,所以唐娟娟並沒有發現俞飛的胸肚早已一片濕淋的血紅。 這時,唐娟娟聞之他受的只是小傷,雖覺心疼與內疚,基於個性使然,為了不讓他聽出自己的不捨,她不由轉開話題道:「喝了水後,我的體力好像已有明顯的恢復,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為了掩飾傷口疼痛之感,俞飛以飲水機當墊背的靠坐在地上,還佯裝一副輕鬆口吻道:「我原本是打算解決妖獸後,就利用制高點待在廢棄樓房三樓查看妖獸動態,並等待救援。不過由於學姐急須用水,所以才會在逼不得已的情形下,輾轉來到了這裡。 「雖然這裡的地勢位置也不錯,但距離妖獸喜歡集結的森林,卻只有短短幾公里而已,照常理來推判,我們應該是在找到水後,再回去之前那棟三樓廢棄樓房,畢竟那裡距離失事地點也較近。 「但礙於我受傷流血,以及剛才背學姐時又流失了一部分體力,現在只好冒險在這裡等待救援。 「不過我要是沒推斷錯的話,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妖獸來此才是。」 表示瞭解的點了點頭,唐娟娟道:「是光線較為黯淡的關係嗎?還是我眼花了,我怎麼覺得你的臉色好像越來越青灰,聲音聽起來也有些虛弱,你的傷不打緊吧?」 強忍著痛苦呵笑了幾聲,俞飛回道:「沒事的,謝謝學姐的關心。」 稍微一頓,他咬咬牙根、忍著痛楚,並轉開話題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學姐幫我隱瞞剛才殺獸的事實。」 「為什麼?」 早在提出隱瞞的要求時,俞飛就想好回應說詞,所以這時的他也不慌不忙的婉轉道:「我會從軍純屬意外,甚至在新訓隊時,還刻意表現的非常差勁,為的就是希望能因此而被退訓,不過沒想到退訓不成,還被調到了藝工隊,如今要是被總軍局知道我有此能力的話,可能會把我調往前線……部隊…… 「當然,前提是我們有機會可以離開這裡……」 「我答應你,不過要是被詢問逃離過程的話,我們該怎麼回答?」 俞飛雖漸感昏昏沉沉,但為了可以順利隱藏自己身份,他還是強打起精神道:「學姐就推說,自己因驚嚇過度,而造成片段記憶喪失,然後再讓他們來問我,我自有辦法回答……現在……請學姐暫時不要再說話,以期……早一點恢復體力……」 話說到最後,他的呼吸變得有點急促,意識也變得有些模糊,而且越來越覺得疲憊無力,所以他才會以恢復體力為借口,要她別開口說話,畢竟只要她不說話,自己就不用費心回答。 聽出俞飛呼吸的失頻,唐娟娟原本是想詢問他怎麼了,不過想起他要自己別說話,她也只好嚥下到口的話,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休息養神。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之久,沉靜的空間裡,突然傳來一陣陣吵雜的氣流聲。 聽到這股聲響,唐娟娟不禁打開眼睛,對著同樣閉上眼睛休息的俞飛問道:「咦,這不是飛行機降落的氣流聲嗎?」 久等卻得不到回話,唐娟娟不禁挪動身軀,縮短與俞飛之間的距離,輕推著他的身軀道:「學弟醒醒,學弟……」 就在唐娟娟輕推動作下,俞飛非但沒醒,甚至癱坐的身軀還順著她推動力道的應勢而倒。 原來不知在何時,他早已暈厥了過去。 更甚,唐娟娟手上還摸到一片濕漉漉的溫熱鮮血。 望著俞飛癱倒的身軀、滿地的鮮血,唐娟娟的淚水再度決堤,情緒失控的抱著俞飛痛哭嘶喊…… 第八章 病房裡的春天 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前所見儘是一片無瑕的白。 身體感受到的,是陣陣如水托般的輕飄。 「這是哪裡!是天堂嗎?」 俞飛腦海中串起疑惑的問著自己。 他試著要動,不過右手在略微抬起後,隨即被一整片堅硬物品阻隔。 抬起頭來看,赫然驚見自己頸部以下是浸泡在一個透明的玻璃圓桶內,渾身赤裸,且桶內還注滿了淡紅色液體。 「嘿!別亂動,你現在正躺在『細胞修復艙儀』裡,裡面的液體是一種與食精獸擁有同樣重組功能的能量活化液。」 一道熟悉的男音從俞飛耳邊傳來。 循著聲音來源,俞飛把視線轉了過去。 出乎他所料,映入眼簾的,竟是他的叔叔——俞英傑。 直覺反應,俞飛迅速遮掩著,說道:「是叔叔啊!我還以為是誰這麼可惡,竟趁著我昏迷後放我血,是不是想把我身體當作標本?原來淡紅色液體不是我的血,是重組細胞功能的能量活化液啊!」 看著俞飛的反應,俞英傑這才擱下心中的擔憂之情,調侃道:「幹嘛遮遮掩掩的,在你未醒來之時,我早就看到不想看了。呵呵,不錯!果然有遺傳到我們家族的血統,夠雄偉。」 停頓了一下,俞英傑又道:「還有,什麼放血、標本的,胡扯一通。就只有你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不過有一部分你倒是說得沒錯,能量活化液的原先狀態就跟水一樣清澈,之所以變成現在的淡紅色,純粹是被你的血液所染紅的。」 「對了,叔叔,這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裡呢?欸?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你人在我的醫療院裡,我當然在這裡。倒是你,你不是待在特戰隊嗎?怎麼會跑到藝工隊去,還做什麼巡迴演出?」 「啊!」的一聲驚叫,俞飛急著一張臉道:「叔叔可有把這訊息告訴別人?」 「瞧你緊張的樣子,放心,小雨在希望之廈遇見你後,就去家裡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嬸嬸了,你嬸嬸也在隨後打影音通訊告知我了。 「不過事情說來也真夠巧的,正當我與你嬸嬸才結束通話,心裡慶幸著你可以暫時離開那危險的特戰隊時,醫療院的通報系統卻傳來你身受重傷的消息,而且還告知你將被送來我這家醫療院治療的訊息。」 聽他這麼說,俞飛才鬆了口氣道:「還好還好,不過軍醫院那麼多,我怎麼會被送來叔叔的醫療院呢?」 俞英傑先是看著儀器,觀察俞飛在細胞修復艙儀裡的身體狀態,隨後才道:「由於你失血過多,加上我們家族血型特殊到全異元星也找不到十個,所以軍醫網在找不到有此特殊血型的軍醫院下,只好透過民間醫療網來尋找。 「還好,我當初有在醫療網登錄醫療院血庫有這種血型,也慶幸你我都有定期捐血習慣的積存了大量血袋,不然你這條小命恐怕就難保了。」 言畢,俞英傑話鋒一轉又問道:「你還沒告訴我,由特戰隊轉入藝工隊的原因呢!還有,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聞言,俞飛毫不隱瞞的說出自己的任務,以及受傷的原因…… 聽完後,俞英傑不禁搖頭苦笑道:「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任務方面我沒話說,可是這樣拚命保護一個女人,值得嗎?還是你喜歡她,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 眼見俞英傑發出一連串的問題,卻還沒有停止的跡象,俞飛不由插口打斷他的亂想。 「叔叔,你想太多了吧!就我這副長相,憑什麼喜歡人家。」 說到這裡,俞英傑眼神曖昧的停滯在俞飛的鼠蹊部,意味著憑那話兒就夠了。 俞飛朝他翻了翻白眼,續說道:「當時我只是善盡一個保護者的角色而已,根本沒有其他因素,拜託不要亂想行嗎?」 「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你幹嘛這麼緊張。還是,你們根本就是一對戀人,不告訴叔叔,是怕叔叔以親人的身份,對這位大明星表現得太熱情,嚇著了她?」 俞英傑不放棄的追問。 其實,俞英傑會把他們聯想成戀人是有根據的,只因俞飛在醫療院已經昏迷了五天之久。 在俞飛昏迷的這段時間裡,跟隨而來的唐娟娟,除了第一天被召喚到總軍局有短暫離開外,接下來幾天,她都是枯坐在隔離病房外等待。 凡是有相關醫療人員進出俞飛病房,她都會焦急探詢俞飛是否清醒,或者有否好轉之類的話語。 甚至到後來,她還不吃不喝,就連漫漫長夜,她也堅持獨自在病房外的椅子度過,為的就是希望能在俞飛醒來的第一時間,進去看他。 最後,還是俞英傑看不過去的對她作出警告,要她每天至少食用一餐,晚上必須回到醫療院為她所安排的房間休息,否則就要把她的狀況上報總軍局,這才讓她恢復較正常的作息,否則幾天下來,恐怕俞飛還未清醒,她就先累垮了。 對於俞英傑的推測,俞飛無奈地歎了口氣,再次重申道:「叔叔,我沒有喜歡她,與她也不是戀人關係,由於藝工隊沒有所謂的階級之分,有的只有先來後到的順序,所以她雖是我的長官,但稱呼上我只要叫她學姐就可以。 「真的,我們倆只有單純的學姐學弟關係,真的。」 「是啊是啊!單純的學姐學弟關係,會讓你為她身受重傷,會讓她在你昏迷的這五天當中不吃不睡,這種關係真的好單純喔!」 「我昏迷了五天!?」 俞飛滿臉的驚訝。 「懷疑啊!」 眉頭微微一蹙,俞飛又問:「呃……學姐沒事吧?」 「不是單純學姐弟關係嗎?有必要這麼關心人家死活嗎?」 俞英傑逮著機會調侃。 無論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俞飛乾脆以苦笑來代替回答。 看見他的無奈苦笑,俞英傑也不再逼他的回道:「她沒事,她目前還在病房外等待,而我剛才跟你說的不吃不睡,也是真的,只是我怕她身體受不了,才警告她不淮再這樣下去,否則我將向上呈報,這才讓她稍微恢復正常。」 點了點頭,俞飛摸了摸自己的身子道:「這樣光溜溜的,身子怪不自在的,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修護……艙啊!」 「是細胞修復艙儀。」俞英傑先是糾正他說錯的儀器名稱,隨後才道:「早就可以了,只是你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我才讓你一直浸泡著。等等,我這就放你出來。」 說完,他伸手往細胞修復艙儀底座的一個紅色按鈕按去。 隨著俞英傑的動作,細胞修復艙儀的能量活化液,也不知流往哪裡去,迅速往下降。 直到所有的能量活化液完全乾枯後,細胞修復艙儀的透明玻璃,才從中產生長縫的一分為二向下縮回,此時,俞飛的動作就像人體雕像一般,雙手遮掩,動也不動的躺在原地。 一會兒後,俞飛略顯尷尬道:「叔叔,可不可以麻煩你轉過去一下,我要穿衣服。」 聞言,俞英傑先是伸手摸了摸俞飛的傷口部位,確定受傷部位完全復原平整肌膚後,他才邊喃喃嚷著邊轉身。 「唉,一樣是男人,也不知道你在害羞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俞英傑一轉身,俞飛頓時想撐坐起自己身軀。 不過身軀沒有撐坐起來,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故而只好以音控方式的叫出了實體螢幕,並接連口選了好幾個口令後,才如願的穿上黑色軍裝。 由於俞飛是以音控方式選擇,所以在俞飛道完「關閉」後,俞英傑已自動轉過身來道:「雖然你的傷口已完全復原,不過由於你失血過多且接受輸血,所以短時間內,你還是會有貧血、特別容易疲倦的現象,我會把你留院觀察個幾天,也趁機讓你休息一下。」 「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你既然轉診到我這裡,我就有權決定一切。再說,留院觀察乃是正常步驟,更不要說是你是受這麼重的傷了,你儘管安心養傷就是,留院觀察的事我會處理。」 頓了頓,俞英傑又道:「這幾天你嬸嬸也夠擔心的,我現在出去叫人把你轉往我們俞家專用的病房,也順便把你醒來的消息告訴你嬸嬸,現在,你給我乖乖躺上床,等我忙完手邊的事情再去看你。」 「叔叔謝謝,抱歉讓您擔憂了。」 「說這什麼話,傻孩子。」俞英傑疼惜地撫著俞飛的頭道:「想吃什麼,我叫你嬸嬸準備。」 說到吃,俞飛就難掩饞樣的笑道:「只要是熱食都可以,我不挑嘴的。」 見他這副小孩般的期待模樣,俞英傑呵笑了幾聲,再次撫了撫俞飛的頭才轉身離去。 獨自待在隔離病房裡的俞飛,望著潔白無瑕的天花板,正猜測著倩倩嬸嬸將會為他準備什麼好吃的熱食時,他的耳裡突然傳來自動門開啟的聲音。 隨後,他就被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抬往病床,推到一旁的移輸梯。 整個移送的過程,這群人什麼話都沒說,不久之後,他們停定在一間設備齊全的病房裡,這可是他們俞家人專屬的頂級套房,這一群人將他置妥後隨即離去。 掃視了病房裡的擺設一番,俞飛心中有股隱隱的哀慟,想當初,他爺爺就是在這間病房裡宣告不治的。 往事歷歷在目,正當他的心緒陷於當年的感傷時,寂靜的空間傳來一道輕柔女聲,打破了他的哀思。 「你終於醒了。」 聽聞此聲,俞飛瞬時反應的道了句:「學姐!」隨即把視線轉向聲音來源。 才幾天不見,唐娟娟原本近乎完美的俏麗臉龐,已明顯消瘦了許多。 不過,臉龐的消瘦卻也無損她的美麗,相反,還想讓人捧在手心疼惜。 此時,她尚未再次開口,淚已先落了下來。 走向躺在病床上的俞飛,唐娟娟難掩激動的泣聲道:「你明明受到如此重的傷,為何還要瞞騙我只是受了點小傷,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只是不想讓學姐擔心罷了。」 俞飛回答得很坦白。 望著俞飛臉上的病態蒼白,唐娟娟痛哭失聲道:「你為何要這麼傻呢!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救搜機的氣流聲引起我向你問話,你死了我都……還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 「對不起,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了。」 稍微發洩過情緒,唐娟娟也不再這麼激動,不過她還是啜泣道:「你真的好善良,明明是為我著想,可是我一責怪你,你又向我說對不起……」歇了一口氣,才又聽見她細聲輕語道:「我好累,我可以暫躺在你旁邊休息一下嗎?」 其實,唐娟娟的疲累是事實,但其真正用意,是想近身感觸俞飛的體溫,讓她實際感受到他是真的活著。 看著她紅腫的雙眼和倦容,俞飛也不忍拒絕的挪動著身軀道:「如果學姐不介意的話,那就暫時小憩一下。」 連日下來的緊繃情緒,讓唐娟娟根本忘了什麼叫累,如今親眼見到俞飛安好無事,她的心緒才完全獲得舒緩。 此時,才一側身躺在床緣,她的體力已不堪負荷的失去撐力,沒多久,就傳來她頻率一致的呼吸聲。 「學姐,學姐……」 俞飛低聲叫著,卻不見她回應,他想唐娟娟大概已經睡著了。 原本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的俞飛,一察覺唐娟娟已睡著後,便細心的想替她蓋上被子。 挪出蓋在自己身上的一大半被子,俞飛側了身往唐娟娟蓋去,不料,她卻突然動了身軀,一個翻面,整個人竟與俞飛面對面碰觸。 為了避免引起自己下流的遐想,俞飛頭部稍一後移,怎奈唐娟娟竟順著他的動作靠了過來,頭部順勢枕在他的肩膀上。 這…… 俞飛想把她的頭移正,卻怕將她吵醒,又礙於男女授受不親的道德觀,再加上目前是完全虛弱無力,只好作罷的緩緩平躺下來,好讓唐娟娟能睡得舒適,以彌補多日來的擔憂無眠。 剛開始,俞飛還躺得有點不自在,不過才一會兒功夫,他便沉醉在她的髮香之中,昏昏欲睡。 才正要入眠,俞飛卻被自動門的開啟聲給吵得回了神。 原本以為是護理人員進來做例行檢查,所以他乾脆睜著雙眼等待她們走過來。 不過,事實證明他錯了,因為護理人員並不會直接匿稱他。 「小飛,小……」 俞英傑嘴張得下巴都快脫臼似的看著俞飛,隨後二話不說,只留下一抹曖昧笑容,便匆匆離去。 看著俞英傑離去的背影,俞飛不禁在心裡歎息著:「這下糟了!」 一回想起稍早,他還斬釘截鐵的對俞英傑說,自己與唐娟娟毫無男女之情,如今,卻讓俞英傑看見這一幕,甚至還沒聽解釋就離去。 唉……這下恐怕再作什麼解釋,也是徒勞無功。 剛處理完一個急診病患,俞英傑正想回院長辦公室時,卻遠遠看見走道上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面走來,手上還提滿了東西。 朝走道走去,才走沒幾步,耳裡就傳來一陣抱怨聲。 「你可不可以走快一點,看我拿這麼多東西也不快點過來幫忙,真是一點都不懂體貼,我若是沒叫你,你是不是打算裝作沒看見……」 李倩倩一開口就滿是抱怨。 聞及抱怨,俞英傑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要她降低音量,隨後才快步過去接下她手上的物品,嘴裡還不忘使出大男人本色的低聲應道:「誰叫你要買這麼多東西,再說,樓下不是有安全管理員?你麻煩他們幫忙提上來不就得了。」 「人家一時興奮忘記了嘛!」 李倩倩甩著因提重物而酸紅的手。 就這樣邊走邊說的進到辦公室,俞英傑把手上的物品放在桌上,對著癱坐在沙發上的李倩倩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一定把小飛受傷住院,如今已經轉醒的消息,告訴小雨了,對不對?」 「猜對了一半!不止小雨,我連小離、小遠也通知他們了。」 聞言,俞英傑雖沒有說什麼,不過卻露出一副被我猜中的表情來。 看見他的反應,李倩倩不禁為自己解釋道:「之前不告訴他們,是因為怕他們擔憂,如今飛寶貝都已經醒了,不告訴他們反而說不過去。」 「你不是告訴我說,小飛用生命保護唐娟娟,唐娟娟又不離不棄的守護小飛,他們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要我多注意嗎?」 俞英傑轉移話題問。 「有發現到什麼嗎?」 李倩倩眼睛都亮了起來。 俞英傑抿著雙唇,眼珠子溜了溜。 「唉啊!急死人了,你賣什麼關子啦!?」 俞英傑頓了二秒,才開口道:「小飛清醒後,我有試著詢問他,可是他卻打死不承認與唐娟娟有男女之情,直到……」 「直到什麼,快說呀!」 李倩倩急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直到我一小時前,看到一幕驚人的景象。」 「什麼景象快說啊!你看到他們做了什麼?」 「我看到小飛竟與唐娟娟同睡一張病床,而且唐娟娟的臉,還親密的依偎在小飛肩頭上。」 「哇!飛寶貝好樣啊!」 李倩倩當場忍不住的鼓掌歡呼。 不過興奮沒多久,她突然一副想起什麼似的訝然問道:「可是飛寶貝喜歡唐娟娟的話,那小雨怎麼辦?」 「瞧你方才樂的,你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通訊電話,突然響起一道磁柔女聲,「院長,有一位叫鍾靈雨的女子想探訪貴賓房的病人,請問是否要讓她進去?」 俞英傑聞言,順手按著沙發旁的通訊按鈕道:「請她先上來我的辦公室,就說院長夫人在這裡等她。」 言畢,他鬆開按紐轉而對著李倩倩道:「該來的總是要面對,就讓小飛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李倩倩沉默的點了點頭。 隔不久,一陣門鈴聲響起,不用看顯示螢幕,俞英傑也知道是鍾靈雨到了,故示意李倩倩前去開門。 鍾靈雨一進門,先是有禮的問候,露出甜美笑容的舉起手上的物品道:「昏迷了這麼多天,小飛肚子一定很餓了,我買了幾道他喜歡吃的熱食。」 看著鍾靈雨手上的大包小包東西,俞英傑笑著用手指著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道:「你跟你倩倩嬸嬸還真是有志一同啊!這下小飛可有口福了。」 「叔叔,剛才透過影音通訊,倩倩嬸嬸雖然大概跟我提過小飛傷得不輕,直到稍早前才脫離危險,可是,他真的沒問題嗎?」 鍾靈雨打從內心顯現出一股擔憂之色。 「小雨,當然是沒問題囉!你想想看,小飛可是我們俞家唯一命根咧,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還會輕鬆的杵在這裡嗎?況且,這可是我開的醫療院,我這個院長怎麼可能自毀招牌?」 一旁的李倩倩笑著接口道:「是啊小雨,你就別擔心了,叔叔說沒事就沒事,我們要相信他的專業。熱食要趁熱才好吃,不如我們現在就帶過去給小飛吃吧!」 分擔重量的幫忙提著鍾靈雨手上的袋子,再提起李倩倩帶來的大包、小包物品,俞英傑苦哈哈的自我調侃道:「爽了小飛那小子,卻苦了我這做叔叔的。」 「能者多勞嘛!」李倩倩丟了這麼一句,便與鍾靈雨並肩往外走去。 望著李倩倩輕鬆前進的步伐,俞英傑兀自心想:「希望待會兒的場面,能像你步伐這般輕鬆。」 深歎了一口氣,他快步跟上她們的腳步。 乘著電扶梯,來到了俞家專屬的病房前。 看著門板上掛著的「請勿打擾」牌子,李倩倩的心突然沉重了起來。 不太明顯的深吸了一口氣,她伸手按向非感應式的開門鈕。 門板應聲而開,他們三人魚貫進入病房。 鍾靈雨一進門,正打算開口慰問坐在床沿的俞飛身體狀況,往前一走近,卻赫然發現床上還躺著一個人。 仔細一瞧,這個人竟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唐娟娟。 她愣住了,臉色也有點黯然且不知所措。 站在其身後的俞英傑,則是對著李倩倩使了個眼色,意味著:「你看,我沒騙你吧!」 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李倩倩壓低著音量道:「小飛啊,你怎麼不躺下來休息,還把病床讓給別人躺啊?」 看了表情僵硬的鍾靈雨一眼,俞飛低聲回道:「叔叔說,學姐為了我的傷勢幾天下來都沒好好休息,現在我恢復了,她也累癱了,所以在此稍作休息。」 見他們三人都沒回話,俞飛急忙澄清道:「你們可別誤會,我與學姐真的沒什麼,如果硬要說有,那也只是長官和下屬的關係罷了,換作是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做。」 俞英傑見狀,不由高舉手上的袋子道:「別再聊了,否則熱食就變涼了。小飛你看,小雨和你倩倩嬸嬸不約而同的為你準備了熱食,這下你可爽了。」 李倩倩聞言,也順口接道:「對、對、對,我來準備。」說完,便推出一旁的方便桌,一一把食物攤在桌面。 俞飛一聞到菜香,二話不說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好一會兒後,鍾靈雨見俞飛不顧唐娟娟而獨自享用,不禁指著病床試探一問道:「要不要叫醒娟娟姐,讓她和你一起用餐。」 只見俞飛滿嘴油膩的不停塞著食物,一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李倩倩回應道:「基於禮貌,還是叫醒她好了,免得她突然醒來看見你在用餐,那就不太好意思了。」 微一頷首,鍾靈雨上前低聲叫道:「娟娟姐,娟娟姐。」見她沒反應,鍾靈雨輕拍著她的肩膀,換來的卻只是她的轉身嚶嚀。 俞英傑看見這種情形,不由開口道:「折騰了幾天也夠她累了,就讓她睡吧!」 突然,俞飛的一句話,掃去了鍾靈雨從進門到現在始終沉重的心緒。 「小雨,我現在不用看照片,就能認出你了耶。」 雖然他是邊吃東西邊講,沒什麼慎重可言,可是聽在鍾靈雨耳裡,卻是令她感動萬千的一句話,光憑這點,她可就佔了極大的上風。 往後的幾天,鍾靈雨每天都帶著熱食來探望俞飛,而每次也都會遇到唐娟娟。 兩人見面,並沒有任何的針鋒相對,有的只是在俞飛面前因較勁而顯現出來的各自溫柔。 所有來探望過俞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們兩人喜歡俞飛,唯獨俞飛這個對女人少了根筋的愣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完全不知道她們的心意。 這樣的情景,可讓俞飛的友人看得羨慕死了,不禁大歎女孩子的審美觀變了。 有一回,夏古離還當著鍾靈雨和唐娟娟的面,意有所指的對著俞飛道:「你現在可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有什麼感言,說出來和我們分享一下嘛!」 俞飛完全不知道他的話意,只是大剌剌的回道:「如果你有機會像我這樣挨上這麼一道大傷口,到時候看林西娜同學是否也會這樣溫柔對你。」 「謝了,這樣的福利就留給你獨享吧!」 一旁的岳無遠也跟著調侃道:「說真的,像你這種體力低等、毫無武鬥能力的人,竟然能在奇幻星僥倖存活下來,根本就是一種奇跡。」 唐娟娟聞言雖然覺得奇怪,他們的談話內容,似乎與她對俞飛的認知有極大的差異,但她並沒有開口道破,只是默默在一旁聽著。 日子就這樣在兩女的溫柔和友人的陪伴下,閒逸的過了四天。 除了朋友間的關懷外,藝工隊團長、副團長、團員也親自來醫療院探望過他,只不過他們對於俞飛的關心,遠不及他們對唐娟娟何時歸隊來得熱切。 更誇張的是,團長張時建還一副星探模樣的不斷鼓吹鍾靈雨加入藝工隊,什麼待遇好、階級高、工作輕鬆的話都說了出來,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聽得俞飛在心裡暗歎:「他們究竟是來探病還是來探星的啊!」 數日來的休養,俞飛的身體狀況,在經過俞英傑的細微診斷後,終於應允再過三天就可出院。 不料,今日一早,聯邦總軍局就派人前往醫療院關切,並要唐娟娟與俞飛配合前往聯邦「偵調局」接受偵訊,釐清他們存活的原因。 臨時向醫療院請了假,在偵調局人員的陪同下,俞飛與唐娟娟兩人乘著軍用飛行機前往偵調局。 一進到偵調局,俞飛的第一印象就是這裡的人都很嚴肅,著實給人一種大公無私、不留情面的冷漠感。 在這裡沒有士兵,有的全是軍官,階級最低者官階至少也是少尉。 在大廳稍做等候,等帶他們來此的中尉軍官向上級呈報後,他們隨即被領往一間四面全是深色玻璃的偵查室。 偵調室裡,只擺放兩張椅子,看起來像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 兩人才坐下沒多久,寂靜的空間裡,突然傳來一道音效經過特殊處理過的男聲:「坐著的可是士兵俞飛、少尉軍官唐娟娟?」 「是。」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在這一次的奇幻星事件中,唯有你們兩個僥倖存活,你們兩個是如何得以存活等待救援的?」 唐娟娟聞言率先道:「這個問題我恐怕無法回答長官,因為在航空器迫降時,我整個人因驚嚇過度而喪失部分意識,當時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直到我看到俞士兵躺在血泊之中,才恢復意識來,事後盡力想回想經過,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自己逃亡的過程。」 靜默了一會兒,才又傳來特效男聲:「士兵,你的報告呢!」 俞飛雖然是坐著,但嘴裡還是按照軍中禮儀的回答道:「報告長官,士兵在航空器墜毀後,隨即按照隨安官指示選擇武器與離開航空器,不過因唐長官意識恍惚的關係,隨安官為了團隊安全考量,而作出讓唐長官離隊的決定,並指派士兵跟隨唐長官。 「隨後,士兵就半拖著意識恍惚的唐長官四處躲藏,只要哪裡沒妖獸,就往哪裡逃,直到最後跑不動了,士兵才選擇一棟較高的建築物躲藏,沒想到建築裡竟躲著一隻螳螂獸人。 「當時,士兵的反應就是拿著光能槍猛射,結果雖僥倖解決了螳螂獸人,不過卻也被螳螂獸人的獸爪給劃破胸膛,暈厥過去,清醒後,士兵人就在科技都城療養院中。」 當俞飛的話語一落,特效男聲隨即接口問道:「根據探搜小組的報告,當時你們所躲藏的樓層,共發現四顆螳螂獸人的白色晶石,但士兵你卻說只遇到一隻螳螂獸人,對此,士兵你作何解釋?」 事實上,這番話也道出了唐娟娟隱藏在心中的疑慮。 她始終不明白俞飛為何身受重傷,在俞飛住院這段期間,她曾試著想開口詢問,卻礙於每次開放探望的時間都有其他人在場;尤其是鍾靈雨,每天的四次探望時間一定準時報到,直到限定的探望時間到了她才會離去,所以唐娟娟根本沒有與俞飛獨處的機會,更別說是開口詢問了。 方才聽言,現場余留有四顆螳螂獸人的白色晶石,表面上她雖是無動於衷,實際上她的內心卻是無比震撼。 加入藝工隊,雖沒受過正統的軍事訓練,但基本的常識還是多少懂一點,更別說是從小就被政府灌輸的妖獸類別了。 在孤軍奮戰的情形下,俞飛竟可以無懼的面對那麼強大、凶狠的高級妖獸,他是如何辦到的? 當然,俞飛並不知道唐娟娟此時心中所激起的那份震撼。 他冷靜的依老早就在心中擬好的說辭,回應那道男聲所提出的問題,答道:「報告長官,士兵當時遇到的確實只有一隻螳螂獸人,長官所說的情形,士兵並不瞭解。」 唐娟娟聽到俞飛的回答,就知道這又是他編造出來的謊言,只因當時她聽到的妖獸嘶吼聲,根本不只一道。 「聯合偵訊到此告一段落!雖然你們已經針對所有問題作出回應,但依正常程序,你們還必須再接受隔離問訊,以釐清你們所言是否屬實。」 「唉,怎麼這麼麻煩!」 就在俞飛心中嘀咕的同時,一陣開門聲伴著腳步聲響起,方才帶他們進來的中尉軍官一進門,便面無表情的對著唐娟娟道:「唐少尉,請隨我到508偵訊室,接受個別偵訊。」 唐娟娟站起身子,略看了俞飛一眼後才走出去。 就在俞飛等待再次受訊的同時,他正前方的深色玻璃突然毫無聲息的緩緩降下。 安靜的室內突然出此狀況,俞飛不免一驚,不過,待玻璃全然而降後,他原本的驚愣,隨即被喜色所掩蓋。 因為映入他眼簾的,是他熟識的特戰隊大隊長,還有一位神色肅穆的少將將官。 他站起身子,俐落的舉手敬禮道:「大隊長好!長官好!」 看俞飛如此精神抖擻的模樣,林沖點了點頭,回了一個軍禮後道:「這位是偵調局局長,鄭鴻鈞鄭局長。」 「鄭局長好!」俞飛再次的舉了一個敬手禮。 「俞少尉辛苦了,你的傷勢無礙了吧!」鄭鴻鈞關切問道。 「報告,是!」 林沖與鄭鴻鈞互看了一眼,便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向俞飛問道:「關於在奇幻星所發生之事,你就據實以報吧!」 俞飛聞言,略帶猶豫並未開口。 林沖見狀,不由開口道:「鄭局長完全明白你的身份和實力,所以一切事由直說無妨。」 「是!當時在航空器墜毀後,所有藝工隊人員依著隨安官指示逃離,後來隨安官發現有一隻食精獸怎麼甩也甩不開,才詢問唐長官是否月事來潮……」 俞飛一五一十的把在奇幻星脫隊的原因、殺獸的情形說了出來。 聽完俞飛的敘述,林沖問道:「我問你,你是因一時的同情心而選擇保護唐少尉,還是另有原因?」 聞言,俞飛不加思索道:「報告大隊長,我並非因同情心才作出這樣的抉擇,當時,我的身份只是一個體能差、毫無戰鬥力的藝工隊團員,若是選擇與隨安官他們同行,在隨安官的指揮調度下,為了保命,我將無法再保持軟弱形象,事後也將會造成他們依賴著我逃命,成為我更大的負擔。 「為了符合自己的身份,以及確保事件後還能執行特戰隊所賦予我的任務,我必須做出棄團隊、擇單人的抉擇來。」 林沖聽完,一臉讚賞的拍了拍俞飛肩膀道:「這事你判斷的很好,另外,你是如何讓唐少尉替你隱瞞殺獸事實?」 「我利用特戰隊給我的假從軍記錄,告訴她說我的從軍純屬意外,為了逃避,我刻意在新訓隊表現的非常差勁,目的就是為了可以被退訓,如果她把我殺獸事實曝光的話,我將有可能被總軍局調往前線部隊,所以才要求她配合我的難言之隱。」 鄭鴻鈞與林沖眼神一個交會。 接著,林沖換了一個話題問道:「妖獸卵一事,你探查得怎樣?」 「並未得到實際結果,不過在進入藝工隊後,我逢人就散播自己缺錢的假象。後來,有個名叫蔡正德的上士前來跟我接洽,問我要不要把握一個賺錢的機會,每一次的酬勞是二十五萬聯幣,至於做什麼則還未明朗,只知道是負責運送物品,且沒有危險性,並且是必須前往外星球公演時才能執行。 「因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我當時便答應了他,不過隔天就發生航空器意外事件,但他並不在這次的死亡名單中,回藝工隊後我會找機會與他接洽,看能不能先套問出托送的是何物,若真是妖獸卵,再進一步查看,是否有其他同黨參與。」 林沖點了點頭道:「你做得很好,既然有此方向,我會請高層安排,讓藝工隊前往外星球公演,以助事情盡早曝光,好讓你圓滿完成此次任務。」 「謝謝大隊長。」 回答的同時,俞飛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你可以離開了。」 林沖指示道。 「是!」 隨著俞飛的離開,另一面深色玻璃也緩緩降了下來。 走出的是一名面骨粗獷、表情肅穆、目光銳利的中老年人。 他是聯邦總軍局軍局長——丘斯桐。 他一開口便道:「方纔透過玻璃,我已清楚見聞你們所談,身世方面呢,是否乾淨?」 鄭鴻鈞回應道:「根據偵調局調察結果,俞家三代內並無人有過犯罪行為,意外的是,我們還從資料中發現此人智商超高,是個難得的人才。」 林沖對著他問道:「軍局長,那你覺得如何?」 頓思片刻,他才回道:「雖未親眼見過他的身手,不過他的反應靈銳、判斷能力極佳,心思也相當沉穩細密,是個不錯的人選。」 「是否確定列入遴選名單?」 鄭鴻鈞問道。 「嗯!盡快把他的詳細資料匯整給我,通知他七天後接受第二次聯合甄選。」 林沖聞言,提醒道:「他目前尚有任務未達成,如果……」 丘斯桐抬起手阻斷他的話,並道:「方纔他不是說已查出方向了,到時他若是確定加入此次特別任務,再由偵調局接手調查。」 「是!」 短暫交談後,軍方三巨頭便一同離開。 第三集 綜藝新天王 第一章 歸隊 結束了在科技都療養院多日來的休養,俞飛今天回到藝工隊報到。 至於唐娟娟,則在偵調局接受偵訊後的隔天,就被團長張時建給召回了藝工隊。 儘管唐娟娟比俞飛早兩天回藝工隊,人不能守在他身邊,但關心的通訊卻不曾斷過,每天至少都會與俞飛聯絡上四、五次。 對此,鍾靈雨還大發乾醋的探詢他們之間的對話,而俞飛這個傻小子也愣呼呼的全部據實以報。 他認為唐娟娟的談話內容,純屬朋友間的關切問候,但聽在鍾靈雨耳裡,卻覺得分外諷刺,無形中也加深了她對唐娟娟的敵意。 當然,俞飛並不瞭解這種情形,畢竟他始終認為不會有女生看上他,所以不管是唐娟娟的心懷感激,還是鍾靈雨的友情付出,完全都被他自動合理化。 畢竟男女之情對他來說,實在太遙遠了。 這時候,原本在排練演唱事宜的唐娟娟,一聽到俞飛回來的消息,也不管他人怎麼想,就直接擱下手邊的排練工作,匆匆離開演藝廳去找俞飛。 不過也真湊巧,正當唐娟娟搭著電動梯上樓時,俞飛湊巧也在這時搭著電動梯下樓。 因為電動梯的上下運作,分屬左右兩側個別系統,所以儘管兩人可以見到彼此,卻是一上一下的反向而行。 「學姐好!」 沒看見識別證,俞飛當然不知上樓的女子是誰,但他認為自己是近期才加入藝工隊,再加上會在藝工隊出現的女生多半都是他的學姐,因此只要不冠上對方名字,出錯的機率便可降到最低。 電動梯的傳送速度相當快,當俞飛話語才一完,兩人身軀已互相交會。 趁這個機會,唐娟娟也對著下樓的俞飛道:「麻煩你下樓後等我一下,我隨後下來。」 俞飛雖記不起長相,可是辨別聲音的能力還是有,藉著聲音,他已知道這個人就是唐娟娟。 大概過了十秒鐘之久,唐娟娟已下樓走向俞飛。 望著迎面走來的唐娟娟,俞飛極有技巧的確認名牌上姓名後,便一臉微笑道:「一直找不到機會可以當面謝謝學姐,現在才說雖然有點遲,但真的很感謝學姐前些日子的照顧。」說完,他微一鞠躬。 唐娟娟看他慎重的模樣,微皺秀眉道:「我不要你對我這麼客氣,還有,你身體真的完全復原了嗎?需不需我建議團長讓你多休息幾天?」 「不用了啦!學姐,這陣子的休養,已讓我身體復原得差不多了,況且隊裡目前正處於非常時期,正需要人手,我若是再要求延長休假日,團長不跳腳才怪!」 聽俞飛這麼說,唐娟娟也不再勉強,畢竟私心裡她還是希望能夠每天見到俞飛,只不過另一方面,她又不捨俞飛才剛痊癒就立即回藝工隊操此雜務。 面對著俞飛,不捨之餘,唐娟娟也不禁在心裡自歎,為何未見到他時,內心總是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可如今他就站在眼前,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見唐娟娟發呆不語,俞飛開口道:「剛才看學姐似乎是有事要上樓,那我就不打擾學姐了。」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我……」 唐娟娟叫住他,可是卻欲言又止的沒說出什麼。 俞飛見狀,不禁微笑問道:「學姐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 「我……」開不了口,唐娟娟面露懊惱之色,最後,她乾脆轉移話題道:「沒事,我是想問你是不是要到演藝廳去?」 「是啊!團長要我過去幫忙。」 「一起走吧!」唐娟娟走到他身旁。 被她怪怪的舉止搞得有些糊塗,俞飛不解的搔了搔頭,邊走邊問道:「咦!學姐剛剛不是有事要上樓嗎?」 「我上樓是因為聽惠琪學妹說你回來了,想找你詢問近況,並沒有他事。」 「是這樣啊!」俞飛停下腳步,彎腰鞠躬道:「不好意思,勞煩學姐操心了。」 看了他一眼,唐娟娟語氣透露出些許不滿地邊走邊道:「對我,你一定要這麼客氣嗎?」 俞飛追上她的腳步,回道:「這是應有的禮貌啊!」 內心一歎,唐娟娟懊惱的不再多說。 俞飛見她沒有說話,也識趣的閉上嘴巴,畢竟他跟女生原本就沒有什麼話說,不說反樂得輕鬆。 隨後,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語的來到了演藝廳。 他們才一進到演藝廳,隨即有一群女性團員圍了上來,親切的問候著俞飛。 當然,也有人詢問俞飛奇幻星的狀況,而俞飛也配合性十足的,按照在偵調局受偵訊時的說法約略敘述。 雖然按照偵調局的官方說法,與事實相較是明顯縮水了很多,但眾女在聽完俞飛所編造的謊言後,還是對俞飛能獨立殺死一隻螳螂獸人感到驚歎不已,甚至還有人因此而流露出愛慕眼光的看著俞飛,簡直把他當作了英雄。 畢竟對於沒有受過軍事訓練的她們來說,不要說殺螳螂獸人這等高級妖獸了,恐怕連遇上低級的跳跳鼠,她們也只有逃跑的分。 眾人之中,就以曾經明白表示對俞飛喜歡之意的余婉柔動作最大,她在詢問俞飛傷處後,竟一臉心疼的隔著外衣觸摸俞飛已經完好的傷口處,問他疼不疼。 此動作一出,一些作風較大膽的團員也跟進,不是觸碰傷口,就是輕摸俞飛臉頰憐歎他瘦了,關心慰問之情不斷上演。 對於眾女的鹹豬手,俞飛相當不自在的閃躲,但躲得了一手,卻躲不了另一手,搞到最後,只能無奈的挺著胸膛,任由她們上下其手的吃起豆腐。 這樣的畫面看在唐娟娟眼裡,相當不是滋味,她在心裡自我解嘲,不過才讓她們知道俞飛殺了一隻妖獸,她們就如此癡昧的表達愛慕之情,若把當時與眾多妖獸交戰的畫面呈現在她們眼前,實在不敢想像將會演變成什麼更驚人的舉動。 眼見同僚們的動作越來越誇張,唐娟娟不禁火上心來,揚聲叫道:「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繼續完成剛才未做完的演練吧!否則團長待會兒過來驗收不到成果,又要念叨個老半天了。」 儘管唐娟娟的理由說得義正辭嚴,但聽在眾女的耳裡卻顯得有些不公平,畢竟剛才可是她先放下手邊工作前去找俞飛的,現在大夥兒聊得正起勁,她竟要求開始進行演練,擺明是私心作祟嘛! 明知她有私心又如何,她可是藝工隊的當家台柱,又是團長心目中的紅人,縱然心有不願,也沒人敢當面提出反對意見的吭一聲。 待圍繞在俞飛身邊的眾女回到自己工作崗位後,俞飛與唐娟娟眼神不約而同的有了短暫交會。 俞飛想表達的是感謝她的出言解救,而唐娟娟則是想看他是否察覺出她言語中所透露出來的醋意。 結果令她相當失望,因為俞飛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更別說是隱隱中所顯現出來的佔有慾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俞飛終於擺脫那些同僚們的近身糾纏。 略徵一笑,唐娟娟失望中夾帶著慶幸,轉身走向表演台。 見唐娟娟離開後,俞飛也邁步走向後台。 俞飛一來到後台,原本正在清嗓的蔡正德隨即迎上前,順勢把他拉到一旁,然後一開口就是語帶調侃道:「學弟還真受歡迎啊!怎麼,被女性呵護、包圍的感覺如何,幸福嗎?」 「學長就不要調侃我了,我真的是身不由己。」俞飛一臉苦笑。 看著他的反應,蔡正德也不再嘲諷的正色道:「這次的意外,讓隊裡損失不少團員,目前的男性團員,連你、我算在內,就只剩下七個。雖然這麼說有些不人道,不過你不在的這段期間,可真累死我了。」 聞言,俞飛一臉歉意道:「誰也沒料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不過這些日子可勞累了學長,真的很抱歉。」 不等蔡正德回話,俞飛壓低音量,轉開話題問道:「學長,你之前跟我提的那個賺外快機會,什麼時候可以……」他故意語帶保留的沒把話說完。 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的交談之後,蔡正德把他拉到更後方才道:「放心,學長有賺錢的機會,絕對少不了你。」 頓了頓,蔡正德又道:「目前本星球的恐怖攻擊事件不斷,高層基於安全考量,昨天已下達通知,把我們近期的通告全改為在外星球。 「安啦!跟著學長,保證再過不了多久,你就不用再過著那種踐踏自尊跟女人開口借錢的日子了。」 「呵!沒想到那些高層的行事效率這麼高!」俞飛心裡這麼想,嘴巴上卻是故意略帶狐疑的回應道:「學長,能有賺錢的機會,我是求之不得,可是,究竟是什麼工作,能不能先透露一下?」 「到時候你只要負責把事情辦好,錢自然不會少你一分,其他的事就別問這麼多。」 「可是,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俞飛故作傻態的數著手指頭道:「沒危險性、與團裡的工作沒衝突、只單純的負責運送…… 「在住院這段期間,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好事,學長要是不跟我說個大概,我可能就要放棄這個機會了,因為我怕是學長故意蒙我,畢竟我不太相信這麼幸運的事會降臨在我身上。」 「沒危險並不代表不必承擔聯邦法律,做是不做,一句話。」蔡正德顯然有點失去耐性。 只見他話說得有點絕,但真正用意卻是在試探俞飛的意願,甚至俞飛要是說出拒絕之話,他肯定會想盡辦法說服他答應。 「犯法我是不怕,畢竟聯邦法律裡又沒有死刑,可是學長總得告訴我一個方向,好讓我有心理準備吧!」 左顧右盼了一下,蔡正德道:「事關重大,我不能現在就告訴你。不過,你有的是時間考慮,因為從明天開始,我們接連幾天都是在外星球表演,你要是真有興趣,可隨時來找我,但前提是你一旦瞭解內情,就算是我們的一分子,到時候就非做不可。」 無論俞飛怎麼逼,蔡正德也不肯透露半點口風,他只好知進退的見好即收道:「好,我會仔細想想,希望學長真的不是在騙我才好。」 「有人過來了!記得,要是有人問起我們的對話,就說我是在調侃你。」說完,蔡正德臉上擺出一副不屑樣,轉身離去。 絲毫容不得俞飛反應,蔡正德前腳才一走,後腳唐娟娟與眾女已擁上前來。 余婉柔率先搶奪頭籌的開口問道:「學弟,蔡正……學長是在找你麻煩嗎?」 「呃……」俞飛故意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尷尬樣。 看著俞飛臉上的表情,余婉柔道了句:「我就知道!」隨即一臉火大的對著蔡正德背影惡聲道:「只會欺負新人算什麼,有種就來找我們啊!」 聞言,蔡正德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斜瞪著余婉柔道:「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 「怎麼,想打我是不是?」余婉柔氣焰高漲的挑釁。 出乎意料的,蔡正德竟真的走了過來,而且還與余婉柔大眼瞪著小眼,火爆場面可謂一觸即發。 眼看場面變得如此僵持,俞飛不禁跳出來擋在他們中央,緩和道:「不要這樣啦!大家都是同僚,何必這樣惡臉相向呢!」 就在這時,場邊突傳來團長張時建的聲音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你們在幹什麼?」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余婉柔直接對著向他們走來的張時建道:「團長來的正好,蔡學長在欺負新人。」 「是啊!團長,你快來評評理。」 連唐娟娟也跟著她們附和道:「為了藝工隊往後的和諧,我覺得團長有必要做出處置。」 身為男性,張時建多多少少是想站在蔡正德這邊,畢竟兩人比起來,擁有唱歌專才的蔡正德對藝工隊比較有貢獻,至於俞飛,則是可有可無。 但礙於團內最受重視的唐娟娟,都挺身開口說話了,他不得不做做樣子的對著蔡正德叫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有欺負俞飛嗎?」 隨著張時建的話語一落,俞飛已接口說道:「沒有啦,團長,是學姐她們誤會了,剛才學長是在跟我抱怨,說我不在的這幾天,讓他忙得不可開交,並不是在欺負我啦!」 「這就是欺負。」余婉柔憤憤不平的道:「原本團裡的雜事就是由男性負責,可自從俞學弟來後,大家卻都把雜役丟給他做,甚至連請病假都遭到抱怨,這不是欺負是什麼?」 張時建眼見余婉柔似乎還想開口,不禁抬起手來阻止道:「好了,我知道了!俞飛包辦所有雜役完全是我的意思,因為團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演藝專才,唯獨俞飛沒有,你再說下去,就是在怪我這個團長用人不當了。」 「團長,目前俞學弟才大病初癒,實在不適合過度勞動,是不是可讓大家共同分擔俞學弟所做之事,或者讓俞學弟加入劇組,我覺得俞學弟還滿有演戲天分的。」唐娟娟建議道。 張時建聞言,點了點頭道:「他加入劇組一事我會考慮。至於幫他分擔工作一事,就全憑你們自己意願,想幫的人就幫,不想幫,那就是他的工作。好了,就這樣,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吧!俞飛,你跟我來。」 跟著張時建的腳步,俞飛來到演藝廳外邊。 停下腳步,張時建轉身與俞飛面對面道:「雖然你大病才初癒,不適合勞動,可團裡極缺人手,也是沒辦法的事,你能做的就盡量多擔當一些,我會盡快物色適當人選加入我們藝工隊,這段期間你就多辛苦一點。」 「是,團長。」 點了點頭,張時建又道:「蔡正德上士為人比較孤僻,處事方面也常與其他同仁有摩擦,這方面我雖已糾正過他好幾次,可是卻不得效果,如果你不喜歡他,就盡量少與他接觸,以免破壞了團裡的和諧。」 聞言,俞飛故作苦笑道:「團長,我並沒有不喜歡蔡學長,相反的,我還覺得蔡學長這個人滿不錯的,只是每次蔡學長來找我談話,似乎都會引起其他學姐的誤會,唉……」 「是這樣啊!」張時建一臉恍然道:「既然是誤會,那你就有必要解釋清楚,畢竟再這樣下去,實在有傷團裡和諧。」 「是,團長。」 「對了,之前在科技都療養院的那位鍾小姐,是你朋友還是親戚?」 「這個問題之前不是已經問過了嗎?」 俞飛心裡雖然是如此想著,但他嘴裡卻是回應道:「團長,小雨是我的朋友。」 張時建頷首續道:「之前我跟鍾小姐提過加入藝工隊的事情,不知她考慮的如何,你有沒有聽她提過?」 俞飛聳了聳肩膀道:「這我就不曉得了。自從團長在病房問過那一次後,我就不曾再聽小雨提起過,我想,她的意願可能不大吧!」 「喔!怎麼說?」 「之前小雨曾經跟我提過,說她父親要她繼承家業,所以照常理來推測,她加入我們藝工隊的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雖然這只是你個人的推測,但我們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不過,在鍾小姐尚未明確表達拒絕之意前,邀她入隊的機會還是有。」 頓了一下,張時建又道:「為了展現我們藝工隊的誠意,我看,等我們最近幾天外星球的公演告一段落後,你再陪同我去她家拜訪。」 「她家?!可……我……我並不知道小雨家在哪裡。」俞飛顯得有些尷尬。 「你是在敷衍我嗎?她是你朋友,你卻不知道她家住哪裡?」張時建有些不悅。 抓了抓頭皮,俞飛頓言道:「我們是在聯誼過程中認識的,期間,我們雖然見過好幾次面,可是那都是一群人聚餐、逛街,所以我……」 未等俞飛把話說完,張時建已抬起手來打斷他的話,並道:「好,我知道了,影音通訊你總有吧?」 「有。」俞飛點了點頭。 張時建聽見後,輕拍俞飛的肩膀道:「那就好,到時再煩勞你聯絡了。」說完,他完全不給俞飛拒絕機會,就轉身走入演藝廳。 歎了一口氣,俞飛對著張時建的背影露出苦笑,喃喃自語道:「唉!團長怎麼這麼堅持啊!」 第二章 鮮鮮熱炒吃到飽 世外星,面積只有異元星的三分之二,是奇幻星、倉聯星……等眾星球當中,最小的一個。 當初,眾星球受到妖獸攻擊時,也是世外星最先淪陷。 就因世外星面積較小的關係,所以當各星球在異元星組成聯合政府後,第一個想收復的星球,就是世外星。 經過數百年來的努力,世外星已收復了三分之二的領土,只剩下海洋、河川、山地還無法全面驅除妖獸,其他陸地方面,可說是已全數被規劃為安全區,只差還沒有開放人民定居而已。 由於聯邦政府把收復主力放在世外星的關係,間接造就了現今世外星的捷輸航站比其他星球來得多,至少比一般星球多上三倍有餘。 其中,以「巨野城」的捷輸航站最大,也最具特色。 它的外觀建築完全依照人類眼睛而建,裡面的結構更是參照眼球來作設計。 圓型是結構外觀,眼部的血管則是航空器與人們走動的各種通道。 中心的瞳孔部分是軍、政體系所駐的地方,有會議室、辦公廳、訓練場、虛擬室、演藝廳、寢室…… 眼白部分則開放冒險民眾及商家進駐,裡面應有盡有,不管是聯邦銀行、飯店、咖啡廳、熱食廳、服裝櫃……儼然就是一座商城模樣。 現在,俞飛與唐娟娟正坐在一家熱食廳用餐。 至於他們會如此悠閒的坐在熱食廳裡的原因,是因唐娟娟在排演完畢後,隨即找了一個感謝俞飛救她一命的藉口,約他用餐。 原本俞飛是想拒絕的,因為他想去找蔡正德,可是沒想到拒絕的話語還沒有說出,唐娟娟已不容拒絕的輕推著他的身子往外走,並來到這家名為「鮮鮮熱炒」的熱食廳。 剛開始,俞飛還正襟危坐的不敢過於放肆,畢竟唐娟娟可是她的長官。 可當他看見一道道熱食端上桌,以及聽她說這些熱食全是為他而點的後,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開始不再客氣的對著滿桌熱食吃了起來。 看著俞飛狼吞虎嚥的吃相,唐娟娟非但沒有以往那般打從心底引燃的厭惡感,相反的,她還一副滿足樣的看著他吃,甚至不時的拿著紙巾擦拭著他油膩膩的嘴角,並要他慢慢吃,不要噎著了。 初時,俞飛還不自在的閃躲,可美食的誘惑遠勝於心裡的不自在,到後來他乾脆沉溺在自己的饕客世界裡;唐娟娟擦她的,俞飛吃他的,畫面演變成外人眼中的親密景象。 不過,看在外人眼裡,他們的親密卻顯得相當突兀,因為俞飛的醜貌、如餓死鬼般的吃相,與唐娟娟不食煙火般的美麗,著實相當不搭軋。 恨啊…… 這樣的景象,簡直就是老天對於俊帥男人視覺上的一種懲罰,看得這些男人滿心不平衡外,更是有股衝動想把俞飛抓起來痛揍一頓,讓他可以醜的完全一點。 當然,這只是那些男人心裡所想,並沒有實際上行動,所以俞飛也相安無事的把熱食吃到完。 餐盤見底後,唐娟娟依然溫柔的想幫俞飛擦拭嘴巴,不過俞飛卻閃躲的接過唐娟娟手上的紙巾,自己做了擦拭動作。 擦完嘴巴,俞飛才意識到剛剛全是自己在吃,至於唐娟娟,不要說吃了幾口,就連筷子也乾淨如新。 對此,他不禁一臉歉意道:「學姐,不好意思,我一時貪吃,竟把所有的熱食給吃完了,我……抱歉!」 唐娟娟皺眉道:「早說過熱食是要點給你吃的,何來道歉之由,你非得這麼客氣嗎?」 俞飛不自在的搔了搔頭道:「可是這是必要的禮貌啊!」 「是嗎?我看你跟鍾靈雨就沒這麼客氣,反倒是對我,硬是讓人覺得生疏。」 「那是因為你是我的長官,小雨是我的朋友嘛!」俞飛心裡是這麼想著,但他卻也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於是他答道:「會嗎?我覺得都一樣啊!」 無奈的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唐娟娟問道:「在你心中,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很漂亮,沒有官架子,而且待人溫柔、和善。」 「那……如果與鍾靈雨相比呢!你覺得哪一個比較漂亮?」 「都很漂亮啊!」 「站在男人的立場,我與鍾靈雨之間,你會選擇哪一個當終身伴侶?」 「嗯……這個問題我恐怕無法回答,畢竟我並不瞭解其他男人的心態,就我個人而言,只要有女生肯正眼看我,我就必須覺得慶幸了,哪還有選擇的權力?」 唐娟娟雖覺得俞飛這樣的回答有點逃避、模糊焦點之意,但她卻明瞭俞飛所言絕對是個不爭的事實,想當初,她自己也是被俞飛的外表給嚇了一跳! 雖是如此,她還是無法苟同的搖頭說道:「你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 「你給人的第一印象雖然分數不高,可一旦經過相處,所有的人應該都會喜歡上你那開朗、老實的個性,尤其是多數男性所沒有的體貼面,更是令女性欣賞,藝工隊裡不就有很多女生喜歡這樣的你嗎?」 「那只是學姐她們在開我玩笑,怎能當真?」俞飛毫不猶豫的反駁。 聽到俞飛的回答,唐娟娟不禁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畢竟藝工隊裡表示對俞飛欣賞之意的女生,少說也有十來個,如果他認同的話,這些人將可能成為她往後追求之路的絆腳石。 順著話意,她又問道:「我有一個疑惑一直沒機會問,你跟鍾靈雨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嗎?我沒什麼意思,只是看你們的關係好像滿密切的,而且你腕儀器上又設定她的照片。」 「我們的關係會很密切嗎?」俞飛想了想,又道:「不會呀!單純就是朋友間的相處啊!我們的關係,就只是朋友這麼簡單。」 「你騙人,如果只是單純朋友關係,你怎麼會把她的照片設定在腕儀器上。」 聞言,俞飛沒有對唐娟娟如此異常的詢問感到納悶或不妥,他左顧右盼,隨後壓低著聲音道:「其實,我會把小雨照片設定在腕儀器上,是因為我有一種怪症狀。」 唐娟娟眉頭微蹙,顯然不懂他的意思。 見她一副不解樣,俞飛坦然道:「那是一種一覺過後,就會忘記女生長相的症狀,小雨知道這種情形,所以就跟我約定……」 俞飛之所以如此坦承不諱的和她說,是他覺得唐娟娟這個人的口風緊、配合度高,讓她知道實情也無妨,或許她還會幫忙掩飾。 加上他離開藝工隊是早晚的事,現在告訴唐娟娟,也可在走後托她代為向眾人解釋。 這樣一來,他往後遇到藝工隊同僚們,多少會有不認識的糗況,到時候這些同僚們就不會因此而感到介意,這就是他的打算。 聽完俞飛的話,唐娟娟除了覺得不可思議外,也不禁對他的話感到存疑,於是她質疑道:「你說一覺過後就會忘記女生的長相,可是從你來藝工隊到現在,好像從不曾發生誤認的情形,對此,你怎麼解釋?」 「那是因為我會先辨識學姐們胸前的姓名牌。」 唐娟娟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這樣的回答實在有些牽強,我記得你之前曾經說過團長要你避著我,可是在無法記起我的長相、以及無法辨別我名牌的情形下,你又如何知道我是誰呢?尤其是藝工隊的女團員這麼多。」 俞飛神色尷尬道:「說出來學姐可不要生氣,我會認得學姐的長相,是因為我把學姐的照片偷偷攝入腕儀器內存檔,並在一早起床就觀看學姐照片,所以當時的閃避才可以如此順利。」 「在哪裡?給我瞧瞧。」 俞飛聞言,二話不說地操控著手上的腕儀器,選出了存檔內的唐娟娟照片。 看著俞飛腕儀器裡的照片,唐娟娟心裡雖然已相信了大半,但她還是提出質疑道:「既然這是你心中的秘密,那你為何要告訴我?」 「因為我知道學姐會幫我隱瞞。」 這樣的回答,可聽得唐娟娟心花怒放,她笑道:「你為何如此篤定,我會幫你隱瞞?」 聳聳肩膀,俞飛說道:「就是一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我想應該是朋友間的信任吧!」 「就像你信任鍾靈雨一樣?」 俞飛噘嘴猶豫了一下,才回道:「是吧!其實我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與小雨間的互動實在很少,撇除在醫療院的日子不說,我與她見面的次數,伸出手指頭還數不完。 「不過,大概她是第一個不排斥我的女生吧!我對她似乎還有另一種感覺,只是這種感覺,我同樣說不上來就是了。」 「是喜歡嗎?」唐娟娟神色極不自然。 「我也不知道。」俞飛坦然的聳了聳肩膀道:「不過真要是喜歡也沒用,人家才不會看上我呢!」 「別妄自菲薄,說不定鍾靈雨哪天會向你表白喔!」 毫不考慮的,俞飛一臉果決道:「這是絕不可能之事。」 「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我會覺得學姐是在跟我開玩笑。」 強忍心中的失落,唐娟娟又問:「你為何會覺得我是在開你玩笑?」 俞飛聞言想了想,半晌才道:「其實不管是學姐還是小雨,或者是任何女生向我這麼說,我都會這麼覺得,畢竟我的長相對女生來講,應該是與厭惡畫上等號,不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我從小到大所接觸的就是這種情形。 「我並不看輕自己,而且我有信心,只要有女生瞭解我的內在,就會喜歡上我,當然先決條件是,必須不討厭我的長相才行。」他洒然一笑。 對於俞飛信心十足的談話,不曉得為什麼,唐娟娟心裡竟多了一份擔憂。 只因他說得實在太有把握了,雖然不知道他的把握來自何方,甚至還能如此篤定的說出,但唐娟娟知道,他這番話讓她多了一份不安的危機意識,因為藝工隊以女性團員居多,就是一個很「危險」的環境。 有了警惕,唐娟娟也不願在此話題多作打轉,於是轉開話題道:「對了,我們藝工隊都有互留影音通訊碼的習慣,我一直想跟你要,卻找不到機會,現在方便給嗎?」 「奇怪!有這個習慣嗎?怎麼都沒人跟我要過。」俞飛心裡納悶自想後,嘴上便毫不遲疑的說出自己影音通訊碼。 按照俞飛所說的影音通訊碼,唐娟娟將其輸入自己的腕儀器內,並在輸入完畢後,按取發送的對著俞飛道:「我現在回撥給你,你把我的影音通訊碼記憶起來,萬一要是有事,也比較方便聯絡。」 「喔!」俞飛點了點頭,順著她的意思,操作著正在震動的腕儀器。 就在俞飛低頭操作的同時,有兩位女子一進門,就往俞飛他們所坐位置走來。 當然,唐娟娟也看見了,不過她在看見後,臉色卻不怎麼好看,而且顯得有些悶,只因這兩位女子,正是余婉柔與蘭惠琪。 正當余婉柔她們接近桌沿時,唐娟娟已站起身來道:「婉柔、惠琪學妹,你們怎麼也來了,是來用餐的嗎?」 「不是的,我剛剛與惠琪在外面閒逛時,正巧看見你們坐在這裡,所以特地進來打個招呼。」余婉柔微笑說道。 事實上,早在唐娟娟站起來時,俞飛就已輸入完畢的抬起頭來,並同樣看見迎面走來的余婉柔她們。 不過,由於不認得長相的關係,所以他並沒有開口打招呼,直到他聽見唐娟娟喊出她們的名字,他才恍然大悟了過來。 習慣性的瞄了瞄她們胸前的識別名牌,俞飛接著余婉柔話語道:「來巨野城一早也碰到兩位學姐,沒想到這會又這麼巧在此遇見。」 「當然嘍!我們有緣嘛!」停頓了一下,余婉柔一臉曖昧的道:「我發現一件事,學弟好像很喜歡看女人的胸部,因為我發覺學弟每次與我們碰上面,在跟我們說話之前,都會先瞄向這裡。」她故意指著挺起的胸脯。 余婉柔真不愧是藝工隊的豪放女,在這樣公開的場合作風還如此大膽,搞得俞飛慌忙的避開目光,尷尬得不知該如何回應。 同樣,唐娟娟也把余婉柔的舉動看在眼裡,只因她從余婉柔她們走過來後,就一直注意著俞飛的反應,為的就是想印證俞飛所說的話。 從俞飛剛開始的不識、聽到來者名字時的恍然大悟,以及開口前的瞄識別名牌動作,這些都證明俞飛所言不虛,絕不是演出來的。 所以此時的唐娟娟非但不覺吃味,甚至還幫著尷尬避開目光的俞飛解圍道:「兩位學妹用餐了嗎?」 就在她話語一落,場邊突然傳來一陣不屑的男音,引起他們的注意。 「醜人當道啊!」 「是啊!看得我心裡怪不平衡的。」 當他們循聲把視線轉向聲音來源時,映入眼簾的,是幾名年約三十出頭的男子,樣貌就是那種聯邦式的標準俊帥長相,不過臉色卻因喝多了酒,而顯出不正常的紅醺。 此時,其中一位男子端起桌上的白酒一飲而盡,「叩」一聲,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擺,態度其差無比的對著俞飛他們挑釁道:「看什麼看,不爽老子發言是不是?」 「哼!沒禮貌的酒蟲。」余婉柔語氣充滿不屑。 男子聞言,怒拍桌面的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踉蹌的往俞飛他們走來,滿嘴憤怒道:「女人,嘴巴給老子放乾淨一點,相不相信我打爛你的嘴巴。」 就在男子起身走來時,俞飛已不動聲色的阻擋在眾女前面,並對著怒目相視走來的男子安撫道:「這位大哥不要生氣,不好意思影響大哥的喝酒興致,我們在此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對不起。」 俞飛之所以說的如此低聲下氣,除了是不想惹事外,對於這種喝酒鬧事的場面,他更是多見不怪。 以前在夏古離他家開的熱食廳裡就常看見,他知道遇到這種人絕不能硬碰硬的以言語相激,非得降低姿態安撫不可,所以他這時候才會以這種態度應對。 至於反唇相譏的余婉柔,則是嚇到不行的躲在俞飛身後,連唐娟娟與蘭惠琪也不例外,不過唐娟娟害怕的表情裡,還夾雜一份擔憂。 俞飛的柔軟身段,似乎更引起了男子的囂張態度,他動作粗暴的推了俞飛胸口一把,挑釁道:「就是你這個醜八怪讓我討厭,我就是想找你麻煩,怎樣!」 說實在的,對於男子的憤推之手,俞飛是可輕鬆躲過,但為了不引起男子更大的反彈,他選擇承受這不友善的一推。 為求緩和氣氛,他再次給予安撫道:「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讓大哥這麼不自在,請大哥不要介意,我們馬上離開。」 男子借酒發飆,就是想找俞飛麻煩,順便也有意讓唐娟娟她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男人,如今見俞飛如此低聲下氣的踐踏男人自尊,他不禁沒轍的推開俞飛的身軀道:「滾開,沒用的傢伙,要滾快滾。」 怒吼聲一了,他隨即伸手搭向唐娟娟的肩膀道:「女人留下,過來陪我喝酒。」 正當唐娟娟一臉驚恐的想閃躲時,俞飛已早一步的抓住男子伸過來的右手腕道:「大哥別這樣,別人尊重你,你也應懂得尊重別人,不是嗎?」 男子聞言,不屑的回予一記冷笑,右手被抓住,左手卻握緊拳頭的往俞飛臉上揮擊。 面對迎面而來的拳頭,俞飛不閃不躲的用力反轉男子右手手腕,把男子的身軀壓制在地上,以膝蓋抵著他的背部道:「我低聲下氣並不是怕你,不過你真的太過分了,得寸進尺。」 男子看向一旁同桌的友人,他們卻早已怕事的閃退在一旁。 見此狀,被壓制住的男子再次口吐穢言道:「媽的!醜小子,有膽就放開老子,看老子不把你打得斷手斷腳的才怪!」 「不要這麼凶嘛!我雖長得醜,但不代表我的智商有問題,你就委屈點,當我現在已被你打得斷手斷腳的在地上哀嚎,等『聯邦巡防』來了,我自會放開你。」 聯邦巡防,其職責就跟警察一樣,負責維護軍、民秩序,是由中尉以上的軍官組成,每個地區都有編製。 言畢,俞飛微笑的把視線轉向三位女生道:「不好意思,讓三位學姐受到驚嚇了,還勞煩哪位學姐幫我詢問店家,是否已通知聯邦巡防前來處理了。」 「真是有效率,說人人到,聯邦巡防這不就進來了。」蘭惠琪指了指門口。 俞飛聞言,把視線轉向大門方向,不過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嚇了一跳! 迎面而來那兩位身穿白色軍服的聯邦巡防,竟是特戰隊的羅鴻與朱立中! 兩人一進門,隨即分道而行,羅鴻走向俞飛所待之處,朱立中則是走向店家櫃檯。 走向俞飛的羅鴻來到現場後,一副官方口吻的樣子,對著唐娟娟她們問道:「為何發生衝突,是誰先動手的?」 由於唐娟娟中尉階級最高,余婉柔與蘭惠琪都是少尉,所以面對羅鴻的詢問就由唐娟娟代表回答。 她道:「長官,我們原本是在用餐,可是這位……」 聽完唐娟娟的話,羅鴻面無表情的彎身輕拍俞飛的肩膀道:「士兵,讓他起來。」 俞飛雖不知羅鴻他們為何會在這裡,不過聞及指示,他還是鬆開手的站起身來。 男子一解脫,也不管有聯邦巡防存在,便翻身抬腳往俞飛膝蓋踹去,擺明就是要讓俞飛腳斷腿殘。 就在眾女的一陣驚呼中,俞飛一個抱膝跳躍的閃過這一腳,落點也正巧不巧的落向男子的左小腿上。 「啊」的一聲慘嚎,男子躺弓身軀緊抱著左小腿,看來似乎被踩斷了。 正當羅鴻彎身抓起男子時,朱立中也在這時走了過來,並對著羅鴻問道:「怎麼了!這傢伙在鬼叫什麼勁?」 羅鴻冷哼的說出了自己所見,並告知了唐娟娟所描述的。 朱立中聞言點了點頭道:「嗯!跟我從店家瞭解的差不多,都說這個人是在酒後蓄意挑釁,沒想到手段還真狠啊!」 視線一轉的,朱立中拍了拍被羅鴻攙扶而單腳站立的男子臉頰,續道:「放開了你,你卻回以偷襲的往人家膝蓋踹,你當我們聯邦巡防全瞎了眼是不是?」 「我是正當防衛,你們少在我身上冠些莫須有的罪名。」男子狡辯。 朱立中笑道:「是不是誣賴,留待你自己跟聯邦法院的仲裁官說,不過我相信仲裁官在看完店家所攝錄的記錄影像後,一定會對你的說詞另加好幾項罪名,怎麼樣,期待吧!」說完,他不屑的撇嘴一笑。 對於朱立中的話語,男子雖是氣急敗壞的想開口反駁,不過卻被羅鴻粗魯的推向一旁的椅子坐下,雙手更是被羅鴻拿出電子手銬給合銬在一起。 絲毫不給男子開口說話的機會,羅鴻在把他銬上電子手銬後,隨即拿出一個T字形的掃瞄槍,瞄準男子的眼睛,辨識他的身份。 看著T字形的掃瞄槍上的小型螢幕,羅鴻笑著對朱立中道:「小朱,逮著大貨色了,這個傢伙竟戴著可躲避瞳孔辨識系統的角膜瞳片,看來這個人絕對是聯邦政府的通緝要犯,要不要拿下角膜瞳片確認身份?」 「這個機會留給軍醫吧!搞個不好,這傢伙反誣告我們就慘了。」 話語一畢,朱立中把視線轉向俞飛道:「這位士兵,你待會兒跟我們到巡防局做個筆錄。」 「是,長官。」俞飛舉手一禮。 朱立中簡潔有力的回俞飛一個舉手禮,手一落,他又對著唐娟娟等三女道:「麻煩三位軍官,待會兒也到局裡一趟。」 「是,長官。」三女異口同聲,動作一致的回應。 就在朱立中回禮的同時,又有三位聯邦巡防走了進來,羅鴻說明經過後,把男子交給前來的聯邦巡防,眾人才離開此處,前往巡防局。 巡防局的個別偵訊室內,俞飛正一對一的與朱立中進行偵訊。 直到偵訊完畢,朱立中解除了錄音鍵後,才面帶笑意的對著俞飛道:「看到我們,有沒有很興奮啊?」 俞飛先是做了一個聆聽的手勢,接著再用手比了比四周,意思是問他是否方便說話。 看著俞飛比手畫腳的動作,朱立中笑道:「不愧是大隊長挑選的對象,做事果然小心。放心,在偵訊室只要不按錄音鍵,就不會有攝影及收音功能,你儘管放心說話。」 俞飛聞言笑開臉來道:「當然高興,隊裡的弟兄可好?你與小羅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只是我與小羅在這裡,我們第十分隊、第八分隊全員,以及楊分隊長都來了,至於來此的目的,就是給你支援。」 「支援我?」 朱立中看他一副不解樣,不禁帶著笑意道:「大隊長三天前召集了所有特戰隊人員,說明了你這次的任務屬性及有所掌握的內幕,在高層的蓄意安排下,他們判定你有可能在近日內收網。 「不過,由於你這次參與的任務屬性較為特別,而且又不是在異元本星內,所以為了可以進一步支援你,你每前往一個星球,都會安排一至兩個分隊,在你到達的前一天進駐,其替代身份就是各星球的聯邦巡防。 「至於每一分隊的分隊長,則以展示特戰機及特戰隊編屬武器為由來此進駐,表面上是配合高層做特戰隊的實力宣導、振奮軍心,實質上卻是適時的提供我們武力上的支援,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俞飛點了點頭道:「如果不是碰巧遇上,那你們打算怎麼跟我聯繫?」 「高層之所以安排我們擔任聯邦巡防,除了聯邦巡防的任務屬於機動性外,最主要還是因為藝工隊的演出是要給聯邦巡防看,其他的軍種則是以抽籤方式決定。因此,為了方便與你接觸,高層才會作此安排。 「原本我們是打算趁著巡邏之際,前往你們表演的場地找機會與你接觸,並告知我們來此的任務及目的,沒想到接獲通報說『鮮鮮熱炒』有人滋事,故而前往處理,竟然是你,你說巧不巧?」 「是滿巧的!」笑了笑,俞飛轉而問道:「對了,若是真有狀況發生,我該如何與你們聯絡?」 「這就是我們必須親自與你碰面,而不以影音通訊聯繫的原因了。」 話畢,朱立中從腕儀器中取出一片指甲般大小的晶片卡,插入俞飛腕儀器內的晶片磁槽。 動作完成後,他又道:「這是我們特戰隊專用的特殊晶片,其功能我想你應該相當清楚,我就不再多說。」 望著腕儀器,俞飛感觸良多的歎想著:「當初在奇幻星遇難時,要是有這張晶片卡,就不用孤軍無援的不知特搜機何時才會搜尋到他們,只要啟動晶片卡眾多功能中的緊急求救一項,就不會陷入危險之境。」 感觸歸感觸,俞飛還是不忘問道:「雖然現在還無法確定我掌握的方向是否正確,不過我真為你們擔憂,萬一我真的請求支援,你們來得及回特戰機拿取武器嗎?」 「這也就是為什麼大隊長要在每個星球都派遣兩個分隊的原因了。由於聯邦巡防的執勤時間是巡五就休,所以大隊長為了給你全天候的支援,故把兩隊巡邏的時間錯開,像現在,我們第十分隊在巡邏,第八分隊的人就在休息。 「至於特戰機的停放位置,則是經過刻意安排,是停放在巡防局與你們公演處兩地的正中間,其兩地與特戰機的距離只有短短幾百公尺,所以只要你一發出訊號,待命的部隊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有效率的回特戰機取武器,前往支援你。」 「你們又要巡邏又要待命的,不是很累嗎?」 朱立中回道:「雖然累,可是能有效率的保護自己弟兄,再累也值得。何況,累也只是一、兩天的時間而已,只要你們藝工隊一離開這個星球,我們就會以放假為名義,歸建回特戰隊,直到高層安排你們四天三地的公演行程結束,我們才會恢復特戰隊員身份。」 俞飛驚訝道:「這麼急,那我不就得在這四天內完成任務嗎?」 「是急了些,不過你不是已經掌握到線索了嗎,擔心什麼?」 「我怎麼能夠不擔心,我掌握的線索只是一個大體方向而已,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咧!再說,這六天中,特戰隊至少必須派出六隊來支援我,只剩下四隊留在異元本星,夠嗎?」 「大隊長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想當然是有萬全的分析,放心,近期來自稱改革派團體的攻擊事件,已有減緩的跡象,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笑著搔了搔頭,俞飛道:「那我就放心了。」 重點都談妥之後,兩人開始輕鬆的聊起一些生活狀況。 第三章 我是綜藝新天王 巡防局的大廳。 唐娟娟、蘭惠琪、余婉柔三名女性,剛接受完羅鴻的獨立偵訊,被帶往大廳旁的等待室,靜待尚在另一偵訊室內的俞飛。 就在羅鴻帶她們來此,隨即離開後,余婉柔率先打破沉默,一開口就直接對著唐娟娟道:「唐學姐,我是不會把俞學弟讓給你的。」 「我也是!」蘭惠琪語出驚人的附和。 聽及蘭惠琪的話語,唐娟娟與余婉柔訝異的看向她。 因為在她們眼中,蘭惠琪是個話不多、性格溫純、凡事不與人計較的女孩,如今,她竟坦然表達她對俞飛的競爭之意,這怎能叫她們不驚訝呢! 對此,平常與她相交甚密的余婉柔倒也不反感,反而笑咧咧的問道:「虧我還是你的姐妹淘,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俞學弟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其實早在他進入藝工隊後,我就滿欣賞他別於其他男性團員的行事風格,尤其是對女孩子的態度,更是令人讚賞。」 略微一頓,她又道:「剛才在熱炒店發生的事,我在自主階時期也曾碰過。當時我們一群朋友正在聚餐,有男有女,隔桌的酒客大概是喝醉了,竟然出言輕佻的要我們幾個女生過去陪酒…… 「沒想到與我們同桌的男生們,平常總是吹噓自己的身手多矯健,可是遇到這樣的挑釁場面,他們竟悶不吭聲的任由我們被酒客言語騷擾,甚至還怕事的吆喝我們過去。 「最後還是店老闆看不過去,才出面安撫鬧事的酒客,我們幾個女生也才得以解脫的離開現場。 「說真的,剛才的情況實在讓我感到相當恐懼,甚至在那名酒客走近時,我簡直驚怕的動彈不得,直到俞學弟英勇無懼的挺身擋在我們身前,並受盡羞辱地安撫酒客的無理取鬧,當那一拳頭揮出時,我的心簡直快飛了出來。 「不管他的壓制動作是湊巧還是實力,他肯挺身站出來保護我們的態度,絕不是一般男人做得到的,這樣的男人,我終其一生恐怕再也沒機會遇到,所以我不會放棄的。」 余婉柔聽完她的敘述,不禁應道:「原來這種感覺不只我才有。看來這件事最好不要再張揚出去,畢竟藝工隊內欣賞俞學弟的女性還滿多的,若是再讓她們知道俞學弟的英勇事跡,到時候我們的競爭對手,不知道又要多了幾個。」 說完,余婉柔看向唐娟娟直接問道:「唐學姐,你認為呢?」 點了點頭,唐娟娟回答道:「這點我百分之百的認同。」 三人互看了一眼,相視而笑。 這時候,俞飛在朱立中轉身離去後,也進到了等待室。 一進門,看著她們笑得這麼開心,俞飛不禁好奇問道:「什麼事這麼好笑啊?學姐,可不可以說給我分享一下?」 「可以啊!」余婉柔停止笑聲,露出嬌媚神態的對他道:「我們剛才是在討論等你出來時,一人要親你一下,以報答你方才對我們的保護。」 俞飛尷尬一笑,並道:「學姐別開我玩笑了。」 蘭惠琪跟著附和道:「余學姐是說真的啊,哪是在開你玩笑。」 聞言,俞飛不禁更陷尷尬,因為話從余婉柔口中說出,或許真有玩笑之意,但看蘭惠琪說得認真,連唐娟娟也毫無反駁之意,好像就真有這麼一回事。 他搔了搔頭,轉開話題道:「其實這也沒什麼,我相信只要是男人,碰到這種情況,都會跳出來保護女人才對。」 「你這麼想就錯了,因為這種情形我就曾經遇過,不過場面卻是與你所言相反。」蘭惠琪感慨地說。 余婉柔說以親一下做獎勵,只是隨興而言,如今看俞飛如此尷尬,她不禁故作莞爾的,接著蘭惠琪話意來轉移話題道:「學弟,如果今天是很多人來找碴的話,你是否也會像剛才一樣,做出英雄式的舉動來保護我們?」 「應該會吧!沒實際遇到,我也不能確定。」俞飛聳了聳肩膀。 對於俞飛的不確定,余婉柔與蘭惠琪也不怎麼在意的一笑,畢竟俞飛的「應該會吧」,就是很好的回應。 不過這話聽在唐娟娟耳裡,卻認為俞飛的回答是避重就輕,因為在奇幻星事件中,俞飛對她的不離不棄,就已做出最好的註解。 只因就算有再多更兇惡的人聚眾找碴,也比不上面對妖獸時那提命相戰的危險。 這時,俞飛抬起手,邊看著腕儀器上的時間邊道:「唉啊慘了!我的收假時間已經過了,這下該如何是好?」 眼見他一副焦急狀,三位女性不禁異口同聲道:「別擔心,我們替你做證!」說完,她們互看了一眼。 「謝謝三位學姐,那我們快走吧!」 俞飛與眾女匆忙的提步離去,走在前頭的他,一心只想趕快歸隊報到,完全不知道這一次的突發事件,已在他日後感情生活中,投下一顆始料未及的震撼彈。 回到了有千人觀眾席的大型演藝廳,儘管俞飛的遲歸有三位學姐的說情做證,但還是免不了挨團長張時建的一頓罵,甚至連他三位學姐也小受風波的被說了幾句。 接受過口頭懲戒後,三女隨即被指示去進行晚上就要表演的戲分綵排,而俞飛則被斥向後台,準備所需道具。 事實上,在他離開演藝廳之前,早已把晚上要用的相關道具準備妥當,所以稍作清點後,他已無事可做。 索性,趁著閒來無事之際,他四處找起蔡正德的身影。 聞聲尋人,俞飛很快的在後門找到了正在練唱的蔡正德,並走到他身邊。 蔡正德一看見他,馬上停止練習,把他拉到後門之外。 謹慎的朝四周探了探,確定沒有旁人後,蔡正德才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俞飛毫不遲疑的直接道:「是的學長,你之前所說的賺錢機會,經過考慮後,我願意接受。」 「確定?」 「嗯!」俞飛慎重的點了點頭,以示誠懇。 「很高興你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你現在與我們已是共同體。」 「既然成為共同體了,那學長應該可以告訴我,究竟要運送何物品了吧?」 蔡正德聞言,再次左顧右盼了一下,確定談話安全後,他才道:「我們所運送的物品,就是妖獸死後所化的晶石。」 「啊!」一聲驚叫,俞飛完全愣住了。 這跟他原先的推測,實在落差太大了。 對於俞飛的驚叫,蔡正德不禁慌了手腳,不過還好並沒有因此而引起別人注意。 朝他肩膀一拍,蔡正德口氣不太和善的道:「你幹嘛叫這麼大聲,是怕沒人注意我們,是不是?」 俞飛肩膀一縮,用手蓋著嘴巴往兩旁看了看,然後才一臉歉意的道:「對不起,學長,我不是故意的。 「我原本以為要運送的物品,大概是武器或管製藥品這一類,沒想到竟然是晶石……只是,這裡不是有聯邦銀行嗎?直接把晶石拿去兌換不就行了,何必這般多此一舉?」說完,他無力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你到底懂不懂聯邦軍紀啊?根據聯邦軍法條文規定,軍人不得私自撿拾晶石進行販賣,必須統一交由長官處理,所兌得之金額,也將成為部隊之共用資金。 「這樣不人道的條例當然不能服眾,所以大部分的軍人在撿拾到晶石後,都會採取私下交易。」 俞飛聽完,不太理解的問道:「那我們不就要一個、一個去找人收,而且這樣做真有那麼大的利潤可獲嗎?不說別人,光我一個人運送一趟,就有二十五萬聯幣?」 「我們有專人在定點進行收購,其方式是以晶石的五成價收購,你說,這樣的利潤龐不龐大?」 吐了吐舌頭,俞飛認同的點頭回應。 雖然已知道此事與他的任務不相關,但迫於答應在先,已無法抽腿反悔,他只好順勢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收?」 「不急!世外星這邊我已收過了,不過你別擔心,等到下一個星球時,我一定把機會給你,記得,我們的收購時間,都是利用排演後的散步假;我知道你受女生歡迎,不過想賺錢的話,就不要在那個時間外出。 「還有,醜話先說在先,不管你有沒有運送過,你和我都屬於同一個犯罪體系,萬一出了岔子,你絕對別想獨善其身。」 「這我瞭解。」俞飛略一頷首,並故意在臉上擠出無奈表情道:「就在剛才散步假的時候,我朋友打影音通訊來跟我討錢。 「原本我是答應明天匯入他銀行帳戶,因為我以為今天就有收入,可沒想到貪一時之樂,竟錯失了機會,不知學長知不知道,我們藝工隊是否還有其他外快可賺?」 「欠多少,我先借你。」 俞飛另外撒這個謊言是有用意的,他想藉由蔡正德對藝工隊的熟悉來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從中找出一絲線索來。 當然,他早就預料到蔡正德會借他錢墊用,所以此刻他相當從容的刻意露出苦笑道:「不行啦!剛才我與朋友通話時,唐娟娟學姐她們就在一旁,還當場說要借我錢,可是都被我拒絕了,只因我不想在藝工隊內與同僚有金錢上的往來,免得日後有不必要的糾紛發生。」 蔡正德不解的問道:「跟朋友借與跟同僚借,有差別嗎?」 「差別可大了!朋友是久久才見一次面,就算有借貸糾紛,還是可閃躲、拖賴,但同僚是每天要見面的,萬一還不了錢,那如何安然相處?」 「你有此想法,可見你對借錢滿有經驗的。」頓了頓,蔡正德話峰一轉又道:「身為你的學長,我想,有些事是必須告知你的。 「在藝工隊內,有個不成文的禁忌,就是除非有人找你接洽,否則有些事就算你詳知內情,或是有滿腹疑問,也不能主動找人詢問或表態,這可是藝工隊長久以來流傳下來的默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吧?」 俞飛點了點頭道:「謝謝學長提醒,不過……我真的是急需用錢,可不可以請學長稍微露個口風幫幫我?」 白了他一眼,蔡正德沒好氣道:「才剛提醒過你,你竟馬上犯了禁忌,希望這種打聽話語不會再讓我聽到。」 話畢,他低哼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朝著他離去的背影不屑地皺了皺鼻,俞飛對於執行任務一事毫無頭緒而倍感無力,辛苦了這麼久,一切又回到原點,這叫他如何對特戰隊的長官交代? 歎了一口黯然穢氣,俞飛朝男廁走去。 進到廁所內,他隨便選了一間走了進去,在廁門自動關上後,他操作著腕儀器上的特殊晶片卡,以最安全的「點放式電碼」向特戰隊總指揮所發出訊息:「朱,情況有變,鎖定之線索並非主兒。」 不到一會兒功夫,他的腕儀器已規律的傳來斷斷續續的震動,隨著震動,他同時在心裡解碼,得到的訊息是:「支援不變,繼續執行,盼迅找出正主兒。」 在解完訊息後,他隨即再次點碼回應,「瞭解!結束通訊。」 稍等了片刻,確定沒再傳來電碼後,他演戲演到底的做了沖水動作,按下開門鍵,並在洗手過後,走出廁所。 夜晚九點,一輪皎月無瑕的高掛在天空,悄然的散灑著銀白月光。 演藝廳裡,夜間的表演正如火如荼的展開。 表演台上燈光閃爍,台下可容納千人的觀眾席更是座無虛席。 後台裡,所有表演者都忙得不可開交,有的人更換戲服,有的人忙著畫妝,還有人把握時間對著戲,為的就是希望把最完美的演出呈現給觀眾。 其中,只有一人看似清閒的四處閒晃,這個人就是俞飛。 表面上,他好像無事可做、相當無聊,但實際上,他的心卻是懊惱愁苦不堪。 不停盤旋在他腦海中的,是如何才能引出這次任務的關鍵人物,雖然他已經把搞錯對像一事向上級稟報,也沒受到些許的指責,但是,責任感作祟的他,實在無法接受特戰隊派出一半的人力支援他,得到的結果竟是鎩羽而歸。 若是只有他獨自一人參與任務,他絕對可以接受這樣的失敗,可如今,耗費了這麼龐大的人力資源,他有的只有一股強烈不能失敗的壓力。 就在俞飛腦海中不斷尋求對策之時,團長張時建突然朝他走來。 一走近,張時建劈頭就問︰「你會單手著地空翻吧?」 「空翻……」俞飛心緒反應過來後,馬上回答道:「會啊!我會。」 話一說完,他就地翻了一下,並問道:「團長,是不是這樣?」 張時建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很好,就是這樣。由於孫下士剛才練習的時候,不慎傷著了腳,真是要命,臨時給我出這種紕漏,幸好你會後翻,待會兒你就代替他上場。」 「可是……」 張時建打斷他的話道:「沒什麼好可是的,就只是落幕前的收場效果,目前在後台的也就只有你會。 「到時候你只要跟著葉下士和謝下士一起走到舞台中央,然後聽從葉下士口令,做幾個簡短的打拳動作,你應該看過他們排演吧?」 「看過,可是我不……」 「不要怕,不要緊張。」往前台探了探,張時建又道:「時間差不多了。」 「團長,我不會……」〔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w.laixiashu.com〕 俞飛話還沒說完,張時建一見葉憲明和謝全發已走向前台,根本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就把他推了出去。 一出場,他們三人依序排成一列,謝全發站在舞台最左側,葉憲明在中間,俞飛則是在最右邊。 葉憲明配合著主唱唐娟娟的歌詞,低聲喊著口令:「抬腿、側滑、雙手伸展、外推……」 這幾個簡單的動作,俞飛看過好多次了,所以聽著口令做起動作,倒也有模有樣。 直到所有動作做完,葉憲明發出最後一道口令:「低空後翻退場。」 口令一畢,葉、謝兩人隨即按照排練的翻身離開,俞飛雖然也是跟著做出後翻動作,可卻不像葉、謝兩人俐落的翻轉向舞台的另一側,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原地空翻著。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景,全怪張時建沒給他機會把話說完,只因他想表達的就是「他不會後翻離場」。 依照平時的排演,在後翻的三人退場後,唐娟娟的歌也正好唱到最後一句,然後幕簾伴著最後一個節拍的音樂緩緩落下,這是最完美的收場。 可是,唐娟娟歌唱完了,最後一拍音樂也播完了,俞飛卻還在原地後翻,這樣的狀況,搞得唐娟娟退也不是,站在原地又怪怪的,連放幕簾的人也不曉得該不該放下幕簾,甚至連觀眾也不清楚該不該給掌聲,現場氣氛怪極了。 音樂一了,整場一片靜然,唯獨隱約可聽見俞飛細小的數數聲。 「八七、八八、八九……」 漸漸的,他越數越大聲,連台下觀眾也跟著他一起數了起來,「九七、九八、九九、一百。」 喘噓噓的站定身子,俞飛走向前,接下唐娟娟因不知所措而以雙手緊握在胸前的麥克風,幽默的說道:「呼!真是累人。剛才團長命令我非翻一百下不可,還好,我夠聰明,偷偷從二十一下跳數到八十二,不然要是真的翻到一百下,恐怕就得勞煩台下的醫官上來替我做急救了。」 他一說完,台下傳來一陣哄然笑聲,還有人吆喝道︰「補翻、補翻……」 「要我再翻是不打緊,不過要是我昏倒了,誰來訪問我們這位夢幻似的軍中情人?再問一次哦,我翻了幾下……」 俞飛拉長尾音,故作傾聽狀的把麥克風轉向台下。 「一百下!」台下所有人齊聲回應。 「很好,我知道大家這麼配合的原因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身旁的這位大美人,她是誰呀?」 「唐娟娟!」 「她漂不漂亮?」 「漂亮!」台下口哨聲四起。 「我帥不帥?」 俞飛再次把麥克風轉向台下,不過換來的卻是一陣噓聲。 打著哈哈的擦拭著額頭上汗水,俞飛打趣道:「還好只是噓聲,我還以為會有不明物體丟上台呢!謝謝各位讓我保有這張俊帥的臉蛋。」 話語一畢,瞬間又引起眾人的哄然大笑。 「現在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這位多才多藝、丰姿迷人、歌聲優美的閃亮之星,唐─娟─娟─」 俞飛話一落,台下響起一陣如雷掌聲,可見觀眾的興奮程度何其大。 久久無法消退的掌聲,在唐娟娟回過神後的簡短問候下,才告停止。 她微笑道:「大家好,我是唐娟娟,謝謝你們的掌聲。」 只是一記淺笑,卻如同能懾人心神似的引起歡呼,「唐娟娟,我愛你!」的呼喊聲,此起彼落。 這時候,為了不讓場面失去控制,俞飛再次耍起嘴皮子道:「各位、各位,你們太熱情了,會把她嚇著的。你們有沒有什麼問題想問唐娟娟啊?」 「娟娟有沒有男朋友?」 「娟娟喜歡哪一類型的男孩子?」 「娟娟,跟我交往吧……」 一開放問問題,秩序又亂了起來,每個人都搶著發問,為的就是要引起唐娟娟的注意。 「現在,我數到三,看誰動作最快,就能上來與唐娟娟近距離接觸!一、二……欸!這位老兄舉得太快了吧!再一次喔!一、二、三!」 一數完,台下的觀眾幾乎全都把手舉得直挺挺的,僅有少數官階較高的長官顧及面子,沒有隨之起舞。 這時候,俞飛指著台下道:「我可是很公平、公正的,有一位舉手舉得最快,現在我們請這位幸運兒上台,來,第三排左邊數來第一位,恭喜你,快上來吧!」 一陣輕快的音樂響起,直到這位雀躍無比的觀眾上台後,音樂才停止。 「這位長官,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在問話的同時,俞飛嘴邊露出一絲難以掩蓋的竊笑。 「娟娟好,帥哥主持人好,大家好,我叫朱立中!」 其實台下觀眾這麼多,俞飛也沒辦法判斷誰先舉手,為了方便掌控上台者的情緒,盡快結束因他不會後翻退場而衍生出來的小插曲,他只好選擇自己認識的人上台。 「朱上尉你好,請問這麼近距離看我們唐娟娟,跟在台下看有什麼差別?」俞飛問道。 「興奮!」朱立中俏臉上泛起兩朵紅暈,再補了一句:「爽!」 「表達的很好,簡潔有力又夠明瞭,但是可不可以把口水稍微擦一下,別在偶像面前破壞自己的形象。」 聽到俞飛的話,朱立中還真配合的做出擦拭動作,抹了抹嘴角,看得台下的觀眾大笑不已。 「唉啊,原本要請唐娟娟跟你握手的,現在你的手沾了口水,那……」 一旁始終保持微笑的唐娟娟,突然插口道:「沒關係!」並主動伸出手與朱立中交握。 動作一出,台下眾人反應之熱烈。 「我們唐娟娟真是親切隨和、沒有架子,怪不得各位會這麼欣賞她。」 說完,俞飛又故作曖昧的道:「想不想……」他對著朱立中做出以手碰臉頰的動作。 「想!」朱立中拚命點著頭。 「來吧!」嘟起嘴,俞飛直接湊了上去。 朱立中見狀,連忙以手掌推開他的臉,並往後退。 為做效果,俞飛不放棄的追著他在台上繞了幾圈,最後嚇得朱立中慌忙逃下台。 這時,俞飛呵呵笑道:「想不到我的吻這麼有威力,能把人逼下台,謝謝我們朱上尉。」 言畢,他再對著正回到原座位坐下的朱立中,拋了幾個飛吻。 而朱立中也配合度十足的伸手接了住,並做出往地下扔、踐踩的動作。 兩人的互動,惹得台下觀眾笑得人仰馬翻。 沸騰的笑聲過後,俞飛說道:「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們的節目必須到此結束,謝謝各位長官的光臨,我們有緣再相見,謝謝各位!」 雖然大家對突來的結束感到有些掃興,不過熱烈的掌聲還是再次響起。 就在眾人的歡呼與掌聲中,早該落下的幕簾,也終於在此時緩緩而降。 幕簾完全降下後,俞飛才鬆了一口氣的關上了麥克風,並對著唐娟娟致歉道:「學姐,抱歉,臨時出現這樣的狀況。」 「不會啊!我覺得剛才你的臨場反應滿好的,效果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想……」 唐娟娟話說到一半,就因張時建與其他團員的出現而打斷。 雖然不曉得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麼,但俞飛還是感激的望了她一眼。 隨後,他把視線轉向張時建道:「團長,對不起!未出場表演時,我一直想跟你說我只會原地後翻,並不會邊後翻邊移動,對不起,我搞砸了今天這場表演,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置。」 俞飛微低著頭,等待著張時建的指責,沒想到,張時建重重的拍了他肩膀兩下後,竟滿意的笑稱道:「雖是脫序表演,不過剛才的收場實在太精采了,我們在後台全看得讚賞不已,以後每檔表演都由你來做收場。」 「可是,我剛才的表現全是臨場反應,我怕……」 「臨場反應都可以得到這麼熱烈的迴響,甚至連突然的結束也能得到觀眾的喝采,我回藝工隊總部後,一定呈報上級將你陞遷,階級至少也到中士,就這麼說定了,我該去迎送一下高階長官了,晚點再跟你談。」 言畢,張時建笑咧咧的提腳離去。 張時建一走,所有團員都向俞飛聚了過來,你一言、我一句的讚揚他方纔的表現。 余婉柔更是道:「學弟,恭喜羅!有團長的一句話,陞官加薪絕對沒問題,下次有機會的話,我也要團長安排我讓你訪問。」 俞飛謙虛的不停向眾人道謝,但心裡的苦卻只有自己知啊! 第四章 臥底收線 昨晚表演結束後,從不喝酒的張時建,竟然破天荒的找俞飛到他夜宿的團長專屬套房小酌、閒聊。 其閒談內容,除了讚美俞飛的臨場表現佳、效果好外,之所以會讓張時建心花大開的原因,是因為這樣的表演得到不少長官的認同,還稱讚整段表演毫無冷場,最後的收場更是高潮。 擔任藝工隊團長這麼久了,這可是張時建頭一次受到那麼多長官的讚美,所以他的心情顯得格外喜悅,還一直說俞飛將是繼唐娟娟之後,最受重用的藝工隊團員。 這番鼓勵和讚賞,俞飛內心根本毫無欣然之情,因為加入藝工隊只是短暫的任務所需,一切看似美好的前景,對他來說都是不切實際的。 所以從頭到尾,他都只是靜靜的聽著張時建說話,完全沒有任何驕傲之情。 直到不擅喝酒的張時建不勝酒力後,他才逮著機會離開團長套房。 俞飛原本以為經過昨夜後,張時建對他的美言會稍微收斂些,沒想到今天一早,情況仍然沒有改變。 本來道具的整理和搬運,幾乎都是由俞飛一人包辦,甚至在他重傷剛愈之期,也是不得休息,可如今,張時建卻出奇的要其他男性團員必須分工幫忙一切雜務。 一夜間,張時建的轉變,讓不少男性團員傻了眼,但趨於時勢所逼,他們在張時建面前,是一副聽從樂於分工的樣子,實際上,只要張時建不在場,他們還是把一切雜務丟給俞飛處理,甚至還多了以往沒有的冷言冷語。 他們不幫忙的原因,不外乎俞飛階級最低、他是總務、他最晚入團…… 對於這些學長表裡不一的言行,俞飛全是逆來順受,完全沒有因為受到團長的青睞而自視甚高。 就像現在,他就一個人在雜務間清點、打包道具及團員行李,準備把這些東西搬上輸送車。 不過,由於之前已有人幫忙把整理好的道具箱放上輸送車,所以他此時整理起來也輕鬆許多。 當俞飛把所有行李與道具箱放上輸送車後,他大略地再清點一下數量,看是否跟來的時候相同,深怕有所遺漏。 經過這麼一清點,他發現行李與來時的數目雖是相同,共四十五隻,但及腰高的道具箱,卻由六增七,明顯多了一箱,還上了鎖。 這個結果,不禁讓俞飛起了疑心。 由於距離離開此星球的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所以大部分的團員都已外出行散步假,就連團長吩咐要幫俞飛分擔工作的那些男性團員也都不在,這時的他,不禁起了探視之念。 決定一窺究竟後,他不再浪費時間的操作起手上的腕儀器,按出特戰隊晶片卡內干擾波功能,來影響雜務間的監視系統,接著,他又按取了透視功能鍵。 隨著俞飛的按鍵動作,腕儀器上隨即投射出一線紅光,在他眉眼間形成一副紅色的立體「罩式目鏡」。 罩式目鏡一經形成,映入俞飛眼簾的一切物品形體不變,但卻能深層透視外體,直接窺探內部,同時,他看在眼裡的所有影像,也會直接傳輸回特戰隊總部。 大略看了看所有的道具箱,果然不出他所料,上了鎖的那一個箱內,真的有蹊蹺。 只見箱內除了有戲服外,底部則置放著滿滿二、三十顆的妖獸卵。 掃視完道具箱,俞飛又把視線轉到行李箱上。 果不其然,行李箱之中有五隻放有異物。 對照所屬姓名後,他赫然發現少校行程官、下士葉憲明、少尉劉建銘的行李箱內,都置放有三至五顆的妖獸卵;另外有異狀的兩隻行李箱,則是放滿了妖獸死後所化的各種顏色晶石,分別是與他接洽過的蔡正德,以及上士鄭有添。 一切掃視完畢,俞飛擇重點的把這些異常的行李箱再次掃視一遍,並以點放式電碼把訊息傳向特戰隊總部。 他點傳道:「今午,一切人、物將在本星之『摩亞都城』進行轉機前往倉聯星,請總部予以追蹤。」 就在這時,俞飛耳裡突然傳來自動門的開啟聲,習慣性的打算轉頭觀看,卻在微轉十五度後,意識到自己的罩式目鏡尚未解除,迅速把頭轉回,隨即解除腕儀器上的透視功能,提高警覺的轉身看向門口,準備給來者適時一擊。 仔細一看,來者竟是唐娟娟,俞飛表面上不動聲色的問道:「學姐,有事嗎?」 他嘴裡問得輕鬆,心裡卻是已算妥彼此距離,準備出拳將她擊暈。 唐娟娟微笑回道:「沒事,只是來看你忙完了沒,想找你出去逛逛。」 俞飛心裡百分之百確定,唐娟娟絕對有看見他方纔的異常之舉,因為就算唐娟娟沒看清他戴著罩式目鏡的情景,至少也一定會看見,罩式目鏡化作紅色光束收回腕儀器的景象。 原本,俞飛以為唐娟娟會問出什麼不該問的話,不料她卻如同沒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似的,正常與他對話。 唐娟娟的這般反應雖讓俞飛有些錯愕,但基於任務之機密性,他還是不得不挑明問道:「學姐剛進來時,可有看見什麼?」 「雖沒受過真正的軍事訓練,但再傻的人也知道,軍事系統裡的紅色代表什麼含意,我雖不明白你剛才的舉動為何,但至少讓我瞭解到你的真正身份。」略微一頓,唐娟娟苦澀的續道:「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學姐果真看見了。」俞飛苦笑一歎,又道:「學姐會把才纔所見說出去嗎?」 「我若說不會,你相信嗎?」 「很奇妙的一個問題,我只能說,進來的如果是別人的話,下場恐怕早已倒暈在地上了。」 對於這樣的回答,唐娟娟倍感受騙的心又現一絲曙光,她問道:「是什麼原因讓你信任我?」 「感覺。」俞飛淡然一笑。 唐娟娟搖頭失笑道:「特戰隊的行事作風是出了名的冷靜、果決、迅狠,你這樣的說法,似乎有違特戰隊作風,是在敷衍我嗎?」 「看來多數人都把特戰隊員想得過度完美化了,不過我們特戰隊員也是人,不是嗎?」 頓了頓,俞飛又道:「我剛才的回答完全沒有任何敷衍之意,只不過這股讓自己覺得你可以信任的感覺,我又說不上來,只好以此來回答了。」 「你知道嗎?你總是可以輕易讓我相信你所說的話,就算你找的藉口再荒謬,我也會當真。 「就拿現在來講,我雖不能肯定你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我心裡卻已完全相信,想想,這樣的心態還真有點悲哀。」 感受到唐娟娟心緒的低落,俞飛坦承道:「我從不知道自己的話,讓學姐有如此的不信任感,甚至還覺得悲哀。 「但我來到藝工隊的這些日子裡,別人我不敢說,對學姐,我真的只撒過一個半的謊。 「第一個謊,就是哭窮的向學姐借錢,另外半個則是在奇幻星遇難時,我要學姐幫忙隱瞞我殺獸一事時所說的理由。 「之所以說是半個謊,純粹是我逃避新訓隊訓練,而一心希望被退訓一事,也是真的,至於學姐是否相信我所言,全憑學姐自己,我問心無愧。」 聽他這麼說,唐娟娟釋懷了,她臉上泛著甜甜笑意道:「我相信!其實我之所以有這種悲從中來的感觸,是因為在你受傷住院那段期間,我就發現你的生活環境,似乎不像你所表現出來那般缺錢。 「如今,經過你毫不隱瞞的坦言直訴,我心裡也不再有那份被你欺騙的失落。」 俞飛搔了搔頭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聽學姐願意相信,我心裡的沉重感就一掃而空,這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真的好舒服啊!」 對於俞飛這番話,唐娟娟不禁有些竊喜,因為她知道俞飛對於情感一事相當遲鈍,甚至可說是完全沒感覺,所以當她看見俞飛說完時那種如釋重負的模樣,她知道自己在俞飛心裡,還是佔有一絲地位的。 心裡有數後,唐娟娟轉開話題問道:「能否透露一下,你在特戰隊的階級為何?」「跟學姐同階級,是少尉。」 話鋒一轉,俞飛尷尬道:「學姐願意幫我隱瞞嗎?」 「只要你答應在你回特戰隊後,至少一個星期與我聯絡一次,那我就答應你。」 俞飛點了點頭道:「好,我保證一個星期與學姐聯絡一次,不過,在我離開藝工隊後,我希望學姐把我記不住女生長相一事,據實告知所有學姐,免得往後相遇時,有尷尬情形發生。」 「原來,他記不住女生長相也是真的。」 唐娟娟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嘴裡卻另有對策的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對於你,我總是有一份特別的情感在,可是,我只要一想到明天,或是往後的每一天,你一睡醒來後就記不住我,我心裡就覺得好悲哀。」 話一畢,她的眼眶馬上泛滿淚水,只差一眨眼就會滴下淚來。 對於女人的淚水,俞飛可是百分之百的沒轍,所以唐娟娟這副熱淚盈眶的模樣,完全讓他不知所措。 只見他焦急的勸道:「學姐如果希望我不要忘記學姐的長相,我可以把學姐的照片設為腕儀器的背景照片,這樣一來,就不會忘記學姐了。」 「真的嗎?」 唐娟娟壓抑住心中的喜悅之情,愁容以對道:「可是,如果你把我的照片設為背景照片的話,那鍾靈雨的照片又該如何,你不是答應過她,絕不會主動刪除她的照片嗎?」 「不用刪啊!我只要把畫面分格就好,差別也只不過小了些而已。」 「你這麼做,難道不怕鍾靈雨會介意嗎?」 「介意?為何要介意?」俞飛憨然問道。 俞飛的反應,不禁再次釐清他與鍾靈雨的關係,當然唐娟娟也不會傻到把鍾靈雨喜歡他的事實告訴他,所以她故作輕鬆道:「你還當真咧,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啦!」 聞言,俞飛傻笑回應,完全不疑有他。 這時,唐娟娟打鐵趁熱的道:「不如你現在就進行設定,我們來看看效果如何。」 聽唐娟娟這麼說,俞飛應了一聲:「好!」便開始進行設定動作。 一會兒後,俞飛將手攤出來,對著唐娟娟道:「弄好了,學姐要不要看看?」 話一說完,他覺得不太對勁的喃喃自語道:「這要是被其他學姐看見,會不會覺得怪怪的……」 「我想應該沒有人會去注意吧!即使有,我相信以你的反應,應該可以輕易唬弄過去。」 為了不再讓俞飛有多餘的聯想,唐娟娟轉開話題道:「這裡實在不是個談話之所,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談談,順便用餐,說不定我可以提供一些,對你任務上有幫助的訊息。」 在結束罩式目鏡後,俞飛的偵察行動就已告一段落,因為他在紅光收回腕儀器內沒多久,就已收到總部傳來「總部接手追查流向」的電碼訊息。 所以這時的他,一聽到唐娟娟願意提供所知訊息,而且又可以用餐,不禁饕性大發的嚥了嚥口水道:「如果可以上熱食館,那就更好不過了。」 「當然沒問題,不過這次由你出錢。」 話畢,唐娟娟留下嬌然一笑,便走向門外。 俞飛歎然心想:「這下可虧大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報請公費?」 隨後,他解除了雜務間的干擾波,往外走去。 經過世外星的突發表演事件,俞飛在藝工隊的地位可是水漲船高。 尤其是在隔天的倉聯星表演過後,張時建對他的依重,簡直比對唐娟娟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俞飛在倉聯星的主持實在太精采了,不但在過程中引起在場觀眾笑聲接連不斷,甚至在表演結束後,還有不少高層長官主動到後台嘉許張時建。 儘管張時建身為軍人,但他安排的表演節目能獲得好評,對他而言,簡直比任何官階上的陞遷,還來得有成就感。 當然,能有實質的陞遷,他也是求之不得。 當初他加入藝工隊接任團長一職時,就已經是少校,唐娟娟加入後造成的轟動,讓他階升為中校,他相信,這一次俞飛所引起的轟動,能讓他有機會階升為上校。 基於惜才與前途發展,所以他對俞飛的依重才會如此與日俱增。 張時建的如意算盤俞飛並不瞭解,他只知道自從被張時建由總務升為正式藝人後,所有的男性團員都不曾給他好臉色看,就連與他接觸過的蔡正德也故意避著他,間接造成他在任務執行上的負面影響。 雖然,他已卸下總務一職,不用再做那些搬運道具的打雜工作,但只要有空,他還是會去幫忙搬運。 只不過他一進雜務間,那些男性團員就會放下手邊工作一哄而散,到最後,所有的工作還是落在他一個人身上,所以卸下總務,還是跟沒卸下一樣。 不過這樣的結果,他也是樂見其成,因為在眾男性團員離開雜務間後,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以罩視目鏡掃瞄所有行李。 至於他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則是唐娟娟在世外星二次用餐時承諾,願意幫他在雜務間外做掩護,免得被他人撞見的情形再次發生。 雖然,唐娟娟並不瞭解他所做的事為何,因為之前用餐時,他只詢問藝工隊內是否有行為舉止較為怪異之人,並沒有說明探查的任務,所以唐娟娟知道的只限於他想找不安定分子而已。 昨晚,他們剛結束四天三地的最後一地「武尖星」表演,今日一早,俞飛趁著搬裝行李的機會,再次以罩式目鏡掃瞄所有行李與道具箱。 結果,他赫然發現除了世外星所查獲的那些人,與倉聯星所發現的女性少尉團員孫慧玲外,就連運送妖獸死後所化晶石的蔡正德以及鄭有添,也參與其中。 就在俞飛倍感震驚之時,腕儀器突然傳來唐娟娟的聲音道:「哦……好,回去再說。」 聞言,俞飛趕緊解除腕儀器上的透視功能,因為唐娟娟所做的掩護,就是佯裝拿著行李,站在走道轉角與人語音通訊。 只要一有人走向雜物間,唐娟娟就會以「回去再說」來暗示俞飛有人要進雜物間了。 解除了腕儀器上的透視功能,以及與唐娟娟連線的語音通訊,俞飛連貫動作的彎身把道具搬運至運送車上。 就在搬運的同時,緊閉的自動門也傳來「刷」的開啟聲。 迎門而進的是行程官,約略看了雜務間一眼,他向俞飛問道:「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吧?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要搭乘航空器回日際都城了。」 俞飛聞言回應道:「大致上都好了,不過就差唐學姐的一隻行李。」 行程官點了點頭道:「這別擔心,我剛才有看見她在走道那邊與人通訊,這會兒差不多該進來了。」 就在行程官話一落,自動門再次開啟,兩人同時朝門口望去,果然看見唐娟娟提著行李走進來。 正當唐娟娟主動把行李放上運送車,俞飛也正巧把所有物品都搬上了運送車,這時他向行程官說道:「全部都裝置妥當了。」 行程官再次簡略看了運送車上的物品一眼,便往外走去。 為了不引起懷疑,唐娟娟也隨後走了出去。 看著這些道具、行李箱,俞飛心想:「不知道總部追蹤得怎麼樣了。」 輕歎了一口氣,他也離開了雜務間。 回到了藝工隊總部,經過兩個小時的短暫休息,團長便召集所有團員前往演藝廳,進行檢討會議。 會議中,張時建正滔滔不絕的逐一檢討著每一個團員表演上的缺失,當然,表現得體的,他也是不忘給予鼓勵、表揚。 就像現在,他正對著所有團員道:「我一再告訴你們,表演是活的,這一次俞飛的臨場機智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為我們贏得多少掌聲,我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在此,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鼓勵這個閃亮耀眼的明日之星。」 他話說得熱烈,台下的反應卻是相當兩極化;女性團員坐的那端,掌聲響得不絕於耳,至於男性團員方面,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稀稀落落。 對於這種情形,張時建也不予勉強,畢竟當初他在表揚唐娟娟時,女性團員的反應也是相當冷淡,如今不也是相處得相當融洽,所以他相信時間會改變一切。 張時建正準備繼續說下去時,演藝廳的廳門突然無預警的被打了開來,還湧進一群身穿紅色軍服、手持重武器的特戰隊員。 「別動!特戰隊!」 「蹲下!把手放在頭上!」 「第一分隊在左側、第五分隊看台前、第六分隊右側、第八分隊……」 這樣的突發狀況,讓所有女生尖叫不已,甚至還有不少人嚇哭了,不過倒是沒有人敢站起身,或是亂動。 這時,剛從門口走進來的林沖,雙手背負在後走向台上,對著所有藝工隊員道:「我是特戰隊大隊長林沖,奉上級之令,特來此進行任務,搜拿不法人士,請大家配合。」 隨後,林沖對著張時建道:「張團長,基於程序,我必須將執行令拿給你看,我們另外找個地方談話。」 張時建客氣回應道:「是,長官,請長官隨我來。」 走下台後,林沖對著羅鴻道:「把他帶過來。」 由於羅鴻是站在俞飛前方,所以當然知道大隊長所指的他是何人,聞言,羅鴻扶起俞飛的身軀,跟在林沖後方走。 搭乘著電動梯,他們四人來到最頂樓的團長辦公室。 由於整個辦公室只有一套辦公桌椅,並沒有附設其他椅子,所以官階最高的林沖,想當然就是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的人。 林沖坐下後,從胸前口袋掏出一張紙來,攤在桌面上道:「這是這一次行動的執行令,張團長過目一下。」 雖然明知不會有假,但張時建聞言,還是拿起桌上的執行令來觀看,畢竟這件事關係到的不只是他個人而已,而是四、五十人的團隊。 詳細的把執行令內容觀看一遍,張時建道:「長官,可否瞭解這一次的執行內容?」 張時建之所以有此一句,乃是執行令上的內容,只說特戰隊林沖大隊長被賦予為最高指揮官,擁有對藝工隊搜索、偵調、扣押嫌疑人犯……等無上權限,並沒有說明這一次的搜捕原因。 林沖不答反問道:「在你擔任藝工隊團長的這段時間裡,可有發現到內部團員有什麼不尋常之舉動?」 「長官,由於藝工隊的團員大部分是徵召自民間,所以藝工隊很難像正規部隊那般有效管理。 「不過相對的,只要發現團員有不法情事的話,我一定將之法辦,絕沒有任何人情可言。」 說了個老半天,張時建還是沒有說出有否發現不尋常之團員來,林沖不禁板起臉來道:「張團長,我問的是你有無發現團員異常現象,而不是要你高談闊論管理之苦,你只要回答有或沒有。」 「沒有,長官。」 對於張時建的坦承,林沖臉上不禁沒有任何的責怪之意,甚至他還有著肯定的點了點頭,畢竟身為一個主管官,能如此坦然承認自己的疏失,就是一種勇氣。 目光轉向俞飛,林沖對著他道:「俞少尉,你把來到藝工隊後所發探查的一切告知張團長。」 聽到林沖稱俞飛為俞少尉時,張時建明顯愣了一下,因為他以為俞飛被押來,就是這次特戰隊大舉出動的主因,沒想到俞飛竟然是特戰隊的一員! 俞飛聞言,便將他在藝工隊這段期間所查到的事實,約略敘述。 在俞飛敘述的過程中,張時建是越聽臉色越凝重,直到俞飛說完後,張時建才面露苦色的對著林沖道:「請長官逮捕這些不法之徒,個人也會向上級申請懲處。」 說這話的同時,張時建心裡的苦悶就只有自己知道,原本還覺得俞飛竄紅所引起之轟動,能讓自己的前途再造高峰,沒想到竟得不償失,甚至還有可能賠掉大好前途。 就在張時建沉陷於愁悶之際,林沖再次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攤放在桌上,並道:「請張團長過目一下。」 張時建飄忽的心思急忙回過神,拿起公文詳閱了起來,他越看情緒越激動,雙手的顫動更令旁人明顯可見,只因公文的內容並不是通知對他的處分,而是他即將由中校階升為上校的陞遷令。 這樣的結果,和他心裡所想落差甚大,他不禁難掩激動的對著林沖道:「長官,這陞遷令真的是給我的嗎?」 「難不成上面的名字印得不夠清楚嗎?」 反問後,林沖微笑說道:「行政上你的確有管理疏失,但上級也考慮到藝工隊的團員皆是外招而來,行為上較難以控制,所以上級並沒有因此而對你進行懲處,只期望你在日後的管理上能更加用心。 「至於不懲反獎的把你升為上校,除了是鼓勵你接任團長以來的辛勞外,你適才適所的安排俞少尉進行演出,也得到了上級的賞識,恭喜你。」 「謝謝長官!」 站在一旁的俞飛,對於張時建不懲反獎之事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只因他在特戰隊的課程中就學過這種招撫手法。 畢竟藝工隊雖然不是實戰單位,但它算是一般部隊的枯燥生活中,一帖不可或缺的興奮劑。 發生此事件,一定會影響藝工隊內部的士氣,若是最高負責人張時建也因此而備受打擊,恐怕整個藝工隊會因此而崩解,所以上級的作法就是先安撫團長,再透過團長安撫團員。 對於張時建滿面笑容的回謝,林沖不吝嗇的再向他道句「恭喜」,隨後道:「高層知道你對藝工隊的用心,所以對於此次事件,也已替你想好解套藉口,免得出了事還不懲反獎,落人非議。」 見張時建認同的點了點頭,林沖繼續說道:「這個藉口很簡單,就是俞少尉來藝工隊報到後就已向你表明身份,他的所有調查行動,都事先跟你報備過,這樣的藉口,你可以接受嗎?」 「謝謝高層站在我的立場替我考量,否則我還真不知該如何向其他沒有涉案的團員交代。」 林沖鼓勵道:「高層相當看重你的能力,希望此事能讓你引以為戒,不要再犯同樣疏失。」 「是!往後我一定會謹慎做好管理工作,絕不會讓高層失望。」 「我相信你做得到。」略一頷首,林沖把視線轉向俞飛道:「俞少尉,去換上特戰隊服。」 聞言,張時建接口道:「俞少尉,右手邊有個小更衣間。」 「謝謝團長。」俞飛說完,便直接朝更衣間走去。 不一會兒時間,俞飛已換上特戰隊紅色隊服走了出來。 看著俞飛,林沖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把桌上的執行令收回胸前口袋,接著再拿起陞遷令,站起身來遞給張時建,並道:「張上校,恭喜你。」 他伸出手來與張時建握手。 「謝謝長官。」張時建小心翼翼的把陞遷令收入自己口袋,隨後對林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沖以眼神示意羅鴻與俞飛後,便朝門外走去。 張時建則跟在其後,至於俞飛與羅鴻,則與他們保持一大步距離,緊跟在後。 進到演藝廳後,場面已有了轉變。 原本全坐在觀眾席上的團員,這時已分為兩個部分。 有參與犯罪的行程官、葉憲明、蔡正德、孫慧玲等人,被集中在一邊,沒參與犯罪的人則站在另一邊。 由於廳內的氣氛相當靜肅,所以只要有任何一點聲響都明顯可聽見,當林衝他們四人走進時,所有人都循著腳步聲往門口望去。 換裝過後的俞飛最後一個走進來,他別於以往的穿著,頓時引起在場所有團員的注意,其表情無不顯示著震驚與不可思議。 就連早已知道俞飛是特戰隊員的唐娟娟也難掩震撼之情,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俞飛身穿紅色特戰隊服。 這時,林沖與張時建直接走向表演台上,至於羅鴻與俞飛,則自動留步的停在表演台前面。 林沖站定位後,即刻從口袋取出執行令攤示在眾人眼前,並開口道:「這是特戰隊來此的執行令,你們張團長已經看過了,任何人都有權聘請人權顧問,但你們現在所說的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雖然你們現在分屬兩邊,但這並不表示少數這邊的人都有涉嫌、多數這邊的人都是清白的,待會兒我們會將各位帶往偵調局協助調查案情,這點希望大家配合。」 側身看向張時建,林沖道:「張團長,請!」(lai xia shu.com網|www.laixiashu.com) 說完,他往後退了一步。 張時建往前一站,左右兩側看了看後,語氣沉重的道:「俞飛少尉潛臥在藝工隊探查真相已有一段時間。 「他初來乍到時,告訴過我一些內幕,當時我相當氣憤的要他拿出證據,否則得還咱們藝工隊一個清白,所以一直以來,我從沒給過他好臉色看。 「可沒想到經過查證,藝工隊內確實有不法之徒,這是我不樂意見到的,真的很遺憾。」 停頓了半晌,張時建感歎的搖了搖頭道:「現在,我再給大家一次機會,有犯罪事實的人請主動站出來,我會請求長官從輕量刑。」 眼看自己的柔性勸導無效,張時建知道多說無意,故也省其口舌的直接退到林沖身旁。 林沖再次走向前,面目凝肅的喝令道:「把所有人帶回偵調局,反抗者,當場格斃!」 話語一畢,台下特戰隊員隨即聽令,將所有藝工隊團員押上特戰機。 第五章 七號的考驗 在偵調局協助釐清案情後,俞飛便隨著所有特戰隊員,回到特戰隊本部。 他一歸隊後,林沖即刻召他前往大隊長辦公室,經過一番言語獎勵後,林沖拿了一張陞遷令給他,賀喜他三天後正式階升為中尉。 向大隊長道過謝後,俞飛這才回到許久未進的寢室。 一進門,所有隊友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他歸隊。 寢室內有了俞飛這個活寶,昔日的喧鬧再次上演,其鬧聲簡直快將屋頂給掀了,最後還是副隊長高正國前來制止,才讓他們稍微克制下來,不過沸騰的氣氛還是持續到凌晨才結束。 隔天一早,俞飛在分隊長楊天明的通知下,再次前往大隊長辦公室。 在不知事情始末的情形下,林沖遞了一張飛行卡給他,要他直接前往設定地點,而且還是即刻出發。 儘管存著滿懷的狐疑與不解,但長官下了命令,俞飛還是不得不依的迅速前往停機坪,搭乘著紅色單人飛行機,飛向那未知的目的地。 經過了約莫二十來分鐘的飛行,僅供飛行用途而不具任何攻擊能力的紅色飛行機,緩緩降落至一處群峰連接的山谷間。 正當俞飛對飛行機降落在這種毫無人煙的山峰感到不解時,凹凸不平的山谷之地突然從中開了一個大洞,把緩降的飛行機給迎了進去。 對此異變,俞飛雖然是感到驚訝不已,但生性灑脫的他,並沒有對自己所降臨之地感到太多的好奇。 從飛行機降落、圓形透明罩上掀,然後離開控制台座位到步下飛行機,俞飛的表情就像回到自己部隊一般正常,好像他所臨之地是他所熟悉一般。 帶著輕鬆的腳步,俞飛沿著唯一通道走了出去。 不過,走出通道後的景象,卻讓他嚇了一跳! 映入眼簾的,竟是三個手拿重武器瞄準著他的聯邦士兵,以及一位少校軍官。 瞬時,俞飛當下反應,就是高舉著雙手做出投降狀。 接著,就見其中一個士兵前來對他搜身。 搜身完畢,士兵向少校點頭表示沒有問題後,少校軍官這才背負著雙手走到俞飛身前,並在俞飛胸前貼上一塊寫著「七」字的拳頭般大小數字名牌,而後道:「從現在開始,你的代號就是七號。 「沒有階級、沒有名字,甚至沒有長官叫你代號也絕不能開口,直到你離開這裡為止,明白嗎?」 「是,七號明白。」 聞言,少校軍官對著三位士兵使了一個眼神,不再多說的轉身而走。 少校軍官一走,其中一位士兵隨即拿了一隻黑色不透光的頭套,蓋住俞飛的頸部以上,然後什麼話也沒說的攙挾著俞飛手臂走。 「天哪!我到底是來到什麼軍事重地啊!」俞飛邊走邊想。 其實俞飛想得沒錯,這裡的確是一個軍事重地,而且也就是軍、民謠傳中的最高軍研所。 聯邦政府所有的軍事配備,絕大多數都是從這裡研發出來的,諸如武器、戰機、航空器……等。 這點,從他們沿路走來所經過的一間間研究室,以及每個研究室外所站的重兵守衛就可看出,但是,這一切俞飛並無法看見,只因他被蒙住了臉。 彎彎拐拐的走了好長一段路,帶頭的少校終於停步在一間軍情室前。 腳步一停,這位少校對著俞飛警告道:「沒有長官叫到你的別號,絕對不准開口說話,否則將以洩漏軍機予以處分。」 言畢,少校對著軍情室門口的守衛略一頷首,便直接走到門板右側做掌紋及瞳孔辨識,通過系統辨識後,門板隨即開啟。 軍情室看起來相當生硬,除了依序擺放著七張掛有識別號的椅子外,對面還有三張看起來較舒適的辦公椅,中間則放著一張三人長桌。 其中六張掛有別號的椅子已分別坐了六位階級、軍種不一,頭蓋著黑色頭套,身軀被光束束縛在椅子上的人,每張椅子的後面,都有一位手拿重武器的士兵戒備著。 這時,從少校軍官進門後的行走方向來看,顯然,剩下的那張七號椅子,就是等著俞飛去坐。 俞飛被攙挾著他的士兵按坐在椅子後,椅座及椅背瞬間延伸出一條光束,束縛著他的胸、手、大腿,士兵則是走向椅子後方,與座位保持一步距離,並把槍口遙指向俞飛的後腦勺。 而少校則在俞飛的頸部,貼上一片直徑約二公分大的黑色圓膠後,才離去。 龐大的軍情室頓時只剩下十四個人,可是卻連一點呼吸聲響都聽不見,場面可謂詭譎到了極點。 靜靜的坐著,被蒙住臉部的俞飛完全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坐在這裡等什麼……一連串的疑問盤旋在心,詭異難明。 不知過了多久,門板終於傳來了開啟聲,走進了三個面目凝肅的人。 這三位分別是聯邦總軍局軍局長丘斯桐,偵調局局長鄭鴻鈞,最高軍研院院長江斯曼。 順著走位順序,他們分別往辦公椅上坐了下來,丘斯桐坐中,鄭鴻鈞坐右,江斯曼坐左。 丘斯桐一開口就道:「我是聯邦」仲裁庭「上校軍法官,你們之所以會在這裡,原因是被探查到與恐怖分子有所掛勾,對此,你們可否認罪?」 「長官,我是清白的。」 「我不認罪,因為我沒犯法。」 「我雖是被長官叫來的,但我自認沒有犯罪。」 「長官……」 不曉得是這些人所接觸到的情勢過於詭譎還是怎樣,當丘斯桐的話語一畢,在場七個戴著頭套的人員,就有六個沉不住氣的急著替自己澄清,唯獨俞飛始終保持沉默。 對此情形,負責面試的丘斯桐等三人,不禁感到失望地搖了搖頭,只因除了俞飛外,其他六個人一開始也同樣被告知沒被叫到代號絕不能開口,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測驗開端,就讓七個人中的六個犯了失誤。 在搖頭的同時,丘斯桐又對著眾人道:「一點軍人的自律都沒有,如此爭相答話成何體統! 「一個一個來,從一號開始自報姓名、階級、服役單位,自白方面稍後再另做詢問,一號,報。」 「童孤雲,階級下士,倉鋒部隊。」 「霍青竹,階級士兵,特戰預備隊。」 「趙偉明……」 待六號的邱創化自報完畢,俞飛接口道:「七號,沒有階級,如果長官懷疑七號犯罪,可派人拿下七號的頭套來辨別長相,但前提是長官真有七號的犯罪記錄。」 俞飛此話語一出,頓時引起兩種極端反應。 一種是戴頭套的人,發出後悔莫及的驚叫聲;另一種則是丘斯桐等三人,帶著滿意的微笑。 這時,丘斯桐與鄭鴻鈞、江斯曼互換了一個眼神,對著椅子後方的士兵道:「把一到六號全部帶走。」 待士兵把人員攙扶出去後,丘斯桐才又道:「七號,你可知道自己被留下來的原因?」 靜坐不動,俞飛沒有回答。 對於俞飛的沉默,丘斯桐不耐的再問一遍,但所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七號,長官在問你話。」鄭鴻鈞提醒說。 同樣,俞飛還是不言不動。 俞飛之所以不說話,純粹是想逼迫跟他說話的人拿下他的頭套,只因他所面臨的一切實在太詭異了,如不觀察個究竟,他實在難以一一回答,畢竟對方所問還攸關軍事問題。 另外,他選擇不回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不能確定,向他問話者是否真是軍事單位。 因為據他的瞭解,似乎沒有一個軍事基地行事如此隱密,甚至還把自己同袍防得跟不法分子似的。 就因如此,也讓俞飛產生了另一層面的聯想。 他認為,對方很有可能是攔截他所搭乘的飛行機內碼,然後更改設定目標,把目的地輸入至此地,接著再偽裝成軍人身份出現,要求攔截至此的軍人配合行事,以求探欲得的機密。 也許是他自己想太多,但為了探詢真相,他還是必須做出一些反制措施來,而這動作,就是想辦法讓對方掀開他的頭套,好讓他可以看清所處環境,以及對方長相。 俞飛的沉默,果真引起了效果。 在丘斯桐的示意下,站在俞飛後面的士兵走上前,掀起俞飛臉上的頭套。 頭套一掀,俞飛下意識想睜開雙眼看個究竟,怎奈刺眼的亮光,讓他睜目如盲的不得不再閉上眼睛。 一會兒後,他試著再次睜開眼睛,雖然燈光還是十分明亮,但片刻之後他終於逐漸適應了光度。 就在俞飛掃視著四周環境的同時,丘斯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讓我們掀開你的面罩,就是你不開口的目的?」 打量了眼前這三個穿著便服的男人,俞飛心中的疑惑不由更加深了,對於坐在中間那個老頭的詢問,完全不予理睬。 他心想:「不過是間毫無周邊設備的會議室,簡單擺了幾張椅子再配上一張桌子,就連質問的人軍服都沒穿,簡直比演戲還不專業,真正能代表軍方身份的,恐怕只有在旁用槍指著我的士兵。」 看著三人對於他不予回應的反應越來越大,俞飛心裡有了對應。 無預警的,他突然滿臉通紅且全身不停抽搐。 看見這種情形,丘斯桐指示一旁的士兵,過去查看俞飛腕儀器上的身體機能燈。 士兵上前一看,隨即回報道:「報告,是黃色警告燈。」 丘斯桐聞言雖是一愣,但卻不忘即刻對士兵道:「解開他,讓他平躺在地。」 隨後,丘斯桐、鄭鴻鈞、江斯曼起身朝他走去。 就在士兵解下俞飛身上束縛,準備把他的身軀移往地面時,俞飛突然一個快動作,以手刀砍向士兵的頸動脈,俐落地搶走被他一擊而暈的士兵手上之武器,朝著自動門旁的感應式開關開了一槍,將之破壞。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簡直令人措手不及,可見俞飛早在心裡謀計過。 這時,俞飛再次一槍擊毀一旁的桌子,接著把槍口遙指向丘斯桐等三人道:「三位老爹對不起啦,麻煩你們雙手高舉走向自動門,腳尖、手掌緊貼著自動門。」 丘斯桐等三人雖然對俞飛突來的舉動感到驚愣,不過卻也相當配合的依著他的話走向自動門。 其中,丘斯桐還邊走邊說道:「有什麼話在原地談不就得了,何須要我們三個老人家到門邊排排站不可,這樣用屁股對著你講話,不是很沒禮貌嗎?」 「沒辦法啊!我若不這麼做,要是你們的同黨想炸門而入的話,我恐怕會死得很難看。」 這時,偵調局長鄭鴻鈞開口道:「我們站在這裡,難道就不會炸嗎?」 「當然,透過電眼的偵視,你們的同黨一定看得見你們站在門前,若你們是重要人物,他們絕對不敢做出炸門而入的攻堅動作;如果不是,以肉身當牆的你們,多少也可以替我擋掉爆炸的衝擊波,這樣的回答,不知道老爹們滿不滿意?」 聞言,他們三人左右互視的滿意一笑,其從容態度,絲毫沒有被人挾持的緊張和恐懼。 丘斯桐接道:「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行為是以下犯上?」 「你們又沒穿著軍服,何來以下犯上之有,而且你們又沒有告訴我你們的身份,不是嗎?」 笑了笑,俞飛又道:「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手上沒戴著腕儀器的,話都已經挑明得如此清楚了,老爹們再裝下去可就沒有意思了。」 「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你觀察得這麼仔細呢!」丘斯桐也不知是在調侃還是稱讚。 俞飛壞壞一笑道:「我還觀察到一個重點,老爹們想不想聽?」 「說。」丘斯桐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既然他們有所期待,俞飛也毫不賣關子的直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被我砍暈的假士兵大哥已經醒了過來,而且正準備伺機而動,不知老爹們相不相信?」 其實,俞飛說這話的用意,就是在提醒倒癱地上的士兵不要輕舉妄動。 不等丘斯桐三人答話,他已對著一動也不動的士兵道:「假士兵大哥,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我從一數到三,當我數完三後,你若是沒把雙手、雙腳呈大字形張開趴著,我就對三位老爹開槍,一、二……」 當俞飛「二」話音才一落,原本不言不動的士兵,頓時伸展手腳迅速改變姿勢,趴在地上。 滿意地笑了兩聲,俞飛對著士兵道:「給假士兵大哥一個小小的建議,真正暈倒的人眼球並不會亂動,下次有機會的話,記得不要再犯同樣錯誤。 「還有,你能在受我一擊之後這麼快清醒過來,可見你平時訓練有素,有機會想棄暗投明的話,我建議你可以從軍。」 目光一轉的,俞飛把視線轉向丘斯桐他們三人續說道:「與三位老爹哈啦這麼久的用意,就是想求證一下三位老爹在同黨心目中的重要性,其結果,似乎已從這位假士兵的反應看出了。 「呵呵!現在麻煩三位老爹由右至左大聲報出自己的姓名。」 「鄭鴻鈞。」 「丘斯桐。」 「江斯曼。」 待他們三人分別報上姓名後,俞飛露出苦笑把手上的武器丟往一旁角落,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狀,並道:「我現在終於知道方才丘老……軍局長為什麼會說我以下犯上了。」 雖然,武器是俞飛主動放下的,但一旁趴在地面的士兵,還是機不可失的俐落站起身來,把俞飛高舉的左手押解在後,並將其身壓制在地。 隨著俞飛「以下犯上」的話語一落,丘斯桐等三人隨即放下手來,轉身面對他,並對著壓制他的士兵道:「把他放開,讓他站起來。」 待俞飛站起身後,丘斯桐又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我原本還以為在我們報上姓名後,你會有所懷疑,可沒想到你非但深信不疑,甚至還主動棄械就伏,我可以不計較你剛才的一切行為,但前提是你必須說明讓你深信不疑的原因。」 俞飛聞言微愣,他萬萬沒想到他們竟會不與他計較方才以下犯上的無禮行為,不過愣歸愣,他還是坦然道:「我之所以有此反制行動,純粹是因為所接觸到的事情太不合常理。 「畢竟軍隊中的一切雖屬機密,但再機密也絕不會把人召來還蒙上雙眼,甚至還對犯人做審問般的進行審理,也才會有此冒犯的舉動。 「至於為何會相信各位長官所表之身份,老實講,從放下武器到被壓制在地,我心裡還是不相信。 「而做出相信的投降動作,用意是在試探三位長官的反應,只因依軍法的正常程序來走,絕對會先審再判,倘若三位長官當時命令士兵直接處置或傷害我,那結果可就大不相同了。」 丘斯桐聞言笑問道:「說得倒是挺有自信的。你倒是說說,被壓制在地上的你,還能做出怎麼樣的反擊來。」 「長官應該有看見,這位士兵大哥右胸上所掛的爆破彈吧!」 玩味一笑,俞飛繼續道:「雖然左手被反轉在後的壓制在地,可是長官們只要一下達傷害我的指令,我絕對會冒著損失左手風險,以右手抓下爆破彈,然後彈腳踢向士兵大哥的,同時咬掉爆破彈的插稍,將它丟向三位長官。 「當然,爆破彈的等待引爆時間有三秒,三位長官可利用這短短的三秒閃躲,至於我,則可利用時間撿起故意丟在角落的武器反制。」 經過俞飛的說明,丘斯桐等三人不由心頭驚詫的互望了一眼,俞飛的心思竟細膩到這種地步,簡直叫人不寒而慄。 鄭鴻鈞收回驚然之情,正色問道:「計畫得相當圓滿、周詳。但如果我們此時才下達狙殺令呢?」 「那這位士兵大哥可要倒楣了。」 「怎麼說?」他們三人異口同聲的問。 同時看了他們一眼,俞飛淡笑道:「有了之前被我突襲的經驗,這位士兵大哥的警覺性必定會提高,且對我寸步不離,以免再犯下對長官失護的嚴重過失。 「至於我會如此信心滿滿的原因,我想三位長官只要看過我的從軍記錄,應該都很清楚。」 「夠謹慎!居然到現在還不完全相信我們的身份。」鄭鴻鈞喟然一笑。 不等俞飛接口答話,丘斯桐直接道:「能夠以一人之力,打敗六位特戰預備隊的武鬥教官,我相信你絕對有這個能力讓他倒楣。」 雖然,丘斯桐的話,已間接證實他們的確看過俞飛的從軍記錄,但沒有確實的證據,還是讓他覺得模稜兩可。 所以,俞飛洒然一笑道:「沒辦法,丘長官與鄭長官的大名,雖然是加入軍隊後就必須熟記,可是從沒看過兩位長官的長相,就連江長官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聽到,礙於情勢所逼,我不得不謹慎一點,有道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丘斯桐搖頭垂歎道:「真不知道你是過於謹慎,還是我們太沒有說服力。」 鄭鴻鈞淡然接道:「這麼問也許有些突兀,不過我相信眼前看似平和的局面,還是全在你的掌握之中,為了不讓你的無知再做出以下犯上的舉動,怎樣才能讓你突破心防,相信我們?」 聞言,俞飛輕笑道:「雖然不是完全不相信三位長官的身份,但卻也信了一大半,只不過在特戰隊還沒來援之前,這種看似平和的局面,恐怕得繼續僵持下去,長官如果想改變這種情況,請恢復我腕儀器的通訊功能。」 「哦!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鄭鴻鈞又問。 「早在我要長官們站到自動門前時,我就發現了,因為我向特戰隊發出求救訊號,卻得不到回應;在你們以背對著我時,我又試了兩次,結果卻還是一樣。」 丘斯桐疑惑問道:「說到腕儀器,不禁讓我聯想到你剛才的抽搐,我問你,你究竟是動了什麼手腳,為什麼腕儀器上的身體機能燈,會呈現為黃色警告燈?」 「報告長官,是憋氣。」 聽到解答,丘斯桐等三人不由露出恍然大悟樣。 滿意的微微頷首,丘斯桐對著偵視電眼道:「讓他與林沖通訊。」 隨著丘斯桐話語一畢,俞飛的腕儀器立即傳來通訊的嗶嗶聲響,然後,一道紅色光芒從中射出,落在白色的牆面上,形成一面投射大螢幕。 螢幕上顯現的,是身穿紅色特戰隊服的林沖,以及其身後一群身穿黑衣、手持重武器的士兵。 這是門外的景象,早在俞飛做出反壓制時,軍研所裡的戰情局,就透過電眼偵視,把軍情室內的影音同步傳訊給人在特戰隊的林沖。 當林沖看見聯邦軍系的三位最高層長官被俞飛挾持的畫面時,簡直嚇傻了,趕忙搭乘以速度見長的「光音戰機」即刻前來。 視訊一經連線,林沖對著投射在自動門上的內部影像道:「俞少尉,我現在人在門外,我命令你不可輕舉妄動。」 「請問大隊長,你最後一次與我談話,是什麼時候?」俞飛欲確認身份的詢問。 「是在你來此之前,我遞了一張飛行卡給你,要你即刻前往設定地點報到。」 經過求證,俞飛舉了一個敬手禮道:「是,大隊長!」手一放、視線一轉,他又對著丘斯桐等三人舉手敬禮道:「對不起,三位長官。」 丘斯桐點了點頭,對著螢幕道:「結束通訊,把門打開吧!」 隨著丘斯桐話一落,軍情室的門便開了,隨後,黑壓壓的重裝士兵立即衝了進來壓制俞飛,林沖則跟在其後走進來。 「這兒沒事了,所有人回原單位執行任務,留下兩人把俞少尉帶出去等候。」 丘斯桐對著一干重裝士兵說道。 隨著丘斯桐的命令一畢,重裝士兵們頓時井然有序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兩位士兵把俞飛帶出去。 待所有士兵離開後,林沖頓時面露苦笑,對丘斯桐等三人道:「抱歉!我願意承擔這一切後續責任。」 丘斯桐問道:「你認為俞少尉的所作所為有錯嗎?」 「從戰情局給我的初時簡報,以及俞少尉的對應情形來看,我不覺得俞少尉犯有任何過錯。」 點了點頭,丘斯桐又道:「沒錯,如你所言,俞少尉的一切反應不但沒錯,而且還表現得可圈可點,雖然他的行為可算是以下犯上,不過我卻相當欣賞,你教得好。」 話鋒一轉,丘斯桐把視線轉向江斯曼道:「江院長,你認為他適合嗎?」 「從他的機智反應及身手來看,絕對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不過我擔心,俞英豪夫婦不肯讓自己的兒子捲入這場風暴之中。」 鄭鴻鈞歎氣接口道:「我也有此顧忌,畢竟他們夫妻倆已因此事消失多年,如今,要他們把自己兒子也捲進來,恐怕他們不肯答應。」 聞言,丘斯桐對著震撼不已的林沖道:「很震驚吧!你一定沒想到俞英豪夫妻倆也在此事件的名單中。」 毫不掩飾的,林沖道:「是很震驚,我雖猜測到,軍局長可能從鄭局長的調查報告中,瞭解到俞飛的父母是誰,但沒想到失蹤的俞英豪夫婦倆,竟也有參與此事件。」 丘斯桐道:「我知道你與俞家的關係匪淺,而且,從俞英豪夫婦失蹤後,你就一直利用各種關係探聽其下落,更甚是利用這次機會推薦俞飛,也應該是別有居心吧?」 林沖據實回應道:「不可否認的,我確實一直在探聽俞英豪夫妻倆的消息,而經過多年的探聽下來,我也得到了結果,他們夫妻倆表面上是在外星探測任務中失聯,但真正情形,卻是被聯邦高層以莫須有之罪名給拘禁起來。 「撇除自己的私心不談,特戰隊中確實就屬俞飛實力、智力兼俱,所以我才會趁此機會推薦他,好讓他可以藉由這次機會接觸高層,因為我知道思親心切的他在進入高層核心後,一定會想辦法探聽自己父母親下落的。」 鄭鴻鈞插口問道:「俞飛知道你與他們俞家的關係嗎?」 「從俞英豪夫妻倆失蹤後,我就與俞家斷絕來往沒再聯絡,不過從俞飛面對我時的情形來看,我認為他並不瞭解我與他家的關係。」 微微一笑,鄭鴻鈞道:「這點我相信,因為從偵調局的情報網中發現,在俞飛加入特戰隊後,他叔叔俞英傑一直透過管道想與你聯繫,很慶幸的,你並沒有因私心而逾越了該有的界線,而這也是總軍局長肯向你坦白的原因。」 沒給林沖答話機會,丘斯桐點了點頭道:「事實上,早在俞飛無意的從軍後,我們就把他鎖定為重要關照對象。 「更甚,我們知道他的體力與武技不行,還下達命令的把他列為永不退訓人物,為的就是方便以軍方力量照顧他,好讓他可以少受三年的社會排擠。 「只是我們沒想到他的可塑性竟是如此之大,非但可以習慣新訓隊的嚴苛訓練,甚至武技方面更是進步得出人意料,這等結果,我們也樂於見他繼續發展下去,只是沒想到,你竟把他納入特戰隊。 「你也知道,近期的異元本星正值非常時期,加入特戰隊只會讓他更添凶險,不過,事情既然已成定局,我們也無法改變,只好尋求變通之道的下達命令,派他前往藝工隊探查妖獸卵一事。 「沒想到,原本性質屬於輕鬆、無危險性的任務,竟會發生奇幻星的墜機事件,搞得他差點喪命,不過就因如此,才讓我們瞭解他的真正實力。 「再加上後來追查妖獸卵的成果,以及方才面對事情的慎微處理態度來看,他的確是個人才,也不禁讓我改變原本不讓他涉入此事件的決定。」 感歎的略微一頓,丘斯桐又道:「原本我們還對於你探聽俞英豪夫婦一事之目的持保留態度,直到方才聽你願意替俞飛承擔一切責任,才讓我決定告知你詳情。 「現在話既已說得如此明白,而且你也瞭解這次甄選的目的,我相信你應該知道其重要性,那麼,依你對俞英豪夫婦的瞭解來看,你認為他們夫妻倆會讓自己的兒子參與嗎?」 林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惑然問道:「既然俞英豪夫婦倆是為丘局長所用,那大可直接下達命令,何必有此顧慮?」 「看來俞飛的謹慎是源自於特戰隊,不過你這樣的態度,卻也讓我更加相信你的立場。」 丘斯桐歎然一笑,又道:「俞英豪夫婦已經為我們犧牲太多了,這次,要把他兒子也牽扯進來,叫他們情何以堪?我實在很難不顧及他們的感受啊!」 「他們夫婦倆可知道俞飛從軍一事?」林沖問道。 「知道!當初俞飛身受重傷時,就是他們夫婦交代,將他送至他叔叔所開設的醫療院。」 聞言,林沖詢問道:「方便讓我與他們夫婦當面對談嗎?畢竟我與他們已多年未見,他們現在的想法,也不是我能猜測的。」 丘斯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聽此話語就知道,你並未完全信任我們,不過也好,他們夫妻倆早念著要見你一面,不如就趁此機會讓你們見上一面,以便協商。」 下了決定後,他們一行四人便一同離開軍情室。 第六章 小子升中尉 俞飛相安無事的回到特戰隊後,原本以為大隊長肯定會找他過去,曉以大義一番,不料整個下午的操課過程,都見不到林沖的身影。 對此,俞飛的心緒相當忐忑,甚至到了晚上,還輾轉難眠。 他一下午心不在焉的情況,連隊友都看得出來,不過他們特戰隊員彼此間有個默契,若是有人單獨被外派,絕對是有特殊任務,其他人就得避口不談,因此,完全沒有人會去打擾他。 次日一早,為了掃除心中的疑慮,他決定直接去找大隊長,沒想到大隊長卻還沒回特戰隊。 到了中午午休過後,他又去了一趟大隊長辦公室,怎奈又撲了空。 直到下午,上完分隊長楊天明的課後,楊天明才吩咐俞飛到大隊長辦公室去。 帶著焦慮與不安,俞飛迅速前往大隊長辦公室,進門後還未行禮,林沖已開口問道:「聽高副隊長說你一直在我,有什麼事嗎?」 欲言又止的,俞飛琢磨了一會兒才道:「請問大隊長,昨日一事是不是您替我擔了下來?」 林沖看了他一眼,問道:「哦!你怎麼會有此想法?」 「因為我昨天是嚴重的以下犯上,基於軍方處理慣例,若不是追究當事人,必定會往上找長官承擔責任,而我既然沒被追究責任,就表示大隊長您替我承擔了一切。」 毫不掩飾內心滿意的笑了笑,林沖道:「按照軍方管理條例,你的推論完全正確,不過,昨日的情形屬於例外中的一例,但基於此事列屬S級機密,我不便對你明述,放心吧!沒有人必須為昨日一事承擔任何責任。」 聞言,俞飛心裡不由有些驚訝,因為所謂的S級,就是聯邦政府的最高元首「聯邦主席」所下達的最高軍事命令,難怪昨天是由軍局長及偵調局長來對他進行甄試了。 還有,昨天在被士兵帶出去的時候,他發現到四處都是各種別名不同的研究室,從這點來判斷,他似乎能認定那就是傳言中神秘度極高的軍研院,所以此時的他才會微感驚訝,而沒有驚愣。 看著俞飛只有略顯驚訝的模樣,林沖說道:「看來,你昨天已多少看出點端倪。」稍微一頓,他又道:「透露S級讓你知道,是因為你通過了考驗,你是否有信心執行此最高任務?」 俞飛昂然答道:「雖不知任務為何,但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很好,我相信特戰隊一定會以你為榮的。」林沖輕點了點頭道:「到上層執行令下來之前,你必須忘了我剛才與你的對話,明白嗎?」 「是,大隊長。」 「下去吧!」林沖含笑揮了揮手。 「謝大隊長。」俞飛簡潔有力的舉了一個敬手禮,標準一個向後轉,走了出去。 俞飛懸在心裡老半天的疙瘩,終於在見著大隊長後摒除了。 雖然,他即將面對的是一個未知的S級任務,不過隨遇而安的性格,早已在他心裡形成一道攻不破的防護牆。 他並不掛意此事,畢竟在不知任務為何的前提下,想太多只會讓自己憑添煩惱而已,所以他也自動忘了這回事,恢復一貫的開朗,輕鬆捱完夜間的訓練課程。 洗完了澡,俞飛與第十分隊的隊友們,有說有笑的躺在寢室裡聊天,完全一掃早上時的那種頹然無言模樣。 當然,俞飛的變化眾隊友全看在眼裡,不過大家卻樂於接受他這樣的變化,誰也不想見到心情低落的他。 畢竟俞飛在隊上可是一個十足十的活寶,有他在,再嚴苛的訓練,也可以變得輕鬆無壓力。 像此時,他們正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大夥兒聊得正開心,朱立中又逮著機會,準備闊談他的戀愛史,他道:「你們覺不覺得我最近變帥了?」 眼見沒人理會他,他繼續道:「你們有所不知,在奇幻星充當聯邦巡防那幾天,有多少女孩子對我為之風靡,有人主動向我吐露愛……」 躺在朱立中旁邊的羅鴻,耳聽沒人回應朱立中,他竟還能自我陶醉的說個不停,不禁開口打岔道:「小飛啊,明天一早你受階完畢後,我們第十分隊就有兩天的假可放,我去你家玩好不好?」 俞飛尚未答話,朱立中馬上微踹了躺在身旁的羅鴻一腳道:「喂,太過分了,吧!人家在講話耶,你不想聽就算了,怎麼可以打擾其他人呢?」 潘士哲聞言,開口抱怨道:「與其聽你說這些陳腔濫調,我還寧可聽長官們訓話。」 陳鷹緊跟著附和道:「沒錯、沒錯!要我聽你說這些叨擾耳朵的話,我情願去做最不人道的負重跑步。」 羅鴻呵笑道:「聽到了沒?沒有人想聽你說這些無聊的話。」 朱立中不認同的坐起身來道:「誰說沒有,小飛就聽得很認真,你瞧他那羨慕的表情。」 俞飛隨即反駁道:「我哪有啊!我是在想該帶小羅去什麼地方玩。」 「玩吶,好耶,我也要去。」陳鷹興奮道。 「那我也要去,人多才好玩嘛!」潘士哲接道。 見此狀,朱立中不由低調道:「少了我,你們肯定玩得不起勁,也算我一份吧!」 「瞧你說得這麼勉強,你可以不要去啊!」羅鴻朝他皺了皺臉。 朱立中聞言,故作氣憤的將腳抬放到羅鴻後背,卻被羅鴻一個轉身用手壓住了他懸空的腳,兩個人就這麼打打鬧鬧的玩了起來。 到最後,變成四人圍攻俞飛一人的玩鬧場面…… 眾人胡鬧瞎扯了好一會兒後,才見俞飛喘呼呼的笑說道:「好,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歡迎各位到我家來,到時候我再帶大家出去走走,你們有沒有比較想去的地方呀?」 「有有有,我想去你們科技都城那條以情色聞名的」幻樂街「。」朱立中興致高昂的說著。 正當俞飛想回他「就只有你會想去那種地方」時,從眼角餘光,卻看見潘世哲、陳鷹與羅鴻同樣露出渴求眼神的猛點頭。 看見這種情形,俞飛露出只有男人才能意會的笑容,說道:「既然大家都想去,那我只好捨命陪君子囉!不過那條街在晚上八點過後才開始營業,到時候酒一喝肯定玩瘋了,那住宿問題怎麼辦?」 「那就睡你家呀,怎麼,不方便嗎?」羅鴻道。 「哪有什麼不方便的。只是床位不夠,你們願意打地鋪嗎?」 「打地鋪哪有什麼,上野外求生課時,什麼爛地方沒睡過?」朱立中無所謂的回道。 「對啊對啊!」羅鴻等四人異口同聲的附和。 俞飛聞言調侃道:「看來大家還真不是普通的有興趣,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說定囉1 稍微一頓,俞飛話鋒一轉的問道:「對了,特戰隊裡的受階情形是怎樣?」 潘世哲回應道:「受階的情形就跟開檢討會的做法差不多,差別只在於你會被大隊長叫上台,然後大隊長象徵性的在你的肩膀上加上一條橫槓,並在你的腕儀器上輸入新階級的離質衣晶片,接著大家再為你鼓鼓掌,就結束受階儀式。」 陳鷹接道:「然後我們就可以找差假官領取飛行卡,放假出去玩。」 「耶……放假囉……」大家又開始興奮的玩鬧起來。 受階儀式結束了。 其過程果然和潘世哲昨晚所形容的一樣,既簡單又不失意義。 此時,俞飛他們一行人正前去找差假官,準備領取飛行證。 由於他們在領取飛行證時,已向差假官表明欲去同一個目的地,收假時也會一起歸隊,所以差假官為了不浪費飛行機資源,直接分發一艘五人座的飛行機給他們使用。 上了飛行機,由羅鴻坐上主控位置,俞飛等四人則左二、右二的分坐在主控位置後方。 待羅鴻把飛行證插入顯示著綠光的小凹槽後,凹槽周圍邊的綠光瞬間轉換成紅光,機體的大型上掀圓形透明罩也在燈色轉換的同時,自動合閉了起來。 沒多久,機體內傳來一陣轟鳴聲與無形壓力,籠罩在眾人身上。 直到無形壓力解除,眾人便開始打發時間的對談起來,而所談話題全是圍繞在晚上準備前往的幻樂街。 就在眾人的閒聊下,飛行機以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到達了飛行證上的設定目地─科技都城的聯招軍局。 待緊閉的圓形透明罩一掀開,眾人已迫不及待的輪流步下飛行機,沿著唯一通道走了出去。 順著通道口走到了候機室,他們五個身穿紅色特戰隊服的身影,頓時引起了不少羨慕、崇敬的目光。 對於眾人投視而來的驚羨目光,除了俞飛顯得有些不自在外,其餘四人則是談笑自如的往前走,完全不以為意。 走過了依性質分列的各種櫃檯,他們直接走向空無一人的特戰隊專屬軍務櫃。 之所以說它空無一人,乃是因為其他眾多櫃檯前至少都排有七、八人以上等候辦理的尉階以下軍人,至於校階以上,則是有跟特戰隊一樣的專屬軍務櫃,所以才會形成尉階以下排隊等候的情形。 來到特戰隊專屬軍務櫃前,負責站勤的少尉軍官相當有禮的問道:「長官好! 少尉賴哲瑋很榮幸為各位長官服務,煩請各位長官配合系統作業,把腕儀器對準這個掃瞄器,以確認身份。「 他右手掌平攤的指向櫃檯上那一座寬約十公分、高為五公分的弧凹型儀器。 由於掃瞄腕儀器乃是正常作業,所以站在櫃檯前方的羅鴻,也順勢抬起配掛腕儀器的手,手掌朝下的平放在感應凹槽上。 他手一放妥後,掃瞄器隨即亮起一道綠光,由左至右的掃視著他的腕儀器。 直到嗶聲過後,羅鴻才收回手臂,往右挪了兩步,換俞飛上前接受掃瞄。 接著是潘世哲…… 直到他們五人都確認過身份後,站勤少尉才又說道:「五位長官身份確認無誤,不曉得長官是想領取飛行證,還是申請交通工具,或者是其他服務?」 聞言,最後一個接受掃瞄的朱立中回道:「我們要申請交通工具,麻煩賴少尉幫我們辦理。」 「好的長官!根據聯邦政府所賦予特戰隊的權利,長官們可申請飛行車及飛行板兩樣交通工具,不知道各位長官需要什麼?」 隨著站勤少尉的話一畢,朱立中把視線轉向俞飛。 接到朱立中詢問的眼神,俞飛問道:「請問在我們的權利範圍內,我們可選擇幾人座的飛行車?」 「長官,特戰隊所配屬的飛行車均屬單人座。」 俞飛想了一下,他認為五輛飛行車開到他家恐怕過於顯眼,連找地方停放恐怕都成問題。 於是他道:「麻煩賴少尉給我們飛行板。」 「是的長官,請稍等。」言畢,站勤少尉垂下頭,在觸碰式螢幕上進行輸入動作。 不久之後,站勤少尉抬起頭微笑道:「麻煩五位長官前往右側的三號調度室,等候領取飛行板。」 順著他的話朝右方走去,來到了三號調度室,原本合併的圓形屋蓋隨即從中開啟,待它開啟到一定範圍,靜止不動的巨大傳輸帶開始有了運轉,並見五輛紅色飛行板緩緩輸送而來。 見此情景,俞飛不禁心想:「乖乖!光是飛行板就漆著這麼顯眼的紅,要是剛才真選擇了飛行車,到時候五輛紅色飛行車齊飛上天,那畫面多顯眼啊!」 就在俞飛想著的同時,排放有序的飛行板已停在他們身前,待他們領取。 五人逐一取下飛行板後,俞飛開啟了飛行板上的飛行按鈕,兩手握著瞬間從飛行板延伸升起的T字操控桿道:「大家跟我來吧!」 言畢,俞飛見眾人同樣開啟飛行裝置的手握著T字操控桿後,這才按著操控桿上的噴射按鈕,向上飛昇。 至於眾人,則依規定的保持五公尺距離,跟在其後。 短暫的飛行過後,在俞飛的帶頭引領下,眾人紛紛降落在俞飛的住處前方。 待眾人收起了飛行板,俞飛在自家門前的腳踏墊下,拿取了自己習慣藏放的大門鑰匙,開啟了骨董鎖頭,請眾人入內。 帶頭進入家裡,俞飛習慣性的把飛行板放在門旁的角落,笑笑說道:「歡迎光臨我家。」 眾人見狀,也隨之把自己手上的飛行板往同處置放。 朱立中打趣地對著俞飛道:「呵呵,你家的擺設還真是古色古香啊!」 「很特別吧?這些骨董可花了我不少心思與金錢呢!」俞飛驕傲的說著。 「沒想到你的興趣這麼特別。」羅鴻笑著四處張望。 走近羅鴻的身邊,俞飛搭著他的肩道:「走,我帶你們到我的房間,看看晚上該怎麼安排睡位。」 眾人進到俞飛的房間後,一見到他那張罕見的骨董床,立刻二話不說的撲了上去。 「嗯,好柔軟哦!」陳鷹道。 「對啊!還有股淡雅的清香,聞起來真舒服!」潘世哲陶醉的嗅著平鋪在枕頭下方的棉被。 「真的嗎?我聞聞看。」朱立中整張臉貼在枕頭上來回聞著。 俞飛心疼的想叫他們別在自己的寶貝床上亂蹭,正欲開口時,話已被朱立中的叫聲給塞回了嘴巴裡。 「喔!這裡怎麼有根這麼長的黑髮?」 朱立中拉著他發現的那根長髮,坐起身子道:「根據我多年來的戀愛經驗,從床上的香味、以及這根長髮的色澤來判斷,我可以十分確定,這根頭髮肯定是個年輕女孩的。」 眾人聞言,隨即跟著坐起身的湊過去盯著那根頭髮瞧。 就連俞飛也不例外的湊過去瞧個究竟。 看過後,俞飛心想,這根頭髮不是鍾靈雨的,就是倩倩嬸嬸的,因為只有她們會來幫他打掃房間。 只見他邊走向床頭櫃邊道:「別管那根頭髮了,我這裡有樣奇特的東西,你們看一下。」 言畢,他打開床頭櫃,拿出了那本古書冊,回到床上坐了下來,且二話不說的把古書冊翻到最後一頁,直接塗起口水來。 看見這種情形,眾人正想嫌他髒的開口調侃時,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們吞回奚落話語。 因為他們都看到了,原本空白的頁面,在俞飛口水的塗抹、渲染下,竟出奇的顯現出文字來。 對此,他們都噤口不語,以觀其變。 過了一會兒,俞飛看眾人閒在一旁眼巴巴望著自己動作,再加上他自己已吐得口乾舌燥,腦筋一轉,他嫌累的把書冊遞給身旁的羅鴻,並道:「要不要試試看?」 羅鴻一接手,剛開始還嫌臭味四溢的微愣了一下,不過在好奇心的使然下,他也學著俞飛方纔的動作,集中火力的塗起口水來。 直到所有的空白頁面都顯出文字後,俞飛問道:「有誰看得懂這些文字嗎?」 雖然眾人早已在俞飛和羅鴻塗抹的同時看見了文字,但聽到俞飛這麼問,他們又再次仔細的低頭近眼看了一遍,結果全是嫌臭的緊捏著鼻翼抬起臉,茫然不知的搖著頭。 對於他們的反應,俞飛也不以為奇的開口續說道:「根據各星所整合的文獻記載,此字形乃五、六百年前的外來字體,也許你們對這種字形有看沒有懂,但若是提起這文字的帶來者,你們肯定就知道是誰。」 「你都已經暗示得這麼清楚了,我們若再猜不出來就是笨蛋。」羅鴻玩味一笑道:「你說的就是」智賢達人。0爾爾托金「吧?」 「沒錯,就是他。」 俞飛話一說完,潘世哲如朗讀文章般的說道:「爾爾托金乃是第一、也是唯一進入到我們這由異元、倉聯、奇幻……等各星球所組成的」海王星系「之外星系來者。 「他來的那當時,我們……不,應該說是各星球的科技尚處於初步發展階段,別說各星球間可以輕易的互通有無了,就連太空船都必須夾帶燃料才能起飛,與現今的科技比起來,簡直是天與地般的差距。 「而這位來自」銀河星系「的爾爾托金,在瀏覽過海王星系各星球的落後科技後,遂不吝嗇的把他太空船裡的智能系統,以複製的方式,把他銀河星系之高先進科技資料傳達給各個星球。但由於……」 陳鷹打岔的接口說道:「但由於當時各星系之硬體設備還未相當完善,所以智賢達人所傳達的資料,各星球也未能完全接收,每個星球可以說是只接收其傳達的十分之一,就塞爆了整個系統,而所接獲的內容,都還只是初步的入門基礎而已。 「對此,智賢達人雖感遺憾,不過他也說了,只要我們能夠善加運用這些基礎內容,日後必定能研發出和銀河星系同等的高科技來。在那之後,他便搭著至今我們依然望塵莫及的超科技太空船,離開海王星。」 陳鷹說到這裡,朱立中主動接下去說道:「不過,就因智賢達人所留下的科技,也間接造成了海王星系的失衡。只因,各星球所得到的內容、資訊幾乎完全相同,只差別在於接收內容的多寡而已。 「而這樣的同等條件,卻引起了各星球間的科技競爭,在智賢達人離開後,眾星球有志一同的,除了全力發展防止外星球入侵的武力外,也致力研發跳躍空間之法,只因大家都想搶先一步前往智賢達人的故鄉星系─銀河星系,探索更多的知識與科技。」 見到朱立中頓氣歇了口氣,俞飛直接把視線轉向羅鴻。 而羅鴻果然也不負他所望的把話接了下去,「可是跳躍空間之法實在太難以掌握,而且各星球也無智賢達人所傳輸資料之基礎內容中所提及的」星系圖「,所以派遣出去的外星系探險船,全都慘遭有去無回的命運,甚至還引發了毀滅海王星系的事件。 「其中有一次,在奇幻星探險船的跳躍空間下,其開啟的蟲洞突然產生空間扭曲,就這樣,不知打從哪來的無數妖獸,硬生生違反生物定律,出現在太空之中。 「雖然,蟲洞所開啟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以異元星的時間點來計算,開啟的蟲洞大概只有五十八天的時間,就已恢復正常空間,不過之後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趁機來到海王星系的妖獸卻是數以萬計。 「到後來,如不是各星球主政者壯士斷腕的聚集各星球菁英,研發出磁電防護光罩,成功阻擋了從天空上入侵的妖獸,現今的海王星系,恐怕早已百分之百的成了妖獸星系。」 羅鴻一停口,俞飛以著惑然不解的表情,一一掃視著他們四人,而後才道:「奇怪,你們怎麼瞭解這麼多啊?甚至還像抽背文章般的朗朗上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聞言,納悶的左右互視,然後由朱立中代表問道:「這很正常啊!智賢達人的事跡,是每個新訓隊新進隊員,在入隊的第一個夜間課程,就必須熟記的基本要章,怎麼?這種被強迫記憶的內容,你這麼快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啊?」 愣了愣,俞飛苦笑道:「在新訓隊的三個月中,我從未上過一堂夜間課程,每天的夜間課程時間,我都是在虛擬室度過的。」 「嘖嘖嘖……真可憐。」眾人反應一致的同表哀戚。 朱立中指著古書冊道:「那你怎麼知道智賢達人的事跡,還知道這古字體跟他有關?」 「我讀的可是古文學系,若還不知道智賢達人所留下來的文字,那我自主階那四年不就白讀了?」俞飛為自己感到不平的翻了翻白眼。 頓了頓,俞飛續道:「我之所以會把這古書冊拿出來給大家看,是因為書冊內容讓我獲益良多,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我近乎無敵的武技,全拜這看似空白的頁面所賜。 「現在,我把這頁的內容翻譯成現代文說給大家聽,我會重覆一直念,直到大家完全熟記為止。」 話一說完,他也不理會眾人的反應,直接把所有內容翻譯一遍。 在聽完俞飛第一次的翻譯內容後,潘世哲突然一反向來愛調侃人的郎當個性,以著未曾有過的正經表情道:「小飛,這本書所顯現的落款者,是不是」康倍特「?」 「咦,你怎麼知道?」俞飛訝然一驚。 「因為你手上這本古書冊,就是以前各星球……不,應該說是現在聯邦政府還急欲尋找的一本書。」潘世哲正色說道。 聽及此,不只是俞飛,眾人全急欲求解的緊盯著潘世哲看。 看見眾人的期待眼神,潘世哲也侃然說道:「康倍特是個文字工作者,當初智賢達人來海王星系的第一站就是異元星,而他雀屏中選成為貼身記錄智賢達人的唯一文字工作者,而我們所得知關於智賢達人的一切,也全是由他記載。 「其中,他最讓世人稱讚的是,他毫不藏私的把智賢達人私下教他的養身之法公諸於世,而這套功法,就是現今社會還普遍流傳的養身之訣。 「不過,他的高聲望維持不到幾年就跌入谷底,甚至成為日後世人眼中的千古罪人。 「之所以會造成這麼大的落差,純是因為他所記錄的文書底稿,竟在一夜間全然失竊,由於他記錄的文字全都已由異元星政府轉印收藏,所以對於底稿的失竊案,政府並不在意。 「直到他語出驚人的道出,失竊的底稿中,還包含一張智賢達人要他轉交給元首的空白紙張,且說那張空白紙上,藏有足以改變人類身體潛能的奧秘。 「不過私心作祟的他,卻沒把這張紙交給元首,甚至還怕被人發現的自行將底稿連同白紙自製成冊以便研究。 「但沒想到,私心研究了好幾年的白紙,非但都看不出其奧秘,甚至還無緣無故遭竊,到後來異元星政府雖然是動用所有軍力尋找,卻依然沒有下落,就連百年後各星球互通往來後,也說好共享條件的全力尋找,但依舊不見其蹤。 「而在書冊失竊的三年後,康倍特也因終日鬱悶成疾而亡。」 俞飛在詳聽過後,疑惑問道:「奇怪,你怎麼這麼清楚?」 其餘三人也同聲道:「對啊,看不出來耶。」 潘世哲傲然挺胸道:「因為我讀的是歷史系,套一句小飛剛才所說的話,要是連這都不懂,我不就白讀了。」 羅鴻嚴肅問道:「小飛,既然這本書冊這麼重要,你為什麼要拿給我們看?」 「因為你們是我的兄弟啊!」 俞飛續說道:「我們特戰隊的屬性跟其他部隊不同,每個人隨時都可能被單獨派往執行任務,我拿給大家看的用意,是希望大家多點自我保衛的本錢。」 俞飛這番話聽得眾人感動萬千,彼此默契十足的伸出拳頭相互碰撞,代表五個人的心緊湊不離。 羅鴻沉穩分析道:「我來自軍人世家,所以對於時局,我也絕對比你們還清楚,目前軍政的暗潮洶湧、紛爭不斷,原因莫過於各星球人馬不滿異元體系兩、三百年來的執政。我相信再不到二年的時間,整個聯合政府就會分裂。 「我們大家都是異元星嫡系,到時就算我們已不在特戰隊,但身為軍人的我們,肯定也避不掉這波亂局的衝擊,如果再讓人知道你有這本古書冊,唯恐……」 他語帶保留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俞飛看得出他的語重心長,不禁正色回應道:「我知道,剛才在聽老潘說明這本古書冊的來歷後,我就有意讓它徹底消失,以免再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你這個決定是對的,畢竟其內容你都已經得知了,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潘士哲認同道。 羅鴻道:「雖然剛才小飛已把內容告訴我們一遍,不過,我相信大家對其內容也只是有個模糊印象,在小飛尚未再次將內容詳細說明給大家知道之前,我希望大家以人格發誓,那就是若沒得到小飛的許可,絕對不能把今天所知告訴他人。」 他話一畢,隨即單膝下脆,右手高舉的以自己人格作誓。 眾人見狀,也跟著做,以誓誠信。 雖然,眾人的發誓動作毫無保障作用,不過事後卻也證實,他們對誓言的承諾,而且還成為俞飛往後的得力助手。 看見眾人如此慎重的模樣,俞飛感動道:「我知道大家承諾的用意是在保護我,謝謝大家。」頓了頓,俞飛又道:「現在,我再把內容詳細說給大家聽,直到大家完全熟記為止。」 一聽到俞飛就要開始述說,眾人無不把自身的注意力,集中在最佳狀態的仔細聆聽。 俞飛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念了將近一小時之久,眾人才全部把內容詳記。 這時,俞飛合上書冊,向眾人問道:「應該都沒問題了吧?」 只見朱立中皺眉回道:「有!你剛才合上書冊時,一股臭氣直衝我鼻腔而來,好惡……嘔……」 「好啦,我馬上去把它處理掉,你們再回想一下,看看內容是否全都吸收了。」 言畢,俞飛直接走向廚房。 打開平面電火爐,俞飛直接調到最高溫,然後把古書冊放上去。 火光一冒起,古書冊在高溫迅速燃燒下,由下往上逐漸化為紙灰。 直到古書冊的紙質全數燒成灰燼,俞飛這才將溫度歸零。 原本,俞飛是想即刻處理灰燼的,但由於電火爐的表面結構還存在著高溫,他只好暫緩清理的走出廚房。 他完全不知道,灰燼底下留著讓他意想不到的變化! 第七章 燈紅酒綠泡夜店 離開廚房回到房間,俞飛看見的是四個慵懶躺在他床上的傢伙。 頑皮一笑,俞飛小快步奔向床鋪,道了句:「人肉炸彈,攻擊─」他攤開雙手呈大字型往床上撲去。 眾人見狀,紛紛翻滾身軀離開床鋪,讓俞飛撲空的趴在床上。 而後,陳鷹與潘世哲拿起枕頭,左右開弓的玩了起來。 玩了一會兒,才見羅鴻問向俞飛道:「小飛,我們這麼玩鬧,會不會吵到伯父、伯母啊?」 朱立中聞言,也收起玩興的問道:「對啊!你有告知伯父、伯母我們要來此叨擾一夜的事嗎?」 淡然一笑,俞飛聳了聳肩膀道:「我父母親在一次的外星探測任務中失聯,到現在還無訊息,所以我們再怎麼瘋也沒關係喔!」 聽到俞飛的話,眾人全尷尬地不知如何以對,儘管他回答得如此輕鬆不在意。 看見眾人尷尬的模樣,俞飛以笑化解道:「你們也太敏感了一點吧!我都不介意了,你們尷尬個什麼屁啊!輕鬆一點好不好?」 驀然,羅鴻問道:「小飛,方便說一下你父母親的工作性質嗎?不然何以會在外星探測任務中失聯?」 面對羅鴻的詢問,俞飛雖感到有些愕然,但他還是毫不隱瞞的回答道:「我父母親都是聯邦研究員。」 「這事百分之百的不對勁。」 羅鴻的頭就像搖波浪鼓似的猛搖個不停,半晌,才見他又道:「我會說事情不對勁,是因為各星球在組成聯邦政府後的第一條內部規範,就是不得進行外星探測,只因大家都怕空間扭曲的事件再次重演。 「雖然,這是聯邦政府剛組成時所做的規範,不過據我所知,從聯邦政府組成至今,從未派出任何一艘外星探測船。」 俞飛回道:「這我知道,所以我也一直在探查我父母親的下落。」 羅鴻問道:「那伯父、伯母叫什麼名字?」 俞飛知道他這麼問,是想幫忙探聽,所以便直接道:「俞英豪、藍迎歡。」 果不其然,羅鴻回應道:「我會請我家族的人協助打聽伯父伯母的消息,但我不能確保一定會探出消息。」 頓了頓,他對著其他人道:「請大家也幫忙打聽一下,畢竟多一個人幫忙,就多一個機會。」 朱立中聞言斜睨了羅鴻一眼,直接朝他的光頭巴下去,而後道:「說什麼廢話,這還用你講啊!」 撫摸著被巴了一聲脆響的頭皮,羅鴻一臉傻笑。 而俞飛則是感動得連聲稱謝。 一旁的潘世哲假抗議道:「喂,小朱,咱們老羅這顆頭可是歸小飛所有,瞧小飛一回隊就費時、費力、費心的替他上油、打蠟做保養,你巴他這麼一下,小心小飛告你侵佔。」 他話一說完,陳鷹接口道:「對,小飛告他,不然我也要摸他幾把。」說完,他作勢就要伸手往羅鴻頭頂摸去。 羅鴻抬起手來,擋住了陳鷹伸過來的鹼豬手道:「少來,我這顆光頭可是有貞操的,被小朱巴了一下是意外,若是再讓你摸了,還有什麼臉見小飛。」 「你就當被小朱摸是意外失身,被老陳摸是遭到強姦不就得了。」潘世哲莞爾說道。 眾人聞言,哈哈笑個不停。〔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laixiashu.comOm〕 呵笑的摸了摸頭頂,羅鴻向俞飛問道:「欸,小飛,藝工隊團長也是頂上無毛一族,你覺得我與他的光頭比起來,誰光得比較完美?」 「論圓度,張時建團長略勝一籌;論亮度,你勝;至於光滑度,你勝更多,而這全歸功於我的保養。」 「呵!我隨便問問,你還真回答啊!瞧你說得遺憾似的,你是不是有光頭情結啊?」 就在羅鴻話音一落,房門驀然傳來了開啟聲。 聞聲的第一個反應,俞飛就是驚覺的站起身來,把視線轉向門口。 至於眾人則是隨著俞飛反應的坐起身來,只因團隊默契告訴他們,俞飛的反應非比尋常。 就在眾人目光集中在房門口時,迎門走進的竟是鍾靈雨。 這時,房內的俞飛他們驚訝,站在門口的鍾靈雨也大吃一驚。 在她進門時,雖已看見五個紅色飛行板置放在大門邊,但她以為俞飛他們已經出門了,可沒想到他們竟全都在俞飛房內,而且,反應還如此激烈,一副她有什麼動作就想置她於死地似的。 俞飛雖對於鍾靈雨的忽然闖進感到驚訝,但他也很快恢復過來的微笑說道:「抱歉,嚇著你了。」 鍾靈雨聞言,大方回道:「是被你們嚇著了!你們剛才看我的樣子好恐怖喔!」 「根據我的經驗分析,我預測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這位小姐就是小飛枕頭上那根頭髮的主人。」朱立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打斷他們的交談。 聽到朱立中的話語,鍾靈雨整張臉迅速由臉頰紅至耳根,只因她完全沒預料到,偷睡俞飛床鋪一事會被發現,而且還被如此大剌剌的攤開來講,害得她羞赧得連視線都不知往哪裡擺。 看見鍾靈雨的反應,朱立中再次補充道:「更正,是百分之百才對。」 「沒錯!」潘世哲壞笑的接口說道:「而且從他們兩個的反應來看,關係絕對非比尋常。」 陳鷹也一副老學究般的研究口吻道:「嗯……從反應來看,的確是讓人想入非非。」 「喂,你們太過分了吧!」 言畢,羅鴻原本嚴肅的臉龐,瞬間換成曖昧笑臉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他們的關係,那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閃人了啦!」 聽羅鴻前半段,俞飛還以為他看不過去,在替自己說話,可沒想到他的「過分」話語,竟只是預埋伏筆的準備調侃,這不禁讓俞飛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在臉上多了一絲苦笑。 就在羅鴻話畢後,眾人開始移動腳步的往外邊走。 其中,朱立中在經過俞飛身旁時,還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肩膀道:「相信我們,我們絕不會讓人闖進來的。另外,不要太快出來,否則我們會看不起你的。」 如此充滿有色的暗示,俞飛不禁沒好氣的抬起右腳,往朱立中屁股輕踹下去。 對此一腳,朱立中頭也不回地捂著被踹到的部位,邊走邊笑道:「把精力留著待會兒用吧!」 雖然明知道他們的話語純屬玩笑意味,不過在朱立中的有色暗示下,面對著鍾靈雨,俞飛有的只是萬般不自在。 如果不是鍾靈雨不介意,加上她看起來又一副有話想對他說的模樣,俞飛肯定會跟他們一起離開房間。 不自在的不知該把視線往哪兒擺,俞飛搔了搔頭,有點生卻的道:「呃……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眨了眨眼,鍾靈雨不回答的提起另外一個話題道:「嗯……我跟你的隊友雖是第一次見面,不過透過媒體轉播,倒是看過他們好幾回,雖然當時所見畫面經過特殊處理,你們臉上又塗上色彩,但是那時的英武模樣,與剛剛的搞笑模樣相比,實在有點讓人搭不起來。」 俞飛疑惑問道:「這個……你怎麼確定在媒體看到的就是我們?」 「在所有特戰隊員中,就屬你的身材最為瘦小,而且就只有一位特戰隊員是光頭,如果我的比照沒錯的話,你們就是當時破門而入的那組,對不對?」 不便在這個問題上打轉,俞飛傻笑帶過道:「呵呵……你今天是過來幫我打掃家裡的嗎?」 「嗯!因為我昨天在媒體上看到一則消息報導說:」一名臥潛在藝工隊的特戰隊員,成功破獲非法運送妖獸卵集團。「」這個人的身份我稍作聯想,就覺得一定是你,我還想說你可能會因功晉階或放假,所以就過來幫你把家裡打掃一下,好讓你回家時有個整潔的環境休息。「說著說著,鍾靈雨就走到床邊,整理起被他們弄亂的床單。 整理的同時,鍾靈雨邊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睡你的床嗎?」 俞飛洒然回道:「我又不介意,幹嘛問?」 「難道誰來睡你的床,你都不介意嗎?」 搖了搖頭,鍾靈語又道:「據我從夏古離他們口中所瞭解,你除了討厭人家隨意碰你收藏的骨董,也不太喜歡別人睡你的床,聽說他們就被你趕下床好幾次。 而我……你不問我原因,又說不介意,難道你是在生我的氣?「 連忙揮舞著雙手,俞飛解釋道:「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生你的氣,只是覺得滿可以接受的……」 慌心的頓了頓,他續說道:「你……我……我們……唉唷!我也不會講,反正就是覺得很理所當然啦!」 看著他的反應、聽著他說的話,鍾靈雨內心燃起的那股喜悅是可想而知,不過,在看到他腕儀器的同時,她的心簡直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般,迅速降溫。 思緒雖然是陷入混亂,但她還是不露痕跡的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道:「嗯? 我發現你腕儀器上的畫面,好像有點改變,我的相片還在嗎?可不可以讓我看一下?「 陡然一愣,俞飛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鍾靈雨給抬了起來。 近眼看著俞飛腕儀器上的背景照片,鍾靈雨赫然發現,他腕儀器上除了她的相片外,竟還存在著她最介意的唐娟娟之相片。 這時,心裡雖然相當不是滋味,但她還是佯裝不在乎的說道:「咦!這不是娟娟姐嗎?你放她的照片,難道你跟她……」 俞飛聞言,傻氣十足的搔頭說道:「不是的,我會放唐學姐的照片,就跟當初放你的照片情形一樣,我無法記起女生的長相,再加上她看到我把你的照片放在腕儀器上,所以她也要求我這麼做。」 聽他描述後,鍾靈雨縱然內心已是醋勁大發,但她還是若無其事的回道:「原來是這樣啊!」 神經超大條的俞飛完全沒察覺到她情緒上的轉變,只見他難以啟齒的支支吾吾半晌,才問道:「小雨,如果沒什麼事,我……我們可以出去了吧!我怕待太久,會引起他們不……」 鍾靈雨原本是想趁此機會詢問擱在心頭許久的疑問,問他為何能替不同科系的夏古離他們解答學業上的問題,但現在被他這麼一說,她自己也覺得不該再繼續待在房裡。 於是她羞澀道:「嗯!你這次休幾天?」 「兩天。」俞飛邊走向房門邊道。 兩人走出門外後,坐在沙發上的朱中立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一臉壞笑道:「嘖嘖嘖,這麼快,才三分鐘就出來了,真是遜爆。」 雖然是嬌羞到不行,但鍾靈雨還是露出甜笑的予以反駁道:「整理被你們弄亂的床鋪,三分鐘就夠了。」 聞言,朱立中又道:「人美,反應又夠快,與我們小飛搭在一起,真可謂是天作之合。」 「你在說什麼?別破壞了小雨的名譽。」俞飛白了他一眼。 鍾靈雨不願在這問題上打轉的問道:「你們有沒有打算要去哪兒玩啊?」 「有啊有啊,小飛說要帶我們去幻樂街開開眼界。」朱立中露出嚮往的眼神。 「喂,說清楚一點好不好,是你們自己要求的,哪是我說要帶你們去的,撇得太乾淨了吧?」 「對哦!我忘了你女朋友在這裡,被她知道你要去那種地方鬼混,可能會生氣。」 朱立中故意一臉賊笑的轉首看向眾人道:「各位,是我們自己要求要去的,是不是?」 眾人表情奇異的猛點頭。 被他們的表情逗得開懷一笑,鍾靈雨笑著對俞飛道:「要去幻樂街也是晚上的事,現在才是中午,你們有何打算?」 俞飛回道:「先去吃飯,然後再隨便逛逛吧!」 「那我有這個榮幸請大家吃飯嗎?」 「好啊好啊!」俞飛點頭如搗蒜的回應。 「能讓美女請客,可是我們的榮幸,當然好啊!」朱立中說道,眾人也一致認同的點頭回應。 「那走吧!」 說完,鍾靈雨想到什麼似的,停下腳步道:「等等,可不可以請你們把身上的特戰隊服換下來?」 「為什麼?」出生自軍人世家的羅鴻,不明白為何出門要換下這令人驕傲的軍服。 看了看眾人一眼,鍾靈雨分析道:「第一,怕遇到熟人,因為小飛不想讓人知道他加入特戰隊的事;第二,跟穿著軍服的你們出門,我怕被羨慕的目光射死。」 眾人聽完後的反應,就是把視線轉向俞飛。 「還杵在那裡幹嘛!快去換衣服啊!」 說完,俞飛率先走進房間,眾人也跟著走了進去,不久之後,眾人已換穿便服的走了出來。 這時,鍾靈雨已站在門口拿著飛行板等著,眾人見狀,也不再逗留的朝她走去。 不過,當眾人都同樣拿起飛行板後,卻見羅鴻道:「衣服可以換,那飛行板怎麼辦?」 「那簡單!」 俞飛丟下這麼一句後,直接走向客廳的隱藏櫃前,取出好幾卷顏色不同的貼卷,丟給朱立中他們,並帶頭示範道:「只要用貼卷貼一貼,讓全紅的飛行板有了其他色調,不就行了?」 「聰明!」眾人異口同聲。 一會兒後,紅色飛行板就在眾人的黏貼下,失去原有的全紅面貌。 俞飛看了看,才道:「問題都解決了,走吧!」 13燈紅酒綠泡夜店之二眾人在聯際大廈的商店街逛了一下午,由於鍾靈雨知道他們晚上準備要去幻樂街,所以在八點前,她便知趣的先行離去了。 眾人期待了一整天,終於來到了幻樂街。 幻樂街是百分之百的男人天堂,整條街上充斥著各種艷麗的情色電子招牌,極力吸引、挑逗著男人的目光。 每家店前,都站有穿著緊身暴乳露臀裝的性感辣妹,爭奇鬥艷的擺出各種撩人姿勢,為的就是俘虜過往行人的眼睛。 看著一個個令人眼紅心跳的性感辣妹熱情的吆喝,俞飛渾身不自在的對著朱立中等人道:「先說好喔,喝酒我是可以奉陪,要是想享受情色之事,我可沒興趣,我在外面幫你們計時,順便做個排名好了。」 朱立中聞言,輕佻著雙眉道:「誰說我們要做色情交易了,我們來此只是想感受一下,頗具盛名的幻樂街究竟有何奇特之處,你未免把我們想得太邪惡了吧!」 潘世哲收回看得目不暇給的目光,有著附和道:「就是說嘛,我們看起來像是之徒嗎?」 陳鷹跟著道:「對嘛!自己思想齷齪,還想把我們拉下水跟你同流合污啊? 況且,縱然是有意想做,可是一聽你要在外面計時、排名,包管任何人都會「性」 趣大失。「 見眾人都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唯獨羅鴻尚未開口,俞飛不禁把視線轉向他道:「小羅,你呢?」 「她們穿這樣,不怕那兩點冒出來嗎?」羅鴻有些答不對題的反問。 對於他的問話,眾人呵笑不已,甚至朱立中還道:「她們敢這麼穿,就是不怕你看,怎麼,你就這麼期待她們露點啊?要不要我花錢讓你過過癮、清涼一下眼睛?」 羅鴻不禁予以反駁道:「不用了,這神聖的第一次,我要留給我的心上人。」 朱立中呵笑回道:「少來!每次一聽有裸女寫真,你都是頭一個搶著要看,我就不信你沒看過真的。」 「看過啊!你們的兩點早就被我看光光了,還免付費呢!」 「是三點吧!」陳鷹曖昧的遮掩著。 對此動作,眾人看得笑聲連連。 笑聲過後,俞飛左顧右盼的四處看了看,隨後遙指著不遠處一家立著「純」 字招牌的音樂酒吧道:「從那家店的招牌,以及門外沒有性感辣妹扭腰擺臀的情形看來,應該滿符合我們的需求,我們就去那家店如何?」 眾人隨著他所指望去,異口同聲道:「贊成!」 一行人進到這家店名為「純」的音樂酒吧裡,隨即聽到一股無比輕柔的音樂。 看見客人上門,一位身穿高領無袖連身短裙的女子走過來迎接他們。 微微一笑,這名女子以著無比柔美的聲音道:「歡迎光臨本店,請問五位先生是一起的嗎?」 眾人原本還以為這家店是開放式的,進到裡面後,才知道外場只有一個大型調酒吧,並沒有任何的座位,有的只是一間間像是包廂的隔間。 互相看了看,由朱立中代表開口回道:「是!」 「好的,請跟我來。」輕輕一鞠躬,女子引領著他們走進去。 進到約十來坪大小的包廂後,映入眼簾的是昏暗的燈光、流行的優柔音樂,以及一張L型的長形沙發,與橢圓形長桌。 待他們五人全坐下後,女子再次彎身一禮微笑道:「各位先生,不好意思,先跟您們介紹一下,桌上的條管〈類似試管〉是本店裝酒的容器,也是本店的特色之一。 「各位可看一下桌面上的電子螢幕,您可直接在上頭點選想唱的歌曲,以及所需要的飲品,不過本店只賣高純度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酒精。 「若有問題,您可直接按螢幕旁的紅色服務鈕,祝各位玩得盡興。」言畢,她再度鞠躬後才離去。 待她隨手關上包廂門後,眾人全把視線盯向桌上的電子螢幕上看。 點翻了幾頁,俞飛不禁吐了吐舌頭道:「乖乖,這裡賣的是什麼高級酒啊! 連最低消費都要三千聯幣起跳,最高的還誇張到八千聯幣!我看這條管整支注滿也只不過十五到二十CC左右,怎麼賣得這麼貴啊!「 「我還以為是你們科技都城的消費比較高呢!」陳鷹說。 朱立中聞言,接口道:「依照這條管的容量來衡量,這酒是貴了些,不過我相信應該有其獨特之處才對。 「這樣好了,第一管我請,如果真的好喝,並認為有其價值想續管的話,第 二管後的錢大家就平均分擔如何?「 「好啊!」 眾人齊口回應。 見眾人一致贊同,朱立中二話不說的,在開始在電子螢幕上點選了起來。 直到點選完畢發出傳送訊息後,朱立中才道:「別說我對你們太吝嗇,第一管的價錢,我全點選四千聯幣的酒類,感謝我吧!」 他雙手大開的做出一副準備接收讚美的表情。 「呿……」 眾人有志一同地向朱立中比出中指。 對此,朱立中本人倒是完全不介意,甚至當作是讚美的自我陶醉著。 就在眾人說笑之際,包廂大門「刷」的應聲而開,走進的是五個手拿條管、下半身穿著超短小熱褲、胸前部位只用兩個小飾品裝飾重點部位的漂亮辣妹。 如此養眼景像現在眼前,不禁讓完全毫無心理準備的眾人當場傻愣。 五女一進入包廂後,就像早已說好似的一一穿插坐在眾人的身旁,且默契十足的把自己手上那裝滿酒精的條管遞給俞飛等人,並由左至右的自我介紹起來。 「我叫雪娜。」 「我叫白艷。」 「我是……」 眾女千嬌百媚的自我介紹完畢後,自稱是雪娜的女子,已率先一步動作的把修長的渾圓玉腿,橫跨在坐在他身旁的羅鴻大腿上,嗲聲的撫摸著他的光頭道:「嗯!好漂亮的頭形,不知我是不是有榮幸能親一個。」 「不要問我,你問他……」羅鴻尷尬的把問題推給俞飛。 俞飛看羅鴻雖是把手指向他,但視線卻沒離開過這位雪娜的上半身,就連其他人也是那種「興趣十足」的模樣,為了不掃眾人之興,他配合度十足的說道:「他的光頭有何好親的,要嘛,就給他來個致命的震撼教育,就像這樣。」 他示範的捧著身旁朱立中的頭,緊按在自己胸口上,害得朱立中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樣嗎?」雪娜現學現賣的,把羅鴻的頭按在她胸前磨蹭。 此動作一出,眾女全都有樣學樣的玩了起來,唯獨出主意的俞飛拒絕了這樣的動作,並在這位名叫「紅紅」的女生耳旁輕聲道:「抱歉!請紅紅小姐不要見怪。」 紅紅雖對俞飛的拒絕感到有些驚訝,但基於顧客至上之理,她也不予勉強的微笑以對。 由於朱立中他們早已唱歌、跳舞的玩得不亦樂乎,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俞飛與紅紅的尷尬情形。 這時,俞飛眼看身旁的他們彼此都有談話,為了不讓朱立中他們覺得他的格格不入,他拿起擺在眼前的條管,嘗試性的淺酌了一口,頓時,一股灼熱的刺辣感從舌尖直竄喉嚨,他不禁皺眉張嘴,哈氣道:「哇!好烈的酒!」 坐在他身邊的紅紅見狀,掩嘴一笑道:「這種酒不是這樣喝的,你必須先含在嘴裡讓味覺適應,接著再少量的緩慢吞下喉,來!你試試看。」 她拿起俞飛放在條管架上的條管,直接靠往俞飛的嘴唇。 雖然這個動作讓俞飛覺得滿不自在的,不過還算是在他可接受的範圍之內,尷尬的讓紅紅餵了一口,並照著她剛才所教的緩緩吞下喉。 果真,所吞下的烈酒,不再像之前那麼辣喉。 就在這時,耳裡突然傳來羅鴻略帶興奮的聲音道:「兄弟們,再來一管吧! 第二管我請!「 「好耶─」 在場除了俞飛外,全都揚聲叫好。 聞聲而望,俞飛發覺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的條管都是管管見底,不禁讓他在心裡歎想著:「乖乖!這些辣妹的賣酒功夫還真了得,她們進來才幾分鐘的時間,歌也不過才唱了一首,就讓眾人把如此濃烈之酒一飲而盡,要是再這樣下去,撇開眾人的酒量如何不談,到時結帳的總額恐怕會很驚人。」 心裡想歸想,不過見羅鴻等人都把視線移向他,為了不掃眾人之興,他抓起紅紅手中的條管站起身來,仰頭喝乾條管內之酒,並把條管往地面用力一摔,說道:「干了,第三管我請!」 眾人聞言,無不鼓掌喝采,並有樣學樣的摔起條管來,看得在場的辣妹驚叫連連,不停嬌呼他們的動作好帥。 坐在羅鴻身旁的雪娜,更是纏抱著他的手臂,嬌嗔的催促著羅鴻趕快點第二管酒。 待羅鴻的手離開電子螢幕後,須臾,門板「刷」一聲的打了開來,走進的是稍早前帶他們進入包廂的那名女子,她的左右手各托著放置五根條管的條管架。 將其放置在桌上後,該女子微一鞠躬,隨即走了出去。 正當俞飛等人對桌上所置放的十根條管感到不解時,眾女已將條管一一分放在每個人座位前的條管架上,並由雪娜代表開口道:「各位,本店有個規定,客人進行第二管消費時,我們就陪喝,您喝幾管,我們就陪喝幾管,我們喝醉時,可是騷得很,不過……想把我們灌醉,那就各憑本事囉!來!大家隨意,我干管1 說完,她舉起條管就口而飲,飲畢還學他們把條管往地面摔。 也不知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還是被她的摔管動作給刺激到,他們全都跟著雪娜的動作一口氣喝乾了酒,然後摔管。 原本俞飛是想淺嘗即止,可是看眾人如此豪邁的干管、摔管,他也只好順勢而為,並履行自己承諾的,點起了第三管酒。 「質子槍啊質子槍、離質衣啊離質衣、有妖獸啊……」不一會兒,白艷和朱立中兩人,就這麼劃起拳來了,其他人也各自玩得不可開交。 至於坐在俞飛身旁的紅紅則比較含蓄,因為她從第一次的接觸中,就知道俞飛不喜歡觸身的親密動作,所以她在俞飛放下條管後,另找話題的輕聲說道:「從事這行業雖不算長的時間,不過見過的人也不在少數,而你算是我見過最含蓄的。 「這樣問或許有些不禮貌,但你的態度與其他人比起來,似乎較放不開;是你不喜歡這裡,還是覺得我讓你討厭?」 「不是啦!」 俞飛拿起條管,淺酌了一口道:「紅紅小姐看我的長相就應該知道,我這個人不怎麼得女生緣,會這麼拘束,純粹只是自己不習慣而已。」 「不會呀!我倒覺得你長得滿有個性的。」紅紅淺淺一笑說。 「雖然明知道紅紅小姐是在安慰我,不過聽起來倒是滿舒服的。」 俞飛嘴角微揚,又道:「你們的店名取得這麼特別,店門口又沒有養眼的辣妹招攬生意,你們的生意好嗎?」 紅紅嬌笑道:「會這麼問,表示你是第一次來我們店裡,或者,是第一次踏進幻樂街,沒錯吧?」 聽到她的問話,俞飛雖不明白她為何可以如此篤定,但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我們這家店算是幻樂街的老字號,對幻樂街稍有瞭解的人都知道,我們這家店名的」純「字,就是指我們店裡的小姐只有純陪酒,並沒有其他性方面服務,看來你們是誤入歧店喔!」 看著陳鷹與潘世哲分別所點的第四管與第五管已送了進來,俞飛喝乾了自己的第三管,向紅紅問道:「有一點我覺得很納悶,你們店裡的酒又沒有特別好喝,為什麼價錢會訂得那麼高?」 「這是因為我們店裡小姐的坐台費沒有另計,所以價格方面才會比較貴。」 「那……可不可以問一下,我們喝一管,你們抽多少啊?」俞飛雖知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白目,還可能換來對方的白眼,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 出奇的,紅紅非但沒有對這個問題感到不悅,甚至她還回答道:「一半,也就是你們每點一管酒,我們就可抽領一半的金額。」 聞言,俞飛吐了吐舌頭道:「從進來到現在,我們共同點了二十五管,依每管四千聯幣來算的話,你們一人不就可以抽取一萬聯幣?」 「嗯,是不是覺得很好賺?」紅紅雖是面帶著笑,不過笑容中卻有些苦澀。 「聽起來是滿好賺的,不過我認為真正獲利的是這家店的老闆,因為他所賺的是純利,而你們卻得賠上自己的健康。」 凝視了俞飛好一會兒,紅紅才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些嗎?」 俞飛攤開手,聳了聳肩。 見他沒回話,紅紅續道:「如果你肯讓我碰觸你的身體,賺你的錢,我或許會比較心安理得一點,可是,你卻如君子般的只肯與我聊天,甚至在你觸碰到我時,還向我道歉,你說,這個錢我如何賺得下去,所以只好對你有問必答。」 由於俞飛專注的與紅紅對話,所以沒注意到,一旁的人都已將目光投注在他們兩人身上。 只見,雪娜相當認同紅紅的說法,並補充道:「不只這位小哥,其他人也一樣相當有風度,不會像一般客人那樣,自視甚高的以為來花錢就是老大,不停的對我們上下其手。 「有的甚至連嘴巴都死嘟在我們身上磨蹭,對於這種人,我們賣起酒來就不會心軟,而且還會卯起勁的硬灌他酒。」 「是啊!」 坐在潘世哲身旁的夢夢接口道:「你們非但懂得自制,而且消費起來還毫不手軟,像你們這種好客人就值得細水長流,雖然日後你們不見得會再來此地消費。」 舉起條管,羅鴻道:「好!衝著你這番話,下次只要我們有機會再來幻樂街,一定再來這裡消費,干了!」 順著羅鴻的話,眾人舉管,干了潘世哲所點的第四管。 俞飛將條管放回架上,問道:「你們對顧客這麼坦白,老闆知道了不會不高興嗎?」 白艷回道:「你把事情想得太單純了,我們進包廂後,只要客人一個小時內有消費兩管以上,老闆就必須覺得慶幸了,何況你們才進來半個小時,就一人消費了五管;再說,老闆有什麼資格不高興,我們若是不爽,大可跳槽到別家,誰管得著?」 就在這時,俞飛等五人臉色均一變,因為他們的腕儀器同時傳來震動,其點放式電碼的訊息內容如下:「是否方便影通?」 電碼震動結束後,他們五人彼此視線相交,俞飛說道:「依腕儀器的監視系統來判斷,總部一定知道我們目前所在何處,且就連我們身旁有多少人都知道,我敢斷定,這次的突發通訊,絕對跟我們所在之地有關。」 羅鴻認同的點了點頭,率先站起身來,用眼神示意大家也站起來,用身軀阻擋眾女,並道:「老潘,由你回覆!」 他一說完,潘世哲隨即在自己的腕儀器上進行傳碼動作,當他的動作一畢,五人的腕儀器同時間射出一道紅光。 五道紅色光束一匯聚,瞬間浮現出一個超大實體螢幕在他們眼前。 畫面上所顯現的,是特戰隊大隊長林沖,只見他說道:「距離你們現在所待之地約一百公尺處,有一家店名叫」喬凱茵「的舞廳,發生一起挾持事件。 「由於聯邦巡防抵達現場還需要一點時間,我要你們先利用地利之便,帶五位小姐偽裝成舞客前往瞭解情況,我們會盡快趕到,期間,我會令聯邦巡防在外待命配合,並由俞中尉負責主導這次任務。」 「是!大隊長。」 眾人齊聲敬禮。 林沖點了點頭道:「執行任務期間,全用點放式電碼進行通訊,切記!所有行動以人質安全為第一優先考量,結束通訊。」 隨著他的話語一落,螢幕隨即化成五道紅光,各自收回眾人的腕儀器內。 而被任命為這次任務主導的俞飛,也在紅光收回腕儀器的同時,轉身對著五位表情驚愕的女子道:「各位小姐,我們五人是特戰隊員,因為臨時有任務,所以必須請你們配合,麻煩你們換上較輕便的艷麗服飾隨我們前往,我們保證絕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 俞飛會在最後加上但書,就是怕她們因害怕而拒絕配合前往。 沒想到,她們五人竟由驚轉喜,白艷更是雀躍道:「能配合特戰隊員執行任務,這種機會可真難得,姐妹們,我們快去換衣服吧!」 雪娜更是眼睛為之一亮的道:「我想起來了,你們是不是就是上次民宅被放置妖獸卵事件,破門進入的那幾位特戰隊員?我想一定是啦!難怪我一直覺得你們的身形有點熟悉。」 「那你們需不需要解酒劑?我換裝時順便拿過來。」紅紅問。 聞言,俞飛以眼神詢問眾人意見,見眾人都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且眾人除了臉色微紅外,精神方面完全不見酒態,俞飛不禁道:「不用了,現在麻煩各位小姐換裝,我們出去買單,順便以約你們到外面用餐為由,告知你們櫃檯人員,請各位待會出去時同樣以此為由,我們會在門口等你們。」 見眾女點頭應好,俞飛等人才走出包廂。 第八章 喬凱茵舞廳挾持事件 在前往喬凱茵舞廳的途中,俞飛等人把握時間詢問附近的環境大概,以及舞廳本身的大體狀況。 從中,他們瞭解到舞廳是開放性舞池,沒有上下樓層,也沒有隱密包廂,所以他們也大略的商量了應對策略。 快接近喬凱茵舞廳時,眾人一掃商量對策時的正規態度,開始裝出醉客的模樣,搖搖晃晃的勾搭著身旁小姐的肩,小姐們也配合度十足的,盡情散發出千嬌百媚的職業本能。 進到了舞廳內,氣氛相當詭異,耳邊完全沒有舞廳該有的舞曲音樂,原本該是舞客熱情飆舞的舞池上,也沒有任何一個搖動的身形,因為所有男男女女,都雙手抱頭的蹲在地上。 俞飛一進門時,早已把一切景象看在眼裡,所以這時他還是佯裝醉意十足的拍著紅紅的肩膀道:「紅紅啊!這是什麼爛地方啊,我們是不是走錯了,這是舞廳嗎?怎麼連音樂都沒有啊!」 一旁的朱立中也裝出醉醺醺的模樣,指著舞池道:「你少遜了,你沒看見大家動作一致的抱頭蹲在那裡,說不定這是最新、最流行的靜音舞步。」 「奇怪,我怎麼沒聽過?」 俞飛瞇著眼往舞池看了看,回斥道:「既然是新舞步,那、那邊怎麼有個人將椅子拿到桌上坐,手上還拿著長長的東西?」 其實俞飛他們這樣的作法是頗具危險性。 因為,從他們一進門到現在,將椅子疊坐在桌上的那個憔悴、滿腮鬍渣的中年男子,始終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他之所以容許他們如此高談闊論,純粹是想觀察他們是不是真的酒客。 其後,從他們的酒言酒語,及畢露的酒態看來,他判斷他們真的是誤闖進來的酒客。 所以這時,中年男子已無法再容忍他們的酒言酒語,故而站起身來,用槍指著俞飛等人,並大聲喝道:「識相的全給我往舞池移動、抱頭蹲下,不然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說完,一道白光「咻」一聲從槍口裡發出,擊落了牆壁角落的一盞燈,警告意味相當濃厚。 碎片一落,在場的女性無不驚聲尖叫,俞飛等人則是故作驚慌的抱頭往舞池中央跑,並蹲下身來。 擊槍的中年男子又道:「我再警告你們一次,舞池中央我放了一顆足以將這裡夷為平地的炸彈,如果你們有誰想輕舉妄動的話,就別怪我將其引爆!」 在未確定他所言是否屬實之前,俞飛等人當然不可能輕舉妄動,甚至俞飛還裝出害怕的口吃道:「大……大……哥,你千……千萬別……激動,我……我們一……定會乖……乖聽……聽話……」 中年男子冷笑了幾聲道:「剛才講話不是還嘰哩呱啦溜得很,怎麼這會兒變得口吃啦!」 羅鴻回道:「大哥別生氣,他這個人一緊張就會變得口吃,並不是有意冒犯。」 話畢,見那人臉色稍緩了許多,羅鴻又道:「可以問一下大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嗎?」 悲冷一笑,中年男子道:「簡單,只要我要的那個賤女人前來受死,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羅鴻佯裝同是備受情傷的感慨道:「看來大哥和我一樣被女人傷了心。想當初我的頭髮可是相當濃密,要不是為情所傷,我怎麼可能會在一夜掉光了頭髮,媽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說到最後,他握拳重重往地面一擊。 俞飛也接著道:「你……們這樣有什麼好……難過的,我……長這樣才…… 才可悲,從小到……大,根本沒女生肯正……正眼瞧我…… 「縱然有,也全是鄙視的眼光,想要得到女生的正……正眼相待,就必須用……用金錢作交易,這種痛苦是……是你們無法體會的。」 中年男子聞言,情緒更是受到影響,低落道:「看來我們是同病相憐,可是你們有所不知,我要找的那個賤女人,比你們所遇到的女人要壞上幾百倍。 「她在我為她入監服刑期間,掏光了我所有財產不說,竟然還以我的名義,在外欠下巨額債務,你們說,這個女人賤不賤?」 說到後來,他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賤─」 被挾持的眾人,聞及他的問話,誰敢不應聲,其中以羅鴻與俞飛叫得最大聲。 尤其是俞飛,在「賤」聲過後,更顯激怒的站起身道:「大哥,那賤女人現在在哪裡?」 他低頭看著蹲在現場的所有人,怒言道:「媽的!到底誰是哪個賤女人,給我站起來。」 「你會有機會的。」 中年男子見俞飛同仇敵愾的模樣,竟當他是自己人的直接說道:「謠傳她天天都會來這裡跳舞、釣凱子,為了今天,我可是準備了好久,沒想到等到現在卻不見其影。 「媽的!在你們進來之前,我已開出條件,通知聯邦巡防把她給找來,沒想到他們辦事效率這麼差,看來他們是不見屍體不辦事囉1 槍口隨便指向一名女子,中年男子憤然道:「就是你!站起來,你將因聯邦政府辦事效率差,而成為第一個犧牲者。」 被他點到的那個女子,全身顫抖的蜷曲身軀,往蹲在一旁的人群擠,嘴裡還歇斯底里的不停求饒。 見此情形,中年男子對著俞飛道:「你,把她抓過來。」 原本俞飛按兵不動的打算等那中年男子親自下來,再見機行事,可沒想到這位老兄竟還懂得站在至高點,以利掌握全場狀況。 這時,俞飛見他指定自己行事,為了取得他的信任,不禁配合的以粗魯動作捉起他說的那名女子,完全不理會那名女子的哭泣、哀求,強拉她到中年男子的前下方。 保持一段距離的放開了哀嚎不斷的女子,俞飛抬起頭來,看著中年男子道:「大哥,我有幾位認識的朋友,從事聯邦巡防一職。 「他們曾告訴過我,他們聯邦巡防對於激進分子採取的方法,是能妥協就盡量妥協,不過這個妥協的前提,是絕不能傷害到人質。 「一旦有傷害人質的情況發生,他們就必須將原案轉由特戰隊接手處理,我知道大哥連死都不怕了,哪怕什麼特戰隊! 「不過相信大哥也知道,特戰隊的行事作風一向強硬、不妥協,要是大哥真的傷害了這名女子,那依特戰隊的強勢作為,保證讓我們連見都見不到那個賤女人。」 其實俞飛這套長篇大論的用意,不只是要給中年男子一個人聽,也同時告知前來支援的特戰隊別輕舉妄動。 因為他們在進入舞廳前,已開啟腕儀器上的即時影音監視功能,所以舞廳內的一切影像、談話內容,早已同步傳輸到特戰隊指揮部。 中年男子低頭略作沉思,半晌後才頷首說道:「嗯!你分析得有幾分道理,不過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露出一絲苦笑,俞飛說道:「怕死啊!要是聯邦巡防或特戰隊處理不當,把你惹火了,你炸彈一引爆,我們這些人不是都死定了,而且還沒看到那個害慘我們的賤女人,我可是會死不瞑目的。」 「那你認為我該怎麼做,才會讓聯邦巡守配合我的要求?」中年男子儼然已把俞飛當做軍師的詢問。 俞飛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才道:「我認為大哥不妨找個人當代表,出去找個可以決定事情的聯邦巡防,來進行談判。 「而且還得要求對方,只能穿著一件底褲進來,這是我認為最妥當的處理方式,不過決定權還是在大哥手上。」 「為何要求對方只穿著一件底褲進來?」 故作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俞飛道:「怕他帶第二把槍啊……」 中年男子噗嗤一聲,哈哈大笑,而後對著方才被俞飛半拖過來的女子道:「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有聽見吧! 「就由你出去找人進來與我談判,切記要外邊的人別消磨我的耐性,否則我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失控的事來,你自由了,滾吧!」 從死亡邊緣轉而獲得自由,這名女子的心緒,簡直猶如洗三溫暖一般。 只見她唯唯諾諾的連續行了幾個禮,含著眼淚道:「我一定會找人進來與你進行談判的,謝謝、謝謝……」 說完,她快步的走向大門。 她一出去後,中年男子對著俞飛道:「你,也給我抱頭蹲下來!」 獲得釋放的女子一開啟舞廳大門,隨即被紛亂、吵雜的場面,以及刺眼的亮光給驚嚇得停下了腳步。 只見外邊各家新聞媒體的空中轉播機,不停在遠方空中排徊,一見女子現身,所有的探照燈瞬間集中在她身上,搞得她不知所措的以雙手掩擋在臉前。 所有封守線外的記者,更是引發一陣騷動的相互推擠,全都想擁過來採訪她,不過卻被做出封守線的聯邦巡防給擋了下來。 不到二秒鐘的時間,女子已被二名全副武裝、手拿重武器的特戰隊員帶往特戰機上。 這時的特戰機內,分別站著特戰隊大隊長林沖、副隊長高正國、科技都城巡防長、第十分隊長楊天明……等人。 林沖在女子一進入機內後,隨即開口道:「我是特戰隊大隊長林沖,負責指揮這次任務,麻煩你說出整個被挾持經過。」 驚魂未定的女子,茫然的看著眼前這十來位面目凝肅的男人,傻愣愣的不知從何說起。 眼看女子愣然不語,林沖不由把剛才的話再重說一次,要她盡快說明受到挾持的經過。 這會兒,女子終於回神過來,而且一聽林沖負責總指揮,連忙把中年男子交代的話進行轉述。 不過她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林沖打斷道:「舞廳內的一切我們早已掌握,我現在要知道的是挾持經過,重複一遍,是挾持經過。」 女子聞言,雖是感到有些害怕,但還是娓娓說道:「當我和朋友跳舞跳到一半時,舞廳裡的音樂突然停止,然後廣播器就傳來要大家往舞池中央靠的命令。 「正當大家都往舞池中央靠攏時,就看見有一個人拿著槍,還有七、八個舞廳安全管理者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這些走路輕緩的安全管理者身上,繫著一條白線,那些白線,與慢慢走在正中央的安全管理者手上一枚黑色箱形物體相連結。 「大家讓路給這些安全管理者走到舞池中央後,手拿長槍的中年男子命令大家雙手抱頭蹲在原地,他還警告我們別輕舉妄動,因為舞池中央那些安全管理者身上綁有炸彈。 「等大家都配合他的要求後,他就撥了一通影音通訊給聯邦巡防,然後他又叫兩個人幫他把椅子搬到桌面上,坐到椅子上監控著我們。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又有幾個醺醉的男女搖搖晃晃走進舞廳,其中一位矮小的醜男話最多,他一進門就……」 她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林沖已抬起手打斷她的話,並用眼神示意女子身後那兩位帶她進來的特戰隊員帶她離開。 等女子離開後,林沖隨即把視線轉向第十分隊的分隊長楊天明道:「楊分隊長,待會兒就由你進去與歹徒進行談判,而你的身份是科技都城聯邦巡防的中校副官,你的名字則不變。 「至於歹徒要見的那名女子,我們雖已掌握,但若沒絕對必要,盡量不要允諾讓他們見面。 「還有,場面若是許可,多製造機會讓俞中尉接近歹徒。」 「是!大隊長。」 看著影音監視系統同步傳來的畫面,林沖發現歹徒已捺不住性子的焦躁了起來,於是他對著楊天明道:「是時候了,快準備進去吧!」 「是!」楊天明聞言,迅速按選腕儀器上的卸衣功能。 瞬間,他原本的紅色特戰隊服全然而卸,僅留下一件三角緊身內褲。 走出特戰機,楊天明抬頭挺胸,一步步的走向舞廳大門,儘管此時各家媒體傳播機的探照燈全對著他,但他依然如同穿著特戰隊服般,毫不扭捏,且壯氣十足的邁步而走。 楊天明一進入舞廳,隨即高舉雙手,表示自己沒拿任何武器,並揚聲說道:「我是科技都城聯邦巡防的中校副官楊天明,負責這次的談判,麻煩主事者進行談話。」 中年男子在楊天明一進入舞廳後,就把槍口朝他瞄準,確定他身後沒其他人跟進來後,中年男子才道:「保持雙手高舉的姿勢慢慢走進來,如果你貿然把手放下,就別怪我對你開槍。」 高舉著雙手,楊天明保持步伐速度不變,一步一步往中年男子所在位置走,直到走到俞飛所蹲立的位置後,才停下腳步道:「我負責與你進行商談,希望你可以心平氣和的與我對談,只要條件在我們許可的範圍內,我們會盡量配合你的要求行事。」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那個賤女人跪在我面前磕頭認罪,其他的廢話少說。」 楊天明回應道︰「五分鐘前,我們已經掌握到你想要見的那位彭小姐的行蹤,目前她人正在」墾雅波都城「,而我們已派人盡速將她帶過來,估計大約半小時後,才會到達這裡。」 中年男子冷哼一笑道:「很好,那現在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你可以出去了。 「切記,半小時後,我一定要看到那賤女人走進來,要不然就別怪我槍口無眼的大開殺戒。」 聞言,楊天明回道:「半個小時是我預估的時間,實際……」 「媽的!你是不是故意在拖延時間,一下說半小時那賤女人就會到,一下又說不確定! 「不管,反正半小時後若見不到那賤女人,你們就等著看一個個被我扔出去的死屍吧!」中年男子橫眉豎眼的吐了一口口水。 「你的意思我會代為轉達,不過,總不能讓我這樣空手走出去,你至少也要展現一下誠意,讓我帶幾個人走出去,否則我實在很難向高層交代。」 猶豫了一會兒,中年男子才道:「好吧!就最後跟矮子一起進來的那五個女人,跟你出去吧!」 他的話語一出,不只楊天明一人微愣,就連俞飛他們,以及被吩咐配合的紅紅、雪娜等五女,也全為之一愣。 因為楊天明完全沒料到他會答應得這麼爽快,連讓自己開口讓俞飛跟他接近的機會也沒有。 而紅紅她們則覺可惜又帶著慶幸,只因俞飛他們進來後的表現,讓她們完全沒有被挾持感。 唯一讓她們害怕的是炸彈的威脅,所以這時她們才會有如此兩極化的感受。 儘管五名女子心裡所想不一,但她們還是起身,隨著楊天明走了出去。 待舞廳門大關上後,中年男子對著俞飛道:「再過半個小時,你就可以看見那個賤女人了,哈哈哈─」 眼見俞飛沒理會他所言,只是不停微扭著身軀,他不禁問道:「喂!矮子,你怎麼了?」 「大哥,我……尿……尿急。」 「媽的!真是囉嗦,去去去,找一個我看得見你背影的角落解決去。」 事實上,俞飛並非真的內急,這當然是他計畫中的一環,不過他還是煞有其事般的,找了一個牆角小解。 小解完,俞飛輕鬆的走向自己原先所蹲位子。 不過,就在他雙手準備抱頭蹲下的同時,他突然面露驚慌的指著中年男子身後道:「大哥你看!」 第四集 幻化實驗 第一章 反制行動 隨著俞飛的驚聲所指,中年男子扭頭望向身後。 剎那!俞飛在中年男子扭頭的同時,一個箭步以右手抓向槍管,把槍口按壓而下的順勢,踢出一個迴旋踢,其動作之俐落,毫不拖泥帶水。 但就在此時,槍口「哧!」的一聲,射出一道激光,而中年男子則被俞飛連人帶椅的給踢了下來。 至於羅鴻、朱立中等四人,也在俞飛動作的同時有了行動。 不,應該是說他們在俞飛的「看」字一落,就有了行動。 俞飛在小解之時,藉著雙手扶鳥的動作做掩飾,暗中以點放式電碼,發出「傳十分隊,看字一落,立即行動」的訊息傳回總部。 直到俞飛收到總部一字不漏回覆的訊息,他才完成為拖延時間的舉動,形成了現在俞飛拿著槍,羅鴻等人壓制中年男子的場面。 「所有人保持原姿勢不動!」 俞飛對著所有人揚聲大喝過後,隨即對著羅鴻等人道:「老潘、小陳、小朱,前往舞池中央查看炸彈的連結狀態,小羅押制嫌犯,總部派人進來。」 他最後一句是對著腕儀器而說。 他之所以會派潘世哲等三人去查看炸彈狀態,是因總部早已以點放式電碼,告知舞池中央有數個安全管理者身上,系有與炸彈相連結的白線。 就在俞飛側身一步距離的地面,已應聲被轟出一個焦黑大洞。 潘世哲等三人迅速排開舞池內的眾人,往舞池中央移動,舞廳大門也在此時「刷」然而開。 二、三十位全副武裝、手持重武器的特戰隊員,以及五、六位身穿防爆衣的拆彈小組走了進來,其中還有一位與拆彈人員穿著同樣黃色軍裝、不過卻沒有穿著防彈笨重裝備的中校軍官。 而拆彈小組的身後,則是原先待在特戰機內指揮佈署的大隊長林沖、科技都城巡防長……等人。 特戰隊員在入場後,除了警戒的分佈在舞池四周外,更是排出一條路,讓拆彈人員通行無阻的前往舞池中央。 潘世哲等三人一見拆彈小組已進來接手,轉而走回俞飛所待之處,畢竟空間實在有限,有專業人員在,他們留著也只是徒佔空間而已。 林沖等人也來到羅鴻押解嫌犯之處。 林沖神情冷漠的瞄了被押制在地上的嫌犯一眼,然後向著正朝這邊走來的潘世哲道:「潘上尉,嫌犯所佈置的炸彈是什麼樣式的?」 「報告大隊長,炸彈外面被一隻黑色鐵盒給包裹住,並不能觀察出結果,不過能確定的是,嫌犯連線所綁的人員只有六個。」 點了點頭,林沖轉過頭,看著高正國道:「高副隊長,令隊員由外圍逐一搜檢,確定無繫著相關白線者,就讓人質離去;至於第十分隊,除了羅上尉外,其他人全部前往分佈在繫著白線人質的外圍,以供其他隊員做出分辨。」 「是,大隊長。」俞飛等人與高正國同時舉手一禮。 林沖簡潔有力的回了一個敬手禮後,對著科技都城巡防長王海濤道:「王上校,麻煩你指示外邊的聯邦巡防,在人質出去後,暫時統一集中管理,務必做到每一個都辨別、記錄身份後,才能放行離去。」 王海濤雖是科技都城最高巡防長,但接獲指令,他也如同特戰隊人員般的敬禮應「是」,然後才離去。 畢竟接受指揮官的調度,本就是應該之事,更不要說林沖還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了。 林衝向前走了兩步,向羅鴻道:「羅上尉,讓他站起來,我有話要問他。」 「是,大隊長。」羅鴻隨即拉起中年男子。 看著中年男子憔悴中帶著猙獰的臉龐,林沖道:「車倫秉,看來你似乎很懷念監獄生活嘛!八年前因過失殺人,被判了七年九個月的徒刑,上月二十五號剛從聯邦監獄刑滿出獄,才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你又犯下這等重大刑案。 「哼!這一次你恐怕得老死在監獄了!」 「不能誅殺那賤女人,我恨!」說完,車倫秉五官突然一陣抽搐,緊接著,就看見他的嘴角溢出了鮮血。 看見這種情形,林沖隨即召喚隨行進來的醫官,並上前一步的捏扣著車倫秉的下顎。如果他沒推斷錯的話,車倫秉應該是企圖咬舌自盡。 果真如他所想,在他強力用手捏著下顎下,被迫張開嘴的車倫秉,除了溢出鮮血外,還有一小截的舌頭隨著鮮紅血液流了出來。 前來處置的兩位醫官,先查看了車倫秉的情形,接著在他頸項打了一劑止血針後,才打開電子擔架把他放上去。 在離開的同時,其中一位醫生順勢撿起了掉落在地面的舌頭,放在電子擔架上一個白色小箱子裡,車倫秉就這麼連人帶舌的一併抬了出去。 就在兩位醫官離開後,唯一沒有穿著防爆衣的中校軍官,也走到林沖的身前,只見他舉手敬禮道:「報告指揮官,根據我拆彈小組透視爆裂物的結果,此爆裂物早已在兩個小時前就已被啟動,再一個小時又十三分鐘後,就會自動引爆。 「另外,六位人質身上與爆裂物連繫的白線,確定只是歹徒設來故佈疑陣之用,並沒有與爆裂物相連結。」 林沖點了點頭道:「可進行拆除嗎?」 聞言,中校軍官面露難色道:「報告指揮官,此爆裂物並不是民間所製造,而是軍方爆破隊中的一級管制炸藥,雖可拆除,但由於爆裂物已經啟動,時間上可能無法及時拆除。」 「建議措施為何?」林沖問。 「報告指揮官,建議措施有二。 「一,原地引爆。二,把爆裂物移往距離此三十公里外的」瑙多河「,進行水裡引爆。其中,第二項算是最安全之法。」 林沖頷首說道:「嗯,就進行第二項建議,接下來的引爆程序、指揮,由你接手,即刻進行。」 「是,指揮官。」中校軍官敬禮離去。 沒多久,就看見所有人質在特戰隊人員的疏導下,有秩序且快速的步行出去,就連身穿防爆裝的拆彈人員,也在中校軍官的引領下,由其中一位捧著箱狀黑色炸彈走了出去。 須臾,偌大的舞廳只剩下特戰隊人員。 這時,林沖令高副隊長整隊後,說道:「各分隊長清點人數,報。」 「第三分隊到齊。」 「第四分隊到齊。」 「第五……」 直到第十分隊長也報上到齊後,林沖才又說道:「各位弟兄們辛苦了,請大家為自己鼓掌,也為第十分隊鼓掌。」他率先拍起手來。 聞言,眾人也全都跟著拍手鼓掌。 一會兒,林沖才舉起手來,示意大家停止,並說道:「這一次任務能圓滿完成,除了大家的辛勞外,最主要還是歸功於臨時被徵召的第十分隊,因為如沒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及時進入的話,剛才在場的數百位人質可能無一生還,甚至連外邊的人也會無辜遭受波及。 「當然,特戰隊講求的是結果,而不是像這般推測,但就因結果是如此,所以才有幸讓我在這裡做出這樣的推測。 「對此,我必須感謝俞中尉這次的危機處理機智,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往後的日子可能將會沉陷在因自己調度失當,而喪失五位優秀隊員的傷痛裡,現在,請俞中尉出列。」 由於各分隊是按照高矮順序,排成一個直縱隊,分隊長則是站在旁邊,所以此時站在排頭的俞飛一聞言,完全不用越過其他人,就直接往林沖走去。 等俞飛站定位,轉身面向眾人後,林沖大喝道:「縱隊人員統一聽我口令,立正。」 「啪!」整齊劃一的靠腿聲響後,眾人已全立正站好。 林沖也在眾人立正站好的同時,兩手握拳、手肘緊靠腰際的跑步至俞飛前方,接著,兩手放下、雙手五指併攏緊貼於大腿,發號口令道:「縱隊人員再次聽我口令,敬禮。」 口令一畢,所有的人全都舉手敬禮,包含發號施令的林沖也不例外,而俞飛則也迅速回禮。 大概過了三秒鐘後,林沖才又發出「禮畢」的口令,然後一個標準後轉動作的把視線轉向眾人,說道:「第十分隊請出列。」說完,他又一個後轉的轉回身軀。 等羅鴻等人成橫縱列排列在俞飛身旁,林沖隨即下達口令道:「縱隊人員統一聽我口令,敬禮。」 同樣,眾人的敬禮姿勢保持了約三秒的時間,林沖才發出「禮畢」,以及「第 十分隊歸隊「的口令。 隨後,林沖又對眾人勉勵一番,才發出收隊的訊息。 當然,臨時被徵召的俞飛等人,也同樣逃不過收假歸隊的命運,得回特戰隊基地總隊進行例行的任務報告及事後檢討。 回到基地,俞飛等人在進行完事後檢討後,說說笑笑的走回了寢室。 進到寢室內,所有人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詢問放假前誰跟誰睡,隨後就進行寢具大搬風。 大概是眾人的酒精正在發酵吧! 只見換好床位的眾人,比平時都還慵懶的躺在床上,並見潘世哲用手肘輕推著睡在他右手邊的朱立中道:「小朱,根據你的換算,放假時,臨時被徵召的機率有多少啊?」 「依照我」朱式「換算法來算的話,個人放假時被徵召的機率大概有千分之二,至於整個分隊同時間、同地點被徵召的機率,嘿嘿,我們應該是特戰隊創隊以來的第一個分隊。」 陳鷹聞言,接口問道:「那放兩次假,兩次都被徵召的機率有多少?」 「抱歉,這個機率」朱式「換算法無法估算,不過能確定的是,這個人一定跟放假無緣,聰明的話,最好不要跟他一起放假。」 聽到朱立中等三人意有所指的一搭一唱,俞飛不予理會的撫摸著睡在他身旁的羅鴻光頭道:「還是小羅最好了,小羅乖,兄弟我明天幫你的光頭做個精緻護理,保證又光又亮,現在我們睡覺,不要理會那三個賤嘴。」 羅鴻嘿笑道:「我沒說話是因為我在想,下次放假時,你若是找我一起出去玩,我應該用什麼借口拒絕你比較婉轉。」 當羅鴻的話語一完,朱立中等三人一掃慵懶模樣,放聲大笑。 「呿─」俞飛雖然是面帶笑意的對著羅鴻比了一個中指,但心裡卻是想著,「談到機率問題,我似乎好像每次遇到小雨都會有事咧1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的一閃即逝,因為他知道這樣想對鍾靈雨很不公平,就像朱立中等人把他說得跟放假無緣一樣。 故作不平的,俞飛說道:「喂,就算是我讓你們少放一天假,不過單由今天的花費是由聯邦政府全盤吸收一事,你們總該有點感激我的心意吧!」 聽俞飛這麼說,朱立中突然一掃玩鬧姿態,坐起身來,正色對著俞飛道:「說到這我正想問你,在舞廳時,你怎麼會突然決定進行反制呢?」 聞言,俞飛也坐起身來道:「在進入舞廳時,我心裡就有一股無法言喻的不安感,剛開始,我以為這是不安全因素所引起的,可是隨著時間越久,這股不安就像有具體方向的指向舞池中央,而且腦海中竟還浮現倒數計時的數字。 「雖然,這種感覺相當微妙,但卻讓我深信不疑。因為自從我依書冊裡的內容修煉後,腦海中就常常浮現出這種猶如預知能力般的影像,而這種影像就是讓我打鬥及對付妖獸無往不利的原因。 「我相信你們只要按照古書冊好好修煉,應該很快就會有這種體驗才是。」 「真有這麼神奇?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現在就來練吧!」 原本坐著的朱立中,二話不說的閉眼躺了下來。 羅鴻等人就像怕被朱立中搶先練成似的,一見他付諸於行動,也各自導正不雅躺姿的閉上眼睛。 俞飛眼見眾人如此迫不及待,不由得咧嘴笑了笑,然後自己也保持平躺之姿,進行日復一日從未間斷的修煉。 清晨,寧靜的寢室一如往常,傳進了一陣悠揚的合弦號角聲。 眾人也在這陣號角聲中,一一睜開了眼睛。 此時,躺在床上的俞飛,無比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後,坐起身子對著羅鴻等人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別之處?」 就在俞飛問話的同時,羅鴻等人也坐起了身子。 朱立中首先接口說道:「依我個人來講,除了起床後特別有精神外,就是完全沒有以往喝酒後都會有的宿醉情形。」 「我也是。」潘世哲與陳鷹異口同聲的附和。 至於羅鴻則是道:「我也是感到起床後精神相當好,除此之外,我還覺得這個世界似乎亮了許多,你們有這種感覺嗎?」 「嗯!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你說的,好像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就如同充滿一種無法言喻的生機感。」陳鷹說。 「對,就是生機感。」羅鴻目光為之一亮道:「小朱、老潘,你們是不是也感覺到了?」 朱立中與潘世哲聞言互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隨後,朱立中問道:「小飛,我們這樣的感覺算是正常嗎?」 「應該算正常吧!」俞飛有著苦笑道:「我當初之所以修煉古書冊上的內容,純粹是因睡不著,並無刻意去感覺修煉後的變化,直到往後的直覺反應愈來愈靈敏,這才開始對這修煉之法著重了起來,所以……」 他尷尬地搔了搔頭,以動作替代未說完的話。 面對俞飛的回答,眾人瞬時的反應就是給他一個白眼。 就在這時,毫無遮掩的寢室門口,突然出現了楊天明的身影。 在特戰隊裡,除了一級管制區,如:武器室、戰情室、大隊長辦公室……等有門外,其他都是開放式的,為的就是方便隊員們可以在任務鈴響起時,第一時間衝出。 這時,楊天明踏著輕鬆步伐走進了寢室,並輕揮著手,示意準備站起來的羅鴻等人就地坐著就好。 他一開口就對著俞飛道:「俞中尉,昨晚大隊長吩咐我,要你在今早用餐完畢後前往大隊長室找他報到,原本我是準備用餐時告訴你的,可是我今天必須報告戰情,所以特來吩咐你一聲。」 「謝謝分隊長轉達。」俞飛站在床頭舉手敬禮。 楊天明俐落的回他一個舉手禮,立即轉身走了出去。 等楊天明遠離了寢室後,俞飛這才對著同是站在床頭的朱立中等人道:「如果沒意外的話,我可能會離開隊裡一段時間,你們可不要因為我不在,就鬆懈了古書冊上的修煉,畢竟多一分修煉就多一分保命本錢。」 「我們知道,保重。」朱立中上前擁抱了俞飛。 羅鴻等人也一一和俞飛擁抱,歡愉的氣氛瞬間凍結,唯有無言的情感,緩緩流動著。 只因他們全知道俞飛所說的離開隊裡,就是要去出任務,出一個沒有同伴支援的任務。 第二章 548830 紅色的飛行機,緩緩降落在山谷群峰所開出的大洞間。 這是俞飛第二次來到這充滿神秘的軍事基地,不過,他卻沒有第一次來時那種惶恐,因為在林沖的告知下,他已明白自己所在何地,也明瞭此地為何會如此神秘不可探。 飛行機平穩觸地,圓形透明罩上掀,俞飛步下了飛行機。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聯邦最高軍研院。 情況不同於上次,此時飛行平台上,正站著一位與俞飛有一面之緣,不,應該說是曾被他挾持過的最高軍研院院長─江斯曼。 雖然這時的俞飛還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只知道他叫「江」什麼來著,不過單從他與總軍局長、偵調局局長兩人平起平坐的情形來看,俞飛相當確定他的來頭肯定不小。 小快步的來到了江斯曼身前,俞飛舉手一禮道:「長官好,特戰隊中尉俞飛向長官報到。」 江斯曼面帶微笑,回了一舉手禮,問道:「你們大隊長已對你說明我的身份了嗎?不然你怎知道要向我報到?」 「報告長官,我們大隊長並沒有告訴我長官的身份,他只吩咐我來此後,直接向迎領的長官報到。」 點了點頭,江斯曼道:「我乃是軍研院的院長,軍階跟你們大隊長一樣,是少將,你往後只要稱呼我院長就可以了,不必長官長、長官短的以敬語來稱呼,這是我對你下達的第一個命令。」 「是,院長。」 江斯曼神色一肅道:「另外,還有第二個命令。在這裡除了我以外,誰也不能指揮、調度你,我所下達的命令都會親自跟你說,絕不會由他人代為轉達。 「如有他人假冒我的名義,命令你聽他行事,或者利用官階,要你透露任何攸關我們進行的一切,不管這個人的階級多高,你都可以選擇直接將他拿下,或事後向我稟報。 「記得,你在這裡的直屬長官就只有我一人,明白嗎?」 「明白。」 「待會兒走出通道後,將會有專人為你拿下手上的腕儀器,以及經過三道安檢門的檢查,這些都是必備手續,現在跟我來吧!」言畢,江斯曼不再多說,轉身而走。 俞飛與江斯曼一前一後,走出了通道口。 一出通道口,隨即有兩個人員前來解除俞飛手上的腕儀器。 接著,在江斯曼的帶領下,他們通過一道又一道的ㄇ型安檢門。 經過安檢門的三重檢測,確定俞飛身上沒有夾帶任何收、發訊號器後,江斯曼這才帶俞飛前往自己的研究室。 不過就在前往江斯曼研究室的途中,他們還經過五個有重兵守衛的關卡,每個關卡的守衛士兵至少都在五人以上,而且身上的裝備全都是最精良的高科技武器。 這樣的配備及防衛,也間接讓俞飛明瞭到自己即將接觸的任務何其重要了。 終於,俞飛來到了一處全以晶石進行隔間的空曠研究室。 為何說它空曠,乃是因為在這個約兩百坪空間裡,除了一台直立式的大型微電腦,兩張椅子、以及一男一女兩名身穿白色上衣的研究人員外,就毫無它物。 望著如此讓人一目瞭然的研究室,俞飛雖是感到好奇,但他也明白什麼是可以問、什麼是不能問的,畢竟他現在所接觸的並不是普通任務,而是聯邦主席所下達的最高S級機密。 就在俞飛對這個研究室感到無比好奇時,江斯曼直接走到研究人員後方,然後把手放在兩名研究人員的頭頂,並且道:「開啟確認模式。」 隨著他的話語一落,兩位研究人員頭頂上各發出一道紅光,紅光瞬間包裹著江斯曼的手掌。 直到紅光消逝,「女」研究人員才以機器般的生硬女聲道:「確認模式完畢,守護員」九妹「很高興再見到您,院長。」 未等江斯曼回話,「男」研究人員也跟著道:「守護員」九刃「同樣高興再見到院長您,有什麼需要九刃幫您服務的嗎?」 從兩位研究「人」員頭頂射出紅光開始,俞飛就一直打量這兩個機器人,目光充滿著好奇與感興趣。 如果不是它們頭頂會射出光芒,說話又帶點機械式的語調,從它們的外型、動作來看,簡直就跟一般人沒有兩樣。 其中最讓俞飛感到匪夷所思的,就是它們說話時,臉部竟還有表情! 震驚!俞飛此時的心緒,只有震驚兩字足以形容! 俞飛在打量機器人的同時,江斯曼也在看俞飛的反應,不過很遺憾的,他除了看見俞飛眼神閃過一絲驚訝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對此,江斯曼先是對九刃道:「謝謝,有需要我會吩咐你的。」 然後,他轉而對著俞飛道:「你對它們不好奇嗎?」 事實上,江斯曼之所以先回答九刃的話語,純粹是因九刃的問話乃是他所設定的一個應變程式。 這個程式就是一旦他回答九刃「需要服務」,或者在一分鐘內沒有接口答話,那九刃與九妹將會對他以外的人進行毀滅動作,所以他才會突兀的在談話間先回答機器人的話語,再詢問俞飛問題。 這時,俞飛回答道:「它們真的是機器人嗎?」 「是的!」 俞飛雖然心裡已有個底,不過聽到江斯曼親口證實,還是免不了一震。 聽出俞飛的不確定,江斯曼略顯驕傲之色的道:「你覺得他們像機器人嗎?」 「我進來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是研究人員,直到看見它們頭上冒出紅光,以及院長的親口證實,這才讓我不得不信。 「我只能說它們的表情、動作太逼真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相信機器人能擬人化到這種精緻的地步。 「說真的,要是把它們放在人群中,又不讓它們開口說話,我相信絕對沒有人能分辨出來。」 江斯曼問道:「是我多心嗎?我怎麼覺得你話語中好像摻有些許隱憂?」 毫不否認的,俞飛說道:「是的,我的確是很擔憂,因為我發覺這兩個機器人不只是外表擬人化,就連內建記憶體也擁有真人才有的辨別能力,而它們之所以擁有辨別功能,一定是加入自動學習程式。 「而我的擔憂就在這裡,因為自動學習功能,等於是讓它們擁有自己升級的能力,一旦學習越多,那將……」 江斯曼伸手阻止俞飛未說完的話,直接道:「現在我就可以明白告訴你,你的隱憂根本是多餘的,因為它們的內建記憶體容量,比外售清潔型機器人還小。」 「那它們是否擁有自動修復能力?」俞飛文不對題地問。 聞言,江斯曼整個人頭皮發麻、傻怔無言。 大概過了十來秒,江斯曼才回過神來,對著九刃問道:「九刃,你目前的記憶體容量還剩多少?」 「院長,九刃的記憶體容量還有百分之三十九。」 「九刃,如果你記憶體容量不足時,你會如何處理?」 江斯曼又問。 「根據自動修復程式,九刃可汰換不適當之硬體,九刃會請院長更換記憶體。」 「那如果我不在呢?」 「九刃將自行尋找適合之記憶體更換。」 江斯曼聞言駭然變色,額頭冒出了冷汗。 九妹與九刃是他研發設計出來的,它們的能耐他最清楚,如真讓它們變成俞飛所顧忌那樣,因不斷吸收、學習,而學上了人類的喜、怒、哀,樂和貪嗔,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看來非得將它們進行改造不可。」在心裡下了決定後,江斯曼對著俞飛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完,江斯曼對著九刃道:「馬上進入九九實驗所。」 九刃與九妹聞言,雙手隨即離開鍵盤,雙雙改以食指指向微電腦螢幕旁的辨識孔。 瞬間,它們食指指甲出現微妙的變化! 只見它們指甲迅速上掀、後縮,然後從指尖射出一道黑紫色光束。 當辨識孔與光束相結合那一剎那,整座研究室的地面傳來一股輕微的震動,隨後,所處空間猶如電梯下樓般的往下沉。 感覺到空間的沉動,俞飛心想:「原來是別有洞天,我還以為研究室的設備怎麼會這麼簡單呢!」 就在俞飛胡思亂想之際,原本下沉的空間突然改以緩慢的轉動,大約轉了二百七十度後才做停止。 江斯曼對著俞飛道:「跟我來。」 江斯曼率先朝研究室的門走去,俞飛則尾隨在後,至於九刃與九妹則留在研究室內。 走出研究室外,映入俞飛眼簾的,是一座空曠猶如虛擬室般的場地。 俞飛原以為此地就是他所謂的九九實驗所,可沒想到江斯曼卻毫不多作停留,直接走到門的對面牆壁,並以雙手推著巨大的牆面。 就在江斯曼的動作下,整座牆發出一道「斯」的氣壓聲,並往後移動。 直到牆面退開約一公尺距離、完全不動後,江斯曼才朝著牆面開出的空隙走了進去。隨著江斯曼的腳步,俞飛走進了空隙之中。 進入後,俞飛赫然發現,原來牆後,竟是一間擺放著各種研究器材、物品,大、小型微電腦的超大型研究室,設備相當齊全。 裡面忙碌異常,各式各樣的機器人穿梭於研究室之中,不過卻沒有像九刃與九妹一樣的人形機器人,這點,讓俞飛內心慶幸不已。 這時,江斯曼把推開的牆面推回原來的平整模樣,帶著俞飛走向一間小房間。 這個房間是江斯曼的休息室,整個空間大概有三十坪大小,裡面有床,辦公桌、沙發,甚至還有廚房用具,儼然就像一個小型的家,差別只在這個家沒有隔間而已。 進入房間之後,江斯曼先是示意俞飛坐在沙發,然後才走向辦公桌後方的豪華座椅。 由於沙發與辦公桌位置是呈面對面,雖然有些距離,不過卻不影響彼此談話。 江斯曼坐下後,對著俞飛道:「輕鬆坐就可以了,不用這麼拘束。」 他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俞飛的坐姿實在太端正了,是那種雙腿併攏、腰部打直,只坐椅面三分之一的標準軍式坐姿。 俞飛聞言,只是稍稍把屁股往後挪,動作還是不敢太放肆。 看他這樣,江斯曼也不願在這無聊的細節上多作計較,只見他道:「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擁有自動學習能力的機器人,在加入自動修補程式後,會自己進行硬體升級?」 面對詢問,俞飛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畢竟答案攸關到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可是不說……又該用什麼借口來塘塞呢? 俞飛的顧慮,是因為自動修補程式,乃是他六年前所寫的一個程式,身為程式創作者,他當然明白自己所設計的程式之能耐所在。 當初會寫下這個程式,是那時候他父親回到家時,總是不停抱怨研究室的機器人中看不中用,每天不是這兒壞就是那兒出了問題,而申請修理機器人,又必須填寫一大堆的表格,一旦送修,沒有花上兩個月可回不了研究室。 更甚,機器人毀壞狀況若是過於頻繁,聯邦高層還會派人下來調查,他們會懷疑是否是使用者使用不當。 也因機器人修護的過程繁雜、耗時間,所以俞飛父親乾脆向上級索取機器人的線路構造圖,自己研究、修理起來。 第一次修理成功,覺得有成就,第二次覺得很厲害,第三次過後就覺得很麻煩。一旦修理的心力比耗費在研究上還多的話,那可是身為研究工作者所不能忍受的。 就因俞飛常常聽到父親的抱怨,所以他向父親要了一個常毀壞機器人的構造圖,研究了起來。 兩個星期後,俞飛把一個晶片交給父親,說明裡面有他寫的自動修復程式,要父親把晶片裡的程式下載至機器人的記憶體裡,看是否可行。 過了幾天,俞飛父親才告訴他,他所寫的程式非常有用,而且聯邦政府還有意收購這個程式的設計專利權。 對此,他們全家人還出去大肆慶祝了一番呢! 如今,一聽江斯曼的詢問,俞飛只是稍作猶豫,隨即回道:「是這樣的,院長,我曾在三年前買了一個掌中型學習機器人,並在網路上下載了自動修復軟體。 直到兩個月後,機器人顯示記憶體已滿,要求我幫它升級記憶體,我才知道這件事。「 「是這樣子啊!那機器人呢!還在不在?」 「我把它送人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正當俞飛自以為已矇混過關時,卻見江斯曼臉色驟變、語氣冷厲道:「好一個俞飛啊!看來你除了是個武術高手外,也是個說謊高手嘛!」 俞飛發怔自想:「奇怪,他是如何察覺出我捏造謊言的?」 看著俞飛面無表情、也不出言反駁,江斯曼雖然有些動氣,但他還是挑明點破道:「自動修復程式一直以來都屬軍方所有,你說你是在網路上下載的,那請問是哪個網站?」 「呃……我……」 眼見俞飛吞吞吐吐不暢言的模樣,江斯曼語調稍揚道:「還不坦白嗎?」 把心一橫,俞飛乾脆直言道:「那個程式是我六年前寫給我父親的啦!」 俞飛的話,嚇了江斯曼好大一跳! 因為這個自動修復程式,當初是以俞英豪的名義申請專利的,他原以為俞飛是盜用自己父親的程式,或者是俞英豪告訴俞飛的,所以他想藉此機會告誡俞飛別把這軍方所屬的程式外流,可沒想到竟在無意中找出這程式的原始創作人。 江斯曼心想:「呵呵!難怪當初俞英豪絕口不談程式的創作人是誰,原來是他的兒子啊!」 微微一笑,江斯曼道:「我知道這程式是由你父親發表的,剛才逼你說實話純粹是想警告你別把程式外流,結果沒想到你居然不打自招,你怎麼沒想到把事情推到你父親身上呢?」 恍然大悟的「啊」叫了一聲,俞飛一副悔不當初的道:「對喔!我怎麼沒想到啊!」 江斯曼道:「你也別懊惱了,你的坦白至少省下了讓我測探你不凡之處的時間,呵呵!十來歲就能設計出這種程式,果然是個天才,不,應該說是個有超級頭腦的天才。」 對於江斯曼的誇讚,俞飛完全沒有被長官誇獎的興奮,有的只是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這種感覺尤其是在江斯曼露出不懷好意笑容時更為深刻。 果然,江斯曼在笑容過後問道:「你既知機器人輸入自動學習與自動修復程式可無限上網的自我升級,甚至是為自己換身體,我想你應該有對策吧?」 「什麼對策不對策的,我實在不懂院長在說什麼。」俞飛故意裝傻的說。 俞飛原以為這樣就可以矇混過關,可沒想到江斯曼卻是壞笑更甚的說道:「少來跟我裝傻這一套,自動修復程式是你寫的,相信你早也預料到擁有學習與修復兩種程式的機器人,等於是有了自己的思緒,一旦讓它們學得越多,越有可能不為人類所控,甚至是反控人類,你就是有意識到這一點才提醒我的,不是嗎?」 「老奸巨猾。」 俞飛雖是在心裡暗罵著這麼一句,但嘴裡卻是回應道:「院長推論的沒錯,我當初寫修復程式時,的確有考慮到機器人不為人類所控的一天,畢竟當機器人不需要人類來幫它們修身體,而它們又可以自己獲得知識時,那它們何需還要受控於人類! 「但是,有考慮到並不代表我有辦法吧!」 「我就不相信你真沒有辦法!」江斯曼篤定說道:「說吧!我用你父母親的消息來跟你做交換。」 俞飛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一臉激動道:「院長說的可是當真?」 「我有跟你開玩笑的必要嗎?」 聽江斯曼不怎麼高興的反問,俞飛深怕江斯曼反悔,趕緊說道:「辦法有兩種,一是不讓同一機器人擁有兩種程式。二是寫個指令程式讓機器人在人類許可下,才可以升級的制衡程式。」 「嗯,就取第二個辦法,程式由你負責。」 江斯曼對俞飛深具信心的說。 「院長命令我雖不敢違背,不過由於院長的話,讓我整個腦海中都是父母親的事,院長如不說清楚的話,我恐怕靜不下心來進行這件事。」 俞飛話雖然說得婉轉,可是臉上卻是一副你不說我就不寫的表情。 「好你個小子,威脅我。」江斯曼心裡雖是如此想著,但嘴裡卻也不讓俞飛失望地說道:「你應該知道你父母親是在一次外太空探險任務中失聯吧?」 俞飛表示知道的點了點頭,沒有回話,因為他從頭到尾都不相信,自己父母親是在外空探險任務失聯。 江斯曼見他只是點頭回應,也沒計較的續說道:「上個月,你父母親所搭乘的那艘失聯太空船,突然奇跡似的傳回了訊息,而訊息就是你父親俞英豪所發的,訊息內容表示太空船在進行空間跳躍時,忽遇到一股時空亂流,導致太空船被傳往預定外的空間。 「而這股亂流,間接造成太空船外體結構部分毀損,以及通信設備的毀壞,經過多年來的維修,太空船已修復得差不多了,預估半年的時間就可修復完畢。 「怎麼,這下有心思寫程式了吧!」 俞飛聽完後,臉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靜道:「我雖然很想相信院長的話,可理智卻告訴我不可能,只因聯邦政府早已禁止使用空間跳躍不是嗎?」 江斯曼怒拍辦公桌道:「小子,你這是第二次懷疑我的人格囉!還有,你現在是什麼表情。」 俞飛雖然只是針對事實誠論,可他也明白礙於身份之別,並不容許他以下犯上,於是他低調道:「對不起,院長。」 別於方纔的氣憤模樣,江斯曼平和道:「其實你的質疑並不無道理,畢竟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會做此推論。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的身份還需要讓我來對你撒出瞞天大謊嗎?」 搖頭笑了笑,江斯曼續說道:「聯邦政府的規定是針對民間,很多事儘管政府規定不能做,但暗地裡卻有許多人被允許的偷偷進行,就像我把機器人擬人化,不就是一個很真實的例子。」 俞飛聞言默然一笑,因為這也就是他早先看見九妹與九刃時,嚇了如此一大跳的原因。 其實,江斯曼之所以會說這個謊言,純粹是高層與俞英豪夫妻倆商量後的決議。 當初俞英豪夫妻選擇失蹤、且狠下心來不與家人聯繫的原因,主要在於保護自己的家人,但他們萬萬沒想到,他們極欲保護的兒子,竟會在因錯陽差的機緣下,接觸了他們不想讓他接觸的圈子。 經過考量後,他們決定讓江斯曼把他們平安存在的消息曝光,並配合政府機密任務,把他們現身的時間訂在半年之後。 江斯曼雖然察覺到俞飛對他的機器人之說感到認同,不過似乎還不太相信他父、母親還存在的訊息,驀然,他腦袋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俞英豪曾交代過,若是俞飛不相信他的話,他只要說出一組數字,便可取信於俞飛。 於是他道:「你父親傳回的訊息中,有一段是要政府幫他傳達一串數字給你,如我沒有記錯話,應該是548830。」 數字傳入耳裡,俞飛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明顯有了激動,甚至眼角還出現了淚光。 伸手抹去淚水,俞飛無比真誠道:「院長,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這五年來一直苦等的消息,而且是個好消息。」 「不客氣。」江斯曼略帶感動道。 「院長一定對這串數字感到好奇吧?」 江斯曼點了點頭道:「說不好奇是騙人的,畢竟我剛才跟你解釋個老半天,也不見你有任何相信的反應,唯獨說出這串數字才突破了你的心防。 「你不說,我倒也不會問,不過既然你提了,我就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認為這串數字可能是帳號密碼。」 淡然一笑,俞飛道:「這串數字並不是什麼帳號密碼,而是一段字意,其意思就是,我是爸爸,想你。」 「548830,我是爸爸想你,54……」 江斯曼在口中喃喃自語的念了好幾遍後,才一臉恍然道:「原來是取諧音哪!」 俞飛回道:「是的院長,由於我小時候就對數字很感興趣,甚至興趣到連說話都會用數字來代替正常話語。 「久而久之,父母親也習慣我這樣用語,只不過父親怕我習慣這樣的說話方式,不得不規定我同音數字只能在他們面前說,所以同音數字也變成了我與父母親三人溝通的另一種語言,而這也是我聽到數字後,由不信轉為相信的原因。」 點了點頭,江斯曼道:「你父親的任務,乃是機密任務,你絕對不能把今天所得知的消息洩漏出去,一旦說出,你所犯的將是洩露機密之重罪,明白嗎?」 「明白,院長。」 「寫程式需要多久的時間?七天夠嗎?」 江斯曼轉開了話題。 「雖不敢保證,但應該沒什麼問題。」 俞飛回答的不確定,純粹是因為他不想把自己的實力表現得太明顯,才會有這等推托之詞。 事實上,如果真要他寫的話,大概只需三十小時,就可以完成這種指令程式,更不要說他早已把程式寫好了,只要把檔案複製即可。 「盡量吧!我相信你的能力。」 「是,院長。」 「既然已瞭解你的異於常人之處,不如我們就直接切入這次的任務,跟我來吧!」 江斯曼站起身來,邊走邊說。 俞飛聞言愣了一下,可他還是緊跟在江斯曼身後。 但在移動腳步的同時,他心裡卻想著,「天哪!我還以為進來這裡,就是要告訴我這一次的任務,怎麼說了老半天,竟只是牛刀小試,我將面臨的到底是什麼任務啊!這麼麻煩!」 不過這個思緒才一起,他很快的就已釋懷,畢竟要是沒有這些過程,他又如何能得知父母平安的消息呢! 第三章 幻化晶片實驗行動 隨著江斯曼的腳步,俞飛走出了小房間外,來到研究室的最左邊角落。 這個角落與研究室的其他地方比起來,可以說是異常空曠,一點都不覺得擁擠,五坪大小的空間,除了擺放著一台高度及腰的微電腦外,再來就毫無他物,就連機器人也沒有。 此時,江斯曼站在微電腦前,十指靈活的在平面電子鍵盤上按動。 驀然,微電腦前的空曠地面,突然開了一個一公尺大小的圓洞,並有一個與圓洞大小相等的平台,從圓洞中緩緩升起。 平台的上方覆有一道半圓形黃色光芒,裡面擺放著一個黑色的全罩式頭盔。 直到平台上的黃色光芒消失後,江斯曼對著俞飛道:「俞中尉,你過去把頭盔戴上。」 軍人的天性就是服從,聽到他的話,俞飛二話不說的走向平台前,拿起頭盔直接往頭頂罩上。 打從俞飛戴上頭盔後,江斯曼就一直盯著微電腦上的數字反應;腦波正常、心律正常、血液功能正常…… 由於頭盔與電腦相互連結,所以透過數據的顯現,江斯曼方能完全掌握俞飛的身體狀況,確定一切正常後,江斯曼對著俞飛道:「聽好!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讓腦袋呈現靜空狀態,然後,你幻想手中有一把槍,樣式不限。」 聞言,俞飛腦中浮現自己手中握著一把光能槍,因為當初曾因光能槍上的格數燈顯現不足,讓他在新訓隊中足足被操了三個月,所以他才會對光能槍印象深刻。 就在俞飛想像的同時,他手中竟然有股實質般的握物感,仔細一看,他手上竟握著一把光能槍。 不過,就在他想仔細觀看的那一剎那,光能槍突然碎裂而散,甚至他還感覺到頭頂上有股悶熱感,鼻腔中還傳來陣陣的燒焦味。 頭上的悶熱已接觸到頭皮,且越來越燥熱難耐,他趕緊脫下頭盔,不得了了,頭盔竟然無緣無故燒焦了。 不敢隨意丟棄的他,乾脆把頭盔放回原位,然後把視線轉向江斯曼。 此時的江斯曼,完全無視於俞飛的動作,早在光能槍碎裂的當時,他整個人就看呆了。 讓他如此驚愕的原因,在於他無法想像俞飛的精神力竟如此之高,高到連隱置在頭盔內的「腦能晶片」也負荷不了。 腦能晶片乃是聯邦軍研院近年來才研發出來的產品,它的構思來自於智賢達人所留下的科技。 用更正確的方法來說,這腦能晶片乃是智賢達人留下科技構思中,研發出來的附屬品,因為如果按照智賢達人智慧科技所研發出來的成品,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使用,而這個成品就是「幻化」。 幻化,在成功研發出來時,每位研究人員的喜悅是可想而知,可當經過人體實驗後,研究人員的挫折感卻是一個比一個深,只因幻化根本不具任何功能。 剛開始,研究人員以為是研發失敗,所以又研發了一個,但所得到的結果卻還是一樣。 最後,經過多年的努力與研究後,研究人員終於找出問題所在。 原來,並不是幻化有缺陷,而是外在的人為因素,也就是使用者本身的質能。 其原因就在於幻化必須是有非常高的精神集中力〈超能力〉者才適用,而且,儘管是精神力再高超之人,也都只能凝聚「形」,並無法發揮真正的功效。 所以,經過軍研院的不斷測試、提升,終於成功的把幻化改良至正常人都能夠適用,其產品就是腦能晶片。 不過礙於腦能晶片的威力之大,只有少數幾個研究人員,以及幾個政府高層才知道。 但沒想到,才研發出來沒多久的腦能晶片,第一次對研究人員以外的人進行試用,竟就出現了無法承受的超載情形,這叫江斯曼怎能不傻眼呢! 此時,回過神來的江斯曼,如同看怪物般地看了俞飛一眼,輕問道:「你是不是精神力者?」 俞飛搖了搖頭,回答:「不是」。 「不是?那怎麼會這樣呢?」 江斯曼碎念地在口中說了這麼一句,整個人又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後,江斯曼才回過神來,並要求俞飛在原地等他,而後才急匆匆地跑往小房間。 沒多久,就看他又跑了回來,然後拿給俞飛一顆如尾指指甲般大小的黃色晶石。 俞飛傻愣愣的接過晶石時,江斯曼已要求他把晶石貼在頭頂上。 俞飛愣歸愣,可還是照做。 不過,就在晶石貼往頭頂的過程中,他發覺晶石只是外觀,裡面竟還包裹著一片小小的晶片,不仔細瞧,根本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就在俞飛帶著不解,把晶石貼往頭頂,且還一副深怕它掉下來似的保持頭微抬的姿勢時,他發覺到,晶石才一貼上頭頂,竟有一股如磁鐵般的吸力,直接將其黏附在頭頂上。 江斯曼看見了他的動作,不由得笑說:「放心,雖然到現在為止,我們還無法讓幻化發揮其真正功用,不過經過多次試驗結果,我們明白了一個重點,那就是使用者一經接觸幻化,除非是外力強硬施為,或是使用者自願將其取下,否則幻化將永遠緊附在使用者的頭頂上,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它會掉下來。」 在江斯曼說這些話的同時,俞飛早已有所感受,因為頭頂上的幻化就像已成為他身上的一部分般,於是他恢復了頭部的動作。 這時,江斯曼道:「像剛才一樣,你再次想像自己手上握著一把槍。」 俞飛聞言,把精神力集中,再次冥想。 隨著思念一起,他手中迅速握了一把紅色光能槍。 一旁屏氣凝神看著他的江斯曼,在驚悸之餘,還不忘提醒道:「試試看,能不能改變槍支的顏色。」 並以期待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看著光能槍。 俞飛隨著他的話做出想像,結果令江斯曼雙眼亮起精芒,啞口無言,因為俞飛竟真的把光能槍改成黑色外觀。 對此,情緒激盪的江斯曼,久久才恢復心神,並信心大增的要俞飛把光能槍轉換成盾牌。 聞言,俞飛再次集中精神做出冥想,想像自己手中握著聯邦巡防的基本配備,防彈圓盾。 看著俞飛手上的光能槍轉換成圓盾,江斯曼不禁樂得開懷大笑,直呼:「不可思議。」 大笑之餘,江斯曼揚聲叫道:「圓圓二號,麻煩過來一下。」 他的話一落,隨即看見在不遠處有一具身高及人腰、底盤以四顆輪子代替腳的圓桶型機器人,緩緩朝他的位置滑過來。 江斯曼對著俞飛道:「這裡的機器人個個都擁有基本的武器配備,待會兒我會命令圓圓二號朝著你的盾牌擊出一道質子光束。 「你放心,若是你手中化出來的盾牌中看不中用,至少還有身上的離質衣可以做為防護。」 話語一畢,機器人也剛好來到江斯曼的身旁,他對著機器人道:「圓圓二號,朝那個人的盾牌,擊出一道質子光束。」 指令一下,圓圓二號原本閃著藍光的眼睛,突然轉變成一片紅光,緊接著,機械化的嘴巴一張,射出一束火光。 「嗤─」一聲!強射而出的火光,完完全全擊中盾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 結果,盾牌竟是完好如初,完全看不見質子光束打中後的焦黑痕跡。 看見這種情形,江斯曼興奮異常的對著俞飛問道:「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俞飛搖了搖頭說。 「好,現在你想像手中有一把光能槍,然後對著圓圓二號射擊。」 俞飛聞言,隨著思念一起,他手中已迅速握有一把紅色光能槍,且毫不耽擱的朝著圓圓二號開了一槍。 「碰─」的一聲巨響,紅色光能槍口所射出的白光,命中圓圓二號圓筒形身軀,把它笨重身軀給擊飛出去,還翻好幾個滾。 而擊中圓圓二號後,俞飛的反應竟是雙手緊抱著頭,只因當他冥想開槍動作時,腦中的精神能突然不聽使喚地傾洩而出。 雖然這種感覺很短暫,不過他事後還是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就連手中的光能槍在什麼時候消失的也不知道。 江斯曼對於這一擊之威力可完全嚇傻了,因為研究室的機器人除了有配備武器外,它們的外殼設計更是連用光束炮也打不壞,可沒想到俞飛這一擊,卻把圓圓二號給打焦了一個大洞。 看來這圓圓二號是徹底毀了,而對於俞飛突然的抱頭動作,更是讓他緊張。 他急急忙忙的走到俞飛身旁,關切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俞飛揉揉眼角旁的太陽穴,回道:「剛才在開槍的時候,感覺腦海中有一股力量傾洩而出,雖然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但事後卻讓人頭暈目眩,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院長,我頭頂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啊?怎麼我想什麼、手上就有什麼,而且想出來的東西,竟還有這麼強的破壞力?」 江斯曼聞言,先是跑到一旁的桌上,拿起早已擺放著的儀器,接著,又跑了回來,把連接在儀器上的貼片貼在俞飛的太陽穴上,然後觀看起儀器上的數據反應。 直到儀器上所顯現出來的各種身體機能數據都正常後,江斯曼的心緒這才稍微放鬆道:「雖然儀器上所顯現出來的數據都屬正常,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待會兒我再帶你前往醫務室,進行更詳細的檢查。」 說完,他動手取下俞飛太陽穴上的貼片。 江斯曼把貼片揉成一團,隨手丟入一旁的垃圾箱,又道:「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的疑問,不過基於機密守則,我只能大略跟你說明一下:」你剛才所戴的頭盔叫作「腦能盔」,裡面有腦能晶片,是你頭頂上所貼之晶石的一種附屬品,至於你頭頂上的晶石則叫做「幻化」。 「幻化,是智賢達人所留下來的智慧科技之一,不過很遺憾的,從幻化研發出來後……」 聽完江斯曼的解釋,俞飛心裡終於有一個大概,並隱約瞭解自己為何可以使用幻化的原因。 如果他沒猜錯話,原因肯定跟他修煉智賢達人所留下的精神力修煉法,脫不了關係。 不過,瞭解並不代表要說出口,更何況這只是他的猜測,而且還是修煉法曝光不得的狀況。 江斯曼說完後,看俞飛一臉的沉思,不由得續說道:「剛才在腦能盔出現異常後,我略看了微電腦上的數據,發現到,原因竟是你精神力高到腦能晶片也無法負荷,也因如此,所以我才會靈機一動,拿出幻化讓你試看看,沒想這一試卻讓我蒙對了寶。」 說到這,他眼睛為之一亮,又問道:「你的精神力怎麼會如此之高呢?」 「我也不曉得,不過我想應該是我腦域開發的比別人還多吧!」 俞飛在推說不知道的同時,又故意說出自己的異於常人之處,為的就是避免江斯曼因好奇而抓他去研究。 江斯曼聞言,點了點頭道:「在未得到真正答案之前,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不過,你怎麼知道自己腦域開發得比別人還多呢?」 「這就要感謝政府的醫療人員了。」 俞飛苦笑說道:「當初我的高智商曝光後,隨即有一群醫療人員把我帶去進行一連串的測驗,最後,綜合出來的結果,就是我腦域開發比別人多個幾倍,我想,這也就是我能夠使用幻化的原因吧!」 江斯曼問道:「你知道對你進行測驗的醫療人員是哪個單位的嗎?由誰主持?」 「他們說是聯醫院的醫生,大概有七、八個之多,最後告知我結果的,則是一個叫」司馬仲「的醫生。」 江斯曼剛開始還保持著存疑態度,可在聽及聯醫院與司馬仲這六個字後,他就知道俞飛所言無虛,只因為聯醫院乃是聯邦政府最高醫療院,至於司馬仲更是幾個聯邦高層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司馬仲,一個很普通的名字,在醫界上更是默默無名。 不過說起他的另一個化名,可是醫界上絕無僅有的醫療權威。 司馬仲,化名「杜青雲」,若按照歲數,他已經一百多歲,但外表看起來就像三十郎當的少年。 在八十多年前,司馬仲曾參與過跳躍空間,尋找智賢達人星系的「追星」計劃,當時,他只是隨船的醫療人員。 回來後,所有參與此項計劃的人員不曉得為什麼,個個都落得精神崩潰、舉止怪異,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些人都因不明原因而相繼死亡,唯獨昏迷在生機艙的司馬仲例外。 他在所有人陸續死亡後的一個星期,才醒了過來,且醒後正常如初,甚至還莫名其妙多了許多醫療上的精湛學識。 當然,聯邦政府也在他醒來後,詢問他整個過程,可詢問的結果,卻跟太空船上有黑盒子之稱的記載體記錄差不了多少,都是在進行跳躍空間,躺進生機艙後就沒了結果。 對此,聯邦政府在司馬仲主動配合下,用盡所有科學與非科學手法進行探詢,可最後所得到的結果都一樣,司馬仲是在進入生機艙後,就失去了意識。 不過他並不是單純的失去意識,根據他的說法,他在進入生機艙後,就做了一段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他進到一棟老舊的建築物內,裡面就像圖書館一樣擺滿了各類書籍,當時,在好奇心使然下,他選擇了醫學類的書來看,可書裡的內容,卻是他從未曾看過的醫學技術與理論。 大概看了二、三本後,他突然被書面上傳來的一陣刺眼亮光給照得睜不開眼,甚至昏厥了過去。 待他再度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已是替他做檢查的異元星醫護人員。 對於司馬仲的述說,聯邦政府始終保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並故意試探的派出一群醫療與研發專員配合他,好讓他可以針對從夢中看到的書籍所得到的醫療知識進行試驗。 就這樣,司馬仲在聯邦政府的人力、財力及物資無限供應下,他以不到半年的時間,便成功研發出曾經把俞飛從垂死邊緣拉回來的細胞修護艙儀。 並在高層示意下,以杜青雲之名義,對外公佈自己的研究成果。 隨後的幾十年間,他又以杜青雲名義發表出「人骨再造」、「肌膚再生」……等跨時代醫療技術。 從此,杜青雲三個字,奠定了聯邦醫療界無法取代的地位。 司馬仲本名卻變成了聯邦政府的秘密,所以當江斯曼在聽到司馬仲後,才會從原本不信轉為深信不疑。 這時,江斯曼點了點頭道:「既是聯醫院的檢測,那你的腦域開發檢測就沒有甚麼好質疑的,不過,能夠使用幻化的原因就必須再研究。」 聞言,俞飛不禁在心裡苦笑著,「說了這麼多,沒想到還是擺脫不了被當成測驗對象的命運,悶啊!」 虛假一笑,俞飛轉開話題道:「對了院長,既然腦能盔人人都能使用,那為何單獨選定我呢?另外還有一個疑問,我的任務到底是什麼啊?不會就是這麼簡單吧!」 「高層選定你的原因有三:」第一,你武技方面的表現相當傑出。第二,你有非常好的運氣,奇幻星與破獲妖獸卵事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第三,你思緒分明、反應佳,且無畏權勢、懂進退,挾持我們探詢真相就是一例。 「以上,就是高層決定選用你成為腦能盔第一個使用者的原因,至於任務方面則還不是向你說明的時候。」 其實,江斯曼這些話說得有些保留,只因他們雖然在俞飛意外從軍後,就打算照顧他在軍中的生活,可是,就在他們查到他與某人接觸甚密後,情況就有所改觀,也才讓他成為了這次任務的參與者。 不過江斯曼剛才所說的三點原因,也並無虛假,只不過他隱藏重點沒說罷了。 稍微一頓,江斯曼不等俞飛答話,又續說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檢查一下身體狀況,順便瞭解一下你能夠使用幻化的原因。」 服從是軍人的天命,俞飛縱然有再多的不願,也只能跟隨在江斯曼身後。 第四章 雲嘉財團的千金小姐 一間約十坪大小的房間,設備看起來雖談不上豪華,卻也算是應有盡有,這是軍研院為俞飛所安排的房間。 房內有一張單人床,床的對面牆上,嵌有一面五十寸大小的平面電視,床頭上還擺放著立體音響。 床的右邊則擺放一組桌椅,桌上放著一台電腦,另一側則放有一台外型如小型販賣機般的食物製造機。 這台食物製造機相當罕見,若不是來到軍研院,恐怕還沒有機會看見,更別說是有幸使用了。 俞飛頭一次接觸時,他的直覺反應就是,機器製造出來的食物不可能有好味道,可是試過一次後,他相當驚訝這項科技上的突破。 他萬萬沒想到,食物製造機所製造出來的食物不但色、香、味、俱全,就連食用起來的口感,也不比人工烹調差。 當他吃下第一口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詢問江斯曼,為何這種食物製造機不對外生產,甚至連軍事單位也不見使用,明明就是一個非常便利的產品啊! 江斯曼的回答很人性化,只說:「如果把食物製造機對外公佈、使用,那餐飲業者的生計問題誰來負責。 「至於不發給軍事單位使用的原因則更簡單,只因如果軍人想吃什麼,就有什麼可以吃,比一般人民過得還愜意,那還算是軍人嗎?」 聽過後,俞飛的回答更是人性化,他道:「我是軍人,不過我現在是身在軍研院中,而且設計程式相當耗費腦力與體力,若是能夠適時的補充熱量,我相信一定更能夠在院長所規定的時間內完成設計,不知院長是否可以准許在我的房間內擺置一台?」 江斯曼知道俞飛喜歡吃,而且也是因好吃而誤踏軍途,不過他一直不相信有人會好吃到這種程度,可俞飛竟可以因想要一台食物製造機,而說出如此的長篇大論,現在他終於相信了,而俞飛房間也就多了一台食物製造機。 日子就在俞飛樂於每天都有熱食可吃的情形下,過了一個月之久。 期間,江斯曼所要的指令程式,俞飛也在期限內第七天完成。 當然,指令程式俞飛早在幾年前就寫好、存檔,而所謂的完成,只不過是俞飛分做七天的重新把程式寫了一遍。 誇張的是,當江斯曼看完整個程式後,竟讚不絕口的直誇俞飛是個天才,直說這樣複雜的程式能在七天完成簡直不可思議。 若是讓他知道俞飛早在五年前就已寫好程式,這七天只是讓俞飛多了時間的睡覺、交了幾位研究員朋友,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不過俞飛的好日子,也在七天後交完程式就結束了。 第八天,俞飛便開始接受醫療人員如精神騷擾般的一連串檢查。 直到三天後,也就是俞飛來到軍研院的第十一天,整個檢查才在江斯曼與醫療人員的失望中做結束,因為他們還是沒有找出俞飛能夠使用幻化的原因,只得暫時歸類俞飛的使用是因腦域開發的原因。 檢查結束後,俞飛接下來的日子就更苦了,而且還是精神上與肉體上的苦。 剛開始幾天,俞飛都是在習慣幻化的使用。 等到他可以不必集中精神冥想,就能想像出所要的武器後,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實戰演練,其對象就是駐紮在這裡士兵與軍官。 不過說實戰演練,只是表面上好聽,因為俞飛只能防守不能反擊,並隨著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攻擊他的武器也越來越強大,從早先不會造成身體傷害的質子槍,到光能槍、光束炮…… 終於,好不容易測試出幻化所能承受武器範圍後,他被准許可以反擊了。 怎奈反擊對像卻不是手拿武器攻擊他的那些士兵、軍官,而是毫無生命的移動標靶,甚至他還因反擊而昏迷了三天二夜。 因為幻化的使用,就跟光能槍一樣,只差別一個是消耗精神力、另一個則是體力,所以當俞飛不懂節制的連開了幾槍後,他腦海中精神力也幾乎釋放殆盡,讓他當場暈了過去。 那時候,江斯曼見他失去意識,可是慌的不得了,急忙派人把他送往醫療所接受健檢。 檢查後,得知俞飛呈現腦死現象,江斯曼整個人完全僵愣了。 當時盤旋在他腦海中的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任務還可遴選他人進行,但該如何向已為聯邦政府犧牲那麼多的俞英豪夫妻交代呢? 在俞飛腦死的二十四小時後,江斯曼正哀慟不已的準備把這個不幸消息往上呈報,並通知俞英豪夫妻時,軍研院的醫療所突然傳來好消息,俞飛有甦醒的跡象、昏迷指數正逐漸降低中。 聽到這個捷報,整個人如籠罩在烏雲中的江斯曼,終於撥雲見日了,他暫時按下向上呈報、以及通知俞英豪夫妻倆的舉動,帶著一絲期待的前去探望俞飛,並乞望他能早日醒來。 在眾研究員的期盼下,俞飛終於在昏迷的第三天晚上醒了過來。 醒來後的俞飛,身體非但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相反的,他還覺得這個世界好像變亮了許多,處處充滿了生機。 甚至,他還能清楚掌握到四周人員活動時的肌肉脈動,這種感覺相當奧妙,遠比之前他對敵時所感受到的脈動還深切,一切彷彿都掌握在手中般的瞭然於心。 事實上俞飛並不知道,他不懂節制得把精神力完全釋出的舉動,差點讓他成為植物人,如果不是他修煉過古書冊上精神力的修煉法,他現在的下場,就算不是毫無意識的躺在病床上度過往後的人生,也可能成為比三歲小孩還不足的低能兒。 但也因他不懂得把精神力完全釋出,才讓他有幸轉禍為福,成就了古書冊上的第二階段─破後而立、精神凝聚。 當然,目前的俞飛並不瞭解這些,直到他成功前往了智賢達人故鄉所在─銀河系,並找到了智賢達人所居住星球,這時他才瞭解到攸關修煉精神力的一切,不過這就留待後話了。 江斯曼在經過俞飛的暈倒事件後,接下來的實驗就相當謹慎的進行,深怕有一丁點兒疏忽,又會造成難以意料的後果。 在這些謹慎實驗的過程中,江斯曼發現使用幻化就跟使用光能槍一樣,是有其限制的,只是一個有格數燈顯示狀況,另一個卻沒有。 其中,經過研究人員與醫療人員的多次記錄研究,他們終於找出使用幻化的能量底線。 防守上,俞飛可以不受次數限制的在手上幻化出盾或光罩,抵擋外在武器攻擊,但攻擊上卻只能出手三次左右,第四次開始,俞飛的精神就開始恍惚。 所以,他們就以此數據做為根本,限定俞飛出手不得超過此上限,但他們殊不知,這些數據是俞飛為求自保所裝出來的。 事實上,俞飛在醒來後的第二天就發現到,自己就算不使用幻化,也可以直接凝聚精神力,其效果就跟戴上幻化時一樣,至於威力是否相同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還是沒有機會嘗試。 而他之所以會發現這個事實,純粹是每天晚餐過後,江斯曼就會收回幻化,直到隔天一早才會發回的讓他戴上。 就在幻化收回的當天夜晚,躺在床上的俞飛覺得閒來無事,所以就有意無意的在腦海中模擬幻化的使用過程。 可沒想到,一時心血來潮的模擬、幻想,竟讓他手中多了一把心中所想的武器來。 其後,他又一試再試的冥想了各種武器,甚至是防護盾牌、光罩,其結果都同樣地出現他手中,這一夜,可讓他興奮得無以復加。 當晚,鮮少失眠的他,竟整夜輾轉難眠,而這晚,也讓他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從沒有考慮過的樹大招風問題,畢竟他的存在,就像一個攻不破的活動軍火庫,政府有可能不防他嗎? 答案想當然是不可能,所以經過一夜的長思,俞飛決定降低幻化的使用效果,也就是在攻擊時,精神力射出三到四發後,就故意喬裝精神恍惚的樣子,減少政府對他的存在所感到的威脅。 至於這個策略成不成功,他就不得而知了,就這樣,他每天過著重複循環的訓練日子。 直到今天,情況才有了改變! 一小時之前,江斯曼對他說了這麼一句:「晚餐過後,在你房間等我,我將告訴你這次任務是什麼!」 面對江斯曼憑空拋下的言語,不禁讓俞飛近月來,頭一次對食物製造機所製造出來的熱食不感興趣。 食不知味的草草用完了餐,俞飛回到了房間。 可不管是左等右等,都已經等了近一個小時了,卻還不見江斯曼的到來,不禁讓他略感焦慮了起來。 他雖一派輕鬆的躺在床上,可嘴裡卻是喃喃念道:「奇怪!怎麼還不來啊! 早知道就該問問要來時間,這樣不知時間的等著還真累人。「 出奇的,俞飛的喃喃自語就像得到回應似的,此時,緊閉的房門突然「刷」 一聲的往右移開,出現了江斯曼的身影。 看見江斯曼,躺著的俞飛也連忙坐了起來。 而江斯曼更是無視俞飛的舉動,直接走往電腦桌後的唯一一張椅子坐下。 從江斯曼出現到現在,俞飛除了起身外,從頭到尾就是坐著不動,完全沒有下屬對長官應有的迎接動作,好像他才是高階長官似的。 對於俞飛的無禮舉動,江斯曼非但不以為意,甚至還露出微笑道:「怎麼,跟你說了一個月的時間,也不見你免去下屬對長官的禮儀,今天終於開竅了?」 俞飛雙手一攤道:「沒辦法啊!誰叫我剛才的舉動那麼輕鬆,從原本的躺著到驚坐起來就已經很突兀了,要是再畢恭畢敬的迎接,不就更奇怪。」 「奇怪,我記得你老頭跟我說你個性非常隨和、不拘小節,可是怎麼從軍不到幾個月的時間,你就變得這麼刻板、嚴肅了。」 「我老頭!?」 俞飛眼神充滿了疑問。 聽到俞飛驚疑的說出「我老頭」三個字,江斯曼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 在與俞飛相處的這一個月來,他知道俞飛對於不合理的事有一定的敏感度。 雖然不會像常人一樣,對於不合理的事非得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不可,但相對的,俞飛卻會提出合理的質疑。 所以江斯曼不由趕緊解釋道:「呃、老頭是我專用微電腦裡的智腦,在未接觸你本人之前,我曾要智腦分析你的個性,這麼說你可明白?」 俞飛聞言,雖覺有些不對勁,但又找不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只得無言的點頭表示自己瞭解。 江斯曼見俞飛沒有再做出質疑,不安的心才稍稍鬆懈了下來。 但看著他望過來的眼神,又覺得渾身不對勁,好像有一種他是在配合你說謊的感覺,於是趕忙轉開話題道:「好了,我們言歸正傳,憋了一個月,你一定對自己的任務感到好奇吧?」 毫不否認地點了點頭,俞飛苦笑說道:「院長既然知我已為此疑問憋了一個月,何苦再賣關子呢!」 「這麼急啊!」 江斯曼半調侃的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聽過」雲嘉「財團吧?」 雖然,俞飛並不瞭解江斯曼為何有此詢問,但他還是把自己所瞭解的內容說了出來,「從電子媒體上聽過這個財團名稱,如果我沒記錯話,這個雲嘉財團好像是異元本星的第一大財團,而且所涉及領域好像各個行業都有,至少我就曾聽過雲嘉科技、雲嘉醫療、雲嘉金控……」 「沒錯,雲嘉財團就是跨足多種領域的異元星第一大財團,而你的任務就跟這個財團有關。」 聞言,俞飛露出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並沒有接口答話。 江斯曼續說道:「在未說及真正任務之前,有一事我必須問你,你可知道異元本星的軍政體系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單純、和平嗎?」 「略有耳聞。」 「那你本身是支持哪一個體系?異元本系,還是改革體系?」 江斯曼雖然是毫不掩飾的直接挑明問,但他臉上卻是帶著笑容。 完全沒有一絲猶疑,俞飛說道:「我的回答可能對院長有些不敬,不過我還是有不吐不快之感。 「我相信,在高層賦予我這個任務之前,必定是詳加調查過我的一切。同樣的,如果我是支持與高層反對立場的話,高層勢必不會如此重用我,院長不覺這樣的問題有些奇怪嗎?」 其實,江斯曼要俞飛表明立場的話語只是信口捻來,並不是高層所授意。 畢竟有俞英豪與藍迎歡這兩人的關係存在,高層對俞飛又有何放心不下的。 只是江斯曼沒想到自己的隨口問問,竟會引起俞飛質疑的反問之語。 這時,江斯曼為了掩飾自己的無心之過,只好昧著良心道:「高層的確探查過你的一切,不過這一切只限於表面上的資料。」 不等俞飛答話,江斯曼又道:「好了,你的回答已代表一切,我代表著聯邦政府相信你。」 稍微一頓後,他道:「現在,我們直接切入與任務相關的訊息。 「大家都知道,整個聯合政府是由異元本系與各星系所組成,但同樣的,大家也知道各星系人馬一直不滿異元本系的長期執政,所以組了一個」眾星聯盟「 來抗衡。 「不過相對的,大家卻不知道這兩系的鬥爭可說是一觸即發,且隨時都有可能引發內戰,只是礙於目前彼此實力相當,誰也不願打破這看似脆弱的和平。 「當然,聽我這麼說,你或許會質疑,為何異元本系會容許眾聯〈眾星聯盟〉的發展,進而演變成現在無法挽回的局面? 「我只能說,是背景讓異元本系不得不對眾聯釋出部分權力來做妥協。 「直到異元本系發現不對勁時,眾聯勢力也擴展到現今無法收拾的地步,不過卻相對堅定了異元本系與眾聯不惜一戰的決心,只因眾聯的行為越來越偏差,像是進行」改造人「,透過捷輸航站引進大批妖獸來殘殺同類等例子。 「但由於戰爭除了需要人員、武器外,更需要金錢的支持,尤其是內戰,所以高層決定尋求民間財團的支持。 「其中,以第一大雲嘉財團為主要遊說對象,因為有很多財團都是以雲嘉財團為重要指標,只要掌握了雲嘉財團,就等於掌握了異元星三分之二的金援。 「而你的任務就跟此有關,因為雲嘉財團雖是堅決保持中立立場,不過雲嘉總裁卻私下向主席透露,只要我方能夠讓他覺得有能力保護他獨生女安全,那雲嘉集團將竭盡全力的協助我方,所以你這次的任務就是獲得雲嘉總裁的肯定,這麼說你可明瞭?」 雖然,俞飛早聽羅鴻說過,目前的聯合政府是處於紛爭狀態,而且有可能在兩年後就分裂,但沒想到真正實情卻是如此嚴重! 心裡雖是對此結果感到震撼,但對於江斯曼的詢問,俞飛還是表示瞭解的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盡自己所能,得到雲嘉總裁認同的。」 「我相信你一定辦得到,只因雲嘉總裁獨生女你非但認識,而且與你關係更是匪淺。」 聞言,俞飛從原先的震撼轉為無比的驚訝! 他以一副無法置信的口語問道:「我女性朋友並不多,誰啊!?」 「鍾靈雨。」 「什麼!是小雨!?」 俞飛再也忍不住驚訝的站起身來說。 江斯曼似乎早預料到俞飛會有如此激烈反應似的,非但對俞飛不識鍾靈雨身份感到奇怪,甚至還一臉調笑道:「怎麼,很驚訝吧!」 「這不是廢話嗎?」 俞飛心裡雖是如此想著,但他嘴裡卻是回應道:「剛聽到時的確是很驚訝! 不過現在想想卻覺沒什麼好驚訝的,畢竟我對小雨的認識根本就不多,只知道她的姓名,以及她是就讀聖德馨女子學園這兩項資料而已。「 聞言,驚訝的表情可完全轉換在江斯曼的臉上,鍾靈雨的身份雖一直被保護得很好,而俞飛不知也屬預料中的事,可沒想到,俞飛對鍾靈雨的認識竟是如此……無知。 從驚訝轉為狐疑,江斯曼說道:「說真的,對於你不瞭解鍾靈雨的身份一事,我一點都不感到懷疑,畢竟換作是任何人,有這樣的身份想必也不會輕易對別人說,更不要說她的身份是被刻意隱藏了。 「不過你說只知道她的姓名及就讀學校,這就讓我無法相信了,畢竟這位大小姐三天兩頭就往你家跑,幫你整理家裡可是鐵錚錚的事實,你說不瞭解她,嘖嘖嘖─誰信啊!」 俞飛聞言苦笑的搖了搖頭,大略說了自己與鍾靈雨相識過程,以及鍾靈雨為何幫自己整理家裡的原因…… 聽完俞飛的解說,江斯曼點頭笑道:「原來是她自覺不小心害你從軍,所以才自動請纓幫你整理家裡的啊!呵呵。」 其實,俞飛的心裡可是充滿了疑慮,像是高層既然懂得把往後的金援對像鎖定雲嘉財團,那眾聯也一定會把注意打向它才是。 如此一來,雲嘉財團在兩方勢力爭取下,為何會私下對我方開出保護總裁獨生女的條件?還有,高層既然能查出小雨幫他整理家務的事,眾聯就查不到嗎? 亂,很亂! 此時俞飛的腦海裡,早已被滿滿的問題給填滿,但礙於自己表現已過於突出,如果再把事理判斷的分析能力表現出來,不難保高層會對他戒慎、恐懼,所以就算他心裡有再多的問題,為求自保,他只得裝作什麼都沒察覺。 不過為了讓江斯曼不再繼續把話題連到鍾靈雨身上,俞飛只得故意另辟話題道:「院長,聽完你的敘說,我有一個疑惑,可以問嗎?」 聞言,江斯曼露出一副果真被我猜中的表情道:「你不問我才覺得奇怪呢! 說吧!有什麼問題。「 既然可以詢問,俞飛迅速將腦海中煩亂的思緒稍作整理,然後問道:「院長,我曾以特戰隊員的身份與小雨接觸過,甚至還有一次意外讓她與我一同被特戰隊徵召至特戰機裡,這對任務沒影響吧?」 「我知道你的顧忌是什麼,我也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們肯定眾聯到目前為止都還不知道鍾靈雨的真正身份,這事如果不是雲嘉總裁自己向主席透露的話,鍾靈雨的身份或許在她接下雲嘉財團後才會曝光。 「原因在於鍾靈雨紀錄上的身份,除了是承襲母姓外,鍾靈雨的母親還跟雲嘉總裁沒有任何婚姻關係。 「甚至,鍾靈雨的生父記錄欄裡,記錄的也不是雲嘉總裁」湯佳生「的名字,而是一位已跟隨湯總裁四十年的住宅管理者,這個人的名字叫做」林明憲「,也就是鍾靈雨現在名義上的父親。」 說到這,江斯曼淡然一笑。 大約間隔了三秒鐘之後,才又見他續說道:「或許,你現在聽來會覺得有些有跡可循,不過話要是不說破的話,這樣複雜的關係恐怕不會讓人往這方面聯想,不是嗎?」 聽完江斯曼的解說,俞飛心裡的大部分疑慮也豁然而解,只剩下少許的疑惑,不過卻不見他開口詢問。 這時,江斯曼見俞飛不語,則是繼續道:「同樣,高層為了證實湯總裁的話,也曾多次派人不同時間、不同地點,偷偷採集鍾靈雨與湯總裁使用過的杯、筷等物。 「當然,最後的DNA檢驗報告,再再證明了他們的父女關係。 「不過,高層在確認此結果的同時,卻又產生了另一個疑惑,那就是湯總裁為何選擇告訴我方?所以你這次任務除了要得到湯總裁的認同外,暗地裡還必須瞭解湯總裁為何主動找上我們的真相。 「你是聰明人,相信你應該瞭解我所指的」真相「為何吧?」 他故意把真相兩個字加重語氣。 聽到他話中有話的詢問,俞飛道:「瞭解!院長的意思,是要我從中調察湯總裁檯面下是否有其他動機。」 點了點頭,江斯曼道:「聰明,不過這不是我的意思,是高層的意思,明白吧!」 隨後,江斯曼又與俞飛討論及交代了任務上的一些大概細節與事項後,才離開俞飛的房間。 第五章 會面大挑戰 第五章會面大挑戰 過了一個月如同與世隔絕的生活,俞飛一離開軍研院,即刻被命令前往位於科技都城的雲嘉集團總,進行初次接觸。 雲嘉集團,其外觀建築呈現相當特殊的銀色雙十形結構,高有六十樓層,橫形建築部分,還注有「佳生大樓」四個大字標。 佇足在佳生大樓前,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俞飛調適著自己從軍後久未接觸社會的生活習態,準備進入這財力豐厚的商業大樓。 而俞飛自己也明白,從他踏出軍研院的那一刻起,他就被高層以不適用為由,給摘除了軍籍,目的就是防止有心人士把他與軍方關係做出聯想,以便讓他可以更順利行事。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沒有軍籍,卻又暗中被附予執行軍方最高機密任務的退伍軍人。 在他踏步走進佳生大樓的同時,心裡也不斷反覆做著祈禱,祈禱自己計劃可以成功,順利的見上湯佳生一面。 其實,俞飛心裡之所以如此不安,純粹是湯佳生與高層約定的日子雖是在今天,不過湯佳生卻要求來此見他的人,必須自己想辦法與他相見,而且必須是在今天下班以前。 一旦超過時間,高層就必須重新指派人選的另定見面時間,直到有人達到湯佳生的要求,設法在上班時間內見上他為止。 俞飛當然知道,湯佳生既然開出如此條件,相對的也一定會做出因應措施來,所以俞飛用了一天熟記佳生大樓的樓層配置,以及主任級以上的人事簡介後,喬裝不知的向江斯曼詢問,是否有可能通過瞳孔辨識系統的裝置。 經詢問用途後,江斯曼拿給他一副角膜瞳片,不過這副角膜瞳片卻與他幾年前入侵主機密系統所自行製造出來的角膜瞳片有所不同。 差別就在於他所製造出來的角膜瞳片可無限使用,但江斯曼拿給他的角膜瞳片卻只能使用一次。 但俞飛知道,一次的限用對他來說已足夠,只因不管是湯佳生的規定,還是江斯曼的話語,他都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所以也才會導致他此時如此大的心理壓力。 就這樣,俞飛帶著不安的心,走向佳生大樓內的瞳孔辨識系統。 直到瞳孔辨識系統發出「嗶」一聲的確認無誤聲響後,俞飛緊繃的情緒才有了一絲舒緩。 畢竟如不能通過瞳孔辨識系統,他心裡就算有再多的計劃也派不上用場。 成功通過了第一步,俞飛也開始進行第二步的混入計劃─找人裝熟。 出人意料的,俞飛的裝熟對象竟並不是一般員工,而是負責大樓維安工作的安全管理員,其行為可真不是普通的大膽。 這種反常理的作法,就是俞飛膽大心細的地方,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長相與常人不同,所以與其被懷疑的問東問西,不如先自投羅網,找上會懷疑他身份的安全管理者。 這時,只見俞飛表情疑惑的,對著守護在輸送光筒前的安全管理員道:「奇怪!你們今天怎麼加派了這麼多人手,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在他來此前,早就掌握了每層樓的安全管理員人數,今天大樓廣場憑空多出一倍的安全管理員,他相信這裡的員工心裡也一定有所疑惑、甚至是詢問,但湯佳生絕不可能把防範他的事攤開來說。 聽到俞飛的詢問,安全管理員雖對他身份感到懷疑,不過礙於這個問題實在被問太多次了,所以直接反應就是露出一副不堪其擾的表情道:「奇怪!你們這些領高薪的職員好奇心怎麼這麼重啊!難道我站在這裡礙著你們嗎?怎麼這麼多人每搭乘一次輸送光筒就問我一次,煩不煩啊!」 聞言,俞飛故意喬裝不高興道:「不說就算了,幹嘛牽扯到我們的職務所在? 你是隸屬哪一層樓的安全管理員呀?我要投訴。「 原本,安全管理員還想詢問俞飛是隸屬哪個部門,可聽見俞飛以上位者之態詢問他是哪個單位,他不由得話意一縮,摸了摸鼻子,識趣的為自己辯解道:「我只是一時抱怨,並不是有意批評你們,不要這麼認真嘛!」 眼看俞飛態度毫無轉圜,這名安全管理員又道:「請你也體諒體諒我們,上面的人,昨天無緣無故指責我們這些安全管理員行為過於鬆散,說什麼今天會派一個人潛入公司內,一旦讓那個人在下班前順利見到總裁,我們這個月的福利金將完全扣除,搞得安管組員人人精神緊繃,我在這裡還好,分佈在總裁室周圍的壓力才大咧,唉……」 這名安管員似乎還有滿腹牢騷想傾吐,俞飛眼見輸送光筒已停了下來,便不再與他閒扯的走向輸送光筒,臨走前,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詭譎笑道:「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進到輸送光筒內,俞飛哪管總裁室外加強佈置了多少安管,他按照原先計劃,前往第五十九樓的秘書樓層。 來到五十九樓,俞飛看著一間間佈置不同的各部門秘書室,直接看著門板上的姓名牌,找尋秘書長「卓子妤」的辦公室。 根據他先前的瞭解,卓子妤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女士,工作能力極強,在雲嘉集團的所有秘書中,只有她可以直接與總裁接觸,所有欲與總裁會見、通話的人,也必須先通過她這一關。 不過,俞飛找上她的原因,並不是希望她安排與總裁見面,而是另有計劃。 俞飛敲了敲未關的門板,直接進到秘書長的辦公室內。 進入後,他保持沉默的環視室內環境,不過在這同時,埋首在辦公桌上電子螢幕前的卓子妤,竟頭也不抬的開口道:「文件請放這裡。」她指了指桌面。 俞飛見狀,不由回道:「不是的,秘書長,我並不是送文件過來。」 卓子妤「咦」一聲的抬起頭來,並道:「抱歉!我還以為你是我們秘書室的人呢!有什麼事嗎?」 聞及詢問,俞飛毫不猶豫道:「是這樣的,秘書長,剛才總裁通知了我們維修部,說秘書長這邊的視訊影音好像出了點問題,而根據總裁的說法,是他那邊無法與秘書長這邊進行聯繫,所以要維修部過來進行瞭解。」 「是這樣啊!」卓子妤看了看時間,露出有點為難的表情道:「大概需要多久時間?」 「那得視情況而定,畢竟目前還不清楚是哪方面出了問題。不過,如果可以的話,還請秘書長先行試著與總裁聯繫看看,相信只要抓出確切的原因,我也可以給秘書長準確的維修時間。」 「那好吧!」卓子妤點了點頭,在電子鍵盤上敲按了幾個鍵。 隨著卓子妤的動作,桌前突然現出了一道一百公分大小的實體螢幕,不過螢幕上所顯現出來的影像卻是一片漆黑。 大概隔了七、八秒鐘的時間後,螢幕上才出現一位長相俊帥、似乎有著無比自信與精力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出現螢幕,隨即開口道:「卓秘書長有事嗎?」 就在男子出現螢幕的同時,俞飛也不動聲色快速閃到卓子妤的身後,讓自己進入視訊接收範圍內,並對著剛說完話的男子,打著招呼道:「湯總裁你好,很高興終於排除萬難,與你見上一面。」 對於俞飛的突然出現,螢幕上的湯佳生只是稍微一愣,隨即恢復正常表情道:「你是誰?」 俞飛不曉得是自己錯覺、還是想太多,他感覺到湯佳生除了一開始的微愣外,隨後的表情就很理所當然,好像對他的出現已有所掌握似的。 拋開心裡的微妙感,俞飛不答反問道:「湯總裁擺出如此大陣仗,又是為了誰呢?」 「哦─」螢幕中的湯佳生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的代表身份了,不過你認為我們這樣的見面方式有效嗎?」 「這個問題實在深奧,我只能說,如果我現在所見到的,就是傳說中那位行事光明磊落、一諾千金的正牌雲嘉財團湯總裁的話,那現在見這一面一定有效。 「假如我現在所見到的是一個卑鄙無恥、冒充湯總裁身份還濫下職威的人,那你說無效,我也認了。」 俞飛話一說完,螢幕上隨即傳來一陣哈哈笑聲。 笑聲持續了一會兒後,才見湯佳生道:「對於你這種見面方式我雖然不太苟同,但你此時的反應卻讓我非常欣賞,礙於我待會有個會議要開,等我忙完,再與你正式見面。」 說到這裡,他轉而對著卓子妤道:「卓秘書長,麻煩你帶他到招賓室等待。」 「好的。」卓子妤點了點頭。 隨後,實體螢幕一閃,便立即消失。 總裁室佔地約兩百坪,空間上可分割為兩個部分。 一部分燈光明亮,充滿了濃烈的商業氣息,另一部分則以淡黃色光芒的吊燈做裝飾,充滿了溫馨的居家風。 此時,坐在總裁室內的湯佳生一結束通訊,立刻通知了鍾靈雨,說她想見的人出現了,要她到總裁室一趟。 而後,湯佳生便把視線看向顯示著財經指數的超大螢幕牆,看似觀看螢幕上那些跳動數字的他,實際上卻是目不對焦的不知在想什麼。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靜謐的空間突然傳來「嘟嘟」聲響,劃破了湯佳生的沉思。 按著座椅扶把上的按鈕,湯佳生回應道:「什麼事?」 一道清柔女聲道:「總裁,企劃部鍾部長說總裁有事招見她,可是我並未接獲卓秘書長或總裁的指示……」 湯佳生直接打斷她的話,道:「讓鍾部長進來。」 「是,總裁。」 湯佳生結束通話後,便起身走向以居家風格佈置的那一端,愜意的往沙發坐下來。 他一坐下後,鍾靈雨也湊巧走了進來。 只見她一臉興奮又期待的走向湯佳生,急切問道:「總……爸,他被抓到了是不是?」 湯佳生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他已……」 他話尚未說完,就被一臉急態的鍾靈雨給打斷道:「這麼說,他是進來後才被發現的嗎?那他現在人在哪裡、有被刁難嗎?」 面對鍾靈雨接二連三的詢問,湯佳生出手制止、苦笑說道:「他沒事,而且還通過了見到我的考驗。挪,他這不是好好的嗎?」 他邊說邊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開啟了招賓室的監視系統。 天花板上的垂吊螢幕迅速下降,且顯示著俞飛目前所在影像。 此時的俞飛正坐在環狀席座的其中一個位子,專心的享用著眼前桌面上所擺放的小糕點。 等螢幕下降至湯佳生與鍾靈雨兩人的平行視線時,俞飛也剛好食用完了桌上的糕點,而且還一副意猶未盡的吮著手指頭。 看著螢幕上的畫面,鍾靈雨非但不覺得俞飛的動作不雅,甚至還對著湯佳生催促道:「爸,他吃完了,麻煩你叫卓秘書長再給他送上幾份。」 搖了搖頭,湯佳生再次苦笑道:「小雨啊!我們這裡可不是餐廳,而且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觀看屬於監視動作,你要我讓卓秘書長給他送上糕點,不就擺明了告訴他我們是在監視他嗎? 「還有,你對他這麼好,可讓老爸覺得非常吃味啊!」 其實,湯佳生的感歎並不是現在才有,回溯到一個半月前,他就曾為鍾靈雨的要求感歎、傷神了好幾天,只因向來未曾有求於他的鍾靈雨,突然開口求他做一件事,為的就是要他想辦法把俞飛弄出軍中。 雖然,當時的他很高興女兒開口要求他,可把人弄出軍中又是何等大事,所以在答應前,他先行詢問了原因。 一詢問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才知道,原來俞飛是因為自己女兒的關係,才投入軍旅生活。 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女兒是因內疚,而想利用他的關係把俞飛弄出軍營,可沒想到事實竟不是自己所想那樣,女兒想把俞飛弄出軍營的動機,居然是打翻了醋罈子。 當時,正值俞飛受傷住院療養之期,據女兒的說法,是她感受到唐娟娟對俞飛那種不離不棄的依附,這讓她相當不是滋味,所以才會萌生把俞飛弄出軍營的念頭,且意念相當堅決。 原本,他認為要把一個人從藝工隊弄出來並不難,所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另一個讓他答應的原因,是他尚未見過俞飛的長相。 後來,看過俞飛的照片,且得知他是個特戰隊員後,湯佳生才醒悟到當時承諾得太快,可是既已答應又豈能出爾反爾,更何況鍾靈雨的態度又是那麼的堅決、不容拒絕。 他曾嘗試著跟自己女兒解釋事情可行的難度,甚至還明白告知事情的成功機率不到百分之一,畢竟能被選入特戰隊的人,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一旦被選上,豈是用金錢關說就可買通。 可聽到這番說法,他女兒卻似乎早已計劃好一般,侃侃說出自己的看法。 鍾靈雨認為,聯邦政府既然極力拉攏雲嘉集團,那何不私下以保護她為由,透露出她的真正身份,政府高層一旦得知她與雲嘉集團的關係,就一定會調查她身邊經常接觸的關係人,而最容易顯現在檯面上的就屬俞飛了。 雖然她不能保證高層在知道俞飛與她的關係後,會直接派出俞飛來保護她,可是他們可以刻意刁難的轉換各種條件,直到高層派來的人是俞飛為止。 鍾靈雨這樣的想法,當下讓湯佳生極力反對,畢竟她的身份一旦對聯邦公佈,恐怕日後雲嘉集團就難在異元本系和眾聯之間保持中立。 可是湯佳生的反對,卻敵不過鍾靈雨的堅決,最後他還是答應了。 前因後果相互連貫,導致了他此刻心中的感歎;在他眼裡,俞飛的樣貌以普通來形容還算是種讚美,他真不明白自己女兒,為何會對這樣的一個人情有獨鍾到這種地步,甚至對其關懷程度,還遠遠超過他這個做父親的。 聽到湯佳生的抱怨,鍾靈雨不由得挽著他的臂彎,撒嬌道:「爸,人家只是一時忘記現在是在監看他嘛,你別這麼介意好不好。」 湯佳生撫了撫她的頭,呵呵笑道:「怎麼,我這做老爸的連吃味兒都不行啊?」 「爸爸討厭啦……」說完,她整個頭鑽往湯佳生的胸膛。 享受親情之餘,湯佳生不忘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雨啊!老爸雖不是以貌取人之輩,可是這小子真如你說的那樣,對女孩子具有那麼大的殺傷力嗎?」 「爸,你又不是沒看過對他的調查資料,藝工隊裡欣賞他的女生,十隻手指頭伸出來還不夠數,你叫人家怎麼不擔心嘛!」 「我就是看不懂才問。」湯佳生一副感歎的邊說邊搖頭道:「也不知道這小子的魅力究竟在哪裡,竟然會有這麼多女孩子喜歡他。」 「多接觸他幾次你就會懂的啦!快,快去見他,別讓他等太久。」鍾靈雨起身催促著湯佳生。 「你呀!」湯佳生起身輕捏了她的鼻尖,帶著笑意往門的方向走去。 直到湯佳生走到門口時,鍾靈雨還不忘提醒道:「爸,你可不能太刁難他喔!」 湯佳生回頭應道:「不多做點瞭解,怎麼知道他適不適合做我未來的女婿,哈哈哈……」 第六章 成為上班族 第六章成為上班族 招賓室,是一間會議室與貴賓室的綜合體。 裡面的座位呈方型環狀席座,中央部分則擺了幾座大型螢幕,也就是說不管是坐在哪個位置,一旦賓客需要觀看螢幕時,任何一個方位都能清楚看見螢幕上的影像。 整體空間約百來坪左右,沒有金碧輝煌的氣派裝潢,也沒有價值不菲的裝飾擺設,但卻能讓來者覺得不失尊重。 此時,俞飛就坐在方型環狀席座的最右邊一個位子上,無聊的把玩著桌上的小點心盤,把點心盤豎立起來轉啊轉的。 就在俞飛把點心盤轉了又停,停了又轉的反覆把玩時,緊閉的大門突然傳來「刷」一聲,打了開來,迎面走進的是湯佳生的身影。 而俞飛也在聽見開門聲時就站了起來,畢竟不管是主是客,他禮貌上都應該有此動作。 不過突兀的是,俞飛站起身後,卻忘了把轉動的點心盤恢復靜態,所以當湯佳走到他的身前時,點心盤還猶自在桌面上持續轉動著。 從進門後,湯佳生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俞飛,初次見到他本人,湯佳生的想法是:沒想到他除了長相普通外,連身材也比一般人小一號,這…… 在心裡微微一歎,湯佳生看不下去,把視線轉向持續旋轉中的點心盤,說道:「說真的,不是我小氣,不過你可知道,這個點心盤至少價值百萬聯幣?」 「啊!」一聲驚叫,俞飛急急忙的把點心盤拿在手中,一副後悔莫及的檢查是否有所損壞。 上下左右仔細的把點心盤檢查個徹底,確定是毫無損傷後,俞飛趕緊把點心盤遞往湯佳生手上道:「還好,它還是完璧之身,湯總裁要不要檢查看看。」 哭笑不得的接下盤子,湯佳生連看也沒看的直接把盤子平放在桌上,並開口請俞飛坐下。 選擇俞飛身邊的位子坐了下來,湯佳生道:「對於我,你應該有所掌握,但對你,我卻完全不知,麻煩你先簡單做個自我介紹。」 「我姓俞、單名飛,身高一百七,目前身份是退役軍官,介紹完畢。」 「就這樣?」湯佳生有些傻眼。 「對啊!湯總裁不是說簡單介紹嗎?」 「這……未免也太簡單了……」頓了頓,湯佳生搖頭說道:「雖然你依約與我見了面,可是別忘了,用不用你,決定權還是掌握在我手裡。」 俞飛一臉無辜道:「我當然知道啊!難道湯總裁不覺得我很配合嗎?」 「好!你可以回去了,順便通知你們高層換下一個人選來。對你,我非常不滿意。」 俞飛聞言雖是一愣,但很快的就已回過神來道:「湯總裁認為我哪點不好? 是我長的醜陋呢!還是湯總裁覺得我態度不夠誠懇?「 「你認為呢?」湯佳生不答反問。 「我有資格來做評斷嗎?」 「說說看,或許會讓我改變想法也說不定。」 臉上泛著苦笑,俞飛說道:「我認為湯總裁不喜歡我的原因這兩個因素都有,不過真正讓湯總裁直接拒絕我的原因,恐怕就是湯總裁根本就無意與我方合作,畢竟湯總裁真要有意的話,也不會在今天擺出如此大陣仗來。 「當然,我所說的一切的純屬個人觀感,完全不代表聯邦高層立場。」 「你說話一向都這麼誠實嗎?」 俞飛搖了搖頭道:「不,我的誠實是因為我認識小雨。同樣,湯總裁也不要否認自己知道小雨認識我。」 「哦!是何原因讓你如此認為呢?」湯佳生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問。 晃了晃右手腕儀器上的照片,俞飛說道:「這麼說吧!從湯總裁坐下後,我就故意把戴著腕儀器的手,擺放在湯總裁視線所及,目的就是想藉由腕儀器上小雨的照片,引起湯總裁的注意或詢問。 「而湯總裁一旦詢問,我就可以藉機解釋自己與小雨的朋友關係,讓湯總裁間接對我多一些信任。不過後來,我發覺到湯總裁至少瞄了我腕儀器三眼以上,卻一直沒有詢問,甚至是一副欲蓋彌彰的故意視而不見。 「對此,我雖覺得懷疑,但還是不敢認定湯總裁知道我認識小雨,直到剛剛湯總裁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說法,我才確認自己的想法。」 聽完俞飛的解說,湯佳生內心裡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這傢伙很難搞,他實在太精明了! 而根據他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經驗累積,他相當明白在這種人面前說謊,若是沒有十足十的把握,根本是自討苦吃,所以對於俞飛的坦言直述,他採取七分真三分假的說道:「你猜測的沒錯,我的確認識你,原因就在一個半月前,從不求我的女兒突然要求我為她做一件事,她拜託我想辦法把你弄出軍中,只因她從你從軍後,就一直覺得內疚。 「不過這個內疚只限於她心裡所想,直到你意外受重傷住院,才讓她覺得不能再耽擱的開口求我。 「不過當時我拒絕了她的要求,以我的身份想把一個人弄出軍中雖不是難事,但無奈你卻不是一個普通軍人,而是特戰隊員,這樣特殊的身份,恐怕是任何的關說也難以改變,也因這層關係,才讓我有機會認識你。 「至於對小雨照片裝做視而不見的理由,則是我認為時機未到,我想對你多做瞭解後,再開口詢問,只是沒想到你竟這麼快就提出質疑。」 聞言,俞飛先是恍然一笑,隨後又露出一副彼此很熟的態度道:「既然湯總裁知道我與小雨的關係,那可不可以藉這層關係給個優待,直接錄用我?」 湯佳生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有特別待遇的話,我還會叫你回去,換個人來嗎?別忘了,你們的關係在你未開口前,我就已得知了。」 對於湯佳生的回答,俞飛心裡其實早已有數,他之所以會要求湯佳生給優待,純粹是想緩和現場氣氛,所以對此結果,他非但不覺得失望,甚至還從湯佳生的表情探出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當然,這只是他內心所想,為了讓事情能進行得更順利,俞飛還是佯裝失望的搔了搔頭道:「對喔!我怎麼沒想這一點。」 「看來,你就是這樣在我女兒面前裝傻的。」搖了搖頭,湯佳生又道:「從我女兒的觀點來看,你是個大而化之的人,可實際與你接觸後,我卻發覺你這個人實在極為精明,而且非常有謀略,我沒看錯吧?」 俞飛聞言收起了笑臉道:「我承認,剛才的失望表情是裝出來的,總覺得湯總裁似乎不太喜歡我,迫得我必須做一些適當的迎合。 「可對於湯總裁說我在小雨面前裝傻一事,我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因為這樣說法不但是在污辱我的人格,也同樣污辱了小雨的智慧。」 稍頓了一下,俞飛不等湯佳生反應,又續說道:「我不知道湯總裁為何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對於這樣的誤解,我卻必須為自己澄清一下。 「我與小雨雖是朋友關係,但說真的,我們對彼此瞭解都不深,即使與她見了面,談話間也多半是由她主導,而且內容多半是些生活話題,有計較利害的必要嗎? 「況且,與我好一點的朋友都知道,只要不觸及個人的利益問題,我對什麼事都可大而化之,但一旦觸及到我的底線,我就會不惜代價的予以討回,所以在朋友眼中,他們都認為我是一個既小心眼,又愛佔人便宜的重利主義者。」 其實,湯佳生從女兒口中得知俞飛這號人物後,就已偷偷派人調查過他的底細,所以面對他此時如此坦言的回答,湯佳生也不再刁難地點了點頭道:「早在得知你的名字後,我就曾派人調查過你,所以對於你,我的印象還算良好。 「至於何來剛剛不禮貌的質疑,純粹是在試探你說話的可信度。 「當然,你的坦言回答也換取了我的部分信任,並獲得了留下來讓我繼續考驗你的機會,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先為自己剛剛因試探,而對你質疑的話語說聲抱歉!」 雖然,湯佳生的道歉只有口頭敘說,並沒有任何肢體上的實際動作,不過俞飛卻深深的感受到他的誠意。 畢竟站在湯佳生的立場,根本就沒必要跟他這種小人物道歉,更不用說日後他還必須看湯佳生臉色來行事了。 俞飛一臉誠懇的站起身來道:「不管往後湯總裁願不願意採用我,湯總裁此時的歉意,都將獲得我對您的敬重。」說完,他對著湯佳生微一鞠躬。 看著俞飛的舉動,湯佳生眼光透露著無比的欣賞。 他先是笑笑的伸手請俞飛坐下,隨後才道:「如你所說的這樣,不管往後你是否被我所錄取,我都歡迎你來我家找我女兒。」 相信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明白湯佳生這番話,是在暗示對方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女兒,並為此感到欣喜。 但俞飛的反應卻完全不在正常男人之列,因為這時的他,非但沒有該有的欣喜表情,甚至還有著疑惑道:「我又不知道湯總裁的家在哪?更何況,我沒事找小雨幹嘛?」 見俞飛瞬時的反應如此直接,湯佳生不禁替自己女兒未來的情路感到擔憂,如此的暗示他居然聽不懂,這傢伙還真是十足十的感情白癡啊! 在內心感歎過後,湯佳生稍微點破話意的道:「你和小雨不是朋友嗎?朋友間相互聯繫、往來,算是正常的事,誰說有事才得互相聯絡的。」 俞飛眉頭微蹙,愣呼呼的回道:「這好像是男女進行交往才該有的進展吧?」 湯佳生無奈的微歎一氣,不想再多作解釋的轉移話題道:「我們回歸正題吧! 為了方便考驗你,你就暫時跟在我身邊擔任特別助理一職,等我認定你的能力後,我們再進一步討論往後的保護事宜。「 「好!不過湯總裁打算什麼時候對我進行武技測驗?」 「不用了!既然來的是你,那我想這項測驗就可直接省略,畢竟特戰隊出身的人,武技能力就是一種保證,況且,我個人比較注重人品與機智反應。」 說真的,俞飛對於湯佳生的話可真聽傻了眼,他沒想到在來此之前所受的一連串武技訓練,現在竟完全派不上用場。 不過想了想,他覺得這樣也好,畢竟江斯曼曾告訴過他,非到不得已情形下,絕不要輕易使用幻化,能有如此出人意料的結果,倒也是好事一件。 看出俞飛臉上的表情變化,湯佳生問道:「怎麼,你不是要我給你一個優待嗎?如今給你了,你怎麼反而露出這種反應,是覺得太優渥嗎?」 「不是的、不是的。」俞飛連忙揮舞著雙手道:「我會這樣是因為高層認為湯總裁會以武技來作為審核標準,而我也因此被特訓了一段時間,所以剛聽完湯總裁不進行武技測驗時,才會讓我驚喜參半的不知該作何反應,但我心裡真的很高興。湯總裁謝謝你。」他再次站起身來,微一鞠躬。 湯佳生面帶微笑地站起身來,拍了拍俞飛的肩膀道:「我很欣賞你,希望你不要太讓我失望啊!」 「謝謝。」 「走吧!我帶你去向卓秘書長告知你的新人事命令。」 向卓子妤安排好了俞飛的人事命令,湯佳生走往緊急逃生用的階梯,回到了六十樓層的總裁室。 湯佳生才一踏入總裁室,屁股都還沒有沾上沙發邊,他的寶貝女兒就已迫不及待的對他抱怨道:「爸,人家不是吩咐過你不要太刁難他嗎?可是你一進門沒多久就要他離去,還好他最後是留下來了,不然我不找你算帳才怪!」 她嘟著嘴說。 面對抱怨,湯佳生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他還是溺愛的搔了搔鍾靈雨的頭髮道:「敢跟你老爸這樣說話,不怕我打你屁股。」 「你才捨不得打我呢!」 鍾靈雨邊說,邊挽著湯佳生的手往沙發上坐下。 鍾靈雨又問:「爸,你覺得他如何呢?」 「你不是都看見、也聽見了嗎?怎麼還問我。」 「人家要知道你真正的想法嘛!」 鍾靈雨撒著嬌。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撒嬌的次數,比以往一年內的平均數還多啊!」 調侃地笑了笑後,湯佳生恢復正經道:「說真的,這傢伙外表雖長得不起眼,可是他的機智反應卻是一流。 「我一向具有識人之明,任何人一旦和我聊上幾句,我就可大概知道這個人的深淺,但俞飛這傢伙的心思竟讓我無法捉摸,也因如此,所以我才會跳脫原先讓他成為你行政助理的計劃,改而把他安排在我身邊,為的就是方便就近觀察他。」 聞言,鍾靈雨回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爸怎麼會突然改變原先計劃。對了,那他的辦公室安排在哪裡?」 「我已吩咐卓秘書長找人在她的辦公室內,多安排一組辦公桌、椅,暫時讓她與俞飛共用一間辦公室。」 隨後,湯佳生與鍾靈雨又聊了一會兒,才見她臉上洋溢著笑容離開。 藉由湯佳生的安排,俞飛在雲嘉集團上班已有五天之久。 這幾天來,名義上雖說他是湯佳生的特別助理,實際上卻是幫著卓子妤做一些簡單的文件處理工作,唯獨在湯佳生有事外出時,他才會跟著充當司機的隨行外出。 不過這樣的機會卻不多,正確來說,在這五天內他才隨湯佳生出去過兩次,原因可想而知,像湯佳生這種商業鉅頭,別人想上門巴結他都來不及了,根本無須四處去與人交際應酬。 所以這幾天下來,他除了成為卓子妤名副其實的助理外,也被稱之為女秘書的雜工。 剛開始,他純粹只是幫卓子妤把文件送給各個秘書,可是沒想到一時熱心幫這些秘書轉呈文件後幾次後,造成這些秘書們只要看見他轉送文件,就會拿出其他文件拜託他「順便」一下。 雖然有時他覺得一點都不「順便」,可是又不好意思拒絕,所以只要卓子妤一有文件要轉交給其他秘書,他沒有花上半小時時間,是不可能回到座位上坐好的。 有一點他覺得比較慶幸,好在這些秘書的桌上都有職別姓名牌,不然他可真不知該怎麼應付才好。 但由於湯佳生與卓子妤從不對此表示意見,所以他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女秘書的雜工。 唯一讓他感到介意的是,湯佳生除了剛開始兩天賦予他特別助理的責任外,往後的幾天就好像把他遺忘似的不聞不問。 就連他來此這麼多天了,鍾靈雨也都沒有找過他,甚至連一通影音通訊都沒有。 整體情形好像是他回歸平凡的來此上班一樣,每天跟著一群女秘們過著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 雖然,他下班後就可回到家中,不過由於他這次的任務非常特殊,所以完全不敢跟家人、朋友有所聯繫。 每天都是在外面用完晚餐後,就躲回家裡保養骨董,不敢隨意出門。 不過,俞飛被當成雜工用的上班生活,就在剛剛有了轉變。 在一分鐘前,他正幫「人事處」的秘書們收取想要「順便」轉呈的文件,可才收取到一半,內部通話系統突然傳來卓子妤要他馬上前往總裁室的訊息。 一聽到訊息,俞飛立即放下手邊的工作,前往總裁室。 來到總裁室外,門似乎早已等著他到來的開啟著。 一聽見他的腳步聲,原本正坐在辦公椅上緊蹙眉頭、一臉焦憂看著電腦螢幕的湯佳生,隨即頭也不抬的招引他過去。 「你快過來看看。」 俞飛聞言,立即走往辦公椅後方,順著湯佳生所指看向螢幕。 螢幕上顯現的是湯佳生與鍾靈雨的親匿生活照,湯佳生一張張的拉出來給俞飛看,從這些照片背景和拍攝角度來判斷,明顯可見是被人跟蹤、偷拍。 湯佳生以指觸方式,把頁面直接拉到最後一頁,上面顯現的是一列黑色字體,其內容如下: 你的女人在我們手中,如果不想讓這些照片公諸於世或想讓你的女人被安全飭回就乖乖在一個小時後,付上三億聯幣當贖金,時間從你打開電子郵箱後開始算起,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考慮是否交付贖款,我們會以同樣方式跟你聯絡。當然你也可以向聯邦巡防局報案,一切後果自行承擔 俞飛看過這篇內容後,語氣沉沉的向湯佳生問道:「總裁,這該不是你設的測驗題吧?」 凝眼看向俞飛,湯佳生堅然道:「我不玩這麼低級的測驗,請你相信。」 回看了湯佳生數秒,俞飛似乎在琢磨什麼似的,半晌後才見他道:「那總裁認為這封信的可信度如何? 「另外,總裁是否與小雨聯絡過了?還有,總裁這個電子信箱是公開信箱還是私人信箱?總裁開啟信箱的確定時間是在什麼時候?」 看俞飛在知道問題瞬間,就提出一連串的癥結疑點,湯佳生就像是溺水時抓到浮木般,對俞飛有著依托的侃侃說道:「這個信箱私人與公用混合,在外地的一些主管都會透過這個信箱與我聯繫,不過知道的,也只限於這些駐外主管。 「至於與雨兒聯繫的問題我試過了,她的影音通訊是關閉的,不過我能確定她今天會進公司,因為今早用餐時,她跟我提過會在今天提出一個籌劃已久的合併企劃,所以匆匆用完早餐後,她就表示要提早到公司做準備。 「直到半個小時前,我與企劃部人員開會時才知道,原來雨兒今天都還未進公司,而且企劃部人員也同樣聯絡不到雨兒。我一回到辦公室後,就馬上撥打影音通訊給雨兒,但所得到結果卻還是一樣無法接通。 「雖然,我對雨兒的失聯感到憂心,可是我卻不想往壞的方面聯想,所以再試著與雨兒聯絡的同時,我也盡量讓自己心緒恢復正常的處理公事。 「直到在十分鐘前發現此封勒索信函,我才發覺事態嚴重並找你過來。」 從湯佳生開口敘說時,俞飛就一直注意他臉上的表情反應,以判別真偽。 對他來說,鍾靈雨被綁架一事實在來得太突然了,很難讓他因湯佳生片面之詞就信服。 不過在聽完湯佳生的解說後,俞飛也從原本的狐疑轉為相信,只因湯佳生所表現出來的不安,是那麼自然且明顯可見,而且說話內容也不像是在陳述一件事般的沒有感情,所以在他話語一畢,俞飛也不再拐彎抹角的直接問道:「對此看似件綁架事件,總裁可有頭緒?」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思緒實在亂得很。你呢!可有察覺出什麼端倪?」 望著湯佳生說話時臉上所顯出的焦憂,俞飛點了點頭道:「我覺得這事如不是小雨自己自編、自導、自演的綁架劇,那我們所面對的歹徒恐怕是個恐怖人物。」 聞言,湯佳生斬釘截鐵道:「不可能,雨兒絕不會不懂分寸的開這種玩笑。」 似乎早已預料湯佳生會有此反應似的,俞飛也不予以反駁的直接分析道:「我不知道外界是否有同樣的傳言,不過公司內部盛傳著小雨是總裁所包養的女人這種傳言,確也屬事實,而寫這封信函的人,就是抓住這點在威脅總裁。 「同樣,總裁有沒有想過,如果小雨不是你的女兒,而是盛傳中被你包養的女人,那總裁會如此緊張的受此威脅嗎? 「另外,如果對方真以綁架取財為目的的話,那大可直接定下一個交付贖款的時間,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定下半個小時時間,讓總裁考慮是否交付贖款呢? 「別忘了,一般失聯是必須經過二十四小時,才可以請求聯邦巡防協尋,可一有具體不利當事人的事證時,都可即刻啟動尋人機制,請求聯邦巡防協尋,難道對方就不怕多給總裁考慮的這段時間,總裁會直接報予聯邦巡防處理,利用腕儀器定位找出小雨嗎? 「而我之所以擔心這件事若不是小雨自己所編導,那歹徒將是個難以掌握的恐怖分子,理由是歹徒若不是有周詳的計劃,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不怕聯邦巡防以腕儀器定位尋人。」 湯佳生聽完俞飛的分析後,問道:「你分析的雖然有理,可如果真是雨兒自己所為的話,她難道不怕被聯邦巡防以腕儀器定位尋獲嗎?而且別忘了,你可以聯絡的職權範圍更甚聯邦巡防,我相信只要你撥一通影音通訊,包管馬上可進行對雨兒的追蹤,我就不相信憑雨兒這麼聰明的人,不會考慮到這點。 「再說,密謀偽造犯罪事實,可是得求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之重罪啊!雨兒不會傻到不計後果的開這種玩笑吧!」 俞飛聞言,苦笑反駁道:「這等條例是針對一般人而言,站在小雨的立場來講,如果這件事真是她所為,到時候,她只要說是在測驗我是否受用,那一切應負的責任將完全不受用。」 點了點頭,湯佳生道:「這只是你的推測……」 正當湯佳生還想繼續說下去時,辦公桌上的微電腦螢幕突然傳來「叮、叮」 聲響。 他們兩人同時把目光投向螢幕,只見螢幕上傳來一封短訊息,寫著:「湯總裁,考慮得如何?」 湯佳生把視線轉向俞飛,有著詢問他意見的意思。 看見湯佳生投過來的目光,俞飛略作思考後,才道:「總裁可否承諾把待會所見保密?」 湯佳生堅定的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得到了他的承諾,俞飛二話不說的,直接在桌面上的另一台微電腦進行操作。 在俞飛手指的快速敲動下,他一步步破解防護程式,入侵到聯邦政府的主機密系統,並透過主機密系統追查發信來源。 原本湯佳生還對俞飛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可是當他看見俞飛竟是入侵聯邦政府主機密系統後,他整個人完全驚愣住了,其震驚程度簡直比聽聞他女兒被綁架更甚。 就在他驚魂未定的同時,俞飛傳來的話語讓他更為驚措。 只見俞飛道:「發送訊息地是科技都城七百三十六號。」 言畢,他看向湯佳生,其反應卻讓他摸不著頭緒。 半晌後,才見湯佳生苦笑說道:「訊息發送地就是我家,你趕快退出主機密系統吧!」 言畢,他對著一旁的室內通話器撥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連響了三聲後,通話器才傳來一道非常悅耳的女聲道:「湯宅您好。」 「曼芝,我是佳生,雨兒是不是在家?」 湯佳生口氣有些不善的說。 「是啊!就在你稍早前打回來過沒多久,她就回到家了,不過我有告訴她你在找她啊!怎麼,她沒有給你回訊嗎?」 「碰!」一聲,湯佳生怒拍桌面道:「叫你女兒給我乖乖待在家裡,我現在馬上回去找她。」 說完,他切斷了通話。 不過湯佳生的憤怒似乎只針對鍾靈雨而發,在關掉微電腦後,他的情緒隨即由憤怒轉為平和,對著俞飛道:「雖然你是為了我、為了雨兒,才入侵聯邦主機密系統,可難道你不怕被聯邦政府追查到嗎?」 略一思索,俞飛才道:「在回答總裁這個問題之前,總裁是否可以先告訴我,為何你知道我入侵的是聯邦主機密系統?」 湯佳生聞言一笑道:「在兩年多以前,聯邦主機密系統曾被一位自稱」我來了「的人入侵。 「事後,聯邦政府為了挽救人民對政府失去的信心,曾大動作的加密、改版了主機密系統,並找了各界龍頭參觀這個新系統,而我就是商界的代表之一。 「雖然當時我是參觀了這系統,不過對於聯邦政府新程式的解說,我卻是有聽沒有懂,只知道新主機密系統的頁面是紅底綠字,且每天進入的密碼都是由主席決定,所以剛剛看見頁面顏色,以及看你沒有設定任何密碼、就進入聯邦主機密系統時,我才斷定你是以入侵的方式進入。」 頓了頓,他眼露孤疑的看向俞飛,並道:「那個」我來了「,該不會就是你吧?」 「不是,我哪有那麼厲害。」 俞飛的心虛只有自己知道。 兩人互看了一眼後,什麼也沒說。 而後,才聽湯佳生語氣沉重的道:「走,回我家找雨兒算帳去。」 言畢,他直接走了出去,俞飛撇了撇嘴,跟在其後。 第七章 插手家務事 第七章插手家務事 科技都城七百三十六號,離市中心約二公里距離。 是一棟佔地相當廣闊的城堡型建築,高有三層樓。 其主體建築周圍並沒有任何建築,離它最近的建築少說也有五、六百公尺。 從這些樸素的外觀主體看來,它們幾乎跟湯家的豪華搭不上關係,就像是一般居民所有。 俞飛駕駛著湯佳生那價值約一、兩億聯幣的飛行車,依著衛星導行系統自動行駛,直接來到了湯家大門前。 下車後,即見城堡型建築的門口,站著一位氣質高雅的女人,說真的,光憑外表,俞飛還看不出她的年紀,直到湯佳生不避諱的為他介紹後,他才驚歎在心的叫了句:「總裁夫人好!」 她是鍾曼芝,也就是鍾靈雨的母親,對外身份,她則是湯家的住宅管理者。 面對俞飛招呼,鍾曼芝雖是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不過卻可明顯看出她微笑中帶著不安,而這分不安感就是來自於湯佳生。 她在對著俞飛點頭過後,竟一副小心翼翼的低聲對著湯佳生問道:「佳生,雨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不然你……怎麼這麼生氣?」 「你沒問她嗎?」 「問了,不過她沒說,只是要我幫她求情。」 湯佳生板著一張臉道:「哼!搞出這麼大的事情,還敢找人幫她求情,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人呢!該不會給她溜出去了吧?」 似乎越說越氣的,湯佳生一聽鍾曼芝回答「人在客廳」這幾個字後,隨即向俞飛投了一個「走」的眼神,大步走進門去。 看湯佳生都已經走進門了,俞飛卻還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鍾曼芝不禁問道:「你不進來嗎?」 微一鞠禮,俞飛回道:「謝謝總裁夫人,我在這裡等著就可以了。」 「可是佳生剛才不是以眼神示意要你跟著進去嗎?」 「是的,不過我如果跟進去的話,只會讓小雨更加難堪而已,畢竟我未到公司上班前就已與小雨熟識。」 對於俞飛,鍾曼芝這幾天可是時有所聞,不過瞭解的並不是很深,只知道他的長相與一般人相較,略有所差,且頗有機智。 甚至剛才在見到他時,她還對他的長相感到排斥,可沒想到他醜陋的外表下,卻有如此細膩的心,這也不禁讓她的主觀印象稍稍改變。 鍾曼芝聞言,讚賞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委屈你暫時站在外邊等待了,謝謝你的體諒。」 面對鍾曼芝的稱謝,俞飛有的只是尷尬笑應。 這時,他搔了搔頭,轉移話題道:「總裁夫人趕快進去吧!我怕氣頭上的總裁會對小雨發飆。」 看著俞飛如此不自在的反應,鍾曼芝淡淡一笑,隨即往屋內走去。 氣沖沖的進到了客廳,湯佳生卻對眼前的景象傻了眼。 只見客廳裡坐有他的雙親,以及另外兩個老婆,簡單來講,就是對他有影響力的人都被請來了。 至於引起他憤怒的鍾靈雨,則是一副等候裁決般的無辜坐在她爺爺、奶奶的中間,頭抬也不敢抬。 看見這種情形,湯佳生一開口就對著鍾靈雨挖苦道:「怎麼!知道自己犯大錯了,找這麼多人來替你說情啊!」 湯以南見平時對自己一向尊重的兒子,竟出奇的沒有向他打招呼,就直接挖苦找他來救火的寶貝孫女,不禁覺得不對勁,對著鍾靈雨問道:「小雨啊!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父親這麼生氣呢!你不是說等爺爺來了後,就要告訴爺爺的嗎?」 鍾靈雨頭也不敢抬的偷偷瞄了湯佳生一眼,沒有說話。 湯佳生見狀,冷哼接口道:「我來替她說吧!她只不過假裝失蹤的沒去上班,然後又寫一封信函製造自己被綁架的假象,還斗膽向我這個老子勒索三億聯幣。」 「有這回事。」湯以南蹙著眉頭,看向鍾靈雨,並道:「小雨,抬起頭來,告訴爺爺這是不是真的?」 鍾靈雨雖是聽話的抬起了頭,不過卻沒有說話,有的只是順著她臉頰滑落的淚水。 原本湯佳生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氣沖沖模樣,可當他看見鍾靈雨臉上的淚水時,他心裡的氣焰彷彿被她的淚水給迅速淹滅似的,全消了。 他這個寶貝女兒自小個性就很堅強,而且從不在他人面前顯示軟弱一面,包括面對他們這些親人也一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寶貝女兒上次流淚,好像是在她十三歲的時候。 當時,是因為自己送她給的寵物鳥死了,所以才讓她不捨地哭了好幾天。 就在那次過後,大家就都非常有默契的不再送她有生命的寵物。 這時,湯佳生毫不掩飾的長歎了一口氣,滿臉不捨地蹲在鍾靈雨的身前,拿出手帕擦拭著她臉頰上淚水道:「好了,別哭了,爸不氣你就是,不過你總要告訴爸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對爸爸有所不滿嗎?」 「不是的……爸。」鍾靈雨吸著鼻水,紅著眼眶道:「是因為小飛都已到公司上班好幾天了,卻一直沒有跟我聯繫,所以我才會一時氣憤的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來。爸,對不起!」 「再氣憤也不能不考慮後果的為所欲為啊!難道你不怕爸爸報予聯邦巡防處理嗎?」 湯以南擁著她的肩道:「是啊!偽造犯罪事實可是重罪啊,你怎麼可以為了公司一個員工,做出這麼衝動的事來?」 鍾靈雨哽咽回道:「我知道爸爸不會上報聯邦巡防,因為有小飛在,而且不管小飛最後是動用什麼關係找到我,我都可以以測試小飛能力為借口,替自己脫罪。 「本來我打算在第二次聯絡時,就透露出這件事是我設計的,誰知道你們這麼快就找到我了。」 湯佳生站了起來,邊轉身邊道:「小飛,果真和你推測的一樣……」四處看了看,他又道:「咦,小飛人呢?」 這時,剛進來不久的鍾曼芝回應道:「他說他不太方便進來,因為他與雨兒早已認識,怕雨兒面子會掛不住。」 鍾靈雨聽到母親這麼轉述,一掃愁容的抬頭問向父親道:「爸,小飛真的猜中我的計劃了嗎?」稍微一頓,她又道:「那你們又是如何確定發信人就是我的?」 點了點頭,湯佳生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並道:「當然是經過一些繁雜的手續才找出結果的,不過我答應小飛不把事情經過說出來,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吧!」 湯以南插入他們的談話道:「等等,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聽得一頭霧水啊?」 坐在鍾靈雨另一側的奶奶徐秀真,也不解的開口問道:「對啊!你們說的那個叫什麼飛的,到底是誰啊?雨兒一向乖巧,為什麼會因為他而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湯佳生搖頭苦笑道:「我們心中的小女孩長大囉!就在不久之前,雨兒突然來求我……」 聽完湯佳生的解釋,湯以南怒拍桌面道:「亂來!你多大年紀了,還跟小孩子玩這種遊戲。 「我們當初大費周章的隱藏曼芝和雨兒的身份,為的是什麼,如今你竟把雨兒身份透露給一方勢力知道,小孩子不成熟,你竟也跟著不成熟起來,甚至連我們倆老也被蒙在鼓裡,你們是不是全都知道在先。」 他一罵完,現場氣氛一片僵凝,沒人敢出聲回應。 隔了好一會兒後,大概是氣稍微消了,才見他又道:「算了、算了,雨兒身份一事既然已經曝光,現在說什麼也是多餘的。 「佳生,我問你,你覺得那個叫小飛的小子如何?」 「爸是指哪方面?」 給了他一個白眼,湯以南道:「廢話,當然是各方面。」 「他除了長相差強人意外,其他各方面都讓我有種摸不著底的感覺,彷彿就像是個無底洞般,怎麼挖也見不到底。 「還有就是,從雨兒這次事件後,他又給了我另一種感覺,那就是千萬不要與這傢伙為敵。」湯佳生一副感觸良深地說。 徐秀真聞言接口道:「這個小子這麼陰沉啊!既然如此,直接趕了他不就得了。」 湯佳生搖了搖頭道:「媽,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所謂的讓人摸不著底,並不是指那種心機派的陰沉,而是他的表現會讓人有一種意想不到的驚喜。 「簡單來說,就是每當你覺得他是如此了,可他的下一步卻有更驚人的突破。」 「對、對、對。」鍾靈雨點頭如搗蒜地附和道:「小飛就是經常讓我有這種感覺!」 聞之話語,身為湯佳生老婆之一的顏季語,對著鍾曼芝問道:「曼芝,這個小飛我們也聽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你剛見到的感覺如何?」 鍾曼芝想也不想直接道:「第一眼印象很差,不過跟他談過話後,倒覺得蠻有內涵的。」 湯佳生眼見另一個老婆郭雲虹,也要開口詢問,就連自己父母親也一副暢所欲言的樣子,不禁趕忙說道:「我知道大家對小飛一定有很多疑問,不過他人就在外面,直接叫他進來不就得了。」 見眾人沒表示反對,剛坐下的鍾曼芝,隨即站了起來,邊走邊說道:「我這就去。」 站在佔地廣闊的城堡型建築前,俞飛不止一次地數著建築物外表的窗戶數,然後再由窗戶內的窗簾顏色,推測是男是女的房間,原因是他實在等得太無聊了。 正當他都快把所有窗戶內的窗簾分類完了,看似厚重的城堡大門,終於往外推了開來,且迎面走出了鍾曼芝。 看見鍾曼芝身影,俞飛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不過就在他點頭示意的同時,鍾曼芝已然開口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佳生要我帶你進去。」 「小雨她沒事吧?」俞飛有些不自在地問。 「現在沒事了。」鍾曼芝笑了笑道:「請跟我來。」說完,她轉身走進門裡。 一聽到鍾靈雨沒事,俞飛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安的心頓時松坦了許多,跟在鍾曼芝身後的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一進入到城堡型建築物裡面,映入俞飛眼簾的是裝潢典雅的寬大客廳。 廳內以金銀色系做為設計搭配,周圍的家飾以金色細紋勾繪出繽紛的圖騰,整體感覺相當有質感,完全沒有視覺上的壓迫與俗氣。 一件件看起似名貴的陶瓷擺設,更顯屋主不凡的品味與格調。 望眼看向沙發,那裡坐著一群男女老少,而他所熟悉的湯佳生與鍾靈雨,就坐在其中。 這時,走到沙發前的俞飛,先是有禮的對著眾人一鞠躬,隨後就不知該作何反應,傻愣站在眾人面前。 打從俞飛一進門後,沒見過他的湯以南等人,就完全不做掩飾地把視線盯著在他身上。 而浮在這些人的心裡反應完全是負面的:「都什麼時代了,人怎麼還可以長得這麼醜啊!」 「他真的如形容般那麼有深度嗎?」 「雨兒到底看上這小子哪一點啊?」 「……」 就這樣,眾人邊看,邊在自個兒心裡打量,直到向來說話直來直往的郭雲虹打破了沉默,才讓眾人尷尬地回過神來。 只見她道:「有人因你的長相而排擠你嗎?」 面對這麼直接、坦白的問話,俞飛毫不諱言回道:「排擠的機率倒是蠻少的,大部分的人第一眼看到我,多半是直接閃開,能像各位如此假裝鎮定的更是少見,如果各位能拿出鏡子來照一照,就可明白我現在所言何意了。」 原本鍾靈雨就覺得她雲虹媽媽的話有些不得體,沒想到俞飛的回答,卻讓她更顯尷尬。 為了改變現場氣氛,鍾靈雨起身走向俞飛,嘟嚷的嬌說道:「為什麼進公司這麼多天了,都不見你來找我,你知道我就是因為這樣,才寫出這封恐嚇信函的嗎?」 「啊」的一聲輕叫,俞飛有些不知所措的邊搔頭,邊道:「對不起!因為總裁沒說我是否可以跟你聯絡,所以我……」 俞飛語拙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所以話只說了一半,便把視線看向鍾靈雨。 仔細一看,他明顯看出鍾靈雨的眼眶濕潤,連鼻頭都還泛著紅潤,他不禁又連聲道了幾句:「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鍾靈雨意識到俞飛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臉上,忍不住粉頰充紅的跺腳道:「看什麼看,都是你害的啦,還看。」 俞飛恍神似的回答道:「不看、不看!」說完,他眼神不自主的往四處看了看,完全不知道該定在哪裡。 看著俞飛這般不自在的反應,眾人都覺得相當有趣,畢竟這與方才剛進來時回應話題的犀利語氣相較起來,實在是兩種無法連結的極端,所以眾人也不打斷的等著看接下來的發展。 為化解他的窘態,鍾靈雨笑嗔道:「好啦!原諒你啦!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是如何發現這封信是我寫的。」 眼看俞飛就要開口回答,她輕扯著他的衣袖道:「走啦!坐下來再說。」 她把俞飛帶往一張沒人坐的長型沙發前,然後一同坐了下來。 不過在坐下後的同時,俞飛卻不自在的悄悄挪了挪屁股,只因鍾靈雨與他坐得太近了,而且,他主觀意識裡,幾乎每次與鍾靈雨接觸,就會發生一些不可預知的壞事,所以他認為還是保持距離為妙。 誰知他一挪,鍾靈雨也跟著挪,同樣的畫面重覆幾次後,俞飛乾脆站起身來,話峰一轉,對著湯佳生道:「總裁,卓秘書長有交代,她說今天的公文特別多,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可以先回公司嗎?」 完全不給湯佳生答話的機會,鍾靈雨直接開口道:「小飛,你這樣做很過分喔!我是有傳染病是不是,不然你幹嘛這麼閃我?還有,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問你的問題咧!」 「不是的,你千萬別誤會,我只是不習慣和女孩子這麼接近。」 「瞎說,之前你就曾經在唐娟娟面前與我擁抱打招呼,難道當時就不覺得接近嗎?」 「那次是意外,我當時是有機密要務在身,所以才會失禮的冒犯你。」 「那這次呢,就不屬機密任務嗎?」 看俞飛被鍾靈雨的話堵得啞口無言的模樣,眾人看在眼裡卻是笑在心裡,完全沒有人有出面替他解圍的念頭,只因大家都覺得俞飛怕鍾靈雨的模樣實在太有趣了。 只見鍾靈雨站起身來道:「你坐是不坐?」 「坐、坐,我坐。」原本挪退到沙發左側的俞飛,走到沙發的右側坐了下來。 見俞飛坐離她遠遠的,鍾靈雨故意又走過去緊坐在他身邊,想看看話都說得這麼明瞭,他還能有什麼反應。 還好,俞飛這次沒再做出閃躲的反應,也算他識相,不然鍾靈雨恐怕會巴著這件事跟他沒完沒了。 鍾靈雨對著湯佳生露出勝利一笑,意思是要父親知道,俞飛在她面前,就是這副模樣,哪有像他所說的那麼難搞。 笑容過後,她把視線轉向俞飛道:「你還沒回答我剛剛問你的問題呢!」 聞言,俞飛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道:「其實在看見信函上的照片時,我就大略猜出是你所為,所以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問總裁,是不是故意出題試驗我。」 他此話一出,不只是鍾靈雨,就連湯佳生也拉長耳朵等著聽。 「哦,是從哪一點看出來的?」鍾靈雨問道。 「在這些照片中,雖然背景都有所不同,不過卻有個共通特點,那就是你的五官都會正面對著鏡頭,隨後,再看到信函的文字內容,我不由得又更加確定是你所為。 「其原因有好多,不過最讓我肯定是你的原因,則是你信函中的言詞太篤定總裁會受此威脅,這完全是你站在女兒的立場,來詮釋女人這個名詞。而總裁聽完後,也聰明的撥打室內通訊回家,確認你是否安全在家。」 鍾靈雨聽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算你分析的有理。」 她嘴裡雖是這麼說,可卻又轉眼看向湯佳生,問道:「爸,真的是這樣嗎?」 湯佳生在聽完俞飛最後的解釋,他就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一定會被俞飛給模糊焦點而不自覺。 果不其然,他女兒完全信了,甚至連自己也不得不順勢配合俞飛的話語回應。 這時,眼看秘密信函一事已告一段落,湯佳生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對著鍾靈語道:「雨兒,你帶小飛四處看看,讓他知道一下我們家的大概分佈情形,順便帶他去你名義上的家坐坐。」 「哦!知道了。」鍾靈雨站起身來,並道:「爸,難得我們全家人相聚,不如中午就一起用餐吧!」 「也好!反正耗一耗午餐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小飛也留下來一起用餐吧,公司那邊我會幫你告一下假。」 一聽有得吃,俞飛也沒開口拒絕的算是答應了,而鍾靈雨則雀躍不已的拉著他,往沙發後方的內門走去。 見內門關上後,湯佳生對著湯以南問道:「爸,你覺得小飛怎麼樣?」 聽到他的問話,眾人把視線看向湯以南,等著他說話。 「除了感覺到他蠻怕我們雨兒以外,你所形容的什麼捉摸不定、會給人驚喜反應,我是完全察覺不出來,不過長相倒是蠻讓人驚奇的就是。」湯以南口氣有些不以為然。 再問了問其他人的反應,所得到的結果都差不多,湯佳生不禁搖頭苦笑道:「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他與雨兒的互動上,完全忽略了他對事情的分析能力,我只能說他找出雨兒的方法,並不是他表面所說的這麼簡單,大家完全被他模糊了焦點。」 郭雲虹捺不住性子,直問道:「佳生,我總覺得你一直想讓我們瞭解小飛的長處,可是話又說得眾多保留,你何不乾脆把心裡所想直接說出來。」 「是啊,話不說不明,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呢?」顏季語也附和道。 微吐了一口氣,湯佳生道:「我希望大家別因為外貌而排斥他與雨兒來往,最好是能齊力促成他和雨兒交往,他真的是一塊難得的瑰寶。」 眾人聞言,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再逼問的點頭回應。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去準備午餐吧!」湯佳生對著三名妻子道。 待鍾曼芝等三人轉往廚房後,湯佳生走到湯以南與徐秀真兩老身邊,彎腰低聲道:「爸、媽,我們到書房談談吧!」 徐秀真不解的問道:「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談,這麼神秘?」 「我有些資料想給你們看看,到書房比較方便。」 湯以南似乎聽出兒子的用意,二話不說的起身走向書房。 三人搭乘手控電扶梯,來到位於二樓的書房後,湯佳生請父母親坐了下來,隨即開啟了一座微電腦控制的小型密碼櫃,並從中取出一個檔案夾,遞放到桌面上。 湯以南看著桌上的檔案夾,上面並沒有註明檔案名稱,於是他以眼神問向湯佳生,這是什麼? 湯佳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父母親中間,攤開檔案夾道:「這是我利用關係調出來的檔案,裡面全是一些小飛從軍前的資料,紅線部分是我接觸他後,覺得有所出入的地方,你們看看。」 拿起厚有五頁的文件看了看,湯以南發現眾多調查報告中,真正被標上紅線的只有一個部分,那就是俞飛未從軍之前,他的體能與武技從未合格過。 快速的看完這點差異,湯以南順手遞給了他太太徐秀真,並說道:「這跟他的形象很相符,我不知道有什麼特別之處。」 湯佳生聞言,觸碰了桌面的一個圓型小按鈕,桌面上隨即升起一道立體螢幕。 拿起搖控按了按,螢幕上出現了這樣的畫面:俞飛手握激光劍,面目憤怒的揮劍,攻向一隻滿嘴血肉的食精獸,還靈活巧妙地躲過食精獸利爪的攻擊,動作敏銳的將食精獸的身體斬為兩半…… 看見這樣的畫面,湯以南與徐秀真內心有著無比的震撼。 甚至湯以南還一副不可置信的問道:「這臉上塗滿顏料的特戰隊員,真是方才在樓下見到的那個小子嗎?」 「是的,爸,那個人就是俞飛,這是我托人調閱當時現場記錄的畫面,併除掉特戰隊所發出的干擾波所得到的影像。」 徐秀真聽過後,不禁開口稱讚道:「天啊!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奮勇,任何人要是面對妖獸都自顧不暇了,他竟然還能去幫助久戰不下的同僚。」 頓了頓,她瞬間換了疑惑的表情問道:「可是不對啊,他既然有這麼好的身手,怎麼可能從小到大的體能與武技都不曾合格。」 「這就是我為何會把這個列為重點畫上紅線的原因了,而且據我所知,聯邦方面也在對此事做探察。」 湯以南聞言歎氣道:「佳生啊!如果你剛才在敘說為了這小子透露小雨身份時,順便告知我他是特戰隊員身份的話,我說不定還會心血來潮的試試他的身手。」 徐秀真勸道:「佳生不事先告訴你,就是怕你不服老的與他試身手,我警告你喔,你可別給我打這個主意,不然就別怪我不理你。」 別看湯以南和徐秀真倆老是老夫老妻了,他們平時可是恩愛得很,所以湯以南最怕老婆對他不理不睬,在聽到老婆的警告後,他原本蠢蠢欲動的拳腳,也就完全收斂了下來。 只見他道:「我知道了,我不自己出面試他,叫別人出手總可以吧!」 見老婆、兒子都沒表示反對意見,湯以南又道:「你叫我們上來,該不會只是要拿這個給我們看吧?」 「當然還有更勁爆的。」 觸碰了桌面上的圓型按鈕,讓立體螢幕收回後,湯佳生續說道:「小飛在公司時,為了追查恐嚇信函發送來源,竟直接入侵聯邦主機密系統;對此,我敢百分之百斷定,他就是兩年半前轟動一時的」我來了「。」 「何以見得他是入侵,而不是聯邦所授權,甚至你還如此斷定他就是」我來了「?」湯以南嚴肅問道。 「爸似乎忘了我是學程式設計出身的。」 湯佳生驕傲一笑道:「如果是聯邦所授權,那他在進入主機密系統時,又何須怕被追蹤的以程式發出數萬個發射地來干擾,雖然當時這個頁面只是一閃即過,不過對我這個學程式的人來說,看上一眼就已足夠。 「至於會認定他是」我來了「,理由是我相信沒有人破解程式的手法會比他高超。」 「那他明白你已知道他是」我來了「嗎?」徐秀真問道。 「嘴巴上沒說,心裡應該有個底吧!」 湯以南點了點頭道:「你不在眾人面前說出此事是對的,不然要是讓你那心直口快的雲虹老婆知道的話,我還真怕她會不小心在他人面前說溜了嘴。」 第八章 綠血改造人 第八章綠血改造人 俞飛與鍾靈雨離開客廳後,隨即在鍾靈雨的帶領下,順著內門的梯階往下走。 階梯的盡頭,是一間完全沒有擺設的地下室,有的只是一座小型輸送光筒。 原本俞飛還懷疑眼前所見是不是個模型樣本,因為只有三層高的獨棟民宅,何來由需要輸送光筒。 經過證實,才訝然得知這的確是個可供運行的輸送光筒。 最讓俞飛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座輸送光筒的行送方式並不是一般的上下運行,而是他從未乘坐過的左、右運行。 甚至,從鍾靈雨口中還得知,這座輸送光筒的速度,完全不輸大型的輸送光筒,一秒鐘大約可運行十公尺距離。 如果按照鍾靈雨所說的運行秒數來換算,他們此時乘坐的時間大約將近一分鐘,那他們大概停在離湯宅五、六百公尺遠的地方。 「這是哪裡?」 正當俞飛心裡疑悶的同時,率先走出輸送光筒的鍾靈雨,已開口給了他解答。 原來他們現在停留的地方,就是湯宅附近一棟民宅的地下室。 這一棟簡樸的民宅,其實就是鍾靈雨名義上的家,這裡真正住的其實只有她名義上的父親─林明憲一人,至於鍾靈雨與鍾曼芝母女倆,則是藉此屋舍出入,再轉乘輸送光筒來回湯宅,以掩人耳目。 離開地下室來到一樓,簡樸的客廳和一般民宅沒有太大差別。 其中有一樣擺設最吸引俞飛的目光,打從他一踏上一樓地面後,視線就一直兜著擺在窗戶旁的一台傳統鋼琴上。 「我知道你喜歡收集骨董,沒想到對這種老式鋼琴你也感趣。」鍾靈雨打趣的說。 「只要是骨董我都喜歡。」 走近鋼琴來回看了看,俞飛問道:「這座鋼琴是擺設品嗎?還是你這個家裡有人會彈琴?」 鍾靈雨跟著走到琴邊,翻開琴蓋,隨手彈了幾個音,才回道:「算是擺設品吧!現代人都習慣使用」電子合弦音琴「,哪有人會去學這麼複雜的音符來彈琴,這座琴是我佳生爸爸在好幾年前收購的。」 看了她一眼,俞飛又問道:「哦,總裁對骨董也有興趣啊?」 「才不是呢!」 鍾靈雨又用一指神功來回彈了幾個音,蓋上琴蓋後,她才又道:「聽我爸說,他當時去參加一場門票超貴的奇特私人音樂演奏會,會後因為被演奏者那出神入化、攫人心神的琴音給深深吸引,才會買了一台要我學,不過由於音符過於複雜,且琴鍵觸感太過生硬,所以我才學了三天就放棄了。」 「哇!是哪位演奏家琴藝這麼高超啊?不但讓總裁聽了回味無窮,還買了琴要你學。」 「你這個問題和我當初問的一樣。」 稍作回思後,她才又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場演奏會的演奏者是一個大人與一個小孩。」 「大人與小孩!?知道他們的名字嗎?」 「不知道耶,我爸說他們從頭到尾都沒露過臉,全程都以背影示眾,而且當時的演奏方式還是透過螢幕現場播放的,不過聽我爸說,那個彈琴的大人右手好像多了一根手指頭。」 聽到鍾靈雨的說詞,俞飛臉上表情雖然是一副明白樣,可是心裡卻燃起一連串的謾罵。 她口中那個露背影的小孩,正是他本人,而那個多了一根手指頭的大人,則是老骨董。 「媽的老骨董,說什麼學彈琴會讓我更有內涵,搞得我對你的耐心教導感激的要命,原來你每次拿搖控說要錄下琴音,其實都是在搞轉播。 「媽的,我還以為只是錄個音為何要搞什麼佈景、拉簾的,甚至還要我彈完後不要亂動,以免影響收音。 「媽的,利用我賺錢也不分紅給我,看我怎麼跟你算帳……」 就在俞飛心裡罵得咬牙切齒的同時,鍾靈雨已話峰一轉的說道:「你知道嗎?不管是這裡還是湯家,從我有記憶以來,你都是第一個進門參觀的外人。」 她的話讓俞飛回過了神,不過卻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頓了半晌,才見他吞吐說道:「我……我很榮幸。」 領他走往沙發坐了下來,鍾靈雨睜大著雙眼,緊盯著他問:「你對剛才見到的那些人不感到好奇嗎?」 「是有一點,不過不太方便詢問。」 鍾靈雨淡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那一對老夫妻就是我爺爺、奶奶,其他三個女性,都是我的媽媽。」 「既然總裁娶了三個老婆,那怎麼只生你一個小孩?」 「生了我算是難得了,原本她們三人都嫌帶小孩是累贅,全沒生小孩的意願,要不是我爺爺強迫我爸爸一定要生個小孩傳後,曼芝媽媽也不會因抽中了簽而生下我。」 「抽籤決定?呵呵,太不可思議了。」 「是蠻不可思議的。」 說著、說著,鍾靈雨突然起身道:「我到廚房倒杯水給你。」 鍾靈雨走回客廳,在遞水杯給俞飛的同時,她又道:「對了,剛才進廚房時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是之前你與特戰隊同僚離開的隔天,我在你家廚房的爐火上發現一堆灰燼……」她語帶保留的疑惑看向俞飛。 「哦,那是我們看完一些文件,處理後所留下的。」 「燒文件?是連同文具一起燒嗎?不然怎麼會留下一顆圓硬像珠子的東西?」 「是嗎?」 俞飛感到相當震撼,他明明只是燒掉古書冊,可是怎麼會留下圓硬的東西呢! 故意慌張的「啊」叫了一聲,他道:「那顆圓硬珠子是我骨董鍾裡的零件,找了很久呢?沒想到竟是夾在文件裡,你可有把它丟掉?」 對於俞飛這種臨時編造的粗糙謊言,鍾靈雨完全沒有察覺出異樣。 只見她回道:「沒有,當時我怕那堆灰燼可能不是你們所留下的,所以當做證物的把灰燼連同硬珠收了起來,放在你家廚房的餐具櫃內,你都沒發現嗎?」 「沒有,我到公司上班這幾天,都是吃外食,所以沒進過廚房,更別說去使用餐具櫃了。」 「這麼可憐喔,那待會兒用餐時你可要好好享用一番,我媽媽們的廚藝可是相當的巧,保證會讓你吃得回味無窮。」 見鍾靈雨主動轉開了話題,俞飛雖然很好lai xia shu.com冊燒掉後,留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礙於現在無法抽身,他只好暫且擱放圓珠一事,準備待會兒好好大快朵頤的享用美食。 和湯家人用過豐盛的午餐後,俞飛隨即與湯佳生回到公司。 用餐間,湯家的人雖然都把俞飛當作是自己家人般親切招待,但他卻有種像參加益智節目的感覺,總是有讓他答不完的問題。 儘管菜色是那麼的色、香、味俱全,但忙著答題的他,卻只吃到三分飽。 美食佳餚當前,竟不能把自己的食量盡情發揮,這樣的情況對他而言簡直是一大損失,讓他不禁覺得無奈又懊惱。 回公司後,他如常的替秘書們傳送文件,有人問起他上午的去向,他全以陪總裁去見客戶簡單帶過。 大約到了下午三點,湯佳生在辦公室裡看完金融市場收盤情形後,正巧看到一則重大即時新聞。 各位觀眾您好,歡迎收看本台的新聞快報。 就在半個小時前,聯邦巡防同時接獲好幾通攻擊兇殺案。 據初步偵查,受到攻擊而報案的皆是一些政商名流的住宅,已知有些家屬目前已失聯,還有些保鑣和家傭受害死亡,至於詳細情形則待聯邦巡防做進一步的調查,請繼續鎖定本台最新報導。 看到這裡,湯佳生心頭一揪,趕忙撥了室內通訊回家。 確定三個老婆和女兒皆平安在家後,他要她們乘輸送光筒暫時到鍾靈雨名義上那個家避避,確保生命安全。 而後,他又撥了一通室內通訊到他父親家,卻等不到人接聽,他的心更急了,急忙轉以腕儀器播打影音通訊,但父親、母親的腕儀器卻都沒有回應。 焦急如焚的他,立即以內部通話系統,通知俞飛陪他出去一趟。 不知事情原委的俞飛,一看見湯佳生焦躁不安的模樣,原本還以為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重大的事。 一問之下,湯佳生才把才纔看到的即時新聞內容告訴了他。 他聽完還蠻理智的心想:不會吧!早上才來了一次假警報,現在又來一次,不過這回有聯邦巡防介入,連媒體都報導了,應該不會是假的才對。 直到他駕著飛行車,按照湯佳生所設定的目的地,飛快的來到一處住宅區,看見一輛聯邦巡防的巡守車閃著警示燈停在路邊,他才確定了事情的真實性。 湯佳生下車後,急步走向一棟二層高的房宅,不料卻被聯邦巡防給擋了下來。 「這是我父母親住的地方,為什麼我不能進去,閃開!」 他做勢就要推開聯邦巡防員。 「裡面的安全管理者與家傭已遇難而亡,目前正在偵察現場,所以你不能進去。」巡防員善盡職責的硬把他擋了下來。 「那我父、母親呢?是不是也受害了?」 「沒有!目前還處於失聯狀態。」 湯佳生一聽到這樣的答案,心情不禁更加慌亂,而一旁的俞飛卻覺得有些不對勁的觀察著。 就在這時,湯佳生突然燃起一絲希望,對著巡防員道:「我父母親的家裡,還有間安全秘室,一旦進入那間秘室,任何電子儀器都搜索不到訊號,也只有我們家人才知道開啟方法,可不可以讓我進去看看,說不定他們就躲在裡面等待救援。」 這名巡防員聞言,目光不經意的一閃,然後拿起腰間的對講機道:「聯一呼叫,屋主兒子來到現場,他說屋裡有一間密室,想進內協助調查,是否放行?請回答。」 通話一完,對講機隨即傳來一陣男聲道:「准予放行。」 巡防員聞訊,邊把對講機收回腰間、邊對著俞飛問道:「你是誰?」 湯佳生代答:「他是我的特別助理,我父母親的安危要緊,趕緊讓我們進去吧!」 巡防員眼看湯佳生就要進入屋內,不禁出言阻止道:「等等,為了怕你們破壞現場影響偵察方向,還是由我帶你們進去吧!」 說完,他便往屋內走去。 進去後,湯佳生看著屋內的凌亂景象,忍不住悲從中來,在見到服侍他父母親多年的家傭屍體後,他的眼眶已噙著淚水,隨後又看到負責照料父母親安全的兩名安全管理者也橫躺在地,他的淚已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跟在一旁的俞飛,也感受到湯佳生的悲慟,不過經過他的觀察,他發現除了家傭是一槍斃命外,另外兩名安全管理者則是身中多槍,而且都是面向廚房的趴在地面。 就在他們進入的同時,原本待在屋內勘查現場的兩名巡防員也走了過來。 其中,一位階級少校的巡防員,一開口就對著湯佳生道:「你所說的密室在哪裡?」 湯佳生沒有做任何回答,直接快步走往廚房方向。 三名巡防員互看了一眼,前後不一的跟在其後,而俞飛則刻意走在最後方。 來到廚房後,湯佳生手拉著嵌在牆壁上的一盞壁燈,隨即看見一道原本完全不露痕跡的窄門。 窄門一開,昏暗的內部隨即傳來湯以南無比驚恐的聲音道:「佳生,是你嗎?」 「爸,是我、是我。」 湯佳生激動的往窄門衝了進去。 就在湯佳生衝入門的同時,三名巡防員突然掏出了腰間的光能槍。 其中一名巡防員更是面露猙獰的轉向俞飛,舉起槍就要對著俞飛的腦袋射擊。 不過這個巡防員才一轉身,就發覺自己錯了,只因他槍還沒有舉到足以開槍的高度,一道亮眼的白光就這麼順勢竄入他的額頭,直到他心臟停止跳動,他都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另外兩名巡防員聽到後方有所動靜,還以為自己同伴順利幹掉了俞飛,其中一名正面露笑意,準備轉頭嘉許同伴,還來不及把頭完全轉過來,他已同樣被一道白光竄中太陽穴,到死,他都還面露著笑容。 最後一名巡防員,眼角餘光才看見同伴倒在自己腳邊,完全來不及反應,他握著光能槍的手,已離開他身體,掉落在地面。 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地面上那只自己的手掌,目光還沒收回,他已感覺到頸項傳來一股劇痛的昏了過去。 其實,俞飛打從被擋在門外時,就已對這些巡防員起了疑心,只是苦於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也就沒有直接拆穿的任由事情往下發展。 直到這三名巡防員欲置他於死地,他才幻出光能槍的予以反擊。 處理完這三名假巡防員,他一抬眼,正見湯佳生緊擁著他父母親走了過來。 這時,湯以南一看見倒臥在地的三名巡防員,不禁以顫抖的聲音說道:「就是這些人闖進來殺了」哈奇「他們的。」 原本,湯佳生對巡防員前腳還活生生,後腳卻已死倒在地的情況感到大惑不解,可是在聽完自己父親的話後,他才驚覺自己錯得多麼離譜,要不是有俞飛在的話,他實在不敢想像後果有多不堪。 就在他懊悔自責的同時,赫然驚覺這些人所流出來的血液,竟然都是綠色的,他不禁驚叫道:「他們是改造人!」 俞飛本來還對這些人竟然是流綠色血液感到奇怪,一聽湯佳生說出改造人一詞,他才想起江斯曼曾跟他提過這個名詞,不過對於改造人的一切,他卻完全不知道。 為解疑惑,他直接問道:「總裁如何得知他們是改造人?」 湯佳生肅言回道:「我不想隱瞞你,在未與聯邦接觸前,眾聯的人就曾經來找過我,代表前來的人告訴我,他們已研發出一種新的綠色血液,一般人只要換上這種血液,除非是腦部受到重創,否則任何身體上的傷害都可以在短時間內自動修復,就算是斷手斷腳,也能完全長愈,循環不休、永不衰竭。 「雖然當時我覺得這種做法有反生物常態,不過人總是自私的,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的身體能永保健康,我答應眾聯開出十億聯幣資助,往後若是我有需要,他們將會無條件替我指定的人換血。」 俞飛聞言,直接看向唯一沒喪命的巡防員斷掌處,事實果真如湯佳生所說的那樣,原本焦黑的傷處,竟藉著綠色血液所分解的復原能量,漸漸生長出骨頭與肌肉,緩慢回復原形。 親眼見證這種綠色「奇跡」,俞飛不禁直言不諱的問道:「那你們家有人換過血了嗎?」 「沒有!」 湯佳生搖了搖頭道:「因為到目前為止,都還沒這個需要。」 表面上俞飛雖然是點了點頭,但心裡卻還是半信半疑,不過既然湯佳生都這麼說了,他總不能要他們全家人在他面前割血,來證實自己的血是鮮紅的吧! 這時,俞飛蹲身探向被他一槍斃命那兩名巡防員的頸動脈,確定沒有生命跡象後,他這才把那名昏倒的巡防員拖出廚房。 拖行動作的同時,他順勢對著湯以南問道:「請問這裡有貼卷或繩索嗎?」 「有!這裡有。」 徐秀真快步走向一旁的隱藏櫃,拿出兩卷寬度不一的黑色貼卷。 俞飛上前接過貼卷,嘴裡還喃喃道:「正好,細的捆綁手腳,寬的遮綁嘴眼。」 說完,他就如口中所碎念那般,開始動手。 捆綁動作完成後,他又使力把巡防員拖往客廳。 來到客廳,俞飛鬆手站直了身子,稍歇了口氣,他又不得閒的以手動方式開啟了影音通訊。 瞬間,俞飛腕儀器上發出了一道黑色光芒,完整地包裹著他的頭顱,形成了一頂全罩式的通訊頭帽。 湯佳生本來有些問題打算在他閒下來時詢問的,但這會兒見他開啟了通訊頭帽,便把問題暫時擱放在心中。 一會兒後,俞飛頭上的通訊頭帽轉化成黑光,收回了腕儀器內,才開口對他們道:「剛才,我已把這裡發生的事向上呈報,上級要我們在這裡稍做等待,大概十來分鐘他們就會來到這裡,麻煩各位配合。」 驚魂未定的徐秀真,緊挽著湯以南的手臂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對著俞飛道:「既然哈奇他們的屍體暫時不能移動,不如我們到書房等待吧,看著他們慘死的模樣,我真的……」 她話還沒說完,就泣不成聲的把臉埋在湯以南的臂彎裡。 摟著徐秀真,湯以南鼻頭一酸,眼眶也不禁泛起一陣濕潤。 「好,你們先去書房。」 俞飛道。 朝一旁指了指,湯佳生道:「書房就在側門這邊,我來幫你。」 他話一說完,就準備彎身幫俞飛把巡防員拖往書房。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總裁先進去安撫湯爺爺、湯奶奶,他們老人家這次可嚇得不輕!」 俞飛婉言拒絕了他。 湯佳生聞言,點了點頭,便往書房走去。 見他們都進了書房,俞飛再次幻出了光能槍,朝著受捆的巡防員右眉上方開了一槍。 大概過了幾秒,確定了這人的脈搏已停止跳動,才走向書房。 他一進書房,湯佳生就往他身後探了探,並問:「那個巡防員呢,你不是要把他拖進來嗎?」 「我想不必了,反正他現在也不具什麼殺傷力,讓他躺在那裡就可以了。」 湯佳生認同的點了點頭道:「對了,你是在什麼時候發現這些巡防員是假冒的?」 「看見只來了一輛巡防車時,我就有點懷疑了。」 「何以見得?」 湯佳生好奇問道。 「依常理來分析,一旦發生重大命案,至少都會派出八至十五位的巡防員,可是來這裡的卻只有一輛巡防車,甚至連圍線封鎖現場都沒有,只派一個人站在門外,這都是不合理的。 「另外,一般巡防員的基本配備武器都是質子槍,而他們所持的卻是光能槍,還有,他們來此是誰報案的,照理說應該是家屬發現後才會報案,可是他們卻比家屬先到。 「甚至,總裁焦急的詢問父、母親是否也受害時,巡防員為何好像早已知道總裁父、母親長相般的說出他們處於失聯狀態,他應該不認識總裁的父、母親吧! 「以上種種,都讓我對巡防員起了疑心,直到他們掏出光能槍的準備對我開槍,我才會予以反擊。」 聽到這裡,湯佳生偷偷對父親使了一個眼神,好像要趁機向父親證實俞飛就是這麼細心、這麼有推理能力。 「謝謝你啊小伙子,我們湯家欠了你一個大人情。」湯以南一臉誠懇的說。 「沒什麼欠不欠,這是我應該做的。」俞飛洒然說道。 湯佳生欣慰一笑,並道:「對了,你的武器呢?」 俞飛玩味笑道:「敵人的武器就是我的武器。」 他說得含糊,他們也聽得模糊。 隨後,俞飛又道:「總裁,剛才經過聯繫,我方高層指示我先行離開,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將是總裁一人所為,完全沒有我的介入,高層也是以總裁名義替總裁報案的,這麼做全是為了保護總裁,總裁可懂? 「放心,他們是改造人是件事實,絕不會讓總裁有任何罪行的。」 湯佳生靜默了半晌,而後才眉頭微蹙的說:「你說什麼我都可以接受,我相信你不會害我,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留了一個目擊者當活口,難道你就不怕造成後患?」 「放心,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在我進來之前,就已經將他擊斃。」 聽到他的話,湯佳生與其父母全都一臉震撼。 湯以南更是開口問道:「既然要滅口,那為何還要大費周章的將他捆綁、拖行到客廳?」 「這純屬意外!本來我打算留他做活口,以便高層套口供,可經過聯繫,高層已指示我直接將他滅口。」 「我是很樂意配合你,但先綁再殺,任何人看了都會起疑心,畢竟他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不是嗎?」 俞飛笑了笑,道:「放心,我已經想好對策了,請總裁先跟我到廚房去。」 來到廚房,俞飛指著第一個被他取命的人,對湯佳生道:「請總裁拿起他手中的光能槍。」 見湯佳生拿起後,他才又道:「總裁對外的說法,就說你帶巡防員進廚房後,隨即告知開啟密道方法,而被捆綁的那名巡防員,就是開啟者;另外,你必須聲明這些巡防員的行逕令人懷疑,所以在告知開啟密道方法的同時,你就一直注意著這些巡防員。 「所以,當你遭到舉槍威脅時,才來得及反應的反扣舉槍巡防員的手,讓他自己打自己;」接著你又奪下被自己光能槍打中那人的槍,連續攻擊了另外兩名巡防員,[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見其中一人只是手臂受損,便趁機用光能槍將他敲昏,並以貼卷捆綁以防他再出手攻擊,而留下一名活口,也可以有人證明自己是自衛殺人。「聽過俞飛為他安排的說詞後,湯佳生苦笑道:」你以為我是特戰隊員啊,面對危險還能處變不驚的從容以對,這套說法不引人懷疑才怪。「 「當然,我只是依照現場情形說個大概,到時候總裁可以另造說詞,但可不要與我的建議說法差太多。」 湯佳生有些難為的點了點頭道:「好吧!也只有如此了。但那個被捆綁又拖到外邊殺掉的巡防員,該做何解釋?」 聞及所問,俞飛邊往客廳移動邊說道:「總裁就說你把他拖到客廳後,他突然醒了過來,受捆的手腳也不停胡亂踢踹,你一時反應不過來,才會不由自主的開槍射了他,當時總裁開槍的位置就在這裡。」 他此時正站在受捆屍體的肩膀部位,且面對屍體、以手搖指著其眉心部位。 比對完畢,他轉首又道:「切記,面對偵訊時無論你如何自圓其說,有兩個重點絕對不可忽略掉;一,在廚房你是早已預警,二,在客廳你是一時情急。」 目光停留在俞飛身上數秒,湯佳生有的只是不寒而慄的感覺。 而他也毫不避諱的對著俞飛道:「說真的,你的佈局、分析能力讓我覺得很恐怖,我真怕你有一天也會用這麼深沉的手段對付我們。」 俞飛沉言回道:「我也不願如此,這全是情勢所逼。」 就在這時,遠處已傳來交雜的巡防車警鳴聲,俞飛從窗戶往外探了探,轉身對他們道:「放心,這不會是假冒的,因為來了四輛巡防車,我也該走了,你們就留在原地等待吧!」 說完,他俐落一蹬躍上窗台,然後往外跳了下去,隨即以樹木做掩護的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 站在窗前望著他消失的身影,湯以南有感而發的道:「佳生,無論必須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讓這小子和雨兒配成一對。」 「與他相處過後,我一直都在這方面做努力,今後,我會更加積極。」 在離開湯以南的家後,俞飛隨即前往江斯曼在影音通訊中所指定的地方。 那是位於城東文化區的一家書店,店名是「招陽書坊」。 來到招陽書坊後,俞飛直接上到了二樓的文學區,挑選了兩本封面為紅色的書,書名分別是《飛行指南》與《跨科技的飛航》,然後他走到了櫃檯。 櫃檯內站著一名穿紅衣的中年婦女,俞飛把書放上櫃檯,紅衣婦女看了書名一眼,問道:「這種書並不暢銷,有人介紹你看嗎?不然你怎麼會買這種書?」 「是江教授要我選修的,他說只要這麼告訴店員,就可享有五折優惠。」 「是的,只要是江教授介紹的,我們都會給予五折優惠,請問要結帳了嗎?」 「是,麻煩你了。」 俞飛從腕儀器中取出銀行晶片卡,交給紅衣婦女。 紅衣婦女接過他的個人銀行晶片卡後,便將其插入消費機中。 經過一連串實體螢幕的消費確認後,紅衣婦女將晶片卡退出,還給了俞飛。 俞飛在將晶片卡插回腕儀器後,對著紅衣婦女問道:「我臨時想到還有幾本書未買,請問我可以將這兩本書暫放在您這裡嗎?」 微微一笑,紅衣婦女回道:「當然可以!」 話語一畢,她手裡已拿了一張卡,並道:「這是你的提書卡,只要有這張卡,你隨時都可以來提領你寄放的書。」 「謝謝你!」 接過這張卡後,俞飛心裡才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是很難想像,江斯曼為何會選這種方式拿飛行證給他,萬一對話過程出了問題,或是有外人湊巧與他們設計的密語搭上邊,那可怎麼辦才好。 收妥了飛行證,俞飛走到樓下隨意逛了起來,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覺得時間耗得差不多了,他才走出招陽書坊,前往聯招軍局。 雖然並沒有人跟蹤他,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以特戰隊教導的擺脫追蹤行走方式行走。 到了聯招軍局,由於他已持有飛行證,所以就直接前往有飛行證就可搭機的通道口。 一般來講,這樣的通道口,至少都會排有十多名以上的人等候搭乘,但今天卻相當難得,俞飛只排在三人之後,就順利搭上個人飛行機。 坐上飛行機,插入事先早已被設定好目的飛行證,直到圓型透明罩合閉之後,俞飛原本緊繃的思緒,才漸漸舒緩下來。 而這一放鬆,讓他整個人頓時疲累了起來。 此時,他已無暇再去想東想西了,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哪怕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對他而言,都是一種無價的享受。 第九章 黑眼圈教官 第九章黑眼圈教官 緩緩的睜開雙眼,俞飛看見的是一群身穿白袍、神情緊張的醫療人員。 他腦海頓時陷入一片複雜,「我是在哪裡?我不是在飛行機上嗎?是墜機了嗎?還是我已被俘虜研究……」 就在他準備起身發難時,眼角餘光卻看見一道他熟悉的身影。 這道身影的出現,也讓他正欲發難的情緒緩和下來,只因他看見了江斯曼。 走到病床邊的江斯曼,低頭對躺著的俞飛道:「你醒了?」 俞飛苦笑道:「院長,我的眼睛真有這麼小嗎?不然怎麼我都已經張開眼睛了,你還問我是不是醒了。」 「嗯!會開玩笑表示正常。」 江斯曼笑笑的揮退了醫療團隊。 「我怎麼會躺在這裡啊?」 「你使用的飛行卡乃是軍研院情報人員緊急撤退時專用,一旦飛行卡插入飛行機時,軍研院內部就會自動連線的啟動醫護裝置,讓院內的醫護人員在降落地點等待著撤退的情報人員。 「所以當醫護人員看見飛行機降落後,駕駛座上的你是呈現昏迷的倒癱狀態,就立即把你送來醫療室診察。 「看你的狀態,是不是過度使用幻化了?」 江斯曼語氣有些責問意味。 雖然俞飛的確使用了幻化,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實力,光是開那四槍並不會造成體能上的負荷,他是純粹想品嚐一下片刻的輕鬆才會睡著。 不過,這樣的話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再加上,當初進行幻化測驗時,他為求自保,把自己設定開了三、四槍後,就呈現出體力不甚負荷的虛弱狀,所以對於江斯曼此時的話語,他只能點頭附和。 「現在沒事了吧?如果沒事,就把你離開軍研院這些天來所發生的事說一說。」 俞飛聞言,把自己如何與湯佳生見上面,以及鍾靈雨自導的綁架事件,還有改造人攻擊湯宅一事……大略說了一遍。 當然,有些過程他保留沒說,像是他入侵聯邦主機密系統一事,他是說湯佳生在聽完他的分析後,覺得很有道理,就直接播打室內通訊回家確認帶過。 江斯曼聽完後,面容嚴肅道:「你再把湯佳生曾為眾聯改造人計劃資助十億聯幣一事,說得詳細一點。」 「我知道的都說了,還要怎麼詳細啊?」 俞飛心裡雖是這麼反駁,但嘴裡還是重覆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若真要說這次與上次有什麼差別的話,那就是他這次說話速度比方才慢了些。 江斯曼聽過第二次後,就已不再追問的對他說道:「好好休息,若是覺得沒什麼大礙了,你就可以直接回寢室,至於你是否要繼續留在湯佳生身邊,或者恢復軍籍,我必須把你的報告上報高層後,才能給你答案。」 算了算,俞飛回到軍研院已經六天了。 這六天來,他出奇輕鬆的整日無所事事,完全沒人管他,也不用接受什麼實驗、訓練。 剛開始一兩天,他還蠻自律的依照正常作息起床、就寢,後來幾天,他因為和九妹與九刃玩棋玩出興趣,常常和它們輪戰到半夜才回寢室睡覺,當然起床的時間也就晚了許多。 這一天,時間已過了下午一點,才見俞飛哈欠連連的慵懶起床盥洗。 梳洗過後,他在食物製造機上選了幾樣菜,餓呼呼的吃了起來。 吃飽、洗完餐具後,他躺在床上讓有點撐的肚皮稍做休息,並想著待會兒要以何種棋步才能戰勝九刃。 他常常在想,為什麼九刃的棋路這麼讓人摸不透,每次明明自己已是處於勝算,到最後卻又以敗局收場。 就在他頻頻抓著頭皮回想、分析棋路時,門板上突然傳來敲門聲。 起身前去開門,他有些驚訝門外站的竟是多日未見的江斯曼。 看著俞飛凌亂的頭髮,江斯曼忍不住調侃道:「看你的樣子就知道,這幾天過得很逍遙吧!」 表情傻愣的撥了撥頭髮,俞飛回道:「是蠻愜意的,不過有點無聊就是了。」 「會無聊就好,我還以為你樂不思蜀呢!」 笑了笑,江斯曼又道:「其實,這幾天是高層特別給你的在營休假日,也因如此,所以才沒有人管你。」 「在營休假!我怎麼不知道?」 「知不知道有差嗎?你還不是過得這麼愜意。」 俞飛聞言只是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作出回應。 江斯曼有著調笑的看了他一眼,才走進他的寢室。 坐下來後,江斯曼道:「高層已決定讓你恢復軍籍,不過卻不是要你歸建特戰隊,因為從今天開始,已經沒有特戰隊這個名稱了。」 「啊!?」 驚然一叫,俞飛疑惑問道:「那我要去哪個單位?」 江斯曼答非所問的回道:「你知道捷輸航站本身就是一艘大型的『宇航艦』嗎?」〈為了閱讀方便,往後捷輸航站都以宇航艦來作敘述〉 「嗯!」俞飛點了點頭。 「其實聯邦之所以受制於眾聯而不敢引爆衝突,是因為眾聯掌握著三分之二外星球的宇航艦,就連異元本星,也讓他們掌握了將近三分之一。 「而眾聯掌握這麼多宇航艦,卻遲遲未對聯邦開戰的原因,則是聯邦握有宇航艦所需能源的掌控權,也因如此,兩方長久以來才都沒有爆發內戰,彼此牽制著。 「不過事情就在昨天有了轉變。眾聯與我方高層已達成協定,我方答應無條件供應眾聯三年分的宇航艦所需能源,而眾聯也允應將歸屬己方的人員,在一個月內退出異元本星,現在外邊可亂得很。」 聽到這裡,俞飛正色道:「院長這玩笑可開大了,外面的情勢若真如院長所說的這樣,那我們怎麼可能還這麼悠哉的坐在這裡閒談。」 「是不是騙你,你出去後就知道了,我只能說我個人對高層這種斷腕求生的做法,相當樂見其成,只因持續沒結果的拖下去,不用幾年的時間,聯邦可就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了。」 「好!先不管院長是不是在騙我,不過既然眾聯掌握了各星球三分之二的宇航艦,就等於他們掌握了各星球。如今,高層要眾聯退出異元本星,不就間接表明要拱手讓出這些星球嗎?」 「讓與不讓有何差別嗎?」江斯曼不屑地說道:「在這些星球中,真正可達到讓人安全居住的,就只有世外星,其他星球雖然已收復了三分之一可供人居住之地,不過收復之地的排列卻相當零散。 「你想眾聯會傻到分散自己的力量,來保護那些收復不完整的星球嗎?不說別的,倘若你是投靠眾聯的人,你會選擇那些隨時等著妖獸來饞食的星球居住嗎?」 俞飛聽到這裡,內心其實已相信了大半,但他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難道我方高層就不擔心眾聯再透過宇航艦的小型航空器,把大批妖獸引入異元本星嗎?」 「航空器之所以能在各星球來往,是藉由訊號跟訊號的傳輸,如果有一方斷絕訊號系統,那他們又能傳輸到哪裡去。」 認同的點了點頭,俞飛再次問道:「那我該去什麼地方報到?」 「聯邦總軍局的新訓中心!」 雖然服從是軍人的天職,不過俞飛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既然情勢都這麼危急了,為什麼還要我去新訓中心?」 「因為聯邦已開始進行強制徵兵,凡是二十歲到二十五歲的男子,都必須入伍服軍役兩年,你現在的身份就是新訓中心的教官。」 「什麼時候去?」 「現在!」說完,江斯曼隨即拿出一張飛行證放在桌上。 「這麼快!」俞飛口頭上這麼回應,但其實他內心早已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所以他在收下飛行證後,作勢就要拿下頭頂上的幻化晶石。 不過卻被江斯曼阻擋道:「你帶著吧,反正留下來也沒人能用。」 隨著飛行機的降落,俞飛來到了他所熟悉的總軍局的新訓中心。 走出通道後,俞飛所見並不像昔日那般冷清,此時通道外可說是人滿為患。 之所以會有這種場面,全歸功於聯邦這次施行的徵兵制度。 聯邦的強制徵兵執行得非常徹底,只短短給了三天時間,讓這些符合條件的役男表明是否報到的立場。 如果役男在這三天內沒來報到,一個月後又沒跟隨眾聯離開異元本星,屆時只有兩個下場;一是終身監禁,另一則是不需經過仲裁庭判定,直接處以死刑。 另外,如是三天後在才符合二十歲的服役齡,一個月後又沒離開異元本星者,半年後將受征為聯邦的第二批義務役男。 簡單來講,聯邦所執行的無非就是一種變相的強迫表態,手段可是既狠又不失效率。 這時,俞飛遠遠就看到有人站在桌面上,拿著擴音機不停的喊著:「新兵報到請靠右邊,教官報到請往左邊走。」 這股聲音讓俞飛倍感熟悉,望眼仔細一看,發聲的人果真如他心裡所猜一般,是屠雷。 他連忙快步往前走,就在距離屠雷三步距離時,他精神抖擻的行了一個舉手禮道:「屠教官好!」 屠雷早在俞飛遠遠朝自己方向走來時,就已注意到他。 對別人,屠雷或許不會這麼印象深刻,但俞飛可是他心裡的驕傲。 一直以來,他都以把俞飛訓練成特戰隊員為榮,尤其是看到俞飛身穿特戰隊服的模樣,他內心的欣悅完全顯露在臉上。 有勁的回了一個舉手禮,屠雷跳下桌子、放下擴音機對著他道:「你終於來了,一早特戰隊員整批來此時,我一直在尋找你的身影,問了也沒人知,見不到你,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呢!」 「謝謝屠教官的關心,我是因為被派去執行其他任務,所以才會晚到了些。」 「來了就好,快去完成報到手續吧!這幾天大家都會很忙,等過陣子不忙了,我再找機會和你聊聊。」 暫別了出奇熱情的屠雷,俞飛走向標示有軍官報到處的臨設櫃檯。 等了幾分鐘後,終於輪到他了。 臨櫃站勤的中士士官有禮道:「長官好,請長官把腕儀器對準掃瞄器,以確認報到手續。」 俞飛聞言,右手掌直接把腕儀器攤壓在有著凹槽的感應器上,直到掃瞄器亮起綠光的發出嗶聲,他才把手收回。 這時,站勤士官依照電子螢幕上的內容指示,告知了俞飛寢室位置。 原本俞飛想要詢問站勤士官,其他特戰隊員被分配在什麼地方,但見他言語精短、面露倦容的模樣,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直接前往自己寢室所在。 就在前往寢室的途中,他看見許多軍官來回四處走動,其中,有兩個身穿紅色特戰隊服、並肩在走廊上行走的身影,讓他看了忍不住快步往前奔去。 光看背影,他就知道這兩人分別是羅鴻與朱立中,所以他不出聲的張開手臂衝過去,一左一右的從背後扣住他們的肩膀,整個人就像猴子似的掛在他們的後背道:「你們想不想我啊!」 羅鴻與朱立中雖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不過在聽到聲音後,他們已知道是誰來著。 只見朱立中道:「我剛剛還在跟小羅討論說你怎麼還沒來。」 雙腳著地的收回手臂,俞飛疑問道:「咦,你們怎麼知道我該來報到的?」 「喏!上面就有你的名字。」羅鴻面露微笑,將剛領來的職務分配表遞給他看。 俞飛接過分配表大略看了一下,他們第十分隊這五人被分配為「廣寶都城」 的訓練官,另外還有一名隨隊醫官夏瑞安。 看過分配表後,俞飛又問道:「我被分配到八二三號房,你們呢?」 「一樣啊!」羅鴻與朱立中異口同聲的回答。 「一樣?我還以為一人住一間咧!」 「少作夢了,在這非常時期能有地方睡就算不錯了。」朱立中嘖笑道。 「說的也是……」 久未碰面的三人,就這麼有說有笑的走往寢室。 由於強行徵兵有三天時間讓這些規定役男前往報到,所以在這等三天內,即將擔任教官的軍官們,就被安排上一些課程安排和人員管理的課。 第二天下午,結束課程後,俞飛與他昔日特戰隊同僚剛回到寢室,五個人都像洩了氣的球般,提不起勁的往床上癱。 無語的望著天花板好久,受不了這種沉悶氣氛的朱立中,才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唉啊,快悶得受不了了,誰要陪我說說話?」朱立中換以側臥的姿勢,看向其他人。 「別說你了,任何人去上那種沉悶的理論課,都會昏頭無力,像我現在就連打屁的勁都提不起。」潘世哲含怨說道。 「就是說嘛,我們平常動手動腳慣了,那種紙上談兵的行為根本是浪費時間、無意義。」陳鷹附和道。 聽完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抱怨,羅鴻不認同的道:「課程的確是相當的乏味,可是基本理論卻不能不懂,畢竟那是我們未曾接觸過的,像戰機駕駛、系統操控……這種攸關我們在外太空生死存亡的技能,是順應時勢所必備的。 「再說,我們現在雖然是後勤教官,可不難保開戰的時候,我們不會被推上外太空作戰,大家千萬不要敷衍現在所學,反正有備無患嘛!」 俞飛聞言,坐起身來道:「我認同小羅的說法,不過我個人還是對實機操作比較感興趣,接觸了再從中摸索,這樣學習效果一定會提升。」 說完,他彈指一笑。 羅鴻臉上難掩興奮的回應道:「快了、快了!昨天我打影音通訊回家時,我大哥跟我透露了一個消息。 「他說他們」航太聯勤「正在快速改造航空器的內部與外體結構,一旦改裝完成,每艘航空器至少可乘員五十人,而且外在機體也都配有二十門大型光束炮、三百枚導彈。 「相信不用多久時間,改裝後的航空器就可以發下使用。」 潘世哲繼俞飛之後也坐起身來,表情不以為然的說道:「規模較小的宇航艦裡,少說也有數百艘航空器,如按照昨天聯邦公佈那樣,擁有千艘宇航艦數字,那所擁有的航空器少說也有百萬艘左右。 「這樣的數字,恐怕航太聯勤的改造速度再快,也趕不上所需進度,更不要說是改造時所需要的資源與武器了,我不太樂觀。」 羅鴻微笑回道:「根據我大哥所知,如果依聯邦與眾聯協定的開戰時間推算,這一個月的時間內,航太聯勤的機器設備至少可以改裝出三十萬艘左右。 「你現在在這邊擔心航太聯勤他們來不及改造,他們反倒是擔心這些強迫徵召來的士兵素質太差,沒能力操作他們改造出來的航空器呢!」 朱立中感歎道:「這點我們就無能為力了!畢竟我們每天替他們上的只是一個上午的體能訓練課,而且上頭還規定不能把他們操得太累,怕會影響他們下午航空器模擬操作課的效率。」 「唉!」俞飛長歎一口氣道:「我們還是擔心自己吧!如果依照上頭所下達的命令,我們上午要替學員做體訓,下午要跟所有體能教官上與學員一樣的航空器模擬操作課,晚上,被任命兼任為總軍局訓練總長的林沖大隊長,還要我們做模駕光音戰機在外太空打游擊戰,唉……光想就覺得累……」 「沒辦法,誰叫我們穿的是紅色衣服。」陳鷹輕拉扯著身上的衣服道。 「對了,我一直想問,我們特戰隊正式隊員都來此做支援,那特戰預備隊呢?」俞飛看著眾人問。 羅鴻接口道:「他們暫時被分派去保護聯邦高層。」 見俞飛表示瞭解,羅鴻又道:「其實這場戰爭本來不會來得這麼快,如果不是以雲嘉集團為首的眾多財團,在日前宣佈全力支持聯邦,就不會促成這次的聯、眾會談,也不會有這場早該打的戰爭。」 俞飛聞言雖是驚愣,不過卻沒有對雲嘉集團的話語表示反應,只因他已大略猜測到雲嘉集團由中立轉為支持聯邦的原因。 不想在這個話題多作打轉,俞飛轉移話題道:「好了、好了,我們別再談這麼嚴肅的話題了,你們昨天說在精神力的修煉上都有所進展,感觀的敏銳度增加了不少,現在請你們注意看我的手,不管看到什麼,記得都別驚呼出聲。」他離開床鋪,站往地面。 對於俞飛的言語,朱立中等四人全都把視線集中在他的手部。 隨著他們的注視,俞飛在手上幻化出各種武器,質子槍、光能槍、…… 直到俞飛把在特戰隊所接觸過的槍型武器全都幻化一遍後,他才放下雙手看著一臉傻眼的眾人。 眾人驚傻過後,全都往俞飛湊了過去。 陳鷹與潘世哲分左右兩邊抬起他的手,手心、手背來回翻轉的檢查著。 羅鴻直接對他進行搜身動作。 「是魔術吧!你是什麼時候學的?」朱立中五官皺揪皺。 「是螢幕投射出來的效果吧?」 俞飛以實際動作反駁潘世哲說法,直接在手中幻出一把大型光能炮。 「嘩─」 眾人禁不住的壓低音量叫出口,紛紛伸手觸碰俞飛手中的光能炮。 「是真的耶!」 「嘖、嘖、嘖……太神奇了。」 「摸起來有實質的硬感,但卻沒有武器的冰冷感。」 「可以發射嗎?」 俞飛點了點頭道:「可以啊!」 羅鴻躍躍欲試的道:「質子槍打不死人,你換質子槍打我看看。」 瞬間收回手上的光能炮,俞飛巴了羅鴻一個響頭道:「怕死就不要試!再說,不管我幻出來的是什麼武器,所射出來的能量都一樣,一旦打中要害,保證必死無疑。」 「拜託,那你變來變去是在變好看的喔!」羅鴻有點失望的說著。 「沒錯!就是變好看的。」 看俞飛回答得一副理所當然樣,羅鴻不禁回想起剛才白白被打了一個響頭,不甘願的他,拿捏力道的企圖踢俞飛的屁股,不過卻被識破的反踢了一腳。 加上俞飛原本就有意試探他們修煉精神力的手腳狀態,所以開始以一對四的與他們混戰起來。 頓時,五人扭打得不分你我,不過眾人出手的力道卻是有所拿捏。 雖然俞飛的武鬥技巧在精神力的支持下,是呈現無敵狀態,但是他現在所面對的是四個修煉過精神力的特戰隊員,所以打了沒多久,他就被朱立中不小心給擊中了右眼眶。 朱立中在意識到自己失手打中俞飛的眼睛後,立即收手,不過俞飛卻沒有收手的還以一拳,而且出拳部位就跟他自己被擊中的部位一樣,右眼眶。 羅鴻等人見狀,以為俞飛打出了火氣,也全都收手的站在原地。 「啪、啪、啪!」 收手的羅鴻等人,前後差不到二、三秒的時間,都抬手捂著自己的右眼。 因為就在他們收手的同時,俞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他們連擊。 打完後,俞飛捂著自己的右眼傻笑道:「呵呵!要黑,大家一起黑!誰叫我們是兄弟呢!來,是兄弟。」 他放下捂著眼的右手,握緊拳頭的平伸在自己下腹前方。 眾人大喊了一聲「是兄弟!」同樣放下手來緊握拳頭,與俞飛的拳頭互相碰撞。 放手的剎那間,他們彼此看了看,暢懷的笑成一團。 好一會兒後,俞飛率先回復了正經,並拿下頭頂上的幻化,攤在手上道:「這片晶片叫做幻化,乃是聯邦軍研院所研發出來的產品,不過卻是個失敗的產品,只因研發出它後,卻沒有一個人能使用,唯獨我例外。 「我想這或許跟修煉精神力有關,所以想讓你們也試試,誰先來?」 羅鴻不愧是出自軍人世家,他自告奮勇的舉手道:「我來!」 俞飛見狀,把幻化遞給他道:「你只要把它放在腦門部位,它就會完全緊附,除非是你自己想拿下它,不然它絕不會脫離;當然,若是以利刃這樣的外力施為,就不在話下。」 接過幻化的羅鴻,依照俞飛的說法將它放在腦門上,問道:「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很簡單,你只要在腦海中想像自己手上想要握什麼武器就可以了,不過盡量想小巧一點的比較恰當。」 聞言,羅鴻相當認真的想了起來,過了幾秒鐘後,他手中果真幻出了一把質子槍。 不過才短暫維持了大約五秒,他驚訝的表情都還來不及呈現在臉上,質子槍就消失了。 不等俞飛開口,他自己又再試了一次,可是這維持的時間更短。 「怎麼會這樣?」 羅鴻不解的看向俞飛。 俞飛神情專注道:「你是不是分心了,再試一次看看。」 這次更慘,他幻想的東西連形都還沒完全呈現,就消失了。 略頓了頓,俞飛道:「小羅,你把它拿下來,換小朱試試看。」 羅鴻雖是依言拿下腦門上的幻化,不過就在遞給朱立中的同時,他對著俞飛問道:「小飛,我現在覺得腦袋有些暈沉沉的,這樣正常嗎?」 「正常,這是因為你透支太多精神力的關係,休息一下就好。」 在俞飛回答時,朱立中已把幻化拿在手中,一聽到「正常」兩字,便毫不遲疑的即刻把它放在自己腦門,並在腦海中想像手中握有光能槍的樣子。 不過其結果卻與羅鴻一樣,幻出的光能槍大概只在他手中保持了五、六秒的時間,就消失不見。 第二次再試的結果,情形也是與羅鴻同樣,比第一次的時間更短,甚至還暈眩的站不住腳。 就這樣,重複循環的讓四人試了幾次後,俞飛才確定的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按照你們剛才每個人使用幻化的狀態來看,不能保有幻出武器的原因,恐怕就在於你們個人精神力的強弱。 「我想這點從老潘持有最久的時間就可看出端倪,而這也證實了幻化果真是修煉精神力者才可使用。」 「那我們要修煉多久,才能像你這樣順意使用幻化?」 「這樣嗎?」俞飛再次幻化出多種武器。 潘世哲詫然的摸了摸腦門,確定幻化還在自己頭頂上後,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被俞飛搶先一步的塞了口。 「不用懷疑,幻化還在你的頭上。」 「你頭頂上還有另一個幻化?」羅鴻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問。 「就知道你們會問這麼膚淺的問題。」 俞飛斥然一笑,又道:「其實精神力修煉到某一個程度後,就能像我這樣,不使用幻化,也可以幻出各種武器來。」 羅鴻又問:「既然修煉到一定程度的精神力後,不需幻化也能達到使用幻化的結果,而幻化又必須是精神力修煉到某一種程度的人才可以使用,那修煉精神力者要幻化幹嘛?」 「嗯,這個問題有深度多了,不過我也還沒找到答案。」俞飛啕然一笑。 「呿─」四隻中指同時指向他。 不介意的笑了笑,俞飛手掌一攤,對著潘世哲道:「老潘,麻煩先把幻化拿下來。」 接過幻化晶石後,俞飛邊把它貼回自己的腦門邊說道:「不是我吝嗇,而是幻化的使用存在著一個很大的危險性,那就是它必須靠精神力來維持;」我就曾因過度使用而呈腦死狀態昏死過,只不過不知是我幸運還是另有原因,我發現自己竟因禍得福,精神力更強大了。 「甚至在那次之後,我發現適當的釋放精神力有助於精神力的修煉,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觀點,若是你們願意,我打算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讓你們輪流使用幻化,藉此來消耗你們的精神力。」 「當然願意。」羅鴻欣然回道。 「我也願意,先不管你的觀點是否正確,反正把精神力消耗掉,暈暈沉沉的倒是比較好入眠。」 「我贊成,這樣就不怕被老潘的打呼聲給吵得睡不著了。」 「錯!應該是說,小朱就比較沒機會,用他那說得陳腔濫調又改編的情事來騷擾我們了。」 見大家都表達了意願,俞飛神情嚴正道:「幻化這件事乃是軍研院的最高機密,你們千萬不可告張揚出去。」 眾人明白事情輕重,同時點了點頭。 羅鴻大概是太誠懇的把頭晃得太用力,突然伸起手來揉了揉右眼眶。 看到他的動作,俞飛也不禁伸出手來輕輕按壓著右眼眶,並道:「看來明天得去找醫官報到了。」 「小朱,你的眼眶怎麼由紅轉黑了?」 對於羅鴻的調侃,朱立中笑咧咧的回道:「你的色澤也不差,不過能在小飛身上留下印記的感覺還真是爽啊!真想讓全特戰隊的人都看看我的傑作。」 「好啊!有種就不要去找醫官治療,讓瘀青自然消退,如何?」俞飛故意挑釁的說,因為他知道朱立中這個人最愛美。 「誰怕誰呀,就這麼說定了,在場要是誰去找醫官治療,誰就是妖獸卵孵化出來的。來!是兄弟。」 朱立中故意拖羅鴻等人下水,握緊拳頭平伸在自己下腹前方。 這個動作是他們不容拒絕的,所以羅鴻等人也同樣緊握拳頭,與朱立中的拳頭碰撞,不過碰撞的同時,眾人的心中全都想著:「堂堂一個教官,竟要頂著一輪黑眼圈跟新兵上課,唉……」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續集 第五集 總裁接班人 第一章 權貴少爺兵 空氣涼爽的清晨。 這一日,對總軍局新訓中心所有的軍訓教官而言,是個充滿挑戰的一天。 再過半小時,他們就得開始對強迫性徵召而來的新兵,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特訓。 由於這是他們與士兵第一次接觸,所以對所有軍訓教官而言,內心可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畢竟這些徵召來的士兵素質良莠不齊,心理上的調適也未能掌握,要在短時間內將他們訓練到一定程度,實在是一大挑戰。 當然也有人對此完全不感煩惱,就拿俞飛來講,樂天派的他,目前可是一點兒壓力也沒有。 此時,上課時間已即將到來,俞飛在用過早餐後,便委託羅鴻等人順便幫他領取人員名單及訓練場地分配表,自己則回寢室大剌剌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抖著高蹺的二郎腿。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打了開來,迎面走進的是羅鴻等人。 坐起身來,俞飛看著他們問道:「我們被分配到廣寶第幾聯隊啊?」俞飛之所以這麼問,純粹是聯邦在進行徵兵制度後,就把原先以都城為訓練單位的制度,擴大為更細的「聯隊制」。 簡單來說,聯隊制就是都城名稱不變,但後面卻加上了聯隊。例如;廣寶都城一聯隊、廣寶都城二聯……等依此類推。 「廣寶都城三十七聯隊。」羅鴻邊說,邊把手中的名單交給俞飛。 看了看手中的名單,俞飛又問:「咦!上面記載每個聯隊的滿員編制是三百人,可是我們三十七聯隊卻只有一百六十二人,小羅,你拿到名單後,有與其他特戰分隊的人比對一下人數嗎?」 聽到他的話,潘世哲接口說道:「我們有與兩個分隊作了一下比對,他們所接的聯隊人數都是滿員編制三百人,不過他們的聯隊代號卻是在我們的前面,分別是第九與十一聯隊,根據小羅的猜測,我們三十七聯隊人數比較少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我們接的是廣寶都城的最後一聯隊。」 俞飛聞言點了點頭,畢竟羅鴻所猜並不是不無可能,不過他還是不禁在心中推論著:「高層真會讓我們這些特戰菁英接下一隊……不足滿編的聯隊進行教導嗎?」 正當他想說出自己的疑惑時,他明顯感受到朱立中臉上表情有些悶悶不樂,一副受了重大打擊的樣子,他不禁暫撇心中疑惑,好奇的問道:「小朱,你怎麼了?」 「他啊……失戀了。」羅鴻玩味一笑。 聽到羅鴻的回答,俞飛非但沒有給朱立中適當的安慰,甚至還調侃意味濃厚地,拍了拍朱立中肩膀道:「你不是常說:」有失戀才有新戀情「,沒想到失戀經驗如此豐富的你,竟會有這種大受打擊的情緒反應,難得啊!」稍早前,朱立中就已經被羅鴻他們笑得很慘了,沒想到回來後,俞飛的反應卻比他們還狠。 他不禁搖頭苦笑道:「謝謝你喔,你們還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自己兄弟幹嘛這麼客氣呢!」俞飛笑嘻嘻道:「怎麼,願不願意分享一下你的失戀過程?」 「小羅你說。」朱立中提不起勁道。 聞言,羅鴻難忍笑意的說出剛才發生在朱立中身上的一段小插曲。 原來,就在羅鴻他們領完名單、返回寢室的途中,朱立中突然發現一位驚為天人的女醫官,並且毫不考慮的立即上前搭訕。 可朱立中才一站近她身邊,搭訕話語都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女醫官就冷著一張臉對他說道:「醜八怪,別來煩我。」 這樣的結果,讓朱立中燃在心頭的烈火,當場被潑上一桶冰水,他完全措手不及,只能傻愣在原地,羅鴻等人則在一旁笑得東倒西歪。 至於女醫官,從頭到尾根本都沒有停下腳步,甚至在經過羅鴻等人身旁時,還順便丟了「一群醜八怪」的字眼送給他們。 無故遭受波及,讓原本笑得不亦樂乎的羅鴻等人當場嚥住了笑,一臉尷尬的你看我、我看你。 聽完羅鴻的敘說,俞飛笑問道:「奇怪!你們同樣被罵作醜八怪,怎麼只有小朱的表情這麼患得患失?」 潘世哲與陳鷹兩人一搭一唱回應道。 「因為心懷不軌的人是他啊!我們只是無辜的間接受害者。」 「對嘛!要追女醫官的又不是我們,再說,人家女醫官說的也沒錯,畢竟我們每人掛著一邊黑眼圈的樣子,看起來的確是跟醜八怪差不多。」 就連羅鴻也跟著附和道:「沒錯、沒錯!能看見造成我們掛著單邊黑眼圈的小朱出糗,被罵也值得。」 朱立中一臉無辜道:「喂,有點同情心好不好,當初我敢發下不接受治療的豪語,是斷定大隊長看見我們的黑眼圈後,一定會強迫我們去接受治療,免得我們頂著黑眼圈破壞特戰隊聲譽,誰知道,大隊長竟對我們的傷勢不聞不問啊!」 「感謝我吧!」俞飛做出一副等待讚美的樣子。 笑了笑,他又道:「是我跟大隊長說的。我說我們臉上的黑眼圈是我以一對四挑戰你們身手的結果,我也拜託大隊長,不要抹去我留在你們身上的光榮印記。結果,大隊長當然就是不聞不問囉1 「小飛……」眾人異口同聲,並怒看向讓他們頂著黑眼圈的罪魁禍首。 「呃……上課時間快到了,我先去領取」地飛板「,我在那裡等你們。」說完,俞飛也不眾人反應,一溜煙地跑出了寢室。 地飛板,乃是總軍局新訓中心的教官所特有的交通工具,它的外型跟飛行板差不多,差別在於它的操控桿是呈倒V型。 用途則在於地面飛行,距離地面的高度只有五十公分,其速度雖然和飛行板一樣,可由使用者自行以噴射按鈕控制,但地飛板的最高時速卻只有三十公里。 由於新訓中心的佔地面積相當廣闊,每個訓練場地都有一定距離,所以教官可以用地飛板來當代步工具,至於學員則只能徒步行走。 此時,俞飛、羅鴻等人正駕著地飛板,並利用它倒V型操控桿上的小型導航系統,來到他們被分配的廣寶都城三十七聯隊所屬八十八號訓練場。 還沒到達目的地之前,他們遠遠就看見一群穿著黑色新兵服的學員們,說說笑笑、有坐有站的待在八十八號訓練場上,從學員們的談笑氣氛中,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緊張感。 不!應該是說這些學員們的態度,簡直是鬆懈到有些過火,甚至讓人覺得非常囂張。 對此,俞飛與羅鴻等人,雖然對這些學員的態度感到看不過去,但由於上課時間還沒有到,他們只好暫時按下心中想糾正、管教他們的衝動,先行前往一旁的教官休息室,等待上課時間的到來。 不過俞飛前腳才踏進教官休息室,耳裡就傳來一陣略帶驚訝的聲音,那是從先行進入休息室的朱立中與羅鴻口中所傳出的。 「是你!」 「還真巧啊!」 由於俞飛的身軀較為矮小,整個視線剛好被他前方的羅鴻,那壯碩的身軀給擋住,所以他完全看不到他們的發話對象是誰。等他越過羅鴻時,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白色醫官制服的少尉女醫官。 這個女醫官長得可真是美極了,她高佻的身形、瓜子形的臉蛋,一雙又大又黑的雙眼、隆挺的俏鼻、粉嫩欲滴的紅唇,再搭上一頭黑色及腰的秀髮…… 哇!簡直太美了。 雖說在聯邦的一胎菁英配育制下,所出產的多是俊男、美女,但這個女醫官卻比聯邦普遍女性還美上幾分,尤其是她自然表情下所顯現出來的那種冷漠氣息,有種讓男人忍不住想挑戰自己魅力,去挑動她芳心的衝動。 不過這當然只限於一般正常男人的反應。對於俞飛來講,這個女醫官與其他任何一個女性都長得一個樣,完全引不起他任何的興趣,所以他只匆匆看了一眼後,就把視線轉開。 就在俞飛轉移視線的同時,就見女醫官神色冷漠的對著羅鴻與朱立中說道:「怎麼,有醫官不能進教官休息室的規定嗎?」 「你就是三十七聯隊的配屬醫官,夏瑞安?」朱立中有些驚訝的問。 夏瑞安聞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直接以反問的口吻說道:「你們就是三十七聯隊的」配屬「教官?」她故意把配屬兩個字加重語氣說。 朱立中知道自己的用字遣詞有些不當,轉以和婉口氣道:「是的,我們就是。」 「你們是,我就是。」她表情冷然道。 聽到這樣的回覆方式,出身軍人世家的羅鴻可有些受不了,畢竟不管他們先前是否與她有過節,她階級低於他們可是不爭的事實,哪有低階者對高階者這樣說話的,軍中還有倫理嗎? 不過他的喝斥話語還未來得及說出,就被俞飛搶先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何種身份,你目前肩上掛的少尉軍階比我們的階級低卻是事實。 「我無意以軍階來壓你,不過我希望你能修正自己的說話方式,至少不要在學員面前以這麼沖的口吻向我們說話,畢竟就算我們不在乎軍中的階級倫理,也不能為學員留下一個沒有階級之分的不良示範,這點還期望你能配合。」 不曉得是被俞飛的階級論壓得理虧還是另有原因,夏瑞安此時臉上的表情不再像剛才那麼冷硬。 半晌,才見她改以稍微平和的語氣道:「我這個人的說話方式就是這樣,我答應盡量修正自己的說話方式,反正沒必要時我也不會開口說話。」 「謝謝。」俞飛伸出手來道:「你好,我叫俞飛。」 「我是夏瑞安。」夏瑞安臉上有些羞澀,伸手回握了俞飛伸來的友誼之手,並在說完話後快速收回。 這時,朱立中見俞飛把場面緩和了下來,且成功握到了美女的手,他忍不住也伸出手來打招呼道:「你好,我是朱立中。」 說真的,朱立中自我介紹是真,但想藉搭禮儀順風車來順便摸摸美女小手也是真,但他萬萬沒想到,夏瑞安竟只是道了句:「你好。」就沒了下文,而且玉手連伸也沒伸出來,就連表情也恢復剛才的冷然。 她轉換表情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面對這樣的窘境,朱立中除了尷尬還能怎麼樣。尤其是伸出的右手,就這樣不知如何是好的騰空僵著,更是令他顏面無光。 羅鴻見狀,以為夏瑞安是介意朱立中之前的無禮搭訕,所以才不願意伸出手來,故藉機解圍的掛著微笑伸出手來道:「你好,我是羅鴻。」 「你好。」夏瑞安表情雖是一樣的冷,而且手也沒伸出來回握,不過卻多了點頭回意的動作。 這下子,可換羅鴻尷尬了,與朱立中互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騰空伸出的手,他很快的把手縮回來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自我解窘。 還好潘世哲與陳鷹已很快的接口自我介紹,才沒讓氣氛又陷沉僵。 而有了前車之鑒的潘世哲與陳鷹,也都聰明的只以言詞作招呼,並沒有任何肢體動作。 同樣,夏瑞安也是僅以簡短的「你好」兩個字來回覆。 就在眾人輪番自我介紹完畢後,夏瑞安說道:「這裡很悶,我出去外面。」說完,她嘴角微揚的向俞飛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直到休息室門關上了,才見朱立中一臉納悶的對著俞飛問道:「小飛,你認識她嗎?」 俞飛攤著手,聳了聳肩膀道:「不認識啊!我還在納悶,你與小羅既然認識這位夏醫官,幹嘛還自我介紹呢?」 「何止我與小朱認識,就連老潘與小陳也都與她見過面。」羅鴻帶著苦笑,又道:「她就是罵我們醜八怪的女醫官。」 「是她啊!」俞飛嘴一斜撇,「嗯……說話的口氣的確蠻沖的。」 「會嗎?我倒覺得她對你的態度特別友善。」朱立中道。 「好像有一點差別!我想,大概是你剛才用」配屬「而不是以」擔任「來形容,所以才惹毛了她,導致她把一起去搭訕她的你們,與我做出區隔。」 「有可能!不過我總覺得她看你的眼神有點不一樣。」陳鷹道。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潘世哲附和道。 朱立中邊整理儀容邊道:「唉呀,管她哪裡不一樣,瞧這個女人說話和態度都帶刺的模樣,我們還是少惹為妙,不過她要是喜歡上我們小飛,我倒是樂觀其成。」 一旁的俞飛聽見後,笑嘻嘻的說道:「你們都被稱之為醜八怪了,那我這個醜八怪的祖宗」丑十六怪「,她又怎麼可能會看上眼?」 這時,外邊緩緩傳來一陣「嗚、嗚、嗚」的連續響聲。 眾人聞聲肅目相視,隨即,鳴聲又轉為「嗚─」的長鳴聲。 聽到鳴聲由連續短聲轉為持續長鳴,他們才忍不住笑出聲來。 第一天的第一堂課就擺這種烏龍,把上課的長鳴聲和下課的間斷短鳴搞錯,看來控管者可得準備交疏職報告了。 就在眾人準備走出休息室時,羅鴻搭著俞飛的肩膀道:「剛才你離開寢室後,我們一致商討認定,待會兒的開場、訓練方針都由你來主導,算是我們對你讓我們留下黑眼圈的回報。」 不容俞飛反駁,他們已一陣轟笑的往門外走去。 而俞飛縱然無奈,也只能苦笑跟在其後。 廣闊的八十八號訓練場上,黑壓壓站著一群人。 這群人就是編製在廣寶都城三十七聯隊的新訓學員。 此時,代表上課的長鳴聲雖然已經響了,可這些學員們依然四散在訓練場四周,完全沒有排列隊形的跡象。 甚至擔任教官的俞飛等人都站在他們前方了,這些學員卻依然我行我素的聊著天,完全沒有把他們這幾個教官放在眼裡。 其中,還有人以言語挑釁起俞飛他們。 「哇,你們看,哪來的黑眼教官啊!」 「天哪!他們竟然是軍官耶,而且還是黑著眼的軍官,是不是故意塗上去的呀?」 「看他們幾個,胖的胖、矮的矮,真懷疑他們身上的紅色軍服是不是偷來的?」 「高層是不是沒有人才了,怎麼叫這幾個素質這麼差的人來教導我們?」 「受了傷就回家休息吧!」 「……」 面對學員們此起彼落的惡言挑釁,一字排開的俞飛等人,不為所動的任由學員們奚落,而這種情形也造成學員們的態度更加囂張,以為俞飛他們示弱了。 這時,臨時被隊友任命為主教教官的俞飛,突然對著站在他左、右兩邊的羅鴻他們問道:「兄弟們,怒氣累積得如何了?」 「早就受不了了。」 「等著你下令呢!」 「迫不及待。」 「……」 羅鴻等人視線不轉的站在原地回應,好像他們的回答,是在對著學員們說的一般。 聽完眾兄弟的意見,俞飛拿起每個教官都有配屬的質子槍,說道:「質子槍靶訓練開始!目標學員,衝上前來的打頭。」說完,他原地不動的率先開了一槍。 「嗤」一聲! 一束火光迅速從質子槍槍口飛竄而出,準確無比的打中一名正在開口挑釁的學員胸口,痛的那位學員齜牙咧嘴的撫按著胸口哇哇大叫。 不過,痛叫聲才一傳出,瞬間就被間連不斷的「嗤」、「嗤」、「嗤」聲,以及發自其他學員的高分貝痛叫聲給掩蓋。 瞬時,「嗤」聲與「痛叫」聲串響全場…… 每一束火光都準確無誤的打中學員身上。 甚至有些比較倒楣的學員,還同時享受了好幾道的質子光束。 不過,這些學員們也恁般聰明,他們發覺只要趴在地上,質子光束就不會擊至身上,所以過沒多久時間,這些態度囂張的學員們竟全趴下了,言語也由原本的挑釁改為威脅…… 「你們敢再打我試看看,我父親可是雲嘉集團湯總裁的老婆的弟弟!」 「也不探聽探聽我是誰的兒子,敢打我,看我」聯合財團「怎麼玩死你們!」 「媽的,敢動我,我一定讓你們後悔用質子槍打我,讓你們一輩子都記得」聯利醫藥事業集團「!」 「……」 就這樣,表態的話語不絕於耳,每個人都表明自己的家世背景,而且,仔細聽來,每個人都跟財團有關,不是什麼財團繼承人,就是跟某個財團有姻親關係。 聽到這些學員們威脅中帶著恐嚇的話語,俞飛等人終於明白,他們這個聯隊編制為何會不滿三百人了。 原來想要進入他們這聯隊還必須有一定的身家才行,也難怪這些人態度這麼囂張、傲慢。 看著趴在地上、出言恐嚇的學員們,俞飛也大略猜測到,為何會安排他們這支分隊來教導這三十七聯隊了,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掌管這聯隊一定跟他認識雲嘉集團總裁有關。 這麼一想後,俞飛道:「既然你們都這麼不吝嗇的表明自己傲人的身份了,我也不能讓你們太失望,我就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內,所有學員必須理光頭髮,且在頭頂上上油,讓你們名副其實的」金光閃閃「。當然,你們也可選擇由我們代勞。」 「去死啦!」一位自稱自己姑姑是湯佳生老婆的學員說。 「嗤」的一聲! 俞飛手中質子槍發出一束火光,打在發話學員的頭上,瞬間打焦了學員的頂上黑髮,形成一副頭皮發紅的光頭模樣。 看著學員的發紅頭皮,俞飛也印證了自己心中早想得知的論述,那就是,離質衣真的只能保護肉體,並不涵蓋毛髮。 幾乎與質子光速同時形成,被打中的學員發出一道無法言喻的驚恐痛叫聲,其聲調是那麼的淒厲。 「閉嘴!如果你不想讓身上疼痛與哀叫成正比的話,最好乖乖聽話。」俞飛無動於衷地說。 此話一出,學員果真緊緊閉上自己的嘴巴,可見學員的哀叫是驚恐成分較多。 見學員閉嘴後,俞飛又道:「還有沒有人有意見的?」 不知道該說這些財糰子弟是欺善怕惡還是識時務,此時他們臉上雖是一副痛恨、不爽的,想把俞飛生吞活剝的模樣,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回應後,俞飛才又說道:「既然大家都不敢表示意見,那我就當你們認同。現在,所有人員統一聽我口令,全都站起身來,你們有五秒鐘的時間動作。一、二……」 雖然,俞飛數到「三」後,所有學員都已站了起來,但他還是按照自己所給予的時間,數到了「五」。 「很好,終於有些軍人的樣子了。」俞飛邊說邊攤開手中的人員名單道:「雖然你們已經來此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不過我相信多數人肯定都沒有熟記聯邦所賦予你們的編號。 「這點,單從你們有些人有別上識別名牌、有些沒別上識別名牌,就可知道是否用心。 「待會,我在念到你們名字時,會在前面加上你們的既定編號,你們可選擇繼續不記自己的編號,但相對的,就必須付出非常淒慘的代價。 「現在,我念到名字的人出列,出列後面對我由左至右的排成一橫列,每個橫列為九個人,第十個主動換到第二橫列當排頭,以此類推。每個人間隔半步距離,列與列間必須隔一步距離;一號郭雨新、二號金震源、三號馬文中、四號……」 事情還真湊巧,俞飛念到的一號郭雨新,正巧就是被他用質子槍打成光頭的人。 這位學員臉上雖是充滿了恨意,卻不敢不從的按照俞飛的編排,排在第一列的第一位。 當然,其他學員也同樣陸續按照順序走到前面,不過臉上表情卻與郭雨新差之無多,全是一臉的恨啊! 直到念到五十四號,以九個為數排列了六個橫列後,俞飛這才暫時停止唱號、叫名,並且道:「待會從五十五號的第一個順序開始,改排在我的左手邊,間隔距離同樣不變;五十五號鄭權貴、五十六號……」 同樣依序念到一百零八號後,俞飛再次停止唱名道:「接下來從一百零九號開始,依序面對我排在我右手邊。」說完,他又開始唱名。 等所有學員名字都完成唱名後,三十七聯隊的講話隊形也完全成形,形成了一個面對俞飛的凹字形三大隊伍,每個隊各有六排橫列。 「各隊前三排蹲下。」俞飛下達了完成隊形後的第一個命令。 實在是有夠淒慘的,各隊的前三排學員雖是不敢反抗的依令而蹲,但他們的蹲姿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可以說是各種千奇百怪的蹲姿都有。 有半蹲的、坐蹲的、兩腳開蹲的…… 再加上這些學員的表情充滿了恨,每個人眼神犀利得就像要把俞飛他們這幾個教官千刀萬剮似的,這畫面看起來,就像五名善良百姓,誤闖不良少年的聚集處一般,形成一個對比強烈的畫面。 搖了搖頭,俞飛失笑道:「對於你們現在的蹲姿,我只能以」不堪入目「這四個字來形容。現在,我請羅鴻教官來示範真正的蹲姿,在示範完畢後,我要看見你們呈現出相同的蹲姿;你們可千萬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否則,嘿嘿……」 言畢,俞飛略微一頓後,才道:「羅鴻教官請出列。」 聞言,羅鴻雙手握拳提於腰上,小快步跑到俞飛身前一公尺處。 接著,他雙手放下、兩腳併攏向後轉的背對著俞飛。 看著羅鴻的背影,俞飛說道:「羅教官聽我口令,蹲下。」 「叭」的一道踏地聲,羅鴻上半身直挺呈四十五度,下半身左腳微彎、右腳膝蓋觸地形成弓箭步,兩手握拳併疊微微放於左大腿上,示範了一個標準到不可挑剔的「戰鬥蹲姿」。 大概讓羅鴻保持這個姿勢十秒鐘之久,俞飛才道出「起立」的指令,並話鋒一轉對著眾學員道:「我會再請羅鴻教官示範三遍,三遍過後,就是進行驗收的時候。 「在此之前,我先警告你們,千萬別想考驗我的耐性。」說完,他先是一頓,隨後才下達「蹲下」的口令。 就這樣重複循環的讓羅鴻示範了三次,每次同樣保持十秒鐘之久後,俞飛這才請羅鴻歸位。 從眼角餘光確定羅鴻歸位後,俞飛先讓前三排學員起立,隨後才又下達道:「通通有,所有學員統一聽我口令,蹲下。」 雖然學員們是滿心的不情願,但面對俞飛如此高壓的領導手段,眾學員還是全按部就班的照著羅鴻所示範的蹲姿動作,畢竟沒有人想跟自己過不去。 不過,他們動作雖是做出來了,但整體看起來卻依然那麼散漫不一。 對此,俞飛當然是深感不滿的要求道:「起立,重來一次,這一次我要聽到一致」叭「的踏步聲。」 見學員們魚貫起立後,他才重新下達「蹲下」口令。 就這樣「起立」、「蹲下」、「起立」……連續下達了幾次後,學員們終於發出一致的聲響。 而後,俞飛才開始請教官們自我介紹…… 等羅鴻、朱立中、夏瑞安……等人自我介紹完畢,俞飛又接著補充說明一些注意事項,直到代表下課的「嗚、嗚、嗚」短鳴聲響起,他才結束這第一節課。 儘管學員們的表現極差,態度又那麼不配合,單是一個標準蹲姿,以及教官們的簡短自我介紹,就整整佔用了一節課的時間,但俞飛他們也相當有人性的不佔用這些學員們的下課時間。 第二章 打架滋事 一回到教官休息室,羅鴻隨即對俞飛表達歉意道:「小飛抱歉!早知道這些學員是如此大有來頭的話,我們也不會要你主導授課了,這下可好,他們一定會把你當為主要的申訴、抨擊的對象。」「這樣不是更好。」俞飛完全不介意地笑了笑,又道:「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畢竟如果不是我主導的話,你們或許也不會用質子槍去打他們;這點,我還必須請你們配合我,往後若是遇到上級調查,就說是我要求你們開槍的,一切後果由我負責。」他此話一出,朱立中等人馬上翻臉,全開口責備了起來。「說這是人話嗎?什麼叫做你要求我們開槍的?」「混蛋小飛,你還把我們當兄弟嗎?」一連炮轟過後,羅鴻見俞飛沒有把話收回的意思,不禁動怒的緊抓著俞飛領口道:「小飛,收回你的話。」「啊!小羅……放開我啦,我收回就是。」羅鴻聞言鬆開手來道:「下次再有這樣見外的言語,我一定對你不客氣,媽的,愈想愈氣,把我們當什麼啦?」朱立中出面緩和氣氛的接口道:「小羅你不要氣了,想想,小飛就是因為把我們當作兄弟看待,所以才會為了保護我們而說出這樣的話來,收回就好。目前最要緊的,還是趕快來討論這次管教對聯邦的傷害。」潘世哲附和道:「小朱說得有理,這些學員實在太有來頭了,而且根據他們表達的身份來研判,他們雖是分屬於不同財團、來自於不同都城,但似乎全都跟雲嘉集團脫不了關係。「我實在不懂,高層為何要把他們集中在同一聯隊?照理說,按照他們原都城單位去做編發管理不是更好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之所以會掌管這個大有來頭的聯隊,一定跟我認識湯佳生有關。」俞飛有著苦笑。聽到這樣的說法,羅鴻第一個開口反駁道:「小飛,不是我瞧不起你,不過認識湯佳生,並不代表你可以影響雲嘉財團的一切,畢竟你又不是他兒子,他幹嘛為了你而得罪附屬在雲嘉這個招牌下的子公司,這樣的推論實在不合理。」陳鷹道:「小羅分析的沒錯!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就算你與湯佳生的關係相當良好,但為了財團利益,湯佳生絕不可能為一個人而得罪所有子公司負責人。」聞言,俞飛搖了搖頭道:「我會這樣猜測,實在有我的根據,但無奈牽扯到我所出的任務問題,所以不能為大家作進一步的說明。頓了頓,他無奈的續道:「我只能說,高層一定沒想到我會把這些人一次全得罪光吧!」只要是軍人都知道,不能對第二人說出的任務,都稱之為機密任務。眾人一聽俞飛的猜測是與任務有關,而且還是那種說不得的,他們也全默契的不再多問。不想再碰觸這個令俞飛難以啟齒的問題,朱立中看向窗外想找其他話題來談。他一看到窗外的景象,立即用眼神示意眾人往外看,並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照理說,像夏瑞安這樣的大美女,一定有人會與她搭訕,可這些學員怎麼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潘世哲還真不愧是賤嘴二人組的一員,一聽朱立中的說法,隨即接口調侃道:「別把所有的男人都想成都跟你一樣,像我們這種『潔身自愛』型的男性還是很多。」「沒錯、沒錯,像你這麼勇於在女生面前『表達自我』的人,可算是少數。」陳鷹笑著附和。羅鴻也跟著道:「五分鐘前,這些人才被我們用質子槍打過,現在光想怎麼報復我們都來不及了,哪還有什麼心情搭訕美女?」朱立中知道,就算俞飛開口也是沒有什麼好話,所以不等俞飛開口,他已搶先一步回應眾人的調侃道:「唷,什麼時候我們賤嘴二人組升◎級為文學家了,還懂得用這麼深奧的字詞來誇讚人咧,算了!不跟你們掰了。」稍微一頓,他又道:「不過對於小羅的說法我可不認同,因為在上第一節課之前,夏瑞安就已經在訓練場上出現過,當時也不見那些學員與她搭訕。」羅鴻玩笑道:「就只有你會把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俞飛微微搖頭,道:「小朱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也覺得蠻奇怪的,剛才我們這些教官在自我介紹時,學員的反應相當不屑,可是對於夏醫◎官,他們卻沒什麼排斥或欣賞的反應,甚至眼神還透露出些許敬畏,這點你們都沒有察覺嗎?」「對喔!」潘世哲有感而發道:「按正常情況來講,醫官一見學員被質子槍打中身體,雖不會即時進行檢視,但至少在下課後也必須主動上前關切。可我們這夏醫官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就連那個頭皮被打得紅腫的傢伙,也不見她進行檢療,怪耶!」朱立中感歎道:「你們看,她孤伶伶獨來獨往的身影,與我們和成群的學員相較起來,形成一股好強烈的對比。」大概是朱立中形容得太有感情了,俞飛等眾人聞言,全都對夏瑞安泛起了憐憫之情,現場氣氛頓時陷入一片沉悶。俞飛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後,開口道:「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的時間,雖然她對我們沒什麼好感,但我們還是去找她聊聊吧!」不知道被這廣寶都城三十七聯隊的學員,用眼神或是在心中,千刀萬剮過幾百、幾千、幾萬回,俞飛他們終於完成了第一天的體能訓練課程與其說是體能訓練,還不如說是矯正儀態。因為一上午的四節課中,除了第一節的「蹲姿」與教官的自我介紹外,其他三節課都是在進行立正姿勢的要求。由於俞飛他們幾個教官,可以以「糾正」之名義,隨意在隊伍中來回走動,所以三節課的立姿訓練,就變相成為了學員的罰站課。對於新訓中心,聯邦高層把一天劃分為八節課,上午四節、下午四節。但是對於特戰隊人員來說,卻額外多出一節,也就是晚餐過後的,光音戰機模擬訓練課程。上完了上午的課,俞飛等所有教官,也在下午的時間,按照規定上教官該上的課。課程進行到第七節,也就是下午的第三節課,與學員分開上課的教官間,竟有部分教官開始撻伐三十七聯隊所屬教官的管教方式。雖然俞飛他們五人,對這些撻伐聲浪沒有做出任何反駁意見,但其他同屬特戰隊成員卻覺不平,更以實際言論來支持自己的弟兄。對此,原本應該團結和諧的教官間,竟開始有了不合的現象產生,劃分為三股言論勢力,分別是支持、不支持以及中立三股這種對立的現象,在用餐時尤其明顯。由於教官有教官所屬的專用餐廳,與一般學員的餐廳是分開的,所以用餐時,也變成所有教官與學員們,可以不用拘束自己身份、互相高談闊論的時間。當然,不管是教官餐廳還是學員餐廳,用餐時只要方便,並沒有特別規定聯隊與聯隊必須坐在一起,只要有空位,你想和什麼人坐都沒人管。不過這種不限定坐位的情形,卻在教官餐廳有了分歧。只因就在特戰隊來新訓中心那天起,特戰隊員的用餐地似乎就有了專屬區域。這並不是特戰隊員為了顯現自己身份而做的劃分,原因在於,一般教官們都有一點共識,就是與特戰隊員坐在一起用餐,壓力實在太大了,似乎特戰隊員身上所穿的鮮紅隊服,會奪走他們的光釆,很容易讓人做出好壞之分。就像現在,所有特戰隊員正聚坐在餐廳的左前方用餐,而他們周圍都隔有一排空桌。這時,俞飛正邊吃邊放眼看著四周。坐在他身邊的羅鴻見狀,不禁問道:「小飛,你今天怎麼怪怪的,我看你進來餐廳後,就心不在焉的四處張望,你在找什麼人嗎?」俞飛聞言,有些責備的低聲對著朱立中抱怨道:「都是小朱今天早上的『孤伶伶』話語引發的效應啦!你們都知道,我對女生的長相有一睡即忘的毛病,不過夏醫官我倒還記得她的模樣,怎麼不見她來餐廳用餐,你們看見她沒有?」他的問話一出口,就見羅鴻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天啊!原來你是在找夏醫官吶,虧你還曾在新訓中心待過三個月的時間,你竟然不知道醫官有醫官們的專屬用餐室!?「難不成你連軍官餐廳還分『尉級』、『校級』、『將級』這三類一事,也不知道?」◎你當我笨蛋啊!」俞飛白了羅鴻一眼道:「軍官餐廳的三級類別之分我當然曉得,我之所以不知道醫官有專屬的用餐室,是因為我當初受訓時,負責我們都城的醫官三不五時就來學員餐廳陪我用餐,我怎麼知道他們竟然有特殊待遇,連醫官都有專屬餐廳?」他無辜的撇嘴說。「醫官之所以另立專屬餐廳,是為了方便他們互相交流意見、討論專業。」朱立中先解釋醫官有專屬餐廳的原因,而後又笑著調侃道:「我看是那名醫官可憐你是一人部隊,所以才委曲求全前往學員餐廳陪你用餐。」斜睨了他一眼,俞飛道:「什麼時候賤嘴二人組又多了一名成員啊?」「欸,小飛!你這麼說,可是有損我們賤嘴二人組的尊嚴唷!」潘世哲抗議道。未等陳鷹開口附和,朱立中已放下手上餐具,左、右送了他們一人一隻中指,「呿1◎「喂!我還沒開口咧1回送了他一隻中指,陳鷹又道:「想加入我們,你還早咧1這就是第十分隊的特色,一旦有人開口,不管討論的事情多麼嚴肅,最後幾乎都是以嘻笑怒罵來收場,這也是他們維持感情的一貫作風。正當朱立中想表達不平之鳴時,空桌周邊突然傳來一陣高分貝的聲音,引起所有人的目光。把視線轉向聲音來源,見到的是編屬特戰隊第一分隊的隊員「石志德」,正與一位上尉教官起了口角爭執。「有種你再說一次1石志德怒拍餐桌道。只見他手往桌面一拍,餐具發出一陣震響的同時,與石志德起爭執的那桌軍官們,也全衝動地站了起來,並見那位上尉軍官怒喝道:「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我剛剛就是說你們特戰隊有什麼了不起,只不過身上穿的紅衣花俏了點,有必要囂張到這種程度嗎?」「收回你的話,並道歉。」就在石志德要那位軍官收回話的同時,所有用餐中的特戰隊員也全都站了起來,且一臉憤怒的往石志德身後走了過來。當然,俞飛他們那一隊的人也不例外。面對特戰隊如此威脅性的靠攏、聚集,一些原本就對特戰隊員不滿的軍官們,也全都聚集在那位挑釁軍官的身後。原本,開口挑釁的上尉軍官只是為了面子問題,所以才拉不下臉的又說了一遍,如今見到餐廳裡的三分之一軍官如此力挺自己,口氣也不禁更加囂張了起來。他道:「要我道歉免談,怎麼,想打群架是不是?」「囂張個什麼勁啊,別跟他們說這麼多,直接給穿紅衣的一個教訓。」簇擁的人群裡,傳來這麼一句話。「上啊!動手吧1上尉軍官的後方又傳來一道慫恿聲。肇事的上尉軍官並不曉得發話附和的軍官,離他還有一段距離,而且也只是仗著躲在人群後方說說風涼話,所以他一聞及「動手」兩字,就仗勢往石志德揮拳打去。上尉軍官一動,有些比較衝動的軍官,也開始往前湧了上來,逼迫得石志德不得不動手反擊,就連身後的特戰隊員也受到波及,不得不動手。場面瞬時陷入一片混亂、拳腳四起……◎表面上看來,軍官這一方佔了人數較多的上風;但事實上,與特戰隊員交手過的軍官,鮮少沒有倒臥在地的。原因是這些軍官的動作,全是沒有重點的拳打腳踼,散亂的各打各的,完全不懂合作。而特戰隊員的攻擊卻是互相支援、掩護,而且他們的攻擊部位全集中在肋骨一帶,所以只要與特戰隊員正面交過手的軍官,可說沒有一個◎是不倒下的另外,造成場面一面倒的原因,就是特戰隊員非常耐打,他們雖然也受到拳腳攻擊,但最後的結果,幾乎全是對手耐不住強烈疼痛,挾臂捂著肋骨部位倒下。而且,不管面對多少軍官的攻擊,特戰隊員並不會因場面的混亂而分散,仔細看的話,他們除了沒有分散打擊外,每個分隊的隊員都會集中在一起,形成既有效率又有默契的團隊隊形。至於俞飛這方面,就更精采了!只見對手的拳腳還來不及觸碰到他身上,就被他超強的精神感官給補捉到,每個想靠近他的軍官,其下場不是捂著胸肋倒下,就是被踢飛了出去,他的動作簡直就像是力與美的化身,與其說他是在打鬥,倒不如說他是在進行一場武鬥戲劇的演出。當然,他看起來就像是戲劇中的主角,但最好別把他的臉部樣貌包含在聯想內。就在特戰隊有效率的打擊下,倒臥在的地軍官們也越來越多,而敢衝上前與特戰隊對打的軍官們則是越來越少。大部分軍官都是口頭上喊得凶勇,但實際動作卻是一直往後退,幾乎一大半的人都是逞口舌之能而已。尉級軍官餐廳裡打得火熱,外面也有些動靜。正當特戰隊員與普通軍官起拳腳衝突之時,有些較中立的軍官們,已悄悄前往校級與將級軍官餐廳報告去了。所以,他們打了將近五分鐘之後,有不少校級、將級的軍官紛紛趕過來勸阻。怎奈事情似乎有愈演愈烈的情況,甚至還驚動了副訓練總長「簡復昌」。簡復昌中將,在新訓中心的職權僅次於訓練總長林沖。雖然他們的位階同屬中將,而且簡復昌的服役年歷比林沖還資深,但由於職務上的職權有所差別,所以他還是必須聽令於林沖。對此,有不少人私底下替他大發不平之鳴,畢竟不管是資歷還是位階,他都不亞於林沖。不過所有詳知內情的人都清楚知道,林沖之所以能成為訓練總長,乃是由簡復昌一手推薦促成的。當初總軍局長丘斯桐下達這項人事命令時,林沖還曾向簡復昌這個老朋友大大抱怨了一番,抱怨老朋友替他攬了個大麻煩。畢竟在這一觸即發的戰爭時局裡,新訓中心訓練總長一職,可是背負著無比重大的責任。對他而言,學員往後在戰場上是否能功成身退、安然存活,全與教官的教導有關,而教官們的管理又來自於訓練總長,所以這個看似位高◎權重的職位,根本是吃力又不討好。簡復昌在聽到這個訊息時,隨即帶領一批武裝士兵前往尉級軍官餐廳。到了事發現場,看著混亂的鬥毆場面,他大喝了幾聲住手,卻不見場面有緩和的趨勢,甚至完全沒人理他。只因特戰隊員雖是有聞聲而停的意思,但是那些普通軍官們卻充耳不聞的持續攻擊,逼迫特戰隊員不得不違背命令出手反擊。眼看這種情形,簡復昌也不再多費唇舌,直接命令武裝士兵對空鳴槍!「噗哧─轟!轟!」一陣槍聲與天花板破裂的聲音交雜而響。一時間,塵煙瀰漫。那些原本毫無停手之意的普通軍官,全都抱頭蹲了下來,深怕餐廳屋頂會塌下來似的往上看著。至於特戰隊員則是勇猛無懼的直挺挺站著,全把視線看向簡復昌那方,完全沒有一個人蹲下或是做出抱頭動作。面對這種兩極化的畫面,任何人只要是親眼所見,都會在內心讚佩特戰隊員果真是訓練有素的精英。捫心自問,雖然他們打架滋事是違法的,但簡復昌心裡,還真是相當佩服這些特戰隊員。見場面得到控制,年紀已六十好幾的簡復昌,動作俐落地跳上餐桌,目光凌厲的大喝道:「打架鬧事成何體統!難道你們不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嗎?」隨手一指,他指向一名抱頭而蹲的少尉軍官,並道:「為什麼打架?你說!」「報告長官!我們原本是在用餐,但是有一名特戰隊員過來挑釁,結果就這樣打起來了。」儘管簡復昌心裡相當肯定特戰隊員的精神,但一聽到這樣的話,他心裡的直接反應,就是林沖這個老朋友是怎麼帶人的,怎麼會讓特戰隊◎員囂張到如此自大的地步!抱著替老朋友糾正這些隊員心態為目的,簡復昌以責備的口氣,對特戰隊員厲聲問道:「是誰挑釁的,站出來說話!」「報告長官!上尉石志德。」原本就站在隊伍前方的石志德嘴角溢著血,往前站了一步。「說!為何挑釁?」石志德回道:「報告長官,不是挑釁,是要求對方收回所說的話,並道歉!」聽到這裡,簡復昌已知道個大概了一般軍官都不太能接受特戰隊員高高在上的氣焰,甚至看不順眼,但事實並不是特戰隊員很難相處,而是他們行事作風的主旨一向被要求低調,所以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息,就是桀驁難相處。事情一旦演變到讓特戰隊員撇除低調、開口要求對方道歉、動手的地步,肯定是涉及到他們心中不得觸動的聖弦。儘管心裡已有了底,但簡復昌還是針對實情問道:「他說了什麼話?」◎石志德用手指著第一個被擊倒的軍官,續說道:「是這位軍官先行污辱我們特戰隊的衣服顏色。簡復昌一聽到「衣服顏色」四字,不禁在內心暗歎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特戰隊員身上所穿的紅色衣服,除了是高戰鬥力的精神象徵外,還有一項原因。那就是特戰隊的犧牲率相當的高,因此,紅色也代表因功殉職的隊員所流的鮮血,穿上這身紅衣所背負的意義何其重大,只有特戰隊員心◎裡明白,當然更容不得外人污蔑。聞言,簡復昌轉眼看向石志德所指的軍官,求證問道:「你剛才是怎麼說的?」那名臉上泛著痛苦表情的軍官,眼看簡復昌對特戰隊員問話態度如此凌厲,對自己卻有些溫和,還以為他是因林沖職位比他高而心生不◎滿,連帶有了挾怨報復特戰隊員之意,畢竟林沖剝奪其位的傳聞,可是不曾間斷。基於此心態,被問話的軍官非但沒意識到自己的「錯」,甚至理直氣壯的回答道:「長官,我剛剛是說,特戰隊員有什麼了不起,只不過◎身上穿的紅衣花俏了點,有必要囂張到這種程度嗎!結果這些特戰隊員就聚集在一起,一副想把我們生吞活剝的狠樣。」「誰先動手的?」簡復昌又問。「長官,是我們這邊的人覺得這些特戰隊員太囂張了,想給他們一點教訓,消消氣焰。」簡復昌聞言點了點頭,口氣森冷的對著一干軍官道:「你們還有資格當軍官嗎?你們可知道,特戰隊的紅色衣服所背負的,是為聯邦捐軀◎的先烈鮮血!「聽到這混蛋的不當言詞,你們居然沒有人出面制止、糾正,甚至還群起圍毆想給予教訓,沒被打死算你們僥倖。」歇了口氣,他轉而對著特戰隊員道:「雖然這次事件對方有錯在先,但身為聯邦的精英,難道你們不曉得聯邦目前正處於多事之秋嗎,更◎何況你們現在是在新訓中心當教官,這樣的行為恰當嗎?」緊接著他又說道:「這件事情暫時就到此為止,有動手的人員全去醫療室接受診療,無法走動的就等著醫官來抬,至於相關懲處,待我向◎上呈報後再另行公佈。」言畢,他跳下桌子,怒氣未消的大手一揮,撤離武裝部隊,帶頭走了出去。特戰隊員則氣勢悍然、直挺的集體往外移動,準備前往醫療室。走到餐廳外時,有不少聞訊趕來看熱鬧的軍官、學員都行注目禮的注視著他們,完全沒有人敢擋在他們身前,就連討論聲都沒有。直到特戰隊的身影距離眾人越來越遠,才見這些軍官與學員進一步作出討論。「哇,帥啊!」「好大的壓力。」各種讚美的言論此起彼落,甚至有些比較「猛」的學員,還違背規定的跑進軍官餐廳觀看事發現場。這時,交雜討論的軍官、學員中,出現了一個令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這個人就是夏古離。◎此刻,他正以迷惑的眼神、無比複雜的心情,看著逐漸遠去的特戰隊員背影,只因他看見了自己熟悉的俞飛,竟出現在他永遠也無法與其聯想在一起的特戰隊伍中…… 第三章 不當管教 灰濛濛的天色露出金黃色的曙光,微弱的灑在微風大地上。 透過清晨的曙光,可看見一群身穿紅衣的特戰隊員們,正直挺挺的站在一排排制式軍隊建築前面,場面看來甚是壯觀。 這一排排的平樓建築,新訓中心稱之為「第一訓練廣場」。 白天,第一訓練廣場是教官們下午上課的地方,晚上則是特戰隊員第九節的上課地點。 從昨天晚上開始,特戰隊員就像現在這樣站在這裡,仔細看的話,每一分隊的特戰隊員排頭所站的,正是該隊所屬的分隊長。 他們之所以會徹夜罰站到天明,乃是訓練總長林沖以特戰隊大隊長身份,針對他們打架滋事一事即時所下的懲罰。 雖然林沖與其下的副隊長、分隊長都認為,特戰隊員動手是被迫的行為,而且是捍衛特戰隊所背負的聲譽,但基於高道德標準,林沖還是不得不在聯邦下達懲處令之前,先行做出處分。 不過他的這項懲罰僅限於特戰隊員,並不包含各隊分隊長,這些陪站的分隊長都是認為自己該負起責任,所以自願陪同接受懲罰。 至於聯邦的懲罰方式,則交付上級討論中,依照其作業方式,沒有三、五天的時間,懲罰命令是下不來的。 完全沒有任何怨言與不滿,分隊長以下的特戰隊員,就這麼一直站在第一訓練廣場上。 而且,也不知道是哪個多嘴傢伙把事情傳開的,特戰隊員被集體罰站的消息,就這麼大剌剌的傳了開來。 短時間內,第一訓練廣場就成了新訓中心的觀光勝地,每個人都爭相前來觀看這難得一見的浩大場面。 直到就寢的音樂聲悠然響起,才疏解了前來觀看的人潮,也結束了特戰隊員像是展覽品被參觀、瀏覽的場面。 另外,儘管學員、軍官來來往往,人聲嘈雜,卻完全沒影響到特戰隊員,自始至終,他們都眼觀前方、保持著標準立正姿勢,活像是人體雕像般,完全沒有表現出自己被罰站是丟臉或可恥的模樣。 算一算時間,他們從昨晚的七點多站到現在,扣除高正國副隊長每隔三小時就會前來現場,要求眾人活動筋骨五分鐘的時間外,眾人已足足站了十個多小時之久。 儘管眾人都感到疲累,但他們的立正姿勢還是猶如示範動作般的標準,一點都不草率。 就在半小時前,也就是起床的音樂聲響起後,第一訓練廣場的觀光人潮,又漸漸多了起來,而且駐足圍觀的學員比昨晚更多了。 不過從這些圍觀人潮臉上的表情看來,他們已少了初時那種幸災樂禍的態度,反倒是多了些許的佩服,只因十個多小時過去了,特戰隊員的姿勢還是這麼標準,絲毫沒有走樣,這等能耐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直到林沖與高正國,以步行方式現身於第一訓練廣場後,圍觀的軍官、學員們才不敢多作停留,散離而去。 來到排列而站的特戰隊員前方,林沖取了中央位置站定位,至於副隊長高正國,則主動走入隊伍的最前方。 林沖眼神嚴肅的掃視了長站一夜的眾人,而後,他自己也以標準立正姿勢站在原地面對著眾人。 過了將近十來分鐘後,林沖才打破沉默的開口道:「防衛沒錯!捍衛特戰隊聲譽也沒錯!錯的,是你們忽視了自己目前的教官身份,這樣的處分,你們可服?」 「服!」眾人異口同聲回應,聲音宏亮震耳。 林沖點了點頭,又道:「不管聯邦做出什麼樣的處置,我都會陪同你們一起承擔!好了,現在隊伍原地解散,俞飛中尉留下,其他人不敬禮解散。」 他話一落,所有人已聽令離去,原本浩蕩的場面,頓時只剩俞飛孤伶伶的身影。 移動腳步走到俞飛所站位置前,林沖問道:「知道我為何單獨把你留下來嗎?」 「報告大隊長!大概知道,是不是跟三十七聯隊有關?」 「沒錯。」林沖頷首,又道:「聯邦當初之所以把來自各地、與雲嘉集團有關的人員集中編排在三十七聯隊,並交由你們這一分隊來管理,是希望能藉由你與雲嘉集團總裁的關係來作調理。 「可沒想到,你卻在第一天上課,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昨天,幾乎三十七聯隊的所有學員,都利用各種管道提出申訴,此事不只驚動了湯佳生,就連主席也親自致電關切,現在就連媒體也來了,不!應該說是昨天,昨天就有不少媒體駐守在新訓中心大門口,等著揭發教官不當管教的內幕。 「對此,知道媒體來此的相關人員,都被我下達了完全禁口令,所以新訓中心內部才沒有引發討論,但我不知道可以隱瞞多久。」 說到這裡,林沖深沉一歎。 半晌後,才見他又道:「事情一旦驚動了媒體,就不再是軍方內部能低調解決的,畢竟這可是會牽扯到來自社會的輿論壓力。而高層之所以未對第十分隊作出處理,乃是考慮到你對聯邦有過貢獻,再則也是因為湯佳生要求親自與你見面,瞭解情況。 「因此,高層決定給你一個機會,只要湯佳生願意出面幫忙安撫這些人,且順利讓這件事淡化下來,那高層就不會對這件事進行處置。 「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拜託你,因為這件事已發展到我所不能控制的範圍,能不能讓第十分隊平安無事,全憑你了。」 林沖語重心長的一席話,讓俞飛聽完後有些自責。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管教方式,竟會讓整個聯邦承受如此大的壓力,而且涉及的又是一大票人。 在心裡低歎了一口氣,他一臉沉重的問道:「學員們的腕儀器不是被設定了限用通訊嗎!他們是如何與外界聯繫的?」 「根據高層所查,外界之所以得知這個消息,是這些學員,透過與自己熟悉的教官通知了家人,事情才會散佈出去。」 點了點頭,俞飛又問:「大隊長覺得我的管教方式有錯嗎?」 「我認為你的管教方式沒錯,唯一錯的,是你用質子槍打了學員的頭部,還命令他們全部把頭髮理光。就軍方而言,不管是用質子槍還是」電離槍「,只要讓人感到疼痛,又不至於造成身體傷害的管教方式,都是正當的。 「不過對社會來講,只要造成」人「的身體疼痛,就是一種不人道的管教方式,因此才會造成我們必須承受輿論壓力,也因如此,聯邦才沒立場替你們說話。」 電離槍,外型就跟三號電池差不多。 不過電離槍的圓柱體身有一顆小按鈕,只要按下這個按鈕,電離槍的頂端凸口處,就會射出一道二百伏特的電壓,每按一次就維持短短兩秒鐘的時間,雖然這電壓不至於讓人喪命,不過卻會讓人感到相當不適。 得到了林沖的認同,俞飛心裡好過了些,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說話。 見俞飛沉默不語,林沖又道:「這些媒體擋不了太久的,雖然他們進不來,但如果不快點給他們一個結果,事情恐怕會愈演愈烈。待會兒你直接駕著飛行車去找湯佳生,能不能說服他,就看你了!」 「是,大隊長!」 「去休息一下吧,用完早餐再出發。」 「那學員的課,怎麼辦?」 「放心,我自有安排。在這件事未得到妥善的處理之前,第十分隊的隊員都不適合再做教職,暫時就做自我管理直到事情圓滿解決為止。」 未等到用餐時間,俞飛就等不及的開著軍用飛行車,直接前往湯佳生的住宅。 由於沒有事先與湯佳生聯絡,而且現在才早上六點多,是一般人正要起床的時間,所以當俞飛把飛行車降落在湯宅城堡型建築前時,他尚未下車,就見幾名安全管理者,手持電動步槍朝他擁了過來。 車門一開啟,俞飛就主動高舉雙手的緩緩下車,並說道:「各位,我沒有惡意,麻煩請通報湯總裁,就說」俞飛有急事找他「。」 其實,在這群安全管理者中,有些人是認識俞飛的,而且也知道他是湯佳生的特別助理。 只是他們覺得很奇怪,才一段時間不見,身為總裁特別助理的俞飛,為何會換上這身鮮紅色的特戰隊服,而且眼圈還明顯黑了一邊。 「是俞特助嗎?」一名較為年輕的安全管理者問道。 「小實,是我沒錯,請問湯總裁起床了嗎?可否幫我通報一聲?」 「你等等,我進去看看。」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見那名叫小實的安全管理者快步走了過來,並道:「俞特助,總裁請你進去。」 俞飛道了聲謝,並朝眾人點個頭,便往湯宅大門走去。 進門後,裝潢典雅的客廳內,正見兩名家傭來來往往的,忙著把早餐從廚房端往客廳。 望眼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人,除了湯佳生、湯以南與鍾靈雨的面孔他認得外,另外四名女性的樣貌,他完全沒辦法分辨出誰是誰,不過他猜測她們應該就是湯奶奶以及湯夫人。 這樣的場面讓他有點驚訝,不禁心想:「奇怪,是湊巧還是怎樣,怎麼湯爺爺與湯奶奶也在這裡,他們明明不是住在這裡的呀!」 打從俞飛一進門,坐在沙發上的人已全將視線放在他身上,只因除了鍾靈雨外,他們在場的人,都未實際見過身穿隊服的特戰隊員。 面對眾人投來的目光,俞飛帶著微笑一一向他們問好。 「湯爺爺早,湯奶奶早,總裁早……」 最後一句「小雨早」尚未說出口,他就被徐秀真親切的拉到她身旁坐了下來,並聽她不停口的問道:「小飛啊,你可知道奶奶有多想你,你也真是狠心吶,離開後不來看奶奶就算了,竟然連一通影音通訊都沒有,害得奶奶想說句感謝,都得擱在心頭這麼久。 「唉啊!你的眼眶怎麼了?看來是傷了好幾天了,季語快,快通知家醫來替小飛治療,要是傷及眼部神經可就麻煩了……」 俞飛對於徐秀真的熱情雖是倍感溫馨,但像這樣猶如小孩般被呵護,卻讓他覺得有點不自在。 眼見有人回答:「我這就去!」並已站起身來。 俞飛趕緊站起身來推托道:「不用了,我這傷不礙事。」 話一說完,他又被徐秀真拉著坐了下來,見她又要開口說話,俞飛對站起身來的顏季語道:「湯夫人謝謝,真的不需要請家醫過來。」 緊接著,他聰明的搶先一步轉移話題道:「湯奶奶是不是搬過來與總裁住啦?這樣也好,大家住在一起,彼此也有個照應。」 湯以南笑著說道:「是不是有點受不了我老婆的熱情?不過這也不能怪她,誰叫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哈哈……」 這時候,兩名原本忙不停的家傭已停止動作,站在客廳旁,並道:「早餐準備好了,請用餐。」 湯佳生對著家傭點了點頭,並看向俞飛道:「小飛,和我們一起用餐吧!」 「謝謝總裁的好意,不過我現在心裡真的很急,實在沒什麼食慾,你們用就好,我到外邊等。」 從俞飛進來到現在,始終不發一語的鍾靈雨打破沉默道:「要是我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我也會食不下嚥。」 半調侃完俞飛後,鍾靈雨又道:「事情得處理,飯也得吃,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如就邊吃邊談吧!」 湯佳生附和道:「是啊!既然你這麼急,那我們就邊吃邊談吧!來,不要客氣。」 言畢,湯佳生率先拿起桌面上的面製品用了起來,其他人也紛紛吃了起來。 其實湯家人平時都是在餐廳用餐,不過湯以南有看晨間新聞的習慣,所以他住在這邊的時候,他們都會改在客廳吃早餐。 吞下口中的食物後,湯佳生先端起蔬果汁喝了幾口,才道:「在知道這件事是你引起的後,我們就決定挺你到底,至於我要求高層派你過來協談的原因,則是因為我父母親一直想找機會親自向你道謝,我想先讓你瞭解這點,以免你心裡七上八下的不安穩。」 湯佳生的話,還真讓俞飛驚訝到差點兒把正要吞下喉嚨的食物,噴了出來。 喝了一大口果汁掩飾喉嚨的不適,俞飛放下精緻的水晶杯後,才道:「總裁的決定我大為感激,不過說真的,這樣的決定不會影響到雲嘉集團的根本嗎?」 「說沒有影響是騙人的,不過也還不到影響整個雲嘉集團的地步。」 其實這件事,的確對雲嘉集團有著動搖根本的影響,只不過湯佳生早已有了應對措施,所以才會說得這般輕鬆。 聞言,俞飛又問:「那媒體呢?他們會這麼輕易就放棄追查內幕嗎?」 「放心!我會在近日」不小心的「公佈一則,比軍中不當管教更令人震撼的消息,保證這消息一出,一定會成為各大媒體的頭條新聞,到時候,你認為媒體還會去追查不是新聞的新聞嗎?」 長久以來,俞飛一直認為媒體的報導,是在消耗公眾人物的人氣壽命,畢竟媒體算是雙面刃,今天可以大力讚揚一個人,但明天卻也可以如對付妖獸般的不留情。 他從沒想過,公眾人物竟也可以把媒體玩弄於指掌間。 俞飛很想問問湯佳生,他所謂的「不小心」公佈之事,究竟是什麼事,為何他那麼有把握的認為一定可以成為焦點、搶得版面。 不過話還沒問出口,就被岔開了話題。 「小雨的雲虹媽媽有兩項質疑,一,她認為你是藉著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才敢對那些人這麼肆無忌憚;二,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把我們雲嘉集團看在眼裡?」 「這根本是你所質疑的吧!」 雖然俞飛心裡這麼回應,但嘴巴上卻是另一種說法,只見他苦笑說道:「我不知道聯邦的用意為何,不過我確實是看不慣那些人的囂張態度,才用質子槍對付他們。也在那時,我才由他們挑釁的話中,得知他們與雲嘉集團的關係。 「另外,還有一點我必須澄清,在你們認為,用質子槍打人是一件相當殘狠、不人道的事,不過在軍中,這樣的事每天都會發生。 「就拿我個人來講,我在新訓中心的三個月時間裡,幾乎每天都被教官拿電離槍打著玩,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 「我今天之所以會坐在這裡,是因為我錯在不該用質子槍打學員的頭,還偏己所好的要求他們全部把頭髮理光,如果不是這兩點讓我啞口無言,我一定反抗到底。」 郭雲虹聽完隨即接口道:「反抗到底的結果,不就是接受軍法審判嗎?」 「要我接受軍法審判可以,不過聯邦得先把曾經犯過不當管教之例的人全辦了,才輪得到我,不然我絕對是不服的上訴到底。」 「上訴有什麼用,你一個人勢單力薄的,鬥得過聯邦嗎?」郭雲虹不改直言直語的性子,直接反駁道。 「憑個人之力,我可能鬥不過,但若是連結眾聯之力,根本是輕而易舉之事。」 俞飛說完,還故意有意沒意的看了湯佳生一眼。 出奇的,俞飛此話一說完,開口反駁的竟不是快人快語的郭雲虹,而是向來相當偏袒俞飛的鍾靈雨。 她道:「瞧你口氣可大的咧!你連我都鬥不過了,拿什麼來與聯邦抗衡,別忘了你是軍人身份,這種話可別亂說。」 言畢,鍾靈語話峰一轉的又道:「對了,你知道古離也被徵召入伍了嗎?」 「不知道耶!」 「如果有機會遇見他,麻煩你交代他要保重,西娜常常為了他哭得要死要活的,甚至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打影音通訊告訴我古離的情況,我好告訴西娜。」 俞飛點了點頭道:「喔,好啊!我回去再打探他的情況。」 說到夏古離,鍾靈雨突然想到一個早已遺忘的問題,她道:「之前你曾經向我承諾,不再隱瞞或敷衍的直接告訴我答案,為什麼你與古離、無遠三人所修的學系,完全不同,他們卻要向你請教課業一事,現在我就要你回答。」 「呃……」俞飛面有難色的輕掃了眾人一眼,而後道:「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私下再做討論嗎?」 「不行!」原本這件事跟湯佳生毫無關係,他卻突然插了這麼一句。 俞飛與鍾靈雨聞言有些訝異,同時看向湯佳生異口同聲的道:「為什麼?」 狡猾一笑,湯佳生道:「只要跟小飛有關的事,我都有興趣。」 俞飛知道,他們這一家人可是有情有義的全力支持著自己,這件事若是再對他們敷衍或隱瞞,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不過礙於一些考量,他還是選擇性的做了回答。 「我的記憶力比一般人高了些,任何文字只要讓我看三次以上,我就可以熟記其內容,就因如此,所以古離與無遠他們在與我深交後,就經常把所學課業順便丟給我學習,這就是他們找我討論課業的原因。」 湯佳生聞言,順手拿起放在自己身旁的文件夾,從中抽取了一張企劃報表,遞給俞飛。 雖然湯佳生沒說什麼,但其用意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對此,俞飛也沒有拒絕的直接接過文件紙,大概看了一下後,他才道:「這些內容對我來說熟知無用,我看不如這樣好了,湯總裁就從中擷取一小段,我看過之後再來證實自己說的話是否是真的,可以嗎?」 「好吧!就第二條。」湯佳生不在乎的給了回應。 第四章記憶力大考驗 俞飛靜靜讀著文件的內容,而其他人則是噤口不語,深怕打擾到俞飛,就連放置餐盤的動作也不敢太大。 由於俞飛不想把自己表現得太過厲害,所以當他把第二條熟記後,就故意耗時間的看著其他內容。 不過由於湯佳生一直沒有開口求證,他就順便把其他內容也記了下來,直到他幾乎把整張文件密密麻麻的條文都熟記下來後,湯佳生才開口問道:「好了,現在你就把第二條企劃內容說一遍。」 俞飛聞言,把手上的文件紙遞還給湯佳生,然後猶如朗誦般的念道:「唐氏金控若依上例所述,以受益憑證方式向大眾募集資金,彙集小錢集成大資本額,投資報酬率將會高於原先的百分之十五,提高至百分之二十八,估計年度獲利將可高達十三億九千六百三……」 「怎麼樣?對嗎?」 眾人望眼欲穿的盯著湯佳生手上的文件紙,問道。 湯佳生把文件紙往桌面上攤放,露出佩服之情的說道:「一字無誤。」 湯以南難以置信的拿起桌上的文件紙,躍躍欲試的遞給俞飛,並道:「可不可以再背一下第四條?」 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沒有親自得到證實,總是還存有懷疑。 這點他在小時候就被試過好幾次,每個人在得知他具有超強記憶力後,總會想印證的對他試驗一番,有過這樣的前車之鑒,俞飛知道接下來所有人都會一一試過一次,他索性閉上眼睛,把自己所熟記的企劃內容讀念出來。 「穩健、積極的資產配置模式,可依產品的不同屬性來做配置,滿足不同投資階段的需求……」 剛開始,開口要求試驗的湯以南還以為,他是偷瞄著文件內容念的,所以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過,當湯以南收回欲遞給俞飛的文件紙後,聽他嘴裡還唸唸有詞,不禁看著文件內容對照了起來。 一經對照,湯以南臉上的表情也愈來愈激烈,從原本的眉頭微蹙、嘴巴微張……甚至到後來下巴還差點兒脫臼的收不回來。 在一旁看著湯以南愈變愈烈的表情,眾人也全都湊過去看著文件內容。 在念完湯以南要求的第四條內容後,俞飛張開了雙眼,正巧看見最讓他頭大的鍾靈雨,正準備從她爺爺身後探看文件。 無奈的在心裡給自己一記苦笑,俞飛再次閉上雙眼,直接奉送的念出第五條。 念完第五條後,俞飛就像沒看見眾人吃驚表情似的,開口懇求道:「各位,拜託一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能不能麻煩各位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不要再討論了。」 「哇塞!這些內容這麼複雜,你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熟記下來,你腦子裡是不是裝了什麼啊?」郭雲虹不改直言本色的問道。 對於她這一番話,俞飛有股熟悉感,因為以前夏古離與岳無遠就常這麼說,還說要把他的腦袋剖開來仔細瞧一瞧。 「百分之百純天然,絕無人工加料!」俞飛莞爾回應。 隨後,他又道:「好囉,這是我針對這件事所做出的總結,不要再問了。」他實在不想再與他們繞著這個話題聊下去。 不曉得是想顯現自己的特別之處,還是有意刁難俞飛,鍾靈雨完全不理會他的話,繼續提出問題。 「既然你記憶力這麼高超,那在校成績為何平平?」 「長得醜就已經夠出色了,我可不想讓高成績引來更多人對我的側目,平平才是上策。」俞飛自我調侃道。 「丑?!」湯佳生呵笑道:「你別妄自菲薄了,你可是相當出色、有人緣的。」 「謝謝總裁!對男人來講沒有殺傷力的我,的確是如此。」 「不─」湯佳生搖動著食指,然後又道:「在你離開公司後的隔天中午,卓子妤秘書長,竟帶著一份女秘樓集體連署書來找我陳情,要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俞飛不懂。 「發生綁架事件那天,我和你不是面色凝重的急忙外出嗎?」 見俞飛點了點頭,湯佳生又道:「由於我父親家遭到攻擊一事並沒有對外公佈,所以公司內部並沒有人知道。隔天你沒來上班,秘書樓的秘書們就開始做出猜測,就連卓秘書長也來問我。 「沒想到我上午才跟她說你辭職,下午她就拿了秘書們的連署書替你陳情,懇求我再給你這個新進職員一個機會。」說到這裡,湯佳生不禁笑了笑。 「那後來呢?」俞飛很想知道湯佳生怎麼應對。 「秘書們可是公司的主幹,要是不妥善安撫,讓她們集體罷工,那後果可不堪設想,所以我只好告訴她說,你家裡有事,近期內可能沒辦法再回來工作,不過我會保留你的職位,你隨時可再重回工作崗位,這才平息了她們的心緒。」 俞飛眼見成功轉移了眾人對自己記憶力超強一事,該談的也談妥了,他看了看時間,打算回去向林衝回報。 只見他故意放大看腕儀器上時間的動作,並道:「真的感謝湯總裁願意出面解決我不當管教一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徐秀真聞言挽留道:「這麼急啊,再陪我們聊一下嘛!」 「是啊!你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見面,多留一會兒吧!」湯以南邊說邊看著鍾靈雨。 而鍾靈雨則是轉頭望向窗外,似乎在等人似的,不過嘴裡她還是不忘呼應爺爺、奶奶說法的道:「想見他一面可是很不容易的,這點,他的叔叔與嬸嬸就曾向我抱怨過,對此他們可是覺得難以接受。」 傻傻一笑,俞飛回道:「他們真的這麼說喔?那麻煩你幫我轉達一下,下次有假,我一定會找時間回去看他們。」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這麼一問:「找時間?那是什麼時候?」 眾人聞聲,動作一致的把視線投了過去,門口站的正是俞英傑與李倩倩。 俞飛驚訝得倒抽了一口氣,因為說話的是一個女人,而且聲音和語氣是他相當熟悉的,雖然記不起李倩倩的長相,不過他卻能聽聲辨人,確定此人正是他的倩倩嬸嬸。 對於俞英傑夫妻倆的突然闖入,湯佳生一家人的反應相當從容,竟沒有人問他們是誰,就連安全管理者也沒事先通報。 甚至,湯佳生與鍾靈雨還掛著笑意起身走向門口,迎接賓客的到來。 至於湯佳生的三個老婆,則是協助家傭收拾著桌面上的餐具。 李倩倩一看見俞飛,也不顧是在外人面前,劈頭就道:「我說飛寶貝啊,虧倩倩嬸嬸把你當成心頭的一塊肉在疼,你放了假竟然寧願去幻樂街找樂子,也不願回去看我們,真令人傷心吶……」 叔叔、嬸嬸的突然闖入,湯家人的平淡反應,嬸嬸的一席話…… 只能說,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搞得俞飛實在有點措手不及,傻愣在當場。 「想要看見你這樣的表情還真難啊!」湯佳生調侃道。 「你們認……識嗎?」俞飛站起身來,有些懷疑地指著雙方。 俞飛雖然是對著湯佳生詢問,不過卻由湯以南接口回答道:「這問題由我來回答吧!綁架事件前不認識,不過事後卻因你的完全消失,迫使我們輾轉向你叔叔與嬸嬸表達感激之意,進而才認識。」 「對了,飛寶貝呀!倩倩嬸嬸問你,你認識余婉柔、蘭惠琪、廖筱娟……等人嗎?」 「認識啊,她們是我以前藝工隊的同事。」 「我就說跟我無關,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俞英傑一副終於得到平反的看著自己老婆。 李倩倩則是一臉無辜道:「這可不能怪我!我怎麼知道我們家飛寶貝這麼厲害、這麼得女人緣啊!」 從頭到尾,俞飛可是聽得一臉糊塗,他納悶的對著俞英傑夫婦倆問道:「叔叔、倩倩嬸嬸,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聞言,俞英傑解釋道:「是這樣的,最近你藝工隊的女同事常來醫療院找我診療,不過她們卻不是真的生病,只是想透過我瞭解你的行蹤。 「不過,也不知道是醫療院哪個大嘴巴亂說話,竟在沒有查證的情形下,就告訴你倩倩嬸嬸說,有很多女生藉看病之由來找我,可能有曖昧情愫產生。 「雖然事後我有跟你倩倩嬸嬸解釋過,但她始終不太相信。現在經過你的證實,終於還我清白了。」 「那是倩倩嬸嬸在乎你的表現嘛!」俞飛說完一頓,又道:「奇怪!她們怎麼知道我與叔叔的關係,我並沒有向外人透露啊?」 「我想,應該是唐娟娟透露的吧!是她先來醫療院找我的。」 俞飛心想,的確是有這個可能,畢竟自己與科技都醫療院的關係,就只有唐娟娟知道。 經過俞英傑這麼提起,才讓俞飛想到自己曾經承諾,一星期會跟唐娟娟聯絡一次,不過最後卻因任務之故,導致他無法實行這個約定。 雖然去到新訓隊後,行動不用再保密,但他卻忘了這個約定,要不是今天俞英傑提起唐娟娟這個名字的話,他恐怕很難想起。 「她好嗎?」俞飛有些感觸的問。 這樣的問話,已然觸動了鍾靈雨心中的逆鱗。 她有著一絲不悅的接口說道:「基於禮貌,你至少要讓叔叔與倩倩嬸嬸,和我家人打聲招呼吧!」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變得無比尷尬。 只因她的話,等於是間接批判俞英傑夫妻倆不懂禮貌。 率先回過神來,李倩倩一臉歉意的對著湯家的人道:「喔抱歉!因為我們與這個侄子實在太久沒見面了,才會這麼失態的忽略了基本禮貌,真是抱歉!」 正當俞英傑同樣想表達自己的歉意時,最年長的湯以南已出面圓場道:「沒事、沒事,小孩說話就是這樣心直口快,想什麼就說什麼,認真不得。來,坐下來談吧!」 俞英傑的話雖被打斷,但還是說出「抱歉」兩字來表達自己的不周。 至於俞飛,則是對著湯家的人彎腰一鞠躬,然後引領自己的叔叔、嬸嬸坐下。 其實,鍾靈雨在話一出口的同時,就知道自己錯了。 她單純只是在吃俞飛的醋,可沒想到情緒引燃話語的不當還牽涉到了兩位長者。 她慌張的對著剛坐下的俞英傑夫妻倆道:「叔叔、倩倩嬸嬸,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還不瞭解你嗎?」俞英傑夫妻倆面帶著笑容,異口同聲地說。 聽到回答,鍾靈雨才露出安心的笑容來,並隨之坐下。 她安心,湯佳生父子倆也安心,只因現在的他們,可是比鍾靈雨還在乎俞飛。 而俞英傑在說完話後,相當自然的近身看向俞飛,直接伸出手來檢視著他的眼睛,仔細觀看過後,俞英傑才道:「從外觀看來,似乎沒有傷及眼球,只是表面的瘀傷……你會覺得視線模糊嗎?」 俞飛搖了搖頭道:「叔叔請放心,我請醫官檢查過了,沒問題的。」 「軍中醫療設備這麼欠缺嗎?不然醫官怎麼沒幫你做」回復「治療。」 「不是啦!」俞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我與同僚有了意氣之爭,所以才沒請醫官做治療。」 瞭解的點了點頭,俞英傑又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你怎麼會穿著特戰隊服出現在這裡?」 聞言,俞飛有些訝異的看向鍾靈雨,因為他以為鍾靈雨在通知他們過來之時,應該會順便告知他所鬧出的風風雨雨。看來是他自己想太多了,難怪他們進來後,始終沒有說出責備的話語。 鍾靈雨朝他做了一個鬼臉,然後道:「看我幹什麼,我可沒那麼大嘴巴,我只通知倩倩嬸嬸你在這裡的訊息而已,她就說要過來了。」 湯佳生接口道:「傑哥,看來你還不知道,昨天媒體炒得沸沸揚揚的頭條新聞,主角就是小飛。」 俞英傑夫婦倆難以接受的肅目看向俞飛,俞英傑更是額冒青筋的怒道:「在軍中還給我鬧上了頭條新聞,說!把事情的原委給我說清楚。」 無意落井下石的湯佳生見俞英傑動了氣,趕忙安撫的說道:「傑哥請放心,這件事我會出面解決,保證在近日內即可完全平息,請別擔憂。」 對俞英傑掛完保證後,湯佳生才投給俞飛一個眼神,示意由他自己來說。 說實話雖然有些戰戰兢兢,不過俞飛還是毫不逃避的把事情始末簡略說了出口…… 結束了在湯宅的談話,俞飛駕著飛行車回到新訓中心,然後,直接前往訓練總長的辦公室。 林沖辦公室佈置得很簡單,除了一套辦公桌椅,以及椅子後方各種顏色的軍旗旗幟外,一切的佈置都是以簡便為主,並沒有因地位高而奢華。 此時,得到示意的俞飛,進入到辦公室向林沖舉手一禮後,便道:「報告,中尉軍官俞飛歸隊。」 林沖點了點頭道:「從你的表情來看,事情似乎有了解決之道。」 「是的,大隊長,湯佳生已承諾出面解決此事。」 「喔!解決的辦法為何?」 「這……」俞飛語塞的不知該作何回答,只因湯佳生給他的承諾中,並沒有說出解決之法。 原本他是打算詢問的,可是後來卻被他叔、嬸兩人的到來給打了岔。 所以面對急欲得解的林沖,他只能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我只……得到湯佳生的……承諾,並沒有詢問解……決之法。」 「荒唐!」林沖臉色如罩嚴霜的怒拍桌面,道:「他竟然僅以一個口頭承諾就打發了你,你難道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俞飛啞口無言的低下頭。 「從軍這麼久了,你難道不知道,軍中處理事情一向是有多少證據說多少話嗎?你這樣無憑無據的,我如何向高層交代?還有那些媒體記者!」 「大隊長,湯佳生說會在近日內打出一則消息,他保證能轉移媒體記者的焦點。」 林沖再次往桌面一拍,揚聲道:「保證,就能代表絕對嗎?再說,他以什麼來向你保證?糊塗!荒唐!」 怒目看向俞飛,林沖簡直氣到說不出話來。 最後,他大手一揮道:「下去吧,我會向高層據實以報,你最好有心理準備,要是湯佳生沒有實現他對你的承諾,到時候我也保不了你。」 第六章誤會冰釋 眾聯的撒退行動是持續的,並沒有因媒體大篇幅炒熱了俞飛效應,而有所躊躇。 反觀聯邦這一方,反而被媒體的大量報導,蒙蔽了一些既定的政策。 按照聯邦高層的打算,原本是有意趁著眾聯撤退的這一個月時間,利用媒體的力量,解禁一些硬性政策來吸引人民,讓更多的人民選擇留在聯邦。 而聯邦之所以這麼在乎人民的支持,原因在於眾聯是各個星球所結合而成,而聯邦卻只是異元本星,雖然財力上聯邦有不少集團的金援,而且掌握著執政的優勢,但他們卻有人才嚴重缺乏的窘困。 所以雙方才會出現兩極化的分歧,一邊是急欲尋求金主,另一邊是需要留住人才,進行栽培。 可沒想到,俞飛的事件引爆後,竟一發不可收拾,每家媒體都在挖掘、討論與俞飛相關的新聞,官方的許多重要政策卻是一報即過,沒有媒體會像以往一樣,針對政策的重要性進行討論與評估,有些主播甚至連對播報政策都不感興趣。 對此,聯邦高層雖然對於引發這個效應的俞飛大感不悅,卻又礙於俞飛的身份特殊,不敢對他施加壓力,只能加強政策方面的宣導,期盼他所造成的效應盡早退潮。 但遺憾的是,記者會到現在已過了十天之久,這個令聯邦高層深感困擾的效應,雖然有漸趨淡化的情況,不過卻依然存在。 高層有困擾,俞飛當然也有壓力。 只因記者會後,知道他是雲嘉總裁的人更多了,尤其是在新訓中心這種封閉式的環境裡,閒話傳達的速度更是驚人。 走到哪裡都有特殊待遇,還有不少人搶著巴結他,也有人向他遞履歷表,甚至是推薦自己的姐姐、妹妹……等家族中的女性成員。 初時,俞飛一直保持很低調的態度,可是由於他的外型實在太容易辨認了,所以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與困擾,根本是他想避也避不了的。 就像現在,他與第十分隊的其他四名成員,正乘著地飛板準備前往科技都城第二十六聯隊的學員寢室。 他們才一下地飛板,就有人認出俞飛而靠過來大喊:「長官好!」 對於這樣的場面,羅鴻他們四人早已習慣成自然,雖然他們知道學員這樣的熱情多半是沾俞飛的光,但也毫不介意的一一回禮。 而他們來這裡的原因,是因俞飛想找他的朋友夏古離,所以特地請他們作陪,幫忙疏導學員們的熱情,簡單來講,他們就是受俞飛所托,來充當隨扈的。 聽著此起彼落的問好聲,俞飛一一回應後,便開口詢問夏古離是否在寢室內。 一聽到俞飛的問話,有不少學員自告奮勇的往內傳達。 所以等不了多少時間,就見夏古離從寢室內走了出來。 出來後,夏古離對俞飛他們五名教官行了一個軍禮。 看著以往和自己打打鬧鬧的好朋友對自己行禮,俞飛心裡雖然覺得有些怪怪的,但軍中的倫理就是得按部就班,所以他還是回了禮,不過這個禮回得有些沉重。 望著夏古離站得直挺的立姿、臉上不苟言笑的模樣,俞飛突然覺得和這個好朋友變得好陌生。 他轉首對著羅鴻等人道:「小羅,我想和這位朋友談談,麻煩你們看顧一下,不要讓其他學員靠太近。」 見羅鴻他們點頭後,俞飛直接把夏古離帶向地飛板的停放處。 「古離,在這裡過得好嗎?」俞飛神情充滿關切問道。 靜默片刻,才見夏古離表情冷漠的回道:「該怎麼稱呼你才好?俞長官?俞總裁?還是我所熟悉的小飛?」 「我們之間,非得搞得這麼見外不可嗎?」 「我不想!可是見外的是你。」夏古離情緒有些激動的續說道:「認識你快十年了,但是近月來我所見到的關於你的一切,卻一一推翻了我所認識的你,你說,到底是你見外還是我見外?」 俞飛略帶感傷的回道:「我只能說,我一直是你所認識的那個小飛,不過從軍後,我身上發生了一些事,但這些事又牽扯到軍中的機密,所以我真的是有難言之隱,並不是有意要瞞騙你。」 「雲嘉總裁與武力高超一事,也算軍事機密嗎?」夏古離反駁道。 「未從軍前,我的生活背景你是一清二楚,我什麼時候和雲嘉集團牽扯過關係了?還有,我以往要是有現在的身手,我有必要在受到欺壓時裝弱,靠你們保護嗎?再說,如果我真的有意對你們隱瞞的話,我怎麼可能讓你們參與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聽到俞飛的解釋,夏古離釋懷了。 的確是,要是俞飛有意隱瞞能力,那當初怎麼可能讓他們參與入侵聯邦主機秘密系統、以及拆除腕儀器……等事。 不過他還是提問道:「聽屠雷教官說,你在新訓中心結訓後,就破例的直接進了特戰隊,關於此事,在你從軍期間,我們也曾在你休假的時候碰過面,那時候你為什麼還隱瞞自己特戰隊員的身份?」 「當初,我如果那麼突然的告訴你們,我是特戰隊員,你們會有什麼反應。」 夏古離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先笑得人仰馬翻、難以置信,然後再詢問原因。」 「我沒說錯吧!任何一個認識我的人,都不可能相信我會成為特戰隊員,你要我怎麼逐一解釋?」 稍微一頓,俞飛又道:「要是屠雷教官有提過,你應該知道我在新訓中心所受到的是怎麼樣的訓練。不過,我想那種人間煉獄般的訓練方式,他的說法上多少會有些保留才是。」 「聽你這麼說,我似乎能感受到你當初是受到什麼訓練。」黯然一笑,夏古離又道:「屠雷教官一直把你當作他心裡的驕傲,每次上課總會提到你。 「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這麼基本的訓練就受不了啦,當初俞中尉所受到的訓練,可比你們現在所受的苦上十倍、百倍「!」俞飛笑了笑,問道:「屠教官現在還有用電離槍打人的習慣嗎?」 「沒有!多虧你在第一天上課就惹出不當管教的風波,否則,我想他應該也會那麼對付我們才對,我常常看他氣到不行的作勢就要掏槍,不過最後都只是唬唬我們就作罷,沒有實際作出射擊動作。」 事情談開了,俞飛與夏古離初見時的那股疏離感,很快就拉近了許多。 只見俞飛握拳玩鬧式的朝夏古離上手臂一擊,笑問道:「怎麼樣,現在找回你所認識的小飛了嗎?」 「嗯!是找回來了,不過你的軍階讓我有點壓力就是了。」 俞飛聞言,故意耍寶的用雙手手掌蓋住了兩側手臂上的軍階,問道:「這樣可以嗎?」 夏古離笑了笑,回道:「你乾脆脫光算了。」 玩笑過後,夏古離回歸正經的問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進新訓中心一事?」 「是小雨告訴我的。小雨還托我替西娜轉達她對你的思念之意,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欸……真羨慕你們做軍官的,可以利用通訊處做轉接與外界聯繫,要是你與小雨再有聯絡,麻煩請她轉達我一切安好的消息給西娜。」夏古離悵然歎道。 「好!我待會兒就去通訊處幫你把這個消息轉達給小雨。」 「謝了,小飛!」 「跟我還客氣什麼?對了,無遠呢?」 「他應該是跟眾聯的人一起撤退了吧!?」 「啊!」俞飛詫然一愣道:「無遠是眾聯一系的人?!」 夏古離有點感歎道:「驚訝吧?我也是聯邦與眾聯正式宣告分歧那天才知道的,當時我們倆正一起用餐。」 「你們當時聽到消息的反應為何?」俞飛若有所思的問。 「表面上是平淡啦!不過有感於日後見面的機會恐怕將是在戰場,所以分離時我們眼眶都紅了。怎麼,瞧你一臉苦惱樣,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無遠會不會對眾聯高層爆出我的內幕。」俞飛意有所指的,徒手做出敲擊電子鍵盤的動作。 「不會啦!畢竟我們可是有十多年的朋友關係!」 俞飛憂心道:「我可不樂觀,要是他像你一樣事情沒搞清楚,就把我誤會得那麼深,難保他不會爆出內幕。」 「爆就爆,反正你有雲嘉集團做後盾,還怕聯邦把你怎麼樣不成?」 「算了,不談這個沉重的問題了。」俞飛轉移話題道:「古離,訓練也有一段日子了,對於航空器的實際操作可還習慣,是擔任哪一位子?」 「攻擊主炮!」 夏古離輕蔑說道:「現在航空器的實際操作演練,有跟沒有,還不是一樣,只上太空一下下,就下來了。聯邦把這些航空器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再說,熟練操控航空器也沒什麼用,又不能獨自作戰,一切都得聽令於主艦,綁手綁腳的。」 俞飛一副不以為然的給予糾正道:「千萬別有這種想法,航空器必須聽令主艦的指揮是沒錯,可一旦主艦受到攻擊或擊落,航空器內部操控人員的熟練與默契,就成了生死存亡的重大關鍵。 「且別忽略另一個重點,航空器雖是聽令於主艦,但攻擊和防守都是航空器在做,所以不管是實際操作還是模擬訓練,都不可敷衍了事。」 「我知道啦,只是忍不住小小抱怨一番。瞧你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儼然像是教官在訓話似的,這叫我把怎麼把你當成小飛?」 「就是小飛才會這麼語重心長的提醒你!」探身勾向夏古離的肩膀,俞飛道:「走,帶你去認識我的好夥伴們!」 第七章 半途受困 這日,已是聯邦與眾聯協定一個月內撤退的倒數第三天。 同樣,聯邦的政策還是積極挽留人才;而眾聯方面,也依然保持要錢不要人的政策,四處以軟硬兼施手段尋求金主。 雙方高層正把握期限內這最後時日,如火如荼的展開政策攻略。 像是原本屬於聯邦體系的腕儀器,眾聯也在每個都城設立換置點,只要是投靠眾聯的人,都可到各個據點拿掉聯邦的晶片卡,更換上眾聯所屬的晶片卡。 大略來講,就是腕儀器的外在硬體不變,換的只是內設監控軟體,也就是眾聯的人民由眾聯官方自行監控管理。 至於民眾方面,有不在少數的人苦陷於兩難的抉擇。 很多家庭的成員,都有眾聯與聯邦支持者交雜的情況,對於這些家庭來說,他們並無族群分裂之意,卻因政策而不得不做出選擇。 當然,他們的家庭不會因此而分離,但選擇一方卻是勢在必行的。 多數眾聯的支持者從聯邦退離後,都選擇世外星居住,只因唯獨世外星可不受妖獸威脅。 所以世外星儼然成了另一個繁榮的異元本星。 它的繁榮,是其來有自的。因為聯邦與眾聯的不和早已存在百來年,尤其是近年來傳言更甚,所以有不少投資者、財團、民眾懂得把目光放得長遠,老早就把公司、家庭……駐紮在世外星。 就連支持聯邦的雲嘉集團也不例外,不過在湯佳生宣佈支持聯邦後,能轉移的除了人員與資金外,其他像是工廠等建築設備,已全數歸眾聯所有。 儘管多數財團都紛紛退出眾聯,但其留下的大量建築物,卻也解決了世外星人口內移的居住問題,這樣的好處恐怕是眾聯當初始料未及的。 雖然這些建築屋舍都是無條件徵收的,但對於欲居住的民眾,眾聯高層卻以買賣地產的方式賣給民眾;至於經濟條件較差的民眾,眾聯則另立租約條例將房舍出租。 另外,若是民眾不願意購買房舍,又不願以承租方式繳交房租費用,也可以在指定地方每日工作三小時,以勞力代償房租。 表面看來,眾聯對民眾似乎很苛刻,但與異元本星相較起來,這樣的條件算是相當人道的。 只因在人口密集的異元本星,很多人根本是買不起也租不起房子,只能一家人擠在聯邦政府所提供的公共屋舍。 其中,住在這些居住品質相當差的公共屋舍的人,都是非異元本星的外來者居多,原因不在於他們懶,而是當初他們的袓先就少了異元本星居民的在地優勢。 在他們的袓先未撤退到異元本星前,異元本星的居民就已有屋、有地,但外星系人潮的大量湧進,卻出現土地不夠居住的情況,房價也瞬間水漲船高的飆到近乎天價。 這種情形雖然經過二、三百年的物資變化,房子也不斷的汰舊換新,可天價依然還是天價,擁有自己的房子,根本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這樣的貧富差距,也是眾聯一直想扳倒聯邦的原因之一。 雖然,眾聯不像聯邦一樣的強制徵兵,但在眾聯打出軍人為大的優渥條件下,有不少人為了貪圖這些從軍所附帶的條件,紛紛投入軍旅。 就這樣,在眾聯有效的組織規劃下,世外星很快的繁榮起來,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國家。 眾聯的轉變是龐大的,只因從頭開始的他們,一切都必須設立、自創,但反觀聯邦,在掌握原有的資源下,除了加強人民的向心力外,再來就是加強鞏固領導中心,其他方面就近乎沒有轉變的順勢而行。 不過,聯邦也並非全然這般輕鬆,俞飛的突起,就讓他們傷透了腦筋。 一直以來,俞飛雖是受到聯邦的重用,可兩者的關係卻是相當的薄弱。 對俞飛來說,他的服從只是基於職守;對聯邦來說,他的決定卻可影響聯邦的運轉。 原本,俞飛只是一個沒沒無聞的軍人,他的動態除了受到軍方管制外,其他一切都是自主的。 而且,高層想除掉他這個人,根本是輕而易舉,不會動見觀瞻。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表面上他依然受到聯邦管制,但記者會後誰都相信,他只要透過媒體播送,說的話絕對比聯邦主席還有影響力,就連他的行蹤、動態,也成了媒體的注目焦點。 這樣的情形,說聯邦沒有壓力是騙人的,所以為了更有效的掌控俞飛,聯邦不得不讓他父母「提早」回來,與他見面。 當然,他們一家人的團圓,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更不用想在新訓中心進行了。 可是依目前情形來講,最適合找俞飛談話或派差前往他地的,就只有林沖,所以也才會有現在的談話。 只見,林沖坐在他的辨公椅上,對著不曉得為何被叫來此的俞飛道:「對於明天這些學員就要被下放到各單位,你有什麼感觸?」 俞飛坦然答道:「對於其他聯隊的教官而言,感觸可能會深些,至於我們這幾個教官,可說是完全沒什麼感覺,畢竟三十七聯隊的學員,全都分屬到地面作業,除非是他們受不了壓力的自裁,要不然根本是毫無危險性可言。」 「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對高層這樣的分配很不以為然?」林沖好奇問道。 「是的!我認為人的性命都是寶貴的,不應該有權貴之分。」 點了點頭,林沖切入正題的起身走向俞飛,並把飛行卡遞給他道:「今天叫你來的主要目的,是我在一早就接獲高層的指示,要你前去軍研院一趟,不過你的飛行卡剛剛才送來,所以才會拖到現在通知你。」 在俞飛伸手接下飛行卡的同時,林沖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記得幫我問候他們!」 俞飛哪知道林沖所指的「他們」,是指自己的父母親,在他認為,林沖所謂的他們,一定是指軍研院的人。 雖然覺得林沖說話的神情有點怪,不過俞飛也不多作他想的直接問道:「現在去嗎?」 「嗯!快去吧!」 風和日麗,天空一片蔚藍。 飛行機在艷陽的照射下,閃著銀亮的光芒。 此時,俞飛所搭乘的個人飛行機,正緩緩降落在某都城的一座宇航艦〈捷輸航站〉。 「欸?大隊長不是要我去軍研院嗎?怎麼會降在都城的宇航艦?」 正當俞飛心裡升起疑問,打算透過腕儀器內的特殊晶片卡發出求救訊號時,卻赫然發現腕儀器已失去所屬功效。 不但失去所有燈號,就連背景照片也成了一片如瀑布般的數字亂碼。 瞬間,機內的氣氛凝結成霜。 俞飛完全沒有思考的空間,飛行機已降落在宇航艦的一座平台上。 圓型透明罩尚未掀啟,他就看見一群手持重武器的武裝士兵把槍口對著他,且個個面容冷峻得宛如礁巖。 這樣的威嚇場面並沒有讓俞飛感到驚慄,他反倒是毫不畏懼的坐定在機位上,冷靜的分析著當下的情勢。 看著這些身穿黃色軍服的的武裝士兵,俞飛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眾聯的人,只因聯邦士兵穿著的,除了特戰隊的紅衣外,其他通通是黑色;眾聯則在與聯邦分裂之後,就已制定黃色軍裝。 以穿著顏色來分辨立場,是聯邦教育士兵的基本要點,為的就是避免一些狀況外的士兵傻傻的分不出敵我。 仔細看著黃衣士兵手上所持的武器,曾受過特戰隊武器訓練的俞飛,很快的看出一個重點。 這些士兵手上的武器,多半是只能影響他人行動力的神經麻醉性槍枝,只有少數士兵是拿致命性武器。 對此,俞飛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大略也猜出一個重點,那就是這些士兵的主要用意是在挾持他,而不是殺害他,手持重武器可能只是威嚇作用。 不過若是他做出反抗,情況可能就會改變。 儘管有此想法,俞飛還是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他絕不會甘心屈服,即便是付出龐大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機頂的圓型透明罩正緩緩上掀,開啟到定點後,俞飛面無表情、高舉雙手,步下飛行機。 眼光冷冷的掃視了眾士兵一眼,俞飛道:「我的目地的不在此,不知各位『請』我來的用意為何?」 就在俞飛說話的同時,士兵已分工合作的對俞飛進行押解、搜身的動作,而俞飛也識相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直到進行搜身的士兵,確定俞飛身上完全沒有攜帶武器,才見一名從頭到尾都把雙手背負在後的上校指揮官走近,而且口氣傲然的對著搜身士兵道:「把他銬起來。」 見士兵有了動作後,上校軍官才又開口對著俞飛道:「我們高層想跟你談談,還望你配合。」 俞飛知道,雙手被銬上,等於是讓自己身手大打折扣。 不過,他同樣也知道,現在還不是反抗的時候,所以對於銬上手的電子手銬,他只能以口頭作出抵抗道:「既然確定我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了,那把我當作罪犯般的銬起來,又算什麼。」 上校軍官聞言,不曉得這名上校軍官是想表現眾聯的友好態度,還是吃定俞飛沒有反抗的餘地,他竟出人意料的配合俞飛所言,轉而對著押解士兵道:「解開他的電子手銬。」 對士兵指示完,這名上校軍官隨即不動聲色的對士兵打了個手勢。 他手勢一出,除了有人解除俞飛手上的電子手銬外,還有人用槍指著俞飛的後腦勺。 從片面記憶分析,俞飛知道現在抵在自己後腦勺的槍枝,並不具殺傷力,而是一般的麻醉性槍枝。 按兵不動的瞄了後方一眼,俞飛轉而看著上校軍官問道:「你們會不會搞錯對象了?」 上校軍官相當肯定的點了點頭道:「不會錯,就是你!你的長相這麼與眾不同,我們怎麼可能會捉錯人?」 「我們並不相識吧?究竟……」 「好了,想說什麼,留著待會見到主席時再說吧!」 上校軍官打斷了俞飛的話,使了一個眼神後,隨即帶頭往通道方向走去。 聯邦飛行系統監控室。 一名少校監控官正悠閒的蹺著二郎腿,逐口喝著熱飲。 這樣的畫面,與他前方半環式圍繞而坐的二、三十名監控員,那忙碌、認真盯著微電腦的工作態度比起來,簡直是極端的對比。 此時,坐在監控官右前方第三座位的三號監控員,突然站起身來,一臉焦急的轉首對著監控官道:「長官,列屬新訓中心的第十三號飛行機,突然脫離設定航線。」 少校監官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並在嘴裡回味後,才沒好氣的喃喃自念道:「又是哪個菜鳥給我擺烏龍了?」 往前方微電腦畫面看了一眼,他問道:「設定目的地為何?」問完,他又喝了一口。 「SS級地標。」監控員回道。 「噗」的一噴!監控官正要入喉的熱飲,天女散花似的噴灑了監控員一身,連杯子也摔落在地。 只見監控官迅速站起身,面色驚慌的問道:「你有沒有將通訊接連至十三號飛行機,並進行詢問?」 「試過。無法與之通訊。」 「馬上以腕儀器通訊方式,通知十三號飛行機的駕駛。」 監控官話一說完,監控員立即坐了下來,快速的在電子鍵盤上敲動著。 過了十來秒的時間,監控員再次站起身來,對著他後方的監控官回報道:「長官,十三號飛行機駕駛的腕儀器訊號,已被切斷。」 「目前去向為何?」 「飛行中,尚無法掌握。」 聞言,監控官大覺不妙的衝向緊急通報機。 第一訓練廣場的一號教室內。 這個時間,所有的特戰隊員正集中在這裡上著冗長、煩悶的戰略概論課。 台上教得認真,台下聽得發悶! 驀然,原本氣氛昏沉的教室內,明亮的照明設備突然無預警的轉為紅光。 且擴音器也傳來「鈴─鈴─鈴」的急切鳴叫聲。 鳴叫聲後,緊接著傳來人為命令,「特戰隊即刻前往特戰機!特戰隊即刻前往特戰機!」 早在燈光變色之時,警覺性超強的所有特戰隊員,就全都已站起身來,所以在聽到命令下達後,他們完全沒有人理會一般教官驚赫的模樣,全數往外衝了出去。 由於整個第一訓練廣場的擴音設備是連結的,因此這樣緊急傳來的命令,讓不少在其他教室上課的軍官們,禁不住好奇的探頭看向窗外,有的軍官甚至還與特戰隊員同一時間的衝出教室觀看…… 第八章 英雄戰役 一群身穿黃衣的重裝士兵,氣勢威懾的包圍警戒著俞飛而行。 走出通道口後,俞飛看著電子指標牌上的標示,知道自己目前所在位置是「新景都城」的一樓通道口。 有了明確的地標,再加上他發現前面帶頭的軍官,似乎朝著航空器的通道口前進,俞飛有一種「現在不逃,更待何時」的念頭。 畢竟搭乘航空器一定是離開異元本星,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將會被帶往哪裡,目的又是為何的情形下,俞飛認為一旦離開了異元本星,自己恐怕沒有機會再回來,所以毅然決然的準備脫逃。 不動聲色的稍微觀察了周圍的情況,他腳步一個踉蹌的側彎著身軀,左、右手同時間幻出與身高同比例的透明盾牌,保護身軀,腳上一個竄步快速往宇航艦外跑去。 表面上,看俞飛左、右手一前一後的持著盾牌護身,似乎會很笨重吃力,可實際上,以精神力幻化出來的攻擊武器,都是有質無量,所以並不會造成逃亡上的負擔。 由於俞飛的脫逃實在來得突然,所以等黃衣士兵們反應過來時,俞飛已脫離士兵們二、三步的距離。 剎那間,不管是有殺傷力還是無殺傷力的攻擊武器,即刻發出各種顏色光束擊射而出。 「嗤─嗤─嗤─」 一連串擊發的光束,全數擊中在俞飛幻出的透明盾牌上,間接引發出了一道道的觸擊聲響。 近乎瞬間的,上校軍官在兩種聲響響起的同時,揚聲大喝道:「殺傷力武器不要開,要活口。」 俞飛幻出的長型盾牌不時傳來碰擊聲,當然,他逃竄的腳步也未曾停歇。 不曉得是俞飛運氣夠好,還是眾聯的挾持計劃不夠完善,他脫離手拿武器的黃衣士兵後,沿路上竟未碰到任何的武裝士兵。 更誇張的是,有些士兵在看見俞飛後,為避免遭流彈擊中,竟找起掩蔽的跟著他的逃亡路線奔竄。 看見這種情形,上校軍官不斷高喊著:「活抓紅衣人,連升三級!活抓紅衣人……」 當然,有人貪生怕死,就有人酷愛名利。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在上校軍官不斷高喊下,有越來越多的士兵,徒手加入了這場追捕行動。 甚至,有許多民眾也加入追捕行列,只因這些人的直覺反應就是,聯邦的人竟明目張膽欺壓到他們的地盤上。 一時間,怒罵喊打聲四起,不過真正加入追捕的民眾卻是少數。 大部分的人都是怕無辜遭受波及,便就近以地物做為掩蔽。 在腹背皆受敵的情況下,俞飛拿著盾牌的左手背負在腰後,整個人就像打橄欖球似不停往前跑,見人就閃,閃不過的,就用拿盾牌護著前身的右手揮舞、推擠。 被他衝擊倒地的士兵,加上中途加入追拿俞飛的民眾,等於是順勢成了阻礙,阻下後方遙追的武裝士兵的視線及追捕行動。 上校軍官眼看著這些沒拿武器的士兵與民眾們越幫越忙,且俞飛距離宇航艦的正門出口越來越近的情況下,不禁再次高聲吶喊道:「沒拿武器的人,快去堵住宇航艦正門口,絕不能讓他逃脫出去。」 上校軍官之所以有絕不能讓俞飛脫逃的話語,乃是因為眾聯高層挾持他的目的,在於威脅、報復雲嘉集團。 只要順利挾持俞飛,不管能否說服他轉向支持眾聯,眾聯都可利用他的存活來進行條件性交換。 聞言,俞飛心中一凜,瞬間把右手的盾牌轉化為光劍。 由於光劍是以精神力化出,所以不具一般刀刃應有的鋒利。 簡單來說,俞飛手中的光劍就跟他所幻化出來的各種槍型武器一樣,雖是有形、有質、無量,不過真正具有龐大殺傷力的,卻只有俞飛發射出來的精神力。 儘管如此,但被這有形、有質的光劍擊中,也會有像是被木棍所敲擊般,不斷碎裂。 而情況這樣危急,俞飛卻還不發出精神力攻擊是因為,他知道能射出的精神力有限,只得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做防衛,以防精神力大量耗損。 遠遠看去,俞飛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利刃般,感官力超強、動作迅捷的他,凡走過必留下悶哼哀嚎聲。 就這樣,以寡擊眾的他,不知揮舞著右手的光劍多少回合,左手負靠在後腰所持的盾牌不知被擊中多少次,但他還是氣勢強悍的朝正門方向前進。 圍堵在正門的士兵越來越多,造成不斷湧前、倒後的混亂畫面…… 新景都城有一著名景點,名為「新景廣場」。 新景廣場位於新景都城最大宇航艦的正門外圍,乃是新景都城的城中心。 之所以稱為景點,是因為它有一座遠近馳名的豪華噴水池。 這座以直徑三十公尺大的圓環,環護著的立體三角梯型噴水池,每一層階,都設有數千個噴水孔,隨著水壓、燈光和音樂的變化,噴水孔會噴出不同花式的水柱。 水柱透過燈光照射的舞動模樣,宛如女子婀娜的舞姿,令人忍不住想停下腳步多看幾眼。 此時,廣場周圍人潮川流不息,喧嘩聲夾雜著水池內淅瀝嘩啦的水流聲,好不熱鬧。 不過仔細看的話,這些散落在廣場上的民眾,目光都一致透過宇航艦的落地玻璃,看向宇航艦內。 只見,無數的民眾、黃衣士兵正針對一名紅衣男子或追或堵。 而紅衣男子看似無比神勇的以一人之力反擊著眾人。 原本這些民眾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紛紛好奇的往宇航艦門口湊過去。 在聽及宇航艦內不停傳來男子高亢的吶喊聲後,現場民眾才知道,原來這些士兵是在追捕來自聯邦的特戰隊員。 漸漸的,紅衣男子與攻堵人群,已從宇航艦正門口混亂的蜂擁而出。 儘管沿路追喊著俞飛的上校軍官,已是聲嘶力竭,但他仍然善盡職守的不停大喊著:「捉下紅衣人者,獎賞一千萬聯幣,陞官三級!捉下紅衣人……」 所有民眾一聽到如此優沃的條件,再加上依現場情勢看來,這名特戰隊員根本像過街老鼠一樣,不可能安然逃脫,所以都全數投入了捉拿的行列。 原本俞飛脫逃的用意,是想說逃出宇航艦後,士兵會因顧及民眾安危而不敢貿然做出武器攻擊行為,他就可利用外界開放的空間適時找一處躲藏,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不料,該名上校軍官竟會開出懸賞條件,利誘軍民聯手圍捕他,導致他現在好不容易突破重圍逃出宇航艦,情勢卻變得更加危急。 雖然,他超強的精神感官可率先一步掌握對方舉動,不過面對眾多人的包圍之勢,他想要完全躲過,根本是不可能,所以只能選擇性的讓一些較無傷害的拳腳臨身。 此刻,他真的感覺好痛、好累! 但他知道自己絕對停不得,就算再痛再累,也得繼續撐下去,不單只為了特戰隊「只有戰死、沒有降服」的信念,也為了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俞飛已被人群層層包圍,活動空間越來越小,其畫面與一旁廣場上的三角梯型噴水池相互輝映著。 眼前的俞飛除非是插上翅膀,否則根本無法逃離。 就在他與圍堵人群持續動手的同時,沿路不停吶喊的那名上校軍官,正站在宇航艦門口,以軍方專用的耳掛式耳機通話。 他的通話持續將近三分多鐘,結束通話後,耳掛式耳機化成一道黃色光束,被收回他的腕儀器內。 然後他轉身對著後方一字排開的重裝士兵道:「重炮攻擊,格殺!」 重裝士兵聽到命令後,開始有了動作,上前逐一將靠近宇航艦這側的群眾排開。 在武裝士兵的激烈動作下,很快的在群圍的軍民中開出一個通口,而這個通口正是俞飛突圍的後方。 在重裝士兵進行人群激烈疏導的同時,三名體形壯碩的士兵,早已扛著粗如大腿般的能量炮,蹲在上校軍官前方等待。 通口才一開,扛著光能炮的三名重裝士兵,已瞬間透過光能炮上的小型紅外線螢幕鎖定俞飛的身影,並由正中央的那位士兵開出了第一炮。 「嗤呼……」 分貝極高的一聲重低音呼嘯而出。 一道如拳頭般大小的白色光束,飛快竄往俞飛的後背。 「轟」的一聲巨響!俞飛的身軀撲飛了出去,原本護在身後的盾牌也消失不見,背上更明顯可見焦黑一片。 本來依他超高的精神感官力是可以躲過這一炮的,可由於活動範圍有限,再加上體力與精神力的大量流失,他只能硬生生的承受這一擊。 光能炮就跟光能槍一樣,能量來自於使用者的體力,所以當這一炮發射而出時,持炮的士兵已因體力耗損嚴重,癱倒在地,且神情萎縮。 發射者與受擊者雙面倒的情況,讓場面看起來相當和諧。 唯一看來較不搭軋的,是場邊原本圍擊俞飛的軍民,在光能炮發射過後也聞聲四散而開,有些圍觀的婦人還嚇得當場哭了出來。 正當俞飛艱難的站起身來時,隱約聽見場邊傳來一句:「二炮……開!」 幾乎是與光能炮的「嗤呼」聲同時的,俞飛用盡全身力量的轉身高喊一聲:「把小孩帶開」,並再次在左手幻出盾牌,以正面迎擊急竄而來的光束。 其實,並不是俞飛無力閃躲,而是他若躲過這一炮,恐怕會造成他身後花園邊那群正在嬉戲的孩童喪命。 俞飛這次以正面防守,不過幾乎與轟聲巨響同時的,是他的身軀再次飛了出去,和前一炮撲飛而倒不同的是,他這次是後飛倒地。 倒地的俞飛額頭直冒冷汗,身體不聽使喚的狂抖不停,就連呼吸也覺得吃力,如果不是有著特戰隊員身份,他可能會因禁不住巨痛而大聲哀叫。 此時,俞飛的視線雖已感到有些模糊,可是特戰隊的尊嚴讓他強忍著痛楚,使勁站了起來。 但光能炮的巨大破壞力,讓他上半身前前後後找不到一寸完整之膚,就連五臟內腑也受到衝擊,他撫著胸口咳了幾聲,一絲溫熱的鮮血沿著嘴角流了下來。 見俞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拿著光能炮的第三名士兵,還未得到上校軍官的示意,已見機不可失的開出了第三炮。 「嗤呼……」 「快跑啊!」 「趴下來!」 「危險!」 「……」 稍早之前,還為了獎賞金而對俞飛打打踹踹的群眾中,竟有人忍不住出言警示他,看來,他們是被俞飛方才不顧自身安危,替那些孩童擋下一炮而感動。 對這些人來講,俞飛的英勇是絕對值得尊敬的,哪怕他們的立場是對立的,這些人也不願見他在罔顧人命的己方士兵手上丟掉性命。 俞飛雖是明白知道、也看見了第三炮朝他射擊而來,甚至他也聽到一旁民眾要他閃躲的聲音,可是在無法確認那群小孩是否被安然帶走的情形下,他還是左右兩手同時幻出盾牌,雙盾合一的硬生生擋下這第三炮。 「轟!」的一聲。 兩層盾牌的護衛下,讓俞飛的身軀只是往後拖離了幾步,毫髮未損,不過幻化出來的盾牌,還是受不了衝擊的消失了。 崇勇心態,人人都有! 在看見俞飛安然抵下第三炮後,一時間,民眾的歡呼聲四起。 「好耶!」 「真是神勇!」 「你是打不倒的勇士!」 「……」 仔細看的話,除了民眾的歡呼聲外,他們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佩服和崇敬,就連那名上校軍官也不例外,只不過他的眼神一閃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命令,「殺此人者,連升三級,獎賞兩千萬聯幣!」 他話一說完,分散在他周圍的武裝士兵,不管手上拿的是致命還是不致命武器,全都瞄準俞飛發射。 剎那間,各種武器的炮火再次集中在俞飛身上,不過,卻被俞飛幻出的盾牌給巧妙抵擋,完全無法傷害到他。 但這時的俞飛完全是有苦自己知,在大量透支精神力的情形下,他腦袋已開始呈現昏沉的現象。 而這些武裝士兵在少了前方人員的阻擋下,竟開始分散開來對他猛烈攻擊。 既然逃不了,俞飛也不再有所保留! 他手中幻出一把光能槍,朝著上校軍官開了一槍。 「嗤─」 上校軍官兩眉間血肉模糊的癱倒在地。 俞飛也趁著軍官之死的混亂場面,快步竄向離他最近的武裝士兵。 「嗤嗤嗤……嗤嗤嗤……」士兵見俞飛竄向自己,害怕的猛扣扳機。 當然,所有的致命光束都被盾牌所擋,甚至士兵手中的武器還被俞飛再次幻出的光劍給劈落了地,連身軀也被踹飛了出去。 俞飛撿起地上的「光束槍」,用盡全身力氣,猛然一擺架放在盾牌上,藉由盾牌支撐起十五公斤重的光束槍,以便他透過透明盾牌毫無拘束的開槍。 光束槍,長約八十公分,外觀呈圓柱流線型,槍腹有握把,雖然殺傷力與輕巧的光能槍同列,但使用者卻不會耗損體力,不過因其重量及長度不是一手所能提起,而且只能發射百來發,就得進行能源填充。 就在俞飛掌握光束槍的同時,整個情勢瞬間逆轉。 只見俞飛在光束槍與盾牌的配合下,一些手拿致命武器的士兵,紛紛額頭中槍倒地,其槍法可謂神准到不行。 有計劃的解決完手拿致命武器的士兵,俞飛毫不心軟的朝著那些手拿麻醉性武器的士兵射擊。 可上天似乎不要俞飛如此好殺,就在他又射了三、四發後,光束槍已沒有了能源,而他也毫不猶豫的將失去效用的光束槍甩落。 上天根本是有意考驗他生命的強韌性,許多分散在四周的士兵見機不可失,馬上又回頭對俞飛發起圍攻之勢。 值得欣慰的是,這次並沒有民眾加入。 面對再次陷入被包圍的窘境,俞飛就像不要命似的,連護身盾牌也不要的雙手握著幻出的光劍,不斷對著朝他湧上來的士兵猛劈。 就在俞飛近乎精疲力盡的時候,空中傳來一陣陣機體氣流聲。 他聞聲精神大振,因為這是他所熟悉的聲音,除了特戰隊的光音戰機外,再也沒有任何飛行機可以發出如此高亢的氣流聲。 知道同僚前來救援了,俞飛運起全身意志,揮劈的雙手更是奮力。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聽見氣流聲的倏忽間,為數四、五十架的紅色光音戰機,已在新景廣場上徘徊。 而光音戰機後方則來了一艘特戰隊特有的巨大攻擊機。 不過就在光音戰機與特戰機到來的同時,原本靜藏在宇航艦上的各種大型光束炮、導彈已然延伸而出。 這時,不管是圍觀的民眾,還是急欲拿下俞飛來邀功的士兵,全都像熱鍋上的螞蟻般,迅速逃離現場。 現場只留下焦黑身軀滿是血跡的俞飛,和一些被光劍打得頭破血流,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士兵。 特戰攻擊機就像完全無視於宇航艦武器外露的威脅,自顧自的緩緩接近地面,並見機腹開出一道缺口,發出巨大引流光束將俞飛吸了上去。 不過這時的俞飛卻已生命垂危,只因有士兵在場面混亂時,撿起已喪命武裝士兵的光束槍偷襲他。 特戰攻擊機在拯救俞飛時,光音戰機也不停穿梭徘徊在其上空周圍。 直到俞飛整個人完全被吸入機內後,特戰攻擊機和光音戰機,才交叉掩護的進行撤退。 其實,兩方之所以會如此和平落幕,全歸功於媒體的實況轉播! 說來實在湊巧,那時,有家媒體正在各大都城進行人潮撤退的轉播,而新景廣場就是其中之一。 而這個連線轉播,是俞飛未從宇航艦突圍而出之前就開始的,所以當俞飛突圍而出時,無意間就成了這家媒體鏡頭下的焦點。 原本轉播的媒體只有一家,而且還是剛開台不久的電子媒體,可獨家畫面一播出後,不少有名氣的媒體[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與之進行交涉,在得到這家媒體的同意後,他們才取得畫面分享,紛紛進行轉播並各自揣述。 其播報的火紅程度,絕對比俞飛在新訓中心前所開的記者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甚至連戲劇台、歌唱台也都插播其畫面。 媒體播報的火熱,觀眾也看得熱血沸騰,更誇張的是,有些女性主播在看見俞飛受到光束炮攻擊時,情緒失控的尖叫、哀慟落淚。 而男性主播雖然客觀些,但還是免不了情緒激動的罵出髒話,以示不滿眾聯的罔顧人命。 藉由畫面的直播,幾乎所有知道此事件的人都認為,眾聯與聯邦會因此而展開一場戰役,也都在等著看究竟哪一方會先違背協定的開出第一槍。 可是看到特戰攻擊機和光音戰機退離後,武裝的宇航艦也未做出攻擊,所有人民雖然感到意外,卻也樂見其成。 實際上,聯邦出動特戰隊的用意,只是單純的想拯救俞飛,所以只要眾聯不做出攻擊,他們也不會回擊。 而眾聯之所以武裝而沒有攻擊,除了是媒體壓力、自知理虧外,最主要是物資的運補、宇航艦的撤退還未完成,武器與可戰鬥人員大都已在世外星駐紮,現在開戰,等於是把留在異元本星的一切,拱手讓給了聯邦。 但礙於聯邦都已經派兵飛到宇航艦頭頂上了,不做做樣子的武裝戒備,恐怕會讓人民徹底失去信心、士氣大減。 只是眾聯恐怕沒有想到,他們的凶殘和不尊重人權,已讓一些原本還苦陷於立場難以抉擇的民眾,在看見播報畫面後,不再猶豫的決定投靠聯邦,這樣的情勢完全是眾聯始料未及的。 特戰隊的編屬,不含軍官雖只有五十名隊員,可是其背後的後勤支援陣容卻相當龐大。 別的不說,單是特戰攻擊機內,就有數百名的工作軍、士官,有負責監控、儀器操作、維修、駕駛、醫療……等人員。 這些人雖沒有穿著特戰隊的紅色衣裳,可是他們的雙手手臂上都別有紅色臂環,上頭還印有白色骷髏頭標誌,對於他們來說,這已是莫大的榮耀。 此時,剛解除一級戰備的特戰機內,氣氛還是非常凝重。 在俞飛被光束吸進機艙後,一群醫官隨即將他移往機內的緊急救護室,不過就在移送的過程中,他們各個都是眉頭深鎖。 只因特戰機內有設即時視訊網,所以方才媒體所報導的消息,機上人員也都透過視訊而有所掌握。 每個人所看到的畫面雖是一樣,但卻依職責的不同,分析不同的事,像醫官們就是監控俞飛的身體狀況。 所以當俞飛一進入機內後,醫官們隨即針對在畫面上所看到的傷勢,進行診療。 原本他們判斷俞飛情況還蠻樂觀的,誰知道實際看到後,他的傷勢竟會是這麼的嚴重。 光是外表的大面積灼傷不說,後背腹腰部位的槍傷就足以要了俞飛的命。 「血壓降低、心跳減慢。」 「強心針,快!」 「止血劑!」 「呼吸……」 在醫官們的極力搶救聲中,突見一名醫官對著一旁默默關切的林沖道:「大隊長,俞中尉的內出血非常嚴重,由於他的血型非常特殊,再加上機內的氣壓不適合動刀,目前只能暫時以止血劑進行止血,建議即刻送往科技都醫療院。」 「無論如何都得讓他的生命跡象維持下去!」說完,林沖拿起通訊機道:「所有光音戰機聽令,即刻前往科技都醫療院進行戰機降落疏導,重複一次,即刻前往……」 科技都醫療院大門前。 特戰機在光音戰機的前導下,火速到達了科技都醫療院的上空。 為數二十多架的光音戰機,先行在醫療院門口左、右兩列排開後,特戰機才降落在正中央,其餘的光音戰機,則是停留在醫療院上空進行戒護。 在特戰機到達後,醫療院的上空可是熱鬧得很,除了進行空戒的光音戰機外,還有其他聞風而來的媒體轉播機。 不過這些轉播機可不能靠得太近,只要超過安全範圍,光音戰機就會前去進行驅離,直到他們退到安全界線外為止。 上空中場面熱鬧,地面上可也不平靜。 停列在醫療院兩側的光音戰機內之人員,也全都下機分左、右兩側站立,圍成了堅固的防衛陣容。 軍方與媒體的大陣仗引來更多好奇聚集的民眾,每個人都想爭看剛才畫面中那位勇士傷得有多重,是否存活。 但儘管所有的媒體記者和趕來關切的民眾,都想擠到最前線觀看,不過卻無法突破特戰隊所做出的封鎖線。 在特戰機降落的同時間,早就接獲通知的俞英傑已率領龐大的醫療團隊,站在門口等候,他的身旁則是站著頭戴紅色耳掛式耳機的羅鴻與朱立中。 一見到特戰機機側的門開啟後,羅鴻與朱立中隨即引導俞英傑走進機艙。 沒多久,就看見醫官和俞英傑的醫療團隊推著俞飛以及醫療器材,急步趕往醫療院內,他們的臉色同樣相當凝重。 有常識的人,只要看見俞飛身上置滿儀器,胸腹間還放了一台不停急救的心肺復甦儀,就知道他的情況何等嚴重了。 瘋了!簡直就是瘋了! 當俞飛被推出的那一剎那,全場一片騷動,其場面簡直比國際巨星現身還轟動失控。 所有記者和民眾瘋狂的往前推擠,場面亂成一團,連特戰隊所堅守的人牆封鎖線都給突破了。 特戰隊員不斷吶喊著:「請自重!各位請自重!」 「後退!」 「前面有婦女被推倒了,不要再擠了!」 「……」 眼看場面已無法控制,林衝下令在上空徘徊的一、二號光音戰機,輪番進行向下俯衝。 命令才一出,透過耳掛式耳機接收到的羅鴻,隨即對著所有醫護人員道:「護住傷者、儀器,戰機即將俯衝。」 羅鴻的話才說完,已見兩架光音戰機一左一右的向下俯衝。 「呼」的一聲氣流沖激,光音戰機分兩側,從紊亂的人群頭頂低空迴旋輕掠,其飛行術之精湛,完全未傷及無辜。 不過氣流的激盪已發揮了效用,一時間塵土飛揚、嗆咳聲大作,原本不停往前推擠的民眾和記者,也都東倒西歪的站不住腳。 由於封鎖線內的氣流激盪較為微小,所以羅鴻、朱立中以及所有醫護人員就利用這個閒雜人無法干擾的機會,加快對俞飛的推行速度,進入醫療院內。 而後,地面上所有特戰隊員立即展開全面戒護,堵住了科技都醫療院的大門口。 第九章 死而復生 無數激光劃破海王星系。 繽紛的激光下,代表的卻是毀滅性的美麗。 就在眾聯與聯邦協定撤離的到期隔日,兩方已迫不及待的將宇航艦升空,展開了戰爭的序幕。 兩方為數不少的龐大宇航主艦夾著數萬艘航空器,開啟了慘烈一役。 各式大小的激光光束、導彈,狂暴的吞噬著海王星系各式的飛行艦,也爆起了陣陣如煙火般的絢麗…… 俞英傑面容憔悴的,呆望著整個人浸泡在細胞修護艙儀內的俞飛。 二十八天了。 在俞飛送進醫療院的那一刻,不管是脈搏、心跳、腦波反應、新陳代謝內視圖……全部都是呈負反應,也就是所謂的死亡。 好不容易在醫護人員馬拉松式的奮力搶救下,俞飛終於恢復了生命跡象,可是其脈動還是相當微弱,而且腦波也始終毫無波動,醫學上稱之為腦死。 醫學上,腦死後又甦醒過來的例子並不是沒有。 但按照聯邦的規定,只要被醫療院三名以上的醫師診判為腦死,並開出診斷證明,十五天後,就必須處以安樂死,以解除家屬的精神、金錢負擔。 這樣的規定表面上看來相當不人道,但實際上卻有漏洞可尋。 只因醫生並不會主動開出診斷證明,除非是家屬開口要求,所以實際上,被聯邦處以安樂死的病患並不多,其比率幾乎不到腦病患的百分之一。 數日來,一直等待奇跡出現的俞英傑,心中一直在琢磨一件事。 該不該讓俞飛安樂死? 站在醫生的專業立場,他們給了俞飛最精密的治療,卻始終無法恢復其腦波反應,等了這麼多天,就算真的醒了過來,腦力也不能恢復以往那般活躍。 畢竟,人的腦部主掌了身體一切的功能運作。 對俞飛而言,腦力智商是他唯一的驕傲,若是他醒來後,發現自己驕傲的一切都化為烏有,那他是否承受得了這個打擊? 而且,社會上也有了不少聲浪,人民都希望能讓俞飛光榮的走,因為俞飛勇猛無懼的英姿已深植人心,沒有人願意看到他無意識的躺在病榻上,孱弱的度過一生。 一想到心中一向活蹦亂跳的侄子,如今卻是這般模樣,俞英傑不由悲從中來。 「小飛,我該為你結束性命,讓你最美好的形象永遠留在眾人心中嗎?」俞英傑低聲哀訴道。 對他的問話,躺在細胞修護艙儀中的俞飛,當然是無法回應的。 就在這時,隔離室的門板「唰」一聲往兩旁開啟。 俞英傑側頭一看,原來是江斯曼又來探望俞飛的情況了。 只見,江斯曼一進來後,先是觀望了透明圓形玻璃桶內的俞飛將近一分多鐘後,才轉而看向枯坐在一旁的俞英傑。 「俞先生,俞中尉的情況可有進展?」江斯曼眉頭緊蹙的問道。 俞英傑不發一語的緩緩搖著頭。 「俞中尉一定會醒過來的,我有這個信心。」 「信心?嘖!」俞英傑不屑的回予冷笑道:「這是你第幾次來看小飛了,你看他有任何一點進展嗎?」 「我相信俞中尉……」 江斯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俞英傑沒好氣的給打叉道:「不要再叫他俞中尉了,他這個中尉所換來的代價何其大,你看看他……」 他情緒幾近失控的指著俞飛。 江斯曼完全不介意俞英傑的咆哮,只因立場若是互換,他的反應可能更激烈。 其實,江斯曼最近之所以以「軍方發言人」身份,這麼頻繁的來探望俞飛,主要是他在數日前聽俞英傑提到考慮讓俞飛安樂死一事。 對此,他雖然沒有即時做出回應,但回到軍研院後,他趕緊向一個月前回歸軍研院,準備與俞飛見面的俞英豪夫婦倆傳達。 不料他們夫妻倆聽到後,竟毫不反對的認同俞英傑的想法,他們的理由是,兒子若是能提早脫離這種痛苦,何嘗不是件幸福的事。 就連江斯曼將這件事呈報高層,高層也允諾讓他們與俞英傑聯繫,可是俞英豪夫妻倆卻始終不肯點頭答應。 只因他們認為自己的突然出現,會破壞了俞家人原本平靜的生活,甚至還會讓俞英傑因此而覺得他沒有把俞飛照顧好,愧對他們,所以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他們的堅持讓江斯曼相當無奈,畢竟在他的眼中,俞飛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勤跑醫療院,為的就是想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俞英傑的決心,並期望在俞飛身上看到奇跡。 望著俞英傑悲憤的臉龐,江斯曼語重心長道:「我知道這幾天來,你一直苦陷於是否讓俞中尉安樂死的兩難,雖然我沒有立場表達自己的意見,但我衷心希望你能給俞中尉一個機會,也算是給你們俞家唯一血脈一個機會,好嗎?」 說到這裡,眼看俞英傑的激動情緒稍有緩和,江斯曼又道:「有一個問題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有一天,俞中尉的父母回來了,問起俞中尉的事,你該如何向他們交代?」 聽到這番話,俞英傑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歇斯底里似的狂嘯道:「不要再騙我了,我早就找人探聽過了,我大哥、大嫂根本就沒有參與什麼外星探測任務,他們早就喪生在超腦研究室裡,不會回來了,他們不會回來了……」 江斯曼按壓住他的肩膀,用比他還大的音量道:「你理智一點好不好!沒有經過證實的事,根本只是傳言,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你大哥大嫂沒死,只是他們現在還不方便現身。」 「哈哈哈……」俞英傑悲切狂笑,而後道:「這是你代表軍方給我的承諾嗎?」 見江斯曼詞窮的無法回應,他又道:「虧你編得出這種謊,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靜默了半晌,才見江斯曼轉開話題的問道:「我聽外面的醫護人員在討論,你打算明天就讓俞中尉離開細胞修護艙儀,是真的嗎?」 「沒錯!現在小飛的身體機能,完全是仰賴細胞修護艙儀內的能量活化液在輔運,不管他是不是腦死,長時間的浸泡,可是會讓人體的新陳代謝系統退化。 「再這麼泡下去,就算他醒過來了,內臟器官也將無法自行運轉,必須一輩子靠著體外維生系統支撐。」 「這我知道!可是依俞中尉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一旦離開細胞修護艙儀可能只撐得了幾天,這不就跟對他施予安樂死沒什麼兩樣?」 黯然一歎,俞英傑無力道:「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俞英傑的堅持讓江斯曼無言以對,只因他雖是個研究人員,但對醫學方面也有基本的常識。 的確,長時間浸泡能量活化液根本不是長遠之計,久了,反而對人體內臟是一種負擔。 剎那間,整個空間一片靜謐,聽得見的只有微電腦檢測儀器的運作聲。 科技都醫療院外的廣場上,人山人海。 有大批守候的媒體,以及更多從各地趕來為俞飛祈禱的民眾。 這些民眾絕大部分都是在六天前,也就是在俞英傑宣佈將俞飛挪移離開細胞修復艙儀當天就來了。 只不過他們進不了醫療院,所以只能在外面默默守候祈禱。 今天,是俞飛離開細胞修護艙儀的第六天,也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日子。 在今天早上,俞英傑以科技都醫療院院長的身份,向外界發出俞飛的病危通知。 因此,除了醫療院外大批湧來的民眾外,醫療院內也湧進了俞飛的親友。 從俞飛離開細胞修復艙儀後,俞英傑就特別把他安排在一間透明的無菌隔離病房。 當然,並不是任何人都可隨意接近這間透明隔離病房,因為病房外有聯邦巡防,二十四小時輪流戒護、過濾,所以除了醫療團隊,與俞家、湯家和一些政府高層可在玻璃外探視外,一般閒雜人是無法接近的。 此時,透明的隔離病房外站滿了俞飛的親友。 透過玻璃,他們的視線所及,全是動也不動的俞飛,以及連結在俞飛身上各式各樣的儀表微弱跳動顯示。 儘管俞飛就在他們眼前,但對他們而言,卻感覺像是遠在天邊那麼遙不可觸。 驀地,病房內原本處於觀察狀態的醫護人員,突然有了大動作。 明顯可見他們眉頭深鎖的互望了一眼,然後開始對俞飛進行他身上檢測線路的拆除動作。 就在這些醫護人員動手拆除的同時,俞英傑垂著頭,一臉悲淒的緩步走出病房。 他出來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就是:「進去看小飛最後一眼吧!」說完,他眼眶裡酸澀的淚水,再也禁不住的落了下來。 守在病房外的人,一聽見俞英傑的話,全都湧進病房裡,唯獨鍾靈雨和李倩倩沒有進去。 她們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也不希望看了這一眼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俞飛,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流淚…… 強忍悲傷的噙住淚水,俞英傑對著相擁而泣的李倩倩與鍾靈雨道:「進去吧!不然往後就再也沒機會了,我去……通知軍……方。」 他轉身那一剎那,渾身顫抖的哭了起來,連腳步也走得蹣跚,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好幾十歲。 李倩倩鼻涕、眼淚像雨水般潸然垂落,緊握著鍾靈雨的手,她哽咽道:「小雨,我們進去吧!」 無聲的哭泣,讓人更覺得哀慟。 從頭到尾,始終沒有哭出聲的鍾靈雨,用衣袖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強作堅強的微微點了頭。 進入到病房內,鍾靈雨亦步亦趨的走向病床,無語的看著俞飛好久、好久…… 淚,無聲無息的流著;緊咬的嘴唇,也因過度壓抑而咬破了皮,絲絲的鮮血順流而下,就像在訴說著她心中無限的哀傷。 「小雨,別這樣,哭出來吧!」李倩倩泣不成聲的勸道。 「是啊,孩子!放聲哭出來會讓你好過些。」鍾曼芝緊擁她的肩膀道。 望著俞飛熟睡般的臉龐,她無法想像,這就是死亡! 啞然許久、許久,和俞飛相聚的畫面,他耍寶的模樣、他大口吃著熱食的模樣、他尷尬搔頭的樣…… 一幕幕猶如電影情節般,從她記憶深處中拉了出來。 她黯然失聲道:「小飛,去冒險的時候,你不是說要我保護你嗎?你怎麼可以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了?」 說著、說著,她悲傷的心情再也壓抑不住的潰堤。 周圍也儘是哀沉的低泣聲…… 科技都醫療院的上空,為數四十五架的光音戰機,固定式的排成一「倒V」字型。 一架特戰攻擊機,機門開啟的停留在廣場上。 廣場上人群、媒體依舊,不過這次的場面卻沒有像上次那樣混亂,反倒是瀰漫著一片哀戚肅穆。 所有人自動自發的朝著醫療院門口,左右排成兩列,為的是送俞飛最後一程。 這樣的場面,是發生在俞飛死後的三個小時。 就在俞英傑通知軍方後,特戰隊也隨即被告知。 按照特戰隊慣例,他們都會把因公殉職的隊員,以出動所有戰機的模式,迎回位於州際都城的特戰隊總部做最後巡禮及告別儀式,然後再運還給家屬。 當然,來回的運送模式都是一樣的隆重莊嚴。 霎時,在場的不管是媒體還是民眾,他們的視線全都集中看往醫療院門口。 在林沖戴著黑手套,雙手握著印有黑色骷髏頭標誌的紅色隊旗下,特戰隊的副隊長以下官員形如光音戰機般,有序的在林沖身後排了一個倒V字型,緩緩走出醫療院。 V字隊型的中央,則見羅鴻、朱立中、陳鷹及潘世哲手戴黑手套,抬著將陪伴俞飛長眠的深紅色水晶棺,腳步一致,面色悲愴。 仔細看的話,所有特戰隊員除了全戴上耳掛式耳機外,右肩上還都套著黑色臂環。 整個隊伍來到特戰攻擊機前,林沖對排在戰機兩側的成員發號施令道:「敬禮!」而後便把手上的隊旗放平。 在所有成員行舉手禮的同時,空中的所有光音戰機也一同發出「叭嗚」聲,齊訴哀鳴。 每道哀鳴聲都持續五秒,一共發出三道後,才見林沖道:「禮畢。」 靜立的羅鴻等四人,在光音戰機的哀鳴聲過後,才移步將紅色水晶棺抬進特戰攻擊機內,不過就在步伐踏出的那一刻,他們四人同時眼神詭譎的互瞄了一眼。 林衝他們則隨後跟進。 進入特戰攻擊機後,林沖見羅鴻他們還沒把水晶棺放在架台上,不禁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捨不得俞中尉就這麼離開,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堅強的去面對,把它放下吧!」 他們四人再次互看了一眼,才由羅鴻代表開口道:「大隊長,剛才我們同時感覺到棺內傳來輕微震動。」 正當林沖想開口駁斥羅鴻時,忽然聽見棺內傳來微弱的「叩、叩」兩聲。 聽到這股聲響,林沖連忙把到口的話嚥了回去,並急切道:「快放上架台,打開來看看!醫官─」 羅鴻等人聞言,動作迅速的合力將棺扣解開,並由早已待在一旁的醫官進行診視。 第一位靠過來的醫官,直覺動作就是想觀看俞飛腕儀器上的身體機能燈,可由於他當初在進入細胞修護艙儀時,就有專人為他拿下,所以只能改以徒手檢測他身上的脈動。 只見醫官們手忙腳亂的替俞飛做著檢查,瞳孔、頸動脈、心跳、呼吸…… 反正只要能觀測出生命跡象的,都有醫官在施為。 這時,第一位測量脈動的醫官驚喊著:「有脈動!快,將檢測儀器拿過來!」 其實這位醫官的診測並沒有錯,俞飛是真的活過來了!而他之所以會奇跡似的死而復生,全都得歸功於光音戰機的悲鳴聲。 人死亡後,最後退化的就是聽力。 俞飛原本腦死的大腦,藉由悲鳴聲頻率的刺激再次運轉了起來。 然而俞飛的腦死,就是在短時間內大量耗用精神力所引起;修煉精神力的人一旦腦死,身體機能也會跟著衰退,但若是腦部恢復功能,其身體機能也會漸漸回復正常。 幸好有能量活化液的修護與維持,才沒讓他的身體機能快速衰退。 總而言之,俞飛的甦醒算是奇跡中帶點幸運。 畢竟,沒有人料想得到,光音戰機的悲鳴聲竟能讓他復活,但假若不是特戰隊的行事效率這麼快,不要說慢上幾天,只要再慢上幾個小時才舉行這個儀式,恐怕沒有人會知道他是死得多麼不明不白。 經過醫官的證實以及儀器的確認,俞飛真的活過來了。 就連原本偵測不到的腦波,也逐漸恢復了過來。 林沖在有了確實的證據後,立刻下令將俞飛送回醫療院。 所有人就這樣將放在架台上的紅色水晶棺,推出了特戰攻擊機,並匆匆的推向醫療院大門。 在特戰隊員把紅色水晶棺推出後,在場民眾與媒體可真傻了眼,甚至有些正在與主播做結束連線的媒體記者,也都紛紛改口,持續進行轉播。 就在眾人的驚愣反應中,特戰隊人員已火速的將架台推進醫療院內。 原本在醫療院大廳,還沉陷於哀傷情緒中的俞英傑等人,在看見這種情形後,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身為醫生的俞英傑還是快步衝上前去進行瞭解。 看著水晶棺旁的一些儀器顯示圖,他喜出望外的大喊著:「小飛沒有死、小飛活過來了!快、快把他送到細胞修護室,動作快一點。」 細胞修護室。 經過死而復生的三日浸泡,俞飛的身體機能也大略恢復了平穩。 就在昨天,他也恢復意識開口說話了,只不過他才說了沒幾句,就虛弱得又睡了過去。 儘管外界對他好奇不斷,軍方也派人前來探問究竟,但依他目前的情況,再加上俞英傑的強烈保護,外界的人根本沒有機會與他接觸。 當然,就連俞英傑本人也沒有與他談上幾句話。 每次只要俞飛一醒來,俞英傑就會在問完他身體狀況後,隨即離去,完全不給他太多說話的機會。 就像現在,俞英傑正準備離開細修護室時,浸在細胞修護艙儀內的俞飛唉叫道:「啊……」 聞聲,俞英傑匆忙轉身走回儀器表前,眼裡忙看著各種數據,嘴裡卻是問道:「怎麼了,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俞飛虛弱笑道:「沒有,只是沒辦法伸懶腰,只好發出聲音來代替。」 「搗蛋!我看你是想找我陪你說話才是吧?」 「好啦!我承認。不過我是真的有很多問題想問叔叔。」 慎重的再檢視了儀器上的數據一次後,俞英傑才道:「問吧!希望你的問題不會太多。」 「我聽很多醫護人員說我是死而復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你只不過被打得慘兮兮,腦死了一個月又幾天、心臟罷工了幾個小時;然後再由特戰隊大隊長率領所有成員,手戴黑手套,並由四十五架光音戰機,列成倒V字型的準備把你『移體』。」 「那特戰隊的追悼式有完成嗎?」 「沒有。」 俞飛鬆了一口氣道:「還好,不然被隆重的抬了出去又抬了回來,那多糗啊!」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謂的沒有,是指你並未移往特戰隊,但你介意的被抬出去又抬回來,是有的。」俞英傑表情認真的點了點頭。 「哇─這下真的糗大了,要是還有媒體進行轉播,那就更糗。」 「我建議你以後不要出門,因為你的『死』訊可是舉星全知,當時在現場轉播的媒體,簡直比你開記者會時還盛大一倍有餘。」 「叔叔,你在騙我的對不對?」俞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俞英傑沒好氣道:「我有必要這麼打擊你嗎?」 俞飛苦笑道:「那最後事情是怎麼收場的?」 「不算收場吧!只因大家都對你的重生充滿喜悅;你就沒看見我對外公佈你存活下來的消息時,外邊民眾那種歡聲雷動的樣子,真令人感動。」 「太誇張了啦!民眾跟我又沒什麼直接關係,怎麼可能?」 「一點也不誇張,相反,我還覺得自己的形容含蓄呢!」 哼笑了幾聲,俞英傑又道:「你知道現在我的桌上有多少簽名卡等著你簽嗎?」 俞飛自嘲道:「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紅了,竟然還有人要我簽名。」 「在將近三分之二的媒體都幫你實況轉播新景廣場的情形下,你想不紅都難啊……神勇的英雄、聯邦的希望、慈悲的總裁、打不倒的勇士。」俞英傑一連說出好幾個當時媒體所下的標題。 聞言,俞飛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只因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行徑居然會被媒體給拍攝到,甚至是被當場實況轉播。 他不安地問道:「叔叔,你在生我的氣嗎?」 「說不氣是騙人的,不過這豈又怪得了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唉,我當初要是堅持逼你退出特戰隊,這種差點讓人遺憾終生的事,也就不會發生在我們俞家,害得大家哭得死去活來的。」 「真的嗎?」俞飛表情頑皮的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叔叔,那你有沒有哭啊?」 俞英傑別過頭,想起多日前他那無意識的模樣,與現在的樣子比起來,真是感慨萬千。 做了幾個深呼吸後,他才轉回頭道:「不談這個了!說真的,其實我也不是那麼的討厭特戰隊,我蠻欣賞你們特戰隊的同袍情誼,那種比親兄弟還親的情感,恐怕是我們外人無法想像、比擬的。」 「喔?可以說說是什麼原因讓叔叔改觀的嗎?」 撇嘴歎了一口氣,俞英傑娓娓訴說道:「當初你還浸在細胞修護艙儀的時候,他們來看過你好幾次,先撇開他們發自內心表現出來的關懷之情不說,他們一聽到你器官衰竭一事,居然什麼也沒問我,就去簽署器官捐贈同意書。 「很難想像,他們竟然什麼都願意捐,甚至連心臟也願意捐給你,這樣的無私、無畏精神,簡直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後來,我告訴他們你的血型相當特殊,與他們的不符,要他們打消捐贈器官的念頭,他們才像洩了氣的皮球般,完全無勁的垂喪著臉期待奇跡出現。」 「甚至,他們還經常利用時間輪流來鼓勵你,在你耳邊講一些你們相處的情形,為的就是希望能刺激你的意識,讓你趕快醒來,這樣的情感是難能可貴的。」 俞飛聞言,吸了吸鼻子,沒有言語,不過這一切他會放在心裡。 不忍俞飛意識才稍有恢復,就陷入沉重的鬱悶情緒中,俞英傑像是沒說過似的轉移話題道:「有件事我很疑惑,就是在診療的過程中,我發現你頭上有一顆晶石,你自己知道嗎?那是什麼東西?什麼時候有的?」 對於俞英傑一連串的疑問,俞飛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並不想欺瞞自己的叔叔,可是幻化又是一項說不得的軍方機密。 頓了半晌,才見他道:「那是軍研院研發出來的一項產品,也是不可外傳的最高機密,只要戴上這顆晶石,就可以冥想的方式幻化出各種武器,所以它又名『幻化』。」 聽完,俞英傑驚訝的表情中帶著一絲恍悟道:「喔─照你這麼說,你在新景廣場與眾聯的士兵交手時,手上一下盾牌、一下光劍,又以光能槍打死那個發令的上校,全都是這顆晶石的功勞囉1 「算是吧!因為我就算不用這顆晶石,也能隨意幻化。」 俞飛在說這話的同時,心裡也暗自印證了俞英傑方纔的話;真的有媒體在做實況轉播,不然依照軍方的作法,絕不可能將這種事告訴俞英傑的。 看著面露疑惑又滿是不可思議的俞英傑,俞飛又道:「對了,叔叔!上次我匯整給你的古書冊內容,不知道你有沒有進行修煉?」 俞英傑搖了搖頭道:「沒有,我一直把它放在書櫃中;你話還沒交代清楚,別想岔開話題。說!你所謂的隨意幻化是什麼意思?」 「叔叔你別急,我正要說呢!」俞飛晃了晃露在細胞修護艙儀外的頭,說道:「叔叔有空的時候,一定要針對書冊的內容勤加修煉,久而久之就會像我一樣,不須晶石,也可以隨意幻化出各種武器。」 不以為然一笑,俞英傑語帶一絲嘲諷道:「真有這麼神奇?那我要是真的修成正果,往後進手術房動刀,不就可以隨意幻化出我要用的手術刀。」 「別懷疑,就是這麼神奇!不過幻出來的手術刀只是有形、有質,卻沒有刀刃的鋒利度,但我想,硬剉應該也是可以劃出一點開口來。」俞飛莞爾一笑。 笑完後,俞飛恢復正經道:「其實,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意使用我頭上這幻化晶石,至少,要修煉過古書冊內容的人才行。不過聯邦並不知道這件事,叔叔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懂!不過他們沒找你去做身體結構瞭解嗎?」 「怎麼會沒有,不過一『傻』天下無難事,他們又能奈我何。」俞飛狡黠一笑。 俞英傑聽完愣了一下,才回神過來,並道:「你都這麼大了,自己應該明白怎麼保護自己,少去參與那些會危害到生命的事,叔叔我可再也禁不起這麼大的刺激了。 「你知道嗎?在深知正統的醫療治不好你的情形下,我一度有把你基因重造的念頭,要不是小雨堅持為你取精、延續後代的話,此時的你,恐怕早已接受醫學上最忌諱的基因複製了。」 俞飛聞言,驚愕的喊了出聲!良久不能言語。 看他顯露出複雜的神色,俞英傑認為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有時候說得太清楚,反而會抑制了原先該有的發展。 於是他話峰一轉,輕鬆說道:「好了、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裡吧!你還是個病人,應該要好好休息才是,別再胡思亂想了。」 言畢,俞英傑再次看了看儀器表上的數據,並在巡看的同時邊說道:「照你的情況看來,大概明天就可離開細胞修護艙儀,開始進行初步的生活觀察了。」 俞飛不明白的問道:「我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要做生活觀察?」 「你真以為自己那麼猛啊,一個多月來,你幾乎都是靠著細胞活化液在維持生理機能,一旦脫離了細胞修護艙儀,會產生什麼異變都還是未知數。 「更何況你的情形根本是史無前例的,我認為還是一步一步慢慢來比較妥當。就這樣囉,好好休息吧1說完,他轉身就要離去。 「叔叔,等等、等等!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 方走到門口的俞英傑,聽到俞飛提出要求,不禁止步的轉身道:「你這小子問題還真多耶!就最後一個問題,說吧!」 「目前的政局平和嗎?」 「還算平和吧!自從聯邦與眾聯在協定的到期日隔天,打了一場慘烈的空戰後,就再無較大的激烈戰役,不過零星的小衝突還是不斷上演就是。」 話一說完,眼看俞飛又要開口問話,俞英傑搶先一步把他的話堵塞回去。「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畢。」 這次,俞英傑沒給俞飛任何機會,背對著他揮了揮手,直接走出修護室。 第十章 別再檢查了 接受完例行俞英傑替他安排的生活觀察後,俞飛獨自回到俞家專屬的頂級套房內。 這幾天,他相當配合的進行著一日三次的生活觀察,以及每日早、晚各兩個小時的體能復健,為的就是希望俞英傑能看在他表現良好的分上,准許他早日出院。 因為好好的一個人卻待在醫療院內,實在讓他覺得痛苦。 所謂的生活觀察,其實就是日常生活所作的一切,只不過是必須由醫護人員來指定並觀察病人做出的動作。 例如:爬樓梯、提重物、伸手取物、觸感反應…… 而體能復健則是由步行、慢跑、衝刺跑步……循序漸進的體力訓練。 老實講,俞飛雖然覺得做這些事相當乏味,不過藉由這些基本復健訓練,也讓他從中發現,自己精神方面出奇的大有進展,可是體力方面卻大不如前。 所以對於這些平淡無趣的訓練課程,他還蠻能接受的,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俞英傑以怕他腦部一下子負荷不了太多東西為由,把他病房內可以接收外界訊息的東西全都撤走。 甚至醫護人員也不得與他交談訓練課程以外的話題,就連病人最幸福的受訪也都一律禁止。 這樣的日子,不禁讓他想起待在軍研院那段悠閒的時光。 想到這裡,俞飛雙手當枕的望著潔白無瑕的天花板,大喊道:「無聊啊!」 就在他閒得發慌時,緊閉的病房自動門「唰」一聲開啟。 俞飛不轉頭,繼續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無勁的以機械式的聲音問道:「又─要─做─什─麼─檢─查─啦─嗶嗶。」 好不容易才等到探視俞飛的機會,李倩倩與湯家一家人興高采烈的一起前來,甚至鍾靈雨還準備了美味的熱食,打算讓俞飛好好享用一番。 可沒想到進病房後,他們所看到的竟是如此不正常的俞飛,搞得眾人完全反應不過來的傻愣在原地。 而他們之所以會當場傻愣,其實是因為俞英傑雖沒有開放他們來訪視俞飛,不過都會大略的把他的情形回報給他們知道。 根據俞英傑所傳達的消息,俞飛目前一切狀況良好,只是體力稍差了些,誰知道親眼證實後竟是這種情形,這不禁讓他們心裡產生極大的落差。 這時,俞飛發現自己的問話沒人回應,頓覺異常的翻轉身軀看向門口。 映入他眼簾的,是像是在玩「123木頭人」似的呆愣眾人。 「哇─」無頭緒的大叫一聲,俞飛彈坐起身並衝向李倩倩。 緊抱著李倩倩的身軀,他欣然道:「倩倩嬸嬸我好想你喔!」 言畢,他鬆開還一臉驚愣的李倩倩,並對著眾人道:「大家好啊!」 眾人眼神不自在的互看了一眼,沒人回應他的熱情問候。 俞飛覺得眾人反應怪怪的,不禁問道:「大家都還好吧?有什麼問題嗎?」 「有!有問題!」李倩倩目不轉睛的盯著俞飛,嘴裡卻喊著一旁的鍾靈雨道:「小雨,快!快去叫你俞叔叔來幫他檢查。」 正當鍾靈雨反應過來,轉身準備走出病房的同時,俞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小雨不用了,我很正常。」 緊接著他眼一轉,表情可憐的看向李倩倩道:「倩倩嬸嬸拜託啦,我每天所做的例行檢查已經夠多了,不要再叫叔叔來了。」 李倩倩一臉詫然的指著自己道:「我是誰?」 「倩倩嬸嬸啊!」 「她是誰?」李倩倩指著鍾曼芝問。 「她是小雨的親媽啊!」 聽到這裡,李倩倩與鍾靈雨驚訝的互看了一眼,鍾靈雨更是主動轉身說道:「我這就去請俞叔叔過來,真的不對勁。」 「等等,小雨!」湯佳生認為她小題大作的阻止,並道:「小飛認識我們是很正常的事,你和俞大嫂是怎麼了?」 對鍾靈雨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快去叫俞英傑過來,然後李倩倩解釋道:「小飛一直對女性有一睡即忘的症狀,就算他認得出我和小雨是正常的,但他認得出曼芝就有問題。」 眾人聞言,倍感訝異,因為他們全不知道俞飛有這個症狀。 「有這種事啊!真的很難想像。」湯以南道。 「是啊!那你平時與女孩子相處,不就常搞不清楚誰是誰。」徐秀真看著俞飛說道。 「怪不得他去我們家都沒主動對我們打過招呼。」郭雲虹附和道。 「你們有所不知,我這個當嬸嬸的,就常被他當作是英傑的情婦,給痛罵過好幾回;有一次……」 俞飛見自己鮮為人知的毛病,被這麼大剌剌的攤開來講,覺得既尷尬又不自在,只能苦笑以對。 就在他們討論的同時,已見俞英傑神色匆匆地和鍾靈雨快步走了進來。 擔心俞英傑進來後,又要對他進行一連串不必要的口頭或身體檢測,俞飛搶先一步道:「叔叔,我真的很正常,從醒來後,我就發現自己能辨認女性醫護人員的長相,就連以往接觸過的女性,也都有所印象。 「只是我認為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沒跟你講。」 「說謊!你是怕又我安排你做檢查吧!」 心事被看穿的俞飛,尷尬的搔了搔頭,並有著不安的問道:「這……不用檢查……吧?」 俞英傑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道:「好,就饒了你這一回,不過下次有發現異常現象,一定要據實以告。」 認真的點了點頭,俞飛突然臉頰抹上一片紅潤的對著鍾靈雨道:「小雨,下次不要這麼跑,來,這邊坐。」 對於俞飛的舉動,不僅是鍾靈雨覺得莫名其妙,連一旁的眾人也看得傻眼。 湯佳生忍不住調侃道:「小飛,怎麼只請小雨坐,不請我們坐,不歡迎我們是不是?」 剛扶鍾靈雨坐上病床的俞飛,急忙揮手道:「沒有、沒有,各位請坐。」 看到俞飛慌張的反應,眾人不禁一陣哄笑,畢竟俞飛的健康,就是他週遭人的快樂來源。 由於俞家專屬病房的設計相當家庭化,所以病房內擺有幾張大沙發,在眾人隨意的找了位子坐下後,湯佳生指著桌面上的食物道:「小飛啊,這是小雨特地為你準備的熱食,趁熱吃吧!」 鍾靈雨站起身來道:「我來弄!」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俞飛力道輕巧的將她按回床上,走向放滿食物的桌子。 「哇,怎麼這麼多啊!」俞飛翻動著袋內一盒盒的熱食道。 「這樣你就覺得多,要不是我一樣一樣篩選過,他們帶來的食物,恐怕這張桌面都不夠放。」俞英傑笑道。 俞飛聞言吐了吐舌頭,拿著免洗餐具就挾起菜來。 本來,眾人還等著看他大啖美食的模樣,不料他竟把滿滿一盤的食物端到鍾靈雨身前。 表情不自在的笑了笑,俞飛將筷子遞給她道:「小雨,你也吃一點,這樣才有營養。」 待鍾靈雨羞澀又茫然的將熱食接過手後,俞飛才回到桌子前,開始品嚐起來。 看俞飛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李倩倩也樂得開心,嘴裡更是忍不住的暗嘲道:「我說飛寶貝啊,一樣是來探視你,怎麼差別待遇就這麼大啊!你怎麼不問問我們肚子餓不餓呀?」 只見他嘴裡塞滿食物的抬起頭,語調含糊道:「情況不一樣,小雨是一人吃兩人補嘛!」 「什麼!」眾人聞言,全不確定自己所聽的叫了出聲。 鍾靈雨瞬間滿臉通紅的反駁道:「誰說我懷孕了?」 「叔叔啊!」俞飛將落在嘴邊的菜渣塞進嘴裡。 「我什麼時候說的?」俞英傑詫然反問。 用手抹了抹油膩的嘴巴,俞飛煞有其事的道:「就是我問你很多問題那天啊!你不是說小雨取……精遺留我後代?」他有點難為情的把取精兩字說出口。 俞英傑完全不顧形象的當場爆笑出口,就連眼淚也笑了出來。 好一會兒才見他稍有恢復的邊擦眼淚邊笑道:「我說的是……未來式,並還沒有發生,你怎麼會這麼想啊,懷孕……哈哈哈……」 現場除了兩位當事者外,見到俞飛耍出這樣的烏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最後,就連鍾靈雨自己也笑了,她欣慰的是俞飛不反對她的決定,而且還相當體貼,這點讓她覺得很窩心。 收起了笑容,湯佳生對苦著一張糗臉的俞飛正色問道:「雖然這只是你『聽錯』的一場鬧劇,不過小雨願意幫你傳承後代一事的確是事實,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俞飛一臉誠懇的說道:「很惶恐也很感動。」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鍾曼芝插口問。 「就順其自然囉1 俞飛目光有著不好意思的望了鍾靈雨一眼,這才發現鍾靈雨一直看著他。 他眼神不自在的一閃,腦海中也瞬間閃過一個問題,道:「對了,你們全家人怎麼一起來了,外邊媒體這麼多,難道不怕小雨的身份被發現?」 湯以南接口道:「這個問題以後不用再擔憂了,因為這事已被媒體挖了出來,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什麼時候的事?」俞飛有些驚訝。 「就是你腦死的那段時間,我們曾多次來探望你,進而引起媒體的注意。自從媒體把消息曝光後,大家就一直在揣測你和小雨的關係。」湯以南回應道。 事實上,鍾靈雨身份曝光一事,乃是湯家有意操作,為的就是希望能藉由媒體輿論來綁住俞飛。 之前之所以有意掩藏鍾靈雨的身份,是因為眾聯與聯邦的不安定因素。 既然雲嘉集團已經公開支持聯邦了,就沒繼續隱瞞的必要,更何況眾聯都已撤離異元本星了。 「唉呀,你們不要一直把話題圍繞在我身上嘛!」轉眼看向湯佳生,鍾靈雨俏皮道:「爸,你不是要問這個大紅人關於傳統式鋼琴一事嗎?」 「對、對、對!這個問題我也悶在心裡很久了,媒體說得有憑有據的,可是我怎麼不知道你學過琴?」俞英傑早一步問道。 「厚,說到這個我就有氣!」 頓了頓,俞飛把視線轉向鍾靈雨道:「小雨,你要是有時間的話,麻煩你替我去跟老古董索取版權費,那個老傢伙竟敢利用我去賺錢。」 「你說的,是位在希望之廈那家古玩藝的老闆嗎?」 就在俞飛點頭稱對的同時,李倩倩表情誇張的豎起大姆指道:「飛寶貝啊,你真是深藏不露咧,竟有那麼多位頂尖的老式鋼琴演奏家為你簽名聯署,了不起!」 鍾靈雨嫣然一笑道:「有機會你願意演奏給我聽嗎?」 「好!」 「到時候可別忘了邀請我,我可是一直念念不忘當時你露背影那場演奏。」湯佳生一副回味無窮的陶醉樣。 呵然一笑,俞飛道:「我哪一場演奏不是露背影出場的。」 看著他說話的表情,眾人全笑了。 歡笑聲在他們的談話間持續著…… 持續五天的加強觀察,俞英傑終於點頭讓俞飛出院了。 在這幾天中,湯家人對俞飛的關切不曾間斷,鍾靈雨更是每天準時送三頓熱食去給他。 儘管他們相處的機會變多了,可由於俞飛對感情一事就是少了那麼一根筋,所以兩人在這方面也就沒什麼太大進展,但隱約又可見一絲淡淡的情愫在,總而言之,一切就如俞飛所言那般,順其自然。 不過在他們相處中也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事情發生在俞飛收到一束花的那天。 那是一束署名「被你遺忘的人」所托送,問候卡上的內容則是寫著:「你失諾了!」 剛收到這束花時,俞飛想了老半天,抓破了頭皮也想不出誰被他給遺忘了,後來朝有人惡作劇方面想,還拿問候卡給鍾靈雨看。 鍾靈雨在看過後,心裡雖有些不是滋味,但她還是大方的提醒俞飛說,花可能是唐娟娟所送。 藉由她的提醒,俞飛把事情稍作聯想後才終於連貫了起來,並打了一通影音通訊給唐娟娟。 談話間,唐娟娟先是再三確定俞飛的傷勢已無大礙,才開始對俞飛沒有依約定每個禮拜與她聯繫一事,抱怨起來。 後來在俞飛因出特別任務而無法與其聯絡的解釋下,終於把事情給講清楚了,最後俞飛掛保證地承諾,只要一有假一定找機會約她出來見面,彼此才愉悅的結束了通訊。 除此之外,軍方對俞飛的關懷之意,也是不在話下。 總軍局長丘斯桐就親自去看了他兩次,第一次是帶著一筆百萬聯幣的慰問金,第二次則是帶著他晉陞上尉的人事命令。 雖然,丘斯桐這兩次的探訪都很官方,但從他們私下的談話看來,丘斯桐似乎是很欣賞俞飛這個小伙子。 甚至還在親手幫俞飛戴上腕儀器的同時,留了私人影音通訊碼給他,要他有事可以跟他這個「老爹」聯絡,沒事也可以話家常,這點倒是讓他蠻意外的。 至於特戰隊方面,也派了第十分隊的羅鴻、朱立中等四人代表前來表達特戰隊的慰問之意。 當然,他們那分血濃於水般的兄弟情誼,平時就很堅厚了,根本不須用患難來見證其真情。 今天一大早,軍方慎重的派遣了一架軍機來接俞飛出院。 在大批媒體的強烈要求下,他接獲林沖的指示,在科技都醫療院正門口舉行簡單的記者會。 會中,他只針對這些日子來眾人對他的關懷,表達簡短又不失誠摯的謝意後,就以深深一鞠躬做為結束,然後在軍方人員的疏導下上了軍機。 就在軍機飛行了大約十來分鐘後,他又接獲林沖另一道指示,要他與程姓少校軍官乘著機內的飛行車前往軍研院。 其實,程姓少校軍官早在俞飛上軍機後,就向他說明這一次之所以會派機前來接他,是要他在半途轉往軍研院。 可由於俞飛實在是被綁怕了,再加上林沖並沒有對他說明這件事,所以他堅持沒接到上級的指示,絕不轉往新訓中心以外的其他地方。 因此在俞飛的堅持下,程姓軍官只好轉報上級,也才會有林沖親自再下命令給俞飛的事發生。 終於,在經過飛行車的轉乘下,俞飛與程姓軍官來到了軍研院。 他們才一走出通道口,就看見異於平常的場面。 只見所有研究人員全站在通道外熱烈歡迎著俞飛,有人獻花、有人進行擁抱,甚至還有人要求他簽名,儼然把他當作偶像明星一般。 場面沸沸揚揚的持續十幾分鐘後,眾人才在江斯曼的示意下,各自回到工作崗位,結束了這場讓俞飛既尷尬又溫馨的歡迎會。 緊接著,他跟在江斯曼的身後,容不得馬虎的通過一道又一道的ㄇ型安檢門檢測,才進到江斯曼的研究室。 進入到這一目瞭然的研究室,俞飛隨即對著九刃與九妹親切問候道:「嗨!兩位高手,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再來下盤棋啊!」 它們這兩個機器人,還真不是普通的「人」化。 聞言,九刃用著它那機器式的聲音道:「俞上尉您好,恭喜您康復出院、晉陞上尉。下棋?只要您有空的話,九刃與九妹絕對奉陪。」 九妹做了一個微笑的臉部表情道:「俞上尉,九妹也恭喜您。」 江斯曼對九刃下了進入九九實驗所的指令後,隨即就見九刃與九妹以食指指向微電腦螢幕旁的辨識孔。 很快的,它們食指指甲迅速上掀、後縮,射出一道黑紫色光束,與辨識孔相結合。 接著,就感覺到整座研究室傳來輕微震動的往下沉。 就在空間下沉、轉動的同時,俞飛再也禁不住好奇的問道:「院長,可以透露一下要我來此的用意嗎?」 「你待會看了就知道。」 江斯曼一說完,轉動、下沉的研究室也剛好靜止不動。 如同以往,江斯曼二話不說的走出研究室外,俞飛則對著九刃與九妹丟了一句:「下次有時間再來找你們玩。」說完,就跟著走了出去。 江斯曼就像是在趕集似的,走到如虛擬室般的場地後,隨即以雙手推上巨大的牆面。 「嘶」的一道氣壓聲,整座牆受到推力的往後移動。 這時,牆面才開啟到足以讓人身通過的距離,江斯曼就已迫不及待的從牆面開出的空隙走了進去。 「有這麼急嗎?」俞飛心裡雖然是如此想著,但還是不作逗留地跟著走了進去。 進入研究室後,昔日的擺設依舊,各式各樣的機器人忙碌、穿梭其中。 唯一不同之處,就是多了兩個人,雖然這兩個人是背對著俞飛,不過他們的背影卻讓他覺得異常熟悉。 靜靜感受這股感覺好一會兒,俞飛才對站在一旁的江斯曼,投以欲求解答的眼神。 江斯曼略微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對著這兩個人道:「該是時候了。」 他的話說得讓俞飛亂了頭緒。 眉宇微蹙的看著緩緩轉過身的這兩人,俞飛的心緒更顯紊亂。 轉身過來的這一男一女,男的身形修長、面目俊逸,跟俞英傑有著六、七分的相似度;女的有著一頭亮眼的黑褐色短髮,目光清澈,眼神中透露著無比的智慧和神釆。 眼光定在他們臉上許久,俞飛內心的百感交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那名男的張開雙臂,和藹笑道:「不來個擁抱嗎?」 俞飛調整著混亂的呼吸,以顫抖的聲音,低聲問出只有自己家人才知道的問候語,「2488〈你是爸爸〉?」 「54〈我是〉!」 「哇」的一聲嚎哭,俞飛再也忍不住多年來的思念之情,一股勁地飛撲進父母親懷抱裡,眼淚汪汪的流不止。 俞英豪與藍迎歡同樣是熱淚盈眶的緊擁著俞飛。 這樣感人肺腑的溫馨場面,就連一生沉醉於科學研究的江斯曼,也忍不住轉過身去偷偷拭淚。 藍迎歡泣不成聲的半擁著俞飛道:「孩子,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有機會再見到爸、媽,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擦過自己的淚水後,俞英豪也擦了擦自己老婆和孩子的淚水,並強忍激動的說道:「難得一家團聚,我們應該要高興才對,怎麼都哭了。」 「對啊,你們別哭了,有什麼話到我辦公室再說。」 言畢,江斯曼帶著他們走向自己的休息室,並與他們一同坐上沙發。 多年來的思親之情發洩過後,俞飛恢復理智的對著藍迎歡道:「媽,長時間待在外太空的日子很難捱吧,你和爸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在你被挾持的前幾天,我們就回來了,那天特戰隊大隊長要你來軍研院的原因,就是我們想見你,沒想到反而讓你遇難了。」 藍迎歡不能、也不願導正俞飛認為他們是在外太空探測任務的錯誤訊息,只因他們夫婦倆這幾年來的行徑,攸關太多聯邦的官方機密,就算聯邦沒強制他們,他們自身也會選擇閉口不談。 聽到藍迎歡提起挾持話語,江斯曼不禁插口抱怨道:「我就說這小子會醒過來嘛,你們偏偏就是不信,還想放任那個俞英傑將他施以安樂死,你看,他這不就活生生的坐在你們身邊嗎,哪有什麼腦部受損的後遺症!」 「這也不能怪英傑,小飛當初的情形真的很不樂觀,身為長輩的我們,又何嘗願意見到小飛受苦。我相信英傑在下這個決定之前,心裡的痛苦一定不比我們少。」俞英豪感歎道。 「的確是!聽倩倩嬸嬸說,叔叔在我腦死的那段期間,常常一個人坐在書房流淚;其實若與叔叔交換立場,我也會和叔叔做同樣的抉擇。」 藍迎歡欣然點頭道:「你這樣想是對的,那麼你的想法有沒有對你叔叔說過?」 「有。」俞飛點了點頭後,問道:「爸、媽,你們回過家了嗎?」 「還沒,我們回來後就開始進行一連串的任務報告,再加上目前手邊還有一些重要的研究工作在進行,所以短時間內可能都還無法回去。」俞英豪深歎了一口氣,又道:「不過,我們去悼念過你爺爺了。」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我們回來的消息列屬機密,在聯邦未對外界公佈前,你暫時不要告訴你叔叔與嬸嬸。」 俞飛難掩失望的垂點著頭道:「既然是機密,那我為何可以知道,而且還專程派機接我來。」 「因為你現在的身份極為重要,高層不希望你因誤信流言而做出錯誤的選擇,高層必須穩住你。這麼說,你可明白?」 「這我早就猜想到了,不就是怕我投靠眾聯嘛!」俞飛提不起勁的喃喃碎念。 聽到他的說法,江斯曼不但沒生氣,反而給予安慰道:「何必這麼失意啊,早回去、晚回去不是都一樣,再說,你現在不也見到你父母親了嗎?」 「好像是沒什麼差別,反正我多半時間都是待在外面,也沒辨法陪他們。」換個角度想後,俞飛心情也好了許多,他抬起頭來對著江斯曼道:「謝謝你了院長,就勞煩你照顧我爸媽了。」 江斯曼神秘笑道:「放心,他們在聯邦的地位可是比我還重要。」 「江大哥─」俞英豪夫妻倆異口同聲的叫了出口,很明顯的,似乎是怕他不小心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溜了嘴,江斯曼連忙說道:「你們也配合一下!我不這麼說,這小子怎麼會放心。」 話題快速一轉,他又道:「對了俞飛,這次找你來,除了是要讓你與你父母親見面外,最主要是又有一項新研發出來,但又無法適用在一般人身上的產品,所以想由你來試試看。」 「什麼東西啊?不會又是依著智賢達人所留下來的科技研發出來的吧?」俞飛好奇問道。 「欸,你怎麼知道?」江斯曼訝然看向俞飛。 俞飛自在的攤攤手道:「幻化也是如此啊,順口猜囉1 「你還真有聯想力啊!那你們一家人再聊聊,我們待會兒再試,反正就在外邊。」 俞英豪聞言道:「江大哥,別顧忌我們,你先帶小飛去吧!」 其實俞飛內心也很想盡快看到這個新產品,所以就在自己父親話語一落後,站起身來順勢說道:「院長,我們走吧!」 他表面上說得輕鬆,可內心卻是想盡快看到這個新產品,甚至是試上一試,說不定又會從中探取到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見識。 第六集 吞下飛船 第一章 宇行衣測試 這是一間有別於一般研究室的研究室。 其特別之處在於它的空間擺設,整個室內的設計格局清楚劃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是擁擠的擺放著各種研究器材、物品、微電腦…… 另一部分則是空曠曠的,什麼都沒有。 一般人對於這樣的佈置方式,想必都會跟俞飛現在的想法一樣:為何不善用空間將儀器平均分配、擺設,非得擠在一邊不可? 不但如此,這些儀器也都沒有人操作,就連個機器人都沒有,簡直就像間閒置的倉庫。 此時,俞飛環顧過四周後,轉眼看向一進研究室,就坐在微電腦螢幕前的江斯曼問道:「院長,你說的新產品就放在這研究室裡嗎?」 只見江斯曼頭也不抬的,不停敲著電子鍵盤。 霎時,原本一片空曠的那端,正中央位置突然冉冉升起一座直徑一公尺、高度二公尺的圓柱型透明光筒。 光筒內,還騰空懸置著一件人形皮囊。 俞飛放眼一瞧,不禁驚詫的問江斯曼道:「院長,你所說的新產品,不會就是這……皮囊吧!?」 「什麼皮囊不皮囊的,這可是件」宇行衣「。」江斯曼抬頭回應。 「宇行衣?」俞飛左左、右右遙望了一下,問道:「是給人穿的嗎?」 江斯曼瞟了他一眼道:「廢話!」 「啊?那怎麼穿吶?」俞飛不解問道。 「從嘴巴啊!」 俞飛突地一愣,先是比了比嘴型,再以雙手摸著自己雙肩道:「江院長、江老爹啊,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依那個嘴巴的大小來看,單是我的拳頭都塞不進去了,又如何塞進我整個人?」 聞言,俞英豪夫妻倆全被俞飛的反應給逗笑了,就連江斯曼也不例外。 不過,俞英豪很[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快的收起笑容道:「小飛,跟院長說話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 「沒關係,這樣相處起來比較沒有距離感,而且我就喜歡他跟我這樣。」說完,江斯曼笑笑的直接走向圓柱型透明光筒,並蹲下身來按了崁在底部平台外圍的黃、綠、紅三色中的綠色按鈕。 隨著他的動作,圓柱型的透明光筒突然一分為二;前二分之一面像滑蓋似的迅速往下滑,收進高出地面約五公分的平台內,另外那二分之一面則靜止不動。 似乎有意證明自己所言不假似的,江斯曼在前半面透明光筒尚未完全收進平台時,就已伸手取下皮囊,且把雙手的食指與中指一同放入皮囊上的嘴巴內,兩手一左一右的往外拉扯。 原本小到連拳頭都塞不進去的嘴巴,瞬間呈「一」字型擴張到比人的肩膀還寬。 看見這種情形,俞飛簡直是難以置信,他忍不住嘖嘖稱奇道:「哇,彈性這麼好,最大可開到多大啊?」 「體寬只要不超過百公分都可以。」 言畢,江斯曼把手中的宇行衣遞給了俞飛道:「先穿上吧,至於有什麼功能則看你是否能使用再說。」 打從俞飛第一眼看見宇行衣時,他心裡就有一股徘徊不去的噁心感,只因無論怎麼看,宇行衣都像是一件從人體剝下來的皮囊。 如今手指又傳來實質般肌膚觸感,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之惡,打了一個冷顫,並在瞬間把宇行衣遞還到江斯曼手中。 他雙手不停在自己衣服上頻頻擦拭道:「哇─好噁心啊!這摸起來就跟人的肌膚沒有兩樣,不會是從人體上剝下來的吧!」 「這是」人造肌「,當然有人體肌膚般的觸感;九刃與九妹的外表身體就是採用這種人造肌,你不是觸碰過它們,怎麼就不覺得噁心?」 「不一樣、不一樣。」俞飛誇張的大搖其頭道:「九刃與九妹是有身體的,而且它們摸起來還有溫度,可是這件皮囊整件空蕩蕩的,摸起來是那麼的冰冷,怎能叫我不作惡?」 笑了笑,江斯曼道:「九刃它們有溫度,是因為它們本身就設有溫度調節功能;還有,既然你嫌它空蕩,那把它穿上不就得了。」 說完,他又把宇行衣遞給了俞飛。 俞飛打死不從的往後退了幾小步,不停的揮手道:「不幹!我才不要呢!」 這時,站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藍迎歡,走到俞飛身旁,半哄式的對著他輕聲道:「小飛乖,把它穿上才能試試它的功能嘛!」 眼看俞飛在他母親的親情攻勢下,態度稍有軟化,江斯曼趁機鼓吹道:「這真的不是人皮,你看,這看起來很像血管的東西,全是電子線路,我們真的很想看看它的功能,你就試一試好嗎?」 俞飛禁不起遊說的接過宇行衣,把心一橫的將宇行衣的嘴部開口撐得偌大,腳一抬,作勢就要套進去。 不過他動作才一做出,江斯曼就連忙開口道:「等等、等等!不能直接這麼套進去,必須全身赤裸才能發揮其功效。」 江斯曼話一說完,俞飛與他父、母親互看了一眼,微愣! 一愣過後,俞飛更是乾脆的把宇行衣還給了江斯曼,並道:「要我穿它就已經很勉強了,現在還要我全身脫光光,我可不依。」 「脫光衣褲有什麼要不得的,你就把它當作底衣來穿不就得了,再說,穿上它後,你就可再穿上衣褲了,有什麼差別嗎?」 「當然有囉!換做是你,你願意在別人面前脫光光嗎?」 「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害臊的。」江斯曼嘴裡先是這麼咕噥了一句,隨後才又道:「好啦,我先幫你解下腕儀器,待會兒穿上宇行衣後,你再自行戴上。」 將脫下的腕儀器交給俞飛,江斯曼偕同俞英豪與藍迎歡走向擺放儀器的那端,並低頭在電子鍵盤上敲了幾個鍵。 剎那間,研究室的中央位置緩緩升起一道透明的玻璃屏幕,並在江斯曼敲下另一鍵之後,透明的屏幕瞬間像噴漆似的染上一片不透光的黑,整間研究室,儼然像是做了格間似的一分為二。 由於在黑色屏幕緊連天花板的同時,研究室的兩邊也有了隔音效果,所以在看不見俞飛換衣動作的情形下,江斯曼只好透過傳音器對著他吩咐道:「穿好後告訴我,我已開啟了你那邊的收音功能。」 大約過了十秒鐘之久,江斯曼微電腦上的擴音器才傳來俞飛穿戴完成的聲響。 而江斯曼聞聲後,也在電子鍵盤上敲了敲。 原本升為隔間之用的玻璃屏幕立即由深黑轉為淡黑……透明。 這時,江斯曼也看清了俞飛的身影,只見他一臉興奮道:「真的可以、真的可以,哈哈哈……俞飛,快說說看你穿上後的感覺。」 俞飛往手臂、身軀、臉部摸了摸,詫然道:「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我完全感覺不到宇行衣的存在,甚至摸起來的觸感也和平時觸碰自己沒什麼兩樣。」 江斯曼興奮說道:「現在,你試著用冥想方式把自己的膚色想成黑色。」 隨著他話語一落,俞飛整個膚色瞬間變成黑色。 驚喜之情溢於言表的江斯曼,立即又道:「那你再試試看能不能把五官做點變化。」 很快的,江斯曼他們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俞飛眼睛變大、鼻子變挺、嘴唇變得飽滿又不失個性,連臉型也變得如刀削般的線條分明……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俞飛已從原本剛好及格的長相,轉化為聯邦式的俊帥模樣,若不是親眼目睹他這樣的轉變,恐怕任誰也無法將眼前這位美男子與俞飛聯想在一起。 透過透明屏幕,俞飛看著江斯曼與父母親看得出神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院長,我也想看看自己現在變成什麼模樣,有沒有鏡子啊?」 江斯曼沒做回應,直接在電子鍵盤上敲了幾鍵,剎那間,俞飛那端所見到的玻璃屏幕已成了一面大鏡子;而江斯曼他們那端則絲毫沒變,依然是可看見俞飛的清透玻璃。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數秒後,俞飛玩興大起的玩起了變臉遊戲,一下變成了江斯曼、一下變成了俞英豪,一下又變成了藍迎歡…… 眼看著俞飛玩得不亦樂乎的模樣,深知宇行衣結構的江斯曼不由趕忙喊停道:「好了、好了,別再玩了!這宇行衣內部的主晶片跟幻化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我看你大病初癒還是別玩得太過火,以免影響到你的體能狀況。」 俞飛雖是知道自己精神力已有所突破,但他還是變回了自己原來的模樣,畢竟之前在試用幻化的時候,他就刻意保留了自己的部分程度,更何況現在還是大病初癒,不稍微控制一下,恐怕會露了餡。 收起了玩興,望著逐漸恢復透明的玻璃屏幕,俞飛問道:「對了院長,剛才我穿上宇行衣後,連試都還沒試,怎麼就聽見你大喊真的可以?這件宇行衣除了換膚與五官變換外,還有什麼功能嗎?」 「喔,我之所以會那麼開心是因為之前有許多人試過,但穿起來完全沒有服貼感,可是你套上後卻是那麼的一體成形,完全看不出是穿在皮膚表面,甚至連頭髮也可以穿透宇行衣外露出來。 「呵呵!我看這宇行衣就和幻化一樣,根本是為你量身訂做的嘛!」 江斯曼神色興奮的嚥了嚥口水,隨後才又道:「至於宇行衣除了你所說的兩項功能外,理論上它還有調溫、抗壓、供氧……等功能。當然,這要你親自試驗後才知道,不過簡單來說,宇行衣就是可直接暴露在宇宙中的太空裝。」 聽完江斯曼的解說,俞飛非但沒有驚奇或訝異的表情,反倒是一臉尷尬的問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穿上宇行衣後,想大、小解時該怎麼辦?要脫下宇行衣嗎?」 俞飛問的尷尬,江斯曼回答的也很難以啟齒,「呃……這個問題問的很…… 實際,不過說真的,我也不知道!「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試驗啊!撇開大、小解問題不說,想要測試宇行衣是否有遨遊太空的功能,就必須把我lai xia shu.com*(網!&*$收集整理弄到外太空,或者是找一處擁有外太空惡劣試驗條件的地方,在如此不確定因素下,對我的生命是一大威脅。」 聞言,江斯曼笑笑道:「對於宇行衣的試驗你大可放心,因為你現在所待的地方就是一個太空模擬艙,而且所有的試驗都會以循序漸進的方式來進行,例如氧氣的供需方面會慢慢減少、壓力也是逐漸施壓……等,一切的實驗都會在你身體能夠負荷下進行模擬。」 俞飛點了點頭道:「聽院長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現在要開始試驗了嗎?」 「我也很想現在就進行試驗,不過由於試驗並不是三兩天就可以完成的,再加上目前媒體都把焦點放在你身上,所以你實在不太適合失蹤太久。 「我想等你鋒頭過後再來安排時間。現在你把宇行衣脫下來吧!」說完,江斯曼敲了敲電子鍵盤,將玻璃屏幕轉為一片深黑。 不過就在玻璃屏幕轉黑的同時,微電腦上的擴音器又傳來俞飛的聲音道:「院長,你不幫我解下腕儀器我怎麼脫啊!還有,宇行衣已儼然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到底要從哪裡脫起?」 隨著俞飛的話語一畢,完全無法透光的玻璃屏幕緩緩下降。 而後,江斯曼走近俞飛身邊,幫他解下腕儀器,並告訴他只要從鼻端掀捏起一小部分,就可發現原本套進去的嘴巴縫隙部位。 看著黑色玻璃屏幕完全升起後,俞飛順利的脫下宇行衣,換回特戰隊的衣服。 一切穿戴完成,俞飛撿起在地上的宇行衣,對著黑色玻璃屏幕道:「院長,好了。」 如同方才一般,俞飛的話語才一落,黑色玻璃屏幕就已再次的緩緩下降。 這時,隨著玻璃屏幕隱入地面而走進的江斯曼,臉上有著一絲狡笑的對著俞飛調侃道:「你不是覺得宇行衣很噁心嗎!怎麼現在就不覺排斥了?」 聞言,俞飛先是對著江斯曼吐舌做了一個鬼臉後,這才笑笑的將宇行衣遞還給江斯曼。 「不要罵他,我就欣賞他這麼隨性不拘。」江斯曼在伸手接過宇行衣的同時,邊對著準備開口斥責俞飛行為的俞英豪說著。 「身為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江大哥,你這樣會寵壞他的。」俞英豪斜睨了俞飛一眼。 「我不認為你兒子會是個不知輕重的人,什麼場合可以做什麼事他自有分寸。再說,可是我自己讓他隨性一點的,你可別誤會他了。」 江斯曼邊說邊將宇行衣放入二分之一的圓柱型透明光筒內的平台"lai xia shu.com"網-Q'i's'u'u'.'C'o'm",並按下崁在底檯外圍的黃色按鈕。 只見原本癱墜在平台上的宇行衣,在下滑的那二分之一透明光筒完全上升、緊合後,瞬間騰空懸吊了起來。 然後,江斯曼再次蹲身按了底檯外圍的紅色按鈕,整個二公尺高的透明光筒便緩慢下降隱入地面,完全不著痕跡。 心情相當愉悅的江斯曼,轉身對著俞英豪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先去安排俞飛回新訓中心的事宜,你們就利用時間在此聊聊吧!」 「這麼趕啊?」俞飛有些驚訝的問。 「不趕怎麼行?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異元星的大紅人,媒體無時無刻都在關注著你的行蹤。」說完,江斯曼面掛笑意的轉身就要離去。 不過,他才走了幾步,就聽到俞飛開口問道:「院長,我頂上這個幻化好像有故障的跡象,幻化出武器後時間無法持久,不知道你那邊還有沒有其他幻化的成品?」 「有!我待會兒順便去拿過來給你,還有其他事嗎?」 見俞飛搖了搖頭,江斯曼才往外走去。 事實上,俞飛的幻化根本沒有壞,他之所以這麼說,純粹是想碰碰運氣,看看他謊稱故障的幻化,能不能在不被收回的情況下又多拿一個,好讓羅鴻他們四人可在夜晚輪流使用釋放精神力。 反正最壞的打算也是江斯曼要求以一個換一個,這樣的結果對俞飛來講,根本沒什麼損失。 江斯曼離開後,一直無比愛憐的眼神看著俞飛的藍迎歡,看著、看著,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 捨不得看到母親這副模樣,俞飛開口安慰道:「媽,你別擔心我,你看幾年下來我不是過得挺好的,而且還堅強體健,唯一會讓你們失望的一點,恐怕是我耗費大筆金錢的買了一屋子的骨董,不過我保證每件骨董絕對都是買得物超所值,若不信,你們回家後再仔細看看就知道了。」 這幾年來,俞英豪夫妻倆雖是對外斷絕一切聯繫,不過聯邦都會定期把他們家人的動向告知他們,所以對於俞飛收集骨董的嗜好,他們也大略得知一二。 不過這時他們卻不得不做出毫不知情的反應。 只見藍迎歡毫無生氣之意的輕聲道:「壞習慣,小小年紀就跟人家收集骨董,你叔叔難道都沒阻止你嗎?」 「我又沒花到家裡的錢,買骨董的一切開銷都是我跑聯誼場子賺來的,叔叔他當然沒反對。」俞飛露出既驕傲又自豪的表情。 俞英豪看著他的表情,不禁好言勸道:「我們並不是怕你花錢,只是收集骨董本來就是一種不實際的奢侈行為,還是稍微克制一下比較好。」 「嗯,知道了!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時間去接觸。」 緊接著,俞英豪又道:「小飛,爸問你,是什麼原因讓你的武技進步得那麼快?這有點不合常理,畢竟以前你叔叔不管多麼費心的教導你,你都完全吸收不了,怎麼幾年不見,就突然變得這麼高超了?」 俞飛先是一怔,然後很快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道:「在爸、媽失蹤的這幾年當中,我一直很努力的跟叔叔學習武鬥技巧;爸、媽如果有回去的話,可當面詢問叔叔,對於我的學習過程他可是再清楚不過。」 看著俞飛摸耳垂的動作,俞英豪夫妻倆很有默契的不再多問,只因這個小動作是他們教他的,意味著「不方便討論」。 由於俞英豪夫妻倆是聯邦政府的重要研究人員,當初聯邦與眾聯情勢還沒決裂時,他們擔心談話會受到監聽,所以就用這個小動作來作為彼此間的提醒,俞飛在耳濡目染下,當然也就懂得這樣的用法。 表示明白的,俞英豪動作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腕儀器,並道:「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是有摸耳垂的習慣。」 呵笑了幾聲,俞飛說道:「爸,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和叔叔切磋武藝嗎?有機會的話,你一定要再找叔叔過個幾招,叔叔這幾年來在訓練我的同時,也精進許多。」 其實俞英豪與俞英傑兩兄弟根本就不曾切磋過武藝,俞飛這麼說的用意,是在提醒父親去找叔叔問個明白。 俞英豪點了點頭道:「我也希望這一天盡早到來,我倒想看看他是用什麼方法把你訓練出這番好身手。」 「好啦、好啦!別再談論這種打來打去的話題了。」 言畢,藍迎歡故意岔開話題,要俞飛談談自己與湯家的事。 對此,俞飛就不再忌口的侃侃談了起來…… 第二章 再次登台 這幾天俞飛一直被一件事困擾著。 那就是打從他回到新訓隊中心後,所受到的待遇簡直就如同一位超級偶像,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行注目禮或是要他簽名。 其中最讓他覺得不自在的,是這些人多數都是軍官身份。 之所以造成這樣的情形,是因為新訓中心的第一批新兵,已在他昏迷那段期間結訓,第二批新兵又還未到報到日期,所以目前留在新訓中心的,基本上都是少尉以上的軍官。 面對這樣的困擾,他感歎自己回來的不是時候。 畢竟大家同樣都是軍官,有些甚至軍階還比他高,對他有特別待遇實在是有違軍中的階級倫理。 而在新訓中心的這幾天中,他也向特戰隊員深入瞭解了目前的情勢,並看到了自己當初在新景廣場受到圍攻的畫面,因為聯邦把他那一戰的影像拿來當作示範帶,藉以激勵士氣。 這一日下午,所有特戰隊員剛上完戰術謀略進修課,下課的連續嗚聲才一響起,就見所有人飛快的往教室外走去,只因這種課對他們而言實在太沉悶了。 [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 朱立中與羅鴻等人走出教室後,原本看著前方的朱立中,突然開口道:「怪不得我覺得今天教室外的空氣異常清新,原來是咱們新訓中心來了這麼多位大美女啊!」 原本走在羅鴻後方的潘世哲與陳鷹聞言,全都快步走向羅鴻身邊,為的就是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美女出現。 他們放眼一看,只見一群女軍、士官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沿路,所有與她們擦身而過的特戰隊員,無不主動讓路,當然也少不了親切向前詢問來意的熱心人士。 對這種難得的機會,自封為多情男的朱立中肯定是不可能錯過的。 他右手帥氣的撥了撥頭髮,然後信心十足的準備邁步向前搭訕,沒想到才走不到幾步,就聽到前方有人高喊:「小飛,找你的!」 這句話,讓他像緊急剎車[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般停下了腳步,身體還差點站不穩。 聞聲,走在最後方的俞飛,越過羅鴻與潘世哲,探頭一瞧,驚喜叫道:「嘿學姐們,好久不見!」 說話的同時,他也快步迎向前去。 聽到俞飛興奮招呼的聲音,潘世哲與陳鷹互望了一眼,潘世哲更是道:「難怪我覺得她們有些眼熟,原來是藝工隊的團員啊!」 「對耶,看來我們特戰隊的多情男又失戀了。」陳鷹走向前拍了拍朱立中的肩膀道:「唉,多情總為無情傷!」 說完,潘世哲、陳鷹與羅鴻三人全嘿笑不止。 面對陳鷹的調侃,朱立中狠狠的回了他一根中指,並自找退路的瞎說道:「我早就認出她們是藝工隊員了。」 「是啊、是啊!剛才那動作可帥的咧!」羅鴻學著朱立中剛才耍帥的撥發動作。 朱立中輕巴了他一記,咬牙切齒道:「這個動作誰都可以做,唯獨頂上無毛的你,不准!」 羅鴻雙手捂著頭頂,瞪大雙眼道:「你又強姦我的光頭了,我要跟小飛講。」 「講啊,我這叫續奸,不是強姦!」朱立中道。 突然,「啪!」的一聲輕響,潘世哲攤著雙手笑道:「呵呵,這下就變成輪姦了。」 捂著後腦勺,羅鴻[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正準備說話時,卻見朱立中極速轉移他的目標指著前方道:「我們要不要去幫小飛解圍啊?」 只見,俞飛此時正受到那些藝工隊的女團員們,上下其手的關切著他的身體狀況。 而且,從俞飛不時回望過來的尷尬笑容和求救眼神,就看得出他有多麼不自在了,看來風雲人物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眾人互望了一眼後,默契十足的往俞飛走去。 他們才一走近,就聽見眾女七嘴八舌的關心言語,夾雜著俞飛那無助又充滿不自在的聲音。 「學弟,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身體還好嗎?」 「想不到學弟是這麼神勇的人。」 「欸,學弟好像變瘦了喔!」 「學弟……」 被眾女包圍得無路可退的俞飛,投降似的半舉著雙手道:「學姐,我真的很好。啊!惠琪學姐不要親我的臉頰,哇─娟娟學姐你也親我,別……」 冷不防的,俞飛的嘴唇被余婉柔不小心給親上,並堵住了聲音。 不過還好這個親吻只是如蜻蜓點水般的一點即過,不然以大膽作風聞名的余婉柔難保不會引起其他同僚的怒氣。 看著眼前這樣混亂的畫面,朱立中心想,原來受到女性同胞的愛戴也未必是一種幸福。 眼見俞飛就要被眾女生吞活剝,朱立中不禁故作帥氣的上前解圍道:「各位美麗、大方的美女同僚們好啊!由於我們神勇的小飛才大病初癒,所以請各位美女同僚們盡量避免身體上的接觸,以免我們小飛事後過於亢奮而做出衝動又傷身體的事。」 聞言,俞飛找到解圍點的轉身輕敲了朱立中一個響頭,眼神感激口頭上卻是帶著抱怨的說道:「你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我可沒那方面的嗜好。」 朱立中表情曖昧的回道:「我是看你臉漲紅成這樣,怕你受不了刺激才好心告誡的,你說的是什麼嗜好來著。」 俞飛笑咧咧的轉首看向站在朱立中旁邊的羅鴻道:「小羅啊,小朱平時想女人的時候,都會跟我們說他想做什麼?」 「真要說嗎?」羅鴻故意抓了抓頭皮,並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在場的女團員都是成年人,聽了他們的對話,全都有了聯想的羞紅了一張臉。 「說!把實際情況說出來沒關係,我不怕她們聽。」 聽到朱立中的話,有不少女團員摀住耳朵不敢聽下去。 「奇怪咧,洗冷水澡有什麼聽不得的?」羅鴻忍笑說道。 「呵呵!我還以為她們多開放啊,一見面就對咱們小飛又摟又抱,可沒想到單是說個洗冷水澡就讓她們臉紅心跳的。」 隨著朱立中話語一落,羅鴻他們都肆無忌憚的笑了出來。 不甘心被這幾個男人耍弄,余婉柔大剌剌的問隱忍著笑意的俞飛,「學弟,你剛剛指的是不是就是自慰?」 羅鴻他們聽到她把話說得這麼白,反倒是表情尷尬的噎住了笑。 至於始作俑者俞飛,則是雙手捂著臉,蹲在地上狂笑不止。 朱立中看著笑不止的俞飛,不禁腳一抬的朝他屁股一踢,還語帶威脅的對著潘世哲道:「老潘啊,看來我們在這裡根本是多餘的,不如我們就走吧!」 不等潘世哲這賤嘴一號答話,俞飛已站起身拍著自己的臉頰緩和笑意。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氣後,才回復正色的問道:「學姐,你們怎麼會來新訓中心,有什麼事嗎?」 唐娟娟代表回道:「咦,你們不知道嗎?藝工隊今天晚上在新訓中心有一場表演。還有,明天我們會和你一起拍一支勸募廣告。」 口微張的愣了一下,俞飛問身旁的朱立中他們道:「你們知道嗎?」 羅鴻回答道:「前幾天我是有聽分隊長提過,今天晚上有一場藝文表演,不過由於表演時間安排在我們的第九節課,所以分隊長也無法確定我們是否能去觀看,但他說會盡量幫我們爭取。」 「到現在還沒通知,我看是沒望了。」朱立中道。 「怎麼,你們不能來看嗎?要不要我替你們爭取?」蘭惠琪問道。 余婉柔更是大表不平的道:「新訓隊的長官怎麼可以這樣剝奪你們的權利,太不公平了吧!」 特戰隊有特戰隊的行事壓力,俞飛為了不讓這些女團員們不敬的聲討特戰隊的行事作風,不禁轉移話題的苦笑道:「娟娟學姐,你剛才提到的勸募廣告,是要和特戰隊所有隊員一起拍攝嗎?」 「張時建團長給我們的公文通告,是只有你。」唐娟娟柔情一笑。 余婉柔接口問道:「你該不會連拍廣告一事都沒被告知吧?」 俞飛眼露詢問之意的左、右看了看羅鴻他們四人,見他們全聳肩表示不知情。 最後,他只好把視線轉回來的攤了攤雙手,當作是回應。 「太扯了吧!」 「是啊,這樣的做法未免太獨斷獨行了,怎麼可以連當事者都不告知。」 「……」 看著他們的反應,這些女團員們全都難以置信的搖著頭,討論聲也此起彼落。 「奇怪,我這個當事者都不介意了,她們反應怎麼這麼激烈?」俞飛心裡雖是這麼想著,但嘴巴上卻是為求平息眾怒的趕忙轉移焦點問道:「對了,各位學姐,藝工隊這次是整團都來這裡表演嗎?」 「對!」所有女團員一致點頭回應。 「那待會兒我可要找學長們好好敘敘舊。」俞飛笑說道。 聞言,蘭惠琪一副感歎的接口說道:「你在藝工隊的舊識,除了張時建團長外,全都在這裡。」 俞飛驚訝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怎麼會這樣!」 蘭惠琪又道:「自你離開藝工隊後,偵調局就對所有人員進行調查,結果包含人事官在內,所有男性團員全都涉及妖獸卵與晶石兩案;再加上有些女性團員是眾聯一方的人,所以與你熟識的就只剩下我們十一個。」 「沒錯,其他留在你們新訓[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中心展演廳做準備的,全是你不認識的新團員,而且全都是女的。」賴蔚茹補充說明。 就在俞飛為她們的話感到不勝唏噓時,第一訓練廣場上的擴音器傳來了這樣的話:「特戰隊俞飛上尉請至訓練總長辦公室,特戰隊……」 俞飛聽到廣播聲,一臉歉意的對著眾女道:「各位學姐抱歉喔,我得離開了,祝你們晚上的表演順利。」 別過頭看向羅鴻他們,他又道:「小羅,就麻煩你們陪學姐她們回展演廳。」 「等等!」唐娟娟開口阻止了他,並道:「有時間的話,可以過來找我們聊聊嗎?」 「好,只要時間允許,我一定會過去。」 話才說完,眼看余婉柔又要撲過來,俞飛趕緊向女團員們揮了揮手,便不再逗留的離去。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余婉柔有所感觸的說道:「學弟還是學弟,雖然他現在聲名大噪了,可是性情一點都沒變。」 「是嗎?我倒覺得他好像有點怕我們。」蘭惠琪感歎說道。 朱立中聞言,毫不保留的直接應道:「你們一見面就這麼熱情的又親又抱,換做是我,我也會怕。」 「呵,臭美!換作是其他人,我們可連碰都不想碰。」 余婉柔話一丟,就夥同其他人提步離開。 至於羅鴻他們,則相視一笑的尾隨在後。 乘著地飛板來到訓練總長辦公室,俞飛敲門進入後,隨即對著林沖舉手敬禮,並站在原地等候指示。 林衝要他坐下來後,才切入主題道:「剛才我接到通知,明天你得配合藝工隊人員拍攝募款廣告。」 頓了半晌,俞飛才道:「大隊長,可不可以幫我推掉?」 林沖面露質疑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想特戰隊的任何一個隊員都可以當代表,我……」 「我明白你的顧忌,但這事恐怕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因為這次的募款廣告,是跟你所使用的幻化武器有關,除了你,還有誰有資格做代言?」 「幻化!」俞飛不解問道:「這不是聯邦的最高機密嗎?」 無奈一笑,林沖道:「本來是,但你在新景廣場上憑空幻化出武器的情形,已透過媒體傳播至所有人民眼中,現在社會上的輿論,全都追著這個話題探討,所以高層決定把幻化的附屬產品─腦能晶片大量生產,其資金來源,當然就得靠民間樂捐,也唯獨由你出面,才具信服力。」 「可是幻化是裝在頭頂隱藏在頭髮內,腦能晶片則是安裝在頭盔裡,兩者之間差別這麼大,民眾怎會信服。」 頓了頓,俞飛苦笑又道:「大隊長別忘了,我當初在新景廣場時,可是什麼都沒有戴啊!」 林沖道:「對於這點,高層已擬好對策說詞,簡單來講,就是高層會對外宣佈你所使用的幻化只是研究中的未完成品,有頭盔的腦能晶片才是完成品,其名稱叫做」腦能盔「,這麼說你可明白?」 俞飛點了點頭,以苦笑代替回答。[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 「剛才我已通知高副隊長暫停今晚的第九節課,讓你們輕鬆一晚去看藝工隊在展演廳的表演,你回去後可先行轉達隊友,還有其他問題嗎?」 「有,請問大隊長,媒體是否還在追著關於我的新聞?」 「嗯!」林沖沉聲道:「媒體要求高層再讓你開一場記者會。」 俞飛輕蹙眉宇問:「那高層有答應嗎?」 「這就不是我所能瞭解的,不過上次開會時,有部分政要人士建議主席讓你多曝光,以爭取民心。」 聽到這樣的說法,俞飛心裡雖是充滿了無奈,但是又何奈,誰叫他當初這麼不小心從軍呢! 在心底歎了一口氣,他打起精神的站起身來,舉手敬禮道:「謝謝大隊長,我沒問題了。」 林沖也站起身回了他一禮後,並道:「還有一件事,方才藝工隊張團長有過來找我商量,問我能不能讓你上台露一下臉,我答應他了,你稍微有個心理準備。」 「是,大隊長。」 「下去休息吧!」 新訓中心展演廳。 一棟半圓型的獨立建築,外觀是一片毫不亮眼的灰黑色,裡邊則是一片和煦的藍、白交雜。 入口處的正對面,是一座由多根粗型圓柱架高一公尺的基本舞台,舞台後方是一面超大的螢幕,舞台前方則以弧線型式擺放著一列列的椅座。 站在台上往觀眾席看去,第一排位置是一片「星」光閃閃,坐的全是將級軍官,第二排則是校級軍官,座位安排按照軍階依序往後排列。 至於特戰隊員則被統一安排由第五排坐起。 此時,由長官做完乏味的開場致詞後,今晚的表演正式揭開序幕。 只見原本充當司儀的張時建,手拿麥克風走向舞台中央。 「各位長官、各位弟兄,大家晚安!聯邦高層為了慰勞各位平日訓練新兵的辛勞,特地安排了這場勞軍晚會,祝大家有個愉快的夜晚。 「接下來,我們有請今晚的節目主持人出場,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俞─飛,俞上尉請。」 張時建話一落,兩側如探照燈般的燈光,已集中打在俞飛身上。 這時候,舞台後方的大型螢幕,顯現的正是俞飛驚詫坐在原位的畫面。 經過坐在他旁邊的羅鴻催促後,他才邊往前走心裡邊嘀咕道:「奇怪,大隊長不是說只讓我露一下臉,張團長怎麼說我是主持人?」 很快的,在鏡頭和燈光的緊跟之下,俞飛站上了舞台中央。 這時,拿著麥克風的張時建又道:「俞上尉曾為了任務需要而在藝工隊待過一段時間,在藝工隊的時期他,除了成功完成自己的任務外,更是成為藝工隊最紅的當家主持人。 「今天有幸再請他主持,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來歡迎他。」說完,他面帶微笑的把麥克風交給俞飛,且沒做出任何交代就直接退到後台。 伴隨著掌聲,俞飛對著舞台下方鞠躬一禮道:「各位長官、各位弟兄晚安,俞飛很榮幸擔任這場晚會的主持人,由於是臨時被任命的,所以若是有不完美的地方,請大家多多包涵。」 言畢,現場頓時又是一陣掌聲。 這次,俞飛不在掌聲中說話,等掌聲過後,他才為熱場的開玩笑道:「好啦! 我知道大家鼓掌的這麼賣力,就是要我長話短說好讓表演趕快進行,現在我數三聲,請大家跟我一起大喊「後台,準備好了嗎」? 「來,一、二、三。」 數到三時,俞飛做出聆聽狀的把麥克風轉向台下收音。 「後台,準備好了嗎?」台下的軍官雖配合跟著說出,不過聲音卻有些放不開。 收回了麥克風,俞飛說道:「怎麼這麼小聲啊?大家在罵學員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他放下麥克風,臉部極為誇張的模仿著教官在指責學員時的模樣。 此動作一出,不由引起台下軍官的一陣哄笑。 「對嘛!今晚既然是屬於我們教官的輕鬆之夜,大家就不要這麼拘束嘛!」 接著一頓,俞飛突然做出聆聽狀,且狐疑說道:「什麼,你們說有長官坐在前面,所以不敢太放鬆。」 說完,他又瞬間換了一個笑笑的表情續說道:「哎呀,不會啦!長官們辦這場晚會就是要我們輕鬆,不相信的話我們來問問訓練總長。」 隨著俞飛的話語一落,負責掌控大螢幕鏡頭的拍攝人員,瞬間把鏡頭轉向了林沖。 透過鏡頭,林沖雖沒有說話,不過他卻是微笑著點頭,表示認同俞飛的話語。 面對林沖的配合演出,俞飛在自己嘴裡抹了抹口水並擦拭在眼角上,喬裝啜泣道:「嗚……好感動啊!訓練總長竟透過鏡頭對我們笑,真希望他以後罵我們時,也能保持這麼和藹可親的笑容,那被罵的人一定可以被罵得很幸福。」 言畢,他還故作加強的在眼角補上口水,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對俞飛的話語、動作,台下的軍官們可是笑到不行,就連那些高階將領們也都笑出聲來。 俞飛又哀怨的做了幾個臉部表情後,才恢復正經的捏著自己鼻子,尷尬道:「剛才口水好像抹太多了,臭死了!」 聞言,台下軍官們又是一陣哄笑。 做了個欲嘔的動作後,俞飛才又道:「為了現場的空氣著想,我看我還是趕緊回後台洗洗手比較好。現在,讓我看看大家教訓學員時那種精神;來,這次我數到三後,請大家大喊」請出場「。 「一……二……三。」 「請出場。」台下軍官異口同聲的賣力大喊著。 第三章 舞台上的比試 隨著喊叫聲一落,現場頓時響起音樂聲,由舞台左側走出了好幾位穿著亮麗的藝工隊表演者。 至於俞飛則是在樂聲一起的同時,快步走向舞台的右側。 早在退出表演台時,俞飛就已經關上了麥克風的收音狀態,所以此時他一進入後台後,所有團員都做出鼓掌卻沒有聲音的動作。 隨即,他對滿是讚賞看著他的張時建,苦笑抱怨道:「團長,不是說只讓我上台露一下面就可以嗎?怎麼變成我是主持人了?」 張時建笑著拍了拍他肩膀,而後道:「原本的確是如此安排,不過誰叫你到晚會開始前都沒來找大家說說話,所以你那些學姐們才會提議用這種方式回報你,她們還要我不能給你節目表,想再次見見你的臨場反應。」 俞飛聞言,把視線轉向站在張時建身後竊笑的余婉柔等人,一臉苦笑道:「學姐可能誤會我了,我是擔心會影響到你們排練,所以才不敢來找你們,並不是故意不來的。」 這時,原本還聽著他講話的唐娟娟,突然拿了一條濕毛巾走向他,作勢就要幫他擦臉。 一意識到她的動作,俞飛直覺反應就是閃躲,他認為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不太適合做出這種動作。 唐娟娟見他不讓她擦拭,不禁皺眉鼓嘴道:「你再躲試看看,我待會兒就到台前幫你擦。」 俞飛一聽,完全無力反駁的直挺挺站著讓她擦,臉上表情是既無奈又尷尬。 在這同時,張時建往台前探了探,轉而對著眾人道:「差不多囉,下一組準備,俞飛準備上台,下一個演唱主題」歡樂「。」 「學姐,謝謝。」俞飛趕忙擺脫唐娟娟柔情擦拭,走向出場台側作準備,連看也不敢再看她一眼。 而俞飛逃命似的舉動,也讓唐娟娟臉上多了一絲苦澀。 當然,她的表情眾人也全盡收眼底,卻唯獨對感情少根筋的當事者沒有看見。 不過就算看見了,他能瞭解嗎? 終於,整個晚會就在俞飛竭盡所能的耍寶、帶動氣氛下,進行到最高潮的壓軸好戲,也就是唐娟娟所帶來的一連串組曲,以及張時建指定的最後收場部分,訪問唐娟娟。 唐娟娟的魅力是不可擋的,在她演唱動感歌曲的時候,台下的軍官個個是搖頭、擺手的跟著吶喊、吹口哨,直到她唱最後一曲抒情歌─「溫柔」,台下氣氛轉成一片寂靜,每個人都聽得如癡如醉。 「溫柔」的尾奏一完,唐娟娟與舞群在向台下軍官致謝後,轉身就要退場,不過她們才走了幾步,就聽見俞飛大喊「等一下」的留住了唐娟娟,並拿起麥克風道:「謝謝各位的掌聲,也謝謝我們美麗的舞群們。」 就在舞群退往後台的同時,俞飛笑嘻嘻的對台下軍官們道:「念在大家都是同僚,我來為大家謀點福利,好好訪問、訪問我們的軍中情人,大家說好不好呀?」 「好─」台下歡呼聲不斷,掌聲更是如雷。 在俞飛做出高舉手掌,轉握為拳的手勢時,台下激烈的聲響迅速靜了下來。 「謝謝!大家的素質都很高,不過不需要這麼安靜,又不是長官訓話。」俞飛話一落,台下又是一陣哄笑。 「現在我們請唐娟娟來跟大家說幾句話。」 就在唐娟娟露著迷人的笑容向台下軍官問候的同時,俞飛先是動作之大的上下打量著她,然後又繞著她轉圈的前前後後看了幾遍。 當唐娟娟覺得異常的放下麥克風回看他時,他突然靠近她身邊,臉幾乎與她貼在一起的問向台下:「各位覺得這樣的組合適合用什麼話來形容?像不像美女與妖獸?」 「像……」 在台下軍官響起一片認同聲時,唐娟娟突然輕吻了俞飛臉頰一下。 她俏皮笑道:「這個吻,僅代表女性同胞獻給我們聯邦的頭號英雄,不曉得有沒有女長官願意上台與我們同樂?」 俞飛聞言,以驚詫的眼神看了唐娟娟一眼,卻也不方便說些什麼。 原本,這也只是唐娟娟突發奇想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竟然真有不少女軍官舉手,甚至還有人迫不及待的主動走上台,看得台下所有男性軍官羨煞不已。 其中,坐在第五排中間位置的羅鴻、朱立中他們,除了心生羨慕外,更是直呼︰「有好戲可看了!」 只因,他們看見上台的女軍官中,有一個是他們所熟悉的身影。 那就是在新訓中心被稱為「冷面天使」的女醫官─夏瑞安。 眼看著台上已上來了三人,台下還有好幾個人正在走動,收到唐娟娟求助眼神的俞飛,不禁為自己也為唐娟娟解圍的開口道:「停、停、停!三個就夠了,太多人我可吃不消,更不要說還有一個男的」尚待「處理。」 由於三人一上台後,隨即有人為他們遞上麥克風,所以伴隨著全場的笑聲,俞飛直接對男性少尉軍官開玩笑道:「這位弟兄,你該不會是女扮男裝吧?」 「報告長官,不是。」 「那……」俞飛做出吃驚的表情,單手摀住了屁股,一臉羞怯道:「抱歉,人家這裡是單行道,只能出,不能進!」 他此話一出,頓時引來台下一片驚天狂笑,就連前排那些高階將領也笑得很不含蓄。 「長官,你誤會了,我……」 看少尉軍官一副緊張的模樣,俞飛笑說道:「呵呵,不用這麼緊張嘛,開個小玩笑。來,放輕鬆一點,我幫你按摩、按摩。」他做出按摩動作的在少尉軍官肩膀上又揉又捏的。 大約揉捏了五、六下後,俞飛才收回握著麥克風的手來,並道:「好一點了吧!那敢問這位弟兄為何上台?」 「長官,我是想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上台和長官比劃幾招。」 少尉軍官話一出,台下傳來了一陣驚歎聲,畢竟俞飛的武技之高,可是全聯邦都知道的事,這小子竟不怕丟臉的出言挑戰,簡直是自不量力。 俞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台下;他的態度很認真,台下的反應更是熱烈,所有人都高喊著:「比試、比試……」 完全不理會台下起哄的聲浪,俞飛笑著對少尉軍官道:「抱歉!今晚我的身份是把歡樂帶給大家的晚會主持人,所以不適合做太激烈的動作。」 「可是我的歡樂是與長官進行比試,請長官答應。」 「成全、成全……」台下軍官像是套好似的,節奏一致的拍著掌、跺著腳,其聲勢猶如即將暴動的抗議分子。 面對眾人的要求聲浪,俞飛知道若是沒滿足他們,今晚恐怕會沒完沒了,於是他將視線投向坐在正中央位置的林沖。 林沖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得到長官的首肯,俞飛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他笑問道:「這位弟兄該不會是被其他弟兄給陷害、推拱上來的吧?」 「長官,我對自己的身手有絕對的把握,順便告知長官一下,我是去年聯邦杯武鬥大賽的冠軍。」 「原來是來找碴的!」俞飛心裡這麼想,自有他的道理,因為在他聲名大噪後,雖然有相當多的人仰慕他,不過對他不屑的人也是不少。 他心裡想歸想,口頭上卻是另一種說法,他笑容可掬道:「這位弟兄好像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的樣子,能不能說說看要用哪一種方式比劃?」 「徒手搏鬥。」 頷首後,俞飛對著站在一旁那兩位女醫官道:「麻煩兩位醫官退到後方稍等一下,我很快的。」 言畢,他收下少尉軍官手上的麥克風,連同自己的一起交給了唐娟娟。 唐娟娟略顯愁容的接下俞飛遞來的麥克風,跟著她們往後退。 舞台中央,頓時只剩俞飛和那名不自量力的少尉軍官。 驀然,光線一暗,兩道聚焦的燈光一左一右打在他們兩人身上,場邊更是響起舞台劇才有的決鬥背景音樂。 燈光恢復亮度後,他們兩人抱拳一禮,少尉軍官先發制人的側身一個後旋踢,動作相當俐落,不過他快,俞飛可是比他更快。 當少尉軍官的旋踢才劃出一半,俞飛已眼明腳快的朝他踢來的大腿後側一踹,動作看起來雖然不太雅觀,但卻成功的讓少尉軍官失去平衡往後撲倒。 不過,這個少尉軍官還真不愧是聯邦杯的武鬥冠軍,在他倒地的同時,俐落一躍的彈起身子,藉此之勢對著俞飛頸項部位劈出一個手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對少尉軍官快到無以復加的動作,換做是他人與他對打,恐怕都只有吃虧的分,但對俞飛這個精神感官超敏銳的人來說,這些動作都像是慢動作般。 就在手刀劈落的同時,他微退一步以左手抓住少尉軍官呈手刀狀的手腕,右手則快速掐住少尉軍官的頸項,身軀迅速一轉一帶的將少尉軍官給扳倒在地。 俞飛一掃玩笑表情,肅然對這名少尉軍官道:「若是在戰場上,你現在可能已經喪命了。」 交過手後,少尉軍官對俞飛的實力當然是心知肚明,此時倒在地面的他,正擔憂著該如何保留自己尊嚴的起身、下台。 就在他心想的同時,俞飛相當有風度的握住了他的手,一把將他拉起,兩人手牽手對著台下一鞠躬後,俞飛放開他的手,率先鼓起掌來。 站在後方的唐娟娟,看到少尉軍官下台時,已指引兩名女醫官和她一同走向俞飛,並把麥克風交給他。 「請大家再為剛才那位軍官掌聲鼓勵鼓勵,接下來,我們來看看這兩位美麗的軍官有什麼要求。」俞飛不做任何評論的轉移了焦點。 唐娟娟聞言,把俞飛拉到兩名女醫官的中間前方,讓他與她們面對面後,才道:「好!那就先從我旁邊這位問起。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夏瑞安。」她不改冷漠態度。 「那另外這位呢?」 「大家好,我是」蘇湘薇「。」她熱情的不停向台下揮著手。 兩名女醫官的外貌和唐娟娟平分秋色,三人站在一起,儼然像是選美畫面,不過她們三人顯現出來的氣質,卻大有不同;唐娟娟的柔,夏瑞安的冷,蘇湘薇的艷,在在都讓台下軍官看得神魂顛倒。 唐娟娟又問道:「請問兩位醫官上台的主因是什麼?是因為你們都喜歡俞飛嗎?」這句話她是替自己問的,只因這兩人的美,實在很難不讓她有著憂患意識。 「喜歡!他很帥。」夏瑞安回答的相當簡潔有力,不過仔細看的話,她冷然的表情看向俞飛時,似乎透露著一絲羞赧。 至於俞飛則被夏瑞安看得很不好意思,只因朱立中在受到她「醜八怪」的打擊後,特地跑去詢問自己所熟悉的醫官朋友,想對她有進一步的瞭解。 探聽後的結果讓他們知道,原來夏瑞安對男性的審美觀有些錯亂,只要是越帥的男性,看在她眼裡就越醜、越反感。 至於像俞飛這種不起眼的相貌,在她眼中看來則是絕無僅有的宇宙級第一號大帥哥。 所以,知道詳情的俞飛在接獲她的眼神時,才會顯得這般不自在。 而他們兩人的反應,看在唐娟娟眼裡可是相當的吃味。 就在三方心裡各有所想時,艷美的蘇湘薇已接口說道:「我個人雖然也很欣賞俞上尉,不過更好奇的是俞上尉為何可以死而復生,我想藉此機會先與他認識,然後再請他配合往後我所做的一些醫學上的研究。」 蘇湘薇的話打破了他們三人的各持所想,也打破了差一點冷場的窘況。 這時,唐娟娟柔恬一笑道:「好,我們就請俞飛來回答你的問題。」 俞飛婉言推托道:「雖然跟美女一起進行研究是件幸福的事,不過我住院療養那段時間,實在被那些冷冰冰的儀器搞怕了,到目前為止,小小的心靈還相當脆弱,只要聽見研究兩字,心裡就會」噗咚、噗咚「的跳,所以非常感謝蘇醫官的抬愛! 「另外,關於我的醫療記錄,軍醫所都有詳細資料,如果上級允許,歡迎蘇醫官前往查閱。」 「這麼說,俞上尉是答應讓我調閱你的醫療記錄囉1 「你都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開口要求了,我哪有拒絕的餘地!」俞飛心裡雖然這麼想,可嘴裡卻是道:「我說過了,只要上級允許,我個人沒什麼意見。」 頓了頓,俞飛又道:「好了,難得有機會上台,我們不要討論這麼嚴肅的話題,我們來玩個現場互動好了。」 說完,他把唐娟娟的身軀拉與兩位醫官並排,自己又恢復主持人角色的對著台下問道:「各位,這樣的畫面美不美呀?」 他把麥克風頭朝向台下。 「美─」 「想不想進一步瞭解她們呢?」 「想─」台下軍官又是極其興奮的附和。 突地,他手放在耳側向台下的做出聆聽狀,隨後道:「好,我知道了。」恢復原站姿後,他對著唐娟娟三人道:「剛才有位弟兄要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不知道你們……」 當俞飛帶著賊笑準備問出自己設定的問題時,展演廳內的擴音器突然插入一陣緊急的命令:「所有特戰隊人員注意,即刻前往特戰機,所有特戰隊人員,即刻前……」 聞此聲,原本情緒高漲的所有軍官,變得安靜無聲,而特戰隊更是在第一道指令下達時,包含大隊長、副隊長、全體隊員全都極速往外衝,就連俞飛也丟下麥克風的跳下台,往外衝去。 極速航行的特戰機內。 一群臉上塗抹著互相祝福顏料的特戰隊隊員,身上配戴著最先進的武器與裝備,正聚精會神的聽著大隊長林沖的任務簡報。 此時,林沖面容嚴肅的站在指揮台前,手拿紅外線指揮棒指著投射出來的立體模擬大廈道:「這棟大廈共十五層樓高,乃是」萬象都城「的小型購物中心,其外觀結構具有防爆、防透視……等安全防護功能。 「就在一個小時前,這棟大廈受到原本所屬的安全管理者控制,動機目前還不明,根據逃出來的人質說,歹徒人數約十多人,裡邊的人質最低估限,至少也有五、六十人。」 林沖按了指揮棒上的按鈕,投射出來的立體畫面轉為「曼巴拉」購物中心的一樓平面圖。 指著一樓的立體平面切割圖,林沖說道:「曼巴拉購物中心一共有四個出口,分別為東、西、南、北四處。 「待會兒到達目標大樓後,七、八、九分隊先空降至頂樓待命,第五、六分隊負責西四出口,第四、三分隊負責南三出口,第二、一分隊則負責北二,主出入口東一,則由第十分隊負責。」 接著,林沖又逐一樓層一一點出了切割平面圖講解…… 最後,林沖點出曼巴拉大廈的周圍平面圖道:「待會兒特戰機在頂樓空降七、八、九三個分隊後,將會停留在大廈廣場前,也就是東一出口的正前方,所有人員在下機後,立即按照剛才分配位置前往警戒,並統一由指揮中心下達指令、進行攻堅,有無問題?」 「沒有。」所有人員精神飽滿、異口同聲的回答。 就在這時,特戰隊機內明亮的燈光突然轉為暗黃色。 而這燈光的變化,也代表著即將到達目的地。 第四章 解救人質大作戰 萬象都城,人口並不密集,乃是異元星眾多城中,人民最少的,但卻是居民程度最高、最富有的一個都城。 只因,萬象都城並不像其他都城一樣大量開發。 在這裡,你不會看到飄浮在空中的大型商業中心,不過卻可看到湖泊、森林……等大自然原始風貌。 當然,在異元星這寸土寸金的世界裡,能居住在這種與大自然環境相近地方的人,必然全是一些重量級官員、財團總裁等高級分子。 想住在這裡的人,除了聯邦部長級以上身份可以在此免費定居外,一般人若是身價沒有五十億聯幣以上,根本無法在此居住。 而且就算有這個身價,還必須看看住在這裡的原住戶肯不肯讓渡。 原因就在於偌大的萬象都城中,撇開公共建設與商業街不算,總共就只有兩千棟房子,每一棟房子的佔地範圍都是兩百坪,且限高三樓。 所以在這既定兩千戶住家的限制下,除非有人肯搬出,否則是無法在這裡買地建樓的。 此時,曼巴拉購物大廈的頂樓上方,突然由遠至近降下了一架鮮紅色特戰機,在頂樓上空滯留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隨即極有技巧地降落至樓底那道都城士兵所做出的防線外。 機門一開啟,所有特戰隊員就像是蜜蜂出巢般,速度極快的湧向自己被分配的出入口待命。 並見特戰隊副隊長高正國隨後而出,把現場指揮官請上了特戰機。 特戰機內,林沖站在大螢幕前看著分割畫面所顯現出來的情景,這些畫面是由每個分隊之分隊長所傳輸回來的現場畫面。 朝著對講機命令所有隊員原地待命後,林沖這才對走到他身邊的少將指揮官說道:「吉祥,目前現場情況如何?」 周吉祥,早期原是特戰隊之副隊長,經過林沖的推薦,才轉任為萬象都城的巡防長一職。 由於萬象都城所住之人非富即貴,所以能接下這裡的巡防長之職位,前途可謂是包漲不跌。 甚至,有機會能夠擔任此都城巡防員的人,前途同樣是一片光明。 不過,想在萬象都城巡防局任職,可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其中大多數巡防員都是由特戰預備隊挑選出來的菁英,因此在這裡任職的軍士兵,和特戰隊都有那麼一層關係,而且保證絕無一庸者。 面對林沖的詢問,周吉祥苦笑說道:「大隊長,歹徒剛剛要求每位人質交付一億聯幣,否則絕不放人,他們留下的贖金付款帳號經查證過後,乃是眾聯財政部之公設帳號。」 「你做事一向謹慎,這次怎麼"lai xia shu.com"網-Q'i's'u'u'.'C'o'm"敵人上門了還不知道?」林沖皺眉問道。 「大隊長,不是我推卸責任,但這實在不是我能掌握之事,畢竟我再怎麼謹慎、強勢,終不能干涉民間公司的人事管理。我們能做的,只是要求他們僱用沒有前科的人員,其他方面,根本無法可管。」周吉祥無奈一歎。 林沖表情凝重問道:「目前確定遭到挾持的人質身份,除了總軍局長夫婦外,還有哪些?」 「聯邦最高議會會長魯政盷,聯邦改革會副總召集人池樹亞田,女性權益促進會理事長康綺雯,聯合商會會長杜言章……」 就在周吉祥面有土色的念著被挾持人質身份之同時,機內原本靜待接收、觀看各分隊傳回來的畫面及通話訊息的各分隊長中,突然有一人有了動作。 他是第十分隊的分隊長楊天明。 只見他道:「報告大隊長,第十分隊的俞飛請求與大隊長通訊。」 「接通。」 透過十號分機的擴音通訊,傳來了俞飛的聲音道:「報告大隊長,可不可以讓屋頂上七、八、九分隊隊員先行撤退?我有一股與之前在喬凱[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茵舞廳遇事時的相同感覺,甚至還更強烈些。」 稍作考慮後,林沖拿起可以直接對各分隊下達指令的對講機道:「所有人員撤退回特戰機內,七、八、九分隊以『背翼』降退,並回特戰機內。」 背翼,隱在特戰隊特殊背心的後方,利用腕儀器開啟後,會延伸出一副如小型滑翔翼般的紅翼,並附有空氣推進器,其兩翼張開大小約一公尺寬左右。 看著林衝下達撤退的指令,周吉祥的內心可是吃驚不已,他過去與林沖兩年多的相處中,從未見過林沖如此相信一個人的感覺過,甚至還因此撤退整個佈署好的部隊。 他憂心問道:「大隊長,單憑一個人的感覺就撤掉整個佈署,這……」 未等周吉祥把話說完,林沖就舉起手阻止道:「我瞭解你的意思,不過會撤掉佈署除了俞上尉的感覺外,其中還另有考量。 「方纔的佈署是在不瞭解歹徒動機情況下所為,如今歹徒既已開出贖金條件,那我們就必須避免大動作而激怒歹徒。」 「大隊長,那剛才這位軍官所說的感覺到底為何?」 林沖笑了笑,挑重點的把喬凱茵舞廳事件說了出來…… 聽完後,周吉祥忽然全身一震,並脫口說出了「一網打盡」四個字。 林沖聞言同樣震撼不已,恨聲說道:「好狠的手段!」 話一說完,林沖轉身對著一旁忙碌中的電子通訊小組問道:「大樓內部影像截取情況如何?」 「報告大隊長,已偵測到訊號,正在進行系統連線。」 就在電子通訊小組回答的同時,外邊的特戰隊人員已全數退回了特戰機內。 這時,林沖伸手示意所有人蹲下後,才見他對著俞飛問道:「俞上尉,當初在喬凱茵舞廳事件過後,我有詢問過你,你說,當時感覺到有倒數計時的數字浮現在腦海中。那這次你又感覺到什麼?」 既然開口示警,俞飛也毫不避諱地站起身來回答道:「報告大隊長,我這次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場毀滅性的爆炸。」 林沖先是點了點頭並示意俞飛蹲下,隨後才道:「在此,我重新向各位做一次任務簡報,目前遭到挾持的人質全是政商名流,包含總軍局長夫婦也在其中,剛才周指揮官向我報告,歹徒已開出每位人質家屬付出一億聯幣做為贖款,匯款帳號已確認是眾聯財政部之公設帳號。 「原本,我方判斷歹徒只是單純要錢,可經過俞上尉的提[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醒,我與周指揮官不由聯想到,對方這一次的行動可能並不在於金錢,而是想把我方菁英一網打盡,其方法有可能是在我們迎接人質或攻堅時引爆炸彈,進而同歸於盡。 「雖然這只是假設性的猜測,不過為了人質的安全著想及我方特戰隊員的安全考量,我方這次的行動將以這個假設做為方針。 「方纔,我已通知電子通訊小組截取大樓內部影像,目前影像截取正在進行中,待完成後,我們再做進一步的策略。」 言畢,林沖看向電子通訊組長,得到截取完成的訊息後,他在紅外線指揮棒上按了個按鈕,整面螢幕瞬間轉換為大樓內部的影像。 從數十個分割的大樓內部影像看來,歹徒將人質集中在三樓的監訊室內,可見他們也在監視著人員的進出狀況。 林衝將紅外線光點集中在監訊室那個視窗,輕輕一按,其畫面放大、佔滿了整個螢幕,裡面的情況當然也就清晰可見。 從畫面顯示,在監訊室的人質全被集中在一旁的角落,表情都顯得相當驚慌失措,至於總軍局長則相當鎮定,不過他也受到了特別待遇,手、腳都被貼卷捆綁住。 看著畫面,林沖道:「從剛才的分割畫面看來,各處都有屍體分佈,可見歹徒在挾持人質的過程中,曾有過一番激鬥,且透過各樓層的分割畫面所見,並沒有人員活動跡象,估計歹徒生還人數只剩下監訊室內這五人。 「現在,我會將螢幕分為六個視窗,我們藉由畫面影像逐一樓層搜尋,第一至五分隊審看上面三個視窗,第六至十分隊則負責下面三個視窗,請大家仔細觀看是否有人員活動或不尋常之處。」說完,他將視窗以六個為基準的呈現在大螢幕上。 動作持續了約莫三、四分鐘,所有的監視畫面都一一審查過後,林沖對所有隊員問道:「大家可有在剛才的畫面中看到什麼可疑之處?」 「有!」一名隊員起身說道:「在頂樓的景觀花園拱形入口上方,有一枚軍制的感應式炸彈。」 林沖聞言,把畫面往後拉,點出頂樓的監視視窗,並將其畫面放大,果然在拱門上方發現了一枚紅光閃爍的圓柱形物體。 說真的,若不是有低頻率的紅光閃爍著,這枚以拱門上的花草作為掩飾的炸彈根本就難以察見。 「除此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發現?」林沖又問。 俞飛站起身來道:「麻煩大隊長拉出大廳四個入口的影像。」 待畫面顯現後,俞飛才道:「我發覺這四個入口周圍死亡的人數雖然不一,但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每一個出入口,都有一位死者的面目部位被他人的手或腳壓著,我懷疑這是由歹徒所偽裝。」 林沖不解問道:「何以見得?」 「大家仔細看看東一出入口,那位臉上被壓著的死者腳邊,他腳邊的血跡是不是有抹散開的痕跡,而且依其抹散的痕跡看來,那位死者的腳不只移動過一次。 「另外,這些死相詭異的死者,儘管面、目都被遮壓住了,但其視線或偏或倚的都一致看向門外。」 隊員之中,突然有一人訝聲喊道:「你們看!南三門那個死者,他的腳正輕輕緩緩的移動著。」 「真的耶,原來東一門那個死者腳邊的血跡,就是這樣抹散開來的。」另一名隊員附和道。 林沖讚賞的看了俞飛一眼,再次問向眾人:「還有其他疑點嗎?」 見所有隊員都沒再提出意見,林沖略微思索後,才道:「目前歹徒要求交付贖金一事,我方尚未通知家屬,主席原本下達的指令是出奇不意、強行攻堅,現在,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羅鴻起身說道:「大隊長,雖然我們只在頂樓發現一枚炸彈,但是,我相信俞上尉的直覺,而且依目前的情勢來看,也實在不適合強行攻堅,畢竟我們只要一從門口進入,一舉一動都將受到歹徒[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監視,這樣對人質的安全而言,實在很沒有保障。」 其實,修煉精神力的羅鴻他們四人,也都感應到一股不安感,只是他們不能像俞飛那樣,具體感應到爆炸的情況,再加上俞飛一再叮嚀他們,修煉精神力一事不得對外張揚,所以他們並不敢直言說出,只能跟著附和。 羅鴻話語一出,所有隊員認同聲不斷的紛紛跟著站了起來。 微舉著雙手示意眾人蹲下,林沖道:「此事事關重大,每一位人質都是聯邦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不能單憑我一人的判斷妄下決定,請大家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互相參考,我尊重大家的意見。」 半晌後,朱立中率先提出意見道:「大隊長,是否可進行爆炸性攻堅?」 「這是最不得已的考量,畢竟人質的身份相當特殊。」林沖微微搖頭。 「既然對方要的是錢,那是否可以請專人進去進行談判?」一名隊員提議。 「對啊!就直接用錢來交換人質嘛!」另一名隊員附和道。 一直保持沉默的高正國副隊長,這時也開了口:「剛才大隊長說了,歹徒的用意似乎不光是要贖款這麼簡單,我希望大家的建議是朝讓人質安然救出這方面去思考。」 經高正國這麼提醒,條件顯得更嚴苛了,所以也不見任何隊員提出意見。 場面靜默了一會兒後,才見俞飛打破沉默的場面道:「大隊長,若是在歹徒未能察覺的情況下進行攻堅,是否可行?」 他的話一提出,所有隊員你看我、我看你的低聲討論著。 甚至潘世哲還駁斥道:「小飛,你是不是嚇昏頭了,這棟大樓所有監視系統所側錄到的影像,全在歹徒的監看範圍之內,除非是能隱形,否則誰有辦法進去?」 林沖顧慮到時間的緊迫性,不禁直接問道:「俞上尉,直接說出你的想法!」 俞飛狡黠一笑道:「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歹徒是透過監視影像來掌握我們的動向,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側錄一段影像,然後再以這段側錄影像替代進行中的影像,直接切入他們所監看的系統,這樣一來就能掩蔽我方的實際攻堅行動,讓對方來個措手不及。」 話說完後,俞飛不好意思說出的暗自心想:「方法是很簡單,不過不曉得電子通訊小組是否有這種入侵能力。」 聞言,林沖面露喜色的側過臉問電子通訊小組:「呂組長,關於這方面的技術,小組有問題嗎?」 少校軍官呂紹隆毫不遲疑的回答道:「沒問題,不過在切換的時候,恐怕會造成畫面出現一秒鐘的短暫雜訊。」 正當林沖對這番話陷入思索的同時,周吉祥對俞飛問道:「俞上尉,你剛才所說的切換假影像,雖然有其可行性,不過對那些在出入口裝死的歹徒,我們又該如何以對?」 俞飛說道:「長官,透過剛才的畫面,我抓到了一個重點,就是各大門口的監視範圍大約只到門廊的柱子那邊,其範圍剛好把我們稍早前的佈署情況完全收錄。 「而這次,我們也進行同樣的佈署方式,等一切佈署完成後,請通訊小組將監訊室的影像撇除,其他的則一併進行側錄,時間大約持續三、四分鐘。 「待側錄完成之後,再找時間點將側錄畫面插入大樓內部的監視畫面,並攻其不備的由第十分隊開槍幹掉東一門那個自以為裝死裝得很完美的歹徒。 「按照我個人的猜想,裝死的歹徒一定有其聯絡方式,如果同時將他們暗殺,一定會引起三樓監訊室內的歹徒之懷疑。」 周吉祥問道:「你的意思是除了東一門外,其他分隊的佈署是待命不動的,是不是?」 「是的,長官。」 林沖頷首接口道:「很完美的行動策略,至於換訊時那一秒鐘的短暫雜訊,我也想到了解決辦法。 「俞上尉,上前再作一次任務簡報。」 俞飛聞言站起身來走向前去,詳細把行動細節說了一遍…… 等俞飛完成簡報後,林沖才道:「現在所有人員依照俞上尉方纔的簡報行動,七、八、九分隊則留在特戰機內待命,第十分隊的攻堅行動統一由俞上尉指揮,有無問題?」 「沒有!」 「行動。」 各門口的佈署行動完成之後,林沖對電子通訊小組下達影像側錄的命令。 大概過了三、四分鐘,電子通訊小組已傳來側錄完成的訊息。 這時,林沖對著電子通訊組長呂紹隆道:「待會兒撥打歹徒所在的三樓監訊室之室內通話器,你們就利用通話器聲響引起歹徒注意的時候,同時將預錄畫面切入主畫面,切換時機由你們小組自行掌握,有無問題?」 「沒有。」電子通訊小組組員異口同聲回應。 拿起紅外線指揮棒,林衝將光點對準螢幕上的監訊室位置,並將其畫面放大,然後道:「把室內通話器拿給我,賴醫助你過來一下。」 待醫官助理賴佳暄走近後,林沖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話,隨後將通話器交給她,並道:「所有人靜聲,準備!撥通。」 透過螢幕畫面,監訊室內的歹徒在通話器響起之時,果然全都將視線集中看向通話器,五名歹徒互相看了看,最後,監視著總軍局長那名歹徒,對著最接近通話器的藍衣歹徒點了點頭,藍衣歹徒才接起通話器。 「巫大哥你好,我是佳暄啦,我找妮妮,請問她在嗎?」透過通話器,賴佳暄柔聲問道。 「你打錯了!」藍衣歹徒沒好氣的迅速掛掉通話器。 監看著螢幕,由於收不到現場聲音,所以林衝他們只看到所有歹徒表情不悅的互相交談畫面。 緊接著,林沖拿起對講機道:「所有隊員注意,畫面切換完成,第十分隊可進行攻堅動作。」 藉由耳掛式聽講機收到訊息後,俞飛毫不猶豫的發射了早已瞄準目標,且事先裝上滅音器的雷射步槍,光速一出,準確無疑的打中了目標的腦門兒。 趴躺在地上那名歹徒果然是裝死的,只見他一中槍,連哀嚎聲都來不及叫出口,就已雙腳一蹬的斷了氣息。 解決了主要目標,俞飛朝著耳掛式聽講機低聲道:「以交叉掩護方式上樓!」 他話語一畢,第十分隊的五名隊員立即無聲無息、迅速俐落如鬼影般的走上電動梯。 由於已事先掌握了監訊室的方位,所以他們很快就來到監訊室的牆板外,它離監訊室的門只有一大步的距離。 這時候,俞飛操作著手上的腕儀器,喚出了罩式目鏡,並以手勢示意羅鴻等人也同樣喚出。 而俞飛之所以會用手勢來代替言語,乃是因為監視系統雖然已被他們預錄的影像畫面所取代,不過在未確定大樓的收音系統是否也同樣失去功效的前提下,他認為一切還是謹慎為妙。 雖然他們喚出罩式目鏡的主要目的,是用來透視監訊室內的情形,但是它的透視功能並不包含奈米牆面,所以在不知道門板的材質,是否為那種單面能看透的特殊鏡面的情況下,俞飛不敢大意的對著距離門板最近的潘世哲比出了大姆指的手勢。 此手勢一出,就見潘世哲點了點頭從背心上的口袋內,拿出一個姆指般大小的圓柱形物體。 這個圓柱形物體有個名稱,叫做「物質分析器」。 物質分析器,乃是特戰隊的基本配備,它的功能是可以快速分析棒針所觸物體之結構。 潘世哲啟動了上面的小按鈕後,物質分析器上方瞬間延伸出一支長約十公分的細小棒針,接著,他蹲下身來將小棒針輕觸在門板角落上。 大概接觸了一秒鐘的時間,見小棒針主動收回後,潘世哲才後退一步的站起身來,並將物質分析器傳給每一位隊員觀看。 根據其分析數據,確定了門板的材質是完全不透光的玻璃纖維後,在俞飛的手勢下,他們五人才毫無顧忌的集中在監訊室的門板前。 藉著罩式目鏡的透視功能往內看,裡邊的人員分佈並不集中,人質全都被迫抱頭蹲在地上,而歹徒則是或坐或站的分散在四周看管。 瞭解內部實際情況後,俞飛拍了拍羅鴻的肩膀。 當羅鴻視線轉向他時,他先是用中指、食指比著自己的眼睛,接著再用食指比著監訊室內站在總軍局長旁邊的歹徒,做出開槍動作後再輕捶了自己右胸兩下。 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羅鴻往內相準目標後,改拍了拍朱立中的肩,並同樣以手勢示意自己要射擊的對象。 同樣的動作讓他們五人以無聲的言語選了不同的目標,最後,他們信心十足的一致做出一個割喉動作。 這時俞飛才從背心胸口上的口袋內,拿出一片銅板型電子黏彈。 動作輕巧的將電子黏彈貼在門板的中央位置後,俞飛再拿出一根大小與黏彈直徑同等的計數器雷管,將時間設定為十秒後,把雷管沾黏在黏彈上。 接著,他對眾人比出握拳再瞬間攤開的手勢,又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長時間的訓練以及默契的培養,讓他們彼此都知道這樣的手勢代表爆炸後立即開槍。 見眾人點頭後,俞飛示意眾人退後一步並作出瞄準動作,然後才啟動計時雷管。 而後退的這一步,卻是他們最有限的空間,哪怕是黏彈爆炸的威力會衝擊到他們,但為解救人質,絕不容許他們退怯。 就在倒數計時的同時,只見他們五人槍管方位不同、高低不一的瞄準著門板,完全無懼於黏彈就要爆炸。 三、二、一! 就在玻璃門板碎裂爆開的那一剎那,他們同時扣動自己手上的扳機。 黏彈爆炸的「碰」聲,與雷射步槍射擊的尖銳「咻」聲,幾乎是毫無秒差的同時響起。 完全是迅雷不及掩耳的,被俞飛他們各自鎖定的歹徒,根本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已頭部中槍的一一倒地。 原本人質們全被這突來的爆炸聲給嚇得臉色慘白,在他們還驚魂未定的時候,俞飛他們五人已快速進入監訊室內,並分別探測各自鎖定的射擊對象的生命跡象。 人質一見來的是特戰隊員,內心的驚懼才緩和了下來。 俞飛在替丘斯桐解開手、腳上膠卷的同時,先是透過耳掛式聽講機向林衝回報任務達成,而後才半開玩笑式的對他道:「老爹,沒受到驚嚇吧?」 丘斯桐先是揚聲警告他們別碰監視系統的控制台,隨後才邊活動手腳邊苦笑道:「當然有,爆炸的那一剎那,我還以為一切都完了,沒想到是你們來了。你們臉部被玻璃劃傷的傷口,有無大礙?」 他們五人互相看了看,由俞飛代表回應道:「謝謝總軍局長關心,都是些微小擦傷,沒事的。」 微微頷首後,丘斯桐又道:「這棟大樓的監視系統雖然是固定式的,不過卻是采廣角拍攝,你們是如何避開的?」 「沒避咧!我們是直接從門口走進來的。」說完這句話,俞飛接著把他們的攻堅計畫,擇重點的約略說了出來。 在他解說的同時,室內突然傳來一陣音量壓得極低的男聲道:「監控,這是北二,剛才聽到一陣爆破聲,沒問題吧?」 眾人聞聲全靜了下來,相互看著,最後才發現聲音來自看管丘斯桐那名歹徒腰間的小型發訊器。 蹲身拿起發訊器,俞飛按下通訊鈕,故意以著低沉的嗓音回道:「沒事,剛才是在教訓不安分的人質。」說完,他抬腳對朱立中做出踹腳的假動作。 而朱立中也配合度十足的叫出慘嚎:「哇!別打……別……哇……」 北二的歹徒聽了,也不疑有他的回了句︰「瞭解!順便多幫我狠狠踹幾下,以發洩我死前的一口怨氣。」 「沒問題!」 「小海謝啦!目前特戰隊還在門口保持著原警戒動作,完畢!」 「收到!」俞飛和眾人相視而笑,並把發訊器放向桌上。 就在這時,所有特戰隊員耳朵上的聽講機一致傳來林沖的聲音道:「北二、南三、西四人員持續按兵不動、保持警戒,第十分隊護送人質離開大樓。」 第五章 放假是修煉日 在第十分隊的護送下,所有人質安然由東一門離開了曼巴拉購物大樓。 人質前腳一出,林沖立即下令活逮裝死的那三名歹徒,並要周吉祥安排,把所有人質護送至偵調局,等待家屬前往接迎。 雖然這些人質大多數都是在聯邦舉足輕重的人物,但移送偵調局的動作卻是省略不得,只因有些媒體已聞訊趕來湊熱鬧。 如果讓人質直接回家,唯恐會引發濫用特權之說,畢竟前往偵調局可是必要的正常手續。 當然,所有人質之中,只有一人有資格行使不去偵調局的特權,那就是總軍局長丘斯桐,不過他的夫人可沒同等待遇。 林沖把現場交由副隊長高正國指揮後,便接引著丘斯桐走向特戰機,在進入特戰機前,丘斯桐吩咐高正國在拆彈小組到來之前,不得讓人員進入大樓內。 至於跟在他們身後的俞飛五人,則是被醫官帶進機內醫療室做傷口的清創、修復處理。 引領著丘斯桐來到自己的小型辦公室,林沖請他坐下後,倒了杯熱飲給他,這才與他面對面坐了下來。 丘斯桐端起熱飲輕啜了兩口,放下杯子笑著讚揚道:「這次指揮的非常好,若不是你,我方這次恐怕是菁英盡喪,因歹徒在整棟大樓的所有監視器上都裝了炸彈,他們計畫在軍方攻堅或迎接人質時一次引爆。」 「俞飛的感覺果然沒錯!」 林沖心裡這麼想,言詞上卻是說道:「總長,其實這次任務的成功,全得歸功於俞飛和所有特戰隊員,若不是俞飛突然感到不安,請求我撤掉部分佈署,我也不會臨時改變主席下達的攻堅策略。」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的行動方針是由主席所親自下達的?」丘斯桐表情複雜的問。 「是的!主席在第一時間就與我聯繫,甚至還強調無論如何都不得與歹徒進行妥協。」 丘斯桐極其冷漠的哼了哼,然後道:「我們溫吞派的高將路兒主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主動、好戰了?」 林沖眉頭蹙了蹙,語氣充滿不可思議的問道:「總長,你的意思說是主席他想……」 他的言詞被丘斯桐抬起的手給阻斷了。 「之前,軍方所有的陞遷都是依既有的體系行事,可最近有不少人事陞遷都可看見主席的影子,他似乎變得和以往不同了。」有著感歎的頓了頓,丘斯桐又道:「你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我也不忌諱告訴你,目前除了主席自己本身以外,恐怕誰也無法取得他的信任。」 「總長,方便明說嗎?」 丘斯桐深沉道:「魯政昀議會長曾向我透露,主席有意成立一個」軍監部「,而成立軍監部的用意,就是用來監督、防堵聯邦內部再發生眾聯事件。 「至於軍監部的一切人選全由主席親自遴選,且不受政、軍兩體系的監督,直接聽命於主席。」 林沖聞言再次蹙了蹙眉宇道:「主席這樣不是擺明架空偵調局嗎?」 「何止是偵調局,簡直連我們也被架空,因魯議會長轉述,軍監部在必要時,有權調派、指揮任何部隊,簡單來講,就是軍監部成員的權力無限大。」 苦笑地搖了搖頭,林沖淡然道:「雖然我們的職位是經過聯邦最高議會的審核同意,不過再怎麼說也是主席提名我們的,主席既然對我們無法信任,那何不乾脆解除我們的職務呢!」 「依他軟弱的個性來看,不直接解除我們的職務,無非是怕引起我們的反彈。」 「難道他成立軍監部我們就不反彈嗎?」 丘斯桐搖頭道:「根據魯議會長的說法,主席打算用和成立軍研院方式一樣,利用機密法案來成立軍監部,在多數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運作,又豈有反彈聲浪。」 「可是機密法案想要成立,也必須經過魯議會長、總長你,以及偵調局鄭局長三人的簽名同意啊!」 「你認為我會簽名嗎?」 林沖想也不想就直接道:「我肯定總長與鄭局長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畢竟這不僅是關係到個人權力問題,而是整個軍系系統。至於魯議會長肯告訴總長這件事,我想他也是深感不認同才是。」 「沒錯!」丘斯桐有點不顧一切的說道:「在得到魯議會長的同意後,我輾轉告知了鄭局長。當然,鄭局長的態度跟我一樣,是百分之百的持反對意見,就連魯議會長也明白向主席表示,只要我與鄭局長同意,那他也會全力支持,不過前提是我們倆先簽名,他才會簽。 「但奇怪的是,主席在得知魯議會長的立場後,非但沒有找我與鄭局長商討成立軍監部的構想,甚至還有意無意的避開我們。」 停頓了一下,丘斯桐又道:「雖然我極不願把今晚的事與主席作聯想,不過他今晚這個大動作,實在不得不讓我朝陰謀這方面猜想,你瞭解我的意思嗎?」 林沖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並且道:「如果屬實的話,總長可有對策?」 雙唇一撇,丘斯桐靜了半晌,才娓娓說出自己心中的防患之策。 昨晚萬象都城的人質挾持事件,並沒有影響俞飛今天的行程。 一大早,俞飛來到了拍攝廣告的地點,也就是昨天晚會的表演場地─展演廳。 不過除了表演台上的背景更換為藍色外,其內部結構完全沒有變動。 他一走向後台,藝工隊的女團員隨即蜂擁而上,看得當時參與拍攝的男演員與工作人員眼紅不已。 別人羨煞,而俞飛卻是有苦自己知。 只因他這些學姐們說話時不斷伸來的鹹豬手,實在讓他防不勝防。 好不容易盼到掌鏡導演張時建來了,張時建竟只是與他閒聊了幾句就離去,完全沒有給他拍攝時所需要的腳本。 終於,在俞飛看似「談笑風生」的讓眾女吃足了半個小時的豆腐後[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才聽見張時建喊了聲「人員、儀器就位」,這才解除了他在別人眼中的幸福騷擾。 最後,在張時建的指導下,於晚餐前完成了所有的拍攝工作。 不過從開拍到收工,俞飛還是看不出自己所拍攝的廣告雛形,只因他的拍攝內容不是對著空氣踢、踹、打鬥,就是佯裝手拿各種長、短型武器對著不同角度作出開槍狀,既沒有台詞,也沒有與藝工隊女團員合拍的場景,完全是分開拍攝。 縱然如此,在其過程中,要求極高的張時建還是讓俞飛與眾藝工隊女團員們吃足了苦頭,每個場景至少都重複了五、六次,甚至有些鏡頭還多到十來次才讓他滿意。 好不容易收工了,流了一身汗的俞飛卻又被女團員給纏去用餐,眾女的熱情讓他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一直到用完餐,他才恢復自由之身,快速走回寢室。 回到寢室時,俞飛見羅鴻他們尚未回來,就趁著這個空檔進入盥洗室洗澡。 舒舒服服的沖完澡,俞飛嘴裡邊哼著歌邊走出來,隨即看見不知在什麼時候回到寢室的羅鴻等人。 此時,躺在床上閒聊的朱立中一見俞飛心情看似愉悅,不由坐起身來調侃笑道:「唷,我們的大情聖洗完澡啦,如果是我,我可捨不得洗呢!」 隨著朱立中話語一落,就見潘世哲動作秀氣的,喬裝手中拿著毛巾對著陳鷹嘴角擦拭道:「學弟來,學姐擦擦。」 「喔,學姐謝謝。」陳鷹一臉感動的用雙手握著潘世哲的手。 俞飛見狀,左右開弓的輕巴了潘世哲與陳鷹一個響頭道:「你們兩個少噁心了好不好,我哪有這樣。還有,你們這幾個也太不夠兄弟了吧!」 頓了頓,俞飛瞬間換了一個凶狠表情的續道:「剛才在用餐時,我明明打出手勢要你們過來我用餐那桌,可是你們卻給我裝作視而不見,未免太不顧義氣了吧!」 「沒義氣也總比丟臉好。」羅鴻一副不怕死的揚揚手道:「藝工隊女軍官的溫柔是你個人才有的專利,你又不是沒看見有軍官過去你們那桌時,所得到的那種冷漠、白眼回應,誰敢過去自找罪受啊!」 「那是因為她們不認識才會這樣,你們又不同。」 朱立中聞言接口說道:「一樣啦,她們那麼久才跟你聚上一次,就算認識,我們過去也會變成她們心目中的礙事者。」 俞飛搓了搓下巴,露出一臉壞笑道:「算你們說得有理,這次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們,要是再有下次的話,嘿嘿……」 「好怕喔!」朱立中一副害怕的拍著胸脯。 就連羅鴻等人也同樣言不由衷的表達自己害怕之意。 眾人就這樣嬉鬧了好一會兒後,才見俞飛稍微恢復正經道:「對了,你們剛剛去哪裡了,怎麼現在才回寢室?」 「我們被分隊長叫了過去。」陳鷹說。 「是交代任務嗎?」俞飛又問。 朱立中笑說道:「不是啦,分隊長叫我們過去,是通知我們全隊有三天的榮譽假,並從明天開始分為兩批次放假,而我們則是被安排在第一批。」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俞飛難掩興奮之情的問道:「三天啊!你們有計畫要去哪裡玩嗎?」 羅鴻率先回答道:「哪有什麼計畫,不就回家看看囉。」 潘世哲與陳鷹也接口表達自己想「回家」的話語。 至於朱立中則是雙眼一亮的問道:「小飛,莫非你有什麼提議不成?」 俞飛攤了攤雙手道:「沒啊,隨口問問而已,哪有什麼提議。」 吐了吐舌頭,他又道:「我原本還打算你們有遊玩計畫的話,要跟你們一起去玩呢!可沒想到你們個個跟我一樣,完全沒計畫。」 「沒計畫的是你們,我個人可是都想好了呢!」 朱立中見眾人把視線轉移在他的身上後,才又說道:「我打算先回去當一天孝子,接著,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去找小飛,晚上再去一起去幻樂街找樂子。 隔天則看小飛要去哪裡就隨意玩樂到收假;當然,前提是小飛不介意我去叨擾他。「 說完,他還露出一副期待又怕受傷害表情的看著俞飛。 「想來就來,幹嘛裝出這麼噁心的表情啊!」俞飛笑推開他的臉。 此話一出,一旁的羅鴻等三人也同時間表達自己的參與意願,並興致高昂的聊起了之前在幻樂街飲酒作樂的情形…… 讓腕儀器輸入完差假證明,俞飛一早就開著一輛普通的軍方飛行車,飛往自己科技都城的住家。 他之所以捨棄比飛行車快十倍以上的飛行機不用,純粹是軍用飛行機除了任務外,一般使用只能降落在軍事基地及宇航艦兩地。 而他的考量是,目前他在聯邦的火紅程度實在非同小可,為了不讓自己的出現引來不必要麻煩,他乾脆選擇飛行車作為自己的交通工具。 但這樣的低調,卻讓他足足在飛行車上多坐了一個小時才到家。 一回到家中,俞飛急急忙忙跑到廚房,連續打開了好幾個餐具櫃翻找後,終於在倒數第三個餐櫃找到鍾靈雨所說的那只裝著灰燼的袋子。 沿著袋口拿起有些重量的透明環保袋,俞飛二話不說的把袋裡的東西攤倒在平面台上,並挑起了灰燼中的黑色橢圓形珠子。 不過他仰看了老半天,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感覺這個珠子有些重量而已,完全瞧不出有任何特別之處。 就這樣膠著了好一會兒,他才喃喃自語道:「它既然是火下的產物,那我何不再把它拿去燒看看。」 心裡下了決定後,俞飛付諸行動的把珠子放往平面電火爐上,並直接把溫度調到最高溫。 隨著爐火的不斷燃燒,整個電火爐上的耐高溫平面網都已經燒成赤紅色,但珠子不要說是變形了,就連顏色也沒有改變,甚至絲毫沒有受到高溫燃燒的跡象。 不死心的他,又讓珠子持續燃燒了將近十多分鐘,最後看它完全沒有變化,俞飛這才拿起隔熱小夾子挾起珠子。 俞飛在挾住珠子移動的同時,珠子不小心滑落了,由於他的精神力超強,所以在意識到珠子滑落之時,直接反應的順著滑落軌跡伸手接住了珠子。 就在接下珠子的前零點零五秒,他心想:完了,這下手心可被燙熟了! 出乎他所料,他的手心非但沒有被灼傷,就連珠子摸起來也完全沒有熱度。 咦!怎麼會這樣? 驚訝的拿起珠子又看又摸的,俞飛再次把珠子放往平面電火爐上。 只見珠子在高溫下燒了將近二分鐘,他再次拿起隔熱夾挾起珠子,準備往自己手心放,不過動作卻有些蹉跎。 只因剛才的意外,雖然讓他發現珠子可以不受高溫影響,但現在要再次把高溫受熱過的珠子放至自己的手掌,他心裡還是免不了有一些障礙。 深吸了一口氣,他一鼓作氣地將珠子放至手掌,但所得到的感覺卻絲毫沒變,珠子還是一樣沒有熱度。 「真是顆怪珠子啊!」俞飛喃喃自語的關上爐火,輾轉走向一旁的食物保鮮櫃。 打開保鮮櫃,他將珠子放入特殊冷凍盒裡,並將冷凍盒溫度閥調至最低溫,零下負二十度,嘴裡更是再次的喃喃自語道:「哼,熱的不行,那就來冷的,看你會不會結冰。」 言畢,他關上保鮮櫃,離開廚房走回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他打開骨董衣櫥拿出一頂復古式的鴨舌帽戴在頭上,然後,操控腕儀器把身上的外出服改換為休閒服。 對著衣櫥上的鏡子前後照了照後,他才滿意的走出房間,並拿起飛行板直接出門。 搭乘著飛行板,俞飛以不快不慢的速度飛往俞英傑的家中。 在飛行的過程中,他享受著許久未曾有過的風吹感覺,在飛行板的規定航道內,上上下下悠哉的飛著。 大約飛行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後,才見他放慢速度,緩緩往俞英傑那獨棟圓球形房子飄降而去。 飄降在圓球形房子前,俞飛順手關閉了T字操控桿上的飛行按鈕,習慣性的將右腳一抬踢起了恢復平形的飛行板,接在手中。 正當他把飛行板夾收在腋下,準備走向門口的辨識器按鈕時,突見左右兩旁各出現了兩名手拿武器的安全管理者。 其中,右手邊的一位安全管理者更是對著他喝道:「別動,把手舉起來。」 聞言,俞飛高舉雙手,原本夾在腋下的飛行板也「扣」一聲的掉落在地上。 這時,四位安全管理者動作迅速的將俞飛團團包圍住。 要俞飛高舉雙手別動的那位安全管理者,仔細打量過俞飛後,續而說道:「我們是科技都城的聯邦巡防,請你脫下帽子,並表明身份、來意。」 「我叫俞飛,我是來找我叔叔俞英傑的。」俞飛邊說邊脫下自己的帽子。 其實,也不能怪這些偽裝成安全管理者的聯邦巡防防範過當,只因俞飛整個帽沿是壓低到讓人無法看清面容的地步,所以他們才會將俞飛當作不法分子給予包圍。 不過此時,當俞飛脫下帽子並自表身份後,開口的那位聯邦巡防已瞬間轉換了態度。 只見他一副堅挺有力的樣子舉手敬禮道:「長官好,我是科技都中尉巡防官─林文泰,負責戒護俞公館外圍,剛才有不禮貌之處,還請長官多多包涵。」 俐落的回了一個敬手禮,俞飛說道:「林中尉辛苦你了,請問我嬸嬸是否有外出?」 「報告長官,俞先生與俞夫人都在。」 「奇怪!今天又不是什麼休假日,怎麼叔叔沒去醫療院呢?」俞飛心裡雖是如此想著,但嘴裡卻是道:「請問我可以進去了嗎?還是需要做什麼登記手續?」 「報告長官,正常手續是必須先對來者掃瞄身份,不過我們都認識長官,所以長官自然可免除確認手續直接進入。」 雖然,這些聯邦巡防沒有開口說出任何的崇拜話語,不過俞飛還是從他們的眼神中,看見了他們對自己的崇敬之意,所以他笑笑的道了句:「謝謝,辛苦了!」 就不再多做停留的彎身撿起飛行板,往大門走去。 俞飛一走,林文泰也快步跟上,並越過他的率先在辨識器下方輸入開啟密碼。 所以當俞飛走近門時,緊閉的大門也剛好打了開來。 「謝謝,以前我來時並沒有安裝這種安全裝置,一時沒詢問清楚還勞煩林中尉代勞,真是抱歉!」 「長官,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您太客氣了。」 雖然他說得理所當然,不過俞飛還是含笑道了聲謝後,才走進門去。 進到屋內,俞飛就看見那做事一板一眼的唐伯對他問候道:「飛少爺你好,好久不見。」 「唐伯,許久不見,你還是如此老當益壯喔!」 「托飛少爺的福。」唐伯嚴肅的臉龐透露著一絲微笑。 「唐伯,我叔叔呢?」 「老爺與夫人都在二樓書房,需要我帶飛少爺上樓嗎?」 俞飛微笑說道:「不勞煩唐伯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忙。」 言畢,他向唐伯揮了揮手,直接往通往二樓的電傳梯走去。 踏上平面電傳梯,俞飛道了「啟動、往上」的指令,隨著電傳梯往上移動。 來到二樓,俞飛再道了句「停止」指令後,這才走向走道後端的書房,並對著房門喊了句「開門」。 照理說,俞英傑的書房大門是以口語式命令的,只要有語音,書房的門就會應聲而開。 但不曉得為什麼,距離俞飛下達開門指令都已隔三、四秒了,房門卻依然不見開啟,使得他不得不重新再下一次開門的指令。 這次,他盡量讓自己口語清楚,以提供系統更好的辨識率。 但是他等了老半天,語音式的房門卻依然沒有開啟,迫使他只好按向一旁的內部通話鈕。 通話鈕下方的擴音器發出「嗶」一聲的輕響,並傳來李倩倩慵懶的聲音道:「唐伯,有事嗎?」 「呃……倩倩嬸嬸是我,方便……進去嗎?」俞飛表情有些尷尬的遙對著擴音器說。 他之所以尷尬,完全是因為他倩倩嬸嬸的說話語氣有違平常,讓他不禁產生了男女間光溜溜所做之事的色情聯想。 正當俞飛為自己有色的聯想感到臉紅心跳,以及哀歎自己實在來的不是時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打了開來。 完全出乎預料,俞飛原以為門的開啟必須等待一些時間,可沒想到隨著他話語一完,門就這麼硬生生的打了開來,而且映入眼廉的景象還與他所想不一樣。 此時,他倩倩嬸嬸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看著他未從軍前就已紅透半邊天的「慾望人生」影集。 至於他叔叔則是坐在書房後方,開著通訊頭帽,不知正與誰連繫著。 俞飛隨意往一張單人沙發坐了下來,這時李倩倩也端坐起了身子,並看著他道:「咦,飛寶貝,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麼臉頰這麼紅?」 「哦,沒、沒什麼,只是剛從外面進來,有點熱;嬸嬸,這齣劇還在播啊? 我記得在我從軍之前,劇中的男主角不是已經得了不治的重病嗎?怎麼現在看起來還活力十足的。「 由於書房內完全不是他所聯想的那種尷尬場面,所以他趕緊轉移李倩倩的注意力以掩飾自己的窘態。 「你記錯了吧,這個不是以前那個男主角,他是男主角的弟弟。」說著、說著,李倩倩又目不轉睛的看向螢幕。 「呵,雖然是演戲,不過在這菁英配因制的制度下,一家有一個孩子以上的,肯定是那種有身份地位、娶好幾個老婆的有錢人家,真羨慕啊!」 就在俞飛說話的同時,李倩倩已關閉了視屏,讓實體螢幕降至地板內。 她笑嘻嘻的道:「不用羨慕人家,現在一胎配因制已經取消了,以後你不用娶太多老婆也能想生幾個就生幾個,我想小雨也會非常樂意的。」 聽到這裡,俞飛紅潤稍退的臉頰又迅速染上一抹酡紅,搞得他不好意思的另轉話題道:「叔叔在與誰通話啊?怎麼今天不用上班?」 「還不是因為你!」俞英傑這時已解除了通訊頭帽走到他們身邊,並坐往李倩倩身旁。 稍微一頓後,他續說道:「瞧你一副無辜樣,你可知道,自從你離開醫療院後,我就被那些媒體記者搞得像被監視的犯人似的,做什麼事都不自由。 「甚至還有記者佯裝病患到病院排門診掛號,結果一見到我,竟是問了一大堆問題。 「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我只好在家透過視訊看診,除非有重大手術非我出面不可,否則我是不會進醫療院的。」 「這麼慘啊!」俞飛笑嘻嘻的接著問︰「那樓下那些聯邦巡防又是怎麼一回事?該不會也跟我有關吧?」 並肩坐在沙發上的俞英傑與李倩倩聞言,動作一致的眼球一翻,回了他一記白眼,意指著他說的根本就是廢話。 瞬間,李倩倩起身坐往俞飛所坐的椅把上,一手搭著他的肩,一手扯著他的耳朵道:「我說飛寶貝啊,虧咱們還是一家人,倩倩嬸嬸又是這麼的疼你,你居然對我們隱瞞你父母回來的消息。」 雖然感覺不到拉扯的疼痛,但俞飛還是相當配合的順著李倩倩的手勢嚷道:「輕點、輕點,人家也是在離開醫療院那天才知道的,所以沒機會和你們聯絡,我爸媽是什麼時候和你們聯絡上的,碰面了嗎?」 俞英傑聞言,面帶笑容的回答道:「就昨天,他們突然由軍方人員帶領而來,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那見面那一剎那,你們有沒有抱頭痛哭啊?」俞飛調皮問道。 李倩倩疼惜的撫了撫俞飛的頭,低聲道:「你這孩子……」 「對了,由於當時談話不便,我有稍微跟我爸暗示我修煉精神力一事,不知道我爸爸有沒有向叔叔問起?」 俞英傑點了點頭道:「有,我有跟大哥說了,他除了感到驚奇外,並與我保持相同立場,表示事情絕對不可向外界透露,甚至在熟記完我拿給他看的手抄本後,他還當我的面將其燒化。」 歇了口氣,他一臉嚴肅的續說道:「另外,大哥要我交代你,由於你目前特殊的雲嘉總裁身份,加上你在民間的聲望,主席對你已有相當的顧忌,他要你千萬得小心行事,且低調以對,以免遭妒。」 「叔叔我知道,我會小心的。」俞飛慎重的點了點頭,轉而問道:「對了,說到精神力,不知道叔叔是否開始修煉了?」 「有!而且成果還不錯,我現在已經可以如你所說的那樣,從他人動作中補捉到一絲行勁動態。」 「咦!叔叔才修煉幾天的時間而已,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補捉到勁態,想當初我也是修煉兩、三個月才有這種感覺的啊,真是太奇怪了!」俞飛不解的搔著頭皮。 他之所以會如此訝異,是因為勁態要在精神修煉到一定程度後,才能捕捉到人行進、動作時的力感。 看著俞飛一副納悶不解的模樣,俞英傑驕傲的笑道:「想不想知道叔叔是用什麼方法,才有這麼快的進展呀?」 言畢,他也不再賣關子的直接道出他的修煉方法。 原來,俞英傑在醫療院聽完俞飛的敘述後,回到家就開始著手對那手抄本進行研讀,站在醫生的立場,他當然是多方的研究、瞭解。 甚至,他還利用科學儀器來觀察修煉時的身體狀況,只不過並沒有得到什麼意外的收穫,如真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入定時的腦波活動比平時來得頻繁,其他就再無所獲。 就這樣修煉了幾天,他突然看見自己昔日在武習階,前往外星球冒險殺獸時,殺死第一隻妖獸所留下的晶石。 看著這顆對他具有紀念意義的晶石,他不由有了聯想,既然這晶石是妖獸頭部的凝結物,那是不是也跟精、氣、神有關? 對此,他不由透過關係,向朋友買來二、三十顆的晶石,並用貼卷把晶石貼繞成一條頭煉套在額頭上。 就連丹田、雙手手腕、口中……舉凡一般修煉方式都會用到的凝聚點,他都各貼上了幾顆晶石,然後開始進行修煉。 結果,這種自創的利用晶石修煉方式,竟讓他搞對了路子。 雖然,在眾多凝聚點中,只有雙手上所握的晶石可吸收能量,但卻也讓他受益匪淺。 儘管這樣的修煉方式可快速凝聚精神力,不過俞英傑卻不知道,這樣的修煉方式雖快,卻忽略了修煉精神力所必需的內練冥想,所以他的修為恐怕就到勁動這個階段後,就很難再有突破。 倘若他是達到俞飛這種「念動」階段後,才以晶石為修煉方式的話,那進展可真無法言喻了。 聽俞英傑敘說完他的修煉方法,俞飛眼睛為之一亮的道:「叔叔真不愧是醫生,竟能鑽研出這種修煉方法,我回家後也來試上一試。」 「你家裡有晶石嗎?需不需要我拿幾顆給你?」俞英傑問道。 「不用了叔叔,我待會兒要到骨董店去一趟,他那裡就有晶石門路,我不找機會敲他一筆,怎麼回報他利用我賺錢的恩情。」俞飛滿臉壞笑的說。 李倩倩輕推了推他的頭道:「你啊,長這麼大了,還這麼小心眼。」 「是啊,人家把琴藝教給你,也沒求什麼回報,你何必跟老人家計較這麼多呢?再說,你又不缺錢。」俞英傑接道。 俞飛搖了搖食指道:「這不是缺不缺錢的問題,是受人利用那種心情感受的問題,放心啦,我頂多是佔他一點小便宜,不會讓他損失太大。」 李倩倩與俞英傑拿他沒轍的相視了一眼,李倩倩起身問道:「飛寶貝啊,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嬸嬸做一些熱食填填你的肚子?」 「不用了,謝謝嬸嬸,我跟小雨約好了,晚一點可能會一起用餐,順便跟她聊一聊。」 「跟小雨啊!好、好、好,放了假陪陪人家也是應該的、應該的。」李倩倩笑得燦爛無比。 看著李倩倩的反應,俞飛真後悔提起和小雨有約的事,為了怕李倩倩又針對這個話題說個沒完沒了,他轉眼看向俞英傑,繼續和他聊起修煉精神力一事。 第六章 捲入無形爭鬥 為求掩人耳目的壓低了帽沿,俞飛乘著飛行板來到和鍾靈雨約定的「喜登樂」頂級復合餐飲館。 收起飛行板往門口走時,俞飛便已透過透明窗,看見鍾靈雨獨自坐在一張四人方桌旁。 俞飛是第一次來這家頂級的餐飲館,走進門內,他放眼看了看四周,內心不禁暗歎:「果然是頂級的,隨便一個角落的裝潢、擺設都顯得高貴不凡,更別說是整體的觀賞價值了,在這裡用餐,視覺上的享受絕對少不了,不過不知道這裡的食物好不好吃……」想到這裡,俞飛察覺到除了鍾靈雨外,怎麼沒有其他客人。 「小飛、小飛……」鍾靈雨朝他揮著手。 面帶微笑,俞飛朝她走過去。 坐在鍾靈雨對面位置,俞飛一開口就問道:「咦,怎麼都沒其他客人呢?」 鍾靈雨詭譎一笑,回道:「待會兒就有了,點餐吧!」 雖然覺得怪怪的,不過俞飛還是順著她手指之處,朝桌面螢幕翻選了幾頁。 俯身靠向鍾靈雨,俞飛壓低音量道:「喔!這裡的菜隨便點個兩樣,幾乎就是一般人一周的消費總額,我看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這地方的價位實在太貴了!」 微微笑著,鍾靈雨道:「想吃什麼儘管點沒關係,反正今天有人請客。」 「誰啊?無緣無故幹嘛請我?」 鍾靈雨眼神一使,道:「喏,這不就來了。」 順著她的眼神看去,門口正浩浩蕩蕩的走進湯家一家人。 湯家兩老、湯佳生、顏季語、郭雲虹、鍾曼芝…… 「唬……」俞飛正要做出反應,湯以南已先行開口道:「小飛,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昨天聽商會那個杜老頭說,你臉上受了傷……」 「受傷!你受傷了?」鍾靈雨聞言走近他身邊,動作極大的扳過他的臉仔細觀看著,「哪裡啊!」 俞飛不自在的退了一步道:「沒事,只是被幾片碎玻璃擦到臉上,修復過就看不到傷口了。」 對於俞飛的動作,鍾靈雨極為不悅的勾住了他的手,和他四目相望的大發嬌嗔道:「怎麼,我不能碰你是不是,為什麼要閃躲?」 兩人身軀緊觸,俞飛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柔軟,臉上迅速竄起一道紅潤,卻礙於鍾靈雨的話而不敢收手,搞得他差一點流下鼻血。 俞飛的尷尬,眾人可全盡收眼底,不過卻沒有人肯為他解圍,甚至還一副看好戲般的等著瞧。 而且,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鍾靈雨還不停磨蹭的等著要他回答。 驀然,俞飛頓覺鼻頭一陣濕熱,兩道鮮血汨汨從鼻孔間流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 看著俞飛的反應,現場一陣哄堂大笑,說話直剌剌的郭雲虹更是完全不顧他面子的邊笑邊喊道:「哈哈,流鼻血哈哈……」 郭雲虹笑得挺不直腰桿的模樣,讓湯佳生覺得相當失態,他不禁乾咳了兩聲,想提醒自己老婆收斂一點,但話還沒說出口,他自己也被俞飛流鼻血的模樣給惹得再次笑出聲來。 糗到不行的俞飛,察覺到鍾靈雨拿著餐巾紙作勢就要擦向他的鼻間,他連忙接過紙巾的自己擦拭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謝謝。」說完,他捂著鼻子直接走向洗手間。 見俞飛離去,湯家的人也找了容得下他們這一家圍坐的位置坐了下來。 坐妥之後,湯佳生向鍾靈雨問道:「剛才我們這麼笑他,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的跑掉?」 鍾靈雨想也不想的直接道:「依照我對小飛的瞭解,生氣得不告而別是不至於,不過事後的報復倒是得防著點。」 郭雲虹聞言咋舌一愣道:「小飛不會這麼小心眼吧?」 鍾靈雨雖然沒有回話,不過從她的表情看起來,明顯可見她想表達的是:不用懷疑,他就是如此。 就在他們談話間,到洗手間清洗的俞飛,已走了出來。 鍾靈雨起身帶他走向原先為他預留的空位,可想而知這座位當然是安排在她的位子旁。 俞飛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坐了下來,往桌面看了看,他道:「怎麼,各位還沒開始點菜啊?來,今天就當作是慶祝我見紅大喜,我請客,要吃什麼盡量點,別客氣唷!」 眾人對於俞飛異常的反應感到相當錯愕,沒有人料到他有如此之大的轉變。 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同時,俞飛已再次開口表示道:「既然大家沒什麼意見,那不如就由我這個美食專家來替各位點餐,慶祝見紅嘛,那我們就來點個相對應的菜色吧!」 說完,他在自己位置的桌面上點選著螢幕上的菜單。 點選了好一會兒後,才見他抬起頭道:「好了,待會兒呈上來的菜,各位可要好好享用一番,這可是我對各位長輩的一份小小心意呢!」 環視了眾人一眼,俞飛又道:「奇怪,各位怎麼都不說話呀!」 不曉得是受到鍾靈雨的話所影響,還是俞飛從洗手間出來後,臉上所顯現的表情、態度太過詭異,老奶奶徐秀真竟難掩害怕的問道:「小飛,徐奶奶應該沒有招惹你吧?」 俞飛一臉無辜道:「徐奶奶怎麼會這麼問?有什麼事嗎?」 他的表情雖然是那麼無辜、無害,但卻莫名的讓眾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導致現場氣氛陷入一片靜謐。 鍾靈雨考慮到這樣的氣氛實在不適合用餐,而且在場的都是自己的親屬,她不禁挪身靠近俞飛,唯唯諾諾的輕聲問道:「小飛,剛才的笑聲只是大家的自然反應,你該不會真的有意報復吧?」 「長輩嘛!報復倒不至於,但想叫我……」俞飛指著吧檯右側的傳統式鋼琴,先是搖了搖食指,才道:「嘖、嘖,難哦。」 「欸,你怎麼知道我們來就是想聽你現場演奏?」湯佳生驚訝問道。 「猜的。」有自信的一笑後,俞飛又道:「雖然高級的美食館我只去過萊爾一家,不過美食雜誌我可是頗有研究,科技都城內有傳統式鋼琴演奏的餐飲館,就只這麼一家,而且生意頂好。 「現在正值用餐時間,卻不見我們以外的顧客上門,我想這家店肯定是被湯總裁給包下了,腦袋瓜稍微推判一下,湯叔叔的用意並不難看出。」 「哈哈哈,既然知道店被我給包了下來,那你為何又說要請客?」 「請客並不代表要付錢啊!」 俞飛傻笑道:「請客、請客,顧名思義就是請來的客人,我不就是你們請來的客人!既然錢是你們付的,我當然是請你們不用客氣盡量點囉,呵呵1 湯以南笑開一張老臉道:「歪理!虧你這小子掰得出來,不過挺有意思的,我喜歡。」 鍾曼芝趁機問道:「剛才你看著菜單琢磨了好一會兒,可以說說看你點了什麼菜嗎?」 俞飛吐了吐舌頭道:「我剛才點的都是美食雜誌上專家所推薦的熱食,因為我也沒吃過,所以就把配菜和佐料稍微仔細看了一下。」 眾人聞言,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原本他們還擔心俞飛點菜的同時,又在熱食中加了什麼特別的調味料呢! 就在他們閒談之際,已見服務生動作優雅的把熱食端了上來。 每一位端菜的服務生相距大概十來步,而且一旁還附隨著主廚,主要是向客人介紹烹調巧思。 大約上了十二道熱食後,才不見服務生再端菜上來,眾人也在不被打擾的情況下,邊吃邊談的用起餐來。 這時,方擦拭完嘴巴的湯佳生,看著沉陷於美味熱食的俞飛好一會兒後,才語澀說道:「食物的確是很美味,不過好像是少了一點什麼……」話說到一半,他目光移向那台傳統式鋼琴。 徐秀真放下筷子,敲邊鼓的跟著附和道:「的確是,若是在用餐的時候來點輕柔的音樂相伴,那可是無與倫比的一種享受。」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方才眾人看他笑話的疙瘩可是還深烙在心頭,原本俞飛是秉持著絕不演奏的決心,可在一頓高價的熱食招待,以及他們一家人熱切期待的眼神下,他還真有點堅持不下的改變了初衷。 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巴,他簡短說道:「就一首!」 他的話引來眾人驚訝的反應,所有目光一致呆愣的看向他。 直到俞飛走向鋼琴,按了幾個鍵試音後,眾人才反應過來的響起一陣掌聲,就連服務生也一列排開的熱烈鼓著掌。 掌聲結束後,俞飛深吸了一口氣,完全不用回想琴譜,只是隨心彈奏,任隨手指在琴鍵上恣意遊走。 曲調優美、柔和,彷彿能夠洗滌人心般的深深扣住了所有人的心弦…… 在眾人聽得如癡如醉不可自拔之時,琴音赫然而止,並見俞飛站起身走到鋼琴前方。 他脫下鴨舌帽,學著一般音樂家下台時彎腰鞠躬的致謝模樣。 雖然是意猶未盡,不過在他琴聲結束後,湯家的人全都站起來熱切鼓掌著,鍾靈雨的眼光更是充滿了十足的愛意。 俞飛抬起身軀後,便有幾個眼尖的服務生認出了他,尖聲的大喊著:「是俞飛耶!」 喊聲一出,店內所有服務生全認出他了,就連廚師也紛紛出來近身目睹俞飛的真面目。 一名蓄著小鬍子的四十多歲中年男子,更是邊拍手邊走向俞飛道:「俞先生你好,我是這家店的負責人,敝姓劉,很榮幸能聽見俞先生猶如天籟般的演奏。」 語畢,他遞上一張全金的名片。 俞飛眼睛一亮,順手接了下來,他感覺起來,這張金名片至少也值個五萬聯幣。 他拿起名片仔細一看,上面除了寫著喜登樂的店名外,還印有負責人劉少強的字樣。 這時,湯佳生也往前走了過去,道:「小飛,你就收下吧!能讓我們劉大負責人遞出純金名片的對象可是沒幾人,別看他只是一張名片,憑著這一張,到任何都城的喜登樂消費,可都能享有五折的消費折扣。」 俞飛聞言也不多作推托,簡單道了聲謝,就直接將名片放入可設定收納十張名片的腕儀器底部。 劉少強見狀,朗聲笑了幾聲,隨後就看見一名服務生遞了一支筆給他。 將筆拿在手中,劉少強客氣道:「俞先生今天蒞臨本店,又獻上琴藝,實在是很難得,今天這一頓的花費就由本店自行吸收,不過不知道能否請俞先生在琴上簽下你的大名?」 雖說今天這一頓本來就花不到俞飛的錢,不過既然負責人這麼大方,俞飛也不吝嗇的一口答應了。 拿起劉少強手中的雷射筆,俞飛將自己的名字簽在琴板上。 看著銀白色的俞飛兩字,工整又不失個性的簽落在黑色琴板上,湯佳生忍不住調侃起這個負責人,「少強啊,有了這麼亮眼的簽名,這台鋼琴的身價恐怕是連翻了好幾倍啊!也難怪你會這麼大方。」 「這純屬個人收藏,再高的出價我也絕不脫手。」笑了笑,他轉首對著俞飛道:「謝謝俞先生,這就不打擾了,歡迎你下次再光臨本店。」 微微一鞠躬後,劉少強隨即離開,原本列在一旁的服務生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不過他們崇慕的眼光並沒有因離開場邊而有所遞減。 察覺到有幾個女服務生離開前還拋下了臨別秋波,鍾靈雨不禁有些吃味的對著俞飛道:「這些女服務生可真是勢利,在你的身份尚未曝露之前,就不見她們對你正眼瞧上一眼,一認出你是俞飛,看人的樣子就整個不一樣了,一副巴不得坐在你身邊的模樣,哼,門兒都沒有。」 聽見自己女兒的話,鍾曼芝和婉勸說道:「雨兒啊,說話客氣點,方才是小飛把帽沿壓低了,才沒讓人認出他。 「如果他一進門就脫下帽子,現在哪還有機會讓你說如此酸溜溜的話語,恐怕連讓大家好好吃一頓飯的機會都沒有。」 顏季語聞言先是一副深感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後才對著俞飛說道:「小飛,顏姨雖然不是音樂人,不過卻聽過不少名家演奏,在眾多演奏者當中,你是第一個讓我有那種無法言喻的震撼感的人,就連彈琴的雙手也彷彿注入一股魔力般的充滿魅力。」 鍾靈雨接口附和道:「我現在終於知道,我爸爸當初買下那台傳統鋼琴的衝動來由了。」 如夢初醒般的笑了笑,湯佳生道:「雖然償了幾年來的心願讓我心生感動,不過卻另有一個未了的心願困擾著我。小飛,雖然距離你退役的時間還有一年多,但我想知道,你退役後是否有意願來我公司幫忙?」 俞飛模稜兩可的答道:「現在哪還想得到那麼遠,不過要是我到退役時還安然存活的話,那倒是可以列入考慮。」 「這麼說你是答應囉1湯佳生難掩興奮的欲求確認。 「算是吧!」俞飛聳了聳肩膀,一會兒後才又道:「對了,湯叔叔打算什麼時候正式對外提出澄清,說明我並不是雲嘉集團下任總裁的事實。」 「澄清?呵,早已成了事實,何必出面澄清?沒想到他這麼精明的人,卻有這麼糊塗的一面,他難道沒有想過,我堂堂一個在聯邦舉足輕重的雲嘉集團總裁,對媒體公佈的話語,豈能當作兒戲!」 湯佳生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嘴裡卻是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嗎?不然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 「沒有啊!總覺得這個莫須有的身份加諸在我身上後,我原本平靜的生活整個都被打亂了,現在連出門都還要遮遮掩掩的,好不自在,其次,我不希望讓高層對我有所顧忌。」 「你會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不能全歸咎於雲嘉總裁的身份,最主要是你在新景廣場的表現太出色了。 「再說,就算拔去雲嘉總裁的頭銜,光憑你在一般民眾印象中的英雄地位,想讓聯邦高層不顧忌你也難。」 頓了頓,湯佳生又道:「你身在軍中,對於外界資訊的接收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你可能不知道,最近聯邦內被公認為最公平、客觀的前三大民調中心,聯合做出一項民調。 「其調查結果顯示,如果你出來競選主席的話,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民眾會將票投給你,其調查誤差率大概是百分之二左右,這樣明確的數據顯現,恐怕是你再怎麼低調也無法避免高層對你的顧忌。 「反觀而想,我認為擁有雲嘉集團總裁的頭銜對你反而是一種保障,畢竟有我這個現任總裁在,他們絕對會有所忌諱。」 鍾靈雨有著疑惑道:「小飛又沒有從政過,怎麼可能會有百分之五十的支持率?說不定這些民調中心的調查資料是造假的。」 湯以南聞言,以手指輕敲桌面道:「那可不,說到政治你就不懂了,由於高將路兒主席的個性溫吞、較無主見,執政以來又沒什麼對民眾有益的決策,在時局安定時期,民眾或許還能忍受這樣的主席,但與眾聯決裂後,民眾最需要的是那種有能力、有魄力的領導者。 「而小飛在新景廣場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放棄的大無畏氣勢,就是動盪時局下所需要的主席人選。 「所以拿現任主席與小飛相比對所做出來的民調,有這樣的結果並不足為奇,但若是與其他有人脈、有政績的參政者相比較,結果可能就不太一樣了。」 俞飛不以為然的叱罵道:「搞什麼東西嘛?這些民調中心未免太無聊了,沒事拿我跟主席做什麼比較,這不就等於間接把我拱上斷頭台嗎?看來,在未脫離軍方體系之前,為了保住小命,我還真得先接收下這未來總裁的頭銜。」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麼輕鬆,稍微點一下就通了。」湯佳生微笑道。 俞飛若有所思的看著桌面,好一會兒後,才見他抬起頭來道:「湯叔叔,麻煩你跟我說一下,我這個未來總裁的權利底限到哪裡?」 「底限嘛……只要不把我們這幾個人賣掉,其他你想怎麼玩都可以,就算你想把雲嘉集團給賣了,只要小雨同意,我也樂觀其成。」 聽了這番話,俞飛心裡明白,湯佳生之所以給他這麼大的空間,完全是基於對他的信任,另一方面,就是想拉攏他與鍾靈雨之間的關係。 當然,他也感受得到鍾靈雨對他的好,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感情方面的問題,更不要說他與鍾靈雨之間,還有一個唐娟娟存在。 想到這個問題,他就覺得頭痛,甩了甩頭,不想再陷在這種難懂的問題裡,於是他轉而對著湯佳生問道:「湯叔叔,能不能坦白告訴我,目前雲嘉集團對政府的資助金額,一共是多少?」 「這就全憑我的心情決定了。」湯佳生笑了笑道:「對於政府的資助,原則上是一個月談一次,其金額我最多可以給到雲嘉集團每月獲利淨額的百分之十,不過打從我資助政府到現在,不管他們怎麼要求,我給的都一直維持在百分之三左右。 「至於我為何要留下那百分之七,我想,我不用明說你應該也瞭解才是。」 俞飛點了點頭表示瞭解,隨後,他又詢問了雲嘉集團與聯邦政府間的相關事宜…… 第七章 骨董店的約會 結束了與湯家一家人在喜登樂的用餐,俞飛搭乘著鍾靈雨那部紅色飛行車,來到了希望之廈的十八樓。 遠遠看向骨董店,儘管走道上人潮是那麼的熱絡,但卻不見有人走進去消費,店前依舊是門可羅雀。 雖然一路上都沒有人認出他是俞飛,但他還是壓低帽沿的低頭走著。 與鍾靈雨並肩走到骨董店門前,俞飛立即推開老式推門走了進去。 伴隨著悅耳的風鈴叮噹聲,俞飛直接走向站在櫃檯後方的老骨董,並且道:「老骨董啊,幾個月沒過來你這邊,沒想到生意還是依然這麼冷清,看起來也沒什麼新貨進來,瞧你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該不會我下次再來的時候,店已經倒了吧?」 老骨董抬起頭後,面無表情道:「我還以為進來的是什麼見不得光的客人呢,原來是你呀,未來的總裁先生。」 俞飛一挪身,老骨董才看見站在他後方的鍾靈雨。 看著正專注觀看櫥窗內小骨董的鍾靈雨,老骨董很快的換了一張笑臉問道:「嘿!這位美麗的小姐你好,好久不見啊!今天光臨小店,請問是想買骨董,還是和以往一樣,來洽詢骨董的保養事宜?如果是洽詢保養事宜,你是熟客了,我可以給你八折的優惠價。」 鍾靈雨一聽到老骨董親切的招呼,隨即正眼看向他,並回以一記柔恬的笑容道:「我今天是陪小飛過來的,之前來詢問那些保養骨董的事,也是為了保養他的骨董。」 她的話才一說完,就見俞飛蹙眉問向老骨董道:「什麼?問個保養方法也得收費,你是開黑店的是不是,逮到機會就趁機揩油啊!」 「奶奶的,我這是叫專業諮詢,你懂個屁。」老骨董一副不以為然的反駁。 「真是死要錢的老傢伙!」俞飛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突然,他伸出撐在高度及腰的櫃檯上的手,舞動著攤開的手指,簡單說出兩個字:「拿來!」 「什麼東西拿來?沒頭沒尾的,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哼,就是清算一下你利用我演奏所賺到的錢。」賊賊一笑,俞飛又道:「我要求的不多,就三七分帳。」 朝他攤伸出來的手心拍了一掌,老骨董臉皮一皺道:「分你的頭啦,我都還沒跟你收學琴的費用咧!」 兩人手掌一碰觸,竟緊緊合握的開懷笑了起來,看得一旁的鍾靈雨一頭霧水。 本來她看情況不對,還打算上前勸和的,沒想到他們這會兒竟又笑得這麼開心。 笑過後,俞飛誠然問道:「老骨董,最近過得怎麼樣,生活上沒什麼問題吧?」 老骨董面露慈祥道:「托你的福,上次把你的消息賣給記者,還夠我跟這家店撐個兩、三年,算我沒白疼你這小子,總算得到了一點有利的回饋。」 「這樣夠嗎?需不需要再辦場演奏會讓你海削一筆。」俞飛莞爾問道。 「你是嫌自己的曝光率不夠高是不是,有需要我會告訴你的,你就別盡煩這個心了。」 「哦!」俞飛在店內四處瞧了瞧,半晌後才道:「最近有沒有什麼新貨進來?」 老骨董想也不想道:「沒有,這一陣子市場盛行高價位的古瓷器花瓶,對這種容易破損的東西,我的興趣一向不大,所以並沒有進,前兩個月倒是進了幾組老書櫃和矮櫃類的家俱組,有興趣你可以去看一下。」 說完他手指了指櫃檯後側。 俞飛順著他所指方向望了望,隨即搖頭道:「不了,這些櫃子雖然保存的不錯,不過太女性化了,不適合我。」 一聽到女性化,鍾靈雨直覺反應的起了購買慾。 於是她問老骨董道:「請問,可以讓我看看嗎?」 鍾靈雨的話引起俞飛側目,但一聽到有錢可賺,老骨董早已二話不說直接開了櫃檯的小門請她進去。 俞飛則站在原地,隔著櫃檯看老骨董滔[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滔不絕的介紹著那些櫃子,良久之後,才見老骨董走到櫃檯前,至於鍾靈雨則獨自留在後方挑選。 老骨董一走向俞飛,就不動聲色的比了比後方,再豎起了大姆指。 俞飛當然懂得他的意思,他是在暗喻鍾靈雨是個正點的女孩。 臉頰一陣紅熱,俞飛避開這個話題另道:「老骨董,你這邊還有沒有在收購晶石啊?」 老骨董點了點頭道:「當然有囉,怎麼,你手邊有晶石要賣是不是?」 「不是,是我想買!」 「要什麼等級的貨色?」 俞飛聞言楞問道:「啥,晶石還有分等級啊?」 「那當然,簡單來講,妖獸的等級就是晶石的等級。」 稍微猶豫了一下,俞飛才道:「那就高、中、低三等級各給我二顆好了。」 從櫃檯下方的抽屜取出了六顆色澤不同的晶石,老骨董道:「教你個乖,晶石顏色越深的,代表等級越高,再依其晶透度及大小來判斷價值,至於成交價就憑收購者自由心證了。」 「這樣啊,那外行人不就被騙了也不知道。」 老骨董笑著說道:「這是一定的,一般人都以為晶石的收購價格是一定的,其中的深淺就只有內行人才懂。」 說到這裡,老骨董一個跨步,走到櫃檯邊一個比人還高的大型保險櫃前,唸唸有詞的開啟著一道道的密碼。 俞飛看著他的模樣,不禁建議道:「唉,人老了就要服老,記不住一道道的密碼,就不要用這種老式的保險櫃嘛。」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老骨董已經喀嚓一聲拉開了保險櫃的門,並邊翻找邊道:「你懂什麼,就是這種保險櫃才保險,不但防偷、防火、防爆又防震,就算這整棟大樓塌了下來,我這櫃子保證也不會毀損。」 說完,他終於從櫃子中拿出一顆黑不溜丟的東西來。 走回櫃檯後,老骨董把手中的黑色東西遞給俞飛道:「這個給你。」 俞飛接過手後,好奇把玩道:「這是什麼?」 「一樣是晶石。」 「晶石?」俞飛拿起檯面上的晶石相互比較道:「那大小跟色調怎麼會差這麼多?」 其實,並不是俞飛大驚小怪,而是這兩種晶石比較起來,大小相差有兩三倍之多,就算是想像力再豐富的人,恐怕也很難將兩者聯想在一起。 看著俞飛大驚小怪的模樣,老骨董道:「這顆晶石是我在十多年前收集而來的,當初拿到的時候,我看它比一般晶石大又黑,一度以為是假貨,找了幾個有交情的行家鑒定後,才證實它的確是晶石,不過到現在還是無法判定,這究竟是哪一種妖獸所化的晶石就是了。」 聞言,俞飛眼睛為之一亮道:「這寶貝多少錢,連這些晶石也一起算一算?」 「要就拿去吧,幹嘛這麼多廢話。」 「那我就不客氣了!」俞飛一鼓作氣的將七顆晶石收入口袋中,然後道了聲謝,就開始與老骨董敘起舊來了。 聊了不算短的時間,俞飛看了看還在挑選櫃子的鍾靈雨,忍不住問道:「小雨,你到底是在看什麼,瞧你一下開櫃子門,一下摸、一下敲的,怎麼,瞧出興趣來了是不是?」 只見鍾靈雨笑逐顏開的回應道:「小飛,這些櫃子的木頭紋路和天然氣息讓我越看越喜歡,你可以給點建議嗎?我想買回家。」 其實一開始鍾靈雨只是想培養跟俞飛相同的興趣,好讓彼此相處的時候,有更多的共通話題可聊,誰知道她自個兒這麼摸摸看看的,竟越看越有趣,還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向俞飛討教。 老骨董一聽有成交的機會,比俞飛快一步的走向鍾靈雨,一掃與俞飛交談時的頑童態度,滿是正經的加強介紹了起來。 拉拉雜雜說到最後,老骨董給了鍾靈雨最誠真的建議,要她購買前必須先確認二項考量,第一是有沒有能力,第二是骨董給自己的感覺,衡量過這二項考量後,再下最後的決定。 至於俞飛則是沒表達什麼意見,最後拗不過鍾靈雨那副無辜的求助眼神,才聳了聳肩膀淡然說道:「我買骨董全憑感覺,所以沒辦法給你什麼意見,看你自己囉1 鍾靈雨嘟嘴思考了一下子,然後以食指邊指邊道:「這個、這個還有那個,我全買了,多少錢你幫我算一下。」 她這副毫不手軟的闊氣樣,簡直讓俞飛與老骨董看傻了眼,真不愧是豪門千金,買東西竟不問價格、也不討價還價,完全不怕被坑。 老骨董回神過後,隨即到櫃檯稍微算了算總額,由於之前早就從媒體得知鍾靈雨的身份,所以他連尾數也不扣減的全額入了帳。 「鍾小姐,這三件一共是兩百七十三萬聯幣,但不包含搬運費,若是需要搬運公司把貨送到指定地點,那就必須再加上五萬聯幣。 「在這裡我必須先跟鍾小姐說明一下,這搬運費用之所以這麼高,是因為骨董的保存相當重要,搬運中絕不能有任何的刮損,否則搬運公司就得賠償原物品的三倍金額。」 「那就是兩百七十八萬聯幣,好,麻煩你幫我結帳。」點了點頭,鍾靈雨直接從腕儀中退出自己的個人晶片卡,遞給了老骨董。 老骨董接下後,再次說明道:「還有一點請鍾小姐注意,鍾小姐應該是第一次購買骨董吧!依據聯邦交易法,骨董一經賣出,若買方有退貨之虞,賣方得以原消費金額的六折回收,其中包含瑕疵品。」 「六折回收還算合理,不過我如何確定物品不是在搬運過程中受到損耗?」 鍾靈雨不解問道。 「這點請鍾小姐放心,由於骨董乃屬高檔品,搬運公司會在搬運、承載過程中,全程錄影監控,好在日後作為憑證。」 看鍾靈雨點頭之後,也沒再提出什麼疑問,老骨董才把她的晶片卡插入消費機,進行消費確認。 消費完成後,老骨董把退出的晶片卡還給鍾靈雨,並笑容滿面道:「鍾小姐,請問你要指定收貨時間嗎?」 鍾靈雨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好,那貨品會在明天中午以前送到你卡上所顯示的地點,謝謝你的惠顧,日後若是有什麼保養問題,本店可以提供免費諮詢,但只限於原購商品。」 俞飛站在一旁看著老骨董正經八百的商人模樣,不禁在心裡笑了起來,想當初他頭一次來這裡消費的時候,老骨董也是這麼一板一眼的與他進行交易,但也因老骨董交易時那副清清楚楚的說明和提醒,才讓他覺得這個老闆不是奸商,進而長期選擇這家店光顧。 俞飛對著老骨董問道:「老骨董啊,既然你在音樂界名氣這麼高,那為什麼不乾脆朝這方面發展,幹啥開這什麼鳥骨董店,生意又不好。」 「不屑!」老骨董雖是喃喃自語的說出口,但旁人還是聽得到。 「既然你對音樂界的觀感這麼差,那為何又把我拉進去?」俞飛納悶問道。 老骨董不答反問道:「你有加入過嗎?」 「喔!也對。」頓了一下,俞飛才又道:「好了,難得成交了一筆大生意,你快聯絡搬運公司吧,我們不打擾你了,這東西,謝啦!」他拍了拍口袋內的晶石,然後邊揮手邊走向門口。 老骨董挑眉笑了笑,並向鍾靈雨道別:「鍾小姐謝謝你唷,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來找我。」 「謝謝,那下次見囉1鍾靈雨說完,便跟著俞飛的腳步往外走去。 一走出店裡,鍾靈雨小快步地跟上俞飛,並對著邊走邊調整帽沿的他道:「小飛,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買跟你一樣的復古床,我看店內好像沒有,老闆在那邊我又不好意思問。」 「喔,那個必須到仿古寢具店訂作,要不然老舊的床有幾個人敢睡啊?」 「那也是在希望之廈嗎?」鍾靈雨問道。 搖了搖頭,俞飛道:「不,我們直接到製造廠訂作,款式可自己設計,只不過價格比現代床高了兩、三倍,製造廠是在」奇比聖「都城,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他話說完,就逕自往前走。 走了好一段路後,鍾靈雨眼看自己最快的腳步依然始終與他保持一步的距離,後來她乾脆加快速度跑到他身邊挽住他的手臂。 對於鍾靈雨親密的挽手動作,俞飛雖然感到不自在,卻又不好意思拒絕。 這樣的畫面看在旁人眼裡,完全沒有甜蜜情侶閒逸逛街的感受,他們兩人身高的差距,反倒像是姐姐帶弟弟出來購買必需品。 就在他們等待輸送光筒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輕嗲的女孩音叫著:「小雨、小雨……」 鍾靈雨聞聲,鬆開挽在俞飛手臂的手,轉頭看向聲音來源,一名與她年紀相當的女生朝他們走了過來。 這個女生長得還真不是普通的美,一頭烏黑柔軟的秀髮,充滿靈秀之氣的清麗臉蛋、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再配上她那高@穠纖合度的九頭美女身…… 哇!簡直美到無可挑剔! 此時,這個女生在走近鍾靈雨後,竟如同小孩戲耍般的對著她的纖腰搔癢道:「聽見我叫你,竟不理我。」 「人家沒有聽見嘛……」鍾靈雨邊閃躲邊笑著道。 兩人完全無視一旁眼光的玩鬧了好一會後,才見這位女生微嘟著嘴,語帶抱怨的對著鍾靈雨說道:「小雨,你真不夠意思,虧我們交情這麼好,你竟然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沒有媒體公佈,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瞞我一輩子?」 雖然她是在抱怨,不過由於她那獨特的娃娃嗲聲,讓人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的感覺。 「我怎麼忍心欺騙可愛的蓉蓉一輩子呢!人家原本打算下個月生日聚會時才跟你們說的,誰知道竟被媒體先挖了出來,對不起啦!」鍾靈雨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表情可愛的對著鍾靈雨做了一個鬼臉後,這個叫蓉蓉的女生竟問也不問就對著俞飛說道:「你是小雨的弟弟吧!我是梁小蓉,來,叫一聲小蓉姐姐來聽聽。」 由於鍾靈雨對自己家裡的情況一向很低調,所以不能怪梁小蓉不清楚她有沒有兄弟姐妹。 更不能怪這位梁小蓉眼拙,把俞飛誤認為是鍾靈雨的弟弟。 只因在聯邦裡,男生像俞飛這般身高的,大部分都是武一、武二階段的在學學生才能見到。 再加上俞飛頭戴鴨舌帽,穿著休閒服,一身年輕打扮的關係,會被誤認成小男孩也不為過。 正當鍾靈雨尷尬的想為俞飛辯解時,誰知道原本應該最介意的他,竟沒有反駁的順勢叫了聲:「小蓉姐姐。」 這[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樣的一句稱呼語,不禁聽得鍾靈雨吃醋不已。 梁小蓉是她在武習階就已相識的好友,她們兩人和另一名裘書珊,當時在聖德馨女子學園可是公認的校園三大名花。 後來進到自主階時,雖然選修的科別不同而不常見面,不過三人的情誼依舊維繫得相當好,平時見面餐敘不說,每個人的生日當天,三人都會相約一起慶祝。 鍾靈雨之所以對俞飛順勢而出的稱呼感到不是滋味,完全是因為她認為俞飛是被梁小蓉出色的外表,以及嗲聲嗲氣的說話音調給吸引,所以才會完全不予反駁的跟著附和叫出。 正當鍾靈雨打翻心裡的醋罈子,心情有些低蕩時,耳邊突然傳來俞飛的聲音道:「姐姐快點,我們不是要去買東西嗎?」 他邊說邊扯著她的衣袖。 聽到此話,鍾靈雨原本低落的情緒瞬間活躍了起來,這時她才恍悟到自己想太多,誤會俞飛了。 原來,俞飛順勢的稱呼只是為了盡快擺脫梁小蓉,免得被她問東問西,甚至是認出自己的身份。 就在鍾靈雨要回俞飛話的同時,輸送光筒傳來「噹!」的開啟聲,且迎面走出了兩名聯邦巡防。 俞飛刻意避開他們目光的別過頭,卻仍然避不了他們的盤查。 「這位先生,我們獲報有名頭戴帽子的男子行跡詭異,可不可以請你脫下帽子,讓我們辨識一下你的身份。」聯邦巡防說話的同時,右手擺放在腰際,一副一有狀況就準備掏槍的樣子。 梁小蓉見狀,笑咪咪的解釋道:「兩位巡防可能搞錯對象了,他是這位小姐的弟弟,不是什麼恐怖分子。」 聯邦巡防聞言,態度依然毫不轉變,再次對著俞飛道:「請你脫下帽子!」 俞飛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後,無奈的抬起手來脫下帽子。 兩名聯邦巡防嚴謹的態度,一見俞飛的真面目後,原本置放在腰際槍上的手同時間收了回來,動作俐落、一致的對俞飛行了舉手禮道:「長官好!」 俞飛回禮後,即刻又把帽子戴上,並道:「抱歉,造成你們的困擾,兩位弟兄辛苦了!」 「不會、不會,抱歉!打擾長官了。」兩名巡防言畢,微一行禮後,不再多說的轉身離去。 這樣的結果,倒是有點出乎俞飛意料,他以為這兩個聯邦巡防還會不識相的留下來呢! 而梁小蓉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同時認出他是媒體目前還緊追不捨的轟動人物─俞飛。 雖然,鍾靈雨與俞飛的關係早已藉由媒體的傳播而有所聞,不過梁小蓉一直認為,那只是媒體為了炒作新聞,畢竟鍾靈雨從不曾跟她們提過。 直到今天親眼目睹後,才推翻了她內心的質疑。 只見這時,梁小蓉紅著一張臉嘟嚷道:「討厭啦小雨,剛才你怎麼不糾正人家,害人家失禮的把俞先生誤認為是你弟弟。」 「是你沒給我解釋的機會,怎麼怪起我來啦!」鍾靈雨俏皮嬌笑道。 一臉抱怨的看了鍾靈雨一眼,梁小蓉臉色紅潤未退的對著俞飛大發嬌嗔道:「俞先生,真的很抱歉,剛才把你誤認成……」 「沒關係,很高興認識你。」她的話未說完,就被俞飛給打斷了。 因為俞飛已被她的娃娃聲和嬌滴滴的道歉樣給搞得渾身不自在。 緊接著,俞飛又道:「既然你們兩個在這裡不期而遇,那就好好聊聊吧,小雨,奇比聖都城我們下次再去吧!」 他這話一出,鍾靈雨隨即不依的向前挽住他,並道:「不行,你答應過今天要陪我去的。」 「你們有事要忙就去吧,我和小雨約個時間再聚就行了。」梁小蓉怕耽擱了他們的時間。 說真的,俞飛本來還擔心跟鍾靈雨獨處會不自在,現在有機會找個人作陪,也並非不是件好事。 於是他道:「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如果梁小姐不介意,可以和我們一起去,順便幫小雨提供意見。」 鍾靈雨聞言,縱然心裡有千百個不願意,但俞飛話都說出口了,她若是開口勸退梁小蓉,豈不成了重色輕友之輩,所以她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梁小蓉識相一點,別當電燈泡。 沒想到,她的祈禱並未奏效,這時的梁小蓉已回應道:「喔,方便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掩嘴笑了笑,她又道:「能和我們聯邦的英雄人物一同出遊,實在是件難得又光榮的事,我今天真是幸運。」 俞飛笑著點頭回應,至於鍾靈雨則是僵笑以對。 「你們去奇比聖都城是要買什麼東西嗎?不然俞先生為什麼要我幫你提供意見?」梁小蓉問向鍾靈雨。 兩人難得的獨處時機被破壞了,鍾靈雨除了無奈的在心裡歎口氣外,還能說些什麼,要是此時介入的不是她的摯友,她恐怕早就氣得朝不解風情的俞飛狠狠跺上一腳了。 不過心裡氣歸氣,她表面上還是一副心平氣和的對著摯友回答道:「蓉蓉,我們是要去奇比聖都城挑選寢具。」 「天哪!」梁小蓉有些吃驚的輕捂著嘴巴道:「你們兩個竟然進展得這麼快,同居了!」 聞言,鍾靈雨紅著一張臉道:「思想真不純潔,寢具是我要用的,你想到哪裡去了。」 「是你自己沒有說清楚的,還怪我亂想。」梁小蓉嘟著一張嘴說。 雖然,俞飛也對梁小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語感到不好意思,不過他更知道,如讓她們繼續說下去的話,話題肯定是沒完沒了。 他不讓鍾靈雨再有回話的機會,趕忙打岔說道:「不好意思,有什麼話可不可以路上再說,我們擋到人家的路了。」說完,他率先走進剛好開門的輸送光筒。 鍾靈雨與梁小蓉對望了一眼後,也趕緊手牽著手跟了進去。 進到輸送光筒內,鍾靈雨有些不安的對著不發一語的俞飛問道:「小飛,你是不是不高興,不然怎麼走得這麼快?」 「我不快一點,你們會這麼乾脆就進入輸送光筒嗎?」俞飛心裡雖是如此想著,但言語上卻是帶著笑意道:「沒有,走快的原因是因為從聯邦巡防離開後,就有人不斷的注視著我們,不快一點閃人,我怕會連走也走不了。」 其實,俞飛說的倒是事實。 聯邦巡防的盤查早已引來旁人的側目,他雖是匆匆脫下帽子又帶上,但卻已有不少人看清了他的樣貌,如果不是他閃得快,那幾個正向他們走來的路人恐怕會讓他脫不了身。 望著鍾靈雨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梁小蓉不禁在心裡兀自想道:「愛情的力量還真偉大,不然怎麼會讓一向對男人不屑一顧的小雨,變得因男人的一舉一動而牽動自己的心緒;不過小雨真不愧是有遠見的人,要不,當初怎麼會大爆冷門的組了」俞研社「。」 很快的,輸送光筒已下到一樓,三人步出希望之廈後,隨即轉往停車場,由鍾靈雨載往奇比聖都城。 第八章 吞下飛船 與一個女人獨處,相當不自在。 與二個女人相處,耳根子永遠無法清靜。 俞飛一整個下午就在兩個女人停不了的聒噪下度過。 花了好久的時間,鍾靈雨終於挑選定了材質和款式,誰知道,梁小蓉在看過模擬設計螢幕後,竟也動了想訂一組的念頭。 於是,他們又耗了一段時間陪梁小蓉考慮、挑選、訂定,最後又陪她們吃過晚餐後,俞飛才落得清閒的與她們道別。 回到家後,已是晚間的八點多了。 一進家門,他也不急著到食物保鮮櫃,去觀看那黑色橢圓形珠子的受凍情形,拿出口袋內的晶石後,他利用腕儀器換下了身上的休閒服,前往盥洗室洗澡去。 洗盡一身疲累後,他舒適的癱在骨董皮質沙發上看過新聞焦點,才到廚房打開保鮮櫃,取出特殊冷凍盒裡那顆黑色橢圓形珠子,把珠子緊握在手中。怪哉! 零下負二十度冰了那麼久,珠子居然一點冰度都沒有。 這下俞飛也沒轍了。 突然,他腦筋一動,走到儲藏室拿出了鈍物敲擊器,並把珠子放在地面上,重重的用力一敲。 天啊!這如此用力的一擊,竟沒讓珠子產生碎裂,反倒是整顆完全嵌進堅硬的合金地板內。 這下難搞了,珠子與地面完全密合,想徒手挖也挖不起來,俞飛只好東翻西找的找了幾支尖銳的工具進行挖掘。 費了好大的勁,最後敲敲打打的在珠子旁另掘一個凹洞後,才把珠子挖了起來。 撫摸著地面的凹痕,俞飛坐在地面上,喃喃自語道:「火烤不行,冰鎮不行,敲打的也不行,到底還有什麼方法呢……」 苦思了老半天,也想不出個辦法來,最後他下了一個結論,放棄! 將珠子邊拋邊接的走往房間,他將珠子放在床頭櫃上,改而拿起兩顆色澤較淺的鵝黃色晶石,想試一試他叔叔所說的修煉方式。 長久以來,他的修煉方式一直是採用平躺式。 這一次,他讓自己換個鮮,改以盤坐方式進行修煉。 雙手各握一顆晶石後,他盤坐在床中央,閉上眼睛開始進行入定式冥想。 透過毫無雜念的冥想,他很快進入無我狀態。 像往常一樣,他感覺到空氣中的能量透過腦門緩緩進入自己的體內,有別於以往的,這次他感受到的能量,比之前來得更具體,而且是從雙手所握的晶石傳來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手上的晶石不再散發能量後,他才解除了無我的冥想,逐漸從修煉中醒來。 緩緩睜開雙眼,他感受到的景物就如同萬丈光芒照射般的明亮。 這種感覺跟以往一樣,大概維持了二、三秒,就漸漸恢復正常。 看了一下時間,他這次的修煉只花了大約十來分鐘,就將晶石的能量完全吸收,與他叔叔所說的五、六個小時相差甚遠。 除此之外,他還明顯感覺到一天的疲累,竟在這短暫的修煉下,就恢復如一夜睡眠後的正常狀態。 這時,攤開雙手看了看,他赫然發現,手上的晶石竟由原本的鵝黃色褪變成透明,就連本來指甲般的大小狀也縮小到像米粒般,且呈菱形狀,乍看之下,其晶透度儼然像是寶石一般。 這樣的結果,不禁讓他深感驚奇! 腦海中靈光一閃,他做了這樣的聯想:既然那顆橢圓形珠子是記載修煉精神力的古書冊所化,若是與晶石同樣拿來做輔助修煉之用,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反應。 有了想法之後,他付諸行動的拿起珠子握在左手,另一手則握著老骨董給他的黑色怪異晶石,再次盤坐進行冥想。 很快的,他又進入無我狀態。 不過這次的反應相當不同,握著珠子的左手完全感覺不到任何能量,而握著黑色妖獸晶石的右手,竟有一股非常龐大的能量波動,甚至他還隱約感受到微乎其微的生命波動。 這股龐大的能量完全不需他進行吸收,就主動凝聚在他修煉精神力為主的腦海之中,至於那股微弱的生命波動,則聚集在他肚臍下方的丹田處。 龐大的能量不斷竄入他的腦海,原本處於無我狀態的他,竟然看到腦中有一顆芝麻般大小的黑點。 小黑點隨著能量的不斷吸收,逐漸有擴大的跡象。 吸收到飽和狀況後,本來是聚實的黑點竟「啵!」一聲應聲而碎。 這應該是無形的想像,但他卻實質聽見耳邊傳來悶雷似的轟隆聲。 爆聲響起後,碎裂的能量緩慢開始漣漪狀的轉動。 能量迅速吸收快轉,越來越快,最後竟成了無底洞般的漩渦。 說它是無底洞並不為過,他原本只能單純的透過腦門吸收外在能量,可是就在轟隆聲響過後,他全身上下的毛細孔全都活絡的開始吸收著外在能量。 如果說以前的吸收狀態是小泉流水,那現在則是河納百川般的猛烈吸收著。 可這樣的吸收在進入體內後,卻完全被腦海中的能量漩渦給吸取。 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反應,不過他卻知道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順應它的吸收,直到它自動停止為止。 不知花了多少時間,白霧般的能量漩渦終於化成淡淡的白色漩渦,而且也不再貪婪的吸收外在能量。 他試著用自己的力量驅動能量漩渦吸收,結果證實他自身確實也能控制,甚至吸收越多對自己的修為越有增進之效能。 正當想感覺身體是否再有變化時,他突然發覺自己竟能看見身體結構,五臟六腑、血液的流轉、粗細不一的經絡…… 從自體觀看中,他還發現丹田處有一顆小小的蛋形物,而且不曉得為什麼,他感覺到這蛋形物會有孵化的一天,並無害的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全身上下掃視過後,再無發現其他異處,他改而感受著雙手所握之物。 驀然,他感覺到,握著黑色晶石的右手已不再有任何能量可供他吸收。但就在他感應的同時,原本左手掌心毫無反應的珠子,竟快速吸收著他體內轉為己用的能量,且是不受他所控制的。 就種感覺就像要將他整個人掏空一般,體內的能量不斷被抽走,其速度遠比他方纔的吸收速度快上好幾倍。 正當他倍感體力不堪負荷、毫無方法的時候,珠子赫然停止了對他的反吸收,也才讓他鬆了一口氣。 心緒放鬆的同時,他腦海中泛起另外一種感應,那是透過左手上的珠子所傳來的資訊…… 太不可思議、也太奧妙了! 原來,這顆珠子是一艘可遨遊各星系的太空船。 它的結構,也就是珠子本身,是取自每個星球球心的一種物質;它擁有無限的可塑性,亦是可以記憶任何東西的記憶物質。 這種物質,在智賢達人。爾爾托金所居住的那個空間裡,人們稱之為「地晶」。 雖然,這種地晶在每個星球間所取得的量極為稀少,平均一個地晶大約只能製造千艘左右的小型太空船。 但在擁有取得技術,以及每個星球都有的情形下,藉由這種地晶所製成的太空船,倒是普遍存在於智賢達人所居住的銀河星系間。 只不過為了平衡各星系,銀河系的「系政府」作出一個限定,那就是想要星系旅遊的人,都必須提出相關資格及申請。 一旦經過系政府考核認證後,才可成為有宇航執照的「宇宙探險家」。 當然,這個規定只限於銀河系。 現在,俞飛所取得的資訊,就是銀河系政府對太空船擁有者所規列的條款。 但由於他的精神力有限,尚無法真正啟動太空船,所以他所得知的,就只有這些基本資訊。 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夠啟動、使用太空船時,就另有一番相關規範,不過這就留待後話了。 資訊的最後一列,明載著擁有者必須將地晶吞入腹中,與其融合,直到有能力啟動後,便可任由使用者隨意放置。 閱讀完腦海中的資訊,俞飛確定身體再無變化後,這才收回了無我狀態的入定,逐漸甦醒過來。 清醒後,俞飛眼前再無明亮刺眼的不適之感,不過卻多了一股無法言喻的輕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掌握中似的,但這種感覺,只在一念之間就全然消退,所以他也就不作多想。 此刻他唯一要緊的事,就是想看看供足自己龐大能量的晶石,是否如手中觸感般的消失不見。 攤開雙手一看,右手掌心是空蕩的,晶石確實憑空消失;而左手上的珠子,也就是方才提供他資訊的地晶,卻依然完好無缺的靜置在他的手心,其外觀毫無改變。 看著這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橢圓形珠子,想把它吞入腹中,心裡難免有些抗拒。 他不禁猶豫的想著:「這珠子比地板還硬,要是卡在喉嚨……不知道銀河系有沒有因吞地晶而噎死的前例?」 就在這時,他突然聞到一股惡臭,仔細聞了聞,這股臭味竟然來自於他的身上。 哦!天啊!他居然有體臭,而且還是這種足以熏死人的臭。 難以置信的朝自己身體看了看,他才發覺肌膚表面殘留著污汗,就是那種像油污一樣的黑色汗液,他殊不知,這是自身體質的轉變結果。 哦!實在真的太臭了,連他自己都受不了的趕緊收拾沾染污汗的床單,拿起抽屜裡的香精噴了幾下,並將室內空調設定為除臭、殺菌功能,然後就拎著床單快步走往盥洗室。 由於離子衣並不需要清洗,所以他們的清洗機專洗特殊布料製品。 將床單放入清洗機後,他拿著誓必要吞入腹中的橢圓形珠子開始進行清洗。 把自己一身惡臭洗淨之後,珠子也洗妥了,他在盥洗室的水檯裝了一大杯生飲水,準備把珠子當藥丸吞下肚。 不過,五百cc的水都喝光了,那顆珠子卻依然含在口中。 他知道,並不是珠子太大難吞,而是潛意識中的抗拒心態在作祟。 大呼一口氣後,他再次裝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後,他如同前幾次一樣,準備一鼓作氣的吞下肚。 不料,這一次還是失敗了,唉!無奈…… 他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這是最後一次了,要是再失敗,就放棄,管他什麼地晶擁有者必須將其吞下肚的鬼規定,我還年輕,性命寶貴,要是落個漲肚而亡的不名譽之舉,豈不笑破人家肚皮!」 就在他內心說得信誓旦旦之後,口中含滿了水,準備一鼓作氣的將水和珠子吞入腹中,赫然,一陣門鈴聲響劃破了空間的寂靜,把他嚇了一大跳,但也因此讓他順利把珠子吞入腹中。 俞飛並沒有成功的喜悅,反倒是對這突來的門鈴聲感到不耐煩,他喃喃啐念道:「誰啊!這麼晚了還不睡,還跑來人家家裡按門鈴,真沒禮貌……」 透過腕儀器穿上衣服後,他走出了盥洗室,並朝床頭櫃上的骨董鬧鐘看了一眼。 「欸?已是下午兩點多了?怎麼可能,這骨董鬧鐘該不會又停擺了吧?」 為了證實心裡的疑慮,他透過窗子看了看,發覺天色確實是下午時分的明亮,這才醒悟自己因修煉而搞錯了時間,不再遲疑的走出寢室。 來到客廳,打開上鎖的大門,映入他眼簾的是四張熟悉的臉孔,分別是羅鴻、朱立中……等人。 「歡迎再次光臨寒舍!」俞飛像服務生有禮的腰彎稱喊。 「怎麼回事,瞧你心情好的咧!」羅鴻問道。 「搞什麼,這麼久才來開門?」朱立中露出懷疑的眼光四處看了看,鼻子用力吸了幾下,又道:「什麼味道啊,這麼香?」 潘世哲也覺得有異,一進門就衝往俞飛的房間,隨即大聲喊道:「換床單喔,剛才幹了什麼事?」 在屋內四處迅速探了一回的陳鷹,如推理師般的跟著附和道:「剛洗過澡,心情又很好,床單正在清洗、屋內還灑了香精,嗯……肯定是做了那種勾當。」 朱立中聞言,也往房間走去,坐上床頭後,他一臉曖昧的說道:「沒想到我們清純的小飛終於幹下這種事了,恭喜我們聯邦又少了一個處男囉1 羅鴻含蓄問道:「對象是鍾靈雨吧?」 俞飛見他們一進門就你一言、我一句的說個沒完沒了,先是踹了朱立中一腳,再順勢巴了羅鴻一個響頭,然後才道:「奶奶的,瞧你們滿腦子都是不三不四的齷齪思想,你家大爺我,可是純潔得很。」 俞飛的出手動作,羅鴻早有感覺到,只是想閃躲的身子卻像是被固定般無法動彈,只得任由俞飛出手,這樣怪異的感覺,羅鴻只是覺得奇怪,並沒有說出。 「這麼說來,你真的還是處男囉1朱立中像是求證般反問。 見俞飛沒有反駁,潘世哲難掩失望的對著陳鷹道:「那是真的囉,那我們不就得賠小朱一頓。」 「什麼,你們連這個也賭,而且還賭到我頭上?」俞飛沒好氣的責問。 為自己一時的失言吐了吐舌頭,潘世哲急忙轉移話題道:「小飛啊,你噴的這香精味道還真好聞,哪裡買的?」 輕推了他的頭一把,俞飛道:「少來,竟敢拿我來開賭,我不管,反正只要賭勝者該有的權利,都必須算上我一份,不准有意見。」 「誰敢有意見啊!」羅鴻等四人平躺在床上,異口同聲的說。 俞飛見狀,急忙以要鋪床單的理由,把他們趕離他的寶貝床。 聽到俞飛的說法,眾人也相當配合的起身離床,並杵在一旁看著他從骨董櫥櫃內拿出一套床罩,動作熟練的往床上攤鋪。 見他鋪得平坦又快速,朱立中讚歎一句:「真是美技!」後,隨即又準備往床上撲。 不過朱立中身軀還沒碰到床面,就已被俞飛給擋住了,然後以房內正在除菌為由,把他們推向房外。 眾人來到客廳後,紛紛毫無作客之態的隨性而坐,想當然姿勢也就不怎麼雅觀。 本來俞飛就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所以看在眼裡,他非但不引以為意,甚至坐姿還比他們誇張,並開始與眾人聊了起來。 只聽他道:「對了,這次返家,你們沒把幻化拿給家裡的人看吧?」 他之所以有此詢問,是因為在離開軍研院時,江斯曼把所有的幻化全拿給了他,為數有七顆之多。 所以他也毫不吝嗇的給了他們一人一顆,剩餘的三顆,原本是想給他叔叔及嬸嬸使用,不過,經過眾多考量後,他還是決定自己留下。 眾人一致搖頭回應。 唯獨羅鴻在搖頭的同時,又語帶抱怨道:「說到這個,我吃虧最大,小朱他們三人都可以將幻化置放在腦門,不用取下,而我這光滑的頭頂完全無遮掩作用,若是沒將幻化取下,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及好奇,搞得我只好在每次釋放完精神力後,就將它存放在腕儀器內。」 「提到這點,我就有個疑問,小飛啊,你怎麼知道腕儀器內有個空間可以存放幻化?」朱立中納悶問道。 「就江老頭告訴我的,我想,他們當初設計幻化的初衷,大概就是針對與腕儀器合併使用吧,我也不太清楚。」俞飛聳了聳肩膀。 說到這裡,羅鴻突然一掃慵懶態度的正坐起來,並一臉嚴肅道:「小飛,與你說正經的,日後你行事各方面可得千萬小心。」 感覺到羅鴻忽然變得嚴肅,眾人也紛紛改變坐姿的正坐起來。 「怎麼說?」俞飛不明白的問道。 「這次我返家,我的一個三表叔突然把我找了過去,並問我與你私底下可有交情。」 「那你怎麼回答?」潘世哲問道。 「由於我這位三表叔平時雖然與我家裡常有來往,不過卻鮮少主動找我談話,他這次突然找我的舉動,不由讓我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態度上,我分外謹慎,只淡淡的答了一句:」普通。「就沒其他反應。」 「那他有沒有繼續問什麼?」陳鷹緊張追問。 看了他們一眼,羅鴻說道:「奇怪,你們怎麼比當事著還緊張啊?」 「誰叫你神秘兮兮的,又不一次把話說完。」朱立中忍不住抱怨道。 「我不怪你們在一旁打岔,你們反倒是怪起我來了。」羅鴻一臉埋怨樣。 俞飛態度也變得嚴謹,「好了,別鬥嘴了,快繼續說下去。」 「我三表叔在我回話之後,隨即神神秘秘的播了一通影音通訊,你們猜猜我看到螢幕顯現的通話對象是誰?」 「唉唷,你就別再賣關子了,快說啦!」朱立中急欲求解。 「是啊,還說我們打岔。」 羅鴻乾脆的公佈了解答:「高將路兒!」 眾人聞言,全都難以置信的愣張著口。 看著俞飛終於有了具體的反應,羅鴻繼續道:「很驚訝吧!我們高高在上的主席,竟會與我這個小軍官直接通話;他先是大大的誇獎了我在特戰隊的表現,然後才切入正題要我注意小飛平日的一舉一動,講得明白一點,就是要我當他的眼線,好讓他完全掌握小飛的動向。」 「有鬼!這主席怎麼會突然注意上小飛呢?」潘世哲緊蹙著眉宇,右手更是不停的輕捏著下巴。 「哪裡有鬼!」陳鷹反駁道:「小飛可是未來的雲嘉集團總裁,雲嘉集團對聯邦的資助又是不可或缺的,主席注意他的動態,有什麼好驚訝的。」 朱立中難得正色道:「我覺得事情絕不是單單只有小飛這未來總裁身份一環關係,畢竟小飛人在軍中,而且他還尚未正式接任雲嘉總裁一職,目前對聯邦的影響,可謂不大。 「況且,主席就算有心,他所做的應該是拉攏與小飛的關係,而不是反向的不信任監視,不曉得你們覺得我的分析有沒有道理?」 聞言,俞飛有些苦笑的把日前湯佳生對他講的民調一事說了出來…… 聽完,朱立中點了點頭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收買小羅當眼線,就不無道理了。」 羅鴻語重心長的提醒道:「小飛,我雖然不會出賣你,但你現在的處境真的不太樂觀,不說別的,主席只要派遣個致命的危險任務給你,想玩死你根本是輕而易舉之事。」 像是思考般的沉默了半晌後,俞飛才道:「主席要是聰明的話,就不會留供他人話柄的做出這麼愚蠢的事來,不過,我就怕他是那種愚蠢之輩。」 「那怎麼辦?」羅鴻問道。 俞飛無奈說道:「我在明,他在暗,而且他還是個權力擁有者,除了小心與低調之外,我還能怎麼辦?」 「也對!現在就算要湯佳生對外公佈取消你未來總裁的身份也於事無補,畢竟你在民間的聲望,早已掩蓋過這未來總裁的頭銜了。」朱立中分析道。 羅鴻拍了拍俞飛的肩膀道:「反正你就是盡量低調就是了,其他的,我們見招拆招吧!」 在心裡吐了一口悶氣,俞飛臉上掛著笑意道:「謝謝你們,有了你們這群好兄弟相挺,就沒什麼解決不了的大問題。」 他話一完,眼前同時呈現四根中指,並傳來異口同聲的話語道:「呿─是兄弟還說什麼謝。」 說完,大家轟然一笑,凝重的氣氛也在此時蕩然無存。 笑聲過後,俞飛移轉話題的對著潘世哲問道:「老潘,記不記得之前你跟我們提過的,文字工作者康倍特曾說過,他失竊的那張空白紙上,藏有足以改變人類身體潛能的奧秘,也就是我們所修煉的精神力。」 見潘世哲點了點頭,他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張空白紙除了記載著修煉精神力的方法外,還有沒有其他訊息,例如可以前往智賢達人銀河系故鄉的方法?」 潘世哲撫摸著下巴思考一會兒後,才搖頭回應。 見潘世哲搖頭,一旁的羅鴻接口應道:「老潘不知道,我這裡可有解答。這次返家後,我利用時間特別去翻找了家族藏書,想看看有無修煉精神力的相關記錄,不過這方面的訊息並沒找著,倒是意外看到了一本薄得讓人會忽視它存在的書冊,我好奇一翻,裡頭記載的竟是關於康倍特事跡的書冊。 「也不知道是我哪一代祖先從哪裡弄來的資料,書上明載著,康倍特除了道出智賢達人所留下的白紙藏有改變身體潛能的奧秘外,臨終前更是不斷喃喃囈語道:」達人,我把你留下的白紙搞丟了,我再也不能找到去你故鄉的方法,達人,我……「」就這樣,不停重複念著同樣的話,最後,他才流下不甘的淚水、含恨而終。 「事後,大家才領悟出康倍特的臨終之語別有洞天,原來,智賢達人所留下的白紙竟還有記載能去他故鄉的方法;當時,大家雖然痛恨他的自私,卻也毫無補救的機會,到最後,高層為了怕引起人民的反彈,就把消息壓了下來,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 「我不知道這記載是否屬實,只是剛好你問起,我就說了。」說完,他還大剌剌的聳了聳肩。 俞飛聞言,毫無隱瞞道:「你所看到的記載並沒錯,因我確實從焚化的古書冊中,獲得了一顆……」 他把剛才,不,應該是說昨天,自己研究、修煉珠子的經過和結果,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至於他丹田的那顆蛋,他則故意忽略不提。 聽完後,眾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的彼此互望著。 雖然整件事聽來有點天馬行空,不過,眾人卻完全相信俞飛的說法,因為他們認為,沒有人會耗費精力去瞎掰這麼不可思議的謊。 良久,才見垮著下巴的朱立中率先回過神來,甚至出手扒著俞飛的嘴巴,看向他的喉嚨道:「你真的吞下去了嗎?在哪裡,我看看……」 被他突來的舉動給壓躺在沙發上的俞飛,使勁躍起身子,一個響頭朝他頭上甩去,倍感不適的乾咳了幾聲,才撫著脖子道:「看你的頭啦,吞下去了還看得到嗎?」 他說話的同時,忽然感到有幾隻手從背後伸來,在他腹部來回游移、用力下壓。 低頭看了看,他不禁大聲道:「瞧你們在做什麼愚蠢的舉動,東西吞進胃裡了,怎麼摸得到,移開你們的臭手啦!別把我壓得內出血了,我可不想再進醫療院。」 眼看自己話都說完了,眾人卻沒有住手的跡象,俞飛玩興一來,不禁集中精神力驅動著桌上的水杯。 沒有人注意到水杯正騰空上升、向他們移動,直到杯內的水往他們頭上澆灑過後,他們才有所意識的抬頭瞧望。 他們所看到的,是如同靈異畫面一般,一個杯子正騰空傾斜的進行倒水動作。 這時,他們的反應已不是目瞪口呆可以形容的,俞飛刻意讓水杯急速下落到一個高度後,隨即一個前衝的往他們臉上飛撞而去。 眾人齊口「啊!」的一聲嚇叫,而後動作一致的將頭後仰,以避開水杯的撞擊。 不過俞飛並沒有撞擊他們的意思,於是水杯在他們面前飛繞了一圈後,就升空並回到桌面上。 人說驚嚇過後,多少總會因失魂而有些歇斯底里。 眾人看著平穩放在桌面的水杯,再看看一臉壞笑的俞飛,互視一眼後,隨即發出一陣男性的怒吼,握拳朝俞飛臉部擊了過去。 由於場地空間的關係,他們非但無法如意的打中俞飛,甚至還一人吃了他一拳的在臉上留下紀念。 看著蹲在地上、捂著右眼的羅鴻等人,俞飛十足囂張的站在他們眼前,笑著揮舞著拳頭道:「怎麼樣,還來不來啊?」 回答他的是四隻無聲的中指…… 「不服的儘管上訴沒關係,我的拳頭正等著親吻你們的左眼呢!」 朱立中聞言,沒好氣的朝俞飛撲去,並道:「小飛,我跟你拚了,你要我們明天拿什麼面子去聯誼,啊……」他作勢就要掐住俞飛脖子。 朱立中的動作看似凶狠,卻沒什麼殺傷力,所以俞飛也不閃躲的疑惑問道:「聯誼?什麼聯誼?我怎麼不知道?」 眼看俞飛完全沒有閃躲之意,明明就是「吃人夠夠」,朱立中右手轉而握起拳頭,不動聲色的直接朝俞飛右眼做出愛的接觸。 說也奇怪,以朱立中的距離和時機,他明明可以擊中俞飛的,誰知道他揮出的拳頭,卻只到俞飛眼前二公分的位置就停擺了。 對此,朱立中這個當事者當然是驚愣不已,在這同時,他卻又發覺一個拳頭越來越大的朝他的眼球靠近。 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準備接受這無法閃避的一拳時,沒想到都等了兩、三秒,拳頭竟還沒落在眼圈上。 睜開眼睛一看,他發現俞飛竟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笑嘻嘻的看著他。 「算你有良心,栽在你手上我也認了。」只見朱立中坐往沙發上,邊揉眼睛邊道:「說,剛才杯子莫名其妙飄空,還有我無法對你擊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朱立中的問題引起其他人的興趣,原本坐在地上的三人,也都紛紛捂著右眼坐上沙發。 跟著坐在沙發上,俞飛娓娓說道:「讓物體飄空一事,是我在腦死甦醒後,就發現的能力,不過由於在軍中的關係,我並沒有對你們說;至於讓動態生命體停止移動一事,則是剛才你們進門時,我才發現的。」 「是不是你巴我響頭的時候?」羅鴻竟有些興奮的問。 「嗯!」俞飛點了點頭道:「在踹完小朱後,我知道你一定會閃,可沒想到我心裡想著讓你不動,你居然真的乖乖如我腦海中所想的景像一樣,讓我巴上了頭。」 「你以為我真這麼乖啊?在你伸出手的時候,我就捕捉到你手上的勁態是朝著我的後腦勺而來,正想順勢閃躲,誰知道竟動彈不得。」羅鴻最後補充說道:「我原本還認為是自己的錯覺,沒想到真的是你所為。」 「哇!」朱立中有些羨慕的說道:「小飛你現在精神力已經這麼強了,要是再讓你啟動肚子裡的地晶太空船的話,那你不就可以橫行整個宇宙了。」 潘世哲反斥道:「天真!你也不想想,小飛所得的訊息是說,地晶太空船在銀河星系是相當普遍的,而且,想啟動地晶太空船,還必須有一定的精神力才行,問題就來了,既然地晶太空船是普遍存在的,那是不是代表具有小飛這種能力的人也有一大堆!」 「對嘛,你所說的是橫著被抬出宇宙吧,還橫行咧,呵呵!」陳鷹認同的附和道。 抓了抓頭皮,朱立中傻笑道:「對喔,我怎麼沒想過這個問題。」 「就你笨嘛!」眾人口徑一致。 受到圍剿的朱立中,又是瞪眼、嘟嘴又是跺腳的故作哀怨道:「不管啦,人家今天來這裡無故挨揍,又被你們笑笨,還有,明天的聯誼我拿什麼臉去見人啦?」 「呿1又是四隻中指齊立。 「少在那裡三八了,你所說的聯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俞飛瞪了他一眼。 「你問這不是廢話嗎?聯誼不就是找一群女性一同出遊嘛,不然還能怎麼樣?」朱立中頓了頓,又道:「先說好喔,我們可是把你這一份算下去了,不准給我說不,如果覺得委屈,就當作是彌補我們眼上這一拳吧!」 俞飛回道:「你們的表情還容許我說不嗎?」 「那就這麼說定了,走、走、走,帶我們去你叔叔開的醫療院治療一下,不然明天怎麼見人。」朱立中說完,率先起身拉了每個人一把。 俞飛在起身的同時,也順勢拿起桌上的鴨舌帽,一行人就哄哄笑笑的離開了俞飛家。 第九章 煉出百萬身家 昨天,一行人雖是匆匆出門準備前往科技都醫療院,但是俞飛突然想起俞英傑說過,他這段期間都在家裡看診。 於是,他在途中就撥打了影音通訊給俞英傑。 得知俞英傑家中就有醫療修護設備後,一行人就改變途徑的直接前往他家。 雖然,羅鴻等人頂著黑眼圈的模樣,被俞英傑夫婦笑了好久,不過在接受過專業治療後,他們眼眶的瘀青,已完全消散回復正常,甚至還被熱情、好客的李倩倩留下來享受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與俞英傑夫婦道別後,他們輾轉前往希望之廈。 因為俞飛也想讓他們試一試用晶石來進行修煉,所以又向老骨董購買了不少等級不一的晶石。 樂得進帳不少的老骨董笑得合不攏嘴。 由於每個人對晶石修煉方式都躍躍欲試,因此,昨夜他們並沒有涉足什麼聲色場所,購買完晶石後,就直接返回俞飛家中。 礙於俞飛家的空間有限,眾人隨意選了自己認為舒適的位置,在俞飛的指點下,開始各自進行修煉。 經過一夜克難式的修煉,一大早,眾人就迫不及待的來到客廳,等著交換彼此的修煉心得。 眾人齊聚之後,羅鴻先行開口道:「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這樣的修煉方式,我覺得修煉的成果雖是不錯,不過卻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 「對,我也有這種感覺。」朱立中接口附和。 「我也同樣覺得用這樣的方式不如徒手修煉來得實在。」潘世哲也說出自己的見解。 最後發言的陳鷹,則是道:「不是我故意跟你們持反對意見,我覺得利用晶石修煉,遠比徒手修煉來得更有進展。」 陳鷹的話語一出,俞飛眉頭微蹙的搖頭道:「這應該不太可能,照理說,你們的修煉是同時起步的,不應該會有這麼大的明顯差異才是啊!」 說完,俞飛想了想,才又道:「你們把修煉過的晶石拿出來攤在手中讓我看一下。」 眾人依著俞飛的話,各自拿出晶石攤在手心上。 俞飛大概看了之後,終於找出異常之處。 羅鴻、朱立中和潘世哲手上的晶石已失去原有的色澤。 而陳鷹手中的晶石除了同樣失去色澤外,晶石還縮小了一圈,變得比原來的模樣更凝實。 這樣明顯的差異現在眼前,不用俞飛說,眾人也都看得出來。 羅鴻好奇的拿起陳鷹手中的晶石,騰握在眼前,仔細看了起來,並道:「奇怪,怎麼會這樣呢?」 朱立中接過手,睜大眼睛看了好久,才轉交給潘世哲看。 潘世哲拿到窗邊,透過室外的光線來回看了幾次,再與自己的晶石互做比較,最後把晶石還給了陳鷹。 「不如你們都把自己的修煉方式說出來,大家互作參考,看能不能從中找到造成異處的原因。」俞飛提出建議。 過程一經說明,終於找出了答案。 原來,羅鴻、朱立中和潘世哲是握住晶石後,就開始進行修煉。 至於陳鷹,則是如常的先行運用幻化不斷釋放自身能量後,直到體力近乎完全殆盡時,才握起晶石進行修煉。 陳鷹可能萬萬沒想到,這樣的修煉方式,竟也能誤打誤撞的符合了修煉精神力精進方法中內練、冥想之其一的內練方式。 突然,羅鴻有所期待道:「欸,小飛,既然老陳精神力比你差得遠,修煉過後的晶石就有凝實感,那你的咧,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長長見識。」 俞飛點了點頭,便二話不說的走進房內。 一會兒後,就見他右手緊握的走回客廳,「叩啷」一響,一把米粒般大小的晶石,閃透著光澤灑落在桌面上。 「哇喔!」 眾人齊致發出讚歎聲,屁股更是同時離開椅面的朝桌面靠了過去。 「好美呀,這真的是你修煉出來的嗎?」朱立中簡直不敢相信。 「怎麼這麼多啊,你利用晶石修煉多久了?」 俞飛比出食指。 「一星期!」 俞飛搖了搖頭。 「一個月?」 俞飛直言道:「一個小時不到。」 「什麼!」眾人傻楞的看向俞飛。 「開什麼玩笑,這一把,花一個小時的時間,這怎麼可能。」 朱立中拿起晶石細數著:「二、四、六……乖乖,這二十六顆你一個小時就把它吸收成這個模樣?」 篤定的點了點頭,俞飛道:「我有必要騙你們嗎?你們來之前,我雙手各持一顆進行第一次修煉,大約花了十分鐘的時間;至於其餘的晶石,則是昨夜與你們一起進行修煉時,所形成的,不過這一次雙手所握的數量較多,所以花的時間也比較久,大概是三、四十分鐘左右。」 「嘩!你的精神力這麼強,又能驅使物體飄浮,不知道你有沒有試過讓自己或他人飄浮起來?」 「自己是試過,不過行不通;至於別人……不如就由你來做頭號先鋒。」 原本,這只是俞飛的隨口玩笑話,沒想到羅鴻竟認真的急點著頭,好像怕點太慢會錯失機會似的。 看著羅鴻興趣十足的樣子,俞飛也無所謂的願意陪他玩一玩。 「那……你要站著、還是坐著讓我試?」俞飛試問道。 稍作考慮後,羅鴻胸部高挺、提臀縮肛,雙手放於腰際的站著三七步側看向眾人,問道︰「這個姿勢又酷又帥,就站著好了。你們認為呢?」 眾人掩嘴笑著,只有朱立中最殘忍的直言道:「姿勢、服裝、動作一切都很美好,頸部以上……差強人意。」 「你………」羅鴻氣悶的想踹他一腳,卻因俞飛的一句話而收回了動作。 「來,準備喔,三、二、一。」 數到一時,羅鴻果真保持著他自認最俊帥的姿勢慢慢飄升,在離地約五十公分後,其飄升速度卻突然加快的讓羅鴻身軀直飄而上…… 「碰─」 「唉啊─」 俞飛聽到撞擊聲,一緊張之下,凝聚的精神力完全鬆散,導致羅鴻在頭撞擊到天花板後,又禍不單行的從近乎兩公尺的高度垂直落地,然後整個人像只癩蛤蟆般的跌落在沙發上。 「呵哈哈、哈哈……」 頓時笑聲四起,潘世哲更是邊笑邊道:「還好我們閃得快,不然被他壓到,恐怕今天的聯誼就去不成了。」 看羅鴻一手摸著頭皮,一手扶著後腰的從沙發上緩緩站起,朱立中笑得更是誇張,「哈哈哈……帥哥,你落下的姿勢比剛才的站姿美多了。」 羅鴻氣怒的放下摸著頭的手,改而指向朱立中,沒想到卻惹來更大的笑聲。 只因大家都看到他無毛的頭皮上,長出了一顆因碰撞而造成的包。 潘世哲都已經笑到捧著肚皮了,還不說不快的道:「哈……不毛之地……竟然也………也會長東西……哈哈……真是奇跡……哈哈……」 陳鷹邊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邊道:「小飛,這下他的極品光頭有瑕疪了。」 雖然俞飛知道,羅鴻這副狼狽樣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他只要一想到羅鴻英挺的站姿,再配上唉啊聲響,他就忍不住心中的爆笑。 甚至他還加入調侃的行列,「你們懂什麼,這不叫瑕疪,這叫買一送一,呵哈哈……」 看著眾人笑得東倒西歪的模樣,羅鴻對於自己製造的笑點也忍不住感到開心,跟著笑了起來。 笑聲漸淡後,羅鴻才問俞飛說:「小飛,怎麼會這樣子,你是故意整我的嗎?」 猛烈揮舞著雙手,俞飛解釋道:「不,當然不是!當時我只是用三分力想讓你的身子飄起來,結果,你身子是飄起來了,我卻覺得有些吃力。 「於是我又加了二分力,誰知道才多二分力,速度上的差別就這麼大;再加上你撞到頭時的唉啊叫聲,讓我一時分心的斷了精神力,才會讓你摔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羅鴻摸著頭上的腫包苦笑道:「媽的,還真一語成讖的成了你試驗的頭號先鋒。」 他的這一番話,不由又引起了眾人的笑聲。 潘世哲更是邊笑邊玩賞著桌上的晶石,突然,他重拍了自己額頭一下,而後咋舌道:「奶奶的,真是個怪物,只用五分力,就能讓我們之中份量最重的小羅撞成這樣,而且你們知道嗎?小飛所煉的這些晶石不論是光澤感、透明度還是質地、色質,都相當出色,根本就是天然鑽嘛!」 眾人聞言,焦點一致轉向潘世哲,甚至對他的話完全不感到狐疑,因為他們都知道,他擁有珠寶鑒定執照,將來還是珠寶店的繼承人。 「天然鑽?那一顆值多少錢啊?」羅鴻問道。 「不確定,因為鑽類都有確切的等級之分,這其中的差別必須藉由儀器來加以鑒定,不過,依我未從軍前從我老頭身上學到的經驗來判斷,小飛這些晶鑽依目前市價來算,每顆至少都有二十萬聯幣的價質。」 「喔!天啊!那我們不是削爆了。」朱立中喜形於色的呼喊著。 羅鴻潑他冷水道:「少不要臉了,什麼叫我們削爆了,那些可是屬於小飛的。 你怎麼不自己問問老潘,你煉出來的晶石值多少錢!「 點了點頭,朱立中迫不及待的看向潘世哲,他還沒開口,就已得到了結論:「比仿冒品還高一等的劣質水晶,鑒定費還比你這些晶石的賣價高。」 鼻頭一皺,朱立中反道:「你在說你自己的嗎?」 「那我的呢?」陳鷹也好奇的湊上這麼一句。 「嗯……就比我們的劣質水晶高上一級,價格大概和原晶石的購買價差不多。」 「那不錯耶,還有五千聯幣,劣等水晶們。」陳鷹難得的顯現驕傲神態。 「瞧你臭屁的咧,要是再試一次,就沒你囂張的分了。」朱立中不屑說道。 眾人玩笑了一會兒後,才見俞飛正色說道:「說真的,要是我煉出來的這些晶石,真有其價值,那不管我煉出了多少,只要一賣出,得到的錢我們大家就公平攤分,是兄弟就不要拒絕。」 對於俞飛的無私,眾人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他們全銘記在心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羅鴻更搶先說道:「要是我也煉出這種晶石,同理比照。」 「我也是!」 「我也是……」眾人一致認定、附和。 「那不如我們現在就再試一次。」潘世哲一副躍躍欲試樣。 朱立中看了看時間後,勸阻道:「不好吧,雖然現在才七點多,距離我們約定的聯誼時間還有將近三個小時之久,但我們每個人的修煉時間又不太穩定,少說也必須花上三到四個小時不等,我看,還是下次再說吧!」 「好啊!那我們不如先去吃個早餐,然後再就近找個寶石店鑒定、求證一下。」潘世哲立提議道。 「贊成!」眾人認同,且沒有異議。 身為主人的俞飛招呼道:「那就各自準備一下吧!盥洗室在那邊,請自便。」 他的話一完,就見眾人爭先恐後的往盥洗室擠去。 眾人用過早餐後,在附近的商店街找到一家珠寶鑒定專門店。 於是,他們選派潘世哲當不二人選,讓他帶著置放在方才買的珠寶盒內的兩顆晶石,單獨進去店家進行鑒定,其他人則留在飛行車上等候。 而之所以會買珠寶盒置放,也是潘世哲的提議,理由是看起來比較有價值感。 約莫過了三、四分鐘後,即見潘世哲一臉頹喪的走回車內。 他一上車,眾人全都迫不及待的詢問鑒定結果。 只見他提不起勁的說道:「看來我家裡那張鑒定師的執照該丟了,我白考了嘛!」 俞飛聞言安慰道:「沒這麼嚴重,反正我本來就沒把那些晶石當作有價之物,別想太多。」說完,他有著安慰的拍了拍潘世哲的後背。 「怎麼能不想,我居然把頂級晶鑽誤鑒為天然鑽,其兩者間的價值差距,足足有八十萬聯幣之多,你介不介意?」 「什麼!」眾人的驚呼聲之大,還引來不少路人的側目。 朱立中低聲追問:「你是說,小飛那鼻屎大的晶石,一顆就價值百……百萬聯幣?」 推了朱立中一把,陳鷹道:「什麼鼻屎不鼻屎的,這麼珍貴的東西被你說得都失去了價值,我們特戰隊員出生入死一個月,薪資也不過才七、八十萬聯幣,加上危險加給,最多也達不到百萬,奶奶的,這一顆晶石就足以買我們一個月的命,還附上小費呢!」 「老潘,那你有沒有賣給老闆?」俞飛問。 「開玩笑,我可是同行咧,雖然這次因沒有儀器而鑒定錯誤,不過這種寶石類的市場價格很黑,不管買、還是賣,都得貨比三家以上才不會吃虧。」 俞飛無所謂道:「反正這算是橫財,賣了就有賺,沒必要這麼謹慎吧!」 「這你就不懂了,寶石這種東西一旦有了前例,那市面上的收購價格就等於被定死,如果一顆價差十萬的話,那你手邊的二十六顆晶鑽,就整整相差了兩百六十萬,這樣的算法套在小陳剛才舉的例子,我們就得賣命三個月;誰又能保證自己在三個月的任務中,不會出意外而失去性命?」 「好啦,尊重你這個專家,這些全部交給你處理了。」說完,俞飛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袋子,遞塞給潘世哲。 潘世哲不作推托的說道:「既然你這麼信任我,那我就當仁不讓了,不過賣出後所得到的錢,該怎麼處理?」 「這倒也是個大問題,畢竟我們現在是軍人,帳戶金額若是有太大的波動,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尤其小飛。」羅鴻分析道。 俞飛聞言想了想,最後才下了結論道:「老潘,既然你家是開寶石店的,那我們就省下多比三家的鑒價功夫,直接把這批晶鑕交由你老爸處理;原則上,這些晶石的最高賣價就當作是一百萬聯幣,多出的,就給你老爸當佣金,不足的,就直接從我們定價上扣。 「至於賣出所得,就麻煩你老爸開個專用帳戶,直接匯進去就行了,記得交代你老爸申請五張銀行卡,我們一人一張,有誰手頭不方便的,就自個兒提領,這樣問題不就解決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的造福自己家人囉!下次放假時,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妥。」潘世哲拍胸膛保證。 朱立中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提醒道:「這個問題既然已交由專家承辦,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前往約定之地囉!小羅,開車。」 羅鴻以著機械聲道:「沒問題,各位少爺請坐穩,本軍用爛車,將在三秒後啟程,三!啟程。」 他無預警的直接數了三啟動飛昇,害大家嚇了一大跳,叫罵聲過後,車內又是一陣歡愉的笑鬧聲。 飛行車直接飛行到「萬事樂遊樂園」的立體停車場。 一行人下車後,俞飛看見地點竟是在此,不禁壓了壓帽沿揚聲抱怨道:「是誰約的聯[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誼地點,居然約在這種地方,真是幼稚。」 朱立中反駁道:「幼稚,怎麼會幼稚,憑我縱橫情場多年來的經驗,這遊樂園可是女性的最愛、男性的天堂。」 「男性的天堂,怎麼說?」羅鴻問道。 「就說你們沒經驗嘛,你們懂什麼,女孩子要是玩到太過刺激或恐怖的遊樂器,我們就可以趁機以保護為藉口的或擁、或抱來吃其豆腐,是不是天堂啊!」 朱立中挑了挑眉,興奮的笑了起來。 俞飛不認同的冷言冷語道:「是啊,我們是不懂,不過你們都看過我家那些骨董吧!」 朱立中打岔道:「廢話,只要眼睛沒瞎的,都看得見,那又怎麼樣?」 攤了攤雙手,俞飛又道:「不怎麼樣,只是想告訴你們,那些骨董全是我在求學階段,靠著參加聯誼所賺而買回來的,奶奶的,我聯誼的次數絕對比你在模擬室所殺的妖獸還多。」 「誇張!從沒聽過聯誼還能賺錢的,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朱立中露出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表情。 俞飛驕傲說道:「如果你有我這種長相,你就會知道,被人付錢請去當聯誼陪襯有多好賺了,也不去科技都城各自主階學園稍微打聽一下,我俞飛昔日的外號叫什麼。」 「叫什麼?」眾人想也不想的直接問道。 回以一個中指,俞飛故意不說,撇嘴一笑道:「自己去打聽,走啦!」 朱立中等四人朝俞飛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才快步跟上他的腳步。 尚未到萬事樂樂園的正門口,俞飛遠遠就看到六個非常出色的女生站在那裡,看起來像是在等人,其中還有兩張他所熟悉的面孔。 分別是有冷面天使之稱的夏瑞安,以及對他說過要研究他身體狀況的蘇湘薇兩位醫官。 俞飛碰了碰朱立中的手肘,低聲問道:「我們聯誼的對象不會就是她們吧?」 「不用懷疑,就是她們,正點吧!」 「正你的頭啦,你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一旦讓你知道了,你還會來嗎?」 「不會,我寧願讓你們一人揍上兩拳,也不願來。」 就在俞飛與朱立中的對話間,他們五人已來到六位女生面前。 雙方一會面,還沒開始聯誼的前序作業─自我介紹,就聽見蘇湘薇對著俞飛道:「俞上尉你怎麼了,怎麼用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 「沒什麼,他是得了名人懼光症,所以在公共場所見不得光。」朱立中解釋道。 其中一個女生聽了,納悶問道:「湘薇學姐,你聽過這種症狀嗎?我記得醫學上好像沒有這個名詞。」 夏瑞安分析道:「所謂的名人懼光症,就是人太出名而怕引起他人的注意,並不是真有此症。」 其他五個女生聽後,全都含蓄笑了,還有人稱朱立中幽默。 有兩個女生好奇的略蹲著身,想看清俞飛的樣貌,並道:「讓我們來看看他是哪位名人,都敢出來玩了,還這麼見不得光。」 「俞……」這兩個女生差點驚呼出口的話,被俞飛的噤聲手勢給打斷了。 面對俞飛的手勢,她們也相當配合的沒有說出那個「飛」字。 不過,她們卻一臉興奮的左右開弓挽住了他的手,爭相問道:「俞……你認識我嗎?我是聖德馨醫學系的高小茹,我跟你聯誼過兩次喔!」 「我也是聖德馨醫學系的,我一共跟你聯誼過五次,我叫姚靖君,有沒有印象?」 「還有我、還有我,我雖然跟她們不同校,不過也跟你聯誼過兩次呢!」 「我也是……」 面對四個女生的熱切反應,不只是男生這邊看傻了眼,就連夏瑞安和蘇湘薇也驚愣不已。 正當俞飛尷尬的想說出抱歉,卻被高小茹硬拉著走進園內,並見她邊走邊吆喝道:「學姐,這邊太熱了,我們先進去找地方喝個冷飲消消熱氣,再去玩遊樂器,有俞……先生在,今天的聯誼絕對不會冷場,男士們,走呀,杵在那裡幹嘛?」 看著俞飛被拖拉而走的背影,朱立中他們四人與兩位女醫官對望了一眼,隨即走了進去。 但他們離去的表情裡,有著一致的共通點,那就是他們臉上全佈滿無法置信的驚愣與好奇。 第七集 特級俞大廚 第一章 驚人新發現 遊樂園附設的餐廳裡,男男女女一行十一人邊等著餐飲送上邊聊著。 戴著帽子的俞飛,對身旁的朱立中問道:「小朱,你有另約朋友嗎?不然這次的聯誼怎會五男六女,少了一個?」 朱立中聳了聳肩膀道:「我也不曉得為何會多一個女生。」說完,他露出一副我也很想知道表情的看向夏瑞安。 夏瑞安嘴動了動,正要開口時,一旁的蘇湘薇已對著俞飛解說道:「是這樣的,由於瑞瑞她冷淡個性的關係,所以她的女性朋友跟男性朋友一樣少。 「這次,她鼓足了勇氣才透過朱上尉邀約俞上尉你,可是朱上尉卻說:」如果是單獨邀約的話,俞上尉可能不會答應,但團體聯誼保證絕對可行「,所以瑞瑞把情形告訴我後,我便自告奮勇幫她安排了這場聯誼的人選。 「至於我嘛!則是想把握這難得機會,貼身記錄俞上尉的一切,不過我有事先告訴過瑞瑞。」 聽完,俞飛嘿嘿笑了兩聲,眼神斥責的看著朱立中。 看見俞飛的表情、反應,蘇湘薇疑惑問道:「咦!難道你們沒告訴俞上尉今天聯誼一事嗎?」 「廢話!」第十分隊的人雖是心裡說了這麼一句,不過誰也沒有開口回答。 見眾男性都沒有說話,被稱之為冷面天使的夏瑞安,竟出奇的站起身來彎身鞠躬道:「對不起,造成你們彼此間的不愉快,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俞飛跟著站起身來笑說道:「夏醫官不用這麼介意,我們兄弟間平時相處就是如此,無須當真。」 「真的嗎?」蘇湘薇也同樣感到不安地問。 「假的。」潘世哲板起臉來道:「因為我們平時都還帶著玩鬧動作。」 言畢,第十分隊的所有人,再也顧不得這裡是公共場所而大笑起來,其誇張程度,簡直只有「目中無人」四個字可以形容,不禁令眾女對他們的好感情羨慕不已。 笑聲過後,俞飛賊著一張臉,對著羅鴻等人道:「嘿嘿,雖然我們親如兄弟,可這算是外加的服務,我想,你們應該懂得使用者付費的道理吧!」 相處久了,第十分隊等人也都相當明白俞飛這小氣、小心眼的慣性,所以聽他這麼提醒,為了讓這場聯誼能圓滿進行,全都用力點著頭。 他們也知道,表面看是一副笑嘻嘻、不介意模樣的俞飛,一旦被利用卻沒得到同等的回報,那事後他們所付出的代價,將會很慘烈,恐怕不只是雙眼掛「黑輪」能解決的。 事情達成妥協後,朱立中一方面深怕俞飛不顧他們面子,直接提出他所要的回報,另一方面又顧慮到會不會冷落了其餘女生,索性話鋒一轉,對著姚靖君問道:「可不可以問一下靖君小姐,你剛才介紹說自己跟小飛聯誼過五次,小茹小姐也有二次,這是怎麼回事?」 兩個女生聞言,與另外兩個女生貝明依、包米樂相視一笑,四人便開始說起俞飛當時的聯誼事跡…… 聽她們說到最後,朱立中內心已充滿了後悔和不甘,他不過才隨口問了一句,話題竟然就這麼沒完沒了的繞在俞飛身上,於是他乾脆自下結論道:「各位請等等,綜合一下你們的結論。你們是說,小飛在求學階段就是個大紅人,而且女人緣極佳,是不是?」 「錯!」四女異口同聲的用雙手臂在胸前擺出一個叉叉。 姚靖君直接道:「這麼說比較清楚,俞先生當時的女人緣相當差,所以廣受男性同僚的認同,每次有聯誼就會找他當陪襯,藉以襯托其他男生的俊帥,而且也不用怕風采被他奪去。」 陳鷹感到奇怪的問道:「可是,依你們對小飛的態度看來,我覺得他的女人緣並不像你們說的那麼差啊!」 「說真的,以前我們對俞先生的印象,都是在聯誼中混吃混喝的丑角,沒有什麼特別深刻的觀感,不過在前一陣子,媒體大幅報導他的一些英雄事跡後,才喚起我們對他的印象。」高小茹道。 貝明依接著解釋道:「這點我要特別聲明,我們剛才見面時對他的熱絡,並不是因為他的聲名大噪,純粹是昔日的同學之情,因為我們早就從媒體得知,他已是名花有主。」 這番話,讓夏瑞安秀眉微皺的對著蘇湘薇低聲問道:「他的女朋友是誰啊?」 蘇湘薇搖了搖頭道:「我也沒聽說過。」 一旁聽到她們談話的姚靖君回應道:「可能是你們待在軍中,訊息獲知程度有限吧,俞先生的女友,可是身世背景不得了的雲嘉集團總裁千金——鍾靈雨。」 「夏醫官,這問我不就得了,他們之間的事,我知道的最清楚了,小飛與#&*※§……」 面對朱立中突然冒出的含糊言語,蘇湘薇不禁一臉的困惑道:「朱上尉,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怎麼盡說讓人聽不懂的話,可以請你說清楚嗎?」 其實,並不是朱立中故意把話說得含糊,而是他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俞飛的精神力給束縛了全身,就連舌頭也不聽使喚的動彈不得。 其中變故,朱立中當然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俞飛所為。 只不過瞭解歸瞭解,這時的他,卻只能無奈的等待俞飛「好心」幫他解除,誰叫他要這麼大嘴巴。 還好,這樣的束縛只維持了三秒鐘就解除,不過嘗到苦果的他,卻再也不敢多嘴亂說話。 揉了揉恢復自由的臉上肌肉,朱立中道:「呃……我覺得……還是由當事者來說比較恰當,有什麼問題,你們自己詢問小飛吧!」 對於朱立中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羅鴻等人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只因他們早已從朱立中微張著口、生硬的表情動作看出些許端倪來,甚至他們還對朱立中的及時識相,丟出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 然而,第十分隊間毫不掩飾的眼神交會,也同樣清楚看在眾女的眼裡,只是她們懂分寸的沒有開口問。 儘管朱立中的突然禁口,以及他們隊員間的眼神交會,都透露出些許不尋常,但夏瑞安就是無法忍下心中的探知欲。 她臉上先是泛起一絲紅暈,然後才問道:「俞上尉,你肯告訴我嗎?」 面對詢問,俞飛原本是想裝傻帶過的,不過想想,雖然自己與小雨之間的確切關係,就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讓夏瑞安朝謠傳的那方面去想,或許可以打消她喜歡自己的念頭。 反正他與小雨間的關係原本就很微妙,讓她誤會小雨是自己的女朋友,小雨應該不會介意才是。 這麼一想,他也不加遲疑的點了頭,算是答應。 看見俞飛點頭,夏瑞安深怕他反悔似的趕緊問道:「你喜歡她嗎?」 雖然俞飛是早有準備,不過當他聽到夏瑞安的問話時,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只因在他的想法中,夏瑞安應該是會問,「你們感情好嗎」、「交往多久了」……等話語。而他就用,「還不錯」、「幾個月了」……來敷衍帶過。 可沒有想到,她的第一個問題,竟是他一直不想面對的問題,他都不敢面對了,又如何回答的出口呢! 儘管內心掙扎不斷,心裡也知道,他只要不負責任的回答「喜歡」兩字,就有可能讓自己脫離夏瑞安那異於常人的審美觀偏差愛戀,但明白歸明白,他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來。 正當俞飛內心裡掙扎不斷、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夏瑞安那冰冷的漂亮臉蛋上,竟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來,而這樣的笑容,瞬間讓在場的男女全看傻了。 沒有人說出口,但這樣的異態,每個人都深刻的感受到了,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夏瑞安笑得那麼毫無保留,藉由她笑容所透露出來的,彷彿是激射出無形的絲線般,飛揚地牽動著旁人的心。 這是一種無形卻又強烈的感受,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魅力,讓人沉浸其中而無法自拔。 半晌後,俞飛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他道:「你應該常笑的,你笑起來真的好……嗯……讓人驚艷。」 聽俞飛這麼說,夏瑞安竟如害羞的小女孩般,收起笑容道:「你喜歡我就笑,不過只在你面前笑。」 俞飛尷尬的搔了搔頭,不自在的轉移話題道:「呃……剛剛你是問說……」 他話才說到一半,夏瑞安就插嘴道:「那不重要了,從你考慮的表情中,我已有了答案。」 聽她這麼說,俞飛在心裡狠狠咒罵著自己道:「奶奶的,賤嘛!沒事點什麼頭,直接拒絕不就得了,現在可又更加說不清了……」 自罵完後,他什麼也沒說的低頭用著自己眼前的餐飲,把他心中的恨,報復在食物上。 這時,蘇湘薇往四處看了看,好奇問道:「不是聽說遊樂園都很熱鬧、有很多遊樂設備可以玩嗎,怎麼我看這裡好像只有賣吃的?」 「咳——」 剛喝下冷飲的俞飛,聽了差點把胃裡的食物嗆噴出來,不過卻也被嗆得咳嗽聲不斷。 順足了氣後,他隱忍著笑意道:「這算是遊樂園的一小部分,遊樂設備得再往裡頭走才看得見,你問這句話是……」 看著俞飛的眼神,蘇湘薇苦笑道:「你們心裡一定會笑我很無知吧!其實,我跟瑞瑞都是跳級生,我們的學習比一般人快了四年,也因這四年的緣故,才讓我們這麼年輕就當了醫官。 「要不然按照我們的年齡來規範學習進度的話,今年我們才剛從自主階畢業,並開始為期四年的聯醫院實習。我想,大家應該都曉得,不管是軍醫還是醫生,都必須在聯醫院實習四年才可以考取證照吧!」 「嗯!」點了點頭,俞飛又道:「怪不得你們看起來這麼年輕,原來是跳級生啊,厲害、厲害!」 夏瑞安輕歎了一口氣道:「在別人眼裡看來,我們的確是與眾不同,不過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一次,我們寧可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來,畢竟這光環讓我們失去太多了。」 聽到這裡,俞飛不禁在心裡暗自慶幸,幸好當初他父親有遠見,執意不讓政府安排他加入資優班,否則他恐怕也會像她們一樣,含淚感歎自己沒有童年。 想到這裡,俞飛心裡泛起了憐憫之情。 眼看現場氣氛陷入鬱悶,他以詼諧的口吻對著蘇湘薇與夏瑞安道:「童年失去的玩樂,現在彌補也不會太晚,今天,你們很幸運遇到我這個大師級的玩家,嘿嘿!跟著我,保證讓你們玩得盡興。」 一掃臉上的鬱悶,她們兩人笑著同聲道:「謝謝!」 「對了,既然兩位醫官都是跳級生,那怎麼會認識靖君小姐她們?」朱立中好奇的問。 姚靖君回答道:「我們目前都還在實習,兩位學姐是我們在聯醫院為她們慶祝考上證照活動時認識的。」 第十分隊等人聞言,全都露出恍然的點點頭。 場面就這樣在眾人的吃喝閒聊中,頓時熱絡了起來,直到眾人吃的差不多了,俞飛這才拿起桌上的「帳卡」,起身說道:「各位小姐,我們兄弟先去結帳,這段空檔時間,你們先討論一下要從哪一區玩起。」 長時間培養的默契,讓羅鴻他們知道,俞飛要他們一同前往結帳的用意,肯定是有事情要跟他們說,只因他們在未來此之前就已商量好,今天所有的花費全由朱立中買單,把面子做給朱立中,現在說詞有差異,肯定就是有事。 於是,第十分隊的成員也不多問的起身,與俞飛一同前往設在另外一邊的結帳櫃檯。 在前往櫃檯的途中,朱立中壓低聲音道:「抱歉小飛,我不知道那位蘇醫官會來參加今天的聯誼,不如我們一結完帳,就推托隊裡有事先行離開,盡快結束今天的聯誼如何?」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叫你們才不是介意那位蘇醫官,而是要告訴你們,方才從夏醫官的笑容中,我竟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精神波動,你們有感覺到嗎?」 眾人聞言,全搖頭表示自己毫無所覺。 表示瞭解的點了點頭,俞飛又道:「待會我們不要分組聯誼,你們盡量發揮搞笑功力,看能不能再把她逗笑,我再試著捕捉她的精神波動。」 「好。」 「搞笑我最在行!」 「……」 一行人走出餐飲館,來到遊戲區前的售卡亭。 由於朱立中在車上已提過今天一切由他買單,所以他出面登記領取了十一張的「遊戲卡」。 遊戲卡,乃是每個人進入園區所必須持有的,其大小、功能就和捷運的悠遊卡差不多,只不過它並沒有事先儲值的功能,而是事後統計持卡者在園區的消費額度後,再由當初的領卡者進行還卡、結算。 當然,若是有人刻意在出園時不出示遊戲卡作結算,那園方會在一周之後,根據當初領卡者腕儀器的登錄資料,進行總額扣繳動作,其中還包含未還卡片的製作費。 離開售卡亭,朱立中將遊戲卡發給每一個人,開始了集體行動的遊園計畫。 一踏進娛樂區,就見迎賓的夢幻機械人偶熱情的邀著遊客跳舞、耍著雜技與孩童追逐嬉戲。耳朵聽到的、眼睛看到的,儘是一片繽紛的歡樂氛息。 這裡的遊樂設備很多,不管是老人、小孩,或喜歡追求刺激的年輕人,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樂趣。 參考過電子標牌上所顯現的每個遊樂設備現況後,他們直接從遊客比較少的開始玩起。 說起來也真巧,他們選的幾項比較少人玩的設備,都屬於較不刺激的遊戲,就因為沒什麼刺激性,再加上有俞飛這個聯誼高手來安排、推薦他覺得好玩的遊戲,所以女孩子們都玩得很開心,當然男性們也不例外。 玩過幾項柔性遊戲後,眾人來到一個圓柱型的遊樂設施前面。 這個遊樂設施前方立了一個簡介標示:「空墜」。 它是一座巨大且高聳的圓柱,高度約有三十層樓高,圓柱的外圍則是環繞著六十個座位,啟動後,環繞圓柱的座位會先緩後快的升至圓柱最頂端,待到達最頂端,座位會一百八十度倒轉,變成頭下腳上,然後以五秒鐘的超快速度從高空墜落,刺激性可謂百分之百。 站在這巨大的遊樂設施前,男生的表情還是不變,依然一派輕鬆,可女生就不同了,她們早已嚇得臉色慘白。 是什麼原因讓她們還沒玩就怕在先? 除了在場邊看見空墜的實體運作情形外,最主要是她們看見那些玩完下來的人,有三分之二是全身癱軟、渾身顫抖、嘔吐……等不堪痛苦模樣,這叫她們怎麼能不恐懼在先? 對於蘇湘薇與夏瑞安的害怕,俞飛還能理解,可看見姚靖君等四女也存在著同樣的害怕,他不禁好奇問道:「現場調查一下,沒玩過這個空墜遊戲的請舉手?」 呃!還真出乎俞飛的意料…… 他們一行十一人之中,除了他自己玩過外,其他人竟然全都舉起手來表示沒有玩過。 看著朱立中他們幾個大男生也不自在地舉起手,俞飛一臉不可置信的對著羅鴻等人問道:「女生們沒玩過我多少還可以理解,但你們……你們沒也玩過,這未免太遜了吧!難不成你們也是第一次來遊樂園?」 朱立中有點難為情的解釋道:「雖然這座遊樂園我是第一次來,不過其他都城的遊樂園我幾乎都有去過。小時候去,大多是玩一些柔和的遊戲;長大後雖又接觸過幾次,但那時候可還沒像空墜這種超刺激性的設施。」 羅鴻跟著說道:「沒錯沒錯,小時候長輩帶我們到遊樂園,都會提醒我們別玩刺激的遊樂設施,再加上刺激性的設施多少都有身高限制,當時屁蛋大小的我們,就算想玩也沒機會。」 揮了揮手,俞飛直接問道:「別說那麼多了,現在讓你們一償宿願的機會就擺在眼前,玩是不玩?」 女孩子們沒什麼反應,至於朱立中他們幾個男生,則躍躍欲試的露出期待的目光。 「很好!各位,請拿出你們的遊戲卡,我們進去吧!」俞飛手臂一擺,以食指指向入口處。 但俞飛帶頭沖的動作,卻只有男生跟在其後附和。走進入口,俞飛回頭清算人數和座位時,才發現,女孩們根本一個也沒跟上來。 眉頭蹙了蹙,他們五個男生又退了出來,俞飛更是道:「你們怎麼不跟著進去,有什麼問題嗎?」 女孩們互相看了看,由姚靖君代表開口:「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玩這個啊?」 「光站這裡看會覺得怕,親身體驗後,你們就會知道,這根本沒什麼好怕的,不騙你們!」看了她們一眼後,俞飛又道:「既然來了,光看不玩不是很沒意思嗎?」 朱立中吆喝道:「走啦走啦,有我們幾個在安啦!要是你們下來時腿軟得站不住腳,我們絕對會把你們護送到陰涼的地方休息,就算要做心肺急救,也沒問題,這方面,我們可是也受過專業訓練的唷!」 就這樣,他們一人隨手拉一個女孩往入口處走了進去,最後,就剩夏瑞安和蘇湘薇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兩位小姐,如果你們不敢玩的話,請在一旁等待你們的朋友,別擋在這裡,後面還有其他玩家等著玩呢!」站在出入口的女性工作人員催促說著。 面對工作人員的話,俞飛再也顧不得男女有別的一手牽著一個,直接往羅鴻他們旁邊的空位走去。 來到位置後,俞飛讓她們一左一右的坐在自己身旁,並開口安慰道:「不用怕,這些遊戲是通過重重安全檢驗才會擺在這邊的,所以真的不用擔心。」 就在啟動警示聲響起時,俞飛很驚訝的發現,蘇湘薇竟有著與夏瑞安一樣的強烈精神波動。 她們這股波動來得相當強烈,甚至她們的恐懼,還深深影響了原本不在乎的羅鴻等人,導致他們古井不波的精神波動裡,也開始摻雜了一絲害怕的波動。 而俞飛之所以能夠如此肯定羅鴻等人是被她們所影響,是因為她們的精神波動也感染到他了。 如果不是他對這項遊戲早已玩到厭倦,且知道沒有危險性的話,他恐怕也會深受影響。 隨著話語落下,俞飛見她們的恐懼還是依然不減,不禁再次握著她們的手,嘗試釋放出安撫的精神力,並道:「不用怕,現在安全扣環已經鎖上了,你們別擔心自己會飛離座位,我們一起做深呼吸。」 「吸——呼——吸——呼……」 夏瑞安與蘇湘薇隨著俞飛的口令深呼吸,做了幾次後,俞飛感覺到她們的恐懼感不再那麼深,就連她們兩人也明顯感受到自己的懼怕情緒已平復了許多,甚至她們還從俞飛透過精神力的撫慰話語中,感受到一股無法言語的悸動,只是她們不知道是被精神力給影響罷了。 而俞飛萬萬也沒想到,他單純的精神力安撫動作,卻已在兩女的心靈上,留下一股令她們永遠也無法忘懷的印記。 這時,俞飛眼見已成功轉移她們的情緒,正想順勢抽回自己的手,機器卻也正好啟動往上飛昇,導致他手還未來得及抽回,又被她們給緊緊握住,他試著想將手抽回,可得到的結果,卻是讓她們握得更緊。 既然身不由己,也只好任由她們了,誰叫他要自找罪受的讓她們分坐在兩旁呢! 無奈、尷尬、後悔、不自在…… 這些都是此時俞飛心情的最佳寫照。 在一陣尖叫、哀嚎聲過後,機器已回到定位,俞飛他們這一行男生們,表現可說是完全不受影響,而且還一副意猶未盡想要再玩一次的樣子。 可女生方面就不同了,她們雖然沒有像其他女性遊客一樣,下來後不堪的嘔吐、嘶聲哭泣、四肢無力,但個個看上去都是臉色蒼白,可見嚇得不輕。 其後,俞飛為了安撫女生們的情緒,進而改玩一些比較柔性的遊戲。 等女生們心緒平復且玩得開心不已時,他才又安排一些刺激的遊戲,而且他的態度就跟玩空墜遊戲一樣,讓女生沒有拒絕的餘地。 由於今天並不是聯邦的固定休假日,所以遊樂園並沒有像休假日那般擁擠。 就在俞飛這個聯誼高手的安排、穿插下,整個遊樂園的遊戲,也讓他們玩了將近三分之二之多。 表面上,俞飛跟眾人一樣,對各遊戲玩得不亦樂乎,但實際上,他心裡卻摻雜著各種負面情緒,而這些負面情緒的來源,全來自於夏瑞安與蘇湘薇兩人,只因她們在玩完空墜遊戲後,就緊纏著俞飛不放。 不管是玩什麼遊戲,都必須是可供三人乘坐的遊戲,她們才要玩。 更誇張的是,她們有這不成文的三人行限定就算了,玩遊戲時,還非得牽著他的手不可,哪怕是玩刺激性為零的柔和遊戲也一樣,搞的他既無奈又尷尬。 可每當他不自在的想抽回手時,卻又被她們那無比愉悅的快樂表情給影響,深怕貿然的抽手動作,會讓她們失去連自己都喜歡看的純真笑容,所以只好委屈自己來配合她們。 不過,俞飛與她們的相處,也不全然是在尷尬中度過。 幾個小時的相處下來,他明顯觀察到,她們兩女的精神波動,遠比修煉過精神力的羅鴻他們來得強大,而且,她們的精神波動還可以影響他人情緒,只是她們自己好像不知道。 這樣的情況,更讓俞飛陷入困惑之中,她們精神力強大是確定的,可不曉得她們是靠後天修煉而成,還是先天腦域開發比常人多的關係? 疑惑、困頓、不解……俞飛自覺與她們相處越久,他心裡的情緒變化就更複雜,但是在這微妙的情緒轉換過程中,也讓他意外發覺,原來他的精神力也可以用來安撫他人心緒。 不!應該是說可以用來控制他人內心情緒。 這可是他求證過的,在遊樂場中,不管當下眾人相處氣氛為何,只要他釋放出一點點精神力,現場的氣氛就會隨著他釋放的意念而有所轉變。 即使是再歡愉的氣氛,只要他一釋放出他設想的精神意念,場面也會轉成烏煙瘴氣,這樣極端的轉變可是屢試不爽。 從這樣的測試中,更讓他警覺到,無論如何都必須將自己的精神力控制妥當,否則一旦稍有閃失,恐怕有造成他人精神崩潰之虞。 輕甩了甩頭,他把思緒拉回當下。 看著露天休閒吧上,其他隊友悠閒坐著享受冷飲的模樣,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的輕鬆、暢懷,比起自己…… 唉!他無力的看了看左、右兩側,夏瑞安與蘇湘薇孤冷表情依舊,這與遊戲當中她們自然顯現出來的笑意相比,俞飛還是比較欣賞後者,哪怕她們的笑是用他雙手的自由換來的,也值得。 自嘲的看了看雙手後,俞飛端起冷飲杯,低頭喝了起來。 耳邊聽到的,儘是同行的男男女女討論著:今天玩得很開心、哪個遊戲最好玩、哪個遊戲最無趣…… 突然,他聽到有人朗聲笑道:「小飛真不愧是高手,把今天這聯誼安排得毫無冷場,從小到大來遊樂園玩過這麼多次,從不知道遊樂園這麼好玩,真是不虛此行。」 朱立中朝俞飛豎起大姆指猛稱讚,其他人也跟著做出鼓掌動作。 俞飛高舉起杯子,算是回敬他們的讚美,然後,轉首對著坐在兩旁的夏瑞安與蘇湘薇問道:「你們呢,玩得盡興嗎?」 她們兩人抬頭笑了笑,從表情中已道盡一切。 喝了幾口冷飲,俞飛像是在問眾人,又像是在喃喃自語的輕敲桌面道:「時間差不多了,接下來玩什麼好呢?」 表面上,俞飛像是在思考的以食指輕敲桌面,但實際上,他卻是利用特戰隊的特有連絡方式,以點放式電碼詢問眾兄弟:「要不要來點福利?」 而接收到俞飛敲擊傳訊的羅鴻等人,也迅速輕敲桌面回應著:「當然」、「就看你囉兄弟」、「拜託了」…… 他們這種溝通方式,對外人而言雖然隱密性是百分之百,但要是讓林沖大隊長或是點放式密碼的發明者知道,他們學以致用的拿來把馬子、謀福利的話,恐怕會氣得哭笑不得。 接收到回應,俞飛嘴上雖是帶著笑意說出:「妖獸館不錯,我們接著去妖獸館逛一逛好了。」但他手指卻是敲出:「一群色胚!」的電碼來回覆他們。 聽完俞飛的建議,眾人全都無異議的站起身來,而最後動作的俞飛才一站起,雙手隨即一左一右的被夏、蘇兩女給握著。 然而這一次,俞飛竟輕甩掙脫開來,這也是玩完空墜遊戲後,他第一次產生排拒情形。〔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w.laixiashu.com〕 蘇湘薇非常介意的對俞飛問道:「為什麼要甩開我的手?」 其實,俞飛真的很不習慣被她們給握著手,一整個下午,就像被牽制住一般,好不自在,所以才會試著掙開手來看看,反正她們現在也沒什麼需要安撫的。 可沒想到他的手才一掙開,就感受到她們兩人的精神波動中,有著一股深深的悲意。 當然,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於是,在她們精神波動未波及到他人時,俞飛趕緊婉轉說道:「剛喝完飲料,手有點濕,我怕你們會介意。」他話邊說手邊在身上做出擦拭動作。 「我才不介意呢!」蘇湘薇握著俞飛的手說。 至於夏瑞安,則是連說也沒說的直接握著。 面對一點都無法拒絕的動作,俞飛不禁在心裡大歎道:「天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可憐的這雙小手啊,不會真要被她們蹂躪到聯誼結束才能解脫吧!」 最讓他想不透的是,審美觀錯亂的夏瑞安,握著他的手不放還情有可原,但蘇湘薇為何也是如此呢? 對於想不透的事,俞飛個性使然也不再去想,只因他認為,反正與她們兩人的關係,到這場聯誼完就結束,而且她們也不可能喜歡上他,只是一時受到驚嚇罷了。 今後面對她們兩人,他絕對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哪怕是新訓隊編制跟他同一隊的夏瑞安也一樣。 況且,他也不認為新訓隊第二期的招收,還會這麼有「幸」的讓夏瑞安跟他們編製在同一隊。 既然她們的不放手已是無法逃避的事實,那俞飛也就不再反抗的讓她們握著,誰叫他要參加今天的聯誼呢! 就這樣,一群人說說笑笑往下一個目標前進。 來到妖獸館前,站在入口處,就可聽見館內傳來陣陣不一的妖獸嘶吼聲。 依照方才玩空墜時的組合,他們一男一女配成一組往入口處走,想當然,俞飛他們還是兩女一男的三人同行。 不過有別於之前的四手緊握,這次夏、蘇二女改以環抱住俞飛臂彎的姿勢。 要命咧!幸好這樣的動作是她們自己做的,否則俞飛恐怕會被誤以為是有意襲胸。 明明空調是吹著微涼的風,俞飛卻覺得鼻頭一陣濕熱,有先前碰到鍾靈雨柔軟胸部的流鼻血之先鑒,他這次可不想又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糗。 於是,他停下腳步,不自在的將雙手直挺挺的往內縮,戰戰兢兢的說道:「兩位醫官請別這樣,你們靠這麼過來,我真的很不自在。」 「可是我怕啊!」 夏瑞安嘴上雖是這麼說,但臉上卻看不出一絲害怕之情。 儘管如此,俞飛還是出言安慰:「別給這些特殊配音嚇住了,妖獸館內的妖獸都有安全隔離設備監控,它們頂多是嚇嚇人的往透明隔離設備撲,但這也都是人為控制。妖獸館就跟外邊那些刺激性的遊樂設施一樣,實際上沒什麼危險性,如果你們真的那麼害怕,那我跟小朱他們講一下,我們在外邊等他們好了。」 其實,俞飛講的並不是安慰之語,而是事實,因為他在自主階段時,曾幫打工的同學在妖獸館代過幾天班,所以對館內的控制模式,他可是清楚得很。 有些工作人員,特別喜歡在美女經過時,故意利用控制器刺激妖獸,讓妖獸驚聲嚎叫的往前飛撲。 若是你以為有安全隔離會讓遊客很有安全感,那就錯了! 妖獸館內的隔離設備是透明到幾乎不著痕跡,而且是采遠近交錯的隔離方式,加上館內燈光昏暗、行徑崎嶇,再配上特殊處理的立體環繞獸吼聲,任憑再大膽的人進入館內,恐怕也會怕上幾分。 「可是他們不也是牽著手,身體也靠得很近。」蘇湘薇扁嘴抱怨,指著前方成雙成對的同行友人。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俞飛語氣相當堅持。 感覺到俞飛的堅決,兩個女孩也相當識相的鬆開他的手臂,無奈的改以牽手方式往前走。 走著走著,俞飛心想:「待會兒妖獸一撲過來,你們不也一樣會跟著靠過來……」 就在他想完後,一陣異於平常的現象引起他的注意。 「奇怪?難道是妖獸館改變運作方式了?不然這些妖獸怎麼都變得這麼溫馴?」他在心裡納悶的想著,卻完全沒有察覺到蘇、夏兩女的手,已自行恢復在門外時,足以讓他流鼻血的環抱手臂姿勢。 隨著眾人越走越深入,俞飛也越想越不通,只因這些妖獸的舉動簡直就不能以溫馴來形容,而是像在懼怕什麼似的靜伏著。 甚至,它們靜伏的動作中,竟都是頭首朝向通道!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很快的,一行人在毫無驚嚇、停頓的順利情形下,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快速走完了全館,並到了館外。 出來後,眾女的表情全是一派輕鬆,完全沒有人提起妖獸館裡的反常情形,但男生就不同了,他們臉上除了有著共通的疑惑外,眼神更是彼此不斷的穿插交會著。 隨後,就見朱立中突然大動作的摸著口袋道:「啊……糟糕,我的遊戲卡遺失在妖獸館裡了。」言畢,他也不等眾女反應就直接走向羅鴻,並搭著他的肩膀道:「就麻煩你跟我進去一趟囉1 羅鴻聞言,嘴裡雖是嘟嚷著:「長這麼大了還會掉東西。」但行動上,卻是相當配合的往妖獸館入口走。 兩人才一離去,算是這次朱立中聯誼女伴的高小茹,就對著俞飛問道:「見不得光的俞先生,我們接下來要去玩哪個遊戲呢?」 俞飛雖是早已打算在逛完妖獸館後,簡便的用頓餐就做結束,但他聞及詢問,還是做做戲的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道:「哇!這麼快,已經四點多了,不如這樣,待會兒我們隨便找一個用餐處,用完餐後,今天的聯誼就圓滿結束,沒辦法,我們九點以前要回新訓隊報到。」 頓了頓,俞飛不等高小茹反應,又對著夏瑞安與蘇湘薇問道:「你們收假時間跟我們一樣嗎?」 「我們明天九點才收假。」夏瑞安與蘇湘薇一同說道。 這時的潘世哲和陳鷹,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同行的女伴聊著,直到朱立中與羅鴻走出妖獸館,他們才停止談話的湊了上去。 看著朱立中與羅鴻兩人表情肅穆的模樣,俞飛知道事情一定有異,不過又不方便在這裡談,只好暫時擱下的進行下一步驟。 只見他若無其事的朗聲說道:「找到啦,那我們吃飯去吧,肚子好餓哦!」 在眾女之前,俞飛刻意不談,朱立中他們也沒打算多說,一行人依序搭上光能自控車後,就直接前往主題餐館。 用完餐後,俞飛看看時間,提醒聊個沒完沒了的眾人,聯誼差不多該結束了,他們一行人才在遊樂園門口分開。 第二章 卜不出的未來 晚間七點,俞飛一行五人,正在收假的路途中。 在車上,每個人的表情都是愉悅的,甚至還有人會在發呆時不自覺的發出傻笑,唯獨俞飛的表情與眾不同。 看他一副像是心中放下一塊大石頭般的解脫樣,潘世哲不禁調侃道:「小飛,被兩個大美女握著手有何感覺,是不是很爽啊?」 「爽你的頭啦,如果不是為了你們,我早就掉頭走人了,哪會讓她們蹂躪我的雙手一整個下午。」 陳鷹道:「我看天底下,就只有你會把這種好事當成累贅,況且,我怎麼看不出你有一絲被蹂躪感?」 「他這叫得了便宜又賣乖。」朱立中也加入賤嘴二人組的行列。 看著他們三人賤笑的模樣,就連坐在駕駛座的羅鴻也不例外。 俞飛腦袋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釋放出一股微弱的氣憤精神力。 霎時,軍用飛行車內的氣氛遽變,立即瀰漫著一股低氣壓。 羅鴻先將原本的手控駕駛轉設為自動駕駛,然後轉首問道:「小飛,你該不會是在生氣吧?」 俞飛不答反問道:「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在生氣?」 「說不上來耶,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不過就是覺得你好像不太高興。」羅鴻回道。 「這就對了,今天我……」俞飛把自己如何影響他們情緒,以及從夏瑞安與蘇湘薇身上發現的種種說了出來。 聽完後,朱立中說道:「小飛,那你可不可以釋放出愉快的精神力來讓我們感受一下?」 他話一說完,眾人全表情柔和的笑了,就像有什麼開心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似的。 陳鷹不可思議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能讓人的情緒轉化的這麼快? 這實在不合常理。「 「不需要情緒轉換,只要把自己想表達的念頭透過精神力傳遞出去,就能讓在場的人感受到。」 「真有那麼神奇?那你是如何感覺到她們有這種能力的?」羅鴻問道。 「這種感覺我也不會說,打個比方,就像看到字一樣,你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精神力也一樣。」俞飛解釋道。 朱立中迫不急待的問道:「那我們做得到嗎?」 「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了,只因在遊樂園時,我曾不只一次試著去感受別人的精神波動,但除了兩位女醫官能讓我強烈捕捉到外,包含你們在內,我所捕捉到的是微乎其微的淺。」 「你查出原因了嗎?」羅鴻問道。 俞飛搖了搖頭道:「雖然還不能確定,不過我認為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們兩個全是天才跳級生,腦域開發比別人來得廣;二是她們全都有修煉精神力,而且修為比你們高。」 「我覺得第二個可能性比較高,畢竟小飛並不是跳級生,他也是藉由精神力的修煉才達到這種層面的,你能、她們也能。」潘世哲分析道。 聞言,俞飛苦笑說道:「如果事情真有這麼單純的話,我就不會有此煩惱了。 很不幸的,本人也是天才兒童,在我十歲時,就已通過自主階的學測考驗,這事當時還驚動了聯邦高層,並找來聯醫院進行一連串的測驗、檢查,結果證實我的腦域開發比常人多了幾倍。「 「唬爛!你的入隊資料我又不是沒看過,你從軍當時都還差幾個月才算完成自主階的教育,想騙誰啊!」朱立中反駁道。 俞飛無奈的攤手聳肩道:「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朱立中看著俞飛道︰「奶奶的,你是怪物嗎?不過,你為什麼沒參加資優班?」 「這是因為我爸有先見之明,他認為跳級會抹煞孩童的成長,所以我就按部就班的一階一階升。」 羅鴻聽後,捶著椅背抗議道:「不公平!我自主階的時候,每天都痛苦的埋首在功課堆裡,你卻是毫無課業壓力的專搞聯誼這種事,而且靠這個賺錢,這什麼世界啊?」 「剛才那些話在這裡聽過就算了,以後就別再談起,因為這件事在當時就被聯邦高層下了封口令。」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 俞飛眼看眾人這麼相信他,不禁心血來潮的有了一個念頭,他道:「看在你們這麼相信我的分上,我教你們一門絕活。」 說完,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面帶微笑解下自己手上的腕儀器。 「什麼——」 「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不是事實吧?」 「你該不會又用精神力混淆我們的視覺系統吧?」 聽到他們的反應,俞飛乾脆一不作二不休的,一一將他們手上的腕儀器都解了下來,讓他們將自己的腕儀器拿在手中把玩。 讓他們又驚又喜的玩了一會兒後,俞飛才叫他們把腕儀器戴回手腕上,並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教導他們取下腕儀器的方法。 但他們都不知道,俞飛這次心血來潮的舉動,竟在日後讓他們逃過了死劫。 試過幾次後,眾人也都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玩過就主動將腕儀器戴回手上。 率先戴好的朱立中直接岔開話題道:「欸,小飛,依我在情場打滾多年的經驗看來,我認為兩個醫官可能對你有意思,不然怎會一直握著你的手不放?」 「呿,你想太多了吧!她們是因為從沒去過遊樂園,才會因害怕而尋求保護。」 朱立中又道:「是這樣嗎?那你有沒有想過,她們可能是喜歡上你了,不然女孩子家怎麼會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不可能,我這個人說外表沒外表,說身材沒身材,人家好好的女孩子怎麼可能看上我?」 潘世哲接口道:「你別妄自菲薄了,你的強大武藝和媒體替你塑造的英雄形象,可讓不少女孩子仰慕不已。」 俞飛搔了搔頭道:「或許她們是把我當作哥哥或弟弟看待吧,反正不會是你們想的那樣就是了。」 眾人雖然不認同他的說法,不過相處那麼久了,他們也知道俞飛對男女之情總是少根筋,所以就沒打算再「開導」他。 見眾人沒再說話,俞飛轉而提問道:「對了小朱,你們再次返回妖獸館時,裡面的情形跟我們一起進去時一樣靜得異常嗎?」 「更奇怪!我們再次進去時,那些妖獸竟都躲回自己的別館不出來,甚至快走到出口處時,還看見一位館方的工作人員,手裡拿著一台筆記型學習機般大小的儀器操作著,嘴裡更焦急的喃喃自語著,是不是控制器壞了,不然妖獸怎麼全都不受控制之類的話。」 「我想,妖獸的反常舉動,也許就跟工作人員口中的控制器有關。」 「嗯!有可能。」潘世哲點頭附和道。 俞飛聞言雖然有了另一種想法,不過他卻沒有說,只因他覺得自己心中這想法實在太駭人了,在未得到明確的證實前,不太方便說出。 羅鴻則是道:「可惜我們無法回去特戰隊總部,不然總部的圖書室裡就有記載著有關妖獸的一切。」 陳鷹接著道:「說不定新訓中心的圖書室也有相關資料,我們有時間再去查查看。」 「看來也只好如此。」俞飛心不在焉的順口回了話,頓了頓,他又道:「玩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利用時間閉目養神一下吧!」 他說完後,回新訓中心的途中,眾人就沒有再做交談。 時間快速流過,算一算日子,俞飛他們遊樂園那次聯誼至今,已過了二十來天。 在這段期間內,蘇湘薇與夏瑞安曾多次找過俞飛,但都被他刻意避了過去。 而俞飛除了過著平靜的上課與訓練的日子之外,他也在五天前再次回到最高軍研院,進行宇行衣的測試。 今天,是他來軍研院的第五天,也是江斯曼預定研究宇行衣功能的最後一天。 這幾天中,他配合研究員所提出的一些預設、假設性問題,試驗了宇行衣記載上的各種實用性,最後,證實了宇行衣真有暴露在宇宙中的能力。 而且,也試驗出俞飛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那就是想大小解時,不用脫下宇行衣就可以進行。 另外,由於他父母親正在進行新的研究任務,所以俞飛只在初來時與他們匆匆見上一見,連深談的機會也沒有。 除了每天早上的連續試驗外,俞飛下午都是空閒的,因為研究人員都會分析早上所進行的試驗成果。 因此,在江斯曼的許可下,俞飛在午餐過後,都會去找九刃與九妹玩棋,打發時間。 而他之所以會去找九刃與九妹這兩個在棋藝上永遠打不敗的對手,除了是想找出贏它們的機會,精進自己的棋藝外,最主要是這裡有一個女研究員非常討厭他。 這個女研究員每次看到俞飛,總是露出無比嫌惡的表情,就連言語態度也相當苛薄,好像俞飛得罪她很深似的,搞得俞飛難以忍受的無法與她相處,寧願選擇沒有心機、沒有厭惡嘴臉的機器研究員相處。 而在這裡,也讓他無心插柳的探詢到一個困擾在他心頭的疑問。 之前,他把夏瑞安與蘇湘薇的精神波動朝腦域開發較大做假設,可是這裡每個研究員都聰明過人,他試著去感受,卻不見有? 中午,俞飛回到算是他專屬的房間內,點選著食物製造機上的食品選樣。 在用餐的同時,他腦中一直不停思考著,該用何種棋路,才能戰勝九妹與九刃,有了新的思路後,他加快用餐速度,想盡快前去九九實驗所。 這一次,他有絕對的把握讓九刃與九妹丟子認敗,他在心裡得意想著:「嘿嘿,這次我贏定了!」 如果,有人知道俞飛心裡的想法,一定會非常不客氣的潑他一桶冷水,並對他道:「你哪一次不是這麼信心滿滿的去,然後又垂頭喪氣的回來?」 儘管他心裡想得美,但無奈計畫趕不上變化,從沒在晚餐前出現過的江斯曼,竟在這個時間前來房間內找他。 江斯曼一進房間,就見俞飛急忙收拾著桌面,並把原先所坐位子讓給了他。 「別客氣,你坐下來慢慢吃。」江斯曼阻止了俞飛讓位的動作,走到床邊面對他坐了下來。 任憑再有胃口的人,被江斯曼這樣盯看著,恐怕都會食慾大減的食不下嚥,所以俞飛應付似的隨便扒了幾口,就邊擦嘴邊道:「我吃飽了,院長,有什麼事嗎?」 「我方才接到投訴,說你窺探特殊機密。」江斯曼低聲說道。 俞飛笑著回道:「這裡哪一樣研究不是機密中的機密?院長倒是說說我窺探了什麼機密,下次見著時,我會立刻蒙上眼睛。」 被他的話惹笑的江斯曼又道:「九九實驗所!投訴者說你常常神秘兮兮的進入九九實驗所,而且每次都待上很長的時間才會出來。」 「那個投訴者肯定是精神錯亂,他怎麼不想想,如果沒有院長的許可,我進得了九九實驗所嗎?」 江斯曼苦笑道:「這個投訴者已經不只一次對我投訴你了,像是破壞公物、衛生習慣不良、性騷擾……」 「性騷擾……」聽到這裡,俞飛已能猜出對方是誰了,他問道:「院長,投訴者是不是程式部一個女的,短短的頭髮染得火紅?」 「你得罪她了嗎?她雖然剛進軍研院不久,不過能力與人緣都非常的好,你是不是真的對她怎麼樣了。」 俞飛聞言誇張叫喊道:「冤枉啊!我躲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對她怎麼樣? 院長,這女的到底有什麼問題,我與她又沒過節,她怎麼看我那麼不順眼,還處處找我麻煩。「 「可能是你長得……帥吧!」說這句話時,江斯曼嘴邊閃過一絲不露痕跡的笑。 「院長就別損我了,依我從小被女性唾棄到大的經驗來看,她若是嫌棄我的樣貌,肯定不會是這種把我當仇人般的反應,可是我又記不得哪裡得罪了她,她從我進來時就一直這樣對我了。」俞飛很有把握的說道。 江斯曼沒有頭緒的猜道:「那大概是你名氣太大吧,或者是她討厭有錢人。」 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俞飛轉開話題道:「院長,你專程過來,不會只是要說這件事吧?」 「當然不是,我來,主要是想告訴你,宇行衣的實驗到今天告一段落,待會兒你就可以回新訓中心報到了。」 「告一段落?院長的意思是還有下次?」俞飛問。 江斯曼點頭道:「聰明!」接著,他丟出一張卡在桌面上。 俞飛近眼一看,爆笑說道:「院長,你拿錯了,這張不是飛行卡,是你的個人銀行」帳戶卡「。」 「笑個屁,我有這麼老糊塗嗎?這張銀行帳戶卡是給你的。」 收起笑意,俞飛一臉的納悶道:「給我?怎麼,試驗宇行衣也有工資啊?」 「工你的頭啦!跟你講話,我這個院長的氣度都沒有了,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態度,要不然整天看著生硬的儀器和那些不苟言笑的研究員,人都快得憂鬱症了。看來,撇除研究需要不說,往後的確是有必要三不五時找你來一趟了,別的不說,至少能活絡活絡心扉。」江斯曼沉吟道。 「別!求院長你老人家就別折騰我了,我看見這些一板一眼的研究員,就像看見我那大隊長一樣,心裡怕啊!」 笑了笑,江斯曼言歸正傳道:「還記得我上次要你寫的那個,讓機器人在人類許可下才可升級的制衡程式嗎?這張卡就是那指令程式的專利金,共有三千萬聯幣,戶頭名稱是專利者,密碼也幫你設定好了,548830。」 如果是在未能以精神力將妖獸晶石修煉成頂級晶鑽前,他可能會拿著這張卡高聲歡呼,可是現在,這三千萬對他來講並沒什麼太大的感覺,畢竟他隨便提煉一顆晶石,就價值百萬聯幣了。 「幹嘛這麼麻煩,又開新帳戶又設密碼的,院長直接匯入我的軍餉帳戶不就得了?」 「如果你不想讓上頭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就暫時別動用這筆錢。」 俞飛明白的點了點頭道:「謝謝院長。」 「不用客氣,這是你該得的。」 很幸運的,俞飛離開軍研院的當日,正是聯邦的軍人日。 雖然現在屬於動亂的戰爭時期,但由於新訓中心十天後才開始第二批新兵招募,所以新訓中心的休假制度還是跟往常一樣,只留守部分軍官,其他人皆可按照規定來休假。 而目前編製同屬新訓中心的特戰隊,也在休假的行列,只依輪排留下第五分隊及副隊長高正國。 俞飛才剛回新訓中心向高正國報到,他隨即又領到了一張假卡。 領取完成後,他回到寢室。 見寢室空無一人,他猜想羅鴻他們肯定是一早就玩樂去了。 獨自坐在床緣,俞飛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在嘴裡嘀咕道:「現在都已經兩點多了,距離晚上十點收假只剩八小時,扣除車程,回到家裡恐怕待不上三個小時就得趕回來,乾脆補個眠好了。」 就在他躺上床後,腕儀器突然傳來一股震動,抬手一瞧,是唐娟娟。 該不該接?俞飛在心裡琢磨了好一會兒,腕儀器也持續震動著,最後,他開啟了軍方的唯一通訊方式,語音通訊。 懶得動手操作,他直接喊了一聲,「開啟!」耳邊隨即傳來唐娟娟悅耳的聲音。 「學弟,你在忙嗎?」 聽到唐娟娟的聲音,俞飛不曉得為什麼,就是有一股無法對她說謊的無力感,他道:「學姐,我沒在忙,而且還閒著無聊呢!怎麼,學姐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唐娟娟略帶抱怨的話語一頓後,又道:「那你可以出軍營嗎?」 俞飛開玩笑地說:「可以呀!莫非學姐是想請我吃飯不成?」 他雖已是有錢一族,但是好貪小便宜的個性還是改不了。 「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可以請你!」 天底下,只要有一點感情意識的人,應該都能夠聽出唐娟娟如此充滿情意的暗示話語;不過,俞飛對這方面一向很糊塗,他非但沒意識到話中之話,甚至還直接說出心裡的想法,「那學姐不就虧大了!」 頓時,空間一片無語的靜。 「學姐,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沒事,我在想事情,嗯……學弟,你可以陪我去見我奶奶嗎?」 「我?為什麼找我?我並不認識學姐的奶奶啊!」俞飛說話的同時,臉上滿是疑惑。 「我奶奶對占卜極有研究,她想卜一下你的未來。」 稍微考慮過後,俞飛道:「聽起來好像很有趣,不過我怕時間不太允許,畢竟距離我們隊裡的收假時間,只剩七、八個小時而已。」 聽到俞飛的回答,唐娟娟聲音中有著一絲喜悅,「已經很足夠了,從新訓中心搭飛行車到我所住的都城,只需四十多分鐘的時間。」 「這麼近啊!學姐是住哪個都城?」 「我住」歐迪格「都城,我把我家住址傳給你……傳過去了,學弟收到了嗎?」 「收到了,我大概一個小時後會到,待會見囉1 結束通訊後,俞飛坐起喃喃自語道:「糟糕,初次拜訪,不知道要不要給老人家帶個拜訪禮……算了,反正人到誠意就到,她家應該也不缺什麼才是,這個錢就省下來吧!」 自語過後,他站起身來隨意點選了一套休閒服換上,並拿取櫃子上的帽子戴在頭上。 歐迪格都城,是聯邦境內最具藝術氣息的都城,沿途隨處可見藝術家隨性在街頭創作,以及琳琅滿目的藝術作品。 飛行車停在導航設定的住址前方,俞飛在車上壓低了早已戴上的帽子,抬起手來看看腕儀器上的時間,自語道:「嗯,比預定時間早到了將近十分鐘。」 雖然在車上時,俞飛就已看見唐娟娟住家側門口排滿了人潮,不過下車時,還是被現場情形給嚇了一跳。 「奇怪,這些人是學姐的歌迷還是來買什麼東西的,不然單純的住家前,怎麼會排滿這麼多人?」 心裡想了想,又四處望了望,見不到唐娟娟的身影,他乾脆跟著排在人群的後方等待。 他才一走向人群,就有人對他道:「小朋友,你還真大膽,竟敢開你家大人的軍用飛行車出來,要是被聯邦巡防逮到,夠你家大人受的。」 「你就別嚇唬小孩了,說不定是他家大人要他來排隊佔位的。」另一人道。 正當俞飛對他們的話感到不知如何回應時,微低著頭的他,已從眼角餘光看見了正門口有一道熟悉身影。 是唐娟娟,她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著。 俞飛朝她招了招手,「學姐,我在這裡。」 隨著俞飛的招手動作,唐娟娟笑盈盈的朝他走了過來。 「學弟,你怎麼也在這裡排隊?」 「不曉得,我看這麼多人在排,以為進你家都得排隊,所以……」 唐娟娟打斷他的話,嬌言抱怨道:「真是的,提早到也不會播個語音通訊給我,走走走!」說完,她挽著俞飛的手走向大門。 面對她親密的動作,俞飛不自在的停下腳步想脫離她的手,沒想到卻被她挽得死緊,這時,耳邊隱約聽到有人對著他的背影嘀嘀咕咕,他以為是被人認出身份,加快腳步走進大門。 進門後,外觀看似一般住家的唐家,裡頭竟是別有洞天。 大門一進去,就見一幅比大門還大的畫,畫的後方有一座小水池和人工瀑布,潺潺流動的瀑布,散透著一股淡淡的白煙。 從一旁的石階越過水池,可見裡邊擺著一張充滿商業氣息的櫃檯。 櫃檯前方擺放著五張椅子,椅子上方坐著五個年紀不一的男子,從他們全身名牌的行頭看來,這些人肯定都有著一定的身份地位,不然怎麼不用跟一般人一樣在外邊排隊等候? 隨著唐娟娟走近櫃檯,就看見一個俊帥無比的男子冒出頭的站起身來。 「娟娟,你等的人來囉?」男子笑得燦爛。 看見這個男子的長相,俞飛心想:「小朱就」美「得夠誇張了,這男的竟比小朱還美,不過,小朱是屬於陽光型,此人則屬於陰天型,給人的整體感覺有點陰霾,而且他雖然是笑著,但看過來的眼神卻有些不善。」 聽到問話,唐娟娟對著俞飛介紹道:「這是我的鄰居,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我都叫他汪大哥,他可是主席的聯邦智庫之一喔,很厲害吧!平時只要他有休假的話,都會過來這裡幫忙。」 「你好。」俞飛友善的伸出手來。 「俞先生你好,常聽娟娟提起你。」男子伸手與他交握,又道:「我叫」汪宗倫「,你可以叫我阿倫。」 唐娟娟回給汪宗倫一笑道:「汪大哥,奶奶在等著我們呢,我們先進去了。」 說完,她挽著俞飛往內走去。 俞飛對汪宗倫輕點了頭,隨即在唐娟娟的拉扯下前進,四處張望的他,完全不知道,看似親切的汪宗倫,在他轉身的同時,回給他的是一道醋意十足的怒光。 隨著唐娟娟的腳步,俞飛繞過迴廊來到一間香氣十足、以珠串當作門的靜室前。 唐娟娟原本帶著他就要直接進入房間內,但俞飛卻停下了腳步,並低聲問道︰「要直接進去哦,裡面沒客人嗎?」 「沒有,奶奶知道你要來,暫時停止幫客人占卜,進去吧!」 「啊!」俞飛覺得不可思議的輕喊了一聲,畢竟屋內、屋外等候的人這麼多,竟全因為他而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與唐娟娟輕撥珠簾一起走進靜室,靜室內相當寬敞,只擺了一張圓桌,和兩張椅子,桌上則擺了一個不知道是人還是妖獸的獸骨,以及三枚古式錢幣。 其中一張椅子上,坐著一位年約七十,面貌慈藹,銀亮白髮梳成潔然髮髻的老婆婆,她是方巧鳳。 不知道為什麼,俞飛看到方巧鳳,就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所以未等唐娟娟介紹,他已率先脫下帽子,躬身一禮道:「老奶奶你好,我是俞飛,很抱歉耽誤你對其他人的占卜時間。」 方巧鳳先是和藹一笑,然後對唐娟娟道:「娟娟,你先去前廳等候,好了,我自會讓他出去。」 唐娟娟離開靜室時,方巧鳳示意俞飛坐在她對面那張椅子。 「看見桌面上的獸骨和錢幣,你有什麼想法?」方巧鳳問道。 俞飛尷尬回道:「我想問老奶奶,這古幣是哪裡買的?」 方巧鳳微微頷首後,又道:「你很特別,占卜幾十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頓了頓,她又道:「現在,麻煩你把古幣全放入獸骨內,輕搖三下後,再輕輕倒出來。」 照著她的說法,俞飛搖過獸骨之後,把錢幣輕輕倒了出來。 不過明明動作是輕柔的,而且所倒的高度也只距離桌面三公分左右,但倒出來的古幣竟呈三種方向滾轉落地。 看見這種情形,方巧鳳臉色微微一怔,並要俞飛撿起古幣再試一次。 俞飛同樣的動作總共試了三次,結果都是一樣。 這時,方巧鳳也不再要他嘗試的自己做了一次,倒出來的結果是兩枚交疊,一枚輕散在一旁。 看見自己卜出來的卦象,方巧鳳心裡已有了答案,她道:「我雖然占卜不出你的未來,不過,從我自己所卜出的卦象中,我已看到一部分答案了,我只能說,當你下次主動來找我占卜時,我就可以給你明確的目標,你走吧,我累了!麻煩你出去後,跟娟娟說今天的占卜到此結束。」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俞飛聽得出來方巧鳳是在下逐客令,加上他對這占卜之說完全沒興趣也不相信,來這裡純粹只是不想折煞唐娟娟的好意,所以聞言也不再多停留,起身行一躬禮後,便往外走去。 本來打算到前廳傳達方巧鳳的話給唐娟娟知道,沒想到才走了幾步,就看見她在迴廊等候。 唐娟娟一見俞飛,忐忑不安的心也隨之定了下來,她急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占卜結果如何?」 俞飛攤了攤手,將剛才的事和方巧鳳的話說了出來。 聽完後,唐娟娟雖是覺得奇怪,但她也不急著找她奶奶詢問,畢竟她奶奶是隨時可見的,但想見上俞飛,卻比排隊想找她奶奶占卜還難。 「走,我請你吃東西去,我們這裡有家熱食館很有名喔!」 「好好好!」雖然還不到晚餐時間,不過由於午餐是在江斯曼面前匆匆結束的,所以俞飛一聽有熱食吃,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叫了起來。 走出迴廊後,唐娟娟到櫃檯把她奶奶今天停止占卜一事告訴汪宗倫,要他安撫、處理一下等候的客人,然後就拉著俞飛往外走去。 「等等啊娟娟,你們上哪兒呀?」汪宗倫喊問道。 唐娟娟頭也不轉的回應道:「吃東西去!」 第三章 凸槌保小命 軍人日隔兩天,特戰隊就因任務需要,全員駕駛著光音戰機上到了宇宙。 這是一次配合媒體拍攝的偷襲行動。 在這俞飛第一次上宇宙的過程中,他配合特戰隊整體游擊戰術,成功打下了眾聯七架航空器。 只不過,他的成績並不是最輝煌的,甚至在他刻意製造反效果的情形下,這個成績在特戰隊是排名最末。 不光如此,他還故意選擇性地讓敵艦攻擊他的光音戰機一兩下,讓隊機為了營救他,而破壞了整體的攻擊指揮。 而他之所以故意表現的如此不堪,乃是因為高層在任務的前一天,事先透露說這次媒體會跟著上太空做測錄,所以他也把握這次機會,刻意做出降低水準的效果,為的就是讓自己的英雄光環不再那麼耀眼。 他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剛開始,媒體雖然出乎所料,沒有將焦點集中在他身上,只是沸沸揚揚的報導著特戰隊整體的輝煌戰績,但後來,高層了一份績效報告,才讓媒體轉移焦點的大幅報導他的負面新聞,說他水準降低、英雄光環不再、因驕傲而自負……等標題。 報導一出,便開始有軍事專家在媒體公開分析俞飛光音戰機的操作行為,最後,眾多專家一致的分析結果,就是俞飛怕死、自視甚高、沒擔當,只因有些戰術如果他不躲,而是與他人相互配合的話,那麼特戰隊的成績將會更加輝煌。 這是來自民間的聲音,當然,軍方也有自己的調查報告,但其結果與那些專家的分析完全不謀而合,於是,俞飛在軍中的聲望,就如同玩空墜遊戲一般,從高處直直往下落。 他在新訓中心已不再感受到昔日那種崇羨的目光,雖然沒遭受到白眼相待,但私底下的指指點點可是不在話下。 對此,他個人是完全不在乎,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呢!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俞飛的生活作息還是一如往常,除了上課,就是接受訓練。 直到方纔,他接到分隊長楊天明的通知,要他即刻到大隊長的辦公室報到,他心裡就有個底。 看來高層的懲處已經下來了。 果不其然,他一進到大隊長的辦公室,林沖示意他坐下後,開口第一句話就道:「桌上這份文件,就是你的懲處令,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說?」 俞飛聞言,直挺挺的站起身道:「報告大隊長,虛心接受懲罰!」 「何止是虛心接受,我看還有些沾沾自喜吧!」 林沖看俞飛想開口解釋,直接揮手打斷他未出口的話,並用食指點了點,要他坐下。 見俞飛坐下後,林沖沒好氣道:「你認為耍那點小技倆,沒有人察覺得到嗎?」 歎了口氣,林沖又道:「算了,低調一點的確是對你比較有益。」 聽到這裡,俞飛明白了,看來林沖完全瞭解他是故意凸槌的。 「大隊長謝謝!」 俞飛除了表達謝意外,並沒有多說什麼。 林衝將懲處令丟到他面前的桌面上,並道:「這是軍方高層所下的懲處,小過一支,並列入軍方記錄,簽名後,自己送交新訓隊的軍懲處。」 「是!」 俞飛將懲處文件置放在自己正坐的膝蓋上。 點了點頭,林沖道:「公佈完上級的懲處,接下來就來說說特戰總隊所下的懲罰。你和第十分隊其他隊員必須接受軍事再教育一個月。」 「第十分隊?大隊長,這件事怎麼會牽扯到整個分隊?我不服!」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羅鴻他們配合你的話,你可以如願的低調到這麼徹底嗎?」 言畢,林沖也不等俞飛反應,直接按了按通話鈕,並道:「叫羅上尉等人進來!」 羅鴻等四人進入後,動作一致的向林沖行禮,並在林沖的示意下,坐在俞飛所坐的長型座椅旁。 他們才一坐下,林沖就道:「我剛才已宣佈完俞上尉的上級懲處,不過俞上尉對於特戰總隊所下的懲處卻是不接受,至於他的不接受,則是他不認為你們有掩護他刻意出錯一事,對此,你們怎麼說?」 說完,林沖還揮手往桌面狠狠一拍。 林沖這一擊真是夠響,不過在場的人,早已透過精神力事先捕捉到他手上的勁動,所以這一下他手是拍得又紅又麻,眾人卻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傾聽模樣。 對此,林沖並不覺得有異,只認為他們真是訓練有素,心裡的氣焰,也頓時消弭了幾分。 他道:「羅上尉,你說!」 「大隊長,羅鴻接受懲罰。」 林沖把目光移向朱立中等人,「你們呢?」 「願受懲處!」 朱立中等人異口同聲表示。 讚賞地點了點頭,林沖道:「對於你們違規掩護俞上尉一事,只有特戰隊內部少數幾個人知道,經過討論,我們雖然決定不把你們這種違背軍令的行為向上呈報,但還是必須讓你們接受該有的懲處,所以就以團隊默契培養不足為由,讓你們接受為期一個月的軍事再教育。」 俞飛等人全站了起來,一致道:「是!」 林沖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要他們離開。 他們離去後,林沖一人獨自喃喃自語道:「俞飛啊俞飛,希望你不要辜負我跟總長讓你去接受軍事再教育的目的啊!」 離開了大隊長辦公室,第十分隊的成員們走在回寢室的路上,俞飛一臉歉意道:「抱歉,拖累你們了。」 他得到的是眼前四根直聳的中指,朱立中更是撂下狠話道:「你要是再跟我們見外,我們四人就跟你」單挑「。」 「不說就不說,不過我還怕你們」單挑「不成?」 羅鴻低聲說道:「小飛,我還以為這次改變你形象的策略進行得很成功,沒想到還是讓大隊長他們給察覺到了,虧我們還做足戲的打下那麼多眾聯的航空器,他們的眼光還真賊啊!」 「我認為並不是大隊長他們眼光賊,而是我們自己暴露出來,你們想想,平時小飛光音戰機的模擬訓練,在隊裡的成績不是第一至少還有第二,他在戰場上的反常表現,想不引人注目也難,況且,我們還那麼湊巧的在旁邊支援掩護。」 潘世哲分析道。 陳鷹不以為然道:「管他們怎麼認為,至少我們知道大隊長是維護我們的,那不就得了。」 「也對,不然像我們這種違反軍令的情形一旦被查證,幾乎都是以軍法處分,我們只受到軍事再教育一個月的懲處,就算做夢也該偷笑了。」 朱立中言畢,原本摟著俞飛肩膀的手突然朝他後背一推,然後又道:「小飛你真不夠意思,大隊長的話你直接認了不是很好嗎,幹嘛想一個人扛下來?」 聞言,眾人趁俞飛被推到前方的機會,動作不一,或踢、或踹、或揍的圍毆他。 而俞飛也乖乖的沒有閃躲,甚至還喬裝一臉哀怨的整個人趴在地上,任由眾人玩笑性的拳腳相向。 這就是他們彼此間的感情,一股比親生血緣還濃厚的感情。 眾人又玩鬧了好一會兒後,才由羅鴻拉起俞飛,並道:「以後要是把我們當兄弟的話,就別再做出這樣的事了,來,是兄弟。」他右手握拳平伸在自己下腹部位。 眾人見羅鴻的動作,也全都靠了過來圍成一個小圓型,彼此拳頭相互碰撞的大喝著︰「是兄弟!」 收回拳頭後,羅鴻笑開了一張臉,又道:「我看過我們特戰隊的隊史,從特戰隊創隊到現在,我們可是第一批以特戰隊員身份接受軍事再教育的。各位,光榮吧?」 聽到這話,眾人全都「嘿嘿」的笑出聲來,完全不覺創下這樣的紀錄很不光彩似的。 並隨著笑聲一起,眾人又開始不正經的邊走邊玩鬧了起來。 五天後,第十分隊所有人員同時間接獲高正國副隊長的命令,並在當天下午啟程前往編屬「軍監部」的「拉薩山」分部。 拉薩山分部,可以說是軍中沒有受到軍法庭審判的「軍罪犯」集中營,會被編派到這裡的,除了是管理教官外,全都是一些不服從管教、違背上級命令…… 等叛逆性軍人。 而這裡的訓練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體能訓練,一種讓你終生也不想再踏進拉薩山分部的地獄式訓練。 凡是踏進這裡的軍罪犯,沒有階級也沒有特權,哪怕是一個將軍來到這裡,也必須乖乖的聽從管理教官指示。 在這裡,沒有所謂的不當管教,只要不把人玩死,那所有的管教方式都是合理的,管理教官當然也就不必負什麼責任。 此時,俞飛等五人已乘著飛行車來到拉薩山山腳下的報到處。 他們五人腳才一著地,就見一名身高與俞飛差不多高的女性中尉軍官,站在報到處看著他們,其後方還站著兩名手持重武器的士兵。 這名女軍官看起來很美,雙頰的可人酒渦搭上深藍色的妹妹頭,俏麗外表簡直足以媲美夏瑞安她們。 正當俞飛等人在心裡懷疑,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適任於此時,這名女子竟開口說出了足以令他們噴飯的話語來。 「他媽的,看見管理教官不會敬禮是不是?全部給我趴下!」 她的話全讓他們傻了眼,很難想像這麼亮眼的外貌、這麼柔美的聲音,竟會說出這般粗魯的話語來。 甚至俞飛等人還在心裡想著:「敬什麼禮,我們階級都比你高咧!」也因在心裡有著這樣的想法,所以眾人全都沒有做出趴下的動作。 突然,他們心頭同時一震,其他人還來不及反應時,俞飛以雙手幻化凝出一道長型光盾,罩護住包含他在內的五人身前。 「嗤嗤嗤……」 五道火光透過質子槍,擊落在透明光盾上。 他們五人在槍響過後,羅鴻等四人動作俐落的朝這名自稱是管理教官的女人圍了過去。 至於俞飛,則是在原地重新幻化出一把,與重裝士兵手上武器一樣的光束槍。 不過羅鴻他們四人還沒接近那名管理教官,其身後兩名手持重武器的重裝士兵,已把槍口指向他們這邊,並揚聲大喝道:「不要動!原地趴下!」 俞飛擔心那兩名重裝士兵會在他們無預警的情況下,開槍傷了羅鴻他們,所以起身緩緩走向他們,並問道:「為何對我們開槍?」 這名女管理教官心裡恨到了極點,她口氣相當不和善的恨聲道:「竟敢違背管理教官!」 「中尉,看見長官不會行禮是不是?把手放在頭上,蹲下!」 俞飛厲聲喝道。 俞飛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是因為新景廣場那次綁架事件,讓他在心裡留下了不可抹滅的陰影,說難聽一點,他心底深處有一股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被害恐懼症。 也因如此,所以在對方未證實身份就出手攻擊時,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在這同時,羅鴻等人也出手攻擊那兩名重裝士兵,不到一個照面,這兩名重裝士兵就武器換手的被打趴在地上呻吟著。 突然,這名女管理教官像是歇斯底里般,用著近乎瘋狂吶喊的聲音大叫道:「我是你們的管理教官!」 她話一落,立即舉起手上的質子槍。 不過她還來不及開槍,就已感覺到兩邊的太陽穴上傳來一陣冰冷。 瞄眼一看,是兩把光束槍頂在她兩側。 甚至耳邊還傳來一道不帶情感的男聲:「再敢輕舉妄動,就打爆你的頭!」 這是朱立中從小到大,第一次對女孩子講話這麼不客氣,而且還是一個長得足以讓他動心的女人。 「中尉,叫你蹲下你沒聽到是不是?」俞飛不假辭色的說道。 朱立中朝她後膝一頂,讓她膝蓋一彎蹲了下來。 被動蹲下的同時,她狠聲道:「我是軍監部的管理教官,你們會為現在的言行付出代價的!」 「看見我們身上的軍階沒有?」俞飛問。 「看見了。」她道。 「是什麼?」 「管你是什麼,來到這裡的軍罪犯,完全沒有階級可言。」她斥笑道。 俞飛走到她身前,俯看著她道:「什麼態度,在未完成報到手續之前,我們都是你的長官,身為一個軍人,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 這名自稱是管理教官的女子,無言以對。 畢竟她在拉薩山分部這兩年來,一向都是在半山腰這報到處,就直接給報到者來個震憾教育,從來也沒人反抗過,哪個不是乖乖依令行事,只有這批特戰隊員眼睛長在頭頂上,這簡直快讓她氣炸了! 不過想一想,這個又矮又醜的傢伙說得也沒錯,在他們還沒正式報到之前,以軍階來分判,他們的確還是她的長官。 暫時按捺下心底的恨意,她忍氣吞聲道:「對不起,長官!」 突然,羅鴻也低聲在俞飛耳邊道了句:「小飛,報到時間快到了!」 俞飛聞言,喉嚨一清,口氣稍轉和善的道:「我們是特戰隊第十分隊,請問該找誰進行報到手續?」 「我!」這名女管理教官雙眼睜得偌大,抬頭看著他們。 這時,頂在她雙邊太陽穴的冰冷感已不再,就連俞飛手上的光束槍也消失不見。 女管理教官見情勢已轉,立即站起身子,邊拍著膝蓋上的灰土邊道:「跟我進來!」 他們五人互看了一眼,也不疑有他的跟在其後。 大約走了三公尺路程,他們進到了一間簡便的方型辦公室。 除了門口高掛著「報到處」三個字跡不大的字牌外,裡面只擺設了一組桌椅,其他什麼設備也沒有。 由於空間夠大,所以俞飛他們五人一字排開站在桌子前方。 女管理教官從桌上拿出一台輕便型的管理機,從中拉出一條傳輸線,然後對著他們問道:「誰先來?」 「我!」 排在第一位的朱立中,平伸出他戴腕儀器的右手。 女管理教官看了他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把傳輸線插入朱立中腕儀器上的插孔。 直到管理機傳來一陣長嗶聲響後,她才將傳輸線拔起來,往下一位進行。 很快的,在她從頭到尾都擺出那一號酷酷表情的進行下,朱立中他們五人的報到手續已全數完成。 收回傳輸線,她語調不帶情感的對著他們五人道:「報到手續已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在這裡,我先簡單向各位介紹一下,我叫」佐韓妮「,往後我就是你們的管理教官。」 說完,她往桌面拋出五張晶片卡,又道:「這是離子衣晶片卡,限你們在一分鐘內把身上的衣服換下。」 朱立中也夠狠的,她的話語才一落,他已把握時間的利用腕儀器解除了身上的特戰隊服,嚇得佐韓妮當場臉色大變的驚聲尖叫,往外奔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羅鴻他們見狀,全都笑了出來,還紛紛對著朱立中擠眉弄眼。 「好樣的小朱,才剛開始,你就想用身體征服人家是不是啊!」潘世哲邊換裝邊調侃著。 朱立中耍帥的撥了撥頭髮,挑著雙眉道:「往後的日子肯定不怎麼好過,不先把利息討在先,怎麼划得來?」 眾人說笑歸說笑,還是在限定時間內換好了規定服裝,那是一套黑白粗線條相間的連身軍服。 服裝整理完後,他們排成一列走出了報到處。 佐韓妮見他們走出,抬手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沒有多說什麼,顯然他們是在限定時間內完成。 原本被打趴在地的那兩名重裝士兵,刻意報仇似的,默契十足的以槍托朝他們五人後背一推道:「在長官面前不會站好是不是?」 羅鴻與俞飛聞言,二話不說的以拳反擊。 「啵啵」二聲,這兩名重裝士兵槍枝落地,抱著肋骨癱趴在地,身軀還因禁不住疼痛而不停扭動。 佐韓妮這下可見識到特戰隊的剽悍了,不過她依然面不改色的道:「我有叫你們動嗎?」 「教官有叫他們動嗎?」 被朱立中的話堵住了口,佐韓妮心想:「這些傢伙動作不含糊,言詞又犀利,這就是傳說中的特戰隊嗎?」 不過既然遇到了,就得勇敢無懼的面對,這是她做事的原則。 在心裡偷偷歎了口氣,她道:「依照拉薩分部的規定,初次報到者,必須以跑步的方式前往山頂的訓練部,現在開始計時,你們有二個小時的時間,飛行車我會幫你們開上山。」 話畢,她將地飛板夾在腋下,在駕駛羅鴻他們所開來的飛行車前,還不忘對著癱趴在地面上的那兩名重裝士兵道:「你們暫時別亂動,我會請醫官下來帶你們回訓練部。」 佐韓妮離去後,羅鴻對著那兩名重裝士兵警告道:「我們現在雖然是暫時沒有了軍階,但並不代表你們就可以對我們動手動腳,大家同是在軍中混一口飯吃,希望一個月後,別讓我們留下想報復你們的念頭。」 他話還沒說完,朱立中就催促道:「走了啦,跟他們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五人一致往山頂看了一眼,羅鴻眉頭微蹙道:「小飛,體力不行要說哦!」 見俞飛點頭後,羅鴻又道:「老規矩,小飛帶頭,我們分兩組輪流待在他兩側,老潘和小陳一組,我和小朱一組,出發吧!」 第四章 光頭五人組 綿延的拉薩山脈高聳入雲,峰峰相連的向著灰茫茫的極處伸展而去,看不見邊緣也探不著盡頭,陡斜的山坡更是崎嶇難行。 俞飛他們一行人才跑到半山腰,身子早就反覆的濕過了好幾回。 受不了體力的疲乏,俞飛整個人臉色幾近慘白,五官扭曲、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著身旁的朱立中道:「小朱……你們先跑吧!沿路……你們已經被……我耽擱不少時……間了,趁現在……時間還來……得及,你們……不要等……我了……」 「你又……說這種話,我們怎麼……可能丟下你?」朱立中微喘的調著氣。 另一旁的羅鴻,見累到連說話都顯得勉強的俞飛又要開口,不禁勸阻道:「小飛你閉嘴,就算用背的,我們也……會輪流把你背上山。」 一直以來,俞飛都是武技好、精神力強,但他唯一的敗筆就是體力差。 雖然,當初在新訓隊的時候,曾經接受過三個月不人道特訓,但也只把他那弱得差點讓屠雷教官氣得吐血的爛體能,調整到比普通人好一點點而已。 當然在特戰隊相處久了,羅鴻他們也全知道俞飛這個弱點,所以每次體能訓練時,他們都會分組輪流跟在他身旁,為的就是適時給予他外在的協助。 像是挽著他跑,或者是在後方輕推他…… 他們這樣的同心協力,特戰隊的教官都看在眼裡,不過既已知道俞飛的爛體力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那些教官也都仁慈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計較。 其實,不只是俞飛累,其他四人也跑得不輕鬆,撇除陡峭的山路不說,高海拔的空氣稀薄就讓他們苦不堪言,但他們就算再苦,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弟兄。 所以就形成了現在這樣的畫面,俞飛像老牛推車般的往上走了幾步,就被他們輪流在後方推前了幾步,搞得被推的人難過不已,推人的也疲累不堪。 令人動容的畫面,就這樣持續上演…… 拉薩山山頂一片平坦。 令人難以想像的,這個讓軍人聞之卻步、心中充滿畏懼的軍監部分部,竟只有兩棟三層樓高的軍事建築物。 建築物後方,則停放著二、三十輛的軍用飛行車,而第十分隊所開來的那艘紅色飛行車,也在其中。 至於建築物的旁邊,散搭著幾間零散分佈、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木造房屋。 四周則是一片片茂密的林木,青郁濃密的包圍著這座分部,自成一個與外界隔離的小天地。 唯一比較能讓人與軍監部作聯想的,恐怕就只有廣場上的露天監獄,還有散佈在廣場四周的七、八位重裝士兵了。 這個猶如鐵籠子般的監獄,是由一根根粗如大腿般的特殊金屬所建構成,其大小至少可關五十個人左右。 這個監獄雖然容納量不算小,但此時卻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好像是設在那邊嚇唬人用的。 這時,廣場上有十來位身穿黑白相間軍罪犯制服的軍人,正趴在地上隨著口令做伏地挺身。 負責監督發號施令的管理教官,是一位掛著中校階級的老年人。 說他是老年人,可真是一點都不為過,他那蒼蒼的白髮、臉上佈滿的皺紋,就可說明一切。 乍看之下,讓人有一種他是霸著位置不退休,準備讓政府養到死的那種國家級米蟲之感。 不過,他倒是顯得精神奕奕,腰桿也挺的挺直。 廣場另一側,則是站著一位身材嬌小的中尉女軍官,而她的身前,則有五位汗如雨下、神色萎靡、氣喘兮兮的年輕人。 這五位年輕人,就是好不容易跑到山頂的俞飛等人。 佐韓妮看著他們五人的虛脫無力樣,心裡非但沒有憐憫之情,相反的,她還有著一絲絲的快感,以及更多的瞧不起。 只因她在拉薩山這兩年中,雖然教育過不下數百位的軍罪犯,而且也鮮少有人像他們這樣,以三小時又三十七分就跑到山頂,但無奈這個時間實在與她心裡所預估的有太大的落差。 在她認為,他們在報到處時的那種表現,頂多是慢個三十分鐘左右就會到達分部,可沒想到成績竟然差距這麼多。 「哼!也不過是如此嘛!」佐韓妮心裡雖是如此不屑想著,但嘴裡卻是道:「按照分部規定,沒到達規定者就必須接受懲罰,現在我先給你們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休息過後,我再來公佈懲罰方式,話畢開始計時。」她按了腕儀器上的計時功能,人也退到一旁的樹陰下納涼。 出乎佐韓妮意料的,原本萎靡不堪的五人在聽到她的休息話語後,居然不是爭取休息時間的癱坐在地上,而是彼此互相按摩著。 這樣的情景,深深震撼了她的內心。 沒有人察覺,在廣場另一端,那位年邁的老教官在看見這種情形後,更是讚許的點了好幾次頭。 很快的,在俞飛等人的彼此按摩下,十分鐘已經過去。 原本,佐韓妮是想給他們多一點時間的,可沒想到他們在九分半鍾接近十分鐘的時候,就個個以無比標準的立正姿勢直挺站著等候她。 從宣佈休息,到他們自動自發的恢復立正姿勢,過程完全沒有任何的言語,有的只是他們彼此間無法言喻的關懷之情。 佐韓妮捫心自問,若立場互換,自己在如此自顧不暇的情形下,還能像他們這般嗎? 答案是否定的,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行,原因不是她沒有這樣的情操,而是她沒有這樣值得付出的朋友、同袍。 想到這裡,她不禁心頭一軟,兀自在心裡改變了原本準備大肆整治他們的手段。 她道:「分部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超過規定時間一小時者,必須再接受原處罰一次,不過看在你們是第一天報到的分上,我將原處罰改為繞著廣場跑五十圈,至於最後一名,則必須再增罰三十圈。就從你們身後的那棵大樹算起,起跑吧!」 經過短暫的恢復,第十分隊等人的身軀雖然疲累,但也沒像剛跑到山頂時那麼不堪,所以聞言,眾人強打起精神的開始跑。 至於他們的行跑方式則跟上山時的模式一樣,分組、輪流跟在俞飛身旁跑著。 一圈、兩圈…… 在沒有時間限定的情形下,第十分隊等人雖然跑起來較為輕鬆,但在體力超透支的情形下,還不到三十圈,從山下跑上山那種幫著俞飛推跑的模式又再次上演了。 別於以往的教育方式,佐韓妮這次沒有乘著地飛板跟上去,在受罰者身邊以電離槍施予電擊,她只是視若無睹的刻意將目光移到山腳下。 沒有拿出電離槍的原因,是因為她雖然沒有限定時間,可是他們的態度卻毫不鬆散,不像一般來到這裡的軍罪犯一樣,時間內做不到就乾脆放棄。 這時,佐韓妮的眼睛雖然沒盯著他們,但耳朵卻是仔細聽著他們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隨著山風吹飄而過。 佐韓妮的耳邊已隱隱聽到︰「最後……一圈了……」、「小飛……加油,快到了……」 聽到這些話,她才緩緩將視線移回廣場上。 看他們三前兩後的跑著,她不禁對最終結果感到期待,只因按照他們這種集 體而行的方式,到達終點大樹後,最後一名肯定是在三人後方的那兩人。 俞飛雖然整個人已疲累到了極點,但眼看即將到達終點,他心裡油然升起一股想法…… 只見,他在距離終點二步距離時,突然腳步一個踉蹌,整個人重心不穩的跌趴在地,導致後方步伐一致支援他的潘世哲與陳鷹,腳步一越的超越過他。 同時越過大樹的四人,難以置信的互看了一眼,隨即同時回頭彎腰將他攙起。 「你這……是在幹嘛!」 「你怎麼可以……故意跌倒!」 「你……」 他們在攙抬起俞飛抵達終點的同時,口調一致的大發指責之語。 俞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目的達成的滿足樣。 答案揭曉了,這樣的結果讓佐韓妮倍感意外,儘管俞飛是跌得那麼自然,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刻意的…… 這樣的情景讓她愣住了,以往所見,哪個軍罪犯不是用心計較的妨礙別人前進,他們竟是…… 佐韓妮完全反應不過來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見她唇角肌肉牽扯了一下,喊了句:「列隊!」 見他們在呼吸急促的情況下,站姿依然有板有眼,她語艱說道:「最後一名,大樹為標,三十圈。」 「是!教官。」俞飛舉手敬禮後,直接拖著疲憊的身軀蹣跚跑去。 留在原地的羅鴻他們四人,眼看俞飛起步跑去,眼神一交會,就要隨著他的腳步一同受罰。 他們的舉動讓佐韓妮不知道如何應對,反倒是在另一側的那名老軍官跳出來講話了。 他大聲喝道:「你們四個幹什麼?精力旺盛啊?給你們休息還不休息,無視你們管理教官的存在是不是?要是不想休息的話,就給我用蹲跳的方式[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陪伴你們那位弟兄完成加罰的三十圈為止。」 他們四人聞言,毫不遲疑的蹲身蛙跳。 開口的老軍官,見到此情形雖是一愣,不過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反倒是率先起跑的俞飛在聽到老軍官的言語,以及從眼角餘光中看到他們四人的蹲跳模樣,不禁氣得在心裡痛罵:「一群笨蛋!」 心裡罵歸罵,他累到幾乎不由自主的軀殼還是不停的往前移動,而支撐他的原動力,是來自那四個為他仁至義盡的好兄弟,他只期盼自己能盡快完成加罰,好讓挺他的兄弟們求得解脫。 跑著跑著,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摔摔跌跌了幾次,剛開始他還能數著:「一圈……五圈……八圈……」 可漸漸的,他已完全失去意識,但身體還是下意識的不停往前跑。 老軍官看俞飛跑了幾步就踉蹌倒地,又跑又跌的不停重複著,不禁心頭一軟的走向他。 本來打算口頭責斥個幾句就讓他停止懲罰的,可當老軍官走近他時,才赫然發現他的一切舉動,已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進行著。 微歎了一口氣,老軍官伸手扶住俞飛搖搖欲墜的身軀,口氣輕軟道:「不用再跑了,已經三十圈了,你休息吧!」 老軍官的話像沙漠中的一瓶水,讓俞飛獲得解救般,整個人完全失去意識的鬆弛了下來。 兩眼失焦的望了老軍官一眼,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俞飛軟趴趴的癱倒在老軍官的身上。 扶著俞飛,老軍官轉首對著一旁的佐韓妮道:「他們可能也同樣失去意識,去叫他們別跳了。」 佐韓妮聞言,用手勢招來一旁的重裝士兵協助,而她個人則是有著私心的走向了朱立中。 她之所以選擇朱立中,是因為他的粗魯動作,以及故意一絲不掛看她羞怯反應的舉動,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對著持續做蹲跳的朱立中柔聲道:「不要跳了……」 不料朱立中卻像沒聽見似的,依然吃力的做著蹲跳動作。 看著他,佐韓妮於心不忍的伸手按壓住他的肩膀,又道:「別跳了,你的弟兄已經跑完三十圈了。」 朱立中聞言,抬起蒼白的臉孔對她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後以著原本的蹲跳姿勢倒臥在地。 他這一笑,令她無比震撼,彷彿在她原本古井無波的心海裡,激起了漣漪。 這時候,場邊傳來攙扶俞飛那名老軍官的宏亮聲音,他對著一旁的軍罪犯道:「過來把他們五人抬去醫務室。」 這些軍罪犯聽到命令,全都快動作的前來協助這五名令他們打從心底佩服的落難同僚。 醫務室裡,一張大約可容十個人的大通鋪式病床上,躺著七名正在接受復原照射治療的傷患。 可想而知,其中五名就是第十分隊的隊員,另外兩名,則是稍早前在山腳下挨揍的那兩名重裝士兵。 病床的前面,一張方型矮桌邊,正坐著二名年紀相當的老頭。 仔細一看,有一個是剛才在廣場上操兵的管理軍官,另外一個身穿及膝白袍,應該就是這裡的軍醫。 而這個軍醫的軍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竟然是個少將。 懂得軍政體系的人都明白,軍醫沒有戰功記錄,所以他們能陞遷到將位階級的,在整個聯邦中,恐怕不到五十個。 在這種連妖獸都嫌簡陋的地方,出現肩上閃著星光的少將,見到的人會有所懷疑,也是合理的。 這兩個軍官完全沒有身為軍官的儀態,倒像是在長青俱樂部漫度下半輩子的老年人,閒情逸致的用醫療器皿煮茶、聊天。 「白帥啊,你說今天新來的這幾個小子是不是與你犯沖?才來報到不久,就讓你停擺多日的醫務室忙了起來。」 剛喝下一口熱茶的軍醫白西元,以著獨特的沙啞嗓音回道:「如果不是你這愛管閒事的老頭插手,我這個月根本用不著開工。」 烏泰東不太好意思的問道:「咱們乾女兒都跟你報告過了呀?」問完,他靠近白西元的耳邊低聲再問道:「小妮子抱怨啦?」 白西元搖了搖頭,「她沒說什麼,倒是吩咐我好好照顧其中一人。」 烏泰東把視線移向病床上一字平躺的七個人,每張臉孔都打量過後,他又問道:「哪一個啊?」 「長得最像女生那一個。」白西元往朱立中方向努了努嘴。 幸好朱立中還在昏迷中,不然要是聽到有人形容他像女生,自認帥氣有個性的他,可能會氣到三天吃不下飯。 「欸,你覺得這幾個傢伙怎麼樣?」 「第一次接觸的觀感還不錯!」 「能讓你從口中說出」不錯「兩個字,那肯定差不到哪裡去。」白西元大笑了兩聲,又道:「哪個單位的,什麼因素進來的?」 烏泰東邊把玩著手上拿來當杯子的小藥罐邊道:「特戰隊,默契培養。」 「哦——特戰隊啊,這倒是稀奇!」 「的確是。從他們剛才出自內心的團結表現,就可看出他們情誼和默契相當良好,我覺得事情不太單純……」 白西元捻了捻下巴的白色長胡道:「可能嗎?除了我不小心當上將軍外,我們這輩子的行事,可謂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了,而且,我們的組織從成立到現在一直都是個傳說,人們早已淡忘了組織的存在,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引起注意?」 烏泰東提醒道:「不管如何,這群小子在這裡這段期間,我們凡事小心為妙,我會托人調查他們來這裡的真正原因,事情還沒明朗之前,千萬別讓小妮子與他們太接近。」 「黑鬼,你說他們會不會像外面那群人一樣,純粹只是能力太強而不得上級喜愛,想當初你不也是認為他們身份可疑而處處防範、刁難,可現在留在這裡的,哪個不是捨不得離去的來來去去?」 「呵,在這裡有什麼不好,除了白天的訓練外,晚上都是自由時間,三不五時還放他們下山溜躂,這種比在原軍隊還逍遙的日子,換做是我,我也不想歸建。」頓了頓,烏泰東又道:「小心一點總是好,畢竟這次來的可是聯邦中的超級精英……」 經過將近二十四小時的復原照射治療,俞飛他們五人的身體已恢復了正常。 不過,所謂的正常,只是讓他們的身體機能恢復正常運轉,筋肉方面的酸痛還是充斥著全身。 雖然經過長時間的休養,但他們現在走起路來還是酸疼得齜牙咧嘴。 最讓他們不自在的並不是肉體上的疼痛,而是在他們醒來後,竟成了跟羅鴻一樣的大光頭。 一開始,他們全指著彼此的光頭大笑,後來又擔憂是不是因為過度疲勞而導致一夜失發,緊張的他們急忙找白西元詢問。 可在詢問過後,他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恨」。 只因白西元告訴他們,他們掉發的原因與體力透支無關,純粹是他想測試一下許久未用的手術刀是否還銳利。 更刺激他們的是,白西元說完後,竟還沾沾自喜的看著他們的光頭道:「人雖然老了,但手勁和俐落度完全沒有退化,你們互相瞧瞧,一點傷痕都沒有,真是寶刀未老啊,哈哈哈……」 聽到這樣的說法,眾人默契十足的在心裡問候了白西元的祖宗八代。 至於最無法容忍別人欺凌的俞飛,則是附和的笑著,並在笑意中趁機問道:「長官,感謝你免費替我們理髮,請問你什麼時候退休啊?到時候別忘了跟我們這些小兵說一聲,我們絕對會好好替你慶祝一番,以答謝長官之恩。」 也不知道這白西元是老奸巨猾還是真聽不出俞飛的話中之意,竟笑咧咧的回應道:「一定一定,到時候大家一起來,人多才熱鬧嘛,呵呵呵。」 然後,他在他們五人的頸項各注射了一劑營養針後,連檢查也不檢查的令他們躺回病床上休息,隨即一溜煙的不見其蹤。 直到剛才,他才再次出現,要眾人到廣場上找佐韓妮報到。 一走出醫務室,就見朱立中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小飛,你應該跟白醫官結成忘年之交,奶奶的,你們都對光頭有特殊癖好。」 他話說得含恨,但卻完全不知道,他的弟兄們全是因為他的緣故而慘遭去發之災。 本來白西元只想把他的頭髮理光,原因是不想讓他在佐韓妮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可是又怕只理他一個太突兀,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全理了。 陳鷹聞言,斜趴在潘世哲的肩上,邊走邊汲著鼻涕道:「我可憐的秀髮竟被拿來當作試刀之用,我英勇的形象全毀了,嗚嗚嗚……」 潘世哲安慰的拍了拍陳鷹肩膀道:「有神論者常說著一句話:」人千萬別做壞事,否則會有報應。「只是沒想到這報應來得這麼準、這麼快。」 他所說的報應,是指當初他們在新訓中心用質子槍打那些學員一事。 「唉呀呀,被山風這麼一吹,我終於能體會什麼叫做頭皮發冷了。小羅,你頂著光頭這麼久了卻從沒感冒過,我敬佩你。」俞飛摸著自己涼颼颼的頭皮與嵌在頭皮上的幻石道。 一臉爽樣的,羅鴻說道:「從加入特戰隊到現在,我的心情從沒這麼爽過,我終於有伴了。」 「呿1四根直聳聳中指出現在羅鴻的臉前。 驀然,比著中指的朱立中突然壓低聲音道:「注意,佐教官出現了,在三點鐘方向注視著我們。」 聽到朱立中的話,眾人全收起了玩鬧心態,恢復正經的往佐韓妮方向走去。 其實,佐韓妮打從他們走出醫務室後,就已經注意上他們……不,應該說是她在注意著朱立中,只是她刻意以樹幹當掩護隱藏身軀而已。 直到他們越聊越不像話的比出不雅中指,她才隱忍不住的走了出來,不過走出來後,她的內心卻反而有著一絲的欣喜,只因會讀唇語的她,讀出了朱立中在看見她的身影後,言語中沒有任何的不敬,這表示他沒有因昨日的惡整而懷恨在心。 也不禁讓她原本臆測不安的心,頓時輕鬆了許多。 佐韓妮走到大樹前方後,就停下腳步,俞飛他們五人見狀,也顧不得舉步維艱的酸疼感,就朝她快跑而去。 來到定位後,以身高為序站在排頭的羅鴻,統一下口令道:「立正——敬禮!」 對於他們堅毅不拔的韌性,佐韓妮內心的讚佩完全表達在她的回禮上。 只見她力道有勁又俐落的回予舉手禮,然後依序一個個掃視過他們。 最後,她的目光是集中在中央位置,也就是與她相對而立的朱立中身上。 無意的,朱立中眼神與她一個交會,害她雙頰一熱的移動了位置,邊走邊道:「在這裡,教官的意向,就是你們的管理規定,教官要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 突然,朱立中舉手問道:「報告教官,這裡可有申訴管道?」 佐韓妮心頭一顫,猜測著他該不會是要申訴她吧? 想歸想,表面上她還是裝作十分平靜的問道:「你要申訴誰?」 「報告教官,是白醫官,我抗議白醫官無故理掉我們的頭髮。」 俏顏閃過一抹不露痕跡的竊笑,佐韓妮言詞婉轉的回應道:「白醫官是一片好意,他是站在你們的立場替你們設想。」 看著眾人不服又不懂的表情,她繼續道:「是這樣的,在這裡若是想吃飯,必須通過測驗才能領到伙食及火苗;想洗澡,就得自己到林木後方打水,當然,若是嫌山泉水太過冰冷,木屋旁邊有一座簡式爐灶,專供燒洗澡水使用。 「白醫官就是為了替你們省去每天洗頭的麻煩,所以才會把你們的頭髮理光,否則依你們的頭髮長度來看,至少得多打一桶水才夠洗。」 她愈說,眾人的眉頭擰得越緊,心裡更是咒罵之語不斷…… 「嘖,打山泉水、用火苖起火?又不是原始人!」 「奶奶的,光操課就夠累了,還要自己煮伙食!」 「好男不入廚,怎麼可以要我去拿那些鍋碗瓢盆?!」 「……」 看著他們的表情,佐韓妮想也知道他們肯定很不滿這裡的生活方式,但她還是接著道:「在這裡,三餐雖然都必須靠自己煮食,但食物分的多寡全看個人的表現來分配,希望你們能好好表現,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食物。」 頓了頓,她又道:「你們或許會想,沒食物可吃,頂多是到醫務室打營養針補充體力,沒熱水洗澡,大可不必打水,但是我要警告你們,除非有特殊因素,否則打一劑營養針的代價是山上、山下來回跑十趟。 「至於用水方面,每個人都會分配到一隻及腰高的大水桶及兩個手提式的小水桶,每天體能訓練結束後,你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將大水桶打滿,我會檢查,隔天清晨點名後,我會把水桶內所剩的水全排光,洗不洗澡隨你們。 「另外,待會兒我會分給每個人一個五千西西的大水壺,你們每天可以到教官樓的飲水機填水一次,明白嗎?」 眾人精神抖擻、異口同聲回答:「明白!」其聲音響徹雲霄,似乎是以音量的散佈來發洩他們心中的不滿。 佐韓妮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現在我帶你們認識一下周邊環境,順便分配水桶和水壺。」 對於這樣不重人權的待遇,眾人內心有再多的不平也只能自認倒楣,反正,就一個月嘛,一個月過了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第五章特級俞大廚 太陽剛西下,山上的空氣就已帶著一股沁入心扉的涼意,如果在山下,這時的氣溫恐怕還是一股暖烘烘的悶熱。 此時,拉薩山的教官樓已亮起了明亮的燈光,至於一旁那猶如風中殘燭的木造房屋,還是依然一片幽暗,反倒是木屋旁的烹飪棚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裊裊的炊煙隨著幾堆剛升起的篝火飄散在風中,喧嘩的笑聲伴隨著翻動鍋鏟的鏗鏘聲,讓設備簡陋的廚棚熱鬧了起來。 在俞飛第一次展露廚藝替眾人烹食後,所有的軍罪犯就對他煮的東西讚不絕口,所以打從那天開始,他就榮膺當上了這裡的主廚,其他人則是分工幫他打水。 而俞飛的好手藝,全得歸功於他對美食的嗜好,就算沒有豐盛的佐料,他還是能將粗糙的食材煮出令人垂涎三尺的異香。 就連理光他們頭髮的白西元,也常聞香下樓的到這木棚裡蹭食,不過他可不是白吃白喝,通常他都會拿他自釀的蒸餾酒來換取美食。 其實,在聯邦與眾聯關係尚未瓦解之前,這裡可說是人滿為患,當時整個分部的伙食全由專人負責,雙方開戰之後,由於兵力不足的關係,上來拉薩分部接受軍事再教育的軍人變少了,所以才演變成現今這種自煮自食的情況。 唯一沒變的是,教官與重裝士兵們的伙食,還是有一位伙食兵專門負責。 目前拉薩分部共有教官兩名、醫官一名、重裝士兵十名、伙食兵一名,加上包含第十分隊在內的十七名軍罪犯在內,共有三十一人,佐韓妮可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好好的一個女孩,又為什麼會調派到這種地方來? 根據那些常常來來去去的資深軍罪犯轉述,佐韓妮當初在前往軍隊報到時,在眾多人面前,動手毆打一名口頭上吃她豆腐的男性軍官,好死不死,那名軍官碰巧是軍監部的人事官,所以導致她才在軍監本部待不到一個月,隨即被這位人事官調派到最冷門的拉薩分部。 剛到拉薩分部時,她可是難以適應的天天以淚洗面,隨著時間的沖淡,以及白西元和烏泰東的開導,她才漸漸從郁傷中走出來,將自己訓練成今日這副看似小辣椒的凶悍模樣。 雖然,第十分隊來此報到的第一天,就見識到她的剽悍模樣,不過隨著十幾天的相處,他們也全瞭解到,這個與俞飛同年紀的俏麗軍官,外在凶悍模樣只是偽裝出來的保護色,其實她這個人心很軟的。 在這裡,撇除佐韓妮不算,第十分隊的年齡算是最年輕的,其他的軍罪犯當中,最年輕的也有三十二歲,不過,別看這些軍罪犯各個已步入壯、中年,體能是在走下坡的階段,實際與他們相處過後,你會赫然發現,這些人的體能非但沒有隨著歲月而流逝,甚至還「變態」的可怕。 撇開第十分隊裡體能最弱的俞飛不說,就連羅鴻等人與他們比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 曾經,在俞飛的提議下,羅鴻等人從一早的訓練就與他們比試,同樣從山腳下的報到處跑到山頂,接著繞著廣場十圈的蛙跳、五百下的仰臥起坐、五百下的伏地挺身……到最後的繞跑廣場五十圈。 結果,每個單元,都是第十分隊的人員墊底,就連最後一關的繞跑也整整差了他們三圈以上。 對此結果,羅鴻等人可是難過不已,認為丟盡了特戰隊的顏面,最後還是這些軍罪犯的安慰才讓他們釋懷。 這些軍罪犯的安慰理由是,在他們十二人當中,最晚來此的少說也待了一年以上,他們早已把如此不人道的訓練當成家常便飯了。 他們雙方的比試,也不禁讓兩位教官對第十分隊的人員刮目相看,原來幾天來的訓練,他們全是為了要陪伴體能狀況不好的俞飛,所以降低了自己三分之二的水準,沒有俞飛的拖累,第十分隊的四人表現出來的成績竟是如此亮眼。 更甚者,朱立中的優異表現,讓佐韓妮對他的喜歡之意又多添加了幾分。 俞飛與第十分隊其他四人如此之大的落差,若不是佐韓妮親眼見證俞飛剛來報到時,曾徒手變幻出一道長盾,及一把光束槍,烏泰東一定會認為,俞飛是靠特別關係混進特戰隊的。 也因俞飛的這項特殊技能,讓烏泰東對他更加好奇。 回到現場,此時,被軍罪犯視為頂級大廚的俞飛,正敲著鍋底,大喊了句:「開飯了!」 圍在篝火旁等待晚餐的軍罪犯們聞聲,全都一窩蜂的擁進了烹飪棚內,每個人各自拿著已分配好的餐盤,回到外邊篝火旁席地而坐,開始用餐。 這時,一位外表斯文,年約四十左右的軍罪犯,邊用餐邊抱怨道:「俞大廚,我拜託你長進一點好不好,都來這裡十幾天了,從報到處跑上這裡還要花三個小時,你是存心跟我們的食物過不去是不是?」 這位開口的軍罪犯叫做「蕭巍然」,他是所有軍罪犯中的老大哥,來此之前,是總軍局裡位階中校的一等「參謀官」,他能力之強,簡直就是所有參謀官之最,深受上級喜愛,只不過他這人有一缺點,那就是多情到近乎濫情,而且招惹的對象還是同在總軍局裡工作的女軍官。 就因如此濫情的行為,導致最後他受到眾女軍官聯合逼迫他做出選擇,無奈之下,他只好逃避的自請處分,外放到這裡,而這一躲,就躲了將近三年的時間。 聽聞話語,俞飛對蕭巍然翻了翻白眼道:「蕭變態,換我拜託你好不好,你就不能換個詞嗎?每天嘮叨這麼同樣一句話,不煩啊!」 他們倆的話雖說得刻薄,且彼此針鋒相對,但聽在眾人耳裡,卻是稀鬆平常,原因就在於蕭巍然非常喜歡俞飛所煮食的食物,而俞飛又因為體能的關係,導致整個第十分隊每次訓練都墊底。 在這裡,墊底的代價就是減少食物,所以也才會有每天用餐時,出現蕭巍然開口諷刺俞飛的話語來。 「你們兩個別鬥了,吃不飽叫小朱」散步「時抱怨個幾句不就得了。」 潘世哲所謂散步的涵意,得從七天前說起。 那一天,朱立中拿著自己的水壺到教官樓取飲用水,碰巧遇上了正在取水的佐韓妮,四處無人之下,朱立中怕氣氛靜得尷尬,就向佐韓妮道歉自己報到當天的無禮之舉,佐韓妮難得露出可人的笑容表示不介意,兩人就這麼聊了起來。 後來,朱立中大概是被她那泛著酒窩的笑容給迷住了,每天都會選擇同一時間前去打水,為的就是想與她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在郎有情妹有意的情形下,他們連續在飲水機旁邂逅了三天,從第四天開始,他們已從原先的取水改而到樹林邊散步。 當然,他們的散步是公開的,所以很快就在拉薩分部中傳了開來。 起初,烏泰東都會在遠處監視著他們的散步情形,但隨著他命人探查的訊息傳來,他也就放心的不聞不問。 聽到潘世哲所說,朱立中不給陳鷹搭腔的機會,直接道:「如果韓妮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我就不必像你們一樣每天被操到精疲力盡了。」 「那是因為有烏老頭看著,所以她才不敢給你特別待遇,不過分配伙食這種事,給多給少烏老頭管不著吧!」蕭巍然邊吃邊道。 這在這時,俞飛一看見白西元朝這裡走來,就對著眾人高喊道:「白老頭今天又賞酒了。」 白西元一聽,手上酒瓶高高拎起,笑咧咧的快步走向眾人。 眾人挪出位子讓他坐下,有人幫他打菜,有人去拿杯子,說是杯子,其實也只是水壺上的蓋子。 俞飛之所以敢當著白西元的面稱他白老頭,算是入境隨俗,因為資深的軍罪犯都是「烏老頭、白老頭」這樣的叫著他們的教官。 在這裡,白天是個嚴格的訓練場所,到了晚上,則成了和樂融融的大家庭,就連那些重裝士兵,也經常會來和他們一起用餐。 淺啜了一口酒,舔了舔嘴唇,俞飛問道:「烏老頭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 白眉一掀,白西元淡淡的道:「烏鬼啊,剛才總部來了通訊,大概還在講吧!」 「喔,我今天特地醃了他最愛吃的醬瓜,他不來可就沒口福了。」 「醬瓜在哪裡?快點端出來啊!」蕭巍然問道。 朱立中故意調侃道:「蕭變態,人家那是專門醃來巴結教官的,哪有我們的份?」 巴了他一個響頭,俞飛道:「奶奶的,你們都已經吞下肚了,嘴巴還這麼賤。」 「你們說誰賤呀,不會是在背後說我壞話吧?」烏泰東人還站得遠遠的,聲音就已傳到眾人耳裡。 「有白老頭在,誰敢說你烏老頭的壞話。」一名軍罪犯駁斥道。 烏泰東一邊拿出自己帶來的杯子斟酒,一邊道:「小林啊,跟這些弱者相處久了,你倒不像以前那麼不善表達了嘛,不錯不錯!」 「烏老頭,總部是不是通知又有新的軍罪犯要上來啦?」蕭巍然問道。 脖子一仰,鳥泰東將杯中的酒一古腦兒的倒入自己嘴裡,邊嚼著醬瓜邊道:「的確是有人要上來,不過不是軍罪犯,是媒體。」 「噗——」俞飛聽到媒體兩字,就讓剛入喉的酒給嗆得噴了出來。 「你這臭小子還真髒呀,幸好我這寶貝沒讓你給噴著了。」白西元將擺在地上的酒瓶抱往自己懷中。 蕭巍然奇怪道:「雖然我們這裡不是軍事重地,但好說也算是個軍事用地,高層怎麼會開放媒體上來採訪,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烏泰東呵笑道:「我們這裡可有個大人物呢,如果不是今天接獲高層告知,我還不知道我們的俞大廚身份這麼特殊,他居然還是雲嘉集團的下任總裁。」 俞飛好不容易剛恢復的喝了一口酒,又被他的話語給嗆得咳不停。 幫忙拍著俞飛的背,羅鴻好奇問道:「總部有沒有說媒體要上來採訪什麼?」 「總部希望公開一些軍罪犯的教育情形,特別是他!」烏泰東用手指著俞飛,又道:「你是不是得罪了誰,不然上面怎麼會交代讓你在媒體上越難看越好?」 「這裡除了固定通訊器外,完全沒有可接收外界訊息的設備,也難怪你們不知道小飛的身份。」頓了頓,羅鴻又道:「烏老頭,前陣子你這裡可有收到總軍局發行的示範帶?」 略一思考,烏泰東回道:「好像收過這麼一片,不過那種垃圾東西,我不屑看。」 「如果你看過示範帶,就會知道高層的用意了。」羅鴻意有所指道。 白西元急欲知道詳情的問道:「烏鬼,那片垃圾沒讓你給扔了吧?」 「雖然當作垃圾,不過為了應付督導,我暫時還留著。」 「烏鬼,你把片子帶到醫務室來,其他人帶著酒杯一起到醫務室來欣賞。」 說完,白西元吆喝著眾人前往醫務室。 「烏老頭,我們全走了,那這裡誰來收拾?」一位叫廣益的軍罪犯問道。 「先扔著吧!」烏泰東把視線轉向朱立中道:「漂亮小子,小妮子要是問起,就說我允許的。」 朱立中雖然對漂亮小子這稱呼有點感冒,不過已經被叫了十幾天,他也習慣了。 眾人就這樣帶著杯子往醫務室移動。 看完長達二十分鐘的優良軍事行動示範帶,在場的人可是個個血脈賁張、興奮不已,其中,蕭巍然更是一臉肅穆的對著俞飛問道:「這是利用特殊效果合成的嗎?」 俞飛還沒回答,潘世哲就搶著回答道:「除了旁白加油添醋說得太完美外,其他一切都是真人真事。」 蕭巍然聞言,拍著俞飛的肩膀道:「你行!我蕭巍然從軍二十年以來,你是第一個讓我稱服的人。」 「既然軍方都拿你的事跡拍做示範帶了,為何又要打落水狗似的讓你在媒體前難看?」一名軍罪犯納悶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烏泰東、白西元心中所思索的。 「哪還用問,當然是功高震主囉1蕭巍然笑咪咪的看著俞飛,繼續說道:「只是不曉得這個」主「震到哪裡。」 面對如此暗示性的詢問,俞飛正考慮著要不要對他們說出時,一名叫「於全」的軍罪犯已接口說道:「俞大廚,介意我對此事做分析嗎?」 「你說,我不介意。」 於全笑了笑道:「根據俞大廚未來雲嘉總裁身份以及如此英勇的表現看來,所震撼到的」主「,絕不是軍方高層。 「只因他們全知道,依俞大廚的背景來看,你絕不可能永待軍中,而且軍方的陞遷還牽涉到資歷、階級、人脈等問題,所以俞大廚對軍方高層來說,他們只會搶著巴結而不會排斥,唯一有影響的,就是有民意基礎的人了。 「而在聯邦體系中,需要民意支持的就只聯邦議員跟主席兩者。大家都是聰明人,答案是哪一者,我相信應該不用我明說。」 聞言,烏泰東對著最不善表達的「林皮久」問道:「小林,你認為呢?」 「我認同小於的分析,不過讓我比較疑惑的是,主席為何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醜化俞大廚,照理說,俞大廚可是他未來的金主啊?」 聽完他們的聯合分析,第十分隊等人的心中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這群人實在太可怕了,他們竟可以只從一句媒體探訪以及一卷示範帶,就把整個事情連貫起來。 天哪!這地方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心裡震憾歸震憾,第十分隊的人員卻都明瞭,這群人絕對值得他們信任的。 不說別的,事不關己的他們大可聽過看過就算了,但他們卻是這麼毫無隱瞞地做出分析,加上這十幾天來親如兄弟般的相處,他們早已有著惺惺相惜的情誼了。 其實,這些資深的軍罪犯每個人都有其背景,有的是身受其害,有的是看了太多的政治迫害以及人心險惡,所以才會選擇自我放逐的來到拉薩山。 在這裡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爾虞我詐,不管是階級多大的官,只要來到這裡,都必須受到那一視同仁的殘酷操課。 不過他們來這裡這麼久了,卻從沒看過像第十分隊這樣的血性漢子。 雖然第十分隊第一天的團結表現,就讓他們刮目相看,不過他們卻不相信軍中竟會有這樣的同袍情誼。 暗中觀察好幾天後,他們發現這個團隊真的很「真」,也因此才讓他們願意以真心相交。 這時,俞飛對著眾人說了一句:「奶奶的,真不愧是一群變態,分析得這麼準。」接著,就毫不隱瞞的把自己低調的原因說了出來…… 聽完俞飛的說法,於全搖頭說道:「你這個手段實在耍得不太恰當,這樣做只會讓主席找到機會把你打到谷底,甚至有可能因你的一念之差,而賠上整個雲嘉集團。小林,你認為呢?」 「賠上倒是不至於,反倒是可能捉著俞大廚一點小辮子,就對雲嘉集團施予打壓、侵權之行為。」 俞飛輕點著頭道:「謝謝你們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蕭巍然真心道:「你們都有我們這幾個老變態的影音通訊碼,有需要的話,不用客氣。」 隨後,他們眾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起了兄弟之情,完全無視於白、烏兩個人的存在,搞得白西元不再沉默的出聲道:「你們當我們兩個是死人哦,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長官,你們竟然當著我們的面說起主席的壞話來了。」 「少來這套,如果不是兩位老頭首肯在先,我們怎麼敢在這裡高談闊論。別忘了,我們會深入的討論起這個話題,全是烏老頭詢問小林在先,否則我們哪敢吶!」蕭巍然澀笑道。 瞥了他一眼,烏泰東岔開話題道:「小傢伙,你在影片中又盾、又劍、又槍的,那是怎麼辦到的?」 像是問出眾人心中的疑惑似的,所有軍罪犯在聞其話語後,全把視線看向俞飛,等著求解。 面對眾人一致投來的目光,俞飛心想:「反正高層都已對外公佈幻化的實際效用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乾脆實話實說吧!」 決定要說後,他就依照官方對外公佈說法,把自己所使用之幻化衍生出即將問世的腦能盔……說了出來。 聽完,除了白、烏兩個老頭及第十分隊人員外,所有軍罪犯都對此項研究驚佩不已。至於白、烏兩個老頭為何沒有任何驚撼表情,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仔細注意的話,他們眼中似乎還透露著一絲不屑。 這時,白西元見這些軍罪犯當場又討論了起來,不禁對著似乎忘了時間的朱立中提醒道:「漂亮小子,你的散步時間到囉1 眾人聞言,全各自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甚至蕭巍然還催促道:「快去快去,別忘了抱怨幾句替大家謀個福利。」 就在眾人的轟笑聲中,朱立中步伐瀟灑的走出了醫務室。 翌日一大早,天色微亮,沉沉的薄霧飄浮在幽靜的山谷間。 一道道渾厚有力的口令聲,帶著眾人做著一致的暖身動作。 「一、二,一、二……」 眾人在廣場上重複做著一次又一次的伸展筋骨,一次又一次的深層呼吸,幾個小節後,眾軍罪犯已完成暖身操立姿而站。 一如往常,烏泰東對著廣場上的軍罪犯道:「今天有媒體來採訪,但我們的操課還是不變,未在限定時間內回到廣場的人,同樣加罰處分,稍息後開始動作,稍息——」 眾軍罪犯一致稍息後,又迅速立正,敬禮大喝:「謝謝教官!」 接著,眾人隨即往山下走去,走下山,是他們一天訓練的開始。 由於顧忌到山形陡峭,用跑的會傷及膝蓋,所以教官規定下山只能以徒步方式進行。這聽起來似乎很輕鬆,但其實並不然,兩個小時必須到達山下報到處的規定,倒也讓每個人走得氣喘連連。 行進間,蕭巍然對眾人道:「各位,別忘了我們昨晚討論的事。」 「知道啦!」 眾人壓低音量的邊走邊回應。 第六章和樂融融 清晨七點,薄霧雖已散盡,但山谷間的涼意還是會讓人覺得冷。 這時,位於半山腰的報到處有別於往常的寧靜,在有限的場地下,竟擠滿了為數將近二十多人的媒體記者,而且為了舒緩高山症,每個記者鼻子上,都夾塞著純氧膠囊,以應付高海拔的稀薄空氣。 在媒體們的千呼萬盼下,終於出現了軍罪犯的身影。 一個、二個……七個…… 所有軍罪犯在差距不大的情形下,紛紛到達了報到處。 每個人到達時間不同,但卻同樣都是一副汗如雨下、氣息微喘的模樣。 一看見軍罪犯現身,原本在拍攝周邊山景的鏡頭,全一致集中在他們身上。 透過鏡頭,明顯可見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蒸蒸熱氣,一看就知道是經過一番激烈的運動,才會讓發熱的身體在涼風中散發出煙氣。 仰望著他們下來的途徑,再看看他們此時的模樣,完全沒有人會認為他們用走的方式下來,是一種閒情逸致的散步行為。 由於軍政高層早已明定拍攝規定,不准拍攝教官,連背影也不得入鏡,所以攝影記者也相當專業的避開他們的鏡頭,拚命捕捉軍罪犯們的畫面。 至於乘著地飛板下來的烏泰東與佐韓妮,早已架式十足的站在報到處等候眾人,其身後還有兩個聯邦高層派來的上校階級軍官。 雖然有媒體在場拍攝,但烏泰東的訓練態度還是一切如常,只見他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一臉嚴肅道:「你們慢了十分鐘,按照以往規定,你們知道該做什麼吧!」 所有軍罪犯聽到後,全都原地做起了交互蹲跳,並開口答數:「一、二……」 直到數完第一百下,眾人都已氣喘如牛,但卻還是直挺挺的站著。 烏泰東見他們已全部完成動作,便開口道:「休息三分鐘,三分鐘後開始進行下一個課程。」 眾人聞言,就原地活動起手腳來。 至於俞飛,則是彎著腰、手撐在膝蓋上,調著自己快到差點接不上來的氣。 而那些記者們,趁著休息時間,開始訪問起俞飛來。 「俞總裁,請問你是全程走下來的嗎?」 「俞總裁,你能適應這裡的生活嗎?」 「請看一下鏡頭好嗎,俞總裁。」 所有記者無不把握機會爭相問話,如果不是有重裝士兵戒護在旁的話,他們恐怕早己直接把收音器拿到俞飛嘴巴前了。 對於他們的問話,俞飛沒有任何回應,依舊保持原姿勢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看了看時間,烏泰東再次開口道:「注意!你們還有一分鐘的時間。」 說完,他轉身和身後的上校軍官輕聲交談著。 一旁的媒體記者聽到這個提醒,全停止詢問的退到一旁,以兩人為一組的,搭乘著總軍局為他們準備的地飛板。 他們的準備動作大多是一個在前控制、一個在後拍攝的沿途跟拍,女記者則自乘一部負責收音。 一會兒後,烏泰東停止了與上校軍官的談話,轉而開口道:「時間到!稍息之後開始跑往山頂廣場,合格時間二小時四十分,稍息。」 言畢,烏泰東就與佐韓妮搭乘著地飛板先行回到山頂。 而軍罪犯們在稍息聲一落後,沒有任何耽擱的依原來路徑往山頂跑去,媒體則是緊跟在後,高層派下來的那兩名對外發言上校軍官,也跟在一旁。 經過一連串無人性的訓練,與往常一樣,俞飛體能早已負荷不了的不知道吐了幾回。 這樣的情形,想當然是全部收入媒體的鏡頭裡。 剛開始,這些媒體們還對於俞飛的不堪感到不屑,可隨著不斷的跟拍,他們臉上的不屑,也逐漸轉換成了深深的同情,甚至從來此到離去,他們除了在報到處時有盡到本分的開口詢問外,一連串下來的地獄般訓練,更是讓他們無比震撼。 尤其是在看過軍罪犯們依表現發放的粗糙伙食,和在克難式廚棚的自煮自食畫面後,這樣令人無法想像、猶如人間煉獄般的訓練和生活,也讓所有跟拍的記者先生們,目光和言詞不再一副咄咄逼人樣。 將心比心,這些記者所表現的已不再那麼嗜血、愛八卦,甚至還有人想偷偷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乾糧塞給他們,不過卻被重裝士兵給制止了。 不曉得是覺得於心不忍看不下去,還是急著趕回去搶播頭條新聞,他們比原本預定的時間提早三個小時結束採訪。 在看過他們中午的席地用餐情形,以及下午第一階段的訓練後,來此採訪的媒體就已紛紛離去。 媒體雖已離去,但訓練依然沒變,只差別早上裝死、裝爛的那些變態軍罪犯們,開始恢復原先的水準。 他們的水準一恢復,堅持團體而行的第十分隊想當然是只有墊底的分,最後的加罰,也理所當然的落在他們五人的身上。 完全腿軟的跑完加罰的最後一圈後,俞飛趴在自己嘔吐穢物旁,心裡對自己說:「結束了,終於又挨過一天的訓練了。」 同樣累趴癱在地上的羅鴻關心問道:「小飛,沒事吧?」 俞飛與嘔吐穢物呈反方向的艱難翻動自己身軀,有氣無力道:「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嘴上雖這麼回應,但俞飛的心卻是酸的,每天看見自己的弟兄被自己如此拖累,他總是心酸到想哭。 不過這是他無法改變的事,他沒辦法讓自己的體能變強,不拖累弟兄,他也沒辦法勸退堅持與他同進退的弟兄,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這份濃厚的情感刻劃在心頭。 聽到他的回答,第十分隊成員也放下心來的各自休息著。 直到遠處傳來蕭巍然的聲音道:「水都已經幫你們打好了,你們趕快去清洗清洗,準備做晚餐了。」 聞言,第十分隊全打起勁的站起身來。 這是從俞飛當上主廚的隔天起,就維持至今的相同循環模式。 晚餐過後,醫務室內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酒氣。 拉薩分部所有人員都擠在這裡,等著觀看白天記者所拍攝的內容。 「白老頭,你接收器到底是找到了沒?」於全對著在醫務室角落翻箱倒櫃的白西元問道。 「這不就在找了,急個什麼勁啊!」白西元沒好氣道。 好一會兒後,就看見他手上拿著接收器和搖控器,邊抹著灰塵邊道:「找到了!找到了!」 「這東西好像放很久了,還能用嗎?」俞飛心存懷疑的問。 「軍用品別的好處沒有,唯一就是耐用。」白西元邊說邊將手指大的接收器插在螢幕下方。 接收器插入後,原本閃爍的螢幕影像出現了清晰的畫面,螢幕上正播放著兒童動畫片。 迫不及待的朱立中,拿起搖控器直接轉往下一頻道。 結果,接收到的是親子動手DIY節目。 連續按了幾次搜尋,有影像的依然是兒童節目,朱立中不禁拍打著搖控器問道:「白老頭,到底是這東西壞了,還是你有戀童癖啊?怎麼能看的儘是這方面的兒童節目?」 他說完,所有人都發出危險訊息,將視線投向身形最嬌小的俞飛。 俞飛倒也配合度十足的做出回應,「白老頭,別看我身材矮小,我保證下面的毛絕對比你頭上的毛還茂密,我不是你喜歡的那一型!」 「噗——」一陣噴酒聲此起彼落。 「要死啦小飛,有女孩子在場耶!你說話能不能含蓄一點?」朱立中玩笑抗議道。 「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腿上的毛。」將腳抬到桌面上,俞飛拉起褲管順了順腳毛道:「嘖嘖嘖,一群思想不潔的傢伙,尤其是你,烏老頭,剛才你笑得最大聲。」 就在眾人玩興四起的摸著俞飛的腿毛時,白西元已搶過朱立中手上的搖控器道:「別鬧了,想看就安靜點,我來解碼。」 看著他在搖控器上按來又按去,俞飛放下了高抬的腿,問道:「白老頭,需要幫忙嗎?」 只見他喃喃啐念道:「不用,我就是不喜歡看那些不堪入目的新聞頻道及政治性節目,所以才設定最純真的兒童節目,嘶……這密碼到底是什麼來著,二一五……不對不對,一八三……好像也不是,會不會是八一五……」 他邊念邊試的結果是:「嘿嘿,我忘記密碼了!」 瞧他攤著手,一副乾脆放棄的模樣,俞飛接下搖控器,準備進行解碼,不過他還沒開始動作,一位名叫「姜尚勇」的軍罪犯主動走到他身邊,拿起搖控器低聲道:「破解這玩意兒還不簡單。」 說完,他有規律的輸入了幾組號碼,然後試著對螢幕選台,終於出現了新聞頻道。 「好耶勇哥!不愧是電子官哦!」一旁有人鼓掌叫好。 白西元吹鬍子瞪眼的奪過搖控器,抱怨道:「會解碼不早說,害我消耗了這麼多腦細胞。」 接手後,他連轉了幾個新聞頻道,才在真相新聞的跑馬燈上看見這樣的預告:「真相新聞將於晚間七點再次重播」總裁接班人被打入人間煉獄之拉薩山實況報導。「」 看見這樣的預告,白西元斥笑道:「重播!新聞就是這樣,同樣的消息每台都有,每個小時都重播,都播成舊聞了還播。」 蕭巍然輕搖著頭道:「那可不,我記得真相新聞台的新聞是不重播的,可見咱們俞大廚不是普通的有賣點啊!」 突然間,朱立中情緒低落的哀聲道:「唉,別講了,你們每講一次重播,我的心就痛一次。」 「為什麼?」眾人既不解又好奇的齊聲問道。 只見朱立中指著自己剛長出一點點的頭髮,殘酒一飲而盡的怨憤說道:「可憐我帥哥的封號就此毀了,這副光溜溜的模樣出現在螢幕上,會讓多少女性同胞為我哭泣啊!」 「夠了吧!難不成你想辜負小妮子?」烏泰東面色有些難看的說。 佐韓妮聞言微笑說道:「烏爸,立中是有嘴膽、無心膽,這點他的好弟兄們跟我說過。」 烏泰東為求確認的看向第十分隊的人,見他們一致點頭如搗蒜的回應後,他又把視線轉向朱立中,並道:「在這裡,我和白帥就是小妮子的親人,我們要聽你親口證實!」 「烏爸,你就別逼立中了,我信任他。」佐韓妮說這話的同時,眼神透露出的是深深的愛戀與堅信。 她真誠的表情讓朱立中一反情場浪子態度的說道:「身為特戰隊員,我無法預料自己往後有何下場,但對韓妮的心,全在我這裡!」他輕捶著胸口。 就在朱立中與佐韓妮兩人無聲勝有聲、以眼神交會的時候,眾人竟不識相的一下拍手叫好,一下舉杯歡呼的破壞了氣氛。 甚至俞飛還對著烏泰東調侃道:「烏老頭,你這麼疼惜我們佐教官,要是他們結婚後吵架了,你會不會直接殺到他家去,給小朱來個像這裡一樣的體能教育?」 「不會!」白西元插口道:「我會直接幫他截」肢「!」他的「肢」字還故意說得咬牙切齒。 聞言,眾男性全下意識的伸手蓋在自己的鼠蹊部,好像被截肢的痛楚就發生在他們自己身上似的。 潘世哲趁機落井下石道:「小朱,這下你的人生失去色彩了,以後你就不能再跟我們一起去幻樂街找樂子了。」 「是啊,也不能再跟我們一起去聯誼了。」陳鷹附和道。 狠瞪了他們一眼,朱立中挺著胸膛道:「只要我心裡有韓妮就好,逢場作戲又如何,是不是啊,韓妮!」 「不是!」 佐韓妮見朱立中的笑被她的話急凍了,不禁輕笑的撫著他剛長不到一公分的頭髮道:「不過允許事先報備。」 「哦,我今天已經吐了一整天了,剛剛才吃飽,拜託別讓我又吐了行不行!」 俞飛說話的同時,還故意大動作的打了一個冷顫。 「要噁心,散步去。」羅鴻指著外邊的同時,又補充道:「記得抱怨我們吃不飽。」 眾軍罪犯聞言,全笑得東倒西歪,只因這話是他們平時調侃朱立中的話。 而佐韓妮嬌羞之餘,還不忘回應道:「公歸公、私歸私,這是身為教官該有的處事原則;況且,你們真的吃不飽嗎?廚棚水缸下那個洞裡,不是藏著不少乾糧和罐頭食品嗎?」 白西元看了烏泰東一眼,心虛道:「小妮子,你該不會打算填了那個洞吧!? 那裡可是有我跟烏鬼的貢獻吶。「 「是啊小妮子,那個洞可比你來這裡的年限還久,好用的很,千萬填不得。」 烏泰東幽幽道。 佐韓妮俏皮一笑道:「那洞填不得,那木屋牆角那個洞總可以填吧?我對於那裡面的東西很反感。」 在場的眾人聞言,凶狠的目光一致射向朱立中。 烏泰東心想:「雖然這兩個密洞只有重複來過兩、三次的熟客才知道,但蕭巍然會告訴才來十幾天的俞飛他們,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們這五個小子實在太讓人欣賞了。」 對他個人而言,他認為有俞飛他們五個活寶在,日子似乎快活多了,連飲食水準也提升了,尤其是謹守本分的他們,不會因夜晚的和樂相處,而在白天失去對教官尊重的沒大沒小,甚至是要求減少訓練或出言抱怨…… 如此種種,都讓他與白西元欣賞不已。 這時,白西元輕搓著鬍子道:「漂亮小子,你好樣的!小妮子不是說了嗎,公歸公、私歸私,你怎麼把私事公報了起來?」 蕭巍然則是捲起袖子,一副痞子樣的磨拳擦掌等著朱立中回應。 眾人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木屋那個洞乃是這些男性們的私密小空間,裡面藏放著男性們的「精神糧食」,諸如色情書刊、遊戲機、攜帶式音影播放機、成人光碟…… 基於佐韓妮是分部的唯一女性,所以眾人在取放的時候都十分小心,就怕被捉到時面子掛不住。 原本他們每個人都自以為做得很隱密,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 這下要是被填了,朱立中的下場肯定很慘。 朱立中連忙揮舞著雙手,邊退邊道:「不是我,我沒有說!」 佐韓妮往前跨了兩步,擋在他身前解釋道:「跟他沒關係!那個洞早在一年前我就知道了,你們還自以為神秘咧!」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蕭巍然眼神尷尬問。 「被我發現那一次剛好是採買日,我見所有人回來後,全偷偷摸摸、行跡可疑的聚在木屋內,就連烏爸與白爸也前去湊一腳,在好奇心使然下,我才會跟在後面去一探究竟。」 採買日,算是拉薩分部的休假日,一個月有一日,而且必須是來此一個月以上的軍罪犯才有的福利。 在這一天,所有符合資格的軍罪犯都可以下山,不過在傍晚七點以前,必須報到完成,只要逾假一個小時以上,就以叛逃罪論處。 重裝士兵雖然平時就有自己的假日,不過在採買日這天,他們也會隨著放假的一同下山。 這裡的重裝士兵之所以會和軍罪犯相處得如此融洽,是因為這些重裝士兵大多曾來這裡當過軍罪犯,歸建後,覺得這裡日子比較好過,申請調派而來。 畢竟,在這裡除了拿著武器做做樣子外,也不用做什麼操課,更不會受到長官的刁難。 聽完她的回答,眾人也沒有辯解的意思,因為根本沒有人懷疑朱立中,他們單純是想趁機瞎攪和,他跟佐韓妮有點旁若無人的感情世界罷了。 就在這時,吵雜的空間內突然傳來白西元的聲音道:「好了,安靜點,開始播了。」 眾人一聽,視線全移到了螢幕上,白西元也將音量調到最大。 螢幕中,先是重點似的跳播著俞飛在新景廣場上的英勇奮敵畫面,接著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名女記者,她以整座拉薩山為背景,口若懸河的說道:「記者現在所站位置,乃是拉薩山的地界入口處,在這裡,我們將為你呈現雲嘉集團未來總裁——俞飛先生不為人知的一面。」 簡單的介紹過後,鏡頭一轉來到了報到處,畫面出現軍罪犯們剛從山上走下來的情形。 記者們跟拍大半天的鏡頭,後制之後,大概只短短播放了五分鐘。 其畫面內容,幾乎都鎖定在俞飛身上,一幕幕閃過的都是他苦不迭的畫面…… 搭配著惆悵、感傷性十足的輕音樂,畫面播放完後,女記者再次出現,以著哀訴式的音調道:「以上畫面是記者實地採訪見證的,雖然讓人覺得震憾與悲慼,但是,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家喻戶曉的英雄人物,在這裡遭受這種慘無人寰的遭遇?是你、是我,還是環境?真相新聞記者,柳玉卉採訪報導。」 正當白西元拿起搖控器準備關掉螢幕時,看到插播新聞的俞飛連忙阻止道:「白老頭等等!」 螢幕上正播著一大堆記者和攝影機塞爆佳生大樓的畫面,在數十名安全管理者的包圍戒護下,湯佳生臉色凝重、不發一語的走出佳生大樓。 「湯總裁,對下任接班人受到如此對待,你有什麼看法?」 「湯總裁,你會因此而對政府減少金援嗎?」 「請問,您會改變俞飛當下任總裁的初衷嗎?」 「總裁,總裁……」 護著湯佳生的安全管理者道:「對不起,我們總裁不接受採訪,請讓讓。」 看著湯佳生上了座車後,俞飛才請白西元關掉螢幕,整個人的情緒也陷入頹喪狀態。 在場的軍罪犯全知道,俞飛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媒體讓他好不容易低調下來的聲勢,反效果的又拉抬了起來,甚至還被媒體影射成他是受到打壓才會遭受這樣的待遇。 不過礙於現在有重裝士兵在旁,所以眾人並沒有太大的安慰動作。 只有坐在俞飛身旁的蕭巍然低聲安慰道:「別煩惱了,我們回木屋後,再幫你想想辨法。」 說完,他舉起酒杯道:「別想那麼多了,來!大家一起來為俞大廚今天搬上螢幕的窘態乾杯!」 「乾杯——」 眾人高舉酒杯附和。 「沒意思,我們的鏡頭都一閃即過,俞大廚的卻全是特寫,根本是在拍攝他的記錄片嘛!虧我還讓自己嘔了那麼幾聲,竟然連個鏡頭也沒有。」於全抱怨道。 潘世哲反譏道:「嘔那麼幾聲算什麼,為了搶鏡頭,我們蕭變態還摔了好幾次,可憐吶,連個影兒都沒見著。」 瞭解他與陳鷹耍賤嘴的功夫了得,在陳鷹準備開口時,蕭巍然已先出言阻止道:「你們行,要不是你們輔助俞大廚前進,誰會想拍你們這群頂上無毛的」光蛋勇士「?」 「嘖嘖嘖,光蛋勇士,多麼」光——「輝的形象啊!」姜尚勇做出看見激光的刺眼表情。 他的逗趣表情搞得眾人哈哈大笑,醫務室內又是一陣杯子碰撞聲。 喝酒雖然不能解決煩惱,但至少可以讓人暫時忘卻煩惱。 這一夜,從未喝醉的俞飛,醉了…… 一棟佔地千坪以上的超豪華建築物前,突然緩緩升起一名男子。 這個男子年約五十出頭,標準身材上,有著一張堅毅的臉龐。 男子知道,從他搭乘升降梯從地底升起的那一刻,就有難以估計的攻擊式武器瞄準著他。 雖然,他的身份是位高權重的安全委員長,而且只聽令於聯邦主席一人,不過來到這裡,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攸關著他的性命安危,只因這裡是聯邦主席高將路兒的住處。 表面上,這棟房子的外圍空曠得近乎一目瞭然,但身為安全委員長的他卻是比任何人都還瞭解,這看似空曠的庭院下,隱藏著各種攻擊性與防衛性武器。 只要一發生事情,在兩分鐘內,至少可湧出兩千名配備最新進的重裝士兵,對這超豪華別墅進行防衛。 在這裡,除了主席與隨行安全人員的座車,可不受限制的從地面或空中開進這個區域外,凡是誤闖此區域的,沒有例外都成了廢鐵。 任何人想進入這個區域,都必須通過層層的安檢,才可輾轉從地下通道的另一邊上來。 這時,男子通過五道身份辨識關卡後,就站在門前等候。 大門開啟後,兩名身穿家傭制服的壯碩男子,請他站定位接受安檢。 通過全身安檢後,其中一名家傭低聲道:「林威民委員長,抱歉,接下來是既定的搜身手續,請配合。」 家傭言畢,林威民呈大字型站在原地,在接受搜身的同時,他不禁在心裡感歎道:「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定下這麼繁雜的安檢手續,媽的,真是麻煩!」 非常湊巧的,在家傭做完搜身手續後,一名家傭總管已迎上前來。 「林委員長,主席請你進去,請隨我來。」 跟在總管身後,林威民輕聲問道:「請問,主席有其他客人在嗎?」 總管點了點頭道:「有,主席正與」金左「先生在談話。」 聽到金左這個名字,林威民不禁在心裡想著:「這金老賊不知道又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了,不然主席怎麼會臨時召見?」 林威民心裡暗咒的金左老賊,有著跟他同樣的超然地位;倘若說林威民是武師,那金左就是文師,他的身份是聯邦智庫的首席智囊,聯邦內的重大政策,幾乎有一大半是由他提出來的。 穿過一條明亮的長廊,步上階梯來到二樓,就見一間偌大的會客廳。 會客廳的設計相當靜雅,除了天花板上那盞以晶石製作而成的大型純手工吊燈外,再無其他華麗擺設。 不過只要是明眼人,都可看出這盞吊燈的不菲之價。 在柔和的光線投射下,吊燈上的每顆晶石各自閃耀著不同的美,點綴出會客廳整室的富麗堂皇,更顯現出無比的輝煌氣派。 吊燈下,四張舒適寬敞的長型沙發,靜靜圍落在一張橢圓大桌四周,其中有三張是藍色,另一張則是加高、加大的金色豪華沙發。 坐在這張金色豪華沙發上的人,可想而知就是這裡的主人,高將路兒。 他有一張淳樸敦厚的樣貌,年歲雖已六十有五,但保養得宜的他,看起來就像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笑起來更是親和力十足得猶如鄰家叔叔一般。 至於獨坐在黑色沙發上的那個人,則是聯邦首席智囊金左。 金左年近五十,不過太概是用腦過度的緣故,他頭頂那稀疏又蒼白的髮絲,讓他顯得老氣許多,但別看他外表與實際年齡不符,他那精明的眼神下,可是隱藏著挖掘不完的智寶。 此時,高將路兒與金左正分坐在二張沙發上進行交談。 林威民才一踏進會客廳,談話中的高將路兒隨即停止談話的親切招呼道:「威民啊,來,坐坐坐。」 示意他坐在金左的對面沙發後,高將路兒又道:「威民,別怪我這麼晚了還傳你來,實在是有要事相詢啊。」 看著高將路兒那充滿歉意又焦急的臉龐,林威民揣測問道:「主席,是不是安全管理方面出了問題?」 「對你,我還不信任嗎?」高將路兒歎了口氣,又道:「如果真是安管方面的問題,我也無需在此煩惱了。唉……威民呀,你可要幫我拿拿主意啊。」 林威民聞言,先是有著詢問的看了與自己同事近二十年的金左一眼,見他沒有暗示之意後,他才道:「主席,這不是有金智囊在嗎!主席放著這位首席智囊不問,怎麼反問起我這個不懂謀略的武人來著?」 好像歎氣是一種習慣似的,高將路兒又歎了一口氣後,才皺眉說道:「我的煩惱就是金智囊所提的意見啊,你可記得我們前一陣子提起的那位下任雲嘉集團總裁?」 點了點頭,林威民說道:「金智囊不是建議主席利用他空戰時所犯的錯,藉由民間力量打壓他如日中天的聲勢嗎?」 「是呀!本來金智囊的策略是很成功的,在媒體輿論的炒作之下,俞飛的聲勢已直墜而下,而我也按照金智囊的策略見好就收,下令處以小過一支做為失職之懲處。」 稍微頓了一下,高將路兒又道:「可是在懲處過後,特戰隊林沖又進行了內部處分,將他派往拉薩山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軍事再教育。這時,正巧有幾家媒體提出申請,說想採訪俞飛,而我也沒想那麼多的批准了,可沒想到竟因此而出了狀況。 「剛才,金智囊拿了一份調查報告給我看,居然有三分之二的媒體人認為,我們是故意以不人道的方式在打壓、削減俞飛的氣焰,可是真冤枉吶,這根本不是我們的意思呀!」 林威民略微思考後,問道:「那金智囊可有針對此事提出對策?」 點著頭,高將路兒回道:「金智囊的建議是傷害既已造成,不如就順水推舟,派」異能團「上山將他弄成受不了訓練壓力的精神病患者,可是俞飛與其父母都對聯邦有功績,這樣做實在……唉……」 異能團,是集結了各種具有特異功能的人士,團員的特長五花八門,有力大無窮、肌如岩石、役物飄飛…… 「主席,威民能打能殺,只要主席一句話,威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是提供意見……實在不是威民專長。」 說完,他以著求救的將視線看向金左。 金左也不負他所望的接口說道:「主席,聽金左的建議,在這關鍵時刻,千萬顧不得舊情。在眾聯還沒叛離之前,主席之位雖然同樣是由民意選出,但那時卻有各星系人民只能投給各星系主席候選人的規定。 「在這樣的限定下,憑著異元本星人多的優勢,主席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可輕易當選。 「可如今不同了,眾聯叛出後,聯邦的所屬從政者已不用再顧忌出來競選,會破壞異元星的永久執政,每個較有能力的執政與非執政者,都想出來角逐聯邦主席一位。 「算一算,目前檯面上蠢蠢欲動的雖有好幾個,但唯一能與主席聲望相比的,就只有俞飛一人,主席若不趁他在拉薩山這個大好機會解決他,有財力、有背景的他,日後肯定是個無窮的後患!」 「主席,聽完金智囊的分析,我贊同他的策略。」 林威民投贊成票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今日的地位是來自於高將路兒,一旦高將路兒失勢了,他的權力肯定留不住,甚至還可能被新任主席打入冷宮。 高將路兒蹙著眉頭陷入沉思,林威民與金左也聰明的不予打擾。 良久之後,高將路兒像是下了難以決定的重大決定般,對林威民問道:「威民,如金智囊的建議,異能團裡是否有能將人弄成精神錯亂的異能人士?」 點了點頭,林威民道:「主席,異能團裡的確是有一個精通精神控制的高人。」 「若真把俞飛弄成精神錯亂者,那從外表或是醫療檢測可否看得出是外力所為?」高將路兒擔憂問道。 「主席,就算是讓聯醫院的精神科權威診視,也絕對查不出來。」 「這……妥當嗎……」高將路兒一副猶豫不決樣。 見他如此,林威民加入了遊說的行列,「主席,現在絕不是顧及舊情的時候,等主席連任後,我們再對俞家施予補償之道,就沒什麼好歉疚的了。」 「這……可是……」 眼看高將路兒還是下不了決定,金左與林威民齊聲勸說道:「主席,別讓一念之仁害了自己啊!」 「我們的動作要是讓丘斯桐給發現了,那該如何是好,這個俞飛可是有恩於丘老將軍吶!」 「主席為大,就算他發現了又能如何?我就不相信他能搗出什麼亂子來。」 林威民口氣狂妄道。 金左跟在一旁附和,「這點請主席放心,到時候就讓他自顧不暇,看他還有什麼心思去管這檔事。」 「好……好吧!就依照金智囊的策略行事,威民,一切麻煩你了!」高將路兒站起身來,一臉誠懇的輪流與他們握了握手。 林威民與金左起身後,金左道:「那一切依計行事,我們就不打擾主席了。」 說完後,他們不再多做逗留的下了樓。 在他們離去後,高將路兒原本親和的態度瞬間蕩然無存,眼中更是閃過一絲無比的精光。 第七章異能分類 拉薩山頂。 這一日,已是第十分隊來此的第二十三天。 經過二十多天來地獄似的訓練,俞飛那不堪的體能,終於有了些許長進。 現在的他跑起步來,已不像剛來時那樣,需要有人在後方推助。 但殿後、挨罰以及吐得稀哩嘩啦的情形,仍是依舊。 今天的訓練與以往不太一樣,因為今天是採買日,能下山的人都下山了,整個拉薩分部只剩下第十分隊的五人,和二個教官、一個醫官。 結束了一早的徒步下山、跑步上山訓練後,第十分隊的五人正在大樹底下休息,等待著二十分鐘後的下一個訓練課程。 「沒有那……些變態家……伙在,還真……有點無聊。」潘世哲邊喘邊道。 陳鷹跟著道:「是啊……不曉得他們會帶什麼……驚喜上來給我們。」 在眾人調整著急喘的氣息時,突見俞飛巴了遙望著遠處的朱立中一個響頭。 心神飄飛的朱立中嚇了一跳,「唉啊」一聲叫了出口。(lai xia shu.com網|www.laixiashu.com) 在遠處與烏泰東談話的佐韓妮,聽見朱立中的叫聲,目光立即移了過來。 這時,俞飛急忙以雙手當口罩的掩住了口,說道:「你這色胚子,收一下你的淫慾目光好不好,每天看,看不膩是不是?」 為了怕會讀唇語的佐韓妮解看他們所說的話,羅鴻也同樣掩著嘴巴說道:「真搞不懂,都累得半死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去看佐教官。」 「就是說嘛,小朱最爽了,軍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獄,竟是他的戀愛天堂,唉,這種好事我們怎麼遇不到。」潘世哲也道。 「你們懂什麼,就是累斃了才要看咩!你們不知道愛情的力量大到足以治療傷痛嗎?」 朱立中目光與佐韓妮交會,說完,還吹了一個飛吻給她。 不過這個吻卻被攔截了,只見羅鴻躍身徒手一接,像真的接到什麼似的甩在地上,然後他們四人再齊腳往地面踐踩。 朱立中見狀,握著拳頭放在胸口,一副心碎樣的輕搖著頭。 「喂,你們別太過分喔!」佐韓妮面目凶悍的往他們走來,並道:「腳還很有力嘛!精力旺盛是不是。」 狠瞪了眾人一眼,她道:「烏教官要你們過去一下。」 「是,教官!」 行完舉手禮後,他們五人齊步跑了過去。 五人來到烏泰東面前,一致排開的對他行了禮,等候他開口。 坐在樓前階梯上的烏泰東,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他身邊。 看著五人一板一眼的動作,烏泰東不由道:「現在還是你們的休息時間,不必如此拘謹,來!這邊坐。」 他們坐下來後,烏泰東問道︰「你們可會下黑白棋?」 由於黑白棋是聯邦相當普及的一種休閒娛樂,所以幾乎沒有人不會。 這時,第十分隊的五人全點了點頭。 「今天是採買日,剛才與佐教官商量的結果,我們決定給你們一個特赦的機會;只要你們之中有一人玩黑白棋能勝過我或白醫官,那今天未完的訓練就全免了,有沒有興趣挑戰啊!」 眾人聞言,完全不必商量就全倍感興趣的點了點頭,畢竟撇開棋藝如何不談,這種五比一的機會,條件又是有益無損,怎可不試上一試。 「那走吧!」 呵呵笑了笑,烏泰東起身帶頭往醫務室走去。 來到醫務室,白西元早已在桌面上準備了兩副黑白棋,看來這兩老早就料到他們這群小子會答應。 首先,第一場對奕是由俞飛對上白西元,烏泰東對上朱立中。 對奕開始後,烏泰東與朱立中這邊,所顯現出來的氣氛靜得宛如專業比賽一般,只有棋珠的拿取、置放聲。 而俞飛與白西元這方,則是不時聽到白西元那停不了口的碎碎念。 「年輕人下子別那麼衝動……」 「這一子下得太隨便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白西元的臉色也愈來愈凝重,每下一子的間隔時間,也越來越久。 到最後,他面色無比難看的丟下一顆白棋,並且道:「我們重來一局。」 「欸,白老頭,這麼快就丟子投降啦,這局,你認不認啊?」 這時,早已與朱立中結束棋局的烏泰東,站在一旁看著棋盤,然後道:「算! 接下來的訓練全免了,不過,你得陪我玩一局。「 「烏鬼,我不是說重來一局嗎,你先在一旁等等,或是找其他人先玩吧!」 眼看白西元出言抗議,俞飛不禁開口道:「沒關係,既然有兩副棋盤,你們兩位就一起來吧!」 並不是俞飛臭屁,只是經過九刃與九妹的調教,他對自己的棋藝相當有信心,尤其是在與白西元交過手後,他己多少知道他們的級數了。 「好一個囂張又狂妄的傢伙,竟敢同時與我們兩人對局。好!要是你同時贏過我們兩人,那今天的晚餐,就由我與烏教官煮給你們吃。」白西元哼斥道。 「不幹!雖然沒吃過你們煮的東西,不過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你們的廚藝好不到哪裡去,我可不想讓自己和弟兄們的腸胃受罪。」 詭異一笑,俞飛又道:「既然你們對自己的棋藝這麼有自信,那就拿優一點的條件來當籌碼吧!」 白西元聞言,比出三根手指道:「如果我輸了,就獻上我釀的三瓶蒸餾酒。」 俞飛算是接受的點了點頭,轉首問向烏泰東道:「烏老頭,你呢?」 「我……」烏泰東考慮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讓小妮子連續三天不扣你們食材?」 「大家都有聽到喔!佐教官,麻煩你做見證了。」俞飛挑眉笑道。 兩面棋盤一左、一右的擺在俞飛面前,左側坐的是白西元,右側則坐著烏泰東。 對奕開始後,由於烏、白兩老每下一子都深思熟慮,所以速度上進行得相當緩慢,而俞飛下子速度依然是連想也不用想。 不過,儘管兩老下得是那麼小心翼翼,最後他們還是落得慘敗的下場。 對此,他們又另加籌碼的想再比一場,不過卻被俞飛拒絕了,只因他覺得勝之不武,擔心跟程度太淺的他們下多了,會降低自己的水準。 只見他拿起黑、白兩色的棋子,獨自在棋盤上排了起來,然後對著兩老道:「這盤棋,無論黑子怎麼下,白子都能在三顆內取得勝利。」 兩老聞言,全將臉湊近俞飛排的那盤棋,靜默不語的研究了起來。 至於一旁,朱立中則依樣畫葫蘆的自行排了一盤,與羅鴻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著。 俞飛雙手抱胸、二郎腿蹺得高高的不停抖著,語帶輕蔑道:「當初我可是花了三天三夜才破解這盤棋,你們之中要是有誰能在今天收假之前破解,我就脫光衣服跑訓練場三圈,而且還邊跑邊大喊」某某某「是天才。」 對於他的囂張態度,眾人全以「你就準備裸奔吧」的心態回應,並沒有開口理會的專注看著棋盤。 他們的無視行為也讓俞飛自己閉了嘴,突然,他覺得肚子有點餓了,不禁問道:「各位,午餐時間到了,誰去準備?」 儘管每個人所站位置都不一樣,但手指卻一致指向了俞飛,搞得他大歎倒楣的自我抱怨道:「沒事排什麼棋局,現在虧大了,連個幫忙煮食的助手也沒有。」 唉聲歎氣了好一會兒後,他才對著佐韓妮道:「佐教官,今天的食材你還沒發呢!」 跟眾人一起圍觀的佐韓妮,扔了一張條碼鑰卡給他,並道:「你知道食物保鮮櫃的位置,要多少,自己去拿吧!」 俞飛接過手後,在心裡叨念道:「平時就不見你這麼大方過……」心裡抱怨歸抱怨,他還是往外走了出去。 帶著許久未曾有過的滿足感,俞飛從食物保鮮櫃內取出了許多食材。 雖然鑰卡已經在他手裡,而且佐韓妮也沒限定他食材的拿取量,不過懶得多走一趟的他,打算一次就把今天要用的食材拿到廚棚。 嘴裡咬著、臉肩頂著、腋下夾著、一手提著、一手抱著……好不容易把一大堆豐富的食材帶到了廚棚後,他開始做起烹煮的前置作業。 他先從水缸下的地洞取出點火器和一包助燃粉包,然後再將其灑在堆砌的木材上起火,接著開始舀水缸內的水來洗菜。 就在俞飛專心進行切菜之時,突然有一個全身裹得只露出雙眼的人,以極為輕巧、毫無聲息的腳步,從樹林裡偷偷掩向俞飛。 這個男子就是異能團的超能人士,名叫「陸號」。 早在三天以前,陸號就已接獲林威民命令來到拉薩山分部。 從命令接獲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須在限定時間內完成自己的任務。 就算沒有完成,時間一到,他也必須回去本部報到,否則,他植在心臟血管內的晶片,將會排出劇毒。 身為異能者,當然他的耐性也是超強的。 所以為了能讓任務進行得更準確無誤,他先在樹林外觀察著分部內的作息情形,然後等待著出手的時機,而這一觀察,已到了期限的最後一天。 這三天中,他雖然不只一次有機會可以完成使命,卻無法做到讓人不知不覺。 直到今天,恰逢所有人員都下山採買,只剩下俞飛與一起而來的隊員,他知道動手的大好機會非今天莫屬,可沒想到上天竟賜給他如此大好良機,讓俞飛單獨一個人行動。 十步……七步……四步…… 數到這裡,他心裡得意的想著:「剩下四步了,只要再走兩步,我就可以用精神力將目標束縛不動,然後伸出手放往目標頭顱上,輕而易舉的將其弄成精神錯亂,到時候,女人、官位、財富,何者不臨我身?」 就在他心裡打著如意算盤時,俞飛早已發現有人向自己接近而來。 只不過俞飛以為是弟兄們良心發現而主動過來幫忙,還刻意故作神秘,所以他也在心裡算計著如何反嚇他們。 三步……兩步…… 當陸號默數到二時,俞飛剛好也高舉菜刀轉過身來誇張大叫著…… 原本準備發動精神力控制俞飛的陸號,就這樣被俞飛的大叫聲給嚇了一大跳,而俞飛也在這時才發現自己猜錯了。 只因在他身後的並不是心中所想的羅鴻等人,而是一位全身裹得只露出一雙眼的不明來者。 正當俞飛準備動手拿下這個人時,突然發覺,這個人竟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束縛著他,而且還往他走來做勢就要伸手碰向他的頭。 就算再傻的人也明白,神秘人的出手並非示好舉動,所以聰明的俞飛在神秘人就要碰向自己的同時,也利用精神力反制,將對方束縛住。 陸號原本以為事跡雖已敗露,但只要趁著對方受到身體束縛時,出手後迅速逃離,在沒被找到的情形下,這次任務還是算成功。 可沒想到對方竟有著跟自己一樣的能力,能將自己束縛不動。 其實,陸號先天形成的精神力並不輸俞飛,只不過他又被俞飛擁有精神力一事給嚇了一跳,所以精神力在一時之間弱了許多。 就這樣,兩人在身體同樣受到束縛的情況下,只能保持原姿勢的僵持在原地。 突然腦筋一轉,俞飛想到之前讓羅鴻飄飛時,也是在他身體受到束縛的情況下進行,於是這樣的想法油然而生。 俞飛打算讓陸號飄飛,而且是升得越高對自己越有利,到時候就算自己的精神力已不堪負荷,至少會讓陸號從高處摔落而死。 心裡有了決定後,俞飛不再遲疑的付諸行動。 動彈不得的陸號,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往上飄飛,他才反悟到,自己在這短短接觸的幾十秒鐘,已連犯了三個大意之錯。 而且最後一次的大意,將是以失去性命結束。 陸號萬萬也沒想到,林威民給他的資料竟是錯的如此離譜。 原本被他視為只擁有特殊武器的目標,非但是個異能者不說,而且還是跟他一樣擁有兩種能力的異能者。 雖然,在他的組織裡,各種不同能力的異能者有為數二、三十位,但像他這樣有著兩種能力的異能者,卻只有他這麼一個。 其中,精神力控制方面的異能者,雖然有好幾位,但這些人的能力,卻讓他不屑一顧,因他們只單純具有一種能力,不像他這般驕傲的擁有外體束縛及入侵兩種能力。 所謂的外體束縛,就是以精神力固定對方的身軀,使其有意識,但卻無法言語且動彈不得。 至於入侵,就是經由碰觸對方的手段,將自己所擁有的精神力注入對方腦門裡,並依注入精神力的強弱,使對方精神錯亂或成為終身無意識的植物人。 也因陸號擁有這兩種能力,所以使得組織內的異能者都很怕他,讓他自識頗高,導致他今天一錯再錯的小覷了俞飛。 就在陸號身軀緩緩上飄的同時,他自知此劫難逃的解除了束縛俞飛的精神力。 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哀感蹙湧心頭,陸號閉著雙眼等死。 強烈捕捉到裹身人散發出來的悲意,俞飛心頭不禁躊躇著:「殺嗎?但是有計畫而來的他,主事者肯定會依腕儀器上的追蹤功能尋查他的下落,就算摘毀腕儀器,那依記錄查詢,最後還是會找到他最後落腳處,而且遺體…… 「不殺!下次自己還會這麼幸運嗎……」 最後,經過多方考量,俞飛毅然決然的決定放手一搏。 於是,俞飛解除了神秘人束縛,放他下地。 「你走吧!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 俞飛故作淡然的說道。 「為什麼不殺我?就這麼放我走,你難道不怕我再次襲擊你?」 聽其問語,俞飛佯裝一副為難樣的攤手苦笑道:「我也不想啊,可是你剛才升起的那道悲意,讓我下不了手。」 面目一顫,陸號驚呼出聲:「你有第三種能力?」 聞言,俞飛一臉納悶的攤手聳肩道:「不是我想隱瞞,而是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 幾天來的觀察,此時的陸號完全不懷疑俞飛的純真反應是裝出來的,所以他明白說道:「在我們組織裡,每個異能者都有能力上的劃分,像你剛才束縛我是一種,使我飄飛是第二種,補捉到我的情緒波動是第三種。」 聽完後,俞飛一副似懂非懂的搔了搔頭道:「幹嘛分得那麼細,不就是使用精神力嗎?」 頓了頓,俞飛又道:「老兄,看你能摸上這裡,肯定是對地形有所瞭解,能不能麻煩你先幫我打桶水來?」 俞飛的話讓陸號差點摔跤…… 怎麼堂堂一個暗殺者,竟變成打雜工來著,這像話嗎? 沒理會俞飛那天真請托,他解開自己的面罩道:「記住,我叫陸號。」 說完,他像是要讓俞飛記下他樣貌似的,隔了將近十秒才把面罩繫上,而後轉身疾行而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俞飛拿起水桶走出廚棚,腳邊走,嘴邊嘟嚷道:「小氣,高頭大馬的,幫忙打個水也不肯。」 嘴上雖是如此刻意放大音量的嘟嚷著,但他心裡卻是一點也不平靜。 放他離開是對的嗎? 他會不會透露自己有精神力一事? 他又是誰派來的…… 此時的俞飛,心裡完全沒有躲過被暗殺的僥倖,有的只是多如細珠般的疑問與擔憂長串在心頭。 而俞飛更不知道,自以為沒人發現的精神力鬥爭一事,卻清楚讓遠在醫務室內解棋的白、烏兩老給同時補捉到了。 晚間七點。 在限定時間內收假回拉薩山的蕭巍然與重裝士兵等人,一回到廣場上,就自動自發的分站在廣場上。 準備接受他們每次採買日後的收假程序,點名與二十圈的廣場繞跑,這樣的程序也包含重裝士兵在內。 一直以來,都是管理教官站在這裡等待收假士兵,可是今天都站了好一會兒了,卻遲遲不見佐韓妮與烏泰東的身影,眾人不禁倍感奇怪的頻頻望向教官樓。 這時,於全不禁對著身邊的蕭巍然說道:「老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上來這麼久了,連個人影也沒有,要不要請老兵去看看?」 於全口中的老兵,就是軍罪犯對重裝士兵的稱呼。 蕭巍然聞言,先是琢磨了一下,然後才對站在他前方的重裝士兵道:「小吳,你去教官樓請示一下,就說我們已在廣場集合完畢。」 正當這個名叫小吳的重裝士兵朝著教官樓跑了幾步,突見俞飛的身影從醫務室方向走來。 他先是喊住了小吳,然後才走向廣場上的眾人。 「蕭變態,你們回來啦!」俞飛問道。 「俞大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只看見你一人?」林皮久好奇問道。 俞飛用嘴努向了醫務室,對著眾人道:「他們全在那裡邊煩惱著呢!」 頓了口氣,他又道:「烏老頭交代,今天的收假程序改在醫務室進行。」 「啊!」 眾人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不過很快的,就一窩蜂的奔向醫務室。 來到了醫務室,室內的景象讓他們啞然的說不出話來。 只因原本潔淨的醫務室,竟是滿床的油漬餐盤。 第十分隊的其他四人與白西元、烏泰東、佐韓妮,則全一臉懊惱的緊盯著桌面上的二副棋盤。 「怎麼回事?」這是眾人看第一眼後,心裡的一致反應。 走向烏泰東,蕭巍然道:「烏老頭,我們回來了。」 烏泰東連看都不看一眼的問道:「都到齊了嗎?」 「是,包含老兵在內,全都到齊了。」蕭巍然視線跟著探向桌面的棋盤。 「到齊了就好。」 烏泰東說完,抬起頭對著眾人道:「來!俞大廚說這盤棋無論黑子怎麼下,白子都能在三顆內取得勝利,你們來幫忙解解看,只要有誰可以破解,他就可以停訓三天或在營休假三天。」 蕭巍然質疑道:「三顆內取勝?會不會是俞大廚唬哢你們的?」 「蕭變態,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要是你們全都放棄解棋後,我如沒辦法公佈正解,那我就脫光光山上、山下來回跑一趟。」剛好踏進醫務室的俞飛接口說道。 聽完他的話,所有人全湊向桌面上的棋盤。 見狀,俞飛跳到病床上,高舉雙手拍得「啪啪」響,並道:「各位請等等,我有話要說!」 待眾人看向他後,他才又道:「兩位老頭,現在蕭變態他們已經全回來了,你們還沒解出來,那你們的承諾是不是算數?」 「當然算數,不過到時候你要是沒解答的話,你就等著瞧!」白西元火氣十足的說。 聞言,俞飛笑咧咧的對著蕭巍然等人道:「各位變態們,麻煩把你們今天買回來的配酒乾糧供應一點出來,我剛剛為大家贏得白老頭自釀的三瓶蒸餾酒,我們今天喝他個爽。」 「好耶——」 「俞大廚,帥啦!」 俞飛打斷眾人的歡呼道:「等等,在開喝之前,我們先開個綵頭,如果有人在我結訓前一天解出這盤棋的話,跟剛才所說的一樣,我全身脫光光山上、山下來回跑一趟,但如果你們解不出呢?」 他眼神挑釁的看向眾人。 「就跟你一樣!其他人有沒有意見,有意見的舉手說出來?」蕭巍然問向眾人,結果沒有人有異意。 突然,有一隻手俐落舉起。 「小朱,你有什麼意見?」俞飛問道。 只見朱立中揮著手掌道:「韓妮不算哦!她算是……」 「知道啦!」俞飛口氣乾脆的打斷他的話,並道:「如果沒人解出,罰跑的時候你就邊跑邊喊︰」韓妮韓妮我愛你「這樣可以了吧!」 「賭了!」朱立中也爽快答應。 白西元邊順鬍子邊道:「我老人家可禁不起這種激烈運動,不過只要大家一天解不出來,我就一天供應一瓶蒸餾酒。」 其實大家都知道,白西元供酒的目的並不是鼓勵眾人飲酒,主要是希望眾人藉著酒精來抵抗夜晚的寒意,並舒緩一天嚴苛訓練下來的疲累。 「我也禁不起這般折磨,一樣的,只要大家一天解不出來,我就一天不扣大家食物。」烏泰東附和道。 隨著白、烏兩老的話一起,眾人一陣喧天噪嘩。 烏泰東抬起手示意眾人靜靜,然後道:「醜話說在先,你們要是貪戀酒糧故意不認真求解,那到時候場面可是會非常壯觀。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之前帶記者上來的那兩名對外發言官有交代,如果計畫不變的話,俞大廚結訓那天,還會有一批記者上來,最重要的,賭注已成立,誰也不准退出!」 烏泰東說完,眼神與白西元一個交會,兩人同時露出老奸巨猾的賊笑。 聽到這番話,眾人雖然是一愣,不過他們深信,集結這麼多人之智慧,一定可以找出破解之道! 至於站在床上的俞飛,則是興致大起的就地吟起詩來:「淒涼山風陣陣吹,眾人心情灰又灰,記者訪問哪裡去,我要裸身跑步去!」念完,他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受不了他一副欠揍樣的態度,蕭巍然咬著牙齦問向羅鴻道:「羅光頭,你說我們眾人圍毆他一個,會不會把他的嘴打爛?」 「別!別!別!我怕!」 俞飛雖是一副害怕的捂著嘴,且迅速跳下床的走到桌邊去坐下,但他手掌遮掩下的嘴,還是不時傳來毫不掩飾的笑聲。 他這樣的舉動也惹得白西元為之氣惱的叫道:「這裡就屬你最閒,洗碗去,順便把病床恢復原狀。」 「白老頭,你公報私仇哦!」俞飛回道。 「不,這叫人盡其用。」白西元抓起他的後領道:「去去去,別在這裡礙事,酒就在床底下,洗完後自己去拿!」 俞飛聞言對著眾人做了一個鬼臉,然後邊收拾餐盤,邊對著羅鴻他們道:「三位頭頭我惹不得,但弟兄們,自己的餐盤自己洗哦!」 第十分隊的其他四人聞言,齊對俞飛比了中指後,倒也無怨無悔的幫忙收拾起來。 只因在煮晚餐時,俞飛已向他們說過他做午餐時遇到神秘人一事,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決定不再讓俞飛單獨行動。 而眾人壓根兒想不到,俞飛當作餘興拿來賭玩的一盤棋,日後將會在社會上引起多大的風波。 在拉薩分部眾人忙著解棋的同時,異能團的辦公室內,氣氛也異常凝重。 聽完陸號的報告後,林威民臉色肅穆道:「真沒有下手的機會嗎?」 此時,拿下面罩露出原本剽悍面目的陸號,孤傲不群的氣勢已不復在,有的只是低著頭、躬著腰的誠惶誠恐模樣。 陸號道:「報告委員長,是的。在那裡,他們一群人集體從早訓練到晚,目標完全沒有獨處的時間,陸號無能。」 照往例來講,若是任務失敗的事發生在其他軍士身上,林威民恐怕會先狠甩幾巴掌再說,可是,現在面對的是異能者,他可不敢太過展現自己獨斷的一面。 「算了,這不是你的錯,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林威民說完,隨即轉身離去,不是他氣憤得待不下去,而是他必須盡快把任務失敗一事通知主席與金左。 第八章陰謀暗伏 金左,已不知多少日子,不曾接受過主席夜間召見了。 他知道,個性軟弱無主見的主席雖然依賴他,可通常都不會打擾他極為注重養生的夜間睡眠時間。 按照以往的模式,主席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找他,如果知道他已經休息了,那主席也會非常識相的不以打擾,改在隔天一早召見。 可是,他今天卻在睡夢中被吵醒了。 如此一反常態的緊急召喚動作,雖然讓他睡蟲全失的滿心抱怨,但還是不得不急忙前往主席住家。 此時,經過重重安檢後,他對適時出現的家傭總管問道:「老全,主席這麼晚還召我來,你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有是誰來了?」 看來,這名叫老全的家傭總管,似乎與金左有著不錯的關係。 只見老全一掃刻板模樣,微笑說道:「沒想到你這金頭腦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我想,主席這麼晚還召你來,恐怕是跟前不久離去的林委員長有關。」 「老全啊,我知道你喜歡小酌幾杯,前幾天有個建設集團總裁送我一瓶酒,記得明天可要派人來拿。」 金左嘴裡雖是這樣說著,可腦海中卻是快速分析、揣測著林威民究竟又帶來什麼訊息,不然主席怎麼會這麼匆忙的召見?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老全邊說,邊帶領著金左步上階梯。 如同以往一般,老全帶領來客步上階梯一半距離後,就讓金左自行上去。 而金左來到二樓會客廳後,映入他眼簾的,是高將路兒愁苦著一張臉,憂慮不安來回走動的表情。 這時,金左還未向凡事依賴他的高將路兒問安,高將路兒已快速走上前去拉著他手道:「金智囊啊!你可終於來了,再不來,我可真要煩的發瘋了。」 金左雖不知高將路兒究竟為了何事困擾到如此地步,但他還是先安撫道:「主席冷靜一點。來,主席先坐下,然後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把高將路兒帶回了金色豪華沙發上坐好。 「威民剛才向我回報,說他派出的異能者,行動失敗了!」高將路兒無比焦急的說。 「失敗,怎麼會呢!」金左皺著眉宇,又道:「有被發現嗎?」 「根據那位異能者對威民的回報,他的失敗並沒有被任何人發現,而是他找不到下手的時機。」 金左點了點頭道:「計畫的失敗,頂多是讓我們回到而已,主席不用這麼緊張。」 「金智囊啊!如果事情有這麼單純,我就不用這麼急著找你來了,你有所不知,今早,我已簽署了丘總軍局長的提案啊!」 「主席,我不是早已把利害關係分析給你了嗎?讓俞飛前往眾聯實在是個很不安定的因素,無論如何主席都不能簽署丘斯桐這份提案。」 高將路兒聞言,一臉的懊惱與後悔,「我以為威民派出的異能者,有絕對成功的把握,所以才會毫無後顧之憂的簽署答應,畢竟俞飛要是真成了精神錯亂者,那丘斯桐也沒執行的可能性。 「你也知道,之前丘總軍局長在萬象都城被挾持那件事,已讓他對我有所不滿,為了安撫他的心,也為了不引起他的猜疑,我就簽了,可沒想到,威民說得那麼有把握的事,竟會落得失敗的下場! 「金智囊啊,這下該如何是好?」 在睡眠中突然被吵醒,腦筋還未完全清醒的金左,皺起眉頭回應道:「主席,這件事實在來得突然,可不可以讓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中午再回覆你應對之策。」 「金智囊,那就麻煩你了,聽你這麼說,我就安心多了,要是沒有你,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謝謝主席抬愛,時間已經很晚了,主席就暫時放下心來好好休息,金左不打擾了。」 「好,金智囊請慢走。」 高將路兒緊握著他的手,送他到樓梯口。 第十分隊在拉薩訓練部的結訓日前天。 在這最後一刻,找不出破解之法的眾人,縱然是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不得不放棄。 而有九刃與九妹的調教,俞飛當然是輕易的在三步之內示範出棋步。 驚歎不已的眾人,為了怕實現諾言時,真的有記者上來採訪,於是在木屋內共同商討對策,並請求俞飛讓他們提早在半夜裸身跑下山。 對於他們的要求,俞飛雖沒有為難眾人的取巧心態,但卻變相的要眾人必須排成一橫列,然後用光溜溜的臀,一同寫出「俞飛真厲害」五個字。 對此,眾人是既難為情又不滿。 有人嫌他沒誠意、有人嫌他故意刁難,還有人抗議筆劃太多…… 當時他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一副無所謂的壞笑道:「明天應該會有很多媒體來吧!這下終於可以一償你們想上鏡頭的心願了!」 雖然俞飛的變態堅持讓眾人罵聲不斷,但願賭服輸嘛,眾人在飲過白西元拿出來供大家驅寒的酒後,就繃著臉色開始這不人道的要求。 在他們解下身上衣物時,那一刻,場面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壯觀! 如果聯邦境內有奇人異事記錄,那他們這次一票軍人在冷風中以裸臀寫字的壯舉,肯定列入記錄之中,留傳千古。 扭動屁股寫字熱身過後,眾人直接徒步下山。 雖說這次的上、下山沒有時間限定,但是真的是太冷了,又擔心被外來的人給撞見,他們走下山的速度比平日的訓練來得飛快。 賭注歸賭注,為了安全起見,沿途,白西元與烏泰東兩老乘著地飛板充當照明燈引路,而俞飛則是負責跟在隊伍後方照明。 下山之後,一到報到處,眾人完全沒有停下來休息的跡象,即刻又輾轉跑步回山上。 在俞飛的提醒下,朱立中跑上山的同時,也不時高喊著:「韓妮韓妮我愛你! 韓妮韓妮我愛你!「 在後方看著一片片抖動的臀肉,俞飛樂得不得了,還不時揚聲說著風涼話。 「白老頭,站在醫學的立場來看,像他們這樣晃動得這麼厲害,會不會」鞭傷「鼠蹊部呀!」 「哇!蕭變態,沒想到你已經邁入中年了,屁股還這麼有型!」 「喔,小朱,你的屁股好白呀!」 「喔呵呵呵呵,小林喔,你啊你啊你……」 對於他的奚落,眾人雖然已是累得上氣接不到下氣,但口頭上還是不甘示弱的予以反擊…… 當然,這次的行動,佐韓妮並不在其列。 早在看完俞飛解棋後,小妮子她聽到眾人真的要裸奔,而且是提早進行,老早就羞得躲進宿舍內不敢出來。 不過,她還是有聽到山裡隱隱傳來朱立中愛的呼聲。 照理說,聽到朱立中這樣的呼喚,她應該是欣喜若狂才是,但事實卻相反,她有的只是離別前夕那滿懷的惆悵。 結束罰跑之後,眾人穿上了衣物,並窩在廚棚旁,升起篝火取暖,喝著燒酒,驅趕寒意。 雖然,此時的氣溫是涼颼颼的,不過眾人對俞飛的態度可是「熱情」十足。 像現在,蕭巍然就晃動著握緊的拳頭道:「俞大廚,可否麻煩你把剛才跑步時所說的話再說一遍。」 「話,什麼話?我一路上說個沒停,早就全忘了啦!」 俞飛邊喝酒邊道。 「少在我面前裝傻,你剛剛明明說我這個中年人屁股很有型,為什麼不敢再說一次?」 俞飛唇角肌肉抽動了幾下,「我……你……」 「你是說真的還是在安慰我?」蕭巍然難得紅了臉。 看著他略帶羞的模樣,俞飛以為他是喜歡被稱讚,所以收起支支吾吾的保留態度,直接道:「撇除我們第十分隊的小伙子來講,在剛才的畫面中,你的確是最有型的,集中又堅實!」 一邊形容,俞飛還帶著手勢。 「噗——」 看見俞飛比出來的手勢,一些喝酒的軍罪犯,全噴出他們口中的酒,各個笑得誇張不已。 「我沒想到一個男人……可以這麼讚美另一個男人的……屁股。」潘世哲笑到不行的說。 「哈哈……多麼堅挺的手勢……啊!」 「哇……真是笑死我了。」 「我受不了了,哈哈哈……」 雖然夜已深了,但幾個小時後的離別,讓他們完全沒有睡意的笑談著。 拉薩山分部內,眾人暢談到天明。 烏泰東恢復了教官應有的刻板,以官方式的口吻,宣佈第十分隊,完成了為期一個月的軍事再教育。 由於該說的在昨夜都已說了,所以第十分隊的離去,並沒有離別依依的感傷場面,有的只是彼此滿滿的祝福。 就這樣,第十分隊帶著祝福,搭著飛行車回到了新訓中心。 他們五人一下車,就看他們的分隊長楊天明,與一位上校發言人朝他們而來。 「長官好!楊分隊長好!」 五人齊聲敬禮道。 楊天明一個回禮,稍微打量過眾人後,就滿意的稱讚道:「不錯不錯,一個月的軍事再教育,讓你們個個看起來都更結實了!」 拍了拍俞飛的肩,楊天明又道:「尤其是你,雖然瘦了,但壯實很多。」 這時,與楊天明同行而來的上校發言人也開口了,他對著俞飛道:「對了,拉薩分部的教官有告知你記者會改在新訓中心正門口吧!」 俞飛聞言回道道:「報告長官,有!」 羅鴻等人聽到這話後,當場都愣了愣,縱使表面上沒什麼明顯的反應,但心裡卻是以最狠毒的言詞咒罵著俞飛。 記者會改地方了!俞飛要是早點說出來,他們或許就可以不用提前在半夜挨著冷風、流著鼻水的進行這個約定。 「好,那走吧!各大媒體已在門口等候了,我們邊走邊說!」 聽到上校發言人的話,俞飛回道:「長官,我們還沒到林沖大隊長那邊進行報到手續。」 楊天明接口道:「你們儘管去吧,大隊長要我來跟你們說,記者會結束後再去他辦公室報到。」 「是!」 第十分隊一致回答之後,也跟在上校發言人後方走著。 行進間,俞飛對著中校發言人問道:「請問長官,這場記者會的回答是否有設限?」 「由於這次的記者會,是你們接受軍事再教育一事所衍生而起的,所以媒體的發問,可能會比較涉及你的個人隱私。」 走了幾步後,上校發言人又道:「雖然上層並無規定言語上的設限,不過回答上盡量別涉及軍方問題。」 「是,長官。」 確認後,俞飛也不再多說的與上校軍官保持距離走著,至於第十分隊的另四名隊員都明白自己是陪襯者,所以一路上都保持沉默。 隨著腳步的前進,俞飛已看見門外的盛況,看來這場記者會所來的媒體數,絕不亞於上次不當管教所開的那一場。 從側門走出了新訓中心大門口,上校發言人隨即步上以新訓中心大門為背景的記者會台。 站上了中央的發言台,上校發言人笑容可掬的開口道:「各位媒體先生、小姐大家好!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現在我們請俞飛上尉等人上台接受大家的採訪。」說完,他退到一旁。 俞飛帶頭上台後,主動走向發言台,羅鴻等四人則站在他身後兩大步距離處。 「不浪費各位先生小姐的時間,有什麼問題請開始發問。」俞飛不廢話的直接切入主題道。 媒體一聽開放發問,一名坐在前排的女性記者已立刻舉手問道:「請問俞總裁……」 不過,這位女記者詢問的話題都還沒開始,就見俞飛伸起手來打斷道:「我叫俞飛,並不叫俞總裁,小姐可以稱我俞上尉,或直接叫我的名字,下一位。」 他主動選擇下一家媒體。 被點到的這家媒體男記者,像是雀屏中選般喜色滿面的開口道:「俞總裁,關於……」 「下一位!」俞飛聽也不聽的直接將目光移向別處,神色肅穆道:「重複一次,我的身份是軍人,在我未接任雲嘉總裁一職時,我不喜歡聽到有人稱我俞總裁或未來總裁。」 說完,他換選了一家媒體。 「俞上尉,請問你認為自己在拉薩山上所受的是不人道待遇嗎?」 「很抱歉,既然你稱我俞上尉,那我拒絕回答私人觀感問題。」 俞飛知道,他若回答「不人道」可能會被媒體炒作為他是受到打壓;反之,他如果回答「一切屬於正常管教」那媒體可能又會揣測拉薩分部的訓練是誇張、作假。 也許是他顧忌太多了,不過為了拉薩分部的所有人著想,他選擇不予回答。 這次,俞飛選了之前在拉薩山上所看新聞的那家真相新聞記者。 「謝謝俞先生,外面謠傳,雲嘉湯總裁將對聯邦政府停止金援,請問你是否與湯總裁談過這個問題?另外,我們看俞先生明顯消瘦了許多,請問身體方面是否有所不適?」 「你問的是兩個問題,請選擇其一。」 「抱歉,請俞先生回答是否有停止金援一事。」 「在拉薩分部的軍罪犯,是無法與外界聯繫的。」俞飛抬起戴著腕儀器的手道:「到目前為止,我的通訊限定依然尚未解除,所以你提的問題,對不起,我沒有聽說過。」 坐在真相新聞記者旁的一名男記者追問道:「請問俞先生身體方面是不是出了問題?」 「我並沒有請你發問。」說完,他又轉選另一家。 記者會進行到這裡,俞飛別於以往親切、幽默風趣態度的一臉嚴肅樣,已讓台下媒體記者開始發出不滿的聲音。 被他點的那名女記者起身問道:「請問俞上尉今天的回答態度,是否是高層所示意?」 「個人行為。」 看著台下那百來個記者臉上憤懣的模樣,俞飛就算不依靠強大的精神力量,也能輕易捕捉到記者們不滿的情緒。 所以,他不再請點記者發問的直接說道:「你們心中不滿,但我卻比你們更不滿,我不知道今天記者會促成的原因,也不想過問,現在我只想告訴你們一句話,那就是別再來煩我了!」 他說完,直接離開了發言台,並以眼神示意羅鴻他們與他一起下台。 而俞飛今天之所以對媒體如此不客氣,乃是蕭巍然他們那群變態們的提議,他們認為若是想要從高峰墜落谷底,從俞飛的立場來分析,得罪媒體是最快的捷徑,所以他才會有今天這樣強硬中又帶著不屑一顧的態度來。 他丟下這個爛攤子逕自離去,讓站在一旁聽得冷汗直流的上校發言人,不停安撫著台下記者的情緒。 在第十分隊一行人離開現場走往大隊長辦公室的途中,才見俞飛一掃方才肅穆樣的露出笑容。 「不曉得蕭變態建議的這個方法有沒有效?」俞飛問道。 「從現場反應來看,效果應該不錯。」羅鴻道。 「何止不錯,你沒看見在旁監看那些長官的臉色,幸運的話,我看我們很快就會再上拉薩山報到了。」朱立中笑說道。 潘世哲聞言,笑罵道:「你想得美!怎麼,才分開幾個小時,就想起你的韓妮來啦!」 「動機很可疑!你這傢伙可別為了一解相思之愁,而故意惹麻煩的把我們拖下水咧!」 陳鷹做出合理推判,卻被朱立中巴了一個響頭。 腳步接近大隊長辦公室時,他們才結束交談的往前走。 這時,放眼望向大隊長辦公室,就見分隊長楊天明站在外邊,看樣子好像是在等候他們。 果然,他們一走近,楊天明已開口道:「俞飛,你進去吧,大隊長等你很久了。其他四人跟我來辦理報到手續。」 進入大隊長辦公室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嚇了一跳。 只因裡面椅子上坐的除了林沖外,還有總軍局長丘斯桐,以及最高軍研院長江斯曼。 這時,俞飛還沒行禮問好,個性火爆的林沖也顧不得現場還有自己的上司在,就一臉怒意的斥責道:「你剛才開的那是什麼記者會,身為軍人,你有資格耍性格嗎?而且還是得罪了有重大影響力的媒體。」 對於林沖的怒罵,身為長官的丘斯桐,非但沒有責怪他的無禮,甚至還溫言勸說道:「消消氣吧!他這樣無意的舉動,不也歪打正著的省去了我們之前的顧忌?」 「是啊,林老弟!總長說的有理,媒體對他產生厭惡,就不會繼續巴著他不放的追察其蹤跡,這樣就不用擔心這次任務的隱密性了。」 長官都開口勸說了,林沖縱然心中怒火未消,還是得收斂、收斂自己情緒,所以他也不再口出怒言,只是喝令道:「給我以戰鬥蹲姿蹲著!」 「叭!」 一道踏地聲響起,俞飛毫不含糊的以標準姿勢蹲了下來。 丘斯桐對他問道:「透過現場直播的畫面,你剛才記者會上的」表現「我們都看到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俞飛姿勢不變的回答道:「報告總軍局長,上校發言人告知,回答問題沒有設限。」 輕點了點頭,丘斯桐又問:「我和江院長出現在這裡,你心裡多少應該可猜出個大概吧!」 「報告長官,猜不出來!」 嘴巴上雖然這麼答著,但俞飛心裡卻是反駁自己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沒頭沒尾怎麼可能猜得出什麼? 丘斯桐淡笑了幾聲,又道:「這次我與江院長一同前來,主要是想派你出一個攸關聯邦興衰的任務,我就不拐彎抹角的直接跟你說重點。 「表面上,眾聯雖然是已經全部撤出異元本星,但事實上,有不少家屬是還未來得及撒離的。 「對於這些人,我方所採取的方式,除了監禁外,為了充分掌握敵情,我方也以深層催眠方式,來追蹤叛離家屬未叛離之前的動向。 「這樣的方法,讓我方獲得不少有利資訊,其中以一名青年的催眠結果,最讓我們振奮。 「這名青年的父親,以前在聯邦時,是舉足輕重的宇宙星系研究權威,從這位青年的記憶探索中,我們得知他父親在眾聯尚未脫離我方之前,就致力於跳躍空間之法的鑽研。 「就在眾聯叛離的前幾天,他興奮的告訴他的孩子道:」孩子,你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的,這次聯邦智慧獎的殊榮,肯定非我莫屬「,當然,這樣的答案是沒有依據的,不過卻值得我們冒險一搏。 「最後,幾經我們的分析,無論是你的經驗、身形,以及你能夠使用宇行衣變換外表的功能等條件,都是唯一能夠勝任這項任務的人選。」 聽完後,俞飛質疑道:「報告長官,我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不管是不是戰時,若是釋放人質或監禁者都有一定的理由或條件,不知長官是要以何種理由來釋放我這個」冒充人質「?」 「關於這點,你無須擔心,只因目前我方與眾聯雖是處於對立狀態,但還是有人質方面的交換管道。」 俞飛萬萬沒想到,他才剛想擺脫高調,但這只想對他不利的黑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了過來,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心裡無奈歸無奈,俞飛還是想極力找出脫身的藉口,他道:「長官,這實在不是我的推托之詞,長官是否想過,就算外貌可以仿製,可是他的生活習態我完全不瞭解,若是要與他親近的家人相處,我如何冒充得過來?」 丘斯桐道:「對於那青年的一切,我們已有一番詳細記錄,你會有時間瞭解的,而且,我們還會安排你與那名青年相處,以便你近身觀察他。」 頓了頓,丘斯桐道:「你這個任務並非絕對危險,在眾聯裡,埋有我方潛伏人員,在你執行任務期間,這些人將會無條件支援你。」 聽到這裡,俞飛完全知道這是個不容他拒絕的任務,所以他也認了。 他道:「請問長官,什麼時候開始進行這項任務?」 江斯曼聞言接口道:「距離雙方交換人質的時間還有幾天,不過你待會兒就必須跟我回軍研院。」 驚愣…… 俞飛原本以為,這樣艱鉅的任務,就算時間再迫切,至少也有個把個月可讓他熟悉這名青年,沒想到竟是如此之快! 第八集 替身任務 第一章 替身任務 浩瀚的宇宙。 一艘毫無武力裝備的小型航空逃生艙,以著不快不慢的速度,單獨脫離聯邦那龐大的宇宙堡壘。 在這艘小型逃生艙上,搭乘著五位聯邦釋放回眾聯的人質。 這五位人質當中,俞飛佔了其中一位,他的身份是星系研究權威之子——龍燦浩。 在未搭上這交換人質用的逃生艙之前,俞飛在軍研院生活了七天之久。 期間,俞飛除了不斷熟記高層給他攸關龍燦浩的一切外,高層更讓他用宇行衣改變原本的樣貌,以同是聯邦「人質」的身份與龍燦浩同處一室。 而這種情形算是特殊,只因被關在軍研院的人質們是一人關處一室,所以不要說有室友了,就連彼此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俞飛也從幾天的相處中,瞭解了龍燦浩在不接受催眠時的正常說話方式,並盡量熟習龍燦浩的生活習慣。 除此之外,聯邦每天還會對他們進行三小時的催眠式詢問,而同屬人質的俞飛當然也不例外,只不過他這一日三小時的官方式詢問,前兩個小時是進行宇行衣功能的測試與熟悉,後一個小時是他自己的時間。 在這七天中,唯一讓俞飛覺得比較自在的,恐怕就只有每日短暫一小時的自主時間了,只因他父母親都會利用這個時間,來與他作短暫的聚會。 俞飛也從這短暫聚會瞭解到,這一次的假冒任務,完全是在他父母親同意的情形下進行的,而不是他所想的高層對他打壓,所以他也一反敷衍態度的配合高層安排。 也因如此,俞飛才會這麼「認命」的搭乘逃生艙前往眾聯,要不然按照他原先的計畫,他是打算進入軍研院後,就以電腦網路系統通知湯佳生,讓湯佳生想辦法逼高層讓他出面,進而暫緩這次的假冒、臥底任務。 畢竟軍研院的電腦網路雖有對外聯繫的設限,但卻攔不住他這個天才高手,這點,他可是在第一次來軍研院時就已成功突破過。 此時,隨著逃生艙距離聯邦宇宙堡壘越來越遠,艙內的人質們臉上也漸漸浮出了喜悅之情,而俞飛是在這之中唯一的例外。 為了往後擔任臥底工作的順利,打從與其他人質見面的那一刻起,他就表現出一副精神受到嚴重創傷的恐懼樣,不與其他人質接觸的蜷縮在角落。 這時候,一名三十多歲、身穿眾聯黃色少校軍服的男子,緩緩走到俞飛身旁,蹲下來低聲道:「小朋友,別害怕,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你爸媽了。」這個少校軍官名叫馬克,從人質被送上逃生艙後,他就注意到俞飛精神受創、兩眼無神的模樣,只不過當時每個人質都被聯邦士兵押解著,所以他們連交談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是近身安慰了。 馬克眼看自己的安慰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不禁抬起手來,想要安撫這心靈受傷的小朋友,不過馬克手還沒碰到他,就見他身子不停顫抖著。 看見這種情形,馬克也不想再讓他受到刺激的收回手,改而摸著自己的頭皮道:「小朋友,頭皮是不是很涼啊!放心,這樣的污辱叔叔很快就會討回來的,下次我們不但要以同樣手法對付聯邦的人質,就連眉毛也要他們全理光。」說完,馬克與其他三名人質全哈哈大笑了起來,而俞飛的動作、表情還是沒變,不過他心裡卻是想著:算你們活該倒楣,誰叫我的頭髮才長出那麼一丁點兒,用了毛髮生長激素又一下子長了太多,為了不引起懷疑,高層才會決定把遣返的人質全部理光頭。 看著他們欣喜若狂的模樣,不想與他們多作交談的俞飛,乾脆抖著抖著就倚在角落,裝睡起來。 經過四天的航行,俞飛表面上的驚恐、害怕模樣,讓他成功獲得同行人質的憐憫。 由於與他們沒有什麼交談,所以他並沒有被問到太多私人問題。 不過,俞飛倒是從他們四人彼此間的閒談,印證了官方所給他的資料之真實性。 除了馬克外,其他三人都和俞飛所偽裝的龍燦浩一樣,是因來不及在限定時間內撤退,而遭到羈押。 至於馬克,則是俞飛在第一次襲擊空戰中,故意低調而沒有擊中的指揮機軍官。 雖然馬克因俞飛的低調而僥倖逃過死劫,但卻被特戰隊的其他隊機擊中,進而造成他所乘的指揮機失去動力,又倒楣的被聯邦俘虜起來。 幾天下來,在俞飛的仔細觀察中,他發現馬克的喜悅之情已漸漸轉淡,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顯現的一絲憂愁。 如同以往,俞飛大多數時間都獨自蜷縮在那個角落,乾糧也是由馬克送到他手上,而馬克他們四人也沒有太大的活動空間,因這艘逃生艙裡除了五個睡袋、五人份乾糧外,什麼都沒有,就連基本的航行硬體設備也都是內建式。 至於解決大、小便問題的廁所也毫無遮掩,只是一個簡陋的小型坐桶,不過簡陋歸簡陋,排泄物還是能外排到艙外,否則他們五人恐怕還沒回到眾聯,就先被彼此的排泄物給臭死在途中。 在這樣沒有娛樂、沒有活動空間的環境裡,人質們大多數的時間除了閒聊外,就是睡覺。 此時,馬克把乾糧發給眾人後,也拿了一份走到縮坐在角落的俞飛面前,像往常一般自言自語似的邊吃邊說了起來。 之所以說他是自言自語,是因為除了俞飛偶爾的點頭、搖頭外,他的話多半沒有得到回應。 但是這與前幾日自我封閉、顫抖的模樣比起來,算是有很大的進步了。 看著馬克豪邁吃著乾糧的樣子,俞飛多希望也能像他一樣,不過礙於自己偽裝出來的身份和態度,他只能食之無味的吃了個半飽,然後就不再食用。 「小朋友,你現在正是生長發育階段,吃這麼一點怎麼夠營養呢!」馬克依舊改不了每餐一勸的習慣。 望著俞飛那有些呆滯的眼神,馬克深歎了一口氣道:「說真的,我還真有些羨慕你們,在這幾天的相處中,我發覺你們在世外星都有著深厚的背景,像老張兒子是眾聯院的議員,黃義的姐姐是商會總召…… 「雖然,只有你的背景我不瞭解,但從你目前所顯現的跡象看來,我相信你的背景絕對比任何人都深厚,不然聯邦的人也不會如此折磨你。唉,好好一個孩子,竟被凌虐成這副失神、害怕的模樣,真是殘忍。」頓了頓,馬克又道:「我不像你們有著深厚的背景,更不知道為何會成為這次被釋放的人質之一,但我知道自己回到世外星後,絕不像你們只受到一些檢查或詢問就可各自回家,我將受到的待遇絕對是間諜般的審問,以及軍敗犯免不了的懲處。 「就算高層高抬貴手,沒有對我進行處置,往後也難再得到上級的信任,我的前途恐怕就此毀了。」對馬克如自言自語般地敘說,俞飛表面上雖還是一副眼神無法聚焦的受創傷模樣,但他心裡卻想著:「馬克啊馬克,聯邦高層放了你,主要是你在眾聯的軍系人脈呀! 「只要你回去後受到眾聯的不信任審問或對待,那所引起的寒蟬效應將會非常驚人,你太小看自己了。」這時的馬克當然不知道俞飛心裡所想,他見俞飛如同以往般的不語,又繼續說道:「小朋友,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大好的前途等著你,有句話我想與你共勉;那就是人可以因一時的遭遇感到挫折,卻不能因此而喪志,我們互相加油吧!」就在馬克的話說完後,逃生艙內的燈光突然由原本的白亮轉為綠芒,並傳來公式化的機械式合成女音。 「到達設定目標!與目標接合中!倒數三十、二十九、二十八……」聽到這段聲音,艙內的人質們興高采烈的歡呼著,馬克內心雖是百感交集,但還是帶著笑容站起身,離開了俞飛。 至於俞飛,表面上態度還是一如往常,但心裡卻是緊張不已。 雖然接合逃生艙的只是眾聯用來交換人質的一座小型航空站,但他知道,要是過不了這一關的身份檢查,別說是踏上世外星進行任務了,他恐怕連生存的機會也變得渺茫。 「四、三、二、一,接合!」合成女音一結束,原本平穩行進的逃生艙明顯一頓。 眾人身子還沒站穩,就聽見開啟的閃電型艙門外,傳來一陣音量極大的男子聲音。 「艙內的人聽著,我們是眾聯第三軍團的武裝部隊,請你們把手放在頭上,有秩序的一個一個走出艙外,接受例行檢查,違抗者,視同叛亂分子,殺無赦。」男子聲音一落,黃義率先雙手抱頭的走向逃生艙外,大概間隔了一分鐘後,才又聽見那名男子的聲音,「下一個。」老張以著同樣模式走了出去…… 很快的,前面三個人質已通過基本檢測,整個逃生艙內就只剩下馬克和俞飛。 馬克原本是想讓俞飛先行接受檢測的,可是看著他那蜷縮在角落的模樣,他知道說什麼也沒用,故而不再多做耽擱,抱頭走了出去。 馬克一走出逃生艙外,就看見幾十把輕重型武器瞄準著艙門,耳裡還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道:「看見回歸人員名單時,我就嚇了一跳,沒想到真是你啊,馬克!」雙手抱頭姿勢不變,馬刻苦笑著對問他話的少校軍官道:「許同學,你原本不是在參謀部任職嗎,好好的政戰文官不做,怎麼調到第三軍團的武裝部隊啊?」 「接收人質原本就是我們政戰官的事,至於擔任這武裝部隊的指揮官,只是臨時調派。」許富強淡笑道。 稍微一頓,許富強又道:「馬克,雖然我們是老相識了,但基本的檢測還是不能馬虎,請你配合囉1說完,他不等馬克答話,直接向一旁的士兵揮了揮手。 隨著許富強的指令一下,瞬間有五、六位士兵拿著儀器走向馬克,開始進行身份檢測的動作。 沒多久,就聽見傳來兩位檢測士兵的回報聲。 「報告指揮官,瞳孔辨識無誤,確認是馬克少校。」 「報告指揮官,指、掌紋辨識無誤,確認是馬克少校。」聽完回報,許富強先是對拿在手上的小型資料機操作一番後,這才笑點著頭的對著馬克道:「同學,待我確認完最後一人後,再約個時間慶祝一下你的回歸,現在就委屈你在旁等待一下。」聞言,馬克回許富強一笑,自動走向接受完檢測的黃義等人身旁。 就在馬克移動步伐的同時,許富強也再次拿起擴音器對著逃生艙門喊道:「下一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富強喊完都已過了將近一分鐘之久,艙門卻依然不見動靜,他不禁耐不住性子的再次拿起擴音器喊道:「下一位請出艙門接受身份檢測。」同樣的,許富強說完後,間隔了許久的時間,卻依然不見艙門內有人員走出,這樣的情形不禁讓許富強一臉狐疑。 於是,他對著馬克問道:「同學,根據我所得的資料來看,這次回歸的應該有五人才對,怎麼我喊了個老半天也不見最後一人出面回應?是不是我的資料錯誤了?」 「許同學,並不是你的資料錯誤,而是這最後一人似乎受到聯邦的驚嚇、欺凌,導致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有些失常。唉——真是可憐了這個小朋友。」馬克搖了搖頭說。 許富強微皺著眉宇問道:「同學,你口中這個小朋友的精神狀態,真有這麼糟糕嗎?」雖然,馬克以點頭回應,但許富強依然拿起擴音器喊道:「裡面的人聽著,我現在給你十秒鐘的倒數時間,倒數過後,如果你還沒有讓我看見你的話,那就別怪我按照規定脫離你所處的逃生艙,並進行摧毀。 「十、九、八……」當許富強數到「二」時,依然不見艙門有所動靜,他不禁舉起手來,準備示意手下士兵脫離逃生艙。 不過許富強的手才舉起,就聽馬克說道:「同學,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裡面真只是一位精神受創的小朋友啊!」 「許少校,裡面的人真如馬少校所說的那樣,我黃義願意以自己的生命為這位小朋友做擔保。」「許少校,你就可憐可憐這位小朋友吧!」 「他真的是……」聽到眾回歸人員的說情,許富強陷入沉思。 一會兒後,才見他對著士兵道:「你去把最後一人帶出來,只要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我授權你當場將對方擊斃。」 「是。」接獲命令的士兵提著槍,戒備十足的走進逃生艙。 隨著士兵小心翼翼的進入,映入他眼簾的是一位蜷縮在角落的青少年。 雖然,這青少年表現的是那麼無助與無害,但基於自己的生命安全,他還是不敢大意的把槍口瞄準角落的蜷縮身軀,說道:「小朋友,請你站起身來隨我出去。」其實,看似沒什麼反應的俞飛,早就把外面的事情聽得真切,不過誰叫他現在扮演的是精神受創的角色,如果因命令而行動的話,這場戲恐怕還沒開始就得宣告落幕了。 這時,士兵看俞飛依然沒什麼動靜,不禁上前用腳尖輕頂了頂俞飛的小腿肚。 士兵這一動作,換來的是俞飛充滿恐懼的害怕尖叫,和胯間流出來的一灘騷味液體。 面對這種情形,士兵滿懷同情的看了俞飛一眼,輕歎口氣往外走了出去。 偷偷看了士兵的背影一眼,俞飛心想:「這下犧牲大了!想我打從六歲過後,就再也沒尿過褲子,沒想到今天為了任務,竟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真是可悲!」士兵出去沒多久,就見許富強、馬克和三名拿著檢測儀器的士兵走進逃生艙。 聽見他們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俞飛的驚懼樣表現得更是明顯,身軀和臉部肌肉也不停顫抖著。 許富強確認過俞飛的狀態後,語氣溫和的對著他道:「你叫燦浩是吧!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配合一下,讓我們順利進行檢測,待會兒我們就會送你回家。」他的親切話語,並沒有讓俞飛舒緩緊繃的態度,只見俞飛兩眼空洞的望著一定位,雙手環抱著膝蓋,不停前後輕微搖晃著。 看見這種情形,許富強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以對;不進行檢測不行,強制檢測又怕會更加刺激這孩子…… 就在許富強左右為難之際,馬克開口道:「同學,這幾天我跟他交談過,或許由我來對他進行檢測,他比較不會排拒,可以讓我試試嗎?」 「那就麻煩你了!」許富強說完,就指示士兵將儀器遞給馬克。 馬克並沒有接手,他道:「再等一下,我先跟這孩子談談。」接著,他如同以往般輕步走到俞飛身前,並蹲了下來,然後又是自言自語式的說起話來。 「燦浩,我剛才看過你的資料,知道你的父親是『龍宇善』。這次,你父親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你成為交換人質中的一員。 「我不知道聯邦究竟是對你施行什麼不人道的暴行,但檢測是必定的程序,你不做,就等於白費了你父親的苦心,他可是只有你這個寶貝兒子啊! 「燦浩,我是這幾天在你身旁說話的馬克,讓我來對你進行檢測好嗎?」馬克說完,伸出手來緩緩靠向俞飛的肩。 俞飛雖然是在演戲,但他也明白什麼叫作適可而止,所以當馬克的手伸向他時,他雖是依舊恍惚的輕晃動著身軀,卻也不再做出激烈的反應。 不過對馬克來講,沒反應的反應已是俞飛給他的最大善意了。 甚至,為了不讓士兵們的動作刺激到俞飛,馬克還起身去拿取士兵手上的檢測儀器。 但是,就在馬克接過儀器準備往回走時,聽見許富強說道:「同學,並不是我不相信你,但基於職責所在,我必須在一旁監督你的操作情形。」 「這點我可以理解,不過他的情形你也看見了,我希望你能在一旁看著就好,一切檢測我會按照正常程序來的。」馬克嘴裡雖是如此回答,但他心裡卻相當明白,如果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那又如何會有監督檢測的話語來? 在心裡微歎了一口氣,馬克雙手捧著儀器到俞飛身旁蹲下,開口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後,他才拿起T字形的掃瞄槍瞄準俞飛的眼睛,進行瞳孔辨識身份的動作。 直到掃瞄槍發出清脆「嗶」的一聲後,馬克才把手中的掃瞄槍交給蹲在一旁監看的許富強。 不過就在他遞給許富強的同時,他也清楚看見掃瞄槍上的小型螢幕顯示著「龍燦浩」三個字,其他資料他雖然來不及細看,但龍燦浩這個名字對他來講卻已足夠。 許富強拿著掃瞄槍與小型資料機對照一番,確認無誤後,他才把掃瞄槍遞給站在他身後的士兵。 他的動作看在馬克眼裡,心裡不禁又是一歎:「剛才士兵執行檢測動作時,不過就是口頭回報確認而已;跟自己有交情的人都如此看待自己了,回到世外星後,背負著戰敗者之名的我,又將會受到何種不信任的異樣眼光?」想完,馬克拿起一瓶拇指大小的罐裝噴液,然後對俞飛道:「燦浩,待會兒我會在你的手掌噴上一層液體,就像是洗手一樣,手心、手背都會經過一番搓揉。 「你不必害怕,這種液體沒有什麼傷害性,這麼做只是想確認你的指、掌紋是否沾粘著不該有的薄膜。」說著,馬克就分別在俞飛的雙手上開始了檢測動作。 在他動作的同時,俞飛心裡卻完全沒有一點兒擔心、緊張的情緒。 因為他所穿的宇行衣除了思考和行為外,可說是完全模擬、記載了龍燦浩的一切,就連血液篩檢也不怕引起懷疑,因宇行衣內部儲存有龍燦浩的血液。 遺憾的是,宇行衣雖讓他百分之百的完全複製成龍燦浩這個人,但是除了龍燦浩以外,這件宇行衣再也無法模仿他人,就連原先所具備的外太空抗壓、供氧、調溫……等一切功能,也都因完全複製而失去效用。 簡單來說,俞飛現在所穿的這件宇行衣,只是可讓他完全成為龍燦浩而已。 終於,在馬克的仔細搓揉與儀器測試下,完成了指、掌紋的檢測動作。 至於許富強則是在看完檢測結果後,對著馬克問道:「同學,雖然這位燦浩小朋友身份已經確認無誤了,不過我還是有一個疑問。 「既然你們手上都沒有戴著腕儀器,身上也是穿著可換洗的纖維衣,那這位小朋友在這樣精神失常的情形下,他為何可以保持得這麼整潔,難道說,他會自行大、小解?」聞言,馬克心想: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那被懷疑對象可能不只有他一個,而是這次所有被遣返人員。 他回答道:「關於這個問題,我必須向許少校解釋一下,由於逃生艙的空調不比一般航空器,所以為了所屬空間的空氣品質,我都會定時帶他進行大、小解的。」許富強聽到馬克不再稱呼他同學,而是一板一眼地稱呼他許少校,他知道自己的問話已讓這位同學感到不悅,無奈這是他的職責所在,他又能如何呢! 雖然,許富強心裡如此想著,但他還是解釋道:「同學,我知道你一定認為我是不信任你,不過我相信要是我們立場互換的話,你也會這麼詢問我的,只因身為軍人,就得善盡分內職責,不是嗎?」馬刻苦澀笑了笑,並沒有回話。 因他心裡並不認同,他堅信如果換作是自己,他會拋棄職責相信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如此一味的不信任。 這時,許富強見馬克不語,也不再執著這個話題,他道:「按照規定,遣返人員通過檢測後就必須摧毀逃生艙,你能讓他跟著你離開嗎?」 「我試試看吧!畢竟我不知道他經過剛才那麼一嚇,還願不願意聽我的。」言畢,馬克轉向俞飛,柔聲道:「燦浩,跟我站起身來,我們很快就能帶你去見你的父母親了。」說完,他半強迫性的攙扶著俞飛的手臂。 俞飛則是不吵不鬧,安靜的配合馬克的攙扶動作,站起身來。 第二章親情感召 俞飛完全不知道,自己來這個不知名的研究所幾天了。 不過他卻知道,這個研究所絕對位於世外星。 因他在與馬克等遣返人質分開時,曾聽馬克喃喃自語的念著:「雖然已經回到了世外星,不過我還可以恢復以往的生活嗎?」在馬克的這句喃語過後,所有的遣返人質就被各自帶離了搭乘而來的航空器,而且還是戴上頭套行進。 對此,假裝受到精神傷害的俞飛,也非常配合的做出激烈的大吼大叫反抗動作,直到提供他偽裝外表的宇行衣主控晶片,向他的大腦傳遞被注入鎮定劑的訊息後,他才慢慢沉寂下來的假裝睡了過去。 在這裝睡的過程中,他除了被移往一張床外,他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扒了光,甚至還被抽血檢驗了DNA。 從這些檢查人員的對話裡,他知道自己被做了一番精密的身體檢查。 對這些檢查,俞飛不用看結果也知道,檢驗報告絕對符合龍燦浩這個身份,因眾聯想得到的檢查項目,他在聯邦的軍研院中就已全數模擬過。 事實上,眾聯對他的報告也真如他心中那份篤定般,全數與龍燦浩這個身份相符合,而他之所以知道,全是從檢查人員的對話中聽來的。 不過這卻是在他不知做了多少次的激烈反應、被注入多少次的鎮定劑後,才換來的確認報告。 而檢查人員注射的鎮定劑雖會由宇行衣吸收,不過他還是不得不裝出昏睡樣;就因這樣反覆的激動、昏睡交替,才導致他茫無頭緒的不知道究竟已經過了幾天。 直到今天,情況才稍有改變。 同樣是被打了鎮定劑,不過在假裝昏睡時,他卻清楚感覺到身軀被移動、運送,這次他醒來後,人是躺在醫療院內。 在這裡,從他緩緩睜開雙眼那刻起,就沒見過任何醫護人員。 正當他對此情形感到不解,想藉嘶聲吼叫引起醫護人員的注意時,淨白的病房之門已唰然而開。 應聲而進的是一名醫師、兩名護士,和一對看上去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女。 從眼角餘光所瞄到的醫師和護士,俞飛雖然不認識,不過那對中年男女的面孔,卻是他在熟悉資料時看過的。 他們正是龍燦浩的父母親,龍宇善與呂秋蜜。 天下父母心!雖然早已從醫護人員口中得知龍燦浩的精神狀況不太好,但他們兩人進病房後,焦急之情依然是那麼的表露無遺。 只見他們兩人一左、一右的靠近俞飛,握起他的手,全身上下仔細打量著。 俞飛在被他們握住手的時候,又裝出一副情緒失控的嘶吼,四肢更是不停的揮舞、踢動著。 親情是大無畏的!早已泣不成聲的呂秋蜜,在看見俞飛的情形時,完全不怕被他揮打到的趴在他胸前,緊緊環抱住他的頸項,哀傷勸慰道:「燦浩,你不要怕,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媽媽會保護你的,別怕、別怕……」雖然彼此間完全沒有親情關係,但被呂秋蜜這麼媽媽、媽媽的講個不停,俞飛心頭還是不免一陣酸楚,甚至還覺得非常內疚。 他認為他的偽裝,是在欺騙、傷害一個疼惜兒子的母親,也因心裡的那份感動,讓他自然而然的停止了揮動手足,情緒也緩和下來,效果就像注射了鎮定劑一樣。 肢體上的動作是控制下來了,但俞飛眼神還是一副被掏了魂似的空洞、無神。 這樣的畫面看在一向扮演嚴父角色的龍宇善眼裡,同樣是淚流滿面。 只見他啞聲問道:「可憐又無辜的孩子,聯邦的人是怎麼對你的,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龍院長,根據我們幾日來的檢驗和觀察,貴公子的腦部並沒有受到傷害,初步研判,他可能是在精神受到強烈刺激後,選擇了自我逃避。 「至於實際情形,我想徵求龍院長的同意,然後對貴公子進行深度催眠,以求得進一步的瞭解,畢竟唯有知道貴公子是受到什麼刺激,才能做出相關的心靈輔導。」精神科醫師道。 龍宇善深思過後,緩緩搖了搖頭道:「過一陣子再說吧,我不希望燦浩短時間內又受到什麼刺激,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帶他回家。卓醫生,我的兒子可以出院了嗎?」 「軍方高層已確認貴公子沒有問題了,不過身為一個專業醫生,我建議龍院長最好是讓貴公子留在醫療院進行專業治療。」聽到他們的對話,俞飛雖是眼神空洞的任由呂秋蜜抱著安慰,但心裡卻是暗暗祈禱著:「我未來時日的假老爸啊!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你可千萬別聽這位醫生的建議,要不然可苦了我這個假兒子,得每天上演發瘋的戲碼呀。」雖然,龍宇善聽不到俞飛心裡的祈禱,但基於為人父親對兒子的疼愛,他還是拒絕了精神科醫師的建議,說道:「卓醫生謝謝你,不過我還是決定帶燦浩回家,等過幾天後,我會視情況請心理醫生到家為他治療。」卓醫生點了點頭道:「既然龍院長堅持,那我就不勉強了,畢竟找心理醫生到家治療也是一種方法,待會兒請龍院長到櫃檯辦個出院手續,我會通知軍方來幫他戴上腕儀器。」說完,他微笑點了點頭,就帶著兩名護士走出病房。 待所有醫療人員走出病房後,龍宇善輕撫抱著俞飛不斷喃語的呂秋蜜肩膀道:「秋,我們必須堅強啊!」呂秋蜜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用手撫摸著俞飛的臉龐道:「燦浩,是媽媽對不起你,當初媽媽應該堅持見到你後,才離開異元星的。」她剛擦淨淚水的臉上又是一片濕潤。 龍宇善語帶哽咽道:「秋,你別自責了,這一切都要怪我,如果不是我太篤定燦浩會隨著其他人員撤離異元星的話,那也不會……讓我們兒子變成這樣了。」聽到龍宇善夫妻倆的自責話語,俞飛雖是個外人,但心裡的感受只有一個「痛」字可以形容,因為他能體會,要是角色互換,他父母心裡頭的焦急、自責和痛苦,與龍燦浩的父母比起來,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呂秋蜜看了龍宇善一眼,撫著俞飛的頭低聲道:「燦浩平安回來就好了,我們回家吧,這裡太冷灰了,不適合再讓燦浩待下去。」 「好!那你準備一下,我先去辦出院手續。」世外星的丹州市。 由於眾聯遷徙過來不久,一切還在開發階段,所以這裡並沒有像異元星那樣妥善的區域規劃。 市內散落的建築物之中,商業、工業、民宅……混雜而立,看起來雖是有些雜亂,但對市民而言,不管是上班、購物都相當方便。 一棟二層樓房,寬廣的地坪、白色的建築外觀,雖然沒有豪華、氣派的裝飾,但由樓房四周分別站立的七、八名士兵來判斷,住在這裡的人對眾聯而言,肯定有舉足輕重的份量。 緊鄰白色樓房的,是一棟黃、綠交替的組合式平房。 依眾聯的建築規範來分判,這間組合屋正是軍方所屬的臨時住屋。 這棟二層樓的白色屋舍,正是星系研究院院長——龍宇善的住處。 原本,龍宇善是住在眾聯所分配的高級住宅內,那裡戒備相當森嚴,一些比較有頭有臉的政要,為了安全上的考量,都集中住在附近。 但愛子心切的龍宇善,為了不讓兒子待在那種人情冷淡、官架子十足的環境內,所以在帶俞飛出院後,就積極尋找適合居住的環境。 三天後,他終於有了中意的居住環境,於是他不惜放棄政府安排的豪華屋舍,舉家遷徙到出入分子較為複雜、可人情味濃厚的丹州市居住。 因為龍宇善的堅持,眾聯高層在審核過後,立即分派了十人一班的武裝士兵在他家周圍附近駐守。 俞飛住在這裡,已將近四十幾天的時間了。 剛開始,呂秋蜜都足不出戶的陪伴著俞飛,就怕稍微一離開,又會有什麼意外產生。 而俞飛假扮出來的精神障礙,也隨著呂秋蜜的細心照護而漸漸有了恢復。 他的眼神雖不再那麼空洞、無神,但行為上還是有模有樣的裝出自閉樣。 至於讓他十分尷尬的大、小便失常問題,則由龍宇善所雇的一名男性看護照料處理。 俞飛之所以能唯妙唯肖的扮演出精神受創的模樣,除了要歸功於精神科醫師匯整給他的資料外,他自己也熟讀了不少這方面的醫學書籍,另外,他也透過影片看過病患的實際生活案例。 由於他的情況漸有好轉,大、小便方面也能自理,所以男性看護已在五日前離去,這一切可都是在俞飛的規劃之中。 在龍宇善的允許下,呂秋蜜偶爾會帶俞飛出去購物、散步,為的就是希望讓他接觸人群。 這幾十天來,俞飛最大的收穫就是在外出時,發現了駐守在龍宅外邊的那一班士兵裡,階級最高的中士指揮班長,竟是他昔日的好友——岳無遠。 當然,初見岳無遠時,俞飛心裡相當的興奮,他暗歎竟然會有這麼巧合的事,不過礙於身份和任務在身,他只能按下心中的喜悅,把熟識的好友看作是陌生人。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 俞飛除了逐漸調整恢復狀態,表現出正常外,他也曾不只一次利用在家獨處的機會,偷偷開啟龍宇善的家用電腦。 不過遺憾的是,龍宇善的家用電腦雖然記載了許多星系方面的研究資料,但卻沒有聯邦所要的跳躍空間之法的訊息。 關於這點,俞飛心裡並沒有太大的失望,因這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畢竟要是真有跳躍空間這方面資料的話,就算龍宇善不在乎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盜,眾聯高層也會做出相關的限定措施加以控管。 至少,眾聯高層是絕不允許龍宇善把資料記錄於家用電腦的。 雖然龍宇善的家用電腦無跡可循,但俞飛非但不覺聯邦的判斷錯誤,甚至還覺得龍宇善是真的掌握了跳躍空間之法。 他之所以會作此推測,純粹是跟他自小生長的環境有關。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常看見自己的雙親一突破手中的研究,便馬上著手摧毀相關的記錄,而且是完全不留痕跡的銷毀。 而龍宇善的家用電腦裡就是如此,不要說有攸關跳躍空間之法的換算記錄了,就連身為一個星系研究權威所應該掌握的基本資料都沒有。 說句不誇張的,俞飛在出任務前所瞭解的星系方面研究,都比他在龍宇善家用電腦裡所看的資料還詳細、透澈。 也因如此,才更讓他覺得這次任務並不是聯邦單方面的揣測,而是大有可為。 對此,俞飛雖然有絕對的把握,可以透過龍宇善的家用電腦入侵眾聯主機系統,但卻沒有把握不會被追查到。 因他當初如入無人之境的以「我來了」入侵聯邦主機密系統,是他事先寫下防追蹤干擾程式,儘管這個程式還留在他腦海裡,但礙於地方、伺服器的不同,所以他寫的程式根本無用武之地。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待機會讓龍宇善帶他到研究室去參觀。 而這個機會,就得靠他自己去創造了。 話雖如此,但他這次的任務並不是沒有時間限定,在完全無法與聯邦聯繫的情形下,他必須在限定的六個月時間內達成任務。 六個月期限一到,不管他有沒有達成任務,都必須按照聯邦為他所安排的路線撤離眾聯。 就是因為有時間上的限定,所以他才會讓精神逐漸恢復正常,這一切也都是在他來這裡之前,就已規劃的。 唯一不在俞飛掌握之內的,就是龍宇善搬離了原本的高級住宅,使得他無法與聯邦安排在眾聯高級住宅區的線人有所接觸。 不過,還好這個線人並沒什麼重要性,他的存在只是要幫助俞飛,瞭解眾聯高級住宅區內部的一些情形罷了。 等待的日子這麼一晃,也已過了四十多天。 近幾天來,表現逐漸好轉的俞飛,在呂秋蜜的堅持下,每日吃過午餐後,就必須獨自一人到外邊散步十分鐘。 剛剛,就在俞飛低著頭在前院來回走完十分鐘散步時間後,正準備走回屋內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句叫聲:「小飛!」俞飛聽到這句喊叫聲,整個人雖是毛孔一豎,不經意的頓了一下,但卻毫不停留的立刻走回屋內。 他根本不用回頭,也能聽出呼喊他名字的聲音,是來自於他好朋友岳無遠的口中。 此時他心中充滿著疑惑與不安,他想著,「變裝度百分之百的我,無遠是怎麼認出來的?要與他相認嗎?他會不會……」就在俞飛腦海不停閃過各種問題的同時,開口呼喚的岳無遠也篤定了自己心中想法,「天哪!他真的是小飛,他怎麼可以這樣維妙維肖變成龍燦浩呢?」其實,岳無遠早在俞飛來這裡沒幾天,就覺得俞飛的背影讓他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只不過當時的他,完全無法把眼睛所見的龍燦浩,與俞飛這個人互作聯想。 直到幾天前,龍燦浩開始午餐後的獨自散步,才讓他驚覺這熟悉的背影像極了自己的好朋友——俞飛。 連續幾日的觀察下來,他發覺不只背影像,就連無意中做出來的習慣舉止,也跟他認識十多年的俞飛一模一樣。 所以在今天俞飛散步時,他故意先支開原本應該駐紮在門口的班兵,讓所有班兵都到建築物後方做巡視。 岳無遠如此刻意佈置,除了是不想讓班兵知道外,最主要是想讓俞飛沒有後顧之憂的自行與他相認。 但遺憾的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出來散步的俞飛卻依然沒有與他相認的跡象。 對此,岳無遠疑惑了,心裡也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想太多。 可是龍燦浩給他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像俞飛,所以就當俞飛準備走回屋內時,他才會忍不住開口呼喚了俞飛的小名。 雖然,眼前的龍燦浩並沒有他預料中的反駁,或者回頭看他,可那不經意所表現出來的一頓,卻已足夠代表一切。 既然俞飛沒有承認,但他也沒有否認,所以岳無遠心裡有底了,此時他也不急著求證是與否,他打算用時間來讓答案揭曉。 如果龍燦浩真是俞飛假冒的,岳無遠有把握在往後的日子裡,俞飛會主動來找他。 回到屋內,俞飛直接走回房間。 房間內的擺設,看起來就令人覺得溫馨。 它之所以會讓人有這種感覺,除了是整體空間以柔和色調為主外,房間內更是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全家福照片。 這些照片小至龍燦浩嬰兒時期,大至俞飛現在偽裝的這個年歲,幾乎是每個階段的照片都有。 甚至書桌上,還擺著一台專門存放影片的數位電子相簿機,裡面的內容,也全都是溫馨十足的全家福合照。 這樣費心思的擺設,不用想也知道龍宇善夫妻倆是想藉由照片的傳達,勾起龍燦浩因受到刺激,而埋藏、逃避的記憶。 對於他們這樣的心思,俞飛剛開始所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想當然是無法去翻閱、觀看,可隨著他逐漸表現正常後,他已經會去翻閱電子相簿裡的內容了,他看到的是一個無比幸福的家庭。 甚至,與龍宇善夫妻倆相處的這些日子來,也讓他感受到許久不曾擁有的家庭溫暖,他真的好羨慕龍燦浩有如此疼愛、呵護他的雙親。 以往,俞飛看到這些全家福合照時,他表面上雖是沒有反應,但他內心總是有些傷感。 讓他傷感的理由,是他不知道龍燦浩是否有機會再回到這個家,是否有機會再享受龍宇善夫妻倆的親情之愛。 不過此時坐臥在床上的俞飛,心裡非但沒有以往獨自相處時的傷感,腦海中更是一團混亂。 他不斷想著,「怎麼會這樣!自己到底是哪裡露餡了?無遠會出賣自己而向上呈報嗎?不,無遠應該只是初步懷疑而已,他……」正當俞飛心裡不斷反覆問著自己的同時,緊閉的房門突然打了開來。 房門無預警開啟的剎那,俞飛嚇了一跳!他以為是岳無遠進來向他攤牌了。 不過低著頭的他,卻沒有抬頭看來者是誰的勇氣。 直到耳邊傳來呂秋蜜的聲音後,他忐忑不安的心才鬆懈下來。 「燦浩,剛才散步了一會兒,應該口渴了吧!來,喝口水,補充一下流失的水分。」呂秋蜜把手中的杯子遞到俞飛手裡。 在這幾十天裡,俞飛雖然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對龍宇善夫妻倆生活上的瑣事、照料,他還是會按照他們的話去做。 就像現在,儘管他內心一團混亂,但他還是順著呂秋蜜的話,聽話的就口喝起水來。 「燦浩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媽媽的身邊呢?」呂秋蜜這般的喃喃自語,聽在俞飛耳裡是再正常不過了,因呂秋蜜每天都會說上這麼一句,聽來就像是在詢問兒子,什麼時候精神才會好轉似的。 往往,伴隨著呂秋蜜喃語過後,通常是一道深深的歎息。 可是一反往常的,呂秋蜜在歎息過後,凝視了俞飛好一會兒,又自言自語的說道:「記得你離開醫療院的那一天,我幫你洗過澡嗎?」她並不期望俞飛會開口回應她什麼,撫了撫他的頭,她低聲問道:「你不是我的燦浩,對不對?」俞飛聞言,身軀又是一顫,整個背脊一陣涼。 頓了頓,她繼續道:「從幫你洗澡那刻起,我就知道了,雖然你的外表、習慣與我們家燦浩是那麼相像,但母子連心,這樣的感覺是任何人也偽裝不出來的。」看著俞飛垂看床面的雙眼,呂秋蜜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淡笑,「燦浩的下體體毛部位,有一個指甲般大小的暗紅色心型胎記,而你卻沒有。 「我一直想把你當作是我的寶貝燦浩,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我心裡的自我反抗就越大,我再也沒辦法繼續欺騙自己了。」說到這裡,情緒還算平靜的她,眼角流下了淚水。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這件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假冒我的寶貝燦浩,但我知道你一定有目的的,我願意配合你,只要你開口說話,讓我知道燦浩現在究竟是生、是死?」聽到這裡,俞飛的心已揪結成一團,眼眶更是一陣濕熱。 他可以選擇繼續保持沉默,但是他做不到,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一個慈愛的母親,飽受思子之苦。 伸手握住呂秋蜜的手,俞飛淡淡的道:「燦浩他很好,除了行動上有所受限外,其他一切都很好,而且還是那麼的開朗。」許久未開口說話的他,聲音有些沙啞。 「謝謝你!」呂秋蜜抽手反拍了拍俞飛的手背,泣聲道:「真的謝謝你!往後有什麼需要配合的,你盡量跟我講。」俞飛頓了半晌,才直接問及重點:「你先生是不是真的掌握了空間跳躍之法?」 「是的!」俞飛的坦白,讓呂秋蜜毫不避諱的親口證實。 「你為什麼願意告訴我?」俞飛不解問道。 呂秋蜜不答反問道:「你又為何願意坦承自己的身份?畢竟,你只要不承認,我也只能在心中懷疑,不是嗎?」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忍心瞞騙一個時時刻刻思念著兒子的母親。」「你偽裝成燦浩的模樣,就是為了打探空間跳躍之法這個訊息?」呂秋蜜問道。 看俞飛點了頭,她又問:「可以說說,你是從什麼地方聽到這個訊息的嗎?是不是燦浩告訴你的?」「應該可以這麼說吧!」俞飛幽然淡笑道。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我的燦浩又會如何呢?」 「不瞞你說,燦浩會如何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會回到你們身邊的機率並不大,因為我就是燦浩,就算我成功離開了世外星,我所屬的聯邦高層也不會讓燦浩回來,因他的回歸一定會引起眾聯懷疑,到時候恐怕你們也會受到排擠和不信任。」想了想,俞飛又道:「說實話,在原本的計畫中,我只要竊得我方高層要的資料,就可以離開,你們和燦浩也就與我無關,可是你們夫妻倆的善良和對孩子的付出,卻讓我無法狠心傷害你們。 「如果你們真的想見到燦浩,那只有兩種方法;一是向眾聯高層呈報我是偽裝的;二是你跟你先生隨我撤離眾聯。」沉默了一會兒,呂秋蜜道:「資料我可以想辦法竊取給你,但要是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就再也無法見到燦浩了。 「我不想失信於你,更不想失去燦浩。可以的話,請你讓我與我的先生商談,我有把握可以說服他,如果你擔心我會洩密,我願意留在你的視線範圍內,直到我先生回來為止。」微歎了一口氣,俞飛道:「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不過,你不必留在我的視線範圍,就讓我用自己與你兒子的性命賭一把吧!」 第三章故友重逢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 俞飛表面上雖是看不出一丁點的憂心樣,但他的心卻是相當忐忑不安。 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到房外又怕讓呂秋蜜誤認為自己是在監視她…… 左等、右等,終於等到門板上傳來的叫門聲,「燦浩,出來吃飯囉,爸爸回來了1隨著呂秋蜜的叫喊,俞飛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才走到飯廳。 他的動作和以往一樣,龍宇善也如往常一般的習慣性問道:「秋,燦浩今天有沒有進步?散步後有沒有喝水?他開口了嗎?」 「宇善,兒子跟研究心血,你會選擇哪一樣?」呂秋蜜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問。 照理說,這麼沒頭沒尾的問話,受問者的第一反應應該是訝然不解才是,沒想到龍宇善竟完全在狀況內的回應道:「這還用問,當然是選擇我們的寶貝囉1 「呃……有件事我想坦白告訴你,我們眼前這個燦浩,並不是我們的寶貝燦浩。」呂秋蜜道。 「秋,你胡說什麼,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龍宇善不自在的看了俞飛一眼。 「我想你大概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這個燦浩……」呂秋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龍宇善抬起來的手給打斷了,他沒好氣道:「不是要你別說了!」他的反應讓呂秋蜜看出了端倪,於是她毫不避諱的問道:「宇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我們的寶貝燦浩了?」聞言,龍宇善雖沒有回答,但顯現出來的臉色,卻只有「難看」兩個字可以形容。 對於龍宇善的反應,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早已明白內情,只是他不願坦白罷了。 當然,俞飛也看出來了,甚至他還不當是秘密的坦然問道:「請問龍先生,你是何時發覺我不是你兒子的?」這問題如果是由呂秋蜜來提問,他至少可以用生氣來掩飾、避談,但是此時問話的是俞飛啊! 此時龍宇善雖然震驚於俞飛的坦白,但他也知道不該再繼續模糊焦點了,所以他雖是一臉震撼,卻也不忘說道:「在回答問題之前,可以請你暫時迴避一下嗎?我想先從我太太這邊瞭解一下情形。」點了點頭,俞飛站起身道:「我在房間等你們。」說完,他直接往房間走去。 直到俞飛把房間門關上後,龍宇善才對著呂秋蜜說道:「秋,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過程。」呂秋蜜聞言,毫無隱瞞的把她與俞飛間的對話,按照所記得的說了出來。〔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laixiashu.comOm〕 聽完後,龍宇善皺著一雙眉宇道:「秋,為了兒子我願意放棄所有一切,甚至是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他真的會依照承諾而行嗎? 「你想想,這個人能在人才濟濟的聯邦雀屏中選,這表示他有過人的心機、手段,這樣的人,值得我們信任嗎?」龍宇善這番話,不禁問得呂秋蜜一陣無語…… 思子心切的她,的確太衝動了,她完全不瞭解假冒她兒子這個人的心性,又如何信任他呢? 憑自己的直覺嗎?這未免太不切實際了! 他的保證又何嘗不是把我們玩弄於指掌之間!表面上的坦承,會是他的權謀嗎? 想到這裡,呂秋蜜整顆心都慌了,她急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搖了搖頭,龍宇善道:「暫時還理不出頭緒,不過最重要是心要定,別自亂陣腳,待會兒就讓我來跟他談,你千萬別胡亂插嘴。」呂秋蜜猛點著頭,至少這點是她做得到的。 商量過後,龍宇善起身提步走向俞飛的房間,在這同時,呂秋蜜原本想問他,何時發現兒子是別人假冒的,可是見他步伐走得急促,就暫時作罷的把問題擱在心頭,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進到房間後,俞飛劈頭就問:「商量好了嗎?」坐上沙發後,龍宇善眼神詭異的看著俞飛道:「你的冷靜,實在讓我害怕,甚至讓我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你。」 「你們怕,我何嘗不怕呢?但目前的情勢,確實由不得我們做選擇。」頓了頓,俞飛又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你兒子的?」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呂秋蜜一眼,龍宇善道:「與我太太比起來,我算是比較遲鈍,我是在幾天前發現的。 「是你吃東西的方式,引起我的懷疑,燦浩從小到大,吃東西都會習慣性的在入口後,含著餐具一會兒,可是你吃東西時,幾乎是不碰到餐具的小心,這樣明顯的差異,實在很難叫人不懷疑。」 「懷疑並不代表確認!」俞飛道。 「沒錯!為了進一步求證,我要求我太太在你散步後,遞水給你喝,為的就是取得你留在杯子上的唾液,你一定沒想到吧?」 「的確是沒想到,在我們的計畫中,我們認為你們只會採取血液來驗證DNA,畢竟這樣的驗證方式,是最直接也是最準確的,沒想到你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請問一下,到目前為止,這個結果有幾個人知道?」 「本來就只有我一個人!現在你和我太太也知道了。」「既然有所懷疑,你為何沒有告訴你太太?」 「我們好不容易盼回了兒子,我不想澆熄她好不容易才燃起的希望之燈,我怕她會受不了這個打擊,可沒想到她比我想像中還來得堅強,甚至還比我更早識破你。」言畢,龍宇善問道:「你究竟是誰?你在聯邦的真正身份是什麼?」 「抱歉,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龍宇善嘴唇一撇道:「你的回答等於間接拒絕了我們的合作空間,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們才對,請原諒我太太之前對你的承諾。」 「不,你太太的承諾還是有效的!雖然我不會說出我的真實身份,但相對的,我也不會詢問有關跳躍空間之法的相關訊息,畢竟這是你們想見到自己兒子的唯一籌碼,暫時不說,也算是一種保障。」 「我應該相信你嗎?」俞飛苦笑說道:「不相信的話,你儘管向高層呈報,反正既然向你們坦承了,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稍作考慮後,龍宇善問道:「如果我們願意跟你走,大概什麼時候啟程?」 「你們需要幾天的時間做準備?」俞飛問。 「沒什麼好準備的,在這裡我們也沒什麼親戚,隨時可以走。」「那研究所的資料呢,是不是該做一些處理?」 「沒必要,反正那些都是向高層報告過的資料,也不算什麼機密了。」龍宇善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俞飛想了想,決定道:「明天湊巧是龍先生的固定休假日,正好可以用旅遊名義全家外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明天一早用完餐後就走。」 「這麼快?那時間上夠我們打包行李嗎?」呂秋蜜問道。 龍宇善笑斥道:「秋,我們這算是背叛逃命,你以為我們是要去觀光旅遊啊!」 「沒錯,只要把個人銀行晶片卡放入腕儀器中就好,其他什麼都不要帶,以免被懷疑,萬一要是真被發現,也比較好撇清。」俞飛提醒道。 頓了頓,俞飛又道:「如果不是這些時間與你們相處下來,發現你們對兒子的愛那麼深切,那我可能會懷疑你們這麼配合是另有目的,你們真的是一對好父母。」 「你也是個好孩子,你父母親也一定會以你為榮的。」呂秋蜜安慰道。 房內氣氛頓時陷入一片沉靜…… 一會兒後,龍宇善才又開口道:「想要離開世外星前往異元星的唯一方法,是搭乘航空器,你有把握避開眾聯武力艦的追擊嗎?」 「關於這點,你就不必擔心了,只要能順利搭上聯邦為我安排的航空器,一切就沒問題,當然前提是我們能成功前往搭乘地點。」龍宇善顧忌道:「如果你願意,是否可以先向我透露一下大概地點,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對這邊環境較為熟悉的我,至少能在事前分析一下成功率。」聽到這樣的問話,俞飛心裡雖然百分之百認同,但他卻也猶豫著該不該說。 畢竟一旦毫無顧忌說出逃亡路線,要是被他們夫妻倆出賣了,他的下場就只有在眾聯老死終生。 但是不說,他又無法掌握周邊的環境,只因聯邦給他的資料,最少距離現在也間隔了四十幾天之久,其中變化已不是他所能掌控、瞭解的,可能發生了他無法預料的變化也說不定。 最後,一連串問題在俞飛腦海中不斷掙扎、思索,終於他才有了決定。 他問道:「以前眾聯在未與聯邦分裂前,巨野城裡的三大遊樂地點:遊樂園、科技展覽館、天文館,是否也停止開放?」俞飛這麼突然的問話,等於間接告訴了龍宇善聯邦為他所設的逃亡地點之範圍,只差沒有明言說出是哪一處而已。 所以龍宇善聞言後,也依照自己所瞭解的說道:「根據我的瞭解,你所說的三大遊樂地點除了由民營變成官方接手外,其他的軟、硬體設施都沒有變動。」點點頭,俞飛問道:「有多少的成功率?」俞飛雖然問的有些突兀,但龍宇善卻也瞭解其意的回答道:「如果單純以地方性來分析,成功機率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笑了笑,俞飛道:「我瞭解了!現在,就讓我們恢復往常生活模式吧!」彼此坦白後的這一晚,俞飛失眠了。 躺在床上的他,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最後,他走出房間,準備到廚房喝水。 半夜起來喝水,是他住在這裡時常有的舉動,他之所以會這樣,是為了讓士兵感受到他的不正常,因他知道駐守在外邊的士兵,每二個小時就會進屋內巡視。 不曉得是他們太有把握,還是顧及龍宅內的隱私,他們的巡視方式還真是簡略,竟然只是到屋內開個燈,然後在電子簽到機上刷上一下,就算完成巡視。 看看時間,俞飛端著水杯到客廳坐了下來。 幾分鐘後,大門輕悄悄的被打了開來,緊接著,一盞小壁燈也隨之開啟。 俞飛不用看,也知道是駐守在外邊的士兵進來做巡視。 對於俞飛半夜獨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舉動,剛開始,進來巡視的人員常會被黑暗中的人影嚇一跳,不過日子一久,他們也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甚至他們明知道問也是白問,俞飛並不會有任何回應,但每次見到他,還是都會問上這麼一句。 「你又起來喝水啦!」進來巡視的人員低聲問著。 俞飛抬頭看了今天的巡視人員一眼,因他已聽出問話的是岳無遠。 待岳無遠在簽到機上刷過卡,關上小燈準備離開時,俞飛異於往常的無語,開口叫住了他。 「無遠,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其實,在俞飛抬頭看他時,岳無遠心中就有一份期待,期待他這個異於往常的動作之後,有令他驚訝的話語來確認他心中的猜疑。 不過,就在他帶著失望準備關上小燈出去時,耳朵聽到的話語,讓他停下腳步,緩緩把視線轉到俞飛臉上。 「你終於肯承認了,我還以為你不認我這個朋友了!」儘管這裡的隔音設備很好,但岳無遠還是怕會驚醒龍宇善夫婦,把嗓音壓到最低。 「雖然我們立場不同,但朋友永遠是朋友。」俞飛道。 岳無遠淡笑道:「這是當然的!我想,你一定很疑惑我是怎麼認出你的吧?」俞飛像以往彼此相處那般,翻了翻白眼道:「這不是廢話嗎?你是太久沒看見我,找我練嘴皮子是不是?」說完,他還捂著嘴巴往龍宇善夫婦的房間看了看,一副深怕自己說得太大聲的樣子。 看見他的動作,岳無遠提醒道:「這裡的隔音設備還算良好,只要不是高分貝的喧囂或是誇張的前去敲門,基本上都吵不到房間內的人,不過以你的身份來講,小心一點還是必要的。」 「小心有個屁用,還不是被你認出來了!」俞飛吐了吐吞頭。 「這可不一樣,我們從基礎階就混在一起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彼此間總是有些默契感受,這是不會因外貌的改變而有所蔽障的,因為我們真的太熟悉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太相信,我第一次看到你這個龍燦浩的背影時,直覺就感到你很像我所熟悉的俞飛,進而開始注意著你。」頓了頓,岳無遠又道:「一直到最近你出來散步時,無意中表現出來右手摸著褲管走動,以及以拇指指甲摳食指指甲這兩項習慣動作,才讓我更確認你是俞飛,也才會在今天忍不住的試著叫了你一聲。」聞言,俞飛心裡的震撼,簡直比岳無遠白天喊他那聲「小飛」還來得多。 其實岳無遠所說的兩項的確都是他的習慣動作,而且他也一直有在提醒自己多注意,可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這麼小心了,卻還是在無意中做了出來。 岳無遠往窗外看了看,不禁道:「雖然我是指揮班長,不過進來太久總是會引起其他班兵的懷疑,有什麼話,我們往後有機會再聊。」說完,他意有所指的指著龍宇善的房間。 俞飛點點頭表示瞭解。 但就在岳無遠準備關上小燈、開門往外走時,耳裡傳來俞飛的聲音道:「無遠……」岳無遠聞聲回了頭,看著欲言又止的俞飛。 俞飛原本叫住岳無遠,是打算告訴岳無遠他明天就走了,可是想了想,他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淡淡的說道:「沒事!很高興再次遇見你。」 「我也是,晚安了!」話說完,岳無遠把燈關掉,留下一抹淡笑走了出去。 眾星聯盟的最高指揮中心。 原本在半夜應該是寂靜、昏暗的主席室內,此時竟還燈火通明,而辦公桌前坐的,就是眾聯的最高領導——柯東霖主席。 柯東霖,身高約一八五左右,雖然實際年齡雖已經八十七歲了,不過在違反生命常態的接受了「蛻老術」的基因改變下,他的外表看起來非但毫無老態,甚至還像個三十出頭的青壯年。 他有著一頭俐落的金黃色五分頭,額前頭髮還刻意留蓄得比較長往後撥梳,再配上健康的古銅色肌膚,以及充滿個性的五官,使得他澄藍清澈的眼神透露出無比的驕傲與霸氣。 他身為最高領導者,半夜卻還坐在辦公桌前批閱公文,這對於熟悉他習性的人來講,完全沒什麼稀奇可言。 因單身的他就像個工作狂似的,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說出來可能會有點讓人質疑,不過他真的一天睡不到三個小時。 自從眾聯與聯邦談判破裂後,他成功突破眾議的當選主席一職,至此之後,他幾乎把主席室當做自己的家。 很難令人相信的是,他到現在只回到自己的家三次。 工作上的執著、決策上的果斷,也讓他更加鞏固了主席的地位,就連他剛擔任主席時的一小部分反對聲浪,也因他認真的態度轉而成為支持者。 現在,整個眾聯的領導階層完全是一心的,主席的作為讓他們更有信心達成併吞聯邦的目標,而不是不切實際的呼呼口號而已。 甚至連坊間百姓談起柯東霖,也全都豎起大拇指稱讚,畢竟他的果決與聯邦主席高將路兒的溫吞比起來,實在是天地之差。 柯東霖的表現,才是人民心目中真正能「做」事的理想主席。 此時,柯東霖正埋首於文件中,桌上的通話器卻突然傳來「嗶、嗶」聲響。 他皺著眉頭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後,按下了通話器上的紅色通話按鈕。 「什麼事?」通話器那頭傳來一陣低沉男聲:「報告主席,陸勤第一軍團長——柳少陽柳少將,有急事想求見主席。」 「請他進來!」說完,柯東霖放開通話按鈕,繼續低頭看著文件。 直到門板「刷」一聲的開啟,他才放下手邊工作抬起頭來,並伸手示意進門的柳少陽,往他平時當作床用的長型沙發上坐。 柳少陽,年約五十來歲,五官長得標準,但濃黑的眉毛和略粗的顴骨讓他顯得有些粗獷,雖然看起來有些老態了,卻又不失軍人的精悍。 就在柳少陽走向沙發的同時,柯東霖也把原本端坐的身軀攤靠在椅背上,並趁機閉目養神起來。 直到耳邊傳來坐上沙發的磨擦聲響後,他才睜開眼睛恢復端坐,並且道:「看來柳少將似乎被這個急事給干擾了睡眠,是什麼事這麼緊急啊?」柳少陽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臉,試圖抹去一臉的睡容,而後才道:「主席,您還記得我之前向您推薦的那位中士侍從士嗎?」 「叫什麼名字?」柯東霖邊問,桌上也隨之浮起一道單面實體螢幕。 「岳無遠。」柳少陽回答後,大約過了五秒,就聽見柯東霖看著桌上的螢幕說道:「你說的這個人我有記錄,你曾推薦他從士階轉為尉階,不過由於他毫無軍事歷練,就連目前的中士軍階也是依學歷而掛。 「我不是已暫時安排他在星系研究院長自宅擔任安全班長,一年後再依其表現予以陞遷嗎?難不成他出了什麼狀況?」或許聽在常人耳裡會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堂堂一個少將,竟然沒辦法掌握屬下的階升權,不過眾聯境內的官方系統,的確就是這樣。 不管什麼人、軍階有多高,只要是牽涉到陞遷一事,士官級以下都有權決定,可一旦涉及尉階以上,都必須上交主席決定。 只因柯東霖秉持著一個理念,他認為尉級軍官在軍方體系裡就像學校裡的教官,教官的本質好,教出來的學員肯定也不差;教官本身條件不好,那如何能教好學員? 更何況,一個尉階軍官掌握的至少也有幾十條人命,怎能不慎重。 所以柯東霖才會耗費如此大量的精神在這些瑣事上。 儘管他把這些事全攬在自己肩上,但是若有正當的理由作為推薦,柯東霖還是會納入考慮,甚至只要受推薦者本身程度夠格,往往都能順利獲得陞遷。 所以,一些高階將領對主席連一般士兵的陞遷之事也要干涉,非但沒有不滿,反而相當體恤,除非是相當必要的陞遷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否則他們多半不會增加主席的困擾。 柳少陽回答道:「回報主席,的確是出了狀況,不過不關岳無遠的事,而是他所駐守的龍宅出了問題。」「把話說清楚。」柯東霖眉頭微蹙道。 「就在不久之前,岳無遠打影音通訊給我,說了一件令人駭然的事,他說這次交換人質之中的龍燦浩,是聯邦人員假冒的,而且這個人正是前陣子引起不少風波的俞飛。」 「什麼?!」柯東霖相當震憾的往桌面一拍,站起身來問道:「所有的檢測報告不是都已確實執行過了嗎?岳無遠說這話可有確切憑證?」 「回主席的話,根據岳無遠所言,俞飛與他是從小到大的玩伴,所以對彼此的生活習性也有所瞭解,而且俞飛也已親口對他證實過了。」柯東霖緊接著又問:「你可有做出任何處理?」 「報告主席,有鑒於俞飛在新景廣場時的表現,所以我只讓岳無遠密切注意俞飛行蹤,並吩咐他絕不能向他人透露或做出圍捕動作,直到我向主席回報完,下達新的命令為止。」柯東霖微笑讚賞道:「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真的俞飛,你的處置都讓我覺得相當滿意,恭喜你了——『柳中將』。」憑空掉下來的陞遷,讓柳少陽喜形於色的站起身來,直挺挺的舉手一禮道:「謝謝主席提拔,小將一定不會讓主席失望。」 「很好。」柯東霖點了點頭坐下來,又道:「至於岳無遠嘛……你認為呢?」 「報告主席,雖然整件事情尚未明朗,而我也絕沒有自攬功勞的意思,不過我覺得不能再重用岳無遠這個人。 「因他在向我回報的過程中,讓我瞭解他與俞飛以往親如兄弟的關係;對於這種連兄弟都能出賣的人,很難保證他不會再次為了利益出賣自己的國家,所以我認為必須讓他脫離領導核心,以防止遺憾的事情發生。」柯東霖道:「既然你有跟我相同的認知,倒也省得我多費唇舌,不過我卻不認同脫離領導核心的話,因為這種人完全不懂感激為何意,對他來講,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他到達人生巔峰的墊腳石。 「當他覺得自己付出得不到應有報償,甚至因此而被冷落的時候,表面上雖是一副甘心接受的樣子,但千萬不要讓他逮到報復的機會,不然結果一定讓你無法想像。 「所以,對於這種人的處理方法絕不能心軟或念帶舊情,必須讓他永遠無法翻身的重摔一次。」柳少陽一副受教模樣道:「那主席認為小將應該怎麼做?」 「這件事你不適合出手,就讓我來處理吧!」「謝謝主席。」柯東霖點了點頭,開始針對俞飛假冒人質一事做出因應對策。 第四章 身份暴露 從客廳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的俞飛,卻一直無法進入真正的睡眠狀態。 每每半夢半醒間,他總是會被惡夢給驚醒。 夢中的景象很多,但他的下場卻都是他最不想見到的,而且千奇百怪,不是夢到被父母親拋棄,就是在任務中喪失性命,被妖獸拆吃入腹…… 對於這些簇擁而來的惡夢,他雖然認為可能是自己壓力太大所造成的,但他同樣有所警惕,畢竟這些惡夢實在來得太頻繁,況且還是同在一個晚上發生,這是他有記憶以來從沒有過的情形。 就這樣翻來覆去、似睡似醒的惡夢不斷,終於讓他熬到了天亮。 此時,如同以往的習慣,他起床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前往盥洗室盥洗,而是走到拉上窗簾的窗戶邊,輕掀一小縫隙觀看著外邊情形。 若照往常,每當俞飛在查看完房間內兩扇窗戶外的景象後,就會前往盥洗室,可是今天的他,在觀察完外邊情形後,竟是一臉痛苦的抱頭坐在床沿,嘴裡更是不斷喃念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就在他整個人沉陷於低落情緒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打了開來。 走進來的龍宇善夫妻倆,原本是滿臉的喜悅與期待,可是在看見俞飛如此痛苦的模樣後,他們不禁倍感愕然的上前關切。 龍宇善問道:「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是那麼煩躁不安?」「我被發現了。」俞飛垂著頭,雙手手掌緊緊覆蓋在前額上。 「怎麼可能?會不會是你太過煩躁而產生幻想?」龍宇善問。 「我也很希望這真的只是幻想!」俞飛頭抬也不抬的繼續道:「來這裡的這些日子裡,我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周邊環境。 「同樣是這個時間點,對面那家的老先生,每天都會在門口做養生操,而且風雨無阻;左側這家的男主人,每天出門前都會與女主人在門口擁吻道別,可是今天卻同時不見他們的身影。」龍宇善笑著安慰道:「你會不會想太多了,說不定對面的老先生生病了,沒辦法起來運動,而今天是休假日,鄰家的男主人沒出門上班,也是正常的事,不是嗎?」 「就算你的分析是正確的,可是平時這個時間路上早已是人來人往,現在竟然連個路人也沒有…… 「就連那些駐紮在外邊的士兵,原本都是散漫的巡視,今天卻是如備戰一般的緊扣著手上武器的扳機,絲毫不敢鬆懈…… 「對此,你還認為正常嗎?」龍宇善聞言,笑意一收的走到窗邊準備觀望。 俞飛則緊張的提醒道:「動作別太大!可能四處都有人在監視著我們。」龍宇善順著他的話,掀起小小的縫隙,回頭後,表情也變得謹肅。 看著龍宇善的表情,呂秋蜜忍不住問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嗎?」龍宇善雖然沒有回應她的話,但也間接證實般的向俞飛問道:「你難道就不懷疑是我們出賣了你?」 「如果是你們出賣我,那情況就不會像現在那麼平靜,我恐怕早已被重兵追緝了。」「我不懂!」 「你不懂是因為你不瞭解我的真正身份和實力,至於你方下指示的高層,則是明白與我武力相對的成功機率不大,所以才會以守株待兔的方式按兵不動。」稍微停頓一下,俞飛又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待會兒我們按照原計畫行動。 「切記!無論出去後遇到什麼狀況,你們只要一心一意把我當作自己兒子的做出反應就對了,甚至歇斯底里也沒關係,只要你們越極力表現出不知道我是假冒的,對你們或對我就越有益。 「現在,我先把聯邦為我安排的逃亡路線告訴你們,萬一不小心與我分開的話,你們就直接前往巨野城的科技展覽館,那裡有三艘展覽用的航空器,你們……」俞飛交代完後,呂秋蜜一臉哀戚的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可以一起離開世外星的。」 「冷靜一點,不要表現出這種反應,否則是會引起懷疑的。我們現在是要出去玩,情緒應該是快樂的才對,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是要去遊樂園玩,知道了嗎?」稍微整理過思緒後,俞飛對著他們道:「你們是要找我一起吃早餐的吧?你們先出去,我盥洗一下馬上出去。」三個人沉重的吃過早餐後,便調整心緒準備外出。 龍宇善走在前方,眼神依舊不太靈活的俞飛則由呂秋蜜牽著。 就在他們走向飛行車車庫的時候,如同以往的,岳無遠前來問候。 「龍院長,今天不是休假嗎?怎麼一大早就要出門啊?」 「是啊!今天天氣很好,燦浩的情況也好轉了些,所以想帶他到遊樂園玩,順便熟悉一下周邊環境。」岳無遠瞄了俞飛一眼,親和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了,祝你們玩得愉快。」龍宇善點點頭,轉身用搖控器開啟車庫的門。 就在車庫開啟的剎那,原本看似離開的岳無遠,突然走到俞飛身後,用槍頂著他的背。 而車庫大門完全開啟後,呈現在他們眼前的竟是一列排開的重裝士兵。 看著數十枝槍口朝向自己,龍宇善面不改色的喝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知道我是誰嗎?想叛變是不是?」說完,他轉身準備詢問岳無遠。 這時,他赫然發現俞飛正被岳無遠用槍頂著,雖然這樣的結果是在意料之內,但他還是做戲似的怒斥道:「岳班長,你太放肆了!要是我寶貝兒子再次受到刺激,後果你可承擔得起?」甚至呂秋蜜還伸出手想推開岳無遠手上的武器,不料整個人卻被他推倒在地。 「夫人,真的很抱歉,他並不是你們的兒子,為了保護你與院長的安危,我們必須這樣做。」岳無遠道。 這時候,埋伏在車庫內的士兵全走出來,作勢要朝著俞飛包圍而去。 至於跌倒在地的呂秋蜜,情緒失控撲向前去想保護俞飛,不過卻被士兵制止的拉住了。 她對著拉住她的士兵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開我,讓我陪在我兒子身邊。」說完,她把視線轉向岳無遠道:「我也求你,求你不要這樣對待我兒子,我兒子真的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秋,你別這樣,你會嚇到燦浩的!如果事後證實這件事是烏龍一場,我將會讓這些人加倍付出代價。」「可是他是我們的燦浩啊!」呂秋蜜哭訴著。 完全不理會她的話,岳無遠對著俞飛背影道:「如果你不希望牽連無辜的話,就不要妄想動用你那神秘的武器。你逃不了的,你看看上面,還有四周。」光聽聲音,俞飛不用看也知道他說的意思是什麼,為數大約二、三十架的飛行機低空盤旋在他們上方,潛伏在附近鄰居屋內的便裝、武裝士兵也紛紛圍了過來。 雖然已落入這種情勢,不過俞飛依然不曾妄動,因為他這次的任務並沒有攜帶幻化。 如果他用精神力幻出武器突圍的話,就算成功搭上航空器逃離異元星,事後也一定無法對此結果做出交代。 更何況他就算突破地面上武裝士兵的圍攻,也絕對躲不過天空上飛行機的攻擊。 現在他在等,等待一個最適合逃脫的時機,他相信只要性命還在,他就有機會逃離這裡。 就在這時,在一名上校軍官的示意下,有好幾位武裝士兵拿電子手銬上前扣住了俞飛的手腳,就連頸部和頭部也都被套上一道電擊圈銬,甚至雙手、手掌還被戴上不知用什麼質料作成的手套。 直到所有能做的防範措施都做完,才見上校軍官對龍宇善說道:「龍院長,根據我們掌握的可靠消息,你現在所見的人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待會兒還請你們與我們一同離開,主席想親自對你們解釋。」聽到這話,呂秋蜜呈現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人是你們放回來的,可是你們現在卻又說他是假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說完,她作勢就要撲向俞飛。 不過她的動作才做出,就被龍宇善輕抱著道:「秋,冷靜一點,既然連主席也不相信他就是我們的燦浩,那應該是有其根據才是,我們先聽主席怎麼說好嗎?」呂秋蜜聞言,整個人哭倒在龍宇善懷中。 她之所以哭得如此傷心,除了是替這個假冒自己兒子的人感到惋惜外,也為他們夫妻倆是否能逃過精明主席這一關而感到難過。 畢竟主席的態度,將攸關著他們是否被列為共犯。 正當龍宇善夫妻倆做足戲表達自己心中傷感時,一台大型的飛行機緩緩降落於房子的另一端。 就在飛行機降落、機門開啟的剎那,負責指揮的上校軍官也對著俞飛開口道:「請你配合一點,自己上飛行機,而且千萬別妄想控制飛行機的一切,因為你絕對逃不了的。」言畢,上校軍官拿起手中的對講機道:「所有空隊進入視線攻擊範圍。」不誇張的,隨著上校軍官的話語一完,幾百艘飛行機驀然破出雲層,一一出現在眾人視線之內,且按照編隊快速地往下飛。 看見這種情形,俞飛的心都冷了,因他原本打算進入飛行機後,再想辦法挾持或控制飛行機上一切,可是現在…… 而這樣龐大的陣仗,也讓龍宇善心裡震撼不已,他想著:「這個人到底是何等人物?竟讓高層防備到如此程度!」眾聯最高指揮中心。 龍宇善在柳少陽的引領下,來到了柯東霖的辦公室內。 至於呂秋蜜算是一般平民百姓,所以不能進入指揮中心,只能在指揮中心附近的接待所等待。 此時,辦公室內只有柯東霖和龍宇善兩人。 由於這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主席,因此龍宇善完全沒有緊張的情緒,有的只是冷靜。 打從龍宇善進來到現在,至少也過了三分鐘之久,但柯東霖卻遲遲沒有開口,終於,龍宇善耐不住性子的率先開口道:「主席,您接見我的用意,應該不只是要我看您的辦公吧?請給我您的解釋!」 「解釋?」柯東霖抬頭直視著他道:「你要什麼解釋?」愣了愣,龍宇善蹙著眉頭道:「主席如此大費周張的動用兵力,只為捉拿我兒子,這難道不用給我解釋嗎?還是主席也懷疑我是假的?」觀察似的,柯東霖眼神有些陰沉的凝視著龍宇善,十幾秒後才開口道:「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消息,這個假冒龍院長兒子的人,就是俞飛。」 「什麼!」龍宇善相當訝異的面容一皺,又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跟他相處了這麼多天,他的舉手投足、一言一行和樣貌,完全跟之前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是別人偽裝的?我不相信!」看見龍宇善的反應,柯東霖露出笑意道:「龍院長,很抱歉我之前還不信任你,不過在看見你的反應後,我只能說俞飛這小子太精明了,才會讓你也陷入他設的騙局裡。」儘管龍宇善的反應,已成功瞞騙過柯東霖,且獲得他暫時的信任,不過戲要演就要演全套,絕不能因為他表面上的話語,就認同自己兒子是俞飛所假冒的事實。 所以龍宇善道:「主席,雖然您貴為眾聯之主,而且我也不應該對您的話感到質疑,但我不能光憑你的片面之詞,就拆散我與好不容易才盼回的兒子,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啊!」 「我會讓你相信的!」柯東霖精明一笑,而後按下桌上的按鈕。 偌大的牆壁前,緩緩升起一道大型螢幕。 螢幕上呈現的,是俞飛渾身赤裸,雙手、雙腳呈大字形被架著。 「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所高喊的寶貝兒子。」柯東霖嗤笑道。 「主席……是不是搞錯了?」「看來你還是不相信,好!我就讓你看個明白。」柯東霖搖了搖頭,手指又朝按鈕一按。 瞬間,原本的畫面轉為記錄畫面。 畫面中,俞飛雖然是同樣呈現雙手、雙腳被架著的大字形模樣,可是顯現的卻還是龍燦浩的長相。 不過隨著畫面的快轉播放,龍燦浩的長相隨即被醫療人員給「剪」了開來。 之所以用「剪」這個字來形容,是在好幾位醫療人員,拿著各種儀器檢測著俞飛的身軀,包括以不見血的方式採取皮膚組織,並聚集在一起商討沒多久後,看見一位醫療人員以手術刀劃破俞飛的宇行衣外表,接著就是剪開的動作。 記錄畫面播放到露出俞飛真正身形後,柯東霖這才把畫面轉換為原本的監視畫面,並且道:「不知龍院長對我的交代,是否感到滿意?」龍宇善微蹙著眉宇道:「主席可以給我複製一份影像嗎?我想給我的太太看。」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複製的要求,不過我卻可以簽署一份讓你太太觀看的同意書。當然,觀看的地方必須有所設限。」 「謝謝主席。」聞言,行動派的柯東霖,二話不說的在電子鍵盤上敲打起來。 最後,柯東霖在列印出來的紙張蓋上自己的印章後,這才抬手示意龍宇善過來辦公桌拿取。 在龍宇善接過這份主席同意書的同時,柯東霖又道:「我雖然不敢給你保證,不過我承諾,在不損國家利益的情形下,一定會盡全力換回你的親生兒子。」聽到這樣的承諾,龍宇善只是歎了一口氣,並沒有回話。 他知道眾聯一旦開口向聯邦要人,就等於透露了發現俞飛假冒的行為。 對此,先不管聯邦會做出何種因應措施,至少他知道柯東霖絕不會輕易與聯邦妥協,更不要說眾聯還掌握俞飛這個重要籌碼了。 想換回他的兒子,難啊! 面對龍宇善不抱希望的頹然反應,柯東霖也只能默然的揮手讓他離開。 畢竟柯東霖自己也知道,想成功換回龍宇善兒子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望著龍宇善離去時的闌珊背影,柯東霖心中不由感歎想著:「他們才是這次事件的真正受害者啊!」柯東霖閉上眼睛,揉了揉雙額的太陽穴。 短暫的休息過後,他才恢復常態,按下桌上的通話鈕道:「各部會首長都到齊了嗎?」「報告主席,他們已在會議廳等候多時了。」 「通知一下,我三分鐘後就到。」「是,主席。」寬廣的會議廳內,U字型的長型會議桌上,文武兩官分坐兩側,座無虛席。 一眼望去,滿廳都是掛著星星的將級軍官,越前面的階級越高,而且年紀也一個比一個年輕。 在這裡,呈現老邁外貌的,都是一些少將軍官;中將以上的軍官,看來最年長的也只有四十出頭。 之所以會呈現如此兩級化的現象,是因為在眾聯的領導階層裡,只要升上中將階級,就可以到柯東霖專屬的醫療中心進行蛻老術。 這是柯東霖給他們的福利,也是眾軍官爭相爭取的目標,所以當初柳少陽才會如此興奮。 柯東霖步入會議廳後,兩側的軍、政要員全都起立致敬,待他走到中央主位坐下後,才示意眾人坐下。 眾人坐下後,他就對著武官那側坐在第三位的金髮中將道:「情報局長,假冒人質一事,對各部會都做完簡報了嗎?」情報局局長站起來回答道:「報告主席,簡報完畢!」柯東霖點了點頭,並道:「待會兒任何人發言都不需要起身,直接發言就可以了。」 「是,主席!」眾人異口同聲回應。 緊接著,柯東霖轉而對著坐在文官那側第四位的新聞局長道:「從這裡發出視頻訊號到異元星,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報告主席,初步預估約三個小時。」頷首後,柯東霖又對國防部長道:「如果敵方襲擊世外本星,對方成功的機率有多少?」 「報告主席,根據我方所掌握的聯邦軍情,敵方雖然有襲擊我方的能力,但卻必須發動全部的戰艦才有到達我本星外圍的機會,相對的,敵方也必須付出損失三分之二軍艦的慘痛代價。」點閱了小型螢幕上的會議資料後,柯東霖抬頭對著眾人說道:「我剛才之所以對新聞局長以及國防部長做出這樣的詢問,是我打算透過聯邦的媒體,以實況方式轉播假冒人質俞飛的招供情形。 「這麼做的用意,除了要打擊聯邦士氣外,最主要是想藉此使雲嘉集團逼迫聯邦高層出面處理。當然,如果聯邦出面談判,這時的主導權就在我方身上。」聞言,財經部長道:「請問主席,除了與聯邦官方進行談判外,主席可有考慮過與雲嘉集團談判?」柯東霖點頭笑道:「那當然,一切就靜待轉播後的反應了!」 「主席,為了增加反應及製造效果,我建議讓恢復原貌的俞飛穿上特戰隊服上鏡,我們有這方面的離質衣晶片。」情報局長道。 「嗯!」柯東霖採納的點了點頭。 這時,科技研究院長舉手發言道:「主席,從之前新景廣場到這次的假冒事件,俞飛所使用的武器都是令人歎為觀止且無法想像的,我可否建議主席在這次的談判中,要求對方給予這兩項研究成果?以促進我方科技之精進。」 「很好的建議!除了談判外,我會要逼供人員進行這方面的詢問。」柯東霖邊說邊敲打著鍵盤做記錄。 在場的人,見開口的部院首長所提的要求,都得到主席回應,也不甘示弱的紛紛表述自己的意見…… 第五章吸金用人質 偵訊室內部。 一間四周都裝設著特殊鏡面的密室。 俞飛自從被拆下偽裝的外表後,身上的電擊圈銬也隨之拆下,然後直接送來這間偵訊室,到現在,至少已過了十幾個小時之久。 這段時間內,俞飛一再的被問著問題,發問者也一換再換,不過所得到的回應都是他不語的笑臉。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穿特戰隊服呈大字形被架著的狼狽模樣,已在聯邦真相新聞網播出,而且這樣的現場實況轉播,早在五個小時之前就開始進行了。 這時,在長時間逼問不出結果的情形下,偵訊室內走進一名身穿白袍、手推小型推檯的人員。 他一進門,就將小型推檯推到俞飛身前,並拿起一根中指般大小的自動注射器道:「這是『自白劑』,你身為軍方人員應該知道,只要被注射這自白劑,精神意識將會受到控制,直到藥效消失為止。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在精神意識能夠自我控制的情形下,與我們配合?」聞言,俞飛冷然一笑,還是沒有開口。 其實,俞飛曾不只一次想用精神力干擾問供人員,不過他再三考慮後,還是沒有這麼做。 只因他知道,就算干擾了眼前的問供人員,但卻干擾不了隱身在特殊鏡面後方的那些觀察人員。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問供人員的態度轉變太大而被懷疑,到時麻煩的還是他自己。 看見俞飛不語的冷笑模樣,身穿白袍的軍醫也不再廢話地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配合,那就用我們的方式來進行!」說完,他拿起自動注射器,二話不說就朝俞飛的頸項注射下去。 「哧!」一道空氣擠壓聲過後,白袍軍醫將自動注射器放回推檯上,就不再逗留的往外走去,獨留俞飛一人在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俞飛身軀呈現癱軟狀態後,才又見三、四位軍醫和一位中校軍官走了進來。 軍醫對俞飛進行身體各部的檢測後,隨即由一名代表對中校軍官道:「長官,可以開始進行問訊了。」中校軍官走到俞飛面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這時,俞飛身體雖然已受到藥劑控制而癱軟,但腦中的意識卻是清楚得很。 只因在他強大精神力的支持下,除非是讓他陷入無意識的完全昏迷,要不然想讓他呈現半昏半醒的恍惚狀態實在很難。 所以面對詢問,俞飛同樣沒有回話。 中校軍官和軍醫互望一眼,再問了一次。 不過等了老半天,俞飛依舊沒有回答。 中校軍官不禁面露疑惑的對軍醫道:「怎麼會這樣?是不是劑量下得太多了?」其中一名軍醫道:「長官,自白劑的用量是針對他的身體狀況計算出來的,如果劑量過高,他此時所呈現的應該是昏迷狀態。」中校軍官看了俞飛一眼,又問:「叫什麼名字?」 「俞……飛。」「你這次的任務是什麼?」「來世外星找我的兒子。」「你的兒子是誰?人在哪裡?」 「我的兒子就站在我面前向我問話。」俞飛之所以開口回話,甚至故意得罪問話人員,主要是希望讓自己得到一個痛快。 畢竟他雖可以按照一般人在接受自白劑注射後的情況,依樣畫葫蘆的依問話編謊回答,可是他又必須依現在所說的謊,編出更多的謊來圓。 與其編造那麼多謊言還不知是否能存活,倒不如惹惱他們以求速戰速決。 中校軍官聞言臉色一獰,問道:「你沒受到自白劑的影響?」「當然有,要不然我怎麼會認你這不孝子。」 「啪!」一聲脆響,中校軍官狠狠甩了俞飛一巴掌。 俞飛將口中的血水吐在中校軍官臉上,笑道:「終於開始耍狠了,我還以為你給老子特別待遇呢!」他的話,讓中校軍官氣憤的就要握拳往他身上招呼,結果卻被一旁的醫官勸阻下來,並將中校軍官帶到外面去。 整個偵訊室頓時只留下俞飛一人。 這時,俞飛使勁想硬撐起自己的雙腳,不過由於自白劑藥效還沒過的關係,導致這個雙腳站立的過程一試再試。 終於,經過幾次的努力後,他做到了,不過雙腳站立所付出的代價,是讓他被綁著的手腕掙出血來。 但他完全不在意手上疼痛的緊咬牙齦,對著無人的空間喝道:「躲在特殊鏡面後方的人聽著,你們別白費心機了!要嘛,就一槍斃了我,不然就與我對決,不論是單打還是群毆,只要你們眾聯軍人夠種的話,我都奉陪到底。 「送你們一句話,特戰隊只有戰死,沒有降服!想從我口中問出什麼,門都沒有。呸!」他吐出一口血水。 聯邦境內的科技都城。 佳生大樓的總裁辦公室原本該是靜肅的處所,此時正擠滿了人。 有醫生、主管級員工、心理分析師、談判專家…… 這些人正各司其職的分組進行討論,仔細看的話,每個人面容都顯得相當疲累,有的人甚至還滿發油垢、滿臉鬍渣,就連湯佳生也不例外。 這已是他們不眠不休待在這裡的第三天了,他們全是應湯佳生邀請而來的,目的是希望能透過轉播畫面即時觀察俞飛的情形,並依情況做出分析以便商討因應對策。 此時,儘管湯佳生的倦意是那麼明顯可見,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與三名談判專家進行討論。 「倪小姐,眾聯還是不願意供應俞飛營養針嗎?」湯佳生問。 湯佳生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在見到俞飛被俘虜後,就不斷透過各種管道與眾聯協商。 最後,雖然對釋放俞飛一事依然沒有任何頭緒,但在金錢利益交換下,眾聯答應一天供應俞飛一次水,不過每次的買水代價是一千萬聯幣,現在是第三天,也就是說,湯佳生已用個人名義付給眾聯三千萬的買水費了。 湯佳生口中所稱的倪小姐年約三十出頭,從外表看去,就可看出她精明、幹練的專業模樣。 大概是女性比較注重外貌的緣故,同樣待在這裡三天,倪孟絲雖然同樣倦容滿面,但卻不像男性們那般邋遢不修邊幅。 倪孟絲聞言,回答道:「總裁,我們已經依照你的指示釋出最大善意了,甚至也明白表示金錢不是問題,但與我們接觸的眾聯官員還是不願意給我們正面的回覆,一再只以『我們必須請示上級』為由,要我們等候通知。」 「請示、請示!都已經請示兩天了,怎麼可能還沒結果!」湯佳生憤慨不平的揚聲道。 一名男性談判專家道:「總裁,依照我們對柯東霖的種種分析,除非他與聯邦高層商討出有利於眾聯的結果,或是從總裁這邊得到他所預期的反應,否則他絕不會善待下任總裁的。」湯佳生往桌面硬聲一拍,「反應!我不是說只要安全釋放俞飛,一切條件都好談,怎麼還不見他們針對此話題做出回應?」說完,他用手揉著太陽穴,口氣和緩道:「各位抱歉,我剛剛口氣太沖了……」頓了一會兒,他又道:「請各位加把勁,就算眾聯不願提供俞飛營養注射,至少也要讓他們把給水次數增加,麻煩你們了!」說完,湯佳生轉身走向另一小組,這組的成員較多,是由雲嘉集團各部門的精英主管所組成。 「高處長,現在外界與高層的反應怎麼樣?」湯佳生問。 「報告總裁,我方高層遲遲沒有對這件事發表言論,但總軍局長今天一大早就透過媒體發表聲明,說他將請辭下台,以示對此事負責。 「民間方面,則發起一人一信救俞飛的行動,希望動用所有人的力量,請在眾聯的昔日親朋好友能給俞飛一點協助……」就在湯佳生聽取報告時,鍾靈雨從辦公室另一端的小房間走了出來。 她還沒走到湯佳生身邊,就聽見湯佳生開口道:「小雨,怎麼不多休息一下?再這樣下去,小飛還沒被放回來,你恐怕就累倒了。」 「爸,你就會說我,你自己呢?換你去躺一下吧!」湯佳生沒有回答,只是把精神又放回高處長的報告上。 這時候,辦公室內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隨即有人高喊:「總裁,對方對下任總裁有動作了!」沙發這邊的人聞言,全放下手邊工作走向大螢幕那方。 透過螢幕,俞飛依然呈大字形的被架綁著,精神顯得相當委靡不振。 被牢牢扣住的雙手手腕,血跡斑斑。 有在注意螢幕畫面的人都知道,俞飛這三天來所接受的是一再重覆的問話動作,毫無日夜之分、持續不斷。 不難看出,眾聯是想以極度的疲勞來轟炸俞飛,哪怕他是以不予理會來回應,至少也能達到精神上的騷擾。 現在,螢幕上見到的是一名醫官、一名少校軍官走到俞飛身前,兩人戴上手套後,動作粗魯的板開了他的口,塞入牙套。 「爸,他們要對小飛怎麼樣?是不是怕他咬舌自盡啊?」湯佳生還沒回話,就見那名少校軍官在俞飛脖子上套上電擊圈銬。 看見這種景象,不用說用意,眾人心中就有答案了。 這時,少校軍官在套完電擊圈銬後,對著俞飛說道:「很遺憾,我們必須用一些粗魯的手段來取得你的配合。當然,這些手段絕對不會違反我方與聯邦當初所簽署的俘虜條款。 「在進行強烈手段之前,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意配合嗎?」「小飛,快答應啊!」鍾靈雨眼眶泛著淚水,對螢幕大喊著。 當然,就算她喊破喉嚨,俞飛也不可能聽見。 只見俞飛把臉側轉到一旁,哼斥了一聲。 少校軍官大為不悅,把手上握的無線操作鈕舉到胸前,輕輕一按,就見俞飛呈大字形被架綁的身軀明顯一僵,臉上肌肉緊繃到筋脈都快爆開來了。 持續按了三、五秒後,才見少校軍官放在按鈕上的拇指鬆了開來。 隨著少校軍官的鬆手,俞飛臉上表情及緊繃的身軀也癱鬆了下來。 「你,願意配合嗎?」少校軍官嘴角揚著笑,再問了一次。 等了兩、三秒,得不到俞飛的回應後,少校軍官二話不說再次朝按鈕按了下去。 就這樣,畫面上同樣的動作重覆循環著,在辦公室看著大型螢幕的人,已全不忍觀看的把頭低了下來。 甚至除了鍾靈雨以外,在場與俞飛毫無關係的女性,也全落下了不捨的淚水。 「爸,你快派人阻止眾聯的行為啊!」阻止!湯佳生何嘗不想! 可是,他們所見雖然是現場直播,但由於距離的關係,畫面從異元星傳到世外星,卻已是事發後的三個小時。 再加上眾聯與他們聯繫的影音通訊碼也不是隨播隨接,他們是有手段的,每五個小時才接通一次,而且通話時間只限十分鐘。 目前,距離上一次通話時間才過了二個多小時,他能用什麼方式來阻止? 正當湯佳生無言以對時,一旁的倪孟絲主動開口道:「我們再試試看,說不定現在情形比較特殊,眾聯會開放通話機會。」此話一出,原本看得愕愣在原地的眾人,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電擊持續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忙碌的眾人耳裡傳來了令他們既愣又驚的話語。 「呵呵,你終究是皮肉之軀,願意鬆口了是不是!」隨著少校軍官的話,忙碌的眾人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大螢幕,他們所見到的,是俞飛微微點著頭的模樣。 對此,眾人雖然對俞飛不必再承受皮肉之苦感到欣慰,但三日來他寧死不屈的精神,已深植眾人心中,現在他點頭了,眾人心裡也不免有些失落。 這時,螢幕上那名少校軍官走到俞飛面前,拍了拍他的臉頰道:「真是讓人欽佩的硬漢,一般人大概只能撐個十分鐘就算厲害了,你竟然能撐到一個小時又十八分。唉……早知如此,一開始就點頭配合,不就不必這麼狼狽了!」說完,少校軍官便和一旁的醫官合力取出俞飛口中的牙套。 「一項一項來,你想先從哪部分說起?」少校軍官笑問道。 俞飛無比虛弱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搞錯……了,我點頭……是想問候……你祖宗十八代……我操你……」 「有種!這時候還跟我耍嘴硬,我看你能強忍到什麼時候。」言畢,少校軍官用眼神示意醫官動手,準備再次把牙套塞入俞飛嘴裡。 牙套還沒到口,就聽見俞飛道:「不用……這麼麻煩,我俞飛……只有戰死戰場……老死病床,絕不會自盡。」俞飛話一說完,畫面中那名少校軍官無預警的又按下了電擊鈕,且就像在發洩心中恨意似的,他這一按,持續了好久才鬆手,真是夠狠。 待俞飛身軀無力一癱後,就見他殘喘的嘴角里,帶著笑意的流出一道鮮血道:「再來……啊!」少校軍官被激怒了,只見他拇指用力一按,俞飛整個人又是一陣齜牙咧嘴的抽動。 從俞飛忍痛緊咬所露出的牙齒中,清晰可見一排白牙染成了一片血紅。 這次少校軍官按得更久了,至少也有二十多秒,才見他鬆開手。 「再來啊……怎麼了,手酸了是……不是?」不服輸的俞飛,從口中硬擠出這番話來。 這樣的畫面映入鍾靈雨眼裡,讓她情緒潰堤的奔到螢幕前大喊道:「小飛,我求你,你別這樣好不好……」湯佳生不忍女兒這麼哀傷,到她身旁緊擁著她。 這時,心理分析師低聲說道:「總裁,下任總裁這樣的表現只有一個目的,尋求解脫!」一聽到心理分析師後面那句話,鍾靈雨整個人無力的哭倒在湯佳生懷裡。 儘管鍾靈雨在這裡哭得傷心欲絕,但螢幕中的畫面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改變,依然是那麼慘不忍睹。 只見少校軍官在聽完俞飛的挑釁話語後,更是變本加厲的緊按著電擊鈕。 十秒、二十秒…… 站在少校軍官後方的醫官,見少校軍官一副與俞飛卯上的樣子,不禁趕緊開口阻止道:「快停止,你這樣會電死他的。」隨著醫官的勸語一落,隨即看見一名上校開門走了進來,並道:「你們兩個隨我出來!」他們離開後,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面總算暫時停止了,不過幾乎昏厥的俞飛卻依然不斷的喃喃念道:「再……來啊!再來……再……」最高指揮中心內。 此時,柯東霖辦公室內,正站著偵訊室室長與情報局局長。 只見,偵訊室室長正對著柯東霖報告道:「主席,經過早上的電擊式詢問,俞飛的身體狀況相當虛弱,醫官判斷他已不適合再接受激烈性的外在刺激,否則將會有生命危險。 「另外,醫官也提出建議,要是想讓他保持適合偵訊的體力狀態,除了大量的水分外,一天至少要給他一劑營養針。請主席指示!」柯東霖敲桌沉思半晌,最後,他轉首問向情報局長。 「雲嘉集團目前一劑營養針,喊出多少價碼?」 「報告主席,原本一直停滯在三千萬聯幣,可是他們收看到畫面後,價碼就直接跳到五千萬聯幣,而且從對方談判人員的話中聽來,似乎還有成長空間。」情報局長回答道。 哈哈一笑,柯東霖問道:「上次你跟我回報過,雲嘉集團願意以資助聯邦同等的條件,捐出每月獲利淨額的百分之三資助我方,現在條件是否有所改變?」 「報告主席,雲嘉集團的回應是增加一倍。」 「一倍,哈哈哈,也就是獲利淨額的百分之六,俞飛這小子還真是值錢啊!」頓了頓,柯東霖又問道:「對於雲嘉集團私下與我方聯絡,聯邦高層有何反應?」 「報告主席,據我方在聯邦臥底人員的回報中得知,聯邦似乎有意以資金流向不明為由,全面凍結雲嘉集團的資金。 「主席,我們是不是要在雲嘉集團資金還沒被凍結之前,加快腳步達成我方目的?」聞言,柯東霖毫不思索道:「加快腳步的確是必要的,不過並不需要擔心聯邦高層會凍結雲嘉集團的資金,因為雲嘉的資金一旦被凍結,那整個聯邦的經濟體系肯定只能以崩盤收場,他們不至於傻到這麼做。」說到這裡,柯東霖轉向偵訊室室長,說道:「你回去後,就命令醫官替俞飛注射營養針,原則上是兩天注射一劑,不過注射之前都必須詢求我的同意。另外,先暫時停止刑求,直到再次接到我的指示為止。」 「是,主席!」柯東霖又道:「目前俞飛所處四周的觀察室,是否都有媒體進駐拍攝?」 「報告主席,除了俞飛背面那間四號觀察室沒有媒體進駐外,其他三間都有。」雙唇一抿,柯東霖道:「這幾天,我會讓第一軍團的柳少將帶一名中士去與俞飛談話,我不願讓這名中士知道有媒體存在,你可知道該怎麼做?」 「報告主席,屬下明白,屬下回去後就會淨空四號觀察室。」 「辛苦你了,你就下去安排吧!」待偵訊室室長離開後,柯東霖才對情報局長道:「主動跟雲嘉集團聯繫,一億聯幣買一劑營養針,十億聯幣讓俞飛不再受到刑求。」情報局長聽到後,咧嘴一笑道:「主席英明,看來一切都在主席的掌控中,屬下這就去辦。」說完,他舉手一禮就要轉身離去。 不過臨走前,他又被柯東霖給喊住了,只見柯東霖道:「要臥底在聯邦的情報人員,嚴加注意聯邦對雲嘉集團的一切反應,隨時通報。」 「是,主席!」柯東霖實在是個工作狂,剛與兩位官員商討完畢,也不見他有任何休息,就直接按下桌面上的通話鈕道:「柳少將與岳中士來了沒?」 「報告主席,他們早已在東三接待室等候多時。」「請他們過來,不過先讓柳少將一人進來。」 「是,主席。」很快,柯東霖手指頭離開通話鈕不到二分鐘的時間,主席辦公室的門板已「唰」一聲打了開來。 柳少陽進入後,第一動作就是直挺挺的行了一個舉手禮。 柯東霖回禮後,直接切入主題的對柳少陽道:「柳少將,你是否有按照我的吩咐,沒對岳無遠洩漏,偵訊室內的一切動作有透過媒體轉播?」 「報告主席,完全依照主席的吩咐,在俞飛遭押解後,就對岳無遠進行隔離,這幾天,除了我帶他來此的過程與我接觸外,他未曾與任何人有接觸。」 「嗯!很好。你現在就把他帶進來吧!」「是,主席!」柳少陽出去沒多久,就見岳無遠跟在他身後走了進來。 「報告主席,岳無遠帶到。」岳無遠一聽到柳少陽的話,毫不馬虎的行了一個標準軍禮,「主席好!」柯東霖點了點頭,說道:「岳中士,你這次的表現足以當全眾聯人民的典範。」 「謝謝主席!這是屬下分內該做的事。」岳無遠站得直挺的回話。 「很好,這次的事件我要你的長官對你進行幾天的隔離動作,為的就是確認你與俞飛毫無關係,這是既有的規定程序,你應該不會認為我們對你不信任吧?」 「報告主席,不會!在進行隔離之前,柳團長已對屬下說明過。」 「你能瞭解就好。」柯東霖點頭過後,又道:「對於你這次大公無私的行為,我已吩咐人事部升你為少尉,不過這次事件也讓我們遇到了一些困難,那就是俞飛不願對他來眾聯的目的吐實。 「對此,本人當面向你承諾,只要你讓俞飛乖乖說出這次來我方的真正目的為何,我就再升你二級,讓你成為上尉,你可否有這個把握?」岳無遠聞言,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報告主席,屬下一定盡力而為。」 「我不要你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我只要你明確回答有幾分把握。」 「報告主席,屬下不敢把話說滿,但至少也有七、八分的把握。」柯東霖起身,走到岳無遠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我要的就是這麼果決的答案,好好表現,你先出去吧。」見岳無遠出去,柯東霖回位子上思考了一會兒,才對著柳少陽道:「明天下午你帶岳無遠直接找偵訊室室長報到,他會帶你們到沒有媒體拍攝的四號觀察室。 「還有,不管岳無遠是否有從俞飛口中探出實情,就以事後他必須再與俞飛問話,得隨時待命為由,照樣對他進行隔離。」「是,主席!」 「下去吧!」 第六章妖獸森林 偵訊室內。 俞飛雖然依舊呈大字形被架綁著,不過他的臉色與昨天被電擊完時比起來,卻顯得精神許多。 他之所以能這樣恢復精神,除了昨天那名少校軍官離去後,他就沒再受到電擊外,醫官也替他打了一劑營養針,然後精神與肉體上的一切凌虐也停止了,就連身上的電擊圈銬也全都拆了下來。 儘管俞飛心裡相當納悶,眾聯為何會改變態度的善侍他? 甚至他昏昏沉沉的補了一個小眠,也沒有受到任何干擾。 不過他怎麼想也想不到,他現在能這麼安然的晾在這邊,可是佳生大樓總裁室內那群人日夜不休的工作,以及雲嘉集團付出十一億聯幣為代價,所換取來的。 就在他把握時間閉目養神的時候,一道開門聲打斷了他的休息。 是他身後那扇門! 雖然身體不能自由轉動,可是透過特殊鏡面的折射,他不用回頭也能看見進來的人。 俞飛非常訝異,進來的人竟是他這幾天心裡一直想見的人,岳無遠。 緩緩抬起低垂的頭,俞飛目不轉睛的看著岳無遠肩上那肩章,短短幾天,竟從原本的中士迅速升為少尉。 意識到俞飛的視線,岳無遠抬起手來撥了撥自己的肩章,眼神還閃過一絲輕蔑。 挑眉一笑,岳無遠道:「不必開口,你對於我榮升的『祝福』,我完全能夠體會。」俞飛悶哼一聲,苦澀笑問:「我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你不會如此對我,現在看你的態度,我找到答案了。我只想求證一件事,你心裡還有我這個朋友嗎?」 「這是無庸置疑的。」「既然當我是朋友,那你為什麼要出賣我?」俞飛情緒有些激動的繼續說道:「從小到大,我一直小心呵護著與你和古離之間的友情,甚至為了你們,我可以不在乎女生們的冷嘲熱諷,陪你們到處去聯誼。如今,你竟這樣子傷害我……為什麼?」岳無遠毫不動容的回道:「因為我們立場不同。」 「立場不同?」俞飛眼眶一陣濕熱道:「簡短的一句話,就抹滅了我們十多年的情誼?哈哈哈……」「其實我們還可以繼續當朋友的,只要你向我方投誠,我們還是有機會恢復以往的生活,一起大啖熱食、一起去聯誼。」「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俞飛把頭別到一旁,閉上雙眼後,兩道淚水潸然而下。 「小飛,你冷靜……」岳無遠話還沒完全說出,就被俞飛的揚聲喊叫給打斷了,「滾!馬上離開我的視線!」一記鐵硬的拳頭,狠狠朝俞飛腹部揍去,拳聲過後,岳無遠冷著一張臉道:「你實在搞不清楚狀況咧,現在,你可是我方的俘虜啊!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說話?」俞飛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腹部的劇烈疼痛迫使他不斷的吸氣,但極端的是,他竟發出與痛嚎相反的哈哈大笑聲。 雖然是笑聲,不過聽起來卻挾帶著悵然的悲意。 「哈哈……友情……」俞飛一下哭、一下笑,整個人陷人瘋狂狀態的不斷大笑、大叫。 看見這種情形,岳無遠毫不留情的甩了俞飛一巴掌,並且大聲喝道:「閉嘴,你別裝了!」「你打我……你打我……」俞飛雙手雙腳不斷的掙扎,作勢就要對岳無遠反擊,無奈動作再怎麼大,還是只能牽動著綁在他手上與腳上的鎖鏈。 俞飛的大動作已讓他的手腳受綁處磨破了皮,皮開肉綻的模樣,讓岳無遠看得怵目驚心,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這時,柳少陽臉色鐵青的從四號門進來,什麼也沒說,直接對岳無遠狂吼道:「瞧你幹了什麼好事,跟我出去!」面對柳少陽的怒氣,岳無遠心裡不禁開始有了後悔之意,不過他的後悔並不是對俞飛的傷害,而是一時的驕傲之氣,害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陷入瘋狂的俞飛,眼看在自己前方的敵人就要離去,他不由掙扎得更為激烈,嘴裡更是發出陣陣怒吼。 驀然,就在岳無遠離開偵訊室,關上四號觀察室門板的同時,激烈怒吼、掙扎的俞飛,額頭突然凝聚了一股強烈的白光,光波如同漣漪般的散發出去。 「轟隆!」一陣強烈爆炸聲響傳了開來。 散發出去的白光如同實質炸彈爆炸般,炸得整個偵訊室內的特殊鏡面應聲碎裂,甚至強烈的震撼餘波還把偵訊室裡的人員、物品震得東倒西歪。 除此之外,原本緊綁著俞飛四肢的電子鐐銬,也在爆炸聲響後,鬆了開來。 這時,徹底陷入瘋狂的俞飛,完全顧不得趁亂逃跑,他一味的只想找傷害他的岳無遠,並且殺了他。 也因如此,所以在電子鐐銬鬆脫的同時,他也「瘋」性十足的,往岳無遠離去的四號觀察室追了出去。 俞飛離開偵訊室後,過了好一會,才見癱倒在一號觀察室裡的偵訊室室長,一副暈眩樣的站起身來,並對所有癱倒在地的媒體記者大喝道:「馬上停止轉播!」 說完他視線一轉,對同樣癱倒在地上的新聞局長道:「你還躺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派人攔截傳送出去的直播訊號。」新聞局長聞言,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甩了甩頭道:「來不及了,除非是命令外太空戰艦打下七十三顆傳輸衛星,否則誰也無法阻止訊號的傳送。」聽到這話,偵訊室長焦急的對著地上一名少校道:「還不快通知觀察室外的武裝士兵,去追拿俞飛!」少校踉蹌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了出去。 由於安排了岳無遠來會見俞飛,所以特別淨空的四號觀察室,完全沒有士兵駐守。 俞飛鬆脫後,如噬血殺人魔一般,瘋狂的尋找著他的目標。 可是當他直奔四號觀察室後,室內除了因爆炸而造成的凌亂外,完全見不著一個人影。 在意識徹底崩潰的情形下,俞飛也失去了平時應有的判斷及觀察能力,所以在觀察室看不到人後,他又往另外一扇門追了過去。 事實上,柳少陽與岳無遠兩人就在四號觀察室內,只是他們被倒塌的物體遮掩住而已。 說起來他們也真不是普通的倒楣,白光引起爆炸的那一剎那,也就是他們關上鏡面門板的時候,他們被強烈的震波震得飛彈了出去,相當湊巧的,他們兩個人衝撞上了置物櫃,導致置物櫃塌下來壓住他們。 這時,暴走的俞飛如入無人之境的穿過一道、一道的門。 偵訊室的整體外觀是一座圓形建築物,剖析它的內部建築構造,就像一個標靶。 從外往內走,撇除建築外的巡守士兵不說,進到偵訊室內,就會看見一群戒備森嚴的武裝士兵,通過武裝士兵的身份認證,才可以進入劃分為四間的觀察室,甚至是進入到最內層的問訊處。 這時,俞飛已經來到建築物最外圍,他沒有遭到阻擋的原因,是因為偵訊室室長除了將觀察室淨空,連偵訊室外圍的士兵也全調了開來,再加上四號觀察室直往外走,就是世外星最著名的妖獸森林,所以他才會這麼通行無阻。 可憐的俞飛!他一心只想找岳無遠的身影,不料卻即將誤闖令人聞之卻步的妖獸森林!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為妖獸點心的他,精神恍惚的不斷往前走著。 突然,一道火紅的光束穿透俞飛的後肩,被射中的部位,衣服一片焦黑、血肉模糊。 原本身體情況就不是很好的俞飛,也因這一擊而踉蹌的往前撲飛進入森林內,倒地後,他就沒再站起來。 從側面看去,他的表情是痛苦的,而且仔細一看,他露出的臉孔部位竟有一層脫落的薄膜,不!應該說是張人皮。 如果不是他觸地的那邊臉孔壓著半片人皮薄膜,恐怕很難讓人相信這張人皮薄膜是來自他的臉上。 就在這時,森林內傳來了「沙沙」聲響,幾秒鐘後,就看見三、四隻如七、八歲幼童般身形,眼圓蒼白、手長及膝、指尖爪利的高級食精獸,惡狠狠的往俞飛奔撲過去,嘴裡還不停發出豪邁的叫聲。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它們圍向俞飛後,有一隻食精獸趴在俞飛的腰、腹部位來回猛嗅著,結果,竟然沒有出現蠶食他身軀的反應。 甚至在嗅過之後,這只像是頭頭的食精獸居然抱起了俞飛,而原本被俞飛側臉壓在地上的那片人皮薄膜,則完整脫落掉落在地上。 食精獸對其他同伴發出一道長鳴後,就將他帶進了森林內,至於其他食精獸則跟在它後方。臨走前,這片人皮薄膜也順道被撿走。 妖獸森林,人類不敢窺探的神秘之地。 當初還未分裂的聯邦政府,曾不只一次的派出探索小組深入其內,不過,不管防衛性多好、配備武器多精密,進去的人,全只有一個下場||有進無出。 對於這樣的恐怖禁地,政府方面並不是沒試過以毀滅的方式來杜絕後患,可是,這座妖獸森林似乎有著神秘力量。 不管是炸彈還是充滿毀滅的雷射光束,只要一接近森林外圍,就如同受到控制似的自動扭轉方向,原物奉還攻擊處,屢試不爽。 雖然,偵訊室距離森林還有短短十公尺的距離,但偵訊室敢依傍妖獸森林而建,肯定是有所依恃。 其中最大的特點,是建築物本身就散佈著一層消波磁。 而消波磁本身的效用,是用來杜絕對妖獸有莫大吸引力的電波。 除此之外,當初建築所用的建料,都是選用最頂級的,所以才會造就了它無比穩固的外在條件。 說句不誇張的,它不但禁得起妖獸的攻擊,就連炸彈來襲,也破壞不了。 另外,偵訊室之所以建在這裡,最主要也是想就近研究、瞭解妖獸森林的神秘。 就連俞飛被架綁的那一處,原本也是準備用來架綁妖獸之用,只不過,研究人員還沒報到,森林裡的妖獸也還沒抓到,就讓俞飛先行用上了。 此時,俞飛逃出來的通道口,正有一群士兵眼睜睜看著他被食精獸給挾帶離去。 雖然距離森林還有一段距離,不過,不要說有人追上去了,他們連跨出偵訊室的勇氣都沒有,全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就連率先發出一連串命令的偵訊室室長也不例外。 過了好一會兒後,才聽見偵訊室室長開口問道:「剛才開槍的是誰?」聽到問話,一位上士舉手回答道:「報告室長,是屬下開的。」「很好,我會把這事呈報主席,並建議主席讓你破格升為少尉。」「謝謝室長。」這樣的對話,不禁聽的其他士兵懊惱不已,他們全後悔自己剛剛為何不開槍,白白的把這天上掉下來的陞遷機會拱手讓人。 點了點頭,偵訊室室長又道:「我現在下令,本室進入紅色一級戰備,所有人員進入戰鬥位置。」「是。」儘管眾士兵、軍官們心裡各有異詞,但還是異口同聲地回答。 帶頭的食精獸在挾走俞飛後,不斷往森林中跳躍而進。 沿路上,不管是高級還是低級的妖獸,只要是挾抱俞飛的食精獸通過之處,所有的妖獸都是原地靜伏著。 如果俞飛這個時候是清醒的,他一定會發覺這樣的情形,簡直就跟他們前陣子聯誼時,妖獸館發生的狀況沒有兩樣。 隨著食精獸不斷的往森林躍進,空間的光線也越來越昏暗,相反的,聚集的妖獸卻越來越多。 也不知它走了多久,只見它停下的地點,是一處由茂密林葉圍成的小空地。 挾抱俞飛的食精獸來到這片空地後,才把他放在一顆比人還高大的巨石之前,而被撿起的那片人皮薄膜,在俞飛落地後,也隨之放在他的胸口。 這時候,周圍已聚集了許許多多不同種類的妖獸,不過它們好像懂得分寸似的,完全沒有那種看見獵物而往前蹴擠的情況。 尤其是空地內那巨石附近,更是它們不敢靠近的。 甚至,空地上原本此起彼落的獸鳴聲也隨即靜了下來,整座森林頓時陷入一陣靜謐,所有的妖獸全靜靜的趴在原地。 一會兒後,才聽見巨石後方的林木內,傳來一陣「唏唏颯颯」聲響。 緊接著,就看見一隻食精獸緩緩走到巨石前方。 這只沒有跟其他妖獸一樣靜伏的食精獸,不只是行為與其他妖獸不同,就連它的外觀也與其他食精獸不太一樣。 它雖然有著與一般食精獸相同的身形,不過它的手長並沒有及膝,只和人類一樣長及腰部,就連食精獸胸前滿滿的黏滑鱗片它也沒有,取而代之的是白絨絨的毛髮。 依其外觀看來,它那雙蒼白的圓眼、尖長的耳朵,以及下半身那一雙毛絨蒲扇大腳,多半會讓人誤認為它是食精獸的異種。 不過,它雖然長得很像食精獸,但卻與食精獸一點關係也沒有,它乃是妖獸圖鑒中,罕見被聯邦列為頂級的妖獸之一,又名「疾風之王」。 它之所以被稱為疾風之王,除了它有著無以倫比的速度外,另外,就是它有著與人類同等的智商,在眾妖獸中,它具有指揮其他妖獸的領導能力。曾經就有不只一位的目擊者表示,親眼見過疾風之王指揮眾妖獸攻擊人類的居所。 疾風之王走到俞飛身前,先是看著仰躺在地的他一眼,然後嗅了嗅他鮮血直流的肩胛骨,接著往下不停嗅著,最後,它停在俞飛下腹部位。 半分鐘後,才見疾風之王拉長了頸項,發出一股霸氣十足的嘶吼。 剎那間,原本毫無聲響的森林內,在它的嘶吼回音之後,開始吵雜的泛起一陣又一陣回應似的獸吼,那些靜伏在原地的妖獸,除了發出吼叫聲外,也全都喜悅似的有了跳躍、轉圈、翻觔斗等動作。 疾風之王又嗅了嗅俞飛胸部上那片人皮薄膜後,它對著帶俞飛來此的食精獸,發出一連串的低鳴。 只見撿起人皮薄膜的食精獸向前躍走了幾步,像是回答疾風之王的問話似的,發出低聲獸吼。 就像問題得到回覆一般,疾風之王發出一道短捷低鳴,抱起了俞飛,並順手壓護住他胸口的那片人皮薄膜。 疾風之王抱著俞飛朝巨石走去,並對著巨石低鳴了幾聲。 不可思議的!那顆巨石竟在疾風之王的低鳴聲中,動了起來。 天啊!這顆巨大的石頭竟然是地靈妖。 一般的地靈妖最大也只有高及成人腰部,可是,這只地靈妖單從目測,身長至少也有兩百公分以上,而體寬也高達一百多公分。 隨著這只巨大地靈妖的移動,它原本所待之處的下方,竟有一道地洞。 只見疾風之王無比輕鬆的抱起了俞飛,並對著身後的樹林內吱吱叫了幾聲,隨即看見幾道發光物體從森林中竄飛出來,速度簡直快到讓人連視線都跟不上。 直到幾道發光物體停在疾風之王的頭頂上方,才讓人看出它們的形體。 天哪!又是罕見妖獸! 這不就是妖獸圖鑒中,最後幾頁記載的頂級妖獸之一,「閃光」嗎! 閃光,是所有妖獸種類中,最嬌小也是速度最快的。 它飛行時,身軀會發出刺眼的亮光,長得有點像現代飛禽中的白文鳥,看起來既溫馴又可愛。 不過別看它一副無害的模樣,它的身體卻是一種最鋒利的武器,任何不超過一公尺厚的硬物,它都可以輕鬆穿透。 就因它本身具有可穿透任何物體的鋒利性,以及人類肉眼跟不上的飛行速度,所以才會被列為頂級妖獸。 這時,閃光像是充當照明燈似的緩緩往地洞內飛行。 抱著俞飛的疾風之王則跟在其後,並順著地洞內的坡道往下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閃光不再往下飛的停在轉角處打轉。 透過這幾隻帶路閃光身上的光度,仔細一看,坡道的最底端竟是通往一座可容納百來人的巖洞。 此時巖洞內,竟有十來只的幼小疾風之王,以及滿滿堆得像座小山、各種色澤的妖獸晶石。 抱著俞飛的疾風之王對那些幼小的疾風之王吱吱叫了幾聲後,就見其中一隻小心翼翼的把人皮薄膜捧在爪中,剩餘幾隻則合力撕毀俞飛身上衣服,以及大動作的在地面上做起挖掘動作。 只見挖掘的幼小疾風之王們輕輕一撥,利爪就帶起了一大片的泥土。 不久之後,原本平坦的地面,已被挖出一道長約一百八十公分、寬約九十公分的坑洞來。 仔細看的話,這個坑洞有一端是比較高的,看起來就像是平坦的床上鋪了一個枕頭。 挖掘完成後,疾風之王把俞飛放進坑洞內,而且頭部就放在較高的那端。 鬆手後,這只疾風之王雙手插入地面,獸體像是遭到電擊似的邊震動邊發出吱叫聲。 隨著疾風之王持續不斷的動作,就見地面鑽出三隻如蠶的怪蟲來。 喔!真是太令人震撼了。 這三隻形體粗如人腰、長約一百公分,且身體泛著綠色螢光的怪蟲,竟然是妖獸圖鑒中,最後一頁所唯一記載的「聖級」妖獸||「螢光蠶」。 別看螢光蠶外表一副白透、柔嫩,甚至是體內構造清晰可見的模樣,它的體表可是非常的堅硬。說句不誇張的,就算是殺傷力最大的雷射光束,也無法對它造成傷害。 再加上螢光蠶的活動範圍一直都潛藏在地心,唯獨在死亡前夕,才會往地面鑽,所以幾百年來,被人類發現的螢光蠶才會這麼少,而且都是死的。 當然,人類並不清楚螢光蠶的習性,只知道它全身流動的綠色螢光血液,是人體組織的頂級修復、重生至寶。 而這也是螢光蠶被喻為聖級妖獸的原因。 它們的血液用在外敷方面,不管是任何大小傷口,只要一抹上,就可恢復原來的模樣,完全不需要任何藥物與縫合治療。 而注射於血管內,則可以活躍人體的細胞與機能,只要一西西的量,就可讓人全身上下、裡裡外外,在幾天內由老態變為年輕,這也就是柯東霖蛻老術的奧秘。 螢光蠶鑽出地面後,隨即蠕入地洞內。 緊接著,這三隻螢光蠶在俞飛腹部來回嗅著,然後竟出現了互咬的畫面。 互咬過後,螢光蟲的傷口流出濃濃的綠色螢光液體,隨著腥味四散的汁液流出,螢光蠶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收縮變小。 直到它們連白透堅硬的體表都消失不見時,俞飛除了頭部外,整個身軀已浸泡在綠色螢光液體內。 這時,抱他下來的疾風之王拿了人皮薄膜,放在俞飛頭頂那方的地面,並對著閃光發出獸鳴。 緊接著,就見一隻閃光飛到高堆的妖獸晶石前方,一顆、一顆的啄食著晶石,而且每食下一顆,這只閃光的身體就會亮一下。 這只閃光大概啄食了五、六顆妖獸晶石後,主動飛往洞口,看起來像是要替較大的這只疾風之王引路似的。 而大只的疾風之王臨走前,又對幼小的疾風之王們吱叫了幾聲,見這些幼小的疾風之王如回應長輩吩咐似的齊聲低鳴過後,它才離開。 科技都城,佳生大樓總裁辦公室內。 此時,辦公室內的情況可說是一團混亂。 可想而知,促成這個場面的人,當然就是俞飛。 原本,這些待在總裁辦公室內的精英分子們,全對眾聯「財彈」攻勢下的善意感到樂觀。 可是沒想到,最後卻殺出出賣俞飛的始作俑者,甚至還讓俞飛陷入瘋狂的追奔離去。 這樣的情形,不禁讓這些奮戰多日的精英分子們,陷人一片愕然,完全措手不及的不知如何以對。 不過,最讓他們慌了手腳的是,總裁千金近乎崩潰的哭鬧,以及俞飛親嬸嬸砸毀大螢幕,不斷哭喊「要殺了岳無遠」的失控行為。 雖然,這兩位女人的行為都有人出面制止||鍾靈雨是湯佳生、李倩倩是俞英傑,可是安慰的人,也同樣呈現情緒不穩定的淚流滿面。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時,俞英傑雖然也是難過、焦憂的淚流不已,但他還是使勁抱著行為暴躁的李倩倩,哽咽說道:「老婆,不要這樣,這裡不是我們家,你這樣會造成佳生困擾的。」李倩倩尖聲哭喊道:「老公,難道我們對小遠不好嗎?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待我們飛寶貝?為什麼?」面對李倩倩的問話,俞英傑完全無言以對,只因連他自己也不能接受岳無遠出賣俞飛的訊息。 可是,事實確實已擺在他們眼前了啊! 正當俞英傑流著淚,不知該如何回答李倩倩時,湯佳生已哽咽接口道:「傑哥對不起,我不應該給你們希望,也不該叫你們來的。」湯佳生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在眾聯配合他們要求的善待俞飛後,打了影音通訊給俞英傑,除了說明雲嘉集團與眾聯的談判過程外,他也信心十足的邀請俞英傑夫妻倆前來辦公室,商討讓眾聯釋放俞飛的籌碼。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聞言,俞英傑流著淚水道:「說什麼對不起,我們還要感謝你對小飛無底限的付出!我們……」「老公,小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飛寶貝,為什麼……」趴在俞英傑胸前的李倩倩,打斷俞英傑未完的話,歇斯底里的邊問邊捶打著俞英傑的胸口。 「爸,我求你,你快派人救小飛啊!」面對李倩倩與鍾靈雨的詢問及要求,兩個大男人完全無言以對,他們唯一的反應,就是臉上流不止的淚水。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見俞英傑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道:「佳生,我們必須先安撫她們兩人的情緒,你這裡有休息室嗎?」他的話一問出口,李倩倩與鍾靈雨頓時出現不願離開的哭鬧行為。 不過,儘管她們有再多的不願意,還是在湯佳生說了一句「有」後,被強帶往一旁的休息室。 這裡所謂的休息室,並不是一般人印象中的那副模樣。 與其說它是間休息室,倒不如說它像是一個商業酒吧! 一個櫃檯前方擺放著幾張高腳椅,酒杯、調酒器、各種名酒……應有盡有,唯獨欠缺調酒師和漂亮美眉。 唯一讓人比較有休息室感覺的,應該是酒吧前方那一張舒適的軟床吧! 不過兩相對照起來,還是讓人覺得很突兀。 這時,在湯佳生的帶領下,鍾靈雨與李倩倩已被架坐在高腳椅上。 但是,俞英傑與湯佳生的安慰話語還未說出,就見哭泣中的李倩倩隨意抓起櫃檯上的酒,拔開軟木塞,閉上眼睛仰頭就灌起來。 對李倩倩這種瘋狂的行為,俞英傑沒有阻止,只是眼睜睜的在一旁看著。 「咳……咳……」高酒精濃度的烈酒,讓李倩倩承受不住辛辣刺激的咳嗽不已,本來應是香醇的美酒,此刻卻如同烈火焚燒般地灼燒著她的喉嚨。 「冷靜一點了嗎?」俞英傑問。 「咳……我怎麼冷靜的下來,怎麼能……」「那你就給我喝到能夠冷靜為止!」 結褵二十多年,這是俞英傑第一次用這種生氣的口吻對李倩倩說話。 而俞英傑的大吼,也讓李倩倩一時不能接受的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哭鬧行為,睜大一雙淚眼看著他。 完全無視於湯佳生父女似的,吼聲完的俞英傑,紅著眼眶對李倩倩說道:「雖然最後收到的影像是小飛瘋狂的行為,可是難保不是他裝出來的,別忘了小飛教我們的古書內容啊!」聞言,原本傷心欲絕的李倩倩竟迅速變臉,泛起了一絲笑容道:「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呢?」頓了頓,李倩倩淚眼婆娑的雙眼一轉,對鍾靈雨說道:「小雨,我們要對飛寶貝有信心一點,你剛才有看見飛寶貝額頭上泛起的爆炸白光吧?那可是他非常厲害的一種能力喔!」「可以把詳細情形告訴我們嗎?」湯佳生接口問道。 如果是別人的話,俞英傑或許會責怪自己老婆的口無遮攔,但是面對比自己付出還多的湯佳生,他毫無隱瞞的把俞飛對他們所說的古書內容,據實以報…… 聽完,湯佳生與鍾靈雨父女倆心中也不再那麼絕望、感傷,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遺憾,他們認為俞飛沒把這件事告訴他們,表示沒把他們當作一家人看待。 這麼想完,湯佳生問道:「傑哥,那你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才好?」俞英傑知道,湯佳生並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他會這麼問,是一種禮貌上的尊重,於是他回道:「佳生,你就別再跟我客氣了,我想,你心裡應該已經有了對策才是。」「傑哥,我目前有兩個打算,第一是發動人民與媒體的輿論壓力,讓眾聯對小飛的生死做出公佈。第二是持續與眾聯談判,不過未見到小飛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再匯出一毛錢給眾聯的。」「很好,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俞英傑淡笑道。 「謝謝你啊佳生,小飛平安回來後,我一定會……」李倩倩原本是想說要俞飛報答他的,可是一想到湯佳生這麼不求回報的付出,又豈是一句謝、一份報答得以償還的?所以她把到口的話吞了回去,眼淚又流了下來。 俞英傑緊緊握住湯佳生的手,順著李倩倩的話意補充道:「佳生,你這份情,我們俞家恐怕是一輩子也還不了。」「傑哥,別說這種見外的話!嚴格說起來,我們湯家欠小飛的才多,當初要不是小飛,我的父母恐怕早已死在改造人手裡了,這份恩情,又何嘗是我們還得了的?」聞言,俞英傑與李倩倩一臉訝異的看著湯佳生,因為他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看出他們夫妻倆眼裡的疑惑,湯佳生輕歎一口氣,而後道:「你們要是想知道實情,就讓小雨告訴你們好了,我先去辦公室看一下現在情況。」說完,他微一點頭,就往外走去。 他走後,鍾靈雨斟了一杯酒淺酌一口,不等俞英傑與李倩倩開口,就娓娓說起俞飛當初救她爺爺、奶奶的事情經過…… 俞飛沖離偵訊室到現在,湯佳生的辦公室這邊,已經足足有三天的時間沒有俞飛的消息了。 期間,辦公室內人員不斷利用各種方式想要與眾聯搭上線,無奈都徒勞無功。 湯佳生在尋人不及的情況下,念頭一轉,聯合媒體與輿論壓力,企圖逼迫聯邦高層出面表態。 而聯邦高層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由外交部發言人出面發表了主席聲明。 其內容除了譴責眾聯的不人道行為外,並無任何絕對性的反制措施,簡直低調到了極點。 當然,這樣官方式的說法對於搶救俞飛一事,根本無濟於事;於是,湯佳生又利用媒體來衍生出另一套輿論。 他的做法是在各個新聞節目中,對收視群進行語音通訊民調。 他所設的題目如下:「關於俞飛事件,請問您對政府高層的做法是否滿意?」 任何民調都可以灌水、做假,唯獨語音通訊是最準確無誤的,因為想進行投票的人,都必須用自己腕儀器的影音通訊碼來進行,而且每一個代碼,只能使用一次。 這樣的做法得到了民眾熱烈的迴響,導致原本只打算進行五個小時的現場民調節目,又延長了三個小時。 最後結果,竟然有近九成的民眾都是回答「不滿意」。 於是,湯佳生趁勝追擊又找了一群學者專家,在新聞節目中現場分析目前有意參選下任主席的候選人,看看這些人之中,誰最有能力和氣魄來處理這樣的事。 在節目中被點到名的候選人,在節目結束之後,隨即有多家媒體前往採訪。 這些政客為了趁勢鞏固自己的聲望,當然意向全是偏向民意這方,而且矛頭都一致指向高將路兒的無能。 而且為了爭取民心,各個候選人也紛紛組了搶救、談判小組,為的就是想展現出自己有能力、有擔當的積極行事方式。 不過他們的積極並不是表面上的那種敷衍,因他們全明白,一旦成功救回俞飛,他們獲得的不只是民心,還包含雲嘉集團的全力支持。 就這樣,整個聯邦在湯佳生的策劃下,全員動了起來…… 第七章妖獸的治療秘方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很快的,俞飛失蹤至今,也已經過了半年之久。 在這段期間內,聯邦裡傳言不斷,有人說俞飛是被眾聯給殺害了,也有人說俞飛是被眾聯給拘禁了起來…… 甚至,還有一股非常不利於高將路兒的陰謀論,其內容就是高將路兒與柯東霖聯手設計、傷害俞飛。 對這樣的傳言,眾聯方面則是保持一貫態度的沒有作出回應,反正聯邦越亂越利於他們。 儘管聯邦境內同樣是傳言與陰謀論四起,可是雲嘉集團卻始終沒有放棄與眾聯的談判。 原因就在於,表面上眾聯是沒有對聯邦政府做出回應,但實際上,卻是透過談判專線,明確告知湯佳生,俞飛誤闖入妖獸森林一事。 剛開始,湯佳生這方是完全不相信這樣的說法,可隨著眾聯釋出善意傳送了俞飛逃出偵訊室外的影片後,他們才不再懷疑眾聯的說法。 唉!可憐了這群關心俞飛的人,他們完全不知道接收到的影像,並不是事實的全部。 因眾聯給他們的影像,只有錄到俞飛走往妖獸森林那一段,後面中槍、倒地那一幕,則是以雜訊來代替。 也因如此,所以俞飛的親友們都抱著一絲希望;更甚,湯佳生還不放棄的施予每個月三千萬聯幣為代價,請求眾聯協助搜尋俞飛。 而眾聯也真收錢辦事的組了一個特搜組,畢竟湯佳生就算沒此要求,眾聯也會這麼做,只因在他們心中,俞飛簡直就是一個挖不完的金礦;當然,前提是必須找到他才行。 令人遺憾的,眾聯派遣特搜組進入妖獸森林後,非但沒有傳回任何好消息,甚至進去搜索的二十七位特搜組成員,也沒有一個從妖獸森林出來,儘管這些人員已配備了最先進的武器,以及駕駛著最堅固的防禦戰車。 有過一次的犧牲經驗,眾聯雖然再次組了一個特搜組,不過這次的特搜組卻不再進入妖獸森林,只利用各種高科技儀器在森林外圍進行搜索動作。 當然,這樣的搜尋根本無濟於事,只因不管是熱感掃瞄,還是紅外線探測、衛星空照……所有電子儀器傳回來的訊號都是受干擾的雜訊,就連衛星空照圖也只拍到一團烏雲般的黑。 特搜組就這樣毫無所獲的持續運轉了半年。 直到今天,情況才有了變化。 柯東霖一大早,就宣佈讓整個特搜組成員歸建,且停止一切對俞飛尋找的計畫。 他的理由是:根據幾百年來的文獻記載,絕對沒有人能活著走出妖獸森林,而他持續搜索了半年,已是最人道的慈善表現。 宣佈完,他又利用談判專線,親自告知了湯佳生這項訊息。 現在,就是湯佳生與柯東霖通訊完的一小時之後。 從通訊完畢後,湯佳生就一直保持這種頹然狀態,癱坐在辦公椅上,所有的愣然與痛苦,已不是言語和行為上的發洩所能表達的。 這半年來,他們一直把希望寄托在特搜組上,如今,眾聯將特搜組撤離了,要他們情何以堪? 尤其是對特搜組滿懷期望的俞英傑夫婦,以及天天沉浸在憂鬱之中的寶貝女兒…… 巨大地靈妖腹下的巖洞內,幾隻閃光在限有的空間飛舞著。 十來只幼小的疾風之王,分別圍在堆得像座小山的各種色澤妖獸晶石前,嘴裡發出「喀喳、喀喳」聲響的食用著身前的晶石。 俞飛則是依然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充滿綠色螢光的液體坑洞內。 這時,這些疾風之王大概是吃飽了吧。 只見所有食完晶石的疾風之王,四散的隨意蹲伏在巖洞四周休息,並見其中一隻對著來回飛舞的閃光發出了獸鳴。 就在這只疾風之王獸鳴過後,所有的閃光全飛聚到高堆的妖獸晶石前方,一顆一顆的啄食著晶石。 這些閃光大概啄食了兩、三顆晶石後,也四散飛回自己在巖洞內所築的巢內。 唯獨一隻例外,這只閃光直接飛到俞飛面前,細小的雙腳停放在俞飛的下巴處,且利用鳥喙吸取著俞飛頸部以下所浸泡的綠色螢光液體,一點一點的餵給俞飛。 這是俞飛躺在坑洞內時,每天都會有閃光輪流進行一次的動作。 當這只閃光如此重覆循環的餵食了三次後,它也準備飛回自己的巢穴。 這時,俞飛竟一反常態的從嘴角流出綠色螢光液體。 對這突來的異樣,停在他下巴的閃光,好奇的搖動它的頭看著。 直到俞飛夢囈似的發出聲音,並緩緩眨動著眼皮後,這只閃光才飛離俞飛的下巴,並飛到其中一隻疾風之王身邊,不斷發出清脆的吱吱獸鳴。 所有的疾風之王聽到閃光的吱叫後,全都朝著俞飛所躺之處靠了過去,且圍在他身邊觀望著。 俞飛雙眼睜開後,一看到自己被妖獸包圍著,立即將眼閉上,並在心裡想著:「夢,這一定是夢!」很快的,他就證實了這並不是夢。 因為他感覺到下巴處有一觸感,雖然雙眼是閉著的,但透過眼皮,他還是能感覺到眼前這道亮光,就是來自於剛才張開眼睛所看到的,那些在巖洞上方飛舞的亮光之一。 這樣真實的感覺,讓俞飛知道自己是醒著的,所以他再次睜開雙眼。 這一次,他不只看到,也感覺到一隻小……東西停在自己的下巴,親密如撒嬌似的用它瘦小、柔軟的頭顱在自己的耳鬢磨蹭。 仔細一瞧,這隻小東西竟是頂級妖獸||閃光。 透過閃光的亮度往四周掃視一眼,他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怵目驚心」四個字來形容。 「天啊!這裡除了閃光之外,居然還有小型的疾風之王。」心裡害怕的驚叫過後,他發現自己身體好像有些異樣。 試著動動手腳,他赫然發現自己的頸部以下居然是浸泡在液體裡,甚至鼻腔還傳來腥臭之味。 情急之下,他忍不住脫口說道:「它們該不會是想把我洗泡乾淨後,拆吃入腹吧!?」沒想到無意自問而出的話語,竟會得到回應,停在他下巴那只閃光,正睜大雙眼對著他搖頭。 甚至,其中一隻疾風之王還雙手捧著一張人皮薄膜,遞到他面前。 看見這種情形,再傻的人也能感覺到這些妖獸的善意。 當然,俞飛心裡也很清楚這張人皮薄膜是什麼東西,因為這張人皮薄膜就是他除了宇行衣之外的另一項防身產品||「百變」。 百變,跟宇行衣有著異曲同工之能,不過它只限於臉上的變化。 簡單來說,它就像是一個面具,一個可變化三種長相的面具,但卻不限次數。 雖然神奇,但卻只有修煉精神力者才可以使用,而且,這三種長相都是事先設定好的。 其中,俞飛的長相就佔了一種,至於其他兩種長相,則配合俞飛外表身形,做出兩種小孩樣貌設計。 這是軍研院院長江斯曼私底下拿給俞飛的,主要用意,是希望百變能在宇行衣失去效用或是被破壞時,讓俞飛再次擁有改變樣貌的能力。 當初,俞飛所穿的宇行衣在偵訊室內被剪開時,眾人所見的俞飛之面目,其實就是百變所化的。 而他在陷入無意識的昏迷狀態時,也因少了精神力的依恃,所以才會讓百變恢復原始設定狀態,無法附著在臉上而脫落成一片人皮薄膜。 只是他不懂,百變怎麼會在妖獸的手上?自己又為何會在這裡? 努力搜索著記憶深處的印象,他能想起的,就只有自己看著岳無遠離開偵訊室後,滿心激爆性的憤怒,其他,他就再也不記得了。 「這裡到底是哪裡呢?為何有這麼多頂級妖獸?而這看起來似乎像是山洞的地方,怎麼一點氣悶的感覺都沒有?自己泡著的螢光液體又是什麼……」俞飛心裡雖然是有一連串的疑惑,但面對這些頂級妖獸所表現出來的那份善意,他把它們當作是「人」般的回應道:「謝謝,不過我不知道身上泡著的螢光液體,是否對百變有影響,所以請﹃你﹄把百變暫時放著。」他生怕疾風之王不懂他的話,將手伸出螢光液體做了一個放在一旁的動作。 不過俞飛的動作實在多餘,因為疾風之王在他話一說完時,隨即小心翼翼地將捧著的百變原地放下。 看著疾風之王的動作,俞飛傻愣著一張臉道:「你們聽得懂人話?」面對俞飛的詢問,所有疾風之王竟同時做出點頭動作,甚至其中一隻閃光還維妙維肖地模仿著俞飛聲音道:「懂人話、懂人話。」「這怎麼可能!?我到底是來到了什麼地方啊?疾風之王竟可以聽得懂人話的點頭回答,甚至閃光還可以模仿人語!」 俞飛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內心想法。 「妖獸森林、妖獸森林。」開口的閃光,再次模仿俞飛說話音調叫著。 聞言,俞飛臉上除了震撼還是震撼。他原本認為閃光只是單純的重複模仿他的話而已,可沒想到閃光竟擁有人類思考能力的作出回答。 這一切,簡直顛覆了他對妖獸的認知! 不,應該說是所有人類對妖獸的認知才對。 許久之後,才見俞飛表情稍稍恢復自然的說道:「我人現在是在妖獸森林嗎?」 「妖獸森林、妖獸森林。」所有閃光振動著翅膀,異口同聲模仿俞飛的話語回答,甚至還不斷機械式的點著細小的頭。 「我可以起來嗎?」俞飛邊說邊做著起身的動作。 他的話一問完,就見圍在坑洞旁的疾風之王們,伸出雙手並放入綠色螢光液體內,然後動作一致、小心翼翼的合力將俞飛抬離坑洞,並移至坑洞前方,也就是俞飛原本所躺的腳邊方向。 這時,俞飛訝然發現一個怪現象,他身體離開坑洞後,皮膚竟沒有浸泡後的發脹情形,甚至身上連一點一滴的綠色螢光液都沒有沾上。 對此,他坐起身,不可思議的上下摸了摸自己身上肌膚,並問道:「這液體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啊!我的頭髮怎麼變得這麼長?」俞飛的話語一問出,就看見所有疾風之王雙手插入地面,獸體像是遭到電擊似的邊震動邊發出吱叫聲。 但由於這些疾風之王還屬幼體,所以在它們持續不斷了好久之後,才見地面緩緩鑽出一隻螢光蠶來。 雖然如此,但俞飛看見這只螢光蠶蠕動到自己的腳前時,他不禁愣張著嘴,全身上下豎滿雞皮疙瘩。 他此時心中所想的是:自己所浸泡的液體,竟然是傳說中聖級妖獸的血液。 天啊!這滿滿一坑可都是白花花的聯幣啊!據傳,螢光蠶的血液每一西西可是叫價到一千萬聯幣,眼前這一大坑,哦……要是能帶走,簡直比修煉晶石還好賺。 俞飛還真不失他貪小便宜、死要錢的本色,他也不想想自己身處何處,竟然還有閒去幻想販賣這些綠色液體能換回多少聯幣。 遐想過後,俞飛問道:「我可以離開這裡嗎?」他這次的問話並沒有得到回應,唯一有的,就只見一隻閃光往外飛離。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後,才見一隻閃光飛進來,後方還跟著一隻體型較大的疾風之王。 這隻老疾風之王一進地洞,即刻走到俞飛面前靜伏在地。 這情況,讓俞飛反應不過來的靜默了一、兩分鐘之久。 之後,才聽見他因害怕而顫抖的聲音道:「我……可以……離開這裡……嗎?」 老疾風之王抬起頭,對著所有閃光發出鳴叫後,就見五隻閃光同時飛往俞飛頭頂四周,而老疾風之王則是親自在前帶路。 儘管它們表現出十足的善意,完全沒有攻擊俞飛的現象,可是他完全不知道這些妖獸的舉動是何用意,只能不敢輕舉妄動的坐在原地。 老疾風之王發覺俞飛仍坐在原地不動,在轉身回頭對著俞飛做了一個跪拜動作後,隨即站起身來抱著他,並往外走去。 被老疾風之王抱在毛茸茸的胸前,一絲不掛的俞飛早已害怕得全身僵硬、不敢亂動,他唯一的動作,就是雙手不自在的掩蓋在下體部位。 隨著老疾風之王的腳步越接近洞口,原本只靠閃光照射的有限亮度,也在這時逐漸轉為明亮。 走出洞口後,老疾風之王就把俞飛放在洞口前的地上,緊接著,他聽見疾風之王發出一股霸氣中挾帶著歡愉的嘶吼。 在它嘶吼的回音後,森林中開始泛起一陣又一陣回應似的獸吼,而且這些吼聲由遠漸近的朝著洞口集中而來。 沒多久,洞口前的空地四周,已聚滿了各式各樣的妖獸,而這些妖獸完全沒有兇猛的態度,唯一有的,就只有靜伏的動作。 看見這種情形,俞飛內心的害怕已稍有平復,而且他發覺這樣的畫面跟他們到遊樂園聯誼時,在妖獸館遇見的情形一樣。 原本,他以為疾風之王對他的靜伏動作是在觀察他,現在看見這麼多妖獸一起靜伏,他心裡的疑問已不攻而破。 可是,他只是一個平凡人,是什麼原因讓這些大大小小的妖獸對他如此崇敬? 還有,接下來他又該怎麼做…… 最後,他把心一橫,起來走到老疾風之王前面,蹲下身來試著想伸手撫摸它,手來來回回的試了幾次後,終於鼓足勇氣放到老疾風之王的頭上。 他邊撫摸邊道:「我知道你聽得懂人話,可以請你叫你們的族類起來嗎?或是恢復你們原有的生活形態也可以。」疾風之王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向後發出一道長聲嘶吼。 吼聲過後,所有妖獸開始有了動作,紛紛往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 就在俞飛壓力稍減的鬆了一口氣時,他身後一顆巨大石頭緩緩移動的模樣,又嚇得他神經緊繃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這顆巨石竟會自動移動,仔細一看,他才發現這是地靈妖,而且是他從沒看過的變種地靈妖。 掩飾著內心的驚懼,俞飛轉身又對著老疾風之王道:「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友善嗎?照理說,妖獸與人類不是敵對的嗎?」老疾風王聽完之後,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最後它鼻子靠向俞飛下腹部,輕輕嗅蹭著。 這樣的動作,讓俞飛心裡有一股無法言語的悸動。 「原來如此!」此時,俞飛心裡已有了答案,當初在遊樂園的妖獸館內,他已猜到這多少跟自己腹中那顆蛋有關。 因為那顆蛋在形成後,他就明顯感覺到這顆蛋是有生命的,而且終會有孵化的一天;如今,在老疾風之王的觸碰下,他又再次感受到這顆蛋的生氣。 只是非常奇怪,這顆蛋就跟他吞下的黑色橢圓形珠子一樣,不管是任何高科技的精密檢查儀器,都無法發現它們的存在。 這點,是他在最高軍研院以及被俘虜作檢查時,就自我證實過的。 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俞飛喃喃自語道:「謝謝你喔,要不是你,我現在恐怕是屍骨無存了。」他這樣的動作,就像是一個孕婦細心呵護著肚子內的寶貝孩子那般。 看了看老疾風之王,他又問:「你們怎麼會聽得懂人話?」當然,他的問話是得不到口頭回應的,不過,老疾風之王卻以行動來做回應。 只見它對著地靈妖一吼,洞口現出來後,它就往內走去。 一會兒後,就見它手上拿了一個像是現代隨身CD的東西出來。 俞飛沒看過這種東西,所以好奇的接過來瞧了瞧,沒想到儀器機底所壓印的製造日期,竟距離他的年代有百年之久,其名稱雖然因年代久遠而有些模糊,不過仔細湊合起來,應該就是「異生物語輸儀」。 來來回回看了幾次,俞飛問道:「這怎麼用?」老疾風之王把它放在地面上,從底部拉出兩片隱藏式、如硬幣般的圓形貼片來,然後貼在自己的獸額兩側。 「就這樣?還能用嗎?」俞飛問。 老疾風之王點了點頭,然後取下貼片給俞飛,再指著儀器上的按鈕,意思是要他試試看。 俞飛急忙揮著雙手拒絕。 雖然儀器上裝有舊型的光能轉換系統,沒有所謂電力不足的問題,甚至還印有「聯邦制」的字體,但由於年代久遠,再加上他未曾聽過有這種東西,所以他實在沒有嘗試的勇氣。 他問:「你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只有這一個嗎?」聽完俞飛所問,老疾風之王指了指森林的更內部,雙膝微蹲的伸出雙手,意思是要抱他去另一處。 好奇心使然的俞飛也不疑有他,就順著它的手勢讓它抱離開。 老疾風之王走了將近十分鐘後,俞飛被帶往森林的更裡層,那是一處樹木相當茂密的叢林,如果不是有老疾風之王帶他前來,他是不可能會進到這種地方的。 穿過層層林木,沒想到裡面竟然別有洞天,眼前是一個樹籐盤根交錯而成的巨大山洞。 往洞內一看,滿滿一堆廢棄的電子儀器,而且種類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其中,最吸引俞飛注意的是一台黃色的防禦戰車,因這台防禦戰車的外表雖然千瘡百孔、長滿青苔,不過整體的「型」卻還可讓人清晰分辨,它是最新型的防禦戰車||「御戰十七號」。 當初,御戰十七號只有特戰隊才有配屬,而且還是俞飛加入特戰隊後沒多久才發配下來的,所以有幸被迫學習、操作它的俞飛,才會對它感到異常熟悉,不過當時的車體是紅色而不是現在所見的黃色。 俞飛被老疾風之王放下後,隨即走向御戰十七號,並彎身伸手摸向戰車尾端底部的一個隱藏扣鈕。 「喀」一聲! 就在俞飛扳動扣鈕後,看來絕對已報廢的御戰十七號,車體前沿彈射出一個圓形蓋子,露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卷軸。 而俞飛也在「喀」聲過後走向車體前方,兩手以逆時針方向捲動著露出的卷軸。 「卡啦、卡啦……」一陣陣的煉帶轉動聲,隨著他的動作響了起來,而且,車體側邊緩緩開啟了一道只供一個人出入的小門。 這個小門是一道逃生門,簡單來說,就是御戰十七號內部動能無法開啟、不存在時,唯一能以外力開啟的方式。 就在逃生門緩緩開啟的同時,原本清新的空氣中也傳來了一股難聞的臭味。 隱忍著撲鼻的惡臭,俞飛捲動的速度更是加快,因透過開啟的門縫,他發現車內還存在著照明的亮光。 雙手的動作持續到卷軸無法轉動後,俞飛才鬆手,走到開啟的車門前。 站在門外往內看了看,雖然心裡很急,但是俞飛並未直接走進車內,因為車內飄散出來的氣味實在是太臭了,現在進去就算沒中毒,也肯定會被臭死。 等著、等著,氣味還是沒完全揮發,卻引來專門蠶食死屍的「金屍蠅」。 其數量多到數以萬計,不過這些金屍蠅全都盤旋在籐蔓外圍嗡嗡作響,卻沒有一隻敢靠近惡臭來源。 俞飛被這樣龐大的陣容嚇住了,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雖然這些人死在裡面已經夠可憐了,不過一直臭下去不做處理,也不是辦法,最後,俞飛對著老疾風之王說道:「你叫它們進去吧!」他話一說完,老疾風之王就對著那些金屍蠅發出一道獸鳴,緊接著,這群金屍蠅便一窩蜂的往車內竄飛而入。 「吱、吱、吱……」一隻隻如拇指大小的金屍蠅,就這麼毫不客氣的蠶食著發出惡臭的屍體。 大約過了半小時過後,才見車內這些金屍蠅一批、一批的往外飛出,直到車內不再有金屍蠅飛出後,俞飛才捂著鼻子走了進去。 進去後,映入俞飛眼簾的是一具具配備完全的屍骨。 「一、二、三……」俞飛一手捂鼻、一手數了數,這不大的空間內,一共有二十七具之多的屍骨,而且從他們死前的姿勢看來,似乎跟空氣有關,因有十多具屍骨,都是把雙手放在自己的頸項之間。 就像要證明自己心中推測似的,俞飛直接走到操控儀前方。 看了儀表板上的電子數據一眼後,他整個人已愕愣到完全忘了惡臭,轉身找了一具屍骨並蹲下來看著屍骨上的腕儀器。 一具、兩具、三具,俞飛看過了三具屍體上的腕儀器後,整個人呆坐在地,久久不能言語。 許久後,才見他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我竟然昏迷了兩年又八個月之久……也難怪我的頭髮會長及肩膀。」無法置信的,俞飛對著隨行而入的老疾風之王問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老疾風之王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往門外走去。 沒多久,就看見它又走了進來,不過獸手上卻多了五、六支的腕儀器,並恭敬的把這些腕儀器放在俞飛身前。 看著眼前一支一支的腕儀器,俞飛這時想不相信也不行了。每個腕儀器所顯示的,都在在證明他昏迷了兩年多的時間。 面對這樣的結果,他無言,哭了…… 第八章晶石進化法 遠離塵囂的日子似乎過得特別快,距離俞飛離開巖洞到現在,已過了二十多天之久。 這二十幾天,俞飛完全以御戰十七號為居所,而那一具具的屍骨,則集中埋在疾風之王合力挖掘的一個大地洞裡。 原本身上毫無衣物的他,也在殘留的眾多腕儀器中,挑選了比較適合自己體型的衣物穿上。 至於飲食方面,相當幸運的,他在御戰十七號的儲糧櫃內發現不少濃縮食物,雖然比不上熱食美味,但為了讓生命延續下去,他也沒選擇的餘地。 醒後這些日子裡,他與不可數的眾多強悍妖獸們,建立了一份非常特殊的關係。 這份關係相當奇妙,幾乎所有妖獸都把他當為領袖般的敬重著,不過他知道,這完全是拜自己腹中的蛋形物所賜。 透過他對老疾風之王的詢問,老疾風之王再經由能口出人語的閃光說出,他才知道自己腹中的蛋形物叫做「皇」。 「皇」的存在,讓他不管走往森林何處,任何種類的妖獸都是一致反應的趴地不敢亂動。 直到他走遠後,所有的妖獸才會恢復正常。 不過,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當他對著某一隻妖獸釋出善意,進行撫摸動作時,這只被摸的妖獸才會抬起獸頭來凝視。 而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撫摸動作,並不是想顯現自己在它們心目中的領袖風範或地位,而是因為他迷路了。 所以每當他撫摸過妖獸後,總是會比手畫腳的比了比腕儀器,再比出巨大的御戰十七號形狀,為的就是希望它們能替他帶路。 當然,並不是每個妖獸都懂得他比手畫腳的動作,他就曾有兩次被帶往所問妖獸領地的經驗,最後,還得靠老疾風之王主動來尋找他,他才能順利回到御戰十七號所在地。 另外,他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把拾來的腕儀器戴在自己手上使用,是因為他發現在妖獸森林內,所有的精密儀器都是沒有訊號的,能使用的,都只是儀器本身的附屬功能。 待在御戰十七號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也並非整日無所事事、四處閒晃。 他拆下御戰十七號外部的小型測錄機,並利用這些被妖獸們集中在一起的機器殘骸,修修補補的製造出一部小型的攝像機。 除此之外,他還異想天開的將攝像機綁在閃光身上,想藉由閃光高飛拍攝出妖獸森林外邊的情形。 不過,閃光的飛行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測錄回來的影像都是模糊不清的,所以他轉而讓老疾風之王幫忙,要它在不被人類發現的情況下,到森林四周做影像測錄。 由於測錄的時間每次只限十分鐘,再加上妖獸森林的範圍實在太大了,所以整個測錄行動,足足進行了二十來天之久。 他原本的計畫是希望透過測錄,找出眾聯對妖獸森林的監視死角,再找機會逃脫。 怎料眾聯對妖獸森林的防範竟會是如此滴水不漏的嚴密,整個森林外圍完全被架高的巨大監視系統給覆蓋著;甚至,每個監視系統旁還都附架著生命探測儀,任何會活動的物體,只要一靠近妖獸森林外圍,絕對逃不過探測儀的掃瞄。 所以連日來的測錄結果,也讓俞飛喪氣到了極點,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獨自關在御戰十七號裡沉寂了好幾天。 今天,俞飛終於再次走了出來。 因為,這幾天的思考讓他意識到一個重點,那就是不管眾聯對妖獸森林監視如何嚴密,他都必須有強大的逃命本錢做後盾,而這個本錢就是精神力。 所以當他一掃頹廢之態的踏出御戰十七號後,他隨即對著每天都會來對他進行一次伏拜動作的老疾風之王,表達自己想前往幼小疾風之王所待巖洞的意願,以及想利用那堆如小山般的妖獸晶石進行修煉的想法。 當然,老疾風之王雖聽懂得人話,而且也擁有如人般的思考能力,但「修煉」兩個字,它卻從沒有聽過。 不過儘管不瞭解,但它在聽完俞飛的話後,還是抱著俞飛前往巖洞。 隨著老疾風之王進到巖洞內後,透過閃光身上的亮光照射,俞飛所見之景象也讓他鬱悶的心緒一掃而空。 只見,十來只的疾風之王見到他再次進入到巖洞後,竟如孩童般興奮的翻滾、跳躍起來,感覺上好像是非常歡迎他。 其中,還有一隻疾風之王巴結似的,雙手捧著人皮薄膜呈在俞飛眼前。 接下人皮薄膜後,俞飛直接將其覆蓋在臉上,在這同時,他腦海中也出現了三種面孔選項,他選擇第一選項,也就是自己原本的樣貌後,整張薄膜已完全服貼在他臉上,整個過程只花了三秒鐘就完成。 不過百變的啟動,卻讓他明顯感覺到精神力的不足,看來不管他這次下定決心修煉是否能有所進展,但他想修煉精神力的決定,絕對是有益而無害的。 這時,俞飛伸手摸了摸遞百變給他的疾風之王。 這只被他摸的疾風之王,竟出奇的連續發出「唔、唔、唔……」的興奮叫聲。 看著它興奮異常的模樣,俞飛也不知該怎麼讓它停止,就怕伸手碰到它,它會更瘋狂,所以乾脆不管它的轉首問向老疾風之王,「這些都是你的孩子嗎?」老疾風之王聞言,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對這樣的反應,俞飛雖然完全不懂它的意思,但表面上卻裝作瞭解的點了點頭,並轉移話題,指著一旁成堆的妖獸晶石道:「我想使用這些晶石,可以嗎?」 見老疾風之王點頭後,俞飛抓了兩把妖獸晶石,並道:「請不要靠近或觸碰我!」 然後就到角落盤腿坐下來進行修煉。 閉上眼睛調氣後,他開始進行入定式冥想。 透過毫無雜念的冥想,他很快就進入無我的狀態。 但他卻發現,原本精神力來源的無底洞般能量漩渦,此時竟然再變回芝麻般大小的黑點。 其實,俞飛並不知道,兩年多前他在受到岳無遠的刺激後,所爆發出去的爆炸白光,幾乎耗盡他腦中的精神力,而他在中槍的那一剎那,所有精神力已全然消失殆盡。 而他之所以沒有陷入腦死狀態,是因為他腹中的那顆蛋形物殘存著他的部分精神力。 再加上妖獸們將他浸泡在螢光蠶的綠色體液中,才讓他的精神慢慢凝聚,而這個代價也花了兩年多的時間。 隨著手上晶石能量不斷竄入他的腦海,芝麻般大小的黑點雖然有逐漸變大的跡象,但遺憾的是,他雙手所握的晶石能量已全被他吸收光了,所以他也只好解除了無我的冥想,從入定狀態中醒來。 緩緩睜開雙眼,他看看腕儀器上的時間,這次的修煉雖然讓他覺得相當短暫,卻也花了半個小時才將晶石的能量完全吸收。與他之前在家修煉的短短數分鐘相差甚遠,由此可見他的精神力是乾涸到何等地步。 不過不變的是,他手上的晶石依然呈現米粒般的菱形狀。 歎了口氣,俞飛站起身來將雙手攤在老疾風之王面前,並道:「我所謂的使用晶石,是將它變成這種模樣,看過之後,你還同意無限量的供我使用嗎?」就在俞飛攤開雙手露出晶石的瞬間,身形較小的疾風之王們,同時發出尖銳的叫聲,一副虎視眈眈想撲又不敢撲的模樣,就連老疾風之王身上的白毛,也異常聳立起來。 老疾風之王的反應,讓一旁不停尖叫的小疾風之王們停止了躁動。 至於引發這番騷動的俞飛,心裡的瞬時反應則是:「完蛋了……」他從沒見過它們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就在俞飛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之時,突見老疾風之王身上的毛髮恢復了原狀,並緩緩走到俞飛面前,恭敬跪在地上,且將攤出的雙手放在額前。 眉頭緊緊一蹙,俞飛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晶石交給你?」老疾風之王姿勢不變的點了點頭。 俞飛有點膽怯的把晶石輕輕放到老疾風之王高舉的雙手後,就見它全數送進自己的嘴巴裡。 簡單的咀嚼過後,老疾風之王突然跪抱著身軀,然後一動也不動。 不久,老疾風之王體外竟散佈著一道淡淡的霧氣。這道包裹它身軀的霧氣越來越濃密,並漸漸形成有形的蛋殼狀。 如此突然的變化,讓俞飛忘卻時間的靜靜觀察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超大型的蛋殼傳來碎裂聲響。 「喀、喀、喀……」碎裂聲音不斷。 原本只是一小道的碎痕,在連鎖效應下形成無數碎裂。 終於,在一道霸氣十足的嘶吼聲後,整個蛋殼崩塌碎裂,露出了老疾風之王的身影。 「喔,天啊,進化!」俞飛忍不住的驚呼出聲。 破殼而出的老疾風之王應該不能再稱之為老疾風之王了,因為它的身形變得比幼小的疾風之王還小,除此之外,它胸前的白毛也變成綠色,甚至它後背還長出了與它身形同比例的肉翼。 原本靜待在巢穴內的閃光,這時也紛紛離開巢穴,在巖洞內盤旋而飛,並異口同聲的叫著:「翼、翼、翼……」這麼巨大的轉變讓俞飛相當震驚,且後退了好幾步,而進化後的老疾風之王態度依然沒變,它振了振雙翼後,就俯首趴跪在原地。 看著它乖馴的模樣,俞飛心裡雖然有點怕怕的,不過他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是因為吃了我修煉過的晶石,才進化的嗎?」老疾風之王點了點頭。 得到答案的俞飛,心裡遲疑了! 他又問:「這麼說,晶石讓我修煉後,非但對你們沒有影響,甚至還對你們有幫助是不是?」聞言,老疾風之王再次點了點頭。 面對這樣的結果,俞飛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修煉精神力是必行的事,但修煉過的晶石又會促使妖獸進化……該怎麼做? 他猶豫了。 最後,內心經過一番掙扎後,他對老疾風之王道:「我們商量一下好不好?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在未經我同意下,任何妖獸都不得食用我修煉過的晶石。」得到老疾風之王的頷首承諾後,俞飛整個人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他有一個瘋狂的想法。 他問道:「你可以將我帶到晶石上方嗎?」身形變小的老疾風之王沒有回應,直接手腳並用的以挾抱方式振動著肉翼,將俞飛帶到晶石堆上輕輕放了下去。 成堆的晶石受到俞飛擠壓後,出現了松落的現象,不過並沒有塌陷得很嚴重。 而老疾風之王也在俞飛坐穩後,就鬆開獸爪,振翅飛到俞飛身前。 「你別拍了、你別拍了,趕快下去。」俞飛深怕它巨大的勁道會拍散晶石,所以急忙出言阻止。 直到老疾風之王收起肉翼飛到地面後,俞飛才又道:「我這次修煉可能會花上很長一段時間,在我還沒有清醒之前,請不要讓你的同類靠近我。」見老疾風之王點頭答應後,俞飛才小心翼翼的盤起雙腿,雙掌朝下觸摸著成堆晶石,閉起了雙眼。 我的媽啊!俞飛的野心居然大到想一次修煉這一大堆的晶石,他的舉動真是瘋狂啊! 在俞飛雙眼緊閉後,他開始進入了入定狀態。 處於無我狀態的他,腦中芝麻般大小的黑點隨著能量的不斷吸收,逐漸擴大。 由於能量的供應相當充沛,所以小黑點的成長速度簡直是以倍數來計算。 「啵!」的一聲,吸收到飽和狀態的小黑點應聲而碎。 無形的悶雷轟隆聲,如實質的傳進他耳裡。 就連碎裂後的能量,也有了漣漪狀的轉動,他全身上下的毛細孔更是開始活絡的吸收著外在能量。 時間快速流逝著,漣漪旋轉形成的白色漩渦不斷貪婪吸收著外在能量,而且色澤越來越深,轉為暗紅色。 驀然,暗紅色的漩渦突然像決堤般的往外流失。 原本沉醉於能量吸收的俞飛,在感覺能量的快速流失後,除了加快吸收速度,補充流失的能量外,也分出一小部分意識來查看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隨著能量的流動,他赫然發現,竟是他當初吞下的地晶太空船在強烈吸收他好不容易才凝聚的能量,其吸收速度根本不是他補得上的。 就這樣,在地晶毫無止境的吸收下,原本暗紅色的漩渦也逐漸轉淡,變成原先的白色狀態,更甚,回歸成最早的白霧狀。 「轟||」一聲強烈巨響。 他腦中泛起一股授教訊息:「地晶太空船啟動,使用者必須遵守銀河系系政府的條規,一切遵照宇宙探險家的執照規範……」訊息傳達過後,俞飛已不再有能量被抽走的感受,而且隨著他毫不停止的吸收動作,暗紅色的漩渦再次形成。 當然,其轉變過程可是耗費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過程中,他也再次分出意識查看體內蛋形物的狀態,他發現,蛋形物竟然被一層淡淡的綠色螢光包圍著。 而且,蛋形物還以細不可微的速度吸收著他吸入體內,尚未轉入腦中漩渦的能量。 對這情形,俞飛倒也樂觀其成。 但就在能量供不應求、他也毫無止境的進行吸收時,暗紅色的漩渦色澤越轉越深,就要轉為黑色時,身體毛細孔停止了吸收,就連那個漩渦吸收的速度,也緩慢了起來。 俞飛以為這是一個警訊,所以也在這時脫離了入定狀態,從入定中醒來。 其實,俞飛實在有些太過小心,不!應該是說沒有人告訴他修煉的過程,能量漩渦變為黑色,且吸收緩慢,都是他突破「形」到「質」的一個過程。 不知情的俞飛在這時候放棄,實在非常可惜。 緩緩睜開雙眼,俞飛感覺到一股來自內心的充實感,放眼望去,他所坐的位置明顯變低了,因成堆的晶石中,由上至下,近三分之二的晶石都被他修煉成米粒般大小的菱形晶鑽。 這時,他雖然很想舒服的伸個懶腰,但又怕晶石會崩塌,所以他先叫在一旁休息的老疾風之王把自己帶下來。 雙腳著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舒服的伸了一個大懶腰,通體舒暢後,他抬手看了看腕儀器上的時間,他這一次,竟然足足入定了四十一天。 第九章我來了! 從入定中醒來至今,已經過了七天。 這幾天,俞飛不斷摸索著啟動後的地晶太空船操控方式,以及他精神力的進展程度。 在他入定時啟動的地晶太空船,在他醒來後就變成一隻黑色戒子套戴在他的右手無名指上。 只要將他的精神力灌注其中,戒子就會瞬間脫離他手指,變成一艘碟型泛著銀光的太空船,大小就跟紅色特戰機差不多。 太空船的控制全憑俞飛的精神意識,只要他想開啟太空船的門,門就會自然而開。 至於太空船的內部空間,大約可容納十來人左右,裡面的硬體設備相當完善,蛋型的駕駛座前,更是有著一個手掌形狀的平台。 俞飛只要將左手掌放進平台的手模上,額上就會多出一片與太空船同樣顏色的小晶片,而太空船的所有動力來源,就是利用這片晶片吸收俞飛的精神力。 晶片一出現,俞飛的左手就可離開手模平台,而且,他的視線前方,也會浮現虛擬的實體螢幕。 在這幾天,他也一一試過了實體螢幕上的眾多功能。 所有試驗沒有一項是讓他失望的,就連飛行也沒問題。 在完全不受妖獸森林的限制下,他曾駕著太空船飛離妖獸森林好幾次,在太空船眾多功能中的隱形功能下,眾聯方面不要說發現了,就連把太空船停在他們的軍事基地上,也沒有人會知道。 另外,精神力的再次變化,並沒有讓他得到什麼太大的進展,唯一有的,就是「夜能視物」。 儘管是在毫無亮光的山洞裡,他也能看清一公尺內的物體。 除了太空船的測試外,他也試驗性的拿修煉過的晶石給小的疾風之王食用,不過這些小疾風之王只是身體瞬間大了些,並沒有像老疾風之王那樣,長出綠毛或肉翼。 而同樣以晶石為食的閃光,吃過之後,原本就算小的身型變得更小了。 不管怎麼樣,這些對俞飛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因為他心中熱切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離開這裡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今天,就是他決定駕著太空船離開妖獸森林的日子。 在樹籐盤根交錯的洞裡,他挑選了不少新型武器放進太空船。 他完全不擔心這些武器在太空船縮收成黑戒狀態時,會產生排斥或擠毀情形,因為只要不是有生命的物體,都可以隨著太空船收縮或放大。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現在,他正等著拿袋子去裝取晶石的老疾風之王。 大概等了將近半小時後,才見老疾風之王一雙獸爪各拎著一隻袋子,緩緩飛向太空船,它的身旁,還跟著好幾隻閃光。 在俞飛的示意下,老疾風之王將兩隻袋子拿進太空船內,然後遲遲不肯離去,滯留在太空船內看著忙碌的俞飛。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俞飛問。 只見老疾風之王靠近他身邊,輕扯著他的衣袖,指了指自己跟他,再指了指上方;意思相當明顯,它想和俞飛一起離開。 俞飛搖頭苦笑道:「你要與我同行,我當然很樂意,不過,你一旦出現在我們人類社會裡,不只我保護不了你,恐怕連我也會沒命。」老疾風之王聞言,哀怨的低鳴了幾聲,然後曲窩在俞飛整理要帶走的武器旁。 「你別這樣,太空船在沒有我精神力加持變回戒子時,任何生物都無法生存其中,這點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不是嗎?」看老疾風之王依然無動於衷,俞飛不禁走向它,並伸手邊摸它的獸頭邊道:「開心一點嘛!這次我只是先回去探探情況,說不定很快又會再回來。」使勁拉起老疾風之王,俞飛把它帶下太空船,並對著前來送行的眾妖獸揮著雙手道:「謝謝你們的照顧,我會再回來的!」說完,他微一鞠躬後,轉身回太空船內,而艙門也在他進入的同時,就主動關閉。 坐上蛋型駕駛座後,俞飛將左手平放在手模上。 瞬間,額頭上的晶片與實體螢幕可說是同時開啟。 心態稍作調整後,俞飛對實體螢幕快速點選著,隨著他的點選,原本密閉不透光的太空船機體,驀然變成如玻璃般的透明,外邊的情形完全清晰可見,這是因為他啟動了隱形功能。 隱形功能雖然可以杜絕衛星、雷達、肉眼等等的掃視與偵測,但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無法以定位方式來傳輸,必須人為操作。 這時的俞飛,正專心操控著啟動隱形功能後才會升起的左、右兩支操控桿,正式踏上他的回鄉之路。 雖然地晶太空船的起飛、降落並不會引起任何氣流,而且也啟動了隱形功能,完全沒有被發現的可能。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俞飛還是將它降落在距離科技都城較近的山區。 利用太空船內的偵訊系統進行搜索,確定方圓一里內沒有生命跡象後,他關閉了動力系統,解除了額頭上傳輸精神力的晶片,並離開駕駛座。 走出太空船後,他的樣貌已不再是原先模樣,而是百變的第二設定,一個陽光型的俊帥少年,就連他手上戴的腕儀器,也只是個唬人的軀殼。因為在換上這套休閒服後,他就把腕儀器上的一切功能全毀了。 這時,隨著俞飛伸手的動作,太空船隨即化為一道銀色光束凝聚在他右手的無名指上,並且形成一隻黑色戒子。 百感交集的踏上久違的家鄉土地,俞飛隨性的將及肩長髮紮成馬尾後,高舉雙手朝著山下大喊道:「我回來了!」走進人群後,俞飛四處閒晃了好久,為的就是適應當今的社會概況。 身無分文的他,先四處尋找可以免費使用的電子書攤,約略吸收了這二年多來的聯邦大事、以及商業訊息後,他輾轉又來到了一家珠寶店前。 一踏進珠寶店,原本俞飛還擔心他十三、四歲的外表會讓人拒絕,沒想到他身上這套名牌休閒服,排除了一切障礙。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生意上門,在幾名站櫃小姐熱絡的招呼問候中,老闆竟親自出來招待他。 「您好,請問今天光臨小店有什麼需要?」說完,這中年老闆視線又往外探了探,好像是在尋找眼前這個有錢公子哥的父母。 雙手在口袋中摸了摸,俞飛掏出一顆修煉過的妖獸晶石。 攤在手中,他對老闆問道:「這是我二年前生日時,朋友送我的禮物,據我所知,當時的價值至少有百萬聯幣,不知道現在行情如何?」以肉眼觀看過後,老闆將晶石拿到鑒定儀器上進行鑒定,完成後,他眼睛發出光芒的笑道:「這是屬於晶鑽等級,不過色澤不是很晶透,所以價錢方面可能有點……」俞飛一聽就知道老闆是在唬哢他這個小孩,故意不說出實際價碼,不過他也不想惹麻煩,順著老闆的意思說道:「沒關係,你就直接告訴我價錢吧!」明顯一頓,老闆的嘴角閃過一絲竊笑,「八十萬聯幣。」「呵!好一個奸商,我剛剛才看過資料,這兩年來珠寶的行情持續上漲,同樣的東西,兩年前價值一百萬,現在怎麼可能會貶值!」俞飛心裡雖然這麼想,但表面上並沒有拆穿,只是裝出稚拙樣的搔了搔頭,問道:「怎麼差這麼多?」老闆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未滿十八歲吧!我和你交易已經是冒著觸法的風險了,開價八十萬是黑市的價格,如果你想賣出更好的價錢,那就找你父母來啊!」「好,就八十萬,我賣了!不過我的銀行晶片卡被我爸停用了,付款方式可不可以用現金卡?」「放心!就算你想用個人銀行晶片卡交易,我也不會這麼做。」「那就麻煩你囉1老闆將晶石收進保險櫃,順便拿出一張名片型大小的金色現金卡,並道:「這一張現金卡的金額是七十萬聯幣,你要不要?如果不要,那就必須再等二十四小時的辦卡時間。」「真是夠狠,一回頭又主動折了十萬聯幣,騙三歲小孩啊!誰不知道辦張現金卡只要等待與金融機構連線的時間,十分鐘就已經綽綽有餘了,哪得等二十四小時?」心裡咒罵一番後,俞飛無所謂的說道:「我不想等了,就七十萬吧!差的那十萬就給這些辛苦的大姐姐們當小費。」站櫃小姐熱烈的鼓掌叫好,卻招來老闆的怒目相瞪,看他的樣子,最後這十萬肯定也是落入他的口袋。 小姐們靜下來後,老闆將現金卡遞給俞飛道:「這裡有消費機,你可以確定一下卡上的金額。」看著俞飛進行確認動作時,老闆提醒道:「現金卡的風險很大,任何人撿到都可以使用,銀行和店家可是不負責任的,小弟弟你最好妥善保管。」「謝謝老闆,金額無誤!」說完,俞飛不想再看到這個奸商的嘴臉,直接往外走去。 搭上民營飛行車,他準備前往歐迪格都城找唐娟娟的奶奶。 俞飛這次回來,第一個想見的人之所以選擇方巧鳳,除了是她的身份適合他這個陌生人接近外,他也想試一試這個聞名遐邇的占卜師,能不能佔出他假面之下的真實身份。 方巧鳳還真是盛名遠播。 剛開始,俞飛上了民營飛行車後,只說要到歐迪格都城找人,沒想到遇上這個健談的駕駛,東聊西問的就談到了占卜大師方巧鳳,俞飛也因此完全不用給地址就能到達目的地。 而這個駕駛的健談,也讓俞飛知道了不少社會上的大事。 來到這充滿藝術氣息的都城後,俞飛選擇用徒步的方式走往唐娟娟家。 遠遠望去,唐宅前的人潮依舊那麼大排長龍;走近後,俞飛心想:「排這麼後面,今天恐怕輪不到了。」就在這時,他感覺背後有人拍著他的肩膀,回頭一看,是一名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親切笑問道:「弟弟,你排隊等著占卜嗎?還是替人排隊的?」「阿姨你好,我是來替我媽媽問事情的。」「真是個孝順的乖孩子。」笑了笑,中年婦女望了望屋內道:「我的小孩就排在屋內,他跟你一樣是個孝順的小孩,利用課餘時間來替我排隊賺錢,為的就是籌措他父親的醫療費用,唉……」看著中年婦女眼神透露出來的無助與悲哀,俞飛明顯感受到她對孩子的心疼與不捨,他問:「阿姨,你們這樣一次可賺多少錢?」「不一定,要看位子!」「如果沒人想花錢插隊呢?那你的孩子輪到第一順位時,該怎麼辦?」「就從最後方再排起啊!傻孩子,怎麼問這種問題?」頓了頓,中年婦女撫了撫俞飛的頭道:「孩子,不跟你聊了,我到前面問問。」看著她的背影,俞飛叫住她,「阿姨請等等,我想插隊,請問我該給你多少錢?怎麼個付法?」「孩子抱歉,可是我真的需要錢……裡面是五千,如果你沒錢,三千也可以。」中年婦女有點難以啟齒。 俞飛二話不說的直接問:「錢不是問題,我該怎麼付?」中年婦女聞言,蹲下身來攤開手上的背包,裡面除了毛巾、水瓶外,就只有一台老舊的消費機。 取出消費機,中年婦女道:「不要覺得阿姨在騙你,這是孩子的爸以前做生意時用的,沒想到他病了,這東西還派得上用場。」俞飛笑了笑,毫不遲疑的掏出口袋裡的現金卡,直接將卡遞給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並沒有接下他的現金卡,反而將消費機拿給俞飛道:「如果沒問題,就收你三千聯幣就好,孩子你自己輸入。」雖然現金卡交易並不需要密碼,但中年婦女還是顧及他人隱私,把頭別到一旁去。 俞飛將現金卡插入後,直接按下了金額,然後抽出卡片將消費機還給中年婦女道:「阿姨好了,你確認一下消費機上的金額。」中年婦女一近眼看,倒抽了一口氣道:「五……」「噓……」俞飛以食指比出噤聲手勢,並在中年婦女耳邊低聲道:「阿姨,這只是我半個月的零用金,不要說出來喔!」說完,他直接往前走去。 進到屋內後,映入俞飛眼簾的同樣是兩年前來時的景象;一幅比大門還大的畫,小水池潺潺流動的瀑布…… 櫃檯前依然擺著五張椅子。 此時,俞飛對著排在第一順位的一名十歲左右,正低頭看書的男孩道:「你媽媽要我來跟你交換。」這男孩看起來很文靜、乖巧,不過體型相當瘦弱。 男孩對俞飛鞠躬並道:「謝謝哥哥幫忙!」話畢,他抱著書急步往外奔去,看來是想再去排隊佔位。 男孩前腳一走,俞飛的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見門內出現兩個男人,一老一年輕。 老年人將年輕人引向櫃檯後,隨即對著俞飛道:「小朋友,換你了,隨我來吧!」聞言,俞飛二話不說的站起身來,跟在他身後。 很快的,在老年人的引導下,俞飛再次來到那間香氣十足、以珠串當作門的靜室前。 而老年人來到這裡後,就止步的開口示意俞飛自己進去。 俞飛有禮的向老年人道了聲「謝謝」後,不再多說的輕撥珠簾,走進靜室。 靜室內,擺設依舊,而方巧鳳則閉著眼睛對來客道:「請坐!」俞飛坐了好一會兒後,才見方巧鳳依然閉著雙眼道:「把桌面上的古幣全放入獸骨內,輕搖三下後,再輕輕倒出來。」由於之前有過一次經驗,所以俞飛照著她的說法,搖過獸骨之後,小心的把古幣輕輕倒了出來。 同樣的做法、同樣的動作,所得到的結果也是相同的。 倒出的三枚古幣,和上次一樣,呈三種方向滾轉落地。 聽到古幣的觸地聲響,方巧鳳睜開雙眼,一臉驚詫的凝視著俞飛。 片刻之後,她才開口道:「沉寂了兩年多,你的未來我依然卜不出結果。」俞飛聞言心頭一震,他道:「奶奶的記性還真好!不過,我記得上次臨別前,奶奶曾告訴我,當我下次主動來找奶奶占卜時,奶奶將會給我明確的目標,不知道奶奶是否還記得這件事?」「當然記得,上次的卦象中,我看到了十六個字:『籌組勢力、破空乘去、異軍歸來、大破大滅』。」俞飛蹙著雙眉問道:「奶奶,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我不懂。」「命運轉輪早已啟動;現在不懂,不代表往後不懂,你只要按照自己的心念去做即可。」聽他這麼說,俞飛知道再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轉而問道:「奶奶,既然我的事卜不出明確的結果,那我可以卜一下我爸媽的現況跟未來嗎?」「可以。」方巧鳳作出要他拿起獸骨和古幣的手勢。 搖動獸骨後,俞飛倒出來的古幣有兩枚是疊在一起的,而另外一枚則繞著重疊這兩枚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俞飛看著方巧鳳,等待著她的解讀。 「你將在不同的時空中,與你的父母相逢。」俞飛聞言,心裡不禁有些不以為然,他問道:「奶奶,在不同的時空相遇,這未免……」方巧鳳抬起手打斷俞飛的話,一臉和藹笑容的直視著他右手無名指上的黑色戒子,並道:「真要說得這麼明白?答案就在你手中,不是嗎?」聽到這裡,俞飛不信也不行,於是他誠懇問道:「奶奶,我接下來該怎麼做?」「隨心而為。」點點頭,俞飛站起身來鞠躬道:「謝謝奶奶指點,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就在俞飛轉身的同時,方巧鳳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娟娟的近況嗎?」「有奶奶在,我想她應該不會因少了我這個朋友,而亂了生活步調吧!」俞飛回頭道。 「在你的心中,娟娟真只是個普通朋友嗎?」俞飛像是心思被看穿般的愣了一下,回道:「她還記得我嗎?」對俞飛的反應,方巧鳳微笑說道:「去找湯佳生吧!他或許能解除你心中的一些疑惑。」「謝謝奶奶。」俞飛再次一鞠躬後,才往外走去。 帶他進來的老年人已在走廊上等待,一見俞飛出去,就把他帶往櫃檯。 櫃檯內的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對著俞飛說道:「小朋友,卜卦費隨意!」俞飛聽到後,用右手摸著自己的胸口數秒後,才把手放在消費機上,然後往外走去。 他的動作引來中年男子和老年人的相視,待俞飛走出門口後,老年人才對中年男子道:「暫時停止叫號,等我出來。」老年人急匆匆的進去找方巧鳳,一進門就直接道:「巧鳳,剛才那個小朋友是什麼人?他的行為還真特別,占卜費連一毛也沒付,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摸了摸心、又摸了摸消費機就走了。」「他是獻上了他的心意。」笑了笑,方巧鳳又道:「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麼耐不住性子,他就是白、烏兩老念念不忘,以及你那寶貝孫女朝思慕想的人。」「俞飛?」唐星禮訝然叫出口後,激動道:「出現了、出現了!我趕緊通知他們去。」 方巧鳳勸阻道:「白、烏兩老你可以通知,至於娟娟這邊,就不必了,否則可是會破壞他們兩人重逢的契機。」俞飛走出唐宅後,看向排隊等待的人群,想看看排隊賣位的那對母子是否還在,不過,他並沒有找到他們的身影。 對這樣的結果他不禁有些慶幸,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他多希望他那一點錢能改善他們的生活,讓他們暫時不必拋頭露面,吹風淋雨的。 想到這裡,他心情有些飛揚的準備前往民營飛行車的招呼站。 沒想到穿過人群後,竟然看見這對母子一臉急切的向他走了過來。看著他們的模樣,俞飛有股想拔腿就跑的衝動,不過他卻做不來。 迎向前去搭著那男孩的肩,俞飛低聲對著中年婦女道:「這裡人多不好說話,我們到……」他抬頭四處張望著,想找一個可以坐下來談話的地方。 中年婦女建議道:「阿姨家就在這附近,你願意到阿姨家喝杯茶嗎?阿姨想順便把錢還給你。」俞飛拒絕道:「謝謝阿姨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錢嘛!我家多的是,你就留著吧!」連忙揮著雙手,中年婦女道:「不行、不行,至少讓阿姨跟你的父母做個語音通訊,讓他們知道你拿了這麼多錢給陌生人。」無奈一笑,俞飛道:「阿姨真是個善良的人。好吧,那我就到你家坐一坐。」跟隨這對母子的腳步,一路上伴隨的是一句又一句的:「快到了,就在前面。」沒想到,他們所謂的很近,竟然走了快半個小時都還沒到。 對於要俞飛走這麼遠,中年婦女心裡的歉意全寫在臉上,但俞飛卻表現得很無所謂,還一路跟她兒子玩鬧著。 當一棟又一棟裝潢華麗的樓房不再出現眼前後,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間樸雅的老舊建築,原本俞飛還以為就是這裡了,沒想到這對母子的腳步卻還沒停下來。 走進一條小巷後,大約又走了五分鐘,俞飛才看見一棟斑駁、毫無質感的五樓式破舊公寓,這裡沒有電梯,而這對母子就住在四樓。 隨著他們進到四樓的家,中年婦女第一件事就是叫她兒子替俞飛倒水。 請俞飛坐上脫漆的長條形木椅後,中年婦女拿起桌上的室內通話器道:「撥給你父母吧!」輕歎了一口氣,俞飛心想:「她何必這麼堅持呢?」見他不語,中年婦女又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所以不敢和家人聯絡?」俞飛苦笑道:「不是的,只是我父母並不在我身邊,所以這些錢,阿姨就不要放在心上,好好運用吧!」「不行,那你把錢拿回去吧!」放眼打量了屋內一番,俞飛在心裡嘀咕道:「環境雖然很糟,但卻整理得有條不紊,而且對事情有擇善的固執,或許我可以暫時住在這裡,可是,他們會替我保密嗎?」就在他自我嘀咕的同時,中年婦女又道:「孩子,就算你父母真的不在你身邊,至少也有親戚吧,如果你不找個長輩與我通話,讓我瞭解一下情形,我可是會向聯邦巡防通報喔!」聽到這裡,俞飛心裡反覆琢磨著該如何是好。 把他們母子敲暈,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 不行!不要說他下不了手了,到時候連他現在這張二號臉孔,恐怕也不能再用了。 把真實的身份告訴她…… 不太好吧!要是被出賣,那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可是她看起來那麼善良,應該不會…… 想到這裡,俞飛突然憶起方巧鳳的話,隨心而為。 有了決定後,他道:「阿姨,我願意向你坦白,不過請你保持鎮定,可以嗎?」 見中年婦女點了頭後,俞飛雙手覆蓋在臉上,然後卸下百變。 中年婦女見到他的真面目後,驚訝道:「啊,你好面熟,你是兩年多前被眾聯俘虜的……那個……」對於被她認出一事,俞飛並不驚訝,因為他在電子書攤中,有讀取到自己被眾聯挾持、凌虐的情形,那一切過程,在聯邦是有實況轉播的。 「俞飛!」他自己道。 「對、對、對,俞飛!」「那阿姨現在相信我真的很有錢了吧!?」俞飛笑問道。 笑了笑,中年婦女道:「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戴這個假面具是因為另有任務嗎?」俞飛低調道:「抱歉阿姨,這點我無法明講,我只能說不管是我的親人還是聯邦、眾聯的高層,都沒人知道我回來了,而我也希望阿姨能替我隱藏這個秘密。」中年婦女點了點頭道:「我說到做到,而且謝謝你相信我。呃,那你有地方住嗎?」俞飛搖了搖頭。 「如果不嫌棄,就留下來吧!對了,忘了跟你介紹一下,我叫施語仙。」「謝謝語仙阿姨,希望我留下來不會打擾到你們的生活。」「不會、不會。」佳生大樓總裁辦公室內。 一大早,湯佳生如常的在聽過早安會報後,就盯著螢幕上的金融市場交易行情看。 驀然,桌上的市內通話器突然響了起來。 習慣性的看了看來電顯示,小螢幕上顯現的竟是一堆亂碼。 他邊想這是不是故障了,邊按下通話鈕。 「湯總是嗎?」通話器那端,傳來夾帶著濃濃鼻音的語調。 「是的,你哪位?」「一個小時後,我們在你辦公室附近的雅築咖啡館見面。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自己前來。」「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和你見面?」「總裁只要打開電腦裡的私人機密庫,就知道和我見面的理由了。」聽到另外一端傳來斷訊的「嘟、嘟」聲,湯佳生在按鍵上輸入一連串密碼,打開了私人機密庫。 不過,螢幕上所顯現的畫面,卻讓他驚愕的失了神。 那是三個火紅的斗大字體:「我||來||了!」 第九章我來了! 從入定中醒來至今,已經過了七天。 這幾天,俞飛不斷摸索著啟動後的地晶太空船操控方式,以及他精神力的進展程度。 在他入定時啟動的地晶太空船,在他醒來後就變成一隻黑色戒子套戴在他的右手無名指上。 只要將他的精神力灌注其中,戒子就會瞬間脫離他手指,變成一艘碟型泛著銀光的太空船,大小就跟紅色特戰機差不多。 太空船的控制全憑俞飛的精神意識,只要他想開啟太空船的門,門就會自然而開。 至於太空船的內部空間,大約可容納十來人左右,裡面的硬體設備相當完善,蛋型的駕駛座前,更是有著一個手掌形狀的平台。 俞飛只要將左手掌放進平台的手模上,額上就會多出一片與太空船同樣顏色的小晶片,而太空船的所有動力來源,就是利用這片晶片吸收俞飛的精神力。 晶片一出現,俞飛的左手就可離開手模平台,而且,他的視線前方,也會浮現虛擬的實體螢幕。 在這幾天,他也一一試過了實體螢幕上的眾多功能。 所有試驗沒有一項是讓他失望的,就連飛行也沒問題。 在完全不受妖獸森林的限制下,他曾駕著太空船飛離妖獸森林好幾次,在太空船眾多功能中的隱形功能下,眾聯方面不要說發現了,就連把太空船停在他們的軍事基地上,也沒有人會知道。 另外,精神力的再次變化,並沒有讓他得到什麼太大的進展,唯一有的,就是「夜能視物」。 儘管是在毫無亮光的山洞裡,他也能看清一公尺內的物體。 除了太空船的測試外,他也試驗性的拿修煉過的晶石給小的疾風之王食用,不過這些小疾風之王只是身體瞬間大了些,並沒有像老疾風之王那樣,長出綠毛或肉翼。 而同樣以晶石為食的閃光,吃過之後,原本就算小的身型變得更小了。 不管怎麼樣,這些對俞飛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因為他心中熱切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離開這裡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今天,就是他決定駕著太空船離開妖獸森林的日子。 在樹籐盤根交錯的洞裡,他挑選了不少新型武器放進太空船。 他完全不擔心這些武器在太空船縮收成黑戒狀態時,會產生排斥或擠毀情形,因為只要不是有生命的物體,都可以隨著太空船收縮或放大。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現在,他正等著拿袋子去裝取晶石的老疾風之王。 大概等了將近半小時後,才見老疾風之王一雙獸爪各拎著一隻袋子,緩緩飛向太空船,它的身旁,還跟著好幾隻閃光。 在俞飛的示意下,老疾風之王將兩隻袋子拿進太空船內,然後遲遲不肯離去,滯留在太空船內看著忙碌的俞飛。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俞飛問。 只見老疾風之王靠近他身邊,輕扯著他的衣袖,指了指自己跟他,再指了指上方;意思相當明顯,它想和俞飛一起離開。 俞飛搖頭苦笑道:「你要與我同行,我當然很樂意,不過,你一旦出現在我們人類社會裡,不只我保護不了你,恐怕連我也會沒命。」老疾風之王聞言,哀怨的低鳴了幾聲,然後曲窩在俞飛整理要帶走的武器旁。 「你別這樣,太空船在沒有我精神力加持變回戒子時,任何生物都無法生存其中,這點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不是嗎?」看老疾風之王依然無動於衷,俞飛不禁走向它,並伸手邊摸它的獸頭邊道:「開心一點嘛!這次我只是先回去探探情況,說不定很快又會再回來。」使勁拉起老疾風之王,俞飛把它帶下太空船,並對著前來送行的眾妖獸揮著雙手道:「謝謝你們的照顧,我會再回來的!」說完,他微一鞠躬後,轉身回太空船內,而艙門也在他進入的同時,就主動關閉。 坐上蛋型駕駛座後,俞飛將左手平放在手模上。 瞬間,額頭上的晶片與實體螢幕可說是同時開啟。 心態稍作調整後,俞飛對實體螢幕快速點選著,隨著他的點選,原本密閉不透光的太空船機體,驀然變成如玻璃般的透明,外邊的情形完全清晰可見,這是因為他啟動了隱形功能。 隱形功能雖然可以杜絕衛星、雷達、肉眼等等的掃視與偵測,但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無法以定位方式來傳輸,必須人為操作。 這時的俞飛,正專心操控著啟動隱形功能後才會升起的左、右兩支操控桿,正式踏上他的回鄉之路。 雖然地晶太空船的起飛、降落並不會引起任何氣流,而且也啟動了隱形功能,完全沒有被發現的可能。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俞飛還是將它降落在距離科技都城較近的山區。 利用太空船內的偵訊系統進行搜索,確定方圓一里內沒有生命跡象後,他關閉了動力系統,解除了額頭上傳輸精神力的晶片,並離開駕駛座。 走出太空船後,他的樣貌已不再是原先模樣,而是百變的第二設定,一個陽光型的俊帥少年,就連他手上戴的腕儀器,也只是個唬人的軀殼。因為在換上這套休閒服後,他就把腕儀器上的一切功能全毀了。 這時,隨著俞飛伸手的動作,太空船隨即化為一道銀色光束凝聚在他右手的無名指上,並且形成一隻黑色戒子。 百感交集的踏上久違的家鄉土地,俞飛隨性的將及肩長髮紮成馬尾後,高舉雙手朝著山下大喊道:「我回來了!」走進人群後,俞飛四處閒晃了好久,為的就是適應當今的社會概況。 身無分文的他,先四處尋找可以免費使用的電子書攤,約略吸收了這二年多來的聯邦大事、以及商業訊息後,他輾轉又來到了一家珠寶店前。 一踏進珠寶店,原本俞飛還擔心他十三、四歲的外表會讓人拒絕,沒想到他身上這套名牌休閒服,排除了一切障礙。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生意上門,在幾名站櫃小姐熱絡的招呼問候中,老闆竟親自出來招待他。 「您好,請問今天光臨小店有什麼需要?」說完,這中年老闆視線又往外探了探,好像是在尋找眼前這個有錢公子哥的父母。 雙手在口袋中摸了摸,俞飛掏出一顆修煉過的妖獸晶石。 攤在手中,他對老闆問道:「這是我二年前生日時,朋友送我的禮物,據我所知,當時的價值至少有百萬聯幣,不知道現在行情如何?」以肉眼觀看過後,老闆將晶石拿到鑒定儀器上進行鑒定,完成後,他眼睛發出光芒的笑道:「這是屬於晶鑽等級,不過色澤不是很晶透,所以價錢方面可能有點……」俞飛一聽就知道老闆是在唬哢他這個小孩,故意不說出實際價碼,不過他也不想惹麻煩,順著老闆的意思說道:「沒關係,你就直接告訴我價錢吧!」明顯一頓,老闆的嘴角閃過一絲竊笑,「八十萬聯幣。」「呵!好一個奸商,我剛剛才看過資料,這兩年來珠寶的行情持續上漲,同樣的東西,兩年前價值一百萬,現在怎麼可能會貶值!」俞飛心裡雖然這麼想,但表面上並沒有拆穿,只是裝出稚拙樣的搔了搔頭,問道:「怎麼差這麼多?」老闆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未滿十八歲吧!我和你交易已經是冒著觸法的風險了,開價八十萬是黑市的價格,如果你想賣出更好的價錢,那就找你父母來啊!」「好,就八十萬,我賣了!不過我的銀行晶片卡被我爸停用了,付款方式可不可以用現金卡?」「放心!就算你想用個人銀行晶片卡交易,我也不會這麼做。」「那就麻煩你囉1老闆將晶石收進保險櫃,順便拿出一張名片型大小的金色現金卡,並道:「這一張現金卡的金額是七十萬聯幣,你要不要?如果不要,那就必須再等二十四小時的辦卡時間。」「真是夠狠,一回頭又主動折了十萬聯幣,騙三歲小孩啊!誰不知道辦張現金卡只要等待與金融機構連線的時間,十分鐘就已經綽綽有餘了,哪得等二十四小時?」心裡咒罵一番後,俞飛無所謂的說道:「我不想等了,就七十萬吧!差的那十萬就給這些辛苦的大姐姐們當小費。」站櫃小姐熱烈的鼓掌叫好,卻招來老闆的怒目相瞪,看他的樣子,最後這十萬肯定也是落入他的口袋。 小姐們靜下來後,老闆將現金卡遞給俞飛道:「這裡有消費機,你可以確定一下卡上的金額。」看著俞飛進行確認動作時,老闆提醒道:「現金卡的風險很大,任何人撿到都可以使用,銀行和店家可是不負責任的,小弟弟你最好妥善保管。」「謝謝老闆,金額無誤!」說完,俞飛不想再看到這個奸商的嘴臉,直接往外走去。 搭上民營飛行車,他準備前往歐迪格都城找唐娟娟的奶奶。 俞飛這次回來,第一個想見的人之所以選擇方巧鳳,除了是她的身份適合他這個陌生人接近外,他也想試一試這個聞名遐邇的占卜師,能不能佔出他假面之下的真實身份。 方巧鳳還真是盛名遠播。 剛開始,俞飛上了民營飛行車後,只說要到歐迪格都城找人,沒想到遇上這個健談的駕駛,東聊西問的就談到了占卜大師方巧鳳,俞飛也因此完全不用給地址就能到達目的地。 而這個駕駛的健談,也讓俞飛知道了不少社會上的大事。 來到這充滿藝術氣息的都城後,俞飛選擇用徒步的方式走往唐娟娟家。 遠遠望去,唐宅前的人潮依舊那麼大排長龍;走近後,俞飛心想:「排這麼後面,今天恐怕輪不到了。」就在這時,他感覺背後有人拍著他的肩膀,回頭一看,是一名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親切笑問道:「弟弟,你排隊等著占卜嗎?還是替人排隊的?」「阿姨你好,我是來替我媽媽問事情的。」「真是個孝順的乖孩子。」笑了笑,中年婦女望了望屋內道:「我的小孩就排在屋內,他跟你一樣是個孝順的小孩,利用課餘時間來替我排隊賺錢,為的就是籌措他父親的醫療費用,唉……」看著中年婦女眼神透露出來的無助與悲哀,俞飛明顯感受到她對孩子的心疼與不捨,他問:「阿姨,你們這樣一次可賺多少錢?」「不一定,要看位子!」「如果沒人想花錢插隊呢?那你的孩子輪到第一順位時,該怎麼辦?」「就從最後方再排起啊!傻孩子,怎麼問這種問題?」頓了頓,中年婦女撫了撫俞飛的頭道:「孩子,不跟你聊了,我到前面問問。」看著她的背影,俞飛叫住她,「阿姨請等等,我想插隊,請問我該給你多少錢?怎麼個付法?」「孩子抱歉,可是我真的需要錢……裡面是五千,如果你沒錢,三千也可以。」中年婦女有點難以啟齒。 俞飛二話不說的直接問:「錢不是問題,我該怎麼付?」中年婦女聞言,蹲下身來攤開手上的背包,裡面除了毛巾、水瓶外,就只有一台老舊的消費機。 取出消費機,中年婦女道:「不要覺得阿姨在騙你,這是孩子的爸以前做生意時用的,沒想到他病了,這東西還派得上用場。」俞飛笑了笑,毫不遲疑的掏出口袋裡的現金卡,直接將卡遞給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並沒有接下他的現金卡,反而將消費機拿給俞飛道:「如果沒問題,就收你三千聯幣就好,孩子你自己輸入。」雖然現金卡交易並不需要密碼,但中年婦女還是顧及他人隱私,把頭別到一旁去。 俞飛將現金卡插入後,直接按下了金額,然後抽出卡片將消費機還給中年婦女道:「阿姨好了,你確認一下消費機上的金額。」中年婦女一近眼看,倒抽了一口氣道:「五……」「噓……」俞飛以食指比出噤聲手勢,並在中年婦女耳邊低聲道:「阿姨,這只是我半個月的零用金,不要說出來喔!」說完,他直接往前走去。 進到屋內後,映入俞飛眼簾的同樣是兩年前來時的景象;一幅比大門還大的畫,小水池潺潺流動的瀑布…… 櫃檯前依然擺著五張椅子。 此時,俞飛對著排在第一順位的一名十歲左右,正低頭看書的男孩道:「你媽媽要我來跟你交換。」這男孩看起來很文靜、乖巧,不過體型相當瘦弱。 男孩對俞飛鞠躬並道:「謝謝哥哥幫忙!」話畢,他抱著書急步往外奔去,看來是想再去排隊佔位。 男孩前腳一走,俞飛的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見門內出現兩個男人,一老一年輕。 老年人將年輕人引向櫃檯後,隨即對著俞飛道:「小朋友,換你了,隨我來吧!」聞言,俞飛二話不說的站起身來,跟在他身後。 很快的,在老年人的引導下,俞飛再次來到那間香氣十足、以珠串當作門的靜室前。 而老年人來到這裡後,就止步的開口示意俞飛自己進去。 俞飛有禮的向老年人道了聲「謝謝」後,不再多說的輕撥珠簾,走進靜室。 靜室內,擺設依舊,而方巧鳳則閉著眼睛對來客道:「請坐!」俞飛坐了好一會兒後,才見方巧鳳依然閉著雙眼道:「把桌面上的古幣全放入獸骨內,輕搖三下後,再輕輕倒出來。」由於之前有過一次經驗,所以俞飛照著她的說法,搖過獸骨之後,小心的把古幣輕輕倒了出來。 同樣的做法、同樣的動作,所得到的結果也是相同的。 倒出的三枚古幣,和上次一樣,呈三種方向滾轉落地。 聽到古幣的觸地聲響,方巧鳳睜開雙眼,一臉驚詫的凝視著俞飛。 片刻之後,她才開口道:「沉寂了兩年多,你的未來我依然卜不出結果。」俞飛聞言心頭一震,他道:「奶奶的記性還真好!不過,我記得上次臨別前,奶奶曾告訴我,當我下次主動來找奶奶占卜時,奶奶將會給我明確的目標,不知道奶奶是否還記得這件事?」「當然記得,上次的卦象中,我看到了十六個字:『籌組勢力、破空乘去、異軍歸來、大破大滅』。」俞飛蹙著雙眉問道:「奶奶,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我不懂。」「命運轉輪早已啟動;現在不懂,不代表往後不懂,你只要按照自己的心念去做即可。」聽他這麼說,俞飛知道再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轉而問道:「奶奶,既然我的事卜不出明確的結果,那我可以卜一下我爸媽的現況跟未來嗎?」「可以。」方巧鳳作出要他拿起獸骨和古幣的手勢。 搖動獸骨後,俞飛倒出來的古幣有兩枚是疊在一起的,而另外一枚則繞著重疊這兩枚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俞飛看著方巧鳳,等待著她的解讀。 「你將在不同的時空中,與你的父母相逢。」俞飛聞言,心裡不禁有些不以為然,他問道:「奶奶,在不同的時空相遇,這未免……」方巧鳳抬起手打斷俞飛的話,一臉和藹笑容的直視著他右手無名指上的黑色戒子,並道:「真要說得這麼明白?答案就在你手中,不是嗎?」聽到這裡,俞飛不信也不行,於是他誠懇問道:「奶奶,我接下來該怎麼做?」「隨心而為。」點點頭,俞飛站起身來鞠躬道:「謝謝奶奶指點,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就在俞飛轉身的同時,方巧鳳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娟娟的近況嗎?」「有奶奶在,我想她應該不會因少了我這個朋友,而亂了生活步調吧!」俞飛回頭道。 「在你的心中,娟娟真只是個普通朋友嗎?」俞飛像是心思被看穿般的愣了一下,回道:「她還記得我嗎?」對俞飛的反應,方巧鳳微笑說道:「去找湯佳生吧!他或許能解除你心中的一些疑惑。」「謝謝奶奶。」俞飛再次一鞠躬後,才往外走去。 帶他進來的老年人已在走廊上等待,一見俞飛出去,就把他帶往櫃檯。 櫃檯內的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對著俞飛說道:「小朋友,卜卦費隨意!」俞飛聽到後,用右手摸著自己的胸口數秒後,才把手放在消費機上,然後往外走去。 他的動作引來中年男子和老年人的相視,待俞飛走出門口後,老年人才對中年男子道:「暫時停止叫號,等我出來。」老年人急匆匆的進去找方巧鳳,一進門就直接道:「巧鳳,剛才那個小朋友是什麼人?他的行為還真特別,占卜費連一毛也沒付,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摸了摸心、又摸了摸消費機就走了。」「他是獻上了他的心意。」笑了笑,方巧鳳又道:「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麼耐不住性子,他就是白、烏兩老念念不忘,以及你那寶貝孫女朝思慕想的人。」「俞飛?」唐星禮訝然叫出口後,激動道:「出現了、出現了!我趕緊通知他們去。」 方巧鳳勸阻道:「白、烏兩老你可以通知,至於娟娟這邊,就不必了,否則可是會破壞他們兩人重逢的契機。」俞飛走出唐宅後,看向排隊等待的人群,想看看排隊賣位的那對母子是否還在,不過,他並沒有找到他們的身影。 對這樣的結果他不禁有些慶幸,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他多希望他那一點錢能改善他們的生活,讓他們暫時不必拋頭露面,吹風淋雨的。 想到這裡,他心情有些飛揚的準備前往民營飛行車的招呼站。 沒想到穿過人群後,竟然看見這對母子一臉急切的向他走了過來。看著他們的模樣,俞飛有股想拔腿就跑的衝動,不過他卻做不來。 迎向前去搭著那男孩的肩,俞飛低聲對著中年婦女道:「這裡人多不好說話,我們到……」他抬頭四處張望著,想找一個可以坐下來談話的地方。 中年婦女建議道:「阿姨家就在這附近,你願意到阿姨家喝杯茶嗎?阿姨想順便把錢還給你。」俞飛拒絕道:「謝謝阿姨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錢嘛!我家多的是,你就留著吧!」連忙揮著雙手,中年婦女道:「不行、不行,至少讓阿姨跟你的父母做個語音通訊,讓他們知道你拿了這麼多錢給陌生人。」無奈一笑,俞飛道:「阿姨真是個善良的人。好吧,那我就到你家坐一坐。」跟隨這對母子的腳步,一路上伴隨的是一句又一句的:「快到了,就在前面。」沒想到,他們所謂的很近,竟然走了快半個小時都還沒到。 對於要俞飛走這麼遠,中年婦女心裡的歉意全寫在臉上,但俞飛卻表現得很無所謂,還一路跟她兒子玩鬧著。 當一棟又一棟裝潢華麗的樓房不再出現眼前後,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間樸雅的老舊建築,原本俞飛還以為就是這裡了,沒想到這對母子的腳步卻還沒停下來。 走進一條小巷後,大約又走了五分鐘,俞飛才看見一棟斑駁、毫無質感的五樓式破舊公寓,這裡沒有電梯,而這對母子就住在四樓。 隨著他們進到四樓的家,中年婦女第一件事就是叫她兒子替俞飛倒水。 請俞飛坐上脫漆的長條形木椅後,中年婦女拿起桌上的室內通話器道:「撥給你父母吧!」輕歎了一口氣,俞飛心想:「她何必這麼堅持呢?」見他不語,中年婦女又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所以不敢和家人聯絡?」俞飛苦笑道:「不是的,只是我父母並不在我身邊,所以這些錢,阿姨就不要放在心上,好好運用吧!」「不行,那你把錢拿回去吧!」放眼打量了屋內一番,俞飛在心裡嘀咕道:「環境雖然很糟,但卻整理得有條不紊,而且對事情有擇善的固執,或許我可以暫時住在這裡,可是,他們會替我保密嗎?」就在他自我嘀咕的同時,中年婦女又道:「孩子,就算你父母真的不在你身邊,至少也有親戚吧,如果你不找個長輩與我通話,讓我瞭解一下情形,我可是會向聯邦巡防通報喔!」聽到這裡,俞飛心裡反覆琢磨著該如何是好。 把他們母子敲暈,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 不行!不要說他下不了手了,到時候連他現在這張二號臉孔,恐怕也不能再用了。 把真實的身份告訴她…… 不太好吧!要是被出賣,那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可是她看起來那麼善良,應該不會…… 想到這裡,俞飛突然憶起方巧鳳的話,隨心而為。 有了決定後,他道:「阿姨,我願意向你坦白,不過請你保持鎮定,可以嗎?」 見中年婦女點了頭後,俞飛雙手覆蓋在臉上,然後卸下百變。 中年婦女見到他的真面目後,驚訝道:「啊,你好面熟,你是兩年多前被眾聯俘虜的……那個……」對於被她認出一事,俞飛並不驚訝,因為他在電子書攤中,有讀取到自己被眾聯挾持、凌虐的情形,那一切過程,在聯邦是有實況轉播的。 「俞飛!」他自己道。 「對、對、對,俞飛!」「那阿姨現在相信我真的很有錢了吧!?」俞飛笑問道。 笑了笑,中年婦女道:「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戴這個假面具是因為另有任務嗎?」俞飛低調道:「抱歉阿姨,這點我無法明講,我只能說不管是我的親人還是聯邦、眾聯的高層,都沒人知道我回來了,而我也希望阿姨能替我隱藏這個秘密。」中年婦女點了點頭道:「我說到做到,而且謝謝你相信我。呃,那你有地方住嗎?」俞飛搖了搖頭。 「如果不嫌棄,就留下來吧!對了,忘了跟你介紹一下,我叫施語仙。」「謝謝語仙阿姨,希望我留下來不會打擾到你們的生活。」「不會、不會。」佳生大樓總裁辦公室內。 一大早,湯佳生如常的在聽過早安會報後,就盯著螢幕上的金融市場交易行情看。 驀然,桌上的市內通話器突然響了起來。 習慣性的看了看來電顯示,小螢幕上顯現的竟是一堆亂碼。 他邊想這是不是故障了,邊按下通話鈕。 「湯總是嗎?」通話器那端,傳來夾帶著濃濃鼻音的語調。 「是的,你哪位?」「一個小時後,我們在你辦公室附近的雅築咖啡館見面。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自己前來。」「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和你見面?」「總裁只要打開電腦裡的私人機密庫,就知道和我見面的理由了。」聽到另外一端傳來斷訊的「嘟、嘟」聲,湯佳生在按鍵上輸入一連串密碼,打開了私人機密庫。 不過,螢幕上所顯現的畫面,卻讓他驚愕的失了神。 那是三個火紅的斗大字體:「我||來||了!」 第九集 我要搶劫 第一章 重逢 雅築。 一家不是想進去就可以進去的高檔咖啡館。 想在雅築消費,必須持有一張三百萬聯幣的現金卡作為財力證明,並經過認證後才可進入。 雖然進雅築的規定很勢利,但它卻深受各公司主管的青睞;內部並不是像一般咖啡館的開放式空問,而是溫馨優雅的主題套房,且讓來客倍感尊榮的設備和對外標榜「絕對保密」的理念,都是絕無僅有的。 簡單來講,來這裡消費的客人,完全不用擔心被竊聽,或者被服務人員洩漏你與誰見面,所以不管是洽談公事或是放鬆休閒,很多大老闆們都喜歡指定這裡。 此時,湯佳生才一踏進雅築那別具特色、色彩鮮活的拱型門,馬上響起服務人員此起彼落的「總裁好」問候聲。 服務人員反應熱烈,並不是因為湯佳生有錢、有名氣,而是雅築就是雲嘉集團的子企業之一。 這時,在服務人員的招呼聲中,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向湯佳生彎腰鞠躬道:「總裁,秘書室預定的包廂已備妥,只是不知道總裁是準備用餐還是宴客?」 聞言,湯佳生並沒有直接回答,因為他自己也很納悶。今天來這裡純屬突然,不要說他沒有吩咐秘書室訂位了,就連他來這裡也沒人知道。 「莫非是那個『我來了』所為?」湯佳生心裡有了這樣的疑問,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周經理,方才秘書室沒有言明要備幾個位子?」 「總裁,秘書室並沒有說明。」 頓了頓,湯佳生道:「如果待會兒有人找我,就直接請來者進去。」 「是的,總裁。不過,是否方便透露一下您大概約了幾個人?」周經理面容帶著疑惑。 「人數無法確定,只要是找我的,就讓他進來吧!」 「是,總裁請隨我來。」周經理右手一擺,便向前帶路。 沿著裝潢寫意自然、充滿藝術氛圍的走廊往前,他們進到一問房名為「極淡」的主題套房。 這真是一間極為平淡的套房式包廂,裡面色彩相當簡單,只有藍、白兩色,儘管如此,它的內部擺設和空間設計的美感,卻又足以讓來客流連忘返。 湯佳生揮手示意周經理退下後,隨即在藍色沙發上坐了下來,他望著桌上早已擺滿的精緻西點拼盤,心上懸著石頭的他,選擇了冒著熱氣、散發濃郁香味的咖啡。 伴著輕悠的音樂、啜飲著香濃的咖啡,湯佳生百忙之中難得的悠閒時光,但在閱讀螢幕上的電子報一會兒後,他的思緒開始凌亂了起來。 看看見底的咖啡杯,再看看時問,進來也有半小時了。 自己是怎麼了?沒依沒據的,沒指定時間也沒說明來意,只留下「我來了」,說不定是有人惡作劇……唉!怎麼會做出這種沒把握的事呢? 不過他還是說服自己朝正面去想,希望約他的會是那個人。 等待的時間越久,疑慮也越來越深,正當他開始有點坐立難安,打算按服務鈕請周經理進來時,白色門板突然打開。 背對門口的他心頭一緊,迅速回頭一看,但進門的是一個長相非常陽光的男孩。 難掩失望神色,輕歎了一口氣,湯佳生像洩了氣的皮球般低聲道:「小朋友,你走錯地方了。」 男孩輕鬆一笑道:「快三年了,湯總裁還是一點都沒變。」 湯佳生眉頭一陣蹙顫,「是……是你嗎?」他的神色明顯激動,因為這男孩的聲音有著他不曾遺忘的熟悉。 「冷靜一點,等等還會有人進來點餐呢!」俞飛神態自若地坐下來道。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湯佳生不但沒有因俞飛的話而冷靜,甚至還激動得濕紅了眼眶,想湊上去緊擁著他,證明這不是夢。 見此情形,有著孩童臉蛋的俞飛,老成地以食指敲著桌面道:「我現在還曝光不得,如果湯總裁再不收斂情緒,就別怪我立刻走人。」 聞言,湯佳生馬上深呼吸,安撫著自己的激動情緒,並拿起桌上的濕巾覆蓋、擦拭著臉孔。 良久之後,湯佳生情緒梢梢恢復,說道:「我真的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問,不過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地看看你。」 看著湯佳生,俞飛雙掌覆蓋在臉上,一張人皮薄膜瞬間攤在他手上,恢復了俞飛原本的面目。 數秒之後,他再次將百變貼往臉上,恢復原來的孩童面孔。 這時湯佳生激昂的情緒完全飆到了最高點,不過EQ還算不錯的他,藉著呼吸的調節控制了下來,並道:「你為什麼消失了這麼長的時間?這段時間你人在哪裡?過得好嗎?」 正當俞飛考慮該如何回答湯佳生一連串的問題時,白色門板再次開啟。 周經理進來看了俞飛一眼,開口問道:「總裁,除了這位小……朋友外,並沒有其他人指定找你,請問要上菜了嗎?」 湯佳生皺眉問道:「我並沒有要你進來,為什麼急著要我點菜?」 愣了一下,周經理膽戰心驚地回答:「對不起總裁,因為這問包廂二點到五點的時間已經被預約,我們不知道總……」 湯佳生看了看時問,抬手打斷了周經理的話,並對著俞飛道:「雖然你父親沒辦法親自前來,禮貌上我還是必須好好招待你一番,你喜歡吃什麼,告訴叔叔。」 「不用麻煩,我在家裡已經吃過了,我爸爸還要我跟叔叔說……」俞飛故意把話頓住。 湯佳生聽出他的用意,開口對周經理道:「周經理,你先出去吧,時間上我會留意的。」 「是,總裁!」 周經理出去後,俞飛才繼續說道:「總裁,基於安全上的顧忌,我不方便在這裡多做停留。」 湯佳生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我不會耽誤你太久的,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其他的,我盡量挑重點問。」 「我不想騙總裁,但是有些事情我實在不方便多談,只能告訴你,我七天前才回到異元星,到目前為止,眾聯和聯邦兩方面都沒有人知道我存活的訊息,這點我希望總裁能為我保守秘密。」 頷首之後,湯佳生道:「沒問題!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事情這麼隱密,你為何不到家裡找我,而是大費周章地用『我來了』這招與我聯繫,並約在這裡見面?」 俞飛淡然一笑道:「不是我不想以簡單的方式與總裁聯絡,而是總裁周邊不管是腕儀器、家用通訊器,甚至連公司的通話系統都遭到監聽,所以我只好入侵總裁的電腦。 「另外,總裁或許會覺得納悶,既然我知道通訊系統都遭到監聽,為何還敢撥打總裁室的室內通話器?這點,總裁憑通話器上顯現的亂碼應該就可探知端倪,我保證聯邦是追查不到的,而且連通話記錄部不留痕跡。」 湯佳生道:「對於被監聽一事,我心裡雖然多少有個底,但卻無法像你這般肯定,你是從哪裡得知我被監聽的訊息?」 「聯邦主機密系統。」 「入侵嗎?」 俞飛雖然沒有對這話作出回答,但他臉上卻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你來找我,難道不怕我洩漏你生還的訊息?」湯佳生笑問道。 「我知道總裁不會的。」俞飛頓了頓,又道:「我這次來找總裁的用意,除了是想向總裁報平安外,主要是要感謝總裁在我被俘虜時對我無所求的付出,以及順便瞭解一些近況,畢竟有很多事情是主機密系統沒有記錄的。」 湯佳生笑了笑道:「說感謝就顯得見外了。對了,你可知道自己親人的下落?」 俞飛點了點頭道:「根據我的瞭解,我的父母、叔叔嬸嬸他們在半年前,參與了官方公開的跨空間探索任務,與一同逃來聯邦的星系研究權威龍宇善夫妻倆、及眾多精英們,進行海王星系以外的星系探索,沒錯吧?」 「是的,不過很多人認為這個跨空間探索任務並不單純,因為許多非主席派的人馬,都被安排上這艘探險船。我想,你回來的這幾天,應該多少瞭解主席這幾年來剷除異己的獨裁作為吧?」 俞飛皺眉道:「我曾在網路上搜索到主席獨裁的批判文章、新聞,不過說真的,我實在不相信那軟弱的高將路兒會有這種膽識。」 聞言,湯佳生極其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說道:「如果高將路兒軟弱的話,那所有人類就都是毫無用處的庸者。」 斥聲過後,湯佳生開始簡略敘說高將路兒成立不受軍、政管轄,只聽命於他一人的軍監部……等等霸權手段。 踏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雅築咖啡館,俞飛的心情可說是百感交集。與湯佳生一個半小時的談話中,他瞭解了想要知道的一切,也透過這次談話,銜接了他近三年來與社會的脫節。 就這樣,他搭著民營飛行車,來到了位於科技都城北側的商店街,尋找湯佳生所說的、一家他非去不可的音樂酒吧——「戀戀不忘」。 不過在搭上交通工具之前,他先到附近的兒童商店買了一瓶「變聲水」。 變聲水,液體本身無色無味,一瓶容量只有十CC,瓶身則有紅色、藍色、黃色……等,顏色的不同代表著飲用後的效果也不同,通常被兒童拿來整人,效果是在飲用後的十小時內,讓原本的聲音變成你所選擇的聲音,俞飛選擇的是黃色瓶身的童音,為的就是讓聲音與目前的外貌吻合。 整條街上五花十色的招牌,色彩繽紛或高或低,還真讓俞飛有點目不暇給。 俞飛沿路走著,尋找著左、右兩側的店家,為的就是想找到那家名為「戀戀不忘」的音樂酒吧。 其實,俞飛之前一直猶豫著是否要來這一趟,因這家「戀戀不忘」音樂酒吧乃是鍾靈雨所開;最後讓他決定來此的原因,除了他心裡想見見鍾靈雨外,最主要還是想看看自己以前在第十分隊的兄弟朱立中與羅鴻。 他們兩人在退役後,隨即被湯佳生邀請擔任雲嘉集團的安全顧問,而他們保護的對象,就是鍾靈雨,所以在鍾靈雨堅持開音樂酒吧的情形下,他們也只好隨著保護對像當起酒保來。 走著走著,幾乎已經接近街道的盡頭,俞飛終於看到一塊木片招牌,沒有閃爍的七彩霓虹、沒有華麗搶眼的電子字幕,上面只簡單烙印著「戀戀不忘」四個黑字。 走近一看,這間兩層樓的建築物還真是與眾不同,黑瓦紅牆,壁上攀滿翠綠的籐蔓,樓上是住家、樓下是店面,不算大的庭園上,靜置著幾樣占意十足的木雕。 站在庭園前的俞飛稍微打量過後,就走了進去。推開深褐色的木框門,耳裡隨即傳來兩道不太整齊的男生招呼聲。 迅速掃視了店內的概況,俞飛感到異常熟悉,彷彿身處在自己家中一樣。 沒錯,這家店內的裝飾品,多數都是從俞飛家裡搬來的。 這些大大小小的骨董家飾,當初在俞英豪的許可下,全部交由鍾靈雨保管,也是這個原因,促成了這家音樂酒吧的成立。 印象中,音樂酒吧通常都是燈紅酒綠、電子音樂響個不停,可是這裡不同,走的是反璞歸真的風格。 大概是剛開店吧,不算小的店內,一個客人也沒有,只看到兩個光頭男子站在吧檯內整理杯子。 俞飛走向角落的一張小桌,坐下來拿起菜單目錄,懸空的雙腳還稚氣十足晃啊晃的。 直到桌面傳來「叩」的一聲,他才放下手上的目錄,抬起頭來看著站在桌邊的人。 頂著光頭的朱立中競毫不客氣坐在他對面,並且道:「小朋友,不用看了,來這種地方,你唯一能喝的,就是這杯奶飲了。」 俞飛皺著眉頭看了看桌面,並道:「我已經斷奶很久了,給我酒。」 其實,朱立中若是拿其他飲品過來,俞飛都不會介意,偏偏他拿來的是可稀解變聲液功效的奶飲,再加上他看了看目錄,這裡除了酒以外沒有其他飲料,所以他才會強調自己要酒。 「聯邦法律有規定,不得供應酒精飲品給未滿十六歲之青少年!」打量了他一眼,朱立中又道:「依我看,這個時間你應該是在學校上課吧!你蹺課嗎?」 「我昨天剛滿十六歲。」俞飛瞎掰道。 雙眉一挑,朱立中攤開右手掌道:「有什麼證明文件?」 「你這個光頭男還真奇怪,我喝酒關你屁事,你以為自己是聯邦巡防?」 聞言,朱立中站起身並端起杯子定回吧檯,嘴裡還邊走邊念道:「現在的小孩還真狂妄,和大人講話一點都不懂禮貌。」 朱立中的喃喃自語俞飛並不是沒聽到,他口氣如此不善的目的,純粹是想回味一下昔日相處時的拌嘴樂趣,沒想到才三、兩句話,就讓朱立中敗陣離開。 一會兒後,改由羅鴻端了托盤過來,他親切一笑,把托盤上的酒杯放在俞飛面前,並道:「小朋友,這是我們店裡酒精成分最低的酒飲,你暍暍看,要是感到身體不適,就不要勉強。」 「奇怪,你們這家店的店員怎麼都這麼囉嗦,開店不就是要賺錢,我點杯酒有什麼好為難的?」俞飛搖了搖頭,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並道:「給我來杯烈酒。」 正當羅鴻和善地想出言勸誘,吧檯的方向已傳來一道女聲:「尊重客人的選擇吧,小羅。」 聽到這聲音,俞飛在心裡大喊:「小雨!」 順著聲音來源看去,說話的人的確是鍾靈雨,將近三年不見,她明顯瘦了許多,就連原本及肩的秀髮,也已剪成了俐落的短髮,不過整體來講,她美麗優雅的氣質還是依舊。 俞飛不知道,打從他進門,鍾靈雨就一直蹲在吧檯內整理食材,他的話,鍾靈雨也全部聽在耳裡;不過這種流里流氣的言語,她在這裡實在聽太多了,根本不足為奇。 羅鴻走回吧檯後,朱立中壓低聲音道:「可能又是打賭要來擄獲小雨芳心的傢伙。唉……這些小伙子也不想想,自己才幾歲,毛都還沒長齊就敢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求我們小雨。」 聞言,鍾靈雨毫不避諱以正常音量道:「管他有什麼企圖,只要有鬧事的跡象,就直接轟出去。」 俞飛聽了這番話,不禁在心裡竊笑:「沒想到小雨也有剽悍的一面,該不會足和小羅他們相處久了,被影響了吧?」 朱立中拿了一個杯子邊倒酒邊低聲道:「小羅,依那小伙子的意思,這是最烈的。」 說完,他挑了挑單眉,等一下有好戲可看羅! 羅鴻摸了摸頭皮,忍著笑意把酒杯端到俞飛面前後,就走回吧檯。 他們三個人就這麼站在吧檯,等著看這逞能的傢伙會鬧出什麼笑話。 出乎他們所料,這個小伙子端起酒杯後,竟沒有一飲而盡,反而是如大人賞酒般的淺嘗起來,俞飛還敬酒般舉起杯子與他們遙敬。 看見這種情形,鍾靈雨他們三人全跌破了眼鏡,朱立中與羅鴻看傻了眼,視線緊盯著俞飛不放,這個小伙子很詭異。看著看著,他們發現這小伙子的手指正在桌面敲著。 這是……點放式密碼! 「笨蛋?!」 羅鴻與朱立中同時解出其意,詫異地相視了一眼後,兩人默契十足,一個拿酒杯、一個拿酒瓶走向俞飛。 對於他們兩人的舉動,鍾靈雨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以為意,因為這種不長眼的角色,通常都是由他們負責處理,於是便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 羅鴻與朱立中在俞飛面前坐下後,由羅鴻倒酒,朱立中開口。 「年紀小小就懂得品酒,真是難得。」朱立中嘴上邊說,手指邊輕敲桌面問:「你是誰?」 俞飛毫不掩飾地瞄了瞄朱立中的手指,輕笑著。 倒完酒後,羅鴻也輕敲著:「表明身份!」 俞飛再次輕啜著烈酒,手指也跟著敲了起來,不過,這次他隨便亂敲一通。 朱立中與羅鴻解不出什麼後,不禁失望地對看了一眼,覺得自己想太多了,這小伙子剛才敲點出來的「笨蛋」之意,或許只是個巧合。 就在他們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失望地飲酒時,看似無反應的俞飛,卻偷偷用精神力鎖定了他們的動作,兩人的手就這麼舉在胸前動彈不得,只剩眼珠子訝然轉個不停。 俞飛很快地鬆開了精神力,原本還在靜止中使勁掙扎的他們,連人帶椅突然往後翻仰,整杯酒也往臉上潑灑。 跌倒後的兩人臉上儘是驚愕與不信,跌坐在地上的狼狽樣,讓俞飛忍不住拍桌大笑。 這時候,覺得不對勁的鍾靈雨也走了過來,並問道:「你們兩個是怎麼搞的?」話還沒問完,俞飛眼看他們兩人就要開口,不禁再次使用精神力封住了他們的口,讓他們只能動、不能言。 看著他們起身擦拭臉部的動作,俞飛故作輕佻道:「沒事啦!漂亮的小姐,過來這邊坐,陪少爺我喝杯酒。」 鍾靈雨聞言,臉色大變怒喝道:「小朱、小羅!你們在等什麼,快把他趕出去,我們不歡迎這樣的客人!」 不等兩人反應,俞飛已拿下百變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並比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雖然羅鴻與朱立中在俞飛用精神力鎮定他們的同時,就已經知道眼前的小孩是俞飛,可當看見俞飛露出真面目時,他們的激動還是不在話下。說真的,如果不是俞飛比出噤聲手勢的話,這時的他們恐怕早巳興奮地大吼大叫。 至於原本處於憤怒狀態的鍾靂雨在看見俞飛後,先是滿臉不可置信揉了揉雙眼,然後就再也顧不了女性矜持,猛然撲到俞飛身上,嚎啕大哭。 俞飛也不掩飾心中情緒,給她一個緊緊擁抱,並在她耳邊輕聲道:「美麗的店長小姐,你不是叫這兩個光頭男趕我出去嗎?你這樣抱著我,我怎麼走啊!」頓了頓,視線一轉,又對著羅鴻兩人調侃道:「你們兩個剛才不是話很多嗎?怎麼現在都成啞巴了。」 聞言,羅鴻對著俞飛比了比自己的嘴巴,然後又做出噤聲的手勢,表示是俞飛要他們別說話的。 見其手勢,俞飛一臉壞笑:「要你們噤聲純粹是伯你們太激動,才多久沒見,你們何時變得這麼耿直了啊?」 「哇……」 「喔……」 朱立中與羅鴻兩人興奮地互擁而叫,然後毫不客氣把瘦小的俞飛從鍾靈雨身邊扯過,一陣拳打腳踢。 玩鬧性質佔多半的他們懂得控制力道,俞飛也不加阻擋,任由他們宣洩。半晌後,羅、朱兩人才鬆開拳頭,無力癱坐在椅子上,並如發瘋般又哭又笑了起來。他們之所以有這樣歇斯底里的行為,只能說是他們長時間的掛念,終於得到解脫。 這時,俞飛非常配合地在臉上做足了挨揍的疼痛表情後,才再次將百變貼往臉上,恢復原來的孩童面孔道:「喂,你們這家店的服務也未免太差了吧!怎麼服務生與店長小姐在那狂哭而不招待客人。再這樣,少爺我可要走人羅?」 聞言,羅鴻抹去臉上淚水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湯總裁告訴我的。」 「我爸爸!?」流著淚,鍾靈雨無法置信搖頭說道:「原來,你跟我爸一直都保持聯繫!」 「不。」俞飛搖了搖頭道:「小雨,你父親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我還活著。正確來說,我也是今天早上才以特殊通訊方式與他見面的。」 「那你這些年都在哪裡?為何不與我們聯絡?」朱立中問。 「不是我不與你們聯絡,而是我沒辦法與你們聯絡。至於我這些年都在哪裡,有機會我再帶你們去,不過對你們來講,那裡絕對是個恐怖至極之處。」 鍾靈雨接口道:「你現在住哪裡?」 「……抱歉。」 聽到俞飛如此回答,鍾靈雨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又再次潰堤流下,她哽咽道:「好一句抱歉,沒想到我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小雨,別這樣,我現在住的地方真的不方便透露,請你們見諒,不過收留我的那位太太對我很照顧,請你們放心。」 「你不願意說,是高層的命令嗎?」羅鴻關切問道。 淡淡一笑,俞飛道:「不說明一切,是因為不想拖累你們。現在的我可是不容於聯邦,也不容於眾聯,如果讓人發現我的存在,那大家都有生命危險。」頓了頓,俞飛意識到羅鴻瞄著他的手腕,不禁抬手晃了晃手上的腕儀器道:「這是假的。」說完,他將腕儀器拆下來,放在桌上。 「我們都知道你的用意是在保護我們,可是將近三年的時問,你知道我們煎熬度日的痛苦嗎?這豈是你簡單一句『保護』就帶得過的?」鍾靈雨口氣激動道。 聞言,俞飛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避重就輕地省略了妖獸森林及地晶太空船,半真半假敘述著經過…… 第二章 再遇陸號 原本俞飛是打算在探望過他們後就立即離開,不過鍾靈雨卻說什麼也不肯讓他離去,非得要他等到「戀戀不忘」的另一個合夥人到來不可。 鍾靈雨口中的合夥人正是唐娟娟。 當初俞飛落難,鍾靈雨因為絕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變得相當不穩定,如果不是唐娟娟的一通影音通訊,她恐怕早已住進了精神病治療所。 透過那通影音通訊,兩個算是情敵的傷心人終於再次碰了面,在唐娟娟的安排下,鍾靈雨見到了唐娟娟的奶奶,方巧鳳。 不過與其說是唐娟娟的安排,倒不如說是方巧鳳卜卦結果的示意。 當時方巧鳳把俞飛找她卜卦時所顯的卦象告訴了鍾靈雨,才讓鍾靈雨對俞飛的生死重新燃起一線希望。 在那之後,原本該是冷眼相待的女人,開始有了聯繫,直到唐娟娟從藝工隊退役後,她們合夥開了這家鋼琴酒吧,「戀戀不忘」的店名,更是道盡了兩人對俞飛的思念與等待。 通常唐娟娟都要下午才會過來店裡,所以在鍾靈雨的千托萬求下,俞飛才會繼續留下來等待唐娟娟。 鍾靈雨為了談話方便,本來打算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但是俞飛卻希望一切依照正常步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注意,於是「戀戀不忘」就照常營業。 隨著俞飛的等待,來客越來越多,而且清一色全是男性,年齡層還非常廣泛。 根據朱立中的說法,店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兩個女老闆不爽,隨時可以把酒客趕出去,而這些客人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純粹衝著鍾靈雨和唐娟娟而來,所以對於必須看她們臉色一事,眾客倒也是無條件的配合。 當然,也有那種持著花錢就是老大心態的客人,不過有朱立中和羅鴻在,根本沒有人敢在這裡囂張要無賴。 在鍾靈雨眼神的不斷注視中,俞飛坐在角落,看著形形色色的客人和忙得不可開交的羅鴻、朱立中,心緒有點低落,如果不是他,憑他們兩個特戰隊出身的優秀條件,何必有志難伸地窩在這裡,幹著機器人就能擔任的端盤工作? 想著想著,酒也就越喝越悶。 突然不少客人目光頻頻往門外探,好奇心驅使下,他也看向窗外,透過落地的透明玻璃,他看到一個甜美高雅的女人,正朝店門口走來。 這麼久沒見,唐娟娟也沒多大的改變,只是卸下軍職身份的她,更添了幾分成熟韻味,唐娟娟進門後,就直接走到吧檯分擔起鍾靈雨的工作。 遙望她們有說有笑的相處,俞飛滿懷的煩悶也隨著那笑容舒緩了許多。談話間,唐娟娟往他這裡看了一眼,隨後就見她對鍾靈雨點了點頭,並端了一杯水走過來。 隨著唐娟娟腳步越來越近,俞飛的心情也越來越不安,他完全不知道鍾靈雨跟她說了什麼,現場人又這麼多,到時候…… 酒杯放在桌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唐娟娟坐在他的面前笑道:「你好,聽小雨說,你是她的遠房親戚,歡迎你來,姐姐等會兒還要唱歌,所以就以水代酒敬你。」 她的話讓俞飛鬆了一口氣,也間接讓周圍醋勁十足的客人知道,原來鍾靈雨頻頻看著的小伙子,是她親戚。 俞飛舉起酒杯回敬,唐娟娟卻勸道:「雖然你是小雨的親戚,姐姐還是要糾正你,年紀這麼小不該喝酒,否則可是會妨礙發育的喔!」聞言,俞飛乖乖放下酒杯。 唐娟娟看見俞飛放下酒杯,輕笑道:「這才對嘛!對了,聽小雨說,你學過傳統式鋼琴,可以上台彈奏一曲給姐姐聽嗎?」 「姐姐,你不要聽小雨姐姐亂說,我雖然學過傳統式鋼琴,不過我只學一個月就放棄了。」俞飛故作俏皮吐了吐舌頭。 唐娟娟笑笑:「年紀輕輕就這麼沒定性,還學大人喝酒,真不知道小雨為何縱容你,還給你酒喝?」 「我對奶飲過敏嘛!」 「對奶飲過敏可以喝水,幹嘛非得喝酒不可?理由!」 正當唐娟娟當起大姐姐角色對俞飛訓話的同時,從吧檯裡走出來的鍾靈雨也來到他們的位子上,並拉開椅子坐下來,順口接道:「娟娟姐說的是,我原本也不准他喝酒的,可是他說什麼也非得學一學大人的滋味不可,最後拗不過他,我只好給他酒喝了。」 停頓一下,鍾靈雨轉開了話題:「娟娟姐覺不覺得,我這個『小』弟弟很親切呀?」 俞飛無奈地輕吐了一口氣,心裡開始後悔為什麼要答應留下來,搞得成了全場注目的焦點,他心裡雖然有些不悅,卻也能明白鍾靈雨的苦心。 這時門口走進了一個送快遞的男子,笑容可掬地高喊著:「鍾靈雨小姐請簽收。」 「我在這裡!」鍾靈雨輕舉右手回應,快遞男子拿了一束花給她。 快遞男子離開後,鍾靈雨看了看花束上沒有署名的信封,隨即把花扔在桌上。 俞飛看著花上的信封,心生好奇問道:「小雨姐姐,可不可以讓我看看?」 「要看就拿去吧,花也順便送你,反正都是一些無賴送的。」鍾靈雨無所謂道。 俞飛帶著好玩的心態打開信封,看過內容後,他緊張地笑不出口。 「鍾小姐,請轉交『俞』。」最後那個「俞」字,字體不但加大、還特別印成深紅色。 顫抖的手將信紙回折,俞飛表情不自然,扯出一絲笑容道:「姐……姐,這信可不可以送我,我以後泡妞派得上用場。」表情變化相當明顯,引發鍾靈雨的懷疑,伸手就要把信奪過。 可惜她的動作當然不及俞飛快速,只見他把信放進口袋,並道:「姐姐抱歉,我去上個廁所。」 起身的同時,俞飛不動聲色地用精神力將羅鴻的身軀鎖了一下隨即放開,羅鴻也在他放開的同時,與俞飛眼神一個交會,並收到他前往廁所的眼神暗示。 前後腳進入廁所後,俞飛比出噤聲手勢,並將信給羅鴻看。 羅鴻相當震撼的以點放式密碼,在手掌上敲點著,「怎麼回事?」 俞飛搖著頭,一臉沉重的敲點出,「監聽。」 「如何對應?」羅鴻又敲點問道。 聳了聳肩膀,俞飛敲點,「我離開,引出。」 就在他們彼此無聲交談的同時,朱立中也進到廁所內,憑著昔日在特戰隊所培養出來的默契,他注意到俞飛和羅鴻的不對勁。羅鴻對他打出噤聲手勢,並把手上的信遞給他看。 朱立中看過信後,羅鴻在他肩上敲道,「遭到監聽,要離開、引出。」 搖了搖頭,朱立中敲點出,「一起行動。」 俞飛直接反應就是拒絕,但看著羅鴻和朱立中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他只好為難地對他們敲點出,「靜觀其變。」 簡單的溝通過後,俞飛先離開廁所回到位子,這時鍾靈雨雖然沒有表示什麼,不過她的眼神卻一直注意著俞飛,想觀察出事情的蹊蹺,她覺得他們三個人同聚在廁所的行為有些奇怪。 看著俞飛神態自然,她在心裡怪自己想太多,不過當她看到隨後而出的羅鴻與朱立中眼神銳利、四處觀望,不禁引起了她不安的揣測。 唐娟娟當然看不透鍾靈雨心裡的胡思亂想,只見她在俞飛坐下後,又笑對著他問道:「怎麼去那麼久,是不是不勝酒力,吐了?」 俞飛尷尬搔了搔頭,正當他要開口辯解時,門口又走進了一名快遞、同樣是指定送給鍾靈雨的花束。 俞飛遠遠就瞄到花束上的小信封,於是在鍾靈雨簽收的同時,他直接把花束拿了過來,並道:「小雨姐姐,讓我看看這個人文筆怎麼樣?」隨後他以花束擋著,看起信的內容。 「轉告『俞』,今晚八點,華新公園噴水池。」 正當鍾靈雨撥開花束想看信的內容時,俞飛已迅速將信放進口袋:「這個文筆也不錯,不過有點肉麻,小雨姐姐不會喜歡的。」 「我要看!」鍾靈雨攤開手掌,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 俞飛拔下一朵花放在她手上,不予理會站起身道:「打擾這麼久也該走了,不然回去肯定挨上一頓罵,謝謝兩位姐姐的招待,再見羅!」 俞飛突然的舉動,讓鍾靈雨感到不知所措,而唐娟娟則認為這個小孩真沒禮貌,只不過顧及鍾靈雨的面子,所以沒有說出。 快步走向門口的俞飛,原本是打算一走了之,獨自面對,沒想到羅鴻半路攔截:「弟弟,瞧你一身酒氣,還差點在廁所跌倒,我送你回去好了,不然你在半路肯定就被聯邦巡防給帶走。」 朱立中也不知道從哪裡晃出來,直接搭著俞飛的肩道:「對、對、對,我幫你們叫車。」 俞飛俐落地甩開朱立中的手,不料卻被羅鴻架住了手臂。 走出門口後,跟在一旁的朱立中迅速從俞飛口袋中抽出信封,攤開來看,看過後很快又放了回去,他聽到後面有腳步聲跟上來。 羅鴻低聲道:「你儘管偷溜沒關係,反正時間、地點我們都知道了。」 鍾靈雨從後面走近,伸手就要掏俞飛的口袋,卻被羅鴻輕輕地擋了下來。 鍾靈雨不死心地伸手又要拿,俞飛也不管唐娟娟就跟在鍾靈雨的後面,低著聲音道:「小雨別這樣,該知道的一定會讓你知道:還有,我待會離開後誰也不准開口或跟來,否則別怪我從此消失。」 言畢,他馬上以精神力鎖定眾人的嘴,不讓他們表達意見。望著眾人臉上不一的表情,俞飛笑了笑,解除精神力轉身快步離去。 眾人眼睜睜看著俞飛消逝在街道轉角。掩著嘴,唐娟娟難掩激動問道:「他是……」還沒問出口,就被鍾靈雨掩住了嘴。 看著鍾靈雨篤定的眼神,唐娟娟心頭不禁一陣神傷,她道:「剛才那麼久的時間,他為什麼不和我相認?還有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娟娟姐別這樣,小飛是突然來的,他的身份還不能曝光,所以……」 這樣的解釋,唐娟娟完全聽不進去,只是不斷搖著頭。一會兒才稍微恢復,問道:「那信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看了信後就怪怪的?」 「我也很納悶。」鍾靈雨說完,把目光轉向羅鴻。 羅鴻與朱立中面容凝肅互望了一眼,朱立中開口道:「小飛來這一趟,已經曝露了身份,要是不想再替他惹上麻煩,就別再提這件事,心態上也要一如往常。」又對著羅鴻道:「你去還是我去?」 「我去好了。」羅鴻說完,轉而對著鍾靈雨道:「小雨,晚一點我想請假外出。」 「是去找小飛嗎?」鍾靈雨問。 看著他點頭回應,唐娟娟追問道:「你知道他要去哪裡?可是,他剛才不是說……」 「他是說不准跟,並沒有說不能去。」羅鴻回道。 「既然這樣,那是不是可以請你父親派人協助他?」唐娟娟問。 鍾靈雨道:「當然不行,小飛說我們的通訊系統都遭到監聽。」 「不只如此,依信的內容判斷,酒吧也同樣被監聽。」朱立中道。 「信中到底寫些什麼?」鍾靈雨不死心地追問。 「我們出來太久了,該進去了。記得別再討論有關小飛的事,一切如常。」羅鴻再次強調,說完直接定進店內,而鍾靈雨與唐娟娟則在心緒調整過後,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離開「戀戀不忘」後,俞飛並沒有馬上前往華新公園赴約,而是依著信上所印的花店住址,在附近找到「花之吻」花坊。 花坊並不大,裡裡外外只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女性忙進忙出,至於外送部分,則不時會見到外遞人員來收貨。 俞飛進去後,這名女性並沒有放下手邊的工作過來招呼,而是指著一旁高腳桌上的電子螢幕道:「送什麼花、花語是什麼、送幾朵代表什麼意思,裡面都查得到,你無看一看再來挑花。」 隨便看了看,俞飛走到她身邊,燦爛笑問:「請問……」 「我是這裡的店長,不知道你是要真花還定人造花?預算大概多少?」 「呃……不是的,我是有事想請教你。」 「有什麼事嗎?」 俞飛道:「不好意思,我姐姐要我來問問看,你是否記得剛剛送到『戀戀不忘』那兩東花是誰買的?」 「抱歉,如果顧客沒有署名,基於職業道德,我們也不能有所透露。」 「可是他這樣騷擾我姐姐,我們想防一下這個人,可不可以請你描述一下這個人的長相?」 搖了搖頭,女店長道:「不行,這樣做太不尊重客人了。」 「大姐,不要這樣子嘛!」俞飛扯著她的衣袖撒嬌道:「不然只說一點點就好,是男生還是女生?大概幾歲?」 拗不過俞飛死纏爛打,守口如瓶的女店長鬆口道:「是男的,大概不到四十歲,人高馬大,看起來挺刻板的。」 雖然這些提示無法讓俞飛想到什麼,但他知道探口風要有底線,所以也不再多問,道了謝準備離開。剛到門外,突然看到一個頭戴黑帽的身影閃過,警覺性極高的他跟了上去。 那個人大概是有意引俞飛吧,否則依那個人的高大身形,若真要快步定,矮小的俞飛絕對是跟不上的,甚至他還控制著速度,不時回頭注意俞飛是否有跟上。繞到一條無人的小巷後,那個人就停下腳步、靠在牆邊,擺明就是在等俞飛。 俞飛走近後,這個黑帽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與方才花店店長的描述對照比較,送花的人應該就是眼前這個男子。仔細看了看帽子下方那張臉,俞飛覺得有些熟悉,不過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小子好像不認得我了?」 俞飛回問道:「叔叔,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的確,我認識的,是你的另一張臉孔。」黑帽男子眼神閃過一絲銳利。 感覺到身體被精神力鎖、放,俞飛驚道:「你是拉薩山那個陸號?」 「沒錯,你這小子眼光還真鈍,當初我不是特別要你記住我的樣貌嗎?」 想起真有這麼一回事後,俞飛問道:「送花的人,是你沒錯吧?」 見陸號點了頭,俞飛又問:「你的用意何在?信上不是約晚上八點、華新公園見嗎?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你又是怎麼發現我的?」 「你不用對我有敵意,至於把你引來這裡則純屬巧合,我本來是打算來訂第三束花更改約定地點的。」左右看了看,陸號又道:「這裡不是談話之所,隨我來吧。」 跟在陸號身後,他們來到一處空曠的廢屋前,進入後俞飛才發現,屋前的廢墟是用來掩飾的假象,屋內還有一道通往地下室的秘密通道。 順著階梯而下,俞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除了一張折疊床,不到二十坪的地下空間裡,儘是各種精密的監聽儀器。 陸號什麼也沒說,直接坐在監聽系統前操作起儀器來。很快的,原本只有儀器「嘀、嘀」聲的地下室,傳來一陣伴著音樂的喧嘩聲。 「朱光頭,再給我一分A餐。」 「娟娟和小雨今天心情好像不太美麗……」 「歌唱時間到了,怎麼娟娟遲遲沒上台……」 「奇怪咧,羅光頭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換上便服下班啦?」 聽到以上的對話,俞飛眉頭緊蹙看著陸號。 「沒錯,在這小小的空間裡,就能掌握『戀戀不忘』的一切談話。」陸號道。 「除了監聽外,是否還有其他影像的監看?」 陸號搖了搖頭,可是俞飛心裡一點都輕鬆不起來,他自責自己的大意,低估了聯邦的能耐。 一切只怪他太相信主機密系統的記錄,進而認為高層只會針對腕儀器及內部通話監聽,卻沒想到高層會如此大手筆,連工作場所也監聽,而且還是主機密系統內沒有記載的。 靜默了片刻,俞飛問道:「你帶我來此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還你在拉薩山的那分情。」 面對這樣的回答,俞飛內心可真是百感交集,因為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初在拉薩山的一念之慈,竟會在三年後的今天得到回報。 笑了笑,俞飛道:「你帶我來這裡,難道就不怕我了毀這些儀器?」 陸號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怕!你破壞這裡的儀器並沒有用,這些儀器在接收的同時,也同步傳錄到科技都城的主監聽機裡。不過這個主監聽機只有重兵防守,並沒有派專人監聽。 「另外,這個主監聽機的紀錄硬碟,只有聯邦智庫的人員才能進入拿取,而且是一個月才進行一次。」 俞飛試問道:「你說得這麼詳細,意思是不是在提醒我,如果想繼續隱藏身份,除了破壞這裡的儀器外,也必須一不作二不休地破壞主監聽機?」 難得嘴角微揚,陸號道:「眼前這些儀器只是收聽之用,你大可不必這麼麻煩的損毀。」 聞言,俞飛自嘲道:「我的運氣一向不錯,不過,這算是好心有好報嗎?不然怎麼會這麼湊巧,剛好是你在執行監聽任務?」 「你的運氣的確很好。今天我之所以取代原值班人員進駐這裡,定因為我接令進行一項暗殺任務,為了我身份的隱密性,高層才會將原先的監聽人員暫調至別處。如果你晚個兩天才出現,情況恐怕就大不同了。」 俞飛擔心問道:「暗殺對象是否是和我有關的人?」 陸號稍微一頓,才道:「一名政要。」 雖然不瞭解他話的真實度,不過俞飛聽到後,還是不免鬆一口氣:「既然你不是這裡負責監聽的人員,那你怎麼會對監聽流程這麼熟悉?」 陸號臉帶不屑道:「如果你知道我用這監聽系統而暗殺了幾人的話,你就不會有此疑問了。」 面對這樣的回答,俞飛不禁有些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後才道:「說真的,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我真的很懷疑你找我來的動機。畢竟我當初雖然沒有殺了你,可是事後,你也沒有對外透露我是異能者一事,不是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向我坦承你這麼做的動機,或者是說出你真正的目的。」 「我的表現真有這麼不誠懇嗎?」陸號自嘲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的目的很簡單,對你來說更是舉手之勞,只要你在前往世外星時,順便帶上我就可以了。」 聽到他的話,俞飛全身毛孔一豎,一股寒意從後脊涼至頸椎:「他怎麼知道我有來往世外星的能力?」儘管這樣的疑惑佔滿心頭,表面上還是裝出一臉不認同,問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如果你沒有來往世外星的能力,那你如何回到異元星?」 沒有回答他的話,俞飛反問道:「你是眾聯的人?」 陸號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可以說一下你想去世外星的用意嗎?」 「沒什麼用意,只是厭倦了這種殺殺躲躲的生活,想換個環境。」陸號面無表情道。 「要是真的過去了,那沒有身份的你,還不是不容於世外星社會?更何況,在世外星不像在我們異元星,只要拿下腕儀器,想到哪裡都不怕追蹤。 「那邊能躲藏的地方,幾乎都有妖獸駐足,想安然生存,就必須先拿到公民身份,才有權在受到保護的地方出入。」 「不要跟我廢話這麼多,憑你的能力,想幫我安排個身份,應該不難吧!雖然你說過你不容於聯邦和眾聯,但這種話騙騙你朋友是可以,可別想拿來騙我。」 俞飛明白了,原來陸號是把他當成眾聯派過來的奸細,才會把他帶到這裡談條件。 事實上,陸號把俞飛當作奸細是真,想過平凡生活卻是假,他想利用這個機會,透過俞飛的引薦前往世外星,改變一下環境,看是否能夠在職權上有所突破。 陸號在聯邦,自始至終都只能做沒有聲音的暗殺者,權力慾極重的他,當然不甘屈就於此。 俞飛不承認也不否認,頓了頓道:「據我所知,你們異能者雖然不必顧忌腕儀器的身份追蹤,但好像都必須服用一種毒物,而且是每七天就必須服用一次抑毒劑。難道你不怕離開聯邦後,沒有解藥中毒身亡?」 「你瞭解的倒是滿多的嘛!」冷哼後,陸號又道:「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儘管替我安排就是了。」 瞧他說得像真的一樣,這下俞飛想反駁也是白費唇舌,甚至還可能被他誤認為沒誠意。情非得已之下,俞飛也只好順著他的意思道:「雖然不會那麼快就回世外星,不過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只是……我們該怎麼聯絡?」 「等你破壞了科技都城的主監聽機,我自然會給你聯絡方式。」 聞言,俞飛蹙眉道:「說清楚一點,為何要等破壞主監聽機後才給聯絡方式?」 「這算是自我保護行為。一旦你無法破壞主監聽機,你的身份也將曝光,如果我貿然留下聯絡方式,那將成為致命的危機。」 「我有幾天的時間進行主監聽機的破壞?」 陸號想了想,道:「據我所知,聯邦智庫的人,大概每個月的中旬會拿取主監聽機的記錄硬碟一次,所以保險估計,你最慢也必須在七天內完成破壞行動。」 「你有辦法提供人員編制、兵力佈署嗎?」 「抱歉,我的職權只限於暗殺,並沒有情報方面的能耐。」 「那你不就什麼忙也幫不上?」 「我能提供你一些武器庫的所在位置。」 對於破壞行動,俞飛雖然沒有頭緒,不過他認為接受陸號提供的消息有益無害,於是道:「除了武器庫外,我還要知道主監聽機的位置。」 陸號聞言,毫不思索地說出主監聽機以及所知道的幾個武器庫…… 第三章 無法挽回的錯 夜晚,華新公園內的噴水池,水柱在月光的投射下盡情展現魅力,可惜噴水池周圍人潮稀疏,除了幾對情侶經過,唯一停下腳步的,就只有羅鴻一人。 他原本待在附近的制高點觀察噴水池的情況,可是信上約定時間已過,不要說俞飛,就連和他同樣身形的人也沒看見半個。他不禁越等越焦慮,所以八點半後,他離開了制高點,改在噴水池附近察看。 不過還是不敢太接近噴水池,羅鴻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夜間散步的民眾,極有技巧地繞著噴水池外圍,一圈又一圈走著,遺憾的是,他都已經來迴繞了十來圈,卻依然不見有類似俞飛這樣身形的人來。 正當他失望地準備走回原先所待的制高點時,突然發覺,原本行走自若的身軀,競無法隨意行動地被迫頓了一下,雖然只是一閃即逝,完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但他知道,這是被精神力給鎮定的跡象。 所以在感覺過後,他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在一棵遠遠的大樹下發現了俞飛刻意露出的身影。 發現俞飛的蹤影后,羅鴻表面上神情自若地往他所處的位置走去,心裡卻想著,不顧小飛的反對出現在這裡,開口的第一句話該向他說些什麼才好? 他當初從制高點走下、顯露出身形時,心裡雖然就有被俞飛責罵的準備,但卻沒有想到俞飛的表情會如此難看。 羅鴻帶著不安走向了俞飛,這才發現俞飛所處的位子還真是隱密,根據他剛才在制高點所觀察到的結果,這一處算是整座公園裡的死角之一,心裡佩服歸佩服,但面對俞飛臉上無言的憤怒,羅鴻還是佯裝鎮靜:「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不然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那個約你過來的人呢?」 「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行為將為你往後帶來多大的麻煩?」俞飛板著臉,不答反問。 羅鴻雖然明白俞飛所指為何,但他卻是一臉不在乎地反駁道:「有什麼麻煩的,難道我吃太飽來公園散步、消化一下也不行啊!」 俞飛反言嘲諷道:「是啊,一個退役的特戰隊軍人突然跑到公園裡散步,這還真一點都不引人質疑啊!」 頓了頓,俞飛滿臉自責道:「我錯了,如果我當初能堅持自己意志,而不是聽湯佳生的勸與你們見面的話,那就不會有今天的情形發生。我真的好後悔呀!」說完,他情緒激動,不再說話。 其實,俞飛有這樣的情緒起伏是因為,他知道,聯邦高層對於監視行動如此慎密,絕不可能沒有發現朱立中這在公園閒逛的反常行為,只要透過腕儀器上的衛星定位,就可追蹤一切。 「不會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羅鴻態度輕鬆,攤了攤手。 「不會?我看你服務生當久了,連昔日的機警也失去了。」俞飛口氣略顯急促地責備後,轉而降低音量,把與陸號所談內容和破屋內的一切說了出來。 聽完,羅鴻皺著眉道:「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這樣,那我現在的行為將是一個無法挽回的錯。」 「沒錯,不過還是有挽回的餘地。」稍微一想後,俞飛才道:「你現在馬上打影音通訊給小朱,然後裝出責怪的口吻問他是不是在要你,你都已經在約定地點等了這麼久,依然不見他所說的那個胸口別花的女孩出現。 「再告訴他過了約定的時間,你還不死心地假裝路人在附近的噴水池繞了十幾圈,還是沒見到那女孩……」 俞飛的話說完後,羅鴻隨即開啟腕儀器上的影音通訊,一瞬間,他手上的腕儀器發出一道黑色光芒,瞬間包裹著他的頭顱,形成了一頂全罩式的通訊頭帽,兩三分鐘後,才見通訊頭帽又化為黑光收回腕儀器內。 見他通訊完畢,俞飛急忙問道:「怎麼樣,小朱應該聽得懂你這番話的用意吧?」 「當然,我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菁英,雖然退役了,不過隨機應變的反應和默契都還在,所以他配合得很自然,還順勢說要我多等一會兒,可能是他搞錯時間了。」羅鴻滿意道。 「雖然我們已經模糊日後聯邦在查詢你們行蹤和通聯紀錄時的焦點,但這幾天行事還是小心點好,日後最好真的找個女孩來配合一下。」俞飛提醒道。 「我知道!」羅鴻點了點頭後,隨即轉移話題道:「依你剛才所說,監聽所的所在位置,應該是在人來人往的商業區,若要以武力攻擊,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你打算怎麼進行?」 「我自有辦法,你不用擔心。」 聞言,羅鴻有些不以為然地問:「你的意思是想自己解決?」 無庸置疑地點了點頭,俞飛道:「不要這樣看我,別忘了你們手上戴著可監視行蹤的腕儀器。」 「我沒忘,倒是你自己忘了吧,你曾經數過我們如何拿下腕儀器。」 面對羅鴻的反駁,俞飛非但沒有為自己澄清,甚至還一臉緊張地問道:「在我消失的這段時間裡,你們有拿下過腕儀器嗎?」 羅鴻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在你教我們之後沒幾天,我們就彼此約定,除非是你的吩咐,或者是當我們生命受到威脅,否則絕不輕易拿下腕儀器。怎麼,有問題嗎?」 聽到這樣的回答,俞飛輕鬆了許多,他道:「拿下腕儀器的內碼變了。」 羅鴻一臉狐疑地看著他,等著他解釋。 「之前那個方法還是能拆下腕儀器,不過一離手,馬上會被監視系統察覺。」 「隔了那麼久,我和從前一樣,不會去懷疑你說的話,可是……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沒說?不然這麼機密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羅鴻小心翼翼問道。 自從經過岳無遠背叛的重大打擊後,俞飛對人事的態度已有所改變,不是他不相信這些曾經同生共死的兄弟,也不是怕被他們出賣,而是他真的怕這些讓他坦誠相待的朋友,會因他而受到傷害。 畢竟他們對他瞭解的越少、來往越單純,一旦事跡敗露,對他們就越有保障。 輕歎了一口氣,俞飛道:「我太瞭解你們了,你們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身陷險境而袖手旁觀,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必須隱瞞一些事情,而你現在所問的問題,就是其中之一。」 「他媽的!」羅鴻氣到不行,狠狠踹了樹幹一腳。 壓抑著內心的歉疚,俞飛沒有阻擋他的發洩舉動,只是靜靜在一旁陪著他。 羅鴻凝視著不屬於俞飛的那張臉,似乎想看透假面背後真正的面孔,好一會兒後,他黯然神傷道:「小飛,你變了,變得讓人無法瞭解。」 撇了撇嘴,俞飛道:「等你冷靜幾天後,我會再去找你們的。」丟下這句話後,他沒等羅鴻反應就離開了。 看他交代得不明不白就離去,羅鴻原本想追上去,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把所有的憤怒之氣全出在樹幹上,他又踹了幾腳後才離去。 帶著滿腔怒氣,羅鴻回到了「戀戀不忘」。他沒有換上工作服繼續服務生的工作,而是臉色難看、直接走向櫃檯,並隨意拿起一瓶酒仰頭就灌。 不過,酒精還是不能澆熄羅鴻心中的憤怒,喝了幾口後,他就把酒瓶重重朝地面一摔。 「叭啷……」 酒瓶落地的碎裂聲,讓原本交談聲不斷的店內,瞬間一陣靜寂,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羅鴻。「戀戀不忘」的酒客大多都是常客,因此當他們看見羅鴻面色鐵青走進酒吧,就已經留了心,只不過凝於羅鴻平時在店內就很少隨便與人哈啦,他們頂多好奇地看了看,而沒開口詢問。 唯一有反應的,就是知情的朱立中和兩個女店長。 這時,朱立中雖然對羅鴻的大動作感到奇怪和異常,但他卻不動聲色走到羅鴻身旁,嘴上更是配合通訊的內容,替羅鴻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圓謊:「你失心瘋啦!不過被一個女人晃點而已,有必要這麼激動嗎?下次再幫你介紹一個更優的不就好了?」 聽到朱立中的話,氣焰當頭的羅鴻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反應太過激烈,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也順著朱立中的話站起來道:「你是故意耍我的對不對?根本就沒有什麼愛慕我的女孩!」說完,他握起拳頭就要揮向朱立中的臉頰。 不過,由於他們同樣都修煉精神力,所以對於羅鴻近乎偷襲的揮拳動作,朱立中也適時做出閃躲,並且予以反擊。 認識羅鴻這麼久了,朱立中從沒看過他生氣到這種程度,再加上不知道羅鴻生氣究竟是真有其事還是在演戲,因此,不想當沙包的朱立中,也以傷不到對方的手勁回了一拳。 原本純粹只是想找朱立中發洩、出氣的羅鴻,在得到朱立中的回擊後,忍不住發出一陣怒吼,然後兩個人就這麼在原地扭打了起來。 他們兩個打得火熱,現場的客人也看得拍掌叫好,甚至還有人開起賭盤等著看結果。 完全不知道他們通訊內容的鍾靈雨與唐娟娟,剛開始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眼看酒客們的行徑越來越誇張,鍾靈雨不禁站到桌上大喝道:「本店停止營業,今日一切消費全由店長自行吸收,請各位馬上離開。還有,你們兩個立刻給我住手!」 看得不亦樂乎的酒客們,似乎完全沒把鍾靈雨的話聽進耳裡,這樣混亂的場面,也讓一向溫柔婉約的唐娟娟不顧形象砸了酒瓶,揚聲叫道:「該住手的給我住手,該離開的馬上出去!」 還真多虧了唐娟娟平時的淑女形象,她話才一出,酒客們頓時全靜了下來,並一個個乖乖聽話地走出店外。 至於羅鴻與朱立中,則是停止動作互相對峙。不過他們的對峙並不是真要搞到你死我活,而是以眼神、表情彼此交會,眼神的交會當然比不上直接用嘴巴說,默契再好的人,也無法用眼神表達出個所以然。 待酒客全然離去後,羅鴻隨即邊說邊眨眼暗示地對著他們三人道:「竟然敢耍我!媽的,我要找湯總裁辭掉這分工作,我不想再跟你這個爛人共事了。」 朱立中聞言,也佯裝意氣用事地眨眼說道:「誰是爛人,要辭就快點去吧,反正我也忍你太久了。」 面對羅鴻與朱立中口頭上凶狠、表情上卻擠眉弄眼的不搭軋動作,再傻的人也看出有內情,於是鍾靈雨也打蛇隨棍上說道:「你們竟然為了女人而惡言相向,甚至還大打出手?要辭職可以,不過與你們簽約的是我爸爸,你們必須得到他的同意才行。」 「小雨別這樣,你這麼說不也是意氣用事?大家都相處這麼久了,我們應該勸勸他們才對,怎麼真能讓他們去找你爸爸呢?」唐娟娟嘴角微揚,挑了挑眉毛。 羅鴻道:「我承認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點失當,但既然小朱說了,不想再與我這個爛人共事,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快走吧,快去找湯總裁把解約書籤一簽。」 唐娟娟作足戲,一歎道:「事情真沒有轉圜的餘地嗎?何必鬧得如此僵呢,小雨,你快勸勸他們啊!」 不等鍾靈雨的反應,朱立中接口道:「既然小羅不願再與我這個爛人共事,那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直接找湯總裁吧,以免他說我們不識相。」 「既然你們這麼堅持,那就走吧,不過在路上,希望你們能靜下心來,想一想對方的好,別因一時的衝動而傷了情感。」鍾靈雨頓了頓,又道:「娟娟姐,你也一起去,不然他們要是在途中又大打出手,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好!」 就這樣,一行人放下了音樂酒吧,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匆匆忙忙往外走左。 鍾靈雨與她父親湯佳生聯絡過後,確定他現在是在家中,他們一行四人就共乘一艘飛行車直接前往鍾靈雨的家。 沿途上,眾人鮮少有言語上的交談,唐娟娟與鍾靈雨有一句沒一句的,要羅鴻和朱立中別太意氣用事。 這是聽覺上的效果,實際上他們定不斷在彼此手心寫字溝通,甚至羅鴻與朱立中也毫不掩飾地以點放式密碼交談。 而朱立中在得知前因後果後,他的激憤可不比羅鴻少,只是目前的情勢迫使他不得不忍耐一下。 感覺到朱立中面色突然變得難看,鍾靈雨與唐娟娟不斷地在他們兩人手上寫著:「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所得到的反應卻是兩個男生默默搖頭,也因如此,飛行車內的氣氛變得更是異常詭譎,或者是說充滿了不爽的氣氛。 朱立中與羅鴻兩人不爽俞飛拒絕他們的好意,鍾靈雨與唐娟娟則不爽他們知道了什麼卻不說。 短短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卻讓這各有所思的四人覺得彷彿花了二百分鐘,一行人才來到了離科技都城市中心約二公里處的城堡建築物前。 鍾靈雨一進門,隨即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了幾個字,順手拿起後,才帶領眾人前往湯佳生位於二樓的書房,來到書房前,鍾靈雨省略了敲門的動作,直接把門推開,急著把剛才所寫的紙條拿給父親看。 沒想到,之前連絡時都已和湯佳生說了羅鴻和朱立中發生激烈的爭吵,鬧得想辭去工作,而湯佳生此時竟還能悠悠哉哉聽著音樂、喝著小酒。 鍾靈雨板著一張臉,把紙條拿到湯佳生面前。 「吵架是假,疑有監聽。」 看過紙條後,湯佳生面帶微笑端起了酒杯道:「你們是不是見到了什麼人,不然怎麼會有反向操作的行為?」他之所以無視於字條內容,直接開口詢問,是因為這個書房內早設有防監聽、防監視的設備,再加上他今天與俞飛會面完,又找了藉口派人到家裡做一次「例行性」檢查,還親自在場監督,所以才如此毫無顧忌地詢問。 聽到湯佳生的話,鍾靈雨臉色一變,再次把紙條遞到湯佳生眼前,並把紙條上的「吵架是假,疑」這幾個字遮了起來,只留下「有監聽」三個字。 面對鍾靈雨的小心,湯佳生笑道:「我的視力一向很好,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我今天正好監督了例行性的安全檢查。」 原本眾人對湯佳生的坦言直諱感到驚訝,尤其是羅鴻與朱立中兩人最為顧忌,甚至是不滿,差點就衝上去摀住他的嘴巴,聽完他的話後,朱、羅兩人雖然稍微釋懷,但眼神裡是存在著質疑和顧忌。 畢竟遭到監聽一事是俞飛今天才透露的,湯佳生怎麼可能這麼快做出反監聽的應對? 看了看眾人的表情,湯佳生哈哈一笑道:「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你們還不清楚我這個人嗎?」 略鬆了一口氣,鍾靈雨對眾人道:「瞧我都急傻了,差點忘了我爸的書房設有反監聽系統,而且除了他本人,沒有人有鑰匙可以進入,包含我的家人也一樣。」 眾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才點了點頭表示瞭解。 這時,鍾靈雨又問道:「爸,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輕鬆,可以分享一下嗎?」 「有嗎?我在書房一向是這麼愜意。」笑了笑,湯佳生一不意眾人隨意坐後,才試探性地問道:「遭到監聽一事是你們自己發現的,還是有人向你們透露?」 「這就要問問湯總裁今天和誰秘密見了面?」羅鴻一派莫測高深,不答反問。 湯佳生恍然笑道:「難怪你們的反應會這麼大,原來是他告訴你們的啊!看來,向我們透露訊息的是同一個人。」頓了頓,湯佳生不等眾人反應,說道:「這下你們總該可以放下心來了吧?」 聽到這,離湯佳生比較近的朱立中,主動在湯佳生耳邊喃語。 「怎麼會這樣?結果呢?」湯佳生一改原本的輕鬆表情,驚訝到不行地對著朱立中問,稍一思索後,他又道:「小雨、娟娟,你們先出去。」語氣不容否決。 湯佳生之所以主動要鍾、唐兩女先出去,是因為朱立中在跟他敘說經過後,又補充說明他們隱瞞了兩女一事,所以湯佳生才會要求她們先行出去。 「爸……」 「湯叔……」 兩女齊聲出口,卻被湯佳生擺了擺手給打斷,他道:「你們先出去,還有,例行性檢查只限於這個書房,你們出去後,談話內容得小心。」 鍾靈雨正準備開口抗議,卻被唐娟娟給勸住,鍾靈雨只好跺了跺腳,不情不願地往外走去。 待她們出去後,湯佳生端起酒杯飲了兩口,毫不掩飾緊張情緒,詳細詢問朱立中。聽完後,湯佳生道:「這件事實在棘手,你們的意思呢?」 「介入。」 「蠻幹。」 朱立中與羅鴻的話雖不同,但表達的方向則是相同的。 湯佳生慎重點了點頭:「嗯,這件事就交由我來處理吧!」 聞言,羅鴻與朱立中眼神互相交會了一下,由羅鴻接口說道:「總裁,不是不相信你,不過在來這裡的途中,我與小朱已有了共識,我們想自己處理這件事。」 對於羅鴻的拒絕,湯佳生完全不動怒:「同樣的,我也把『不是不相信你』這句話回贈你們。你們雖然有著矯健的身手,可是卻沒有可利用的人脈資源,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哼聲一笑,朱立中道:「總裁這麼想就錯了,只要我們聯絡一下,相信能夠獲得的資源齊全度,不會比總裁所提供的差到哪裡去才是。」 嘴角一撇,湯佳生道:「都什麼時候了,我們不該在這裡互爭實力吧?我知道你們特戰隊員在退役後,彼此都有聯絡,更不懷疑你們有拿到攻擊武器的能力。 「但高層在暗、我們在明,而且你們這些退役的特戰隊員還是被監聽的特定對象,你們有把握在聯絡時不被發現嗎?」 「當然沒問題!」 朱立中與羅鴻異口同聲道。 瞧他們話說得這麼篤定,湯佳生雖不是故意要潑冷水,卻還是不得不面對實際問題說道:「你們知道,高層最近已著手調查起珠寶界?尤其是潘世哲和陳鷹那家珠寶店的貨品來源,更是被高層懷疑的首要目標。」 「什麼!」羅鴻與朱立中驚愕地相視一看,羅鴻更是焦急問道:「總裁是在哪裡聽到這個消息的?消息來源可靠嗎?」 湯佳生道:「你們不必這麼緊張,雖然我不清楚他們的貨源來自哪裡,不過我知道你們是知道的,所以在聽到消息時,我已同時要回報人員對外宣佈,他們那家店的貨多半是來自雲嘉集團。」 看他們沒有說話,湯佳生又道:「雖然消息已經放出,不過還是得提醒他們,別出售來路不明的珠寶,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說了這麼多,並不是要賣你們人情,只是要讓你們知道,在政府高層如此注意的情形下,你們真的不適合介入。」 羅鴻看了朱立中一眼,依然不認同地對湯佳生道:「我們被盯,總裁當然也不例外,我想……」 第4章 妖獸特攻隊 三個男人在湯佳生的書房內談了很久,卻始終找不到共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客廳等候的鍾靈雨與唐娟娟越等越不耐煩。 於是,鍾靈雨自作主張地拉著唐娟娟,闖進了書房。 面對鍾靈雨來勢洶洶的逼問,本來這三個男人還打算含糊帶過,沒想到卻拗不過鍾靈雨的窮追猛問以及唐娟娟梨花帶淚的苦求,最後只得舉白旗投降。 就這樣,原本三個男人的討論,又加了兩個女人。 不過人多意見當然也跟著多,尤其是多了兩個不懂軍事的女人,事情搞得更是複雜,意見嚴重分歧不說,還得費時解釋她們所提出的疑問。 眼看天都已經快亮了,他們依然討論不出結果,而且每個人的表情全是一副焦躁難耐樣。 這時候,湯佳生開口打破了原本僵持不下的靜默氣氛。 他以不容反駁的口吻對鍾靈雨道:「小雨,我知道你是擔憂小飛的安危,不過,在小飛不願讓我們插手的情形下,我們所預設的計劃都有一定風險,如果你真的執意要按照自己的堅持行事,那我們乾脆什麼都別做,就等著小飛再次出現……」 湯佳生話還沒說完,室內原本明亮的光線乍然轉為一陣昏黃。 現場除了湯佳生外,所有人都是愕然地互相看著。 鍾靈雨先行開口道:「爸,怎麼回事!是不是電力系統出了什麼問題?」 湯佳生面色凝重道:「不,是有妖獸入侵科技都城!」 眾人聞言,全都大惑不解地看著湯佳生。 只見湯佳生邊說邊打開了妖獸警示系統的監視螢幕,道:「自從三年多前格林大道出事以後,所以這套顯示系統,安置於信家和公司。」 「簡單來講,就是在有妖獸攻擊科技都城時,這套系統就會顯示現在所見的警告黃燈狀態,而且還可以與官方同步連線,觀看遭妖獸攻擊的地點。」 朱立中道:「這套系統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當然,想得到安全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湯佳生頭也不回操作著儀器。 在湯佳生的操作下,天花板上驀然降下了一道寬大的實體螢幕。 等實體螢幕完全降下後,完全不用人為控制,就自動開啟顯現影像。 影像中,原本魚肚白的天色裡,顯露出形形色色的妖獸,其中看似帶頭指揮的妖獸,更是相當罕見。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對一般民眾而言,心驚的是,數以百計的妖獸宛如流星般直墜而下,將「聖星大樓」最頂樓砸得千瘡百孔;對受過妖獸認知訓練的羅鴻與朱立中而言,這樣的畫面卻是詭怪與不可思議,甚至吃驚地異口同聲道:「天啊!是閃光!」 羅鴻更是口氣急促地問道:「小朱,你有沒有看過長了翅膀的疾風之王?」 「當然沒有!一般的疾風之王就很難見得到了,更別說是長了翅膀的疾風之王!」 「怎麼會這樣?這麼多的妖獸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湯佳生一副不可思議樣。 「對啊!那些小亮點是什麼東西啊?它們看起來好像只攻擊這棟大樓的頂樓。」鍾靈雨驚問著。 看著畫面中的景像一會兒後,羅鴻一臉嚴肅道:「媽呀,先不討論這些頂級妖獸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光是它們攻擊地點的巧合程度,實在無法讓我不與小飛互作聯想。」 羅鴻之所以有這番話是因為,這棟聖星大樓的頂樓,就是科技都城主監聽之所在位置! 朱立中頷首接口道:「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我心裡也隱約覺得,這些頂級妖獸的攻擊跟小飛脫不了關係。別的不說,光是它們目標固定、重複攻擊,就看得出這絕不是單純的湊巧,而是毀滅性的攻擊。 「不曉得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除了稍早前有射出幾道雷射光束外,到目前為止,就有計劃地解決掉裡面的軍士了。」 聞言,湯佳生與鍾靈雨一臉否定地看著朱立中。 「不要懷疑我的分析。」朱立中一聲嗤笑後,正準備開口解釋時,已被羅鴻搶先一步開口。 「小朱說得沒錯,因為基本上,只要是武裝士兵身上都配有閃爆彈,這閃爆彈不只對人有短暫的影響,對妖獸也有一定的嚇阻作用,可是我們看了這麼久,裡面竟一點聲響也沒有,所以小朱的分析不無道理。」 唐娟娟插口道:「說不定是收音系統壞了,我們從觀看到現在,不是也沒聽到什麼大聲響傳出嗎?」 羅鴻搖頭道:「我們姑且預設收音系統壞了,不過大樓內部沒傳出任何反擊,就有點反常了。」 隨著他的話語一落,螢幕中那千瘡百孔的聖星大樓樓頂,突然被在遠處揮振著翅膀的疾風之王飛近一擊,瞬間,建築結構一陣塌陷,原本堅固的樓層就這麼硬生生少了一樓。 就在眾人被眼前的畫面給駭住時,嬌小的疾風之王突然發出一道豪邁的獸吼。 接著,就看見頂樓前方那魚肚白的天空中,裂開一道見不著內部情況的黑色開口,原本在一旁盤旋的閃光和疾風之王,便魚貫朝那道開口飛了進去,隨後,開口由上往下的密合了起來。 怔愣無語地看著這奇異的畫面許久,也沒再傳來進一步的改變後,眾人才聽見湯佳生開口:「在你們昔日與小飛的相處中,可曾見過或聽過他有指揮、控制妖獸的能力?」 「沒有。」朱立中與羅鴻異口同聲搖頭回答,臉上也同樣一陣疑惑不解。 湯佳生思索了一下,隨後才道:「雖然這事來得突然,也出乎我們的意料,不過這樣的結果卻是我們想要的;我會盡快跟小飛聯絡,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爸,聽你這麼說,小飛是不是有留給你聯絡方式?」 鍾靈雨的話,像是問出了眾人的疑惑,所以大家全把視線轉向了湯佳生。 湯佳生聳了聳肩膀道:「我不想欺瞞你們,雖然小飛有告訴我通訊的方法,但基於我與他之間的承諾,很抱歉,我不能對你們坦白。」 「爸,我們要是與他聯絡,用意也是想保護他,難道這樣你也不肯講?」 湯佳生搖了搖頭道:「我當然瞭解你們的心意,可是他卻不希望你們因他而受到傷害,就拿現在來講,你們要是知道了聯絡他的方式,你們可能按捺立刻聯絡他的衝動嗎?」 頓了頓,他又道:「今天見面時,他跟我說了,他這次回來,最牽掛的就是我們大家,當他以特殊方式知道與他有關的人都受到監聽時,曾經考慮過不與我們聯絡,想讓我們對他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轉淡,甚至是遺忘,因為他不想讓我們因他而陷入危險之中。 「不過人是有情感的,他雖然明知道與我們聯絡有相當的風險性,還是割捨不下這分情感,所以才會與我聯絡,在我的勸說與堅持下,留下聯絡的方式,並輾轉到酒吧見你們。 「沒想到我只是要他去看看你們近況如何,他竟會暴露身份與你們相認,甚至還生出這監聽的事來,真是世事難料啊!」 就在眾人被湯佳生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之時,突見湯佳生抬起手來看著腕儀器,並喃喃自語道:「咦,商會會長怎麼會在這時候以共通通訊與我聯繫?」 所謂的共通通訊,就是聯合視訊。 正當湯佳生抬起手來示意眾人保持肅靜,並開啟通訊功能時,卻發現影音通訊無法正常使用。 這時,在場的鍾靈雨等人,也突然抬起手來看著自己手上的腕儀器。甚至,鍾靈雨還納悶問道:「爸,你剛才是不是按錯了,不然怎麼會回播給我?」 「我也是!」 「我也是……」 眾人的反應都是一致的,也同時開啟了自己手上腕儀器的通訊功能。 湯佳生看了看自己的腕儀器,轉而對著眾人問道:「你們腕儀器上的影音系統所顯現出來的,是不是全在忙線中?」 「是。」羅鴻等四人異口同聲回答。 當眾人靜默一會兒後,他們手中的腕儀器同時震動了起來,不過每個人所接收到的發號者都不一樣;明明顯示忙線中,腕儀器卻又不斷震動顯現其他來訊者的號碼,這是怎麼回事? 當他們再試著按下通話鈕時,腕儀器上的影音功能卻又顯現「忙線中」無法使用。 就當書房內所有人對腕儀器的反常感到lai xia shu.com房內的家用通訊機突然傳來「鈐鈴」的聲響。 聽到鈴聲,湯佳生直接按了桌上的室內擴音按鈕道:「我是湯佳生,哪位?」 「報告主席,我是危機小組組長林定儀,我們接獲最新消息,幾分鐘前,有一群妖獸正在攻擊聖星大樓頂層,傷亡人數官方正在統計中。另外,目前似乎有一批駭客企圖癱瘓整個異元星的腕儀器通信系統。 「根據我們的判斷,這批駭客的手段極為高明,一旦收信者打開通訊,受訊者就會主動聯網、重播給存在記錄中的聯絡族群,由於腕儀器通訊乃是由官方控管,所以官方還沒因應對策前,我們也無法應對。」 聽完林定儀的話,湯佳生稍做思索後,隨即下令道:「馬上通知集團所有一級主官前往佳生大樓會議大廳,我待會兒就到。」 「是,主席。」 結束了與林定儀的室內通話後,湯佳生面色凝重,對著在場眾人道:「剛才的對話你們部聽到了吧,我得馬上回公司下達指示,否則明天股市行情的衝擊,恐怕會造成難以估計的損失,至於小飛,我會盡快跟他聯絡,你們就暫時別去想,最好是忘了今天這件事。」 言畢,他不給眾人反應時間起身離開,表面上他的臉色是凝重、嚴肅的,不過一轉頭,他偷偷一笑。 他寬心的是,這麼一定,就不必再讓鍾靈雨逼問與俞飛聯絡的方式,還有,這件突發的妖獸攻擊與駭客入侵事件,肯定和俞飛有關,因為他再也想不出有誰能有這種能耐。 看著湯佳生離去,鍾靈雨努了努嘴,對唐娟娟低聲說道:「娟娟姐,我怎麼覺得我爸的背影看起來很輕鬆,和他轉身之前的態度不太一樣?」 「你也有這種感覺?」唐娟娟語氣充滿認同。 羅鴻蹙眉頷首道:「何只是輕鬆,我甚至還懷疑,總裁知道了什麼內情,而沒有坦白對我們明說。」 眾人頗有同感,一致將目光看向門口,但疑惑還是只能擱在心頭…… 湯佳生的揣測果然是真的。 異元星上的不平靜,的確和俞飛有關。 俞飛在離開華新公園後,又到商店街買了幾樣東西,隨後才到一處隱密無人的空曠地,啟動右手手指上的地晶太空船,回到妖獸森林。 他之所以會選擇回妖獸森林,是因為他知道羅鴻他們,一定不會對這件事撤手不管。 因此為了顧及他們的安危,俞飛在考量過後,決定速戰速決,找妖獸幫忙!這也才引發了妖獸攻擊聖星大樓一事,不!應該是說,妖獸有計劃又有效率地攻擊異元星的政府單位。 除了聖星大樓外,俞飛又製造了幾次攻擊事件,讓妖獸們攻擊了聯邦議會以及科技都城外的其他三個都城政務大樓。 這麼做的用意,純粹是想製造非單一攻擊目標的假象。 至於他為何會選擇聯邦議會、政務大樓為攻擊目標,除了不想傷及無辜外,最主要還是都城首長及議長的辦公處,都設在最頂樓,最符合妖獸攻擊頂樓的效率性。 另外,為了不讓人聯想這些攻擊異元星的妖獸是同一批,他用從商店街購買來的沖洗性染髮劑弄的,由淺至深的分次在疾風之王的毛髮上噴上顏色,所以到最後,原本純白的疾風之王也變成了黑色。 而負責攻擊的閃光,也在每次攻擊後,都會蠶食俞飛修煉過後的晶石,這讓它們非但沒有攻擊後的疲累,甚至還越來越勇猛、速度更快、穿透度更高。 至於腕儀器的傳播病毒,當然也是俞飛所為,只不過這個程式是他好幾年前就已寫好的,他只是在離開異元星之前,到網咖開啟了這個程式。 不過這些在異元星鬧得沸沸揚揚的攻擊事件,對俞飛而言,已是三天前的事。 這三天,他並沒有閒下來,而是以同樣的妖獸攻擊手法,不斷在世外星製造妖獸攻擊事件,搞得整個眾聯內部人心惶惶,就連一般民眾都不太敢出門。 他這麼做的理由,除了要報復眾聯外,也有意讓眾聯與聯邦面臨同樣的壓力,讓雙方的危機感並存。 對此,俞飛也趁著眾聯全力防堵妖獸攻擊的同時,選擇性地入侵眾聯軍方人事系統。 這個舉動,並不是他有什麼野心,單純只是想查詢岳無遠的相關資料,遺憾的是,他並沒有搜索到所要的資料。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死心,相反的,他還暗自決定,要花更多的時問,來寫出能夠干擾眾聯網路追蹤系統的程式,就像是在異元星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我來了」。 事隔三日,俞飛再次踏上了異元星。 令他覺得訝異的是,三天了,聯邦政府竟然沒有找到解決之策,而只是暫時停用了腕儀器的通訊功能。 這樣的情形,讓他內心唏噓不已。 畢竟他所寫的病毒程式,可是在好幾年前就設計好的,部過這麼多年了,沒想到政府的系統競沒有一點精進,難道聯邦真的沒人才了? 就這樣,他帶著感歎的心再次前往歐迪格都城,來到了那位收留他的好心阿姨施語仙的破舊公寓。 沿著斑駁的樓梯來到四樓,他推開了沒有上鎖的大門,開口就喊道:「語仙阿姨,我回來了。」 原本俞飛以為這樣的呼喊會得到熟悉、親切的回應聲,沒想到映人眼簾的,竟是一名陌生的中年少校。 看著坐在脫漆木椅上的少校軍官,俞飛偽裝的陽光男孩面孔上沒有什麼異常的反應,甚至還邊往四處采尋邊喊道:「語仙阿姨你在嗎?我回來了。」但實際上,他的精神力卻集中注意著這名少校的反應。 「別喊了,你要找的人都不在,他們『暫時』不會回來了。」這名少校特別加重了暫時兩字。 俞飛似懂非懂地裝傻問道:「叔叔說的是什麼意思啊,你是語仙阿姨的……」他故作自然的邊問邊走向少校軍官。還沒定到木椅前,耳裡傳來的話,就讓他停下了腳步,而且原本自若的表情瞬間閃過一抹殺機。 「我與施語仙並沒有任何關係,俞飛先生。」 「這位叔叔,我想你認錯人了。」 「是不是認錯人,我想你剛才臉上閃過的表情,就是答案。」 看著少校軍官臉上的表情,俞飛面目凝肅坐上了一旁的單人木椅,道:「表明你的來意,否則你將無法走出這裡。」 其實,俞飛之所以把話挑得這麼明,主要是想探試周圍是否有其他的軍士埋伏,畢竟會坐在這裡說話的,絕對有一定的地位,如果真有其他隱藏軍士的話,就絕不會容許他這種挑釁發生。 似乎感覺到俞飛話中的殺意,少校軍官攤了攤手道:「我並沒有惡意。」 「我再說一次,表明你的來意!」 「你冷靜一點,我真的沒有惡意,不然此刻的情形就不是這樣了,少說也會有重裝士兵在屋子裡外戒護,怎可能只有我一人獨自坐在這裡?」 聞言,俞飛並沒有回話,只是以充滿濃烈殺意的眼神凝視著少校軍官。 「我是社福部的監察官許來利,根據我的瞭解,施語仙家裡的經濟情況並不好,尤其是她先生得病後,她依靠微薄的收入維持家計,就因收入有限,所以長期累積的醫藥費造成了她沉重的負擔。 「你或許不知道,施語仙曾多次向我們社福部提出無息分期攤還申請,這次,我打算給她機會,與醫療院審核其積欠的情況,沒想到,卻得到她已全數償還的消息,這點讓我覺得很不尋常,所以才會著手進行調查。 「雖然最後施語仙對於資金來源依然交代不清,口風一樣緊,但小孩子總是比較單純,在使用一些特殊詢問技巧後,他終究還是對我說出了實話,包括你可以改變自己的樣貌。」 俞飛聞言,口氣不再像原先那麼沖,他平和地問道:「他們母子目前情況如何?我希望你們不要太為難他們。」 淡然一笑,許來利道:「看俞先生的態度,似乎不意外也不責怪他們供出了你:說真的,你的反應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小福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孩子。另外,我必須再重申一次,他們只是無辜被我拖累進來的人,我希望你們不要太刁難他們母子倆,不然你們將會付出無法書喻的代價。」 「我可以保證,他們絕不會惹上任何的麻煩,或者是受到任何不公平對待。」頓了頓,許來利又道:「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真實面孔嗎?」 聽到這樣的要求,俞飛只猶豫了一下就拿下臉上的百變,露出他真實的面孔。 大約過了十來秒之後,才見俞飛重新將百變覆蓋回臉上,變回陽光男孩的模樣。 看著俞飛如此驚人的變臉,許來利歎為觀止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不會相信人可以這般改變樣貌,真是太神奇了!這是你與生俱來的能力,還足科技所賜?」 對於許來利的提問,俞飛一點都不覺奇怪、突兀,因他臉上的百變乃是機密中機密,不要說許來利沒見過了,恐怕連現在握有重權的軍方首長都不知曉。 「這個問題何須問我,你回去問你的長官不就得了。當然,前提是他們願意告訴你。」俞飛語帶諷刺的回答。 許來利笑了笑道:「我想俞先生可能誤會了,我來到這裡,代表的是個人行為。說得明白一點,目前整個政軍系統,就只有我一人知道俞飛你還活著,而且平安回到了異元星。」 聽完,俞飛愣了一下,因為許來利的回答和他內心所想差異甚大,他原本還以為許來利是軍方派來和他談判的,可沒想到竟然會是個人行為。 不過愣歸愣,俞飛還是不忘質疑道:「穿著軍服坐在這裡與我談話,你的話實在很難讓我相信,況且,你又不知道我何時會來,如果真是私人行為的話,你不覺得有點大費周章嗎?」 「一點都不會,因為我是有所求的。」 看了看俞飛納悶的表情反應,許來利又道:「我希望你能跟我去見一個人。」 「誰啊?」俞飛眉頭微蹙。 「前總軍局長丘斯桐。」 「丘老爹!?」俞飛訝然一叫,隨後才道:「是他示意你這麼做的嗎?」 許來利搖了搖頭:「這跟丘前總軍局長沒關係,我只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靜默了半晌後,許來利又道:「我想,你一定聽不懂我所謂的驚喜為何,我也不跟你賣關子了,二年多來,丘前總軍局長一直對於你假扮人質身份曝光一事,感到耿耿於懷。 「雖然,他已經卸下總軍局長的職務,不過每當與我們這些老部屬見面時,他總是會在談話間自責的說起,當初不應該派你出任假冒人質的任務一事,如果不是他多事,現在的你肯定定如日中天,前途一片看好,絕不會落得被俘虜的狼狽下場,甚至還生死不明。 「所以當我因追查施語仙的資金來源,而轉輾得知你再次出現的消息後,才會決定耗時費勁來這裡等你,為的就是想帶你去見他老人家一面,化解他內心的傷痛。」 點了點頭,俞飛道:「先不說你的付出是不是會有所收穫,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很危險的?」 許來利苦笑道:「我有更好的選擇嗎?如果今天不是我親自與你見面,而只是單純透過施語仙的轉達,依你行事小心的個性,我們會有見面的機會嗎?」 「你似乎滿瞭解我的?」 聞言,許來利再次苦笑道:「不是瞭解,應該說是『置入性』吧!丘總每次與我們見面時,總是把你曾經解救與挾持他的經過一說再說,甚至要我們多學習你遇事時的冷靜、小心……你說,我們能夠不瞭解你嗎?」 他說完,俞飛陷入一陣沉默。 突然一道開門聲,劃破了原本靜宓的空間。 警覺性極高的俞飛一聽到有動靜,頭也不回的直接在手上幻出一把光能槍,遙指著坐在他右側長椅上的許來利。 只見許來利看了門口一眼,道:「別衝動,是施語仙與她兒子回來了。」 俞飛回頭一看,站在門口的果然是施語仙母子,耳裡同時傳來施語仙的聲音道:「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出賣你,小福他……」 施語仙話還沒說完,就見俞飛迅速收起光能槍,並打斷了她的話:「沒事的,語仙阿姨,如果我是小福的話,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反倒是我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受驚了。」 把目光移向躲在母親身後的小福,俞飛邊招手邊道:「來,小福!過來哥哥這邊。」 聽見他的話,小福低著頭緩緩走向了俞飛。 看小福自責、抬不起頭的模樣,俞飛拍著他的肩膀道:「小福,這件事錯不在你,相反的,哥哥還覺得你勇敢保護媽媽的表現很了不起。來,抬起頭來看著哥哥,哥哥不是說過,跟別人講話要看著對方,才能表現出自己的真誠和信心。」 聽完俞飛的話,小輻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他,這時,小福的眼眶是泛著淚水的。 撫了撫小福的頭,俞飛以著調皮的語氣道:「語仙阿姨你看,小福又被我弄哭了,怎麼會這樣,我這次又不是說自己慘痛的經歷或是什麼令人感動的故事,他怎麼會哭咧,奇怪……」俞飛搔了搔自己的頭。 「你真的不介意小福他說出你身份?」施語仙含淚問道。 「語仙阿姨別這樣,我不是早就說過,要是有人為難你們問起我的事,你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既然是我自己允許在先,我又怎麼會生氣呢?」 「沒錯,他們出門前是說要徒步去醫療院,來回時間加起來,不是暫時不會回來是什麼?」許來利說完挑眉一笑,而後對著施語仙道:「可不可以請你們再迴避一下,我有話想單獨對他說。」 施語仙看了俞飛一眼,見他點頭示意後,才拉著小福進到自己的房間。 看她關上房門後,許來利才又與俞飛進一步深談起來…… 第五章 我要搶劫 第五章我要搶劫 將近三年沒踏進萬象都城了,沒想到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樣貌競一點改變也沒有,看來住在這裡的這些高知識、高財富分子,保護這塊淨土的決心是堅決的。 也由於萬象都城週遭有天然環境做掩護,所以此時,俞飛才能毫不擔憂地將地晶太空船降落在丘斯桐住家後方的森林內。 俞飛之所以選擇在與許來利談話過後,直接前往丘斯桐的住處,是因為許來利那番真誠的肺腑之言,讓他覺得有必要走這一遭。 許來利話中的一段重點,是這樣的:「我雖然不願把你與眾聯做聯想,可是你的回歸一定跟眾聯脫不了關係。問題就出在這裡,在聯邦如此嚴密的監視網下,你只要存活在聯邦就難保不會有被發現的一天,」雖然,我認為丘總不一定會認同你與眾聯的關係,但基於他對你的內疚,一旦你被抓,他一定會適時還你一個情,雖然丘總退休了,但你不用懷疑,他絕對還有這個能力。「 也就是因為這番話,促使了俞飛會見丘斯桐的決定。 因為他知道,除非他不想永遠待在異元星,否則遲早會有行蹤曝光的一天:當然,擁有地晶太空船的他隨時可以逃跑,但是他跑得了,並不代表與他接觸過的朋友們也跑得了。 到時候東窗事發,他與丘斯桐的見面將是關鍵,畢竟丘斯桐幫得了他,當然也幫得了他的友人,所以儘管與丘斯桐見面必須對他坦白一些事,但這分關係的拉攏卻是勢在必行的。 透過地晶太空船的視線搜索,俞飛清楚知道,除了後院森林的外圍布有警衛外,說句誇張的,丘斯桐簡直把這座森林當成自家的後院,甚至靠近屋宅處,還設了一個停機坪。 就因如此,俞飛才能毫無阻凝出現在丘宅後院,並從玻璃窗監看著丘斯桐家中的情況。透過明亮的玻璃,他看見寬敞的大廳內,丘斯桐正與一名老頭下著棋。 換個角度仔細一看,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足同樣住在這附近的聯邦最高議會會長魯政昀。 難道議會長也退休了?不然這個時間怎麼會這麼悠閒的在這裡下棋?想到這裡,他不禁想掉頭就走,畢竟老頭子下棋就只有「慢、久」兩個字可以形容。 可是再仔細想想,議會長會到丘老爹家與他下棋,肯定兩人的關係還不錯,或許這一行,還可同時拉攏議會長這條人脈也說不定。 有了決定之後,他戴上事先準備好的頭套走近後門,在電子鎖上輸入一大串數字,電子鎖上的小螢幕,隨即顯現出開門密碼。 依照這串密碼輸入後,他邊推開門邊喃喃念道:「堂堂一個退役的總軍局長,竟然會用這麼爛的電子鎖,真沒挑戰性。」 闖入丘宅後,他順利的越過廚房走到前廳,過程並不是完全的順利,因他還用手刀砍暈了三個住宅管理者,多虧這兩個老頭邊下棋還邊聽音樂,不然砍暈第三個住宅管理者所發出的觸碰聲,恐怕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甚至呼叫前門外的駐警。 在廚房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其他住宅管理者出現,他才在手上幻出一把光能槍,緩緩走向客廳。 但不曉得這兩個老頭是下棋下得太入神,還是年紀大重聽了,竟然人都已經走到他們身邊了,他們還沒發現他的闖人。 搞得他不得不自己清清喉嚨發出聲響,在引起他們的注意後,他才晃了晃手中的光能槍,並低聲喊道:「不要動,我要搶劫!」 丘斯桐與魯政昀同時抬頭看了看這個戴著頭套、身形嬌小的闖入者,再互看了一眼後,隨即默契十足哈哈大笑。 甚至,丘斯桐還邊笑邊對著俞飛道:「你有沒有打聽過這是誰家啊,竟敢來這個地方搶劫?」 「三年前我都敢叫你舉起手貼著門板搜你的身了,現在只是再搶點東西,有什麼不敢的。」俞飛口氣略顯輕蔑。 俞飛的這番話,完全顯現出他的聰明所在。 如果丘斯桐聽得懂他的暗示,就會拿捏適不適合讓魯政昀知道他的身份,這樣一來,他就不必擔心做出錯誤的表態了。 果然,丘斯桐原本笑得無比開懷的臉龐,瞬間轉為僵愣。 一會兒後,他回神似地表情肅穆道:「拿那根小東西搶劫不夠看,有種就換只大一點的來瞧瞧。」 聽得出來丘斯桐的話同樣是一種暗示,所以俞飛聞言也毫不遲疑幻化出一把光能炮,並問道:「這夠大了吧!」 魯政昀見狀,站起身來、雙眼瞪得斗大,口吃問道:「你、你、你是」腦能盔「部隊?」 說完,他又立即自我否決道:「不、不對,你頭上並沒戴全罩式的腦能盔。」 丘斯桐拍了拍魯政昀的肩膀要他坐下來,別太激動,然後對著俞飛道:「收起你的大傢伙,只要別傷了我們這兩個老頭子,你搬得動、拿得走的,全部都給你。」 俞飛還沒回應,魯政昀就察覺出丘斯桐的反應有異樣,只見他問道:「怎麼,你認識這傢伙啊?」 「呵呵,我說魯老啊,你該服老羅,瞧你這麼快就忘記自己的救命恩人啦!」 「俞飛?喔……」魯政昀笑了笑,並對俞飛調侃道:「小子,你戴著頭套不嫌熱嗎?」 「當然熱啊!」俞飛邊回答邊拿下頭套,同時也將外貌換回自己的容貌。 看著三年來令自己念念不忘的容貌,丘斯桐感歎笑道:「你這小子,一回來就給我們這麼大的刺激,而且還是以這種搞笑的方式,虧你想得出來。」 魯政昀聞言,又是一陣大笑。 看他們兩個老人家笑得這麼開心,俞飛打岔問道:「怎麼光會笑,不請客人坐?」 「你是客人嗎?都敢登堂入室來搶劫了,還有什麼好客氣的。」丘斯桐道。 俞飛聽完,毫不客氣的直接往空出來的單人主位坐了下來,並對著魯政昀問道:;》議會長今天這麼閒,不用主持議會啊?「 「你這小子不知道現在是休會期嗎?」丘斯桐說完,朝大門口看了看,搖頭低歎道:「看來這附近的安全系統該加強了。」 「是你家後院太大了,只要是有心人,想闖進來根本沒什麼困難性。」 丘斯桐點了點頭表示瞭解,看了後門一眼後,問道:「我的住宅管理者沒有阻止你嗎?」 俞飛尷尬道:「呃……我一個不小心,就讓他們睡著了。」 魯政昀笑問道:「睡了幾個啊?」 俞飛伸出三根手指頭道:「不多,只有三個而已。」 丘斯桐皺眉苦笑道:「我的住宅管理者也只有三個而已,看來你得自己去倒茶了。」 俞飛吐了吐舌頭道:「哇,百分之百的命中率,呵呵……」 「好了,別光顧著笑,說說看,隔了這麼久,你是怎麼回到異元星的?」 稍微一頓,俞飛問道:「我可以信任你們嗎?」 「你有被眾聯所用嗎?」丘斯桐反問道。 「雖然特戰隊已被迫解散了,但它的精神遺留在我心中,我願以特戰隊的隊徽發誓,我絕對跟眾聯沒有關係。」 聽完,丘斯桐與魯政昀異口同聲道:「那你可以百分之百的信任我們。」 「謝謝兩位老爹的信任,也請兩位別將從我這裡聽到的一切,傳給第三人知道。」 丘斯桐與魯政昀默默點了點頭。 不知該如何話說從頭的俞飛,想了又想,才為自己的回歸起了一個開端。 他道:「不知道兩位可曾聽過地晶太空船?」 原本,俞飛所預期的反應是他們兩人茫然不知的眼神,沒想到他們竟一臉驚訝的輕喊道:「地晶!」、「你找到了它?」 「你們知道地晶太空船?」這會兒,可換俞飛驚訝了。 「你可知道,長久以來,聯邦政府一直在尋找著康倍特所遺失的一本古書冊?」丘斯桐問道。 俞飛點頭道:「有聽過,不過根據傳聞,這本書冊不是只記載一些可以改變身體潛能的奧妙之處嗎?那跟地晶太空船又有什麼關係?」他故意避開了當初羅鴻在自家書櫃中,找到的一些關鍵重點。 魯政昀接口道:「這只是官方對外說法,其實,這本古書冊除了有你所說的,改變身體奧妙之處外,其中最重要的、也是少數幾個領導人才知道的,就是古書冊裡,遺留有前往智賢達人故鄉的方法。 「並且書中還有不人道追溯讀取康倍特死前記憶的紀錄,透過紀錄才探知,原來前往智賢達人故鄉的方法,竟必須透過一艘名為」地晶「的太空船。」 完全沒有俞飛的插話空間,丘斯桐在魯政昀說完後,緊接著問道:「你是從哪裡得到這方面消息的?難道說,你已經找到地晶太空船了?」 在來見丘斯桐之前,俞飛早就打算不將精神力以及指揮妖獸的能力牽扯進來,單純編造一個找到地晶太空船的合理理由。 所以聽完後,他道:「是的,我的確已經找到地晶太空船了,而且掌握了它,只是如何取得的,我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那段記憶就像憑空消失一般的離奇,在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一艘太空船裡。」 「先不討論你這番話的真實性,重要的是,地晶太空船呢?你把它放在哪裡?」丘斯桐問道。 俞飛攤開右手手掌,晃了晃手指道:「這裡啊!」 魯政昀與丘斯桐靠過去看了看他無名指上的黑戒,便開始討論了起來。 「這真是地晶太空船嗎?」 「你這小子不是在唬我們的吧!」 看他們兩人好奇的將他的手指翻來翻去,俞飛抽回自己的右手道:「這是還沒啟動時的狀態,沒什麼好看的。」 「既然這沒什麼好看的,那你就弄點好看的。」 「是啊,快啟動啊!」 他們兩人同時顯現出迫不及待的模樣。 俞飛目光往四處掃了一眼,聳肩道:「你家後院的停機坪空間是夠大,不過就怕被發現,畢竟現在聯邦監視得如此嚴密。」 「你都敢來了,還怕什麼?」魯政昀道。 丘斯桐站起身來,拍著他的肩膀道:「放心,在萬象都城不必擔心被監聽,連那些警衛也都是我的人,走吧!」 「這我相信,不過進入到地晶太空船時,腕儀器會失去一切功能,雖然腕儀器目前還陷於癱瘓狀態,但要是突然恢復功能了,那你們兩個有頭有臉的人行蹤成謎,恐怕不引起注意也難。」俞飛道。 「那還不簡單,拿下腕儀器不就得了。」丘斯桐邊說邊快速的在腕儀器上輸入一連串數碼。 魯政昀也以同樣手法取下腕儀器。 看著他們熟練的拆取動作,俞飛可是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因為地位到達一定程度的高層,多少都會出入機密級的場所,當然,這時候取下腕儀器就是合法的。 「丘老爹,依魯議長的職位,不戴腕儀器是行得通的,但是你這麼任意拆取腕儀器,可是非法拆卸的十年有期徒刑啊!」 「小子,你是關心還是故意諷刺我?」丘斯桐抓起俞飛的手,打算幫他拆下腕儀器。 俞飛抽回自己的手道:「謝了老爹!」說完,他隨即拿下自己手上的腕儀器,在他們兩人面前邊晃邊道:「我這是假的。」 「假的?那罪比我重,至少也有二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丘斯桐笑道。 魯政昀勢在必行似地問道:「小子,這下沒什麼拒絕的理由了吧!」 俞飛嘴一撇、雙手一攤道:「沒啦,走吧!」 丘斯桐與魯政昀相視一笑,各自把腕儀器放在原本的位子後,就隨俞飛走向後門。 隨著俞飛的腳步,丘斯桐每越過一個倒臥在地的住宅管理者,就搖頭歎氣一次。畢竟他們都跟了他滿長一段時日,而且都有些年紀,如今不明不白被敲暈,也不曉得俞飛下手會不會太重,不然怎麼會昏這麼久? 走出後門後,俞飛習慣性地有了躲藏動作,卻遭魯政昀調侃道:「你這小子真把自己當成小偷啦,都跟你說在我們的地盤上不必擔心了,瞧你還瑟瑟縮縮的。」 「還是小心點比較妥當,你們也知道高將路兒為人獨裁又奸詐,說實在的,有了地晶太空船,我要溜隨時都可以,但你們呢?」 「你還懂得替我們擔憂,算你這小子有心,也不枉我叨念你三年。」丘斯桐一副備感安慰的模樣。 俞飛傻笑回應,三人沒再談話,走向停機坪。 很快的,三人來到了廣闊的停機坪。 俞飛二話不說,直接將精神力灌注於黑戒,啟動了地晶太空船。 瞬間,他右手無名指上射出一道黑光,黑戒也隨之消失。 不過,由於他來之前,就已經把地晶太空船設定為隱形狀態,所以他們眼前末見到地晶太空船的碟形機體,而是只有一道沙漏型的門。 不等丘斯桐與魯政昀反應,俞飛直接帶頭請他們走進太空船內。 原本,他們兩人還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只見到一扇門,可是走進後他們的觀感就大有不同,因為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大約可容納十來人左右的空間,而且硬體設備還相當完善。 其中最讓他們稱奇不已的,是在太空船內競能清楚看到外邊的景觀。 如果不是確實觸碰到這些硬體,他們還一度認為眼睛所看到的,只是虛幻的投射影像。 俞飛指了指蛋型駕駛座前那個手掌形狀的平台,對著他們道:「我當初醒來後就已經在這裡面了,就因看見這個平台,才讓我心生好奇的把手掌放上去。 「沒想到我手一放上去,額頭上就多出一片小晶片,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太空船就莫名其妙的啟動了。」 說著,俞飛也讓他們見證了虛擬實體螢幕上的一些功能,歎為觀止的他們,迫不及待催促著要親身體驗。 當然,俞飛也沒讓他們失望,完全不囉嗦的直接啟動了地晶太空船,帶他們遨遊星際。 客廳內,丘斯桐與魯政昀就像吃了興奮丸似的,眼睛亮著精芒、嘴角溢著笑意,從下了太空船後,就嘰嘰喳喳聊個不停。 如果不是俞飛以擔心住宅管理者醒來會找不到人為理由,他們哪可能繞個那麼兩圈就回來。 說是兩圈,也輾轉去了奇幻星與倉聯星。 只是沒想到,光是這樣就能讓他們一直滔滔不絕聊到現在,完全沒有俞飛插口的餘地,因為每當他想開口,就會被丘斯桐伸手阻止。 好不容易等到丘斯桐拿起杯子來喝水,俞飛才把握機會開口道:「丘老爹啊,我現在已經向你報過平安,甚至連地晶太空船也讓你們見識過了,該說的也都交代清楚了,我想我差不多該離開了。」 「別急,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丘斯桐放下水杯道。 不經意地一頓,俞飛回道:「那請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可是你說的喔!那就麻煩你把得到地晶太空船的真相交代清楚。」丘斯桐一副老奸巨猾樣。 俞飛故做無辜道:「我剛剛不是全說了嗎?不信你問魯老爹。」 點了點頭後,魯政昀笑道:「你是說了,不過說的是謊話。」 「哪有,我……」就在俞飛出口反駁時,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只見丘斯桐道:「你太小看我們了,憑我們兩人在政軍界闖蕩多年的經驗,豈是你幾句瞎掰的話就能敷衍帶過的?」 俞飛還真拿這兩個老頭沒轍,嘴巴才一張開,聲音部還沒發出來,就再次被丘斯桐打斷,「收回你的無辜表情,我這就讓你心服口服;你說你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身在太空船內。 「可是據我們所瞭解,你當初是被一群食精獸給帶走,而且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上都受到嚴重的傷害,我記得剛才在太空船內曾問你有沒有身體復原修護設備,你的回答是沒有,那請問,你是如何恢復的?這是疑點一。 「疑點二,就算你真的是在太空船內醒來,然後莫名其妙啟動了太空船,可是剛才在太空船內,那面實體螢幕上明明都清楚顯示著所在位置,可是為什麼每談到你是在哪裡發現太空船的,你總是支支吾吾含糊帶過?由此可證,你並不是偶然發現,而是發現地點讓你難以啟齒。 「疑點三,在你還是特戰隊員時,軍研院院長江斯曼就曾經跟我提過,為什麼智賢達人留下的東西,那麼湊巧都只有你能使用?從幻化、宇行衣、百變到現在的地晶太空船。 「還有,疑點四,你是如何發現太空船能轉換成戒指狀態?」 俞飛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苦笑道:「好了、好了,丘老爹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這次我一定坦白。」 撇嘴一笑,丘斯桐問道:「你是不是得到康倍特所遺失的那本古書冊?」 「是!」俞飛思緒梢作整理後,就把他當初如何得到古書冊,以及無意間燒化古書冊而得到地晶太空船的過程,說了出來。 至於他原本最不想透露的精神力問題,也被迫坦白。 聽得魯政昀嘖嘖稱奇道:「你這不起眼的小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好運。」搖頭笑了笑,他又道:「你應該沒有把精神力的修煉方法外流給其他人吧?」 「當然沒有!就連當初送古書冊給我的那個人,也完全不知情。」俞飛沒把俞英傑、羅鴻等人也修煉精神力的事說出來。 魯政昀聞言撫了撫胸口道:「那就好,要是流傳出去,聯邦必定大亂。」 俞飛順勢說道:「我當初就是因為有此顧忌,所以才會把它燒掉。」頓了頓,他又道:「兩位老爹想不想學,我可以教你們。」 「不用!」 「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是平淡過日子比較實在。」 丘斯桐與魯政昀同時出言拒絕。 隨後,丘斯桐又道:「剛才你在太空船內問我,是否知道異能團的陸號這個人物,我當時示意你回來再談,怎麼,你問這個幹嘛?」 聽完後,俞飛完全坦白的把「戀戀不忘」遭到監聽,和他與陸號之間的談話說了出來。 丘斯桐邊聽邊搖頭,一副若有所思看著俞飛:「難怪我覺得地晶太空船那個門看起來很面熟,原來是跟妖獸攻擊各處時所開放的那道門是相同的。」淡然一笑,他又道:「算了,還是讓你保有一些隱私吧!」 面對這樣的暗示,俞飛不禁鬆了一口氣,畢竟丘斯桐要是真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他也沒有瞞騙的餘地。 於是他輕笑道:「謝謝老爹。」這一笑,等於也間接證實了他對他們有一些隱瞞。 丘斯桐點了點頭道:「陸號這個人雖然是暗殺高手,不過據我所知,他所暗殺的對象,都是一些行為有偏差的官員,他個人雖然功利了一點,但從他願意向你示警這點來看,似乎還有可取之處。 「我想他應該有留聯絡方式給你,下次你與他見面時,如果覺得他可以攬為己用,不如考慮帶他來見我,若不……」他做出一個割喉的手勢。 俞飛頷首表示瞭解。 丘斯桐又繼續道:「這幾天,我會與魯老好好討論一下,如何讓你光明正大以俞飛的身份重現聯邦,到時候看你暫居在哪裡,我再隨時與你聯絡。」 「謝謝丘老爹,不過真的不用勉強,畢竟我原本就打算在見過親友之後,不再留戀地四處遨遊,希望能尋找到智賢達人的故鄉,怎奈計劃趕不及變化,半路殺出個陸號,意外打亂了一切。」 「有時候意外也是種獲得,不然,我們怎麼有機會見上這一面?」丘斯桐笑了笑,又道:「今晚,你就留下來吧,我安排一些我的親信與你見面,你的老長官林沖也會在受邀名單之中,他對你的掛念可不比我少。」 「這………見林沖大隊長我是不反對,只是其他人……沒必要吧!」俞飛有所顧忌道。 「有沒有必要,日後你就知道了!我不會害你,讓我來安排吧!」 丘斯桐說完與魯政昀互看,點了點頭。 至於俞飛,雖然覺得事情演變成無害的複雜,可是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冥冥之中,正有一件事以他為中心漸漸向外擴展。 第六章 感情是麻煩 第六章感情是麻煩 次日一早。 俞飛在用完豐富的熱食早點後,就從後門離開。 昨夜,在丘斯桐的安排下,他除了與林沖相見歡之外,其餘的一些賓客也對他相當客氣。尤其是在丘斯桐要他使用地晶太空船讓他們大開眼界後,這些身份舉足輕重的軍、政高官將領,對他更是喜愛異常。 雖然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但他並不擔心這些人會對地晶太空船有遐想,因他們除了是丘斯桐一再保證的自己人外,也在試驗過後,清楚明白地晶太空船只有俞飛一人能夠啟用。 所以當時的他,只覺得自己像是帶著老人會會員出玩的導遊,並沒有什麼威脅感。 帶著老人團出遊過後,他們悠閒地享受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用餐間,俞飛像是公關一般遊走在這群老人之間,近身接觸後,俞飛發現這些軍政首要並沒像媒體上所看到的那麼嚴肅、難相處,更特別的是,他們的酒量一個比一個好。 陪喝到最後,丘斯桐見他腳步站不穩、講話開始大舌頭了,才要他先上樓去休息。 俞飛要是知道,這些老頭子在他上樓後竟酒意全消,相視一笑,而且態度一轉,正經八百由丘斯桐與魯政昀主導開起了會議,他恐怕會覺得自己醉得無辜。 當然俞飛完全不知道這一切,只覺得這一覺睡得真舒服、食物真好吃。 離開丘宅後,他再次以百變換上陽光男孩的面貌,前往網咖接收信件。 開啟了他留給湯佳生與陸號的聯絡信箱,他發現除了陸號約他五天後見面外,湯佳生也約了他好多次。 做了回應,確定與他們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就直接去之前與湯佳生見面的那家雅築咖啡館赴約。 極淡主題套房的門板被推開,此時坐在裡面等候俞飛的,並不是約他的湯佳生,而是朱立中。 頂著陽光男孩面容的俞飛在看見朱立中後,直接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並問道:「怎麼是你啊小朱,湯總裁呢?」 「搞什麼呀,湯總裁約了你這麼多次,你到今天才回覆他。」朱立中略微抱怨後,又道:「湯總裁因為臨時要會見一個集團負責人,所以就要我代替他過來見你。」 「喔!」俞飛點了點頭道:「怎麼,找得這麼急,有什麼事嗎?」 「小飛,你實話實說,聖星大樓的妖獸攻擊事情,是不是你搞的?」 俞飛瞟了他一眼,「問得這麼直接幹嘛,你不會婉轉點問說監聽事件解決了沒嗎?」 朱立中雙掌一拍,大叫道:「奶奶的,就知道是你!媽的,你這傢伙真的越來越神奇了,連妖獸都能指揮。」 「要死啦!」朝朱立中敲了一個響頭,俞飛道:「你就不能小聲點嗎,控制一下好不好?」 掩了掩嘴,朱立中放低音量道:「聖星大樓事件爆發時,我和小羅就猜測可能是你幹的,沒想到……」 俞飛道:「難道你們都沒懷疑過我是怎麼回來的嗎?」 「我和小羅都猜測,你已經成功啟動了肚內的地晶太空船。」 俞飛點了點頭道:「你們猜的沒錯,那你們有沒有告訴湯總裁?」 「他是有跟我們探問過,不過我和小羅都佯裝不知情。」 「好了,言歸正傳,湯總裁急著找我,不會只是想問聖星大樓的事吧?」 朱立中聞言,一副你猜對了的表情。 翻了翻白眼,俞飛有點不可思議道:「就這樣?呵,湯總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 「沒辦法,這也不是他所願,他的壓力還不都是來自他寶貝女兒和唐娟娟。」 俞飛不想多做討論的轉移話題道:「我昨天有去找丘斯桐,他……」 聽完俞飛的敘說,朱立中難得正經道:「小飛,你有所不知,高將路兒之所以不敢強勢、獨裁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乃是因為被丘斯桐他們這股還沒拿上檯面的力量給制衡著;如今,丘斯桐他們肯為你撐腰,再加上雲嘉集團的力量,我想高將路兒根本不敢動你。」 「一群老頭,會有這麼大的制衡力嗎?」俞飛懷疑問道。 「老頭?你稱他們老頭?!」朱立中大驚小怪道:「奶奶的,如果不是在特戰隊與你相處過的話,我一定不相信你當過兵。 「你可知道,你剛才提到那幾個名字,可都是檯面上響叮噹的大人物,隨便一跺腳,就足以讓你昏頭轉向,瞧你把他們說得一文不值,你難道不知道其中那個姓羅的,就是小羅的爺爺,你忘記小羅足怎麼跟我們形容他爺爺的了嗎?」 「真的嗎?可是我覺得他跟小羅形容的完全不一樣,印象中,我還抱著他的頭皮猛親,他好像也沒說什麼或生氣。」俞飛回想著自己醺醉時的情形。 「我的媽啊!」朱立中朝自己額頭使勁一拍,好奇問道:「有些人可是行事刻板嚴肅出了名,你跟他們在一起,難道不會覺得不自在嗎?」 「撇除有點被當成舞廳裡的交際男這點不說,其他感覺倒是還好,就像跟自己爺爺相處一樣。」 朱立中難以置信道:「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有必要在你面前吹噓嗎?」 「你……」朱立中一副欲言又止,無力道:「算了,對你這個少根筋的傢伙,我無言以對。」頓了頓,他又道:「說到少根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準備怎麼面對鍾靈雨和唐娟娟這兩個女人?」 俞飛聳肩道:「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不是我想提,只是娟娟對於你出現卻沒與她相認一事,感到很懊喪,雖然她沒講,但從她的表情反應和情緒表現,不難看出她的痛楚。」 看俞飛一副不在乎樣,朱立中苦口婆心勸道:「找個機會坦然面對她們對你的感情吧!一直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俞飛輕歎一口氣道:「不是我不想面對這個問題,而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對你們來講,三年的時間是物換星移,但對我而言卻只是一陣長眠而已。你總不能期待我一覺醒來後,就有什麼重大改變吧!這我可做不到。」 朱立中也跟著歎息道:「我不想逼你,不過希望你能慢慢試著面對,若不願意接受,至少要對她們明說,別再耗費她們的青春和付出了。」 頓了下,他補充道:「我提醒你,她們等了無消無息的你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你出現,若結果是你無情的拒絕,換作是我,我恐怕會禁不住打擊而崩潰。」 俞飛岔開話題道:「小朱,我想在解決陸號這個人後,就搭著地晶太空船去尋找智賢達人的故鄉。」 「媽的,我剛剛說了一大堆,全被你當成廢話了!你又想逃避了是不是?」朱立中氣憤地揪起他胸口的衣襟。 「聽我說完好不好?」俞飛撥開朱立中的手後,才又道:「我是希望她們能一起去,還有你跟小羅,當然前提是你們願意。」 聽到俞飛這麼說,原本還很氣憤的朱立中釋懷一笑道:「算你有良心,不過你好像忘了老潘和小陳那兩個賤嘴?」 「他們開的珠寶公司可是替我們洗錢的管道,我怎麼可能忘了他們?」 「你知道?」朱立中略顯驚訝道。 「廢話,你忘了在見你們之前,我先見過湯總裁嗎?」 「喔!那你知道他們最近幾天暫停營業,經常去」戀戀不忘「閒晃嗎?」 俞飛略顯驚訝道:「為什麼暫停營業?該不是你這大嘴巴跟他們說我回來的事吧?」 朱立中尷尬一笑道:「是有稍微透露一下啦,不過最主要還是湯總裁告訴我們,高層目前正在追查我們珠寶店的……」 「有湯總裁攬下來,的確替我們省了不少麻煩。對了,說到晶石,你們修煉得怎麼樣了?」俞飛語調中充滿安慰。 「我們彼此的程度都還是差不多,如果以修煉完的晶石等級來區分的話,你練完的晶石足頂級晶鑽,而我們的則屬於天然鑽;若是以幻化來定論,大概發射八次左右,精神力才會顯得疲累。」 俞飛頷首道:「不錯呀,這表示你們有在練,繼續努力。」 「就這樣?」朱立中難掩失望道。 「不然還要怎麼樣?」 「我們努力不懈才得到的進展,至少也要大大誇獎一番吧!」 俞飛回贈他一隻直挺挺的中指,不屑道:「關我屁事,修煉的好處在你們自己身上,還要我浪費唇舌誇讚,沒這種道理吧?」 朱立中抓了抓無毛的頭皮,轉而問道:「要不要吃點什麼?」 「不了,不過倒是有個疑問想問你。」 「有什麼問題嗎?」 俞飛扯了扯自己的馬尾道:「你為什麼把頭髮理得這麼光?」 拍了拍頭,朱立中道:「不只是我,小陳跟老潘也是這麼光,沒什麼特別理由,只是對你的一種惦念。」 俞飛感動道:「謝……謝!」 「媽的,謝什麼謝?」朱立中抓起比他矮小的俞飛馬尾,像轉陀螺般將他繞了幾圈,才又道:「搞什麼生疏,跟我們見外起來啦,還是不是兄弟啊?」 被抓痛的俞飛手掌朝朱立中臉上一推道:「就是兄弟才說不出那種感人肺腑的言辭嘛!」 言畢,兩人半練身手地扭打了起來。 好一會兒後,才見兩人喘吁吁癱坐在椅子上,俞飛邊喝水邊道:「好了,不跟你鬧了。說正經的,我來這裡之前,也看到陸號傳給我的信件,我原本是打算把與陸號約定見面的時間、地點告訴丘斯桐,請他協助監督陸號周邊的情況。 「不過既然老潘跟小陳也來科技都城了,那我想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們,你認為呢?」 「可以啊!」朱立中摩拳擦掌、一臉興奮,問起了一些細節…… 傍晚,俞飛離開施語仙的家後,隨即搭乘民營飛行車前往科技都城,他的目的地是湯佳生的家。 若不是他離開雅築時,朱立中說湯佳生要他務必赴約,他實在很不願意走這一趟,畢竟這樣來來回回還真麻煩。 除此之外,他也還沒有準備好心思去面對鍾靈雨與唐娟娟,尤其是在聽完朱立中的忠告後,他更是覺得自己愧對她們。 不過,一味的逃避終究不是辦法,更何況他還有些計劃,必須與他們當面商談,所以這一趟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交代清楚後,他隨時可以推托有其他要事離去。 可是計劃往往沒有變化來得快。 他原本以為這次見面是大家聚在一起,可沒想到一踏進湯宅,就踏進了他們所設的圈套。 之所以說是中了圈套,是因為當他一進門後,朱立中隨即把他引領到樓上的書房。 當書房的門開啟那一剎那,他才驚覺自己後退無路,因為在裡面等他的並不是他預期的湯佳生,而是鍾靈雨與唐娟娟。 朱立中伯他掉頭就走似的,把他往內推,臨走前還在他耳邊低聲道:「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加油!」 在朱立中離開後,門板也隨之關閉,這時俞飛看了鍾靈雨和唐娟娟一眼,腦筋一片空白,四肢僵直地站在原地。 好一會兒後,他才回復過來,選擇以自己原來的面貌作為開場白。 「愣在那裡幹嘛,不坐嗎?」唐娟娟柔聲問道。 「坐、當然要坐。」俞飛邊說邊移動僵硬的雙腳。 往兩女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後,俞飛不自在地避開她們兩雙緊盯著他的眼睛,並道:「娟娟學姐對不起,小朱有跟我說了,我不是故意不和你相認的,我以為巧鳳奶奶會告訴你,所以……」 「我奶奶?!」唐娟娟反應極大地站起身道:「你說我奶奶知道你回來的事?」 她的反應讓俞飛身子縮了一下:「是啊,我剛回來時去見過巧鳳奶奶。」 「你沒騙我吧!我可以馬上撥室內通訊回去問她。」 「我沒騙學姐的必要。」 唐娟娟原本一股衝動,抓起話筒就要撥號,可是按了幾個鈕後,她心裡的矛盾讓她停止了接下來的撥號動作。 一來,她怕自己受不了被他騙的打擊;二來,她顧忌到俞飛要是真的撒謊,會沒有台階下。 「我真的要問奶奶喔!」唐娟娟語氣中充滿不確定。 俞飛手一攤,一副「隨你便」的樣子。 從完成撥號一直到通話之前,唐娟娟的心都是忐忑的,直到聽到她奶奶親口證實後,她心裡的怨懟才一掃而空。 鍾靈雨看見唐娟娟嘴角微揚:心花怒放的模樣,忍不住調侃道:「唉啊!娟娟姐心頭的結打開了,我咧,我倒是成了隱形人一般,有人連看都看不見吶……」 俞飛苦笑道:「別這麼說,我當然有看到你啊。」 「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免得把你嚇定。」鍾靈雨輕笑著。 聽到她的話,俞飛只覺得背脊一陣涼,因為他心裡的確有閃過這樣的念頭,畢竟討好了一個等於得罪了另一個,怎麼做都不對,還可能越描越黑,唉,真是傷腦筋啊! 看他沒有回話,鍾靈雨接著又道:「你說小朱跟你提過娟娟姐的心事,那我呢,他有沒有跟你說我怎麼樣?」 聞言,俞飛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只因朱立中的確沒跟他談起關於鍾靈雨的事。 說沒有,他伯朱立中被責怪;說有,又有點心虛…… 最後,他鼓起勇氣不再逃避,直接道:「小朱交代我一定要面對你們的感情問題,不能再辜負你們了。」 對於俞飛難得的坦白,她們兩人表情雖然顯得害羞,內心卻是欣喜不已。 甚至鍾靈雨還毫不矜持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願意面對了,俞飛也就沒什麼好拐彎抹角,直接道:「雖然我們彼此沒有明言約定,我也沒親口表明過自己喜歡你們,但我知道你們這三年來一直苦等著我。 「當然,三年的等待時間對你們而言是漫長的煎熬,但對我來講,卻是猶如長睡一覺般的短暫,如果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決定了自己的感情,對我自己是不負責任的,所以這一次我決定給自己、也給你們再次選擇的機會……」 聽完俞飛要帶她們乘地晶太空船,去尋找智賢達人的故鄉一事,她們兩人也不考慮是不是必須徵詢家里長輩的同意,當下就連聲應好。 原本尷尬的氣氛,就在她們備感新奇的討論聲中,熱絡了起來。 大約聊了二十幾分鐘後,他們的距離拉近了,就連俞飛原本娟娟學姐的稱呼,也在唐娟娟的要求及鍾靈雨的附和下,改成了娟娟。 聊到一個階段後,俞飛看了看時間道:「奇怪,不是湯總裁邀我來的嗎,怎麼在書房等這麼久了,還不見湯總裁現身,就連其他人也不見蹤影?」 鍾靈雨與唐娟娟相視一笑,並由鍾靈雨開口道:「他們才不會這麼不識相呢,我們不出去,他們是不會進來打擾的。」 不等俞飛反應,唐娟娟跟著接口道:「其實,湯叔叔有要事跟你商談是真的,可是你的弟兄們一致認為,我們三人必須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所以才會讓你先跟我們見面。」 「好樣的,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眼球轉了轉,俞飛又道:「你們介不介意待會兒出去的時候,讓我找他們報報算計之恩?」 「嗯,你決定就好!」 「別弄受傷了!」 聽完她們的意思,俞飛挑眉一笑道:「那還等什麼?」說完,他直接起身走向門外。 書房外,四顆發亮的光頭在門邊竄動。 嘰嘰喳喳的討論聲更是不曾間斷。 「真討厭,隔音設備好到什麼都聽不見,真是急死人了。」 「對啊,怎麼這麼久啊!該不會在裡面搞起3P吧?」 朱立中聞言,左右開弓地賞陳鷹與潘世哲一個響頭,道:「閉上你們的賤嘴,人家家長在這裡。」 說完,他回頭對著湯佳生道:「總裁抱歉,他們平時講話就是這副調調,不過他們說的也滿實際的。」 聞言,湯佳生不由覺得既緊張又好笑,他緊張的是俞飛究竟會如何面對她們,事情是否會有圓滿的結果;好笑的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朱立中他們竟還能如此愜意的玩鬧。 看了朱立中一眼,湯佳生道:「跟你接觸也好長一段時間了,怎麼從沒看過你這麼幽默風趣的一面?」 「大概是小飛回來的關係吧!與他湊在一起,心情再煩悶都會變得開朗。」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突然打開,門外的眾人一聽到,目光一致集中向門口。 原本俞飛打算一出來就找他們算帳,沒想到,他們全自投羅網聚在這裡。 不懷好意笑了笑,俞飛邊按壓拳頭邊道:「我的好弟兄們,找個空曠的地方咱們聊聊吧!」 眾人看他的動作和表情,想也知道他的意有所指,唯獨湯佳生不在狀況內地問道:「想聊天到書房內就行了,為什麼要到空曠的地方?」 就在湯佳生講話的同時,朱立中他們四人已腳底抹油準備開溜,不料卻被俞飛以精神力給鎮定了動作,四人眼神一個交會,在俞飛放開精神力時,他們動作一致朝俞飛開攻,昔日的特戰隊第十分隊就在睽別三年後,以著玩鬧互毆的場面再次重眾。 雖是玩笑性的打鬧,他們的動作可是一點也不含糊,只差施展的力道有所控制而已,雖然不聖於造成傷亡,但瘀青、破皮也是在所難免,這也算是俞飛驗收他們修煉成果的一種方式。 看著他們互不相讓地扭打成一團,嘴裡還不時傳出嘶叫聲,湯佳生不禁緊張地連聲勸阻,「別這樣,有話好說!給我一個面子,快停止啊!」 眼看自己的話起不了作用,想挺身介入又不知從何處下手,湯佳生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巧,這時候鍾靈雨及唐娟娟走出了書房。 湯佳生眼看她們看到這樣的場面還面不改色,不禁揚聲喊道:「小雨、娟娟,你們怎麼還杵在那邊,快幫忙想想辦法啊!」 不過完全不需要她們反應,混亂的現場已聽見俞飛喘吁吁地說道:「數到三,就別玩了! 三聲一落,朱立中他們四人相當配合地停下動作,沒想到俞飛竟不守信地握拳施以快速連環揍。 他的動作停下來時,也同時換上朱立中他們四人以手掩眼的動作。 而俞飛則不停喘氣躲向湯佳生背後。 「奶奶的,喊停了還打!」 「唉啊,我俊帥的臉龐……」 「有種你就別躲!」 「每次都打眼眶,你不會換個地方啊!」 面對眾人的叫罵,躲在湯佳生後方的俞飛嗤嗤直笑,笑聲中充滿了滿足。 三年了,他真的好懷念這種感覺。 在他沉浸於滿足之中時,鍾靈雨和唐娟娟齊步走了過來,異口同聲道:「有沒有受傷?」 她們的話當場引起朱立中的反彈,故意抗議道:「喂,虧我們還共事了這麼久,這太不公平了吧!」 「就是說嘛,受傷的明明是我們。」羅鴻道。 「我就說他們在書房內溝……通過了嘛!」 「人家現在可是三人合為一體,我們就識相一點,自認倒霉吧!」 潘世哲與陳鷹的話,慘遭鍾靈雨與唐娟娟一陣狠瞪。 至於另一個當事者俞飛則不理會他們,對著湯佳生道:「總裁,可不可以給杯水暍?」 「當然,書房裡就有。」說完,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道:「等等,我都被你們搞亂了,你和小雨、娟娟究竟有沒有談出什麼結果?」 俞飛聳了聳肩膀道:「順其自然羅!」 湯佳生訝然皺眉道:「順其自然?」他面帶疑惑,看向鍾靈雨與唐娟娟。 鍾靈雨急忙解釋道:「爸,是這樣的,小飛說要帶我和娟娟姐去……」 第七章 三方制衡 在湯宅和眾人談了一夜。 言談中,只要是和丘斯桐提過的,俞飛幾乎都毫無隱瞞、全盤告知。 當然,他計劃帶鍾靈雨搭乘地晶太空船,去探尋智賢達人故鄉一事,也得到湯佳生的贊同。 不過,在討論接近尾聲時,羅鴻提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那就是,他們並不像俞飛是個幽靈人口,短期幾天的失縱還不成問題,時間一久,勢必會遭到高層追查,甚至還可能令家裡的人惹來麻煩。 到時,他們的家人又該如何對外解釋? 羅鴻這個問題的確造成眾人的討論與憂心,甚至到最後還討論不出結果。 最後,眼看眾人像被潑了冷水般的失落,俞飛才提議把問題丟給丘斯桐,還說他一定有辦法解決。 就因為這樣,所以早上六點多才睡的俞飛,就被鍾靈雨催促著快點去找丘斯桐。 拗不過她的催促,俞飛利用丘斯桐留給他的聯絡方式與其聯絡,確定他在家後,隨即前往。 大約在丘斯桐那邊停留了一個小時後,俞飛又匆匆回到了湯宅。 沒想到他一進門,屁股都還沒坐上椅子,鍾靈雨就急切問道:「怎麼樣,丘前總軍局長有沒有解決方法?」 俞飛聞言,聳了聳肩膀,沒有說話。 原本引頸期盼的眾人得到這樣的回應,不禁七嘴八舌急著發問。 「到底是怎麼樣,快說啊!」 「聳肩是什麼意思啦?」 「難道你沒見到丘前總軍局長嗎?」 「……」 俞飛等眾人問到一個段落後,才開口道:「我把問題丟給丘老爹,他想了很久,最後才點了幾下頭,並要湯總裁去找他,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解決。」 「就這樣?那你為什麼去那麼久?」朱立中問。 「真的就只有這樣,其他時問我在陪幾個老頭子吃早餐。」俞飛搔了搔頭。 羅鴻好奇探問道:「你所謂的幾個老頭之中,不會又有我爺爺吧?」 俞飛彈指一笑道:「被你猜中了,羅爺爺說他用完餐會回『藍愛德』都城,而且他還要我向你轉達,他說你已經半年沒回家了,他希望中午以前能看到你。」 羅鴻聽完臉色一變,難掩驚慌地問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不悅的神色?」 「能有什麼神色,不就像鄰家爺爺那般和藹親切,你是在怕什麼?難不成他會要你立正站好?」 「我的親朋好友之中,你是第一個說他和藹親切的人。」輕搖了搖頭,羅鴻又道:「你該不會在他面前說了我什麼吧?」 「我是那種人嗎?」俞飛拍了拍羅鴻的肩道:「不過我倒是有勸他,希望他糾正你的生活態度,更少也要像爺爺一樣親切好相處才好。」 羅鴻聞言緊捂著雙耳道:「天啊,你居然對他說了這種話……」 湯佳生見狀,不禁勸道:「好了啦小飛,你別跟小羅開玩笑了;快說說看丘前總軍局長要我什麼時候去見他?」 「我沒跟他開玩笑啊!」俞飛一臉無辜地反駁後,又道:「見面的時間我倒是有問,丘老爹知道你很忙,所以他說這兩天他都在家,只要你時間上許可,隨時都可以去。」 看湯佳生點了點頭後,羅鴻才開口道:「總裁,小飛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我想跟你請個假。」 明顯看出羅鴻的不安,俞飛接口道:「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不用了,你陪我回去我會更怕,免得你到時候又有什麼驚人之語。」羅鴻連忙揮手拒絕。 看著羅鴻的反應,朱立中忍不住調侃道:「幸好昨晚總裁有請家醫來替我們修復傷口,不然你黑著眼眶回去可能更勁爆。」 這段話以及羅鴻的反應,讓在場的眾人哈哈大笑。 笑聲過後,湯佳生對著眾人道:「好了,既然還沒找出解決之道,那大家還是得恢復正常的生活;還有你,小飛,不管你白天要去哪裡,晚上都得回這裡睡覺,沒問題吧!」 看了看鍾靈雨和唐娟娟的企盼眼神,俞飛有拒絕的餘地嗎?心裡想歸想,嘴裡卻回道:「當然沒問題,對了,來兩次了,怎麼都沒看到總裁夫人們,還有湯爺爺、湯奶奶他們好嗎?」 「你還記得他們啊?」頓了頓,湯佳生又道:「說起來還真不巧,我的太太們陪我父母親去旅行了,不然他們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說完,他看了看時間,並提醒眾人道:「我也差不多該去上班了,還有,在小飛身份還沒曝光之前,一切生活步調都要正常,知道吧!」 「知道了,總裁!」眾人異口同聲回應。 眾人的反應讓湯佳生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去做上班前的準備。 等待丘斯桐想出應對之策的這兩天,俞飛同樣以陽光男孩的面孔停滯在聯邦境內,這兩天,他把握難得的閒暇,彷彿回到昔日學生時光,以著自由之身四處逛逛。 不過雖說是行動自由,但每到了一些地方,他卻徘徊不前。 像是他家以及他叔叔俞英傑的住所,就是他卻步之處。 雖然那是民宅,也長久沒有人出入,但因為牽扯上身份特殊的俞飛,聯邦就長期派兵駐守。 為了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身份尚未曝光的俞飛,壓抑著想一解家愁的衝動,保持著距離遠遠眺望著。 表面上,聯邦高層是以俞家人因公為聯邦進行外星採測任務為由,派遣軍士幫忙看顧住家:但根據湯佳生的側面瞭解,高層的實際用意,定為了監視隨時可能出現的俞飛。 因為高將路兒始終認為,表面上失去蹤跡的俞飛,極有可能已被眾聯所用。 這點,被高度懷疑可能與俞飛保有聯繫的湯佳生,就曾經被高將路兒召去側面瞭解好幾次。 至於癱瘓多時的腕儀器,也在這兩天,由高層宣佈重新更換新的晶片,逐漸回復正常。 而外出旅遊的湯以南夫婦及三名湯太太,也回來了。 相見時的激動場面,當然不在話下,不過最讓俞飛感動的,還是湯太太們聯手烹煮出那一桌滿滿的美食佳餚。 當然,有感動也有令他不自在的。 像湯以南關切,何時與他寶貝孫女結婚一事,他就難以面對。 儘管如此,但這種久違的家庭生活,也填補了他內心某一角落的缺憾。 在外面晃了大半天的俞飛,回到湯宅後,鍾曼芝遞了一封信給他。 看了看完全空白的封面,他猜想,應該是丘斯桐怕遭到監聽,所以用信件傳遞訊息。 打開一看,信件果真是丘斯桐派人送來的,上頭簡短寫著:「老爹想你,快來!」 簡單梳洗過後,俞飛換上鍾靈雨為他準備的衣物,才乘著地晶太空船前往丘宅。 說起來鍾靈雨還真體貼,一知道他的腕儀器是空有軀殼、無實質功效後,就替他選購了好幾套換洗式的衣物。 雖然他身上所穿的這一套休閒服,就是非離質衣,可是外觀看起來卻與離質衣沒什麼差別,所以他穿在身上也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但由於價格過於昂貴,所以他從一現身至今穿的都是同一套,如今有了其他可替換的衣物,終於不用再給人沒有洗澡、更衣的感覺了。 同樣是從後門進入丘宅,不過不同於前,這次他才一靠近後院,就有住宅管理者開啟後門等著帶路。 隨著住宅管理者的帶領,俞飛一定向前廳,就看見一群老頭聚在一起說說笑笑,其中最年輕的,就屬湯佳生了。 「各位老爹們好!」俞飛簡單打過招呼後,主動找了位子坐下來,並道:「現在腕儀器都已經恢復功能了,你們還敢這麼囂張地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難道不怕被高將路兒或軍監部追查到嗎?」 他的話引來一陣哄堂大笑,丘斯桐更是笑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們,還足暗諷我們不知輕重?」 「都有吧!」俞飛毫不掩飾地回答。 「多少人看見我們,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恐怕也只有你這個小子才敢這麼說話。」 俞飛笑道:「套用丘老爹剛才說的話,魯老爹這是在稱讚我,還是暗諷我不知輕重?」 言畢,俞飛不等魯政昀回應,又道:「說真的,我認為對一個人的敬重,並不單是表面上的態度而已,發自內心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對於你們這種老奸巨猾之輩,不坦白一點行嗎?」 他一說完,現場又是一陣大笑。 「對、對、對,這樣笑就對了,像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臉上像是塗著塑形膠一樣,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你們自己不覺得累,旁人看得都累了,多笑一點,牽動一下臉部的肌肉,顏面神經才不會失調。」俞飛五官扭曲,連做了好幾個鬼臉。 「既然覺得我們表情嚴肅,那你怎麼不怕我們?」羅焰龍問道。 「因為我把你們都當成自己的爺爺,希望你們能感染到我的赤子之心,每天都過得自在又快活。」 「那……如果有一天,我們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壓縮了你的自在空間,那你會怎麼做?」魯政昀試探性地問道。 俞飛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簡單,直接把問題丟給你們不就得了?」 點了點頭,魯政昀又問:「要是我們替你把問題部解決了,到時候你權力在握,你又會怎麼對待我們這些老傢伙?」 「你們要聽假的,還是真的?」俞飛反問道。 「真的。」 「假的。」 「兩個都要。」 現場的老頭們答案不一的回應。 閉著眼睛鼓著雙頰,俞飛稍微想了下才道:「雖然這只是個假設性的問題,但既然各位什麼答案都要,我就浪費點唇舌好了。 「不管真的還是假的,結果都只有一個,就是把權力回歸給你們,讓你們這些有經驗又有實力的老人才,在自己的領域上自由發揮,省得你們經常在這裡喝酒、聊天,浪費有限的生命。 「說真的,我這個人很熱愛自由,不喜歡受拘束,人生也沒什麼憧憬或抱負,只要能在嘴饞的時候吃上一頓熱食佳餚,就是我最大的滿足。」 林沖聞言笑問道:「說了這麼多推卸的話,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們什麼?」 「我才想問你們到底想說什麼咧,拐彎抹角的。」 聞言,眾老者眼神一陣交會。 最後由丘斯桐代表開口問道:「主席換你來做,你覺得怎麼樣?」 「我?」俞飛指著自己,嗤笑了一聲。 看著眾老者表情認真看著他,他又道:「別開玩笑了,憑我,哪配當主席?!再說,聯邦的主席是采任期制,高將路兒少說也還有兩年的期限,他甚至還有連任的準備呢!」 丘斯桐回應道:「提這件事,並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們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方法,才能讓你光明正大的重回異元星。」 「什麼方法?」俞飛正經了起來。 「你帶著地晶太空船開一場記者會,如此一來,全民就不會把你的回歸與眾聯有條件釋放你的事聯想在一起,而且,你的地位也將變得超然無比。」丘斯桐解釋道。 「這雖然有點太招搖,還算是個好辦法,可是這跟當不當主席有什麼關聯性?」 魯政昀聞言接口道:「既然你自己都覺得招搖了,那你認為高將路兒會放過你嗎?」 「不會!但同樣的,你認為他會放過你們嗎?」 丘斯桐道:「這就是我們要你參選主席的原因了。一直以來,高將路兒雖然將我們視為眼中釘,可是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原因就在於,我們掌握了外太空半數以上的艦隊。 「不過近期來,高將路兒為求穩佔寶座,開始將歸屬他的軍士編隊整派,明顯表現出不惜一戰的準備。在你未重新出現之前,我們表面上是準備與他硬幹的模樣,像是我們這幾個老傢伙不斷聚會、鞏固自己的勢力……等,但這些其實都只是假動作。 「事實上,我們只是想快樂過著時日無多的日子,因為高將路兒一旦對我們動手,我們也不可能調派外太空的艦隊回航,因這麼做不管誰勝誰敗,最後獲利最多的,還是虎視眈眈的眾聯,而受害最深的,則是無辜的人民。 「所以在明知此戰無論如何都打不得的情形下,我們縱然是擔憂著異元星的未來,但除了混吃度日外,又能如何?」 聞言,俞飛態度略顯沉重地靜默著。 像是附和這番話似的,湯佳生接著道:「小飛,我雖然不能證實丘前總軍局長的話,但根據我的瞭解,高將路兒近期來,的確是有不斷吸收大量資金的動作,光是我們雲嘉集團,日前就曾被屬於他的聯邦智庫威脅帶利誘地強行募款十億聯幣。說真的,我也贊成你出來參選主席一職。」 俞飛輕歎了一口氣道:「主席大選定兩年後的事,而我原本就計劃在解決陸號事件後,乘著地晶太空船去尋找在外太空進行探測任務的父母,順便探尋智賢達人的故鄉。 「說真的,不是我想拒絕各位的好意或推辭,只是與父母團圓是我勢在必行的事,目前的時勢,又容得了我率性而為嗎?」 俞飛說的並不是推拒之詞,而是他完全相信方巧鳳的命運轉輪之說,以及她提到的,「你將在不同時空與你父母相遇」這句話,因為眼前所發生的事,已間接印證了方巧鳳所卜卦象所顯現十六個字中的「籌組勢力」這四個字。 聽到俞飛的話,羅鴻口中嚴肅的爺爺羅焰龍已接口勸道:「我們完全能體會你對父母親的一番孝心,可是當你顧及這分孝心的同時,不也就枉顧了聯邦干億人口的未來嗎?若是你能化小愛為大愛,我想你的父母一定會以你為榮的。」 聽羅焰龍說話的同時,俞飛內心也一直在琢磨著方巧鳳的預言,最後,他決定把話說出來,好讓大家參考。 「其實,我當初之所以會來找丘老爹,單純足屬於一片私心,在說出我的私心為何之前,我想問問各位老爹,你們是否聽過方巧鳳這個名字?」 「有,她是個盛名遠播的占卜師。」 「我找她卜過幾次卦。」 「……」 雖然眾人的言語不一,但表達出來的意思都是知道方巧鳳這號人物。 眾人反應過後,俞飛點了點頭,大概的將方巧鳳告訴他的一些事,以及卦象所顯的十六個字說給眾人參考。 聽完後,現場一陣低聲討論,片刻後,才見丘斯桐開口道:「七、八年前,我萌生退意時,曾在友人的陪同下,去找過方占卜師,當時她對我說時機未到,要我別急,還說幾年後,我將會遇上一個足以影響聯邦未來的年輕人。 「這種話對當時的我而言,當然是隨便聽聽就算了,但如今想想,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有定數。」 魯政昀邊聽邊頷首,滿是認同道:「近年,我也曾找過這名占卜師,要她卜一下我們跟高將路兒之間,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結果她告訴我,堅持自己的信念就能達成目標,並提醒我留意,提拔身邊的年輕人。 「原本,我一直把這當作是占卜師唬人的話語,所以沒有特別去注意什麼,如今與丘老以及這小子的話一對應,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 俞飛聞言眉宇緊蹙道:「先不管方奶奶替你們所卜卦象中的那個年輕人是不是我,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會去找神准的方奶奶占卜,難道高將路兒就不會嗎?」 「的確有這個可能性,所以我們更得加緊腳步。」丘斯桐道。 湯佳生好奇問道:「不知丘前總軍局長有何計劃?」 「就像我們之前談的一樣,替這小子開一場重返聯邦的記者會,我們這群老頭站在他背後當襯托背景。」丘斯桐回答。 俞飛搖了搖頭道:「丘老爹,我們這麼做,恐怕只會將高將路兒激向更極端,換個立場想想,如果你是高將路兒,面對一個有財團、軍隊做後盾,甚至還有地晶太空船可在宇宙間來去自如的對手,如此情形下,你會怎麼做? 「記得喔,我是要大家站在高將路兒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 丘斯桐毫不考慮道:「硬幹!」 他話一出口,現場頓時陷入一片靜寂。 良久之後,俞飛的開口才打破了死寂的氣氛。 他道:「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跟高將路兒已經走到這種一觸即發的地步,現在知道了,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為了不想引發戰亂,而毫不抵抗的投降,陷入任憑高將路兒處置的不堪境地。 「現在,我認為大家都別去想如何拱我做主席一事,而是想想如何才能避免這一場戰役,保留自己的實力。」 羅焰龍冷哼道:「你太天真了!除非是出現第三股勢力來制衡,否則,不想引爆戰亂的我們,就只有眼睜睜等待他宰割的分。」 俞飛彈指一笑道:「我剛想到一個方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看著往自己看來的那一雙雙急欲求解的眼睛,俞飛直言道:「很簡單,你們只要對外發出聲明稿,採取哀兵姿態公佈:聯邦境內沒有內戰的本錢,但是如果高將路兒執意引發戰火,那你們將不惜引發內戰,將外太空所有艦隊調回來,到時候,內憂加上外患,聯邦保證很快就瓦解。 「在聲明稿後,湯總裁在商言商的以生意人之身份站出來,要求民眾保衛自己家園,齊心一致的以行動和言論,來制衡高將路兒與丘老爹雙方,使人民站出來形成第三股勢力,如此一來,或許多少能給高將路兒一點壓力。 「還有,出面的湯總裁也必須證實,自己將不會參選任何官職,這樣保持中立的態度,才能拉攏民心、與人民站在同一線上。而湯總裁出面後,丘老爹這方面再以行動表現出樂觀其成的態度,我想這樣做,多少都能削減高將路兒的銳氣。」 「那你呢?」湯佳生問。 「對啊,瞧你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卻沒把自己安排在內,難不成你另有打算?」羅焰龍跟著問。 俞飛指了指自己道:「我啊,當然是計劃不變的,乘著地晶太空船去尋找我的父母呀!」 「你說得可輕鬆,別忘了你答應帶小雨他們同行的,可是腕儀器的追蹤問題還沒想到解決辦法呢!」湯佳生故意潑他冷水。 聳了聳肩膀,俞飛笑道:「這就是激盪你們這些老頭子腦力的大好機會羅!」 無視於他的笑容,丘斯桐導回正題道:「你的方法的確很實際,可是高將路兒可不是省油的燈,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唉……」 「老爹別這麼唉聲歎氣的嘛,不然你看你能想出什麼更好的方法啊!」俞飛態度一派輕鬆。 丘斯桐思考一會,才道:「主席不換人,再好的方法都只是治標而已,如果你答應兩年後出來競選主席一職,我們就不會被心頭的擔子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老爹為什麼要我出來選主席?說人脈、論資歷,在場各位長輩都比我豐富,我只是個在特戰隊待過的小人物而已,你們叫我在前線沖衝鋒或跑跑腿,我絕對二話不說,可是要我當主席……說真的,我根本不配,也沒那個資格。」 眾人互相看了看,並由魯政昀開口道:「當主席,你的年紀的確是輕了一點,可是年輕力壯就是你最大的本錢,雖然你已經消失了一段時間,不過我相信俞飛這個名字是不會被遺忘的,我們就是看上你有一定的人氣可用,再加上你腦筋靈活、思路清晰,所以才會推崇你。」 「別、別、別!」俞飛雙手猛揮道:「我這個人個頭小且胸無大志,一生最大的志向就是遊戲人間、吃遍所有熱食館:如果你們是看重我的人氣,沒關係,看到時候你們之中哪一位要出來參選,我絕對無條件替你們站台、拉票。 「至於你們嫌自己年紀太大這點,別擔心,我有特效藥,保證使用過後,人人都能像柯東霖一樣返老還童。」 「特效藥?」 看著眾人眼睛瞪得圓又大,急著想問下文的模樣,俞飛才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急忙吐了吐舌頭道:「別問我東西來源,我只能告訴你們,我所謂的特效藥跟柯東霖使用的是同一品牌,而且還更精純。 「我原本是打算離開之前送給各位當臨別禮的,沒想到自己會一時心急口快,露了口風。」 俞飛早在第一次離開妖獸森林時,就把他所泡過的螢光蠶血液裝了一些,除了想送人外,還可以預防不時之需。 魯政昀語帶懷疑道:「柯東霖使用螢光蠶的血液進行蛻老術,是眾所皆知的,你所謂的同一品稗,是不是有點誇大其詞?畢竟螢光蠶已是絕跡的聖級妖獸,從有記載以來,也不過才發現幾隻而已。 「而且市面上價錢飆高到一CC賣一千萬,也是稀釋過的,從眾聯與聯邦分裂後,聯邦境內就再也買不到了,你是不是從柯東霖那裡偷來的?」 「魯老爹你別想套我的話,我知道要是再讓你們一人一句的問下去,我恐怕連來源都得清楚交代。我只能很明確跟你們講,我的特效藥絕不是柯東霖那種稀釋過的,而是百分之百的螢光蠶血液。」俞飛說完,又在心裡加了一句,「還是我泡過的。」 「你有多少,總量有沒有超過五CC?」丘斯桐問。 「呵,一個人送給你們五CC都還有剩呢!」俞飛表情略顯驕傲。 言畢,俞飛眼看眾人又想發問,不禁連忙轉移話題道:「好了、好了,不討論這些題外話,我們言歸正傳吧,你們還沒告訴我,如何才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帶小雨他們離開異元星。」 「你先說說看你所謂的小雨他們,足指湯總裁的千金以及哪些人?」丘斯桐問道。 俞飛看了他一眼,雖然不太清楚他問這麼清楚,有什麼用意,但還是據實以報,「除了小雨外,還有方巧鳳的孫女、羅老爹的孫子,以及昔日特戰隊同僚陳鷹、潘世哲、朱立中。」 「在你名單之列的這幾個人,都已經確定要跟你一同前往嗎?」 「小雨、娟娟、小羅是確定的,其他三個則尚未徵詢家人同意。」 俞飛頓了頓,又道:「丘老爹,你有什麼對策就直接說吧!我就不相信羅老爹和湯總裁沒跟你們說過這件事。好!就算他們沒說,但我早在幾天前就跟你提過,這些人想跟我前往外太空的事了,你現在又問,到底是真的忘了還是裝傻啊?」 「不是我跟你裝傻,而是我問的這個問題,涉及到我們討論出來的策略之可行性。」 魯政昀打斷了丘斯桐的話,接口道:「我們的對策有二點,第一,就是剛才跟你提過的開記者會一事:第二,就是讓這些打算與你同行的人——詐死。」 「詐死?」俞飛朝自己額頭猛烈一拍,「拜託,除非有武器可以殺人不留痕跡,讓目標從人間蒸發?否則任何詐死方法都必須留下屍骨殘骸才會合理,不知道這點你們有沒有想過?」 前偵調局長鄭鴻均聞言,輕拍雙手稱讚道:「果然是個思路清晰的傢伙,我們幾個人討論了老半天才發現到的漏洞,競被你一語道破,真是不簡單。」 「這麼說,你們真的想到辦法了?」俞飛喜形於色。 「大型宇航艦的宇航炮,就可以讓人死得屍骨無存。」鄭鴻均應道。 俞飛略嫌誇張道:「從外太空調回一艘龐大到不像話的宇航艦,來進行詐死計劃?拜託各位老爹別鬧了好不好?」 「誰說要調宇航艦回來了,才剛誇獎你,怎麼這會兒你就轉不過來啦!難道宇航艦上的武器,我們就不會將它改良設計成可以在平地上使用嗎?」 搔了搔頭,俞飛道:「不知道為什麼,看你們被我堵到說不出話的模樣,就覺得很有成就感,所以一時也沒想到那麼多,不過既然有這種毀滅性武器,我們就選擇第二點來進行吧!」 「真不知道你腦袋裝些什麼,竟然會有這種想法,在場的可都是你的長輩,稍稍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你說得大大刺刺,我在一旁可是替你聽得心驚膽顫。」湯佳生好意提醒道。 「我的第六感向來還算準,就因我直覺認為在場的各位是可信的,所以說起話來也就沒有修飾得太圓潤,有話直說的感覺多麼令人快意啊!」俞飛道。 「你跟你家裡的長輩相處,也都是這種模式嗎?」羅焰龍好奇問道。 「不會,我只跟老人家這樣沒大沒小,因為我知道老人家世事看多了,是真是假根本瞞不過他們,所以唯有真心相待才是與他們相處的不二法門。」 「難道你這樣的態度從不曾引起反彈?」魯政昀問道。 「從來沒有,如果真有人不屑我的做法,我會跟他道歉,並請他把我的話當成屁來看待,聽聽就算了,不必當真。」 丘斯桐笑了笑,又問:「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哪一天你真的當上主席了,你會怎麼對待我們這些人?」 俞飛怔愣了一下,才道:「如果我真不幸被你們拱上主席寶座,你們的日子將會變得非常難過,因為我將會是一個全宇宙最懶的主席,到時候只要把所有的問題都丟給你們處理,我還是可以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所以你們要是不想自找麻煩,就別做這種愚蠢的事。」 「當主席豈是兒戲,怎能容你這樣胡作非為!」湯佳生語氣明顯不悅。 俞飛搖頭歎道:「這哪叫胡作非為,我這可是人盡其才、勢力均分。我一直覺得高將路兒是個笨蛋,明明就有像老爹們這般的基層人才可用,他卻偏偏只愛那些光是會出餿主意的小人,搞得自己一身狼狽。 「掌握權力有什麼用,當個受人愛戴的平民化主席才是了不起,多聽聽基層的聲音、多瞭解人民的需要,軍民一心,國家才能安樂壯大。 「所以說,你們要是不想自找麻煩,切記別把主意打到我頭上,要不然像我這種平民化的行事模式,恐怕每天都會丟一大堆民間的問題給你們處理。」 湯佳生調侃一笑道:「你不是說自己胸無大志嗎?可是聽你說得頭頭是道,一副想體驗民間疾苦、深得民心似的。」 「我想湯總裁是會錯意了,我所謂的遊走民間、親近百姓,主要用意是取之於人民、用之於人民,說得明白一點,就是到處吃吃喝喝啦!」 眾人聞言呵呵一笑,然後就沒再提出什麼歧見,不過正負評價,已在每個人心裡打定了。 很快的,丘斯桐一掃若有所思的表情,轉移話題道:「你回去後,確定一下要跟你一起出遊的名單,如果還沒告知家屬的,就要他們別講了,到時候不知情的家屬表現出來的悲傷反應,才是最寫實的。」 俞飛不認同道:「這樣做,對家屬不是很不公平嗎?」 「這算不是辦法中的辦法,如果什麼都要顧忌到,那什麼事都不用做了。明天我會叫陸號將宇航炮改良而成的『光宙彈』交給你,至於殺傷力及操作方式,他也會一併告訴你。」丘斯桐表情嚴正道。 「丘老爹把陸號搞定了?」俞飛有些訝然。 見丘斯桐點頭表示沒錯後,俞飛又道:「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陸號怎麼這麼有恃無恐,敢事先約我又把日期拖了這麼久,也不怕我布線對付他。」 「你回去後,就先把詐死計劃告訴他們,時間定在明天中午,地點則選在『戀戀不忘』……」 第八章 詐死探險去 深夜一點。 原本該是一片靜謐的湯宅書房,此時卻是燈火通明、熱鬧無比。 湯佳生、俞飛等一干人,全聚在這裡商討天亮後將進行的計劃。 原本,知道事情即將進行的朱立中,陳鷹與潘世哲,急著想與家人聯繫並告知,但在俞飛的解釋以及湯佳生保證事後一定負責安撫、說明後,他們才稍微寬心,打消這個念頭。 看出他們嘴巴不說,仍心繫將為他們憂心的家人,俞飛感同身受勸慰道:「不然……你們三個不要去好了,畢竟心放不下,去了也沒什麼興致,甚至還會影響到其他人的心情。」 「我有個好法子,你們可以把說話的影像先錄下來,到時候我再拿給你們的家人看,他們應該會諒解的。」湯佳生提議道。 其實,湯佳生也看出他們內心有所牽掛,只是心裡還是自私地希望他們三人能陪俞飛同行,畢竟在無法預知的未來裡,多個人等於多個幫手。 朱立中等三人聞言,輕點了點頭,朱立中難得顯現正經態度,問道:「這樣不會破壞了計劃吧?」 就在湯佳生與俞飛同時搖頭,表示不會時,鍾靈雨插口道:「小朱,我看你還是不要去好了,你別忘了拉薩山上還有個未婚妻韓妮。」 唐娟娟頗為認同地接口道:「對啊!你突然莫名其妙的詐死、失蹤,等於是斷了你們的婚約,就算她沒有再嫁,可是事後知道這是個詐死計劃,她也一定會怪你、怨你。 「更何況我們都不知道這一去得多久才會回來,除非你有放棄這段感情的打算,否則,你放得下心嗎?」 沉沉歎了一口氣,朱立中誠懇中帶著哀求地問道:「小飛,你可以用地晶太空船帶我去拉薩山見韓妮一面嗎?你放心,我保證韓妮絕對不會洩漏出去。」 頓了頓,他又改口道:「我看還是不要吧,如果我回來後她另有所屬,那我也認了,這代表我們的情感禁不起考驗。」 看朱立中的眼神和所講的話,根本是口是心非,俞飛實在不忍折磨這個好兄弟,畢竟朱立中願意放棄這段感情,完全是為了他。 靈機一動,他突然揚聲問道:「各位,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夜遊拉薩山啊?」 他的話語一出,引起眾人的呼應。 「早就想開開眼界了,只是不好意思開口。」陳鷹一副迫不及待樣。 「對嘛,早點想出這個點子,我們朱帥就不用這麼心如刀割、進退兩難了。」潘世哲笑道。 看著他們贊成的反應,俞飛問道:「老潘、小陳,你們不介意我厚此薄彼吧?要是你們也想回去……」 「不用、不用,小朱的事比較重要!」俞飛的話還沒說完,就得到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回應。 備受感動的朱立中幽然說道:「老潘、小陳……你們,謝謝……我……」 「好了、好了,你要說什麼我們都知道,對不對啊老陳?」 「沒錯,不過我對他這種眼神有點受不了,你們看,這一地的雞皮疙瘩都是我掉的。」陳鷹煞有其事指著地面。 「你們彼此的感情真是讓人看了羨慕不已,有你們同行,我就放心了。」湯佳生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催促道:「好啦小飛,你不是要帶他們去夜遊拉薩山嗎,快去吧!」 「爸,你不一起去啊?」 「不了,讓你們年輕人自己去吧,要不然你媽媽她們一找不到我,結果你是知道的!」湯佳生撫了撫鍾靈雨的頭後,定出書房。 「好吧!那娟娟、小雨,麻煩你們伸出手來,我幫你們拆下腕儀器,還有小羅你們,上次告訴你們的新解碼還記得吧?」俞飛邊動手邊道。 眾人點了點頭,隨即開始拆解動作。 待所有人的腕儀器全拆下來,置放在原坐位後,俞飛才帶頭往外走去。 拉薩山依然是軍罪犯的集中營,不過會被編派到這裡的,不再是一些不服管教、違背上級命令的叛逆性軍人,而是一些高將路兒看不順眼的軍士。 至於訓練方式,則比昔日的地獄似訓練更嚴苛、更不人道。 而殘酷訓練的用意,並不是糾正軍士們的態度,而是變相逼迫他們主動退役。 來到這裡的軍士除非申請退役,否則是沒有結訓日期的,所以拉薩山也儼然成了終結軍士役期的逼退營。 根據朱立中所透露,這裡的教官除了昔日的白西元、烏泰東和佐韓妮外,蕭巍然及林皮久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長留在此。 表面上,在電眼的監視、攝錄下,他們的訓練完全配合高層的指示,既嚴苛又不人道,可是暗地裡,他們卻必須鼓勵被發派來此的軍工挺住,因為這些受難軍士都是丘斯桐他們的直系人馬。 而教官們之所以會勸這些軍士挺住,原因在於拉薩山的滿額編製是兩百名,只要有一名耐不住嚴苛訓練的軍士主動申請退役,高層核准後隨即會再補上一人,而丘斯桐在軍中的勢力也隨之遞減了一分。 所以這裡算是高將路兒終結丘斯桐勢力的地方,也是丘斯恫防止軍中勢力流失的停損點。 當然,高將路兒也知道這一點,不過他卻不在乎,甚至還樂得跟丘斯恫這方耗下去,故意發派一些軍階較高、年紀較大的軍士來,在四處滿是電眼的監視下,他們絕不可能免除殘酷的操課,時間一久,就算意志力熬得過,體力也會不堪負荷。 日復一日,拉薩山就這麼演變成雙方勢力的角力地點。 此時,俞飛已駕著啟動隱形功能的地晶太空船,盤旋在教官宿舍上方,並在距離地面一小段距離時,就要朱立中自行跳下去,並隨即把門關上。 他之所以沒有降落,是因為朱立中指定的降落點不夠寬闊,而其他較寬廣的地方,則避不開電眼的監視。 據朱立中描述,這裡不管是廣場、還是山上到山腳下的沿途,大概每隔五百公尺就有電眼裝置,所有監視範圍互相涵蓋,形成一道滴水不漏的監視網。 原本教官宿舍周圍也是逃不過監視的,不過由於宿舍後方的十公尺就是山崖,前方又是訓練廣場,有重兵駐守,再加上教官們抗議、反對,所以高將路兒也樂得賣個人情,撤除了電眼。 朱立中在跳下地晶太空船後,如同識途老馬一般,爬向其中一間房間。 說他是用爬的一點也不為過,因為他在快接近佐韓妮房間後方時,整個人是以匍匐前進的方式靠向房間的窗戶。 明知沒有電眼的監視,朱立中卻還這麼小心翼翼,主要是伯被其他宿舍內的教官們發現。 這時,由於啟動隱形功能,所以在地晶太空船內的俞飛等人,也把朱立中的行為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他們非但沒有替動作小心的朱立中感到緊張,甚至被喻為賤嘴二人組的陳鷹,還率先調侃起他的舉止來。 「小飛,你這寶貝上有沒有對外拍攝的功能,他奶奶的,小朱都退役一段時日了,基本訓練的動作還做得這麼標準。」 「這簡直是經典中的經典畫面!你們瞧,他翻入窗內那動作之俐落,簡直比宵小還熟練。我想,他一定常偷偷跑來私會他的愛人,才會練就出這一身好身手。」潘世哲讚歎道。 「如果當初訓練我們的林沖大隊長,看見小朱把基本訓練如此學以致用,不知道是會笑還是會哭?」羅鴻輕輕搖著頭。 聞言,坐在蛋形駕駛座上的俞飛跟著附和道:「我想,大隊長應該是會哭笑不得吧?小朱的動作經典,但佐教官的表情、反應也不遜色,乖乖,從剛開始手持光能槍的剽悍、防衛模樣,到發現是小朱後的驚訝、柔情,嘖嘖嘖……」 「你們怎麼這樣,明明是很感人的畫面,怎麼從你們口中說出來卻變了樣,難怪你們到現在還孤孤單單沒有女朋友。」鍾靈雨道。 潘世哲聞言,動作誇張的左、右齊手搭著羅鴻與陳鷹的肩膀,並道:「拜託,別把我們這三個身價高貴的可憐單身漢,與這小子擺在一起。」 「就是說嘛,他現在可是左擁右抱,幸福得很。」陳鷹說完,一下抱了抱潘世哲,一下又抱了抱羅鴻,表情極為曖昧。 「喔,好幸福的感覺啊!」羅鴻裝出一臉陶醉樣。 「你們欠揍是不是?」唐娟娟與鍾靈雨握起拳頭,異口同聲道。 雖然明知道她們是在開玩笑,俞飛還是勸說道:「別理這兩個賤嘴,要他們不調侃人,他們可是會說不出話來。」 緊接著他又道:「小雨、娟娟,剛才看過下層空間的情況了,你們趁這個時間去選看看要哪一間。」 俞飛所謂的下層空間,指的是太空船下方,裡邊有十來個隔間,可分配做房間或餐飲間、會議室。 「何必選咧,當然是最大的那一間羅,要不然怎麼擠得下你們三個人?」潘世哲雙眉不停挑啊挑的。 「這可說不定,人家搞不好喜歡擠一點,越擠感情才會越好。」陳鷹雙手做出交疊狀。 「哼,不理你們了。」鍾靈雨邊拉著唐娟娟走邊道:「我們走,娟娟姐。」 話說完,她們倆也已走到了駕駛座後方斜角位置的「光送筒」前,一陣銀光泛過,已不見兩人蹤跡。 見她們離開後,潘世哲對著羅鴻問道:「小羅,你跟她們兩個相處的時間比較久,你說我們這樣開玩笑,她們會不會不高興?」 羅鴻搓了搓頭皮,笑道:「怎麼會?你越把她們與小飛搭上邊,她們越高興,安啦,她們個性雖然一靜一動有所不同,可都是很好相處的!」 潘世哲與陳鷹安心點了點頭,換陳鷹開口問道:「小飛不介意吧?」 俞飛聳肩道:「當然,我的耳朵一接收到不中聽的話,就會自動關閉。」 四人一陣笑聲後,羅鴻走到俞飛身旁問道:「小飛,我們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期限,你難道一上太空船後,就得一直坐在駕駛座上?」 「不用這麼累。」俞飛指著自己額頭上的晶片道:「一旦這晶片浮現,我就可以四處活動,而且只要事先設定,這道操作用的實體螢幕就會跟著我移動,就算是下去睡覺或是走出船艙外一公里範圍,我還是可以操控太空船。」 言畢,俞飛當場離開駕駛座示範了起來。 果然,實體螢幕真的能隨著俞飛的意識開、關、浮現。 「咦,那螢幕跟你這樣四處走,要是被我們不小心碰到怎麼辦?」羅鴻問道。 「別擔心,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無法觸碰、操作這太空船。」 潘世哲聞言,好奇的伸出手指想試著碰螢幕,結果就像虛影一樣,手指直接穿透而過。 一旁的陳鷹嘖嘖稱奇,也伸出手指試上一試。 俞飛撥開了他們的手道:「別再試了,雖然你們碰不到,可我還是感覺得到你們在觸碰。」 他的話讓原本也想試試看的羅鴻收回手指,轉而問道:「對了,我很好奇這太空船的操怍動力是什麼?能源足夠我們使用嗎?」 「操作動力來自於我的精神力!在它呈戒指狀態時,就會吸收、儲存,而且有你們同行,在你們睡前,我也可以將你們多餘的精神,吸收儲存在地晶太空船的能源系統內,這麼做對你們修煉精神力也是一大幫助,所以能源方面應該不至於匱乏。」俞飛道。 說到這裡,俞飛伸出手來指了指螢幕右上角,並道:「你們看,這就是能源顯示。」 看著顯示表上不到一半的燈數,羅鴻問道:「這麼少,夠我們離開這個空間嗎?」 「安啦!我開始使用至今,都還用不到一格,沒問題的。」 「那飲食、武器和太空衣方面呢?」潘世哲不再要嘴皮,問起正事。 「丘老爹答應給我五台食物製造機和十件宇行衣,以及一批新型武器及太空裝,所以這三方面都不必擔心。」 由於在這之前,他們都未曾接觸過宇行衣,所以俞飛大略介紹起這件可以直接曝露在外太空的太空裝,包含它的調溫、抗壓、變換膚色、供氧……等功能。 聽完宇行衣的介紹後,羅鴻驚呼道:「宇行衣根本就是太空裝嘛!不過你說宇行衣只有修煉過精神力的人才可以使用,那小雨和娟娟呢? 「雖然你說過,只要不將地晶太空船變回戒指狀態,人就可以在裡面生存,但總不能每次我們離開太空船,都把她們丟在船上吧!」 「所以我才另外又跟丘老爹要了太空裝嘛!」 「問題是,你跟丘老爹他們要了這麼多東西,這艘地晶太空船負載得了嗎?」陳鷹問道。 「他們上來參觀過,應該有考慮到這個問題才是。」 「詐死計劃不是天亮你與陸號見面後就要進行,那你怎麼有時間去拿這些東西?」羅鴻問道。 俞飛笑應道:「早就安排好了,我要的東西全集中放在一個倉庫內,要拿很方便的。」 就在他們四人商討一些細節的時候,俞飛突然道了一句:「小雨她們上來了!」 隨後就看見光送筒泛起一陣銀光,並出現了唐娟娟與鍾靈雨。 「怎麼樣,決定好了嗎?」俞飛迎向前並問道。 就在鍾靈雨準備應聲的同時,就聽見潘世哲嚷叫道:「你們看,小朱出來了。」 「呃啊!兒童不宜!」陳鷹嘴上雖是這麼說,雙眼卻是睜得其大無比。 「哇!親嘴不用換氣嗎?」羅鴻問得一派正經。 「不用吧!不然嘴巴塞著,用鼻子在那邊吸氣,不是很怪嗎?」俞飛似懂非懂地回答。 潘世哲賊笑道:「瞧你說得這麼沒把握,當場試一試不就明白了。」 「好啊、好啊!」鍾靈雨拍了拍手,把陳鷹和潘世哲扯過來碰在一起道:「你們快試試看,然後告訴我們結果。」 臉和臉相碰的他們,互作嘔心狀分別道:「親他?我寧願親小羅的屁股。」 「我還寧願舔小羅的腳趾頭咧!」 「那就來吧,一人一隻腳最公平。」 羅鴻聽到他們的話,作勢就要脫下鞋子。 就在他們鬥嘴的同時,朱立中已結束了他與佐韓妮的深情吻別。 兩人依依不捨、互相凝視擁抱後,朱立中才翻出窗外,準備再顯俐落身手悄然離開。 正當俞飛想開啟艙門讓朱立中進來時,佐韓妮房間兩側的房間燈光突然一亮,嚇得朱立中又一個箭步,縮回去佐韓妮的窗戶底下。 這時,船艙內的眾人,全為朱立中的動作屏住了氣息。 原本他們還認為,窗戶的落差能擋住朱立中的身形,沒想到,兩個亮燈房間的窗戶同時開啟,並現出白西元與烏泰東的上半身。 甚至,白西元還一臉壞笑,對著朱立中勾了勾手指頭。 當朱立中起身走向白西元時,羅鴻緊張問道:「糟糕,小朱被發現了,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靜觀其變!我們要相信小朱的應變能力。」俞飛表情嚴肅道。 就在朱立中剛翻身進入白西元的房間時,佐韓妮與烏泰東的身形也同時消失在窗邊。 不曉得是心裡有鬼還是怎麼樣,俞飛他們都感覺到白、烏兩老在離開窗邊時,朝他們所在位子看了一眼。 而這一眼,也讓船艙內的俞飛他們四個男的眼神互相交會了一下。 潘世哲率先低聲問道:「小飛,我是不是太神經質了,你確定船身還是呈隱形狀態、且安靜無聲嗎?我怎麼覺得,白、烏兩老好像把我們看得透徹一般?」 「我也有這種感覺!」陳鷹在一旁猛點頭應和。 「看來恐怕是無法隱瞞了,這兩個老頭還真是深藏不露,先不說他們是否感覺到我們的存在,光是屋子隔音設備這麼好,他們竟然都能感覺得到小朱的出現,就肯定不是湊巧。」俞飛表情凝重。 「那小朱會不會有危險?」唐娟娟皺眉問道。 「危險倒不至於,不過恐怕很難脫身就是了。或許夜間私會不會讓他們覺得驚訝,不過要是被問及交通工具,就難交代了。」俞飛搖頭回應。 就在太空船內氣氛陷入一片低迷時,匆見白西元手拿一支酒瓶朝窗外晃了晃。 見此情景,潘世哲搖頭歎道:「這麼快,進去才不到兩分鐘就招供了。」 「我看是白西元在暗示他已發現我們的存在。」 思索過後,俞飛道:「小羅,你下去替他解解危,如果他們有興趣,就把他們請上來吧!」 說完,俞飛看羅鴻就要走向艙門,不禁勸止道:「等等,我把距離拉近一點,免得又讓別人發現。」 隨著俞飛話一說完,就見太空船緩緩朝宿舍靠近。 由於俞飛這次把距離靠得比較近,所以羅鴻離開艙門後,一個矮身竄步,就到達白西元的窗戶下。 俞飛雖然是有讓他們上船艙的準備,可是羅鴻一往下跳,他隨即把艙門關上,並目不轉睛觀察宿舍前的動靜。 現在,他更確定白西元知道他們的存在,因明明看見羅鴻憑空出現,白西元卻一點也不驚訝,甚至在羅鴻靠近窗戶時,還玩笑似的朝他的光頭巴了一下,並用拇指指了指房內,要他進去。 羅鴻在翻窗前,先接下酒瓶就灌了幾口,然後才翻身進屋。 他的動作讓待在船艙內的鍾靈雨搖頭歎道:「跟小羅共事了這麼久,今天才知道他是個嗜酒的人,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喝酒。」 「你別誤會他。」俞飛解釋道:「羅鴻灌酒的用意,是在對白西元說他剛才晃酒的暗示,我們接收到了。」 「唉,真搞不懂你們,明明足很單純的事,卻要把它弄得很複雜。」 隨著鍾靈雨的話語一落,就見羅鴻站在窗邊用手比出走路的動作,以及五根手指頭,意指共有五個人要回船艙。 看見他的手勢,俞飛將艙門開啟三分之一又立即關上,表示他看到了暗示。 待羅鴻回以大拇指手勢後,就見原本宿舍內的五人紛紛跳出窗外。 而俞飛也在他們走離窗外沒幾步後,就打開艙門示意所在方向。 他們五人進到船艙後,佐韓妮一臉歎為觀止道:「我雖然相信立中不會騙我,可是沒想到會有機會進來參觀。」 而白西元與烏泰東競只是隨便瞄了一下,就看向俞飛。 俞飛毫不逃避對他們招了招手,並道:「嗨!好久不見,三位教官有沒有想我啊?」 白西元面無表情地反問道:「那你有想我們嗎?」 「當然囉!」俞飛傻笑回應。 「屁啦!回來這麼多天了,到現在才來,而且連臉都不露一下就準備走人,這叫想我們?」烏泰東斥責道。 俞飛聞言,雖是笑臉以對,目光卻是看向朱立中,意思是在暗示朱立中怎麼這麼快就全招了。 看見俞飛的眼神,白西元開口道:「別怪他,是唐小姐的爺爺出賣你的。」 唐娟姣D言一臉驚訝的問:「兩位長輩認識我爺爺?」 「如果你是唐星禮的孫女,那就沒錯。」烏泰東笑道。 俞飛岔開了他們的談話,語帶調侃道:「兩位老頭很不簡單喔!」 呵呵笑了笑,白西元不正面回應,反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吧,小子。」 一旁的羅鴻幫腔道:「兩位老頭何只不簡單,人家還深藏不露咧!你沒提醒,我也忘了要幫他們拆下腕儀器,沒想到他們竟主動把腕儀器給拆了下來,動作熟練到不行!」 就像有意轉移羅鴻說法似的,烏泰東說道:「小子,自己一個人坐不會不好意思嗎?」 俞飛咧嘴一笑,隨即在實體螢幕上做了點按動作,瞬間,原本還算空曠的艙內現出了一排座椅。 看著可坐上七、八個人的L型座椅,潘世哲訝然問道:「有椅子坐,怎麼不早說?」 淡淡回了一句:「你們又沒問。」俞飛就看向白、烏兩老。 「你們兩個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白西元回答:「剛剛不是說了,是唐星禮告訴我們的。」 「少來,唐家的人根本不知道地晶太空船的事。」俞飛皺鼻反駁。 「好吧!跟你說實話,這個朱小子跳下來時,正好被我看到,就這樣。」 「那烏老不會也正巧看到吧!」 白西元搖頭道:「是我告訴他的。」 「是嗎?」俞飛完全不相信白西元的說法,正想繼續問下去,但到口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已被白西元給打斷了。 「你們一行人大費周章、冒險來找小妮子,不會單純是想讓她與朱小子私會吧?」 聞言,俞飛納悶問道:「小朱,你沒說嗎?」 朱立中搖頭道:「沒有,我被白老頭叫進屋內後,他就一直叫我站著,從頭到尾我根本部沒有開口。」 「好了,別在那邊問來問去,你們到底找小妮子做什麼?小妮子為什麼紅著眼眶?」白西元道。 俞飛聞言,把事情不再隱瞞地說了出來。 白西元與烏泰東聽完,眼神一個交會後,就聽白西元對著佐韓妮說道:「小妮子,你信不信乾爹的能力?」 佐韓妮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白西元又道:「好,就這麼說定了。乾爹決定與他們同行,幫你好好照顧朱小子,乾爹保證平平安安把朱小子帶回來。」 「謝謝乾爹!」 佐韓妮原本憂愁的臉龐,露出些許的喜色。 這樣突然的情況,搞得眾人莫名其妙,俞飛更是道:「喂,白老頭,你好像沒問過我們的意見,怎麼就自己做主起來啦!」 「你這小子可別瞧不起我這老頭,我要跟你們去,算是你們有福氣,而且好處多到數不完。」 潘世哲搔著頭皮問道:「我怎麼想不到有什麼好處啊?」 「好處可多了,你們別忘了我是個醫官,在旅程中要是有人生病、受傷,我可以替你們治療;要是頭髮長了,我可以用我的手術刀幫你們修一修;要是……」 「呸、呸、呸!」陳鷹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都還沒出發你就淨說些不吉利的話!」 俞飛也道:「白老頭,不是我們不歡迎你,只是他們是詐死才能離開,但是你身份比較特殊,所以恐怕……」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自有辦法,三天後,你來接我就是了!」 「問題是我們打算明天就離開。」 俞飛撒了一個小謊。 聞言,白西元與烏泰東又看了一眼,烏泰東微一頷首後,白西元才笑著回應:「好,那明天也可以。」 「可是……」 儘管俞飛他們找盡理由拒絕,卻還是拗不過白西元的堅持及威脅,所以只好接受了這個硬要隨行的不速之客。 當日中午,俞飛連休息都沒來得及,就到了華新公園的噴水池。 他來這裡,主要是與陸號見面。 邊走俞飛邊納悶地檢討,為什麼很多事他越是想低調,越定會讓人發現,難道他哪裡做錯了嗎? 還是自己命帶勞碌,永遠有遇不完的人、解決不完的事? 就像現在,他與陸號見面後,對別人說過的話,又重複說上了一遍。 而陸號對他說的話,更讓他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因為陸號說,為了配合這次詐死計劃以及隨後的搬運武器,丘斯桐已派人破壞了照得到科技都城的空照衛星,為的就是不讓聯邦高層對他們的詐死查出蛛絲馬跡。 簡單來講,破壞了空照衛星,聯邦高層事後想追查前因後果,根本是無跡可循。 可聽到這裡,俞飛心裡的擔憂更甚。 他來來回回多次出入科技都城,從來就沒顧慮到這一點,如果聯邦高層把追查的日期提前翻閱,那他的行跡不是更加明顯? 把心裡的話告訴陸號後,陸號勸他別擔心,這個問題早就在丘斯桐的顧忌下得到了解決。 至於進出萬象都城就更不用擔心了,因為那個區域是受到管制的,不管是地面上的監視系統,或天空上的空照衛星,都不准拍到萬象都城的一角。 就因時間緊迫,所以在交談過後,俞飛隨即帶著足球般大小的光宙彈,前往「戀戀不忘」。 從後門進到尚未營業的「戀戀不忘」後,俞飛對眾人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抬手示意眾人解下腕儀器放在原位,往他靠近。 現場的一切舉動都是輕悄無聲的。 待眾人走到他身邊後,他拿出光宙彈和一支錄音筆放置在櫃檯上,並啟動光宙彈的倒數功能,計時五分鐘。 所有人也在這時迅速往後門移動,並上了地晶太空船。 錄音筆是他們事先就錄下來的。 「對不起,我們還沒開始營業。」唐娟娟道。 「你想幹什麼?」羅鴻怒聲斥問。 「嘿嘿嘿……」一道不友善且詭異的男子笑聲,由潘世哲客串。 「給我住手……」 在潘世哲一陣怒吼後,隨即傳出一陣激烈的鬥毆聲,緊接著就是一聲劇烈的轟爆聲。 當然,爆炸聲是現場的真實情況,而這時的俞飛等一行人,也已坐上地晶太空船,遠離了「戀戀不忘」。 從空中鳥瞰,一陣白煙往上轟爆,整座「戀戀不忘」的建築隨即消失,原地只留下一道焦黑的深坑。 隨後,俞飛依照原先計劃,帶他們前往妖獸森林,並在途中告訴他們,如果在停留地看見任何妖獸,都不用伯,因為那些妖獸都是友善的,並不會攻擊人類。 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置身在妖獸森林內的眾人,一下地晶太空船,就被俞飛帶著穿過層層林木,來到樹籐交錯的巨大山洞內。 進入山洞後,眾人都被滿堆的電子儀器給驚傻了眼。 咋舌的看著千瘡百孔的御戰十七號,朱立中質疑道:「小飛,你不是說可能會有妖獸出沒嗎?怎麼妖獸沒看到,反倒是看到了一座電子墳場?」 「乖乖,是什麼武器把最強的防禦戰車給搞得這麼狼狽,簡直成了廢鐵嘛!」羅鴻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在眾人訝異地摸索著各種故障的武器時,山洞外邊突然傳來一道非常豪邁的獸吼。 這道獸吼後,森林內像是共鳴似的展開一陣獸吼,有的尖銳、有的低沉。 俞飛聽出,那道豪邁的吼聲是發自疾風之王「小翼」,而它的用意,是通知所有妖獸俞飛回來了。 眾人聽到此起彼落的獸吼,早已嚇得頭皮發麻,沒想到俞飛競不當一回事,走出山洞外。 儘管心裡怕得要命,眾人還是好奇地隨著俞飛往外走,誰知映人眼簾的,竟是如此不可思議的畫面。 只見一隻長著翅膀的疾風之王趴伏在地,它身後還密密麻麻地趴伏著各類妖獸。 這些原本靜伏的妖獸,在看見俞飛身後的眾人後,竟一改和善態度,動作表情猙獰了起來。 依現場情形來看,如果不是俞飛擋在前方,羅鴻他們一行人恐怕難逃被妖獸攻擊分食的淒慘下場。 面對眾妖獸的兇猛模樣,不只是羅鴻他們害怕,連俞飛自己也看得膽戰心驚。 他完全沒想到眾妖獸的反應會如此激烈,萬一它們獸性大發失去控制,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所以他趕忙對著同樣張牙舞爪的疾風之王道:「小翼,這些人都是我帶來的朋友,可不可以請你身後那些妖獸先離開?」 疾風之王聽後,似懂非懂看了羅鴻等人一眼,隨後便轉身發出一道獸吼。 吼聲過後,這些形形色色的妖獸也紛紛離去。 雖然疾風之王還在,不過眾人還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畢竟面對一隻和一群妖獸的感受,差異還滿大的。 此時,鍾靈雨躡手躡腳走到俞飛身旁,輕扯著他的衣袖低聲道:「小飛,我……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迎面撲來的疾風之王給嚇到了,連退了好幾步,抖著身子哭成淚人兒。 俞飛挺身擋住了疾風之王,並揚聲暍道:「小翼,不准傷害我的朋友。」 疾風之王聞聲,低鳴了幾聲,並認錯似的以趴伏姿態走向鍾靈雨。 這時,哭花了臉的鍾靈雨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竟伸出手來想撫摸疾風之王,疾風之王頭一撇、閃躲避開,並嗅了嗅鍾靈雨的手。 這畫面看得眾人膽戰心驚,連俞飛也緊張地對著鍾靈雨大聲訓道:「以後別做這種動作,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小翼過來。」 看著疾風之王聽命於俞飛的模樣,羅鴻好奇問道:「小飛,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你只說會有妖獸出沒,卻沒想到妖獸量竟多到數以百計,真是嚇人。」 「豈止是數以百計,數以萬計都有!」俞飛心裡雖是這麼想著,嘴巴上卻是回應道:「妖獸森林。」 「什麼?妖獸森林!」眾人一致驚叫反問。 俞飛接著說出的話,更讓他們驚嚇不已,他問道:「小翼,如果我不在,你可不可以保護他們不受其他妖獸攻擊?」 疾風之王乖馴地點了點頭。 「什麼,你要把我們留在這裡?」朱立中簡直不敢相信。 「對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跟丘老爹說好了,一把你們移到安全地點後,就馬上回去與他會面,而且晚上我還得去接白老頭,現在你們都已經是不存在的人了,還能去哪裡?」 「我們待在船艙內等你,不行嗎?」 「對啊,你只要啟動隱形功能就不會被別人發現,不是嗎?」 潘世哲與陳鷹問道。 俞飛搖頭回應道:「看不見並不代表碰不到,雖然萬象都城都是丘老爹的人,但地晶太空船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們就乖乖留在這裡比較安全,小翼會保護你們的,它是妖獸森林的頭頭。」 安全? 看眾人聽完後恍惚的眼神,俞飛補充道:「要是光一隻小翼讓你們覺得沒安全感,我可以要它找一些閃光過來。」 「你是指攻擊聖星大樓那一批嗎?」羅鴻問。 見俞飛點頭回應,眾人異口同聲道:「謝了,不必麻煩!」 俞飛聞言笑答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進去等我吧!如果再覺得不安全,也可以進御戰十七號裡面等。」 隨後,他又交代羅鴻與未立中等四個男生,利用這個時間挑選一些武器,便獨自一人離開。 與丘斯桐會面談話後,俞飛將螢光蠶的血液交給他,便輾轉前往拉薩山,將白西元接往妖獸森林。 白西元雖然一向處變不驚,可是看到俞飛指揮妖獸的事實,也不免一陣驚歎,對俞飛好奇不已。 他對俞飛好奇,俞飛也覺得他這個人深不可測,只因他洒然離開拉薩山的方式,竟是為自己找了個一模一樣的替身。 對此,白西元始終都不願透露自己的來歷和底細,只低調說日後一切自會揭曉,這點讓俞飛心存疙瘩。 如果不是白西元明白對俞飛表示他並不會傷吉他,甚至還以自己和唐娟娟爺爺的關係來做背書,以及之前在拉薩山與他相處的感情衍生,俞飛恐怕不會帶他同行。 不過雖足答應讓他同行,俞飛對他可是心存戒心,而且還毫不掩飾,把醜話說在先面,聽得白西元苦笑日久見人心,俞飛對於白西元有苦難言的態度,心裡才不禁相信了幾分。 因為白西元如果真的有意騙他,大可隨便捏造一個謊言,而不是以這種態度來面對。 雖是相信的成分居多,但俞飛還是不斷提醒自己小心,因同行眾人的生命安危,全是他的責任。 眾人在太空船內休息了一夜後,次日一早便準備啟程。 臨走前,俞飛要疾風之王幫忙,找妖獸搬運修煉過與未修煉過的晶石,送上地晶太空船,就連螢光蠶的血液也裝了幾大瓶。 修煉過的晶石,是準備餵食同行的十隻閃光及疾風之王;至於沒有修煉過的晶石,則是用來做為補充之用,而拿螢光蠶血液的原因,就更不用說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眾人在朱立中的指揮下齊聲高喊:「智賢達人的故鄉,出發!」 沒想到眾人振奮的話才一說出口,就被俞飛潑上了冷水。 「你們太天真了吧,我可沒那麼厲害,一次傳輸就可以到達智賢達人的故鄉,銀河系。」 「一次不行就多試幾次,沒問題啦!」朱立中樂觀回應。 「幾次?依我的精神力狀態,恐怕幾十次都還到不了。」俞飛沒什麼把握。 「沒關係,反正有星系圖指引,不管是幾十次還是幾百次,總有到達的一天吧!」潘世哲道。 俞飛聳了聳肩膀道:「也對。」 頓了頓,他又道:「小羅,你爺爺托我帶這個給你。」他邊說邊將放在平台上的影音播放機,交給羅鴻。 羅鴻莫名其妙接過,隨即開啟觀看,可是螢幕出現的卻是他不認識的人,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朱立中的父親。 在詢問過朱立中的意見後,羅鴻索性將播放機放在平台邊,好讓大家一同觀看。 沒想到繼朱立中的父親後出現的,竟是潘世哲的父親,緊接著是陳鷹的父親。 他們的說話內容都大同小異,主要是要自己的孩子放心去探險;詐死一事他們已完全知情,但是為了配合計劃的順利進行,他們的太太們還被隱瞞其中,一旦時機許可,他們會坦白告知,希望孩子們別擔憂…… 一段段感性的談話,讓原本一副不在乎的朱立中他們,真情流露地紅了眼眶。 就連事不關已的俞飛,也感動得一陣鼻酸。 不過這樣的心情並沒有在俞飛心頭停留太久,因為接下來看到的,是令他火冒三丈的畫面。 只見一群老頭中,由丘斯桐代表發言,他態度嚴肅,對俞飛說道:「為了實現你吃遍各大熟食館的宏願,我們決定,一定推薦你出來參選主席。」 他說完,入鏡的老頭們全都動作一致地點著頭。 接著改由魯政昀發言,「我們知道,你的地晶太空船可記憶不同時空的時間點,所以兩年後的主席大選前夕,你一定要回來! 「如果你不回來,我們這些老頭的生命將會受到威脅:無辜的人民也將會因你的固執而失去寶貴的自由。」 這段話後,接連又是一些硬把責任推到他身上的內容……最後,在一群老頭面懷慈善的笑容表情後,整個畫面便告結束。 畫面一結束,俞飛不禁大罵道:「奶奶的,連我都敢設計,如果我真的不幸被他們拱成了主席,我一定把他們召來,親自一個個將他們的頭髮都理光。」 對於俞飛的叫罵,眾人聽得竊笑不已。 直到白西元開口安慰後,俞飛才稍梢釋懷,「你別想那麼多,你失蹤了那麼久,到時候說不定連提名都提不成,別擔心那麼多啦!」沒人知道白西元勸說之後,嘴角卻閃過一絲詭異的微笑。 「對嘛,放心拋下這一切,出發——」朱立中做出往前衝的姿勢。 「出發個屁!你們必須先躺入保護艙內啦!」說完,俞飛伸手操控了螢幕。 瞬間,原本L型的座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平躺式的半圓形光筒。 俞飛對著眾人道:「一人一座。」 見眾人全躺平後,他又對著疾風之王及閃光道:「小翼,我不知道對你們會不會有影響,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你和閃光們一起躺一座吧!」 疾風之王低鳴了一聲,隨即帶著閃光們依俞飛的指示,躺進一座沒人的保護艙內。 一切就緒,俞飛對眾人說道:「當你們再次睜開雙眼後,我們將看到不同的宇宙星系。」話畢,他觸碰了實體螢幕。 眾人所躺的光筒隨之覆蓋上一層透明玻璃,覆蓋的同時,眾人的腦門出現一道黑色連線,並緩緩的閉上眼睛。 至於疾風之王它們那一座保護艙,雖然沒有出現黑色連線,不過卻緩緩注進了紅色液體。 確定眾人受到保護後,俞飛才啟動駕駛座的時空保護裝置,並清醒地展開了他第一次的時空之旅。 艙外的星系像流星般快閃而過,正當俞飛沉醉在這樣的光束美景中時,他臉上表情突然變得無比驚駭…… 第十集 外星奇航 第一章 精神耗盡 艙外的星系如一道道流轉的彩光快閃而過。 俞飛表情雖然還是非常驚駭,但手指卻不斷的在實體螢幕上觸碰著。 漸漸的,他的表情已由原本的愕然轉為蒼白,整個人像是虛脫般的失去活力。 此時,就像是呼應俞飛整個人的外型似的,艙外令人目不暇給的彩色流光,也如同失去動力般的不復存在。 透過地晶太空船的視窗看去,窗外卻多了星河、星雲、星團…… 成千上億的星體,構成了一幅既美麗又壯觀的宇宙星系。 面對如此壯觀的畫面,俞飛整個人心神被震懾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回神後,他撐著虛弱的氣息,開啟了自己與眾人的時空保護裝置。 只見,鍾靈雨、唐娟娟、白西元已隨著保護裝置的開啟而清醒,疾風之王和閃光的保護艙,也在紅色液體的消退下有了動靜。 唯獨羅鴻、朱立中等四人與眾不同。 他們光簡上覆蓋的透明玻璃雖然已經收回,腦門上的黑色連線也已消失,但他們卻依然呈安眠狀態,靜躺在半圓形的光簡中。 白西元與鍾靈雨她們一起身,還來不及分享方纔的感受,目光隨即被艙外的美景強烈吸引。 「哇,好美啊!」 鍾靈雨瞠目結舌的往前走去。 「對啊,這不是夢吧!」 唐娟娟的口氣充滿不可思議。 反應比較平淡的白西元,還來不及讚歎眼前的景致畫面,就發現身旁的朱立中他們有異樣。 他對著俞飛問道:「俞小子,你看一下,這幾個小子怎麼還沒醒過來?」 言畢,白西元目光不轉的停留在蛋形駕駛座上,等著俞飛的反應。 可沒想到,蛋形駕駛座剛轉過來,他卻看到俞飛一副滿頭冷汗、臉色慘白的模樣。 對此,他不禁急問道:「俞小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這時,原本沉醉在星空之美的鍾靈雨與唐娟娟聽到後,也全都回過神來,把視線轉向俞飛,態度更是焦急。 「小飛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天哪……小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邊說邊急切走向他的鍾、唐兩女,俞飛慘白著一張臉、虛弱答道:「我沒……事,只是精神力消耗……過大。」 頓了頓,俞飛把視線轉向白西元道:「白老頭,小羅他們……沒事,他們之所以還沒有醒過來,是因為我借用了……他們的精神力,他們睡一覺就會沒事的。」 聞言,白西元的表情雖然不再那麼緊張,但取而代之的卻是滿臉的疑惑。 只見他微皺著眉宇道:「精神力這東西不是你才有的嗎?怎麼朱小子他們也有呢?」 俞飛虛弱道:「白老頭,你這個問題……等我醒來後再回答你,現在你們先聽我說…… 「按照原本的傳輸路線,我們的第一站應該是……傳輸到『太坦星系』,可是由於我低估了……時空旅行所必須消耗的……精神力,所以我們目前非但沒有傳輸成功,甚至來到一個完全……不知名的星系。 「我知道……你們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我現在無力回答你們,待會兒……我會用最後的精神力,將地晶太空船栘往最近的星球。 「放心,我所謂的最後……並不是將精神力全數掏空,而是不讓自己陷入腦死昏迷的最低……限度。 「另外,我已將部分精神力儲存於……地晶太空船的主能源系統,在我休眠的這段時間裡,地晶太空船將會自己運作,不過在我醒來……之前,你們全都無法離開太空船就是。」 言畢,俞飛微皺著眉宇、喘著微弱的氣息將駕駛座轉回,並操作起螢幕。 地晶太空船依著俞飛昏迷前的設定,自動行駛到了一個藍茫茫的世界。 船艙內的眾人,已有五天沒走出艙門了。 這幾天,他們只能透過透明窗來觀看艙外的情況,雖然他們不知道太空船究竟會何去何從,不過依艙外不時有長有鰭、蹼的生物經過的情況看來,他們多少可猜測出自己是身處在水中世界。 不過這也僅是他們的猜測而已,畢竟俞飛沒有醒過來,他們就沒有辦法出艙證實,或者得到解答。 這點他們倒不太擔心,讓他們比較憂心的是,俞飛、朱立中他們幾個人,究竟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雖然待在太空船裡面吃、住都不成問題,不過俞飛他們的昏睡,看在醒著的人眼裡,卻是沉重的負擔。 早在他們昏睡的第一天,白西元就利用他攜帶的簡便醫療儀器,替羅鴻他們做過檢驗,結果證實他們只是陷於沉睡狀態。 至於俞飛,可是連看都看不到,更別說替他做檢查了。 俞飛把太空船停在這片藍茫茫的空間後,就見他的蛋形駕駛座化成一顆黑色巨蛋,並將俞飛包裹在其中,完全看不見駕駛座內的情形。 對此結果,眾人雖然覺得驚訝,卻也無計可施,只能祈禱俞飛早日醒來,解答他們心中的疑惑。 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們的焦憂卻漸漸化為不安。 而這個不安來源,是於同樣陷入昏睡的羅鴻等人。 五天了。 原本俞飛說只是睡一覺就會醒來的羅鴻他們,竟完全不見清醒。 隨著他們昏睡時間的增加,白西元的言語也越來越少。 從剛開始的「放心,我都檢查過了,沒什麼問題……」這樣充滿自信的話語,到後來的搖頭歎氣,他的心裡可真不是普通的悶,因為他真是有難言之隱。 過程中,他除了用科技儀器檢查過他們外,也不著痕跡的利用自己的能力來查看過,可是他又還不想透露自己這分能力,所以只得不斷透過儀器檢查,來做表面上的掩飾。 就像剛才,白西元明明在鍾靈雨的要求下,才替羅鴻他們做過檢查,現在都還沒過半個小時,又換唐娟娟愁眉不展的過來懇求他,再詳細檢查一番。 被她們搞得快神經衰弱的白西元,此時正面露苦色的反過來懇求道:「我叫你們大姐好不好?拜託別再折磨我這把老骨頭了;或者是看你們誰要給我一個乾脆,把我敲暈,好讓我落得清靜。」 說完,他像是發洩心裡不平衡似的,順手敲了躺著不動的朱立中一個響頭道:「奶奶的你們這幾個臭小子,躺得倒是舒服,可折煞了我老人家。」 說也奇怪,原本連續幾天都沒動靜的朱立中、羅鴻等四人,竟在白西元這一錯手下,奇跡似的起了連鎖反應,紛紛抽動手指頭,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們的反應不禁讓白西元怨歎道:「醒了?早知道巴個響頭這麼有效,我就不必悶這麼多天了。對了,俞小子……」 言畢,白西元快步的定向駕駛座,不過他才走沒幾步,就見原本呈現異常黑色的駕駛座恢復原樣,並轉了過來,露出俞飛瞇眼而笑的臉孔。 其實,俞飛這幾天雖是進入修補精神力狀態的休眠狀態,不過太空船內所發生的一切情形,他可是一清二楚。 包括羅鴻他們四人的昏睡,也是因為俞飛在對他們進行吸取、儲存他們精神力,才會如此。 如果不是顧慮到鍾靈雨和唐娟娟的憂心,以及擔心朱立中他們繼續受到白西元的凌虐,俞飛他們根本不會這麼快就醒過來。 露出一臉的壞笑,俞飛晃著食指,嘖聲道:「白老頭你好樣的,我回去一定會跟韓妮教官打小報告,說你趁著小朱不省人事的時候,欺凌他的肉體。」 白西元訝然張口道:「你這小子全都知道?」 「呵,那當然!要不然,怎麼見證你不為人知的那一面?」俞飛挑眉笑道。 聞言,白西元結舌道:「其……其實我……我這一掌是故意激你們的,事實上也得到了效果,不是嗎?要不然現在船艙內的氣氛怎麼會這麼喜樂?」 「你們在說什麼啊?」朱立中邊揉著太陽穴,邊坐起身來道:「嘖嘖嘖……我的頭怎麼這麼痛啊!」 隨後醒來的羅鴻與潘世哲、陳鷹也同樣一副頭痛欲裂的模樣。 見他們幾個都離開保護艙後,俞飛將保護艙收回,並換上可容納七、八個人的L型座椅。 白西元輕吐一口氣道:「還坐?把我們悶這麼多天了,總要讓我們出去透透氣吧!」說著、說著,他已大刺刺的坐了下來。 眾人看著他的反應,全部笑了出來,不過也沒有人開口反駁他的矛盾行為。 鍾靈雨與唐娟娟見俞飛有了離開駕駛座的動作,默契十足的同時走向前去攙扶,深怕俞飛體力還沒完全恢復會站不穩,她們一左一右牽著他。 這樣的畫面一出現,俞飛的腦海也同時閃過一個想法。 在他們離開異元星前,唐娟娟的奶奶曾說過,他的女人下只兩個,她還奉勸唐娟娟與鍾靈雨要把心胸放開、懂得去接納第三者;不過現在一手牽一個已經剛好了,要是再有其他人介入,那,還會有這麼融洽的場面嗎? 還有,他會有現在這種齊人之福的狀況,完全是因為鍾靈雨與唐娟娟的付出與等待,要他再接受新的感情,恐怕就不是一個難字可以形容的。 雖然她們聽到方巧鳳這番話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態度還算平靜,不過心裡想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俞飛與兩女坐上椅子後,隨即對著白西元道:「虧你白老頭在我們之中還是最年長的,沒想到你老人家竟然最耐不住性子,在我陷入昏睡狀態之前,你不是有問題想問我嗎?」 「就是因為上了年紀,所以才比你們這些年輕人更懂得珍惜時間。」白西元感歎的回了這麼一句話後,又道:「廢話別說太多,你還是說說看,我們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比較實在。」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俞飛率性十足的回答,引發現場一片訝然。 「這個地方不是你事先預定好的嗎?」 「對啊,不然怎麼會自動降落在這裡呀?」 鍾靈雨與唐娟娟同時問出眾人心中的疑惑。 「哪有,這根本不是什麼目的地。」俞飛一副無辜的表情道。 「我昏睡之前明明不是說,我會用最後的精神力,將地晶太空船栘往最近的星球嗎?所以我只知道這是最近的星球,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看了看鍾、唐兩女,再看了看俞飛,潘世哲不解問道:「奇怪咧,你們到底是在講什麼?」 「是呀,我們怎麼有聽沒有懂啊?」陳鷹附和道。 聞言,白西元簡略說了下他們昏睡的前後事情,之後白西元緊接著又問俞飛:「究競是什麼原因?怎麼這幾個臭小子也有修煉精神力?」 既然現在已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對於白西元,當然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他道:「嗯!是我教他們的。」 見白西元點了點頭,俞飛原本以為他還會好奇的繼續問些什麼,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是如此平淡。 所以俞飛接著道:「白老頭,你真的很不簡單喲。」 雙眉一挑,白西元老神在在的反問道:「喔,怎麼說?」 「平常人要是聽到精神力這種東西,一定會認為那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可是當你聽到他們的精神力是我教的時,竟一點驚訝的反應也沒有,想必你一定接觸或是瞭解過。」 白西元聽完,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呵呵直笑。 陳鷹見狀,推了推白西元的肩膀,低聲問道:「白老頭,別光顧著笑,透露一點嘛!」 「對啊、對啊,瞧你一副深藏不露的樣子,放點風來聞聞,快!」 「噗!」一道屁聲響起,整個空間隨即傳來一陣悶臭味。 「白老頭,叫你放風是要你說點真相,你居然放屁來敷衍!」俞飛捏著鼻子道。 「抱歉、抱歉,純屬意外!」白西元捏著鼻子,眼神閃過一絲戲謔。 「說謊!這屁聲一聽就知道是大鳴大放、毫無保留的排放法。」潘世哲揚聲反駁道。 「沒錯,我有經驗,如果是不小心排放出來的,屁聲會是半悶半出拖著長音,不可能這麼毫無保留。」陳鷹表情認真的加以說明。 聽完潘、陳兩人的經驗分享,在場的人笑得東倒西歪。 「你們兩人還真是活寶,連放個屁也能讓你們高談闊論一番。」白西元笑道。 「是的,我們是笑果製造機,笑吧!你們笑得越開心,我們就越高興。」潘世哲道。 陳鷹點頭道:「對、對、對,在你們的燦爛笑容下,空氣也越變越清新。」說完,他放開捏鼻之手,試聞了一下。 聽完他的話,眾人全噎住了笑。 「怎麼不笑了?不過也沒差啦,臭味差不多都沒了。」潘世哲道。 「嗯,真的好多了!」陳鷹高展雙手,做了一個睽違已久的深呼吸。 「啪、啪!」白西元雙手並用、左右開攻的巴了他們響頭,讓他們兩人的頭碰撞在一起。 其實,陳鷹與潘世哲在捕捉到白西元伸出來的手時,有想躲的念頭,不過卻不受控制的讓白西元的手,放到他們長出細毛的頭皮上。 對此,除了他們兩人覺得怪異外,俞飛、羅鴻與朱立中也眼神互相一陣交會,甚至還毫不避諱,眼神望向他們兩人。 至於白西元,則一副事不關己的無事樣,完全不理睬他們眼神互相傳送的疑問。 一會兒後,俞飛站起身來道:「白老頭,敢不敢和我來場單挑?」 「唉啊,你這小子還真是不懂得敬老尊賢,我只不過是不小心放了個屁,你就要找我單挑? 「你們評評理,我這把老骨頭怎麼禁得起折騰吶,你想打我,就直接明說嘛,可憐我這無依無靠的老人家,也不過是想出來長長見識,沒想到見識還沒長,你就把我當成受氣包來欺凌……」 白西元話還沒說完,俞飛就聽不下去的打岔道:「白老頭,你廢話說個不停,到底有完沒完啊,單挑的事就當我沒說過,行了吧! 儘管俞飛嘴裡是這麼說,但他卻下定決心,有機會一定要找白老頭試個真假。 朱立中雖然也希望俞飛能找機會跟白老頭比試一番,不過他喜歡的可是人家的乾女兒,再加上佐韓妮有交代朱立中要照顧白西元,所以朱立中在看見白西元面露窘態後,不得不出面圓場,以免白西元回去後打他小報告。 只見他極有技巧的轉移話題道:「小飛,你不是有星系圖嗎?怎麼會連我們在哪裡都不知道?」 俞飛苦笑道:「其實,我所掌握的星系圖並不能稱得上是一個星系圖,它只是一張前往智賢達人故鄉的路線圖。 「原本,我們只要按照既有的路線圖進行傳輸動作,就能到達,可我實在太低估傳送時所耗費的精神力了,所以還沒到達預定的傳輸出口點,就就近找了一個出口點來到了這個不知名的星系。 「不過大家別擔心,我們並不會因此而迷航,雖然我們不知道現在位處於哪個星系,但我計算過了,我們現在所處位置距離太坦星系並不太遠,下一次傳輸,一定能成功到達。」 「那你還在等什麼,快啊!」白西元催促道。 「你白老頭吃飽喝足了,當然說走就走,可是我們那麼多天沒進食了,總得讓我們好好補充一下養分吧!」 「那當然!」白西元攤手一笑。 這是一顆百分之九十都充滿水的星球。 至於那非水的百分之十,則是一座座方圓二十公里大小的小島。 依其分佈範圍及大小來看,這些小島就像人為製造般,有規律的分佈在整個星球四周,環繞著整個星球。 當然,除了水中有生物外,陸上也有少量但體型相當龐大的生物,其中以天空上的飛禽最為。 他們之所以停留這麼久,是因為這個星球充滿了無限大的引力,導致地晶太空船無法順利起飛,每每離開地面幾百公尺後,就會被一股莫名的引力給拉下來。 而這股引力就像是有高度限制一般,只要不超越限制點,都可以飛行自如。 更奇怪的是,這股引力似乎是針對地晶太空船所設定的,只因不管是隨行的疾風之王或是閃光,甚至是從異元星帶來的小型探測機都完全不受影響,這樣的結果不禁激起他們的好奇,也讓他們不得不面對。 在無法離開的情形下,他們只好到各個小島上進行探測,期盼能找到影響地晶太空船飛行的主要原因。 好在有一點蠻值得慶幸的,那就是這個星球風和日麗、氣溫不冷不熱,而且還有清新的空氣,很適合人類生存。 今天,他們再次到小島上進行探測,不過同樣無功而返。 眾人意興闌珊的回到地晶太空船後,就見白西元苦著一張臉道:「俞小子啊,我們都已經找四天了,也探測了五、六個小島,不要說找出原因,連那麼一丁點兒的不自然現象也沒有,我們到底還要在這裡耗費多少時日啊?」 「不知道耶,我只知道要是沒找到原因,大家都別想離開這裡就對了。」俞飛無奈一笑。 羅鴻歎了一口氣,並建議道:「小飛,我看我們原因也不用找了,乾脆試試看有沒有辦法控制那些大鳥,讓它們直接拉、帶我們離開。」 「這個方法我也考慮過,不過無別說這些大鳥是否能輕易受控於我們,它們是不是能像疾風之王和閃光適應外太空的環境,又是一個問題。」俞飛否決他的說法。 他們口中的大鳥,是一種金色的巨獸,其身形就如同一輛箱型車般巨大,模樣看起來有點像是禽類中的老鷹,不過它們身上全是金色的鱗片,甚至爪上還有蹼,所以這些巨獸不但能飛也能游,而且在水中游的速度,還不亞於飛行。 不過別看這些金色巨獸身型龐大,正所謂一物克一物,它們雖然與體型嬌小的閃光處於不同空間,卻會害怕閃光,似乎明白閃光無堅不摧的穿透力與速度似的。 聞言,朱立中猜測問道:「小飛,聽你的口氣怎麼好像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握?」 「是啊,我也覺得小飛態度很平常,很不在乎。」羅鴻難掩憂容。 俞飛正色道:「星海茫茫,我當然會緊張啊,可是我對照過時間表,從我們出發到現在雖然已經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不過這樣的時間在異元星也不過過了十幾個小時而已。」 「真的嗎?」鍾靈雨不太相信這樣的說法。 「當然是真的。」俞飛點頭道。 「那如果繼續這麼熬下去,我回到異元星時,外表不就此我老爸還老了!」鍾靈雨撫著自己的臉龐。 「小雨,你忘了我們在出發前,小飛讓我們喝下一小杯螢光蠶的血液了嗎?」唐娟娟帶著微笑提醒。 聽到這裡,白西元遲疑問道:「俞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遇上什麼情況?不然怎麼會這麼有前瞻性的讓我們事先喝下螢光液?」 「拜託,白老頭,你別把我想得那麼權謀,空間、時間的差異,是基本常識好不好?」 「那我們在服用的時後,怎麼不見你服用?」白西元問。 「東西是我的,我什麼時候要喝,還要向你報告不成?」 白西元被俞飛堵得啞口無言,乾脆識相的轉移話題道:「難道我們還要這麼一個小島、一個小島的探勘下去?這麼繼續下去,我們都快把這個星球繞一圈了!」 對於白西元的話,不只是俞飛,其他在場的人都回他白眼。 因為這個事實是他們搭著地晶太空船所搜查到的結果,而他們之所以這麼浪費時間的到每個小島探測,是因為地晶太空船除了受到引力牽引外,一些基本的功能也無法使用,像是生命探測器、電波搜尋…… 這時,對白西元一直保持含蓄態度的朱立中,也忍不住回了他一句:「廢話!」 就在白西元瞇眼看向朱立中準備撂下什麼話時,俞飛替他解危似的說道:「下一個小島快到了,請各位拿取自己的武器,準備下去吧!」 眾人聞言,全依話行動。 羅鴻走出艙門時,口中還喃喃念道:「第七個小島了!」 第二章 奇花異果 每個人手持雷射武器,肩上站著一隻閃光,緩緩步出地晶太空船。 這是俞飛的意思,自從他們下船探索第一座島嶼時,俞飛就派閃光站在每個人的肩上。 在這如此不安定的環境下,隨時都有意料之外的狀況會發生,所以藉由閃光的保護,每個人的安全也多了一分保障。 至於其他的閃光則在四處飛飛停停,負責觀察四周的情況,而它們嘰嘰喳喳的回報對象,則是跟行在俞飛身旁的疾風之王。 放眼望去,這座小島的林木,比起前幾座小島來得茂密許多,色彩也豐富多了。 而這些鮮艷色彩的來源,則是一朵朵外型如喇叭花的花朵,不過這些花的大小,遠比一般花朵大上十幾倍。 隨著眾人移動的腳步,還可見四處地面都有體型如老鼠般的毛毛蟲在攀爬,就連飛行的鳥,體型也大得嚇人。 「真奇怪,這個島上的飛禽走獸怎麼都這麼人?連花都比樹大。」鍾靈雨說著說著,整個人就要靠近花辦去聞聞香味。 「小雨別靠這麼近!」俞飛揚聲阻止了她。 鍾靈雨拍著胸口嬌罵道:「小飛,你幹嘛嚇我!」 「小飛不是在嚇你,他是怕你被這些巨花給傷害了。」羅鴻解釋道。 「沒錯,打從我們一下太空船,這些原本悠然自在的飛禽走獸,就開始四處閃躲著閃光與疾風之王,只要仔細觀察,都不難發現它們怎麼躲都不會接近這些巨花。」潘世哲分析道。 「是啊,這表示這些巨花有問題!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叫白老頭把頭靠過去試試看。」陳鷹開玩笑道。 「好啊,我去。」 眾人都聽得出來那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白西元竟然當真的往前走,而且眾人見狀,也沒人開口勸阻。 只見白西元走了幾小步後,就邊走邊回頭道:「我去,我真的要去了喔……」 「要就走大步一點,別拖拖拉拉的!」潘士哲道。 「就是說嘛,就差那麼兩步,快點啊!」陳鷹揮著手催趕。 白西元氣悶悶的往前走了兩步,便蹲在原地裝哭。 就在他蹲地的那一剎那,原本含苞待放的巨大花朵竟張開了花瓣,露出尖利如刀的花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白西元原本呈站姿的頭部位置撲來,卻撲了個空。 不過因白西元突然一蹲時順勢而飛的閃光,卻不幸落入了花口中。 正當眾人對此情形反應不過來時,突見原本閉合的花瓣緩緩而開,閃光完好如初的從蕊心中飛了出來,仔細一看,它嘴裡還叼了一顆大小如櫻桃般的紅色果子。 閃光像是獻寶般的將紅色果子獻給疾風之王。 疾風之王拿起來又嗅又聞了一番,便把紅色果子遞到俞飛眼前,並比出吞下肚中的動作。 俞飛疑惑的接下紅色果子,解讀問道:「小翼,你是不是要我把這顆果子吞下去?」 疾風之王點了點頭,再次做出吞下肚內的手勢。 俞飛將紅色果子攤在手中看了看,又拿到鼻子前仔細嗅聞了幾下,最後,一股作氣的往口中放。 驀然,原本握感有點硬的果子,竟在放入口中的同時,隨即化成汁液,並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果香,緩緩滑入食道。 從閃光獻寶到俞飛毫不考慮的放入口中,這一切的動作在一瞬間完成。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俞飛已一副滿足樣的用舌尖舔著嘴角,回味無窮。 「小飛,快吐出來……」鍾靈雨急忙阻止。 「是啊,這巨花會攻擊人,它的果子肯定有問題,怎麼可以隨便亂吃?」唐娟娟憂心勸說。 「沒啦!」 俞飛把嘴巴張得斗大,讓眾人看。 他的嘴巴才張開,離他最近的鍾靈雨與唐娟姚H即嗅聞到一股迷人的幽香氣息。 「嗯——好香啊!」鍾靈雨一副渾然忘我的模樣。 「這種味道聞起來真舒服。」唐娟娟閉著雙眼,沉溺其中。 看見兩女的模樣,眾人也好奇的湊上前去爭相想要聞聞看。 俞飛見場面如此混亂,乾脆要他們排隊,輪流過來聞。 緊接著,就見這樣的畫面,俞飛張著口,讓依序而上的眾人聞著口氣,每個人靠過來時,他還用力的哈了幾下。 眾人輪過一番後,結果是一致的,那就是唐娟娟與鍾靈雨形容得太誇張了,只不過是淡淡的果香罷了! 受到眾人反駁的鍾靈雨,為求證實,再次靠向前去聞一次。 結果,這味道像是有強烈的吸引力一般,讓鍾靈雨不由自主的就吻了俞飛。 「啊!」 俞飛驚訝的退了一步,鍾靈雨卻還閉著眼睛陶醉不已。 冷不防的,俞飛驚魂還未定,臉前又是一陣溫熱…… 對於兩個女孩子這麼突如其來的表現,不只是俞飛,在場的眾人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怎麼搞的,你們想親熱也要看場合好不好?」 「就是說嘛,在我們這些缺乏女伴的人面前這麼做,要我們怎麼睡得著啊!」 就在賤嘴二人組高聲數落之後,白西元突然叫道:「俞小子,快把嘴巴閉上!你看看她們兩人的表情和態度,她們聞到的味道似乎有催情效果。」 「什麼?」 眾人全露出不可置信的反應,朱立中更是反應激烈的打了一個冷顫,站離俞飛遠遠的,深怕自己也不受控制的朝他撲過去。 白西元巴他一個響頭道:「你這小子,閃那麼遠幹什麼?要是對男性也有催情作用,早在我們輪番過去聞氣味的時候,就有反應了。」 眾人聞言,覺得好像真有這麼一點道理,紛紛轉眼看向兩女。 只見兩女臉頰紅潤、意亂情迷的直視著俞飛。 「娟娟、小雨,你們還好吧?」羅鴻將手擺在她們面前揮舞著。 「沒事……」 「我好熱啊……」鍾靈雨與唐娟娟的回答雖然不一樣,不過眼睛依然離不開俞飛。 「你們兩個這麼看著俞小子,是不是對他起了綺念?」白西元毫不避諱的問道。 「嗯!」兩女點頭回應。 白西元摸著下巴上的鬍鬚,邊來回走步邊道:「這下糟了!」 「什麼事糟了,你說清楚一點。」朱立中好奇問道。 「白老頭,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俞飛問道。 俞飛一開口,就見兩女笑盈盈的直接往他身上靠,兩人四手的在他身上來回輕撫游栘著。 見俞飛整個人像木雕一樣僵硬不敢亂動,白西元斥責道:「不是叫你別開口嗎?」 「我……」 原本想解釋的俞飛,急忙用手掩住了口,只因她們兩人蹭著、蹭著,濕熱的唇又沾上了他的臉龐。 「你們兩個意識還清楚嗎?」白西元憂心問道。 兩女同時點了點頭。 唐娟娟解釋道:「意識很清楚,但是很難控制,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一股莫名的衝動讓身體忍不住的想……與他親密。」 「沒錯,這種衝動怎麼也壓抑不了,真的很難受,羞死人了。」鍾靈雨紅著眼眶道。 白西元聞言,歎了一口氣道:「要命哩!看來這情況難解決了,俞小子,我們先進地晶太空船,用螢光蠶的血液試試看,看能不能改善她們的情況。」 俞飛皺眉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 話一完,他即刻伸手啟動了右手指上的黑戒。 地晶太空船內的L型座椅上,正坐著朱立中、羅鴻、陳鷹與潘世哲。 白西元則在座椅前方來回走動,眉頭皺得緊緊的。 眾人古怪神色的起源,全於俞飛所吞下的那顆紅色果子。 就連現在待一旁的閃光以及疾風之王,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一般,眼神落寞,靜靜待在一旁的角落。 自從俞飛帶著唐娟娟與鍾靈雨到下層的房間後,眾人就這樣一直保持著靜默,儘管心裡各有所想,但卻沒人開口談論。 畢竟他們帶到房間做什麼,是迫不得已、也是眾所皆知的,大伙都是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說太多,反而會引發不必要的尷尬與遐想。 也不知道究竟靜默了多久,無聲的空間這時才被一陣噗哧笑聲給打破。 只見朱立中朝羅鴻的頭皮巴了一掌後,邊笑邊問道:「小羅,你在笑什麼,你又沒交過女朋友,懂什麼?」 羅鴻忍住了笑聲,卻止不住肩膀的抖動和笑淚,他邊笑邊說道:「我不是笑小飛他們現在做的事,我是在笑白老頭剛才給的藥丸。」 他的話一說完,眾人全大聲笑了出來,好不誇張。 話說眾人進到地晶太空船後,俞飛就依白西元的指示,拿出螢光蠶的血液餵食鍾靈雨與唐娟娟。 不過儘管螢光蠶血液的功效接近萬能,對兩女當時的情況卻起不了任何作用。 最後,白西元乾脆拿出他帶來的醫藥箱,從中取出了兩顆藥丸給鍾靈雨以及唐娟娟服用。 就在眾人好奇詢問、期待藥丸行起藥效的同時,白西元竟面不改色的對著俞飛道:「快帶她們下去吧!」 「帶下去休息啊,好,藥吃下後,的確是得好好休息。」俞飛認同的點頭附和。 「休息?」白西元瞟眼黠謔斥笑道:「你會錯意了,俞小子,她們剛才吃下去的藥丸是有時效性的,所以你得好好把握時間。」白西元回道。 「吃什麼藥還要把握時效?」 「什麼藥,呵!連螢光蠶的血液都起不了作用了,我哪還拿得出什麼靈丹妙藥?當然是符合實際需要的避孕丸羅!」白西元嘴角一揚、雙眉也跟著舞動。 當時,眾人雖然覺得事情的演變太戲劇化了,不過在顧及女孩子的心境下,眾人全隱忍著想爆笑出口的衝動,就怕一點點的笑聲都會讓她們覺得輕蔑。 如今,經羅鴻這麼一開先例,眾人也就沒什麼好壓抑的了,不過他們調侃的並不是服用藥丸的當事者,而是藥丸的供應者。 「白老頭啊,你想得可真是周到,競然連上太空旅遊都還會想到要帶避孕丸,可見你這個人真的是心懷不軌!」潘世哲故意做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麼可以誤會白老頭?他才不會對小飛的女人起色念,他一定是怕自己不小心『種』留外星,所以才會預防在先。」陳鷹笑說道。 「不知道咱們星球的藥丸,在其他星球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功效喔?」朱立中跟著加入調侃的行列。 他一說完,船艙內又是一陣爆笑…… 「呵、呵呵,很好笑是不是?」白西元皮笑肉不笑,瞟著眾人。 不知道為什麼,眾人竟被白西元淡淡的一句話給堵住了笑意。 「每個人都給我自己掌嘴一下!」白老頭這句話,也讓眾人莫名其妙的依話而行。 就在眾人對自己的行為感到訝異的時候,突見白西元雙眼閃過一陣晶亮,嘴裡還喃喃念道:「忘了剛才的事!」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白西元雙眼也恢復了平常。 至於眾人,則一副搔頭晃腦的失憶樣。 「奇怪,怎麼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剛發生,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羅鴻道。 「對啊,我也覺得怪怪的,臉頰還麻麻熱熱的,到底是怎麼了?」朱立中撫著臉頰道。 就在眾人糊里糊塗的討論同時,完全沒人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白西元,嘴角正揚起得意的詭笑,他心裡還暗自想著:「這只是小小的警告,下次再敢奚落到我頭上,看我怎麼整治你們。」 想到這裡,他眼神斜睨了他們一眼,才發現每個人臉上都留著淡淡的掌印,原本他還在想該怎麼解釋才好,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反正只要死不認帳,他們又能奈我何,哈哈哈…… 一次又一次的翻雲覆雨後,鍾靈雨及唐娟娟終於不再有失控、想親近俞飛的不正常舉動。 剛和俞飛發生過關係後,她們還因害臊而不敢上來駕駛艙面對眾人。 當然,俞飛一上去後,還是免不了受到眾人的一陣調侃。 潘世哲口不擇言的稱他為「雙冠王」。 陳鷹則封他為「強力炮王」。 面對眾人的調侃言語,俞飛縱然想出言反駁,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只因面對慾火焚身的兩女,在沒有任何讓自己「剛強」的藥物助性下,他一次又一次的付出,早已讓他體力不堪負荷的差點軟了腿。 不容懷疑的,這次經驗是他們三個人的初體驗,儘管他當時面對的場面是那麼的香艷養眼,但他卻無暇享受。 從開始的害羞、緊張,不知從何做起,到最後一次又一次的重複釋放,他的內心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累,而且真的很累、很累。 不過男人嘛,心裡當然也有得到小小的成就與滿足。 有了這次的教訓後,他再也不敢亂吃來路不明的東西了,尤其是妖獸給的,就更不在話下了。 就在眾人助眠似的調侃聲中,俞飛聽著、聽著,就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 對此,眾人雖然覺得好笑,但卻也有所體諒,畢竟馬拉松式的連續「運動」了三個多小時,誰不累啊! 隔日,俞飛在駕駛艙睡醒後,體力梢有恢復的他,才到下層的房間去找鍾靈雨與唐娟娟。 害羞的她們,在俞飛的勸慰下,與他牽著手一同上來駕駛艙。 眾人也非常知輕重的不再提起此事,整件事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的自然如常,這點,也減緩了兩女的不自在。 倒是鍾靈雨與唐娟娟主動向俞飛要了四顆他修煉過的晶石,讓他覺得意外。 一問之下,他才知道她們是想拿去餵食疾風之王,算是對它表達感謝之意吧! 畢竟要是沒有疾風之王的獻果,他們三人的關係也不知道還要繼續模稜兩可到什麼時候,而且依俞飛的個性,他最後恐怕也只會選擇一人,如今這樣的結果,也算是一種圓滿吧? 不過表面上看似圓滿,其實還有潛藏的隱憂埋藏在兩女心中。 就是俞飛食下紅色果子後的異香,雖然在與兩女發生過關係後,開口就不再有香味傳出,不過取而代之的,卻是他身體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 這樣的體香不只羅鴻他們聞不出來,就連俞飛本人也完全沒聞到,唯獨唐娟娟與鍾靈雨有感覺,而且這樣的味道還讓她們不知不覺的想靠近他,雖然她們擔心這對其他異性也會產生同樣的效果,不過目前還無法證實就是了。 圍坐在沙發上的眾人,原本正準備商討繼續探勘下一座小島,不料白西元卻建議讓俞飛與兩女多休息一天再進行。 眾人當然也認同他這麼人性化的建議,只定白西元萬萬沒想到對他們的體恤,竟會替自己惹上麻煩。 閒著沒事,聚在一起的眾人聊著聊著,又聊起了昨天那段失去的記憶。 「我看你們臉頰都有個巴掌印,你們看我有沒有。」朱立中將臉一下轉左一下轉右的讓眾人看著。 其實他們與俞飛私下討論過這件事,得到的結果就是這件事一定是白西元所為,只是白西元說什麼也不認帳,所以他們決定聯手逼白西元把這件事說清楚,就算是動用武力也在所不惜。 看著朱立中的動作,俞飛也相當配合的抓起朱立中的下巴,對著白西元道:「白老頭,這件事你難道不覺得怪?我們一起坐在這邊,卻唯獨你沒事,除非……」 「除非什麼?無憑無據的,怎麼可以把事情硬賴在我頭上?」白西元一把將朱立中的臉推開。 看了看眾人集射而來的眼光,白西元無辜道:「你們幹嘛這麼看我,到底要我說幾次,我老人家體力比較差,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哪知道醒來後就看見你們臉頰紅紅、腫腫的。」 「就這麼簡單?」俞飛懷疑問道。 「不然咧,我總不可能一人甩你們一巴掌吧!」白西元攤手道。 「我們沒有說是你打的,而且我們確定是自己打自己,只是我們不明白,為什麼會在無意識的情形下做出這件事。」羅鴻道。 「你們無意識,我也無意識啊,為什麼硬要賴在我頭上呢?」白西元的表情更顯無辜。 「因為只有你臉上沒有巴掌印!」眾人異口同聲道。 聞言,白西元狠狠的朝自己的臉頰甩了一巴掌,並道:「這樣有了吧!」他的口氣顯得有些悲憤。 眾人對他如此突然的舉動完全傻眼,原本計劃好的輪番逼供策略,也派不上用場。 看著眾人無語的驚訝表情,白西元心裡雖然得意想著:「想跟我鬥,還早的很咧!」但嘴巴上卻說:「夠不夠,另外一邊要不要也再來一下?」 言畢,他不等眾人反應,又在另一側的臉頰上甩了一巴掌。 「白老頭你幹什麼呀!」俞飛翻了翻白眼,又道:「少跟我們玩這種自虐的把戲,如果真的這麼有個性,那你自己留在這座島上,別跟我們同行了。」 白西元眉頭一蹙,撂下狠話道:「好,既然誤上了賊船,那我也認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還有,在你還沒因剛才那段話向我道歉之前,你們別想再聽見我開口說話。」 不忍看他老人家氣得嘴角發顫,俞飛表情慎重道:「別這樣嘛白老頭,我承認剛才那些話說得重了些,對不起啦,你就當我是在放屁,別聽進耳裡。」 對於俞飛的道歉,白西元臉上明顯一愣,可見這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他還是冷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 「白老頭你就別氣了吧,你也知道我們平時就口無遮攔慣了,所以才會亂沒分寸的傷了你老人家的心,你別放在心上,如果小飛真敢丟下你不管,至少我還會留在你身邊陪你。」朱立中委婉勸道。 「是啊白老頭,你就別管小飛這屁小子了,我想他一定是被情慾沖昏了頭,到現在還沒恢復,所以才會胡言亂語。」潘世哲眼珠轉啊轉的,想逗笑他老人家。 見他的表現起不了效用,陳鷹一手將他推開,整個人撲臥在白西元腿上,裝出嗲聲嗲氣的娃娃音道:「白老頭,小飛已經左擁右抱了,當然不需要你,可是我們要啊!」 他的動作搞得白西元雙腿發癢、雞皮疙瘩竄滿毛孔,原本故意繃著的一張臉,也禁不住有了舒緩,並露出了一絲微笑。 眾人見狀,原本僵硬的氣氛也終於有了舒解。 「白老頭,現在你氣也氣夠了,我也被消遣夠了,你可以透露一下我們要的答案了吧!」兜了半天,俞飛還是不放棄追究到底。 「原本我是打算透露一點給你們知道的,可是剛才我受到嚴重的刺激,所以有些記憶暫時忘了,或許今後你們對我好一點,講話委婉一點,態度謙恭一點,我會慢慢想起來也說不定。」 眼看軟硬兼施都無效後,俞飛皺鼻道:「哼,等著瞧,我就不相信捉不到你的把柄。」 白西元雙眉吊得高高,擺出一張「歡迎大家來找碴」的屆樣,看得大家全想握拳往他臉上招呼。 「好了、好了,大家別鬧了。既然白老頭提議讓小雨和娟娟休息兩天,那我們也別浪費時間了,不如就由小飛和白老頭待在太空船內跟著我們,我們四人繼續下去進行搜尋。」羅鴻建議道。 眾人一致點頭認同。 羅鴻、朱立中、陳鷹、潘世哲在拿取配備後,一人帶著一隻閃光走出太空船。 第三章 謎樣水族 幾天過去了,眾人還是依舊徒勞無功的走過一島又一島,每天重覆做著同樣的搜尋動作。 今天,從羅鴻他們四人著地走到現在,走走停停的已經過了二個小時之久。 俞飛透過太空船往外看,沿途簡直是一片荒涼,根本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如果硬要說有,那就只有幾座岩石上的小洞了,不過這些巖洞只有一個人頭大小,所以一般人並無法進入。 當然閃光是進得去的,但是它在裡頭看到了什麼,它也不會講,透過疾風之王翻譯,也只能大概比出一個樣子:對此,俞飛利用了小型探測器搜索求證,可是由於坑洞越往內部是越狹窄,甚至儀器還卡在岩層上好幾回,折騰了老半天,俞飛乾脆宣告放棄這條線索。 就這樣持續搜尋了一個下午,羅鴻他們四人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太空船。 當他們一個個進入艙門時,突然聽見白西元大喊道:「等等!」 羅鴻等四人以為白西元故意藉機報仇,不讓他們上太空船休息,完全不予理會,沒想到他的高喊竟是有重大發現。 「俞小子,你把鏡頭拉近一點,那只正在飛行的巨鳥口上,是不是叼了什麼東西?」白西元目光直視著前方。 「好像有耶!」 聽到俞飛的話,眾人放下手上的武器,往駕駛座湊了過去。 隨著視線的漸漸拉近,他們發現巨鳥嘴裡真的叼了一個生物。 由於角度的關係,他們無法看清楚那不斷掙扎的生物究竟是什麼,不過他們部一致發現這個生物看似有手、有腳,外型和人類很相似。 這時,俞飛突然打開了地晶太空船的門,並對疾風之王道:「小翼,你帶著閃光去把那只巨鳥逼下小島。」 就在疾風發出一聲巨吼回應後,便領著閃光往艙外飛了出去。 隨即,他又對著羅鴻等人急呼道:「小羅、小朱、老潘、小陳,你們拿著武器站在艙門內對外瞄準,小翼它們要是不能成功,你們就朝著巨鳥的羽翼開槍。」 在下達訊息的同時,俞飛也將太空船往巨鳥方向移動著。 疾風之王在飛出艙外後,立即展現出在妖獸森林的王者風範,只見它直接振翅飛向巨鳥,並朝著巨鳥怒吼一聲。 像是受到驚嚇,又像是想甩開疾風之王一樣,巨鳥連續做了幾個迴旋,周旋了好一會兒後,疾風之王乾脆直接飛上巨鳥的頸椎,駕馭著巨鳥。 巨鳥怎可能乖乖的屈服於疾風之王?它不甘勢弱,忽高忽低、疾速回轉,卻無論如何也甩不掉疾風之王。 疾風之王似乎被巨鳥的反抗舉動給搞得不耐煩了,再次仰天發出一道雄厚的怒吼聲,而巨鳥大概是受不了這激烈的怒吼聲吧,原本緊叼著物體不放的尖嘴,竟也發出一道巨鳴。 巨鳥這麼張口一叫,口裡的東西當然也就叼不住了。 疾風之王見狀,動作俐落的飛過去,雙爪牢牢將物體抓緊,飛往地晶太空船內。 不甘到口的食物就這麼沒了,巨鳥俐落的迴旋一轉,就要朝著疾風之王飛撲而去,不料卻被閃光阻擋在前。 閃光速度極快的在巨鳥前方穿插飛竄,形成一道白色光網。 而巨鳥似乎明白閃光的高穿透性,所以再次發出一道不悅的悲鳴聲後,就輾轉飛離。 在疾風之王飛進太空船的艙門時,羅鴻、朱立中等人就接下了它奪來的生物體。 不明生物體剛平放在艙板後,俞飛見閃光已全數返回,便關閉艙門、離開駕駛座。 一走近眾人所圍觀之處,俞飛開口就問:「白老頭,檢查得怎麼樣?這是人類還是哪一類的生物?」 白西元拿著儀器不斷掃瞄,頭連抬也不抬的答道:「你不會自己看嗎?」 俞飛看了看眼前這頭部、身形與人類差不多的物體,除了五宮中的鼻子呈三角型扁貼在臉上,還有四肢指縫皆有蹼外,其他地方與人類就沒什麼較大的差異之處。 檢查得差不多後,白西元對著眾人道:「表面上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不過你們可以過來看看,這傢伙的耳後有鰓,還有,這種生物沒有外在的生殖器官。」 看著眾人驚訝的表情,白西元又道:「怪的還不只這樣,你們仔細看看這生物的皮膚,看似光滑,在光線的照射下隱約可見層層疊疊的透明鱗片,摸起來冷硬滑溜。」 俞飛求證似的觸碰了生物體的皮膚表層,滿臉的不可思議道:「剛才巨鳥牢牢的將這玩意咬在口中,卻竟然一點傷痕也沒有,可見這層鱗片有多堅硬。」 頓了頓,俞飛把視線轉向白西元道:「白老頭,他還有生命跡像嗎?不然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西元回道:「從表面判斷雖然是看不出來,不過藉過儀器的掃瞄,確定這傢伙的內部器官還很強韌,所以生命跡象還是有的,只是不曉得是什麼原因,他的活動力會弱到幾乎為零。」 羅鴻分析道:「從他的四肢和耳後的鰓來判斷,你們說,他會不會是必須在水中才能恢復活動力?」 「有可能!」朱立中點了點頭,又轉首看向俞飛道:「要放了他嗎?」 俞飛考慮過後才道:「放當然要放,不過他現在的情況我們又不是很瞭解,放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會害了他?更何況,要定能幫助他醒過來,說不定能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 頓了一下,俞飛又道:「我看我利用地晶太空船上附屬的功能,來替他做個檢查好了。」 說著、說著,他的前方瞬間浮現出一道實體螢幕,俞飛開始對著實體螢幕進行操作點選。 很快的,原本呈列的L型座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掀蓋式檢測艙。 眾人合力將這生物體放上去,透明弧型掀蓋隨即蓋上,緊接著在俞飛的操控下,一道道色彩鮮艷的光束,從生物體的頭部掃瞄至腳部。 這時,俞飛打開了前幾天利用時間設計完成的語音功能。 這道語音功能,是俞飛將多年前所寫的自動修復程式作了人性化的升級,並將程式輸入了地晶太空船的主控制系統。 簡單來講,原本被俞飛父親申請專利的自動修復程式,只是讓機器人主動維修自己而已,而加入人性化的修復程式後,就擁有智慧般的判斷,以及自我學習的升級能力了。 而這個自我學習的智能程式,其實俞飛早在多年前就已設計完成,只是礙於聯邦最新進的科技硬體也無法負載他這項程式的要求,所以他一直無法印證心中所想的智能程式是否可行。 直到近來,被局限在這個星球無法離開的俞飛,才嘗試性的將存放心中已久的智能程式,輸入地晶太空船的主控制系統,並獲得了成功,也造就了俞飛往後在銀河星系獲得認可的第一步。 「當、當!檢測完畢!此生物並不在記錄之中。從腦容量判斷,他屬於高等生物,有攻擊力、具危險性:嗶、嗶,保持距離、注意安全!」 待這道回報的女聲分析完後,俞飛才對著空間問道:「水藍,謝謝你的提醒!你說的有攻擊、危險性,指的是什麼?」 「此生物外表堅硬無比,根據鱗片下的肌肉組織分析來看,似乎具有無比強勁的暴發力,此力量一旦暴發,將遠勝於正常人資料的一百倍,甚至更高。」 「知道了,謝謝你!」俞飛同樣對著空間道。 「不客氣。」 隨著女聲一完,朱立中隨即吐了葉舌頭道:「小飛,水藍的說話口吻雖然還有點制式化,不過從它這幾天說話的語氣來判斷,我可真的相信你所說的,它將會越來越人性化!」 俞飛聞言翻了翻白眼,並沒有開口反駁,且露出一副無庸置疑的表情。 其實,水藍的轉變就如朱立中所形容的這樣,它的人性化成長,可說是呈倍數化在進展。 如果說它之前的應對方式是嬰兒期,那幾日下來的轉變,它已儼然轉變成幼兒期:回答方式雖然還脫離不了制式化,但現在卻已明顯擁有了分析能力。 而水藍這個名稱的由來,算是一種紀念。 由於俞飛他們不知道現在所處這個星球的名稱,而它,又是在這個星球所設計完成的,所以當俞飛依星球環境替它取了這個名字後,眾人全無異議,一致通過。 至於它性別的決定,也是在眾人的同意下設定完成。 之所以會選擇女性,是因為地晶太空船內陽盛陰衰,眾人一致認為女性音質聽起來較柔和,多少也能達到緩和情緒的效果,所以跨空間的第一部人性智腦——水藍,就這麼誕生了。 這時,白西元要俞飛問問水藍,看它能不能查出這個生物體為何會呈現昏迷不醒的狀態。 事實上,眾人的問話水藍都聽得見,也會即時做出分析,只不過它只聽俞飛一個人的命令,所以它不會回答任何人所提出的問題。 俞飛開口道:「水藍,回答白老頭剛剛的問題。」 「很抱歉,此生物是第一次接觸,並無其他參考資料可供分析。」 「如果與人相比較呢?」俞飛又問。 「此生物的器官與人類的相似度只有百分之五;資料不足,無法提供相對性比較。」 水藍的柔和聲音才一說完,羅鴻就接口問道:「小飛,這下該怎麼辦才好?放了他,等於是失去追查的線索;不放,水藍又說這個生物有危險性,還真是進退兩難啊!」 俞飛認同的點了點頭,轉而對著空間問道:「水藍,可有什麼外力刺激的方式能讓他醒過來?」 「很抱歉,水藍不懂所謂刺激的定義為何,所以無法分析。」 「所謂的刺激,就是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讓他恢復對外界的感官能力。」 「水藍瞭解了,此生物的後耳部位是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可以從這個部位施予外力輕壓。」 俞飛聞言,又道:「水藍,檢測艙裡的束縛系統,是否禁得住他清醒後的掙脫?」 「可以的,束縛系統可以承受高於人類一千倍以上的力量。」 「好,那水藍請你打開束縛系統。」俞飛道。 「是!」 隨著水藍的話音一完,檢測艙隨即緩緩從生物體的腳部掃過一道黃色光束,這道黃光掃過之後,即化做實體束縛,將生物體由腳至頸部緊緊與檢測艙包裹成一體。 「當、當!檢測艙內,束縛系統完成,束縛範圍為生物體體積之百分之九十五。」 為了安全起見,俞飛對著眾人下達指揮道:「小雨、娟娟及白老頭,你們後退個幾步與檢測艙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小羅、小朱、老潘,你們三人手拿武器負責警戒,只要我一做出割喉的手勢你們就開槍。至於小陳則負責刺激這生物耳後,開始行動。」 就在俞飛的話語一完,眾人全按照吩咐的做出因應舉動。 而俞飛也在眾人做出動作的同時,再次對著空間說道:「水藍,待會兒你負責測量這生物的一切反應,如果有什麼變動的話,你都必須立即回報給我知道。」 「是。」 眾人就緒完畢後,俞飛對陳鷹做了一個下手的眼神。 陳鷹也毫不耽擱的走向生物體的頭頂後方,開始進行刺激的動作。 第一次下手,陳鷹小心翼翼的輕輕一試,結果生物體一點反應也沒有。 面對這樣的情形,陳鷹抬頭看了看俞飛,看他是否另有指揮。 俞飛微吐了一口氣,便對著空間問道:「水藍,生物體體內是否有什麼反應?」 「沒有變動,建議加重力道!」 潘世哲聞言,忍不住調侃道:「小陳,你是在怕什麼?動作那麼輕,當現在是在愛撫他是不是?」 「閉嘴!你那麼會說,不然換你來。」 「我來就我來,有什麼好怕的?」潘世哲話一說完,隨即往前走去,做勢就要將武器交給陳鷹。 陳鷹迎向前來接下武器。 潘世哲就位後,又道:「眼睛睜大,好好學著點。」 賤嘴雙人組角色互換後,一切準備就緒,潘世哲同樣在與俞飛眼神交會後,進行對生物體的刺激動作。 只見他伸出食指,狠狠的從生物體的耳後用力一按,然後便往後退了一步。 沒想到他這一退,根本是多餘的,因為生物體同樣沒有任何反應。 甚王他還遭到眾人集射而來的「臭屁!」眼神,搞得他自己也尷尬的搔頭乾笑。 正當潘世哲想一雪前恥的再試一次時,空間內卻傳來水藍的聲音道:「生物體腦部有活動跡象,器官逐漸恢復正常運作。」 聽到這番話,俞飛對眾人比了比自己的雙眼,然後再指了指生物體,意謂著要眾人小心、注意。 就在眾人凝神注視著生物體的反應時,生物體被緊緊束縛住的身軀雖然無法掙扎,卻明顯有了一陣振動。 隨後,生物體雙眼一睜,原本平滑的頭頂中央至眉心部位,驀然竄出一列手掌高的鰭。 他一睜開雙眼,眾人就看見了他那又圓又大的眼睛儘是一片藍,完全沒有瞳孔跟眼白之分,耳朵則輕微的前後動著。 看著生物體,俞飛以盡量柔和的聲音說道:「別害怕,我們對你並沒有惡意,你聽懂我所說的話嗎?」 面對俞飛的話,生物體非但沒有因言語而受到安撫,反而掙扎得更激烈,嘴裡更是發出不一的音律叫聲:「&*滌§……」 最後,生物體大概是察覺到自己掙扎無望吧!原本空洞無神的蔚藍雙眼,竟流下一滴水藍色的液體。 而液體更是掉落在檢測艙板的剎那,由液態轉為實體,化作一顆火紅色晶體,其晶體大小就跟俞飛所修煉過的晶石差不多,只有米粒般大小。 這時,俞飛雖然對掉落在檢測艙板上的火紅色晶體感到好奇,不過礙於不知火紅色晶體是否對人體有害,所以他並沒有伸手去拿取,並對著生物體比手畫腳,不斷表達著自己不會傷害他的意思。 儘管俞飛表達的很善意,但生物體卻是依舊恐懼;他認為,這些不知打哪兒來的好看生物雖然沒有更進一步傷害他,可是卻不曉得是用什麼怪東西將他束縛的動彈不得。 他們「水族」一向以速度、力量為傲,如今在這些不知名的生物下,他竟然無法展現出速度、力量,甚至被束縛,這教他如何不悲、不懼? 此時,一旁緊盯著生物體的俞飛,在看見生物體所呈現出來的恐懼後,他先是以手勢表意羅鴻等人解除警戒,這才開口道:「水藍,根據地晶太空船本身的載人資料裡,可有辦法分析他的語言嗎?」 「系統共載入一千三百二十八種不同語言,經過比對,生物體的語言並沒有記載於系統之中。」 俞飛知道,水藍雖然是一天比一天還人性化,可是依照它目前的進化程度來講,它還是無法像人一樣,有著獨立思考的能力;它能夠做到的,都是一些有根據的相關分析。 所以,當俞飛在聽完水藍的回答後,毫不猶豫地又問:「水藍,在你資料庫的記憶語言當中,生物體的語言可有相關之處?」 「分析中,請稍後。」 大約過了二、三十秒的時間,才又聽見水藍的聲音道:「根據分析,此生物體的語言模式與『雲夢星系』海族語有百分之十的相似之處,但無法辨別話語的真正含義。」 「沒關係的,如果只按照海族語來分析的話,剛才生物體表達的含義又是什麼?」 「抱歉,生物體的語言模式記載不足,並無法構成分析比對條件。」 「那有辦法將生物體強制輸入我們的語言嗎?」 「可以的;剛才生物體在發音的同時,我已從他腦部找到相關語言區,不過輸入的過程中,必須耗費此星球兩日夜的時問。」 聞言,俞飛點了點頭道:「馬上進行語言輸入。」 「是。」 隨著水藍的話語一完,生物體所躺的檢測艙已迅速覆蓋上一層透明玻璃。 當整個檢測艙都被透明玻璃覆蓋完成後,生物體的腦門瞬間出現一道黑色連線。 這時的俞飛,則是鬆口氣的要眾人解除警戒,並與眾人進行相關的討論…… 第四章 水族之星 對一般人而言,等待的時刻往往比平常時間來得漫長,不過對俞飛他們來說卻並非如此,有的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白耗的壓力而已。 在等待生物體輸入語言的這兩天,俞飛等人並沒有白等,反倒是更加積極的持續進行其他島嶼的探查。 在探索島嶼的過程中,俞飛等人雖然沒有發現影響地晶太空船飛行的原因,但無意中卻發現一種非常奇怪的生命體——一灘好像被加入色彩顏料的黃色液體。 之所以把液體形容成有生命,是因為生命體的形式看起來雖然像極了地面不平所形成的一灘積水,但它卻擁有生命般的行動能力。 這種液態生命體除了可以自行蠕動外,也可以沿著地、石間的縫隙進行分裂,並因應地形做出最便利的閃避。 另外,俞飛他們還發現,液態生物除了會因應地形而做出最便利的分裂外,分裂的範圍也極為廣泛,每個都可以當成個體來進行。 俞飛等人曾不止一次試著利用容器捕捉,不過結果很令人遺憾,液態生物就像是擁有意識般,每當羅鴻他們才一靠近,它就直接鑽入地面,導致捕捉的人扼腕懊惱。 兩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此時,眾人正因水藍的預告,而全數待在地晶太空船內,等待即將完成的異生物語言輸入。 白西元比較沒有耐性,他突然站起來,伸著懶腰道:「俞小子,這裡雖然躺著一位異生物,可是這異生物到底能否提供我們離開這世界的訊息,卻還是個未知數,怎麼我看你一點點緊張的樣子都沒有?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們會一輩子困在這裡嗎?」 自從臉上莫名挨巴掌事件後,女生還好,但男生對白西元就只有一種態度,那就是不管他說什麼都會有人開口反譏,讓他在話語上吃盡悶虧,包含與白西元關係最為「密切」的朱立中也不例外。 也因如此,所以當白西元的話語才一出,羅鴻已在第一時間插嘴回答道:「白老頭,真虧你還是個掛少將軍階的職業軍人,竟然連軍人最基本的耐性都沒有,奇怪!真是奇怪!」 「是啊!還真是奇怪吶!真不曉得是我待這裡太久癡呆了還是怎樣,不然怎麼是由羅小子回答呢?我記得剛才我好像是在詢問俞小子才對啊?」白西元故裝糊塗的摸了摸下巴鬍鬚道。 在場的眾人腦筋全是靈光之輩,哪有聽不出白西元是在暗諷羅鴻多嘴的道理。 正當賤嘴二人組準備替自己弟兄出一口氣的時候,空間內傳來那水藍越來越女性化的聲音,當下就讓他們把到口的話給硬生生的吞回去。 只聽水藍說道:「語言傳輸完畢!生物體將在一分鐘後恢復意識。」 隨著水藍的話語一完,原本覆蓋著生物體的那層透明玻璃,以及他腦門上的那道黑色連線,已在同時間消失不見。 這時,俞飛他們也已起身走近了生物體,並保持著幾小步的距離,雖然個個手持武器,但卻沒有做出之前那樣的高度警戒動作。 「水藍,確定一下束縛系統是否正常。」俞飛道。 「束縛力百分之百。」 就在這時,被緊緊束縛住的生物體,身軀明顯有了振動、掙扎的現象。 與之前相同的,當他那又圓又大的蔚藍雙眼才一睜開,他頭頂中央至眉心部位的鰭,也隨之聳立。 看著生物體那空洞的雙眼,俞飛放低音量道:「你好,我們對你並沒有惡意,請不要害怕。」 俞飛的話語一落,就見生物體一臉訝異的往四周看了看,嘴裡回答的,同樣是俞飛他們聽不懂的話語。 面對這樣的情形,俞飛不禁一臉疑惑的對著空間問道:「水藍,怎麼會這樣,是不是語言輸入方面出了什麼問題?不然他怎麼還是無法與我們溝通?」 大概是水藍還在分析吧,水藍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俞飛的話,而生物體也在這時再次開口道:「我……聽……的懂,放……我走。」 聽見生物體開口說出生澀的聯邦話語,眾人的反應是又驚又喜,白西元更是豎起大姆指,呵呵笑道:「俞小子真是厲害!」 俞飛對他挑眉一笑,沒有回話,然後將目光轉回生物體,並道:「別害怕,我們會放你走的,只是有些疑惑,希望你能替我們解開,不曉得你是否願意配合?」 話畢,俞飛不給生物體應答機會,緊接著道:「我叫俞飛,請問你怎麼稱呼?」 「利頓,我的族人都這麼叫我。」 「利頓,很高興認識你。」點了點頭,俞飛以和善的口氣問道:「利頓,既然你有族人,那你怎麼會離開你的族人?如果不是正巧被我們遇上,你恐怕早巳成為大鳥的食物了。」 俞飛這樣技巧性的問法,完全表現出他的聰明之處。 他先是暗示性的詢問利頓所屬族群,然後再不露痕跡,賣了利頓是被他們從大鳥口中救出來的人情,手段之高,聽得在場的眾人欽佩不已,無不佩服他條理分明的即時反應。 果不其然,在俞飛如此高超的詢問技巧下,利頓原本聳立的頭鰭瞬間收回,臉上更是難掩恐懼神色,說道:「謝謝你從把我從大鳥口中救出,我們水族人一向言而有信,我現在正式向你承諾,你可以無條件要求我做一件事,就算是要取我的命也可以,不過前提是不能違背我的族規。」 「利頓,你真是太客氣了。」 俞飛嘴裡雖是這麼笑答著,但他心裡卻皺眉:「這不是廢話嗎?誰知道你們族規是什麼,要是我隨便提個要求,你全以違背族規加以拒絕,那還有什麼搞頭?」 其實,俞飛會這麼想也不為過,畢竟這是最基本的人性思考。 不過,他要是瞭解水族人之特性的話,他就會知道利頓這個承諾是何等重大了。 這時,俞飛為了展現誠意,頓了頓又道:「利頓,從你的言語之中,我知道你非常重承諾:不過,為了我這些朋友的安危,我還是得問:『你會傷害我們嗎?』如果不會,我可以讓你恢愎自由之身。」 掃視了眾人一眼,利頓動著雙耳道:「你們的身體好弱小,我們水族人從不主動侵犯比我們還弱小的族群,更何況你們有恩於我。」 「你的意思是不會傷害我們?」俞飛問。 「是的!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以『力量之源』發誓。」 俞飛哪知道「力量之源」是什麼東西,不過聽起來還蠻隆重的,所以他先是一愣,而後才揮了揮手道:「不需要搞得這麼隆重,當朋友的第一步就是互相信任,我相信你。」 說完,他對著空間道:「水藍,解開束縛系統。」說這話的同時,他也用眼神提醒羅鴻等人保持警戒狀態。 「是,束縛系統解除!」 隨著水藍的聲音一落,原本從頸部至腳包裹著利頓的黃色光束瞬間消失不見,而恢復自由的利頓,也坐起身來活動著筋骨,展現出他充滿爆發力的鱗片肌肉。 就在利頓活絡筋骨的同時,他再次掃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隨後他對著白西元道:「你很神奇,我感覺到你擁有與我們水族相同的力量。」 轉眼看著俞飛,他又道:「俞飛是嗎?你也不錯,我感覺得到你精神方面的力量,雖然與我們水族長老比較起來,這股力量還不是很強大。」 面對利頓的話語,被點名的白西元,可是極力表現出嗤之以鼻的神情,但另一個被點名的俞飛,則是毫不否認的說道:「利頓,你看人還真準,我的精神力的確是比他們還強了些。」 嘴角閃過一絲竊笑,俞飛又道:「至於白老頭……是不是你搞錯了?他又老又瘦小,怎麼可能與你相比啊?」 「不!我絕不會看錯。雖然這位……」 看著利頓不知如何稱呼白西元的難以啟口樣,俞飛插嘴介紹道:「他叫白西元,我們都叫他白老頭,你也這麼叫他就行了。」 「好,白老頭!」利頓看著白西元道:「雖然你刻意壓制,不讓體內的力量展現出來,但卻瞞不過我們水族人,因為我們水族人天生就有看得見力量的能力,你的掩飾能力真爛。」 利頓直率的一番話,聽得白西元一陣苦笑,也不知道他是在笑隱藏的實力被拆穿,還是在意被批評掩飾能力不佳。 至於俞飛他們,則是個個眼露精光的看著白西元,一副「這下看你怎麼解釋」的表情。 俞飛似乎還認為這樣的話語不足以刺激白老頭,繼續敲著邊鼓道:「利頓啊,問你一個假設性的問題,要是依你們水族人對力量的敏感度來分析的話,我們五人之中,要聯合幾人之力,才有可能擊敗白老頭?」 利頓聞言,原本藍濛濛沒有瞳孔的眼睛,在眼皮眨了幾下後,突然有了深紅色的瞳孔。 更甚,在利頓紅色瞳孔的凝視下,眾人都有一種無法言喻的不自在感,彷彿整個人從頭到腳完全被他看得透徹。 就在眾人對此情形感到詭異之時,利頓的眼皮又眨了幾下,再次恢復剛才那種毫無生氣的一片藍濛濛。 他對著白西元道:「你很強!基於對強者的尊敬,我雖然很想挑戰你,不過我卻得信守自己的諾言,畢竟雙方交手之時,難免會傷及對方,我無法保證不會傷害到你。」 利頓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俞飛卻沒有繼續追問,因為此刻他所在意的是白西元的回應。 但遺憾的是,白西元不是沒把利頓的話聽進耳裡,就是打算裝傻到底,這時候,他明知道眾人都在等著他的回答,卻還裝出一副「恍神」的悠哉樣。 「白老頭,利頓都這麼說了,你不承認,至少也得回應一下吧?」潘世哲笑著說道。 「對嘛,你的話一向很多,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沉默寡言?這可不像你!」陳鷹附和道。 攤了攤手,白西元老神在在的回答道:「我是強是弱你們還不清楚嗎?我要是真有利頓說的這麼強,我有必要忍氣吞聲的任你們欺負嗎?早就揍你們了。」 「那可不一定。依我看來,你忍氣吞聲,不是怕我們丟下你不管,就是有什麼……」 俞飛話還沒說完,就被白西元打岔道:「夠了、夠了,現在不是把話題扯到我身上的時候,說不定利頓的族人還憂心的等著他呢,我們別擔誤了他的時間;還有俞小子,你不是還有問題想問利頓嗎?」 俞飛當然明白白西元所言何意,所以為了顧全大局,他不得不暫時壓抑住想揭穿白西元底子的念頭,婉轉又自然的把話題轉回利頓身上道:「利頓,剛才我向你請教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方便說嗎?」 「是的,我怕說出來會降低了你們的地位。」利頓雖是稍作思考後才回答,不過說話方式還是相當直接。 「你指的是什麼?」 「什麼意思?」 羅鴻和朱立中同時做出回應。 利頓看了他們的反應,似乎有些無法理解,但他還是說道:「我們水族人雖然與生俱來就有感應力量的能力,但卻也崇尚力量;力量對我們而言,就是一切地位的根本。」 俞飛聽完,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們並沒有這方面的顧忌,你不必擔心。」 看著羅鴻等人的反應都一致附和俞飛的說法,利頓這才說出實話:「根據你們身體的力量顯示,就算你們五個人聯手,恐怕也很難困住白老頭。」 雖然心裡多少有個底了,不過俞飛聞言,還是忍不住眉頭一蹙道:「連我的精神力也不行嗎?」 利頓輕搖了搖頭道:「依照我的感應,你的精神力雖然是你們之中最高的,但卻只能鎖不能放,根本還沒到達外放感應的程度,更別說爆發性的境界了。」 聽完,俞飛更不懂了,只見他整個眉心蹙成川字,追問道:「精神力還有什麼感應和爆發性,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懂,這在我們族裡,算是最基本的常識。」 「這是你們族裡的秘密嗎?如果不是,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解釋一下?」俞飛道。 利頓嘴巴裂得開開的,像是在笑一般,一會兒後才道:「雖然我會聽、會說你們的語言,可是我不曉得該怎麼站在你們的立場解釋。 「不過,就我們水族人而言,外放感應就是突破視線所及,譬如說,我們現在雖然站在這裡面,可是使用外放感應後,就不必受到空間的局限……反正就是可以看很遠就是了。」 眾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雖然利頓形容得有些吃力,不過他們也都明白他所說的意思。 羅鴻咋舌道:「小飛,如果真有利頓形容的那麼神的話,那修煉到外放感應階段的人,不就成了最精密的人形雷達?」 朱立中聽完,整個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道:「小飛,我話可說在前頭,你以後要是修煉到這種境界,可不准偷窺我房中密事。」 「你能有什麼房中密事?韓妮又不在你身邊,除了自己『五個打一個』外,還能怎麼樣?」潘世哲調侃道。 「呵!小飛有女伴在身邊,說這種話還有點立場,你,就免了吧!聽起來只會讓人覺得噁心而已。」陳鷹不屑道。 聞言,朱立中此了比中指,冷哼道:「什麼噁心不噁心,我有的你們難道沒有嗎?我還怕你們會自卑咧!」 「要比這個?小飛才值得驕傲吧。」羅鴻邊挑眉,邊看向俞飛。 他們對於男人私密部位的影射,聽得一旁的鍾靈雨與唐娟娟好不自在,就連白西元也有些尷尬。 至於俞飛,則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樣,畢競這方面的稱讚對男人而言,可是既驕傲又滿足的。 他們的話聽得一旁的利頓好茫然,只見他不解的問道:「奇怪,瞧你們個個表情豐富的模樣,到底是在說什麼啊?五個打一個,有什麼好驕傲的嗎?」 此話一出,現場一陣誇張的爆笑,甚至潘世哲還邊笑邊道:「白老頭,身為醫官的你,是不是可以找機會教導、示範一下,不然他構造跟我們不一樣,恐怕再怎麼解釋,他也搞不懂。」 「不用了,我可不想學,我們水族不做五個打一個這種以多欺少的事。」 利頓天真的話,不禁讓眾人笑得更加失控,就連鍾靈雨與唐娟娟也不禁笑出聲來,但相對的,利頓的表情就更加茫然不解了。 最後,察覺到利頓被他們冷落在一旁,俞飛這才收起笑聲,轉移話題道:「利頓抱歉,我們剛才所說的五個打一個,只是個……比喻,所以你可能聽不懂,不過沒關係,因為那不重要。 「來,我們繼續剛才的討論話題,你另外所提到的爆發性境界又是什麼?」 雖然利頓是沒有眼神的,不過還是感覺得到他所流露出來的迷惑,只見他緩緩晃了晃頭,而後才道:「我雖然能講你們的話,不過卻無法理解你們的思考方式,既然是譬喻,那何必說那麼多,更何況是那種會讓族人瞧不起的言語。」 再次搖了搖頭後,利頓才繼續道:「所謂爆發性境界,就是可以凝聚精神力來做實際上的攻擊。由於這種攻擊是無跡可尋的,所以才會以爆發性來形容。」 「你這麼形容,我懂了,不過依照我目前的程度,好像就能達到你所謂爆發性的境界?」俞飛說完,馬上示範了起來。 他凝神看著一旁桌面上的杯子,很快的,杯子飄浮而起到一個高度後,隨即產生爆裂。 「我這樣,是不是就是你所說的境界?」俞飛問道。 「不完全是。剛才的爆裂純粹是你利用精神力將物體鎖住,然後透過壓力擠壓所產生的,距離真正的爆發性境界,還差得遠呢!」利頓回應道。 「那你可以示範給我們看看嗎?」白西元突然插上這麼一句,可見他也是很感興趣。 「這可沒辦法!因為我學的是動態技能,而不是精神層面的技能。」 看著俞飛略顯失望的神情,利頓補充道:「我雖然沒辦法做給你們看,不過你倒是可以將剛才讓物體爆裂的動作,在我皮膚上再做一次。」 俞飛看了看利頓所指的手臂處,客氣的搖頭拒絕了。 「如果你害怕的話,那就換個方式,你試試看能不能鎖住我的拳頭。」 看了看利頓平伸出來的拳頭,俞飛道:「這倒是可以。」說完,他凝聚精神力鎖住了利頓的拳頭,沒想到利頓竟然完全不受影響的展、握自如。 甚至,利頓還說出令他覺得挑釁的話語:「怎麼樣,你有辦法像剛才一樣讓我的手產生爆炸嗎?」 「小心了!」俞飛淡淡說了這麼一句後,立即將精神力集中在利頓的拳頭上,心裡專注想著:「爆、爆……」 一旁,眾人全屏氣凝神的等著看結果。 一會兒後,看利頓長蹼的手掌依然那麼攤、縮自如,朱立中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小飛,你在等什麼?快開始試啊!」 「是啊,快點!」眾人異口同聲道。 眾人此時心中的想法是一致的,尤其是鍾靈雨以及唐娟娟更是急迫,畢竟自己的心上人被外星生物這麼瞧不起,她們也很想出一口氣。 其中,表情、反應與眾不同的,就唯有白西元一人。 只見他不像眾人那般有著滿懷期待的模樣,相反的,還露出一副股不著痕跡的遺憾表情,似乎在暗歎此事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當然,白西元與眾不同的反應並沒有被其他人察覺到,可是,他的一切反應卻全然看在利頓眼裡。 因為在利頓眼中,白西元是最令他感興趣的;只因白老頭是這群人之中,唯一一個讓他感到力量與自己不相上下的人,甚至他還懷疑,白西元刻意隱藏了更為龐大的力量。 不久之後,俞飛大概是受不了眾人的催促,以及精神力的大量消耗,他索性揮了揮雙手道:「唉啊,不試了、不試了!奶奶的,累死人了。」說完,他揉了揉有些暈眩的太陽穴。 鍾靈雨與唐垣S見狀,相當體貼的靠過去攙扶他。 雖然俞飛與她們已發生過肉體上的關係,心態上,也把她們當成自己的未婚妻看待,不過他還是很不習慣這樣的親密接觸。 甚至從表面的接觸中,他還會聯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大部分的男人都喜好與女人有肌膚之親?這定他無法想像的。 只因在第一次經驗中,他並沒有享受到什麼樂趣,唯一印象最深刻的,就真的只有痛與累。 意識到自己想岔了,他搖了搖頭,甩開這股思緒,對著鍾靈雨與唐娟娟低訴道:「謝謝你們,我沒事。」 言畢,他把視線繼續放回利頓身上,並道:「你果然厲害,我雖然早就意識到爆裂的情況不可能在你身上產生,不過我明明已經把你鎖定了,你居然還能不受影響的活動自如,為什麼會這樣?」 「我的力量比你大。」 利頓簡潔的回答,不由聽得眾人瞠目結舌,心裡全都想著:「這是什麼答案,有說沒說還不是一樣?」 「利頓的回答可能不太能讓你們滿意,我來做個補充說明。」 眾人聽到白西元一反低調態度,主動提出說明,全都顯得有些驚愣,不過並沒有人開口反譏他。 見眾人沒有異意,白西元直接道:「其實,俞小子想要的答案,真的就是利頓回答的那樣。 「打個比喻好了,俞小子的精神力就像是一個手套,而利頓的手就像是戴著手套的手:表面上,利頓的手是被外層的手套給拘束著,但真正操控的,卻是手套內的那隻手。」 「簡單來說,當力量跟力量相抵的時候,力量大的,就能操控主宰。」 聽完白西元的話,眾人全都恍然大悟,俞飛更是逮到機會揶揄道:「解釋得真貼切,由此可見,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都是深藏不露的。」 聞言,白西元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靜靜的背著鍾靈雨及唐娟娟的視線,比出他的右手中指。 待眾人反應過來,想出言調侃時,已見他收回手指,搶先一步開口道:「什麼藏不藏、露不露的,是你們腦筋不夠靈活,不懂得運用常識,才會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真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 通常來講,武技方面比較發達的人,都很忌諱被別人說笨,因為好動的他們,實在沒太多的時間靜下來看書。 所以白西元話一說完,隨即遭到眾人的圍剿,並見潘世哲摩拳擦掌道:「怎麼樣,要不要監定一下我們幾個之中,誰的四肢比較發達啊?」 潘世哲話畢,俞飛、朱立中、羅鴻及陳鷹也一副想活動筋骨的模樣,一步步朝白丙元逼近。 原本,白西元還以為他們是要嘴皮子的成分居多,畢竟長時間相處下來,他們一直都是這樣逗逗鬧鬧,可沒想到這次他們除了動口外,竟然還早已排好陣仗,白西元也在這時才意識到,原來這件事他們早就計劃好了,只是一直在等機會付諸行動。 眼見情況不妙,白西元連忙態度一轉的賠禮道:「小子們,消消火、消消火,我老人家只是說說笑,沒什麼惡意,你們千萬別放在心上,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你們折騰。」 他放低身段的求饒,並沒有讓俞飛他們停止包圍的腳步,甚至俞飛還明言說道:「白老頭,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就乾脆一點,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身手,我保證就這麼一次,下不為例。」 「是啊,我們真的很好奇,你就給我們一次機會嘛!」羅鴻附和說道。 「就是說啊,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大家坦誠相對後,相處起來也比較不會有隔閡。」朱立中也在一旁敲邊鼓。 聞言,白西元表面上雖然還是一副做錯事的賠禮樣,實際上,他心裡卻是有些心動。 他認為他們說的很有道理,至少修理他們一頓後,以後耳根子就會清靜些,也不會再無故被找麻煩。 幾番琢磨後,他還是決定維持現狀,只因為實力展現後,以後危險性的任務肯定都會派他做前鋒,這種費心費力的事,對他來講,恐怕足一種不必要的負擔。 所以他婉轉的解釋道:「小子們,不是我不答應你們,說實在的,我根本就不行!」 白西元的話語一出,眾人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見利頓搶先一步道:「白老頭,強者就要勇於接受挑戰!同樣身為強者,我瞧不起你這種不敢展現力量、自甘示弱的態度!」 這時,俞飛見白西元依然不願坦然承認,便以眼神示意羅鴻他們別再為難他,反正在一起的時間還長得很,有的是機會。 丟完眼神後,俞飛將視線轉向有些氣憤的利頓,語帶安撫道:「利頓,我想我們大概是族群不同吧,在我們的生活環境裡,注重的是個人品性與操守,白老頭雖然拒絕了我們,但我們把觀念轉一轉,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智慧的展現。」 「那我可以挑戰白老頭嗎?」利頓還是不死心。 眾人聞言,全都大吃一驚! 而他們反應之所以這麼大,是因為從水藍的分析,以及利頓方才與俞飛試驗的結果顯示,他的力量是那麼的龐大,而白西元的能力,則純粹是他們口頭上的揣測,並無實質上的見證,真要比試的話,他們一致認為乾脆叫白西元「自盡」來得痛快、省事。 雖然當事者是白西元,但利頓問的卻是俞飛,所以在他的問話一出後,俞飛就將眼神看向白西元,想尊重他的意見。 收到白西元雙眼透露出來的強烈拒絕暗示,俞飛頓了一下思考後,才道:「利頓,我們都明白你的強者風範,可是站在我們的立場,我們是外來者,太空船因莫名因素被困在這裡進退兩難,對我們而言已是一大困擾,萬一白老頭要是有個閃失,恐怕只會憑添我們的麻煩;所以身為這次任務領導人的我,很抱歉必需代替白老頭拒絕你,這點還請你多包容。」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陷入一片靜默,每個人都主動提高戒備的觀察著利頓的反應。 一會兒後,才見利頓緩緩說道:「我也是個外來者,我知道你們太空船被困在這裡的原因。」 眾人聽完,全都雙眼一亮,彷彿乾涸的地井再次湧出泉水般興奮不已。 俞飛更是迫不及待的直接問道:「沒想到你也是個外來者!你是怎麼來的?你也受困於此嗎?是什麼原因讓我們無法離開這裡?」 一連串的急切問話,雖然聽得利頓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將問題消化吸收後,他簡短回答道:「我是搭著『水族之星』前來尋找『生命塑液』的:你們的太空船之所以沒辦法離開這裡,是因為水族之星在補充動力,此動力分為兩方面:一個是力量動力,另一個則是精神動力。 「力量動力我已經補充完畢,而精神動力並不是我的強項,所以還在進行外在補充,也因剛好你們的太空船是以精神力做為軀動力,而水族之星吸收動力又有一定的空間限定以及能量局限,所以你們的太空船在一定範圍內驅動的精神力,就會自動被水族之星給吸收了。」 「那你的水族之星呢?另外,既然你的力量這麼強,那為什麼又會落入大鳥口中呢?」羅鴻問。 「那時候我正好做完動力補充,力量還在恢復階段,卻不小心被大鳥給襲擊,接下來就是你們看見的那樣。」 利頓喘了一口氣,又道:「我的水族之星停放在另一個島上,如果你們想看,我可以帶你們去看。 「而我之所以會在力量薄弱的時候離開水族之星,單純是想利用時間前來尋找生命塑液,只是沒想到意外會來得這麼巧。」 「什麼是生命塑液呀?」 俞飛問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問得唐突,他認為利頓既然冒著生命危險前來尋找,這個生命塑液對他們族而言,一定很重要性,所以這麼直接問出口,實在有些不恰當。 不過看來是他顧慮太多了,在他自我檢討的同時,利頓已毫不忌諱的解釋說明道:「生命塑液是一種奇妙的生命體,它們沒有一定的形體,體態能多重分裂,對我們水族人而言,是階級晉陞的必需品,至於它的用處,則是我們族裡的秘密,很抱歉,我……」 俞飛抬手打斷了利頓的話,並道:「我知道你很重視族規,所以我不會勉強你解釋太清楚,不過你所說的生命塑液,是不是一種黃色液體?」 「是的。」利頓點頭道:「捕捉到生命塑體雖然可以讓我們階升族裡地位,不過並不是想尋找的就可隨意前往,前提是必須通過長老們的晉階測試後,由最高長老贈與水族之星,才可憑著榮耀者之身份,進行尋找任務。」 聞言,朱立中毫不掩飾的批評道:「看來不管什麼樣的族群,都同樣存在著階級鬥爭。畢竟如果不是伯權利遭到謀奪的話,像生命塑液這種對你們水族有益無害的東西,又為何必如此局限你們尋取呢?」 隨著朱立中的話語一畢,利頓難得的開懷一笑道:「我們水族是以力量來代表地位,權謀是懦弱者的象徵,我們水族人不屑。」 頓了頓,利頓挺了挺他充滿力量的結實胸膛道:「長老們之所以如此嚴密的管控,原因在於我們水族人雖然身體強悍,但生命塑液對我們還是有威脅性存在,所以程度未通過認定的,恐怕難逃被生命塑液吞噬的慘烈下場。」 聽到這番話,俞飛心想,怕生命塑液就直接承認嘛,何必兜個大圈子來做掩飾? 當然,心裡想歸想,他嘴巴上又是另一種說法:「原來是這樣子,你們水族還真是個特別的種族啊!對了,那你捕捉到生命塑液了嗎?」 「雖然我的身體強悍到不怕被生命塑液侵噬,但由於生命塑液能因應地形變化外形,實在相當狡猾難以捕捉,不過別擔心,我有信心一定可以成功捉到手。」 「那……需要幫忙嗎?」俞飛問。 「我相信自己的力量。」 既然利頓都開口拒絕了,俞飛也不便再多說什麼,但是他還是禮貌性的說道:「我們也相信你,不過要是真有需要,我們隨時可以出手相助。」 笑了笑,俞飛才繼續道:「好啦,問題都說清楚了,現在也沒什麼事,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你的水族之星?說不定我可以直接提供精神力呢。」 俞飛這樣的提議,利頓似乎還蠻能接受的,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說出水族之星的所在位置…… 第五章 生命塑液 在利頓的陪同下,俞飛與眾人乘著地晶太空船,來到停放水族之星的小島。 在抵達這裡的途中,利頓對於疾風之王和閃光的好奇,可不比俞飛他們對水族之星的好奇少。 不過,出乎意料的,天生可以感應力量的利頓,似乎不瞭解疾風之王與閃光有何特別之處,只覺得它們是非常可愛的族類。 而一向排斥被俞飛以外的人接觸的疾風之王,竟然異常的與利頓有所互動。 就因為他們互動關係良好,讓俞飛有了危機意識,人和獸畢竟是不同類,萬一疾風之王要是被利頓給拐跑了,那對他們來講,無非是失去一大戰力。 也因如此,所以他們並沒有讓疾風之王及閃光下地晶太空船,為的就是減少它們和利頓相處的機會。 在還沒登上這個島之前,俞飛他們幾個人對水族之星都有所想像,雖然沒有彼此互相討論,不過想像範圍都差不多,幾乎都把水族之星想得既摩登又豪華。 直到太空船停在利頓所說的地點後,眾人走出艙門一看,一切的想像才告幻滅。 沒想到利頓口中的水族之星,竟然只是個……銀色的半碟形盤子。 如果用盤子來形容太難聽,那就說它像個小型的衛星接收器吧! 如果不是利頓親口證實,再加上它盤底凹面正因不斷吸收精神力而產生白色如實體般的淡淡霧氣,根本沒有人會把它當飛行器來看。 利頓大概也看出眾人眼神裡的懷疑,只見他動作靈活的躍上凹型盤面,並伸出有蹼的手來邀請俞飛。 俞飛躍上去後,才後悔自己似乎不該接受他的邀請。 直徑不到兩公尺大小的凹型盤面,一個人站在中央凹處剛好,再有其他人上來,腳底所接觸的就是斜面,甚至空間上也略嫌擁擠。 當俞飛還在調整站處之時,利頓突然伸出手來搭著他的肩膀,整個水族之星突然緩緩升起。 俞飛當然知道這是飛行的感覺,只是他不懂,整個盤心空無一物,利頓是用什麼方式操作的? 就在俞飛不解時,原本往上升的水族之星突然往前噴射而去,緊接著更像是惡作劇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原本,俞飛還以為利頓的水族之星是因為精神力吸收不夠,才會造成這種脫序的飛行現象。 可是隨著失常情況的持續,俞飛才發現這並不是水族之星出了問題,而是利頓在展示它的靈敏度。 這是他自己察覺出來的,因為利頓搭在他肩上的手,每每在準備改變方向之前,都會事先將他摟緊。 另外,更讓他感到驚奇的是,他明明感覺到飛行速度之快,可是卻感受不到快速飛行所產生的衝力,也沒有呼吸上的困難,甚至連一點被風吹的感覺也沒有,整個人就像是處在隱形罩內一樣舒適。 唯一讓俞飛受不了的,就是利頓將飛行方向既激烈又不安定的改變。 雖然擔任特戰隊員期間,他曾受過飛行訓練,地晶太空船也成了他目前的交通工具,可是那樣的飛行不管是自己駕駛、或由他人駕駛,其飛行方向都是有慣性的,也多少都有個底,就算看不見,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視覺落差。 可是現在一切基礎完全不復存在,這叫俞飛怎麼受得了? 隨著利頓狂繞了幾圈後,俞飛忍不住開口道:「利頓,謝謝你讓我感受到水族之星與眾不同之處,呃……我想,這樣就可以了,我們下去吧!」 利頓與俞飛他們算是異類,所以他大概感覺不到俞飛說這些話時,表情不太自然,不過他還是依俞飛所言,緩緩將水族之星降回原處。 蒼白的臉上掛著汗珠,這正是俞飛跳下水族之星時最佳的寫照,甚至著地後的他,腳步還有點顛簸。 羅鴻、朱立中他們一看,還以為俞飛被利頓給怎麼了,直覺就要往利頓衝去,沒想到卻被俞飛無力的手給拉住了,他們順勢扶住了俞飛,其他人也湊了上來。 「小飛,你怎麼了?」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白老頭,還杵在那邊看什麼戲,快來替小飛看看啊!」 面對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關心,俞飛雖然是頭暈到想吐,但為了怕利頓被他們誤會,他還是勉強擠出話來,「我……沒事,不過……」 只見他還沒解釋清楚,就突然使勁突破眾人的包圍,往前走了幾步,開始唏哩嘩啦的吐了起來…… 眾人見狀,全部轉過了頭,鍾靈雨與唐娟娟則毫不嫌棄的上前關切。 身為醫官的白西元,由於儀器並沒有隨身攜帶,所以直接以經驗目視判斷後,他邊摸著下巴的鬍鬚邊道:「依我看來,俞小子應該是暈機吧!」 白西元雖然是個少將醫官,不過與他接觸過的特戰隊員,都對他的專業保持懷疑態度,因為他們被他惡搞過好幾次,而且在沒有儀器的輔助下,他可以遙視診測並找出原因,眾人聽完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聽聽就算了。 當然,沒有人挑戰他的專業權威就是。 吐了幾回合後,俞飛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擦著嘴角道:「白老頭,真不愧是經驗老道的醫官,這樣隨便看一看也能檢查出來。」 俞飛的話等於間接證實了白西元診斷的正確性,大家心裡的懷疑壓低了,看向白老頭的目光也轉而露出絲絲的欽佩。 知道俞飛只是暈機後,眾人的擔憂也鬆了開來,開始嘴皮發癢的調侃起他來。 「小飛,你是暈機,應該說是暈盤吧!」陳鷹笑道。 「還好你沒吐在利頓的水族之星上,不然人家現在恐怕就要徹底洗『機』了。」潘世哲道。 羅鴻邊搖頭邊歎道:「虧你是地晶太空船的擁有者,還待過特戰隊,居然也會暈——機!」他最後兩字音量放得特大。 王於朱立中更乾脆了,他根本不用出言挖苦,直接朝俞飛露出賤賤的笑容、並比出中指,就代表了他想表達的一切。 對於弟兄們的調侃,俞飛並沒有惡言反駁,只見他對著利頓道:「利頓,我想現場除了我之外,所有的男士們好像沒有人能感受到水族之星的靈敏,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再花一點時間,帶這些男士上去親身體驗一番?」 「沒問題!」利頓一副十分樂意的模樣,躍上水族之星後,他又道:「來吧!有哪位想上來的?」 在場的男士們,除了白西元以外,全躍躍欲試的想上去一探究竟。 「哇喔,你們全想上來啊?」頓了一下,利頓又道:「我是很歡迎你們,不過可能會有點擠,還有,雖然水族之星不會讓搭乘者掉落,但我還是會將飛行速度放慢些。」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像你剛才保護我那樣,讓他們以你為中心互相攙扶,絕對沒問題。」俞飛邊說,邊把他們往前推。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眾人,全數上去後,才驚覺這空無一物的凹型碟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盤子」,而站在上頭搖搖晃晃的他們,則像是盤中菜餚。 利頓攤開雙手左、右搭著羅鴻與朱立中,並要他們兩人以同樣的方式保護住潘世哲與陳鷹。 緊接著,利頓沒有再開口做任何預告,水族之星就起飛了。 剛開始,他把速度控制得蠻平穩的,等眾人適應了這樣的飛行方式後,他才以招待俞飛的同樣速度招待他們。 站在地面往上看,俞飛這才知道為何羅鴻他們看不出水族之星的特別之處了。 原來體積不大、外型呈銀色的水族之星往上飛後,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是很難發現的,更別說看見它忽左忽右的飛法了。 既然看不見,俞飛也懶得費時去尋找,加上他頭暈的情況也還沒完全恢復,乾脆等著看好戲,隨地坐了下來。 雖然他此時正沉浸在鍾靈雨替他按壓太陽穴、唐娟娟替他按摩雙肩的享受時光,不過他還是不忘探問白西元一些心裡的疑惑。 「白老頭,趁現在就只有我們四人,你可以說實話了吧!?」 原本遙視遠方的白西元,拉回焦距看向俞飛道:「你這小子還真是死心眼,硬要揭穿我的底子是不是?」 俞飛輕聲向鍾靈雨和唐娟娟道謝,表示自己好多了,然後起身走向白西元。 「白老頭,這麼聽來你是承認羅?」俞飛彎著雙臂,做出大力士的樣子。 不可置否的咧嘴一笑,白西元道:「我會的東西,不是你們一朝一夕就學得會的,沒花上幾十年的時間,根本無法達成。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要不要讓你那幾個兄弟知道,就隨你了。 「利頓所處的世界,似乎對你所修煉的精神力有所幫助,加上他……單純的性情,我想你可以提議讓他帶我們去參觀參觀他們的星球。」 「白伯伯,我看是你自己想去,卻希望借小飛的口說出吧!」 「是啊!想不到白伯伯竟然想利用利頓的單純,真是老奸巨猾。」鍾靈雨和唐娟娟也加入談話的行列。 「唷,兩位小姐什麼時候也加入賤嘴一族了?我還以為你們自從成了小飛的女人後,就只專注於服侍你們的男人咧!」 白西元這番話聽得鍾靈雨與唐娟娟有些憤怒,不過他卻明顯感受到她們壓抑著內心的情緒,於是白老頭道:「俞小子,不介意先離開一下吧,我想加強教導兩位女性某方面的基本常識。」 本來俞飛當他是在開玩笑,所以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可是卻又從白西元的眼神看出了堅決。 他想了想,白老頭和她們又沒什麼好談的,難不成是想討論前幾天服用避孕丸後的後續事宜? 想到這裡,他覺得雙頰一陣酣熱,於是趕緊答應道:「那……麻煩你了。」 看俞飛莫名其妙的臉紅害羞樣,白西元還真有點傻眼,忍不住喃喃嚷嚷道:「呿,這小子是在害臊個什麼勁啊?」 白西元不懂,唐娟娟與鍾靈雨當然也不懂,就連白西元為何突然要私下替她們加強什麼基本常識,她們也完全不能理解。 待俞飛背影漸離漸遠後,為了抒解不自在的氣氛,白西元刻意清了清喉嚨,讓她們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這邊,才道:「很難得有機會和你們單獨談話。」 怕場面太冷,他自己呵呵笑了幾聲,又繼續道:「我雖然在這趟旅程中才與你們有所接觸,可是在這之前,我也透過媒體知道不少關於你們的消息,不過這中間,似乎存在著很大的落差。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對男人一向是不假辭色的,是什麼原因讓你們有了這樣的轉變?」 鍾靈雨和唐娟娟聞言心頭一震,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回應。 「是發生關係後才這樣的嗎?」白西元問出口後,又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麼惡意,只是有件事想提醒你們:根據我的觀察,自從你們與俞小子發生關係後,你們開始變得對他百依百順、溫柔之至,這不是個好現象,畢竟愛一個人雖然是全心全力的付出,但失去原有的個性並不是件好事。」 聞言,鍾靈雨與唐娟娟眼神再一次交會,然後才見唐娟娟深呼吸後,娓娓訴道:「白伯伯的觀察力真敏銳,我們的確是對其他男性不假辭色,那是因為我們心有所屬。 「不可否認,我們對小飛的確是溫柔到近乎小女人的無我境界,可是這並非是在與小飛發生過關係後才轉變的,原因是……」 「娟娟姐,我來講吧!」鍾靈雨插口接下去道:「白伯伯應該知道在小飛失蹤的那段時間裡,我們一直都在等著他,即使一絲一毫的消息也沒有,我們仍存著希望,之後他回來了,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我想,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恐怕無法體會。 「還有,娟娟姐的奶奶曾經預言過,小飛身邊還會出現我們兩人以外的女人,再加上小飛自從吃了疾風之王給的奇怪果實後,身上無時無刻部散發著吸引女性的淡淡幽香,以上種種隱憂,是你無法想像的。」 「就因為這樣?」白西元難以理解的攤開雙手。 「這還不夠嗎?」 鍾靈雨和唐娟娟有些氣憤,異口同聲反問。 她們不小心放大了音量,引來俞飛的注意,不過他也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就又把頭別過去。 白西元伸出食指點了點,提醒她們別太激動了,隨後才繼續道:「你們的想法是沒有錯啦,不過你們好像不太瞭解男人。 「或許你們會認為我是個孤單老人,沒什麼資格在男女情感上高談闊論,不過我可以舉個實際例子。 「你們應該知道朱立中那小子與我乾女兒佐韓妮交往的事吧?朱小子一直是個花心大蘿蔔,與韓妮也多半是聚少離多,可是他卻不敢背著小妮子在外面胡搞,原因在哪裡?」 看了看兩女納悶的眼神,白西元才又道:「普遍來講,男人喜歡溫柔的女人,但也喜歡偶爾要要性子的女人,但對俞飛這個愣小子來講,除了以上兩項外,還必須加點適時的強悍,畢竟俞小子對女人天生就少根筋,不這麼做,很難消弭他無法主動跨越的那道隔閡。 「當然,其中分寸的拿捏,就完全看你們如何掌握了。也許你們會覺得我這個嘮叨的老人說太多廢話,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既然俞小子會有其他女人可能會是個事實,在沒辦法阻擋其他女人介入的情形下,至少也要先鞏固自己在俞小子心目中的地位。 「說得長篇大論的,並不是要你們兩人分割你、我,而是希望你們不分彼此,共同對付想侵略你們這個鐵三角的其他女人;不,用侵略來形容似乎有點過火,倒不如說是幫俞小子尋找一個和你們處得來的女人,明白嗎?」 「白伯伯謝謝你。」 「謝謝白伯伯提醒,我們知道了。」 唐娟娟、鍾靈雨兩人一副受惠良多的表達謝意。 白西元輕吐了一口氣,輕鬆的扭了扭肩頸,故作老態道:「人老了就不中用羅,才顛簸個幾天,整把老骨頭就快散了似的,全身酸疼吶!」 隨著白西元的話語一畢,鍾靈雨相唐娟娟的雙手就已靠上他的雙肩按壓了起來,因為她們知道白西元不會無故放矢。 「我知道你們對俞小子真的很有心,但要是沒有個長輩在身邊相挺,你們做起事來恐怕難有成效。 「唉,我最近被俞小子他們五人欺壓得好慘,要是能有兩個乾女兒在身邊替我說說話、噓寒問暖,或許就不會覺得那麼孤單了。」 鍾靈雨和唐娟娟都知道,白西元的用意並不是他口頭所抱怨的那樣,明的暗的都聽得出他是在暗示在沒有血緣關係的情形下,唯有認他做乾爹才有立場幫她們說話,所以當下她們也毫不猶豫,同聲喊了一句:「乾爹!」 「兩個聰明的小女孩,哦不,是乾女兒,哈哈哈……好、好、好!」滿意的連聲稱好後,他拍了拍她們放在他肩上的手,又道:「乾爹舒服多了,謝謝你們。」 站得遠遠四處察看的俞飛,聽到白西元誇張的笑聲後,忍不住主動走過來道:「白老頭,什麼事這麼好笑,說出來讓我聽聽嘛!」 「什麼事?哈哈哈,你問問我乾女兒就知道了,哈哈哈……」 「乾女兒?」俞飛納悶的看了鍾靈雨和唐娟娟,見她們笑著頷首回應,儘管內心的疑惑還在,他也沒有多問,樂見其成。 畢竟白西元平時雖然為老不尊,不過卻是真心和他們相處,也因如此,潘世哲、陳鷹他們幾人,才會那麼肆無忌憚的與他沒大沒小。 看著俞飛如此平淡的反應,白西元忍不住道:「就這樣?」 「不然要怎麼樣?」俞飛皺了皺眉,又道:「我知道了。」 說完,他突然如吃了興奮劑般的又叫又跳起來,「哇喔,真讓人意想不到!」 白西元見狀,玩鬧似的伸出腳來輕踢了俞飛屁股一下。 對於這突來的一腳,俞飛可是非常震驚,因為在白西元伸出腳時,他的精神力已經捕捉且鎮定白老頭的攻擊,而且也做出閃躲的姿勢。 可是沒想到白西元這一腳竟像能突破空間一般,不但不受他鎮定精神力的影響,甚至還以無以倫比的速度貼上他的屁股。 以眼睛來看,白西元所踢的只是一腳,但是以精神力來感應的俞飛,卻是清楚知道白西元踢出的不單只是一腳而已,只不過他出腳的速度太快了,快到連肉眼都跟不上,所以能見的,就只有踢出一腳的殘影而已。 也因如此,所以在俞飛臉上並沒有看見被踢中的臭臉,而是一臉瞪眼張嘴的驚訝樣。 最後還是白西元伸手在俞飛的下巴輕拍了一下,並道:「他們回來了!」才拉回俞飛的思緒。 只見俞飛眼神複雜的將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好幾秒後,決定暫時拋開對白西元滿懷的疑慮,轉眼看向躍下水族之星的羅鴻他們。 他心想:「呵,看你們一臉慘白的模樣,剛剛不是還拿我當笑柄,現在嘗到苦頭了吧?看我怎麼整你們。」 心裡有了打算後,俞飛走向他剛才吐了一地穢物之旁,並停在那邊等待朱立中他們四人走過來。 這時,完全不知道俞飛有意算計他們的朱立中等人,忍著暈眩的不平衡感,強裝無事,一步步走向笑盈盈的俞飛。 「不錯唷,看起來都很好嘛!」俞飛雙手背負在後腰,邊說邊繞著他們四人轉圈。 本來就忍著暈眩的四人,被俞飛這麼一繞,簡直是天旋地轉到腳都快站不穩了,不過逞強的這四人只能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在心裡祈求俞飛快停止腳步,別再折騰他們了。 賤嘴二人組更是企圖分散注意力的要起嘴上功夫來。 「你們說小飛這陣子是不是『精』力流失太多了,不然怎麼我們都沒事,就只有他又暈又吐的。」潘世哲道。 「保重啊,小飛,不然你要是倒了,我們可沒辦啟動地晶太空船呀!」陳鷹勉強笑了兩聲道。 「對啊,我可不想客死異星,我的韓妮還在等著我呢!」朱立中本來是打算趁機攬上俞飛的肩,好讓暈頭轉向的身子有個依靠。 沒想到俞飛身子一閃,朱立中一個顛簸,整個人往地上撲,好巧不巧,他的著地點,就在俞飛的嘔吐物上。 「惡……嘔……」眼前的異味相穢物,加上大動作的下撲動作,讓朱立中再也忍不住的吐了起來。 羅鴻、陳鷹、潘世哲三人,本來還認為不要去看朱立中自己就沒事,沒想到順風吹來的臭酸味,讓他們三人就像起了連鎖效應一樣,忍不住的蹲下來…… 嘔吐物有如長江之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白西元和唐娟娟、鍾靈雨早已閃得遠遠的,唯有俞飛像是看著搞笑卡通的小孩,笑得前俯後仰,好不開心。 他邊說邊笑道:「哈哈……哈怎麼?剛才不是中……氣十足的說著……風涼話,現在呢……還敢笑我咧,呵……呵,我就不……信你們多會撐……」 俞飛笑得極其誇張,讓羅鴻他們四人很不甘心,可是他們也沒資格開口反駁什麼,就算想,他們現在連胃都快要翻出來了,哪還有什麼心思去要嘴皮子? 好一會兒後,俞飛看他們已經連膽汁都吐出來了,卻還不停乾嘔,不禁收起玩鬧態度,把白西元請了過來。 「白老頭,你快看一看他們是怎麼了,好像有點不對勁。」 白西元沒有靠過來,甚到連看都沒看就直接道:「沒事啦,不就是暈機嗎?」 「可是……」俞飛看了看吐到快虛脫的四人,又道:「怎麼會吐這麼久?」 「一群沒腦袋的笨蛋,圍著那堆髒東西吐,又臭又嘻的,不吐死你們才怪。」白西元語調像是在說風涼話一般。 眾人聽到白西元的提醒,連忙離開原地,移到乾淨的地方。 四人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下子,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後,朱立中率先坐起來對白西元比了一隻中指道:「白老頭,虧你當初還答應韓妮要好好照顧我,結果咧,把我害得最慘的就是你!」 潘世哲和陳鷹也跟著坐了起來,豎起中指表達無聲的抗議。 至於羅鴻,大概真的是昏了頭,竟難得的給了白西元臉色看,嘴裡更是不雅的罵道:「媽的,虧你還是我們的隨行醫官,沒細心照料就算了,竟然還變相的玩起我們。」 「你們圍剿錯對象了吧!是俞小子設計你們上水族之星,然後故意在你們面前繞圈圈,接著又把你們引到嘔吐……」 「停、停、停,白老頭,是你說錯還是我耳朵有問題?我承認是有一點想讓他們……親身體驗的念頭,其他的……全是巧合好不好。」俞飛說得有些心虛。 「就知道!」羅鴻他們齊聲說了這麼一句後,回了他八隻中指。 聽到眾人的回答,白西元也適時的表現出自己的無辜。 羅鴻哈哈一笑道:「白老頭,原諒我們剛才的無禮,如果不先拿你當替死鬼,小飛又怎麼會這麼『大方』的承認呢!」大方那兩字,他是咬牙切齒、加重語氣說出來的。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鬥嘴時,利頓已從水族之星上跳了下來。 他邊朝他們走來邊道:「雖然早就判斷出你們的實力不怎麼樣,可是沒想到你們竟然弱到這種地步。」利頓模仿他們做出空嘔狀。 眾人還來不及回應他,突見他俐落一躍,速度之快,讓人視線來不及跟上,只知道他這個騰空遠跳動作既高又遠。 潘世哲和陳鷹正準備開口講些什麼,話還沒出口,俞飛比了一個噤聲的暗示動作,讓他閉上了嘴。 朱立中和羅鴻看俞飛突然變得嚴肅,和白西元對看了一眼,他們都猜測出大概有什麼情況發生了,所以全仔細注意著利頓的一舉一動。 可是太快了,利頓的一切動作都是那麼令人迅雷不及掩耳。 眾人的視線定到利頓身上時,已見他手掌上四射的電光交織成一張藍色的電網,電網內覆蓋著一坨軟趴趴的黃色物體。 而這坨像果凍的物體,初見時還有利頓的手掌那麼大,可是在電光的持續刺激下,已漸漸萎縮的越變越小。 直到變成彈珠般大小後,利頓如獲至寶般的雙眼發亮,抬起手來一口將珠子吞下肚,連電網也吸食殆盡。 他做得自然,可是看在眾人眼裡,卻背脊發涼的直打冷顫。 太不可思議了!他手上明明閃著電光,可是觸碰到嘴巴時居然一點觸電的感覺都沒有。 「他……他是在要……要雜技還是在……在變魔術啊?」朱立中張口結舌道。 潘世哲來回揉著雙眼道:「是不是我吐到連眼膜部吐掉,看花了?」 「不,我們在作夢。」陳鷹邊點頭邊道。 俞飛嗤笑一聲,並重重推了陳鷹一把道:「醒醒吧!不是你們眼花、也不是做白日夢,是利頓動作太快了,快到你們眼睛完全跟不上。」 「如果真有那麼快,那你怎麼看得到?」朱立中道。 白西元無預警的巴了朱立中一個響頭,並道:「笨咧!誰說事物非得用眼睛觀看不可,人家不會用精神力捕捉嗎?」 聞言,俞飛也開口印證道:「沒錯,我是以精神力捕捉到的。我們所看到的是利頓騰空翻身後,手裡就立刻多了一個金色的果凍物體,其實真正的過程還有他將手穿入土裡、抓出果凍物體這一幕。」 「哇靠,這還是人的速度嗎?」羅鴻滿臉的不可思議。 「是啊,要不是小飛親口說的,我可不信。」朱立中道。 俞飛咧嘴一笑道:「不要懷疑,這種速度白老頭也做得到,我剛才就親眼見證過。」 「他!」 眾人動作一致的指向白西元。 白西元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自然如常的捻著下巴的鬍鬚,儼然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潘世哲朝白己額頭拍了一下,大喊道:「沒天理!居然有人能達到這種境界!」 「對啊,而且那個人好死不死正好是白老頭,那我們以後不就不能欺負他了。」陳鷹抿起嘴來裝無辜、 不理會他們的自艾自怨,俞飛看著利頓道:「利頓,剛剛你手上抓的是什麼東西啊?」 「生命塑液啊!」利頓回答得理所當然。 「生命塑液不是會分裂嗎?怎麼我看你捉得那麼輕鬆,而且明明是軟趴趴的東西,在你手中卻像個固體。」俞飛好奇問道。 「那是因為它為了閃避你們吐的東西,所以在我出手時才會來不及分裂,沒想到我頭一次捕捉生命塑液竟然會這麼輕而易舉,這都得感謝你們。」 白西元聞言,邊鼓掌邊搖頭道:「了不起,真是歷史的一吐啊!居然吐得連狡猾多變的生命塑液也得閃避而行,甚至還忘了自己的能力。」 面對白西元的挖苦,眾人沒有反駁什麼,反倒是一個個都露出驕傲的姿態,畢竟這可是眾人的嘔心瀝血之吐。 笑著蹙眉斜睨了他們一眼,俞飛向利頓問道:「利頓,那接下來你還要繼續尋找生命塑液嗎?」 「不用了,一隻生命塑液就夠了,況且我目前的能力只能封印一次,所以等水族之星的精神力補充完畢後,我就會回我的星球,接受族人對強者的讚美。」 「那你的水族之星還要補充多久?」俞飛問。 「這裡的精神力比較不足,恐怕還要一段不短的時間,但是你們要是急著想離開,我可以暫時關閉水族之星的能源吸收系統。」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認為既然大家有緣相遇,那不如我們送你回你的星球,一來節省你的時間,二來我們也可以趁機參觀你的星球,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 其實,俞飛會主動提出這個建議,除了好奇外,主要還是白西元提醒過他,利頓的種族可能有助於他突破精神力,所以他才會如此突兀的開口。 原本他以為自己這麼要求,無疑就是用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就算沒有被拒絕,至少也得花上一點時間遊說,可是沒想到利頓競毫不考慮的回答道:「好啊,我們水族一向歡迎其他種族。」 「其他種族?」眾人同聲問道。 「是啊,我們星球除了有我的同類外,還有不少其他星系的外來者,這就是我初見你們時,完全沒有陌生感的原因。」 「真的?那有哪些種族?」 利頓聞言,侃侃細數起他所瞭解的種族特性與外觀特徵…… 第六章 利頓進化 隱融星與俞飛他們和利頓相遇的那個星球,僅僅兩個星球之隔。 這個星球看起來不怎麼先進,也沒有開發,簡直毫無科技可言。 一行人加上十隻閃光、疾風之王,浩浩蕩蕩的踏上這個星球,俞飛他們才發覺自己所處世界的視界實在太狹隘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真的無法想像其他生物竟然也可以像人類一樣,存在著社會形態。 初來乍到的俞飛他們,雖然在途中就聽利頓介紹過大概狀況,不過實際接觸後,卻覺得情況和利頓所言有很大的差異。 而這個差異在於他們除了看見與他同類的水族人外,並沒有見到其他種族存在。 其中還有一點最讓他們感到不明白,為什麼大部分的水族人在看見利頓後,都會停下腳步、舉起右手輕槌自己的左肩。 這個舉止有什麼意義存在? 終於,在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後,俞飛忍不住開口問道:「利頓,為什麼剛剛那些人見到你,都會舉手敲肩呢?」 「尊敬!」利頓回答得簡潔有力。 「尊敬?」俞飛反問道。 「是啊,這是我們水族對於強者的基本尊敬,只要看見力量比自己大的,我們都會做出這種動作。」 點頭表示明白後,眾人隨著利頓的腳步繼續往前走。 途中,看著水族人對於疾風之王和閃光指指點點的動作,俞飛想也知道他們和利頓一樣對它們很感興趣,所以他七動開口道:「利頓,若有人想打疾風之王和閃光的主意,你勸他們省省吧!我說什麼也不會割愛的。」 說完,俞飛對著飛在利頓身旁的疾風之王攤開雙臂,並道:「小翼來,背背。」 疾風之王很喜歡讓俞飛背,不過這段日子俞飛並沒有經常如此。 進化過後的疾風之王雖然體形變小,卻還是很有份量,尤其是毛茸茸的雙臂環扣在俞飛頸部的感覺,簡直就像大熱天穿套頭毛夾曬太陽一般,讓俞飛覺得非常難受。 再加上背小翼時,這傢伙有時心情一好,身後的雙翼會突然張開、振動,造成俞飛失去平衡,這些都是阻礙他們親近的理由。 可是現在不同,那麼多水族人打著疾風之王的主意,俞飛再有多難受都得暫時拋在一旁,畢竟這可是他宣揚疾風之王只屬於他一人最直接的方式。 看著朝俞飛飛向的疾風之王一眼,利頓道:「我覺得你可以考慮看看,我們水族可是有很多好東西值得交換喔!」 「不用了,謝謝。」俞飛邊說,邊用下巴磨蹭著疾風之王扣在他頸部的手毛。 而他的觸碰讓疾風之上激動的雙翼大展,不停來回振動,導致俞飛踉蹌倒地,笑壞了一旁的羅鴻等人。 俞飛的堅持加上這樣的小插曲,多少也讓利頓暫時打消了以物易物的念頭,繼續往前走去。 依利頓行走方向看來,目的地應該是前方那座森林,稍微注意一下,就會發覺沿路偶有叫賣小販擺攤的情形,越接近森林就越少。 走到森林口,綠色林木交織而成的大拱門,靜靜的坐落在那兒。 拱門左右兩側各站了一名持著武器的水族士兵,士兵頭頂上的鰭直直聳立,好不威武。 至於拱門下方,則有一名時而來回走動、時而四處觀望的水族人。 利頓還沒完全接近拱門,就見拱門左、右側那兩名水族士兵對他舉手敲肩,而來回走動那一人,則在利頓對他行禮後,迎向前來與他嘰哩呱啦聊了起來,言談間,還不時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兩人用他們的語言聊了好一會兒,利頓才走過來與離拱門有一小段距離的俞飛他們說話。 「W1%@¥……」利頓霹靂啪啦的說了一大串,俞飛他們卻傻愣愣的沒什麼反應,因為他們聽得很努力,卻一字半句也聽不懂。 意識到自己用錯語言後,利頓頓了一下,才轉換成俞飛他們的語言。 他道:「抱歉,我必須進去徵詢長老們的意見,才能決定是否能讓你們進去森林裡,在我出來之前,請你們耐心等待。」 看出了一旁的鍾靈雨和唐娟娟眼神隱隱露著不安,利頓補充道:「請放心,我已經拜託過那位族兄暫時照顧你們,他保證你們絕對不會受到侵擾。」 「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你們這個星球種族種類繁多,照你的說法,我們應該也不算異類,怎麼會受到侵擾呢?除非你是騙我們的。」鍾靈雨口氣不太友善的提出質疑。 「是啊,沿路走來,我們看到的都是你的同類,哪有什麼其他種族?」唐娟娟也提出疑問。 對於她們兩人難得表達出自己看法一事,眾人並沒有覺得不妥,因為她們提出來的,同樣是眾人心中的疑惑。 現在,眾人就等著聽利頓的說法。 「兩位小姐想太多了,你們所踩的是我們水族的領域,所以看到的當然都是水族人:至於前方這座森林,是我們水族的……的……呃,反正就是很重要的場所,沒經過允許,我也不方便說太多,請見諒。 「而請族兄保護你們,是擔心白老頭體內的龐大力量會惹來我們族人的挑戰,像我那位族兄,剛剛就要我幫他轉達挑戰之意。」利頓解釋道。 白西元聞言,瞬間變得像是得了重病的老人似的,猛烈的咳了起來。 旁人光是聽著他咳,就已經覺得喉嚨一陣剌癢了,沒想到白老頭竟還咳到眼眶泛淚,鼻涕、口水直流。 「乾爹你怎麼了?」唐娟娟拍著他的背問道。 「咳……沒……沒事,只是有點受寵若驚……」 白西元拍拍自己的胸口,低聲對著俞飛他們道:「沒想到我竟然成了活動標靶,你們再不想想辦法,萬一我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也不會好過的。」 說完,他轉而對著利頓道:「麻煩你轉告你的族兄,說他是個令人尊敬的強者,還有,以後要是有同樣的情形發生,請你直接幫我拒絕,就說我們是外來者,有重要的任務要執行,所以不方便接受挑戰。」 「強者就是要勇於接受挑戰,才會獲得更大的力量。白老頭,難道你不想獲得更大的力量?」利頓道。 「利頓,如同白老頭所言,我們有重要的任務在身,所以非必要的冒險是沒必要去嘗試的。」俞飛明白表示拒絕之意。 「既然是執行任務,那同行者能力的提升,不是有助於你嗎?為什麼你們不願意?」利頓實在不明白。 白西元回應道:「我算是這個團隊的主力,如果我受傷了,他們不但失去保護他們的力量,還得費心照顧我,這樣一來可是會擔誤到行程的。」 「沒錯,我們不能因個人得失而影響任務,這是我們人類最基本的為人處事之道。」 俞飛說完,看利頓好像還是搞不懂,不由再補充道:「這種觀念就像你們水族人追求力量的根本一樣。」 利頓聞言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往拱門內走去。 留在原地的俞飛等人,怕他們一行人太醒目,也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他們決定離這個重要處所遠一點,但又顧忌到太大的動作會引起水族人的注意,不由分批、分次的往後退了約二公尺距離,並在路邊圍著疾風之王與閃光,席地而坐。 在等待期間,刻意低調的他們,還是避不了水族人的側目,不過他們完全是裝做視而不見,自顧自的輕聲聊了起來。 「白老頭,不是我在放馬後炮,雖然來這裡是我決定的,不過最初提議的可是你,看看我們現在的處境,是不是有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俞飛語帶抱怨道。 白西元抿著雙唇,裝無辜道:「好嘛,我承認建議有些失當,不過人家是為你好嘛,怎麼知道利頓會把我們丟下,自己去見什麼長老……」 「喔……」潘世哲抖了抖身子道:「他奶奶的,你老人家用這種語氣說話,太噁心了吧!」 陳鷹把手臂抬到白西元眼前五公分處,並道:「你看,你人家、人家的說不停,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白西元朝他手臂一推,陳鷹不受力的倒落在地。 不允許他們胡鬧,鍾靈雨低聲喊道:「你們搞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好不好,我們現在的處境非常不明確,乾爹是標靶,妖獸們是寶物,雖然利頓欠我們一份救命之情,不過他和我們人類不一樣,會不會知恩圖報還不一定呢!」 「小雨說得很有道理,就算他記得這份救命之恩,也不代表所有水族人都會和他一樣善待我們。 「而且大家別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我們不是他們的族類,語言不通,他們要是團結起來要什麼壞心眼,我們恐怕會成了他們全族心目中的外敵也說不定。」唐娟娟分析道。 她們的話凍結了現場的氣氛。 半晌後,俞飛才對著眾人問道:「整件事大家有什麼看法?不,應該說是策略才對。」 「簡單,我們現在就離開試試看嘛!」白西元道。 「這算是一個策略嗎?地晶太空船掌握在小飛的手裡,我們什麼時候想離開,本來就是由我們自己做主,不是嗎?」朱立中不解道。 聞言,白西元瞪了他一眼,像是責怪他腦袋不夠靈光。 朱立中不服氣的表情佔滿整個臉,反駁的話語還沒說出口,就被俞飛的話給塞了回去。 「一個小小的水族之星就能影響我們飛行,你認為我們待在水族裡,還可以來去自如嗎?」俞飛撇嘴搖頭。 「聽你的說法,你好像早就意識到這一點了,那為什麼不早說,還要冒這個險?」鍾靈雨問。 看了看眾人,俞飛道:「因為我想提升大家的能力,難道你們不覺得利頓的出現,顯示了我們的自大與不足之處嗎?」 羅鴻歎聲道:「何只不足,簡直讓人覺得自卑,特戰隊精英,哼!」 他不屑的冷哼聲,引來眾人的共鳴,瞬間,士氣大跌,昔日的槍林彈雨的特戰隊員,此時卻成了搖頭一族。 看他們如此沮喪的模樣,白西元攤開右手掌、無規律的彈動著手指頭,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並隨著他低喝一聲「爆!」後,一道霧氣似的白光擊射而出。 原本他說話時,並沒有人看著他,可是白光射出後,眾人的視線全集中在他手上,並見他道:「力量不能決定一切,但卻是最基本的一種自我保障,知道自己的不足,才有進步的空間,既來之、則安之,你們也別擔憂太多。」 白西元射出的白霧光似乎有醒神作用般,在白霧光及奉勸話語過後,眾人的精神總算有點恢復,看起來也不再那麼頹廢、沒自信。 大概是鼓舞士氣的目的達到了,眾人正興致盎然的想問他是怎麼一回事時,已見他又恢復了往常嘻嘻哈哈的態度來。 白西元難得展露身手,老早就千方萬計想逼他現出原形的眾人,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剛剛是怎麼了,好像突然有道無形的氣、還是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爆開來似的?」朱立中疑問道。 「是啊,那道爆裂的感覺過後,我突然有一種信心十足的感覺,連呼吸都覺得舒暢。」羅鴻附和道。 俞飛賊賊一笑道:「白老頭,這次你應該沒理由再裝傻了吧!」 輕吐了一口氣,白西元道:「我剛才用的是一種精神補充法,說白一點,就是另類催眠,這種方法唯有修煉過精神力的人才感覺得到,所以小雨和娟娟肯定無法瞭解你們的感受。」 眾人點了點頭,俞飛也在點頭後提問道:「白老頭說老實話,當初我們上拉薩山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看出我們修煉過精神力了?」 「沒錯!」 「既然你對精神力有所瞭解,那當初我進行空間躍到這個星系時,因精神力不足而借用羅鴻他們的精神力,導致眾人與我陷入昏厥時,你怎麼有辦法表現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還緊張的不得了。」俞飛又問。 白西元白了俞飛一眼道:「把命寄放在你手上,我能不緊張嗎?別忘了,你才是地晶太空船的擁有者,你倒了,我們也別想活;還有,只有你才能操控、進行精神力的吸收,我就算有心幫忙,也無從幫起,不是嗎?」 聽過他們兩人的對話,朱立中、羅鴻、潘世哲和陳鷹,全有一種被要的感覺。 潘世哲更是難以理解的問道:「白老頭你真是高深莫測,這一切你是怎麼辦到的?」 「你真笨,一傻天下無難事,當然是裝傻羅,就像這樣……」陳鷹說著、說著,表情也變呆了。 朱立中巴了陳鷹一掌道:「你這叫癡呆好不好!」 白西元彈指道:「好了、好了,別再鬧了,我的事沒那麼重要;我問你們,在你們心目中,你們認為智賢達人的銀河星系是什麼樣的一個世界?」 眾人聞言,紛紛像是有所憧憬般編織著綺麗的夢。 「還用想嗎,那肯定是個科技比我們異元星先進好幾倍的世界。」俞飛道。 「先進是一定的,但科技可就不一定了。」白西元摸著下巴的鬍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白老頭,我們都知道你很厲害、有深度,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羅鴻急著想知道他話中之意。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白西元口氣顯得有些凝重:「你們有沒有想過,不管是任何高科技的成品,都必須藉由眾多精密的電子零件來組成:想法依著這個方向走,你們認為是怎麼樣的科技能讓一艘那麼大的太空船縮小成戒指,而且功能齊全,甚至憑空而想設備就能呈現在眼前?」 白西元一番耐人尋味的話,聽得眾人啞口無言。 就在眾人顛覆原先想法,依著白西元的話語反向思考時,思緒突然被鍾靈雨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你們看拱門那邊,那個跟士兵講話的水族人,好像一直在看我們耶!」 眾人間言,全將視線轉向森林入口處。 只見一名剛走出來的水族人,嘰哩呱啦的和被利頓交代照顧他們的那個水族人說了好一會兒,然後,便對著俞飛他們招了招手,要他們過去。 「他們要我們過去耶,要去嗎?」羅鴻低聲問。 「站在別人的地盤上,當然得識相一點,走吧!白老頭,麻煩你多費心留意了,還有閃光、疾風之王,戒備!」 俞飛交代過後,眾人隨即起身往前走去。 枝葉茂密的綠色隧道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蓬勃又清新,微風柔柔吹來,好不舒適。 本該是令人心曠神怡的境地,卻瀰漫著沉悶、詭譎的氣氛。 只因走出這條長約三十公尺的綠色隧道後,眾人將遇見什麼樣的人、事、物,到目前為止還不可預知,所以他們根本無暇去享受這有益身心的天然環境。 跟著兩名水族人的腳步就要走出隧道口了,眼前同樣有士兵駐守,不過這裡的士兵人數多達二十餘人,可想而知,這的確是個重要之地。 不過有一點令眾人想不通,既然是重要之地,為什麼會黑鴉鴉的什麼也看不見?還有,利頓說他們是水族,可是到目前為止,為什麼連個水泡都沒見過?利頓現在究竟在哪裡呢? 一連串的疑問盤旋在眾人心裡,他們完全沒有頭緒,也無人可問,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終於走到士兵所站之處了。 就在眾人往前探看,想從黑茫茫中一窺究竟時,周圍的視線突然出現了亮光。 「啊!」眾人一致在心裡震撼喊道:「他們的鰭會發光?」 壓抑住心頭的驚訝,俞飛他們藉由二十來個水族人所發出的亮光,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哇喔……」眾人把頭仰到不能再仰,嘴巴也拉得大大的,他們再一次飽受震驚。 他們所站之處雖然是個空曠的廣場,不過廣場後方卻有一棵巨大的高樹——一棵比異元星最高、兩百零五層樓的聯際大廈還高的巨樹! 仔細一看,這棵巨樹還活得好好的,枝葉茂盛、綠意盎然,整個樹身又寬又廣,簡直就像一座都城級的運動場那麼大。 粗壯的主幹和分歧的樹枝,全鑿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樹洞,密密麻麻,好不壯觀。 不管是主幹還是分枝,都有迷你型的水族之星飄浮移動著,乘戴著水族人通往每一道樹洞口,其功用儼然像是異元星的輸送光筒。 就在俞飛他們還處於驚訝時,帶他們進來的兩位水族人,漸漸將他們引往一座高約一公尺的石台上。 打從進來後就成了水族人目光焦點的俞飛他們,如今集中站在一起,又被一個個簇擁而來的水族人頭頂上的鰭光聚集照著,感覺就像是嫌犯被警官逼供一般,很不自在。 而兩名帶他們進來的水族人在引領俞飛他們上石台後,就走了下來,不過隨著聚集在石台前的水族人越來越多,帶他們進來的其中一個水族人,乾脆指揮旁邊一名手持武器的水族士兵過來石台前維持秩序。 此情此景,可讓俞飛他們一度陷入緊張的情緒,看到水族人似乎沒有惡意,眾人的心緒才稍有緩和,並在白西元的手勢示意下,就地坐了下來。 「真是太離奇了,一棵大到幾乎看不到邊際的巨樹,怎麼我們剛剛一路走來都沒發現?」羅鴻又抬頭看了看。 「豈止一路走來沒發現?早在地晶太空船尚未降落之前,我就已經針對利頓指定的降落地點大略掃瞄過了,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沒被掃瞄到,可見地晶太空船的掃瞄功能並非萬無一失…… 「不過也別想那麼多啦,就當做是來觀光、開眼界,或者是來測試地晶太空船功能,往這方面想,也算不虛此行了!」 「這麼想故然是很正面,可是前提是我們得活著離開;你看我們目前的處境,像不像是待宰羔豐?」潘世哲低聲道。 「對啊,他們該不會把我們當巖燒人肉排吧?」陳鷹一副不敢想像的表情。 「好了啦,抬槓也不看看場合。」朱立中白了他們一眼。 羅鴻安慰道:「依目前情況看來,他們好像只定把我們當成公眾人物觀賞,沒什麼傷害性嘛!」 「呵,那是你們程度太淺,如果你們像我一樣,就會知道被這麼龐大的力量鎖定,感覺有多不安了。」白西元苦笑道。 俞飛聞言問道:「白老頭,他們不會動手吧!」 「應該還不至於,因為他們鎮定我的力量,全是挑釁意味居多。」 「看來強者不一定幸福,有時候當一個弱者也蠻值得欣慰的。」朱立中自我安慰著。 眾人聞言,全出口鄙棄朱立中的不長進,可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卻是心有慼慼焉。 等待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苦等不到利頓現身的情況下,他們乾脆反過來把這些水族人當動物觀賞,並分析起來。 「你們記不記得,利頓的眼睛是藍色的?可是仔細看看,這些水族人的眼睛,好像還有其他顏色。」 「對啊,大概是水族人中也有種類之分吧!」 「說起來還真怪,瞧他們長得有鰭又有蹼的,還稱之為水族,卻是住在森林裡,真讓人搞不懂。」 「照理說,如果是進化的話,應該脫離不了根本才對啊!」俞飛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看眾人被自己突然出口的話搞糊塗了,他加以解釋道:「拿我們人類來講,我們雖然是住在陸地上,可是我們可以學游泳,能在水裡游的我們,卻不會選擇住在水裡面,因為水世界並不適合我們生存。 「可是利頓他們卻不同,從外觀看來,他們百分之百適合水中生活,可是他們卻選擇居住在這樣的樹洞裡,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做出這麼重大的遷徙呢?是水裡有他們無法抗衡的天敵,還是他們根本就是陸行生物呢?」 俞飛這番話聽得眾人一臉沉思,在眾人還沒領悟出什麼時,他接著又道:「大家也別想太多,只要不以人類慣有的思考模式來想眼前這個世界,那一切都是合理的,不是嗎?」 原本聽得一頭霧水的眾人,此刻已有所感觸的微微頷首,至於白西元則讚許的面帶微笑。 眾人說說笑笑的持續了至少將近兩個小時,圍觀的水族人也沒有散去的跡象,他們不禁皮笑肉不笑的咒罵著利頓不懂待客之道,將客人冷落了這麼久,而且連茶水、點心都沒有,如果在人類社會裡發生這種事,客人沒翻桌,至少也老早就臭著臉離開了。 等著等著,終於有所動靜了。 只見圍觀的水族人突然以巨樹為中心,左右排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俞飛他們順著水族人目視的方向看去,有六名水族人正從巨樹的樹洞中走出來。 望眼看去,這六個水族人中,有一個讓俞飛他們看起來很熟悉,不過他們又不能十分確定這個水族人就是利頓。 因為對俞飛他們這些外來者而言,水族人的長相差異不是很大,看起來幾乎都差不多。 根據俞飛他們的觀察,出來的這六個水族人地位似乎都很崇高,不但排列在旁圍觀的水族人都一致抬手敲肩表示尊重,在他們側過身子去回禮時,俞飛他們還發現其背後多了短翼。 仔細看了看,這個感覺很像是利頓的水族人,除了背後多出一雙與身形不成比例、手掌大的超迷你短翼外,眼睛又是與利頓水藍色相異的金黃色。 眾人還沒對自己的失望做出評判時,白西元已開口警告道:「別再嘻皮笑臉了,現在出來這六個人可是很了不得的,隨便出點力量,就能在瞬間將你們秒殺,尤其是眼睛呈白色那五個。」 白內元的話讓俞飛他們全正經了起來,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只是他們不知道,語言又不通,他們現在到底能做什麼? 就在眾人心緒陷入窘境時,金黃色眼睛那個水族人突然走了過來,口吐人語的對他們打著招呼。 「抱歉讓你們等了那麼久。」 「啊,你是利頓?」 眾人問這句根本是廢話,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問出口也算是一種發洩,發洩長時間不安的等待心情。 「是的,我是利頓。」 「你真的是利頓?」 雖然除了語言外,沒有一點能證明跟他們講話這個人就定利頓,不過光憑這點就夠了;於是,眾人完全把白西元方纔的警告之語拋到九霄雲外,如同久別重逢般的搶著與利頓聊了起來。 「你怎麼去那麼久啊?」 「你的眼睛怎麼變成金黃色,還長了小翅膀?」 「跟你出來的這些人是誰,家人嗎?」 「這棵巨樹是什麼?是你們住的地方嗎?為什麼在踏進綠色隧道之前都看不見?」 利頓目光就這麼隨著他們的問話移來移去,最後他道:「你們一下子這麼多問題,我該從哪一個先回答?」 俞飛聞言回答道:「可以講的你就慢慢講,不能講的,你就不要講,我們不會勉強你。」 「好的。首先,眼睛顏色的改變,以及背後的雙翼出現,都是我力量提升的證明,而與我一起出來的那五位,則是我跟你們提過的水族長老;我之所以離開你們那麼久,就是去接受力量的提升。」 眾人點了點頭表示瞭解,俞飛則對著利頓道:「利頓,可以麻煩你替我們跟你的長老們問好嗎?」 利頓照著俞飛的委託,走回長老所站之處,嘰哩呱啦的說了起來。 在他說話的時候,長老們才收斂了不斷打量著疾風之王與閃光的目光,轉而看向俞飛。 照理說,沒有瞳孔的水族人很難讓旁人看出他們的目光究竟是集中在哪裡,可由於疾風之王的身形比較矮小,所以看它或是看俞飛他們,還是有高低上的差距。 就在感覺到長老們的目光是看向他這邊時,俞飛入境隨俗的舉手敲肩,以示他對長老們的敬重。 俞飛手勢一出,羅鴻他們也跟著一起做,就連白西元、鍾靈雨及唐娟娟也手勢一致。 五名長老看見此情形,呵呵笑得合不攏嘴,其中一位還對著利頓嘰哩呱啦說了幾句話。 話一說完,五名長老們隨即一同返回樹洞之內,而利頓則走過來笑著道:「異族來的朋友,我們水族長老歡迎你們的蒞臨,最高長老還邀請你們到他的洞居接受招待。」 「洞居?」俞飛他們都不懂。 利頓看出他們的疑惑,試著解釋道:「呃……洞居應該就是你們所說的房子。」 「喔……」眾人恍然的往巨樹看了看,俞飛並問:「你的長老們應該不會傷害我們吧?」 「不會,我跟長老們說過你們救我的一切經過,所以長老們才會出來見你們,而你們尊重強者的抬手敲肩動作更讓他們心情大悅,所以最高長老才會想招待你們。」 頓了頓,利頓又道:「我們長老可定居住在本源的最高處,不要說接待過外族了,就連我們水族人,也很少人進過他的洞居。」 「謝謝,這是我們的榮幸。」俞飛說這話的同時,心裡可是想著,早知道敲一敲肩膀會這麼受歡迎,那就沿路敲進來不就得了。 就在俞飛心想過後,眾人被利頓請下了石台,並往巨樹走去。 第七章 生命之果 一棵樹被挖滿了洞,照常理來說應該會漸漸枯萎,可是進到洞居後,眾人才發現這巨樹的主幹並非枯木,而且還充滿了奇特的生命力。 在前往最高長老的洞居之前,利頓先帶俞飛他們到他的洞居參觀,順便針對他們的生活習慣做一些簡單的說明。 而利頓之所以這麼細心,算是有樣學樣吧! 當初他在地晶太空船內,俞飛他們在確定他是友善的之後,也對他做過一些生活用品及習性的簡明介紹。 在分搭了迷你型水族之星參觀利頓洞居的過程中,俞飛他們從利頓口中瞭解到,水族人是植物性生物體,他們只吃果實,而果實的來源全得靠自己的能力去製造,力量大的,製造的果實就多,力量小的,能製造的果實就相對的越少。 依照利頓自己的說法,在他還未獲得現在力量之前,一天只能製造三顆果實,如今已能製造五顆;而一個水族人一天平均需要一至兩顆來維持生命力。 至於巨樹前那些遊蕩的水族人,皆屬於力量不足者,他們沒有自己的洞居,也沒有製造果實的本能,只能仰賴有洞居的人分食給他們。 就因這樣的基本循環,導至水族之中有力量者最令人崇敬,有力量者就像替能力不足者準備食物的母親。 簡單參觀過利頓的洞居後,他們一行人乘著水族之星,準備前往最高長老的洞居。 先不以實際權勢來評論,這個最高長老還真是高得名副其實。 撇開能力不說,他的洞居與利頓的比起來,簡直是小旅館與高級飯店之差。 利頓的洞居簡單空洞到只有—張籐蔓編成的吊床,而最高長老的洞居可說是應行盡有,只見將近二、三十坪大的空間內,整個洞壁綠郁蒼蒼,儼然像是一片綠海,可是洞內卻沒任何凌亂以及陰涼潮濕的不適感,反倒是有點像精心修剪、佈置過的感覺。 籐編的落地平床、桌椅、櫃子上,擺滿各式各樣天然的玉石藝品。 離開輸送用的水族之星後,眾人此時正站在最高長老的洞居口。 只見利頓抬手擺在肩上,對著洞居內的最高長老嘰哩呱啦的說了一些話,雖然眾人都聽不懂,不過可想而知他是在稟報他們前來打擾之意。 有了前車之監,眾人也跟著單手擺在肩上以示尊重。 原本在玩弄玉石的最高長老,在利頓的稟明之後,攤手歡迎他們進入。 在進入之前,俞飛對著利頓輕聲提醒道:「等一下你幫我們翻譯的時候,不必要的禮貌性稱呼就主動省略,但是轉達我們的說法時,就要婉轉多禮點,麻煩你了!」說完,他拍了拍利頓的肩,咧嘴一笑。 其實水族人對長老說話本來就很敬重,所以俞飛的交代根本是多餘的。 一群人就這麼走了進去,並照著利頓的交代坐在籐椅上。 坐下後,眾人第一個動作幾乎都是四處打量。 他們之所以在洞口就能將內部看得透徹,除了洞外的光線照射外,裡邊的視線則全藉著最高長老頂上的鰭所發出來的光度來照明。 最高長老的能力果真是最高的,整個偌大的洞居內,竟然憑著他所散發出來的光就明亮無比。 眾人四散的視線還沒回歸到籐桌上,已見最高長老伸手捉握住一根童軍繩般粗細的白色樹籐。 隨著最高長老的動作,片刻間,綠色的洞壁裡探出無數根嫩芽,枝葉迅速伸展,以著影片快轉般的速度瘋狂生長起來。 不到一會兒,嫩芽已生長成朵朵白花,且猶如曇花一現般瞬間枯萎,結成一顆顆紅色如葡萄般大小的果實。 仔細數一數,數量不多不少,正好跟訪客人數一樣,有八顆。 就在俞飛他們對此情形感到不可思議時,更令他們無法想像的事緊接著發生了。 最高長老放開白色樹籐後,竟如作法般平舉著雙手,在指尖小動作的輕揮下,籐櫃上排列整齊的石製容器,居然如人為拿取般,在自行移動後,整齊有序的一一落在俞飛等人的面前桌面上。 讓人驚訝的還不只如此,在石製容器排列上桌後,頭頂上那瞬間結成的紅色果實竟準確無誤的落人石製容器內。 「啪、啪、啪……」果實猶如雞蛋打入碗中一般,流散出濃稠的汁液,而且香氣四溢、令人垂涎三尺。 這一切過程看在眾人眼裡,有的只是驚歎反應,但對精神力修煉到一定程度的俞飛來講,反倒是更堅定了他們來拜訪水族的用意。 只因俞飛感覺到不管是石製容器的上桌,或是果實的落下,全都是受到精神力控制才有的結果。 如果是單一操控一個物體,俞飛或許還做的到,可是像最高長老這樣一次控制八個物體,根本是俞飛望塵莫及的。 此時,他才真正體會到白西元對他們的警告話語並非空穴來風。 在紅色果實的汁液散開的同時,最高長老也嘰哩呱啦的對利頓說了一串話。 而後,利頓對著俞飛他們道:「這是我們水族人的食物——生命之果,最高長老請你們飲用,希望這對你們脆弱的身體有所幫助。」 雖然最高長老已經透過利頓轉達了他的最高善意,可是眾人聞言,也只是探眼看了看石製容器內的液體,不敢隨便飲用,就連好吃成性的俞飛,也沒有嘗試的勇氣。 唯獨自西元沒有多做考慮,雙手拿起石製容器對最高長老遙敬一禮後,便挪往嘴裡輕啜。 一點也不誇張,雖然只是淺嘗試飲,白西元竟然大喊道:「唉啊,好東西……」 眾人還對他的反應半信半疑,已見俞飛端起石製容器,仰起頭來一口氣喝得精光,就連容器內的殘渣,也被他用舌頭舔得乾乾淨淨,貪吃本性在此時已一覽無遺的展現出來。 「真好……」俞飛的話還沒說完,已被那股飄飄欲仙的熱氣給沖得不省人事,腦袋瓜直接與籐桌進行親密接觸。 俞飛的反應讓眾人陷入一片緊張,而更讓人措手不及的是,疾風之王和閃光,居然在俞飛昏倒的同時,如同沾染到他貪吃習性一樣,你爭我奪的撲過來,爭食眾人石製容器內的汁液。 「別喝!」 「醒醒啊!」 「小飛你怎麼了?」 「白老頭,你快替他看看!」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朱立中他們也全擔憂的向俞飛簇擁過去。 真要命!閃光和疾風之王在盜飲過後,雖然沒有像俞飛那樣陷入昏睡,但閃光卻不受控制的四處飛竄,連疾風之王也如喝醉酒一般不停搖頭晃腦。 這時,白西元在大略檢查過俞飛後,對眾人安撫道:「俞小子沒事,他只是醉倒了,我想他這一醉,對他可能有很大的幫助。」 沒給眾人反駁的機會,他接著又道:「大家先靜下心來,別忘了我們是到別人家作客。」他邊說邊偷偷指了指最高長老。 「乾爹,為什麼你喝就沒事,小飛卻昏了過去?」鍾靈雨面露憂心之色。 白西元聞言,忍不住低聲罵道:「這小子真是走到哪都改不了貪吃的習性,連我喝這麼一小口都有些承受不住了,他小子竟一口氣喝光,昏倒活該!」 「乾爹,明明是你大喊好東西的,怎麼能怪小飛?」唐娟娟替俞飛喊冤。 哼了一聲,白西元道:「說到這個我就有氣,我話還沒說完,誰叫他喝了?我是說好東西沒錯,可是必須經過稀釋,才適合你們飲用。」 「那現在該怎麼辦?」羅鴻問道。 白西元看了看混亂的現場,轉而對著利頓道:「麻煩你代替我們向最高長老致意,就說造成這樣的突發狀況我們很抱歉,可不可以請長老成全,讓我們在這裡打擾到俞飛醒來?」 利頓依著白西元的話轉達,卻與最高長老出現了你一言、我一句的爭執。 氣氛不太融洽的交談過後,利頓終於露出笑容,對著白西元道:「最高長老答應讓你們待在水族領地,不過你們的活動範圍只限於我的洞居,如果要隨意走動,必須與我同行,否則我們可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聞言,白西元毫不考慮道:「這點請放心,在小飛還沒醒來之前,沒有你的帶領,我們絕不會離開你的洞居。」 利頓代為轉達白西元的意思後,最高長老點頭表示同意。 雖然發生了這樣的小插曲,可是既然被邀請而來,總不能因俞飛酒醉就表達離去之意。 因此,白西元也透過利頓的翻譯,與最高長老開始進行交談。 飲了生命之果的汁液後,俞飛隨即感到有一股龐大的熱量直衝腦門,這股熱量雖然讓他感到通體舒暢,可是卻也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 剛開始,俞飛還沉醉在這股輕飄、舒活的熱量裡,但隨著熱量如血液般流暢在血管後,他開始發覺事情的不對勁。 這股原本流動還算順暢的熱量,沒一會兒工夫竟越流越快,而且在全身循環過後,競一次比一次更加快速、激烈。 在無法控制這些不斷加速、擴大的熱量之情況下,俞飛只好開始進行精神力修煉的方式。 修煉過程中,他發現這些令人飄飄欲仙的熱量,竟然是比妖獸晶石還要精純的能量。 與以往不同的,他之前所感受到的能量是可吸收、控制的,但這次這股能量,卻龐大到從他開始吸收後,也沒辦法減緩它對身體的強烈衝擊。 簡單來講,就是儘管他已經開始嘗試煉化這股龐大能量,可是每次像是無底洞般,白色漩渦所吸收的,卻只是能量的九牛一毛。 在無法一次性解決的情況下,俞飛只好改變方式,邊吸收邊把能量疏導往其他的細小血管,不再讓能量只往大動脈流動。 怎奈他這樣的方式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只能減少能量對血管的衝擊,卻不能完全分解。 正當微小血管也漸漸被能量給衝刺,甚至有些表面較為脆弱的血管已被能量衝破,也依然無法轉化這個危機,俞飛心已涼了一大半。 此時,他突然感覺到丹田部位那顆小小的蛋形物再次有了生命波動,而且以微乎其微的速度,幫他吸收著他已經無法負荷的龐大能量。 既然在危機中發現了轉機,俞飛再也顧不了這顆蛋形物是不是有生命的物體了,他直接將無法承受的能量往蛋形物疏導。 出乎意料之外,這顆蛋形物居然一點排斥的反應也沒有,能量由小、中到大、更大、超大甚至是全部,它都全盤吸收,簡直就像是無底深淵一樣。 最後,也不知道費了多少時間,那些充斥在他身體裡的狂爆能量,終於全數被蛋形物給吸收。 蛋形物就像貪婪的餓鬼,轉而向他修煉精神力為主的腦海中之白色漩渦進行吸收。 再怎麼沒有修煉常識,俞飛也知道白色漩渦是自己修煉精神力的本源,所以蛋形物如此明目張膽的想吸食它,他當然不肯,只得馬上斷絕蛋形物的吸收。 雖然蛋形物表現得那麼貪得無厭,不過在俞飛進行阻絕後,它也懂得適可而止的停止一切動作。 鬆了一口氣的持續觀察一會兒後,俞飛發現蛋形物真的沒有再侵吞他的精神力本源,而且吸收了這麼狂爆的能量,它的形狀、大小還是依然沒變,這才把修煉視窗轉至自身的修煉本源。 正視之下他才發覺到,原本驅動能量的白色漩渦周圍,竟多了無數的小黑點,看起來就像星系旁邊佈滿了隕石群。 只不過這些殞石群並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旋繞著白色漩渦而轉,感覺相當不可思議。 既然已進入修煉狀態,俞飛也趁這次機會順便進行精神力的修煉。 修煉到—個階段後,俞飛全身上下掃視了一番,發現除了小黑點,以及體內的經脈被撐大好幾倍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異處,他這才退出修煉狀態,緩緩睜開眼睛。 依照以往慣例,他每次修煉精神力醒來後,都會明顯感受到身體有所變化,而且其變化都是舒暢、清爽的。 可是這次卻不一樣,他視線都還沒完全恢復,感官上已傳來陣陣痛楚,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他的呻吟聲引來一旁羅鴻的注意,「小飛,你醒啦?」 「統啊……」俞飛有氣無力的道。 「你說什麼統不統的?」羅鴻將耳朵貼近他的嘴邊。 「我說……痛吶!」俞飛很勉強的牽動嘴角,擠出痛字。 「喔,原來是痛啊!」抖動著肉肉的雙肩,羅鴻抽笑道:「呵呵……當……當然……痛啊,呵呵……臉腫得像被……被十幾個彪形大……圍毆過一樣,怎麼會不痛……哈哈……」 俞飛聞言想輕撫自己爆腫的雙頰,沒想到很吃力的抬起手來,卻發現手臂滿是瘀青,他忍不住抱怨道:「怎麼……不……幫我……治療?」 羅鴻把臉靠到他眼前,無辜說道:「治療,所有東西都在你的地晶太空船上,拿什麼幫你治療?」 看著羅鴻的嘴臉,俞飛真想巴他響頭,可是筋骨和肌肉的酸痛,卻叫他無能為力。 「&11@)o……」 「你在說什麼,難道你學會利頓他們的語言了?」羅鴻有些意外。 俞飛忍痛做了一個深呼吸後,才道:「我說……你好像很……很高興看……我笑話是不……是?」 攤了攤手,羅鴻在他耳邊道:「是啊,活該你貪吃。」 他的話聽得俞飛氣炸了,可是又能怎麼樣,這是事實啊! 俞飛抽動著嘴角,對羅鴻咧了咧嘴後,問道:「……我身上的變化……你們都看得見……怎……麼你好像一點都不關心,其他……人呢?」 「白老頭一直都很注意你的情況,他說你只要能醒過來,就死不了了,而且醒來後,絕對會有難以想像的突破性發展;這段期間,我們若是有事外出,就留一個人下來看顧你,今天剛好輪到我,其他人現在跟利頓出去了。」 放眼四處望了望,俞飛問道:「這裡是利頓的洞居吧!我在這裡昏睡多久了?」 「大概十多天有吧!」 俞飛聞言,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雖然不能確定隱融星的時間是如何計算的,不過依照隱融星與他們被困住的水藍星只差距兩個星球來估計,時間上的差距應該不大。 「這幾天……謝謝你們!」俞飛誠懇說道。 羅鴻忘情的推了俞飛一把,開懷笑道:「傻兄弟謝什麼,平安沒事就好。」 「痛……」 「啊,抱歉、抱歉,我突然忘記你遍體鱗傷,觸碰不得……呵呵呵……」羅鴻摸了摸光頭,傻傻直笑。 雖然不知道羅鴻是故意還是真的不小心,俞飛狠瞪了他一眼道:「下次我一定要提醒白老頭這個醫官負責任一點,走到哪裡都要隨身攜帶小型修護槍,哇靠,痛死我了!」 「對了,其他人都跟利頓出去,那小翼跟閃光呢?它們沒有我的命令,是不會離開我身邊的,怎麼我醒來到現在都沒看見它們?」 「它們跟白老頭出去了,白老頭怕把它們留在這裡會引來水族人窺視,又希望它們能隨行保護眾人的安全,所以每次出去幹脆都把它們帶在身邊。」 俞飛微微點了頭,又道:「那這幾天水族人沒有為難你們吧?尤其是那些長老?」 「行動上多少有些受限,不過只要利頓隨行,一切就暢行無阻,你一定沒想到利頓就是最高長老的兒子吧!」 俞飛聽了有些驚訝,並道:「隨便救也能救到一個王子,真不是普通的幸運。」 「沒錯,好心有好報嘛!」 反覆看了看羅鴻,俞飛疑問道:「小羅,我眼睛是不是也受傷了,怎麼我看你好像變胖了?」 羅鴻低頭看了看自己,笑道:「你眼睛沒問題,是這裡的食物太美味了,讓我每餐都吃得又飽又樂,不胖也難。」 面露疑惑眼神,俞飛問道:「你這是在調侃我貪吃吧!你一向有得吃就好,不注重什麼色香味的,怎麼這會兒也懂得欣賞美食了?」 連忙揮了揮手掌,羅鴻道:「我是說真的,利頓怕我們每天每餐飲用稀釋的生命之果會厭倦,加上白老頭說生命之果這東西雖然對身體有強化效果,可這種效果並不是自己累積修煉而來的,吃多了不但無益,還會局限了往後的發展,所以我們只吃了一顆稀釋成六份,也就是兩天,白老頭就喊停了。 「在與利頓協商後,他說生命之果是水族唯一的食物,若要其他食物,就得到固定的物流市集與其他種族以物易物。 「而去物流市集繞過幾次後,我覺得最好吃的,就是毛族食物之中,一種像是疾風之王那麼大的蠍子。 「這種蠍子身體只有我們的手掌大,不過不能食用,重點是在它的十二隻腳,每隻都像我們的手臂這麼粗、長,生吃搭配上毛族特殊的香料醬,嘶……喔……」 看著羅鴻渾然忘我的表情,俞飛吞了吞口水,這樣的蠍子他無法想像,不過毛族他倒是聽利頓提過,那是一種像熊一樣的動物,只不過他們有像狐狸般的毛茸茸尾巴,而且實力越強的,尾巴的叉尾越多。 他一副嘴饞的問道:「真的還是假的,那這些生蠍肉與食物製造機做出來的食物相比較,哪一種味道勝出?」 「如果你吃過這道菜,就會認為食物製造機做出來的食物有多麼遜了!你信不信,我一個人就可以一口氣吃上三隻蠍腳,本來不敢吃的小雨和娟娟她們,現在一次最少也可以吃上一隻蠍腳。」 聞言,俞飛忍痛撐坐起身子,動作看起來就像要離開籐織吊床,不過卻被羅鴻給阻擋住了。 「你下來做什麼?」羅鴻問道。 「有這麼好吃的東西,我不趕快復原怎麼行,當然是找個空地喚出地晶太空船,拿修復槍修復身子啊!」 「哇哩咧……」羅鴻拿他沒轍的朝自己額頭重重一拍道:「你真的是把吃看得比命還重要咧!」 頓了頓,羅鴻又道:「你現在急著下吊床也沒用,沒有利頓陪同,我們是無法離開他的洞居的,還是躺下來休息吧,等利頓回來再說羅!」 俞飛就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被羅鴻推回吊床,還在原本就腫脹難看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 為了移轉他的注意力,羅鴻開始講起這幾天發生的事。 第八章 銀斯加入 表面看起來傷勢嚴重的俞飛,在小型修復槍的照射下,很快就恢復了昔日的生龍活虎。 而他外表創傷恢復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利頓帶他到物流市集去享用各種美食,而羅鴻強力推薦的毛族長腳蠍腳,更是他指定要品嚐的一道佳餚。 在與利頓步行前往物流市集途中,算是新鮮人的俞飛,從眾人口中得知物流市集的交易概況,不過真正來到物流市集後,他還是看得眼花撩亂。 各式各樣的種族穿梭在市集裡,除了他已知的水族、毛族外,還有蛙人族、石族……等。 由於每個種族的生活都非常單調,也沒什麼特別的休閒嗜好,所以市集也成了各個種族交流的聚集點。 看著各族之間熱絡的交易情形,俞飛好奇問道:「利頓,我知道你們不會欺負力量比你們弱的種族,不過你們水族既然這麼崇尚力量,難道不會想挑戰其他力量與你們相當的種族嗎?」 大概是這段時間與他們幾個人接觸比較頻繁,利頓回話的方式也越來越趨人性化,他道:「這個問題我對白老頭他們解釋過,你可以直接問他們。」 俞飛聞言不禁心想,利頓恐怕是被白西元他們教壞了,現在竟也人模人樣的學得滑頭了。 心裡雖然這樣想著,但他言語卻是對著朱立中道:「小朱,你口齒比較清晰,由你來說吧!」 被點到名的朱立中垮了垮臉,一副倒霉模樣的解說道:「隱融早上雖然融合了多個種族,可是他們彼此間還是有一定的默契存在,那就是禁止種族私鬥,一旦有哪一個種族違反規定,將會受到其他種族嚴厲的懲罰。 「但是不准私鬥並不代表不准公鬥,在距離物流市集不遠處就有個競技場,而主持這個競技場的場主,則是由各種族的長老輪流擔任,在這個競技場上,只要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的,都可以掛牌接受其他種族的比試。 「贏得勝利的,可由場主頒贈一顆能量石:輸的,被打死活該,而且其族人也不能因此而追究當事者責任,不過我們都對這個競技場有些不認同就是了,畢竟只要贏一場就能獲得能量石有些誘人,但是用一顆能量石賭名氣也賭上性命,實在有些不值得。」 俞飛不解問道:「能量石?」 眼看俞飛面露疑惑,鍾靈雨清楚解釋道:「其實能量石是隱融星非常稀少的力量之石,在隱融星裡,交易形態除了可以以物易物外,各種族還有一種共通幣值,那就是能量石。 「當然,能量石的獲得方式除了競技場的戰鬥贏家外,也可以以勞力、或接受人情委託來換取,不過能量石雖然被當成交易貨幣,其使用率卻不是很普遍,因為能量石大部分被用來做為補充生命力之用。 「因為對隱融星裡的各個種族來說,力量只要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產生蛻變,雖然他們也可以自己進行塑體,可是風險比較高,所以大部分的種族都會藉由能量石來做為輔助。 「簡單來講,能量石就上在他們身體產生蛻變時,拿來幫助塑體之用。所以隱融星上如果是用到能量石來進行交易,通常都是比較稀貴的物品買賣,他們來物流市集這麼多次,都還沒見過有拿能量石進行交易的實例。」 其實,眾人之所以對能量石瞭解得這麼透徹,是因為剛開始,昏迷的俞飛身體表面無故出現瘀傷、腫脹,利頓以為俞飛是在進行蛻變,所以大方拿出一顆能量石讓他握在手中。 不過利頓才一離開洞居,瞭解俞飛情況的白西元,隨即將那顆能量石暗槓進自己的口袋。 白老頭的理由還說得毫不含糊——人會蛻變不就成了怪物?而且,俞小子只是微血管破裂,為了不讓這顆對人類用途不明的白石頭影響俞小子,我還是將它留下來研究研究,比較妥當。 眾人對於白西元這種強搶掠奪的行為,早就司空見慣了,當初救利頓回地晶太空船時,他的眼淚所形成的火紅色晶體,也是被他在事後對利頓連哄帶騙的拐進他的口袋。 在俞飛邊看邊問的閒逛下,眾人來到了毛族人所擺的攤子前。 說是攤子實在有點勉強,充其量也只是在地面上撲上幾片大型樹葉,然後擺上兩顆大石頭,石頭上又綁了兩隻身小腳大的蠍子,至於其他沒有被石頭綁住的蠍子,則是統一被關在一個竹籠子裡。 俞飛總算見識到他夢寐以求的美味長腳蠍子,不過站在攤子前看著粗獷的蠍腳不停晃動,俞飛原本想大肆品嚐的念頭也全然而消,有的只是一種毛骨悚然的噁心感。 這時,販賣蠍子的毛族老闆在看見他們的到來後,先是晃了晃一分為二的毛茸茸尾巴,對著利頓做了一個抬手敲肩表示尊重的動作,接著雙手呈大字型攤開,一一對白西元、羅鴻他們幾個男人做起擁抱動作,就連初次見面的俞飛,也在這個老闆的熱情擁抱之列。 原本身形就比同行者瘦小的俞飛,在毛族老闆的擁抱下,竟然整個身子被直直舉起,這樣的畫面簡直就像大腸包小腸一樣。 毛族老闆大概是覺得俞飛輕而易舉吧,遲遲沒把他放下,直到他有所掙扎後,老闆才雙手一鬆,讓俞飛順著他身上柔軟滑溜的白毛滑下。 剛剛被束得太緊的俞飛,輕咳了幾聲後,開口問道:「利頓,毛族人一向都這麼熱情嗎?」 沒給利頓回話的機會,像對待熟識友人般、手搭在毛族老闆肩上的朱立中,一派輕鬆道:「才不是呢!剛開始他看我們在別攤消費,就沒給我們好臉色看,後來我們因為在別攤吃不夠,跑到他這攤來,他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 「直到後來我們固定來捧他的場,還不斷稱讚他養的蠍子肉質與眾不同、香料醬汁口味獨特美味,幾次下來,才博得他的熱情相待。」朱立中說著、說著,還邊把玩起毛族老闆身上的白毛來。 面對朱立中的玩毛動作,毛族老闆不但一點都不介意,甚至還齜牙裂嘴的吼笑不已。 俞飛看見此情形,有點反應不過來的吐了吐舌頭,他真想問問這毛族老闆的性別是男、是女,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 「小朱說得沒錯,毛族最愛聽到讚美的言語了。」利頓笑道。 「你怎麼不早說?」眾人異口同聲道。 利頓對於眾人的反應有些難以理解,因為對隱融星上各個種族而言,力量跟讚美的話語足同等值的,可是眾人的反應卻讓他覺得讚美在瞬時變得無比廉價。 「呃……我……」等不及利頓問出內心疑惑,眾人已催促他趕快進行交易。 只見利頓攤開握在手中的小石瓶,打開了瓶塞,瞬間,四周圍散發著一股淡雅的清香。 「生命之果!」這是俞飛聞到後的第一個反應。 利頓點頭一笑道:「生命之果的汁液是我們水族用來以物易物的交換品,一顆生命之果大約可換取毛族的長腳蠍五隻。」 對俞飛解說後,利頓以著隱融星的共通語言對毛族老闆的說了幾句話後,毛族老闆也同樣拿出一個石瓶,讓利頓把他的生命之果汁液倒進石瓶內。 利頓緩緩倒著,就要收手時,卻聽到毛族老闆說起話來,感覺上好像是在討價還價:就在兩人計較著那一滴、兩滴的過程中,交易達成了。 毛族老闆與利頓拿著石瓶互相敲碰後,雙方隨即收回大小不一的石瓶,並塞上瓶蓋收妥。 接下來,朱立中他們已主動往毛族老闆後方移動,並席地而坐;至於第一次來的俞飛,雖然還沒完全進入狀況,不過卻靜靜的跟著眾人移動。 眾人圍成一個大圈坐下來後,老闆動作迅速又熟練的依著眾人所坐位子,擺放了一個木杯和小木匙,以及一個皮製手套。 這個手套就像現代的隔熱手套一樣,沒有五指之分。 餐具上妥後,毛族老闆俐落的在每個木杯上倒上黑黑、稠裯的醬汁,然後定到竹籠前,打開蓋子挑選了兩隻蠍子,熟練的將蠍子綁在有點重量的石頭上,送到眾人圍成的圓圈中央。 別以為毛族老闆這麼簡單就忙完了,他在送完蠍子後,又返回竹籠旁的小土堆前,挖取出一片片燒得火紅的石板,分別送到眾人前方。 「哇靠,還有巖燒口味啊!?」 俞飛還處於驚歎之餘,已見利頓走到蠍子前,「啪、啪、啪……」徒手拔起活動力十足的蠍腳來。 「唉唷!」俞飛打了一個哆嗦道:「這麼殘忍的事就發生在你們眼前,你們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根本沒有人理會他,因為眾人只顧蠍腳什麼時候拿到手。 這時,利頓在拔取九隻蠍腳後,開始進行捏碎蠍腳殼的動作。 真不愧是水族的勇士,看起來那麼堅硬無比的蠍殼,竟在他擰毛巾似的動作下隨之碎裂。 原本俞飛以為眾人會有覺得嘔心或排斥的反應,沒想到眾人竟一副紳士、淑女般的模樣,緩緩套起了皮製手套。 無言!對於眼前的一切,俞飛認為無言是最好的反應,所以他決定靜下來,不再像個土包子一樣大吼大叫。 利頓在將蠍腳處理過後,隨即一人一隻的遞給眾人。 拿到手的俞飛,遠距離聞了一下,就沒下一步動作,只是雙眼忙不迭的看著其他人如何食用。 鍾靈雨與唐娟娟,左手套著皮製手套抓著蠍腳,右手剝掉蠍殼後,拿木匙挖起醬汁往晶瑩剔透的蠍肉上淋,並毫不考慮的送入口中。 而羅鴻、朱立中他們這些大男人,則是豪邁的像吃甘蔗不吐渣一樣,整只沾著醬汁,一口接一口的狼吞虎嚥。 生的吃膩了,他們還會將蠍肉放在高溫火紅的石板上煎烤,好一個蠍肉活烤兩吃! 失去蠍腳的身體,還活生生的擺在他們眼前,他們竟然視若無睹的蠶食著,這樣的畫面看得俞飛沒辦法再沉默下去。 「你們是不是跟異族相處久了,性格也變了?這麼殘忍的事,你們……」 「別吵!你覺得太殘忍就別吃,去、去、去,去前一攤喝樹汁,不然到對麵攤吸樹奶,保證環保又不會殘害生命!」 所有人嘴裡都忙著咀嚼,沒空回應他,唯有白西元不耐吵的想把他趕走。 眼看俞飛坐在原地悶不吭聲的合上嘴,一副可憐、落寞樣,坐在一旁的鍾靈雨用木匙挖了一勺烤過的蠍肉送到他嘴邊,並解釋道:「吃吃看嘛!別因為眼前的蠍子斷了腳而感到自責,蠍子有再生能力的。」 俞飛雙唇閉得緊緊的,不吃就是不吃。 坐在他另一邊的唐娟娟,把沾過醬汁的生蠍肉整只拿到他眼前,要他試試看。 本來拒吃意識十分堅定的俞飛,聞到巖烤的香氣時,意志就有些動搖了,再看看其他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以及眼前這品瑩剔透的新鮮蠍肉,唉…… 他投降了。 嘴巴輕輕往那肥美多汁的生蠍肉輕咬一小口,他整個人彈跳了起來。 「靠……你們騙我,這比你們形容的好吃上幾十倍……」 說完,他左右開攻的邊吃鍾靈雨的巖烤口味,邊徒手拿著唐娟娟剝去外殼的生蠍肉,猛烈吃了起來,完全顧不得沒戴手套可能會被帶點尖刺的殼剌到手。 塞得滿口的他,硬是要邊吃邊說話,哪怕說出來的話像口含鹵蛋一樣嗚嗚耶耶的不清不楚,他還是堅持要像美食評論家那樣說出吃後感想。 「嘩喔……生嘗起來,先有一股淡淡鹹味竄出,隨即嫩香滑口的滋味洋溢,鮮嫩多汁、越嚼越香……」 「等等、小飛你等等!」俞飛的話還沒完全說完,卻被朱立中叫停,只見他對著利頓道:「利頓,麻煩你把小飛剛才形容的那些話,翻譯給毛族老闆聽,就說這是我們人類最頂級的讚美。」 利頓用手擦了擦嘴巴後,隨即招來毛族老闆進行翻譯。 很明顯的,毛族老闆在聽完利頓的話後,對他們笑得合不攏嘴。 朱立中見狀,對著被他喊停的俞飛道:「請繼續!」 俞飛端起木杯嗅了嗅,又道:「這清爽的醬汁看似簡單,其實加了至少十種以上的香料,獨特的口味完全將蠍肉生吃的甘甜,襯托得淋漓盡致…… 「多一道巖烤程序後,甜美的肉汁緊緊鎖在蠍肉裡、肉質也變得細緻,嚼起來口齒留香、滋味無窮,吃再多也不膩……」 聰明的利頓花了一番時間翻譯後,毛族老闆心情大悅的轉了幾圈,像是在跳舞似的,極樂無比,龐大的身軀甚至踏著輕盈的步伐回到攤位前。 毛族老闆的要寶動作看得眾人好開心,不過卻沒耽誤到一分一秒的享用時間。 而第一次嘗試的俞飛,真不愧是貪吃有名,吃起來速度硬是比其他人都快。 眼看自己手中的蠍腳已快吃到盡頭,俞飛雙眼直直盯著擺在中央那兩隻殘廢的蠍子,一副意猶末盡樣。 利頓真是個體貼的主人,看出了客人眼底的慾望,體貼的起身想再替俞飛折一隻下來時,驀然,一隻毛茸茸的巨手,已將一隻完好無缺被綁上石頭的蠍子,憑空疊在兩隻缺腳的蠍子上。 對於如此突然的情形,眾人不禁停下手邊吃食的動作,眼神訝然的看著毛族老闆。 這時,已經收攤甚至是將竹籠帶在身邊的毛族老闆,完全不認為自己的動作有何突兀之處,「拉拉沙沙」的與利頓說了幾句後,便逕自走向俞飛身旁,強迫性的要鍾靈雨移過去一點,硬是想要坐在俞飛的旁邊。 鍾靈雨莫名其妙的被趕走,又不想和毛族老闆擠坐在一起,乾脆起身走去與唐娟娟坐。 毛族老闆坐下後,滿面笑容的親手遞上一隻蠍腳在俞飛面前,並且熟練的處理了起來。 毛族老闆的動作,以及為什麼突然送上一隻蠍子,搞得眾人很不解,而利頓也適時的開口解釋道:「老闆收攤了!因為你們的讚美,讓他決定不做生意,以便全心全意招待你們,而剛剛送上來這一隻蠍子,是他招待的。」 眾人聞言都感到非常不可思議,這是什麼世界?怎麼有老闆會因為被讚美而不惜虧本,甚至連生意部不做了? 不過,他們要是知道毛族老闆心裡做的決定,反應恐怕會更大! 坐在俞飛身旁的毛族老闆,拿起蠍腳用著他的爪牙從上而下輕輕畫了一下,堅硬的蠍殼留下一道漂亮又整齊的開口,雙手輕輕一剝,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完美無缺的白嫩蠍肉。 若拿剝除蠍殼的功夫來比較,利頓的方式是狂野豪邁的碎裂方式,毛族老闆的方式則是精緻又有技巧。 就在眾人目光睽睽的注視下,毛族老闆動作老練,將去殼的長長蠍腳往石板上擺。 剎那間,「噗哧」聲挾帶著一陣白煙裊升而起…… 才幾個眨眼的時間,已見毛族老闆拿起一隻燙得有些微紅的蠍肉,並見他從掛在腰間的皮囊中摸了摸,摸出一顆像彈珠那麼小的綠色果子,接著輕輕擠壓,讓綠色果子的汁液從蠍肉頂端順流而下。 大概是俞飛的讚美太動聽了,毛族老闆竟不是將親手所做的料理分食給眾人,而是整只拿給俞飛。 既然這是毛族老闆的好意,俞飛當然也就毫不客氣的接下,並獨享了起來。 當俞飛吃下第一口後,眾人不用問也知道他的感覺。 因為他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同時在臉上自然流露出這麼多種的表情,老闆都拿出秘密配方了,其味道肯定是不用懷疑的。 看著俞飛手上白皙的蠍肉漸漸變短,而且沒有讓眾人試試味道的意思,朱立中不禁開口道:「小飛,留一點給我們試試味道嘛!」 一聽朱立中要他分食,俞飛也不怕噎死的迅速往嘴裡塞,真是「死也要吃」的標準例子。 不曉得是故意詛咒,還是真的關心俞飛,白西元眉心微蹙的說道:「你也不怕那綠色果子有毒?」 聞言,俞飛還真有點聽到果子就怕的反應,只見他停止咀嚼滿嘴蠍肉的動作,口微張、雙眼呆滯了將近五秒,便又繼續動作。 反正吃就吃了,真要是有毒,現在停止也來不及了。 眾人完全拿他沒轍,搖頭苦笑,然後低頭吃起自己的蠍腳來。 其實,眾人早就聽利頓提過這種綠色果子,不過據說這是一種比生命之果還要稀有、珍貴的果子,名字叫做五味果,是毛族在重大族宴中才會使用的調味料。 他們來這麼多次,還特別跟毛族老闆博感情,卻連一眼都沒瞧過,想不到俞飛只是說了幾句吃到嘴裡的感覺,就讓毛族老闆無條件奉上一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吃完手上這只加味的蠍腳後,俞飛並沒有再打中央那些蠍腳的主意,而是眼巴巴望著身旁的毛族老闆,比手劃腳的做出要他再烤一隻的動作。 他看著毛族老闆,才知道毛族老闆也在看著他,而且是從他把蠍腳交給他後,就一直看著他,搞得俞飛怪不自在的,轉而向利頓求救,「這老闆怎麼了?是不是要先給他生命之果,他才要幫我烤?」 利頓搖頭笑道:「不是的,他是在等著你的讚美話語。」 聽到利頓這麼說,俞飛腦海中迅速湧現無數的讚美詞,想再騙只加味蠍腳來吃。 想到最後,他輕歎了一口氣道:「利頓,麻煩你跟他說,我實在很難再用言語形容,只能說我剛才所吃到的東西,是我從小到大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毛族老闆聽到利頓的翻譯轉述後,拉拉沙沙的對利頓說得沒完沒了,當他閉上嘴後,坐著的身子竟然不需任何著力點,就做出好幾個連續空翻。 這時,利頓替他的行為做出解釋:「他說這是他聽過最感動的讚美,他決定帶著蠍子跟在你身邊,為你煮食更美味的蠍子。」 俞飛聞言大吃一驚道:「不會吧?怎麼可能因為愛聽讚美的話,就決定跟一個不相識的種族一起生活?」 「就是有這種可能!你自己還不是因為貪吃,而誤踏軍旅生涯嗎?」潘世哲趁機挖苦道。 俞飛白了潘世哲一眼,轉而對著利頓道:「麻煩你跟這個老闆解釋一下,就說我們不是隱融星的種族,只是暫時在這裡停留,他的好意我很感激也很榮幸,可是實在不方便帶著他到處去冒險,請你幫我婉拒。」 「他知道你們是外來者,而且依我對毛族的瞭解看來,你的拒絕恐怕是無效的,因為毛族對事情的堅持,幾乎到了言出必行的地步。」利頓嘴裡雖是這麼說,但他還是盡責的對毛族老闆翻譯了起來。 這次的對話比起前幾次來得冗長、激烈,一陣拉拉沙沙喳喳呀呀後,利頓攤了攤手道:「他堅持要跟著你,我盡力了。」 俞飛聞言,以眼神向白西元他們求助,誰知道眾人竟各吃各的,完全沒有理他。 無奈的他,轉而看向鍾靈雨和唐垣S,沒想到她們同樣用聳肩代替了言語。 最後,在求助無門的情形下,他的目光又落在利頓身上,並問道:「我們可以偷跑嗎?」 搖了搖頭,利頓道:「我們水族不做這種懦弱的行為。」 「我們不屬於水族,我們自己偷跑總行吧?」 「不行!既然你們是我帶出來的,就代表著水族,我可不容許你們這麼做。」 「不然這樣好了,你跟他說,語言不通相處起來很麻煩。」 「你的地晶太空船不是可以替他輸入你們的語言嗎?就像我一樣。」 「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 「我們水族不做這種欺騙的行為!」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到底要我怎麼樣?」俞飛語氣明顯有了怒意。 這時,白西元邊剔牙邊道:「跟著一個會烹調的有什麼不好?再說,他說不定除了賣蠍肉外,還有其他技能,你何苦偏要把他當個累贅?」 「你們該不會只把這種蠍子當作一種食物吧?」利頓疑惑的看著眾人。 「不然咧?」眾人齊聲問道。 利頓解釋道:「這種蠍子具有很強的攻擊力,它們吐出來的黏液就算我們水族被沾上,也很難脫困。」 「那更不行了,老闆說他要帶蠍子同行,到時候這些蠍子隨時隨地朝我們吐一口,我們不就慘了?」俞飛頭搖得猛烈。 「那倒不會,這些長腳蠍只供毛族軀使,關在竹籠裡是怕被其他毛族給捉走,並不是有什麼危險性。」 「利頓,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我是怕毛族老闆無故攻擊我們,還是你可以保證在往後同行的日子中,他不會這麼做?」俞飛道。 沒辦法回答的利頓,直接翻譯給毛族老闆聽,並再次轉達他的意思。 利頓道:「為了表現自己的真誠,老闆願意吐出他的本源珠給你們保管。」 「本源珠?」眾人還不懂其意,已見毛族老闆有了動作。 只見他直挺挺站著,並單手握拳朝自己胸口用力捶了三下,「嘔」的一聲,便從嘴巴吐出一顆乒乓球般大小的白色物體。 隨著這顆他所謂本源珠的吐出,毛族老闆一分為二的尾巴竟也瞬間消失不見。 「吞下這顆本源珠的人,就可以控制長腳蠍。」輕歎了一聲,利頓喃喃又道:「可惜了他原本的力量。」 看著毛族老闆在失去代表力量程度的尾巴時,臉上閃過一抹黯然神色,再看看利頓的婉惜反應,俞飛態度也有所轉變。 他道:「利頓,你要他把本源珠吞回去吧!並告訴他我們各退一步,我答應先替他進行語言輸入,看看我們在尚未離開隱融星這段期間,相處得怎麼樣再說。」 毛族老闆似乎也感覺到俞飛的誠意,二話不說吞回本源珠,尾巴也恢復原來的模樣。 眼見突發的狀況終於得到解決,白西元拍著手掌道:「好了,現在沒事了,大家快把剩下的蠍腳吃一吃吧!」 看著俞飛又恢復正常的要毛族老闆幫他處理蠍腳,白西元不禁提醒道:「俞小子,你之前不是說有意要向利頓學習水族的力量?在你昏迷那段時間,我對他父親提過了,他答應要指導、協助我們,不過前提是我們必須先答應幫他們解決一個困擾水族許久的問題。」 「什麼問題他們沒辦法解決,必需求助於我們的?」俞飛百思不得其解的看向白西元。 「我也不清楚,因為沒有你的允許,我當下也沒給他回應,詳細情形還要麻煩利頓替我們安排時問,到時候再與他父親細談。」 「大概是什麼事?」俞飛問。 白西元搖了搖頭道:「完全沒透露。」 俞飛轉而將視線看向利頓,他也輕搖著頭道:「抱歉,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沒有最高長老的允許,我真的不方便說什麼。」 「沒關係,反正到時候再談,答不答應就看我們有沒有那個能力再說羅!」說完,他亢奮的彈指說道:「現在,我們繼續享受別的美食去吧!」 「還吃啊!」眾人異口同聲道。 「那當然,我要把昏迷期間沒吃的全補回來,走吧!」 帶頭往前走了幾步,俞飛突然頓下腳步,轉身對著利頓道:「麻煩你跟毛族老闆解說一下,就說他的食物是最美味的,不過好吃美食的我,希望吃更多的美食來做比較,才能見證他的確是最好的。」 利頓一轉述完,就見毛族老闆樂得把俞飛抱起來放在他的肩上,往前走。 而高高在上的俞飛,就像是初次到遊樂園玩的小孩般,欣喜若狂。 俞飛八面玲瓏的公關手腕,大概全歸功於他就學時常當聯誼之花所造就的成果。 出入物流市集才短短沒幾天,不分種族,幾乎所有攤販老闆都被他混熟了,個個都被他那張說話甜死人不用償命的嘴給要得團團轉。 他還誇口說,就算沒有利頓來當翻譯,他在這市集裡也照樣能暢飲暢食。 眾人並沒有反駁他的說法,因為這是不爭的事實,舉個例子來說,同樣是以物易物,利頓出面和他出面所換得的東西,就是會有那麼一點數量上的差別。 不過造成俞飛如此受歡迎的最主要原因,是他懂得投其所好。 來第二次後,他就發覺隱融星上的每個種族對他們人類不怎麼友善,可是對同行的閃光和疾風之王這兩種妖獸,卻異常感興趣。 於是,他抓住這樣的特性,再搭配上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成功的建立了異族對他的友情。 而眾人完全沒有想到,俞飛在此建下的情誼,將成為他回到異元星需要外援時,最佳的助力。 然而,俞飛也不是個除了吃吃喝喝搞交際外,什麼事也不做的人。 幾天前,他把毛族老闆帶上了地晶太空船,替他進行了語言輸入,連日無溝通障礙的相處下來,眾人對毛族老闆銀斯認識更深了,也終於明白他為何會毅然跟著他們這些外來者離開的原因。 銀斯是個很不得志的中年毛族,同種族中和他年紀相當的,每個至少部修煉到四尾以上的程度了,唯獨他始終只有兩尾,怎麼修也修不上去。 儘管力量的增長會讓他變得光采,可是他卻沒能力也沒興趣,所以才會把時間花在鑽研烹調料理方面,也因如此,讓他成為毛族鄙視、排斥的對象。 雖然沒有力量,但是銀斯還是有著毛族喜歡被讚美的本性,所以當他看見俞飛吃得滿足的模樣,以及聽到美好言詞的稱讚,都讓銀斯心中沉睡已久的驕傲感,重新被喚醒,所以他才會毅然的決定跟隨俞飛,畢竟知音難找。 當然,俞飛他們對銀斯的信任,並不是以他單方面的言詞為證,最主要還是在地晶太空船內透過水藍的監測,瞭解到他完全沒有心口不一,再加上幾天的相處、觀察,銀斯已完全融入他們的生活,儼然成為眾人的一分子。 更誇張的是,銀斯接收完聯邦語,以及和人類相處過後,他現已完全不把自己當作是毛族看待,開口閉口就說其他什麼族、什麼族,我怎麼樣、怎麼樣,簡直把自己當成人了。 不過銀斯與他們相處得再融洽,畢竟還是隱融星上的種族之一,在這充滿種族領地的星系上,他還是不能跨越其他種族的地盤。 每當俞飛他們進入水族的領地後,銀斯都必須在外邊等候,不過幸好俞飛在醒來後,他們一行人就沒有再被限制只能待在利頓的洞居裡,所以多半時間他們的活動範圍還在地晶太空船內。 此時,他們就全部待在地晶太空船內閒聊。 這一次利頓沒跟過來,俞飛就趁此機會向銀斯探問道:「聰明的銀斯,依照你對隱融星系的瞭解,你知不知道是什麼事讓水族無法解決又說不出口,還必須尋求外援?」自從銀斯加入他們後,他們言語中常常會帶著稱讚之詞。 「我也不知道,像我這種沒用的毛族,整天能做的就是在物流市集混,哪能知道什麼事?不過據我所知,利頓他們水族是個非常驕傲的種族,如果不是非常棘手的問題,他們絕對是不會尋求外援的。」 俞飛邊點頭邊問:「那……他們會算計他們認定的朋友嗎?」 「照理說應該是不會,不過若是牽涉到種族利益,誰又說得準?」 白西元聞言接口問:「那你有沒有辦法探得這方面的情報?」 「不可能,除非是由他們水族的長老公開宣佈,否則他們保密的程度可是滴水不漏。」 「難道就沒有那種商業間諜……」朱立中說出這個名詞後,覺得涵義太深的補充說明道:「就是那種拿這一族秘密去與另一族做為交易籌碼的人。」 銀斯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這是不被容許的,不管是哪一個種族,一旦出現這樣的族類,就會遭到所有種族圍殺。」 「那打個譬喻,比方說我答應水族長老了,事後又反悔拒絕,那會怎麼樣嗎?」俞飛問。 「除非你有把握對抗整個隱融星的種族,否則我勸你要考慮清楚。」 「哇靠,怎麼這麼團結呀,在我們人類的星系裡,想要成功,多半定踩著別人往上爬的。」潘世哲感歎道。 「對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我們的社會能像你們這麼團結,也不會分裂成兩個國家了,搞得朋友不是朋友,親人相隔兩地的。」陳鷹一反他昔日的賤嘴,無比感觸道。 「怎麼了,想家啦!」朱立中故意輕巴他們兩人的頭,和他們鬧一鬧,想藉此打散他的話引來的眾人思鄉之愁。 大概是體會到朱立中的用意吧,鍾靈雨開口問銀斯道:「那水族長老答應要教導我們增強力量,會不會是騙我們的?」 「雖然我與水族接觸不多,可是水族人信守承諾的性子,在隱融星可是首屈一指,不容置疑的。」 唐娟娟笑道:「如果是真的,那到時候我們可以教你,讓你力量增進後,風風光光回到毛族一雪前恥。」 銀斯聞言感激一笑,因為除了讚美外,眾人做什麼事都會考慮到他,這種受重視的感覺,對他來說,好溫暖。 俞飛稍微整理過思緒後,對著眾人道:「好了,明天就要給利頓一個結果了,現在大家靠過來一點,我們采舉手方式進行表決,請大家閉上眼睛。」 待眾人閉上雙眼後,俞飛又道:「贊成答應長老要求的請舉手。」 看了看表決結果,俞飛道:「請大家動作不變、睜開眼睛。」 眾人張開眼睛互相看了看,現場唯一沒舉手的,就只有俞飛跟銀斯。 羅鴻問:「小飛你怎麼沒舉手,你反對嗎?」 「我當然贊成,畢竟在往後的探險過程中,我們會遇到什麼樣的波折很難說個准,把握住這個增強自己的機會,無非是鞏固自己玩命的本錢。」 瞭解的點了點頭,羅鴻轉問向銀斯:「你怎麼沒有表態?」 「管他有什麼理由,不夠團結,先揍再說!」 朱立中開玩笑的撲到他身上,潘世哲、陳鷹、俞飛也跟著撲上去,四人合力把銀斯壓在地上,滾雪球似的把他推來推去。 銀斯邊跟他們玩邊說道:「我想我應該沒有表態的權利,所以……」 「不把我們當自己人,兄弟們,處以酷刊,拔——毛——」 俞飛話一落,現場隨即一片白色毛絮紛飛,搞到眾人鼻癢難耐的直打噴嚏後,銀斯才得到解脫。 他們四人停手後,銀斯躺在地上有所感觸道:「謝謝你們把我當作一分子,剛才我是不知道我有表態權,所以沒加入你們,可是有表態權的我,也是不會舉手同意的。 「別說我沒能力幫你們了,就連水族的領域我也無法踏進一步,到時候我又會變得很孤單。」 「別妄自菲薄了,有件事非得由你幫助我們不可,你應該不會拒絕吧?」白西元走到他身邊說著。 銀斯聞言,精神大振的坐起身子問:「真的嗎,是什麼事?」 白西元老臉笑咧咧道:「我們知道你身上沒有美味的五味果了,能不能麻煩你再想辦法拿幾顆過來讓我們分享一下?不然只有俞小子吃過,我們會很不平衡的!」 「好,沒問題。」 眾人聽銀斯回答得乾脆,以為他有門路可以拿到,所以樂開懷的豎起大姆指稱讚他,殊不知銀斯為了滿足他們的口腹之慾,差點付出生命代價……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續集 第十一集 白費力氣 第一章 你是我的兄弟 水族最高長老利士康的頂級洞居。 自從上回初次造訪,誤飲了未經稀釋的生命之果,陷入昏迷被抬走後,這算是俞飛第二次來到這裡。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只有他一人在利頓的陪同下前來,目的是把他與眾人商討的結果告訴最高長老,並與他進行談判。 站在洞居外往內看,俞飛的第一眼感覺是,洞居內有點變樣,尤其是籐桌的大小、籐椅的張數特別明顯。 其實並不是俞飛眼花,也不是利士康換了洞居,而是水族到達一個力量後,就有能力控制洞居裡的一切,所有的變換就像製造生命之果一樣容易。 看著洞居的改變,俞飛心裡雖然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他卻沒有多問。 在利頓與他父親短暫交談後,站在外邊等待的俞飛才抬手敲肩,表示對最高長老的敬重,然後才被請進洞居內坐了下來。 身為客人,被主人招呼後再坐下是基本禮儀;可是利士康與利頓明明是父子,還要一板一眼的照規矩來,這讓俞飛有點難以接受。 利士康在俞飛坐下後,以著相同的待客之道拉了拉白色樹籐。 在花開、花落的瞬間,生命之果也落入了石製容器內,果實破散開後,空間內瀰漫著濃濃的香氣。 俞飛這次學乖了,他只是端起來吸吸香氣,就掛著客氣的笑意,把石製容器放回籐桌上,連一滴都不敢沾口。 利士康和利頓當然知道俞飛這麼客氣的原因,所以也沒多說什麼,就直接切入主題,進入討論。 由於在來這裡的途中,俞飛就特別交代過利頓,要他在談話之前,先和他父親把話說明,說這次的交談重點在於事情的討論,所以盡量在翻譯過程中,把不必要的禮貌性用語省略。 當然,利頓在他們兩人中間位子坐下來後,也把俞飛的用意轉達給自己的父親知道。 利士康點頭同意後,就開始嘰哩呱啦的說起話來。 而這段日子一直帶著俞飛他們四處來來去去的利頓,說他有專業級翻譯的樣子,可真是點也不為過。 只見他邊聽邊微微頷首,然後轉向俞飛道:「我父親說,這幾天你一直不肯答覆,今天見面,是不是表示有決定了?」 俞飛聞言,沒有正面響應這個問題,反倒是回答得有些模稜兩可,主要是想再探探利士康是不是能改變初衷,能在不以條件交換為前題下,把其內容透露出口。 「最高長老開出的條件真的是令我們心動,我們感激在心;不過,在不知方向的情形下,我們真的很迷惘,不知道最高長老能不能把事情的風險事先說明,好讓我們評估困難度,以免答應後卻落得徒勞無功的窘境,那樣反而會讓最高長老失望。」 俞飛兩隻耳朵聽著利頓的翻譯,雙眼則直視著利士康的反應,不再讓自己像以前一樣把頭轉來轉去的,聽到後來頭都暈了。 而利頓現在也很厲害,他已經可以邊聽邊翻譯了,不必像剛開始那樣,把整段話聽完,稍微在腦中整理後才說出,這樣的改變,讓語言不同的雙方,節省了不少時間。 就像現在,利士康才一開口說話,利頓已同步翻譯道:「你們的考慮讓我覺得你們很沒勇氣,難道你們不懂」想要獲得就必須有所付出「的道理嗎?」 俞飛回道:「道理當然懂,但是也要看事情值不值得去做,說句難聽的話,最高長老開給我們的條件,在我們的星球上,算是最不值得信賴的漫天開價行為。 「就好比說,我有事要你們幫我做,然後對你們說只要你們完成我的要求,我就將疾風之王送給你們。」 「這很好啊,值得考慮喔!你會要我們做什麼呢?」 利頓把話接得自然、順口,不禁讓俞飛翻了翻白眼道:「奇怪,你父親都還沒開口,你就知道他的意思?還是你們水族有不用開口說話就能彼此溝通的秘技?」 聽俞飛這麼說,利頓輕笑了兩聲表示尷尬,才對著他父親翻譯。 沒想到水族人也有父子連心的情況,因為利頓翻譯過後的回答,得到的竟與他自己的想法一樣,要俞飛說出要求是什麼? 俞飛有樣學樣的想藉機諷刺他們,他道:「要求啊?很簡單,只有三個。」 「如果我們達到你的要求了,你真的會把疾風之王送給我們嗎?」利頓看起來很心動,而這個反應是來自於他父親。 看著他們父子倆等著答覆的期待模樣,俞飛心裡不禁有點奇怪。 是水族人太單純,還是小翼真有這麼大的魅力?不然他們怎麼連要求條件是什麼都不問? 想到這裡,他不禁搖了搖頭,警告自己,不行、不行,不能再引他們想這件事了,不然到時候可能會沒完沒了。 於是他笑道:「我也不像最高長老這樣保密到極點,我的條件有三樣:第一,把你們水族最高力量的學習方法教給我們;第二,傾盡你們水族之力,幫我對付我的敵人;第三嘛——」俞飛故意語帶保留的釣他們胃口。 利士康和利頓父子倆,聽前兩個條件聽得雙眼發亮、點頭如搗蒜,好像這樣的條件是輕而易舉似的,甚至他們還一副引頸期盼的等著第三個條件的說出。 俞飛當然看得出他們的興致勃勃,而他也不可能將疾風之王送給別人,所以他道:「我會等你們完成前兩個要求後,再說出第三個條件。」 他們父子聞言,嘰哩呱啦的互相討論了起來,而且還都帶著笑意。 隨後,利頓道:「我們會把水族的力量毫無保留的教給你們,而之前提過在你們幫水族完成一件事後才教你們那項條件就算不成立;你們在學成之後,我們也達成你第一個要求。」 「利頓啊,你們實在太單純了,而我也狠不下心來欺騙你們。也許對你們來說,你們只是期待盡快完成我的要求,然後得到疾風之王,可是你們可有想過第三個條件是什麼?」 利頓與他父親看起來有點茫然,似乎不太明白俞飛的話意。 俞飛看了搖了搖頭,把話直接說明,「你們不會騙人,並不代表別人也不會欺騙你們。 「假如你們真的把力量的增進法對我們傾囊相授,而且也真的拚了命的幫我殺掉了與我對立的人,然後我對你們說第三個條件是要你們再替我做一百件事,甚至是要你們水族自相殘殺,那你們覺得如何?」 他們兩人聽到最後,難以相信的猛搖頭,利士康情緒有些激昂的不知在說些什麼,而利頓則是道:「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 咧嘴笑了笑,俞飛道:「當然有,人心險惡,這種類似情況在我們人類社會中,是普遍存在的,也因如此,所以我們人類在答應別人之前,一定會先把事情的性質和方向問個明白,以免遭人利用而誤入陷阱。」 恍然大悟後,利頓轉述利士康的說法道:「你原本可以用這種模式來設計我們的,可是你卻選擇坦然告知,為什麼?」 俞飛抬起手來輕捶胸口道:「真心!因為你們的真誠相待,讓我不忍心欺騙你們。」 說實在的,俞飛並不是那種凡事光明磊落之人,相反,他的個性還是那種好貪小便宜、能利用別人絕不讓自己動手的人。 針對這件事,他並不是真的沒有想過要利用他們,只是在心裡盤算過後,他認為沒必要為了小小的利益而得罪這麼大的種族,更何況要是真的與水族撕破臉,他們在水族之星的影響下也沒辦法離開這裡。 經過考慮後,他決定捨棄短利的拉攏與水族的關係,所以才會博感情似的把話說得那麼動聽。 他動聽的話和誠懇表情,果然成功替他塑造了良好的形象。 只見利頓轉述他父親的意思道:「你真是老實,你的坦白,深深獲得了我們最高長老的信任,最高長老說從今天起,除了水族外,你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敵人,只要你開口,不需以疾風之王或其它條件做為交換利益,我們水族都將無償的出面相挺。」 「謝謝最高長老。」 俞飛抬手敲肩後,又道:「既然最高長老這麼信任我,我也不能讓水族吃虧,我知道你們很喜歡像疾風之王這樣的妖獸,要是有一天我真的請你們到我的星球去幫忙殺敵,我一定帶兩位與其它長老到疾風之王的故鄉去挑。 「那裡妖獸種類繁多,你一定會挑到比疾風之王更合意的妖獸,這是我對最高長老的承諾。」 在利頓的同步翻譯下,父子倆笑得合不攏嘴,利士康更是頻頻點頭的嘰哩呱啦說個不停。 利頓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道:「真期待快點見到你的敵人!我們其它長老要是聽到這個消息,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俞飛笑道:「謝謝你們,現在我們言歸正傳吧。請問最高長老,關於之前我們討論的那件事,是不是可以請最高長老稍微透露一點,否則我們真的很難下決定。」 經過短暫的考慮後,利士康才再次開口,並在俞飛的期待下,由利頓轉述道:「在我們的本源下方,存在著一顆非常大的能量石。 「長久以來,這顆能量石一直扮演著提供本源所有能量的角色。不過與之俱存的,我們水族也有一個非常大的隱憂,也算是天敵。」 俞飛聽得有點模糊,「本源?你是說我們現在所處的這顆巨樹下嗎?也就是因為能量石的存在,洞居內的綠樹才有靈性,是不是這樣?」 「是的——」 利頓還沒把話完全說完,就被俞飛給打斷了。 他道:「不對呀,你們不是可以用力量來控制本源的生長嗎?甚至還能以力量來催生生命之果。」 搖了搖頭,利頓道:「事情不是你憨人想的這麼簡單,能量石提供的是整個本源的生命動力,只要有能量石的存在,本源就不會枯萎。 「而我們的力量就像是養分,養分充足就能使本源局部快速生長。我能表達的有限,不曉得這樣解釋你懂嗎?」 俞飛點頭道:「懂了!那你們的天敵是什麼?跟能量石又有什麼關係?」 「我們的天敵,是一種差不多跟你手臂一樣大的白色卵蟲,又名」晶蟲「。牠與能量石一樣生長在本源底下,而且會啃蝕能量石。 「這種晶蟲的食慾非常小,終其一生,恐怕也只能啃掉你一根手指頭這麼大的量,而且沒有傷害性或任何攻擊性。 「但是累年下來,晶蟲越繁殖越多,對於能量石的需求量也相對增加,以往量還沒這麼多的時候,無法消滅牠們的水族祖先還可以坐視不管,但到我們這代,這樣的威脅已經沒辦法再讓我們不去面對、解決。」利頓翻譯道。 「既然你所說的晶蟲沒有攻擊性,而且還會啃蝕你們的根本能量石,那為何你們不消滅牠們?」 「你有所不知,晶蟲雖然不會攻擊其它生物,但牠們卻有著比岩石還堅硬的外殼,唯一的弱點是在牠們頭頂的小黑點上,想準確擊中這個弱點,當然就必須近身接觸,而且必須一出手就命中,否則牠一旦受到驚嚇,整個身體將捲曲如球。 「還有,晶蟲弱點遭到攻擊時,會連續發出陣陣令我們難以忍受的穿腦叫聲,而且牠們臨死之前,還會排出一種臭氣,我們水族聞到這種臭味,畢生所追求的力量將付之一炬,而失去力量的我們,則會在一天之內迅速老化、死亡。」 聞言,俞飛忍不住在心裡咒罵道:奶奶的!這麼危險的事也敢叫我們去做,分明是要我們去送死嘛! 利頓看俞飛越聽臉色越難看,不禁補充說明道:「晶蟲的叫聲,並不是每個種族聽了都會有穿腦般的痛苦,有的種族聽起來只覺得有些刺耳難受;至於牠臭氣的殺傷力,也只有對我們水族有影響,所以你可以放心。」 「既然這些傷害是始終存在的,而且對別的種族也沒重大影響,那為什麼你們不盡早向其它種族求援,一直讓這些晶蟲繁殖下去,甚至還要我們這些外來者替你們解決?」俞飛納悶問道。 「我們當然想過向其它種族求援,可是在擔心能量石會遭到搶奪的顧忌下,我們一直不敢對外尋援。」 俞飛更困惑了,「沒有請其它種族來幫忙過,那你們又如何知道晶蟲的叫聲和臭味對他們沒影響?」 利頓翻譯道:「我們曾經捉一些被各族同時下達死令的背叛者下去試過,剛剛所說的沒影響,就是從這些人的試驗結果得來的。」 「哦,那這些人呢?」 「死了!」 「好一個殺人滅口!」 「不!¥〥ΞΨΦφ——」利頓似乎有點聽不懂最高長老意思的暫停了翻譯,並與他嘰哩呱啦的說了起來。 交談過後才聽他道:「這些人雖然是誰見到都可以誅殺的背叛者,可是我們水族可沒有虧待他們。 「他們第一次下去時,因為待太久,受不了地底的沼氣而感到身體不適,我們就讓他們休息、靜養,給他們吃生命之果,直到他們情況完全好轉後,我們採取積少成多的殺蟲計劃,以減少他們待在地底的時間。 「沒想到這些背叛者居然不懂珍惜的企圖外逃,既然他們知道了水族的秘密,當然不能讓他們把事情傳出去,所以——」 「所以就把他們殺了?」俞飛接口後又道:「如果真的享受,他們應該不會外逃才對,我想吸多了地底的沼氣,肯定是令人難耐又痛苦才是。」 利士康搖頭說著,利頓同步轉述道:「我們都已經答應讓他們每次只下去一會兒了,沼氣根本成不了影響,最後是他們貪圖能量石的無限價值,想出去昭告外族,如此一來不但能贖罪也能獲得利益,誰會想呆呆留下來殺晶蟲?」 俞飛點了點頭道:「有道理!可是你們水族不會有背叛出賣者嗎?」 「不會,至少到我這一代為止,都沒發生過,因為能量石一旦遭到掠奪,我們的本源就會枯萎,這等於是生命之果斷了根。 「雖然水族也可以吃外食,但是一年至少都必須食用一顆生命之果,否則生命將無法延續下去,我想再笨的種族,都不會因一時的利益而自斷後路吧!」 前因後果都明白了,俞飛不禁苦笑問道:「現在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們要怎麼對待我?不會也想把我軟禁吧?」 這句話問得有些玩笑意味,不過卻也是俞飛心裡的擔心。 「不瞞你說,我們幾個長老曾經商討過,如果試過之後,你們確實可以殺死晶蟲,那我們將把你們留下來,並永遠當成水族的貴賓,不受控制,唯一的條件是外出必須有利頓同行。 「不過剛才的一番談論,讓我對你有了深厚的信任,只要你在離開隱融星之前,都沒做出背叛我們的事,那我們也會放你自由。」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認為事情還是在事前講明白比較保險,萬一我在離開之前,你們污陷栽贓我,那我該如何?」 利頓直接回答道:「這種不光明的事,水族人不屑!我知道你的地晶宇宙飛船可以對任何種族進行你們的語言輸入,所以最高長老才會要我在你離開水族領域時,隨行在旁。」 「講得這麼好聽,這不就是監督嗎?」俞飛吐了吐舌頭道。 「這點我也沒辦法說服最高長老,因為這是我們水族自保之道,請見諒。」 看利頓表情有些為難,俞飛笑著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啦,我知道,若是立場交換,我做的自保措施,可能會做得更慎密——」 本來俞飛想把他們高科技空間的那些監視、監聽、追蹤設備講出來的,可是一想到他們可能無法理解、想像,乾脆就閉口不談了。 頓了頓,俞飛為了讓最高長老更信任他,他道:「最高長老請放心,無論是在隱融星或是在其它星球,我保證我和我的夥伴們,都不會對外提起這件事,否則我們將受到報應。」 聽到利頓的轉譯,最高老連連點著頭,並掛著笑容說話。 利頓翻譯道:「我們最高長老說,殺晶蟲的事他會想辦法再解決,並要我等會兒就帶你去我們水族學習力量的地方。」 俞飛訝然問道:「可是我還沒去地底殺晶蟲啊!」 「我們最高長老已經把你當成自己人了,所以他不忍讓你去冒這個險,他打算直接把力量增進的方法教給你。」 「這——這——」 俞飛受寵若驚的亂了分寸,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的他,索性起身抬手敲肩,表示自己的尊敬之意。 在利頓勸坐後,他才道:「既然是自己人,那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人面臨無法生存的窘境? 「這些晶蟲我殺定了,不管會不會成功,增進力量的事,就等我與我的夥伴們下去試過之後再說。」 「好,真是太好了。」 俞飛才聽利頓翻譯完,就看見利士康站起身來,對著他做出水族最高之禮。 「啊!」俞飛連忙跟著站起來舉手敲肩道:「最高長老這麼做,我怎麼承受得起?」 只見最高長老搭著他的肩,嘰哩呱啦的說得口沬橫飛。 動彈不得的俞飛以眼神看向利頓,誰知道利頓竟真把俞飛當自己人的嘰哩呱啦說個不停,完全不記得要替他翻譯——停放在偏僻空地上的地晶宇宙飛船內。 白公元、羅鴻、朱立中等一干人,正坐立難安的等著俞飛回來。 等著、等著,終於聽到鍾靈雨興奮的揚聲喊道:「小飛回來了!你們快來看,小飛回來了!」 眾人聞言,全往開啟的艙門衝去。 看著朝地晶宇宙飛船走來的俞飛與利頓,眾人笑得可開心了。 他們的笑,一部分是開心俞飛與最高長老談判後平安歸來,另一部分則與眼前的畫面有關。 只見高大壯碩的利頓,把他的手自然的搭在俞飛肩上,而矮小的俞飛,手則舉高高的「攀」在利頓的肩上。 遠遠看去,俞飛就像是小朋友站著搭公交車一樣,無法完全抓住吊環,只能以手指的第一排關節勾住,真是累人。 看眾人笑得如此開心,俞飛當然知道這個「笑果」是從何而來,除了無奈的皮笑肉不笑,他只希望快點到達目的地,好讓他與利頓把手鬆開。 水族一直是個高傲的種族,在他們同族之間,完全看不到這種勾肩搭背的畫面,尤其是利頓,他的貴氣和獨來獨往的特性更為明顯。 可是,是什麼原因使他改變呢? 原來他和俞飛搞熱情完全是一種倣傚動作。 利頓曾問過俞飛:「為什麼你們人與人之間不是拳頭互碰,就是走路時會互相搭肩?」 當時,俞飛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所以就簡單解釋說那是一種友好動作,而且是那種關係良好、不分你我的兄弟,才會有的動作。 於是,當俞飛得到最高長老的認同後,利頓一走出那頂級洞居,就開始與他勾肩搭背,似乎真的把他當自己兄弟一般。 雖然俞飛並不排斥這樣的動作,可是利頓整段路程從頭搭到尾,甚至俞飛的手沒放上他的肩,他還會覺得他見外,完全沒考慮到矮子攀不到高處的痛苦。 就因如此,這樣逗趣的畫面才會出現在眾人眼前。 快接近眾人時,俞飛如釋重負的把因血液無法往上流而有點僵麻的手滑下來,快速朝他們走去。 微吐了一口氣後,他轉身對著利頓道:「謝謝你送我回來,你父親不是要你把剛才決定的事轉告其它長老嗎?快點回去吧,別把事情耽擱了。」 利頓聞言笑了笑,因為有事在身的他,的確是專程送俞飛回來的,為的只是表達他對自己人的友善,所以咧嘴笑後,他隨即轉身離開。 他之所以走得這麼乾脆,是因為地晶宇宙飛船目前還停滯在本源附近,在沒有他們水族的帶領下,他們是無法離開的,再加上俞飛又獲得他們的信任,他當然是走得既愉悅又安心。 利頓走遠後,白公元用眼神看著俞飛,意謂著要他快點把事情的經過交代清楚。 朱立中則直接說道:「奶奶的,瞧利頓剛才跟你這麼親暱的走著,你是不是答應把疾風之王送給他們了?不然他怎麼變得這麼友善?」 俞飛送他一記白眼道:「我是那種會用東西來搞關係的人嗎?」 「呵,要是白老頭說這句話,我會點頭;可是從你俞飛口中說出,我會搖頭。」陳鷹挖苦道。 「對啊,像小飛這種典型的貪小便宜傢伙,怎麼可能做出得不償失的事?」潘世哲認同附和道。 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俞飛眉心微皺,掏著耳朵問道:「奇怪,你們明明是在替我講話,可是怎麼聽起來有一點刺耳?」 「好了,別鬧了!俞小子,快說說看談判的結果如何。」白公元表情嚴肅道。 故弄玄虛的一一掃視了眾人,俞飛淡然道:「接了!」 雖然這個結果是眾人討論出來的,甚至從利頓的態度,也多少可探出些端倪,不過現在從俞飛口中說出,還是不免有些驚訝。 看著眾人的表情,俞飛用眼神示意眾人,把談話地點移到地晶宇宙飛船內。 進到地晶宇宙飛船後,俞飛把他與最高長老的談話過程,擇重點說了出來。 聽完後,白公元率先鼓掌大笑道:「兔崽子真有你的!就知道讓你代表談判肯定沒問題,能言擅道的,三言兩語就讓整個水族為你所用,這對你往後的幫助實在很大!」 「白老頭,你是腦筋退化了是不是?異元星跟這裡可是不同星系,小飛這地晶宇宙飛船才這麼大,怎麼把整個水族帶到我們的空間去?」潘世哲笑道。 「你懂什麼,所謂」兵貴精不重多「,我們只要把後背有翅膀的帶幾個回去,他們一個就抵得過一整個特戰隊。」白公元道。 「哈哈哈,你是不是把我們看扁了,我們特戰隊拿的可都是精密的高科技武器,水族再怎麼強悍,也只不過是力量強、速度快,肉體哪抵擋得了武器的攻擊?」羅鴻反駁道。 「我不否認高科技武器的殺傷力,但重點是使用者的準確度;還有,如果一個軍隊中潛入一個水族,在他們速度快到我們連眼睛都跟不上的情況下,你認為可以開槍嗎?」白公元反問。 「人的眼睛跟不上,但至少有儀器可以鎖定吧!」陳鷹問。 「鎖定?要是他們往人多或重要的地方跑,到時候——」白公元搖頭。 白公元保留沒說的話,眾人都有所想像,所以現場沒有再出現反駁的言論。 倒是羅鴻看見白公元一副莫測高深的臭屁樣,忍不住出聲挖苦道:「白老頭,你就別再玩弄你那稀疏得可憐的鬍子了,人家的鬍子都一大把、一大把的輕拂,你玩那麼幾根,真有夠不倫不類的,看得人都煩了。」 白公元不屑的看了看羅鴻一眼,說道:「哼,我鬍子是稀少沒錯,但從年輕到現在刮下來的,至少也能鋪滿你整個頭皮。」 聞言,陳鷹還邊笑邊道:「白老頭你別說了,你看小羅被你損得頭髮都豎直了。」 說完,他掩了掩嘴道:「哦,抱歉,口誤!我忘記小羅是禿頭。」 第二章 蟲蟲危機 俞飛他們五人穿上太空裝,手持武器一字排開,彷彿昔日特戰隊的英姿再現。 雖然太空裝感覺上有些笨重,可是受過訓練的這第十分隊,走起路來還是有那分氣勢在,完全沒有那種操作不易的突兀感。 這次的除蟲計劃,在眾人討論過後,決定讓俞飛、朱立中、羅鴻、陳鷹和潘世哲他們五人執行。 疾風之王和閃光負責留下來保護鍾靈雨和唐娟娟。 而原本也打算加入除蟲計劃的白公元,則因為無法在穿太空裝之前先套上宇行衣,而無法加入這次行動。 穿宇行衣在內層的用意,是希望有多一層的防護,雖然宇行衣與太空裝的用途是大同小異,不過功能卻更多樣,而且是完全緊身,萬一太空裝臨時出了狀況也不怕無所保護。 除了他們五人之外,水族原本是打算派一個低階士兵帶路的。 可是,在俞飛給那位被用來犧牲者隔音耳罩和防毒面罩後,經過試驗,證實了這些科技產品有確實的隔絕效果,而且與太空裝沒有通訊上的問題,於是最高長老、利頓和其它長老決定親自下去一探究竟。 就這樣從本源的正中央出發,俞飛他們彼此互相掩護的按照隊行一步步往下走。 雖然有防護設備,可是一代接一代流傳下來的畏懼,早已在水族心中根深蒂固,這些長老們雖是參與了這次行動,可是卻沒有緊跟在俞飛他們身邊,而是保持一段遠遠的距離。 不過水族這樣的行為,對俞飛他們也沒什麼影響,就算沒有水族頂上鰭光,俞飛他們也可以利用宇宙飛行服上的照明設備來當探照之用,而且照明範圍還更為廣泛。 隨著地形越走越下,俞飛他們越深入越覺得驚訝。 原本他們只能順著樹根邊的小通道行走,可是沒想到,原本只容得下一人的通道,竟越來越寬大,由原本的走道變坑道、山洞——這樣的改變,在到達一段距離後,感覺卻又像是走在平地上,平穩又寬廣。 俞飛他們之所以會憑感覺猜測這像是廣闊的平地,是因為他們五人都已經把宇宙飛行服上的照明功率調整到最極限了,卻仍然看不到邊。 按照聯邦政府的官方公佈,這種新型宇宙飛行服的照明設備,就像一個小型探照燈,最遠可照達三公里,可現在他們都已經調到極限了,卻依然看不見什麼,可見這地洞何其大了。 而俞飛在將照明功率調到百分之五十時,就已經透過宇宙飛行服內的通訊設備,通知羅鴻他們四人打開護目功能,為的是預防他們在轉身時照到彼此,傷了視力。 由於俞飛他們在出發前,就已將通話頻率設定過了,所以除非是他們想和後方的水族通話而調整頻率,否則水族他們所戴的隔音耳罩,是無法聽到他們談話內容的,更不用擔憂被利頓將他們的話翻譯給他的長老們聽。 也因如此,所以他們在行進間,談話內容完全不設限,像現在,羅鴻正滿口抱怨的嚷嚷道:「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像個花瓶似的越來越寬?我看要是讓人來居住,容納個幾萬人應該不成問題。」 朱立中應聲道:「對啊,這一路走下來,除了一片廣闊外,什麼也沒看見,到處都是樹籐,簡直跟上方的洞居沒兩樣嘛,一點刺激性也沒有!」 「注意你的腳下!」 就在朱立中嫌這地底太過單調時,潘世哲的提醒話語,讓他往後彈跳了一大步。 為了因應地底的幽暗環境,他們五人採取區塊式的照明法。 潘世哲、陳鷹交叉探照下方,朱立中、羅鴻交叉探照上方,而俞飛則是平視前方,這樣的安排,讓他們視線清晰完全沒有死角,就算是一隻蚊子飛過去,他們也可以清楚看見。 雖然照明角度是固定的,可是他們只要身體不動,罩在宇宙飛行服裡面的頭顱是可以自由轉動的,所以表面動作看似僵硬的他們,在宇宙飛行服裡卻是能自在活動的。 「利頓他們看我們如此硬梆梆的外在動作,會不會覺得我們像笨蛋一樣?」潘世哲問道。 「應該不會,他們看我們穿上這身太空裝時已經歎為觀止了,現在再看到我們頭上也會發光,我想現在他們肯定是嚇傻了吧!」陳鷹顯得有些驕傲。 「這地方還真是變態!到底是能量石太小,還是這個地洞太大,怎麼走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是空無一物,更別說什麼會叫又會臭的晶蟲了!」俞飛道。 「小朱,注意腳下!」潘世哲再次提醒。 「奶奶的,根據數據顯示,我已經跳了三十一次了。小羅,我跟你交換一下位子,怎麼好像我腳底的籐蔓特別多。」 就在朱立中與羅鴻位子互換後,陳鷹又道:「小朱,注意前方一公尺腳下。」 陳鷹話一畢,眾人耳裡傳來一陣嘶吼,但並不是有異物出現,而是朱立中發出的不平之鳴。 對於朱立中的好運,眾人笑得好樂,因為他們穿的雖然是聯邦最新型的太空裝,但基本重量還是有的,再加上太空裝是針對在無重力狀態下所使用的,所以在平地上穿著走,簡直就像是在做讓人難以承受的重量訓練一樣。 笑聲過後,羅鴻說道:「數據回報!」 「空氣質量負七十一。」 「重力質正常。」 每個人將自己所負責的數據回報過後,羅鴻又道:「太空裝功能檢視。」 「正常。」眾人異口同聲道。 「武器狀態檢視。」 「可隨時發射狀態。」 「定時回報完畢,謝謝各位!」嚴肅、正經做完自己分內工作的羅鴻,在做完定時檢視後,隨即問道:「小飛,會不會是我們錯過了什麼,還是那些晶蟲全被我們的氣勢給嚇跑了?不然怎麼走這麼久了,還沒任何發現?」 俞飛道:「應該不會吧,雖然我們說什麼利頓他們聽不見,可是他們的通話頻率卻是在我們的收聽範圍,要是我們眼睛真有錯過什麼,就算利頓沒翻譯,長老們至少也會唉唉叫吧!」 「也對!」眾人默契十足的一同響應後,又聽見朱立中開口問道:「小飛,你還可以吧!」 朱立中沒頭沒尾的對俞飛問上這麼一句,但是聽在眾人耳裡卻全明白,他是在擔心俞飛的體力會不會不堪負荷。 在太空裝的基本重量加諸下,他們每走一步都是一個負擔,再加上路上偶爾出現的樹籐障礙,雖然比例上來看,朱立中遇到的次數比其它人高上三倍,但是這樣又跨又跳的,真是夠他們折騰的。 「目前是還可以,不過再走下去,我怕——」俞飛保留沒說出口的,眾人全心裡有數。 「小飛,不行要講喔!」潘世哲語調充滿關懷。 「對啊,千萬不要硬撐!」陳鷹附和道。 「安啦,有幸從你們賤嘴二人組口中聽到這種倍感呵護的話,等於是替我注入一劑強力針,強擱爽啦!」 「靠——」潘士哲回應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就先插口道:「小朱,跳!」 「唉唷,我這完美的身型比例再這樣走走跳跳下去,恐怕會走了樣,到時候我的韓妮不知道會不會嫌棄我。」朱立中自怨自艾道。 「噓——」無法回他中指的眾人,一致噓聲反駁。 別看眾人表面上一副不正經的談天說地樣,其實精神上卻是步步為營,要不是俞飛對危險有預知能力,再加上這個地洞空曠到近乎一覽無遺,他們也不會這麼看似閒暇的苦中做樂。 「我來問問利頓好了。」俞飛話一畢,隨即轉與利頓通訊:「利頓,你聽得到嗎?我是小飛,你和長老們沒問題吧?」 「我聽到了,小飛,你們是不是很緊張,不然怎麼一路上都沒有聽到你們談話?」利頓不答反問道。 「還讓你們聽到咧!」俞飛此話一出,朱立中他們四個全笑了,至於利頓當然沒聽到。 頻率一轉,俞飛又對著利頓道:「是的,處於這種不安定的環境,我們當然得嚴肅、冷靜以對。」說完,他忍了忍笑意,一會兒才又道:「利頓,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是空無一物?」 「抱歉小飛,這個地方我也沒來過,我來問問長老好了,不過我該怎麼與他們通話呢?」 「你直接說就行了,他們聽得到。」俞飛道。 他話一落,也不知道利頓是問了什麼,眾人耳裡就傳來一陣噪音,眾長老們同時嘰哩呱啦的說了起來。 「吼,這些長老不講就不講,一開口竟說個沒完沒了,到底是在討論什麼?」俞飛對著羅鴻他們抱怨著。 「最高長老說這裡還是安全地帶,要再繼續往下走才會看見晶蟲;二長老說你們速度太慢了;三長老則是說——」 聽到利頓這樣的回答,俞飛他們的通訊頻道裡可是罵翻了。 「慢?他們那麼行不會來前面帶路哦!」 「就是說嘛,跟在後面還差一大段距離,吃屁啊!」 潘世哲與陳鷹完全不顧忌對方是老人家,不停咒罵著。 「等等,小飛,利頓剛剛說那個長老說還要往下走,是什麼意思,我們都走這麼久了——」羅鴻突然自動消音,是因為他看見與利頓他們通訊的燈打亮了。 原來是朱立中正在與利頓通話中,「利頓,我是小朱,剛才是不是我聽錯了,你說長老們說還要往下走才會看見晶蟲,意思是說還沒到達目的地嗎?」 「是的!」利頓道。 「你們的往下走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洞,不是能量石所在位置那個洞嗎?」俞飛問。 「不是啊!」 利頓的話語一出,眾人口中飄出一連串的國罵,齊聲問候著水族,水族的媽媽,水族的媽媽的媽媽——「好了、好了,大家先靜下來聽我說,我看我們先停止前進吧,我跟利頓把話問清楚再做下一步決定,現在一切以我的通訊為主,大家停止行動後,一人一邊負責四方警戒!」 俞飛話一說完,朱立中、羅鴻、潘世哲、陳鷹隨即一人看守一邊的圍出一個四邊形,而俞飛則待在中間處與利頓通訊進行溝通。 「利頓,我們現在暫做休息,麻煩你問一下長老,依我們剛才的走法來推算,大概還要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 與長老們溝通後,利頓道:「長老說,以目前的速度來估計,大概還要三倍的時間,才能到達下一個洞的入口。」 「下一個洞!」俞飛在心裡一陣謾罵後,才緩和自己的情緒,以盡量平和的口吻道:「那到達下一個洞口後,又要多少時間才能看到能量石?」 「到達下一個洞口後,就能看見能量石了。」 「那我明白了!」回答利頓後,俞飛改與羅鴻他們通訊:「大家都聽到了吧!有沒有什麼問題?」 「還能有什麼問題,就是走咩,難不成要叫他們背?」潘世哲口氣帶點無奈。 「咦,好主意耶!他們有六個,最高長老算是水族之王,我們給他尊重一下,其它長老和利頓我們一人分一個,反正他們力量大嘛!」朱立中說得眉開眼笑的。 「你想得美咧!你以為這是配對遊戲嗎?」潘世哲道。 「對啊,你說背就背,你似乎忘了,他們背後有雙小到幾乎讓人忘了它存在的翅膀。」要不是穿著宇宙飛行服,陳鷹一定會以雙手做出飛翔狀。 「如果真的還有那麼長的路程要走,我想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俞飛認同道。 羅鴻似乎也贊成的說道:「小飛,你試試看好了,我相信你的口才!」 俞飛聞言,也不再廢話的直接打開與水族他們的通訊道:「小朱、小羅,剛才利頓的話你們聽見了吧,怎麼樣、狀況如何?有辦法再走下去嗎?」 眾人當然知道俞飛的用意,所以配合度十足的演了起來。 「我們身體這麼弱,恐怕沒辦法到達目的地了!」 「是啊,我看頂多只能再走一倍的路程。」 「小飛力量是最弱的,你自己要保重啊,到時候你倒了,我們可背不動你。」 眾人表述完後,俞飛有氣無力的喃喃念起來,「唉——原本還期望你們有誰能背我往下走的,現在聽你們這麼說,我想大家只能自求多福了,要不然,我們乾脆放棄好了——」 俞飛雖然是故意喃喃雜念,但還是以讓利頓聽得見為前提。 雜念過後,俞飛才恢復正常語調道:「利頓,剛才兄弟們的回報你應該都聽見了吧?既然都走到這種地步了,你也不用怕我們丟臉,直接跟長老們翻譯吧,畢竟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能力問題,而耽誤了你們整個水族的利益!」 利頓聞言,完全不疑有它,嘰哩咕嚕翻譯了起來,還與長老們邊說邊朝俞飛他們走來。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讓他們下結論,邊走邊討論的他們,都走了將近三百公尺了,還沒聽利頓做出完整的翻譯。 直到他們快走到俞飛他們的停留處時,才停止討論,由利頓做起轉述。 「我們長老們不是瞧不起你們的能力,而是希望不要白走這一趟,所以如果你們不介意,長老們願意抱你們繼續往前走,以減少你們體力的流失,直到快接近目的地為止。」 「耶!」眾人聞言,全在心裡大喊。 不過表面上,卻見俞飛故作客氣的說道:「呃——讓長老們費力,這——這樣好嗎?」 「如果你們願意,當然沒有問題。」 「利頓,這句話是問你的,請不用翻譯!根據我的觀察,水族的長老一向是高不可攀的,就連你也不曾與他們有身體上的接觸,可是這一次他們竟然這麼爽快,坦白講,我覺得怪怪的咧!」俞飛直接問出心裡的想法。 「長老們的確是令人尊敬的,不過這次不一樣,事隔多年,他們既然撇除心裡障礙再次下來了,就不想無功而返。 「除了要一探晶蟲究竟繁殖到什麼地步外,也想看一看我們賴以為生的能量石被蠶食成何種模樣了,最重要的一點,當然就是親身驗證這隔音耳罩和面罩的功用。」 其實俞飛的猜測並沒有錯,水族的長老們願意放下身段來協助俞飛他們,主要是在打隔音耳罩和面罩的主意,到時候要是證實了其功效,他們水族就不必再怕晶蟲這個剋星了。 而且不管俞飛他們離開與否,晶蟲消滅得盡不盡然,到時候只要跟俞飛換取一套,他們水族就不必再對晶蟲敬而遠之了。 也因如此,所以水族長老才會破例答應抱他們前進。 「那要怎麼抱啊?」俞飛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太空裝,又看了看他們。 就在他毫無心理準備下,利頓伸出雙手就要抱起俞飛,卻遭到他的阻止。 只見俞飛退了幾步道:「等等利頓,我們背後的維生系統很脆弱,我怕——」 他話還沒說完,利頓就避開維生系統、面對面的直挺挺把他抱了起來,有點重心不穩的俞飛心急之下,乾脆像無尾熊似的,環抱住利頓。 這下換利頓開口了:「小心一點,我們背後的雙翼也很脆弱,也因為這樣,所以才沒辦法背你們,這點還請你替我們保密。」 「好!」俞飛答應後,雙手改而扣在他的頸項。 雙方姿勢調整好後,利頓展現力量的試走了幾步。 「哇!健步如飛,好耶!」俞飛終於落得輕鬆的大叫出口。 「小飛,沒問題吧?」 「利頓,可以嗎?」 雙方親友團同時問出口。 「當然沒問題!你們也試試吧!」 利頓與俞飛異口同聲回答之後,眾長老們已一字排開攤開雙手,等著與羅鴻他們第一類接觸。 同樣的抱法試行了幾步後,確定沒有問題,眾人才再次往前進。 儘管這樣的前進方式讓俞飛他們五人輕鬆多了,不過幾個大男人被抱在懷中,感覺上還是很不自在。 這樣的畫面要是在異元星流傳,絕對是繼ET之後的經典之作。 至於長老們雖然是放下了身段,但心裡上的障礙多少還是存在。 相擁而抱的雙方,就這樣各有所思的保持沉默往前進。 隨著手感的漸漸適應,水族長老們越走越穩,步伐從原本的行走到小步彈躍。 雖說是小步彈躍,距離少說也有十公尺之遠,這麼一小步,若是換由俞飛他們著地而行,恐怕走三十步也不一定會到。 最後,他們似乎覺得這樣的速度還不夠快,竟在水族長老嘰哩呱啦的說了幾句後,開始快步跨躍,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哇啊!沒想到他們身後那雙迷你翅膀不是用來裝飾的! 只見翅膀在一陣快速揮動下,竟然越變越大! 他們背後的翅膀,單是一側完全展開來,至少就長達一百五十公分左右,兩側盡展揮舞的壯觀模樣,也就可想而知了。 更變態的是,利頓和長老們,竟然完全不把俞飛他們全身的重量看在眼裡,水族真不愧是力量一族。 就這樣,在水族長老和利頓毫無障礙的飛行下,他們已來到一個洞口邊緣處。 將俞飛他們放在地面後,長老們的雙翼也像被縮小燈照射到一樣,瞬間縮回原來的迷你樣。 落地後的俞飛他們,在羅鴻的統一口令下,各自整理著身上的太空裝,並進行太空裝功能檢視以及各方面的數據回報。 分析的結果除了空氣質量和溫度有微量改變外,一切正常。 「小羅、小朱,你們測量一下這個洞口的直徑和深度。」俞飛邊往下探看,邊說道。 太空裝上的照明設備除了具有探照功能外,還能利用反射原理來測量出距離,就算光線無法到達的地方,也能利用視線所及來進行測量。 很快的,羅鴻已回報道:「洞口直徑一千三百四十二公尺。」 朱立中也說出測量結果:「深度長達三千五百七十六公尺。」 「還真大!小羅,進行我們從本源下來後的地形分析。」 羅鴻頭一點,便開始專注的進行測量。 他們之所以能做定位地形分析,其實是一種自保的防範措施。 在他們從本源下來時,羅鴻就不動聲色的放置了一顆小型的訊號發射器在入口處,其用意除了預防萬一被水族拋下不管時能找到出口外,還可以利用宇宙飛行服的功能對行走路線進行記錄、分析。 「這是罕見的閃電型深洞,也是非常奇特的洞中洞,形成原因無法分析,不過依腳下的結構來分析,應該是本源的樹根所撐出來的。」羅鴻解析道。 俞飛聽完,讚歎道:「你們能夠想像下面這顆能量石有多大嗎?深度都已經這麼深了,竟然還能看見它的白色光澤及微形! 「之前利頓說他們的能量石有多大多大,我還持保留態度,現在親眼目睹,還真是大開眼界。」 「你別想那些了,先看看下一步怎麼走才要緊。」朱立中道。 潘世哲回道:「很明顯,接下來的路徑是呈螺旋形,還能怎麼走?當然是沿著地形往下走啊!」 「你說得可真輕鬆,三千多公尺雖然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穿太空裝的我們,能走多遠呢?我看你還是叫利頓和長老們帶我們下去吧!」陳鷹這次出奇的沒有附和潘世哲的說法,提出自己的建議。 聞言,俞飛回答道:「長老們會主動在這裡停下來,表示這可能是他們下來的底限,要他們再往下走,恐怕有點難。」 「他們水族不會怕死到這種地步吧!離洞底還那麼遠,不要說晶蟲都沒看見了,就連能量石也還那麼遙不可及,怕什麼咧?」 羅鴻邊往下看邊說著。 略微猶豫後,俞飛道:「好吧,我再跟他們溝通看看好了。」 透過利頓轉譯後,結果果然和他們猜測的一樣,這個洞口,已是他們下探的最底限了。 但是在俞飛談判無底限、口若懸河的溝通下,水族一次再一次的打破他們的底限,幾次的飛飛停停後,他們最後的定點是停在五百公尺處,說什麼也不願再往下走。 不過既然只剩下五百公尺,對俞飛他們就不是問題了,而且從這個高度往下看,除了把能量石看得一清二楚外,他們也終於看到附著在能量石上的晶蟲。 雖然同屬白色系,可是攀附在能量石白皙到散發著透澈的光澤上,晶蟲的白,顯得暗淡多了,也因此才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們的存在。 看著俞飛他們五人步行往下,水族的長老們堅持留在原地等待,根據利頓的說法,這樣的距離,已能讓他們把整個洞底的情形看得透徹,而且保持一點安全距離,要是晶蟲的臭味飄上來,他們也來得及在吸入之前安然逃離。 儘管俞飛對他們隨時準備落跑有些介意,不過又能如何? 當初話都已經說定了,就像頭髮洗到一半一樣,總不能說停就不洗了吧! 而且,俞飛他們對下方這能量石也深感好奇,再加上那些只顧著吃的晶蟲看起來一點傷害性都沒有,數量也大概只有數百隻,所以他們才沒有多說什麼。 在水族長老們的目視下,俞飛他們漸漸的接近洞底了,來到距離洞底差不多七、八十公尺處,羅鴻發令道:「腕上激光束鎖定範圍內,同目標鎖定確認。」 隨著他的話一落,已見一道紅色光束從他手腕上發出,並鎖定在能量石周圍一隻晶蟲的頭頂黑點上。 就在羅鴻的第一道紅光落在晶蟲要害上時,其它四人也舉起自己的手臂,同樣射出紅色光束落在同一隻晶蟲的頭頂黑點處。 而這一隻算是少數沒有附著在能量石上的晶蟲,就這麼無辜的成為俞飛他們五人的目標。 其實,俞飛他們早就可以遠距離的對晶蟲進行射殺,只是他們顧忌到對能量石的傷害,所以才會往下行走,尋找沒有附著在能量石上方的晶蟲。 確定各自手腕上的鎖定光束沒有問題後,羅鴻又道:「解除鎖定。」 他們之所以這麼麻煩的又鎖定又解除的,是因為紅色光束落在哪裡,雷射光就攻擊哪裡。 由於他們目前的激光束是扣在手腕上的,與手持時的用眼睛瞄準差別很大,所以才會看似多此一舉的做了先前瞄準動作,這也是特戰隊行事小心、謹慎、無誤的習慣作風。 鎖定解除後,俞飛馬上開口道:「他們水族還真不是普通的小氣耶,與能量石的比例相較起來,這些晶蟲的數量並不算多,給他們吃一下也不至於有多大的影響,水族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能量石是本源的根本,再怎麼大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更何況晶蟲會繁殖,就像一個沒有收入的人,你又一直要他掏錢出來,你想他會不會有所顧忌?」 朱立中聞言,推翻羅鴻的說法道:「小羅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畢竟錢再賺就有,可是能量石卻是固定的,不會有任何的增長。」 「這點我當然知道,只是覺得這些晶蟲看起來溫馴又無害,有點下不了手。」俞飛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於心不忍。 「夠了吧,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邊耍同情心,快點行動好嗎,我可不想在這種鬼地方待太久,雖然是包裹在宇宙飛行服裡面,不過總覺得有些壓抑——」 朱立中話還沒說完,眾人耳邊就聽到潘世哲插口道:「對對對,我也有這種感覺,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就是覺得心頭悶悶的。」 「奇怪,我跟你們感覺不太一樣,我倒覺得這裡的感覺有些親切,或許就是覺得親切,所以才捨不得對這些晶蟲下手。」 俞飛道。 「好了,收拾一下你們那多愁善感的情緒吧!現在決定一下,要就地下手,還是往下移動?」羅鴻拉回旁思的他們。 眾人表態的結果是一比四,俞飛一票下移,敵不過眾人的就地攻擊,所以他只好少數服從多數的認了。 他道:「好吧,尊重你們的決定,不過我還是得事先跟利頓他們說一下。」 說完,他便打開與利頓他們的通訊道:「利頓,我們準備攻擊了,你們自己保重。」 緊接著,他又對羅鴻道:「小羅,就以剛才我們瞄準那一隻晶蟲為目標,你試試看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對我們會不會有影響。」 「直接攻擊要害,還是攻擊其它部位?」羅鴻問。 「先攻擊要害好了。」俞飛回道。 「好!」 羅鴻話畢,隨即抬起手腕瞄準目標,紅色光束落在晶蟲頭頂黑點處後,他口裡攻擊話語一出。 一道金紅色的光點劇射而出,命中目標! 只見被擊中的那只晶蟲在爆體時,發出一道既尖銳又驚悚的叫聲,就連他們隔著太空裝,也覺得耳膜有點受不了,怪不得水族會那麼敬而遠之。 而晶蟲在爆過體後,隨即散化成一道黑煙。 而這道黑煙,就像是被風吹開了一樣,開始瀰漫在整顆能量石上,然後緩緩往上飄升。 由於能量石白得透晰發光,所以在黑漆地洞內上升的這道黑煙,顯得隔外明顯。 看到黑煙,俞飛馬上對羅鴻道:「小羅,對黑煙進行分析。」 待黑煙飄到他們的高度後,羅鴻馬上做出分析報告,「空氣質量正常,不過溫度上升了三度。」 羅鴻回報完畢,持續觀察數據約兩分鐘,確定沒什麼大改變後,俞飛又道:「小羅,再殺一隻!」 羅鴻聞聲再次進行目標鎖定,隨著金紅色光點落在晶蟲要害,空間中同樣瀰漫起一陣黑煙。 隨著黑煙的飄升,俞飛他們耳邊隨即泛起水族長老們嘰哩呱啦的聲音。 一陣眾人聽不懂的交談聲後,終於傳來利頓的翻譯聲,「我們看見晶蟲被殺時的樣子,可是卻沒聽到刺耳、穿腦的叫聲,就連現在黑煙飄上來了,我們也沒聞到臭氣,長老們高興極了,直說你給的耳罩和面罩真是好東西。」 利頓說話的同時,羅鴻也在等待著分析結果,結果顯示後,空氣質量仍在正常範圍,不過溫度卻不像剛才那般大規模提升,只略微上升了一度。 聽完分析結果,俞飛道:「再殺一隻看看,看溫度會不會累計上升。」 羅鴻什麼話也沒有回,直接就動手了。 看完分析結果,他們又輪翻出手試了好幾次,結果真的是像俞飛所猜測的那樣,每殺一隻,溫度就會上升一至三度不等。 試驗過後,有了明確的數據,他們已能毫無後顧之憂的進行撲殺動作,只因即使殺掉洞底所有的晶蟲,其累計上升的溫度也還在太空裝所能承受的範圍內。 於是眾人開始齊手進行撲殺。 殺著、殺著,大概是殺得太順手了,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閃了手,竟然將激光束打在能量石上方! 眾人原本擔心能量石會受到激光束的影響,所以打算由俞飛親自出手測試,怎奈計劃卻趕不及變化,眼前的狀況已讓他們來不及反應! 只見激光束落在能量石後,能量石像是反射般的彈射出一波漣漪似的能量波,而且整個洞底的空間竟像是緩轉一樣,所有動作都被放慢了。 羅鴻他們四人被慢慢散擊而來的光波打中後,慢動作的腰一彎,整個人緩緩往後滑退,其動作由緩慢漸轉到靜止狀態。 看著羅鴻、朱立中他們四人的反常現象,俞飛惶恐的低頭動了動身軀,沒想到自己除了思緒是活絡的外,其它一切都是僵硬的。 驚惶之餘,俞飛想大聲喊問小羅他們有沒有事,怎奈連嘴巴都僵得開不了口。 不放棄的一次又一次嘗試著嘶喊,嘴巴、舌頭同樣動彈不得,一試再試,到最後他乾脆放棄的進行唯一能做的事─等待。 但是,漫長的等待依然得不到結果,而且似乎是永無止境的,俞飛意識到這樣下去恐怕會讓自己精神耗弱,他索性嘗試修煉起精神力。 原本單純是無所為而為的舉動,沒想到竟讓俞飛有了意想不到的發現。 這裡的外在能量居然比平時手握妖獸晶石時還要龐大! 第三章 時間使者 時間彷彿是靜止的。 俞飛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樣動彈不得的情況究竟維持了多久,只知道唯一能自控的思緒,在他進行精神力的修煉後,不知反覆進行了幾十次。 在這無數次的修煉當中,他雖然感覺得到外在的能量相當龐大,可是不曉得是不是隔著太空裝的緣故,他覺得能量似乎被壓抑著,每次的修煉比平時都來得費勁,成效雖有,可是每當到達一定結果,卻又得重新來過。 這樣的情形,就好比一個餓得腿發軟的人,面對滿桌的山珍海味,正開心的想拿起筷子準備大吃一頓,沒想到老闆卻規定每次只能吃一道菜,想再吃下一道菜,就必須接受原地交互蹲跳一千下、快跑三千公尺——等嚴苛訓練。 沒吃會餓死,想吃,又要撐著發軟的雙腿接受訓練,真是進退兩難。 一次又一次的,俞飛修煉起來雖然緩慢無比,但在積沙成塔的原理下,他修煉精神力的白色漩渦,已被他修煉得更為精實,就連漩渦的顏色也起了變化,由白色漸漸轉為淡黃。 而且越接近漩渦中心色澤越明顯,不過其周圍的小黑點,就沒有什麼改變。 就連原本腹中那顆蛋形物也轉化成淡綠色,生命波動也越來越明顯。 甚至俞飛還感覺到,這個蛋形物,宛如有靈性般的想與他溝通,可是俞飛卻找不到要領,不得其門而入。 或者說,不管是他還是腹中那顆蛋形物,都還沒到達彼此能互相溝通的境界。 又一次從修煉中醒來,慣性般的正準備再一次入定,俞飛卻赫然發現宇宙飛行服有了震動。 原本以為是一時恍惚所造成的錯覺,沒想到一眨眼的工夫,他和羅鴻他們原本呈靜止狀態的身軀,突然恢復正常並連續了靜止之前的動作。 只見羅鴻他們一個個迅速往後退滑後,整個人跌坐在地。 接著,彼此的耳邊都傳來一陣歡呼,這道聲音,就像宣洩眾人不知等待多久的天籟之音,讓四個鐵漢不禁流下了男兒淚。 「我終於回來了!」 「好長的一段時間啊!」 羅鴻他們四人,同時哽咽的說出自己的感受,雖然言詞不同,不過表達的意境卻是相似的。 彼此聽到後,他們才知道,原來這樣的情況不是發生在個人身上,而是他們同時都受到了影響,陷入一種時空靜止的狀態。 既然大家都有同樣的感受,俞飛便與大家討論了起來。 「時間停止的那一剎那,你們在做什麼?」 俞飛話一問出口,眾人隨即七嘴八舌的透過通訊器聊了起來,完全不顧利頓反覆的問候聲。 後來,俞飛嫌他吵的回了一句:「我們在分析空氣質量,等會兒再跟你聊!」說完,他就暫時關掉與他們的通訊。 討論到最後,俞飛他們五人得到一個共同的結果。 果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在時間停止後,眾人都利用修煉精神力來打發時間,雖然從被能量石的光波擊中到落地,依太空裝上的時間記錄,只短短花了幾秒的時間,可是眾人一致的感覺卻彷彿已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時間。 正當眾人針對時間問題討論不出結果時,俞飛提議道:「別爭了,我來問問利頓好了,說不定下面發生的和上面看的不一樣!」 開啟與水族們的通訊後,俞飛故意籠統的問道:「利頓,剛才的情形你有看見嗎?」 「有啊,你們殺晶蟲的速度和準確性,真是讓我們歎為觀止,沒想到穿上這麼笨拙的外衣,你們居然還能發出致命的攻擊,而且——」 俞飛打斷他滔滔不絕的話,「暫停一下利頓,我不是要你稱讚我們,我是問你剛才有沒有看見我們飛出去?」 「當然有,沒想到你們的金紅色光束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威力,能引起能量石的反應,這是我們前所未見的。」利頓言語中充滿驚贊。 聞言,俞飛在心裡嘀咕著。 廢話,這麼近的距離,你們水族哪有膽子接近,更別說是攻擊你們視為珍寶的能量石了。 心裡想歸想,俞飛嘴巴卻回應道:「利頓,這麼說,你有看見我們被能量石的能量波擊飛出去囉?」 「是啊!」 「那飛出去之後咧?」 「就看見你們跌坐在地上,進行空氣質量分析啊!」 「空氣質量分析?」俞飛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忘啦,剛才你不是叫我別吵,說你們在分析空氣質量嗎?」利頓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頓了頓,他又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有啦,我們是覺得很奇怪,我們離能量石這麼遠,都被它的能量波給震倒了,為什麼攀附在能量石上的那些晶蟲,一點事也沒有?」 「這點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利頓回了這麼一句後,隨即傳來他與最高長老的交談聲。 一陣談論過後,利頓才道:「我們最高長老問你們有沒有事,還有剛才的空氣質量分析結果如何,對我們會不會有影響?」 如果俞飛不是穿著太空裝,他此時的動作,絕對是朝自己額頭用力一拍,怪自己找錯了借口。 不過,他反應相當快的對著羅鴻道:「小羅聽到沒,人家在問分析結果了。」 突然被點到名的羅鴻,就像主播臨時把畫面切換給還沒準備妥當的現場記者一般,緊張得有點反應不過來,「是——是——好的,可是空氣質量是小朱分析的。」 如果說羅鴻的反應是緊張,那無辜被他牽扯進來的朱立中,則是完全措手不及,「呃——我——你——你們這麼吵,我怎麼專心分析啊!」 潘世哲和陳鷹聞言,強忍住破口而出的笑意,難受的快得了內傷。 「那利頓,麻煩你轉告長老們,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分析結果出來後,馬上通知你們。」俞飛說完馬上關掉與水族的通訊,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看到與他們通訊的紅燈熄掉後,眾人再也忍不住的狂笑了起來。 好一會兒後,笑聲微弱下來了,俞飛才回復正經道:「聽利頓這麼說,剛才的時空好像真的靜止了。」 「是啊,真不可思議,沒想到世上真的會有這種事,而且同樣在這個地洞內,就幾百公尺的差距,利頓他們的時間居然是正常的。」羅鴻語氣充滿驚奇。 「幸好我有教你們修煉精神力,否則時間靜止了這麼長,要是發生在一般正常人身上,可能會瘋掉。」俞飛道。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明明彼此就在眼前,可是卻又覺得好像很久沒看到一樣,有很多感受想與大家分享。」朱立中說得一副感受良多的樣子。 「說了這麼多,到底是哪個笨蛋眼花打中能量石的?」潘世哲問道。 「就你啊!」眾人齊手指向潘世哲。 尷尬的撇了撇嘴,潘世哲話鋒三百六十度大轉道:「那又怎麼樣,要不是我,你們怎麼有機會遇上這種奇跡?」 「呵!奇跡,那也要算我一份,如果不是我的激光束先擊中你瞄準的那隻,害你臨時撲個空,你怎麼會誤擊到能量石?」 陳鷹道。 「對啦對啦,你們兩個厲害嘛,一起創造奇跡——兩個笨蛋。」朱立中後面那句話刻意說得有點口齒不清。 「你說誰笨蛋?」陳鷹、潘世哲同一個鼻孔出氣的怒視著朱立中。 「是老潘剛剛說的,然後你還自己搭腔認同。」朱立中笑道。 像是抒發剛才時空靜止那段時間的壓力一般,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發洩起來。 說到最後,羅鴻的一句話引起眾人的共鳴,他說:「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有其事,我覺得時間靜止時的那段修煉過程,讓我腦海中修煉精神力的珠子明顯變大了,而且有種快破掉的感覺。」 聽到眾人都表明自己的修煉結果同是如此,俞飛說道:「要破就讓它破啊!」 眾人互看了一眼,羅鴻道:「你是隨口說說,還是這真的是修煉的過程?」 「是真的啦!」 「要是破了難道不會爆頭嗎?」朱立中問。 「你們不懂什麼叫破而後立嗎?」 俞飛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裡卻是大歎自己的幸運,雖然自己早已經歷過這個過程,可是卻不像羅鴻他們這樣,修煉好幾年才得到這種感覺。 「唉唷,我們承認這方面的知識不如你,你就直接解釋給我們聽吧!」羅鴻道。 「之前,我也經歷過這個過程,腦中那顆珠子爆過之後,整個修煉形態會變得像漩渦一樣,之後你們對精神力的控制將會有所突破,達到像我一樣用精神力役物。」 眾人聽了眼睛都亮了,潘世哲更是道:「那我們不就變得跟你一樣了?」 「一樣?哈,你們進步我就不會進步嗎?再說,你們現在才有一點點快破的感覺而已,想要破,恐怕還要累積到一定的精神能量。」 朱立中聞言笑道:「想要累積還不簡單,叫笨蛋二人組再射擊能量石一次,不就得了。」 「靠,還來啊,你不會是開玩笑的吧!」俞飛道。 看眾人都沒有回答,俞飛又道:「算了,既然你們都能忍受時間靜止時那種孤寂感,我當然得捨命陪君子囉。不過現在,還是先給利頓分析結果了吧!小朱,你的分析報告呢?」 「我的分析結果就在你腦中不是嗎?」朱立中聰明的把問題推給俞飛,畢竟事情是他惹出來的。 俞飛低罵道:「一個比一個還不負責任!」 說完,他打開與利頓他們的通訊道:「利頓,根據我們的分析,一切都在標準範圍,沒什麼問題,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也請你把這樣的結果轉告長老們,我們繼續再觀察看看。」 關掉與利頓他們的通話後,俞飛對著眾人道:「各位,既然我們決定再搞一次,不如把白老頭和小雨、娟娟都找來。 「畢竟我們這樣的太空旅行,往後總是會去到不適合居住的星球,也因這次穿宇宙飛行服的行動不便給了我一個警訊,所以才會希望小雨和娟娟也能像我們一樣,用精神力來操控宇行衣,大家覺得如何?」 「好建議,小雨和娟娟都有修煉精神力的基礎,趁機會提升一下也不錯,不過白老頭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接觸,他受得了嗎?」 羅鴻考慮道。 「白老頭神秘得很,不必我們擔心,到時候我們把這裡發生的情形告訴他,願不願意來,就隨他了,反正在外面等待也不過我們上下洞的時間而已。 「別以為我故意對白老頭冷淡,而是水藍告訴我說他曾拿走一套宇行衣,經過追問,白老頭才坦言他也可使用宇行衣。」俞飛道。 「唬,沒想到水藍也會打小報告。」潘世哲道。 「不是的,是我請水藍觀察白老頭在房間外的動態。」 「我們知道你不會探人隱私,解釋那麼多幹嘛?」頓了頓,朱立中話鋒一轉,又問:「雖然我們有共識了,不過要用什麼借口再進來一次?」 「簡單,看我的。」 俞飛丟下這句話後,就打開與水族的通訊,「利頓,現在沒有附著在能量石上的晶蟲,都已經被我們消滅得差不多了。 「能量石上的那些,雖然也可解決,但是怕我們的武器對能量石會有所影響,所以我們打算明天再來一次,看看那些附著在能量石上的晶蟲有沒有移下來。」 「好,我跟長老報備一下,看他們有何響應。」利頓話畢,隨即與長老們談了起來。 在他們嘰哩咕嚕談話的同時,朱立中與羅鴻他們雖然聽不懂水族的語言,不過最終結果絕對是肯定的,撇開水族的單純不說,若換作是他們遇到這樣的情形,恐怕也難拒絕。 果然,他們討論後的結果,真的和朱立中他們所猜測的一樣,沒有絲毫的懷疑就答應了,甚至還在俞飛高超的話語下,一個個飛下來將他們載離。 俞飛他們五人從地洞回到地晶宇宙飛船的過程,雖然毫不費力,全程都是由利頓和長老們載回來的,不過脫下宇宙飛行服後,明顯看得出他們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怎麼了,瞧你們一個個看起來全一副疲累的模樣,依你們在拉薩山受訓的強韌度來看,穿著宇宙飛行服走這五、六個小時,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才對——是不是在地洞裡遇上什麼麻煩了?」白公元邊打量著他們邊問道。 俞飛他們還沒給他任何響應,就聽見他又開口道:「不對不對,你們剛剛哭過哦!」 白公元的話引起鍾靈雨和唐娟娟的注意,目光全投注在他們五人的臉上。 「看什麼看吶,誰哭過啊?」他們五人全否認的把頭別開。 白公元雙手交放在背後,來來回回的看著他們,然後露出使壞似的笑容道:「不承認就別留下證據嘛,小雨、娟娟,妳們來猜猜看,看誰剛剛哭得最淒慘。」 鍾靈雨和唐娟娟聞言,真的一個個仔細掃視了一遍。 看過之後,鍾靈雨先道:「我覺得小飛哭得最慘,他的淚痕有好多道。」 「我也覺得是小飛,只有他鼻下有幹掉的鼻涕。」唐娟娟說完還掩嘴笑了笑。 自從上次被白公元開導過後,她們兩人對俞飛就不再那麼死板的溫柔,說起話來,當然也就比較直接。 而俞飛似乎比較適應還以本性的她們,有時被她們調侃急了,還會裝委曲、裝可憐道:「都已經是妳們的人了,還這樣挖苦人家!」這也算是地晶宇宙飛船內枯燥生活的一點潤滑劑。 這時,被評比為哭得最慘的俞飛,伸手摸了摸鼻子,還真摸到鼻涕幹掉那種不平滑的感覺,他難為情的乾笑了兩聲,並道:「還真的有耶,我下次一定會記住,千萬不要在宇宙飛行服裡面哭,因為想擦也擦不掉。」 羅鴻、朱立中他們聞言,非常認同的點著頭,然後往椅子上坐了下來。 白公元盡忠職守的拿起檢測儀器,在他們身上做了基本檢查,確定每一個都正常後,他秉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跟在他們旁邊,再問了一次。 「你們到底是遇到什麼狀況了?」 俞飛聞言,把他們在地洞內遇到的時空靜止情形說了出來。 聽完後,白公元、唐娟娟及鍾靈雨互相看了一眼,一臉「不可能有這種事,你在唬弄我們」的表情。 白公元大笑道:「我看你們是被晶蟲嚇到得了密室恐懼症吧?時間靜止,我還時間倒轉咧!」 朱立中搖頭說道:「本來我們以為說出來只有娟娟、小雨不會相信,沒想到你老人家這麼有見識,居然也不信。」 白公元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鍾靈雨和唐娟娟同時哼聲表示抗議,唐娟娟更是直接反斥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和小雨沒見識嗎?」 「當然不是!」朱立中急揮著雙手道:「我的意思是說,白老頭年紀比較大、見識比較廣博,而且對我們而言,他是神秘的,不可探的,應該對這種事有所見聞才對,誰知道——」 「我知道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歷史性問題,哪有機會像你們一樣,去接觸科學性問題?」 俞飛回答道:「這種時間停止運轉的問題,好像不是科學能解釋的。」 看白公元沒有回應,俞飛又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們決定明天再去一次,而且還要帶小雨和娟娟一起去,至於你嘛,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 「聽你的語氣,你想帶她們去的意志好像很堅定,可是怎麼對我,就有種可有可無的感覺?我從來沒有被你這麼尊重過耶。」 白公元看似玩笑的話語,點燃了鍾靈雨與唐娟娟心中的疑惑,她們不解的看向俞飛。 俞飛拍了拍她們的手背,完全沒有隱瞞之意道:「我要妳們去,是因為在那段靜止的時間裡,對精神力的修煉有很大的幫助,這更可以讓妳們往後無患的使用宇行衣。妳們願意一起去試試看嗎?」 對於俞飛的要求,鍾靈雨和唐娟娟當然是無法拒絕的,更何況這是俞飛第一次主動碰觸她們,她們當然是連聲允應了。 「白老頭,現在你應該知道我要她們去的原因了,那你呢?要留下來陪疾風之王和閃光嗎?」俞飛問。 「去啊,聽起來這麼好玩,當然要去感受一下,不然與你們的代溝不就越來越深了。」 朱立中發自內心的關切道:「白老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雖然進出地洞只是一小段時間,可是時空靜止時的感受,卻恍如數月,你年紀一大把了,有辦法承受嗎?」 白公元手掌重重的放在朱立中肩上,邊拍邊道:「可以啦,沒問題!」 他的手每落在朱立中肩上一次,朱立中就覺得體力恢復了好一些,就連心緒也變得平穩,這種奇妙的感覺讓朱立中忍不住道:「白老頭,別這麼吝嗇,大力的多拍幾下嘛!」 不知內情的羅鴻聽見了,自告奮勇的說道:「我最喜歡揍有病的傢伙了,要大力嗎,我來!」 羅鴻一來,毫不留情的握起拳頭槌了起來,卻被朱立中一把推開道:「你才有病啦,沒事亂打人,剛才是因為白老頭每拍我一下,我就覺得體力有回復,所以才要求他多拍幾下,你懂什麼?」 「真有這種事?」羅鴻皺眉的斜頭看了看白公元,然後道:「請你也拍我幾下!」 詭詐一笑,白公元磨拳擦掌道:「想討打是不是,一起站過來吧,否則待會兒要我再出手,可就沒機會了。」 他的笑容讓眾人不寒而慄,卻又好奇的想試上一試。 正當躊躇之際,看見朱立中率先站起來,他們也深信不疑的想體驗一下,就連白公元要求他們轉過去,他們也完全照做。 「碰!碰!碰!碰!碰!」 白公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連落五腳在他們臀部,被他這麼一踹,眾人的感覺是爽,可是重心不穩撞到地晶宇宙飛船時,感覺可是痛的。 在眾人爽痛交雜的哀叫聲中,白公元揮了揮衣袖道:「唉,累啊,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我下去休息一下,別來吵我。」 語畢,他頭也不回的走向光送筒,在進入光送筒之前,白公元道:「俞小子,觀察一下水藍的情況,這幾天好像都沒聽到它的聲音,而且你不在時,我們怎麼叫它也都沒理會。」 沒等俞飛反應,他已搭著光送筒到下層去了。 第四章 會說話的能量石 再次來到本源的地洞入口處。 這次,俞飛他們一行八人,同樣身穿宇宙飛行服保護身軀。 水族之中有後翼的,除了五個長老外,就只有利頓一個,所以在供不應求的情況下,水族來回二趟,將俞飛他們八人送往地洞內。 他們之所以這麼心甘情願,而且是從本源下去後,直接全程載他們到昨天他們發生時間停滯的地方,是因為俞飛答應送水族隔音耳罩及面罩各一個,以便他們日後自行殺除晶蟲。 雖然長老和利頓樂於充當交通工具,不過鍾靈雨和唐娟娟,在得知必須以無尾熊的抱姿攀在他們身上時,心態上有點放不開的打算放棄。 於是利頓他們第二趟下來時,等俞飛勸她們點頭,等了好久。 最後還是俞飛好說歹說的勸說,隔著宇宙飛行服不會有什麼肉體接觸感,才讓她們勉強答應。 當俞飛他們抵達目的地後,眾人毫不含糊的先測試了宇宙飛行服的各項功能,至於沒有這方面經驗的白公元、鍾靈雨和唐娟娟,倒也是在俞飛的教導下乖乖配合。 原本,白公元的態度還有些吊兒郎當,不過從通訊設備中聽到俞飛他們一板一眼的口令,才讓他自我糾正了態度,嚴肅以對。 各數據回報過後,俞飛對著還沒打算往上移的利頓和長老們道:「利頓,謝謝你們的幫忙,現在你們可以上去了,麻煩你轉述給長老們聽。」 「喔,我忘了告訴你,長老們決定今天要陪你們一起殺晶蟲。」利頓道。 俞飛等人聽到這番話全愣住了,因為這跟他們之前預設的立場完全不一樣。 「不用吧,利頓,雖然之前打到能量石沒有對你們造成什麼影響,可是那只是一次性的行為。 「現在我們估計射殺數百隻能量石上方的晶蟲,會造成什麼後果根本不可預知,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由我們試殺幾隻,確定沒什麼問題後,你們再下來。」 利頓聽到後,嘰哩咕嚕的轉譯給長老們聽。 最後在利頓的一句「好」聲後,就見他們往上飛離。 在他們上飛的同時,俞飛關掉與他們的通訊後,隨即對著眾人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直接拒絕嗎?」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依上次的情況看來,我能確定水族們不知道時間靜止這個秘密,而我也不吝嗇分享給水族們知道,畢竟這裡是他們的領域。 「可是依照水族對力量的渴求及驕傲,他們知道後肯定不會退縮,但是在無法確定時空靜止是否會對水族造成傷害下,這些長老要是有個萬一,到時候恐怕很難對整個水族有所交代。 「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決定等我們修煉完後,再假裝意外得到如此奇異結果的告知他們。」 「如果他們知道結果卻要求我們再試一次呢?」羅鴻問。 白公元回道:「嘴巴長在我們臉上,不會隨便說些話來拒絕嗎?好了,別那麼多廢話了,現在要怎麼開始?」 「一樣先殺一些能量石周圍的晶蟲,然後再射擊能量石,不過先說好,這次誰要製造假意外?」俞飛道。 「我來!」白公元自告奮勇。 朱立中聞言,嘴裡嘀咕道:「笨蛋二人族終於又有新成員了。」 雖然音量很小,不過知道內情的人都笑了,唯獨白公元、鍾靈雨和唐娟娟覺得他們笑得莫名其妙。 「娟娟、小雨妳們別動手,心情放輕鬆;白老頭,你在我們開始射殺晶蟲後,就直接攻擊能量石。」 俞飛交代完後,接著又道:「兄弟們,目標鎖定確認。」說完,他抬起手腕將紅色光束鎖定在能量石周圍的一隻晶蟲之要害上。 其它四人見狀,也舉起手臂,將紅色光束落在同一隻晶蟲的頭頂黑點處。 確認光束瞄準沒有問題後,俞飛道:「兄弟們,攻擊!」 隨著一道激光束的攻擊,整個地洞內瀰漫起陣陣黑煙,第一道黑煙都還沒完全退散,白公元發射的激光束已落在能量石上。 如同他們預測的一般,能量石彈射出一道像漣漪一樣的能量光波,眾人被擴散過來的光波打中後,動作整個變慢,到最後已完全靜止。 看著眾人被點穴似的完全無法動彈,俞飛這次沒有直接進行精神力的修煉,反倒是利用僅存的活絡思緒先行觀察起眾人的狀況。 簡單觀看了一下後,俞飛也準備讓自己進入修煉狀況,突然,他腦海傳來一道滄桑又帶威嚴的聲音。 動彈不得的俞飛大吃一驚,卻無法叫出口,只能在心裡試問道:「你是誰?你在哪裡?」 得不到響應的俞飛在心裡歎道:「是我在幻想吧,這裡怎麼有人會跟我說話,如果有,語言也不會通才對,唉,想太多了。」 在俞飛自問自答後,那道聲音又在他腦中響起,而且明顯感覺到它是在笑。 「你在笑我嗎?你不會是我的分身吧,難道我得了精神分裂症?」頓了一下,他又想道:「不過這樣也不錯,至少有人陪我說話。」 「好有趣的小子!」 「俞小飛,尊重一下好不好,你是我的分身,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老大,什麼小子不小子的?」俞飛在心裡抗議著。 「誰說我是你的分身了?不過說也奇怪,一般人要是知道自己有了分身,通常都會害怕、恐懼才是,怎麼你還能自得其樂的自我對談?」 「恐懼有什麼用,恐懼你就會消失嗎?再說多個分身有什麼不好,我想分身跟本尊一定是兩極化的,像我本身貪吃、怕死,你一定勇敢、果決,對不對?」 「哈——哈哈——真是有趣!」 一陣迴盪飄悠的聲音在俞飛腦海中傳開,就像是清晨的悠揚鐘鼓一樣,讓他有如醍醐灌頂般的舒暢感。 「喂,俞小飛,你喜歡聽笑話嗎?」 「怎麼樣?」 「如果你喜歡聽,我就多講一些給你笑,因為你的笑聲讓我覺得很舒服。」俞飛笑道。 「哈哈——哈哈哈——」 腦海中的一道長笑聲,讓俞飛聽得在心裡發出舒爽的呻吟。 「夠了沒,還要嗎?」 「要,當然要。」俞飛一副渴求樣。 「哈哈哈——好一個有趣的小子,哈哈哈——」 「笑吧,你儘管笑吧,如果讓你當老大你會開心,那我就叫你俞大飛好了。」 「小子,你真當我是你精神分裂後的分身啊?」 「不然咧?這裡還有別人嗎?」 「我不是人,我是你眼前的能量石!」 俞飛聞言,在心裡大笑道:「看來精神分裂的是你不是我,老大都讓你當了,你還想當能量石,石頭怎麼會說話?」 說完這番話,自稱能量石的它沒有回話,反倒是他腦海中傳來一道影像。 一隻非常、非常小的卵蟲,緩緩蠕動到能量石上方,並在不停的進食之後,蛻變成晶蟲模樣,甚至還迅速分裂的從一隻、兩隻——到無限多只。 看過這樣的畫面後,俞飛在心裡歎道:「你真的是能量石?那昨天你怎麼不出面與我們溝通?這裡發生的時間靜止情形,就是你搞出來的吧?」 「是的,昨天不與你溝通,主要是想觀察,反正你們今天還會再來,話留到現在講也一樣,反正時間對我來講並不重要。」 「不對吧,雖然不知道我們的意識交流是否跟時間靜止有關,不過很肯定的,我們所有的對話都是在宇宙飛行服裡面進行的,你怎麼聽得見?」 「你很聰明,我們能夠交談,的確是時間靜止所造成的,別說你們在宇宙飛行服裡面說什麼了,憑我的能力,你們心裡想什麼我也都一清二楚。」 俞飛對著腦中的聲音道:「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時間沒有靜止,你是不能與我溝通的,但是我們說什麼、想什麼,你都清清楚楚。」 「聰明!那你再猜猜看,什麼原因造成時間靜止。」 「這哪用猜,肯定是我們不小心打中你的身體,才讓你不爽的出手教訓我們。」 「哈哈哈,才誇你聰明,怎麼馬上變笨了?你認為你們的武器能傷得了我嗎?」 頓了一下,俞飛在心裡回道:「這麼說,就算我們的武器沒有打中你的身體,你也可以讓時間靜止?」 「沒錯,反應力不錯嘛!」 「那要是我們沒計劃今天再來一次,你昨天是不是會讓時間靜止兩次?」 「是的。」 「那你讓時間靜止並與我們溝通,肯定是有目的的吧!」 「沒錯,我是想告訴你,你們的武器傷不了我,希望你們能放手將晶蟲全數殺光,因為晶蟲會傷害我的本體,甚至還會影響我的修煉。」 在心裡琢磨一會兒後,俞飛對著無形的它響應道:「既然我們的武器傷不了你,那殺晶蟲等於是一舉兩得,幫了水族也幫了你,當然沒什麼問題,不過——」在我看過的故事裡,若是碰上這種奇幻的際遇,通常像你們這種虛幻如神的人物,都會贈與有緣人一些無價的寶物當作回饋,你——應該懂這個規矩吧!「 「你是在敲詐我嗎?」飄忽的聲音,由原本的莊嚴轉變成有些惱怒。 這個聲音與之前的完全不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充滿力量。 俞飛明顯感覺到發話者渾身熱血沸騰,一副與人對峙準備戰鬥的樣子。 這種震動心靈的感覺,真的讓俞飛心頭一驚,無法響應。 慘了,平常貪小便宜慣了,現在連對陌生傢伙也想貪圖一點利益,這下把人家惹毛了,該怎麼辦才好? 靜下心來想深吸幾口氣,才意識到時間的靜止讓他連心跳、呼吸都是停止的。 也罷!索性讓意識漫無目標的悠然飄蕩,沒有方向、沒有目標,就像有魂無體的幽靈——奇怪,之前意識總是感覺在腦海中,現在怎麼突然變得飄蕩? 忽然,腦中傳來一道低喝,把他飄忽的思緒拉了回來。 在思緒拉回的同時,俞飛隨即道:「抱歉,我並沒有敲詐你的意思,只是我平常的行為模式就是這樣,一時之間改不過來,所以才會口不擇言,請見諒。 「而且我真是太膚淺了,竟沒意識到時間靜止讓我們增進精神力的修煉,就是一種最無價的饋贈。」 「哈哈哈——不錯、不錯!看來我似乎可以考慮換個新家了!哈哈哈——」 「新家,什麼意思?」俞飛不懂。 「讓我的意識體進入你的本體,成為名副其實的俞大飛!」 「你在說什麼!等等,你不是說你是能量石嗎?你怎麼進入我的本體?」 「能量石只是我借住的一個家罷了,只要我是意識形態,不管時間還是空間,都無法禁錮我。」 「這太神奇了吧?那你不就像神一樣無所不能?」 「喔,你竟然還知道有神靈的存在?」 「呵,我隨便猜的啦,在我們生活的空間裡根本都已無神論了,我會懂這個,是在古書上看到的。 「傳說中,神就跟人一樣有形有體,不過卻可以不死不滅,甚至神通廣大到不需任何工具就能穿越空間。 「雖然對那樣的境界有所想像,可是傳說畢竟是傳說,我個人對這種說法完全是嗤之以鼻就是了。」 「你說的並不能稱之為神,那只不過是突破」界「的修煉者罷了。 「不過在眾宇宙星系中,能達到這等境界的修煉者並不多見,像你身後的那個白老頭,就屬於這一類別的修煉者,不過其程度還差得很遠,除非有奇跡促成,否則他根本沒突破界的可能。」 「這麼說,你就是神囉?」 腦中傳來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感傷,「對我而言,那已是一個遙遙遠逝的稱呼了,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必須藉助外物隱藏自己生命意識的無形物。 「甚至,沒有外物的庇護,我充其量,只是某些突破界之後修煉到極限者的大補體。」 透過聲音所傳來的憂傷,讓俞飛有點同情的問道:「那我要怎麼幫你?」 「你真的想幫我?」看不見形體的聲音明顯有了喜悅之情。 「你不問回饋,也不怕必須承擔什麼風險?」 「我想你應該不會害我們才是,如果你真有惡意,早在我們下地洞後,就可以直接控制我們的意識,進行控制或迫害,何必大費周章的與我溝通?」 「有趣有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 俞飛問:「剛才聽到我要幫你,你不是還很欣喜嗎,怎麼才一會兒,你又變得有些勉強了?」 「剛才的欣喜是因為你不清楚我的能力,就毅然決然的想協助我,現在的勉強,是因為在眾多有意想幫我的人之中,你的能力與他們比起來,根本連用弱字來形容都還不夠格。」 聞言,俞飛心頭一陣灰冷,「嫌我弱就拉倒,算我沒說。」 「哈哈哈——不但能力弱,連心眼都小!罷了,誰叫我們投緣呢,哈哈哈——」 「算了,你是老大,你說了算,你有探知我們腦中思想的能力,你應該知道我很忙才對,我該怎麼做才能幫你?」 「你繼續你的行程,等你能力達到一定程度時,我自然會告訴你該怎麼做,還有,能幫你的,我自然會幫你,不能幫的,我也不會違反規則。」 「規則,什麼規則?」 問了老半天,俞飛沒有得到響應,不禁又道:「哼,小氣,不說就不說。」 「記住,不可以跟任何人提起我。還有,我寄住在你體內,你等於也擁有了我的能力,不過這能力卻與你的修煉程度相對,像現在,我可以讓時間靜止你也做得到,只不過你能力所能達到的範圍,大概只能讓一滴水停個二秒鐘才落下。」 「呵呵,那有沒有不是都一樣?」 「這我也沒辦法,我說過了,這跟你本身的修煉程度成正比。」 「既然如此,那你有沒有那種睡一覺起來,就變得很強的方法?」 「有,不過依照你們的時間來計算,可能要睡上近千年,你願意嗎?」 俞飛苦笑道:「一睡起來人事全非,誰會願意。」靜著想了想,他又道:「那有沒有那種容易學,效果大的功法?」 「你是我看過最卑鄙、無恥、懶惰、不知上進、好高騖遠——」 「罵完了沒?」 「如果你願意,我還可以繼續。」 聞言,俞飛急忙阻止道:「不用了,我知道你學識淵博、用詞精湛,你只要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就可以了。」 「沒有!我說過,所有的修煉都必須靠自己累積,絕對沒有什麼一步登天的快捷方式;我想,你是古書冊看太多、想像力太豐富了。」 「那總該有什麼你以前修煉過的招式可以傳授給我的吧?」 微吐了一口氣,那道聲音才道:「說得簡單一點,如果你把大人的工作量丟給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你認為他有辦法吸收、做得來嗎?」 俞飛長歎,失望道:「唉啊,本來以為認識你這個超乎想像存在的朋友,可以學到一些令人不可思議的功法,結果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有認識你,跟沒認識你有什麼兩樣?」 「唉,嬰兒總是會長大的,在這成長的過程中,總會要學習新鮮的事物吧,而我,將會是這些新鮮事物的製造者!」 「呵呵,就樣的說法倒是令人可以接受,嘻嘻嘻,那你不就是一部活在我腦海裡的超級計算機?」 「你要這麼想也沒錯!」頓了一下,聲音又傳道:「對了,你可知道除了你自己外,你身體中還有另一個生命存在?」 「你是說那顆蛋形物嗎?」 「沒錯!我之所以說它是生命的存在,而沒以意識來形容它,是因為就算它日後孵化了,也可以離開你的身體,但是卻必須以你的精神力提供它養分。 「簡單來講,失去了你,它將永遠消失,不像我一樣,沒有你,還可以附著在其它有生命的物體上。」 「你真正的用意是不是想跟我說,我的生死與你無關,就算哪天我遇上生死關頭了,你也可能不會出手相救?」 「是的,不過我承諾在規則範圍內,我會視情況而定。」 「又是規則,是哪門子的規則啊?」 俞飛的問話沒得到響應,只好又道:「知道了啦,反正總歸一句話,就是你除了提供我適當的學習外,我什麼也別想依賴你。」 「聰明的小子,你得到它了。」 「吼,那我不虧大了?」 「得寸進尺!」 「既然你知道我體內的蛋孵化後,必須靠我的精神力才能存活,那它將以什麼形態成形?你可別回答我,這又在規則之內,不可洩露!」 「呵呵呵,這不在規則之內,不過現在告訴你,不就沒什麼可期待的驚喜了。」 「什麼跟什麼,有說跟沒說還不是一樣,搞什麼神秘——」咕噥了幾句後,俞飛又道:「算了,你說的也沒錯,反正以後就知道了,就當作是一種期待吧!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進駐我的身體?以什麼形態進駐?」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何須什麼形態呢?」 「說得倒簡單!我是怕無形無體的你,真的是我精神分裂下的產物。」 「那你希望我以什麼形態進駐比較適合?」 「隨便吧,反正我說什麼都是自己想像出來的,到時候你隨便呈現吧!」 「好了,就到這裡為止吧!我要解除時間靜止的狀態了,已經有人快受不了了。」 「誰這麼差啊,我都還沒開始呢,他就受不了了!」 「雖然你還沒開始,不過你的朋友們所承受的已經比昨天還長久了。」 「那好吧,再見囉!哦等等,你如果離開這裡,那對能量石本身有沒有影響?」 「如果沒有我,能量石就算沒有晶蟲的侵蝕,也不可能永生不竭,不過再支撐本源近千年應該不成問題,好了,有什麼問題等我進駐到你體內再說吧!」 此話一落,聲音就消失了。 隨著腦海中的無聲無息,俞飛四肢明顯有了知覺,能量石的攻擊波,也同時衝擊而來,將眾人擊撞得四腳朝天。 對此,俞飛就像看著海浪撲過來一樣,因為有所預見,所以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反倒是宇宙飛行服通訊系統傳來的聲音,讓他有些驚訝。 因為他聽見的是三種不同極端的聲音。 鍾靈雨和唐娟娟有種因重生而欣喜的啜泣。 白公元罵聲連連,直說不管有多大的收穫,他都不可能再做這種愚蠢的事。 至於有過經驗的羅鴻他們四人,則是同聲譴責白公元出手太狠,搞得時間靜止這麼久。 第一時間的情緒發洩過後,眾人才發現俞飛還沒表現出任何反應,不禁心急的同聲發問。 「小飛,你沒事吧?」 「你還好嗎,小飛?」 就在眾人急著詢問的同時,俞飛腦海中明顯看見一個縮小版,紫色的自己,並對著他道:「俞大飛來了,看見了嗎?先跟你的朋友們回話吧!」 俞飛有點不能適應的甩了甩頭,然後才道:「各位,我沒事,只是時間停了這麼久,身體有點適應不了。」 嘴巴這麼響應眾人後,他隨即對著腦海中的自己道:「幹什麼變成我的樣子?你這樣又小又紫的留在我的腦袋裡,我實在很難適應。」 「不然你要我變成什麼模樣?」小紫人問。 「隨便你啦,我會盡量適應你的存在,把你當作我身體的一部分,不過現在先別打擾我,我得響應我的弟兄們。」 在做了個深呼吸,自我調整過後,俞飛才開口問道:「你們這次修煉得怎麼樣了?」 鍾靈雨和唐娟娟的反應是一樣的,都表示自己的精神力,已經成功凝聚成一個圓珠形。 朱立中、羅鴻、潘世哲和陳鷹,則表示進展頗為明顯,不過就差臨門一腳。 至於白公元則保持一貫的低調敷衍,既然他不願談,眾人也就沒多問些什麼。 這時候,利頓透過通訊系統對眾人問道:「又打到能量石了,你們沒事吧?現在你們是要繼續殺晶蟲,還是觀察能量石的情況,或者是由我們下來幫忙?」 「我們再觀察看看好了,你們再等一下。」 正當俞飛與利頓通話完畢後,朱立中責問道:「還等什麼,就直接叫他們下來就好了嘛。 「你不覺得有些晶蟲的角度很偏,我們的瞄準光束根本無法對準其弱點,反正利頓他們會飛,隨便什麼角度都難不倒他們,叫他們自己動手吧,我真的不想再嘗試那種時間靜止的感覺了,好寂寞、好無助——」 朱立中話一說完,眾人也紛紛表示,無法再次忍受時間靜止所帶來的淒冷感。 沒想到,俞飛就像是沒把他們的話聽進耳裡似的,什麼話也沒說的,抬起手腕以激光束擊向能量石。 他的動作一出,眾人全都嚇了一跳。 驚恐之餘,他們什麼咒罵聲也沒吐出一句,只是用力做一次深呼吸,準備再次進入那幾乎會讓人失心瘋的時間靜止狀態。 俞飛顧不得眾人的感受,只一昧的想證實腦中的一切,究竟是自己精神分裂的幻想,還是真有其事,而最好的證明方式,就是攻擊能量石,因為根據那個俞大飛所說,時間靜止乃是他所為,跟攻擊能量石無關。 再一次無預警的抬起手腕,瘋狂掃射整座能量石,在如此密集的掃射下,晶蟲被射殺所竄出的黑煙一道接一道的冉冉升起。 看著洞底逐漸瀰漫的黑煙,眾人這才回過神的發現,自己並沒有陷入時間靜止的狀態,也才開始詢問俞飛為何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行為。 「小飛你沒問題吧!」 「小飛,你是不是瘋了?」 相當極端的,俞飛耳邊不停傳來眾人憂心的關切問語,而腦海中的小紫人卻是一派輕鬆的笑道:「現在你該相信我的存在,不再認為是自己精神分裂了吧?」 俞飛在心裡輕笑了兩聲,算是回答小紫人的問話,然後才開口響應眾人的關心。 「我沒事,請大家放心,我只是一時興起想求證一下,看看不打晶蟲的弱點,晶蟲會不會死亡,結果證實了我的想法是對的。」 「混帳小子,你的一時興起,有沒有考慮到時間靜止的問題?我們是集體行動,怎麼容得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把我們的命看做是什麼?」白公元相當激動的怒罵著。 如果說貪吃是俞飛的本性,那不負責任的撒謊,則稱得上是俞飛的強項,他以超級無辜的語調說道:「我也知道這樣做很不應該,可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這樣做沒有問題,所以我才會先試一次看看,確定沒問題後,才進行激烈掃射。」 「那你應該事先告訴大家啊,至少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吧!」白公元仍在氣頭上。 「不管做什麼事,要的都只是最終結果吧!再說,如果我事先提出來,你們會認為可行嗎?」俞飛語氣變得有些激昂。 眾人想了想,覺得還蠻有道理的,也就沒再針對這件事說些什麼。 倒是羅鴻比較懂得面對現實,問道:「那現在呢?要直接掃射,還是攻擊弱點?」 「幹嘛浪費時間去瞄準要害,直接掃射不就得了。」俞飛道。 「你確定沒問題?」白公元的擔憂還是沒有完全掃除。 「嘿嘿,應該可行吧,我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我看乾脆讓利頓他們下來練練手感好了,我們也落得輕鬆。」 其實俞飛心裡的答案是確定的,但為了不讓眾人感覺他說得太有把握,才會故意有此一說。 「好啊好啊,就叫他們下來吧!」 潘世哲的話讓眾人都很認同。 俞飛隨即轉開與水族的通訊,並對利頓道:「利頓,通知長老們暖身一下,準備下來攻擊;在你們攻擊時,我們完全不會插手,只會在一旁觀察,要是有什麼狀況,我會馬上告訴你,你們再趕緊飛離。」 利頓聽過後,立即嘰哩呱啦的與長老們進行通訊,就在他「好」字一落後,就見水族們從上方振翅而下。 第五章 電流急急棒 對俞飛他們來講,今天可是一個好日子。 因為水族長老利士康今天將帶他們前往水族增進力量的秘所。 這是他們協助處理晶蟲一事所獲得的代價。 與利頓齊肩走在長老們的身後,看著他們後背上的迷你翼,眾人不禁想起昨天他們殺晶蟲的誇張手法。 用誇張來形容,可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水族力量的龐大是不可否認的,不過他們殘殺晶蟲的方式,還真是讓眾人有些難以接受。 只因他們單單伸出一根手指頭插入晶蟲的要害,晶蟲就一命嗚呼。 雖然一指神功的威力頗為強大,殺起晶蟲來也輕而易舉,但水族並沒有因此而將晶蟲全數撲殺。 大概殺到剩下四、五十隻的量後,利士康就下令停止撲殺動作,轉而載著俞飛他們飛離地洞。 利士康之所以大發慈悲的留下一些活口,並不是想展現他們水族的大度,而是有了俞飛所贈予的那套隔音耳罩和口罩,剩餘的晶蟲在他們眼中,根本就像是擺上桌的食物一樣,什麼時候想吃都行。 當然,俞飛他們都知道這個原因,不過表面上卻是極盡奉承的阿諛諂媚,把水族捧得頭鰭都豎了起來。 看著水族爽到飄飄然的模樣,俞飛他們才感受到,原來不單只有毛族喜歡讚美的話,任何有意識的種族都一樣,當然人類也不例外。 而俞飛他們口沫橫飛的諂媚之語並沒有白說,因為今天一大早,水族高傲、顯貴的最高長老,竟帶領著其它長老及利頓,親自前來地晶宇宙飛船外等待,準備引領他們前往增強力量的秘所。 彼此客氣了一番,眾人才在利頓的翻譯下輾轉得知,原來水族將他們殘殺晶蟲一事視為極大的恩惠,他們讓水族長年累積的憂懼得到解除,所以長老們打算慎重的親自為他們加持力量,故而親自前來帶領。 原本俞飛他們以為,水族做什麼事都離不開本源,所以目的地應該就在那附近,沒想到他們前往的,竟是一個利頓不曾帶他們參觀過的地方。 之所以說不曾參觀過,是因為在水族這段日子裡,利頓幾乎帶他們把水族的領地踏了個遍,想不到竟還有這麼奇異、隱密的一個地方。 走著走著,他們穿過林野來到了路的盡頭,並轉入一條分岔小徑,進入後,他們訝然發現這是一條與外界通往水族領地相同的綠色隧道。 本來以為,眼前這條綠色隧道,就是他們之前想進水族領地時,在路邊等待的那一條,結果居然連接到了不同的地點。 原本他們還奇怪,水族的重要修煉之地,為什麼會設在所屬領域之外,進入後猛然一瞧,眼前的景象讓他們視覺為之驚歎。 數十個大小不一的石洞散在一片沙地上,看起來就像來到一個露營聚集地,每個石洞看起來就像一個個搭立而起的帳篷,用蒙古包來形容倒是挺恰當的。 乍看之下,他們完全看不出眼前這些石洞有什麼用處。不過現在來到別人的禁地,俞飛他們當然懂得少說少問的道理。 但照這個情況看來,他們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因為利士康正帶頭朝最後方那最大的石洞走去。 雖然不知道那個石洞佔地有多廣,不過遠遠望去,光是被石門遮掩住的洞口,依目測少說也有六公尺高、三公尺寬。 繞過一個個的小石洞,他們此時已站在石門緊閉的最大石洞前了。 只見石洞前方兩側各站了一名手持武器的士兵,他們在看見利士康與其它長老的到來後,動作整齊一致的抬手敲肩。 水族眾長老們驕傲的連理都不理,直接往石門走去,並以強大力量輕而易舉的推開厚重的石門。 跟在後方的俞飛順勢就要跟著往前走,不料卻被士兵給擋了下來。 這時,沒有預料到會這樣的俞飛,嚇得腿都軟了,因為士兵的擋駕方式,竟是以眼睛都跟不上的速度,將手上的石刀劃在他的鼻尖前。 如果不是俞飛精神力的感知能力超敏銳,這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恐怕早已將他的鼻子削下。 而他的臨時停步,讓後方的羅鴻他們來不及駐足,往前撞了過來,導致俞飛鼻尖往前挪移的貼上冰冷、銳利的石刀背上。 涼啊涼啊涼,涼啊涼,俞飛心慌的趕緊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是否還在,確定自己的鼻子還在臉上後——俞飛破口罵出一連串的髒話。 這樣的畫面,走在前方的利頓當然都看見了,他臉色極為難看的以嘰哩咕嚕的語言怒斥了這兩名士兵後,才見士兵收起石刀、退到一旁。 這時,長老們全停下腳步往回看,而利頓則是滿臉歉意的走到俞飛面前,看了看他的鼻子,並道:「小飛你沒事吧?還有,你剛才那一段話說太快了,我沒辦法對長老們翻譯,能不能請你再說一次?」 俞飛聞言,根本不知該怎麼回答,倒是他身後的眾人看俞飛沒事,便開始竊笑不已。 這種罵人家祖宗的髒話,他再怎麼理直氣壯的重複一次,他們也聽不懂,於是俞飛歎了一口氣——「沒事,不過差點嚇得屁滾尿流就是了!剛才那些話你不用翻譯沒關係,那只是——在我們家鄉被嚇到的時候,會說的問候語。」 雖然俞飛對於說謊一向是氣定神閒,不過他對自己掰出的這套理論,也忍不住低頭微吐了吐舌。 他頭還沒抬起來,利頓的手已重重的拍落在他的肩上,大聲的喊了句:「操你媽!」 俞飛虎軀一振,看著利頓。 沒想到利頓竟然再拍了俞飛幾下,道:「操你媽,操你媽,我還以為你受傷了!」 俞飛愣了一下,無言以對。 第一次聽到自己母親被「問候」,卻無法還口,哭笑不得的俞飛,只得摸摸自己的鼻子,含淚吞下這悶虧。 回頭看了看眾人,朱立中掩著因憋笑而漲紅的臉,沒來由的直接或打或踹的朝羅鴻、潘世哲和陳鷹做出攻擊。 假動作的一翻扭打後,羅鴻等四人前後不一的跪倒在地,默契十足的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猛捶地面,樣子看起來痛苦不已。 雖然只看到他們抽動的肩背,不過單從眾人斷斷續續發出「嗚——哈哈——嗚——哈——」的氣聲來判斷,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的聲音並不是挨打後的叫疼聲,而是憋笑憋得難過。 至於白公元、鍾靈雨以及唐娟娟,雖然反應沒他們那麼直接、誇張,不過倒也趁機跟蹲在他們身後,假藉著安慰動作來抒解笑意。 利頓對他們怪異的動作完全無法理解,忍不住問道:「他們怎麼了?」 俞飛想趁機整整他們的推卸道:「我不知道耶,我也覺得他們很奇怪,你去問候一下他們好了。」他說完時,五官已經近乎扭曲。 利頓雖然覺得俞飛的表情很不自然,不過由於他講話還算正常,而且他更好奇羅鴻他們的舉動,於是他走到眾人身後問道:「你們怎麼了?」 靠他最近的白公元站起身來,假藉捋鬍須的動作掩飾笑臉道:「我也不清楚,你問他好了。」他邊說邊扯著朱立中的衣領,想把他拉起來。 不想起身的朱立中根本抵不過白公元的力道,只好無奈的被揪了起來。 「咦,你怎麼哭了?」利頓訝然望著朱立中。 朱立中反應也真不是普通的快,明明是在笑俞飛自作聰明,一站起身,他卻能立即做出違心之論,裝悲傷道:「我哭,我怎麼能不哭呢?」裝模做樣的倒吸了幾口鼻涕,他繼續道:「剛才你們水族士兵差點殺害了我的兄弟,你叫我怎麼能不難過?」 「對不起,因為沒有長老的帶領,就連我們水族也不能靠近這洞穴,對於剛才的冒犯之處,我們長老也打從心裡操你媽。」 「嗯嗯,操你媽,我才操——操——操你媽的。」朱立中失控似的比出中指。 雖然知道利頓把這句話當作「嚇了一跳」來解讀,不過朱立中總覺得聽了刺耳,所以才會忍不住的回嘴。 當然,這段話聽在利頓耳裡是這樣的:「豈止你們嚇了一跳,我才嚇——嚇——嚇了一跳。」 對於朱立中的反應,俞飛一點慚愧之意也沒有,甚至還摀著臉不停抽笑。 這是哪一國的對話——白公元雖然也帶著笑意,不過身為長者總該有點風範,不能任由他們繼續這樣操個不停,於是他伸手攔下了朱立中直直豎立的中指,並清了清喉嚨:「好了,大家停停吧,正事要緊,再操下去恐怕會沒完沒了。」 這時,水族的一名長老把利頓招了過去,一陣嘰哩呱啦後,利頓走回俞飛他們身邊道:「長老們再次請你們進去,而且保證這次絕不會讓你們操你媽,請!」 眾人的母親平白無故又被水族吃了一次豆腐,除了自認倒霉的狠瞪俞飛這個罪魁禍首外,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罵的餘地。 而無辜成為眾矢之的的俞飛,則是大氣也不敢吭一聲,加快腳步走進去。 眾人全進入石洞後,利頓關上了石門。 原本大家把石洞想得太神秘了,這裡根本沒什麼特別之處,除了一座佔地約整個石洞三分之二大的泥漿池外,再也沒有其它東西。 之所以說它是泥漿,是因為它灰灰的顏色、以及不時冒出的氣泡都跟俞飛他們在書本上看過的泥漿一樣。 可是這一座泥漿卻一點氣味也沒有,不像書本上所形容的那樣擁有奇怪的氣味,而且站在旁邊也感覺不到熱度。 看眾人驚愣的直盯著泥漿看,利頓不禁驕傲的介紹道:「這裡就是我們水族增進力量的秘洞,而眼前這些珍貴的液體,我們稱之為」水之源「,它具有神奇的妙用,但是我不曉得如何用你們的話來解說。」 「你說這水之源可以用來增進力量,怎麼增進?喝嗎?」俞飛問出自己與眾人心中的疑惑。 「當然不是,是用浸泡的。」利頓回道。 聽到這樣,眾人明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真的不懂,眼前這座水之源明明就不像水,水族為什麼會稱之為水。 不過管它是水是泥漿,反正只要不是用喝的,他們都還能接受。 畢竟這玩意要是真的喝下肚,恐怕他們會在力量獲得之前,先胃腸潰爛的掛點。 代表眾人發言的俞飛,點了點頭表示瞭解,沒想到耳邊竟傳來最高長老嘰哩咕嚕的話語。 經過利頓的翻譯眾人才知道,原來最高長老是在催促眾人,快點下去接受水之源的洗禮,而且必須全身一絲不掛的下去。 如果現場沒有女孩子在場,俞飛他們幾個可能會毫不考慮的脫光衣物下去,可是就算他們幾個大男生不在乎,但鍾靈雨和唐娟娟的隱私總是要顧慮到吧! 所以完全不用詢問她們兩人的意見,俞飛也不表明拒絕之意,以極有技巧的話語對著利頓道:「利頓,想要獲得力量除了裸身下水浸泡外,還有哪些過程?而你說長老要為我們加持力量,又是怎麼樣的做法?」 在利頓翻譯給長老們聽後,俞飛委婉的提出要求道:「利頓啊,你也知道我們來自異星球,生活習性與你們差異頗大,為了免除眾人心裡的不安,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將力量增進的方法從頭到尾為我們示範一次?」 利頓聞言頓了一下才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個榮幸可以平白無故的沾觸水之源,甚至是接受長老的加持,我來問問看好了?」 詢問過後,利頓竟然嘴角一咧,躍進水之源內。 從他的表情和迫不及待的下水動作看來,眾人不用問也知道長老們同意讓他做示範,不過眾人還是很難理解,就算可以得到力量,也沒必要這麼欣喜若狂吧? 隨著利頓跳下水之源,眾人才察覺到獲得力量似乎不是他們所想的那麼簡單,因為利頓跳下後就完全不見蹤影,這對他們來講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在沒有供氧系統的防護下,他們根本沒辦法在這「水」中呼吸。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失,在無法與眾長老溝通的情形下,眾人只能枯做等待,等到最後,俞飛按捺不住了,乾脆直接以肢體語言和長老們溝通。 只見他用手指了指水之源,再指了指地面,然後雙手合十的擺在頭頂上,做出躍出水面的動作;其動作看起來雖然不倫不類,但卻清楚表達了他想問的意思。 微笑果然是世界共通的語言,最高長老對著俞飛咧開了雙唇。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 俞飛在白公元的催促下,再次以動作詢問最高長老一次,得到的響應除了同樣是咧嘴一笑外,還多了微微點頭。 看著大長老優雅的舉止,俞飛在想,不知道當他屁股著火,會有什麼反應? 他轉過頭對著眾人攤了攤雙手、聳肩道:「你們都看見了吧,沒轍!」 就在他們低聲討論,是否要坐下來等待時,水之源之中赫然竄出一道灰濛濛的身影。 雖然眾人全被這突發的狀況給嚇了一跳,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們全目瞪口呆的張大著嘴,久久合不攏。 是利頓,他的身體像海豚一樣從水之源內衝出來,直接落在眾長老前方,他的腳都還沒站穩,眾長老就開始對他或打或踹,拳腳相向! 其力道之大,乍看之下就像是一群打泰國拳的精英聯合起來攻擊同一個敵手,將敵手打得身形四竄、慘不忍睹。 很難令人相信,利頓竟然一點防衛或閃躲的意思也沒有,就這樣像顆球似的彈來彈去,除了後翼外,全身上下不知被蹂躪了多少次。 有時候利頓被踹高了,眾長老們還會齊飛起來繼續圍擊,不過仔細看了看,絲毫不手軟的長老眾會刻意避開利頓的後翼。 從痛苦的嘶吼到無力的呻吟,經過無數次的拳打腳踢,一向意氣風發的利頓已虛弱的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般,毫無生氣的趴在地上。 這樣的畫面看得俞飛他們毛骨悚然,不過卻沒人出言制止,只因他們知道語言不通,說什麼也是白說。 而且從利頓的逆來順受,和長老們出手再重都會避開後翼的情形看來,這似乎是個過程。 就在唐娟娟與鍾靈雨不忍觀看的縮躲在俞飛身後同時,最高長老腳一踢,「噗通」一聲,癱軟在地的利頓再次落入水之源內。 這次他並沒有像剛才一樣沉進水中,而是整個身體趴浮在水面上。 如果不是他耳後的鰓有一搭沒一搭的動著,他們一定會認為利頓被打死了。 眾人擔心的觀察著利頓的情況,片刻後才見他背後的迷你雙翼開始微微顫動著。 看著他後翼動了幾下後,整個身軀又沉了下去,出乎眾人意料,這次只過了短短幾分鐘利頓就起來了。 雖然他這次上來的方式是溫和的,不過卻讓眾人退避三舍,只因緩緩走向地面的他,全身上下充滿了可見的電流,「啪吱啪吱」的好嚇人。 再次走向眾長老面前,利頓抬手敲肩對著眾長老深深一禮後,最高長老像是訓話一樣對著他交代了一番,利頓才走向俞飛他們。 不過就像同性磁鐵一樣,他往前走一步,俞飛他們一行人就退一步。 直到俞飛他們退到無路可退,貼到山壁,利頓才開口問道:「你們怎麼了,我是利頓啊!」 俞飛代表開口道:「我們當然知道你是利頓,不過你——」他伸手指著利頓身上的電流,露出懼怕的表情。 利頓低頭看了看自己,平攤出雙手道:「你們不是要我示範給你們看嗎,這就是我所獲得的力量啊!」 「可是——」眾人還是難以接受那不停「啪吱」作響的電流。 「你們別怕,我不會把這力量用在你們身上。」 「怎麼不怕,我們雖然知道你不會把這力量用在我們身上,可是我們身體本身就是一個導電體,稍有不慎,恐怕——」 俞飛實在不知該如何對他解釋,思索了一下後,才又道:「簡單來講,如果我們與你靠得太近,你身上的電流——力量會傳到我們身體。」 利頓聞言似乎有點懂了,「好,那我離你們遠一點,力量會慢慢被我的身體吸收,等會兒就看不見了。現在,你們知道長老們加持過後力量的強大了吧!」 「加持好了嗎?什麼時候,我們怎麼都沒看見?」俞飛與眾人互相望了望。 「剛才啊,你們不是都看見了嗎,長老們用強大的力量對我加持,然後把我送入水之源內。」 看著眾人傻眼的模樣,利頓依舊照著原定計劃的說道:「過程你們都清楚了,現在輪到你們了,快把身上的東西都脫掉,準備接受水之源的洗禮吧!」 「呃——等等,你獲得力量的結果我們是看見了,不過你所謂的」長老加持「,不會就是挨打的那一幕吧!」 點了點頭,利頓道:「是啊!你們也知道我們水族身體強悍不易受到傷害,如果不是長老用力的、拚命的、卯起來加持,身體怎麼可能有突破性的精壯?」 聽到這樣的回答,眾人瞪大了眼,因為他們萬萬沒想到,剛才那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幕,竟然就是他們所謂的加持! 你當我傻的啊! 「原來如此!」 看見眾人疑惑的表情,白公元將自己的領悟說了出來,「你們還不懂嗎?眼前這座水之源與螢光蠶的血液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修復身體內外的傷殘。 「水族的身體之所以會變得這麼強悍,就是利用破壞、復原、破壞、復原的道理,讓身體一步步增強防禦功能。 「不過他們可能到達一定程度之後,就沒有增強的空間了,就像軍隊中的防禦堡壘一樣,越被破壞,就會修復得越堅固。」 眾人聽得頻頻點頭,利頓更是稱讚道:「雖然有些詞語我聽不懂,不過白老頭真是厲害,三兩句話就看透我們水族的秘密,知道我們水族並不是與生俱來就有強悍的身體,必須不斷接受族人的加持才能得到力量,並在到達一定程度後,再轉由長老加持。 「可是長老是不隨便出手加持的,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水族有始以來,第一次由所有長老一起出手;好了,現在你們都清楚了,快下去吧!」 「知道前因後果後還要下去,又不是笨蛋!」俞飛心裡雖然是這麼想著,但嘴上卻是這麼說的:「利頓,雖然明白你們增進力量的方式,而且也十分榮幸能讓長老們加持,可是依照長老們剛才出手的力道看來,弱小的我們恐怕無法承受啊——」 利頓聞言馬上轉述給眾長老們聽,並在最高長老的示意後,再次對著俞飛他們道:「長老說如果你們承受不了,他們可以把力道放輕一點。」 如果不是利頓現在身上還帶著電流,俞飛真想撲上去抱住他的腿,懇求他們打消這個念頭。 若是剛才的力道,會讓他們五臟六腑碎裂的當場死亡,那放輕力道恐怕也難逃四肢傷殘的命運。 這樣的結果根本感受不到獲得的喜悅,而是徒增了死亡前的殘酷蹂躪。 眾人齊力猛搖著頭,而俞飛也揮著雙手道:「真的不用了,我們的身體狀況與你們不一樣,所以真的沒辦法負荷長老們強大的力量,而且像你們這種增進體力的水之源,我們也有類似的東西。」 「真的嗎?可是你們沒有長老的加持,有辦法獲得力量嗎?」利頓再次驕傲的將雙手手掌攤在他們面前,電流依然是那麼強勁,「啪吱、啪吱」交織作響。 「你所說的力量是指手中那個電流嗎?」俞飛問。 「是的,唯有身體強悍到一定程度者,才會產生這種力量。」 聽到這裡,俞飛終於搞清楚了,期待了半天,原來只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在親眼見證之前,他們一直以為水族增進力量的方式是拿顆果子來吞吞、或是如修煉精神力般的方法,可沒想到最後所謂增強力量的關鍵,居然只是電! 心裡一陣苦笑後,俞飛道:「利頓,拒絕了你們長老的好意可能有點沒禮貌,不過實話告訴你,像你增進力量的這種電我們也有,雖然我們沒辦法從身體發出來,不過透過儀器卻可以發出比你現在還更強的電流。」 聞言,利頓對著長老據實回報,然後就見長老面露疑竇的互相望了望,最後在最高長老嘰哩呱啦的點頭後,利頓才翻譯道:「小飛,我們長老不相信你的話。因為他們不相信除了水族之外,還有哪一個種族有這樣的能力,更別說是他們完全陌生的儀器了。」 搖頭笑了笑,俞飛懶得多做解釋的拿下別在左手臂上的電離槍,直接拋給利頓道:「這是隨身用來麻痺一些小動物的儀器,它就可以發出電流,不過電波不是很強,你可以試試看。」他指了指紅色發射鈕。 接到手的利頓將電離槍拿起來看了看,然後依俞飛的指示扣下了發射鈕。 「滋─」的一聲,俞飛雖然教利頓發射,卻沒有告訴他,槍口必須對準目標,所以利頓的第一槍是射在石壁上。 完全沒有給利頓開第二槍的機會,最高長老一掃尊貴姿態,搶下利頓手上的電離槍,而且二話不說的直接把槍口含進自己嘴巴,使其連續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誇張的是,最高長老非但沒有感到被電擊的不適,甚至還像是享受過精神毒品般的陶醉、滿足。 就在最高長老享用的同時,其它長老好奇、不解的直盯著他看,直到他把電離槍遞給下一位長老,讓他們一一試過之後,電離槍才再次回到最高長老手中。 但長老們完全沒有想還給俞飛,或是讓利頓試試的意思,當下就沒完沒了的嘰哩呱啦討論了起來,感覺上似乎是在分享彼此的感受。 俞飛納悶的對著眼巴巴乾瞪眼的利頓問道:「可不可請你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形?」 在沒有最高長老的許可下,利頓似乎不敢暢所欲言,所以經過詢問後,利頓才翻譯道:「這是我們水族的秘密,在生命塑液的幫助下,我們水族可以進化長出背翼,而在這之後我們所需要的主食物就不再是生命之果,而是力量,就是你所說的電流。 「由於我們沒有會製造力量的儀器,所以長老就必須互相吞食彼此間製造的力量,也因如此,在力量修煉不易的情形下,我們水族有背翼的長老才會這麼稀少、尊貴,畢竟多了一位長老,等於彼此間多了一個分享力量的族人,這樣的解釋你們懂嗎?」 「當然瞭解,簡單來說,就是長老們身上的力量必須互相取補。」俞飛頓了一下,又道:「不對啊,剛才你在長老的加持下,不是全身充滿力量嗎,難道這不是一種製造?而且你當初在捉取生命塑液時,我記得你就展現過這種電流能力啊?」 利頓搖了搖頭道:「我當初不是說我只能捉一隻嗎?那是因為那份力量是最高長老灌輸給我的,所以就只能用那麼一次。 「我現在有了背翼也接受過力量的加持,算是正式成為水族長老之一,所以他們對我加持釋放的力量,可以再經由我回饋回去。」 朱立中豁然開朗的插嘴道:「難怪你們長老不隨便對族人加持,原來是因為加持在非長老身上的力量是無法回收的,反正就是小氣啦!」 潘世哲不認同道:「話不能這麼說,用小飛最喜歡的食物來比喻好了,要是一千人的孤島上,只有你一個人有一個月份的食物,而且吃完就得自己想辦法製造取得,那你會將食物留下來慢慢吃,還是分送給其它九百九十九個人?」 「嗯——如果是我,我會看食物的保存期限,再依情況分享給其它人,再與眾人共同尋找食源;可是如果是小飛,依他貪吃的個性來判斷,可能一下子就把食物啃光了,然後再與其它人一起餓死。」朱立中道。 就在俞飛對朱立中比出中指的同時,利頓突然接口道:「小飛,我們長老要我問你,用什麼條件才能與你交換可提供力量這儀器?」 俞飛毫不考慮道:「我們不是朋友嗎,那把電離槍就送給你們了,不用交換條件。」 如果之前水族已毫無種族隔閡的把俞飛他們當成夥伴,那現在俞飛把電離槍送給他們,簡直完全讓他們死心的盲從。 在他們耍嘴皮子之時,水族長老們竟一同朝俞飛他們走過來,連同利頓齊手一致做出代表崇敬之意的抬手敲肩動作。 從高傲的長老身上看見這種動作,眾人真是尷尬的不知所措,乾脆也抬手敲肩回應。 俞飛乾脆轉移話題的說道:「好了啦,別再這麼禮尚往來了,既然我們遺憾的沒辦法承受你們增進力量的方法,那精神力呢,你們是用什麼方法修煉?」 「精神力修煉方法很簡單,你們一定行!」 利頓此話一出,眾人互相看了看,含蓄的悶笑在心裡。 突然,白公元貿然開口問道:「來這裡這麼多天了,好像還沒看過你們展現精神力,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長老讓我們開開眼界?」 利頓把他的意思傳達給長老們聽後,就見最高長老頭部微抬,像是做著深呼吸般的幾次吐納後,一股漫天蓋地的精神力剎那間隨著他的仰頭動作傾瀉而出。 一聲巨響,堅硬無比的石洞突然被這股龐大的精神力給炸開來。 「好大的威力啊!」 眾人之所以如此驚歎,是因為整座石洞碎裂成露天狀的同時,不要說有碎塊波及他們了,就連石粉都沒有,足可驚見這股破壞力有多嚇人了。 最高長老發力過後,隨即對著利頓說話。 利頓是這樣轉述的:「最高長老問你們看清楚了沒?剛剛他已經刻意把速度和破壞力降到最低了。」 聽到利頓的話,眾人的感受已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唯有白公元道:「有沒有看清楚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趕緊告訴我們修煉方法。」 白公元的話一落,原本就有所期待的眾人是個個拉長耳朵,因為利頓說他們絕對做得到,所以誰都怕漏了什麼沒聽,會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看著眾人眼底和態度上的期待,早已被最高長老授權傳達的利頓,雙唇咧笑後說道:「修煉方式就是潛進水之源內沉睡。」 「你在說什麼─」眾人聞言,全露出顫抖的微笑,笑容中明顯看得到壓抑性的氣憤。 朱立中咬牙切齒道:「真——真的是蠻簡單的,那修煉一次要泡多久才有進展?」 利頓道:「很久,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喜歡修煉精神力。」 聽完利頓的話,眾人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不過他們到底都是文明人,雖然處於暴走狀況,卻沒有表現出讓水族難堪的行為。 對於這樣的結果,心理最為不平衡的俞飛,臉色更是一陣慘白、一陣綠。 向來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他這次真的虧大了,母親被口頭吃豆腐無法聲討就算了,費心費力的下地洞幫人家殺晶蟲,還附送了一套隔音耳罩和口罩,捐出一把電離槍——唉,什麼增強力量、什麼擴大精神力,忙到最後竟落得一場空,悶! 「喂喂喂!振作一點好不好,有我幫你,你悶個什麼勁?再說,他們並沒有失信於你,是你自己不接受他們的方式。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想要不辛苦又要有效率的提高精神力,就只有用時間來換取,沉睡是——」 「閉嘴!」俞飛突兀的一聲大喊,引來眾人的目光。 沒有人知道他這句話是對著他腦海中的小紫人喊的,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喊出聲的,所以眾人全以為他是承受不了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打擊,產生了輕微的精神崩潰現象。 雖然不知道俞飛修煉精神力的方法,但白公元知道不管是修煉什麼,都很忌諱像俞飛這樣精神分裂的情形,情急之下,一掌手刀直接劈往俞飛的後頸項,讓他不省人事。 可憐的俞飛,完全沒有解釋、阻止的機會,又白白無故吃上一虧。 做人要厚道,看書點廣告,雙贏能持久,大家都道好。 第六章 我是紫天辰 在地晶宇宙飛船下層的休息室內,頭昏腦脹提不起勁的俞飛,正被唐娟娟和鍾靈雨細心照料著。 幸好當初他們選擇把疾風之王和閃光留在地晶宇宙飛船內,所以地晶宇宙飛船並沒有收回戒子狀態,所以俞飛現在才能舒適的躺在自己的地方休息。 終於在一番好說歹說下,俞飛才把堅持要陪伴他的鍾靈雨和唐娟娟勸離。 她們走後,門才一關上,俞飛就發出一道又長又沉重的歎息聲。 「喂喂喂,你小子有必要因為一點點小小的挫折,就喪氣成這副德性嗎?」 俞飛腦海中的小紫人聽不到他的響應,再一次道:「小子,我是你老大耶,你竟敢不理我!」 等待許久,小紫人同樣得不到回應,只好攻心為上,投其所好道:「小子,你要不要試試我時間靜止的能力?」 「喂,紫天辰,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心情大為不佳,還想玩我?萬一我出事了,你可是連」家「都沒得住了! 「還有,你只是年紀比我大─了點,你借住在我的身體,所以我才是你老大。」 紫天辰就是俞飛腦海中的那個小紫人,當時在完成殺晶蟲的任務後,俞飛和他就溝通了一整個晚上。 其中光是稱呼上的爭執就佔了大半時間,原本俞飛堅持他住在自己的腦海中,就算不叫俞大飛也脫離不了俞姓。 結果,紫天辰依自己所意提供了許多姓氏,不過卻一一被俞飛所推拒了,不是嫌他取得沒迫力,就是嫌太俗氣,反正他就是堅持要用本姓。 最後,在一個堅持、一個不肯的僵持下,他們終於找到第一次的共識,以顏色來做為姓氏,那就是「紫」。 無法堅持讓他姓俞,俞飛決定在取名上堅持不退步,他吃盡其豆腐的絞盡腦汁取了紫盒子、紫屑、紫張、紫點——聽過之後,他知道俞飛根本是存心搗亂,毫無建樹可言,於是以著不容拒絕的態度聲明,他以前的名字是「天辰」,才定下紫天辰這個名字,這也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共識。 至於第三個共識,也是他們相處至今的最後一個共識,本來是俞飛要求紫天辰在沒有他的允許下,絕不可以窺探他內心的想法,不過紫天辰卻沒辦法答應。 理由是紫天辰就在他的腦海中,除了身體感覺外,不管他有何想法他都會同時接收到,所以這點他是做不到,而不是不答應。 但紫天辰保證,當他在和愛人進行親密行為時,他絕不會用感官去窺視,前提是俞飛必須事先告知,好讓他有所準備。 三個看似簡單的共識,卻讓他們兩人討論了一整夜,要是有第三者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覺得他們是在進行無聊的口水戰,不過他們都知道,彼此的堅持只是在替自己爭取往後的主導權。 「身體讓我借住有什麼了不起?如果我不願意,你連排都排不上!既然年紀比你大,我又這麼委曲,那老大還是由我來當吧!」 「你認為我們現在爭這些有意義嗎?」俞飛問。 「這可是你自己先提起的。」 「如果你不稱自己為老大,我會提嗎?」 原本想開口的紫天辰,話還沒說出口,就吞了回去,乾脆手一揮:「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分上,我暫時不跟你計較;你到底要不要試啦!」 其實,紫天辰知道在往後的相處中,他的意見一定會成為俞飛的主導,只是孤獨太久了,找個人鬥鬥嘴無非也是一種享受。 「試,怎麼不試,你又沒教我,我怎麼開始?難不成要我喊時空靜止?」 「聰明,不過不用喊,只要在心裡冥想就可以了,當然,你要是覺得喊出來會比較爽,那你想喊多大聲就喊多大聲吧!」 「就這樣?」 「不然咧?」 「不用比什麼手勢,還是什麼特定姿勢嗎?」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的能力理所當然也成了你的本能。」 俞飛聞言,開懷笑了笑,並在心裡問:「那以後要是我隨口說個」等等「,還是」暫停一下「這類的話,你不會就真的讓時間靜止吧?」 「你這個笨蛋,我就說本能了,本能你懂不懂啊,本能就是不用教導就會做出的行為,也不會與你的意識相違背。」紫天辰有點火冒三丈的做出打人狀。 雖然他是在腦中,不過俞飛還是直接反應的做出捂肚子的動作,一臉痛苦道:「你打我——很痛耶,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住在你的腦中,當然就能控制你的腦神經,讓你有一點痛的感覺算什麼,想讓你死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紫天辰,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有多厲害,我們說好一切平等的,要是你再敢欺負我,看我理不理你!」 「小氣,你白白獲得我的能力,三不五時讓我欺負一下會死嗎?」 「不會死,可是會心理不平衡。」 「管你平衡不平衡,你不乖我還是會修理你,說了半天到底要不要試?」 俞飛幸幸然的摸了摸鼻子道:「試!不過要拿什麼來試?」他坐起身來四處望了望的尋找著。 不過他眼睛所見之物,全被紫天辰給推翻了,他道:「這些都不用看啦,不是太大就是太重,不是跟你說過,你的能力範圍只能控制一滴水嗎?」 「可是水杯剛剛被娟娟收走了——」 「你不會出去拿喔!」 「我懶!」俞飛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喊道:「我想到了!」 他的想法紫天辰當然也同時間有所意會,他無奈道:「虧你想得出來,真的沒有其它選擇嗎?」 「有意見的話,那你提供!」 俞飛話一落,就見紫天辰蹲了下來,雙手捂著眼睛道:「算了,眼不見為淨,要試什麼隨你吧!」 「你不邊看邊指導我,我怎麼試?」 「你怎麼這麼煩?就說是本能了,還要我解釋幾遍?」 俞飛在心裡呵笑了一聲,隨即躺下來吐了一口口水。 對,他就是打算吐一口水,來試試讓一滴水靜止兩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躺著的角度是最方便觀察的。 口水一吐出,他隨即冥想讓流轉的時間靜止。 時間靜止後,他雙眼睜得斗大,就怕一眨眼會錯過這二秒。 「行耶,真的行耶!」看著停在半空中的口水,俞飛興奮的喊出聲來。 就在他興奮之餘,凝聚在半空中的口水,突然解除靜止狀態的直落而下,而且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睜大的眼睛裡。 一聲慘叫。 俞飛樂極生悲的彈坐起身,急忙用衣袖擦著眼睛。 雖然口水是他自己生產的,可是口水總給人一種又髒又臭的感覺,所以有誰會把口水當人工淚液或眼藥水來點呢? 對於俞飛的慘況,在腦海中的紫天辰已是笑到不行,只見他雙手捧著肚子笑彎了腰。 真的不能怪他笑得誇張,換作是誰來看到這一幕,可能會笑得更不含蓄。 因為俞飛第一次嘗試時間靜止的經驗,居然不是用來殺敵或是用在阻擋有害液體的掉落,而是朝自己臉上吐口水。 笑了好一會兒後,紫天辰才稍有停止的跡象,並道:「小子,知道時間靜止的厲害了吧,這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畢竟有誰能把口水往自己臉上吐?」 俞飛沒好氣道:「笑什麼笑,我是太得意忘形,才會忘了出手擋住口水!」 「雖然我們已經得到幾個共識了,不過我知道,你還是有點認為,我是你精神分裂意識下的產物。 「現在你已經試驗過時間靜止了,過程雖然短暫,但總該完全相信我是真的存在了吧?」 「信了信了,不過你真的是神嗎?」 「應該是吧,可是我以前存在的形式,和你想像的有些不一樣,我只能說,你把神的定義想得太狹隘了,神的存在並沒有一定的生命形式,只要不斷的提升,將來水藍也有可能成為神。」 「呵,那我現在不就是在造神?」 聽見俞飛語氣中帶著些許輕蔑,紫天辰一臉嚴肅道:「別懷疑我把話說的誇大,你的確是在造神,因為你賦予水藍學習能力,在水藍沒有限定載體的情形下,有朝一日——」 「暫停一下!」俞飛打斷他的話,悶然問道:「誰說水藍沒有限定載體了,地晶宇宙飛船難道不是? 「如果你說它沒有容量限定,這點我還勉強能接受,可就算是水藍吸收、學習信息再多,它總還是脫離不了地晶宇宙飛船吧?」 「規則所在,我無法跟你討論太多,不過我可以偷偷透露一點讓你知道,地晶宇宙飛船的存在除了高科技外,還有另一個形成原因,不然你認為科技能組合出這樣的產物嗎?」 俞飛無所謂道:「既然又是不可明講的規則,那你就別說了,反正我們這次的目的地就是地晶宇宙飛船的來源處,到時候所有謎團都會迎刃而解。」 紫天辰一副莫測高深的笑道:「希望會是這樣。」 雖然清楚感覺出紫天辰的話語中帶著譏諷,但俞飛卻也聰明的不再多問,直接回到原話題道:「你說水藍有意識,就有機會成神,那我們每個人不是都有意識嗎? 「修煉不外乎是身體的另一種學習,可是你之前卻告訴我,人的層次修煉的再高,也只不過是突破」界「的修煉者罷了,並不能稱之為神,但水藍為何可以,人卻不行?」 「我沒說不行,我只是告訴你說,你認知裡的那些神,其程度巔峰也只不過是突破界的修煉者,我知道你想套我的話,不過請容我保留,但我現在可以給你一點提示。 「如果水藍要成神的話,還必須有眾多的過程,為了不讓你覺得我把過程說得太籠統,我先明白告訴你,讓水藍學習只是成神的一個開端。」 「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對於水藍可成神一事,我真的不太相信,如果這麼簡單就可以做到,那神不就太普遍化了,畢竟只要是像我這樣能寫程序的人,就能創造出第二個神、第三個神。」 紫天辰大笑道:「哈哈哈——你想得太天真了,我再給你五艘、十艘、百艘地晶宇宙飛船,你也沒辦法再成就一個水藍。」 「為什麼?程序就在我腦海中,我甚至還可以將它改造得更完美。」 「好大的口氣啊,真是天真又狂妄的傢伙,你以為水藍的成功完全只靠你的程序嗎?哈哈哈——」 俞飛撇嘴問:「難道不是嗎?」 「你儘管這麼想吧,往後要是有機會,你再試試看囉。」 聞言,俞飛氣悶道:「你老是規則、規則的掛在嘴邊,我們的溝通只有你、我知道,既然你那麼厲害,那你違反規則是會被誰懲罰?」 「你不懂的!」紫天辰回答得有些無奈。 輕呵了一聲,俞飛道:「就是不懂才要問嘛!」 「小飛,你不要逼我,能告訴你的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或許有一天你將會明白我的苦心,甚至是規則所在。」 這是紫天辰第一次叫他小飛,而且又是那麼的語重心長。 「好了好了,瞧你說得那麼悶騷,我不問總行了吧!」 當他們兩人結束溝通之後,彼此各有所想的保持著沉默。 突然,空間內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報告,白公元、羅鴻——一共七人,要求進入休息間,是否放行?」 與紫天辰談話時,俞飛雖然看起來表情十足,可是他們完全是以意識在做溝通的,所以水藍才會有這種突來的插話行為。 而水藍之所以有這番報告舉動,乃是俞飛當初針對保護每個人隱私所設定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休息間,要是想進入別人的休息間,都必須藉由水藍的報備徵詢主人同意,才能進入。 要是像俞飛之前陷入昏睡、無意識的情況,則是例外,這時只要經過兩個休息室的設定人選同意,即可放行。 聽到水藍的話,雖然早已過了許久,但俞飛還是心虛的用手揉擦了擦眼睛,順便抬起來聞聞看有沒有口水的味道,然後才應道:「請他們進來。」 「唰」的一聲,門往上一縮,一行人隨即走了進去。 躺在床上的俞飛轉頭看著白公元,並開口道:「白老頭你欠我一次。」 白公元呵呵笑道:「你俞小子什麼時候也懂得尊重我了?還跟我客氣,看你沒事,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你可能聽錯了白老頭,我是說你欠我一頓揍,而不是我欠你一份情;奶奶的,我越想越氣,我又沒怎麼樣,你幹嘛敲暈我?」 早在俞飛醒來後,鍾靈雨就憂心忡忡的詢問他的狀況,並告知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他才知道,眾人真的誤認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的傾向,而想好借口的他才會主動開口計較。 白公元聞言一愣道:「你俞小子還真是欺負人,依當時的情況我要是不敲暈你,醒來後的你恐怕已經瘋瘋顛顛的了,怎麼還能這麼正常的說話?」 俞飛坐起身來苦笑道:「白老頭,我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我,可是我真的沒有精神錯亂,我會喊出」閉嘴「兩字,是怕我或你們說出不適宜的話,沒想到話才一說出口,你就——」 他話還沒說完,休息間內就傳來一陣哄笑聲。 朱立中奸笑著一張臉,食指不斷左右搖擺的看著白公元道:「這下誤會真的大囉——」 「看什麼看?既然知道是場誤會了,你想俞小子會跟我計較嗎?他才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呢!」白公元想替自己脫罪。 「就是這麼小氣!」 白公元被眾人異口同聲的話給震懾住了,他壓根兒沒想到,俞飛這群出生入死的好弟兄,居然會當著俞飛的面說他小氣,甚至連與他有親蜜關係的鍾靈雨和唐娟娟,也猛點著頭。 至於當事者俞飛,則彷彿是在聽著讚美他的話一樣,帶著陶醉的微笑躺在床上晃腳。 這樣的情形看得白公元無言的直搖頭,然後才道:「俞小子,既然你沒事了,那羅小子你就留下來把銀斯的事告訴他吧,你們討論一下該怎麼解決。」 「銀斯怎麼了?」俞飛面露疑惑的看了看眾人。 眾人用大姆指指了指羅鴻,然後一個個往外走去。 待休息間的門關上後,羅鴻一把將床上的俞飛往內推擠,整個人大剌剌的以手當枕,躺上了床。 床雖然被佔據了一大半,不過俞飛一點也不介意側身擠躺在羅鴻身旁,因為這是他們以前在特戰隊的習慣,越擠感情越好。 側躺的俞飛看了看羅鴻,輕撫了撫他的光頭,突然起身走到櫃子內拿出植物油和毛巾,示意羅鴻坐到床下,自己坐在床上的幫他頭皮做起打蠟動作來。 邊擦、邊搓的同時,俞飛邊對著頭皮道:「嘖嘖嘖,瞧瞧你,才多久沒整理,色澤都變得暗沉了,我引以為傲的的極品光頭都變成劣質品了,趁這個機會讓我好好替你整頓、整頓。」 邊說邊做的同時,他對著羅鴻問:「你們說銀斯怎麼了?」 羅鴻像是在髮廊做頭皮SPA一樣,表情顯得舒服又沉醉,甚至連開口的時候眼睛還是閉著的,「銀斯被他的族人給囚禁住了。」 「什麼?」俞飛左右手拉著毛巾搓擦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短暫停歇後,他又繼續來回搓動。 羅鴻納悶道:「怎麼好像你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不是我不關心銀斯的安危,只是看你們好像沒什麼緊張的感覺,甚至你還可以如此放鬆的享受頭皮護理,所以事態應該沒什麼嚴重性吧?」 「嚴不嚴重我是不知道,不緊張是因為我們已經委託水族處理這件事了。」 表示護理完畢的哈了幾口氣後,俞飛輕拍了羅鴻光頭一下,才道:「說吧,銀斯為什麼會被他的族人囚禁起來?」 「銀斯會淪落在物流市集,是因為被他們毛族給軀逐出境,而他為了要替我們尋找五味果,冒著生命危險再次返回毛族領域,結果,就被捉了。」 「毛族還真是小氣,怎麼說都是自己的族人嘛,給個幾顆又不會怎麼樣,真是死心眼又小氣。」 羅鴻輕吐了一口氣道:「如果事情真有這麼簡單,那就好辦了——」 「啪!」俞飛賞了羅鴻一個響頭道:「講話就講話,你又不是作家,學人家留什麼伏筆?」 無辜挨打的羅鴻摸了摸頭,臉上表情一振的嚷道:「哇,變得好光滑喔,很久沒這種觸感了,前一陣子你沒空照料它,摸起來都粗粗的,好像有皮屑那樣,現在觸感好多了。」 又是「啪」的一聲,俞飛在另一邊也賞了一掌:「少廢話,快說重點!」 撇了撇嘴,羅鴻道:「我們都知道銀斯在毛族受到很大的歧視,其中的原因你知道我就不說了,可是我們都不知道,銀斯還有一個尊貴的身份,他曾經是毛族族長繼承人之一! 「這雖然沒什麼,可是壞就壞在他最近跟我們還有水族走得太近,導致這次他再次返回毛族,被批判為有意串聯外族奪回繼承權,所以才會被囚禁起來。」 「既然如此,那你們還叫利頓去處理?」 羅鴻攤了攤手,又躺回床上,「不然怎麼辦?你昏了,我們語言又不通,除了利頓,我們能托誰處理? 「總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吧,他加入我們,就是我們的兄弟,當初可是我們要他去拿五味果的。」 「就是把他當兄弟,所以處理起來才要更為謹慎。」話畢,他站起身來對著羅鴻道:「你去叫弟兄們著特戰服、全副武裝、攜帶重裝備等我,自己兄弟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不能讓水族跟毛族起了衝突。」 第七章 放長線釣大魚 昔日特戰隊的隊服再次穿在俞飛、羅鴻、朱立中、潘世哲、陳鷹身上,耀眼的鮮紅隊服配上重型武器,把一字排開的眾人襯托得更加耀眼、威武。 這樣的畫面如果被異元星的人看見,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特戰隊一向以機動、輕巧為主,會讓他們配上這些重型武器出動,對抗的肯定是不得了的敵手。 這次搶救銀斯一事,只有俞飛他們五人出面,白公元、唐娟娟、鍾靈雨則留守在地晶宇宙飛船內。 當然疾風之王跟閃光也一樣留在宇宙飛船內,以免銀斯的事還沒解決,他們的出現就先帶來麻煩。 替他們帶路的是利頓,走在前頭的他,對於俞飛他們這一身裝扮,完全是刮目相看。 以前,利頓對他們的感覺只有一個弱字可以形容,可是現在卻讓他感覺他們渾身散發著剽悍威猛的氣息,再加上他們臉上塗滿了各種色彩,無法讓人看清表情,看起來更是深不可測。 如果不是他們五人體型、身材有所差別,在這樣的裝扮下,利頓根本無法認出他們誰是誰,尤其是他認識的俞飛,完全無法跟現在的模樣聯想在一起。 由於各族的領地都不接受外族窺探,所以透過利頓的交涉,毛族決定把與俞飛他們見面的場地,定在距離物流市集不遠處的那個競技場。 其實,場地訂在競技場還有另一個理由,就是隱融星上嚴禁種族間有任何私鬥的情形發生。 雖然俞飛他們不屬於這個星球,不過他們也算是一個種族,為了怕事情談不攏有火爆衝突發生,一旦控制不住的動手攻擊,又會被其它種族以私鬥為由的加以制裁,所以考慮到日後離開隱融星時能毫無阻礙,他們不得不依在地的習俗來做。 穿過川流不息的物流市集,他們一行人已快到競技場了。 就像是早有準備一樣,原本吵雜喧鬧的競技場,此時是異常的靜默。 競技場內的裁判席上所站的是毛族、水族的族長,周圍第一現場所站的全是毛族,而銀斯則被綁在一顆巨大的石頭上,看起來一副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樣子。 外圍的觀眾席除了毛族外,則有各類種族等著觀看,其中也有俞飛他們的加油團,這些人是由物流市集的攤販自發組合而成的。 在利頓的帶領下,俞飛他們五人氣勢凌人的走進了競技場內。 一行人一進場,加油團隨即揚起一股吆喝聲。 乍聽之下,可能聽不太清楚他們是在叫賣還是在叫什麼,可是仔細一聽,可從他們含糊的語調中聽出「蕭菲、蕭菲」的叫聲。 別人可能不知道他們叫蕭菲有什麼用意,可是俞飛他們全知道。 這是這些語言不同的攤販們的共通語言「小飛」,雖然兩者聽起來差蠻多的,不過這可是他在物流市集混幾天下來,所得到的結果。 這時,裁判席上的毛族族長已緩緩走了下來,除了這十二尾的最高族長外,旁邊還跟了幾個九尾、十尾的毛族勇士。 毛族族長一下台後,直接朝俞飛他們的方向走來,並開口對著利頓拉拉沙沙的說了起來。 他們還在交談,就聽見俞飛開口道:「利頓,我只有一個重點,叫他們把銀斯帶過來和我們講話,因為毛族除了尾巴有所分別外,我們看起來全一個樣,我現在全權交給你,你直接跟他們談就好,不用翻譯給我們聽。」 利頓聞言,用著共通語言和毛族最高族長談了起來。 半晌後,就見一個九尾毛族在族長的示意下,走向綁在一旁的銀斯。 這九尾毛族一靠近,突然九尾一翹,發出一道亮光,原本還昏睡不醒的銀斯,竟在亮光的籠罩後,恢復了清醒狀態。 銀斯一有了意識,竟不顧後果的大叫:「小飛,你們快走,族長帶我來當人質,是想與你們交換疾風之王,千萬別上了他的當,快走——」 九尾毛族一聽見銀斯說話,雖然聽不懂他的聯邦語言,不過還是瞬間翹起九尾,發出一道透明光罩,把銀斯連同巨石整個包裹住。 在他的動作下,眾人就只能看見銀斯嘴巴不停的開開合合,卻聽不見他究竟說了什麼。 來到隱融星後,俞飛他們就只見過水族展現力量,雖然也見過其它種族,這卻是第一次看見他們施展實力。 真沒想到,單是一個九尾毛族就能發出隔絕聲音的能量罩,那十二尾族長的實力,恐怕不是眾人應付得了的。 好在他已事先把談話權交給了利頓,否則由他們自己來談,談話間要是起了衝突,後果恐怕很難想像。 利頓轉述了初步交談的結果,他道:「剛才銀斯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毛族族長確實是要你們拿疾風之王來交換銀斯的自由。」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俞飛搖頭歎笑後,要利頓轉譯道:「銀斯的自由他們是一定要給的,不過疾風之王我卻不能給,你問他有沒有其它替代條件。」 聽利頓交談的語氣越來越急、音量越來越大,聽不懂的眾人多少都猜測得出結果不樂觀。 經由利頓翻譯後,他們還是堅持原先的決定,不過卻多了另一個選擇,就是雙方各派出一位代表接受掛牌挑戰,勝的那方則無條件接收輸方的一切。 這就是競技場的殘酷,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面對這毫無選擇的條件,俞飛完全沒有與弟兄們討論,直接沉重的說出一句:「好!我接受。」 雖然他沒有徵詢羅鴻他們四人的意見,不過相處這麼久了,他們知道俞飛平時愛玩、愛鬧,真正遇到事情時,絕不會無的放矢。 說難聽一點,就是俞飛這種好貪小便宜的人,根本不會做吃虧的事。 利頓聽完俞飛的話,愣了一下,正準備開口轉譯,卻遭到俞飛阻止。 「雖然我不是你們這個星球的人,但我尊重你們」有紛爭,就掛牌接受挑戰「的社會型態,可是我依你們的模式來走,你們也必須尊重我的模式。在我們社會裡,想挑戰一個人,必須先經過考驗,才知道他夠不夠資格。 「相同的,毛族族長向我提出掛牌挑戰,就必須先通過我們的考驗,麻煩你把我的意思,轉達給毛族族長知道。」 經過一陣轉述後,利頓再對俞飛轉達道:「毛族族長想知道你的考驗方式是什麼?」 「我們的考驗方式很簡單,就是我們有一種測驗對方身體強悍度的方法,這種測驗是瞬間的,而且可針對對方自認為最強的地方局部測試,所以絕對不會勉強,如果毛族族長願意接受這項測試,我們就答應掛牌挑戰。」 翻譯過後,利頓轉達道:「毛族族長想先看看你的測試物是什麼。」 聞言,俞飛從口袋中掏出一顆電子黏彈,由於它有極大的可塑性,所以俞飛刻意將它壓得扁扁的,看起來毫不起眼,更別說能看出它有什麼威力了。 羅鴻他們四人原本還處於狀況外,看見俞飛笑裡藏刀的掏出黏彈之後。 夠狠! 帥勁十足的將硬幣般大小的黏彈丟給利頓,俞飛道:「跟毛族族老說,看他覺得自己哪一部分強悍,就貼在哪裡。 「我們一般考驗都是貼上二十個,可是在這裡我們算是客人,就客氣一點算你們十個就好,怎麼樣,試還是不試?」 俞飛說得輕鬆自在,一旁的羅鴻他們可聽得全身雞皮疙瘩。 一個就能炸死人了,十個還說客氣? 接下黏彈的利頓好奇的在掌中把看了一會兒後,才轉交給毛族族長,並對他做出翻譯。 看著毛族族長拿起黏彈又捏又搓又壓的,羅鴻他們可一點也不擔心爆炸,因為沒有插上電子雷管的黏彈,簡直像黏土一樣,一點傷害性也沒有。 研究過後,毛族族長將黏彈交給了身後那個十尾毛族,並與其交談,談過之後,利頓隨即對著俞飛他們道:「毛族族長說沒問題,他派出的這位毛族代表願意接受你十個黏彈的考驗,但放置位置必須如你之前所說那樣,由他們自行決定。」 俞飛聞言,眼神和羅鴻他們互相一陣交會,然後才道:「利頓,請毛族族長先讓我和銀斯說幾句話好嗎?」 利頓轉述後,毛族族長對著看守銀斯那個九尾毛族點了點頭,就見他施法似的雙手高舉、身後的九條尾巴直直豎起,緊接著包裹銀斯的光罩已消失不見。 銀斯一見阻隔聲音的光罩消失,隨即開口道:「剛才你們雖然聽不見我的聲音,不過你們的交談我都聽到了。 「即將與你們挑戰的那個十尾毛族叫瑪莫,他是我們毛族裡面最凶狠的,即將接任下任族長,你們快走,不用管我,我不希望你們因為我而出了什麼事,耽誤接下來的行程。」 俞飛搖了搖頭道:「是兄弟就不會拋下你不管,別忘了我們往後還得靠你打點美食呢,你只要告訴我,殺了那個瑪莫會有什麼後果?」 「如果掛牌上擂台,是不必承擔什麼後果,不過只有一個人能活著走下擂台,我真的不希望你——」 「好了銀斯,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想知道這個瑪莫與你有沒有什麼血緣關係,萬一他死了,會不會造成你心理上的負擔?」 銀斯哽咽說道:「有沒有血緣關係不是都一樣,我把他們當親戚,他們卻恨不得與我這個沒用的傢伙撇清關係,我回去求他們給我幾顆五味果,卻換得這樣的下場,我真沒用,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害你們全被我拖下水。」 看著銀斯陷入自怨自艾的深淵,俞飛於心不忍的安慰了他幾句,想激起他的志氣,「銀斯,你是個好人!你為了我們冒險回族裡,還低聲下氣的替我們求取五味果,現在怕我們受難,甘願自己承擔一切,你真的是很了不起,不愧是我們的兄弟!」 愛聽讚美的銀斯聞言,雖然情緒不再那麼低落,但不免還是有些顧忌,「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看著就是了,我會替你出一口氣的。」俞飛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走回利頓身旁的俞飛,再拿出一小坨黏彈,並分捏成九小顆,然後交給利頓,「麻煩你把這些交給那個十尾瑪莫,要他貼在自己認為最強悍的地方。」 其實在分捏的過程中,俞飛偷偷的在每一顆黏彈上分插了電子雷管,由於雷管只有指甲般大小,所以除了接觸過的羅鴻、朱立中他們四人注意到這個動作外,其它人根本察覺不到。 別以為他只插了九顆會影響到計劃,其實一般人只要在心臟部位黏上一顆,引爆後就足以致命,所以九顆對這個瑪莫來講已經足夠了。 只見瑪莫在黏貼完畢後,面目可憎的對俞飛比出了手勢,嘴裡還拉拉沙沙的說了幾句話。 輕搖了搖頭,利頓是這樣翻譯的,「銀斯的一切,我將全部剝奪,包含他朋友的性命。你,你們,都該死!你們的一切也將由我來接收!」 原本,俞飛心裡還掙扎著要不要殘殺這個無辜的瑪莫,可是一聽見銀斯用凶狠兩字來形容他,加上他現在的態度和惡言,俞飛心裡的猶豫已全然消散。 此時在他的眼中,這個十尾瑪莫只是一個凶殘的妖獸,沒什麼值得同情的。 以著堅定的眼神與羅鴻他們四人互看了一眼,俞飛對著利頓道:「麻煩你幫我跟那個瑪莫說幾句話,就說趁事情還沒開始之前,我再給他一次退出的機會,否則從下一刻起,他將再也沒有任何開口的機會。」 眼看利頓轉譯後,瑪莫還是一副驕傲傲慢的態度,俞飛原本還存在的那一絲對生命的慈悲已完全消失殆盡。 「他的意思我瞭解了。」微吐了一口氣,俞飛要利頓轉達道:「測試開始之前,我先做個說明,為了避免測試結果引發爭議,我希望除了當事者外,其餘的閒雜者全退到觀眾席上。 「還有,在測試的同時,瑪莫可以發揮他最大的防禦力來抵抗。」 利頓話一說完,毛族的人全退到觀眾席上,另一邊裁判席上的水族長老們也退到一旁。 眼看擂台周邊都清場了,俞飛和羅鴻他們眼神一個交會,也全退到觀眾席上。 此時寬敞的擂台周邊一陣寬闊,只剩瑪莫獨留中央擂台上。 只見他發功似的將後擺的尾巴一條一條翹了起來,每翹一尾,他的身體外圍就裹上一層光罩,很快的,瑪莫全身上下已被層層色彩不一的光罩給覆蓋起來。 如果有心去注意族長和其它族人的表情,就可發現這十尾瑪莫的表現,有多令他們引以為傲了。 他每翹一尾,族人們的笑容就深一點,笑到最後,現場的毛族族人以及族長雙唇幾乎已是裂到耳朵旁了。 而俞飛他們根本無暇去管毛族笑得有多開心,他們關心的只是瑪莫發出來的光罩是否會影響引爆雷管的訊號。 結果證實他們的擔憂是多餘的,因為引爆器的訊號完全不受影響,他們就等著看瑪莫如何慘死了。 請利頓轉問毛族族長是否準備就序,見毛族族長傲氣十足的點了點頭後,俞飛二話不說的直接將九顆黏彈同時引爆。 一聲震天巨響瞬間響起。 只見擂台上竄起一陣蕈型白煙,待白煙消散後,瑪莫所站位子只剩一片焦黑。 至於幾分鐘前還傲慢不已的瑪莫,則在層層防護罩所引起的悶鍋效應下,被炸得屍骨無存。 轟炸聲一起,現場的各族觀看者全摀著耳朵、低著頭,唯獨俞飛他們五個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毫不閃躲。 撢了撢身上的煙灰,俞飛對著剛放下雙手的利頓道:「現在結果已經揭曉,你幫我問問毛族族長還有什麼話說? 「或者,他們還有更強的勇士願意出來接受考驗,如果沒有,就請他——馬上放了銀斯!」 剛回過神的利頓,聽到俞飛的話後,先是看了看瑪莫原先所站之處,然後再看了看眼神堅定的俞飛,才輾轉做出翻譯。 這時候,場邊的俞飛加油團已恢復鎮定的響起一片如雷的歡呼聲。 至於失去一名勇士的毛族族長,早已氣得全身上下的長毛都豎了起來,看起來就像一顆絨毛球,口氣更是極為不善的對著利頓說話,就連觀眾席上的其它毛族也全靠了過來。 他發聲過後,利頓轉述道:「毛族族長說你騙了他們!」 「哪有什麼騙不騙,在事情發生之前,我們不是當著眾人的面把話都說明了嗎?而且一切都照競技場的規定來走,現在才說有問題,擺明是毛族輸不起!」 在利頓翻譯的同時,俞飛等不及的插話道:「利頓抱歉,他是一族之長,你幫我問問他,如果沒按照競技場的規定做,那違規的那一方將怎麼處理?」 利頓對毛族族長說完後,還沒來得及翻譯,就見毛族族長後擺十二尾齊翹,並且大口一張的發出一道又長、又大聲的巨吼。 其怨力之強,站在他旁邊的人都能明顯感覺到地震般的搖晃,吼聲過後,他豎起的毛也全順了下來,並見他對著看顧銀斯的九尾毛族頷首示意。 接到指示的九尾毛族放了銀斯後,銀斯隨即拖著無力的身軀來到俞飛他們身邊。 而這時的毛族長老也含恨跨步離去。 他才走了幾步,俞飛正想對著銀斯說話,卻見他眼裡透露著些許寂寞與孤獨。 突然,俞飛大喊一句:「等等!」 利頓也大聲做出翻譯。 聞言,所有毛族一致停步的回頭過來,甚至還像是戒備似的全體後尾都直直翹起,其場面說有多狀觀就有多狀觀,沒見過世面的人遇上這種情況,恐怕早已嚇得軟了腿、失了禁。 場面一觸即發。 這時,俞飛已經不用麻煩利頓替他翻譯,他直接對著銀斯道:「麻煩你跟你們族長講,就說我有話想私底下跟他談談,保證絕對善意。」 原本,俞飛打算換得銀斯的自由後,就帶著他離開,管他與毛族鬧得有多不愉快,不過剛剛他看見銀斯眼裡的落寞時,臨時改變了主意。 畢竟銀斯再怎麼說都是毛族的一員,雖然他現在要跟他們離開,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再落葉歸根的回到隱融星,所以他才會展現善意的開口要與族長私下談談,好為銀斯的未來鋪個路。 不知俞飛內心打算的銀斯,語調委婉、態度卑微的對著族長說著。 想當然族長對他有極高的不諒解,態度上當然也是不和善的,費了好大的功夫後,才見談話中的銀斯露出笑容,並在他不停的鞠躬哈腰下送走了他們族長。 毛族族長率其它族人離去後,銀斯才恢復直挺的走過來對著俞飛他們說話。 他面帶笑容道:「族長答應跟你私下見面,地點在——」 「好好好,你別說了,不管你說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反正約定的時間到了,你再帶我去就好了,現在,我們慶功去吧!」 原本,在沒有詢問銀斯約定的時間和地點時,俞飛預估不是當天就是明天,沒想到毛族族長還真耐等,一約就是五天後。 耗上這五天等著見族長一面,說實在還蠻浪費的,不過要是真能替銀斯的將來做點什麼,應該也蠻值得的,畢竟他是那麼的善良。 這五天之中,他們多半時間都在水族領域內,有時會到物流市集走走,吃吃各族的美食,也順便和市集的朋友們做個道別。 而知道他們即將離去的水族,完全籠罩在一片離別前夕的感傷中,尤其是利頓與其它長老的不捨更為明顯。 大概是捨不得俞飛拿出來借他們用的發電機吧? 甚至利頓還三番兩次開口說要隨他們去探險,不過卻屢遭俞飛拒絕。 儘管利頓的強悍是不容置疑的,有他加入無非是添了生力軍,但是依照他們水族對力量的渴求,往後要是見到力量比他強的對手就想挑戰,那無疑也是帶個麻煩在身邊。 況且,已成為長老的他,最高長老對他的期許當然是不在話下,甚至最高長老還透過銀斯替他翻譯,拜託俞飛別讓他兒子加入,也別讓他兒子知道他對俞飛提出這項懇求,愛子心切之情表露無遺。 除了麻煩以及最高長老對親情的呵護外,其實還有個原因讓俞飛不想帶利頓同行。 因為自從與水族接觸後,不但什麼好處都沒撈到,甚至還大失血的送了一堆東西,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俞飛可不想每次見到利頓就想起,所以他最後還是決定不讓他同行。 今天一早,銀斯別於以往,顯得有些焦慮。甚至水藍還透露他整晚都沒有入睡,可想而知他是在擔憂今天與族長會面一事,因為到目前為止,俞飛還不肯對他透露見族長的用意為何。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俞飛拒絕所有人的跟隨,在銀斯的帶領下,步行前往競技場側邊的談判室。 雖然說是私下會面,其實一點也不隱私。 因為明明是非掛牌時間,原本該是冷冷清清的競技場,此時竟有不少種族出現在現場,就連水族長老也在其列。 看來他們全是聞風而來的,或許是存著看戲的心,也或許是真的關心俞飛與毛族族長見面的情形。 對著他們揮揮手後,俞飛隨著銀斯進到了談判室。 此時,毛族族長以及三名毛族勇士已在談判室裡等候,而且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和善。 銀斯一進去後,幫俞飛拉開了椅子,自己則縮頭縮尾的退到後方。 並不是俞飛耍大牌,而是整間談判室只有兩張石椅,當然是由談判當事人來坐,況且,這石椅又大又重,如果不是銀斯幫忙,俞飛根本無法移動。 俞飛與毛族族長面對面坐下來後,毛族族長就拉拉沙沙的說起一長串話,他閉上嘴後,銀斯才吞吞吐吐的做起翻譯。 原來毛族族長的話語中儘是不屑、怨恨和怒罵,所以把這些話說給俞飛聽,讓銀斯覺得有些為難。 聽完後,俞飛也沒說什麼,直接從口袋中拿出五顆未修煉過的晶石,攤放在石桌上。 看見這五顆晶石,毛族族長眉頭蹙縮了幾下,目光全亮了起來,表情也不再那麼僵冷,沒經過俞飛同意就直接拿起晶石把玩起來。 「哼,就不信你不動心。」俞飛在心裡哼笑了笑,看起來十分有把握。 前幾天,他就間接探問過銀斯,毛族除了愛聽讚美外,還喜歡什麼東西,結果銀斯想了老半天,也說不出個什麼具體的東西。 俞飛想了想自己帶來的東西,似乎也沒什麼派得上用場。 送水族的東西,毛族也不見得適用。 他也不可能把疾風之王或閃光送出去,最後,他乾脆不再傷腦筋,打算上談判桌時再見機行事。 可是就在昨天,朱立中、羅鴻他們拿著修煉過後的晶石在餵食疾風之王和閃光時,竟聽到銀斯猛歎可惜。 本來朱立中他們還以為銀斯的意思是用晶石來餵食太過奢侈,一經詢問,才知道他是在惋惜晶石少了生命。 不管是對妖獸或是俞飛他們來講,晶石是食物來源,也是提升修煉的良品,更是有價物質,他們從沒像銀斯這樣思考過它的生命價值。 經過詢問,銀斯也說不出他想表達的涵義,大概聽起來似乎是像我們看到蛋殼,就知道它是個蛋,要是經過孵化過程,它將是個生命。 他說得模糊,眾人也聽得不清不楚;最後,俞飛乾脆叫羅鴻去下層拿取他們從妖獸森林帶來的晶石上來給銀斯看。 雖然這幾天銀斯都住在地晶宇宙飛船內,不過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晶石。 因為俞飛他們統一把晶石放在儲物室,誰需要時可自行拿取,然後直接到自己的休息間進行修煉,修煉過後的晶石當然也就放在休息室內,所以銀斯根本沒機會瞧上一眼。 當羅鴻把晶石拿上來後,第一次接觸晶石的銀斯,嘴裡不停喊著:「有生命、有生命——」 深入瞭解過後,俞飛他們才知道,毛族本身除了像對長腳蠍那樣有馭獸能力外,還有一種孕獸能力。 而他們可以拿來孕育的,必須是一種生命結晶體。 這種死後形成結晶體的妖獸,很久以前在隱融星曾經出現過,不過由於數量太過稀少,而且經過孕育再生的獸體之生命是與孕育者共生共死的,所以久而久之,這些妖獸也就隨著孕育者的死亡而絕跡了。 而獸與獸之間,一眼即可辨識出是否有結晶體,所以疾風之王和閃光在隱融星才會那麼搶手,尤其是有孕獸能力的毛族更是趨之若鶩。 看著毛族族長愛不釋手的模樣,俞飛嘴角微微一揚道:「銀斯,跟你們族長講,這五顆色澤不一的晶石任由他挑選三顆,算是我賠償毛族損失一名勇士的代價。」 在銀斯翻譯過後,毛族族長的表情明顯變得喜悅,而他似乎也接受這份歉意般的做起挑選動作,不過看得出來他很難抉擇,因為他的動作就像是下棋一樣,拿了過來又換了回去。 俞飛當然看得出他的左右為難,而這也是他要的效果,所以眼看時機已經成熟,他又對著銀斯道:「既然你們族長已接受我的致歉,那對朋友一向大方的我,也不能太過小氣,叫他別挑了,喜歡的話,五顆全收下吧!」 毛族族長聽完銀斯的翻譯,竟一個勁的站起身來,他又毛又龐大的體型,突然站立在俞飛面前,嚇得俞飛雙腳縮到石椅上、雙手抱著膝蓋。 雖然種族不同,不過俞飛的表現,很明顯是受到驚嚇,所以毛族族長像投降似的攤舉著雙手在胸前,接著咧嘴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整個人撲過去,抱起身體捲曲如球的俞飛。 「吼,毛族怎麼都喜歡來這套!」 俞飛在心裡想過之後,緊張的肌肉也放鬆了許多,不過毛族族長的熱情卻將他緊束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眼見自己乾咳了幾聲,毛族族長還沒有鬆手的意思,身軀被緊抱住的俞飛像是翻面的蟑螂一樣,不停揮動著手腳,並對著銀斯道:「快請他放手!我快受不了了——」 看俞飛一副痛苦樣,銀斯口氣也顯得匆促,一陣拉拉沙沙過後,毛族族長改變姿勢,將雙手插在俞飛的胳肢窩下,把他舉上又舉下的,像是在玩嬰兒似的,每往上舉一次,俞飛就覺得自己離屋頂更接近一次。 而毛族族長的回話,也讓打從進來到前一刻情緒都緊繃的銀斯開懷一笑,只見他恢復昔日的動感,再次手舞足蹈起來,而且繞著整間談判室空翻了好幾圈。 看著銀斯許久未現的輕妙舞步,俞飛納悶了,奇怪,他族長對我展現善意,這傢伙是在爽個什麼勁啊? 銀斯一陣興奮過後,對著剛被放回石椅上的俞飛道:「小飛,我們族長答應讓我重回族裡了!謝謝!真的謝謝你!」 俞飛得知真相後,喜悅之情感同身受的跳到銀斯胸口,讓銀斯將他擁抱在懷中,雖然這就是俞飛要的結果,不過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的順利,不用談判、也不用怒目相向,只拿出了五顆晶石就解決了。 興奮發洩過後,銀斯將俞飛放下來,讓他站在石椅上。 這時俞飛也不知道是被興奮沖昏了頭,還是送東西送出心得,只聽他要銀斯先行轉譯:「族長如此大肚量的作為真是偉大,非但不計較我殺害你們的勇士,甚至還無條件主動開口要你回毛族,這種胸襟真可說是各族之間的典範。 「為了表示我對他的敬意,我決定再送他十顆晶石,還有,他身後這三名勇士我另外再送他們一人一顆!」 經過銀斯的翻譯,現場毛族的心情簡直就像滾燙的油鍋中滴入水珠一般,霹靂啪啦的炸了開來。 看著毛族開心不已的模樣,俞飛得意的在心裡暗想,放長線釣大魚!這下看你們毛族會不會把珍貴的稀寶獻出來,哈哈哈—— 第八章 再見了,隱融! 解決完毛族的事後,俞飛他們應各族的要求,在隱融星多留了兩天。 這兩天,俞飛就像是一個好不容易從內宮中出巡的貪官一樣,走到哪裡搜括到哪裡。 用搜括來形容也許有點誇張,但用來者不拒來形容就恰當多了。 其中,以毛族與水族的物品他拿得最多。 像是毛族的五味果、香料果——一些只有毛族才有出產的特殊果實,全被他搜括了數十顆。 至於水族方面的收穫也不少,像是生命之果、水之源的原液,只要是他有興趣的,他都毫不客氣的敲詐一番。 滿載而歸的回到地晶宇宙飛船後,俞飛他們收拾心情,準備移往其它星球。 在起飛的時候,俞飛刻意將飛行速度放慢,用意是想讓銀斯再仔細看看自己的故鄉。 看著銀斯悶悶不樂的樣子,俞飛安慰道:「既然你與毛族的關係已經改善了,如果後悔與我們同行,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可以帶你回去,不管你有沒有跟我們一起離開,我們都是兄弟。」 「當我是兄弟還說這種話!怎麼樣,我連一點戀鄉之情都不能有嗎?」銀斯微笑道。 俞飛和一旁的羅鴻他們聽了有些愕然,他們真的沒想到銀斯會說出這種充滿「人味」的話,性格真是越來越接近他們了。 既然銀斯已沒有什麼牽掛,那俞飛也沒必要多做逗留,直接加快速度的向天空竄飛。 讓銀斯看了看他所居住的隱融星球後,俞飛惡作劇的偷偷收起了眾人所坐的L型座椅,讓毫無預警的眾人跌得四腳朝天。 他的弟兄們對於他這樣的行為是習以為常,所以只對俞飛比了比中指,就認栽的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不過白公元、唐娟娟和鍾靈雨可就沒那麼好處理了。 「你這不懂敬老尊賢的小子,你存心想拆了我這把老骨頭是不是?」白公元扶著腰,在唐娟娟和鍾靈雨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而站起身來的唐娟娟以及鍾靈雨相視一眼後,連袂朝俞飛走了過去,一個從正面雙手捏著他的臉頰,一個從從面輕掐著他的脖子,搞得俞飛蹲在地上不停求饒。 「唉呀,好痛啊!小雨妳捏輕一點嘛!」 「哼,你還知道痛啊,我們可是你的女人,你還敢這樣惡整我們!倩倩嬸嬸說得沒錯,對你絕對不能太溫柔,看我怎麼對付你!」鍾靈雨咬牙切齒的捏著他的臉左右搖晃。 「唉唷,好痛,我本來也不想玩妳們啊,可是這座椅就設計一體成型,我有什麼辦法?」 「瞧你說得這麼無辜,如果你整別人,我們一定站在你這邊,可是你竟然連我跟小雨都不放過,可惡!」唐娟娟掐得他前後搖晃。 俞飛抬起雙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請妳們鬆鬆手吧,我下次不敢了。」 兩女情緒發洩過後,才意識到自己動作有些過火,連忙收手道歉。 只見俞飛臉頰紅腫、不停乾咳的揮著手道:「沒——沒關係,我還是比較熟悉這樣子的妳們,太溫柔我反而不習慣。」 「真的嗎?」唐娟娟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俞飛揉了揉雙頰,傻笑點頭。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鍾靈雨露出詭詐的笑容。 看著她們的反應,俞飛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掉進她們所設的陷阱裡,不過話已說出口,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賤,真賤!哪有人不喜歡人家對他好的?你是被虐狂嗎?」潘世哲搖頭深歎了一口氣。 「就是說咩,你們看看他那副嘴臉,明明是挨痛,居然還笑得出來——不可思議。」陳鷹一副想不透的表情。 朱立中耍帥的整了整衣著,語帶揶揄:「不解風情的傢伙,你們懂個屁啊!這是熱戀男女一種親暱的表現,你們沒聽過嗎!打是情、罵是愛!」 「哦——瞭解!」 潘世哲和陳鷹異口同聲說出口後,合力把銀斯壓蹲下來,開始對著他,模仿起剛才俞飛他們三人的動作。 不懂什麼是愛情的銀斯只覺得他們是在幫他按摩,磨磨蹭蹭的,就與他們玩了起來。 一時之間,戀鄉之情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當他們收起玩鬧興致時,銀斯不著痕跡的將目光再次往外看了出去。 可是這次他已找不到隱融星所在位置了,因為俞飛趁他們玩得忘我之時,把地晶宇宙飛船的速度加快,所以這時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小黑點。 大概是眼不見為淨吧,自以為眾人沒察覺出他對家鄉戀戀不捨的銀斯,偷偷將視線拉了回來,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眼裡的那抹憂傷,早已清楚的落在眾人心坎裡兒,甚至眾人脫序的玩鬧,大半原因也是為他而起。 「好了,大家收收心,準備躺入保護艙內吧!」 說完,俞飛伸手操控了屏幕,瞬間,一座座平躺式的半圓形光筒已呈現在他們剛才跌落的位置。 看見保護艙升起,已經有經驗的眾人依原先所躺位子坐了上去。 疾風之王和閃光也共同躺在一座保護艙內,唯獨第一次接觸的銀斯傻傻站在原地,愣眼看著眾人。 此時,不用俞飛交代,羅鴻已主動指導銀斯躺進空出來的那座保護艙,並道:「別緊張,躺在保護艙是為了在進行空間傳輸時,不讓我們的身體受到傷害。」 銀斯回了一個沒問題的笑容後,俞飛簡單看了一下眾人的情況:「為了預防像上次那樣精神力不足的情況發生,我這次會在必要時直接借用大家的精神力。 「此外,由於我們現在所處位置並不在傳輸點上,所以這次的傳輸將重回上次選定的那個星系。」 「好啦,別說那麼多了,反正地晶宇宙飛船是你在操作的,不管你傳輸到哪裡,對我們而言都只是睡了一覺而已,到了再叫我們就好。」白公元洒然說完後,先行躺了下來。 無聲一笑,俞飛道:「白老頭說的沒錯,只是一旦開始進行空間傳輸,會出現什麼樣的突發狀況我們完全無法預測,而大家把生命交在我手上,總覺得慎重一點比較好。」 深呼吸後,他道:「大家躺好吧!」然後開始專注的進行操控。 剎那間,眾人所躺的光筒罩上一層透明罩,在腦門黑色聯機的串連下,眾人緩緩閉上眼睛進入睡眠狀態。 至於銀斯所躺的那一艙,並沒有出現黑色聯機,而是與疾風之王和閃光他們那艙一樣,漸漸注進紅色液體。 眾人的保護狀態確定無誤後,俞飛也啟動了駕駛座的時空保護裝置,開始進行空間傳輸。 傳輸進行時,俞飛是清醒的,但他卻無暇去欣賞窗外的美麗星海,而是趁機與腦海內的紫天辰進行溝通。 「喂喂喂,規則辰,對於我們即將前往的太坦星系,你瞭解嗎?」 「規則辰」這個稱謂,是俞飛在惱火狀況下替紫天辰取的。 他真的受不了他左一句規則、右一句規則的掛在嘴邊,尤其是當他內心有困惑無人可解時,他真的希望紫天辰能給他一點指引,偏偏他的規則卻是沒完沒了到讓俞飛受不了,所以才會火大的叫他規則辰。 對於俞飛取的這個稱呼,紫天辰當然是不接受,甚至連叫都不應聲,可是俞飛依然我行我素的不願改口,到最後可能聽習慣了吧,他也就沒有再提出反對意見,默默接受了。 「幹嘛,你又有什麼企圖了?」 「企圖?哈─除了得到那朝自己臉上吐口水的本事外,我還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俞飛口氣顯得有些不屑。 他這番話讓腦海中的紫天辰氣炸了,可是卻無力反駁,畢竟這也是個事實。 「說正經的,我是想說如果你對太坦星系有所瞭解,那能不能在規則範圍內透露一些能讓我們大家都得到好處的地方?」 思索好一會兒後,紫天辰才道:「我知道你最大的用意是想提升與你隨行這些人的能力,可是你卻一直忽略了一個重點。」 「快說!」俞飛有點迫不及待。 「你可以吩咐水藍加重地晶宇宙飛船內的重力。」 聽他說這麼一句就停了口,俞飛道:「就這樣?不懂!」 「你不懂,水藍可是清楚得很,不信你自己問它。」 俞飛雖然聽得有些糊塗,卻不忘反駁:「你知道就直接跟我說一下會死嗎?想問水藍,也必須等到脫離時空傳輸的情況才能進行。」 「呵呵呵,水藍現在就可以回答你!」 聽完紫天辰的話,俞飛一把怒火燃上心頭,正準備開口怒斥他時,耳邊竟然聽到水藍的聲音。 「水藍可以與你通訊!」 震驚又無法理解的皺了皺眉,俞飛同樣以思想溝通方式與水藍進行交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水藍,妳怎麼也能用意識跟我溝通?而且感覺起來妳好像跟規則辰很熟似的?」 水藍回答道:「意識溝通是在你以精神力操控時才做得到的。」 「誰教妳的?我以精神力操控地晶宇宙飛船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怎麼妳這次才出聲與我溝通?」 「你別問了,是我閒著沒事時,幫你修改了部分程序提升水藍的。」 俞飛心裡一毛道:「規則辰,你是不是對我動了什麼手腳,還操控了我的靈魂!不然我怎麼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哈哈哈——你想太多了吧!你的身體我說來則來、說去則去,我要是操控了你,你不就成了傀儡?可惜我對空殼傀儡沒興趣,不然控制你根本是輕而易舉之事!」 言畢,紫天辰感覺到俞飛充滿猜疑和氣憤的複雜的心緒,不由勸道:「放心,我絕不會做任何侵犯你的事,而且我保證在未經你的同意下,絕不操控你體內的一切運作,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所謂的迫不得已指的是什麼?到時候要是違反了諾言,隨便拿個理由搪塞,那我能奈你何?」 「你這個傢伙個頭小、心眼更小,我害你有什麼用?水藍的改變不就是最好的見證嗎,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紫天辰氣急敗壞道。 感覺到他真的動了氣,俞飛不再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追問,改而問道:「好啦,相信你就是了,不過你除了修改水藍的程序外,你還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變動了什麼?」 「水藍除了能用意識與你溝通外,還有幾個小改變,不過我不想說。」 「哼,管你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我不會自己問水藍啊!」 說完,俞飛換了個平和的口氣在心裡問道:「水藍,除了意識溝通外,妳哪個部分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暗自竊喜的等著水藍的答案,沒想到水藍竟然像吃了紫天辰的口水一樣,規則了起來。 她回答道:「很抱歉,修改的這些程序屬於保密程序,水藍也無法得知,必須在啟動時才有辦法得知、使用。」 聽到這樣的結果,俞飛好不容易熄滅的怒火又復燃了,他沒好氣道:「規則辰,你真是個偽君子,表面上說得光明正大,暗地裡卻加了保密程序,問來問去,結果還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哈哈哈——」紫天辰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完全不理會俞飛碎碎念。 朗聲笑過之後,紫天辰才道:「我加入的都是一些防禦以及自動升級程序,不讓你知道是怕你太依賴或者是太無後顧之憂而鑄下大錯;你可別急著想反駁說你不會,畢竟我可是比你自己還瞭解你。」 「都是你在講的,我可沒打算反駁什麼。」頓了頓,俞飛才又道:「對了,你這樣幫我更改水藍,不算違背規則嗎?」 「如果我說了,你不就知道規則的大概方向?那你以後就可以在這範圍內予取予求,是不是? 「別想動什麼歪腦筋,別忘了你的意識是和我聯結在一起的,你有任何想法我都感受的到。」 「不─公─平─」俞飛在心裡抗議道:「為什麼只有你能知道我的想法,而你在想什麼我卻一點都摸不透?搞得好像你才是老大一樣。」 紫天辰知道一談到這個,肯定又會跟俞飛鬧得沒完沒了,雖然他也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可是現在並不是適合鬥嘴的時候,所以他轉回正題道:「你不是要問水藍加重地晶宇宙飛船的事嗎?」 「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何必要輾轉由水藍說明?」 「我這是間接讓你訓練水藍的人性化,雖然它有主動學習的能力,不過多問讓它有機會多想、多說,學習效率會更提升。」 「喂,規則辰,你這個神做事好像都不能光明正大,為什麼什麼事你都不乾脆明說,總是要把它複雜化?真難懂!」 聽著俞飛的話,紫天辰簡直是無奈到了極點,他這麼做無非是不想造成俞飛依賴的個性,如果得不到他的諒解,他也認了。 看著腦海中紫天辰那副搖頭歎息的模樣,俞飛一副不說拉倒的態度,轉而問向水藍。 「水藍,麻煩幫我分析一下,宇宙飛船加重重力對人體有什麼幫助?」 「只要重力在人的適應範圍內,適當增加的重力就如同重量訓練一樣,長久下來,會讓人的身手更為靈快。」 聞言,俞飛對著紫天辰道:「規則辰,你想這是什麼餿主意?水藍說的我老早就明白了,可是重力訓練只限於地晶宇宙飛船內,這樣能有多大的幫助啊?」 「如果按照你心裡的計劃來看,這個幫助是絕對的,因為你們在宇宙飛船內的時間一定多於陸地,還有,水藍,妳告訴他。」 「是的!除了地晶宇宙飛船內有水藍控制重力外,你也可以要求水藍更改宇行衣芯片的重力設定,如此一來,就沒有重力訓練上的落差了。」 俞飛不認同道:「水藍,我相信妳可以更改宇行衣芯片的重力設定,可是宇行衣就是以輕便為主,如果增加了重力,那往後我們要是遇到危險,不是會死得很淒慘?」 「這個問題請讓水藍分析、研究,一旦有結果,水藍馬上向你報告。」 聽到水藍這樣回答,俞飛一陣發愣,沒想到水藍竟然有這種能力。(lai xia shu.com網|www.laixiashu.com) 感覺到俞飛內心的震撼,紫天辰笑著道:「恭喜你囉,由於你跟水藍的探討,間接打開了水藍對事情的求知慾,這個小禮物你還喜歡吧?」 「喜歡!這就是你對水藍所加的自動升級程序嗎?」俞飛笑了開來。 「當然,這只是其中之一,往後還會有更多讓你意想不到的驚喜,還有,你之前的設計水藍只能與你對話,可是經由我的更改,她已能回答其它人的問題。」 「謝啦,規則辰,可是你的年代跟我們好像差蠻遠的,你怎麼會懂程序這種東西,甚至程度還比我好?」 「哈哈哈——以管窺天!你未免太高估你們的科技了吧?你們的科技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而且比你們科技還要強盛的星系多的是,你可別太過自負。」 俞飛微微一笑:「這我當然知道,否則我也不會想要尋找智賢達人的故鄉,來解開地晶宇宙飛船之謎。我只是不懂,你又沒有形體,怎麼能幫水藍進行程序更改?」 「你不要想得太複雜,我能幫水藍進行程序修改,就像我進駐在你的腦中一樣,只要一個指令,就可輕易控制。」 「原來是這樣啊!」點了點頭後,俞飛又問:「現在水藍已有與大家溝通的能力,萬一它不小心提到你,或是拿我們在心裡談話的內容來做比喻,那怎麼辦?」 「想得到這點,表示你頭腦還蠻清晰的,不過你放心,不管是我們的意識溝通還是我的存在,都屬於水藍的保護機制,絕不可能外露。」 「那就好!對了,還有一個問題,你知道地晶宇宙飛船空間傳輸的原理嗎?」 紫天辰毫不猶豫道:「任何物體只要超越了光速,就會進入反空間內,在反空間裡,只要物體達到完全靜止的狀態,就會又回到正空間,地晶宇宙飛船的傳輸原理大概就是這樣。 「只不過地晶宇宙飛船有地點的傳輸設定,不至於亂了方向;另外,空間的傳輸方式還有很多種,改天我再告訴你,好了,別再問了,你的目的地快到了。」 果然紫天辰的話一完,腦海中緊接著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十秒鐘後到達太坦星系。」 隨著水藍的話往外看去,俞飛感覺到窗外此興彼落的星象幻境突然像被拉長一般,從緩慢而停止。 「進入太坦星系,停止傳輸!」 聽到水藍的話,俞飛打開了自己的保護裝置,並道:「水藍,停止意識溝通,開啟空間傳話。」 「是的,是否可讀取意識溝通內容?」水藍問。 「可以的,只要妳能力許可,我與紫天辰的談話都可以讀取,我會要求停止意識溝通,並不是不讓妳知道,而是怕自己精神錯亂。」俞飛搔了搔頭。 「明白,水藍瞭解!」 點了點頭,俞飛道:「收到!那水藍,精神力動能消耗數值為何?」 「精神力動能消耗百分之五十五。」 俞飛聽完後,正準備打開眾人的保護裝置時,突然聽到腦海內的紫天辰道:「小飛等等,你沒打算要補充地晶宇宙飛船的精神力動能嗎?」 「沒關係啦,來到太坦星系怎麼可以不到處看一看,到要離開的時候,水藍應該也自動補充好了。」 「你這種心態不正確,不管到任何地方,首要之事,一定是要把自己或相關物資保持在完全狀況。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像現在,趁他們還在保護艙內,你只要叫水藍依他們精神力狀況的分攤吸取,又花不了多少時間。 「再說少量的精神力吸取,頂多是讓他們在醒來時精神狀況差了一點,沒什麼大影響吧!」 「知道了,沒想到你不但有規則,還嘮叨的很。」 俞飛與紫天辰意識溝通完後,馬上開口道:「水藍,剛才我意識內的訊息妳應該讀取到了吧,立即進行精神力動能補充。」 「是的,馬上進行精神力動能補充,截取中。」 大概過了一分多鐘後,隨即聽到水藍的聲音:「精神力動能補充完畢,動能數值百分之百。」 這時,懶得動手的俞飛再次開口道:「水藍,請解除保護艙的保護裝制。」 保護裝置解除後,眾人也紛紛醒了過來。 看了看醒來的他們,除了白公元與疾風之王、閃光和銀斯外,其它人都是一副精神不濟的昏沉樣。 羅鴻搓了搓頭皮問道:「到了啊!小飛,你是不是又抽取我們的精神力了?」 「是啊,你哪裡不舒服嗎?」 看著眾人精神恍惚的模樣,俞飛對著腦海內的紫天辰抱怨道:「看你這規則辰出的餿主意,搞得大家有氣無力的。」 「你怎麼這麼愛抱怨,我這是在幫你你不知道嗎?除了你以外,其它人的精神力都是聚而不放的,像這樣適當的釋放反而有助於他們精神力的進展,你啊,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率先離開保護艙的是白公元,身為隨行醫官的他,很盡責的替每個人做了檢查後,走到駕駛座問道:「俞小子,是不是又遇到什麼緊急事件了,不然你怎麼會抽取大家的精神力?」 「沒事,只是突然想到大家的精神力都是聚而不放的,偶爾釋放一下對大家的修煉進展反而是有幫助的,所以就多花了一點點時間,他們還好吧!」 白公元道:「正常!」 「小飛你放心,我們只是剛起來時有點暈眩,坐一下後就覺得好多了,沒問題啦!」朱立中表示道。 「那你呢銀斯,分享一下第一次的感覺吧!」俞飛問。 銀斯一副呆樣:「能有什麼感覺,不就是睡覺嗎?不過空間太小不太舒服就是了。」 確定大家都沒問題了,俞飛索性打開了外視功能,讓大家欣賞窗外如真似幻的星辰美景。 看著、看著,唐娟娟忍不住讚歎道:「這麼廣闊的宇宙,我們這一艘地晶太穿船飛行其間,恐怕小到連顆微塵都不如。」 「你看,那一顆土黃色星球不知道有多少人口,可惜就要慘遭那龐大的殞石群毀滅。」 「就是說啊,常聽老人家講」人定勝天「,可是看著眼前這一幕,誰還相信人定會勝天?」 就在眾人感觸良多之際,空間裡突然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外物強制附著地晶宇宙飛船下方,並傳來宇宙聯盟通用求救訊號。」 俞飛他們聞言全嚇了一跳,因為他打開的外視功能只限於前方周圍,沒想到看不見的下方會突然遭到附著。 心裡驚訝歸驚訝,俞飛還是不忘指示水藍開啟下方的外視功能。 看著緊緊與地晶宇宙飛船連結的一艘長三公尺、寬兩公尺的白色膠囊形逃生艙,俞飛問:「水藍,可否掙脫?」 「抱歉,地晶宇宙飛船無此功能!」 「水藍,對方的求救訊號是向我們發出的嗎?」俞飛問。 「是的!」 「對方是如何發現我們的?」 水藍回答:「對方是透過地晶宇宙飛船內的」電波搜發系統「,探詢到我們的存在。」 「可否與對方進行視訊連接?」 俞飛話一落,隨即看見駕駛座前方的視界變成了噪聲。 噪聲閃跳過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樣貌與正常人差不多的人。 不過他的臉孔有二分之一是金屬臉皮,而且金屬臉皮那邊的眼睛是還是顆紅色電子眼。 此時,這個人電子眼上的紅光閃了閃,口氣著急道:「我是生化人——卡西拉,朋友——請幫助我——」 影像斷斷續續後,突然一閃的消失了,接著就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對方訊號薄弱,以上片段乃是記憶訊號,無法直接進行通訊。」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的著急相望時,地晶宇宙飛船突然明顯產生劇烈的震動。 眾人顛了顛腳步,耳邊又聽到水藍的聲音道:「紅色狀況!地晶宇宙飛船船身遭到不明光束攻擊,防禦力剩餘百分之六十。」 正當眾人陷於愕然、驚慌之際,右前方外視的視野突然出現一艘形狀怪異的巨型飛船,距離地晶宇宙飛船還有二、三十公里,持續發出攻擊光束。 地晶宇宙飛船被轟得左傾右斜的,眾人也跌跌撞撞的倒了一地。 俞飛驚聲大喊道:「水藍快,以最快速度閃躲逃離!」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續集 第十二集 願者上鉤 第一章 大逃殺 又是一次的驟震,地晶宇宙飛船再一次被光束擊中而產生側傾。 好不容易站起來的眾人,身子都還沒挺直,又是一陣東倒西歪。 這時,水藍傳來警訊:「地晶宇宙飛船船身再次遭到不明光束攻擊,防禦力剩餘百分之三十,精神力動能值剩餘百分之五十五。」 聽完水藍的分析報告,眾人焦慮的緊蹙著眉頭,因為他們全知道,地晶宇宙飛船再也挨不了幾次光束的攻擊。 「轟!」 地晶宇宙飛船應聲再一次的強烈搖晃,這一次,還沒等水藍做出分析報告,俞飛便直接伸手叫出了屏幕,隨著一座座平躺式的半圓形光筒浮現後,他才道:「快,大家互相扶持進入保護艙內!」 他的話一落,疾風之王和閃光就已快速飛入牠們的保護艙內,在牠們進入後,俞飛隨即讓透明罩覆蓋上,並讓紅色液體注入。 而身形較大的銀斯重心比較穩、腳掌的抓地力也比較強,所以在看見白公元攙扶鍾靈雨和唐娟娟躺進保護艙後,他也主動幫忙或爬、或半蹲而行的羅鴻他們幾個,讓所有人加快進入保護艙的速度。 待協助眾人的銀斯也躺進保護艙後,俞飛才爬起身來坐回駕駛艙,並啟動自己的保護裝置。 俞飛這一次要眾人進入保護艙的用意,並不是要進行空間傳輸,而是他顧慮到眾人可能無法承受地晶宇宙飛船多次的上下搖晃,甚至水藍也無法更有效率的做出翻轉、閃躲的動作,所以他才會出此策。 保護裝置啟動後,俞飛即道:「水藍,馬上截取他們的精神力,進行精神力動能補充。」 「是的,截取中。」 約莫一分多鐘後,再次聽到水藍的聲音道:「精神力動能補充完畢,動能數值恢復達百分之百。」 隨著眾人進到保護艙以及地晶宇宙飛船的動能補充後,對於外來的攻擊,水藍閃躲起來的效率也提高了許多,就連翻轉動作也相當利落。 心急如焚的俞飛,趁著目前狀況還算安定的空擋,試著與腦海中的紫天辰進行溝通。 「規則辰、規則辰——」異於往常的,這次不管俞飛在意識裡如何的呼喚,就是聽不見紫天辰響應。 俞飛索性將注意力集中在腦海,他意識到的景象,差點讓他吐血。 紫天辰竟然以手為枕的躺著,看似愜意的搖晃著高蹺的二郎腿,嘴裡還叼了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稻草。 「規則辰、規則辰——」 俞飛再次在腦海中呼喚了好幾次,卻依然得不到響應,甚至紫天辰還嫌煩似的將原本正躺的身子改為側躺,讓俞飛看不見他的臉龐。 他的態度讓原本就急得如鍋上螞蟻的俞飛更加煩躁了,要是可以,俞飛真想踹他一腳。 既然無法在紫天辰這邊得到任何幫助,俞飛也懶得與他多耗,將意識放回眼睛之上。 由於考慮到自己操控地晶宇宙飛船,反應度和靈敏度可能沒水藍來得好,所以俞飛將操控一事全交由水藍處理,自己也才在這尚為平穩的時刻,仔細打量起這架攻擊艦。 透過外視功能,他發現後方這艘攻擊艦實在是艘怪傢伙。 就算是保守估計,也比地晶宇宙飛船大上幾十倍,外型看似蓮花,不但整朵花都會旋轉,它的花瓣還會像水母那般一張一合,甚至在旋轉時,每片花瓣都會發射出大小不一的光束。 而把地晶宇宙飛船攻擊得東翻西轉的光束,就是來自這些花瓣。 看清楚後,俞飛這才慶幸沒把地晶宇宙飛船的控制權收回自己身上,因為後方追擊而來的光束,簡直就像流星雨一般,雖然不密集,但是速度之快,讓他不得不佩服水藍操控技巧的高超。 畢竟如果讓他自己操控,恐怕閃得了左邊也閃不了右邊。 其實並不是地晶宇宙飛船沒有反擊能力,而是一旦啟動地晶宇宙飛船上的粒子炮,每發射一次,就必須消耗百分之九十的精神力動能。 這樣的情形等於是在發射後,癱瘓了整艘地晶宇宙飛船,所以俞飛考慮到眾人可能不堪負荷這樣龐大的精神力耗損,才會遲遲不肯運用。 另外,並不是粒子炮的威力強大,而是俞飛他們這群人的精神力太薄弱。 這些可都是在設定水藍後,由水藍告知的,否則他對地晶宇宙飛船的內設設定根本都不瞭解。 原本,俞飛還認為沒武器沒什麼大不了,因為地晶宇宙飛船雖然只有星系圖、以及各種語言、基本數據,並沒有任何星球記錄數據,但他覺得這樣就夠了,至少不會在浩瀚的宇宙中迷航。 可是看到後方的攻擊艦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自滿了。 也難怪紫天辰會警告俞飛不要太高估自己的科技,比他們強盛的星系多的是,要他別太過自負。 搖頭晃腦的甩開這股思緒,俞飛道:「水藍,能不能在安全許可下放慢速度,然後趁機閃到敵艦下方去?試試看這架怪東西有沒有射擊上的死角。」 「是的!」 隨著水藍的話一落,俞飛明顯感受到地晶宇宙飛船的速度放慢了。 透過外視功能,他清楚看見地晶宇宙飛船突破不斷發射出來的光束,逐漸往下方移動。 當然囉,後方那艘龐大的攻擊艦也不是省油的燈,感覺到地晶宇宙飛船的移動,攻擊艦的花瓣張得更開、旋轉速度也更快了,而且同樣的跟著地晶宇宙飛船移動。 感覺到閃躲到敵艦下方的對策不可行,俞飛馬上更正:「水藍,找機會將地晶宇宙飛船調頭,正面閃躲,並發出電波搜發系統詢問對方,為何無故追擊我們。」 「哈,笨小子,終於想到要詢問對方了。」 收到腦海中傳來的意識,俞飛再試著看了看紫天辰,沒想到他還是一副悠閒樣,好像這句話不是他講的一樣,完全沒有下文,他不禁火氣一升,怒道:「規則辰,你不想幫忙就別干擾我,少在那邊廢話!」 俞飛火氣上升是真,想刺激紫天辰出點子相助也是真,不過遺憾的是紫天辰依然沒有任何表示,這不禁讓俞飛打消了想讓他幫忙的念頭。 「水藍,對方有無響應?」俞飛問。 「對方無響應。」 「開啟所有能與對方聯繫的方式,詢問對方為何無故追擊我們?」 等了許久,正當俞飛等得有些不耐煩之際,終於聽到水藍的回報:「敵方以電波搜發系統要求我們,盡速鬆解機腹下方的逃生艙。」 「水藍,要求與對方通訊。」 「發訊完畢!」水藍的聲音才在空間內消失,隨即又說道:「敵方再次要求我們解開機腹下方的逃生艙。」 俞飛沒有指示響應,沒多久,水藍再次重複對方的要求。 數秒後,水藍又道:「敵方已關閉所有通訊頻道。」 面對對方如此強橫的態度,俞飛不禁低聲問候起對方的祖宗八代:「水藍,正面衝擊!」 「是的。」 水藍執行指令後,俞飛馬上發覺自己錯了,因為攻擊光束交集所產生的激烈爆炸,讓地晶宇宙飛船猶如處於雷電交加的暴風雨中,慌得他連忙開口:「水藍,停止正面衝擊,往上方飛行。」 感覺到情況稍有平緩後,俞飛明顯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舒緩而已,因為眼前的窘況急迫又無解,不但放不開逃生艙,對方射擊又無死角,真的是急煞人也!「笨小子,你自己焦慮個什麼勁啊,不會問啊?」 俞飛一副無精打采的回應:「問誰?你又不甩我!唉——」 「知道我不會甩你,那還有誰可以提供你意見?」紫天辰雖然還是背對著俞飛,但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帶點弦外之音。 經紫天辰這麼一提醒,俞飛想了想,白老頭、羅鴻他們全進入睡眠狀態沒辦法幫我——只有水藍能跟我談話——想到這裡,他突然茅塞頓開,打起精神開口問道:「水藍,有沒有逃離這裡的辦法?」 「有,水藍分析了兩種辦法;第一種辦法成功率百分之五十,危險度百分之二十,但是所需時間無法預估;第二種辦法成功率雖然較高,可達百分之八十,但是危險度卻達百分之九十。」 聽到這裡,俞飛忍不住道:「水藍,往後要是我沒問,妳就不用分析什麼危險度、成功率了,畢竟事情要實際做了之後,得到的結果才是最準確的。」 「水藍明白。」 俞飛微點著頭道:「水藍,說說第一種方法吧!」 「第一種方法就是持續目前的閃躲狀況,等待對方能源用盡。」 聞言,俞飛愣了一下,心想這的確是個好方法,不過時間會拖多久,誰也無法說個准。 不過說也奇怪,對方的攻擊機既然知道光束無法對地晶宇宙飛船造成一次性毀損,照理說,對方應該會換種武器或改個方式攻擊,可是為何還會持續不斷的做出射擊呢?其實,俞飛並不知道地晶宇宙飛船的外殼早已被光束打得四處焦黑。 而後方的攻擊機之所以持續攻擊,就是他們認為在如此的攻擊下,地晶宇宙飛船雖然沒有爆炸損毀,可多少也損壞了一些功能,而俞飛一直沒有使用的攻擊武器,就是他們自以為已經毀壞的功能之一。 思考後,俞飛開口道:「這確是個好辦法,但是未知性太高了,說說看第二種方法吧。」 「第二種方法就是利用前方三萬公里處的隕石群來逃脫,但由於不知道隕石間的相隔空隙有多大,所以危險度才會高達百分之九十。」 「把精神力動能和防禦力數值回報給我。」 「好的,經過剛才的閃躲移動,精神力動能剩餘百分之九十九,防禦力剩餘百分之二十一。」 「什麼?難道精神力動能不能彌補防禦力嗎?」俞飛訝然問道。 「是的。」 「防禦力如何回復?」 「防禦力的回復必須藉由船身修造。」 俞飛擰著雙眉問道:「船身修造?怎麼修,是不是要前往智賢達人的故鄉才有辦法修啊?」 「並不用,只要重新經過極熱和極冰的鍛煉,就可以恢復其防禦力,另外,如果能尋找到地晶宇宙飛船的本身結構體,也就是星球球心裡的地晶,同樣也可恢復防禦力,而且水藍也可重新塑造船體。」 稍微回想了一下,俞飛道:「地晶這種物質我知道,當初我在獲得地晶宇宙飛船時,就已得到相關信息,雖然這地晶好像每個星球的球心都有,不過怎麼進入球心取得,就是一大問題。 「還有,熱就熱、冰就冰,這兩項本來就是極端的存在,哪有什麼地方極熱、極冰共存?」 俞飛話語一畢,腦海中的紫天辰隨即傳來一陣冷笑,並道:「有常識,可惜見識不夠。」 紫天辰突然插了這麼一句話,讓水藍禮貌問道:「請問水藍可以回答了嗎?」 「當然,妳就當規則辰在放屁,反正只是臭那麼一下,完全沒有什麼正面或負面的影響。」 「喂,俞小飛,你是在怪我說話都沒什麼用,是不是?講話客氣一點,小心我揍你!」紫天辰終於讓俞飛看見他的臉了,而且一副凶神惡煞樣。 看著他的表情,俞飛有點被嚇到。 嚇他的並不是紫天辰的表情,而是他從沒想過,自己的臉竟能做出這麼猙獰的面孔,雖然是縮小版的自己,可是凶起來還真蠻有個性的。 心想過後,他對著紫天辰傳達意識:「規則辰,你要是不想說就請閉嘴,不要打擾我跟水藍的溝通,可以嗎?」 紫天辰把頭又別了過去,繼續悠哉的蹺起二郎腿來。 俞飛無所謂道:「水藍,現在沒閒雜人來干擾我們了,麻煩妳繼續。」 「好的!你剛剛誤解水藍的意思了,所謂經過極熱、極冰,並不是同一時間進行,而是只要分別接受過這兩種過程,即可讓地晶宇宙飛船表面重塑,恢復船身的防禦力。」 「那極熱、極冰的基本定義是什麼,能不能具體說明?」俞飛問。 「所謂極熱,必須高於常溫一千度即可,至於極冰的要求就比較低,只要低於常溫一百度。」 「在宇宙中,想到達這樣的條件還不簡單?」 「的確是,不過極熱、極冰這兩個過程,必須經過實體包裹,才可達成塑體要件。」 聽到這裡,俞飛開始一個頭兩個大。 他有的只是星系圖,在這浩瀚的太坦星系中,想找到符合條件的星球,絕對是有的;只不過沒有事先篩選,肯定必須逐一尋找,如此一來所需耗費的時間,根本是不可預估的。 頓了片刻後,俞飛才道:「水藍,看來我們必須採取妳建議的第二種方法了;閃躲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對方不要說鬆懈,就連光束也有不減反增的現象,從第一次被擊中船身到現在,我們大概閃躲了多長的距離?」 「根據你話語結束前的記錄,距離已有三萬七千——」 「說個大概就夠了。」深吐了一口氣,俞飛又道:「接下來,我們準備往隕石群竄吧!」 「我——可以稱呼你——小飛嗎?」這是水藍有了人性化的改變到現在,初次出現這種不確定的試探性口吻。 「當然可以囉,這是我的榮幸,而且這樣聽起來也親切多了,另外,對於羅鴻他們,妳也可以用跟我一樣的稱呼方式。」 「謝謝你,小飛,坐穩囉!」 水藍話一落,整座地晶宇宙飛船突然直線急飛,邊加快速度,邊左閃右躲,往隕石群而去。 雖然在地晶宇宙飛船內的俞飛聽不見外邊任何加速的尖銳聲響,不過卻明顯感到船身如波浪似的上下起伏、左右搖晃。 儘管他們沒有絲毫的戰鬥力,但是體積比後方的攻擊機小,就讓他們佔了靈活的優勢。 所以就算後方的攻擊機意識到他們將飛竄進隕石群中,並密集發出光束攻擊,但還是阻擋不了他們逃往隕石群。 進到如林的隕石群後,俞飛不禁更加慶幸自己沒有把控制權收回。 因為精神力再強的人,恐怕也沒辦法穿梭其中。 而且他也沒辦法像水藍這樣,盡展渾身解數的在閃躲之餘,還清楚計算出隕石對地晶宇宙飛船的傷害性,選擇性的碰撞一些較小的隕石,甚至還能藉著較大的隕石作為庇護,躲過光束的射擊,將船身的傷害降到最低。 上上下下、搖搖晃晃,俞飛此時的感受,簡直比看立體電影還震撼。 不過,隨著愈來愈接近隕石群內部,他明顯感覺到搖晃不定的狀況緩和了許多,只因隕石的密集度,讓水藍不得不將飛行速度放慢下來。 而後方的攻擊機在他們初入隕石群時,還不斷以光束攻擊,可是此時卻已不見任何一道光束朝他們射擊而來。 此時,水藍正緩緩將地晶宇宙飛船停放在一顆體積少說也有二、三十公里的隕石上,面對突然的停留,俞飛訝然問道:「水藍,怎麼了?是不是地晶宇宙飛船出了什麼狀況?」 「不是的,是因為進到這裡攻擊光束已傷害不到我們,而且對方也停止了攻擊,根據你前幾天輸入給我的空戰戰術應用數據,我想暫時停留觀看對方下一步舉動。」 聞言,俞飛不禁驚歎道:「水藍,妳什麼時候有了獨立思考能力?」 「就在剛才你問我有沒有逃離這裡的辦法時,讓我間接啟動了初微的獨立思考能力。」 「就跟你說有空多與水藍聊一聊,沒騙你吧!」紫天辰突然插了這麼一句。 對於紫天辰的話,俞飛完全不予理會,甚至還道:「水藍,妳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 「是紫天辰在你腦海中跟你意識溝通。」 聽水藍這麼說,俞飛差點岔了氣。 他忘了水藍雖然有了人性化的求知慾跟獨立思考能力,但機械畢竟還是機械,終究還是缺乏人類的感情因子。 呆了幾秒後,俞飛故意道:「紫天辰是誰?這裡又沒有別人。」 「抱歉,他的來歷沒有任何相關數據,他的存在無法進行分析。」 「我就說嘛,這裡沒有其它人存在!」 「無法辨別真實性——無法辨別真實性——」水藍像是錯亂似的不停重複著,連地晶宇宙飛船內的燈光也像短路一樣閃爍不停。 紫天辰肅然道:「你這傢伙,是想搞毀水藍是不是?」 他的話一落,俞飛腦海中就搜尋不到他的影像,甚至體內還有種像是什麼東西被抽離般的空虛感。 一會兒後,水藍重複的話語變得不再那麼密集,直到她恢復正常後,船艙內的燈光也明亮如常。 至於方才消失的紫天辰,也在一切恢復後,重新現形在俞飛的腦海中。 「喂,規則辰,你剛才上哪兒去了,該不會是去尿尿吧?」俞飛開玩笑道。 紫天辰鐵青著一張臉道:「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水藍?剛才情況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第一次感覺到紫天辰這麼嚴肅,俞飛不禁收起笑意:「怎麼會這樣?我問話的方式還算正常,而且就算是水藍無法理解的問題,她通常會以無法分析或不明白響應,這次為什麼會像錯亂一樣無法控制?」 頓了半晌,紫天辰才道:「這麼說吧,你是水藍的創造者,而我就像是幫助她成長的導師,也等於是半個創造者。 「她對你的一切資料都相當瞭解,對我卻一無所知,再加上我的存在就只有你一人知道,你卻否認了我,這樣的情況等於是抹滅了她的認知,所以才會讓她產生強烈的矛盾,無法做出判斷。」 靜了一會兒,他又道:「還有,如果不是我趕緊對水藍進行控制,你們這群人恐怕會死在這顆隕石上。」 「有這麼嚴重嗎?」 「哼!剛才水藍差點自爆,你認為嚴不嚴重?」 聽到這裡,俞飛愣住了。 是啊,自己怎麼都沒考慮到這點?水藍也算是地晶宇宙飛船的半個主人,要是真的有錯亂的情形——真不敢再想下去。 「哼!知道後果有多嚴重了吧!」 「謝謝你喔,規則辰。」 「剛才我又對水藍進行了一些修改,現在要休息了,別吵我。」 俞飛吐了吐舌頭,輕聲細語道:「水藍,妳還好嗎?剛剛——對不起喔!」 「沒——關係,小——飛——」 看來水藍真的是受創很深,雖然她已能響應,但言詞還是不太流暢。 俞飛不知道此時紫天辰正罵他是個笨蛋,水藍要是沒完全恢復,哪能依他所問來做回答。 「水藍,妳還可以運作嗎?」俞飛試問道。 「系統恢復正常。」 「剛才說到一半,被規則辰給打斷了——妳剛才不是說正在應用戰術數據,觀看對方下一步舉動?現在有對策了嗎?」俞飛還是有些不放心。 「之所以停留在這裡,主要是想觀察敵方是否有發出小型追蹤宇宙飛船;目前根據水藍的搜索,敵方只是停留而已,並無任何其它追擊動作。」 點了點頭,俞飛才道:「水藍,妳有沒有辦法關閉下方那艘逃生艙的一切電子訊號?」 「水藍並沒有被設定入侵模式,所以沒辦法做到,而且逃生艙並沒有任何登入平台。」 聽水藍說沒有登入的平台,俞飛也不禁感到沒轍。 原本他是打算切斷逃生艙的所有訊號,讓後方的敵艦沒有任何追蹤目標,但在沒有平台的情形下,就算他再厲害也無法入侵。 這時,地晶宇宙飛船又突然動了起來,而且是以飛快的速度竄逃出隕石群。 俞飛緊張問道:「水藍,又發生了什麼事?」 「對方似乎啟動終極武器,因為水藍感覺到地晶宇宙飛船百分之百遭到鎖定。」 水藍的判斷果然沒錯,因為在地晶宇宙飛船離開隕石群後,其後方已有一道強烈光束朝他們的方向襲擊而來,破壞面之大,不但摧毀了沿途阻礙的隕石,甚至水藍都已急速脫逃了,還是逃不過光速的追擊。 「轟隆!」 整座地晶宇宙飛船一陣巨震,俞飛感覺自己的耳膜就像破了一般,讓他忍不住的摀住了雙耳。 「危險、危險!防禦力只剩百分之六。」 水藍傳出的緊急通報,讓俞飛心灰意冷的認為這次死定了。 不過也不曉得是俞飛的運氣好,還是後方的攻擊艦太有把握,在這一擊之後,能源已全然消耗殆盡,所以除了這強烈一擊外,對方已沒有能源再做出任何傷害他們的舉動,就連他們穿過隕石群,對方也沒有繞道追擊。 俞飛當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出了問題還是能源耗盡,他只知道把握機會吩咐水藍加速逃離,才是當務之急。 不知道在星空疾駛了多久,俞飛才感覺到水藍把飛行速度放慢了下來。 水藍在放慢速度的同時,表示道:「安全離開對方探測範圍。」 聞言,俞飛不禁問道:「水藍,妳怎麼知道安全離開對方的探測範圍了?」 「因為水藍感覺不到攻擊艦發出的搜索波。」 思索後,俞飛道:「我看還是繼續逃比較妥當,再逃個五千公里,然後隨便找個星球停下,我要先處理船腹下的逃生艙。」 「是的!」 第二章 達人秘密檔案 這是一顆比異元星還大上兩倍有餘的星球,沒有高山峻嶺,有的只是一座座大小不一的湖泊。 地晶宇宙飛船已經在這顆星球上待了兩天。 停留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有什麼危險,或是進行探索行動,而是因為俞飛對羅鴻他們的精神力抽取過甚,讓他們到現在還呈現昏睡狀態。 此時,他們正潛藏在一座湖泊內,說是湖泊,其深度少說也有一、兩百公里。 這是依水藍的建議所下的決定,因為她說停留在水中,可阻擋外界的電波搜索。 雖然羅鴻他們都還陷於昏睡狀態,不過俞飛可不覺得孤單、無聊,因為除了水藍外,還有早先一步醒來的白公元與銀斯、疾風之王和閃光陪伴著。 當然,那艘替他們惹上無妄之災的逃生艙,依然緊附在地晶宇宙飛船的肚腹下方。 可不是俞飛不想解決這個問題,而是在羅鴻他們尚未醒來之前,他不想有太大的變化。 偷閒躺在休息間的俞飛,才瞇了一會兒,空間內就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小飛,白公元請你回駕駛艙。」 「——什麼事?才請他代為觀察沒多久,就把我吵起來,羅鴻他們醒了?」俞飛懶洋洋的問道。 「不是的!根據我觀察白公元自言自語的情形,他似乎不太接受水藍在合理範圍內,能依他的話行事。」 「就這樣?」俞飛邊打哈欠邊問。 「應該是,不過這是水藍自己判斷的。」 沒勁的到了駕駛艙,俞飛一開口就問:「白老頭,找我幹什麼?」 白公元臉上露出驚喜表情,嘴巴上卻邊笑邊道:「沒事、沒事——」 「沒事找我碴?要水藍把我吵起來。」 捋了捋蒼白的鬍鬚,白公元道:「無聊嘛!」 「拜託,我半個小時之前才陪你下了五個小時的棋,現在又開始嚷無聊?你不是在教銀斯下棋嗎?」 銀斯接口道:「白老頭嫌我笨頭笨腦,還說教我他會折好幾年的壽,我也覺得這玩意學起來很傷腦筋,所以乾脆就不學了。」 呵呵笑了幾聲,白公元轉移話題道:「俞小子,你是不是感覺到什麼了,不然為什麼一直不處理下面那艘逃生艙?」 「哪有什麼感覺,只是想到這艘逃生艙可以在未得到我們允許的情形下,就強制附著在地晶宇宙飛船下,其操控者就算不是個壞蛋,至少也絕對是個自私的傢伙,所以不敢亂動它。」 就在白公元與俞飛開聊時,銀斯已到一旁與疾風之王玩耍去了。 看著銀斯與疾風之王牠們相處融洽的模樣,白公元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說不定裡面的駕駛已經死了,不然怎麼這麼久都沒反應?」 俞飛搖頭道:「不可能,水藍一直密切觀察著,她說逃生艙裡面還有生命跡象,目前沒有反應,是因為逃生艙設有保護裝置,只有逃生艙脫離地晶宇宙飛船,駕駛者才能解除保護裝置,這樣的保護裝置跟我們的保護艙有點類似。」 白公元認同的點了點頭:「說真的,雖然早已知道水藍有了人性化的一面,不過她這兩天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俞飛裝傻道:「哪需要怎麼做?既然人性化了,她當然可以像人一樣邊學邊進步。」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這樣的學習力未免太驚人了。」 俞飛搔了搔頭,繼續裝傻道:「是你的錯覺吧,要是水藍真有什麼改變,可能是我加入了與大家互動的程序吧!」 雖然還是覺得怪怪的,但無法具體明說的白公元也不再多想,點了點頭。 看他不再追問,俞飛終於鬆了一口氣:「白老頭,你看他們什麼時候才會醒?我擔心小雨和娟娟會出什麼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他們的情形就跟你們上次一樣,有了上次的經驗,如果你想讓他們醒來,我有辦法,不過要是真的強制讓他們醒來,恐怕初醒的前幾個小時,他們會很不舒服。」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俞飛道:「算了,那就繼續等吧,不然強制醒來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可承擔不起。」 見白公元沒什麼反應,俞飛伸了伸懶腰道:「沒事了吧?那我要下去休息囉!」 「等等,誰說沒事,你得陪我下棋打發時間。」白公元不容置喙的把俞飛拉到棋盤前。 俞飛也只好咕噥著「白老頭真沒人性」,半推半就的與他下起棋來。 說真的,俞飛自己也無聊得發慌;與紫天辰閒聊,也聊不上勁,真要睡,也睡不著,乾脆繼續和白公元下棋比較實際。 下棋實在是個打發時間的好休閒,幾回合過去了,羅鴻他們六人終於陸續醒了過來。 由於在白公元醒來時,俞飛已把逃離敵艦追擊的過程描述了一遍,所以眾人醒來後,俞飛就把這個發言機會讓給了白公元。 白公元先是檢查了每個人恢復後的狀態,然後再給他們一人一條營養液,並交代他們暫時躺下來休息,待身體機能完全恢復正常後,再起身走動。 在接下白公元遞過來的營養液後,其它人都乖乖吸了起來,偏偏朱立中就是不依的說道:「有銀斯在,何必吸這種東西,昏睡了兩天,當然是得吃他煮的美食好好補一下囉!」 「想得美咧!」白公元敲了他一個響頭,又道:「銀斯的烹調都必須用到火,你認為適合在地晶宇宙飛船內進行嗎?」 摸了摸痛處,朱立中無辜道:「就算不能吃銀斯煮的,那吃食物製造機的食物總可以吧?」 白公元搖了搖頭道:「你們真的被俞小子給帶壞了!食物製造機製造的東西雖然美味,但是營養成分還是比不上濃縮營養液來得完整——大家都二話不說的吸乾了,為什麼就你廢話特別多,你要是不要,我可要收回來囉!」 朱立中奪了過來,一吸而盡後,低聲咕噥道:「開個小玩笑也在生氣,沒度量——」 斜睨了他一眼,白公元道:「待會兒大家如果覺得恢復得差不多了,就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吧!」 過了好一會兒後,俞飛見大家都恢復的差不多了,就把保護艙收了,改讓L形座椅升起,好讓眾人可以坐下來聊,以洽談接下來的事宜。 眾人依照以往的落坐習慣坐下後,俞飛先行開口:「水藍,將我們的精神力動能、防禦力,以及目前座落星球的狀況,向大家簡略報告一下。」 「是的!目前——」 聽完水藍的分析報告,剛醒過來的羅鴻他們不由面面相覷,他們真的沒想到,水藍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最引起他們注意的,就是在水藍說話的時候,他們偶爾會插口問上幾句,沒想到水藍竟然會聽聲辨人,喊著發問者的名字回答。 到最後,他們就像白公元剛開始一樣,藉著問一些問題來試探水藍的能力究竟到哪裡,不過卻被白公元勸阻了,他說服眾人的理由是他試過了,像一般人一樣聊天絕對沒問題。 看眾人目光全投向他,俞飛搖著雙手道:「別看我,我只是加了一點互動程序罷了,以後你們多的是時間觀察,現在別閒扯了,大家先休息休息,兩個小時之後,我們穿上宇行衣離開地晶宇宙飛船。」 「為什麼?」鍾靈雨問。 「我跟水藍研究過了,要讓下面那艘逃生艙脫離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地晶宇宙飛船收回戒子狀態,而剛才水藍也向大家報告過了,這個星球並不適合我們人類生存,所以我們必須穿上宇行衣。」 「那乾爹、銀斯、疾風之王和閃光呢,他們怎麼辦?」唐娟娟問道。 「白老頭穿宇宙飛行服,銀斯背上供氧系統,至於小翼和閃光應該是不受影響。」 白公元面露正色道:「你給我宇行衣吧,我穿得了。」 眾人聞言,雙眼一睜的看向白公元,而俞飛則在一旁一臉壞笑,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俞飛之所以笑得這麼賤,其實是紫天辰早已對他明白暗示過,他說白公元學的東西非常廣泛,而且都相當專精,所以多找機會向他討教,必有所收穫。 另外,俞飛也問過紫天辰,幻化和宇行衣為什麼不適用在所有人身上?是不是只有修煉過精神力的人才有使用的能力?紫天辰的回應是否定的。 他的解釋是幻化和宇行衣都是一種「器」。 但這種器所需要的動源,並不是依靠電或光——這種一般能源,而是仰賴身體修煉轉化而成的動能,像是精神力或是白公元這種古修煉者的內氣等,而且是必須到達一定程度,才能啟動。 俞飛聽了之後才終於瞭解,也印證了當初在軍研院試驗的時候,江斯曼說他找了一些高智商者測試幻化和宇行衣,也無法試出結果的原因,原來是有這層因素在。 這兩天,紫天辰對俞飛的幫助當然不只是談話而已,他還主動要俞飛拿出宇行衣和幻化,在他動口、俞飛動手的配合下,由水藍進行最後的程序聯結整合,成功將幻化與宇行衣合為一體。 也就是說,現在的宇行衣除了具有宇宙飛行服的功能外,還有幻化可變化出各種攻擊武器的功能。 白公元看俞飛只是笑而不答,不禁問道:「俞小子,你笑什麼笑?」 俞飛笑得更壞了:「我原本就在猜測,宇行衣適合我們這些修煉精神力者使用,那是不是也同樣適合你這種修煉『內』氣者。」他故意把內字說得有些含糊。 白公元激動的把俞飛拉到一旁,低聲問道:「什麼內氣、外氣的,你知道些什麼?」 「你認為我知道什麼?還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俞飛挑眉陰笑。 一陣無語,白公元陷入沉思。 因為他們的前輩,老早就把古修煉的一切資料都損毀得蕩然無存,別說是俞飛他們這些小軍官,就連聯邦的軍政、甚至是最高主席高將路兒也不知道這方面的訊息。 而且他們傳承方式是一對一的秘法,在離開異元星前,他才與那些傢伙聯絡過,他們這一代尚無新的傳承者,所以消息絕對不可能外洩,俞飛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一定是湊巧蒙中的!「哈——哈哈,我哪有什麼秘密——」白公元故意打著哈哈。 「對啦,不就是古修煉者,這哪算什麼秘密。」俞飛低聲咕噥著。 原本笑著、笑著就要往一旁走去的白公元聽到,突然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對著坐在沙發上的眾人道:「你們先準備、準備,我和俞小子到下面聊一聊。」 說完,也不等眾人響應,他直接拉著俞飛走向自己的休息間,把俞飛按在椅子上,面容嚴肅,劈頭就問:「說,你怎麼知道古修煉者這回事?」 俞飛仰頭看著白公元,語帶玄機:「白老頭,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只不過是把書上看到的事隨口拿出來說說而已,瞧你緊張的。」說到這裡,他突然站起來,整張臉貼近白公元,探問道:「難不成,你就是古修煉者?」 白公元被俞飛的突然逼近給嚇著了,整個人頹然一坐,眼神放空、怔忡無語。 「白老頭你怎麼了、白老頭!」 片刻後,白公元才道:「俞小子,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別跟我裝傻,再問你一次,你是怎麼知道古修煉者這個訊息的?」 「白老頭,你是怎麼了,我只是隨——」 「還想騙我,快說實話!」白公元揚聲阻止俞飛的話,並站起身道:「古修煉者這個名詞,在聯邦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更別說是留有什麼書冊了,何況,你剛才還提到內氣一詞。」 聽完白公元的話,俞飛心裡不禁後悔得半死,沒想到自己一時多嘴,竟會引來了不必要的麻煩。 當初聽到紫天辰的片面之詞時,俞飛還不覺得古修煉者一事有什麼神秘性,沒想到稍微一提,竟會讓白公元急得跳腳。 不過現在懊惱為時已晚,又不能說是紫天辰說的,看來也只有裝傻到底囉!輕搖了搖頭,俞飛故作苦笑:「白老頭,古修煉者這個名詞,真的是我從書上看來的,所有我用心看過的書,不要說過目不忘,至少書上的內容也記得住九成以上。 「從小到大,因為長相的關係,所以朋友很少,也因此造就了我比較安靜的嗜好,像是看書和收集骨董,請你相信,我看過的書真的比一座圖書館裡的書還多,吸收的知識和涉獵的範圍當然也就涵蓋廣泛,再說,世界上哪有什麼不透風的秘密?」 「好,就算你的話真的有憑有據,那我問你,你在書上看到了,除了古修煉者跟內氣外,還有什麼訊息?」白公元說完,伸出食指指著俞飛的鼻子:「別告訴我你忘了,那可是否決掉你是個過目不忘的天才。」 白公元咄咄逼人的態度,搞得俞飛接不上話,心頭一急的他,趕忙以意識對著紫天辰呼喚道:「規則辰,你再不給點料的話,別怪我出賣你!」 「活該你多嘴,沒事跟人家搞什麼深沉,現在屎拉好了,竟然要我幫你擦屁股,有這種道理嗎?」 紫天辰一派輕鬆模樣,與俞飛忐忑的心情簡直是強烈對比。 「你到底幫不幫?」 原本紫天辰是想給他一個教訓的。 畢竟要是俞飛真的把他抖出來,聽到的人不是嗤之以鼻的響應,就是當他頭腦有問題。 可是他此時面對的是個古修煉者,若白公元聽到有他存在,不完全相信至少也會信個六成。 琢磨過後,紫天辰道:「別跟他說太多,說太多反而會扯出更多問題,你就說書上除了古修煉者及內氣外,還有一些拳擊鐵牆、一躍數十尺——等一些違反常理的能力。」 俞飛照著紫天辰的話回答了,白公元聽得白眉緊蹙,若有所思。 「白老頭,你不舒服嗎?」俞飛低聲問。 輕揮了揮手,白公元沉聲道:「我沒事,不過希望我們在這裡談的事,在沒得到我的允許下,不要告訴別人,可以嗎?」 「你的意思是連小羅他們,甚至是你的乾女兒,也要隱瞞?」 「原則上是如此。」 俞飛不解問道:「古修煉者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你不願意曝光?」 深吐了一口氣,白公元不再隱瞞,低訴道:「或許是到外星球見過利頓、銀斯這些各具特色的種族,所以你能接受各方面的修煉者。 「可是在聯邦,要是讓人知道我們這種特異人士的存在,不是被高層強迫僱用,就是拜師學藝者不斷上門,我們能有清閒之日嗎?」 俞飛認同的點了點頭,稍微想了想,他又提出疑問:「你們學了這種特殊技能,不想報效聯邦,又不想傳授給大眾,說是防身,又有點牽強,究竟意義何在?可別想用怕被打擾而低調這種謊言來搪塞我,想要我幫你隱瞞就得說實話!」 雙手交迭在後,白公元來回走了幾趟後,才開口道:「好吧!我就告訴你實話。其實我們的能力同樣是源自於智賢達人所傳承,只不過我們學的是智賢達人親自傳授的,而你所學的精神力,則是從書籍中自我摸索而來的。 「同樣,我們知道自己的修煉走向,也知道自己所學在智賢達人的星系裡,被稱之為古修煉者。」 聽到這裡,俞飛的疑惑更深了,難道紫天辰去過智賢達人的星系,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古修煉者這個名詞?正當他想到這裡時,腦海中的紫天辰已主動響應:「古修煉者這個名詞,並不只限於智賢達人的星系,不用想得太複雜,再說,我有沒有去過智賢達人的星系並不重要,別忘了,智賢達人擁有穿梭各星系的能力。」 點了點頭,俞飛開口對白公元道:「沒想到你和智賢達人也有所牽連,要是如你所言,你們所學是智賢達人親自傳授的,那你實際年齡不就好幾百歲了?甚至你還見過他本人。」 白公元搖頭道:「我們這一批算是第二代,並未與智賢達人見面過,所以這次才會堅持與你同行,為的就是想前往智賢達人的故鄉看看他。」 「呵呵,如果這是你的夢想,那可能就要幻滅了,因為物換星移、事隔這麼久,他恐怕早就掛點了。」 「不可能,我們古修煉者第一代還有人存活,所以智賢達人一定還存在,你拭目以待吧!」 看著白公元眼裡的堅持,俞飛興致昂然問道:「話別說得這麼滿,你們修煉的又不是什麼長生不死術,怎麼可能不死不滅?」 白公元敲了他一個響頭:「依照我們聯邦的科技,一般人想活個幾百歲都不是問題了,何況是科技比我們先進的智賢達人?」 「嘶——好痛!」 「活該,欠打!」 痛聲是俞飛喊的,至於揶揄的話,則是紫天辰在同一時間說出來的。 主動忽略了紫天辰在他腦海內響起的聲音,俞飛邊搓著頭皮,邊問白公元:「白老頭,你剛才說古修煉者這名詞,在聯邦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這不禁讓我更覺得奇怪。 「畢竟你們是學自智賢達人,而且從你的話語聽來,學這門功夫的人也不在少數,你們是如何做到這種神秘境界的?」 「你是不是想問聯邦怎麼可能沒人知道?」 白公元看俞飛點頭響應,繼續道:「智賢達人老早就考慮到,他留下的科技可能會造成影響,所以他透過考核動作,找了一些心性不錯的人來學習古修煉者的功法,嚴格來說,我們的存在,就是專門用來制衡政府的。」 俞飛聞言,蹙了蹙眉頭:「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不過我認為你們根本沒做到你所謂的制衡政府,畢竟你們要是真的做到了,就不會有幾百年前星球之間的戰爭,甚至是引來妖獸侵襲。」 「你錯了,當初要是沒有戰爭,也就不會有聯合各星球精英所形成的高科技聯邦,而且你似乎只看到因,而沒有想到果。 「你有沒有想過,沒得到智賢達人的科技之前,各星球間就出現了彼此對立的情形;假如沒有幾百年前的戰爭,那他們把科技開發到一個程度後,所引發的戰爭,你能想像嗎?」 俞飛腦筋轉得飛快,他非但沒有按照白公元的話下去想像,反而問道:「白老頭,從你的話語聽來,各星球間的不滿情緒你們似乎早有耳聞,甚至你們不加以阻止,並且從中推波助瀾!」 「如果你是敵人,將會是個非常可怕、難以應付的敵人。」白公元凝視著他道。 俞飛以微笑避開他的目光:「小規模的壓力釋放,總比長久累積而引爆來得沒有傷害性,但是,妖獸咧?」 「妖獸是個意外,一直以來,這個意外都是我們無法控制的痛。」白公元顯得有些無奈。 「意外就是出乎意料之外,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俞小子,你這是在笑我們嗎?」 「不是,我只是想說,事情既然已成定局,那就往好處想比較不會痛苦,畢竟如果沒有妖獸這個讓聯邦難以控制的意外內患存在,那聯合各星球精英開發的聯邦,在毫無阻礙的突飛猛進下,將會在無形中形成一股極大的侵略性。」 白公元長歎一聲:「大概是當局者迷吧?我們之中還沒人能像你想得這麼透徹——也不知道為什麼古修煉者的事會留在書冊上,不曉得其它看見的人會作何感想?這對我們而言真是一大隱憂。」 看白公元面容焦慮的模樣,俞飛不禁勸道:「你放心啦,我當初也是在無意中看見那本不起眼的舊書,雖然書頁泛黃,可是保存相當完整。 「當初我借的時候,圖書管理員還罵我,為什麼要去翻閱他們打包好準備銷毀的書,還限定我只能在館內翻閱,不能外借,所以我想在我之後,應該沒人看過。 「你可能有所不知,聯邦政府規定,圖書館每十年必須整理一次,凡是十年以上沒人借閱的書籍,就會打包銷毀,你知道嗎,這個舉動可是我心裡的痛,他們銷毀的有多少是骨董書籍,那些可都是我眼裡的寶啊!」 「俞小子,你說的可是事實?該不會是在安慰我的吧!」白公元問。 「圖書館的規定是聯邦政府定的,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去問小雨、娟娟。」俞飛把不是謊言那部分說得義正詞嚴。 「小子,我現在終於見識到你另外一個能力了,那就是瞎扯功夫一流。」紫天辰搖頭笑道。 俞飛不以為然的響應:「我哪有瞎扯什麼,除了為你撒謊那從不存在的書冊外,其它有哪一點是造假的?」 心裡回應紫天辰後,俞飛開口道:「白老頭,你要隱瞞的事我會守口如瓶,但是我希望你能給小羅、小朱他們幾個人適時的幫助,讓他們可以有效率的提升自己的能力。」 「只要你說到做到,我自然會在適當的時候幫助那幾個小子和我的乾女兒,至於你嘛——怎麼不談談自己?」 「我!呵,算了吧,沒什麼好談的,我是那種天生智力與體力成反比的人,動動腦、做做小運動或許還可以,太激烈的動作,我可是做不來的。」俞飛非常有自知之明,兩手一攤。 白公元嗤聲一笑道:「你別避重就輕了,體力不行不代表沒有可塑性,如果你願意,我絕對可以把你訓練得非─常─像─樣!」 聽白公元刻意加重的語氣,俞飛就回想起當初在拉薩山所受到的地獄訓練,不禁連忙謝絕道:「如果有那種不用耗費體力就能學成的功夫,你儘管教我,我一定會認真學習,至於那種要身體力行的,我就敬謝不敏了。」 「不長進的傢伙!」白公元瞟眼戲謔笑道,「我會利用時間好好規劃、規劃,替你安排一套適合你的訓練方式。」 「白老頭,你別好了瘡疤忘了痛,我警告你,別打我主意,否則什麼一代、二代的古修煉者,我恐怕會不小心脫口而出喔!」 白公元聞言,面目糾結的低吼道:「臭小子,你敢!」 「唉啊─人家好怕唷─」俞飛裝嗲往外走去,完全不理會白公元在他身後的威脅。 第三章 魔鬼生化人 地晶宇宙飛船浮上水面,移動至湖泊旁。 依俞飛指示穿上宇行衣的眾人,直接暴露在這不適合人類生存的空間裡,一丁點的不適應也沒有,從他們的外觀看起來,簡直跟平時的穿著沒有兩樣。 而疾風之王和閃光,果然和水藍判斷的一樣,沒有受到環境影響。 牠們剛下地晶宇宙飛船,就像是宣洩連日來的不自由一樣,雀躍的來回飛翔,至於背著氧氣筒的銀斯,同樣能展現動感動作,看來也沒什麼問題。 雖然已經來這裡兩天,不過他們都是在船上渡過,現在,可是他們初次踏上這個星球的土地。 他們與這片土地的第一次接觸,並不是開口說著什麼流傳千古的登陸感言,而是踩著滿地的泥濘、一字排開的做著暖身健康操。 如此景象,除了突兀外,連他們自己都覺得哭笑不得。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隨著俞飛的口令,眾人全擺著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有氣無力的做著,倒是一旁的疾風之王、閃光和銀斯玩得好起勁。 雖然他們都覺得在這樣的地方做這種事很怪,可是俞飛說他們睡了這麼久,一定要活動活動筋骨,否則要是臨時遇上什麼狀況,手腳不夠靈活利落,後果就難以想像,所以堅持要帶著他們做暖身操。 而且連鍾靈雨、唐娟娟和白公元都不能例外了,朱立中他們又能說什麼?終於,在活動了將近半小時後,俞飛宣佈自由活動,才讓眾人鬆了一口氣。 暖身操一結束,朱立中第一個動作就是甩著他鞋上的泥巴,喃喃碎念:「我們的命還真苦啊!「第一次上外層空間是在水藍星,吐得一塌糊塗;第二次在隱融星,小飛因貪吃而昏迷,害我們被困在利頓的洞居不得外出;第三次,在眼前這個不知名的星球,先是在地晶宇宙飛船內睡了兩天不說,剛剛的動作更有損我的帥氣,唉——」 「就是說啊,根據數據記載,那些登陸未命名星球的先進,不是留下歷史性的鏡頭,就是說出流傳千古的經典之語,我們呢?呵!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潘世哲說著說著,又做起了暖身操。 「唉呀,剛剛我們一字排開那個畫面,應該要拍攝下來傳回異元星的,說不定會掀起一片健康操風潮,那也很經典啊!」 陳鷹附和道。 「是啊,最好是拍攝前,先在這泥濘的土地上插上聯邦的邦旗。」俞飛的話像是一陣挖苦的涼風,刮得他們吐了吐舌頭的閉上了嘴。 見他們不再開口抱怨,俞飛才道:「吃完了開胃菜,接下來準備上正餐囉!大家都知道宇行衣和幻化已合為一體,現在請老潘、小陳幻出盾牌,負責保護眾人,小羅和小朱幻出大型武器,負責戒備。 「小雨和娟娟同樣也幻出盾牌,原則上是保護妳們自己,但是請多留意眾人的上方。 「至於白老頭請機動待命,哪裡有危險就支持哪裡,至於銀斯、疾風之王和閃光,你們同樣機動支持,有必要我會下達命令。」 隨著俞飛的話,眾人做好了準備,等著接下來的動作。 俞飛要眾人退到一旁後,便抬起右手,將地晶宇宙飛船收回戒子狀態。 隨著地晶宇宙飛船的消失,緊緊附著在其下方的逃生艙應聲落到湖泊上,濺起一片水花後,漸漸沉入湖水中,眾人警戒的看著水面的漣漪逐漸平息。 這艘逃生艙裡的駕駛是不是已經死了,不然怎麼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剎那間,水面漣漪再起。 原本沒入湖內的逃生艙緩緩升起,形體完全浮現後,白色膠囊形的逃生艙半剝而開,他們在視訊中見到的那個自稱是生化人的人也站了起來。 仔細看著他半肉半金屬的臉皮,以及一邊肉眼、一邊一閃一閃的紅色電子眼,看來好像有些疲累。 掃視了呈提高警戒的眾人一眼,他站在逃生艙的內層甲板上,非常紳士的躬身一禮道:「我是生化人卡西拉,很抱歉,我不曉得什麼原因讓自己來到你們的領地,但我絕對沒有侵犯的意思,更沒有惡意。」 卡西拉說完,看俞飛他們全部沒有反應,不禁再以各種不同的語言說了一次。 其實是卡西拉自己想太多了。 俞飛他們之所以會冒險帶著他逃難,除了他緊黏著地晶宇宙飛船這個主要原因外,另外就是他的樣貌人模人樣,還有他的語言與他們互通。 如果沒有這些因素考慮,俞飛可能在攻擊艦要他放開逃生艙時,就答應對方找地方解決了。 「請解除武裝,以示善意!」俞飛道。 隨著俞飛的話一落,就見卡西拉肉眼那邊顯露驚訝眼神,並道:「武裝,我沒任何武裝啊!」 「解除武裝!」俞飛不管他說的是否屬實,以著生冷的口氣再重複一次。 只見卡西拉微微一愣,然後抬起機械右手摸了摸金屬右臉道:「不是我不解除武裝,而是這些武裝設備屬於我身體的一部分,我是生化人。」 「生化人?你來自哪裡?」俞飛問。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懇,卡西拉對於俞飛的問話完全是有問必答,「我來自黑域星系,朋友,可以告訴我你們這個星球的名稱嗎?」 「我也不知道這個星球的名稱。」俞飛回答。 卡西拉聞言驚訝更深,他道:「不知道?難道你們也是外來者?」 同樣看了看眾人一眼,俞飛自嘲道:「我們不但是外來者,也是倒霉被你逃生艙附著的無辜者,更是被你害得遭到攻擊而逃難的受害者。」 稍微吸收了俞飛的話後,卡西拉才道:「你們就是被我附著那艘宇宙飛船的主人?那你們的宇宙飛船呢?」 聞言,俞飛將右手無名指上的黑戒幻現成地晶宇宙飛船,現了數秒之後,才又收回戒子狀態。 「對不起,我並不是故意要帶麻煩給你們,大概是我的逃生艙發出的訊號與你們的宇宙飛船相同,所以才會以為你們是自己人,才錯搭而上。」 生化人的逃生艙與地晶宇宙飛船的頻率相同?該不會也來自智賢達人的故鄉吧?不過他說他來自黑域星系啊——雖然反駁了自己的想法,但俞飛還是把心中的想法問了出口,「卡西拉,你聽過銀河星系嗎?」 「你們是銀河星系的人嗎?天啊,你知道我對你們的星系有多崇拜嗎?這次會來到太坦星系,也是因為想前往你們的星系,中途卻遭到時空亂流而流落到此,還好遇上你們,我真是幸運,不但能遇到銀河星系的人,還讓你們救了我,喔喔喔——」 卡西拉像發春的母貓,又叫又跳的興奮不已。 他誇張的反應看在眾人眼裡,實在只有不可思議可以形容。 因為不管是卡西拉的說話態度還是外表氣質,都讓他們覺得很紳士,沒想到竟會做出這種舉動。 俞飛開口阻止道:「請你先靜下來聽我說,我們並不是來自銀河星系,但我們卻跟銀河系有著無比的淵源就是。」 卡西拉聽後,情緒像是高空彈跳一樣從高山跌落谷底,他難掩失望神色:「我原本還以為有機會跟你們回銀河系——」 「你想太多了,就算我們真的來自銀河系,也不可能帶你同行,畢竟我們對你一無所知,更何況你還差點害我們把命賠掉。」 「我知道同行的要求,對你們而言或許有點貿然,不過如果你們真的來自銀河系,請不要排擠我,只要你們願意帶我同行,不管要怎麼懲罰我、或是囚禁我,我都願意。」 搖了搖頭,俞飛道:「我們真的不是來自銀河星系,不過經你這麼一提起,倒是可以考慮到那裡去見識、見識。」 這就是俞飛腦筋轉得快的地方。 他不直接把目的地就是銀河系一事告訴對方,只給對方模稜兩可的回答,讓彼此保留一點安全空間,預存一些談判籌碼。 「拜託請帶我同行。」卡西拉苦苦哀求著。 「抱歉,就算我們有能力可以帶你前往銀河系,可是初次見面的我們,並無任何信任基礎,如果立場互換,你會貿然接受嗎?」 「我知道你們的顧忌,也知道這個請求很無理,可是我真的渴望前往銀河系,請你答應,拜託!」 「卡西拉,你的態度實在令人疑惑,從你的話聽來,你想去銀河系的目的,似乎不是單純想去朝聖那麼簡單。」白公元問。 將目光轉向白公元,卡西拉回答道:「是,我的確有目的,我半肉半金屬的模樣你們也看見了,我想恢復自己原來的模樣,像你們一樣當個正常人!「聽說銀河系的科技是所有星系中最先進的,所以不管是圓夢還是為了還原自己,我都不計代價的想走上一趟。 「我不想再讓家鄉的家人在午夜夢迴時醒來,為自己當初擅自作主,將我製成生化人的決定而哭泣!」 看著卡西拉肉眼那邊露出悲傷的模樣,鍾靈雨也為之鼻酸,開口問道:「你有家人啊?那你不計代價的一心想前往銀河系,要是在途中發生意外,他們的等待不就遙遙無期嗎?」 「是啊卡西拉先生,這次要不是我們救了你,你恐怕回不了你的家鄉了,那你的家人又該情何以堪?」唐娟娟感同深受的一臉愁容。 「感謝兩位女士的關心。」 卡西拉有禮一躬後,低訴道:「得到家人的支持後,我選擇在自己身體狀況最佳狀態下,駕駛著自認為最完美的宇宙飛船進行圓夢計劃。 「沒想到離開黑域星系後,無法預料的意外一件件接踵而來,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夠天真。」 聽著他有感而發的內心話,俞飛完全能夠體會。 不過在顧慮到唐娟娟與鍾靈雨的婦人之仁,恐怕會影響到事情的發展,他調整心緒後,轉移了話題:「你剛剛提到駕駛著自認為最完美的宇宙飛船出發,那宇宙飛船呢?為什麼只剩下逃生艙?」 「離開黑域星系後,我的宇宙飛船就遇到了時空亂流,造成宇宙飛船損毀,靠著有限的儀器修修補補,遊蕩了近百個星球後,我才找到文明星球。 「雖然我只說自己來自遙遠的地方,並沒有說是從其它星系來的,可是原本答應讓我停留、且協助我修復宇宙飛船的那個星球的人,竟在我準備離開時企圖殺害我、奪取我的宇宙飛船。 「當時求助無門的我,只好趕緊駕著逃生艙逃離,並利用宇宙飛船的自爆爭取逃亡時間。」 聞言,俞飛皺了皺眉頭:「他們打的是你宇宙飛船的主意,既然你已將它毀掉,那他們有必要對你趕盡殺絕嗎?還有,你與他們是怎麼溝通的?」 卡西拉苦笑道:「實際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猜測他們不放過我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宇宙飛船在自爆時毀了他們的陸上基地。 「另外,與他們溝通並不難,因為他們說的語言與我們相同,不過腔調上有些不同。」 「被你意外炸毀的那座基地有多大?」俞飛這麼問,聽得一旁的眾人有些莫名其妙。 稍微想了想,卡西拉才開口回答:「我不瞭解你們測量大小的單位與我們有沒有出入,不過那個基地少說也停放了他們數十艘攻擊艦,依我的估算,我那宇宙飛船的自爆就算沒有將其全部炸毀,在連鎖反應之下,少說也毀了三分之二。」 俞飛點了點頭道:「聽起來還算合理——你知道自己惹上的是太坦星系哪一方勢力?」 這又是俞飛耍小聰明的地方了,整座星系這麼龐大,他這個外來者當然是一無所知,不過用這種問法,多少能蒙中一點什麼。 「這我就不大瞭解了,他們這個星系的科技文明似乎相當的多,不過尚處於動盪時期,而我所接觸的就是一支武裝聯盟,專門受雇保護遊走在太坦星系附近的一些商團。」 「那——被你這麼一炸,這支武裝聯盟不就從此在太坦星系除名?」羅鴻也加入問話行列。 「應該不至於,如果他們沒有吹牛,我所處的那個地方,只是武裝聯盟的分支部隊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不就惹上大麻煩了!」朱立中神情顯得有些焦慮。 看著朱立中的表情,再看看其它人的反應,卡西拉垂首沉聲道:「造成你們的麻煩,我真的很抱歉,不過我還是希望求得你們的諒解,請你們帶我同行,我真的希望能恢復原貌回去見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孩子。」 一聽到孩子,唐娟娟與鍾靈雨的母性頓時展露無遺。 「小飛,卡西拉遊蕩這麼久了,他的孩子一定很思念他,我們地晶宇宙飛船這麼大,多他一個人沒什麼影響吧!」 「聽他說話的樣子很誠懇,應該不像是騙人的,你就答應他嘛!」 「謝謝兩位女士,真的非常感謝妳們,謝謝。」卡西拉不停鞠躬道謝。 俞飛睨了鍾靈雨和唐娟娟一眼後,轉而對著卡西拉道:「先別謝的太早,接下來的問話會探及你的隱私,不過我們必須要建立信任基礎,請問你的孩子幾歲了,是男是女?」 「孩子在我離開時才剛滿月,是個可愛的胖女娃,名叫麗娜!」提到自己的孩子,卡西拉整個人變柔和了,就連金屬臉龐那邊,感覺起來也不再那麼生硬。 「感覺起來你很愛你的孩子,可是她才出生不久,你怎麼忍心拋下?」羅鴻忍不住插口問。 撇嘴一笑,卡西拉道:「我當然不捨啊,可是我更不想讓她在逐漸成長後,看見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半肉半機械的生化人,甚至因我而受到迫害。」 「——是什麼原因讓你變成生化人?」俞飛問得很小心。 摸了摸金屬臉龐,卡西拉道:「我是一個科學研究者,某次實驗意外,毀了我的半邊身軀,雖然我用自己的研究讓自己僥倖活了下來,不過代價就是現在這副鬼模樣,甚至還得罪了黑域星系裡的保守派勢力。 「在那些思想保守的人眼裡,我這種生化人的存在,嚴重影響人的演進;我可以不在乎這些人的討伐,但我卻不能讓我的家人因為我而受到連累,所以我選擇逃離。」 「很抱歉勾起你痛苦的回憶,不過這真是很諷刺的一件事,為科學而活,卻也被科學給毀了。」俞飛搖頭歎了口氣後,又道:「你可有想過,你這樣拋下一切,你的家人又有誰能保護他們?」 卡西拉道:「謝謝關心,在離開之前,我就做妥了保護措施,只要我所托付的勢力未有減弱,我的家人就絕對安全。 「而我的離開,多少也能減緩那些保守勢力的討伐,畢竟他們的用意只是想毀了我,不讓黑域星系有生化人的存在。」 「這麼說,你們星系到目前為止,只有你一個生化人囉?」俞飛問。 「沒錯,生化人是我多年前與幾個同好研發出來的成果,當時消息一公佈,就遭到保守勢力的極力反彈。 「表面上他們尊重、誇讚我們的研究,私底下卻不斷警告我們絕對不可著手進行生化人的人體試驗,讓我們辛苦多年的成果只能在一些限定的動物上進行。 「直到那一場意外爆炸事件發生,改變了我的人生,也讓保守派的反對、阻撓聲浪浮上了檯面。」 俞飛邊聽邊頷首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們黑域星系老早就有生化人的實驗成果,而你卻是第一個生化人實例,所以不容許生化人存在的保守派勢力,才會傾盡全力的想除掉你,以警告後者此風不可長。」 「是的。除了這個原因外,保守派還顧忌到我是發明者,連發明者在自己身上進行研究成果都會被滅絕了,其它有心人想進行的話,此例絕對有足夠的警戒作用。 「我知道自己的存在有違人道,可是生化人的研究成果,是我年輕時想一舉成名而投入的研究,隨著年齡的增長、家庭的組成,我已後悔當初的衝動。 「可是一場意外爆炸,我的摯愛為了讓我生命得以延續,苦苦哀求我的研究同伴將我製成生化人。 「當我醒來後雖然震驚、憤怒,但卻也能體會摯愛不能失去我的心情,所以我必須改變,請你們別拋下我,讓我有繼續生存的空間。」 聽完,俞飛以意識問著腦海中的紫天辰:「怎麼樣,你覺得卡西拉可信嗎?」 「我說過,我不會左右你的想法,這種低淺的問題,你自己判斷就好,別煩我。」 「如果我帶他去銀河系,有可能讓他恢復原來的樣貌嗎?」 「這種基因再造或複製的能力,很多星系的科技都做得到,不見得非得到銀河系不可。」 俞飛聽完,開始左右為難:「規則辰,我真的很同情他,不過又不希望為我們惹來麻煩,你可不可以給個建議?」 「麻煩現在已找上你了,你還有選擇的必要嗎?提醒你,依照目前地晶宇宙飛船的防禦狀況,如果你們想離開這個空間,絕對承受不了空間傳輸的擠壓,但是如果想恢復地晶宇宙飛船的防禦水平,就要有再次遭遇那些攻擊艦的準備,你好自為之吧!」 此時眾人之間瀰漫著一股沉悶氣氛。 尤其是俞飛與卡西拉對話後,突然不言不語的陷入沉思,搞得眾人也不知說什麼才好,氣氛就這麼僵著。 終於在俞飛結束與紫天辰的意識溝通後,他才打破了沉默:「卡西拉,你剛才談話的態度已獲得了我們的部分信任,如果想讓我們帶你前往銀河系,希望你往後的行為要有所自律。」 俞飛的話說得不是很白,卡西拉乍聽之下還不太懂他的意思,不過一會兒後,他已不停的鞠躬道謝著。 「卡西拉,問句話,請不要介意─我看你講話時雖然只有一邊嘴唇可以動,可是講起話來卻跟正常人一樣流暢,請問你有舌頭嗎?」俞飛覺得自己問這問題有些失禮。 「有,我的舌頭並沒有傷到,除了你們外表看到的半邊是生化科技外,我的五臟六腑也是半人工的,所以我可以在這個空間活動自如,不需特別的呼吸系統。」 「那你需要進食嗎?還是必須仰賴什麼能量?」俞飛問。 「我可以和正常人一樣飲食,不過食量卻比一般人大上許多,因為我必須藉著食物的熱量轉換成能量,以供身體所需。」 俞飛倒無所謂,反正食物相當充裕,不怕被卡西拉吃倒——此時的俞飛並不知道,卡西拉一餐就能吃掉他們這一行人的三餐總合。 「卡西拉,你要不要參觀一下我們的宇宙飛船?說不定你能幫我們提供一點修復上的意見。」 「哦,你們的宇宙飛船也有損毀?」卡西拉詫異的問。 「——托你的福,我們受到攻擊艦光束的射擊,還穿越隕石群逃到這裡,你說還能多完整?」白公元語氣有點酸。 「抱歉,希望我的加入能為你們做點什麼。」 「好啦,我只是開個小玩笑,發發牢騷,別介意,還有,以後你就跟他們這群從來不懂得敬老尊賢的小子一樣,叫我白老頭就行了。」 「謝謝——白——」 「卡西拉,你快過來吧!」俞飛說完,已抬起右手,幻出了地晶宇宙飛船。 「好的。」 卡西拉在動作的同時,又道:「對了,我這艘逃生艙的功能還蠻完整的,說不定能在修復你們宇宙飛船上幫上什麼忙。」 地晶宇宙飛船的存在已經超乎科技了,卡西拉的逃生艙能幫上什麼忙?不過既然人家有這分誠意,總不好直接拒絕,於是俞飛開口:「好吧,那請你把它開過來。」 卡西拉麵有難色道:「不好意思,我的逃生艙在水中無法啟動。」 俞飛聽完,手一抬,大聲喊道:「兄弟們,麻煩你們把逃生艙搬過來。」 眾人一聽,全低頭看了看泥濘的地面,再看著沉在水中的逃生艙,朱立中不服氣的開口道:「叫我們搬,那你呢?」 俞飛嘿嘿笑了幾聲,邊抓頭皮邊道:「人家不會游泳嘛!」 這也是實話,所以眾人沒再說什麼。 只是俞飛不會游泳,為什麼又跟水那麼有緣?水族、水藍星、湖水—— 第四章 天下第一幫 雖然同是外來者,可是卡西拉為了修復他的宇宙飛船,已在太坦星系摸索了很久,所以對環境比較熟悉,在他的協助下,俞飛他們終於尋找到極熱與極冰之地,並修復了地晶宇宙飛船。 原本在地晶宇宙飛船防禦力恢復百分之百後,俞飛他們就可以離開太坦星系的,可是卡西拉提出一項建議,讓他們繼續在太坦星系停留了下來─卡西拉不忍心遺棄他的逃生艙,又不可能帶上地晶宇宙飛船,幾經討論,他們決定把逃生艙拆下來的零件,組合成一個機器人。 於是,水藍構圖、俞飛設計程序、卡西拉組合實體,再加上紫天辰三不五時的意見提供,機器人的雛型已漸漸明顯。 不過,想要實際組合、使用,卻還缺了幾樣零件。 想要讓機器人百分之百達到他們設計的目標,還需要重新打造外殼,不然依造目前有形無體的樣子看來,根本稱不上是機器人,而是個機器四不像。 為了讓他們第一次合作的作品完美呈現,他們決定多花一點時間留在這個星系。 因為卡西拉從武裝聯盟得知,這裡的宇航技術沒有跨越星系的能力,不過卻另類的發展出另一種文明科技,那就是他們對機器人的研發情有獨鍾,而且非常的普及化,甚至還有機器人的斗賽。 所以在有現成的資源可取下,他們決定在這個星系多停留一些時日。 畢竟在這裡有卡西拉的引路,到其它星球卻得全部重新來過,更別說能否找到具有這方面資源的星系了。 至於追緝卡西拉的武裝聯盟,俞飛他們倒是沒放在眼裡,只因之前若不是卡西拉的逃生艙吸附在地晶宇宙飛船下,他們根本不必逃命似的亂竄,只要利用空間傳輸,就可逃離這個星系。 而且就算這個武裝聯盟的勢力再大,他們攻擊、搶人宇宙飛船這種不光明的行為,就無法在理字上站得住腳。 如果他們繼續蠻橫追擊不放,俞飛打算結合與他們對立的勢力,好好的打擊他們一下。 對於俞飛這個決定,眾人並沒有異議。 他們知道,俞飛留在這個星系,尋找材料是次要,主要是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俞飛忍不下這口氣,想找機會報復。 然而,經過這次的技術合作交流後,俞飛對卡西拉也有了更深層的瞭解。 俞飛發現,卡西拉他們星系的科技開發比異元星落後,但對空間方面的常識卻有獨特的瞭解。 如果不是卡西拉親口說出,他們根本無法相信,憑著黑域星系落後異元星將近百年的科技程度,竟能駕著那般程度的宇宙飛船進行空間傳輸。 照理說,他們這麼落後的科技,應該達不到空間傳輸的條件。 對此,羅鴻、白公元他們幾人都沒多做細想,而紫天辰給俞飛的答覆是一陣呵笑後,誇他運氣好。 他說,依他們黑域星系科技的開發程度所製造出來的宇宙飛船,就算勉強能進行空間傳輸,可是絕對受不了空間轉換的擠壓,他的成功應該只是偶然。 至於他所說的時空亂流根本是亂猜,主要原因還是宇宙飛船受不了空間擠壓所形成的。 聽紫天辰這麼說,俞飛真替卡西拉感到慶幸,因為他要是沒有因遭到攻擊而自爆宇宙飛船,那他可能會在下一次進行空間傳輸時毀滅。 紫天辰這番話,也印證了卡西拉當初來到這裡宇宙飛船即受損的說法。 同樣,俞飛他們瞭解卡西拉,卡西拉當然也對俞飛他們有所瞭解。 在知道俞飛他們的科技比黑域星系發達許多後,卡西拉每逮到機會,就不恥下問的打破沙鍋問到底。 還好俞飛曾不只一次入侵主機密系統,再加上他在軍研院待過一段時間,所以對聯邦各方面研究進展都有所瞭解,也才有東西與他交流。 縱然覺得卡西拉各方面都很不錯,不過俞飛並不是有問必答,原因就在於雖然他擁有高智商、能夠過目不忘,但卻並非什麼都懂,就算有些數據他看過、有印象,可是卻不知道有何用處及意義。 至於他懂的,他也是選擇性的說出。 畢竟在不瞭解黑域星系的社會架構下,他所提供的訊息雖然能協助其迅速進步,卻也可能製造反效果,因為他怕性情耿直的卡西拉,會將得到的訊息毫無保留的洩露給他們政府。 就這樣,隨著卡西拉的指引,他們終於來到此星系諸多文明星系中的一個星球─迷彩星。 迷彩星是他們所探諸星球中,少數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雖然面積狹小,礦物資產卻豐富無比。 利用地晶宇宙飛船的隱形功能來到迷彩星後,他們發現,這個星球是個商業中繼站,由於物產豐碩,所以星球內有來自四面八方星球的人員進駐,也因為如此,俞飛他們一行人的樣貌才沒有遭到側目。 停留、觀察多日後,俞飛發現這個星球上機器人發展性還真不是普通的普及,雖然還不到人手一個的程度,但至少也有著不小的比例。 為了組裝機器人,俞飛他們也利用有限的資源,拿著他們從異元星帶來的保鮮袋,裝著食物製造機製造出來的美食,到最熱絡的交易市場進行販賣。 他們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因為他們不想引人注目,而且透過食物販賣,更能讓他們接觸、瞭解各類人種,並從中探聽一些小道消息。 每天,他們固定利用食物製造機製造近百份食物,然後將地晶宇宙飛船收回,接著一起到他們臨時租來的店面販賣。 這個店面雖說是租來的,不過卻不用繳交租金,條件是他們每日所得必須給店主總帳額的三分之一,其計帳方式完全根據消費結帳機來清算,一分一毫絕對錯不了。 迷彩星一天有三十六小時,與異元星的時間相比較,這裡的一天還不到異元星一個小時的時間。 所以在此,俞飛他們完全不怕時間消磨太多。 甚至見餐食販賣得不錯,鍾靈雨和唐娟娟還重操本業的賣起調酒,更別說銀斯的蠍腳肉一試賣,便造成搶購風潮。 三合一的複合式經營,把店面搞得沸沸揚揚的,當然最大的贏家就是每天樂得合不攏嘴的店主。 幾日下來,他們這家店的美食、美酒已打出了名號。 雖然鍾靈雨與唐娟娟在異元星算是大美女,可是在這迷彩星上,多的是比她們出色的女孩,而且這裡各星球勢力人員混雜,沒有什麼獨大的勢力,所以這裡的人行事作風上都較為自製、不敢亂來。 此時店內人聲鼎沸、來來往往,不過卻沒有機器人的存在,只因這裡共通存在的商會有「機器人不得進出各種營利性店面,除非是機器人專賣店或維修場」這樣的規定。 當然,這樣的規定,除了顧及到機器人量產和佔空間外,主要原因還是在於機器人的超強破壞力。 這時,一名客人剛向卡西拉結完帳,卻沒有離去的意思,反倒是欲言又止的問道:「先生,我知道你們每日限量一百份,而且每人限購三份,可是你們的食物真的很美味,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明天我家裡有客人,讓我預訂十份餐食和十份蠍腳肉。」 卡西拉聞言,面色鐵青直接就要拒絕,正巧俞飛送走客人,從一旁晃了過來,笑嘻嘻的搭著這位與他差不多高、中年發福的客人肩膀:「希亞先生,你真是太客氣了,不要說你是我們的常客,依照希亞先生在這附近的名氣,我們當然得賣你這個面子。」 「俞老闆真夠意思,誰不知道你們打從開店至今,餐食就每日限量一百份,就算再有頭有臉的人要求,也沒聽過你們有通融的例子,如果不是我家內人對娘家誇口我們這裡有超級美食,我也不好意思要你們破例啊——」 聽他這麼說,俞飛表面雖是笑著響應,但心裡卻想著幸好一直都有注意這個希亞先生,才會聽到他與卡西拉的談話,否則得罪了這個模具業的大亨,對他們機器人的外型塑模可是影響很大。 不過如果卡西拉拒絕了希亞的要求,也不能怪他做事不婉轉,因為卡西拉這個科學研究者跟聯邦軍研院的研究人員差不多,致力研究,對人情世故完全不懂,所以當初才會傻傻的受騙於武裝聯盟,差點連命都送掉。 可是也由於有卡西拉處事這種一板一眼的性情,才能讓找他結帳的客人不敢要求打折,而影響營運。 卡西拉雖然行事作風生硬、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甚至連笑話都聽不懂,但他卻也有善良的一面。 就拿他們試賣的第一天來講,由於很多人不敢嘗新,導致他們初賣的銷量並不好,東西剩下將近三分之二。 原本俞飛是要陳鷹、潘世哲他們拿去丟掉的,卻遭到卡西拉的阻止。 他的理由是丟掉可惜,不如拿去救濟路邊那些流浪的貧民。 也因為卡西拉的善心仁舉,讓一向不受重視的貧民得到難得的尊重,所以受惠的貧民主動免費替他們打廣告,從此開啟了他們的市場。 對俞飛他們而言,在迷彩星賺到的錢根本就是多的,所以他也毫不吝嗇的,將與店家老闆結算後的每日淨得之三分之一,分給貧民會的首領哈洛克,要他轉發給需要的人。 貧民會首領哈洛克萬分感動,為了感謝俞飛他們的義舉,在俞飛他們發送善款的第三日,就主動將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前去店內幫忙打雜。 由於哈洛克長年四處流浪乞討,見過的人不少,所以俞飛他們也從他口中認識了不少身份特殊的人,模具業大亨希亞就是其中之一,甚至還透過哈洛克的幫忙,讓他們尋找到一處可停放地晶宇宙飛船的廢倉庫。 「小生意、小生意,與希亞先生比起來,哪配稱得上是老闆?如果不是怕我們一板一眼的結帳員冒犯了你,小弟可不敢主動與你搭訕。」俞飛放低姿態。 「哈哈哈,俞老闆不但會做生意,做人做事也是一等一,只可惜你是做吃的,沒機會與你有生意上的往來,否則像你做事這麼直來直往,我們合作起來一定會很愉快!」希亞邊說邊握著俞飛的手,還不時輕捏他的臉頰。 「有機會的、有機會的,各十份是吧,明天中午,請希亞先生派人過來拿。」說完,俞飛靠近他的耳邊道:「我們可是為希亞先生開了先例,別把這事傳出去,否則我們做生意的立場就沒了。」 順著俞飛靠過來的嘴貼了過去,希亞的臉頰就像是被俞飛親吻了一下,離去之前,他肥厚的雙下巴還笑得發顫。 帶著親切的笑容送走這位模具大亨後,俞飛心情也落得清閒,端起冷飲喝了起來。 這時,哈洛克悄悄走近他身邊,低聲對他道:「俞老闆——這個希亞先生在我們這裡,可是怕老婆出了名,所以也造就了他,嗯,另一個方面的性向——」 「噗─」的一聲,俞飛嘴裡的飲料全噴了出來,馬上把屁股夾得死緊:「這本書不走BL向!」 一旁不小心聽到的陳鷹和潘世哲爆笑不已,甚至還故意拍了拍俞飛的屁股、親他臉頰,搞得俞飛不自在的嚷著要去洗臉。 「俞老闆,還有件事比這件更重要。」哈洛克攔住往內走去的俞飛。 「什麼事?」俞飛邊用紙巾擦臉邊發抖:「什麼!他的口水有毒嗎?」 「不是的,是我得到消息,由於你們在短短二十多日內就把名聲打響,所以也引起各方勢力的注意,尤其是你們之前得罪過的武裝聯盟,根據我所得到的消息,有一批武力艦正朝著迷彩星直搗而來。」 俞飛聞言一愣,蹙眉問道:「哈洛克,早知道你不簡單,沒想到你消息這麼靈通。」 看了看四周,哈洛克道:「這裡談話不方便。」 俞飛當然明白哈洛克所言何意,所以使了一個眼神,意謂著方便時再談,便各回到工作崗位忙自己的。 忙了一整天,卡西拉結完帳,將結賬單和所得交給了俞飛。 俞飛把賬單拿給了早就在一旁等候的店主看,並將卡西拉事先算妥的三分之一金額遞給了他,就把他打發走了。 反正店主要的只是錢,更何況俞飛他們賣餐食、賣冷飲、賣蠍腳肉所賺的錢相當可觀,雖然店主只拿了三分之一,其金額卻已是迷彩星一般階級的一個月所得。 眾人以目光送走了店主後,圍著圓桌坐了下來,並由充當會計的卡西拉向眾人報告本日營運狀況。 其實俞飛他們主要用意並不是在賺錢,也就無心去聽取帳目,偏偏卡西拉堅持帳是他管的,就一定要詳細、清楚的讓眾人知道,所以才會促成他們每天打烊後聚在一起聽帳的情況。 由於餐食限量發行,所以賣價既高又固定,再加上銀斯的蠍腳肉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儘管每隻蠍腳肉的銷售價格高不可攀,而且每日限量二十「腳」,卻還是造成搶購。 聽完卡西拉報帳,俞飛向他致謝後,拿他預先裝袋的淨得三分之一給了哈洛克,哈洛克代替貧民會向俞飛致意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隨即離去,而是留著等待私下與俞飛談話的機會。 原本準備散會的眾人,都因為哈洛克的留下感到不解,他們還沒探問原因,俞飛就對著哈洛克道:「這裡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這時,哈洛克一掃眾人印象中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一副精明無比的態度道:「雖然我對你們的來歷很好奇,可是對你們絕無惡意,你們無所求的對貧民會援助,等於是與我們建立了情誼,所以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我們願意協助你們。」 哈洛克這番話聽得眾人詫異不已,原本眾人都以為貧民會只是把貧窮、無依無靠的流浪漢聚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團體,可是聽哈洛克言下之意,貧民會好像是個有勢力的組織。 俞飛毫不避忌的問道:「你從哪裡聽來我們被武裝聯盟追擊的消息?有哪些勢力盯上我們?」 「各方勢力都盯上你們了,因為武裝聯盟發出懸賞,要追查卡西拉的消息,卡西拉的模樣這麼好認,你們又這麼明目張膽的把這家店搞得這麼火熱,想不被盯上也難。 「雖然你們是明確的目標,可是迷彩星上的各個勢力都還在觀望階段,畢竟卡西拉被武裝聯盟懸賞的原因還不明朗。」 俞飛好生無奈,他雖然不怕武裝聯盟,卻也不想引起各方勢力的注意,所以才會選擇販賣美食來賺取費用,否則依他的頭腦,隨便設計個什麼程序,或是拿個小武器來賣,賺錢根本是輕而易舉之事,甚至還能在短時間內獲得名利。 俞飛之所以有這方面的顧忌、低調,是紫天辰提醒他的─每個星系都有各自的發展史,最好別介入,以免破壞其自然發展的平衡。 以黑域星系為例,一個星系那麼龐大,黑域星系雖然是個統稱,但並不表示整個星系已經統一。 黑域星系有保守派這樣的勢力,可是有保守就有主戰,到時候要是政府是那種強權侵略者的主戰派,那俞飛賣出去的科技,不要說嚴重波及到其它星系,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黑域星系的各星球間政府。 更何況,太坦星系這麼複雜,又存在這麼多勢力,俞飛所提供的科技絕對會擾亂原本勢力相當的局面,甚至破壞了勢力之間的平衡,到時候最受衝擊的,恐怕是無辜的平民百姓了。 當然,紫天辰會要他別透露太多訊息給卡西拉,或是他們所處的太坦星系,主要是怕俞飛熱心過頭而不小心觸犯到規則。 也許跨星系的科技交流、指導,對一般人來講沒什麼重要性,可是發生在俞飛身上,可是會牽扯到他腦海內的紫天辰,所以他才會好心的出言提醒。 這點俞飛本人並不知情,只是覺得紫天辰這次很夠意思罷了。 俞飛深吐了一口氣,感歎明明已經放低姿態了,為什麼還是會成為明顯的目標?難道是因為他們的東西太好吃了?感歎過後,俞飛手指頭敲著桌面、目光直視哈洛克:「你告訴我們這些話的原因,是單純感念我們對貧民會的金錢援助,還是另有目的?」 「感念是真,好奇也是真,畢竟你們的崛起,真的是始無前例而且無跡可尋。」 「好奇?前幾天突然闖進我們停放宇宙飛船倉庫的那幾個流浪漢,是你們刻意安排的囉?」俞飛問。 哈洛克毫不隱瞞的點頭道:「是的,我們一直很納悶,那倉庫是我們貧民會協助尋找的,也不見你們設有監視系統或守衛,為何只要接近方圓一百公尺左右,就會聽到擴音警告話語。」 要不是怕太招搖,俞飛甚至可以把水藍的警告範圍設定到方圓一公里。 當然,出聲警告的並不是水藍的柔和女音,而是變化過的凶狠男音,這樣才有效果。 既然話已經攤開來講,俞飛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不過不想讓哈洛克知道太多,所以他非但沒有針對問題回答,甚至還轉開話題:「你們貧民會究竟是什麼樣的勢力?」 原本說話態度精明、深沉的哈洛克一聽,苦笑回道:「我們彼此的瞭解,似乎還不太深哦!」 這話回答得倒也滑頭,不過滑頭遇到不要臉,就沒轍了。 俞飛拿他的話塞他的嘴:「哈洛克啊,怎麼突然見外了起來,從頭到尾我們根本沒打算搭上你們的勢力。 「我們做的,純粹只是想讓那些貧苦的人,能在我們能力範圍內得到一分溫飽,如果不是你主動透露些有的沒的,我會問你什麼嗎?「還有,你的話還真讓我傷心,中午才讓那個死胖子玷污了我純潔的肉體,現在你又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這樣的遭遇,叫我情何以堪啊!」 聽俞飛說得煞有其事,眾人的表情可是十分戲劇化,就連平常聽不懂笑話的卡西拉,也不禁笑了出口。 哈洛克的眉頭顫了顫,有這麼嚴重嗎!不過事情自始至終確實都是他主動提供的,好像也沒什麼立場來反駁。 吐舌潤了潤雙唇,哈洛克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無奈的搖著頭。 見哈洛克無言苦笑,俞飛也不想逼得太絕,反正他們對迷彩星而言只是過客,了不瞭解都無所謂:「算了,你不方便說,我也不勉強,嚴格來說,我們之間沒什麼利益衝突,不如就維持現有的良好關係吧。」 面對俞飛如此一說,哈洛克吐實道:「有富就有貧、有貧就有富,這種情況不管是在哪裡都一樣。一般人都認為,貧民不是好吃懶做,就是一盤散沙,殊不知我們這個貧民會是個組織。 「打從你們第一天主動供應我們餐食後,我們就派人調查你們的來歷,誰知道來歷沒查到,倒是知道了你們引起各方勢力注意的消息。」 「那你們不就是一支地下情報網?」 哈洛克微一頷首道:「是的,不過請你們別張揚出去,否則有些無辜的貧民會受到牽累。」 「放心,我說過我們之間並無利益衝突,所以我也沒必要做些損傷你們的事,倒是若有人向你們打探我們的消息,你們直說無妨,反正該來的總是會來。」俞飛道。 「這——」哈洛克似乎有點為難,因為他不懂俞飛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氣話,或是試探。 俞飛恢復正色道:「在商言商,如果我向你們買條消息,需要多少費用?」 「那要看消息難度和價值度。」 「好!我要與武裝聯盟對立的勢力資料。」 哈洛克搖了搖頭。 「搖頭是不想賺我這筆錢,還是有壓力?」 「你要買的消息,眾所皆知,在太坦星系上,武裝聯盟幾乎對各方勢力都有所得罪。 「他們表面上打著保護商船的名義,實際上卻也做起攔路搶劫的勾當,只是礙於他們的武裝勢力強悍,所以眾勢力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予取予求。」 「這麼說,武裝聯盟是卑鄙的強盜囉!」白公元問。 哈洛克一聲不屑的哼笑:「不,他們比強盜還惡劣。」 「既然你們是支龐大的情報網,肯定知道武裝聯盟為何要懸賞通緝卡西拉,說直接一點,你是不是知道卡西拉所做的豐功偉業?」俞飛問。 哈洛克尷尬一笑:「雖然武裝聯盟極力想封鎖這項消息,不過杜堎星的大爆炸還是瞞不了其它勢力,所以武裝聯盟的大舉通緝生化人卡西拉,不免引發聯想。」 雙手抱在胸口,俞飛點了點頭:「麻煩你多幫我留意武裝聯盟的後續動態,不過交易價碼上可要打個折扣。 「你也知道我們生意雖好,可是三分之一給了店主,扣掉成本後又得平分給這麼多員工,留在手上的根本所剩無幾,老闆,只是個好聽的稱謂罷了。」 俞飛的叫窮聲,聽在哈洛克耳裡有點沉重。 畢竟他們貧民會也每日固定拿取他們三分之一的收入,聽他這麼東扣、西扣的,稍微盤算一下,的確是沒什麼盈餘,於是道:「沒關係,武裝聯盟的消息可以不計價,不過各方勢力的消息,我就得斟收了,否則對貧民會的其它人很難交代。 「還有,如果真的財力吃緊,你可以減少或停止對我們的金援沒關係。」 「想做善事就不怕沒錢,反正我也從沒富有過,再加上我有這身好手藝,不用怕餓死啦!倒是你們貧民會那麼多幼兒和老人,金錢方面的協助是絕對必要的。」 哈洛克嘴一抿,態度誠懇道:「真的非常感謝你!很多人都認為那些老弱婦孺生來便是貧民,其實大多數,都是各勢力爭鬥下的受害者。」 「喔,那貧民會——」 彼此的關係明說後,談起話來也比較自在,所以眾人紛紛與哈洛克聊了起來。 談話間,不管談話對象是誰,哈洛克總是用盡技巧的套問他們的來歷,不過話題都被巧妙的轉了開。 良久之後,俞飛見哈洛克時而看著時間、時而坐立難安,不禁開口道:「不好意思,擔擱了你這麼久,要是有事要辦,就先離開吧,大家辛苦了一天也累了,收拾收拾,也該準備休息了。」 哈洛克聞言,即刻站起身子,並道:「謝謝你們今天的捐款,我先走了。」 見他背影逐漸消失在街頭,俞飛以雙手食指在嘴巴上比了個叉,再做出噤聲手勢,然後道:「好了,今天的帳都交代清楚了,想逛街或需要零用的人儘管拿去吧,剩下的請卡西拉收存起來,咱們下班啦!」 白公元察覺到他的反應異於往常,不禁嚷聲道:「不去了、不去了,今天拖得這麼晚,咱們還是回倉庫睡覺比較實在。」 第五章 菊花台 一行人走了將近二十分鐘的路程回到倉庫,隨即依照慣例,收拾起掩人耳目的帳篷,並喚出了地晶宇宙飛船。 一進到地晶宇宙飛船後,眾人累得直接往座椅上癱,水藍也隨即傳來親切的問候聲:「現在是會議模式,請問需要改為居家模式嗎?」 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自從有了上次遇擊的經驗後,水藍主動改變了座椅的選擇,不再單只是L型座椅,而是多了每個人獨立座椅的會議模式,而且還附有安全扣,一旦地晶宇宙飛船遇到不安定狀態,水藍便會主動上扣,確保眾人安全。 水藍設定的獨立座椅相當寬敞,柔軟又舒適,稍微擠一擠,兩個人一起坐都沒問題。 原設計者把座椅設定得相當完美,不但符合人體工學,甚至還以最不佔空間的方式排列成橢圓形。 「不用,舒適的會議模式就行了!」說完,潘世哲突然異想天開道:「水藍真是體貼,可惜她是有聲無形,要不然我們每天回來,她還能泡上熱茶伺候我們呢!」 「你想得美喔!」陳鷹笑了幾聲,繼續道:「你慢慢等吧,等小飛他們把機器人完成後,就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坐在他們對面位子的白公元瞟了他們一眼,轉而對著俞飛道:「俞小子,看來你原本不想引人注意而賣餐食的打算,恐怕是沒用了。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也不必每天累得跟什麼似的——「我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拖著老骨頭當服務生,要是被烏泰東那老鬼知道,肯定會揶揄我一輩子。」 朱立中聞言回應道:「白老頭說的蠻有道理的,小飛,既然事情已經曝光,要不要乾脆改變計劃,賣賣其它不費勞力的東西?」 「是啊,哈洛克說我們已經被各勢力盯上了,我認為我們不適合再繼續留在店面等著別人找上門,而且——」 鍾靈雨停住話語,略顯羞色的看了看眾人,才繼續道:「而且這裡的女人都好奇怪,明明店裡男人這麼多,偏偏愛找小飛搭訕,有時還上下其手,看了心裡好不自在。」 羅鴻笑道:「小飛,我這個粗漢都嗅到醋味了,你還裝什麼傻?不趕快安慰人家,小心小雨以後不理你哦!」 「呵呵呵——」 俞飛搔了搔頭,無辜道:「小雨、娟娟,妳們也知道我沒主動招惹那些女人,這點小朱也替我求證過了,那些女孩子都說,我身上有一股氣味吸引她們,我想這一定跟之前誤吞了小翼給我的果子有關。」 銀斯也用力點著頭道:「我也不喜歡這裡的女孩子,她們居然要把我買回去當布娃娃抱著睡——我可是人耶,真沒禮貌!」 聞言,潘世哲婉惜道:「唉,要是當初小翼是把果子塞進我嘴裡,那現在的我不就可以左擁右抱了?」 「是啊,這種好機會怎麼都輪不到我們?前幾天那個美女,拉著小飛的手摸她的——嗯,我光在旁邊看,就覺得觸感超棒,小飛,是不是很柔軟啊?」潘世哲的雙手不自覺的做出揉捏的動作。 「這還用問,肯定是!不然咱們小飛怎麼會當場流鼻血?」陳鷹色迷迷的露出陰邪笑容。 眾人一陣狂笑,就連生化人卡西拉也笑出了聲。 當時俞飛的動作真的很戲劇化,在流下鼻血後,就摀著鼻子往內竄,隨後還出現兩名女勇士,出面嚇止那名開放女「狼」 的行為,乍看之下,好像是三個女人為俞飛爭風吃醋似的,好不熱鬧。 「喂,這裡還有兩個女人在耶,尊重一下好不好!」呶了呶嘴,鍾靈雨氣憤道:「說到那個女人我就生氣,那時候要不是小羅和小朱阻止,我和娟娟姐早過去賞她耳光,哪容得了她在那邊瞎鬧!」 「的確是,想不到這些女孩子看似單純,行事作風卻大膽豪放,真不可思議。」唐娟娟搖頭輕道。 看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個沒完沒了,俞飛低舉雙手道:「好了、好了,我也是個受害者,就別再把話題繞著我轉了,談談正經事吧!」 「對啦,我們都知道你是受害者,不過是個令人羨慕的幸福受害者。」朱立中雖然用平淡的口吻說著,可是卻引起眾人一陣大笑。 俞飛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的唐娟娟和鍾靈雨,佯裝哀怨道:「拜託,你們饒了我吧!」他邊說邊不斷向白公元使出求救臉色。 白公元見狀,清了清喉嚨:「時候不早了,大家就別鬧了,我們讓俞小子說說看他在店裡要大家噤聲的用意吧!」 見眾人安靜了下來,俞飛悄悄拍了拍胸口,然後才道:「和哈洛克深談過後,我覺得這傢伙很不簡單。」 聽俞飛這麼說,眾人也不再開玩笑,正襟危坐。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羅鴻問。 「哈洛克在談話間,不小心透露了一些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說,在武裝聯盟的封鎖下,各勢力雖然知道杜堎星大爆炸的消息,但卻不知道其原因。 「可是哈洛克卻知道大爆炸事件是卡西拉所為,由此可見,哈洛克的組織絕不單由貧民所組成。 「我猜想他們在各方勢力一定設有內線,不然,這個哈洛克或許就是武裝聯盟派來接近我們的。」 頓了頓,俞飛又道:「這樣猜並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迷彩星既然是個商業中繼站,又各方勢力均存,絕不可能獨缺武裝聯盟。 「如今,各方勢力都知道我們的存在,卡西拉的樣貌又這麼好認,武裝聯盟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聽完俞飛的分析,眾人全恍然大悟的表示認同。 白公元率先道:「你分析的不無道理,可是哈洛克如果真的是武裝聯盟的一分子,那他向我們透露這些的用意何在?難道是故意模糊我們的焦點?[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這有點說不過去,畢竟依照武裝聯盟的蠻橫,他們倒可以趁我們毫無防備之時來個強襲,那根本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 認同的微點著頭,俞飛道:「這就是我想不透的地方,所以才會藉這個機會說出來跟大家討論、討論。」 鍾靈雨道:「小飛,當初知道迷彩星是個商業中繼站,你留下來開店賺錢,而又沒讓卡西拉迴避,應該早就考慮過武裝聯盟的攻擊與報復,既然早有心理準備,那何必擔憂卡西拉是不是屬於武裝聯盟?」 她的話一落,俞飛腦海內的紫天辰隨即傳來意識道:「小氣飛,你的親密愛人不但腦筋靈活,也挺瞭解你的,居然知道你對武裝聯盟毫無所懼,還開店等著他們找上門。」 紫天辰之所以這麼說,是因俞飛決定留在這個星系收集材料後,就打定主意找武裝聯盟麻煩。 俞飛原本還想搞得更大一點,故意透露一些新科技,給那些與武裝聯盟不合的勢力─交換條件是讓那些勢力攻打武裝聯盟,卻遭到紫天辰阻止。 表面上,俞飛取消了透露科技這個念頭,嘴上更是低調的開店販賣餐食,其目的還是等著與武裝聯盟一較高下,不過這個念頭一直擱在他心頭,除了紫天辰外,並無第三者知情。 如今被鍾靈雨一語道破,眾人的反應卻極為平淡,可見大家對俞飛瞭解之深。 「小飛,雖然你沒說,但大家都知道你心裡在盤算什麼,你就直說了吧!」羅鴻道。 「我並沒有什麼計劃,之前因為卡西拉逃生艙的緣故,所以地晶宇宙飛船既無法隱形、也無法進行空間傳輸,現在這些因素都不存在,連宇行衣也與幻化合為一體了,他們就算找上門來,我們打不過,隨時都可以乘著地晶太空開溜。」 吐了一口氣,俞飛接著說道:「總歸一句話,武裝聯盟敢惹我們,就得付出代價。」 「小飛,既然你有打算了,那不如拿雷射步槍讓他們大量仿造?這裡的科技在這方面不成問題,說不定你會像智賢達人一樣,留下永垂不朽的名號!」潘世哲越說越開心。 「如果真是這樣,那叫什麼好呢——」陳鷹搓著下巴:「科技達人有點普通,啊!就叫小氣達人好了,好記又名副其實!」 陳鷹自顧自的說得興奮不已,眾人也笑得開懷,俞飛本人則道:「小陳這麼說,我倒有個主意,以後要是誰問起我們是屬於哪方勢力,我們都說自己的名號是小氣達人組織。」 「達人是指某方面的專精,似乎不太適合用在組織的稱謂上。」羅鴻道。 「無所謂吧,反正只是個頭銜,這個空間的人也不懂其意,順口就好。」朱立中表示認同。 俞飛知道,雖然眾人已不只一次要他拿出科技產品來換取金錢,但每次都像剛才的討論一樣,熱烈的提起,見他沒有什麼反應,就冷冷的結束。 對於這種結果,眾人從未多過問什麼,但俞飛心裡卻對大家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又不能說出紫天辰的存在,經過再三考慮,他決定說出紫天辰的顧慮─當然,是俞飛自己想的。 「我知道大家一定覺得很奇怪,既然我從一開始就準備與武裝聯盟槓上,那為什麼對於『在迷彩星販賣科技或武器以壯大自己聲勢』一事從沒反應?「其實經過再三的考慮後,我覺得,不能因為自我的目的,而不負責任的把科技丟給一方勢力,之後拍拍屁股走人。 「畢竟,太坦星系能有現今這種多方勢力的存在,應該經過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一旦有一方得到我們的科技,那——」 後續的話俞飛雖然沒說,但是眾人腦筋稍微轉一轉,都有所領悟。 白公元目露讚賞道:「俞小子,虧你還想得這麼長遠,我們的確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破壞了太坦星系上的平衡。」 「沒錯,這麼做對其他勢力很不公平。」羅鴻附和道。 「這不單是平衡和公平這兩方面的問題,勢力的鬥爭最無辜的就是平民,這樣的後果絕不是我們承擔得起的。」俞飛道。 眾人聞言一陣驚愕,因為大家都沒想過這麼深層的問題。 「還有,剛才我所說的,都只是往我們有利的方面推測,如果我們把科技傳授給某一方,這一方有可能會像卡西拉一樣,因遭到覬覦而引來殺身之禍——」 「對,我當初沒有考慮這麼多,在修復宇宙飛船的同時,還有問必答的不斷提供一些新知識給他們,雖然他們不知道我來自其它星系,不過還是替自己惹上這樣的大麻煩,還牽累了你們。」 看著卡西拉麵露歉容,俞飛道:「卡西拉,別想這麼多了,就當作這件事是遇見我們的契機,不就好了?」 卡西拉聞言才釋懷的笑了。 不過要說是笑,實在有點牽強,因為他半肉半金屬的臉龐笑起來,還真像是斜嘴奸笑。 隨後,俞飛終於可以不用悶在心上,與眾人討論起往後對付武裝聯盟的對策。 經過徹夜商討,俞飛他們對於往後的行動,已有了明確的方針。 雖然一夜無眠,但是每個人臉上都看不出絲毫的倦容,照常的做起開店前的準備。 說真的,他們的準備動作並不怎麼費力,只是把食物製造機的食物,一份份的裝進重複回收使用的食物保鮮袋,再搬出地晶宇宙飛船,然後等俞飛收起地晶宇宙飛船後,再拿出掩人耳目用的帳篷隨意排列。 眾人分工合作的搬著今日所預備販賣的餐食前往店面,才在街角,就看見大門開啟的店門口,已有大排長龍的排隊人潮。 店門是哈洛克開啟的。 自從他主動前來幫忙後,俞飛就放心的將開門的重任交給他。 也因他隨時可以趁他們不在店內的時候開啟店門,所以在對他有深入的瞭解後,俞飛才會顧慮到他可能在店內安置監聽系統。 其實有或沒有監聽系統,對他們而言都無所謂,因他們老早就養成了不在外面談論重要事情的默契,通常在店內,他們都只談生意上的事。 昨晚,俞飛之所以要他們噤聲,是擔心眾人會因聽信哈洛克表面說詞,而一時大意的失去防範之心,不自覺的順著他的話語討論起來。 這並非俞飛想太多,而是人性往往如此。 此時,俞飛他們的身影才一出現,就聽見店主大聲吆喝道:「來來來,依照我剛剛發的號碼單排好,熱騰騰的餐食來囉─」 店主的話一出口,原本四散凌亂的排隊人潮,紛紛有秩序的排列整齊,可見這些人有多渴望吃上俞飛他們的餐點。 而這些人手上的號碼單,其實跟俞飛他們一點也沒有關係,純粹是店主搞出來的花樣。 聽說想要拿到這號碼單,沒花點手續費是拿不到手的。 至於手續費多少,俞飛他們完全不清楚;對於店主「收了租金,還藉他們的名義賺外快」這件事情,他們根本無法可管。 不過,每當有客人向他們抱怨,他們還是會說明號碼單是店主的個人行為,與他們無關。 甚至每個人聽到租金是營業額的三分之一,都覺得不可思議,直說店主是趁機剝削他們的吸金蟲。 和往常一樣,俞飛、羅鴻他們將餐食搬往食台,疾風之王和閃光則待在食台後方,悠哉的看著忙碌的眾人。 準備就序後,俞飛向店主丟了一個眼神,店主隨即揚聲大喊道:「開賣囉,一號!」 隨著店主的招呼,餐食一份份的銷售了出去。 不過異於往常的,當賣出第五十份時,俞飛竟然跳上食台,一臉的歉意道:「各位,非常的抱歉,在我們來此的路上,突然遇到一群自稱是武裝聯盟的人,以著我們太囂張、沒對他們打照面的理由,強行搬走了四十份餐食,所以——」 俞飛話還沒說完,等待的顧客開罵聲已此起彼落。 「怎麼會這樣?」 「搞什麼!都等了這麼久!」 「為什麼不早點說?」 抬起雙手讓顧客先安靜一下,俞飛道:「真的很抱歉,之所以沒有事先向各位說明,害後面的顧客白白浪費寶貴的時間,是因為怕各位聽到後會引起紛爭。 「我知道我們沒有事先告知,讓各位很氣憤難當,但畢竟我們只是個小人物,靠賣餐食賺點小錢,但各位不同,你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們實在是誰也得罪不起啊!」 顧客聞言,也就沒有再叫囂怒罵,大部分人都失望的離去,不過還是有些熟客留在現場。 從俞飛突然跳上食台說話,到眼前這樣不歡而散的場面,哈洛克的表情始終是一副疑惑樣,而店主則是眉頭不經意的一蹙,似乎對俞飛的話語心存懷疑。 當然,不管是顧客、哈洛克,甚至是店主的第一反應,全都被羅鴻他們觀察在眼裡。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俞飛他們事先計劃好的,一來可以察看哈洛客與店主的反應,二來多少可以增加顧客對武裝聯盟的怨懟。 人潮散去後,俞飛深深一鞠躬,便跳下食台,腳才一落地,立即被店主拉到一旁,他壓低嗓音問道:「俞老闆,你剛才說的可是事實?」 面對這個名字與為人配合到不行的店主,俞飛故意連名帶姓的對他直呼道:「甄堅桑先生,我怎麼可能對著這麼多顧客撒謊?更何況白白損失了這麼多份餐食,你短收、我也少賺,不是嗎?」 店主聞言,臉孔一肅指著俞飛道:「我說過,你可以稱我店主,或甄先生、甄老闆,就是不要連名帶姓的叫出我的全名。 「還有,你們餐食的裝箱方式不都是一箱五十份嗎,如果被武裝聯盟搶奪,他們怎麼可能算好四十份後才搶走?」 甄堅桑就是真奸商嘛,這麼名副其實的名字,誰比你更適合?俞飛道:「甄老闆真是個追根究底的人,我們的確都是一箱裝上五十份,不過昨天答應要給希亞先生十份,所以我們今天的裝箱方式是一箱四十份、一箱六十份,說起來還算幸運,被搶走的是四十份那箱。」 甄堅桑若有所想的點了點頭,並道:「俞老闆,說真的並不是我懷疑你們,只是武裝聯盟若真要打劫你們,為何不直接搶宇幣?何必搶奪你們的餐食?」 聳了聳肩,俞飛道:「說得也是。」故意頓了頓,他才又道:「我想他們大概是知道我們的營利大半都給了你吧,所以可運轉的金額並不多。」 似笑非笑的咧了咧嘴,甄堅桑道:「說的也是!」 其實這個甄堅桑相當清楚,俞飛的顧客、甚至是與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凡是金錢上的交易,他都堅持要拿取利潤的三分之一,所以很多人都在他的背後取了揶揄他的綽號,像是真奸商、真剝皮、真三成——等。 雖然這些稱呼聽起來很不順耳,可是他無所謂,因為只要錢收得荷包飽飽,叫什麼都行。 看俞飛還沒反應,甄堅桑又道:「這附近我比較熟,要不要我托人幫你們查一查?」 「如果是懷疑我們為了不列帳而私下販賣餐食,儘管去查,不過這都是你個人的行為,因為我們並不打算追究,損失的那四十份,就當是拿去濟貧吧,畢竟不要說我們惹不起武裝聯盟這種大勢力了,連甄老闆你,我們都不敢招惹。」俞飛道。 「唉呀,這麼說就有點誇張了,我又不是什麼兇惡的人,哪有什麼惹不惹的——」甄堅桑頓了頓,又道:「雖然你們今天被搶了四十份,可是——應該還是要——」 俞飛直接接口道:「我知道!結帳時,我會吩咐卡西拉,美食部分還是以一百份的三分之一計算。」 就在甄堅桑滿意的點頭而笑時,耳邊已傳來希亞先生的聲音道:「唉呀,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說著、說著,希亞大步走向俞飛,一手搭上他的肩固定,一手撫摸著他的臉頰道:「你沒事吧,俞老闆?」 一陣涼意從後脊直竄頸椎,俞飛打了一個哆嗦後,有技巧的擺脫希亞的肥手,然後豪邁的以手掌不斷拍著希亞的後背。 「希亞先生真是有心,一進門就急著關心我們,完全不顧自己所定的餐食是不是能按時宴客。」 雖然被拍得一陣疼痛,但希亞還是很沉迷於與俞飛這樣的接觸,乾咳了幾聲,他才道:「你們所遭遇的意外我真的感同身受,也倍感遺憾,可是我預定的那十份一定要設法弄給我,否則我對內人及親家那邊真的交代不過去。」 聞言,俞飛笑得更燦爛、手掌的力量也更加大了些,拍得肥胖的希亞差點有些站不住:「希亞先生別擔心,你訂的那十份我有替你保留,而且已經請哈洛克不動聲色的拿出去了,他正在街口等著與你碰面。」 快得內傷的希亞主動閃開了俞飛的手,並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真是太感謝了,那帳是要現在結還是——」 「為了避免引起其它向隅顧客的紛爭,我們下次再結好了。」 「俞老闆這麼信任我呀!」 「希亞先生可是個有頭有臉的大老闆,不信你信誰?」俞飛邊說邊「啪、啪、啪」拍在希亞的肩膀上。 大概是承受不住俞飛的力道吧,希亞的笑臉有點垮了下來,嘴上還因疼痛的咧著一張嘴。 其實俞飛拍得並不大力,只不過他在下手時,利用可以影響他人情緒的精神力,讓希亞覺得很不舒服罷了。 看著一臉不悅的希亞,俞飛佯裝一臉尷尬的說道:「唉呀呀,瞧瞧我做了什麼,希亞先生可別介意,我是一時忘情,才會失去控制的多拍了希亞先生幾下,真是不好意思。」說完,他還一副內疚的模樣。 這時,俞飛悄悄打了個暗號,原本在一旁裝忙的羅鴻、朱立中他們便走了過來,隨便搭聊了幾句場面話後,就切入重點。 朱立中道:「聽說希亞先生在模具業頗有名氣,不知希亞先生做不做機器人的外體?」 「看是哪種模式囉!不過一般機器人都有固定的外體結構,萬一有損毀,直接找商家修理就行了,向我們訂做還必須重新塑模,划不來的。」 看希亞眉開眼笑,就知道他對朱立中他們也有所意圖。 事實上,俞飛在異元星又矮又不起眼的外貌,在太坦星上已算是良品,更別說朱立中、潘世哲他們這些俊帥的美男子了,只不過他們的樣貌在,太坦星系算是超優質品,所以希亞先從俞飛下手。 羅鴻跟著搭腔:「希亞先生真是個老實的生意人,竟然寧願少賺點錢,也不願我們多花冤枉錢。 「不過你也知道,組裝機器人可是全民皆有的共通嗜好,雖然我們不是很有錢,但二手的還勉強玩得起,為了不讓人覺得我們的機器人沒有特色,或是取笑我們玩二手貨,我們才會想搞些特別的。」 面對羅鴻的話語,希亞可一點都聽不出什麼破綻。 因為在這裡,幾個人共玩一個機器人是稀鬆平常之事,他們店裡也常常接到一些想依圖制模的訂單,所以他完全能夠理解。 「製造當然是沒問題,不過由於材質不同,在價格上也就有所差異,就連機器人尺寸的大小也有很大的價差。 「如果你們不在乎價格方面的問題,不如先列張清單給我,好讓我替你們估個價。」 「價格當然是有所考慮,畢竟我們能力真的有限,假如撇開大小和材質不說,那投入生產線的基本開銷大概多少?」羅鴻問。 「兩百萬宇幣——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打個八折。」露出一道陰笑,希亞搓著雙手:「不過要是和我關係較密切的,我可以視情況再給點特別的折扣,甚至是免費為你們製造也有可能。」 聽到這句話,眾帥哥的括約肌一陣縮提,擰著雙眉咬著牙根。 俞飛深怕自己會克制不了衝動的揮出拳頭,乾脆耳不聽為靜的閃到一旁,招呼其它留下來的忠實顧客,讓羅鴻和朱立中來應付這居心不良的傢伙。 第六章 富貴再三逼人 結束了上午的餐食販賣,眾人短暫的休息過後,下午的飲品銷售情況也是相當熱絡。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也不知道消息是怎麼傳的,幾乎所有上門的顧客都會問起餐食被搶奪的事情。 當然俞飛他們不管是生客、熟客,全一視同仁的依照原版本解釋,為的就是讓武裝聯盟主動找上門。 時間到了傍晚,他們大概評估了一下,今天來的生客特別多,想也知道這肯定是各勢力派來打探消息的假客人,有些人還會打出自家勢力的名號,並說明願意引見高層來協助他們。 聰明的俞飛等人,老早就意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所以他們誰都不得罪、也不拒絕,含糊應對著。 甚至還製造出讓人覺得他們可能會加入的假象,讓各方勢力都抱持著希望,卻又沒有絕對的把握。 就這樣,顧客來來往往,他們也忙進忙出。 突然,原本喧嘩的店門口變得一陣肅靜,連氣氛都變得有點異常。 忙碌中的俞飛他們,全放下手邊的工作,聚了起來一字排開,站在中間的俞飛低聲道了句:「上門囉!」 他們就在原地,看著這群氣勢嚇死人的黑衣人走進店裡,數量之多,把整個店面都圍得黑黑一片。 其中最醒目的,是一名緩步從後方走來、身穿白色背心,披著一件黑色及膝披風的中年人。 這名看似四十來歲的男子,感覺起來有點神秘,蓄著一把長過肚臍的鬍鬚,搭上濃密的眉毛,讓人感覺相當粗獷豪邁,其右肩上還乖乖趴伏一隻手掌大的紫藍色超迷你公獅。 當中年人獨自走進店內時,氣勢非凡的披風一甩,伸出右手捋了捋長鬚,俞飛他們才察覺到,此人的整只右手竟是水晶打造的。 「這該不會也是生化人吧?」 俞飛他們之所以會有這種共同的想法,是因為此人的水晶手臂活動自如,動作宛如正常人的手臂一般靈活。 雖然黑衣人並沒有開口驅趕店內的客人,但客人卻連帳都沒結就主動閃人。 對於顧客這種吃霸王餐的行為,做事一板一眼的卡西拉,當然不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高聲喊道:「喂喂喂,別走啊,還沒結帳呢!」 這些往外走的客人聞言,只是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卡西拉追了過去,才走到門邊,就被中年男子冰冷的水晶手臂給擋了下來。 「看來你們不是這裡的人,不然怎麼會不知道我的行事作風?」中年男子說完後,見俞飛他們沒什麼反應,又道:「我田允錫遊走太坦星系多年,見過我的人都知道,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任何人當下的消費全由我個人包了,唉呀,我怎麼這麼有錢啊!」 俞飛以為眼前這群黑衣人就是武裝聯盟分子,所以對於田允錫這番囂張的言語,也毫不友善回道:「有錢也不必來這裡炫耀吧?我們窮人家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自尊,本店不歡迎各位,請離開!」 語畢,俞飛與其它人一字排開,動作一致,攤出右手掌送客。 這倒是田允錫頭一次遇到這種對他不禮貌的人,在太坦星系上,聽到他名號的人,哪個不搶著巴結他?誰敢這樣對他口出惡言?不過雖然受到不友善的對待,這個田允錫卻一點生氣之意也沒有,甚至還笑著說道:「有趣、有趣!說吧,小個兒,要多少錢你才願意到我身邊做事?」 見俞飛沒有響應,田允鍚直接喊價:「宇幣一百萬、兩百萬、三百萬、四百萬——」 聞言,俞飛不予理會的揮了揮手,要眾人到後方坐下來,並吩咐鍾靈雨和唐娟娟替他們調幾杯冷飲。 場面就演變成俞飛他們坐著喝冷飲閒聊、田允錫自顧自的喊著價,而一大群黑衣人則在外邊等待。 當田允錫喊到兩千多萬時,俞飛還是不理不睬,不知道是喊到口渴還是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竟然這麼說道:「小個兒,你自己開個價吧,要多少?」 其實,田允錫之所以會初次見面就對俞飛這麼充滿興趣,是因為在進門時,他就感覺到右肩上的荒獸有些不對勁。 在平常,這只取名叫荒獸的迷你獅看起來很溫馴,可是牠的厲害,田允錫卻非常清楚,這回牠竟然會害怕到身體發顫,而從牠注視的目光看來,這個恐懼來源似乎就是這個小個兒。 對於他的問話,俞飛哼聲一笑,然後抬起左手回給他一個中指,見他沒什麼反應,俞飛再用右手彈了彈直挺的左中指幾下,表示強烈的不屑之意。 門外田允錫帶來的那群黑衣人見狀,動作一致的掏出了武器,就要朝俞飛瞄準,不過卻被田允錫伸出的水晶手臂給制止了。 「嚇死人了,我還以為用錢利誘不成,想改用武力攻勢咧!」俞飛拍了拍胸口:「不過算你識相─哈洛克,麻煩你帶這位有錢的先生到卡西拉那邊結個帳,其它人準備打烊了。」 看這些人全不把他看在眼裡,田允錫不禁有些動氣:「小個兒,不要太過分,怎麼說我也是個慕名而來的食客,難道這就是你們做生意的待客之道嗎?」 一旁的哈洛克看田允錫動了真火,趕緊開口:「俞老闆,這位田先生可是太坦星系最有錢的人,就連蠻橫無理的武裝聯盟碰上田先生,也要客客氣氣。」 「咦,你們不是武裝聯盟的人?」俞飛訝然問道。 「唉呀,有趣、有趣!你們跟武裝聯盟有仇啊?」田允錫露出興趣盎然的表情問道。 「今天早上都還沒開門就被他們給搶了,你說這個仇結得深不深?」 俞飛沒好氣的說了這麼一句後,馬上換個口氣道:「田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你帶這麼一大群黑衣人來,又沒表明來意,我還以為是武裝聯盟見我們沒有勢力依靠、好欺負,打算又來白吃白喝,所以——」 事實上,生意做這麼一陣子了,俞飛他們對於田允錫這號人物早有所聞,也知道他是太坦星系的首富,只是看他這麼大陣仗的來這裡,還以為他就是武裝聯盟那個從沒曝光過的頭頭,所以才會一見面就出言不遜。 大概是壞事做太多怕遭到報復吧?武裝聯盟自從成立以來,幕後的操控者始終沒有曝光,如果田允錫就是這個幕後操控者,只要隨便派個副手來不就得了,根本沒必要這麼勞師動眾的走這一趟;或許是小心過頭,所以眾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有趣、有趣!和你談得越久,我對你們的興趣就更深了,現在知道我只是個有錢的消費者,而不是來拆你們招牌的,還不快點把最好的全端上來!」 「歡迎田先生光臨本店,如果想喝冷飲請坐,要是想吃餐食,那很抱歉,明日請早。」俞飛道。 「有趣的店、有趣的人——就特別為我再做一份吧?明天全日的營業額,全由我負責。」田允錫口氣十分堅定。 俞飛乾笑了兩聲:「有趣的人、有趣的話,不過很遺憾,因為我們的餐食必須有相當繁複的前製作業,所以很抱歉——」 「好吧,那我就點你們最熱門的飲品,至於我外面那些員工,也麻煩一人給他們一杯。」 順著他的話語往外打量了一下,俞飛問:「請問你那些員工大概有幾人?」 「我今天帶得不多,就兩百多人吧。」 愣了一下,俞飛道:「不好意思,我們是小本經營,所以沒那麼多的容器可裝。」 「有趣、有趣,我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有錢賺還嫌客人多的生意人——好吧,小個兒,能上多少就上多少,不勉強。」 田允錫話一說完,就對著外頭招了招手,隨即看見其中一名黑衣人快步走了進來。 「老任,待會兒大家分批輪流進來喝個冷飲,你安排一下。」 「是,田董!」 任偉奇,三十五歲,身材壯碩,是田允錫信任的副手之一,專門負責田允錫的貼身保全工作。 他走出店外後,俞飛對著眾人道:「各位開始吧!」 言畢,眾人全過去協助鍾靈雨和唐娟娟,而俞飛則對著田允錫道:「我就不客氣,叫你田董囉!田董,請問酒精類飲品你喝不喝,還是要溫和一點的飲品?」 田允錫往店內仔細打量了一番,才收回目光道:「我無所謂,你想上什麼就上什麼吧!」 「好,那我們就特別調製一杯適合你的,請稍後。」俞飛說完,就到調飲區低聲交代了起來。 枯坐在中央座位上的田允錫等了一會兒,正準備抬手招俞飛過來,已見他端著一杯白色液體過來。 「田董,這杯是依我們對你的感覺所特別調製的,單價十萬宇幣!」 田允錫眉峰一擰,鼻頭靠過去嗅了嗅,冷笑了幾聲:「我說小個兒啊,我有錢是個不爭的事實,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懂行情、可以任人宰割。 「這杯飲料一聞就知道,是用市面上的伊思爾調配而成,勉強還算可以,但也不算頂級好酒,這種酒在最高級的店家,頂多也只賣到幾千宇幣,不管你們加上什麼東西,都不可能達到十萬宇幣這個價錢。」 「田董好嗅覺,這裡頭的確是加了伊思爾,不過還有一些其它配料,我建議田董先輕啜個幾口,再看看要不要把『不可能達到十萬宇幣』這句話收回去。」俞飛道。 「有趣、有趣,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我就試試看吧!」 田允錫原本是嘴唇輕沾一小口就想放下容器,沒想到卻像失去自制力似的連喝了好幾口。 全部喝完後,他的表情大變,原本豪邁的臉孔變得多采多姿,最後,他回味無窮的閉著雙眼捋了捋長胡,半晌後才睜開雙眼。 「十萬宇幣?」雖是問語,但俞飛口氣卻十分有自信。 「值!絕對值!這味道連吃遍太坦星系的我都沒嘗過!怪不得你們生意會這麼好!」田允錫滿臉陶醉表情。 「田董恐怕誤會了,這獨家口味除了我們自己人外,你可是太坦星系首位品嚐的人。」 略顯驚訝的愣了一下,田允錫問:「這酒可有名稱?」 「酒名,心情。」 「——心情?」田允錫反問。 「沒錯,因為想喝這種酒,必須看我的心情,所以就取名為心情。」 這純粹是俞飛的瞎掰之詞,因為這種口味在他們店裡並不是喝不到,不過差別在於平常販賣的,只是加了五味果的稀釋汁液,而給田允錫喝的,則是加了一滴純正的五味果汁液。 「有趣、有趣,這麼說,你心情很好囉?」 「不,我心情很不好,之所以上這種酒,單純只是因為你有這個讓我巴結的資格。」 「哈哈哈,有趣、有趣——」 就在田允錫大笑之時,俞飛的腦海中突然傳來紫天辰的聲音:「小氣飛,看在你沒有一意孤行將科技販賣給太坦星系的人分上,我給你看一些東西。」 紫天辰話一落,俞飛的雙眼竟像有透視功能一般,直接看透田允錫的五臟六腑。 正當俞飛對此情形感到瞠目結舌時,紫天辰又以意識傳道:「別看他外表看似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實際年齡是外貌的六、七倍。 「雖然外表年輕,而且動作利落、說起話來也中氣十足,但事實如你現在眼睛所見一般,他五臟六腑已經老化得非常嚴重,只要生場重病,就會要了他的老命。」 「那又怎樣?」俞飛在心裡問。 「你不是想綁住這個大亨嗎?我現在就是在提醒你,拿什麼做釣餌,最容易讓他上鉤。」 其實從談話過程中,俞飛得知此人與武裝聯盟無關後,就想拉攏住這個大亨,畢竟與田允錫搭上後,就等於擁有了太坦星系上的人脈,也等於不用再去巴結那個對男性有特殊僻好的模具業希亞。 雖然紫天辰已明白給了提示,但俞飛還是沒聯想到什麼,他不禁問道:「規則辰,別賣關子了,我沒時間與你多溝通。」 「笨吶,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人恢復年輕?」 紫天辰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俞飛向他道了聲謝後,馬上笑逐顏開的開口道:「既然田董這麼開心,那我還有一種更特別的口味,田董想不想試試?」 知道田允錫的實際情況後,俞飛直接想到的就是螢光蠶的血液,因此才會如此有把握的對他提起。 「還有比這更特別的嗎?唉啊,有趣、有趣,趕緊替我調上一杯,價錢任你開,但是醜話說在先,要是我喝了覺得沒那個價值,我是一毛錢也不會付的。」田允錫一副迫不及待。 「很抱歉,這並不是隨時想喝就喝得到,配料我們並沒有放在店內,所以可能要讓田董失望了。」 「這樣啊,的確是令人失望,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喝得到?」 「今天打烊回去我們就可以做準備,請田董明天再來一趟吧!」 看田允錫點了點頭,俞飛又道:「我剛剛說的那種更特別的口味,既然透露給田董知道,我們店也打算收了,所以價格方面可能——」 「透露給人知道就要關店,這是什麼道理?」 「沒什麼,就是怕武裝聯盟找上門。」 「別怕,我會警告他們不准找你們麻煩。」 「其它勢力我們也招惹不起——」 「到底是什麼口味這麼特別,竟然會讓你擔心其它勢力對你們窺視。」 面對田允錫的詢問,店內雖然沒有其它客人,但俞飛還是故作神秘的四處瞄了瞄,沒有說話。 看不懂他在神秘什麼,田允錫直接問道:「小個兒,這裡除了我和你們自己人外,又沒別人,你是不是小心過頭了?」 俞飛咧嘴一笑道:「沒其它外人,但說不定會有監聽系統還是什麼的,畢竟為了巴結田董,我已經提早曝光自己有這特殊飲品一事,要是讓有心人士得知我所謂的特殊飲品是什麼,必定會引爆一場爭奪戰。」 「如果店內真的被放置了你所顧忌的監聽系統,那你方纔所講的話,不是早已傳進有心人士的耳裡了嗎?」 田允錫嘴上雖是說出這樣的質問,但行動上,卻是抬起水晶手臂,招了招外頭的任偉奇。 任偉奇一進店內後,田允錫即道:「老任,檢查一下這店內有沒有監聽設備。」 「是,田董!」 任偉奇隨即從衣袋中拿出一台掌上型電子儀器,拿著儀器站在原地緩緩轉了一圈後,任偉奇道:「田董,總共有二十二個監聽器,沒有任何影像傳送設備。」 田允錫聞言點了點頭:「把所有的監聽器全拆下來。」 第七章 變臉任偉奇 迅速走出店外做著交代。 田允錫突然揚聲說道:「現在監聽的人給我聽著,你應該知道我是誰,限你們所屬勢力明天中午以前主動向我報告你監聽的理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如果你心存僥倖,以為可以讓我查不到系統發射來源,那就走著瞧。」 一旁的哈洛克聽到店內被放置了二十二個監聽器,不由一陣緊張。 他萬萬想不到,其它勢力的動作會這麼快。 只因他每天都會趁著提早開店時先做一次搜尋,確定沒有任何監聽系統後,再放置他的監聽系統。 今早,他明明詳細的做過檢測了,除了他所放的那五個外,再無其它,怎麼現在檢測結果會增加這麼多?難道是早上有人趁機以消費的名義進來放置?隨著田允錫的下令,整個店內隨即充斥著黑衣人的身影,很快的,所有監聽器已全被找出來擺放在桌面上。 這些監聽器大多都擺放在桌下、椅下或是擺飾品上。 看著滿桌面的監聽器,哈洛克內心一番掙扎後,唯唯諾諾的走到田允錫前方,低聲道:「田董,這裡頭有五個監聽器是——是我放的。」 抬頭看了看哈洛克,田允錫問:「理由?勢力?」 「田董,我方是貧民會,放監聽器的原因是因為俞老闆對貧民會有恩,我們怕有人來店裡找麻煩,所以希望事情發生時能同步支持。」 「理由真有這麼單純?」田允錫問。 「是——的!」頓了頓,哈洛克又道:「還有一點小目的,就是想探知俞老闆他們的來歷。」 點了點頭,田允錫水晶手臂一揮,要他閃到一旁去。 見田允錫隨便一個手勢就讓哈洛克畢恭畢敬,俞飛忍不住也抬起手來揮了揮。 「小個兒,你在幹什麼?」 「學有錢人的架式啊!」說完,俞飛手指隨便一指:「你,光頭壯男,過來!」 被指著點名的羅鴻回了他一隻中指,不予理會。 田允錫看得哈哈大笑,直叫有趣。 笑過之後,他對著任偉奇道:「老任,把他帶出去,桌上這些東西也撤走;還有,再徹徹底底的給我檢查一次,要是我待會兒的談話內容洩露出去一句一字,你們所有人就回去吃自己吧。」 「是,田董!」任偉奇頭一點,對店外的黑衣人比了幾個手勢,就見二十多名黑衣人走了進來。 這些黑衣人就像是隨時有準備似的,每個人從衣袋一掏,都拿出監測器,然後絲毫不敢馬虎的開始進行地毯式的搜查。 甚至連俞飛和羅鴻等人,也沒有放過。 就在所有人一一通過檢測後,忽然聽見任偉奇道:「田董,這個人有問題!」 眾人聞言全把目光投向發話方向,原來他指的是卡西拉。 俞飛見狀,學著田允錫的動作和口氣,大手一揮:「沒事,他是自己人,出去吧!」 保鑣完全不甩他。 「哈哈哈,小個兒,我才是他們的老闆,他們當然只聽令於我,雖然你的行為對我很不尊重,不過卻讓我覺得很有趣,真不知道你還會給我什麼驚喜?」田允錫笑撫著鬍鬚,做出要任偉奇他們出去的動作。 「老頭——呃呃——田董,可以說出你的來意了,我不相信你這麼大陣仗,只是單純來吃東西而已。」 「小個兒,你可能誤會了,我不管去哪裡、做什麼事,一向都是這種陣仗,今天來這裡,隨行人員算是精簡了。 「倒是你,小個兒,你們的名氣還真大,連我遠在智聖星避暑,都聽得到關於你們的傳聞,名氣真是響亮呀!」 「智聖星我們聽過,聽說那裡非常適合人類居住,不管是什麼季節,常溫都維持在二十三度,不過好像是私人所有、沒有開放。」 說到這裡,俞飛腦筋一轉,才突然領悟道:「田董,你千萬別告訴我智聖星就是你的私人居所,而你此行是搭私人專機來迷彩星吃我一餐的!」 田允錫撫著鬍鬚道:「別懷疑,我的確是專程想來吃吃傳聞中的美食,而智聖星也的確是我私人所有,不過並不是只有那裡沒有對外開放,其它我私人所屬的星球亦是如此。」 「其它?」 俞飛聞言不禁咋舌問道:「嘖嘖,還真是有錢——能不能冒昧的問問,你到底擁有幾個星球?」 「呵呵呵,有趣、有趣,看來我的情報小組分析的沒錯,你們極有可能來自太坦星系的另一邊,一顆我們尚未探索到的遙遠文明星球,不然怎麼可能對我的一切這麼陌生?畢竟我從未曾掩飾過我的資產數目。」 太坦星系的科技能力有限,不要說可以前往其它星系了,就連整個太坦星系也探索不到十分之二,這點是官方資料有寫明的。 聽到這番話,俞飛也不加以揭穿,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田允錫看著他的反應,不禁笑撫著長胡:「看來我們的認知必須重整了,你們的出現,代表太坦星系還有其它文明存在,而且還是比我們目前發展還要高出許多的文明,怪不得你們弄出的東西這麼特別,我真期待明天的到來。」 頓了頓,田允錫又道:「從我個人情報小組所傳來的消息,你們有兩艘大小不一的飛行船,大的那艘已經毀在武裝聯盟的杜堎星,小的那艘,則是在武裝聯盟的追擊下消失。 「根據我所看的資料片,這兩艘飛行船樣式相差甚大,不過肯定的是,它們不屬於任何勢力。」 「哦,田董看過?」俞飛訝然問道。 「看過數據影像。」話畢,田允錫又招了招店外的任偉奇,此時,外邊那些黑衣人已分批飲用著冰飲。 任偉奇一見老闆招喚,即刻放下手上的冰飲,走了進來問道:「田董,有什麼交代?」 田允錫說道:「把我們從武裝聯盟那邊不小心得到的數據,拿給小個兒看。」 就在任偉奇做準備時,俞飛腦海中的紫天辰傳來一陣笑聲:「這老小子還跟他的口頭禪一樣有趣啊有趣,數據明明就是給人家入侵偷來的,還說得那麼好聽,簡直跟你一樣不要臉。」 很快的,俞飛已從任偉奇拿出的口袋型影音系統上,看見了幾幕影像。 有一艘他第一次見到的宇宙飛船,形式類似異元星那種飛行機,不過外型大上十倍有餘,除了大以外,看起來沒什麼特色,應該是卡西拉所屬。 另外,除了卡西拉的逃生艙外,還有幾幕地晶宇宙飛船受到追擊時的影像,以拍攝角度看來,應該是攻擊他們那艘攻擊艦所拍。 看過之後,俞飛故意皺起眉頭,在臉上做出複雜表情,一副欲言又止樣。 「有趣的小個兒,怎麼啦?」田允錫凝著他看。 「田董資料都備齊了,肯定不是單純來吃東西的吧?」 「哈哈哈——好直接、好有趣的小個兒啊!」撫著長鬍鬚笑了笑,田允錫才道:「小個兒,你誤會了,我之所以掌握你這麼多資料,並不是有意的。 「當初,我的美食特搜小組向我報告了你們的存在,而我這個人有個習慣,就是在嘗試新食物之前,會先詢問一下製造食材偏向哪個走向,沒想到一經詢問,組長的回報竟是『不清楚』。 「除了飲料類的基本材料外,你們未曾對外買過任何食材,一聽如此,不由引發我的興趣,並進一步查詢你們的來歷,得到的,就是現在這些有趣的結果。」 俞飛點了點頭道:「田董,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們來自其它星球,在這裡毫無依靠,那田董應該不會欺負我們才是。」 「小個兒,你太看不起我了,太坦星系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招惹我,我從不會主動對付他人,所以大家都知道我田允錫是最不能惹的人,也是最好相處的人;只要是我認定的人,誰也動不得。」 話畢,田允錫自覺話題有些嚴肅,不由轉口:「小個兒,一直都是由你代表談話,這些人都是你的員工嗎?瞧你年紀輕輕、個頭小小就當上老闆,真是了不起。」 「我話比較多,所以一向都由我代表發言,那些都是我志同道合的朋友。」 「朋友?那那個小老頭也是嗎?我還以為他是你爺爺呢!」 白公元聽到田允錫稱他為小老頭,不甘吃口頭虧的走過來回嘴道:「喂,有錢人,你的確是有驕傲的本錢,但不代表你可以不敬老尊賢,誰都看得出來,我當你爸爸是綽綽有餘,你卻稱我小老頭,沒禮貌的傢伙。」 「有趣、有趣,你想當我爸爸,恐怕沒那個資格,誰不知道我是駐顏有術?實際上,我已經兩百九十一歲了,怎麼樣,要不要收回你剛剛不尊敬我的話?」 想跟白老頭比年紀?如果按照異元星的時間來算,他都有資格當田允錫的開宗老祖宗了,不過白老頭倒也沒有出言反駁。 見白公元沒有多說什麼,俞飛不由接口道:「田董可別以貌取人喔,如果真要比年紀的話,我們可不輸你喔!」 田允錫聽出俞飛的語帶玄機,倍感興趣道:「小個兒這話聽來真是有趣,何不把實際年齡說來讓我聽聽,不然我可會當你剛才那番話是挑釁話語。」 「田董這麼高高在上,我沒必要虛報年齡來得罪你,說真的,在我們那個星球年齡沒有五百歲以上,是不能算歲的。所以我應該五百二十四、五歲了。」 俞飛會這麼說,是方便眾人撒這個謊,反正只要把自己年紀加上五百,就不會出錯。 果不其然,這個田允錫毫無預警的直接抽問羅鴻,「那個光頭男,說說你幾歲啦!」 「五百二十八!」羅鴻邊說邊以手勢比出來。 「那妳們呢,女孩們?」 「五百二十六!」 「我比她少二歲,五百二十四。」鍾靈雨道。 俞飛知道眾人都不瞭解他撒這個謊的用意,所以為了防止田允錫再問些什麼,連忙開口:「田董,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對我們的歲數很懷疑,而且無憑無據的,恐怕也很難取信於你。」 俞飛突然壓低音量道:「偷偷告訴田董,明天那個特別的口味,就是我們保持年輕的秘方。」 「真有這麼神奇?」 俞飛用力點頭回應:「田董,恕我冒昧,你實在是沒必要自欺欺人了,我相信你的醫療小組應該有告訴你,你的年輕只是外表的重塑,事實上,你的體內器官根本禁不起一場重病的侵襲,是不是呢?」 正當眾人覺得俞飛這話掰得太誇張時,沒想到田允錫竟不否認,而且一臉嚴肅:「你——這——你從哪裡看出來的?我從未對外界公開過此事,難道我的醫療小組有人洩了密?」 水晶手掌緊握拳頭搓動著大姆指,田允錫又道:「小個兒,我相信你們剛剛所報的歲數,所以對於你說的那種特別的飲料,我迫不及待想即刻飲用,好讓自己能像你們一樣看起來這麼年輕,現在真的不能給我嗎?」 紫天辰這時對著俞飛道:「小氣飛,雖然你得到這有錢人的信任,但接下來,你怎麼跟你的弟兄們解釋『知道他器官老化』這件事情?」 早在開口之前,俞飛就意識到這點。 不過想讓田允錫完全信任,不對症下藥是沒效果的。 至於弟兄們,好說,隨便掰個理由,不管信不信,他們都不會多問,只差在自己會良心不安而已。 探知了俞飛內心的想法,紫天辰又道:「既然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那就不要胡亂暴露自己無法說明的底細。」 「我的良心不安是來自於你,你是我撒謊的泉源。」心裡回應後,俞飛開口:「田董,現在實在是不行,如果隨隨便便就端得出來,那又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好吧,那我就留在這裡等,順便趁這個時間,瞭解一下你們星球的文明。」 「什麼!」眾人聞言一陣驚愕,不過表面上看不太出來。 俞飛更是打哈哈道:「田董,給我們保留一點空間嘛——你應該知道生意人都有不可外流的商業機密,別為難我們,嗯?」 「小個兒,你那東西想必只有我消費得起,不如我就直接買斷,那就無所謂機密不機密了。」 「買斷啊,那——」 俞飛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突然走進來的任偉奇給打斷了。 說真的,俞飛在心裡暗自慶幸這個老任進來的真是時候,不然一時之間他還想不到什麼婉轉的話來應付田允錫。 只見任偉奇頭一低,等著把話轉答給他老闆,沒想到田允錫卻毫不隱密的說道:「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我已經把小個兒他們當成自己人了。」 任偉奇聞言,有些驚訝的頓了一下,因為任何人想得到他老闆的信任、重用,非得在他的部門待個幾年以上,才可能受到青睞。 沒想到眼前這些人,竟像空降部隊一樣,短暫的一段談話後,就被他老闆視為自己人,真是不可思議。 不曉得他們知不知道「自己人」這三個字可是個偉大的前景,不過從他們的反應看來,他們可能還不知道。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老闆都這麼說了,任偉奇也不便多說什麼,只好直接道:「田董,剛才你對著監聽器講了一些話,情報小組傳來了最新消息,據說各方勢力正在集結中,準備前來向你解釋。 「為了安全上的考慮,老任建議田董即刻回戰艦堡壘。」 稍微一陣思考後,田允錫道:「小個兒,我看你們今天必須提早打烊了,為了確保我明天能喝到期待中的飲料,你們跟我一起走吧!」 「一起走?」俞飛訝然反問。 「沒錯,你不是說特殊配料放在倉庫嗎?你把地方說清楚,我派人過去拿,只要你說得出位置,我的屬下一定都找得到,你們就先跟我回戰艦堡壘吧!」 「我怎麼不記得什麼時候對田董說過配料放在倉庫了?而且田董這種做法,用意是保護我們,還是變相軟禁?」俞飛毫不諱言。 「胡鬧!田董對你們好還不識抬舉!」任偉奇喝聲道。 「哼!」 俞飛精神力瞬間暴湧而出,凝聚成一雙無形的巨手抓住了任偉奇,讓他壯碩的身軀直挺挺的離地浮升。 這時,任偉奇的表情不再那麼的古井無波,儘管如此,他的態度還是十分鎮定,因為專業的訓練,教導他在困境中必須冷靜。 這是什麼武器,有力無形,難道是他們星球的文明嗎?另外,田董那只荒獸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照理說,只要田董周圍的陌生人有什麼大動靜,牠都會適當的進行反制,現在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還出奇的溫馴?在任偉奇思考之時,店外那些黑衣人一見店內情況不對,即刻有所反應的各自拿出武器,準備衝進店內。 只可惜俞飛並非泛泛之輩,這些黑衣人動作再快,也比不上他的速度。 之前在隱融星替水族解決晶蟲時,俞飛在空間靜止的境界裡,雖然還沒將精神力修煉到外放感應的程度,卻也讓他精神力精進不少。 所以此時,他雖然是用精神力鎖住任偉奇,但還有餘力一心二用,幻出一把雷射步槍遙指著田允錫,甚至是開口道:「田董,槍口無眼,千萬不要衝動哦,你該不會想落人口實,說你欺負小朋友吧?」 面對俞飛近在咫尺的槍口,田允錫處之泰然,伸出水晶手指捏了捏槍管,他認為自己一時眼花,沒有人可以憑空變出東西來。 這一觸捏,他才驚覺到眼前所見並非幻影,而是一把連他水晶右臂也無法捏碎的冷硬真槍。 感覺到害怕的田允錫,將槍管輕輕移離自己的腦袋瓜,就在他移動的同時,槍管突然「咻」的一聲,竄出一道光束,將堅硬的牆面打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焦洞。 田允錫和任偉奇目瞪口呆的望著冒煙的牆面,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至於外頭以及剛衝進來那些黑衣人見狀,完全不用示意,全都乖乖的不敢輕舉妄動。 俞飛之所以突然翻臉,算是給田允錫一個警告,讓他知道他們這些人並不像這星球的人一樣,是可以任憑他一句話、一個吩咐就乖乖照著做。 而且俞飛相信,憑他手上握有能讓人重返青春的誘因,田允錫絕不會輕易與他們翻臉。 「田董,我沒別的意思,更不想把場面搞得這麼僵,畢竟像你這樣的有錢人巴結都來不及了,誰敢招惹?」 俞飛說完,他刻意看了看還被他以精神力架在半空中的任偉奇,意謂著事情都是他引起的。 田允錫之所以會有今日的財富和地位,全賴於他獨到的眼光和判斷力。 先不要說俞飛給他的誘因了,光是俞飛現在展現出來的武力,就讓他決定此人只能當朋友,而不能成為敵人。 另外,除了俞飛展現出來的能力外,其它人見狀,居然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沒有任何舉動和反應,這都讓田允錫有所警惕。 因為他們這種平淡的反應意謂著兩種結果,一是有絕對的把握,二是反應遲鈍到無知。 不然一般人通常不可能對這種情形無動於衷,沒有落荒而逃,至少也會出點聲音幫自己人壯壯聲勢。 聽完俞飛的話,田允錫回道:「小個兒,放下老任吧!雖然我知道我現在不能得罪你,不過不管怎麼樣,都不能違反我的做人原則,請你別與老任計較。」 「原則?你的原則跟我放不放老任有什麼關係?」 「在我身邊做事的人都知道,我一向與下屬同進同退,他們為我工作,我為他們擔當一切後果,絕不讓他們因我個人的利益而有所犧牲,現在當然也不例外。」 聞言,俞飛手指一彈,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並道:「漂亮!田董,你這番話獲得了我對你的尊重,怪不得有今日的聲望。」 俞飛話一落,任偉奇的雙腳也已踏上地面,不過不曉得是驚嚇過度還是騰空太久不能適應,他竟然有些腿軟的站不穩。 最後還是俞飛好心的站起身來及時攙他一把,才讓他站穩了腳。 任偉奇雖然知道他會這樣全是俞飛造成的,但是對於他的攙扶之舉還是心存感激,所以肢體狀況稍有恢復後,他對俞飛點了個頭以示感謝,然後盡忠職守的不再往外走,靜靜站在田允錫身後。 看著任偉奇,俞飛忍不住在心裡搖頭,哪有保鑣是站在主子正後方的,要是真的有什麼臨時狀況,哪來得及反應?田允錫見任偉奇沒事後,才道:「雖然剛才已經說過了,但我還是不得不再重申一次。 「小個兒,我對你們真的毫無惡意,剛才沒徵詢你們的同意,就要你們前往我的戰艦堡壘,除了是我掌握一切的習慣外,最主要是想保護你們,畢竟各勢力不敢動的是我。 「而你們不同,在我離開後,他們一定會以各種借口找你們麻煩,我是怕你們應付不來,才會自作主張。 「既然現在知道你們有能力自己解決,那我就不勉強各位,我們約個時間、地點明天再見吧!」 聽完他的話,俞飛故作尷尬:「看來剛才是場誤會,我還以為田董在得知我們有讓人返老還童的東西後,不但想佔為己有,還想把我們集中起來滅口——「不過不能怪我多想,田董來時,大概就猜測到我們是來自於其它星球,甚至連我們住在哪個倉庫都打探得一清二楚,我實在不得不小心。原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抱歉。」他說完還乾笑了幾聲。 「小個兒,說真的,你們的活動範圍還真是狹小,除了補貨外,就是倉庫、店面兩頭跑,只要是有心人士都探聽得出來。」 田允錫撫了撫鬍鬚道。 笑了笑,俞飛道:「既然誤會已經說開了,我們也非常樂意前往田董的戰艦堡壘參觀、參觀。 「不過在去之前,咱們先把醜話說在先,田董不可以限定我們的自由,而我們也保證不探聽田董任何不為人知的秘密。」 「哈哈哈——聽起來我似乎有點吃虧?畢竟把你這個恐怖的傢伙請進我的戰艦堡壘就是一大隱憂,不過既然我有求於你,那吃點虧也不為過,好!就這麼說定了。」 「田董回答得好像有些欠缺誠意哦!」俞飛看田允錫被他說得有些變臉,他不禁補充道:「少了田董的那句『有趣、有趣』,所以聽起來好像少了點什麼。」 「瞧你這小個兒,剛才那情形,叫我怎麼有趣得起來?」 正當俞飛傻笑回應時,紫天辰也傳來意識道:「哈哈哈——有趣、有趣,好一個利誘加半暴力脅迫,看來小氣飛的手段是越來越高明了。」 第八章 初試啼聲 眼前近百公里的戰艦堡壘,讓俞飛他們一行人看得嘩聲連連。 實在太大了!眼前這艘戰艦堡壘竟然大到足以容納數千艘地晶宇宙飛船。 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星球。 路邊遊蕩的貧民那麼多,卻有人富有到這種地步?在任偉奇的引路下,俞飛他們像是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前進速度緩慢的四處張望。 雖然這戰艦堡壘是超大的旗艦型宇宙飛船,不過這裡的空間實在太大了,所以置身於內想移動,必須駕著室內型的磁浮車。 儘管這裡的科技水平還不是很發達,但設計者還蠻有智能的,知道統一使用磁浮車來做為運輸工具。 這樣一來,除了可達到有效的空間利用外,也比較不會發生撞擊事故。 原本,田允錫是想招待俞飛他們暫住在只有高級幹部才能居留的堡壘內部,但卻遭到俞飛的婉拒,轉而要求田允錫讓他們暫住在戰艦邊緣的普通住所。 俞飛之所以有福不享,為的只是方便停放地晶宇宙飛船。 因為邊緣住所就像現代的汽車旅館一樣,分為上下兩層,上層是住處,下層則可以停放交通工具。 當然,這裡的交通工具,指的是龐大的宇宙飛船。 一般來說,居住在田允錫這艘戰艦堡壘邊緣的,都是攻擊艦的附屬人員。 雖然俞飛他們都沒有開口詢問攻擊艦的數量,不過依目測,少說也有百來個窗口,而俞飛他們就是被安排在其中之一。 除了這項要求外,俞飛還向田允錫借了一台小型智能機。 智能機的功能類似筆記型計算機,俞飛借用的目的是,希望在啟動地晶宇宙飛船時,先阻斷他們所處窗口的監視系統。 本來俞飛是想自己買一台的,可是沒想到智能機在這裡並不普遍,不但售價有如天高,甚至購買時還要附上身份證明以及三名有身份、有地位人士的簽名保證─俞飛不要說買不起,他根本沒這個人脈。 利用智能機輕而易舉的阻斷了他們周邊的監視系統,並關閉任何可以進入他們住處的通道,俞飛才幻出了事先就設定好呈隱形狀態的地晶宇宙飛船。 進入地晶宇宙飛船後,俞飛為求謹慎,要求水藍再對四周進行檢查。 在確認一切都沒問題後,他才讓水藍以智能機為平台,進行入侵、搜索太坦星系各勢力的隱密資料。 沒想到俞飛會寫程序,破程序的能力也不遜色。 眾人靜靜坐在座椅上看著水藍入侵後,智能機屏幕不停快速轉動,其內心震撼之大,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看了一會兒後,白公元忍不住開口:「俞小子,你確定剛才完全阻斷了這個窗口的監聽系統和入口裝置嗎?」 「是啊,我剛才不是叫水藍確定過了嗎?」俞飛邊看資料邊回答。 看俞飛心不在焉,鍾靈雨忍不住問道:「小飛,這裡的科技,雖然比我們異元星落後很多,可畢竟建構基礎不一樣,你怎麼可以簡單的摸索過後,就輕而易舉的進行破解?」 「程序這種東西,別把它想得太複雜,不管多繁雜,其基礎都一樣,所以儘管建構不同,只要瞭解它的組成公式,破解起來就不難了。」 言畢,俞飛深怕自己說得不夠詳盡,實際拿智能機上的程序來做講解,不過他才說到一半,就聽見白公元插口道:「好了、好了,你說得很清楚,我們聽起來卻很模糊,你就不要折騰我們的腦袋瓜了。」 「對啊,你把這分心留到回到異元星時,再與那些程序設計者討論吧!」潘世哲道。 「差多了、差多了,異元星那些程序設計者,聽我講解還差不多,討論?他們程度還不夠呢!」 「過度的自信就叫自大!」白公元不屑道:「你的程度,騙騙我們這些門外漢還差不多,還想當程序設計者的導師?呵呵呵。」 「就是說咩,你的程序設計再高超,也不會有多年前轟動一時的那個『我來了』囂張吧!」陳鷹語氣中透露著欽佩。 「哈哈,小孩子程度!」俞飛冷笑道。 「唉唷─好酸!說人家程度低,聯邦到現在不要說人了,連個屁都還沒捉到。」朱立中道。 「怎麼,你們都這麼崇拜他啊?」俞飛問。 「神秘的事物總是令人好奇。」唐娟娟輕道。 「說到這個傢伙,我覺得他年紀應該不大,因為只有年輕人才會有這種不計後果的衝動。」白公元說出自己的猜測。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覺得。」羅鴻應和道。 聽眾人字字句句都對「我來了」充滿崇敬與好奇,俞飛突然有一股破解眾人謎思的衝動。 經過思考後,他道:「你們猜想的方向是對的,他的年紀的確不太大。」 「你知道?」朱立中問後,又道:「那他長什麼樣?」 俞飛故意清了清喉嚨:「想知道嗎?照─過來!」 見眾人都把視線投向他後,俞飛這才將身子坐得筆挺:「就長這樣!」 一票人全祭出中指回應。 鍾靈雨卻略顯激動的問道:「小飛,我爸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秘密?」 「之前曾懷疑過,但是我沒承認,直到我再次重返異元星,我才以『我來了』的身份跟他連繫。」 「你真的是『我來了』?」朱立中驚訝中帶點猜疑。 聽到問話,俞飛雖然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但表情卻是一副無庸置疑樣。 「啪」一聲,羅鴻朝自己的頭皮巴了一下,叫道:「天啊,幻想破滅,沒想到『我來了』就在我身邊!」 「怪胎、真是個怪胎!」白公元搖了搖頭,並伸出手指細數道:「程序設計、鋼琴演奏、地晶宇宙飛船的擁有者、精神力——你到底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啊?」 「應該差不多就這樣吧?要是有再想起什麼,會再補充的。」攤手笑了笑,俞飛轉移話題:「小雨,妳是怎麼知道妳父親知道的?」 「從幾年前我自己主導的假綁架事件後,我爸爸就給過我暗示,他說你的能力與樣貌成反比,還要我別小看你。 「當時我要他把話說清楚一點,他卻不肯多說,如今回想起來,原來他指的是這個『我來了』的身份。」 「既然你可以入侵聯邦的主機密系統,那當初眾聯把你搞得那麼慘,你為什麼不回敬一下?」朱立中問。 俞飛淡然一笑道:「『我來了』這個身份實在太特殊了,要是被人發現,那可能會遭到永無止境的監控,一生不得安寧。」 眾人聞言,認同的點了點頭。 網絡是科技發展的重點,雖然大部分軍事指揮系統已脫離網絡運作系統,但政府與民生卻是息息相關,這也是當初「我來了」出現造成轟動——不,應該是說恐慌的原因。 因為他可以得知一切數據,甚至是竄改,將富有變貧窮,將良民改為通緝犯,一切一切都掌控自如。 對於這樣的人,不要說是軍政單位,連各商業龍頭想嚴陣以待,都無從防範起,而唯一的對策就是掌握。 正當眾人各有感觸之時,空間中突然傳來水藍的聲音:「新發現,目前戰艦堡壘的指揮總部已發現,我們所居留的三十二號窗口之影音系統遭到干擾,信道口也遭到阻隔。 「目前,指揮總部的指揮官正與田允錫聯機中,請問要實時監看還是由水藍進行錄製?」 水藍這席話傳進眾人耳裡,全都聞之一愣。 沒想到水藍能力這麼恐怖,連這種實時畫面也能攔截,而且還是對方最高指揮系統。 想了想,俞飛才道:「馬上進行監聽。」 智能機的屏幕上,馬上傳來田允錫與一名態度刻板的中老年男子對話畫面。 「田董,目前已經啟動戰艦堡壘內部一級戰備狀態,為了可以實時防範,我建議攻擊艦全撤離戰艦堡壘;一來,對方若有敵艦來襲,較能盡快做出反應,二來,他們要是在內部有所行動,我們的損失也比較不會那麼重。」章克宜分析道。 「那他們的最後位置是在哪裡?」田允錫問。 「三十二號窗口。」 田允錫略微思索後,指示道:「保持內部一級戰備,但攻擊艦無須撤離。」 章克宜聞言眉頭一蹙道:「田董,攻擊艦不撤離,要是——」 「好了,別說了,幫我打開與他們的通訊。」 「田董,這麼做不就等於明白告訴對方,我們在監視他們,而且還讓他們知道我們對於他們的舉動瞭如指掌?」 「他們敢這樣搞,還怕我們知道嗎?」田允錫撫了撫鬍鬚道。 看到這裡,俞飛不禁道:「真是個聰明的有錢人!水藍,如果他要求通訊,那就開啟吧!」 沒多久,他們所處這個三十二號窗口的內部,就傳來田允錫的聲音:「小個兒,你可別讓我太難堪,我的手下緊張得要死,你別玩了。」 「瞧田董這麼氣定神閒,不愧是做大事之人,要不要來我這裡參觀、參觀,我好順便給你你要的東西?」俞飛道。 田允錫還沒回話,章克宜已勸阻道:「田董,千萬別中了他們的計,對方來路、用意皆不明,恐——」 不理會章克宜的勸話,俞飛直接插口道:「田董,為了表示我們的善意,我就先替你的戰艦堡壘解除一級戰備狀態吧!水藍─」 完全不用等水藍回報,耳邊已傳來指揮官的驚叫:「天啊,他居然控制了戰艦堡壘─」 看到章克宜的反應,田允錫再也坐不住,開口道:「小個兒,不是我貪生怕死,你要我去我絕對會去,可是你別亂搞,這可是攸關無數個家庭、好幾萬人的性命。」 「田董真是個好老闆,竟不顧自己而先考慮下屬的安危,真是讓人敬佩,也難怪有這麼多人肯為你賣命。 「放心吧,我要是想亂搞,大可暗著來,何必有如此大動作?田董儘管來,我絕不會傷害你,而且保證讓你不虛此行。」 「小個兒,我替我的下屬及其家人向你致謝,我馬上就去三十二號窗口見你。」 「感謝田董信任,不過請單獨前來,否則我可是不開門哦!」 「看來我得先把老任敲暈,呵呵呵——」 解除通訊後,白公元問道:「小飛,你怎麼會想讓田允錫參觀地晶宇宙飛船?」 「如果今天沒有完全掌握田允錫的話,那明天各勢力對他的會報,我們肯定插不上手,更別說想找武裝聯盟麻煩了。」 「小飛,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越來越——」羅鴻皺著眉頭。 「恐怖?」 接了這麼一句後,俞飛又道:「我自己也這麼覺得,好像是從時間靜止那個過程後,我的思緒就越來越清楚,只要想個頭,接下來的後序安排就會浮現腦海,連我自己都覺得害怕。」 俞飛的害怕並不是表面的自吹自擂之詞,而是他內心的真正感觸。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越來越了不起的原因,是因他正不知不覺的受到紫天辰的影響,而且正一點一點,緩慢的改變中。 羅鴻道:「我剛才並不是想說恐怖,而是要說算計,其實你也不用想太多,畢竟你越會算,對我們往後的行程越有利。」 「是沒錯啦,不過就怕我聰明反被聰明誤——」 把田允錫迎進地晶宇宙飛船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五個小時。 如果說俞飛他們進戰艦堡壘是劉姥姥進大觀園,那田允錫這個在太坦星系舉足輕重的首富進到地晶宇宙飛船,簡直就是鄉巴佬進城。 從見到地晶宇宙飛船由隱形裝置到現出原形,然後進到裡面參觀,他的雙唇全程未曾合在一起過,而且驚歎聲不絕余耳。 「田董,算我求你好不好,螢光蠶的血液你喝也喝了,熱食也吃夠了,想知道的我也說得差不多了,你還想怎麼樣?求你就到此為止吧,讓我去睡覺好不好?」俞飛已經累得昏昏欲睡。 俞飛這麼聲聲哀求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昨天為了商討對付武裝聯盟的對策,徹夜未眠。 如今田允錫又像小孩子一般賴著不走。 而羅鴻他們見田允錫處處展現善意,早在兩個小時前就一個個溜回休息間補眠了,他卻得留下來陪田允錫。 「真沒看過像你們這麼沒用的年輕人,想當初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算三天三夜沒閉眼,也照樣生龍活虎!哪像你們才二十出頭,卻一個比一個還沒擋頭——」田允錫撫著鬍鬚,不勝唏噓。 原本俞飛唬弄田允錫說他們已經五百多歲了,雖然田允錫沒有懷疑,可是俞飛認為既然大家已經有進一步接觸了,也沒有再欺騙他的必要,所以就坦承告知,包含他們來自外星系——等一些事。 俞飛之所以會透露他們的來歷,大部分是因為田允錫死纏爛打的功夫。 說什麼基於商人的職業道德,既然彼此已有了合作夥伴關係,那坦白將是建立良好關係的不二法門。 其所謂的夥伴關係,全是田允錫自己認定的。 而俞飛也不排斥跟他建立這種關係。 所以在這種一個願打、一個半願挨的情形下,俞飛他們的許多事都被田允錫挖了出來。 當然,俞飛也不可能毫無防備的無所不說,只要是他想保留的,他就會不動聲色的避開,或是轉移話題。 而田允錫也不是省油的燈,俞飛迴避不談的話,他也不會強要答案,只因他心裡已有打算。 這時,俞飛在田允錫說他們沒有搞頭的話一落後,說道:「田董,螢光蠶的血液你已經喝下一陣子了,要不要回去請你的醫療小組替你檢查一下,看看是否對你體內的狀況產生了影響?」 「那倒不必!剛才白兄弟已經替我做過檢查了,再說,我們的儀器哪比得上你們的先進。」 「那可不一定,田董難道不怕我們聯合起來騙你?」俞飛道。 「憑我親眼所見,就足以證明一切,是真是假我自有斷論。」 雖然明說、暗示都沒用,俞飛還是不死心的想盡理由想把他趕走。 「田董你也知道,老任持續一直要你與他聯繫,你再不出現讓他見見你,我怕他會炸了這裡。」 「不會、不會,上一次回話時,我已經給他暗語了,他確定我是平安的,絕不會對你們做出攻擊之舉。」 「吼─」 一聲吼叫後,俞飛雙手合掌的哀求道:「田董、田大爺、田先生、田富豪、田爺爺、田祖宗——算我怕了你,就饒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來日方長,我們又不是今天就要離開太坦星——」 田允錫邊捋著鬍鬚邊思考,一會兒後才道:「好吧,不過你得保證你們不會偷溜!」 「那當然,明天還要向武裝聯盟討公道呢,我們怎麼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你保證?」 「當然保證——」 終於,在俞飛的若干保證下,田允錫又跟他耗了將近三十分鐘,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俞飛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腦海中的紫天辰卻笑道:「真想不透你運氣怎麼這麼好?總是遇到一些三言兩語後就與你交心的傻子,從沒看過像你這種看起來傻,實際上卻卑鄙無恥、盡想佔人便宜的小人。」 「——你這麼小,才是名副其實的小人吧,我這叫有魅力,你懂什麼——不跟你抬摃,我眼皮快撐不住了,我要去補眠了。」 紫天辰當然知道俞飛此時的精神狀況,所以輕哼了一聲,就沒再打擾他。 俞飛回頭對水藍做了簡短的交代後,安心的去昏倒了。 第九章 浴火重生 莫名的一陣劇烈搖晃,把熟睡中的俞飛等人全搖醒了過來。 躺在休息間的俞飛,大叫了一聲:「地震啊!」然後驚慌的起身看了看,才開口問:「水藍,發生什麼事了?」 「是田允錫正派人轟炸著通道門。」 為了讓自己迅速清醒,俞飛邊拍臉頰邊問:「他為什麼要炸通道門?」 「半個小時之前,他要我們打開通道門,讓他進來吃美味的早點,不過你昨天沒有交代,所以我就沒理會他。」水藍道。 「現在是幾點?」 「六點十二分!」 「那半個小時之前不就才五點多!天啊,我才睡不到三小時,他就來吵了——其它人呢,他們醒了嗎?」俞飛問。 「在他炸第一道門時,除了白老頭和娟娟、小雨沒起來外,其它人和妖獸全衝到上面查看。 「至於他們三人現在是醒是睡,我並不清楚,因為你交代過,休息間的情況不得窺探。」 就在俞飛點頭表示瞭解時,水藍又道:「白公元也走出休息間了。」 無奈的歎了口氣,俞飛懶得盥洗,直接出了休息間,搭乘光送筒前往上層。 羅鴻一見他的身影,立即開口道:「小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問水藍她也沒響應,地晶宇宙飛船我們又無法操控,只能枯坐在這裡乾著急。」 「沒事,剛才水藍告訴我說,咱們的大金主迫不急待的想來吃早點,不過我沒交代水藍替他開門,所以田董在外面喊了許久得不到響應,就大手筆的拿藥來炸了。」 「那你叫水藍通知田允錫啊,雖然他這麼炸對地晶宇宙飛船沒什麼影響,但是炸門畢竟是集體性的行為,一旦讓他們破門而入,知道地晶宇宙飛船的人,恐怕就不只田大金主一個。」朱立中建議道。 「放心,我在睡前有交代水藍多控制幾個門,他們沒那麼容易進來的。」 俞飛話說完,又是一陣強烈的搖晃。 無動於衷的往四處掃了一眼,他道:「水藍,妳模擬我的聲音通知田允錫,就說我們已經醒了,別再炸了。 「還有,要他把炸門那些人先撤掉,我們才開放通道門讓他進來,放行的過程由妳監督控制。」 交代完後,俞飛手掩在嘴巴前哈了幾口氣,然後道:「睡眠不足,火氣大口氣差,我要下去盥洗了。」 他離去後,其它人也跟著下去整理,尤其是愛整潔的銀斯更是走得飛快,留在現場的,就只剩疾風之王、閃光和生化人卡西拉。 不久之後,眾人前後不一的回到駕駛艙,映入眼簾的是田允錫坐在沙發上,鍾靈雨和唐娟娟則忙著端出一些餐食來招待他。 其實,她們並不是為了巴結而特別招待田允錫,而是地晶宇宙飛船內的飲食工作,全由她們兩人負責。 每天早上,她們為眾人準備的都是一些清淡的口味,唯獨俞飛這個嗜吃的傢伙有所要求,非要油膩的熱食不可。 至於必須靠大量食物來轉換成動能的卡西拉,為了不在外面讓人驚見他的超級大食量,每日一早就站在食物製造機前吃到超級飽,而午餐和晚餐在店內,則和眾人吃的量差不多。 最早下去盥洗,卻最慢上駕駛艙的俞飛上來後,開口就道:「田董叫人起床的手法還真特別,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連這種小事都可以用這麼奢侈的方法,而且你才離開幾小時啊,你都不用睡覺嗎?」 面對俞飛的揶揄,田允錫充耳不聞:「離開這裡後,我左思右想輾轉難眠,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你們讓我恢復年輕,我該回送你們什麼,才不失禮呢?」 撫了撫長鬚,他又道:「去到我的收藏室,面對堆積如山的收藏品,我竟然挑不出一樣足以表達我心意的東西,最後,我選了這樣,請你們笑納。」 話畢,他把右肩上那只紫藍色的荒獸捉了下來,放在雙腿上,邊撫著牠的獅毛邊道:「昨天跟你們介紹過了,我這只荒獸,是在兩百多年前無意中遇到的。 「所以除了知道牠凶暴、速度快外,其餘的一無所知,後來長時間訓練下來,牠在我身邊變得溫馴了,所以我出門都習慣帶著牠,要是沒牠站在肩上,我——」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俞飛打岔道:「田董,這些話你昨天都說過了,重點,說重點─」 點了點頭,田允錫才道:「好吧,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真的沒見過我這荒獸的同類嗎?「我看牠跟你的疾風之王、閃光們相處得很融洽,說不定你所說的妖獸森林就是牠的故鄉。」 俞飛無奈的聳肩道:「田董,我連妖獸森林都跟你說了,怎麼可能騙你裡面沒有荒獸呢,真的沒有。」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牠們處得來,而且對你們一點攻擊性都沒有,這很反常!」 白公元不耐煩的回應道:「田兄弟還真魯咧,你的荒獸可能是因為我們身邊也帶著妖獸,所以沒有戒心,同樣的道理,疾風之王和閃光不是也對你一點攻擊性也沒有嗎?」 「白兄弟火氣別這麼大嘛,你耐著性子聽我說,我並不是不信任你們,我是想說你們要是知道荒獸的來歷,說不定也看過這樣的東西。」 田允錫邊說邊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東西,並在桌上攤了開來。 眾人好奇的圍了過去:「星系圖!」 看了看眾人的反應,田允錫道:「太好了,你們見過這玩意兒啊?什麼是星系圖?」 眾人互相看了看,由俞飛回應道:「星系圖簡單來講,就是一個星系的地圖,這樣你懂了嗎?」 「有趣、有趣,我也是這麼猜,但是我問過的人都說不可能,因為有人試過將已開發的星球互做比較,卻完全沒有吻合之處,不過又沒有人能解釋這些色彩豐富、一點一點的東西代表什麼,到最後就不了了之。」田允錫的水晶手指在圖上指了指。 俞飛問道:「田董,你介不介意讓我分析比對一下?」 「當然不介意,都攤在桌面讓你們看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而且拿出來就是要請你們幫忙分析,你願意幫忙,我還求之不得呢!」田允錫笑道。 得到許可後,俞飛吩咐道:「小羅,麻煩你把掃瞄筆拿來,我們讓水藍分析看看。」 羅鴻起身時,田允錫四處看了看,問道:「誰是水藍啊?」 「田董,請你讓我們保留一點神秘好嗎?」俞飛道。 呵呵一笑,田允錫道:「小個兒,以後大家都是同伴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快把那個叫水藍的叫出來給我認識、認識。」 「同伴?」眾人聞言一陣訝然。 俞飛更是道:「你所謂的同伴,不會是想——與我們同行吧?」 田允錫邊玩弄荒獸邊道:「聰明的小個兒,恭喜你答對了!昨天一踏進這地晶宇宙飛船,我就下了這個決定,所以你也別用什麼決定得太倉促這種理由來拒絕我,因為我的成功除了我識人之明外,絕大部分決策都來自我的直覺。」 「田董,你這個決定太強人所難了,你有沒有顧慮到,你這龐大的產業會無人管理?」俞飛勸道。 「怎麼會,我有子女啊,而且早在兩百年前我就將產業分配好了,所以你不用替我擔這個心。」 「子女?請問田董,你有幾個子女?」鍾靈雨問道。 「哈哈哈——有趣、有趣,小雨小姐怎麼會對這個問題感興趣呢?」田允錫有些不明白。 「還不是怕你的女兒被這俞小子給吸引了。」白公元話中帶有調侃意味。 眾人饒富興味的看著俞飛,搞得他尷尬不已。 田允錫從中看出了端倪,問道:「原來小雨小姐是小個兒的女人啊?」 此話一出,害鍾靈雨雙頰一陣烘熱的低下了頭。 「不只小雨,咱們娟娟也是。」白公元介紹道。 「哦,有趣、有趣,沒想到小個兒年紀輕輕就左擁右抱,真是不簡單!」頓了頓,田允錫見當事者有些無言以對,不禁轉移話題道:「我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如果他們現在還在的話,應該也兩百二十幾歲了。」 「對、對不起,勾起你傷心的回憶。」鍾靈雨低訴道。 「小雨小姐別介意,像我活到這歲數,看著自己的子子孫孫生老病死,老早就把人生的無常看開了,現在掌管我資產的,是我下面第三代曾孫,算一算他們的年紀,應該跟白兄弟差不多吧!」雖說不在意,田允錫的眼神還是不免透露著唏噓。 「既然田兄弟能活到這把年紀,而且外貌看起來也不老,那為何不把養生秘方傳授給自己的子女?」白公元問。 輕吐了一口氣,田允錫道:「當初在遇到這只荒獸時,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制服牠,而付出的代價除了數十條人命外,還有我一條手臂。」 俞飛看田允錫有些感傷,不禁道:「田董,你不想回憶痛苦的過去沒關係,我們不會強問的。」 「唉,小個兒,你不曉得,人老了總是會嘮叨,你耐點性子聽我說,在制服荒獸時,牠受了我一陣重擊,嘴裡便吐出了一些東西。 「事後,我的屬下告訴我,荒獸吐出來的東西是一張圖,也就是你們剛才所看的星系圖,揉成一小團的圖裡,還包裹著一顆小藥丸。 「經過儀器分析,發現那顆藥丸含有豐富的營養成分,醫療人員見我斷了手臂失血過多,就建議我食用,沒想到服下後,我的外貌就從沒變化過。」 聽田允錫提起這段歷史悠久的過去,一夥人才知道,原來他的長壽都是拜荒獸所賜。 此時,俞飛見眾人沉浸在感傷的氣氛中,不禁開口道:「小羅,掃瞄好了嗎?」〔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w.laixiashu.com〕 「早就好了,只是不好意思打斷田董說故事。」羅鴻道。 接過掃瞄筆,俞飛幻出了實體屏幕,操控幾個步驟後,就見他的面前出現一個小平台。 俞飛將掃瞄筆插放上平台後,平台隨即縮回,空間內並傳來水藍的聲音道:「掃瞄筆數據接收中。掃瞄筆數據接收完畢,比對中——」 田允錫聽到這股聲音,好奇的四處張望,「誰,是誰在說話?」 「就是你剛剛問的那個水藍。」朱立中介紹道。 「她在哪裡?」田允錫訝然問道。 「她是我們地晶宇宙飛船上的智腦系統。」 俞飛還沒進一步解說,就聽見空間內再度傳來水藍的聲音道:「資料比對完畢,是否分析結果?」 依照以往的模式,水藍通常在分析過後,會直接說出分析結果。 此時她會有尋問是否說明的舉動,是因為俞飛之前並沒有打算讓田允錫知道水藍的存在。 而她會主動有這種謹慎的舉動,表示她的人性化程度越來越高了。 「水藍,麻煩妳了。」俞飛道。 「根據水藍掌握的星系圖,田董這張星系圖,與金雉星系的吻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除了比對出這張星系圖是金雉星系外,是否還有其它發現?」俞飛問。 「沒有數據相互比對,無法分析。」水藍道。 聞言,俞飛對著眾人道:「你們聊,讓我好好想想看。」 話畢,他以意識問腦海內紫天辰道:「規則辰,我昨天問你這只荒獸的來歷,你嗯嗯啊啊的像極了AV女優。人家的叫聲聽了會讓人興奮,而從你口中發出,卻會讓人覺得不爽,你到底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 「你主要是想知道這張星系圖是否有用途,何必牽扯到荒獸還有什麼AV女優——」紫天辰頓了半晌,才接著又道:「我並不是無所不知,只是知道的比較多而已,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只荒獸應該是屬於星獸的一種。」 「規則辰,虧我還那麼崇拜你,沒想到你也有不懂的事。」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紫天辰握著拳頭做出恐嚇的動作。 「好好好,說正經的,什麼是星獸?」 「星獸是一種對礦物有特殊敏銳度的獸類,牠們所吃食的,就是高硬度的礦石,所以我想,田允錫應該是在開採礦物的過程中發現這只荒獸的,而他之所以這麼富有,肯定也是拜這只荒獸所賜。」紫天辰道。 俞飛不明白的問道:「規則辰,你既然知道星獸,那為什麼回答得這麼沒把握?還有,這只荒獸原本就屬於這星系嗎?」 「星獸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獸類,在我接觸中只看過三隻星獸,說得這麼不確定,是因為每隻星獸進化後的樣子都不一樣。 「不過依照之前與我接觸的星獸來看,這只星獸應該是屬於幼生期,你可以問問田允錫,看他這只荒獸是不是吃礦石,而且還會尋礦。 「至於這星獸是不是原先就屬於這星系,我就無法給你答覆了,因為星獸除了能在宇宙中生存外,牠們也能進入蟲洞前往其它星系尋找食物。 「而且據我所知,星獸的地域觀念相當強,我還沒看過一個星系同時存在兩隻星獸。」 「規則辰,你說的是廢話嘛,你只不過也才看過三隻,憑什麼這麼妄下定論?還有,你是故意找我碴是不是,你叫我這麼問,不就穿幫了?「而且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在你的領域中,不管是任何事物都逃不過你的觀察,就連生命體的思想,你都能清楚瞭解,為什麼現在不但沒辦法回答,還要我自己問?」 「我領悟能力的深淺,來自物體本身,之前在隱融星時,水族那顆能量石能量之大,足夠我操控整個星球,而你——淺到讓我無法掌握他人,只能操控你。」 俞飛不服氣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只能探知我的一切,那不就表明你只欺負我一個人?」 「也不盡然啦,我也可以像進入水藍一樣,入侵其它人的腦部,並探知一切,不過有個缺點,入侵後,我無法抹滅受入侵者對我的印象,簡單來說,就是我每入侵一個人的腦部,就有一個人知道我的存在。」 「那以後要是想公佈你的存在,那就讓你入侵那人的腦部,就樣不就什麼解釋都省了?」 「你心裡儘管想吧,我絕不可能這麼做的;我說過,除非是我本身願意,否則你絕對沒資格透露我的存在,不然就別怪我殺人滅口。」紫天辰口氣異常堅決。 「好啦、好啦,真不習慣你這麼嚴肅的樣子,我會謹記在心的,不過要是遇到我討厭的人,我就告訴對方這個小秘密,好讓你替我殺了他。」 俞飛說完後,見紫天辰還是不言不語的板著一張臉,不禁又道:「好好好,不開你玩笑了。」 「我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要是真遇到那種令你討厭又棘手的人物,你真的會借刀殺人。」 「就算我真有這種想法,你也不可能讓我稱心如意吧?」 「不要探我底線!不過我提醒你,你心裡的殺意太重,你們這群人之中,就你身上背的人命最多,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紫天辰一副欲言又止樣。 「規則辰,你該不會是想說什麼尊重生命、報應——這類的事情吧?」 「不至於這麼嚴重,不過,唉——」 見紫天辰一臉沉重,俞飛正經道:「我會注意的,不過要是有時疏忽了,還請你提醒、提醒。」 知道俞飛並沒有心口不一,紫天辰表情也柔和了許多,他道:「看你這麼聽話,我就指引你一條明路吧,你可以把那張星系圖拿去焚燒看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燒看看、或許?規則辰,拜託一下,你直接把知道的告訴我好不好,不然要是燒掉後什麼也沒有,那我拿什麼賠田允錫?」 思索一會兒後,紫天辰才道:「燒掉後,這張星系圖會恢復成原始風貌,也就是一顆記憶石,不過裡面記載著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其實,紫天辰的話是有所保留的。 因為他既然知道記憶石的存在,當然也探索過其內容,不過這部分,他認為還是讓俞飛自己去探索比較有驚喜。 「既然你這麼沒把握,而我也找不到什麼借口提議燒了星系圖,那不如就算了吧,以免得不償失。」 「得不償失倒不至於,因為記憶石跟這星系的智能機差不多一樣難得到,你認為有人會拿這種東西來記載普通訊息嗎?」 「可是——」 「你再繼續猶豫吧,往後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個好東西。」 「為什麼不早說,能讓你強力推薦的肯定是好東西,但是問題還是在啊,我拿什麼借口提議燒了星系圖?」 「我說的已經夠多了,這點小事,你自己想辦法吧!反正你瞎掰、撒謊的功力一流,你稱第二,可沒人敢稱第一。」 「——你這話是羨慕還是嫉妒?」 紫天辰聞言,露出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 俞飛見話談得差不多了,對他道了句:「那就不打擾你了,規則辰,謝啦!」 結束與紫天辰的意識溝通後,俞飛意識拉回自己眼前。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開口與眾人談話,而是思考著拿什麼理由來提議焚燒星系圖,才不會讓眾人覺得突兀。 無奈想了老半天,還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想著、想著,他的眉宇也不自覺的越皺越深。 突然,他耳邊傳來鍾靈雨的聲音道:「小飛,想不透就別再想了,說不定這真的只是一張別無他用的星系圖,何必想得那麼複雜。」 「對啊,小個兒,反正這張圖擱也擱那麼多年了,有什麼秘密我也不是很在意。」田允錫附和道。 「我原本也是單純把它當做是一張星系圖,可是一想到田董吞下的那顆讓他保持不老的營養丸,我就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朱立中意有所指道:「會不會是當初發現的人搞錯了?說不定營養丸與星系圖並無關係。」 「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俞飛說完,刻意把視線投向田允錫。 「不可能!小個兒,我知道你們在懷疑事情的真實性,不過我以我的人格保證,我絕對沒有騙你們。」 「唉,可惜這不是我的東西,不然我就一把火把它燒了,看是它比較耐熱還是我的火大。」俞飛說完,還故意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真的很火大的樣子。 眾人見狀,誤以為他真的不耐煩的發了火,一個個都保持沉默,等著有人能開口解除尷尬的氣氛。 「小個兒啊,別動怒,我看既然都收藏兩百多年了,還是繼續當個收藏品吧,如果真有什麼奇特之處,就留給有興趣的後代子孫去傷腦筋吧!」 田允錫說著、說著,就像怕俞飛真的把它燒了似的,小心翼翼的把桌面上的星系圖收了起來。 他這動作看在俞飛眼裡,可真是焦急如焚。 表現上他裝出不在乎樣,嘴裡卻是道:「田董,我不否認剛才有點意氣用事,不過說真的,如果這張星系圖是我的,我會燒燒看,畢竟我這艘地晶宇宙飛船就是這樣無意中得到的。」 聞言,田允錫雙眼一亮道:「真的嗎,你沒騙我?」 「真的!」羅鴻、朱立中等人連帶保證的猛點頭。 「小飛燒的時候,我們四個全都在場。」潘世哲一副深怕田允錫不信似的,加強認證。 「對啊,地晶宇宙飛船還是我撿起來的呢!」鍾靈雨附和道。 眾人的表情相當驕傲,好像撿到地晶宇宙飛船是他們莫大的驕傲似的。 由於昨天俞飛在田允錫死皮賴臉的懇求下,就示範過地晶宇宙飛船收成黑戒的模樣給他看。 所以此刻田允錫對於鍾靈雨說撿到地晶宇宙飛船的話語,他並沒有提出質疑,甚至還有點動心的詢問眾人燒是不燒。 眾人並沒有給他正面答覆,而是要他自己決定,唯獨俞飛一直要他快把星系圖燒了。 白公元好奇道:「俞小子,你到底是發現了什麼,不然怎麼堅持要田兄弟燒了星系圖,難道你不怕燒完後只是一堆灰燼嗎?」 聞言,俞飛故意露出沉思狀,然後才道:「你們都知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而且,剛才這張星系圖攤在桌面時,我彷彿聽到它一直發出『燒了我、燒了我』的呼喚聲,可是東西畢竟不是我自己的,我作不了主。」 「好,燒!」田允錫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行事果斷、不拖泥帶水。 俞飛聞言,在心裡高喊了一聲:「好耶!」 然後一副迫不及待的起身走進光送筒,準備下去儲物間拿取野外烹飪爐。 很快的,烹飪爐已經拿上來放在桌面上了,眾人也湊在一起屏息以待的等著看結果。 就在俞飛把火點燃,並要田允錫把星系圖放上去時,眾人耳裡突然傳來一陣有節奏的「嘀嘀」聲。 這道聲音分散了眾人原本集中的注意力。 只見田允錫眉頭一蹙,從衣袋中拿出一支通訊器,按了其中一個按鈕後,他口氣急促道:「有重要的事才報告,不然就立刻結束通訊,別打擾我。」 隨著田允錫話語一畢,他採用擴聲設定的通訊器傳來任偉奇的聲音道:「報告田董,剛才戰艦堡壘已在你的命令下,前往宇聯星,估計再三個小時就會到達。」 眾人都知道宇聯星是田允錫諸多財產之一。 雖然他的大部分財產都已交由後代管理,不過宇聯星上的宇聯當鋪目前還是由他管理。 根據他們的瞭解,宇聯當鋪是太坦星系唯一一家拍賣行,專門交易拍賣一些稀奇古怪的精品玩意兒。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在這時候拿這種小事來煩我。」 「還有,田董,眾勢力剛才聯合回報,下午三點將在宇聯當鋪會見你,向你報告監聽餐食店一事,不過為了預防他們集結滋事,老任規定他們每個勢力只能派五名代表前往。」 「好,處理得很好,就這樣了,有什麼事到宇聯見面時再報告。」田允錫回復後,也顧不得任偉奇是否還有事要報告,隨即匆匆結束了通訊。 大概是被任偉奇給打亂了情緒,田允錫拿出星系圖後,直接就往烹飪爐上放。 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火苗漸漸上揚,而且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沒想到這張星系圖在高溫燃燒後,並沒有化成灰燼,而是像黃金燒融般形成一灘液體。 液體就像有生命一般由無形轉化為有形,最後,定形成一片如眼睛形狀的黃色片狀體。 眾人嘩然之餘,朱立中脫口而道:「哇靠,怎麼真有這種事?看來以後得不到結果的東西,都拿來燒算了。」 瞟了他一眼,俞飛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夾子,小心翼翼的夾起了這片黃色物體放在手掌上。 俞飛之所以有如此突兀的舉動,完全是比照地晶宇宙飛船的處理方式。 他以為這片黃色物體跟地晶宇宙飛船還處於珠子狀時一樣,怎麼高溫燃燒都不會有溫度。 一經觸碰後,他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黃色片體溫度之高,燙得他奮力往外甩!正當眾人都想責罵他沒常識、不動腦時,被他用力往外甩的黃色片體,竟然在觸碰地面後,幻化出一道人的仿真影像——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續集 第十三集 隻身上路 第一章 唉唷? 囂張誰教你的啊? 被俞飛禁不住手燙而往外甩的那片眼睛形黃色物體,在受到強烈碰撞後,竟在落地的同時,幻化出一道人形影像。 「笨蛋,你好啊!嘿嘿,別懷疑,老子叫的就是你。別覺得無辜,你的的確確是個超級大笨蛋。 「為什麼?呵,因為老子的記憶石設定了好幾種開啟方法,而你卻用了其中最笨的方法來開啟,就是在高溫燃燒後還用手去觸碰,說你是笨蛋,還算是稱讚你咧。 「我看你的腦袋瓜簡直是先天受損、後天受創,老子用眼屎隨便複製出來的人,恐怕都比你聰明上幾百倍,你簡直就是笨蛋、笨蛋、笨蛋……」 是的!每個人都看到了,這個一現形就自稱老子,又罵人罵得毫不結舌的虛擬人像,從他的樣貌看起來,其實一點都不老,甚至還可以稱得上年輕。 他看起來約三十出頭,說話的表情似笑非笑,樣貌看起來有點陰沉、邪惡,身穿一件淡藍色的教士服,其領口、袖口、胸口以及下襬,繡有一些金黃色的怪異圖騰,依目測,他的身高大概有一百八十幾公分。 眾人面面相覷,看著這道一現形就劈里啪啦罵個沒完沒了的人像,都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這道人像又開口了。 「雖然我極度懷疑你的智力有問題,不過既然你開啟了記憶石,就有權力獲知老子的光輝記錄。 「老子先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聽好了,老子全名叫『歐麥嘎』。對,別懷疑,老子就是那個曾經統一好幾十個星系,最後卻覺得厭倦不想玩的全生命物種之中最聰明、最偉大的人。」 歐麥嘎露出邪邪一笑:「老子不知道你這個笨蛋在什麼時空、什麼年代,但肯定的是,老子的死留下了諸多揣測,其中流傳最多的應該就是自殺。沒錯,老子就是自殺死的,哈哈,夠屌吧!因為老子玩膩了征戰、侵略,所以最後選擇了玩自己。 「你這個笨蛋一定會認為老子不是精神分裂就是情緒崩潰,不然正常人怎麼會自殺?哼!老子就是不屑當個普通的正常人,老子就是要生的前無古人,死的後無來者。 「有誰可以像老子一樣了不起,在統一了幾十個星系後,甚至繼續再統一幾十、幾百個星系也沒問題的情形下,毅然決然的選擇放棄一切,改玩自己來著?」 歐麥嘎的話聽得眾人瞠目結舌,雖然他們全不清楚這個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眾人捫心自問,他們的確無法像這個人一樣,毫無眷戀的放棄一切。 紫天辰突然用意識與俞飛溝通:「我知道他是誰,原來是這個老傢伙啊!」 俞飛正想追根究底時,沒想到歐麥嘎再次開口,他只好暫時按捺下心裡的疑惑,將注意力集中在歐麥嘎的聲音上。 「好啦,雖然你是個笨蛋,不過既然你見到老子了,老子還是要跟你說句恭喜,因為你得到這個訊息,表示老子留下這個訊息的墓穴還沒被別人挖走,我留下的那些你無法想像的寶藏也都還在。 「放心,老子雖然留下很多假墓,但是挖過老子假墓的人都知道,裡面的好處可是多得數不盡,更別說是真墓了。」 歐麥嘎詭譎一笑,又道:「去吧,去尋找老子的真墓吧、去挖掘老子的軀體吧,老子喜歡聽你們破解謎團時的咒罵聲,更喜歡看到你們辛辛苦苦尋找到墓穴後,發現竟然不是真墓時的遺憾,以及對於墓穴所藏寶物的驚歎。 「總歸一句話,老子就是要後人對老子念念不忘,老子就是要讓你們這些後人知道,老子是所有生命物種中最聰明、最偉大、最……」 對於歐麥嘎的話,眾人雖然無法求證,但還是聽得相當認真,而且對這個口氣狂妄、囂張的傢伙,越來越感興趣。 「由於尋墓之路既漫長又難行,再加上你是個比老子眼屎還不如的笨蛋,因此對於笨蛋,老子通常會因同情而給予特別優待,主要是怕老子所提供的線索難度太高,你這個笨蛋無法理解,所以老子將提供你這個笨蛋明確星系、星球目標以及確切坐標。 「只要你按照老子的指示,就能找到老子留下的嵌合器,到時候再將這個記憶石嵌入,就可前往老子的墓穴,當然,到時候能不能得到墓穴裡的寶藏,就得看你這個笨蛋蠢得徹不徹底囉! 「還有,笨蛋,老子雖然已經優待你了,但你千萬別妄想找幫手,因為將記憶石放進嵌合器後,只能將一個人送往目的地,所以依照你這種笨蛋的程度,最好是別告訴其它人甚至是結伴同行,免得因遭人覬覦而惹來殺身之禍。 「還有,如果你依指示找到目的地了,可是那處已是海市蜃樓,那表示你除了笨以外,運氣也極差。好啦,再說下去,你這笨蛋恐怕會以為老子在騙你呢!總歸一句話,你別擔心,只要你握著記憶石,就絕對感應得到嵌合器。 「因為老子聰明絕頂,所以當初設定時,早就將一些外來的因素考慮在內了,你不必擔心嵌合器會因時代的久遠而有所損毀。」 頓了將近五、六秒後,歐麥嘎接著又道:「心動不如馬上行動,遇到挫折千萬別輕言放棄,因為就算是假墓裡面的寶藏,少說也是個星系裡的頂級之寶,更何況有可能是真墓了。 「現在,鼓勵完你這個笨蛋,老子接下來所講的話可是重點,老子數到三十讓你有時間準備,看你是要錄音、抄寫還是怎麼記下來都可以,錯過了,可就沒有第二次機會喔!」 接著,歐麥嘎讓人毫無準備的直接喊了一句「三十」後,就道:「嵌合器在東昇星系裡的南無星球的西米大陸的北岸之都。 「記清楚了吧,如果沒有,那老子也沒辦法,因為你絕對是個什麼都做不好的笨蛋,聽不懂老子剛剛說什麼或找不到地方,嘿嘿,那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囉!」 話畢,在歐麥嘎一陣極其囂張的大笑過後,他的虛擬人像縮回了黃色的眼睛形片狀體,也就是他所說的記憶石內。 歐麥嘎的身影消失後,眾人有點反應不過來的互相看了看,而田允錫則前去撿起那片記憶石。 這時,俞飛才意識到手掌上的燙傷處正隱隱作痛。 聽著他呼痛,身為醫官的白公元相當盡責的前去拿取修復槍,幫俞飛的手進行修復動作。 看著白公元的動作,羅鴻道:「哇靠,真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囂張的人!」 「雖然他已經死了,但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那他的確是夠資格囂張。」朱立中附和道。 完成修復動作後,白公元拍了拍俞飛的掌心道:「好了,下次別再用你嬌嫩的皮膚,去觸碰那些又熱又燙的東西了,笨蛋!」 眾人聽到笨蛋兩字,全忍不住笑了出來,至於俞飛則是翻了翻白眼:「你才是笨蛋啦,你們有看過像我這麼聰明的笨蛋嗎?」 「至少我們知道東西燃燒後都會有熱度。」 「對嘛,誰會把燙的東西往手上放,不是笨蛋是什麼?」 潘世哲與陳鷹一人一句的揶揄道。 「沒知識,你們懂什麼?就是有那種燒不燙的東西,當初地晶宇宙飛船的原形就燒不燙。」俞飛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有人跟你說有一就有二嗎?你這行為不叫笨蛋叫什麼?」白公元將目光轉向田允錫,問道:「俞小子,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俞飛白了白公元一眼,才道:「你問的時候都知道看看田董了,為何不乾脆直接問他,畢竟那個記憶石又不是我的。」 原本正仔細研究著記憶石的田允錫,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連忙抬頭道:「什麼、什麼?你們有記清楚剛才那個叫歐什麼的話嗎?」 「是歐麥嘎,田董。」鍾靈雨提醒後,又道:「我只記得什麼東南西北的,不過田董放心,就算所有人都記不住,至少小飛一定沒問題。」 「真的嗎,小個兒?」 「東昇星系、南無星球、西米大陸、北岸之都。」俞飛不疾不徐的重複一次。 田允錫聞言問道:「東昇星系在哪裡啊,你們去過嗎?」 俞飛聳了聳肩膀道:「第一次聽到,你說我們有沒有去過?」 「怎麼啦,小個兒?火氣怎麼這麼大,一點都不像有趣的你。」 「廢話!昨天那麼晚睡,一大早又被你吵醒,剛才又無故被燙傷了手,換做是你,你火氣大不大?」俞飛沒好氣。 「小飛,你還少說一個讓你心情不好的原因耶!」潘世哲提醒道。 「什麼?」 「被一個死去的人罵笨蛋啊!」陳鷹竊笑道。 俞飛挑著單眉道:「你是在笑我嗎?那麻煩你將剛才那十六個字重複一次。」 這話就像是膠帶一樣,緊緊貼住了陳鷹的嘴巴,讓他說不出話也笑不出來。 「哈哈,嘴賤也不看看人家心情,現在糗了吧?」朱立中說著風涼話。 「唉呀呀,大家放輕鬆一點,別傷了感情,有事好說嘛!」田允錫以為他們的鬥嘴是衝突的前兆,不禁開口緩和氣氛。 「聽說你們常常因一言不合而打得鼻青臉腫的,此刻……該不會也全在醞釀幹架情緒吧?快打、快打,讓老頭子見識見識,刺激一下。」白公元興趣盎然道。 「白兄弟,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一旁搧風點火,大家深呼吸、調調氣,啊──這世界多麼美麗,啊──這空氣多麼清新……」 田允錫說完,帶頭做著吸、呼,吸、呼。 眾人只顧著回白公元中指,完全沒人理會他。 白公元見招拆招的比出剪刀手勢剪了剪,然後道:「田兄弟你看他們動作多一致啊,我是在凝聚他們的向心力,並不是在搧風點火。」乾笑了幾聲,他又道:「田兄弟,你是記憶石的擁有著,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能怎麼做?還沒聽到那個歐麥嘎的話之前,我就打定主意要跟你們了,所以接下來你們要怎麼做,都算我一份。」田允錫道。 俞飛伸出手掌阻止道:「等等,田董,我不記得我們有答應與你同行喔!」 「有趣、有趣,小個兒,之前歐麥嗄還沒出現時,你拒絕我,我可以接受,可是現在,你拒絕讓我參與,那我要是認為你們想私吞寶藏,也算是合理的懷疑吧?」田允錫邊說邊撫著鬍鬚。 「田董的懷疑合情合理,雖然我們不做這種卑鄙的事,可是誰能證實這個歐麥嘎的話是真是假?說不定這只是場整人的騙局,小飛,你要不要請水藍先確認一下,是否有東昇星系?」羅鴻道。 俞飛聞言,隨即抬頭問道:「水藍,是否有東昇星系這個相關名稱?」 「分析中,請稍待!」大約三、四秒後,水藍又道:「比對結果只有一個名稱符合東昇星系。」 「雖然確實有東昇星系存在,不過卻不知道是否就是歐麥嗄說的那個東昇星系,但就我的立場而言,不管歐麥嘎的話是否屬實,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畢竟誰信了他,誰就是他口口聲聲喊的那個笨蛋。」俞飛一臉的不在乎樣。 「俞小子,你這種行為叫賭氣,難道你對他所說的那些寶藏一點都不好奇嗎?」白公元表情略帶惋惜。 「白老頭,你跟那個歐麥嘎很熟嗎?」 白公元被他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俞飛不禁又道:「我的意思很簡單,有誰能證明真有歐麥嘎這個人?」 「我能!」他的話一出口,腦海中的紫天辰即刻給了回應。 這次,俞飛並沒有立即與紫天辰溝通,而是繼續與眾人談話。 「你們看,沒有人嘛!萬一真的因為一時的貪念而去尋找他的墓穴,結果在途中就遇難,或是忙了半天卻撲了空、甚至是找到的結果竟是一張寫著大笨蛋的字條,那不就白忙一場?」 眾人聞言,全都沒有回應。 其實,俞飛說不動心是騙人的,不過由於這記憶石不是他所擁有的,再加上不想被歐麥嘎當成笨蛋,所以他心裡多少有些排斥。 這時,田允錫的笑聲打破了短暫的靜寂:「小個兒啊,我倒認為值得一試。雖然無法求證,但你有地晶宇宙飛船啊,想順利前往東昇星系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就當作是旅遊吧,走它一趟又何妨?」 俞飛輕搖著頭:「不,我不想被冠上私吞寶藏之名,更不想當笨蛋。」 「唉啊,小個兒,脾氣別這麼拗嘛,剛才我只是開個玩笑,說真的,你們看我財大勢大,如今又托你的福重返青春,此生了無遺憾,接下來我只求活得精采,並不會再去貪戀什麼寶藏。 「我說那番話別無用意,純粹是想套住你們,希望你們能讓我同行,讓我有機會去見見浩瀚無垠的星系,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給我這個老人家一個機會。」田允錫一副誠懇樣。 「呵,田兄弟,你瞧瞧自己全身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有哪裡顯出老態了?」白公元說風涼話似的看著他。 田允錫苦笑道:「白兄弟,你這張嘴還真不是普通厲害啊!潑人冷水的功夫更不在話下。」頓了頓,他把視線轉向俞飛道:「小個兒,讓我加入不但不會造成你們的負擔,甚至你們還可以充分利用我所擁有的資源,小個兒,答應我吧!」 「嗯……這個問題可不可以讓我們做個內部討論後,再給你回答?」俞飛頗有敷衍之意。 「不需要啦,都是自己人了,還分什麼內部討論、外部討論的,難不成還有什麼怕我知道的事,點頭就是了嘛!」田允錫再次使出磨人的功夫。 「田董,別這樣,你要知道,有些星球是不適合人類生存的,我們之所以能夠如此毫無顧忌的四處趴趴走,是因為我們有一些因應配備,而你卻無法操控這些配備,你這樣一味堅持與我們同行,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 「這不是問題吧,畢竟操控東西這種能力也不是天生就會的,你們教我不就得了。」 俞飛嘴巴才一張,田允錫馬上插嘴:「好了,小個兒,別再說了,反正你說什麼我都會反駁你,若是你堅持不教,我肯定會纏著你不放,直到你點頭答應為止。」 田允錫見俞飛被自己堵得啞口無言,轉移了話題:「好啦、好啦,你不回答就代表答應了。對了,不知道大家剛才有沒有注意聽,那個歐麥嘎有提到,記憶石放入嵌合器後,只能將一個人送往目的地,也就是說,尋墓動作只允許一個人進行。 「那不如我們先派一個人去探探路線,而我就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學習一下如何操控你說的那些配備,你們認為呢?」 「雖然尋墓只能一個人進行,但田董若真與我們同行,又何必這麼麻煩?至少到達目的地之前那段過程,我們依然可以同行。」朱立中提醒道。 「你分析得是沒錯,雖然到達目的地之前我們可以同行,可是我認為每個星系都一樣,不要說存在著各種勢力了,少說也有一大勢力。 「對於我們這群有人、有獸的浩蕩隊伍,絕對會引起旁人的注目,再加上我們人生地不熟,一定得四處打探消息,事情一經傳開,恐怕想不引起有心人士的覬覦也難。」 看眾人全一副認同的微點著頭,田允錫不禁又道:「在太坦星系,誰又敢動我田允錫來著?所以我建議大家留在這裡,至少不會有安全上的顧忌。」 白公元點頭附和道:「我同意田兄弟的看法,而且人選也想好了,就是俞小子你。」 「小飛的確是最佳人選,畢竟只有他能操作地晶宇宙飛船。」唐娟娟也認同。 「可是這樣我們不就要跟小飛分開了?萬一他在外星系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辦?」鍾靈雨面露難色。 突然,坐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卡西拉說道:「我們可以同時間打造一艘宇宙飛船,要是小飛沒有在約定時間回來,那我們就可以去找他,當然前提是小飛必須留下星系圖。」 「我也覺得小飛是最適合的,撇開他可以操控地晶宇宙飛船這個理由不說,我們之中無論智力、反應還是自保能力,他都是最強的,更何況他還有臥底的經驗,這對他前往外星系無非是一種助力。」 這時,白公元見大家熱絡發表意見,唯獨俞飛一人沒有開口,不禁對著他道:「俞小子,你在想什麼?倒是說說你的看法啊!」 俞飛抬起雙手用力抓了抓頭皮道:「沒有耶,我睡眠不足,注意力根本沒辦法集中,更別說思考了……再說,這決策也不是大家三言兩語後就可得到結論的,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他這麼說,主要還是想花一點時間跟紫天辰商討一下,畢竟尋墓一事實在牽連太廣泛了,他不敢妄下定論,造成難以彌補的後果。 聽俞飛這麼說,白公元道:「好吧,你看起來真的滿累的,先好好補個眠吧,有什麼事等精神恢復後再慢慢討論。」 「嗯!」俞飛站起身,並故意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光送筒。 臨走前,鍾靈雨問道:「那到宇聯星後要不要叫醒你?」 俞飛頭也沒回的說道:「到時候你們再問水藍吧!」然後就走進光送筒內。 雖說是要補眠,但俞飛一回到自己的休息間後,懶洋洋的往床鋪上一躺,就開始與腦中的紫天辰進行溝通。 「規則辰,你說你知道歐麥嘎這個人,他是怎麼樣的一個傢伙?靠!怎麼比我還囂張!」 「你囂張?哼,跟他比起來,你簡直不及他的一根毛。」紫天辰一臉不屑。 俞飛吊兒郎當道:「那又怎麼樣?反正他已經死了,沒什麼了不起的,說不定我活到他的歲數時,會勝過他也說不定。」 「他死?哼,無知!」 「什麼意思,難道這真的是一場騙局?」俞飛不解的問。 紫天辰搖了搖頭道:「不,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絕不可能無的放矢,他的確是那種想永世留芳的傢伙。」 「規則辰,你知道我心裡想什麼,你就直說吧!」 「你是想問歐麥嘎到底是死、是活,還有,我怎麼認識他的,對不對?」 「廢話,知道還問?」俞飛翻了翻白眼。 「知道又怎麼樣,知道就非告訴你不可嗎?尤其是你這種態度。」 「規則辰,小心眼可是我的專利,你也知道我睡眠不足火氣比較大,就別跟我計較了嘛!」俞飛口氣稍有好轉。 「你火氣大是真,睡眠不足就是騙人了,以你的精神力,三天三夜不睡覺也倒不了。」 「精神力充足,並不代表體力負荷得了,求求你快說吧!」 頓了半晌,紫天辰才道:「我也不方便說太多,反正歐麥嘎是確有其人,只不過他現在不叫歐麥嘎,以後在尋墓的過程中,你可能有機會再見到他,而且依照他的個性,你就算不問,他也會拉拉雜雜的跟你說一大堆。」 「那要是我沒有尋墓,不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心裡是想去的,去吧,也許到時候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 尷尬笑了兩聲,俞飛道:「我是很想去,不過把一大群人丟在這裡,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對他們的家人交代?」 「哈哈哈,少了你這個不安分的傢伙在身邊,他們才安全,正常人都會躲避麻煩,你反而哪邊有麻煩往哪邊去……更何況他們留在這邊,還比留在你們異元星還安全。」 頓了頓,紫天辰又道:「總之,去不去隨你的意思,不過如果你去了,我答應留部分神識在這邊守護他們。」 「規則辰,你少來這套啦,給這麼大的好處,不就明擺著鼓勵我去嗎?」 「我只是照你的心意給予建議,不過不能否認的,我的確是希望你走這一趟,畢竟你愛惹麻煩是事實,帶一大群人在身邊也是種累贅,而且行事還會因有所顧忌而受到壓抑,這對你並無幫助。」 「瞧你把我說得像危險人物似的,那如果……」 俞飛又跟紫天辰繼續討論了一些事,直到空間內傳來水藍說到達宇聯星後,他才結束意識溝通,準備回到駕駛艙。 第二章 消失的國寶 宇聯星,田允錫的私人星球之一,只不過這個星球是對外開放的。 其內商店林立、繁榮無比,酒家更佔了總商店的三分之一,這些商店的營利都是因田允錫所開的宇聯當鋪而帶動的,可見宇聯當鋪在這裡的地位何其重要了。 宇聯當鋪之所以生意興隆,除了店內專門買賣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外,主要還是田允錫那誰也撼動不得的名氣,有些人甚至還會為了引起田允錫的注意,而從其它星球拿了一些怪東西來與之交易。 戰艦堡壘到達宇聯星後,任偉奇再次用通訊器與田允錫進行通訊,並提醒他與眾勢力約定的時間,要他盡快回到戰艦堡壘的指揮總部。 結束與任偉奇的通訊後,田允錫對著白公元他們道:「各位,既然來到了我的地盤,理所當然要好好招待各位一番,可是我們家老任快急爆了,我看還是趕快回指揮總部,免得他一再打擾你們。」 這時,剛走出光送筒的俞飛突然冒出一句話:「對、對、對,田董快點回去吧!」 田允錫聞聲轉了過去:「小個兒,休息過後,看起來果然精神多了,不過你可能聽錯了,我是說我們趕快回指揮總部。」 「我們?」 眾人訝然的異口同聲,原本他們還以為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對他們疲勞轟炸的傢伙了,沒想到,唉。 田允錫撫了撫長鬚,笑道:「對啊,回指揮總部交代一下,我再陪你們到處去逛逛。」 「不用麻煩了,田董,逛街就是要輕鬆自在,有你這個大人物陪同,我們不就成了眾人的目光焦點,那多怪啊!」俞飛道。 「那倒是!」田允錫稍作思考後,又道:「那我叫老任挑幾個精英保護你們。」 俞飛連忙揮著雙手道:「謝了,田董,我們只是到街上走走看看,又不是要與人幹架,不需要保鑣啦,再說,帶著這些保鑣跟帶著你有什麼不一樣?」 「好像也有道理,那我等會兒要老任拿幾張不限額度的交易卡給你們,好方便你們買東西。」 「真的很謝謝田董,不過我們賣餐食的收入還夠我們生活開銷,你就別客氣了。」俞飛婉拒。 「這樣不行、那樣不要,你們這不就擺明把我當外人嗎?」田允錫目光掃了眾人一眼。 「當然不是,就是把田董當自己人才不趁機敲詐你嘛!」 田允錫雙眼發亮道:「這麼說,你是答應讓我加入囉!」 「像你這種纏人的老傢伙,我們不點頭答應,你會放過我們嗎?」俞飛趁機調侃他。 聞言,田允錫站起身來重重拍了俞飛的肩幾下,樂得合不攏嘴的他,完全忘了自己的水晶手臂是何等堅硬,拍得俞飛整個肩都斜了。 至於俞飛腦海中的紫天辰,則笑歎道:「有趣的老傢伙,被利用了還笑著跟人家道謝,可憐呀可憐!」 「閉嘴!」俞飛心裡這麼說著,人卻連退了好幾步,想躲開田允錫的降龍十八掌。 白公元一聽俞飛把田允錫當自己人,不禁說道:「田兄弟,既然小飛已經同意了,那大家往後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你可別忘了答應我們的……」他沒把話說完,只是露出邪惡的笑容。 田允錫撫著長鬚大笑道:「那當然、那當然,我田允錫一向說話算話,哈哈哈……」 俞飛聽出其中蹊蹺,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呵呵,從你們的話聽來,好像有什麼暗盤喔,怎麼,好處不用算我一份啊?」 看著俞飛與朱立中、白公元他們對眼相望,田允錫問道:「你們該不會……想打架吧?」 「田董,看來你有必要在往後多花點時間好好瞭解我們,我們的情感比自己兄弟還親,連吵架的機會都很少,更別說是打架了。」 「那之前白兄弟說你們常常因為一言不合就打得鼻青臉腫的,難道是故意騙我的?」 「我們的確是經常互毆,只不過我們從未因吵架而打過。」俞飛與眾人互看了一眼。 「有趣、有趣,雖然沒辦法瞭解你們之間的情感,不過往後多的是機會,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笑過之後,田允錫又道:「我知道你們是重承諾的人,所以你們絕對不會棄我而不顧,我待會兒會叫老任拿交易卡和通訊器過來,並教你們如何使用通訊器,以備不時之需。 「還有,既然都是自己人了,就千萬別太客氣,反正我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能花就盡量花吧!」 「田董的好意,我們先謝了。」俞飛微一行禮。 「不用這麼多禮,倒是有一點小事要你們配合,就是外出時裝扮上稍微做點改變,尤其是卡西拉與銀斯,至於妖獸……最好別讓牠們出去。」田允錫提醒。 銀斯好奇問道:「我本來就長這樣,為什麼要改變外型啊?」 「我沒惡意,只是小個兒不想讓外界知道我與你們有關係,而卡西拉和銀斯外型比較獨特,根本是活動招牌,如果你們真想隱瞞,還是改變一下比較妥當啦,還有,你們最好不要一群人集中而行,這樣才不會過於醒目。 「另外……」田允錫就像老母親對待初次出遠門的孩子那般,在行前千叮嚀、萬交代。 下午兩點。 距離田允錫與各方勢力會面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此時,分成三組外出逛街的俞飛他們,已紛紛提著大包、小包回到了戰艦堡壘。 正當大家興高采烈的展現戰利品時,俞飛突然問道:「咦,白老頭,銀斯不是跟你同組嗎?人咧?怎麼沒見他跟你一起回來?」 「他說要去買一些調味料,大概快回來了吧!」白公元頭連抬也沒抬。 「大概?白老頭,你這樣很不負責任喔!你的大概是多久以前的事?我們當初分組的用意,主要就是希望彼此有個照應,你同組的人沒回來,你竟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俞飛口氣有些急促。 他口中的分組,共分成三組,分別是俞飛、唐娟娟、鍾靈雨一組;朱立中、羅鴻、潘世哲、陳鷹一組;白公元、銀斯、卡西拉一組。 「俞小子你急什麼,銀斯這麼大的人了,不會走丟啦!」 「我問你多久了!」 俞飛放大的音量震驚了眾人,眾人全放下手上的東西看著他。 「我不太確定,不過二、三十分鐘肯定有。」白公元道。 這時,整個地晶宇宙飛船內的氣氛是凝結的。 突然,一道聲音劃破了這分靜寂,是田允錫;由於俞飛交代過水藍,要是田允錫自己前來,而且他們也在地晶宇宙飛船內,那就讓他自由通行,所以此時他才可以在不經由水藍報備的情形下進來。 「小個兒,沒想到你們的消費能力還真是驚人啊!依照我專為你們租的那間倉庫目前的收穫情況來看,你們花錢可真是毫不手軟。 「幸好我考慮周到,會想到外租一間倉庫來代收一些較大的物品,否則你們極力想撇清與我的關係,恐怕會因留下送貨地點而破功。」 田允錫看了看滿地大包、小包的東西,捋著鬍鬚又道:「怎麼樣,滿足你們的慾望了嗎?如果還沒,那等我與眾勢力見過面後,再去買個夠。」 眾人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當初他們根本沒想要花他的錢,誰知道逛著、逛著,不知不覺就買了一大堆。 倒是俞飛臉色不太好看的問道:「田董,你是否有派人跟蹤我們?」 田允錫看俞飛心情好像不太好,不由問道:「怎麼了,小個兒,難道你發現什麼了?不過我可要先澄清,不管你們發現什麼,都不是我田允錫所為。」 「田董,你別誤會,是銀斯落單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想要是你有派人跟蹤我們,說不定就可以知道他現在的行蹤。」 俞飛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簡單,你叫水藍讓我跟老任通訊。」田允錫邊說邊掏出口袋內的通訊器。 他之所以這麼要求,是因為在水藍的控制下,他的通訊器在地晶宇宙飛船內只能接收,不能外播。 俞飛聞言即刻道:「水藍,解開通訊限制。」 「是!通訊限制解除!」 很快的,通訊器那端已傳來任偉奇的聲音:「田董,有何吩咐?」 「老任,幫我查一下給小個兒他們的交易卡,最後一筆交易是下在哪裡。」 「好的,請稍等……」大約十來秒後,任偉奇再次說道:「報告田董,最後一筆交易是下在光東電子商城,交易金額五百三十萬宇幣,交易商品是最新型的機器人微線配條。」 「那是我買的!時間大概是四十分鐘之前。」俞飛看著白公元道。 知道俞飛所指何意,白公元主動開口道:「四十分鐘前我還跟銀斯在一起啊,難道他東西還沒買到?」 「白老頭,你太大意了,銀斯就跟卡西拉一樣單純,雖然他以前是個生意人,可是畢竟接觸的對象不一樣,再加上他那愛聽讚美的本性,難保不會三言兩語就被拐走。」羅鴻也是一臉焦憂。 「我就是擔心這種狀況!」頓了頓,俞飛又道:「田董,有沒有辦法利用交易卡追查銀斯的行蹤?」 「可以,不過你們得先把自己手上的交易卡號碼給我,我才能知道銀斯用哪一張。」田允錫道。 眾人聞言,連忙掏出自己的交易卡,並由田允錫逐一念給任偉奇。 不一會兒工夫,任偉奇已查出銀斯所持交易卡的目前位置,「田董,交易卡目前是在宇聯當鋪後方約一公里處的商家倉庫裡。」 「查出那間倉庫的租賃者,還有,就算交易卡使用者不是銀斯也不要止付,持續追蹤其使用狀況,我要看看是誰敢動我田允錫的人,操!」 「是,田董!」任偉奇應答後,很快的又傳來他的聲音道:「田董,該倉庫上個月因合約到期已退租,目前空置中。」 「把所有租過這間倉庫的人之數據、目前所在位置全給我查出來,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小心行事,我要查得靜悄悄的,切記!」 「……好的,田董。」任偉奇不太有把握。 暫時結束通話後,田允錫對著神色擔憂的眾人道:「大家放心,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才過了短短兩、三分鐘,眾人已坐立難安,不停來回走動,俞飛等不下去,開口道:「田董,你把那間倉庫的位置告訴我,我親自跑一趟。」 「再等等吧,我辦事,你放心!」田允錫勸道。 「不,要是銀斯真發生危險,等查出結果再出發,恐怕就來不及了。」說完,俞飛轉而對著羅鴻、朱立中他們四人道:「兄弟們,先換裝!」 接著他又道:「田董,麻煩你通知一下老任,說我們要開啟這三十二號窗口,還有,我建議田董先離開地晶宇宙飛船,否則我把地晶宇宙飛船開出去,老任恐怕會急得跳腳。」 「現在銀斯的情況又還不明確,而且我們也不能確定交易卡的所在位置,就是他的所在處,你們這麼貿然行事,會不會……」 俞飛反駁:「就是因為查出來的一切結果都很不明確,所以我們才必須積極一點,否則到時候真的出事了,我們持著武器衝出去,不就更引人注目?」 「你們現在開著地晶宇宙飛船出去,不是會更引人注意?」田允錫問。 「不會,我們換裝前後的模樣不太好辨認,而且我打算啟動地晶宇宙飛船的隱形裝置,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田董,你快離開這裡吧,時間緊迫,我要去換裝了。」 「這麼刺激的場面我怎麼能錯過?我才不走!」說完,田允錫立即拿起通訊器連絡。 而俞飛在交代水藍啟動地晶宇宙飛船的隱形裝置,並下載智能機上的數據、找出倉庫所在位置後,隨即下去換裝。 第三章 反恐特警組 地晶宇宙飛船在無聲無影的情況下,依著水藍設定的位置,飛行到了倉庫附近約五十公尺之處。 之所以停放在這裡,是因為倉庫周圍就只有這一處容納得下地晶宇宙飛船。 俞飛、羅鴻、朱立中、潘世哲、陳鷹五人,穿上鮮紅色的特戰隊服,臉上做了偽裝,手持武器,以利落的動作準備攻堅前方這間倉庫。 至於白公元等其它人以及妖獸,則留守在地晶宇宙飛船內。 俞飛他們五人動作迅速、互相掩護的來到倉庫前,過程中,他們利用任偉奇提供的搜尋儀器,找出周圍的監視設備,並加以破壞。 此時,他們五人正蹲在圍牆邊討論著下一步動作,討論過後,他們顧忌到拋繩槍的聲音太大,會引起注意,所以決定就地取材,用地上的一根長約五公尺的木棍,把俞飛撐上二樓。 「待會兒我先上,你們看我的手勢行動。」俞飛將槍背在後背,壓低著音量道。 見他們點頭後,俞飛走到長棍的一端,另一端則是由羅鴻他們四人合力握住。 在俞飛豎起拇指表示準備就緒後,便握著棍頭開始助跑,到達屋壁時,就見他依著壁面跑了上去,並輕鬆落在倉庫的二樓陽台。 警戒的往屋內探了探,發現沒問題後,他才要其它人跟著上來。 第二個上來的是羅鴻,他在登上陽台後,立即將腰間的拉送器扣緊,動作利落的將拉送器的另一端拋落地面。 感覺到拉送器落地的那端傳來輕微的拉扯力量,羅鴻抬起右腳靠在壁面,並在按了開關後,做了一個後仰動作。 很快的,透過繩索的縮卷,下方的朱立中攀到二樓陽台壁面後,身體一個翻轉,順利落在二樓。 緊接著,羅鴻和朱立中以著同樣的動作,同時間將潘世哲和陳鷹拉了上來。 所有動作無聲又迅速,僅僅花了一分多鐘。 將拉送器縮回腰間後,眾人開始下一步動作,他們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張膽,是因為在離開地晶宇宙飛船前,水藍已先利用熱感應器掃瞄過內部,雖然他們掃瞄到十幾道熱能,不過範圍都在樓下,所以他們才會由二樓入侵。 羅鴻拿出切割器,將陽台的落地門開了一個小洞,並伸手進去將鎖打開,讓眾人進入。 雖然二樓部分沒有聽到人聲,但他們還是步伐輕盈的往樓下走。 來到樓梯間,就聽到逼供似的談話聲,而且由弱勢的那道聲音聽來,那的確是銀斯。 「說,你們跟田允錫進行什麼利益交換,不然他為什麼這麼挺你們?」 逼問銀斯的這道聲音,俞飛他們有點熟悉。 「快說,不然我剝你的皮去當皮草賣,你知道我眾多外號中,有一個叫甄剝皮吧!」 「知道啊,我們跟你租店,你就是像剝皮似的拿取我們三分之一的營業額當租金。」銀斯說話一點都不懂得婉轉。 「你這不知死活的毛獸,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再打!」 從聲音和談話中,俞飛他們已知道,說話態度凶狠的那個甄剝皮,就是店家老闆甄堅桑。 由於顧忌到無法同一時間以少擊多,所以在銀斯哀嚎連連的聲音中,俞飛他們決定先拋出癱軟氣彈。 他們五人套上簡便口鼻型的防毒口罩後,「碰」的一聲,癱軟氣彈還未落地,隨即在空中泛起一道刺眼的白光及白煙。 俞飛他們五人也在爆聲響起時,魚貫衝下樓來。 現場監視銀斯的人見狀,舉起武器就要反擊,無奈吸入的癱軟氣已發揮功效,讓他們四肢無力的臥在地上。 此時,潘世哲和陳鷹負責現場警戒,羅鴻和朱立中解除了這些人的武裝,並將他們綁在一起,而俞飛則前去解開銀斯身上的束縛。 「你沒事吧,手腳能不能活動?」俞飛仔細看了看銀斯全身上下。 「我沒事,只是全身都沒有力氣。」 「那是你吸入癱軟氣的關係,等會兒就好了。你不是去買調味料?怎麼會被綁來這裡?」俞飛問。 銀斯有氣無力道:「我在食品原料店前遇到甄堅桑,和他打招呼後,我問他哪裡有比較特別的調味料,他說要親自帶我去,然後就把我帶來這裡,還叫一大群人來把我綁起來。」 俞飛怒目望向甄堅桑,正巧看見羅鴻從他身上搜出一張交易卡。 這張卡一出現,其中一名被綁的中年人就神色陰沉的怒責道:「甄堅桑,不是早就叫你處理掉了嗎?要不是你貪那張交易卡,我們也不會被查到下落而陷入這種下場。」 不用他指責,甄堅桑自己就後悔得要死了,他萬萬沒想到俞飛他們的動作會這麼快。 原本,他是想在離開這裡後,再利用管道把這張交易卡銷贓出去,因為按照正常手續,交易卡掛失必須由申請人親自辦理,他以為就算銀斯不是原申請者,俞飛他們沒錢沒勢的,想要發卡行追蹤尋找根本就不可能。 沒想到這張卡竟是田允錫的,一下子就被查到所在位置了。 而且,他完全沒想到田允錫跟他們的關係居然這麼深厚,這點,他早該在田允錫要各方勢力向他回報時就意識到了,而不該誤認為田允錫純粹是貪圖他們的美食,而帶他們走。 「哼!」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俞飛道:「小羅,向外面的人報平安,要田董派人過來;小朱,室內環境保持通風。」 聞言,羅鴻隨即拿出田允錫給他的通訊器與之聯絡;朱立中則將門窗全部打開。 交代過後的俞飛,則是走到甄堅桑面前,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臉頰,口氣森冷道:「奸商先生,也多虧了你的貪念,才讓我們這麼順利找到銀斯……這筆帳,我該怎麼跟你算?」說完,他轉過頭去對著銀斯問道:「銀斯,他們剛剛怎麼對你?」 「他們輪流問我一些問題,答或不答都被他們揍,頭、臉、胸口、後背都有,還有人拔我的毛。」銀斯沒勁的臉更顯無辜。 俞飛冷冷的瞪了癱在地上的眾人一眼,並道:「奸商先生,如果你不希望你的皮肉受到暴力對待,那接下來我問什麼,你最好乖乖回答。」 說完,他狠狠揍了那個陰沉的中年人一拳:「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待會兒我會好好對付你的,這一拳,就當作是利息。」 不知道是有錢的人比較貪生怕死,還是被俞飛他們的氣勢給嚇著了,甄堅桑感覺到俞飛的怒火正熊熊燃燒,不禁放低姿態的懇求道:「別、別這樣,俞老闆,你問什麼,我一定據實回答。」 「為何綁架銀斯?」俞飛眼神依舊銳利。 「不是綁架,是因為你們租的那個店面之前用槍擊了個洞,一直都沒有修繕,我又不敢找田董拿整修費,所以遇到銀斯時,才會順便找他來談一談理賠事宜。」 「哦,談個話需要這麼大陣仗啊!那談出結果了嗎?」 「有、有、有,談妥了,修繕費我自己負責,沒、沒問題了、沒問題了。」全身無力的甄堅桑,勉強撐出一絲顫抖的笑容。 俞飛站起身來對著羅鴻道:「小羅,把他拖到一旁,待會兒我們一個一個問,要是答案和奸商先生的有出入,我們就別對他客氣。」 羅鴻、朱立中他們四個聞言,摩拳擦掌的怒瞪了他一眼,就將他拖到一旁。 「我說、我說,我們是武裝聯盟的人,之前在迷彩星時,我們上層就交代要盯著你們,所以安排我將店面租給你們,並近身觀察你們的一舉一動,可是昨天我們上層來了,你們卻被田董給帶走,後來剛好遇到銀斯,所以……」 「所以你就綁架他,想利用他來威脅我。」俞飛替他把沒說完的話補上。 「只是想探探你們打算跟田董進行什麼交易。」 「那打探清楚了嗎?」俞飛不懷好意的問。 「俞老闆,我們剛把銀斯請來時,也是好說歹說的要他說清楚,誰知道他竟然一問三不知,我們也是下位者,俞老闆就別為難我們了。」 冷哼一聲,俞飛又道:「之前在店裡幫忙的那個哈洛克,是不是也是你們武裝聯盟的人?」 「不是!不過要不是他待在店裡礙手礙腳的,你們恐怕早就被我方勢力給逮了。」 就在問話過程中,田允錫和白公元等人緩緩從外面晃了進來,還沒到門口,就遭到俞飛喝止。 「你們別進來!裡面的癱軟氣可能還未完全消散。」 原本面容一派輕鬆的田允錫聞言,愣住了,他沒想到穿上這身紅衣勁裝的俞飛他們五人,眼神和散發出來的架式竟會如此殺氣逼人,比他一整團黑衣保鑣還嚇人。 幸好他們會選擇駕著地晶宇宙飛船前來,否則他們一出現在路上,恐怕會引起一陣騷動。 尤其剛才在地晶宇宙飛船內看到他們上樓的動作,更是令田允錫歎為觀止,甚至從上樓到將所有人全部制伏,竟然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他心裡遺憾著可惜任偉奇未能看到這一幕,不然就能把這種利落的手法,加入保鑣的訓練課程裡。 「把他們全帶出去!」俞飛話一落,先與羅鴻將銀斯攙扶出去,然後再與朱立中他們四人,合力將這十七個人拖到外面。 等了幾分鐘後,田允錫不耐久候的拿起通訊器,揚聲喊道:「老任,你們到底到了沒,怎麼做事這麼沒效率!」 通訊器那頭傳來任偉奇的聲音道:「就快到了!」 聞言,俞飛見疾風之王和閃光也全走出地晶宇宙飛船,不禁抬起手,將保持隱形裝置的地晶宇宙飛船收成黑戒狀態。 此時,被拖到倉庫外的所有人中,突然有一個人有了動作。 是那名樣貌陰沉的中年人,他不知道何時恢復了力氣,並解開繩索。 只見他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起身扣住田允錫的脖子,打算威脅俞飛。 可惜癱軟氣效用剛過的他,動作還不是很靈活,而且他也低估了俞飛他們的身手,三兩下就被潘世哲給打趴在地。 儘管已經安然無事,田允錫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他將肩上的荒獸捉到懷中撫摸,並納悶道:「小傢伙可真越來越奇怪了,原本除了老任外,隨便一個人靠近我,不是斷手就是斷腳,可現在人家都架到我脖子上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真是反常!」 荒獸在他懷中蹭了蹭,發出可愛的「咪咪」叫聲。 看著牠惹人疼愛的模樣,鍾靈雨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牠,沒想到牠原本可愛的模樣,竟變得齜牙咧嘴,嚇得鍾靈雨退了好幾步。 一旁的疾風之王見狀,也不甘示弱的發出低吼。 沒想到荒獸就像得到教訓一樣,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點頭「咪咪」叫,還巴結似的跳到鍾靈雨肩上,朝她臉頰又蹭又舔的撒著嬌。 就在田允錫對此現象看得目瞪口呆時,遠方天際突然傳來些微的「轟隆」聲響。 「搞什麼,戰鬥機到現在才來!」田允錫仰頭望天,喃喃念道。 眾人隨著他的視線往上看,果然「轟隆」聲越來越大,不久之後,就看見一架機形不小的戰鬥機,降落在原先地晶宇宙飛船的停放處。 就在俞飛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的收起地晶宇宙飛船時,又看見幾艘較小的戰鬥機隨後而到,並在接近地面時空投了好幾十具機器人。 機器人體形雖然只有兩、三百公分高,可由於胸口內部有操控台,所以其體形還算龐大。 重力加速度加上機器人本身堅固的外體,造成地面強烈的晃動,就連平整的地面也被壓得破碎。 機器人加速朝倉庫方向前進,較大的那艘戰鬥機上也衝出了一群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一跑過來,二話不說就朝身穿紅衣的俞飛他們動手,把他們和田允錫做出隔離動作。 身為保鑣,這是他們基本的動作,不過身穿特戰隊服的俞飛他們,當然不容許其它人觸碰他們的隊服。 以前在新訓中心的時候,就有同僚調侃他們的隊服太艷、太花俏,而引發衝突事件,所以頭一個被觸碰的羅鴻,馬上以槍身回抵那個人的身軀,並冷聲喝道:「別碰我的隊服。」 由於俞飛他們五人臉上畫了偽裝膏,加上身穿特戰隊服,所以任偉奇帶來的這些黑衣人,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於是在羅鴻以長槍抵推後,他們以為有狀況發生,一古腦兒的全撲了上去。 原本身為特戰隊員的俞飛他們身手就很矯健,更何況他們精神力方面的修煉又有小成,所以這些黑衣人簡直就像飛蛾撲火一樣,不一會兒工夫,就在俞飛他們保持隊形的或踢或以長槍回擋下,倒了將近二十多個。 這可是俞飛他們顧慮到情面,沒使用槍身做揮擊動作,只用槍技中的防衛技所得的結果。 混亂的場面,讓田允錫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他回過神時,有三分之一的黑衣保鑣已倒在地上。 「住手、住手,老任,叫他們全住手,誰敢再動手,全給我回去吃自己!」 黑衣保鑣在聽到命令後,全都停止動作的往旁一站,而俞飛他們見對方沒有動作,也不再出手。 俞飛他們五人停手的第一件事,就是以眼神互相詢問對方有沒有受傷,因為他們雖然身手矯健,也有精神力的加持,不過以寡擊眾,不免還是會挨上幾拳,尤其是還得顧忌到不讓對方造成太大的傷害。 五人同樣堅定的點了點頭,互知彼此安然無事後,便朝田允錫走去。 「說,到底怎麼回事,全是自己人,誰先動手的?」 其實田允錫有看見羅鴻先用槍推抵,不過由於羅鴻的行為太反常,再加上他對於自己的下屬一向照顧有加,雖然他可以忽略不計較這次事件,但是可能會引起手下心裡的不舒服,所以在雙方都得顧慮的情況下,他不得不這樣問。 算是安撫自己的手下,也順便明白事情的始末。 「旁觀者清,我來解釋吧!」 白公元從後方走出來後,又道:「在我們家鄉百億人口中,軍隊中最強的精英叫特戰隊,而特戰隊員卻只有五十人,這一身紅衣就是特戰隊服。 「就像田董的保鑣一樣,能穿上這套黑色保鑣服,代表無限的責任與榮耀,而特戰隊代表的除了責任、榮耀外,他們這身紅衣更是背負、傳承著無數因任務而殞落的前輩性命,太多、太多了……」 發出心裡的感歎後,白公元又道:「也因如此,所以他們很忌諱隊服遭到褻瀆或觸碰,哪怕是在我們故鄉也是這樣;說句不誇張的,他們只要穿上這身特戰隊服走在我們故鄉的路上,受到的絕對是尊敬的目光。」 也許是英雄惜英雄吧,白公元的話一說完,在場的黑衣保鑣全對俞飛他們投以敬重的目光。 眼看誤會已經冰釋,俞飛他們的態度也不再那麼強硬,他道:「白老頭,該說的都說了,現在可以盡盡你的本分了吧!」 「喔!地上倒這麼多人,從哪個先啊?」白公元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看了看。 俞飛以大拇指指了指一旁,並道:「他們都沒傷,咱們銀斯先!」 話畢,他對羅鴻他們四人使了個眼神,然後便開始幫忙扶起被他們撂倒的那些黑衣人。 在大家分工合作下,地面上的黑衣人已全部扶了起來,並由任偉奇整隊在一旁待命。 這時,田允錫眼神銳利的看著還被綁在一起的那十七個嫌犯,口氣異於往常的對著俞飛問道:「小個兒,你問過了嗎?他們是哪方勢力派來的?還有,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人?」 「他們自稱是武裝聯盟的人,不過我認為還是有必要求證一下。」俞飛提議。 頷首過後,田允錫叫道:「老任,你過來確認一下,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屬於武裝聯盟。」 「是,田董。」任偉奇應聲後,快步跑了過來,並一一詳看這十七個嫌犯。 任偉奇這次動作之所以這麼快,其實有點想一雪前恥的用意,因為身為隨扈總指揮的他,剛才指揮眾人下戰鬥機後,就轉而指揮機器人,沒想到命令下達後,他一走出戰鬥機,見到的竟是他的人已被打趴了三分之一。 雖然他身為總指揮,面子難免有些掛不住,不過他對俞飛他們卻一點也不懷恨,甚至還很敬佩他們,畢竟俞飛他們五人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就遠遠勝過於他們一大群人,更別說俞飛他們還擁有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本領了。 說真的,他到現在都還很好奇俞飛他們是怎麼來的,只是他不太方便詢問。 有意扳回面子的他,在詳看過後,有效率的拿出辨識機替他們拍照,並進行比對動作。 事實上,這樣的比對動作與俞飛他們的異元星比起來,並沒什麼實際的效率,因為太坦星並沒有統一的行政政府,更別說什麼人口統計或是身份資料存盤了。 而任偉奇手上這台辨識機裡面建立的檔案,都是他們的情報小組搜集來的,有在裡頭留下資料的,幾乎都是各方勢力裡地位較高的分子,也就是說,如果是一個無名小卒惹上他們,這台辨識機根本查不到他的來歷。 任偉奇的表現既快又有效率,主要是因為在這之前,他從未曾親自做過這種比對動作,此時力求表現的意味十分濃厚。 耗了一點時間後,任偉奇揪起一個人,走到田允錫面前報告道:「田董,查出來了,現在被我揪出來的這個人,正是武裝聯盟的二級幹部,名叫『沙崇記』,武裝聯盟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通常都交由他所屬的『刃組』處理。」 俞飛他們聞言,全將視線轉了過去,原來是剛才突襲田允錫那個神情陰沉的中年人。 他忍不住調侃道:「二級幹部,聽起來倒是滿有地位的,怪不得剛才突襲的動作那麼的……敏捷!」 「二級,哼!三級的幹部都還沒資格跟我談話呢!」田允錫仰頭撫著鬍子,口氣極為不屑。 深怕俞飛他們不懂,田允錫進一步解釋道:「待會各方勢力要向我回報,我趁機會向你們分析一下,雖然各方勢力不一定融合,可是其內部階級的劃分卻是統一的。 「就拿我的勢力來比喻,我是最高決策者,在我之下則有決策小組,然後是各部門的執行分部,各執行分部之組長屬於三級幹部,二級算是副組長,一級是小地區的負責人,下去還有沒有等級的基本成員。 「老任屬於只在我之下的決策小組,至於這些黑衣保鑣我也相當器重,他們都屬於三級幹部……」 田允錫解說過後,任偉奇的辨識動作也到一段落,他回報道:「田董,除了沙崇記外,沒再查出任何人有存盤資料。」 聽到結果,俞飛忍不住對著還被綁蹲在地的店家老闆揶揄:「奸商先生,你在迷彩星這樣大肆的剝削商家,我還以為你多有權力呢,沒想到你在武裝聯盟連個一級幹部都排不上呀!」 甄堅桑聞言垂著頭,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原本他是打算利用俞飛他們這件事建個功,看能不能當上幹部,沒想到一時的貪心卻害了自己,現在不但職位升不了,恐怕連田允錫也不會放過他,就算田允錫可以不跟他計較,武裝聯盟也不可能放過他。 想到這裡,他心裡的恐懼油然而升,雖然雙手被綁在後腰,他還是奮力的磕頭巴結道:「田董,我知道錯了,請你收留我吧,我可以替你賺很多、很多的錢,求求你……」 「哼!我田允錫還輪得到你替我賺錢?」 「不敢、不敢,請田董原諒,我沒那個意思,我是希望能替田董做點事,好將功贖罪。」甄堅桑額頭磕到都出血了。 對於這種見風轉舵的哀兵,田允錫一點同情心也不願施捨,轉而對著俞飛問:「給個建議吧,小個兒,該怎麼處理這些傢伙?」 沉思過後,俞飛道:「留著吧,待會兒跟各勢力見面時,說不定會用得到。」 「也對!」看了看被綁的那些人,田允錫點了點頭。 「田董,時間還來得及嗎?」俞飛問。 田允錫看了看時間道:「還早咧,還有二十多分鐘。再說,我就是時間,我跟他們見面可是給他們面子,我要他們等多久,他們就得等多久。」 「那麻煩田董請人先把他們帶走,我們也得找個地方換裝、洗把臉。」 田允錫立即吩咐任偉奇把這些受綁的人帶走,順便安排保鑣和機器人接下來的部署行動。 一切安排妥當後,任偉奇堅持留在田允錫身邊保護他的安危,說什麼也不願離開,不過在田允錫以不容否決的口氣命令後,他還是乖乖的離開了。 待閒雜人等都離開後,俞飛才再次幻出仍處於隱形狀態的地晶宇宙飛船,併入內進行換裝,以及銀斯的治療動作。 第四章 變臉宇聯 當鋪的貴賓招待室,五方勢力的代表已在此等候多時。 要不是田允錫硬性規定每個勢力只能派一名代表進來,他們當然希望進來的人越多越好,至少能壯壯自己的氣勢。 這五方勢力分別是武裝聯盟、貧民會、機器人研究發展協會,簡稱「機研會」、航空運輸的「航運聯盟」以及「商業聯盟」。 當然,太坦星系的勢力不只這五個,不過田允錫邀見的,是在俞飛店內裝設監聽器的勢力,所以其它勢力像是「人源會」、「礦開聯盟」……等也都有派代表來到宇聯星關切,就連田允錫傳到孫子輩的「宇聯科技」,也派了他的曾孫田友賢前來。 這時,田允錫已帶著俞飛他們一群人包含妖獸,以及以任偉奇為首的二、三十名保鑣,來到了宇聯當鋪的貴賓招待室內。 田允錫一進去,五方勢力的四男一女代表全站起身來迎見。 他在自己的主位坐下後,保鑣分成左右兩列,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俞飛他們則站在田允錫後方,而且每人的肩上都站著一隻閃光。 「坐。」見這四男一女全坐下後,田允錫才又開口道:「我相信你們都很清楚我會見你們的用意,直接說吧!誰先來?」 聞言,一名中年男子率先起身道:「田董,我是貧民會的會長,雖然我們安裝監聽器的理由已經告知田董,而且也得到田董的諒解,不過為了表示貧民會對田董的尊敬,貧民會還是決定前來與會。」 「好,謝謝徐會長賣我田允錫這個面子,請坐,以後貧民會有什麼困難,只要是我田允錫幫得上忙的,儘管來找我。」 「既然田董這麼說,我就趁這個機會請求田董,看能不能多給我們一些工作機會。」 「沒問題!老任,記下來,待會兒跟友賢說,安排五千個職位給貧民會,然後再依合作情況調整後續人數。」 貧民會會長聽到後,笑得合不攏嘴,連忙又站起身來行禮。 話畢,田允錫把眼神轉向其它四名代表。 「田董,我是機器人發展協會會長,我們機研會安裝監聽器的理由,是因為我女婿認為俞先生意向很可疑,所以建議我方監聽他們的動向。」一名看似六十來歲的老頭起身說道。 「賀會長,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你女兒什麼時候嫁人的?怎麼從沒聽你提過?賀會長的女婿是哪位?」田允錫問。 「田董真是貴人多忘事,我的獨生女早在二十年前就嫁人了,當時田董派人送過去的大禮,我們至今還留著呢!我女婿是從事模具工業的希亞。」 「……是希亞啊?」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田允錫嘴上這麼說,表情卻一副不曾相識樣。 而俞飛一聽到模具大亨希亞,只覺得屁股一陣涼,忍不住的縮了縮括約肌。沒想到那傢伙吃了我豆腐還想調查我,真沒良心。 田允錫又問:「那俞老闆是哪方面的意向,讓你女婿覺得有監聽的必要?」 「聽說俞老闆經常詢問有關模具改造的問題,甚至連價格都問得徹底,依我女婿專業分析,他認為俞老闆從事的是餐飲業,卻積極問一些機器人的整體打造問題,而不是業餘人士的改裝材料,很有可能是想進行機器人的私造。 「也因如此,所以才會引起我的興趣。」 田允錫聽完後,沒什麼反應,準備再聽其它人的說法,賀會長卻繼續說道:「田董,我也有點歲數了,因為沒辦法像田董一樣養生有道,身子已大不如前,加上機器人研發上的人才多數都被田董給挖角,經營上越來越困難。 「所以我打算把事業交給下一代接手,希望田董有機會能多多提拔我女婿。」 田允錫敷衍道:「有機會再說吧!」然後把眼神看向其它代表。 賀會長表情一陣尷尬。 接下來,航運聯盟以俞飛他們出現的方式無跡可循為監聽理由進行表述,拉拉雜雜講了一大堆,最後田允錫冷冷一句:「搭我的宇宙飛船還要向你們報告嗎?」否決掉。 航運聯盟的總長當然不相信這種說法,不過想歸想,田允錫的話,他可不敢當面提出質疑,只好摸摸鼻子坐了下來。 至於商業聯盟則說,俞飛他們從事商業行為卻未進行註冊,本來他們是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大概是樹大招風吧,有不少餐飲同業檢舉抗議,才引起他們的重視。 這個商業聯盟的代表,是個看似三十來歲的女性,身材肉肉的,但臉蛋卻相當標緻,明明是對著田允錫說話,眼神卻不時瞄向俞飛。 當然,俞飛本人是沒注意到這名女代表投射過來的曖昧眼神,但對這種事特別敏感的鍾靈雨,早已目露凶光的狠瞪著她。 身為商業聯盟的總長,再怎麼說地位也相當崇高,在場除了田允錫外,其它與會會長都跟她平起平坐,她當然不可能白白忍受鍾靈雨的瞪眼,所以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 這樣的情形,朱立中和羅鴻他們幾個人都注意到了,女總長和鍾靈雨之間的火線正熊熊燃燒、一觸即爆。 羅鴻擔心這樣繼續下去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禁用眼神示意朱立中,要對女孩子比較有經驗的他想想法子。 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朱立中開始玩弄著俞飛的頭髮,然後伸出舌尖舔著俞飛的耳朵,最後乾脆以自己比俞飛還高的身形,小鳥依人似的依偎在他肩上。 俞飛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以他們長時間相處的認知,他知道朱立中在這種場面做出脫序的舉止,一定有他的理由。 所以他雖然覺得噁心,但還是相當配合的順勢輕捏了朱立中的臉頰,並道:「乖,再一下下就好了,田董一定會幫我們討回公道的。」 朱立中的頭靠在他肩上蹭了蹭,不依的裝嗲說道:「親愛的,人家腳腳好酸,而且人家不喜歡那個女代表一直看著親愛的嘛!」 聽及此,俞飛終於知道朱立中為什麼突然做出這種舉動了,不過他還沒開口,那名女總長就自覺看走眼似的清了清喉嚨,以著厭惡的口語道:「抱歉,我是總長,不是代表!」 其實,不只女總長嫌惡,在場的那些與會人士也覺得噁心不已,甚至由於俞飛比朱立中矮,所以他們這種親密畫面看在他人眼裡,真的很不堪入目。 田允錫早已聽出朱立中聲音的不對勁,再加上女總長突然的一句話,搞得他莫名其妙的往後看,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跟他們原先計劃的不太一樣。 看見田允錫的納悶表情,站在其後的俞飛再次拍了拍朱立中的臉頰,輕挪他的雙肩要他站好,並道:「乖嘛,田董不高興了。」 這時的朱立中也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所以被扶正的他故做姿態的一陣扭捏後,就沒再鬧下去。 但他們這樣的舉動,卻讓轉過頭來的田允錫看得差點嗆了氣,趕緊轉移目光的看了看任偉奇他們。 這麼一看,他才知道任偉奇和其它保鑣的臉色不比他差,個個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痛苦。 心裡微微一歎,田允錫捋了捋鬍子,嚴肅依舊:「還有誰沒報的?」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田允錫這句話問得有點多餘,而且揶揄意味十足,顯然是沒把武裝聯盟看在眼裡。 只見被問到的武裝聯盟代表表情尷尬的起身道:「田董,我是武裝聯盟對外發言組的三級幹部恭德維……」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俞飛打岔道:「田董,容我說句實話,各方勢力都相當有誠意,派來的都是會長級人物;可是武裝聯盟派來的,卻是個三級幹部,這擺明是不重視這場會報、瞧不起田董嘛!」 「碰!」一聲巨響,田允錫的水晶手臂重重往桌面一擊。 各方勢力都以為田允錫是在責怪俞飛不該亂插嘴,沒想到田允錫卻怒斥道:「好,好個三級幹部,武裝聯盟真沒把我田允錫放在眼裡,老任,牢記這件事!」 恭德維忙著解釋道:「不是的,我們武裝聯盟對外一向由發言組代表發言,並沒有瞧不起田董的意思。」 「一向?」田允錫頷了頷首:「所以武裝聯盟把我當作一般人對待是吧?老任,去把友賢叫進來。」 任偉奇聽到命令,隨即出去傳喚田友賢。 雖然不知道田允錫叫自己曾孫進來的用意為何,但恭德維卻知道那未爆發的點,肯定是針對武裝聯盟而來,所以他趁這個空檔解釋道:「田董……」 田允錫抬起水晶右手,打斷他的話,閉目養神。 約莫三分鐘後,田友賢就快步隨著任偉奇走了進來。 田友賢,年約三十出頭,樣貌與田允錫有幾分神似,目前是田氏諸多產業中的主要負責人。 別以為他年紀輕輕就接管這麼多事業很風光,事實上,許多重要決策還是由田允錫掌控著,不過田允錫並不會干涉他太多,通常都是分析並給予意見。 走到田允錫面前,他恭敬的行禮過後,開口道:「曾祖,請問有什麼事?」 聞聲,田允錫睜開雙眼道:「之前聽你說武裝聯盟極力爭取新一批戰艦的購買權,這個交易定案了沒?」 「曾祖,由於爭取的勢力不只一方,所以目前尚未定案。」 田允錫點了點頭道:「在武裝聯盟尚未給我一個滿意的回報前,暫停田氏所有與武裝聯盟有關的買賣行為。」 「是,曾祖。」 聽見田允錫這麼輕易就斷了武裝聯盟的後路,各方勢力代表都在心裡暗自慶幸,好在他們沒有輕視這場會報而親自前來,否則得罪了田允錫不說,損失更不可預計。 在各方勢力代表幸災樂禍的同時,恭德維卻聽得方寸大亂。 畢竟撇開其它買賣交易不說,光是戰艦的購買案被終止,他們武裝聯盟在太坦星上就不用混了。 他連忙站起身來哀求道:「田董請息怒,田董對小的不滿意,小的馬上通知決策組的長官們過來。」 這時,俞飛又開口了,「呵,剛才還說得頭頭是道,現在卻要請什麼決策組長官來,叫誰來最終結果還不都是一個樣? 「反正總歸一句,你們武裝聯盟就是打從心底看不起田董,因為你們武裝聯盟的總決策者比較大牌,不屑跟田董這種小角色談,是不是?」 「這位兄……大……大哥,請彆扭曲我的意思,別說田董了,就連我們決策組的長官都沒見過最高總長,所以我們只是依命令行事,武裝聯盟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個人在此向你賠不是,請你大人大量饒過我們吧!」 「嘖、嘖、嘖……」 俞飛每嘖一聲,恭德維的心裡就揪一下,甚至表面看似謙和的他,心裡早已咒罵俞飛幾百回了。 「知道我在嘖什麼嗎,發言人?連我這個武裝聯盟的最高總長站在這裡,你都不認得我,你叫我能不感歎嗎?」俞飛搖頭歎道。 恭德維表情僵凝道:「這位大哥請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我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嗎?恭德維,你在咱們武裝聯盟多久時間了?」俞飛雙手交抱在胸前。 「這……」 「嗯?」俞飛挑高單眉,一副不容拒絕的表情。 「十五年了。」 「恭德維啊恭德維,據我所知,你當這發言人也有一段時間了,而決策組不只一次向我呈報,提議升你為決策小組成員,可是你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升不上去嗎?」 「為什麼?」恭德維自然而然的順口問道。 深歎了一口氣,俞飛又道:「我非常讚賞你的能力,你的外交能力一流,這沒話說,可惜你對內不夠圓滑,得罪了許多人,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我不方便在這場合說出,不過不說又無法取信於你……」 頓了頓,俞飛又道:「刃組對你很不爽;站在你的立場,你總是抱怨刃組處理事情太粗糙,經常製造麻煩讓你收拾,可是對刃組的人而言,他們也是聽從我或決策組的命令行事。 「有時候你為了證明自己把事情處理得完美,多半會以抱怨刃組或其它執行分部來突顯自己,完全不知道這種話聽在別人耳裡有多刺耳。」 恭德維被俞飛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他並未完全相信,不過卻也信了幾分,因為俞飛說的全是事實。 「你……真的是……總長嗎?那你能不能說出幾個決策組的成員來?」 俞飛聞言怒目道:「混蛋,不會看場面嗎?如果不是你處事不當,我有必要在公開場合曝露自己的身份嗎?總長身份有什麼好的,咱們武裝聯盟四處得罪人,我說出來難道不怕被暗殺嗎?」 說完,他走到田允錫面前,行禮致歉道:「田董,抱歉,我帶人無方,能不能請田董高抬貴手,不要對武裝聯盟做出這樣的處置。」 如果不是對俞飛有所瞭解,田允錫恐怕也會以為他真的就是武裝聯盟的總長,不過說實在的,他心裡開始有了懷疑,畢竟這場加碼的戲實在太詭異了。 「你真的是武裝聯盟的總長?」這句話是田允錫打從心裡問出的。 田允錫之所以有如此不確定的話語,是因為俞飛雖然跟他說過他們是來自外星系……等一些經歷,可畢竟全是他單方面的說詞,田允錫並未親眼見證過什麼,而俞飛與那個恭德維的談話,又那麼的逼真。 原本,各方勢力代表對這件事還半信半疑,可是看田允錫問出這句話,讓場面更顯複雜;就連任偉奇和眾保鑣們也搞不清楚狀況,並在任偉奇的指示下,舉起武器瞄準俞飛等人。 「抱歉,田董,我欺騙了你。」俞飛苦笑道。 俞飛如此模稜兩可的回答,不禁聽得田允錫怒不可遏,他眉頭緊蹙,水晶手臂往桌面怒拍出一個凹洞,並道:「老任,把武裝聯盟的人全捉下,其它勢力代表可以走了。」 言畢,他腳步倉促的往外走去,田友賢則跟在其後方。 田允錫走後,恭德維馬上對著俞飛行禮道:「總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俞飛煞有其事的抬手阻止道:「別說了。」他說完,還故意望著田允錫的背影搖頭歎氣。 還未離開的各方勢力代表,在離去的前一刻聽到恭德維的話,又看見任偉奇和黑衣保鑣們對俞飛及其同夥粗手粗腳的進行羈押動作,不禁對俞飛就是武裝聯盟總長一事,更加信服了幾分。 第五章 少年辛巴 沒有任何反抗,俞飛一行人就這麼保持沉默,被帶到宇聯當鋪的地下室內。 把他們連同恭德維一同關進一間密室後,任偉奇留了兩名保鑣守在密室外,就帶著其它保鑣離開。 門板一關上後,俞飛氣定神閒的坐了下來,眾人卻心情複雜、態度緊張的來回踱步。 白公元率先沉不住氣的開口道:「俞小子,你在搞什麼?這一切都跟之前設計的不一樣。」 「對啊,看田董剛才那副怒氣衝天的模樣,這下看你怎麼收拾。」潘世哲搖頭道。 「你們有沒有看到他把桌面打凹了一個洞,唬,要是他那一擊是打在人身上,沒斷骨恐怕也是一片血肉模糊。」陳鷹故意做出一副驚魂未定樣。 摸不清頭緒的羅鴻也說道:「要不是我們與你熟識,剛才那一場戲任誰看了都會當真。」 「小飛,你心裡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唐娟娟臉色憂然道。 信心滿滿的笑了笑,俞飛終於開口了,「你們別緊張,坐下來吧!」 「坐?」朱立中攤手責難道:「都被軟禁了誰還坐得住,說得可真輕鬆。」 輕吐了一口氣,俞飛又道:「氣憤是一時的,心情平靜後,田董會仔細回想這一切,而且他會再回來找我們的,安啦!」 「你就這麼有把握?他已經把我們當成武裝聯盟的人了,萬一……」 「想欺騙敵人,就得先騙過自己人!」俞飛簡短的一句話,打斷了朱立中的擔心之語。 也因這句話,讓眾人急欲發洩的情緒全按捺了下來。 原本站在一旁態度拘謹的恭德維,聽到他們談話內容後,訝然問道:「你……你不是總長?」 眾人冷看了他一眼,不予理會。 恭德維不甘被耍得團團轉,一股勁衝過來,就要擊向俞飛。 不過他還沒靠近俞飛,就被俞飛的精神力給鎖住了,只見他動作靜止後,整個人緩緩往上飄升,雙腳離地約一公尺後,他開始打轉。 這種怪異又不受控的現象,嚇得恭德維哇哇大叫,眼淚都飆了出來。 讓他停止打轉後,俞飛道:「你太衝動了,等你冷靜一點後,我再放你下來。」 俞飛之所以對他這麼客氣,主要是這個恭德維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不想傷害他,也不想把場面搞得太難看。 冷靜、冷靜……他這種特異的能力想殺了我根本是輕而易舉,他卻沒有,我得冷靜,看他到底想把我怎麼樣?於是騰空的恭德維口氣謙卑:「請問這位大哥有何吩咐?」 「很好,你終於冷靜下來了。」俞飛起身的同時,恭德維的雙腳也緩緩著地,身軀也恢復了自由。 「我要你說說你們武裝聯盟對我們瞭解多少?」俞飛看恭德維一副猶豫不決、難以啟口的模樣,不禁又道:「恭德維,剛才那些話,我並沒有說錯吧,你跟武裝聯盟的同僚處得並不融洽,是不是?」 恭德維的表情證實了俞飛的話。 「我現在的話並不是威脅,也不是利誘,而是在替你另辟一條出路,你仔細想想,田董是什麼原因要各勢力向他回報? 「剛才會報的時候,我又為何可以那麼肆無忌憚的隨口亂講,而任偉奇和保鑣們押我們下來這裡的時候,你可有看見他們眼神透露出不屑?」 看恭德維聽得有些心動,俞飛繼續又道:「剛才你應該也聽到了,田董生氣是一時的,只要他靜下來仔細回想後,一定會再回來找我們的,可是我憑什麼讓高高在上的田董如此看重呢? 「現在,我也不勉強你,待會兒田董要是來了,你可以從他對我們的態度觀察看看,看我是不是有那個能力為你在田董面前安排個好缺,值不值得你對我們坦白,甚至是與我們合作。」 正當恭德維一副欲言又止時,門板突然被打了開來,走進來的是田允錫、田友賢以及任偉奇。 「唉唷唷,大家快看看,是誰來看咱們啦!」俞飛話語中帶著酸澀。 「是田董!」陳鷹誇張的打了一個哆嗦,並道:「看到田董就覺得痛,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那又硬又貴的水晶手臂會擊過來,好怕喔!」 田允錫沒有說什麼,只是緩緩撫著長鬍子。 倒是他那曾孫田友賢率先開口道:「我尊敬你們是武裝聯盟的高層,同樣也請你們尊重一下我的曾祖,不要出言不遜。」 田允錫拍了拍他曾孫的肩膀後,邊撫著鬍鬚邊道:「友賢,沒事,我來處理!」 朱立中也不知道為什麼又裝起娘娘腔的靠在俞飛肩上,輕觸著他的下巴道:「親愛的,你看人家田董捋鬍子的模樣多豪邁、多有男人味,哪像白老頭連那稀疏的幾根也留得驕傲。」 「嫌我的鬍鬚稀疏,小心我拔你的毛來植!」白公元瞪眼警告。 「人家的秀髮是很寶貝的,才不給你呢!其它地方你要是有興趣,人家當然不介意,不過先跟你說喔,人家的毛可是微卷喔!」 白公元聞言白眉緊蹙,利落一個跨步、腳一抬,就把朱立中踢飛出去。 這個畫面看在眾人眼裡不覺得有什麼,倒是田允錫、田友賢、任偉奇和恭德維看得瞠目結舌,因為實際的距離根本不是一個跨步就到得了的。 看著跌坐在地的朱立中,俞飛用精神力將他鎖住,並同樣以精神力將他的身軀移往一邊,說道:「丟人現眼,你就坐在那邊好好自我檢討一番。」 如果說剛才田允錫他們進來時,俞飛說的話是酸的,那現在這段話可就是辣的,警告意味相當濃厚。 拉回停留在朱立中身上的視線,田允錫微笑道:「小個兒,別這樣,有什麼話好說、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我們不就是勢力比你低微的武裝聯盟嗎?」 「小個兒,你就別氣了,剛才我是被怒氣沖昏了頭,所以才會誤下決定,現在我檢討過了,喏,我這不就來向你們道歉了嗎?」 「曾祖……」田友賢到口的話,硬生生被田允錫的水晶手臂給塞了回去。 「說道歉,我們可承受不起,瞧瞧你那曾孫怒沖沖的眼神,嚇死我們了。」俞飛道。 田允錫聞言巴了他曾孫一個響頭,不過畢竟是愛孫心切,他用的是左手而不是生硬的水晶右手,連力道也下得不大。 俞飛走過去拍了拍田友賢的肩膀,態度溫和道:「友賢、有錢,這名字取得真好,是你曾祖取的吧,田董經常提起你,說你年紀輕輕就很有擔當,是你們田氏所有後代中,他最看好的。」 俞飛灌迷湯似的話,讓田友賢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這時,俞飛低聲在他耳邊道:「怎麼樣,剛才那個白髮老頭的身手,你沒見識過吧,有沒有興趣?說不定可以從他那邊學到一招半式。」 尷尬一笑,田友賢道:「我曾祖應該沒這麼說過吧,因為我們田氏從我曾祖下來,就一脈單傳。」 俞飛聞言一愣,馬上見風轉舵的打著哈哈道:「那當然、那當然,我說的只是客氣話,但田董對你疼愛有加可是不爭的事實,這點從他剛才摸你頭的動作就看得出來。」 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俞飛一眼,田友賢道:「我們很熟嗎?不是吧,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 被他潑了一桶冷水,俞飛在心裡抱怨,哼,給你臉你不要臉,如果不是我去尋寶後必須把其它人留在這裡,我也沒必要拉攏與你的關係……想歸想,俞飛嘴上卻是毫不動氣。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再說下去,就好像我們是貪圖你什麼而故意巴結似的,等你覺得我們熟了,再聊吧!」 說完,他不等田友賢的反應,轉而對著田允錫道:「田董,你的解釋就不用了,因為就算你剛才沒氣得拍桌離開,留下來也可能會被我激到鬍子打結,不過算你腦袋還夠清楚,馬上就回頭過來找我了。」 「小個兒,我實在不懂,你不是要找武裝聯盟麻煩嗎,怎麼最後把矛頭都轉到我身上了,如果不是靜下來分析到你們輕易就控制了我的戰艦堡壘,以你們的能力想奪走我的一切,根本是輕而易舉,那我可能會為我剛才所做的決定後悔一輩子。」 田允錫的話是在向俞飛說明,也是在警告田友賢不要小覷俞飛他們;因為戰艦堡壘是田友賢旗下的宇聯科技所生產,有什麼能耐田友賢最清楚。 當然俞飛也聽得出田允錫話中的含意,所以他也順勢點破道:「田董說這番話,可真是一箭雙鵰啊,既是在向我們解釋,也是在警告你的曾孫,我們有奪走你一切的本事。」 田允錫撫鬚大笑道:「有趣、有趣,我這點小心思也被你聽出來了!既然你說破了,那我就不再替你們隱瞞了。 「友賢,你引以為傲的戰艦堡壘,人家幾分鐘的時間就當成自己的家一樣,進出自如、想看什麼就看什麼,你啊,在別人面前驕傲可以,在小個兒他們面前可得謙虛一點,多向他們學習、學習。」 田友賢難以置信的看了看他曾祖,甚至還求證似的看向任偉奇。 任偉奇表情堅定的點著頭道:「少董,田董說的都是事實。」 聞言,田友賢重新打量了俞飛一眼,眼神中充滿好奇。 俞飛猜想他可能會開口問些什麼,不禁先行對著恭德維問道:「我說恭大發言人,聽了這麼久,你對我們也有更深層的認識了,我剛才的提議,你認為如何?」 恭德維可不是個笨蛋,整個情況評估下來後,他決定坦白的表述道:「依我的瞭解,在那位卡西拉先生毀了我們的基地時,我們高層就下了命令,要各單位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讓卡西拉為我們所用。 「隨後,我們的人在迷彩星發現卡西拉與你們在一起,我們想行動,無奈貧民會卻暗中護著你們,所以一直無法動手。 「今天,我是與刃組一同前來的,原本計劃在向田董會報後,就強制將你們一行人帶往武裝聯盟總部,命令中,除了卡西拉外,你們其它人都可方便行事,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刃組竟然在會報之前與我失去聯絡。」 點了點頭,俞飛問:「那刃組的突然失聯,你可有上報回去?」 「按照正常程序,我是應該要立即呈報的。 「可是刃組組長平時雖然經常與我意見分歧,但是這次行動是由副組長沙崇記負責指揮,以他與我的交情,應該不可能是故意讓我陷入孤軍無援的情況,所以我考慮到回報後他們將會受到處罰,就把事情先攔了下來。」 聽到這裡,田允錫不禁插口道:「小個兒,我真的搞不懂,我們不是說好要找武裝聯盟麻煩、讓他們難堪的嗎?怎麼到最後你卻當起總長來了?」 「既然武裝聯盟的總長不敢曝光,那由我來當當又何妨,看我有沒有本事把武裝聯盟玩得支離破碎。」 「小個兒,這個夢想的確是很偉大,不過你當的卻只是一人總長,武裝聯盟內部何其複雜,豈是你隨便弄弄就玩得倒的?」 田允錫勸道。 「那可不一定,反正又沒人知道總長是誰,再經由剛才那些各勢力代表傳出去,以及田董你的反應,我這總長的身份起碼也有幾分可信度。」俞飛一副打算玩到底的模樣。 田友賢搖了搖頭道:「小老弟,你會不會想得太天真了,我認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俞飛玩味一笑道:「經由各方勢力的傳言,再加上田董的地位,我只要讓恭大發言人出面說明我的確是總長,到時候真的總長現身了,我就可以說他是有意謀位而抹黑他,讓他真的變成假的,你說我玩不玩得過?」 「你這麼想的確是有一點可行性,不過成功的機會並不大,畢竟你沒有任何證據說明你就是總長。」田友賢忍不住再次開口反駁。 「哪需要什麼證明,簡單一句話,我只要說我出面承認是承擔莫大的被暗殺風險,再讓田董出面說明任何與武裝聯盟的簽約,只認我這個總長的簽名,依你這個勢力頭頭來看,你會聽哪一方的話?」 田允錫道:「我出面的確替這個謊加了不少分數,可是外界信了,整個武裝聯盟還是不受你控制啊!」 「控制?誰說我要控制武裝聯盟了?我只是想以總長這個受害者身份,聯合各勢力以著幫我整合內部分歧為由,無條件攻打武裝聯盟,只要幾場勝仗下來,假的也會變成真。」 撫著鬍鬚與田友賢對看了一眼,田允錫無言了。 俞飛這招可真是又狠、又毒,因為武裝聯盟早就是各勢力的眼中釘,有了田允錫的支持,各勢力再怎麼懷疑,表面上還是會乖乖配合。 輕蔑一笑,田友賢道:「總歸一句話,你想怎麼做都得仰賴我曾祖的配合,要是我們不依,你不就沒戲唱了?」 俞飛聞言在心裡咒罵,哇靠,我不就跟你裝熟而已嗎,又不是結下什麼殺親之仇,有必要這麼刁難我嗎? 心裡發洩過後,他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膀:「無所謂,要是田董不配合,我們也可以自己玩,要是到時候連田董也玩在內,可別怪我們喔!」 見田友賢態度依舊自大,俞飛忍不住又道:「不是我說大話,我們連戰艦堡壘的系統都可以輕易入侵、控制了,癱瘓你們的電子衛星也不是什麼難事,到時候我只要選擇性的恢復願意配合我的那方勢力之電子衛星,我想唱什麼戲就唱什麼戲。 「我之所以遲遲沒有這麼做,是顧慮到無辜的人民,畢竟這可是會牽扯到整個星球的運作。」 這可不是俞飛信口開河,他的確有這個能力,也想過要這樣做,只不過意念才一起,就被腦海中的紫天辰給勸阻了。 田友賢不屑一哼道:「聽你的分析,我能感覺到你的確是個人才,而且我也知道我曾祖欣賞你,但我就是看不過你年紀輕輕口氣卻這麼狂妄! 「太坦星系的星球之電子衛星都是獨立的,你再有本事,頂多也只能癱瘓一、兩個星球而已,到時候其它星球有所防備後,你們恐怕還沒進行癱瘓,就先被戰艦給打爛了,別把自己看的太大了。」 「這倒是可以試試看,反正我不在乎啊!」言畢,俞飛轉首對著任偉奇道:「老任,今天的事件暫且不談,從你第一次見到我們至今,你可曾見過我們戰艦的影子?」 任偉奇搖了搖頭,「從來沒有。」 田允錫見自己的曾孫與俞飛言語交鋒,不禁皺眉喝道:「友賢,別胡鬧!沒有親眼見過的事,就別妄下定論,這世上沒有什麼絕對不可能的事。」 「所以也沒什麼絕對可能之事!」田友賢回道。 「你這孩子,我就是太寵你了,才會讓你長個性不長見識,我真是……」田允錫氣得臉頰泛紅。 「田董,小心別氣壞身子啊!沒親眼見證到的事,總不能強迫要誰相信,至少田董是信我們的吧?」俞飛問。 「那當然,我老早就下定決心要與你們同行了,不是嗎?」 「曾祖,你別誤信這個自傲的小子,他要是真有本事,就不用……」 田友賢的話再次被田允錫打斷,他揚聲道:「你給我閉嘴,有什麼事回去再說!」深深歎了一口氣,他口氣轉和道:「小個兒,我一把老骨頭了,實在禁不起在這裡久站,給個面子到我的別館坐坐,好嗎?」 俞飛點了點頭道:「當然,如果有招待吃的,就更好!另外,這個恭大發言人我已給他做過承諾,可以帶他一起去嗎?」 「沒問題,老任帶路!」 距離俞飛他們參觀田氏別館至今,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由於自從被偷裝監聽器後,俞飛他們就已結束營業,所以這幾天他們也沒回迷彩星,而是在田允錫死纏爛打的邀約下,繼續留在宇聯星。 而田允錫甚至連戰艦堡壘也不回,硬是要留在俞飛他們身邊,為的就是製造機會改善俞飛與他曾孫的關係,進而找機會開口要求俞飛帶他曾孫參觀地晶宇宙飛船。 原本俞飛早就有意拉攏與田友賢的關係,因此做做表面功夫的軟性拒絕後,最後還是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田友賢剛上地晶宇宙飛船時,還是一副自大的模樣,可是隨著俞飛選擇性的展現各種特殊功能、以及他們從異元星所帶來的儀器、武器後,他臉上的傲慢氣息已消退得無影無蹤。 甚至在俞飛的故意示好下,田友賢與俞飛他們的關係已躍進成為好朋友。 然而,他們關係之所以進展得這麼快,最主要的潤滑劑還是田友賢的兒子,一個即將滿週歲的小胖娃兒。 說起這個娃兒,俞飛他們心情再怎麼不好,也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 小孩子叫田善,長得白白胖胖的,眼睛又圓又大,正在學走路的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好不可愛,活像只小企鵝,尤其是牙牙學語的他,總是會脫口說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話語,簡直就是眾人的開心果。 其中,最讓眾人難忘又尷尬的事,就是吃母奶的田善,每次見到羅鴻,總愛爬坐到他的肩上,抱著他的光頭喊著「吃ㄋㄟㄋㄟ」,導致羅鴻多了一個奶爸的別號。 至於田善的母親也是個和藹可親的女人,她叫「黎小樓」,雖然年紀比鍾靈雨、唐娟娟她們大了幾歲,但是性情溫柔、隨和的她,與眾人相處起來卻十分融洽,就像是姐姐一般。 打從彼此關係有所改善後,田友賢一家人可是比田允錫還常拜訪地晶宇宙飛船;幾次後,俞飛為了黎小樓餵奶方便,乾脆替他們開了一間休息間。 自此之後,田友賢他們一家三口就不見外的把地晶宇宙飛船當成自己的別館,甚至經常留下來過夜。 今天,如同前幾天一般,卡西拉、俞飛和田友賢他們三個人一碰頭,就專心的進行起機器人的組裝。 「小飛,你這機器人要是一上市,絕對會顛覆整個太坦星系的科技業,設計圖就在你手上,要不要考慮一下?不賣真的太可惜了。」田友賢邊動手組裝邊說著。 戴著遮光鏡、手持電子焊槍的俞飛,停止手邊工作道:「田哥,你就別再提這個了,我說過,你要,我可以複製個一模一樣的給你玩玩,要是牽扯到上市販賣,我完全沒興趣。」 田友賢掀起遮光鏡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你真的不再考慮看看嗎?這可是個讓你們致富的大金庫。」 「田哥,我知道你是考慮我們的生計問題,而不是為自己著想,畢竟不要說田董留給田哥的財富了,光是田哥自己手邊事業所創造的營利,就足以讓你們享用幾十輩子了,可是興趣一扯上營利,牽涉的範圍實在太廣泛了,我真的是沒興趣。」 搖了搖頭,田友賢又道:「你嫂子這幾天一直在我耳邊叨念著,要我想辦法協助你們,可是不管是安排工作、金錢協助還是投資你們,你們總是有拒絕的理由,我真的是沒法子可想了。」 「田哥,我們的地晶宇宙飛船停在田氏的別館內,吃你們的、用你們的,不就是被你們包養嗎,這對我們就是莫大的幫助了。」 聞言,田友賢笑了出來,「包養?你對我曾祖身體的再造之恩何其大,總得讓我們田氏為你們做些什麼吧!在田氏,連保鑣都有專門的行頭了,何況是你們,沒個身份至少門面也要打理得體面一點吧,或是弄個響亮一點的頭銜。」 「頭銜?不必了!被田董包養不就是無上的榮耀了嗎?」俞飛再一次軟性的拒絕了。 「田氏內最近有不少人繪聲繪影的在傳著你們的來歷,就連老任也是好奇得很,你就聽田哥的話,接受我的安排,這樣在外面談起你們時,我也好有個統稱。」 沉思過後,俞飛開玩笑道:「好吧,如果有那種不用做事、不用負責任、沒有下屬又有錢領的職缺,就麻煩田哥幫我們安排。」 想了好久,田友賢回道:「那還是維持目前的……包養吧!因為我想不到哪個職位合乎你的要求。」 「這正是我想要的。」俞飛話一落,與田友賢相視而笑了起來。 笑聲過後,田友賢邊拉下遮光鏡邊自言自語道:「奇怪,你明明就幽默又好相處,為什麼起初我對你的印象會那麼差?還是我曾祖有識人之明!」 「哈、哈、哈……有趣、有趣,我早就料到會有這天,只是沒想到這天會這麼早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田友賢的喃喃自語全聽進田允錫的耳裡。 田友賢聞聲,對田允錫微點了個頭,並道了句:「曾祖。」 田允錫撫著鬍鬚問:「友賢,你怎麼了,今天怎麼不對曾祖行大禮呢?」 「是小飛提醒我的,他說曾祖你年紀一大把了,許多身外物都已看得透徹,兒孫之樂才是你快樂的泉源,所以態度過於拘謹,反而會冷淡掉與你之間的感情,所以……」 「說得好、說得好,小個兒,還是你懂得老人家的心理,要是我自己提起,友賢恐怕會誤認為我在反諷他不夠禮貌呢!」 「友賢這不就在改了嗎,曾祖。」 「是是是,很好、很好……」田允錫高興的撫鬚大笑。 俞飛再次掀起遮光鏡,並問:「田董,以我們今天的進度來看,應該還不到用餐時間吧!」 「是啊,怎麼樣,用餐時間還沒到我就不能來嗎?再說,如果不是你小氣不替我安排個休息間,我有必要這麼來來去去兩頭跑嗎?」 「少來這套,當初替田哥他們安排休息間時,我可是有尊重你,是你自己說暫時緩緩,省得你們家那群保鑣緊張;如果你老人家記性不好,我可以請水藍把你當時的話回放一次。」 「不用,我承認就是了。」言畢,田允錫急忙轉移話題道:「不跟你開玩笑了,我來這趟的用意是想跟你講,我剛才接獲決策組的回報,太坦星系的各勢力之會長已陸陸續續來到宇聯星,剛才我已吩咐決策組對外公佈晚宴時間,你準備一下。」 「那武裝聯盟呢,還是沒有動靜嗎?」 俞飛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這幾天他透過田允錫對外公佈他就是總長的身份。 甚至連之前無比反對的田友賢,也通知他自己的決策組對外公佈他承認這項訊息,就連恭德維以及那些之前綁架銀斯的刃組成員,也都被他收買,暗中進行拉攏他們所認識的武裝聯盟內部人脈。 奇怪的是,他們這麼大的動作,武裝聯盟內部竟然一點動作也沒有,甚至連澄清、反駁的聲音也沒有。 田允錫搖頭道:「對,還是一樣沒有動靜,我已經通知田氏所有相關集團做好備戰準備,以應付他們突來的攻擊行動。」 聞言,俞飛拆下了遮光鏡,眉頭微皺道:「田董,之前請你幫我留意的,田氏公開承認我是總長後,除了貧民會跟著認同外,最近幾天還有哪個勢力認同?」 「十多個勢力態度都模稜兩可,我也不好意思逼大家明確表態。」 聽到這裡,俞飛心裡已有了對策,但基於對田友賢的尊重,他還是問道:「田哥,你怎麼看?」 被問到的田友賢也拿下了遮光鏡,面有難色道:「單獨對上幾個勢力,我們田氏是毫無所懼,怕就怕他們眾勢力集體連手,到時候我怕……」 田友賢雖然沒把話說完,但俞飛卻明白他的顧忌,於是他打算說出自己的意見。 「田董,我有個建議。」 「直說無妨。」田允錫道。 「你待會兒離去後,馬上命令田氏所有戰艦全部升空待命,武器也進入可隨時發射狀態,並要所有戰艦發出訊息,一旦有外來的戰艦或戰鬥機進入我方射程範圍,一律視為敵人。 「這麼做的用意除了威嚇外,主要是在警告各勢力,說明我方並不是毫無準備,如果各勢力並無動武的用意,如此突來的命令下達,也可當作是戰艦演練。」 田允錫點頭道:「小心一點也好,我這就去交代。」 俞飛見田允錫轉頭就要離去,又道:「既然各勢力都來宇聯星了,那我們不如將晚宴改成午宴,讓對方來個措手不及。 「還有,我並不是很瞭解你們這裡的通訊情況,如果可行的話,我建議我方的戰備狀態能跟午宴同步進行,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直接看出,各勢力在得知訊息後的直接反應。」 「小飛好啊,你這招玩得精彩!」田友賢豎起大拇指稱讚。 「小個兒,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田允錫問。 「待會兒午宴進行時,田董出席與宴就好,至於田哥則留在戰艦堡壘負責指揮,這麼做是不想讓各勢力認為只要解決了你們祖孫兩人,就形同架空了整個田氏。」 田氏祖孫聞言互看了一眼,田友賢問:「那到時候戰艦堡壘需要升空嗎?」 俞飛點頭道:「要!田哥放心,田董的安危我會負責,你儘管指揮戰艦堡壘就是了。」 「小飛,你搞錯了,曾祖跟你在一起我當然放心,如果不是你的地晶宇宙飛船收成黑戒狀態時,內部不能存放生物,我還想把我老婆和善兒安置在裡面呢!」 「好啦,時間緊迫,友賢,你快和我一起去準備吧!」田允錫道。 「等等我!」俞飛拉起每次組裝起機器人就會陷入無我狀態的卡西拉。 「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田友賢問。 「沒有啦,是所有人都跟著去看羅鴻他們『謔』待保鑣了,所以我必須去把他們找回來,我們一起去吧!」 第六章 長袖善舞、舌粲蓮花 雖然田允錫通知得有些倉促,但是各勢力還是不敢有所耽擱,全準時來到了宇聯當鋪內最頂級的餐廳內。 田允錫與各勢力的午宴正要開始。 目前正在進行開宴前那種毫無營養的開場白。 簡單的致詞後,田允錫就將俞飛這個假總長介紹出來講話。 這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趁著俞飛說話的同時,任偉奇就以通訊器吩咐所有戰艦同時升空,而且所有對策全以俞飛的話為基準。 簡單來講,外稱總長的俞飛,背地裡的身份正是田氏的最高指揮官,任何的決定都足以影響田氏的基業。 這時,俞飛站出來後,做態的歎了一口氣:「可有武裝聯盟的代表前來與會?」 早被安排在一旁的刃組成員和恭德維,在聽到俞飛的問話後,由恭德維回應道:「報告總長,沒有任何武裝聯盟的決策組員或幹部級人員出席。」 「是這樣啊?」 俞飛做戲的在臉上做出遺憾,又帶著早有所料的表情:「剛才田董稍微提過了,今天邀各位會長一起用餐,主要是我這個不爭氣的總長,委託田董邀請各位會長和副手,前來幫我解決武裝聯盟內部的紛爭,唐突之處,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看似沮喪的歎了一口氣,俞飛繼續道:「剛才在宴會開始之前,我有問過田董,到目前為止,有幾個勢力肯協助我;沒想到我做人實在失敗,除了貧民會外,竟然沒有其它第二勢力。 「失望之餘,我不禁跟田董說我想放棄總長這個頭銜,可是田董不愧是令人尊敬的長輩,他非但叫我別放棄,甚至還表明就算失去田氏所有的產業,他也會力挺我到底,真是令我感動。」 話還沒說完,所有勢力的副手幾乎同時拿出通訊器掩嘴低談,並在低談過後,各自走到所屬會長身邊耳語。 各副手的動作雖然突兀,不過因為宴會採取自助式,所以他們的走動並未影響宴會進行。 只見各會長在聽過副手的耳語後,表情都很震驚,但很快的,他們就恢復了鎮靜。 看在眼裡的俞飛當然沒有點破之意,依舊以著不疾不徐、有點類似自語的態度說道:「田董這樣毫無私心、不惜任何代價的幫助我,我感動在心,但是田友賢田大哥對我的協助,更讓我覺得無以回報。 「他竟然為了我處理不了的內部糾紛,主動要求田董讓他駕著戰艦堡壘升空,用他的生命守護著我,這……」 哭不出來的俞飛,只好低著頭以雙手掩著臉,故做痛苦樣。 這時,有一名五十多歲的老頭,開口對著正舉杯飲酒的田允錫問道:「剛才我接獲消息,田氏所有的戰艦都已升空,這點能不能請田董說明一下?」 由於在宴會開始之前,恭德維已向俞飛介紹過所有前來的代表及副手,所以俞飛當然知道這個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老頭,是人源會的會長。 被問及的田允錫還沒反應,俞飛就佯裝驚訝的插嘴:「怎麼會這樣呢,田董?你快阻止田大哥啊,要他千萬別為了保護我意氣用事。」 自從有了上次親眼見證俞飛演戲細胞的田允錫,這次聰明的保持客觀態度,而且事先就詢問好回話方針。 所以面對俞飛如此做戲般的話語,他也氣定神閒的配合道:「小個兒,你這麼說也未免太瞧不起我們田氏的人了,我們說要幫你,就算犧牲性命也會幫到底,友賢這個決定,我非但不會勸阻,甚至還舉雙手贊成。」 「可是田董,這……」 田允錫抬起手來打斷俞飛的話,「你的敵人,就等於是我田氏的敵人!」 對於田允錫態度這麼明確,腦筋再怎麼不好的人,應該也都聽得出來。 可是出乎俞飛意料之外的,在聽過這席話後,在場的各方勢力竟然沒有一方做出表態。 歎了一口氣,俞飛說道:「田董,我知道你們田氏全力支持我,可是其它會長好像沒這方面的意願啊!」 田允錫道:「在宴會開始之前,我就跟友賢說過了,今天要是沒談出個結果,我將停止所有田氏對外營利行為,單純只與田氏友好的勢力合作,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只有貧民會有這個資格。」 頓了頓,田允錫轉首往各方看了看,又道:「趁這個各勢力代表都在場的機會,我希望各位會長表個態,好讓我擬定日後的合作方案。」 面對田允錫如此赤裸裸的問話,礦業開採聯盟高會長首先發難道:「田董,你這麼做不是要我們表態,根本就是在威脅我們,難道你就不怕我們聯合起來反對你嗎?」 俞飛聞言,立即回答道:「高會長,問題是我一個人造成的,就由我來回答吧!反正我得罪的人那麼多,也不差你們礦開聯盟,你認為田董的話有威脅之意是吧?那你可能沒真正受過威脅! 「你是從事礦業開採的嘛,那就你挖我炸,看誰人力耗費比較大、損失比較多;還有,你最好把你的親人保護好,否則,我將讓你苦嘗孤獨至死的滋味,這樣威脅夠大了吧?」 礦開聯盟會長不屑的斥笑道:「好,很好!我倒想看看像你這種失勢的人,憑什麼讓我嘗到孤獨至死的滋味。」 此話一出,已明確表明礦業開採聯盟正式與田氏撕破臉。 俞飛撇嘴一笑後,對刃組勾了勾食指。 在俞飛的動作下,隨即有四名刃組的組員拿著武器走向前去,押住礦開聯盟的高會長。 「你這是在做什麼,放開我,你難道不怕引起其它勢力的共憤?」 「怕?」哼笑了幾聲,俞飛又道:「實話告訴你吧,早在宴會尚未開始之前,我們就已得知消息,說你們礦開聯盟與其它……」 說到這,他故意語帶保留的看了看其它勢力代表一眼後,才繼續道:「想與武裝聯盟的反叛分子聯合起來對付我們,哼,也不想想,你們有這個能耐嗎?不怕死就儘管來吧,我們隨時候教。」 見場面陷入僵化,俞飛趁機對著一旁緊張兮兮的礦開聯盟副手道:「喂,你別緊張,只要你答應與我合作,我保證讓你風風光光當上礦開聯盟的會長。」 航運聯盟總長也在此時開口道:「田董,你讓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在你的地盤上胡作非為,離間我們各勢力,你難道不用說句話嗎?」 看見田允錫聞聲將視線轉向自己,航運聯盟總長又道:「田董,我並不是在威脅你們,可是這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航運聯盟的戰艦雖然不及你們田氏多、精良,但是武裝起來卻也不容小覷。 「如果是田董,我航運聯盟絕對毫無異議的出手相挺,無奈這個人的手段實在狠毒又無禮,在這樣的壓制下,我實在無法與田董合作。」 「林會長,你真的不站在我這邊嗎?」田允錫問。 「嘖,田董,我們航運聯盟本來就不打算介入這場紛爭,說實在的,我今天之所以出席這場餐宴,純粹是敷衍之意。 「畢竟不管田氏與武裝聯盟怎麼搞,首當其衝的還是我們航運聯盟,因為不管我們力挺哪一方,都會受到另一方的攻擊,這種進退兩難的事,實在很難為。」 「很好,林會長,你的坦誠獲得了我對你的尊敬,我允許你中立,只要你給我承諾。」田允錫面無表情的撫著長鬚。 「田董,承諾並不難,不就是口頭一句話嗎?可是在我下承諾之前,能不能先讓我弄清楚,田董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大動作的對付武裝聯盟。」 「我來說吧!」 俞飛清了清喉嚨道:「其實不瞞各位,我真的是武裝聯盟的總長,內部突然遭到叛變,對我的打擊實在很大,我是既無奈又痛心,按照我們原本的內部計劃,我是來接近這位卡西拉先生的。 「我想,不用我說,各位都看得出這位卡西拉先生的特別之處;沒錯,他來自我們未曾探索過的遙遠星球,他那個星球的科技比我們進步許多,這點除了我知道外,應該也有不少人有所聽聞,因為他炸毀我們基地的行為實在囂張。 「我在獲知卡西拉這個人後,雖然立即下令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捉拿他,卻不小心向決策組的『蔡卡吉』透露我會親自接觸的訊息。 「這個蔡卡吉在武裝聯盟的地位之高,只在我一人之下,早有謀位之意的他,見我成功與卡西拉接觸,竟起了反叛之心的下令刃組組員殺我,更甚,他還安排了一個曝不得光的總長人選來替代我!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可信度,因為長久以來,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武裝聯盟所有的命令都是由決策組在下達,從沒有人見過我的真面目,也因此,蔡卡吉隨便找一個人來冒充我,都比我這個正牌總長出面說明來得有可信度。」 深歎了一口氣,俞飛才再道:「總歸一句話,我錯了!錯在我從未出面過,才會讓有心人逮到機會為所欲為,這也是我求助田董的原因。」 「你如何證明自己確實是武裝聯盟的總長?」商業聯盟的女總長問道。 「抱歉,我沒辦法證明,但我必須讓各位瞭解,武裝聯盟的總長可是人人得而殺之,如果我真的不是,我何必冒著被暗殺的可能出面承認,這對我除了生命威脅外,還有什麼好處?」 「好處可大了!」被刃組組員押往一旁的礦開聯盟會長,看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後,才又道:「你這個假總長的身份一旦被承認,武裝聯盟不就可以為你所用?」 「不!這就是我請田董召集各位前來的原因。我承認總長這個身份,並不是想要重新操控武裝聯盟,而是想將武裝聯盟解散。」 俞飛此話一出,整個宴會現場不禁一陣嘩然! 眼見成功拋出了震撼彈,俞飛趁勝追擊道:「只怪我剛才沒跟各位把話說清楚,我原先就打算答應各勢力,只要有哪方願意幫我,那誰攻破了武裝聯盟的基地,該基地的勢力就為攻佔勢力所有,田氏絕不干涉。」 航運聯盟總長道:「你說田氏絕不干涉,這點我可不信,以我跟田氏長久以來的接觸,田氏一向是以利益為優先的生意人,他們這麼大規模的把所有戰艦都升空,有可能不求回饋嗎?」 靜了幾秒後,俞飛故意為難的問向田允錫:「田董,說好嗎?」 突然被這麼問,田允錫有些措手不及,他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恰巧俞飛要的就是這種反應,好讓他順口接道:「田董,反正這是遲早都要曝光的事,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就說了……卡西拉願意提供戰艦的改造圖給田氏。」 「原來如此!這才是個大利益啊……」商業聯盟的女總長歎聲道。 接著,俞飛利用恭德維事前給他的人事以及自己所知的數據,見招拆招的回答了各勢力提出的問題。 最後,終於在他耍盡機智下,獲得各勢力對他這個冒牌總長的認可與協助意願。 甚至連之前與武裝聯盟有所勾結的勢力,也都當起牆頭草的做出願意幫助俞飛的承諾,畢竟俞飛開出來那項可自行佔領武裝聯盟基地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了,誰不想趁機擴大自己的勢力,更別說是在有這麼多幫手的「團結」情況下進行了。 宴會在和平的氣氛下結束了。 幾天後,田氏所有升空的戰艦卻依然呈備戰狀況。 表面上,田氏戰艦維持升空的理由是方便隨時支持各勢力,但實際上是為了防止全力攻擊武裝聯盟的各方勢力反撲。 由於所有勢力的聯合指揮所就設在宇聯當鋪內,所以這段期間宇聯星可說是熱鬧非凡。 各方之所以會有這麼統一的行為,是當初俞飛在提出可自行攻佔武裝聯盟基地的條件後,又故意讓他們嘗了一點甜頭。 這甜頭除了稀釋過的螢光蠶血液外,俞飛還不吝嗇給他們喝了水族生命之果的汁液。 雙管齊下的效果,讓各勢力的頭兒在飲用過後馬上感受到奇異功效,有病治病、無病強身,甚至在他們各自所屬的醫療小組檢驗下,服用前後的身體機能差異是立竿見影的。 也因如此,才會讓各勢力的頭兒都想巴結俞飛,為的就是希望俞飛能再給他們一點螢光蠶的血液,或是生命之果的汁液,好讓他們的家人也能體會一下這種奇妙的感受。 俞飛這麼做並不是他生性愛現,主要用意是在替他的夥伴們鋪路。 關於他決定獨自去尋找歐麥嘎墓穴一事,他已對白公元他們提過了,而出發的時間就暫定在武裝聯盟事件告一段落之後。 雖然這個計劃之前他們就稍微聊過幾次,可是當他一提起獨自前往的決定時,眾人的支持反應還是不太熱烈,尤其是鍾靈雨和唐娟娟的反對更是強烈。 經過幾番溝通與說服,雖然俞飛還是無法應眾人的要求做出任何保證承諾,但眾人卻也拗不過俞飛的堅持,於是他就強勢的把事情定了下來。 武裝聯盟在經過各勢力連日來的攻擊下,分散在各處的基地已被打得支離破碎、毫無反擊的餘地。 但是這兩天來,武裝聯盟的態度似乎有了很大的轉變,他們不再留在基地做無謂的留守動作,而是全然退守到總部─萬達星。 對此,眾勢力也不再追擊,畢竟這些天來他們雖然捷報連連,但卻也明白攻擊萬達星,等於是強逼武裝聯盟做出最後反撲。 所以經過各方面的算計,各勢力誰也不想率先對萬達星做出攻擊。 今晚,一如往常,各勢力頭兒在晚宴中同時進行所屬勢力的成果會報,簡單來說,就是趁著用晚餐的時間向其它勢力宣告自己所佔領的基地。 此時此刻,已是各勢力頭兒臭屁完自己又增加了幾個基地的時候。 突然,那位曾經被俞飛「曉以大義」的礦業開採聯盟會長,動作極大的拿起了通訊器,揚聲說道:「唷……瞧瞧是誰傳訊息給我啦,是武裝聯盟的決策高層蔡卡吉耶!俞總長,我這就把內容拿給你看。」 「呵,高會長,瞧你驕傲得屁股都翹了起來,我也有收到訊息啊!」商業聯盟的女總長道。 看著這位服下螢光蠶血液後就變瘦又變年輕的女總長,俞飛不禁多注意了她幾眼,並回想起昨天羅鴻的談話。 他說,這位女總長還是本來那圓潤的模樣比較有味道,現在變瘦了,整個型都走樣了。 他這麼一提起,眾人才察覺原來他喜歡的是比較肉感的女人。 異元星裡,在精英配因制度下,每個人的樣貌幾乎都是標準又完美,除非是後天保養不當,或者是中年發福,否則鮮少有年輕女孩是肉感型的,怪不得一直以來,都未曾看過他多看哪個女孩子一眼。 心裡的秘密被知道後,愛耍賤嘴的陳鷹與潘世哲,當然不可能錯過這個難得能調侃羅鴻的機會。 沒想到羅鴻竟一副專家似的口吻反駁道:「你們懂什麼,就是要肉肉的玩起來才有手感!」 也因為羅鴻無意中透露出來的心思,讓俞飛忍不住向田允錫打探了這位女總長,知道她未曾有過婚姻、私生活檢點……等一些良好的評價後,他不禁起了想湊合他們的念頭。 女商業總長話語一畢,機器人發展協會的賀會長也不甘示弱:「兩位會長,武裝聯盟蔡卡吉所傳的訊息,是不是說武裝聯盟的真正總長要出面與我們俞總長對質?」 礦開聯盟的高會長和商業聯盟的女會長,原本是有意在俞飛面前邀功的,沒想到竟被這個機器人發展協會的賀會長給拔得頭籌。 看著高會長與女會長沒好氣的瞪著賀會長,俞飛調解氣氛道:「各位都是自己人,別為了一通訊息傷了和氣,要是氣壞了身子,可就煞費了我打算再給各位一劑養身液的苦心啊!」 眾頭兒聞言眼睛為之一亮,紛紛不客氣的要求俞飛多給幾劑,好讓他們的家人都能受惠。 腦筋轉得快的俞飛,以著婉轉的話語拒絕:「各位會長、總長真的很抱歉,由於養生劑調製的原料相當難求,我手邊調好的量再給各位一人一劑後,所剩就不到五劑。 「我打算在解決內部事件後,就前去尋找原料,並將剩下的五劑交給我的夥伴們保管,到時候各位要是有急用,可直接找他們拿取。」 這就是俞飛聰明的地方了。 他先是明白向眾勢力頭兒表示他會離開,還讓各勢力的頭兒對他的回歸有所期待,甚至還確保了他離開後,羅鴻他們有跟各勢力談條件的本錢。 「當然,我的夥伴們會分析急用的條件,畢竟在我尚未找到原料之前,這五劑有可能是最後的五劑了,我之所以把話說在前頭,是不想讓各位認為我的夥伴是因為我不在而刻意為難各位。」 俞飛頓了頓又道:「我保證這五劑不會用在我們自己人身上,而且開口要求急用的,必須經過各位的審核、決議。 「簡單來說,我的夥伴們負的只是保管之責;我也建議各位,我後來給的這一劑,在我回來之前各位最好審慎使用,以免到時真的要急用了,才來後悔當初的濫用,那就來不及了。」 聽到俞飛的話,貧民會的徐會長響應道:「俞總長何必這麼大公無私,要是你的夥伴們有需要,拿去用了我們也不會說什麼。」 「其實養生劑的原料並不難找,只是它的所在地太分散,路途又遙遠,我會堅持用在各位身上,是被武裝聯盟這次的內亂給搞怕了,怕各位為了搶奪養生劑而用了不好的手段,甚至是威脅到我的夥伴們,說穿了,就是希望各位以彼此的力量制衡彼此。」 航運聯盟總長苦笑道:「俞總長說得還真是坦白。」 「其實,我覺得俞總長倒是多慮了,不要說有田董在,要是有誰敢如此胡作非為,我人源會第一個就對付他。」人源會會長拍胸保證道。 「呵,我的話都被你搶走了,口說無憑,不如大家就在俞總長面前立下保護條約,不管我們各勢力有什麼紛爭,都不准牽扯到俞總長的夥伴們,否則將成為各勢力的公敵。」 「贊成!」 「我也贊成!」 看著各方勢力紛紛表示贊同意見,俞飛倍感意外,沒想到他們竟全願意簽下保護條約。 「我知道各位全因田董的關係,才支持我這個無權無勢的空殼總長,也因養生劑才與我建下友好關係,雖然我們的相識充滿利益且毫無相交過程,但我還是由衷感謝各位!」 深深一鞠躬後,俞飛繼續道:「我保證我與我的夥伴們,日後對於各勢力絕對保持中立。」 「好!」航運聯盟總長拍手叫好後,又道:「剛才俞總長那席話真是誠懇,尤其是中立那兩字更是中聽。」 「謝謝、謝謝……」俞飛道謝的同時,現場揚起了一片掌聲。 眼看掌聲持續不斷,田允錫不禁高舉水晶手臂道:「請各位靜靜──也該言歸正傳了,因為我也收到了蔡卡吉傳來的訊息。」 聞言,俞飛訝然的看向田允錫,並問:「是什麼時候的事,田董怎麼沒說?」 「我這不就說了嗎?」田允錫撫了撫鬍鬚道:「本來我打算會報結束後再跟你說的,可是看來各勢力似乎都已收到了訊息,你怎麼看這件事?」 「蔡卡吉又沒傳訊息給我,我能怎麼看?」 田允錫拿起通訊器按了按,然後直接遞給俞飛看。 看過之後,俞飛完全不忌諱被眾勢力頭兒聽到:「田董收到的內容,似乎跟各位會長的不太一樣,蔡卡吉說他的總長願意釋出善意的與田董談判,甚至也歡迎各位會長在場聽證。」 各勢力會長聽到後,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沉思過後,俞飛道:「各位會長、總長,能不能請你們把收到的訊息打開,讓我比較一下?」 眾人聞言,沒有異議的把通訊器交給了他們副手。 俞飛一一看過各勢力副手拿過來的通訊器後,冷笑道:「原來他們這次打算玩多手策略,看來他們太忽略我們的團結,而且也沒想到各會總長、會長會將收到的內容互相交流。」 「這也沒什麼,不就是正常手段嗎?」田允錫道。 「田董說得沒錯,俞總長就是太過單純,才會深受內亂之害。」貧民會會長道。 單純兩字聽得俞飛內心慚愧不已,他不禁趕忙轉移話題討論起因應對策。 第七章 軟硬皆施、雙管齊下 經過不下十次的交涉後,俞飛終於與武裝聯盟的蔡卡吉達成協議。 原本,當面對談的地點,這兩位真、假總長都強勢的堅持己見,甚至還一度造成毫無轉圜的地步。 後來透過田允錫從中調解,以及各方勢力立下絕對不傷害他們的承諾,才讓蔡卡吉和其總長答應,願意離開武裝聯盟設在萬達星的總部,前來宇聯星與之會談。 今天,武裝聯盟的攻擊艦已來到了宇聯星。 不過攻擊艦才一觸及宇聯星的領域,隨即被田氏的戰艦給攔了下來,並由任偉奇及一大群黑衣保鑣直接將蔡卡吉與一名身穿高領斗篷、帽簷遮住整個臉龐的人,接往宇聯當鋪的貴賓招待室。 有別以往,今天的貴賓招待室內只有俞飛一人,偌大的空間更顯安靜。 將這名神秘的總長送進貴賓招待室後,蔡卡吉就留守在門外,這是當初協議的重點之一,會談只允許俞飛和這位總長單獨進行。 「請坐!」坐在椅子上的俞飛抬手招呼道。 見此人依然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俞飛冷言冷語諷刺道:「怎麼,包得這麼密不透風的,壞事幹太多見不得光啊!」 聞言,這名身形壯碩、身高約一百八十幾公分的人,動作不太自然的拉出椅子,緩緩坐了下來。 「啪!」 俞飛的手掌重重的往桌面一拍,嚇得這個又高又壯的人屁股都還沒沾上舒軟的椅墊,就又直鋌而站。 對於此人的反應,俞飛倍感意外。 堂堂的武裝聯盟總長就算被拍桌的聲音給嚇到,也不至於嚇得連椅子都不敢坐,若不是作賊心虛,就是身上有屎! 於是,俞飛更加的提高警覺,並以極為憤怒的口吻斥聲道:「既然你這麼沒誠意,那也沒什麼好談的!」說完,他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請……等等!」 如果剛才此人的反應讓俞飛覺得怪,那聽到聲音後,俞飛更覺訝然,原本頭也不回的他聽到這句話後,就頓下了腳步。 眉頭蹙了蹙,俞飛立即走到此人面前,無禮又突兀的將蓋住整張臉的帽子掀了開來。 倒抽了一口氣。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看似十二、三歲的女孩,而且眼眶泛紅、楚楚可憐。 看了看她娟秀的臉蛋,再看看高領斗篷包裹下的身形,俞飛忍不住將斗篷扯了下來。 「啊!」這名女孩嚇得低叫了一聲,整個人不停發顫。 「怎麼會這樣?」俞飛邊在心裡喃喃自語,視線邊打量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畫面。 明明是個發育還沒完全的小女孩,怎麼會穿著超厚的衣物和約有二、三十公分的增高鞋來扮大人,這怎麼走路啊?真是為難她了! 看著她低頭啜泣的模樣,俞飛原本計劃好的對策全然失效,他腦筋一片空白。 無力的吐了一口氣,他輕言細語的問道:「小妹妹,妳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這句話一問出口,他心裡馬上打了自己一個巴掌。 真是一句廢話,如果不是蔡卡吉帶來的人,怎麼可能進得了這裡? 「我……我是……武裝聯盟總長安瑞,請你稱呼我安總長,我不是小妹妹。」女孩強忍著不讓眼眶裡的淚水落下來。 俞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按捺著複雜的思緒問道:「好吧,安瑞,妳今年幾歲?」 「十二!」 俞飛愣了,十二歲?那我剛才不就欺凌了未成年少女? 的確跟她的外貌相符,不過……她是總長?該不會也服了什麼返老還童的藥劑吧? 不自覺的抓了抓頭,俞飛問道:「安瑞,妳接下總長一職多久了?妳的家人呢?」 「我當總長好幾年了,是在奶奶死後接下的,我的媽媽生下我之後就死了,奶奶說爸爸因為無法接受失去媽媽的痛苦,就隨她去了。」 聽了這番話,俞飛證實了安瑞確實是個小女孩,否則依一般在社會上打滾過的成年人,一聽他這麼問,一定會反諷他終於承認自己是假總長了,而且一般成年人,也不會對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侃侃而談家裡的事。 似乎感覺到俞飛的友善,安瑞繼續又道:「蔡爺爺說你們全是壞人,可是我覺得你不像壞人。」 聽到這句話,俞飛尷尬笑了笑,並問:「妳口中的蔡爺爺,是不是就是帶妳來的那個蔡卡吉?」 安瑞點了點頭。 俞飛不屑一笑道:「妳的蔡爺爺才不安好心,不然他怎麼會要妳打扮成這樣……不對,蔡卡吉如果不安好心,就不會跟妳一起來了。 「安瑞,妳還小,我不想傷害妳,妳老實跟哥哥說,武裝聯盟到底有何打算,內部決策全是妳做主的嗎?」 「蔡爺爺說,如果你想當總長,他可以承認,只要你願意隱瞞我的身份,還有,必須讓我們保有萬達星。」 俞飛糊塗了。 安瑞的身份肯定就是總長沒錯,畢竟沒人會傻到找一個小女孩來冒充。 可是從安瑞開口閉口都離不開蔡爺爺這點來看,武裝聯盟實際上所有決策指令應該都是蔡卡吉在下的。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找別人來替代安瑞?甚至還不擔心安瑞會把實情都說出來,他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看著她純真的臉龐,俞飛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談下去,乾脆道:「安瑞,我知道很多話,妳都是照著事先安排的句子來講,說真的,這樣我們也沒辦法談出什麼重點,外面各勢力的頭兒都在等著看結果,不如由蔡卡吉親自來與我談,妳認為呢?」 「可以,不過請等我一下。」 本來俞飛還不知道她要他等什麼,看著她的動作才知道,她又把自己裝扮成高大壯碩的模樣。 「可以了,哥哥!」 看著安瑞露出稚氣的笑容,並恢復原先進來時的模樣,俞飛完全不知道她吐實的原因,是自己吞下那顆吸引異性果子的關係。 心裡無力又無言,感慨一歎後,俞飛拿起通訊器,吩咐外邊的人讓蔡卡吉進來。 在等待的同時,俞飛的目光不時投向安瑞。 明明剛才還抖著身子哭花了一張臉,此刻又笑得如流星般燦爛,這不就是孩童塵埃未染的心性嗎? 俞飛平時雖然小氣、愛計較又吃不得虧,可是遇到這種心性天真的小孩,他還是有軟心腸的一面。 唉……發覺自己不自覺的歎出聲來,俞飛不禁自問道:「怎麼遇到安瑞後,歎息的頻率變頻繁了,規則辰,你在聽嗎?」 「有什麼事嗎,小氣飛?」 「你懂醫理嗎,規則辰?我是不是病了,還是有戀童癖,不然對付武裝聯盟這件事明明搞得沸沸揚揚的,怎麼一見到安瑞這個總長後,我就硬不起來了?」 「你沒問題,只是你耍心機、勾心鬥角太久了,她的純真又讓你重拾平凡的自我,這就是你善良的本性,這也是當初我選擇駐留在你腦內的原因。」紫天辰安慰道。 「唰─」門板開啟的聲音打斷了俞飛與紫天辰的溝通。 「蔡爺爺!」 進門的是一名六、七十歲的老頭,雖然俞飛沒見過蔡卡吉本人,可是卻看過他的相關數據,再加上安瑞對他的稱呼,俞飛可確定此人是蔡卡吉沒錯。 「蔡卡吉,你好手段,居然派一個小女孩出來頂這總長之位,你還真不是普通的有良心啊!」俞飛又恢復一貫的強勢姿態。 「你這個假總長要見真總長,我這不就把她帶到你面前了,你還說我沒良心?哼,也許我的良心在你集結各勢力,強佔我武裝聯盟的地盤時,也被四分五裂了。」蔡卡吉不甘示弱的反諷。 攤手聳了聳肩,俞飛道:「你要這麼說我也不介意,不過你似乎沒考慮到自己的立場,都被我逼到這裡來談判了,還想強佔口頭威風,是不是想讓四分五裂的良心粉碎得更淋漓盡致啊!」 「你……」蔡卡吉滿臉爆紅的指著俞飛。 「怎麼,氣到話都說不出來?小心啊老頭,要是氣得心臟忘了跳動,那就得不償失了。」俞飛說完故意捂著胸口,做出五官扭曲的模樣。 「無賴的小子!」蔡卡吉從牙縫擠出話來。 「無賴總比無恥高尚吧!」俞飛笑道。 蔡卡吉氣到不行,抬起腳來打算踢翻桌子,卻被俞飛用精神力給實時鎖住。 良久。 「蔡爺爺好厲害,居然可以單腳撐這麼久……」安瑞佩服。 聞言,俞飛與紫天辰笑到不行,蔡卡吉則怒吼道:「瑞瑞……」 「蔡爺爺,把腳放下來吧,待會兒要是跌倒了,你的腰痛老毛病又要復發了。」 聽到安瑞這麼說,再看看蔡卡吉氣到快爆的表情,俞飛精神力再強也禁不起這樣搞笑的場面。 「唉呀!」蔡卡吉的腳就在俞飛鬆開精神力的同時放了下來,整個人重心不穩的跌落在地。 「我就說吧,蔡爺爺!」安瑞吐了一口氣,撇著嘴道。 蔡卡吉被安瑞扶坐上椅子後,踢翻旁邊的椅子洩恨。 同樣是氣,不過他之前踹桌子是對俞飛生氣,現在踢椅子是在氣自己,氣他自己把安瑞保護得太好,才會讓她看事的心態幼稚到猶如七、八歲的女童。 看著蔡卡吉的反應,俞飛情不自禁的將視線看向安瑞那清澈無邪的眼睛。 從他們兩人的反應看來,清楚可知安瑞一定從小就被保護的太好,導致她人生如同白紙一般,完全不受污染。 這樣的生活對她而言,也不知道是幸福還是悲哀? 想到這裡,俞飛不禁慶幸他有一對有遠見的父母及叔嬸。 如果不是他們當初的堅持,小時候他在被驗證是個高智商者時,恐怕早已被聯邦政府隔離教導、栽培。 他的人生也將在那時就向多采多姿說再見,哪有現在這麼豐富的歷練? 蔡卡吉知道現在不是自己生悶氣的時候,閉眼、握拳、忍著氣,邊做深呼吸邊調整自己的心緒後,他才平和的吐出話來。 「武裝聯盟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要把我們逼到這種地步?」 「你有興趣知道,我可沒興趣講。」俞飛口氣不善的頂了回去。 一轉頭,他又換了親切的口氣對著安瑞道:「小妹妹,看妳對這個蔡爺爺挺關心的,妳和他可有什麼親戚關係?」 安瑞嘟了嘟嘴,喃喃說道:「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蔡爺爺是我的親爺爺,不然奶奶死之前,他怎麼會都跟奶奶一起睡。」 「瑞瑞……」 看蔡卡吉氣急敗壞中又帶著尷尬,俞飛大概猜得出安瑞知道的並不是實情。他認為他們應該是第二春,而她奶奶沒說,大概是不想破壞自己在孫女心裡的形象吧! 俞飛嘴巴動了動,打算開口對安瑞說明,卻見蔡卡吉原本犀利的眼神變得無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像是想阻止俞飛開口揭穿內幕。 暫時賣他個人情吧,等查清楚他對安瑞是利用還是疼惜後,再決定說不說! 其實這是別人的家務事,根本沒有插手的必要,不過這麼天真善良的安瑞受到欺凌,叫人於心何忍? 想到這裡,俞飛不禁對著腦海中的紫天辰叫囂:「都是你啦,說什麼我的本性善良,害我現在愛心氾濫,再這樣下去,我成得了什麼大事嗎?」 「你這不叫善良,而是多事、自找麻煩!你管人家爺爺是她奶奶的誰,不管他們對她好不好,不都把她養得這麼大了?再說你看她這麼開朗的樣子,像是受虐兒嗎?」 「喂,規則辰,虧你還是個神,竟然說出這種沒良心的話。」 「這跟良心無關,我是就事論事、陳述事實。」 「你……」 「你什麼你,辦正事吧!」 紫天辰丟了這句話後,俞飛將思緒拉回現場。 此時,蔡卡吉正凝視著失神的俞飛。 他眼神和表情透露出來的善意,似乎是在感謝俞飛沒有在安瑞面前拆穿他與她奶奶的感情糾葛。 「我知道當初我們追擊卡西拉有錯在先,不過除此之外,我有仔細分析過,武裝聯盟不要說對你們有做什麼過分之事了,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你們。」 「你追擊我們的宇宙飛船,就是想置我們於死地,要不是我命大,哪有機會在這裡與你談話?這還不過分嗎?」 「還有呢?」 「危害到我與我夥伴們的生命安全,這還不夠嚴重嗎?」俞飛反問。 「只是這個原因,就讓你聯合各勢力來對付我們?」蔡卡吉問。 「是啊,既然你不肯放過我們,就來個一次性解決,所謂斬草除根的道理,你應該懂吧!」 蔡卡吉聞言色變道:「你好狠毒!」 俞飛使勁往桌面一拍,「我狠,你也不想想是誰逼我狠的!奶奶的,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都想讓我死了,我有必要再對你手軟嗎?」 蔡卡吉被俞飛說得有些無言以對,畢竟當初他下的命令的確是只留卡西拉活口,其它人的死活無需顧忌。 想過之後,蔡卡吉降低姿態:「我承認我有錯在先,而我們武裝聯盟也得到應有的報應了,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條件好談。」 「以你們武裝聯盟現在的情況,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搞清楚,你們目前的處境就如我的囊中物一樣,我想抓就抓、想放就放。」俞飛伸出手掌做出捏物動作。 這番話,讓蔡卡吉聽得面色難堪不已。 在武裝聯盟這麼久了,他從沒這麼低聲下氣的跟人家說過話,這次破例的低聲下氣,竟然還得不到善意響應,這種對待對好面子的他而言,就像是在眾人面前被賞了一個耳光。 從蔡卡吉的反應看來,俞飛不難看出他是個好面子的人,所以他也不想把場面搞得太臭,於是他開口又道:「蔡卡吉,剛才這番話你也不要認為是我不給你面子。 「如果我們立場互換,說不定你的態度會更強烈、話也會說得比我更難聽,別忘了,我們現在是敵人而不是朋友。」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們現在是在談判,而不是在談戰敗條件;更何況,我們武裝聯盟退到萬達星總部,並不代表我們已經無路可退。 「要是你逼人太甚,就別怪我引爆萬達星,到時候影響的可是整個太坦星系,而這些死傷人命你可背負得起?」 「唷─剛剛還一副求人樣,現在口氣又狂妄起來啦?不過我不在乎,從卡西拉的宇宙飛船事件中,你應該知道我們是來自遙遠的星球。實話告訴你,就算太坦星系各勢力開發的星球全部自爆,也影響不到我們的家鄉,爆吧、爆吧……」 話畢,俞飛將通訊器從長桌的這端推到另一端要給蔡卡吉,並道:「通訊器借你,快下命令吧!」 其實俞飛心裡並不像外在表現這麼不在乎,他打算蔡卡吉要是真敢有所動作,就即刻用精神力將他鎖住。 「你……你別欺人太甚!」蔡卡吉氣得舌頭都打結了。 「我欺人太甚,呵,笑話!你怎麼不先檢討一下自己啊!」 「哥哥,你跟蔡爺爺不是在吵架嗎?吵架的時候也可以說笑話喔?瑞瑞最喜歡聽笑話了,可是蔡爺爺說的一點都不好笑。」 坐在一旁的安瑞,脫下超誇張的增高鞋晃著雙腳。 聞言,原本面目凝肅的俞飛,看了看安瑞擱在一旁猶如小板凳的超高鞋子,不禁微笑問道:「小妹妹,妳穿這麼高的鞋子怎麼走路?它看起來很笨重,妳有沒有跌倒過?」 安瑞點頭如搗蒜:「有啊,剛穿的時候摔得屁股都快開花了,好痛,可是蔡爺爺說高一點才有總長的樣子,奶奶在天上看見才會開心,所以我就一直練習、一直練習,現在瑞瑞很厲害喔,可以穿著增高鞋跑步都不會摔跤。」 「小妹妹,妳好像不喜歡當總長?怎麼不跟蔡爺爺說呢?」 俞飛套話的用意十分明顯。 甚至他還怕蔡卡吉會開口插話,所以在問完安瑞的同時,用精神力鎖住了蔡卡吉的嘴巴,導致蔡卡吉唔唔喔喔的說不出話來。 「蔡爺爺你怎麼了?」安瑞皺眉問。 「他沒事啦,大概是話說太多口乾舌燥吧,等會兒喝點水就好了,妳還沒回答大哥的話,妳喜歡當總長嗎?」 「不喜歡!」安瑞搖頭扁了扁嘴:「奶奶在死之前有交代蔡爺爺,她希望瑞瑞能過著平靜的生活,不要像奶奶一樣一輩子活在什麼……權力爭……奪之中,這是瑞瑞偷聽到的。 「奶奶要蔡爺爺讓瑞瑞當傳聲筒就好,不過這是什麼意思瑞瑞不懂,瑞瑞最記得的一句話就是,奶奶要瑞瑞一定要聽蔡爺爺的話。」 聽到這裡,俞飛已不動聲色的解開了鎖在蔡卡吉嘴上的精神力,帶著怒氣道:「她奶奶不是交代過你了嗎,你這次怎麼還讓她曝光?你這擺明是拿她的生命在開玩笑嘛!」 「你以為我想嗎?我一直把瑞瑞保護得好好的,要不是你這個假總長胡作非為,我有必要讓瑞瑞這個真總長出面嗎?」蔡卡吉辯駁道。 「借口!如果你真的想保護瑞瑞,大可頂著放棄一切的心態,你一定另有圖謀。」俞飛沒好氣道。 「是,我承認是有私心,我不希望自己和瑞瑞她奶奶辛苦建立的武裝聯盟,付之一炬!」 搖了搖頭,俞飛道:「謊言!如果你真的掛意這份情,你不會讓安瑞出面,甚至你可以隨便找個人冒充,反正又沒人見過真總長,事後你再將這個人給殺了,這不乾脆又乾淨?」 「碰!」長型桌被蔡卡吉一把掀翻,他的激烈反應,讓在場的俞飛和安瑞都嚇了一跳。 「我不准你侮辱我對瑞瑞她奶奶的感情!你不懂我有多思念她!」蔡卡吉揚聲大吼! 見他反應如此激烈,俞飛知道他並不是裝出來的,所以也不再咄咄逼人,安撫道:「你冷靜一點,人死不能復生。」 待他情緒稍有好轉後,俞飛才又問:「既然你這麼在乎這份情,那你把瑞瑞拱出來實在不是智舉。」 蔡卡吉哼笑道:「你錯了,從瑞瑞進來到現在,你有注意過自己的反應嗎?捫心自問,你對她有沒有一絲同情或者是憐憫?」 見俞飛無語,蔡卡吉繼續道:「有吧!雖然我不知道瑞瑞剛進來時,你與她談過什麼,不過從我進來後,你的問題都兜著她不放,可見你也捨不得傷害她,這不就證明我的策略是對的。」 「你這是把安瑞當籌碼!」俞飛沉聲道。 「我這麼做的用意是在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如果我隨便找個人頂替,到時候穿幫了,想必你也知道後果。」蔡卡吉道。 俞飛道:「算了,反正你對安瑞好不好都與我無關,我只想知道你準備拿什麼來跟我談。 「實話告訴你,各勢力的會長多少都懷疑我的身份,可是到最後我憑什麼讓他們如此深信不疑,甚至是我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我之所以對你說這些,是想讓你好好算計、算計。」 「各勢力的合作來自於田氏的支持,如果不是田允錫幫忙,你……」 蔡卡吉話還沒說完,就被俞飛打岔道:「既然你認為我是仗著田董的勢力,那我就給你一次公平的機會,待會兒我請田董和各勢力的頭兒進來,大家當著田董的面重新來過,你儘管遊說,看他們會支持誰。」 看蔡卡吉陷入思索樣,俞飛再道:「原先我還在猜測,武裝聯盟只有你們兩個談判代表,究竟是打著什麼主意,而你們兩人又有何依恃,但是就在剛剛,我恍然大悟,你是打算以兩敗俱傷的自爆方式來當談判籌碼,我沒猜錯吧!」 蔡卡吉臉色大變。 「哈哈,你不好意思講沒關係,看你的反應我就知道我猜得神准,我重申一次,我不在乎,你想怎麼爆就怎麼爆吧!」 「小氣飛,你這樣無疑是在逼他走向絕路,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到真正總長出面後,你就得收斂自己的行為,你不要太過分,要是讓我看不過去的出了手,代價絕對會讓你睡上幾年。」紫天辰以意識警告道。 「規則辰,你還真囉嗦咧,我這是在恐嚇他,你懂不懂?」 「恐嚇?你看看他現在的反應。」紫天辰道。 俞飛收回意識後,看見蔡卡吉像是深思過什麼似的,然後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笑了笑,就要伸手拿起通訊器。 俞飛見狀,連忙幻出一把大型光束炮,並道:「蔡卡吉,看看我手上的武器!它的外觀、樣式是你們這裡的科技能製造的嗎?」 蔡卡吉抬頭一看,不禁因嚇一跳而停了手。 本來他是打算以通訊器啟動萬達星的自爆裝置,這是他決定來宇聯星之前就設定好的,只要他啟動密碼或在設定的五天內沒重新輸入,自爆系統就會自動引爆。 可是在看見俞飛憑空變出武器後,他暫時擱下了這件事,好奇的打量俞飛手上的武器。 「不要懷疑,你看到的絕不是幻影!」 這時,安瑞光著腳走到俞飛身旁,眼睛發亮的觸摸著俞飛架在肩上的大型光束炮,「哥哥好厲害,你是從哪裡變出來的,真的摸得到耶!」 看著安瑞站在眼前,俞飛還真不習慣,她就像是下了樓梯般的突然變矮。 儘管實物就擺在眼前,連安瑞摸過後也證實了,但蔡卡吉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副不確認樣。 看到他的表情,俞飛在心裡懊悔著。 他奶奶的,早知道就變把小一點的,沒事變出這個大傢伙幹嘛? 這一炮打下去雖然可以得到他的信任,可不要說會引起外面那些人的注意了,光是自己精神力的過度耗損,不當場暈倒也會四肢無力。 想到這裡,俞飛靈機一動的轉而幻化出其它武器,而且越改越小。 雖然幻化武器也會讓他損失精神力,可是怎麼算都比拿著大型光束炮一擊來得划算。 隨著俞飛的幻化轉變,蔡卡吉臉上的表情變化更是豐富。 最後,俞飛幻出掌上型光束槍後,朝桌子開了一槍。 雖然威力不是很大,只是把桌腳打缺了,但卻看得蔡卡吉又驚又懼。 收回武器後,俞飛道:「讓你看見這些,是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吧,你要我怎麼做?」 呼了一口氣,俞飛道:「原本我是打算徹底毀了武裝聯盟的,可是在看見安瑞之後,我實在狠不下心,雖然不想這麼承認,但是我還是必須說,你讓安瑞來到這裡的用意真的達到了。」 故意看了看蔡卡吉,又看了看安瑞,俞飛搖頭道:「算了,如果你願意,我們之間的對峙就到此為止。」 照理來講,俞飛這席話有點像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畢竟他可是武裝聯盟無數星球基地遭到佔據的幕後推手。 但蔡卡吉卻知道,武裝聯盟除了自爆這個籌碼外,再也沒有其它優勢,現在俞飛這麼說,簡直就像莫大的恩澤一般替他開了出路。 他道:「你所謂的停止,意思是讓各勢力退出這次的攻擊,讓我們繼續保有萬達星?」 俞飛故意露出為難又不甘願的表情道:「是啦!」 「那武裝呢?」蔡卡吉急促問道。 「我不明白你所謂的武裝範圍涵蓋哪些,不過我的意思是讓紛爭到此為止,除了這些日子被佔據的基地無法讓你收回外,你們武裝聯盟現在擁有的,就繼續擁有。」 「我不懂,你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好心?」 「我看起來應該不像壞人吧?」俞飛反問道。 蔡卡吉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說道:「那走出去後,你怎麼對外面那些各勢力的頭頭交代?」 「這當然就得麻煩你配合了,你只要堅持你的自爆之說,我就有立場幫你圓場了,別忘了,這次各勢力這麼合作,全是因為我的關係。」 這次蔡卡吉真的笑了,要是知道俞飛這麼好搞,早就以利益交換來解決不就得了?也不會造成這麼大的損失。 「好,我相信你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不過你必須保證我和瑞瑞能平安的回到萬達星,要是往後武裝聯盟的基地無故遭到攻擊,那到時候就別怪我毀了彼此。」 「我可以保證你和安瑞平安回到萬達星,也可以保證只要你們不主動惹事,田氏絕不會攻擊你們,但是各勢力的行為就不在我的保證之內了,當然對於各勢力的不當行為,你們也可以反擊。」 考慮了許久,蔡卡吉才開口道:「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除此之外,以後我們或許會有什麼合作機會,畢竟敵人只是一時的;順便奉告你一個消息,我個人對你們各勢力間的爭奪戰,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也與各勢力簽下了中立條款,只要不動到我的夥伴,我絕不插手介入你們。」 蔡卡吉聽得出來俞飛是在暗示以後行事無須顧忌到他,以及武裝聯盟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所以主動伸出手來與俞飛交握,而且態度十分誠懇。 就在談判和平收場時,紫天辰再次對俞飛意識溝通道:「小氣飛,你看這結果不是很好嗎,聽我的話就沒錯吧!」 「少在那邊說風涼話,武裝聯盟要是沒被逼到這種地步,這老傢伙會這麼好說話嗎?」 既然敵對關係都能改善了,那還有什麼不好談的?所以俞飛故作拉攏的談起了一些往後可以合作的方針。 如果不是安瑞喊著肚子餓,他們的對談恐怕會沒完沒了。 第八章 再出發, 再出發啊 對談過後,安瑞與蔡卡吉已平安回到了萬達星。 原本,俞飛以為除了蔡卡吉的自爆說之外,還必須以武裝聯盟提出更優渥的利益輸送條件來做說服,各勢力才會對武裝聯盟鬆手,沒想到竟然只提了自爆星球的說法,各勢力就首肯了。 甚至各勢力還主動徹退了部署在萬達星附近的戰艦,就怕武裝聯盟突然的自爆會慘遭波及。 而俞飛和各勢力的頭兒培養了幾天的感情後,在給他們一人一劑養生劑後,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田氏的戰艦也全數降落,太坦星系也算是恢復了原有的表面平靜。 而停放在戰艦堡壘三十二號窗口的地晶宇宙飛船內,這時候的氣氛凝重中又帶點悵然,因為俞飛今天即將出發前往東昇星系,尋找歐麥嘎的墓穴。 早在幾天前,俞飛就要眾人把各自所屬的東西,搬到田允錫在戰艦堡壘替他們安排的住處,只留下自己的基本配備,就連晶石和螢光蠶血液也只留了一些。 此時,俞飛正逗著癱坐在L型座椅上、不發一語的眾人,「喂喂喂,你們各位也說句話好不好,老潘、小陳,你們不是最喜歡耍嘴皮子的嗎,快點調侃我吧!」 看來他的熱絡還是無法讓眾人提起勁,他轉而對著疾風之王、銀斯道:「你們不是很喜歡一起跳舞嗎,快跳一支來熱熱場子,水藍,音樂!」俞飛隨著水藍所下的音樂,扭腰擺臀的吆喝著,卻依然得不到響應。 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俞飛向水藍道了謝,要她停止音樂的播放,然後往椅子上坐了下來。 半晌後,他才道:「你們是怎麼了?我這次是去尋寶耶,怎麼搞得好像我一去不回似的,瞧瞧你們現在的樣子,像不像在參加告別式?」 「呸呸呸,小飛,我不准你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鍾靈雨紅著眼眶道。 「嘿,終於有人開口了,我還以為你們被下了什麼啞聲咒呢!」俞飛不自然的笑道。 「俞小子,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帶個人同行,至少可以互相有個照應,我的底細你也相當清楚,帶著我,絕對不會給你惹上麻煩。」白公元輕道。 「白老頭,怎麼又提起這件事了,我就是知道你的實力,所以才放心把大家交由你照顧。還有,我再說一次,不管我帶誰走,對其他人都不公平,所以你們誰都別再打這個主意了。 「更何況,我們也不知道東昇星系是個什麼樣的人種、社會形態又如何,帶上小翼和閃光無非也是個麻煩。 「我一個人單獨行動,萬一出了什麼狀況,我隨時可以駕著地晶宇宙飛船開溜,乾淨又利落。」 「這點我們當然知道,可是……我們就是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單獨去冒險。」羅鴻也是一臉煩憂樣。 「放心啦,兄弟!我從沒自恃我的地晶宇宙飛船有多厲害,畢竟一山還有一山高,可是我相信我的水藍是絕無僅有的,有她與我同行,你們還擔心個屁啊!」 俞飛說完,看眾人還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樣,不禁又道:「好吧,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這幾天我又幫水藍設定了幾項自主程序,萬一我真的出了事,水藍可以不在我的操控下,獨自回來向你們求救,這樣你們總可以安心了吧!」 「小飛,你說的可是事實?」鍾靈雨問。 「事實又有什麼用,遠水怎麼救得了近火!」唐娟娟反駁道。 心虛的一頓,俞飛笑道:「娟娟,妳可別低估了水藍的機智反應喔!」 俞飛說這話時,表情雖然看似無憂無愁的笑著,但事實上卻很心虛。 他的確是替水藍加了幾樣程序,水藍也確實可以在他出事時獨自回到太坦星系,可是並不是將他們載往東昇星系去解救他,而是將他們安全送回異元星。 簡單來講,就是只要水藍單獨回來與他們會合,表示俞飛已陷入不可挽救的危險境界,或者是他已經喪了命。 眾人聽俞飛說得這麼有把握,心情也放鬆了不少,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麼了無生趣。 雖然唐娟娟說得沒錯,遠水救不了近火,但是有水藍的協助,總比孤軍無援來得好吧? 見氣氛稍有改善,田允錫也故意開著玩笑道:「小個兒,你這麼堅持獨自行動,該不會是想在尋到寶藏後,一個人獨自逍遙去吧!」 「是啊,我這點心思竟然被你看穿了,到時候我這群夥伴們就勞煩你照料了。」俞飛假裝附和他的說法。 當然眾人都知道俞飛不是這種人,所以沒人提出抗議,倒是朱立中有些納悶的問道:「小飛,我總覺得你這麼堅持去尋找那個歐麥嘎的墓穴,目的不是為了寶藏,不知道我的感覺有沒有錯?」 「呵呵,還是小朱瞭解我!」 「難道我們不瞭解你嗎?」 原本俞飛表情還帶著笑意,但隨著鍾靈雨發出的不平之語,他的表情就僵了,馬上改口道:「瞭解、瞭解,小朱比你們差一點。」 「就那麼一點?」鍾靈雨瞪眼問道。 「不只、不只,很多、很大點!」俞飛雙手畫了好大的一個圈。 眾人看著俞飛的反應,全笑了,因為自從俞飛提出要獨自前去尋寶的念頭後,鍾靈雨和唐娟娟就手段不斷。 剛開始是溫柔婉約的想勸留他,誰知道俞飛一點也不為所動,她們只好改用野蠻手段,可是俞飛這小子竟能逆來順受,既不生氣還笑臉以對。 他之所以能對女孩子有這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副小男人似的境界,全拜他母親從小的觀念灌輸、倩倩嬸嬸的教導以及他叔叔的示範。 本來唐娟娟和鍾靈雨並沒有這種慓悍的性格,直到她們認白公元為乾爹之後,他才提醒她們,不能一味的順從男人,偶爾要有那種若即若離的態度,才會讓對方懂得珍惜。 導致現在她們與俞飛的關係,就像佐韓妮與朱立中一樣,關係越確定,男性的地位越低落。 如同往常一般,鍾靈雨與唐娟娟只要有一個扮黑臉,另外一個就會主動出面當白臉。 像現在,俞飛巴結似的響應過鍾靈雨後,唐娟娟馬上開口道:「好了啦,小雨,既然小飛已經知道錯了,妳就不要再逗他了,在大家面前多少也留給他一點面子嘛!」 「要不是娟娟姐替你說情,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鍾靈雨故作凶婆樣的瞥了他一眼後,一轉眼,竟與唐娟娟眼神交會而笑。 看見這種情形,在場的人內心都各有感觸。 田友賢懷疑「這有替他保留男性尊嚴嗎」的同時,也不禁慶幸自己的老婆黎小樓沒這麼凶悍。 朱立中則觸景傷情的回想起自己的阿娜達,至於羅鴻則感歎要是有個關心自己的女人,性格再凶悍他也甘之如飴。 白公元看著自己調教出來的結果,忍不住滿意一笑,然後道:「俞小子,以我對你的瞭解,你執意前去尋寶,貪圖是真、另有用意也是真,沒錯吧!」 俞飛挺出中指晃了晃道:「白老頭,聽你這麼說,就知道你對我一點都不瞭解!我雖然小氣,可是對於錢財一事,我通常都是有多少花多少,瞧你說得好像我很貪財似的。」 「你不愛錢或許是真心話,可是骨董呢?你敢說你不動心?」白公元不動氣的反駁道。 「骨董……當然動心囉,可是誰知墓穴裡有沒有?」俞飛聳了聳肩後,又道:「其實執意去東昇星系的原因,是因為我不甘被冠上笨蛋之名。」 「嘴巴長在人家臉上,你管他要說什麼?何況為了跟一個不知道死多久的人嘔氣,而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值得嗎?」羅鴻道。 雖然俞飛腦海中的紫天辰跟他提過,歐麥嘎根本還存在著,可是他當然不能對眾人提這件事,腦筋一轉,他道:「就算那個自稱老子的囂張傢伙死了,至少他也有後代吧!到時候我成功找到他的墓穴了,看我怎麼反諷回來。」 「小個兒,態度有必要這麼強硬嗎?到時候你真的這麼做了,不就擺明向東昇星系的人承認,他們的傳奇人物之墓穴是你挖的嗎?」 「那我可不管,是他自己要後人去挖的,而且我也沒那麼笨,挖到後我保證會留下一個比歐麥嘎還囂張的訊息,以同樣的手法讓有興趣的人去挖掘。」 說完,俞飛站起身來,故作囂張的示範:「歐麥嘎是個笨蛋,來挖他墓穴的你卻比他還笨,寶藏老早就被我這個天才挖走了,你還來挖這個笨蛋的墳幹嘛?至於爺爺我是誰?你沒資格知道,只要知道爺爺我是個絕世天才就行了,膜拜我吧!」 眾人看著俞飛誇張的表現方式,不禁全笑了出來。 腦海中的紫天辰在這時突然對他道:「小氣飛,你剛才那些話要是被欲……歐麥嘎那傢伙聽到,你就完了。」 「你剛剛說欲什麼我不管啦,反正他是老子嘛,我當爺爺比較大,哈哈哈……」 俞飛心裡笑著響應紫天辰,無意中表情也顯現出自得其樂的模樣。 看著他一副自信滿滿的笑著,白公元道:「原本對你的目的還有所懷疑,現在看你笑得這麼有把握,我相信你向歐麥嘎嗆聲的用意肯定大於尋寶。」 「那當然、那當然!」俞飛察覺到自己喜形於色,急忙解釋道:「天才最忌諱人家說他是笨蛋,而且還是比眼屎還不如的笨蛋,這口氣,我怎麼可能嚥得下!」 「那要是到了東昇星系,你身上的氣味同樣吸引異性,沒有我們替你解圍,你怎麼應付?」潘世哲問。 俞飛瞟了他一眼,意思是在責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注意到俞飛目光的陳鷹,呼應似的回道:「對啊,小朱白白帥帥的模樣,扮起柔媚樣還真有三分樣,上次要不是他,那個商業聯盟的女總長,恐怕不會放棄對你的糾纏。」 俞飛瞇眼瞪著陳鷹。 奶奶的,好不容易擺平了,你們又耍起賤嘴瞎攪和! 心裡咒罵之後,俞飛連忙看著唐娟娟與鍾靈雨的反應。 果然,她們心裡的疙瘩還在,好在她們沒有說出來,只是扁嘴埋怨似的盯著俞飛看。 看著這瞪來瞪去的畫面,朱立中挺身出來解圍:「你們想太多了,那個女總長可是小羅的獵物,是不是啊,小羅!」 「是、是,我的獵物!」羅鴻害羞到連光溜溜的頭皮都紅了。 「別提了啦,人家說害羞會紅了耳根,咱們小羅竟然整顆頭都紅了,再說下去他要是腦充血就麻煩了。」俞飛趁機轉移話題道。 也許是壓在心頭的疑問好不容易被提起吧,儘管眾人想避開這個話題,鍾靈雨還是不罷休:「小飛,你快回答老潘的問題啊,到東昇星系後,要是你身上的氣味同樣會吸引異性,那你怎麼辦?」 「不是閃就是躲啊,還能怎麼樣,難道要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嗎?」這個問題,俞飛已經被她們兩個煩了好幾天,所以口氣中難免透露出些許的不耐煩。 感覺到氣氛變差了,白公元不禁道:「這樣太殘忍了,不如獻身回報她們對你的欣賞後,再把她們打得分不出是男是女,這個建議如何?」 鍾靈雨與唐娟娟也感覺到俞飛的不耐煩,所以兩人在眼神交會後,就沒再咄咄逼問。 俞飛也知道自己剛才回答的口氣不是很好,於是再次重申道:「小雨、娟娟,我知道人妳們的擔憂,但是妳們也應該知道我對女孩子是什麼樣的心態。 「如果妳們真的那麼難以釋懷,那這樣好了,看白老頭那裡有沒有什麼藥丸還是注射劑,能讓我保持尿尿功能,卻沒有興奮功能,反正做那種事又累、又痛、又麻煩,我也沒什麼興趣。」 聞言,剛放下水杯的白公元「噗」一聲,把還沒吞進去的水全噴了出來,他怎麼也沒想到俞飛會這麼大方的直接說出自己的感覺。 更誇張的是,俞飛話語才一落,羅鴻就搔了搔他的頭皮:「奇怪,人家不是都說會很爽,怎麼小飛形容得像做苦力一樣勞累?」 坐在他旁邊的白公元正好聽到,忍不住低聲響應道:「那是因為他的第一次就做了太多次,身體機能出現疲乏狀態,所以才會有痛的不舒服反應,再加上他們都是第一次,沒什麼前置作業,所以……」 「乾爹!」 「白老頭!」 白公元恢復醫官身份的忍不住分析解釋了起來,直到俞飛、鍾靈雨與唐娟娟同時抗議才停止。 田允錫撫著長鬚笑道:「白兄弟啊,虧你還能當這麼多人的面把這檔事解釋得一清二楚,真有你的。」 輸人不輸陣,白公元也捋著鬍鬚道:「身為隨行醫官的我,當然有義務把正確的性知識告訴他們。 「否則我們羅鴻要是因俞小子錯誤的經驗談,而從此硬不起來,那不就一輩子都體驗不到魚水之歡的美妙感受了?」 面對田允錫與白公元兩位老者故意調侃的一搭一唱,俞飛站起身來,指著陳鷹與潘世哲大罵道:「你們兩個慚不慚愧,虧你們還自稱是賤嘴二人組,你們的嘴有比他們兩位賤嗎?」 潘世哲與陳鷹相視了一眼,陳鷹道:「他們那哪是賤嘴,根本就是髒嘴!」 「就是說嘛,我們是賤得有理,可別把我們跟髒畫上等號喔!」潘世哲辯道。 朱立中替他們想了一個封號道:「這麼說,他們是髒嘴老人組囉?」 「哈哈哈……」 地晶宇宙飛船內原本低迷的氣氛,終於變得輕鬆,而離別前夕的感傷,也被笑聲給掩飾得蕩然無存。 最後,眾人在道別過後,就被俞飛送出了地晶宇宙飛船。 獨自一人駕著地晶宇宙飛船離開了宇聯星,放眼看了看空蕩又安靜的空間後,俞飛雙手攤成大字形歡呼:「哇喔,我終於得到平靜了,我自由了!」 正當他沉醉在這自由的氣息時,腦海中突然傳來紫天辰的聲音:「小氣飛,要是被你那群夥伴們知道你離開他們之後,就大聲歡呼自由,甚至心裡連一點感傷或落寞的感觸都沒有,他們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規則辰,你不說、水藍不說,誰會知道?」重重的吐了一口壓抑許久的悶氣後,俞飛又道:「規則辰,你有所不知,我說重獲自由,並不是因為甩開了我的夥伴們,而是慶幸他們終於不必跟著我出生入死了。 「自從離開異元星後,我身上就背負著無形的壓力,因為他們的意見全以我為主,要是我下錯了決定,很有可能會害死他們,這個包袱背得我好累、好累。」 其實,紫天辰早就知道俞飛的壓力了,所以他才會建議俞飛獨自尋找墓穴,也不至於影響未來他替他計劃好的發展。 「哈哈,那可不一定,我剛才已經悄悄要水藍記錄下來了,你以後要是不聽我的話,我隨時可以叫水藍播放給你的夥伴們聽,到時候看你怎麼對他們交代。」 「我好怕喲!不過他們要是聽到我後面那段解釋後,一定會眼眶噙著淚水大呼感動的諒解我。」 紫天辰看不慣俞飛如此囂張的態度,所以故意潑他冷水:「哼,你想的美!不過我忘了告訴你,剛才我只叫水藍記錄了前面那段,你的解釋之詞,不在記錄之內。」 聞言,俞飛拍著手道:「好樣的規則辰,你真是越來越沒神格了,連這種威脅手段也做得出來,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說白話一點,什麼叫神,就是比你們人多瞭解一點、厲害一點、手段多了點,簡單來講,就是對什麼樣的人就用什麼樣的手段,明白了嗎?」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怎麼好像原本高尚的神,被你形容得很沒良心似的?」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反正再怎麼高尚,從你嘴巴說出來也是如此不堪。」 「規則辰,當神除了規則多、做起事來搞神秘外,當神有什麼好處?」 紫天辰反問道:「根據你的瞭解,神又有什麼好處?」 「在我還沒接觸你之前,我聽說神是無所不能的,神可以創造萬物、解除萬難……可是在接觸你之後,我發覺神雖然如同傳說一般能力出眾,但並不是無所不能。 「真難想像處處都是規則的你們,能替天下眾生解決什麼難題?至少我之前的問題與困難,你解決不了,就乾脆以規則所在來敷衍帶過。」 頓了頓,俞飛提出結論道:「反正我覺得神除了永遠孤獨的不老、不死、不滅外,好像也沒什麼好處。」 一聲斥笑後,紫天辰回應道:「你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你沒有站在客觀的立場想,如果神真的讓眾生有求必應,那世界上還有平衡嗎?」 「不懂!」 歎了一口氣,紫天辰道:「舉個例子,如果你許願一輩子富裕,我找了一些投資、賺錢的機會給你,讓你實現了願望,那是不是也同時損失了別人的賺錢機會?也就是說,你一個人得利,並不代表他人也得利。」 「我懂了!以後要是我有求於你,那我就得先想想會不會影響到別人,好讓你沒理由拒絕我了,對吧!」 俞飛這麼回應後,就見腦海內的紫天辰抬腳一踢,讓他彷彿真的被踢中一般的捧著肚子喊疼。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幹嘛動腳踢人?很痛咧!」 「廢話,不痛我何必動腳!我有這麼多規則,都是針對你這個愛耍聰明的人所設的。之前你不說出口,我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配合你,既然你自己提起了,那……」 俞飛插口道:「規則辰,你的意思是不是叫我只能想,不能說?」 「你這小子……」紫天辰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好好,既然你不喜歡聽實話,那我不說總行了吧,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在不在你的規則範圍內?」 「我知道你想說神都有頭銜,而我的頭銜是什麼,對吧!」 「我的心思果然全在你的掌握之中。」俞飛一副拍馬屁的態度。 「不告訴你!」 「哼,反正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是小氣神,就是愛計較神,畢竟我們能夠一拍即合,肯定有個共通點。」 「哈哈哈……」一陣狂笑後,紫天辰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協助,免得你說我小氣。」 「別說了,你的協助都在規則範圍內,沒什麼用啦!」 「別拒絕得這麼乾脆,聽過之後再下斷論吧!」 說完,紫天辰沒等俞飛響應,直接就說了,「我知道你預估以你自己的精神力狀態,至少要連續跳躍三、四個星系,才能到達東昇星系,不過我可以協助你以一次跳躍的時間就到達目的地。」 「你怎麼可能這麼好心,一定要付出什麼代價吧?」 「有!代價是到達東昇星系後,你會昏迷個幾天,甚至整個跳躍過程都是無意識的。」 俞飛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幹!初到陌生地,要是意識清醒的話,至少對不可預測的突發狀況能有所應變。 「我可不想醒來後發現自己待在囚牢裡,或是正遭人追殺,你會突然這麼提議,一定不安好心,你是不是想報復我剛才對你說話沒禮貌,打算把我弄到什麼地方受苦去?」 「算了,你不接受就算了,也不必把我說得這麼壞心,再怎麼說我們可是一體的,你是我的家,你毀了,我還有地方住嗎?」 「少來這套,你以前明明說我只是你暫住的地方,我們只是租賃關係,我這間房子倒了,你大可隨便再找一間,現在居然說我們是一體的? 「而且依照往例,我要是這麼把你的好心給踐踏,你早就揍我一頓了,怎麼可能像現在一樣好言好語的繼續跟我談?陰謀!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一定是在盤算什麼陰謀!」 紫天辰聽了俞飛的回應,一點怒氣也沒有:「小氣飛,我會這麼建議是為我自己著想。 「你也不想想,先不談論你每跳躍一個星系所耗費的時間了,光是你重新補充精神力,就得花上十天的時間,三、四個星系連續進行下來,時間上就花了將近一個月,我這是幫你節省時間。 「畢竟你到達東昇星系後,想到達墓穴的所在地還必須經過幾個過程,而我又答應分神照顧你的夥伴,那是不是你消耗的時間越短、越快回去,我的麻煩就越少?」 「聽起來是滿有道理,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我保證將你送到一個安全又無害的地方,這總可以了吧!」 「我是很想相信你啦,不過我怎麼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你慢慢跳吧!在你未到達東昇星系之前,都別找我談話。」紫天辰一說完,就把頭別了過去。 「又來了,別這樣嘛,跟人家講話可是要看著對方才有禮貌咧!」 紫天辰還是沒給予回應,他不禁又道:「唉唷,拜託啦,你不跟我抬槓,我可是會無聊死耶,好嘛,我接受你的協助就是了。」 俞飛態度改善了,紫天辰卻依然不予理會,他只好哀求道:「規則辰,我偉大的神啊,你別這樣嘛,我承認剛剛懷疑你的神格有錯在先,你就大神有大量,原諒我這個小人吧!」 就這樣,俞飛持續以膜拜似的口吻苦苦哀求,紫天辰的臉還是沒轉過來。 直到俞飛正準備放棄,打算一切靠自己時,紫天辰才緩緩將臉轉了回來。 「我知道你想放棄了,這次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再這麼不尊重我,小心我再也不理你!」 「是是是,我會記得尊重你的。」俞飛露出狗腿的笑容。 「你先進入時空保護裝置,以往你啟動時空保護裝置時,都是清醒的,這次跳躍空間的模式由我和水藍來進行,所以你就乖乖睡上一覺吧!」紫天辰道。 俞飛毫不耽擱的啟動了時空保護裝置後,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感覺到俞飛完全失去意識後,紫天辰喃喃著。 「就不信治不了你這個自私的小子!」 第九章 菩提本無事 暮靄四掩,茫茫夜霧剛從湖面浮升。 大地逐漸沉浸在一片幽暗之中,廣闊的空間也像失去界線似的,溶於水月。 突然,一道疾光從天而降!俞飛的地晶宇宙飛船憑空降落在湖邊的空地上。 地晶宇宙飛船的艙門開啟後,就見仰天而躺的俞飛緩緩從船艙內飄浮出來。 直到昏睡的他落在湖邊地面後,「咻」的一聲,地晶宇宙飛船已收回黑戒狀態,出現在他的右手無名指上。 不久之後,就看見五道身影以著快速的彈跳動作,來到了俞飛的身邊。 如果俞飛現在是清醒的,他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這五道身影的彈跳速度,快到只見黑影而不見其相,就連水族利頓與之相比,恐怕也只有望塵莫及的分。 這五道身影停在俞飛身邊後,才看清了他們的樣貌。 他們各個身穿僧袍,年齡古稀,白髮長眉,其中眉毛最長的長到下巴、最短的也與耳垂平齊。 五人眉頭微揚的眼神一陣交會後,其中一名蹲身下來替俞飛把了把脈,之後就把他夾在腋下,以同樣的速度彈跳離開。 小山丘上,一間木造的平房,樣式古色古香,四周疏疏落落的生長著不太茂盛的菩提樹,放眼望去儘是一片田園。 此時,躺在木造平房房間內的俞飛,剛剛伸了一個懶腰,緩緩張開雙眼。 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俞飛往四處看了看,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是處於地晶宇宙飛船內的他,慵懶不再的彈坐起身子,急欲下床尋找地晶宇宙飛船。 雙腳落地後,看著燈上的燭台,俞飛訝然一愣。 這是什麼地方? 回過神後,他才意識到應該先看看自己的右手,發現黑戒安然戴在手上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的坐回床上。 先把心靜下來後,他以意識呼喚著腦海中的紫天辰。 沒想紫天辰竟然雙腳盤坐,呈現他從未見過的沉睡狀態。 原本俞飛認為是紫天辰將他弄離地晶宇宙飛船的,再加上他認為只要有紫天辰在,就沒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如今見到紫天辰一反常態的陷入沉睡,他好不容易放鬆的情緒又緊繃了起來。 無聲無息的幻出了一把光束槍後,俞飛小心翼翼的開啟房門,走了出去。 原本一直保持警戒狀態的他,走過五個房間前的長廊後,才到了大廳。 其實說是大廳有點勉為其難,因為這裡的擺設除了一張長桌上擺了一尊看不出是什麼的雕像外,就只有兩座燭台,以及桌前地面上的五個破舊的蒲團。 俞飛一路走來,雖然發現這間屋舍相當老舊,但環境卻打掃得相當清幽。 走出大廳外,映入他眼簾的情景讓他當場傻愣。 他竟然看見灰蒙的天色下,五個白髮老者正彎腰耕著田,這可是古書冊上記載的農業時代才有的情景。 自己究竟是到了什麼地方? 怎麼一切都這麼懷舊、復古,連人都老得別有韻味,讓好收集骨董的他忍不住想近身好好觀賞一番。 該不會是這裡在舉辦古物大展,那五個老者是機器人吧? 搔了搔頭後,俞飛拍著臉頰把自己的思緒拉回現實,因為情況未明的現在,實在不是他亂想的時候。 放眼看了看廣闊的田野後,俞飛乾咳了幾聲,想藉由聲音引起這五名耕作中的老者注意。 也許是聲音不夠大,並沒有人抬頭看他一眼,他再用力咳了幾聲,甚至還有回音傳回來,但這五名老者還是無動於衷。 他們該不會都是聽力有問題吧…… 俞飛乾脆往前走近,但是手上的光束槍依然緊握。 沒想到俞飛都帶著武器晃到他們眼前了,他們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完全視而不見。 最後,俞飛乾脆比手畫腳外加開口道:「各位老伯,我醒來了!」 五名老者雖然對他不看也不理,但他依然不死心的陸續問了幾個問題,直到最後口乾舌燥,他才頹然坐在一旁的大石上休息。 他猜想,也許他們老人家是工作態度認真,所以工作時不開口、不分心。 沒想到天色漸漸露出曙光後,他們就各自收拾自己的農作物及工具,往木屋後方走去。 俞飛跟在他們身後走到了木屋後方,眼前,簡直只有簡陋兩字可以形容。 四株果樹撐起一片樹蔭,樹下一張木桌和五張木椅,就是他們舒適的用餐處。 來到這裡後,五名長者開始進行烹調動作,洗滌、升火、舀水……分工進行、合作無間。 說烹調實在有點過甚,因為他們只把現挖的葉菜過水一燙後,就放到桌上的木盤上。 就在這時,俞飛才確定這五位長者是有看到他的。 因為他們只有五個人,卻擺了六個木盤,多出來那一份,肯定是替他這個客人準備的。 見他們坐姿直挺端正的開動了,俞飛的肚子也不爭氣的發出了叫聲。 看了看持續握在手上的光束槍,再看了看桌上多出來那份菜,俞飛也不再浪費精神力的把光束槍收了起來,然後毫不客氣的端起木盤,幾口就把菜給吃得精光。 回味口腔內咀嚼的味道,這簡單燙過又無調味的菜鮮甜中帶點淡鹹,雖然很可口,但卻填不飽肚子,甚至還更激起他的食慾。 嚥了口口水,俞飛探向五位老者的盤中,他無法想像,不就幾片菜葉嗎,他們怎麼可以吃那麼久? 他剛剛吃下的都消化了,這五位長者卻還吃不到三分之一。 頭微仰的分析了一下,他認為老人家牙齒不好、消化也比較慢,所以吃得慢一點也沒什麼錯。 只是,他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這叫好吃的他豈能忍受得了? 突然,他像是絕處逢生一樣的找到了生機,露出燦爛的笑容指著頭頂上的果樹,並問道:「這水果長得這麼好,一定是各位老伯辛苦的成果,我可以品嚐看看嗎?」 見五位長者都沒有回應他的問話,他又道:「既然各位老伯不反對,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摘囉?我真的要摘囉?我吃了要是有什麼後果,你們要負責喔!」 看他們都沒反應,他手一伸,直接就摘下一顆啃了起來。 因為他肚子實在太餓了,所以一顆拳頭般大小的果子,他花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啃得連皮都不剩。 舔了舔滴落在手中的汁液,他忍不住又想伸手摘一顆來吃,沒想到右手才伸到一半,左手已先一步摀住了自己的括約肌。 要命!肚子怎麼痛得這麼厲害? 「請問這裡有沒有廁所啊?」 五位長者還是不予響應。 「哦,不行了……」俞飛夾塞著括約肌,快速的往屋後的草叢奔去。 「噗啦噗啦─」 「哦……唔……」 「噗噗─」 「哦……啊啊啊啊啊!」 奶奶的,怎麼老是忘記之前在水族誤食生命之果、還有疾風之王亂塞進我嘴裡那不知名果子的慘痛教訓啊…… 「噗噗……哦哦……」 「奶奶的,我會拉到死的……怎麼停不了啊,哦……」 五個老人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嘴角微微起了波動。 十天了。 俞飛與這五名不言不語的老者相處十天了。 這麼多天來,他們的相處模式一如首日,沒有交談、過午不食,平時除了各自在房間內打坐外,這五位長者也會在大廳一起頌唸經文。 這種棄絕塵世、隱遁山林的簡單生活,竟讓習慣多釆多姿生活的俞飛入境隨俗的適應了。 甚至每天時間一到,他還會到大廳聽他們念著他聽不懂的經文,因為那會讓他覺得心情平靜。 唯一讓他適應不了的事,就是吃這方面。 他不懂,既然都過午不食了,那為什麼那唯一的一餐不吃得豐富一點?他們活動量那麼大,吃那麼幾片菜葉,怎麼能維持體力? 剛開始那兩、三天,他跟著他們吃菜葉,不過耐不住飢腸轆轆的他,寧願拉死也不願餓死,甚至把拉屎當排毒,照常摘果子止饑。 後來,他腦筋轉了過來,罵自己笨,笨到忘了地晶宇宙飛船上還留有一台食物製造機。 所以後來這幾天,他都會利用五名老者在房間內打坐的時間,悄悄到空曠的草叢幻出地晶宇宙飛船,然後到裡面飽食一頓後,再將它收回。 不過說是悄悄,只是他的自我安慰,因為他自己知道,打從他第一次幻出地晶宇宙飛船時,就被其中一名老者發現了。 當時,他第一反應是想殺人滅口,沒想到這名老者竟一點驚訝的反應也沒有,依然一副視若無睹,這才讓他打消念頭。 甚至隔天,他還故意在他們耕作的時候幻出了地晶宇宙飛船,原本他還期待這五名老者若沒驚訝的反應,至少也會好奇的瞄上一眼。 結果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太多,他們連瞧也不瞧,彷彿俞飛幻出來的地晶宇宙飛船是呈隱形狀態一般。 他們的毫無反應,讓俞飛對他們非常猜疑。 照理說,這五名老者若只是退隱山林、或者是隱世不出的賢者,對這種科技的東西就算不好奇,至少龐然大物突然呈現在眼前,多少也一定會看上一、兩眼,他們真的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 這也就是他留在這裡不走的原因之一。 相處的越久,這五位老者越讓他覺得深不可測。 另一個讓俞飛留下來的理由,就是經由水藍的證實,他確定自己目前所處之地就是東昇星系。 不過他只有星系數據,所以並無法察出此處是屬於哪個星球。 這點,他很感謝紫天辰的協助,只是到目前為止,紫天辰都未曾與他進行溝通,這怪異的情況不免讓他有所擔憂。 清怡寧靜的生活突然有了轉變。 一直以來只有飛禽遨翔的天空,在聽見「轟隆隆」的聲音後,居然有無數個黑點出現! 俞飛斷定那是飛機,只是不曉得他們這邊稱之為什麼? 更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生活作習始終一成不變的這五名老者,其中一名竟在今天背著包袱出門,看來好像是要遠行似的。 趁這個機會,俞飛禮貌性的問道:「老伯,你要出遠門是不是?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同樣的,老者並沒有回俞飛一言半字,而他也習慣把他們沒有開口拒絕當成是答應,所以老者一走,他就跟其它四名老者揮了揮手,緊跟在後。 走、走、走走走,只是他們沒有大手拉小手。 這兩天,俞飛跟在老者後方,越過高山、越過平地,除了走還是走,這對久未行軍的他,簡直累得夠嗆。 說也奇怪,這名老者明明是看著前方走著,可是每當俞飛累到距離跟他拉遠了,他竟會主動放慢腳步的等俞飛跟上。 所以就在老者有意配合、俞飛有意跟的情形下,俞飛來到了一個廣場。 遠遠的,俞飛已見廣場上坐滿了許多的人,男女都有,不過幾乎都是四十歲以上的中年人。 跟著老者走到眾人席地而坐的前方,廣場上這約莫一千多人起身向老者恭敬一禮,待老者往廣場中的大石盤坐下後,男男女女才又坐了下來。 俞飛傻呼呼的坐在老者一旁,原本還期待老者會開口對這些人說些什麼,沒想到老者什麼也沒說,就連眼前這一千多人也靜得一聲不響。 搞不懂他們這麼做到底有何用意的俞飛,也許真的是累了,坐著、坐著竟打起盹來。 從旁看去,他就像是在對眾人開釋什麼似的猛點頭。 直到自己的打呼聲吵醒自己,他才調整坐姿,偷偷伸展著發麻的雙腳。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老者終於睜開雙眼,站了起來。 這一千多個男男女女跟著站起來,再次行了一禮,不過與幾個小時前那一禮比較起來,他們此時眼神透露的是失望與不捨。 老者離開了平台,同樣跟著老者的腳步走,俞飛心裡對走這一遭可說是既納悶又後悔。 搞不懂這些人究竟在做什麼,簡直是莫名其妙,早知道走二天只是來看人家大眼瞪小眼,他就不來了。 不過現在說後悔也沒什麼用。 一想起回程又是兩天的跋涉,他雙腿就先軟了。 兩天後,俞飛與長者回到木造房屋後,已過了中午。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幻出地晶宇宙飛船,然後到裡面大吃特吃一番,以補償他這四天來所受的苦。 他並沒有埋怨老者每天只剝給他一小塊乾糧,因為老者本身帶的量就不多,卻還願意分給他止饑,他已經很感動了。 由於之前發現天空有飛行機出沒的行蹤,所以在回程路上邊走邊考慮的結果,他決定離開。 如同以往的在大廳聽五位長者頌唸經文,待他們頌念完畢後,俞飛開口對著他們道:「各位老伯,感謝你們這些日子來的照顧,貿然打擾的我,打算要離開了,請各位保重!」 他發自內心的行了一個恭敬之禮後,又道:「雖然很遺憾未曾與各位老伯交談過,也不知道各位老伯如何稱呼,但我還是很感謝各位,請恕我再叨擾一夜,明天一早我就走。」 原本,俞飛以為這五位長者還是不會有反應,沒想到帶他下山的那名長者竟然開口了。 「這幾天來,你內心可有什麼感觸?」 俞飛心裡驚訝之餘,還是不忘回應道:「以前從沒想過這種自給自足的平淡生活,經過這幾天的體驗,也許等我老了以後,會考慮、考慮。」 「為何老了才會考慮?」另一老者問。 「像我這種人,吃喝玩樂慣了,要我拋下一切慾望,我可能做不到。」俞飛頓了頓,又道:「其實除了平淡的生活外,我還有另一種體會,就是凡事若能盡自己的意思去做,就可做得無怨無悔,像你們就是很好的例子。」 帶他下山那名老者又問:「跟我到山下走一趟,你可有什麼感想?」 「累、餓、無聊、搞不清楚狀況。」 「那你對廣場那些人有什麼看法?」 俞飛聳了聳肩:「說真的,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走這一趟的用意是什麼,若只是去陪那些人坐一坐、或讓他們看看你,那簡直是無聊透頂。」 聞言,五名老者臉上明顯露出笑意。 「你來自何方?」一名身形較高的老者問。 才聊了幾句,就想探我的底?想都別想! 之前我問你們那麼多,你們可有回我一言半語?俞飛卻開口道:「我來自遙遠的地方。」 「好一個來自遙遠的地方。」 「老伯真是看得開,我在古書上看過這麼一句話︰『擁有是負擔、不計較就是自在』,老伯就是那種解脫於當下的聖人,而我這個凡夫俗子,永遠只會在迷失當下後,才來後悔過去。」 「哈哈哈……」五名老者聞言開口大笑。 待他們笑聲停止後,俞飛搔了搔頭道:「讓各位老伯見笑了,我啊,書看得多,就只會耍耍嘴皮子的說說大道理,實際上卻什麼也做不到。」 「有願放在心上,而不去身體力行,正如耕田而不播種,皆是空過因緣。」一名聲音低沉的老者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人既然不能決定生命長度,但卻可以控制它的寬度,只要心安理得,就能活得自在。」 沉思後,俞飛又道:「小時候,我父親對我說了一句話,我一直將它銘記在心,他說做人要有三不靠,不靠權力、不靠地位、不靠金錢。 「可是長大後,我才知道記這些話根本沒用,因為環境的影響,實在讓人無法做到難行而行、難捨而捨、難為而為的境界。 「不說別的,像老伯這麼脫俗的人也無法例外,就拿這次我跟老伯下山走這一趟來講,我覺得老伯們並非真的超脫世俗,否則又何必讓世俗所限,老伯大可不在乎他們的等待啊,是不是?」 「說得好,只要是人,都無法擺脫世俗的羈絆,不過從今天起,我們的羈絆將會因你而消,你是我們的因、也是我們的果。」 愣了一下,俞飛道:「老伯,這句話有點深奧,我聽不懂。」 「你會懂的!」 帶俞飛下山那名老者話畢,伸出手遙對著供桌,吸起一面比手掌小一點的菱形木牌。 看著老者吸物的動作,俞飛笑道:「早就知道各位老伯不簡單,可不可以再露幾手給我開開眼界?」 眾老者沒有回應他什麼,不過帶他下山那名老者卻將木牌交給他,並道:「你下山後往東方走兩百公里,在那個都市裡,找到一個叫億空的人,你之前問的問題,會從他口中得到解答。」 身形較高的老者補充道:「我建議你安分的徒步行走,因為這裡的科技就算你的宇宙飛船啟動隱形裝置,還是會被察覺,你多次幻出宇宙飛船沒有被發現,是因為我們在這裡設了一個干擾波,沒有我們的允許,任何生物都進不來。」 俞飛一愣。 他沒想到這裡看似毫無科技,竟然連地晶宇宙飛船有隱形功能也知道?也沒想到這看似純樸的地方,居然還有這種玄機在,難怪打從他來到現在,真的都沒有外人進來過。 「那我又是怎麼進來的?」 俞飛正準備開口詢問,不料這五位老者已進入打坐狀態,搞得他只好暫時將問題按捺下來。 看了看手上的木牌,上頭除了一個他看不懂的手印外,就只有一個「五」字。 前後翻看了木牌幾次,再看了看這五位長者,俞飛雖然心裡還有疑問,但也不好意思打擾,反正明天道別時再問也不遲,俞飛就走回了自己房間。 此時,他腦海內假裝修煉狀態的紫天辰,可是氣憤不已。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搞了這麼大的動靜,好不容易引來老傢伙這五名弟子,沒想到老傢伙的弟子本領是傳到了,可是處事方針卻變了! 要是以前那幾代,像俞飛這種自私的個性,早就得到「感化」了,哪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這下真的虧大了! 俞飛並不知道紫天辰的這番抱怨,回到房間後,疲累的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走走停停花了將近十天的時間,不要說是都市,俞飛連個房子都沒看見。 他現在的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簡直就像乞丐一樣。 由於長者交代他不要駕駛地晶宇宙飛船前往,所以俞飛先幻出地晶宇宙飛船,詢問水藍東邊的正確方位後,就拿了一些他最不喜歡,卻方便攜帶又耐久放的條狀濃縮食物精華,然後就出發了。 可是俞飛稍微算了一下,他這十天走的路程,早已超過兩百公里,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五名老者騙了? 紫天辰聽到他的話,忍不住暗自咒罵,這小子沒有地晶宇宙飛船就變拙了,一點方向感也沒有,算了、算了,讓他吃點苦也好! 此時,正準備從一座小山往下走的他,心情可說是愉快有餘、信心卻不足。 因為從山頂往下看,他終於看到一座都市了,不過他並不能確定,這座都市是不是就是老者所說的那一座都市。 原本離開那天一早,他是打算找五位老者問個明白的,可是不知道他們是刻意迴避離別的感傷,還是真的憑空消失,俞飛怎麼找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而且連個字條都沒有留。 就這樣,他沿著在山頂所看到的目標往下走,終於看見了一座都市。 這個都市看起來比俞飛他們異元星先進,雖然城市不是在空中,但卻被一層淡紫色的防護罩給包著。 停留在外邊稍微觀察了一番,俞飛發現所有進入這座都市的飛行機,都會在防護罩外圍先滯留一下,待防護罩閃起一道激光後,飛行機才會進入。 就是這個原因,讓他不知該以什麼方式進入,深怕一個不小心,會慘遭電擊而死。 其實在這個都市內,俞飛要是說出心裡的想法,肯定會被笑「聳」,因為防護罩針對的是機械,對人並無害,不過外來的他,又怎麼會知道這些。 只見他助跑了一段路,才衝到防護罩前,腳步又蹉跎不前了,沒有勇氣跨越這一步的他,還拿了根樹枝戳了戳防護罩。 儘管樹枝穿透防護罩後,並沒產生什麼傷害,但他還是不放心的撿了幾顆石頭試驗。 「唉唷!哪個臭小子用東西丟我?」 俞飛才投進第一顆石頭,就砸到人了。 他吐了吐舌頭,故作無事樣的把臉轉了過去,沒想到還是避不了別人對他的注意。 這時,他的肩膀明顯感覺到一股重意後,耳邊隨即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喂,我們是光京市的都市巡兵,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動作詭異的在這裡晃什麼晃,還拿石頭砸人,你從哪裡來的?」 俞飛還在心裡想著該怎麼瞞騙過關,沒想另一名巡兵已開口道:「跟他廢話那麼多幹嘛,直接驗明身份不就知道了。」說完,他從腰間掏出一個像鼠標的東西,在俞飛頸項間測了測:「沒身份!」 聲音粗獷那名巡兵道:「力量呢?」 剛剛替俞飛檢測的那名巡兵,馬上將像鼠標的東西拿到眼前,像是替俞飛拍照似的燈光一閃後,巡兵道:「沒身份又不是力量型的,要歸類移民科還是罪犯科?」 「雖然這小子長得瘦小,但既然他有膽子在我們的管轄區拿東西丟人,就把他歸類到管制科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這好嗎?以他這種身形關進管制科,恐怕沒辦法活著出來……」 「管他那麼多,帶走!」 巡兵話一落,俞飛就感覺到後頸一陣冰涼,像是被什麼東西扣住一樣,然後渾身上下除了走路外,完全提不起勁。 巡邏機停在一棟大樓前。 抬不起頭的俞飛用眼角餘光瞄了瞄,才知道這裡就是他們所說的管制科大樓。 這裡不愧是收納犯人的地方,一路上,俞飛發現每棟大樓都進出自由,唯獨眼前這棟標著管制科三個大字的大樓周圍,設有一層綠色的防護罩。 看著送他來的那兩位巡兵離開後,接手的管制科駐衛兵上下打量了俞飛一眼,並同樣拿著像鼠標的東西替俞飛做了檢測。 看到結果後,駐衛兵問道:「你犯了什麼錯,怎麼會被押來管制科?」 「我……不小心用石頭丟到人。」 「石頭多大?」 駐衛兵看俞飛用手比出來的樣子,不過比尾指指甲大了一點,不禁罵道:「他媽的,你耍我是不是,以你的力量來看,就算被你所形容這般大小的石頭丟到,也不會破皮,再亂講話,小心我再加你一條罪名。」 「是真的,那個巡兵罵我不該在他的管轄區內肇事,就把我送來了。」 「算了、算了,看你這種模樣,我就解除你的力量限制。」話畢,駐衛兵隨即解下扣在俞飛脖子上的束縳.冰涼的束縛被解下來後,俞飛身上的力氣也隨即恢復了。 看著俞飛活動筋骨的動作,駐衛兵警告道:「你別想穿過這道綠色防護罩,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說完,他對著一旁待命的衛兵道:「把他帶到三0二號隔離房,那裡面只關了一個,而且脾氣還算不錯,免得他還沒被科長傳訊就先被凌虐死。」 在不瞭解情況的情形下,不敢輕舉妄動的俞飛,就這麼被衛兵用武器押進了三0二號隔離房。 進去後,俞飛赫然發現與他同房的竟是一個高他半個身子、腿比他腰粗、拳頭比他頭大的壯漢。 仰頭看了這個壯漢一眼,俞飛不自覺的往牆邊貼站。 待衛兵將房門關上後,這壯漢立即開口:「哈哈哈……我終於有房友了,小子,你哪個星球來的?」 在東昇星系裡,俞飛唯一知道的,就只有從歐麥嘎口中聽來的南無星球,所以聞言,他道:「我從南無星球來的。」 「南無星球?」壯漢面露猙獰道:「敢耍我,這裡就是南無星球,你要是南無星球的人,怎麼會被送來管制科?」 「啊,這裡是南無星球?」 俞飛一時分了神,竟沒注意到壯漢巨如他頭的拳頭,正猛然朝他揮了過來……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新的冒險續集 第十四集 天降神罰 第一章 來人啊!給俞飛上夾棍! 俞飛貼靠在門邊的牆面上,當壯漢那沙鍋大的拳頭,正不偏不倚的朝他的臉揮來時,一時反應不過來的他傻愣愣杵在原地,連精神力也忘了怎麼使用。 幸好他腦海中的紫天辰及時控制了他的身軀,讓他蹲了下來,才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他一把。 真不愧是管制科,在壯漢如此猛烈的重擊下,牆面不要說有任何凹陷了,就連一點聲響也沒有,簡直就像打在棉花團一樣。 控制俞飛身軀的紫天辰也夠誇張的,閃躲之餘,竟還讓俞飛的頭去撞擊壯漢的下體。 「唔!」 只見壯漢雙手捧著下體,眉頭緊蹙,一副痛苦難耐的模樣。 事實證明,男人再怎麼強壯還是有弱點,小頭終究還是抵不過大頭。 這時,原本恍愣的俞飛也在撞擊下醒了過來,只見他滿臉噁心,不停撫撥著自己的頭頂,並用衣袖擦拭自己的額頭。 奶奶的規則辰,你故意的!用拳頭一定比頭快!髒死了,你污辱了我這天才的頭! 「不這麼做,怎麼會讓你的腦袋瓜恢復意識?如果不是我湊巧醒來,恐怕早就換一個家囉!」紫天辰理直氣壯的反駁。 俞飛還沒響應,紫天辰繼續又道:「我知道你有問題想問,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把思緒拉回現場後,俞飛看著捂著下體半跪在地的壯漢。 壯漢的痛苦只是一時的,要是他情況一恢復,後果肯定很慘,想到這裡,俞飛不禁悄悄打量了四週一眼,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拿來攻擊的物品。 沒想到這裡竟然空無一物,甚至連張床也沒有,看看壯漢身上一大塊、一大塊的肌肉,看起來就是很耐打,在無從下手的情況下,俞飛乾脆瞄準他的下巴,一腳踢了出去。 俞飛沒考慮到自己腿的長度,一出腳,不但連壯漢的下巴都沒磨擦到,甚至自己還重心不穩,跌個四腳朝天,他藉此姿勢一個翻身,單手、單腳撐地,以另一腳橫掃壯漢。 壯漢的反應也不差,動作利落的一把捉住俞飛掃過來的腳,並順勢將俞飛甩了出去。 被這麼一甩,肯定免不了撞壁,當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俞飛將身體保持弓形,讓自己的手臂直接迎向牆面,與牆壁接觸的那一剎那,他感受到的是椎心之痛,他知道,肩膀肯定脫臼了。 這個隔離房一定有安裝監視器,也因如此,俞飛才沒有考慮使用幻化或精神力,他扶著手臂,對著四周扯開喉嚨大叫。 「救命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手捧著下體的壯漢,聽見俞飛這麼大喊,顧不得疼痛的大手一張,直接朝俞飛的咽喉掐去,想置他於死地。 俞飛嘴裡雖然大喊救命,但身形較小的他在壯漢出手的同時,也動作靈活的從壯漢的褲襠下鑽滑了過去,同時,他又朝壯漢的命根子補了一腳。 而這腳又快又強,痛得魁梧的壯漢整個人癱軟在地,毫無反擊之力。 「哇,破了,這傢伙的蛋蛋真的破了……一定很痛……」俞飛喃喃自語,同時不自禁的也摸了摸自己的下體。 這時,他腦海內的紫天辰傳來意識道:「狠!你這一腳真是夠狠!同樣是男性,你竟然忍心這麼傷害他。」 「沒辦法,要是不狠一點,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對了,剛才你怎麼不幫我?幸好我反應快,否則斷的恐怕不只一隻手臂了。」 「我早就說過了,別想依賴我,你的死活與我無關,頂多是換個新家罷了!」 「那你剛才不是怕我被揍而讓我蹲下?」 「……那是我剛醒的本能反應。」 就在俞飛吐舌頭響應的同時,隔離房的門板「唰」一聲的開啟了,是稍早前帶俞飛進來的衛兵。 從那個衛兵一進來就下意識的摸了摸下體的動作來看,俞飛確定,隔離房的確有裝監視器。 「你!跟我走!科長要審問你!」衛兵道。 俞飛走向他之後,衛兵就拿起手上的頸束將俞飛的脖子束縛住。 頸項傳來一陣冰涼後,俞飛再次體會到那種全身上下完全提不起勁、只剩下走路力氣的滋味。 走進輸送梯後,俞飛看著樓數一直往上升,心中的不安也油然而生。 雖然腦海中有個紫天辰陪伴,但是目前的處境,還是不免讓他有種猶如待宰羔羊的感覺。 數字停在二十八後,輸送梯的門也隨之打開,走出輸送梯後,門板上的字牌說明了這層是辦公的地方。 除了走廊上來回巡視的衛兵外,每個門口也都站有一名衛兵,經過幾間處室後,俞飛被帶進位於最邊間的一間處室。 這間處室門板上並沒有任何標示,門板往下一收後,裡面的擺設一目瞭然,除了一組辦公桌椅外,中央位置還有張一看就知道功能很多的椅子。 衛兵將俞飛強押往中間的椅子坐下後,隨即拿起桌上的遙控器,俞飛的手臂瞬間被扣了起來,腰、額頭和腳部也同樣被牢牢扣住。 緊接著,椅背掀起一片透明罩蓋,罩住了他的頸部以上,罩蓋上就像是有電流流動一樣,在他眼前掃過一道道紅色條光。 「小氣飛,你自己注意了,你現在可是坐在一張測謊椅上,不管是你的腦波、聲波、瞳孔變化、呼吸、心跳、皮膚反應……等,都在偵測範圍內。」 全身沒力的俞飛,似乎連思考反應也變鈍了,所以沒什麼響應。 紫天辰微歎了一口氣,又道:「為了我自己著想,腦波方面我幫你搞定,至於其它方面……你在特戰隊時雖然有受過反測謊訓練,但是依你目前的狀況來看,我建議你,趕快收斂心神。」 「規則辰,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以意識響應後,俞飛動了動自己脫臼的肩膀,想藉由疼痛的感覺讓身體保持緊繃狀態。 「唰」一聲,原本緊閉的門板突然往下縮,一個人走了進來。 衛兵對著進門的人說道:「科長,一切準備就緒,可隨時問訊。」 「好,你先出去吧!」響應的是一陣低沉的聲音。 衛兵離去後,門板也上升而關,這時,這個科長已坐上了辦公椅,原本平整的辦公桌也在此時浮起一道實體屏幕。 「我是管制科的科長,巫幽,你叫什麼名字?來多久了?」 奮力抬起使不上勁的頸項,俞飛看著眼前這個問話的人,心裡不禁有些訝然。 帥氣黑色短髮上,有幾撮金黃色挑染,看起來年紀應該不超過三十歲,不過俊美的臉蛋和他低沉又帶點沙啞的嗓音實在很不搭。 照理說,科長這個職位在管制科應該是最大的,怎麼這傢伙年紀這麼輕,就站上這個職位了? 不過,不管是靠實力還是有後台背景,這種人最得罪不得。 當俞飛陷於沉思時,巫幽突然朝桌面奮力一拍,「啪!」的一聲,把俞飛嚇了一跳,連外飛的思緒也拉了回來。 「搞什麼!問你話不會回答是不是?」巫幽怒聲道。 「我叫俞飛,今天剛到……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剛剛才到。」 巫幽聞言,看了俞飛一眼。 「嗯,頭腦清晰、說話條理分明,應該是來自文明區域。」上下打量過俞飛後,巫幽又道:「瞧你的樣子,肯定是來自文明區域沒錯,否則憑你這副模樣,身高不高、樣貌普通、要身材沒身材,在蠻荒區域怎麼生存得下去!」 「這位大哥,我真的沒做什麼壞事,我只是不小心用小石子丟到人,請大哥還我清白。」俞飛說話的態度十分誠懇。 「大哥?」巫幽疑惑的看了看俞飛。 這個人是眼睛有問題,還是有性別辨識障礙?自己除了髮型外,哪一點像男人了?巫幽心想。 感覺到巫幽的眼神很不和善,俞飛連忙改口。 「科長對不起,我以為叫大哥比較親切、有禮貌。」 巫幽懶得多做解釋:「搞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別想跟我攀交情,記得你現在是在管制科,而我,是這裡的科長。」 「是,科長!」 「不管你表現得多無辜都沒用,為了確認你接下來說話的可信度,按照基本程序,我得對你進行測謊;等等我不管問你什麼,你都得回答是,聽懂了嗎?」 「是!」 「你叫俞飛是不是?」 「是!」 「你的犯罪原因是丟小石子是不是?」 「是!」 「你是女的是不是?」 「是!」 「你殺了人是不是?」 「是!」 巫幽再道:「接下來,我問什麼問題,你都只能回答不是,明白嗎?」 「不是!」 「你叫俞飛是不是?」 「不是!」 之前的問題重複了一次,差別在於回答不一樣,全部問題都問過之後,巫幽在實體屏幕上按了幾下。 「想不想知道分析結果?」 俞飛看著巫幽,不知道該回答是或不是,他沒有開口。 「現在是正常問話,你可以照自己的意思回答。」巫幽道。 「不想。」 他的反應讓巫幽饒富興趣:「為什麼不想?」 「因為不管結果怎麼樣,都不能改變科長對我的處置,不是嗎?」 想也知道,剛才那些問題只是要做為接下來問話的依據,哪會有什麼結果,現在的問話,才真正是測謊的開始。 巫幽沒回答俞飛的問題。 「數據結果顯示,你這個人非常冷靜……你現在的反應,與數據結果非常符合。」 哼聲一笑,俞飛道:「我不是冷靜,而是無奈。反正既然被送進這裡,我說什麼也沒用,而且是對是錯全由你們決定,你們要是懂得尊重人權,那我現在也就不用坐在這裡接受測謊了。」 話畢,俞飛刻意讓自己呼吸變得急促,甚至紫天辰也相當配合,讓他的腦波強烈起伏,測試出來的結果,俞飛的心情肯定是既不甘心又憤憤不平。 「你這反應是在挑戰我的權威嗎?剛誇你冷靜,怎麼才一下子,你的情緒就變衝動了?」巫幽斥聲道。 不錯嘛,我刻意做出來的反應,這傢伙都感受到了。 紫天辰接收到他的思緒,忍不住潑他冷水。 「小氣飛,要不是我調整了你的腦波,你有這個能力嗎?」 俞飛沒理他。 既然要演戲,就要全套演得逼真,所以俞飛故意滿腹委屈的開口:「科長,我真的很無辜,不過是個剛下山的愣小子,請您大人大量幫幫我,早日還我自由之身。」 視線緊盯著桌上屏幕的巫幽,聽到這番話,不由抬頭。 「剛下山?你來自哪裡?」 聽到問話,俞飛做出氣憤又焦慮的情緒回答:「科長,我說實話會不會被揍?」 巫幽不解:「我要的就是實話,怎麼可能揍你?」 「可是在隔離房的時候,同房的那個壯漢問我來自哪裡,我說實話之後,他卻揍我!為了閃躲,我連肩膀都脫臼了,好痛! 如果不是攻擊了他最脆弱的要害,可能已經沒命了。」 「你住幾號隔離房?」 「安排我進去的那個長官看我這麼瘦小,怕我被活活凌虐至死,所以就安排我與個性比較溫和的人同房……好像是三0二吧?」 「三0二?」巫幽在實體屏幕上點選後,發現這間隔離房關的是「狂爆戰士」,不禁訝然。「與你同房的那個戰士強悍程度很高,簡單講,全身上下都是武器……」 說著、說著,巫幽又把三0二號房內的監視畫面調出來看了一下,看過之後,她掩嘴輕笑。 「你是我看過最有趣、也最不自量力的犯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敢以身體攻擊狂爆戰士,你踢空的那一腳,是為了踢他要害而故意的嗎?」 「我出腳後,才發現自己的腿太短了。」傻笑了幾聲,俞飛又道:「我能不能問一下,什麼是狂爆戰士呀?」 本來,身為科長是不該與犯人這麼有問必答的,但從進行偵訊到現在,俞飛表現良好,也沒有說謊的跡象,再加上有必要弄清楚他的身份,所以俞飛這麼問,巫幽也配合回答。 「所謂狂爆戰士,指的就是狂爆星的人,他們算是巨人的遺族,不過由於重力的關係,他們的身形已一代不如一代,與你同一間隔離房的那位狂爆戰士,之所以被衛兵們說他脾氣比較好,是因為他的智慧比較高,所以較不容易發怒。 「在狂爆星裡,身形越矮小的,代表其智慧越高,雖然南無星上,沒有任何種族來往限定,但卻有身高限定─身高超過三百公分者,不得進入,這個規定是針對狂爆星的人所設的,因為身高越高,對其他種族的自我控制力越低。 「從剛剛你所問的問題,以及我回答你狂爆戰士一事時,你情緒反應的分析結果,讓我相信你對這些事真的是一無所知,相對的,這也讓我更加好奇你的身份,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話,你打哪兒來的?」 「科長,我來自南無星。」 「哦?你是南無星的人?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為何沒有植入公民芯片?」 「我與壯漢相處後,才知道這裡是南無星,可是那個壯漢就是不信,還出手揍我。」 巫幽眼神犀利的看著他道:「如果不是數據顯示你此時沒說謊,我也不信你現在說的話。畢竟你剛才的話語充滿矛盾,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南無星的人,但為何又不知道自己所處之地就是南無星?」 「科長,我所說的都是實話,我是前幾天才從山上下來的。」俞飛嘴上雖然是這麼回答,但心裡卻急忙與紫天辰溝通道:「規則辰,來點悲傷的情緒反應!」 感覺到自己的情緒變得有些傷感後,俞飛才以感性的口吻道:「我不知道自己幾歲,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從小到大,我都與五個師父長住在一座山裡,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天,五個師父突然留下一個木牌給我,並要我下山,隔天,他們就不見了。 「我依照他們的意思下山後,才知道山下的世界,竟然與我所待的山上完全是天與地之差,不管是房子或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 「也因自己的無知,才會在害怕與好奇心的使然下,對包裹著城市外圍的那亮亮的淡紫色光體丟石頭,結果,連腳都還沒踏進城市一步,就被巡兵帶來這裡了。」 巫幽聽著俞飛的話、看著實體屏幕上的數據反應,再看看俞飛說話時所表現出來的愁容,不禁納悶。 我是怎麼了?怎麼對這傢伙一點都不反感,照理說,他把我當男人,我早該揍他一頓了,現在竟然還覺得他的背景有點可憐……不動聲色的拉回自己的思緒,巫幽問:「你說的山上,指的是哪座山?」 「我不知道,師父從沒跟我講過。」 「那木牌呢?」 「在我懷裡。」 聞言,巫幽拿起遙控器按了個鈕,將扣束著俞飛右手的束縛解了開來。 「科長,我這隻手脫臼了。」 巫幽看了看,發現他的雙肩的確有點高低不一,便將他的另一隻手的束縛也解了開來。 俞飛掏出木牌後,椅子扶把的前端突然伸出一隻伸縮手臂,待俞飛將木牌放上那冷硬的掌心時,伸縮手臂很快的將木牌遞到巫幽面前。 拿起木牌後,巫幽仔細看著這塊菱形木牌,發現上面除了刻有手勢印記和一個「五」字外,其餘並無特別之處,正當她打算把木牌放上伸縮手臂遞還給俞飛時,突然停手。 「你說的五個師父是不是就是『五賢上人』?不過不可能啊,想聽五賢上人傳道就很難了,他們怎麼可能還收徒弟?」 「我不知道那五個師父是不是五賢上人,如果是的話,我也不算是他們收的徒弟,因為從小到大,他們也沒教過我什麼。」 思忖了半晌,巫幽才道:「由於你的行為並不是很惡劣,所以綜合以上評估,已證實了你的清白,待會兒你就可以離開了。」 「離開!難道不用什麼審判程序嗎?」俞飛問。 「不然呢,難不成你想繼續待在這裡,或是這張椅子上?」 「當然不是,只是師父們交代過,他們說山下有什麼法律條例,要是不遵守可是會被抓去關,所以他們千叮嚀、萬交代,要我不能太調皮。」 又一次不經意的掩嘴而笑,巫幽道:「看來有必要先讓你學習一下目前的社會型態,你師父們說得沒錯,山下的確有很多規範條例,但你所犯的錯還沒達到被函送的地步,所以只要我許可,你隨時可以離開這裡。」 聞言,俞飛故意裝天真:「我記得師父說,只有地位很高的人才能做出重大決定,沒想到我這麼好運,能遇上科長。」 巫幽回應道:「你的運氣的確不錯,照理說,進到管制科後,至少要三天以上的時間才能被安排接受審問。 「這段等待的日子要是不幸被打死了,也替我省下了不少時間,恰巧我前幾天休長假,今天回來後,就只有你一人進來管制科,所以就要他們帶你上來審問。」 說到這裡,巫幽突然靜了下來。 奇怪,我跟他解釋這麼多幹什麼?頓了頓,巫幽繼續對著俞飛道:「其實管制科與移民科、罪犯科或其它科處的性質不太一樣,通常會被送來管制科的,都是一些沒身份、智商低、有暴力傾向的不正常人士。 「對於這種人,東昇星系系政府採取的是以暴制暴的制裁方式,所以管制科也被稱為暴力制裁所。」 「我知道我懂的不多,不過我覺得,這種方式不是很好……像我這種無辜的人被送進來,要是沒能很快的接受科長的審問,到時候被揍死了,那不是很冤枉嗎?」 「沒辦法,系政府對於沒身份的人都是這麼無情無義。」 露出一臉愁容,俞飛道:「那我要怎麼做才能拿到身份認證?」 巫幽搖了搖頭:「沒什麼辦法,身份認證通常都是看父母雙方的條件,或者也可以因為對系政府有重大貢獻,而獲得接受身份認證的資格。」 「那沒身份是不是代表什麼地方都不能去、做什麼事都不行?」俞飛問。 「那就不一定了,有些地方不歡迎沒身份的人進入,有些地方就無所謂,不過系政府的機構,絕對不歡迎沒身份的人。」 話畢,巫幽從數據顯示看出俞飛略顯焦憂,不禁又道:「你也不必想太多,簡單來講,只要你想進入一個地方,但是在門口就遭到阻攔,通常就代表那個地方不歡迎沒有身份的人進入。」 俞飛沒回話,巫幽又接著說道:「我看你沒身份,又剛從山上下來,生活一定會有問題,不如你就暫時到我妹妹那裡打打零工,至少也暫時有個安身之處。」話才剛說完,巫幽喃喃自語道:「奇怪,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怎麼會這樣?」 「不好意思,科長,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能不能請你再說一次?」 「我說我怎麼這麼多管閒事,沒事找事做。」說完,巫幽也不等俞飛回應,就往外走了出去,徒留不知下一步將被如何安排的俞飛坐在原處。 第二章 好男不與女鬥 也不知道在管制科的大門邊等了多久,俞飛終於看見巫幽的身影,他蹬著腳、左手不停猛招著,深怕巫幽看不見他似的。 「科長,我在這裡!」 巫幽還是和上班時的態度一樣,抬起手來朝他打了個手勢,才不疾不徐的朝他走來:「等很久了吧!」 俞飛笑著抓了抓頭皮。 豈只很久而已,要不是念在你替我安排了後路,再加上我無法通過管制科大樓前的防護罩,我早就先走為快了,心裡想歸想,俞飛口頭卻謙卑的回應。 「還好啦,只是剛剛那個衛兵警告我,要是敢隨便亂走動,絕對在我身上留下幾個窟窿,嚇死我了……」 淡然一笑後,巫幽道:「走吧,我載你去我妺妺那裡。」說完,她拿出一個拇指型的遙控器按了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見一台飛行車飛了過來。 門一打開,巫幽就坐了進去,俞飛卻杵在原地沒有動靜。 「進來啊,你發什麼愣啊?」 「哦!」俞飛扶著脫臼的右肩緩緩坐了進去。 待飛行車兩邊的門都關上後,車子就往上升高,到達一定高度後,才改而往前飛行。 巫幽按了一個鈕後,兩個座位的中間,緩緩升起一罐像是飲品的東西,順手拿起後,巫幽一開瓶,問俞飛道:「要不要?」 貪吃的俞飛對吃來者不拒,走到哪裡都一樣,甚至是得過什麼樣的教訓都死性不改,道了句「好」後,也沒問內容物是什麼,接過手就馬上往嘴裡灌。 猛飲幾口後,他才皺著眉、停了手。 「怎麼了?」巫幽拿起另一瓶,悠悠哉哉的邊喝邊問。 「酒?」俞飛像是吃了辣椒似的,滿臉通紅、微張著嘴,不停哈著氣。 「你沒喝過酒?」巫幽問。 「有啊,以前在山上偷喝過幾次,不過沒這麼烈。」俞飛看著巫幽像是喝水般的不停喝著,不禁有些咋舌,因為他雖然不喜歡喝酒,但酒量還不錯,不過對這種濃度極烈的酒,他還是有點敬謝不敏。 對於俞飛的話,巫幽只是點了點頭,又喝了幾口後,她轉而開啟了音樂,並閉上眼睛沉醉在忘我的境界裡。 俞飛見她這副陶醉樣,也識相的不做打擾,保持靜默,做起往後的打算,他原本的計劃完全被巫幽給打亂了。 本來,俞飛是打算先尋找五賢上人所說的億空,透過他瞭解這裡的概況後,再做打算。 但既然讓他遇上了這麼熱心的科長,無條件替他安排了後路,他也沒必要多花時間去尋找那個叫億空的人了,畢竟搭上這麼一個科長,對於沒有身份的他,幫助絕對是良多。 不過有件事還是讓他心裡帶點疙瘩,他最不想與女人有所接觸了,不料巫幽竟要介紹他去他妹妹那裡工作…… 心裡這麼想的他,完全還弄不清楚身旁這個熱心的科長,就是個百分之百的女人;倒是他腦海內原本就等著看好戲的紫天辰,接收到俞飛的想法後,忍不住誇讚這齣戲可是越來越有看頭了。 音樂聲取代了沒人交談的靜默,飛行車緩緩下降,停在一棟白色建築物前。 關掉音樂後,車門也隨之開啟,巫幽下了飛行車後,逕自往前走了幾步,他發現俞飛不但沒跟上,甚至也還沒步下飛行車,不禁回頭過去叫他。 「喂,到了,快下來吧!」 「哦,好……」俞飛想事情想出神了,突然回神後,動作迅速的走了下來,一時之間,完全忽略了自己脫臼的肩膀。 「喔!」俞飛痛得冷汗都冒了出來。 巫幽看了他一眼,道了句:「快走吧!」就直接往前走去。 俞飛左手扶著疼痛的右肩,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往前進的同時,他抬頭打量前方那間獨棟的五層樓房。 比起剛剛行經的那些緊鄰的高樓大廈,俞飛對於眼前這間獨棟矮樓的第一印象,是獨樹一格又帶點幽靜氣息。 早已開啟的寬大門口上,高高掛著一個素面招牌,上面寫有「武訓中心」四個大黑字,簡單又令人一目瞭然。 前院除了四周有幾棵綠色植物外,完全只有寬闊兩字可以形容,就連地面也乾淨得連片落葉都見不著。 還沒走進院子內,耳裡就傳來陣陣的叫喝聲。 跟著巫幽走進屋內,俞飛看見二、三十個人正在裡邊練武。 這些人的年紀大概從七、八歲到十六、七歲不等,在其中那個個頭最高的青少年口令下,他們個個動作一致,而且一舉手、一投足都毫不馬虎。 巫幽對著來回走動、看似在監督這些學習生的一名女性招了招手,隨即聽見這名女性以著柔美悅耳的聲音,對眾學習生說道:「好,今天的基礎練習就到這裡為止,大家到二樓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開始進行重量訓練。」 這些學習生聞言,在那名個頭最高的青少年的口令下,動作整齊的對這名女性行了九十度彎腰禮後,就毫不喧嘩的魚貫往二樓移動。 那名女性走到巫幽身前,挽著她的手臂,半是抱怨、半是笑容道:「巫幽,妳不是嫌這裡的汗臭味太刺鼻嗎?怎麼今天會不請自來啊?」她說話的同時,目光不時繞著俞飛轉。 巫幽輕撥開她的手道:「這就是我在通訊時跟妳提過的那個人,俞飛。」 「俞飛你好,我是巫幽的妹妹,我叫巫靖。」 「妳好、妳好,原來妳是科長的妹妹啊,我還以為妳是科長的女朋友呢!」 「女朋友?」巫靖一臉納悶。 巫幽乾咳了一聲,像是在警告她什麼似的,然後才道:「巫靖,俞飛的肩膀脫臼了,妳看看妳有沒有辦法替他治療。」 聞言,巫靖走到俞飛身旁,二話不說就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只見她力道強勁的做著扭轉,「喀卡、喀卡」兩聲骨頭脆響後,她手掌在俞飛肩上拍了兩下,並柔聲道:「好了,沒事了,很勇敢喔,都沒叫出聲,不錯、不錯!」 其實並不是俞飛不怕痛,他早已疼得面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不斷跳動,只不過他的疼痛反應比不上巫靖的治療速度。 俞飛無言的看著安慰他的巫靖,痛的淚水早已不顧面子的從眼眶滑落。 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巫靖,俞飛才發現她們長得有七、八分相似,不過巫靖與被他誤認為男性的巫幽比起來,除了長髮和柔細的聲音不同外,臉上還多了一分柔靜之美,只是這個感覺與她剛才替他治療的手勁實在很難互做聯想。 而且俞飛也發現巫靖的手勁之強,恐怕連羅鴻他們也略遜一籌。 可是他不明白,明明外表就是個嬌滴滴的美人,為什麼會從事武訓這方面的事,要是學習生的家長以貌取人,那她簡直一點說服力也沒有,這不是很吃虧嗎? 想到這裡,俞飛急忙在心裡提醒自己。 不行、不行,小朱交代過,越美麗的女人越危險,而且她剛才看我的眼神很詭譎,我還是別留在這裡比較妥當。 心想過後,他事不宜遲的馬上開口道:「科長,我看我不太適合留在這裡,我還是到外面隨便找個雜工做好了。」 「不適合?為什麼不適合?」巫幽問過後,又道:「還有,這裡不是管制科,別叫我科長。」 「是,巫大哥!我實在看不出這裡有什麼工作適合我,簡單的文書處理嘛,這裡好像不需要;清潔工嘛,這裡環境相當清潔,應該也不缺,總不可能讓我在這裡白吃白住吧?」 巫靖看著自己姐姐和俞飛的談話,內心簡直是好奇死了,因為巫幽那頭利落有型的短髮和低沉的嗓音,常讓初次見面的人誤將巫幽歸類為男性,只不過俞飛可是巫靖見過第一個誤認她姐姐是男性,而沒遭到反擊的男人。 想到自己姐姐反擊他人時的爆發力,巫靖不禁在心裡打了個冷顫。 對於眼前這個特別的人,巫靖怎可能輕易放他走,當然是得將他留下來觀察後續發展囉! 所以巫幽還沒開口,巫靖就搶先一步道:「你才進來幾分鐘的時間,怎麼知道我這裡不缺人?我不會虧待你的,好歹你也是我大哥介紹來的人,是不是啊,大─哥─」她後面那大哥兩字,還特別加重了語氣。 巫幽輕瞟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倒是俞飛忙不迭的揮著雙手:「真的不用客氣了,我還是別待在這裡比較好,畢竟剛從山上下來,有些社會常態根本就不懂,到時候鬧笑話……我是無所謂,要是牽扯到兩位,面子問題可就賠不起了。」 巫幽緊握起拳頭在俞飛眼前晃了晃,並道:「我話都說這麼清楚了,還親自送你過來,你現在是怎樣,借口這麼多?」 「不是、不是……」 俞飛話還沒說完,就被巫靖給打斷:「不是就好,既然沒問題,那就留下來吧,你負責器材保養和維修工作,如果表現得好,我會叫巫幽替你辦張臨時身份證明卡。」 話畢,她主動與俞飛握手:「歡迎你加入我們武訓中心。」 在她強而有力的手勁下,俞飛完全感覺不到原本脫臼的肩膀有任何不適,可見她開這家武訓中心絕不是掛牌花瓶。 俞飛就像是鴨子被趕上架一樣,進退完全由不得自己,本來他還試著想開口拒絕,但是卻慢了一步。 因為巫靖拿起一個小型操控器按了幾個鈕,隨即見到剛才發口令的那個高個兒,從樓梯走了下來。 「教練,有什麼事嗎?」衣襟明顯濕透的高個兒恭敬問道。 巫靖扔了一條毛巾給他,並道:「大保,先把汗擦一擦,免得感冒……這位是俞飛,從現在起,他將留在武訓中心當雜工,你先帶他上去各個樓層熟悉一下環境,順便安排一個房間給他。」 「是,教練。」費大保微一行禮後,就往樓上走去。 俞飛大概是想找拒絕的機會想愣了,竟沒隨費大保往上走。 費大保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強行拉了他一把,「走呀!」 「喀卡……唉呀……」一道骨頭脆響聲伴隨著俞飛的哀叫聲,俞飛才修復好的肩骨又移位了。 痛!說這是深入骨髓的痛一點也不誇張,俞飛只覺得痛感一波波衝擊著他的痛覺神經,他不時吸氣強忍著痛楚,臉色早已痛得煞白。 「教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這麼脆弱。」費大保道。 「沒關係,他可能有習慣性脫臼。」說著、說著,巫靖走過去拉起俞飛的手,三兩下就把他移位的骨頭歸位了。 「你就安心的留下來吧,別擔心那麼多,快跟大保上去吧!」巫幽的聲音就像具有催眠效果一樣,讓俞飛不再排拒的跟著費大保往上走。 巫幽與巫靖兩姐妹動作一致的抬頭往上看,直到他們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後,她們才開始交談。 「巫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叫俞飛的小子把妳當男人,妳竟然一點也不介意?還有,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心了?」 巫靖問。 巫幽沒什麼表情的瞄了巫靖一眼,說道:「我警告妳,這件事只有妳知道,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別到處宣揚,尤其是家裡的人……」 她話才一說完,就聽見巫靖從口袋中掏出來的通訊器上傳來一陣響應:「我們都聽到了。」這句話雖然是同時說出的,可是聲音卻有男、有女。 聞聲,巫幽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突然一陣扭擰,並從牙縫低聲擠出話語道:「可惡的巫靖,妳竟敢出賣我……」 「幽幽啊,可別罵妳妹妹唷,她也是一片好意,還有,過兩天我和妳們老爸會到南無星的市集採購一些日用品,到時候見囉!」 與她們的母親白儀伶結束通訊後,巫幽面露凶光、咬牙切齒道:「巫靖,妳好樣的,居然趁我不注意時偷偷打開通訊,讓家裡的人聽到我們的對話;現在,妳該付的代價就是陪我活動、活動筋骨。」 巫靖原本竊笑不已的臉龐瞬間凝固,語氣慌憂道:「別這樣,我原本是想打電話給二哥的,誰知道他這時候竟然在家,而且還擴音讓爸、媽都聽見了。」 「謊言!如果妳是打給大哥,我還會相信妳不是故意的,可是妳在這個時候偷偷撥號給二哥,居心叵測!」 巫幽抓起巫靖的手,強行把她拉上二樓,準備與她較勁以洩洩心中的怒氣。 俞飛在武訓中心,已經過了三天。 而在這三天中,他除了幫忙整理、保養這些學習生所用的健身器材外,也會跟著他們練練身體;閒暇時,他會拿出巫靖借給他的掌上型學習機來使用,就像上網一樣,瞭解一些東昇星系的常識和社會概況。 別以為這些事他做得習以為常,就是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事實上這些都是巫靖強迫他做的。 俞飛自己也很納悶,為什麼巫靖看他的眼神,總是帶點不懷好意的深邃,尤其是笑容更顯得邪惡。 最不自在的,就是每當他使用學習機時,巫靖都會守在他身邊,雖然她的理由是為了督促他學習並促進學習效率,但是俞飛心裡相當清楚,她的目的是想套問他的底細。 而且每次俞飛使用學習機不到兩個小時,她就會把學習機收回去,說什麼訊息太多怕俞飛一下子吸收不了,儼然把他當成學習生似的管制著。 就因這樣,俞飛完全沒有獨自使用學習機的機會,更別說想尋找他所想要的數據了,如此一來,他根本無法知道西米大陸以及北岸之都究竟在哪裡? 因為每次只要他點選的主題偏離了巫靖設的目標,她就會用她那嬌柔的聲音提醒他回歸主題,甚至還會輕撫著他的頭,要他聽話、乖一點。 每回她的手一伸過來,俞飛絕對是雞皮疙瘩掉滿地,屢試不爽,所以她這招被俞飛稱之為絕招,私底下他還替巫靖取了一個外號叫巫婆,可見巫靖在他心中是何等形象。 另外,這三天中還出現了另一個人物,那就是巫幽、巫靖的二哥,巫天。 巫天這兩個字,在俞飛的故鄉指的是天氣佈滿烏雲,所以他一聽到這兩個字的感覺就是悶悶的,可是巫天這個人卻一點都沒有陰沉感,相反,打從他一出現到他離去,他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是笑咪咪的,談話也很幽默、風趣。 見到巫天後,俞飛覺得要是與巫天在異元星當同學,那他昔日的聯誼之花這個雅號,肯定非巫天莫屬。 尤其他「人來熟」的程度,更讓俞飛望塵莫及。 明明是初次見面,巫天就把俞飛當成多年熟識的老友,還不斷探問他與巫幽、巫靖的關係。 而俞飛的回答更是乾脆,他非常明白的表示,他目前沒有身份且一事無成,所以完全不會去想感情方面的問題,而且他對同性情誼的發展也沒興趣。 他這麼說,巫天並不疑有他,因為他來此之前,就被巫幽警告過,不准糾正俞飛誤認她是男性的事,否則絕對有他好受的。 巫天也對俞飛這個糊塗的傢伙倍感興趣,他回報家裡的說法是:俞飛外型略差、可塑性強、能力未知、反應不錯,整體感覺尚可。 俞飛對他見過的這三個巫家人的感覺,是他們都很變態,武技方面的變態。 他來的第一天,就見識過巫幽與巫靖武技方面的對打,當時,他還在腦海中分析她們的戰力,並想像要是自己與她們對打,雖然她們的出手速度極快,但是以精神力來捕捉,接個幾招應該不成問題。 沒多久,他才知道自己分析錯誤,因為在巫幽一個側踢之下,原本二、三十公斤重的沙包,竟然被她踢得晃蕩不已,甚至還破了洞,讓裡邊的鐵沙不斷往外流洩。 瞧她們形體勻稱,完全沒有肌肉起伏的模樣,與她們所展現出來的恐怖力量比起來,外表簡直是最好的偽裝,太有欺騙性了。 通常來講,力量的增大必定會反應在肌肉組織上,但她們卻違反常理,這就叫人難以理解了,難道她們跟白公元一樣,是屬於古修煉者? 當俞飛對她們的龐大力量感覺到納悶時,腦海內的紫天辰突然傳來意識,要他別小看眼前這兩個人,她們連手的力量,可不輸白公元,可是她們並非古修煉者,而是拜科技之賜。 而巫幽之所以會有這麼一踢,全因為俞飛突然冒出的一句話。 他當時是這麼說的:「巫大哥真不愧是管制科的科長,穿著這麼寬鬆的練功服,居然還能感覺到你有一副結實的胸肌,好令人羨慕。」 俞飛當時還不知道巫幽踢破沙包的起因,是他那句誇獎的話語。 事後收拾地面鐵沙的時候,巫靖才偷偷告訴他,巫幽最忌諱人家談論她的外表,哪怕是稱讚也一樣。 知道原因後,俞飛不禁嚇出一身冷汗,他慶幸還好巫幽那憤怒的一腳是踢在沙包上,要是踢在他身上,那他可能全身骨頭都會裂成碎骨。 所以雖然才過了三天,他已經待不下去了,俞飛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畢竟留在這裡無法找到他要的數據,時間白白耗掉不說,同一個屋簷下的巫靖又不懷好意,巫幽下班後來到這裡,也許是累了吧,有時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翻臉。 這一切,並不是他這趟尋墓之路所該承受的。 今天,俞飛打算趁著學習生離去後、巫幽還沒過來武訓中心之前,找巫靖表明他離去的決心。 不過他才稍微提個頭,巫靖就完全聽不進去,甚至還要他穿上對打的護具裝備。 俞飛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搖頭拒絕,沒想到巫靖表面上是接受了他的拒絕,實際上卻拿起通訊器替他叫了一輛救護車,說什麼待會兒武訓中心會有人受重傷,還要醫護院把手術室先準備好。 在一旁聽到這番話後,俞飛連忙把她的通訊器搶了過來,解釋說巫靖是在開玩笑,不要當真,醫護院才沒真的派救護車過來。 對通訊器那頭連連道歉過後,俞飛把通訊器遞還給巫靖時,心跳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一倍,冷汗都冒了出來。 因為此時雙手抱胸、腳站三七步看著他的巫靖,全身散發出來的決鬥氣焰,著實令他不寒而慄。 「你堅持不穿護具,又不讓我叫救護車,那是怎樣?想死在我這裡是不是?」沒想到平時說話柔聲秀氣的巫靖,發怒時竟然這麼森冷。 「我、我……」 俞飛還沒說出解釋的話,巫靖就接著道:「你來這裡三天了,多少也學會一招半式吧?不管你穿不穿護具,我現在就要驗收成果,你接招吧!」 「等等,我想……先穿一下護具……可以嗎?」俞飛聲音微微顫抖。 哼聲一笑,巫靖道:「當然可以,不過你也別太緊張,為了給巫幽一個交代,待會兒的對打,我只施三分力。」 她說話的同時,俞飛已邊進行穿戴護具的動作,雖然在來這裡之前,他並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東西,不過由於平常他都會幫學習生穿戴,所以很快的,他已戴上了頭套、背心、護臂……等全套護具。 至於巫靖,她只單單戴上拳擊手套和背心。 見俞飛一切能穿的護具都穿上後,巫靖要他站定位,並朝他招了招手:「為了公平起見,我讓你先出招。」 聞言,俞飛雖然不知道她所謂的三分力是怎麼拿捏的,但基於對她力量的恐懼,俞飛根本興不起與她對戰的念頭,只單純以挨打之姿,抱著頭朝巫靖衝了過去。 他打算挨上一拳,然後死賴在地上不起來。 巫靖一踹腳,雖然只用了三分力,卻把俞飛踹飛了出去,他整個人撞牆後,就倒趴在地,雖然身上穿著護具,但這三分力的一腳之威,還是讓他感到異常痛苦。 「長這麼大,這倒是我與人對戰中,頭一次見到有人全身上下都有被攻擊的弱點,你可知道剛才那一腳我有多猶豫嗎?還特別控制了力道呢!」 巫靖頓了頓,又道:「別裝死了,你給我站起來,剛才我所施的力,還沒到讓人痛得站不起身的地步;你記住,想離開我的武訓中心,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通過系政府武技的二級檢定,二是與我巫靖對打三回合,每個回合是三分鐘。 「只要你能撐過三回合,什麼時候要離開我都不會阻擋你,雖然你進來時,沒有簽合約,不過這是武訓中心的規定,誰也不能例外。」 看俞飛還是沒什麼反應,她道:「站起來,怎麼還手都隨你,否則我就把你當沙包打!」 俞飛緩緩起身後,握起拳頭直接就要衝向巫靖,誰知道手還沒碰上她的身體,已被她一腳踢中了腦門,雖然他戴著頭套,但是那股腳勁還是讓他整個人昏沉不已。 這時,俞飛腦海內的紫天辰笑著揶揄道:「笑死人了,堂堂一個異元星的特戰隊精英,竟然怕女生到怎麼反擊都不敢的地步。」 甩了甩昏沉的頭顱,俞飛以意識對著紫天辰回應道:「開玩笑,跟這種力量型的人對打,我不是找死嗎?」 「你剛才被她踢中兩次,也倒地兩次,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那是因為她腳下留情,要是我有什麼反抗之姿的話,恐怕再也沒機會和你意識溝通了。」 「小氣飛,你太執著於力量了,你要是不打破對力量的迷思,往後再遇到力量型的對手,同樣會不戰而降。」 一陣苦笑後,俞飛回應道:「規則辰,這點不用你講我也知道,可是我只要想到她們龐大的力量,心中的恐懼就讓我完全燃不起戰意。」 「你該不會連自己的精神力都忘了吧?」紫天辰問。 「沒有啊,只是精神力對於力量比我龐大的人而言,根本是無法掌握的。」 紫天辰呵笑了幾聲,才道:「你太小看精神力了,而且你對精神力的瞭解只是皮毛而已……待會兒你用眼睛看就好,把身體的掌控權交給我,我讓你開開眼界,看看精神力的另一種表現,也順便讓你知道,單純的力量型對手根本沒什麼可怕。」 頓了頓,俞飛才問:「規則辰,這麼做不會讓我陷入昏迷還是有什麼後遺症吧?」 「不會,我保證不會。」紫天辰表面上雖是用意識跟俞飛這麼說,但心裡卻是想著:到時候只會讓巫家的人對你更有興趣而已。 「那……好吧!」俞飛不方便多與紫天辰溝通,匆匆下了決定,因為此時他眼前的巫靖已開口要他繼續動手。 而紫天辰心裡所想的巫家人會對俞飛更有興趣,是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巫家人的到來。 第三章 愛情動作片達人 就在紫天辰掌控俞飛身體的同時,巫幽正巧帶著巫家兩老以及巫雲、巫天來到了門口。 由於俞飛背向大門,所以他看不到他們的到來,倒是巫家人看著俞飛撫頭、捂肚而且身穿護具的模樣,就知道是巫靖在欺負他。 就在巫幽準備開口制止的時候,俞飛突然站挺了身子,而且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無形的戰意。 儘管這股戰意是肉眼看不見的,但眾人都感受到了,由於這股力量是針對對手巫靖散發出來的,所以巫靖的感受尤其明顯。 這時的她,已完全收起了玩弄之心,上半身巍然不動,下半身踩著輕盈的步伐,尋找著俞飛的弱點。 俞飛雙腳微開,目露霸氣的抬起手來指著巫靖,喝聲道了一句:「戰!」 戰字一出,巫靖剛才感受到的霸氣取而代之的是危險,她下意識的改變了姿勢,左手提在胸前、右手虛按不發,步伐更是充滿了靈活性。 此時,面對著完全變了個樣的俞飛,巫靖感受到的是極度的危險,所以完全不給俞飛出手的機會,她腳步如行雲流水般的走到俞飛身前,一個手刀就橫劈向他的頸動脈,這時,她已經完全忘了剛開始給俞飛的只施三分力承諾。 就在俞飛背微彎,企圖閃躲這一擊的同時,巫靖順勢腿一抬,以膝蓋頂向俞飛的肚腹。 這樣的距離和剎那的時間,俞飛根本是無法閃躲的,於是他雙手交握,利用手肘將巫靖抬起的膝蓋頂了回去,右手更是順勢而為的化拳為掌,由下往上的往巫靖的下巴推了出去。 饒是巫靖反應極快,迅速將頭閃了過去,但是這時的她也因一時失去平衡而跌坐在地,臉上更是滿滿的不可思議。 不過身上的疼痛與倒地的恥辱,讓她很快的回了神、恢復了戰鬥力,鬥志更是出現前所未有的狂熱。 發出一道「喝」聲,手刀劃出一道破風聲,她不信邪的再次砍向俞飛的頸動脈。 這次,俞飛以腳刀踢向她的手腕。 照理說,這樣的結果吃虧的應該是巫靖,誰知道她的力量竟強悍到讓俞飛的腳骨有了痛感。 反彈出去後的巫靖不禁感到有些喪氣,因為從頭到尾她處處佔了攻擊的先機,可是卻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而且兩次的攻擊中,俞飛的腳步一丁點的移動都沒有。 正當巫靖意識到此戰不可勝之時,俞飛再次冷冷道了句:「殺!」 此話一出,嚴重抹煞了巫靖的銳氣,不過卻激起了她的自尊心,她拿下拳套扔向俞飛,雙腳連踢的朝俞飛攻去。 而俞飛則是借力使力的給予反擊,從頭到尾,俞飛都沒退到半步,巫靖不但連連後退,甚至還倒地了幾次,就連她引以為傲的秀髮,也被俞飛當成反擊弱點的扯得凌亂、糾結。 大概是知道毫無勝算了吧,巫靖此時竟坐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其動作、反應儼然像是一個吵架吵輸對手的小朋友。 至於造成這種結果的紫天辰,則在此時以意識對俞飛道:「好了,剛才你所看到的對戰情形,我們以後再做討論,現在我把身體交還你,剩下的就讓你自己解決了!」 俞飛重新掌控自己的身軀後,感覺到的是折磨人的疼痛,這是他受紫天辰控制時,過度使用的後果。 不過比疼痛更讓他覺得棘手的是,眼前這個像是被過度凌虐而痛哭的女孩,因為他完全不曉得該如何開口安撫她的情緒。 突然,他身後傳來稀疏的掌聲和話語:「厲害哦!」 俞飛回頭一看,來者是兩老、三少,他只認識其中較年輕的巫幽和其二哥巫天。 「科長、巫二哥你們好……」 就在俞飛開口打招呼的同時,巫幽突然無預警抬腳一踢,俞飛下意識的以手阻擋。 雖然是擋下了她這一腳,不過強勁的腿力卻也讓俞飛不爭氣的昏倒在地。 原本也想與俞飛過過招的巫幽,不相信剛才霸氣十足的他會因這麼一踢就昏倒了,所以用腳尖輕踢了踢他的屁股,見他沒反應,她乾脆腳一抬的讓他翻了身。 見俞飛像死魚一樣沒什麼反應,她才察覺到有異,並以眼神求助她當醫生的母親白儀伶。 白儀伶走近俞飛,蹲下身來把了把他的頸動脈、翻了翻他的眼皮,才站起身來搖頭道:「他暈了!」 眾人表情訝然的互看著,就連巫靖也停止了哭泣,一副難以置信的看向俞飛。 「幽幽,妳剛才使了幾分力?」巫朝萊問。 「爸,我只用了五分力。」巫幽回應道。 巫天倍感有趣的問道:「爸,你怎麼看這個傢伙?」 巫朝萊微微頷首道:「值得研究!」他頓了一下,把視線轉向巫靖,問道:「小靖,我們剛來時,看見這傢伙躺倒在地,妳可不可以描述一下剛才與這傢伙對戰的情形?」 稍微整理了凌亂的髮絲後,巫靖才開口道:「他說他想離開武訓中心,我不答應,因為他是巫幽帶來的,所以我就想辦法要留住他,想來想去,唯一的法子,就是用武訓中心的條約來規範他,要他與我對戰三回合。 「剛開始,他連跟我對戰的勇氣都沒有,兩次被我一擊就倒,可是你們到來後,他完全變了個樣,接下來的情形,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那跟他對戰時,妳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巫雲問。 巫靖看著巫家這個看起來老實又穩重的大哥巫雲,她可不敢太過放肆,因為她大哥平時雖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但是耍起威嚴來,可是令她們姐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她道:「他與我對戰時,讓我感覺到兩種不同的氣勢,第一種,感覺起來就像一座高山,讓我覺得自己好渺小;第二種,他散發出一股令人深深恐懼的殺氣,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似乎能找出我施力點的尾勁部分,並予以反擊。」 說著、說著,她撲向了巫雲,淚水潸潸滑落下來,「大哥,我敗得好慘……」 巫雲撫了撫巫靖的頭,看著巫幽問道:「巫幽,這件事妳打算如何處理,是不是該給個交代?」 看了看家人一眼,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俞飛,巫幽回道:「等他醒來再說吧!」 「好!但妳處理時我必須在旁邊。」巫雲道。 巫幽點頭答應了她大哥的要求,轉而以手拭著她妺妹臉上的淚水道:「巫靖,對不起,讓妳受驚了!」 「沒關係……」巫靖邊啜泣邊搖頭道。 見事情已經釐清了,成天總是笑口常開、吊兒郎當的巫天,像是提行李似的一把拎起俞飛,並道:「他房間在哪兒,我帶他休息去。」 「不,我認為還是把他送到附近的醫護院,做個詳細的檢查比較妥當,而且我也非常想瞭解他身體機能構造。」白儀伶提議道。 頓了頓,白儀伶又道:「就把他送到光京醫護院好了,我跟他們院長聯絡一下。」 還把俞飛拎在手上的巫天看了看巫幽的反應,見她點頭後,他才道:「也好,反正院長跟媽很熟,這傢伙沒身份也不會被拒絕在外。」 「那,走吧!」巫朝萊率先走了出去,其它人則是跟在其後。 他們共搭了三輛飛行車前往光京醫護院。 光京醫護院的院長室內。 原本坐著等候檢查結果的巫家一家人,此時一見院長游米樂走進來,不禁全站了起來。 「怎麼樣,米樂,那個小子沒什麼問題吧?」白儀伶問。 游米樂把手上的資料遞給白儀伶後,就往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仔細研究了檢查結果,頭一次看到這麼怪異的現象。」 見他好像有點欲言又止,白儀伶不禁道:「米樂,你就直說吧!」 「剛才對這位年輕人做過全面性檢查後,我發覺他是一個沒有注射『體能進化液』的普通人,不過他的身體機能卻高於普通人,無論是血管的承壓能力,還是肌肉、骨骼的強度,都顯現他受過專業訓練。 「至於其它方面的數據都在正常值範圍內,他的身上也沒有植入任何科技芯片。」頓了頓,游米樂見巫家大大小小都沒什麼反應,不由說出自己的推測道:「如果你們是想讓他注射體能進化液,那檢查的結果顯示他絕對合適。 「而且他注射後的效果肯定會超乎你們的想像,雖然他算是嬌小型的體格,但無論是骨骼或是肌肉組織的發展都非常勻稱,坦白講,我行醫多年,這是我檢查過的身體中,自然發展最完美的比例。」 「那傢伙現在醒了嗎?」巫朝萊問。 「大概差不多了。」游米樂邊說邊遙控著監視畫面,幾個畫面跳閃後,才聽他道:「醒了。」 巫家人聞言,全湊過去看著屏幕畫面,果然看見躺在病床上的俞飛,此時正張大著眼四處觀望。 這時,白儀伶開口道:「你們留在這裡等我,我去跟他聊一聊。」說完,她露出一道俏皮的笑容。 巫家的人都知道,當白儀伶露出這種笑容時,就表示她要算計人或有人要倒大楣了。 雖然巫家四兄妹都知道她要對付的不是他們,所以他們母親這一笑對他們並沒什麼殺傷力,可是儘管他們母親並沒有讓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但是以她的年紀做出這樣的俏皮模樣,還是讓他們有點受不了。 不過,他們還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看白儀伶將如何對待俞飛。 白儀伶走到俞飛的病房外後,先是睜大著雙眼直到眼睛發酸後,才走了進去。 當然,她要的結果達到了,此時的她兩眼看起來是淚汪汪的,一副心酸、難過樣。 「你叫俞飛是吧?!你好,我是巫幽、巫靖的媽媽,白儀伶。對不起,我們家巫幽出手太重了,還好你醒過來了,要不然……」 說到這裡,她汲了汲鼻涕,淚水像被打開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的流不停。 「伯母妳別難過了,我很好啊,妳看,我一點事也沒有。」俞飛勉強坐起身子,手勁極大的捶著自己的胸膛。 「你真的沒事嗎?」 白儀伶的淚水終於稍有緩和,不過此時緩緩滑落的,是她真情流露的淚水,因為俞飛的動作和反應,足以證明他是個貼心的小孩。 這與現在社會上多數年輕人那目中無人、囂張、唯我獨尊的模樣比起來,簡直是一股純善的清流。 而且她也不曉得為什麼,對這個小孩有種莫名的親切感,讓她忍不住想接近他。 對於這種情形,俞飛腦海內的紫天辰見了,也忍不住讚歎俞飛之前誤食的那顆「迷情果」的威力,完全不受空間影響,而且老少通吃。 可是吸引女性的他,偏偏對女性又有下意識的排斥感,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謝謝伯母的關心,伯母請坐。」俞飛強忍著痛楚,下床拉了椅子給白儀伶坐。 「謝謝、謝謝!」白儀伶坐下後,伸手示意他躺回病床上,並道:「孩子,我是個醫生,所以你身上的疼痛我很清楚,你真的好勇敢。」 見俞飛在病床上躺平後,她邊替他蓋上被子邊道:「回去我一定好好罵罵巫幽和巫靖,替你出口氣。」 白儀伶的口氣及動作,不禁讓在院長室觀看監視屏幕的巫家四兄妹們,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已經記不得他們的媽媽有多久沒用這種口氣呵護他們了。 當然,俞飛並不曉得巫家兄弟內心的感歎,他只覺得白儀伶真是個和藹的好媽媽。 「伯母,妳就別怪幽哥和靖姐了,他們也是為了不讓我在外受到欺負,才會對我進行特別訓練,是我自己不爭氣,才會被送到這裡來。」俞飛為了不傷這個善良母親的心,不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扛。 「幽哥?」白儀伶對於自己女兒被誤認為男性一事,真的是有點哭笑不得,不過親耳聽到後,也間接證明了巫靖和巫天的話語,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在心裡感歎。 唉,這個傻孩子…… 思緒回歸後,白儀伶開口問道:「孩子,你覺得我們家巫幽如何?」 「幽哥人很好啊!要不是他明理,我現在恐怕還被關在管制科裡,而且要不是幽哥好意收留,我這個沒身份又無處可去的孤兒,可能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那你喜歡巫幽嗎?」 白儀伶問得自然,俞飛卻被問得有些訝然,他道:「伯母,妳可能誤會了,我對幽哥的情感純粹只是感激之情,並無其它情愫存在。而且我雖然從小就住在山上,但是對於男女情愛之事,師父都有教我正常觀念。 「況且,以前在山上的時候,有一次我便秘了將近十天,師父拿了一種藥給我吃,吃下去後總算順暢的大了出來,可是大出來時那股痛意,我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全身發軟。」 說完,俞飛瞄了一下白儀伶的反應,見她含蓄的掩嘴而笑,他不禁心想,雖然說這種大便的事又髒又惡,可無疑是一種明顯的暗示,難道她聽不懂? 「其實只要你們年輕人喜歡就好,我這個做家長的不會表示任何意見。」 「伯母,我知道妳的觀念跟妳的外表一樣,開明又慈藹,可是師父說過,不可以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雖然我不知道幽哥是怎麼想的,但肯定的是,我對同性間的情感發展,是沒興趣的。」 聞言,白儀伶按捺不住的開口道:「其實巫幽她是……」 她話還沒說完,俞飛就搶話道:「伯母,妳可有聽過北岸之都?」 白儀伶暫時按下想說出巫幽是女性的衝動,問道:「北岸之都?我沒聽過耶,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下山之前,師父交代我前往西米大陸的北岸之都,我想伯母既然是個醫生,應該見多識廣,所以才會趁機詢問。」 稍微思考後,白儀伶才道:「北岸之都我是真的沒聽過,不過西米大陸我倒是知道,因為我們住的地方就屬於西米大陸,可是現在的轄區都以市為稱,我長這麼大從沒聽過有什麼都的,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撇了撇嘴,俞飛乾脆直接問道:「那伯母有沒有聽過億空這個人?」 「億空……嗯……好像有點印象,可是又不太確定……」白儀伶食指搓著下巴想著,半晌後才道:「唉啊,我想不起來啦,要是見到巫幽,你再問她好了,還有,你要找的這個億空很重要嗎?如果很重要,我可以透過我的人脈替你找。」 頓了一下,俞飛才道:「也不是很重要啦,只是師父說下山後沿著山路走大約兩百公里,就會看見一座城市,進到城市後就直接找億空這個人,找到他後,有什麼問題和困難,都可以透過他的協助得到解決。」 搔了搔頭皮後,俞飛繼續道:「可是先不考慮是不是師父們口誤,還是我記錯了,我照著走了將近三百公里,才找到這座城市,誰知道還沒踏進這片土地,就被巡兵送到管制科。」 俞飛把白儀伶當成訴苦對像似的,忍不住把自己所遭遇的不平等待遇,一傾而出。 「吼,說到這裡我就有氣,我只不過……」 院長室內。 此時,眼睛直盯著監視屏幕的巫家人,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意。 難得嘻皮笑臉的巫雲,嘴角掛著微笑道:「沒想到這傢伙不單只是性別判斷有問題,連方向感都有偏差,我們這裡與他口中那個億空所在的多布達市,根本就是南北之差,如果不是看他與老媽對答如流,光聽他的說法,我一定會當他是個笨蛋。」 聽到自己大哥這麼說,整天笑咪咪的巫天,更是笑到連智齒都露了出來:「這傢伙真是太天真了,他竟然連自己十幾天沒大便的事都講了出來,甚至還能把那種痛感與同性的性關係牽扯在一起,真是太有想像力了,難道他師父沒教他有潤滑劑這種東西嗎?」 聞言,巫幽與巫靖臉頰一陣泛紅,不過巫幽很快的恢復鎮定:「巫天你給我閉嘴,搞清楚你現在待在什麼地方,跟誰在一起,再考慮一下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巫天攤了攤手道:「唉唷,放輕鬆一點嘛,幹嘛這麼嚴肅,院長又不在這裡,開個玩笑有什麼關係。」 「但是爸在這裡!」巫靖提醒道。 巫天愣了一下,看他父親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馬上搭著他父親的肩低聲道:「老爸,雖然你沒教過我們,但是你應該知道潤滑劑吧?」 雖然他刻意放低了音量,但是旁邊的人還是聽到了,本來巫幽準備開口斥責巫天的口不擇言,因為她父親對性這方面的話題總是毫不避諱,而且每次有人提個頭,他就能長篇大論的說得沒完沒了。 果然,在巫天的問語過後,巫朝萊已興致勃勃的侃侃說道:「我像是個無知的老頭嗎?老實說,你們四個都是潤滑劑助長下的產物,你們應該知道,有時衝動來了,懶得搞前戲,衣服一扒就直接上了,這時候潤滑劑可是必備聖品。」 聽到自己父親說出這種話,巫家四個子女翻了翻白眼,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父親年輕時在情場上的輝煌記錄。 不過巫朝萊自從結婚之後,就為了白儀伶把原本「玩遍天下美女」的願望,改為「看遍天下美女」了。 而他的方式就是收集、觀看色情盤片。 誇張的是不管有沒有人在家,他都不會把音量調低,也因自己父親有這樣的嗜好,所以從小到大,巫家的孩子們從未帶朋友回家過。 甚至,巫朝萊對自己的嗜好從不曾掩飾,還經常在公開場合徵求情色盤片,加上他有四個出色的子女,本身又小有資產,所以他們巫家在東昇星系還算小有名氣。 不過可別以為他只是個沉溺在嗜好上而不務正業的老頭,他在商場上的精明幹練也是頗富盛名,所以只要不聊到性方面的話題,巫家四兄妹對巫朝萊的尊重,可不比對他們母親差。 對於巫朝萊的話,巫家兄妹雖感無奈,但他們還是在心中慶幸還好老媽沒在這裡,否則讓他們夫妻討論起來,內容絕對更令人臉紅心跳。 巫幽為了讓她父親的話盡早畫下句點,趕快轉移話題:「現在既然從俞飛口中聽到億空這個名字,等於也間接確定了他就是五賢上人的徒弟,要不要通知億空?」 聽到億空,巫朝萊的態度瞬間收斂了起來,連說話的語氣也恢復了正經。 「我認為還是先通知一下比較好,賣人家一個人情,以後想要借用他們力量時,也比較有籌碼。」 「爸,你心機還真重耶。」巫靖道。 「那當然,商場上本來就是爾虞我詐,你們幾個還是盡早放下手邊的事,來我身邊多向我學習學習,這樣以後接手的時候,才不會什麼都不懂。」 巫家四兄妹聞言,沒人開口回應,眼神一陣交會後,就全把視線放回監視屏幕上。 這時,屏幕的畫面裡已經沒有白儀伶的身影了,只剩俞飛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四處看著。 本來眾人認為就讓俞飛留在那裡好好休養,他們也該離開了,可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院長室時,白儀伶已帶著滿意的微笑走了進來。 「幽幽啊,妳真是好眼力,竟能交到這麼乖巧又貼心的朋友,你們別看他外表不怎麼起眼,其實他的心……」 「你們看,俞飛怎麼不見了?」就在白儀伶不停稱讚俞飛的同時,巫天突然指著監視屏幕嚷喊著。 眾人聞言,目光一轉,就要看向屏幕,可是院長室的門突然開啟,眾人的注意力轉而集中看向門口。 走進來的是院長游米樂。 看了看巫家一家人,游米樂不禁有些驚訝的開口道:「剛才你們送來的那個年輕人說要到門口與你們會合,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巫家人納悶的互看了一眼,巫朝萊率先開口道:「那小子動作還真快啊,那我們快走吧,謝謝你喔,米樂,找個時間來家裡吃飯,到時候我拿幾片珍藏的借你。」 游米樂尷尬的笑了笑:「好好好……」 「走吧!」巫朝萊急著往外走,還以眼神暗示了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人們。 眾人對游米樂道謝後,隨即跟著巫朝萊往外走。 一家人走進輸送梯後,剛才客氣的表情全然一掃而空。 「巫幽,俞飛那傢伙竟敢偷溜,妳快聯絡一下,通緝他吧!」巫靖一副氣怒樣。 巫幽並沒有因為巫靖的建議而拿起通訊器,反倒是看著巫朝萊,想聽聽他的說法。 巫朝萊思索過後,才開口道:「我認為別阻止他,趁這機會看他到底想搞什麼把戲,順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對世事一無所知。」 頓了頓,他又對著巫雲和巫天道:「小雲,你派人監視俞飛的舉動,切記別讓他發現;還有小天,你告知億空這件事,如果有必要可隨時跟我們聯絡。」 交代完後,巫朝萊對著巫幽和巫靖警告道:「妳們兩個給我聽好,不准插手管這件事,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也不准與他有所接觸,聽到沒有?」 「親愛的,你會不會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我覺得這孩子本性善良,也許他只是想出去透透氣……」 抬起手來打斷了白儀伶的話,巫朝萊原本嚴肅的表情像換了張面具一樣。 「我說寶貝甜心,妳可別被那年輕人的外表給騙了,正所謂人不可貌相,再說,你們難道不覺得怪嗎? 「他才在武訓中心待三天,怎麼可能從原本的沒有武技基礎,變得能打敗我們家小靖?還有,要是他真的如自己形容的那樣剛從山上下來,那他為什麼要從醫護院偷溜?」 「親愛的,我不能否決你提出的疑問,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寶貝甜心,既然我們各有立場,那就等著看結果吧,到時候就知道誰對誰錯了。」 「好吧,要是你輸了,那昨天言曦導演拿給我那張『超級女模與四個猛男』,就不給你看囉?」白儀伶挑了挑眉,曖昧一笑。 「不行,那可是超級女模的處女作,我等很久了。」 白儀伶雙手抱在胸前,故意把臉轉了過去。 「別這樣嘛,寶貝甜心,這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晚上妳把片子拿出來,我們一起研究研究,說不定可以學幾招試試看,好不好嘛……」巫朝萊揪著白儀伶的衣袖撒嬌道。 看著自己父親發嗲,而且話題又是他最偏好的性愛光盤,雖然輸送梯還沒來到停車的地下樓,但巫家四兄妹全耳不聽為淨的按了開門鍵,先行開溜,留下一對目無旁人、打情罵俏的夫婦。 第四章 閃電俠 白儀伶離開之後,俞飛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雖然白儀伶是那麼的和藹可親,但自己只是個與他們巫家毫無關係的外人,為什麼他們全家人會這麼大費周章的撥空來看他? 所以儘管知道醫護院內四處都有監視器,但是白儀伶前腳才一走,他後腳就跟著溜了出去,他這麼做的用意,主要是想試試看巫家人的反應。 如果巫家做出大反應的捕捉他,那巫家人一定另有用意。 要是他們沒什麼舉動,那他也可以趁機離開武訓中心,反正他待在武訓中心非但什麼資料都得不到,甚至行動也受到限制,倒不如趁早離開,比較方便著手進行計劃中的事。 不過一離開醫護院,俞飛才覺得自己這個決定下得太衝動了。 由於對目前所處環境還處於摸索階段,所以他也不敢無所顧忌的幻出地晶宇宙飛船,也因如此,他身上的內、外傷就無法用螢光蠶的血液來修復。 忍著身上的疼痛,俞飛緩緩的在路上晃著,肚子餓了,他想進入餐飲店用餐,卻因為沒有身份而遭到拒絕。 就這樣,他像遊魂似的,不知不覺的走進了公園,一個人若有所想的坐在鐵椅上。 這時,他腦海內的紫天辰以意識與他溝通道:「小氣飛,你的傷還沒痊癒,這麼說走就走,實在是太衝動了。」 「現在才說這些有什麼用?聽起來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在看笑話,如果你早一點給我建議,現在不就不用說風涼話了?而且我的傷是今早才引起的,何來痊癒之說……」 「小氣飛,你這麼說就太傷人了,你忘了嗎?我之前就說過,我不會干預你做任何決定,怎麼你現在怪起我來了?」 「你是有這樣說過,可是如果我記得沒錯,每次我要是有什麼不合你意的決定,往往都是念頭剛起,就被你否決掉了,怎麼這會兒說得好像你多有立場似的?」 聽到俞飛這番話,紫天辰有點啞口無言,因為他這次沒有干涉他的決定,主要是想讓他吃點苦頭。 雖然俞飛一直麻煩不斷,不過日子好像過得太平順了。 不但什麼困難都能迎刃而解,有時還能撈點好處,這對非常瞭解俞飛的他而言,真的是有點憂心,畢竟俞飛是個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的傢伙,太過平穩的日子,會讓他滿足現況。 紫天辰並不是要俞飛有什麼野心,只是目前的俞飛距離他想塑造的目標,還有很大的差距。 這時的俞飛遲遲得不到紫天辰的響應,不禁以意識問道:「規則辰,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又生氣了?」 「沒有,我沒你那麼小氣,只是你說的是事實,所以我無言以對。」 「規則辰,你老實告訴我,你住在我的腦海裡,我是不是多少也被規則所影響?」 紫天辰聞言,略顯驚訝的問道:「咦,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想法,我怎麼都不知道?」 「這麼說你是承認囉!」 「雖然我剛才的話沒有半點承認的意思,但是你的直覺沒錯,基於我的關係,你的確也同樣受到規則所限,只差於你的規則限制是由我來制衡、執行。」 聞言,俞飛非常不文雅的響應道:「哇靠,那我不是也可以稱神了!」 「你怎麼一點都不排斥,這不太像你平常的作風。」紫天辰納悶問道。 「排斥?為什麼我要排斥?還是我該有什麼反應?」俞飛有點疑惑。 「憑你這種愛計較的個性,對於這種受限而非受益的事,依慣例來講,你通常都不會接受,甚至會極力反彈才是,你現在的反應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有什麼好出乎意料的,當初在太坦星系時,你拐彎抹角的要我別用科技殺人或謀取利益時,我心裡多少就有個底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乖乖配合?」 「奇怪,我怎麼都沒察覺到?」 賊賊一笑,俞飛回應道:「嘿嘿,我找到一種不讓你洞悉我想法的方式了。」 本來紫天辰還以為俞飛是在開玩笑,所以不動聲色的對他內心的想法進行探索,結果讓他很訝異,他竟然無法獲得俞飛此時的想法! 他的驚訝不形於色,態度如常的說道:「別以為你耍那些小手段就瞞得了我。」 「我沒瞞你什麼啊!」俞飛道。 在他說話的同時,紫天辰再次進行探知,結果還是無法探出俞飛內心的想法,他不禁有些慌張的道:「小氣飛,如果你想運用我的能力,最好別玩弄這些小聰明。」 「能力?哈哈哈,除了被自己口水滴到那種沒用的招數外,我還從你這裡學過什麼能力?」 「稍早之前,我才替你出手教訓過那個丫頭不是嗎?況且,我控制你身體要你仔細看,不就是在教你,這難道不就是我賦予你的能力嗎?」 「看是看啦,不過我是有看沒有懂。」 紫天辰被俞飛這番話說得有些沉默,半晌後才道:「力量並不可怕,再大的力量都有起始點與尾點,只要你在力量起始之前就先破壞它,或是找尋力量的尾勁,力量又有何可懼? 「除此之外,我剛才也在教你真正的精神力使用方法,畢竟你對精神力的瞭解實在太淺了。 「你可能不知道,精神力乃是人體在突破體能限定裡,最難修煉也是最厲害的一種,你所瞭解的精神力只是比入門還淺的皮毛而已。 「基於規則所限,我無法讓你有太多實際的感觸,只能在你有所領悟的範圍內,提醒你如何有效運用,並且讓你知道,你目前對精神力所掌握的只在於控制,而不懂得如何影響人心。 「只要你突破這點,就可以像我一樣在對戰中以氣勢影響對方,進一步達到不為所懼的境界。」 「規則辰,你在事後才嘮嘮叨叨跟我說一大堆結果,卻不事先把方法教給我,那說什麼不都是白說? 「而且我只知道我現在身體情況糟得一塌糊塗,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你說這些,對我目前的情況一點幫助都沒有。」 紫天辰口氣變得深沉:「你現在這麼說,聽起來有點不領情,而且好像有點想跟我翻臉的意味。」 「我沒有啊,我只是在敘述事實。」 「那你想怎麼樣?」紫天辰口氣變得嚴肅。 「我沒想怎麼樣啊!」靜了許久,紫天辰都沒回應,俞飛不禁探問:「規則辰,你生氣了嗎?」 「對!我剛才說過,你的規則限制來自於我,可是我現在卻無法探知你心中的想法,你可能不知道,我絕不能、也不容許你失控於我,否則我等於是在害你。」 聽到這裡,俞飛不禁問出自己心裡的不明白,「為什麼你沒辦法探知我內心的想法,就表示我失控於你,還會變成你在害我?」 再次靜默了好一會兒,紫天辰才道:「規則制衡我,我變成了制衡你的規則,當你跳脫我的制衡時,你這個不該有的存在,將由制衡我的規則來接手執行,你仔細想想,制衡我的規則連我這個神都無法與其抗衡了,你的下場又將如何?」 紫天辰這席話才一說完,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突然出現一道閃芒,直閃閃的朝俞飛頭頂劈下。 說起來還真怪異,首當其衝的俞飛並沒受到任何傷害,倒是他腦海中的紫天辰在被閃芒擊中後,隨即萎靡不振、口溢紫血。 俞飛下意識的抬起手來撫摸著頭頂,就像是想扶起他腦海中的紫天辰似的,無奈卻是力不從心,只能用意識溝通的方式關心他。 「你沒事吧,規則辰?」 就在俞飛焦憂他的問話得不到響應時,天空中再次閃起一道閃芒。 這次,這道閃芒的目標是俞飛的身軀,受擊的他,就像被高壓電電到一樣,全身痙攣、口吐白沬後,失去意識的倒落在地,不過怪的是他身上竟沒有焦黑現象。 這樣奇異的現象一發生,讓原本在公園內悠閒散步的群眾,全朝著光芒所落的地方集中而來,一陣圍觀和喧嚷後,熱心的民眾拿起通訊器,叫了醫護院的醫療救護專車。 醫護院的急救室內,昏迷不醒的俞飛此時正接受著緊急治療。 各科醫師聯合會診後,全都表示俞飛全身上下完全沒有異狀,可是就是察不出造成他昏迷的原因。 白儀伶接到院長游米樂的通知後,也在第一時間趕到光京醫護院,忙不迭的穿梭其中,彷彿是俞飛的親人一般,急切的關心他的情況。 看過所有的數據報告後,白儀伶才在游米樂的勸說下,暫時到急救室外等候。 白儀伶一踏出急救室,聞訊趕來的巫家大小已全擁了上去。 他們之所以全放下手邊的事聚在這裡,是因為他們才離開醫護院沒多久,就接獲俞飛被送進急救室的消息,所以才會輾轉又回到醫護院。 「媽,俞飛現在情況怎麼樣?」巫靖率先開口問道。 「不知道!」 聽到白儀伶的回答,巫家人覺得非常驚訝,因為身為名醫的她,從不曾對病患家屬說過這麼不明確的答案。 搖了搖頭,巫天收起笑容道:「從媽的反應看來,俞飛那傢伙的情況恐怕不太樂觀。」 「他這叫自討苦吃,誰叫他傷還沒治好就溜出醫護院,活該!」巫靖嘴巴上雖是這麼說,但是她的家人都看得出她眼神顯露出來的擔憂。 「你們別亂猜了,我所謂的不知道是說查不出原因,根據報案民眾的描述,他是遭到電擊後才昏倒的,可是經過一番詳細的檢查後,他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並沒有因電擊而留下任何灼傷,唯獨瞳孔卻沒有畏光反應。」 白儀伶話還沒說完,巫幽就插口道:「那不就是腦死了!」 「不是!這就是各科醫師覺得納悶的地方,他的腦波竟然與正常人無異。」白儀伶眉頭微蹙。 巫天搖頭輕歎道:「已經幾十年沒聽過有人被雷劈的訊息了,這傢伙竟然這麼幸運,而且還連劈兩次,他這種奇特的經歷,應該可以做個塑像列入奇人異事館吧!」 「這傢伙要是有幸能醒過來,那他可就發了! 「你們記不記得之前製作避雷系統那家公司,為了證實自己的產品性能,曾經公開發表過,要是在使用他們公司的避雷系統範圍內受到雷擊,越小的物品賠償的金額越高,如果受擊的是人,那賠償金額將會是天價。」巫雲低訴道。 「有、有、有,這下他要是醒來,以該家公司目前的行情來看,俞飛的身價絕對登得上東昇星系百富之內。」 巫天頓了頓,轉首看著巫朝萊道:「老爸,我們家的財產加一加,連千富都擠不進去,要是巫幽還是巫靖嫁給他,我們巫家的身價不就可以坐千望百!」 他的話才一說完,嘴巴還沒閉上,就被巫幽與巫靖同時踹了一腳。 看著巫天痛撫著雙腿,巫家人非但沒有安慰他,甚至還齊口罵了句活該。 「好啦、好啦,這些事以後再說。」巫朝萊轉移話題又道:「小天,我要你通知億空的事,你辦得如何了?」 巫天拍了拍胸膛道:「老爸,你交代我做的事,我何時讓你失望過?」 巫朝萊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後,對著家人說道:「看來俞飛短時間之內是不會醒來的,不如我們先到醫護院附設的飯店休息、等候吧!」 幾天後。 由於俞飛的情況還是和當初送進急救室時一樣,所以他已被送往一般病房。 這幾天來,有不少好奇的民眾和傳媒工作者無所不用其極的,想來看看俞飛這個奇人,幸好全被醫護院的警衛給擋了下來。 別以為這家醫護院的警衛這麼盡責,事實上,這些作風強悍的警衛,可是巫幽從管制科調來的管制犯─巫幽以兩個月為期,只要他們不逃跑,並善盡她交代的任務,那兩個月之後不管俞飛有沒有醒來,他們都可以恢復自由之身。 俞飛的病房外,有這兩名魁梧壯碩的狂爆戰士坐鎮,任何不相干的人想靠近,全只能望之卻步。 除了傳媒工作者外,走得最勤的,無非是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秦加章了。 他一天來三次,每次都客客氣氣、一副關心之至的模樣,其實他心裡是不斷詛咒俞飛不要醒來,最好死了算了,這樣一來,就算有再多的民眾舉證俞飛確實是被雷電所擊,他們也不必接受理賠。 前幾次來看俞飛的時候,秦加章關心的並不是俞飛的恢復情況,而是仔細察看他身上有沒有配戴導電性的飾品。 無奈俞飛全身上下空無一物,除了手上的戒指。 不過說也奇怪,地晶宇宙飛船所幻成的黑色戒指,竟在俞飛慘遭電擊後變成木質戒指,而且原本只有俞飛拔脫得起的戒指,竟在他昏迷後,輕易的讓醫療人員拔起來進行化驗。 到目前為止,他們公司所搜集到的線索,每一條都符合理賠要件,像是公園旁那家大樓的頂層,就設有避雷系統、俞飛身上無任何導電配件、受電擊時他正坐在避雷椅上…… 綜合以上總總條件,避雷系統公司要是真的對俞飛進行賠償,那付出的金額,恐怕會讓該公司整個賠掉。 也因如此,貴為總裁的秦加章為了保護自己家族苦心經營的事業,才會跑醫護院跑得那麼勤快。 他一度還想收買院長游米樂,要他動點手腳,讓俞飛死得自然。 秦加章開出的條件相當優沃,游米樂乍聽之下也有點動心,要不是他與白儀伶及巫家的友好關係,俞飛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除了秦加章以外,俞飛的病房今天又多了一名訪客。 如果俞飛此時是清醒的,他一定會很高興,因為不必花時間尋找,他想見的億空就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其實在接到巫天的通知後,億空一方面是派人注意俞飛,另一方面則積極尋找五賢上人,想求證俞飛是否真是他們的弟子,抑或只是個冒用他們名號的無賴。 親自上山找尋過好幾回,億空在無法與五賢上人取得聯繫的情形下,決定親自出面找俞飛問個明白。 此時,俞飛的病房內就只有站在窗邊的億空,與昏睡中的俞飛。 億空,乍聽這個名字時,俞飛把這個人定位成滿臉白鬚、充滿禪機的尊者。 事實上,億空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 她的美,無法用言語形容,卻能讓人一見就在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的氣質就像是清晨的第一道微風,清新又宜人。 獨站在窗邊的億空,從進來到現在,已經足足等了將近三十分鐘。 在這段時間內,她除了剛進來那幾分鐘目光停留在俞飛身上外,接下來的時間,她都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 而剛過來探望俞飛的巫幽,還搞不清楚她的兩個哥哥和父親,為何不到病房內陪他們早就認識的億空講講話,反而是透過監視屏幕看著獨留在病房內空等的億空,甚至她才剛到,就被推派前往病房內詢問億空對俞飛的瞭解。 然而,在她看見億空的身影後,心裡的疑慮才得到了解答,她終於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們,為什麼會對億空敬而遠之了。 初見億空背影時,巫幽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震撼,她從來不知道,光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竟然就能改變週遭的景物。 億空的背影彷彿融入一切,任何一丁點聲響,都會打破這份澄澈的寧靜。 她的存在,讓人覺得自己的介入是一種破壞、罪惡。 巫幽凝望了億空許久,在內心琢磨了好一會兒後,她才回過神來準備向初次見面的億空打招呼,沒想到嘴巴才稍微一張,想說的話就這麼卡在喉間吐不出來。 正當巫幽眉頭微微一蹙,不知該如何踏出這一步時,億空已轉過身來了。 「妳好,請問有事嗎?」 烏黑過腰的髮絲隨著億空的轉身動作微微飄動,柔和的聲音和纖塵不染的表情,猶如和煦的春風般,直接竄入巫幽的每一根神經。 巫幽無法想像,臉上毫無任何點綴,腳底穿著白色平底包鞋,身上只穿著白色連身、長及腳踝絲質裙裝的億空,竟能把純樸素雅襯托得這麼美。 巫幽的目光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一時之間還做不出反應。 「呃……抱歉,妳是俞飛的朋友嗎?」支吾了老半天,巫幽才終於把話說了出來。 輕搖了搖頭,億空回道:「不,他的出現同樣讓我疑惑。」 也許是跨出了第一步吧,巫幽心頭那股莫名的束縛稍有舒緩,她問道:「見過他後,妳是不是就能證實他與五賢上人的關係?」 億空攤出握在手上的菱形木牌:「令牌是真的,我也確實見過他與五賢上人其中之一的『法賢』上人一同出現過。」 她見過的那一次,恰巧就是俞飛唯一一次與五賢上人下山那次,當時他還睡得不亦樂乎。 「既然妳知道是他,那為何剛開始我哥找妳來時,妳會以必須找五賢上人求證這個理由拒絕?」巫幽問。 「我不是找理由拒絕,而是在我的記憶中,五賢上人並沒有收過徒弟,直到遲遲找不到五賢上人後,我才決定親自走這一趟。 「來到這裡後,見到這張令牌,我才知道他與五賢上人確實有所淵源,不過這也只是推測,一切真相,還是必須等到他醒過來才能談。」億空不疾不徐的解釋。 「那要是他一直這麼昏迷下去,或者妳一直無法聯絡到五賢上人,那這事不就不了了之?」 億空微微一笑:「別想得這麼複雜,根據我的觀察,他的生命波動已越來越強烈,應該很快就會清醒過來。只是醒來後的他……還會是他嗎?」 原本巫幽還聽得頭頭是道,可是億空最後那句話,卻聽得她有點糊塗。 「他不就是他?為什麼醒來後不會是他?」 「說起來有點複雜,不過簡單來說,致使他昏迷的原因,根本就不應該發生在一般人的身上;而我所謂的他將不再是他, 是擔心他受了這麼強烈的雷擊,醒來後恐怕會喪失記憶。」億空口氣有點感慨。 「說的也是!」頷首過後,巫幽又道:「希望是我們想太多,畢竟妳、我都有問題想問他。」 說到這裡,兩人動作一致的轉首看著俞飛,雖然表面上是靜默不語,但心裡卻默契十足的祈禱著俞飛能早日醒來。 第五章 封印 八天後,俞飛終於醒了。 他醒來後,先摸了摸臉,然後再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四肢;正當他抬起右手觀看時,赫然發現地晶宇宙飛船化成的黑戒竟然不見了。 驚慌失措的坐起來,俞飛看了看四周,從這熟悉的景物看來,他知道這裡就是當初好不容易偷溜逃離的那間病房。 雖然與上次一樣是從昏迷中醒來,不過這次俞飛心裡的感觸卻截然不同。 地晶宇宙飛船是他的一切,要是真的弄丟了,那接下來的後果,他可不敢想像。 雙手抱著頭,俞飛像是受到重大打擊似的無助又無奈,雖然打從來到東昇星系後,他就沒再使用過地晶宇宙飛船,但畢竟長久以來,他可以在各星系為所欲為,靠的都是地晶宇宙飛船的各項功能,如今失去了它,他真的慌了。 「完了、沒了,一切都沒希望了,完了……」方寸大亂的俞飛,整個人猶如陷入愁城的不斷喃喃重複著。 這時斷定自己已失去一切的他,早已忘了腦海中那個和他一樣受到天罰的紫天辰。 俞飛情緒跌到了最低點,垂著頭、眼眶濕熱的他,強忍著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完全沒察覺到有人走進來。 此時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密切觀察他恢復狀況的億空。 由於億空發現外觀沒任何起伏的俞飛,生命波動竟出奇的明顯,所以從她第一次來醫護院探視俞飛後,她就請巫家人替她安排,讓她暫住在俞飛病房旁的病房,以便就近掌握俞飛的最新狀態。 也因她的進駐,讓巫家人放心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畢竟他們雖然對俞飛倍感好奇,但好奇終究不能當飯吃,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億空一走進俞飛的病房,就看見他頹喪的喃喃自語,儘管對於他的清醒感到有點寬心,但看見他此時的表現,億空不免有點擔憂是不是印證了她之前的揣測,所以她開口直接就問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聽到這句問詞,俞飛別過頭來看著這個陌生人,並問:「妳是誰?」 「億空。」 「億空!呵,真的是一場空啊!」 俞飛的回答,讓表情古井無波的億空有點訝異,「看來你並沒有失憶。」 「失憶?我為什麼要失憶?」苦笑了幾聲,俞飛才再道:「不過對現在的我而言,失憶或許才是最有效的一帖良藥。」 頓了半晌,億空才又問道:「也許我不該這麼冒昧,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你為什麼會遭到天罰?」 「天罰?」俞飛眼露茫然的看著她。 億空點頭道:「是的,根據公園內的目擊者所言,你當時是被兩道天罰擊中。」 「是規……」話才說了一半,俞飛這才回想到他腦海中還有個紫天辰,於是他趕忙的以意識與其溝通。 紫天辰此時呈打坐狀態,毫無響應,但感覺起來卻不像之前一樣與他完全斷了聯繫。而且不曉得為什麼,紫天辰並沒有開口,俞飛卻覺得好像平時與紫天辰一來一往的進行溝通一樣。 紫天辰傳遞給他一股訊息,說他沒事,很快就會醒來。 感覺到紫天辰的存在後,俞飛原本像是跌落萬丈深淵般的心緒,瞬間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雖然不知道地晶宇宙飛船是怎麼不見的,但至少有紫天辰在,就沒有完全絕望的事。 不帶任何期望的,俞飛開口問道:「我身上的東西呢?」 億空聞言,從口袋中掏出一面菱形木牌和一隻戒指,並道:「這兩樣是你送到醫謢院後,身上唯一存在的物品。」 顧不得與億空是初次見面,俞飛毫不客氣的奪下她手上的黑戒,並戴回右手的無名指上。 很奇怪的,他感覺到地晶宇宙飛船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木頭戒指,但是就跟紫天辰給他的感覺一樣,他一與戒指接觸,就如同骨肉相連、父子連心那般,清楚它就是地晶宇宙飛船。 失而復得的感觸,讓俞飛流下了興奮的淚水。 億空還以為他的真性情,是對五賢上人贈予他這塊木牌而流露的,所以勸道:「你別擔心,令牌並沒有毀損,你要不要試試看,它的功能還在不在?」 其實億空這麼說,用意除了安慰、提醒俞飛外,主要還是想透過俞飛對令牌的使用,見證他是否真的是五賢上人的徒弟。 因為透過巫幽的傳述,俞飛自稱從小就與五賢上人住在山上。 可是年紀與他差不多的億空,年少時造訪過五賢上人兩次,卻從未見過俞飛這個人,而且五賢上人也從未提起過,這不禁讓她懷疑俞飛手上的令牌是不是偷竊而來。 「功能?這不就是塊刻了字的木頭嗎,能有什麼功能?」俞飛覺得莫名其妙。 聞言,億空頓了一下才道:「這塊令牌真的是上人贈予你的嗎?」 「妳話說得很婉轉,但我不喜歡被當成小偷。」俞飛道。 「對不起,可是你的出現,真的是太突然了。」 搖頭歎笑後,俞飛道:「這令牌的確是五賢上人親手交給我的,可是他們說只要找到妳,我想知道的一切都會得到解答。 「可是也不知道是上人說錯還是我迷了路,我多花了好幾倍的時間才找到這座城市,結果丟了一小塊石頭,就……」俞飛把事情經過大概描述了一遍。 聽過俞飛的描述,億空原本莊重的表情也不禁笑逐顏開:「你是目前為止我見過最倒霉的人。」 傻呼呼的搔了搔頭,俞飛問:「別提我的倒霉事了,對了,妳剛才說木牌有功能,到底是什麼功能啊?」 億空恢復原先的莊重態度:「對不起,我不知道上人為何只給你令牌而沒有告知你功能,所以我雖然略知一二,但在未得到上人允許的情況下,我也不方便多說。」 俞飛聳了聳肩:「無所謂,反正我只當它是個紀念品,知不知道功能都不重要。」 「那你可以幫我找到上人嗎?」億空問。 「妳剛剛不是說妳以前上山找過上人嗎?雖然我離開時他們並不在,但或許他們已經回去了。」 「我的確是去過五賢上人山上的居所,可由於上人們在四周設了結界,沒有令牌的人,是無法跨近一步的。」 「那簡單,令牌借妳,等妳找到五賢上人後再還我不就好了。」俞飛道。 「不,為了確認你的身份,我希望你身體狀況恢復後,能陪我走一趟。」 冷哼一笑,俞飛道:「講這麼多,妳還不是在懷疑我。」 億空默認。 「算了、算了,現在就走吧!」俞飛掀開被子就要走下病床。 「你身體沒問題嗎?」 「我沒覺得哪裡不舒服,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至少也要跟巫家的人打聲招呼吧?」億空建議道。 不停揮著雙手,俞飛道:「不用了,我看我還是離巫家人遠一點比較保險,跟他們在一起才多久,我就進了醫護院兩次。」 「可是除了巫家人外,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也等著你醒來。」 「什麼總裁啊,我又不認識他,我醒不醒關他什麼事?」俞飛道。 億空對避雷系統公司將與他談論理賠一事,大概說明了一下。 聽到有高額的理賠金可拿,俞飛眼睛為之一亮,不過興奮之餘,他也不忘保持冷靜:「別理他,反正時間拖越久,談判空間越大,對我也越有利。」 「不過……」 俞飛打岔道:「別說了,反正我認為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陪妳上山找五賢上人證明我的清白。」 淡然一笑,億空道:「那好吧!」 走到門前,俞飛回頭對著億空道:「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知道上山的路喔!」 「沒關係,我知道。」 跟著億空走出醫護院後,俞飛一直跟在她身後,不時四處張望的等著看億空這種氣質非凡的人,交通工具會不會比一般人來的特別。 沒想到走了好一陣子後,億空還是持續往前徒步,納悶的俞飛忍不住開口:「請問一下,妳的交通工具是什麼?為什麼停放得這麼遠啊?」 億空露出不解的表情:「誰說我們要使用交通工具了,我們上山造訪五賢上人,當然是要用步行的以示尊重。」 「步行?妳是說,我們要走路去?不會吧!」俞飛上下打量了億空一眼,又道:「雖然妳的穿著打扮很樸素,但是也不至於沒錢到無法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吧!」 「這與金錢無關,你自稱從小與五賢上人相處至今,可曾見過他們使用交通工具?」 「對喔,從來沒有過,可是我好像剛離開病床耶,妳怎麼忍心虐待我這個大病初癒的虛弱者?」俞飛一副哀怨樣。 「是你自己說沒大礙的不是嗎?如果你覺得身體無法負荷,那就回醫護院再休息幾天。」 「……不用,遇上你們這些人,我認了,我只求快點證實我的清白,還我自由之身。」 「對不起!」 「妳不必跟我道歉,我想,要是立場互換,我也會這麼做才對。」 億空露出淡淡的笑,表示認同俞飛的說法。 雖然俞飛一想到即將跋涉的路程,就覺得四肢無力,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億空的笑,彷彿融化冰霜的春風一般,讓俞飛內心的排拒一掃而空。 「走吧!」 億空頭一點,二話不說的往前走去。 連日的步行,讓俞飛身心倍感疲累。 不過在行走的過程中,他察覺自己身心各方面都沒問題,唯獨少了精神力的依持。 俞飛自己猜想,也許是因為失去原有的精神力,所以地晶宇宙飛船化成的那只戒指,才會失去功效吧! 原本對此事相當擔憂的他,這些時日與億空相處下來後,竟然把這件事看淡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億空散發出來那無爭無求的寧靜感,感染力居然那麼的強烈。 甚至還讓他產生一種想拋開一切的感觸,管他什麼兄弟、朋友、家人的,要是能與她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那就可以不必為慾望而活,更別說跨越空間四處找智賢達人的故鄉、或者歐麥嘎的墓穴這些事了。 也因如此,他會在自己有了放下一切夢想的念頭時,及時拉自己一把,不讓自己越陷越深。 他還經常提醒自己,盡量和億空保持距離,別讓她散發出來那萬般皆空的氣息,感染了自己。 這時候,走在俞飛前方約十公尺距離的億空,突然停下了腳步,並回頭對著邊走邊想著事情的俞飛說道:「我們已經到了。」 「到了?」俞飛聞言,喘呼呼的抬頭看了看,看過之後苦笑道:「我說空空大姐,妳是在開我玩笑吧,眼前明明是座山崖,哪是五賢上人的居所?」 俞飛之所以這麼叫她,是想試試看會不會惹她生氣,然後間接看一下她這種如仙女般的人生氣的模樣為何。 可沒想到對於俞飛替她取的這個別稱,億空根本一點都不在意,這點倒是讓俞飛有點掃興。 「確實已經到了。」 累得呼吸有點急促的俞飛,看了看一點累喘樣子都沒有的億空,又道:「空空大姐,我雖然只跟師父下山一次,可是我非常確定、肯定當時我們走的是羊腸小道,絕不是山崖,妳該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還是妳千辛萬苦的帶我來無人的山崖邊,是想……」俞飛話語說得曖昧,雙手還交叉往自己胸前一抱。 面對俞飛這番意有所指的表情和動作,億空白嫩的雙頰不禁染上一片潤紅,還微微瞪了他一眼。 不過說是瞪,看在俞飛眼裡卻是風情萬種般的挑逗,尤其是山風徐徐吹動著她飄逸的秀髮,絲質的連身白裙也隨風飄擺,那種感覺,就如同愛情文藝片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主角,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喔……太美了…… 想到這裡,俞飛突然左右開攻的巴了自己兩個響頭,並指著她道:「空空大姐,我警告妳喔,我已是名草有主,妳可別再魅惑我,否則我……我……」 就在俞飛結結巴巴說不出口時,億空接口道:「雖然我不太清楚你所謂的名草有主是什麼意思,不過根據推測,應該是說你已心有所屬?可是你不是從小就與五賢上人住在山上嗎,你下山才多久,怎麼這麼快就有對象了?」 深深吸了幾口氣,俞飛才恢復正常道:「既然妳說五賢上人的居所已經到了,妳就別再藉機會套我話了,有什麼疑問,妳直接找他們求證就行了。」 億空又瞪了他一眼,才道:「既然真相就要大白,那你現在親口說明有差嗎?」 俞飛雙手合十的懇求道:「算我拜託妳好不好,空空大姐,請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受不了內心洶湧澎湃的激盪,這對我心理的影響太大了。」 「我看得出來,也感受得到。」億空平靜如常。 「那妳是故意的囉?」 「不算是,不曉得為什麼,你總是在無形中散發出一股吸引人的氣息,讓我不自覺的失去控制。」 聞言,俞飛心裡咒罵,奶奶的,又是當初誤食的那顆果子在作祟,真是自作自受。 心裡雖是這麼想,但俞飛嘴巴上卻說道:「既然如此,那為了彼此著想,我認為,我們還是快點見到五賢上人,然後別再相見,以免破壞了彼此的定律。」 「你這麼討厭我嗎?」此話一出,億空隨即表情驚惶的掩住了口,她萬萬想不到,這種話竟然會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 「不是討厭,是因為我向來習慣掌握自己,可是與妳相處,我會失控、會失去自我、會有想拋棄一切的念頭,這不是我要的,我的一生早就注定要過得不平凡,縱然不願,那卻是我無法擺脫的命運。」 說完,俞飛拿出令牌,對著億空道:「給妳,妳自己進去見師父吧,我在這裡等,放心,妳沒把事情搞清楚之前,我問心無愧,不會離開。」 正當億空伸手準備接下令牌時,之前帶俞飛下山那位法賢上人,突然從陡峭的崖邊現出身影。 「億空見過法賢上人!」億空恭敬一禮。 俞飛沒有招呼行禮,反倒是驚訝又詫異的往深不見底的山崖下望著。 怪怪,他怎麼出來的?不可能從下面攀巖而上,也不見什麼飛身之姿,難不成是從那頭凌空漫步過來的? 靠!雖然早知道他們五人不簡單,可是這也未免太神了吧! 法賢上人笑著對億空回禮後,撫了撫俞飛的頭,那畫面看起來,就像是慈父對歸鄉遊子那種思念滿懷、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情境。 一股平靜又溫暖的感觸湧滿心頭,俞飛低聲道:「我好懷念你們煮的菜餚,我有機會再吃一頓嗎?」 法賢上人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億空在一旁看著法賢上人與俞飛的互動,心裡的懷疑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羨慕。 因為對廣大的求道者而言,五賢上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能聽五賢上人開釋是求之不得的事,能讓他們近身觸碰,更是夢寐以求的奢望。 收回撫摸俞飛的手,法賢上人轉身往山崖走去,億空也跟在其後。 看著他們騰空的腳步走了幾步後,就像煙嵐般消失在空氣中,俞飛先是探了探深不見底的山谷,然後才緊閉雙眼、硬著頭皮跨了過去。 本來他給自己的心理建設,是像坐自由落體那樣直直往下落,結果卻與預期的一點也不同,山崖如同投射影像般一穿即過,走過的地方就像有座無形的路橋一樣,使他步伐平穩。 感覺到自己安全後,俞飛才放鬆心情的張開了雙眼,遠遠望去,此時映入眼簾的,是他熟悉的景象。 小山丘上,一間古色古香的木造平房,周圍的菩提樹依舊稀稀疏疏,田園裡的農作物剛冒出翠綠的嫩葉,另外四名老者,還是像從前一樣,毫不為外物所影響,低頭耕作著。 發現這裡就是五賢上人的居所後,俞飛有種返家的溫馨感,走近法賢上人的身邊,俞飛疑惑問道:「奇怪,怎麼從外面看進來與從裡面看出去,景觀完全不一樣?」 「眼睛所見只是幻象,未必是真!」法賢上人回答。 聞言,俞飛又看了看眼前的景象,並道:「從小到大,我的觀念一直是眼見為憑,如何才能分辨是幻象還是真實?」 「用心!」 「心?怎麼用啊?」俞飛不懂。 「感受。」法賢上人回道。 眼看俞飛露出疑惑的表情,法賢上人又道:「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修煉為心、心為一切。」 深吐了一口氣,俞飛道:「要達到那種意境很難吧?我想,只要是人,這輩子恐怕很難做到心無罣礙吧!」 「順心而為便能得大智慧,通達諸法。」 「想要通達諸法,心念一定要很正才達得到吧!」 法賢上人眼神透露著讚許之意,面帶微笑的看著俞飛:「雖然你達不到放下一切罣礙的境界,但有朝一日,你的成就一定會超越我們五人之上。」 一旁聽著法賢上人與俞飛一來一往對談的億空,內心感觸良多。 求道這麼久,這可是她頭一次聽上人說這麼多話,她內心很感動,而且也受益良多。 五賢上人下山授道一年才一次,他們傳道的理念是萬般皆法,不管是種田、割草、行步或禪定……凡事只要用心,樣樣皆是道。 而且他們的門派樣樣都不忌,唯一戒的,就是殺戒,只要不犯此戒,哪怕是談情、葷食或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自己覺得自在即可,因此,他們的門派又叫「自在宗」。 當初紫天辰就是想到自在宗戒殺的定律,所以才把俞飛送來五賢上人這裡,想消消他的戾氣,畢竟據他對自在宗修者的瞭解,只要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就一定看得出俞飛身上所帶的戾氣。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就算紫天辰是神,也有失算的時候,他萬萬沒想到自在宗的門人,非但沒有對俞飛進行感化動作,甚至還對他另眼相待,這點,可是他當初始料未及的。 而這樣的失算,也打亂了俞飛整個尋寶計劃,導致他一下山就被捉走,還因紫天辰的過度透露,讓他們彼此都受到規則的懲罰。 到現在,紫天辰還在恢復規則造成的傷害,而俞飛雖然醒了,精神力卻被規則封印,現在的俞飛,什麼都沒有,除了能赤手空拳耍上幾招外,唯一的驕傲就只剩超乎常人的腦袋瓜了,其它方面,簡直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 與法賢上人邊走邊聊的走到了木造屋舍內,俞飛像回到自己家那般,隨意的拿出長桌下的破舊蒲團,就地而坐,億空則客氣的站著,連眼睛都不敢冒然四處張望。 俞飛仰頭看著站在一旁的法賢上人與億空,不好意思的再拿出兩個蒲團,邀他們坐下來,等其它四位老者結束耕作。 法賢上人坐下後,進入禪坐狀態,億空見狀,也趁這難得的機會跟著打坐了起來。 不好意思打擾他們的俞飛,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四周太過靜寂,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其實不能怪俞飛不長進,不利用時間修煉,只因他在受到規則的處罰後,就無法再感受到精神力。 而少了精神力的支持,他的身體變得非常容易疲倦,再加上連續幾日來的步行,嗜吃的他又沒吃到什麼補充體力的食物,真的讓他累得體力不支,才會坐下來一會兒後就進入了夢鄉。 〔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laixiashu.comOm〕 第六章 當頭棒喝 金黃色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灑進了屋內,鳥兒在搖曳的枝葉間飛舞啁啾。 俞飛高展雙手的伸了個懶腰,眼睛才一張開,就被亮光給刺得又閉了起來,此時要是有件柔暖舒適的棉被在身邊,他肯定會二話不說的往頭上一蓋,繼續睡他的覺,可惜這裡並沒有。 「唉啊,天色怎麼變得這麼亮啊?」嘴裡喃喃自語後,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坐起來舒活著筋骨。 下床活動過後,他又往床上坐了下來,也許是回神了吧,這時的他心裡也冒出了一些疑問。 奇怪,我不是坐在大廳等其它四位老者嗎?怎麼會是躺在房間睡覺?億空呢?俞飛撥了撥凌亂的髮絲,走出房外。 走過五個房間前的長廊後,他來到了大廳,空蕩無人。 依五位老者的坐息時間來看,天色剛亮,他們必定是在田里忙著。 果不其然,俞飛放眼往外望去,五位老者一個也沒少的全在田里,可是億空呢? 眼睛往四處看了看,他突然聽到肚子響起了抗議之聲,暫時就把尋找億空的事拋下,找吃的去了。 雖然之前往在這裡的時間並不算長久,但是五位老者是怎麼進行烹煮的,俞飛可是清楚得很,所以他完全不當自己是個客人,直接往屋後走去。 撐起一片天然樹蔭的那四株果樹上,已不見當初讓他吃到拉肚子的果子,而木桌上也空無一物。 別以為俞飛會因此而虐待了自己的肚皮,他拿起竹簍繞到屋前的田里,拔了滿滿的葉菜後,才又折回屋後。 由於肚子真的是太餓了,所以他也懶得花時間升火,直接把菜洗一洗,就當生菜色拉吃了起來。 干啃的滋味還不錯,他拿出五個木盤,順便替五位老者擺了一份。 簡單解決完民生問題後,他再次走到屋前,並坐在大石上看著五位老者耕作。 不過說也奇怪,他獨坐在那邊看了一會兒後,五位老者竟一反常態的放下手邊的工作,朝俞飛走了過去。 看著五位老者走向自己,俞飛主動開口與他們說話。 「聽億空說你們五位的稱號是五賢上人,分別是福賢、慧賢、德賢、法賢、能賢。」搔了搔頭,俞飛露出尷尬的表情:「五位上人好,很抱歉,我醒來後突然肚子餓,在不敢打擾各位的情形下,自己動手拔菜,我還順便幫各位準備了一份哦!」 本來俞飛就不期望五賢上人會響應他什麼,所以他們沒開口,他也不意外,倒是他們直接走到屋後吃起他替他們準備的生菜,讓他覺得有點驚訝。 雙口微張的站在一旁看著五賢上人毫不含糊的進食,直到木盤空淨後,俞飛才道:「請問五位上人,億空小姐上哪兒去了?」 「億空已下山多日。」慧賢上人回應道。 「多日?」俞飛訝然。 「是的,已有二十七日之久。」德賢上人道。 「什……什麼?二十七日?」俞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自己只不過是打個盹,怎麼可能睡了將近一個月? 「雖然你受到天罰之後,幸運的醒了過來,不過體內所受到的損耗,可能你還沒感受到,所以趁著你熟睡的同時,我們五人輪流替你進行了體內的導正動作,現在你的身體內外都沒有隱憂,剩下的精神層面問題,就必須靠你自己了。」能賢上人提 醒道。 看了他們五人一眼,俞飛誠懇道:「為什麼你們對我的來歷不清不楚,卻對我這麼好?」 法賢上人回道:「雖然你腦海內那股我們無法觸及的存在,似乎刻意隱瞞,但我們還是稍微感覺得到,也因為『那個人』的存在,所以我們對你相當放心,而當初下山時贈予你令牌,也是為了讓你方便行事,沒想到卻造成反效果,讓你又上山一次。 「也許是因緣巧合吧,在我們替你進行療程時,你腦海內的那個人也醒了過來,溝通過後,那個人希望我們在他進行恢復的這段期間,給你適當的協助,所以這次你下山,我們五人將與你同行。」 聞言,俞飛的驚訝遠勝於剛才,他蹙眉問道:「這……這不是打破了你們慣常的修道方式嗎?」 心頭倍感複雜的頓了頓,他又道:「感謝五位上人願意出面協助,不過我不希望五位上人為我而改變原則,我保證在我腦海內的那個人還沒恢復正常之前,自己會小心行事,請各位放心。」 「其實我們陪同你下山,並不完全為了保護你,而是為了讓自己的修煉有突破性的發展。」福賢上人道。 「為了你們自己?怎麼說?」俞飛不懂。 福賢上人繼續道:「如果不是那個人指正我們,我們也不會知道自己的修煉原則,已經出現了偏差。 「我們自在宗講求的是順心而為,可是我們排除與外界接觸,心態上已有控制的因素存在,這點就違反了我們的修煉方針;入世即出世,一切皆是法,何來入出之分?」 話畢,五位上人合掌一禮,似乎是在對他們遙不可及的紫天辰進行膜拜。 紫天辰之所以願意對五賢上人進行指點,其實是有所打算的。 現在的他雖然還沒完全恢復,但也並非像俞飛所想的那樣,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目前,他的清醒是有時間限制的。 最清楚俞飛個性的他,擔心無法隨時隨地注意他的動態,會讓他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利用這裡的科技胡搞,造成擾亂平衡、無法收拾的局面。 還有,他希望藉著五賢上人看管俞飛的同時,能利用時間指點一下俞飛的自身修為。 畢竟紫天辰是住在俞飛的身體,礙於規則所限,無法對他指點太多,但五賢上人可就不同了。 當然,紫天辰對五賢上人有所求,五賢上人從紫天辰那裡得到的收穫,也不少。 俞飛見他們放開雙掌後,才開口道:「既然你們知道我腦海中有那個人存在,也看過我有能穿越空間的地晶宇宙飛船,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之所以會來這個空間,目的是尋找一個寶藏。」 「你放心,我們陪同你下山,主要是保護、教導你,你想做的事,我們不會干涉,更不會貪圖你的財物。」法賢上人道。 俞飛揮擺著雙手道:「各位上人千萬別誤會,其實我費盡心力跨越空間來尋寶,為的並不是貪那份寶藏,而是被埋下寶藏那個囂張的傢伙給激憤了,才會毅然決然的來到這裡,不知道各位上人有沒有聽過歐麥嘎這號人物?」 「『宙王』歐麥嘎?」五賢上人異口同聲,而且表情訝然。 俞飛低聲道:「宙王?哼,的確是個欠揍的王八蛋,要是讓我再看見他,我絕對是看一次揍一次。」 法賢上人淡然一笑:「想見他恐怕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宙王已經超脫生命的束縛了。」 「可是我腦海中的他告訴過我,那個囂張的傢伙還沒死。」俞飛反駁道。 五賢上人聽到歐麥嘎沒死,顯現出來的詫異反應,比剛才更勝好幾倍。 表情恢復後,福賢上人道:「此事要是真由那個人所透露,那真實性應該是百分之百,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話,就算宙王真的還存在世間[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也絕對是你無法撼動的存在。」 其實俞飛剛才說「看歐麥嘎一次就揍一次」,純粹只是氣話而已。 他知道,能讓紫天辰認識的人,一定是跟他同等的存在,而歐麥嘎這樣的身份,別說他想找人家麻煩,人家不與他計較就是萬幸了。 不過換個角度想,要是歐麥嘎真的主動來找他,那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此一來,尋寶就可以告一段落,順便還可以問問他,為什麼規則要找他麻煩? 畢竟俞飛只是個普通人,而不是神,在沒有獲得像紫天辰那樣的能力下,為什麼要受到同等的處罰? 想到這裡,俞飛心裡真是越想越不甘,他不禁仰天大喊:「規則!你給我聽著!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請你搞清楚,我是個人,你沒道理用神的種種限制來對我做出懲罰!就算要罰,也該由紫天辰來執行! 「如果你真要把我歸為同類,那請公平一點,給我與你們相同的能力!規則,你可以不給我任何響應,因為你一向如此,但是我相信我說的話你都聽得見,現在你不響應,那往後我將超脫你規則的存在,永不受你規則的限制!」 目瞪口呆的看著俞飛對規則嗆聲,五賢上人此刻才終於明白紫天辰對俞飛的顧忌,因為他連神與天罰都不怕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事? 就在五賢上人感歎的同時,原本雲淡風輕的天空突然出現了驟變,雲層快速飄動後,緊接著一道精光直竄而下,打中的正是俞飛的額頭。 然而被精光擊中的俞飛,並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 相反的,他在被擊中後,覺得好像被灌注了無窮無盡的東西。 一時之間,他無法探知自己得到的究竟是什麼。 因為那種感覺是模糊、飄渺的,不過他唯一能掌握的,就是有朝一日要是自己的能力足夠了,那剛剛獲得的這些東西將能融會貫通。 而俞飛在感受這些似有又若無的知識時,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除了內在的改變外,外觀的額頭上也產生了一點小變化──這道精光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太陽形的符號。 當這道金黃色、近乎眼睛大小般的太陽符號出現的同時,俞飛身體的週遭,也泛著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 看似柔和的光芒,竟還將一旁的五賢上人給彈了出去,然而擊中五賢上人的光芒並不是攻擊,而是挾帶著訊息給他們五人。 隨著光芒像被俞飛肌膚吸收般的吸入體內後,他額頭上那個太陽形的符號,也消失不見。 一切恢復後,俞飛摸了摸自己,覺得身體並無異樣,不禁調侃:「這樣罵一罵也行?那以後老子不爽就隨時仰天大罵,哈哈……」 笑聲才剛起,俞飛的雙手竟像失控一般,狠狠摑了自己兩巴掌,其力道之大,還留下了兩道紅通通的掌印。 雙手恢復控制後,俞飛撫著又麻、又熱的雙頰,他原本以為是紫天辰暗中搞鬼,可是內視過後,他發現紫天辰還處於修煉狀態,真是怪哉。 納悶的將視線看向五賢上人,俞飛這才發現他們五人竟然不在原位,還東倒西歪的倒落在四處,他訝然問道:「五位上人怎麼了?」 五賢上人互看了一眼,並起身整理著自己,然後法賢上人才響應道:「呃,我、我們是在閃躲剛才那道光芒!」 這是法賢上人生平頭一次說謊,不過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一絲絲罪過之感,甚至還覺得自己滿有說謊的潛力。 這並不是法賢上人枉為修道之人,而是拜剛才那道注入他體內的訊息所賜,注定了他們五個在往後與俞飛相處的日子裡,說謊將會成為理所當然之事。 五賢上人眼神一個交會,才由法賢上人開口:「好了,別再耽擱了,福賢、慧賢、德賢、能賢,你們去準備一下,我們待會兒就與俞飛一同下山。」 「這麼快啊?」俞飛有種捨不得離開這裡的感覺。 「你腦海內有那個人存在,就別再用『上人』這個稱呼來折煞我們了。」法賢上人閉眼搖頭道。 「這……不太好吧,不過要是你們堅持,那我要怎麼稱呼你們比較妥當?」 「就依我們的法號稱呼即可。」法賢上人道。 俞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尷尬道:「可是除了法賢上人比較好認外,其餘四位樣子都差不多,我會搞不清楚誰是誰耶……」 「無所謂,在往後相處的日子裡,你有足夠的時間分辨清楚。」法賢上人笑道。 攤手聳了聳肩膀,俞飛道:「看來也只有這樣囉!」看了看他們,俞飛又道:「你們一起下山我是很歡迎啦,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可別像億空那樣用無形的力量干擾我的內心。」 說到億空,俞飛等不及他們開口響應,就接著問:「對了,億空跟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她是自在宗第三十八代弟子中,最優秀、資質最好的,所以山下的事,就由她全權處理。」法賢上人回答。 點了點頭,俞飛又問:「那請問上人,你們是第幾代?」 「承蒙不起上人這個稱呼,我們是自在宗第三十代傳人。」法賢上人道。 「那你們三十代之上,可還有前輩存在?」俞飛好奇探問。 法賢上人搖頭:「沒有,我們是自在宗目前最資深的,而自在宗現今已傳到第四十二代。」 「哦!」俞飛應聲後,轉開話題:「既然未來的路,我們將一起走,那我先跟各位說一下我們的目的地,東昇星系、南無星球、西米大陸、北岸之都。」 五賢上人聞言只是微點著頭,沒什麼特別反應,唯獨法賢上人開口:「之前就已表明,我們不介入你尋寶之事,所以你往哪邊走,我們跟著走就是了。」 露出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了看他們,俞飛探問道:「看你們的樣子,好像知道目的地究竟在何方,為了接下來的路走得順暢一點,是不是可以給點提示啊?」 法賢上人看著俞飛的表情,內心不禁感歎。這孩子實在聰明,而且得天獨厚,不過殺孽和情孽太重,看來只能在往後的日子裡慢慢幫他導正。 得不到響應的俞飛,把視線定在總是代表發言的法賢上人身上,不死心的又問了一些問題,不過法賢上人始終三緘其口,最後,俞飛知道再怎麼問也沒什麼結果,就放棄了。 「唉……既然各位上人有自己的原則要堅持,那我也就不為難各位了,如果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如果說第一次獨自下山狼狽的像個乞丐,那俞飛這回下山,模樣則像個不折不扣的野人。 這次有五賢上人陪同,俞飛當然不可能迷路,他的樣子之所以會這麼慘不忍睹,全都拜五賢上人所賜。 在下山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五賢上人專挑最難走的山路走,所以不管是時間或是體力上,俞飛都很痛苦。 若僅是如此,俞飛倒是還負荷得了,可是五賢上人以訓練他的體魄為由,用自在宗的功法限制了他的身體,這樣的限制讓俞飛比常人多出了一倍的重力,別說做什麼事了,光是走路就舉步維艱。 連日的相處下來,五賢上人對俞飛超乎常人的耐力和毅力相當佩服。 原本他們預期俞飛可能熬個幾天就很了不起了,沒想到快一個月了,他竟然一句累都沒喊過。 然而,除了白天的體能訓練外,俞飛晚上睡覺時也沒閒著,因為五賢上人要他重新感受精神力。 剛開始的幾天,俞飛跟之前一樣,完全感受不到精神力。 但當他接受法賢上人的建議,一切歸零、從頭開始修煉精神力時,卻在凝目內視的過程中,意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並沒有失去,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封印住。 得知這種結果,俞飛喜出望外,心裡也充滿信心,所以不管五賢上人給他的訓練有多苦多累,在夜晚休息的時間裡,他都會循著以前修煉精神力的方式,一次一次的運轉。 雖然每次得到的結果都一樣,完全感覺不到一點點精神力,但他相信,只要持之以恆的修煉,有朝一日必會得到結果。 經過日復一日的努力不懈,他終於感受到一絲微乎其微、淡到幾乎察覺不到的精神力。 如果不是在這絲精神力出現時,撼動了封印著他精神力的那股力量,恐怕他也不會注意到,所以儘管每日都累得精疲力盡,但結果卻值得也令他喜悅。 唯一讓他不能適應的,就是這些日子五賢上人他們吃的都是隨手而摘的山果、野菜,這種食物讓熱愛美食的他,嘴巴都淡出鳥來了。 終於,今天在太陽快下山時,他見到城市裡高聳直立的樓頂,這讓他顧不得身上的狼狽模樣,加快速度往下衝。 也許心態上他是讓自己用最快的速度直奔,但身上被功法束縛的他,實際上的速度卻是跟步行差不多。 第七章 喝!少林寺十八銅人! 有了上次在光京市防護罩外被逮的經驗,俞飛這次來到億空所處的多布達市,可就不敢再有什麼小動作了。 與五賢上人順利進入市內後,他們所到之處皆是眾人的目光焦點,不知道這些市民是在看難得露臉的五賢上人法相,還是在嫌惡俞飛骯髒的模樣。 毫無目標的走了將近三條街後,俞飛很意外的看著迎面而來的億空,其身後還跟了一個年紀小她一、兩歲的女生。 難得看見了熟悉的臉孔,俞飛拉開嗓子喊道:「喲─眼前可是空空大姐?妳也來逛街啊?」 億空沒理他,與身後的那名女性,動作一致的對著五賢上人行禮,然後億空拿了一個信封狀的東西給俞飛,並道:「拿去吧,這是上人交代我替你辦的臨時身份卡。」 俞飛道謝過後,打開封口往掌心倒,裡頭是一張拇指指甲般大小的芯片。 「這臨時身份卡這麼小,要是弄丟了怎麼辦?」俞飛問。 法賢上人仍然沒有開口,拿起俞飛手掌上的芯片後,直接朝他後頸貼了上去。 億空與隨行女子看了很驚訝,她們萬萬沒想到這種動作會出自上人之手。 究竟俞飛對他們做了什麼,抑或者他是何方神聖,否則五賢上人怎麼會為他而改變,甚至還陪他拋頭露面? 不過她們的疑問再多,除了放在心里外,也只能等五賢上人主動解釋。 但這個可能性根本是微乎其微。 就拿五賢上人要她替俞飛辦身份卡一事來講,他們也沒給她任何理由,就連俞飛的基本數據都要她自己捏造,導致原本預期上山後就能對俞飛背景有所瞭解的億空,什麼也沒瞭解到,就被趕下山辦事。 她真的很納悶,身為自在宗對外執事者的她,絕對比自在宗任何一個弟子還瞭解自在宗,可是她卻從未聽過俞飛這個人,他到底是從何而來的空降部隊? 就在內心疑惑層層迭迭之際,俞飛的話讓她頭皮發麻。 「法賢啊,這麼放上去就可以了嗎,不會掉嗎?」俞飛又摸又晃頭的問道。 「法賢!」億空與身旁的白衣女子表情驚惶的互看了一眼,那名白衣女子憤聲道:「放肆!」話畢,她抬起手來,就要朝俞飛擊去。 白衣女子的話才一出,原本雙目始終保持半開半合狀態的五賢上人,目光全開,露出令人惶恐的眼神。 也因為五賢上人眼神的警告,白衣女子攻擊俞飛的動作才有所制止,否則要是真被她擊中,俞飛的下場恐怕會比被巫幽、巫靖兩姐妹所擊更慘,不過這些動作,俞飛可一點都不知情。 只見俞飛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覺得沒什麼異樣後,轉而捧著自己的肚子:「法賢,我肚子好餓,可不可以找個餐館讓我先飽餐一頓?」 看著俞飛因為受到功法的牽制,不管是舉手投足或其它動作都有點緩慢,慧賢上人不禁問道:「俞飛,既然已經來到城市了,需要解除加諸在你身上的功法嗎?」 「不用,反正都這麼久了,我已經習慣了。」 俞飛的拒絕,五賢上人雖感意外,卻也讚許的點了點頭。 聽到這段對話,億空與白衣女子心裡的困惑更深了。 照理說,俞飛如果真的跟五賢上人關係匪淺,那他們是不可能用功法牽制他的,可是…… 縱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億空和白衣女子也只能擱在心頭,靜待五賢上人主動說明的一天。 雙眼依然保持半開半閉,德賢上人問道:「你想吃什麼?」 「當然是最好吃的啊!」俞飛露出滿懷期待的表情,又道:「空空大姐,既然來到妳的地盤,那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就勞煩妳介紹了……對了,順便幫我聯絡一下那個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還有、還有,如果妳們介意我一身污穢,與潔白無邪的妳們走在一起很丟臉,那也可以先帶我去買套新衣服,不過先說好,我身上沒帶錢。」 白衣女子看著俞飛的態度,心裡不屑的想著,什麼東西,竟然用這種口氣對我們執事者說話! 不過憤憤不平也只能在心裡反應,因為她只是四十代的修者,站在這裡身份比她大的五賢上人和億空都沒說話了,她哪有資格開口。 「請問上人,在山上一向不食葷食,這回下山是否也要食用素菜?」億空問。 「當然不用,你們自在宗不是除了戒殺外,什麼都不戒嗎?既然有得選擇,何必去吃那些平淡無味的葉菜呢?」俞飛搶著回話。 億空看了看五賢上人,法賢上人的回應是:「一切隨俞飛之意吧!」 「聽到沒有,我要去妳們多布達市最有名的店家,快點帶路吧!」俞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億空瞪了俞飛一眼,沒好氣道:「你不是說要先換掉身上的髒衣物嗎?」 「喔……」俞飛低歎了一聲,然後連退了幾小步到法賢上人身邊,挽著他的手臂。 「法賢,跟她講一下,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會受不了的,你也知道,我是個做大事的人,與她靠太近,會讓我失去爭勝之心,這樣不行……你們有沒有什麼功法,可以抑制她對我的影響?」 「既然你心裡已有排斥之意,又何須擔心被她所惑?」法賢上人回應。 「不愧是上人,句句有理,真是一語驚醒我夢中人啊……那快走吧,空空大姐。」 億空見五賢上人沒什麼反應,也不再與俞飛耍嘴皮子,偕同白衣女子往前帶路。 穿過熱鬧的商店街,帶俞飛進服飾店借化妝室簡單梳洗過後,億空替他挑了套輕便的白色服飾要他換上。 雖然俞飛不粗獷也不豪邁,但也不是個秀氣的人,要他像億空她們那樣穿得一身白,真是難為他了,不過付錢的是老大,所以他也沒提反對意見。 而在億空帶俞飛進服飾店之前,她交代白衣女子與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聯繫,還陸陸續續聯絡了巫家人以及一些自在宗弟子。 改頭換面後,他們就直接走往目的地,也就是俞飛滿心期待的餐廳。 沿途俞飛陸陸續續問了將近二十次「到了沒」,才在看見琳琅滿目的餐飲招牌後,閉上了嘴。 聞著四溢的香氣,俞飛簡直像失了魂似的,每家店都想進去,不過總差那麼臨門一腳,就被億空給拉了回來。 「空空大姐,拜託一下好不好,那間不是、這間也不是,到底妳們訂的是哪一家?妳確定我們要去的那家口味比前面這些店家來得好嗎?」俞飛不忍心錯過一家又一家的餐廳,不耐煩的問著。 睨了他一眼,億空回應:「這種嘈雜的地方不適合上人。」話畢,她繼續往前走去。 俞飛攤了攤手,邊點頭邊喃喃自語:「要不是我身上沒錢,還得跟著妳走嗎?說不定早就吃撐了……」 就這樣,俞飛低著頭,腳邊走、嘴巴邊嘀嘀咕咕念了將近十來分鐘,億空她們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這時俞飛連忙抬起頭來問道:「到了嗎?」 問話的同時,他還好奇的往餐廳內打量著。 說真的,他看過之後有點失望,因為這種裝潢素雅的店,氣氛清靜是當然的,但是裡頭賣的肯定是些他吃不慣的養生膳食。 於是,在確定億空選擇的是這家餐廳後,他沒有像之前一樣迫不及待就要衝進店內,而是反常的站在門口恭敬的邀請五賢上人、億空和白衣女子先進去。 雖然他們覺得有異,但也沒多說什麼,誰知道他們進去後,俞飛以「剛剛遇到一個朋友,過去打個招呼馬上回來」為由,用最快的步伐離開。 待五賢上人與億空她們進包廂等了一會兒後,俞飛才喘呼呼的走了進來。 五賢上人沒有多問什麼,所以億空她們縱然覺得有異,卻也不便多做詢問,只是把菜單遞給他,要他點餐。 沒想到剛剛一直嚷餓的俞飛,竟然隨眼瞄了一下就客氣道:「妳點就好,我沒意見。」 其實他的客氣是有原因的。 菜單上那種文雅又跟食物搭不上邊的字眼,他根本有看沒有懂,所以與其亂點出糗,倒不如裝大方的尊重其它人的意見。 片刻之後,菜一道道的送了上來。 雖然除了送進嘴巴外,一切動作都有服務人員服務,但俞飛卻有種食不下嚥的感覺。 因為每份菜都不到拳頭大,他們八個人每個人分一點,也填不滿口,而且口味平淡,與在山上吃的差不多。 就在俞飛似吃非吃的玩著餐具時,他終於聞到令他開胃的味道了。 回頭一看,果然是剛才他去點菜那家餐館的店員,店員認出俞飛後,快步把東西遞了上來,並道:「先生,你點的菜送來了,找億空小姐結帳?」 「沒錯、沒錯,要不是與億空小姐有所交情,我怎敢貿然使用她的名號!」俞飛笑咧咧的接下餐袋。 億空這下終於明白了,原來剛剛他是去叫外食,還亂用她的名號要人找她收錢,這種事,恐怕也只有俞飛這種人做得出來。 無奈之餘,億空還是乖乖拿出現金卡結帳。 待外送店員離去後,俞飛把自己點的菜一一擺上桌面,然後把這家店內看傻了眼的服務人員請了出去,並道:「用餐嘛,自己想吃什麼就拿什麼,要別人站在一旁服務不是太不自在了;來吧!現在都是自己人,大家別拘束。」 話畢,他拿起五個空碟,把他點的十幾道菜分別各放一小份在每個碟子中,並每人一碟的分送到五賢上人面前。 「吃吧!保證比你們剛才吃的那些菜要美味幾百倍。」說完,他對著億空責怪道:「真搞不懂妳耶,既然法賢他們五人不忌葷食,為什麼他們難得下山,妳不帶他們吃點不一樣的?算了、算了,妳們想吃什麼就自己拿吧!」 話說完後,俞飛就開始發揮起他吃的功力,像是在慰藉長期下來沒接觸美味佳餚的遺憾一般,猛把東西往嘴裡塞。 一會兒後,他點的每道菜幾乎都已盤底朝天,他才滿足的擦了擦嘴,而且毫不掩飾的打了一個聲音超響的飽嗝。 抬頭看著像是試味道般,對每樣菜輕沾即過的五賢上人,以及連碰都沒碰上一口的億空及白衣女子,俞飛倍感惋惜道:「唉!美食在前竟然不懂享受,人生有何意義?」 眾人沒什麼反應,倒是俞飛話一說完,表情明顯有些怪異,幾秒鐘後,他突然面有難色的對著身旁的法賢上人低聲道:「法賢,帶我去廁所好不好?」 他的音量雖然刻意壓得很低,但是其它四位上人還是聽見了,這點從他們嘴角微揚的表情就看得出來。 儘管俞飛的胃腸再好,但將近一個多月輕淡的飲食,不要說如此暴飲暴食了,光是油油膩膩的烹調方式就會讓腸胃難以適應。 感覺到他們好像在偷笑,俞飛不禁懇求道:「不然慧賢你帶我去,因為被功法所牽制,所以我現在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收縮括約肌,我怕隨便亂動,萬一收縮不住,那……」 他話還沒說完,左右兩旁的法賢上人與慧賢上人輕輕鬆鬆就把他架了起來,俞飛就這麼保持原坐姿的被移駕到廁所去。 留在現場的其它三位上人當然還是一副不為外物所動的反應,但是億空與白衣女子卻是無法忍受的抱怨出聲。 億空輕聲道:「他怎麼可以要上人這麼做?」 「就是說嘛,這傢伙簡直是無禮到了極點,尤其是他的吃相,真讓人不敢恭維……」 白衣女子滿腹的怨言才說了一點點,就被德賢上人的話塞了口。 他道:「勿道人是非。」 億空與白衣女子聞言,互看了一眼,就沒再批評俞飛的長短,億空轉而開口道:「請問,這次五位上人一同下山,有何指示?」 「我們五人早已不過問自在宗之事,這次下山,一切以俞飛為主。」能賢上人回道。 「上人,冒昧請問,俞飛他可是我們自在宗的人?」億空問。 「是,也不是。」福賢上人道。 億空表情有些僵凝的問道:「那請問他是第幾代?」 三位上人沒有響應,雙目完全閉上。 一大堆疑惑不得其解的億空見狀,心想:看來只能請宗主出面來瞭解了。 場面就這麼靜了下來,片刻後,服務人員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胖得像肉球的男人。 「各位好,我是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秦加章。」 億空向帶秦加章進來的服務人員致謝後,就請秦加章坐了下來,服務人員把凌亂的桌面收拾乾淨後,就離開包廂。 秦加章坐下後,語調客氣:「億空執事長,妳不是說俞飛會當面與我談嗎?還有,這幾位是?」 「這三位分別是福賢上人、德賢上人以及能賢上人,另外這位是自在宗第四十代弟子莊唯。」億空介紹道。 「哦,原來是上人啊,久仰、久仰。」秦加章站起身來恭敬一禮後,才又坐下。 「請稍等一下,俞飛他……他馬上就來。」億空道。 「沒關係、沒關係,顧客至上!」秦加章話一說完,服務人員又帶人進來了。 這次進來的是巫天與巫靖,彼此互相介紹過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自在宗人士,其中一名是第三十五代弟子,也就是現任宗主花素真。 場面在寒暄後冷了下來,要不是餐廳內有放音樂,氣氛悶斃了。 其實,現場該來的就只有秦加章一人,其它像巫家的人或是自在宗的弟子,根本就沒有出現的必要。 他們來此除了問候五賢上人外,也沒什麼事做,因為五賢上人除了對俞飛與眾不同外,對其他人始終保持那副不理不睬的模樣。 不久之後,俞飛才一副虛弱無力的走進包廂。 「欸,怎麼這麼多人?」俞飛把頭轉了過去,問道:「法賢、慧賢,是這間嗎?」 法賢上人與慧賢上人微一頷首,俞飛才往內走去。 「唷─怎麼這麼多白衣人,自在宗在開懇親會是不是?」俞飛問。 「花素真率其它弟子參見法賢、慧賢上人。」現任宗主代表發言。 待法賢上人與慧賢上人坐下後,花素真與其它弟子才跟著坐下,這時,場面又是一陣冷,因為一向最會哈啦的俞飛也學五賢上人雙手交迭、雙目半閉,不言不語。 俞飛之所以這麼做,主要原因是因為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巫靖,也不知道那個又圓又胖的傢伙是誰,乾脆保持沉默,來個以不變應萬變。 億空見狀,不禁道:「俞飛,除了我們自在宗的人外,其它的人都是為你而來,需要我們離開嗎?」 「不敢、不敢,上人在此,俞飛不敢無禮。」 俞飛雙掌合十、表情肅然、口氣和善,驚愣了億空與莊唯,這與稍早之前在她們心中留下不良印象的俞飛完全不同,這下,她們對俞飛又有了另一種感覺,那就是狡猾多變。 從雷擊事件後,就一直等著與俞飛當面交涉的秦加章,耐不住性子的問道:「請問俞先生可是自在宗之人?」 秦加章這麼問,是因為自在宗今天來的陣仗之大,連五賢上人都請了出來。 睜開雙眼看了看發聲者,俞飛語氣柔和問:「這位先生,請問你是……」 「抱歉,忘了跟你介紹,我是避雷系統公司的總裁,秦加章。」 聞言,俞飛露出古井不波的表情道:「俞飛知道秦先生剛才為何會那麼問了。」 「什麼?」秦加章不太明白俞飛的話意。 「是是非非,秦先生的公司誇下豪口所種的因,造就了今日的果,此刻,秦先生面對的是我,又何必執著我所屬何方?」 頓了頓,俞飛見現場還是鴉雀無聲,不禁又道:「秦先生,身體沾染了污泥,可以用水清洗,心靈的污泥,卻需要智慧來消除。 「犯了錯,就要拿出懺悔心,才能解決此時擱在你心中的煩惱;不能低頭的人,是因為他無法擺脫自己的成就,秦先生,你懂嗎?」 「是、是、是,加章受教了。」秦加章連連點頭道。 俞飛話說得自然,卻聽得五賢上人心裡有所感觸,他們想不到這麼有禪意的話語,竟然會從俞飛口中說出來。 「只要是人,都有煩惱,但是要設法把煩惱用智慧去化解,那煩惱來得才有意義;秦先生,你的煩惱來自於我,現在,你要用何等的智慧來與我解決呢?」 「這、這……」秦加章面對俞飛這樣的姿態,完全不知所措,原本來此之前,他認為不管怎麼樣,俞飛也只是個年輕小伙子,應付起來一定很容易,可沒想到實際接觸後,才知道棘手。 尤其是俞飛此時這種態度,讓他這種利字當頭的生意人,連什麼投其所好、見招拆招的手腕都耍不起來。 見他說不出話的樣子,俞飛又道:「心中放不下,又哪來的得與失?」 深深歎了一口氣,秦加章才道:「避雷系統公司是我們秦家的家族事業,如果俞先生的案件依條約來賠償的話,恐怕會造成我們公司資金周轉不靈,這、所以……」 「我這個案例,總理賠金額是多少?」俞飛問。 「一千億。」 俞飛雖然對這個星球的消費情況和幣值完全不瞭解,但是這樣的金額能造成一家有規模的公司無法正常運轉,可見其面額有多大了。 心裡琢磨一番後,俞飛問道:「如果把條約放一旁,你心裡想付的那個額度是多少?」 「……其實以俞先生恢復的情況看來,打個七折應該也算合情合理。」 秦加章說的小心翼翼,深怕俞飛會翻臉,沒想到俞飛竟然主動降價道:「五折,就給你打個五折吧!」 「真……真……真的嗎?」秦加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當然,難道要我再說一次嗎?」俞飛問。 「不、不用,謝謝俞先生,感謝你。」 頭微微一點後,俞飛對著身旁的法賢上人道:「法賢,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聞言,法賢上人睜開雙眼道:「請說!」 「你應該知道,我從小就住在山上,秦先生所說的金額,到底是多是少我也不太懂。不過我想一億應該就夠我花用了,剩餘的四百九十九億我想以秦先生他們公司,以及自在宗為名義,把這些錢做為行善基金,運用在需要者的身上。」 此話一出,不僅是法賢上人,其它四位上人也全目露精光的看著俞飛,就連在場的巫天、巫靖,還有自在宗的其它人士也都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俞飛。 面對眾人投射而來的目光,俞飛覺得好不自在,愛貪小便宜的他,這次之所以這麼大方,是因為在受到規則的教訓後,讓他的行為作風有了改變。 對東昇星系而言,他根本是不存在的,要是他拿了這麼一大筆金額,往後所作所為必定是眾所矚目的焦點,屆時,別說覬覦者的勒索了,找他投資合夥的各行各業肯定也不少。 他要是介入其中,等於破壞了這裡的平衡,也有違當初他與紫天辰的協議,他又何必自找麻煩呢? 秦加章納悶道:「俞先生的決定令我非常佩服,不過我有個疑問,你以自在宗的名義行善,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要連我們公司也安排在內呢?」 他這麼問,是因為不懂俞飛為什麼這麼與眾不同,不但替他的公司省了一半的賠償金,讓他公司得以繼續營運,甚至還以行善為名義,讓他失了裡子、有了面子。 「取之於貴公司,當然要用之於貴公司囉!」俞飛對秦加章微微一笑後,轉而看向身旁的法賢上人問:「法賢,你還沒回答我呢!」 法賢上人看著現任宗主,並問:「素真,妳可願意承擔這個責任?」 「弟子願意!」 俞飛聞言,雙手合十的對著花素真道:「花宗主,俞飛先替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向妳道謝,感謝妳。」 「素真不敢!」花素真同樣合掌回禮,而且看俞飛的眼神充滿尊敬。 「既然事情都談好了,那接下來的事宜,就交由花宗主與秦先生全權處理了,其它各位請便吧,我想與巫家人談一談。」 他的話一出口,在場除了五賢上人和巫天、巫靖外,其它人都站起來合掌一禮,然後才往外走去,而走在最後方的億空與莊唯,臨走前留下的是複雜的眼神。 她們不懂,俞飛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無禮、貪吃、不雅,還是慈悲、善良?到底哪一個表現才是真正的他? 閒雜人紛紛離去後,巫天馬上開口道:「俞飛啊俞飛,你腦子是不是被電壞了?給那胖子打折幹什麼,白白損失了五百億,五百億耶,就算你不拿來娶我妺妹,也可以買座城啊,那可是多少人的夢想啊!」 歎了口氣,巫天又道:「算了、算了,既然你已經跟人家談好了,我說什麼也沒用。 「不過你住院那段期間的費用,可都是我們巫家代墊的,現在可以結一結了,醫療費用是十八萬三千六百宇幣,加上我們全家人的精神損失……打個折,就拿你二十萬宇幣好了。」 「好,等我拿到賠償金後,馬上付給你。」 「不只這些,你住我那裡的住宿費、學習費、伙食費也統統要算清楚。」巫靖沒好氣道。 「沒問題,連同醫療費用,我會付你們五十萬宇幣。」 「有錢了不起嘛,說賠就賠,接下來要算的,是你與我對打時讓我受到的精神傷害,你說怎麼賠?」巫靖又道。 「就賠妳一拳。」說完,俞飛閉上雙眼,等著她揮拳。 「好,是你自己說的。」走到他面前,巫靖握起拳頭,硬生生的直接就朝俞飛面前揮去。 巫靖拳頭一揮出,見俞飛如此反應,不禁有些後悔的收了幾分力,正當她疾如風的拳頭就要碰上俞飛的臉時,一旁的法賢上人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頭,點住了她的拳頭,讓她動彈不得。 雙眼緊閉的俞飛,心裡其實有些緊張,明明聽到拳頭揮過來的聲音,可是怎麼還沒揍上自己的臉,於是他偷偷睜開單眼偷看,才看見一指抵一拳的畫面擺在眼前。 場面就這樣僵住了。 半晌後,因驚嚇而愣住的巫天,才恢復他那笑咪咪的表情道:「唉啊,怎麼可以在上人面前無禮,快把拳頭收回去。」說話的同時,他順便把巫靖的手給拉了下來。 見法賢上人的手也收回後,巫天才又道:「真是抱歉啊,上人,我妹妹脾氣就是這麼拗,她只是跟俞飛開個小玩笑,沒什麼惡意的,哈哈哈……」 全場八人,就只有他一個人在笑,巫天自覺到這點後,不禁尷尬的將笑聲漸漸越收越小。 看著巫天尷尬的模樣,巫靖主動開口化解,她道:「俞飛,你給我記住,你欠我的那拳,我遲早會要回來的。」 「是、是、是,巫小姐什麼時候要,我都沒意見。」俞飛睜開了雙眼。 見他這般態度,巫靖心頭的怒火越燒越熱,她口氣不善道:「你少給我裝模作樣,既然你會武技,初到武訓中心時,為什麼還要裝出那副什麼都不會的懦弱樣?」 「巫小姐妳誤會了,我真的不懂武技,與妳交手那次,我確實是被妳打到眼前發黑、腦筋空白,然後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變厲害了,我沒有騙妳喔,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俞飛解釋道。 巫靖仔細觀察俞飛說話時的表情,想從中探出端倪,只是俞飛自始至終都是一臉的平和,是真、是假根本無從察覺。 最後,她還是不死心的道:「你最好別讓我拆下你的面具,否則你我的恩怨就不是還一拳可以解決的。」 俞飛苦笑回應。 「俞飛,巫靖的事你是暫時解決了,可是巫幽那邊,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交代得過去了,她要我們帶你回去,等她下班後再親自給她一個交代。」巫天道。 「我、我……」 「別在那邊你啊我的,我們家巫幽的個性你應該很清楚,不然你先跟她說說看好了。」巫天說完,拿起通訊器就按了起來, 然後直接交給俞飛。 「你好,巫幽大哥,我是俞飛,呃……真的很抱歉,我……巫靖姐沒有找我麻煩,巫天哥有向我要醫療費……哦、好!」 好字一落,他把通訊器交給巫天,並道:「巫幽大哥要你聽。」 聞言,原本正在喝水的巫天嗆了口,還把水噴了出來。 接過通訊器後,巫天越聽臉色越難看,結束通訊後,他惡狠狠的瞪著俞飛道:「算你狠,巫幽不准我跟你拿醫療費。」 俞飛一臉無辜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說完,他伸出手來道:「拿來吧!」 「什麼?」巫天不知道他要什麼。 「剛才巫幽大哥沒跟你說嗎?他說我沒正式身份,所以無法申請通訊器,要你把通訊器交給我,好方便隨時與我聯絡。」 一向笑容滿面的巫天,這下再也擠不出笑容了,他冷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通訊器遞給了俞飛,還警告道:「除了巫幽外,別人打來的你可別給我亂接。」 「沒接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巫幽打來的?」俞飛故意裝傻道。 「上面有顯示來訊者!」巫天咬牙切齒道。 俞飛看著他的表情,心裡樂翻了,其實他是故意要氣巫天的,因為打從認識他後,他整天都是笑咪咪的,也不知道在樂什麼,俞飛一直想給他一點氣受,看他是不是還笑得出來。 這時,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俞飛順手接聽後,裝出柔嗲的聲音道:「妳好,喔,找巫天啊,請稍等!」 明明巫天就坐在不遠處,俞飛卻揚聲喊道:「親愛的天天你洗好了沒,有人找你唷!」 巫天聽到後,氣得鼻孔撐得兩倍大,眼睛差點沒噴出火來,接下通訊器後,是一連串的解釋,表情更是變化萬千。 結束通訊後,原本俞飛預期巫天會找他算帳,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像往常那般,一副笑臉迎人的對著俞飛道:「我說俞大哥,算我求你,你別這樣給我亂搞行不行,剛才那個女孩我追多久了你知道嗎? 「被你這麼一搞,她以前嫌我花心就算了,現在還誤會我是雙性戀者……哦!」巫天無奈的朝自己額頭拍了一下,雙手合掌道:「拜託你,別再鬧了,醫療費我絕對不會跟你拿,拜託、拜託……」 心裡一陣竊笑後,俞飛表情平淡道:「好吧!那以後我只接巫幽大哥的來訊,剛才那位小姐,要不要我替你解釋一下?」 「要是你願意,當然好啊!」 「沒問題,我陪你去跟她當面道歉,不過你要送我一台掌上型學習機,而且一路上吃、喝費用全算你的。」俞飛雖然有錢了,但是小氣個性還是沒改。 巫天表情吃驚道:「學習機一台就要兩、三百萬宇幣,加上吃吃喝喝的費用……你擺明是在敲詐!不用了,我自己處理就好。」 「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幫我買一台跟巫靖姐一樣的學習機,聽說那台是最新型的,而且功能齊全,你不但要幫我買,還要負責教我使用。」 撫著胸口,巫天道:「算你有良心,巫靖應該有告訴你,那台是我幫她組裝的,市價是一千多萬,光是我自己拿的成本就要四、五百萬了,要是送你一台,我公司不就虧大了,不過它貴有貴的價值,只要是在東昇星系,它的功能都沒問題。」 笑了笑,巫天又道:「算你好運,我最近也幫巫幽組了一台,如果她願意先讓給你,那咱們這筆生意就成交,算你一千萬就好,不二價。」 「成本四、五百萬,你要賣我一千萬,好像有點貴,不能給個折扣嗎?」俞飛問。 「一千萬已是折扣過的親友價,不買拉倒。」 「我哥在組裝學習機這方面可是很有名的,多少人指定要他的貨都得預約,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巫靖口氣有點不屑。 「可是……」 當俞飛還猶豫未決時,巫天道:「你先別想那麼多,巫幽肯不肯讓你也還不知道,等你與她談過再說吧!」 「說的也是,那到時候再說吧!」俞飛表面上是一副無所謂樣,實際上他心裡卻下定決心非拿到手不可,因為巫天組的學習機確實是物超所值。 第八章 天山正太 俞飛順利將筆記型學習機拿到手時,已是三天後的事。 當他一拿到學習機後,馬上開溜的與五賢上人上山去了。 他之所以這麼捨得拋下城市裡的美食佳餚,主要是受不了億空的管制,她說只要有五賢上人在,一切就容不得俞飛輕蔑,所以什麼事都要管。 不過俞飛真的不懂,自在宗除了戒殺外,什麼都不戒,那她管那麼多做什麼?何況五賢上人一切都以俞飛為主,億空是在雞婆什麼? 其實嗜吃如命的俞飛,只要是他想吃,豈是億空三言兩語就擋得了的。 讓他選擇放棄的原因,是因為億空捉住了他的弱點,知道他抗拒不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魅惑力,所以每當言語勸阻起不了作用時,她就會改用柔媚的態度撒嬌,甚至時時刻刻都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探俞飛的底。 然而俞飛也不是花癡,當然不可能任由她擺佈,在他堅強意志力抗拒下,雖然每次都能抵擋誘惑、不為所動,但是過程中那種心靈的煎熬,卻讓他覺得比特戰隊的魔鬼訓練還累,因此他寧願上山吃青菜,也不願留下來接受這種心靈煉獄。 只是選擇逃避的他,完全不知道與億空相處時的煎熬,竟在無形中增強了他自身的意志力。 除了與億空的抗禦外,另外一個讓他選擇上山的原因,是五賢上人在得知他精神力完全無法運用後,主動向他介紹了一個長年住在山上、對精神力有深入研究的前輩。 俞飛認為五賢上人在東昇星系是人人尊敬的,能從他們口中聽到前輩這個稱呼,那這個前輩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這樣的好奇心驅使,他放下滿足自己口腹之慾的決心,所以他又上山了。 雖然不知道前往這次目的地要多久時間的跋涉,但是有學習機在手,不管是上山還是下海,都可以連結東昇星系的智能系統,無論身在何方,想要什麼數據都隨手可得,簡直是一機在手、萬事不愁。 而這次上山,俞飛身上雖然同樣受到五賢上人所施的功法所限,不過他的腳步卻明顯輕盈了許多,這樣的結果還多虧了他當初的堅持。 滿意之餘,他還自信滿滿的要五賢上人再把功法加倍,可是沒想到才加了一倍,就讓他手舉不起來,連想走路都無法將腳抬起,最後,他只得又麻煩五賢上人替他解除那剛加上去的功法。 然而光是「替我解除」這四個字,在功法加倍的情形下,就花了他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說完,看來他實在是高估了自己。 一切恢復之後,他與五賢上人上山的模式,也同之前下山一樣,而五賢上人在與俞飛獨處時,也不像在別人面前一樣那麼寡言寡語。 他們把握每分每秒的時間,想讓俞飛無時無刻都能體會心境上的修煉。 諸如晨曦、艷陽、黃昏、月形、風聲、鳥鳴……週遭的一切,都是他們的題材。 以往,俞飛總覺得他們不停的提醒很煩,所以高興就照做,不想做就左耳聽、右耳出,可是自從他仰天大罵規則那次被精光所擊後,他就慢慢的喜歡上這種萬物靜觀皆自得的感覺,那種融入自然的體會也越來越深。 很矛盾的,俞飛雖然喜歡這種感覺,卻也排斥這種感覺;每當他從排斥的境界回神過來時,總會聽到五賢上人同時露出感歎的聲音。 日復一日,俞飛從不問何時會到達目的地,只是不斷把握時間加強各方面的體能訓練;之所以說是體能訓練,是因為他在習慣了加諸在身上的功法後,山路對他來說已不再難走。 每當五賢上人閉目養神之時,他會利用自己剩餘的體力進行蛙跳、伏地挺身……等消耗體力的事,直到自己精疲力盡後,他才會讓自己進入修煉精神力的冥思。 俞飛這段日子的刻苦操練,要是說給認識他的人聽,絕對沒有人會相信。 不過他自己相當明白,在異元星的一切成就,全拜精神力所賜,如今失去了精神力,雖然他不知道何時才能重新回到昔日的境界,但他卻知道,要是不訓練肉體,那不要說連自己保命的本錢都沒有了,他想在這異地安然生存都是個問題。 所以他們離開多布達市已有七十七天之久,也就是說他們在山上已繞了七十多天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苦,不但樂在其中,而且還甘之如飴。 這點,他自己也感到很意外,按照他以往的個性,就算不問什麼時候到,也會問大概還有多久,甚至脾氣一拗起來,還會不顧一切的說「我不去了」…… 唉了一聲,俞飛甩開這番思緒,撥了撥凌亂過耳的髮絲,說真的,他還真想找面鏡子照照臉上蓄滿鬍子的自己,是不是充滿男性魅力。 想到這裡,他不禁對著五賢上人問道:「我鬍子留這樣,吃東西很不方便,你們留這麼長,怎麼吃東西啊?」 見五賢上人都沒有回應,俞飛搖頭道:「不想經驗分享就算了,小氣。」 慧賢上人聞言,不禁問道:「那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回答才不算小氣?」 俞飛順手摘下一小撮草,邊說邊示範道:「如果是我,我會幽默的回答說把鬍子撥到耳後,或是綁起來,像這樣塞進鼻孔裡面也不錯。」 說著、說著,他手上的草也分成兩小撮的塞進鼻孔內,然後甕聲甕氣的說道:「吃完後直接用氣噴出來就行了,就像這樣……」 俞飛雙鼻一撐,兩撮被塞進鼻孔的雜草就被噴了出來,而且噴的距離還滿遠的。 五賢上人全笑出了聲,對於他們的反應,俞飛一點也不覺得稀奇,因為在這七十多天裡,他們被他搞笑的次數,可能遠遠超過在遇見他之前的累計次數。 見他們笑得開心,俞飛趁機又道:「那我問你們,你們覺得我留這樣是不是很有男人味,好看嗎?」 看了他一眼,法賢上人道:「很自然。」 撇嘴一笑,俞飛道:「自然……呵呵,還真像你們一貫的回答,難道你們就不能人性化一點嗎?」 「何謂人性化?」五賢上人齊聲問道。 「你們就是不多與人接觸,所以才不懂,人性化就是順著人家的話意回答嘛,像我剛剛問的,你們就可以回答說『很好看』、『滿適合你的』、『挺帥氣的』……總歸一句話就是敷衍,不必用心回答就對了,明白嗎?」 五賢上人笑了笑,法賢上人開口道:「這不是敷衍,這叫心口不一。」 俞飛彈指一笑道:「聰明,聽得出我的話義代表你悟『到』了,不是道理的道喔,是到達的到。」有感而發的俞飛,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感觸,「從小到大,我經常要看別人的臉色,所以也間接造就了我看人臉色說話的處事態度。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我在十幾歲時,就瞭解到有些人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瞭解的道理,人往往很容易忘失東西,可是偏偏被人說幾句不中聽的話就耿耿於懷。 「打個比喻來說,我所居住的那個星球,每個人都長得無可挑剔的俊美,至於像我這樣的長相,可就是瑕疵品;有些人在看見我的樣貌時,會嫌惡的不屑多看一眼,有些人卻會說看起來沒想像中那麼醜,兩者同樣是不喜歡我的態度,我卻喜歡後者。 「因為後者雖然也是種批評,但聽起來會讓我有點信心,至少還有點能被接受的感覺,所以說好話有時候也是成就別人的一種美德。」 悶聲一笑,俞飛又道:「常言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人往往都是為自己而活。 「我之所以跟你們說這些,並不是在賣弄自己的人生經歷,而是認為你們對個人人格要求太過完美,完美到幾乎失去了人性,自在宗法門首重自在,你們這樣,真的活得自在嗎?」 「枉顧人性就不會影響道性。」法賢上人道。 「我不知道什麼是法、什麼是道,不過我想你們修道的最終目的應該就是成神,而我腦海中就住著一個神,與他相處也有一段時日了,我認為神也是有情感的,所以才會有所謂天罰來制衡。」 俞飛的話,聽得五賢上人有所領悟卻無言以對,只見他們五人合掌一禮,齊聲道:「受教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個凡夫俗子,五位上人千萬別這樣。」俞飛同樣雙手合掌回禮,然後轉移話題問道:「對了,有個疑問擱在我心裡很久了,你們不是常叫我體驗自然嗎,可是為什麼每次我從自然之境走出來時,你們總是會歎息以對?」 德賢上人回答道:「那是因為我們感覺到你不肯全心全意的融入,甚至還有排斥之意。」 俞飛有些驚訝,「這樣你們也感覺得出來喔?」問話沒有得到響應,於是又問道:「如果完全融入自然,會有什麼收穫嗎?」 「對你精神層面會有很大的幫助。」法賢上人道。 「精神層面?你指的是精神力這方面嗎?」俞飛問。 法賢上人點了點頭道:「是的。」 思考過後,俞飛才道:「我不懂,精神層面跟精神力有什麼牽連性嗎?」 「目前為止,你對精神力的瞭解程度,只限於如何吸收,但你可有想過,這些讓你吸收的精神力是從何而來?」 俞飛抓了抓頭,然後回道:「對耶,我怎麼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完全融入,就能找到精神力的來源,甚至是恢復原有的精神力嗎?」 「是,也不是,一切就靠你自己體會了。」 法賢上人的回答,聽得俞飛真想回他一句「廢話」,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口,轉而問道:「既然你們對精神力的瞭解也滿深的,那何必長途奔波的帶我去找什麼前輩?」 「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們懂的只不過是皮毛罷了。」德賢上人道。 「什麼?要是真的這樣,那我對那位前輩可是越來越感興趣了,真期待與他相見。」 「你不問什麼時候會見到他嗎?」福賢上人探問道。 「該到的時候就會到,問也是白問,無意義。」 俞飛的反應,讓法賢上人忍不住說出自己心裡的感觸,「相處至今,我錯看了你兩次,第一次是你大方捐出理賠金,第二次則是這一路走來你心態上的大幅調整。」 斜頭看了看他們五人,俞飛笑問道:「奇怪,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研究我的?」 「並沒有,只是依你腦海中的他所傳達的互作比較罷了。」法賢上人道。 聞言,俞飛饒富興致的問道:「那他是怎麼跟你們形容我的?」 法賢上人直言道:「個性小氣、缺乏正義感又吃不了苦,凡事都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很少考慮他人感受,就算曾經做過什麼正義之事,也絕對脫離不了自身的利益……」 俞飛高抬雙手道:「好了、好了,這些我都不否認,不過……有沒有好聽一點的?」 「沒有。」五賢上人齊聲道。 「好一個紫天辰,虧我還讓你包吃包住,你竟然把我嫌得沒半句好聽的,真沒良心,看你醒來後我怎麼跟你算這筆帳!」 俞飛低聲咒罵道。 「別人怎麼說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有所改變。」法賢上人希望他觀念有所改變。 「問題是,你們錯看我了,我並沒有改變什麼,我捐出理賠金,是不想讓自己介入東昇星系太多,免得規則那傢伙又找我麻煩;而你所謂心態的調整,應該是指無怨無悔的接受訓練吧! 「說穿了,我還是考慮著自身利益,我只要一想到你們這星系的人那種體能的強悍,就覺得頭皮發麻,明明看起來是個秀秀氣氣的女人,隨便一出手卻能置人於死地,我不讓自己強壯一點,怎麼在這裡生存下去啊?」 「原來如此!」五賢上人玩味這番話後,法賢上人不禁道:「說真的,你比法門還難懂,照理說,人通常不會承認自己心裡的負面想法,你卻能毫無顧忌的說出來;看你一切都那麼不在乎,說起話來卻又充滿智慧,你啊你,還真是高深莫測啊。」 俞飛做出淑女勾腳蹲身的行禮動作,笑道:「能讓身為上人的你們這麼看待,真是不敢當,不過也別太抬舉我,有些大道理並不是歷練過才能有感而發,只要多看點書就說得出來。」 五賢上人又被逗笑了。 恢復平靜後,法賢上人仰頭看了看山頂道:「依我們的速度來算,應該明天就能見到前輩了。」 「這麼快啊?」俞飛有些驚訝,視線跟著往上眺望後,他提議道:「既然只剩一點點路程,那我想再試試功法加倍,看看這麼多天下來,自己身體的承受度進展如何。」 五賢上人沒有拒絕俞飛的要求。 結果,原本只需一天的路程,在俞飛讓身上功法加倍的堅持下,以著超慢的速度增到將近二十天才到達目的地。 其實,有時候過度的堅持根本無助於事。 就拿俞飛來講,他身體的承受度有限,卻堅持要五賢上人加倍他身上的功法,搞得自己舉步維艱、渾身無力。 要不是五賢上人趁著他夜晚休息時,輪流以功法替他調理經絡、修復過度疲累的肌肉,他根本不可能撐過這二十天。 烈日當空的此時,雖然山坡間有濃密的樹蔭抵擋日光的直射,但俞飛還是汗流浹背、衣衫全濕。 以慢到不能再慢的速度抬起手來擦拭汗水,俞飛問道:「一眼望去,除了樹還是樹,真的到了嗎?」 「是,用你的心去感覺。」法賢上人的話一落,便與其它四位上人就地打坐了起來。 「感覺?累都累死了還感覺什麼,補個眠先。」俞飛自言自語後,就近找了個陰涼處,以石為枕的躺了下來,不久之後,就傳來了打呼聲。 一會兒後,悠悠蕩蕩的山林間,除了俞飛那百轉千折的打呼聲外,突然傳來一陣空蕩飄渺的聲音。 「你們好啊……五個小木頭變成老木頭了,沒想到你們帶來的這小小木頭還真聽話;要他用心,他竟然用心的睡起覺來,哈哈哈……」 怪笑聲迴盪過後,原本幽靜的叢林竟然像跳著瘋狂的舞蹈般,起了一陣熱情的舞動,一番縱橫錯雜後,便交織成一道斜坡。 忽然間,一個讓人來不及看清楚的物體,順著斜坡快速溜了下來。同時間,原本呈打坐狀態的五賢上人也站了起來,並保持雙手合掌、頭微低的動作。 這物體一著地,又傳來一陣笑聲,不過聲音與剛才的飄忽比起來厚實多了。 聞及笑聲,五賢上人齊口道:「前輩,打擾了!」 「好了、好了,瞧瞧你們五個老木頭,一點都沒變,不是老早就要你們改口了嗎,怎麼這次前來還是叫我前輩,叫得我都長不大了。」 如果俞飛這時候是清醒的,他一定會驚歎眼前所見,因為說話的是個看似七、八歲的男童,不過額頭上卻多了一顆同樣是橫列的眼睛。 走近熟睡的俞飛身旁看了看,男童又道:「你們浪費這麼多時間帶這個小小木頭來這裡做什麼,不會就是想讓他用心睡上一覺吧?」他看起來明明是個小孩,說話態度卻是老氣橫秋。 法賢上人道:「他叫俞飛,我們特地帶他上來向前輩學習。」 「什麼東西啊,一個不長進的臭小子,竟然有辦法說服你們五個送他上來,你們還真是越修越退步了,不過看你們把他整得這麼慘,應該滿討厭他的,怎麼?是哪個首長的兒子啊?」 「前輩誤會了,我們是心甘情願陪他上來拜訪前輩的,而他這副狼狽樣,也是他自己心甘情願所受。」慧賢上人說明。 「好一個心甘情願!」男童雙手交迭在背,倍感興趣的打量著俞飛。 看著、看著,他突然低喝了一聲,額頭上那原本緊閉的第三隻眼也同時睜了開來。 「好玩,居然會有我童凌子看不透的人……」自言自語過後,他拍了拍熟睡中的俞飛,並道:「喂、喂、喂,起床了,小小木頭。」 童凌子見俞飛毫無反應、鼾聲不斷,深深吸一口氣後,便在他耳邊發出一道刺耳的桀桀怪笑聲。 被吵醒的俞飛緩緩睜開雙眼,開口第一句話是:「他媽的!有怪獸啊─」 他心裡很害怕,但礙於功法所限,他想逃卻逃不了,只能閉上雙眼眼不見為淨。 童凌子見狀,故意把臉湊到俞飛面前,還用手撐開他的雙眼。 俞飛不依的與他掙扎,混亂中,俞飛還以著緩慢的速度伸出三根手指頭,想戳他的三隻眼睛,嘴裡更是大聲喊道:「法賢快來救我,有怪獸要吃我……德賢,你在哪裡……能賢……」 雖然俞飛在功法的牽制下,一切都是那麼的慢,根本沒什麼傷害性,但是習慣寧靜的童凌子在受不了他的尖聲吼叫下,就不再逗著他玩了。 沒想到他都與俞飛保持距離了,俞飛卻還是閉著雙眼亂喊、亂叫,童凌子忍不住大喊道:「停─」 其聲音之厚實,彷彿具有震撼力一般,讓俞飛恢復了鎮定。 再次睜開雙眼,俞飛才看清楚,原來剛才玩弄他的三眼怪物,只是個多了一隻眼睛的孩童,這才不再害怕的緩緩坐挺身子,並道:「你這小不點,竟敢嚇我!」 「你這小小木頭,竟敢叫我小不點!」童凌子怒目道。 「我坐著就跟你差不多高了,不是小不點是什麼?小小不點嗎?」俞飛頓了頓又道:「剛才要不是我身上受功法所限,早就把你打的鼻青臉腫,保證你爸、媽也認不出你是他們兒子。」 童凌子倒抽了一口氣,看似要還嘴,沒想到卻是笑著走近俞飛,輕拍了他肩膀一下,並道:「好了,現在你身上的功法解除了,你打算用什麼方式讓我爸、媽認不出我來?」 俞飛可不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隨便拍個肩就能解除五賢上人所下功法的小不點,絕非泛泛之輩,所以他做勢站起身來,動作利落的活動活動筋骨後,下巴微抬的說道:「我不打小孩!」 「哈哈哈……你剛才那狂妄的口氣到哪兒去啦?我的年紀都當得起他們五個小木頭的爺爺了,來吧!動手吧!」童凌子道。 「抱歉,我不欺負比我矮小的人。」 聞言,童凌子又是一陣大笑,笑聲四溢的同時,他的身體也發出一陣「霹靂啪啦」的聲響,剎那間,他的身形竟像吹氣似的漲大了起來,直到比俞飛高出半個頭後才停止。 俞飛當然知道他的用意,不過還是選擇逃避的顧左右而言他,「哇塞,你這衣服是什麼質料做的,這麼有彈性,竟然撐不破耶!」 「少廢話,動手吧!」 乾笑了兩聲,俞飛道:「看你這樣我還跟你動手,我就是笨蛋。」 童凌子搖頭道:「是不是我太久沒下山了?現在山下的人都像你這麼不要臉嗎?」 「我這叫識相。」 「再問一次,你動不動手,你不動手,可別怪我不客氣囉!」童凌子擺出了對打的手勢。 「等等,你別動!」俞飛說完,馬上從背袋中拿出筆記型學習機,幫童凌子拍了張照,然後把學習機交給法賢上人道:「請你們好好替我保留,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請把這張相片公諸於世,說這座山上有個殺人魔,請世人警惕。」 就在法賢上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同時,俞飛又把學習機拿了回來,並道:「法賢,我看我先教你們打字好了,這樣我出事之後,你們才有辦法與我的家人聯絡。」 「有完沒完啊!」童凌子道。 「沒完、沒完,我先留個言,然後再留個影像,接著再傳送給所有的親朋好友,我們俞家族繁不及備載,加上全部的朋友至少也要花上好幾個小時,我看你還是先去忙別的好了。」俞飛大耍無厘頭的想避開與他的對打。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我等!」童凌子意志堅定道。 「那不好意思喔!」話畢,俞飛拿著學習機坐到剛才睡覺那顆石頭上,煞有其事的錄製了起來。「老爸,我是小飛,許久未見,我現在的模樣你還認得出我吧?請原諒孩子的不孝……」 數十分鐘過後,俞飛已分別留話和影像給了他的爸爸、媽媽、叔叔、倩倩嬸嬸,而且還有感而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就在他打算繼續錄製時,童凌子已失去耐性的開口道:「夠了、夠了,我不與你對打可以了吧!你收起來行嗎?」 童凌子之所以一直逼俞飛動手,是因為他們「三眼族」天生就擁有強大的精神力,也因如此,所以三眼族有條族訓是不受攻擊不能反擊,違者將會遭受天罰。 然而不知情的俞飛還天真的以為是自己的耍無賴奏效,才讓他避掉童凌子對他的教訓。 俞飛收起學習機的同時,童凌子對著五賢上人道:「我終於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帶這討厭的小木頭上來了,他耍賴的功夫堪稱一流,被他賴上了,想甩都甩不開,真是辛苦你們了。」 「好說、好說,你並不是第一個這麼稱讚我的人。」俞飛雙手拱禮道。 斥聲一笑,童凌子對著五賢上人道:「小木頭,你們自願帶他上來,目的為何?」 「希望前輩能在精神力方面對他指點一二。」法賢上人道。 「精神力!」童凌子再次打量著俞飛,甚至還睜開第三隻眼觀察後,才續說道:「奇怪,我怎麼什麼都感覺不到?」 聽著他們的對話,俞飛心想,有求於人就必須坦白以對,所以主動開口把自己所求之事說了出來。 第九章 原來,寶藏就在你身邊! 聽完俞飛以悲慘的形容方式自述過他一連串心路歷程後,童凌子當下第一個反應不是同情,而是慶幸。 幸好他們三眼族有那條不受攻擊不得反擊的祖訓,否則像俞飛這種連神都敢罵的傢伙,要是哪天精神力恢復了,或是腦海內那個神清醒了,到時候他恐怕會吃不完兜著走。 對此,童凌子也忍不住責怪起五賢上人來,他歎聲道:「你們五個小木頭平常不聯絡就算了,一來找我,竟然就給我帶這個麻煩的傢伙來。 「開什麼玩笑!他的精神力是因天罰而封,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幫他破封。」 聽到他的抱怨,俞飛對著恢復孩童模樣的童凌子問道:「小不點,照你這麼說,你是有能力幫我恢復精神力囉!哈哈,看來我真是不虛此行啊!」 「……等等,你可能曲解我的語意了,我是說,我─不─敢。」 「你這小不點到底有沒有良心,怎麼忍心見死不救?」俞飛有點失望。 「哼,沒禮貌的傢伙,我姓童不姓小,而且你失去精神力並不會死,倒是我太多管閒事會死得很難看。」 頓了半晌,俞飛才道:「真後悔剛才在你找我動手時,沒告訴你我的精神力也被封,不然你衝動的替我解除功法時,說不定連我受封的精神力也會一同解除。」 童凌子聞言又是一陣慶幸,因為照剛才的局面看來,他只顧著要逼俞飛動手,的確是有衝動誤事的可能。 輕搖了搖頭,童凌子對五賢上人說道:「五個小木頭啊,我看你們還是快帶這傢伙下山吧,跟他在一起真的是危機重重,什麼時候會陷入他設的圈套都不知道。」 五賢上人還未回應,俞飛就搶著開口道:「不,我不走,我對這裡很有感覺,所以打算在這裡住上一陣子。」 「什麼感覺不感覺的,這裡是我家,我不歡迎你,快走吧!」 俞飛東張西望後,笑道:「我沒看到什麼地方寫你家耶,如果說了就算,那我也可以說這片山是我的,佔地為王的把戲誰不會啊!」 童凌子氣得抖著聲音道:「不要臉!」 「承蒙誇獎,你也不差。」俞飛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你……」童凌子說不出話的抬起手來緊握雙拳。 「很生氣吧,來啊,解除我受封的精神力,我與你單挑,讓你發洩一下。」俞飛一步步慢慢的走向他。 「是你逼我的!來者是客,我讓你三招,你先動手,來吧!」童凌子道。 「為什麼要我先動手,該不會是我沒動手你不能反擊吧?」俞飛不想與他交手,所以就隨口說說。 「你怎麼知……」童凌子話才說了一半,就自己掩住了口。 俞飛見狀,笑容已不是燦爛兩字足以形容了。呵呵,幸運之神今天竟然這麼眷顧我,隨便說說就被我蒙中?心想過後,俞飛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法賢,我接下來說的話,請你們五個幫我作證…… 「聽好囉,小不點,我先聲明,要是在往後相處的日子裡,我不小心觸碰到你,那都不是攻擊之意,而是友善、愛的接觸。」 五賢上人聞言,嘴角明顯揚起笑意。 至於童凌子則怒不可遏、臉紅氣喘的大叫了一聲,然後道:「我受不了了,你們五個小木頭動手打我吧!」 俞飛雙手攤成大字的擋在五賢上人身前,並道:「別理他!我肚子好餓,我們來吃昨天烤的那只山禽吧!」說著、說著,俞飛就從慧賢上人的背袋中,拿出一個用大片樹葉包得完好的東西。 這是他昨天跌倒時不小心壓到的山禽,大概是受了傷飛不動,所以才被俞飛不小心壓死。 本來俞飛顧忌到五賢上人戒殺,不打算吃牠。可是久不知肉味的他,禁不住一時的嘴饞,以壓死是意外為理由說服了五賢上人,當場就把牠烤了。 童凌子眼看俞飛真的目中無人的就地而坐、吃了起來,強壓在心裡的氣憤已滿了出來。 無處發洩的他,乾脆自己打自己的拍了拍全身上下,然後不停翻著觔斗。 沒想到俞飛不但一點收斂的意思也沒有,竟然還像看戲般邊啃著禽肉,邊大聲叫道:「好耶!」 五賢上人仍然站在原地,沒有跟著俞飛一起吃,直到童凌子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像孩童般耍起性子大哭時,五賢上人才走上前對他道:「前輩,對不起。」 此時,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俞飛一點愧疚之意也沒有,嘴裡更是道:「如果你不幫我解封,我就每天這麼氣你,看是你脾氣好還是我手段賤。」 這番話聽得五賢上人搖頭苦笑,也讓他們體會了紫天辰要他們看管俞飛的苦心。 因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就是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去做,哪怕對方是不是長輩、地位有多崇高。 場面就這麼僵在那裡,俞飛繼續吃、童凌子繼續哭,五賢上人則像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時間匆匆過了三天。 童凌子自從三天前哭鬧過後帶著滿懷的怒氣離開,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俞飛他們面前。 死心眼的俞飛,當然不可能放棄這個能恢復精神力的機會,所以早在童凌子離去那時,他就不動聲色的觀察童凌子來去的方向,想知道他身在何處。 本來他還以為童凌子消失在樹叢間,是不是會什麼隱身術。 經過仔細研究後,他才知道原來童凌子所謂的家,其實只是樹蔭濃密、樹籐糾雜的一個樹屋,其樹幹高聳且粗大,站在低處往上看,彷彿直達天空一般,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知道童凌子的住處後,俞飛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的用盡各種方法逼他出面。 剛開始,俞飛用學習機發出擾人的噪音,也利用擴音功能以言語激他,卻毫無功效,俞飛轉而更改策略的挖起樹根來。 不過說起來也真是夠詭異的,每次他挖到一個階段進行休息後,所挖之處就會恢復原狀。 這招不行,他想到修煉精神力最怕的就是干擾,於是拿起枯木不停的使勁敲打樹幹,卻也同樣沒什麼效用。 甚至他還試著想抓著籐蔓攀爬而上,可是沒想到這些籐蔓居然像會閃他一樣,明明就垂在眼前,他伸手想抓卻又抓不到。 最後,俞飛也失去性子了,他不再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盡,反而是悠閒的躺在石頭上,對著學習機的擴音孔發出心靈喊話。 「令人尊敬的三眼小不點前輩,我知道我的出現對你造成很大的困擾,我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不當,不過希望小不點前輩能體諒我,我這麼做的目的,只是希望恢復自己原有的精神力罷了!」 俞飛這招感性的呼喊策略果然奏效了,在他話語一落後,叢林間傳來飄渺的回應聲。 「你說得輕鬆,但卻必須用我的性命來交換,我們三眼族在這星系上就快絕種了,如果立場互換,你肯嗎?」 聞言,俞飛心裡的陰霾揮去了一大半,卻還是以著和剛才相同的委婉口吻道:「如果我是前輩,當然不會答應,不過不能親手做,嘴巴說說應該可以吧!」 俞飛的話點醒了童凌子,只聽他道了句:「唉啊,怎麼不早說。」然後就見籐蔓開始交織。 很快的,已見童凌子的身影從高聳的樹梢順著籐蔓滑了下來。 這時,俞飛終於知道他攀爬的時候為什麼捉不到樹籐了,因為這些樹籐只受童凌子控制。 看著他落地後,俞飛才道:「我是想說啊,可是前輩沒給我機會。」 童凌子抬手阻止道:「別叫我前輩,聽起來總覺得有一種沒安好心眼的成分在,你還是叫我小不點就好了。」 「那好吧,小……不點。」俞飛裝出一副勉為其難樣。 斜睨了俞飛一眼,童凌子道:「來吧,你先攻擊我,你動手後,我就教你如何解除受封的精神力。」 俞飛無奈道:「怎麼又來了,如果我攻擊你,你就有還手的理由,到時候你殺了我,不就理所當然?」 「我可沒你這麼會耍心機。」 「那為什麼要我動手攻擊你,你直接把方法教我,不行嗎?」 「如果事情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他們五個小木頭有上來找我的必要嗎?想靠你自己,首要是必須具有強大的力量。」 雖然俞飛心裡認為他說的是廢話,但是他好不容易答應了,當然不可以壞了他的心情,所以只得虛心接受道:「這點我明白,其它方面呢?」 「沒啦!」童凌子攤了攤手。 俞飛咬著牙在心裡破口大罵後,才故作平靜道:「既然要我靠自己的力量解除封印,那攻擊你的用意是……」 「精神力說深可深、說淺可淺,因為它與心境、環境、精神層面……等等外在因素息息相關,如果沒有我在一旁督促,那你想解除封印,可能要很久、很久。」 「所以咧?」 「所以我們恐怕會相處一段時間,礙於你之前的表現,我認為我有自我保護的必要,為了預防我一時衝動犯了族規,才會要你先攻擊我,以備不時之需。」 閉眼歎了一口氣,俞飛道:「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說,這裡不就只有你一個三眼族,你違規了,誰知道啊?」 「有時犯了錯,也許可以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蒙蔽自己的良心,可是事後回想起來,可能會在心裡留下難以抹滅的陰影,這種心罰對我們三眼族而言,遠比遭受天罰還可怕,我們一旦違背了自己的心,一輩子都將難以精進。」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靠自己好了,因為跟你在一起,等於是接近一堆炸藥,還得擔心你什麼時候要引爆。何況,沒有精神力的這段日子我還不是挺過來了,我看我還是等紫天辰醒來好了。」俞飛語調有些喪氣。 「你先別下決定,有我在身邊,雖然不能幫你解除封印,但卻可以激活你受封的精神力。簡單來說,如果靠你自己得花上五十年的時間,我的從旁協助卻能縮減成三十年甚至是十年、五年,這樣,你還要拒絕嗎?」 稍微思考後,俞飛回應道:「我看還是不用了,畢竟天下沒有什麼白吃的午餐,你突然這麼大方,一定沒安好心眼。」 童凌子眼神閃過一絲心思被猜中的尷尬,並道:「你有什麼主意好讓我打的,不過說真的,我也想等你腦海中的那個人什麼時候醒來,順便看那個人能不能給我一點點的幫助。」 撇嘴一笑,俞飛道:「你想太多了,要是你以為我腦海中的他多神聖,那你就大錯特錯。他不但有三多:規則多、立場多、禁忌多,還有三不理:心情不好不理、看不順眼不理、違背原則不理;想靠他?省省吧,你還是腳踏實地一點比較實際。」 「他真有這麼難搞嗎?可是我覺得他給這五個小木頭很大的幫助耶,他們這次上來,我已完全看不透他們了,或許你不知道,他們五人身上已帶有些微的神力了。」 俞飛訝然的以眼神向五賢上人求解,沒想到他們真的點頭默認了。 俞飛見狀,不禁走過去以手背輕拍著他們的胸口道:「五位上人,從認識到現在,我們的關係一直保持得很友好吧,到時候升天成神了,可別忘了保佑我喔!」 五賢上人聞言,難得的露齒而笑。 其實他們除了背負著紫天辰的托付外,對於俞飛的坦率也相當欣賞;這三天來,俞飛耍盡手段的叨擾童凌子,他們沒有出面制止的原因,是因為俞飛沒有做出超過他們底線的事。 也許這樣對童凌子這個前輩很無禮,但紫天辰交代過,只要不觸犯殺戒,所有事情都可視情況放手讓他去做,所以他們才會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下定決心後,俞飛不再與童凌子打屁的正色道:「抱歉,打擾了三天,從下一刻起,你將恢復平靜的生活。 「如果紫天辰醒來時我還在東昇星系,歡迎你來找我,要是你想跟我下山,我也不會反對,不過我絕不會先動手攻擊你, 至於你要不要激活我受封的精神力,就隨你了。」 童凌子聽完後,思緒陷入深思。 俞飛接著對五賢上人問道:「法賢、慧賢,之前我詢問你們我尋寶及目的地一事,你們點頭回應,我不明白耶,你們點頭是表示知道有寶藏這回事,還是知道地點在何處?」 「兩者皆是。」法賢上人代表回答。 「是喔,那如果不是我自己找到答案,你們會主動透露嗎?」 五賢上人一致搖頭。 「呵,你們的心態我就不往壞的方面想了,不過肯定是受到紫天辰的指使吧!」 見他們沒有響應,俞飛又道:「看你們的樣子,我就知道答案了。現在我把從學習機整理出來的結果說給你們聽,如果我分析的方向沒錯,你們就給個稱讚,要是錯了,看你們是要搖頭還是乾咳個兩聲,這樣應該沒有違規吧!」 對於俞飛的話,五賢上人並沒有任何反應。 俞飛知道他們的顧忌,所以也不強人所難,「好啦,不說就代表心裡默許了。」說完,他拿出學習機,邊點選邊道:「依歐麥嘎所留的訊息,我確實來到了東昇星系,而且也找到了南無星球及西米大陸。 「不過最後一個提示北岸之都,我找遍所有數據、連結了東昇星系所有的智腦系統,卻依然查不到這個名稱,這也不禁讓我的尋寶之路陷入死胡同。於是,我改變了思考方向,開始對這些字眼做起連結,從學習機搜尋到的結果是千奇百怪、什麼都 有。 「而這樣龐大又複雜的訊息,若是要逐一去理解,對普通人來講,恐怕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去吸收都不夠,也因如此,我從迷失中清醒過來。 「雖然我不知道宙王歐麥嘎死了多久,但肯定的是已有幾個年代,而東昇星系智腦系統所連結的數據都是最新的,考慮到這點後,我放棄了一切訊息,回歸原點,重新單純去研究那十六個字。 「十六個字,四句話,乍看之下指的是四個方向,不過實際尋找後,卻只有前三句是地標。第四句北岸之都根本不存在,既然北岸之都不存在,就表示這句話有玄機,於是我開始琢磨這四個字。 「果然在我費盡心思的反覆思考後,得到了結果,沒有北岸之都就代表『少北』,沒有北當然就沒有岸,所以是『無岸』。 「在大膽的假設後,我試著透過學習機進行搜尋,竟然真的找到一個叫少北的星球,而且該星球內恰巧有座無岸山。」 說到這裡,俞飛納悶苦笑道:「不過這樣的結果讓我有些疑惑,因為從資料上看來,少北星並非荒蕪之星,無岸山還是個觀光聖地,寶藏真的是藏在那裡嗎?」 聽完俞飛的分析,五賢上人內心的震撼不可言喻,他們沒想到俞飛竟然能從這麼龐大的訊息中走出來,進而解出字面之義,他的智商真是高到令人無法想像。 看了看五賢上人,俞飛故意道:「真不夠意思,瞧我說得口沬橫飛,竟然連個反應也沒有,唉……」 正當他唉聲一起時,耳邊傳來的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掌聲似乎有激勵作用般讓俞飛信心十足,尤其是在看見五賢上人充滿讚賞的眼神後,他心中長期壓抑的鬱悶完全一掃而空。 興奮的他,完全不顧五賢上人和童凌子是否有跟上,就高舉雙手極速往山下跑,嘴裡還不斷揚聲大喊道:「我猜對了、我猜對了,寶藏,我來了─」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尋寶大進擊 第十五集 眾神降臨 第一章  飆風再起 也許是興奮、也許是少了五賢上人功法的牽制,俞飛他們這次下山,同樣是徒步行走,卻只花了短短二十多天。 在進入多布達市的前兩天,俞飛透過學習機得知前往少北星可搭乘星航機,於是與五賢上人商量起搭機事宜。 討論中,他們遇上了一個難題。 童凌子沒有身份無法辦理登機,卻堅持要與他們同行─這點讓俞飛很頭痛。 因為在這之前,俞飛為了童凌子額頭上那第三隻眼,和他起了小爭執。 俞飛嫌童凌子的模樣太醒目,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不讓他跟。沒想到童凌子竟自己提議要剪片厚重的劉海蓋住那第三隻眼,或是用片樹葉、什麼的貼住。 可是荒郊野外,當然找不到剪刀或貼布,最後童凌子利用樹籐自編了一頂帽子戴上,把多出來那隻眼睛蓋上,才解決了這個問題,而且造型還不錯。 而現在面臨的身份問題,俞飛同樣還是要他老人家留在山上,省得麻煩,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法賢上人竟在他們談話間,淡淡的插了一句。 「億空或巫家的人可以幫忙解決。」 聽到之後,童凌子像吃了定心丸般,誓在必行。 俞飛雖然不明白法賢上人的用意,但他心裡卻有所顧忌。 要替童凌子辨臨時身份卡,就得接近億空或巫家的人;而億空散發出來的魅惑對他的意志而言,無疑是一種艱澀的考驗,但接近巫靖,就得隨時等著挨她一拳。 兩相比較下,俞飛最後的選擇是億空。 畢竟億空是修行者,言行舉止自有其限度,就算有時故意玩弄俞飛,也可以請五賢上人勸阻,這對他比較無害;至於巫靖,一旦讓她發起脾氣來,可是誰也控制不了。 何況,他也不想再欠巫家任何人情。 原本俞飛的計劃是與億空短暫接觸,在她替童凌子辦妥臨時身份卡、取得芯片後,就直接前往少北星。 無奈世事難料,變化打亂了俞飛的計劃。 雖然億空不知道俞飛他們此行的目的,但是把芯片交給童凌子後,億空竟以向五賢上人求道、服侍五賢上人、出面安排瑣事……等一些聽起來像是真的有必要的理由為借口,要求與他們同行。 對此,俞飛真的是又愛又恨。 若是把眼光放遠一點,此行的確會有一些必須仰賴億空出面協助的事,可是這一去不知得耗上多少時日,長時間的相處,他真的不敢想像與億空之間那種維妙的感覺將如何自我把持。 最後,俞飛好不容易排除了心理障礙,答應讓億空與他們一同前往少北星,沒想到在出發的前一小時,俞飛才知道億空這一行,帶了十二個自在宗的弟子相隨。 俞飛傻眼…… 遠遠的,俞飛看到她們一票白衣人,步伐輕盈、薄紗輕飄的走過來時,真的是軟了腿。 俞飛答應讓億空同行,對自己是一種說服、也是一種考驗,沒想到她竟完全沒與俞飛商量,就自作主張的帶了這麼多人,而且清一色全是女性。 先不要說她們全是身材曼妙的年輕女孩,浩浩蕩蕩的走出去有多醒目了;光是五賢上人加上他和童凌子,就讓俞飛覺得人數太多,根本不像去尋寶,而是像去觀光,現在又加上她們十幾個人…… 簡直就成了旅行團嘛! 此時,俞飛以大局為重,忍著七竅生煙的怒火,等億空辦好登機手續後給他一個解釋。 終於,花了一點不算短的時間後,億空已辦好了登機事宜,不過她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是遇上了什麼難題。 「怎麼啦,空靈大姐,我都還沒向妳發難,妳就先擺起臉色來啦?」 俞飛撥了撥日久未修的亂髮,雙手抱在胸前,等著聽聽看億空怎麼說,沒想到億空睨了他一眼後,直接就走向他身後的五賢上人。 蹙眉一歎,俞飛只得無奈的跟著走了過去,才聽得到她說什麼。 億空率其它同門女弟子對著五賢上人恭敬一禮後,開口道:「上人,手續都辦妥了,不過俞飛和這個孩子礙於臨時身份的關係,不能坐三級以上座艙,我們其它人則同坐頂級艙。」 五賢上人的態度依舊沉默,一如以往對外界的態度一般。 「唉─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唷!」俞飛故意摸了摸自己毫無修飾的鬍子,揚聲說道。 聽俞飛這麼說,億空及一旁的女弟子都沒什麼反應,反倒是以孩童模樣下山的童凌子氣得小拳緊握、悶氣直往心裡吞。 童凌子之所以這麼忍氣吞聲,是因為早在進入都市之前,他們就協議過了,他的身份是俞飛的遠房表親,加上他死賴著俞飛不放,所以就必須忍受俞飛對他這個拖油瓶三不五時的欺凌。 然而,說欺凌或許有點太過,俞飛多半是耍耍嘴皮找樂子,並沒有實際出手欺壓他。 故意忽略了童凌子的反應,俞飛道:「走吧!」 「怎麼分配?」億空問。 「分配?還能怎麼分配,像我們這種沒身份的人,只能坐三等以下的座艙不是嗎?」俞飛語氣又酸又澀。 「我關心的不是你,是五賢上人。」 「哦─那就更不用問了,上人們當然不會棄我於不顧。」俞飛對五賢向人抬了抬眉。 五賢上人頷首示意。 俞飛見狀,態度更顯驕傲:「去吧、去吧,高貴的人請先走,去妳們舒適的頂極艙享受吧!」 微吐了一口氣,億空道:「奇怪,我好像沒招惹你吧,你對我有必要這麼不友善嗎?」 俞飛斜頭看著億空:「沒有嗎?不讓妳跟、妳硬是要跟,答應讓妳跟了,妳又帶一大票人來,怎麼,妳想轉行了是不是? 問別人看看,妳帶這麼多美女在身後,像不像伴遊公關組長?」 億空帶來的十二個同門女弟子,個個展出拳腳,把俞飛團團圍住。 「唷、唷、唷……各位上人啊,你們睜大雙眼瞧瞧,你們門下的這些女弟子是什麼態度?把她們一個個逐出宗門吧!」 「可惡!」十二名自在宗女弟子齊聲一喝後,拳腳毫不客氣的就要擊上俞飛。 不過所有動作卻在法賢上人一個跨步動作下,完全靜止,甚至這十二名女弟子還被一道無形的氣牆給推了出去。 她們所有人從踉蹌的動作恢復平穩後,動作一致的對著法賢上人行禮:「上人責罪。」 「責罪個屁咧,妳們剛剛用的是什麼力道?要不是法賢出面,我被妳們十二個這麼連手合揍,絕對是體無完膚。」 俞飛邊說邊走到法賢上人身邊,頓了頓,他又道:「在法賢、能賢他們五人面前,妳們都可以這麼大膽了,以後我要是落單了,難保妳們不會背著法賢他們犯下自在宗唯一戒律,殺了我?」 俞飛這番話不由聽得十二名女弟子和億空個個面露凶光、強壓出手的衝動,因為這話對她們而言,是一種極大的誣蔑。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並沒有輕蔑妳們的意思,妳們靜下來捫心自問,此刻妳們心裡動的可是殺意?」 見她們沒有回應,俞飛又道:「或許妳們認為妳們的怒火和殺意是我激起的,這點我不否認,而且我也承認自己是蓄意而為。但妳們既然加入了自在宗,就得修心,要是單被我這無賴的幾句話就影響,那不就枉費了妳們身穿這套白衣和對五賢上人的敬重?」 她們個個無言以對的垂著頭。 俞飛攤了攤雙手。 「好了,這種態度就對了,欺負過妳們後,我心情特爽,不過現在爽不代表以後也爽,既然妳們是自己送上門的,就要禁得起日後我三不五時的欺壓,就像我這個遠房表親一樣。」 俞飛的手掌重重拍了童凌子肩膀幾下。 「所以呢,醜話說在先,要是受不了我的人,趁早離開吧!」 俞飛說這些話的用意,是明白告訴這些女弟子別加入這次的少北星之旅。 沒想到她們完全沒人表示退出的意願,甚至億空還看了看五賢上人,好像在懇求他們說句公道話。 五賢上人沒什麼反應。 俞飛開了口:「欸,法賢啊,你們這些女弟子還真是死心眼咧,我們去少北星是辦事又不是去玩樂的,她們跟在身邊,不太方便吧?」 五賢上人互看了一眼,法賢上人開口:「億空,我們這次隨行,一切以俞飛為主,妳們要是不甘受限於他,就離開吧!」 「可是……」億空非常驚訝。 「沒什麼好可是的,快去把妳們的座位退一退吧!」俞飛催促道。 億空頓了一下,然後與十二名同門女弟子輕聲討論了起來。 一會兒後,億空才對著五賢上人道:「上人隱居在山上,對於社會上的事比較少接觸,還是必須跟個人在身邊打點,所以她們十二人就不與我們同行了。」 「咦?你們沒在都市裡生活過啊?」俞飛看了看五賢上人。 五賢上人頷首回應。 那的確是有必要跟個在地人在身邊,心裡這麼認同,但俞飛口頭上卻道:「就算硬要留一個人下來,那也不該留妳,妳對我干擾太大,會影響我的心情。」 微微一笑,億空道:「抱歉,我是自在宗的對外執事,所以這個名額非我莫屬。」 看著她的笑容,俞飛捂著胸口:「好強的殺傷力,這下我日子可難過了……」 他一副四肢無力樣的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俞飛又回過頭:「空靈大姐,怎麼進去啊?」 「就說你會需要我的吧!」 億空先把登機證發給十二個同門弟子,要他們去辦理註銷,然後才逐一發給五賢上人和俞飛、童凌子。 經過四天三夜的飛行,俞飛他們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少北星。 由於俞飛和童凌子沒有正式身份,所以五賢上人與億空全都捨棄舒適的座艙,陪他們坐在三級艙。 三級艙與頂級艙比起來,除了座位比較擁擠、狹窄,人種比較複雜、食物比較差外,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俞飛尤其喜歡這些人的直接、坦率,雖然他們粗俗、不修飾的言語和動作有礙觀瞻,但是這種人的真性情,也讓俞飛想起當初在拉薩山那段慘痛又甜蜜的回憶。 俞飛不但在頭一天就與這些三教九流耍起人來熟,甚至在即將抵達少北星時,這些人還留了住址給他,熱情的邀請他有機會去接受招待。 到達目的地,走出星航機場後,俞飛所見景物都讓他覺得驚疑,尤其是他聽到在地人所講的話,更覺得頭頂多了一層烏雲。 「來喔,尋寶手冊便宜賣哦……」 「來、來、來,本店有專人帶路尋寶喔……」 「尋寶器具專賣店,應有盡有,快來參觀……」 雖然俞飛早就在學習機上得知,這裡是觀光聖地,可是他壓根沒想到,這裡竟有人叫賣尋寶圖。 讓自己複雜的心緒保持冷靜後,俞飛快步走向高聲吶喊的生意人,想看看他們口中說的尋寶手冊。 不知道路線是否跟他們從歐麥嘎那邊得到的一樣? 「先生你好,歡迎來到少北星,我們這裡氣候宜人、風光明媚、美女如雲,不知道先生此行是帶全家人來渡假,還是想放鬆心情、尋芳問柳,或者是尋寶?」一名中年小販熱絡的湊過來招呼。 店家老闆眼睛往俞飛身後瞄了瞄。 「如果是來尋寶的,你這裡有什麼輔助商品?」俞飛。 「有、有、有,當然有,看先生是要訊息、指南還是專人帶領?」 頓了一下,俞飛道:「我要最新的訊息數據,價格怎麼算?」 小販搓了搓手後,伸出兩根手指:「二十萬宇幣,沒得殺價。」 聞言,俞飛往前看了看,然後對小販道:「價格這麼硬啊,那我考慮看看好了。」 說完,俞飛往其它小販走了過去,完全不理會這名小販的挽留。 沿路連續問了幾個店家後,結果價格都一樣。最後,俞飛選擇一家偷偷破壞行情的店家─這一家雖然同樣不二價,卻附贈了一樣挖寶工具,貪小便宜的俞飛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 可是,就在他以為自己佔了便宜的付了錢後,得到的卻是一種受騙的感覺。 小販強力推薦的最新訊息數據,竟然只是少北星的地圖,而他贈送的挖寶工具也只是一把相當原始的鐵鍬,而且還是二手的。 看著小販交給他的東西,俞飛當場愣住了,直到億空走進店內嘲諷他,他才回過神來。 「怎麼啦,從街頭走到街尾,你要的就是這把免費的鐵鍬啊?」億空調侃。 面對億空這一笑,俞飛可是一點心顫的感覺也沒有,反倒是怒火全燃了起來,他臉色大變,拉高袖口,咬牙切齒。 「老兄,就只有這樣嗎?」 小販理直氣壯:「沒錯吧,你手上的地圖就是最新信息啊!這鐵鍬,難道不是挖寶工具嗎?」 說話的同時,小販不動聲色的悄悄按下一個鈕。 看著小販那囂張的態度,俞飛憤慨的握起了拳頭想修理他,沒想到心裡怒不可遏的他,動作卻完全在他的控制外。 他想衝過去揍他,可是雙腳卻像陷入泥坑一樣,怎麼使勁也抬不起來,更別說往前移動了。 察覺到這樣的異狀,俞飛清楚感覺到肉體的失控並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他身體本身。 身體不能動,嘴巴總能動吧! 俞飛正打算把這黑心小販罵得無地自容,沒想到髒話還沒出口,就硬生生的卡在喉頭,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就在俞飛對自己這樣腳不能行、口不能言的情形感到納悶不解時,店家的後門走出十來個平均身高在一百公分左右的「壯漢」─這十幾個人雖然和童凌子差不多高,體型卻比俞飛粗壯了好幾倍,光是手臂,就比他兩條大腿粗,而且青筋幾乎要跳了出來。 這麼粗的血管,抽起血來一定很流暢……看著坦胸露背、肌肉糾結的他們,手臂條條筋脈都比手指頭粗,俞飛想著。 這些肌肉發達的矮漢,個個手持鐵鍬架在肩上,面目凶狠的走出來後,走在前頭的開口就問:「什麼人想在這裡鬧事啊?」 「是他,高老大!」小販手指不偏不倚的對準俞飛。 明明就不高,還叫高老大?無法開口大聲嘲笑的俞飛,只能在心裡冷笑。 當俞飛看著他們的同時,他們的目光也集中在俞飛臉上。 雖然有五賢上人在,但動彈不得的俞飛成為這麼多凶狠目光的標靶,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憂懼。 突然,其中一名矮漢以著不確定的口吻開口道:「咦,是那個聖人嗎?」 此話一出,所有矮漢開始議論紛紛起來,最後,那個被小販稱之為高老大的矮漢,像是喊口令似的喊道:「向聖人叩恩,跪─磕頭─」 行完大禮後,這些原本就矮小,跪下更顯得貼近地面的矮漢,竟然齊聲道:「冒犯聖人之處,請聖人見諒。」 俞飛莫名其妙。 他轉頭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五賢上人和億空一眼,才回頭道:「各位搞錯了,他們是五賢上人,不是五賢聖人,有什麼事站起來說嘛!」 矮漢全站了起來,其中一名矮漢開口:「什麼五賢上人我們不認識,我們只知道慈悲仁善的聖人。」 「沒錯,就是你這位捐善款救濟我們的俞大聖人。」另一名矮漢附和。 俞飛張著嘴,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小販拿出一張小芯片,然後插入播放機的插口,很快的,屏幕上已出現了畫面,不過畫面並不是很清晰。 「啊,我被偷拍了!」俞飛驚道。 仔細看了一會兒後,他才發現,屏幕中的自己與現在發長過耳、蓄胡的模樣不太一樣。 依背景看來,就是當初與避雷系統公司總裁談話的餐館,內容從他說要把理賠金捐出的那段開始,直到秦加章充滿感謝與花素真宗主對俞飛合掌致謝那個部分。 在影片播放的同時,高老大對著另一名矮漢交頭接耳後,就見那名矮漢扛著鐵鍬往外跑去。 雖然俞飛對矮漢的動作感到很好奇,可是他並不以為意,直到畫面結束後,他才對著在場的矮漢道:「那的確是我,不過你們還真厲害,我留了頭髮和鬍子,你們竟然還認得出我來,真是不簡單。」 搓了搓不算長的鬍子,俞飛又道:「不過我不懂,你們為什麼叫我俞聖人?」 高老大解釋:「聖人是我們對你的尊稱,就像我叫『高自達』,年紀比其它矮漢大了些,平常講話也比較大聲,所以大家都叫我高老大。」 點了點頭後,俞飛又問:「那你們可知道何謂聖人?」 「對我們而言,你不求回饋的捐出大筆金額行善,讓我們矮族人人都有一把鐵鍬,也讓沒有身份的我們能夠接受醫療照顧,這對處處遭受鄙視的我們而言,就是莫大的義舉。 「很多人罵我們肌肉發達卻沒長腦筋,不過我們卻懂得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像聖人你,就是我們一輩子的恩人。」 「我沒你們說的那麼偉大啦,不過我還是不懂,擁有一把普通的鐵鍬對你們而言,有這麼難嗎?」俞飛道。 小販替矮漢回答。 「矮族的生活很困苦,找工作又處處碰壁,鐵鍬雖然不是很昂貴,可是造價卻也不便宜。自從秦總裁把善款和影片帶來少北星後,他們矮族才有機會添購鐵鍬,使他們不必再徒手替遊客挖土,也讓我們少北星一些沒有身份的弱勢族群生活得到改善。」 聞言,俞飛內心有點小驕傲。 沒想到自己一時的無心之舉,竟能造就了這麼多人,不過這也多虧了秦加章,他的心意才能送到這個星球來。 點了點頭後,俞飛問:「對於剛才的交易情形,我個人是覺得……沒什麼,可是要是有人覺得一張地圖不值二十萬宇幣、不甘受騙,上報巡兵處理或是砸店鬧事,你們怎麼辦?」 「我們做的是公平買賣,如果不滿意可以退貨,我們也會退還八成的價錢,這是東昇星系系政府的規定。要是有人敢鬧事,矮族人會幫我們做第一線的處理,直到巡兵到達,而店面所有損失,全算在鬧事者頭上。」小販道。 說到這裡,俞飛對外邊隱隱傳來的巡邏機聲響感到好奇,遂往外走去。 還沒走出店門口,他赫然發現,在他們談話的一會兒時間裡,門口竟聚滿了人,而且以矮漢居多。 納悶的回頭看向高自達,俞飛問:「高老大,發生什麼事了?」 「聖人請叫我自達就好,我剛剛派人去通知聖人造訪的消息,所以大家全是來感謝聖人的。」高自達道。 「要我叫你自達可以,不過你也別聖人、聖人的叫我,直接叫我俞飛或小飛就好,畢竟我和你們一樣平凡,只不過是幸運被雷劈到,才會得到那筆賠償金罷了。」 高自達堅持道:「聖人可以隨便稱呼我,但是我們對聖人的稱謂代表我們內心的敬重,改不得;現在勞煩聖人對大家說幾句話,也讓大家把握這難得的機會好好看看聖人。」 俞飛別頭過去看了五賢上人和億空一眼,無奈的攤了攤手,才走出店門外。 可能是矮族佔多數吧,俞飛站在他們面前,竟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不過矛盾的是,他看著矮族們又矮又壯得不成比例的模樣,內心也萌生起一股深深的悲哀。 面對這樣複雜的感觸,俞飛在心裡搖頭苦歎。 天啊,我該不是被那聖人的稱號給催眠了吧,不然怎麼會有這種悲天憫人的感觸?哦,這是什麼該死的想法? 就在俞飛試圖甩開這股思緒的同時,才發覺人群中不知何時已來了四、五名巡兵,而且態度很不和善。 「姓高的矮子頭,你們不想混了是不是?現在是什麼時間,你們想聚眾滋事、妨礙街容嗎?小心我把你們全送進管制科!」 其中一名巡兵責問道。 「長官,我們並不是想鬧事,請長官通融一下,讓聖人跟大家講幾句話,說完後,我們馬上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絕不會影響到遊客。」高自達婉言請求。 「他媽的高矮子!」巡兵拿起隨身的棍子,重重朝高自達腦門敲了下去:「什麼時候輪到你作做主了?老子管你什麼屁聖人,你們全部給我解散!」 說完,這些巡兵像是打地鼠似的,拿起棍頭一個接一個的敲打著矮族的頭,不過矮族卻一個也沒有離去的跡象。 這樣的畫面看在俞飛眼裡,相當於心不忍,甚至還有一種切身之痛,所以他連忙開口道:「請住手!」 巡兵聞聲看向了俞飛,態度同樣惡劣:「哪來的臭小子,竟敢干涉巡兵執法,哪來的遊客?」 「巡兵都是如此蠻橫嗎?」 俞飛並不單指他們欺凌矮族這件事,想當初,他自己也是連個解釋都沒說,就被巡兵強行送進管制科。 聽到俞飛的話,巡兵火氣更大了,其中靠俞飛最近的那個,舉起棍頭就要敲向俞飛,不過其動作卻在接近俞飛肉體約三公分距離時,完全靜止了。 仔細一看,原來是被能賢上人的一根手指頭給擋了下來,而且在能賢上人手指離開棍頭之時,整支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粗硬棍頭,竟隨之粉碎。 從沒遇過這種情況的巡兵,驚嚇之餘還不忘要他同事聯絡總部:「敵襲,一級警戒!」 數秒後,原本無遮無掩的天空,突然籠罩著一層綠色防護罩,就連巡邏機也被一道黃光包裹,而且發出一道低低的警報聲。 隨著頭頂巡邏機警報聲的鳴起,遠方的巡邏機也呼應般的響起了警報。 俞飛雖然不知道他們這裡的一級警戒和警報聲有何用意,不過除了警報聲不絕於耳外,天空也明顯看見一大片小黑點蜂擁而來。 不一會兒工夫,已看得出黑點原來是是一架架的巡邏機。 突然,其中一架巡邏機發出幾聲刺耳的鳴笛聲後,傳來擴音警告。 「所有人員聽著,全部蹲下、靜候處置,違者殺無赦!」 警告話語一傳出,現場的矮族完全沒有服從的動作,反倒是醞釀著一股暴動的氣息。 不忍這些矮族再受襲擊,俞飛在他們的怨憤還沒引爆之前,開口勸道:「你們要是在意我這個人、把我當朋友看待,現在請和我一起安靜的坐下。」 就在這些矮族聽俞飛的話、就地而坐時,在場的巡兵也全聚在一起,仔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天空盤旋的巡邏機中,夾帶著幾架機型不太一樣的民用機,本來俞飛還想找人問問那是做什麼用的,沒想到這些民用機的機身竟出現虛擬字幕。 「傳媒採訪機,現場採訪中。」 看見幾家不同媒體的採訪機都出現同樣的虛擬標語,俞飛心裡不禁笑歎他們的囂張行為。 軍方居然能接受他們如此明目張膽的介入行動,甚至還誇張的打出採訪字樣,由此可見,這星系還真不是普通的民主、自由。 把感歎轉移到自己身上,俞飛現在內心著實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觸。 明明只想低調的進行尋寶動作,卻搞得人盡皆知,連傳媒採訪機都來了。 心裡這麼想的他,殊不知他俞飛的模樣和大名,早就在秦加章總裁的宣傳下,成為東昇星系目前最熱門的話題人物。 其中排名在前的幾個討論話題,都是笑稱俞飛是個大笨蛋,才會捐出宇幣四百九十九億的龐大理賠金。 除了成為民間茶餘飯後的譏笑對像外,俞飛更不知道他的仁心善舉也引來官方對他的調查。 至於面對眼前軍方這麼大的陣仗,俞飛心裡可是一點懼怕的感覺都沒有。 反正有五賢上人和童凌子在,擔心和害怕根本是多餘的。 第二章 毫髮不傷 巡邏機又再度傳來擴音聲響。 「派一個人出來回話─」 俞飛聞言看了看五賢上人,他們卻沒有反應的閉目盤坐;童凌子是孩童身,站起來說話也沒什麼份量;至於平時與他鬥起嘴來伶牙俐嘴的億空,早就嚇得臉色發白,更甭說要她與軍方對話了。 衡量過後,為了怕高自達起來回話會情緒失控,進而引發不必要的衝突,俞飛決定自己出面。 他一站起身來,半空中的巡邏機就傳聲道:「報上名來─」 「俞飛。」 簡單利落的回答後,原本在半空呈滯留狀態的傳媒採訪機,竟像是早就說好一般,同時移動了起來,為的就是找一個好角度來拍攝俞飛這個話題人物。 這時,發聲那架巡邏機內部,已完全亂了套。 尤其是那個指揮官,一聽到俞飛兩個字,連忙對著一旁的手下命令道:「特寫、特寫!把距離拉近!還有,把捐善款那個俞飛的模樣調出來,比照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 很快的,比對報告已經出來了。 除了髮型和鬍鬚外,五官輪廓的相似度是百分之百。 得知此結果,巡邏機內的指揮官可是笑得合不攏嘴。 他壓根兒沒想到,上頭一直想調查俞飛的來歷,可是礙於自在宗的五賢上人一直隨身保護著俞飛,所以各方遲遲沒有什麼明顯的動作,這次他竟能在這次的任務中賺到這個好機會。 「嘿嘿……」指揮官暗爽的在心裡笑了幾聲後,決定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然後等著陞官加薪。 就算查不出俞飛的來歷,他的上級中也有不少自在宗的門弟,賣個面子給五賢上人和俞飛,絕對是最正確的抉擇。 心裡盤算過後,指揮官隨即下令道:「所有巡邏機撤退,一切恢復正常;一隊、二隊隨我下機,二隊下機後,立即將無故發佈一級警報的巡兵撤除軍籍,送進管制科,一隊聽我命令行事。」 隨著指揮官命令的發佈,巡邏機上屬於東昇星系系政府的武衛已動作迅速、利落的降落地面,兩隊共六十名;而其它巡邏機已離開現場,至於傳媒採訪機上,也都有記者跟著下來。 指揮官雙腳一踏上地面,眼角餘光瞄到記者,先整了整裝,才往俞飛他們走去。 穿過矮族人後,他來到了俞飛的面前,揚起略顯虛偽的笑容。 「你們好,我是少北星直屬系政府的最高軍事指揮官『季保羅』,那些巡兵不知大體冒犯了各位,請見諒。」 說完,一向自視甚高的季保羅還對俞飛他們微微鞠躬,想當然,傳媒捕捉畫面的動作是不曾間斷。 從一大群巡邏機蜂擁而至到撤離,再看看下來的這些武衛及指揮官,俞飛當然看得出眼前這個虛偽的傢伙做戲的成分居多。 這種背地裡惡行惡狀,表面仁義道德的傢伙,最讓人討厭……不過俞飛沒打算拆穿他,畢竟他與自己又沒什麼厲害關係。 在季保羅自我介紹過後,那些耀武揚威的巡兵已被二隊的武衛給帶走了。 略顯驕傲的抬了抬下巴,季保羅客氣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俞先生是否可以大概的描述一下?」 「指揮官認識我?」俞飛有些驚訝。 「那當然,俞先生的善心可是遍佈東昇星系,我敢保證,連三歲小孩看到你的照片都喊得出你的名字。」 聞言,俞飛可是一點高興之意都沒有,甚至他還在心裡責怪秦加章不懂「為善不欲人知」的道理。 稍早之前聽高自達說善款對他們的幫助很大,俞飛還以為認識他的只限於弱勢族群,現在聽季保羅這麼說,俞飛才知道自己的名號已經搞得人盡皆知了。 此時,他心裡也不禁燃起一股危機意識。 連軍方都注意到我了,不妙…… 現在,他可真恨透了秦加章那個胖子,甚至還在心裡問候了他的祖宗八代。 心想歸心想,口頭上,俞飛可是將他購買最新尋寶信息,以及巡兵過來傷害矮族人等事實簡略描述一遍。 季保羅聽過之後,保持微笑道:「我的判斷果然沒錯,完全是一場誤會,那些巡兵真是缺乏訓練,看來讓他們進管制科是對的。」 話畢,他態度恭敬的對俞飛及五賢上人行禮致歉,見五賢上人完全沒有理睬,季保羅不禁尷尬的轉移話題。 「既然矮族們想聽俞先生講幾句話,那就請吧!」 俞飛原本是想拒絕的,可是看著矮族人個個眼神透露著渴求的目光,而且季保羅也讓開了身子,他怎好意思推辭? 不過接受是接受了,就在俞飛開口想說話時,卻腦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俞飛腦海中突然清晰的感覺到一些東西,但想去捕捉時,卻什麼也捉不著,甚至嘴裡還說出一番連他自己都覺得震驚的話來。 「生氣,是拿別人犯的錯來懲罰自己,何須執著呢?」頓了頓,俞飛搖頭:「大道至理,無所不在,世人一生庸碌,卻始終無法悟道。」 說到這裡,他突然轉身過去,對著五賢上人說道:「真正的修道人,並不是躲藏在深山老林中就能修煉成神;大道無形,深山林中可以悟道,市井紅塵中難道就無法悟道? 「到現在你們還不瞭解嗎?所謂悟道,並不在於道,而是在於那個悟字,然而既然只是個悟字,又何須執著於周圍的環境呢?何處不能悟、何處又無道呢?」 五賢上人聽及此,身軀一顫,眼露神光的朝俞飛跪了下來。 而俞飛說這些話的同時,他額頭上那個被規則擊中,肉眼看不見的太陽形符號,散發著淡淡的金黃色光芒。 更誇張的是,光芒一起,俞飛的鬍子全然脫落,而頭髮則像充滿生命力般的,迅速生長至他的腳踝間。 光芒就像是流質似的,無邊無際的隨著微風翻騰,原本微暗的天色,在光芒的照耀下,明亮猶如日正當中。 瞬間,大地就像被一片祥光霧靄籠罩般,莊嚴又靜穆。 浸沐在瑞光中,所有人的心寧靜祥和,不管是平日凶悍的武衛,還是愛挖人隱私、揭人瘡疤的媒體人,無不帶著虔誠之心跪了下來,就連看著媒體轉播畫面的觀眾,也同樣感受到這股祥和之氣,有些心存善念的人,也隨著畫面跪了下來。 對五賢上人說完後,俞飛將說話對像轉移至其它人,道:「罷了,今日降臨於此,就為你們撒下心的種子。」 話畢,俞飛雙手張開,他散發出來的那道金黃色光芒也隨之增加了亮度,眾人原本就寧靜的心中,又憑添幾分不可言喻的感覺。 「人,都是從原諒自己的那一刻開始鬆懈;要得到別人的尊重,必先懂得自我尊重,雖然職業容易讓你們產生比較心、功利心,但最終可千萬別泯滅了自己的良心。 「科技發展的同時,別忘了發展自己內心純善的本源,這兩者就像一條繩子的兩端,哪一方力量大,就能把另一方拉著走。 「你們一昧的發展科技,忽略了至善本源,最終的結果將造成人性的泯滅,用科技毀了自己。心之種子已然種下,如何發展,就看你們自己本身了,言盡於止。」 話語結束後,俞飛閉上雙眼,緩緩的就地盤坐,原本散發出來的金黃色光芒也漸漸消散,最後,連他額頭上那道太陽型的符號也隱於無形。 宛若靈魂歸體般,身體恢復了主控權後,俞飛動也不動,緊閉的眼角,緩緩流下了淚水。 踏上這尋寶之路,離鄉背景、捨親棄友不說,還無故成了什麼鳥聖人,現在又莫名奇妙把場面搞成這樣,怎麼收拾啊? 還有,被套上聖人這個光環,以後在這空間怎麼待的下去啊? 「聖人流下慈悲之淚了!」現場有人高喊。 讚頌聲此起彼落,聽在耳裡,卻叫俞飛哭笑不得。 這誤會可大了…… 就在俞飛對未來處境感到憂心,甚至連眼前的場面也不知如何收拾的同時,一個不知名的空間中,金黃色、白色、紅色三團能量正熱烈的討論著。 這三團能量感覺起來是那麼虛不可實,卻隱隱散透著令人恐懼的氣息。 白色能量對著金黃色能量道:「剛才那招可真狠,把人家搞得淚都流下來了!還有,他好不容易才重新修煉起來的那一丁點兒精神力,你竟毫不留情的全把他吸走,狠吶!」 「狠?哪有你狠!這一切不是都照著你的安排走嗎?」金黃色能量。 「你們在這裡說風涼話,也不知道那小子會不會不堪壓力跑去自殺?我還期待著他去挖我的墓穴呢!」紅色能量道。 「哈,這你倒不必擔心,我在他腦海內住那麼久了,他的性子我最清楚。」白色能量道。 紅色與金黃色能量跟著發出了笑聲,隨後,金黃色能量對著紅色能量道:「你製造分身征服了數十個星系,都沒找到這個『完全融合體』,現在這個傢伙終於讓我們找上了;當初老白跟我說時,我還半信半疑咧,結果試過之後,果然啊!」 白色能量對著紅色能量道:「我原本是不想讓他這麼早與你們接觸的,可是這小子竟然會拿到老紅分身留下的訊息,連拐帶騙下,這小子還不是乖乖照我的安排走!對了,老紅,我們能力都給他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給呢?」 「等他挖到我的墓穴再給吧,不然你要我怎麼給?太突然可是會把他給嚇著了,否則依他這麼聰明的腦袋瓜,難保他不會有所聯想。」紅色能量回答。 「你呢?你打算在他腦海內再睡多久?」金黃色能量問。 「再觀察一陣子看看吧!」白色能量:「要是讓他知道我們背地裡這麼搞他,往後……」 「那就多拖幾個來攪和、攪和,到時候要是他知道了,被算起帳來,我們至少也多了幾個伴,嘿嘿……」金黃色能量不懷好意笑道。 「那找誰好呢?」白色與紅色能量同時問道。 「嗯……就老黑、老藍……」 這三股能量就像是人間街頭巷尾的無賴一般,開始算計、討論起來。 這幾天,俞飛的日子可是過得異常的悶,從小到大,他從沒這麼悶過。 那天,他雖然是很尷尬的站起身來,以沉默離開化解他的不知所措,但是接下來所遇到的種種問題,可不是他保持沉默就能解決的。 俞飛無法拒絕的住進季保羅替他安排的旅宿別館,雖然這家別館號稱少北星最頂極,休閒設施應有盡有、美食餐點全天候供應,但是對俞飛而言,卻形同虛設。 他只覺得自己就像住在一家裝潢豪華的監獄一般,行動毫無自由可言。 現在的他,連房門都不敢開,每次只要服務人員送餐給他,就會看見門外一大堆假住宿、真求見的民眾跪在走廊上。 據服務他的人轉述,也有不少來自各星球的高層官員想請季保羅安排見俞飛一面,只是季保羅一直沒有得到俞飛的首肯,所以也不敢自作主張。 今天中午,俞飛用完午餐後,按鈴請人進來替他清洗那長及腳踝的頭髮。 說起這頭在剎那間迅速增長的頭髮,俞飛可是倍感困擾,不但洗起來麻煩,就連平常走路都會被頭髮絆倒,所以他決定把它們剪掉,這樣一來什麼麻煩都沒了。 幸運被請來的美發師,一聽到俞飛要剪頭髮,可是又驚喜又榮幸。 聽說聖人的頭髮可護身、治百病,配戴在身,還能得到神的祝福,所以美發師心想,要是剪下來的頭髮可以帶一小撮出去變賣,就發大財了。 小心翼翼的替俞飛洗完頭髮,護理過頭皮後,美發師拿起剪刀準備替他剪髮。 「喀嚓」一聲,原本秉持著無比恭敬的心態替俞飛剪髮的美發師,表情僵了,心情更是緊張。 剪刀竟在剪下第一刀時,斷了! 在不停致歉聲中,美發師拿出另一把剪刀來使用,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繼續試過幾把,俞飛依然是毫髮未損。 最後,俞飛耐不住性子的拿起剪刀,想自己試上一試,才覺得事有蹊蹺,明明是柔滑的髮絲,竟像鋼鐵般讓剪刀剪不下去。 美發師失望的離開後,俞飛突發奇想的用火去燒,頭髮同樣是沒什麼損傷,呆坐了許久,他才想到請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前來協助,希望藉由他們的特殊能力,看能不能幫忙解決他的頂上煩惱。 五賢上人試過之後,還是沒什麼用,最後,俞飛不顧一切的要服務生拿利刃、磨具進來來切割,最終還是徒勞無功、白忙一場,多的只是門外那些信徒的揣測。 心緒一陣煩悶的俞飛,無奈的抬起雙手狠抓頭皮,在雙手放開時,他發現手上有根落髮,而且明明是他的頭髮,落下來卻是呈現金黃色。 難道這與自己頭髮瞬間變長的神跡有關? 想到這裡,俞飛急忙走到鏡子前仔細照著,想看看他額頭上那道太陽形符號是否又出現了。 俞飛一直不知道自己額頭上那個太陽形的符號是什麼時候有的,他也是在別館內看過畫面回放,才知道自己全身冒金黃色光芒,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些話會出自他口中。 看著畫面中那個陌生的自己,他的心情簡直降到了谷底。 當自己不再是自己時,我還是我嗎?如果我不是我,那我又是誰? 思緒複雜的握著這根金黃色的髮絲,俞飛竟感覺到一股安祥、平靜。 他想起美發師剪髮時那喜形於色的表情,以及頭髮剪不成,離去時的失望與落寞…… 不敢妄下定論,經過服務生的印證後才知道,不知是誰傳開的消息,說他的頭髮有靈性、有神的祝福,又有護身、治病之功效。 仔細想了想,俞飛認為這空穴來風的話,一定是民眾看見他傳送神訊、髮絲迅速增長那個畫面後,以訛傳訛。 管他的,隨便那些人要怎麼想吧!自己的問題已經多到解決不了了,沒必要再去為這些小事情煩惱啦! 把事情看開的俞飛,完全不知道他認為不必煩惱的小事情,以及不知從哪裡流傳出來的消息,其始作俑者就是神。 不再自尋煩惱的俞飛,在得知他的服務生也想要他的頭髮替老母親治病後,阿沙力的想拔一撮送他。 反正頭髮又不用什麼本錢,沒想到不管他怎麼試、不管每次抓多大把,拔下來的都只是一根。 最後,俞飛乾脆集中在同一個地方,連幾次動作的拔了十來根送服務生,還要他好好孝順父母。 看著服務生捧著髮絲的雙手竟然顫抖抖的,就像是呵護著至愛珍寶般的捲了起來,放入一隻精緻的袋中,俞飛不禁笑問:「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 服務生聞言,滿臉歉容:「乞求聖人原諒!」 俞飛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開個小玩笑,祝你母親早日康復。」 被俞飛這麼一拍,也不知道是真有其事還是心理作用,服務生竟對外宣稱他多年的宿疾被聖人一拍則愈,搞得聚集在別館外的群眾越來越多,就連外星球想搭星航機前來少北星的航班,預約都得排到一個月後。 然而,俞飛在次日醒來,訝然發現,自己拔掉頭髮的頭皮,竟然禿得連毛囊都不見了,他才驚覺給人祝福的代價實在太高了,還好他只少少的拔了十幾根。 以後這祝福說什麼也不能給,雖然他喜歡光頭,但那並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頂上無毛。 意識到這點的俞飛,也讓另一個不知名空間的三色能量有了反應。 他們掃興的直喊不好玩,這小子竟然才拔了十幾根就意識到這個問題,這下看不到他成癩痢頭的模樣了…… 當然,他們的討論俞飛是聽不見的。 不過,透過服務生向俞飛要頭髮的人還是很多,俞飛卻一根也沒再給過,服務生送進來的求見名冊一次比一次厚,俞飛還是誰都不見,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不停的呼喚著腦海中的紫天辰。 「規則辰啊規則辰,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啊,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我不要尋寶了……」 俞飛自閉了幾天,這些天裡,不管他怎麼呼喚、怎麼咒罵,紫天辰依然沒任何反應,這也讓他有所醒悟。 再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找來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共商對策。 五賢上人依然是不言不語的模樣,倒是童凌子關上房門後,一開口就忍不住把滿腔的抱怨傾瀉而出。 「唬,終於想到我們啦,大聖人。聽有幸得到你頭髮的那個服務生說,你的頭髮具有意想不到的神奇功效,來個幾根吧,讓我和五個小木頭試試看,能不能助長我們的功力。」童凌子攤出手掌道。 聞言,俞飛沒什麼反應。 「唷─當了聖人就變小氣啦,不理人咧!」 「我才不稀罕當什麼聖人,何況,我什麼時候大方過?再說,你們是何等人物,怎麼會跟著盲信這種不實傳言。」俞路苦笑道。 「沒想到你對我們竟然這麼小氣,瞧你那服務生把你說得多好,他還說你一口氣給了他十幾根,該不會是你要放的假消息吧!」童凌子問。 「是真的,不過拔過之後,那個脫髮的地方好像就再也長不出頭發來了。」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正為這頭長髮煩惱著,既然剪不掉,求發的民眾又那麼多,你乾脆把頭髮全拔光,不就兩個問題同時得到解決? 「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我和五個小木頭都感覺得到你頭髮所蘊藏的神息,我知道他們不好意思開口,不過心裡可是很渴望,我老人家臉皮比較厚,所以就直接跟你要,你應該不會阻撓我們的修行之路吧!」 「如果我的頭髮真的能增進你們的修為,那我當然是義不容辭。」 童凌子輕輕佻起俞飛的長髮,邊撫邊道:「所謂神息就是神的氣息,我不曉得為什麼神息會附著在你的頭髮上,不過我卻知道,這對我們修煉者有很大的幫助。」 俞飛移動腳步,避開了童凌子將他髮絲貼在臉頰上的磨蹭動作:「別做這種噁心的動作,我可不想讓你的口水留在我的頭髮上。」 話畢,他轉身拔起頭發來。 「不過就拔個頭髮嘛,何必這麼神秘兮兮的,你別想拔其它的毛髮來唬卡我們,長短可是差很多的咧!」童凌子說完,故意搶步過去看了看俞飛腰部以下的位置。 俞飛閃身避了開來,邊將拔下來的頭髮遞給童凌子邊道:「為老不尊的傢伙,拿去吧!」 接著,他學聰明的不再拔同一個部位,而在不同部位拔下了五根頭髮給五賢上人。 童凌子拿到之後,擅用他在山上的玩籐技巧,以著輕巧的手技將髮絲編成一隻戒子套在自己的手指頭上。 然後,他以同樣的方式替五賢上人們把俞飛的超長髮絲編成了戒子,讓他們戴上。 俞飛歎為觀止的讚譽道:「沒想到你老人家手還真巧啊!」 童凌子瞟了他一眼,不予理會的問道:「什麼事讓你這個大聖人想到要找我們啊?」 經他這麼一提醒,俞飛馬上苦著一張臉,道:「你們也知道我目前的處境,不曉得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脫身,我不想尋寶了,我想回家,我想當我自己。」 半晌後,法賢上人才打破靜寂:「我們長期隱居山裡,不知道目前的科技發展到何等地步,這方面,恐怕必須找億空商討。」 「你這小小木頭現在這麼聲名大噪,就算安然走出這裡了,你到哪兒去還不是一樣有人認得你、纏著你?」童凌子道。 「我怎麼這麼倒霉……」俞飛表情苦上加苦。 「倒霉?這話聽起來好刺耳啊!」 童凌子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你俞聖人現在可是呼風得風、呼雨得雨,只要你願意,什麼事都有人替你服務,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撇嘴一笑,俞飛反譏道:「你以為這是一種享受嗎?那好啊,我馬上對外宣佈你童凌子是聖童,也就是我的接班人,讓你體驗一下這種受人愛戴的享受,如何?」 「臭小子,你敢!」童凌子抬起手來,目光凶狠的指著俞飛。 深怕這樣的面容對俞飛起不了作用,童凌子補充威脅道:「最好你是不敢,否則別想我會替你激活那沉睡的精神力。」 「激什麼活,現在我連那麼一丁點的精神力都消失了,還激個屁啊!」 童凌子聞言,氣得雙拳緊握又跳腳,「你這沒志氣的小子,要不是我們三眼族古有祖訓,我真想狠揍你一頓……」喘了幾口氣後,他又道:「沒了難道就不能再修嗎?」 「不是我沒志氣,你們不明白我的處境,在其它星系還有人等著我,我怕在這裡滯留的時間太長,他們會擔心,甚至還會衝動的用那不成熟的科技前來找我。」 俞飛愁眉不展。 聞言,童凌子安慰道:「那你就要加倍用心去修煉你的精神力。」 「哼,用心!難道我還不夠用心嗎?我俞飛從沒心甘情願這麼吃苦耐勞過,結果咧?我得到的是現在這種有家歸不得的情況。」 頓了頓,俞飛又道:「還有那該死的紫天辰,沒事慫恿我踏上這尋寶的不歸路就算了,竟然還對我不理不睬,同樣是被規則打到,卻比我這肉體還不堪。說真的,我有點懷疑他是裝昏,故意等著看我笑話。」 說到這裡,俞飛滿腹委曲不吐不快的接著道:「呵,說什麼他的存在是神秘、不可告人的,聽他在放屁!為什麼他有時間與你們溝通,偏偏連一點溝通的時間都不留給我,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頓了頓,他喃喃自語道:「也罷,既然紫天辰都不管我了,就隨我怎麼搞,反正搞得再大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看了看天花板,他又道:「喂,規則大神啊,我相信你一定有聽到我的話,我不知道你為何會把我搞成現在這副模樣,不過我卻想恭喜你,你這招玩得好! 「你既然已經介入了我的身體,那表示我就是規則的一部分,現在我的一切行事都代表我在替你執行神旨,所以咧,改天要是我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那請你先懲罰你自己吧,哈哈哈……」 俞飛這番話說得義憤填膺,卻聽得一旁的童凌子與五賢上人心驚膽顫。 因為俞飛的話要是當真,再加上他聖人的身份,那後果真的令人無法想像。 至於罵得理直氣壯的俞飛,完全不知道他所指責的規則根本只是個笑話。 所有的天罰制裁是神界的配合演出,這一切全是紫天辰他們這些神故意編出來限制俞飛行為的虛詞。 而俞飛還傻呼呼的以為自己已拿話套住了他所謂的規則,所以規則這次才沒有對他做出懲罰。 第三章 捨身耍帥 口氣狂妄的向規則嗆聲後,因為規則沒有反應,讓俞飛重獲自由般,不再有凡事被綁手綁腳的壓力。 下了決定後,俞飛不再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打算繼續進行自己的尋寶之路。 房門一開,假借住宿之名留在旅宿別館的信眾,就像油鍋裡滴了水似的炸了開來,為的只求接近他們心目中的聖人。 面對這樣混亂卻不失秩序的場面,俞飛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笑意。 然而,也不曉得是被他那頭長髮散發出來的氣息給影響還是怎麼樣,他刻意營造出來的表情和舉動,俞飛走過之處,竟然儘是一片祥和之氣。 待億空結完這幾天的住宿費用後,俞飛保持微笑的走在前方,他的步伐又輕又緩。 在信眾眼中,俞飛輕盈的走路方式,被看成是聖人的慈悲之態,是聖人怕步伐太重會踩痛了地面上那肉眼看不見的生靈…… 而俞飛只是單純的怕自己動作太粗魯,會踩到頭髮而跌跤。 走出旅宿別館後,無法進入別館內的信眾們早已將周邊擠得水洩不通,就連半空中也盤旋著幾架傳媒採訪專機。 在看見俞飛的身影後,各家傳媒的鏡頭就緊緊鎖住他,而原本站立的信眾就像表演波浪舞般,從前而後一波波的跪了下來,而且還主動從中間讓出一條通道來。 這種盛況空前的場面,絕不輸國際巨星的演唱會。 俞飛領著五賢上人他們從走道輕步走過,除了淡笑外,完全不發一語,更別說是多去看誰一眼了,可是這些信眾卻一點怨言也沒有。 對他們來說,能親眼目睹心目中的聖人一眼,就值得了,哪怕是露宿街頭、苦苦等候,他們一點都不以為苦。 甚至他們還以為俞飛臉上的笑容是對著他們笑,尤其是當微風輕輕吹動他超長的髮絲時,更添幾分神聖的風采。 俞飛就這樣依著信眾開出來的通道直直往前走,走了將近一小時後,他的笑容依舊,不過臉部肌肉卻僵了。 奶奶的,到底走到什麼時候才不會見到人潮呀! 這些人還真奇怪,就只會跪在那邊,也沒人過來問我要去哪裡…… 俞飛毅然決然的走出別館,憑的是一股想重新做回自己的衝動,他也有了因應對策─要是有人前來跟他談話,他會婉轉的表達自己想參觀無岸山傳說中的藏寶地點,看能不能趁機找到能帶路的人。 只是他算盤打得響,卻不一定打得准。 這些信眾非但沒有像他預期的那樣前來詢問,竟然還在他走過之後,就起身跟在他的身後,整個陣容就像是一條人形長龍。 腳步未曾停過的他,臉很僵、口很渴、尿很急、腳很酸、心很慌,無目標又不知怎麼收拾這種場面,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 走著、走著,他的心不禁由慌變冷。 不到二十步的距離處,是一道深溝。 走到深溝前,俞飛不得不停下腳步,大約往下目測了一下,至少有二十公尺寬,深度則在七、八十公尺左右,整道深溝綠意盎然,可見這道深溝形成已久。 站在山溝前,他緩緩轉過身來面向著跟在他身後的眾人。 俞飛眼神無助的看向前方的人龍,再把視線拉回站在他前方的五賢上人和童凌子、億空。 說也奇怪,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竟像護法一樣,左右各三人的站在他兩側。 前方的信眾看見這樣的陣勢,誤以為聖人要開示什麼,所以又虔誠的跪了下來,後方看不見他的,一見前方的人跪了,也紛紛跟著跪下,就像是骨牌一樣,「啪啪啪」從前方一直往後推倒。 看著下跪的信眾,再看了看盤旋跟拍的傳媒採訪專機,俞飛壓抑著內心滿滿的怒氣,以著還算平和的語調開口。 「不知道各位這麼跟著我,是想做什麼?」 也許後面那些人完全聽不到俞飛的問話,所以沒有反應是正常的,但是靠他較近的這些信眾,也沒有人做出響應。 於是俞飛手一抬,隨便指了個人,並道:「你說。」 被點到的信眾表情激動,並迅速的跪爬到俞飛前方一大步處,態度恭敬的回答道:「想聆聽聖人訓示。」 「如果我叫你跳下我身後這道山溝,你會照著做嗎?」俞飛態度認真。 「會!」 眼神閃過一絲冷斥,俞飛又道:「你可有家庭?」 「有,除了年邁的雙親外,還有老婆和一兒一女。」 「家庭氣氛可美滿、幸福?」 「是的,聖人。」 「既然家庭幸福美滿,那為何會因我的一句話而輕忽了自己的生命?可知道你圓滿的家庭一旦失去你這支柱,將會如何?」 俞飛話畢,頓了好一會兒,才揚聲對著信眾道:「各位,你們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們來這山溝之前?」 遙望著將近長達二公里的人龍,俞飛此時一點也不擔心他的話傳不到後方,因為在他與那名信眾對話的同時,各家傳媒採訪專機已同步播放出實時影音畫面。 「我相信,在場的各位都跟這位先生一樣,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健全家庭,甚至有些人還在事業上有超凡的成就。 「但是各位可有想過,你們這麼盲目的跟隨著我,一定是放下了家庭和一切,這樣的情況,就如同我身後這道深溝一樣,把你們分隔兩地。 「再說,你們把我當聖人,可是在被你們拋下的家人眼中,我卻是個罪人;是聖人也好,是罪人也罷,無非只是一種稱詞,所以我並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各位的內心是否快樂,請各位捫心自問,你們快樂嗎?你們的家人快樂嗎? 「我相信跟著我,你們並不會得到快樂,勉強來說,也許會得到些許的心安,所以我希望各位答應我,在你們得到心安、平靜的同時,也能尋找自己的快樂。」 說完,俞飛靜了半晌,才又道:「請各位好好想想吧!還有,每個人都有自己該盡的責任、該承受的壓力,請各位讓自己回歸吧! 「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我不會一直待在這裡,請各位別讓自己的盲從影響了別人,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裡,你們找到內心真正的快樂,神將與你們同在,願神保佑各位!」 話說到這裡,俞飛不由自主的順著腦海內的影像,結起連他自己都搞不懂的手印,然後雙手大張,道:「願神保佑各位!」 就在他雙手張開的同時,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如流質似的潑灑而下,甚至還流遍整條人龍,讓所以信眾如沐神恩一般。 對於這樣的情況,俞飛自己也感到非常驚訝。 哇靠,這樣也行!看來以後可以常常用這招來糊弄了! 可是這次這個手印,卻也讓他感覺到身體似乎產生了後遺症。因為此時他的身體竟然有種乾枯的感覺,彷彿流灑的流光是抽取他身上的血液一般,讓他暈眩不已。 突然,全身無力的他,頓覺眼前一片漆黑,然後就昏了過去。 「奇怪,這是哪裡,怎麼這麼暗,為什麼不開燈……」 模模糊糊之中,俞飛恢復了意識,甚至還伸出雙手試著去摸索四周,可是動作一出,他才驚覺自己竟然碰不到自己的身體。 就在他內心一陣驚慌的同時,突然感覺到一道白色能量出現在眼前。 雖然只是道無形的光,但俞飛卻有種熟悉的感覺。 「是你嗎,規則辰?」他試問道。 「不是我是誰,小氣飛,這下你玩大了!」 「玩什麼,我跟誰玩了?還有,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俞飛納悶問道。 「你沒跟誰玩,你是自己玩自己,可知道你現在的軀體已陷入彌留狀態?」 「規則辰你少來!我苦苦等著你,你一醒來竟然就想玩我是不是?我現在好得很,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 「好啊!你自己看看……」 紫天辰話一落,俞飛就覺得幽暗的矇矓中,突然出現實際的畫面。 他看見自己躺在病床上,而且身上或貼、或插著各種醫療儀器,甚至整個身子和氣色都呈現出暗淡的黃色。 這樣的畫面讓俞飛心緒一度落寞,不過很快的他就恢復了平常的調調,並道:「規則辰,你是誆我的對不對,這一定是你故意幻化出來的假象,不然像這種症狀嚴重的情形,一定都會有醫療人員緊跟在旁觀察照護才合理。」 讓俞飛的意識影像恢復原先的暗黑後,紫天辰道:「信不信隨你,反正跟我又沒關係。」 紫天辰的態度讓俞飛駁斥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禁換以委婉的態度:「別這樣嘛規則辰,同居這麼久了,好歹你也想想我這個房東的好,要是我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還要再重新找地方住,那可是很麻煩的…… 「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會遇見我這麼幽默、容易親近、不龜毛……等優點一籮筐的房東吧!」 「哈,就只有你這種人說得出這種話,不過我怎麼回想,你除了不斷給我製造麻煩、讓我住得不安心外,怎麼都想不起你有什麼好處。」紫天辰不以為然道。 聞言,俞飛心虛的轉開話題:「唉,沒想到人的現實面到哪個星系都一樣,不是把我當聖人看嗎?怎麼我病了,連個照顧我的人都沒有?真可悲啊!」 「你這小子可悲個屁,你可知道你現在搭乘的是什麼?那可是東昇星系最頂及的醫療戰機,在東昇星系裡只有元首級的人物才有資格使用。」 「他們要把我送到哪裡?」 「因為少北星的醫療資源不是很發達,所以你目前正在前往東昇星的途中,東昇星是東昇星系的主星,沒有二級以上身份的人可沒資格進入。」紫天辰解說道。 俞飛頓了頓,以懷疑的口氣問道:「奇怪咧,從我來到東昇星系後,你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嗎,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他的話讓紫天辰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不禁急忙解釋道:「你忘了嗎,我是神耶!」 俞飛也不疑有他,又問:「既然我的軀體正在送往東昇星的途中,那現在跟你講話的我,又是什麼情況?」 「我們現在是利用最深層的意識在溝通。」 「什麼跟什麼,我不懂!」 「不懂沒關係,你只要知道你快掛了就行了。」紫天辰道。 「哦!」 紫天辰訝然問道:「就這樣?這就是你的反應?難道你不怕死嗎?」 「怕啊!可是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說的也是……」 「那你怎麼樣,你沒事吧規則辰?」俞飛關心問道。 俞飛問的是當初在公園被規則懲罰的事,不過紫天辰當然不可能坦白告訴俞飛,這一切都是他們捏造的,就連現在的情況也是他們一手策劃安排,所以他只得裝模作樣的回答。 「我現在連個形都沒有、就連說話聲音也上氣接不到下氣,你說我有沒有事?唉……不提也罷!」 俞飛信以為真,致歉道:「對不起,都是我害的,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你?」 半晌後,紫天辰才回應道:「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想幫我?」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更要想辦法保住我的性命,如此一來,我才能反過來幫你。」俞飛說得義正詞嚴的。 「呵呵,說來說去,你就是要我挽救你的性命就是了!」 「那當然,我們可是生命共同體耶!而且你不是早就下定決心要幫我到底嗎?」 紫天辰輕聲哼斥道:「我有嗎?」 「有、有、有,你的心意我感覺到了。」俞飛道。 「算了,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幫我,而我也不否認我想替你解決現在的麻煩,畢竟於情於理,我都有這個責任。」紫天辰歎了歎氣,愧疚道:「如果不是我無法察覺你內心想法的話,你也許就不會被規則所罰了。」 「規則辰,我保證以後心裡想什麼都讓你知道,還有,你之所以會感覺不到我的思想,是因為我放空了自己,什麼事都沒想,你當然就什麼也感覺不到。」 「事情過去就算了,你也不必覺得內疚,我知道你現在一心只想回家,可是這點我恐怕幫不了你,因為你所失去的精神力是被規則所封,所以我也幫不了你;目前想恢復精神力,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俞飛無奈一歎。 「規則辰你應該知道,我想回家是怕羅鴻他們找來,不然以你對我的瞭解,你認為我會這樣輕易放棄嗎? 「人家出遊都是帶著愉悅的心情,而我呢?我卻是背負著無比沉重的壓力;真不敢妄想,我俞飛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當回昔日那個為吃而活的自己。」 俞飛自己傻笑了幾聲,又道:「規則辰,說出來不怕你笑,其實我最大的願望是當個美食節目的主持人,這樣一來就可以吃遍美食,而且又不用花到自己的錢,每天只要眼睛一張開,就有人向我報告今天要吃什麼,這種日子多快活啊!」 「這的確是很愜意的生活。不過說真的,你可能只能做做白日夢,因為那對你而言是遙不可及的。」紫天辰笑道。 「呵,現在不可能並不代表以後不可能!」俞飛乾笑了兩聲:「好啦,不談這個了。我問你,為什麼我手隨便掰那麼幾下,結果就會搞成這樣?」 「什麼掰不掰的?你要知道,那手印可是規則賦予你的能力,就像我賦予你那時空靜止的能力一樣,然而這手印要是沒有神力的加持,其代價就是使用者的精血。 「另外,我還得提醒你,你瞬間增長的頭髮的確是有神力,不過拔過之後就再也長不出來了。」 紫天辰的提醒,不禁讓俞飛感動不已,不過他可能萬萬想不到,紫天辰的好心只是順水人情。 在他耍這分好心之前,還曾經大歎俞飛發現得早、不好玩。 向紫天辰致謝過後,俞飛道:「有一點我完全無法理出頭緒,你們那個規則大神既然看我不爽,那為什麼又要賦予我他的能力?」 「這我也不知道,畢竟規則的行事作風並不是我能捉摸的;對了,你剛剛說要幫我,可是真的?」紫天辰道。 「當然!你這麼問可是在懷疑我的真誠?」 「算你有心,總算不枉費我即將對你的付出。」紫天辰頓了頓,又道:「在我幫你恢復身體機能讓你醒過來之後,我將暫時與你的身體融合在一起。而這種情況下,除非你能找到『聚能珠』重新將我凝聚成有形,否則我將成為你體內的血液。」 俞飛問:「除了聚能珠外,還有其它選擇嗎?還有,你說你會變成我的血液,那是短暫還是永久?」 「要是不能找到聚能珠,我若想再度成形,除非是你死了。等你找到聚能珠後,我再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那我要去哪裡才能找到聚能珠?」 「小氣飛,其實不管你要不要找聚能珠,我都會讓你的身體恢復過來。我說過,你會搞成這樣,多半是我的責任。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是因為我知道你想利用聖人的身份,以及這裡的高科技回到太坦星系與羅鴻他們重逢。 「對此,以你目前的身份以及東昇星系的科技來講,先不論其耗費時間,我估計你順利回歸的機率大約可達百分之六十。 「而聚能珠當初是被歐麥嘎給拿走的,應該是與他的寶藏埋在一起吧?至於是哪個墓穴,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依我對歐麥嘎的瞭解,他一定會在每個墓穴都留下其它藏寶處的訊息。」 聽完紫天辰的話,俞飛點了點頭。 「我也這麼想,那個囂張的傢伙不怕人家知道,就怕人家不去挖!不過你當初不是說歐麥嘎還沒死嗎?只要他還活著,憑你的能力怎麼可能找不到他?不如你先找他問個清楚,然後我再去挖,這不就得了。」 「你說的可輕鬆,不過依你目前的身體情況,我若是離開你的體內,你肯定就只有一個下場,而這個下場就是你掛了、我也不需要聚能珠。」 「怎麼會這樣?」 俞飛思索了半晌,才又道:「既然我現在已在東昇星系,那就先就近尋找這裡的寶藏,要是在這裡找不到聚能珠,那我就先回太坦星系與羅鴻他們會合,然後再進行其它藏寶地點的尋找……沒先回去與我那群朋友會合,我做什麼事都不會踏實。」 「我還不瞭解你的心思嗎?當然沒問題,可是前提是你必須先把東昇星系的寶藏找出來。」 「那當然,我保證在東昇星系沒找到寶藏,就不離開。」俞飛表態後,又問:「如果你變成我的血液後,還有辦法與我溝通嗎?」 「如果可以,我有必要像交代後事一樣跟你說這麼多嗎?」 「規則辰,為什麼你會這麼信任我?」俞飛誠然問道。 「因為到目前為止,你還沒讓我失望過。」 「衝著你這句話,看來我這次不拚不行了!說吧,形容一下聚能珠具體的模樣,免得到時候我找到了還不知道。」 略微一頓,紫天辰才回應道:「既然稱之為聚能珠,當然就是珠子形狀,外觀呈黑色,我會在你身上留下一股淡淡的感應,到時你只要一碰到它,就感覺得出來,接著就直接把它吞了。」 「吞?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不會,而且吞下之後你得到的好處絕對不會比我少。」 「喔,那就好。」 俞飛憑著一股衝動想去尋找聚能珠,卻完全忽略了尋寶必備的那顆嵌合器的記憶石還放在地晶宇宙飛船裡,而精神力還沒恢復的他,根本無法幻出地晶宇宙飛船…… 第四章 五賢開悟 在俞飛與紫天辰進行深層意識溝通的同時,為了搶救這個聖人,頂級醫療戰機的飛行速度可是越飛越快。 到達東昇星之後,更是直飛當地最頂尖的「昇華醫護院」。 醫療戰機尚未抵達,昇華醫護院所有醫護界的精英,早已備妥了一切,並在頂樓等待。 另一方面,由於俞飛身份特殊,為了怕萬一搶救不成,他的信眾們會爆發什麼不必要的衝突,官方及院方特別安排媒體在不影響醫生動作的情況下,全程跟拍運送和搶救過程,並透過東昇星系的各大傳媒同步直播。 一陣近距離的氣流牽引聲漸行漸近後,護送俞飛的醫療戰機已抵達昇華醫護院的頂樓,準備直接送到急救室。 由於昇華醫護院收的病患都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達官顯要,所以為了把握急救的黃金時間,這間醫護院輸送梯之形體,是依照醫療戰機機腹的形體所設計。 為的就是在醫療戰機抵達醫護院頂樓後,機腹能直接嵌進輸送梯的頂口,讓病患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直接送到急救室。 此時,運送俞飛的這架醫療戰機的機腹已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準確無誤的緩緩接近輸送梯頂口。 可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原本該緊密嵌進輸送梯的機體,竟然像是同性相斥的磁鐵一樣,在那無法接觸的小距離裡,冉冉升起一片金黃色的光芒。 甚至,這道金黃色的光芒還像具有推力般,將醫療戰機推遠了與輸送梯相嵌的距離。 所有看見這個畫面的人,無不一陣驚喊,就連現場的傳媒和醫生也一片訝然,愣看著輸送梯口到機腹所拉出的這道金黃色光芒。 這時,機腹口緩緩降下了平躺在推送床上的俞飛,而推送床也在黃色光芒下,平穩的飄浮著。 很快的,在一旁待命的醫師們,已從訝然中回過神來,開始進行一些應對動作,像是輸送梯是否故障、如何讓病患迅速進入院內、病患此時的檢測資料是否有強烈變動……等。 這樣的情形對服務質量要求嚴謹的昇華醫護院而言,是頭一次發生,所以儘管醫護人員在第一時間就有應對措施,卻還是無法處理俞飛目前上不去、下不來的怪現象。 突然,托著俞飛的金黃色光芒之範圍突然拓了開來,原本存亡危急的俞飛竟奇跡似的從推送床上站了起來、飄向半空,甚至其長至腳踝的髮絲還像光芒一樣直豎起來,並散發出一絲絲的光芒。 幾乎在同一時間,當俞飛飄起來之時,其身後有兩道氣團像是漩渦般急捲而聚,形成了兩道高約數百公尺的龐然大物。 仔細一看,這兩道分別由金黃色及紅色芒光凝成的巨大形體,竟是與俞飛模樣雷同的模糊人形。 而這兩道模糊人形顯現出來的氣息有著相當明顯的對立,金黃色的巨大人形散發的是和煦與平靜;紅色芒光凝聚的則散發著令人心生畏懼的霸氣。 就在現場人員仰頭凝望著這兩道巨大人形時,金黃色的芒光以著悅耳、迴盪的聲音說道:「神的光輝將會眷顧善者!」 此話一落,整個東昇星隨即籠罩著一片令人連呼吸都覺得舒服的祥和感。 當所有人沉浸在這道氣息中時,紅色芒光也發出了聲音:「神的光輝將會懲戒惡者!」 這句話就像散透著強烈的警惕一樣,讓所有聽到的人感覺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壓力。 兩道龐大人形說過話後,全東昇星的民眾就像被催眠似的,有了共同的觀念─那就是向俞飛聖人表達自己的惡行、邪念,就能求得救贖、解脫,然後一心向善,才能獲得天神的眷顧。 隨後,這兩道光芒凝聚而成的人形,就像漩渦般急速快轉的互相融合,並竄入俞飛腦門。 頓時,俞飛身邊所散透的金黃色光芒顯得加倍光亮,整個人猶如一顆小太陽。 另一個空間裡,白色、紅色及金黃色能量正對此事熱烈的討論著。 「我好不容易才假藉充當他血液之名義說服他去尋寶,你怎麼又把場面搞得這麼大?」白色能量道。 金黃色能量笑道:「如果他在尋寶的途上,經常有人找他懺悔、求道,那不是很好玩嗎?」 「這樣會不會壞了他尋找我墓穴的興致?」紅色能量道。 金黃色能量又道:「老紅,你少裝了,在我們這幾個老傢伙之中,只有你在人間擁有龐大的人脈,甚至還幫他們突破了界的修煉,要是他對挖墓一事興趣缺缺,你再安排一下,隨便透露點有利訊息給他,不就得了?」 「呵呵,也對啦!既然你都玩得這麼大了,那我也不能遜色,他現在是聖人嘛,那就要我人間那些人脈們替他創立一個『聖教』,這樣才會更有搞頭。」紅色能量道。 「你們兩個真要玩這麼大嗎?」白色能量見金黃色及紅色能量沒回應,不禁又道:「好吧!要玩就大家一起玩嘛,那我也來想個點子。」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金黃色能量笑道。 須臾,白色能量略顯無奈道:「我在這小子腦海中住那麼久了,他到目前為止還不太相信我是個神,我是第一個與他接觸的,竟然一點神格都沒有。 「早知道就像老金一樣,剛開始接觸時就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展現一下神跡,再搞點奇跡,說不定他還會給我比較多的尊重。」 頓了頓,白色能量又道:「你知道嗎,他剛與我接觸時,還帶了一群人進去,剛進去時,我讓時間靜止,他們那些人最終的討論結果,竟全以為自己是受到深層催眠,唉,失敗……」 「你也別在那邊唉聲歎氣了,雖然不知道『創世』為何要我們在還沒找到完全融合體之前,不能再展神跡,但我相信你們應該也有同感,科技越先進的星系,無神論的觀念越是充斥,我們的存在也越來越沒價值。」金黃色能量道。 紅色能量道:「當初我用分身統一了幾十個星系,也沒找到什麼完全融體,我也一度以為是創世故意限制我們,現在這個完全融合體真的出現了,我們真的不得不佩服創世。」 「創世的話什麼時候出過錯?好了,別聊了,這小子現在可是眾所矚目的焦點,我們先看看他怎麼收拾這個場面吧!」金黃色能量道。 俞飛身上的光芒漸漸消散後,他的身軀已緩緩的降落至頂樓的地面上。 這多虧等著看好戲的能量們待他不薄,否則靠他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安然著地。 雙腳觸地後,俞飛直豎的頭髮也恢復了原狀。 剛才他完全失去意識與自主權,恢復過來後的他,內心縱然尷尬無比,卻也能從容面對。 畢竟上次走出旅宿別館時,他漫無目的的帶著一群人走到山溝前,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都能掰出一些道理來了,現在這場面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腰下彎,他對著四方行了四個九十度大禮後,才開口道:「很抱歉,讓大家為我擔憂了。」 他的動作和話語一出,現場的醫護人員全跪了下來,其中一名醫生更是跪爬到俞飛腳邊,如泣如訴道:「聖人,請你救贖我吧,我有罪……」 什麼罪?我能怎麼救你啊? 正當俞飛低頭看著他,滿心狐疑的想著時,這名醫生的動作就像起了連鎖效應一樣,現場的告解聲此起彼落,所有人都朝他跪爬而來,就連參與採訪的傳媒們,也放下手邊的工作,一起加入請求救贖的行列。 看著這樣的場面,俞飛不禁問道:「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兩位大神明白指示過,只要向聖人坦承一切罪行,就能獲得救贖。」 「是啊,請聖人救救我們吧!」 「請聖人替我們洗去滿身的罪孽吧!」 求助聲不絕於耳,但俞飛卻是一頭霧水,他低聲問:「大神,什麼大神啊?哪家傳媒公司可以把剛剛發生的情形播放給我看看?」 此話一出,原本跪在他眼前的幾家傳媒工作者,馬上與半空中的傳媒採訪機進行聯繫。 很快的,現場所有的傳媒採訪機都把影像投射播放了出來。 看過之後,俞飛愣了。 他一時之間,完全無法接受自己被光芒托著飄浮,以及那兩團龐然巨大、和自己模樣相似的紅色和金黃色光芒,竟會開口說出那樣話來。 就在他心緒陷入一團混亂之時,現場有名傳媒工作者的話,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聖人,據我們公司傳來的消息,剛才播放的那段畫面,整個東昇星系都同步看到了,但並不是透過媒體轉播看到的,而是兩位大神所展現的神跡! 「我們公司針對這件驚撼全東昇星系的事件,實時開了現場節目與觀眾互動,主題定為『不可思議現象之聖人神跡再現』,觀眾反應非常熱烈,不曉得聖人願不願意透過鏡頭現身說法?」 「各位抱歉,我累了,請問這附近有沒有可住宿的地方?還有,有誰可以幫我聯絡五賢上人?」俞飛閉著眼睛,雙手合十。 聞言,昇華醫護院的負責人馬上響應道:「聖人,請容許我們昇華醫護院替你安排。」 俞飛微點了點頭,又看了看仍然跪在自己周邊的眾人。 儘管他知道自己什麼狗屁能力都沒有,但他卻知道沒給這些人一點安慰,他們的心絕對是難以恢復平靜的。 於是他看似慈悲的雙手攤開、微微高舉,並道:「你們心中的惡,已在今日抹去,神將祝福、保佑一心向善之人。」 別以為俞飛這樣的動作和態度是發自內心的,事實上,他對自己這種表現感到噁心、虛偽,要是換作別人,他恐怕會痛毆對方一頓。 他也想過,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並被喻為聖人,還被迫作威作福的搞什麼治病、救贖的,這些毫無科學根據的異象發生在科技發達的星系裡,難道不會引官方的注意? 到時候萬一軍方有了反彈動作,他這個眾人敬仰、有神力的聖人,恐怕人家隨便一槍開過來,就嗚呼哀哉了。 其實,他心裡的顧忌並沒錯,因為東昇星系的系政府內部,早為近期內接二連三造成轟動的他,有了兩極化的反應,甚至還為此而吵得不可開交。 透過昇華醫護院的安排,俞飛住進了這裡最頂級的病房。 雖然各種檢查結果出來,都顯示他的身體情況完全正常,但在尚未見到五賢上人之前,他還是留在病房內,足不出門。 他這麼低調的原因,除了要避開無時無刻想找他告解的人外,還有一點就是每當他從窗邊往外探看時,總會發現有些舉止詭異的人。 曾經身為軍人,俞飛對這種事相當敏感,他確定自己被不明人士給監視著。 也許躲在病房內,俞飛可以不去顧忌那些監視他的人,但是對於不斷前來告解的人,他真的是聽的快得憂鬱症了。 他無法理解自己既然被喻為聖人,為什麼卻要這麼口是心非? 由於昇華醫護院進出的都是一些有身份背景的人士,所以戒備相當森嚴,閒雜人根本沒資格進來看病,更別說是進來找他告解了。 也因如此,在他停留的這些天裡,前來找他告解的除了駐院醫護人員外,不外乎就是達官、政要及名商、望族了。 原本俞飛就知道,這些身份、地位崇高的人,做事的灰暗面可能會比一般人來得普遍,只不過是掩飾得比較好,可沒想到聽過他們的心裡話後,他才知道這些人不為人知的那一面,竟是如此邪惡。 有醫生為了救一個高官,在顧及自己在醫界的名譽地位、以及這高官堅持不用人工心臟的堅持下,竟美其名的以著「到落後星球義診」的名義,趁機以賤價買下一顆活體心臟。 乍聽之下,俞飛也不明白為什麼科技發達的時空裡,人工內臟如此普遍,活體取樣的例子仍為何多到如此不勝枚舉,難道貧窮人的命就那麼不值得嗎? 一問之下,他才知道這些有錢人寧願犧牲別人的性命,也不願放一個生硬、冰冷的儀器在身體裡。 而且,換器官並不單純只是將該部位器官植入就好,與其相關的一些內臟血管、細胞組織也必須有所變動,唯有人體器官能免去這些條件,而且複雜、副作用又低、排斥機率小,所以才會讓他們趨之若鶩。 像活體摘取內臟器官這種不人道的事,對這家醫護院裡的醫生而言,可是人人都有過實例。 還有,身為醫護院的副院長,不但喜好偷窺,還經常做出了侵犯自己親人的獸行;對於這種人,俞飛只能強按下痛揍對方的衝動,甚至在聽完後還得對他安慰。 「你的坦白會得到神的救贖!」 可沒想到,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竟在得到救贖的次日,又前來告解,而且同樣是性侵自己的親人,接二連三,一犯再犯…… 不過有惡就有善,與這些內心邪惡的人比起來,也是有不少心地純善的人。 這些人平日為善作福,就算命在垂危也不願使用活體器官來延續生命,對於這種人,俞飛感歎就算誠心誠意的給予祝福又有什麼用? 他的祝福根本是無效的! 甚至他忍痛拔了頭髮給他們,還是救不了他們的命,並如受到詛咒似的,在接受他那傳說具有神的祝福的頭髮後,隔天就喪了命。 對於自己無法解救這些人,俞飛內心相當遺憾,就連睡覺時都會夢到這些人面帶微笑,跪著拿頭發來還他。 俞飛不去探討這些人臉上的笑容是感謝還是嘲笑,對於這種給予好人祝福,卻無法挽救他們;聆聽壞人告解,他們卻在得到口頭的救贖後,以為自身惡源已經淨潔,而又惡行更深…… 日復一日,不斷接觸這種事的他,精神上已有點不堪負荷,而他唯一的感觸就是自責、不斷的自責、深深的自責。 今天中午,食不下嚥的俞飛,始終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發呆。 突然,一陣訪客鈴響拉回他飄忽的心緒。 他往緊閉的門板看了一眼,心想一定又是有人來找他告解,所以不予理會的繼續看著窗外。 訪鈴聲持續響了一會兒後,隨之傳來的是一道他熟悉卻久違的孩童聲。 「當聖人就不理我們了呀?」 聞聲,俞飛沒什麼特別情緒的緩緩轉了過去,迎門而進的是童凌子、五賢上人及億空。 他們七人一進病房,眼光始終停放在俞飛的臉上,似乎是看出了他異於往常的那分愁悶的心緒一般。 此時,俞飛給億空的感覺是那麼的憂鬱,她很想問他怎麼了,不過這句話卻只問在自己內心裡,因為現在的俞飛已不是昔日那個愛與她耍嘴皮子的無禮傢伙了。 對她而言,俞飛所展現出來的一切,簡直是神才做得到的神跡,所以她不敢無禮、口頭冒犯。 億空覺得俞飛憂鬱,但看在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眼裡,卻不是如此。 他們覺得俞飛眼神少了以往的狡猾、頑抗,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破世態炎涼的悲天憫人氣息。 要不是他們與他相處過,對他的個性有些許的瞭解,常接受民眾求道的五賢上人,也不禁會和一般人一樣把他當神看。 就像被俞飛的情緒給影響似的,五賢上人他們七人進來之後,病房內的氣氛比原先更加鬱悶。 半晌後,習慣與山林、籐木為伍的童凌子受不了這種快悶死人的氣息,率先開口破解了這接近死寂的氣氛。 「喂,小小木頭,你怎麼啦?不是說要見五個小木頭嗎?怎麼我們都站在你眼前了,你卻一點喜悅都沒有?」 童凌子摘下籐帽,用三隻眼睛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才又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還是受了什麼委屈,怎麼看起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俞飛看著窗外的遠景,深深歎了一口氣,道:「神遊山水,心靈是否就能感受其寧靜;面對人心的貪、惡、欲,如何才能不為所動?」 「唉唷,你是在打啥禪詩啊?」 童凌子一臉茫然的等著俞飛的響應,沒想到他竟然抽了抽鼻子,眼淚流了下來。 數度哽咽後,俞飛才哀道:「法賢爺爺,我好累、好痛苦,我覺得自己好無能……」 法賢上人見俞飛這副脆弱樣,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慈悲又和藹的問道:「怎麼了?」 感受到五賢上人他們散發出來的關懷與溫情,俞飛的眼淚流得更難以收拾了。 五賢上人互看了一眼後,慧賢上人對著億空道:「妳先出去外邊等,不管誰要進來,都說這裡暫時不見客。」 億空點頭應好後,才走了出去,臨走前,還以不捨的眼神看了俞飛一眼。 待門關上後,法賢上人把俞飛扶到椅子上坐了下來,並向俞飛問起事情的始末。 俞飛抽抽咽咽的把這些天來,他聽到的告解內容大致說了一遍,並強調自己對這些有罪之人明明心存怨恨,卻還要說出神會救贖他們的違心之詞感到悲哀,尤其是對那種侵犯他人的人面獸心者,更有一股想殺他贖罪的衝動…… 沒想到法賢上人聽完後,第一個反應竟是說出讓俞飛驚駭的言詞。 「此人該殺!」 聽到這句話,俞飛的悲傷情緒全被驚訝給取代了。 他拭去臉頰上的淚水,蹙著眉頭問:「法……法賢,你聽聽就算了,千萬別受我影響,別忘了你們自在宗唯一的戒律就是殺戒,你們這麼做可是會破壞道行的。」 看著沒有響應的法賢上人,再看看其它四名上人,俞飛明顯感覺到他們散發出來的氣息與往常的內斂、平和、無爭迥異,甚至還有一股他未從感受過的騰騰殺氣。 眼看自己的勸言並沒讓五賢上人們殺氣稍斂,俞飛又道:「真的,你們隨著我下山,對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絕對不能為我而犯了戒律。」 「我們的道心來自於你,在隨你下山之時,我們五人就下定決心,你一日不成就,我們就一日不得道。」 法賢上人言畢,與其它四名上人的額頭上同時閃現了一個水滴型的符號。 童凌子一看見這個符號,不由誇張的發出不平之鳴:「天啊,瞧瞧你們這五個小木頭,你們歲數合加起來也沒我一個人多,我在修煉時,你們都還不知道著胎了沒咧!現在你們竟然突破了界、到達了寬……嘖嘖嘖……」 頓了頓,他仰天說道:「偉大的神啊,他們五人因為一句話,瞬間就到達了『寬』的境界,而我童凌子,何時才能有此突破啊?」他的話像是怨歎又像抗議。 說完,童凌子眼神帶著羨慕的看了看五賢上人,發現他們全雙手合十、眼睛微閉的陷入一種他無法體會的境界。 對此,深感不平衡的童凌子除了怨聲連連外,也無法爭取什麼,畢竟修行在個人。 俞飛看著童凌子童稚的臉上滿是怨尤,不禁好奇問道:「界的修煉者我是聽過,可是什麼是寬啊?」 「你先把你所知道,何謂界的修煉者說給我聽聽?」童凌子問。 俞飛把自己的認知稍做描述道:「我所知道的界的修煉者,就是違反身體正常機能、做出違反規律的舉動,讓自身體能力異於常人。」 搖頭一歎,童凌子補充道:「你這麼說也沒錯,總歸一句,界的修煉者就是以自身身體修煉出來的能力,像你、我所修煉的精神力,就是其中一種。 「界的修煉者突破界後,表示身體的修煉達到顛峰,擁有無盡的生命,甚至是身體機能也完全不會衰老,我與五個小木頭就是一例,只是我不曉得他們為什麼不把自己的模樣搞年輕一點? 「然而就在剛才、就在剛才,這五個小木頭竟然因為你的一句話,就到達了寬的境界…… 「突破了界,身體依然是身體,即使不會因時間而衰老,但仍免不了要吃、要喝、要呼吸;可是一旦到達了寬,身體將不再受此限制,不但擁有無盡的生命,甚至還能存活於宇宙之中。」 童凌子說得激動又感慨,俞飛卻像是潑他冷水般的淡然道:「想修護身體機能,我有螢光蠶的血液;想遨遊宇宙,我有地晶宇宙飛船;想存活於宇宙中,我有宇行衣,這些不都是輕而易舉之事嗎?」 冷笑幾聲後,童凌子才道:「科技再怎麼發達進步,都只能激發身體機能,卻無法改變腦部退化的事實,要是那些科技真的像你形容的那麼了不起,你會落得如此下場嗎?」 雖然俞飛的自豪被童凌子的話反捅了一刀,不過他也不逃避的回味著他這番話。 的確是,科學的東西再怎麼發展、先進,也不可能永遠不會損毀、功效常在。 即使科技可以讓人的身體不因時間的流逝而衰老,但是大腦這個最精密的生物儀器,即便身體各方面的機能調節再好,也無法控制不讓其退化。 認同童凌子的話後,俞飛問道:「那突破寬之後還有什麼境界嗎?」 「依照我們三眼族的祖籍記載,寬的更上一層就是『虛』。」童凌子道。 「虛?虛不就是什麼都沒有嗎?」俞飛隨口說道。 「沒錯!的確是什麼都沒有,也可以說是什麼都不需要。因為到達虛的境界之後,就可以不用依照身體修煉,直接調動宇宙之中龐大能量為己用。」 看著俞飛一臉茫然樣,童凌子詳加解說道:「簡單來說,就好比我們修煉精神力,必須將精神力儲存於腦海之中,雖然依照每個人修煉程度的不同,吸收程度也不一樣,但人的身體就像是容器,所能吸收的當然也有限度。 「但是到達虛的境界後,等於整個空間都是自己的無形容器,你說這兩者有沒有差別?」 俞飛恍然大悟道:「有,差別可大了!不過,還有比虛更高的境界嗎?」 「有,但我不是很瞭解。」 「呵,不想說就算了,何必這樣吊人胃口。」俞飛垮下了臉。 「我並沒有吊你胃口,而是在我祖籍記載中所提的這個突破虛界的人,他想進一步往上修煉,卻有一種不得其門而入的感覺,就像門板明明就在眼前,卻找不到開啟的鑰匙,當然也就無法窺探門後的東西。 「據說這個人為了找這把無形的鑰匙,曾四處求尋於各族精英,至於他離開我們三眼族後,是否達到了他想要突破的境界,我就不知道了。」 「我想應該沒有吧,否則事情早就傳開來了……」 俞飛頓了頓,又推翻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啦,也許好不容易才開啟了那道門的他,不願把自己得來不易的途徑對外公開也說不定;不過突破寬之後還有那麼高深的境界,五賢他們到達寬好像也沒什麼嘛!」 童凌子聞言,斥聲一笑道:「短視!你知道我實際年齡是多少嗎?」 俞飛輕搖了搖頭。 「我已經快八百歲囉!」 童凌子歎聲道:「你看我都這把年紀了,卻還無法到達寬,可見修煉的境界有多深奧啊!」 「你這叫自找麻煩,能力只要夠用就好了,何必苦苦去追求一層比一層深的境界。」 俞飛說完,怕又被童凌子曉以大義一番,不禁轉移話題問道:「你怎麼會知道五賢他們到達寬了,難道是他們額頭上出現的水滴符號?」 「當然,趁機教你一個常識,寬的符號是水滴型圖樣,當他們由寬轉為虛時,額頭上的符號也會換成火焰圖樣,這些圖型印記只要他們不願意曝光,是可以隱藏於無形的。」 聞言,俞飛開玩笑道:「那我的太陽型符號呢?難道就是傳說中那比虛更高層的境界?」 「你別在那邊幻想了,依你之前所描述的精神力修為,只勉勉強強稱得上是界的修煉者。突破虛?哼,還早著咧!」 「那我的太陽型符號到底是代表什麼?」 雖然此時俞飛的額頭上並無顯現出印記,但透過媒體的轉播畫面,他對那個金黃色的太陽型符號可是印象深刻。 面對俞飛的詢問,童凌子很乾脆的搖頭聳肩:「不知道!」 正當俞飛想反譏他年紀大也沒什麼過人的見識時,五賢上人他們的動靜岔開了他的話。 只見原本不動如山的他們,眼睛突然張了開來,而且明亮如光。 一會兒後,他們五人眼睛所散發出來的光漸漸消散,額頭上的水滴符號也隨之消失。 「恭喜啦,你們五個小木頭。」 童凌子帶著酸澀的笑聲笑了笑,才又道:「把到達寬的境界所象徵的印記收起來,的確是你們五個小木頭的低調作風,不過如果換作是我,一定讓它閃亮亮的呈現在額頭上,走到哪、驕傲到哪。」 聽到這番話,俞飛朝童凌子額頭看了看,好奇道:「你額頭上已經有一隻眼睛了,要是真的讓你到達了寬,那你的符號會呈現在哪裡啊?」 童凌子眨了眨額頭上那隻眼睛,尷尬道:「眼皮啊,我的祖籍裡有明確記載。」 俞飛做了一個瞭解的表情後,轉而看向五賢上人,並問:「我和小不點剛才的對話你們有沒有聽到?」 五賢上人和藹一笑後,法賢上人道:「你的太陽型符號代表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知道,那是天神對你的眷顧。」 撫了撫俞飛的頭,法賢上人問:「還覺得難過嗎?」 不問還好,經他這麼一問,俞飛的心又瞬間糾結了起來。 「嗯!這些人面獸心的傢伙,要是在我生活的那個星系裡,我絕對有十種以上的辦法讓他們身敗名裂,甚至是暗殺他們,可是在這裡,我卻無能為力。」 「真的無能為力嗎?」福賢上人問。 對於福賢上人的問話,俞飛沒有回應。 見他沒回應,慧賢上人問道:「不想為,還是不敢為?」 俞飛坦然道:「與你們在一起有段時日了,我也算是半個自在宗的人,我不想破壞你們的戒律。 「或許可以這麼說,我很感謝你們的陪伴,也很珍惜與你們的相處,我不想因那些人的過錯,而破壞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何必顧忌我們的感受,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能賢上人道。 「今日,你讓我們體會到一件事,一昧戒殺,並不能修成正道,像那個一再侵犯自己親人的副院長,要是不給他一點教訓,將會造成更多人受害。」 童凌子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不禁笑道:「如果不知道這個小小木頭與你們的關係,我恐怕會認為他是你們的孫子還是什麼親戚關係……你們五個小木頭竟然會為他而改性? 「真不知道這個沒能力、沒身材、沒臉蛋又沒錢財的小子有什麼值得你們這麼做的,你們為什麼會毫無顧忌的想因他而破除自在宗的戒條,甚至還慫恿他去殺……幹壞事?」 「自在宗的殺戒,何來源由?真的是創始宗主所定嗎?」法賢上人吶吶道。 「從剛剛的體會中,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然怎麼會有這種思維、感觸?」童凌子不解問道。 法賢上人回應:「前輩有一天也會明白我們今天所言。」 慧賢上人也道:「若前輩有朝一日執著不再,行事不再綁手綁腳時,就會體會我們今日的改變。」 「你們要是想給我什麼指點,為什麼不講明一點,這麼模稜兩可的,我老人腦筋轉不過來啦!」 童凌子話一出口,卻見五賢上人刻意迴避似的雙手合十、閉上眼來。 對此,童凌子也不再咄咄逼人,畢竟身為前輩的他,求問晚輩已是有損面子之事,人家不說,他也只能摸摸鼻子、閉上嘴。 看著他們陷入寧靜,俞飛的心卻一點也不平靜,就算他想靜,也會陷入一種身不由己的境地。 就像他明明已下了前去尋找寶藏的決心,卻莫名其妙出現了兩個大神,讓他又再度受到關注,甚至還有人找他告解一些不為人知的秘事,讓他動了殺機…… 有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條無形的線給牽引著,雖然無害,卻是一種羈絆。 這一切,究竟是安排還是巧合,他自己也沒有頭緒。 第五章 睚眥必報 俞飛與五賢上人他們會談過後,就在他們的陪同下,又在昇華醫護院待了五天。 這五天,他的情緒依然鬱鬱寡歡,不過卻沒像之前一樣把自己關在病房內,而是在院方的安排下四處參觀。 甚至他還接見了一直等著與他交涉的軍方人士。 在俞飛刻意展現誠意、裝老土的態度下,院方可說是毫不藏私的把最先進的醫療儀器全介紹給他。 雖然醫療的領域他並無涉獵,除了看看設備外,其它一些書面報告全是有看沒有懂,但他從頭到尾都表現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偶爾還會做做樣子的發出讚歎聲。 果然,在他這種有意而為的表現下,軍方人士也投其所好,邀請他參觀軍事設備。 對此,俞飛並沒有拒絕,因為本來他參觀醫療院那些儀器設備就只是個跳板,軍方的科技發展程度才是他真正感興趣的。 不過軍事發展代表著一個星系的強與弱,雖然他們不知道俞飛來自外星系,只認為他是從山上下來的修行者,但對於俞飛這個閒雜人等,當然也不可能完全沒有保留的將軍事機密全然告知。 這點,俞飛心知肚明,卻沒明言點破。反正他也不是來窺探什麼軍事機密的,他主要是想瞭解一下自己生長的異元星和這裡的科技有多大的落差。 看著一項項軍方引以為傲的武器,俞飛內心的讚歎不形於色。 在參觀一項超級智能機時,俞飛有目的的拿出他隨身帶著的掌上型學習機,超幼稚的問一路導引他參觀的東昇星系科技部長,兩者有何差異。 科技部長聞言,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表示這兩樣東西完全不能相比。 掌上型學習機的功能,根本不及軍方超級智能機的千分之一。 聽到他的話,俞飛喃喃的低聲抱怨,怪當初送他這台掌上學習機的友人誇大其詞,說什麼這台是目前市面上功能最齊全的機種,還讓他荷包大失血,原來全是坑他的。 俞飛的話讓科技部長聽後忍不住笑了出來,笑過之後,他承諾以自己科技部長的權限,無條件替俞飛的學習機進行升級,而且還保證到時候俞飛拿到的,絕對是絕無僅有的超級掌上型學習機。 得到了自己要的結果,俞飛表面上是露出鄰家男孩般的靦腆笑容,但他心裡早已樂翻了天。 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原本他還打算這個科技部長要是沒這麼主動,他會無所不用其極的達到這個目的。 結束參觀後,有所收穫的俞飛也不吝嗇的拿出之前他請童凌子用他長髮編織而成的戒子,親手替科技部長戴上,並稱之為祝福之戒,給這個科技部長深深的祝福。 兩天後,科技部長親自將升級過後的掌上型學習機拿到俞飛的病房。 俞飛接下學習機時,發現這個科技部長面有難色,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一問之下,他才說了出口。 原來軍方內部有不少人反彈俞飛,在他向上申請讓俞飛的學習機加入軍用的升級系統時,並沒有受到阻撓,不過反對那方卻堅持必須比照軍方慣例,在學習機內加裝定位系統。 聞言,俞飛並沒多大的反應,因為這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倒是科技部長的坦白讓他感到很意外,甚至部長還說軍方顧忌到向俞飛告解、說真心話的人太多,為了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監聽系統的安裝就排除在外。 俞飛向科技部長致謝後,部長的感謝之詞也不在話下,說什麼他本來就是有神論者,有幸得到俞大聖人的祝福之戒後,讓他長久的失眠、偏頭痛症狀得到了舒解,渾濁的心也變得清透。 對於這種療效,俞飛認為多半是心理作用,否則那些向他告解的好人,他也同樣是給予祝福,為何不見什麼神效的讓他們延續生命? 儘管心裡如此想,俞飛實際上卻還是再度祝福他。 部長帶著滿滿的祝福離開後,俞飛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來熟悉這台超級掌上型學習機。 當然,兩天對俞飛這個天才來說,已足夠做很多事,其中最大的收穫就是利用定位系統,聯機到東昇星系那台軍用的超級智能機,並瞭解、掌握其中資料。 如果東昇星系的軍方高層知道俞飛有這等能耐,恐怕會後悔當初同意讓他的學習機進行升等。 有所掌握後,俞飛這次到東昇星也算有所收穫。 思量過後,他認為已沒在此多做停留的必要,所以他要億空對外公佈他準備離開東昇星,重回少北星進行尋寶動作的消息。 消息一傳開,院方、軍方和民間的挽留聲不斷,最後,在俞飛賣賣面子的多停留一天後,他們才在軍方的安排下,與五賢上人和億空、童凌子搭乘十六人運輸小艦前往少北星。 軍方派遣八個人隨機同行,美其名是保護俞飛他們的安危,實際上有何居心,俞飛當然是心知肚明。 尤其這次行動竟然沒有傳媒隨行拍攝,不得不引發他的聯想,並提高警覺。 一上機艦後,他就要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億空同住一間休息室,以方便互相照顧。 短暫的休息過後,他們簡單的吃了機上安排的餐點,並在餐後閒聊起來。 這時,機上的擴音系統傳來了警告之語:「機上人員請注意,本機艦零件上出了點小問題,必須就近停留,請各位注意安全。」 聞訊,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完全不為所動,俞飛卻低聲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不知道隨行這八個人是否也知情。」 童凌子不解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都說這麼清楚了,你還不懂嗎?就是有人想要我的命。」俞飛搖頭道。 「他們把你當聖人,連你放個屁都沒人敢說臭,怎麼可能有人想要你的命?」童凌子道。 「是啊,俞聖人要是出了什麼錯,恐怕誰也擔當不起,會不會是你想偏了方向?況且,又有誰敢要你的命?」億空語帶含蓄。 看了她一眼,俞飛問:「妳是拐著彎罵我有被害妄想症嗎?」(lai xia shu.com網|www.laixiashu.com) 「聖人恕罪,小女子不敢!」億空雙手合十行禮。 「別這樣,妳這種恭敬的態度讓我覺得渾身不對勁,我還是比較習慣以前那個眼神、動作對我充滿媚惑的妳。不過妳別誤會哦,我可不是對妳有幻想,但我也不是真的聖人。」 聖人風潮都把整個東昇星系吵得沸沸揚揚了,還在那邊裝什麼裝?億空心裡這麼想,嘴裡卻是回應道:「俞聖人展現出來的神通,可是眾人有目共睹,聖人就別再挖苦億空了。」 對於億空的態度,懶得與她抬槓的俞飛,乾脆轉開話。 「如果你們認為不可能有人想要我的命,那你們就大錯特錯;說句不誇張的,要是有人拱我出來參選什麼星系之王或是適任高官,我的當選率絕對是百分之百。你們說,這樣的我對一些極力想鞏固自己身份地位的無神論者,有沒有威脅性?」 「你沒有參選的意思,就沒什麼好怕的。」童凌子道。 「我看你是山上待太久,不懂人心險惡,現在的人要是想搞你,不需理由、不需借口,就可以把你搞得一身罪。」俞飛歎了一口氣,又道:「你們等著看,待會兒他們一定會說機艦必須停滯在附近尚未開發的蠻荒星系。」 「真的會這樣嗎?當官的人都這麼沒品嗎?還有,把我們丟在無人星系那不是很好嗎?省得成天跟著一大堆人的,煩死了。」 童凌子不以為然道。 「那是對你這種長期隱遁山林的人而言,對一般人而言,恐怕還沒餓死就先成了野獸的晚餐。」俞飛眉頭緊蹙。 「還有,我剛才之所以擔心他們八人是否知情,就是考慮到如果他們八人如果是共謀,那頭一個目標恐怕就是五賢你們,畢竟億空是女性、小不點是孩童,一直與我近身相處的你們,比較具有威脅性。」 聞言,童凌子才有點進入狀況,他道:「野獸我是不怕,可是要是這八個人真的有問題,那我們要怎麼防範?」 「說實在的,這問題不過只是聖人的推測罷了,要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們不是誤會人家了,可是要是他們知情,那我們根本防不勝防。」億空道。 沉默半晌後,俞飛才道:「法賢,對於這麼棘手的問題,你有何對策?」 「你心中已有打算,何必問我呢?」法賢和藹一笑。 「你就這麼吃定我?」 俞飛的話才一出,童凌子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小小木頭,有什麼打算,快說啊!」 俞飛直言道:「如果他們八人與主使者是共謀,那一定會把我們騙下機艦;要是他們也被蒙在鼓裡,照理說應該會建議我們留在機艦上等待救援。」 「的確有道理!哈,小小木頭,這是我第一次對你感到佩服。」童凌子拍手叫好後,又道:「不過要是我們真被叫下機艦,也沒什麼好怕的。」 「你不怕、我怕,而且你別忘了你那千古流傳的祖訓。」俞飛道。 見童凌子尷尬一笑,俞飛又道:「反正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小心應對。」 在他們談話間,已明顯感覺到運輸小艦緩緩下降。 在這同時,擴音系統也傳來警告聲:「機上人員注意,五分鐘後,我們將停降在附近一座未開發星球的無人小島,請各位坐好,以確保安全。」 警告聲一落,俞飛馬上接口道:「連地點都選好了,看來這次不見血是不行了。」 「怎麼說?」億空問。 「妳馬上就會明白的。」 俞飛眼看自己若有似無的回答讓億空顯得有些焦慮,不禁解釋道:「不說得太明白,是怕妳待會兒表情不自然的露出破綻。」 億空點了點頭,眾人也坐回原位的等著應對接下來的事宜。 十六人運輸小艦平穩的降落之後,一名軍官前來解說:「軍方已向總部發出求援訊號,也派四人小組下機探勘,請各位在機艦上安心等候。」 待軍官離去後,童凌子向俞飛調侃道:「看你把人家說得多壞,事情根本和你想的不一樣,害我們跟著你緊張兮兮的。」 俞飛冷哼一笑道:「等著瞧吧!」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剛才前來說明的那名軍官又再次走了進來,他道:「聖人抱歉,第一批出去探勘的小組突然失去聯繫,基於軍事原則,我們必須下去搜尋,為了顧及各位的安危,我們建議各位也一同下去,以免發生意外。」 「既然前一組人員莫名其妙失去聯繫,我們要是下去,不是更危險嗎?」 億空一開口,俞飛就知道肯定會壞了事,不過來不及阻止的他,也只好靜觀其變。 很明顯的,這名軍官的說詞很不自然,就像是事先安排的一般,他是這樣說的:「上頭一再強調,絕不能讓聖人離開我們的視線,否則聖人要是有任何閃失,我們難辭其咎。」 俞飛顧慮到要是億空開口,恐怕會說錯話,所以雙手合十道:「人命關天,我們就別再耽擱了,免得錯過了救人的時機。」 看俞飛這般十足十的聖人樣,軍官的眼神顯得有些閃爍,甚至還有些遲疑,而後,才見他舉手行了軍禮:「感謝聖人諒解! 請各位隨我下機!」 一下機艦後,軍官就將俞飛他們分為兩組,俞飛和童凌子、億空一組,五賢上人一組,每組各由兩名軍官帶領,並採取重點式搜尋。 分作兩路開始行動後,其行進方式是俞飛他們在中間,前後各有一名軍官。 隨著軍官走進草叢後,俞飛為了行事方便,邊走邊將頭髮結成辮子,並纏繞在脖子上。 走了一會兒後,俞飛故意試探性的說道:「這邊的草木這麼整齊,完全沒有被人踩過的痕跡,我們是不是該換個方向?」 帶頭軍官看起來有些緊張,連回話都有點結巴,「應……應該不會吧,我們是以追……追蹤器的方向做為尋……尋找目標。」 既然有追蹤器,那還叫失蹤嗎?俞飛心裡這麼想,嘴巴上卻順著他的話道:「既然這樣,那就快走吧!」 帶頭軍官聞言,眼神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不過他很快就釋懷了。 他認為這個聖人自幼就待在山上修行,對於人心的險惡不可能瞭解那麼多,所以也沒多疑,只是繼續往前走。 不過,就在帶頭軍官開步而走後,俞飛就刻意放慢腳步的與後方的軍官並肩而走,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一手掩住他的口、一手奪下他腰間的刀刃往他的喉嚨深深劃了一刀。 看到這血淋淋的畫面,億空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掩住自己的嘴巴,以防自己因驚嚇而發出叫聲。 不過到最後,她內心的恐懼還是讓她忍不住的輕喊了一聲。 俞飛在割了後方軍官的喉嚨後,隨即將他放落地面,但軍官腰間的武器碰撞地面所發出的聲響,卻引來前方軍官的注意。 他想回頭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在頭剛別過來時,慘遭俞飛一刀,同樣是利落的在喉嚨劃下一刀,一命嗚呼。 這一刀由於角度的關係,把俞飛噴得一身是血,連億空一身的雪白也不能倖免。 此時,億空看著俞飛滿臉的血漬、充滿殺意的冷肅眼神,以及地上那兩具喉間還汨汨流著鮮血的屍體,俞飛在她心中的聖人形象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無情的殺神! 就連他們自在宗的戒殺定律也讓她拋於腦後,畢竟自在宗連一般的宰殺生物都沒看過了,更別說是這種殺人的駭人場面了。 而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太大反應的童凌子,只是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什麼話也沒說。 俞飛用衣袖拭去了臉上那溫熱的斑斑血跡,蹲下身來摘下他們腰間的武器。 他並不是什麼武器、配備都拿,而單單只取下軍刀袋及熱能槍─這種槍枝他之前在軍方的超級智能機上查詢過,方圓八百公尺內,瞄準哪裡就能射中哪裡,加上消音器,簡直是暗殺的最佳武器。 接著,他將軍刀袋扣於腰間,並將沾滿血跡的軍刀插入袋內後,動作熟練的調整起熱能槍的背帶長度,將已裝上消音器的槍斜背在後背上。 從調整背帶到完成,俞飛的一切動作是那麼的渾然天成,彷彿他就是這個空間的軍人一般。 這時,他對著童凌子道:「小不點,麻煩你用精神力幫我搜尋五賢他們的所在位置,最好是看能不能不動聲響的把我們帶到他們前方。」 童凌子下意識的再次摸了摸脖子後,才道:「我怎麼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往哪兒走啊!」 「你告訴我位置,我來判斷。」俞飛道。 「何必這麼麻煩呢?就憑那兩個軍人,他們五個小木頭對付起來還不是手到擒來。」 童凌子認為這兩個軍官也沒什麼惡意,就被俞飛給殺了,他不希望有人再無辜受害。 「不!我不希望五賢他們破了殺戒!還有,你真的以為那四個軍官失蹤了嗎?他們根本早就埋伏在某處,等著殺害我們。」 俞飛話一說完,見童凌子沒什麼動作,不禁將後背的熱能槍拿到手上,邊說邊將熱能槍上的消音器拆解下來,並道:「不要同情這兩個軍官是不是死得無辜,如果他們真的只想尋找同伴,何必裝上這個。」 「說不定他們只是不想引起野獸的注意。」童凌子辯解道。 「不要浪費時間了。」俞飛將消音器裝回原位後,又把熱能槍往後背,然後才道:「你應該知道什麼叫團結力量大吧?如果他們真有心想尋找同伴,應該是一起行動才對,何必把我們帶著又分成兩組?」 童凌子還沒回話,俞飛就接著又道:「還有,既然他說同伴失蹤了,為何又說他們是以追蹤器的方向做為尋找目標,這不是很矛盾嗎?」 見童凌子臉上有些猶豫,似乎想開口反駁,俞飛不禁大手一揮,道:「好了、好了,你帶我們過去就是,要是真有什麼誤殺之罪,由我一個人承擔!」 俞飛說得這麼堅決,童凌子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俞飛轉眼看著億空,道:「管好妳自己的嘴巴,別讓它隨便發出聲響。」 聽到這番話,億空心頭一揪,因為俞飛的語氣和表情是那麼冷漠無情,令人害怕。 心頭無奈苦笑後,童凌子道:「準備出發囉!」 他的話音一落,俞飛和億空立刻發現草叢間竄出的籐蔓,正以極快的速度將他們往前推送。 在童凌子以精神力搜索及控制草木的協助下,俞飛他們很快就來到五賢上人所在位置。 在前方隱密處觀察著五賢上人與兩名軍官的情況,俞飛故意發出一道鳥鳴聲,目的是想讓五賢上人知道他們來了。 這是他們之前帶俞飛上山拜訪童凌子時,就聽俞飛模仿過的鳥叫聲;其實他這麼做有點多餘,因為以五賢上人的程度,就算他不發出任何聲響,他們都感覺得到。 把童凌子和億空留在原處,俞飛悄悄的走向後方的軍官,並以同樣的掩嘴割喉手法,分別取下兩名軍官的性命。 說真的,並不能怪東昇星系的軍官太無能,對他們而言,來這裡的目的是殺人,何況這裡根本渺無人煙,所以他們完全沒有戒備之心算是正常的,也因心緒毫無防範,才會死得毫無掙扎。 兩名軍官倒地後,億空和童凌子才走過來與俞飛他們會合,看著綠油油的草叢染上鮮紅的的血花,四條人命在他們心中造成的震撼久久無法平息。 相較於他們的激動情緒,五賢上人顯得冷靜多了,只見他們對地上的死屍視若無睹,甚至還平靜如昔。 看著他們的反應,俞飛道:「反正身上已背著幾條人命,不在乎多帶幾條。」拭了拭手上的血漬,他又道:「法賢啊,其實我也不希望在你們面前殺人,可是我更不希望你們為我破了殺戒。」 五賢上人慈靄一笑,慧賢上人更是道:「剛剛我們經過的地方有一道山泉瀑布,你要不要過去清洗一下?」 「不用了,還有四個沒解決,洗了還不是會再髒。」 俞飛的話,讓億空好害怕。 她不敢想像,為何平日嬉皮笑臉的俞飛,成為眾所矚目的聖人後,竟還能殺人不眨眼! 就連平日堅守戒律的五賢上人們,對於俞飛的嗜殺行為竟也毫無勸阻之意…… 童凌子無法理解的搖頭道:「雖然我知道你們這五個小木頭已不再戒殺,可是你們也太無動於衷了吧?竟然一點憐憫之情都沒有。」 能賢上人回應道:「這兩名軍官一路上頻頻散發出對我們的殺意,要不是我們有技巧的避了開來,他們早已動手了。」 俞飛直接道:「小不點,如果你看不慣我的做法,大可回山上去。不過現在請你再幫我一個忙,找出那四名失蹤軍官的所在位置。」 「我又沒說你做錯了什麼,只是你殺人不眨眼的手段,讓人忍不住打了寒顫。」微歎了一口氣後,童凌子才以精神力搜索,並道:「這四名軍官距離我們將近有一公里,而且他們的位置是分散四處,並未集中。」 俞飛皺了皺眉頭道:「這麼近?請你以我為定點,明確說出他們的所在位置。」 童凌子指出方向後,俞飛將身上的槍放了下來,並折下身邊的草葉往自己身上插。 看著他的動作,童凌子忍不住道:「你想偽裝是不是,我來吧!」 很快的,熟悉林木草葉的童凌子已將俞飛偽裝得完全看不出原貌,就連槍枝也弄得像樹籐一樣自然。 俞飛拿起偽裝後的熱能槍,試了試瞄準器後,對著眾人道:「你們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離開!」 言畢,他動作毫不拖泥帶水的往目標緩緩前進,就怕過大的風吹草動會洩露了自己的蹤跡。 眼看俞飛的背影漸行漸遠,童凌子才開口對著五賢上人道:「五個小木頭,難道不怕那小小木頭受到傷害嗎?」 五賢上人沒人響應童凌子,只是將目光望向俞飛離去的方向。 也許是擔心、也許是不耐等待,童凌子才靜了一會兒,隨即又開口問道:「既然擔心,那為何不陪他一起去?以你們的能力,分批而行就可解決,何必讓他去冒這個險?」 「他一再強調不希望我們破戒,既然他有這個心,我們又何必壞了他的好意?」德賢上人道。 「你們這五個小木頭跟那小小木頭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不然為什麼你們對他的話這麼言聽計從,他對你們又這麼保護?」童凌子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五賢上人。 童凌子話音還未落,法賢上人就低聲道:「解決一個了。」 聞言,童凌子脫下籐帽抓了抓頭皮,沒有多說什麼。 「又解決一個了。」能賢上人道。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慧賢上人也說道:「剩下一個了。」 對於俞飛如此利落的速度,童凌子真的是越聽心跳速度越快。 本來他並不想讓億空看見他張開第三隻眼的模樣,可是這會兒卻忍不住張開了第三隻眼,以精神力遙望著俞飛的對敵情況,而不像之前一樣只是感覺。 當童凌子視界拉到俞飛所在位置時,正巧看見一道光束擊中軍官的額頭,一槍斃命! 他轉而看向其它分別倒在三處的軍官,他們的下場同樣是一槍正中腦門,不過比起之前被割喉那四個血脈賁張的模樣,他們的死狀真是好看多了。 雖然說是好看,卻還是瞪大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緊接著,童凌子同樣以精神力搜尋到俞飛的位置。 訝然發現他竟站在離軍官甚遠的六、七百公尺處,這對不瞭解他軍事背景的童凌子而言,簡直不是震撼與不可思議足以形容的了。 他也不禁捫心自問,永無止境的修煉有什麼用? 原本他一直以為科技再怎麼發達,也只能作為輔助之用,精神力才是最主要的,可是看看俞飛的情況,他雖然失去了精神力,還不是一樣能用武器殺人於無形? 想到這裡,童凌子不禁有些喪氣,看見俞飛往他們的方向走來後,他才收回了第三隻眼的視界。 童凌子內心震撼,一直保持沉默的億空可不比他輕鬆。 聖人變殺手、自在宗的長老不再戒殺、活潑的孩童可以控制樹籐,還多了一隻眼睛……這一切讓億空有點反應不過來。 看著俞飛把熱能槍架在肩上,一步步走向他們,億空心裡的複雜思緒,已不是言語足以形容的了。 第六章 深情一吻 俞飛與五賢上人、童凌子、億空來到山泉瀑布前,利用泉水洗淨了一身的血漬。 他與億空沾染血漬的衣物已就地燒燬,並請童凌子控制樹籐,將燃燒衣物後所剩的灰燼埋藏在盤根錯結的大樹底下。 至於使用過的刀、槍,則在抹去指紋後,由童凌子利用樹籐的力量,傳送至別處。 表面上雖是做得乾淨,但實際上卻是疑點重重。 依東昇星系的科技來講,只要他們想查,一定可以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找出元兇,包括現場的腳步、死者的死因,金屬探測器的搜尋等等。 而俞飛粗糙的銷毀動作,為的就是欲蓋彌彰,讓有心人士誤認為他真的是山上下來的純樸孩子,以為這麼簡單的銷毀動作就能掩飾一切,讓東昇星系的高層小看他。 一切處理妥當後,他們八人則返回十六人運輸小艦上等候。 次日一早,搜救小組才姍姍到來。 不出俞飛所料的,其後方還跟了大批的傳媒採訪專機。 救援軍官做戲效果十足的帶著鏡頭進到運輸小艦後,一見俞飛他們八人安然無恙的模樣,表情都僵了,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 軍方發給傳媒的消息是這樣的,在俞聖人的運輸小艦上,其中護航的四名軍人突然挾持俞聖人和另外四名軍官,他們自稱是無神派的極端分子。 而軍方高層之所以得知此消息,乃因為是駕駛軍官偷偷發出的求救訊號。 所以依照他們的安排,要是沒引發衝突,此時機上至少還有四名軍官,而不是俞飛他們。 眼前這種該在的不在,不該在的卻一個也沒少的情形,讓救援軍官亂了方寸,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往前走。 怎奈後方跟上來的傳媒這麼多,他只好硬著頭皮走向俞飛他們。 不過救援軍官還沒反應過來,各家傳媒的腦筋可動得快多了。 在傳媒你一言、我一句,各說各話的報導下,俞飛稍微整理下,也理出了頭緒。 軍方這樣的說法雖然很粗糙,卻是很高明的手段,如果事情真的進行順利,事後就算有人不信服的想追根究柢,那時候俞飛他們都落難了,根本就死無對證。 到時候時間一久,再怎麼紅極一時的新聞,都會變成無人過問的歷史,而且要是真有人無法信服,那也只是一小部分,只要不予理會,他們也鬧不了多久,這總比留下俞飛這個卡在喉嚨的刺來得無害許多。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軍方的如意算盤打得一點都不如意,這一切只能怪他們小看了俞飛的實力。 就這樣,軍方在各家傳媒的現場轉播下,將俞飛他們八人安然送往了少北星。 在救援機離去之前,俞飛私底下對這次負責救援動作的軍官道:「今日的一切,就當作是一場醜陋的誤會,要是你們想再耍什麼手段,等於是逼我用聖人的身份來架空你們;我不想爭權,也不想奪利,我只想平平凡凡的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救援機離開後,俞飛也當場請求現場的媒體及民眾不要再把他當焦點,讓他回歸自己。 俞飛眼看自己話都說得這麼明瞭,各家傳媒卻沒有離去的跡象,最後乾脆道:「這樣好了,我退一步,你們也退一步,你們商討一下,只留一家傳媒貼身跟隨拍攝,而且保證不佔為獨家。」 或許是對聖人的話不敢違抗,採訪記者紛紛以通訊器進行聯絡動作,大約半小時後,各家傳媒的採訪專機真的一架架飛離了少北星,只留下一家系政府所辦的傳媒,至於聚集的人潮也一一散去。 場面總算冷清下來了,俞飛也終於有機會透一口氣。 這時,他在稀疏的人群中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而且正緩緩朝他走來。 仔細一看,原來是巫家四兄妹。遠遠的,他就看見巫天那笑得露出口的整排白齒。 彼此一碰面,俞飛還沒開口,就被巫靖酸了一下。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竟然能這麼接近俞大聖人,平常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呢!」 俞飛沒有理會巫靖的話,反倒是張開雙臂迎向巫幽,並道:「幽哥,好久不見,近來好嗎?」 一直誤以為巫幽是男性的俞飛,熱情的緊緊擁著巫幽,但在雙方緊緊接觸時,他卻明顯嗅到一股淡雅的清香,而且覺得胸前一片柔軟。 不疑有他的俞飛,鬆開了渾身不自在的巫幽,轉而捶了捶她的胸膛。 「幽哥是變壯了還是練了胸肌?不然怎麼隔著衣物還能有這麼明顯的感覺?」 本來對俞飛這個動作緊握拳頭、準備出手反擊的巫幽,後來認清了俞飛不是在吃自己豆腐後,不禁皺了皺眉頭,撥開俞飛的手。 而巫靖則是在心底搖頭大歎。 這傢伙是哪裡有問題啊?我老姐雖然穿得比較中性,但看外表無法分辨性別就算了,竟然連這麼親近的觸碰都感覺不出異樣,真是有夠呆! 心想歸心想,不敢忘記巫幽警告之語的她,還是忍不住暗示道:「俞大聖人可真是幸福喲!今天要是換做別的男人抱我們家巫幽,下場恐怕會很淒慘!」 俞飛聞言,又握拳捶了巫幽的胸口一下,並笑道:「那當然,他是我的幽哥嘛!」 無故又被碰了一下,巫幽牙根可是咬得死緊,不過她自己也發現到了,她心裡對於俞飛這樣的觸碰,竟然有一點異常的感覺。 撇開這樣的心思,巫幽開門見山的說道:「實話告訴你,我有一個陞官的機會,就是查出你的真正來歷。」 對於巫幽的坦白,俞飛有點詫異的不知怎麼回應。 一旁的巫天笑著插口道:「你連捐出幾百億都不皺眉頭了,應該不會吝嗇說出這麼一件小事吧?」 俞飛微微一笑道:「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我真的是從山上下來的啊!」 說完,他面不改色的對著巫幽道:「恭喜幽哥,你只要把當初我在管制科的測謊記錄交給上級,就準備等著陞官了。」 巫幽只是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巫雲看她一副準備調頭就走的模樣,連忙開口道:「欸、欸、欸,好歹大家也是熟識,妳跟他抱一抱、說這麼兩句話就想走人,那會不會枉費我們來這遭啊?」 巫天問:「那大哥的意思是……」 「至少也要找個地方坐下來敘敘舊、吃頓飯,不然我們這趟不就等於白走的了。」巫雲建議道。 對於巫家大哥的話,俞飛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反倒是在他們對話的同時,拔下了一根頭髮,請童凌子編成戒子後,親自替巫幽套上。 俞飛抬起巫幽的手,邊套上發戒邊道:「大家都說我的頭髮具有神的祝福力量,我也不曉得是真是假,不過我剛下山時,你給了我很大的幫助,現在我送你這只發戒,希望真能給你滿滿的祝福。」 「喂,不公平喲!你當初也在我的武訓中心打擾很久,為什麼就不用感謝我?」巫靖開玩笑似的提出抗議。 對於她的話,俞飛表面上沒有任何反應,心裡卻抱怨這小魔女吃定了他。 抬手拔下一根頭髮後,俞飛將長長的髮絲交給巫靖。 巫靖接下長髮後,又是一陣不滿足的抱怨:「我們一樣姓巫,怎麼會有差別待遇?巫幽是發戒,而且還由你親手套上,而我就只是一根長髮……不管,我也要你弄成戒子幫我戴上。」 聞言,俞飛不再沉默的雙手合十道:「五賢上人告訴過我,男人幫女人戴戒子,是認定對方為終身伴侶的表現,所以我可不敢亂來。」 「呵,真的嗎?」巫幽面無表情的問。 「當然。」俞飛表情堅定道。 「既然你這麼說,那好……」 巫幽邊說邊取下脖子上的項鏈,並往俞飛脖子戴上。 正當俞飛覺得她的舉動有點突兀時,巫家人的激烈反應更讓他覺得詭異。 他們齊口喊道:「巫幽……」似乎是想阻止她什麼,不過卻被巫幽給打斷了。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負責。」 說完,巫幽抓住俞飛的頭,讓他的唇往自己嘴巴湊。 將近十秒後,俞飛才被放了開來,還沒弄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聽見巫幽道:「從這刻起,你是我的人了!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我是女的,別再叫我巫哥了。」 聽到這段話,俞飛發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想到剛才對巫幽的擁抱和捶胸動作,他的鼻頭一陣濕熱,兩條散發白光的鼻血潸潸而下。 童凌子見狀,低聲對著五賢上人道:「奇怪,他竟然連鼻血都散發著神息,而且還與之前展現出來的神息不同……」 他的低聲之語讓俞飛聽見了,俞飛抬起手背抹了抹鼻頭,發現自己的鼻血真的透著白色光芒,不禁想起紫天辰的話。 他將以自己化身為俞飛的血…… 雖然俞飛沒有懷疑紫天辰的話,不過這兩道鼻血倒是提醒了他,紫天辰還在他的身體裡,等著他找到聚能珠,重新凝定身形。 然而面對童凌子的低語,俞飛也不禁覺得他不是普通的有料,之前頭髮與一些金黃色的神息是規則賦予的,現在這白色光芒是紫天辰賦予的,他竟然能分辨的出來,看來有機會得向他討教討教,看他是怎麼分辨的。 俞飛心有旁騖,但巫幽哪知道他在想什麼,更別說去注意什麼鼻血上有微微的白光了。 只見她動作簡潔,帥氣的替他擦掉鼻血,並道:「我巫幽的男人怎麼可以隨便流鼻血!」 說完,她眼神銳利的看向站在五賢上人身邊,表面靜默、內心卻複雜萬分的億空,意有所指道:「從今天起,你每天都要與我聯絡一次,要是讓我知道你做出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小心我斷了你第五支!」 她的話讓俞飛頭皮一陣酥麻,原本放在鼻頭的手想立即護住下體,卻礙於聖人形象不敢太明顯的緩緩移向了胯下。 巫幽是個女的,我竟然渾然不知! 也只不過是抱一抱、碰碰……捏捏而已,她就把自己許給了我,她有問我願不願意嗎? 天啊,這種女孩不是電影中才有的野蠻女友嗎? 俞飛歎了一口悶氣後,正想開口替自己說句話,沒想到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巫幽塞住了─「記住我的話!」巫幽語氣豪邁的撂下這句話後,又扳住他的頭進行強吻。 再次被這溫暖柔潤的唇給封了口,俞飛腦筋一片空白,雙手不敢亂放、高高舉著,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 然而,巫幽此時心裡的感受卻與俞飛迥然不同,從她在管制科第一次見到俞飛時,就被他散發出來的獨特氣息給吸引了。 第一次吻他時,她也很驚訝自己竟會當著眾人的面做出這種事,不過她卻不後悔,而且還上癮似的在離去之前,又吻了他一次。 奇妙的是,對於俞飛的鼻血她一點都不覺得噁心,甚至還覺得有股如蘭似麝的氣息,讓她忍不住的用舌頭輕輕撥開他的雙唇,如飢餓的嬰兒般強烈吸吮著他的舌。 這樣的畫面,看在巫靖眼裡很突兀、還有一點丟臉。 俞飛攤著雙手、眼睛睜得老大,巫幽卻陶醉的閉著雙眼,好像是女方很飢渴一樣。 最後,巫靖強行將他們分開。 她的動作讓俞飛有種得到解脫的感覺,而巫幽舔了舔嘴唇後,一副意猶未盡的盯著俞飛的唇,好像隨時準備再撲上去一樣。 而巫天與巫雲也看不慣巫幽的反常行為,上前一左一右強行將她架走。 被半拉、半拖著走的巫幽,離開前還不忘留話:「記得我說過的話……」 聞言,俞飛怕她又衝過來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不禁連忙點頭,深怕她看不見似的。 巫家人的身影走遠後,俞飛把飄忽、凌亂的感官拉回了現場,可是他愣了,因為他找不到台階下。 明明人潮已經散去,怎麼這會兒又圍得黑鴉鴉一片?更誇張的是那些傳媒採訪機明明就已飛離,此時怎麼每家的鏡頭都巴著他不放? 俞飛心有點慌,悄悄的向法賢上人丟了一個眼神。 很快的,五賢上人一前、兩左、兩右的排出陣勢替俞飛開路,直接朝之前他留宿的那家旅宿別館前進,億空和童凌子則跟在其後。 看著俞飛面帶微笑不言不語的離去,很多女性竟毫不羞澀的高喊著渴望與聖人火熱一吻。 至於一些無神論者,本來就想拆穿俞飛這個聖人的面具,卻苦無找碴的機會,如今看見他在大庭廣眾下上演激情戲碼,這下他們對聖人的批判恐怕更苛刻了。 有別於反彈聲浪,不少人正圍觀著俞飛鼻血滴落之處。 說也奇怪,明明是堅硬的石地,卻奇跡似的冒出了白色的花朵! 信俞聖人的人驚喊這又是一次神跡的展現,還小心翼翼的將冒出花朵的地方圍了起來。 唉,苦不堪言的俞飛這次重回少北星,原本打算再次低調進行尋寶之事,沒想到卻又製造出討論不完的話題。 隨著五賢上人的腳步進到旅宿別館,別館的一百多個服務生早就列隊在門口等候聖人駕到。 剛剛發生的事,他們透過現場轉播全都看到了,不過俞飛那樣的行徑似乎不影響他在多數信眾心中的形象。 俞飛重返少北星的風聲一傳開,前來旅宿別館預約的民眾早就爆滿了,不過館長交代過,除了原本的住宿客外,想藉留宿之名接近聖人的,必須得到聖人的篩選許可。 說起來,這個館長也真聰明,他這麼做可是聖人和信眾都不得罪。 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個館長的心思,俞飛他們這次再來這家旅宿別館,發現原本的店名已經改掉了,現在這家旅宿別館的名稱就叫聖人別館。 隨著之前得到俞飛頭髮那個服務生的帶領下,俞飛他們一行人分別住進與上次相同的三間房間裡。 短暫的休息過後,俞飛請了五賢上人和童凌子進到他房間內商量事情。 五賢上人和童凌子一進來後,俞飛開口就道:「各位,請你們這次一定要幫幫我啊!」 「男女的感情之事,我們無從幫起。」法賢上人輕搖著頭道。 童凌子攤了攤手後,突然想到似的提議道:「叫億空來啊!女孩子會比較瞭解女孩子的心思,說不定她能給你一點建議。」 俞飛無力的癱坐在床沿,語帶無辜道:「你這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你沒看見巫幽看億空的眼神嗎?就像是情敵似的,要命咧!她還警告我要是敢亂來,要斷了我第五支!」 眾人順著俞飛的手勢看了他的下體一眼後,慧賢上人道:「感情的事我們無法介入,不過她要是敢傷害你,我們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聽到此話,俞飛的心更加煩亂了。 雖然對任何一個再怎麼騷媚、投懷送抱的女性,他都能自我把持的不為所動,但是男女之間未必只有男女情感可談。 巫幽是他接觸東昇星系的科技都城後,給他幫助最多的朋友,不管她是男是女,於情、於理、於心,俞飛對她都有一分特殊的情感,所以要是哪天她真的不小心被五賢上人給怎麼了,那他肯定會自責一輩子。 深深一歎,俞飛道:「哪有什麼男女情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誤會,我一直把巫幽當成行俠仗義的哥兒們,才會『巫哥巫哥』的稱呼她……但她明知道我把她的性別搞錯了,為什麼不糾正……」 他煩亂的搔了搔那頭拖著長髮、略顯沉重的頭皮。 「這就是情緣!情這個字,從無道理;緣這個字,從無距離,日久會生情……」 能賢上人的話還沒說完,俞飛就連忙阻止。 「好了、好了,能賢,瞧你唸經似的長篇大論,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很抱歉,我現在聽這些大道理已經來不及了,我需要的是能幫我解決問題的方法。」 「那只能靠你自己囉!」童凌子三隻眼睛同時眨了眨。 瞥了他一眼,俞飛道:「算了、算了,早知道就不找你們來了,人多意見就多,搞得我愈煩。」 聽他這麼說,五賢上人和童凌子也無言以對,房間內的氣氛就這麼陷入一片沉靜。 突然間,房門無聲無息的被打開了…… 第七章 眾神降臨 一個開門沒有聲音,連走路也無聲無息的人在進門後,大剌剌就往床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俞飛看到他後,面容一皺,問道:「你是誰?」 等不及此人回話,他又抬頭看向五賢上人及童凌子,以眼神詢問他們。 不過此時的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個個眼神大盛的看著這個人。 見此情景,俞飛還以為他們是在瞪這個無禮的來者,完全不知道這個人看在五賢上人及童凌子眼中,卻是一個神。 一個百分之百真正的神。 然而這個神在進門後,就以訊息告訴五賢上人及童凌子,不准他們透露他的身份,因為此時的他,扮演的是一個沒禮貌的無賴之「人」。 雖然他說自己現在扮演的是人,不過五賢上人和童凌子豈敢將他當人看?所以為了不打擾他行事,他們只好和往常一樣雙目微合,來個眼不見為淨。 得不到答案的俞飛,索性打量起這個坐在自己眼前的人。 他是一個身高與俞飛差不多、年約三十出頭的青年,黑色的小平頭底下,是一張很猥褻的臉龐,左耳耳骨上戴著一排黑色耳鑽,脖子上還掛了一條金色寬版項鏈。 身穿黑色襯衫,整排金色鈕扣卻只扣了下面兩顆,露出稀疏的胸毛。 俞飛從來不知道,一個明明是五官端正的人,看上去卻能讓人覺得這麼心術不正,好像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是小人」一樣,讓人一看見他的臉,就會有對他有所防範,深怕誤踏了他的陷阱還不自知。 俞飛在看他,他也在看著俞飛,翹起二郎腿後,他邊抖著腳上的夾腳拖鞋,邊問道:「你剛剛問我是誰?」 聽著拖鞋與腳底板拍打出來的「啪噠啪噠」聲響,俞飛以著聖人的說話口吻說道:「是的!請問……我們很熟嗎?」 「哈哈哈,就叫我『老黑』吧!在這之前,我們並不熟,可是從下一刻起,我們會愈來愈熟……」 話畢,又是一陣豪邁又具穿透力的笑聲。 「請你出去,否則別怪我請人用非文明手段把你請出去!」俞飛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扭了扭粗黑的雙眉後,老黑笑容古怪,道:「你是說,你要這幾個老人家把我這個晚輩轟出去?」 他的話一出口,俞飛下巴微抬,一副「沒錯,就是這樣」的表情。 而他一旁的五賢上人及童凌子,表情可就沒那麼輕鬆了,很明顯的,他們態度有些緊繃,甚至還有些微的顫抖。 看了看他們的反應,老黑撇嘴一笑:「嘿嘿,我不欺負老人跟小孩的!」 俞飛磨了磨牙根,嚥下心中的不滿後,低聲道:「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老黑問。 「你靠過來一點。」 看著俞飛的招手動作,原本後背緊靠著椅背的老黑,將屁股往前挪移。 在老黑移動的瞬間,俞飛的拳頭突然朝他的臉部揮了過去! 「喔喔!」老黑被揍後,右手立即往臉部掩蓋住,一副痛得要命的模樣。 光看老黑的表情和動作,不知情的人一定都會認為俞飛這一拳下得太重了;可是再看看不發一語的俞飛,此時他眼角泛著淚光,出拳的手緊緊握著,而且還有點紅腫。 「怎麼啦,小伙子?」老黑放下蓋在臉上的手。 他的臉根本沒傷! 「你這傢伙是練了什麼功夫?你的臉怎麼硬得跟鐵板一樣!」俞飛猛甩著疼痛的右手。 老黑看著他的動作,用無名指沾了沾口水,然後在粗黑的眉毛上抹了抹,並道:「我這種長相可是連自己看了都會手癢,要是不練點功夫,我這俊帥的臉龐怎麼保得住?我想,你應該也有同感吧?」 老黑的話還沒說完,俞飛就一腳踹了過去,結果他自己痛的抱腿躺在床上,老黑卻一點事也沒有。 見俞飛痛苦的模樣,老黑撥了撥平頭,笑道:「抱歉,小伙子,我忘了告訴你,因為我這種人見人厭的模樣,所以身體也練了一點功夫。」 「哇咧……」俞飛一陣干譙後,坐起身來問道:「那你什麼地方沒練過?」 「有啊,我的小菊花!」老黑說出口後,立刻起身拱起屁股:「要不要試試看啊?」 老黑的表情說有多猥褻就有多猥褻。 也不知道為什麼,俞飛一看見老黑的臉就一肚子火,尤其是他現在這種輕蔑的動作和表情,更把俞飛的怒火淋了油。 「你有種就脫下褲子等我!」 眼看俞飛把話拋下後,就開始四處東翻西找的,真的想出找一把細長的棍形物捅他的屁眼,老黑不禁對著感應得到他訊息的五賢上人及童凌子傳訊。 「還不阻止他!」 接收到老黑的訊息,法賢上人馬上伸出手來阻止俞飛。 童凌子更是抱著俞飛不讓他動,嘴裡還不忘勸阻道:「小小木頭你別衝動,你這聖人要是惹出什麼麻煩,問題可是會比剛才的接吻事件更嚴重。」 聞言,俞飛的激動情緒似乎稍有緩和的跡象,尋找棍形物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不過事情可沒這麼快就收場。 就在俞飛打算不與老黑計較之時,老黑竟然解開腰帶、股溝半露的搖起屁股來挑釁道:「快點來嘛,快啊……」 俞飛眼冒怒光的推開了童凌子,心裡的怒火一傾而出,腿一抬,腳尖差點就頂到老黑的屁股,幸好實時被五賢上人給擋了下來。 無辜被推開的童凌子,忍不住在心裡抱怨。 這個自稱老黑的神到底想怎麼樣,不是要我們阻止小小木頭嗎,怎麼又這麼故意…… 童凌子的意念才一起,隨即感受到老黑傳來的威壓訊息,嚇得童凌子臉色慘白、雙腿發軟的跌坐在地上,連想都不敢再想。 俞飛以為童凌子是被他給推倒了,在瞪了老黑一眼後,馬上蹲下身來攙扶起童凌子,並道:「小不點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臉色還是一樣毫無血色的童凌子,拍了拍屁股後低聲道:「沒事、沒事……」 俞飛再次將視線投向老黑,此時的他已穿上褲子坐回沙發上。 同樣癱靠著椅背,高高蹺起二郎腿,不過這時老黑的手上不知從哪裡憑空掏出一根煙,食指與姆指搓呀搓的,竟搓出了一道黑色的火花。 這種詭異的現象看得俞飛目不轉睛。無端冒出一根煙來就不說了,但是老黑搓出來的黑色火花讓俞飛倍感興趣。 他從沒見過黑色的火花。 手指上的火花將煙點燃後隨即熄滅,老黑就口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串串的白色煙圈。 這時,老黑對著看得出神的俞飛問:「要不要來一根?」 對吃最感興趣的俞飛當然願意嘗鮮,所以他輕點了點頭。 他點頭的動作都還沒停止,老黑的手上已又多出了一根煙。 俞飛接過手後,先拿到鼻前聞了聞,見老黑的手指已搓出火花,俞飛便靠過去將煙點燃。 忍不住好奇心的學著老黑的動作狠狠吸了一口,說也奇怪,俞飛的初次體驗並沒有被煙味給嗆了喉,相反的,他還眼睛為之一亮。 「好東西!」 老黑聞言,反斥道:「廢話,我老黑拿出來的東西豈有俗物?」 俞飛之所以說好東西,是因為他在吸過之後,明顯感覺五臟六腑有種清透的感覺,除了通體舒暢外,連他被封印的精神力也起了些微的變動。 上癮似的再吸了一口,俞飛讓煙在肺部氳繞過後,緩緩將煙吐出,想像老黑一樣吐出飄然而散的煙圈,不過他有點失望,因為他沒辦法吐出煙圈。 享受吞雲吐霧的快感後,俞飛問:「這是什麼?」 老黑笑道:「嘻嘻,不錯吧!這個煙名叫『哈絲』,它有病治病、無病養身,修煉者更能增進其修為,不過這種煙的產量不多,因為這叫哈絲的煙草生長在火山的岩漿之旁,取之不易……我老黑擁有的總數也不過千來根,你小子給我省點抽。」 「我只不過是抽了你一根煙,你該不會有什麼企圖吧?難不成你想勒索我,我可沒錢喔,我的錢都捐出去了。」俞飛道。 老黑露出齷齪的笑容道:「收你當徒弟!」 「呵,就憑你?你也不過大我幾歲,看起來又這麼的……不得人緣,能有什麼本事啊?」俞飛輕蔑笑道。 「哈哈哈……不需要什麼大本事,光是『極焰』這招就夠你學了。」 「極焰?什麼叫極焰?」 老黑笑著搓了搓指尖。 「就是那黑色火花啊?」俞飛問道。 「你可別瞧不起這極焰,它除了無堅不摧外,還可以任意控制溫度。怎麼樣,夠神奇了吧?」老黑挑眉驕傲道。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麼神奇,那你燒我的頭髮看看。」 聽俞飛這麼說,老黑尷尬了,因為他接近俞飛的目的,除了想試試他的能耐外,主要是想協助他順利踏上尋寶之路。 只是沒想到俞飛不但反應快,個性也很難纏,竟要老黑用極焰燒了他的頭髮,這怎麼行的通? 他的長髮是老黃促成的神跡,卻要我老黑燒了它,這…… 「老黑,你想什麼想出了神,怎麼不說話,該不會是話說得太誇張收拾不了吧?」俞飛問。 「嘿嘿……」老黑尷尬一笑,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平頭,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什麼話來搪塞。 俞飛攤了攤手:「沒關係啦,反正你的樣子看起來就很不誠懇,我對你也沒太高的期望。」頓了頓,他將燃盡的煙熄掉後,又道:「說真的,你是怎麼進來的?還有,你到底想幹嘛?」 「我當然是走進來的,只是你當時沒注意到,不然你問問你身後這幾位前輩和這個小孩。」 見五賢上人他們頷首,俞飛也不疑有它,不過他可能沒注意到,要是此時拿杯水放在他們手上,杯內的水肯定是搖晃不定的。 老黑對著五賢上人他們詭譎一笑後,再道:「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我尋找寶藏。」 「尋寶?」呵呵笑了兩聲,俞飛道:「你這個傻蛋,要是真有寶藏,早就被人家給挖走了,哪輪得到你!」 俞飛傻蛋兩字才一出口,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眉頭一皺,身體的顫動更為激烈。 老黑聽到俞飛的話語,忍不住在心裡佩服起他的心思不形於色,明明就是要去尋寶,竟然能昧著良心說出這種話來。 尤其是俞飛竟敢罵他這個毀滅之神傻蛋,這更讓他覺得俞飛有前途。 心裡想歸想,老黑同樣心口不一的對著俞飛道:「傻蛋這個名詞你留著自己用吧!看我的長相就知道了,我老黑雖然長得齷齪,但從不做吃虧之事。」 「那你尋寶就尋寶,關我什麼事啊?」 「怎麼不關你的事?我這不就找你合作來著?」老黑道。 「雖然我對那寶藏沒有興趣,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我們彼此間有什麼合作空間嗎?」俞飛輕笑道。 老黑一聽,心裡不禁更加讚賞俞飛。 如果是外人,可能早就被他這番口是心非的言詞給欺騙了。 「我所謂的合作空間,就是利用你聖人的名氣吸收各方訊息,再加上我老黑的專業素養,這種霹靂無敵的組合,一定能準確、迅速的找到寶藏。」 一聲斥笑後,俞飛道:「坊間訊息何其多,吸收太多反而會亂了方向。而且,我怎麼看也看不出你這個人有什麼專業素養。」 老黑用手指畫了畫眉毛後,說道:「我已經掌握了一條正確的訊息方向,而且對你而言,更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俞飛表情納悶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五賢上人及童凌子,並道:「你指的是他們嗎?不可能吧!?」 晃了晃食指,老黑道:「巫家!」 「巫家?什麼巫家?」俞飛有點反應不過來。 「就是今天早上跟你『啾啾』那個巫家呀!」老黑嘟起嘴來吸了吸。 聞言,俞飛壓了壓太陽穴後,搓了搓手指:「再來一根!」 老黑看著他的要煙動作,內心抽痛。 這上千根哈絲煙,不知是他搜尋了幾百個星系,花了多少心血才製作出來的,平時他自己是捨不得抽的,但這小子才熄了一根,一下子又要第二根…… 這下真是虧大了。 不過有捨才有得,為了達到目的,做些犧牲也是必要的,誰叫他老黑要自告奮勇的來引導這小子。 變魔術似的耍了耍手技,老黑的手中已憑空夾了一根哈絲。 俞飛接過手後隨即往嘴上叼,甚至還一點都不客氣的搓了搓手指道:「上火啊!」 老黑很用力的在心裡歎了一下。 悠哉、尊貴的神不做,竟來這裡服侍這小子? 不過,他還是乖乖的搓出了極焰替俞飛點燃哈絲。 俞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把手離開嘴邊,然後呼出了一條長長的煙龍,看著白煙慢慢的上升、淡化、消失後,他又吸了一口。 雖然才剛學抽煙,可是俞飛卻已喜歡上抽煙的感覺,尤其是看著白色煙圈上升後又無力的飄舞淡散模樣,彷彿他心裡的煩悶與愁緒也能暫時拋開一般。 看俞飛上癮似的一口接一口的吸著,老黑忍不住問道:「小俞啊,我知道抽哈絲是人生一大享受,可是……我們好像還沒談出個結果喔!」 又吐了串串的煙圈後,俞飛才道:「先別談巫家的人,你倒是說說你所謂的專業素養指的是什麼?」 老黑摳了摳鼻孔,哈哈笑道:「你別瞧不起我,我可是個考古學家,憑我的專業,只要我神眼一瞄,墓穴有沒有被動過手腳,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我還屁眼咧,神眼?我看你賊頭賊腦的,盜墓賊就盜墓賊嘛,說得那麼好聽,專業?」俞飛語氣充滿不屑。 聞言,老黑收起玩笑態度,面色鐵青道:「收回你的話,否則我就讓你試試我身體到底有多堅硬。」 俞飛屌樣十足的抽了一口哈絲後,將煙吹吐向老黑臉上,並道:「不收!」 「你收不收?」老黑難以忍受的緊握拳頭站了起來。 「我話既已說出,不收就是不收。」 俞飛一點也沒害怕之意,他認為五賢上人會保護他,沒有人能動他一根汗毛,所以態度才會如此囂張。 老黑忍無可忍的直接揮出拳頭,不過出拳的同時,他也感覺到事態異常,因為俞飛竟然輕鬆自若的抬手擋了下來。 俞飛張口說話後,聲音竟不是他原來的聲音! 「老白,你怎麼突然來了?」老黑松下拳頭,對著附身在俞飛身上的老白紫天辰問道。 「還好我動作快,不然你一出拳,這小子豈有活命的機會?」 紫天辰藉著俞飛的口回答後,空間突然起了一陣明顯的扭曲、皺折,緊接著房間內現出了一個光頭、五官俊逸、年約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看見這個光頭年輕人站在眼前,老黑訝然問道:「老金,你怎麼也來啦?」 老黑口中叫的這個老金不是別人,他正是那代表金黃色能量的規則。 老黑和老金對話過後,紅色能量歐麥嘎也出現在房間裡。 「你也來啦,老紅!」老黑問。 「那當然,你們都來了,我不來湊湊熱鬧就沒意思了。」老紅笑道。 這時,老白看著齊聚一堂的他們道:「還好我進入這小子身體的時候,斷去了他的五感、意識,否則他要是看見你們一個個這麼冒出來,不嚇得精神分裂才怪。」 「我們是感覺到老黑突來的怒氣,所以才會下來一探究竟。」老金道。 其實一直注意著俞飛的這些各色能量,都是各有其職的神。 黑色能量是毀滅之神,化名黑滅。 紅色能量是慾望之神,化名歐麥嘎。 白色能量是時間之間,化名紫天辰。 金黃色能量是平衡之神,化名規則。 規則話畢,看了看一旁的五賢上人與童凌子,然後對著其它的能量之神說道:「你們別只顧著這小子,看看他們吧!」 眾神聞言,全把視線移向五賢上人他們,和藹可親的笑了笑。 紫天辰藉由俞飛的口說道:「你們別害怕,我們是代表各種能量的神,我是最早與你們接觸的時間之神,你們只要盡好自己的本分,好好保護俞飛不讓他受到外來的傷害,其它的,他想做什麼就任他去做吧。 「至於我之前要你們抑制他的殺意,你們卻不制止他,甚至還讓他又多背了八條人命一事,我就不與你們計較了,今後也不須再限制他,一切隨他之意吧!」 「是!」五賢上人難得的露出像軍人一樣的精神抖擻,連童凌子也不例外。 「一切就有勞你們了。當然,你們的付出不會白費的,當俞飛的條件到達我們的要求後,你們將會得到應有的回報。現在,我就傳授你們一道功法,而後你們再進行吸收修煉。完成後,你們要忘記見過我們這件事,切記!」 規則的話一落,隨即看見六道金黃色的光芒散射向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的腦門。 五賢上人和童凌子也在得到功法後,一一就地盤腿打坐進行修煉。 看著他們的動作,附在俞飛體內的紫天辰點了點頭後,轉眼看向黑滅。 「老黑,以後你與俞飛近身接觸,可別再這麼衝動了,否則可是會壞了我們的好事。」 見黑滅表情鬱悶的輕輕頷首,紫天辰又道:「別這麼喪氣,我在他體內住這麼久,他還不是不太相信我的存在。」 「也是,是你自己先拿屁眼對他的,也難怪他會這麼不尊重你。」歐麥嘎道。 「好了,我們也該離開了,這種狀態持續太久,對這小子不好。」紫天辰對著眾神說後,又看向黑滅道:「老黑你要記住,跟這小子在一起要放低自己的神格,否則日子會過得很不愉快。」 老黑微歎了一口氣,在這同時,歐麥嘎、規則和紫天辰也消失不見。 望著俞飛如夢如睡躺在床上的模樣,老黑不禁搖頭笑道:「唉,這小子恐怕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最可愛吧!」 第九章 精力充沛 五賢上人與童凌子持續修煉了五天後,就像是早已說好似的,相繼的醒了過來。 多了一些修行領悟的這六人,感覺起來更加內斂了。 稍微整了整儀容後,他們六人第一件事就要找俞飛,可是才一走出房外,他們就覺得有點異常,因為原本站衛兵似的服務生全不見了。 到俞飛房間找不到人後,他們轉而前去尋找億空,可是億空卻也不在房內。 他們來到了樓下,沿路就像鬧空城似的見不著任何人,直到他們走出別館後,才赫然發現別館外圍滿了綁著抗議布條的人潮,就連空中也飛滿了戰鬥機、傳媒機、民航機,簡直是熱鬧非凡。 步出別館外邊後,他們發現別館廣場上有一條人群刻意讓出來的小走道。 順著走道往前走了幾步,他們才看見億空正上前過來迎接,其身後還跟著一群自在宗的白衣人。 「這些布條上寫的軍方迫害是什麼意思?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小小木頭呢?」童凌子邊問邊踮著腳四處尋望著。 億空率領自在宗在場門弟對著五賢上人行禮後,才開口道:「上人,軍方說俞聖人沒有正式身份,不得進入別館內,所以他就來外面等候上人們。」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法賢上人問。 「四天了,上人。」億空回答。 五賢上人和童凌子聞言,已算出他們自己共修煉了五天之久。 慧賢上人問:「那這些群眾和上面那些陣仗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全是來擁護聖人的,不只這裡,各星球擁護聖人的人也都就地集結、抗議中,很多人要請聖人到他們家休息,聖人卻堅持非等到上人們醒來不可,所以這些人不忍聖人在廣場上風吹、日曬,就主動的替聖人搭遮涼棚。」 「那軍方怎麼會突然來找小小木頭麻煩呢?」童凌子問。 「這點我也不是很清楚,聽在場的服務生轉述,事情是在聖人與巫幽及一名管制總局局長的談話間引爆的。」 這時,他們已走到了俞飛身旁。 一旁的巫幽看見五賢上人及童凌子出現,馬上對著閉著雙眼、盤坐在草地上的俞飛道:「俞飛,上人和那個小朋友來見你了,你快起來吧!」 聞言,俞飛緩緩睜開雙眼,對著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笑了笑後,道出這四天來的第一句話─「你們醒啦,那黑痞子呢?」 「有、有!我在這裡,誰找我啊!」在場的人都不知這黑滅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因為這幾天來,他都沒有出現。 只見他舉著單手,從五賢上人身後走了出來,黑西裝配夾腳拖鞋的他,還是一副痞子樣。 「這幾天你躲哪逍遙去了?」俞飛問。 「我……」黑滅摸了摸刺刺的平頭,笑道:「我一直都在五賢和童小弟他們身邊保護他們啊,不信你自己問問看。」 俞飛眼神才一看向他們,早已接收到黑滅發出的訊息的他們,除了頷首示意,哪敢做出其它反應。 看了看現場的群眾,黑滅開口提議道:「這裡人多嘴雜,傳媒鏡頭也一直巴著你不放,我們還是找個方便談話的地方吧!」 說完,他還搓了搓手做出暗示。 俞飛一見黑滅的手勢,哈絲的煙味似乎也飄進鼻間,讓他犯了煙癮似的迫不及待想哈上一根。 不過眼前的事總得先解決,才不會枉費這些死心護衛他的信眾,於是他對著億空道:「這裡的事麻煩妳處理了,要他們散去、回去做自己的事、照顧好自己的家庭吧,別在這裡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了。」 話一落,他才起身對著四方各行了一個九十度禮,然後在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的護送下,與巫幽及黑滅一同離去。 為了不再讓有心人士有機會找碴,俞飛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巫幽這幾天所租的臨時住所裡。 雖然空間有點狹小,不過容下他們九人還不是問題。 一坐下後,他們也沒多餘的興致寒暄,黑滅更是迫不及待的劈口就問:「你問了嗎?」 「問是問了,不過正要繼續談,就發生了突發狀況。」俞飛說著、說著,手指頭就搓了起來。 黑滅雖然心疼,卻還是拿出了一根哈絲給他。 俞飛一接手隨即叼上口,還催促著他上火。 巫幽沒注意到黑滅的煙和黑色火花是怎麼來的,她看了俞飛吸煙的動作一眼,開口道:「我巫幽的男人做什麼都帥,不過這種東西還是少抽為妙,免得傷了身體。」 吐了長長一道白煙,俞飛把哈絲夾離雙唇:「這不是一般的煙,對身體不但無害,反而還有幫助。」 巫幽聞言,二話不說的奪下他手上的哈絲,就口一吸,渾身上下馬上感到一陣舒暢,好像細胞全活絡開來似的。 初次體會這種感受的巫幽,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吸了起來,不過才吸掉半根,她全身上下的毛孔已像被熱氣蒸過一樣,全張了開來,而且還排出陣陣的汗臭味。 除了尷尬蘊了滿室的臭味外,她也不喜歡這種身體黏黏的感覺,所以把哈絲熄掉後,她道:「我想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談,我就不打擾了。」 話畢,她就到浴室沖澡去了。 看她這麼離去,黑滅不禁喃喃啐念道:「主角就是妳,妳走了,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俞飛只顧著惋惜那根被折掉的哈絲,根本沒注意聽他說了什麼。 黑滅攤了攤手,不動聲色的傳訊給童凌子道:「趁現在這一點時間,你以自己功力有所增進為由,提議替他激活受封的精神力;他的精神力總共被封印了十層,你就替他回復個五層吧!」 這時的黑滅雖然大方的要童凌子替俞飛將精神力恢復五層,不過這五層只能讓俞飛使用精神力,卻不足以啟動地晶宇宙飛船。 「可是大神……一下子就恢復五層,他受得了嗎?」童凌子同樣以腦海傳遞訊息問道。 「沒問題啦,有我在,這小子死不了的。」黑滅回應。 頓了頓,童凌子忍不住對黑滅問出心裡的疑惑:「大神,俞飛這小子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之處,為什麼神會這麼眷顧他?」 悶笑了一聲,黑滅回道:「儘管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別太好奇!」 童凌子應了一聲後,馬上開口對著俞飛道:「依照之前我們所聽,以及現在黑先生所言,你尋寶一事似乎跟巫幽那丫頭息息相關,不如趁現在,我替你進行精神力的激活,以便你接下來的尋寶事宜。」 聽著童凌子的話,俞飛不禁對他擠眉弄眼,不過童凌子完全不知道俞飛的意思,急得俞飛把他叫到一旁低聲道:「這個黑痞子又不知道我的底細,你怎麼可以在他面前談起精神力!」 清楚知道俞飛此時正在顧忌什麼的黑滅,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可真是異常的悶。 俞飛的一切、巫家的尋寶訊息……明明什麼都知道,卻要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為了日後的談話方便,黑滅乾脆直接道:「喂!你講得太大聲了。嘿嘿,其實你也不用太緊張,既然我有能力協助他們六人增進修為,你那一點點能力我怎麼可能瞧不出來!」 俞飛聞言,眼神帶著狐疑的看向五賢上人他們,得到證實的響應後,他才放心下來,搭著童凌子的肩回原位坐好後,他道:「真是看不出來咧,黑痞子。」 黑滅表面上是回予驕傲的微笑,暗地裡卻擔心童凌子說服力不夠,因此要五賢上人他們也加入遊說。 同時得到他傳遞而來的訊息,法賢上人代表道:「小飛,趁現在前輩修為大有所增,你就讓他幫幫你吧!」 心中稍微思考過後,俞飛才斷然道:「好吧!那就試試看囉!」 「這個過程可能有些難受,不過只要熬得過,你會感謝我的。」童凌子道。 眉毛一扭,俞飛問道:「小不點,你該不會是想趁機對我不利吧?」 童凌子一聽不禁有氣,指著他道:「你這……」 俞飛撥開了指著自己的手,笑道:「唉唷,開個小玩笑而已,有什麼好生氣的,說吧,我該怎麼做?」 「就隨你的修煉姿勢開始進行。」 原本俞飛想說自己沒有固定的修煉姿勢,可是嘴才一開,就看見脫下籐帽的童凌子一臉的冷肅,俞飛見狀,也不再玩笑,學著五賢上人他們的修煉方式,在角落雙腿盤膝、雙掌交迭坐了下來,並閉上雙眼。 此時,以同樣姿勢與俞飛面對面而坐的童凌子,從第三隻眼射出了一道銳光,就像是一盆水順著他那隻眼睛潑灑下來似的,蔓延、覆蓋了俞飛全身。 俞飛感覺到一股特殊的能量在自己體內湧動,由緩漸快,流竄到他全身的血脈,似乎在探測他身體一分一寸的狀況一般,感覺起來像是赤裸裸的被探悉著。 剛開始還好,除了被窺視的不自在感外,俞飛並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可是漸漸的,他感到頭痛欲裂,就像是千軍萬馬在圍剿他腦中那塊久未觸碰的精神力所屬地帶一般。 隨著腦部的劇痛一起,俞飛全身上下也開始痛苦了起來,一種彷彿在滾燙的油鍋中被酥炸的痛楚,傳遍了身體每個細胞,這種瀕臨死亡般的劇痛,讓他一度想放棄。 可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的讓自己無法駕馭,除了痛苦外,不論他想做什麼都做不到,就連想暈死都辦不到。 難道精神力的激活都這麼令人痛不欲生嗎? 就這樣,俞飛倍受煎熬的持續了將近十分鐘,痛楚才有逐漸消退的跡象。 等到身體恢復平靜後,俞飛緩緩張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剛才和他面對面的童凌子,而是翹起二郎腿抖著腳,手上端著水杯瞇著眼睛,一口一口輕啜著的黑滅。 看到俞飛雙眼睛開,黑滅馬上將杯內的水吸得精光,笑問道:「醒啦!」 無視於他的嘻笑態度,俞飛對著站在黑滅後方的五賢上人和童凌子問道:「我這次昏睡了幾天?」 「你是痛暈了頭是不是,從開始到結束也只不過花了十來分鐘,哪來的幾天時間給你昏?」童凌子邊戴上籐帽邊道。 聞言,俞飛意興闌珊的站起身來,毫無生氣道:「才十分鐘而已……看來剛才那些痛苦一定都白受了……我這一切努力是為了什麼……」 他心如死灰、眼神荒蕪空渺,滿滿的哀傷和絕望讓他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 「欸,小子,你有點活力好不好,你怎麼會把時間和成果畫上等號,是誰告訴你的?」黑滅覺得俞飛的反應很不對勁,不禁開口想導正他。 「呵呵、呵……」俞飛冷笑了幾聲後,搖頭道:「難道不是嗎?」 「不是的,小子!」黑滅誠懇回應道。 「你很厲害嗎?就算你再厲害,你鬥得過神嗎?」 黑滅斜著頭問道:「為什麼要跟神鬥?」 「因為我的精神力就是被神所封!」俞飛頹然往椅子上坐下後,雙手無力的往桌面猛捶,「完了,一切都完了……」 看他一副精神受創的模樣,黑滅越覺得不對,不禁正色撫了撫他趴在桌面的頭,並道:「沒事了,睡吧,好好休息一下,醒來後再說吧!」 俞飛就像被催眠似的,真的就在黑滅的撫慰下睡著了。 就在黑滅鬆了一口氣時,巫幽已洗完澡的走回了小客廳。 「咦,他怎麼睡著了?」她問。 「呃……大概是這幾天等五賢上人他們等累了,再加上好不容易脫離那些群眾,得到寧靜,所以才會放鬆下來。」黑滅又恢復了平時的輕浮樣。 「原來如此!」巫幽也認同這樣的說法,畢竟這幾天待在別館外等候,惡劣的環境的確是累壞他了。 看著俞飛熟睡的模樣,巫幽也不忍心吵醒他,說道:「我帶他到房間睡比較舒服。」話落,她像拎垃圾似的,一把拉著俞飛的衣領將他提進了房間。 待巫幽的房門關上後,童凌子眼神曖昧的低聲道:「這丫頭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強吻他,這會兒該不會也對昏睡中的他…… 硬上吧?」 有別於童凌子的情色思想,法賢上人面帶憂色的對著黑滅問道:「大神,小飛他沒事吧?」 「沒事,他只是精神情況有些不穩定,所以我才沒叫他試試看恢復程度如何,等他醒來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對他往後的修煉之路也有莫大的幫助。」 五賢上人聞言,心裡的擔憂才放了下來。 「啊─」俞飛大叫一聲,踉蹌的從床上跌了下來。 這時,被他吵醒的巫幽坐起身來看著他問:「你怎麼了?」 「我……妳……妳怎麼會睡在我旁邊?」俞飛摸了摸自己下體,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否穿著整齊。 巫幽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敲他一個暴栗。 「雖然你是我的男人,但我絕不會強行做出玷污你的事來。」 「謝謝。」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的俞飛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謝我什麼?」巫幽納悶道。 「沒什麼,就當是謝謝妳在這裡照顧我吧!」 巫幽會心一笑道:「既然你想謝我,就讓你有個正當的理由吧!」 「什麼意思?」俞飛被她這句話給搞糊塗了。 「你要的寶藏訊息,其實就在我送你的那條項鏈裡面。」 聞言,俞飛抬起手來觸摸著頸子上的項鏈,道:「項鏈裡?」 「沒錯!」巫幽邊說邊替他解下項鏈,放到他手上後,又道:「中間那個墜子就是寶藏訊息。」 「真的嗎?難怪我覺得它的形狀很眼熟……」俞飛興奮的一把抱住了巫幽,朝她額頭親了一下後,立即又跳又叫,「謝謝妳、謝謝……」 欣喜之餘,俞飛突然有種久違的熟悉感,仔細感受後,他發現那是一種能捕捉他人動靜的感覺,他忍不住大叫:「是精神力、是精神力!我的精神力恢復了,小不點謝謝你、小不點……」 就在俞飛衝出房間的同時,坐在小客廳裡的黑滅正喃喃自語道:「總算跟他說了,尋寶之路終於開啟了!」 自語過後,他不禁在心裡想著:「不怕你找不到,就怕你不想去找!嘿嘿……」 請繼續期待續集 第十六集 寶物交易 第一章 得了便宜還賣乖 今天,可說是俞飛連日來最快樂的一天,雖然過程像洗三溫暖一樣忽冷忽熱,不過他卻甘之如飴。 歷經一番煎熬後,他好不容易重新感受到精神力的凝聚,這種猶如重生般喜悅,遠比他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巫家祖先留下的尋寶訊息還要快樂,就像是一個被醫生宣判得了不治之症的人,在絕望之際,突然接到醫院打來說病歷搞錯的致歉電話一樣。 精神力對他來講,簡直比生命還重要,沒有了精神力,無法啟動地晶宇宙飛船的俞飛,根本沒辦法離開東昇星系,更別說他有多想和那群遠在太坦星系等他的朋友重聚了。 趁著深夜,俞飛請五賢上人替他把風,悄悄試了精神力的恢復情況。 雖然半成的恢復程度,只讓他手上那只木頭戒指質感稍有改變,並不足以啟動地晶宇宙飛船,不過他卻已能使用精神力幻出各種武器,這樣的進展對一度想放棄的他而言,已經夠了。 次日一早,俞飛與同房的五賢上人他們同時間起床,所有人都感覺出他宛如脫胎換骨一樣,不但昔日的憂鬱模樣稍有改變,長及腳踝的長髮在後腦盤成髮髻,並隨意拿了一根筷子插上固定,更顯出精神奕奕。 巫幽一見俞飛髮型上的轉變,忍不住從後方抱了抱他,輕嗅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氣息。 不過她這樣的舉動讓俞飛很不習慣,不但頭皮發麻、還雞皮疙瘩豎滿全身,巧妙的迴避之餘,俞飛放下了一半的頭髮蓋住後頸,半髻半垂。 對於俞飛髮型的再次改變,巫幽沒好氣的問他是不是有意避開她的接觸。 俞飛很不擅長回答女孩子這種問題,所以聰明的以她的話塞住了她的口,他是這樣說的:「不是說不會對我硬上嗎?」 巫幽除了咬著牙根怒瞪他外,什麼話也沒說。 為了轉移巫幽的情緒,順便慶祝自己重新感受到精神力,更為了祭祭被自己虐待多日的五臟廟,俞飛大方的以掌上型學習機叫了兩桌外送美食菜餚,準備好好慰勞自己一番。 菜餚送來後,巫幽納悶的問道:「我們只有九個人,為什麼你訂了兩桌?」 俞飛悄悄的以厭惡的眼神看了黑滅一眼,道:「因為這個黑痞子吃東西,就像是餓了幾千年的異星怪物一樣,而且還不時把嘴裡的菜渣當調味料灑滿桌,為了顧及飲食衛生以及用餐情緒,我大方的訂了一桌讓他獨自享用。」 對於俞飛的「特別招待」,黑滅也沒什麼反彈情緒,反而神情自若的在小桌上享受了起來。 至於大桌上的五賢上人、童凌子與巫幽,面對豐盛的菜餚卻吃得很含蓄,只有難得擺脫聖人形象的俞飛,悠悠哉哉的沉浸在美食饗宴裡。 可是俞飛的眼光不時會探向黑滅那邊,五、六次後,他忍不住走到黑滅的桌前,坐了下來。 「過來幹嘛?你不是嫌我吃東西的模樣噁心嗎?」黑滅瞥了他一眼。 俞飛沒有講話,只是眼神怪異的看著他。 黑滅轉了個方向,避開俞飛的直視,沒想到俞飛竟跟著他轉了過去。 「你這現實的傢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黑滅端起不知哪來的小酒杯,輕啜了起來。 看著他陶醉其中的表情,俞飛忍不住把臉靠得更過去:「你這杯子和酒瓶哪來的?味道好特別啊!」說完,他的手指又暗示性的搓了搓。 無奈一歎,雖然黑滅很不甘願,不過既然有所目的,也只能放長線釣大魚。 將哈絲遞給俞飛,並主動替他點燃,這時看著俞飛那副舒坦的模樣,黑滅故意又端起杯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陣與菜香截然不同的芬芳氣息,竄入俞飛的鼻腔,原本吸著哈絲就渾然忘我的他,一嗅到這香氣,簡直都快升天了。 禁不住香氣的誘惑,俞飛不客氣的將酒杯奪過來一飲而盡。 氤氳香氣在他的唇齒間流連忘返,喉間的芳醇甘美令他忍不住閉上雙眼,感受著幾乎散出來的滿足,久久不能回歸現實。 黑滅抽了抽鼻尖,道:「我好像聞到陰謀的味道……不過你別想打什麼主意,僅此一杯。」 俞飛張開雙眼,狡猾一笑:「黑痞子,你是鼻子有問題還是怎麼樣?明明就是宜人的香味。」 話音一落,他朝著空杯聞了聞,又看了看酒瓶:「欸,哪來的好東西啊?」 黑滅收起酒瓶,自顧自的吃起了菜。 「哼,小氣。」俞飛忍不住嘴饞的伸舌頭舔著杯底。 「噁心!」黑滅一把將杯子奪過,然後偷偷瞄了俞飛一眼。 呵,就不怕你不上鉤!他嘴角肌肉微微一陣牽動後,一眨眼的工夫,原本的小杯不見了,黑滅手中卻多出了一個五百CC的琉璃杯,桌面上還有一個大小如藍球般的木桶。 俞飛還在打量木桶之時,黑滅已轉開了栓塞,讓木桶內的黑色液體流進杯子,待滿滿的氣泡順著杯緣溢出後,他才再將栓塞轉緊。 「……咕嚕吐嚕……哈!」黑滅豪邁的將黑色冒泡液體一口喝得精光,發出一道滿足讚歎聲。 俞飛盯著黑滅嘴唇上留下的泡渣,笑咧咧的問道:「什麼滋味啊?」 黑滅沒有響應,只是不顧禮貌的打了一個超大聲的嗝後,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俞飛在他還沒就口時,一把將琉璃杯搶走,深怕黑色液體溢出來似的,以口就杯、狂吸了幾口,才仰頭「咕嚕、咕嚕、咕嚕」的喝光光。 「俞飛,你很不怕死耶!人家那是什麼東西你連問都沒問,搶了就喝,真是夠了你!」巫幽沒好氣的斜睨了他一眼,又道:「你要真這麼渴,跟我講就是了,我巫幽的男人怎麼可以搶別人的東西?」 聽她這麼說,俞飛沒什麼反應,倒是五賢上人會心一笑。 當初俞飛在山上,也是因為嘴饞、亂吃東西,才會到草叢裡烙塞。 黑滅笑道:「沒關係,我拿出來的東西能受到聖人的喜愛,這可是我莫大的榮幸!哈哈哈……」 他笑,俞飛也跟著笑,笑聲過後,這才讚不絕口道:「這冰冰涼涼的東西是什麼?入口微澀、入喉微甘、脾肚發涼、淋漓暢快、餘韻不絕,這麼好喝的東西在哪買的?」 「這叫黑麥酒,是我某一次挖寶時無意中獲得了釀製方法,然後花了很長的時間研究、改良,才成功釀出的獨家氣味。」 俞飛雙眼一亮,道:「你自己釀的?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我知道你在打什麼歪主意,不過你不但討厭我,對我的態度又那麼差,讓你白喝一杯就很大方了,你還想怎樣?」 黑滅不讓俞飛有回話的機會,繼續說著。 「瞧你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好吧,就算我大人大量、不計較一切你藐視我的行為,無條件送你一桶,但是你有地方放嗎?」 黑滅這麼一講,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俞飛恍然大悟:「對哦,你不說我還沒仔細想過,我看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沒什麼行李、背包,你這些東西是從哪裡拿出來的?跟極焰一樣、是你能力的一種嗎?」 神秘一笑,黑滅故做謙虛:「沒有啦,哪是什麼能力……」 「是不是人太多,你不方便說啊?」俞飛擋著嘴,低聲問道。 「嘖嘖……」黑滅沒有回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為難的陷入沉思後,他才道:「好吧,念在你願意與我合作的情分上,我就告訴你好了,好讓你知道與我黑滅合作確實是明確之舉。」 話畢,看了看俞飛那副傾心聆聽的表情一眼,他才道:「我這憑空抓物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本事,一切都歸功於我在挖寶時得到的這個手套。」 「手套?你有戴手套?怎麼看不出來?」俞飛抓起黑滅的手,仔細看著。 收回自己的雙手後,黑滅的左手在右手上脫著什麼,很快的,他已將拆下來的手套放在手上。 俞飛半信半疑的把臉湊過去看個仔細,還真的看見一個薄如蟬翼、卻佈滿比髮絲還細幾倍的電子線路的手套。 他驚歎不已,伸手就要觸碰,黑滅卻重重朝俞飛伸來的手拍了一下,警告道:「別亂碰!這可不是普通的東西!」 他又把這薄到讓人感覺不到它存在的手套戴回右手。 「唷─瞧你寶貝的,讓人家摸一下會怎麼樣?」俞飛皺鼻道。 「嘿嘿,還是小心一點比較保險,否則要是被你弄壞、或者乾脆干走,我可就沒得玩了。」黑滅道。 「哈、哈、哈─笑死人了,我看你又拆又戴的,動作也沒多秀氣,怎麼就不怕弄壞?一定有什麼秘密!」頓了頓,俞飛又道:「我懷疑,你搓出來的黑色極焰也跟這個手套有關!」 聞言,黑滅沒多說什麼,只是在左手手指搓出極焰後,笑問道:「這樣呢?」 俞飛眼睛瞪得斗大,愣了一下,才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兩手都有戴?要不然你這宣稱什麼東西都可以燒的極焰,為什麼不會把手套給燒掉?這不是很矛盾嗎?」 你這小子還真難纏,我是神,沒有我做不到的事,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黑滅心裡這麼想,嘴裡卻是另有回應:「這點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也許就是這手套的神奇之處吧!」 「你這麼說就太沒公信力了,不然這樣好了,你把手套拆下來讓我戴,順便把搓極焰的方式教我,我親自來做個試驗。」 俞飛比手畫腳的說著。 「說這麼多廢話幹嘛?你何不直接說你在打這手套的主意?」黑滅挑了挑眉,又道:「不過你說的沒錯,這『星儲手』的確是有左右一雙。」 「我就說嘛……」 俞飛話還沒說完,黑滅的手上已憑空拿出一個手套:「說什麼啊?」 俞飛正想說「黑滅騙人,他的右手之所以能搓出極焰,全是因為戴著手套的關係」,可是親眼見他一隻手戴著,一隻手拿著,他不禁話鋒一轉,道:「我是想說,跟你合作,果然是正確的抉擇,你黑哥福緣深厚,連星儲手這種好東西都能拿到手。」 「轉得還真快─反應不錯、口才也很好……」 「哪裡、哪裡,黑哥過獎!」俞飛邊說邊把椅子拉向黑滅,親切的搭著他的肩膀:「黑哥,你到底挖過多少寶啊?」 「不多,就十來個吧。」黑滅一瞬間就把手套收不見了。 俞飛略顯失望的愣了愣,隨即又繼續邊笑邊拍著他的肩,「黑哥年紀輕輕就這麼了不起,真是不簡單,佩服、佩服!」 撇頭看了看俞飛一眼,黑滅露出猥褻笑容,道:「這可是我第一次被人家這麼慇勤對待還覺得心驚肉顫的,不過我喜歡。」 「就知道你會喜歡,畢竟我們都是真小人、而不是偽君子。」俞飛說完與黑滅互看了一眼,兩人心裡各有所思,不過表面卻是開心而笑。 笑聲過後,俞飛將手上哈絲的最一口給吸了,熄掉煙蒂後,道:「黑哥,看樣子,星儲手裡面似乎有不少好東西……可不可以讓小弟開開眼界?」 「好東西的確是不少,不過你想看……以我這種真小人的個性,可真是為難我了。」黑滅面露難色。 「怎麼說?」 「因為我們彼此瞭解,所以你心裡在想什麼,我當然一清二楚,看見我拿出來的東西後,你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想佔為己有。」 「既然黑哥懂得小弟的心思,那不如就把另外一隻星儲手送給小弟?反正你不也是放著沒用。」俞飛道。 黑滅搖頭笑道:「雖然這星儲手在我得到的眾多寶物中不算高級貨,不過卻是最好用的,它就像是隨身帶著走的倉庫,卻又不佔空間。」 說到這裡,黑滅以拳擊掌,一臉懊惱:「只可惜那地晶宇宙飛船一直沒讓我找到,聽說它不但可以隱形、跨空間航行於各星系,又可以收放自如,任何功能應有盡有,唉,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運氣得到它。」 地晶宇宙飛船?內心驚訝之餘,俞飛裝傻問道:「那是什麼東西?名字聽起來不怎麼樣,可是聽你形容得好神奇……你在哪聽來的?真有這種東西嗎?」 看俞飛裝傻自若的模樣,黑滅心想這小子不但反應快,腦袋也挺清楚的嘛! 心裡想歸想,他口頭上卻說道:「也不知道找上你這小子是錯是對,竟然連一點歷史背景都不懂?當初宙王歐麥嘎可是利用地晶宇宙飛船組了一支地晶艦隊,來無影去無蹤的穿梭各個星系!你連這麼所向披靡的艦隊都沒聽過,唉,實在是……」 「等等、等等……」俞飛輕皺眉頭,道:「雖然我從小就待在山上,可是根據我的瞭解,東昇星系好像沒聽過有地晶宇宙飛船這件事情,就連學習機上都查不到這個名字,你是不是在說謊啊?」 唉啊!我幹嘛逞嘴快啊!真是自找麻煩,這明明是老紅告訴我的,我怎麼會口不擇言的對這小子提起……黑滅在心裡自罵後,才替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你忘了我這星儲手是怎麼得來的?宙王歐麥嘎留下的尋寶訊息何其多,不但各個墓穴都有寶藏,而且每挖開一個墓穴,都會得到另一個墓穴的訊息,這也是我對專攻此項事業越來越有信心的原因。」 「我越聽越覺得你的話有點不對……」俞飛搖了搖手指,道:「既然你每找到一個寶藏,就會得到下一個寶藏的訊息,那你是如何得知巫家握有寶藏訊息的?」 「這些訊息在東昇星系已流傳許久,根本不是什麼秘密,而且我所獲得的下一個寶藏訊息,根本和巫家無關。」黑滅解釋道。 思考過後,俞飛道:「如果你想與我建立合作關係,最好坦白一點。」 「我是很坦白啊!」 黑滅雖然身為神,可是神也有神格,在非必要的情形下,他們並不會去窺探人的內心,所以對於俞飛要他坦白,他還真不知道俞飛在懷疑什麼。 「坦白?」一聲冷笑,俞飛問道:「你說你找過將近十來個寶藏?」 「沒錯!」黑滅雖然有些心虛,卻還是有問必答。 「那你覺得歐麥嘎那傢伙是不是個笨蛋?」 「當然不是!」同樣是神,黑滅捍衛神威,予以反駁。 「那你覺得我像個笨蛋嗎?」俞飛指著他自己。 「不像。」 「可是你的回答,卻讓我覺得好像我跟歐麥嘎都是個笨蛋一樣。」 聞言,黑滅可真的是被他搞糊塗了,強忍下想窺探俞飛心思的衝動,他態度自然的問道:「怎麼說?」 「既然歐麥嘎不是笨蛋,那他怎麼會傻到在東昇星系留下十幾個寶藏訊息,讓你一挖再挖、獲寶無數?」 這十幾個尋寶經驗,是黑滅自己掰出來的,他哪知道老紅究竟在哪個星系埋了幾個寶藏? 現在,黑滅要是同意俞飛的話,等於間接罵老紅是笨蛋;可是搖頭,就表示自己撒了謊……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在心裡唉了幾聲後,黑滅模稜兩可的順著俞飛的話回答:「的確是在其它地方找過。」 「雖然我並不想跟笨蛋這兩個字扯上關係,不過你這麼說,等於間接把我當成笨蛋看待!」 俞飛搖頭苦笑。 「既然你到過其它星系,那你一定有一支頗有實力的團隊,畢竟別的不說,單是一般星航機就不是一個人可以操控的來,何況是跨越星系的星航機?而你每次出現總是獨自一人,暗地裡,你還有多少同伴? 「如果不是把我當成笨蛋,你又何必刻意對我隱瞞這點?還是……你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想黑吃黑?」 俞飛的分析讓黑滅啞口無言,就在他躊躇著該如何響應時,除了他以外,所有人動作都停止了,而且連意識也被控制在停止狀態。 「哈哈哈……老黑,嘗到踢鐵板的滋味了吧!早就告訴過你,俞飛這小子思路分明、舉一反三百,這下你總該信了吧?」 紫天辰現身,笑道。 「老白,你就別笑我了,這一切都是老紅的錯……」黑滅把目光看向同樣現身在前的歐麥嘎,又道:「我怎麼知道你的寶藏埋在什麼地方?」 「老黑,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不知道又不是我的錯,錯的是你自己愛瞎掰。」歐麥嘎反駁。 黑滅攤了攤手,道:「好吧,我承認自己說太多了─那現在該怎麼挽救?」 「早認錯不就得了?」歐麥嘎調侃後,隨即恢復正色,道:「你就告訴這小子,我的寶藏裡有一次性的單向傳輸工具就可以了。」 「那他如果問其它問題,我又該如何應對?」 「你講越多,越容易讓他抓到疑點,你只要告訴他別問太多,並把回話保持在七分真、三分假,在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情況下,容易產生混淆,他就不會認為你在騙他,一旦獲得他的信任,往後與他相處起來,他就不會有那麼多問題了。」紫天辰道。 見黑滅把建議聽進去了,紫天辰又補充道:「還有,這小子實在是太精明了─精明到幾乎有被害妄想症,所以讓他相信你背後沒有他所謂的『尋寶團隊』,也是個要點。」 意會之後,黑滅揮了揮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閃神吧!」 歐麥嘎道:「要是再有什麼問題,你隨時呼叫我們。」 話畢,歐麥嘎與紫天辰隨即化作紅光與白光消失不見,靜止的空間也恢復正常。 五賢上人與童凌子一恢復,眼神隨即與黑滅片刻交會,儘管心裡有所明白,表面上卻沒有言語。 完全感受不到空間及意識靜止的俞飛,眼看問話沒有得到響應,不禁咄咄逼人道:「怎麼樣,企圖被我識破,心虛了吧?」 「我黑滅除了你以外,還沒跟其它『人』合作過,我行得直、坐得正,哪有什麼心虛可言?只是你現在探聽的是我的老底,我不得不慎重考慮、考慮。」 「隨便你,反正要是你沒給我一個答案及確切保證,我們的合作關係就到此為止。」俞飛態度堅定。 黑滅問道:「那你到底要什麼保證?」 俞飛笑道:「這就要看你的誠意了,怎麼問我?說難聽一點,我要是開口要什麼保證,你給得起嗎?或者,你又會認為我在敲詐你什麼,沒錯吧?」 「……讓我想一想。」 黑滅故作沉思狀,一會兒後,他才看似斷然的回答。 「好吧,左手的星儲手,我現在就送給你,到時候尋到寶藏,我就先離開,讓你獨自進去把所有的寶藏放進星儲手裡,等到你認為時機可以了,再把得到的寶藏拿出來平分,這樣你就不用顧忌我是不是有同夥會對你不利了。」 「這條件的確動人,可是卻不合理─先不說『你如何尋到那麼多寶藏』這個問題,你還沒給我答案,打個比喻─「寶藏就好比是一個你深愛許久的女人,有一天我不小心也愛上她了,你卻很大方的對我說,俞飛你就把她帶回去吧,哪一天膩了,再把她還給我當老婆……這種事,恐怕是再偉大的慈善家也做不到吧!」 對於俞飛這番解釋,黑滅不禁有些動怒,他開出的條件確實不合常理,可是他的目的並不是在算計俞飛,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識相又不知趣! 無奈一歎後,黑滅道:「我真的快被你搞瘋了,我委曲求全、好說歹說,把所有便宜都讓你一個人佔了,你還懷疑我的誠意?」 俞飛看出他的不悅,不禁婉轉道:「就是你這麼善意才令我害怕,說實在的,我又不是你親戚,跟你也不是很熟,連你的背景也不清不楚,再加上你的長相……說什麼都很不誠懇,所以你對我這麼好,我不敢領受也算正常吧?」 「聽起來好像你佔了上風,不過也許你沒想到,雖然我這次是吃了虧,可是有了這一次的合作關係,日後我靠著你聖人的光環行走東昇星系,就算是橫著走也沒人敢說什麼,是不是?」 黑滅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紫天辰實時給了他訊息,他認為像俞飛這種愛佔便宜的人,很清楚有意圖才有所謀的道理,所以不給他一個清楚的意圖,他絕會懷疑你的動機。 果然,在黑滅這番說法後,俞飛的心鬆懈了,他笑道:「繞了一大圈終於說出來了,早說不就得了?害我說得口乾舌燥的。」 說完,他以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黑滅倒杯酒給他解渴,心裡也同時想著,想利用我的光環行事?呵,到時候我尋到聚能珠就閃人了,看你還利用個屁? 見俞飛終於不再追根究底,黑滅也落得輕鬆,二話不說就替他斟了一杯黑麥酒。 「啊哈─」俞飛把滿滿一杯的黑麥酒全倒進了肚裡。 本來黑滅以為他不會再提出疑問,沒想到俞飛一開口又是個問題。 「黑哥,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是如何一處接著一處的四處尋寶喔!」 聞言,黑滅照著歐麥嘎的話轉述,不過在說話之前,他先歎了一口氣,才道:「其實歐麥嘎所留的每個寶藏裡,都留有一次性的單向傳輸工具,有了這個工具,你只要破解了寶藏的訊息,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被送到下一個寶藏的就近星系。 「我打從二十歲進行尋寶至今,輾轉也花了十幾年才被傳輸回來,也因如此,所以我下一步目標就是想尋找傳說中的地晶宇宙飛船,有了它當傳輸工具,我就可以在各個尋寶處來去自如。」 俞飛點著頭。 這麼說倒是合理,不過想想也不對,照理說,每個星系只有一個寶藏,既然他當初是從這裡出發,那這裡的寶藏不會被他給搜括了吧? 黑滅是這麼解釋的。 「我猜,每個星系除了一個大目標外,還有其它小目標,而這也是宙王聰明過人的地方,有心人一旦尋到小目標,就會被傳輸到下一個寶藏處,也因如此,東昇星系的主要寶藏才會一直都沒被找到,而巫家祖先所留的寶藏訊息,就是最好的印證。」 俞飛雙手一拍:「有道理,這種說法的確是跟歐麥嘎那小蛋蛋的個性很搭。」 「小蛋蛋?」黑滅一臉的不解。 「一樣是男人你還聽不懂嗎?」俞飛轉頭看了巫幽一眼,又回過頭來瞄了瞄黑滅的下體。 黑滅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卻又問:「怎麼說啊?」 「既脆弱、又露不得啊,你說是不是?」 俞飛說完,嘿嘿笑了起來。 黑滅不便隨之起舞,因為他腦海正收到歐麥嘎傳來的訊息─「這小子竟敢用生殖器來形容老子?有機會看老子怎麼修理他!」 自得其樂後,俞飛言歸正傳:「你不是說左手的星儲手要送我嗎?拿來啊!」 黑滅搖了搖頭,拿出左手的星儲手,還沒說明使用方式,俞飛已一把搶了過去。 他迫不及待的往自己的左手套,拿起杯子就想學黑滅讓東西來無影、去無蹤,可是怎麼試都無法將杯子收進星儲手內,就連套在手上的星儲手之細小線路也明顯可見,完全不像黑滅那樣,幾乎呈隱形狀態。 對此,俞飛不禁抬起左手,問道:「黑哥啊,怎麼會這樣?你給我的該不是假貨吧?」 黑滅聞言,重重拍了自己一巴掌:「我沒事自找什麼麻煩!拿好東西送你,還要忍受你的懷疑和侮辱……」 無奈一歎後,他道:「星儲手製造完成後,只認第一個使用者為主人,一旦有第二個使用者想使用,它根本形同一般手套,而且裡面儲存的東西也如同空物,其它的功能,你啟動後再自己慢慢摸索吧!」 「怎麼啟動?」俞飛迫不及待問。 黑滅看了看一旁的人後,靠到俞飛耳邊、壓低音量道:「精、神、力!」 眼看俞飛睜大雙眼就要提出疑問,黑滅補充道:「你只要用精神力去感觸掌心那個芯片,就能啟動、使用。」 聽過後,俞飛轉頭看向五賢上人、童凌子和巫幽,見他們也吃得差不多了,便道:「黑哥說,接下來有些秘密不方便讓第三者知道,可不可以請你們先回房間?」 聞言,黑滅看了俞飛一眼,意味著「我什麼時候說了?」,不過口頭上卻沒有任何反駁。 有黑滅在場,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當然沒資格說不,起身就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而巫幽則走到俞飛身前,輕抬著他的下巴:「俞飛,不只我,所有人都小看你了。」說完旋即離去。 俞飛沒心思去玩味這句話,見他們全進了房間後,隨即問道:「黑哥,使用精神力,需不需要進入修煉狀態?」 「當初我看到的訊息沒詳細說明,而且像我本身也沒修煉什麼精神力,只用一般修煉者較高的凝聚意識去開啟,結果就啟動了……我猜所謂的精神力,應該就是意識的集中、專注吧?」 「你這樣回答有點不負責任咧,要是我啟動失敗,星儲手不就毀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我不是說它在啟動後就會認主嗎?如果你沒啟動,哪來的毀損!」黑滅已經快發飆了。 俞飛點頭道:「好,那我試試看!」 話畢,他把注意力集中,並用精神力去感覺星儲手上那個啟動芯片,啟動的瞬間,他腦海內傳來訊息。 「生物芯片體激活,使用者掌、指紋路分析,抽取使用者血液……」 在這訊息傳來時,俞飛明顯感到五指指間同時傳來一陣針扎般的刺痛,痛感過後,他腦海內又接連傳來一連串的訊息…… 第二章 印地安那? 瓊斯? 黑滅 相隔一天,俞飛心情可是比昨天還好。 昨天,他不但順利啟動星儲手並摸索其基本功能,而且還搜括了黑滅星儲手裡的一大堆東西,那些可是歐麥嘎替他準備用來應付俞飛的,如今,除了酒跟少數的哈絲外,他所剩無幾。 然而,對於俞飛這種像山賊一樣的行為,黑滅除了心疼哈絲外,其它被俞飛拿走的高科技產品,他可是一點都不在意。 那些東西本來就是為吸引俞飛的興趣而放的,只不過還沒學會搓出極焰的他,拿的有些過早。 中午之前,俞飛與童凌子、五賢上人、巫幽及黑滅終於來到了無岸山。 無岸山,應該是座山,可是當俞飛他們來到這裡後,卻發現這裡根本沒有山,而是片森林。 原本,黑滅看著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還調侃俞飛做什麼事都得帶個小尾巴。 對此,俞飛雖然有些尷尬,可是卻也沒多在意,畢竟此行除了辭去管制科工作的巫幽是新成員外,他老早就習慣帶著五賢上人他們了,更何況他們功夫了得、深藏不露,有他們隨行在側,安全根本不成問題。 順著小徑往內部走去,他們發現有個矮族壯漢站在不遠處看著俞飛,俞飛維持聖人風範的對他表示善意的微笑。 繼續往前走後,俞飛才發現,他不該對那個矮族笑的。 那一笑,不僅讓他身後的矮族越跟越多,原本的小尾巴也越拖越長。 對這種情形,雖然俞飛越走越悶,不過行進速度卻還算正常;但黑滅可就不同了,他往前走沒幾步,就回頭往後看了看,最後,他乾脆不走了。 不明所以的俞飛,跟著停下了腳步:「到了嗎?」 黑滅有些氣悶,道:「到個屁啦!你現在分明是帶人在健行嘛,怎麼找?」 「這裡是公共場所,誰都可以來,我有什麼辦法?」俞飛低聲道。 「我不管,這些人是你引來的,你先把他們處理好,否則我就不走。」 說完,黑滅就往一旁的大石上坐了下來。 「難不成要我把他們趕走?」俞飛有些無奈。 「好主意!」黑滅彈指道。 咧嘴一笑,俞飛道:「既然你也認同這個做法,那就由你來執行。」 黑滅聞言,以著戲謔般的口吻說道:「好處被你佔盡,壞人要我來當,這還有天理嗎?」 「天理?你連基本道理都不顧,還提什麼天理?無岸山又不是我們私人所有,你要我把善良的他們趕走,合理嗎?就算是神,也不至於如此蠻橫吧。」 「神哪需要什麼蠻橫手段?」講到這裡,黑滅突然靈光一閃:「要不,你就再搞點神跡,隨便開示個幾句,再以神的名義把他們支開,不就得了?」 「我真有那本事搞神跡就好了,況且,每次搞神跡都像要了我的老命一樣,我才不要咧。」 「你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之前我對你展現太多誠意了,現在,就看你表現囉!」話落,黑滅從旁拔起一根草往嘴裡叼,一副等著看戲的模樣。 歎了一口氣,俞飛道:「我懶得跟你打嘴炮了,反正這事我是幹不了。」說完,他也就地盤腿而坐。 兩人就這樣一高一低的大眼瞪小眼,至於五賢上人及童凌子,當然不敢對黑滅的行為有所異議,而一向敢怒敢言的巫幽,這次沒有挺身出來說話,是因為她的家人剛與她聯絡過,要她留在原地等著與他們會合。 與俞飛僵持不前的黑滅,就像小孩吵架一樣,從星儲手裡拿出飲料來解渴,態度悠閒,擺明是想讓俞飛氣上加氣。 俞飛見狀,輕輕一笑:「你忘了我也有星儲手嗎?」 他也拿了飲料出來。 接下來,他們兩人就像小朋友遠足時互比誰的東西帶得多,你拿一樣、我拿一樣,沒完沒了的互相挑釁著。 這在這時,一道由遠漸近的說話聲傳入了他們耳裡,也讓他們停止了比賽。 「唷─這麼大排長龍,是在迎接我們嗎?」 俞飛轉頭一看,原來發話的是巫天,而且不只他一人,他們巫家這次可是總動員,全部到齊。 就在俞飛一陣驚愣時,巫天又說話了,「哇塞!你們還真有興致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野餐?」 然後巫天蹲下身來,就像是挑地攤貨一樣這個摸摸、那個看看,一點都不知道要客氣。 突然,他將一包東西重重拋落地,表情嫌惡的說道:「這種東西看起來比大便還噁心,能吃嗎?」 聞言,黑滅目露凶光的瞪了巫天一眼,斥責道:「我黑滅的東西你也敢亂動!」 前一秒錶情還懸在臉上的巫天,這一秒已臉色慘白、跌坐在地,嘴裡還像中邪似的不停重複:「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其實黑滅的眼神和散發出來的無形怒氣,是看在俞飛的面子上,嚇嚇巫天而已,否則他只要散透千分之一的怒氣,巫天恐怕早已七孔流血、當場暴斃,哪還見得到他驚顫的模樣。 從後方剛走過來的巫朝萊,沒注意到巫天的狀況,一開口就對著女兒巫幽責備道:「小幽,妳可真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辭職一事完全不與我們商量就算了,竟然還當眾把祖先留下來的東西送人?妳究竟是在搞什麼?」 「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放心,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負責。」巫幽冷淡道。 「負責?把東西都送人了,要的回來嗎?」巫朝萊沒好氣道。 「袓奶奶既然送給我,東西就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東西,我就有絕對的自主權,我愛給誰就給誰,沒人管得著。」 聽到巫幽這樣理直氣壯的頂嘴,巫朝萊是火上加油,不堪入耳的話正要出口,卻被一旁的白儀伶給勸阻了。 「好了、好了,自己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大庭廣眾的,難看啊!」白儀伶一頭安撫著巫朝萊,另一頭也勸著巫幽道:「小幽,妳就少回妳爸幾句,免得一家人的氣氛都弄僵了。」 說到這裡,她才注意到巫雲正攙扶起跌坐在地的巫天。 「小天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耶,哪裡不舒服嗎?」 「我沒事……」 驚魂未定的巫天,當然不可能明說自己差一點被眼神給爆頭了,起身後,他還算識相的對著黑滅行禮:「對不起。」 黑滅「嗯」了一聲,沒其它反應。 俞飛眼神懷疑的看了看他們兩人,問道:「發生什麼事嗎?還是你們早就熟識,不然他為什麼要跟你道歉?」 「沒什麼,只是他亂扔我的東西,我看了他一眼而已。」 「是喔,我怎麼不知道你這猥褻的臉孔也會發出令人害怕的眼神?」俞飛邊說邊托著黑滅的下巴左看看、右瞧瞧的。 黑滅撥開他的手,道:「別這樣看我,我不好男色。」 其實為了怕像巫天這種情形再度發生,不願與沒有修煉基礎的凡人有太多互動的黑滅,已悄悄發出一股高高在上、令人臣服的氣息。 而這道氣息也讓凡人連談論他都不敢,眾人都感受到了,也深深烙印在腦海裡,唯有俞飛感受不到。 這時,俞飛感覺眾人的眼神有些怪異,不禁急忙解釋:「欸,我也不好男色,可別想歪了。」 巫朝萊看著他,原本對於巫幽為他而有滿肚怨言,甚至打算完全不顧忌他是聖人,想與俞飛算帳,如今一感受到黑滅散發出來的氣息,他連想計較的念頭都沒了。 場面在巫家的介入下,更顯尷尬,為了改變現場氣氛,俞飛對著巫朝萊親切道:「巫伯伯,怎麼有空來啊?」 女兒都跟你跑了,不來行嗎?可是受到黑滅氣息的影響,巫朝萊到了嘴邊的話卻臨時改口。 「唉,你有所不知,雖然我之前一直反對小幽擔任公職,可是你的出現加上小幽的突然不續任,以及每天一大堆想透過我們巫家與你搭上關係的人潮,讓我有點焦頭爛額,你認為我該怎麼做才好?」 俞飛苦笑:「巫伯伯,抱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我的出現給你添麻煩了。」 他的客氣讓巫朝萊不知如何回應,因為黑滅散發出來的威壓氣息太大,不只他,巫家其它人也同樣不知道如何繼續談下去,場面頓時又陷入一陣冷清。 突然,巫雲開口道:「爸,你不是想找小幽把話說清楚嗎?不如我們就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也好!」巫朝萊把眼神看向巫幽,似乎是在徵詢她的意思。 正巧巫幽也想把事情對家人做個交代,所以也沒有拒絕。 巫幽對俞飛拋下一句:「給我乖乖的!還有,我要知道整個過程!」然後就與她的家人一同離去。 他們巫家人的離去,對俞飛而言無非是少了一項負擔,可是他還是覺得很訝然。 這一家人怎麼會這麼來匆匆、去匆匆,幾句話就打發走了? 「巫家還真的全家都是怪人……」嘴裡喃喃自語後,俞飛突然對著黑滅道:「星儲手的事,巫幽都看見也聽見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對外亂說?」 「不會啦!這巫幽小妹看起來不像愛八卦的人,再說,藏寶訊息不是交給你了,你還怕什麼?」 黑滅之所以這麼有把握,是因為他在巫幽離去之前,已對她下了警告訊息。 聞言,俞飛輕聳了聳肩。 反正目的達成後,要是能離開,他就要閃人了,到時候誰愛說什麼都不關他的事。 看俞飛臉上掛著笑意發呆,黑滅推了他一把:「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又在算計什麼事了……想到把這些矮族趕走的方法了嗎?」 回神過來的俞飛直接走向矮族,想尋找高自達的身影,不過看了個老半天,矮族幾乎都長得一樣,他不禁大喊。 「高老大、高老大,你在哪裡?」 「聖人,我在這裡!」 站在他面前的高自達高舉雙手。 對於自己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將視線拉回的俞飛非常尷尬,一時之間還不知該怎麼開口。 「請問聖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高自達露出一臉滿足的笑意。 俞飛靈機一動,拔下兩根頭髮,並回頭招來童凌子,要他把兩根長髮合編成加長型手煉,親手為高自達戴上。 「聖人,自達粗手粗腳的,怎堪讓聖人犧牲兩根聖發!」 俞飛拍了拍高自達的肩:「我想在這附近四處看看,可是你們的熱情造成我的不便,所以……」 高自達反應極快,馬上接口:「沒問題,我馬上叫他們離開。」 話畢,他回頭交代了一下,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除了高自達外,視線所及已經沒任何矮族的身影。 俞飛眼神有些疑惑的看著高自達。 高自達晃了晃手上的挖寶工具,開口道:「聖人,請允許我留下來協助你,從小在無岸山長大的我,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有我在,保證聖人與各位大人絕對沒有迷路之虞。」 聞言,俞飛心裡琢磨,不管黑滅是否是真材實料,有可以控制花草樹木的童凌子在,應該不至於迷路,有讓這高自達留下的必要嗎? 他還沒做出決定,高自達已半跪下來,拍著自己的肩膀,道:「聖人,請坐上我的肩膀,讓我載著你前進。」 看著高自達滿臉誠意,再看看他寬厚堅實的肩膀,俞飛還沒做出決定,已被高自達一把抱上肩。 高自達有禮的對著黑滅及五賢上人、童凌子道:「各位大人好!小人名叫高自達,以後請各位大人叫我矮子頭就好。」 黑滅看著俞飛一副爽樣,不禁心想,我當神都沒這麼享受,你還真了不起啊? 「黑哥,接下來就交給你囉!」俞飛的話拉回了黑滅的思緒,也正式邁開了他們此行的第一步。 在黑滅的帶領下,他們已經進入森林的內部。 沿途,黑滅每走一小步就會做做樣子,敲敲樹幹、翻翻石頭、撥撥草,可是卻沒什麼結果。 俞飛忍不住問道:「黑哥,你到底行不行啊?我們都走一段不小的路了,現在到底是怎麼樣?」 黑滅撇了他一眼,調侃道:「我們之中,就屬你最沒資格說這句話─從開始到現在,你都是被扛著跑的,有走到什麼路嗎?」 「我是問你行不行,這跟我有沒有走路有什麼關係?是你自己宣稱自己專業的,我不插手的坐著看,有錯嗎?」 「跩的咧?小心點,最好是別摔下來了。」黑滅在說話的同時,不動聲色的動了手腳。 果然,高自達原本平穩的腳步,竟然莫名奇妙踩了個踉蹌,幸好沒有跌倒,而俞飛也在精神力的事先捕捉下,利落躍下了他的肩。 平穩著地後,俞飛道:「你嘴還真賤,好的不靈、壞的靈,要是你的專業能像嘴巴這麼厲害,說不定早就尋到寶了。」 讓俞飛這麼諷刺,黑滅心裡那個悶啊……其實他可以帶俞飛到目的地,讓他直接拿取寶藏的,可是為了不引起俞飛的猜疑,他認為還是按部就班的假裝一下,比較保險。 高自達向俞飛道歉後,再次單膝著地的要俞飛坐上他的肩,可是這次卻遭到俞飛的委婉拒絕。 黑滅說的沒錯,既然是團體行動,就應該同甘共苦,自己被高自達這樣扛著走,對其他同伴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突然,高自達微微行禮,道:「剛剛看大人一路上好像都在探索,請問聖人來無岸山的目的是尋寶嗎?」 這不是廢話嗎?剛剛與黑滅談話間不就提過了?不過這話俞飛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表面上,他是一副聖人的和悅口氣。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想給大人一個建議……照這位大人剛剛的做法,恐怕永遠也找不到寶藏,因為無岸山內有個奇異現象─任何被挖掘過的痕跡,在次日太陽出來後,就會恢復原貌……」 「是喔,怪不得我一路走來,都沒看到什麼被破壞的痕跡。」 俞飛看了黑滅一眼,似乎是在用眼神詢問「你該不會連這個常識都不知道吧」。 被俞飛這麼一看,黑滅有點心虛,不過卻完全不形於色,理直氣壯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在挖寶了?我是在和大自然打招呼,你不懂就要問,我是在試試看這些樹木和石頭是否藏有虛實。」 「呃……這位大人,這裡的林木和石頭都是人造的,除了美觀外,也是政府為了防止無岸山遭到尋寶人潮的過度破壞而擺設的。」高自達。 俞飛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很快就止住了笑意,因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黑滅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他豈會有什麼尋寶本事? 旋即,俞飛毫不客氣的把心裡的疑慮化成言語。 「黑哥,說句不中聽的,我對你越來越沒信心了,雖然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過你總得給我一點信心吧!」 黑滅聞言,表情正經,道:「你項鏈不拿出來解讀,我從何找起?」 「那你剛剛在做什麼?」俞飛訝然問道。 做什麼?氣死你這小子啊……黑滅腹黑一陣後,這才搔了搔頭,笑道:「沒什麼,只是趁機展現一下我的專業技巧給你們瞧瞧。」 說完,他無視俞飛一臉氣憤樣,攤著手掌,道:「項鏈拿來讓我解讀一下。」 「不行!巫幽交代過,不准我把項鏈拿下來。」 「她又不在這裡,何必這麼聽話?」 「說的也是。」 俞飛邊說邊把項鏈解了下來,並交給黑滅,黑滅雙手拉著鏈子的兩端,然後藉著墜子的晃動方向尋找方位。 俞飛有點傻眼,「就這樣?」 「懷疑啊?」黑滅一臉不容置疑的表情。 「那我剛剛戴在脖子上的時候,為什麼一點都感覺不到它的反應?」 「因為你沒有我聰明。」 「少哈啦了,快講重點!」 其實,黑滅悄悄用了一點神力,可是他當然不可能對俞飛坦白,所以這麼解釋。 「我在以往的尋寶過程中得到歐麥嘎的一項訊息,內容是如何使用自身能力來與他所留下的訊息相輔相成,進一步達成尋寶目標。 「簡單來說,只要有了這能力,再加上獲得他留下的訊息芯片,就可以找到寶藏的入口,不過……」 「不過什麼?」 「由於歐麥嘎留下的訊息可以用很多方法來解,所以隨著解開的方式不同,進入寶藏地的凶險程度也不同,像這種不動腦力的解開方法,是危險度最高的一種。」 「那為什麼不動點腦力來解訊息?」 「瞧你說的像吃飯一樣簡單,你那麼行,你來吧!」 黑滅把項鏈交還給俞飛。 俞飛不甘示弱:「我來就我來!上火!」 「你是想……」 「沒錯!我想燒這墜子看看。」 俞飛似乎用火燒東西燒出心得來似的,一遇到解不開的訊息,就直接與燃燒畫上等號。 「你瘋啦,我不是告訴過你,極焰是無所不摧的火,你不怕萬一要是燒成灰燼,就什麼都沒了?」黑滅不想再生波折的勸阻道。 「誰要你用極焰燒了?用普通的火啦!」 「沒有!」 「沒有?」 俞飛提高音量,大聲嚷嚷。 「連個火都沒帶,還敢自稱專業?你不知道野外求生最重要的必備物品是火嗎?我真後悔當初怎麼會決定與你合作,你是不是對我催眠還是做了什麼?」 聽完俞飛的話,黑滅心裡非但不覺得理虧,甚至還覺得有氣。 他是神,呼風喚雨都難不倒他,哪知道野外求生要什麼? 再說,黑滅放低姿態來引導俞飛,也只不過是獨立事件,怎麼可能什麼東西都準備齊全,好應付他的不時之需?委曲!真委曲!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後,俞飛搖頭。 「算了、算了!」 他看了看五賢上人和童凌子,不問也猜得出他們身上一定沒有火,於是轉而問向高自達:「高老大,你身上可有燃火用品?」 「聖人,政府規定,一旦進入無岸山的範圍,就不得攜帶燃火用品,否則要是被搜查到,刑罰和拘役都免不了。」 高自達說明道。 「唉,沒有,看來還是得依靠黑哥你那危險的專業了,只不過你這樣的能力還稱得上是專業嗎?」 黑滅抬起下巴。 「只有我一個人會,不叫專業叫什麼?」 「是、是、是,黑哥行、黑哥最行,這總可以了吧!帶路吧!」 第三章 我是金剛腿 在黑滅的帶領下,他們停在一塊比人還高的巨石前。 「就是這兒了。」 俞飛放眼往四處看了看,懷疑問道:「確定?」 黑滅尚未回話,高自達已搶先一步開口。 「這位大人真是厲害,這塊巨石可是無岸山裡唯一一塊非人工的天然岩石,之前政府曾經用過許多方式想將它移走,可是卻怎麼也動不了它,就連儀器也測不出它的構造,炸藥也無法將其摧毀。 「根據一些小道消息指出,政府在無岸山四處置放人造石的原因,好像也有模糊焦點的用意。」 聞言,俞飛頷首表示認同。 黑滅驕傲的說道:「終於有人證實我的專業了!」 俞飛拍了拍手:「是啊、是啊,那就請黑哥把專業發揮得更淋漓盡致一點吧!」 「沒問題,看我的!」話畢,黑滅故意吊俞飛胃口的從星儲手中拿出各種儀器,來研究這塊巨石。 近半個小時後,俞飛已耐不住性子,問道:「不能快點嗎?現在到底是怎樣?接下來該怎麼做啊?」 「噓……」黑滅把音量壓到不能再低:「不想前功盡棄,就別吵!」 這句話就像膠布一樣,把俞飛的嘴給緊緊封住。 就這樣,俞飛他們八人又靜靜站在一旁,看著黑滅研究了一個多小時。 這時,不耐等候的俞飛再次開口:「黑哥,結果怎麼樣,你倒是吭個聲啊!」 「根據我的研究,這塊大石的周圍並沒什麼異常之處,蹊蹺之處若不是在大石底下,就是在頂端。」黑滅道。 「那你的意思是要挖開巨石、還是找人攀上頂端去瞧瞧?」俞飛按下想揮拳的衝動,僵笑問道。 「挖開巨石是不可能,不過到頂端探個究竟,倒是值得一試。」 抬頭朝巨石頂端看了看,俞飛問:「那不是要找人拿工具來輔助?」 「不用,我跳得上去!」 俞飛再也忍不住怒氣,大聲咆哮:「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直接上去,剛剛說那些廢話幹嘛?」 看著俞飛怒不可遏的模樣,黑滅覺得很有趣。 他甚至覺得,要是自己被他調侃、怒罵能換來他生氣的臉龐,那受點委曲也值得。 「等你再次開口啊!」黑滅嘻皮笑臉道。 聞言,俞飛的怒氣狂飆到極限,一把搶下高自達手上的鐵鍬,就要朝黑滅敲下去。 沒想到看高自達拿得輕而易舉的鐵鍬,俞飛一接、手卻差點脫臼,根本連舉都舉不起來,還差點跌了跤。 高自達矮歸矮,反應卻極快的扶住了俞飛,接下鐵鍬,道:「聖人小心,這鐵鍬少說也有百來公斤,一般人是無法輕鬆拿起的。」 腳步恢復平穩後,俞飛心想:如果不是對你高自達稍有瞭解,我一定會懷疑你是有意看我笑話……不過事情發生後才說,說了也是白說。 心想過後,有了前車之鑒的俞飛指著高自達腰間的砍刀,問道:「那這個咧,應該不會很重吧?」 「不會。」 俞飛挑眉一笑,伸手正要探向高自達的腰間─「輕多了,才五十多公斤而已。」高自達抽起砍刀,一副要將握把遞到俞飛手上的感覺。 不過俞飛馬上收了手,因為這五十多公斤的東西要是放在地上讓他拿,還沒什麼問題,要是突然放到手上,他絕對禁不起這突如其來的重量。 雖然氣頭上的俞飛,很想拿砍刀試試究竟是黑滅的身體堅硬,還是砍刀鋒利,可是一想到沒有適合自己的武器,他就按下了這股衝動,不過看到黑滅臉上的陰邪笑意不斷,好不容易壓抑下來的熊熊怒火又燃了起來。 俞飛考慮到自己的精神力一定不敵黑滅,所以就把這報復動作交給了五賢上人和童凌子。 只見他裝出一副哀怨樣,如泣如訴。 「小不點,法賢、慧賢、能賢、福賢、德賢,你們都看到了,這個傢伙把我欺負得好慘,你們可以幫我教訓教訓他嗎?」 五賢上人全然沒有反應,因為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倒是童凌子反應奇快,道:「小小木頭,不是我們不幫你,而是黑先生硬如精鋼的體魄無人能傷,我們真的不是他的對手。」 不甘示弱的俞飛又道:「傷不了他,那你就用樹籐把他吊起來啊!」 「這更難─這裡的樹都是假的。」 「奶奶的,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什麼都不行……天啊,扣分!」 俞飛不顧形象的謾罵出口,當他發現到高自達驚訝的眼神,馬上收起激動的情緒,以著聖人口吻輕聲細語著。 「高老大,就剩你能幫我了。」 「聖人,並不是自達不願幫聖人,而是這位黑先生給自達一股不可侵犯的感覺,自達無法對他下手,請聖人見諒。」 「切!」 俞飛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目光惡狠狠的瞪向黑滅。 黑滅可樂翻了,根本無視俞飛幾乎要射出飛劍射殺他的雙眼,還一副痞子樣的用尾指挖著鼻孔。 「好樣的你,黑痞子,什麼寶我都不要了,再見!」 俞飛氣憤難消,轉身就要離去。 「你要的東西就近在眼前,你現在走,那寶藏就全送給我啦─慢走,不送!」 別看黑滅語調輕鬆、還笑咪咪的揮手,其實他聽完俞飛的話心都亂了。 他萬萬沒想到,激將法對俞飛竟然起不了效用,眼看俞飛真的賭氣招呼五賢上人離去,黑滅不禁收起嘻笑態度。 「別走,我可不想落得過河拆橋的名義給人當話柄,坦白告訴你,寶藏的入口就在巨石下方。」 俞飛聞言頓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黑滅,見他不像在開玩笑,有點想轉身走回來,可是又覺得拉不下臉,所以就不前不後的杵在原地。 黑滅見狀,趕快鋪了台階給俞飛下。 「其實剛才我並沒有開你玩笑的意思,我真的是在尋找入口及進入的方法,所以才會花了那麼多時間。」 「方法呢?」 俞飛心裡有點得意,可是表面上卻一副冷酷樣。 事實上,他也不可能在這時候放棄寶藏,不過他想過了,萬一真的與黑滅翻臉,反正地點他都已經知道了,到時候再自己來也可以。 「剛才我研究過了,這塊巨石的材質卻讓我完全無法判斷它的質地,我想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它翻起來。」 「你現在是故意玩我還是怎樣?剛才高老大不是說了,人家政府用盡各種方法都動不了它,就憑我們想移動它?哈,笑話!」 「你誤會了,我並沒有玩你,這次說的是真的。」 俞飛沒好臉色的走回巨石前,邊踢邊道:「是真的最好,怎麼移啊?這樣嗎?」 「哇,聖人好腳力,巨石真的移開了。」 高自達蹲下來,指著地面上的痕跡讚佩道。 「是嗎?」 俞飛低下頭來看了看,沒想到巨石竟然真的有移動的跡象。 剛才怕踢太大力腳會痛的俞飛,只是輕輕踢了兩下,一見到自己的腳上功夫這麼了得,馬上往後退了幾步,助跑後使勁連踹了好幾腳,沒想到這顆巨石卻不動如山。 不死心的他,連續試了好幾次,還是沒什麼結果,搞得自己汗流浹背,還喘吁吁的頹坐在地。 一會兒後,俞飛喃喃念道:「罷了、罷了,既然寶藏與我無緣,那又何必強求。」 念完後,他變了個人似的,起身狠踹了巨石一腳,大聲臭罵。 「奶奶的,花了這麼多時間,到頭來卻不得其門而入,功虧一簣,去你的爛寶藏,老子不稀罕了!」 俞飛的氣憤尚未消退,耳邊又傳來高自達的驚喊聲。 「聖人、各位大人你們看,巨石又移動了!」 不屑的瞧了一眼,剎那間,俞飛有所領悟了。 原來這顆巨石是有靈性的,任何前來無岸山的人都是貪圖寶藏而來,也因如此,所以用盡各種方法都不得其門而入,俞飛兩次踹移巨石,都是在無求的心境下動腳的,正所謂無慾則剛、不求自得。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怎麼這麼聰明,哈哈哈─」 俞飛狂笑的同時,又抬腳踹了幾下,果然在他無所貪圖的連踹下,巨石就像沒有重量的空殼,漸漸的越移越開。 早就知道移動方法的黑滅,對於俞飛這種「無心插柳柳橙汁」所造成的奇跡很是訝異,忍不住在心裡驚歎。 這小子還真幸運,竅門竟然被他這麼瞎蒙給蒙中了? 俞飛哪管黑滅現在是什麼反應,他就像吃了大力金剛丸一樣,不去想寶藏或移動巨石的事,就像是打沙包似的用盡各種姿勢,或踢或踹、施暴凌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小時後,俞飛的體力耗費得差不多了,當他停下動作來檢視成果時,卻發現巨石只移動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仰頭看了看巨石,他不禁自問。 「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將它完全移動啊?」 將視線移向身後,俞飛看了看高自達,再看了看閉目、盤腿而坐的五賢上人和童凌子,他越想越不對,放眼尋找黑滅的身影。 既然他們是合作關係,為什麼就只有他必須這麼勞累? 最後,俞飛在不遠處的一塊平石上發現黑滅的蹤影,只見他以手為枕,躺在平石上吃著零嘴,好不愜意。 俞飛冷冷道:「我說黑哥啊,瞧你一副悠哉樣,怎麼,你是在看表演是不是,還自備零嘴咧!」 「不然你要我幹嘛?」 「幫忙啊!你沒聽過團結力量大嗎?」 「這道理我當然懂,可是你又沒告訴我竅門,剛才我試了一下,沒什麼效用,為了不妨礙你做事,當然閃遠一點比較恰當。」 黑滅拔起一根小草,邊剔牙邊說道。 「也對,我好像還沒把心得與你們分享。」俞飛揮了揮臉上的汗水後,道:「其實很簡單,只要心裡不去想關於移動巨石和寶藏的事,自然就能輕輕的將它移動,這種無為的境界,法賢他們應該很容易做到。」 「這麼簡單啊?」 黑滅知道這時候不能再裝傻了,所以一副興致勃勃的走到巨石前,想以行動來博取俞飛的信任。 正當他提腳踢了幾下後,俞飛卻主動喊停:「剛剛那是什麼聲音?是不是你鞋子的問題。」 黑滅抬起腳來讓俞飛看個仔細,一臉無辜,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耶!」 事實上,黑滅為了報復俞飛,早就打算讓他嘗點苦頭了,所以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的他,偷偷使了一點神力,讓自己每踢一腳就發出金屬的碰撞聲,而且巨石連動也不會動。 高自達看著俞飛一臉不可思議的納悶樣,也不禁發出讚歎:「黑大人的身體還真是堅硬如鐵,明明是用腳踢,竟然能踢出像鐵鍬相敲的聲音,好了不起啊!」 俞飛蹙眉說道:「你是怎麼搞的,我不是叫你別亂想嗎?你是在想什麼,不然巨石怎麼連動也沒動?」 「我有照你的話做啊,可是寶藏就在我們腳下耶,怎麼可能說不想就不想?我又不是聖人。」黑滅裝出一臉憂鬱。 拿他沒轍的俞飛,無奈一歎後,把目標移向五賢上人。 然而,早就收到黑滅要他們「不能幫俞飛移動巨石」的五賢上人,此時保持著盤坐狀態。 閉著眼睛的他們,多少也有點想避開與俞飛眼神交會的用意。 沒想到俞飛一點也不懂得客氣,直接就喊道:「法賢、慧賢!清心寡慾你們最行了,可不可以請你們試試看?」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法賢上人張開雙眼,道:「你應該還記得吧,當初我們就對你說過了,除了保護你的安危外,其它瑣事我們一概不插手。」 眼神閃過一絲失望,俞飛將視線轉向高自達,「高老大這麼強壯,又成天扛著鐵鍬,一定沒問題。」 高自達摸了摸巨石,一臉憨憨的說:「聖人對不起,自達就跟黑大人一樣,無法將寶藏的事徹底從腦海裡移除。」 俞飛只好將最後一絲希望放在童凌子身上。 他走到保持打坐樣的童凌子身旁,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直到童凌子睜開眼睛,俞飛才道:「小不點,現在就只剩你能幫我了,你變回大人,這樣比較方便。」 童凌子直接拒絕:「你應該知道我主修精神力,這種靠蠻力的粗活,我老人家派不上用場。」 「呵呵」冷笑後,俞飛怒罵道:「奶奶的,不是理由就是借口,氣死我了!」 他邊罵邊將怒氣出在巨石上,而且就像上緊發條一樣,一直罵、一直踢。 巨石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移開將近五十公分後,俞飛原本鐵青的臉色已轉為慘白,額頭上的青筋猛爆到幾乎要斷掉的模樣,腳下的泥土更是像灑了水一樣,被他的汗給淋濕了。 「聖人,歇歇吧,再下去你身子會受不了的;要不然,就停下來喝點水嘛!」高自達老早就把水壺拎在手上,待在一旁。 俞飛還是沒有停止,就在高自達感到力不從心而垂著頭時,突然像滑壘似的撲向了巨石。 「聖人、大人你們看,那是什麼?」 高自達邊用手把細土撥開。 俞飛因高自達突然撲到自己腳下而停止了動作,低頭看著他撥開的地方。 一片與泥土顏色不一樣的白色平磚? 俞飛好奇的蹲下身來看,赫然驚見白色平磚上有個黑色小孔,而且只露了一半,另一半還被巨石擋著。 用手觸摸後,俞飛倒吸了一口氣,開始雙腳輪流踹著巨石。 怎奈這時的他興奮過頭,一心只想盡快把巨石移開,好讓這黑色小孔完全露出來,完全忽略了必須保持心無所求的境界。 察覺到自己正陷入欲速則不達的處境,俞飛停止了動作,讓自己的心境回歸寧靜,然後才開始動腳。 一陣費勁後,黑色小孔全部露了出來,俞飛的興奮當然不在話下,只不過心情鬆懈下來的他,整個人累得癱趴在地。 不過可別以為他會讓自己休息過後再出發,俞飛一點也不浪費時間,直接爬向黑色小孔,看了看形狀後,他覺得這個小孔的形狀有點熟悉。 突然,他又喘又無力的叫道:「我……我想……到了,項……項鏈的……墜子……」 黑滅聞言,照著他的意思把巫幽那條項鏈放到他手上。 只見俞飛抖著手將墜子嵌進黑色小孔內,看似輕而易舉的動作,疲累無力的他做起來卻那麼的吃力、緩慢。 剎那間,嵌上墜子的小孔激射出白色光芒,明明是比眼睛還小的小孔,俞飛卻像鰻魚似的一溜煙被吸了進去,巨石也悄悄的回歸原位。 看著俞飛整個人被吸入小孔內,高自達著急的對著巨石又踢又推,聲嘶力竭的不停喊著:「聖人、聖人─」 黑滅見高自達的情緒已瀕臨崩潰,輕輕一指,讓他失去意識陷入昏睡,輕輕歎了一句。 「唉,終於把這小子送進去了……」 第四章 歐、歐、歐,歐麥嘎 這段短暫卻奇異的旅程,俞飛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其實他自己也有點茫然不知,因為他認為是旅程、又覺得像是一種傳輸。 打從被吸入巨石下方到現在,他一直都是清醒的,而且清楚知道自己是沿著地表,穿過一層層的岩石來到這裡,他的身體就像是水一樣,不停的從岩石的縫隙往地底鑽,只有意識、沒有感覺。 直到雙腳有了著地感後,俞飛才感覺到自己身軀重新回塑成形,他往四處打量了一番,映入眼簾的儘是七彩水晶形成的巖壁。 「這就是藏寶的地方?傳說中的寶藏就是這一整座的七彩水晶嗎?的確是很值錢,可是怎麼挖呢……」俞飛一邊撫摸著凹凸不平的水晶巖壁,一邊喃喃自語。 突然一道白光從水晶巖壁折射出來,落在平滑的水晶地面上,而且就像是俞飛的影子一樣,落在他的正下方。 俞飛被這突來的影像嚇了一小跳,仔細一看,赫然發現地面上這個影像,就是留下尋寶訊息的歐麥嘎。 「老子不管你是誰,但老子能確定,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頓了頓,歐麥嘎大聲罵道:「笨!笨!笨!老子留了那麼多的訊息,你竟然是用其中最笨的一種方式進來,真是笨到了極點,哈哈哈哈……」 俞飛不服氣的看著地面上的歐麥嘎顯影,發現他的嘴巴雖然有動,但說話的聲音卻是從巖壁上傳出來的。 「對於小笨蛋,老子通常會給一點適當的幫助以茲鼓勵;可是對你這種超級大笨蛋,老子是哀莫大於心死!」 「我聽你在放屁,罵我笨,你算老幾啊!我看你連個屁都不如,哼!」俞飛不服氣的抬起腳來,準備對著歐麥嘎的影像踐踏跩恨。 可是他腳正要重重踩下,耳邊卻傳來聲音道:「你這笨蛋,你敢踩老子試試看!」 聞言,俞飛的腳懸空不動,愣了半晌才把腳放下。 「你……你看得到我,這不是預留的訊息嗎?」 「果然笨到了極點,這是視訊!視訊你懂不懂?」 「你……真……真的沒死?」 「笨、笨、笨,就跟你說是視訊了,你還問這種笨問題!」 被歐麥嘎這麼一罵,俞飛不顧一切的提腳直接朝歐麥嘎顯影的臉部踐踩,嘴裡還霹靂啪啦的念出一大串難以入耳的不雅字眼。 「你這個笨蛋,竟敢對老子又踩又罵……」 「你都敢罵本大爺了,大爺我怎能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說完,俞飛拉下褲襠,對著歐麥嘎的臉撒了一泡尿。 歐麥嘎氣得哇哇大叫。 俞飛囂張的很,邊尿邊笑邊道:「你叫啊,叫破喉嚨都沒人會理你的,嘴巴張大一點,嘴巴張得越大,大爺就賞你越多的尿!」 「你再敢對老子這樣,老子就讓你一輩子都困在這裡!」 聽到這句話,俞飛突然恍然大悟,目光不自覺的往四處看過之後,態度突然出現三百六十度的大回轉。 俞飛溫柔的收回了小俞飛、停止了撒尿的動作,收起狂妄的態度,輕聲細語。 「歐前輩,剛剛是晚輩一時失控的脫序行為,請前輩大人大量、別與晚輩計較。」 歐麥嘎還沒回應,俞飛趕緊岔開話題:「請問前輩有沒有看見我那些同伴?」 歐麥嘎沒有答話,只是瞪著眼睛看他。 「前輩,別跟我這小心眼的人計較嘛,前輩若不能原諒晚輩,那豈不是也成了小心眼之人?」 咧嘴笑了笑,俞飛又拍起馬屁。 「前輩怎麼可能是這種人?前輩征服了好幾十個星系,成為人人尊敬的宙王,身份是何等的高尚、尊貴,哪是晚輩這種人可以並列比較的?」 「哼!你不但是笨蛋,而且還是個厚顏無恥的笨蛋!」歐麥嘎臉色依舊鐵青。 「是,前輩眼光精明,不愧是宙王,一眼就把晚輩給看穿了。」 「看在你捧得老子心情稍有好轉的分上,對於你剛才蔑視老子的言行舉止,老子可以暫時不跟你計較。」 「感謝前輩心寬仁厚!」俞飛心口不一的鞠躬哈腰。 干!先給你這老不修一點甜頭吃吃,到時候目的達成,還管你是誰咧!在你臉上大便我都敢! 雖然神不屑去探悉人的想法,但是此刻的情形非比尋常,所以俞飛內心的想法已被歐麥嘎洞悉無遺;不過歐麥嘎並沒有拆穿俞飛的假面具。 為了顧全大局,他也只能忍氣吞下這悶虧。 這樣的情形也印證了紫天辰的話─一旦跟俞飛接觸,就要有吃虧、受氣的心理準備。 這點,黑滅已有所體會,現在輪到歐麥嘎接招了。 「再次請問前輩,我的同伴是否也來到這裡了?」 「依老子當初設定的感應設置來看,目前只有你一個人進來,而且將會是唯一的一個。」 「唯一?什麼意思,難道他們沒辦法進來嗎?」俞飛口氣有些急促。 歐麥嘎搖了搖頭。 「這就是老子罵你是極品笨蛋的原因了,老子設定的嵌合器旁,留有一些訊息符號,只要依照這些訊息符號撥動嵌合器上的面板,就能輕而易舉的進行傳輸。 「可是你竟然不懂得善加利用那些訊息,而且連看都沒看,直接選擇了最笨的方法進來,就因為這樣,才會造成現在這種情況。」 聽完這席話,俞飛誠惶誠恐道:「前輩,這件事跟我完全無關,全是那個自稱是專家的黑滅痞子王八蛋誤導我的,如果不是他向我吹噓說他對尋寶一事多有經驗、多專業,我也不會以為將墜子嵌入嵌合器,是進來的唯一方法……」 這次該老黑倒霉了,歐麥嘎在心裡偷笑,但仍是板著臉道。 「老子管你是不是被誤導!反正你用這種方法進來,就是極品笨蛋!老子可以暫時不計較你之前的不禮貌行為,可是你要是想繼續進行下去,就必須以剛剛進來的方法來延續,老子雖然是寶藏擁有者,可是遊戲規則既然已經決定,就必須按部就班去做。」 「沒得商量?」俞飛試著尋找轉圜的餘地。 「當然!」歐麥嘎一臉的堅決。 「那我可以放棄嗎?」 「進入這裡後,只有兩條路可走─繼續尋寶遊戲,或者是死在這裡面,絕無第三條路可走。」 頓了頓,俞飛道:「前輩,這樣的限定好像有失公平?既然前輩沒死,那所謂的『墓穴』,就是假的……」 歐麥嘎打斷了俞飛的話,插口道:「墓穴是假的,寶藏是真的。」 俞飛攤手聳肩。 「前輩怎麼講都可以,畢竟第一次接觸前輩預留的訊息時,前輩自稱已經死了,還有什麼活膩了想玩自己之類的言語……「當時,晚輩還對前輩由衷的佩服、惋惜,沒想到今日有幸再次與前輩接觸,唉,幻想全破滅了,情何以堪啊……」 幽然的發出一道感歎聲後,俞飛又道:「既然前輩的死是假,那關於寶藏的事,又有什麼可信度?」 「老子活了這麼久,你還是頭一個質疑老子的人!老子當初的確是死過一次,不過由於老子是天生奇才,所以連老天爺都不敢收老子,也因這樣,老子那次尋短非但沒死,反而是突破了更高一層的境界。 「要不是老子突破境界後,心性變得淡然無求,老子絕對不會原諒你剛才無禮的態度與質疑!」 「很抱歉給前輩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無奈晚輩小心眼習性難改,所以對於問題,還是堅持追根究底。」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老子留下諸多寶藏的事實囉!」 「是!」俞飛語氣堅定、簡潔。 「哈哈」一笑,歐麥嘎道:「看來你除了身材矮了點、樣貌醜了點、腦袋笨了點、行為囂張了點外,唯一的長處就是夠坦白。」 俞飛被這麼批評得幾乎一無是處,臉色不禁陰沉了起來。 歐麥嘎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接著又道:「你也不必執著寶藏是真是假,你只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就行了,反正要是沒找到,你也無法離開。」 「嘿嘿」笑了兩聲,歐麥嘎又繼續說著。 「老子保證,第一次找到寶藏的人,嘗到甜頭後,通常都會不顧一切的去尋找第二個、第三個……從開始至今,還沒有例外。」 「前輩還真是信心十足啊?那請問前輩,之前尋過寶的先進,前輩是否也同樣以視訊與他們對談過?還有,他們是不是也同樣知道前輩沒死的事?」 歐麥嘎搖頭道:「通常有人尋到寶後,老子都會以假設的預留訊息表達話語,並不會直接與對方溝通,更別說是告知對方我正透過視訊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了。」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前輩會對晚輩開這個先例?」 一陣大笑後,歐麥嘎道:「因為你是第一個進入藏寶處後,不仔細聆聽第二次訊息,反而對老子影像如此囂張的人。」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前輩忍不住與晚輩對罵嗎……」俞飛表情有些曖昧。 聽俞飛這麼說,歐麥嘎「哼哼」一聲,道:「老子是覺得你笨得很特別,才會跟你聊上幾句。」 其實如果俞飛仔細聆聽,應該會察覺到歐麥嘎對於寶藏的事回答起來有點心虛。 歐麥嘎跟黑滅一樣,主要是想引導俞飛走往他們想要的方向,所謂的視訊一事,根本就是針對俞飛編出來的。 通常,進入藏寶處後,依尋寶者進入方式的不同,啟動尋寶的模式也不同,不過肯定的是,從進入後就會直接啟動。 俞飛賊賊一笑。 「既然前輩這麼欣賞晚輩,那可不可以請前輩透露一下,寶藏之中是否有聚能珠這種東西?」 「聚能珠?有啊!」歐麥嘎頓了頓,裝傻道:「咦,那是能量體用來凝聚形體用的,你又不是能量體,要聚能珠幹嘛?難道你是異能修煉者?」 「我……我有個小孫子,是異能修煉者,所以打算拿來送他。」俞飛順著他的話瞎掰。 「哦?那你小孫子是修煉哪方面的異能?」歐麥嘎表面一副關切的模樣,其實心裡是等著看俞飛掰下去。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他常用手指搓出黑色火花,他說那叫極焰,無堅不摧!」 聽俞飛這麼說,歐麥嘎心裡大笑。 老黑成了這小子的小孫子啦! 「喔─原來是火系異能啊?那你怎麼知道聚能珠對異能修煉者有所幫助?」 「前輩不會這麼遜吧!像晚輩這麼不成材的人都知道了,前輩怎麼反問起晚輩來呢?」 「老子當然知道,不過據老子所知,東昇星系似乎沒有任何關於聚能珠的傳聞,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歐麥嘎心裡想著,你再掰啊,我看你怎麼掰下去! 「嗯……從哪裡聽來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事情都是這樣,一傳十、十傳百,聽都聽了,怎麼可能去追溯是從誰開始傳的? 就算想問也不一定問得到。 「我想,前輩可能是太久沒待在東昇星系了,說不定是很久以前,前輩的手下傳出來的也說不定。」 俞飛忍不住佩服起自己隨機應變的好反應,在心裡得意了起來,不過並沒有持續很久。 「從以前到現在,我的手下都沒分佈在東昇星系過耶?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哪有,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話畢,俞飛見歐麥嘎還沒有回應,不禁試著把話題轉移,畢竟掰出來的事談得越多,破綻就越多。 「既然前輩表示這裡有聚能珠,那可不可以冒昧的跟前輩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前輩願意將聚能珠交給晚輩的話,可以要求晚輩做一件事,不過前提是該事必須在晚輩的能力所及範圍。」 歐麥嘎搖頭笑道:「先不討論你開出來這個條件多沒誠意了,我說過,想拿到寶藏就必須依規定來做,沒得商量。」 「那可不可以降低一下危險度?」 「不能!」 「前輩,別這麼堅持嘛!何況前輩不是說晚輩是第一個讓前輩覺得特別的人,既然我們這麼有緣,那賣個人情又何妨?」 歐麥嘎佯裝思考過後,才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 「好,老子就賣你一個人情,聽好囉!從這裡到我放置寶藏的地方,必須經過五個關卡,但由於你是用最不費腦力的笨方法進來,所以你即將面對的五個關卡,也是屬於耗費體力方面的考驗。」 「第一關是什麼?」 俞飛順勢問道。 「你從這裡走出去後,就知道了。」 俞飛愣了一下,原本他打算一步步的往下探問,沒想到這歐麥嘎竟不上當。 「別這樣嘛,前輩也知道晚輩笨,就透露一點點嘛……」 「不行!」 「不行就算了,小……」俞飛為了顧全大局,把到嘴邊的「氣」字給消音後,又道:「那可不可以再問一個問題?」 「哪來這麼多問題呀?」 「不是晚輩不相信前輩之前的話,只是晚輩很好奇,前輩之前征服了那麼多的星系,想必一定有一支實力堅強的艦隊及隊員……「前輩玩夠了想退休,這點晚輩可以理解,可是那些與前輩共同冒險的隊員有可能說結束就結束嗎?畢竟曾經擁抱權力的人只會汲汲追求,不可能輕易放棄。」 歐麥嘎「呵呵」笑道:「這問題還真不像是從笨蛋口中問出來的,挺有程度咧!嘿嘿,老子是何等人物,老子的命令誰敢違背?」 見俞飛眼神流露出狐疑,歐麥嘎開始釣他胃口。 「老子為了體恤他們,把他們留在一個猶如人間仙境的星系裡,過著與世無爭的好日子;不過你也別以為我就此失去了後盾,因為我們的實力龐大、科技先進,只要老子一句話,想毀滅星系都不成問題。」 說到這裡,歐麥嘎故意透露出訊息。 「那個地方,就是銀河星系。」 俞飛聽完眼睛為之一亮,訝然驚呼:「銀河星系?」 意識到自己的激動後,他稍微掩了掩口。 銀河系不就是智賢達人的故鄉嗎? 看到俞飛的反應,歐麥嘎想也知道俞飛心裡有多洶湧澎湃,不過他還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你好像聽過銀河星系的樣子?在哪聽到的?」 「哪有,我聽都沒聽過!只是覺得這星系的名字意境很美,就像滿天的星星聚成一條河,哇─好浪漫喔!」 俞飛雙手交握的放在臉頰上,一副陶醉的幻想樣。 歐麥嘎在心裡罵了一句,好一個油嘴滑舌的小子,隨後開口道:「那裡的確是很美。」 「前輩也是定居在銀河星系嗎?」俞飛怕歐麥嘎又對他提出什麼問題,所以自己先開了口。 「我不住銀河星系,我住在一個比那裡更美的地方。」頓了頓,歐麥嘎又道:「小子,你想不想見我?」 「好啊!」 俞飛連考慮都不考慮,連忙點著頭。 要是歐麥嘎答應,那他待會兒的尋寶行程就算遇到了凶險,歐麥嘎也會視情況救他一把,讓他留命去與他相見。 俞飛想得美,歐麥嘎可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道:「等你這次尋寶成功,有機會前往銀河星系,我自然會派人帶你到我那裡。」 「好,沒問題,希望前輩說話算話。」 話語一落,俞飛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想,銀河星系就是自己離鄉背景的目的地,反正自己是一定會去的,到時候找到歐麥嘎,說不定可以弄點好東西。 所以他答應的異常爽快,畢竟這樣的附加價值對他而言,可是一點都不吃虧。 「好啦,別再廢話了,你可以開始了。」看了俞飛一眼,歐麥嘎又道:「看在你剛才態度那麼配合的分上,我給你一點提示,遇光就跑、遇洞就躲。」 「這是五關的總提示嗎?」俞飛問。 「不,這是第一關的提示。」 「那……」 俞飛打算問第二關的提示,卻被歐麥嘎阻止了。 「別問那麼多,過得了第一關再說吧!另外,每過一關你都會獲得一把鑰匙,也會看見一個寶盒,用鑰匙打開寶盒後,你就會得到協助你通往下一關的輔助物品。 「關卡沒有時間限制,剛到第一關時,什麼提示都沒有,我給你這個特別優惠,你成功過第一關的機率應該會提升許多才是。」 俞飛還沒開口,歐麥嘎大手一揮。 「好啦,行動吧!」 見歐麥嘎的影像消失在地面,俞飛深呼吸了一口,將恢復半成的精神力凝聚在最佳狀態,往前走去。 走出令人眼花撩亂的七彩水晶洞後,也不知是從哪來的門,突然「轟隆」一聲,將俞飛與水晶洞分隔兩地。 回頭看了一眼,俞飛把頭轉向了眼前,並不是他不想再看,因為門一關上後,水晶洞也消失得毫無痕跡。 眼前視線所及,儘是一片土灰色的岩石,毫無生機,連一點綠色的小草都沒有,雖然地面的岩石有些崎嶇,不過還不算難走。 俞飛走了幾步後,想起了歐麥嘎的提示。 遇光就跑、遇洞就躲?他放眼往四處看了看。 這裡哪來的光和洞? 雖然心裡做出這樣的反駁,但俞飛還是將精神力集中到最良好的狀態,步步為營的向前走。 突然,他看見一道曙光,直覺反應將身體微蹲,不過看清楚後,他覺得自己還真是好笑。 這分明是陽光,它會慢慢遍灑整個大地,怎麼躲啊? 繼續往前走後,俞飛越走越熱,空氣也乾燥得讓他有種鼻血快流出來的感覺。 忍受著一波波隨風吹來的熱浪,他步伐還算正常,可是走了一小段距離後,他發現前方被日光照射到的地面上,瀰漫著淡淡的煙霧。 在煙霧的籠罩下,前方的能見度越來越低,不過不知道是俞飛熱昏了還是真有其景,透過光霧交錯,他看見朦朧中有一座猶如海市蜃樓般的景象,於是步伐邁得更大了。 走沒幾步後,俞飛的腳步又放慢了,因為真的是太熱了,他中暑似的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後,就坐在地上休息,並拉起衣擺往頭上遮,希望多少擋掉一點熱光。 本以為可以趁機從星儲手中拿個飲品出來解解渴的俞飛,東西都還沒拿出來,鼻間就傳來一陣燒焦味。 嗅了嗅,俞飛發現味道是從自己的身上飄散出來的,緊張的朝自己身體四處看了看,他赫然發現自己的衣服竟然有多處冒出了白煙。 「媽呀,我的衣服怎麼自燃了,救命啊……」 俞飛起身拔腿就跑,長及腳踝的頭髮因他死命的往前奔跑,而飄成一條條長長的黑河。 第五章 啾啾啾 跑、跑、跑,向前跑! 不顧一切的為生命狂奔,是俞飛當下唯一能做的事。 對生命的渴望,讓俞飛超越了自己體能的極限,速度奇快無比。 每當他步伐稍有停頓,後方襲來的熱浪就像死神手上的鐮刀一樣,警告著他隨時會被趕上、並拿取他的生命。 俞飛不停的往前跑,他什麼都不敢想,就怕稍有分神會減慢了自己的速度,更別說去注意什麼遇洞就躲的契機了。 俞飛的意識幾乎處於零的狀態,乾燥和炙熱讓他快喘不過氣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腳究竟有沒有在跑,位置是不是有移動。 剎那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跌入一座深淵、動彈不得,不過大口喘氣的同時,他明顯感到空氣已不再那麼乾燥,溫度也沒那麼高。 掩著胸口、調整呼吸的同時,俞飛稍微往四處看了看,他沒想到這竟然不是錯覺,自己真的處於一座巖洞內,而且身體下方,是一片柔軟如棉花般的白色物體。 很奇怪的,這一片如棉花般的白色物體,竟托著俞飛的身體往內移動。 這時的俞飛才發現,自己掉落在一座L型的洞裡。 如果俞飛猜得沒錯,這些白色物體,應該是這座洞內唯一的有生命物體。 因為他們會主動避開,不讓那被照到會讓人火化得屍骨無存的光線照射到。 趁這機會,俞飛仔細審視了一下自己,他從星儲手內拿出一面鏡子及飲品,仰頭一口氣喝掉三罐飲品後,才攬鏡自照了起來。 看到自己手背上猶如被灼傷般的紅腫脫皮,看來陣陣刺痛的臉,應該也不會好到哪去。 果然,乍看之下,他還有點被鏡中的自己嚇到。 「這是我嗎?」喃喃自問後,俞飛輕輕扒著自己那張乾燥到脫水臉上的皮屑,又道:「真是不死也脫層皮了。」 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再看看身上像被鞭炮炸到稀巴爛的衣物,還有漲痛的皮膚,俞飛內心不禁一陣噓唏。 星儲手裡面的東西很多,唯一缺少的,就是醫療用品。 不過他並不因此而沮喪,甚至還苦中作樂,慶幸自己覺得最多餘、累贅的這頭長髮毫髮無傷、飄逸依舊,也多虧了這頭長髮替他擋住了後背的光線照射,否則他整片後背恐怕都會被灼得體無完膚。 收下鏡子後,俞飛躺在柔軟的白色物體上把握休息的機會,因為此時的他想動都動不了,一身的疼痛加上精神的疲累,讓他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沉沉睡去的他,完全沒有想到,要是趁這個精神體力盡失的機會進行精神力的修煉,效果絕對是事半功倍。 不知過了多久,俞飛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而且是像坐電梯一樣,直直的被推上了洞口。 本來他還將大片的頭髮拉來蓋在臉上,想避開熱光的照射,可是來到洞口後,他才知道此時的洞外根本沒陽光。 回頭往洞內看了看,俞飛心裡有些安慰,原本他還擔心自己該怎麼爬出洞外,現在察覺到白色的柔軟物體在陽光照射不到的時候,會主動移向洞外,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 現在的他只想好好休息,順便觀察一下陽光運行的情況,好繼續進行接下來的尋寶之路。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原本俞飛還覺得有軟綿綿的東西當床墊,再加上徐徐微風來助眠很愜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舒適的軟綿竟然滲透出透明汁液,讓他更覺涼適。 這濕氣猶如沙漠中的露珠,讓俞飛忍不住把身體各處、包含臉部全掩在軟綿中東磨西擦,以沾取水氣保濕。 剛開始的確是很舒服,但漸漸的,清涼的感覺被一陣搔癢給取代,而且是越來越癢、遍及全身。 好癢!真的好癢! 俞飛癢到雙手不夠用來抓,整個人鑽進白色柔軟物體裡磨蹭。 好一會兒後,他的癢感還是沒有消退,甚至身體各處還抓了破皮,血水不停滲出表皮。 俞飛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會體無完膚,可是不抓真的很難受,他還是忍不住動手,手抓不到的地方,就用從星儲手中拿出的長形物體來做輔助。 更殘忍的是,肌膚表皮的潰爛一碰到白色軟綿滲透出來的汁液,就像在傷口灑上鹽巴一樣,刺痛到骨子裡。 忍不住的跳離了白色軟綿,刺痛感才舒緩了許多,不過癢的感覺還是沒有改善。 抓著、抓著,空氣又傳來一陣陣的乾燥,氣溫也漸漸變高,這時俞飛才注意到,陽光又來了。 想拔腿就跑的他,沒想到身體下方的白色柔軟物體竟閃得比他快,一下子就躲回了洞內。 現在的俞飛是進退兩難,不躲進洞內,會被炙熱的陽光灼傷;躲進洞內,卻又得忍受難耐的搔癢。 眼看陽光漸漸升起,俞飛很想快步往前狂奔,無奈他根本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喪氣之餘,突然腦海內閃過了一個念頭,讓他的鬱悶情緒暫時拋向腦後。 只見他在星儲手裡摸了幾下後,抓起一個龐然大物。 這物體的形式有點像重型機車,不過手把有點高,前、後輪上各有兩條大型彈簧,看起來就覺得避震效果很棒。 「黑滅那痞子說這台是『熱能感應車』,這裡的氣溫這麼高,我就試試看。」 俞飛喃喃地說了說後,就抬腳跨坐上坐墊。 當初他跟黑滅『凹』這台熱能感應車的時候,黑滅說只要手眼協調、有基本平衡感的人,都可以輕鬆駕駛,所以俞飛完全不擔心自己會出什麼意外。 意外意外,意料之外,俞飛坐上去後,才發現自己不太適合這種車,因為他的腿太短了,無法雙腳同時碰到地面。 但是這並不影響俞飛逃命的決定,畢竟他連安全都顧不及了,哪還會去在意自己的腳夠不夠長? 他不顧一切的發動之後,熱能感應車發出一道沉重的咆吼聲,就時速倍增的往前騎去。 剛啟動時,俞飛還騎得搖搖晃晃的無法平衡,沒多久後,他就順手了。 此時,在他車痕劃過的後方,出現了歐麥嘎的身影,看著俞飛漸行漸遠的身影,他搖頭讚歎。 「臨危不亂、腦筋反應也夠快!沒想到怕死也會讓一個人將潛能提升,原本我還預估他無法跑到洞口,看來我是小看這小子了。」 在熱能感應車的協助下,俞飛躲起陽光來可是越來越駕輕就熟。 沿途,陽光已出沒了好幾回,他也經過了好幾個洞口,依車上的儀表記錄來看,他大概已行駛了百來公里,平均每二十公里就有一個洞口,而且陽光的照射和沉沒各是兩個小時。 不曉得是沒有再接觸那白色的軟綿,還是這陽光有止癢的效果,俞飛身上的癢感已差不多都沒了,不過肌膚上的紅腫和破皮依然還在。 俞飛不擔心會就此毀容,以東昇星系的醫療科技來講,肌膚的再造根本不是問題。 也因如此,所以在熱能感應車的協助下,他的時間可說是無比充足,陽光被他遠遠的甩在後面,少說也有一公里以上,所以他除了不小心跌進第一個洞口外,他又發現其它幾個有白色軟綿物體的洞口,不過他都沒有進去。 終於,俞飛看見不遠處有一座發出七彩光芒的山,而且這座山也有個山洞,這個山洞和他路過的那些平面山洞不一樣,洞口也蠻大的,所以他就加快速度往前駛去。 將熱能感應車直接駛進山洞的俞飛,完全不擔心洞內會有什麼險境,因為歐麥嘎給過他「遇洞就躲」的提示,更何況,這座山洞還散透著七彩光芒,看起來就像是對來者透露著「裡面很安全、這裡是第二關入口」一樣。 俞飛對自己的直覺一向很有把握,所以毫無顧忌的進入了洞內。 果然,直覺是對的。 這座洞穴與歐麥嘎跟他進行視訊的那座一樣,是座七彩水晶洞,除了面積不太一樣外,洞內還多了一張晶瑩剔透、長約一公尺的小晶桌,其桌面上還放置著一個長、寬、高約三十公分的黑色不透光水晶箱,旁邊還放著一把白色水晶鑰匙。 看了水晶箱的鑰匙孔與鑰匙的形狀一眼後,俞飛緩緩下了熱能感應車,打開置物箱看了看,裡面有兩個小袋子和一本構造與維修的書。 俞飛先拿起書來迅速翻閱了一遍,過目不忘的他,已差不多掌握了書內的一些重點,而且也知道置物箱內的兩個袋子分別是維修工具和保養用品。 拿起小刷子刷掉車身的灰塵後,他開始用保養蠟一寸、一寸的擦了起來,他專心的替車子進行清潔保養,就像保養一件心愛的骨董、也像在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樣,好有耐心。 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恐怕不會把此時的俞飛與尋寶畫上等號。 好久以後,終於結束了保養工作,俞飛站起身來環視了一圈,才露出滿意笑容的將熱能感應車小心翼翼的放回星儲手裡。 搓了搓手,俞飛悠悠哉哉的從星儲手內拿了一些乾糧和飲品出來充飢,稍有飽足感後,才拿起白色水晶鑰匙插向黑色水晶箱的插孔。 「喀」一聲響起,他輕輕將黑色水晶箱的蓋子掀開。 剎那間,刺眼的七彩光芒像溢出來一樣籠罩、覆蓋了他全身,讓他動彈不得,連眼睛都無法睜開,耳邊也傳來一道飄渺、幽然的聲音。 「能來到這裡,表示你有異於常人的毅力與速度,恭喜你過了第一關。」 聲音消失一會兒後,光芒也漸漸消散,俞飛才緩緩睜開雙眼。 一種奇妙的感覺迫使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肌膚。 他赫然發現,被抓傷的皮膚竟在光芒的包覆下,一片、一片隨之剝落,看起來就像吸塵器吸走灰塵一樣。 待光芒完全退散,俞飛的身子也恢復了行動力,他有點不安的到處看了看自己身上皮膚的情況,甚至還拿出鏡子來照。 沒想到結果竟會是這樣! 原本他在山上曬成的古銅色肌膚,此時竟然像嬰兒般的白嫩,而且從頭到腳都清一色,就連一點傷疤也沒留下,至於他那頭烏黑的長髮,也莫名奇妙的像挑染過一樣,一束、一束的染上了不同的色澤,共有七種顏色。 要是俞飛躺在地上,將頭髮攤成扇形,簡直就像開屏的孔雀一樣。 將鏡子放下之後,俞飛非常不高興。 這樣的白皙膚色配上一頭七色的頭髮,讓他看起來簡直像個視覺系藝人,連他自己看了都覺得噁心。 要是現在這副模樣在人群中行走,別人會怎麼看? 囂張的痞子、噁心的男子,還是不男不女的變態? 一笑置之,他沒再多想,畢竟眼前首要之事是如何過五關、拿寶藏。 探頭看向黑色水晶箱,俞飛發現箱內有一隻束口小布袋,袋口還束得緊緊的。 拿出布袋後,他打了開來,沒想到握起來挺有重量的袋內,裝的竟只是石頭。 這石頭的樣子很普通,跟路邊的小石子看起來沒什麼兩樣,俞飛拿了一顆仔細研究,結論是這一袋石頭絕對是這座山洞內最不值錢的東西。 隨性的將石頭全倒在桌面上數了數,然後像拚圖一樣利用形狀的接合排起圖形來,結果這個假設並不成立。 有點失望的將石子打散後,俞飛再往黑色水晶箱內探了探,並沒發現其它東西,轉而拿起布袋翻了翻,卻還是一無所獲。 俞飛心有不甘的從星儲手內找了一把鐵錘,想敲點水晶回去做紀念,怎奈水晶硬度極高,根本連屑都敲不下來,他乾脆毫不客氣的將水晶箱整個放進星儲手,然後才拎著布袋往洞外走去。 走出洞外,本來打算再次拿出熱能感應車的他,發現空間早已有了轉換,來時的荒漠,已被綠油油的草叢給取代。 看了看眼前的叢林,俞飛抓破頭還是想不出來,手上這把小石子算是什麼提示。 不想讓自己腦筋繞到打結的俞飛,放棄了聯想,把精神力集中後,就直接走進叢林裡。 踩著茂盛及膝的草叢,俞飛走得很小心,因為他認為這種地方生機這麼盎然,一定會有些像妖獸之類的東西。 走了走,他怕過度的與草接觸,身體又會惹來搔癢,所以就近到樹蔭下休息,順便想爬到樹上觀察一下附近的地形。 可是,就在他雙手往樹幹一抓,準備攀上去時,原本握住的樹幹竟然像充了氣一樣瞬間膨脹,還張開像蟒蛇似的巨口,幸好俞飛精神力事先捕捉到,所以閃得夠快,否則他的手掌恐怕已經不屬於他了。 心有餘悸的退了幾步,保持一段自認為安全的距離後,俞飛才仔細看著剛才那棵怪樹,不過咬他的那張巨口已經不見了,樹也恢復了原來的樣貌。 再放眼往四處看了看,大大小小的樹四處林立,就連地上也有一些掉落的枯枝。 俞飛頭大了,他該怎麼分辨是真的枯木還是會充氣的怪物? 俞飛試著從星儲手內拿出一些乾糧來丟向樹枝,本來以為把不知名的怪物餵飽後,他就能順利通過,沒想到乾糧扔了大半,樹枝還是樹枝,哪有什麼會咬人的怪物,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正抬起雙手想把眼睛揉一揉,俞飛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上還有一袋小石子,這時,他腦中突然閃過「投石問路」的念頭,馬上迫不及待的試了起來。 沒抱太大希望的俞飛,拿起一顆石子往樹幹一扔,本來他還笑自己沒正中剛才變成怪物的那枝樹幹,沒想到整棵樹竟然都有了反應。 最粗的主幹就像人的身體,分歧的枝幹則像是一隻隻沒眼睛的蟒蛇,張牙舞爪的搶食那顆石頭。 看到這樣的畫面,俞飛全身毛孔一豎,雙腿發軟的跌坐在地。 感覺到後方有東西朝自己逼近,俞飛撐在地上的雙手一撲,改以匍匐前進的方式前進,到一個地面較無枯枝的地方後,才坐下來喘息。 本來他以為現在坐的地方算是安全,可沒想到胯間突然感到一陣熱氣,低頭一看,竟然是一節像手指般大小的怪物,正張口含著他的褲襠。 「媽呀!」 俞飛嚇得差點屁滾尿流,使勁撐起無力的雙腿,急忙把褲子給脫了下來。 褲子一脫,剛才的刺激讓他覺得尿有點急,所以就順便撒了泡尿,低頭看了看被自己丟在一旁的褲子,他又覺得不穿褲子好像很沒安全感,趕緊從星儲手中拿出一件褲子穿上。 穿褲子時差點被長髮絆倒的俞飛越想越氣,將頭髮盤結成髻後,俞飛是耍狠、也是瞧不起這只超小怪物,拿出鐵錘拚命的敲擊,嘴裡還不停叫罵。 「死怪物,敢咬我的小弟弟,看我怎麼修理你,死怪物……」 很奇怪的,不論他多用力,這隻小怪物都死不了,而且每敲一下,牠就發出一道「啾」聲,更讓俞飛氣憤的是,牠無論如何都緊咬著他的褲襠不放。 最後,俞飛手酸了、口也啞了,小怪物還是活力十足的「啾啾」叫,他真的不曉得該怎麼對付這些怪東西了。 原本困窘無助的俞飛,想起剛才那些怪物搶石子的畫面,不禁有了一個念頭。 他從小布袋內挑了一顆較小的石子扔向小怪物,沒想到小怪物就像對石子的味道特別敏感似的,從原本的手指大小瞬間膨脹成手臂般大小,而且準確無誤的一口將石子咬住。 毫無防備的俞飛又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後,很快的又拿了一顆丟過去。 出乎俞飛意料的,這次小怪物並沒什麼反應,牠在吃下第一顆石子後,就恢復成原來手指般大小的枯枝樣,而枯枝樣就是牠的外表保護色。 「你吃啊!你不是很凶狠,喜歡吃、喜歡咬嗎,怎麼不吃了?」 「啾!」 「哼,除了啾你還會什麼?」 「啾啾!」 「有個性……啾個十聲來聽聽?」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欸?」俞飛愣了一下,又道:「七聲?」 「啾啾啾啾啾啾啾!」 俞飛訝然一笑,道:「聽得懂人話?是的話,啾三聲。」 「啾啾啾!」 「如果你不會再咬我,啾兩聲。」 「啾啾!」 「你們是不是喜歡吃剛剛那個小石子,是就啾一聲?」 「啾!」 俞飛笑了,經過溝通過後,他覺得這小怪物已不再那麼可怕,雖然不會說話,不過有問必答,所以禁不住好奇心的俞飛,又繼續問了牠一些問題……與小怪物花了一段不少的時間溝通後,俞飛總算跟小怪物發展出一套溝通模式,「是─啾一聲,不是─啾兩聲」。 雖然不知道牠們是屬於什麼類種,不過他自己將牠們取名為樹枝怪物。 從小怪物的回答中,俞飛得知小石子是這些樹枝怪物的食物,不過卻問不出牠們多久必須吃一次。 不過這樣就夠了,至少他手上這袋石子就夠他安全通過這片叢林,因為牠們吃過一次後,就會失去攻擊力。 所以在邊投石邊前進的情形下,俞飛順利通過了叢林,雖然過程有驚有險,不過總算讓他看到了第三座發出七彩光芒的山洞。 而未經俞飛同意,一直以彈跳方式跟在他身後的小怪物,在俞飛準備進洞之前,竟然「啾啾啾」叫了起來。 聽牠突然叫了起來,俞飛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牠。 「你不會說話,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在叫什麼,我這裡還剩三顆小石子留著也沒用,我看就全給你吧,你留下來慢慢吃,希望別讓那些大的給搶走了。」 話畢,俞飛把石子倒在地上,轉身就要離去。 「啾啾啾!」小怪物叫得更急了,身子也不停彈跳,好像有什麼意思想表達似的。 「啾啾叫是什麼意思?我又聽不懂!」 「啾啾啾啾!」小怪物音量加大,跳得也更高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俞飛煩了,乾脆也隨便亂「啾」一氣。 這下子,小怪物愣住了。 俞飛無奈的吐了一口氣,猜測道:「你想跟我進去?」 「啾─」小怪物一陣長叫的同時,從地面直接跳上俞飛的肩上。 俞飛本來想把牠撥掉,可是卻臨時收了手。 「我問你是不是幼生期,你啾了,我問你巨樹上那些是不是成熟期,你也啾了;這表示你的成長過程還很長,不過你也知道,我只剩那三顆石子,把你帶在身邊要是沒石子,我拿什麼餵你?」 「啾啾啾。」 「聽不懂啦!」俞飛往洞內看了看後,自言自語的說道:「算了,你愛跟就跟,不過你要是獸性大發的想咬我,我又敲不死你……」 「啾、啾、啾……」小怪物發出急促的叫聲,聽在俞飛耳裡,好像有一種替牠自己反駁的意味。 俞飛彎腰拾起小石子放進小布袋內,沒想到正要將袋口束緊時,小怪物竟然跳了進去。 俞飛以為牠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試著想把牠倒出來,不過任他甩得再大力,小怪物還是不出來。 這時他泛起了一個念頭,隨即將布袋放在地上,悶不吭聲的準備提腳離開。 他腳步才一提起來,袋內又傳來「啾啾」聲,連同布袋跳到了他的腳邊。 「呵,不會這麼神吧!沒眼睛的怪物套在袋內,竟然還能搞清方向?」 發出不可思議的讚歎後,俞飛不信邪的把布袋扔到遠一點的地方,沒想到「啾啾啾」之後,布袋又準確無誤的回到他腳邊。 俞飛把心一橫,抓起布袋繞了幾圈後,使勁的拋了出去,正當他心裡得意的拍著雙手時,布袋居然在沒有著力點的情形下,從半空中又折了回來。 閉起因驚訝而微張的嘴巴,俞飛放棄了,他不想再浪費時間,拎起小布袋,將袋口束緊後,直接繫在腰間,就往洞口走去。 第六章 斬六將 在第三座山洞內,俞飛打開了水晶箱,還沒看到裡面的東西,就先聽到恭喜的話語。 「能來這裡,表示你的眼力以及閃躲能力絕佳,恭喜過了第二關。」 公式化的聲音過後,俞飛拿到一根白色羽毛,他同樣毫不客氣的將水晶箱搜括進自己的星儲手,走出洞外。 眼前觸目所及儘是湖水,而俞飛則站在湖中央的一塊石頭上,石頭的面積相當小,只容得下他一個人,而且連轉個方向都有掉進湖內的危險性。 環視了無邊無際的湖面後,俞飛轉而低頭看著腳下的石頭,想尋找出與他手上這根羽毛有關係的地方。 看起來,羽毛跟這裡好像沒什麼關係……俞飛不死心,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既然是提示,就一定有派得上用場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來,將羽毛沾了沾水,期滿心期望的喊著:「變大、變大!」 羽毛一點改變也沒有。 「變船、變船!」、「飛!載我飛!」、「吐絲!」 羽毛當然還是羽毛。 俞飛傻傻笑了起來,笑自己是不是有妄想症,笑著、笑著,手不小心一鬆,羽毛落入了湖面。 他伸手想將羽毛撈起來,沒想到幾乎沒有重量的羽毛竟然緩緩沉了下去。 俞飛覺得詭異的從星儲手中拿了一些較輕、較不重要的東西放在湖面,所有東西全沉了。 難道這根羽毛是表示,這面湖再輕的東西都會沉,渡不得! 有可能,從第二關的小石子來看,水晶箱裡的東西都只是提示用,想過關還是得靠自己,只是這湖水要是渡不得,那又該如何離開這裡? 俞飛將注意力集中向腳下的石頭,希望能從中看出蹊蹺。 不過石頭就這麼一點大,很快的他就將表面摸透了。 既然表面沒什麼,俞飛就試著將手探下泡在湖內的石身,想瞭解一下這塊石頭大概多大面積、形狀如何? 手掌泡進湖內後,明顯感覺到一股吸力,這下俞飛明白了,這就是什麼東西都會下沉的原因。 可是明白歸明白,還是無助於他渡過這面湖啊! 順著石頭的邊緣繼續向下摸,他發現,這塊石頭竟然只有不到十公分的厚度,也就是說,它是一個浮體。 俞飛疑惑了,明明就什麼東西都會往下沉,為什麼這塊石頭不會? 俞飛求證似的拔起一根長髮,拉著兩端放到湖內,然後像跳繩那樣,讓長髮繞過石頭下方。 沒想到這石頭真的是浮在水面上,完全沒有連接水底的支撐點。 瞭解到這點後,俞飛盤腿而坐,異想天開的以手當划槳,「嘩嘩嘩」的撥起水來。 俞飛乾笑了幾聲,看來自己想太多了,石頭根本連動也沒動,倒是湖面被他撥得漣漪陣陣。 這下真的是求救無援、求助無門,要是能遇上個人讓我問問話,該有多好? 想到這裡,俞飛突然想到腰間那隻小怪物,他很快把小布袋取下來,打開袋口、對著袋內的小怪物問道:「你知不知道渡過這面湖的方法?知道啾一聲、不知道啾兩聲!」 本來俞飛還抱著希望等著小怪物響應,沒想到牠竟然像唱歌似的「啾」個不停。 「呵,看來我是高估你了,你怎麼會懂這個呢?」 俞飛說完,小怪物啾聲不斷的從小布袋內彈跳出來,直接落入湖內。 「欸,只不過說你不懂而已,沒必要投湖自盡吧!」俞飛邊念邊伸出手,打算把小怪物撈起來,可是小怪物已經沉下去了。 俞飛看了看平靜無波的湖面。 牠是在暗示我跟著下去,還是真的遇難了? 一點法子都沒有,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俞飛從星儲手內拿出一隻不透水的透明大袋子,讓袋子填入空氣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迅速的往自己頭部一套,將袋口收束至與他自己的脖子一樣大小後,就往湖內跳了下去。 湖底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將俞飛不斷的往下吸,他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以防呼吸急促,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會在湖內待多久,而這隻大袋子內的空氣,是他僅剩的存活空間。 憋不住氣的俞飛,難以忍受的換了一口氣,這時,他看見那隻小怪物出現在眼前,而且就像是在地面上一樣,自由自在的跳來跳去。 看牠沒死,俞飛心中有幾分喜悅,不過喜悅情緒才起,馬上就被憤怒給取代─小怪物突然撲了上來,而且還一口咬破了他賴以為生的袋子! 袋子裡面的空氣隨著破洞轉成水泡,俞飛再次大吸一口氣後,就把進水的袋子解了開來。 他奮力想往湖面上游,可是吸力太強,再怎麼游都只是白費力氣。 此時的他,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掩著嘴巴,滿臉漲紅,一步步瀕臨死亡邊緣。 據說人在死亡之前,都會像時光倒流一樣,在腦內浮現過去種種,可是俞飛替自己覺得悲哀,因為他腦海內一幕過往的景象也沒有呈現。 他進入一種病態似的鎮定,一點恐懼、焦慮的負面情緒也沒有。 對此,他不禁捫心自問,難道是面臨過太多的死亡境界,所以才會麻痺、不懂害怕嗎? 甩開這股思緒,俞飛很快的又找了一個念頭來填充。 這湖不知道有多深,恐怕自己死了還見不到底吧? 想法過後,他的氣再也憋不住了,整個人難受得要死,他想既然遲早都要死,不如死得乾脆一點,所以放開捏著鼻子、捂著嘴巴的手,大吸一口氣。 湖水直接灌進他的肺部,他下意識的想咳幾聲,等著迎接那種難受的嗆鼻感,可是結果跟他預期的不一樣,他完全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反倒是像喝了幾千CC的涼飲一樣,清涼有勁、暢快到底。 奶奶的,在湖內竟然可以呼吸?那我剛剛是在笨什麼,在湖面浪費那麼多時間幹嘛?俞飛感受著浸在水中呼吸的感覺,心裡也同時諷罵著自己。 心想過後,咒罵了一聲:「干!」 沒想到,聲音竟然能傳進自己耳裡,就像在陸地上一樣,喜出望外的忍受著被吸的不自在,俞飛找到了小怪物的身影,把牠叫了過來。 小怪物彈彈跳跳的跳到眼前,俞飛問道:「小怪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湖內沒什麼危險性?」 「啾!」 「那你知道離開的方法嗎?」 「啾啾啾!」 「哇咧……又給我叫三聲,什麼意思啊?」 「啾啾啾!」 「如果你是想解釋,那就不用了……反正我又聽不懂。再問你喔,是不是要沉到湖底才能離開?不知道的話,就別亂啾!」 俞飛改變了問話的方式,想再次確認他的理解度。 小怪物沒有出聲。 「那你剛剛啾個不停是想表達什麼?」俞飛茫然毫無頭緒。 「啾、啾啾啾……」 俞飛沒算牠叫了幾聲,不想多問的閉起眼睛,任由湖底吸力將他往下吸著,反正不懂,多問也沒用。 他自得其樂的擺出各種泳姿,可是不管動作如何,他還是一直往下沉,好在他跳湖時是腳先下來,否則到時要是碰到湖底,恐怕不頭破血流也難。 時間隨著俞飛的不停下沉而流逝,他覺得已經過好久了,可是卻還見不到底,本來想藉著玩各種姿勢打發時間的他,時間一久,都覺得無趣了。 閒來無事的他,突然想到趁這時間進行精神力修煉,但是試過之後,卻無法進入修煉狀態,他搞不懂,為什麼剛才水明明能吸進肺部,現在卻像是一層透明薄膜一樣,將他身體包裹著,讓他不但無法修煉,就連將精神力外放都沒辦法。 而在水中無法使用精神力一事,是他現在才發現到的,因為他一下水後,就因緊張而忘了使用精神力,也因現在察覺到精神力無法使用,他才意識到危險性。 原本他的想法是打算在下水後,就用精神力來感受湖內是否存在著生物體,或者是說精神力是他下水的依恃,因為不管有什麼不明生物想攻擊他,他都能幻出武器來自衛。 可是俞飛卻到現在才察覺,他竟然上了戰場才發現自己連個武器都沒帶,這種粗心大意的行為,對平常行事小心謹慎的俞飛而言,根本是脫序的反常行為,這不禁讓他自己感到害怕。 他警告自己,從此刻開始不能再讓自己這麼大意,不管在任何場合,他都沒大意的本錢,除非他不要命了。 就在俞飛暗暗警惕自己的同時,小怪物突然彈跳到他的腳邊,而且一口咬住他的褲管往旁邊拉。 俞飛想不到這隻小東西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在牠的拉動下,俞飛在這座湖內第一次有了側移的感覺。 不過被小怪物拉著走可不是順暢的移動,因為牠的彈跳,俞飛的身子也跟著忽高忽低的呈M字形側移。 幾次的跳動後,俞飛禁不住顛簸的一陣反胃,「嘔」一聲,一灘噁心的嘔吐物直直往下沉─俞飛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水中嘔吐。 持續時高時低的移動後,小怪物突然停止移動,並「啾啾啾」急叫著。 已經吐到不行的俞飛,有氣無力道:「終於停下來了?」 抬起頭,他赫然驚見兩顆巨大的眼睛正直視著他。 「我的媽啊!」 俞飛心裡的震驚才喊出口,大眼怪的嘴已張得比一棟樓房還大,而且原本下吸的引力,彷彿因這張巨口而改變,而且吸力極大。 「小怪物,小心!」 俞飛正想伸手抓住牠,不過話才一出口,他自己就被大眼怪給吞了。 「這麼大的嘴,我塞牠牙縫都不夠,這下死定了!」 俞飛雙眼緊閉,等著接受被牙齒磨咬那種無法形容的感受,略帶感傷的在心裡對著他的親朋好友永別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壯烈的等著受死。 可是等了不算短的時間後,他身體一點痛楚也沒有,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吞進胃裡,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窺探著。 瞄了一眼後,他的情緒就像乘坐斷軌飛車一樣萬般複雜。 他現在不是在大眼怪的胃裡,也不是在牠的口腔裡,而是在一座七彩水晶洞內……將雙眼全然張開,俞飛找到了水晶箱,在開啟箱蓋之前,他四處看了看,叫喊道:「小怪物、小怪物,你在哪?」 由於從見到大眼怪到被吸進來,時間上有點讓人反應不過來,所以俞飛也沒注意到小怪物究竟有沒有被吸進來,只是前兩關都有牠相陪,這時見不到牠,心裡多少有點失落,所以才會試著喊喊看。 沒得到響應的俞飛,失望的往放置水晶箱的桌上坐了下來。 「啾啾啾……」 突然傳來的一陣啾叫,讓俞飛聞聲精神全都提了起來,聽聲辨位尋找著牠的所在位置。 結果眼睛還沒看到小怪物的蹤跡,倒是俞飛屁股再次碰到桌面,隨即彈了起來,手往屁股一摸,才發現小怪物正咬著他的褲底。 俞飛彎下腰試著將小怪物拉出來,不料牠竟然死都不肯鬆口,俞飛使勁一拉,才把牠拉了出來,不過屁股卻涼颼颼的。 將牠提起來擺在自己眼前,俞飛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牠講話,「好在你對我還算客氣,不然我失去的恐怕不只是褲底的一塊布而已,多個洞都有可能。」 傻傻笑了笑,他又道:「雖然不知道自己習不習慣大便不脫褲子,不過沒辦法,上次那件褲子因為你而丟了,只帶一件褲子的我只能這麼原始了。幸好這裡沒有其它人,否則肯定會被當笑話看,唉……希望你不會咬我前面,我可不想當遛鳥俠!」 俞飛將小怪物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開了水晶箱,箱蓋一開,制式化的聲音再次響起。 「能來這裡,表示你夠堅定,能在惡劣的環境下戰勝自己的恐懼,置死地而後生……恭喜過了第三關。」 除了勇氣外,運氣也是重要的一環,俞飛心想。 要是小怪物沒跳下湖內、沒咬破我的充氣袋,我恐怕還愣愣的坐在石頭上等待奇跡呢! 看向箱內,俞飛看到的是跟前兩關一樣平凡的東西,一捆粗如手指的草繩,俞飛量了一下長度,大概有五公尺長。 拿起草繩,俞飛把水晶箱放進星儲手後,就走出洞口。 這時洞外的景像已轉換成一片不見邊際的沼澤,而且除了樣貌猙獰的走獸外,還不時有羽毛鮮艷的飛鳥來回飛翔。 俞飛將草繩斜背在肩,對著肩上的小怪物問道:「你可以替我帶路嗎?」 「啾!」 小怪物響應過後,跳下了俞飛的肩,直接落在沼澤地上。 俞飛才抬起腳往前跨了一步,沒想到小怪物竟「啾啾啾」叫個不停。 「怎麼了?」俞飛邊說的同時,又走了一步。 「啾啾啾!」 小怪物不但叫聲尖銳,還拚命似的彈起來連續往俞飛肚子撞了幾次後,疼痛倒是其次,俞飛覺得小怪物好像急欲表達什麼似的。 不過想來想去,他還是沒什麼溝通的法子,只好再往前走了一步。 「啾啾啾啾啾!」小怪物的叫聲更急促了,就連彈撞俞飛肚皮的力道也明顯加重。 「你到底想怎麼樣啦!」俞飛捂著肚子,很不耐煩。 小怪物在沼澤地上像是踩舞步似的忽左、忽右的跳著,嘴裡的叫聲從沒間斷。 俞飛看過之後,使勁的抓著頭皮,一會兒後,他才有氣無力的說道:「難道你是要我跟著你踩的地方走嗎?」 「啾─」小怪物拉長了叫聲,小小的條形身軀還看得出牠在點頭。 「既然如此,那……好吧!」俞飛撇了撇嘴,將視線落在小怪物身上。 小怪物彈跳轉身後,就往前跳去,牠落點的位置還是很不規律,偶爾還會回過頭來看看俞飛有沒有跟上。 俞飛低頭看著小怪物,也不知道跟著跳了多久,竟然就看到了七彩水晶洞。 「咦,怎麼這麼毫無阻礙就來到山洞前了?那這捆草繩是做什麼用的?」 縱然俞飛滿心的納悶,但跳著、跳著還是跳進了山洞內。 開啟水晶箱後,七彩炫光四射的同時,也傳來了道賀聲:「能進到這裡,除了幸運外,表示你有果決的判斷力,恭喜你過了第四關!」 聲音隨著光芒消散後,俞飛迫不及待的看向了水晶箱內,裡面放置的是兩個由籐蔓編織成的圓盤狀物體。 拿在手上看了看,俞飛完全無法想像這東西有什麼用,這時他想到要是有童凌子在身邊,說不定就有答案,不過想歸想,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上一關的草繩完全沒有派上用場,不過俞飛還是把這關的提示拿了出來,扣綁在草繩上。 收下水晶箱後,俞飛不多做停留的往洞外走去,而且毫不猶豫的一腳踏上洞外的雪白地面。 當他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深陷眼前這片白茫茫的境界,而且就像快被活埋一般,深度高達他的腰身。 除了被埋住的下半身被急涷到幾乎失去知覺,俞飛的上半身也被冷風吹得直打哆嗦。 「啾啾啾!」停在他肩上的小怪物又是一陣啾叫。 其實牠是在怪俞飛沒有三思而後行,才會讓牠來不及阻擋而深陷雪地之中。 俞飛使勁想往上爬,無奈他的雙腳早已被凍得僵硬又動彈不得。 這時他才有所領悟,原來剛剛得到的那兩個籐蔓編成的圓盤狀物體,是拿來當鞋穿的。 千金難買早知道,他只知道這雪的溫度比一般的雪低了好幾倍,自己的雙腿再這樣陷下去,恐怕難逃截肢的命運。 動作僵硬的拉起一根頭髮,俞飛將髮絲的另一端纏綁在小怪物的身上,並要牠試試看能不能將自己拉起來。 沒想到小怪物的力氣這麼大,一個跳躍就把俞飛給拉了起來,不過由於牠的不得要領,牠一落地,俞飛整個人又像種蔥一樣栽進雪地裡,而且深度直沒胸口。 俞飛動作艱澀的拿下斜背在身上的草繩,一端綁在自己的胸口,一端要小怪物咬住,雙手則套上那由籐蔓編織成的圓盤形物體。 草繩的長度讓小怪物的跳拉動作有了緩衝,俞飛也因此一步步的脫離了雪地之中。 身軀完全被拉出來後,俞飛深怕再次陷了進去,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的將手上的籐蔓圓盤套在腳上,並從星儲手中翻找出各種有保暖效果的東西出來包裹自己。 不過即使是平常用起來倍感溫暖的東西,在這樣猶如冰島的環境中使用起來,根本沒什麼太大的效果,要不是俞飛的意志力超強,恐怕早就昏死過去了。 找不到保暖的東西,俞飛改而尋找能讓自己安全又快速離開這裡的輔助品,結果很遺憾的,他並沒有這種東西。 此時的他,多麼希望自己那台熱能感應車也有凍能感應的效果。 異想天開的將熱能感應車拿出來想試上一試,沒想到熱能感應車才一著地,就直接往下沉陷,連手把都見不著了。 一手緊緊觸碰著坐墊的俞飛,完全不擔心車子會被雪地吞沒,因為只要他碰得到車體,就能將車子收回星儲手內。 他徒手將坐墊上的雪撥開,並打開坐墊拿出工具將坐墊拆了下來,想拿來當雪橇,拆卸的同時,他心痛的想著,這熱能感應車仰賴的是熱能,把它浸在雪地中,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它日後的操作功效? 想歸想、不捨歸不捨,救命要緊的俞飛在將沒有坐墊的熱能感應車收進星儲手後,就將草繩的一端綁在坐墊上,另一端同樣交由小怪物咬住。 將坐墊翻面後,俞飛坐了上去,並要小怪物拉著他移動。 凜冽的寒風吹得俞飛全身僵硬,儘管此時他的身上已經覆蓋上一層薄冰,但他還是強忍著刺骨椎心的痛、不敢亂動,他怕失去知覺的自己稍微一動,會掉個鼻子或扯個耳朵下來。 感覺到小怪物拉拖椅墊的動作停了下來,俞飛睜開沾滿冰霜的眼皮打算問話,不過凍得直發抖的雙唇卻不聽使喚。 就像是與俞飛心靈相通一般,小怪物此時已「啾啾啾」的叫了起來。 無法明視前方的俞飛,凍到連想問原因的勁都提不起來,腦筋一片空白後,人就失去了意識。 儘管小怪物的叫聲更加激烈,也得不到俞飛的響應,小怪物還是盡責的拉著坐墊繼續前進,直到進入泛著七彩光芒的洞內,牠才跳到俞飛身上想叫醒他,不過任憑牠多麼費勁的又跳又叫,俞飛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第七章 卡哇邦嘎! 與前幾關同樣的山洞,俞飛正昏睡在熱能感應車的坐墊上。 他雖然是陷入昏睡,不過卻一直保持著騎車的姿勢,甚至雙手還牢牢的抓著坐墊不放。 有別於俞飛靜默無聲的昏睡,一旁的水晶桌上正有幾道不同的聲音,正在熱烈討論著。 「小星,委曲你了。」 原本只會「啾啾」叫的小怪物聽到歐麥嘎這麼說,竟然口吐人言。 「不會的,主人,只是變成這蟲子般的身形很不習慣。」 「老紅,虧你想得出來,竟然要星獸偽裝成枯獸!」 黑滅「嘿嘿」笑了笑,轉而對著小怪物星獸。 「小星,萬把年不見了,你也進入成熟期了,真不愧是成長了,竟然懂得替我們洩恨的咬了這小子的褲襠,差點把他嚇得屁滾尿流,真是好玩。」 「小星沒有這麼聰明,小星只是怕咬著了他,所以才會挑衣料比較多的地方下口。」 「你倒是誠實,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有我們幾個在,哪怕是把這小子咬斷手腳,我們也能讓他恢復原狀。」黑滅笑道。 「是這樣嗎,主人?」星獸問。 「沒錯!」歐麥嘎頷首道。 「主人沒有事先說明,否則像他這麼不相信小星,還把小星當車駒來使用,真是太瞧不起『獸』了。」 星獸說話的同時,又朝俞飛的後背重重彈跳了一下,使得原本呈坐姿的他,臉部往坐墊上趴,屁股高高翹了起來。 眾神看著俞飛高翹的屁股缺了一塊布料那邊,像極了小桃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含蓄的笑過後,歐麥嘎看著星獸。 「小星,你對這傢伙還是客氣一點比較好,否則他往後要是有意找你算帳,我可護不了你。」 「小星知道,主人說過他是小主人,是主人小星就不會咬他,只是小星不知道,這小主人好像沒什麼特色,主人為什麼看上他?」 「這個嘛,以後你就會瞭解,你只要記著我的交代,不在他面前現出原形,不管他問你什麼,你都用啾啾來回答就是了。」 「是,小星知道。」 紫天辰看著凍得昏迷不醒、猶如冰雕般的俞飛,於心不忍的開口:「老金啊,這小子熬過這五個關卡也夠他累了,你幫他的身子解凍吧!」 規則還沒行動,黑滅就搶著開口。 「就你會心疼這小子?以我和老紅與他接觸的經驗來看,這小子只有睡覺、不說話的時候最可愛,我倒是覺得,讓他維持現在的狼狽樣久一點,才能撫平我的心情。」 「你我都知道,這小子只是口花花、愛逞口頭之能,其實他內心是很善良的,咱們就別過度折騰他了。」紫天辰道。 「也是,我還蠻期待這小子看到寶藏時的表情。」 規則話音一落,俞飛身上隨即覆蓋上一層金黃色光芒,光芒像水一樣快速的在俞飛身上流竄,一會兒後,才漸漸消散。 金黃色光芒消失後,俞飛身上結的冰霜也隨之退去,他原本白皙的皮膚也變得更加透嫩,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輕咬一口。 除了肌膚的改變外,俞飛的七綵頭發也隨著髮色透著淡淡的七種色彩,就連他的眉毛也像兩道彩虹般,好炫。 看著俞飛外觀上的改變,規則忍不住歎道:「這小子真不愧是完全融合體,融合速度竟然這麼快。」 「待會兒與這小子見面後,真不曉得怎麼回答他的問題,總不能明白告訴他說,他外觀的改變是因為獲得眾神的力量,自體融合吸收的結果吧?」歐麥嘎苦笑。 「嘿嘿,這個問題就由你自己面對吧……還有,記得找個借口讓他明白,他的細胞已產生了裂變,為了讓身體補充足夠的營養成分,所以他的食量會比以前更大。」黑滅道。 「沒錯,他的細胞正處於融合階段,所以也不適合昏迷太久,讓他醒來吧,我們也該離開了,這裡就交給老紅囉!」紫天辰道。 紫天辰話一落,規則緊接著道:「老紅,你也知道老藍的個性是怎麼樣,她交代我提醒你,別忘了安排這小子與她接觸。」 「就算老藍不交代,我也會這麼安排,因為我從沒見過老藍化作人形。」歐麥嘎道。 規則淡笑道:「別有太大的期待,我認為老藍化作人形的機會不大,你們可別忘了創世當初說過的話。」 「這可不一定,說不定……」 黑滅話還沒說完,紫天辰就急著打岔:「結果怎麼樣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該讓這小子醒了。」 紫天辰說完,再打出一道白光竄入俞飛的腦門後,隨即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這時,規則、黑滅與歐麥嘎互視而笑後,規則與黑滅分別化作金黃色及黑色光芒消失,至於歐麥嘎則柔軟似水的,整個人形直接竄進水晶地面,等著與俞飛再次接觸。 他們消失後,俞飛的手腳開始有活動的跡象,緩緩抬起被星獸撞趴在坐墊上的頭,抓了抓稍有涼意的屁股後,才恢復了坐姿。 晃了晃略感沉重的腦袋,俞飛放眼看看四周,他口中的小怪物正靜靜趴在水晶桌上,雖然小怪物沒有眼睛,不過他感覺小怪物正在注視著他。 站起身來,「啪啪」作響的活動過手腳及身體其它部位關節後,俞飛疼惜似的摸了摸熱能感應車的坐墊,將草繩解開後,才將坐墊收進星儲手裡。 走到水晶桌前,俞飛輕撫著小怪物,像是在表達對牠的感謝之意,只是嘴上沒說罷了。 接著,他將視線落在水晶桌上的四個鑰匙形狀凹槽裡。 這時,他嘴角微微上揚,慶幸自己有貪小便宜的性格,才會把每一關的水晶鑰匙全放進星儲手內,否則拚死拚活的來到這裡,若是沒有鑰匙,根本就前功盡棄。 迫不及待的拿出四把水晶鑰匙,俞飛一把、一把的置入桌面的凹槽內。 動作完成的瞬間,水晶桌竟然緩緩升起,有點被嚇到的俞飛後退了幾步,連小怪物也跳上了他的肩。 待水晶桌停止高昇的動作後,其桌面的高度已達俞飛頭頂約半公尺高。 突然間,原本平滑的桌側,就像電梯一樣,「唰」一聲的打開,俞飛探頭看了看裡面的空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走了進去。 「唰」一聲,水晶門板關閉了。 俞飛正覺得奇怪,在外邊時,門板明明是不透光的,怎麼進來後,卻能透過門板清楚看見外邊的景象? 他還來不及多想,已明顯感覺到自己正在下墜,從門外層景象「咻咻」而過來看,可知道他下墜的速度有多快。 片刻後,門板換成一片漆黑,不到幾秒的時間,門板開啟了,不過開門後所見的景象,讓他瞳孔的視差來不及調整,因為眼前所見,儘是金光閃閃的寶石。 照理說,俞飛此行的目的是在尋寶,但此時寶藏就在眼前,他卻沒有興奮的奪門而出,相反的,他竟呆愣的杵在原地,腦筋一片空白。 他眼前這片寶藏可是價值非凡,除了古畫、骨董、寶石、玉石外,也有一些高科技的武器,真是令人目不暇給。 他有點恍神的踏出門外,水晶桌變成的電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歐麥嘎的影像。 這次,歐麥嘎並沒有將影像呈現在水晶地面─因為他不喜歡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尤其是俞飛還對著他的嘴撒尿。 雖然只是影像,不過這種感覺很不舒服,所以這次他的影像是呈現在水晶壁面上。 「嘿、嘿,笨小子,歡迎你喔!沒想到你這笨蛋還真有本事,竟然真的能來到這裡,怎麼樣,老子的東西很正點吧,喜歡什麼就儘管拿吧!」 歐麥嘎一陣大笑,笑聲迴盪在水晶洞內,好不刺耳。 俞飛回過神後,一開口就是得理不饒人。 「喂,瞧你說得挺大方,不過你好像搞錯了,既然我來到這裡,這些寶藏就全是我的,你已經喪失所有權了。」 「唷,你這笨蛋口氣還真狂妄啊!不過很抱歉,你出去後就無法再進來了,老子就不信你能帶走多少東西。」 歐麥嘎雙手抱在胸前,笑了幾聲。 「可惜啊可惜,你沒有老子留在其它墓穴的一種叫星儲手的寶物,否則你一次就可以將這些東西搜括走。」 俞飛攤開雙手,笑道:「一點都不可惜,我剛好就有星儲手這個東西。」 「你有嗎?在老子印象中,好像沒在其它藏寶處見過你這笨蛋啊!難道你們是尋寶集團?你如果是尋寶集團的成員,怎麼可能用這種笨、笨、笨到極點的方式進來?」歐麥嘎晃了晃食指,又道:「老子知道了,你一定是跟別人換來的。」 「我怎麼得到星儲手跟你無關,我能進到這裡全憑自己的能力,倒是我很不明白,當初得到訊息時,你不是說寶藏藏在墓穴裡嗎?怎麼連個棺材都沒有,就連張讓人哀悼的照片也沒有,真是一點詐死的專業素養也沒有。」 被俞飛用言語這麼一激,歐麥嘎不悅道:「你哪只耳朵聽過老子說自己是詐死的?老子明明就說自己是活膩了才自我了斷的,不過老子命不該絕,所以越是想死越死不了。」 「你搞了那麼多墓穴,又活生生的與我對話,這不是詐死是什麼?」 「笨小子,你是來找老子碴還是來找寶藏的?你嘴巴這麼賤是想把老子氣死是不是?」 俞飛拍手笑道:「那不正如你意?反正你不是一心求死嗎?」 「行!你這笨小子行!你別以為寶藏找到了就可以這麼囂張,信不信老子叫人把你得到的寶藏收回,順便殺你滅口?」歐麥嘎露出邪惡的嘴臉。 「信、當然信!你都可以統一幾十個星系了,要殺我,當然是輕而易舉。」俞飛口氣輕鬆自如。 「你不怕?」 「為何要怕?我是憑自己的能力通過層層關卡才進到這裡的,再說,要是你想對我怎麼樣,從銀河星系來到這裡至少也得花上一點時間,這期間,你根本無法掌握我,你難道不怕我到外面散佈你的負面消息?」 「笨小子,你這是在威脅老子嗎?哈哈,很遺憾,老子不怕你威脅,老子昔日在爭戰、殺戮的時候,什麼樣的批評輿論沒聽過? 「套句你這笨蛋剛才說的話,怕?老子為何要怕?有一個人說,老子就殺一個人;有一個星球說,老子就炸掉一個星球,有一個星系說,老子就毀它整個星系,哈哈哈……」 歐麥嘎狂笑不已,笑聲如雷貫耳,聽得俞飛耳朵疼痛,他忍不住捂著耳朵。 這傢伙能統一幾十個星系,他的話絕非口說無憑,為了顧全大局、保住小命,還是順著他一點比較妥當。 歐麥嘎大笑過後,又道:「還有,你這個笨小子,你以為老子不知道嗎?你會順利通過層層關卡,全得歸功於枯獸的協助,把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你難道一點都不害臊嗎?」 俞飛本來想回他「我人品好,才會連異獸都想幫我」,不過既然決定要順著他,俞飛也不想反駁,轉而問道。 「你連我尋寶的過程都全程監視?」 「沒有!既然我會安排枯獸守關,我還會不瞭解枯獸的能力嗎?既然枯獸會隨你而來,那結果不就很明顯嗎?」 對此,俞飛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為事實就是事實,他故作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皮,轉移話題。 「對了,為何我的頭髮會變成七彩的?」 深怕歐麥嘎沒看見似的,俞飛把長髮往前撥,這時他才驚見自己的頭髮不但色澤鮮艷,還散透著淡淡的七彩光芒。 「靠!怎麼會這樣!」 歐麥嘎笑了笑,道:「不只是頭髮,你的眉毛也很炫。」 俞飛半信半疑的摸了摸雙眉,然後從星儲手內拿出鏡子來。 「唉呀─我的媽呀!這是我嗎?怎麼變成這副德性?頭髮會發光、眼睛上掛兩道小彩虹,簡直像是個活動電子招牌嘛!」 「那不是你媽,那是你現在的模樣。」歐麥嘎哈哈大笑。 「去你的,我沒心情聽你哈啦,變成這樣我自己看了都討厭,難怪你會看我這麼不順眼。」 話畢,俞飛把鏡子收進星儲手後,頹然的蹲了下來,用雙掌搓著臉頰,半晌後,他才抬起臉來。 「歐老大、歐爺爺、歐祖父,你要我怎麼稱呼你都行,求你行行好,幫我恢復原來的樣貌吧!」 「有這個必要嗎?我覺得你現在的模樣比原本好看多了,為什麼這麼反彈?」 其實歐麥嘎並不是故意調侃俞飛,在他看來,俞飛現在的模樣雖然視覺繫了點,可是比他本來平凡的長相出色多了。 「你不會懂的,我怪模怪樣的走出去,不被揍死也會被異樣的眼光射死,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對你做過的無禮行為,替我恢復原來的樣子好不好?」 歐麥嘎收起了笑意,撒了個謊。 「不是老子不願意幫你,而是老子根本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更別說有什麼法子幫你了。」 「歐老大,你不是在敷衍我吧?尋寶的關卡不是你設的嗎,我是在開啟第一個水晶箱時,被散出來的七彩光芒照射到,頭髮才會有了七彩顏色,你怎麼可能沒辦法讓我恢復?」 面對俞飛的苦苦相求,歐麥嘎當然不能直接坦白的告訴他「這樣的改變是因為你正在融合眾神的力量」,所以只好繼續善意的謊言。 「關卡是老子設的沒錯,不過老子設置的是肌膚再造裝置,只要一感應到熱能,它就會發出一道白色光芒來活化肌膚,促使肌膚組織再造。 「為什麼會變成七彩光芒,老子怎麼知道?莫非是你本身有什麼與眾不同的能力,才會造成失誤……」 歐麥嘎故作思考樣的摳了摳鼻翼,然後才一副恍然大悟。 「對,一定是這樣,問題就出在你身上,你到底有什麼跟一般人不一樣的能力,你坦白說給老子聽聽,老子才能替你想出解決的辦法。」 俞飛語帶保留。 「什麼能力?沒有耶,若勉強要說出一項,那就是我被雷劈過,而且有不少人說我的頭髮具有神的力量。」 在心裡竊笑過後,歐麥嘎一派正經。 「神的力量?哦!那我就更無能為力了,畢竟那是偉大的存在,也是我無法觸及的境界。」 「聽你這麼說,你好像也信神喔!」 俞飛問得很小心,歐麥嘎卻聽得心頭一震,他以為自己哪裡露了餡,急忙問道:「呃……你怎麼會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第一次聽你用『我』來形容自己,而不是用老子,可見一談到神,你的態度就變得拘謹了,這不是對神的敬重是什麼?」 歐麥嘎聞言才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否則依這傢伙難纏的指數來看,被他看到個小瘡疤,絕對會被挖得滿目瘡痍。 「對神我可不敢不敬,因為我曾經見過一個非常、非常偉大的神,他跟我說他是慾望之神,還提醒我金錢和名譽、地位,全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再怎麼汲汲營營的追求,臨終時終究還是一場空。」 俞飛根本不知道歐麥嘎口中誇讚的慾望之神就是他本人,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會大大的嘲笑他一番,畢竟神會這麼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的,肯定很罕見。 聞言,俞飛有所感觸。 「的確如此,不過我們畢竟不是神,隨口空談是輕而易舉,你要是想聽這種勸世的話,不用遇見神,我就可以跟你說上一大篇。」 「對你來說是空談,但我做到了。」 「你這句話是昧著良心說的吧?如果你真是淡泊名利,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的手下?」 這話攸關歐麥嘎的神譽,所以他不得不替自己辯解。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必須很明確的告訴你,我留下這些手下,是因為他們跟我征戰了大半輩子,我有絕對的義務好好照顧他們的下半輩子。 「至於他們有什麼慾望,我當然也不會有所局限的壓抑他們,不過他們想離開銀河星系,必須依我的規矩來行事。」 俞飛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隨後又問:「除了慾望之神,你還見過其它的神嗎?」 他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之前紫天辰曾經提過,他不但認識歐麥嘎,還知道他並沒有死,但他又不想透露自己與紫天辰間微妙的關係,所以才會問得這麼含蓄。 接收到俞飛的想法,歐麥嘎主動開口。 「我還見過一個神,不過當時他只是一道強大的白色能量,若不是事後那偉大的慾望之神告訴我,那白色能量是另一個叫天辰的神,我也不會知道。」 「他們同樣是神,你不直接說你見過兩個神?」 歐麥嘎差點招架不住,因為他提起這個,純粹只是想捧捧自己,沒想到接收到俞飛的想法後,竟會脫口說出他見過紫天辰一事。 「那是因為我把慾望之神視為我的信仰、我的主神。」 「那慾望之神長什麼模樣呢?」俞飛好奇問道。 「沒什麼模樣,就只是一道紅色能量而已。」 歐麥嘎當然不可能回答說「就是你現在看到這副模樣」。 「不對,你的話有語病─你說你見到那個叫天辰的神時,他只是一道強大的白色能量,那是不是意味著你事後又見過他不同的形體?」 其實,這些神想化做任何形體都能任意改變,唯獨化為人形必須依最初的設定,定形一萬年,時間一到才能再有其它變化。 他們不懂,為什麼紫天辰會把自己化作人形的樣貌弄得跟俞飛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五? 雖然看仔細一點,是比俞飛帥了幾分,不過從他在俞飛腦海內的小小模樣看起來,根本就找不出異樣之處。 就因紫天辰跟俞飛的樣貌太相像了,所以在未達改變的年限之前,他都無法出面與俞飛正面接觸。 這點對其他神而言,可說是倍感困擾,因為紫天辰是他們之中最瞭解俞飛的,卻無法參與其中,這小子又集聰明、狡猾於一身,這不是困擾是什麼? 歐麥嘎無力的搖了搖頭,實話說不得,謊話又不知該怎麼掰,他只能隨口敷衍。 「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只見過天辰大神一次,就這樣,信不信隨你,老子不在乎!」 「那慾望之神呢,你又見過幾次?」 「老子沒必要跟你這笨蛋交代這麼多吧!」 歐麥嘎乾脆板起面孔來,為的就是阻止俞飛再囉哩囉嗦的詳問下去。 俞飛見狀,心裡不服氣的想著,哼,不說就不說,慾望之神再大,也沒規則大,他最好別出了什麼紕漏,不然規則肯定會打得他連神都當不成。 接收到俞飛這番想法,歐麥嘎差點笑了出來。 他沒想到紫天辰封印俞飛精神力的借口,竟會讓俞飛在心目中把老金塑造成可獎懲神界的無敵大神印象。 俞飛不服氣歸不服氣,心想過後,他隨即把話題拉回自己的頭髮上,問道:「真的沒辨法可以把我這頭礙眼的頭髮處理掉嗎?」 「說你是笨蛋你還不承認,瞧瞧你現在庸人自擾的模樣,擺明就是笨蛋加三級!在我完全退出征戰宇宙遊戲那時,科技已發展到足以毀滅整個星系的能力,如今想恢復你的髮色,又有什麼困難?」 「不一樣,我的頭髮跟正常人不一樣,任何利器都剪不斷,就連火也燒不焦,我怕染髮劑也無法將它們染回原色。」 聞言,歐麥嘎心想,這我當然知道,說那麼多,無非就是拐個彎罵你,算是討點利息。 到時候俞飛會知道,用再先進的染髮劑,都沒辦法改變現在的模樣,除非他完完全全把眾神的力量給融合,不然注定得永遠頂著這頭炫發、炫眉。 心想過後,歐麥嘎心口不一的安慰:「你沒試過怎麼知道?」 俞飛把頭髮拉過來看了看,稍微安心的說道:「對喔,現在煩惱也沒什麼用。」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到什麼,大叫一聲,轉過了身,背對著歐麥嘎的影像脫起褲子來。 再度穿上褲子後,俞飛好不容易才放鬆的心緒又是一團糾結,欲哭無淚。 毛、毛,毛都變成七彩的了……他當下的反應,不是與女性親熱會尷尬,而是今後不能去公廁尿尿了。 再看了看其它部位,腋毛竟然也是彩色的,不過好在手毛、腳毛早在肌膚蛻變時就全然脫落,否則自己恐怕真的成了七彩怪物了。 看著俞飛的動作,歐麥嘎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檢查自己的……毛,不過他並無意與俞飛討論這個問題,於是直接討論起正題。 「喂,笨蛋!轉過來吧,背對著老子講話不是禮貌的行為,枉費老子煞費苦心的再次與你通訊。」 見俞飛提不起勁的轉了過來,臉上的表情簡直比哭還難看,歐麥嘎不禁安慰他。 「雖然你能過關絕對跟枯獸脫不了關係,但你能熬過每一關艱險的過程,表示你還挺有能耐的,怎麼樣,想不想來銀河系見見老子?」 一聽到銀河系,俞飛就把彩毛的事暫拋一旁,臉上憂鬱更是一掃而空,連忙點頭:「好啊、好啊,可是……我沒有傳輸工具,要怎麼去?」 「有心想來,自然就能來,不必擔心太多。」 「瞧你說得輕鬆,又不是搭個公交車就到得了,就算有航站也得先訂個位吧?像這樣完全沒有規劃的口頭說說,跟空談有什麼兩樣?」 「規劃就由老子來替你做吧,時候到了,老子自然會派人與你接觸,並把你帶往『藍卡威』。」 「藍卡威?那是銀河系裡的地名嗎?」俞飛蹙眉問道。 歐麥嘎搖頭:「不,那是銀河系的子星系。」 俞飛搔著頭皮:「聽不懂耶!」 「笨蛋就是笨蛋,所謂子星系就是銀河星系周圍的星系。」 「歐老大,我是很有誠意想見你一面,可不可以拜託你也展現一下善意?乾脆直接帶我進銀河系嘛,這樣不是比較省事又省時?」 誠意?虧你說得這麼自然,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嗎?你是想弄一艘宇宙飛船回去太坦星,與你那些朋友會合吧! 然後歐麥嘎和藹一笑。 「不要懷疑老子邀你來作客的誠意,若不是老子有意幫你,別說銀河系了,光是藍卡威周邊的子星系你都進不去了,更何況是藍卡威。」 「歐老大,你是不是在耍我啊?當初送我星儲手那個黑痞子跟我說過,他說你有一支宇宙間最無敵、來無影去無蹤的地晶太空船艦隊,你只要派一艘來接我,不就一了百了,又何必要我去什麼藍卡威?」 歐麥嘎聽完,心裡又是一陣自語,俞飛這小子好心機、好手段,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想法,恐怕就得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想歸想,歐麥嘎還是不忘回應。 「老子的確有一支艦隊,不過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就算老子送一艘地晶宇宙飛船給你,你還是必須在幾個子星系得到認證後,才能安然通過,進而前往銀河系,老子將你送到距離銀河系最近的藍卡威,已經算是替你排除萬難了。」 俞飛插口問道:「是喔,那我就先向歐老大致謝!」低頭行禮後,他又問:「所謂的認證又是什麼?」 「現在說也沒用,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還有,老子在講話你別亂打岔,否則聽不到重點可是你的損失……你要是有地晶宇宙飛船,沒有精神力的加持也形同廢物、無法駕駛。」 「精神力?我有!」俞飛拍著胸膛。 「你有?」歐麥嘎嗤然一笑,又道:「那你去寶藏中拿精感測驗器握握看,要是感應度超過五個燈,老子就無條件送你一艘地晶宇宙飛船。」 「精感測驗器在哪裡,長什麼樣啊?」 俞飛放眼往寶藏堆裡搜尋。 「一把長約十公分的白色棍形物,中間是透明的……」 「是不是這一把?」 「對,就是它。」 「那我要怎麼測驗?」 「雙手握在兩端,將精神力集中在測驗器上,『嗶』一聲過後,留下你的姓名電話,然後看其顯示的燈數就知道結果了。」 「姓名電話?」 「隨便講講的啦,還不快去弄?」 俞飛迫不及待的照著歐麥嘎的話做了起來。 一個燈、兩個燈,第三個燈閃了一下,俞飛正開心時,第三個燈就熄了。 「笨小子,老子已經看到結果了。」 「怎麼可能!剛剛明明第三個燈就有亮啊,這支測驗器是不是秀逗了?」 俞飛不服氣的拿起精感測驗器,又甩又往手掌心敲的。 「就這麼二個燈?笑死人,不要拿你跟老子比啦,老子的手下就算是昏迷,燈數都比你多,自己精神力不足還怪老子的測驗器有問題,這種話也只有你這種極品笨蛋才說得出來。」 俞飛被嘲笑得有些不堪,氣得差點把測驗器丟掉,不過一想到這些都是自己的東西,他又捨不得破壞的停了手。 「丟啊?你不是想把它丟了嗎,丟啊、丟啊!」 「哼!我才不會跟自己的東西過不去!」 「嗯……不錯,沒想到你這笨蛋還有點可取之處,不會意氣用事,這表示你的情緒控制得不錯。」 「歐老大既然有誠意想送我,為什麼兩個燈不行?兩個燈也是有精神力啊,何必非得五個燈不可?」 「五個燈是啟動小型地晶宇宙飛船的基本要素,還有,你這小子還真貪心,你手上不就有一隻地晶宇宙飛船化成的戒指了嗎?為什麼還想從老子這裡得到一艘?」 俞飛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尷尬一笑。 「那個,不是我貪心,我這只地晶宇宙飛船的戒指好像壞了,本來這戒指不是這種材質的。」 「你怎麼擁有它,老子就不追究了,不過老子必須告訴你,只要地晶宇宙飛船能變幻成戒指形態,就不可能會壞─戒指之所以會變質,表示你受過什麼嚴重的傷害,進而讓你的精神力無法常態發揮。」 「歐老大厲害,竟然連這個都知道?那歐老大可知道有什麼外力可以復元?」 「有啊,很多!」 俞飛本來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沒想到竟然得到正面的答案,他不禁追問道:「歐老大可不可以說幾個簡單的?」 睨了他一眼,歐麥嘎道:「你是老子的誰啊?老子有必要跟你說這些嗎?」 「叫你歐老大,我就是你的小弟啊!」 「你這小子笨就算了,還這麼不要臉?真有你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說,老大這麼厲害,認你當老大,肯定不會吃虧!」 「哼,你不吃虧、老子可覺得沒面子!還有,你可能會錯意了,老子可沒答應跟你搭上什麼老大、小弟的關係。」歐麥嘎頓了頓,又道:「不過你這笨蛋要是能順利到達銀河系,老子倒是可以給你一點獎勵,幫你恢復失去的精神力。」 「不是我不相信歐老大,不知道歐老大有沒有聽過專修精神力的三眼族?三眼族一位很厲害的前輩說,我的精神力是受神所封,所以不敢替我恢復……歐老大你……行嗎?」 「三眼族是登得上檯面,不過他們的祖訓一大堆,不敢幫你也是正常。還有,不要把老子與三眼族相比,他們的程度差老子遠得很! 「天底下沒有老子不敢做的事,只要你能到達銀河系,老子絕對會實現承諾……說了這麼多,一句話,你到底來不來?」 俞飛考慮了一會兒,才道:「好,我去!」 「好,到時候老子自然會派人與你接觸,他……」 「歐老大,你派來的人我又不認識,怎麼知道是誰啊?」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愛打斷別人的話?我話講完了嗎?」 「……歐老大請講。」 「這個人叫『任哲圭』,看起來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外貌英俊,別以為他看起來比你年輕就好欺負,他實際年齡當你的小學老師都還有多,此人是我第三代手下的精英,能力強、脾氣暴躁,與他相處過後,你就會瞭解什麼叫軍人。」 「任哲圭是吧?好!有名字就比較好確認了。」俞飛再次把目光探向寶藏堆中:「歐老大,這裡面哪個東西是聚能珠?」 「自己找!還有,想離開就直接進水晶電梯,它會把你送往你來的起點,記住,出去後就沒辦法再進來了。」 俞飛往四周看了看,納悶道:「可是水晶桌變成的電梯不是消失了嗎,那我怎麼出去?」 「當你想出去時,它自然會出現在你眼前;還有,你順手搜括走的那四個水晶箱才是這趟尋寶之路最有價值的寶物,你只要再把這裡的一隻水晶箱與那四隻互相組合,就能形成一個可以存放任何物體的『次元瓶』。 「所謂的任何物體,是除了有生命物體外的東西,不管是地火、岩漿還是冰山雪塊、氣體,都能讓你帶著走,而且放進去後會自成獨立個體,不會互相排斥影響,這是它更勝星儲手的地方。 「這東西是我在一座荒廢的星系遺跡中發現的,它曾經是老子的隨身寶物之一,既然你已經拿走四個,老子就大方的送給你吧,就當是給你的獎勵。」 這番話一說完,歐麥嘎的影像也隨之消失。 珠光寶氣的水晶洞內,頓時安靜得讓俞飛覺得冰冷。 「要是你真的那麼大方,說一下聚能珠在哪裡會怎樣?不說就不說,反正紫天辰說我只要碰觸到聚能珠,自然就會知道它是聚能珠,我就趁著把這些寶藏一件件收進星儲手時,好好來感應一下!」 說完,俞飛就開始就近將寶物裝收起來…… 第八章 榴蓮這麼大! 俞飛雖然沒一件件細數,但大概算一下,收進星儲手的寶物少說也有百來件。 由於他完全不知道聚能珠長什麼樣子,所以每樣東西在放進去之前,他都會花時間感應一下。 得到這些寶藏固然是件美好的事,可是這麼堆積如山的寶物收納起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將東西放進星儲手簡單,但要取出來必須明確的想出其模樣,否則就得一次全部拿出來,再從中挑選。 也幸好俞飛智商超高、記憶力超強、過目不忘,換作是其它人,把這麼多東西收起來後,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對大部分的東西有印象。 同樣的動作雖然重複了兩個小時,但俞飛卻一點倦意也沒有,相反的,他還像個坐擁財寶的大富翁,樂此不疲。 終於,又過了半小時後,俞飛在拿起一幅裱了金框的大型字畫後,發現了一隻與之前他收下那四隻水晶箱相同款式的水晶箱。 這時,俞飛對字畫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收進星儲手內,然後興致勃勃的把星儲手內的四隻水晶箱取出來,準備組合看看。 摸索過後,他才掌握到竅門,歐麥嘎所謂的組合,只是將水晶箱兩側的提環互相推扣,排成一字形。 五隻水晶箱一經組合,頓時黑光大盛,俞飛不但連箱形都看不見,甚至還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猛烈吸引力,害他急忙閃到一旁去。 一會兒後,黑色光芒消散了,俞飛走回原地卻見不到他組合的水晶箱,只見到一隻如手掌般大小的黑色瓶子,其材質是冰涼的水晶體。 「這就是次元瓶嗎?」俞飛讚歎的拾起黑色水晶瓶,看著瓶內深不可測的黑,俞飛忍不住又道:「了不起,五隻箱子組合後竟會變一隻小瓶子?虧製作者想得出來,不過,這要怎麼用呢……」 俞飛喃喃自語的疑問才一出口,腦海中已湧進清晰的使用方法。 次元瓶在收放物品時,必須先替該物品取個名稱,然後在兩公尺的範圍內將瓶口對準該物,喊出該物的名稱後,再喊一聲「收」,就能將物品收進,而取物的方式則對著瓶口輕喊出物品的名稱,再喊句「放」,而且,不像星儲手那樣有體積大小的限定,再大的物品都收得進去。 不過可別以為次元瓶的空間是無邊無際的,它黑色的瓶身會隨著物品的放置而漸漸變淡,當它變成白色的時候,就是容量達到飽和,想再收放物品,可就怎麼喊也喊不動了。 有了使用方法後,俞飛拿起次元瓶親了一下,然後把它收進星儲手內,雖然他很喜歡這只次元瓶,可是他很有君子之風,就算黑滅沒在身邊,他還是遵守自己與黑滅的約定。 他打算出去後把東西取出,依原先承諾的自己先挑一樣後,其它的再與黑滅平分,要是在次元瓶內裝進東西,到時候恐怕會增生是非,把單純的事搞複雜了。 接著,俞飛又繼續進行寶物的收放,不知不覺的又耗了快兩個小時。 俞飛開始覺得有點累了,不過放眼望去,寶物還是多到令他眼花撩亂。 坐在地上稍微休息後,俞飛又開始忙了起來,這時,他正巧移動到一顆大如籃球的黑色圓形物體前,雙手一抱,他腰桿都還沒挺直,差點踉蹌摔倒。 接著,他的嘴邊已干譙出一連串難以入耳的髒話。 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他雙手才一觸碰,就清晰的感應到這顆黑色球形物就是聚能珠。 本來他根本無意去感應這是不是聚能珠,因為紫天辰說聚能珠必須吞進肚子裡……總不可能要吞下這麼大的東西吧! 可沒想到他的手才一碰到這黑色球形物,腦中就有了強烈的感受,他不雅的痛罵出口,無法接受自己必須吞下它。 俞飛心裡那個悶啊! 這顆聚能珠這麼大,別說直接吞了,就算把它分成十、甚至是二十等分,也無法吞下肚,要是真的非吞不可,那恐怕不噎死也會腸塞而死。 他比了比聚能珠的大小,再比了比嘴巴,兩者的差別從他手勢的距離調整明顯可見。 俞飛忍不住又是一陣謾罵。 有別於俞飛此時的懊憤模樣,另一個空間的歐麥嘎、紫天辰、黑滅和規則正笑得誇張不已。 「老白,我們之間就屬你對這小子最好,沒想到你竟會想出奇招,要他吞下這顆聚能珠,真有你的。」黑滅道。 「沒辦法,這小子實在太依賴我了,不耍點招數拖延,我一旦再次重現他的腦海之中,他不是要我替他恢復精神力,就是要我想辦法送他回太坦星系。 「我假昏迷、替代他血液的謊言都用過了,要是再用其它借口來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不引起他的懷疑也難。」紫天辰回應道。 「老白啊,你這招是耍得好,不過恐怕也慘了,他現在發現聚能珠這麼一大顆,想必會開始懷疑你的話囉!」歐麥嘎道。 「不怕、不怕,到時候就說聚能珠放在寶藏堆裡,吸收太多寶氣能量,長大了,他又能說什麼?」紫天辰壞笑說道。 「好借口!」歐麥嘎說完,稍微一頓,又對著規則道:「老金,之前不是說好由你出面把俞飛領到老藍那邊嗎?怎麼臨時又改變主意?」 規則笑道:「既然我在這小子的心目中是那麼偉大、神聖,當然我的出場也要特別一點,免得讓這小子心裡有太大的落差。」 「隆重登場?我可是差點出糗!要不是反應快,恐怕又得對這小子費上一番唇舌來解釋了。」歐麥嘎自誇道。 「是啊、是啊,你老紅反應最好了!」黑滅附和過後,轉移話題道:「不過說正經的,這小子還真的滿可取的,撇開他的小氣、愛耍嘴皮不說,我真的沒想到他會這麼信守承諾,面對這麼龐大的寶藏,他竟然完全不受誘惑,連一點小東西都不私藏? 「說不定是因為寶藏太龐大,所以他已經很滿足了,哪還有私藏的必要,你們別太高估他的人品了。」 歐麥嘎隨口說說的話,竟得不到響應,他不禁又道:「你們真沒幽默感,換作是那小子,肯定會反駁上幾句。」 沒有呼應這個話題,紫天辰對著規則問道:「老金,怎麼我看你好像對這小子的一切沒什麼特別反應,你心裡是不是有什麼屏障?」 「沒有啦,別想那麼多,我知道你關心這小子,而且我也不會忘記創世的交代,我是在計劃該怎麼隆重登場,才不會像你們一樣頻頻吃他的虧。」規則解釋道。 「其實老金你想這些都是多餘的,你只要站在他面前,表情嚴肅的告訴他你就是規則,他肯定會對你畢恭畢敬。」黑滅道。 「想得美啦,當初他是怎麼用不敬的言語嗆我的,你難道忘了嗎?」規則似笑非笑道。 「那又怎樣?他敢嗆你是在你用雷劈他之前,給他一點教訓後,他不是乖得像什麼似的?放心啦!到時候開門見山就說你是規則就對了。」歐麥嘎道。 「除了老白之外,就算我們直接出現在他眼前,恐怕都不能讓他相信我們是神的身份。」黑滅一笑,又道:「你說得倒順,那你剛剛與他溝通時,為什麼不直接說你就是慾望之神,還要拐彎抹角的在那邊誇自己,說什麼慾望之神有多偉大?」 歐麥嘎聞言,完全沒有害臊的表情,相反的還露出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 「這小子從小接觸的都是科技產物,幾乎是無神論者……這對我們或對他,不都很諷刺嗎?」紫天辰正色道。 「沒錯,我們必須在他可接受範圍內,慢慢將他的錯誤觀念導正過來。」規則道。 「這件事慢不得,『科技』這個字眼已深植他的心中,如果不是完全顛覆的話,就算我們在他面前展現神跡,他也會強辭奪理的用物理現象來解釋。」黑滅搖頭道。 「那就多安排他接觸一些修煉者,讓他常在非物理現象的生生死死邊緣徘徊,套句商業用語,就是以置入性的營銷方式來取得他的認同。」規則建議道。 「這個辦法是不錯,不過其它存在會允許我們這麼做嗎?別忘了,那些存在已注意到我們的舉動了。」歐麥嘎道。 「這倒是個問題……」 終於,俞飛已經將原本滿是寶物的水晶洞清得一乾二淨。 而讓他一看就腿軟的那顆聚能珠,則是最後一個收進星儲手的物品。 休息一會兒後,他要小怪物變成硬梆梆的枯枝模樣,往盤結的那部分頭髮上一插,充當起髮釵來。 再怎麼說,小怪物的本體也是一隻星獸,被俞飛這麼又當車駒又當髮釵的,相當委曲,不過既然主人歐麥嘎交代說俞飛是牠的小主人,他說什麼,牠多半只能「啾」一聲的照做。 俞飛心裡才一泛起了離開這裡的念頭,空曠的水晶洞內馬上無中生有的出現了水晶電梯。 臨走前,俞飛再次掃視了洞內一眼,才踏進水晶電梯內,看著外邊的地層迅速從眼前閃過,俞飛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門板外的畫面停止後,門板也跟著開啟,俞飛走出水晶電梯,看著它消失後,才順著一道光往前走。 穿過一道刺眼的光後,俞飛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塊巨石上,而腳下是一片花海。 仔細一看,俞飛確定腳底踩的,就是當初他死命推動的那塊巨石。 他四處看了看,最後眼神失焦的發起愣來。 突然,他的眼角餘光感覺到花海間好像有東西在動,注意一看,竟然冒出了兩個矮族壯漢。 俞飛在看他們,他們也在看俞飛,短暫的沉默後,俞飛開口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種花啊!」兩名矮族異口同聲道。 仰頭看了七彩長髮隨風輕飄的俞飛好一會兒,其中一名矮族支支吾吾的問道:「請問……你……你是誰?」 「我是俞飛!」 聞言,兩名矮族壯漢互看了一眼,扛起鐵鍬迅速奔離現場,嘴裡還不停叫道:「聖人回歸了、聖人回歸了!」 看著他們一溜煙的跑掉,俞飛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不過是頭髮和眉毛有了七彩色澤,沒這麼難認吧?他們又何必這麼驚訝?黑滅和五賢上人他們呢? 帶著滿懷的疑問,低頭看看了地面,俞飛不敢輕易往下跳,畢竟這巨石高約兩層樓,要是跳下來瘸了條腿或斷了只手,那可得不償失了。 儘管他內心的問題急欲求解,但還是乖乖盤腿而坐的等待來人救援。 不知過了多久,俞飛終於又看見矮族漢子身影,不過來的不只兩個,而是一大群。 當這群人來到巨石下方後,俞飛才在矮族群中看見一道白色身影,她是億空。 俞飛低頭俯視著億空,億空表情訝然的凝望了俞飛數秒後,走壁似的幾個跨步,已躍到了巨石上方。 兩人近距離的互看一眼後,俞飛有些尷尬的低聲道:「我……不敢跳下去。」 聞言,億空什麼都沒說,連個表情也沒有,單手摟著俞飛的腰,三兩下就把他帶到地面上。 俞飛還在抗拒億空散發出來的體香、以及兩人身體觸碰時的激動時,簇擁而來的矮族們已高聲歡呼。 「聖人、聖人、聖人……」 宏亮、整齊一致的呼聲在一雙高舉的手握成拳頭後,馬上靜了下來。 這時,剛剛高舉雙手那個人已快步來到俞飛身前,微一行禮後,表情興奮道:「聖人,自達與矮族們終於等到聖人回歸了。」 他要是不說,俞飛還真認不出他就是高老大,因為矮族長得真的是一個樣。 俞飛回了一笑後,正準備與高自達寒暄幾句,卻被億空的話給打斷了。 「抱歉,我必須帶聖人回去休息,請你們讓讓。」 高自達聞言,看了俞飛一眼,見俞飛微笑頷首後,才在矮族群中開出一條路來,並道:「聖人請!」 億空在看了俞飛一眼後,就帶路似的往前走去,俞飛則跟在其後。 億空與俞飛正徒步前往巫幽之前租的那間住所。 行進間,原本俞飛像小媳婦一樣,走在億空的後方,什麼話也沒說,不過心裡的疑問是一籮筐,所以他還是不得不主動開口與億空談話。 億空身上特有的香氣隨風撲向俞飛的鼻腔,那種感覺既奇妙又複雜,俞飛深怕自己做出什麼不禮貌的行為,所以儘管是加快腳步走到她的身邊,兩人之間還是有一點距離。 億空腳步沒停,側過臉來看了俞飛一眼,以著平平淡淡的口吻問道:「我讓你害怕嗎?」 「是……呃,不是不是……只是我之前說過,妳對我有一種莫大的吸引力,再加上我本身會散發一股吸引異性的氣味,為了避免做出不該有的行為,我認為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保險。」 俞飛說話的同時,億空眼神一直注視著他,直到他說完,億空才把視線拉離,嘴角微微揚起。 「膚色、髮色、眉色,挺適合你的。」 尷尬一笑,俞飛順了順自己的長髮,不知如何響應。 「我們自在宗並沒有情戒,何況,唯一的殺戒……也被你徹底破了,又何須有所顧忌?」 「我又不是自在宗的門弟。」 一陣靜默後,億空又道:「你對我保持距離,那對巫幽呢?」含蓄笑了笑,她又道:「難不成你喜歡作風強勢又主動的女人?」 閃避億空投射過來的目光,俞飛解釋道:「並不是,我與巫幽之間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誤會,只是她沒給我說明的機會。」 「是嗎?你不跟她解釋,為何要跟我解釋?」 「我……」 對於這種男女情感的問題,俞飛真的是無法招架,他還沒想好如何回話,億空已經接口。 「你的人就跟你現在的髮色一樣,多變又難以捉摸,有時弱得像個小孩,殺起人來卻毫不手軟;口說對異性無意,卻又與巫幽在大庭廣眾下親吻;看似無爭、無求、無為的平凡人,竟會成為信眾滿星系的聖人……呵,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聽億空這麼說,俞飛自己也陷入沉思。 原本他只是單純的想來尋寶,卻不知不覺的把自己推入複雜的處境。 現在,寶是尋到了,是不是順利到達銀河系後,他就能全然而退、回歸原本的自己? 俞飛自己也沒有答案。 看俞飛眉宇微皺,沉默不語,億空態度一轉,回復昔日與他相處時的態度。 「這些話只是有感而發,並沒什麼特別意思,你別想太多。對了,這一個多月來,五賢上人他們一直都留在巫幽租的那間住所等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說你不會回來了,上人卻堅信你一定會回來。」 對億空態度上的轉換,俞飛有些調整不過來,不知如何響應的他,只是點了點頭,心裡納悶的想著。 竟然已經離開一個多月了? 「你跟上人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對於你的出現以及上人他們的改變,自在宗的門弟已有流言傳出,大家都在猜你是不是哪位上人的私生子。」 聞言,俞飛差點爆笑出口。 「是誰啊,想像力這麼好,怎麼不去寫小說?法賢他們都多大歲數了還能生我,哦,那他們那方面的能力一定很強。」 「既然你否認了,那你跟上人的關係為什麼不能說?」 「我跟法賢他們吶,亦師亦友、亦父亦兄,沒你們揣測得那麼複雜!」 聽俞飛回答得這麼模稜兩可,億空腳一跺,嗲聲道:「你很討厭咧,這裡又沒有別人,跟人家講一下會怎麼樣嘛?」 見億空發出嗲功,俞飛不知所措的慌了心,胡亂指著前方道:「啊,快到了,法賢他們看到我一定會很高興,我先走囉!」 此話一丟,俞飛就像腳底抹油般的迅速開溜。 留在原地的億空並沒生氣,只是掩嘴一笑,自言自語道:「好玩!他還是這種樣子比較可愛。」 第九章 我不是處男! 接到億空通知的五賢上人及童凌子正坐在椅子上等候俞飛,而巫幽則是耐不住性子,坐不住的走來走去。 俞飛無聲無息的開門後,大喊一聲。 「我回來了─」 本來他還以為五賢上人他們苦等這麼久,會興奮的撲上來、來個緊緊擁抱,沒想到他們的反應還是平淡如昔。 倒是巫幽見到他時,反應比較大。 「怎麼搞的,我們擔心得要命的等了你一個多月,你卻悠哉的跑去改變造型?說,你打扮成視覺系藝人,是上哪去把妹了?」 巫幽責問俞飛的同時,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的心裡是各有所想。 五賢上人他們驚訝短短的時間內,俞飛竟然會擁有這麼多神息─童凌子則難以置信的在心裡想著「讓我死了吧」。 這小子也沒什麼好處,怎麼就這麼多神眷顧他?要是有一個願意來眷顧眷顧我,我今生就了無遺憾了……「我沒有去哪裡,一直都在巨石底下尋找寶藏,這些顏色也不是人為的,是我在尋寶過程中被光芒照到所形成的,我也不想把自己變成這副怪模怪樣。」 俞飛淡然說道。 巫幽見俞飛不像在說謊,不禁收起責怪態度。 「其實變成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蠻有特色的,我巫幽的男人就是與眾不同。」 俞飛表面上不自在一笑,心裡卻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這時,巫幽又道:「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你越變越帥了,想接近你的女人肯定也會變多,我也不是不開通的老古板啦,我可以允許你交朋友,但前提是你的第一次非給我不可,否則……」 她單眉一挑、手指作出剪刀狀。 聞言,俞飛表情可苦了。 他早就不是處男了,哪來的第一次? 來到東昇星系的第一次嗎? 不過想了想,是不是第一次巫幽也無從查證,更何況,他們的關係也不可能往那方面發展。 正當俞飛想藉這個機會解釋被她套戒指完全是一場誤會時,嘴巴才一張開,話還沒出口,就被巫幽突然伸過來的手給擋了下來。 只見巫幽摸了摸他七彩的髮絲,又摸了摸他眼睛上的兩道彩虹橋,接著輕撫著他換膚過後的白嫩臉頰,雙手順著臉頰滑下後,她抬起俞飛的下巴、對嘴一吻。 「辛苦你了,我去訂桌菜餚,用餐時你再詳細的把尋寶過程說給大家聽。」 對於巫幽的舉動,俞飛著實有種無力感。 他無力去拒絕、反駁……但他自己非常清楚,他根本無心去發展或經營這段感情,更別說是背上「愛情ㄟ騙子」的名義……所以對於巫幽單方面的執著,不管如何,在他離開之前還是必須把話說明白,否則感情上的創傷很容易讓人萎靡不振。 搖了搖頭,暫時甩開這股沉悶的思緒,俞飛笑著對五賢上人他們哈啦:「法賢、慧賢、能賢、德賢、福賢,你們想不想我呀?還有你,小不點。」 俞飛真把童凌子當小孩的一把抱起他,連轉了幾圈才放下。 有別於俞飛的熱情,五賢上人只是微微一笑的點頭響應,而籐帽差點被他弄掉的童凌子,則撇了他一眼。 「奇怪,你們怎麼不問我頭髮和眉毛是怎麼回事?」 俞飛看著他們。 「有什麼好問的,你剛剛對巫幽說的時候,我們都聽到了,而且,就算沒聽到我們也不會問,像你這種怪人,總是會遇上怪事,沒什麼稀奇。」童凌子露出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 「你們也覺得我這樣很怪嗎,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沒辦法,剪不斷也剃不了,真討厭。」俞飛拉了拉頭髮道。 聽他這麼說,童凌子心裡的不平衡一爆而開,語氣酸澀。 「是啊、是啊,有些人得到了還不懂得要珍惜、有些人卻想求也求不來,這公平嗎?」 「的確是不公平,誰也不想頂著活動霓虹燈到處走,我真是可憐啊─」 聞言,童凌子心頭一陣糾結,簡直快氣炸了,他沒想到俞飛竟然把眾神氣息的集結當成霓虹燈。 不過他就算氣死,俞飛也不知道他是因嫉妒而死吧?俞飛只覺得童凌子表情怪怪的,並沒有多作詢問。 四處看了看,俞飛對著五賢上人問道:「黑痞子呢?他沒有留下來等我嗎?」 五賢上人沒有回話,只是動作一致的把視線看向門口。 這時,門外傳來黑滅的聲音。 「想到我啦?」 他猥瑣表情依舊,拉了一張椅子大剌剌的坐下。 「不錯嘛,還知道要回來?我還以為你得到寶藏後,貪念一起,蹺頭過好日子去了呢!」 「痞子就是痞子,一開口就沒好話,我俞飛小氣歸小氣,可是我不貪,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你無條件要送我,我當然也欣然接受,不過你黑痞子不可能是這種人。」 也不知道為什麼,俞飛一看見黑滅,煙癮就上來了。 他從星儲手中拿出一根哈絲,手指搓啊搓的,暗示黑滅替他上火。 黑滅沒有拒絕的替他上火後,大剌剌笑道:「我不大方是吧,那好,把我送你的東西全還我。」 「你看、你看,這不是不大方是什麼,東西明明就送人了,卻又要討回去,法賢你們替我評評理啊!」 話落,俞飛將點燃的哈絲就口而吸,閉上雙眼、陶醉其中。 「我知道你這小子嘴巴賤、愛強詞奪理,懶得跟你耍嘴皮子,談重點吧,你這趟尋寶之路應該沒有白走吧!」 吐了一道長長的白煙後,俞飛睜開眼睛。 「的確是不虛此行,多虧了你送我的星儲手,才能一次就把寶藏全部帶出來。」 往屋內四周看了一眼,俞飛又道:「現在要分嗎?不過這裡的空間恐怕不夠用喔!」 黑滅抖了抖夾腳拖鞋。 「不用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過說真的,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寶藏你就自己留下吧,若是你覺得我沒拿點東西你會過意不去,那就拿字畫類的給我就好了。」 「喔,沒想到你這痞子竟然是個雅賊?真是看不出來……不過,這樣你不就虧大了?」 「廢話!本人的文化水平可是高得很,你這種低水平的人當然看不出來。」 「字畫的價值不是取決於畫家的名氣嗎?我又不認識那些古人誰是誰的,對字畫當然也毫無興趣。」 「沒水平就是沒水平,你這種說法對藝術家簡直是一種侮辱,眼睛看不懂,不會用心感受嗎,有時候,第一眼接觸時的震撼……」 黑滅正想給俞飛來個機會教育,俞飛卻毫無興趣的抬手打斷他的話。 「抱歉,我無法體會那種境界,也不想聽你說教,就當我對不起那些偉大的藝術家吧!」 黑滅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聽就算了,不過你要是不用心去欣賞字畫,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些字畫裡是藏有玄機的。」 「玄機?什麼玄機?」俞飛好奇問道。 「怎麼,後悔啦,剛剛不是連聽都不想聽嗎?」 黑滅又是一臉猥瑣的笑著。 「有什麼好後悔的,只不過是好奇罷了!」心虛一頓後,俞飛又道:「就算後悔又怎麼樣,又不是沒做過後悔的事,不差這一次。」 「算你這小子看得開、能屈能伸,那我也不跟你賣關子,其實我經常在尋獲的字畫中得到藏寶訊息。」 「是喔,那恭喜你。」 俞飛平淡的反應讓黑滅很訝異,忍不住問道:「怎麼了,看你好像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當然,尋歐麥嘎的寶可不是件輕鬆的事,那是在玩命咧,有一次經驗就夠了,我自認怕死、玩不起,所以不想再玩了。」 「有這麼嚴重嗎,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難不成你在尋寶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才這麼心有餘悸?」 黑滅故意問道。 聞言,俞飛把尋寶時每一關卡的考驗全說了出來。 不誇大、也不吹噓,當然,與歐麥嘎的對話、以及他把小怪物帶出來的事,他都有所保留。 聽到俞飛的敘述,黑滅心中又對他的為人增添了幾分讚賞。 畢竟在無見證人的情形下,很多人都會誇張的吹捧自己,像他這麼實在的人,已經不多見了。 敘述過後,俞飛問道:「對了,黑痞子,你不是說尋到寶藏之後,會得到下一個藏寶處的訊息以及傳輸器?我怎麼都沒看到?」 黑滅他們幾個神老早就對這個問題討論過了,所以他解釋起來也相當流暢。 「之前我在東昇星系就尋過一個藏寶地,所以你尋的這一處本來我就預估會沒有,畢竟要是同一星系的兩個藏寶地要是都有下一個藏寶地的訊息及傳輸器,那不是會造成不必要的衝突與紛爭嗎?我想,這應該不是宙王樂於見到的。」 「那倒是。」 俞飛認同的點了點頭後,就從星儲手內把字畫一幅、一幅的取出來。 黑滅看著俞飛一幅接一幅的拿出字畫,忍不住讚歎。 「你的記憶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好,星儲手收藏東西是容易,可是要拿出來卻必須要想著該物的影像,我記得你說所有寶藏全放進去了,你竟然還能一件件的拿出來,真是了不起。」 俞飛傻傻一笑。 「還好啦!」 黑滅誇過俞飛後,就開始煞有其事的賞起字畫來,而且讚歎聲連連,畫風飄逸、筆觸柔中帶剛……剛開始俞飛還被他的讚歎聲給影響,忍不住的隨著他形容的意境跟著賞畫。 也許是真的沒藝術眼光吧? 俞飛看來看去,一點感觸也沒有,尤其是黑滅第一幅畫已經看了將近三十分鐘,卻還沒放手的意思,俞飛不禁建議。 「黑痞子,我知道你文風了得,不過可不可以請你先把這些字畫收回你的星儲手內,否則待會兒外燴送來的時候,要是被人家看到了,恐怕不太好吧!」 俞飛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黑滅卻一點收手的動作也沒有,他只好乾脆明講。 「這些字畫應該是價值不凡吧,你難道不怕有人見了會起貪念,然後企圖殺人取財或者是到外面亂放話?」 黑滅聽過之後,才認同的把字畫收了起來。 等字畫全收進星儲手後,俞飛才輕鬆一笑,然後雙手手掌互相搓磨。 「現在我們的交易算是完成了,那你也該實現你的承諾了吧!」 「承諾?我有承諾你什麼嗎?」 黑滅真的沒什麼印象。 俞飛明說道:「極焰啊!你說過我找到寶藏後要教我怎麼使用極焰的,不然我拿那麼多哈絲有什麼用?」 「這……我說話算話,不過你必須保證你不會用極焰去做出傷天害理的事,畢竟你也知道極焰不是普通的火。」 黑滅說得有點含蓄。 其實極焰是天火的一種,所以當然不能拿來跟普通火相比。 他是毀滅之神,有絕對賦予俞飛天火的能力,只是他顧忌到俞飛會不會在得到天火後,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為……這可是足以毀滅一切的天火啊! 「拜託,憑極焰那一小點火苗,除了點點哈絲、當當火種外,能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黑滅一臉嚴肅。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極焰隨著使用者能力的不同,引發出來的面積,也大有不同,所以你必須給我承諾、保證,還要對天發誓─要是你違背諾言,將會受到雷電轟頂。」 一聽到雷電轟頂,俞飛就心有餘悸,他急忙高舉手掌發誓。 「我保證,除了自保外,我絕不用極焰來做出傷天害理之事,這樣行嗎?」 「勉強接受啦!我會教你就是了,不過,不是現在……」 黑滅把眼神瞥向五賢上人他們。 俞飛瞭解的點了點頭,心裡更是欣喜不己。 瞄了他的反應一眼,童凌子心裡又發起一陣不平衡的牢騷。 什麼跟什麼! 得到神息就算了,現在連天火都要教,這小子還真是了得啊……突然,黑滅問道:「那你這次得到的寶物中,可有書冊?」 「書?有啊,就只有一本,我記得書名叫『驚天一刀』,有什麼問題嗎?」俞飛邊說邊從星儲內將書冊取來。 「這是你得到的東西,所以我不想看,我只是想提醒你,我的極焰就是從書冊中學來的,有時間你可以翻閱看看,說不定也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俞飛聞言,順手將書翻了翻。 「驚天一刀,以拙破巧、刀含天道……」 把書闔上後,俞飛一陣不屑。 「寫得可真神,都什麼時代了,還有誰會去信那驚天一刀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說句難聽的,誰會傻傻的站在原地等著被刀砍?」 俞飛這席話聽得黑滅無言以對。 本來他們發現另一方存在注意到俞飛後,故意安排這本書冊,希望嗜骨董的他會照著書中內容研究一下,以便保命……沒想到俞飛根本不信這套,還批評得一文不值,真是不識相。 「學不學隨你啦,不過宙王的東西樣樣是寶,你自己看著辦。」黑滅不死心的提醒道。 「也對……那我有時間再仔細研究看看好了。」 用餐後。 俞飛藉著一點酒意,鼓起勇氣去敲著巫幽的房門。 巫幽開門聞到酒氣,就沒好臉色。 「怎麼?想酒後亂性是不是?抱歉,我雖然喜歡你,不過不代表我允許你在婚前對我亂來。」 「我沒醉,也沒那個意思,只是有些話想跟妳說清楚。」 「瞧你嚴肅的,進來吧!」 俞飛走進去後,本來話都已經想好了,沒想到見到巫幽後,腦筋卻一片空白。 「有什麼話快說啊!」 「我……呃……我……」 「我巫幽的男人講話不准吞吞吐吐,給我像個男人!」 被巫幽這麼一喝,俞飛心頭一熱,大聲說道。 「我,不是處男!」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俞飛過太爽續集 第十七集 俞飛是個人才 第一章 網球那麼大 「什麼?你再說一次!」巫幽臉色鐵青,語調激動。 俞飛忍著被痛毆一頓的可能,大聲重覆一次:「我不是處男!」 「你是醉了還是欠揍?為什麼無緣無故跑到我房間來胡言亂語!你以為我把你當成自己的男人,就不會對你動手嗎?」 「我很清醒,也不想讓自己成為沙包,只是我不希望你越陷越深,所以必須把話說清楚。」 直視著巫幽眼底的氣憤,俞飛毫不拖泥帶水。 「我向你坦白自己不是處男,並不是為了炫耀自己對女人有多行,而是不想騙你,我已經有兩個老婆了。」 俞飛說這些話,可說是鼓足了勇氣,沒想到全身緊繃等著被調教的他,得到的竟是另一種回應。 只見坐在椅子上的巫幽,臉色已恢復平靜,她勾了勾手指頭要俞飛過去。 不清楚她用意的俞飛,硬著頭皮走過去後,她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俞飛坐上來。 見此動作,俞飛手腳發軟的杵在原地,卻遭巫幽一把拉了過去,整個人坐在她的大腿上。 由於巫幽的眼神讓俞飛覺得相當有刺激性,所以他不敢直視她的臉孔,只得把視線落在她的頸部以下。 可是這樣的近身接觸,卻讓俞飛感覺到自己身上泛起一陣悶熱感,眼角餘光不小心掃到巫幽寬鬆睡衣內,蕾絲胸罩沒包住的那雙白嫩雙峰,他忍不住低頭摸了摸自己乾渴的喉嚨。 自從認識巫幽以來,俞飛一直被主觀印象影響,所以在他心裡並沒把巫幽當女人看,可是他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青春肉體若隱若現的近在眼前,簡直是在考驗他的自制力嘛! 巫幽看著俞飛視線落在自己的胸前,似有意又若無意的以纖纖細指輕撫過胸口,柔聲問道:「大嗎?」 「大……大……」俞飛像被催了眠似的,目光呆滯、嘴巴微張,雙手張成猶如握住網球般的大小。 「有比你那兩個老婆大嗎?」 俞飛雙手不自覺的調整著握型大小。 「誰比較大?」 聽到這句話,俞飛飄飛的三魂七魄瞬間歸位,回神的他尷尬的放下雙手,急欲離開巫幽的腿上。 情急的他單手往下一撐,卻不小心觸碰到巫幽的兩腿之間,面對俞飛不小心的觸碰,巫幽原本就合著的雙腿,不由下意識的夾得更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俞飛說話的同時,臉上白皙的肌膚早己被羞紅給取代,鼻間更是一陣濕熱,流下略帶白色光芒的鼻血。 胡亂的以手背擦了擦鼻血,俞飛雙手不敢再亂碰的站起身來,卻又被巫幽朝肩膀一壓的坐回原位。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俞飛表情僵硬,動了動嘴角。 「你就別再折騰我了,好歹我也是個正常男人,你不怕失身,我卻怕自己克制不了衝動。」 話音一落,俞飛掙扎著想站起來,就怕又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不料卻遭到巫幽的警告。 「別動,小心我揍你!」頓了頓,她雙手環抱住俞飛的腰,又道:「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只是喜歡你身上的味道,讓我好好聞一聞,可以嗎?」 「別這樣,我怕癢,請你放開我好嗎?拜託……」 不理會俞飛雙眼緊閉的苦苦衷求,巫幽的鼻間緩緩在俞飛的頸項間游移,由後往前,最後,俞飛感覺到自己的頭被抓得死緊,睜眼一看,巫幽的舌尖正朝自己的鼻頭探來,很明顯的,她是想舔去他鼻間的鼻血。 迅速抬起手來掩住自己的口鼻,俞飛使勁往側邊一移,整個人成功脫離了巫幽的懷抱,跌坐在地上。 眼看巫幽也跟著起身並一步步朝他逼近,俞飛雙手撐地、屁股一寸寸的往後挪移,嘴裡還不斷發出顫抖的求饒聲。 「別過來,拜託,別這樣對我,你說過不會強迫我的……」 聽著俞飛的話語,巫幽眉頭一皺,這樣的對白讓她覺得好像有點角色錯亂,忍不住笑了出聲。 她覺得好笑,俞飛可不這麼認為,她的笑容看在俞飛眼裡,簡直是邪惡又充滿挑逗,讓他不自覺的掩住小俞飛。 他的動作一出,巫幽真的是好氣又好笑:「既然你這麼害怕,為什麼不拿出當初和巫靖對打時的強悍身手來反抗?」 聞言,俞飛才恍然大悟。 他真是被嚇糊塗了,才會忘了展現自己的能力,不過就算沒被嚇著,他也沒有反抗的勇氣,因為巫幽當初踢沙包的腿勁、以及每次強按他的手勁,讓他一直心有餘悸。 俞飛心裡這麼想,口頭上卻有另一番說法:「我俞飛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我不打女人!」 「呵!說的倒是理直氣壯,不過用這種姿勢來說,實在很沒有說服力,更何況,巫靖不也是女人嗎?」 「呃……那、那是意外,當時的我已經昏了,那些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巫幽輕拍了幾掌後,說道:「下意識的反應就這麼強,那實力一定更是了得,來吧!與我對個幾招!」 「別、別、別,你想打我哪裡直說,我絕無二話、也不閃躲,甚至還會直接呈獻在你眼前,我真的不想與你對打,因為那跟自尋死路沒有兩 樣。「 俞飛示弱的話並沒有讓巫幽瞧不起他,相反的,巫幽還安慰自己這是俞飛對她體貼的借口,畢竟俞飛當初與巫靖對打的身手,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撇嘴一笑後,她走向俞飛,並伸出手來。 俞飛以為她要揍他,像個懦夫似的直接抱頭閃躲,耳邊卻傳來巫幽的話語:「不是說好任我打的嗎?躲什麼躲?起來吧!」 放開緊緊抱頭的雙手,俞飛抬起頭,如小媳婦般一臉委曲的問道:「起來幹嘛?」 巫幽沒有回答,只是手依然騰空停擺。 「叫你起來就起來!」 「不要!」 巫幽收手:「我是叫你起來坐我腿上,不是要揍你。」 「那更不要!」 「寧願被揍也不願與我接近囉?」巫幽斜眼看著他。 俞飛急忙揮著手:「不、不、不,我只是不想一錯再錯!」 「哦——與我相識是一場錯誤嗎?」 俞飛倍感無奈的在心裡苦歎,女人心海底針!他真的捉不著巫幽的想法,只覺得有種越描越黑的無力感! 見他不回應,巫幽又問:「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當然是!不過這與坐不坐你大腿沒什麼關連性吧?再說,你要我坐你大腿,根本沒把我當男人看!」俞飛語氣明顯堅定了許多。 「當我巫幽的男人,必須有個基本概念,在別人面前,我會適當的給予尊重,但是私底下,我要男人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 巫幽微揭的嘴角帶著一絲倔強,正當俞飛想表態自己並不想當她的男人時,巫幽已再次開口。 「我再說一次,坐我大腿和與我練練身手,自己選一樣!」 聞言,俞飛氣勢十足的站起身,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胸膛挺起來,馬上又像破洞的氣球般洩氣又無力的道:「巫大姐,拜託一下嘛,別這樣對我,我非常感謝你這個朋友,可是我們之間要進一步發展到肌膚之親……真的是不可能!」 巫幽冷笑:「真不曉得你那兩個老婆是怎麼搞到手的?社會風氣都開放到什麼地步了,你還如此迂腐,真是老古板!」 「沒錯,我是迂腐、古板,不過我認為這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基本尊重,有錯嗎?有些男人為了滿足一時的慾望,把女人當玩物,這種事我俞飛做不來。 「女人也是一樣,為求一時的激情,完全沒想過事發之後,吃虧的是自己,到時候才來墮胎,不是無辜傷害了一條小生命?」 俞飛表情嚴肅的說完後,把視線看向巫幽,才發現她正以看稀有動物的眼光看著自己。 「怎麼,我說錯了什麼嗎?」 「沒有,你講的頭頭是道,不過你難道不知道有事後避孕藥嗎?只要在事後一個星期之內按時服用,根本不必擔心什麼責任問題。」 這會兒,換俞飛眼神複雜的看著巫幽:「聽你這麼說,好像經驗很老道耶?」 「拜託,這是基本常識好不好,而且只要你願意,試試看就知道我有沒有經驗。」 巫幽說這話的同時,眼神不經意的閃過一絲羞澀。 俞飛表情扭曲,連忙揮著雙手:「不要、不要,這種事試不得、試不得……」 趁著他揮手之際,巫幽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就像跳交際舞一樣,兩人姿勢漂亮的坐了下來。 再次坐上巫幽的腿,俞飛被她環抱的雙手扣得緊緊的,完全動彈不得。 此時的俞飛明知道成功的機會不大,但還是試著說道:「巫大姐,請你別這樣,我不習慣坐女人大腿。」 「等談完你那兩個老婆後,我就放開你。」 聞言,俞飛心裡掙扎著該從何說起。 該不該坦白? 畢竟坦白後,巫幽就會知道他來自其他星系;不坦白,對巫幽這個曾經任職於管制科的科長來說,簡直是自找麻煩,到時候恐怕必須撒更多的謊來圓…… 面對這樣棘手的問題,俞飛閉上雙眼,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避開近在眼前那對呼之欲出的肉彈。 深呼吸後,他決定坦白。 「其實,我不是這個星系的人,我……」 簡單的敘述著離開故鄉到現在的點點滴滴,俞飛的眼睛一直都沒有張開。 也許是距離如此貼近吧,所以巫幽的嘴就在他的耳邊,她聲音呢喃的提出任何問題,俞飛都一一給予答覆,他的心情平靜的宛如被擁在母親懷抱般。 說著、說著,俞飛長期以來壓抑的情緒,就像在荒漠中尋得一處綠洲般,完全得以紓解,這一放鬆下,他也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看著俞飛因沉睡而枕靠在自己胸頸間的臉,巫幽輕撫著他七彩的長髮後,輕吻了他的臉頰,然後後背才輕輕的靠上椅背。 享受般的嗅聞著他身上獨特的氣味,巫幽喃喃自語道:「你騙了我,我卻一點氣也沒有,看來小看你了……真不愧是我認定的男人,夠優秀!」 窗外曙光籠罩,天色漸漸明亮,俞飛也緩緩從睡夢中醒來。 雙眼一睜,正打算如大鵬展翅般的舒展筋骨,卻發現自己仍被巫幽緊緊環抱著。 原本想趁著巫幽熟睡之際脫離她的懷抱,沒想到她睡著了雙手卻依然 扣得死緊,俞飛才輕輕一動,就把她給吵醒了。 「早啊,我的男人!」 俞飛囁嚅回道:「……早……」 頓了頓,他又道:「抱歉,坐在你腿上一夜,肯定把你的腿給壓麻了,我還是先起來好讓你活動活動。」 話音一落,俞飛一骨碌的站了起來,不料卻腳步踉蹌的跌了一跤。 「小心!」 巫幽動作俐落的起身拉了他一把,並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被攙扶的同時,俞飛自我諷刺道:「我還真是丟臉,坐在你腿上一夜,竟然還要被我壓得動彈不得的你來扶,真是沒用,唉……」 「這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你肌肉耐力差了點罷了,反正我現在已經辭職了,多的是時間來訓練你!」巫幽邊整裝邊道。 聽她這麼說,俞飛心裡倍感困惑。 他明明都已將自己的來歷坦然告知她了,怎麼她的話意聽起來好像一點改變也沒有? 難道她不知道他隨時會離開東昇星系嗎? 俞飛略帶保留的問道:「呃……那個……我、我昨天說很多嗎?」 「我不瞭解你所謂的多或少是如何計算,不過大概就是你因貪吃而從軍、為何離開故鄉海王星系、賭氣尋寶……」 俞飛一聽,心想:哇靠!我是怎麼了,人家是醉抱美人,我不但沒醉還被美人抱,竟然把自己的身世背景都說了,難道我被催眠了嗎? 心想過後,他決定問個清楚。 「那我在無人島殺了軍人那段……」 「八個!」 「那我有說我隨時都會離開東昇星系吧?」 「有!」 「有?那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你該不會是打算跟我一起離開嗎?」 巫幽斜睨了他一眼,道:「便宜都讓你佔盡了,跟你走有何不可?」 「被佔便宜的好像是我吧!」 「好在你回答得還算婉轉,否則我肯定在你身上留點記念……」巫幽磨拳擦掌,沒好氣道。 俞飛無言以對,只是尷尬傻笑,並暗自慶幸。 巫幽看俞飛愣愣的在那邊,不禁又道:「做我巫幽的男人,絕不會讓你覺得丟臉,放心,我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女人,你有你發展的舞台,若你是舞台上的主角,那我也樂於當舞台下那個適時給予掌聲的支持者,而不是堅持當那非與你對戲不可的配角。」 聽完巫幽的話,俞飛對她真的是刮目相看。 沒想到巫幽看似強悍的性情下,竟有這種細膩的心思,感覺起來就像是男人背後那默默給予支持的女人一樣。 「謝謝……」俞飛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 「謝什麼謝,我話還沒說完,我不當配角,但我想當舞台指導,好好訓練你這個演員。」 「指導?指導什麼啊?」俞飛納悶道。 「你會懂的,而且你還會感謝我。」 「巫大姐,拜託一下好不好,你就別賣關子了,你這樣沒頭無尾的,聽得我糊里糊塗又有點膽顫心驚……」 俞飛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你叫我巫大姐可以,但僅止於我們獨處時,在外人面前,你必須叫我巫幽,我不希望我的男人被外界誤解為懼內的一分子。」 雖然巫幽說話的語氣帶著些許唯我獨尊,不過內容卻令俞飛窩心,心裡這麼想,俞飛口頭上卻道:「不管稱你什麼還不都一樣?我是真的怕你啊!」 巫幽嘴角一揚,隨即又恢復了酷樣:「記住,在外面你就是天,誰也不能搶走你的風采,就算你轟我巴掌我也不會吭聲,不過與我獨處時你要是敢亂來,嘿嘿……咱們走著瞧!」 俞飛心裡有點忐忑的笑了笑,問道:「你還沒回答我,你所謂的舞台指導是想指導什麼?」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當然是訓練你的武技能力、強悍你的肌肉,好讓你在舞台上大放異彩!」 俞飛五官微微一皺:「這不用吧!」 「不用也行,只要你證明自己武技、體能方面都比我強,那一切訓練自然就取消。」 「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訓練成那麼強,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強悍能讓你自保,讓你留命再回來東昇星系。」 「我能理解你的苦心,但你難道不怕我不回來,那你所做的一切將是白費工夫?」 巫幽表情冷漠。 「你回不回來我都無所謂,不過不管如何我都會等著你,無論你在多遠的地方,只要你良心過得去,儘管忘了我沒關係。」 巫幽這番回答可真把俞飛嚇傻了,聽似輕描淡寫卻又句句重點。 一直以來,他之所以能堅強的存活至今,多虧了家鄉那些高官老頭對他的殷殷期許,還有親友以及同袍弟兄的等待,如今巫幽話意擺明非等他回來不可,這對他而言,無非又是一道沉重的負擔。 就在俞飛陷入沉思時,巫幽又道:「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的……」 俞飛看了她一眼,眼露狐疑:「怎麼,感覺起來你好像很瞭解我似的?」 他接著又問:「我覺得很奇怪,既然對我的背景有所瞭解,那你為什麼一點好奇心也沒有?感覺起來,好像你早就有所掌握一般。」 淡淡一笑,巫幽道:「你能進入我的心扉,就是一個奇跡,我想,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稀奇才是。」 「那你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吧?」 「你是在提醒我不要說,還是在懷疑我的人格?」 俞飛尷尬一頓後,才道:「我沒有懷疑你,只是說與不說我自己也很矛盾,畢竟我沒有立場讓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男人欺騙自己的家人,可是說了,我又怕你的家人來找我問東問西,到時要是事情傳開了,對我無非是平添困擾。」 「這應該是你第一次替我著想吧!」巫幽笑了笑,又道:「你都懂得替我著想了,我當然也不會造成你的困擾,所以你放心,就算我要說,也會等你離開後再說。」 「謝謝你!」俞飛由衷的表示感謝。 「沒什麼好謝的。」 巫幽輕捶著他的肩膀:「好了,你出去梳洗一下吧,我來叫早點,記住,待會兒別吃太飽。」 「別吃太飽?為什麼……」 俞飛還沒搞清楚這句話的含意,就被巫幽一把推出了門外。 第二章 巫幽的眼淚 雖然沒機會問,但是俞飛這會兒已明白為什麼巫幽會提醒他別吃太飽。 此時的他,正吐得一塌糊塗。 他沒想到巫幽辦起事來這麼有效率,明明上午才提起訓練的事,下午竟然就租到了場地,而且訓練器材應有盡有,簡直和她妹妹巫靖的武訓中心沒什麼兩樣。 俞飛之所以吐得一塌糊塗,是因為巫幽對他一點都不心軟,完全將訓練場的東西物盡其用。 說句不誇張的,訓練場上的那些重量訓練器,只要是可以加諸在人身上的,此時在俞飛身上都看得見。 不管是綁在他的背上、大腿或腰間,就連他的牙齒也咬著重量不輕的「鐵砂袋」,整個人活像只運載物品的牛。 平時不背這些東西,要俞飛伏地挺身做個百來下是不成問題,可是巫幽在他身上加了一大堆訓練裝備,還要他以標準姿勢來做,真的讓他體能完全無法負荷。 這時的巫幽眼看俞飛吐得滿地穢物,竟然毫無同情心的道:「或許你會覺得我的操練非常不人道,但是經過我的觀察,我覺得你身體上肌肉均勻,只是你的身體機能優而不專。 「安排這樣的訓練,不只是訓練你肌韌帶的力量,更是在訓練你關節柔軟性以及協調性,你別小看這樣的訓練,它能讓你在力量爆發的時候,擁有意想不到的優勢。」 對此,俞飛並沒有任何的怠惰與不甘,相反的,他還秉持著當初特戰隊員的精神,任勞任怨、絕對服從。 他之所以能把吃苦當做吃補,是因為他換了角度來看這樣的操練,畢竟站在一旁觀看的五賢上人看他累趴了都沒說什麼,表示他們也認同。 就這樣,俞飛忍受著疲勞轟炸,以及吐到整個人幾乎虛脫,一次又一次的撐著發軟又發顫的雙腿,強挺起站不直的身子…… 幾個小時過去了,俞飛大概也把兩天前吃的東西吐出來了,現在的他,吐的儘是膽汁,看得巫幽有點於心不忍,所以下了暫時休息的口令。 其實巫幽也很意外,俞飛竟然有這麼超強的耐力以及意志力,換做他人,恐怕不到半小時就累昏了,哪可能撐到現在。 扔了一瓶水給俞飛,喝了幾口後,他開始自己幫自己按摩、舒緩著四肢的筋肉。 巫幽看見他的動作很驚訝,忍不住問道:「我巫幽的男人,果然與眾不同!」 俞飛納悶的看了她一眼,她才繼續說道:「通常被訓練者一到休息時間,唯一的反應都是癱在地上,可是你非但不把握短暫的休息時間,竟然還替自己按摩起來,難道你剛才的疲累是假的?」 「屁啦,假的!我都快累死了,我也想躺下來小睡一下,可是短暫的閒適會換來事後肌肉緊繃的疼痛,所以我寧願放棄那有等於沒有的休息時間。」 這可是昔日特戰隊教官給他們所有隊員的忠告。 認同的笑了笑,巫幽問道:「需不需要把訓練調松一點,別安排得這麼密集?」 「不需要!這跟我之前受過的訓練比較起來,根本不算什麼!」俞飛豎起食指晃了晃。 「既然你受過比這還嚴厲的訓練,那你的肌肉組織以及協調性怎麼會這麼差?」 俞飛苦笑:「先天不足、後天失調,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再怎麼訓練,也不會有什麼成效嗎?」 「……我要是真有這種心態,就不會乖乖在這裡接受你折磨了。」 「要是你的先天資質那麼差,我倒是有種方法,可以不必受苦就讓你達到肌肉強化、體能大增的效果。」 「什麼方法啊?聽起來好像很容易。」俞飛倍感興趣的問道。 「注射體能進化液!」 俞飛正要開口重覆時,耳朵已傳來五賢上人同時、一致的的聲音:「千萬不可!」 見他們反應如此激烈,俞飛把目光看向他們,並道:「只是打個針就能達到效果,那何樂而不為呢?」 「你目前已是『界』的修煉者,如果投機取巧的注射藥物求取效果,絕難再有發展。」法賢上人語重心長。 喝了幾口水,俞飛吶吶道:「可是我不注射藥物,也不會有什麼發展,試試看有什麼關係?」 「你進入『界』後,修煉的是精神力,要是注射藥物,我保證你的精神力再也沒進步的空間。」童凌子警告道。 「那我還是按部就班比較實際,精神力對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俞飛一臉正經。 「前輩這麼說,是不是表示訓練俞飛根本是白費功夫?」巫幽插入他們的談話。 童凌子搖頭道:「並非如此,訓練可強健體魄,就如同積沙可成塔一般,而且某些時候,力量並不代表一切。」 「力量不代表一切?前輩這句話巫幽不認同,任何沒有強大力量的人,都沒資格與人決鬥,不是嗎?」 稚齡的臉孔露出天真一笑,童凌子道:「為了不讓你背上欺負小孩的罪名,我想德賢上人會願意出面證實你的想法是錯的。」 聞言,德賢上人微合的目光輕瞟了童凌子一眼,隨即不動聲色的往前站了兩大步。 竊笑過後,童凌子又道:「你儘管使出全力,千萬別因為他是上人就有什麼顧忌,機會僅此一次,錯過了,恐怕再也沒有這種『揍上人』的機 會唷!「 「這……好嗎?」巫幽想都不敢想,更別說她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安啦!德賢上人都站出來了,讓他等太久,可是你失禮哦!」 「那,好吧,我試試……」 猶豫過後,巫幽拱手向德賢上人一揖,才握起拳頭輕揍向他的丹田。 「巫大小姐,你是在打蟑螂是不是?使點力道好不好?」童凌子一臉無奈。 「喔……那失禮了,德賢上人。」話畢,巫幽加重勁力的又揮了一拳。 「碰」一聲,拳頭與腹部相撞的聲音響徹了室內,德賢上人不但毫無表情,甚至連腳步也沒移動半寸。 「你的勁道不只如此吧?」童凌子忍著笑意,小手一揮又道:「算了、算了,要是你怕德賢上人受不了,我想能賢上人也會願意讓你試上一試。」 被點到名的能賢上人目光一閃,同樣不言不語的站了出來。 多虧他們是修煉有成的上人,否則換做是一般人,怎可能默默承受童凌子這種「發誓讓別人慘死」的手段。 「剛剛那招就取名為『不動如山』好了,那接下來為你示範的是『輕柔似水』,輕柔似水喔!」童凌子後面重覆的那句,主要是說給能賢上人聽的。 「得罪了,上人!」 巫幽對著能賢上人拱手一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出拳頭,沒想到連續幾拳下來,竟然完全碰不到固定站在她前方一步距離的能賢上人。 他真的柔軟得像水一樣,撥這邊就往那邊流、撥那邊就往這邊流,腰勁可柔軟的咧! 「這樣的技巧,跟力量有關係嗎?」童凌子拍手叫好後,竟玩上癮似的又點了慧賢上人出來。 「接下來的表演,保證更能顛覆你對力量的迷思,嗯,慧賢,就來段『撥雲見日』好了,巫大小姐你注意喔,俞飛你也要仔細看清楚。」 童凌子說完,無事一身輕的往後退了幾步,慧賢上人也已站就位。 巫幽甩了甩頸椎的筋骨,手指關節也「霹霹啪啪」的折出聲響,拱手一禮後,一揮拳就要擊向慧賢上人的胸膛,不料慧賢上人竟在俐落一閃後,手勁輕柔的順勢將她拳頭撥開。 巫幽不信邪的連續試了幾拳,但拳拳都被慧賢上人巧妙的撥開,巫幽很納悶,慧賢上人的掌勁軟若綿花,她強勁的力道卻一點也擊不中他。 最後,她歇斯底里的猛揮拳頭,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 「好了,巫幽,好了,巫幽……」俞飛連續叫了幾聲,巫幽似乎都沒聽進耳裡,最後俞飛拖著疲累的身軀上前去制止,她還是沒反應,無奈的俞飛只好抱住她的腰,然後使盡力氣的把她推了開來。 這時的巫幽一回過神來,馬上把俞飛推開,滿臉猙獰的走向排成一橫列的五賢上人們,出言挑戰:「再來啊,還有什麼絕招全使上來啊,我就 不信我巫幽過人的力量在你們身上完全發揮不了作用,來啊!「 看著渾身是勁的巫幽,童凌子禁不起挑釁的看著福賢上人:「輪你表現囉,我看就來招『借力使力』吧,讓巫大小姐嘗嘗挫敗的滋味!」 「有勞福賢上人了!」 巫幽合揖的雙手才一放開,膚質細嫩的拳頭已擊向福賢上人,同樣的,她的拳頭還沒碰到福賢上人的衣襟,手腕已被他兩根手指頭給夾住而且動彈不得。 就在巫幽掙扎之際,福賢上人手臂輕輕一震,她已一聲哀號,扶著疼痛的手臂跪在地上。 「你沒事吧?」俞飛關心問道。 「沒事!」巫幽抬起低垂的頭,堅強的面容上卻垂下兩道淚光。 她不是柔弱的個性,也不曾輕易在人前落淚,不過這次不同,她沒想到自己向來引以為傲而且自我要求甚高、不斷精益求精的力量與武技,竟然會有慘敗的一天。 俞飛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不禁心想,奇怪,他們巫家的女人怎麼都這樣? 前一刻還滿腔熱血的拳拳帶勁,打輸了,卻用眼淚來博取同情;外表看似柔弱的巫靖哭,俞飛多少還能接受,可是巫幽在他心中一直像個男人婆,他實在不知該用何種心態去面對。 此時,童凌子把紙巾遞到巫幽面前。 「你應該慶幸現在有機會哭,趁這次機會好好檢討一下自己對武技的迷失,你要知道,力量不代表一切,科技的加持縱然會使人力量強大,但也會使人迷失,一步步踏上錯誤的不歸路。 「不要因現在的挫折而感到悲憤,你應該要記取教訓,重新走向正途。」 拭去眼淚,巫幽擤了擤鼻水,站起身來,微笑說道:「謝謝各位上人及前輩的指教,不過巫幽不明白,前輩為什麼要跟我說這麼多?」 童凌子曖昧笑道:「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因你與那小子的關係不錯,不希望你誤入歧途罷了。」 收起笑容後,童凌子轉而看向俞飛,道:「好啦,觀摩時間結束了,現在輪你表現囉!」 「我?」俞飛口微張,愣愣指著自己。 「懷疑啊?」 「不會吧,幾分鐘前我才吐得四肢無力耶,你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點?」 俞飛話音才一落,從昨天用過餐後就不見人影的黑滅,突然從門口晃了進來。 他猥瑣笑道:「你們在說什麼殘忍不殘忍的?」 其實黑滅是故意這麼問的,因為巫幽無緣無故會興起訓練俞飛的念頭,全是受到黑滅神力的驅使才有的想法。 剛才那番殘酷的訓練,他和其他幾個神也都看在眼裡,現在他會突然出現,主要是想來玩玩俞飛。 聽到黑滅的話語,童凌子也非常配合,主動把剛剛的情況簡單敘述一遍。 聞言,黑滅自告奮勇:「瞧瞧你們老的老、小的小,還是我來吧,我皮堅肉硬的比較耐打,當然是不二人選。」 「呿!」俞飛回他中指後,表情不屑道:「打你?我寧願去捶牆壁!」 「你個臭小子,你比中指是在罵我嗎?」 俞飛輕輕勾動著中指,然後露出燦爛的笑容:「當然不是,這個手勢是在誇讚你很強的意思。」 黑滅當然知道俞飛心裡的想法,不過他卻得裝傻道:「不,你肯定是在罵我,不然怎麼會突然豎起中指?強不強跟中指有什麼關係?」 腦筋轉得奇快的俞飛,笑咧咧的回應:「那是因為中指是五根手指中最長的一隻,用它來形容你的強勁,最適合不過了。」 瞎掰完,俞飛再次奉上雙手的中指,表情陶醉在自我欽佩裡。 至於黑滅可就悶到不行了,他怪自己多事,早知道就在一旁看戲就好,何必自告奮勇的找虧吃。 不行!這悶虧可不能就這樣白白吞下,我一定要讓這小子嘗嘗苦頭,討點便宜回來,以洩我心頭之怨! 思考過後,黑滅開出吸引俞飛的條件。 「小子你別怕,我答應你,不管你拿出什麼武器,我都徒手與你格鬥,看見一旁那些兵器了沒?如果沒有我,五賢上人他們怎可能禁得住你砍? 你可要把握這難得的機會,說不定在與我對手的機會裡,你會找到稱手的兵器喔。「 「不幹!你當我是傻子啊,都什麼時代了,哪有人還拿這種冷兵器與人對打的?拿個兵器耍了老半天,結果敵手拿把科技武器『砰』一聲,什麼功夫都白耍了。 「還有,你長這麼大,可有看過哪個人隨身背著兵器到處走的?要是還沒派上用場就自己先被劃上一刀,那真的是倒楣死了。」 黑滅搖頭笑道:「笨咧!你不是有星儲手嗎?攜帶方面根本不是問題。」 「星儲手可是難得的寶貝,用來放那些沒用的東西根本是佔用空間,沒必要。」 「不差這一點東西吧?」 聞言,俞飛露出狐疑的表情,死盯著黑滅瞧。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啊?」 「心虛喔?我就知道你心裡有鬼,不然為什麼一直慫恿我拿兵器與你對打?」 「你想太多了吧?我是從你借我那本驚天一刀書籍中得到一些體會,可是卻苦無練習的機會,所以想趁現在找你試試看。」黑滅咧咧笑道。 「就知道你有目的,想拿我當試驗品是吧,你行!」俞飛說完,又豎起中指擺在他眼前。 黑滅不甘受此侮辱,可是卻也不能反諷什麼,只得把悶虧放一旁:「記住你現在的口氣,到時候你就不要求我。」 見俞飛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黑滅又道:「根據我研究的結果,我發現這驚天一刀、以拙破巧、刀含天道……的理論看起來雖然有點誇張,可是這一刀真的是蘊含天道,要是能以精、氣、神融合習之,要它破碎虛空、無堅不摧,也絕非難事。」 「聽起來是很厲害啦,可是關我什麼事啊?我自己是什麼底子我自己清楚得很,你留著用就好,我——不——屑!」 「好,你這小子夠屌,耐點性子聽我把話說完,我保證你會收回自己的話,說不定還會求我哦!」 黑滅詭譎一笑,瞟了俞飛一眼。 「修煉精氣神對別人來說或許很難,可是對你這個本身就擁有精神力的人而言,卻像吃飯般容易,只要經過點撥,雖然不能立即達到最高境界,但少說也可以發揮出十分之一的威力。」 話語一落,黑滅抬起右手遙招著兵器的置放處,即見一把長刀落入他手中。 俞飛見狀,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因為黑滅能使用星儲手,有精神力一點也不稀奇,而且在剛剛的過程中,他也有捕捉到精神力的波動。 此時,手握長刀的黑滅,一掃昔日的猥瑣模樣,面容冷然凝肅,長刀一揮,一股霸氣隨之而出,一道看似無形、實卻有形的白色光束,以連眼睛都跟不上的速度劈向牆壁,瞬間,整面牆粉碎成灰。 「厲害、厲害,這驚天一刀果真是價值不菲……」俞飛沒什麼勁的輕拍了幾掌。 收回長刀,黑滅剛才的氣勢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平時的輕蔑態度。 只見他有些詫然的問道:「這一刀的厲害,當然是有目共睹……可是『價值不菲』?從何判斷?」 「事實擺在眼前,痞子兄不懂嗎?你這樣拿刀隨便一指,就毀了一面牆,那巫幽不是要賠屋主修繕費嗎?」 聞言,黑滅簡直快氣炸了。 為了誘導俞飛學習驚天一刀以防萬一,他放低神格的親自為他示範,沒想到這小子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變相諷刺他無故毀了牆。 黑滅氣憤的把長刀往地面一插,完全沒意會到自己不慎使用了神力,導致長達一公尺的刀身,像被鐵錘敲過的釘子一樣,完完全全的插入堅硬的地面,徒留刀把。 這樣的畫面看得俞飛與巫幽瞠目結舌,就連知道黑滅天神身份的五賢上人及童凌子,也同樣眼露讚歎。 回過神的俞飛,看見黑滅轉身就走的背影,顧不得自己身軀有多疲憊,急忙提著踉蹌的步伐追了過去。 第三章 俞飛是個人才! 由於稍早之前的訓練讓俞飛精疲力竭,所以腿軟的他不慎跌了跤,身子一趴,正好抱住了黑滅的左小腿。 趴在地上的俞飛,仰頭看著剛停下腳步的黑滅,釋出與剛才那毫無興趣迥然不同的善意笑臉。 黑滅不領情的輕甩了甩左腿,俞飛卻依然巴著他的小腿不放,搞得他跛著腳、拖著俞飛移動腳步。 五賢上人和童凌子在黑滅面前,當然不可能笑出口,倒是一向很挺俞飛的巫幽哈哈大笑。 「哈哈……俞飛……你這是什麼表情……哈哈哈……」 看巫幽反應這麼大,黑滅也不禁低下頭來看著俞飛,看著他表情哀怨的死抱著自己的小腿。 雖然不知道他是真心真意還是為求目的不擇手段,但看著戲劇般的效果活生生呈現腳下,黑滅僵冷的表情也不禁閃過一絲笑意。 不過為了讓俞飛長進,黑滅仍是面無表情的甩著腳,導致貼在他小腿上的俞飛隨著他的動作搖來晃去。 「你不是不屑這驚天一刀嗎?怎麼又求起我來了?」 「我是有一點求你的意思沒錯,不過我沒說我反悔想學驚天一刀,我是對把長刀插入地面這招感興趣。」 這小子還真是有眼光……黑滅在內心讚許後,問道:「為什麼想學這招?驚天一刀比這招強多了。」 「驚天一刀再怎麼強,也不過是拿把刀在那邊揮來揮去,而且前提是目標物必須站在原地不動,否則不就像是玩追逐遊戲一樣? 「你剛剛示範的那招卻不同,有那樣的功力,就算被關進鐵牢也能破牢而出。」 黑滅搖了搖頭,無奈道:「你這小子還真是沒啥大志,好的不想,盡想那受災受難的事……依你在東昇星系聖人的身份,誰敢關你啊?」 俞飛不知道黑滅的真實身份,所以也懶得跟他解釋太多,總不能明言說出自己隨時會離開這星球吧?於是他找了一個理由搪塞。 「痞子兄有所不知,就是因為我是聖人,所以才必須把你剛剛那招學起來,畢竟我的存在對東昇星系的某些高層來講,是威脅也是阻礙,學個不同凡響的真功夫起來,多少也能預防萬一。」 聽完他的話,黑滅心想:這小子還真是能掰,要不是知道他的底子,恐怕任誰也會被他唬得深信不疑。 黑滅一聲輕歎後,說道:「對於你的打算,我恐怕要跟你說聲抱歉了。」 「為什麼!痞子兄,我都這麼放低身段了,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 俞飛悄悄的從星儲手中拿出刺激性的調味粉抹了抹眼睛,讓自己辣到眼淚直流,以增加悲情效果。 對俞飛這種不光明的小動作,別人沒注意到說不定還會當真,可是怎 可能瞞過黑滅這個神? 黑滅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是笑到腸子差點兒打結,甚至還很佩服俞飛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心思。 不過俞飛這一點心思恐怕耍得有點冤枉,他怎麼會不知道用精神力就能控制淚水…… 又是一歎,黑滅蹲下身來,摸了摸俞飛的七彩長髮:「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麼委曲呢?辣不辣?」 「辣、辣死了!」俞飛終於鬆開雙手,坐在地上揉起眼睛來。 「抹太多了對不對?」 「對啊,都是你害的……」俞飛順著黑滅的問語回答,才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 假動作被拆穿後,俞飛尷尬的露出傻笑,不過眼睛的辣氣還沒過,所以淚水還是不停的順著臉頰滑落,他趕緊從星儲手內拿出瓶裝水來沖洗眼睛。 黑滅搖頭笑道:「看來看去,我倒覺得你身上的痞子元素比我還多,好一個無賴傢伙。」 「無賴又怎麼樣?我耍無賴又沒妨礙到別人,我完全是拿自己的身體來玩,看在我這麼楚楚可憐的分上,痞子兄就教教我吧!」俞飛又是一臉的哀戚。 「你不是不想學嗎?」黑滅站起身道。 「我哪有不想學?我從剛才到現在不是一直都在求你嗎?是你不肯教我吧?」 「隨你怎麼想啦。」黑滅大手一揮,又道:「剛剛那招仰賴的是驚天一刀的基礎,簡單來說,那是驚天一刀殘留在刀上的餘力,你不屑學驚天一刀,我從何教起?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奶奶的,那我剛才那辣粉不就白抹了,唉,真是自作自受。」俞飛又揉了揉雙眼後,才道:「那你到底肯不肯教我?」 「你的意思是說你想學驚天一刀?」 「不然咧,不是你說的嗎,還是你有什麼跳級的方法沒說?」 「你這口氣聽起來不像在求人吧!」 「好啦……對不起!」 「唷——瞧你心不甘情不願的,那就別勉強囉!」黑滅話音一落,提腳就要離去。 「別這樣嘛,痞子兄……」俞飛身子像滑壘似的一撲,再次抱住黑滅的腿。 黑滅低頭一看,心裡不禁一陣竊喜,口上卻不領情。 「別又來這套了!」 正當黑滅有些得意之時,沒想到俞飛竟然手一鬆,整個人呈大字形的躺在地上,無力道:「算了、算了,搞得自己一點尊嚴也沒有,眼睛也痛得要死,我不學了。」 聞言,黑滅口氣馬上有了轉變,婉轉說道:「你這傢伙性子還真拗咧, 我又沒說不教,讓我拿翹一下會怎麼樣?「 翻了翻白眼,俞飛沒好氣的問道:「那你翹拿好了沒?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教?」 「好了、好了,隨時都可以,不過在教你之前,你總要先讓我瞭解一下你的能力到哪個地步吧!」 黑滅想到自己明明是個神,卻還要這麼委曲求全,不禁感到有些悲哀。 「瞭解?你要用什麼方法瞭解?」 黑滅走到他身邊,蹲下來對著躺在地上的俞飛上摸摸、下摸摸的,儼然像個摸骨神算似的。 剛開始,他只是做戲的摸了摸俞飛的四肢,可是越摸他越正經,心裡更是讚歎連連。 沒想到這個愛耍無賴、看起來又不長進的傢伙,是神的完全契合體就算了,竟然還有一身的好骨脈、好經絡,真是不可思議。 俞飛是個人才! 「喂喂喂!」俞飛重重朝黑滅上下游移的手拍了一下:「黑痞子,你摸夠了沒?我可沒這方面的嗜好,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咧!」 「好根骨!不過這麼好的條件實在不適合出現在你身上。」黑滅收回雙手。 「什麼話,不給你摸你就說這種瞧不起人的話,什麼態度嘛!」俞飛坐了起來。 「別以為我在諷刺你,你這身根骨的確是獨一無二的,只要你訓練得當,它可以讓你不受慣性影響。」 「你所謂的慣性指的是什麼?」俞飛表情疑惑的問道。 咧嘴一笑,黑滅說明道:「簡單舉個例子好了,剛剛我砍的那刀,本來是打算由上往下劈的,可是要是我臨時改變刀向,想由左往右劈,在轉變的那一瞬間,手腕的筋骨絕對會扭傷。」 見俞飛好像認同這樣的說法,黑滅繼續又道:「你仔細想想看,從小到大,你的筋骨可曾骨折或扭傷這種運動傷害?」 「沒有耶,我長這麼大,對運動一直沒什麼興趣,所以也沒機會受到運動傷害,不過前一陣子手倒是有脫臼。」 「那當時是不是在接合後就沒什麼不適感?」 俞飛不自覺的摸了摸手臂,才道:「好像是耶!」頓了頓,俞飛又道:「我知道自己是個奇才,不過,我聽不出來你剛剛那些話的重點是什麼?」 「總歸一句話,你比任何人都適合修煉這驚天一刀。」 聽他這麼說,俞飛納悶道,「奇怪,驚天一刀這本書你不過才拿回去研究了一天?怎麼聽你說起來,好像是你寫的一樣,瞭解得十分透徹? 「還有,如果說要修煉,我想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甚至是巫幽的基本功夫,都比我紮實,應該比我更適合修煉吧!」 「你想讓他們修煉嗎?」黑滅問。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驚天一刀是你的,當然得經過你的同意。」 俞飛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黑滅爽朗一笑道:「當你的朋友還真是有福氣,正所謂一人得道、親友得益,哈哈,他們真該慶幸你交上你這個朋友。」 他的話說得頗有含意,不過俞飛可沒細想,倒是聽在五賢上人和童凌子耳裡,另有一番感觸。 因為這本驚天一刀是黑滅、紫天辰、歐麥嘎……他們幾個神為俞飛量身製造的,所以當初俞飛拿起來翻閱時,他看內頁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但一旁的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看起來卻是無字天書,什麼也看不到。 如今黑滅當眾說出這樣的話,等於是一種口頭承諾,允許五賢上人和童凌子也來學習這屬於神的功夫,這樣的幸運,用天大的恩澤來形容都還不足夠。 對於黑滅的話,俞飛傻笑回應,「沒什麼啦,我俞飛小氣歸小氣,對朋友可是大方的很,我這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最佳典範,所以咧,你黑痞子要是能與我做朋友,可是你的福氣。」 「從這句話聽起來,你好像沒把我當朋友看喔?」 「我們是朋友嗎,你的出現從頭到尾只是為了與我交易,我們之間哪有什麼友情可言?」 「可是……你好像拿了我不少東西嘛?」黑滅單眼挑高的問道。 「對啊,你這麼問就是我們不是朋友最佳的寫照,一般的朋友都有通財之義,你送東西給我卻銘記在心,這表示你並非心甘情願,你根本沒把我當朋友看待。」 「送人家這麼多寶貝咧,如果換作是你,你都不會後悔想拿一兩樣回來嗎?」 俞飛搖頭。 「那你了不起,不過你這定義等於和敗家子沒什麼兩樣。」 黑滅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因為他搜尋了俞飛的想法,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對朋友很不藏私的人。 俞飛攤起雙手,聳肩道:「大概是吧,反正錢財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就好。」 「說得倒是很瀟灑,那要是錢不夠用,連溫飽三餐都有問題呢?」黑滅輕蔑一笑。 「不會的,因為我有朋友。」說完,他轉身看著巫幽問道:「巫幽,我要是沒錢,你要不要養我?」 「願意啊!我巫幽看男人是重『才』不重『財』。」 聞言,俞飛笑了笑,轉眼看向五賢上人和童凌子,問道:「各位前輩,要是我俞飛無處可去了,你們願意收留我嗎?」 五賢上人和童凌子動作一致的點頭回應。 得到回應後,俞飛將視線拉回黑滅身上,露出驕傲的表情。 「看到沒有,我對朋友都是真心真意的付出,得到的回報當然也是相對的;而你呢?我對你一點也不瞭解,只知道你從出現以來,就不停的對 我展現超乎常人能理解的善意。 「我曾試著以苛薄的言語挑戰你的忍耐底線,可是你竟然一點個性都沒有,甚至凡事都能退而求其次的配合。 「你一個眼神就可以把巫幽的哥哥嚇得半死、連五賢他們也對你畢恭畢敬的,對於你這種來路不明的大人物,我可就不敢挖心掏肺的與你交往,我怕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俞飛還沒說完時,黑滅就靜心凝神的探索著他的深層意識。 一直以來,他都是在非不得已必須探尋時,才進行深層探索,在深入他的意識後,黑滅才知道,原本俞飛早就對他的出現起了疑心。 不過,俞飛並沒把黑滅的身份與紫天辰畫上等號,而是猜測他可能是紫天辰不知從哪裡招喚來協助他的人,就像五賢上人他們一樣。 雖然俞飛有這樣的想法,可是黑滅始終沒有表明,所以俞飛才會處心積慮的想逼他把話說清楚,這一次,算是他表現得最明顯的一次。 探知俞飛的深層想法後,黑滅還是有所保留的問道:「那你想知道什麼?」 聞言,俞飛也不再拐彎抹角的直接問道:「簡單,你是不是紫天辰派來幫助我的?」 「是!」 「那你為什麼不在你出現時就表明?」 「因為天辰大神不准我說,他怕你知道後會依賴成性。」 聽他這麼說,俞飛等於是擱在心裡的疑問得到了印證,所以他只是默默一笑,沒多說什麼。 「我不該說的都說了,還有什麼問題嗎?」黑滅問。 「沒了。」 看著俞飛一副釋然開懷的模樣,黑滅心裡可真是有苦難言。 同樣是神,他不但不能表明身份,還得以尊敬的口吻稱紫天辰是大神,悶的咧! 不過俞飛這小子還真是怪,平常一點小事就會像情報人員似的處處懷疑,可是一旦是他心裡自我印證的事,有再多的不合常理他都自動刪除,就像黑滅承認自己是紫天辰派來的這件事。 如果仔細追究,黑滅出現與紫天辰昏迷,時間根本是重疊的,怎麼可能在昏迷時又派個人來協助俞飛? 儘管心裡是這麼推翻俞飛的觀念,不過黑滅卻也沒再多說什麼,甚至還因此而落得輕鬆,否則要是俞飛來個打破砂鍋問到底,他這個神恐怕也招架不住。 「欸,黑痞子,你在發什麼呆啊?」俞飛輕搭著黑滅的肩膀:「既然事情講清楚也說明白了,而且你也對我上下其手的摸過了,那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教我們驚天一刀?」 「檢視過你的骨絡後,我確定你隨時都可以進行驚天一刀的修煉。」 黑滅雖然很想跟俞飛練練身手,不過他認為俞飛肯定是不會答應的,所以為了不替自己製造麻煩,他乾脆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替俞飛省去一場 皮肉之痛。 歐麥嘎已通知他說,安排與俞飛接觸的人已經出發,所以時間、進度上還是要稍微做個配合,以免有所耽誤。 第四章 姐姐妹妹一起來 連續幾天下來,黑滅同時密集的對五賢上人、童凌子及俞飛進行驚天一刀的講解、練習。 訓練過程中,五賢上人和童凌子都只是靜靜的領悟、吸收,只有俞飛三不五時就拿起長刀耍了起來,想看看自己的進度如何。 不過他每試一次就失望一次,最後開始不耐煩,失去了興趣,還不服氣的直嚷著要與五賢上人和童凌子挑戰。 可是不比較還好,見過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的手勁後,他的自信心嚴重的受到打擊。 只因俞飛每次試身手,都只能在牆上刮上一劃,本來他以為這樣的成果是正常的,沒想到和他同時間開始修煉的五賢上人他們,卻能在牆上砍出深深的刀痕。 雖然這比黑滅的破壞整面牆相差甚遠,不過卻嚴重的刺激了俞飛,尤其是童凌子笑他可以去當「刮漆」達人,以及黑滅要他別在界的修煉者面前使用這驚天一刀,說什麼「俞飛丟臉事小,他丟面子事大」,字字句句都是揶揄。 不只如此,就連在旁邊看的巫幽,都替俞飛覺得丟臉。 因為俞飛每次長刀一舉起來,都會揚聲大喊「驚天一刀!」然後才出手,乍聽之下挺有氣勢,可是刀一揮,什麼氣勢、什麼威力都成了笑話。 打擊俞飛的還不只如此,在同時接受驚天一刀與巫幽體、技能訓練的這段期間裡,他自覺精神體力大有進步,不過卻遲遲不願與巫幽對打。 每次巫幽一提起,他總是以「我是個君子,我不打女人」這句話來推辭,就連黑滅要五賢上人、童凌子與他交手,他也是裝出楚楚可憐的哀戚樣拒絕,為的就是不想與這些強者交手,免得討打。 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 對於俞飛的頑固,巫幽想出一個測試他的方法,那就是把曾經與他交過手的巫靖找來。 俞飛一看見他所稱的小魔女巫靖出現在訓練室裡,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巫幽搞的鬼,所以他什麼也沒多說,只一再的堅持、強調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則。 他有堅持,巫幽、巫靖也有堅持,尤其是巫靖想一雪前恥的決心,更是勢在必行的,最後她也不管俞飛願不願意,直接就出手攻擊他。 反正之前她就被俞飛打過,所以「不打女人」這個借口不能用在她身上。 面對巫靖突來的攻擊,俞飛完全只是閃躲,躲不過就挨打,哪怕已被打得鼻青臉腫,他還是不還手,因為還手只會更慘,而且還會讓巫幽有理由找他交手。 有別於一般人的心態,巫靖對俞飛的不還手,非旦沒有半點手軟,相反的,她還認為俞飛是故意裝孬,不屑與她對打,所以巫靖是毫不留情的全力以赴。 幾回合下來,俞飛的臉上要不是有彩虹眉,恐怕連他的親生父母也認不出他來,整張臉腫得比豬頭更像豬頭,而且還是有蓋戳章的優良豬種,紅一塊、青一塊的。 不過說也奇怪,不管他白天被揍得多慘,只要一覺醒來,就會像修過一樣,恢復成原貌,不過怪就怪在他除了睡覺外,什麼都沒做。 對於這種不能理解的現象,俞飛頭一天起床就很氣憤,沒好氣的想找出幫他療傷的人,可是怎麼問都沒人承認,第二天他就秉持著不睡的念頭,想看看到底是誰在半夜偷偷進他房間替他療傷。 可是白天的訓練真的是太累了,他進房不到半小時就睡得不省人事,哪還有氣力去逮人。 隔天一醒來,他臉上的傷同樣完全不著痕跡,他忍不住趁著練功的時候大發抱怨,怪有人多事替他療傷,讓他不能掛綵請病假。 雖然他坦白說出自己想因傷而不練功,可是次日臉上的傷還是同樣完全癒合。 對此,他不放棄的決定追根究底,這次,他怕自己又睡著而壞了事,所以將學習機啟動攝影功能,放在床邊不顯眼的地方。 沒想到拍了一夜,除了他自己的鼾聲外,連個人影、聲響也沒有,倒是他發現到自己熟睡時,身上短暫的被一道接一道的色彩光芒給覆蓋,而且在七道色彩分別覆蓋過後,他臉上的傷就不見了。 這樣的情形讓他覺得非常驚訝,驚訝之餘,他也替自己感到悲哀。 這還像個人嗎? 頭髮、眉毛變成七彩就算了,連受了傷還會在睡眠時自動癒合……天吶,到底是誰在折磨我,又想把我折磨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 心情沮喪的俞飛,練功之餘還是利用空檔當巫靖的沙包。 幾天下來,堅持不還手的他雖然日日掛綵,卻也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撥雲見日的招式,不管拳勢、腳勢,只要是不過於刁鑽的招式,他都能以輕柔的手勁順勢撥開,甚至連藉力使力的竅門,也讓他從中摸索而出。 這可不是俞飛比別人多了什麼幸運,而是多虧了有精神力做為依持,才能讓他捕捉到拳勢的尾勁,然後毫無偏差的撥開巫靖揮過來的拳頭。 俞飛這無心插柳柳成蔭的結果,讓巫靖倍感氣憤,從剛開始的不還手,到現在的懂得閃躲、運用,已讓巫靖完全碰不到他,如此大的轉變也讓巫靖在氣憤之餘,增生了不少沮喪。 今天,巫靖再也無法忍受俞飛那猶如不倒翁般的態度了,她一來到訓練室,二話不說就對著巫幽大發雷霆。 「巫幽,你叫我來,是存心讓我難堪是不是?還是你故意與你男人聯合起來,想看我笑話?」 面對巫靖的質疑,巫幽也沒好氣的回應,「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親妹妹,我怎麼可能存心欺負你,更何來笑話之由?」 「好,那就叫你的男人還手,就算被打敗了我也絕無二話!」 巫幽無奈道:「他有他的堅持,我無法勉強他。」 看見自己姐姐眼裡的無奈,巫靖也不加以為難,將矛頭轉向俞飛。 「你!如果要我認同你是我姐夫,就與我決鬥吧!」 乍聽這番話,臉上表情平靜的巫幽心情卻很複雜。 她雖然不想勉強俞飛,卻又希望他能得到巫靖的認同。 被下戰帖的俞飛,在看到巫幽眼神透露的渴望之情後,原本他是可以忽視不予理會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知不覺的點頭。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這跟你認不認同我是不是你姐夫無關,純粹是賣你姐姐一個面子,因為我不希望你們的姐妹情誼被我這個外人破壞了。」 很明顯的,巫幽聽完這番回答,刻意側過頭,掩飾自己的失望之情。 巫靖看了她姐姐一眼,撇嘴一笑,道:「好,等了這麼多天你終於點頭了,這也不枉費我走這趟。」 把護具丟給俞飛後,她自己也著裝準備應戰。 雙方著裝完後,童凌子主動表示自己要當裁判並站在兩人之間,在他高舉的雙手放下後,俞飛與巫靖的決鬥正式開始。 幾個回合下來,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他們兩人之間功力懸殊相當大。 俞飛之前之所以堅持不出手,是因為顧忌到巫幽、巫靖她們強勁的力道,可是幾天充當沙包下來,他也有了料想不到的收穫。 加上這幾天以來,他幾乎把巫靖的招式都記熟了,所以相方互打幾場下來,俞飛可說是「完勝」。 已算不清這是巫靖第幾次跌坐在地了,每次俞飛總是禮貌性的伸出手來拉她一把,可是這一次,她竟然不理會俞飛騰空擺了許久的手,整個人抱著膝蓋、賴坐在地上不起來。 見此情形,俞飛心想:不會吧,她該不會又想哭了吧? 就在他想著待會兒巫靖要是嚎啕大哭,該如何安慰、收場時,巫靖開口所說的話,讓他傻了眼。 「姐夫,你好棒!」 俞飛完全不知如何回應。 一旁的巫幽,在等著看俞飛會有什麼反應之同時,心裡同時有著這樣的評語。 俞飛真不愧是軍人出身,手腳俐落不說,在分秒必爭的關鍵時刻裡,竟還能在出手時刻意避開對手的要害。 這點,想必是有學過功夫的人都能明瞭,並非俞飛沒有全力以赴,而是他硬生閃避要害的動作實在太明顯了。 當然,旁觀者都看得出來了,身為當局者的巫靖也有所體悟,因此,幾次的倒地跌坐後,她心服口服的認輸了。 「姐夫,沒想到你身手這麼矯健,看來我是低估你了。」 俞飛不太習慣巫靖這種口氣,有點不自在的回答,「還好你不是在交手之前叫我姐夫,不然我恐怕會因腿軟而無力跟你打鬥,呵……我沒你說的那麼強,我之所以能贏你,是因為這幾天來,我幾乎把你的招式全提前看穿了。」 聞言,原本態度客氣稱服的巫靖,竟翻臉比翻書還快,語帶質詢的問道:「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拐彎抹角的譏笑我拳法沒什麼變化喔?」 聽巫靖這麼說,俞飛真是苦不堪言,只得將委曲往肚子裡吞,忍著不平的情緒,他沒多說什麼,就怕真心真意的話一出口,又會被扭曲成調侃之語。 俞飛的不語,讓場面瞬間冷了下來,當他不知所措、眼神亂瞟時,竟看到了一旁的巫幽正伸展手腳的做著熱身動作。 收回驚愣的目光,俞飛試問道:「巫……巫幽,你在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接下來換我上場了。」 「不用麻煩了,我可沒答應。」俞飛毫不猶豫的拒絕。 巫幽嘴角一揚,意有所指道:「打不贏我就不准離開!」 「離開?姐夫打算去哪裡嗎?」巫靖不解問道。 俞飛故意裝作沒聽見,繼續對著巫幽道:「別這樣,你說過不勉強我的。」 停下動作的巫幽,用著渴求的眼神看著俞飛。 「就試這麼一次,有那麼為難嗎?我不親身試試,怎能放心讓你走?」 聽到這裡,巫靖心裡的疑問更深了,雖然她沒有開口詢問,可是眼神卻是一副饒富興致的模樣。 看了看巫幽,再看了看巫靖,俞飛百感無奈的決定答應與她對打,因為他怕再不點頭,巫幽恐怕會洩了他的底。 「好吧!我答應你!」 感覺出俞飛言語、態度上充滿無奈,巫幽也不再堅持,道:「算了、算了,看你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我就不勉強你了。」 雖然她說得很灑脫,但卻難掩失望神色。 看她這樣,俞飛竟燃起憐憫之心,點頭說道:「好啦,就兩回合,每回合三分鐘,不算是你勉強我的,是我自願的。」 雖然俞飛的話,讓巫幽的心情像坐雲霄飛車一樣,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的,但她還是很高興俞飛能顧慮到她的感受。 同樣由童凌子充當裁判,他的口令還沒喊起,俞飛就將精神力集中到最佳狀態,雙方一禮後,現場氣氛一度僵凝。 「注意囉!」 巫幽的話音剛落,她的腳已如箭射般往俞飛的腰間踢去,儘管俞飛全神貫注,可是對於這突來的一腳,還是不免嚇了一跳。 他才抬起手臂準備撥擋,巫幽的手肘已頂向俞飛的面門。 「碰」一聲,俞飛的臉頰已一片紅腫。 俞飛往後退了幾步,臉部肌肉扭曲,擠了擠熱烘烘的臉頰,並道:「再來!」 語畢,他不等巫幽出手,同樣是一腳踢向她腰間,卻讓她靈活的避了開來,俞飛再肘擊她的臉頰,沒想到她一個彎身的動作讓俞飛撲了空,他順勢的抬起膝蓋,頂向她的腹部,卻遭到巫幽更犀利的對待。 只見巫幽非常暴力的以拳頭擊向俞飛的膝蓋周圍。 拳頭與膝蓋相碰,何者較硬? 答案應該是膝蓋,可是對巫幽而言,她的拳頭卻比俞飛的膝蓋堅硬,使得俞飛因痛而失去平衡的跌倒在地。 巫靖見此情形,興高采烈的拍手:「巫幽好強、好厲害!終於替我報仇了,再來、再來!」 俞飛揉了揉膝蓋,起身踢了踢腿,再次擺出備戰的姿勢,並道:「看來我學到的撥雲見日,只適合用在巫靖身上。」 他的話才一出口,就聽到童凌子走過來場中央,喃喃碎念。 「我這麼專注的看你們交手,怎麼沒看見你什麼時候用到撥雲見日的招式,難道是我老人家眼花了?」 說他是在碎碎念,但字字句句卻都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裡,不知他身份的巫靖,沒好氣的責備,「喂,小朋友,你說話可不可以實際一點,別學大人口氣,什麼老人家不老人家的,這樣一點都不可愛。 「還有,在室內你還一直戴著帽子,你不嫌熱我看了都額頭直冒汗。」 聽巫靖這麼說,童凌子只能裝無辜的撇著小嘴,其他人卻忍不住的露出會心一笑,就連黑滅也不例外。 黑滅收起笑臉後,開口暗示道:「男人,展現你的『氣勢』!氣勢、氣勢你該懂吧!」 所謂的氣勢,指的是精神力,經黑滅這麼一提醒,俞飛頓時有了領悟。 剛才他雖然有將精神力集中,卻沒加以活用的以硬碰硬,這不是拿自己的短處去敵對方的長處嗎? 不動聲色的目測了一下自己與巫幽的距離後,俞飛忽左、忽右的稍微移動了腳步,試探著巫幽的反應。 結果他完全找不到突破點,乾脆改變戰略的對著巫幽招手。 「來吧!」 他完全不曉得,自己放下內心的懼怕後,所展現出來的自信竟然震懾全場,彷彿昔日特戰隊那不畏一切、充滿威脅殺勁的俞飛上了身一般。 看著俞飛因黑滅的一句話而有了這麼大的轉變,距離他最近的巫幽,也不禁眼睛為之一亮。 不過她可沒因此而讓俞飛的氣勢給逼退,只見她含意深遠的對著俞飛讚譽道:「感覺起來像變了個人似的,看來這樣的你,只是你真實世界的一部分吧!」 俞飛玩味一笑,對著巫幽招手道:「動手吧!」 縱然他的笑只是一個表情,看在眾人眼裡,卻充滿嗜殺之意。 對於這個表情,黑滅很有意見的輕瞟了五賢上人及童凌子一眼,意思是在責怪他們為什麼沒把俞飛看好。 當初明明交代他們要控制俞飛的殺戮之心,沒想到他們不但沒做到,還眼睜睜的看著他殺了八名軍官。 對此,雖然黑滅、紫天辰他們幾個神並沒有對五賢上人和童凌子予以懲罰,而且已經明言原諒,但此時看見俞飛無意間散發出來的殺氣,他還 是忍不住白了他們一眼。 畢竟俞飛在未達到完全融合體的境界時,任何的殺戮之氣都會影響他的融合速度,甚至是發展。 有鑒於此,黑滅也打算與其他幾個神討論看看,需不需要替俞飛安排一下心靈洗滌的旅程。 在俞飛的明言挑釁下,巫幽撮掌成刀,以一個美妙無比的姿勢砍向俞飛的頸項,不過掌刀在接觸俞飛之前,瞬間化掌為拳的擊向他的胸膛。 她這一拳變得快,但卻早一步被俞飛的精神力補捉到,及時雙手一弓的護住自己前胸。 「碰」的一聲,俞飛雖然護住了胸膛,但還是被巫幽強勁的力量給逼退了好幾步。 然而就在俞飛腳步滑退的同時,巫幽腳一踢,毫不客氣的直接朝他的下體踢去,差點來不及閃躲的俞飛,大腿還是被她烙下了鞋印。 雖然僥倖護住了下體,但一陣難以忍受的痛楚,還是讓俞飛腦筋一片空白,數秒後,他才從慶幸中反應過來。 下意識的捧住了自己的小弟弟,俞飛口氣很不和善,責怪道:「巫幽,你真是狠吶,剛剛我要是沒躲過你那一腳,恐怕我的小弟弟以後再也抬不起頭來了,說不定連噓噓都功能都會失去,你不是故意的吧?」 「是故意的又怎麼樣?現在把你打殘了,總比遙遙無期的等著你回來好吧?」巫幽冷笑道。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把一個不能給你性福的男人留在身邊,有什麼用呢?」 「無所謂,反正我們這裡醫學發達,人工的也不差,充氣拋棄型的更是衛生,大小還可以隨心所欲。」 巫幽說起這方面的事,竟然一點也不臉紅,就像在上衛教課似的,倒是在場的男性個個聽得臉紅心跳。 童凌子裝單純的放開捂著耳朵的手,問道:「你們聊夠了嗎,第一回合都還沒結束咧,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啊?」 「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了!繼續打下去我恐怕不成科技加工品也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還是天然欸尚好,所以我認輸。」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一點氣魄都沒有,還沒打完就認輸,還要退出比賽,真讓人瞧不起!」巫靖露出鄙視的眼神說道。 「我是不是男人?這可要用過才知道!不過我自己知道,我不但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理性的男人,絕不會因別人的調侃和激怒而改變自己的初衷。」 俞飛說完,不給巫靖任何反駁的機會,直接走到巫幽耳邊說道:「我有話想對你說!」 「什麼話?現在嗎?」巫幽的音量也壓低了下來。 俞飛點頭。 「好吧,那到休息室談好了。」 他們兩人齊步往前走了幾步後,俞飛突然回頭對著正提腳準備跟著他 們走的巫靖道:「抱歉,請你止步,我們要說私密的悄悄話,不方便給第三者聽到。」 巫靖聞言,腳步停了下來,眼神狐疑的睨著俞飛。 俞飛對她挑了挑眉,還牽動臉部肌肉的誇張一笑,不過因為動作太大扯痛了受傷的臉頰,所以他不再多說,回頭與巫幽走進休息室。 進到休息室後,他們同時脫下了頭套護具,俞飛撫了撫臉頰,又輕輕觸摸、檢查了插在頭髮上那支枯獸偽裝成的髮髻,確定它沒異樣後,他才安心的對著巫幽道:「短短不到一回合的交手,我覺得你的力道與身手和巫靖比起來,絕不是同一個層次。」 「這我知道,倘若你想以此為借口,說服我不再與你交手,那很抱歉,我無法接受。」 「我知道你的堅持,可是我並不是要跟你說這個……雖然我故鄉的科技與東昇星系比起來,有程度上的差距,可是這樣的差距,並不會造成我們認知上的差異,嘶……」 說到這裡,他受不了臉頰抽痛的輕拍了幾下。 「我之所以說沒有差異,是因為我們都曾經是軍人,我想這軍人的身份不管在哪個星系,本身所應擔當的責任應該大同小異,差別頂多也是科技發展不同,兵器使用模式上的不同,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接受這樣的說法?」 巫幽點頭應聲道:「嗯!」 「你能認同這種說法就好。反觀來想,文明星系裡會用到肉搏戰,表示失去了武器,或是武器沒有了能源,是不是?」 「沒錯!」 「所以說,你堅持要訓練我的體能我是沒意見,在搏擊武技方面,稍微練一下我也不反對,可是像剛才你差點把我打殘那種情形,我認為是沒必要的。 「畢竟與其教我耗費體力的與人生死搏鬥,倒不如送我一批火力強大的軍火,你也知道我這星儲手有多實用,再多東西也不怕放不下。」 聽到俞飛這番投機取巧的論述,巫幽非但沒有責怪他的不踏實,反而恍然大悟的自我檢討。 對喔,怎麼沒想到這點? 一味的堅持要強化俞飛的武技、體能,卻從來沒想到弄一批軍火給他;再說,他的星儲手在各式精密儀器的偵測下,都感應不到其內容物,所以裝再多的軍火也不怕外人看穿! 心想過後,她反應平靜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俞飛的話,然後伸手輕摸了摸他紅腫的臉頰。 「疼不疼?」 「當然疼,臉都腫成這樣了怎麼可能不疼。」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還是很痛啊!還有,剛才你那一腳要是踢中了我 的蛋蛋,到時候荷包蛋變成炒蛋了,道歉就能恢復嗎?「俞飛扁了扁嘴,像個無辜受到傷害的小孩似的大發抱怨。 「好啦,乖,去睡覺吧!」巫幽面帶歉意的說道。 俞飛當然知道她要他去睡覺是因為他一覺醒來後,一切傷痛就會自動痊癒,可是又不是被催眠,怎麼可能說睡就睡得著? 「大白天的,你以為我那麼好睡啊?而且剛剛活動量那麼大,午餐都還沒吃,餓著肚子怎麼睡得著?你難道不知道肚皮撐得越高、眼皮就會越往下掉嗎?」 「你好像越來越不怕我了?」 「不是不怕,而是相處過後,我發現你是一個很講理的人,所以才會凡事與你溝通。」 巫幽笑了笑,轉身就要離去,卻被俞飛給叫住了。 「請你不要再透露我的事了,也許你是不經意的脫口而出,不過巫靖已經拿我當目標了,我不希望再讓她逮到什麼懷疑的把柄。」 「不想讓她懷疑,那坦白告訴她不就得了,一了百了、什麼麻煩都沒啦!」巫幽攤了攤手。 「絕對不行,巫靖不像你這麼理性,一逮到什麼證據,她絕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到時候事情鬧開了,就很難收場。」 「怎麼聽起來好像你比我還瞭解我妹妹似的?她有這麼難纏嗎?」 「有,當然有!」 俞飛話不吐不快的補充。 「當初我在她的武訓中心時,每次將她借我的掌上型學習機還她後,她都會一一查閱我看過的資料,覺得不合常理的,還會追問一大堆問題,幸好我腦袋聰明、科技知識比她豐富了點,還能天馬行空的找些答案來搪塞,否則秘密早就被她捅穿了。」 對於俞飛所說的話,巫幽沒有半點懷疑,畢竟他連軍方的超級智能機都能入侵了,想查詢巫靖在掌上型學習機上動了什麼手腳,更是輕而易舉。 巫幽還沒開口回話,俞飛又輕撫著臉頰。 「喔……話說太多傷口又痛了……」 「我看你就別出去了,瞧你痛成這副得性,咀嚼食物只會造成更大的扯動,午餐就別吃了,好好休息吧!」 「你沒聽過民以食為天這句話嗎?怎麼可以不吃?我用另一邊咀嚼,吃什麼都沒問題。」 聞言,巫幽邊笑邊搖頭道:「說到吃你就渾身是勁,真拿你沒轍,好啦,我去替你準備,順便請五賢上人和黑前輩、童前輩他們先回去休息。」 巫幽臨走之前,俞飛又特別叮嚀道:「記住,在巫靖面前別叫小不點童前輩。」 「我——知——道!」巫幽瞥了他一眼:「都幾天了,還用你提醒嗎?」 俞飛搔了搔頭皮道:「還是小心一點為妙,我們神神秘秘的不讓她進來,現在談完了,又只有你一人出去,她心裡不會有問號才怪。」 「好,我知道!」話一丟,巫幽就往外走去。 第五章 卡哇邦嘎!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俞飛還是沒有等到歐麥嘎派來與他接洽的那個叫任哲圭的人,倒是身後多了一個小尾巴。 這可不是他變成畜牲了,而是巫靖如偵探般的緊跟著他,像是在尋找什麼證據一樣,不管俞飛走到哪裡,身後都看得到巫靖。 更讓俞飛頭痛的是,巫靖總是不看對象,人前人後姐夫長、姐夫短的,聽得俞飛都快耳鳴了。 由於俞飛這個聖人回歸的消息在矮族的宣傳下,很快的又掀起一片熱潮,所以為了避開那些信眾的打擾,俞飛自從踏進練習場後,就一直待在這裡沒有離開。 其實不與外界接觸的俞飛,在練習場內也沒得到太多清靜,因為巫幽去替他張羅兵器了,根本沒人管得了巫靖。 前兩天一早,俞飛從休息室走出來,本來還很高興入耳的第一句話終於不是「姐夫早」,他一度以為巫靖回家了。 沒想到幾個小時後,她回到練習場,而且還帶著大包小包回來。 乍看之下,俞飛還在想,會不會是買了什麼好吃的回來孝敬他,一問之下,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巫雲和巫天托她帶進練習場,要請俞聖人簽名加持的。 與俞飛有點交情的他們,之所以不敢自己拿進來,是因為當初他們被黑滅的眼神給嚇得半死,一直到現在還餘悸猶存,哪有膽量再被他用眼神殺上一次? 所以只好將別人拜託他們請聖人簽名的東西,輾轉交由巫靖代為處理。 巫靖為了完成她老哥委託的事,趁著巫幽不在的空檔,威脅俞飛一定要把這些東西處理好,否則就不出去買東西給他吃。 就像做家庭代工一樣,一樣的動作一直重複,搞得俞飛腰酸背痛、手指雙麻,差點連自己名字的筆劃順序都搞糊塗了,最後他率性的把筆一扔,告訴巫靖:「我不幹了,我寧願接受武技訓練,也不要簽名!」 巫靖不接受他的惡性罷工,把筆撿回來要他繼續,他不依,巫靖就軟化態度的倚在他身邊撒起嬌來,時而摸摸他的眉、時而逗逗他的雙唇,五官都玩過了,她把目標轉向俞飛的七彩長髮。 本來讓她摸摸髮絲俞飛還覺得無傷大雅,總比讓她把手放在身上來回游移來得自在,沒想到她輕訴一句「我幫你換個髮型」,作勢就要拔下他頭上的枯獸。 還好俞飛反應夠快,身子一閃就避開了她的動作,否則要是枯獸「啾啾啾」的叫出聲,就麻煩了。 為了防止她再胡搞瞎搞,俞飛只好順著她的意繼續簽名。 這樣千篇一律的日子過了整整兩天後,億空的到來讓事情有了轉變。 「空靈大姐,怎麼有空來呢?是來看我,還是來向上人問候的啊?」 俞飛起身迎向進門的億空,話音剛落,就發現有一名男子尾隨她進來。 雖然察覺到億空臉色有些不對勁,而且也沒像以往一樣,一見面就先找五賢上人行禮問候,但俞飛並沒有收起哈啦的玩笑態度,只是不動聲色的在心裡對這名男子提高戒備。 「欸,空靈大姐,你是帶你新交的男朋友來給五賢上人們鑒定的嗎,要不要我去請他們出來啊?」 億空沒有回應,依舊揪著一張臉。 「嘿嘿,我人雖然長得醜,但眼光還不錯,不如由我先來鑒定、鑒定……」俞飛邊說,邊走向億空身後那名男子。 兩人目光交會的瞬間,現場的氣氛彷彿被凝固住一般,要是任何普通人在場,恐怕會被這樣的氛圍給震懾住。 他的目光也緊緊盯著俞飛,俞飛也在打量著他;俞飛對他有一種熟悉感,可是一時之間還抓不出這感覺的來由。 繞了他一圈,俞飛才發現他身上穿的衣服和歐麥嘎有點類似,都屬於那種寬寬大大的教士服,而且也是有各種奇怪的圖騰。 這時,俞飛發現他藏在寬口衣袖內的手好像有什麼小動作,果不其然,他毫無預警的抽出一把差不多五十公分長的軍刀,直接就揮向俞飛。 早就有所戒備的俞飛,當然沒被他的刀劃中,精神力集中在此人身上的俞飛,在他出手的同時,也以精神力化出一把昔日特戰隊專用的軍刀。 他們的刀長度差不多,不過那個人的刀面是黑色的,俞飛的卻是紅色的,刀把上還多了一個紅色骷髏頭的標幟。 「鏘」的一聲,兩把刀鋒相交。 搞不清楚狀況的巫靖,揚聲喊道:「幹什麼,你是誰啊,竟敢來這裡鬧場?」 巫靖的話完全沒什麼作用,俞飛與此人的刀鋒已「鏘鏘鏘」的接連作響。 只見同樣將刀反握的兩人,動作也如出一轍的連續揮出8字型,而且揮刀速度快到讓人眼花撩亂。 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巫靖閉起張了老半天的口,與一臉焦憂的億空對看了一眼。 如果不是俞飛的手臂流下帶點白光的血,她們恐怕會認為這兩個男人根本是套好招的。 看著他們見血了還沒有停止的跡象,億空目光不時四處張望,急想尋找五賢上人的蹤跡。 待在休息室內靜修的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當然聽到了外邊「鏗鏗鏘鏘」的打鬥聲,他們沒有出面,是因為被黑滅擋了下來。 黑滅知道這個人的來歷,也知道他不會致俞飛於死地,他與俞飛交手的目的,純粹只是想試試俞飛的身手。 儘管他們知道俞飛可能會在這場比試中受傷,不過不管傷勢如何,只要不讓他那脆弱不堪的靈魂印記消散,在黑滅他們的能力範圍內,替他回 復個五、六成都沒有太大問題。 不過斷頭、器官毀損、四肢碎裂這種大問題,就連神也無能為力了。 與億空的焦急模樣比起來,巫靖的表情多了幾分的震撼。 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俞飛他們的揮刀動作上,看著他們腳步完全沒有移動,揮刀的手勁也很強悍,巫靖對俞飛的觀感不禁大有改變。 雖然俞飛的身手勝過她是事實,可是與她姐姐一回合都沒打完就認輸,這種逃避、怯懦的行為也是事實,但從眼前的畫面看來,俞飛可是一點都不怯懦,因為換作是她,她也沒勇氣站在原地與人互砍。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過招,是生與死的交鋒,誰心軟,誰就有可能伏屍於對方的刀下,這樣的對戰讓巫靖覺得,自己之前與俞飛的對戰有種小打、小鬧的感覺,也讓她如夢初醒。 心想之餘,她訝然發現俞飛的手上竟多了一把軍刀,他雙刀齊揮,迫使那名男子腳步連連滑動。 巫靖不愧是個習武之人,看著這名男子移動的方向是呈現圓形,就斷定此人非常有打鬥經驗。 撇開他拿一刀敵戰俞飛雙刀的勇氣不說,光是他的移動方式就很有技巧,再怎麼退,也不會讓自己陷入無路可退的窘境。 雙方這麼你來我往的交戰好一會兒後,那名男子突然抬腳一踢,把俞飛踢開了攻擊範圍,俞飛腳步踉蹌的連退了好幾步,那名男子則付出了代價,被俞飛在腿上劃上深長的一刀。 收回手上的刀,俞飛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刀傷,再抹去臉上的血跡,口氣森冷的對著那名男子道:「你真是個沒禮貌的客人,完全沒有為客之尊,既然你不懂為客之道,那也別怪我這個主人沒好好招待你。」 話畢,他目光冷峻的直視著對方,見對方沒有回應,他朝地面上吐了一口唾液:「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是哪個單位派來的,報上名來!」 「反應不錯、技巧也不錯,抗打度勉強可以……」這名男子沒有回應俞飛的話,自個兒喃喃碎念著。 突然,休息室那邊傳來了黑滅的聲音。 「拜託,睡個午覺是誰在那邊吵吵鬧鬧的……」 本來還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黑滅,來到場中央之後,故意做出吃驚的模樣,瞪大了雙眼,道:「唉呀呀,發生什麼事了,俞飛,你不是在簽名嗎,怎麼會受傷還流血啦?」 往地上看了看,他指著紅、白交雜的血跡:「怎麼搞的,血庫正鬧著血荒,你們卻在這裡放血,真是浪費。」 說完,他把視線看向巫靖,露出慣有的猥瑣表情。 「巫二小姐,你還傻愣愣站在那邊幹什麼,你應該快拿東西來收集俞飛的血才對,這可是比那些簽名還要有價值哦!」 俞飛對黑滅的話充耳不聞,也不知何時手上又握了一把紅色軍刀,氣勢逼人的一步步走向那名男子,在男子前方一步距離處停下腳步,抬手將刀鋒指那名男子,冷然問道:「你是誰?」 「看來我是小看你了,左手食指和無名指的韌帶都斷了,竟還能裝沒事的拿刀指著我,別的不說,光是裝腔作勢的功夫就比別人強。」 搖頭一笑後,男子又道:「不過你倒是勇敢,在我的攻勢下你竟然都沒退,夠你驕傲的。」 聞言,俞飛雖然不知道這男子是從何得知他的韌帶斷了,但他也沒有多想,回答道:「我在幾千士兵的圍攻下都沒退了,單挑你一個,老子算是超級沒面子了,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希望你在往後的日子還能保持這樣的個性。」 聽男子這麼說,黑滅不禁在心裡搖頭大歎。 老紅怎麼會派這種死硬派傢伙來,打了老半天還沒讓對方知道名字就算了,血流了滿地也不治療一下,想等死啊? 心想過後,黑滅隨即以意識傳遞消息給在休息室內的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告訴他們可以出來了,出來後順便替這兩位勇士止止血。 很快的,五賢上人和童凌子已經走了出來,他們先看了看兩人的情況,俞飛全身上下大概有十多處刀傷,而那名男子的傷卻只有三、四處。 童凌子急忙走回休息室,出來時手上已提著一隻急救箱。 就在他們準備著手替俞飛與那名男子包紮止血時,那名男子的血已主動止住了。 這時,法賢上人竟出奇的面露怒色。 「你的程度還算了得,怎麼會出手傷害一個程度比你低的修煉者?最讓人不齒的是,你竟然只替自己止血。」 「哼,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男子不屑道。 「說得好!」俞飛幾聲冷笑後,又道:「黑痞子,我以天辰大神的名義,請求你殺了他!既然把我當敵人,那肯定不是我的朋友,殺——」 乍聽之下,黑滅一陣愕然。 俞飛怎麼會說出這番話? 怒氣未散的俞飛,眼看黑滅沒任何反應,乾脆自己幻出一把特戰隊的短槍,二話不說的,抬起完好的右手開槍。 「哧」一聲,正中那名男子的額心,不過男子並沒有因此而倒地,倒是額頭上浮現了火焰符號。 正處於氣頭上的俞飛,完全無視於火焰符號的浮現,接連朝男子身上各處開槍,連續幾聲「哧」響後,男子的胸腔和腹部已多處中槍。 雖然俞飛槍枝的威力並不小,也傷及男子的要害,可是這名男子卻一點痛苦的表情也沒有。 只見他眉頭微蹙的斜睇了俞飛一眼。 「就算你精神力一次齊發,也傷不了我的,更何況是這樣小規模的釋放?如果你的攻擊程度只有這樣,那我勸你省省力吧!」 不甘受揶揄的俞飛,隨即又幻出一把東昇星系的武器,毫不猶豫的再次拿那名男子當靶子。 「哧哧哧……」 俞飛像失心瘋似的想致男子於死地,不過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動作俐落的左閃右躲,躲不過的,就拿起軍刀充當防彈盾牌。 眼看戰況一發不可收拾,黑滅不禁出面勸解。 「好了、好了,俞飛你就別逞強了,法賢上人說你左手斷了兩條韌帶,必須接受縫合手術,快停止吧!」 「要我停止可以,你馬上替我殺了他!」說完,俞飛把手上的槍拋給黑滅。 黑滅接下槍枝之後,表情是一副哭笑不得樣,但心裡卻默默的與那名男子進行溝通。 「我知道你是歐麥嘎派來的,雖然我很不認同你這樣的做法,但為了事情能圓滿落幕,就算再委屈,你也要幫我把這傢伙搞定,瞭解就把眼睛轉過來看我!」 溝通完畢,男子的視線已落在黑滅身上。 這時,黑滅流里流氣的露出痞子本色,耍著槍枝道:「我的夥伴要我殺了你,不過我黑滅不殺無名之輩,報上你的姓名來,等著受死吧!」 「你不殺無名之輩,我也不與小角色對戰,你,在東昇星系很有名嗎?」 聽完男子的話,黑滅心想:這傢伙除了脾氣臭了點,個性倒不錯,配合度也挺高的嘛! 暗暗一笑後,黑滅才道:「你能找上俞飛,肯定是聽過他響透半邊天的聖人名號,他這麼有名,那能待在他身邊的,你認為會是泛泛之輩嗎?」 「誰是俞飛?」男子皺眉問道。 「我就是俞飛!記住我的名字,因為你的性命將會斷送在我手上。」 「東昇星系的寶藏是不是你得到的?」 「沒錯,了不起吧!」 黑滅眼看俞飛與那名男子又開始有了平和的對話,不禁閉上了口,沒再介入。 「那就對了,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你是哪位啊,找我幹嘛?」 「我是任哲圭,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吧?」 「你是任哲圭?」 俞飛的語音和表情滿是驚訝,心裡更是這麼想著——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他身上這套衣服很眼熟,而且還有一股讓我熟悉的氣息,原來就是長期征戰所累積出來的特別氣息。 靠!這下全白挨了,什麼都討不回來了! 喃喃自語後,俞飛又問:「既然你是任哲圭,那為什麼要與我廝殺?」 「任何人在成為我的手下之前,我習慣先試試他的身手,程度夠的,才有資格加入我的團隊。」任哲圭道。 「你是不是搞錯了?沒人說我要加入你的團隊吧,我只不過是順路搭你的『便機』而已,搭便機你知道吧?就跟搭便車一樣,既然是同路,就順便載上我,到目的地後我就下車,不必付錢的那種。」 聽俞飛這麼說,任哲圭礙於旁人太多,也不便多做解釋,只是點到為止的說道:「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吧,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確認了你的身份和身手,我的醫官就在外面,需要請他進來嗎?」 「要,當然要,痛死我了!」 扶著左手喊痛的同時,俞飛心想:奇怪!歐麥嘎的確是說要派一個叫任哲圭的人來接我,可是聽他話中之意,怎麼好像有什麼團隊,連醫官都有,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這麼巧是同名同姓吧?不過好像不太可能,大概是我想太多了。 否定自己的想法後,俞飛問道:「欸,你不是要叫醫官進來,快叫啊,你該不會是耍我的吧?」 「怎麼,痛得受不了了是不是,剛剛不是又狠又猛,怎麼現在就痛得等不及要醫治了?」 黑滅蔑視一笑後,又道:「說你程度低你還不承認,連人家用精神力來溝通都感覺不出來,虧你還是精神力的修煉者,唉……」 依照任哲圭剛剛額頭上所顯示的火焰符號來看,他算是虛的修煉者,在場除了黑滅這個神外,就屬他的境界最高,所以不要說俞飛感應不到了,就連五賢上人以及專修精神力的童凌子也感覺不出來。 聞言,俞飛喃喃自嘲。「看來我的精神力的確很差,有待加強……」 這時候,有一名穿著、打扮與任哲圭差不多,年齡也大概在二十五歲上下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俞飛就感受到一股與任哲圭身上同樣的軍人氣息。 醫官向任哲圭微一頷首後,就像有星儲手似的,憑空拿出一片圓形透明片蓋上右眼,然後掃瞄般的從上而下審視著俞飛。 審視過後,他收下圓形透明片,對著任哲圭道:「團長,除了韌帶必須進行再生、血液比較特殊外,其他各處沒什麼大問題。」 「那就先替他進行細胞再造,血液方面再交由特醫部處理。」 「是,團長!」 話畢,醫官要俞飛把身上的衣服全脫掉。 要俞飛當著億空與巫靖面前脫得精光,他哪肯?不過由不得他,醫官朝他領子一抓,俞飛衣物全被扒了下來,連內褲也沒有倖免。 俞飛慌張的把長髮拉來前方掩蓋私處。 由不得他,手上拿著噴劑的醫官,已把俞飛的手拉了起來,讓他呈大字型的站著,然後對著傷處進行噴劑治療。 俞飛不知道那噴下去冰冰涼涼又刺刺的東西是什麼,不過噴過之後,他各處的傷口都明顯感到舒緩。 緊接著,醫官拿出一瓶更大的噴劑,往俞飛斷了韌帶的左手腕噴灑。 噴過之後,俞飛覺得痛的感覺沒有了,不過整隻手卻像石化般動彈不得。 正當俞飛對這種治療方式感到半信半疑時,醫官又對著任哲圭道:「治療完畢,團長!」 聽到此話,俞飛也不管治療效果如何,忍著白嫩屁股被看的糗態,急忙衝往休息室去,耳裡還隱隱傳來巫靖的驚喊聲。 「哇,七彩的毛耶!」 第六章 諸神黃昏 時間接近傍晚。 以往差不多這個時間,俞飛都會嚷喊著肚子餓,可是今天卻反常的無聲無息。 打從他進休息室後,巫靖就忐忑不安的在休息室外徘徊,她擔心俞飛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無法向巫幽交代;想進去看看他的情況,又怕他還沒把衣服穿上,所以不知所措的巫靖,只好走來走去打發時間。 大概是上午那場廝鬥太過激烈,疲累加上失血過多,讓俞飛昏昏沉沉的小睡了一覺,雖然內傷已恢復得差不多,但無法靠睡覺治療的開放性傷口,卻還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所以他也就一直待在休息室內休息。 俞飛覺得每個傷口都繃繃、刺刺、癢癢的,而斷了韌帶的左手也還持續石化著,他很擔心自己的韌帶沒有縫合會不會就此殘廢,不過動彈不得的傷處,卻又有種神經抽痛的感覺,好像正緩緩接合似的。 左手上一股強烈的抽搐痛感讓俞飛醒了過來,不過痛他還能忍受,倒是飢腸轆轆的感覺讓他痛苦難熬。 要不是左手被石化了,他至少還能從星儲手拿出乾糧來充飢,雖然他可以下床行走了,不過剛剛屁股和毛都被看到了,他實在沒什麼勇氣出去,只好自怨自歎。 早知道應該先把毛染黑的…… 就在他的歎息中,休息室內的傳音器傳來一小節輕鬆、柔和的音樂後,緊接著是巫幽的聲音:「俞飛,開門,我要進去!」 聞聲,俞飛往床邊的按鈕一按,門板隨即自動開啟,巫幽走進來的同時,俞飛也禮貌性的起身坐在床沿。 「你是怎麼了,今天活動量那麼大,怎麼都沒喊肚子餓?」巫幽邊說,邊走到他身旁檢查著他的傷口。 雖然俞飛有穿短褲,不過光著身子被女人這麼看來看去的,還是很不自在。 她抬起俞飛的左手看過之後,視線輕掃了他的下體一眼,才道:「看你的樣子,我無法跟巫靖形容的聯想在一起。」 「聯……聯想什麼啊!」 俞飛臉頰微燙的將雙腳並得死緊,還順手拉了被子往腿上蓋。 巫幽淡然一笑。 「巫靖說你今天上午打了一場很了不起的架,還把你說得無比神勇,要不是億空和童前輩附和了她的說法,我會懷疑是不是她說得太誇張了。」 不知如何回應的俞飛,尷尬一笑後,被提醒般的問道:「億空還在啊?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叫她進來,我想問問她是怎麼遇上任哲圭的。「 「叫億空進來,你不怕孤男寡女的會擦出什麼火花嗎?可不是每個女人都像我一樣。」 「我……那……」 「好啦,我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敢,不過億空已經離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都有告訴我,問我也一樣。」 「走了?這麼快啊,這次怎麼沒留下來聽五賢上人開示?」 「五賢上人有事交代她去處理了,怎麼,捨不得她走啊?」 「法賢他們一直跟我在一起,有什麼好處理的?」俞飛故意避開她充滿醋意的問題。 「事情就是因你而起的,而且還很嚴重;據我所知,億空是去動員所有自在宗門下的弟子。」 「既然事情很嚴重,那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吧!」 巫幽睇了他一眼,才道:「你知道任哲圭是怎麼找到你的嗎?」 俞飛腦筋一轉,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任哲圭找自在宗麻煩?」 「不是,是那個任哲圭為了找你,製造了大麻煩;他們來到東昇星系後,非但毫無掩飾還行為囂張的大規模尋找你——他們用艦隊挾持了東昇星,你來這裡這麼久了,應該知道東昇星是住著何種族群吧? 「至於如何能讓東昇星那些高層次、武力強大的人為求自保而找自在宗對外執事長億空出面處理,這過程中,任哲圭玩什麼手段,你就自己想吧。」 想了一會兒後,俞飛才道:「我懂了!那現在五賢上人動員自在宗門下所有弟子,是怕我被東昇星系那些官員怎麼樣是不是?」 揪眉看了他一眼,巫幽道:「你的思考邏輯是不是有問題啊?依正常人的想法,東昇星系系政府若要找麻煩,應該是找帶著艦隊入侵的任哲圭吧,關你什麼事?」 「不要拿我超級聰明的腦袋與那些平凡人擺在一起比較,還有,你還沒告訴我,我是不是猜對了?」俞飛正色道。 「就是猜對了,我才覺得你的思考邏輯異於常人。」視線停留在他臉上,巫幽又道:「身為我巫幽的男人,你有必要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解除我心中的疑惑,說吧!」 輕歎了一口氣,俞飛道:「我問你,東昇星系一些高層討不討厭我?」 「全部討厭是沒有,不過有一部分無神論的掌權者,不否認對你極度討厭。」 「這就是重點了!就因為他們討厭我,所以就可以將我昔日展現的神跡解讀成有預謀的科技效果,進而把任哲圭他們艦隊的來到,聯想成我佔領東昇星系的動作。」 「據我所知,你並沒有看見任哲圭他們的艦隊,這消息也是我剛剛才告訴你的,你怎麼會有這方面的推想?你知道他們的艦隊是大是小嗎?」 「這個我不需要知道,因為依照他們星系科技的發達,就算只來了兩、三艘太空船,要攻佔整個東昇星系我也不意外。」 頓了頓,俞飛又道:「讓我比較意外的是,他們竟然會派艦隊過來。」 「我不知道你怎麼對他們的科技這麼瞭解,不過你的確是猜得不錯,任哲圭的艦隊是不多,或者對東昇星系以三十萬編製成一支艦隊而言,他們派來的幾千艘,根本連小隊都稱不上。」 「既然連小隊都稱不上,那你為什麼還要用艦隊來誤導我?」 「我又不是吃飽沒事幹,是他們自己對外宣稱為『紅宇艦隊』。」 點了點頭,俞飛道:「綜合上述種種,加上任哲圭他們一來就跑到東昇星去,那些高級官員受到威脅,當然會把帳記在我頭上。 「現在任哲圭又到這裡來找我,這些高級官員中一定會有不少反對我的人趁此機會打壓我,把我歸類為任哲圭他們星系派來的種子間諜。」 「什麼是種子間諜?」巫幽不解。 「植物的種子不是都小小一顆嗎?一旦吸收足夠的養分,日復一日,這顆種子就會慢慢長大,甚至在開花結果後,又會產生更多的種子,透過昆蟲和風的傳播,這顆種子的家族是不是就會越來越龐大,這樣你懂了嗎?」 「懂是懂了,不過我到現在還是不懂你怎麼分析的,照常理來看,既然紅宇艦隊輕而易舉就拿下東昇星,那麼那些反對你、又把你與任哲圭他們扯上關係的高層們,應該會怕你才對啊,哪還敢對你怎麼樣?」 「大多數的人就是這樣,總是無法記取教訓,也不願承認失敗;東昇星系的高層可能會認為紅宇艦隊的掌握東昇星,是在他們完全沒有防備的情形下,所以當他們一脫離這危險時,就會認為東昇星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地盤,要是他們大舉戒備起來,集結所有艦隊對外攻擊,那紅宇艦隊再怎麼厲害也無法以寡敵眾。 「然而一旦有集結攻擊的打算,一定會牽涉到有神論派與無神論派的意見融合。這時,支持我的有神論派要是提出反對意見,那肯定會受到政治清算。 「畢竟外星系的入侵是事實,無神論派要是以不團結者皆是叛徒為理由,號召全星系的人民提高自我保衛意識,撻伐有神論派,那這些有神論派不改變初衷也難,到時候,我就是政治鬥爭下那個最倒楣的人了。」 聞言,巫幽額手稱慶:「男人,你好了不起,我現在放心讓你離開了。」 「哼!」 「怎麼了,我放心讓你走,你好像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高興個屁啦!」俞飛幽幽吐了一口氣後,又道:「自在宗因為我而惹上了大麻煩,到時候恐怕連你們巫家也難逃一劫,這個爛攤子要是不收拾好,我怎麼走,走得安心嗎?」 俞飛話一落,整個人陷入沉默,就連巫幽也感受到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氛。 此時,俞飛心頭像是被一顆大石頭壓住般沉重。 當初他在故鄉異元星就一直刻意保持低調,沒想到卻一再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甚至還屢次成為政治鬥爭下的受害者。 到了太坦星系,也因與田允錫的關係良好,而遭到武裝聯盟與各方勢力的打壓。 如今來到東昇星系,無故成了聖人就算了,現在又陷入被當成間諜的危機,唉……這一切明明都不是他惹出來的,為何卻偏偏什麼事都與他扯上關係? 巫幽看著俞飛悶悶不樂的模樣,儘管自己也覺得有點恐慌,但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她不禁逗趣道:「巫靖問我有沒有看過你……那裡的毛。」 話落,她的視線正好落在俞飛的褲襠上。 俞飛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她的話,露出苦笑,然後才起身用右手推了推她的肩:「我們出去吧,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原本該是充滿急促呼吸聲和汗臭味的練習場上,此時氣氛靜得連一滴水都會凝結。 俞飛、黑滅、五賢上人、童凌子和巫幽、巫靖,圍成一個大圓圈就地而坐,準備討論任哲圭突然入侵的解決之道。 儘管場面很嚴肅,俞飛的眼角餘光還是不時掃到巫靖盯著他的褲襠瞧,迫使他毫不客氣的狠瞪她一眼。 施過眼神後,俞飛才率先打破沉默,「任先生,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應該要想辦法解決吧?」 「我的職責是負責把你帶走,所以我不插手任何事。」 「這種不負責任的說法恐怕只有你這種人才說得出來,既然如此,那你想帶我的男人走,我偏不讓他走。」巫幽冷言冷語道。 任哲圭瞟了她一眼,沒有回話。 除了俞飛和自己家人外,巫幽哪可能對男人和顏悅色,平常行勁太囂張的,她都會出言喝止了,現在被任哲圭這麼藐視,她哪有可能忍氣吞聲? 突然,她像是在跳街舞似的,原本盤坐的身軀只是輕輕一動,就單腿伸得筆直的飛踢向倚在門邊的任哲圭。 巫幽的動作快,任哲圭的反應更快,原本不動如山的他,不疾不徐的抬起手來抓住巫幽的小腿;看不出來他有出力,但巫幽已像陀螺一樣被抓著繞了好幾圈,待他手鬆開時,巫幽已踉蹌的跌坐回原位。 任哲圭微微抽動單邊臉頰,說道:「這位小姐的腿勁與俞飛比起來真是強多了,可惜你踢錯人了,下次敢再如此無禮,小心我捏碎你的腿骨。」 此時,巫幽沒有任何回應,淚水不停在紅潤的眼眶內打轉,被抓的小腿上還留下一道五指分明的瘀血印。 俞飛見狀,忍不住起身怒斥道:「任先生,你不替我們想辦法就算了,但請你別製造麻煩,否則就像巫幽說的那樣,我不走,讓你交不了差。」 「哼,你別想用這招威脅我,我要接你走,不管你想不想走都由不得你,時間一到,我用押的也會把你押走。」任哲圭口氣冷硬道。 頓了頓,他又道:「別說我沒有人性,我就給你這個星系一天的時間交代、處理事情,我已經讓步了,到時候就看你想醒著走,還是被抬著走。」 話一丟,任哲圭就直接往外走去。 望著任哲圭離去的背影,現場所有人的心情都很錯愕。 俞飛更是在心裡苦惱。 一天?一天能做什麼?到現在解決之道都還沒想出來,我也沒把握一天過後,自己會用什麼方式離開…… 心想過後,腦筋一片空白的俞飛,突然沉沉說道:「既然如此,那就 這樣吧!「 「什麼如此、這樣的,你想到法子了嗎?」巫靖喜出望外的問道。 「沒有,我只是在自言自語。」俞飛露出輕鬆的笑容。 「怎麼會沒有,你明明就在笑,一定是想到什麼解決的方法了。」巫幽面露狐疑道。 俞飛如釋重負的做了舒緩的吐納,詭譎一笑道:「不管如何,請各位放心,我不會連累你們的。」 俞飛沒頭沒尾的話,不只聽得在場的眾人納悶不已,就連另一個空間那幾個關注他的神,也熱絡的討論了起來。 「老白,你有感覺到那小子在想什麼嗎?我的小分身距離他那麼近,卻什麼也感覺不到,他融合你身體的部分最多,你可知道他隱瞞了什麼?」黑滅道。 「沒有,我什麼也沒感覺到,他就像什麼都沒想一樣,思緒一片清幽。」紫天辰搖頭道。 「不妙、不妙,這小子是不是知道我們的存在了,不然正常人怎麼會有這種連神都無法理解的行徑?」歐麥嘎有些慌張。 「當初就跟你們說過,不要那麼急著出現,你們偏不聽,一個、一個接著出現,搞得我們為神的好像都閒著沒事做一樣,只眷顧俞飛一人,這對觀察力敏銳的他而言,不起疑也難,更別說是很多事都脫離了他原本安排的途徑。」規則道。 「沒這麼嚴重吧?除了老白承認自己是神、老金也以神力懲罰過他外,他還知道誰是神啊?」歐麥嘎道。 「這麼說是沒錯,不過可不能把這小子的思路與普通人擺在一起,你們想想,老黑前不久才跟那小子講,他的出現跟我脫不了關係…… 「之前,老紅的出現雖然跟我沒直接關係,但是後來我也說認識老紅,而且還透露老紅還沒死的消息;老金是因為我才出現,進而對他做出懲罰,仔細想想,這一切完全是有跡可尋的。」紫天辰分析道。 規則推翻這番說法:「那是因為事情都是我們安排的,所以老白能這麼推論。可是俞飛那小子畢竟是個平凡人,不可能聯想力這麼強吧!」 紫天辰攤手道:「或許吧!不過,不管他有沒有把我們聯想在一起,現在都不重要,當下最要緊的是這小子究竟怎麼了,他到底有什麼想法? 「之前,我在發現這小子時,之所以沒把他是完全融合體一事告訴大家,是希望大家給他足夠的空間,有過程的一個個出現,並以他的興趣來引導,循序漸進,沒想到我只是告訴老金,老金就迫不及待把你們全拉來湊熱鬧。 「對那小子而言,事情一件件接踵而至,而且大部分的事都不是他心甘情願去做的,如今,好不容易朝銀河星系邁進一大步了,老紅卻派一個腦子比什麼都硬的人去接他,把東昇星系鬧得雞飛狗跳後,只留一天的時間給他善後,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麼辦!」 歐麥嘎輕笑道:「反正他與那些人又沒什關係,何必管他們死活,一 走了之,朝自己的目標邁進就好啦!「 紫天辰道:「這就是我們與人最大的不同,人的生命與我們比起來,簡直比花開花謝還短暫,也因我們看盡一切興衰,所以人所珍惜的七情六慾,在我們眼裡是毫無價值也無法體會的。 「對俞飛這個重感情的人來講,他是不可能做出不顧一切、遠走高飛的事。之前,我要他丟下他的朋友,獨自離開太坦星系來到他現在所在的東昇星系,可是埋下許多誘因才促成的。 「而他會受邀到銀河星系,除了他原本就有這個意願外,主要也是他的地晶太空船被封,才會誘引他下了前往的決心……如今要他一刀斬斷情感包袱,等於是在逼他幹傻事。」 「放心,我會讓他連做傻事的念頭都起不了,必要時,我會讓東昇星系的軍隊當陪襯,讓這星系的人知道,違背神論的人,價值觀與人生觀是多麼的下賤!」 雖然沒有人在,但黑滅還是露出囂張跋扈的態度。 紫天辰婉言相勸道,「老黑,毀滅一個星系對我們而言的確是輕而易舉,不過你千萬別亂來,就算真要走到這一步,也該由老金來執行,畢竟之前搞神跡的是老金,若有必要,還是同樣由老金出面…… 「現在別說這些題外話了,你的分身就在現場,趕快旁敲側擊,探出他內心的想法才是當務之急。」 點了點頭後,規則對著歐麥嘎抱怨,「當初要是依照安排由我出面引導他,也不會讓你那硬腦袋的下屬惹出這些麻煩。」 「你就別怪我的下屬了,要是沒有他們這些硬腦袋的將官,我怎麼可能拿下那麼多星系,名留千古?」 這些神之所以會慌張的熱烈討論,是因為打從他們與俞飛接觸後,第一次感覺他脫離他們的掌控,這也讓習慣掌握一切的他們,有些亂了方寸。 第七章 靈魂輓歌 東昇星系的艦隊,聚集在東昇星外圍一個星球的距離處。 他們之所以沒有攻擊俞飛,是因為系政府給俞飛一個星期的時間,要他在期限內解除武裝。 說句不誇張的,聚集在少北星的艦隊之龐大,東昇星系的人民只要仰頭望天,就能隱約看到艦隊的影子,尤其是夜裡軍艦那閃爍的燈光,更讓夜空平添不少旖麗色彩。 夜景縱然美麗如詩,但俞飛他們卻無暇欣賞,因為面對任哲圭短短一天的期限,他除了小動作頻頻的做出應對外,再無他法。 在巫幽與巫靖的幫助下,他故意以盡地主之誼、行招待之禮為由,把任哲圭請到訓練場來作客,然後再把迷幻藥、瀉藥、安眠藥加在任哲圭的菜餚中,想讓他因身體不適而延後離開的日期。 沒想到他處心積慮惡整,竟完全失效,宴席結束後,每一道菜都吃的任哲圭非但沒有出現任何不適的症狀,甚至還在離去之前詢問俞飛,菜內究竟加了什麼調味料,「味道好特別」。 俞飛一氣之下,把幾種禁藥調和成的特製調味罐遞給他,要他試試是不是這個味道。 誰知道任哲圭竟當補身藥粉般,整罐全倒進嘴巴裡,看得與俞飛同是加害人的巫靖忍不住遞上水杯。 然而,不管俞飛這害人的小動作成功與否,對巫幽和五賢上人他們而言,卻有一種感動,因為俞飛會想延長留下來的時間,表示他對他們有所留戀,而不是只把東昇星系當成旅途中的驛站。 相處的時間短暫,但是在巫幽眼裡,俞飛這個變化多端、有名無實的老公,雖然沒有親口給過她什麼承諾,但打從第一眼看到他,她就有種奇異的感覺,那就是他不像其他男人一樣讓她反感。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俞飛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味,會讓她有種猶如置身於森林,企圖想吸取那沁入心扉芬多精的強烈歸屬感。 而她會不顧一切的把俞飛當成自己的男人,除了是他身上的特殊氣味外,另外一個原因則是相處後對他性格的欣賞。 除了這兩點外,她從沒仔細觀察過俞飛,當然就沒發現他的笑容竟然這麼迷人,眼神更是深邃得幾乎要把人掏空一般。 也許是看對眼了吧,看著俞飛像呆子一樣不言不語的保持微笑,她非但不覺得怪,甚至還對他有了深深的迷戀。 這種感覺讓巫幽的內心很矛盾。 自從懂事以來,她看到的幾乎都是女人對男人百依百順與癡迷,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排斥這種感覺,只覺得那種長相美醜是其次、小孩的基因可隨心所欲改變、女性溫柔是男人擇偶必備條件的社會風氣,對女人而言根本是一種歧視。 所以她不斷給自己這樣的觀念,就是要自己比男人強。 至於她的男人,在外人面前必須活得有尊嚴,但是卻不能過分,男人 可以偶爾要求她做些什麼事,但要是要她做出小女人的姿態,想都別想。 她的男人只能活在她的情緒中,她心情好的時候,也許會叫他過來摸摸、抱抱,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男人就休想跟她說一句話。 也因巫幽一直對自己有著這樣的要求,所以當她發現自己對俞飛產生迷戀時,她就強迫自己把這份感受壓抑下來,就怕小小的火苗不澆熄,會越燒越猛烈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為了分散自己停留在俞飛身上的注意力,巫幽告誡自己按下波動的情緒,甚至為了轉移思緒,她不顧俞飛身上的刀傷還未痊癒,做出頤指氣使的模樣,先是狠狠揍了他一拳,然後揪著他的耳朵用力扭轉,儼然把他當成出氣筒一般。 眾人完全無法理解巫幽為何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不過心裡的推測方向都偏向她對情勢的緊張,完全猜不到這是她為了掩飾對俞飛愛慕情緒,而做出的過度表現。 然而,面對巫幽這樣的歇斯底里,俞飛非但一點生氣的反應也沒有,甚至還露出一副癟三似的態度,其懦弱無能的感覺,就像她第一次在管制科見到的他一樣。 連揮幾拳後,巫幽見俞飛毫無反擊之意,臉上舊傷未癒又平添新傷,不禁自責又不捨的停了手。 這時,俞飛竟然笑著對她道:「謝謝你避開我的傷口,可見你剛剛根本是打假的!」 聞言,巫幽不吭不響的又補了他一拳,這一拳勁道十足,當她的手收回時,俞飛膚質白皙的眼眶已明顯留下紅紅的拳印。 雖然眾人還摸不清俞飛心裡的打算,不過他與巫幽另類的互動,至少也沖淡了些許離別的感傷。 今日中午用餐過後,任哲圭將會不顧一切的帶走俞飛。 也許是想好好把握所剩不多的時間吧,俞飛今天起得特別早,盥洗時,他發現昨天烙在眼眶周圍的紅暈已全然淡逝,身上的刀疤也剩下淡淡的傷痕,至於昨天解除石化的左手,一切也恢復良好。 望著縮放自如的手掌,他發自內心的感歎銀河星系的科技發達,竟然只是用氣體噴一噴,斷掉的韌帶就能自然接合;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了笑,他喃喃歎道:「可惜啊可惜……」 他的笑中帶點淒愴,沒人知道他在可惜什麼,就連另一個空間那幾個神,也面面相覷。 「姐夫,吃飯囉!」休息室內的傳音器響起一陣柔和的音樂後,接著是巫靖甜美的聲音。 俞飛步出休息室來到練習場,第一個和他打招呼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期待又對他有所傷害的任哲圭。 「早啊!」任哲圭面無表情的擦了擦嘴,又道:「沒想到你們早餐就吃得這麼豐盛,雖然與昨天比起來,少了一些味道特殊的調味料,不過不錯啦!」 看了他一眼,俞飛沒說什麼,直接走到餐桌前。 往桌面一看,今天的早餐果真是他到練習場這麼多天來,最豐盛的一餐。 「姐夫請坐,你看,巫幽今天一大早就忙個不停,又是烹調又叫外燴的,就怕遺漏了什麼你愛吃的菜。」 俞飛抬頭看了端菜上桌的巫幽一眼,雖然她的眼神與他交會的瞬間隨即飄閃而過,但她眼底深處那股淡淡的惆悵,還是讓俞飛覺得發虛。 淡淡一笑算是感謝她的辛苦,俞飛心情毫不受影響的開始大吃特吃起來。 每一道菜都品嚐過後,俞飛最後著重在麵食上,三兩口吃掉自己那一份後,他像做廚餘回收似的把五賢上人的份也一一裝進胃囊裡。 打了一個飽嗝後,他摸了摸微鼓的肚皮又繼續吃。 俞飛吃得滿足,看在眾人眼裡也覺得很享受,明明是家常小菜,塞到他嘴裡咀嚼卻像人間美味,與他共同用餐,就算再沒食慾的人也會胃口大增。 很快的,桌上的食物一道道皆已盤底朝天,這時俞飛又打了一個超長的嗝,與他相處過的人都知道,這表示他已飽到不能再飽。 一旁,看不慣俞飛這副吃相的任哲圭故意繞到他身旁,言語間充滿威脅性的說道:「現在早餐結束了,不管你想玩什麼把戲,請在午餐之前耍完,否則就沒機會了。」 「呵,明知道掙扎無用,那何必白費力氣?」俞飛的口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任哲圭聞言眉頭一蹙,目光盯了俞飛一眼,感覺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裡充滿著謎樣。 毫不避諱任哲圭的目光,俞飛問道:「任先生,你跟你們歐老闆很久了吧?不知道你可有過任務失敗的經驗?」 任哲圭雙眉蹙得更緊了,眼球快速轉了幾圈後,最後睜得斗大,落在俞飛身上。 本來對這次任務信心十足的任哲圭,聽到俞飛這麼講也不禁心頭一震,馬上與他的行事態度互相聯想。 的確,他是非常的與眾不同,不但一點離別的愁緒也沒有,就連企圖下藥害人也做得明目張膽,雖然只剩半天的時間,不過還是謹慎為妙,有道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補捉到任哲圭一閃而過的戒慎表情,俞飛視而不見的摸了摸有點撐的肚皮,笑道:「唉啊,好飽呀,還是到外邊走一走比較好消化。」 俞飛動作像孕婦似的,挺著肚子往外走,本來任哲圭並不想跟他出去,可是收到黑滅傳來的訊息,他只好跟著走出去。 本來黑滅還眼神謔笑的看著俞飛的背影,突然間卻脫口道出一句:「糟了!」 隨即不顧一切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巫幽租的這間練習場是一棟兩層樓建築。 俞飛走出來後,仰頭看了看空中密密麻麻如豆點般的艦隊,撇嘴一笑,高舉雙手的做起伸展動作。 雙手放下時,他自言自語道:「開工囉……」 話畢,他讓心緒回歸平靜,然後雙手擺在胸前,結起一連串他從未曾使用過的手印。 雙唇更是開開合合、一直動不停的發出聲音來,感覺起來他像是在唸咒,可是語調的起伏又讓人覺得好像是在輕唱。 雖然他的音量不大,可是裊裊的餘音卻像具有穿透性一般,飄蕩在空氣中。 隨著雙唇動作的加快,他所結手印的變化速度也隨之加快。 瞬間,迴盪的餘音猶在,他口中卻吐出一灘血,濃稠的血不偏不倚又不流動的灑在他結手印的雙手上,而且還逐漸的被吸收。 手印不斷變化著,當血跡完全被吸收時,手印還貪婪的吸收著空氣中的透明微薄量體。 這種透明量體是一種靈魂能量,不停的隨著俞飛手印,呈漩渦狀的集中吸收。 他就像以吐血為媒介般,企圖吸收更多、更龐大的靈魂能量。 早在他吐出第一口血時,黑滅、歐麥嘎、規則和紫天辰全現出人形,空飄在俞飛的四周。 他們的現身並沒有讓俞飛停止嘴巴和手上的動作,怪的是他在看到紫天辰的身影時,眼神陷人深沉又略顯迷茫的空洞,感覺上好像帶著「果然是這樣」的感歎。 為了吸收更多的靈魂能量,當他吐出來的血被手印吸乾時,會立即又吐出一灘來,一次又一次重覆循環…… 這樣的畫面看得任哲圭與黑滅他們幾個神瞠目無語,他們沒有能力阻擋,只能在一旁面面相覷。 血一灘、一灘的吐,從原本因具有神息而帶著白光,吐到回歸平凡的紅色鮮血,俞飛每吐一口血,皮膚就迅速萎縮,就連七綵頭發上所泛的微光也漸漸黯淡。 慢慢的,他白皙細嫩的肌膚已成了風乾橘子皮,七彩飄逸的頭髮也變得無比乾燥,甚至連他最引以為傲那口潔白、堅固的牙齒,也隨著他的吐血動作鬆動、脫落。 儘管外表的改變如此驟然,但俞飛嘴邊始終掛著淡淡笑意,不過說真的,笑容掛在皮膚乾枯又無齒的臉上,讓人看了不禁有些感傷。 雖然外貌變得老態龍鍾,但俞飛的精神卻異常亢奮,不!應該說是他的精神力進入前所未有的境界。 他從沒有過這種奇妙又震撼的感覺,這是他修煉精神力以來,感覺最明顯的一刻,彷彿他的心臟每跳動一次,地面就隨之震動一次。 就連潮起潮落、花開花謝、波瀾起伏……一切有生命與無生命物體的變化,都以他身體為中心,無邊無際的蔓延而開。 巫幽、巫靖與五賢上人、童凌子他們聽到俞飛的輕聲靈唱,全來到了 訓練場外。 眼睜睜看著一個好好的人在短時間內乾枯、老化,眾人縱然余心不忍,卻也無能為力,畢竟連神都沒辦法阻止了,他們哪能幫上什麼忙。 隨著時間的流逝,俞飛的身體也干竭成佝僂樣,這時,飄浮在半空中的紫天辰突然人形不再,瞬間化成一道白色的能量體,如絲線般的竄入他的腦門兒。 當白色能量化成的絲線,全然穿入俞飛的身軀後,他佝僂的身軀看起來稍微挺了些,干扁的臉頰也鼓了點。 一瞬間,他們三個同時化成三色絲線,如法炮製的竄入俞飛的腦門兒。 他們急欲挽救俞飛的態度明顯可見,可是由於神的力量非常強大,不要說一般人了,就連五賢上人和童凌子他們也無法承受這幾個神同時注入的能量。 吸收不了同時注入的龐大能量,俞飛干扁的身軀瞬間轉為不堪負荷的膨脹。 此時,俞飛的身軀就像個氣球,而他們的神力就如同高壓空氣機,強烈的能量對著又小又輕薄的氣球充氣,要是沒有掌握到恰到好處,他們的能量隨時會有讓俞飛撐爆的可能。 然而這並不是他們的疏忽,而是他們別無選擇。 因為俞飛雖然以自己的血和生命來做為驅動代價,可是他體內已融合了他們部分的能量,他們不這麼做,俞飛就無法恢復完好的身軀。 也因如此,給予俞飛能量的他們,必須小心翼翼的拿捏能量的釋放,這對他們來講真的是件苦差事。 毀滅對他們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但要保持不疾不徐的釋放,還真是一種折磨。 即使是折磨,他們也不敢有任何怨尤,一切只能怪他們自視甚高到托大,以為俞飛被他們掌控於手掌間,再怎麼搞也不可能搞出什麼脫軌的花招,不料手指頭合得再緊也會有縫隙,俞飛不但跳脫了他們的掌控,而且還正中他們的弱點。 甚至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不知道俞飛怎麼會懂「靈魂輓歌」這招。 究竟是誰教他的? 靈魂輓歌,是一種施術者以本身生命為代價,利用自己的血為引介,進而吸收蒼茫大地間外在游離的靈魂能量,以造就自身的靈魂意識。 簡單來說,施術者一旦成功完成靈魂輓歌,就會失去原有肉體,只剩無形的靈魂意識;而一般的靈魂能量是沒有意識的,但用這種方式蛻變而成者,雖然化為無形,但肉身原有的記憶卻依然存在。 紫天辰他們幾個神,並不是沒有見過使用靈魂輓歌這種前例,這次之所以反應這麼大,主要還是俞飛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完全融合體,要是他真的蛻變成能量體,那恐怕無法再找到第二人選,所以他們不得不阻止俞飛完成這個儀式。 此時,化成白色絲線的紫天辰,正在俞飛的腦海內呼喊他。 「小氣飛、小氣飛你別亂來,快停止啊!」 早在他們幾個注入俞飛體內時,他就感覺到了,不過不是他無法理會,而是他無心理會。 他對紫天辰他們為求隱瞞而把他耍得團團轉很生氣,所以儘管靈魂輓歌的儀式一旦開啟,他的意識就已呈獨立狀態,而且隨著靈魂意識的開啟,他自身的意識也漸漸壯大,但他還是不願與紫天辰進行溝通。 「小氣飛,不管如何,基於我對羅鴻、小雨、娟娟……他們的責任,我不會讓你完成靈魂輓歌的。」 紫天辰焦急又道:「我知道你可以回答,你別再裝聾作啞了,只要你快停止儀式的進行,任何不過分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 眼看紫天辰呼喚了老半天,俞飛還是不理不睬,黑滅也加入遊說的行列,「俞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停止吧!睜開你的雙眼看看身後,五賢上人、童凌子和巫幽、巫靖他們有多麼的擔心你!」 「俞飛,我是規則,只要你停止儀式,少北星上空這些備戰的艦隊,我馬上替你解決!」 規則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直接與俞飛溝通,竟會是在這種情形下。 就像是為求證明似的,規則話一落,馬上化身為一個與空間同大的形體,將少北星掌握於雙手間,只見他雙手手掌漸漸往內收,少北星上空密密麻麻的艦隊也越趨集中。 「怎麼樣?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將這些艦隊集中、壓縮成鐵球,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俞飛眼睛雖然沒有張開,可是透過精神力,他還是可以看見那些被擠壓的艦隊東倒西歪一團亂,更能想像艦隊裡那些軍士的痛苦。 歐麥嘎接著開口道:「是任哲圭把你逼上絕路的是吧,你停止後我馬上要他跪在你面前道歉,隨你處置!」 「對、對、對,還是你有什麼看不順眼的人,我們都可以幫你處理!」 黑滅附和。 有別於他們口氣的匆促,俞飛淡淡說道:「我討厭你們,最該死的是你們,是你們幾個一起把我逼上絕路的,而不是誰。」 他們幾個一陣無語後,紫天辰才打破沉默,道:「我們的確是隱瞞了你一些事,不過那都是善意的欺騙,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偏激?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一談,事情總是有緩和的餘地。」 冷冷一笑後,俞飛道:「紫天辰,我並不怪你把我弄到這個空間來,畢竟是我自己為了睹一口氣才踏上尋寶之路的;不過我恨你,恨你跟他們同流合污!」 一時之間,紫天辰還不知怎麼回應他,但他自己又道:「你們一定覺得我很好玩,所以我也想自己玩自己看看,你們想用自己的能量滋潤我干竭的形體是吧?好,那就看你們能量多,還是我會吐!」 俞飛的話說得義憤填膺,但無意潑他冷水的紫天辰,卻不得不說出實話。 「我們都知道,一旦是你俞飛決定想做的事,你就會不顧一切去做,哪怕是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但坦白告訴你,照你這種吐法,就算你吐一 百年,我們的能量也消耗不完。「 「你的意思是在笑我做沒意義的事囉?沒關係,要是看不下去,你們可以直接毀了我的靈魂印記,那我的手印和咒語就可以停止,或者直接砍斷我的手腳也可以。」 他們當然不可能這麼做,因為一旦砍了俞飛讓他大量失血,等於是加速促成他成為靈魂意識,就連封了他的嘴巴,他沒有吐出的血累積到過量時,只會造成他肚腸爆裂,讓他完成靈魂輓歌。 所以規則委婉道:「不,我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們是誠心誠意的想挽救你。」 「呵,挽救就不用了!還有,那個規則啊,放開你的手吧,只要我成了靈魂意識,憑我的能耐,想入侵他們軍方的超級智能機,根本是輕而易舉的。」 俞飛語調輕鬆。 「還有,那個任哲圭不是說得很篤定嗎?哼,最慢今天中午一定會把我帶走,我倒想看看他能帶走我什麼,囂張!」 「小氣飛,你就別再賭氣了,成為靈魂意識的確可以解決一切麻煩,也能讓你保持尊嚴不讓任哲圭將你帶走,不過成為靈魂意識的你,也將無法跨越星系與羅鴻那些弟兄,以及苦苦等候你的小雨和娟娟重逢,你不是這麼無情的人吧!」 「哈哈哈……紫天辰啊紫天辰,你憑什麼說我回不去?你不是很瞭解我內心的想法嗎,你為了達成目的,不是總能順著我的想法挖陷阱給我跳嗎,怎麼,現在摸不透我在想什麼了是不是?」 「不要拿話來激我,你應該知道,靈魂輓歌儀式還沒開始時,我們就捕捉不到你內心的想法了,更別說儀式進行後,你的意識就已呈獨立狀態,連我們都無入侵了。」 頓了頓,紫天辰又道:「還有,你話不用說得這麼酸,我承認,為達目的我確實是經常以你的思想順水推舟,不過我可沒害過你;你靜下來捫心自問,自從我出現後,你是不是從我這裡撈了不少好處?」 俞飛長聲一歎道,語帶嘲諷,「哼,說得挺理直氣壯的,好像認識我有多委屈似的,不過你們是神耶,至少也維持一下你們的神格好不好?別這麼求我,我承受不了,我會怕咧!怕像上次一樣,只是說了句你們不喜歡聽的話,就受到天罰,好恐怖喔——」 紫天辰他們會這麼放下神格,是為了顧全大局以求圓滿,如今被俞飛這麼踐踏神尊,他們嘴上沒任何回應,但藉由絲線輸入的能量,卻因情緒的澎湃而一時失去量控。 首當其衝的當然就是俞飛了,只見他原本像靜脈曲張而腫脹的血管,完全凸出肌膚表層,並在一瞬間血脈賁張。 第八章 噬神噴血 情況一度緊急,好在有紫天辰他們的援助,這樣的現象並沒有持續太久,而且俞飛噴出來的血液,也很快就被他所結的手印吸收掉。 短瞬間的大量噴血,不但對俞飛無損,反之還讓俞飛的精神力更強,他整個人就像吸食毒品般,露出既享受又滿足的表情。 「來吧,你們可以再激動一點,我就愛你們激動後帶給我的快感,哈哈哈……」 面對俞飛的激動,紫天辰他們這次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不但情緒控制得很平和,就連傳輸的能量也很穩定。 不過他們內心有著共同的想法,就是讚歎靈魂輓歌這個儀式的創造者,竟然能讓施術者一心多用,口裡念著咒語又不停吐血、手上結著手印、心裡還能意識溝通,真是了不起。 「怎麼都沒反應?哼哼,是不是利誘不成,開始想耍威脅手段了?怎麼樣,想拿我身邊的人開刀嗎?是五賢上人、巫家姐妹,還是我遠在其他星系的親朋好友?」俞飛語氣非常輕蔑、不在乎。 「俞飛,我們好歹也是神,別把我們說得這麼不堪,你星儲手內那些東西,不都是我們給你的?想想我們的好吧,也許我們有計畫的擺佈你,讓你心裡很不是滋味,但……」 黑滅還沒完整表達自己的意思,俞飛就插口道:「欸,更正!豈止不是滋味,根本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 「俞飛,雖然我們不知道是誰教你使用靈魂輓歌這招的,但你用你聰明的腦袋瓜想想,教你這招的人有什麼目的,你是不是被利用了?」 頓了頓,歐麥嘎又道:「誠如老白剛才所言,我們雖然利用了你,但我們卻不曾傷害你,是不是呢?」 「少來,從在太坦星第一次看到你,你就對我左一句笨蛋、右一句笨蛋的叫不停,現在有求於我了,卻說我有聰明的腦袋瓜,什麼跟什麼嘛,你的話能信嗎?」 「我實在沒有跟你解釋的必要,不過我必須讓你知道,當初你第一次見到我時,的確是見到預留訊息,我的笨蛋之稱並沒特定對象,更不是針對你而叫;在那之後,我之所以持續叫你笨蛋,是為了跟之前預留的訊息有所連貫而叫的。 「還有,我們幾個神之中,除了老金是老白叫來的外,我這個老紅和老黑全是主動找上你的,所以有什麼怨憤就直接找我和老黑討,對老金和老白麻煩你客氣一點。」 歐麥嘎此時的口吻哪像個神,儼然就像角頭老大與仇家談判破裂後,一肩扛下所有責任的義氣表現。 「好了、好了,誰管你們紅白黑金誰是誰的,你們只要告訴我,你們這麼大動作的阻止我完成靈魂輓歌的儀式,到底又有什麼意謀?」 他們一陣沉默後,才由紫天辰代為回應:「不是意謀,是為了我們自己,你是我們尋尋覓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完全融合體。」 紫天辰接著加以說明,「對一般人而言,我們雖然是神,但卻是不完整的神體,我們想成為完整的神體,必須由你這具有完全融合體資格的人,來融合我們的能量,幫我們重新進行神體的改造…… 「簡單講,在我們還沒成為完整神體之前,還必須看你的臉色,甚至是巴結你。」 「哦,是嗎?那我是不是該感到萬分的榮幸,在完成融合之前,可以供你們把玩;融合之後,又可以成為你們的大餐,讓你們在蠶食我後成為真正的神。」 黑滅忍著情緒上的激動,咬牙切齒道:「我真想一腳踢爆你的頭,你是不是小說看太多了?一點點小事情都能掰個幾個章節,而且還是朝自己觀念錯誤的方向去掰,你……」 為了預防黑滅一時情緒失控,規則接著道:「你可能誤解了,我們所謂的變成真正神體,並不是說蠶食你還是把你怎麼樣,只要你各給我們一滴血,我們再各自利用一些助物來修煉,就可以達成目的。」 「哼,最好是有這麼簡單啦!」俞飛完全不相信他的話,自顧自的又吐了一灘血。 「結果確實就是這麼簡單,不過過程卻是複雜又困難,雖然你是完全融合體,但最後你是否能完全融合我們的能量,卻還是一大問題。 「況且你這個人胸無大志、親情牽絆太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些問題無一不是成功的阻礙。」規則直言道。 「嗟!既然我的毛病這麼多,那你們何必勉強我去做你們想要的?」 俞飛回答話語的態度雖然還是很冷漠,不過談話間,他從沒間斷過的吐血動作似乎稍有緩和的跡象。 這樣小小的進展,讓紫天辰他們士氣大振,他不禁苦口婆心的加強感化。 「小氣飛,我們是神吶,神怎麼可能害人?有時候會在冥冥中安排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那也是為了讓你茁壯,可是你現在做的這件事,不但是在傷害你自己,也連帶的傷害到你週遭的親友! 「你想想看,要是立場互換,你眼睜睜看著你的親人或友人做和你同樣的事,你情何以堪?你會不會想找教他做這件傻事的人算帳?會不會認為教他的人,根本是殺人不帶刀?」 紫天辰話語間,俞飛吐血的間隔越拉越長,表示這些話讓他有所感受,所以他打鐵趁熱的繼續說道,「還記得我要你找聚能珠替我凝聚身形的事嗎?看過聚能珠的人,都知道它有多大,所以當你看到聚能珠時,也許會認為我在耍你,它那麼大一顆怎麼吞? 「其實聚能珠是替你自己找的,因為當時我們還沒透露地晶太空船與我們的關係,所以就只能拿我自己當幌子。 「事實上,聚能珠是準備幫你升級地晶太空船用的,你不是希望地晶太空船有武力裝備設施嗎?聚能珠就能達成你這個心願!」 「達成我的心願?」 「沒錯!也許你沒注意過,有時候你心裡想的事都會成真,你真認為 天底下會有這麼多心想事成的事嗎?其實大部分都是我們無形中替你實現的! 「你喜歡五賢,我們就讓他們突破寬,要不是我們的加持,他們再靠自己修煉個一千年恐怕也不會有所突破,這點你從童凌子那老傢伙嫉妒的眼神中,應該就看得出來。」 聽到這裡,俞飛似乎開始感受到他們的好了,態度都軟化了不少。 「我承認你們給了我不少好處,既然你們需要我的幫忙,那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又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你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有些……犯賤嗎?」 得不到俞飛的回應,黑滅接著道:「俞飛,既然事情都攤開來了,你就別再傷害自己了,你停止、我們也退離你的體內,別再這麼沒完沒了的你吐、我們補了,大家面對面抽根哈絲,好談嘛!」 「哈絲?你說要教我極焰,該不是敷衍我的吧?」俞飛問。 「只要你融合我們後,自然就會了。」 淡淡一笑,俞飛沉聲道:「你們好沒個性喔,我說什麼你們就好、好、好,成為正神到底有什麼好的,好到值得你們對我這麼配合?」 眾神對這句話遲遲沒有回應,最後還是由紫天辰代表回答。 「蒼茫大地間的一切都是創世製造的,包括渺小到微不足道一草一木也是;在眾人的認知裡,星系是以星球為單位,而在我們神的認知裡,星系卻只是單位而已,對創世來講,無數個星系的組成則是他眼中的小單位。」 「誇張,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那你所謂創世是以什麼為大單位?」 「老實說,雖然能感覺它的存在,不過卻像一般人仰頭望天一樣,那裡對我們而言也是遙不可及的,也許那裡就叫創世吧!」規則道。 「不懂。」 「你不懂是正常的,這就是人的渺小,你也不需要探討得太深入,用最簡單、最簡單的說法來講,就跟你跨越星系一樣,只不過你跨越星系是以星球為單位,而我們卻是以星系為單位。」歐麥嘎道。 「教我這招靈魂輓歌的,不是你們神嗎?」俞飛吐血的時間拉得更長了,連量也少了許多。 「我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會這招的,哪可能是我們教你的,如果知道是誰,我一腳踢爆他的卵蛋!」從黑滅的語氣聽得出他表情是猙獰的。 「如果是女的呢?」 「那我就一掌捏爆她的捏捏!」 感覺到俞飛心緒的舒放,紫天辰趕緊道:「停止吧,只要你願意停止,什麼條件都好談,不過太過分的就另當別論,畢竟我們也有我們的顧忌。」 思索了好一會兒後,俞飛回應,「我也不是個得寸進尺的人,只要你們以後不干擾我的意向,確保我平安回到家鄉,那我就盡力達成你們的願望,乖乖修煉、融合;然後有必要時,我會不定時的提出其他小要求。」 「這條件不難,不過你恐怕沒弄明白,修煉不必乖,只要你像平常一 樣,入世即是修煉,至於融合的程度則要看你生活的精不精彩,這就是我們把你安排得多采多姿的用意。「紫天辰道。 「精彩?難不成你們又要我賣命來成就你們?」俞飛問。 規則接著道:「不是的,我們所謂的精彩並不是要你玩命,而是在於你內心深處對意境的體會,畢竟刺激性的挑戰才能促使你在逆境中成長。 「就像現在,你施行了靈魂輓歌儀式,我們並不鼓勵實施這個儀式,但是它確實讓你精神力在短時間內加速成長,非但如此,你因此而獨立的意識形態,我們也將無法再探知,除非你自己願意與我們分享。 「另外,這一路走來我們安排的,多半是別人來找你麻煩,如果你不喜歡這種方式,也可以試著主動去找別人麻煩,這也是一種自我挑戰。」 「之前什麼神息就搞得我整個人七彩繽紛了,你們往後要是多搞幾場大規模的,那我會變成什麼變態模樣啊?還有,你們剛才說不會讓我死,那是不是表示我往後凶險有、痛苦有,但想死卻死不了?」 「呃……原則上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可是……恐怕很難按照我們的安排來發展,因為我們猜測你已經被噬神盯上了。」紫天辰話說的很沒把握。 「噬神是誰,跟你們不同掛嗎?」 「創世創造大地萬物,為了平衡生態,他讓人有分好人和壞人,動物有兇猛也有溫馴;神也是一樣,有觀念背道而馳的兩派。 「不過我們與其他生物不同的是,我們的正、反兩派不是由後天環境影響,而是與生俱來就有的印記,我們是守護完全融合體的,而噬神卻是主張消滅完全融合體。」規則道。 「那我退出你們的遊戲,我不玩了!你們快去找第二個人選吧!」 「很遺憾的,從創世造就我們到現在,我們就只找到你這麼一個,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在短時間內同時出現在你身邊。」黑滅道。 「那我的親友是不是也會有危險?」 「所以我們才會讓你一再的遠離親友,畢竟噬神那一派目標是你,只要你不要在他們身邊,他們就不會有事,不過你也別太擔心,畢竟噬神也是神,他們只會耍耍陰謀針對你,並不會做出挾持那種低級之事。」紫天辰道。 「既然已經知道了,我怎麼可能不擔心?要是他們把陰謀耍在別人身上,然後利誘或是什麼的來借刀殺人,這總幹得出來吧!」 俞飛這番話說得紫天辰啞口無言,一會兒才道:「目前應該沒這個問題,至於往後……有我們在,不怕……」 「嗟,不怕才怪!你問問黑痞子他們,你說得有多沒把握?」頓了頓,他又道:「我可不可以罵髒話?」 「別這麼客氣,靈魂輓歌你都敢進行了,還有什麼你不敢的?」歐麥嘎道。 聞言,俞飛突然雙眼大睜,血不吐了,咒語和手印也隨之停止,並中指朝上的破口大罵道:「燒泥馬的忘素,軟高蛇麼歐額不歐額……」 牙齒脫落的俞飛,本來是想這麼罵的,「操你媽的創世,亂搞什麼融合不融合的……」,可是口齒不清的他,語調罵得激動,卻讓人聽不懂, 不過看著他的手勢,也不難做聯想。 俞飛還沒罵夠,最瞭解他的紫天辰馬上化做人形,摀住他的嘴巴,並道:「小氣飛,拜託一下好不好,我們無法探知你的想法,麻煩你別做這種讓我們來不及阻止的事好嗎?」 俞飛口不能言,手卻不放棄的將豎起的中指高高舉起,搞得紫天辰手忙腳亂,又是捂嘴又是扯手的急欲阻止。 看著模樣跟自己差不多的紫天辰,俞飛有種照鏡子的感覺,而且很懷念像紫天辰這種短髮、膚色健康的青春氣息,尤其是看到他眼帶哀求的模樣,俞飛不禁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紫天辰這才鬆開自己的手。 「按耳牟午止偶?」 俞飛才一開口,紫天辰就連忙阻止道:「拜託,你說話漏風誰聽得懂,你還是用意識跟我們溝通吧!」 「幹什麼阻止我?還有,你都將意識抽離了,我們還可以用意識溝通,那你不就還能探知我的想法?」 「不會,剛剛說過了,除非你願意與我們分享!」紫天辰無奈說道。 「怎麼,後悔了嗎,不能知道我在想什麼你好像很悶咧!」 「不是悶是擔憂,在我們還能探知你內心世界時,你都能做出脫離我們掌控的事了,現在你想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真怕你會做出什麼驚『神』之舉。」黑滅說出了他們共同的想法。 「怕什麼?反正只要我別做出傷害自己的事,盡量活出自己,這樣不正符合你們要的刺激、精彩?」俞飛道。 「怎麼聽起來我們好像有點……即將遭人陷害的感覺?」紫天辰道。 「呃,嘿嘿嘿,怎麼會呢?」 俞飛笑得有點心虛。 「怎麼不會呢,你不知道自己有仗勢欺人的大頭症嗎?」黑滅道。 「我?有嗎?」 「需要我提醒嗎?之前還不知道我身份時,你看我不爽,就使喚五賢他們對我動粗,有沒有啊?」黑滅道。 俞飛不知如何回應,只好見笑丟生氣。 「怎麼?剛剛你們是怎麼求我的,現在目的達成了,態度都變了喔,還跟我翻舊帳咧!」 「不是,只是怕你把我們當私人保鑣。」紫天辰道。 「我不是這種人好不好,我保證除了噬神找我麻煩的事外,其他私人的恩怨一概不用你們負責。」俞飛道。 「好,有志氣!」紫天辰讚賞道。 「呵,我隨便說說你們也信?」 紫天辰笑道:「從我與你接觸至今,從沒發生過你俞飛答應卻沒做的事。」 「看來我在你們心中還滿有人格的。」微微一笑後,俞飛又道:「你們不問我是怎麼會靈魂輓歌這招的嗎?」 「不勉強,等你想說再說。」規則道。 「是我尋寶時,陪伴我的那隻小怪物告訴我的。」 「它?」歐麥嘎的反應特別大。 「沒錯,當時我也很意外,沒想到本來只會啾啾叫,還被我拿來當髮髻的小怪物,不但會說話,還深藏不露。」 「它……什麼時候與你說話的?」歐麥嘎問道。 「就在我與任哲圭互砍後,昏昏沉沉的那個夜裡。」 頓了頓,俞飛又道:「那時,我在夢中見到一個景象,是歐麥嘎與黑滅的對話,『老紅,虧你想得出來,竟然要星獸偽裝成枯獸!』」黑滅嘿嘿笑了幾聲後,轉而對著小怪物說道:「小星,萬把年不見了,你也進入成熟期了,真不愧是成長了,竟然懂得替我們洩恨的咬了這小子的褲襠,差點把他嚇得屁滾尿流,真是好玩。『」你們談話過後,我就看見自己屁股露個洞,昏趴在熱能感應車的坐墊上,你們則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醒來的時候,我一直對這場夢境感到很納悶,沒想到小怪物卻適時的給了我解答。「 聽完俞飛的話,歐麥嘎他們的表情是驚愣的,黑滅更是追問道:「那只枯……就是你說的小怪物,究竟跟你說了什麼?」 「小怪物說,紫天辰是不可能讓我回去見我的親友的,他只會一再的安排我去接觸出生入死的玩命環境,然後與你們躲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嘲笑我的糗態百出。」 聞言,歐麥嘎怒不可遏的斥聲道:「我這就去殺了那隻畜生。」 他話音一落,俞飛明顯感覺到一道意識抽離了他的腦海,這種感覺十分明顯,就像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泡茶聊天,有一個人突然離開了。 俞飛還沒弄清楚歐麥嘎到底在激動什麼,剛剛離開的意識,已又竄進自己的腦海。 「那只該死的星獸,竟然溜了!」歐麥嘎怒氣未消道。 紫天辰勸慰道:「老紅你先別動怒,把事情問清楚再說。」 話畢,他轉而對俞飛說道:「小氣飛,坦白告訴你,那隻小怪物其實是只星獸,它算是老紅的寵物,它之所以會出現在你尋寶的關卡中,是由老紅安排去協助你的,如今聽你這麼講,好像老紅和我們全被它出賣了。 「它是怎麼教你靈魂輓歌的?甚至在一夜間就說服你進行這儀式,它沒有分析利弊讓你自己判斷嗎?」 「它跟我說,只要我用另一個方式存在,就不需再受你們控制,也可以永遠待在自己親友身邊,不必再孤孤單單的四處漂泊、受苦受難! 「它還說只要我完成靈魂輓歌後,還可以選擇要不要讓旁人看見我,如此一來,不管是要幫人還是害人,都可以無孔不入、隨心所欲。 「本來我是滿掙扎的,可是醒來後被任哲圭那逼人太甚的態度刺激了,才會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決定不顧一切的進行儀式。」 黑滅不解道:「那你下了這個決定的當下,是如何瞞過我們的,怎麼連我在你身邊都探索不到?」 「除了靈魂輓歌的咒語外,小怪物還另外教了我一道咒語,說是念了 之後,你們就不會知道我在想什麼;拉拉不達拉拉薩,嚕嚕哈哈吽嘛嘛……「 「是隱神咒,你別念了!」他們四個神同時道。 紫天辰接著又道:「小氣飛,你平常不是拿那星獸當髮髻的嗎,今天要進行靈魂輓歌,它怎麼沒來現場指導?」 「我是想到它也是有生命的靈體,既然要進行靈魂輓歌,一定也會吸收到它的意識,所以為了不傷害好心幫我的它,我就把它放在休息室裡。」 「呵,你的好心不但差點害了我們,還讓那只叛徒給溜了。」歐麥嘎道。 「它不在休息室嗎?」俞飛問。 「有誰闖了大禍還會留在原地等人來抓的?」 「你們是神咧,要捉一隻獸不是輕而易舉嗎?」 「確實是很容易,不過前提是它還留在這個星系,否則我們的能力是無法跨越其他星系的,況且它是星獸,誰知道狡猾的它會逃到哪個星系?」黑滅吶吶道。 「現在先別談星獸了,俞飛,你看上空被我集中的那團戰艦球要怎麼處理?」規則問。 「我也不想傷害無辜,就破壞他們戰艦上的衛生系統,讓他們嘗嘗大便滿天飛的滋味好了。」 「好,沒問題,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規則話落之後,歐麥嘎接著問道:「那任哲圭呢,你打算怎麼處理,其實他是一輩子的軍人,個性硬如鋼板也是正常的,所以……」 俞飛插口道:「我知道,軍人的職責就是聽令行事,所以我不怪他,我比較擔心的是自己的牙齒怎麼補回來,否則講話漏風怎麼跟人談話。」 「這就是你貿然使用靈魂輓歌的代價,如果你想要有一口七彩牙齒,我們很樂意幫你。還有,你突然停止靈魂輓歌,不覺得自己某個部位很漲嗎?」黑滅的話中帶點猥瑣調調。 俞飛聞言仔細感受了一下,才赫然發現自己的下體又漲又硬,活像支桿面棍一樣。 「這……不會又是你們在玩我吧!?」 紫天辰解釋:「當然不是,這是因為你突然停止靈魂輓歌所造成的。 「照理說,要停止是有一定的程序,先停咒語再停手印,接著劃破雙手的腕動脈,讓血液得以疏導。 「而像你這種說停就停的施術者,通常儀式停止後血也吐得差不多了,更不需要割脈放血這個動作,因為百分之九十九的施術者都活不了了。 「你之所以還這麼熱血澎湃,是因為有我們能量的支援,就因如此,所以沒有吐出來的血無處可洩,就集中在特定部位造成充血現象。」 「那怎麼辦,該不會是把我的小弟弟割了放血吧?」俞飛緊張問道。 「這也是一種方法,不過也可以找女人宣洩。」黑滅道。 「那我自己來就好,同樣是把東西排出來,應該可以吧?」 「可以,一天二十次,一個月後腫脹的情形自然會漸漸消退。」 「二、二十次!那會精盡人亡吧!我就不信除了這種陽春方式外,再無他法,你們在耍我的對不對?」 「不是耍你,是懲罰你剛剛對神的不敬,反正撐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就算你不找女人也不自己解決,幾個月後也會消,多個地方掛東西也不錯,省得拿在手上麻煩嘛!」規則道。 「唬,早知道就跟你們多談點條件再停止儀式,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又吃上悶虧……」唉聲歎氣後,俞飛又道:「對了,我的頭髮和其他毛髮變成這樣,是你們故意惡整我的嗎?」 「不是,那是你逐漸融合神力所展現出來的神息。」紫天辰道。 「沒辦法讓它……平凡樸實一點嗎?」 「有!那就是你自己努力修煉,將神息完全融合後,就可靠自己的力量改變。」 「那牙齒的事呢,怎麼解決?」俞飛問。 「既然你不想要有七彩繽紛的牙齒,那看你是要植牙還是學腹語、手語,這都是不用開口就可以溝通的方式。」黑滅道。 俞飛接著又問:「我如果繼續這麼融合下去,長相會改變嗎?」 「怎麼,想變帥一點嗎?如果是這點小願望,我們可以馬上替你處理,不用等到融合後。」規則笑道。 「不是,我是希望不管我怎麼變,長相都不要變,因為我不能接受連自己父母都認不出來。」 「好,你的孝心我們感受到了,法賢他們很擔心你,你去和他們談談吧,我們去搜尋一下那只星獸的蹤跡,順便看看有沒有噬神的蹤影,任哲圭就暫時留下來,有什麼關於地晶太空船的問題,你都可以問他。」歐麥嘎道。 「那……」俞飛看了看一直不敢靠近的五賢上人和巫幽、巫靖,又道:「那我這裡翹翹怎麼辦?」 「你不是很聰明,自己搞定吧!」 「喂……等等……」 黑滅說完,俞飛就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了。 第九章 無齒 俞飛在五賢上人的攙扶下,俞飛到練習場的休息室內梳洗,換掉血跡斑斑的衣物。 也許是看俞飛搞成這樣心有愧疚吧,任哲圭的態度不再那麼強硬,還主動拿了他們專用的喉振式發音器給他用。 沒想到這喉麥的感應度既敏銳又精準,俞飛不用開口也能一句不漏的將話語表達出來。 至於小俞飛翹翹的問題,俞飛則是請巫幽替他買了幾件緊身的四角內褲,然後再盡量穿些寬鬆的衣褲來遮蓋,還把那頭超長的頭髮全撥到前面來掩飾,以化解那一柱擎天的糗態。 不過不曉得是不是自己心裡有障礙,他總覺得巫靖三不五時就把視線瞄向他那裡,讓他很不自在,所以多半時間他都獨自待在休息室裡。 在等待紫天辰他們再度出現的期間裡,俞飛向任哲圭請教了一些關於銀河系的事。 不過一提到這個,任哲圭強硬的軍人本色又展現得一覽無遺了,說什麼就是不肯透露,倒是為了轉移話題,他自己提起地晶太空船的事。 到現在俞飛才知道,自己對地晶太空船的瞭解與任哲圭比起來,根本算是處於無知的程度。 沒想到地晶太空船的等級,竟然已發展到十個級數了,而他引以為傲的那艘地晶太空船在銀河系裡,級數只有一。 俞飛很擔心自己失去精神力後,一直沒有使用地晶太空船,會不會因此而失去它,任哲圭卻告訴他,每一艘地晶太空船都有認主的功效,它們只認第一個使用者當主子,就算主子沒有精神力可驅動,它也會處於休眠狀態,無人可以替代驅動,就連被盜走了,主子也能將它呼喚回來。 而以聚能珠升級,則能將地晶太空船提升兩個級數,升等至二級者,擁有者可重新規劃內部空間,升等至第三級者,則具備基本武裝能力。 本來俞飛對三級以上每一級數間的差別深感好奇,希望任哲圭能一一說明,可是任哲圭卻拒絕透露,理由是歐麥嘎沒有交代可透露三級以外的任何訊息。 俞飛拿這種腦筋死硬的人沒轍,乾脆也不鑽牛角尖的轉移了話題,問起空戰的戰艦指揮問題。 與他聊起這個,就像打開了他的話匣子一樣,讓俞飛覺得任哲圭雖然不是一個無所不談的好對象,卻是一個好教官。 雖然俞飛以前在特戰隊時,也接受過戰艦指揮訓練,不過他當時所學的不是強攻就是強襲,不然就是支援艦隊,對於戰艦的指揮根本是一知半解。 與任哲圭交談過後,他的感觸很深,彷彿是小學生第一次翻閱辭海字典一樣,唉!真是學海無涯啊…… 有了多一點的交談後,俞飛對任哲圭的印象不再那麼死板,還教官長、教官短的稱呼他,因為俞飛認為他絕對有足夠的資格當自己的教官。 除了這個意外的發展外,俞飛也利用學習機查詢了一下關於他牙齒的問題。 本來這裡的醫學是只要還有一丁點兒的牙根,就能以注射藥物的方式讓它再生,恢復原來的完整,無奈俞飛的牙齒實在脫落得太完整了,整個牙齦根本像是初生兒一樣,就算想再生也無法製造,最後撇除七彩牙齒不考慮的他,還是選擇了植牙。 而被規則扭曲、破壞衛生系統的那些戰艦中,想當然也有傳媒採訪機穿插其中,因為在東昇星系中,媒體有絕對的採訪權,只要他們得知消息,就能參與採訪。 所以戰艦被扭曲時,有一家傳媒很幸運的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甚至還即時與被捲入其中的一台同家公司的傳媒機連線,把當時上空一團混亂的畫面傳回了所屬公司,獨家現場直接播出。 剛開始,焦點是集中在持續吐血的俞飛身上,突然間,傳媒機、戰艦莫名奇妙被集中的時候,鏡頭一度翻轉,首當其衝的當然是機上的人員,其驚慌與混亂可想而知的。 所有東西都移了位,有人撞得頭破血流、有人惶恐哀號,還有人當場從高空往下跳。 凌亂場面未得恢復的同時,接踵而來的問題是,戰艦因衛生系統損壞而產生的後遺症,一大堆噁心的排泄物在機內到處飄飛。 而且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發出來的消息,嚴苛的警告這些戰艦不准輕舉妄動,否則整個東昇星系將會連帶受到懲罰而毀滅。 畫面和警告之語一播出,東昇星系就像被一團愁雲慘霧所籠罩,人心惶惶、秩序大亂。 媒體下的標題更是聳動——「聖人發威、神跡再現、穢物淋身、懲罰不敬;東昇星系不能成為神的遺棄者」。 頓時,在媒體的播報下,俞飛聖人的地位又提到不可抹滅的地位。 同時,那些無神論派的官員也被媒體大力批判,甚至還有民間團體吹起一片倒反神派官員之聲。 然而,儘管東昇星系新聞吵得火熱,官員個個戰戰兢兢,但俞飛所處的少北星卻是平靜如常,倒是他想植牙的消息,被熱心想幫俞飛找一個牙科權威的巫靖給傳了開來。 有不少牙醫還主動與巫家人聯繫,說少北星醫療資源缺乏,願意前往協助。 俞飛不知道所有事情都在一夜間發生,直到次日他醒來用餐時,巫靖拿了一堆牙醫的資料,巫幽也拿了一堆新聞消息給他,他才知道自己又被媒體塑造了恐怖的形象,甚至連自己想植牙的小事,也被徹底透露。 面對巫靖因熱心過度而替他惹來麻煩,俞飛想生氣又罵不出來,看著她一再傳來的那種景仰英雄般的崇拜眼神,俞飛不禁想起自己結束與紫天辰他們意識溝通後,被五賢上人攙扶下來時,巫靖對她講的那句話。 「姐夫,你好強,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吐血吐得這麼多、這麼帥,了不起!」 俞飛真想找個機會問問巫幽,「你這個妹妹是不是有病?」 就在俞飛享用早餐的同時,黑滅出現了。 「唉啊啊,怎麼吃這些稀巴爛的東西,撒一泡尿不就又餓了?」黑滅的態度和往常一樣。 「是啊!我姐夫沒牙齒咀嚼,所以我們全陪他吃些流質的食物,你要不要一起用啊,黑大神?」巫靖熱情招呼道。 「小妞兒真有趣,知道我的身份還能用招呼一般人的用語跟我講話,不錯、不錯!」黑滅猥瑣一笑後,又道:「我有事找俞飛談,我先到休息室內等他,你們慢慢用。」 說完,他對俞飛使了個眼色,就先行離開。 一會兒後,俞飛已結束用餐,進到休息室內。 他劈口就問:「黑痞子,怎麼只有你來?規則他們三個呢?小怪物找到了沒?接下來我……」 「等等、等等,慢慢來好不好,一下子霹靂啪啦問這麼多問題,我到底要先回答哪一個?還有,你沒有牙齒不要對著我笑行不行,很噁心咧!」黑滅插口道。 聞言,俞飛故意學沒有牙齒的老公公用舌頭不斷舔牙齦的動作,然後咧嘴一笑,道:「怎麼會噁心,你這麼說出去可是會被老阿公、老阿媽罵喔!」 「你彆扭曲我的意思,都什麼時代了,哪個老人家還缺牙的,你分明是欠揍。」說完,黑滅拿出一瓶黑麥酒和一罐香蒜炒豆,還故意咬得「嘎啦嘎啦」響。 開瓶後,黑麥的濃郁香氣讓俞飛忍不住搶過來就口而喝,豆子酥脆的口感也讓他一時忘了自己沒辦法咀嚼,隨手捉了一把往就嘴裡塞。 「唉呀——黑痞子,你欺人太甚!」俞飛掩著嘴巴喊痛。 「你小子好大的嘴啊!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無齒之人,嘴饞嘛,哈! 活該!「 「好,你給我記住,我牙齒植好第一件事,就是咬你!」 黑滅裝作沒聽見,滿口豆子咬得一陣響後,才道:「好啦,言歸正傳,你以後別再提那一隻畜生的事了,尤其是老紅在的時候,喏!這個給你當髮髻。」 拿下他攤在手上那支一端有龍頭圖案的白玉色髮髻,俞飛眼睛發亮的又握、又鑒賞的,「色澤好剔透、好冰喔,這用來固定頭髮會不會太浪費了點?」 「不會啦,你現在頭髮這麼長,頭皮負擔一定很大,把它插在頭上比較不會中暑;還有,如果你想喝點冰涼的,就像這樣……」 黑滅握著龍頭那端,把細尖的那端放入黑麥酒內攪拌,並道:「稍微凝聚一點精神力,就會有冰鎮的效果。」 果然,黑滅才輕輕攪動了三、兩下,瓶身就冒出冰氣水珠,他接著又道:「攪拌越久冰度越高,不過時間要拿捏得宜,否則會變成冰棒。」 俞飛合起因驚訝而微張的口,問道:「它這麼細,不會斷嗎?」 「不會,這支『祥』的硬度比一般礦物硬上幾百倍,如果不是刻意用重物去敲擊,它是不會斷的,送給你除了實用外,主要是想凝鎮你的心神,舒緩你身上帶的殺氣。」 「我很久沒殺人了,哪來的殺氣?」 「殺氣是無形的,它不但會累積,還會讓你產生暴戾性情,像你這次傷害自己,多少也有受到戾氣的影響。」 「這樣啊?」俞飛邊說的同時,已將頭髮盤起並插上祥固定。 看著他動作完成,黑滅心裡有一種事情圓滿的感受,不過口頭上卻道:「奇怪哩,怎麼每次你講話或做事都會偏離主題?明明就有重點,偏偏又囉哩吧嗦的扯了一堆題外話……」 「別怪到我頭上,要不是你沒事拿黑麥酒和炒豆出來,重點早就談完了。」 黑滅斜睨了他一眼後,才正色道:「你應該知道,我們神的能力雖然無遠弗屆,但卻只能遍及所在星系,由於你的親朋好友散佈在各別星系裡,所以老白他們也必須分頭去巡視。 「依分配,老白去太坦星看羅鴻、朱立中他們那些人,規則老金把上空那些扭聚的戰艦解放後,就直接前往異元星尋找你那遠遊的父母、叔嬸,至於有爭戰經歷的老紅則去你的故鄉海王星系,瞭解你離開後的政局。 「而老黑我,就只能留在一個小心眼傢伙身邊,做個可憐的收訊員,除了接收他們傳回來的訊息外,還得充當保鑣和點煙員。」 俞飛點了點頭道:「那噬神那邊呢?任其發展嗎?」 「老紅不在,我搶一句他的台詞——你這個笨蛋!你以為神界就只有我們幾個神嗎?」 「還有嗎,我怎麼沒看過?」 「那是因為我們幾個比較熱心,其他神幾乎都固定在一處修煉,不管閒事的。」 「既然他們不管閒事,那噬神的動靜他們會關心嗎?」 「那當然,既然你出現了,那我們天生的印記自然會讓神主動關心這一切,當然也包括噬神那一方。」 看俞飛點頭表示瞭解,黑滅接著問道:「說真的,你現在最想去哪裡? 見你親人、友人,還是回去關心政局發展?「 沉悶半晌,俞飛才吶吶道,「說真的,我也沒個方向,只覺得自己很被動、很無力,本來這些事情還沒發生以前,我一心只想前往銀河系,然後帶著銀河系的高科技資料與羅鴻他們一起平安回歸海王星系,把海王星系內部政局搞定,再過著糜爛、愜意的平凡生活。 「原本我自己預估這種爾虞我詐的日子,只要再熬個幾年就能擺脫,不過你們跟我把事情講明後,我想,平凡對我而言已是一種奢侈。」 黑滅拍了拍他因心緒沉重而垂垮的肩,並道:「老白給我們看過你的記憶,你從一出生就很不平凡,包括你父母親生你時的『製造過程』如果傳了出去,肯定也會引發爭議。 「你的學生生涯也是多彩多姿,既然一開始就這麼與眾不同,那表示 你的一生也將燦爛輝煌。「 「如果我完全融合你們的力量了,那是不是也會和你們一樣,離開這個空間,甚至是成神?」 「那當然,大概修煉個幾萬年,應該就可以如願……至於離開這個空間,你的能力是無法辦到的,不過要是由我們帶領,就另當別論。」黑滅淡笑問道:「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你想去呀?」 俞飛搔了搔頭皮道:「嗯,想去看看把我玩得這麼慘的創世長什麼樣。」 黑滅乾咳兩聲後,才道:「你對我們這麼不尊重,是因我們不想與你計較所以沒說什麼,不過對創世,我們不准、也無法容忍你無禮,希望你不要打破這個底限。」 斜了斜嘴,俞飛有氣無力道:「知道了、我盡量控制自己!不過我從一出生就被注定了往後的人生,抱怨個兩句抒發一下也不過分吧?」 「最好是不要!」黑滅頓了頓,又道:「既然你有見創世的意願,那不如就以此為目標,好好提升、修煉自己,這樣一來也不會漫無目的、虛度光陰。」 「呵,與其定下這種遙不可及的願景,我乾脆以幹掉噬神為目標,還來得實際點。」 「可以啊!你能力要是能達到那個境界,我當然是樂觀其成。」 「神也可以殺呀?」俞飛有些驚訝。 「當然,可要你能力夠。」 「成神之後,不都是不死不滅嗎?」 「呃……」黑滅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乾脆閉嘴不談。 「怎麼了,難道你們有什麼弱點不能讓我知道的嗎?」 「這你就別問了,依你的能力絕對是做不到的,不過神與神之間也是有能力高低之分,但要是互相殘殺,勝、敗雙方印記都會消失。 「所以一直以來,我們與噬神都是各司其職、和平共處,甚至碰了面還會聊上幾句,如今會有對立局面產生,全是你這個完全融合體的出現。 「不過依我們雙方長期建立的默契,我想噬神他們也不至於傷害我方,他們針對的應該只有你一人。」 聞言,俞飛全身上下一陣無力。 身不由己的背負一個使命,神與噬神雙方相安無事,他卻成了眾矢之的……內心的感觸讓他有感而發。 「我現在找到明確的目標了,在你們神界雙方勢力的角力戰下,我是唯一的犧牲者,所以活下去絕對是我最大目標,唯有活下去才有機會做其他的事。」 黑滅輕點了點頭。 「是啦,雖然你這話說得有點……但畢竟是事實。總歸一句話,我們會盡力保護你,你自己也要小心,噬神那邊一定會無孔不入的用盡各種方式來打擊你,你的心志要堅定,千萬別輕易動搖了。」 「你好像對我很沒信心耶?」 「不是,是親情和友情對你的羈絆太大,我擔心他們會針對你的弱點下手。」 「既然知道我的牽絆,那就有勞你們多費心了,千萬別因為我個人的因素,讓我週遭的人發生悲劇。」俞飛語重心長。 「我們現在不就在做了?」為了化解俞飛沉悶的心緒,黑滅拿出兩根哈絲,並搓出極焰與他對抽起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後,俞飛邊吐煙邊問道:「我要多久才能學會極焰?」 「依你目前……」黑滅屈指一算:「一千年吧!」 俞飛無力的回他中指,然後沉浸在哈絲帶給他的快感裡。 隨著哈絲漸漸化為灰燼,俞飛心裡的沉悶也隨煙氣的吐出而消散。 這時,黑滅才又開口與他交談。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回太坦星系找那些朋友嗎?」 俞飛頭搖了好久才開口道:「不了,既然有紫天辰去看他們,我也放心多了,而且我現在這副怪模怪樣也不方便見他們,更何況依目前的局面看來,我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對他們比較好。」 幽幽一歎後,他又道:「今天午餐過後,我就啟程與任哲圭前往銀河系。」 「這麼快?」 「是啊,任哲圭隨行的醫官說,他們銀河系的醫療科技植牙技術比這裡高上許多,所以建議我到那裡再做,不過前提是我能順利進入銀河系的行政星系。 「還有,我要是自己繼續留在東昇星系,五賢上人、童凌子還有巫家的人,恐怕也會成為噬神的目標,我的出現已經帶給他們太多麻煩了,我不想再看到他們因我而受到傷害。」 「你跟他們相處這麼久了,突然說走就走,心裡不會有一點捨不得嗎?」黑滅問。 「什麼叫早去早回你懂不懂?而且這裡有你黑痞子看管,我很放心。」 黑滅眼球瞟了他一眼道:「那當然,尤其是老金拿那些戰艦開刀後,我相信也沒哪個官員敢再輕舉妄動。」 俞飛認同的頷首後,才道:「說實在的,我覺得盡早脫離你們,對我自身安危比較有保障,有句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想有你們在身邊,噬神為了防止你們識破,用的方式一定是比較強制,甚至是卑劣…… 「相反的,他們看我自己一個,方式就會比較鬆懈、柔和,我也比較容易應付得來,說不定還能從中撈點好處。」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連噬神當前你都會想撈對方好處,表示俞飛又恢復本性了。」側頭一笑,黑滅又道:「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東西啊!」 俞飛看了看,是一個復古式的點火器,他以前在骨董店見過,沒想到黑滅還知道他的嗜好,真是窩心。 「我想你是暫時沒機會學極焰了,我放了一點能量在裡面,你省點兒用,應該夠你抽那些哈絲,就當是離別禮物吧!」 「有這種東西怎麼不早點給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俞飛高興笑道。 「不客氣,看在你這麼有禮貌的分上,我再找找看有什麼適合你的東西……」 黑滅說著、說著,就不停的掏出一些東西來,最後,幾乎是把本來打算用來吸引他的東西全送給他了。 俞飛一件、一件問清楚功用後就放入星儲手內,從他牙齦全然而露的笑容看來,他真的是開心的不得了。 第十章 初入藍卡威 沒有離情依依的送別場面,俞飛一個人默默的離開了讓自己改變最多的東昇星系。 其實他之所以能走得這麼瀟灑,是因為他與黑滅交談過後,就先找了五賢上人和童凌子,說出自己準備離開的消息。 可想而知,不管五賢上人他們內心有多少不捨,都難以從臉上表情看出,不過從他們一人一句輪流的提醒交代,俞飛就能感受到長輩對晚輩的關懷之情;而童凌子則是賭氣的不發一語。 俞飛當然知道,童凌子是用冷漠來掩飾內心的惆悵,因為當初他進行靈魂輓歌時,最激動的就是童凌子,還幾度想衝上去制止他,不過都被五賢上人擋了下來。 一番耳提面命後,法賢上人建議俞飛必須坦白告知巫幽、巫靖,甚至是億空。 考慮過後,俞飛認為億空還是由他們代為轉達即可,畢竟他對巫幽有那麼一點責任,億空與巫靖則是沒有什麼交代的必要。 他對她們有排拒感,要是說太多,反而會徒增她們不必要的遐想。 結束談話後,俞飛在五賢上人和童凌子準備走出休息室之前,狠狠的從背後朝童凌子的屁股踢了一腳。 「小不點,記住這一腳喔,希望將來有機會讓你討回來。」 童凌子知道,他是顧慮到他們三眼族不得主動與人動手的祖訓,所以才自己製造機會,好讓童凌子往後不必再受祖訓所礙,隨時可以教訓他,免得再氣得全身發抖、拚命翻觔斗。 而童凌子為了配合他,忍著愁緒假裝動怒:「氣死我了,你這小小木頭,要走了才搞這一招,你這一腳我記住了,你給我好好保重,留著小命回來讓我報仇!」 他口頭說得激動,離去時的背影卻是失落的。 而巫幽進到休息室時,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覺得傳話的法賢上人感覺起來心情很沉重。 見到俞飛後,她只看了他一眼,心裡就有答案了。 沒有多說什麼,巫幽劈頭就問:「什麼時候走?」 俞飛回道:「午餐後。」 聞言,巫幽就像是早有心理準備似的,情緒沒有任何起伏,走到床邊坐下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要俞飛過來坐。 俞飛沒有拒絕的坐了上去,巫幽又問:「回家鄉嗎?」 「不是,是跟任哲圭去他的家鄉。」 巫幽聽了心裡有一點小高興,因為俞飛要是回家鄉,又沒有帶她一起走的意思,表示拒絕了她;而他到別處不帶上她,表示對她有感覺,不願她一起冒險。 果然,俞飛接下來所說的話,證實了她心裡的猜測是正確的。 「如果我出事了,我會請黑滅通知你,你就別再等我了;如果我有幸 能平安歸來,到時候再帶你到我的家鄉見見我那些親友。「 聽完俞飛的話,巫幽深受感動的不發一語,突然間,手一伸,一把抓住他的頭往自己的臉上靠。 掙脫不了的俞飛,雙手壓擋著自己的翹翹,就這麼被強制性的侵略了雙唇,好一會兒後,巫幽才鬆手讓他恢復自由。 當俞飛雙頰餘韻猶存,不知如何化解尷尬時,巫幽竟「嗤嗤」笑了起來。 看她笑個不停,當時俞飛心裡非常尷尬。 他認為巫幽該不會是感覺到他那裡翹翹,以為他想對她怎麼樣?還是在笑他的吻功沒進步? 最後他實在被她笑得有些受不了,乾脆直接問她在笑什麼。 聽到答案,俞飛自己也「噗嗤」的大笑,巫幽說,剛剛親吻的感覺好奇怪,好像是對著嬰兒舌吻一樣。 雖然俞飛沒辦法想像那種感覺,不過聽起來就覺得怪。 也多虧了這個小插曲,讓他們在離別之前留下了歡笑場面,並讓俞飛走得毫無負擔。 隨同任哲圭離開練習場後,俞飛直接上了他的大型地晶太空船,並在他的建議下,拿出精感測驗器感應自己的精神力。 俞飛對他心存感謝,多虧他的提醒,才讓自己想到:該是重新啟動地晶太空船的時候了。 測驗結果,感應度是六個燈,遠比之前在尋寶時所測的兩個燈,足足多了四個燈。 俞飛看到結果後,自我調侃說他應該再多尋死幾次,這樣精神力才會越來越強大。 任哲圭帶他去到一座無人星球,要他幻出他的地晶太空船,順便把聚能珠安裝升級。 在升級過程中,情形平常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除了程式開始進行時,響起了非水藍的聲音道:「啟動升級模式、內部設備更改、防禦武器升等……」 除了這些制式的聲音外,地晶太空船的升級情形,與俞飛預期的光彩炫目場面落差很大。 任哲圭告訴他,要完成升級必須耗費一段很長的時間,這期間內可以不必一直讓地晶太空船現出原形,呈現戒指狀態也可保有同樣功效。 俞飛為了節省等待的時間,就選擇將地晶太空船收成戒指狀態,也在那時他才發現,自己戒指的材質完全改變了,變得有點像晶瑩的翠玉,在升級模式進行的同時,戒指還一直散透著淡淡的綠光。 儘管還沒看見地晶太空船升級後的改變,不過他也沒多大的期待,因為看過任哲圭那等級為八的豪華地晶太空船,他升級後的三級艦也只能稱之為基本款,簡直是小蝦米比大鯨魚,期望太高反而會挫折越大。 然而,與俞飛心裡所想相反的,任哲圭並不關心他能不能啟動地晶太 空船、升級順不順利,而是考慮到他有沒有資格進入銀河系的子星系,藍卡威。 根據歐麥嘎當初的交代,任哲圭的任務是帶俞飛前往藍卡威星系。 而他當時的告知,俞飛精神力的狀況只有兩個燈,根本沒達到進入藍卡威五個燈的資格。 雖然歐麥嘎是個神,也不論他身為銀河星系的創始者,有絕對的資格為任何人「開後門」,但他創系以來,卻從不曾為任何人開過此例。 所以在任哲圭接下任務,得知歐麥嘎破例為俞飛說情時,身為軍人的他,心裡儘管對俞飛很不滿,但他還是服從命令的前來接俞飛。 也因心裡對俞飛存有偏見,所以他執行起命來來,格外一板一眼,毫無人情所言。 但是與俞飛接觸後,他的表現讓任哲圭一再的對他重新評估。 甚至當俞飛以死抗拒他強硬的堅持態度時,對修煉小有所成的他,也明白俞飛在做什麼,不禁在內心燃起扼殺一個人才的強烈歉疚感。 以任哲圭對歐麥嘎的認知,會突然因俞飛而創了先例,表示他很重視這個人。 本來在俞飛靈魂輓歌儀式落幕後,任哲圭就有接受處罰的心理準備,沒想到一向賞罰分明的歐麥嘎,卻像完全沒發生過這件事一般,什麼都沒提。 任哲圭明白,俞飛一定在背後做了一定程度的遊說,才讓他免去受罰,否則歐麥嘎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基於此,任哲圭對俞飛的偏見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好奇與責任,而這份責任感也讓他決定在往後的日子裡,好好照顧俞飛,以回報他這份人情。 所以當他看見俞飛精神力的感應度已達六個燈,他心裡恐怕比俞飛還要高興,至少俞飛自己條件具備了,那他以後想幫忙也才有足夠的底氣,免得徒生爭議。 反過來想,俞飛初到人生地不熟又是弱肉強食的銀河系,要是走到哪裡都報上歐麥嘎的名號,肯定會被當成神精病搞死。 而任哲圭在銀河系裡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軍官,有必要時,他不介意俞飛用他的名字攀點關係。 這件事任哲圭也稍微跟俞飛暗示過,而俞飛當然也明白報上創系主名號太過招搖,所以對於任哲圭的好意,他也不拒絕的領受了。 從任哲圭的反應和交代看來,俞飛前後稍做連貫,終於知道歐麥嘎在他尋寶時所說的話,並不是在敷衍他,沒有歐麥嘎的幫忙,別說銀河系了,光是藍卡威周邊的子星系他就無法進入。 就算有地晶太空船,也必須在幾個子星系得到資格認證後,才能順利通過,歐麥嘎真的已是仁至義盡的替他排除萬難了。 對銀河系有一些具體的基本概念後,俞飛把心裡的疑問提了出來。 「任教官,聽你說了這麼多,總歸一句話就是能進入銀河系的人,每一個絕對都是各個領域的專才、菁英,而藍卡威和其他一些子星系,則算是人才儲備中心,是不是?」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不過還是有些特殊情形,就像你一樣,算是從外星系吸收進來的。」任哲圭道。 「外星系?」 「沒錯,我們有專屬人員會不定時的到各個星系尋找人才,歐系主有跟我提過,你所屬那個星系的申請者是爾爾托金,也就是你們所稱的智賢達人……先不管這個,反正到藍卡威後,你就直接把你的來處據實以報,免得以後被調查到你留下不實資料。」 「喔,我知道了!」頓了頓,俞飛問道:「既然你們銀河系這麼重人才,那是不是每個人都很厲害,都像你一樣功夫了得? 「我真不敢想像,你的精神力到底龐大到什麼程度?我六個燈、外加聚能珠的輔助,才讓地晶太空船升等為三級艦,你這艘八級艦軀動起來……嘖嘖,任教官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精神力到底多厲害?」 「地晶太空船不是有主動儲存能量的智慧功能嗎?不管幾級艦,一旦提升過後,就不會浪費能量,除非是過度使用龐大武器,或者是空間跳躍。」 看俞飛一副虛心受教的點著頭,任哲圭又道:「你也不必羨慕別人多厲害,好好充實自己比較實際,相信有朝一日你也能達到和我同樣的程度。 「本來我是不該跟你提這個的,不過為了避免你進到藍卡威後,鬧了什麼笑話,我想還是稍微跟你提一下好了,」其實,啟動地晶太空船不一定非得靠精神力不可,其他能力也可以啟動,至於什麼能力我不便在此透露,去到藍卡威後你再自己問。 「記住,千萬別看人家地晶太空船級數高,就誇獎對方精神力了得,有些異能者沒有修煉精神力,他們非常介意人家把他們與精神力劃上等號。」 「還有異能者啊?我的媽呀,瞭解越多越覺得藍卡威是個蠻橫之地,大家都比強的,那我進去後不就隨時都可能被殺死?」 「不至於如此,因為無故致人於死,是必須負刑責的,要是有合法的申請決鬥,雙方簽署同意書後,死的那方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至於一些相關條例,到藍卡威後就有人給你資料。」 「哇靠!那你們這裡隨便拉個人去外星系,不就可以稱王稱後?」 「別的星系我是不知道,要是你所屬的海王星系,答案是肯定的;不過這裡的人想離開並不容易,因為申請手續十分複雜,就像爾爾托金當初要離開,也是困難重重。」 俞飛咋舌問道:「那我進去後,會不會就沒辦法離開?」 「這我就不曉得了,因為你的情形比較特殊,我想創系主應該另有安排才是。」 「任教官似乎滿瞭解我的嘛。」 「為了避免再發生遺憾的事,創系主在離開前有將你的資料複製給我,對你的一切我當然有所掌握。」 在他們談話中,一道制式化的男聲,在地晶太空船內響起。 「五分鐘後抵達藍卡威星系!重覆,四分五十七秒後抵達藍卡威星 系!「 聽到這道聲音,俞飛心裡又油然升起羨慕之情,因為他的地晶太空船在進行跳躍空間時,所有人都必須進入保護艙內躺平,而駕駛也必須啟動駕駛座的時空保護裝置內。 想到這裡,俞飛不自覺的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 什麼時候他的地晶太空船才能達到這種程度啊…… 抵達藍卡威星系後,任哲圭並沒有直接將俞飛帶往辦理報到手續的行政星,他在外太空又對俞飛補充說明一些注意事項後,就要俞飛轉乘一艘設定好的小艇,獨自前往。 本來俞飛以為來到這裡後,能有幸見見任哲圭帶領的那支陣容堅強的艦隊,因為上次在少北星時,靈魂輓歌儀式停止後,任哲圭就把艦隊撤走了,沒想到這次又讓他失望了。 雖然他不知道任哲圭為什麼不直接帶他去報到,不過卻也沒有多問,畢竟人家也是聽令行事之人。 事實上任哲圭這麼安排,純粹是為了保護俞飛,他不希望俞飛與他任哲圭艦隊的名氣扯上關係,造成人未到、先轟動的場面,導致以後成為眾人比較、甚至是委託說情的對象。 只因他的艦隊在銀河系要是說第二,絕對沒其他軍艦敢稱第一,所以想加入他旗下的人真是多不可數,當然利用各種關係遊說的也是多見不怪。 俞飛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就接受安排的搭上了任哲圭所說的小艇,不過雖說是小艇,其速度卻是快如旋風。 在小艇降落之前,俞飛好奇的俯視了地面上的建築物,大概看過之後,他發現這裡並沒他想像中那麼有科技感,反而是帶點淳樸之美。 小艇著地後,轉而被一股無聲無息、無影無蹤的力量不斷往前牽引,看著眼前幾道光點不斷擴大,很快的,他已進入到卡威星的行政大廈。 步下小艇後,俞飛仰頭看了看這座形同地晶太空船的碟形大廈,內心不禁倍感讚歎。 就在這時候,他所搭乘的小艇「咻」一聲就不見蹤影。 俞飛回頭看了看小艇消失後的空曠,再往前看了看這座大到他無法以目測計量的大廈,內心不禁有些忐忑。 看著門上寫的那幾個他看不懂的文字,本來他還猶豫該不該走進去,想過之後,他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所以深吸一口氣後,就直接往大廈內走去。 因為任哲圭有說過,會將他送到行政大廈,所以他認為進去後看到的,應該就是忙碌的辦公情形,和不絕於耳的資料傳輸聲。 不過俞飛真的是想太多了,因為進去後不但耳邊一片寧靜,就連映入他眼簾的也沒有忙碌的行政人員,而是一個個發白膚皺的老人,男女都有。 俞飛傻傻的站在原地發愣。 是不是任哲圭搞錯地方了?這裡是……老人院吧? 搖了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後,他又猜想:沒錯,一定是把我送錯地方了,不然依銀河系的科技發展,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老化的現象,隨便注射個藥物、照個光,就能永保青春才是,哪可能皺成可夾豆的…… 俞飛思緒還沒拉回現場,整個人已被一道力量拉離原位。 應該是服務台吧? 俞飛被按到椅子上坐下後,拉他過來那個老先生才開口準備說些什麼,話語未出卻不停猛咳,咳聲中還帶著卡痰的感覺,好像那口痰隨時會噴出來似的。 俞飛聽得倍感難受,整個喉嚨也跟著癢起來,連忙低頭四處看了看想找垃圾桶讓老先生一吐痛快。 老先生毫不牽絲的將痰吐掉後,還是斷斷續續的咳著,並一手拍著胸口、一手指著飲水機。 俞飛心想老先生應該是要他幫忙倒水,所以沒多問就起身去倒了一杯回來。 老先生接過水杯後,馬上就口而喝,並在放下水杯後對俞飛咧嘴一笑。 幸好剛剛喝水的不是俞飛,不然他看到老先生的笑容絕對會把水全部噴出來。 老先生竟然只剩下一顆搖搖欲墜的門牙! 不會吧!任哲圭的醫官不是說他們這裡醫術很先進嗎?還建議他來這裡再植牙,這下他一點信心都沒了。 不過老人家對著他笑,他當然也得敬老尊賢的以笑回應,所以嘴唇輕抖了幾下,他露出燦爛一笑。 「噗——」一聲,老先生看見俞飛的笑容,竟然激動的把搖搖欲墜那顆僅存的牙噴了出來。 俞飛皺著臉,盯著老先生呈拋物線而彈落在桌上的牙齒,老先生的臉也湊了過來,動作緩慢的拿起桌上的牙齒,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只見他拿起了紙巾,手微抖的將牙齒小心翼翼包了起來,就像在心疼什麼寶貝似的,看得俞飛滿懷歉意。 「老伯,對不起!」 眼看老先生沒什麼反應,俞飛以為他很生氣的又說了一次,「老伯,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俞飛講話的同時,老先生從抽屜內拿出像是耳塞的東西往耳朵塞,本來俞飛以為老先生賭氣不想聽他的聲音,沒想到老先生又拿出像是喉麥的東西往自己頸部貼,接著再拿起桌上一隻閃著紅燈的筆型物,往彼此的喉麥各照了一下。 這時老先生才道:「剛剛語言不通,現在麻煩你再講一次。」 老先生的動作真的很慢,要是面對的是有點個性的人,恐怕看見他塞耳塞的動作時就會氣得拍桌離去。 然而,俞飛本來對老人家就有崇敬之心,這到任何星系應該都不會有所改變,就算這份心態變了,他此時也絕不會做出這麼無禮的事,因為他是個無依無靠的外來者。 俞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來剛剛老先生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才沒有理他。 不厭其煩的,俞飛再重複一次。 「老伯對不起,害你掉牙了,我不是故意的。」 聽他這麼說,老先生不捨的又看了紙巾上牙齒一眼,才問道:「打哪來的?」 「老伯,我叫俞飛,來自海王星系。」 老先生聞言,也不知道是真懂還是假懂,點頭回應。 「海王星系啊,難怪語言不通。」 俞飛聽老先生的口氣有點虛實,感覺起來他根本沒聽過海王星系,不過卻也沒直接拆穿。 「老伯抱歉,我的家鄉比較偏遠、落後,所以造成老伯的不便,請別見怪。」 面對俞飛這麼有禮的態度,老先生垂重的眼皮吃力一睜的看著他,沒有張口,但臉上皺紋卻微微牽扯。 俞飛也分不清老先生是在笑還是怎麼樣,乾脆不多猜的直接切入他來此的目的。 「老伯對不起,我第一次來到這裡,除了語言不通外,字體也看不懂,請問我該到哪個窗口辦理報到手續?」 老先生緩緩抬起倍感沉重的手來,邊移動邊說道:「看見最角落那個老太婆了沒,你先去找她進行語言建構輸入,弄好了再來找我。」 他話都講完了,手卻還沒指到那個窗口。 「我知道了,謝謝老伯,待會兒見囉!」 俞飛起身微一行禮後,就快步往最角落走去,感覺到事情有點步入軌道了,他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腳步更是輕盈。 來到最角落的窗口後,俞飛同樣有禮的對著櫃檯後方的老婆婆行禮後,才坐了下來。 與老婆婆兩人一會面,老婆婆就對他親切一笑。 「我早就看老莫那顆牙不順眼了,多虧有你替我拔除眼中釘,我會給你滿意服務的,小伙子,嘻嘻……」 看著老婆婆的笑容,俞飛又傻了。 本來他預期這裡的老人牙齒大概都稀落得差不多,沒想到眼前這個足以當他祖母的老婆婆,竟有一口潔白、整齊、完美的牙齒,害他差點當場問她牙齒在哪裡植的。 就在俞飛內心對老婆婆那口美觀大方的牙齒讚歎不已時,她開口了,「小伙子,我比那老莫年輕了十來歲,你叫我阿姨就可以了。」 話落,她又是一笑。 「阿姨!」俞飛驚訝的脫口喊叫。 我奶奶要是還活著,恐怕也比你年輕吧?阿姨,我怎麼喊得出口? 俞飛的懷疑似的揚聲喊叫,讓老婆婆挑起稀疏的眉毛,沉聲問道:「有什麼問題嗎,小伙子?」 「沒有、沒有,阿姨好、阿姨好!」 俞飛尷尬又心虛的搔了搔頭。 老婆婆這才對俞飛滿意的點了點頭,並道:「來我這裡,是想做語言建構輸入是吧!」 「是的,麻煩阿姨了!」 「好吧,靠過來、靠過來一點!」 老婆婆說著、說著,就把滿是皺紋、老人斑的手放到俞飛頭上,要他看著她的眼睛後,口裡開始唸唸有詞。 四眼對焦後,俞飛覺得自己好像被控制了,腦袋昏沉不說,動作也愈加的不聽使喚。 他極力想反抗,卻因意識的漸漸失去而動彈不得。 最後,他以緊張又微弱的口氣問道:「你想幹嘛……」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續集 第十八集 酒色財氣 第一章 戴戈有練過 失去意識的俞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在聽見一道響亮的彈指聲後清醒過來。 覺得頭部有點沉重的他,拍了拍前額、揉了揉太陽穴,才恍然大悟,自己應該是被催眠了。 轉轉眼珠子四處看了看,他訝然發現,原本看不懂的一些文字,現在竟然都看得懂了。 此時,老婆婆看著俞飛發亮的雙眼,眨了眨她倒垂的眼皮,問道:「小伙子,這是幾號窗口?我識別證上寫著什麼字呀?」 「這……這是八號窗口,識別證上寫著甄美莉小姐。」 「嗯,很好、很好,那我現在說的是什麼語言?」 聽她這麼問,俞飛才意識到她用的是剛才那位老先生詢問他時的話語,之前他明明還聽不懂,可是被甄美莉這麼一弄後,他就像自小到大都說這語言般,明明是從沒接觸過的拗口話語,卻能對答流利。 俞飛回道:「這是藍卡威話。」 聽到俞飛用藍卡威話來回答,甄美莉點頭道:「在藍卡威星系,不管任何種族,只要是持有藍卡威身份,那藍卡威語是唯一的共通語言,至於你原來使用的母語,只要有人聽得懂,你想怎麼說都可以。」 俞飛點頭表示瞭解。 「既然沒問題,那你可以去找老莫了。」 「喔!」俞飛起身一禮,轉身離開。 「等等,小伙子……」甄美莉見他停下腳步後,把他招了過來,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這是我家住址,有需要可以來找我,我的收費絕對公道。」 俞飛本來還聽得一頭霧水,可是看甄美莉視線好像有輕掃過他自以為遮掩得很好的翹翹,心裡苦悶叫了句「我的媽呀」,連忙三步並兩步的離去。 走回服務台後,他看了看老先生識別證上寫的莫問兩個大字,心裡饒富興致——怎麼會派個叫莫問的人坐在服務台?如果有人看得懂他們的字卻聽不懂話,一看到老先生掛著莫問識別證,那到底要不要問? 莫問見俞飛坐下後,緩慢的從桌底下搬出一本黑色封面、厚度高達十來公分的厚重書本放到桌面上。 書本重重朝桌面一擺,頓時灰塵四溢,惹得莫問又是一陣老人咳,連俞飛也鼻癢難耐。 莫問的手離開書的封面後,他的掌紋清晰烙在封面上,看來太概很久沒人來辦理報到手續了。 咳聲緩和後,莫問拿了一張名片形的電子卡片及紅外線筆給他,並道:「簽完名後,表示你已辦好了入境手續,正式成為藍卡威星系的一員,一切行為都必須依照藍卡威星系的法律,至於一切法律規定,全在這本書裡,簽名吧!」 「如果不簽是不是就可以不必負法律責任?」俞飛問。 「不簽就滾蛋,怎麼來你就怎麼去!」 聽莫問有點發怒的口氣,俞飛趕緊拿起筆來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電子卡交給他。 莫問接過後,把電子卡放在讀卡機上輕刷了一下,才道:「你的一切資料已輸入完畢,這張身份卡要好好保存,沒有了它你什麼事都辦不成。」 「一切資料?我不是簽名而己嗎?」俞飛納悶問道。 「你拿起來的時候,有用眼睛看嗎?」莫問問道。 俞飛點了點頭。 「那你剛剛是用手拿的吧?」 俞飛再次點頭。 「那就對了,你的瞳孔、指紋和骨骼結構都被記載了。」 雖然有些吃驚,不過俞飛還是好奇問道:「那如果這張卡遺失了,該怎麼辦?」 「找你的介紹人來這裡調閱此時的影像記錄,然後付錢重辦!」莫問說道。 「介紹人?錢?」 「沒錯!辦手續不用錢嗎?剛剛的手續費已經從身份卡上附贈的一百信用點扣除,所以你目前的信用點已歸零,你還必須付給我這本書的錢,一千信用點,付錢吧!」 莫問將讀卡機推到俞飛面前後,又問:「你的介紹人叫什麼名字,我登記一下!」 「……我……我沒有錢……介……紹人是……任……哲圭……」俞飛吞吞吐吐道。 聞言,莫問表情一陣複雜,隨後馬上將書本收回自己面前,並道:「好一個野蠻小子,沒錢還敢來辦理入境手續?就算你的介紹人是任哲圭,還是得付錢,雖然名氣可以當信用點,不過那是他的,並沒移轉到你的身份卡內。」 「那除了沒付錢沒辦法拿走這本書外,我其他手續都完成了嗎?還是還有什麼問題?」俞飛問。 「都沒問題了!不過這本書可是我這裡才買得到,而且不管你有沒有買,一切法律責任還是都要負;有不少人為了省這一點小錢,說不買就不買,結果犯錯連連,被關幾次後還不是乖乖回頭過來付錢買書?像你這種人我老莫見多了。」 「不是我不買,我身上真的沒錢,要不然,是不是可以用值錢的東西抵押、替換?」俞飛試探著莫問的意思。 「誰要你的東西了?反正除了拿信用點來扣外,其餘免談。」莫問有點不耐煩的重重朝桌面一拍。 琢磨好一會兒後,俞飛才吶吶道:「那……書可不可以借我……翻一下?」 「翻?」莫問瞟了時鐘一眼後,才道:「現在離下班時間還不到五個小時,你不想辦法賺取信用點來換書,還想在這裡翻,你能記下多少啊?」 「老伯,就請你通融一下嘛,不然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要到哪裡籌信用點,拜託、拜託……」俞飛合掌做出哀求樣。 撇了撇嘴,莫問拿他沒轍的把書推到他面前道:「看吧、看吧!看在你的介紹人是任哲圭的分上,就讓你看到我們下班吧!」 雖然莫問的態度不是很好,不過俞飛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連忙抱起書到一旁翻閱。 這本書真的很厚,一條一條的法律條規更是複雜,連俞飛這個過目不忘的人要在短時間內一一記下來,都有點吃力。 所以一拿到書後,他開始心無旁騖的速讀起來。 剛開始,沒事做的莫問還一直瞅著俞飛看,可是看著、看著他就打起瞌睡來,這是他發出鼾聲後俞飛才知道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埋首於文字間的俞飛看到最後一頁後,雙手一抬的做起了伸展動作,然後才看向時鐘。 「哇!剩不到二十分鐘了!」喃喃自語後,他看向每個櫃檯,發現那些老公公、老婆婆都開始在做下班的準備了。 其實是俞飛剛剛看書看得太認真,有些老公公、老婆婆閒得發慌,早在兩個小時前就開始準備下班了,而且還一再重複檢查做過的動作。 俞飛看起書來可是比參加基測的學生還認真,他把握所剩無幾的時間,迅速再瀏覽了一次,就怕遺漏了什麼而在日後替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久之後,一陣尖銳的鬧鈴聲響了起來,俞飛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竟然是有人自備鬧鈴,真令他覺得不可思議。 看著他們一個個拎著包包緩步走出櫃檯,俞飛也將書本闔上,並拿到服務台還給莫問。 可是很奇怪的,這些老公公、老婆婆不是一直等著下班嗎?怎麼下班時間到了,他們卻沒有走出大門的動作,反而是集體在來客等待區圍坐了起來。 「小伙子快走吧,我們的服務時間已經到了。」莫問將書收回桌底下後,也移動腳步朝等待區走過去。 俞飛好奇的探眼一看,發現他們竟然各自從提袋中拿出食物當場聚起餐來。 「看什麼看啊,不要壞了我們下午茶的興致,出去、出去!」一名老先生揮舞著枴杖道。 尷尬笑了笑,俞飛道歉似的連連行了幾個禮後,才走出行政大樓。 此時,夕陽的餘暉已被碟形的行政大廈給阻隔,燈火通明的樓層更顯現出大廈的壯觀。 仰頭望著天邊逐漸拉開序幕的星海,俞飛怔怔出神,孤獨的感覺他並不是沒有感受過,只是此時身邊無人相伴,心情倍感空虛。 半空中,形形色色的飛行船與飛行車來回穿梭,俞飛稍微觀察了一下後,自己決定了一個方向,就開始往前走。 本來他判斷行政大廈應該離市區不遠,沒想到走了將近二、三十公里,卻連個店家都沒看到,倒是環境綠化做得很確實。 其實在搭著小艇下降之前,他就讚歎過這裡的景色,山巒層層疊疊、海岸蔚藍連天、百花齊放如春,臨高俯看,簡直就像一幅色彩豐富的風景畫。 置身其中後,他的感觸更是深刻,尤其是毫無污染的空氣吸起來,身心倍感舒暢,俞飛忍不住多吸幾口。 走著、走著,他終於聞到有別於樹林的城市氣息——眼前是一座色彩豐富又美麗的城市,每棟建築物都像是一件信手拈來的藝術品,除了色調華麗的元素外,完全沒有過度複雜的裝飾。 看了看前方、再看看自己的頭髮,俞飛覺得自己一頭七彩繽紛的髮色,與這座城市很搭,他期許自己在往後的日子裡也能融合其中。 隨著他不斷的往前走,見到的人也更多了,人種形形色色、個個打扮花枝招展,雖然俞飛的怪模怪樣在這裡不算顯眼,不過他的眉毛和頭髮這種多元又天然的色彩,算是其中最勁爆、最特別的。 處在人群中,俞飛終於不是唯一一個醒目又特立獨行的分子了,享受這種回歸平常的閒暇外,他也不忘注意著擦身而過的那些人的行徑。 禁不住好奇的俞飛,拉長耳朵稍微聽了一下,才知道這些人個個口裡都熱絡的討論著關於飛行的事,而且他們比的還是誰的飛行器飛得慢。 剛開始,俞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年頭大家都求快、求便捷,哪有人比慢的?後來想了想,才覺得自己真是少見多怪。 畢竟在高科技的社會裡,追求的不外乎是精密、簡潔、效率,想讓飛行器速度放慢,肯定是比讓飛行器速度加快來得困難;想想看,一個製作精密的外殼裡,包裹著刻意設計粗糙的零件,為了達到慢的效果,其動力方面的計量還真是一大學問。 眼看這些年紀看起來都比他小的行人,興高采烈的討論著,俞飛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到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自己參與其中,他只好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後,他才看見這城市繁華、熱鬧的一面。 華燈初上的鬧街,來來往往的行人悠閒、愜意的閒逛著,光彩炫目的招牌各具特色,有傳統風格也有充滿現代感的電子招牌,店家琳琅滿目、商品應有盡有,每家店的老闆都賣力的吆喝著。 俞飛初來乍到,首要之事,當然是先瞭解一下這裡的生活習性,他大概看了一下,也許是這裡的人來自四面八方吧,所以帶進來的東西也是種類眾多、應有盡有。 與剛才所遇的不同,這裡的年齡層差距就大多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著有中規中矩的現代服,也有千奇百怪的各類服飾。 其中最引俞飛注意的是頭戴高筒帽、身穿白袍的人,而且他們個個手上都拿著一枝長約三十公分、管粗約二公分的筆型物。 這類打扮的人幾次與俞飛擦肩而過後,他終於禁不住好奇的主動向前搭訕。 不過他還沒靠近,他鎖定的那兩個目標,就已被一陣嘈雜的喧囂聲給吸引了過去。 本來那群滋事分子好像只是起了一點小爭執,可是當那兩個頭戴閃著綠燈的白色高帽白袍者靠近後,他們吵鬧的聲音更大了,甚至開始有了肢體衝突。 「你這臭小子,本大爺說過,看你一次就揍你一次,你不信嘛,看見本大爺也不會主動閃開,擺明是欠揍,操你個混球……」帶頭的壯漢咒罵道。 「好好教訓他!」 一群人使勁的拳打腳踢,被圍毆的是一名十七、八歲的青年,削瘦的臉龐上架著一副圓型復古式的黑色粗框眼鏡,看起來顯得很沉重,清秀的面貌下是一副矮小的身材,感覺上就是很好欺負的樣子。 而這個很懦弱的青年跟他外表給人的感覺一樣,完全盡忠於他被欺負的角色,雙手抱頭、臉埋於膝,縮頭縮腦的任人打拽,尤其是在戴高帽白袍者的注視下,打者和被打者雙方更是像表演者看到攝影機一樣,各自將自己的角色發揮得淋漓盡致。 眼看情況越演越激烈,一旁圍觀人群也越來越多,卻沒人肯出面說句公道話,正義感使然的俞飛再也忍不住的揚聲喝道:「住手!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話語一出,激烈的圍毆動作確實是停止了,不過俞飛也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 被打的那個瘦弱青年推了推歪斜的鏡框,偷偷露出一隻眼睛看了俞飛一眼,似乎有感激之意,可是又有點怪他多事的責怪意味。 帶頭打人的壯漢看著路見不平、吆喝相助的俞飛,非但沒有一般人遷怒的反應,反倒是笑著一張臉對俞飛道:「新來的!」 對壯漢的肯定句,俞飛有兩種解讀。 一是這名青年常被壯漢他們揍,所以當地的人早已習以為常,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再者,他自己的髮色太顯眼,就算與他擦肩而過,多少也會有點印象,壯漢就是沒見過他,才會說得這麼篤定。 表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俞飛道:「是!」 聞言,壯漢頷首道:「好,本大爺今天就給新人一個機會,把你的身份卡拿出來。」 俞飛不懂其用意的愣聲問道:「什麼?」 這時,其中一名頭戴高帽,帽上不但有閃燈還有醒目數字的白袍者開口問道:「新來的,需要講解嗎,找我們巡裁員就對了。」 「巡裁員?」 看過法律全書的俞飛,對於巡裁員這個名詞並不陌生,他知道巡裁員在藍卡威是屬於第一線的執法者,性質有點類似他們異元星的聯邦巡防,只是沒想到他們的打扮會是這麼……特殊。 尤其是他們高帽上那一閃一閃的綠燈及編號,真的像極了海王星系權貴們逗玩、觀賞的那種叫「砍山曉」的發光昆蟲,讓人遠遠的就注意到他們的蹤跡。 「看來這位朋友真的是新來,我們得好好替他上一課。」另一名巡裁員說完後,轉眼看著俞飛道:「需要嗎?只要三十個信用點。」 俞飛不敢開口笑,就怕露出兩排光禿禿的牙齦,會讓一旁圍觀的人笑得東倒西歪,所以他含蓄一笑,靠著喉麥發聲道:「我是新來的,我沒有錢。」 「拿出你的身份卡就對了,我們自有裁處,只要你同意扣你三十個信用點當手續費。」 「我相信巡裁員都是公平、公正、公開的,所以只要我有錢,我當然同意,只是平白無故的,為什麼要裁處我?」俞飛一臉的納悶不解。 「想瞭解嗎,兩千信用點,以後在你有需要的時候,我們會很樂意為你服務的。」說到後面那句時,兩名巡裁員躬身一禮,一副紳士有禮的模樣。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俞飛心裡嘀咕後,就把莫問給他的身份卡拿了出來。 巡裁員接過手後,把俞飛的身份卡插在筆頭,並要打人的那群壯漢一一拿出自己的身份卡來。 接著巡裁員就開始一張、一張的進行信用點的點數轉讓。 俞飛的卡始終插在筆頭,筆尾的卡則在筆身綠光閃亮過後,才更換下一張,動作重複到每個鬥毆者的身份卡都插過之後才停止。 綠光一道道的閃過,俞飛的視線還來不及收回,巡裁員已把他的身份卡放回他手上。 「你的信用點本來是累積到三百點,但扣除百分之十的手續費後,還剩二百七十點。」巡裁員道。 俞飛一臉的茫然不知,他還沒從複雜中理出頭緒,就見被打的那名瘦弱青年推了推鏡框,踉蹌起身,並拿出自己的身份卡給巡裁員。 這次並沒有卡對卡,就只有那青年的卡單獨插在筆頭。 一陣綠光閃過後,巡裁員把卡還給青年,然後彎腰行禮道:「很高興為各位服務,期待你們有更出色的表現,下次見。」 傻眼看著兩名巡裁員離去的背影,俞飛整個人迷失在他們高帽上那不停閃爍的綠燈裡,久久不能回復。 在這同時,剛剛圍觀的人群也已一哄而散,只剩俞飛和那名挨打的青年,冷冷清清的留在現場。 「嗯……你好……謝謝……」 俞飛的思緒被一道微弱、顫抖的聲音給拉了回來。 看著青年靦腆的表情,俞飛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嗯!謝謝你幫我,我……習慣了……」 「你可以反抗的。」俞飛道。 青年嘴角微微抽動,看起來像是想笑又不敢笑。 「我不是要你回手,你可以試著用言語阻止他們動手,至少不要這麼悶不吭聲嘛!」 青年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欸,可不可以請教一下,剛剛那個巡裁員是怎麼回事,平白無故的,幹嘛給我信用點,而且連你也有?」 「剛才動手打我的那……六個人,原本每個人……要付一百信用點給我,但由於你……介入的關係,扣除你我各給巡裁員的……百分之十手續費,剩下的信用點變成……我和你分享。」 聽著青年語調充滿了無力的懦弱感,俞飛突然覺得自己很惡劣,隨便幾句打抱不平的話,就搶走了人家一半的皮肉錢。 「這是什麼世界,人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竟然扣信用點就能了事,哼! 一百信用點就可以隨便打人?「俞飛後面那句話,語調充滿了不屑。 「這個世界崇尚的是本事,只要不置人於死地,不管你有什麼本事,哪怕像我一樣只會挨打都沒關係,人們一致的目標就是引起巡裁員的注意,進而增加信用點,別人樂於在巡裁員面前表現。 「當然,巡裁員也樂於見到衝突場面的發生,你以為巡裁員這麼客氣有禮是紳士風範嗎,呵!他們為的也是賺取手續信用點。」 青年說到這裡,口氣明顯不再那麼懦弱,不過整體感覺還是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看著青年態度的瞬間改變,俞飛頓時覺得青年有點撲朔迷離,好像他的文弱是裝出來的,可是又不很確定。 有意無意的,俞飛脫口而出:「你現在說話的樣子好多了。」 「哦……是嗎……呵……」青年推了推鏡框,肩膀又垮了下來,態度再度回復到欠揍的懦弱樣。 俞飛倍感複雜的看了青年一眼,才說道:「那我們去找巡裁員好了,我把點數還給你。」 「不用,加來減去的,只會讓那些巡裁員賺取更多的手續費。」 點點頭後俞飛道:「也對!」頓了頓,他又道:「對了,聊了半天我們都還沒自我介紹,我叫俞飛,你好。」 「你好,我叫『戴戈』。」青年低聲道。 「戴戈!名字聽起來很有威嚴,你應該要驕傲、大聲的說出來才對。」 笑了笑,俞飛又道:「我應該會留在這裡一段時間吧!以後要是有機會,我會把信用點數還給你的。」 「到時候再說吧!」戴戈拖著被拽傷的腳走了幾步後,又回過頭來對著俞飛道:「俞飛,你有地方住嗎?」 「住?沒有耶!」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分租?扣除給巡裁員的手續費,我每月只收你五百個信用點就好。」 俞飛掏出一根哈絲,點燃後吸了兩口,才邊吐煙邊道:「你也知道我剛到,所以對這裡的價值觀完全沒有概念,每月五百信用點租個房間,是便宜還是貴?」 「我每月的租金是一千信用點,可……可你剛剛吸那一口,就不只一千信用點。」戴戈傻眼道。 「你知道我吸什麼?」俞飛訝然問道。 「哈絲!」戴戈道。 「怎麼才聞了一下你就猜中了?哈絲在這裡很普遍嗎?」 「不!哈絲是非常珍貴稀有的菸,也因為它必須用很特別的火才能點燃,所以很少人能拿它當菸來抽,畢竟想要點燃它的代價真的是太大了。 「在這裡,哈絲通常都被拿來當香料,像你剛剛輕輕吸了那麼一口,大概就是五次調味的份了,我之所以知道它的氣味,是因為曾經試過那麼一丁點兒,[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不過儘管當時的量是少之又少,但它特殊的氣味還是讓我永生難忘。」 俞飛笑道:「雖然我沒有錢,不過聽你這麼講,哈絲調味料好像是有錢人的專利。」 「那當然,有些人就算有錢也買不到哈絲,我當初是在一個隆重的場合當出氣包讓眾人發洩,表演結束後,有幸受邀去吃他們吃剩的食物,才讓我嘗到哈絲的滋味。 「雖然當時吃到的量恐怕比鼻屎還小,不過它足足讓我排了一天的體內濁氣,事後對於能量與氣的凝聚更是有莫大的精進,我想它對修煉者一定有非常大的助益。」戴戈鏡片後無神的雙眼突然閃過一道銳芒。 「你也是修煉者嗎?」俞飛好奇問道。 「呃……我……這是我的名片。」戴戈故意轉移話題。 俞飛接下名片的同時,也遞了一根哈絲在他眼前,「欸!要不要來一根?」 「真的可以嗎?需要多少信用點?」戴戈一副受寵若驚的接下哈絲。 「不用啦!你算是我在這裡的第一個朋友,談錢就傷感情了。」俞飛邊說邊看著名片上跳動的廣告字幕,接著又問:「哈,你的職業是出氣包? 之前我還不太好意思說你賺的是皮肉錢,沒想到你真的以此為職?你不怕哪天被失手打死嗎?「 「不會啦,我有練過,我就是以此專長被選進藍卡威星系的,不靠這專長賺信用點我怎麼過活?我在這裡還有活動沙包之稱。」 「冒昧問一下,你說話的模式一直都這麼……中氣不足嗎?」 「呵……算是職業病吧!至於本來的我……也八九不離十啦!」 俞飛拿起黑滅給他的哈絲專用點火器,準備替戴戈點菸,沒想到他卻拒絕了。 「謝謝你的大方,不過我想它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很少被人家用大方來稱讚的俞飛,乍聽之下還真是有點心虛,因為他用一根哈絲來做利誘,為的就是要讓戴戈在未來的日子裡充當免費的導遊,讓他盡快熟悉這裡的一切。 在他們談話的同時,周圍又莫名其妙的圍了一大堆人過來,就連巡裁員也來了六、七個。 戴戈見狀,又是一副軟弱、膽怯的縮在俞飛身後,身體還明顯的有了抖動。 「各位,請問有什麼事嗎?」 俞飛熄掉手上的哈絲,挺身擋在戴戈之前,不過戴戈卻不顧眾人的眼光,趴在地上尋找他丟掉的哈絲菸蒂。 這時,一名巡裁員開口了,「你好,編號一三一四巡裁員很高興再次為你服務,請問你找到住所了嗎?」 本來俞飛還認為巡裁員的態度太好了,好到令他尊敬,可是一知道他們的彬彬有禮為的是賺取信用點後,他就覺得巡裁員有點虛偽,不過想歸想,表面上他的態度還是很客氣。 「謝謝你的關心,我已經找到住所了。」 「那真是太替你高興了,希望有其他為你服務的機會。」 巡裁員彎下去行禮的腰桿都還沒挺直,戴戈已拉著俞飛突破人群快速離開。 第二章 沒錢可是萬萬不能 在戴戈的帶領下,俞飛與他一同走了將近半小時的路程,才來到他租的住所。 要俞飛開口說眼前這間長得像磨菇的建築物是房子,還真有點難為他——這房子當路邊的公共廁所還嫌小了點,戴戈竟然有勇氣開口要他分租? 戴戈走進去後,俞飛並沒有跟進,只是頓在門口,尷尬問道:「這…… 不到四坪大的地方,就是你的住所?「 「是啊!為了節省開支,我好不容易才跟政府租到這間廢棄的公廁,不然像這般大小的套房,市面上的租金就要一萬個信用點咧!」 俞飛吸了吸鼻子,雖然沒聞到什麼尿騷味,不過還是覺得很怪,他不客氣的說道:「你的職業這麼辛苦,休息的地方至少要舒適一點吧,何必這麼虐待自己?而且你這裡連張床都沒有還要與我分租,這比我的骨董床還小的空間,兩個人怎麼睡啊?」 「你報到的時候應該看過法律全書吧?裡面詳細記載,來到藍卡威後,不管身處哪個星,一般人要是三年內賺不到兩百萬信用點,就會被強制遣返,至於巡裁員則必須賺到一千萬…… 「就因為這個門檻,不努力攢錢怎麼行,當然要能省則省,我認為住的地方只要能遮風避雨就好,反正一覺醒來就又要出去找機會賺信用點了,別太講究,你要是嫌擠,我可以搭吊床。」 「為了賺我這五百信用點,你還真是委曲求全吶!」 俞飛輕輕搖頭。 「二百萬信用點算多嗎?要是介紹人大方一點,附贈個幾萬點,那想存足兩百萬信用點應該是輕而易舉才是!」 「依規定,剛進藍卡威時,被贈予的點數不得超過五千信用點!你的法律全書還在嗎,有空要拿出來溫習一下,我覺得你不懂的還真多。」戴戈邊整理雜物邊道。 「你是說那本書啊?在啊、在啊……」俞飛懶得解釋太多,所以撒了小謊。 戴戈拿著從雜物堆裡找到的吊床在手上晃了晃,又道:「今後你打算用什麼方式來賺取信用點?」 「我啊?呵呵……」 俞飛尷尬的搔了搔頭皮,沒正面回應。 戴戈毫不浪費時間的動手紮起吊床來,他手上忙著,嘴裡也沒閒著。 「想在藍卡威賺信用點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本事,只要能獲得巡裁員的認同,不管是任何本事都行,舉凡街頭賣藝、出賣糗事、偷竊技巧、網游高手、放響屁、吹牛……等等,只要你想得到的事,都可以搬上檯面試試。 「一旦你的信用點增加到一定程度,巡裁員就會向高層推薦,製造你進入銀河星系另一主星系的契機。」 俞飛笑問道:「靠!賺錢的門子還真是無奇不有,連放屁都行?」 望著俞飛燦爛的笑容,戴戈不禁有些傻眼,不過愣過之後,他馬上扶了扶眼鏡道:「當然!這裡有人可以用屁演奏歌曲,還獲得滿堂彩呢!」 看戴戈說話的表情很認真,俞飛忍不住問道:「聽你說得煞有其事似的,那一首屁歌能賺多少信用點?」 「這就不一定了,表演者可以事先開出價碼,表演完再看觀眾與巡裁員的反應做調整。」 「那在場的都要付出點數囉?」俞飛問。 「當然,表演者搞笑演出,讓你看了放鬆心情,付一點代價也是理所當然吧,要不,你就別去那種地方。」 「要是我覺得對方表演得很爛,我不願付出點數呢?」 戴戈淡笑。 「那你就用同樣的表演方式來與他競爭,再由觀眾與巡裁員裁定囉! 不過通常去那裡的人都不會做這種找碴的事,畢竟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像是吹牛,只要別吹得太沒道理,大家還是會樂於付出信用點的。「 「唬!吹牛就吹牛,還需要道理?」 「那當然,你要吹得毫無瑕疵,讓觀眾找不到問題……舉一個我聽過的例子,有人說他可以用那話兒拖動一架飛行船——他話一出口就噓聲不斷,沒人相信。」 俞飛好奇問道:「結果咧?」 「結果他當場拿出一架模型玩具,兩端一綁,他的確把飛行船拖動了……然而事先沒人追究他言詞中是否有語病,事後就得乖乖拿身份卡出來付信用點。」 「這不叫吹牛吧,這叫騙!」 「沒錯,吹牛就是騙人,只要你有本事博君一笑、取得他人認同,那你就是贏家。」 俞飛搖頭笑道:「剛才聽你說了這麼多,巡裁員似乎是我們增加信用點的重要關鍵,如果多給他們一些手續費,難保他們不會大開方便之門!」 「巡裁員收取手續費通常都是站在第三者的立場,他們不可能無故收你手續費,要是有人檢舉或是被政府單位查到,這些無故圖利者必遭遣送;再說,在這裡每個人對信用點可是點點計較,誰願意扣自己的信用點去巴結巡裁員?」 「那為什麼會有人願意付點數來揍你?」俞飛搞不太懂。 「發洩!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不管是我的挨打還是『軼事館』表演的其他把戲,無非都是要讓觀眾莞爾一笑,只要有得就必須有捨。」 「要是待在那裡的時間久一點,表演者又一個接著一個,一個晚上下來信用點不斷的被扣減,那白天所賺的恐怕都不夠扣吧?」 「不會啦,軼事館又不是只有表演場子,那裡也有酒吧,如果你純粹是想放鬆心情靜一靜,那就不要去軼事秀場。 「再說,表演者會先開出價碼及說出標題,你覺得沒興趣,就可以先退出秀場,那就不會浪費信用點了。」 說到這裡,戴戈已經把吊床綁妥了,只見他撥了撥微髒的雙手,邊擦著汗水邊道:「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你聽進了多少,要是你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見識、見識。」 「什麼?你白天四處挨打,晚上竟然捨得去那種地方消費?」俞飛訝然問道。 「不,我有另外一項專長,這是我的名片。」 俞飛接過名片,表情更是驚詫,心形的電子名片上,閃過這樣的字句。 你寂寞嗎? 你孤單嗎? 漫漫長夜,你需要一個傾聽你心聲的良伴嗎? 戴戈將是你最貼心的選擇! 保證不洩密,等你喔…… 看過之後,俞飛整一個啞口無言。 「沒想到你竟然把自己的身體用得這麼徹底,可是,這裡的女人會喜歡你這種文弱型的男……孩子嗎?」 戴戈詭譎一笑道:「我不從事性交易的!」看了看時間,他又道:「我也差不多該出發了,待會兒一起去你就知道了!」 「去?你渾身髒兮兮的,甚至還看得出人家踹你的腳印,不用整理一下嗎?」 「我這裡沒地方可洗,所以在軼事館樓下的澡堂包月。」 俞飛皺眉問道:「包月?一個月多少信用點呀?」 「五千!」 「什麼,比你的房租貴五倍?那你為什麼不用這個價錢找個有梳洗室的房子,省得麻煩。」 「那裡洗一次單價就要五百信用點,包月才划得來,慢慢的你就會瞭解,在這種點點計較的環境裡,拮据過日的基本開銷最少也要兩萬信用點起跳,你必須懂得能省則省的道理,我來這裡快兩年,見過太多、太多失格被遣返的人了……」戴戈感歎道。 「遣返有什麼不好?至少能把這趟旅程當成難忘的回憶帶回故鄉,況且,能被挑選來這裡的人,在其故鄉肯定是個菁英,回去後憑著這裡的經歷想吃香喝辣絕對不成問題。」 戴戈突然蹙眉問了一個問題,「你的介紹人是誰?」 「怎麼突然這麼問?雖然我不瞭解這個空間的社會面,但我的介紹人卻跟我說過,不要隨便問人家的介紹人是誰,這是一大忌諱,而且非必要,絕對別說出自己的介紹人是誰。」 「聽你這麼說,我才覺得你的介紹人有盡點責任,還好你沒直接說出你的介紹人是誰,否則我一定會認為你的介紹人是你的死對頭,故意把你引來這裡陷害你。」 頓了頓,戴戈把眼鏡往上推了推。 「在這裡三年間,一旦信用點未達兩百萬點,或是犯了重大過失遭到強制遣返,遣返之前都會被清洗記憶,也就是說,你想帶著這裡的回憶回去風光是不可能的事,就連當初被看上的特殊能力,也會被剝奪而空。」 俞飛佯裝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想著:我的介紹人之所以沒告訴我這些,是我完全沒有這些顧慮,畢竟清洗記憶和剝奪特殊能力,絕對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戴戈轉移話題道:「你要懂的還很多,一時之間也說不完,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這些事,那本厚皮黑面書上怎麼都沒記載?」俞飛問。 「那本法律全書記載的是法律結構面,所以一些基礎的社會結構面,並沒有詳細記載,更何況這種攸關自身能力的事,當初在來之前,介紹人就要說明白才是。」 戴戈走出門外,邊鎖門邊道:「好啦,一切就留給你日後慢慢體會吧,現在我們該出發了。」 「喔!希望沒耽誤到你兼差的時間,真令人期待!」 跟在戴戈身後東張西望的走著,仰頭看著來回穿梭而過的各種飛行器,俞飛不用問也知道,戴戈這個省錢達人肯定是寧願走到腳底破皮,也不願花錢買飛行器。 由於之前在東昇星被五賢上人訓練過,走路對俞飛而言根本是與呼吸一樣自然,而且趁著徒步的同時,他也能接觸到更多的社會生活面,有助他對藍卡威的認識,所以他倒是樂在其中,一點也不以為苦。 天色更暗了,精彩的夜生活卻正要拉開序幕,夜燈把繁華的街景襯托得更加繽紛耀眼,徐徐晚風吹來,更添人們的恬適。 穿過幾條商店街後,不遠的前方出現一排高樓,其中最大棟的立有購物中心的招牌。 此時,戴戈正遙指著鄰近購物中心的一棟頗具特色的大樓,並道:「那一棟就是這裡的休閒娛樂旗艦中心,軼事館就在八樓。」 「啊,二十幾樓耶,整棟都是嗎?」俞飛訝然問道。 「對啊!這一整棟幾乎集結了坊間所有的休閒娛樂,而且樓層越高服務越特別,相對的,消費額度也越驚人。」 「我看滿多人往那裡走的,我們也走快一點吧!」俞飛有點迫不及待的想進去見識見識。 在步伐的加快下,他們兩人很快的已進到休閒娛樂中心裡,戴戈直接往三樓的澡堂走,並交代俞飛別亂走動,也別亂動手碰東西——這裡連喝水都要付信用點。 簡單的交代過後,戴戈就進去洗澡了。 等待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有點等不住的俞飛,走到澡堂的入口處晃了晃,想看看有沒有便宜一點的價格,讓自己也能進去清洗一下。 結果跟戴戈說的一樣,最基本的消費是公共澡堂,而且單洗一次就要五百信用點,這對有翹翹和彩毛問題而必須選用個別室的俞飛而言,根本是只能幹望。 沒錢而沒辦法洗澡的俞飛,識相的遠離了澡堂入口,獨坐在等候區等待。 清楚聞到每個從澡堂走出來經過他身邊的人,身上都是香噴噴的,此時的他拉起衣領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心裡不禁抱怨著戴戈的小氣。 明知道他沒錢,也不願請他洗一次澡,難道不怕回去那狹小的磨菇屋時,會被他的臭味熏得睡不著? 就在俞飛心裡抱怨的同時,一名容貌俊逸、斯文有型的年輕男子,正掛著吸引人的笑容朝他走來。 看著這美男子漸漸往自己靠過來,俞飛不自覺的挪動屁股,很明顯的,他不願晾在那邊讓美男子把他比下去。 可是很奇怪的,俞飛屁股一挪,已坐在一旁的美男子也跟著挪,幾次的挪動後,美男子突然一手搭上俞飛的肩。 俞飛緊張得心頭一顫,站起身來說道:「我沒有兼差!」 「我知道,你是新來的,要不要參考一下我的名片?」 俞飛面無表情的瞟了他手上的名片一眼,赫然驚問道:「你怎麼會有戴戈的名片!難道他……」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美男子深邃的眼眸閃過一道光芒。 滿面疑惑久久無法言語的俞飛,把這個比他高過一個頭的男子,全身上下打量了好幾回。 「別懷疑,這是我的能力之一,你沒見過這種脫胎換骨的技法嗎?」 「你真的是戴戈?」 「當然!」 看著眼前完全換了個樣的戴戈,用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視著自己,俞飛不禁全身發毛的打了陣哆嗦,雖然沿途見到的男男女女都長得很出色,不過像戴戈這種幾乎無可挑剔的型男,倒是更勝一籌。 「不管你是不是戴戈,我警告你,別再用那種眼神看我,否則別怪我揍你。」 「我是戴戈,我是那個挨揍時被你多事勸阻而與你分享一半信用點的戴戈,也是那個你花五百信用點與我分租房子,晚上準備睡吊床的戴戈。」 聞言,俞飛壓低音量。 「我知道了,你別再說了,順便把你的視線移開,我被你看得胃都快痙攣了,怎麼你有戴眼鏡跟沒戴眼鏡眼神差這麼多?」 「怎麼樣,迷死你了嗎?那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連挨揍都要戴眼鏡了吧!」 俞飛咧了咧嘴道:「那你找我分租,不會有什麼同性之戀吧?」 「你以為我那麼不挑啊,我當初就是看你又傻又土不拉嘰的,才敢主動跟你提分租的事,不然我還怕你對我伸出祿山之爪呢!」 「切!我看起來真的有這麼……楞嗎?」俞飛低頭審視著自己。 「呵,能讓大家看一眼就知道你是新來的,你覺得呢?」 聞言,俞飛有點惱羞成怒的回嘴道:「唷——外貌一改,連說話都流暢起來了,你有照過鏡子嗎?你這副模樣要是稍加打扮,再塗抹一些女性化妝品,一定沒有女人比得過你。」 戴戈揪起俞飛的領口,沒好氣道:「我警告你,我是個正常男人,別把我跟娘娘腔劃上等號,否則小心我揍你。」 「唉唷,這麼有男性氣魄,怕死我了,可惜你這張臉再怎麼猙獰還是沒嚇阻作用,嘖嘖嘖,真是太美了……」說完,俞飛故意伸手逗了逗他的下巴。 這時,最忌諱人家說他像女人的戴戈,面對俞飛的言行挑逗,緊握的拳頭就要揍向俞飛,但是拳頭才揮出一半,就被旁邊傳來的問候聲給擋了下來。 「兩位好,編號一一九七巡裁員很高興為你們服務,請繼續。」 看著巡裁員手上那枝仲裁筆晃啊晃的,戴戈為了保住信用點,強嚥下這口悶氣,原本揪著俞飛領口的手,迅速改為搭著他的肩,就連表情也瞬間轉換成迷人的笑臉。 笑容過後,戴戈道:「謝謝你,我們只是太久沒見面所以有些激動,沒有需要你服務的地方,抱歉!讓你失望了。」 話畢,他搭在俞飛肩上的手,有些使勁的強把俞飛拉離了現場。 俞飛匆匆離去的同時,回頭過來看了巡裁員一眼,頓時覺得他們好像頭上長了觸角的昆蟲,一見獵物就緊巴著不放。 離開澡堂後,為了不再引起來回走動那些巡裁員的注意,戴戈決定先帶俞飛前往八樓的軼事館,然後再去十二樓做自己的事。 知道戴戈的決定後,俞飛竟緊拉著他的手不放,一副不想獨留下來的態度。 「你別把我丟著,我什麼都不懂,萬一隨便做個什麼事,巡裁員就過來扣我信用點,我那一點點數哪夠扣? 「而且,你不是說連喝水都要錢嗎,那要是整棟大樓每個消費者都在喝水,巡裁員怎麼忙得過來?」 「有些消費行為,服務生會直接拿你的卡來扣點數,至於巡裁員該得的,就是他們與店家之間的事了。」 戴戈說完,拿起通訊器看了看,又道:「我有生意上門了,你到處走走看看吧,要是忘了回去的路,花一百信用點就可以請巡裁員送你回去,我走囉!」 「喂,等等……」 看著戴戈離去的身影,再看看眼前這複雜又陌生的環境,俞飛好一會兒後,才打起精神,往掛著軼事館三個大字的店內走去。 軼室館的氛圍,和他印象中那種有歌手駐唱的餐廳沒什麼兩樣,有小舞台、有吧檯、也有來回走動的服務生。 看了看舞台上投射顯示的超大表演單,除了表演時間外,表演內容只有稀疏幾樣,這時,俞飛再把視線看向櫃檯,發現有不少人等著登記表演。 趁著表演時間還沒開始,俞飛找了一個靠近舞台的雙人桌坐了下來,以便就近觀賞。 他屁股才一沾上椅子,就有服務生站在舞台上高喊。 「各位貴賓晚安,下一個節目即將開始,請各位注意看我身後的表演單,這個場次的第一項表演是『看我吹』,表演者非常客氣,只下標一百個信用點,要捧場的請留下來,並拿出你的身份卡,不想聽的請盡快離開軼事館。 「別再逗留了,你所點的東西,將由我們的服務生替你送到隔壁的『閒逸館』,那裡也有同樣的表演單,要是對哪個標題有興趣,歡迎你的再次加入,倒數十秒清場,事後有爭議者,一律交由今日輪班至此的十名巡裁員處理,八、七、六……」 表演單上的第一項表演標題不斷閃爍,充當主持人的服務生高舉著手大聲倒數,此時,已有五、六個人起身往外走。 至於俞飛,看著往外走去的人,再看看表演單上接連幾個演出的標價,至少都要三百信用點以上,他決定花一百信用點留下來感受一下。 「三、二、一!」主持人數秒聲一落,軼事館的大門已隨之關上。 瞬間,原本還算明亮的燈光轉為昏黃,獨留舞台上一道亮閃閃的聚光燈,就連原本輕柔的音樂,也換成快節奏的舞曲。 接著,一名年約四十來歲的男子站上了舞台中央,鞠躬一禮道:「謝謝各位的捧場,什麼是看我吹呢?請慢慢欣賞!」 男子抬起雙手將上嘴唇一掀,開始用鼻孔吹起一段小曲。 雖然他雙手揉捏嘴唇的動作很不雅,不過能用鼻孔吹出音樂來,而且音調還清晰分明,真是了不起。 一曲結束後,男子上掀的嘴唇都還沒恢復,俞飛已起身賣力的鼓掌叫好。 「真是太厲害了,表演前應該要把鼻孔清得很乾淨吧,不然鼻屎會四處噴!哈哈哈……」俞飛自說自笑,而且還笑得無比誇張。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笑得太激烈,眼角餘光竟然看見一名服務生與巡裁員朝他走來,搞得他緊張兮兮的連忙坐了下來。 「先生,你好,很抱歉,第一個表演節目已經結束,可是我們櫃檯的總機卻未登錄你付信用點的資料,而且你也尚未點餐。」 「付信用點?點餐?」俞飛聽得一頭霧水。 「是的,先生,你可能第一次來軼事館吧!讓我來替你解說一下,桌上有個掃瞄器,我們會在節目表演之前,由總機設定該次表演節目的信用點,消費者只要在該節目表演前拿身份卡掃瞄一下,總機就會登錄你的消費記錄。」 「哦!那我要怎麼弄?」俞飛把身份卡拿在手上。 「讓我來為你服務!」服務生接過身份卡後,邊示範邊進行掃瞄動作。 掃瞄過後,桌面瞬間浮現了虛擬螢幕,而螢幕上則清楚顯示「餘額不足」四個大字。 俞飛見狀,僵笑道:「第一個節目不是一百信用點嗎?怎麼會不足,是不是搞錯了?」 「是這樣的,俞先生,表演節目是一百信用點沒錯,坐椅的金額也是一百信用點,而餐點的基本消費也是一百信用點。」服務生一條一條解釋道。 聞言,俞飛心涼了一半,人家要收錢了才發現自己的金額不夠,唯一認識的戴戈又不在這裡,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巡裁員又在一旁眼巴巴的盯著,好像處理不當隨時要把他帶走似的。 「我……我不知道坐椅也要付費。」俞飛吶吶道。 「我們不接受賒帳!請問先生要怎麼解決,還是要由巡裁員處理?」 站在服務生身後的巡裁員,馬上面帶微笑的往前站了一步。 「別、別、別,請讓我想想……」俞飛頓思過後,才尷尬笑道:「那我可不可以表演節目,等我賺到信用點後將餘款付清?」 「表演?」服務生上下打量了俞飛一眼後,又道:「只要能將欠款付清,我們非常歡迎你安排表演節目,不過請先到櫃檯登記,登記費是兩百信用點,這可不能欠。」 「那請等一下,我朋友馬上來。」俞飛這麼說是故意要拖時間。 因為面對服務生略帶鄙視的眼神,以及酸澀的話語,他真的是氣不過,於是起了掏出哈絲的念頭,並問:「這裡沒禁菸吧?」 服務生攤了攤手,表示無此限定,俞飛表面是一副謙虛又客氣的態度,心裡不堪入耳的髒話卻不知咒罵了幾回。 將手上的哈絲點燃後,俞飛有意無意的將煙吐在巡裁員和服務生的臉上,他並不怕引起他們的不滿,因為戴戈說過,哈絲在這裡是非常珍貴稀有的奢侈品,能吸到二手菸算是他們的福氣。 果不其然,吸二手菸的他們,吸氣的深度比俞飛這個吸哈絲的人還大,而且才吸了一口,態度就像被迷幻了一般,有了改變。 巡裁員諂媚笑道:「這位先生看起來就不像是會賒欠帳款的混蛋,要是你信不過他,那手續費就由我代墊吧!」 聽他這麼說,服務生也不甘示弱的反駁道:「這我當然看得出來,倒是你剛剛用仲裁筆指了人家幾次!」 「感謝兩位的信任,要不要也來一根?」 俞飛話語一出,服務生和巡裁員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不過儘管眼神透露著無比的渴望,嘴巴還是虛偽的婉拒了。 「別客氣嘛,光吸二手菸哪會過癮,來吧!」俞飛說話的同時,已著手準備替他們點菸。 「既然這位先生這麼有誠意,我們再拒絕就有點說不過去。」巡裁員話畢,竟把俞飛叼在嘴裡的哈絲拿過來猛烈的吸了一口。 俞飛反應過來時,他抽過的那根哈絲已是夾在服務生手上。 看見他們兩人沉迷在吞雲吐霧的快感裡,俞飛真是愕然無語,明明各給了他們一根,他們卻寧願沾人家口水也捨不得抽新的,他們可能沒想過,把新的哈絲小心翼翼保存下來,萬一要是受潮或是折斷了,不但自己沒得抽,就連想賣也賣不到好價錢。 就在他們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輪抽下,哈絲已燃盡了。 俞飛趁這機會有點作戲的對著巡裁員說道:「呃……那現在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找一下我的朋友,他叫戴戈,找到他後,我會把不足的餘額連同委託找人的手續費,一起支付,麻煩你了!」 話一落,他還煞有其事的對巡裁員深深一鞠躬。 「不必這麼麻煩,不足的信用點我來替你付……」服務生很阿莎力的拿出自己的身份卡,動作熟練的往桌上的掃瞄器輕輕一刷,螢幕上馬上顯示「交易成功」四個字。 「唉啊,這怎麼好意思呢?那我現在是先去櫃檯登記表演,還是先去找戴戈來還你信用點呀?」俞飛口是心非道。 「既然交易已經完成,那就別表演了,不如暫時到我們服務生專屬的休息室休息一下,喝個涼飲、用個餐,還可以同步欣賞到表演節目。」 不甘被服務生搶走了風采,一旁的巡裁員接口道:「你忙你的吧,到巡裁員的休息室會更舒適一點,而且一邊欣賞節目的同時,還可以透過監視系統尋找戴戈的蹤跡,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由於與戴戈討論過哈絲,所以俞飛才懂得利用昂貴、難得的哈絲和極焰來擄獲人心。 當然,他也知道巡裁員和服務生態度由藐視轉為熱絡,多半是為了巴結他,不過他並沒有拆穿他們的意圖,因為他心裡已謀定了一個計畫。 假裝為難的考慮過後,俞飛才客客氣氣的對著巡裁員道:「我想這位服務生還有其他客人要服務,我也不便影響他的工作,那就麻煩你了。」 「不會、不會,榮幸之至!」巡裁員樂不可支的笑咧了嘴,二話不說馬上躬身一禮,並攤出手來替俞飛引路。 臨走前,他還背著俞飛對那一臉懊惱的服務生挑釁一笑。 第三章 黑麥酒大發神威 走進位於八樓的巡裁員休息室,俞飛真的是歎為觀止。 據帶他來的巡裁員所說,這棟休閒娛樂中心裡,每個樓層都有他們專屬的休息室。 本來俞飛只是覺得他們的福利還不錯,不過看到休息室後,他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豈止是福利不錯,根本是超豪華的頂極享受! 巡裁員的休息室非常寬敞,裡邊的擺設應有盡有,氣派中又不失專業,除了乾濕分離的浴廁外,有舒適的沙發,也有幾間百分之百隔音的臥房。 為了不讓閒雜人進來打擾,他們在休息室內的飲食多半採用販賣機,至於牆上的多層次虛擬螢幕,則是他們掌握這個樓層動態的最佳利器。 休息室的門一開,就見十來位脫下高帽的巡裁員,面容舒暢的坐在沙發上,而且看見俞飛這個外人進入,竟然沒人開口阻止。 吸了吸鼻子,俞飛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儘管心裡有點疑惑,不過他並沒開口說什麼,倒是帶他來的巡裁員開口給了他答案。 「我還以為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都不出去賺信用點——原來是『聞味』而來啊!怪不得剛剛在軼事館沒聞到什麼菸味,你們反應還真快啊,馬上用中控空調把哈絲的菸味全吸過來享受。」 「是啊,我們沒你那麼幸運有哈絲可以抽,就只能吸吸二手菸過過乾癮。」一名巡裁員慵懶的起身後,馬上態度謙恭有禮的對著俞飛道:「歡迎你的到來,我是編號八六八號巡裁員。」 癱坐在沙發上的巡裁員各個都調整了坐姿,並挪出空位請俞飛坐下,還有人去販賣機選了冷飲給他喝。 這樣的情形在任何一個巡裁室裡恐怕都是首例,一個平凡的外來者,竟然受到巡裁員如此慇勤的對待,這可是他們上級來時才有的待遇。 面對眾巡裁員的招呼,俞飛雖然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也沒有,不過倒也懂得為客之尊。 坐下後,他坦白說道:「各位長官好,我叫俞飛,今天剛到藍卡威,如果有什麼因不懂而失規矩的地方,請各位長官多多包涵指教。」 聽到俞飛的自述,這些巡裁員眼神全都亮了起來,而且還你看我、我看他的眼神一陣交流。 他們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應,是因為早就有消息傳出,說任哲圭從外星系帶了個人過來。 雖然俞飛的身份並沒有曝光,不過報到處那邊公佈的今日報到人數就只有一人,因此聽到今天剛到這句話,眾巡裁員才會有所反應,畢竟能讓地位舉足輕重的任哲圭發動艦隊帶過來的人,肯定是有來頭。 至於他是什麼來頭,沒人猜得透,也沒必要去猜,因為只要善待他、不得罪他,讓他腦中對自己所屬編號留下美好印象,絕對是有益無害。 如果他們剛才初見時因哈絲而對俞飛客客氣氣,當知道了他是今天唯一的報到者後,他們的態度則明顯多了一點謙卑和配合,甚至還紛紛表示願意替俞飛大開方便之門。 經過一番客氣的寒暄後,終於有位巡裁員問了比較實際的問題。 「那……來這裡,除了積極賺取信用點外,俞先生可有其他目標或打算?或是想從事哪方面的事業?」 「我想能來到這裡的都是各具特色的人上人,所以我想集結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組成一個團隊,這支團隊什麼事都能幹,為的當然就是賺取信用點。 「我的觀念是團結力量大,我也相信在彼此互相支持幫助下,要達到三年內賺足兩百萬信用點的目標,絕對會比孤軍奮鬥來得容易。」俞飛坦白說出自己的計畫。 「俞先生的確是個有遠見的年輕人,不過不瞞你說,你這種理想式的目標不是沒有人提過。 「只是人的心都是自私的,一旦獲利滿載後,誰都想佔為己有,會拿出來攤分的真的是少之又少,甚至為此而自相殘殺的也不是沒有前例。」 另一名巡裁員接口道:「沒錯!為了防止這種自相殘殺的情形在藍卡威蔓延發燒,所以銀河系主系之政府發佈一道法令,嚴禁民間有組團的勾當發生。」 「嚴禁?呵,那這棟娛樂休閒大樓難道是政府所有?」俞飛斥笑道。 見巡裁員們搖頭後,俞飛又道:「既然不是政府所有,那也絕不可能是一人所創吧!」 眾巡裁員聞言全都一陣緘默,半晌後才有人出聲問道:「那俞先生的意思是……」 「簡單!就以企業化經營方式組一個多元化的商業經營團隊,這個名義夠正當也沒觸犯法令吧?」 「這……恐怕有點難,要是有人仗著商隊之名而不做事,那對其他人公平嗎?一旦有不公平的事發生,那想必內爭惡鬥的事也會接踵而來。」 巡裁員分析道。 「那是當然的,也因如此,所以我才需要各位長官的支持,更何況要是有什麼爭鬥的事情發生,那獲利的還不是各位長官?」俞飛毫不避諱的說了出口。 聞言,各個巡裁員心裡都有數,俞飛表面上是要他們維持正義,可是他們要是答應了,儘管沒有明說,也等於是以巡裁員的身份替俞飛背書。 雖然在場的巡裁員都很欣賞俞飛的坦白,不過卻沒人敢給他承諾,各個都表現出思索狀。 良久,才有一名巡裁員開口道:「關於俞先生的計畫,我想還是必須上報我們的學長,讓學長評估後再給俞先生答覆。」 「學長?」 「是的,我們高帽上的編號是依信用點的多寡來排列的,編號愈少者,表示信用點累積愈多,待信用點達到規定的一千萬點而離開後,下一號馬上往前遞升。」 俞飛接口問道:「那如果信用點都一樣,誰站前位?」 「依規定是事件處理多的站前位。」 「要是處理過的事件數也一樣多呢,怎麼解決?」俞飛又問。 「那就看誰惹人怨的程度比較高囉!」 「怎麼說?」俞飛不懂。 「巡裁員處理的事情多,表示什麼事都要參一腳,大小事都要從中賺取手續費,那當然就會惹人怨。」 經過解釋,俞飛才明白的點了點頭:「這也能比?」 「沒辦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雖然有點老套,但卻是千古不變的道理,礙於利益之爭,要是不訂個規矩來分高下,恐怕誰也不會讓誰。」 另一名巡裁員跟著附和。 「根據文獻記載,創系主開創銀河系的時候,法律全書只有薄薄幾頁,可隨著招攬而來的人數增多,為了要應付求新求變的手段,系政府的法令也越訂越多,正所謂有政策就有對策;我想你報到時那裡的老頭應該有叫你買法律全書吧!」 俞飛點頭如搗蒜。 巡裁員見狀,接著又道:「大家剛來時,莫老頭都會強迫人家買,可是沒幾天後,報到時拿到的就會成為舊版,買了根本是浪費錢。」 「我沒買耶!」 眾巡裁員聞言,全訝然的看向俞飛,其中一人還問道:「你真有種,可是莫老怎麼可能讓你空手走出行政大樓?」 「因為我沒錢啊,他也不可能白白讓我帶走吧!」 俞飛手一攤,一副理所當然樣。 看著他的態度,有名巡裁員趁機求證道:「大家剛來報到時沒錢是正常的,可是老莫一定會把帳記在介紹人頭上,你怎麼可能例外,除非你的介紹人……」 巡裁員話說得有點保留,俞飛也不願隨之起舞,轉移話題道:「對了,為什麼報到處那邊都是一些有年紀的人啊?」 帶俞飛來的那名巡裁員解釋道:「你別瞧不起行政大樓內那些老人家,他們可全是從銀河星系退出來的,如果說我們巡裁員是執法員,那他們則是位階比我們高的審判官。」 俞飛口微張,一臉的不可置信。 「別懷疑,我們處理不來的事,就直接送到行政大樓,不管哪個樓層、哪個單位,隨便一個行政人員都是我們的前輩,很多新來報到的年輕人都不懂敬老尊賢,而把他們得罪了。」 聞言,俞飛掩口一愣。 「慘了,我之前把莫老伯搞得牙齒噴飛出去,他肯定會記我一筆…… 你們手上的黑名單中有沒有我的資料?「 「別緊張!在這裡記錄不良事跡的叫灰名單,如果真的被列上灰名單,我們就不可能對你這麼親切了。」巡裁員說完又問道:「欸,你真的把莫老那顆牙齒弄掉了呀?」 他問這話的同時,很明顯的,其他巡裁員都一副隱忍笑意的模樣。 「沒有的事我何必吹噓?我對他笑,他看見我的笑容後,當場牙齒就噴飛了出來,他小心翼翼收起牙齒時,臉上表情看起來很複雜。」 撇了撇嘴後,俞飛問道:「我不懂耶,各位全是來自各界的菁英分子,來這裡的最終目的,就是前往銀河系的主星系,聽說那裡的科技之精良,是其他星系望塵莫及的。 「既然行政大樓那些老先生、老太太都是從銀河星系退休下來的,那他們為什麼選擇讓自己的外表自然老化,應該是吞個膠囊、注射個藥劑就能維持青春吧?」 「在這裡,青春永駐的確是輕而易舉之事,不過根據我的瞭解,去過銀河系後,也許因見識過而了無遺憾吧?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返璞歸真、崇尚自然,除非是工作上的需要,必須有強健的體力,才會藉助科技之力維持外貌和體態。」 「那要是在路上看見外貌越老的,就表示他們的地位越崇高,越要尊敬?」俞飛問道。 「並不是,有些人來這裡時就稍有年紀了;其實你也不必太拘泥,只要不去惹那些擔任公職的前輩,基本上就不會出什麼問題。」 雖然巡裁員說得很輕鬆,但俞飛還是追問道:「這是很誠懇的建議,不過說了等於沒說,總不能每看到一個老人家,就先問他是不是公務人員吧?」 對俞飛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眾巡裁員雖然拿他沒轍,但還是有人跳出來回覆。 「簡單來說,你只要去洽公時別惹他們,就不會有問題,至於在路上碰到的老人,基本上還是要謹慎一點啦,不然也可以看巡裁員的反應,要是我們對對方畢恭畢敬,就表示他的身份特殊,那就要注意了。」 「謝謝你們的提醒,我會小心。」 也許是話說太多口渴了吧,俞飛拿起飲料,不客氣的咕嚕咕嚕直往肚子裡灌。 雖然在談話間巡裁員是進進出出,不過也許是他有哈絲的消息在巡裁員間有傳開吧,所以即使是剛進來的,對於他這個外人出現在休息室,也都沒有表示意見。 就在他喝飲料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再度開啟,身為客人的俞飛禮貌性的看向來者,不過在看見其他巡裁員全站起來後,他也跟著站了起來。 本來他還不懂,不就同樣是頭戴高帽、身穿白袍的巡裁員嗎,為什麼他們會這麼慎重? 但看見他們帽子上的編號後,他就明白了,因為進來的分別是編號零零一和零零三。 「學長好!」休息室的門關上後,隨之傳來的是洪亮整齊的聲音。 「大家請坐、請坐!」編號零零一的巡裁員客氣道。 雖然零零一的態度很客氣,可是那些原本為俞飛而閒在這裡的巡裁員,朝監視螢幕看了看後,紛紛拿起自己的高帽裝忙去。 頓時,原本熱鬧的談話場面轉為冷清,偌大的休息室內,只剩俞飛和零零一、零零三兩個巡裁員。 「俞先生請坐!」零零三號巡裁員道。 俞飛有點不自在的坐下後,這兩名巡裁員開始與他聊了起來。 簡單的聊了幾句後,零零一號巡裁員毫不避諱,直接問道:「聽說俞先生有個計畫需要我們配合,可不可以請俞先生詳細做個說明,好讓我們做評估?」 「既然我敢對大家說,就表示這個計畫不是秘密,只是你是零零一,應該馬上要離開這裡了,我想你參與的機會大概不大吧!」俞飛坦白說道。 笑了笑,零零一將高帽拿下來擺在桌上。 「俞先生的考量沒錯,可是你太小看我們巡裁員了,我們很注重團隊精神,彼此間的情感也相當濃厚,雖然我要離開了,可是目前身為零零一的我,還是有必要替他們做個審核。」 「沒想到在這個人人為信用點數打拚的地方,身為巡裁員的你們,竟然能如此謙和共處?」頓了頓,俞飛又道:「聽你這麼說,我才有所感覺,好像巡裁員在執行公務時,真的都不會互相爭搶。」 「那俞先生可以詳加說明了嗎?」零零三號巡裁員催促道。 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俞飛才道:「我打算創立一個商會,任何人都可以加入商會,不過只要成為商會的一員,每次進行點數交易時,除了必須扣除給你們巡裁員的百分之十外,還必須再付百分之十給商會。」 俞飛話還沒說完,零零三就一聲嗤笑,並且打岔道:「有些人白白給巡裁員百分之十的點數就很不爽了,還要平白無故給你所謂的商會百分之十,那他們辛苦賺取點數根本就所剩無幾,誰會願意加入?」 聞言,俞飛笑道:「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再下定論。加入商會後,最大的福利就是在三年期限即將到期時,要是你缺的點數少於十萬點,商會可以無條件幫你支付。 「這樣的差額,不會讓人失去賺信用點的積極性,在期限到期時,也不會因為極小的差點而遺憾終生。」 「呵!那你的商會一旦成立,你就準備賠本吧!」零零三一陣冷笑後,又道:「到時候要是加入的全是一些即將三年到期,而且又點數不足的會員,你哪來那麼多信用點給他們補足差數?」 「謝謝你的提醒,這點當然也必須列入考慮範圍;我想,想加入商會的會員,剩餘的年限應該不能低於一年,這樣我大概就不會賠本吧!」 零零一撇嘴一笑。 「賠本是不會,不過有這樣的條件在,恐怕沒什麼人會加入,因為聽來聽去,你所謂的商會只是美其名的稱法,實際上卻是斂財、吸金的集團。」 「斂財?同是從外星系來此打拚,我是替大家著想耶,我何必要斂財?」俞飛口氣明顯透露著激動。 頓了半晌,大概是嚥不下這口氣吧,當著這兩個巡裁員的面,俞飛開始從星儲手中掏出一些比較稀奇的東西。 「你們看看,我只要把這些東西隨便拿一點去變賣,根本不用三年,只要三天我就能賺到兩百萬信用點,我幹嘛要斂財?信用點只是在這裡有用吧,到銀河系還用得著嗎?」 兩名巡裁員看著俞飛不斷憑空拿出東西來,表情就已經驚愣到不行,在仔細看過滿桌的東西後,那種大開眼界的讚歎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良久之後,零零一才道:「聽說我們三年內所存的兩百萬信用點,在前往銀河系時,可以兌換成經驗點,至於經驗點是用來做什麼的,之前曾有人問過行政大樓那些老前輩,不過他們都神秘兮兮的三緘其口,所以我們也不知道。」 聽他這麼說,俞飛以著旁人聽得到的音量念道:「歐麥嘎這傢伙是在搞什麼,下次來找我時,我一定要再狠撈他一筆,以洩他把我送到這裡來吃苦,還遭人侮辱名譽之恨……」 俞飛的心機耍到重點了,那兩名巡裁員聽到他的抱怨之語後,除了震驚的相視一眼後,完全做不出其他反應。 懂得打鐵趁熱的道理,俞飛故意又道:「對了,歐麥……呃不,有人告訴我,藍卡威有個神殿,聽說與創系主同樣是個偉大的存在,也是許多人在這裡的精神寄托,你們可有去過?」 巡裁員聞言,又是一陣面面相覷,俞飛也看不出他們是不知道,還是沒聽過、還是不敢亂說。 就在這時,空間內突然傳來一陣聲音,音質縹緲迴盪、若遠若近、清透悅耳,絕不是從擴音系統所傳來的。 「俞小子,你總算記起我了,我還以為你玩到覺得無趣後,才會來找我。」聲音聽起來非常中性,無法分辨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說實在的,俞飛對這突然的現「聲」感到有點措手不及。 他知道,神無法探知他內心的想法,可是他的行為舉止只要在有神的星系裡,那個星系的神就能掌握他的一切,除非是辦恩愛的事必須事先跟他們交代一下,否則做什麼事都難逃神眼。 這點是當初紫天辰告訴他的,為的就是不讓俞飛有所抱怨,說表面上不干涉他,暗地裡卻無時無刻的監督著他。 就在俞飛對這道聲音的出現訝異之時,側目一看,那兩名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巡裁員,已因無法承受聲音中所散透的神靈威壓而跪趴在地。 「你……就是他們所說的老藍?」俞飛嘴巴上是這麼問,內心卻是想著:不管你是何方神聖,謝謝你的配合。 「沒錯!」 聞言,俞飛用心靈與他溝通道:「老藍,謝啦!」 老藍也以著只有俞飛聽得到的方式回應道:「沒什麼,只是看不過你這別腳的利誘功夫,這對『成精』的人而言,根本起不了作用,適時的幫你一把,算是歡迎你到這裡來的一份小禮物。」 雖然內心已經和老藍溝通過了,但俞飛還是裝模作樣了一番。 「老藍啊,幹嘛突然出聲嚇人,他們兩個可是已經準備要前往下個星系了,你別把人家嚇得功虧一簣,白白浪費了這三年! 「麻煩你,現出你的真形來吧,這麼虛無縹緲的,和你說起話來,都不知道焦點要放在哪裡,很累耶!」 「好歹我也是個神,豈是你說現身就可現身,有機會到神殿再說吧!」老藍道。 「好吧,那你多準備一點好處等我,我玩夠了自然會去找你。」俞飛說完,撇了撇嘴,又道:「可是我又不知道神殿在哪裡?」 俞飛話才一出口,一眨眼的工夫,腦海中已清楚知道前往神殿的方向。 「呵,這麼神秘無定處,想必你的神殿只是個傳說吧,有人找到過嗎?」 「有緣、有心之人,自然能找到神殿!」 老藍的聲音頓了幾秒後,才又出現。 「好了,我該離開了,免得引起另一方對你的注意,你明白我指的是什麼,放心,在我地盤這段期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放心玩吧!」 「等等、等等……」俞飛急喊道。 「還有什麼事嗎?」 「這裡既然是你的地盤,那你可知道哪裡的植牙技術比較好?」俞飛問。 「我不管這種事的,你問問那兩個地頭主吧!」 悠悠蕩蕩的聲音消失後,俞飛走到依然跪在地上的巡裁員身邊,蹲下來輕喊道:「沒事了,兩位快起來吧!」 沒想到他們竟然像沒聽到似的,死趴在地上不起,身子還有些發顫,拿他們沒轍的俞飛,只好故意嚇他們:「再不起來,我就叫老藍回來喔!」 俞飛的恐嚇之詞果然奏效,只見兩名巡裁員馬上起身,眼神往空間內巡視了一眼後,不停的細語。 「俞大人對不起、俞大人對不起……」 「別這樣,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我和你們一樣平凡,只不過多了幾分幸運,所以才能和神溝通。」 看著驚魂未定的巡裁員,俞飛拍著他們的肩膀。 「不瞞兩位,其實神的一切我都可以得到,甚至是要他們毀掉一個星系也是輕而易舉,更別說是要任哲圭發動艦隊還是怎麼樣,只是我不想濫用這些資源。 「我找上你們,你們即使答應了,極可能是因為我的介紹人是任哲圭,或者是剛剛見過我與神談話—— 「不管什麼原因都無所謂,因為我也有自己的實力,我會按部就班的靠自己的力量來組商會、招攬人才,到時候我成功了,加入我的人也有成就了,那些不服我的人還有什麼閒話可說? 「至於你們巡裁員,則是我的後盾,即使你們離開這裡前往另一個星系了,也可以先在那裡替我打基礎、招攬一些菁英。 「不是我說大話,在這裡,你們算是第一個見證到我實力的人,我的成功是指日可待的,到時候你們報上頭銜說是我身旁的先鋒大將,那種威武、驕傲的感覺,可能不輸此時的任哲圭喔!」 俞飛就像是畫一塊大餅要給他們分食一般,想必聽到的人都會垂涎欲滴。 兩名巡裁員消化過俞飛的話後,零零一才道:「如果身為巡裁員的我們想加入你,那我們該怎麼做?會不會違反到這裡的法律限制?」 「兩位身為巡裁員,有沒有違法你們最清楚才是,怎麼反問起我來了。」 「不,我是想問到時候你要我們做的事,會不會讓我們惹上麻煩?」 零零一號巡裁員問道。〔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w.laixiashu.com〕 「我當然不會替你們惹上麻煩,我所謂的要你們加入,只是要你們在執行公務時,替我注意一下各方面的人才而已,而且我要的是實力第一強的,而不是只有糊弄人的伎倆。」俞飛道。 零零一略為思索。 「我們巡裁員是一組團隊,雖然號數少的資歷最深,可是任何事還是都必須互相討論,以示尊重。 「不過,不管結果如何,我個人非常樂意加入你的商會、為你所用,至於行政大樓那些前輩,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去打聲招呼。」 「是的,零零三也非常榮幸能加入俞先生的商會。」 「謝謝你們的支持,我請兩位喝杯酒慶祝、慶祝。」俞飛邊將拿出來的東西收進星儲手邊說道。 「我來叫酒!」零零三伸出手指頭,就要往沙發旁的按鈕按下去。 「別忙了,我這裡有特別的,保證會是你們難忘的滋味。」話畢,俞飛已拿出黑滅給他的黑麥酒,並斟了三杯。 「真有那麼特別嗎,我們巡裁員當久了,胃口可是很挑的。」零零一笑道。 「那還用說,神的東西咧!」 三人舉杯後,零零一和零零三馬上迫不及待的就口而飲,俞飛特別注意了他們入口後的表情,不禁在心裡暗笑。 黑麥酒,果然是擋不住的好滋味! 第四章 俞飛搞直銷 俞飛對巡裁員坦白說出自己的計畫後,隔天零零一就向他表達了所有巡裁員都支持他成立商會的消息。 在零零一與零零三的陪同下,俞飛的商會正式在行政大樓登記成立,全名為「圓夢綜合互助行動商會」,簡稱為「圓夢商會」。 商會申請的設定目標雖然沒有行業限定,但俞飛也沒傻到一開始就玩那麼大,一次性就招收各行各業,畢竟一個連固定辦公處所都沒有的商會,別人懷疑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信任甚至是加入? 俞飛之所以沒有固定辦公室,是因為有他的地方就是辦公室,而且他的身邊隨時有巡裁員跟著。 再加上商會登記後,行政部會發給創辦人一台營利用的商務機,有了這台商務機,創辦人就可以將從會員那邊所獲得的百分之十信用點,納為商會的資金,並自由運用,因此俞飛只要把輕薄的商務機帶著走,隨時都可以辦公,不但省下租賃辦公室的信用點,還可以因四處走動而招攬更多的人才,並親自篩選。 商會剛成立的時候,巡裁員全部到行政大樓聲援、加入的行為,在藍卡威造成一陣轟動,而且消息很快就傳了開來,鬧得沸沸揚揚、人人皆有耳聞。 可是每個人的反應卻都很負面,就跟所有的組織一樣,成立之前都一定設有不少的條規,俞飛所創的商會當然也不例外。 讓人最排拒俞飛這圓夢商會的,就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項條例——每個會員每次交易都必須繳交百分之十的信用點給商會。 長久以來,每個來這裡的人都是孤軍奮鬥,生活模式也都是自己賺信用點、自己花用,如今一聽到賺到的信用點要被抽兩次,拒絕都來不及了,哪還可能認同? 畢竟自己辛苦所賺的信用點,平白無故被巡裁員抽走百分之十,已經覺得超級不平衡了,加入商會後又要白白繳交給商會,這種被抽絲剝繭的傻事,根本就沒人肯幹。 但是,原本人們冷眼看待、甚至是預估不到幾天就會倒會的圓夢商會,隨著創立日數的增加,聲譽也越趨興旺,人氣更是沸騰到極點。 按照人們的預估,俞飛旗下的會員都是巡裁員,所以他光靠這些巡裁員,就可以賺到很多、很多的信用點,因為每個人只要有交易行為都必須透過巡裁員,可想而知,從這些巡裁員身上間接收取獲利的百分之十,數目有多麼龐大。 然而除了少數人外,人們關心的並不是俞飛個人所得的利益是多是寡,而是他們揣測巡裁員被商會抽取百分之十的信用點,絕對會加倍從一般人身上討回來補貼。 在這樣的預期心態下,民間有一股反抗的聲浪正蠢蠢欲動,準備在巡裁員過度剝削時,集體前往行政大樓申訴、抗議,來個藍卡威有史以來第一次的暴動。 可是事實卻讓這些人跌破眼鏡,因為巡裁員的行為非但沒有他們想像中的不合理,甚至還比以往寬鬆了些,就連身為眾矢之的的俞飛,也沒有將商會的錢佔為己有。 他公平、公開的將所有的資金全用在會員身上,全力資助巡裁員。 譬如說,零零一的差額補足了,就依順位補足零零二的差額,以此類推,讓這些巡裁員在極短的時間內,利用商會的差額補助,在沒有壓力的束縛下,更快達到規定的一千萬信用點,以便順利前往銀河系。 俞飛這樣無私、做白工的行為,再加上巡裁員故意鬆懈的仲裁,漸漸擄獲人心,開始有人自願加入圓夢商會,期盼自己也能靠著商會的協助盡快達成夢想。 而所謂仲裁上的鬆懈,就是巡裁員改變以往如影子般隨行在人們身旁的方式,以近乎苛求方式的把許多糾紛放大處理;在商會成立後,巡裁員故意把一些原本該出面仲裁的事,視而不見。 例如,原本兩方互相辱罵,巡裁員就會主動介入仲裁,現在就算他們打得滿地是血,巡裁員也不會主動介入,除非有一方主動請求仲裁,不過既然是他們主動要求的,那價碼上就有所不同。 巡裁員這樣的態度,讓人們開始有了危機意識,因為他們信用點的獲得,都必須靠巡裁員的仲裁,一旦他們的力求表現得不到回應,那想在三年內賺取到兩百萬信用點,根本是遙不可及的目標。 有人因此而到行政處抗議,不過翻遍法律全書卻無法可管,因為所有法律條文裡,最嚴謹的,也只是規定巡裁員的行徑不得過於嚴苛,卻完全沒有巡裁員不能放鬆標準的條文。 這樣的手段讓俞飛的圓夢商會聲名大噪,只要俞飛願意,他絕對可以招募到許多許多的會員。 可是俞飛非但沒有讓新的會員加入,甚至還以商會內部尚未整合完全為理由,拒絕了這些想加入商會的人。 今天,圓夢商會成立剛好滿一星期,也是商會第一次招開會員大會。 俞飛為了省下租場地的費用,直接將會議地點選在巡裁員平時聚集開會的公用大樓,也就是「巡弋廳」。 由於卡威星的範圍還算廣泛,所以能容納總數將近萬名巡裁員的巡弋廳,其場地也必須非常寬敞。 俞飛聰明的選擇今天以及這個場地,除了省錢外,另一個目的就是希望他圓夢商會的招牌,能趁著今天這個遍佈在各地巡裁員大型聚會的日子打響名號。 跟在編號零零一巡裁員的身旁,俞飛已來到了巡弋廳,眼前的場面之壯觀,進進出出眼睛所見都是身穿白衣、頭戴高帽的巡裁員,這種畫面要是在漆黑的半夜看起來,一定會讓人害怕。 這時的零零一,除了忙著和其他巡裁員打招呼外,也趁著空檔告訴俞飛一些關於巡裁員的事。 閒聊之際,俞飛突然發現另一個零零一正好走進巡弋廳,好奇心使然下,俞飛開口問道:「那裡怎麼還有一個零零一?難不成他是冒牌貨,想藉機混進去打探什麼內幕?」 零零一笑了笑,才解釋道:「其實每個星球的巡裁員,都是從零零一開始編排,雖然穿著打扮都一樣,不過高帽頂端都有每個星球的代表符號和簡稱,以便分辨。」 「原來是這樣啊,要是今天沒來見見場面,我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畢竟每個巡裁員的編號都不固定的,誰也無法以號認人,你說是不是?」 俞飛往前看了看,又問道:「那如果每個星球的零零一同時在場,誰大誰小啊?還是只要是同號,地位就同等?」 「其實巡裁員之間也沒什麼地位大小之分,只是長久下來彼此間都有一個不成文的默契——卡威星球是藍卡威星系的行政星,所以這裡的零零一,比其他星球的零零一地位高了點。」 見俞飛明瞭的點了點頭,零零一又道:「本來,今天這場例行性的會議是由我主持,代表前來與會而且有資格發言的,是各星球的前十名巡裁員,至於其他自由參與的巡裁員則沒有發言權,不過同樣可以進場。 「而會議內容,就是討論近來各星球所發生的重大事情,除了巡裁員之間情感的交流外,也可以交換一下執行職務時的意見,今天,我想把這機會讓給你。」 「真的可以嗎?」俞飛感到很意外。 「那當然,我想其他星球的代表對於我們圓夢商會也非常感興趣,趁這機會,把你的計畫與之前我替你轉檔的那個影片資料,拿出來跟大家分享一下,我想大家會很感興趣的。」 「如果真的沒問題,那我很榮幸也非常樂意。」俞飛欣喜一笑後,又問道:「聽你這麼說,好像除了各星球的前十號代表外,還有非常多的巡裁員也會來參加,既然人數那麼多,那要是他們脫下帽子,我怎麼知道誰有資格發言,誰沒有?」 零零一笑道:「這個嘛,你進去看了場地後,自然就會清楚明白。」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俞飛怎麼好意思再問什麼,只好點頭笑道:「那我們快進去吧!」 「好!」零零一說完,不再耽擱的領著俞飛快步往巡弋廳走進去。 進到巡弋廳後,俞飛果然是一目瞭然。 外觀呈半圓形的建築物內,一樓是一座非常壯觀的挑高式會議場,放眼看去,整個圓弧形滿滿都是梯形座位,最下方那一列座位看起來則明顯高級了許多,除了坐椅較舒適外,每個位子都配有一台收放自如的小螢幕。 至於座位的正前方,則有超大型的公共螢幕。 俞飛與卡威星的零零一走到中央位置後,他才發現這些舒適的座位上坐的全是各星球的零零一,而且人數眾多,依目測至少有好幾百人,場面真是壯觀。 隨著巡裁員陸陸續續的進來,場內的燈光也漸漸變暗,直到所有的大燈都熄掉後,卡威星的零零一就請俞飛往正中央的位子坐了下來,自己則坐在一旁。 這時,空間內的擴音設備傳來一道優柔的女性聲音道:「本月分巡裁員例行性會議正式開始!」 女聲結束後,隨之響起的是一道重低音的樂曲,緊接著,螢幕上出現的是俞飛的畫面。 看著自己上鏡頭,俞飛再怎麼不懂規矩,也知道要向大家揮揮手、問問好,所以此時的他也毫不怯場的站起身來,對著四方各行了一個九十度彎腰禮後,才開口道:「大家好,我是俞飛,很榮幸參與這次的巡裁員會議,請多多指教。」 俞飛話一落,原本預期會有熱烈的掌聲呼應他的問候,沒想到整個會場竟鴉雀無聲,讓他尷尬的向一旁的零零一施了一個不知所措的眼神。 卡威星的零零一低聲回應:「你沒有按椅把上的紅色按鈕,所以聲音沒有傳出去,你再重說一次。」 俞飛搔了搔頭後,考慮到自己沒有牙齒,不太好意思對大家燦爛一笑,所以他按下紅色按鈕後,直接道:「我是俞飛,很榮幸參與這場盛會,看我剛剛的表現,就知道我這個人有多土。 「不過土的人比較實在、做事也比較腳踏實地,不管各位認不認同,總之,非常謝謝各位沒把我趕出去,也沒扣我的信用點,讓我參與了你們的會議,謝謝!」 俞飛深深一鞠躬的同時,場內已響起一片掌聲。 待他坐下後,他身旁的零零一替他關上紅色按鈕,並以正常的音量說道:「以你的身份,就算銀河系的高階長官來了,你也不必站起來與對方說話。」 說完,卡威星的零零一按下自己椅把上的按鈕,螢幕上的畫面馬上轉成他。 他站起身微微行禮後,才道:「感謝各位今天的參加,我把今天的主持任務交給俞飛會長,接下來他將不再起身發言,因為以他的身份和實力,足以和創系主平起平坐。」 這番話語一出,雖然沒人按紅色發言鈕,但嘩然聲卻瀰漫全場。 眼看嘩然聲夾雜著討論聲久久不散,俞飛主動按下發言鈕道:「各位請靜靜,今天我是來觀摩的,所以各位不必因我而有任何顧忌,就依正常方式進行會議就好了。」 俞飛話一說完,他眼前的螢幕上突然出現了好幾列的字幕。 不懂的他,再次向卡威星的零零一請教道:「出現這些字是什麼意思?」 「這是同時有多人按發言鈕,上面是所屬星球,下面則是巡裁員姓名及編號,看你要誰先發言就直接點選他的名字,這樣鏡頭才有辦法掌握發言的人。」 「喔,那這些星球中,哪一個有優先發言權?」俞飛指著螢幕問道。 「巡裁員的會議雖然都在卡威星舉行,不過主持會議的主席,卻是由各星球的零零一號巡裁員輪流擔任,依往例,有優先發言權的,通常都是跟當期主席關係較友好的。」 「那現在咧,我要讓誰先講啊,你看,發言人數一直增加。」俞飛看著螢幕上不停顯出的字幕,有點緊張的問著。 「這我也不方便選擇,就隨你吧!」 卡威星的零零一沒有建設性的話一說完,俞飛乾脆不看螢幕也不點選的按下發言鈕。 「很抱歉,由於各位的發言實在踴躍,所以在難以選擇的情形下,請各位零零一先進行討論,然後再擬出重點由一名代表發言。 「待會兒關於巡裁員方面的問題,就交由卡威星的總代表回應,至於圓夢商會的事,就由我來處理。」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驚呼聲,因為長久以來每月所辦的例行性會議,各星球的代表都可以自由發言,俞飛這個外人竟然開創先例,要他們將意見集中再統一發言,真是夠屌的。 不過對於俞飛這種推翻傳統的作法,這些有發言權的巡裁員倒是沒有說什麼,可想而知,俞飛的背景他們多少都有耳聞。 只見這些坐在前排的各星系代表在一陣交談後,擴音系統那道優柔的女聲再次傳來聲音道:「凱希伯星球的馬非利請發言。」 幾乎與女聲同時產生的,螢幕上出現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的影像。 「請問俞會長,目前圓夢商會只招攬卡威星的巡裁員為會員,那其他星系的巡裁員是否也可以加入商會?加入後,是不是所有的條約都與卡威星的會員相同?」 「這點,目前還在籌劃中,不過要是真的開放招攬其他星球的巡裁員,那商會的條約當然是相同的。」微笑點過頭後,俞飛問道:「藉著這個機會,我想請問一下馬非利先生,你可有加入商會的意願?如果有,那吸引你加入的原因是什麼?」 俞飛的話,又讓場內一陣小躁動,感覺起來,這場會議好像是以他為首的傳銷大會一般。 被反問的馬非利一時反應不過來,因為他們如果真的加入,等於是展現對商會的支持,俞飛的態度卻讓人覺得無比囂張。 俞飛當然知道眾人會對他有什麼看法,所以他也不在乎的直言道:「我想在場的眾人之中,應該有修煉者吧?如果是修煉者,應該有從我這頭七彩繽紛的長髮中感覺出端倪來了吧?你們感覺到了嗎,這是神息所造成的,而且還不只一個神,是不是?」 眼看沒人有意發言,俞飛繼續道:「我這裡有個影像,你們參考看看。」說完,他拿了一個小晶片給身旁的卡威星零零一,要他幫忙播放。 一會兒後,會議場內大大小小的螢幕上,都看得見俞飛當時在東昇星實行靈魂輓歌時,規則為了要勸他收手,將所有戰艦攏聚、集中的慘烈畫面。 畫面結束後,俞飛又道:「你們可以對這畫面嗤之以鼻,說它是特效、是剪接都無所謂,但不管你們每個人心中的想法如何,我還是要告訴你們,這是真的! 「因為神力的加持,我在那個星系成了聖人,而且還展現過幾次神跡,不過有些無神論的政府官員非常藐視、排斥我,甚至還想對我趕盡殺絕,而剛剛那個畫面,就是神給他們的懲罰。 「你們或許會覺得納悶,為什麼神會對我如此眷顧,不過我沒必要向你們解釋那麼多,套句銀河星系創系主常掛在嘴邊的話,你們認為老子很屌嗎?沒錯,老子我就是屌,而且比藍卡威還屌,比銀河系還了不起! 「要不是那個姓歐的創系主拜託我來,甚至還因擔心我的安危而派那個姓任的帶艦隊護送我來,我還不屑來呢!」 此話一落,場內所激起的反應比俞飛想像的還激烈,從眼角餘光中,他還看見一旁其他星系的零零一號代表瞠目結舌、不停搖頭。 不太在乎他們的反應,俞飛此時心裡是這麼想的。 歐麥嘎、任教官對不起啊,我是為了造自己的勢,在異地求生存,口氣才會這麼狂妄,你們千萬別怪我啊,冒犯之處請多多見諒! 俞飛之所以會當著各星球巡裁員的面有這種表現,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低調不了,所以乾脆背道而馳的囂張、高調一點,提高自己的氣勢後,或許能建造一個連噬神都無法撼動的勢力。 當然,房子要蓋得堅固,地基一定要打深、打穩,俞飛想成立一個噬神撼動不了的存在,對這些將來會成為支持他的人,就必須替他們做好心理建設、以及製造誘因。 對此,俞飛心裡已大概有個具體的雛形了,接下來需要的就是時間,一個個、一步步的引發他們走入他設的框架。 「我成立商會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賺取你們汲汲營營追求的信用點,這點,目前商會的會員都知道,商會所賺的點數,都是用在前幾號巡裁員的身上,不管是幾千號,只要商會賺的點數多,我想號次輪替的速度會非常的快。 「不瞞各位,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們商會至少已圓了將近兩百名會員的夢,他們隨時都可以準備前往銀河系,而目前的第兩百號巡裁員,也可以迅速躍升為零零一。 「或許有人會問,我是不是腦筋有問題,沒事搞商會替別人圓夢,自己卻一點賺頭也沒有? 「其實我沒那麼偉大,我大規模招攬會員的目的,是為了尋找人才,尋找真正有能力又能忠心為我所用的人才。各位都是各星系來的菁英,用你們聰明的腦袋瓜想想看,我要人才幹什麼?」 俞飛話語停頓之時,後方沒有發言權的巡裁員間,傳來一道喊語:「推翻歐系主,搞垮銀河系!」 雖然這道聲音沒有發言鈕的傳送,還是聽進俞飛耳裡,他笑道:「這位巡裁員很有勇氣,我們別追究是誰說的,不過還是可以給他回覆。也許其他人心裡也有與他相同的臆測,不過坦白告訴各位,我的眼光沒有這麼短淺,」因為歐系主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會組織自己的勢力,除了是接掌管理歐系主給我的東西外,還要繼承其他神給我的東西。 「各位想想,在不久的將來,我即將擁有的東西有多龐大,再加上一個星系裡就有為數多到不可計量的大小星球存在,要是每個星球都需要一個人來管理,那我開發其他星系後,我身邊需要多少可信賴的人呢? 「目前,卡威星的巡裁員採取的是被動式的仲裁方式,他們不必無所不在的穿梭於大街小巷,同樣會有人來要求仲裁,工作輕鬆了,賺到的點數也不減反增。 「我之所以沒有一個、一個的歡送點數達到要求的他們離開這裡前往另一個星系,是希望把人數聚集到一個數量後,讓他們集體前往,到時候才能在那個星系造成另一波強悍的造勢效果,也讓人知道,我們商會是團結的,我們的力量是外人撼動不了的。 「那種氣勢是何等的驚人,各位想像得到嗎?言盡於此,耽誤大家很多寶貴的時間我很抱歉,現在我給自己及各位一個機會,你們願意加入圓夢商會嗎?」 俞飛高聲嘶喊的話一出口,整個會議場內亮起一片綠光,俞飛低聲問向身邊的卡威星零零一,才知道綠燈代表贊成、同意。 知道結果後,俞飛如同被打了一劑強心針,按捺住心裡的欣悅,他語調堅定道:「現在麻煩各位把燈熄掉,我再問一次,商會要的是百分之百忠誠的會員,各位加入後做得到嗎?」 問語一落,整場又是一片綠海。 俞飛見狀,有些激動的說道:「謝謝各位的支持,我絕對不會辜負大家的,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是一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賞罰分明的人。 加入商會後,任何人都可以依正常管道退出,不過要是有什麼不正當的傷害手段,那很抱歉,我不會念舊情而善待這種人。 「總之,請大家記取這歷史性的一刻,等著迎接寬闊的未來;接下來,我請卡威星的代表為各位說明一下商會的一些條約,歡迎大家隨時提出問題,或是有什麼前瞻性的建議,也可以提出來與大家討論。」 第五章 吾日三省吾身 巡裁員會議破天荒的延長了幾個小時,在巡裁員陸陸續續走出巡弋廳時,已有不少人擁上前去打探消息。 本來例行性的巡裁員會議內容,就是人們矚目的焦點,為的就是希望跟著巡裁員新定的仲裁方向走,以便有效的增加自己的信用點。 如今會議有了圓夢商會會長的介入,又延長了時間,真的是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俞飛走出來後,就有不少卡威星的巡裁員主動跟在他的周圍,這些都是點數已滿,隨時可以前往下一個星系的巡裁員,他們全是主動來保護俞飛的。 在走向休閒娛樂大樓的途中,俞飛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遠遠的朝著他們的方向招手。 本來俞飛還以為是有人要巡裁員過去仲裁,距離拉近後,他才發現那是戴著黑框眼鏡的戴戈。 俞飛跟身旁的零零一說過之後,就見零零一走向前交代了一下,隨即看見戴戈被帶往俞飛身旁。 戴戈仰頭看了看四周的巡裁員,語調有些怯懦道:「俞飛,我那天結束交易後,到軼事館附近找了你好久才回去,回去等了好多天也等不到你回家,害我好擔心。」 「有什麼事嗎,你是來向我要分租費的嗎?」 「不是、不是,我哪敢啊!」戴戈縮了縮肩膀,把粗重的鏡框往上推了推。 不帶感情的微微一笑,俞飛道:「你別裝出這副懦弱樣,我不是你的客戶。」 「唉喲,別這樣嘛,我們又不是不熟!」推了俞飛的肩膀一下,戴戈靠在他耳邊說道:「欸,可不可以透露一下,這次會議重點是什麼啊?以前都是開一下巡裁員就開始吃喝玩樂,為什麼這次開這麼久,而且一點消息都沒走漏?」 除了巡裁員成為圓夢商會會員一事外,其他關於俞飛計畫、背景一事,眾巡裁員是有簽保密條款、絕口不能提的,所以俞飛裝傻。 「我不知道耶,我又不是巡裁員。」 「別這樣嘛,你不是全程參與嗎,不然一個消息多少點數你開,我跟你買。」戴戈把手架在俞飛的肩膀上,一副攀關係樣。 看他這副模樣,俞飛想對他冷淡,卻又狠不下心來。 畢竟剛來這裡時,要不是戴戈好心收留,還教了一些這裡的生活常識,說不定他到現在還無法適應。 不過保密條款是俞飛訂的,他也不能自己先破壞規矩,所以只好為難的說道:「這次巡裁員大會,要是真有什麼重大決策,我也不能外洩,如果能說的,你不用給我信用點我也會告訴你。」 這時,一旁的零零一插口道:「你可以把我們決定要公佈的事告訴他,讓他去賣消息賺信用點數。」 「喔!這樣好嗎?」 「當然好!這是眾零零一認定的,畢竟你成立商會所賺的信用點,都用在巡裁員身上,這是我們唯一能替你做的,不管哪個星球,只要有人求證這件事,信用點就會增加在你的帳號上。」 「這種方式也能增加信用點?」俞飛好奇問道。 「沒錯,向巡裁員求證事情,一次一百信用點,這是公訂價。」零零一道。 聞言,俞飛對著零零一道:「我不賺信用點數沒關係,我認為既然是商會的消息,是不是可以把販賣消息所賺的信用點,記在巡裁員身上,如果有人私下走漏消息,一旦被抓到,就罰款一百倍,我記得法律全書中也有相關條例。」 「當然可以,只是如此一來,那會長你就沒賺頭了。」零零一道。 「我要賺信用點的方式很多,沒關係啦!」 「好吧!」 零零一說完,馬上拿起手上的仲裁筆輕輕一按,仲裁筆如滑蓋般露出一些按鍵和螢幕。 零零一按了按後,仲裁筆輕輕發出一道「噹」聲,這時,所有的巡裁員幾乎同時拿起自己的仲裁筆看了起來。 俞飛好奇一問,才知道這是資訊的傳輸,現在,他們剛剛討論的結果也訂定了,整個卡威星的巡裁員也都知道了。 緊接著,所有巡裁員的白色高帽就像燈籠一樣,透著鮮明的紅光,這代表著巡裁員有消息要賣。 眾人見狀,開始走向巡裁員,準備花信用點數買消息,就連戴戈也不例外。 不過俞飛卻拉住戴戈,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你不用過去,我告訴你就好,這個消息就是各星球所有的巡裁員都要加入我的圓夢商會。」 聞言,戴戈差點驚呼出聲,幸好俞飛及時掩住了他的口,才沒讓他鑄下賠一百倍信用點的錯。 將他的手移開後,戴戈道:「那我也要加入圓夢商會。」 「你的點數還差多少?為什麼要加入商會?」俞飛問。 「怎麼不加入,現在商會的會員都是巡裁員,我這個普通人要是加入,那多了不起啊?之前我只是因為跟你密切接觸過,就利用你的名氣賺了不少信用點,一旦加入商會後,嘿嘿……」 「你是說你利用不實消息賺信用點這件事嗎?這零零一都跟我說過了,你還真敢吶,我什麼時候在你那邊留下內褲了?這你都敢賣,更誇張的是也有人買,嗟!」 戴戈推了推鏡框道:「這你也知道啊?」 「廢話!在我會員面前造他們會長的謠,他們怎麼可能聽而不見?只是在我還能忍受的範圍內,我不想跟你計較罷了。 「如果是太過分的事,恐怕你的信用點數會馬上歸零,說不定即刻把你遣返都有可能。」 雖然俞飛面帶微笑的說著,但言語中透露的警告意思,還是讓戴戈有所警惕。 「千萬使不得,我會注意的,托你的福,我差幾萬點就可以離開藍卡威了,我可不想功虧一簣。」 說這話的同時,戴戈又露出那種悲憐、懦弱的模樣。 「既然你的目標就快達成了,那要不要我正式讓你當商會儲備幹部,替你補上不足的差點,由你當先鋒的前往另一個星系去探路?」俞飛正色問道。 稍微猶豫後,戴戈問道:「到另一個星系後,我是以個人的名義行事,還是商會的名義?」 「還沒發生的事,誰也沒辦法說個准,畢竟到時候你去的星系是何種風氣,我們都無法預知,要是那裡不允許集會結社,那你一去就打著商會的名義,不是自找麻煩?我就是信得過你的機智反應,所以才會找你當前鋒,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說完,俞飛故意重重拍了戴戈無力又下垂的肩膀幾下,讓他有種任重道遠的感覺。 其實不只俞飛,這裡任何一個積極賺取點數的人都一樣,對即將前往的星系茫然無知,只不過俞飛比他們幸運了一點,他從歐麥嘎口中得知,想前往銀河系必須先經過三個星系的歷練,而藍卡威只是第一站。 被拍得有點負荷不了的戴戈,乾咳了幾聲才道:「你的話聽起來敷衍的意味很重,你要我先去,我當然是倍感榮幸,可是你多久後會來與我會合?畢竟時間點的不同,我有不同的作法。 「譬如說,如果時間短,那我就必須很快的掌握那裡的社會風氣、生活形態;假如時間長,那我除了瞭解社會結構外,就可以慢慢的拉攏人脈,以便日後商會的發展。」 聞言,俞飛點頭。 「頭腦清晰!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不過說真的,我現在還無法給你正確的時間點,因為我必須估算一下,要讓所有的巡裁員有資格過去,需要耗費多少時間,才能將他們的信用點數補滿。」 「唉喲,老大你就別敷衍我了,這平均值要算也不用幾天吧?就怕你不積極,那拖多久都有可能。」 俞飛苦笑。 「如果是今天之前,加入商會的就只有卡威星的巡裁員,要算當然是花不了多少時間;可是現在起,所有卡威星系的巡裁員都加入商會了,這麼龐大的人數,你要我怎麼很快就算出平均值?」 「好吧!不過在你替我達到點數之前,至少要給我三天的時間做個心理建設,然後才去行政處辦理離開手續,可以嗎?」 「沒問題!這段期間你要是有什麼問題,透過巡裁員都可以找到我!」 「好,就這樣。」 戴戈離去後,俞飛他們也沒多做耽擱,因為剛剛散會之前,他們就說定了,所有的零零一都將在休閒娛樂大樓開會,順便在會後好好玩樂一下! 巡裁員代表會議結束後,他們討論出一個重點——依目前的編號為準,以每個星球一千個人次為主,進行一次性離開計畫。 俞飛之所以會有此決定,而不是讓所有巡裁員集體一致離開,除了是有三十幾個零零一號巡裁員即將面臨遣返之期,再不離開,即使點數已達標準,也必須歸零遣返外,編號太后面的,商會給予的補助信用點也相對的越高。 在無法兩者兼顧的情形下,他們只好折衷目標,致力讓每個星系的前一千名,在兩個月的時間內將點數累積達成。 很有效率的,圓夢商會在會長預定目標後,開始努力不懈的積極賺取信用點,所以今天,也就是會議結束後的第四十五天,俞飛就收到計畫提前完成的好消息。 照理說,目標提前達成了,大家還有時間可以過過悠閒的日子,可是由於準備離開這裡的每個星球前一千名巡裁員,目前都留在卡威星待命,所有花用的信用點也都跟商會息息相關,所以俞飛決定不再逗留,提前離開。 而在巡裁員聚集、等待的那段時間裡,信用點數也已到達標準的俞飛,並沒有浪費時間。 他每天都看著資料將這批數量龐大的人員做分類,並盡可能的親身與他們接觸。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在龍蛇雜處的藍卡威裡,幾乎每個人都是箇中高手,巡裁員的素質更是不在話下,畢竟在菁英挑選制度下,能在這個地方生存下來,再不厲害的人也會變得很厲害。 俞飛對這些人有所瞭解後,他就依每個人專精的不同而分出組別,像是異能組、修煉組、管理組、科技資訊組、醫療組、毒物組等等。 至於俞飛的植牙之夢,在醫療組的比較、溝通後,一致認為這裡的技術也不怎麼樣,並不能讓他恢復百分之百的咀嚼感,所以他決定留到另一個星系再做打算。 反正他心裡早就有個預期目標,最終的植牙之地應該就是銀河星系,因為他認為那裡是科技之源,技術也一定是最先進的。 一次為數高達七萬多人集體申請離開的消息一傳出去,首當其衝的,就是行政中心那些辦公人員了,撇開巡裁員突然的大量架空不講,一次那麼多人同時申請辦理,要怎麼辦啊? 就算他們日夜不休的加班,能完成這七萬多人的登記手續,但俞飛要求的一次集體離開,運輸上卻是一大問題。 幾經溝通後,俞飛以他們全是依規定辨理為由,堅持要一次一起離開。 行政大樓的代表發言人莫問,在幾次的溝通不成後,輾轉與另一個星系進行聯絡,最後的結果是最少也只能分十批次接送。 這樣的答覆讓雙方的溝通僵持不下,行政大樓那些老頭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揚言集體罷工來拒辦這件事。 可是俞飛卻毫不在乎的表示,要是他們敢罷工,就等著看藍卡威發生民變暴動,因為他們完全是照著規定走,這些老頭沒理由不受理。 最後,莫問氣得渾身發抖、滿臉通紅還差點昏倒,俞飛還是堅持不退讓,就在場面一度危急之時,空間突然被一片淺藍所籠罩。 這樣的異象,讓包圍在行政大樓外的七萬多名有男有女的巡裁員,以及前來應對的行政人員倍感壓力,尤其是憑空傳來這道飄渺、幽蕩的聲音,更讓在場人士飽受威壓。 「怎麼啦,俞小子,這麼大陣仗的,誰惹你不高興了,是這群人嗎,嗯——」 老藍最後發出的那道問聲,對在場的人而言,簡直比雷電交加還恐怖,嚇得所有人都捂著耳朵蹲了下來。 其實老藍這麼及時的出現,是受到俞飛的請求,事先安排來替他嚇嚇這些人的。 在這麼複雜的結構下,他身邊的人不可能都是忠心不二的,一定有那種藉著商會的名義達成目標,心卻不屬於商會,隨時都會背叛、出賣他的人。 「不是的,老藍,這些人都是擁護我商會的人,也就是我的夥伴。」 俞飛演得跟真的一樣,沒當演員真是可惜。 「夥伴?」 老藍宏亮的問語過後,天空就像下起藍色光雨一樣,一道道的射落在每個巡裁員身上。 頓時,巡裁員中哀聲四溢。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俞飛放眼一看,赫然發現在藍色光雨的灑照下,巡裁員中產生了兩極化的現象。 有些巡裁員像是沐浴在聖光中,面帶微笑的感受藍色光雨的洗禮。 有些則是痛苦萬分,面目猙獰的逐漸融化,直到整個人就像氣體揮發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藍,這是怎麼一回事?」俞飛焦急問道。 「別緊張,我這是在幫你,那些對你忠心不二的人,我替你把他們的能力提升了一些……至於那些心術不正、永遠都不可能效忠別人的人,他們對你有所意圖不軌,留著也沒用,就別讓他們留下來佔空間了。」 老藍的話像是在說明,也像是在告誡。 俞飛心頭一震。雖然他早就猜想得到有人並不是真心跟隨他,只是他沒料到人數竟然這麼多,目測估計,被老藍消滅的大概有三分之一。 想到當初和老藍溝通時,老藍說過只要是噬神那方的人,一概手下不留情,所以俞飛急忙以心靈溝通的方式問他:「老藍,這些都是噬神派來的嗎?」 「有一部分是,其他沒有與噬神他們直接接觸的,也間接被收買中,這種心理層面極差的人,比噬神派來的還恐怖,還是盡早剷除比較適宜。」 「哇靠!噬神的手還伸得真快,兩萬多人一下子在眼前蒸發掉,兩萬多條人命耶……」俞飛雖然沒有說出惋惜之語,但言語中還是透露出他的不捨。 「不忍心嗎?那你當初就別把動作搞得這麼大,你自己本身就是個標靶了,還在標靶周圍擺放一些醒目的東西,找死!」 得不到俞飛的回應,無法感應到他想法的老藍,不禁問道:「聽說你很小氣,但不至於小氣到連我跟你抱怨幾句都不行吧!」 「沒有,我是在檢討自己,我是不是太貪心、搞得太大了,才會害了那些人,也替自己惹來麻煩?」 「你這麼做……也不能完全說是錯啦!之前你這標靶雖然小,卻是非常的脆弱;如今你的危險度增加了,但相對的你周圍也有了龐大的防衛陣營。本來事情就很難兩全其美,既然事已成形,除了安慰之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鞏固你周圍的防衛牆。」 「防衛再強又有什麼用,被你這麼一唬,他們也許會安分的跟著我,可是去到另一個星系,噬神無所不在的利誘,忠於我的又會有幾人?」 「後悔啦?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不是信用點不夠填補,你不是打算搞得更大嗎,現在怎麼退縮了?」老藍問。 「說不後悔是騙人的,大概是依恃著你的存在,所以忽略了噬神的勢力,就算噬神那方想對我怎麼樣,他們也會防著你而偷偷的來,沒想到…… 唉!到現在除了星獸外,我還沒見過噬神長什麼樣,卻不知不覺的被他安排了這麼多人在身邊。「 「喔?看來放任你行事也不是件錯事,至少你能從中體悟到危機四伏而有所覺悟。」 俞飛在心裡笑著回應。 「先不管什麼放任不放任的問題,這裡是你老藍的地盤,我只不過是組個商會、吸收一點人才,噬神就與我卯上,那你是不是也要自己檢討、檢討?」 「呵!你果然是個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傢伙,連一點口頭虧也不吃!」 哼聲一笑,老藍又開口。 「神的威力固然龐大,但我不可能無時無刻的盯著管轄範圍內的每一個人,照理說,人間這種爭執、廝殺之事我是不該管的,要不是你,我也沒必要這麼多事。」 「的確是沒必要,因為我就是你們的一切!」 俞飛頓了頓,換了個口氣。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在責怪你們,我只是一時受到太大的刺激,話才會說得這麼沖,我當然知道你們幾個神為我遷就、付出很多,對不起嘛!」 與老藍溝通完後,俞飛將視線看向現場,看著眾人的驚懼眼神,再看看圍著莫問的行政人員,他不禁又與老藍溝通道:「回歸正題,眼前的情況還有前往下一星系的事,該怎麼解決?」 「交給我吧,你只要配合我就對了。」 對俞飛丟了這麼一句話後,老藍隨即結束與他的心靈溝通,轉而讓自己的聲音散播在空間裡。 「現場所有人給我聽著,神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俞飛,既然俞飛認定你們是他的夥伴,那你們就必須有付出誠信的擔當,永無二心的服從。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願意誠心誠意把俞飛當成夥伴的人,請獻出一滴血,我會讓你們的血與俞飛的血相互聯繫。 「日後,要是經過這道認證的人有什麼叛逆之心,那很抱歉,俞飛和我一定吸收得到,而且我保證會讓這種人從人間蒸發。 「當然,精血互相聯繫除了叛逆之時會有報應外,各方面可是不受影響而且好處多多;現在,我給各位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忠誠的請站起來,至於對自己沒有把握的,請保持原蹲姿,而你們的權益並不會因此而減少,你們同樣可以離開藍卡威星系。」 老藍的話語一落,就開始零零星星有些人站了起來。 俞飛對結果當然也有些期待,不過他沒想到支持他的竟然剩不到三千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之前和他接觸頻繁的幾個零零一,是完全站在他這邊的。 眼看眾巡裁員差不多都決定好了,又是一陣藍色光雨灑落下來,不過這次蹲著那些人並沒有蒸發,而是陷入昏睡狀態。 藍雨消褪後,緊接著從天而降的,是一枝枝細如縫衣針般的藍針。 一枝枝的藍針就像懂得選擇般,不偏不倚的射入那些願意對俞飛忠誠者的腦門。 雖然沒有痛感,不過這時每個被針扎的人,都同一動作的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不過他們的手還沒接觸到頭皮,頭頂上的血珠已被老藍的神力給吸上了半空。 集中凝聚後,眾人的血液已壓縮成一把細長的紅針,並在一陣快速旋轉後,直接朝俞飛射去。 俞飛縱然沒什麼懼怕感,但雙腳還是不知不覺的往後退了幾小步。 直到紅針逼向眼前時,他的雙眼也集中成鬥雞眼,一個念頭想閃,不料頭部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抓住般,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紅針射進自己的額頭。 紅針準確的命中他額頭上的太陽型符號,頓時,原本隱形的符號突然閃起鮮紅的亮光,而且光芒四射。 俞飛眼睛往上瞪的想看看自己額頭上的變化,雖然除了紅光外什麼也無法看見,不過卻發現眼前的眾巡裁員們以驚愕的眼神看著他。 還來不及弄清他們為何有此反應時,俞飛腦海內已清楚閃過一份份人事資料。 這都是決心效忠於他的那些巡裁員的基本資料,很快的一個個吸收過後,俞飛已對這些與他精血相通的人有所瞭解。 他還沒與這些人進一步互動,老藍的聲音已散佈在空間中。 「很高興,你們已經正式成為俞飛的人,而在剛剛藍針插入你們腦門的時候,你們應該有所感受。我留下了一點神力以及修煉方法在你們體內,今後,你們只要依照個人所吸收到的方法好好修煉,一定會有所精進。」 「還不快點向藍大神致謝!」俞飛道。 藉由俞飛的提醒心神才完全回歸的眾人,急忙單膝下跪的齊聲道:「謝謝大神、謝謝大神!」 「不必多禮!」老藍頓了頓,又道:「俞小子,昏睡的那些巡裁員,我會清洗他們的記憶,並輸入一個假記憶給他們,他們醒來後只記得完成登記手續,並遭到莫老頭的拒絕,場面僵持不下。 「至於身旁的人憑空消失,以及總共有多少人來登記一事,他們是完全不知道的,至於接下來的事,就看你怎麼掰了!」 「那商會……」 俞飛想問的話還沒問出口,老藍就給了他答案。 「你的圓夢商會同樣可以存在,而與你精血相通的這三千多人,就稱為『神將團』,以後遠遠的,你就會感受到誰是屬於你的人、誰不是,而他們彼此之間,也會有所感覺。」 「神將團?好名字耶!可是對外要是有人問起這個團名的由來,我們該怎麼解釋啊?」俞飛問。 「你就說你們響往有朝一日能跟任哲圭一樣,成為神的將使,所以才以此為目標的取名為神將團。」老藍道。 聞言,俞飛對著眾人道:「各位,感到榮幸吧?藍大神為我們取了團名,甚至還清楚表示,往後大家的地位都可以和任哲圭同在,驕傲吧?」 「別小看自己,只要你們好好跟著俞飛,往後的成就絕對不亞於任哲圭,好好把握你們的機會,並把俞飛保護好,只要表現得好,其他神也會給你們獎勵的。」 老藍這麼說,聽起來有點丟誘餌的感覺。 事實上,他以藍針射入眾人腦門的時候,就有加入完全忠心的意識,說這些只是為了加強效果。 「謝謝你,老藍,不過那些巡裁員記憶可以被清洗,那行政大樓這些人呢?還有你的神威這麼強,別的地方的人都感受不到嗎?」 「行政大樓這些資深的老傢伙,雖然是老紅的手下,不過現在隨你怎麼處理,我想他們應該沒二話才是。 「在這範圍之外的人,根本感受不到這裡發生的事,因為我出現時,就以屏障把行政大樓周圍給覆蓋住了。」 點了點頭,俞飛把視線轉向莫問,並道:「你們怎麼說?」 「雖然藍大神說得很明白了,而且創系主有交代任哲圭傳話,只要你開口的事,就放任你去做,但我們還是不可能放棄追隨創系主而投靠你。」 莫問道。 「那你們要不要當我這神將團的顧問?」俞飛問。 莫問聞言,看了看周圍的同事,老邁的臉上明顯看得出猶豫。 「莫前輩,別擔心,你們同樣還是創系主的愛將,我所謂的顧問,只是想請各位前輩替我挑選一下來這裡辦理離開手續的人才。 「這樣一來,既沒有違背你們對創系主的效忠之心,還可以順便提攜一下晚輩,不是兩全其美嗎?」俞飛說服著。 這時,莫問依然陷入思索樣,可是他身旁的同事已出聲表示願意,一番琢磨後,他才開口。 「答應幫你是可以,不過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聽到莫問的條件,俞飛心裡不屑的想著。 靠!我沒叫老藍宰了你們滅口,就已經是賜給你們最大的恩惠了,只不過是要求你們做個順水人情,就開口跟我談條件,呿! 心裡趾高氣昂的這麼想過後,瞬間,俞飛意識到自己的思考態度極為偏差,不禁嚇得自己直冒冷汗。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不顧人情義理、藐視生命? 一直以來,紫天辰都說他的殺氣帶太重,會影響他往後的行為以及發展。 每次俞飛聽到這種說法,他都一笑置之,可是現在想想,好像自己在無形中已經受了莫大的影響。 以往,他對生命是相當尊重的,也非常懂得敬老尊賢。 從什麼時候開始,卻不同了? 就拿剛剛發生的事來講,他對幾萬個生命在眼前瞬間消失,心裡除了稍有震撼外,並無太大的自責,就連對逝世者也沒有一秒鐘的默哀憑弔。 而行政處這些老前輩,根本就是活生生的智慧全書,他不但不和顏悅色的對待,竟然還心有惡念的想要老藍宰了他們…… 俞飛,你是怎麼了? 你的良心被你的慾望與企圖給泯滅了嗎? 經過內心一番檢討後,俞飛愈想愈覺得自己的轉變好恐怖,而且還不知不覺的愈陷愈深…… 第六章 眨巴眼星球 俞飛的意識拉回眼前,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周圍,竟然被一層薄薄的水膜給包裹住。 頓時,他腦筋一片空白,就連眼前所見也儘是一片透澈、無底的水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水膜從下往上漸漸縮減,直到退至頭頂後,俞飛才有種彷彿從夢裡醒來的感覺。 隨著水膜的退逝,俞飛才驚覺到,剛剛他的精神力居然是全然外放的,因為此時的他感覺到周圍的一切,是那麼纖毫不漏的映現在眼前。 這種感覺,就像他當初進行靈魂輓歌之後一樣,除了清楚感受到體內經絡脈動外,彷彿無邊無際的浩瀚宇宙就呈現在他眼前。 本來以為這是夢境、是幻想,可是仔細的回味,卻又那麼的真實深刻,這不禁讓他目光變得迷離。 俞飛心裡有所感觸的同時,周圍的巡裁員和行政人員看他卻是另一種目光。 就在俞飛不語時,非常突然的,他的七彩長髮像刺蝟一樣全部豎立了起來,透過他體外水膜的折射,形成千萬道的七色彩光,把整個空間點綴得彩霞斑斕,好不絢麗。 這樣的轉變看在沒有現出身形的老藍眼裡,也不禁頷首表示欣慰。 雖然這是神的融合體所具有的特質,不過這樣如夢似幻的霞光,卻是個人精神力躍進的展現。 此時閉著雙眼回味這種肺腑通徹感的俞飛,已明顯感覺到自己外放的精神力,正漸漸回收。 待精神力全然收回後,他體外的異樣也恢復了正常,這時眼睛緊閉的他,竟還能清楚看見眼前的一切,這讓他又詫異又驚喜。 以後要是眼睛瞎了,也不怕看不見了! 雖然沒有進行測試,不過他知道,以前只能用精神力趨物的他,如今已達到外放感應的程度。 他試著將感應度移到那些神將團的身上,結果他清晰感覺到,神將團的每個團員就像他的影子一樣,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每一個團員身上都殘留著他的氣息。 將自己這剎那的異變按壓在心底,俞飛這才給了莫問遲來的回應。 「莫前輩剛剛提到要好處,是不是各位前輩心裡有什麼預定好的要求?」俞飛輕聲細語的,明顯展現出對老者的尊敬。 莫問與左右兩側的同事互看了一眼,才開口道:「我們並沒什麼要求,只是希望你往後要是有發現比這裡更適合養老的星球,可不可以替我們留意一下?」 「哦!這不難,只是不知道各位前輩是想繼續留在銀河星系內,還是其他任何星系都無所謂?」俞飛問。 「為求交通上的便利性,我們是希望範圍能限定在銀河星系內,雖然這要求有點苛刻,不過卻是我們人生最後階段的唯一渴求。」莫問道。 俞飛攤開雙手,非常阿莎力的說道:「這有什麼問題,包在我身上吧!」 他的話才一落,隨即傳來老藍的心靈溝通:「俞小子,你答應的太爽快了!先不論要找一個適合養老的星球難度如何,這些老頭所謂的人生最後階段,你認為有多長?」 俞飛沒有任何回應。 老藍繼續說道:「其實這些老頭只是心態和外貌老化而已,你以為老紅的手下會這麼輕易就掛了嗎?」 「你的意思是他們可以長生不死?」俞飛同樣以心靈溝通方式回應。 「人哪有不死不滅的?只是老紅為了感念他們當年的付出,長久以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幫他們進行生命力的進化,事實上,他們都是和任哲圭同期的隨行官,只不過任哲圭是武官,他們是文官。」 「唉唷,管他老不老、死不死的,反正都答應了,出爾反爾也沒意思,他們也只是要我順便留意一下而已,又沒說一定要找到不可,沒問題啦!」俞飛輕鬆回應道。 聽他這麼說,老藍也拿他沒轍,真是老狐狸遇上小狐狸。 收不到老藍再傳來的心靈溝通後,俞飛轉而對著眼前的神將團說道:「今日我們成立神將團一事,希望大家別對外張揚,行事盡量低調,以後,我們同樣是圓夢商會會長與會員的關係,大家明白嗎?」 「明白!」 眾人齊聲一致回應後,俞飛對著莫問道:「現在,我們能集體離開嗎?」 其實俞飛當初想全員集體離開,為的只是造勢、引起轟動而已,如今老藍的介入讓事情大有變化,他也就不再那麼堅持。 莫問道:「還是得分十批離開,因為你們即將前往的那個星系已傳通知過來,希望你們分十次進行。 「雖然創系主要任哲圭交代過,只要你開口,隨時都要幫你大開方便之門,但是得到這份訊息的,也只有我們這批創系主的老手下,儘管我們都是高階官員,但對不知情的人,總是該給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吧! 「為了防止你們一到該星系就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是惹人眼紅,我們還是希望行徑上保守一點,不要太過囂張比較適宜。」 「嗯……那好吧!」 與莫問條件談妥後,俞飛隨即在心裡呼喚道:「老藍、老藍,你還在嗎?」 「當然,那些巡裁員都還沒醒呢,我能走嗎?」老藍話一落,半空中再度落下藍色光雨。 受到光雨的澤被,那些昏迷不醒的巡裁員已漸漸甦醒過來,而且每個人起身的動作就像是傀儡一樣,每個關節的使動都像被外力所拉扯般僵硬。 而自始至終都保持清醒狀態的神將團團員們,則非常主動、配合的作起戲來,有的扭扭脖子、有的彎彎腰、有的抖抖腳,整體看來就像同樣是剛醒過來一樣自然。 隨著巡裁員的醒來,老藍也將方纔所佈的藍色屏障給解除,並收起對人們充滿威壓和恐懼的神息。 這時的俞飛也沒閒著,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透過喉麥揚聲與莫問討價還價著。 「一批,我說一批就是一批,我們一切都是照正常手續辦理,你有什麼權力改變我們的意願?」 「十批!不依就算了。」 「算了?呵,你耽誤我們這麼多人前往下個星系的時間,一句算了就能解決嗎?」俞飛故意露出怒氣沖沖狀。 「那當然,難道我們做事還要對你有所交代?十批,再談不攏我們就全部提早下班,看你們怎麼離開!」莫問樣貌老歸老,板起面孔來還是唬得住人的。 俞飛佯裝猶豫的皺緊眉頭,還與站在前列的幾個零零一假裝討論著。 一會兒後,他才對著莫問點頭道:「好,就十批,麻煩你們進行的時候動作快一點!」 戲演完後,俞飛就對著巡裁員道:「我們大概有四、五萬人,分成十批,每批至少要四、五千人,迫不及待要當第一批的就跟我走吧!」 暗示的話一落,俞飛就跟著莫問走,而屬於神將團的三千多人,則非常順勢的跟著走,就算排在很後面的,彼此間有所感應的團員,也會主動替後方的人開路。 而那些想當第一批的非神將團巡裁員,也都被神將團團員刻意的插隊、推擠到後方。 就這樣,在人數沒有細數、團員的合作以及老藍即時要莫問斷後的暗示下,第一批的人數就只有三千多人,而且全部都是神將團的團員。 全員分幾次輸送到頂樓後,又輾轉進到一架大型地晶太空船內。 與接下來每批平均應有的人數相較起來,他們這一批三千多人雖然少了很多人,但要全員進入還是滿耗時間的。 待全部的人都進入後,俞飛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是錯的。 另一方面,他也很感謝老藍替他篩選下忠心分子,否則現在的三千多人就擠得他們連轉身都有點困難了,要是再多個幾個人,恐怕連門都關不起來了。 莫問露出無牙的笑容對他們揮了揮手後,地晶太空船的艙門隨即關閉,看著莫問笑中帶著看笑話的意味,俞飛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 不過很快的他就不去細想,別管莫問笑什麼,也別在乎空間有多擠,重點是能快點去看看那個神秘到不能說出系名的地方。 就在俞飛心裡安慰自己的同時,空間內傳來一道非常人性化的女聲,「歡迎各位的搭乘,我們即將在十秒後進行空間傳輸,十、九、八……」 倒數過後,俞飛感覺到腳邊略微搖晃了一下,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而且也沒有再出現任何不適,不過說真的,這容納度與他的地晶太空船比起來,真是象腿比狗腿。 此時,窗外數不盡的星海就像一道道流星從眼前閃過,而俞飛也趁這時間調整心態,準備迎接另一片未知的世界。 蒼穹的宇宙,真的好美! 不管從哪個窗口看出去,外邊的星點都是那麼的密密麻麻。 地晶太空船在無聲無息的情形下進行著,俞飛他們毫不浪費時間的在地晶太空船內討論著一些事宜,包括如何分散在各個群體裡、如何以暗語互相聯繫情報、如何在短時間內適應環境……等等。 就連俞飛原本依他們專長而分成的組別,也在這個討論中依現有的人數重新擬定,畢竟之前的分組只是個大概,讓加入商會的人有個行事上的目標,現在所有人都在掌握之中後所做的分組才是確定的。 在擁擠的空間裡,討論聲此起彼落,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消逝。 社會層面的事大概都討論出重點後,俞飛也有感而發的談起溫馨的親情面。 依規定,在銀河系要成為官員才能將親人接來同住,這樣的要求算是嚴苛的,畢竟在外星系生存就是一大挑戰了,更何況是到達銀河主星系後,還要混上有職位的官階,他們根本是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這些人的心裡老早就對親情斷了念,為的就是不讓自己沉陷于思親之苦痛裡。 不過親情耶,怎麼可能不去想就忘掉,說斷就割捨得了? 經俞飛這麼一提起,團員中就開始有啜泣聲傳了出來,不管是男團員還是女團員,情緒都開始變得低落,整個地晶太空船頓時陷入一片愁悶。 俞飛發現這樣的場面有點不對勁,馬上對所有團員信心喊話,他承諾等大家進入銀河主星系,而且得到自由離開的許可後,他會分批帶他們回到各自的家鄉,接自己的親人到他之前待過的星球暫住,等他們配合他傳承神的一切後,再讓他們與家人團圓。 他所謂的完成之事說得非常含糊,不過也沒人聽出破綻,更別說是吐槽了,所有人都順著他的話走,想著與家人重逢的溫馨畫面。 其實並不是這些各星系來的菁英好騙,假如這番讓他們憧憬的話是出自別人之口,他們不但會嗤之以鼻,還會輕視這個人口氣狂妄。 可是連神都重視、保護的俞飛,他所說的話,無疑是一種百分之百會兌現的承諾,也因此才會讓他們從原本因神力而屈服俞飛,轉變為完全認同、信賴。 心靈有所依托後,大家的話題又活絡了起來,俞飛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站得發麻。 俞飛自認為以他之前受過嚴格訓練的體魄來講,至少站個二、三十個小時也不是問題,如果會讓他覺得腿麻到發軟,少說也得站上兩天以上。 現在他的雙腿就漸漸撐不住了,如果不是空間擁擠而讓毫無空隙的彼此互相依靠著,恐怕整個地晶太空船內的人都會倒成一片,尤其是那些沒有特殊修為、以智能開發為專長的人,會是最先倒下的。 就在他們越發無語、彼此互相攙扶依靠的情形下,終於聽到地晶太空船內那道悠柔的女聲再度傳來。 「謝謝各位的搭乘,倒數十秒後降落『空凡星』,十、九、八……」 空凡星?怎麼是星,而不是星系?眾人與俞飛心裡有著同樣的疑問,不過卻沒人問出口。 因為他們全迫不及待的齊聲歡呼、跟著倒數,直到地晶太空船倏然凝止著地,艙門也隨之開啟。 眾人井然有序的緩緩走出地晶太空船後,剛剛的歡呼聲還沒消散,緊接著又是一陣驚呼聲。 他們驚呼的對象,並不是眼前這個等著他們到來的美麗嚮導員,而是腳下踩的這片以竹子交編而成的地板,竟然那麼的堅固。 往遠處望去,依物體比例的差距來判斷,他們知道地晶太空船是落在這附近最高的建築物上,只是他們無法想像,這一整棟建築物竟然沒有用到一磚一瓦,全部都是以翠綠竹子搭建而成的。 「歡迎各位蒞臨空凡星,各位目前所站之處正是空凡星的行政塔,只要各位下樓後通過拱形籬笆,就正式完成報到手續,我會發給各位一顆生命珠,生命珠在你們將它壓破後,就會變成一片角膜片。 「隨便你們要戴在哪一眼都行,就是別不戴,否則三天後你將會因沒有身份而被軀逐出境,至於往後有任何問題,請各位自己解決,現在請隨我下樓吧!」嚮導員簡單說明後,就轉頭離開。 眾人初來乍到,本來是滿心的好奇與期待,沒想到嚮導員竟三言兩語就當是介紹,而且在行走時,眾人的問題她也一概不回答,真是令他們又悶又急。 就這樣,腳步聲伴隨著所有人的呼吸聲,他們從大約五樓的高度一直走到了一樓。 由於俞飛他們走的竹梯是在建築物的側邊,而不是涵蓋在屋內,所以接觸地面後,所有人第一個反應,都是回頭去看這棟嚮導員口中的行政塔。 結果真令他們詫異,這裡竟然真的只是一座寬塔,什麼隔層、辦公廳、行政人員都沒有。 待所有人都來到行政塔前方後,嚮導員要他們先洗手,然後拿取竹桌上的生命珠,一人一顆,戴上角膜片後立即走出籬笆外。 眾人依序的照著嚮導員的話做,而嚮導的責任範圍則是坐在竹椅上監視著眾人的拿取、捏破動作,至於角膜片戴不戴,她完全不管。 俞飛戴上角膜片後,本來還想等其他人,沒想到卻被一股強烈的推力給硬推到籬笆外,他納悶的看向嚮導員,才赫然發現戴上角膜片的眼睛前方呈現出一個小螢幕。 近在眼前卻又看得清晰的小螢幕上,清楚寫著「20」這個數字。 這種數字現在眼前的感覺很「卡眼」,就像是眼鏡鏡片上留下了淡淡的指紋,雖然不至於妨礙視線,卻會想將鏡片擦乾淨。 這時,接到俞飛投過來的疑惑目光,嚮導員馬上開口道:「本來這是必須讓你們自行摸索的,可是上頭有交代,要給你一點方便,所以我可以簡單為你說明一下。 「你看到的數字是你自己的生命力指數,它是取自於你在藍卡威信用點的轉換,如果嫌它礙眼,可以將該只眼睛連續眨三下,就會恢復原來視界,再眨三下,數字就會再出現。」 聞言,俞飛馬上眨了三下,果然數字就不見了,看起東西來也舒服多了。 「你再眨五下試試看!」嚮導員面無表情道。 俞飛照她的話眨了五下,結果呈現的是金黃色問號。 這時,嚮導員好像知道俞飛看到什麼似的,又開口解釋道:「眨五下就可以看到別人的生命力指數,不過指數比你高的,看到的會是白色問號,至於你現在看到的金黃色問號,表示被你看的那個人是官員,他的指數是你無法探測的。」 蹙了蹙七色彩眉,俞飛將視線拉到其他人身上,結果眼前顯示著「100」。 他忍不住又問:「他們指數比我高,為什麼我看見的不是白色問號?」 「那是因為他們還不知道眨眼十下就可以將自己的生命力隱藏。」 「眨十下?那每個人離開這裡不就都會得了眨眼症?」 嚮導員掩嘴一笑:「那你就別動不動就想看別人的生命力指數。」 「可是……如果不會眨單眼的怎麼辦吶?」俞飛含蓄笑問道。 「那就雙眼都眨!」 「要是顏面神經失調的人,怎麼眨呢?」 嚮導員有點不耐煩的回答道:「你問夠了沒?眼睛沒辦法自動眨的,就用手把眼皮拉下來,行了吧?」 大大吐了一口氣後,她又道:「在空凡星沒有死亡的顧慮,不過生命力指數千萬不能歸零,否則就必需強制遣返,至於條件則跟藍卡威一樣,必須清除記憶、廢除能力。一旦生命力指數達到一萬點,你自然會知道辦理離開登記的地點在哪裡。」 「啊?不是這裡嗎?」 「行政塔並不會固定出現在什麼地方,你別把空間觀念用在這裡,空凡星可以無限大也可以無限小,這點,你留待日後慢慢體會吧。 「還有,空凡星的時間與其他星系比起來,是靜止的,雖然沒有晝夜之交替,但是長年居留在這裡,身體還是會老化……好了,該講的我都講了,你們快閃人吧!」 雖然嚮導員已經在趕人了,俞飛還是把握機會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拜託一下,請再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說上頭交代要給我方便,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進行資料比對,三千多人當中,你怎麼知道上頭說的那個人就是我?」 睨了他一眼,嚮導員才道:「你沒照過鏡子嗎?三千多人當中,哪一個像你這麼有特色?」 她最後一個色字,音量是加重的。 「說的也是。」 俞飛喃喃說完後,邊摸了摸自己的七彩長髮,邊走到籬笆外,然後開始試著眨起眼來。 不久之後,他們這批人已全數完成嚮導員所謂的報到手續了。 正當俞飛把視線看回籬笆內,想再開口問話時,整座行政塔連同嚮導員竟然化做一道金黃色的淡光,完全消失在他們眼前。 看著眼前的高塔瞬間夷為平地,俞飛他們心裡又是一陣疑悶。 下一批人員應該馬上就到,行政塔為何要消失? 這到底是什麼怪地方,時間靜止人卻會老化?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浮現在心頭,俞飛在無人可問的情形下,耐不住滿腹疑惑的痛苦,試著以心靈溝通的方式呼喚起老藍來。 對於俞飛的呼喚,老藍回應他後,也沒給他任何解答,只是淡淡的留下「如此依賴如何能成大事」這句話,就沒再繼續與他溝通。 俞飛氣得跳腳,直呼他們小氣。 這時,他發現一旁的團員好像在討論什麼,就暫時按捺下心裡的不悅,湊過去參一腳,也順便趁機會告訴他們關於眨眼睛控制角膜片視界的事。 把嚮導員說的一些要事交代過後,俞飛才問他們剛剛在討論什麼。 很多人都急著想表達,吱吱喳喳的,俞飛也聽不出重點是什麼,最後,他要副團長也就是卡威星的零零一,代表說明。 孫昱成——之所以被選為神將團的副團長,是為了來到這裡之後,方便整理其他各組的人員資料並造冊,以便在彼此互相熟悉後,遴選出各組的幹部。 不過神將團的幹部並不屬於圓夢商會的幹部,至於在這裡,圓夢商會要如何搞,俞飛暫時也沒什麼打算。 畢竟這裡的社會習性他完全不瞭解,要是環境不允許也沒必要,他說不定會選擇當個甩手掌櫃,甚至讓商會順其自然的解散也無所謂,反正他當初創立的初衷,也只是為了造勢、壯大場面而已。 俞飛是個重感情的人,他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換個立場來想,加入圓夢商會的人,絕大多數也是為了靠商會的信用點數支持,以加快來到這裡的速度。 總而言之,俞飛要人才的需求滿足了,其他不是神將團團員的巡裁員,也順利來到這裡,可說是雙方各取所需、各有所得。 「昱成,剛才瞧你們討論熱烈,是不是發現什麼問題了?」俞飛問。 「是這樣的,這棟行政塔消失後,我們之中不管是異能者還是修煉者,都發現自己的能力完全喪失,就連隨身攜帶的科技產品也失去效用。」 「有這種事?」俞飛邊說邊動手,想從星儲手中拿根哈絲出來過過癮。 沒想到他的星儲手竟然失去功用,雖然沒有恢復成當初還沒設定時的手套模樣,但卻完全拿不出東西來,不過卻不知道能不能存放東西進去。 想到這裡,他急忙抬起右手來,想看看無名指上那只因升級而變成翠玉色的戒指有何改變,不料戒指竟變成當初精神力被封印時的木質樣。 看著戒指,俞飛有些擔憂的想試試在行政大樓前有所突破的精神力,結果讓他倍感失落,他一點精神力都使不出來。 頹然的仰天長笑,久久之後,俞飛才強打起精神,按壓住心裡的沮喪。 他本想詢問一些天生以力量見長的人,要他們試試,因為他們的力量是與生俱來的,與科技、修煉完全無關。 可是目光才鎖定目標,到口的問話卻硬生生吞了回去;光是看到他們失望、無助的神情,俞飛就知道結果了。 他們苦,俞飛可是更苦,而且苦不堪言。 他完全能體會他們內心的痛,畢竟連他這個神的眷顧者都會感到恐慌了,更何況是這些常人。 在心裡苦悶一歎後,他強裝振作,鼓舞起士氣。 「各位,我們要鎮定別慌心,既然我們全部都這樣,表示其他來到這裡的人也都一樣,可是說起來我們比他們幸運多了,因為我們是個團體,我們有這麼多人可以互相照顧,而且我還能與神溝通,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團結力量大嘛,你們說是不是啊……」 說完,俞飛還不顧形象的露出光禿禿的牙齦,笑給眾人看。 「你們看,大家現在的處境就跟我的牙齦一樣,什麼都沒有,初生兒不也是如此,可是不久之後,我們就會慢慢適應、成長、茁壯,大家要有信心,加油、加油、加油!」 俞飛為了讓大家重拾信心,連女啦啦隊員的俏皮加油姿勢,都擺了出來。 好在他的色相沒有白白犧牲,眾人非常捧場的跟著喊加油,而且聲音由剛開始的微弱漸進成強而有力,可見他們的企圖心有多強烈。 俞飛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他們的笑容只是表面上的配合,也趁機藉著吶喊來掩飾內心的失落。 畢竟大家都曾是個中好手,怎麼可能像小孩一樣,三言兩語就哄得過去? 在內心吐了一口悶氣,俞飛告訴自己,他目前能做的也僅只於此,他捫心自問,後悔嗎? 說不後悔是假的,說真的,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從頭來過,他頂多拉攏個一、兩百人來培養,絕不會像這樣自找麻煩還要耗費苦心。 這只是面對三千多人而已,接下來四、五萬人全員到齊後,他可能除了團長、會長的身份外,還要身兼輔導長。 這時,他又試著在心裡呼喚起老藍來,而且還威脅他要是不出聲與他溝通,他就要自戕以示抗議。 「俞小子,你何必耍這種手段嚇神呢,我這不就來了!」 「我不這麼說,你會來嗎?」 俞飛哼了一聲。 「你快說,這空凡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怎麼我們的能力都使不出來?所謂的生命力指數要怎麼增加?還有……」 俞飛問題還沒問完,老藍就插嘴回答。 「我有要緊的事要忙,聽老白說有你家鄉的人要過來與你會合,我正在安排接洽,所以沒辦法一一回應你的問題,不過你別擔心,可以給你答案的人就快來了,我先走了!」 「等等,你說清楚一點,是誰要來啊?幾個還是全部呢?是我的朋友還是親人?」 俞飛情緒有些激動,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張張熟悉的臉孔。 「我不太清楚,我們神也是有跨星系的溝通障礙,不過我可以確定不是全部,否則老白跟著回來就好了,何必要麻煩我去接應?我真的該走了,你好好保重。」 「再等一下就好!」俞飛頓了頓,聲音都略微哽咽了。「老藍,拜託你們了,不管是誰要來,請你們務必把來的人保護好,可以嗎?」 「我們會盡力的,你也要自己小心!」 老藍與俞飛的心靈溝通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而俞飛一聽到家鄉的人要來,原本複雜、煩悶的情緒也不禁一陣波濤洶湧。 突然,老藍又回來補充。 「這空凡星是我們幾個神共同創造的試煉星球,我不在的時候,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但你還是要謹慎一點。」 「難道沒有其他有空的神嗎?」 「不是每個神都像我們這麼愛管閒事,就算有,這也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總之,你凡事小心就是了。你家鄉的人不會那麼快來與你會合,不管是誰,都同樣必須先在藍卡威賺取信用點,達到標準後,才能來空凡星……好了,我真的該走了!」 少了老藍的聲音,俞飛的心頓時覺得空蕩,雖然很高興也很期待即將到來的親友,不過他們的安危卻是他心裡的一大掛念。 老藍說可以給他答案的人,又是誰呢? 第七章 他鄉遇故知 俞飛心情複雜的放眼四處,尋找著老藍所說的那個人。 也在放眼正視的同時,他才有著正式踏入空凡星的感覺。 不過這時他心裡又有了疑問,空凡星真的是地如其名嗎?否則怎麼會道路廣闊、空無一人?就連視線所及的範圍內,都看不到明顯的地標或建築物。 與眾人互看了一眼,也沒人分得清東西南北,反正路是人走出來的,俞飛乾脆就往最寬廣的那條道路走去。 一群三千多人,身穿白色長袍浩浩蕩蕩的走著,要是他們手上再拿個布條還是旗幟,場面簡直就像在遊行。 由於對這裡的時間沒有概念,而且淡藍色的天空中,一直是一抹白雲似飄非飄、欲散欲聚的模樣,淡淡的亮光穿透雲層遍灑大地,這種分不清早晚的感覺,對習慣有晝夜之分的眾人而言,真的是很難適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才看到大道旁有一些小岔路,而且路的兩旁長滿了植物,這些植物的種類很多,不論花朵或是葉子的色彩都很鮮艷。 尤其是搭配上這種沒有熱感的舒適氣候,真的很賞心悅目,只可惜他們無暇頓下腳步來欣賞。 倏地,原本靜寂平穩的大道上,突然傳來沉重、有規律的聲響,而且整條路面還明顯了有了震動。 剛開始,眾人還不以為意的持續往前走,可是越走震動越大,就連沉重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聲。 「前面是不是在修路啊,團長?」孫昱成問道。 「走過去看看就知道了。」俞飛自己也覺得很好奇。 眾人繼續走了一會兒後,發現不遠處的路面好像有陰影,直接反應就是更前方一定有什麼高大的物體、或是建築物。 這是他們在這不算短的路程中最新鮮的事,所以他們下意識的加快往前走的腳步,想一看究竟。 他們在移動,那道影子也在移動,而且震動的聲音已大到讓他們彼此間的對話都要放大音量、貼近耳朵。 目光全放在前方的眾人,完全沒注意到一旁小徑上,有個瘦小的身影正邊跑邊對他們猛揮手,更別說是聽得到他的阻止之語了。 是戴戈! 他在情急之下,脫下高舉的外衣不停打轉,為的就是要引起俞飛他們的注意,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有幾個人注意到他,並且告知了俞飛。 這時,俞飛朝小徑上看了過去,乍看之下,他還真看不出那個人是不是戴戈,經過團員的確認後,他才帶頭轉往戴戈的方向走去。 「原本老藍說能給我答案的人就是你啊?可是你怎麼不過去找我們,在這裡又招手又吶喊的,不是白費力氣嗎?」 俞飛邊走邊說,也沒考慮到在震耳噪音的干擾下,戴戈怎麼聽得到他在說些什麼。 雙方的距離拉近後,戴戈竟沒有那種他鄉遇故知的寒暄問候,反倒是情緒激動的不停嘶吼招手。 「快一點,後面的快一點過來,快……」 眾人雖然搞不懂他到底在急什麼,不過卻也很快的全員都離開了大道。 沒想到這樣他還不滿意,就像在趕羚羊似的,忽前忽後的吆喝他們快往小徑的另一頭走去。 說是小徑,是與剛剛那條寬闊大道相比,其實一點都不小,寬度至少並排個一百人也不是問題。 在戴戈的催促下,俞飛他們離那條大道有點距離了,噪音也不再那麼響,這時才見戴戈虛弱無力的癱躺在路旁。 眾人見他不再一副著急樣,莫名其妙緊繃的情緒才放鬆下來。 可能是因為大家所有能力都失去了吧,光是急促的走個路,就讓每個人疲累不已,一個個就地休息了起來,其中最喘的可能就是俞飛,他覺得自己的體力幾乎是回歸到學生時代。 為了不浪費太多時間,俞飛短暫的休息片刻後,連呼吸都還沒恢復平順,就急著問戴戈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戴戈沒有回答,下巴頷向大道上,要他們自己看,結果映入他們眼裡的,是一個會動的龐然大物。 「那是什麼東西?」 眾人表情可是一個比一個還驚愕。 經由戴戈的說明,他們才知道,這高如巨山、腳盤粗大如運動場的物體,竟然是個人! 俞飛本來還心存懷疑,可是仔細遙望之後,他才確定那真的是個人,是個巍然如山的人。 他張著驚愣到差點脫臼的下巴。 如果之前在管制科看到的狂暴戰士是巨人,那道上站的那個,該怎麼稱呼? 狂暴戰士根本連這巨大怪人腳上的尾指都還不如! 眼巴巴的看著他提腳又落地,腳底揚起的灰塵,簡直濃到連他們距離這麼遠都還伸手不見五指。 「這、這、這是什麼……人啊?」俞飛被塵霧給嗆得連連乾咳不止。 戴戈將原本包裹在臉上擋灰塵的衣服拿開後,才道:「他們是空凡星唯一的交通工具,稱之為『暴走族』。」 「等等,你說他們?那意思是說這裡這種……暴走族很多囉?可是他們人模人樣的,怎麼會稱之為交通工具?難道是故意把交通工具做成人形?」俞飛邊看著暴走族移動著大如運動場的腳掌邊問道。 「多不多我是不知道,可是據我所知,像我們現在所處的一區就有好幾個,運載的方式就是將客人放在他們身上各處所綁的竹籃裡。這裡沒有金錢交易,如果需要他們將你送往什麼區,只要給他們食物就行了,不過他們吃得越滿意,給食物的人就會被放到越舒適的位置。 「其中頭頂、後背及腰間最舒服,至於小腿和手臂這種行走時會強烈晃動的位置,專門給那種讓他們吃不飽的人坐,而腳盤上坐的,通常都是沒給食物的人。」 俞飛一臉難以理解的問道:「交易不用錢我是可以理解,可是他們的食物是什麼?多少才會讓他們滿意?」 「這我就不清楚了,因為我來這裡後就一直待在一區,所以我沒與他們接觸過,不過我聽說他們什麼食物都吃。」 聞言,俞飛眼睛眨了五下,詫然發現戴戈的生命力指數竟然只有11,又眨了五下恢復視界後,他才仔細打量起戴戈。 他現在的模樣是俞飛初遇他時的瘦弱樣,粗重鏡框裡的鏡片還有碎裂的痕跡,身上衣物還多處殘破,臉色也不是很好。 如果不是看過他的生命力指數,俞飛恐怕會問他,為什麼來這裡還要裝出這副懦弱樣,可是一想到來這裡後就會一切歸於平凡,所以他也不可能用高大帥氣的模樣在這裡生存。 歎了一口氣後,俞飛關懷問道:「你來這裡過得不好嗎,有沒有受到什麼委屈?」 俞飛不問還好,稍微這麼一問,戴戈眼淚竟然唰唰的落了下來。 「這裡……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在沒有晝夜之分的環境下,俞飛他們靠著唯一能計算天數的「光陰花」,看著花開花謝一天一天的記錄,至今已過了三百多天。 戴戈說得一點都沒錯,這裡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任何事都要靠自己,舉凡尋找食物、升火煮食、武器製造等等。 想在空凡星生存下來,真的很難;尋找食物時,如果分辨不了哪種東西有毒,那誤食的結果就是生命力指數大減,就連不小心被蟲咬到、製造東西時受了傷,也是同等下場。 而在處處危機的環境裡,增加生命力指數的唯一方式,就是獵取不時會出現來考驗他們的「假生命」。 之所以稱為假生命,是因為殘殺這些生命並不會見血,所以也不足以造成被考驗的人有噬殺或暴戾之氣,就連每區七天一次定時出現的磨練、試驗,也都是為了增加他們的體能,而且每次出現的狀況都不一樣。 有時是風暴、有時是焚風,還有水災、怪蟲危機……等等。 當然在接受試煉的同時,身體機能要是不堪負荷,生命力指數就會持續下降,像是挨餓、受凍、生病,這都不是忍忍就沒事。 非常詭譎的,這空凡星好像連空間都有智慧一般,隨著該區人數的多寡,考驗的程度就會適度的增減,任何人都休想僥倖的逃過一劫。 雖然試煉後,在試煉中失去的點數會在試煉結束後恢復,並獎勵性的增多,但隨著生命力指數的增加,往後試煉時的程度會愈高。 俞飛曾自作聰明的以為,只要掌握每一區試煉期的不同,就可以降低生命力指數的風險,可惜他的聰明在空凡星根本不適用;七天一次,不管你在何區,該接受試煉就躲不了。 也因為生活環境這麼苛刻,所以圓夢商會後續來此報到的成員,在幾次的試煉過後,就體悟到人越多、試煉越艱困的事實,完全不用俞飛開口宣佈解散,早就作鳥獸散了。 這樣的情形,得回溯到俞飛他們來這裡的第四天。 那天正好是戴戈的試煉期,俞飛不忍看他一人受難而闖入了他的紅色光罩,結果整個神將團連同圓夢商會因為隸屬同一個團體,所以全員都被波及了,而且試煉一旦開始,他們就離不開該區域,非得留在原地接受試煉至結束為止。 試煉的範圍非常廣泛,舉凡「戰」、「風」、「炎」、「霜」、「震」……不管哪一個主題,都跟玩命沒兩樣。 當時,戴戈眼球上出現的是紅色「風」字,所以他們所受的是凜冽刺骨、如刀刃般銳利的狂風。 俞飛與神將團團員們應對方式是緊緊相扣,圍成一個個由小而大的圓圈,將戴戈和女性團員保護在小圈之中,其他一些連眨眼是幹嘛都不懂的圓夢商會會員,則傻呼呼的站在外圍。 結果有的人被強風吹得四處亂撞、滿身是傷,這樣慘烈的下場,對當時生命力指數只有100的菜鳥來講,根本是不夠扣的。 所以風暴過後,神將團團員沒有任何損失,但圓夢商會的會員卻有幾千個被強制遣返,下場除了清除記憶和能力外,也永遠無法再踏進銀河系一步。 那次試煉的隔天,戴戈除了對眾人表達感謝之意外,也以老鳥的身份為眾人解釋試煉的情況,一些餘悸猶存的圓夢商會會員,在聽到人越多試煉越強大的說法後,次日就三、五成群的溜到別區去了。 往後又經過幾次的試煉後,圓夢商會的會員已全數溜得精光。 說起俞飛他們第一次參與試煉,可是搞得空凡星第一區人盡皆知,只因在接受試煉時,身軀會被一股紅色光罩給包裹著。 在這裡的人都知道,一旦有人被紅色光罩包裹,就表示有人正在接受試煉,人數越多,光罩範圍就越大,儘管看不到裡面的人正受著哪種試煉,但不相關的人都會主動閃得遠遠的。 試煉是不會波及他人的,但若是你自己白目要闖進去,那就是你自找麻煩。 這就跟路上有一坨大便一樣,你繞過它就沒事,但要是你不繞路直接踩過去,那倒楣要換雙鞋的是自己。 受過試煉的人都知道,外人看見的紅色光罩雖然就只是個光罩,但其實裡面卻是別有洞天,一切的艱熬、考驗真的是冷暖自知。 說真的,俞飛並不怪那些與圓夢商會切斷關係的人現實,甚至還由衷的給予他們滿滿的祝福。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來到這裡還堅持搞團體行動的人,不但會被笑笨蛋,而且還會成為他人避而遠之的對象。 同樣是接受試煉,誰願意在大團體裡接受大試煉? 若不是神將團和他精血相通,他這個團長必須有著良好示範以便帶人,他也是認為單飛比較沒壓力。 團結力量大? 根本是團結試煉大! 儘管俞飛他們靠著光陰花計算著這裡的時日,可是他也沒忘記當初在行政塔接待他們的嚮導員說過,與其他星系比起來,空凡星的時間是靜止的,所以他們來到這裡三百多天,或許對外界而言是零點零一秒都不到。 而他也體悟到為什麼未踏入空凡星之前,它是那麼的神秘、無人知曉,如果是他,他離開這裡後應該也不會提起這個人間煉獄。 看著神將團團員個個眼球都顯現著紅色「戰」字,俞飛心裡苦悶歎息道:「唉,這麼快又到了七天一次的試煉了,這次又是團戰……」 他無奈,其他人比他更無奈。 每個來到這裡的人都變得像流浪漢一樣,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一頭亂髮、滿臉鬍渣、衣衫不整,就連應該要注重外表的女性,也是個個蓬頭垢面。 要是要俞飛說說來這裡的好處,除了他那堅硬的翹翹恢復正常外,恐怕再也無例可舉,更別說是當初還想來這裡植牙了,他們連洗個澡、換件新衣服都未曾做過,植牙?那根本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儘管生活艱困無比,俞飛他們還是想盡辦法求生存。 大概在接受第三次的試煉後,他們就在官方的許可下,得到了一棵巨大堅樹的砍伐許可,開始進行防禦武器的製造。 他們獲得的這棵堅樹雖然已是枯木,可是卻堅硬無比,他們為了怕生命力指數因疲累而減少,所以將神將團團員分批輪流砍伐,總共花了七十多天才把堅樹砍了下來。 之後,又利用一百多天物盡其用的做了一些木刀、木棍、木盾和弓箭,而弓箭上的弦則是拔俞飛的頭發來充當,因為他們找不到任何比他頭髮還堅韌的東西。 他們把不會耗損生命力指數的工作,都交由女性來做,並致力於保護女性,為的就是希望女性的生命力指數能充當緊急救助,在有必要時轉嫁給指數低落的男性,讓男性能保持一定的最低安全指數,以防發生遺憾之事。 空凡星雖然沒有住家,但每個區卻都有固定三座寬敞的竹屋,在這裡稱之為「交易屋」。 除了藥物和女性生理衛生用品外,完全沒有固定販售的商品,全都是以物易物的手工製造品。 俞飛每次要是拿他們製造的東西去交易屋交易,換取女性用品,他就會在心裡大罵這個空間變態。沒有時間的流轉,鬍子和頭髮竟然會變長、女性也有固定的生理期,真是怪! 還好之前在尋寶過後,他的身體就因神息的融合而改造,不會長鬍子,否則要是滿嘴七彩鬍鬚,那能看嗎?他長及腳踝的頭髮要是繼續長下去,長時間無法梳洗也是一大困擾。 眾人眼球上的紅色戰字消失後,俞飛馬上吩咐眾人原地駐紮,養精蓄銳,以迎接明天的團戰。 看著為數只剩幾百人的神將團,俞飛一想到這次的試煉不知道又會失去多少團員,內心忍不住一陣噓唏。 什麼是壓抑? 俞飛他們此時的心情就是壓抑! 已經連續受過好幾次團戰試煉的他們,應戰的陣仗也不馬虎。 有別於之前團戰教訓,俞飛一再的更改應戰隊形,這一次,他安排弓箭手列在最前線,盾牌手在第二列,標槍手在第三列,負責衝殺的步兵則在第四列。 俞飛把自己安排在步兵列,又將步兵排在這麼後面,並不是他怕死,而是為了讓陣形更加靈活。 雖然俞飛他們後方還有第五列,但是後方那些沒有武器、戰力的女性補給列,就只能等著任人宰割。 無預警的,空間裡傳來一陣模糊的波動,緊接著不停的憑空跳下一個個的壯漢。 這些壯漢身高大概兩百公分左右,肌肉糾結堅硬,每個都長得一樣,殺氣騰騰、額頭上還有個紅色戰字,上半身赤裸、下半身只圍一塊獸皮,手上沒任何武器的與俞飛他們進行對戰。 俞飛將這些假生命稱之為偽戰士,雖然他們是赤手空拳而來,可是幾次的接觸下來,俞飛他們都知道,這些偽戰士隨便揮一拳,都能將他們的生命力指數打退百點以上。 這時,俞飛一旁緊跟著背著自製戰鼓的幹部「玄宥同」,俞飛之所以挑選他來背戰鼓,是看重了他超級宏亮的大嗓門。 隨著不斷跳下的偽戰士越來越逼近弓箭手,玄宥同也主動的站到了俞飛前方,只見俞飛右手反握著堅樹雕磨的尖刀,左手拿著木槌,視線緊盯著前方偽戰士的動作。 突然,他木槌朝戰鼓一敲,玄宥同馬上揚聲大喝。 「弓箭手,穩住!」 俞飛再敲了一下,玄宥同這聲「穩住」又比剛剛那一喝更加淒厲。 接著,俞飛連續敲了兩下,玄宥同喊的「弓箭手,直射」,馬上貫穿整個空間。 在堅木磨製的箭四處散射下,有不少被射中要害的偽戰士直接帶著箭消失不見,至於那些被射中卻未中要害的偽戰士,則戰力毫不受影響的頂著被箭插著的身軀,繼續勇猛向前衝。 射了一回後,俞飛鼓聲馬上再變,在玄宥同傳達的「弓箭手退,盾牌手掩護!」聲響後,團員陣形立即做出變化,步兵列也跟著往前進,就連玄宥同與俞飛也跟著移動。 持著木盾的盾牌手一上陣,偽戰士粗獷而有力的拳頭就像在打鼓一樣,「碰碰、叩叩」的不停落在木盾上。 要不是這堅木異常堅硬,這個畫面恐怕會成為劈柴大賽現場。 偽戰士的爆沖,讓俞飛安排的盾牌手因招架不住而連連後退,甚至連隊形都差點散亂。 俞飛見情況不妙,不禁加重敲鼓的力量,還首次沒透過玄宥同的傳聲,自己揚聲嘶孔。 「穩住!各列穩住!」 俞飛的第一次出聲,讓玄宥同的喊聲突破了極限,連續高聲吶喊著:「穩住、穩住……」 玄宥同竭盡心力的呼喊,就像是心靈補帖一樣,砥礪了盾牌手的士氣,個個舉著木盾堅守崗位。 盾牌手士氣的激昂,讓俞飛信心大增,頓時鼓聲再起,玄宥同又喊道:「弓箭手,仰射!」 「咻、咻、咻咻……」弓箭手利用俞飛頭髮的強韌度,拿出第二回較長的箭,個個拉滿弓的將箭射出。 一道道破空聲劃過盾牌手的頭頂,這些箭頭綁著石頭的木箭,一枝枝的落在偽戰士的頭頂、肩膀。 頭頂中箭的偽戰士立即消失,肩膀中箭的也被盾牌手趁機擊撞,被擊斃的同樣也是當場消失。 弓箭手第二回射擊之後,不像第一次射擊那般,為了準備再次出手而躲在盾牌手後方,而是毫無猶豫的退到補給列的後方。 與弓箭手的後退相反的,標槍手卻是快跑前進。 驀然,俞飛鼓聲節奏一變,不用玄宥同喊話,盾牌手馬上以木盾擋頭的就地蹲了下來。 非常有默契的,在盾牌手蹲下之後,標槍手手上的長標槍也猛烈的標射而出。 如果說,弓箭手兩回合的射擊讓偽戰士損失不少的話,標槍手像串丸子般的標射,更是成功的讓偽戰士之人數大量銳減。 標槍手標射過後,也如同弓箭手般迅速往補給列的方向退,這時,俞飛他們步兵列開始舉刀往前衝殺,而盾牌手則在原地進行休整動作。 戴戈是補給列唯一一名男性,也是幹部,他把握時間的統計著武器的損失數據,以及人員的傷亡程度,並做剩餘武器的分配。 其實,不用戴戈公佈統計數據,這些團員都心裡有數,他們目前的情況並不理想,頂多只能保護補給列的女性們,根本無法再做第二輪的應戰。 但是所謂的保護,最多也只能承受百來位偽戰士的攻擊,不過放眼望去,偽戰士的數量至少還有四、五百人,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當下,他們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放在步兵列的身上,期望步兵列的戰績輝煌一點,最好是把偽戰士殺個精光。 身為副團長也是列為標槍手的孫昱成,雖然明知情況不樂觀,但基於職守,還是開口向戴戈問了武器儲備和團員損傷情況。 戴戈一臉苦悶的搖頭。 「武器剩餘量比原本預估的還少,人員消失了近百個,其餘的也都帶了傷,生命力指數嚴重遞減,這一戰,恐怕很難繼續撐下去。」 「再給我一批標槍,我帶我的手下上場!」孫昱成道。 「團長不在,你這個副團長雖然有權命令我遞補武器給你,可是現在場面敵我交雜,你拿標槍有什麼用?萬一射到自己人怎麼辦?」戴戈皺眉拒絕道。 「我用戳的總可以吧!」 戴戈把視線轉向混亂的前線,勉為其難的點了頭,並要身後的女性團員把放置標槍的擔架抬過來。 在孫昱成的分配下,他們把僅存的二十二把標槍全數領光,並無聲無息的往前線挺進。 原本休整中的盾牌手看標槍手主動衝刺,也不禁全員皆動的衝過去支援,保護標槍手。 有了團友的支持,步兵的殺勁和氣勢都提升了不少。 隨著俞飛的殺聲一落,玄宥同也不斷大喝。 「殺、殺、殺!」 偽戰士畢竟只是假生命,他們除了攻擊外,完全沒有任何思想,所以俞飛利用自身矮小靈活之利,在偽戰士之間亂竄,模糊偽戰士的焦點,製造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誤導。 要是偽戰士被偽戰士打到,只要是在俞飛可及之範圍內,他一定會趁機出手,這樣的戰略雖然有點卑鄙,可是戰場無情嘛! 也被偽戰士揍上好幾拳的俞飛,每次都被揍得飛了出去,還被抓緊頭髮當人球甩過;白熱化的戰局演變至此,已成了硬碰硬的場面。 時間拖得越久,俞飛他們的體力已漸漸不堪負荷,尤其是身上帶傷的人,根本已使不出勁來,只能憑意志力硬撐,靠著步兵、標槍手、盾牌手三方互相支持,以顧全大局。 好不容易,他們發現團友的眼球出現了紅色的「終」字,彼此才鬆了一口氣,隨著終字一起,偽戰士也全員消失。 這時,俞飛喘吁吁的歎息道:「又是撐到時間終了,還是無法在時間內將偽戰士全員消滅!」 戴戈拍了拍俞飛的肩膀以示安慰後,才聽他撐起聲音喊令道:「各列整隊,清點人數!」 在各列依令行事之時,補給列也進行著武器的清點動作。 俞飛見所有人員都整隊完畢,立刻喝令。 「報!」 「弓箭列,戰前編製一百零二人,戰後剩餘一百零二人,無損!」 「盾牌列,戰前編製一百二十六人,戰後剩餘七十一人,損失五十五人!」 「標槍列,戰前編製八十四人,戰後剩餘四十五人,損失三十九人!」 「步兵列,戰前編製兩百九十三人,戰後剩餘八十九人,損失兩百零四人!」 「補給列,戰前人員二十五人,人員無損。」 聽到這裡,俞飛苦笑搖頭道:「原本六百三十人,一戰過後失去了二百九十八人,就只剩餘三百三十二人了。」又是一歎一搖頭,俞飛道:「回報兵器可用數。」 「弓完整可用剩餘九十九把、箭剩十支;盾牌完整可用剩餘二十三面,標槍剩八支,木刀剩九十一把。」 在戴戈報完補給列的統計數字後,空間內又是一陣模糊的波動;接著,眾人眼前出現了一間翠綠色的小竹屋。 第八章 藉機生事 每次試煉之後必會出現的小竹屋,稱之為「生命屋」,主要是來替接受試煉者完成試煉後生命力指數之增減、分配。 生命屋落地後,走出了一名三十多歲、斯文有禮的男人來,他先是對眾人笑了笑,才開口道:「各位日安,今日同樣由我——小方,為各位服務!」 「安個屁!你知道我們損失有多慘重嗎?為什麼這次又是團戰?」 俞飛完全不給小方好臉色。 「你又不是菜鳥,應該知道試煉的模式是空間裡自然形成的現象,你怪我也沒用,我們言歸正傳吧!這次,你們共損失兩百九十八人,依照老規矩嗎?」 「生命記載員」小方口中的老規矩,是當初第一次有神將團成員生命力指數被砍為零點時,俞飛對著替他們服務的小方大吵大鬧,要求一定要把神將團的團員還給他,否則就不惜任何代價反抗到底。 這種耍無賴的事,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任何一個生命記載員的處理方式,一定都是直接將點數歸零,剝奪能力、清除記憶後,將他遣送回原屬星系。 可是俞飛就不同了,他是上頭交代要特別照顧的人,生命記載員可不敢依規定行事,可是他們也無權將試煉中生命力指數歸零的人救回來,重新補充生命力,所以場面僵持不下了好久,生命記載員就將事情向上呈報。 結果,前來處理的高層竟然是任哲圭。 只見任哲圭從小到容不下一張單人床的竹屋走出來,當時,神將團的團員都不知道這傢伙是誰,只看見生命記載員非常恭敬的低著頭迎接,而俞飛則像是行了一個軍禮高喊:「教官好!」 任哲圭回禮後,俞飛像是遇見久違的親人一樣,一個勁的撲過去抱住他,而他也沒有拒絕的拍了拍俞飛的肩,就像是老父對稚兒的勉勵般。 俞飛會這麼鬧,早就在神的預料之中。 當初老藍會替他集攬了這麼多成員組成神將團,是想藉著情感的牽絆來驅動俞飛,否則他要是獨來獨往,很可能會還沒得到結果就放棄了。 也因為瞭解俞飛的性情,所以他們安排與他接觸的,都是一些行事較圓滑的人員,除此之外,還特別交代一有特殊狀況,一定要即刻上報。 與有權做決定的人講起話來輕鬆多了—— 任哲圭在瞭解情形後,就坦白告訴俞飛,他可以不把試煉中生命力指數歸零的神將團團員遣返,可是那些應該被淘汰的團員,在試煉結束後,也不能再與俞飛他們團體行動,否則俞飛他們的生命力指數想增加到規定的一萬點,根本就是個夢想。 當然,他們離開後,只是沒有團體行動,事實上,他們還是俞飛的人,永遠無法抹滅。 至於離開的團員,他們的生命力指數雖然被打為零,但任哲圭卻承諾給他們帶著該次試煉之前的生命力指數離開,好讓他們以個體的身份到他區繼續接受試煉。 畢竟之前因為俞飛的關係,他們接受了較嚴苛的團戰,這對他們來講其實是不公平的。 當時任哲圭的建議一出,神將團的團員全都忘卻剛受過試煉的疲累,歡呼出聲。 因為一旦在團戰中失利,還可以帶著原有的生命力指數離開,而且離開的人愈多,與他們分享生命力指數的人就越少,不管結果為何,對他們都是有利的。 這些神將團團員都知道,留下來接受團戰越久,表示自己的實力越強,以後要讓俞飛重用的可能性也大大提升,不過女性團員當然就不同了。 也因為任哲圭替他們開了特例,所以俞飛他們每次試煉後,雖然對人員的損失有所遺憾,但卻沒有過度悲傷之情。 俞飛回應著生命記載員小方的話,沒好氣道:「廢話,團員都離開了,拚了老半天的生命力指數不分享要幹嘛,要送你嗎?老規矩,女性多補充十分之一。」 聞言,小方用手指在小竹屋上點了三下,竹屋突然輕飄而起,轉了幾圈後,整間小竹屋就散發出綠色光芒,灑遍在俞飛他們所有人身上。 一會兒後,綠色光芒消失了,小方也在一聲「告辭」後,人同竹屋一同消失,就連包裹著受試煉者的紅色光罩也隨之消散。 這時恢復自由之身的眾人,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後,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迫不及待的眨眼看起生命力指數來。 看過之後,從眾人的表情看來,結果顯然是讓他們滿意的——男性每人都增加了兩、三百點,女性則增加了將近三百五十點。 總計過後,男性每個人的生命力指數都在五千點左右,女性稍微高了些,平均都在七千多點上下。 眨眼恢復視界過後,俞飛一開口就抱怨道:「這小方還溜得真快,大家合作那麼多次了,評估起點數來還是這麼嚴苛,我都還沒跟他要獎勵呢!」 「換作其他生命記載員遇到你,也會能溜則溜吧?畢竟當初小方給我們砍伐堅樹的許可權時,已經引起不少爭議,別人獲得的獎勵頂多是撿撿枯枝,再好一點就是砍伐一小截樹幹,就已經是求之不得的恩典了。」戴戈道。 「他們不服氣是他們的事,我們可是個史無前例的大團體,以當時的人數來平分堅樹,每個人得到的也不多吧!而且為了砍那棵堅樹,我們在那裡足足待了一百多天耶,所有團員還因過度疲累而損耗不少生命力指數,這哪算什麼了不起的獎勵?」 「這裡這麼蠻荒,除了花花草草外,會長還渴望得到什麼好東西嗎?」戴戈開玩笑的問道。 「石頭!我想要大一點的石頭!」 看俞飛一臉認真樣,戴戈難以理解的問道:「會長要石頭幹嘛?」 「我想要製成石刀、石劍啊。」 戴戈重重朝自己的額頭拍了一下,才搖頭道:「會長,別異想天開了,我們在這裡這麼久了,木製武器都很少有人使用了,你看過或聽過哪一區有人拿石製武器嗎?」 「就是沒有才稀奇特別!」 「我勸會長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否則我們好不容易慢慢提升的生命力指數,恐怕會在製作石器的過程中損失掉,而且小方要是答應了,對其他人也會很難交代。」 俞飛大手一揮道:「嗟!他可是生命記載員咧,這職位屌得很,還怕那些受試煉者說什麼閒話嗎?」 「我們是可以不顧小方的感受,可是我們自己呢?昔日龐大的人數現在已精減到剩下三百三十人……我認為,我們行事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妥當,會長難道沒注意到我們周圍莫名其妙的跟著一些人嗎?真不曉得他們想幹嘛?」 「能幹嘛?虧你之前還是個白天賺皮肉錢、晚上陪女人的狠角色,竟然連察言觀色都不會!」 俞飛搖頭過後又道:「你想想,之前圓夢商會那麼龐大,前期逐漸退離的人員都還有傷亡,可是漸漸的剩下神將團團員後,每次試煉過後,退離的人都是完好如初的,你想,外界對這種不合常理的情況會有什麼看法?」 「會長……我……」戴戈欲言又止。 俞飛斜眼看著他:「我什麼我,有什麼話就說吧,別在我面前裝孬!」 戴戈推了推失去鏡片的眼鏡框,一口氣的說了出來,「會長,我想加入神將團!」 「呵,你終於開口啦?」 俞飛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未曾對戴戈隱瞞過他與神的關係,以及神將團如何成立一事。 只是知道詳情後的戴戈,總是很有興趣的與神將團團員討論及詢問一些事,卻從不曾開口問過俞飛這個團長什麼,而且不曾改口的一直稱他為會長,好像怕要是當著他的面問太多,或是自作主張的稱他團長,會被他趕出這個團體似的。 這當然只是戴戈自己心裡的想法,其實俞飛一直很感念他當初獨自只身前來替他們探路,也老早就把他當成神將團的一分子了。 俞飛的話一落,一旁的孫昱成馬上靠過來附和道:「小戴,你終於說出口了,哈哈,我贏了!」 戴戈皺眉問道:「贏?」 「其實團長早就知道你的心意了,他也非常樂意讓你加入神將團,只是他希望你能主動開口,所以要我們別多事,我們只好私底下賭輸贏,看你什麼時候自己說出要加入我們的要求。」 「是這樣?那賭的人多不多?」戴戈尷尬笑問道。 「多!所有神將團包含離開的那些人都賭了,賭注有兩個,一是你自己開口要求加入,二是團長開口邀請你加入;大部分的人都押團長開口,尤其是你們補給列那些女性,都說她們對你很瞭解,而一面倒的選擇錯誤,哈哈哈!」 「那會長有賭嗎?」戴戈問。 「什麼會長不會長的,要改口稱團長了!」玄宥同湊過來搭著戴戈的肩膀道:「那當然,團長就是賭你會自己開口,所以他才遲遲不肯開口。」 玄宥同這大聲公,不管說什麼秘密之事都會搞得人盡皆知,害俞飛不自在的睨了他一眼。 他的羞怯樣惹得眾人哈哈大笑,笑聲似乎把眾人剛剛那一戰的疲累都治癒了。 這時戴戈低聲問道:「那你們有沒有賭團長什麼時候會掛點?」 「這個賭注團長自己提過,不過沒有人下注,因為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所以就沒成立。」頓了頓,玄宥同又道:「提醒你一件事,只要是團長提的賭局你都不要下注,因為團長一定不會讓自己吃虧。」 「是喔,聽你這麼說,你們好像經常賭喔?既然團長都不吃虧,那以後跟著團長押注,絕對是穩賺不賠囉?」 「大部分都是團長提議的,他說小賭怡情、大賭傷心!所以我們經常小賭,算是在這裡的一種休閒娛樂!」孫昱成道。 「相處這麼久了,我怎麼都不知道?還有,在這種地方,你們能拿什麼做賭注?」戴戈倍感興趣的問道。 俞飛笑道:「我們的過去你來不及參與,我們的未來歡迎你加入!通常我們的賭注都是體能、值勤或娛興表演……等等。」 「啊?那之前說笑話、掰歌、手舞足蹈……那些表演都是被逼的囉?」 見眾人點頭回應,戴戈才恍然大悟道:「我還以為以前高高在上的巡裁員,怎麼來到這裡全部性情大變,還懂得把軼事館的表演搬到這裡來模仿,原來喔……」 眾人一陣哄笑後,補給列中一名較為年長的女性,也加入談話的行列。 塗菲菲道:「戴小弟以後可要多多加入賭局,好讓我們有機會看看你的表演。」 「好啊,塗大姐,那請問最新、最熱門的賭局是什麼,我考慮一下要不要下注!」 聞言,所有男團員眼神一陣交會,卻沒人開口,因為他們賭的是戴戈會不是日久生情的愛上哪一個補給列的女性! 這一局,補給列的人全都不知情,倒是戴戈看著男團員們個個表情曖昧,也不禁興趣盎然的想探探口風,完全沒察覺男團員的眼神都是投向他。 由於這一局全是男性下注,所以玩得很開,孫昱成大膽提議這局輸的人要裸體表演健身操,加入賭局的俞飛深怕賭輸,自己的七彩體毛讓人一覽無遺,所以急忙轉移話題。 「走走走,又是倒數七天了,我們快到交易屋看看有什麼新武器吧……」 然而帶頭而走的俞飛卻完全不知道,這個由孫昱成提出的裸體表演賭注,算是個注外之注,這一次的主注,賭的是俞飛的體毛是不是跟頭髮一樣,七彩繽紛! 交易屋,沉穩、青翠的座落在視野開闊的坡地旁。 雖然同樣是以竹子作為搭建基調,但它的空間遠比之前俞飛他們見過的行政塔大了四、五倍,算是空凡星最大的建築物,而且每一區都設有三座。 俞飛他們曾經為了尋找更好的武器而遊走各區,其中讓他們重複走過最多次的,就是現在所處的第七區。 曾經,俞飛在踏遍不少區後,向生命記載員小方提出一個疑問,「為什麼空凡星沒有竹林,屋子卻都是以翠竹搭建?」 原本他還以為這些竹製品是為了呼應這裡的蠻荒,沒想到他得到的答案卻讓他倍感詫異。 那些看似翠竹的東西竟然是高科技的建材,雖然細細一根,卻堅硬到連強悍的暴走族也踩不斷。 而每個交易屋旁,通常都固定會有暴走族留駐,不知情的人都會以為他們是在那邊圍事的,其實並非如此。 他們的性情與外表差異甚大,基本上,只要不誤踏他們專用的暴走大道,他們是很好相處的,不過說真的,他們外表那麼的粗勇,除了必要性的搭乘外,根本沒有人會去與他們打交道。 而且,暴走族雖然體大如山,他們的食慾卻比一般人還小,吃對他們而言並不重要,重點是要讓他們滿意,最好是能來點特別的,那保證不用討價還價,直接把你放上頭頂的「頂級艙」。 俞飛他們曾不只一次的在暴走族附近進行烤肉動作,為的就是以味道來征服暴走族,而且他們每次的策略都非常成功,可說是除了頂級艙外,他們從沒被暴走族虧待過。 而他們烤的食材,大多都是一種叫「腐鼠」的假生命。 有一次,俞飛他們在獵殺假生命時,擊中了一隻奇臭無比的腐鼠,當時戴戈說他曾經在交易屋見過有人拿腐鼠肉去交易,還有不少人說腐鼠肉質鮮美可口。 如果是其他人,對這種光是遠遠聞到生命力指數就會狂降的超級臭味,根本連碰都不會去碰,可是俞飛是何等人也,他一聽到能吃,就禁不住嘴饞的決定好好祭自己的五臟廟。 結果,眾人為了要維持俞飛的生命力指數,只好輪流忍臭剝下那大小如象般的腐鼠皮,並以堅樹製造武器後的一些小木屑鑽木起火,進行燒烤動作。 吃過一次後,眾人就愛上了這道超級美味,並以獵殺鮮少人願意接觸的腐鼠作為食物來源,有時吃剩了還能烤為肉乾,方便長時間保存。 說起歐麥嘎他們幾個神還真是了不起,據說他們當初創立這個試煉空間,是為了關那些星系罪犯,可是後來歐麥嘎找不到完全融合體後,就不再遊走各星系了,經過一番演變後,空凡星就廢物利用的成了前往銀河主星系的試煉跳板。 而他們創立空凡星時,雖然初衷是為了關星系罪犯,可是人畢竟不同於神,人還是必須仰賴食物維持生命,因此他們又創造了一批可考驗人們、又可當成食物的假生命來。 甚至他們還把假生命分為兩種,各區域間的假生命失去生命後,是有軀體、殘駭的,可是試煉時出現的假生命卻是會消失的。 否則像俞飛他們每次團戰殺死的假生命都是數以千計,那長時間下來,空凡星不就四處屍骨殘骸、觸目驚心? 俞飛他們一行三百多人進到交易屋後,他就讓大家自由遊逛,除了必需品外,也順便尋找適合他們的武器,並在眾人會合後,統一交換意見,再由補給列的戴戈決定添購的必要性。 大家分頭而走後,俞飛也單獨閒逛了起來。 說真的,不是俞飛自誇,交易屋上架交易的物品和他們的東西比起來,真的是差多了。 尤其是武器,這裡擺的普遍都是骨劍、骨刀、骨飛鏢,俞飛對這種東西根本看不上眼,因為骨的質地比堅樹還差,而且使用時間一久,還有骨質疏鬆的現象,一點都不實用。 唯一的用處大概就是拿來剝剝東西,真正要硬碰硬的拿來當武器,恐怕三兩下就成骨灰了。 就這樣,俞飛腳邊走、眼睛邊看、心裡邊嫌棄的逐一往上逛。 逛到二樓時,他看中了幾捆繩子,雖然這些繩子韌性不如他的頭髮強,不過為了製作弓,他已經拔了不少頭髮,他很怕自己離開空凡星時,會成了半頭禿,所以才會想找制弓的替代品。 稍微試一下繩子的性質後,他心裡有了大概的想法,輾轉就要走向三樓,還在樓梯間時,耳裡突然傳來爭執聲,好奇的他,不禁加快腳步朝三樓走去。 朝著人群圍聚的地方湊過去,俞飛發現爭吵的事主其中一個竟是他的團員塗菲菲,而且戴戈還一副傻樣的杵在場邊。 俞飛靠近後,直接對著戴戈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嗎?」 「會長,沒什麼事,我們走吧!」 會長是神將團對俞飛在外時的統稱,塗菲菲瞪了與她起爭執的男子一眼,轉頭就要離去。 沒想到男子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一副不懷好意的笑道:「怎麼,搭上會長後,就把我們以前的關係全拋空啦?好歹也替我介紹、拉攏一下嘛!」 「你朋友嗎?」俞飛輕聲問道。 「一場誤會,他認錯人了。」塗菲菲擺著臭臉,重重將男子的手甩開。 「少裝高尚了,菲菲,要不要再考慮看看?」男子口氣輕蔑道。 俞飛眉宇微蹙道:「考慮什麼?」 「沒什麼,會長,我們走吧!」塗菲菲輕扯著俞飛的衣袖,想盡快離開現場。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塗菲菲與這名男子之間似乎有什麼牽扯。 不過既然她不願多提,俞飛也不方便插手介入別人的私事,對戴戈使了一個眼神後,就轉身準備離去。 他們的身影都還沒遠去,男子竟然出言不遜道:「你們瞧瞧,那個女的叫菲菲,以前在我們那個星球,可是紅透整個星球的『伴娘』,不知道怎麼和男人勾搭的,竟轉行當上了巡裁員,還加入了什麼商會,短短的時間就一躍上枝頭的來到了這裡,真是有本事。」 淫淫一笑後,男子又道:「以前她當伴娘的時候,對我可是溫柔得很,在床上更是什麼性感姿勢都做得出來,現在搭上會長了,竟然裝起高尚來。」 男子講得口沬橫飛,一看到俞飛回頭過來,竟然還有恃無恐的笑著。 他之所以這麼囂張,是仗勢著在空凡星內有條人與人之間不能動手彼此傷害的規定,一旦違反,立即遣返。 怒火上心頭的俞飛,當然也有考慮到這點,不過憑他的身份,就算他一時控制不了而出手,也不必擔心會被強制遣返,可是他卻識大體的不想破壞歐麥嘎他們立下的規定。 握了握拳頭,俞飛強忍下揮拳的衝動。 可是男子卻耍賤的出言挑釁道:「怎麼了,想打我嗎,有種你就動手啊!」 「會長不要!」塗菲菲心急的勸阻道。 「唉唷——各位聽聽,就是這種聲音,她只要多叫幾聲,保證任何男人都會全身酥軟——」男子的表情和聲音誇張的充滿性暗示。 俞飛再也克制不了的出手掐住了男子的脖子,接著連揍了他好幾拳。 雖然在空凡星每個人的力量都是回歸平凡,但是俞飛這麼猛烈的揍人,還是讓男子眼眶瘀青、鼻血流不止。 男子同樣沉不住氣的擋住了俞飛的拳頭,一拳就要揍向他的肚皮,不料卻因俞飛閃了開來而撲了空,差點跌下樓梯。 俞飛趁勢朝男子的屁股踹了一腳,男子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從三樓滾下了二樓。 這時的俞飛也快速的衝了下去,先是狠狠踢了男子下體一腳,再整個人坐上男子的肚皮,雙手齊動的把男子當沙包打了起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一旁的人為了怕無辜遭受波及,閃得遠遠的勸喊著。 儘管眾人勸聲不斷,俞飛卻一副非置男子於死地不可的拚命動手。 好一會兒後,空間內突然傳來一陣波動,群眾中也傳來不一樣的喊聲:「生命記載員來了、生命記載員來了……」 「誰在惹事啊?」小方從空降的生命屋內走出來,開口的第一句話顯得很沒底氣,就連表情也一副無奈樣。 打從俞飛來到空凡星後,上頭就一再交代,要他一定要好好盯著俞飛,可是三百多天來,俞飛一直很安分守己,除了每次試煉過後會跟他討價還價要獎勵外,其他方面都讓他很放心,甚至還覺得上頭的交代有點多餘。 今天是小方第一次偷懶,他只是不小心打了個盹,沒想到俞飛竟然這麼會挑時間,好死不死的選在這個時候惹事。 俞飛有背景,可以不必負任何責任,可是小方就不同了,上頭要是怪罪下來,他恐怕難辭其咎。 然而,最讓他不明白的是,俞飛與神的關係良好,他想去銀河系,根本不必費事的到這裡來蹓躂,直接說一聲就行了,可是小方完全不知道,神的旨意是希望俞飛各方面多受點磨煉,才會苦心如此安排。 小方見自己出現後,俞飛還沒有停止的跡象,不禁拂袖一揮。 瞬間,一道無形的力量將俞飛推了開來,讓他整個人撞向樓梯間的竹牆上,胸口瞬速鼓動的喘息著。 氣息稍微調整過後,俞飛不顧一切又衝向男子身前,雙手齊飛的甩起巴掌來。 「我打爛你這張賤嘴!」無法咬牙切齒的俞飛,恨聲怒目道。 「住手!」小方再一次的出聲喝止,俞飛卻像沒聽見似的理都不理。 「我說住手!」這次,小方不但出聲,還出手把俞飛架開。 沒想到俞飛手打不到對方,用腳連踹幾下也爽。 男子本來是一臉的恨意,可是小方出現後,他竟變得一副可憐兮兮樣,好像非讓俞飛受罰不可。 小方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明明以他的能力輕而易舉就能把俞飛推得遠遠的,他卻慢慢的移動,讓男子白白又被踹了好幾下,哀號不止。 本來俞飛發洩夠了,也打算賣小方一個面子,不料男子誇張的哀號聲,又把他惹毛了。 只見俞飛惡狠狠的拔起掛在腰間的木刀,毫不留情的砍向男子的下體,好在男子反應夠快,屁股迅速往後一滑,自己的「傢伙」才完整保留了下來。 眼看俞飛來真的,小方整個人也嚴肅了起來,又擋了俞飛一刀,並把他的動作定住後,才一板一眼道:「誰先動手的?」 「是他、是他!是他先動手打我,又把我從三樓踢下二樓,然後還……」男子食指直挺挺的指著動彈不得的俞飛。 小方聞言,顧及到無法當眾公開俞飛與上層的特殊關係,只得正色向他問道:「是你先動手的嗎?」 問完後,小方大手一揮,才讓俞飛恢復了自由之身,俞飛馬上開口反駁。 「你是生命記載員是吧?我跟你講,這個人是偽戰士,他的嘴臭死了,他一開口講話,我的生命力指數就狂降不止,你們是怎麼搞的,竟然讓偽戰士出現在交易屋,難道是新的試煉方式嗎?」 聽俞飛說得這麼煞有其事,小方心裡稍微輕鬆了下來,好在俞飛來這招,否則他還真的找不到台階可下。 「說謊!他說的不是事實,不信你問問其他人,我怎麼可能是偽戰士,我額頭上沒字,也有生命力指數視窗,我是人啊!」男子情緒激動的說著。 「你是人,怎麼可能?那請生命記載員檢視看看嘛,我剛剛真的是生命力指數狂降到人都覺得虛弱。」 小方順著俞飛的話朝自己額頭輕拍一下,剎那間,兩道綠光從小方的眼睛平射出來,同時照在俞飛與男子的眼前。 幾秒後,綠光收了回來,小方才對著他們兩人道:「你,胡義通,不是偽戰士是事實;你,俞飛,生命力指數狂降也是事實,本人以生命記載員之使命判決…… 「胡義通極有可能在進入空凡星後,能力沒有完全被剝奪,所以產生了能力傷人事件,本人將胡義通目前所累積的生命力指數八千多點全納給俞飛。 「俞飛因此生命力指數達到合格標準,准予前往下一個星系,由於事出突然,所以給俞飛光陰花一開一合的時間,做離開的準備。 「至於調查過後,若是證實胡義通受到誤判,那原生命力指數全數歸還,連帶加贈賠償指數二千點,對此,你們可否信服?」 小方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決,也是出於無奈,趕緊把俞飛這個麻煩送走,他也才能落得輕鬆;至於胡義通,一定也會在近期內離開。 到時他們的恩怨要怎麼解決,就在下個星系處理,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胡義通稍微琢磨了一下,心想,反正他也不是用什麼口臭能力傷人,到時候還他清白了,生命力指數也達到離開標準,現在只是暫時吃虧,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對於小方的審判結果,他沒有異議的點了點頭。 俞飛自知這樣的判決自己佔了莫大的便宜,雖然他很想拒絕,不過恐怕會替小方惹來麻煩,甚至是破壞了空凡星長久以來的定律,所以同樣點頭表示接受。 可是在這看似完美的判決背後,接踵而來的卻是一連串惱人的問題。 俞飛可以對這些身經百戰的團員放心,但老藍說的那個即將要來的親友呢? 老藍到現在還無消無息,眼看他就要到下個星系去了,到時候他的親友來了,還要經過兩個星系的考驗,唉…… 熬得過嗎?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續集 第十九集 我是駭客我怕誰 第一章 被吸乾的俞飛 光陰花一開一謝後,行政塔就主動出現在暴走族的專用大道上。 俞飛依依不捨的與團員揮手道別後,就直接走進行政塔內。 當初接待他們的那名女性嚮導員,已站在籬笆內對著他微笑。 嚮導員朝俞飛走近後,什麼話都沒說,直接伸出手掌輕輕在他面前一揮。 瞬間,俞飛感覺眼睛出現了異樣感,直接反應的眨了眨眼。他發現,自己眼前不再出現生命力指數小螢幕後,急忙抬手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地晶太空船戒指。 結果令他喜出望外,因為戒指已恢復了翠玉般的淡綠色。 正當俞飛開心於能力的恢復,並想從星儲手中拿出哈絲來過過煙癮的時候,腦海裡卻傳來一道他不熟悉的聲音。 「地晶太空船符合升級標準,是否升級?」 俞飛心裡一陣詫異。 之前在藍卡威行政大樓前,他因領悟而致使精神力有所突破,當時地晶太空船沒升級,現在怎麼會突然問要不要升級? 心想歸心想,俞飛還是不忘在心裡回應:「能升級當然要升級羅!」 幾乎與回應同時,俞飛腦海中再度傳來訊息:「啟動升級模式、防禦武器升等、設置攻擊武器!」 就在這道訊息聲落後,他右手上的戒指馬上有了明顯的變化,原本散透著淡淡綠光的晶瑩翠玉,不斷的反吸收著綠光,讓整只戒指呈現虛幻的多次元變化。 緊盯著戒指變幻的同時,俞飛的精神力竟然也被吸了進去。 他試著想要阻斷、抽離,卻完全不受控制,只能任其失控似的漸漸被剝奪。 隨著戒指綠光漸淡,到完全消失,俞飛耳邊又傳來一道訊息:「地晶太空船第四級升級完畢!」 聽到這個消息,俞飛無法做出任何回應,因為他感覺整個人好像被搾乾一樣,既無力又疲憊不堪。 若不是他以意志力硬撐,這時候的他早就昏睡不醒了。 「不錯、不錯,地晶太空船升為四級艦了,不愧是被看好的人物,之前聽老任說你才剛升三級而已,這麼快就升級了,恭喜你喔!」 對於嚮導員的賀喜聲,俞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應,看了看變成深綠色的戒指,俞飛內心的喜悅溢於言表。 嚮導員接著又道:「不過你升級的真不是時候,像你現在這種虛弱樣,去到「達達星系」後,恐怕得被抬到報到處。」 「那……可不可以……麻煩你,讓我休息……恢復一下,再進……」 「抱歉,在你進入行政塔後,傳輸動作就已開始,而且現在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出去吧!」 「什……麼……」俞飛對這種辦事效率感到驚訝,不過他卻只能無力又無助的癱坐在地上。 「出去吧,別耽誤我的時間了!」 面對嚮導員的催促,俞飛本來想用無辜的眼神向她懇求,可是眼皮卻不聽使喚,沉重到一點點的縫隙都撐不開來。 「喂,你不可以睡著,喂……」 嚮導員猛烈的拍了俞飛的雙頰幾下。完全沒有反應。 最後,嚮導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拎起俞飛的腳,像拖垃圾似的把他拖到籬笆外。 喧嚷的噪音充斥在耳邊,被吵醒的俞飛也不知道自己躺在這裡多久了,身邊竟然還圍滿了人。 緩緩張開雙眼後,他稍微掃視了四週一眼,又急忙把眼睛閉上,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要是坐起來,面對的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欸,你們看,這小子還會害羞咧!」(lai xia shu.com網|www.laixiashu.com) 「是啊,那我們就配合他,裝作沒看見他醒了,看他能裝多久!」 「可是我很忙耶!」 「對啊,我也要去忙了……」 一群人吱吱喳喳的討論聲中斷後,四週一片寧靜,俞飛才悄悄的又把眼睛睜開。結果他眼睛還沒全開,眼簾裡就映入了一張臉,這張臉不但靠他很近,而且還俏皮的對他眨著眼。 俞飛有點害怕的把眼神閃到一旁,直到這張臉離他稍遠後,他才把臉轉正並且坐起身子來。 「你終於肯醒啦?要不是我老人家耐性夠,你看誰願意留下來等你。」 說話的是一名五、六十歲的男人,不過保養得還不錯,並沒有老態龍鍾樣,他不但穿著整齊,說話態度也非常有紳士風範。 「這裡是……」俞飛眼睛朝四周看了看。他發現自己待在一間小房間內,屁股底下坐的是床,床邊還有一些醫療器材。 老者看俞飛拉回眼神與他互看後,才淡笑道:「這裡是醫院,往後要是有任何病痛,可以到這裡來接受治療。」 「病痛?」俞飛馬上跳下床,檢視了自己全身上下。 「別緊張,你沒什麼事,只是依正常報到手續,到醫院來做身份晶片的植入動作。由於你的右手上戴著星儲手套,所以他們把晶片植在你的左手手背上,恭喜你……你現在已經正式成為「銀河學院」的學員了。」 聽到這裡,俞飛先看了看自己。深綠色的地晶太空船戒指和星儲手安然存在,他才仔細看向左手手背。 手背上被植入的是一個紫藍色硬幣般大小的圓形,圓形內還有一個菱形符號和一些圖騰,而且還摸得到。 「這個晶片會隨著你學習分數的增加而逐漸縮小,等它消失不見後,你就合格了;簡單來講,你在前兩個星系考驗的是賺錢能力和武鬥能力,在達達星系則是賺錢、武鬥和學習三者合修。」 老者和藹笑了幾聲後,又道:「由於老任已經替你繳了第一階段的學費,所以你短期內只要適應並融入環境即可。下個階段開始,你除了修學分外,還要賺錢繳學費,加油羅!」 「修學分、賺學費?要修多久啊?」俞飛皺眉問道。 「銀河學院分為三個階級,分別是基礎、中級、高級,只要學分達到標準,就可以升階,曾經有人花不到一年的時間,就順利完成三個階段…… 不過那是少數例子。總之,好好努力吧!」 頓了頓,老者又道:「講了老半天,都還沒跟你自我介紹,我是你即將就讀的銀河學院院長「曉帥哥」,別懷疑也別在心裡偷笑,這是我的真實姓名,很名副其實吧!如果你要直接叫我帥哥,我也很樂意接受。」 俞飛抿嘴而笑後,才透過喉麥,道:「怎麼會勞駕帥哥院長親自來向學員解釋這些,難道這是院長親民的行事作風?」 「不!是老任托我注意一下你這個人,本來我也想在學院內等你,可是聽說你是被嚮導員拖出來的,害我緊張了一下,才會趕過來看看。」 「這不是正常報到程序嗎?」俞飛納悶問道。 「當然不是!每個剛來報到的人,都必須從行政樓走到醫院,你是第一個被扛過來的……醫生說你過度疲累,怎麼了,是在傳輸過程中發生什麼事嗎?」 曉帥哥說到最後一句時,眼神和口氣都充滿了曖昧,初見時的紳士風範已無法在他身上找到。 俞飛懶得理會這種無聊的話題,所以嘴角微微牽扯想充當回應。 「怎麼,你是不懂還是不好意思說,是不是嚮導員趁機……」曉帥哥誇張的做起晃動下半身的動作。 看著他的動作和表情,俞飛頭上一陣黑線。 要不是這傢伙有提到老任,很難不去懷疑是遇到詐騙集團…… 這個人真的是銀河學院的院長嗎?怎麼一點文學氣質都沒有? 就在俞飛內心疑問一個接一個的串起時,曉帥哥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記住啊!你別以為這裡的人都像我一樣,是創系主手下第一批最勇猛、最忠誠的手下。 「在達達星系,除了最高階的官員外,大多都是像你這種靠實力一步步往上爬的平民,所以你要低調一點,別見人就透露自己與創系主的關係。 「雖然有著這層關係,會讓你在日常生活中占不少便宜,但是也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總之,你乖乖盡你學員的本分就好,不要辜負了老任對你的期望。」 「帥哥院長的意思是,順利到達銀河主星系的人,也可以留在周圍一些子星系服務?」俞飛問道。 曉帥哥輕歎一聲,道:「別把這裡和前兩個星系擺在一起比較,老莫他們是簽約制,但這裡的工作人員是允許從原屬星系通勤上下班的。」 「通勤?」俞飛無法想像。從星系間來回通勤,不會很浪費時間嗎? 「時間上絕無任何問題,不過若是嫌搭專機來回麻煩的話,也可以把家人接過來……你別管那麼多,反正只要把學分修好,你也可以享受到這些福利。」 曉帥哥說完,看了看手錶後,又道:「我現在要回學院處理一些事情,你要不要順便跟我一起去學務組報到、看看宿舍,再出來購買生活用品?」 「學院有宿舍可以住啊?」 「當然必須繳費,不過如果你嫌宿舍不夠舒適,也可以到外面自己租屋。」 「如果賺的錢不夠繳學費呢?」 「那歡迎你到學務組辦理助學貸款,利息低、手續又簡便。」 聽到這裡,俞飛才稍微寬了心,因為從曉帥哥口中聽到的一切,與他之前居住的異元星差別不大,對曾經四處為家的他而言,絕對沒有適應上的問題。 再說,學員能夠辦助學貸款,表示官方有安排償還管道,說不定連工作機會也有所安排,想到這裡,俞飛不禁讚許起這個星系的人性化。 其實俞飛猜的沒錯,一旦申請助學貸款,就可以到與學院有合作關係的場所工作,而且還能依自己的專長適才適所。 「喂,你在想什麼,到底要不要一起回學院?」曉帥哥像很熟的朋友似的,巴了俞飛一個響頭,讓他嚇了一跳。 「哦……我……好啊!」 「那就走吧!」 曉帥哥結實的臂膀往俞飛的肩上一放,就搭著他往外走去。 走出醫院大門後,俞飛算是第一次與達達星系正式接觸。 看了看四通八達的道路,他好奇問道:「帥哥院長,學院在哪裡,會很遠嗎?我們要怎麼去?」 「只要有地晶太空船,距離不是問題。」曉帥哥笑道。 「哦,我有啊!」俞飛二話不說,馬上幻出自己的地晶太空船。 這是他的地晶太空船升級後,第一次正式呈現在他眼前,雖然外觀與之前沒有兩樣,可是內部空間的改變,以及升級後的武器增添,他卻能一目瞭然。 正當俞飛沉醉於自我滿足的狀態時,曉帥哥放在他肩上那隻手臂明顯抽離,移動了腳步,好像有意要與俞飛保持距離似的。 「怎麼了?」俞飛納悶問道。 「收起來、快收起來,丟臉咧!」曉帥哥低聲說著,眼神還不停四處飄看。 「收什麼?我哪裡讓你覺得丟臉了?」俞飛緊張的檢視了自己全身上下,而且他也很確定自己並沒有開口露出無齒的牙齦。 「快把你的地晶太空船收起來!」 「為什麼?我這寶貝可是剛做過升級耶!」 曉帥哥毫不客氣的在俞飛驕傲的氣焰上潑了一桶冰水:「剛升級又怎麼樣?不過才四級艦,送給我兒子當玩具他都嫌爛呢!」 聞言,俞飛一陣錯愕,不過還是聽話的把自己的地晶太空船收回戒指狀態。 「是啊!我和人家約好的時間快來不及了,要是再搭你的四級艦,一定會耽誤更多時間。」曉帥哥邊說邊把自己的地晶太空船給幻了出來。 「嘩——跟任教授的一樣耶,你也是呈項鏈狀態?」 不顧俞飛的驚贊,曉帥哥一把將他拉進了地晶太空船,「進去再說!」 以精神力啟動地晶太空船、設定目標後,曉帥哥這才開口。 「你真是沒知識,怪不得要來這裡當學員,你難道不知道六級以上的地晶太空船,都是呈項鏈狀態嗎?」 俞飛搔頭傻笑:「帥哥院長,你的地晶太空船配備和任教授不相上下,可是大小好像差很多,你這是幾級艦啊?還有,為什麼我的四級艦讓你覺得丟臉?」 曉帥哥輕輕搖頭後,才道:「地晶太空船的級數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但是級數低的並無法看出級數高的究竟屬於何種等級,除非是級數高的願意顯示。 「凡是六級以上的地晶太空船,大小都能隨意調整,而且功能完全不受影響。對了,你一定還沒開啟地晶太空船的感應功能……不過你才四級,就算開了也沒用。 「倒是要提醒你一下,地晶太空船飛行時,會主動感應並禮讓比你等級高的先行通過,所以剛剛要是搭乘你的地晶太空船,一路上閃閃讓讓的,不遲到才怪。」 俞飛連連點頭:「看來我對地晶太空船的瞭解還真是淺薄……」 頓了頓,他看著窗外,問道:「請問一下帥哥院長,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不是很偏僻?不然空中怎麼只有我們一艘地晶太空船?」 曉帥哥又巴了俞飛一個響頭後,才道:「你不曉得地晶太空船有隱形裝置嗎?」 接著他手指一彈,清脆的彈指聲響起之後,窗外明顯可見數量繁多、來回穿梭的地晶太空船,而且有了比較後,才明顯感覺出來曉帥哥的地晶太空船速度之快,而且還一路暢行無阻。 讚歎之餘,視線一直落在窗外的俞飛忍不住又問道:「這裡地晶太空船真的那麼普遍嗎?」 「普遍是還好啦!不過學員擁有地晶太空船的例子是少之又少,你算是特例中的特例。而一般人擁有的級數平均都在五級以上,像現在這種尖峰時間,你的四級艦幻出來,一升空就別想移動,只有等著塞的分!」 「是喔!現在什麼時間?為什麼是交通尖峰時段?」俞飛探眼看向他的手錶。 「中午啊!休息用餐的時間,所以才會這麼多人趕著要回家用餐。」 「哇靠!這麼屌啊?」 「啵!」俞飛的頭被曉帥哥巴得撞在窗面上。 「對不起啊小子,我巴人家頭巴習慣了,你就不知道有些素質差的學員多令人頭痛。」 曉帥哥一聲歎息後,又道:「這裡的人因為歷經過與親人分離的相思之苦,所以一旦圓滿達到目的後,大多都很珍惜與家人相聚的時刻,這點,我相信你應該也有所體會才是。」 充滿感觸的一笑後,俞飛才道:「沒關係,帥哥院長,我覺得這種感覺很親切。」 俞飛說的是內心真實的感受,因為自從與白西元那老頭分開後,他就鮮少被人巴響頭了。 與紫天辰他們雖然曾經接觸頻繁,不過除了心靈溝通、偶爾占占口頭便宜外,這段日子來,他還真的很少與德高望重的人這麼親近過。 就算有,對方一知道他的身份,就會主動保持恭敬之心,哪可能像曉帥哥這麼零距離的動手動腳? 這時的俞飛,暖暖的感受迴盪在心裡,眼神卻落在曉帥哥身上。 只見曉帥哥大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並道:「快到羅,銀河學院就在左前方那個山坡上,白色圓頂那棟是體育館、灰色那棟則是學務大樓,旁邊……」 第二章 討人厭與慘兮兮 憑著手背上的身份晶片,俞飛順利通過了銀河學院的警衛室。 在電子導覽圖上瀏覽過後,俞飛此時正準備前往學務大樓的學務組報到。 走在廣闊的校園裡,儘管綠草如茵、綠葉成蔭,隨口一吸都是令人舒暢的氣息,但俞飛的心情卻一點也好不起來,伴隨他腳步聲的,是他不滿的抱怨之語。 「奶奶的曉帥哥,要不是在導覽圖上親眼看到他的名字前面標著「院長」兩個大字,還真懷疑他的身份…… 「明明就說有急事要回來處理,還沒到門口就要我自己進來,說什麼他即將到外星系的學院觀摩順便度假,莫名其妙的把我扔下…… 「兩個小時內完成新進學員報到,我又不知道時間,這銀河學院的校地比空凡星的一區還大,怎麼走啊?真是折騰人……」 就在俞飛邊走邊抱怨的時候,就近找了電子導覽圖,想確認自己所在位置。 在導覽螢幕上點了幾下後,離開前,俞飛突然洩憤似的握拳朝螢幕重重一捶。 「這位頂著電子招牌的學員,你的行為已構成破壞公物之嫌,請你立即回學務組說明,否則校方將嚴正查辦。」 耳邊突然出現這道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的娃娃聲,俞飛驚訝的將視線朝四處飄看,想尋找聲音來源。 附近並沒有監視器,也沒有擴音器,俞飛便把視線望向更遠的地方尋找。 「喂!你在找我嗎?給你一點提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俞飛把視線拉回導覽螢幕,卻同樣沒找到聲音來源。 「我不在那裡,往前走幾步吧,新來的!」 傻呼呼的順著那道聲音往前走後,除了綠草外,俞飛就只看到一些白色的花。 他好奇的彎下腰,想在花叢間找找針孔攝影機之類的東西,結果,耳邊突然爆響的聲音,讓他耳膜差點被震破,還嚇得跌坐在地。 「你這大眼仔,找什麼找,我就在這裡啦!」 俞飛屁股痛、耳朵更痛,氣憤的伸手朝花朵一拍,就像甩人巴掌一樣。 「唉唷,痛痛痛痛痛……」 俞飛沒想到,他本來只是想隨便找個東西出出氣,竟打中了會說、會跑的花! 看著高度差不多到他膝蓋的花,從土壤中「拔腿就跑」,而且還躲在大樹幹後,俞飛真的驚訝到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禁不住好奇之心,俞飛走到大樹前,仔細盯著這下半身躲起來的花瞧。 這朵白花有五片花瓣,花莖大概像嬰兒手臂般粗,中段部分還有兩片綠葉,根的部分雖然細了點,卻彎彎的像人的腳。 「你……不是電子花嗎?」 俞飛伸出一根手指頭,緩緩的靠了過去,想觸碰白色花朵,卻被葉子給推了開來,還被根腳重重在膝蓋上踢了一下。 「你才電子人咧,好笑!」 「你們是真花?會動、會講話,還會攻擊別人?」俞飛指著一旁同樣種類的花問道。 「他們是花,我可不是,我叫「絕艷」,大家都說我與花擺在一起,絕對是最艷麗的!」白色花朵的兩片葉子隨著話語彎向莖幹,看起來與人的雙手叉腰動作沒什麼兩樣。 看著白色花朵的動作,俞飛噗哧一笑,並道:「我說小花朵啊,你跟其他的花根本就一模一樣,一點特色也沒有,哪來的艷吶?」 俞飛的笑聲還沒停止,就見白色花朵羞赧的用葉子掩住花蕊,迅速的跑了開來,而且還邊跑邊道:「你欺負我,我要跟院長講、要跟學務長、訓育長講、還要跟我媽媽講,嗚嗚嗚……」 看著白色花朵一溜煙的快跑動作,儼然像個受欺負的小孩,俞飛長吐了一口愣氣,喃喃自語道:「它有媽媽?」 杵在原地看著白色花朵在走廊轉角消失的小小身影,俞飛整理過淆亂的思緒後,繼續在電子導覽圖上摸索。 終於,他邊走邊問的找到了學務大樓所在位置,不過,他還必須順利通過一座由樹叢建構而成的樹叢迷宮,才能順利進到學務大樓。 簡介中,這座直徑兩百多公尺的圓形樹叢迷宮,路徑每天都會變換,看著迷宮人進人出的,俞飛以為要通過並不難,親身經歷過後,才知道他把自己高估了。 心裡一方面抱怨這種無聊的設計根本是浪費時間,一方面又著急自己無法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報到手續,最後,在同一個地方重覆繞過幾次後,他投機取巧的找人問起路來。 「同學,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可不可以幫我帶一下路?」俞飛的態度既誠懇又親切,而且還找了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人詢問。 「你是在笨什麼,我要是知道路徑,幹嘛在這裡繞來繞去。」那人白了俞飛一眼後,又道:「我已經五十多歲了,當你老爸應該也過得去,請你以後叫我學長。」 話畢,他抬起自己的手背,要俞飛看看兩者手背上身份晶片之大小差異。 俞飛仔細一看,雖然印記的色澤和圖形都一樣,可是大小卻差很多,他才想起曉帥哥說過,晶片越小越資深,連忙鞠躬致歉,「對不起學長,我沒注意到,對不起喔,學弟下次會注意的。」 「哼!浪費我的時間,快來不及了……」學長話一落,就不再理會俞飛,自顧自的尋找出路去了。 有了這次經驗,俞飛邊走邊看路過的人手背上的身份晶片,找到一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手背上的晶片已小到和指甲差不多的人,他就偷偷跟著對方走。 大概是這迷宮每天都會改變吧,再資深的學員也要重新摸索,不過俞飛相信多少還是有一點訣竅在,因為他已經看到迷宮的出口了。 「謝謝學長!」雖然是偷偷跟著走,但俞飛還是很有禮貌的向對方致謝。 「謝什麼?你以為我沒看到你跟在後面嗎?」 俞飛閉嘴而笑,彎腰行禮,然後雀躍的走了出去。結果抬頭一看,眼前座落的並不是學務大樓—— 繞了老半天,他又回到入口了…… 俞飛又驚愣又無奈,頹然在迷宮前的石子上坐了下來,任由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他耳裡又傳起一道娃娃音,「媽媽,就是他欺負我,就是那個電子人……」 俞飛回頭看向聲音來源。 剛剛那株白色花朵「坐」在一名女性肩上,從迷宮中走出來。 這名女性身材相當瘦長,臉戴面紗,整張白皙的臉只露出一道細眉和大大的眼睛,而且頭髮的長度還和他有得拚。 雖然看不到她的真面目,可是她曼妙的身材和火辣的打扮,卻讓人有所聯想,尤其是那雙超長又沒有一點贅肉的腿上,只穿了一件剛好蓋住屁股的超迷你短裙,看得俞飛心驚膽顫,深怕萬一要是看到不該看的,會被誤以為是色狼。 「媽媽,就是這個電子人欺負我,他還嘲笑我!」白色花朵用葉子指著俞飛,讓原本胡思亂想的他,心虛的收回思緒。 白色花朵話說完,一葉分做三岔,然後翹直中間那岔。 本來俞飛還以為自己眼花,沒想到白色花朵確實是對他示出中指,而且還藐視人似的把中指朝下。 哇靠!未免太人性化了吧?花會認人、會告狀,還會用中指罵人? 正當俞飛皺著鼻子,不甘示弱的想回敬一隻中指時,耳邊傳來的話,讓他無力的收回了手。 「寶寶,不可以這麼無禮,媽媽有教過你這麼粗俗的動作嗎?」 俞飛被這道輕柔又軟綿綿的聲音給震撼了,他不確定是不是出自白色花朵的媽媽之口,因為她戴著面紗。 「可是他欺負我!」白色花朵的雙葉環抱在前。 「好了寶寶,別這麼愛生氣,媽媽來處理!」女子話一落,馬上正視著俞飛。 俞飛這時才證實那道柔柔綿綿的聲音,確實是出自女子之口。 「這位學員,你叫什麼名字?」 俞飛看女子手背上沒有身份晶片,所以很恭敬的回答道:「我叫俞飛,請問你是……」 一聲哼笑後,女子才道:「原來你耽誤了報到時間,是為了找我寶寶的麻煩?」 說完後,她目光開始打量起俞飛。 院長要她特別照顧的對象,就是眼前這個傢伙? 雖然院長沒交代要怎麼「照顧」,可是依照慣例,被院長交代要照顧的新學員,不是品性不良就是行為有偏差,所以才會要指導老師嚴厲一點,讓該學員在最短的時間內主動退學。 就在她心裡有了對這名學員照顧的方式之時,俞飛訝然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報到時間?」 「因為你本來該找我報到的,我是銀河學院基礎班指導老師「柴希熙」。」 「老師?哦,老師好!」 「嗯,我很好,可是你一點都不好……逾時報到和欺負寶寶都必須扣學分。」 「學分?我連報到手續都還沒辦,哪來的學分讓老師扣?老師是不是有點公報私仇?」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秉公處理。」柴希熙雖然有點動怒,可是她的聲音還是柔軟得讓人如同躺在棉花堆裡。 「我不信!」俞飛一臉不屑。 「你要秉公是不是?好!寶寶,你去迷宮內帶幾名學員出來作證。」 柴希熙說完,白色花朵馬上跳下她的肩,朝迷宮內跑去。 一會兒後,白色花朵真的帶了三男兩女出來,「媽媽、媽媽,證人找來了。」 說著、說著,它又跳到柴希熙肩上坐了下來,花蕊動了動,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柴老師好!」五名學員齊聲道。 「各位學員好,老師臨時要抽問你們幾個關於學院的院規,回答得好,這堂課遲到老師替你們簽名免責。」 「謝謝老師!」 柴希熙看了俞飛一眼,才開始對著學員問道:「逾時報到扣幾個學分?」 「一個學分。」五名學員異口同聲道。 「企圖毀壞公物扣幾個學分?」 「三個學分。」 「欺負我的寶寶扣幾個學分?」 「五個學分。」 「不服勸導呢?」 「視情況而定,扣取範圍在五個學分以內。」 柴希熙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再次看向俞飛,並道:「別說我太苛刻,不服勸導這點,我就意思意思扣你一個學分……我可沒有公報私仇喔。」 俞飛一臉錯愕,無言以對。 「麻煩你們再告訴這位新進學員,負十個學分該怎麼辦?」 「留院察看、參與一切勞動服務,直到學分轉正為止。」 「俞同學——你還有十個學分可以倒扣,要是負二十個學分,你就準備被遣返吧!」話落,柴希熙對著五名學員道:「待會兒再將你們的學習單拿到學務組給我簽名,快進去吧,這堂課都快結束了。」 「謝謝老師!」 柴希熙點了點頭,道:「下堂課之前,你要是沒來得及完成報到,就算二次逾時,必須再扣五個學分。」 話一丟,柴希熙頭也不回的往樹叢迷宮內走去。 柴希熙完美無瑕的雙腿漸行遠去後,原本態度恭恭敬敬的五名學員,臉部僵硬的肌肉瞬時鬆懈開來,就連說話的口氣也與剛才大有不同。 「新來的?學弟你慘了,你竟敢惹上柴老師和愛打小報告的絕艷,我看你在學院的日子難過了。」 「對啊,絕艷可是學院的報馬仔,素有「最卑賤的間諜」之雅號,你最好別跟它過不去,你知道有多少學員因它而折損嗎?」 「你要保重啊學弟,惹上柴希熙、你會慘兮兮,不過被討人艷盯上,也算是替其他學員造福……我們會替你祈禱的。」 看著學員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像是在調侃也像是在警告,俞飛實在搞不懂他們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不想做無謂的假設,他乾脆把心裡的疑問直接問出口。 「各位學姐、學長,怎麼學弟好像聞到一種叫幸災樂禍的氣息?」 「學弟,你惹上慘兮兮,沒她的課就沒什麼大礙,可是惹上討人艷,它絕對會無所不在的死盯著你,只要一丁點兒的小事,它都會擴大的向上報告,讓你沒好日子過。」 「爽!這下我們就不必緊張到連說話都擔心討人艷會躲在哪裡偷聽了……」 「好啦,該走了,多虧了新來的學弟,讓我們白白賺了一堂課,不過今天迷宮的路徑好像有點難,我們還是先走吧,免得耽誤了下堂課。」 「走吧、走吧……」 三男二女話說完後,就魚貫走進迷宮內,而且每個人經過俞飛身前,不是拍拍他的肩,就是用讚賞的眼神看他,讓他覺得自己頭頂蒙上一片烏雲。 心情一陣苦悶的偏過頭,看了看那非走不可的樹叢迷宮,俞飛可以想像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經過一番曲折的過程後,俞飛終於趕在第二堂課上課之前,到學務大樓一樓的學務組,向柴希熙完成報到手續,領了學習單,正式成為基礎一班的學員。 銀河學院裡,基礎、中級、高級三個階段中,各有十個班,每班的人數都在三十人上下。 基礎班的學生什麼課都要上;中級班可以選修有興趣的課程,高級班則可依情況主修一門自己最擅長的課程。 可是這樣的規範並不適用於基礎一班,因為基礎一班的人數非常精簡,在俞飛加入後也只有七名學員。 俞飛對自己被安排在這精簡班並無異議,倒是有一件事讓他覺得納悶。 這裡的學員身上都會帶著一個二十公分左右的圓筒,有的穿線斜背、有的繫在腰間,有的則是提在手上,不管何種攜帶方式,就是圓筒不離手。 直到他領到學習單後,才終於明白,原來圓筒是用來放置學習單的。 學習單的實際材質俞飛並不清楚,可是看起來和紙沒什麼兩樣,但灑水不會濕、用力撕也撕不破。 學習單和Α4紙張大小相同,可是其功用卻和學習機相同,不但可以選取資料,還可以在螢幕上書寫字體或打字,真的是薄薄一片、功能無限。 拿著圓筒走過一間間的教室,俞飛有種重回學生生活的感觸,長長的走廊就如同時間隧道,讓他的心回到學生時代,一段段的回憶瞬時浮現腦海,就連笑容也顯得無比純真。 只是這樣的幻想,在他剛踏進基礎一班時就破滅了。 俞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編入這最精簡的一班,但教室內的景象卻讓他傻住,一度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教室了。 往後退幾步看看,他喃喃自語道:「前面是基礎二班、基礎三班,這裡是一班沒錯啊……」 呆若木雞的杵在門口,視線朝教室內打量了一番。 俞飛發現,前面幾班學員的年齡層雖然也是有老有少,但這一班學員年紀的落差卻很大,最大的可以當他阿公,最小的他也生得起。 就在他內心起伏的波瀾還未平復之時,突然被人一腳踢進了教室內。 踉踉蹌蹌趴落在地的他,惡狠狠的回頭一看,結果竟然是柴希熙。 「怎麼,想坐在地上上課啊?」柴希熙雙手叉在腰上,面紗上的雙眼睜得斗大,讓俞飛想怒罵的話都吞回肚子裡。 「沒沒……沒有!」 「那就快回座位上坐好,我要上課了!」 「是!」俞飛嘴裡雖然這麼回答,可是實際上,他卻一點起身的動作也沒有,因為坐臥在地的他,視線往上看去,站在他前方的柴希熙那雙美腿真的是一覽無遺。 儘管俞飛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可是他畢竟是個正常男人,當然會忍不住想窺探她超迷你短裙內的小褲褲。 可惜他還沒看見想看的,鼻頭就感到一陣濕熱,迅速把視線轉開後,他急忙掩住鼻頭,心裡也同時咒罵:切,什麼都沒看見,不爭氣的鼻血卻先流出來見人! 莫名其妙的,俞飛覺得面前一陣涼風,偷偷的瞄了一眼,他竟然看見柴希熙正用她那纖纖玉指把短裙緩緩往上撩,而且還大剌剌露出一片三角形的白色蕾絲。 「怎麼樣,要不要多露一點啊?」隨著綿綿柔柔的煽情話語一落,柴希熙的裙子也不停往上拉,裙子幾乎都快成了小可愛。 俞飛鼻頭濕熱的感覺並未消散,嘴角卻傳來一陣冰涼。 是口水!他直接反應的用手去擦拭,卻在手舉起來後,發現一切情色的畫面都是自己的幻想。 為掩飾剛才的失態,俞飛心虛的站起身子,本來要擦口水的手,也順勢的移到頭頂搔起頭皮來。他不好意思直視柴希熙,眼神也轉而看向在座的同學。 從六個同學回給他的同情眼神看來,俞飛覺得方纔那秒秒皆真,卻又幻然如夢的感覺很詭異。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細想,柴希熙已開口道:「俞同學,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遐想?你想偷看我的內褲是不是?」 「沒……沒有。」 「那麻煩你回座位坐好。」 「喔!」俞飛尷尬的低著頭準備往沒人的座位走去。 與柴希熙擦身而過時,他們的視線不小心有了交會,那一刻,看著她邪惡的眼神,俞飛終於明白,原來剛剛那煽情的畫面是被惡搞了。 她的眼神充滿鄙視與嫌惡,充分表現出「哼,你也不過如此」的意思。 俞飛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竟然可以比表情更生動。 更甚,在俞飛走過之後,她還難掩厭惡的明言道:「你身上那是什麼味道啊?令人聞了就反感!」 雖然俞飛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她,她又是怎麼玩弄他的,不過有問題就有答案,他打算等與同學打成一片後再問問,現在想太多只會讓自己陷入難堪的境地。 對於俞飛能逃出她所設的幻境,柴希熙覺得他的程度勉勉強強過得去,因為從剛剛他在學務組所填的入學資料中,她已知道俞飛主要的能力就是精神力,唯一讓她感到比較訝異的是,他那自我把持與悶聲不問的反應。 她個人認為這種人不是心機深沉,就是神經超大條。 對俞飛還沒任何瞭解的她,想到俞飛被院長列為「特別照顧」對象,就主動的把他歸為心機深沉那一類。 而且剛才她說俞飛身上有股怪味,並不是隨便說說,打從第一次與他接觸,她就聞到俞飛身上散發一種香味,不過那種香卻是令她反感的氣味。 就因為這些因素,讓俞飛在她心裡烙下不良記錄。 無辜的俞飛坐下來後,還來不及向鄰座的同學友善的打招呼,就被柴希熙教鞭拍桌的巨大聲響給嚇得眼神不敢亂飄。 原本,他還有一點期待,這個臉帶面紗、身材火辣、聲音柔綿的柴希熙上起課來會是什麼模樣。 完全沒想到她這個老師竟當得那麼輕鬆,一開口就要俞飛在放學之前交一篇不得少於一萬字的「學院環境巡禮心得」,並告知其他人下午的課全部自習,然後就搖搖晃晃的離開了教室。 對此,俞飛心裡真是干譙萬分。 他連學習單的使用方式都還沒摸索清楚,寫個屁啊! 隔壁同學看出俞飛心裡的不滿,熱心又親切的一邊喂母奶,一邊把椅子拉過來指導他如何使用學習單,真是把母愛發揮得淋漓盡致。 俞飛沒看錯,她真的是在喂母奶,雖然她有稍微遮掩,卻還是讓俞飛害臊得不敢直視。 從閒聊中,俞飛得知這位四十三歲的藍月同學,因為與另一名三十八歲的石連發同學在學院中發生了姐弟戀,進而有了愛的結晶。 雖說是姐弟戀,可是藍月看起來卻不會比石連發還老氣,倒是石連發瘦瘦高高、眼眶泛黑,簡直就像是縱慾過度一般。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老妻疼少夫」,石連發和藍月這對老少配就是最好的見證。 雖然他們的相愛是沒有名分的,但原本堅定的愛在他們寶貝女兒石珍愛生下之後,更是難分難捨了。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畫面,俞飛真的很好奇。聽說石連發的學識非常高,但體能卻比他還差,稍微激烈一點的動作都會讓他喘得臉色慘白,像這種人怎麼有辦法製造小孩?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也許是藍月在上面自己動……嗯,這樣一來,製造小孩就與體力無關了。 想到這裡,俞飛連忙晃了晃腦袋瓜,確定自己不是又被下了迷幻術後,他才集中精神讓注意力全放在學習單上。 在學習單上吸收了一些學院資訊後,俞飛開始主動與同學聊了起來。 融入這個班級後,他對這基礎一班的六名學員也稍有瞭解,哦——應該是六名半的學員。 他很慶幸自己被編到這一班,要是在其他三十幾人的班裡,恐怕要融入那些年輕人的世界就沒那麼容易,更別說有這種溫馨如家的情景了。 很快的,他對學習單已有所掌握,這也再次印證了他的資質優秀,只要他有心想學,絕對難不倒他。 不過關於那份一萬字的心得報告,俞飛可是連寫都沒寫上一個字。 撇開他對文字書寫的陌生不說,他對銀河系的字體除了說和看外,要寫跟拆字根本就是一大問題,怎麼做文字輸入的動作? 反倒是他這些同班同學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替他著急了起來。 藍月在哺乳完畢,將乳房收起來後,就把石珍愛放到俞飛手上,要他幫忙抱著,然後把他的學習單拿了過來。 俞飛第一次抱到這種才幾個月大的小嬰兒,那種柔柔嫩嫩的觸感,以及淡淡的嬰兒香,讓他覺得有趣極了。 抓著石珍愛的小手,俞飛不斷逗弄她,臉上盡情的做出各種誇張的表情後,終於把她逗笑了。 她笑,他也笑,他們的笑容同樣是那麼純真無邪,而一時忘情的俞飛,竟然笑得露出牙齦來。 「同學,我還以為你天生有語言障礙,才會用喉麥助講,原來你是沒牙齒才不敢開口說話啊!」同班學員中,年紀最長的海大郎笑問道。 俞飛對著眾人尷尬一笑後,又低頭逗起石珍愛。 「好了,別只顧著笑,石爸,我們班就屬你文學造詣最高,一萬字沒問題吧,你念我打,快開始吧!」 藍月催促著他的愛人,急著要替俞飛把心得報告寫好。 「對不起,請等等!」俞飛小心翼翼的移動抱嬰兒的姿勢後,才繼續道:「你們確定要幫我打報告……沒問題嗎?」 藍月與石連發互視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倒是一旁的龐多多毫無掩飾的說道:「怎麼可能沒問題?不過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啦,頂多是扣學分而已,正合他們之意,你就別拒絕了,他們這麼做不但是在幫你、也是在幫自己,一舉兩得啦!」 聞言,俞飛一臉納悶的看了看同學,最後視線落在班上最年輕的龐多多身上,雖然她是這個班裡最年輕的,但還是比俞飛大上幾歲。 一番追問之下,俞飛才對他們這對愛人的情形有深入的瞭解,也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做出被扣學分的事。 輕逗著石珍愛肥肥嫩嫩的臉頰,俞飛輕聲細語道:「珍愛,珍惜我們的愛,你的名字真的取得非常好,你們一家人一定會幸福一輩子的。」 俞飛抱著石珍愛感慨的站了起來,邊搖晃邊道:「謝謝藍姐和石哥,不過心得報告的內容我可以自己編,但還是要麻煩藍姐替我打字。」 「沒問題,正合我意,不過你要叫我藍媽媽、叫我老公石爸,記住喔!」 「好,藍媽媽,我們開始吧!」 此話一落,俞飛邊搖著石珍愛邊來回踱步,邊念起他的學院環境巡禮心得來…… 大!銀河學院真的是他媽的大! 藍藍的天、微微的風、青青的草原、生氣勃勃的花朵,襯托出學院蓬勃的朝氣和無限的生機,尤其是樹叢迷宮,更是一項了不起的設計。 踩在這片土地上,我的心也跟著活絡、青春了起來,踏著輕盈的步伐,我迫不及待的想把學院優美的景色盡收眼底。 可是非常掃興的,我在巡禮的過程中,發現了一朵自以為艷麗,實際上卻令人討厭的白色花朵。 根據我初步瞭解,這朵白色花朵在學院裡並不受歡迎,而它的媽媽…… 第三章 俞飛騙小孩 俞飛就這樣把心裡的感受加油添醋的描述了出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每個人都聽得出來,他字字句句暗諷的都是柴希熙。 儘管藍月覺得俞飛有些字眼很粗俗不雅,但是說好要幫他的忙,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快打而過。 很快的,在俞飛一番口沬橫飛,以及藍月精湛的編輯修稿功力下,心得報告的內容已超過了一萬字,而且段落分明、文情並茂,就連他抱在懷中的石珍愛,也在他的朗誦聲中睡著了。 把石珍愛交還給藍月後,俞飛拿起學習單稍微看了一下,滿意的笑了。 而一旁的同學對於他貼切的形容,也都是一副認同的讚賞樣。 「既然完成了,就快點拿去學務組交給柴老師吧,否則下午的課一結束,恐怕就找不到她的人了。」海大郎提醒道。 「對啊,快去、快去!記得把她看過之後的表情學起來,回來再表演給我們看。」龐多多笑道。 「可是……這樣妥當嗎,她會不會又有理由扣俞同學學分?」班上個子最高的聞巨覺得有點不妥。 「唬,你真是人高膽子小咧,俞同學敢這麼寫,就表示他不怕被扣學分,人家才不像你呢!」另一個同學王小明拍著俞飛的胸膛。 石連發「噓」了一聲,要眾人別吵到他的寶貝女兒,然後才道:「反正既然都寫好了,就拿去交吧,要是來不及,不就白白浪費了這篇,把我們的心聲發揮得淋漓盡致的好文?」說完,他自己哈哈大笑了起來。 藍月白了他一眼,又踢了他的屁股一腳,才讓他的笑聲止了下來。 俞飛捲起學習單放進圓筒後,就在眾人一致支持的眼神下,只身前往位在一樓的學務組。 由於現在是第六堂課,也是下午的最後一堂課,所以教職員都到各班上課,寬敞的辦公室內只剩柴希熙一個人和絕艷那朵討人厭的花。 禮貌性的敲了敲門,俞飛把學習單雙手遞給了柴希熙。 「了不起嘛,這麼快就寫完了,你把內容拉出來複製一份,我待會兒再看。」 俞飛拿她扔過來的記憶卡複製完成後,把記憶卡交還給她,人卻故意四處張望的逗留在辦公室內,沒有離去。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老師不會覺得奇怪嗎?我怎麼有辦法在限定的時間內完成?」 柴希熙沒有正視俞飛,視線依然埋首於書頁中,「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那班都是一些不怕學分被扣的人,想也知道是有人替你代寫的。」 「代打是事實,不過內容不是別人編的,是我內心真實的感受。」 柴希熙聞言,直接把桌上的記憶卡扔進碎物機裡。 「你……」俞飛忍著氣憤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 「怎麼,還有什麼事嗎?」柴希熙放下手邊的事,抬頭看著他。 「呃……我……可不可以請問老師,為什麼把……」俞飛話沒有說完,只是指了指碎物機。 「怎麼樣,你有意見嗎?」 「老師是不是扔錯東西了?剛剛那片,好像是我剛複製給你的心得報告……」 「我知道。扔了又怎樣?你的學習單裡不是有存檔?」 雖然隔著面紗,俞飛依然感覺得到她表情有多跩,不過他還是客氣的回應道:「對啊!」 「拿來!」柴希熙手掌攤向俞飛。 俞飛順勢把學習單放到她手上,心裡得意的想著,她看過之後會不會氣得扯下面紗,或是有什麼失控反應…… 就在他暗自竊喜之時,眼前的畫面讓他的表情瞬間大變。 「你這女人在搞什麼!你連看都沒看耶,怎麼可以把我的心得報告刪除?」 「我為什麼要看?」 「你不看?那為什麼要叫我寫?」 「這是當老師的權利,怎麼樣,不行嗎?」——對「欲哭無淚」這句成語,俞飛現在有更深一層的體會。 再次遭到柴希熙惡整,嚥不下這口氣的俞飛,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殺意。而精神力增強的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精神力已順著心裡所想,化為實體的散發了出來。 「嘖!」 俞飛覺得腦袋像被重物敲擊到一樣,疼痛欲裂。 「嘖!」 俞飛難以忍受如千蟲穿腦般的痛苦,緊抱著自己的頭,甚至還有股想把頭砍掉免得受折磨的衝動。 「哼,這次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以後再敢在我面前耍狠,我會讓你遺憾終生……」 「你……」俞飛氣得渾身發抖。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女人彈個舌頭就控制住了,而且對方還是以他最引以為傲的精神力來反制他。 俞飛對於修煉精神力的過程,雖然一直都是懵懵懂懂,可是與神接觸過後,他得知只要將神的能力融合,不須刻意修煉,精神力就能大有進展,甚至他也已奠定了往後的修煉方向。 不過為了他的弟兄們,他還是細問了修煉精神力的過程,讓他從原本的懵懂晉陞為半專家,但他這個半專家也僅是理論派,自己完全沒有親身經歷過。 剛剛無預警的被柴希熙輕易的反制,俞飛當然明白自己的精神力與她比起來,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而是連比都比不起。 如果說心得報告被毀他是氣憤,精神力被反制時他又飽受打擊,那此時內心的無力感簡直是一種無語的悲哀,因為他竟然找不出反擊這個魔女的方法。 用精神力無法對付她,而他的體能在她的精神力控制下,肯定也不堪一擊,難道要使出對神那套威脅方法來自裁嗎? 先不說柴希熙是人不是神,不吃他靈魂輓歌這套,就算她看了有些心顫,也沒什麼作用。 靈魂輓歌一旦進行,最後的結果鐵定是喪命,畢竟當初也是在眾神的協助下,他才安然保住性命,如今神都為他的事分頭忙碌去了,誰來幫他啊? 就在俞飛心裡無助又無望的想著時,柴希熙的話再次響在耳側。 「你這種不入流的人,根本連對我起殺意的資格都沒有,滾!」柴希熙的聲音與她的犀利話語真的是無法聯想在一起。 俞飛接下她扔往他身上的學習單,憤慨問道:「請問一下,我做了什麼不入流的事?是殺你爸、咒你媽還是強姦了你?或者是你這個為人師表的看人不爽就可以隨便將對方貼上標籤?」 聞言,柴希熙重重往桌面一拍,其力道之大,桌上放置的物品都彈了起來:「注意一下你的言行,收回你的話!」 「我有說錯嗎?還是你惱羞成怒,又想對我怎麼樣啊?」 「沒事了,你出去吧!」 「就這樣?」俞飛用狐疑的表情看著她。 本來俞飛還滿腔怨怒的打算與她針鋒相對,沒想到她的情緒智商竟然這麼高,一眨眼的工夫就讓心緒平和下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說,請你出去。」 柴希熙態度的轉變,讓俞飛心裡產生很大的落差,霎時,他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傻呼呼的往外走去。 走出辦公室後,他才恍然一悟,看來剛剛又被那魔女用精神力給控制了。 深吸了一口氣,俞飛回頭打算找她理論,可是想了想,再怎麼吵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乾脆忍了下來,準備離開學務大樓前往宿舍區。 花了一點時間走出學務大樓前的樹叢迷宮後,俞飛覺得有點昏頭轉向,索性就坐在石頭上休息。 他放眼往四處看了看,嘴裡喃喃念道:「宿舍區在哪裡啊?找個人來問問好了。」 跳下石頭,他連續問了好幾個人,可是非但沒有得到答案,每個人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納悶的低頭看了看自己,他才發現絕艷正從一旁的花叢中跳了出來。 這下他懂了,大家閃避的不是他,而是這朵討人厭。 「你怎麼會在這裡?」俞飛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它。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你好大膽,竟敢欺負老師,你慘了!」絕艷邊舞動雙葉邊說道。 「你都看見了?也就是說,你真的盯上我了!」俞飛問道。 「沒錯,像你這種不安定分子,不盯緊一點怎麼行?」 「我是無所謂啦,可是你把我周圍的人都嚇跑了,搞壞了我的人際關係……我可不可以上訴?」 絕艷左右搖晃後,說道:「你沒那個資格,因為守護校園可是我媽媽賦予我的職責,連院長也很認同呢!」 俞飛不屑一笑後,腦海中突泛起一個疑問:「欸!你媽媽很厲害咧,可是她為什麼要用面紗把臉遮起來?是不是她鼻子或嘴巴有什麼問題?」 絕艷愣住了,它的反應就像小孩被問到深又不可及的問題一樣,完全無法回應。 一會兒後,它才道:「我不知道耶,我也沒看過媽媽的臉,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俞飛故意把臉靠到它前方,晃著食指道:「那真的很遺憾,我沒想到你媽媽這麼不愛你,連這個都不告訴你。」 「媽媽不愛我?」絕艷就像受了重大打擊一樣,花朵都垂了下來。 「天底下哪有媽媽不給小孩看自己臉的?搞不好……你媽媽沒把你當自己的小孩看喔。」俞飛的態度和口氣就像在拐騙小孩一樣。 只見絕艷雙葉掩住花蕊,稚聲稚氣哭訴道:「媽媽不愛我、媽媽不愛我,嗚嗚嗚……」哭著、哭著,以根當腳的它,再度快速跑離現場。 俞飛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得意的哈哈一笑後,他再次走到電子導覽圖前方瀏覽,想尋找宿舍的方位。 確定位置後,他又找人問了具體的方向,然後腦筋靈光一閃,拿出了他的交通工具——熱能感應車。 看著久違的熱能感應車,他幻想著這獨一無二的熱能感應車馳騁在寬闊的學院裡,七彩長髮迎風飄揚那種拉風的感覺。 想著、想著,他竟不自覺的笑了出聲,惹來不少經過學員的異樣眼光。 也不管別人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他,俞飛耍帥的坐上車,一陣低沉的排氣聲響起後,俞飛抓緊握把,就朝著宿舍區的位置騎去。 滿心得意的他,完全沒注意到,他是整座學院唯一使用交通工具的學員…… 重拾學生生活一個月之後,俞飛雖然不是最出色、能力最強的學員,可是卻是銀河學院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 讓俞飛聲名大噪的原因,除了特立獨行的在學院內騎車上下課外,還有一點就是絕艷四處散播它盯上俞飛的消息,要眾學員別與他有太多接觸,否則必定遭殃。 絕艷耍的招數對其他學員可能頗有嚇阻作用,可惜對基礎一班的學員而言,卻猶如一陣清風,吹過就算了,根本沒人在意。 俞飛對絕艷對付他的手段一點都不在乎,而且每次與它摃上,俞飛總是會耍點小聰明,把智商與一般孩童差不多的絕艷惹到哭,屢試不爽。 不過,有一件事讓他很好奇——不知道上次要絕艷看柴希熙真面目的事,那魔女是怎麼解決的? 之後俞飛再用同一件事刺激它,它竟然都不會中計,搞得俞飛不得不再出新招。 本來絕艷還童言童語的說媽媽是愛它的,還讓它看過她的臉,可是俞飛一句「你媽媽是用幻術欺瞞你」,又讓它跑回去哭訴。 而在進學院的第一天,就與同班同學打成一片的俞飛,在這段時間相處過後,與同學之間的感情簡直比家人還親。 尤其是他們白天在同一間教室,晚上又同住一間宿舍,除了偶爾的打工時間外,其他的時間都朝夕相處,所以彼此間幾乎是什麼話題都聊。 因此,像是每個人的專長、嗜好,以及被編在基礎一班的原因,他都有了深入的瞭解。 當然,別人他是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就保留很多秘密,像是與神的關係這點,他就隻字不提。可是從他不時從星儲手中掏出的精品來看,別人肯定對他的背景多少有所臆測,只是沒把話說開罷了。 然而,俞飛在瞭解眾人過後,也不禁覺得奇怪。 曉帥哥當初為什麼會把他安排在這個班裡?難道是為了讓他結交這幾個特殊分子嗎? 這個班上,海大郎在等親人、龐多多在等她的愛人、王小明等著復仇對象的到來、聞巨有懼高症,連聽到「高」字都會全身無力;藍月知道石連發到中級班後,體力肯定升不上去,而且她也不想分班,所以為了延續對石珍愛的疼惜,他們兩人唯一的選擇就是留在基礎班。 儘管眾人留下來的理由都不同,不過最終目的卻相同,全是耍賴似的滯留在基礎班,讓學分保持在不上不下的水平。 在不瞭解曉帥哥真正用意的情形下,俞飛還是用心的學習,並與這些同學們真心相處,反正這兩件事對他而言有益無害。 日復一日,除了討人艷的騷擾、柴希熙變相加重他的勞動罰則外,俞飛在達達星的日子算是各星系顛沛流離的生活中,過得最舒適充實無壓力的,甚至還有一種安定的歸屬感。 銀河學院基礎班修的課很廣,人文、藝術、學術、體能、各星系的文化、禮儀、各種異能的瞭解…… 由於學習領域非常寬廣,所以每個科目幾乎都只是學個基本概念,因此俞飛在測驗上都能輕易過關,就連他最弱的體能項目,成績也合格了。 另外,勞動服務又幫他加了一點分,所以一個月下來,他的學分已從原本的負十分,逆轉為負五分。 可惜學分增加後,柴希熙卻同樣沒善待過他。 對此,俞飛完全不以為意,甚至還對她倍感興趣。 因為他發現柴希熙除了面貌神秘、性格多變外,她可說是個全能型的天才,不但什麼都專精,就連別人的能力她也能複製大概的模式,然後再加以精練成為自己特有的能力。 所以柴希熙雖然經常誇讚自己是個「絕無僅有的天才」、「無人可比」,卻從來沒被人反駁過。 縱然俞飛一再想找弱點反駁她,卻一直苦無機會,這真的讓他又悶又不得不佩服。 畢竟從複製到專精,這過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完成的,而柴希熙卻能在短時間就做到,其天分真的是讓人望塵莫及。 俞飛從來沒對女人有這種忌妒心態,但遇上柴希熙卻是極其反感,就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處處與她作對。 不只他如此,柴希熙也視他如仇家,他們的相處模式看在別人眼裡,簡直猶如天生冤家。 如同往常,在柴希熙的刁難下,俞飛今天放學後又留下來做勞動服務了。 在討人艷的監督下,他把男、女教職員專用的廁所打掃得乾乾淨淨後,正準備騎乘熱能感應車離開。 此時的他坐上車子後,就先照起鏡子來,討人艷則在一旁看著他。 「喂,你長得也不怎麼樣,為什麼每次都要照鏡子照那麼久?而且,你綁在臉上的手巾還沒拿下來咧,照個屁啊?」絕艷看得有些不耐煩。 「你才懂個屁啦,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師故意惡整我,大便亂噴,我到現在整個鼻腔都還是臭味,手巾拿下來還得了。」 「笨蛋,說不定是你的手巾噴到糞便,你又將它裹住口鼻不解開,當然會一直聞到臭味。」 聞言,俞飛用極度懷疑的眼神看著絕艷問道:「廁所那麼髒,是不是你搞的?」 絕艷被他的眼神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才道:「媽媽教過我要注重衛生,所以絕對不可能是我幹的,而且我又不是人,幹嘛大便?」 「你終於承認你是花、不是人?」 「不要拿我跟花比,我……」 「你也不是人!」 俞飛打岔了絕艷急欲解釋的話,讓它差點又哭了出來。 瞬間,俞飛腦海中閃過一個主意,他不再刺激它,而是安撫道:「好啦,我知道你比花更艷麗,而且又衛生、又聰明,還有一個疼愛你的媽媽,對不對?」 絕艷雖然只有孩童的智商,可是它也不笨,俞飛態度上的突然轉變,讓它懷疑道:「你是不是想利用我做什麼?」 手指響亮一彈,俞飛拉下裹在臉上的手巾,笑道:「果然聰明,只是……不知道你的辦事能力高不高?」 「那當然,我就是能力好,媽媽和院長才會這麼疼惜、重用我。」絕艷的莖幹挺得筆直,一副驕傲的姿態。 「媽媽和院長?難道院長是你爸爸?」 「吼——你敢亂講院長的壞話,你慘了,院長出差回來,我一定要告訴他。」 「好,拜託你告訴他,說我俞飛等他很久了。」 「我一定會的,你最好把學分提高一點,免得到時候又被倒扣,喔呵呵呵呵呵……」 絕艷一陣稚氣狂笑,俞飛沒任何回應的繼續照起鏡子。 好一會兒後,絕艷耐不住沉悶的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俞飛連看都不看它,更別說是回應了,而且還作勢要發動車子。 「你別這麼小氣嘛,我只是笑而已也不行喔,你不是每次都取笑我,還常常讓我哭著回去,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這樣你就不跟我講話,不好玩。」 俞飛面無表情的咧了咧嘴,並道:「怎麼以牙還牙?我沒牙齒,你也沒牙齒。」 頓了頓,他又道:「我不是在氣你,我是在氣那個沒衛生的傢伙,從糞便亂灑的情形看來,根本是有人蓄意而為。」 「是喔,說不定是哪個老師挫賽?」 「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那那個挫賽的人肯定是你媽媽,只有她才會這樣搞我!」俞飛提高分貝的說完後,就又噤聲不語。 「唉唷,你又不說話了!」絕艷花朵一垂後,才道:「那……你陪我說話,不過不能說我媽媽的壞話,我答應幫你查查看好不好?」 哈哈,這就是俞飛要的結果!他在心裡竊喜一笑後,表情平靜的回答道:「你有那個本事嗎?」 「那當然,別瞧不起我,小兵也是經常立大功的!」 「小兵立大功的例子我是聽過很多啦,可是,你……行嗎?」 「那當然!」 「喔,那我就拭目以待羅!」嘴角閃過一抹笑意後,俞飛又道:「我要回宿舍洗澡了,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話一丟,俞飛就發動熱能感應車,奔馳而去。 第四章 真相大白 雖然對一朵花耍心機很沒人性,但俞飛確實是在絕艷的幫助下,在三天後找到了那個故意到教職員廁所潑糞的學員。 本來俞飛還覺得納悶,故意暗中製造麻煩的人,怎麼會是基礎七班的學員? 他自認來到銀河學院後,一直都很安分守己,根本沒跟人結怨。結果在絕艷的指認後,俞飛才見到那名學員,也認出那個人就是當初在空凡星與他打架,促使他提早來到達達星系的胡義通。 早就忘掉這個人的俞飛,一見到胡義通,當時鬥毆的記憶以及他狂傲、輕蔑女性的言語,全都回想了起來。 儘管憤怒猶在,俞飛卻也沒衝動的找他理論,而是要絕艷向柴希熙報告,問問處理方式,並且俞飛打算解決這條私怨。 很快的,絕艷從柴希熙那邊傳回了消息,她說這件事頂多只能以潛入教職員廁所蓄意製造髒亂為由,扣他五個學分,至於俞飛私下解決的問題,她「什麼都沒聽見」。 聽到這樣的回覆,俞飛就明白了,這也是他第一次認為柴希熙對他公平客觀。 得到老師無聲的通融後,俞飛就拜託絕艷替他散佈「基礎七班的胡義通是挫賽達人,故意在女廁製造灑糞現象,要讓女教職員互相猜疑誰這麼沒水準」的消息。 傳播消息找絕艷果然是明智的選擇,很快的,剛報到沒幾天的胡義通已成了銀河學院聞名遐邇的「屎人」,而且還遭到調查。 調查結果,胡義通私闖教職員廁所扣五個學分,潑糞惡行確定,也被扣五個學分。 負十個學分的他,不但代替了俞飛的勞動服務,每天清洗教職員廁所,而且還因惡名遠播,讓每個老師都對他留下了強烈的壞印象。 因這次的合作關係,讓俞飛不再那麼經常的把絕艷逗哭,不過絕艷還是經常纏著俞飛,為的不是監督而是兜風。 它喜歡在俞飛騎乘熱能感應車時,坐在他後方吹風,好幾次,也不知道俞飛是故意還是無意,車速瞬間加快,讓小小一株的絕艷隨風飄落。 雖然摔了那麼幾次它都沒怎麼樣,不過後來它也學聰明了,只要上車就會先牢牢抓住俞飛堅韌的頭髮,如此一來,不管風再大、騎得再快,它都能安然無恙的樂在其中。 今天放學後,俞飛依照原先的打算,來到教職員廁所外堵胡義通,愛湊熱鬧的絕艷當然也沒有缺席。 俞飛為了不落人話柄,並沒有闖進去找他,而是在外邊等候,等到滿頭大汗的胡義通擺著臭臉走出廁所後,俞飛才開口叫他。 「喂,挫賽達人,幹嘛擺個臭臉,又沒人蓄意潑糞,應該很好掃吧?」 俞飛嘴上叼著小草,態度一派輕鬆。 「你這臭小子……」胡義通一臉憤怒,手上的掃廁刷就扔向俞飛。 反應極快的俞飛,嘴上小草一吐、抬腳一踢,順利將掃廁刷踢了回去。 不過胡義通也不是省油的燈,同樣手一舉就接了下來,兩人四目相對,連躲在花叢間的絕艷都感受得到騰騰殺氣。 俞飛轉身盤起頭髮,回頭的瞬間,他已從星儲手內拿出一把光束槍。 雖然眾多武器中,光束槍算是笨重的,但卻是最符合俞飛目前所需,至少一架上肩膀,氣勢上就佔了一點優勢。 毫不客氣的,俞飛直接朝著沒有任何防備的胡義通「嗤嗤嗤」連開了幾槍。 只見胡義通反應極快的閃躲過光束槍的射擊,不過他腳邊的草地已一片焦黑,掀得七零八落。 「你別亂來喔!」胡義通一手掩著鼻,一手揮趕著面前的黑煙。 「亂來的是你吧!」 俞飛說這句話可是一點都不心虛。 進入銀河學院之後,他一直是個很安分的學生,之所以這麼低調,是顧及到自己與神的關係一旦傳了開來,肯定又會受到週遭人員的崇敬愛戴目光。 若是長久處於這種倍受尊崇的環境,他沒有把握自己是否把持得住自我,不讓自己在這種環境下迷失,甚至是變得傲慢囂張。 「那你想怎麼樣?」胡義通說話的同時,雙手呈大字形攤開,背後還緩緩長出難看的肉翅。 俞飛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變化,光束槍的槍口也隨著他的上升而移動,當他的肉翅長到一定程度後,開始前後拍振,緊接著他的雙腳慢慢離地,整個人真的直挺挺的飛了上去。 胡義通飛到半空中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而俞飛也是緊盯著他的反應,沒任何舉動。 此時,草叢裡的絕艷見雙方對峙情況僵持難下,邊跑邊低聲嚷道:「慘了、慘了,發生重大事情了,我要快點回去告訴媽媽……」 隨著時間的流逝,俞飛架著光束槍的肩膀開始覺得沉重,汗流浹背,這時他不禁責怪起自己當初為了壯大氣勢而拿出光束槍的錯誤決定。 本來他可以朝著胡義通再開幾槍的,可是胡義通居高臨下就佔了上風,要是耍陰的使出什麼秘密武器,吃虧的肯定是地面上的俞飛。 撇除這點不說,向來很相信自己臨危時的感覺的他,沒來由的認為自己要是再開一槍沒打中胡義通,那下場將會很慘。 雖然這種感覺沒有根據,但俞飛卻深信不疑,因為這一路走來,曾多次面臨重大災難的他,多半的抉擇都是靠自己的直覺走過來的。 就這樣,站在地面上的他體力慢慢流失,飄升在半空中的胡義通,雙翅振動的速度也漸漸變得緩慢。 在這樣雙方有所顧忌的情況下,兩人一直保持原姿勢不動。 好一會兒後,俞飛的耳邊才傳來絕艷的聲音:「媽媽你看,就是這裡,俞飛嚴重破壞公物,還跟七班的胡義通打架滋事。」 「好,你安靜點,我來處理。」柴希熙走近後,先是看了現場情況,接著才道:「你們兩個在幹嘛?」 同樣是柔柔綿綿的音質,可是聲音中卻散透著一股魔幻感。 俞飛和胡義通也深受影響的軟化了態度,一個放下肩上的武器,一個緩緩降至地面,一切暴戾之氣都在柴希熙的話語中化為烏有。 「發生什麼事了?」柴希熙對他們倆人問話的同時,其他老師也陸陸續續來到了現場。 「你應該先問你的學生,為什麼攜帶具有殺傷力的武器進校園。」七班的指導導師馬天遙口氣不悅道。 就在兩名導師僵持不下之時,訓育長面容凝肅的走到俞飛與胡義通面前,詢問他們姓名、還要他們說明事情的經過,然後再命令他們各自回宿舍等候,待他與他們的介紹人溝通後,再做下一步處置。 待他們兩人走後,訓育組長轉首對著他們所屬的導師指責道:「你們是怎麼搞的?竟然沒先詢問事發經過,當著眾人的面前就摃上?再有此例,小心我上報扣你們績效!」 氣憤的揮了揮手,他又道:「在我還沒找他們的介紹人深入瞭解之前,你們兩個都到宿舍對肇事者進行輔導,免得又節外生枝!」 「是,訓育長!」 訓育長辦公室內,言火隆正坐在電腦前查詢著胡義通與俞飛的詳細資料。 胡義通的一切都算平常,倒是俞飛的資料他試了幾次都無法調閱,不禁讓他倍感怪異。 最後,言火隆輸入代理院長的密碼進行搜尋,才赫然發現俞飛的介紹人竟然是任哲圭。 正當螢幕上出現任哲圭的名字時,同時也開啟了另一道視窗,畫面上,任哲圭面無表情的問道:「怎麼了,火隆?你在調查我?」 「長官,我是在調查俞飛的資料,沒想到會打擾到長官您……」 「俞飛?他出了什麼事?你們院長呢?」任哲圭的表情有一點點的擔憂。 「院長他出差去了,所以由我代理他的職務,而我調查俞飛的資料,是因為他在學院裡持殺傷性武器與學員對峙,以我的瞭解,他跟……」 言火隆一番解釋過後,螢幕裡的任哲圭口氣明顯不悅,道:「姓胡的傢伙又招惹俞飛?這次的事情暫且不計,以後他只要有任何一點小失誤,就扣除他的學分,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失去學員資格,進而剝除記憶、強制遣回所屬星系。」 「這……」 「你別以為我這是假公濟私,以私人情感來處理事情。我現在重申一次,剛剛我所說的,是命令——如果你覺得不夠正式,我可以以銀河星系最高行政單位重新下達命令一次,要是這還不夠,我也可以下達創系主手諭。」 聞言,言火隆急忙揮著雙手道:「不!長官的話就是命令,不用這麼麻煩,只是……這個俞飛到底是誰?」 「你不知道?難道曉帥哥沒告訴你們?」任哲圭表情有些難看。 「院長他沒說什麼,只是交代要對俞飛特別照顧,這個……「好好照顧」在我們這邊……意思比較不同,所以我們這些老師都把他歸類為麻煩人物看待。」 任哲圭聽完,眉頭一皺,並道:「曉帥哥在搞什麼?這麼重要的事竟然沒交代清楚,萬一俞飛出了什麼紕漏,賠上整個銀河星系都不夠!」 「長官您別急,再怎麼說,我們也都是創系主帶領的第一批手下,要是創系主真要追究,應該是先從學員的責任追究起吧?」 「虧你以前還是我的分析官,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現在問題不在追究誰的責任,而是俞飛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連用命來賠都不夠抵罪!之前我們征戰所找的人,就是俞飛!」 聽任哲圭這麼說,言火隆臉色一陣慘白。 當初他們隨著艦隊到處征戰,為的就是尋找一個人,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只知道他很重要,也只有他能讓歐麥嘎搜尋器有所反應。 何況,在眾人所得到的命令中,只要找到這個人,就必須盡力保護他,並滿足他一切所需,絕不能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如今這個重要人物就在學院之中,他們完全不知情、沒有加以保護,更甚,還將他列為特殊分子對待…… 想到這裡,言火隆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也顧不得自己正在與長官視訊,起身就要離開。 「你要幹什麼?」任哲圭問道。 「我要趕去宿舍保護他!剛才我還交代柴老師對他特別開導一下,萬一柴老師動了怒火,後果就不堪設想……」 「那你快去!切記,俞飛的事千萬不要張揚出去,就連保護也要暗中進行,至於其他細節,我再傳送資料給你。」 「是!長官!」 前往學員宿舍的途中,言火隆在心裡苦笑。 「院長會突然出公差、到外星系觀摩,一定與俞飛的到來有關……如果是我,我也想閃遠一點,畢竟他的安危誰擔當得起!看來我也要安排一下,看有什麼公差可以出……」 基礎一班的宿舍內,柴希熙正皺著眉頭踹著俞飛緊閉的房門。 「柴老師?你裙子這麼短,腳抬這麼高,有點不得體吧,別忘了你為人師表的身份……」 「誰叫他敢把我擋在門外?」 「好了,柴老師就別氣了,我來處理吧!」 「不!訓育長,我一直看俞飛不順眼,今天他使用殺傷力武器就算了,我前來關切竟敢拒我於門外,我絕不放過他!」 不方便說明俞飛身份的言火隆,一聽柴希熙這麼說,馬上急了:「柴老師這麼說表示你意氣用事,在這種情況下,事情怎麼處理得當?我看還是交給我來處理,柴老師先回去休息吧!」 「不,他是我的學生,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柴老師,我說得很清楚,我——來——處——理!」 「可是……」 言火隆直接抬手阻止了她的話。 柴希熙氣得不發一語,又重重朝門板一踹,才帶著絕艷離開。 她走出宿舍大門後,言火隆輕敲著俞飛的房門道:「我是訓育長,柴老師已經走了,你開門吧!」 俞飛不但沒開門,就連任何回應也沒有。 等了許久,言火隆才靠著門縫低聲道:「俞飛,我已經跟你的介紹人談過了,一切我都瞭解了,快開門吧!」 此話一落,隨即傳來房門開啟的聲音。 然而,房門並沒有完全開啟,只是開了一個頭伸得出來的小縫,俞飛正探頭出來左右探視著。 確定柴希熙不在後,他才大開房門讓言火隆進入。 言火隆態度雖然是很客氣,但視線卻是毫不客氣的將房內探個清楚。 「訓育長請坐,不好意思,房間有點亂。」 「不會、不會……你這房間是我見過學員房間中,東西最齊全的,果然擁有特別身份,聽說你們一班的廚房還有你提供的食物製造機……」 俞飛也不管言火隆想哈啦什麼沒營養的話題,直接就插口問道:「訓育長剛剛提到我的介紹人,請問是哪位?」 「哈哈哈……你還怕我糊弄你不成?我剛剛確實和任長官談過了。」 聽言火隆這麼說,俞飛才撤除心防,道:「訓育長請坐。」 言火隆坐下後,眼睛還是不斷四處觀望,好像對俞飛房內的任何擺設都倍感興趣一樣。一會兒後,他才道:「俞同學……曉院長出差,又沒把你的事交代清楚,你有問題應該要主動來找我啊,再怎麼說我也是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 「曉帥哥怕我識人不深,交代我別亂自曝身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說的也是,不過院長他至少要把你交給我照顧啊,像剛剛柴老師那麼凶悍,我還真怕她傷了你呢!」 俞飛抿嘴一笑,道:「我知道自己是個麻煩人物,所以不太受歡迎…… 你應該也快出差了吧?日期定了嗎?」 「呃、哈哈哈……」言火隆用笑聲掩飾心虛,然後才道:「沒有、沒有,我不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 「那倒是,曉帥哥這種不良示範,有機會我一定要跟你們創系主抱怨一下。」 話落,俞飛耍心機的拿出哈絲與黑麥酒,並且一一介紹起房內那些與眾不同的物品,表面上是在拜託他多多照顧,事實上卻是想利用神的物品來證實自己並招攬人心。 在俞飛熱絡的招待下,原本就有意巴結他的言火隆意向更明確了,兩人聊著聊著,話題繞到柴希熙的身上。 對柴希熙有進一步的瞭解後,俞飛真的是對她心服口服,沒想到她不但是個全能型的天才,而且還是歐麥嘎某一名愛將的孫女。 不過她能留在銀河學院當教職員,可不是靠關係得來的,她和俞飛他們一樣,經過推薦、介紹和重重考驗,才進入銀河主星系,並且通過測試才有資格留在銀河學院當教職員。 聽了這麼多,俞飛最好奇的面紗問題還是沒得到解答,據說除了她的家人外,沒人知道她戴面紗的原因。 本來俞飛還提議,或許有她以前的照片就能真相大白,但言火隆說有相片也沒用,因為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戴面紗了。 聊到最後,言火隆竟一臉曖昧,道:「怎麼,你對柴老師有興趣?你們那個星系流行師生戀嗎?」 俞飛搖頭道:「沒有,不是你想的這樣,只是從什麼事都很好騙的絕艷口中,一直無法探出柴老師的真面目,所以才會這麼好奇。」 「喔——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想辦法扯下她的面紗,再拍照存證不就得了?」言火隆又灌了一杯黑麥酒。 「這樣會不會很沒禮貌?有人試過嗎?」 言火隆搖頭道:「試過的人都沒成功,而且下場都是慘遭強制遣返。」 「那你還叫我試?」 「你背景不同,這條規則根本沒用,怕什麼?」 俞飛無言以對,看著他臉色微酣的模樣,不禁問道:「訓育長喝茫了嗎?」 「沒有啦,只是柴老師的面容大家都很好奇,依她火辣的身材和溫柔的聲音來想像,她的面貌應該是……」言火隆邊喝著酒邊豎起大姆指。 言火隆此時的表情帶點淫穢樣,俞飛確定他是醉了,而且還懷疑之前斗膽想扯下柴希熙面紗的人,極有可能也是受到像他這種人的慫恿。 果然,沒多久,言火隆「碰」的一聲醉趴在桌上。 「呵!真是沒用,才幾杯黑麥酒就醉了。」俞飛搖頭自語。 第五章 校外教學 幾天後,胡義通與俞飛觸犯校規的懲罰公告出來了。 兩人同樣被扣五個學分,連帶一個月的勞動服務。 胡義通罰掃全校的廁所,每天都累到腰桿挺不直,更別說是找俞飛洩恨了。 而俞飛表面上是罰掃訓育長的辦公室,並接受訓育長再教育,事實上,他卻是去那裡接受言火隆的招待。 今天下課後,言火隆同樣是敞開大門等待俞飛來報到,不過表情卻沒有之前那麼開懷。 辦公室的大門關上後,俞飛一問之下才明瞭,原來言火隆一臉的愁容是因為除了轉班外,他無法改變俞飛與柴希熙的關係,而且她還一直要求要親自導正俞飛的觀念,讓言火隆很為難。 知道事情的始末後,俞飛馬上請言火隆答應柴希熙的要求,並明言「她不放過我,我也槓上她」,搞得不想惹麻煩的言火隆兩邊不是人。 苦惱不已的言火隆頹然坐在辦公桌前發慌,突然,文件夾裡的一張公告,讓他如在黑暗的深淵中看到一線曙光。 思考過後,言火隆已擬訂好一個計劃,不過他當然不可能對俞飛坦白,只是笑咧咧的暗自盤算著。 俞飛對他詭異的笑容感到不舒服,忍不住問道:「訓育長在笑什麼?」 乾笑了幾聲,言火隆才道:「是這樣的,校方這一季的校外教學已經開始報名了,基本上,每班只能報取一名,而且報名參加的人馬上加五個學分,在外表現良好者,回校後可再加學分……」 「等等……」俞飛打斷言火隆的話,抓了抓頭皮後才問道:「報名就可以加學分,而且還可以出去玩?」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每一季舉辦這個活動,各班一名的限制可是讓學員搶破頭,唯獨基礎一班那些特殊分子個個興致缺缺……不過他們想參加也沒資格啦,因為有年齡限制。」 微點著頭,俞飛回應道:「我們班長好像有提過這個活動,不過他沒說得很清楚,而且還說不想參加就別勉強,所以我就沒有多問,原來是這種一舉兩得的好事啊?多虧了訓育長,否則我恐怕就白白錯過這次機會了。」 「我只是盡我的職責罷了。」言火隆虛偽的笑著,心裡開心不已,因為聽俞飛的話意,他好像對這個活動倍感興趣。 看言火隆又笑、又一副鬆一口氣的模樣,俞飛納悶道:「我看訓育長的反應很不尋常耶……是和我們班長一樣,不建議我參加嗎?」 「別拿我跟你們班那個海大郎比,我當然希望你參加。」 輕吐了一口氣,言火隆又繼續道:「坦白說,自從知道你的身份後,我是倍感壓力,除了要把你看顧好外,又要勸柴希熙別找你麻煩,還不得公佈你的身份…… 「唉!要是你能參加校外教學,我好歹也能輕鬆個一陣子,到校外教學結束的時候,我想院長也差不多回來了。」 「我明白訓育長的苦心,辛苦了……不過,學員校外教學,教職員不用參加嗎?要是出了意外,誰負責呢?」 「通常來講,能參加的都是各班精英,而系政府為了支持銀河學院這項活動,也會安排一些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參與,算是考驗,也算是觀察。 「我想任長官應該會事先對參與人員交代,要是真有什麼問題,也可以直接說出你的身份,總之,放心之餘也務必小心。」 「謝謝訓育長提醒。」 「不會,這是我的榮幸——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別對其他學員透露那些人的身份,哪怕是見到什麼不合理的情況也一樣,畢竟唯有真實的考驗才能甄選出良將,這點請你配合。」 「沒問題,我裝傻功夫可是一流,既然知道情況了,就不會破壞遊戲規則。」俞飛拍胸膛保證。 「那我就先預祝你一路順風羅!」言火隆笑容的背後,暗自慶幸心裡的大石終於要移走了。 「謝謝。」頓了頓,俞飛又道:「雖然我知道自己是個麻煩,不過訓育長這麼一笑,好像巴不得我快離開似的?」 「哈哈哈……」言火隆急忙用笑化解內心的尷尬。 今天,正是這一季校外教學的日子。 各班代表都準時在規定時間內前往集合地點,而且個個都背著行囊,唯獨俞飛雙手空空,一副來去瀟灑的模樣。 其實除了基礎一班的學員外,銀河學院幾乎沒幾個人知道俞飛有星儲手,所以每個人都把沒帶行李的他當傻子看。 畢竟校外教學也算是一項考驗,所以沒有固定時間。 有時短短三、兩天,有時則長達數十天,沒帶換洗衣物的人到時候肯定是一身味道。 早已習慣旁人異樣眼光的俞飛,根本懶得去理那些人,更別說是解釋了,只見他口含小草,一副悠哉的等著地晶太空船的到來。 等待的同時,參加的教職員也一一來到,可是俞飛沒想到,他竟然在教職員列中,看到了一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這魔女怎麼也來了……我記得參加名單中沒有她呀?」 俞飛直接反應的想轉頭迴避,可是一想到自己頂著七綵頭發這個醒目的大目標,迴避的念頭馬上作罷。 果然,他的眼神才一移開,耳邊馬上傳來絕艷童稚的聲音,「媽媽你看,俞飛在那裡耶,我們過去找他。」 「不用,等會兒地晶太空船就來了,寶寶乖、不要亂跑。」 柴希熙說話的同時,視線狠狠瞪向了俞飛。 本來俞飛也不甘示弱的想回瞪一眼,可是擔心又中了她的幻術,只好忍了下來,故意視而不見。 不久之後,他們要搭乘的地晶太空船來了。 眾人仰頭看著這架龐大地晶太空船的同時,開啟的門板已緩緩走出了十幾個安全教官。 俞飛認出其中一人是他的介紹人任哲圭,本來以為他會親切的過來打招呼,但沒想到他卻像不認識似的,完全沒多看他一眼。 想起言火隆交代的話,俞飛心理平衡了一些,並和其他學員一樣,排隊等著進入地晶太空船。 到場的學員魚貫進入後,地晶太空船的門板即刻關閉,有些學員開始低聲議論:「怎麼會這樣?」、「人數都還沒到齊呢!」 儘管議論聲不斷,地晶太空船上這些安全教官卻完全不予回應,各組一一點名後,直接就把未到的人從報名表中刪除。 點名完後,在一名安全教官的介紹下,這次的行動策劃總教官任哲圭站到前方,開始說明這次校外教學的規則及注意事項。 這次校外參觀的第一站,是一顆未開發的星球,主旨是在探險的過程中,尋找一種礦物。 這種礦物稱之為「無」。 為了獎勵學員,不管是誰找到了,將來前往銀河系後,就可拿來製造成自己理想的武器,不過無的產量非常稀少,所以很少人有所收穫。 前方教官說得口沬橫飛,學員也聽得信心百倍、蓄勢待發,好像每個人都有把握找到礦物似的,唯獨俞飛一副興趣缺缺樣。 看著身旁學員的反應,俞飛不禁懷疑了起來。 「這些人真的是精英嗎?怎麼被謊話唬得一楞一楞的,既然要去的那個星球是未開發過的,那怎麼會知道裡面有什麼礦物?」 想到這裡,俞飛的手忍不住舉了起來。 任哲圭故意看了看他的識別證後,才叫道:「基礎班的俞飛同學是吧?有什麼問題請說。」 「請問教官是不是在騙我們吶,不然說詞怎麼這麼矛盾?說是未開發的星球,又說裡面有礦物,這……有點不合理吧?」 本來俞飛還有點英雄心態的等著眾人替他歡呼,沒想到得到的卻是反效果。 每個學員投射過來的目光都像在取笑他,有的人更是毫不客氣的說出「笨蛋」、「沒腦筋」等不雅字眼。 這時,他後方角落傳來一道聲音,「未開發並不代表沒探勘過,自己沒常識還不知檢討,竟敢在這裡丟人現眼!」 俞飛雖然沒回頭,但他一聽就知道是柴希熙在說話,而且仗著任哲圭在場,他也毫不退讓的口頭反擊。 「是啊,光看我這個基礎一班的代表這麼沒常識,就知道我們班的指導導師有多不盡責……被她教到可真是「慘兮兮」呢。」 話音一落,俞飛感到一股龐大的精神力從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襲捲而來,正想予以反抗,卻被任哲圭給喝阻了。 「幹什麼!身為指導導師,就該負責學員的安全,怎麼可以對學生動手?還有你,既然是學員,就要懂得尊師重道,怎能對導師口出惡言?」 「如果遇到不受教的學員,再有耐心的導師也無法忍受!」 「如果遇到不專業的導師,有什麼資格談尊重!」 柴希熙和俞飛同時出言反駁,話一落,又是一陣目光相激,然後才各自把頭撇開。 看著他們兩人的反應,任哲圭冷聲提醒:「你們最好安分一點,別給我製造麻煩。」 「是,任教官,只要柴老師善盡為人師表的責任,我一定乖乖當個好學生。」 為了不讓紛爭繼續,任哲圭只是看了柴希熙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地晶太空船也在此時起動了。緊接著,他交代其他安全教官進行房間的分配,自己則退到一旁。 很有效率的,所有學員的房間配置已經完成,也紛紛背著行囊回房間放置。 由於這架地晶太空船是針對大量運客所設計,所以儘管參加的學員很多,每個人還是能各自有一間房間,雖然空間不是很大,但至少能在休息時圖得一分寧靜,享受一個人的自在。 趁著飛行途中,任哲圭正想到俞飛的房間與他談談——這可是他事先交代好的,把俞飛的房間安排在他房間旁邊。 沒想到他才走出房外,就看見俞飛的對面門板上掛著「柴希熙」。 任哲圭突然一陣無力…… 見四處無人,他正準備抬手敲俞飛的門,沒想到這兩個死對頭就像有心電感應似的,一秒都沒差的同時開門走出來。 為了不讓別人懷疑他與俞飛的特殊關係,任哲圭悄悄退了幾小步,佯裝要出來巡視的模樣。 俞飛與柴希熙一知道彼此的房間就在對面,當場又是一番唇槍舌戰。 「任教官,你來得正好,我要換房間,住在這個魔女的對面,我怕又被她的幻術迷惑,到時候可能連怎麼被她佔便宜的都不知道!」俞飛道。 「憑你?拿面鏡子照照吧,我可沒這麼不挑!」 「照鏡子?好啊,有膽我們就一起照嘛,我才不像某人一樣見不得人,哼!」 「你……」 任哲圭被他們一來一往的叫囂搞得頭昏腦脹,急忙阻止道:「好了! 剛剛才提醒過,怎麼現在又鬥起嘴!通通給我回房間去自省!」 「是,總教官!」倆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應聲後,才轉身進房。 搖頭一歎後,任哲圭為了掩人耳目,先是在走廊上巡視一趟後,沒有敲門就直接進入俞飛的房間內。 「任教官好!」 「你知道我要進來找你啊?」 「嗯。」 俞飛的臉很臭,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心情不好。 「你何必跟她鬥來斗去?這樣除了把氣氛都搞僵外,一點用處也沒有。」 「我也不想啊,可是那個魔女很奇怪,尤其是我拿武器出來那件事之後,她更是變本加厲。」俞飛一談到柴希熙,語氣都激昂了起來。 「我看過資料,柴老師其實非常盡責,她只是不希望你再犯什麼錯,才會對你嚴厲了點。」 俞飛晃著手指頭,道:「事情不是教官想的這麼單純……她盡責的收了我的光束槍我可以接受,但是她連我的熱能感應車都有意見,還要我把星儲手內的東西拿出來給她檢查。 「我星儲手裡面的寶貝可都是那些不負責任的神送給我的,要是她看過之後故意栽贓,說東西是我偷來的,到時候我再解釋有用嗎?」 聞言,任哲圭輕笑道:「不至於如此吧?要是你們彼此能摒棄成見、好好相處,我想柴老師有不少能力值得你好好向她學習。」 一聲冷笑後,俞飛轉移話題,道:「算了,我不想再談那個魔女的事了……教官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重要的事,除了跟你打聲招呼外,順便要告訴你,我們即將抵達的那個星球其實是一個軍事基地。你對這方面的瞭解好像不是很透徹,到時候可以好好把握學習的機會,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 「謝謝教官提醒。」 「還有,我會找時間介紹幾個軍方高層與你見見面,這是歐系主交代的。」任哲圭頓了頓,又補充道:「到時候要是有安全教官跟著你,用意是在保護你,你可別大驚小怪,或是故意閃躲。」 「知道了,謝謝任教官。」 「銀河學院校外教學的地晶太空船安全抵達第三六五號星球。」地晶太空船內傳來這道聲響後,所有學員都一一到駕駛艙集合。 通常,官方用編號的方式來形容星球,除了該星球未開發、未正式命名外,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保護該星球,才刻意以編號來模糊焦點。 與其他學員一樣,走出地晶太空船後,俞飛在領了簡易的野外求生包和緊急呼叫鈕後,就隨著安全教官的帶領,來到了一座山坡上。 為了怕學員走失,這座山坡被一道淡淡的紅光給籠罩著。 任哲圭簡單說明了野外求生包裡面用品的使用方式後,所有學員開始自由活動,前去尋找那叫「無」的礦物。 雖然沒有限定不能同行,可是俞飛放眼望去,幾乎每個學員都是獨立行動,當然他也不例外。 說起這三六五號星球,真的與未開發星球沒什麼兩樣,走了一大段的草地斜坡後,俞飛心裡開始懷疑起任哲圭的話,因為這裡根本一點都不像軍事基地。 又繼續走了一大段路,俞飛找了個蔭涼的樹下休息,等所有學員都偏離這個區域後,才對著離他最近的安全教官招手,想問個明白。 偏偏他的口才一張開,話都還沒說出口,眼角餘光就看見了柴希熙和絕艷的身影,害他又硬生生的把到口的話給吞了回去,心裡更是沒好氣的咒罵他們兩個是跟屁蟲。 俞飛看柴希熙不爽快,柴希熙看俞飛也很不順眼,而且她還覺得這次的校外教學很不尋常。 以前的校外教學,總安全教官通常都會留在地晶太空船內,就連一般的安全教官也是在學員緊急呼叫時才會抵達現場,這次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些安全教官會全程參與,而且活動範圍都脫離不了俞飛。 本來柴希熙是認為,這些安全教官和她的顧忌一樣,認為俞飛是個麻煩人物,所以特別要盯著他。 可是從旁觀察後,她才發現安全教官與俞飛的互動頻繁,就連任哲圭也不時與他眼神交會,這樣的發現不禁讓她倍感詭譎,甚至還想深入瞭解。 俞飛無奈的大歎一口氣,斜睨了柴希熙一眼後,就把野外求生包放進星儲手內,然後開始加大步伐的往前走。 走著、走著,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變成奔跑。 看見他跑,所有安全教官全跟著跑,就連柴希熙也帶著絕艷追了上去,看得其他學員莫名其妙。 俞飛的七彩長髮在遍地黃土和草原的環境裡飄揚,真的有點美化效果,可是跑了一小段路後,他就後悔了,因為他是一步一腳印的奮力跑著,但安全教官和柴希熙卻是一段距離、一段距離的彈躍。 沒多久,他已氣喘如牛的癱在地上。 而這時,柴希熙心裡的疑惑也有了答案,這些安全教官真的對俞飛特別照顧,不過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她可管不著。 只見她走到俞飛身邊揶揄:「怎麼,剛剛不是還跑得很快嗎?這麼快就跑不動啦?沒用的男人!」 雖然她的話頗有激憤作用,可是俞飛卻一點生氣的感覺也沒有,反倒是一反常態的不予回應,甚至還將分散四處的安全教官全召集而來,就地野營。 本來那些安全教官還面面相覷、不敢應和,在得到任哲圭點頭通融後,才靠了過去。 為了氣柴希熙,俞飛可是一點都不小氣,從星儲手內掏出不少食物,就連哈絲也大方的一人給他們一根,讓他們享受大自然芬多精之時,也能同時享受吞雲吐霧的快感。 當然,柴希熙並沒有被他的行為給刺激到,相反的,她對俞飛的身份更加好奇,也下定決心要追查到底,想看看他究竟有什麼背景,為何連任哲圭也要對他客氣相待。 就在柴希熙守在一旁觀察的同時,突然出現異象—— 半空中無端產生一道裂縫,一隻透明的巨掌猛然探了出來,並且直接朝俞飛的頭頂抓去。 身陷危險的俞飛自己還沒察覺到異樣,任哲圭已幾個躍步的靠了過去,迅速的一把拉走俞飛。 先不說當事人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連一旁修為較深的安全教官和柴希熙也一頭霧水,視線更是跟不上任哲圭的動作。 當這些安全教官反應過來時,也毫不耽擱的以肉身當盾牌,團團把俞飛保護住。 而巨掌在失手後就收回了,半空中的異象也立即恢復了正常。 這時,任哲圭急喊道:「保護俞飛回地晶太空船!」 所有安全教官聞言,也不顧俞飛是否願意,就強迫性的把他帶走,徒留一臉愣然的柴希熙,和滿地混亂的食物。 「媽媽,他們怎麼了?」 絕艷這句話出口,才把柴希熙的思緒從驚訝中拉回來。 她回神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抓著絕艷往地晶太空船的方向奔馳。 第六章 金田一 俞飛地晶太空船內,所有安全教官團團將俞飛包圍住,而且除了教職員外,學員都暫時被擋在外面。 此時,地晶太空船內的氣氛緊張異常,甚至還安靜的只聽得到呼吸聲。 半晌後,才聽見搜巡官向任哲圭回報。 「長官,目前空間內並無異常的能量波動。」 「剛才發生的異象,可有查出是何種能量所為?」任哲圭問道。 「有,是神通。」 聞言,任哲圭表情顯得愁眉不展。 所有隸屬銀河系的星球,歐麥嘎都以神力設下了無形屏障,一旦有外力襲擊或接近,軍方的特殊設備都搜查得到。 淺思過後,任哲圭開口道:「不可能是神啊……難道是噬神,才會在強烈干擾下,只能勉強突破的探出一隻手……」 一旁的俞飛聽到這番話,心頭不禁一陣驚慌。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陣子真的是過得太安逸了,除了上上課、與柴希熙鬥鬥嘴外,完全都忽略了噬神可能帶來的危機。 想到這裡,俞飛喃喃自語道:「如果真的是噬神,那就糟了。」頓了頓,他才開口問道:「任教官,真的與噬神有關嗎?神力有辦法搜查到嗎?」 「是不是噬神我無法確定,不過只要是八級以上的地晶太空船,其配備都有辦法分析各種能量的組成,包含神通在內。」 任哲圭說完,又對著其下屬說道:「檢查創系主所設的屏障是否有遭到破壞。」 按了幾個鍵後,分析官很快的傳來回應,「長官,屏障出現了一道裂縫。」 頷首過後,任哲圭對著另一名下屬道:「通知所有學員,取消這次的校外教學,準備啟程回達達星;還有,地下基地即刻封閉,所有人員撤退,並且啟動地晶太空船所有武力、防衛配備。」 待任哲圭交代完畢,他身旁的安全教官隨即問道:「長官,外邊的學員要搭原艦歸返嗎?」 「不,除了柴老師外,其他教職員及學員一律改搭備用艦,理由是原艦受損待修。」 「是,長官。」 當所有安全教官各忙各的時,任哲圭轉而對著教職員叮嚀:「我以最高軍事指揮之名下令,今天這件突發狀況請各位務必保密,違反者視同觸犯軍法,嚴厲處置。」 頭一次遇上這種情況的教職員,聽完任哲圭的話個個面面相覷,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儘管心裡滿是疑惑,卻沒人敢開口提問。 俞飛悄悄瞄了那些教職員的反應一眼,心裡開始苦惱。 「看樣子,低調隱瞞的身份恐怕不保了……」 所有學員乘著備用艦安然返抵銀河學院後,校外教學發生的意外,完全沒人提起,就連私底下的討論也沒有,整件事真的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而俞飛則被帶到一座秘密處所安頓。 本來柴希熙被交代回基礎一班安撫學員,並告知他們俞飛代表校方在外研習,可是不管是教室或宿舍,都找不到基礎一班的學員,就連透過監視系統尋找校園每個角落,也不見他們的蹤跡。 剛開始,柴希熙認為他們是集體罷課,非常氣憤的打算好好處罰他們,可是次日一早,還是不見他們出現,她才覺得事情不尋常,隨即向訓育長報告。 言火隆也是非常詫異,因為知道意外事件的他,清楚瞭解俞飛是獨自受到保護,基礎一班的學員並不像柴希熙所說的那樣,全部都去與俞飛會合。 兩人談話內容有了交集後,才意識到事態嚴重,為了推卸責任,言火隆馬上提議向院長報告。 聞言,柴希熙好奇問道:「院長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發生這麼重大的事,院長不回來行嗎?」言火隆一副事情與他無關的輕鬆樣。 「事情真的很嚴重嗎?俞飛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連……」 柴希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言火隆一個噤聲的手勢給打斷,他輕搖著頭道:「到院長的辦公室再說吧!」 進到院長室後,言火隆把基礎一班學員集體失蹤的事情詳細做了描述,並請示曉帥哥應對措施。 只見曉帥哥聽完後,雙手撫著太陽穴叫道:「我怎麼這麼倒霉!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我任內,俞飛果然是個麻煩,他一來,連他身邊的人也出事了……頭痛得要命,看來只好坦白向老任說明、請求軍方協尋了。」 柴希熙看曉帥哥說到俞飛就一副懊惱的模樣,忍不住問道:「院長,俞飛究竟是什麼來歷,為什麼所有長官都對他以禮相待,還要隔離保護他?這種待遇,恐怕連銀河星系的最高首長也比不上吧!」 「最高首長,哼!現在大概在陪俞飛聊天吧!」 曉帥哥沒有多說什麼,不過天資聰穎的柴希熙還是從這句話猜到一些端倪。 歎了幾口氣後,曉帥哥又道:「你們先回去吧,我跟老任聯絡一下,確認一班的學員確實失蹤後,我再當面與他商量一下對策。」 「是,院長!」 不想無端惹事的言火隆微一行禮後,馬上三步並兩步的離開。 待他的腳步聲漸行遠去後,曉帥哥對著站在原地不動的柴希熙問道:「怎麼還不走?有什麼問題嗎?」 「院長還沒說清楚,俞飛到底是有什麼特殊身份?」 「你不需要知道,做好自己的事吧,還有,管好它的嘴,不要讓它亂說話,否則……」曉帥哥指著絕艷,做出剪東西的動作。 從頭到尾都很安分的絕艷,嚇得渾身發抖,躲在柴希熙的身後不敢現身。 「我會的,但請院長把話說清楚。」 曉帥哥口氣略顯不悅道:「這不關你的事!」 柴希熙深吸一口氣後,才應聲道:「那好,麻煩院長批准,我要請幾天假!」 曉帥哥看了她一眼,想也知道她要回去問她父親,本來想對她曉以大義一番,可是接踵而來的麻煩已經讓他很頭痛了……最後他也懶得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回應道:「一天!」 「好,謝謝院長許可!」柴希熙雖然有點不服他的做法,但還是有禮的微微行禮後,才帶著絕艷離開。 辦公室的門關閉後,曉帥哥深深歎了一口氣,才撥接與任哲圭的通話碼。 一天的事假還未結束,柴希熙已無比火大的回到銀河學院。 本來她一回到家,向來對她疼愛有加的父親還非常高興,可是在被問及俞飛的事後,竟然板起臉來絕口不提,還要她別管這件事,乖乖回學院執教。 父親這種從未有過的異常反應讓她無法理解,柴希熙甚至還不死心的前去詢問與父親同輩的叔伯們。 出乎她所意料,每個原本都把她當小公主般疼愛的長輩一觸及俞飛的問題,態度全然變了樣,除了逃避轉移話題外,還有人嚇阻她閉嘴,就連愛打小報告的絕艷也遭到嚴厲的恫嚇。 從小到大從未受過這種待遇的柴希熙,一點也沒有退縮之意,相反的,她還下了決心。 「不把事情查個清楚絕不罷休!」 幾天下來,柴希熙表面上對俞飛的事是冷了下來,而且還如同以往的正常到各班教課,但事實上,她早已親自設計了一個線型追蹤器,並趁著與曉帥哥說話時,悄悄的投在他的頭上,與他的頭髮融合在一起,準備追查其行蹤。 將曉帥哥落腳的定點一一分析過後,柴希熙最後鎖定了一個地方。 那裡是一個高級行館,階級低一點的官員都無法進入,更別說是一般人了,如果說曉帥哥到那裡只是敘舊應酬,但每天都固定到那裡報到,就有點不尋常了。 所以,她將那座行館列為首要目標,親自走了一趟。 這一趟並沒有白走,柴希熙躲在圍牆邊守候了一個下午,想等待曉帥哥的到來,卻讓她看到俞飛的身影。 俞飛在近十名脫下安全教官制服、換上軍人制服的軍方人員陪同下,來到別館外甩手扭腰,舒活筋骨。 在俞飛活動的同時,周圍的軍人就像他的保鏢一樣,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隨時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柴希熙見狀,原本探出去的頭立即又縮了下來,也在這時,她看見曉帥哥正在不遠處收下地晶太空船,緩緩朝行館走來。 通過身份監定後,曉帥哥隨即走進行館內,通過長長的樹廊後,快步走上前去與俞飛閒聊。 柴希熙很想知道他們在這裡談什麼,所以冒著危險再次悄悄的伸頭窺探。 這時她看見曉帥哥正搭著俞飛的肩,準備返回行館內。 好不容易找到俞飛,事情沒弄清楚就結束,她真的很不甘心,所以情急之下,她冒險用精神力對俞飛進行吶喊。 精神力的能量波動一傳出去,俞飛果然馬上回頭看向她躲藏的位置。 可是這些軍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的反應可是一個個都比俞飛還快,有的馬上以身當盾的護住他,有的已經把武器朝柴希熙所處方向瞄準,有的則迅速跳上樹上探查,甚至還有人幾個躍步就翻到牆外站在她面前。 對於軍方的全面防護,來不及反應的柴希熙已被逮住,就在軍官揪著她的頭髮,一把就要扯下她的面紗時,抬起的手卻被曉帥哥給及時擋了下來。 「手下留情!她是學院的指導導師。」 「指導導師怎麼會躲在這裡偷窺,甚至還用精神力攻擊?」軍官厲聲問道。 曉帥哥瞄了她一眼,意思是在怪她製造麻煩,但一回頭卻替她說情,道:「柴老師非常盡責,所以利用課餘時間追查失蹤學員的下落,大概是聽到什麼錯誤的情報,才會找到這裡來。」 軍官拆她面紗不成,轉而緊扣她的後頸,並道:「不管如何,在這非常時期,還是有必要帶她回去好好審問!」 柴希熙不依的作勢反抗,卻敵不過軍官的力道,改而開口道:「我的父親是柴令奇,你們敢如此對我,小心我……」 「就算你父親是達達星系的現任系主也一樣!走!」 軍官動作俐落的一個翻身,像拎菜藍似的把柴希熙帶到了別館門口,打算帶到隔離室問訊。 這時,躲在柴希熙衣服內的絕艷,探頭看到俞飛的背影,急忙大聲閃道:「俞飛、是俞飛,我們要找的人就是他,俞飛……」 曉帥哥慌張的想掩住絕艷的口,卻找不到它的嘴,只得恐嚇道:「閉嘴,再叫,你和你媽媽都走不出這座別館!」 絕艷真的嚇著了,不但住了口,整只花莖還縮躲進柴希熙的衣服裡。 不過它不顧一切的吶喊卻發揮了作用,正要進入別館的俞飛真的聽到絕艷的聲音,而且還回頭過來觀看。 俞飛一看見柴希熙被押解,馬上快步走向他們,並道:「弟兄,她是我的指導老師,請放開她,不會有事的。」 軍官稍微猶豫了一下,才把手鬆開,不過還是謹慎的戒備著。 「柴老師找我有事?」俞飛問道。 柴希熙瞪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卻被曉帥哥搶先一步:「柴老師,有什麼事,我們回學院再說。」 「回學院?院長是在敷衍我嗎?我在學院向院長問過幾次了,院長哪次不是避而不談?」 「好、好、好,我談、我談,總之我們回學院再談。」 「不!今天不在這裡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走!」 「你!」 俞飛看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麼糾葛無法解決,忍不住插嘴道:「兩位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是……是課務上的事,沒什麼大問題。」曉帥哥敷衍道。 「才不是!俞飛,我問你,你和其他學員是不是在進行什麼計劃?」 柴希熙問道。 「計劃?沒有啊?」 「那為什麼你參加校外教學後,其他學員就一併失蹤?」 聞言,俞飛面露疑惑的看著曉帥哥,看到的卻是迴避的眼神。 一會兒後,曉帥哥才顧左右而言他的對著柴希熙說道:「這種事他怎麼會知道?我不是說回學……」 「院長,請讓柴老師把話說完。」俞飛道。 「我要說的話很簡單,基礎一班的學員沒請假也沒留訊息,全都不見了!」 「都不見了?那石珍愛呢?」 「你現在是在跟我裝傻嗎?」柴希熙不屑道。 「我沒有啊!」俞飛無辜的攤了攤手。 「沒有?那表示之前我請院長問你的事,他騙了我!」 柴希熙把視線看向曉帥哥。 只見曉帥哥肩膀一垮,一副無力樣,隨即道:「俞飛,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一切都依老任的指示而做。」 「任教官做了什麼指示?」俞飛問道。 曉帥哥看了柴希熙一眼,有點難以啟齒。 「請快說。」 「老任說一切以你的安危為重,而他獲得命令的來源……你知道的。」 俞飛聽完點了點頭,並道:「好,我的安危很重要,那我那些同學呢? 他們現在在哪裡,不會是被你們給軟禁了吧?」 「我們全是依命令行事,你何必把我們想得這麼惡劣?」曉帥哥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又道:「老任已經著手進行調查了,你不必擔心。」 「哼!這樣的話我已經聽好幾天了。」柴希熙冷言冷語道。 「閉嘴!」曉帥哥低吼過後,轉而對著軍官道:「麻煩你們,請把她送走。」 「不!讓她把話說清楚再走。」俞飛堅持道。 「她要說的都說完了,至於調查結果,我們進去再談吧!」曉帥哥道。 俞飛看著柴希熙,好像等著她補充說明什麼似的,不過她卻只是回看著他,沒有說話。 最後,俞飛對她撇了撇嘴,就轉頭往行館大門走去。 被擋在原地的柴希熙,臨時想到的對著他的背影補充道:「別忘了,我是他們的指導導師,他們的事我有獲知的權利。」 俞飛沒回頭,只是邊走邊點頭的往前走。 一進別館,他馬上追問剛才所談的事,可是得到的回應一聽就知道是敷衍之詞,惹得他氣憤不已。 本來事情可以不必這麼複雜的,因為任哲圭得到許可,可以直接將俞飛送到銀河主星系,可是他不想與這些朋友距離越拉越大,所以堅持要等待老藍傳消息回來,再決定是否要離開。 沒想到這個決定竟讓自己學院回不得,還被帶來這裡。 表面上,住這裡是挺有架子和面子的,事實上卻像個高級囚犯,完全沒自由行動的機會。 想到這裡,俞飛是氣上加氣,忍不住狠聲說出這麼一句:「你們何時給我確切的答案,我就何時出來!」 話一丟,他就走回房間,還重重的將房門甩上,把自己鎖在房間內。 房門「碰」一聲的關上後,曉帥哥馬上拿起通訊器播號。 「老柴,你真是教了一個好女兒,她……」 「俞飛,我是任哲圭,你開門吧!我好把調查結果向你說明。」 把自己悶在房間兩天的俞飛,聽到任哲圭的聲音才開了房門讓他進去。 任哲圭說明過後,俞飛一點也不滿意,甚至還咆哮道:「不可能,軍方的能力不可能只能查到這麼膚淺的結果,東西沒整理就走,誰也知道是無預警的離開,我要的是原因,他們為什麼突然一起離開?是不是有人帶他們走的?」 對於俞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任哲圭感到無比的無奈,因為調查結果確實沒這麼簡單,可是…… 「監視器呢?把學院和附近的監視器、通話記錄以及地晶太空船的飛行記錄全調出來審視,你們做了沒?」俞飛激動道。 意識到自己態度過於強勢後,俞飛才將口氣緩和下來,並道:「抱歉,任教官,我知道自己太無禮了,但是我要的真的只是一個實在的結果,而不是敷衍的答案。」 頓了頓,他才繼續道:「我當過軍人,我能體會任教官的為難之處,但也因為我當過軍人,對於軍方處理事情的手段也有所瞭解,我想,基礎一班那些學員的失蹤,跟我有絕大的關係,對不對?」 任哲圭長聲一歎後,道:「他們的失蹤確實和你有關,根據搜巡監視記錄所得到的結果,以及一些目擊者的說法,他們是被一個叫胡義通的學員給帶走的。 「從通訊記錄來看,胡義通自從來到達達星系後,與一班的龐多多一直保有密切的聯繫,從這點來分析,龐多多極有可能是一班的內應。」 「不可能啊,多多說她留下來是為了等她的愛人,難道……」 「沒錯,龐多多所等的愛人就是胡義通,而且當初胡義通潑糞整你的事,你勞動服務的消息也是龐多多提供,他才去做的。」 任哲圭看俞飛一副難以置信樣,接著又道:「由於龐多多與一班學員平時的通訊都蠻密切的,所以我們無法判斷基礎一班的其他人與胡義通是不是共謀。」 俞飛搖頭說道:「胡義通與我結怨是真,但這件事跟其他同學完全沒有瓜葛,他沒理由集體綁架他們啊?」 「是不是綁架我們無法下定論,目前只知道一班的學員全上了一艘六級艦,而該地晶太空船並沒有任何註冊。 「事情之所以與一班學員及你扯上關係,是因為他們留下一個訊息,若是想要找回一班的學員,就到「別月星」。」 「別月星?在哪裡?」俞飛問道。 「我們查過了,別月星並不在銀河星系或者子星系之中,而是隸屬於「戲遊星系」,該星系早在我們征戰當年,就被創系主列為不可踰越之神屬星系。」 將這些話整理過後,俞飛晃著食指道:「我懂了,總而言之,這件事跟噬神那方有關,而所謂的神屬星系,也就是噬神的星系,是不是這樣?」 「是的,就是礙於這個理由,所以我們才一直考慮著要不要對你坦白。」任哲圭語氣中充滿無奈。 一直以來,任哲圭行事作風始終是一板一眼,可是遇上俞飛後,他的原則一直在改變,因為俞飛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怕萬一自己的作風太過強悍,俞飛又會搞出什麼自我殘害的事。 到時候他一個人受罪事小,最怕就是像東昇星系那樣,所有軍艦全被神扭曲聚集,後果全憑俞飛一句話,這種下場可不是他承擔得起的。 任哲圭可以不在乎東昇星系那些人的生死,卻不能不顧銀河系這些曾經生死與共的患難弟兄。 思忖過後,俞飛直接問道:「那對於我,神給你們的指令是什麼?」 「一切放任為首要,但前提是不影響到你的自身安全,如果違返安全原則,那我們有資格強制介入阻擋。」 頓了半晌,俞飛才又問道:「有沒有戲遊星系的相關資料?」 「完全沒有,就連該星系的發展程度為何,至今都無人探知。」 俞飛點頭,又道:「任教官,你知道我的個性,這件事我不可能坐視不管,而且我也不想再聽到任何不確定的消息。」 「就是因為對你有所瞭解,所以才會把這件事壓下來,而戲遊星系的事,真的是無法探得,並沒有隱瞞之意。」 「任教官,既然我都已經知道了,那可以給我所有的調查報告嗎?我想做進一步的分析。」 「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任哲圭回以苦笑後,就從星儲手內拿出一些資料來,這是俞飛第一次看見他使用星儲手。 將資料詳細看過一遍後,俞飛不禁問道:「任教官,就只有這樣嗎? 你該不會對我說一套做一套吧?」 俞飛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所看的資料,其涉及範圍都只限於達達星系。 「真的只有這些……因為戲遊星系的一切,我們無法探及,再加上基礎一班的事,我們也不贊成你冒險介入,所以完全沒有該方面的資料。」 聞言,俞飛很想說些什麼,卻皺著眉把話吞了回去。 他知道聽令行事的為難之處,所以就不再咄咄逼人,低著頭,再把資料看了一次。 沒想到俞飛越看眉頭皺得越深,一旁的任哲圭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很大!」 這下換任哲圭眉頭深鎖了。 俞飛解說道:「你看,據我所知,我們班的聞巨有非常嚴重的懼高症,平常只要一聽到「高」字就會渾身無力,甚至連搭乘地晶太空船都會感到恐懼。 「可是從這個監視畫面看來,他是獨自走進地晶太空船的,這很不合常理……我懷疑,他們全被催眠了。」 「我不排除你說的這個可能性,可是也不能排除他的動作是自主性行為,不是嗎?」 俞飛反駁道:「我無法認同任教官的第二推論,畢竟聞巨是出了名的懼高,也因為他怕高,才會讓自己留在基礎一班,不敢升級,如果說他的懼高是裝出來的,那這麼多年來,他假裝的動力是什麼?」 「他的動力是什麼不重要,但我們會密切注意戲遊星系附近的情況,你別管這麼多,只要你點頭,我隨時可以安排你前往銀河系。」 「任教官,這邊的事還沒處理好,你們為什麼一直要把我趕到銀河系?我真的這麼不受歡迎嗎?」 「不是的,只是你的身份太過特殊,我們怕萬一有個閃失,會造成難以彌補的遺憾;再說,銀河系的防禦力比較鞏固,你到那裡去,創系主比較放心。」 俞飛淡笑道:「是你們放心吧!」 頓了頓,他又道:「基礎一班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件事一天沒處理好,我就多留在達達星一天。」 任哲圭點頭,道:「我明白,我盡量配合。」 「對了,那柴希熙呢?」 「她已經離開了。」 俞飛看任哲圭回答時表情有些漠然,不禁問道:「她應該不會受到什麼懲罰吧?」 「懲罰是不至於,但是她父親恐怕會好好訓她一頓。」 「那她還會回學院繼續教課嗎?」 任哲圭很想據實回答,但顧忌到俞飛的心緒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所以選擇了善意的謊言:「嗯……可能要過一陣子吧!」 「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想她應該不必放長假才是……既然我還沒被退學,表示我還是基礎一班的學生,兩天後我若是繼續待在這裡,那請她到這裡來替我上課,可以嗎?」 聞言,任哲圭感到俞飛的話中有話,好像兩天後會有什麼事發生似的。 為什麼是兩天後? 他跟柴希熙不是不合嗎? 找出不合邏輯的地方後,任哲圭再與之前俞飛的處事方式互作聯想,確定這句話有問題,不過卻又不方便多作詢問,只好應聲道:「沒問題。」 俞飛點頭。 他完全沒感覺到心裡盤算好的事難產了。 結束與俞飛的談話後,任哲圭隨即對著駐守軍官交代,要他們嚴密注意俞飛的舉動,然後在行館周圍巡視了一遍後才離開。 第七章 自以為 俞飛鬱悶到想賞自己巴掌。 他沒想到自己一時的不注意,竟讓計劃全盤破壞了。 本來他是想藉著讓柴希熙到行館來教導他當晃子,讓軍官們誤以為他會安安分分的留在行館內,然後再找機會悄悄利用地晶太空船離開達達星。 沒想到任哲圭早就料到他會耍這招,不但加派軍官支援,還吩咐俞飛的三步之內一定要有三名軍官待命,就連他回房間休息睡覺也不能例外。 至於任哲圭會不顧俞飛的反彈,下達這種緊迫盯人的指令,是因為他的小動作之多,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對軍官輪流守在身邊,俞飛真的很不習慣,他試著對他們保證不製造麻煩,要他們輕鬆一些,可是卻毫無效果。 他也曾板起臉來大發雷霆,可是早就被任哲圭指導過因應對策的軍官們,竟使出哀兵策略裝可憐,搞得俞飛不忍心為難他們。 雖然很不習慣被人看著睡覺,但昨日一夜無眠的俞飛,吃過早餐後眼皮就開始沉重的往下垂。 最後敵不過瞌睡蟲招呼的他,決定不再虐待自己,進房補眠。 當然,同樣還是有三名軍官隨他進房,對此,無法改變什麼的他,再無法適應也只有忍受的分。 只見他躺上床後,就拿被子裹住臉,來個眼不見為淨,軍官還貼心的替他放了一點輕音樂,以助他在無壓力的狀態下漸漸入眠。 俞飛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他只覺得自己的四肢剛剛完全放鬆,輕柔的音樂就換成刺耳的搖滾樂。 懶得理會的他,拉起被子想裹緊一點,才發現被子根本拉不動,似乎是有人與他互扯一樣。 沒好氣的一聲大叫後,他起身喊叫道:「現在是怎樣!連睡覺的自由都沒有嗎!」 他睜開雙眼,眼前卻看見兩座小山峰,視線緩緩上移後,他的屁股才迅速往後挪退,還拉著被子緊緊包住身體。 「我有那麼恐怖嗎?」 站在他床緣的柴希熙,雙手叉腰的看著他。 「沒、沒有,只是你……」俞飛指著她的胸口道:「太露了!」 柴希熙瞥了他一眼,往後退了幾步並關掉吵雜的音樂,這時俞飛才看見任哲圭也在房間內。 思緒恢復正常後,俞飛對著任哲圭問道:「任教官,我睡兩天了嗎?」 任哲圭搖頭道:「沒有,你剛睡一會兒而已,不過為了怕你白天睡太飽,晚上又像昨天那樣亂使喚軍官,我不建議你現在睡覺。」 俞飛尷尬的搔了搔頭,把視線看向柴希熙,「柴老師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夜長夢多——我怕你又亂搞花樣,所以提前把柴老師請了過來。」 此話一落,任哲圭轉而對著柴希熙道:「柴老師,這裡就麻煩你了。」 見柴希熙點頭,俞飛苦笑道:「任教官,你還真行吶!」 任哲圭邊往外走邊道:「勉強與你配合得了啦!」話畢,他和三名軍官已走出房外,徒留柴希熙和俞飛在房間互望。 為了化解孤男寡女獨處房間的尷尬,不知與柴希熙說些什麼的俞飛,一開口就是揶揄的話,「你也不賴啦,你一來那三個跟屁蟲就不跟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 揶揄完柴希熙,俞飛也走下床,並用手指戳了她肩膀上的絕艷一下,才道:「還有你這個討人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安靜了?」 絕艷用雙葉掩住了花蕊,一副不想講話的模樣。 柴希熙輕撫了絕艷後,才皺眉回應道:「你就不能對它好一點嗎?它這幾天可被嚇壞了。」 看她說得好心疼的樣子,俞飛斜嘴一笑,並道:「有嗎?我看它還好好的呀,哪裡壞了?」 柴希熙見狀,訝然問道:「你的牙齒呢?」 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張了口,俞飛連忙閉口、掩嘴,還把臉別到一旁去。 這時,絕艷把葉片放了開來,抖笑道:「是媽媽自己發現的喔,我答應你不說就沒說。」 俞飛回過頭來,攤了攤手,道:「算了,反正我無齒是事實,隨你怎麼說。」 「你有沒有牙齒不關我的事,你先去把身體洗乾淨,然後拿出學習單來準備上課!」柴希熙摸了摸鼻子。 聞言,俞飛拉起衣服聞了聞自己的身體,並道:「你很奇怪咧,我每天都有洗澡,為什麼總是被你嫌臭?」 「是啊媽媽,我覺得俞飛很香啊,你怎麼都說他臭?」絕艷低聲道。 「媽媽不喜歡那種人工香精的味道。」 「你搞錯了,不管是天然還是人工香精,我從來都不擦的,會不會是你的嗅覺有問題?還是你那面紗太久沒洗了?」 俞飛說完還想冷笑幾聲,可是他的反應卻不及柴希熙的動作快,柴希熙修長的腿已抬起來踹了他一腳。 這一腳俞飛擋了下來,但鼻頭卻惹來一陣濕熱,因為他看見柴希熙的紅色內褲。 「你怎麼了?」柴希熙問道。 俞飛掩著冒血的鼻頭說道:「可不可以麻煩你下次來上課時,穿保守一點?」 「我愛怎麼穿你管不著!」 無奈一笑,俞飛道:「隨你,就當你是來這行館勞軍的好了,我想那些軍官會很樂意見到你來的。」 他這話可又把柴希熙惹毛了,只見她緊握的拳頭就要揮向他,卻又想到什麼似的,臨時縮了回來。 「注意一下你的說話方式,如果你不洗澡,那學習單拿出來,上課!」 「我是不打算洗澡,可是我也不想上課,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請你出去吧!」俞飛將手攤向門口。 雖聽他這麼說,但柴希熙連理都不想理,語氣堅定道:「我說過,你不洗澡就上課。」 原本,俞飛打算再與柴希熙來一場唇槍舌戰。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麼做根本沒什麼意義,所以乾脆轉移話題,探問一下目前為止,她對他的瞭解有多少。 不過他可沒直接問她,而是對著絕艷問道:「討人艷,你跟你媽媽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你是俞飛。」絕艷回答道。 「我問的不是這個,而是我的身份。」 「聽說……」 俞飛見絕艷吞吞吐吐的看著柴希熙,不禁催促道:「你不用怕,直接說吧,我會保護你的。」 「他們跟媽媽說你跟神有關係,要媽媽不准對你怎麼樣。」 「討人艷好棒——還有呢?」俞飛追問道。 「沒有了,我只知道這樣,但是媽媽猜測你可能是創系主的兒子。」 「兒子?虧你想得出來……」 俞飛看著柴希熙狂笑。 柴希熙沒有阻止絕艷回話,是想從俞飛的反應中印證自己的猜測,不過看他笑得如此誇張,她已知道自己的猜測有了偏差。 「笑夠了嗎?」 俞飛雙手擦著眼淚、調整呼吸道:「快好了、快好了。」 「你到底是誰?」柴希熙冷眼問道。 「我?我是俞飛啊,就是某人傳說、猜測中的創系主之子,哈哈哈……」俞飛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又激昂了起來,而且笑到整個人完全失控。 柴希熙無法忍受的開門走了出去,在她順手關上房門之前,表情嚴肅的回頭:「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待會兒我進來後要看見你洗好澡、開啟了學習單,否則後果你自行負責。」 房門被她重重的關上後,俞飛的笑意才稍微收斂了一點,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得到了短暫的自由。 趁這難得的機會,他趕緊把門關上,並把握時間將椅子疊到桌上,然後從星儲手內拿出一種噴劑,快速往自己身上噴,接著就動作俐落的爬往通風口。 本來他以為噴上這阻絕紅外線探測的藥劑就可以安然逃脫,不料他通風口的蓋子才搬開,上半身剛擠了上去,就聽見有人在敲他的房門。 「我是老任,你鎖在裡面幹什麼,快開門!俞飛!你休想從通風口逃出去,我已經派人封守出口了!」 聞言,俞飛驚覺事跡敗露,急忙將鑽出去的身子縮回來,並跳回地面。 他不但沒把通風口的蓋子恢復原狀,就連疊在桌上的椅子也沒拿下來,一臉不悅的把門打開。 「果然不出我所料。」任哲圭進門後,看著現場的情況道,搖頭說道。 「現在是怎麼回事?犯人所受的待遇恐怕也沒我這麼嚴苛吧!」 俞飛說話的同時,也從任哲圭的通話器上聽到軍官傳來的呼叫聲:「長官,目標沒有出現,根據追蹤器顯示,目標還在房間內。」 任哲圭表情尷尬的回覆道:「沒事了,撤離吧!」然後才準備對俞飛解釋。 他話還沒出口,俞飛已一副我什麼都不想聽的態度,甚至還怒目道:「你在我身上裝了追蹤?」 「沒有,他們是以你左手背上的身份晶片訊號進行追蹤的。」 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身份晶片,俞飛道:「奇怪,我的位置追蹤得到,基礎一班那些學員為什麼就無法追蹤?」 對此,任哲圭也不想再做無謂的解釋,轉頭就走了出去。 他平淡的反應讓俞飛有點意外,不過卻還是不忘表達自己的堅持。 「聽好,我不會放棄的!還有,叫柴老師回去吧,我今天沒心情上課; 還有,我要補眠,任何人都別進來打擾我,否則我就絕食抗議。」話畢,他整個人撲了上床,再度裹上被子不見人。 待房間內沒有聲響後,俞飛才悄悄把頭探出來。 確定房內無人後,他拿出放在星儲手內的學習單來。 這次他學聰明了,既然知道身份晶片有類似定位的追蹤功能,所以他利用自己在學習單上摸索出來的功能,開始進行操作。 看以平凡、通用的學習單,經過他多日來的努力,已然成為全方位的智能機,他利用自身的能力不斷鑽研,不但破解了學習單內一些限定的程式,使其突破功能上的限制,還讓他在深入搜尋資料方面無往不利。 剛才,他臨時起意的打算從通風口逃離,完全忽略了通風口及身份晶片都有監探功能,現在知道了,當然不可能再重蹈覆轍。 所以他剛才利用學習單暫時癱瘓了那些監探儀器,讓儀器在正常運作的情形下,卻無法測到他的動作,也讓身份晶片固定顯示他在房內的假象。 接著,他先從星儲手內拿出一個光片貼在額頭充當照明,然後再次爬上通風口。 雖然一切已佈置妥當,但他的動作還是隔外謹慎,而且也將聲響壓到最低,甚至每匍匐到一個轉角,他就會再拿學習單出來比對、確定方位,以防白忙一場。 費了一番工夫後,俞飛滿身大汗的來到了別館頂樓。 頂樓上的空間並不大,所以俞飛不敢明目張膽的拿出地晶太空船。 短暫的休息過後,他從上往下稍微探了一眼,衡量著這七樓高的距離要用什麼方式離開比較適宜。 最後,他從星儲手中拿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卷軸,這是他以前在特戰隊進行攻堅時,用來吊掛、升降所用。 熟練的將卷軸固定在建築物上後,他從中分離出一個小型操控器,再將線牢牢扣在自己的腳踝,待他將七彩長髮一圈又一圈的卷在脖子上之後,就以頭上腳下的姿勢往下滑移。 他之所以沒有將線綁在手上,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臂力不夠好,而且綁在手上也很難判斷距離,因此才會選擇將線綁在腳上,雖然這樣看起來很恐怖,但卻比較沒有安全上的顧忌。 俞飛垂降的速度很快,快到地面時,他騰空的身軀做了一個仰臥起坐的動作,讓身體翻轉成頭上腳下的姿勢。 平穩落地後,他將腳踝上的線解開,就尋著早已預定好的掩體,躲躲藏藏的閃出了別館外圍。 俞飛離開幾分鐘後,任哲圭馬上出現在他落地的地方,替他收拾善後,然後拿起對講器說道:「目標離開中,各組確認目標位置。」 「一組回報,目標剛剛經過。」 「二組回報,目標正要接近。」 「三組回報,密切觀察中……」 「……」 多達二十組的回報,若是俞飛聽到這麼多人在跟監他,心情肯定不會像此時這麼輕鬆,以為自己成功離開而感到慶幸。 隨著盯著俞飛的軍官回報後,任哲圭的對講器再度傳來回報。 「別館回報,柴希熙已離開別館。」 任哲圭回應道:「各組注意,別讓柴希熙與俞飛碰頭,若有此現象及早阻止,不服勸阻,強制拘拿。」 說完,他頓了頓又道:「戰艦組保持戰備,同樣維持隱形狀態監視目標。」 指令下達完後,任哲圭幻出自己的地晶太空船,同樣在隱形狀態下乘駛離開。 俞飛戰戰競競、小心翼翼的離開別館,重回銀河學院。 他還因自己這一路的順利而驕傲,殊不知自己身旁的閒雜人等,都是任哲圭安排的。 而他這一切脫序的行為,全掌握在任哲圭手中。 進到基礎一班的宿舍後,俞飛將每個房間都搜尋了一遍。 除了觀察現場情況後,他們留下來的學習單他也不客氣的打開來看,反正搜人家房間的事都做了,也不差亂動人家物品這項罪名。 尤其是龐多多的房間,他搜得更是仔細,他特別去搜查了她學習單上的文字通訊記錄,果然發現了她與胡義通有密切聯繫。 一切都與任哲圭說的一樣,他的行止都是龐多多提供給胡義通的。 不過在他深入瞭解後,龐多多曾多次勸導胡義通別再與俞飛惡鬥,卻遭到胡義通的惡語怒罵。 快速的瀏覽過龐多多的學習單後,俞飛輾轉來到了聞巨的房間。 可惜聞巨並沒有留下任何文字通訊記錄,不過俞飛卻從學習單中,發現一項怪異之處。 聞巨怕高,可是卻搜集了很多航空器的資料。 他還將這些航空器設計的優缺點一一挑出來分析,甚至連地晶太空船也在他的分析之中,而且還被他批評得一無是處。 像是地晶太空船無法更換零件這個缺失,以及能源的不安定因素、必須仰賴擁有者的能力等等。 看到這裡,俞飛忍不住怒拍桌面。 他憤怒的來由並不是聞巨批評地晶太空船,而是他進來這麼久才有了頓悟。 照理說,軍方既然介入調查這件事了,為什麼沒有封鎖基礎一班的宿舍?就連房間內的東西也大剌剌的擺著,好像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進來翻閱似的。 意識到這點,他急忙將每個人的學習單收進星儲手內,然後快步走出宿舍,並且不再躲藏,大大方方走向院長辦公室。 在樹叢迷宮花了一點時間才順利來到學務大樓,通過教職員辦公室時,他發現教職員好像都換了,不但每一張都是他陌生的面孔,就連性別也清一色全是男性。 俞飛淡淡一笑後,就來到了院長辦公室前敲門,沒想到連院長辦公室的秘書也換了人。 對於秘書換人一事,他不以為然的問道:「請問院長在嗎?」 「你如果是在校學員,有事請找你們導師,若是新報到者請至學務組。」 「我是俞飛,我要找曉院長。」 「很抱歉,院長不在!」 俞飛點了點頭,轉而走向教職員室。 來到教職員室後,他忍住心中的憤怒,以著平淡的口吻,對著這些裝忙的假職員說道:「我要找曉院長,請問有誰能告訴我院長在哪裡?」 眼看這些人完全不理會,俞飛拍手叫好道:「好棒、真的很棒,你們愛演嘛,好啊,我看你們可以演多久!」 說完,他狂笑了幾聲,然後退到走廊外,接著雙手結起了手印,嘴巴也開始念起了咒語。 這時,這些偽裝成教職員的軍官全衝出了辦公室,有的拉開俞飛的手、有的摀住他的嘴、有的忙著向上級通報,就連剛剛秘書才說不在的曉帥哥也從院長辦公室衝了出來。 他們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得過一次教訓的任哲圭早就交代過了,為了預防俞飛再施行靈魂輓歌,只要見到他有不尋常的結手印、唸咒語動作,就必須加以阻止。 「你……你別激動……老……老任馬上就到了!」曉帥哥難掩緊張神色的說道。 「唔、唔唔……」 被掩著嘴的俞飛無法開口說話,用力扭著身體想甩開他們的壓制。 「放輕鬆、別激動,你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這個院長就成了「怨」長了。」 此時的俞飛只能在心裡大喊:「我哪裡激動了,我只是想嚇嚇你們,你們何必把我壓得這麼緊?」 心想過後,俞飛又是一番掙扎,無比焦急的曉帥哥根本不顧俞飛想表達什麼,只是在一旁邊來回走動邊說道:「冷靜、冷靜、冷靜……」 要不是俞飛雙腳也被牢牢抓住,老早就舉腳踹他的屁股了,哪可能留他在那邊礙眼的走來走去。 不久之後,柴希熙和任哲圭分別來到了現場。 俞飛除了翻白眼狠瞪他們之外,無法用任何方式表達內心的不滿。 任哲圭淺歎了一口氣,右手輕輕一揮,所有軍官馬上鬆開置放在俞飛身上的手,井然有序的退到一旁。 身軀恢復自由的俞飛,手腳筋骨甩了甩後,沒有任何言語的就地坐了下來。 這時,柴希熙斜睨了他一眼,口氣不善道:「身手有餘、訓練不足、反應遲鈍!」 「柴老師,可以麻煩你閉嘴嗎?你要是繼續在這裡火上添油,我馬上請老柴來帶你回去!」 曉帥哥不客氣的言語似乎沒什麼效果,只見柴希熙毫不避諱的道:「我看你們是認錯人了,眼前這個俞飛恐怕是假冒的,否則一個與創系主關係匪淺的人,怎麼可能這麼遜?」 她的話聽得旁人膽顫心驚、表情僵凝,唯獨俞飛一臉笑意,道:「好爛的套話方式,我看你的本事也好不到哪裡去!」 聞言,任哲圭嚴肅的面容閃過一絲笑意,意謂著他也認同她的伎倆差。 見柴希熙惱羞成怒,拳頭握緊到發顫,俞飛一派輕鬆道:「你要是生氣,就是中了我的陷阱,這表示我還有一點小本事,哈哈哈……」 笑聲停止後,俞飛又道:「我鄭重警告各位,要是有誰想向柴老師透露我的身份,那請先想好你、你們甚至是整個銀河系將付出什麼代價,我並不是在恐嚇你們,我只是要滅滅這女人的驕傲之氣,她越氣、我越爽,哇哈哈哈……」 一般的女性遇到這種羞辱多半會淚流滿面,但柴希熙就是與眾不同,除了雙拳緊握、眼露凶狠之色外,眼眶裡一點淚光也沒有。 再次收起笑聲,俞飛摳著太陽穴道:「不過……要是你真的對我那麼感興趣,倒是可以來個條件交換。」 幾聲陰笑後,他直接說道:「這樣好了,我不介意吃一點虧,讓你佔點便宜,嘿嘿,只要你拆下面紗,用真面目跟我談,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些小內幕。」 柴希熙氣得掉頭就走。 看她走遠後,俞飛才恢復正色,對著任哲圭道:「你們現在到底要怎麼樣?」 任哲圭回答道:「知道無法阻止你,只好任由你去,不過我們已經向戲遊星系發出訊號,請他們將要你過去的用意表達清楚,並釋出幾名人質表示他們的善意。」 「呵,這是你們單方面的想法,對方會接受嗎?」俞飛冷笑道。 「會的,而且他們也照做了。」 俞飛一臉狐疑的看向任哲圭,沒想到他卻將身子往一旁移了開來,也在這時,俞飛才看見藍月正抱著石珍愛緩緩走過來。 「藍媽媽!真的是你,怎麼只有你和小愛愛回來而已?你們沒事吧!」 俞飛欣喜的攤開雙手抓住藍月的雙臂,仔細看了看後,轉而逗弄起她懷中的石珍愛。 「小愛愛,有沒有怕怕啊,沒事羅,嘰咕嘰咕……」 藍月看著俞飛疼惜她女兒的模樣,淚水潸然而下,一手緊緊握住俞飛的手,哀求道:「小飛,請你救救我老公,我和愛愛都不能沒有他啊!」 「藍媽媽,你別難過,我已經在想辦法了,你冷靜一點……」 費了一點時間安撫藍月受驚的心緒後,俞飛把她帶回宿舍,然後開始以溫和的方式詢問事情的發生經過。 本來他研判他們是集體遭到催眠,才會毫無反抗的上了那架地晶太空船,結果一經求證才知道,他們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帶走的。 撇開聞巨怕高、怕傳輸的事不談,就連胡義通以及龐多多也和他們一樣失去了自主意識。 而且據藍月所言,她與石連發在一間房間內醒來後才恢復意識,不過那間房間內只有他們一家三人,其他人是被分開監禁還是怎麼,她就不知道了。 除了有人按時送食物進來外,他們都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也沒有見過任何人,直到幾個小時前,有人打開他們的房門帶她出來,她才同樣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送回銀河學院,然後被軍方接走。 俞飛非常認真的聽著藍月的敘述,還在言談中問了不少問題。 直到石珍愛哇哇大哭後,藍月說她累了,想在餵奶後休息一下,俞飛才沒有再追問問題,暫時離開了宿舍。 第八章 水藍小妞 俞飛走出基礎一班的宿舍大門,才發現任哲圭、曉帥哥和六名軍官都一直守在門外沒離開。 他臉色沉重的與任哲圭眼神一陣交會後,就提議到一處隱密的地方,想了想,他認為自己的地晶太空船會是個適合的地方,所以就到空曠處幻出了他久未接觸的地晶太空船。 再次踏進自己的地晶太空船,俞飛和前幾次進來拿取物品一樣,沒有時間好好品評這裡面的改變,隨口就叫了一聲:「水藍,沙發!」 與他一同進來的任哲圭和曉帥哥及六名軍官,聽他這麼喊全都低頭竊笑。 同樣擁有地晶太空船的他們都知道,就算要音控主系統,也必須在操控台開啟總開關,像他這樣憑空亂喊,根本是沒有反應的。 正當任哲圭認為有必要找個時間,好好對俞飛進行地晶太空船的運用常識指導時,地晶太空船內已傳來一股柔和的女聲,道:「小飛,你真是一個非常不負責任的主人,這麼久不來看我就算了,一進來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先使喚起我來。」 「水藍,你也看見我帶了客人來,下次有空再與你好好聊聊嘛……」 俞飛和氣勸慰水藍的同時,心裡可是苦不堪言。 自從水藍升級到更人性化後,就變得很愛問東問西,有時還非追根究柢不可,甚至還會耍點小性子,也因如此,俞飛才會多次的來去匆匆。 聽到俞飛的安撫之語,水藍頓了幾秒才嬌聲道:「好啦,原諒你!」 此話一落,地晶太空船內馬上出現兩張長沙發和一張單人沙發。 俞飛招呼眾人坐下的時候,才發現眾人全是一副驚詫的表情,對他們反應覺得莫名其妙的他不由問道:「你們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眾人坐下後,對於他的問話互視了一眼,才由任哲圭代表回應道:「你剛剛叫的那個水藍,是智能系統的代稱嗎?」 「大家可以稱她水藍,或是水藍小姐,千萬別說她是智能系統,否則她會生氣的。」 「沒錯!我現在就很生氣!」水藍話一落,沙發也同時消失不見。 不過任哲圭他們可沒有因屁股騰空而跌落在地,畢竟他們現今的成就並不是僥倖得來的。 這時,曉帥哥非常配合的開口:「水藍小姐,你別生氣,我們是因為初次打擾所以對你還不瞭解,請多多包涵。」 他的話語一畢,沙發就馬上在原位出現。 任哲圭這時也不廢話的直接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俞飛聳肩問道:「做什麼?」 「水藍啊,你裝什麼傻!」曉帥哥道。 「喔,也沒什麼,就是加入一點自己設計的程式和一點幸運罷了。」 「既然那麼簡單,那你找個時間,也幫我的地晶太空船輸入同樣的程式。」任哲圭說道。 「不行!」 水藍的反應和人一樣,而且情緒還有點激動:「小飛,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再替任何地晶太空船寫入程式,水藍永遠只有一個,而且是最高級的!」 聽水藍這麼說,眾人又是一陣面面相覷,俞飛急忙解釋:「你們別聽水藍亂講,我沒這麼了不起,雖然成功幫水藍寫入人性化的程式,但其中的過程多半是靠神的幫助。」 眾人聞言,才恍然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們頭還沒完全點完,水藍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插口道:「小飛話只說對一半,他設計的程式連神都感到完美無缺,而神也只是協助他將我的進化速度提早,也就是縮短時間而已。」 聽完水藍的話,眾人的反應更加驚訝,因為除了俞飛的身份讓他們必須尊重外,他們完全小覷了他自身的能力。 一個能將冰冷程式進化成人性化的設計者,他的能力真的是無與倫比,要是他將這項才能擴大發展,將人性化的智能系統普及化,那後果真的是無法想像。 俞飛為了不讓大家把焦點擺在他身上,試著轉移話題道:「我請大家來這裡是為了談話方便,我們言歸正傳吧,剛剛聽藍媽媽說了他們遭到綁架的過程,我越想越覺得其中問題重重。 「任教官,請問藍媽媽她是什麼時候被送回來的?還有,在我之前她可有和其他人談過那段過程?甚至是受過一些驗證性的測試?」 「我們被通知她可以回銀河學院後,就直接過來將她接回我的地晶太空船,期間,我們詢問過她事情的經過,在她回答的同時測謊器的反應是正常的,只是我不確定她對我們說的,與對你說的是否相同。」 「這樣啊,那可以讓我看一下當時的記錄嗎?」俞飛試問道。 任哲圭沒有開口,直接拿了一張晶卡給俞飛。 他接過手後,坐在原位直接以精神力將晶卡移動到操控台的凹槽內,並對著水藍道:「麻煩你了,水藍!」 「沒問題!」水藍話音一落,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俞飛他們眼前已出現了虛擬螢幕。 畫面內容正是藍月接受催眠問訊時的情況。 而軍方所問的問題和俞飛問的大同小異,藍月的回答與她方才對俞飛講的也沒什麼太大的出入。 螢幕消失後,俞飛沒有即時做出評論,反倒是不言不語的像是在想什麼似的。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任哲圭問道。 「沒事……」 任哲圭看俞飛好像把話擱在心裡沒講,不由詢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不方便與我們商談?」 一陣支吾後,俞飛才道:「我不是不想說,只是心裡有點受傷,一時之間還不知該如何面對。」 「你心裡受傷?和我們有關嗎?」曉帥哥問道。 「一半一半吧!我相信軍方應該分析過藍媽媽說的話,不過你們卻沒給我看,而與藍媽媽相處也一陣子了,她竟然如此對我不信任,我真的有點心力交瘁……」 任哲圭回應道:「你確實很懂得軍方的操作模式,我們的確保留分析報告,那是因為基於軍規,你並沒有軍人身份,沒權利知道軍方內部的事,方才讓你看問詢內容,已是觸犯了軍法……」 俞飛打斷了他的話,接口道:「你的苦衷我明白,不過曉院長和幾名軍官應該都是你信得過的人,你才會讓他們一起進來密談,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別顧忌那麼多了,我之前說過,有事我負責!」 表情儘是無奈的任哲圭,輕歎一口氣後,又拿出一片晶卡要遞給俞飛。 俞飛沒有接手,只是垂著頭說道:「如果這張晶卡的內容是發現藍媽媽她的說詞有矛盾點的話,那就不用麻煩水藍了。」 聽見此話,任哲圭握著晶卡的手明顯一抖。 因為這個矛盾點可是經由好幾名專家多次重複觀看後才抓出來的,而俞飛只不過聽藍月談過一次,就能從中找到不合理之處,真是令人欽佩。 見他把晶卡收起來後,俞飛才道:「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與大家分享我個人的經驗。擅於說謊的人,通常都很懂得察言觀色—— 「如果說藍媽媽閃爍的眼神是因為驚嚇過度,那,以我們的關係,我逗弄石珍愛時,她眼神裡為何還挾帶一絲不安,好像怕我會對她不利? 「而她宣稱在進入地晶太空船時,她是無意識的,既然如此,那她如何知道胡義通與龐多多也是在無意識的情形下進入的?就連她說當時……」 俞飛冷靜的挑出一條條可疑之處,而且有好幾條都是軍方專家沒有發現的疑點,所以在場的人全聽得瞠目結舌。 其實也不能怪軍方功課做得不好,因為時間實在緊湊,再加上本來他們就無意插手介入此事,所以在無意而為的情形下還能交出這張成績單,已經非常難能可貴了。 俞飛分析完畢後,任哲圭緊接著問道:「那你認為藍月撒謊的原因為何?或著她是他人假冒的?」 搖了搖頭,俞飛回應道:「不可能!從石珍愛對她的依賴,以及藍媽媽呵護倍至的模樣看來,他人絕對假冒不來的。 「而且,我可以肯定的說,對於藍月與石珍愛回來一事,石連發肯定是不知情的,畢竟以石連發對他家人的疼愛度來看,他不可能讓她們冒險。」 頓了頓,俞飛又道:「事情發生以來,每當我獨處時,總是會推論基礎一班中,有誰會因為噬神的收買而背叛了我們的情誼。 「王小明他等著殺一個人,噬神可以以替他完成心願而收買他;海大郎等的是親人,噬神也可以藉著替他尋人為理由加以收買;而龐多多和胡義通的關係已經明朗化,就沒什麼好說的…… 「至於聞巨的不安定因素雖然是蠻高的,但前提是他自己主動透露他對航空器的精湛研究,否則依他懼高的缺點來看,就算收買他了,恐怕也沒什麼利用價值。」 曉帥哥不解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依照你的分析,基礎一班是個個都有叛變的可能,為何你會認為石連發他們一家最好利用?」 「曉院長有家人吧?」俞飛反問道。 「有啊……我知道你問這句話的涵意,不過噬神要是同意讓他們一家三口都歸屬呢?那他們根本沒有損失啊!」 「依常理來分析,這樣的結局對石連發他們一家而言是最美好的,因為只要他們一家三口可以團圓,歸屬哪一方都沒什麼差別。可是以噬神的立場來看,他們應該不會允許如此,而現在結果已經非常明確了。」 任哲圭與其他軍官同樣是一臉沉思樣,但曉帥哥卻耐不住性子,道:「你說的明確是什麼,我怎麼搞不懂?我認為不管噬神耍什麼手段,只要我們置之不理,噬神又能奈我們何?何況神祇能介入神的事,我們凡界的事他們是不能干預過多的!」 「我跟神又不是不熟,這點我當然知道,不過這件事卻不同——我的身份特殊,所以並沒有神不得介入的禁忌,畢竟我就是攸關他們勝負的一個關鍵點,不是嗎?」 俞飛這番話聽得曉帥哥啞口無言,任哲圭他們更是沉默。 搖了搖頭,俞飛苦笑道:「我知道我接下來所說的話可能對你們很不公平,不過請允許我發洩一下情緒。 「我的出現讓你們處事上有了很大的異動,甚至是讓你們在受令一切以我的安危為重下,不得不蒙蔽自己的人性、親情,就連週遭人員的生命安全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也因這個原因,讓你們的思考方式變笨了。」 聞言,任哲圭打破沉默,道:「我不介意你說我們笨,但你必須提出具體的事證,讓我們有注意的方向,以便加以改進。」 「任教官啊任教官,噬神那方的動作這麼明確,而且曉院長剛剛都已經道明瞭,你還不懂?所以我說,你們因為太維護我而讓思考模式變鈍了!」 此話一落,完全沒人應聲,一會兒後,其中一名軍官才開口道:「抱歉!任長官的意思是請你言之有物。」 俞飛點了點頭,道:「噬神祇讓藍媽媽帶她女兒回來的理由何在?」 剛才開口那個軍官回應道:「當然是博取你的同情啊!」 「為什麼要博取我的同情?」俞飛問。 「等等、等等,你問這話有點傷人喔,你真當我們是笨蛋啊?」曉帥哥有些不認同的板著臉。 不等俞飛回應,任哲圭已開口:「我懂了……我們都搞錯方向了!」 「老任,你有話直說,可別學人家拐彎抹角的,連給的答案都還要玩猜謎遊戲,很累喲!」曉帥哥道。 任哲圭道:「噬神釋放藍月回來,是要博取俞飛的同情沒錯,而且他們還捉住俞飛重情的弱點……俞飛,這是不是你說的重點?」 「這只是我想表達的意思之一,不過真正的重點並不在此。」俞飛道。 曉帥哥倒抽一口氣,正要抱怨他又不有話直說,俞飛已即時反應的補充道:「我說、我說,你就別再念了。」 說完,他故意掏了掏耳朵,才繼續道:「噬神那方掌握我的個性這點,是無庸置疑的,這點從他們之前安排星獸教我使用靈魂輓歌儀式,以及藍媽媽母女被釋回一事來看,就可印證。 「既然我能推論出這點,噬神那方一定也不可能忽略,那為何他們還會進行?是他們認定我們無知,還是他們有恃無恐,認為我們會依照他們設定的模式來走?」 搖頭一笑,他又道:「答案,是後者!因為對噬神而言,這件事根本就是一場遊戲。我可不是隨便亂說,因為在校外教學之時,憑空伸出的那只巨掌既然能穿越防護罩,怎可能抓不到我? 「好吧!就算他們真的抓不到我,那大可派一些能力高強的人來吧! 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搞什麼集體綁架、釋放藍媽媽母女的事情,這一切在在證明,他們,是在跟我玩!」 任哲圭回應道:「我個人非常認同這個說法,但不管噬神的心態為何,我想我們都玩不起,畢竟你在明、他們在暗,哪怕是我們有萬分的準備,都禁不起任何意外,所以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將你保護好,讓你不做任何不必要的曝光。」 「任教官這個心態真的是太消極了,但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永遠,他們的最終目的就是我,這也是我永遠逃脫不了的宿命,那既然如此,我何不化被動為主動呢?」 「你說的雖然很有道理,但我們真的玩不起,因為其後果是我們無法承擔的。」任哲圭面有難色。 「我並沒有要你們承擔什麼,不管你們答不答應,我的命運要掌控在我自己手裡,哪怕是創系主或是其他神來阻止,也是一樣。」 俞飛說完,隨即在心裡對水藍下令:「水藍,麻煩你控制他們的行動!」 幾乎是同時的,他已看見任哲圭他們所坐的沙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透明光罩,每個人被光罩罩住後,腦門隨即出現一道黑色連線。 在黑色連線出現的同時,眾人的表情是驚恐的,不過隨著紅色液體注滿光罩後,眾人已像標本一樣失去了意識。 確定他們受到保護後,俞飛才道:「水藍,啟動隱形裝置,起飛吧!」 可惜才起飛不久,水藍已傳來壞消息,「小飛,太空船受到限制,軍方傳來訊息,要求與任哲圭通話。」 「好!那麻煩你模擬任哲圭影像和聲音與對方通訊,要他們允許通行,記住,口氣要強硬一點。」 「好的,沒問題!」 一會兒後,水藍又傳來話語道:「成功了,軍方解除飛行限制,但卻詢問我們戰艦是否要隨行?」 「當然要!同樣以任哲圭的身份要求他們發動所可調動之戰艦,所有戰艦解除隱形裝置隨行在後,還有,請他們傳來戲遊星系明確的方位與座標。」 「對方要求輸入任哲圭地晶太空船的識別碼。」水藍道。 俞飛回應:「那你可以進入任哲圭的意識搜尋嗎?」 「可以是可以,可是對方要的並不是口頭回應,而是以地晶太空船原形體放入我的感應裝置來回應。」 「那不就要把任哲圭的項鏈摘下來?」俞飛面露難色。 「不用這麼麻煩,只要是在地晶太空船內,任何東西我都能感應、操控。」 「那就快啊……什麼不學,學人家賣關子……」 花了一點時間後,水藍才傳來回覆道:「對方已確認身份了,資料傳送中……接收完畢。」 待水藍完成俞飛的指示後,自作主張的問道:「小飛,我可以拷貝他們地晶太空船的資料嗎?」 「這……這不太好吧,畢竟每個人的地晶太空船都有他們的隱私,我想……」 「我保證不閱覽他們的隱私,我只拷貝星系資料圖,好讓我的資源更加充裕。」 「可是……不要好了,雖然星系圖無關個人隱私,但畢竟還是軍方檔案,我怕我們這樣亂搞,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好,瞭解!」 水藍話一落,空間內隨即傳來任哲圭的聲音:「錄吧、錄吧,我地晶太空船內的資料任你讀取!」 聞言,俞飛嚇了一跳,急忙將視線看向保護艙內的任哲圭,見他還是原姿勢不動後,他才鬆了一口氣,轉而責備起水藍來。 「水藍,剛才要你模擬任哲圭是情非得已,現在事情既然搞定了,你就別再鬧了。」 「我沒有啊!」水藍無辜道。 「沒有?」 俞飛倍感狐疑之時,地晶太空船內又傳來任哲圭的聲音:「我說,要錄就錄吧!」 「水藍,你確定不是你在玩我!」 「保證!」 「怎麼會這樣?觀察任教官他們的生命波動。」俞飛焦急道。 「完全不變,他們八人同樣處於休眠狀態。」 「這就怪了。」俞飛邊說邊走向保護艙,疑惑的看著紅色液體裡的任哲圭,突然,他的雙眼睜了開來,嚇得俞飛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俞飛結舌道。 「我很好!」是任哲圭在說話,但他並沒有開口,只是在話落之後對俞飛笑了笑。 隨後,曉帥哥與六名軍官也都睜開了雙眼,甚至曉帥哥還調皮的對著他揮手。 「這是怎麼一回事,水藍?是我眼花,還是你出現什麼問題了?」 「小飛,你眼睛沒花、我也沒問題,根據我現在的分析,他們的身體機能指數非常的高,另外,根據我從他們地晶太空船獲得的資料來看,他們曾注射一種藥液,這種藥液可讓他們對任何藥水產生抗藥性,當然也就不受地晶太空船保護液所影響。」 水藍解說過後,換任哲圭和曉帥哥他們驚訝了。 他們沒想到水藍竟然可以輕易突破地晶太空船的保密裝置,因為這道程式可是連銀河系的最高智腦系統都要花點時間才破解得了的。 而俞飛見任哲圭他們意識都是清醒的,乾脆要水藍解除他們的保護裝置,以便談話。 保護裝置一經解除,任哲圭馬上以一副驚疑的表情對著空間問道:「水藍小姐,你說你已經破解我們地晶太空船的內碼,那請問,我最近一次啟動地晶太空船時,下達的一個指令是什麼?」 「任先生以口語方式對地晶太空船下過指令,如果你問的是手動式操控的話,那就是從別館移動到銀河學院。」水藍回應道。 聞言,任哲圭表情凝重的對著俞飛道:「俞飛,你是個識大體的人,你應該知道地晶太空船內的資料有很多機密……我低估了水藍小姐的能力,不過既然事情已發展到這種地步,我希望你替我維護一下尊嚴,千萬別讓這些資料外洩,好嗎?」 俞飛雙眉挑得高高的,一副與我何干的態度道:「我什麼都沒看到,我能洩什麼密啊!」 聽他這麼說,任哲圭當然也知道他是在推卸責任,不過既然他說的是事實,那再與他爭辯也是枉然。 所以任哲圭苦笑過後,轉而對著空間道:「水藍小姐,剛剛的話你應該都聽見了吧,我以著與對俞飛懇求時相同的誠心請求你,請你不要將資料外傳給任何電子系統或是智能程式。」 「任先生的誠意我感受到了,我答應你的請求。」水藍回應道。 「水藍,你回答得還真自然,可是好像我才是主人吧!」俞飛故意調侃道。 「你現在承認自己是主人羅?」頓了頓,水藍才又繼續道:「我從任先生他們那裡得到的資料,有些的確不宜透露,因為那對科技的發展有很大的影響,一旦洩露出去,恐怕足以顛覆一個星系的發展。」 水藍說完,轉而對著任哲圭道:「任先生,你們的系統有許多不及之處,如果有需要,我很樂意替你們改進升級。」 「那就麻煩水藍小姐了。」曉帥哥一副巴不得現在就進行的態度。 「沒問題的,曉先生。根據我的評估,你們的地晶太空船在我的協助下,至少能擁有十級艦的系統功能。 「簡單說,該系統雖然不能像美麗親切大方的我這麼人性化,但口語化的命令都能聽得懂,而且還有將訊息自我歸納整理的功能。」 曉帥哥連聲應道:「好、好、好,這樣我就很滿意了。」 說完,他連忙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準備送到操控台。 「曉先生你別忙,把項鏈戴好,坐在原位就好,我可以直接以系統感應,不過在這之前,我有件事想請教任先生。」 「水藍小姐請說。」任哲圭攤手道。 「任先生,我可以透過你地晶太空船的智能系統,聯結銀河系的最高智能系統嗎?」 「這……」 看任哲圭一副為難的表情,俞飛笑應道:「水藍,既然任教官無法做主,那問我就好啦!」 話畢,俞飛從星儲手內拿出自己的學習單,直接攤在桌上。 「水藍,你直接進入學習單系統,然後輸入我接下來念的密碼,保證你想到銀河系的最高智腦系統找什麼資料都暢然無阻,密碼很簡單,注意聽了——四三四二零、零二四、四二零、零二四三四二零、零二四……」 在他一連串的數字中,任哲圭他們的表情都變得很不自然,尤其是眾軍官們更是面面相覷,因為俞飛無視於他們存在般的犯下重罪,這事要是傳出去,叫他們情何以堪? 幾秒後,才又聽見水藍的聲音,「小飛真棒,真不愧是我的主人,除了入侵外,竟然還控制了所有電子衛星。」 她的誇獎之語讓任哲圭他們的心情又是一番波濤洶湧。 「不只如此,除了子星系外,小飛連主星系也影響了,厲害、厲害!」 「好了,水藍,這種不重要的事就別說了。」俞飛垂著頭,不停摳著頭皮。 任哲圭試問道:「俞飛,水藍小姐說的可是事實?」 「呃,呵呵……」 「既然小飛不好意思講,那就由我來講吧!」水藍笑了幾聲,才道:「其實小飛的本事不只如此,他除了控制衛星外,還……」 「停!水藍,再講以後我就不再跟你聊天喔!」 「無所謂,反正你最近也很少找我聊天。」 「那我就永遠將你化為裝飾用戒指!」 「不講就不講……」 聽著俞飛與水藍你一言我一句的,任哲圭語重心長道:「不管你還做了什麼驚人之舉,也不管你控制所有衛星的目的為何,這是一個以科技為主的星系,希望你不要做出讓自己抱憾終生的事。」 俞飛點頭,道:「我知道,不過你要求我的同時,我也要明白告訴你們,若是不想看到我搞出什麼飛機,就讓我把事情順利的進行下去。」 「既然你剛才綁架了我們,也讓所有隱藏的戰艦現形並跟在你的地晶太空船之後,那表示你心中似乎已有計劃。 「不管你的計劃為何,前提是不能擺脫戰艦的隨行,也不能甩開我們八個,如果你能保證做到這點,那我們就依你的計劃行事。」 俞飛思索了好久才答應。 「那現在可以讓我們知道你的計劃嗎?」任哲圭問道。 「很簡單,我……」 第九章 駭客之王 真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俞飛的四級艦後方跟著數萬艘七、八級艦,遠遠看去,整個天空佈滿密密麻麻的黑點,簡直就像候鳥過境一樣。 如此龐大的陣容,直搗戲遊星系! 只見空間出現一陣強烈波動,接著所有戰艦就消失在天空中。 待這些戰艦再次出現時,所有戰艦已接近戲遊星系的領域。 這時,身在地晶太空船內的俞飛正下令道:「水藍,命令全部戰艦啟動所有武器裝備待命。」 「俞飛,你要幹什麼?」任哲圭心情忐忑不安的問著。 「你不是說這一次全權交給我處理嗎?」 「同意交由你處理,不代表我可以眼睜睜看你胡作非為……我們現在才剛進入戲遊星系的領空,你就要所有戰艦開啟武器備戰,這種行為不就等於是在挑釁對方,表示要直接向他們宣戰嗎?」任哲圭激動道。 「宣戰?」俞飛頓了頓,口氣充滿不屑,道:「對方綁架我們的人難道不是宣戰?我這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說完,他改而對著空間道:「水藍,向對方表明我是俞飛,並要求與他們通訊。」 「是!」 一會兒後,水藍才又道:「訊息已傳出,對方無回應。」 「好,那麻煩幫我尋找最近的一顆電子衛星。」 「完成!」 「請給我電子衛星頻率內碼,再給我操控螢幕。」俞飛道。 「沒問題!」 水藍話語一落的同時,俞飛眼前就出現一道螢幕,螢幕上除了跳動的頻率外,還有一長串的數字不停跳閃。 他的手指快速的在鍵盤上觸動的同時,嘴裡也對著眾人道:「請大家別吵我,除非對方有訊息回應,或是有戰艦出現再叫我。」 說完,他的手持續不停的操控著鍵盤,嘴裡還不停的碎念著,活像個老太婆,就連哈絲都掏出來解悶。 大概十多分鐘過去,似乎還是沒得到想要的結果,於是俞飛又對著空間道:「水藍,給我電子頻率的音波。」 「嘀、嘀、普、普……嘀、普、嘀、普……普嘀、普嘀……」 螢幕上的頻率不停跳動,俞飛閉著眼睛,手指不停的敲著節奏,而且不管頻率的節奏是快、是慢,他都能準確的跟上。 五、六分鐘後,俞飛又道:「水藍,給我另一顆衛星的頻率音波。」 「嘰——嘟——嗶嗶——嘰——嘟——嗶嗶、嘰、嘟、嘰、嘟……嘰嘟、嘰嘟……」 「水藍,麻煩你發出這樣的音波,同樣是嗶聲,每五秒一聲,五聲過後再每秒發出一聲,同樣五聲一個循環,發出的同時,別忘了接收剛剛那兩個電子頻率的音波。」 隨著俞飛話語一完,剛剛那兩個電子頻率的音波已漸漸成為規律性的「呯、呯、呯、呯……」,聽過之後,俞飛又道:「水藍,再幫我發出與其相同的呯聲,三長兩短,每五秒一次。」 一會兒後,其中一道規率的音波有了改變,「嗶嗶、嗶嗶、嗶嗶嗶……」 「水藍,把剛剛接受到的所有頻率再播放一次給我聽。」 俞飛專心聆聽的同時,也從星儲手內拿出了紙筆,開始寫出一長串的數字,並進行運算。 旁人看似複雜的方程式,俞飛算起來卻是得心應手,就在他運算的同時,方才偵測的第一個電子頻率不變,另一個卻變得跟俞飛要求水藍發出的頻率一樣,三長兩短。 只見俞飛進行運算的同時,時而咬筆、時而皺眉,並要求水藍再次播放剛剛的音波。 就這樣,不知要水藍重複播放了幾次,俞飛終於放下手中的筆,扭了扭酸硬的脖子後,大笑道:「我以為他們多行……不過如此!」 看著俞飛的反應,任哲圭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破解了?」 俞飛沒有回應,雙手再度在鍵盤上跳動著,待動作停止後,便對著水藍說道:「麻煩你幫我開啟影像接收功能。」 「是!」水藍應聲過後,地晶太空船內馬上顯示出數十個螢幕,有娛樂、體育、戲劇、教學…… 本來俞飛還沾沾自喜的豎起耳朵等著眾人誇獎,抬頭一看,才尷尬道:「抱歉,搞錯了……」 說完,他又把頭低了下來,手指又是一番跳動。 很快的,眾人眼前的畫面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星球的空照圖。 圖片顯示的同時,俞飛把視線看向眾人,等著他們讚許的反應,沒想到眾人卻是一臉茫然。 「這個是什麼?」曉帥哥一副有看沒有懂的表情。 「都這麼清楚了你們還看不懂嗎……這是別月星球的空照圖啊!」 「別月星?」 眾人異口同聲的開口後,曉帥哥又問:「既然要給我們看,為什麼不弄大一點?」 俞飛反問道:「弄大一點?你們現在看到的可是軍事衛星耶!枉費你們還是軍方人士,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這衛星可是有專人嚴密監控著,要是我隨便移動、放大畫面,不讓人發現才怪。」 「這麼說,這裡的衛星也被你控制了?」曉帥哥問道。 「哪有這麼簡單,我只不過是弄懂他們衛星發射的頻率罷了,離真正控制還差得遠咧……不過對我來說,同樣是輕而易舉。」俞飛陰笑道。 任哲圭納悶道:「那你現在要我們看這張空照圖有什麼用意?」 俞飛說明道:「說你們變笨了還不信?這張空照圖的周圍沒有任何的太空堡壘和基地,而且從這兩個電子衛星發射的訊號來看,除了衛星和衛星間的互傳外,它們另外一個傳輸方式就是打向星球面而沒有往外,也就是我們高科技星系所謂的太空衛星。 「這代表,他們的科技尚未完全開發,還處於探索階段——為了證明我論點沒錯,我故意叫水藍發出不同的頻率波動。 「果然,在接收到這股波動後,他們原本的頻率完全亂了套,還依我要水藍發出的訊號原封不動的發回,試圖與我們接觸。」 任哲圭又問:「那你剛才是在計算什麼?」 「我是依其音波發出的頻率計算其間隔與波長,只要把這些弄清楚,就能從中算出其代碼,進而找到其頻率。」 傻笑了幾聲,曉帥哥看了看一旁的軍官問道:「這個……很容易懂嗎?不不不,我是說我們可以學嗎?」 「你們的腦力開發能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絕對沒問題。」 聞言,眾人全是苦笑無語。 他們這一批創系主的老手下,在神的幫助下,腦能頂多也只開發到百分之二十,而其他銀河系的子民,平均的開發值也只在百分之十五左右,百分之五十,真的是常人望塵莫及的奇跡。 眾人驚歎之餘,突然有人問道:「你是不是故意誇大其詞啊?你把條件說得這麼苛刻,你自己呢?你的腦力開發了多少?」 「我?」俞飛指著自己,然後攤手道:「我啊,七歲前就到達這種程度了,現在呢……恐怕沒有儀器可以驗出結果吧!」 聽完他的話,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俞飛不管他們的反應如何,收回攤出的雙手,道:「水藍,命令所有艦隊持續開啟所有武器、保持備戰狀態,並啟動隱形裝置,你也一樣。」 「是的,命令下達。」 「還有,將剛才接收到的商業衛星訊號傳送給各個戰艦,並要他們多多觀看,以便瞭解別月星的一些社會型態和發展。」 「那我們呢?」曉帥哥問道。 「當然一樣啊,不然呢,難道要看彩虹頻道嗎?」俞飛對他曖昧一笑後,轉而對著空間道:「水藍,剛才我叫你發出「我是俞飛」的訊息,有沒有回應?」 「目前為止,同樣沒任何回應,不過透過電子衛星裝置,有偵測到不尋常的能量波動。」水藍道。 「是嗎?什麼樣的波動?」俞飛問。 「不清楚,只知道這波動涵蓋整個別月星。」 頓思過後,俞飛才問道:「那我們的地晶太空船是否能通過進入?」 「尚未正式接觸,無法分析。」 「任教官,你怎麼看?」 略有所思後,任哲圭才回應道:「我想,這種屏障應該是與創系主設來保護銀河系的屏障相同,如果沒有相關憑證,恐怕沒辦法順利通行。」 「如果真的像任教官猜的那樣,那是否有什麼破解辦法?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可知道創系主設的屏障有什麼破解方法?」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最後任哲圭才開口:「我們不知道,不過當初創系主在設屏障的時候曾經說過,除非是能力在他之上的人,以比他強大的暴力破解,否則必須以他當初設定屏障時所設的方式來進出。」 「那創系主可有說萬一他所設的屏障遭到破壞,會有什麼後果?」俞飛又問。 任哲圭搖頭應道:「沒有。」 俞飛有點失望的思索了許久,才開口道:「在這幾個小時內,大家就依剛才我吩咐的那樣,觀看衛星頻道瞭解別月星的風俗民情,我來想想辦法。 「任教官,待會兒你先派出幾艘戰艦偵測一下這附近是否有其他生命存在,有什麼結果,請他們即時與水藍聯繫。」 「俞飛,我說過了,這次的任務你是總指揮,除非是發生空戰,不然其他命令都由你直接跟其他戰艦下達就行了,不必藉由我之口。」 「可是我對戰艦的調度很外行,怎麼知道該派多少艘才適宜?」 任哲圭趁機對俞飛機會教育,道:「在場的軍官有軍需官、後勤官、調度官、情報官……有任何問題,你隨時可以向他們諮詢。記得,你現在是總指揮,你要有統帥眾戰艦的自覺,若不懂,還可以開軍事會議,相信每位經驗豐富的軍官都會是你的良師。」 「好……那我現在宣佈,會議開始!」 在所有戰艦人員花了一點時間觀看衛星頻道後,他們整理出一個結果——戲遊星系與銀河系比起來,遠遠落後了將近三千年,甚至更久。 依照他們的科技看來,不要說有能力探索外星系了,恐怕連探索別月星以外的星球都有問題。 從他們最近的新聞記錄來看,他們上個月曾發射一艘載人太空船,準備探索距離別月星最近的里昂星,不過這艘名為戲游一號的太空船還沒接觸到大氣層,就產生油料管輸送問題而爆炸,而此行的七名太空人全不幸罹難。 就在這幾天,他們準備再次升空,發射戲游二號,原本新聞頻道還將此新聞炒得火熱,可是自從昨天偵測到俞飛要水藍發出的頻率後,新聞的重點全轉了向,而且還有不少專家學者上節目分析、探討聲音的來源。 個個宣稱是專家,說法卻是眾說紛紜,有的說戲游一號爆炸與發出頻率的外星生物有關,用意是在向他們示威,想嚇阻他們第二次發射;有的說頻率來源根本是軍方捏造出來的,想藉以掩蓋戲游一號的失敗…… 眾人看得是啼笑皆非,尤其俞飛更是笑到肚子痛。 唯獨任哲圭反應平淡的問道:「俞飛,你刻意發出三長兩短的頻率,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用意。」 俞飛表情賣著關子,嘴裡卻是否認他的說法。 聽到他們談話的曉帥哥,也插口問道:「我們看頻道看得眼睛都得乾眼症了,接下來要怎麼做?」 笑了笑,俞飛道:「怎麼做?很簡單啊,既然他們對外星生物有興趣,那我們就派遣戰艦在別月星周圍繞轉,並發出光線,不過前提是別去觸碰他們的電子衛星,以表善意。」 「何必這麼麻煩?你不是有入侵衛星的能耐嗎?直接向他們發出我們存在的訊息不就得了?」曉帥哥道。 「曉院長,拜託一下行不行,你當這是寫小說嗎?想要入侵控制,也得要一個平台吧?」 俞飛看曉帥哥還是一副茫然樣,不禁又道:「電子官,麻煩你跟曉院長解釋一下。」 被點名的電子官一臉尷尬,道:「我……這我也不會講耶,我擅長的是利用電子平台傳收,像這種入侵的事,我未曾涉獵過。」 愣了一下,俞飛才道:「教你們一個小常識,不管某人對系統的入侵多厲害,想要入侵一個系統,必須要有一個操作平台。簡單說,這個平台必須出自於該星系的科技產物,就像我們的智能系統很厲害,可是卻與該星系的伺服器不同…… 「就算平台有了,你也必須要有登入者的身份,就拿我們的學習單來講,我之所以能控制所有銀河系各主、子星系的衛星,也是利用學習單上的個人認證碼來進行入侵,因為銀河系的電子系統是一樣的。」 頓了頓,俞飛又接下去道:「也許你們會覺得這樣比較好管理,可是對我這種人來講,嘿嘿嘿……」 眾人大概猜得出他的意思,所以任哲圭誠摯問道:「那是否有什麼改善之道?」 「任教官是問真的還是假的?銀河系一眼望去儘是精英,不用找我要解決辦法吧!」 「唉啊,能者多勞嘛!大家都是自己人,分什麼你們我們的?再說,既然這事是你提起的,那你一定有解決之道。」曉帥哥笑道。 俞飛咋舌道:「你的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咧,又想佔我便宜了是不是?當初說好只讓水藍替你們幾位的地晶太空船進行程式進化,到最後卻變成所有參與的戰艦都獲益……這筆服務費我都還沒跟你們收,現在又要我做白工?我才懶得理你們!」 話畢,見眾人無語,俞飛自己又道:「好吧,要我幫忙可以,不過價錢要先談好。」 「唉呀呀……談錢就傷感情了,說來說去,創系主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你現在發現問題就要馬上導正,不也是在幫自己忙嗎?」 正當俞飛臉色充滿不屑,準備反唇相譏時,他的腦海內突然傳來水藍的聲音。 「小飛,在後方跟隨的戰艦中,有一艘六級艦跟其前方三十萬公里處的隕石有非常微弱的電波來返。」 「什麼!」俞飛因驚訝而突然喊出的話,讓一旁的任哲圭他們對他投以異樣眼光,他馬上搔了搔頭,傻笑道:「沒事、沒事!」 他嘴裡回話之後,心裡馬上對著水藍道:「是戰艦本身的電波折射回來的,還是確定有外來的頻率波動?」 「頻率不同,是彼此波動互相來往。」水藍無聲回應。 「好!那麻煩你偵測彼此訊號,試試看有沒有辦法解碼,還有監控該戰艦內一切影像。記住,如有什麼現象,同樣私底下與我無聲溝通,另外,其他戰艦也一併監控。」俞飛交代道。 「戰艦的數量太大,要同時監控影像,恐怕會超過我的負荷。」 「對喔,我怎麼沒想到!」稍微思考過後,俞飛才又道:「那就依你的能力範圍,監控其通訊系統,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如果其範圍是在戲遊星系方圓五十萬公里之內,那就沒問題,但跨越星系恐怕就不行了。」 「那要是跟銀河星系的主、子星系呢,你是否監控得到?」俞飛問。 「這也沒辦法。」 「當初我要你幫這些戰艦進行程式進化時,不是要你在每艘戰艦內都加入電子監控程式嗎?照理說,這種程式在跨越星系上應該是可行的啊!」 「你所設計的程式是沒問題,可是他們的戰艦並無跨星系通訊能力。」 聽水藍這麼回應,俞飛才恍然想通,順勢抬起手來大拍自己前額的他,一時忘了自己正無聲無息的與水藍進行秘密溝通,口中還大聲念道:「對喔,我怎麼沒想到這點!」 他突然做出的反應和言語,讓眾人覺得很無厘頭。 曉帥哥更是問道:「想到什麼?」 面對眾人異樣的眼光,俞飛回應道:「沒事,我只是自言自語在想事情。」 說完,他隨即又與水藍悄悄溝通:「水藍,請你立即查詢對隕石傳訊的那艘艦隊編號,以及其人員編制、所屬部門。」 「是!」水藍回應。 俞飛等不及的問道:「要多少時間?」 水藍隨即回應道:「艦隊編號一七八三,人員六十滿編,屬於後勤補給艦隊。」 「後勤?」 「是的,但不是物資補給那種後勤,而是跟隨艦隊行動的後勤艦隊。」 水藍說明道。 「幫我監控一七八三內所有人的行動,包括他們在上廁所、洗澡、睡覺,都不能鬆懈,一旦任何人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必須即時與我回報。」 在腦海中與水藍溝通完後,俞飛將自己的思緒拉回現場,這時他才發現眼前的眾人正以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喂,你們這樣看我幹什麼?」 任哲圭不答反問道:「俞飛,你是不是悄悄與水藍在溝通什麼?」 歎了一口氣,俞飛坦然道:「沒錯,不過現在還不是向大家說明的時候,只要時機成熟了,我一定向大家宣佈。」 其實,俞飛當下就可以將水藍發現的事公開宣佈,可是說出來,等於間接告知他們水藍替所有戰艦進行程式進化時,還附帶了電子監控程式—— 他們知道這件事的反應,恐怕會比得知戰艦向外傳播訊號還來得激動。 看眾人沒有多問什麼,俞飛又道:「剛才我說過,要戰艦在別月星覆蓋範圍移動外,現在我又下了另一道指令,那就是所有戰艦將我們所在範圍十五萬公里內不安定的隕石群全部銷毀。」 說完,他對著空間道:「水藍,請給我目前別月星附近所有電子衛星的位置。」 水藍應聲後,地晶太空船內馬上顯示出所有覆蓋在別月星周圍的衛星,只見顯示圖上密密麻麻的,大概有數千顆。 看過顯示圖後,俞飛又道:「麻煩將對外拍攝宇宙狀況的衛星以紅點顯示給我。」 接著,他指著為數近百顆的紅點標示道:「任教官,請你讓艦隊將這些標示為紅點的衛星全部擊毀。」 聞言,任哲圭反應極大,問道:「你之前不是說,一旦他們的電子衛星遭到非自然因素的移動或毀壞,絕對會引起別月星人民的騷亂?為何現在又要下令擊毀?」 俞飛笑道:「之前我們艦隊尚未開啟隱形裝置時,他們官方的衛星一定有觀測到我們艦隊來時的情形,雖然之後我們隱形了,可是最初被攝錄到的影像卻是更改不了的。 「不過這項消息我們在任何一個衛星頻道卻都沒有看見,這表示他們的官方刻意將這個消息隱瞞下來。 「現在,我要打下他們的探測衛星,目的就是要製造一個假象,讓他們知道我們並非傻呼呼任由他們觀察著,讓他們在失去觀察力之下,主動出面與我們溝通、協商。」 一旁的軍情官憂然問道:「你的構想是很完美,可是要是他們誤解成我們是想與其開戰呢?」 輕搖著頭,俞飛道:「你的憂慮是多餘的,先不論他們的科技並沒有與我們開戰的能力,我們只破壞探測衛星的行為,應該能讓他們知道我們只是發出警告,所以才沒有將衛星全數擊毀。」 言畢,俞飛完全不理他們的反應,整個人完全嚴肅了起來,並以著不得反抗的口吻說道:「我現在以總指揮官的身份下令,以上言論不得外傳,只要命令艦隊擊毀紅色標示之衛星和隕石群即可。水藍,幫他們接通下達艦隊命令的設備。」 此話一落,所有軍官和任哲圭的耳上全掛上一副耳麥。 俞飛見準備完成,立即又道:「我要見到擊毀動作在一個小時內結束。」 儘管略有猶豫,但任哲圭他們還是聽令行事的開始發佈指令。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安定隕石群及紅色標示的衛星已全數遭到摧毀。 俞飛要求水藍監督一七八三戰艦內部情形。除此之外,他還要沒有職勤的戰艦人員,仔細觀看每一個衛星頻道,要是發現有任何播放這次擊毀事件的新聞,馬上通報。 很快的,距離擊毀事件發生到現在,已經過了八個小時。 任何頻道都與往常一樣正常播放,完全沒有傳出關於這件重大意外的一點消息。 這時,地晶太空船內,俞飛他們所坐的已不是舒適柔軟的沙發,而是硬梆梆的軍事會議桌椅。 俞飛坐在中間位置,兩旁則坐著任哲圭、曉帥哥和六名軍官。 會議進行中,坐在右手邊第一位的任哲圭回報道:「報告總指揮官,目前我們所觀看的商業衛星頻道裡,所有頻道都是依照既定的節目表播放節目,完全沒有播放我們製造的新聞消息。」 聞言,俞飛手指有節拍的敲著桌面,嘴巴沉默了半晌,才笑著對眾人問道:「各位有什麼看法?」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才由情報官回應道:「幾個小時觀察下來,我個人認為別月星的訊息非常封閉,科技也比我們猜測的還落後。」 「除了這點外,各位還有什麼不同的看法?」俞飛再次向眾人問道。 等不到回應,他直接點名道:「曉院長,平常你的問題和意見最多,現在呢?」 「我?」曉帥哥攤手道:「就是一個落後星球嘛,有什麼好批評的。」 撇嘴一笑,俞飛又道:「任教官說你當上銀河學院院長之前,是他們的作戰官,憑你豐富的歷練,對這種情況會採取什麼行動?」 曉帥哥一掃輕蔑態度,簡潔有力的說出一個字,「戰!」 「如何戰?」俞飛問。 「以強大的武力侵略!」 聞言,俞飛搖頭失笑,沒有任何言語。 任哲圭不懂他在笑什麼,直言問道:「總指揮,你問這個問題是否有什麼用意?」 「抱歉,我並沒有任何其他想法,我純粹是想瞭解一下你們當初的作戰方法。」 曉帥哥反問道:「那你呢?身為總指揮的你,面對這種局面,作戰方法為何?」 「我啊?我根本不會勞師動眾的引爆戰爭,我只要動一點小腦筋,就能讓該星球的領導者自動派代表來與我談判。」 幾聲冷笑後,俞飛又道:「你們以為我破壞衛星和隕石是一種遊戲嗎?還是為了示威?」 「難道不是嗎?」曉帥哥問道。 俞飛嘟嘴搖頭道:「我是在試探這個星球的社會結構。你們想想,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發生這種重大意外,媒體肯定是爭相報導,可是這裡呢? 「我們都已經破壞多久了,消息還是一直被壓下來,這表示這裡絕對不是民主國家,而是軍政體系的帝國制。 「要是民主國家,那在處理上可能有點棘手;如果是帝國制,處理起來就真的是太簡單了。 「我們打掉他們的軍事衛星,他們可以隱瞞,那好,我們接下來就打掉他們的商業衛星,打一個沒反應,我們就打第二個,再不理,那我們就打第三個! 「到時候要是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軍方不處理恐怕也會爆發民怨,所以他們不處理沒關係,我們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商業衛星,打到他們處理為止。」 俞飛說這些話的用意,是為了給他們一個警惕,而且他還有後話沒有說完,因為如果衛星都打完了,別月星的人還是不處理,那…… 想到這裡,俞飛不禁在心裡祈禱,希望結果不要被他蒙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這時眾人完全不知道俞飛心裡在想什麼,情報官更是回應道:「他們目前連載人太空船都有問題了,如何與我們溝通?」 「這就是大家觀念上的偏差,他們既然能將衛星升上太空,把訊號傳遞到衛星絕對沒問題,最近以來,他們一直冷靜、平淡的對待,並沒有發出衛星訊號與我們聯繫,那表示他們早已知道我們會到來,只不過視為一般事件處置罷了。 「所以大家不要被他們表面平靜、科技落後的假象給蒙蔽了,我們現在的處境可是非常危險的。」 聞言,大家心裡都是嗤聲一笑。 「你們可能會笑我有妄想症,不過沒有關係。但基於總指揮的責任,我必須告訴你們,大家最好嚴加戒備,否則事情引爆後,想後悔就來不及了。」俞飛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總指揮請等等,你的話還沒說完吧?」任哲圭跟著起身道。 「等你們把剛剛那些話吸收後,後果也想到了,再來找我……記得,各艦隊距離最好是拉得越開越好,否則……」 俞飛話沒有說完,就準備離開現場,臨走前,他淡淡的丟下兩個字。 「噬神……」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俞飛好厲害續集 第二十集 二十四孝 第一章 陰霾重重   在俞飛的命令下,戰艦已將別月星近乎三分之二的商業衛星全部擊毀。   依照常理,發生這種重大事件,媒體一定會吵得沸沸揚揚,可是別月星的反應卻是反其道而行。   對此,俞飛還沒決定下一步要如何對應,他們自己內部就不斷傳出一些反彈聲浪─不少人員開始發出不平之鳴。   銀河星系明文規定,不得破壞、干擾文明或非文明星系的進程。   還有人說整個銀河星系的戰艦被俞飛動用了三分之一,萬一銀河星系發生緊急危難之事,哪來的防衛能力?   另一方面,也有人質疑俞飛根本沒有當指揮官的能力─充其量它只不過是個銀河學院基礎班的學員罷了,憑什麼身份調度戰艦?   對於內部不斷流出的負面傳聞,任哲圭他們這些高階軍官可是聽得憂心不已。軍隊注重的是團結,一但內部士氣渙散,如何齊心向外作戰?   令他們頭痛的,不只是無法坦然說明俞飛的身份,就連俞飛心理在想什麼,他們也完全捉摸不到,就算開口詢問,俞飛也神秘不說。   有一回,任哲圭再也忍不住要俞飛說個明白,不料卻遭到俞飛的反問。   「你為什麼不先把你們的做法告訴我?何況,為何不先問問你們自己,你們搜集了多少情報給我?」   俞飛這番話問得任哲圭與眾軍官啞口無言。   其實不是他們不派戰艦出去搜集情報,要是真的派戰艦出去,到時候敵方來襲,會無法給俞飛百分百的保護。   雖然他們沒說,但俞飛多少知道他們心中的顧慮。   這裡是噬神的地盤,戰艦再集中也是防不勝防─不過想了想,俞飛還是把話吞了回去。要是任哲圭他們因此心生恐慌,說不定會立即將戰艦撤回,說來說去,吃虧的還是俞飛自己。   現在,軍事會議正在進行著,參加的人同樣是俞飛、任哲圭、曉帥哥與六名軍官。   與前幾次會議不同,這次開會的氣氛格外嚴肅,因此任哲圭和軍官們個個都板著一張臉,就連他們之中最愛開玩笑的曉帥哥也同樣面無表情。   本來俞飛還打算輕鬆主持這場會議,可是看他們這種態度,他的情緒也跟著受到感染。   「唉唷,你們可不可以輕鬆一點?雖然還是每天例行的會議,不過這麼多天下來,也該習慣了……你們何必一臉痛苦樣呢?」   現場一片安靜,好幾分鐘後,任哲圭才開口道:「我們已經決定收回你總指揮之權責。」   原本眾人以為俞飛會大發雷霆的追究原因,沒想到俞飛竟然手舞足蹈說:「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哈哈……我還在猜你們會忍我多久呢!」   眾人面面相覷,還沒回神過來,俞飛又開口了:「什麼時候正式生效?還有你們什麼時候要搬離我的地晶太空船?」   任哲圭搖頭道:「雖然解除了你總指揮的權力,但基於對你的責任,我們還是會留在這裡保護你。」   俞飛正準備開口回話,不過話還沒說出,曉帥哥已搶先開了口:「你難道不想問我們為什麼突然做出這個決定?」   「我只在乎你們什麼時候搬離我的地晶太空船。」俞飛攤開雙手。   「老實說,很難。」任哲圭跟著一起攤手。   這時,空間內突然傳來水藍的聲音:「小飛,我們這裡又不是空間不夠用,讓他們留下來有什麼關係?而且任教官還會教我一些軍事或戰艦上的應用、調配常識,很受用耶!」   「這些知識你從他們戰艦上的資料都吸收得到,不是嗎?」俞飛問。   「資料是死的,任教官是活的,有些東西加上任教官的經驗分享後,更是淺顯易懂。」水藍回應道。   俞飛皺了皺眉頭:「如果是一般智腦的話,我可能會認同你剛剛的說法……不過多了人性思考的你,一但有資料就能做出更多層面的分析,絕對比任何人腦來得透徹,比任教官親自教導還有效─你為什麼要替他們說話?是不是他們拿了什麼好處賄賂你?」   水藍無語,也讓俞飛得到答案,他的臉色突然難看了起來。   「跟水藍無關,你別怪他……我只是答應她若是事情進行得順利,回到銀河系後,要將你的地晶太空船升為五級艦。」任哲圭挺身說道。   頓了半響,俞飛才對著空間道:「水藍,我想聽你怎麼說,而不是由別人替你說。」   「嗯……其實我並不在乎升不升等,我比較在乎的是他們會主動把我要的資料找來給我,還會陪我聊天。」   聽完,俞飛馬上無聲對水藍道:「那倒希望你有分寸,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心理溝通過後,他才開口道:「難怪你最近比較少對我問東問西,原來是有人陪你……好吧,既然有人願意替我分擔這件事,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他們留下來吧!」   曉帥哥回應道:「其實,水藍的人性化我們已經有所認同,只不過他現在還處於求知階段,所以我們很樂意給他一些正面的指導。」   「是這樣嗎?」俞飛一臉不懷好意。   曉帥哥反應頗大的捲起袖子,並道:「你懷疑?我跟你拚命喔!」   懶的理他,俞飛道:「我知道你們對水藍好是真,可是你們也並不是毫無所求吧?舉個例來講,你們就會要水藍替你們改良銀河主、子星系衛星系統連貫問題,不是嗎?」   「甚至你們還曾經要求水藍將地晶太空船的改良程式告訴你們,讓你們不必藉由水藍就能直接將地晶太空船進行升級。」   「雖然水藍徵詢過我的同意,可是你們一方面對水藍好,另一方面則要他替你們說好話,他如何推辭?就像現在,我才開口要趕你們走,他就主動跳出來替你們美言好幾句。」   水藍插嘴道:「小飛,水藍錯了嗎?」   「你沒錯,吃人一分還人三分這是人之常情,我會提出來講,只是故意藉機諷刺他們,畢竟我之前就說過了,要我幫忙沒問題,只要價碼談得攏,他們對你好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他們對你好,對我卻不好,你看,我這個總指揮才當幾天而已,就莫名奇妙被解除職位,如果我自己不撈點好處,到時候恐怕又會被一腳踢開。」   「俞飛,我們解除你總指揮之職實在是逼不得已,各戰艦傳來的反彈聲浪越來越大,如果我們再不反應,接下來恐怕不只你這總指揮下的指令沒人聽,說不定連我們的話都沒說服力了。」任哲圭道。   「我再重伸一次,這個總指揮─我不在乎,除名一事我也樂見其成,畢竟這樣一來我不必再承擔不必要的壓力,與你們也可以完全脫離關係……但站在朋友的立場,我誠心為你祈禱,願你們的創系主和其他我認識的神可以保佑你們。」   「……你這話一定有你的用意,我現在就以總指揮之名,要求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盤說出。」任哲圭說道。   「呵呵……總指揮還是由你來做比較有派頭,不過我要向你說聲抱歉─我不是銀河系的子民,也不是你旗下的小小兵,你的命令對我起不了效用。」俞飛笑道。   曉帥哥在一旁勸道:「別這樣,我們也是為了保護你……要是這麼龐大的戰艦出了什麼意外,那軍士的死傷與你脫得了關係嗎?你的良心不會受到譴責嗎?」   「我的確承擔不了這個責任,所以你們儘管把戰艦撤走吧,我相信我一個人可以過得更自在。」   眾軍官再也忍不住,有的人氣憤的握拳敲桌,就差沒罵他不知好歹了。   沒有看他們的反應,俞飛直接說道:「你們捫心自問,來這裡後,你們除了聽命行事、保護我以外,你們做了什麼?你們可有善盡自己軍人的職責?你們龐大的艦隊就晾在這裡,要是被敵方發現,那你們能怎麼做?一味的挨打還是逃跑?」   俞飛話一落,毫不客氣怒拍桌面,並道:「不要覺得我剛才的話說得過份!誠心的建議你們,與其待在這裡當靶子,還不如全部撤走!」   軍情官很不高興的反駁:「別月星才是靶子吧?敵方?在這裡稍微有一點文明的,除了別月星,不要說任何科技性的船艦了,就連什麼有生命跡象的生物都沒有!敵方?哪來的敵方?」   甩了甩手,俞飛搖頭冷笑:「撤不撤隨你們,對於程度太低的人我也懶得多做解釋,到時候有損傷的話,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看在你剛才很有個性的份上,我給你們一點提醒,別太仰賴科技,不然你們會死得很慘。」   任哲圭這才放低身段,道:「俞飛,我任哲圭從沒拜託過任何人,這次為了這麼龐大的艦隊,我求你,有話就直說吧,何必跟我們打啞謎呢?像這樣沒有任何端倪的事,你要我們從何探起?」   俞飛長歎一聲,才道:「任教官,我並不是在跟你們玩猜謎,而是你們盲目的以我為主,把自己原本該有的主見全蒙蔽了……如果你們拋棄我這個顧忌,一定可以從中發現不尋常之處。」   「總歸一句,你不說就是了?」曉帥哥也失去了耐性。   「沒錯,我就是不想說,你們連自己內部出了問題都沒發覺,更沒有權利知道其他事情。」   情報官不屑道:「我們內部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   「呵,那你們全部等死吧!」俞飛說完,站起身來對著空間道:「水藍,我不是總指揮了,沒事別打擾我。」   俞飛邁開步伐就要下去休息,不料任哲圭卻一個耀步走到他身前,並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沒把話交代清楚,你別想走!」   俞飛火大的一把將他的手推開,大罵道:「你憑什麼抓住我?身為最高將領,你可有追究反抗我這些聲浪的來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言論自由,我為何要追究?」任哲圭反斥道。   「言論自由?軍人唯一該做的就是服從命令!如果是少數幾個人私下討論,那也就罷了,可現在每個艦隊都言之鑿鑿,除了剝奪我的職位外,甚至還要彈劾你們這些軍官。」   「這表示什麼?有人在挑弄!虧你們還是什麼總指揮、情報官、軍情官、作戰官……連這些問題都無法察覺,以後別再跟我說你們隨創系主征戰過數十個星系!」   俞飛大手一甩,離開了會議室。   任哲圭想了想,抬到一半的手也放了下來……   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後,俞飛直接就撲上了床,慵懶的翻了翻身。   「水藍,他們現在還在開會嗎?」   「是的,他們現在為了你剛剛提醒的話產生了很大的爭執─有人說,這次派遣出來的幾乎都是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不可能有背叛的行為,頂多是為待遇抱不平……另外還有一些閒言閒語,以及揣測你到底是發現了什麼。」   「他們私底下應該有問你吧?」   水藍回應道:「有,不過我沒爆什麼料,只照你交代的講。」   「是─嗎─」俞飛語氣充滿了懷疑。   「……就知道瞞不過你。好啦,除此之外,我看在他們待我不錯的份上,還多給了他們一點提示……我說,你說的話都是有憑有據的,絕非憑空猜測,希望他們好好想一想。」水藍語帶無辜。   「多嘴。」   「我這是知恩圖報,他們真的對我不錯嘛!」   身子一翻,俞飛又道:「反正你就是有理由……那,你最近幫他們的地晶太空船做程式進化後,是否發現他們有什麼跨越星系的聯繫,或是與神聯繫?」   「沒有耶。」   「那之前你向他們要的微塵粒子是否已經發射出去?」   「有!一共二十多萬顆,已在三天前朝著不同方向全數發射出去了。」   俞飛驚訝道:「啥?你一口氣就跟他們要了這麼多顆?他們沒問你要微塵粒子做什麼嗎?」   「有啊,我說你好像要做什麼晶片還是什麼的,他們就沒多問了……誰像你這麼囉唆?」   翻了翻白眼,俞飛又問道:「發射出去的微塵粒子可有傳回什麼訊號?」   俞飛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交代水藍在微塵粒子上設定監控程式,雖然不能傳回影像,但是一但發現有什麼生命跡象,就會將訊息回傳。   水藍回應道:「目前為止還沒有,不過預計今天有些微塵粒子就會與別月星接觸,到時候能不能突破屏障就可分曉,至於其他沒有設定目標的,會飄流到哪裡、什麼時候接觸,就不知道了。」   俞飛還沒回應,水藍就接著說道:「小飛,我不懂……據我從他們地晶太空船的資料中得知,只要是七級艦以上的戰艦,就擁有在宇宙中探測生物體的功能,而且其搜尋範圍非常廣泛。你為什麼不加以利用,反而要用微塵粒子?」   「連你都知道他們的戰艦有這項功能了,那他們為什麼不善加利用?連任哲圭也提都不提。」   「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你也當過總指揮,為什麼你也不提?」   俞飛歎了一口氣。   「就算我提出建議,他們也不會接受的……,訊號一但發出,等於間接告訴外界我們的所在位置;而且依任哲圭現在的心態,他一定是認為不要有什麼意外發生、平平靜靜的結束這一切,然後歡送我離開─這樣最好。」   「小飛,說句老實話,既然這是大家最想要的結果,那你為什麼不順著他們的意離開?這樣一來既不會浪費資源,也不會與大家鬧得不愉快。」   俞飛頓了半響:「水藍,如果我出事了,你會不會救我?」   「當然。你為什麼這麼問?」   「你看,你不是人,都懂得人之常情,何況我是個人,怎麼能棄我那些同學不顧?」   「我是人!」水藍口氣不悅。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都存在著非理性的感情因子,很多事不是說放就放得下。」   「可是這裡真的沒發現什麼啊?說不定一切都只是個幌子,為的只是讓我們白走這一遭。」   俞飛坐起身來,非常篤定道:「直覺告訴我這裡一定有問題……撇開直覺不說,你不覺得這裡平淡得很不尋常嗎?」   「……小飛,上層的會議結束了。」   「喔?討論出什麼結果?」   「……以地晶太空船的時間來計算,他們決定十個小時後全數撤離遊戲星系。」頓了頓,水藍又道:「任先生下來了。」   「下來幹什麼?要是他叫我,你就說我在大便。如果他說他要等,那幾分鐘後,你再說我大便大不出來心情很差,別煩我。」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照我的意思做就對了。」說完,俞飛又躺了下來。   不久之後,水藍又發聲叫俞飛了。   「幹什麼啦,我不是叫你說我在大便嗎?」休息中的俞飛不耐煩的回應。   「任先生堅持非見你不可,他連醫官都請來了,聽說醫官連通腸的工具都帶了,很快就能解除你的痛苦,保證連宿便都一乾二淨……」   俞飛不屑道:「管他請誰下來,我不見就是不見,別煩我。」   「小飛,這……」   「你現在是怎樣,我知道他們對你很好,可是你總不能有了新人忘舊人吧?」   「聽我說完好嗎?不然我可要生氣了!」水藍怒聲道。   從沒見過水藍這麼激動,俞飛急忙安撫道:「好,你說,我聽就是了。」   「設定目標那些微塵粒子,有一部份已經順利突破別月星的屏障了。」   俞飛迅速彈坐起來,並道:「水藍,將操縱螢幕給我,還有,除了任教官以外,不准任何人進來。」   「是!」   任哲圭進門後,只看見俞飛專注的操縱著螢幕,他不禁調侃道:「咦?你不是便秘嗎?怎麼,大出來了?」   俞飛沒有回應,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螢幕,而且表情嚴肅,一看就知道是在查看什麼重大的資料,任哲圭便沒有再開口打擾。   俞飛身旁出現一張椅子,任哲圭直接在上頭坐了下來,而且還不客氣的觀看螢幕內容。   一列又一列不斷跳動的數字亂碼,隨著俞飛手指不停得敲動,螢幕視窗也越拉越多,而他的手也不斷拉動各個視窗,並在視窗內輸入任哲圭視線來不及詳閱的程式。   一切過程,他只能用四個字形容,「眼花撩亂」。   幾分鐘後,視窗一個個被收回主螢幕,而螢幕上的亂碼也像整理過一樣,每一列顯示出來的數字雖然持續跳動,卻是井然有序。   這時,俞飛才放鬆原本挺坐的身軀,並從星儲手內掏出兩根哈絲,一起放進口中點燃後,才遞了一根給任哲圭。   任哲圭並沒有抽煙的習慣,不過之前托俞飛的福抽過一次,他知道哈絲是神品,抽了有益無害,所以就沒拒絕。   俞飛將煙吐出後,才開口問道:「任教官找我有什麼事?」   「水藍沒有告訴你嗎?」   俞飛裝傻道:「說什麼?我不是在大便嗎?」   任哲圭嘴角帶笑,將煙吐出後才回道:「剛剛你離開後,我們討論出一個結論─我們決定在十個小時之後將所有戰艦撤離。」   「那很好呀。」   「所謂的所有戰艦,也包含你的地晶太空船。」   聞言,俞飛連續的吸哈絲、吐煙,沒有回應,直到一根哈絲吸盡,他捻掉煙頭後才做出回應:「還要我再強調一次嗎?我不是你們銀河系的子民,也不是你旗下的軍士,你沒有立場指揮我。」   「……你是我們的責任。」   「如果你是怕出了意外,創系主會找你們麻煩的話,那我可以簽下切結書,聲明這一切都是個人的行為,與你們無關。」   任哲圭哼了一聲後,也將煙頭熄掉,並道:「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又何必為難我?」   「我們彼此都有所堅持,那怎麼解決?難不成你又要像以前在東昇星系一樣,以強迫的口吻勉強我?」   「如果真要走那一步,那我現在就不必低聲下氣的來找你協商了。」   就在這時,他們眼前的螢幕突然出現「滴滴滴」的聲音,俞飛頓時將注意力全集中在螢幕上,雙手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一會兒後,原本都是數字的螢幕,顯示出影像來。   仔細一看,影像是一片荒蕪之地,完全沒有任何植物以及生命跡象,唯一有的,就是地面好像有被開挖過。   「這是哪裡的影像?」任哲圭好奇問道。   「別月星內部。」   聞言,任哲圭臉部表情僵硬,整個人更是不自覺的站了起來:「你偷偷對別月星發射探測器?」   俞飛面無表情的搖晃著手指頭,並道:「你有看過探測器在地表上拍攝的嗎?」   「探測器有兩種,一種是從空中俯瞰,另一種是地面探勘,從這畫面看來,你發射的應該是屬於地面探勘型的探測器。」   「不對,如果是探測器的話,不管是空中還是地面,依其體積大小,我們不可能沒察覺到啊!」   「喔!」   任哲圭見俞飛反應極為冷淡,不禁又道:「俞飛呀,於公,我們對你真的只是想善盡保護之責,沒有其他用意;於私,我們也可以像朋友一般無所不談,我只希望你的心態也能和我們一樣,把我們當成朋友,有什麼話就坦白說出來。」   俞飛冷聲一笑道:「真的是這樣嗎?水藍,將你所監察到的艦隊反常通訊內容,以及他們與隕石通訊的資料播放出來。」   隨著水藍將影像播放出來,任哲圭的臉色慘白,好不容易才動了動顫抖的雙唇:「水藍小姐……麻煩你停止播放。」   良久,他情緒稍稍恢復後,才又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你一再提醒有事會發生,指的就是這個嗎?這是不是與散佈謠言那些人有關?」   「是哪些人,你剛剛從影片中就可略知ㄧ二,如果你問我為什麼不早點將影片播放給你看……呵!早看又如何?頂多就是將這些人捉來治罪吧?光是這一小段影片,能當證據嗎?」   「他們跟隕石有訊號來往,不就是最佳證據?」   「拜託一下好不好,總、指、揮、官─你知道他們往來無線電碼的翻譯字碼是什麼嗎?」   任哲圭被俞飛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好一會兒後才道:「想必你翻譯出來了。」   「你太瞧得起我了,我不是神,他們的字碼我翻譯不出來,所以我才沒辦法證明什麼。」   「那你在別月星探測影像,到底有何用意?」任哲圭顯得有些焦躁。   俞飛攤手聳肩道:「探測別月星是我的直覺,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反正十個小時後,不管我願不願意,所有戰艦不是就要離開這裡了嗎?」   「如果沒有這個顧忌,你想要怎麼做?」   看了他一眼,俞飛才道:「將所有艦隊分散,並命令七級以上的戰艦以生命搜索器探索所有星球。」   聞言,任哲圭站起身來,語氣堅決道:「好,我信你這一次,就照你的意思去做。」語畢,他也不管俞飛有何反應,就往門外走去。   看著任哲圭離去的背影,俞飛淡然一笑,並對著空間道:「水藍,麻煩幫我監視那些舉動異常的戰艦人員情況。」 第二章 人工衛星 任哲圭將所有七級戰艦全部派遣了出去,目的是要探索戲遊星系是否還有其他生命存在。 雖然戰艦人員都不知道任哲圭為何突然要他們執行這項奇怪的任務,但基於服從是軍人的本職,所以他們除了聽令行事外,也沒有詢問原因。 兩天後,所有戰艦都回歸了。不管是哪一個範圍的戰艦全都無功而返,根本沒有探測到什麼生命跡象。 這時,任哲圭並沒有責怪俞飛讓他徒勞無功,反倒順著俞飛的建議,改而在戲遊星系的周圍設下無數的雷子詭雷。其數量之多,不要說是大型飛行器了,恐怕連只手臂粗的物體穿過,都會引發連鎖爆炸。 軍事會議,俞飛的太空船。 任哲圭正愁眉不展的對著俞飛問道:「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看我的羅!」俞飛挑眉一笑後,馬上正色道:「任教官,麻煩你即刻命令所有戰艦啟動最高防護裝置。水藍,你也是。」 俞飛話音剛落,任哲圭的耳上馬上出現了通話器。待他交代完的同時,空間內已傳來水藍的聲音:「小飛,地晶太空船啟動完畢,最高防護啟動完成。」 看著俞飛一派輕鬆的態度,任哲圭忍不住開口問道:「俞飛,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 俞飛微笑道:「我沒想要怎麼樣,只是讓大家一起來欣賞一場別開生面的太空煙火秀而已……水藍,啟動一號能量炮!」 水藍道:「一號能量炮能量補充,百分之十、二十、三十……百分之百,能量炮補充完畢。」 「打開一號能量炮發射口。」 聽到這裡,任哲圭無比緊張的起身揪住俞飛的衣領,激動問道:「你想幹什麼?你可知道發射能量炮的後果有多嚴重?」 俞飛完全不理會他的顧忌,繼續指揮道:「水藍,發射一號能量炮!」 「你……」 任哲圭根本來不及阻止,已見一道很粗的光束射向別月星,並引起連鎖爆炸。 「爆炸震波擴散,距離本太空船一萬公里、七千、六千……震波接觸。」水藍尾音一落,俞飛他們的地晶太空船隨即傳來一陣驟烈晃動:「船身自檢程式啟動!毀壞度,五十、七十、八十,到達既定自我修復目標,啟動船身自動修復程式。」 一會兒後,水藍又道:「小飛,自動修復速度不及損毀速度,是否將船身移動,以減少正面波及?」 「不,水藍,將一到五號能量炮的能量補充到滿載。」俞飛道。 「補充中……」 任哲圭近乎失態的抓著頭髮,狂捶桌面:「瘋了、瘋了!你真的瘋了,我怎麼會相信一個瘋子……」 「能量補充完畢!是否打開能量炮發射口?」水藍問道。 「是,五個發射口全開,準備聽我的命令,一次齊射。」俞飛道。 「小飛,提醒你一件事,一旦五發齊射,地晶太空船的船身將再無任何反抗及移動能力。」 任哲圭急忙開口道:「水藍小姐,你的主人已經精神錯亂了,你千萬別聽他的話!」 「沒有啊,小飛的腦波和各方面的生理反應都在正常值。小飛,後方有不少戰艦要求與任先生通話。」 「好,先打開任先生的通話器,然後能量炮五發齊射。」 「不——」 任哲圭又大聲又長的「不」字還沒結束,空間內已傳來水藍的聲音:「能量炮已全數發射。」 這時,任哲圭急促的透過通話器下令道:「所有戰艦快速移動到俞飛的地晶太空船前,啟動紅色防禦裝置,全力護衛。」 與任哲圭緊張的態度迥然不同的,俞飛正斜靠在椅背上,抖動著二郎腿:「水藍你看,我們現在不是最安全的嗎?一點波動都沒有,多平穩啊……目前船身毀壞程度為多少?內部程式是否有所傷害?」 「船身毀壞程度為百分之八十五,內部程式並無受到毀傷。」 「那現在呢?戰艦在前面保護我們,船身還有沒有受到損毀?」 「沒有。」 俞飛點頭道:「很好,現在馬上關掉防護裝置,只要啟動自動修復程式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水藍語調明顯沉悶了下來:「小飛,剛剛能量炮發射後,我們的能量就耗盡了,不要說啟動自動修復程式了,剛才要不是我抽取你的精神力,恐怕能源已不夠讓我跟你說上一句話。」 「喔,這沒問題,待會兒我請幾個精神力較高的人過來,讓你好好吸一下。」說完這句,俞飛改以無聲的方式在腦海中與水藍溝通:「水藍,之前我設計的那個將精神力另外補充的程式,你待會兒可以趁機試上一試,看看可行不可行。」 聞言,水藍同樣無聲回應道:「小飛……你好奸詐,拿人家當肉盾就算了,現在還要偷偷取人家的精神力?改天我要是學壞了,肯定是被你影響的!」 這時,通話完畢的任哲圭狠勁往桌面一拍,憤聲問道:「你現在到底是想怎麼樣?」 「我?沒有啊,這些戰艦擋住,我都看不到別月星的情形了,可不可以麻煩任教官請他們讓讓啊?」 「讓?你又想搞什麼鬼?」 「沒有啊,我現在連船身都動不了了,哪還能搞什麼?」俞飛滿臉無辜。 任哲圭懷疑依舊,但口氣就和緩多了:「等等,等餘波平息一點後,再讓你看個夠。現在先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我回答之前,能不能請你將別月星的情形傳回來給我看?」 稍微想了一下,任哲圭才以通話器下達命令。沒多久,地晶太空船內已出現別月星的畫面,而且完好如初,沒什麼受損和異樣。 俞飛看了看,馬上對著空間道:「水藍,請給我操控螢幕。」 螢幕出現後,俞飛開始著手拉動螢幕,手指也不停忙碌著。當螢幕上的數字跳轉為別月星的地面圖時,俞飛又道:「水藍,分割兩個畫面。」 畫面呈現後,俞飛指著左手邊的畫面道:「任教官,你看一下,左邊是前幾天的資料畫面,右邊是現在的畫面,兩張有什麼不同?」 任哲圭本來面無表情,看過圖片後,他眉頭緊皺,並說出結果:「幾天前還是鬆散的土堆,今天那些土堆看起來卻猶如精鋼。」 「還有嗎?」 任哲圭又看了好一會兒,才搖頭回應。 俞飛敲了敲鍵盤,將畫面放大,並道:「你看,你說的精鋼頂端,有沒有什麼東西?」 任哲圭集中焦距一看,才道:「一閃一閃的……這似乎是一種電子接收器?」瞪了他一眼,任哲圭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對別月星進行地面探測的?」 「我要水藍將這些粒子植入一種我設計的感應系統,這種系統是獨立的……唉唷,很複雜,說了你也聽不懂。」 「好,這個你不必解釋。不過既然是感應系統,為什麼又有傳輸影像的功能?」 「理論上,微塵粒子在觸碰地面後,只會對生命波動有所感應,可是傳回來的訊息竟然有微弱的電子訊息。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麼行的,只是對電子或程式方面的東西強了些……經過我的一番努力,就是這樣了。」俞飛把手一攤。 事實上,微塵粒子必須經過精密的製作過程以及重重繁雜手續,才能製成晶片。俞飛竟然只靠自己設計的程式,就把微塵粒子的功能發揮到令人無法想像的地步…… 就算把銀河星系最精良的人員集合起來,恐怕也達不到俞飛一個人的境界。 任哲圭心裡暗自讚歎過後,開口道:「既然你幾天前就發現別月星有問題了,那為何不坦白說出你的揣測呢?」 「說了也是白說,你們只在意我的安危,其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前幾天我不是也給你看過影像了嗎?你看過之後有追究嗎?說不定你還在心裡懷疑這影像是不是我讓水藍製造的,很可能你對現在的影像也是心存懷疑,對不對?」 任哲圭坦然回應道:「之前是完全不信,現在是半信半疑,畢竟如果這一切都是謊言,那你這個編謊的人,也未免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吧?」 「任先生你錯了,這種謊對小飛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他若是真要撒謊,恐怕連他自己都會把謊言當事實——這是小飛說的,要騙別人之前,就要先騙得過自己。」水藍插嘴道。 「那麼,請問水藍小姐,剛才俞飛說的也是假的羅?請你老實告訴我。」任哲圭道。 「小飛沒允許,我也不方便說什麼,不過請你相信小飛,他是不會害大家的。」 任哲圭搖頭道:「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人能不憑藉儀器的輔助,就將微塵粒子組成電子儀器?」 他話一說完,隨即傳來一陣有如女孩掩嘴而笑的笑聲。 「任先生好糊塗喔,我又沒說小飛那個微塵粒子的事是假的,嘻嘻……」 為了不讓任哲圭與水藍沒完沒了的啦咧個不停,俞飛不禁搶先開口道:「閒話少說,不知道任教官接下來有什麼行動?」 任哲圭愣了一下,才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才對,誰知道你接下來有什麼驚人之舉?」 「我哪知道你是隨便問問還是問真的?要是我的回覆僅供參考,那我說了不等於是白說?要我說也可以啦,除非我說什麼你都願意執行。」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可沒有強迫你。」俞飛攤手。 低頭沉思了半晌,任哲圭才道:「說吧,反正不說你也會背著我亂搞。」 俞飛毫不遲疑道:「命令所有戰艦各打開兩發能量炮發射口,準備以百分之百的能量向別月星射擊。」 「你瘋了!照我們的戰艦數量,單是每艘戰艦的一次齊射,就會將別月星徹底毀滅,你竟然還要每艦射兩次?你有想到後果嗎?如果別月星毀了,整個戲遊星系都會受到波及!」 任哲圭滿是懊惱的拍了拍額頭。 「暫時不談這個,之前創系主說過,神所設的屏障一旦遭到攻擊,會將所有武力反射回來,到時候遭殃的,可是我們所有的戰艦!」 「剛才水藍五發能量炮齊射,那屏障可有什麼反射效果?」 任哲圭手指不斷揉著太陽穴,思考了片刻:「是沒錯,可是誰敢保證接下來的攻擊同樣不會受到反擊?還有,既然你要我們攻擊,那表示你心裡一定有目的,請你坦白說出來吧。我雖然是總指揮,但總不能讓我下命令下得不明不白吧?」 俞飛冷笑幾聲後,反問道:「何謂不明不白?自從來到戲遊星系後,我所下達的任何命令,無一不是想讓你們從中瞭解到彼此間的矛盾之處,包括現在,我也一直在給你們暗示,你們可有動腦自省過? 「算了、算了,就當我是在放屁好了,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就怎麼做吧,我不管了……任教官,請吧。」 任哲圭屁股重重往椅子上坐下來,並道:「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待在這裡不走!」 突然,空間中再度傳來水藍的聲響,「小飛,你不如就把心裡的想法直接明說吧。任先生是個老實人,比較不擅長爾虞我詐的技倆,你要是不說,他想破頭也猜不出個所以然。」 「呵,要我把話說明白又罵我奸詐,這種吃虧的事我可不幹!」 「小飛,別這樣——人家又不是在罵你,人家是在誇獎你耶……你就說嘛!」 水藍學著女孩子撒嬌的語態聽得俞飛渾身不對勁,他急忙阻止道:「好、好、好,我要說了,你給我恢復正常!」打了一個哆嗦後,俞飛才道:「任教官,請問我擔任總指揮時,下達的第一個命令是什麼?」 「打下所有對外的軍事衛星和隕石群。」 俞飛點了點頭,又問:「第二個命令呢?」 「監視所有商業衛星。」 「第三個呢?」 任哲圭看了他一眼,才回答:「打下三分之一的商業衛星,第四個是監看剩餘衛星的新聞畫面,第五個是將所有商業衛星打下。」 俞飛拍了拍手:「你們可有仔細想過我為何下這五道命令?」 對於這些問題,任哲圭無法給予回應,因為他們的確沒有深入追究探討。一陣沉思後,他才道:「我承認這是我們的疏忽,不過既然你提起了,那請順便給我一個答案吧。」 「打下軍事衛星,是為了不讓他們探察到我們戰艦分佈在上空的情形;打下商業衛星,是為了觀察他們的反應,下這兩道命令來探測對方的反應,我承認是無奈之舉,可是也因這兩道命令,才讓我找到異常之處。 「本來我還以為他們把新聞事件壓下來,是一種帝國主義的做法,可是經過我和水藍的不斷推算,我才恍然大悟。一個帝國主義再強悍,發生如此重大的事情,也不可能把事情壓得密不通風。 「因此我轉移目標,要水藍搜尋所有商業衛星,看看是否有什麼異常的傳輸。結果他們的衛星不要說下傳別月星了,就連上傳動作也沒有,他們的商業衛星竟然只是互相連結共用。 「——這非常不合邏輯,各家的商業衛星怎麼可能共用?如果真要共用,那又何必架設那麼多?錢太多嗎?」 聽到這裡,任哲圭倒是沒什麼特別反應,只是淡淡的回應道:「說不定這是他們星系特有的做法,並不是錢多不多的問題。」 搖頭一笑,俞飛又道:「管他什麼做法?既然是他們主動要我來的,我來了他們又不出面,那就由我來逼他們出面! 「打軍事衛星不理、商業衛星不理,那我就直擊他們的別月星,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的一切做法都激不起他們的反應,所以我不得不做出更激烈的手段。」 「抱歉,如果你這些強烈的做法,只是為了激起他們的反應,那請恕我無法認同。畢竟那裡面可能存在著生命體,而且毀了一個星球,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任哲圭道。 對於他的話,俞飛沒有什麼激動情緒,反倒是輕撫著額頭道:「水藍,你幫我量一下……我的憂鬱指數好像提升了,心情突然開始煩悶了起來,好想做一些刺激性的事,像是看看自己流血的樣子,或是……」 任哲圭搖頭苦笑道:「別鬧了,這樣做真的沒意義。」 「任先生,小飛跟你說這麼多,你還是沒領悟到什麼嗎?你為什麼不試著把這些事做個連貫,再找出其中的矛盾點……」 俞飛打斷水藍的話,插嘴道:「水藍,除了憂鬱指數提升那件事外,其餘的錄一份給任先生,看他要不要跟其他軍官探討……送客!」 見此情形,任哲圭也不好意思再打擾,淡淡的留下一句「你休息吧」,就離開了。 房門關上後,水藍才出聲道:「小飛,說來說去,你為什麼不直接把別月星根本就是一顆人工衛星的發現明說?」 「說也沒用,我們根本還沒找到他們發射訊號的來源,誰會信啊?」 蹙眉一歎後,俞飛又道:「噬神要我來別月星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仰頭想了想,拍了拍額頭,最後俞飛有了新的決定。 「水藍,馬上通知任教官,請他派一艘戰艦去東昇星接五賢上人和童凌子過來,我需要他們的協助。如果任教官提出任何拒絕的理由,你就說這裡並不是銀河系,銀河系的規定在這裡不適用。」 「通知完畢,任教官說他會即刻安排。」水藍道。 「謝謝……另外,我們之前對別月星以外星球發出的微塵粒子接觸了沒?有沒有傳回什麼訊息?」 「尚未傳回任何訊息。不過你之前叫我監視的,那艘與隕石有電波來返的戰艦內……」 第三章 五根小木頭 自從任哲圭將俞飛與他談話的訊息公佈給各戰艦的軍官聽過後,各戰艦內可是眾說紛紜、意見分歧。 都已經三天了,他們非但沒有依俞飛所給的指引方向找到可疑跡象,甚至還有多半的人認為,這些行為是俞飛個人情緒失控所造成的——因為俞飛的意氣用事,導致所有戰艦停滯在這裡,做這種浪費資源又無意義的事…… 此時,俞飛的地晶太空船內,任哲圭正主持著每日例行的軍事會議,與會人員並不包含俞飛。 「給你們聽這段談話內容,是希望大家集思廣益,從中參謀出之前我們忽略的一些事實,可是結果呢?只有一堆批評俞飛的流言!你們是太久沒征戰,腦袋退化了是不是?」 任哲圭怒拍桌面,臉色鐵青。說到這裡,他再次重重敲了一下。 「我們真的這麼沒用嗎?人家現在要請別星系的人過來協助了!丟臉、丟臉、丟臉!」 情報官回應道:「長官,你說我們不瞭解俞飛所想,那試問,他何嘗又瞭解過我們的想法?」 「還有臉說出這種話?瞭解他不正是我們的責任嗎?不說你們,我自己捫心自問,一直以來,除了把俞飛當成保護對像外,我都不曾好好與他聊聊、說說內心話。 「而且,我們都一直自恃身份,無法放下身段來向他討教,就算他有什麼事想與我們討論,我們也當他像小孩般,態度敷衍的聽聽就算,然後又處處架框保護!」說完,任哲圭自覺無奈的搖了搖頭。 聞言,曉帥哥接道:「老任的話的確很有道理,不過現在檢討這個有點為時已晚,真要與他聊,說不定還會被他認為我們別有居心。 「不曉得你們有沒有發現,俞飛的警覺性很高,有時候看似平淡的談話,被套話的人可能都還不自覺。」 任哲圭這次是雙手齊拍桌面,「怎麼回事?我現在是要大家檢討事情,不是檢討俞飛這個人!」 怒視了眾人一眼,他才又道:「我現在下令,給大家地晶太空船十個小時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每個人都必須接受忠貞度的測謊,凡是沒通過的,即刻解除武裝並收押!」 「是!」眾軍官齊聲應道。 點了點頭,任哲圭轉而對著空間問道:「水藍小姐,你在嗎?」 「我在,任先生。」 「水藍小姐應該有從我們的地晶太空船內得到測謊器的資訊吧?」 「有的,任先生。」 「你這裡有類似的儀器嗎?」任哲圭問道:「可以請水藍小姐替我們進行測謊嗎?」 「沒問題,請大家坐著不動就可以了。」 水藍話一落,任哲圭與眾人的頭上馬上覆上頭盔,連身上也貼了一些電子線路。待頭盔與電子線路連接後,眾人的椅子上也分別覆蓋上藍色的光罩。 半個小時過後,眾人身上的測謊儀器已消失不見,座位也恢復了正常。 此時,眾人相視了一眼,個個沉默無語,誰也沒有開口詢問水藍測驗結果。 一會兒後,才由水藍打破沉默道:「任先生,請問測謊報告要公開顯示在大螢幕上,還是傳入你個人的地晶太空船資料庫?」 任哲圭掃視了眾人一眼,見眾人均是目光堅定的微點著頭,他才下定主意道:「公開顯示在大螢幕上吧!」 「是的,任先生。」 隨著水藍話語一畢,空間中隨即出現虛擬螢幕,螢幕上除了接受測謊者的名字外,還有各方面的檢測數據,最後一列則是總結果。 眾人目光由第一列看到最後一列後,都明顯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曉帥哥指著螢幕,問道:「咦,水藍小姐,怎麼你的測謊程序與我們的比起來,好像多了幾道程序?」 「曉先生,這是我針對你們原有程式加以改進的,其中包含血液流速、腦部深層掃瞄……透過這些程序,不管將謊言掩藏得多深層,都同樣無所遁形。」 任哲圭點頭道:「水藍小姐,你替我們那些戰艦在進行程式進化時,是否也有更改我們的測謊程式?」 「沒有,任先生。」 「那可以麻煩你不露痕跡的悄悄替所有戰艦進行更改嗎?」 「如果任先生不嫌棄,當然沒問題。」水藍頓了頓,又道:「任先生,聽見你們剛才的談話,我無法聯想,為什麼你要替所有人進行測謊?難道是任先生發現了什麼嗎?」 「沒有,只是稍微把俞飛的話想了一下,我覺得他說的沒錯。假設所有戰艦人員都忠貞不二的話,怎麼會傳出那些流言蜚語?所以才會想做這樣的測試。」長歎了一口氣,任哲圭輕聲問道:「水藍小姐,俞飛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會對我說出那番話?」 「抱歉,任先生……我同樣還是那句話,沒有小飛的允許,我不能說太多,不過我可以給任先生一個小小建議,在替所有人員進行測謊時,別坦然說明是要測謊,而是另找藉口,說要以新研究出來的程式,對眾人進行能力監定。」 水藍雖然沒有明說,但眾軍官可不是頭腦簡單的人,一聽就知道這番話裡必有隱情。 情報官回應道:「事先隱瞞是沒問題,可是測驗是由每個戰艦獨立進行的,報告也是在每個戰艦播放,到時候大家知道受騙了,恐怕反彈聲浪會更大。」 「我們可以說結果必須由我這個程式供給者統一分析,只要在測驗時將與我的連結系統開通即可;簡單來說,就是必須先開通與我的連結,才能進行測驗就是了。」水藍說明。 曉帥哥狐疑問道:「水藍小姐,這個方法是不是俞飛教你的?」 「曉先生,你這麼問擺明是在懷疑我的人格哦。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水藍嬌怒道。 「是是是,水藍小姐請別生氣,我個人非常尊重你的,嗯,「人格」,只是一時說錯話,請水藍小姐多多包涵……往後要是水藍小姐有什麼需要,只要我曉帥哥能力所及,絕對是二話不說。」曉帥哥委婉說道。 「真的嗎?那水藍就先跟曉先生說聲謝了。」 聽水藍這麼一說,除了任哲圭以外,其他軍官也陸續展現自己的心意,巴結著水藍。 冷眼掃視了眾軍官一眼,任哲圭問道:「水藍小姐,這次俞飛怎麼沒有上來開會?」 「他在想噬神要他來戲遊星系到底是要做什麼,而且還指名別月星。 另外,我們都來好幾天了,噬神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軍情官問道:「他想到了嗎?」 「要是想到了,他就不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了。」水藍道。 曉帥哥喃喃回應道:「關在房間裡就想得到嗎?都關三天了還想不出個結果,何不乾脆出來與大家一起討論?」 水藍發出不屑的冷笑:「這問題應該是你們幾個該研究探討的,可是現在小飛獨自在思考,你們竟然還出言抱怨,唉……曉先生,對不起,水藍剛才只是有感而發,所以口氣差了一點,請你諒解。」 聽到這裡,任哲圭滿臉慚愧與懊惱,又是搖頭又是苦歎的。 就在這時,水藍突然說道:「任先生,編號一六八號戰艦要求與任先生通話。」 任哲圭聞言,一掃鬱悶表情的對著空間道:「麻煩幫我接通,順便通知俞飛,他要等的人來了。」 任哲圭的耳邊馬上出現通話器,通話之後,他對著空間說道:「水藍小姐,一六八號戰艦將在三分鐘後與你的船體進行接觸,到時候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任先生。」 隨著水藍聲音的消失,俞飛已從輸送筒走了出來。 大家看見他時,表情都有些訝然。三天不見,俞飛整個人卻明顯憔悴了不少。他對著眾人微微點頭,就往會議桌前他專屬的座位坐了下來。 眾人想關懷幾句,可是一看見俞飛疲累的模樣,就放棄了打擾他的念頭。 此時,空間內傳來水藍的聲音:「一六八號戰艦對碼完畢,打開戰艦接駁口,戰艦接觸中,倒數計時三十、二十九、二十八……戰艦完全接合,打開空壓裝置,人員進入中。」 很快的,童凌子在前、五賢上人在後,他們六人已進到了俞飛的地晶太空船。 而童凌子一進來後,看見俞飛垂頭閉眼的,連個招呼也不打,不禁抱怨道:「我說小小木頭啊,不是你要我們來的嗎,怎麼我們來了又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要是你不爽,那我們走就是了嘛!」 話畢,童凌子轉身推著五賢上人,一副真的要離開的樣子。 「小不點……抱歉!」俞飛緩緩抬起頭來道:「不好意思,最近思考過度,精神有些渙散,別見怪。」 童凌子與五賢上人見他憔悴的模樣,異口同聲問道:「小飛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法賢上人更是快步走向俞飛,並結了手印往他的額頭輕點。手印點在俞飛額頭的同時,法賢上人額頭上也明顯浮現水滴型符號。待符號消失,法賢上人才將手鬆開,而這時的俞飛臉色也稍有好轉。 「法賢,謝謝。」俞飛頓了頓,又道:「水藍,啟動會議模式,幫大家安排位子。」 長型的會議桌又瞬間加長了許多,並配合人數多出六張椅子,大家在任哲圭的招呼下,各自就座。 「水藍,以強制模式對童凌子與五賢上人進行這幾天來重要記事,以及軍事會議紀錄的輸入。」 童凌子與五賢上人頭上馬上出現全罩型的頭盔,並開始進行資料傳輸動作。 就在動作進行的同時,任哲圭臉色不悅的對著俞飛道:「俞飛,你要求水藍輸入這幾天發生的事,我勉強可以接受,可是連軍事會議你都要輸入,這涉及到軍事法規,我無法認同。」 俞飛側臉瞄著他,道:「我並沒有要你認同,你要是覺得我觸法了,想怎麼辦我就辦吧。」 任哲圭結舌了老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水藍則在這時傳來「輸入完畢、解除裝置」的話語,而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在頭盔消失後,還一副恍神樣,好像資料複雜到令他們無法吸收似的。 待精神恢復過後,童凌子才道:「我說小小木頭,剛剛輸入的那些資料,好像都是科技性的問題,這些問題我們根本都不懂,我看你找錯幫手了。有什麼是我們幫得上忙的,你就直說吧!」 「我當然知道你們的能耐,剛才那些資料只是想讓你們瞭解目前的情況,而找你來的目的,是想藉著你對植物的瞭解,以精神力幫忙探尋一下別月星。」 聽完俞飛的話,童凌子搖頭回應:「拜託,你當我神嗎?我雖然能控制植物,但那也要我身歷其境才行,距離這麼遙遠,你要我控制個屁啊?」 「如果透過可以承載精神力的科技儀器,你可以辦得到嗎?」俞飛問。 「沒試過我哪知道?不過照理說,只要精神力可以到達,那應該沒問題才對。」 俞飛頷首後,馬上對著空間道:「水藍,請你即刻連結別月星的微塵粒子,並將童凌子的精神力波動與其連結。」 「現在就要來啊?這年頭連個休息時間都不給的嗎?」雖然是語帶抱怨,可是童凌子卻脫下帽子、睜大了他額頭上的第三隻眼:「怎麼開始?」 「請你先發出一點點屬於你的精神力波動。」水藍道。 童凌子往空間看了一眼,雙腿馬上盤坐起來,進行精神力的釋放。 「能量接收中,比對完成,進行輸入……」 這時候,童凌子的雙眼緊閉,唯有第三隻眼睜開,而且還發出淡淡金光。 現場的人全都立在一旁,肅靜的觀望著。突然間,童凌子開口喊道:「五個小木頭,助我!」 此話一出,五賢上人馬上站起身來,各自站定五個方位,手結手印的他們,額頭上同時顯現出水滴型符號。 隨著五賢上人額頭上符號的顯現,童凌子第三隻眼的金光也更盛了。 不過這種狀況沒有持續太久,童凌子眼上的金光已漸漸黯淡,而五賢上人額頭上的符號也逐漸消褪中,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神色。 對此情形,俞飛完全不知所措,不過直覺卻告訴他說他們需要幫助。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法訣,他毫不猶豫的拿出軍刀往自己雙手手腕上輕輕劃了一刀,並依著腦海裡的法訣結起手印來。 複雜的手印就像是一首手語歌,歌曲進行中,俞飛往下流的血竟然呈現霧狀,包裹住五賢上人和童凌子的身軀。 在俞飛近白色的血霧包裹下,童凌子的第三隻眼和五賢上人額頭上的符號漸漸又恢復亮度,表情也恢復了自然。 而一旁的任哲圭看見俞飛又是自殘,又是結手印的,緊張得急欲上前阻止,可惜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的手腳就像被定住一樣,動彈不得,就連想開口也發不出聲音來。 這時,俞飛咬破自己的舌頭、噴出血霧,手印也明顯有了改變,就連雙腳也不由自主的踏著規律性的步伐。 隨著步伐一停止,俞飛口裡和雙腕上的血瞬間爆灑,血霧淋及五賢上人的同時,他們額頭上的水滴型符號瞬時轉化為火焰型符號。 見此狀,俞飛滿意的點了點頭後,含笑昏了過去。 他笑的愜意,任哲圭可是哭的傷心,他們雖然能動,卻不敢破壞五賢上人和童凌子正在進行的儀式,只好不停呼叫水藍。 不料水藍在這緊要關頭竟然一點回應也沒有,搞得任哲圭他們急忙將俞飛抬到一旁,手忙腳亂的進行止血救治…… 第四章 月蘿之謎 三天了,任哲圭與眾醫官的心情真是一天比一天更焦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不懂俞飛要五賢上人他們來做什麼,不但讓俞飛自殘昏迷,連他們六個也在俞飛昏倒後陸續失去意識。 由任哲圭從各艦隊召集而來的醫官在替他們做過檢查後,紛紛表示他們昏迷的原因只是過度疲累,身體機能一切正常。 就連水藍的判斷也和醫官一樣,儘管找到他們昏迷的原因,而且水藍也針對他們虛弱的體質進行營養液補充、筋肉放鬆等一些恢復體力的方式,可是一切做法都完全沒用。 與俞飛意識連結的水藍,甚至試著進入俞飛的意識裡想喚醒他,不過俞飛的意識好像被一道神秘的力量給包裹住,她試著想窺探卻遭到攻擊,嚇得她不敢再進入俞飛的意識探索。 然而水藍不知道,這道令她害怕的能量,正將俞飛的意識包裹在裡面受苦受難。 這事得從俞飛精血過度流失而昏迷後說起。 當時他原本還有些微意識,可是卻被一道奇異的能量給包裹住,在這種情形下,他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一切,整個空間就像是沒有天地一樣,一片荒蕪。 俞飛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以為自己受到噬神的囚禁,所以心生害怕,不停逃跑,想逃出他認為是噬神所設的結界。 甚至他還試著結起之前那些大神們教他的手印,想嚇退噬神,結果一切都是白費工夫,不管他咒語如何念、手印怎麼結,不要說凝結能量了,就連一丁點兒的能量波動都感覺不到。 俞飛唯一感受到的就是恐懼! 莫名的恐懼感不斷席捲而來,且強烈的侵襲他的意識,當下他能做的就只有一個字——逃。 可是很快的,俞飛發現他越是害怕想逃,心裡的恐懼就越深,所以他強迫自己要保持冷靜,否則當他意識回復平靜時,自己恐怕會變成腦袋空洞的傻子。 不再一味逃跑的他,靜下心來不斷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不要怕」,他甚至還大聲呼喊道:「噬神,我才不怕你咧,想嚇我?哈哈哈,門都沒有,哈哈哈……」 發現這樣大聲喊話有壯膽的效用時,俞飛開始說一些激勵自己的話,最後還高聲唱起歌來,唱到沒歌唱,他轉而胡言亂語,連髒話都罵了出來。 一番折騰後,俞飛才察覺到自己的恐懼感雖然減低了,但嗓子卻啞了,而且口還乾得要命。 這時,他不禁啞著聲音道:「噬神大爺,既然你只是要嚇我而不傷害我,那能不能打個商量,先給我一杯清涼止渴的,讓我舒緩一下乾渴的喉嚨,接下來看你想怎麼樣再繼續吧!」 俞飛說這些話的同時,早就有了對空放屁的心理準備,對方是噬神,怎可能讓他打商量?沒想到他苦中作樂的話語一畢,竟然出奇的有了回應,空間中傳來一絲淡淡的女子笑聲。 雖然只是輕輕一笑,卻讓俞飛覺得既溫暖又親切,但在恐懼感全然消失的同時,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愁緒。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好像是想起什麼悲傷的往事,卻又無法具體回想起什麼,同時心情又倍感愁悵……俞飛自己也不能明確的說出這種感覺。 「我認識你嗎?為什麼你的笑聲給我這麼複雜的情緒?而且還有點……熟悉……」俞飛試著對這道聲音問道。 「熟悉嗎?」女子的聲音充滿苦澀。 聽到這道聲音,俞飛整個心都糾結了起來,撫著疼痛的心,他淡然說道:「我不知道你的話為什麼說得這麼苦澀,不過我發誓,從這一刻起,我會記得你的聲音。 「如果你願意現形給我看,我會記得你的樣貌。如果不方便,那請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絕對不會忘記。」 「我叫……月蘿。」女子道。 「月蘿……」俞飛將這名字重複了幾次,還抱著頭努力從記憶中搜尋:「奇怪,這名字我明明就有印象,可是為什麼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俞飛的話惹得女子輕笑道:「總有一天你會記起來的。你有這種反應,我就不虛此行與你作精神連結了。」 「等等,什麼不虛此行?你什麼都沒說清楚,該不會是要走了吧?」 「還有什麼事嗎?」 「可不可以提醒我一下,我們在哪裡見過?還有,這裡是哪裡?」俞飛道。 女子一聲輕笑。 「你啊,還是跟以前一樣。」 「聽你這麼說,我們以前真的見過面?能不能給我一點提示,譬如說我們是在哪裡見的面,或是什麼情況下……」 「別再問了,我什麼都不會講的,這是你自己當初的承諾,你說你會憑自己的能力想起我們的一切。」 俞飛眉峰緊蹙,道:「我什麼時候這麼有男子氣概過?」 女子再次輕笑。 這時,俞飛又問:「月蘿,既然你什麼都不願意說,那至少可以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吧?」 「那當然,你正處於自己的意識之中。」 「我的意識?那我為什麼感覺不到外界,就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不能掌握?」俞飛感到有點懷疑。 「因為我封了你的意識海。」 聽到這裡,俞飛不禁嘀咕道:「奇怪!我對女人一向都是保持距離,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厲害的女人,我怎麼沒印象?而且紫天辰他們說過,沒有任何人能封印我的意識,就連他們幾個神也不行……」 「跟女人保持距離?據我所知,跟你發生過關係的就有兩個,其他牽扯不清的……」月蘿的聲音有點數落的意味。 聞言,俞飛雙手合十:「拜託啦,月蘿小姐,請你明白說出你的身份,還有我們的相識過程,否則我真的會想到瘋。」 「不說,這是對你風流的懲罰。」 「欸,月蘿小姐,我與你沒什麼情感糾葛,你憑什麼懲罰我?說難聽一點,我們既不是夫妻也不是男女朋友,我愛怎麼風流你根本管不著!」 「老套!想用話激我,沒用啦!」 「靠!連這個都知道!」俞飛無奈的大攤雙手,道:「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你要講的都講完了吧,讓我出去吧!」 「想出去是不可能的,將你限制在意識海中,就是為了讓你修煉,不然按照你現在的能力,我們恐怕幾萬年後才見得到面。」月蘿接著笑問道:「聽完我的話,你是不是要賭氣不說話了?」 心思被猜中的俞飛,不禁開口斥責道:「你是不是讀取我的意識?」 「不需要這麼麻煩,憑我對你的認識,根本不用讀取你的意識,就可以準確的將你看個透徹。」 俞飛無語。 月蘿繼續道:「我就解解你的疑惑吧,否則到時候你又耍消極反制……我的名字叫月蘿,不過在這個空間裡,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創世!」 「什麼?我的媽呀……是不是我聽錯了?你這個創世……該不會是紫天辰他們那些神口中那個……創世吧?」俞飛表情一陣複雜。 「他們是我創造出來的孩子,但在我面前,他們還不夠資格當神…… 而且,這世上真的有神嗎?」 聽完月蘿的話,俞飛納悶搔頭,最後才垮著一張臉:「你說你是創世,而我們以前又認識,那我不就是個老怪物?不可能啊,我明明就在這個空間出生,而且還有父有母,這到底是什麼情形?」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別怪我現在不告訴你,你對過去記憶的無知,完全是你自己當初所下的「指令限制」,而這指令限制就是每當你能力有所突破時,才能解開一道指令…… 「至於你自己設了幾道指令限制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能出現在你的意識海與你溝通,表示你又突破了一道指令。」 俞飛聽完後,狠狠的朝自己的臉頰拍了一下:「我當初到底是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還是腦部重創神智不清,不然怎麼會這麼自找麻煩的設下什麼……指令限制? 「你說的指令限制到底是什麼?我突破這道指令,除了能讓你與我在意識海溝通外,還有什麼作用?」 「所謂的指令對界的修煉者而言,有另一種說法,他們稱之為封印; 雖然說法不同,但相同的是必須對身體做出某種程度的限制。 「簡單來說,指令限制這種東西就像一種高深的催眠術,一旦下了限制,就必須等到有人說出解令、或是你自己身體力行達到成為解令目標,指令限制才會解除。 「另外,當初你跟我說過,當你突破這道指令後,我就必須對你整個意識海設置屏障,而這道屏障除非是你在意識海中自己突破,或是由外人替你突破,否則無法恢復身體的自控能力。」 聽完月蘿的話,俞飛心裡一陣煩亂,半晌後才不解問道:「我自己突破或許有可能,外人嘛……你覺得有可能嗎?」 「可能的!因為你一向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你當初會這麼說,或許是你自己有所覺吧!」 俞飛點了點頭道:「這空間的神都是你創造的?你為什麼要創造他們,而且故意分成成就我與毀滅我兩派?」 「記住!在我面前,他們並不能稱之為神,而且分成兩派的決定,也是你當初親口交代的。」 「那紫天辰他們說我是你說的什麼完全融合體,是真還是假?」俞飛問。 「是真的,不過必須由我創造的二十四個孩子合力,才能完成你這完全融合體的身軀。二十四個孩子分為兩派,十二個負責保護你,另外十二個則負責阻礙你成為完全融合體。 「當然,我在創造他們的時候,就將他們本身應負的職責,完全注入他們的意識之中——這也是你交代的。」 聞言,俞飛簡直是欲哭無淚。 自己怎麼會下這種決定,而這月蘿到底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儘管腦海中的問號一個一個的串聯,但他自知要是不解開所謂的指令限制,那這些問號會越串越長,誰也無法給他解答。 月蘿打斷他的沉思,道:「我該走了,我已經在屏障中設定了訓練模式。剛剛說過,除非是你自己突破或是由外人突破,你才能離開自己的意識,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 「這麼快就要走了?怎麼不多陪我聊聊?我保證不再隨便問問題,造成你的困擾。」 月蘿語氣充滿無奈:「我也很想,可是我什麼時候該走,這也是你早就設定好的,你會這麼做,就是怕自己因我的存在而太過依賴……總之,期待與你再相見,加油!」 月蘿話畢,整個無邊無際的空間隨即有了變化,眼前已然變成一個科技戰場。 各種千奇百怪戰艦發射的能量,甚至植物所散發出來的芬多精,以及大地間蘊藏的各種能量,他的肉眼全然清晰可見。 原本俞飛以為這只是一場一場要他從中學習的幻境,可是在自己被能量打到而覺得痛,以及旁人對他高喊快點衝刺、防禦的提醒下,他才意識到這不是一場幻境,而是實戰之境,更是他惡夢的開始…… 任哲圭滿臉憂容的在地晶太空船內來回走動,不時破口大罵和踢桌摔椅。 他脾氣暴躁,謾罵那些軍官醫官水藍可管不著,不過水藍可不容許他拿地晶太空船裡的東西洩氣,因為這裡面的物品可都是她身體的一部分。〔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laixiashu.comOm〕 所以每當任哲圭脾氣一來,水藍都會即刻將地晶太空船內的東西收起來,只留下俞飛他們七人所躺的保護艙,而有了幾次跌倒經驗的醫官和軍官反應也很快,只要一察覺他們的指揮官又要大發雷霆,就會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免得水藍在不發出預警的情況下收回椅子,讓他們又摔得四腳朝天。 像現在,軍官和醫官已聞到任哲圭的怒火,所以早就起身在一旁站衛兵,而任哲圭在看過俞飛他們後,再次要求醫官們詳細觀察,並盡快找出原因或解決之道。 令他們倍感意外的,這次檢查過後,終於有了不一樣的答案。 「總指揮,小朋友有反應了,而且正在甦醒中。」一名醫官喜笑顏開的喊道。 聞言,不只是任哲圭,其他軍官、醫官都湊了過去。 他們靠近後,果然看見童凌子的四肢和臉部表情有了微動,而且還緩緩的張開了雙眼。 「這……這是哪裡……」 聽童凌子有氣無力的這麼問,這幾天來接受了任哲圭不少怒氣的曉帥哥,不禁口氣不善的回應道:「廢話,當然是俞飛的地晶太空船啊,哪裡?」 「哪個星系……」 「戲遊星系啦!」曉帥哥的口氣依然很不友善。 「戲游……危險……快離開!」 任哲圭納悶問道:「離開?什麼理由要離開,難道你發現了什麼?」 「危險……去東昇星系……南無星……」童凌子斷斷續續的擠出這些話後,又再度昏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醫官!」 任哲圭不甘心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又熄滅了,而且他話也沒交代清楚。 就在醫官持續替童凌子檢查的時候,任哲圭馬上對著空間道:「水藍小姐,麻煩你給我會議桌,謝謝。」 眾軍官與曉帥哥坐上會議桌後,任哲圭馬上問道:「對於剛才那位小朋友的說法,各位有什麼看法?」 「老任,你問這話就太不專業了,你都會說他是小朋友了,而且還是在他精神恍惚的情形下說的言論,我們能有什麼看法?」曉帥哥不以為然道。 情報官也接口說道:「我覺得作戰官的話很有道理,先不論這個小孩精神是否恍惚,光是數萬艘戰艦要跨星系,就是一項艱難的任務。」 其他幾名軍官也各自表達出不認同的話語後,任哲圭也詢問起水藍的意見。 「我想,要我們前往東昇星系,可能是因為那邊有個神存在。至於他指定南無星,則是五賢上人的居住地,那裡有股神秘的力量,不過這是我個人的分析,僅供參考。 「另外,不管你們的決定如何,我將依童凌子所言離開戲遊星系,而且我已經設定啟動,在地晶太空船時間一個小時後,我將進行空間跳躍,目的地是東昇星系。」 聽完水藍的話,任哲圭與眾軍官我看你、你看我,每個人臉上儘是無奈與苦澀。 任哲圭琢磨過後,馬上對軍官指示道:「吩咐下去,所有戰艦即刻與水藍號進行空間跳躍連結,各軍官按照其職責堅守崗位,到達東昇星系後保持戰備狀態,全程隱形。」 接著,他又對著空間說道:「水藍小姐,麻煩給我們通訊裝備。」 「任先生,其實你不需要這麼做的,我就有能力順利到達東昇星系,而且那裡俞飛也很熟,他在那裡還是個人人景仰的聖人呢!」水藍婉言相勸。 任哲圭沒有回應水藍的話,只是再次要求她給他們通訊裝備。 待每個軍官耳上多了通訊設備後,各軍官縱然心有歧見,還是依指示開始對其他戰艦下達命令…… 第五章 再回東昇 浩浩蕩蕩的戰艦以隱形狀態順利到達東昇星系後,任哲圭請水藍將南無星的座標傳給各艦隊。 接著眾軍官下達一大堆命令後,才讓十艘戰艦跟隨水藍號前往南無星,直達五賢上人所居住的那座山。 十艘戰艦一接近地面,各艦五十名軍士隨即著地進行警戒搜尋,而各艦艦長也將自己的戰艦收回成項鏈狀態。 目前,地面上唯一停留的就只有保持隱形狀態的水藍號。 此時,水藍號的門剛打開,走下來的是身為作戰官的曉帥哥及電子官。 曉帥哥一著地,馬上對著各艦隊的艦長下達指示,而電子官則是走向臨時架設的通訊區,只見他一走近,小型電子雷達馬上伸展開來,並且上下左右不停的移動搜尋。 就在這時,這些著地的軍士官耳上的通話器同時傳來水藍的聲音:「哼!都跟你們說我早就搜尋過了,你們就是不信,這不但是自找麻煩,而且擺明了你們對我完全不信任,以後什麼都別問我,哼!」 「水藍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們計較了……這些動作只是我們軍方的例行動作,並不是懷疑你的能力,請多多包涵。」曉帥哥吐了吐舌頭。 「你對我做鬼臉,是不是表示你剛才那些話只是說來安撫我、哄騙我的?」 曉帥哥掩嘴問道:「你看得見我?」 「當然,除了昏睡的那七個人以外,在水藍號裡的人我都看得到,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夠,我還可以錄起來傳送給外太空那些戰艦看。」 「水藍小姐,你就饒了我吧!」曉帥哥做出可憐哀求樣後,轉而說道:「不知道水藍大小姐接下來有什麼指示?」 「這問題怎麼是問我?問你們的指揮官才對吧!」 水藍話語一落,地面上的植物突然暴長,而且方位都統一朝水藍開啟的門板延伸竄動。 「大家不要輕舉妄動!」 水藍說完,任哲圭馬上補充道:「違者軍法處置!」 任哲圭在下達這道命令的同時,他自己的內心也是恐懼不安的,因為那些植物已經迅速蔓延到水藍號內,並往俞飛他們所躺之處延展。 水藍早在發現這些植物的動向之時,就立即解除了俞飛他們七人身上的防護、醫療裝置,讓他們平躺在地面上。而這些植物就像是有眼睛一般,一股勁的全部以童凌子為目標,一層又一層的將他包裹起來,乍看之下,他就像是被層層紗布包裹的乾屍一樣。 漸漸的,在童凌子被包裹後,這些植物開始往水藍號開啟的艙門口退去。待被植物包覆的童凌子落地後,四周的植物開始激烈的再次竄過來,再次一層、一層的將他身體包裹得像顆巨大的草繭。 隨著巨大草繭的形成,空間內開始瀰漫著一股青草香味。 草香由淡轉濃,而草繭原本翠綠的色澤,也隨著青草氣味的擴散而漸漸變成枯黃。當枯黃的植物如草屑般掉落後,隨即又有一層翠綠的新鮮植物取代包裹。 一次又一次的循環交替,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時間,終於,枯黃的草繭不再被新鮮的植物所取代,而是由外往內一層、一層慢慢的剝落。 最內層還沒完全剝落時,草繭裡已傳來童凌子舒展筋骨的聲音。 「哇,好舒服啊!」這道聲音一落,就見童凌子從乾枯的草繭裡破繭而出,並對著距離他最近的軍士問道:「那個差點讓我丟了老命的小小木頭呢?」 軍士有禮的回應道:「抱歉,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小小木頭是誰?」 「俞飛啦!」 聞言,曉帥哥走過來回應道:「小朋友,剛醒來口氣就那麼衝啊?你家大人沒教你跟別人說話要有禮貌嗎?」頓了頓,他才又道:「你所說的俞飛與那五位老先生都在地晶太空船內。」 童凌子不服氣的推了曉帥哥一把,並道:「小朋友?我幾百歲了你知道嗎?」 聽到他的話,不只曉帥哥,連一旁的軍士都掩嘴而笑。 「怎麼樣,不相信是不是?等那小小木頭醒來後,我再叫他證明給你們看。」 曉帥哥收起笑容,道:「你有沒有聽過我們創系主歐麥嘎的大名?」 「何止聽過,我還看過他本尊呢!怎麼樣?」童凌子說話時一臉驕傲。 「不怎麼樣,你看到的這些人——包括我,全是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這樣我們有資格叫你小朋友嗎?」曉帥哥道。 正當童凌子有些難堪的癟著嘴時,曉帥哥的耳麥突然傳來任哲圭的聲音:「還不快請童先生進來?記得,所有人先跟童先生道歉,俞飛還等著他協助呢!」 得到指示的軍士,立即齊聲向童凌子致歉,隨後曉帥哥才道:「童先生抱歉,指揮官請你上水藍號。」 童凌子見眾人態度突然變得友善,反倒自己覺得不好意思,隨即婉言道:「各位前輩別客氣,請帶路。」 曉帥哥帶他上去後,任哲圭隨即向眾人簡單介紹。彼此認識後他才向童凌子問道:「童先生,既然你已經醒了,那俞飛他們為什麼還昏睡不起? 奇怪的是他們的生命機能一切正常,真是急死人了。」 童凌子朝躺在地上的他們看了一眼,然後道:「不用急,五個小木頭只是被自己的能量反噬,只要他們能融合自己的能量,很快就會醒來。 「至於小小木頭,也就是你們說的俞飛……他就比較麻煩了,他用自己的精血來幫助五個小木頭,如果我猜的沒錯,他的昏迷應該是神為了保護他而下了某種封印,這點恐怕要等五個小木頭醒來後,再問問看他們有沒有辦法。」 任哲圭著急問道:「這五位老先生除了融合能量才能醒來外,是不是還有其他辦法可以讓他們提早醒來?」 「有是有啦,不過那樣做對他們往後的修行之路傷害很大,我絕對不會這麼做。但如果你們能找到黑滅大神,說不定連讓俞飛醒來都沒問題。」 水藍插口道:「小飛說黑滅在東昇星保護巫家的人還有你和五賢上人們,你怎麼可能找不到他?」 「小小木頭前腳一走,黑滅大神後腳就弄了艘什麼晶什麼船的,說要帶巫家的人去什麼星系與小小木頭的友人、愛人相會,還說我和五個小木頭自保有餘,所以只留了一些修煉功法給我們,就沒再出現過了。」童凌子道。 聽到這裡,任哲圭原本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不過他還是詢問道:「童先生,你之前說戲遊星系危險,指的是什麼?」 原本還有問有答的童凌子一聽到這個問題,臉色馬上變得驚恐害怕,並推卸道:「這個問題等小小木頭醒來後,我跟他商討過再決定要不要跟你們講。」 童凌子此話一落,耳邊隨即響起軍官們的惋惜聲。 別說俞飛什麼時候能醒來了,他究竟會不會醒來又是一個大問題……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個字。 等! 在童凌子的建議下,任哲圭將五賢上人他們昏迷的身軀移往他們的住所。 雖然五賢上人在這住所周圍設了結界,可是這對與五賢上人熟悉無比的童凌子而言,這結界根本就像沒設一樣,讓他可以自由進出。 原本,童凌子會建議將五賢上人移回住所,也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看能不能藉由他們自己之前所設結界之能量產生共鳴,加速他們能量的融合速度。 可是將他們移到結界內後,又不能放任他們的身軀日曬雨淋,所以只好將他們移進那簡陋不堪的木屋裡。 正當眾人合力將他們五人抬進平時打坐唸經的大廳時,驀然出現了一個令眾人瞠目結舌的現象。 只見原本大廳供桌上那自在宗的菱形木牌突然呈現淡淡金光,飛了起來,而本來躺在地上的五賢上人,竟然在金光的托護下排起陣形,或坐、或躺、或臥,就連手也在無意識的情形下結起手印。 唯一表情異於眾人的,就屬童凌子了,他不僅大笑連連,還鼓掌叫好。 笑聲過後,他才對著任哲圭道:「我看你還是要水藍號把小小木頭載過來好了,五個小木頭他們已經在融合能量了,什麼時候醒來只是早晚的問題,說不定這裡對小小木頭也會有幫助。 「再說……這裡有結界,我們看得見外面的人,外面的人看不見我們,安全上也比較沒有顧忌。」 「童先生的建議是很好,可是結界會不會影響我們與外太空戰艦的連絡?」任哲圭問道。 「你們不是每個人都有什麼晶什麼船的嗎?你拿出來試試看,不就得了?」 聞言,任哲圭馬上拿下項鏈,並到外面找了一個足夠大的空間試驗。 很快的,試驗完畢的他已折了回來。 他還沒開口,童凌子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可以嗎?」 任哲圭搖頭道:「沒辦法與外界聯繫,就連水藍號也不行。」 童凌子腦筋動了動,說道:「不然就先讓水藍號進來好了,至於其他人,就隨你決定吧。」 「水藍號是一定要進來的,問題是無法與其他戰艦聯繫,真的是一大困擾。」 「先讓水藍號進來吧,聯繫上的問題……讓那些軍士們先待在結界外邊,我再慢慢想辦法。」 略微思索過後,任哲圭應聲道:「也只有這樣了。」 說完,他轉身對著其他軍官下達了一些命令,才偕同童凌子離開。 一轉眼,任哲圭他們來到東昇星系已經十天了。 俞飛與五賢上人同樣一點進展也沒有。 這十天來,結界內外的聯繫方式,全靠童凌子供應的植物話筒。簡單的說,就是只留一艘戰艦在結界外,一旦外太空有什麼訊息傳回,這艘負責傳訊的戰艦,就可透過植物話筒向結界內的水藍號通報。 然而,平穩的日子在今天一早有了變化。 童凌子和任哲圭都發現,自在宗令牌所散發的金色光芒色澤黯淡了不少,而且令牌的轉動速度也加快了許多,就連水藍也觀察到結界內有異常的能量波動。 任哲圭深怕有什麼危險,下令所有戰艦及人員全部退離到結界外,就連俞飛也被抬進水藍號一同撒離,只留五賢上人在結界內的木屋之中。 正當所有人退出結界,升至半空中俯瞰下方情況時,赫然驚見原本透明無色的結界,突然變成清晰可見的金光。 原本大範圍涵蓋的金光,突然以木屋為中心點,分成兩半,金光還像液體般往木屋內流瀉而下。 這時,水藍號內也響起水藍的聲音:「南無星產生龐大的能量激盪,這番波動恐怕隱藏不了,我擔心東昇星系的戰艦會趕過來,請任先生及早做好準備。」 任哲圭思量後才道:「水藍,請給我們通話器。」 通話器一顯現在耳邊,任哲圭馬上道:「我是總指揮,所有艦長聽令,同樣保持隱形狀態,待會兒要是有任何東昇星系戰艦出現,一律低調閃避,並保持戰備狀態。如遇無可避免之事,艦身不可顯現,艦長有權力決定是否開炮。 「各部門軍官馬上將搜集到的資料傳送至水藍號。還有,從現在起,唯有我方戰艦可稱為戰艦,其餘配備有武器的外來艦,一律稱為攻擊艦,沒有宇航能力的稱為攻擊機。 「至於攻擊機與攻擊艦的武力級數,同樣以我們銀河系的戰機、戰艦等級來區分,最高為「Α」,最低為「G」;而單純承載人員的則稱之為運輸艦。」 任哲圭話一結束,曉帥哥與其他軍官也接著依其責任範圍下起命令。 「距離南無星西北西方五千里之處,有二十艘Ε級攻擊艦往南無星系發出搜索頻率,並緩緩接近中,請問作戰官如何處置?」情報官問道。 「依總指揮命令行事,暫時低調迴避,不過我方戰艦必須與對方攻擊艦保持在我們的射程範圍之內。」曉帥哥道。 「南無星衛星持續發出搜索波……」 頓時,水藍號內充斥著各種下達命令的聲音。 其實水藍號內會變得如此嘈雜,是因為他們這些軍官必須透過水藍的通話系統,才能將指令傳出。如果他們是待在自己的戰艦內,就可以直接下達了。 「光京市與多布達市已派出近百艘F級攻擊機往我方接近,是否將鎖定戰機,以備攻擊?」作戰官曉帥哥道。 「我方戰艦升高距離,將目標鎖定!」任哲圭指示道。 童凌子看他們忙得不可開交,不禁對著空間問道:「水藍,大家都好忙喔!你能不能將他們用個空間隔離起來,不然我被他們吵得心情都緊張了起來。」 水藍應聲道:「我問問看。」話音一落,水藍轉而問向任哲圭:「任先生,我可以將你們的座椅、座位設置為操控台模式嗎?」 「麻煩水藍小姐了。」任哲圭客氣道。 瞬間,每個軍官都有了獨立的蛋型操控空間。 童凌子見他們全被不透光的蛋型座椅給包裹住,不禁好奇道:「水藍,他們看得見我們嗎?聽得到我們的聲音嗎?」 「看得見,不過聲音方面卻是隔離的。要是有必要,可藉由我來傳輸。」 「那要是他們想跟我說話呢?」童凌子又問。 「他們自己可以選擇性操控。」水藍解釋道。 「這麼說,我可以自由自在的講話,不必擔心影響到他們羅?」 「是的。」 聞言,童凌子眼珠子轉了轉,問道:「水藍,剛才聽任先生說什麼戰艦什麼等級的,你聽得懂嗎?」 「當然,只要他們戰艦裡有的資料,我都有。」 「我坐過任先生的戰艦,他的戰艦算幾級艦啊?」 「任先生與在場軍官的都是Β級艦,至於其他外太空那些則大多數都屬於C級艦。」 「水藍你這麼厲害,一定是Α級的羅?」 水藍先是一陣受誇獎的嘻笑,接著才道:「如果是以內部智能分判,我絕對是超Α級,但要是以船身的武器配備及防禦系統來分別,我就只能排在Ε級。」 「那你到底是Α還是Ε?」童凌子一個頭兩個大。 「不管我內部智能系統多厲害,他們戰艦的等級是以武器和防禦系統來分別,所以我算是Ε級艦。」說到這,水藍口氣顯得有些低落。 本來水藍預估童凌子還會問些什麼奇怪的問題,沒想到他倒沒開口,而是睜開他額頭上那第三隻眼,接著口氣焦急道:「水藍,通知任先生,五賢上人已融合到一個臨界點,他們的能量即將融合完成,包含你在內,請他們讓戰艦盡量飛高一點,最好是飛到外太空。」 水藍突然靜了下來。 正當童凌子因水藍的沉默感到奇怪時,整個人已明顯感覺到水藍號正在向上移動,然後整個水藍號的周圍全呈現透明狀。 一問之下,童凌子才知道,原來水藍是為了要讓他看清楚外界情況。 此時,五賢上人的木屋就像是被一道金色漩渦給籠罩一樣,越往上移,這道金色漩渦看起來就越像大自然所形成的風暴之眼。 這時,童凌子不禁喃喃自語:「到達虛的境界?了不起啊!場面搞得這麼大,怕別人不知道?」 聽見他的話,水藍好奇問道:「既然童先生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還要我們飛上外太空?不是遠離金色漩渦或是躲在金色漩渦中心就可以了嗎?」 水藍問這話的同時,任哲圭他們的蛋型光罩已都掀了起來,而且目光都集中在童凌子身上。 童凌子發現自己成為焦點,得意的清了清喉嚨:「之前你們不是說過,你們那什麼晶什麼船的能量來源,是靠那精神力或其他異能來做為驅動能源嗎? 「我會叫你們躲,就是因為我們腳下這金色漩渦會吸取這些異能能量,也就是說你們這些什麼船的能量會被完全吸取……不過這也只是我從族譜上得到的資料,是不是事實無法確定。總之,小心點比較妥當。」 童凌子說完,察覺眾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自覺不好意思的又補充道:「按照我族譜上的記載,當界的修煉者到達虛的修煉時,本身有一段融合期,在完成融合期後,又有一段穩固期。 「我有一位祖先在穩固期時,就大量吸收了好幾座山的特殊能量。你們想想,五賢上人他們一次五個同時進入穩固期,那他們吸取的能量有多龐大? 「雖然不確定你們這些高科技產物受不受影響,不過我還是不得不按照族譜所記載的那般來警告你們,一旦遇到這種穩固期者,第一要件就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就在眾人對這席話持保留態度時,情報官突然開口:「最新訊息,光京市與多布達市派出的近百艘F級攻擊機,接近黃色漩渦後,突然失去動力,全數癱瘓在木屋附近一百公里處。 「根據瞭解,這些攻擊機的能量是屬於核能量。另外,我們原本預留監視五賢上人他們狀況的儀器,也全部失去功效。」 曉帥哥接口問道:「啟動這些儀器能量的儲存器是什麼?是異能裝置還是精神力裝置?」 「兩者都有。」 聽完他們的對話,童凌子也間接證明了他們三眼族的族譜記載無誤,他整個人抬頭挺胸的驕傲了起來。 任哲圭也藉機向他問道:「請問童先生,這種穩固期大概會持續多久?」 童凌子苦笑道:「這話就問得很沒智慧了……既然遇到穩固期者能閃多遠就閃多遠,那怎麼知道穩固期的時間長短呢?」 「那……童先生,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植物,其生命也算是一種能量,那在這種金色風暴下,是不是還可以安然存活?」 「這問題問得好,人或者動、植物的確會受影響,像是倦怠、枯萎、進入休眠狀態一樣。」童凌子說明道。 曉帥哥也提出問題:「如果是界的修煉者或異能者遇到這種現象,又來不及避開呢?」 「嘿嘿,那就求大神保佑你身旁沒有仇人出現,因為受到波及後短則數天、長則數年,都會處在受影響的狀態下,就看個人受到的波及有多深了。」頓了頓,童凌子反問道:「這基本常識難道你們創系主沒告訴你們嗎?而且我怎麼看不出你們到底是異能者還是界的修煉者?」 任哲圭苦笑道:「嚴格來講,我們可以說是異能者,也可以說是界的修煉者,但也可以說都不是,因為我們全被創系主以神力改變了身體機能,擁有屬於界的修煉者與異能者才有的能力。對此,創系主稱我們為「神修者」。」 「怎麼不依自己的能力來定義呢?」話畢,童凌子看了看眾人一眼,補充道:「這純粹是我個人好奇,如果不方便,不用說沒關係。」 「他們不方便,就由我來說好了。」水藍突然開始主動詳加說明,「他們之所以稱為神修者,是因為他們和神一樣擁有無限的生命。 「可是他們的能力在到達一個瓶頸後,就無法再往上提升,而這個瓶頸大概就是在虛的初期狀態,至於異能者……因為範圍很廣泛,所以很難說出個標準和譬喻來。不過所謂的瓶頸也不是完全突破不了,只是他們自己不清楚罷了。」 聽到水藍的話,除了童凌子外,所有人都一副驚訝的互相凝望。 「水、水藍小姐,你是隨便說說還是在跟我們開玩笑?」曉帥哥問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不過你們別問了,我不會詳細說明——除非小飛自己對你們說。我再強調一次,這是事實,而且小飛所知道的突破方法,是眾神告訴他的。」 曉帥哥一副失落的樣子,咒罵道:「他奶奶的俞小子,知道這種好事卻都不說,我看他根本沒把我們當自己人!」 「先檢討自己吧你!根據我的瞭解,小小木頭對他身邊的人很大方,就拿那五個小木頭來講,他們與他接觸後就一路從界突破到寬,甚至還不惜用自己的精血協助他們突破虛的境界。你這麼說他,我可要替他抱不平了。」童凌子表情不悅。 「那童先生呢?俞飛幫你進展到什麼境界?」曉帥哥問道。 童凌子撇了撇嘴,道:「我等他醒來再找他算帳!叫我來玩命,最後撈到好處的竟然是那五個小木頭,我看他這次要怎麼向我交代!」 「童先生,要算帳也要等小飛醒來再說。請問一下,雖然你的族譜沒有記載,但依你的歷練估算,五賢上人還要多久才會完成穩固期?」水藍語調有些憂慮:「奇怪,船身的儲存能量怎麼不斷下降中?任先生,請你幫我詢問一下,其他戰艦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問題?」 幾秒鐘後,任哲圭才道:「水藍小姐,其他戰艦跟你的情形一樣。」 「這五個小怪物!」童凌子喃喃碎念一陣,隨即開口道:「你們還愣在那邊幹嘛?還不快點下命令往上飛?離南無星越遠越好!」 第六章 五賢清醒 非常突兀的畫面—— 看不見的銀河星系戰艦不斷飛離南無星,看得見的那些東昇星系的攻擊艦則不斷往南無星聚集,就連傳媒機也來回穿梭在攻擊艦之中。 還好銀河星系的戰艦是採用隱形狀態,否則這樣的畫面傳到別的星系,一定會蔚為奇觀。 然而,銀河星系的戰艦雖然退離了南無星,不過所有東昇星系攻擊機以及衛星智能系統,卻完全在水藍的掌握之中。 不是水藍厲害,而是俞飛當初利用巫家人送給他的掌上型學習機,入侵了軍方的超級智能機,水藍只不過是善加利用而已。 根據水藍與軍方超級智能機的連結,她得知目前距離南無星一萬公里以內的戰艦,都會失去能源,而且在這範圍內的植物也都失去了生機,目前的南無星可說是一片枯黃。 雖然衛星不能動,但還是具有探測功能,根據衛星影像的放大,他們發現南無星的人都出現了昏迷現象。 造成這種現象的起因,正是源自五賢上人木屋周圍那道金黃色能量,就連五賢上人以各種姿勢修煉的畫面,也詳細收進衛星畫面裡。 由於南無星突然形成的異象太不尋常,再加上之前俞飛與自在宗關係很好,所以東昇星系的軍方高層藉機洩恨,透露負面消息給傳媒,想透過傳媒宣傳自在宗是邪教,五賢上人現在的動作則是在吸收生命體的精華。 因為傳媒大肆報導,讓各星球的自在宗門弟紛紛被冠上邪教罪名,而遭到羈押逮捕。 更有甚者,東昇星系還將所有攻擊艦都派遣到南無星不受干擾的範圍內,準備在無法控制的情形下,一舉摧毀南無星。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水藍得知情形後,要任哲圭將戰艦分佈在這些攻擊艦的外圍,只要這些攻擊艦有什麼破壞性的舉動,就不顧一切反擊。 對此,任哲圭這個總指揮官當然不能認同,而且說什麼也不答應。 誰知道水藍人性化過了頭,什麼不好學,竟學上了俞飛的自裁威脅行為? 她強調,任哲圭要是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將不顧一切的飛回南無星,與五賢上人生死與共,要是有戰艦阻止,她也會自爆水藍號。 任哲圭面對水藍已是一個頭兩個大,加上童凌子一再強調五賢上人才是俞飛恢復與否的關鍵,在無法抉擇的情形下,他只好集合眾軍官、艦長,開一次大型軍事會議,並在會議前將水藍與童凌子的說法告知他們。 原本,任哲圭以為引發宇宙戰爭會激起同袍的反彈,沒想到一場會議下來,得到的竟然都是認同的聲浪,完全沒人投反對票。 這樣的結果,讓任哲圭倍感驚訝。畢竟為了五賢上人而引爆空戰,有點不合常理,不過他可沒在會議中提出疑問。 事後才知道,原來大家會贊成搶救五賢上人,全是為了俞飛;是曉帥哥在會議之前將俞飛可以幫他們突破瓶頸,不再受到修煉限制一事散播出去的。 所以大家一聽到五賢上人是俞飛醒不醒的關鍵時,才會一致贊同。 總之,各戰艦一切已準備就緒,就等著五賢上人清醒過來。 隨著其他戰艦的分析,他們發現木屋上方那道金色能量風暴的範圍,已漸漸越縮越小。 隨著能量的縮小,東昇星系的攻擊艦也越逼越近。當然,東昇星系攻擊艦逼近,他們銀河星系隨行在後的戰艦也跟著逼近。 終於,在水藍號時間七十八小時之後,所有金色能量全部收回五賢上人的身軀,就連結界也隨著金色能量的收回而消失。 而東昇星系的攻擊艦,則很有效率的全數進入南無星內部,甚至還有一些攻擊艦釋出一些攻擊機,停留、盤旋在五賢上人已經毀損的木屋上方。 這時,銀河星系的戰艦同樣保持射擊距離,跟著進入南無星球,水藍號當然也不例外。不過不同的是,其他戰艦等著接收發射、攻擊命令,而水藍號那些軍官則是個個愁苦著一張臉。 該如何搶救五賢上人?在東昇星系攻擊艦及攻擊機的層層包圍下,難道非引爆空戰不可嗎? 看著他們個個愁眉不展,整個水藍號內陷入一片愁雲慘霧,水藍感同身受的發聲問道:「童先生,你有辦法在不出面的情形下,控制植物還是透過什麼方式,向五賢上人傳遞訊息嗎?」 「水藍大小姐,我又不是神,我只不過是個能力低微的人,你不讓我接觸植物又要我控制植物,我怎麼可能辦得到呢?」 就在童凌子抱怨的同時,外面的空間突然有了變化,原本以各種姿勢修煉的五賢上人,已經一一恢復站姿醒了過來,而原本就已經靠近的東昇星系軍官,也舉著武器靠了過去,並揚聲喝道:「不許動!高舉雙手,否則殺無赦!」 另一名軍官大概是跟自在宗有一點關係吧,他見五賢上人不言不動,不禁開口勸道:「五位上人,因為你們在南無星所造成的現象,已讓所有自在宗門弟因邪教之名遭到逮捕,希望五位上人不要輕舉妄動,否則牽動的可不只是五位上人,而是自在宗所有門人。」 頓了頓,他又道:「五位上人請配合一下,將你們的雙手舉起來。」 聞言,五賢上人同時抬頭瞄了上空的水藍號一眼,並輕微的點點頭,然後才微舉雙手。 那名友善的軍官見他們真的配合將手舉了起來,才攤手道:「五位上人請隨我們上船艦,放心,我們不會傷害各位,也不會以不合理的手段讓各位受到委屈。」 五賢上人隨著那名軍官緩緩走向了南無星的船艦,法賢上人還在上去之前,悄悄的對水藍號的方向微微一笑。 這一笑,卻搞得水藍號的人員們納悶不已,曉帥哥更是搶先開口問道:「童先生,你跟五位老先生們比較熟,剛剛那位老先生那一笑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要我們放心還是開戰?」 對於他的詢問,童凌子攤手道:「我也不知道,你去問他們啊!」 話畢,他還狠勁十足的拍了一下桌面:「這五個小木頭是在搞什麼? 誰懂他是在笑個屁啊?」 這時,任哲圭接口道:「那位老先生的笑,會不會是在暗示俞飛沒問題?」 水藍插口道:「不太可能,小飛目前各方面的身體機能指數都和之前一樣,我想法賢上人的笑,應該不是針對小飛。」 聽她這麼說,童凌子不禁氣憤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他是在笑個什麼勁啊?莫名其妙!」 現場一片沉靜。 半晌後,任哲圭才無可奈何的要眾軍官報告他們看到法賢上人的笑容時的想法,接著再由水藍分析總結果。 分析過後,水藍回報,法賢的笑意百分之九十是要眾人放心。 最後,任哲圭根據水藍與軍官們不謀而合的意見,下令水藍號與所有戰艦同樣采隱形狀態,並同樣緊迫鎖定東昇星系的攻擊艦。 直到所有攻擊艦離開南無星,戰艦才解除鎖定,全數轉向跟隨運送五賢上人那艘攻擊艦。 運送五賢上人的攻擊艦停留在東昇星後,就直接被帶往號稱整個東昇星系戒備最森嚴、犯人絕對是有進無出的死刑犯監獄。 水藍號一路緊緊跟隨著,期間水藍甚至再次入侵東昇星系軍方的超級智能系統,結果發現自在宗所有門弟、以及之前支持俞聖人的一些官員,全都被關在這裡。 現在,水藍才剛對任哲圭說明這項消息。 聽完後的任哲圭,整個人陷入一陣呆愣,一陣無奈的歎笑後,他才搖頭自語道:「慘了,這下恐怕避不了了……」 聞言,水藍不解道:「任先生,你看起來好像很焦慮,是不是艦隊又傳來什麼麻煩了?」 其實,這就是水藍越來越人性化的表現。 明明各戰艦有消息通報都必須透過她,而且就算不透過她的系統來通報,各艦隊傳電波回報,她也都會知道,她卻在聽見任哲圭的自語後,還故意裝傻的探問人家心裡所想。 任哲圭悶道:「水藍小姐,戰爭!本來以為五賢上人會被單獨關在監獄裡,那我們只要單純救出五賢上人就可以了,可是現在卻發現,所有與俞飛有關的人全被關在這裡。 「你想想,就算我們救出五賢上人,俞飛順利醒了過來,那這些人呢? 俞飛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處死嗎? 「如果不會,那他要對抗的絕對是東昇星系的政府!治標也要治本,要是俞飛只是救人而不和政府談判,那我們離開後,政府同樣會打壓這些人……唉!這問題還真是棘手啊!」 水藍回應道:「任先生,我覺得這問題並沒你想的那麼難……畢竟只要你們出手,東昇星系的政府絕對會乖乖就範,到時候我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任哲圭搖頭道:「你想得太簡單了,我們是不能介入星際戰爭的。之前跟在攻擊艦後方戒備,要是真發生戰爭,那算是小規模的,因為我們雖然是鎖定目標,但發射的武器卻只會破壞敵方攻擊艦的能源系統及外殼,並不會真正傷到艦內人員。 「這樣的模式,這裡的系政府只要在戰後花一點小錢,就可以將毀損的戰艦重新修復,整體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俞飛要是堅持非徹底解決問題不可,到時候牽涉的,可是整個東昇星系的結構,這……唉……」 童凌子插嘴道:「現在討論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空想,眼前該做的,應該是先把那五個小木頭解救出來才是吧!水藍,請問你有沒有辦法將這座監獄的內部概況顯示出來?」 「沒問題。」 看過監獄分析圖後,眾人決定派十名能力較強的人潛入監獄,將五賢上人救出來。 這十人名單中,包含任哲圭、童凌子、曉帥哥…… 之所以只救五賢上人,並不是他們見死不救,而是想藉由五賢上人的協助,看是不是能讓俞飛醒來。等俞飛醒來後,再由他決定是否要解救其他人員。 可是把五賢上人救出來後,就能讓俞飛清醒過來嗎? 眾人對這個問題雖然持保留態度,可是五賢上人終究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他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 此時,水藍號已停留在監獄的屋頂。 他們之所以選擇從這裡入侵,因為分析過後,他們發現屋頂監視儀器最多,卻完全沒有看守人員。 這時候,任哲圭等十名準備解救五賢上人的人員全副武裝,就連童凌子也恢復了大人的身軀,穿戴與任哲圭他們相同的科技衣裝。 在水藍的倒數聲中,他們十人已等候在艙門口,準備在最後一個數聲響起時往下跳。 他們只有十分鐘,這十分鐘是水藍能癱瘓整座監獄電子系統的最久時間,超過的話,東昇星系的超級智能系統就會發出警報。 最後一聲倒數響起時,水藍號的艙門瞬間打開,任哲圭他們十人動作俐落的往下跳,並順利穿越水藍事先破壞的門,依水藍從頭盔傳來的指示,穿越到囚禁五賢上人的囚房。 沿途中,雖然水藍已經事先打開了防盜門,並癱瘓了電子系統,不過他們還是遇上不少站崗、巡視的武裝士兵。 由於這些士兵與任哲圭他們的武器能力相差懸殊,所以一個照面後,這些東昇星系的士兵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三兩下就被擊暈或電暈,癱倒在地。 雖然從頂樓到囚禁五賢上人的囚房有十個樓層,不過以任哲圭為主的救援小組,只花不到三分鐘就來到了囚房,並進入其中。 囚房中,五賢上人並沒有因救援人員的進入而有所反應,因為任哲圭他們每個人都包得嚴嚴實實的,連臉都被全罩型的護目鏡給遮掩住。 童凌子看見他們進來後,五賢上人還是不為所動的盤坐在床上,不禁壓低聲音開口道:「五個小木頭,時間不多,快跟我們走。」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五賢上人只是雙眼微睜的看了一眼,完全沒有任何起身的舉動。 見此情形,童凌子急促道:「說你們是木頭就是木頭,還等什麼,快走啊!」 這時法賢才開口道:「童前輩,我們不能走,我們要是一走了之,那這些自在宗的門弟將因此而受到波及。」 「是自在宗門弟重要,還是小小木頭重要?小小木頭為了幫你們突破虛的境界,整個人已陷入昏迷,不但到現在都還沒清醒,生命指數也越降越低,你們走不走一句話,不走的話我們馬上離開。」 五賢上人聞言,全激動的站了起來。 任哲圭也開口道:「五位老先生,我是銀河系的總指揮官任哲圭,之前我們有見過面,這裡已在我們掌控之中,請你們放心的隨我們離開,要是東昇星系的政府敢輕舉妄動,我們也會有所反制。」 五賢上人相視一眼後,法賢上人才道:「請各位帶路吧!」 任哲圭手令一下,救援小組才帶著他們匆匆離去。 與來時一樣暢然無阻的,任哲圭所帶領的救援小組,已順利將五賢上人救回水藍號內。 水藍號艙門一關閉,馬上飛離這座監獄。 根據水藍的計算,他們這次行動只花了八分鐘,曉帥哥還藉此自誇他們的功力未減,驕傲得很。 而任哲圭則履行當初在囚房內對五賢上人許下的承諾,請水藍將監獄內的即時畫面傳給各艦隊,並要各艦隊保持最高監視狀態,一有狀況馬上回報。 至於五賢上人,他們在進入水藍號後,就跟隨著任哲圭的帶領,進到俞飛的房間內。 在行走途中,任哲圭也將俞飛近日來的情況,以及水藍和醫官測得的身體情形,簡單的向五賢上人說明。 任哲圭說完,跟在一旁的童凌子也藉機大發抱怨之詞,責怪俞飛沒良心,接他們來竟不是玩樂而是玩命。結果他這個付出最多的人,竟然什麼都沒得到,還得跟著東奔西跑。 對於早就習慣童凌子牢騷之詞的五賢上人們,態度依究平淡,直到看見昏迷不醒的俞飛後,他們的態度才有了變化。 他們個個眉頭緊蹙,並依個人能力的不同輪流向前檢視俞飛。五個人都看過之後,他們像是在討論什麼似的眼神一陣交會,最後才一致搖了搖頭。 「欸,我說你們五個小木頭是怎麼搞的,都什麼情況了還惜字如金,你們看過的結果是什麼?搖頭到底是什麼意思?」童凌子焦急問道。 法賢上人搖頭道:「童前輩,很抱歉,我們無能為力。」 「一句無能為力就算了嗎?至少要說什麼原因讓你們無能為力吧。是你們救不了他,還是查不出病因?」童凌子又問。 「童前輩沒有用你的能力探視俞飛的意識狀況嗎?」 童凌子一聽德賢上人這麼問,不禁莫名其妙的發起怒火:「你這小木頭是故意諷刺我是不是?我的能力充其量也不過是勉強到達「實」的境界而已,哪有辦法探視他人的意識?」 「前輩抱歉,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 德賢上人話還沒說完,童凌子就插嘴道:「好啦,我也是一時心急,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小小木頭再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 一聲唉歎後,童凌子接著道:「你剛才提到意識狀況,是不是意謂著小小木頭的意識出了問題?」 「是的,小飛的意識被一股非常強大的能量包裹住,這也是造成他昏迷不醒的原因。」法賢上人說道。 「現在你們五人都已經到達虛的境界了,難道連你們合力也無法破解這道能量嗎?」童凌子問。 法賢上人搖頭道:「不能試,萬一失敗了,恐怕會對小飛的腦部造成影響。」 「如果不要去破壞它,能不能探出那是什麼樣的能量?」童凌子又問。 福賢上人道:「童前輩,不是我們不願意,這實在冒險不得。」 沉默許久的水藍,突然發出聲音。 「我也覺得福賢上人的話很有道理,當初小飛昏迷時,我也曾試著想進入他的意識裡喚醒他,不過正當我與那層神秘的能量碰觸時,卻遭到攻擊。也因如此,我才沒有再試。」 法賢上人詢問道:「水藍,你確定是與能量碰觸時遭到攻擊嗎?」 「非常確定。」 「我們可以試著探索看看,看這道能量是不是我們熟悉的那幾個神,為保護俞飛所設的。你們覺得呢?」法賢上人道。 四名上人稍做思考後,才各自點頭表示同意。 有了共識後,五賢上人隨即以俞飛為主,站出五個方位,並擺出自己特屬姿勢地結起手印。 他們雖是閉著雙眼,但額頭上的火焰型符號卻是紅光大盛,遠遠看去還真有燃燒般的立體感。 短短幾秒後,他們各個已口吐鮮血的倒臥在地,而且一副虛弱無力樣。 「五個小木頭,你們還好吧?」童凌子急問道。 「水藍小姐,麻煩通知醫官下來。」任哲圭道。 法賢上人有氣無力道:「不用麻煩,我們沒事。」 童凌子斥聲道:「少逞強了,都吐血了還說沒事?」 只見五賢上人抹去嘴角的鮮血後,個個就地盤腿而坐的修煉了起來,而且他們的身軀外圍還散透著淡淡的紅光。 第七章 之所以超腦 看著他們散透出來代表到達虛之境界的紅光,認同之餘,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吃味,童凌子不禁喃喃道:「還說沒事,沒事幹嘛要進行修復?」 突然,水藍又傳來聲音道:「任先生,監獄方面已發現五賢上人逃脫。」 「好,請水藍小姐將訊息傳達給各艦隊長,要他們嚴密監控。」任哲圭道。 「訊息已轉達至各艦。」水藍過了一會兒又道:「各艦皆已收到訊息。」 「水藍小姐謝謝你。」 不久之後,五賢上人已一一清醒了過來。 互相觀望過對方後,他們五人才起身,並由法賢上人代表說道:「抱歉,讓各位擔心了。」 童凌子揮了揮手道:「沒事就好。你們倒是說說看,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法賢上人回應道:「剛才我們試著要探索包裹俞飛意識的那道能量,沒想到才稍微與那道能量觸碰,就遭到了反擊,而且這道能量竟然還向我們的意識傳達了「不自量力」的訊息。 「接著這道能量就將我們的意識彈了回來,更不可思議的是,我們意識回復到自體後,竟然還得到了突破「虛」時才能使用的功法。」 童凌子驚問道:「這麼說,小小木頭的意識在這道沒有惡意的能量包裹下,是安全的羅?」 「照理說是這樣子沒錯,不過我們意識被彈回的瞬間,卻都聽見小飛向我們發出「救我」的訊息。」法賢上人蹙眉道。 任哲圭懷疑問道:「法賢上人,會不會是你急欲解救俞飛,而出現了錯覺?」 能賢上人反駁道:「不可能,因為我們也都感覺到了。」 聞言,童凌子跳腳道:「事情怎麼越搞越複雜了?那道能量既然傳授你們五人功法,小小木頭又要你們救他,這……唉……實在是難懂啊……」 頓了頓,童凌子又道:「小小木頭要你們救他,可是我們這些人中,就屬你們五人功法最高,你們都沒轍了,我們就形同廢物了。」 「別氣餒,別忘了還有那些大神可以求救。」水藍的話是安慰也是提醒。 眾人一陣無語時,童凌子說道:「大小姐,你以為神那麼好找啊?再說,憑他們與小小木頭的關係,似乎不太可能不瞭解小小木頭現在的情況。」 「不!我敢肯定神絕對不知道小飛目前的狀況,至於我為何說得如此肯定,抱歉,請原諒我無法透露。」 水藍之所以說得如此斬釘截鐵,是因為當初俞飛曾跟她說過,神並不是萬能的,他們的神力只能施展在當星系,無法跨越星系。 而那些與俞飛關係良好的神,又被俞飛要求前往其他星系保護他的親友,哪會知道這個星系的情形? 水藍說完,也不理眾人有什麼反應,自己又接著道:「任先生,可不可以請你派遣一艘戰艦到太坦星系尋找黑滅大神?」 童凌子晃了晃頭道:「大小姐啊,俞飛是在你的船上,既然要去太坦星系,那你直接載大家去不就得了,何必麻煩人家?」 「不!先不論小飛現在情況不明,禁不禁得起空間傳輸都不得而知了,就目前情形來講,就只有我能控制東昇星系的超級智能機,我一旦離開,那任先生他們恐怕無法掌控。」 水藍表達過後,很快的又開口道:「任先生行事必須顧及星系條約,只要有水藍跟俞飛在這裡,到時候要是迫不得已真的必須與東昇星系發生戰爭,水藍就能以小飛的安危來威脅任先生。」 任哲圭聽完,不禁哭笑不得道:「水藍小姐還真是坦白,不過我寧願你說我的艦隊沒能力,而不是這麼赤裸裸的算計我。」 童凌子搖頭歎道:「可是太坦星系這麼大,黑滅大神豈是我們想找就找得到的?」 「童先生之前不是說過,黑滅大神是帶巫家的人到別的星系見小飛的親友嗎?如果黑滅大神沒有騙你的話,那他所前往的星系就是太坦星系。 當然,那裡的星球座標我都有,到時候我只要將資料傳輸給即將前往的戰艦,絕對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 「不過事關重大,到時候派遣出去的戰艦必須是值得信任的,畢竟這不僅是能不能找到黑滅大神的問題,就連小飛親朋好友的所在之處也都曝光了。」 曉帥哥自告奮勇道:「我去好了,畢竟不管是作戰經驗還是人際關係,我的經驗都是最適合的,只是不知道水藍小姐信不信得過我?」 「除了任先生外,我原本最屬意的就是曉先生你了,只是不曉得任先生願不願意讓曉先生擔當這項重任?」水藍道。 聽完水藍的話,曉帥哥才意識到他的行動必須由總指揮任哲圭來指派,而不是他自己說了就算,所以他有些尷尬的看向任哲圭,期待著他的反應。 「終於記得我了?」任哲圭輕吐了一口氣後,才接著道:「去吧!找幾名親信陪你一起。」 當曉帥哥走到上層去聯絡時,任哲圭突然想起一件事,並直接問道:「童先生,雖然之前我有問過你,當時你說戲遊星系危險,指的是什麼? 可是你卻說要等俞飛醒來跟他商討過後,再決定要不要跟我們講。 「現在俞飛情況同樣沒有好轉,不知童先生跟五賢上人商討是不是也能有所決定?當然童先生的意願,在下並不能勉強,談與不談,全隨童先生決定。」 聞言,童凌子慎重的思量後,才開口道:「當時,我的精神能量觸碰到別月星的外圍屏障時,我的感覺是可以進入,但我自己本身的精神能量卻不足,所以才會開口叫五個小木頭助我。 「而他們的幫助的確讓我突破了別月星的屏障,可是也就是在那時,別月星內部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吸力,硬要把我拉進去,五個小木頭察覺後,則極力要將我拉出來,造成我被一拉、一吸的進退兩難,「正當我發現五個小木頭快撐不住,即將也要被拉進別月星時,他們突然像被強大力量加持一樣,一鼓作氣的將我拉出那道屏障周邊。不過當我被拉到屏障周邊時,五個小木頭的力量乍然轉弱,而且還斷了與我精神力的連繫。 「連繫一斷後,我也無力反抗的被吸進了別月星內,當時我還以為自己再也無法回來與你們相見,沒想到竟然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一道莫名的能量包裹住。 「身軀安然的飄出屏障之外後,包裹我的這道能量就解除了,不過在解除之前,我清楚感覺到能量傳給我的訊息:「想活命就趕緊離開戲遊星系!」所以我醒來才會問自己在哪裡,還要大家快遠離。」 瞭解原因之後,任哲圭轉而和大家討論起解救童凌子的那道能量,是不是和包裹俞飛意識的能量相同?戲遊星系的危險,又到底是什麼…… 俞飛不知道自己在這無邊無際的意識海中待了多久的時間。 在這沒有朝夕、沒有時間的空間裡,他只知道自己已受了近萬次的實境訓練,而且每次他所得到的教訓都是慘痛的,不見血至少也會受重傷。 甚至不只千次,他都被打得粉身碎骨。 雖然不管是斷手斷腳還是斷其他什麼地方都會自己恢復,可是在那恢復的過程中,那種筋肉重生的痛楚,真的如刮肉刻骨般讓俞飛身心飽受煎熬。 面對這種永無止境的實戰實境,俞飛已經無法用世間上的任何言詞來形容他的心境了。 這裡的實戰非常殘酷,每次的實境都有不同的社會形態和架構,不管是身體、心靈、鬥智、耍心機……任何傷害性質的攻略應有盡有,就連他殺了對方,對方還會求饒、哀號。 在這意識中,他當過星系的領導者、殺手、竊賊、教師、科學家,組過家庭,也當過界的修煉者,甚至還修到最高的幻之境界…… 可是,每當他到達最高成就時,他就會因意外而死亡,讓一切辛苦得來的成就化為烏有。 每次死亡過後的重生,俞飛都會清楚記得意外之前發生的事,而這也是最令他難以接受的事。 也因如此,一次又一次的重生讓他愈變愈無情,因為他知道重生過後又是一個新的開始,掛意那些曾經擁有過的事,只會讓他的心情徒增悲傷與不捨。 剛開始,他跟一般嬰兒一樣,每次重生後就會放聲大哭,哭著上輩子失去的一切,等著接受接下來的磨練。 但到最後他已經不再啼哭,打算冷漠看待一切,卻還因此而被當成異胎殺掉。 然而,讓他一次又一次生存下去的原因,是因為重生後除了保留上次的記憶外,還讓他如親眼所見般一一見過他的親人、朋友。 起初他還會以此為動力,可是幾次過後,他也清楚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象,所以情感就漸漸麻木了。 就像重複看一支影片一樣,一次兩次會感動,多看幾次後,感覺就沒那麼強烈了。 這一世,他出生在一個科技剛起飛的社會,而且還是生在排行有名的富豪人家,儘管他出生好,可是卻非常消極,不讀書也不做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 由於無所做為的俞飛是父母的獨子,所以父母雖然看不慣,對他依然疼愛有加。 儘管環境如此優渥,他在十三歲的時候還是毅然決然的拋下一切,遠離了家鄉,沿途以乞討為生的四處流浪。 他這樣四處飄蕩的日子已過了七年之久,如同往常的,他又在餐廳打烊之前坐在門口等待,等著廚房人員將菜渣推出來給他。 而他之所以如此肯定廚房人員會將菜渣推出來給他,是因為他在這附近是個有名氣的乞丐,只要餐館不給他食物,他就會在營業時間坐在店家正門口。憑他這副髒臭樣,根本不必任何言語、行動,就能把客人嚇走。 剛開始,店家還三番兩次的派人打他,可是不管傷勢多嚴重,他第二天還是會出現,就連店家拿錢給他或懇求他,他也不接受,他求的只是一點食物而已。 這對餐廳來講,根本只是舉手之勞,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他的習性,只要見到他的到來,就會主動分食給他。 此時,剛吃飽的俞飛大剌剌的將餐具就地放下後,就毫無目標的四處亂晃。走著、走著,他來到了一條河流旁,看著河中清澈的流水,他不禁流露出自嘲似的苦笑。 流浪的這七年來,他都未曾洗過澡,身體的臭味不要說讓人遠遠就聞得到了,就連頭髮也糾結僵硬。 可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他身上竟然一點爛瘡、皮膚病都沒有。 搖了搖頭,他在河流旁找了一塊平坦的大石,準備在這裡度過無聊的一夜。 他才剛躺下,耳邊除了水流聲外,還傳來一陣啜泣聲,甚至還有撩動水面的聲音。 他好奇的側頭過去觀看,赫然看見一名年輕男子正朝水深之處走去,他不禁大聲喊道:「等等,你不會是要自殺吧?」 「關你屁事啊,臭乞丐!」男子沒好氣道。 「是不關我的事啦,不過我想給你一點小建議,如果你是想投河自盡,最好是在身上多綁幾顆重石,這樣才不會白忙一場。」 「你還是不是人啊?氣死我了!」男子氣憤道。 「你不是想死嗎?如果能氣死不是更好?」 男子聞言,從河中撿了一塊石頭丟向俞飛,然後才氣沖沖的離去,完全忘記剛才想自殺的念頭。 俞飛摸了摸被砸中的額頭,發現手中有血跡,不禁喃喃自語道:「還真準。」說完,他也不管傷口有多深,完全不予理會的繼續仰躺而睡。 就在這時,空間內突然傳來一道他熟悉的女聲:「你已經如此無作為的頹廢了幾世,難道還想繼續下去嗎?」 「是你啊。」俞飛保持原姿勢,口氣冷淡的回應。 「你還記得我的聲音,真不知道該覺得欣慰還是難過。」月蘿的語調有些哀戚。 「怎麼說?」俞飛口氣依舊冷漠。 月蘿輕歎一聲。 「慶幸的是在你的意識海中,經過千萬世的經歷,你還記得我;哀戚的是,你的口氣已越變越冷漠無情,就連你意識海內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這不是很好嗎?這不就是你要我經歷一切的最終結果嗎?」俞飛冷漠的態度中,還多了一絲不屑。 「不是我,這一切並不是我造成的,我只是按照你自己當初安排的來配合執行罷了。」 「對,是我,一切都是我。如果沒有其他事,請你走吧,別打擾我睡覺了。」說完,俞飛大剌剌的打了一個哈欠。 「我是沒什麼事,只是不忍看你在意識海中一世又一世的荒廢度過。」 「你不是說這是我自己安排的嗎?既然如此,那我照著自己的想法做,又有哪裡礙著你了?」 月蘿有些激動道:「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種結果,這和你當初預估的完全不同……」 俞飛完全不理會她的反應,將雙眼閉了起來。 月蘿不放棄的提醒道:「難道你忘記你身邊那些朋友了嗎?」 「朋友……」俞飛冷聲一笑後,道:「真是一個遙遠又模糊的名詞。」 「你這樣說,對他們真的太不公平了。你那五個朋友從來沒有放棄過你,百世之前你還向他們求救過,為何現在心態會冷漠成這樣?」 聞言,俞飛坐起身來冷斥道:「既然明知他們沒有能力救我,那我何必給他們希望,讓他們受到傷害?記得他們又有什麼用?明知不可為而為,只會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失落,這種痛苦受過幾次就夠了。」 「你的一世在你的意識海中,或許是幾十年,可是對外界而言,說不定都沒彈指的瞬間那麼久,這點你應該很清楚才是。」 「哈哈哈……」俞飛放聲大笑:「對他們來講,我的昏迷不醒只是短短的數天、數月或者是數年,但歷經這一世又一世的磨練,醒來後,我的心態早就激不起任何波瀾了。 「與其讓他們見到醒來後看淡一切的我,而感到傷心難過,倒不如我自己留在意識海中繼續沉淪,獨自忍受。」 「情況並沒有你想的這麼悲觀,只要你不把意識海中的一切與現實生活畫上等號,你還是可以重新快活過日的。」月蘿勸慰道。 「意識海中的事是活生生的歷練,即使我重回現實生活,早晚也會歷經這一切。要是有幸得到你那些孩子的幫助,得以免去老死,那我周邊友人的生老病死呢?我如何可以冷淡的看待? 「我情願在意識海中受苦受難,也不要眼睜睜的與自己身邊的人生離死別,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 月蘿道:「如果你不想歷經與身邊親友的生離死別,那你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改變這一切啊!」 「說起來很容易,可是我真的做得到嗎?」一聲冷笑後,俞飛道:「或許成為完全融合體後,我會得到一些能力,可是來得及嗎?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家鄉親友是否安然無恙,時空不同,他們的處境也不同,這一切真的不是我所能掌控的。 「再說,我連自己能不能成為完全融合體都沒把握了,哪還敢妄想如何保障我的親友長生不死?與其如此,我還是在意識海中過自己的日子比較自在,而現實中的他們,至少還對留有一線生機的我抱著希望。」 月蘿苦歎道:「你變了,你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你了。以前的你不管歷經多大的苦難,都會想辦法克服,從不輕易低頭放棄,如今,你竟然選擇了逃避。你敗了,沒想到我心中唯一折服的人——陽昊,居然會敗給了自己……」 「陽昊?你認識我的時候,我的名字叫陽昊?」俞飛仰天問道。 正當俞飛說完此話時,原本滿天星斗的天空突然傳來轟轟雷響,閃電更是不停的閃爍。 一道巨大的雷聲後,整個天空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七彩色澤隨著漩渦的轉動不停繞轉,俞飛的心情也隨著所見色澤的不同而有不同的感觸。 黑色,陰冷、暴戾的邪惡。 白色,無瑕的純淨。 金色,莊嚴、聖潔。 藍色,滋潤的柔順。 綠色,生生不息、充滿生機。 黃色,霸氣橫生的威壓。 灰色,低落、哀戚。 隨著七彩漩渦的轉動,天空中劈出的雷光也是充滿七彩顏色。 驀然,七彩漩渦的轉速越變越慢,口徑也越縮越小,最後七色光澤竟在漩渦消失的同時,化為七道電光,直接劈在俞飛身上。 被擊中的俞飛並沒有任何不適,反倒是身軀開始散透著漣漪般的七彩能量…… 「陽昊,你回來了嗎?」月蘿問道。 「謝謝你,月蘿,你又幫我解了一道指令限制。」這道溫文有禮的語調,竟是出自俞飛之口。 「可是我又沒做什麼。」 「不,當初我所下的指令限制中,有一道就是從你口中叫出我的名,只是我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下解開。」頓了頓,俞飛又開口:「你那邊的情形發展得如何了?」 「還算順利,就等你回來了。」月蘿的聲音輕鬆中還帶著些許愉悅。 「那就好。」 月蘿有些抱怨道:「陽昊,雖然我知道你對自己下了諸多指令限制並投入人身,不過你的性情發展也未免太強硬了一點……以前當你還是智能體時,雖然也是很有個性,可是對我一向很溫柔,從來不會像剛才那樣,用那種冷淡、不屑的口氣與我說話。」 「不好意思,可能是意識海中的歷練太過艱苦了吧,才會不小心把氣出在你身上,請你體諒。」 「我沒怪你,只是有點不習慣。」月蘿歎了一口氣,才又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依照既定的模式進行,讓我現在的身軀繼續接受磨練,直到指令限制完全解除為止。」 聞言,月蘿不禁問道:「你究竟在自己身上下了幾道指令限制?還有,待會兒俞飛的意識中會記得我們這段談話嗎?」 「他只會記得陽昊這個名字,其他像是你我現在的談話、天空的驟變等等,對他而言都是沒發生過的。」 「那還不是一樣?」 「以我小月蘿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性情,絕對可以讓他冰冷的心緒死灰復燃,況且,這次指令限制的解除,我尚是智能體時所擁有的能力也在這次的解令下,與身軀有所融合。」 月蘿發嗔道:「你也真是的,要是早點告訴我,叫出你的名字就能解除指令限制,那不就可以減少很多苦難?」 「這麼說是沒錯,不過意識中要是沒有經歷這些磨練,那心態就不會茁壯,而我由一個智能體投入人身的行徑,也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別忘了,我們這些智能體缺乏的就是人性七情六慾的感受,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億萬中挑選出來的合適人身,要是不能熬過這些深刻的體驗,那不就枉費我投身這項計劃?」 一陣沉悶後,陽昊又道:「目前我的能力雖然已經與身軀漸有融合,但由於他的腦域我只開發到百分之六十八,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個體,還必須經歷一段時間。在此之前,你可以先教俞飛一些智能體的基本操控模式,以供防身、自衛之用。」 「陽昊,我有點擔心,你現在有些行為模式都跟尚為智能體時完全不同,會不會到最後,俞飛這個軀體分裂成兩個意識?」月蘿問。 「我就是我,不管與智能體還是與人身融合,都是同一個人。」 「既然如此,那你何必搞得這麼複雜,就乾脆將指令限制一次解除,這樣不是可以融合得更快?」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我們是智能體,人腦如何與我們比擬?要是不按步就班、循序漸進,一口氣就將指令全部解除,俞飛絕對會因不堪負荷而傷了身體,甚至自爆!月蘿啊,你都等這麼久了,還差這一點時間嗎?」 月蘿憂慮道:「我不是怕等,而是與你投入的這個人身接觸過後,我覺得俞飛本身的意識很根深蒂固,我怕到時候你的意識會分裂,甚至是讓俞飛的記憶取代了你尚是智能體時的一切。 「我更擔憂的是,既然你昔日智能體的意識已經被我解令而甦醒了,那你為什麼不趁這機會解除這個人身的一切記憶,完全佔據這個人身?」 「月蘿,你還不懂嗎?我和俞飛已是一體的,而且也只有一個意識,差別只在於我智能體的能力還有一些遭到指令限制,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你說的我當然明白……只是我怕你被人性同化了,到時候會拋不開俞飛這個人身的情感。」 「月蘿,你多慮了,俞飛就是我,我就是俞飛,對我來說,投入人身只是多了朋友和家人,其餘的一切都是不變的。再說,我安排由你來執行這一切,不就是讓你有監督的機會嗎?」 頓了頓,陽昊又道:「其實在你剛剛替我解令之時,我就與人身的記憶逐漸融合了,只是為了現在的我好,我必須把智能體的記憶隱藏起來,否則依照現在我只開發百分之六十八的腦域,絕對承受不了。」 「真的是這樣嗎?」月蘿有些難以相信。 「我的傻月蘿……你想想看,要是我想逃避你,那為何我在聽到你的聲音時,對你會有熟悉感呢?」 歎了一口氣後,月蘿道:「人家只是怕被你遺忘而已嘛!」 「傻孩子,我只是暫時隱藏智能體的記憶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與我聯繫的方式,擔心什麼呢?」 「對喔,人家怎麼會忘了,一定是最近看你投入的這個人身這麼消極沮喪,心情才會跟著複雜起來。」 「月蘿,你能體諒就好,記得在那邊千萬不要透露我智能體已經解令的消息,而且你也絕對不能干涉我這人身的行為。」 「知道了,不過現在既然已經解令了,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是要繼續留在意識海裡,還是要收回我對你在意識海所下的屏障?」月蘿問。 「你暫時還是留在我的意識海裡,然後趁這機會教我這人身一些智能體的基本操控模式,至於什麼時候讓我意識回復到身軀裡,就由你決定吧!」 「好吧!」 「謝謝……我要隱藏智能體的記憶了……不過我會在往後的日子裡逐漸釋出一小部分記憶,畢竟以我現在腦域的開發程度,只要把你的話稍作聯想,就隱約可以猜出一些端倪。」 「我瞭解!」 月蘿話一畢,原本散透在俞飛身軀的漣漪狀七彩能量光芒,頓時全然吸收進入他體內。 這時的俞飛,抱著頭苦想道:「月蘿,你是月蘿,我是陽昊……」 月蘿試探性的問道:「陽……呃,俞飛,你是不是想起什麼呢?」 「月蘿,我也叫陽昊?」 「你記起來了?」月蘿聲音中故意充滿驚喜。 「好像記起什麼,想認真去想,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叫陽昊,而月蘿你則是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女人。」 「除此之外呢?」 俞飛拚命的回想。 「月蘿,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此記憶,不過我無法置信,我居然是個沒有身軀的智能體,一個融合各種科技元素、宇宙能量的程式能量,天啊……是我得了妄想症嗎?」 「不,你很正常,這一切都是事實。」月蘿頓了頓又道:「你還有想起什麼嗎?」 俞飛眉頭緊皺到不行,一臉痛苦道:「沒有,我想不起其他的事……」 「既然想不起來那就別想了,你休息吧。或許心情放輕鬆後,會慢慢想起什麼也說不定。」 「謝謝你……不過既然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那你應該對我的一切很瞭解吧?」 「我是很瞭解,至於詳細情形……抱歉,請恕我無法坦白,這是當初你自己下的指令限制,除非是你自己解令,否則我絕不能干涉或告知你一切相關訊息。」 「月蘿,對不起,我不曉得為什麼本來什麼都不知道的我,經由你這麼一提及,就記起了一些事,知道自己下了許多指令限制。唉,以後要是再有這種情形,你得記得提醒我,免得我又問個沒完沒了。」俞飛道。 「那你可有想起自己為什麼要下這些指令限制?」 俞飛輕搖著頭道:「不是很清楚,只隱約知道與這個身軀有關。」 月蘿笑應道:「看來你的接受度很強嘛,並沒有太大的排斥感。」 俞飛苦笑道:「沒有太大的排斥感並不代表我完全不排斥。我之所以有這樣的接受度,可能是在意識海裡經歷過千萬次的歷練所練就出來的反應吧?何況這是我心裡最真實的感受,我當然必須強迫自己相信。」 「聽你這麼說,你對意識海裡的經歷還是很在意嘛!」頓了頓,月蘿又道:「如果你不喜歡意識海裡這些經歷的話,我可以破例讓你擺脫一次又一次的歷練,並教你一些智能體的基本操控模式。」 「真的可以嗎?」俞飛喜出望外。 俞飛之所以會喜形於色,是因為從片斷的記憶中,他瞭解到智能體的能力足以操控一切,包括科技、自身身軀、宇宙間的游離能量……等等。 而這一切的操控之本全仰賴精神力,所以要是真能從月蘿這裡學到一些操控模式,那他的能力絕對可以成長好幾倍。 月蘿回應道:「應該可以吧?畢竟我當初答應的是必須讓你在意識海中經歷千萬次的歷練,以及不能替你破除意識海外的屏障。 「如今,這千萬次的歷練也差不多到達了,至於智能體的基本操控模式學成後,你可以靠自己的本事突破屏障,也可以由外界的友人替你突破,這都跟我無關不是嗎?」 俞飛聽得出她最後那句語意是想幫助他,又想撇清關係,所以就順著她的語意道:「你說的很有道理,的確是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笑了笑,他才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月蘿!」 「這麼急啊?」 「當然。」 「之前是哪個人說的,「情願在意識海中受苦受難,也不要眼睜睜的與自己身邊的人生離死別」,還有……」 俞飛急忙打岔道:「月蘿,拜託,別再調侃我了,我之前的確是抱持這種心態,可是知道自己是智能體後,不曉得為什麼,我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一線曙光一樣,心情也變得不一樣了……這種轉變我自己也很難形容,總之我實話都說了,可以開始了吧?」 「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那好吧……」 第八章 我叫你爸 自從俞飛決心向月蘿學習智能體的基本操控模式後,他整個人就積極了起來。 在沒有時間、空間的意識海中,雖然少了永無止境的各種歷練折磨,卻多了訓練時的實境磨練,儘管同樣是要付出苦痛代價,他卻甘之如飴。 俞飛不知道自己學習的時間有多久,不過他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進步。 在意識海中的他,已經到達可以利用身體各部位為媒介,吸收宇宙間萬物能量的境界,不再單單只能以精神力吸收。 月蘿告訴他,在意識海中能到達的能力,意識回歸主體後也同樣能做到,甚至吸收的能量還更為龐大、快速,更讓俞飛加倍勤奮。 每當心力交瘁時,只要想起這番話,就像是被注入強心劑一樣,俞飛整個人又會振奮了起來,完全不以為苦。 雖然一直以來月蘿都只是現聲而未現身,但自從俞飛逐漸想起自己智能體的片段記憶後,他對長時間與他接觸的月蘿就慢慢產生了莫名的好感。 這種感覺很奇妙,不過他沒有說出來,也沒有排斥,只是把這份情感歸咎於她與智能體的關係。 也許是少了歷練的折磨,俞飛日日在月蘿聲音的陪伴下,封閉的心門已漸漸敞了開來。 然而,也不知道月蘿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她教導俞飛智能體的基本操控模式時,竟然多了一些可以克制她所創造那二十四個孩子的辦法,甚至連提升那些屬於半智能體孩子能力的方法也在其中。 她那二十四個孩子之所以被稱為半智能體,是因為他們擁有宇宙間最精純的能量,不過卻少了智能體獨有的運算智慧等能力。 月蘿安排了各種基本操控法來教俞飛,什麼樣的情境狀況都有,而且她也很有耐心,俞飛一次不會就再重複一次,直到他完全學會,甚至能在各種困境中靈活運用為止。 漸漸的,俞飛應付月蘿所安排的對手已是游刃有餘,他還經常對月蘿抱怨她安排的敵手太弱了,要她弄一些強悍的對手來。 對於他的野心,月蘿可說是盡全力的配合,可是每當他打勝仗後,月蘿總是會感歎他不懂她安排的意境,只會一味的奮勇殺敵。 俞飛也一直在玩味月蘿的話,盡量提醒自己在挑戰時多用心去觀察,可是幾次下來,他發現自己會在顧及這件事時分心受傷,有好幾次還因此而粉身碎骨,落得身軀飽受筋肉血脈重生的痛苦。 月蘿不忍心見他受這種折磨,便將方式稍作變通,改讓俞飛與自己形象一模一樣的對手對戰。 可是這樣的方式卻讓俞飛完全亂了陣腳,每次都以慘敗收場。 以往,對方要是用火攻,他就會用水來解,對方要是水來淹,他就會用土來擋,只要對手出招,他都可以巧妙的運用各種宇宙間的能量來反擊。 可是,自從對戰的形象是自己後,他感覺就像照鏡子一樣,不管他用什麼招式,對方就會跟著用同樣的招式,就算他在過程中改變,對方也會隨著改變,而且反擊的力量比他還強大。 俞飛一直想不透,同樣是自己,招式也一模一樣,為什麼對方的反擊招式會比他強? 對此困惑,俞飛一直想找月蘿求解,可是很奇怪的,自從月蘿安排以他的形象與他對戰後,就沒有再與他交談過。 儘管如此,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卻沒有擊潰俞飛的士氣,反倒是讓他更為積極,並不斷的省思這其中的原因。 已不知道是第幾次和自己對戰,只見俞飛口中念著咒語,快速結成的手印一出,空間中瞬間形成六團閃著電光的雷球。 而他所學的基本操控模式之所以必須結手印、唸咒語,是因為他必須以自己的身體來當媒介。 簡單來說,結手印是個平台,而唸咒語則是在催眠腦神經,在兩者相輔相成的運用下,他才能運用宇宙間的游離能量,達到心裡想要的效果。 就在俞飛雷球出現的同時,對手的動作與他如出一轍,剎那間,十二顆雷球互相碰觸時,「噗哧噗哧」的激爆起一陣陣電光。 轟然一聲巨響後,十二顆雷球互相融合,激起更為強大的電光。 俞飛反應極快的在雷球相觸之時,迅速在自己的身前幻出一道土牆,可是由於電光的威力過於龐大,導致他設的土牆全然崩塌,整個人也因被雷球擊中而面目焦黑。 令他憤恨的是對手同樣施予土牆防護,可是卻安然無恙。 隨著俞飛「靠!」的一聲,他雙手隨即又結起手印,並見他迅速的以手刀向敵方劈斬。 在他劈斬的手勢下,一道道彎月型的風刃,有直射也有迴旋的朝對方射去。 見對方的風刃也朝自己襲來,俞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移到對方身前,並以精神力鎖住對方的身影,使其動彈不得。 俞飛鎖住對方,對方同樣也以精神力鎖住他,而且彼此的模式完全相同,一股勁的想將彼此擠爆。 看著眼前與自己長相相同的敵手七孔流血卻毫無痛苦的表現,俞飛可想而知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 這時,面目猙獰的他不禁揚聲大喝:「你不會痛,因為你只是幻象,我才是最強的,啊啊啊……」 俞飛不管自己的精神力已瀕臨告竭,隨著吼叫聲,不顧一切的將精神力傾洩而出,並順利將對手擠爆。 這種親手擠爆自己的感覺很複雜,不過俞飛卻無暇去多做體會,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狂洩而出的精神力,已讓他身體不堪負荷,即將自爆。 要是自爆,那這場激戰等於是以平手收場,所以在心有不甘的情形下,俞飛不由大喊道:「給我恢復!」 沒想到這樣的激烈喊話,竟然讓他的身體狀況與精神力恢復到未戰之前的最佳狀態,完全不須使用修復手印或咒語。 對於這樣的奇跡,俞飛自己也感到納悶。看了看自己完全良好的狀況,他不禁自問:「這算心想事成嗎?怎麼會這樣?」 思索了半晌後,他還是想不透,最後他不由試著叫喚許久未曾出聲的月蘿:「月蘿,我打敗自己了,你可以出聲和我說說話嗎?月蘿!」 「你的確是打敗自己了,可是你卻贏得不明不白,你捫心自問,你真正瞭解與自己對戰的意涵了嗎?」月蘿道。 一陣沉思後,俞飛坦白說道:「我不明白。」 月蘿發出一道長長的歎息聲,良久不語。 她這道長歎深深撩動了俞飛的心,他不禁問道:「你為什麼歎息?難道是在暗示我的愚笨,還是因為我到現在才戰勝自己而無奈,或者是另有其意?」 「俞飛,為何你的思緒到現在還這麼混沌不清?不管你是陽昊還是俞飛,都是我月蘿支持的人,我怎麼會笑你愚笨呢?」 「可是你的歎息中好像隱隱散發出對我的失望,是這樣嗎?」 「沒錯,我不只失望,而且還是極度的失望,因為你到現在還不瞭解我教你對戰功法的真正用意,這樣的你又如何能突破我所設下的屏障,進而離開這裡呢?」 月蘿撒謊了。她撒這個謊,是有用意的。 雖然陽昊向她坦然說過,只要俞飛基本操控模式學成後,月蘿就可以讓他的意識回歸自體,可是她卻沒有這麼做,為的就是想讓俞飛明白一個道理,一個絕不容許俞飛誤觸的過失。 雖然她可以直接明說,可是琢磨過後,她卻認為要讓俞飛有所體悟,再拿他的經驗來做解釋,比較能瞭解其意境。 可恨的是俞飛遲遲未能領悟,讓她連想開口提示的機會都沒有。 「月蘿,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提示?」俞飛試著問道。 「這……唉,好吧!」月蘿故意回答得有些勉強。 頓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接著道:「剛才對戰過後,你似乎已經有所感觸,原本精力消耗殆盡的你即將自爆,並再次體驗那重生之苦,但為什麼又會在吶喊的瞬間完全恢復?」 「與對方激戰後,因為得勝所以能吸收對方的能量,或者是激戰的對象是我自己,所以結束後我得以吸收那個自己的能量……然而我所預設的這些立場,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所以我才會想不透也無法理解。」 月蘿回應道:「好!我問你,自從我教你操控模式後,雖然你歷經無數次的失敗,但是到最後,為什麼你都可以反敗為勝?在回答我這個問題之前,我要你先排除這是你越練越強,或者是你摸透對手招式這類想法。」 聞言,俞飛雙手用力搔了搔頭,垂頭低語道:「我能戰勝對方,難道不是你要我排除不說的那種原因嗎?還有什麼其他……」一番苦思過後,俞飛才又苦著一張臉道:「對不起,我還是想不到原因。」 輕笑了幾聲後,月蘿才道:「你放輕鬆一點,仔細回想一下,每當你認為自己無路可退的時候,是什麼念頭讓你在最後關頭獲得勝利?」 「嗯……就想說我不能輸、一定要贏,否則又要體驗一次重生之痛!」 「很好,那你再深入想一想,每當心裡泛起這種不放棄的念頭時,最後的結果是勝還是敗?」 俞飛真的很仔細的想了一會兒,才傻笑道:「好像只要這麼想,就不會輸耶!」 說完,他不好意思的搔著頭,然後好像突然領悟到什麼似的,發出一聲叫喊。 「啊!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想贏,我就能贏?是不是這樣,月蘿?」 俞飛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歡喜。 月蘿笑了笑,才道:「這麼說,算對,也不算對,勉強稱得上沾到一點邊。好吧,就算你答對一半好了。」 聞言,俞飛雙手合十,仰頭四處張望的哀求道:「別這樣嘛,月蘿,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就告訴人家嘛,拜託……」 「與其這樣懇求我,你為何不再自己想想看?」月蘿說完,看俞飛又是一臉想不透的痛苦樣,不禁接著道:「很簡單,意識海是你自己的,在你的意識海裡,你就是主宰,也就是說你擁有掌控一切的能力。 「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在你的意識海中,有著另一個比你厲害的存在,就像我們現在的情形一樣,你的意識海是由我操控的,這麼說你可懂了?」 俞飛玩味過後,反應平淡道:「懂這道理又怎麼樣?我的意識海有你這個強大的存在,我還不是一樣被操得要死。」 「我要表達的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讓你明白,在往後你與他人對戰時,要是遇上要深入彼此意識海的這類對戰,除非是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則能避則避。要是你的意識被消掉,到時候恐怕連凝聚成智能體的能力都沒有。 「還有,就算遇到我這種比你強大的存在時,你還是有反擊的機會,這類的操控模式我現在就傳給你。」 隨著月蘿的話一落,俞飛的身上再次散透出漣漪般的七彩光芒…… 光芒持續散透了好一會兒後,閉著雙眼的俞飛才開口說話,「我的小月蘿,我可以再次看看你的形體嗎?」 「你……難道智能體記憶與軀體完全融合了嗎?」 月蘿之所以有此疑問,是因為這道聲音既像俞飛又像陽昊,聽起來就像是這兩道聲音的綜合體。 「不!我自己也覺得納悶,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原本以微乎其微的速度進行融合,可是現在這融合速度卻似乎不受我所控制。」 「是不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才導致解令順序產生偏差,而造成這種影響?」月蘿有些自責。 俞飛搖了搖頭道:「不是你的關係,小月蘿,我想是他介入了。」 「他?我去找他算帳!」月蘿整個聲音激動了起來。 「不!我的小月蘿,你千萬不要衝動,這純粹只是我的猜測,再說,要不是他的破例,我也不會有投入這個完美之身的機會;更何況,我覺得這樣的融合速度似乎沒什麼壞處。」 「可是……」 「我的小月蘿,聽我的話,答應我不要亂來好嗎?」 月蘿頓了半晌才道:「好,我答應你。」她的話裡充滿了勉強的意味。 「謝謝你,小月蘿……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再讓我看看你的身影?雖然只是幻影,卻也能滿足我對你無盡的思念。」 此話一落,空間中突然凝聚起一道身影。 月蘿的容貌清新脫俗,雖然第一眼的感覺不是很美麗,可是卻越看越覺得她的美在無形中散透著,而且還是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 就在月蘿凝聚成形時,俞飛身上的七彩漣漪也隨之收回體內,並緩緩走向月蘿的身影前。 「月蘿?」 「俞飛?」 兩人同時喊出對方的名字後,又異口同聲道:「是的!」 「很抱歉,剛才你與陽昊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不!應該說是我的智能體記憶,雖然我們現在正在融合階段,不過尚未完全融合之前,我還是我——俞飛。」 聞言,月蘿心想,這就是陽昊與俞飛的差別,因為陽昊會說俞飛就是陽昊、陽昊就是俞飛。 正當月蘿不知該怎麼回答時,俞飛緩緩伸出手來牽住月蘿的手,並道:「雖然是第一次與你接觸,不過這種感覺卻讓我覺得無比熟悉……」 由於這是在俞飛的意識海中,所以儘管月蘿只是道幻影,但對俞飛這個主宰來說,只要他願意,能力強大過他的月蘿也沒抗拒,那他們還是能夠有所接觸。 月蘿輕鬆一笑:「我也是!」 她的話語一出,原本無邊無際的空間裡,突然出現了一道河流,岸邊有昏黃的燈光,他們倆就像是兩小無猜的戀人,在星光熠熠的綺麗夜景下幽會。 此時無聲勝有聲。 兩人沒有言語,也沒有激情的擁抱或熱吻,只是靜靜的握住對方的手,陪伴彼此仰望星辰。 不知過了多久,月蘿突然輕輕抽回自己的手,並且溫柔笑道:「又有人來救你了,而且這次來的還是我創造的孩子中,破壞力最強的那個…… 不管他有沒有能力破壞我設的屏障,你都該離開了。」 沉醉在寧靜氣氛中的俞飛,在月蘿抽回手的那一剎那,竟然情不自禁的輕撫了她的臉蛋,並低聲抱怨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這時候來搞破壞!」 月蘿並沒有避開俞飛的撫摸,甚至還順著回應道:「這孩子的專長的確是搞破壞。」 俞飛輕吐了一口氣,問道:「月蘿,我可以再多待一會兒嗎?」 「為什麼?你難道不想快點讓意識回歸身體嗎?」 「當然想,只是不曉得為什麼,我更想跟你在一起。」 聞言,月蘿輕輕一笑,並在俞飛的嘴唇上輕吻了一下:「難道怕我跑了?」 俞飛閉上雙眼,手輕放在唇邊回味過這一吻後,才緩緩張開雙眼道:「當然不怕,只是會想。」 「那你現在的紅粉知己呢?你可曾想念過她們?」 俞飛尷尬笑了笑,沒有回應。 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畢竟融合過後,他也回憶起不少智能體的事,但現在擁有的一切,他也不可能拋棄。 看著他的反應,月蘿無所謂地一笑。不管是陽昊還是俞飛,重情義才是他的真性情。 其實陽昊在智能體中一直被視為怪胎,因為所有智能體雖然都由科技元素、宇宙能量的程式能量組成,但卻全都是八種象徵各類氣息的顏色醞釀而成,唯獨他缺少了代表熱情、侵略的紅色氣息。 少了紅色氣息,並不代表陽昊沒有熱情和侵略性,相反的,他比任何智能體都還擁有熱情,而現在有了身軀的他,更是熱情過火。 月蘿笑過之後,正色說道:「雖然你的融合速度逐漸加快,但當你的意識回歸身體後,你還更必須面對阻礙你成為完全融合體的那十二個孩子,不能一味的逃避,至於為何我……」 俞飛手指輕放在她的唇上,並道:「這我知道,你不用說了。」 「嗯……還有,在你的意識海中,你的能力已非常強大,可是意識回歸身體後,仍然會有一段非常大的差距,這點你可明白?」 俞飛點了點頭道:「這我知道,我會努力減少這段差距的。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讓身體也達到智能體的境界啊?」 「我對你有信心,希望你也能給自己信心,都等這麼久了,也不差這一點時間。」月蘿鼓勵道。 「謝謝你。」 月蘿輕聲一笑,並道:「那孩子已經來到我所設的屏障外了,待會兒我會讓他象徵性的攻擊幾下就解除屏障。別了,我期待能盡早在那邊與你相會。」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不過我有一個請求,能不能先不要解除屏障,讓黑滅進來與我交手?經歷過無數次的虛擬實境戰鬥,我想趁這個機會試試看在意識海內的實際爭鬥。」 月蘿聞言,臉色大變,道:「我才剛提醒過你,你根本連聽都沒在聽! 我說過,除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則不要嘗試深入彼此意識海這類的對戰,你這叫我如何放心?」 「別生氣嘛,我只是想試試看自己究竟到達什麼程度了,以及體驗一下你所謂意識海爭鬥的危險程度。」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聽我的話!」 「不是的,我敢這麼做也是因為有你在,否則我連想都不敢想。再說,人總是有好奇心,所以我才會想試試看你所謂的凶險究竟如何,畢竟有經驗才會有所警惕嘛!」 「不行!」月蘿完全不予妥協道:「身為智能體,我們的對戰方式全都是意識海爭鬥,你之前的體會難道還不夠深嗎?」 「那些記憶就像夢一樣,沒什麼實際感,拜託啦……」 本來月蘿一口氣就要再次拒絕,可是一看見俞飛楚楚可憐的哀求樣,心就軟了一半,無奈的輕吐了一口氣道:「好吧,隨你!」 「耶!」俞飛高興的緊緊抱住月蘿,又跳又叫的,「謝謝月蘿,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見俞飛欣喜若狂的模樣,被擁抱的月蘿也是滿心歡喜,不過她卻是表情冷漠的說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還有,我要你保證,試過這次後,絕不能再有意識海爭鬥的念頭和行徑。」 俞飛滿臉興奮的舉起手掌道:「我保證,不會與其他人發生意識海爭鬥!」 「好啦……準備一下,我要讓他進來了!」 月蘿完全沒聽出俞飛的語病,話語一落後,就慢慢退離俞飛的身邊,眼神充滿不捨的凝望了俞飛一眼後,身形才漸漸消散。 見月蘿消失後,俞飛心頭也是有所失落,不過他很快的回歸現實,並自我催眠似的不停喃喃自語。 「我是主宰,我是最強的,沒有人敵得過我,我是最強的……」 黑滅的意識在俞飛意識海中的屏障之外探視了許久。 他遲遲沒有出手的原因,是因為包裹俞飛意識海的這道屏障,讓他覺得很熟悉。 這種感覺並不是他們神與神之間的熟識感,而是一種來自當初創世神給他的那種熟悉感。 由於他們對生命之源創世始終抱持著敬畏之情,所以眼前這股相似的感覺,促使他不敢輕易踰越,甚至連觸碰都不敢。 在屏障外躊躇了許久後,黑滅認為再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最後決定放手一搏,畢竟創世給他們的使命就是保護俞飛,要是這道屏障真的是創世所設,那他為了救俞飛而觸犯屏障,應該不會受到譴責才是。 也因為有此決定,所以黑滅將自己的意識與屏障做接觸。 然而這麼一接觸,就將黑滅嚇得神心大亂。 根據五賢上人所言,一接觸這道屏障就會遭到反擊,對此他也有了心理準備。沒想到實際接觸後,他非但沒有受到攻擊,甚至還完全失去控制的被吸進屏障之內。 這是創世創造他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驚恐,因為世間上完全沒有任何能量能束縛他,更別說是讓他失去自我控制的本能了。 而被吸入之後,黑滅就直接掉落在一個無邊無界的空間裡,這時他的能力也恢復了自主性。 往四處看了看,他知道這就是俞飛的意識海,所以輕聲呼喚道:「俞飛,我是黑滅,你聽得到嗎?」 他的喊聲一落,空間裡突然傳來俞飛虛弱的聲音:「黑痞子…… 救……救……我……」 「俞飛,你在哪裡,我就是要來救你的!」 他回應過後,空間內轉而傳來一道桀桀怪笑的粗獷嗓音。 「俞飛,你就別掙扎了,憑這個長得讓我覺得討喜的傢伙也想來救你,別浪費時間了,乖乖讓我吞噬你的意識吧,桀桀桀……」——這當然是俞飛在唱獨角戲。 但黑滅一聽到竟然有其他意識想吞噬俞飛的意識,不禁憤怒的將自己的能量完全爆發出來:「出來!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竟然妄想吞噬我黑滅保護對象的意識,給我滾出來!」 這時,俞飛再次裝出粗獷的嗓音道:「呵呵,好強的能量啊,嚇死我了,不過你儘管破壞吧,反正這是俞飛的意識海,你越是破壞,越加速我的吞噬,哈哈哈……」 「可惡的傢伙,你到底是誰?俞飛意識海外那道屏障可是你所設?」 黑滅憤怒之餘也並未喪失理性。 「嘿嘿嘿,那不關我的事,不過也多虧了那道屏障,才能讓我肆無忌憚的在這意識海中對付俞飛!」 「你不會有機會的,就算你成功吞噬了俞飛的意識,我們也會將你消滅!」 「沒機會的是你吧?只要我連你也吞了,又有誰會知道俞飛的意識是我吞噬的呢?」 聞言,黑滅放聲大笑:「想吞了我?作夢!就算讓你僥倖得逞,我還有其他兄弟,他們只要知道我沒有離開俞飛的意識海,也會進來的!」 「那最好,到時候我就一一吞噬他們的力量,我將會是最強的存在,哈哈哈……」俞飛放聲狂笑後,又道:「現在,就讓我先把你吞噬掉吧!」 隨著俞飛話語一落,空間內頓時籐蔓雜草叢生,並迅速蔓延在黑滅的身體四周,先是將他的手腳捆綁住,接著空間扭曲變成一張怪臉,張開巨大的嘴巴,眼看就要將黑滅吞噬。 巨嘴大張的瞬間,黑滅的身軀驀然爆出一股黑火,瞬間將籐蔓燃燒而盡,緊接著就見他朝巨嘴內投出一顆黑色火球。 而在火球入口之時,巨嘴也迅速將其吐出,並道:「呸、呸、呸,好燙啊!」 這道喊燙聲倒不是裝腔作勢,俞飛是真的感覺到燙,要不是他及時將黑色火球吐出,後果恐怕不只是覺得燙而已。 現在他終於體會到月蘿的話了,要是這場爭鬥他不是主宰,那他的意識可能早就被宇宙間最強的極焰給燒光了。 對於極焰化成的火球被巨嘴原封不動的吐了出來,而且還僅只是將對方燙到而已,黑滅的神色非常凝重,完全不敢輕忽。 照理說,他的極焰是可以焚化宇宙間一切物品的,哪怕是無形的靈體或意識,一經接觸也是無法倖免,可是剛才怎麼會只燙傷對方而已? 儘管心中充滿疑慮,但黑滅可沒時間多去細想,只見他急忙將極焰收回,深怕一不小心會傷害到俞飛真正的意識。 在黑滅收回極焰火球時,俞飛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雖然可以讓火球飄蕩而不觸碰到自己,但這麼做無非是在告訴黑滅,這個意識海正由他操控著? 面對這個可以不在乎極焰的人,黑滅再次問道:「你是誰?」 黑滅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除了他那十一個兄弟與噬神外,根本無人抵抗得了極焰,可是他感覺得出來,這個人並不在這些名單之中,對於這樣的存在,他哪能不問個明白。 「靠!幹嘛收回火球,你就讓它燒嘛!」 黑滅不理會這番挑釁,再次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老子!」 「你能抵抗我的極焰,我尊重你是一個強者,不過請你不要太無禮。」 話語得不到回應,黑滅接著道:「我們這樣僵持下去是沒意義的,開出你的條件吧,要怎麼樣你才肯離開俞飛的意識海?」 「我為什麼要離開?這樣好了,我們打個商量,你讓我吞噬俞飛的意識,等我掌控俞飛的身軀後,無論你要我做什麼事,我絕無二話。」 聞言,黑滅仔細琢磨著這番話。 他們這些神極力保護俞飛,為的就是讓他順利形成完全融合體,然而依照俞飛的程度,這不但是遙遙無期,而且也充滿了無法預期的不安定因素…… 「要是這個強者吞噬了俞飛的意識,那他就取代了俞飛,想成功促成完全融合體的機率也大幅提升,到時候與我們配合起來,任務可能會進行得更順利……」 俞飛見黑滅久久不語,不禁試探道:「看來你對我的提議似乎有點心動?怎麼樣,接不接受?」 「如果我接受了,到時候你真的會聽從我們的安排嗎?」 聽黑滅這麼問,俞飛感到非常失望,不過失望之餘,他卻也語氣堅定的回答:「當然,只要你們要我做的事是合理的,而且不危害到我的生命安全,那我都可以接受。」 「要是我不接受你的提議呢!」黑滅問。 「那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再戰,二是僵持下去,任你選。」 黑滅道:「真的沒有第三條路可選嗎?」 「沒有!」俞飛同樣以粗獷嗓音回應。 「你沒有,我有!」黑滅猥瑣表情再現。 話畢,黑滅原本以意識化成的形體,頓時化成一道黑煙,準備脫離俞飛的意識海。 「得罪了俞飛還想走?沒那麼容易!」 空間內突然灑下一張巨網,並將黑滅的意識網了下來,使其意識再次化成形體。 一心急著逃跑,連俞飛說漏嘴的話都沒聽到的黑滅周圍卻發出黑色火焰,企圖燒燬這張將他捆住的巨網。 沒想到散出去的火焰非但沒有燒掉巨網,甚至還將他散發出去的機焰逼回體內。 黑滅對此情形感到無法理解,而且還害怕到不知所措,沒想到他無堅不摧的能力竟然使不出來。 「怕了吧!哼,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可以當作剛才的事從沒發生過,我在那之前所提的合作事宜依然有效,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俞飛之所以變得如此厲害的困住黑滅,甚至是把黑滅最引以為傲的極焰逼回體內,完全是他取巧,利用了月蘿教他封鎖二十四個孩子的操控模式。否則就算他是自己意識海裡的主宰,憑他現在的能力,哪怕是用到極限,也要吃上最慘烈的敗仗。 「不用考慮了,你直接吞噬我的意識,這是我的第四條路!」黑滅閉上雙眼,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好個第四條路!好,我就讓你如願。不過我是要先吞噬你的意識,還是俞飛的呢?」 「當然是我!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別傷害俞飛的意識。」 俞飛故意狂笑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當然有!因為你吞噬我的意識後,你將會有足夠的能力突破屏障,出去重新找一個比俞飛更好的身體;反之,你要是吞了俞飛的意識,你將會遇上比我更強的對手,到時候你恐怕連命都保不住,那不是枉費你所做的一切嗎?」 聞言,俞飛故意問道:「奇怪,俞飛這個小氣、聒噪、自私又很難控制且愛威脅你的人,你為什麼還要為他做這麼大的犧牲?」 黑滅吐了一口唾液道:「他的確有很多討人厭的缺點,不過他的優點卻也不少,像是重情重義、為救人而不顧性命的自裁,他是個人都能這麼做了,我這個受使命必須保護他的神,怎麼可能比他遜色?」 淡然一笑後,黑滅道:「既然你探知過俞飛的意識,那吞噬我和他的下場,你應該也很清楚。廢話少說,快吞噬我的意識,然後滾出俞飛的身體!」 聽到這裡,俞飛感動之餘也自覺玩得太過火了。 正當俞飛心慌著不知該如何收場時,空間內突然傳來月蘿的聲音道:「陽昊,你就別為難這個孩子了。」 隨著月蘿的話語一落,黑滅身上的巨網已然消失,而且黑滅還因這道聲音而感動得落下淚水來。 「創世,喔不!母神,滅兒是在作夢嗎?」黑滅雙膝跪地。 「現在會叫母神了喔?剛才我說我是你老子,你還怪我無禮,嗟!」 俞飛的話語等於間接吃了月蘿一個小豆腐。 「母神,他真的是……」 黑滅還沒問完,月蘿已開口道:「是的,當初我的確是因為陽昊而創造了你們。」 「父神!滅兒無禮,請父神懲罰滅兒。」 明明是故意吃月蘿的豆腐,但俞飛聽黑滅如此叫喚,卻尷尬得不知如何回應。 月蘿替他回應道:「孩子,你不必自責,剛才你父神祇是在跟你開玩笑,他不會介意的。」 「真的是這樣嗎,父神?」 「呃……是啊,是啊!」 俞飛可真是苦不堪言,他萬萬沒想到月蘿竟然會反吃他的豆腐,讓他平白無故當了一個,不——是二十四個孩子的爹。 奇怪的是,在月蘿的心態中根本沒有神的存在,剛才沒糾正黑滅稱她為母神就算了,竟然還稱他為父神,這…… 「聽父神這麼說,滅兒就放心了,不過父神與母神為何會出現在俞飛的意識海之中?」黑滅問道。 「說到這個我就有氣,如果不是你們這些孩子們不爭氣,還用得著我與你母神出手訓練俞飛的意識嗎?」 「……父神教訓的是。」 「對了,提醒你一下,從我開始訓練俞飛時,他的意識完全在我的幻境之中,這些經過他是完全不知情的,而且一切訓練對他來說只是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他要是問起,就看你怎麼解釋了,只要不提起我與你母神就行。」 「是的,父神,滅兒明白。」 「好了,孩子的母神,既然我們這個孩子有緣見到我們,你就送他一份見面禮吧!」 月蘿見俞飛這個父親當得很順其自然,也配合的將屏障上能量的三分之一給了黑滅。 只見黑滅的身軀閃過黑光後,就對著空間磕頭道:「謝謝父神與母神。」 「不客氣,現在屏障已開了一個小口,你就先行離開吧。至於俞飛的意識也隨後就會回歸。」月蘿道。 黑滅再次磕了三個響頭,拜別他的父神與母神,然後就化作一道黑光,竄出俞飛的意識之外。 見他離開,俞飛與月蘿同時現出形體。 兩人一碰面,俞飛尷尬道:「月蘿,你剛才那玩笑也未免開得太大了,我一下子多了二十四個孩子……」 「不是你先吃我豆腐的嗎?」月蘿輕輕一笑,就抬起手來輕輕一點,並道:「好了,孩子的爹,原本這道包圍你意識海的宇宙能量是要給你的,可是你這為人爹的一時大方,所以我能給你的就只剩三分之二羅!」 隨著月蘿話音一落,俞飛的身軀再次爆出七彩光芒,這時,月蘿輕吻了俞飛的雙唇後,就消失了。 而緊閉雙眼的俞飛,也不知道是陶醉在這離別的親吻中,還是專注在吸收月蘿給他的能量。 一會兒後,才見七彩光芒收回俞飛的體內,仰望了四周後,他輕聲道:「別了,月蘿,謝謝你!」 第九章 哪來的導遊 當意識重新回歸身體,俞飛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因無法控制身體而感到不自在。一種像是在無重力狀態下,突然回到有重力狀態時的那種既沉重又飄浮的感覺。 盡量讓自己的意識重新找回對身體的感覺後,俞飛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眼裡映入了刺眼亮光,以及幾張有點模糊,卻又帶點熟悉的臉孔。 驀然,一張理著小平頭、擁有極其輕蔑又猥瑣的臉龐,突然放大式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中,而且還以慵懶的口吻說道:「小氣飛,你醒來啦,狀況可好?」 「你是……」 俞飛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而且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黑滅輕拍著他的臉頰,打岔道:「不會吧,小氣飛,我是黑滅啊,是那個給你哈絲及眾多好處的毀滅之神啊,你不會拿了好處就忘了我吧?」 或許別人他可能會遺忘,但對於黑滅他怎可能會遺忘?畢竟他可是不久之前才對自己磕過頭、叫過老子呢。 儘管俞飛對黑滅很熟悉,但還是裝傻道:「我們很熟嗎?」 「天啊!你真的把我遺忘了?多虧我一聽到消息後,還大老遠地從太坦星系趕來救你,而你竟然不認識我?真是令人傷心哪!」 黑滅自顧自的抱怨完後,又自圓其說的繼續道:「嗯,你現在這種情形很有可能是意識剝離身體太久,導致暫時性失憶;沒關係,依你的聰明度,只要花點時間,絕對會慢慢復原的。」 就像早有安排似的,隨著黑滅的話語一完,任哲圭等眾人全都依序站在俞飛身前自我介紹,甚至連自己與俞飛的相遇過程都描述了起來。 眾人這樣突兀的行為,是因為黑滅在離開俞飛意識海回到現實後,就告訴他們俞飛可能因意識被封印多時,導致對現實一切的遺忘,要他們在俞飛清醒後,一一清楚介紹自己,幫俞飛拉回一些現實的記憶。 然而,身為當事者的俞飛雖然不知道眾人的用意,但他們這麼做,的確也讓他對現實的生活有了印象。 當眾人一一介紹完畢後,俞飛這才以嘶啞的聲音說道:「說真的,當我睜開眼睛時,我對各位真的是既熟悉又模糊;或許你們不知道我為何會變得如此,但我卻知道,造成我對現實遺忘的原因,是因為我作了一場夢,一場永無止境且幻化萬千的夢。 「在夢中,我像是經歷過了千萬年,而且夢境千變萬化,每個夢就像人間的一世,每一世就像現實生活一樣,從呱呱落地到老邁而死,有親人、好友,甚至也有一生的成就。 「也許因為這些夢太真實了,才會讓我迷失了現實社會中的自己,還有你們大家;不過現在這個夢醒了,而我也在各位貼心的協助下,拉回對現實社會的記憶。 俞飛話語一落,打算撐著虛弱的身軀起身向眾人鞠躬道謝,可是說那些話已經是他使力的極限了,哪裡還有其他氣力撐坐起來? 眾人見狀,連忙開口阻止。 就連水藍也忍不住關切道:「大神,小飛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可是怎麼會這麼虛弱?可不可以請大神幫他恢復一下,水藍看了真難過。」 「這是他脫離身軀太久的原因,只要多休息、調適,就能恢復,這種問題是急不來的,也不是神幫得上忙的,一切都只能仰賴他自己。」黑滅搖頭道。 童凌子也跟著道:「小小木頭,你還是快點適應現實生活吧,聽你剛剛那麼溫文有禮的說話態度,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性情也變了,好不習慣耶,這樣叫我怎麼開口跟你計較我沒撈到好處的事?」 聞言,俞飛蒼白的臉龐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心裡卻是有苦難言。 本來他是打算在意識回歸後再好好來訓練身軀,可是真正回歸後,他才發現,現在的身軀簡直是弱到不堪使用的地步,想讓身軀變成智能體,作夢! 然而這一切看似來得突然,彷彿從一場夢境醒來後就有了巨變,但仔細想想,其實並非無跡可尋。 從他違反社會形態的異常出生方式、高於他人好幾十倍的智商、眾神尋找的完全融合體……種種跡象根本就是早有徵兆,枉費他今世的志向是想平凡過一生。 更讓他覺得無奈的是,先不論身軀的狀態如何,光是記憶完全融合就是一個大問題。 智能體的記憶就像一幅宇宙星系圖般的拼圖,偶爾丟個幾片下來,距離相差甚大,他根本無法拼組。 想到這裡,俞飛不禁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眾人見久久不語的他突然歎起氣來,臉上的憂心神色更甚,不過由於有黑滅大神在場,所以他們也沒多問什麼。 黑滅感覺到眾人的情緒,不負眾望的開口詢問道:「小氣飛,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心緒很複雜。」懶得解釋的俞飛,裝出一副神色黯然的表情,又道:「各位,我累了,我想一個人靜靜,請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放心,我沒事的。」 黑滅聞言,趕鴨子似的大揮雙手道:「聽到沒有,快出去,快出去,這裡有我在,放心啦……」 「黑痞子,你也出去吧!」 「我?」黑滅訝然的指著自己。 「是的。」 「怎麼連我也要趕走,我留下來至少……」黑滅雖然是心有不甘的叨念著,但還是往外走了出去。 待房間內只剩下自己後,俞飛閉上雙眼養神休息。 突然,空間內傳來水藍低聲的慰問:「小飛,你精神狀況還好吧?」 「精神狀況很好,可是身體狀況不太好。」 「那為什麼我無法與你的意識做連結?」 聽水藍這麼說,俞飛才想到自己的精神力增強了,所以未經他的許可,誰也無法探視他的意識狀況。 「抱歉,我現在就開一條可與你連結的精神連繫。」頓了一下,他在心裡問道:「水藍,這樣你聽得到嗎?」 「有,可以了,不過好像怪怪的,跟以前不太一樣。」 對此,俞飛也不方便直言,只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道:「應該是我在夢境中增進了精神力吧?」 「我想應該不是,因為要是你的精神力增加,優先受惠的應該是我,可是我卻沒感覺……沒關係,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小飛,歡迎你回來,你好好休息吧!」 「謝謝你,水藍,不過我想盡快適應現實的一切。我再開通一條精神連繫,麻煩你把與我接觸後,你所知道關於我身邊發生的事情或影像,如傳輸訊息般傳給我。」 「這行得通嗎?」 「試試看就知道。」 水藍聞言不再作聲,直接試了起來。 五天來,俞飛始終待在水藍號的專屬房間內。沒有與任何人接觸的他,只靠著水藍替他傳遞訊息。 閉關似的這五天中,俞飛每天不停重複回想著水藍傳輸給他的那些記憶,為的就是讓自己盡快重回現實。 除此之外,俞飛也沒有忽略了身體方面的訓練,他利用月蘿教他的智能體基本操控模式,給自己加諸了三倍的重力進行自我訓練。 雖然智能體記憶不斷的丟下片段,可是其範圍之大,通常都是完全沾不上邊的東西,搞得他只能挑著組合,在融合持續進行的同時,他對自己的訓練全著重於基本操控模式的複習。 因為他發現在意識海中,手印可以快速結成的情形,在現實生活中速度卻是慢了好幾十倍,要是依照這種速度與人交手,他雖然可以利用自己的身軀當作媒介,召喚宇宙間的能量,可是恐怕手印還沒結成,對手就已將他打掛了。 今天,他之所以會走出房間來到上層船艙,是因為水藍通知他曉帥哥回來,而且還有非見他不可的理由。 眾人一見到他,都覺得俞飛變了。除了性情與精神恢復良好外,意外的是他連牙齒也長出來了。 對此,童凌子納悶問道:「我說小小木頭,你是怎麼了?怎麼幾天不見,你就長出牙齒來?真是怪哉。」 俞飛吶吶道:「牙齒會長出來我也很驚訝,這幾天我一直在回憶現實生活的種種,在回憶過往的同時,有些事也會跟夢中發生的事互作聯想,我記得夢中曾有一位界的修煉者教我一種恢復咒。 「我心血來潮的試著將那恢復咒試了一次,沒想到一覺醒來後,就長了幾顆牙,於是我每天都試上幾次,結果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 恢復咒是月蘿教俞飛的基本操控模式之一,功用是只要身體各部位有四分之一的完好,就能使用恢復咒將其修復至完好的模樣。不過這對身體重要機能像是五臟六腑、腦部等等,卻沒效用。 然而他也發現,月蘿教他的智能體基本操控模式,簡直就是界的修煉者功法的頂級版,其差別在於界的修煉者使用能量時都是單一進行,或是操控幾種能量,而他卻沒有這些限制。 聽他這麼說,童凌子咋舌道:「真有這麼神奇的夢,那我倒也想作上一場,總比現實生活中為人家拚了老命,什麼好處也沒撈到……」 他趁機發起牢騷,不過話還沒說完,黑滅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並凌空將他抓起來往旁邊一丟:「憑你這個老小孩想作這種夢,哼,修個一百輩子再看看有沒有機緣吧!」 斜睨了倒臥在一旁的童凌子一眼,黑滅又道:「別用那麼哀怨的眼神看我,現在我就給你好處,免得一天到晚聽你跟小氣飛囉嗦,連我這個神聽了都覺得煩。」 說完,黑滅手指輕輕一彈,瞬間一道黑光射進童凌子的第三隻眼裡,隨著黑光的射進,童凌子已就地盤坐,進行修煉。 黑滅搞定童凌子後,轉頭看了俞飛一眼,並道:「小氣飛呀,幾天不見,氣色恢復得很好嘛,不錯,不錯。」 俞飛表面上是微笑以對,心裡卻是這樣想的——少來,什麼幾天不見,明明你每天都用神識探我好幾次,還以為我不知道,真是說謊都不會臉紅。 他之所以知道黑滅使用神識探視他,也得歸功於月蘿教他那對付二十四個孩子的基本操控模式,其中還包括搜索月蘿這二十四個孩子能量氣息的方法。 只不過他現在因為身軀的關係,搜索範圍僅限於一百公尺左右,至於其他更高深的對付或掌控他們的操控法,恐怕要在他能力達到他們能力的二分之一時,才勉強可以行得來。 收起笑容後,俞飛才開口。 「抱歉,五賢上人,由於水藍向我回報說,監獄內那些與自在宗有關的人員都安然無恙,並沒有因你們的失蹤而受到刁難,所以這件事就暫時擱著。畢竟事關重大,在未安排好他們出處之前,我覺得讓他們待在監獄裡,才是最安全的。」 見五賢上人一致點頭回應後,俞飛轉而對著黑滅道:「黑痞子,這幾天我一直覺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想問你,現在我終於想起來了。紫天辰大神有沒有與你聯繫,我的親友之中,到底是誰前往銀河系的子星系接受試煉?」 「想知道嗎?」 俞飛翻了翻白眼道:「廢話!」 黑滅猥瑣一笑後,才道:「本來只有一個小光頭要來,可是曉帥哥去太坦星系找我們這些神時,動作搞得太大,竟直接挾持一家電子媒體,說什麼俞飛有生命危險,發佈急欲尋找俞飛親友的消息。 「效果很好——不只我帶過去的巫家人看見了,就連老白保護的你那些弟兄、愛人也都看見了,最後他們這一大票人都哀求要過來見你。 「在捱不過他們的請求下,老白只好命令曉帥哥帶著他們到藍卡威星系接受第一關試鏈。你也知道,這是必經的過程,沒有任何特例,所以在過程中要是有什麼意外,也是他們的命啦……」 說到這裡,黑滅故意看了一下俞飛的表情,結果俞飛出奇的平淡,搞得他在心裡抱怨:真不好玩,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過托你的福,老白會一路保護著他們,所以不管是藍卡威的賺取信用點,還是空凡星的生命力指數……總之他們一定會平平安安,在最快的時間內通過,前來與你相會。 「與他們的幸運比起來,我就苦命得多了,不但要匆匆忙忙的趕回來救你,還要過去找老白他們回報你平安的訊息,甚至還得冒著生命危險到戲遊星系幫你查探消息。」 表面上俞飛是沒什麼反應,但聽到這裡,心裡卻忍不住反駁:還真會抱怨,又沒讓你白費工夫,你得到好處的事怎麼都不提! 心裡想歸想,俞飛還是開口向他表達了謝意。 這時,空間內突然傳來水藍的聲音:「對不起,請容水藍打個岔。曉先生,你在離去之前,水藍不是有給你目標所在的座標嗎?怎麼還會鬧到必須挾持媒體呢?」 「這就是我非見俞飛不可的理由,你們有所不知,我翻遍了宇聯星,根本找不到什麼戰艦堡壘,更別說是俞飛的親人了。在情急之下,才會想出最有效的方法,利用媒體來傳播消息。 「本來該家媒體說好要替我們傳遞訊息的,可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到最後竟然說是遭到我們挾持! 「事後他們的解釋是說,如果沒用這種犀利的字眼,無法即時當成重大新聞插播。為了圓滿達成任務,我只好自我犧牲的在外星系背上這個黑鍋羅!」 曉帥哥說得口沬橫飛,表面上是在向俞飛描述替他尋親的艱辛過程,事實上眼神卻不時飄向任哲圭,希望老任別責怪他在外星系搞出那麼大的動作。 「辛苦你了,曉院長。」 曉帥哥見俞飛沒有怪他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心就寬了一半,再見任哲圭沒有說出責怪之語,整個人才如釋重負。 向曉帥哥表達謝意後,俞飛出奇的沒有再詢問關於即將到來的那些親友的事,反倒是對著黑滅詢問起戲遊星系的事。 「黑痞子,你到戲遊星系查探訊息,是不是有觀察到什麼?」 談起這個,黑滅整個表情都嚴肅了起來,他道:「這次到戲遊星系後,我只探究了你們當初去的別月星。包裹別月星的那道屏障非常詭異,感覺起來不像是我那些兄弟或是噬神所設,與你意識海那道能量屏障有些類似,但卻非同一人所為。」 俞飛點了點頭,見黑滅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不禁問道:「那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發現嗎?」 「發現是沒有,不過臨走前卻在隕石群中搜尋到生命體的存在,前往觀看後才發現竟然是一個胖子,所以就順手將他捉了回來。」 「那有沒有利用神通對他進行意識搜索?」俞飛冷靜問道。 訝異的看了反應平淡的俞飛一眼,黑滅才道:「當然,我會順手捉回來的人,當然是有問題的。這個人叫「康世雄」,身材肥胖,看起來像顆圓圓的肉球,笑起來則像是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外觀看起來是很無害,可是對他進行意識搜索後,我竟然搜尋不到他的實際年紀,就連他具有什麼能力我也看不出來,唯一搜尋到的,就是他自稱是戲遊星系最頂尖的導遊。至於導遊這個詞,在戲遊星系的意思,是指領導他人前往各處旅遊的簡稱。」 俞飛輕輕頷首道:「聽你這麼講,這個人絕對有問題,既然無法搜尋出他有什麼能力,那他憑什麼自稱是最頂尖的導遊?」 手指輕敲桌面,想了一會兒後,俞飛又道:「既然他是導遊,那我們就請他帶我們遊覽戲遊星系……大家願不願意參加這趟旅遊?有意見的可以舉手發言。」 黑滅一一指著眾人道:「你、你、還有你,你們統統都給我舉手,有我黑滅陪同就夠了。」 在場的人除了俞飛和修煉中的童凌子沒有被點到外,其他人都被黑滅要求不必參加。 不過出乎他所料的,被他點到的竟然沒有一個人順從他的意思。 「你們還真大膽啊,我是神耶,你們竟敢違背我的意思,不怕大神我處罰你們嗎?」 任哲圭完全不受威脅的說道:「我是奉創系主之命令保護俞飛的,所以我非去不可。」 曉帥哥也道:「俞飛目前的身份還是我銀河學院的學員,而且失蹤的那些學員也都來自銀河學院,所以我這個院長是一定要去的啦!」 法賢上人道:「抱歉,大神,小飛並沒有拒絕我們同行。」 電子官也開口表示自己必須負責戰艦的聯繫,就連其他軍官也以盡其職責為理由,表示願意同行。 黑滅眼看他們一個個都有反駁他的論調,火氣不由得大了起來。 俞飛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怒火似乎就要引爆,不禁趕快安撫道:「我知道任教官與曉院長有應盡之職責,不過帶著這麼龐大的艦隊同行,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所以,此行只限包含兩位在內的十名銀河星系人員同行,而任教官應該明白「哪個」艦隊人員是非去不可的。至於其他艦隊人員,則隨任教官安排。」 看任哲圭聽出他話裡的暗示後,俞飛才接著道:「而這安排必須包含留任一部分艦隊處理或觀察東昇星監獄裡的情形,簡單來說,就是希望在東昇星政府對自在宗相關人員有所處置時,我方能有即時將所有人員救出的機動性,不知任教官是否同意?」 見任哲圭點頭表示認同,沒有發表異論後,俞飛才又說道:「回到剛剛的話題,五賢上人一同前往戲遊星系,至於小不點則等他醒來後自行決定。」 話畢,他轉而對著黑滅問道:「黑痞子,小不點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快了,依他的能力,最慢再一個小時就會醒了,如果有必要,我也能讓他現在馬上醒過來。」 俞飛看了童凌子一眼後,收回目光道:「還是讓他自然醒吧!黑痞子,現在那個康世雄人在哪裡?」 「我一抓回來就交給任小子處理了。」 「那麻煩任教官在小不點醒過來後,詢問他的意願,然後再將康世雄帶來水藍號。」俞飛緊接著又道:「水藍,客人來之後,不要限制他的行動,暗中觀察再向我報告,我預定在水藍號現在這個時間的七十二個小時後出發,任何人都不得向康世雄透露我們即將前往戲遊星系的訊息。」 交代過後,俞飛就離開了船艙,徒留眾人在原地面面相覷。俞飛下達命令時所散發出來那股不容抗拒的魄力,就連黑滅也感受到了。 曉帥哥看著俞飛的背影,喃喃道:「這……真的是俞飛嗎?」 他的話眾人都聽到了,而這也是他們心中共同的疑問……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俞飛貌似要修神續集 第二十一集 幻艦星河 第一章 這胖子狡詐,扁他 「水藍,你說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連心跳速、瞳孔反應也在正常值?」 俞飛問。 「是的。」水藍的言語中,透露出無奈與些許的反感。 俞飛聽出了水藍口氣中越來越人性化的情緒表露,而他也明白她反感的原因是什麼。 這話得從三天前,俞飛交代水藍監視康世雄時說起。 以水藍的能力,監視一個人對她而言根本是輕而易舉,所以俞飛全天候監視的要求不是難事。 也就是這個任務,讓無時無刻不盯著康世雄的水藍,第一次對人類產生了厭惡感。 水藍自從被俞飛輸入人性化的程式以來,她接觸的人何其多——為什麼會唯獨康世雄讓她覺得討厭? 原因是康世雄這個人的個性卑劣無比,而且阿諛諂媚功夫一流,佔人便宜的本事更是不在話下,就連別人用過的衛生用品,他也不介意拿來重覆使用,像是別人用過的潔牙棒,他竟然撿起來稍做清洗後,就可以拿來摳摳指甲縫的髒垢。 種種令人聽了就覺得不恥的行為,看在水藍眼裡,更是反感到討厭。 因為只有她看得見康世雄人前人後的雙面樣,無奈她的監視行為是不能公開的,所以只能在向俞飛回報的時候,趁機大發抱怨之詞。 「小飛,這件事我無法向別人說,可是你又不出面處理,我真的忍不住了,我不管,今天你要是再不解決,就由我來。」 水藍的話之所以說得這麼義憤填膺,是因為俞飛這三天來一直都沒有離開他的房間,不上船艙與人接觸的他,獨留在房內修煉月蘿教他的智能體基本操控模式。 有別於水藍的激動,俞飛反應平淡的開口道:「距離我交代的七十二小時期限,還剩多久時間?」 水藍無奈一歎後,才回應道:「還有六個小時。」 「那人員方面呢?是否都在水藍號內?」 「都在。」 水藍回應過後,俞飛沒再開口,她不禁又道:「小飛,我說真的,你要是再不處理,我就要罷工抗議喔!」 俞飛解除了因修煉而在身上施予的七倍重力後,並活動了筋骨,才邊走向房門邊對空間道:「水藍,我現在就上船艙去,行了吧!」 「當然行,記得要好好修理那個康世雄,好替我洩洩這幾天來積壓下的怒氣。」 對此,俞飛沒有回應,走出房間後,就直接走向光送筒。 上到船艙後,他只看見任哲圭和曉帥哥在下軍棋,康世雄在旁邊觀 看,其他人則沒在船艙上。 這時,他對著水藍道:「水藍,麻煩你通知其他人到船艙上集合。」 看見俞飛出現在船艙上,任哲圭和曉帥哥以為他要宣佈什麼事情,馬上起身就要關閉虛擬螢幕。 「我沒什麼事,你們繼續玩。」俞飛開口阻止後,馬上又在心裡指示水藍道:「水藍,你監視一下康世雄的一切生理反應。」 「沒問題!」水藍的回話充滿了喜悅,與剛才的不情不願有很明顯的差別。 俞飛交代過後,就帶著淡淡的微笑走向康世雄,並道:「初次見面,你好,我是俞飛。」 看著眼前這個身材肥胖的肉球人,要不是有水藍的監視,俞飛真的很難想像,在他慈眉善目的笑容背後,竟偽裝著不為人知的卑劣。 「請問你是……」自從康世雄來到水藍號後,就沒人對他談過俞飛,所以他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個主動向他打招呼的人是誰。 「我是俞飛啊,你忘記我了嗎?」俞飛故意試探著他的反應。 康世雄笑道:「喔——俞飛啊……呵!不認識。」 「你是老糊塗了啊,你們大神不是要你來追殺我嗎?」 本來任哲圭和曉帥哥還順著俞飛的話,繼續下他們的棋,可是當俞飛說出這句充滿挑釁的話語時,他們兩人全因感到震撼而站了起來。 「什麼大神?我這輩子還沒有幸見過大神咧……嘿嘿嘿……」 在他發笑的同時,俞飛馬上在心裡對著水藍道:「水藍,他現在的生理反應有沒有什麼波動?」 「一切數值反應都很正常。」 「繼續監視。」俞飛在腦海中對水藍下達此命令後,這才開口道:「康先生,你知道嗎?你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傢伙。」 「什麼跟什麼?剛見面你就跟我說這麼奇怪的話,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呀?」康世雄口氣中雖然帶點質疑,但他臉上卻是一副無害的和藹笑容。 隨著康世雄的話語一完,五賢上人與童凌子等人,也都前前後後地上了船艙。 從眼角餘光中看著陸續上來的眾人,俞飛笑容可掬地對著康世雄道:「那真是對不起了康先生,從你的反應看來,似乎是我認錯人了。」 頓了頓,沒等康世雄反應,俞飛又道:「唉,康先生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但不知康先生是否有孿生兄弟?」 「沒有。」康世雄笑容依舊地說。 「沒有嗎?」俞飛在臉上喬裝出一副疑惑表情後,接著又道:「那麼就真的奇怪了!說出來康先生可能無法置信,我曾在這東昇星系中,認識一位跟康先生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只不過這個人的個性讓我很討厭罷了。」 聞言,康世雄收起了笑容道:「喔,真有其事?」 俞飛板起臉來道:「康先生這是在懷疑我的人格嗎?」 一聲大笑後,康世雄才道:「抱歉、抱歉,我的表達方式可能讓俞兄 弟產生了誤解,我完全沒有懷疑俞兄弟的意思,只是聽到有人跟我長得相像,而且個性還讓俞兄弟討厭,才會有此反應。」 聽完他的回答,俞飛心裡想著,果然是個厚臉皮又言詞諂媚的傢伙。 康世雄偷偷瞄了俞飛一眼,並道:「俞兄弟應該不介意咱們初次見面,我就與你稱兄道弟吧,嘿嘿嘿……,不過我真的很好奇,那個人為什麼會讓俞兄弟覺得討厭?」 俞飛不屑的在心裡回應:哼!想演是嗎?那我就陪你演個夠! 心想過後,俞飛隨即開口:「我很介意你對我稱兄道弟,因為我的弟兄們與我都是誠摯交往、生死與共的,至於你……哼!還沒那個資格。」 他說話的口氣有點重,不料康世雄的臉色竟然連變都沒變,還笑咪咪地道:「那真的是很遺憾,有緣相見卻無緣當你這個出色人物的弟兄。」 「呵呵,我很出色嗎?」俞飛看著眾人反問道。 「的確是很出色,尤其是你那頭七彩長髮,與別人比起來,真的是多出了好幾色。」化身為孩童樣的童凌子,摸了摸自己的帽子。 康世雄笑道:「童弟弟你弄錯了,我說的出色並不是色彩的色,而是俞先生整個人散發出來那種與眾不同的非凡氣息。」 「氣息?有嗎?」童凌子故意走到俞飛身旁,前前後後地嗅聞著。 「嗟!小孩子不懂大人在說什麼就別插嘴,到旁邊吃糖去,再插嘴搗亂,我就叫你家黑大人管教你。」 聽俞飛的口氣不像在開玩笑,童凌子真的就摀住了嘴閃到一旁去。 「不要緊的,「小」朋友都是這麼有話直說、這麼地天真,真是可愛。」康世雄話裡帶著玄機。 笑了笑,他話風一轉又道:「對了,俞先生還沒告訴我,那個長得像我的人哪一點讓你覺得討厭了?」 「唉,我與他也沒什麼交集,只是談話間發現他裝蒙、裝傻地不斷向我探話,真讓人受不了,更誇張的是他還頂著節儉的美名,把一些別人用過的東西回收使用,像是用過的潔牙棒、紙巾……等等,也不怕被傳染什麼隱疾,真是噁心。」 話畢,俞飛打了一個哆嗦,同時也注意著康世雄的表情反應。 康世雄苦笑道:「唉啊,看來俞先生剛剛那孿生兄弟之說,根本是在打趣我才是!」 俞飛佯裝震驚道:「不會這麼巧吧,難道你也有這種「節儉」美德?」 他的反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因為他沒想到康世雄居然會這麼坦白地把話挑明。 「不管別人認不認同,我個人認為這是廢物利用,既然東西還可以用,為什麼要浪費呢?」 「話這麼說是沒錯,不過你也要看回收什麼東西嘛,個人衛生用品……就真的讓人無法接受。」 康世雄態度不變地摸了摸自己的肥肚道:「看來,我這幾天的行為都被俞先生監視著。」 俞飛擊掌笑道:「哈哈,恭喜你答對了!」 「俞先生不覺得窺視別人的隱私,比我將物品回收再用更卑劣嗎?」 「對別人來說確實是如此,但對你……」 「怎麼,我就不是人嗎?」康世雄第一次在眾人面前蹙起眉頭。 「你當然是個人,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人。」俞飛攤了攤手又道:「換個立場想想,要是一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在你家,而且還一副自來熟的熱絡樣,你心裡不會覺得怪怪的嗎?」 康世雄搖頭苦笑道:「我莫名其妙的被帶到這裡來,因為沒遭到惡意的對待,以為這是你們善意的表現,所以就試著想融入你們,沒想到還是被誤解了。」 「聽你這麼說,好像是你這個善良人被我們這些惡霸軟禁,不得不放低姿態的在險境中求生存羅?」俞飛問道。 康世雄毫不避諱的回答道:「我的感覺的確是如此。」 「如果這種感覺造成你心理上的不舒適,那我很抱歉。但在抱歉之餘,我還是必須坦白地告訴你,在你沒有清楚交代你的來歷之前,往後這種感覺可能會更明顯。」 面對俞飛如此坦然不諱的作法,康世雄一時之間還真不知如何應對。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康世雄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是你還不信,那我只能摸摸鼻子,把委曲往肚子裡吞了。」 「該說的都說了,機會我也給過了,要是你打算委曲一輩子,那我也沒意見。」俞飛話音一落,轉而對著空間道:「水藍,準備腦部晶片的植入手術設備。」 這時,康世雄笑容不再,表情凝重道:「你想做什麼?」 臉上露出邪惡的壞笑,俞飛道:「做什麼?呵!既然你沒做出什麼決定,那就由我來替你決定,幫你在腦中植入一種限制晶片,一旦你離開我的太空船幾百公尺,這晶片就會啟動自爆程式。」 說到這裡,俞飛突然將手擺在康世雄面前,又道:「到時候「啵」的一聲,你的腦袋瓜將會爆裂成碎片。」 他在手勢和突然加大的音量中,悄悄的加入了智能體基本操控模式中的蠱惑手段,所以當他「啵」聲發出時,不只康世雄嚇了一大跳,一旁的眾人也都嚇著了,就連五賢上人聞聲也皺了皺眉。 康世雄很快地回過神來,並道:「我要求見你們所屬單位的人道組織,控告你用不人道的行為操控我。」 「沒問題,不過那也要等我將晶片植入後,你才有確切的理由投訴我。我這個人非常民主的,到時候我絕不會阻攔你。」 頓了頓,俞飛故意對著曉帥哥道:「曉先生,你以過來人的經驗跟康先生分享一下,你被植入晶片後,我可有控制、限制你什麼?」 在一旁聽著他們針鋒相對的曉帥哥突然被點到名,差點反應不過來。 他摸著自己的腦袋瓜,悶聲道:「誰敢離開啊?離開你的太空船三百公尺就會自爆,在這裡有吃、有住,還有休閒娛樂時間,不但有安家費可以領,還可以定期回家,再笨的人也知道怎麼選擇。」 話畢,曉帥哥走到康世雄身邊,低頭翻著髮根,露出他小時候受傷留下的傷痕道:「你看、你看,植入晶片就這麼一點疤而已,而且一點痛感也沒有,三個小時後就可以正常活動,完全不會妨礙生活,沒什麼大不了的啦!」 康世雄真的看見他頭皮上如尾指般大小的傷疤,並且咋舌道:「這還叫一點疤而已……」 在他反應的同時,童凌子也插嘴道:「我還好奇主人這次怎麼這麼好心,沒對新來的植入晶片,原來是在暗地裡偷偷地觀察啊!」 聞言,康世雄面容糾結了起來,半信半疑地看向了眾人。 就在俞飛心裡誇讚著曉帥哥與童凌子的反應與演技時,腦海中突然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小飛,這個康世雄的確有問題,他剛才真的被你們的話給嚇著了,不過當他的眼神與一名艦長級的軍官交會後,態度就鬆散了許多。 「他們的反應表面上是不露痕跡的,要不是我全程監視大家的生理反應,恐怕無法察覺到這點。 「這種微乎其微的反應,要不是有眾人的數據相比對,真的無法察覺。」 俞飛交代她繼續監視後,隨即開口道:「任教官,麻煩你即刻拘捕一七八三艦隊長。」 他命令下達後,任哲圭沒有任何停頓和驚疑反應,直接一個箭步靠了過去,就將一七八三的「李雲華」艦隊長壓制在地。 這時,被制伏在地的李雲華毫無掙扎,只是冷靜問道:「任總指揮官,請問我犯了何罪?」 「我們懷疑你通敵。」任哲圭回應道。 「通敵,我做了什麼事,讓你們覺得我通敵了……」 李雲華慷慨激昂的澄清話語還沒講完,俞飛就已插嘴道:「李艦隊長,之前還在別月星的時候,我們就已發現你所操控的一七八三號太空船與這位康先生所在的隕石群位置有訊號來往。 「當然,我們不能依這訊號就定下你通敵的罪名,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康先生上水藍號這三天來,刻意與康先生沒有任何交集。 「你可能不知道,你是除了我之外的現場所有人當中,唯一未與康先生有過接觸的人。 「對此,我們可以認定你為人低調,所以沒有上船艙與大家有所交流,可是就在剛才,當康先生對我植入晶片之話語感到害怕之時,你湊巧來到船艙上,而且生理上的反應是跟康先生不謀而合的。 「你以為別人察覺不出來嗎?康先生給你的眼神是惶恐不安,而你給康先生的眼神則是要他安心,雖然表達的意思不同,但你們彼此情緒都是相同的,這就是構成你們互通的最佳證明。」 俞飛之所以敢把話挑明,是因為他感覺到黑滅已經來到了船艙,只是還沒現身罷了。 而他話說得罪證確鑿,李雲華卻還是矢口否認道:「任總指揮官,你 可千萬別聽信俞飛的一派胡言,更別說按照銀河星系的法律,我的行為根本無法構成通敵罪名。 「這是欲加之罪、這是誣賴,請任總指揮官明察,否則可是會毀了你長久以來維持不變的聲望。」 「我自有一番判斷,容不得你在這裡耍嘴皮子,剛才俞飛沒有說清楚,之前我們所做的能力測驗,其實就是在測謊,而當時你就沒通過。」 任哲圭道。 李雲華不屑道:「你們所謂通過的標準值是怎麼定的,是否有依照銀河系既定的數據?」 「李艦隊長,你就別欺負任教官這個老實人了,標準值是死的,但訂定標準值的人卻是活的,你們銀河系的法律條規是創系主設定的,你們必須要聽從於他。 「但以我與他的關係而言,他卻對我言聽計從,所以簡單來講,我就是你們銀河星系的老大。」 俞飛話落,見李雲華開口就要反駁,不禁搶先一步說道:「別說、別說,我知道我們或許、可能、說不定是誤會了你。但你放心,我們不會馬上對你進行處置,我們只是暫時限定你的自由,若你真是冤枉的,那往後我們絕對會有還你公道的一天。 「現在,你唯一該做的事,就是閉上你的嘴巴,而且最好是自發性的閉嘴,省得我們還要使出強硬的手段來輔助你。」 對於俞飛赤裸裸的威脅言語,李雲華很識相地保持沉默。 俞飛對他露出滿意一笑後,轉而將視線看向康世雄,他道:「康先生,面對這樣的小插曲,你還真沉得住氣呀,佩服、佩服。」 康世雄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地說道:「俞先生這麼說,真的是想把莫須有的罪名加諸在我身上,可是我真的是清白的,你要我做出什麼反應?」 「你不用給我什麼反應。」俞飛微微一笑後,又道:「我也懶得跟你打嘴炮,那只會浪費我的唇舌。聽說你是戲遊星系的導遊是吧,那請問你,戲遊星系有哪些好玩又有特色的地方?」 康世雄聞言,頓時愣了一下,隨後才道:「戲遊星繫好山好水的地方很多,其中最富盛名的應該就是別月星。不過俞先生沒給我一個大概的方向,我也無法一一加以解說。」 「靠!還真能掰呀!」俞飛心裡雖然是這麼想著,但嘴巴上卻是說道:「既然你要方向,好,那我就給你方向,我想去戲遊星系最熱鬧、人潮最多的地方,這樣算是有個範圍了吧!」 「這哪稱得上範圍,人潮多又熱鬧的地方到處都有,俞先生想去的到底是哪裡啊?」康世雄道。 「胡說!根據我們長時間的探測,目前在戲遊星系就只發現你一個人,哪有什麼熱鬧可言?」 大剌剌一笑後,康世雄道:「這點恐怕是俞先生誤解了,我們戲遊星系的生命體和其他星系的生命體有很大的差異,我們都是居住在地表之 下,所以我想俞先生之前所做的,應該都是針對地表上的探測吧?」 聞言,俞飛愣了,因為他們做的的確都是地表上的探測,像是生命物探勘,也是利用頻率的折射來做為斷定,如果康世雄說的是事實,那之前所做的倒真的是白費工夫。 俞飛半信半疑道:「好,為了證實你沒有撒謊,那請你這就充當我們的導遊,帶我們到戲遊星系看你所謂的地下城市,讓我們開開眼界。」 「這……」康世雄有點遲疑。 「怎麼了康先生,有什麼問題嗎?」俞飛問。 康世雄賊賊笑道:「這個嘛……是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有點小問題……」 「有什麼問題就直說吧!」 「嘿嘿……」康世雄搓著手指道:「我們好像還沒談價碼耶!」 俞飛冷笑了幾聲,問道:「好吧,你說這價碼該怎麼談?」 說到這個話題,康世雄整個人就精明了起來,「我當導遊這麼久了,價碼一向很彈性化,看你們是打算包下我這個人、還是以一團來計算,我所謂的「包」不是一輩子喔,而是單指這一趟行程。 「當然羅,你們也可以指定區域,如果想去的地方很多,那就依里程來計算,我是建議你們考慮包團或包我,這樣比較划得來。」 看著他精打細算的模樣,俞飛忍不住調侃道:「瞧你說得真像一回事,康先生不當商人真是可惜,只不過你好像忘記了,現在誰才是主事者? 把話說重一點,目前你的身份好像沒有跟我談判的權利吧!」 康世雄發出自我解嘲的笑聲後,才開口回應道:「我當然明白自己的身份,不過可不可以打個商量? 「我無條件帶你們遨遊戲遊星系,你們想去什麼地方,我都可以帶你們去。等這趟行程結束後,你們也要無條件的釋放我,而且不能在我身體上做任何「加工」行為。」 「康先生是聽不懂我的話還是怎麼樣?你這種說法還是充滿談判意味。」俞飛搖頭一歎後,又道:「話雖如此,不過你的態度還不錯,所以我可以勉強自己不與你計較,暫時答應你。」 康世雄輕輕地倒抽了一口氣,正要開口,不過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俞飛搶先一步開了口。 「不知道康先生有沒有聽清楚,我是「暫時」答應你,但這並不代表承諾,往後可能隨時會有變化。總之,一切就視康先生的表現而定羅!」 無奈一歎,康世雄攤手道:「我還有拒絕的權利嗎?」 俞飛面無表情地笑了笑,轉移話題道:「既然我們的合作關係已經確認,那就藉這個機會讓我對你做進一步的瞭解,不知道除了嚮導外,康先生還有哪方面的能力?」 只見康世雄挑眉後詭譎一笑,並道:「這就留待俞先生日後自行觀察羅,還有,你不是認定押在地上那個人是我的同夥嗎,你問他不就得了。」 看著他輕鬆以對的態度,任憑俞飛再聰明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對此膠著情形,俞飛不禁心想: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什麼背景? 為什麼被俘虜了態度還能這麼輕鬆,甚至在不明所以的情形下,還能跟人打成一片,絲毫不見懼樣,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想到最後,俞飛只能確定康世雄不是噬神中那十二神之一,因為他感覺不到康世雄身上的神息。而且,就算黑滅沒說這傢伙不屬於他們其他幾個兄弟,俞飛也能夠感覺得出來。 然而,就因為他身份謎樣到連神也無法查探他的能力,所以才讓俞飛對他心存顧忌、不敢輕忽。 在心裡微微一歎後,俞飛無奈地對康世雄揮了揮手道:「問不問是我的事,你下去休息吧!」 看著康世雄走進光送筒,俞飛在心裡交代水藍對他持續監視後,轉而將視線看向被押在地上的李雲華:「李艦長,我知道你想說你是無辜的,我冤枉你了對不對?」 李雲華口氣不善、態度惡劣地回應道:「沒錯!」 「好!任教官,麻煩你放開李艦長,並請任教官將他帶往康世雄的寢室。」 交代過後,俞飛轉而看著一臉傻愣的李雲華:「這算是給你一個優惠,好讓你洗刷冤屈。當然我並不介意你們只有一個活著走出來,記得,如果你是清白的,那就先下手為強。」 話落,他又對著任哲圭道:「麻煩你了,任教官。」 看著光送筒往下傳送後,曉帥哥輕聲問道:「俞飛,這麼做妥當嗎? 先不說他們之間有沒有關係,李雲華要是真的將康世雄殺了,到時候我們怎麼會知道他殺人的動機究竟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是殺人滅口?」 撇了撇嘴,俞飛道:「曉院長請放心,這件事我自有定論。」 說完,他轉而對著空間道:「水藍,麻煩將畫面現給大家看。」 看著呈現在船艦上的虛擬螢幕,童凌子提出疑問道:「小小木頭啊,我們在這裡監看是很好啦,可要是真發生了什麼事,來得及下去處理嗎?」 「那當然,有黑滅大神在這裡,到時候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會下去處理了。」 「可是黑滅大神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們怎麼知道他究竟在不在?」曉帥哥問道。 「那我們就祈禱吧!」 「祈禱什麼?是祈禱大神出現,還是替死者祈禱?」曉帥哥一臉的不解。 「都可以!」 聞言,曉帥哥邊走向光送筒邊道:「我看我還是去他們門口守著比較妥當,畢竟李雲華再怎麼說,也是我們昔日的老戰友。」 俞飛沒有阻擋他,反倒是坐在沙發上與其他人一起看著監視畫面。 第二章 最高等級的高空彈跳 出乎眾人意料地,同處一室的李雲華與康世雄不但沒有起衝突,就連交談和眼神交會也都沒有。 他們沒事,不過卻苦了在門外守候的任哲圭與曉帥哥,白白站了那麼久的時間。 幾個小時過後,俞飛就要水藍通知任哲圭放他們兩人出來。 他們一上船艙,俞飛就告訴康世雄再三個小時後就出發,目的地是別月星;至於李雲華則沒有受任何懲處,甚至是連提都沒再提他窩裡反的事。 所有人反應都是激動、緊張的,但俞飛卻平靜如常,因為這是他在腦海中與水藍溝通後所安排的情節。 到時候就算三分鐘的時間到了,水藍會以程式有誤為理由,重新倒數 一次,而且是一次接一次,直到黑滅出現為止。 唉……可憐的不只是這些惶惶不安、在死亡邊緣徘徊的軍官們,就連黑滅也被記上一帳,因為俞飛把雙手脫臼的痛苦全歸咎於他。 其實,眾人把時間算一算都知道,三個小時後出發,根本已超過原本預定的出發時間。 他們不明白,俞飛的用意,是要讓任哲圭這個總指揮有充裕的時間交代一切事宜,不過也沒有人開口詢問或表示什麼,只是靜靜等著時間的到來。 水藍號裡的氣氛就在沉悶中渡過。 預定出發的時間一到,俞飛就指示眾人躺入保護艙。 待眾人全平躺進半圓形光筒後,光筒隨即覆蓋上一層透明罩,眾人的腦門也隨之出現一道黑色連線。 雖然這道保護程序對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而言有點多餘,不過為了確保眾人的安全,俞飛還是交代水藍全員啟用,自己則同樣坐進蛋型駕駛座。 隨著水藍即將到達別月星的倒數計時聲,水藍號已順利來到距離別月星六千公里的範圍之內。 這個目標距離是俞飛自己訂的,至於具不具危險性,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因為黑滅雖然沒有現身,但俞飛感覺得到他的神識一直留在水藍號裡,既然黑滅不阻止,那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反正有黑滅這個大神在,危險一來他會先頂著,所以俞飛才會把距離拉得如此之近。 另外,撇除危險性不說,他會把目標定在別月星,還有其他的考量。 先不論他銀河學院那些失蹤同學所留的訊息也是在別月星,就連黑滅以神識去探也探不出包裹別月星的屏障是何人所設,所以才會讓他下了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的決心。 倒數過後,所有人的保護模式已全數解除,俞飛離開他的駕駛座後,隨即走向眾人。 看著眾人精神抖擻的模樣,俞飛才發現自己是所有人中修為最淺的,因為在空間跳躍時,保護模式會讓人暫時失去意識,可是眾人醒來後,卻都沒有意識剛恢復的恍神樣,這表示他們完全不受影響,只是配合性的躺進保護艙。 更讓俞飛覺得憤憤不平的,就是連康世雄也和眾人一樣,臉上沒有任何疲倦樣。 心裡一番自嘲後,俞飛才開口道:「看來大家睡一覺後精神都很飽滿,也不需要什麼回復時間嘛!」 頓了頓,他又道:「康先生,既然目的地到了,那接下來的行程就交給你這個導遊羅,別月星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呢?」 原本,俞飛以為康世雄會被他突來的一問給驚愣住,沒想到他的反應一切正常,甚至還侃侃說道:「別月星之所以被戲遊星推為著名的觀光景點,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並沒有確切的資料記載;不過根據我個人搜尋到的結果,別月星的特殊之處是從星體產生時就有的。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據說別月星是個傳輸平台,只要有辦法進入別月星,就會被帶領到另外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並不是星系跟星系之間所形成的空間。」 俞飛好奇問道:「既然你是頂頂有名的導遊,那你應該去過吧,那是什麼樣的一個空間?」 康世雄一聲乾咳後才道:「俞先生就別調侃我了,如果我去過,那還會在這裡替你們嚮導嗎?」 「那你的意思是說,進得了別月星的人都不會再出來了?」 「是的,坊間一直流傳著這樣的傳說。」 俞飛擊掌一笑道:「那不是很矛盾嗎?進去的人都沒有出來,那誰能證實別月星裡有另外一個空間?」 康世雄道:「這就是這個傳說的迷人之處!不管是哪個星球的人,只要是進入別月星的人,其家人都會接收到那個家屬傳回來的訊息,而且內容幾乎都是在形容那個空間的美麗與奧妙。 「有些家屬傳出消息,整個戲遊星系就像是一個表演台,星球就像是場景,而星球內的人則是演員,他們在那裡可以隨心所欲的選擇畫面,觀看每個星球的狀況,就連想選擇性的觀看某一人的生活點滴也不是問題。 「這種說法雖然真的是有家屬傳出來,不過實例卻不多,倒是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的人不少就是了。」 看了看俞飛與其他人半信半疑的模樣,康世雄又道:「在接觸過你們的航空工具後,我承認我們戲遊星系與你們所屬星系的科技相差甚大,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沒有宇航能力,你們不要認為我們是個封閉的星系,訊息都是以訛傳訛,我們並沒有那麼落後。 「其實我個人對別月星也是倍感興趣,就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我對別月星也有一番深入的研究,坊間流傳的訊息我也都很清楚,既然來到這裡了,就隨你們發問,哪方面的問題都可以。」 俞飛聞言,隨即問道:「別月星既然有這麼多傳說,你剛剛又說你們不落後、有宇航能力,那對於充滿神秘色彩的別月星為什麼沒有進一步的探測行為?」 「誰說我們沒有探測過?隨著戲遊星系科技的日新月異,別月星一直是各界首重的探測目標,可惜長久以來都不得其門而入,完全沒有任何進展。」 話畢,康世雄嚥了嚥口水又道:「還有,別月星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其實之前其外圍可是設有許多的監視衛星,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被你們發現之前,突然出現一群龐大的艦隊,在艦隊消失後,這些衛星突然被 不明光束給炸了。」 說到這裡,康世雄表面上是一副納悶樣,但眼神卻有意無意的看了俞飛他們一眼,責問的意味相當明顯。 對於康世雄的態度,俞飛沒有任何回應,只是針對問題問道:「你說別月星的監視衛星很多,那在這些衛星遭到破壞之前,可有捕捉到什麼訊息?」 「沒有。」康世雄搖了搖頭,又道:「真的好可惜,原本我還打算看看衛星被炸毀後,別月星內部會不會有什麼連帶性的反應,沒想到就這麼被你們捉走了,不知道這段期間我有沒有錯過什麼?」 聽完他的話,俞飛也知道他這種人很狡猾,很難從他嘴裡探出什麼話來,所以暫時沒有開口。 這時,一旁的任哲圭突然打破沉默道:「康先生,根據你剛剛的「各界」之說,那表示戲遊星系還有許多有人居住的星球,而且政府體系也不只一支,可是你卻告訴我這裡的人民都居住在地表下,是什麼原因讓你所謂的各界產生這種共識?」 搔了搔肥厚的肚皮,康世雄回應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協議共識,只是大家不想將生活情況活生生地讓人觀賞,所以才會選擇躲在地底下生活。」 「矛盾!你剛剛說大多數的人都對傳言嗤之以鼻,那又何必那麼在意地躲到地底下生活?」俞飛冷哼道。 「這就是人性吧!如果有人說他在你家安裝了監視系統,你當下反應或許會說不可能,可是回到家後心理上多少都會有些疙瘩吧?」 對於康世雄站在受害者立場的說法,眾人不禁認同地微微頷首。 看著眾人的反應,康世雄對著唯一沒有點頭的俞飛問道:「俞先生,對於系中人民的生活會被別月星內另一個空間監看的說法,你個人有什麼看法?」 「我想,這個可能性很大,大概有百分之八十……」 俞飛話還沒說完,康世雄就興奮問道:「難道俞先生有什麼發現嗎?」 其實俞飛蠻認同這個傳說的,因為之前他要水藍以微塵粒子探測後,就發現別月星似乎是個絕無僅有的大型人工衛星,再加上別月星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它不偏不倚地位於戲遊星系的正中央。 如果它真的是大型人工衛星,那監看整個星系的可能性的確是很大。 面對康世雄無禮的打岔,俞飛非但沒有責怪的意思,甚至還回應道:「我的確是有所發現,而且還有具體的事證,只不過你跟我什麼關係啊? 我為何要告訴你!」 此話一落,俞飛發現除了康世雄面露狐疑外,連他們自己人也全都一副半信半疑樣。 於是他又補充說明道:「我知道大家可能都認為我信口開河,要是你們不相信我的人格,那可以問問任教官,他當初也有看見我說的事證。」 曉帥哥聞言,迫不及待地對著身旁的任哲圭問道:「老任,俞飛說的 是不是真的啊?」 「我的確是親眼目睹過,當初我還以為是俞飛造假,可是現在把事情稍作連貫後,我判斷其可能性不止俞飛所說的百分之八十。」 任哲圭說完,還以著佩服的眼神看了俞飛一眼。 「真的還是假的?那當初怎麼不讓我也加入你們,至少現在會多個見證人。」曉帥哥一臉的惋惜樣。 康世雄好奇問道:「瞧你們說得煞有其事樣,真的還是假的?」 「總指揮官不會說沒有證據的話。」鮮少加入談話的李雲華,突然從眾人後方冒出這麼一句話。 此話一出,除了任哲圭與李雲華外,其他包含曉帥哥在內的八名軍官都點頭表示認同。 俞飛不在意眾人反應地說道:「康先生要怎麼想是他的事,各位沒必要為了任教官的尊嚴而印證什麼,說不定康先生心裡還認為我們一搭一唱的是在演戲呢!」 頓了頓,他又道:「康先生,我們廢話少說,不知道你有沒有研究過,進得了別月星的人,有沒有什麼特定身份?」 康世雄陰陰笑道:「有的,不過想知道……嘿嘿,拿你的所謂的印證來交換。」 看著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俞飛不屑道:「嗟!你有什麼資格跟我交換條件,不說就算了。」 斜睨了他一眼,俞飛轉而對著任哲圭道:「任教官,讓他離開水藍號吧!」 「怎麼可以這樣,你當初答應不傷害我性命的。」康世雄緊張萬分。 「哦?我怎麼不記得自己這麼說過,我記得我好像是說只要你配合,絕對不對你身體進行任何加工,現在我就把自由還給你,你應該會走得很安心才對。」 康世雄聞言,揪著一張臉哀求道:「我知道我錯了,俞先生,請你原諒我吧!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管你言盡不言盡,你自由了,康——先——生——」俞飛刻意把聲音拉長,並對任哲圭使了一個眼神。 任哲圭聞言,起身走到康世雄旁邊,動作俐落地將他架起來,並往艙門方向走去。 「別、別衝動,你……你不是想知道我與李雲華的關係嗎?我說、我這就說……」 聽康世雄這麼說,不需要俞飛示意,任哲圭已主動將他轉向押回。 俞飛在心裡得意一笑後,才開口道:「好,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不要考驗我對你的耐心!」 「其實我與李雲華之間,只有單純的交易關係。」淡淡地說出這句話後,康世雄就沒有再補充什麼。 等不到下文的俞飛忍不住問道:「就這樣?」 眉頭緊皺的任哲圭,看著康世雄攤手聳肩回應,不禁沉聲道:「雲華, 你自己說。」 只見李雲華抬起垂喪的頭,一臉慚愧道:「總指揮,事到如今,我已沒什麼好說的,你直接將我送返銀河系的軍事判決所吧!」 「雲華,你也知道送進軍事判決所的結果有多嚴重,咱們都是老兄弟了,你倒是把事情說出來讓大家聽聽,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曉帥哥臉色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李雲華只是回以感激一笑,並無言語。 曉帥哥不放棄地看向康世雄,語調激動道:「你這康胖子,有種就把話說清楚,這麼無頭無尾的隨便丟出一句來,誰知道你是不是存心想誣蔑人啊!」 「你可以叫我胖子,但你不可以含血噴人,我說的是事實,李雲華在一次空間跳躍中因系統錯亂而來到了戲遊星系,我們就是在那一個偶然的機會裡認識的,當時他還在我的招待下在戲遊星系停留了好幾天。 「我所說的交易,指的是對我們宇航科技的指導,而他從中所獲得的交換利益,就是整個戲遊星系的星系圖、別月星的最新發展以及政治走向。」 康世雄話一落,現場一片沉靜,因為眾人都知道,雖然創系主有規定,要他們別踰越戲遊星系,更不可干涉任何一個星系的發展,不過李雲華這種行徑並無牽涉到私心,畢竟這之間並沒有金錢或個人利益交易。 然而,他的作為讓眾人不約而同地分析出兩種結果,一是他想在戲遊星系稱王稱霸,再者,他是為了銀河系。 不過稱王稱霸是不太可能,因為當初創系主要他們對戲遊星系保持距離時,有提到噬神的存在,也許李雲華是為了對他們有所掌握,才會不顧創系主的交代,而私下進行探究。 既然事跡已經敗露,不管結果如何,他干擾外星系的發展,已然觸犯重罪,這對在場幾個軍官而言,真的是情何以堪。 半晌後,任哲圭才打破沉默道:「雲華,等事情告一段落回到銀河系後,我會陪你一同到軍事判決所請求仲裁。」 「總指揮,這與你無關。」李雲華啞著聲音道。 「無關?怎麼會無關?你不只是我的屬下,也是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於公於私,我都有責任與你一同接受仲裁。」 拍了拍情緒有些激動的任哲圭後背,曉帥哥感同身受的對著李雲華說道:「雲華,你老實說,你探查戲遊星系的真正目的為何,與創系主跟我們說的那層因素有關嗎?」 曉帥哥雖然問得很含糊,但在場的俞飛以及銀河星系的軍官們都知道他所指何意。 「是的。」李雲華頓了好一會兒,才吐出這句話。 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俞飛插嘴問道:「李艦長,除了宇航科技外,你是否還有透露武器方面的科技?」 李雲華面有難色的看了看康世雄一眼,不發一語地把頭垂了下來。 俞飛看出他的顧忌,馬上開口對著五賢上人道:「法賢,麻煩你們將 康世雄帶下去迴避一下。」 看著光送筒下移後,李雲華才道:「我雖然提供宇航科技給康世雄,不過那都僅止於局部功能的改進而已。 「至於武器方面,雖然康世雄所屬那方曾不只一次的想進一步與我探討,但我與他們接觸,為的只是對於未來有所防範,怎可能讓他們發展對我們有威脅性的科技。」 聞言,任哲圭回應道:「基於患難與共的兄弟立場,我相信你的話,但我不明白,你之前為何要散播謠言、慫恿弟兄們質疑俞飛的能力?」 李雲華回答道:「據我在康世雄這邊得到的資料分析,戲遊星系內有許多不同立場的勢力存在,而這些勢力彼此間又是互相牽制的敵對關係。 「俞飛帶領我們龐大艦隊明目張膽地來到這裡後,雖然我們是事後在隱形狀況下打掉衛星的,但他們怎可能不把事情互作聯想。 「在這情形下,面對我們這種外敵入侵,他們很難不把互相牽制轉化為一致對外的同仇敵愾。」 任哲圭苦歎道:「如果他們真的有了同仇敵愾的態度,那也是你的錯。因為這是可以預防的,要是你早在我們行動之前就坦白把顧忌說出來,是不是就可以制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何況,以我們的科技想要做到不露蹤跡,根本不是問題。」 「指揮官,當初俞飛決定下得那麼匆促,我根本沒時間做反應。」 俞飛又問:「那來這裡時,你與康世雄互有電波來往,其訊息內容是什麼?」 李雲華搖頭道:「那並沒有什麼訊息,因為我之前來的時候也都是呈現隱形裝置,發出電波只是為了讓康世雄方便尋找我的所在位置。」 「既然你與康世雄有過多次的接觸,那他有什麼能力你應該有所瞭解吧!」童凌子問道。 「戲遊星系的人能力很特別,他們並無能量層面的修煉,而是著重於身體的控制,像是讓身體變得堅硬如鋼,或是軟如綿膠,而康世雄他的能力則是後者,我曾親眼目睹他從高處往下跳,結果著地時他整個人就像彈跳球一樣,彈了幾下然後平穩落地。」 聽完後,俞飛好奇問道:「黑滅大神曾經探視過康世雄的能力,可是卻無法查探出他們身體的變化,甚至連搜尋他們腦海中的意識,也沒有結果;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李雲華道。 俞飛又問:「剛才康世雄沒有給我答案,不知道你了不瞭解,進得了別月星的人,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身份或能力限定?」 「據我所知好像是沒有,本來我也以為康世雄刻意隱瞞我,可是後來我詢問了其他人,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我才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能也是因為沒有特定能力或身份的限定,才會讓別月星有著神秘色彩。」李雲華表情認真地說著。 任哲圭追問道:「雲華,你有沒有試過詢問那些進入別月星的人之後代、家屬,問他們這些後代是否曾經試過,而那些進入者又是以何種方法 進入?」 「他們的進入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駕駛太空船到別月星的屏障邊緣,然後將人直接投入屏障之內,被接受的人就會直接被吸入,遭到排斥者則會被彈回,而且失去生命力。」 李雲華頓了頓又道:「至於那些被接受者,其家人則會在數日後感應到他們稱之為「夢訊」的訊息,其內容是進入者所發,多半是報平安的訊息,而且訊息都是在睡夢中接收到的,所以才叫夢訊。」 曉帥哥聽完笑道:「夢訊?呵呵,我看是那些家屬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幻想吧!」 「沒錯,我乍聽之時,也是和作戰官有相同的看法。不過後來想想,整個戲遊星系的人民為何不直接說那是幻想,而是煞有其事的稱為夢訊呢?」 「雲華,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任哲圭道。 李雲華回答道:「指揮官,並不是我故意賣關子,這個問題我也是在多次交易後,才從康世雄口中探出結果來;在戲遊星系中,不管所屬何方,凡是有意想進入別月星者,都有一個登陸的固定平台,並統一由一艘太空船帶領有意登入者前往別月星。 「而這些登入者在出發之前,都會背記一組只有該人與官方才知道的密碼,要是其家屬能說出這組密碼,表示該名登入者真的透過某種方式把訊息傳回,一旦密碼獲得官方確認,那這些收到夢訊的家屬身份地位就會倍受尊重。 「我曾問過康世雄,登入者與家屬夢訊印證的比例為何,他說自從實施印證模式以來,其比例為百分之百。」 俞飛問道:「那你可知道登陸者的成功機率是多少?」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康世雄曾經說過,別月星是最負盛名的尊嚴自殺之地,從這點來看,其機率應該是微乎其微。」說到這裡,李雲華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俞飛接著又問:「那像是成功登入者的年齡,或是登入的年分、時間點……等等呢,有沒有關於這些方面的調查統計數據?」 「沒有,我手上是沒有這方面的資料,不過康世雄那邊有沒有我就不清楚了。」 童凌子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李雲華問道:「剛才我看你偷偷笑了一下,你是在說實話還是假話啊?」 李雲華將目光移向他,淡笑道:「我說的都是實話,而我之所以會發笑,是因為這裡的人將別月星稱為尊嚴的自殺地之說;自殺是不值得鼓勵的事,他們竟然還用尊嚴來形容,呵……真是可笑。」 「是很可笑,不過尊嚴之說倒也是蠻恰當的,畢竟對於走投無路的人來講,要是他們有自殺的念頭,選擇到別月星來試試看又何妨? 「不管結果是否能成功登入,都能提高其名聲,這與自怨自艾的尋短比起來得壯烈多了,不是嗎?」任哲圭坦白說出自己的看法。 俞飛苦笑道:「我說總指揮官呀,現在好像不是發表感觸的時間吧, 接下來呢?」 看著大攤雙手的俞飛,任哲圭回應道:「我是總指揮沒錯,不過你才是水藍號的艦長,更是這次行動的總策畫者。況且你之前那麼的指揮若定,應該是早有安排才是,怎麼現在反問起我來了?」 聞言,俞飛表情更加地糾結,他指著自己反駁道:「我指揮若定是不想帶太多累贅,限定時間是想讓你們在時間內有效率的完成職務交接,現在詢問任教官,是怕我的決定會觸犯你們銀河系的系規,到時候又害你們扯上軍事判決所。」 話語一畢,俞飛見眾人並無回應,不禁又道:「把話攤開來說,主要也是想詢問大家的意見,要是大家沒什麼意見,那到時候我下決定了,可別怪我害你們觸犯系規什麼的。」 「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妥當,或許我們可以再從康世雄那邊試試看,或是請示黑滅大神的意思,否則要是真的決策錯誤,到時候牽扯的可不只是系規,而是神與神、星系與星系之間的問題。」任哲圭道。 思量過後,俞飛雖然一直感受到黑滅神息就在水藍號內,但他還是作作樣子地對著空間呼喚道:「請問黑痞子在不在啊?」 結果俞飛與眾人等了老半天,黑滅竟然完全沒有回應。 他作作樣子的面露失望神色後,喃喃自語道:「既然黑痞子不在,那就讓我來做決定吧!」 說完,他態度一轉,一副蓄勢待發地對著空間道:「水藍,將船身移往可將人彈射進別月星的距離。」 他此話一出,曉帥哥隨即開口道:「俞飛,我認為康胖子還有利用價值,現在就讓他彈射,我們會不會有所損失?」 「誰說我要彈射康胖子了,我是想親自試試看!」 隨著俞飛話語一完,眾人全是驚愣以對,曉帥哥與任哲圭更是同步走到艙門前阻擋,深怕艙門一開,他真的會不顧一切地往下跳。 任哲圭更是同步地對著空間道:「水藍小姐,很抱歉,麻煩將剛才俞飛所下的指令取消。」 水藍回應道:「非常抱歉,小飛並沒有賦予任先生更改指令的權限。」 曉帥哥難得露出強硬的口氣道:「俞飛,你手背上還有銀河學院學員的印記,我現在以銀河學院院長的身份令命你,即刻取消剛才的指令。」 俞飛邊走向艙門邊回應道:「不好意思,曉院長,剛剛總指揮官說過,先詢問康世雄、再找黑滅大神協助,可是我認為從康世雄那邊根本問不出什麼結果,而且黑滅大神也沒出現,那最後的決定權就在我手上,所以你並沒有要我取消的權限。」 看了看窗外,任哲圭知道水藍號已越來越接近別月星,收回目光看著一步步接近的俞飛,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並道:「俞飛,你是水藍號的主人,要是你真的不顧一切的跳下去,那我們該怎麼辦?」 他話一出口,俞飛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原本,任哲圭他們還心頭一鬆地慶幸俞飛終於把話聽進耳裡,可是俞飛開口說出的話,又把好不容易爬上洞口的他們推入萬丈深淵。 俞飛道:「水藍,待會兒我一離開地晶太空船,你就自動解除人船一體模式。而我的最後一道命令,就是在我離開後,水藍號必須安全的將任先生等人送返達達星系的銀河學院。」 「是的,指令確認,準備人船分離模式。」 曉帥哥憤慨道:「不用麻煩啦,只要你一跳下去,我們就跟著跳,就看誰比較幸運能獲得別月星的青睞,唉,不知道到時候我的家人會不會感應到我的夢訊?」 儘管曉帥哥說得義憤填膺,但水藍卻完全不給面子地回應道:「曉先生抱歉,小飛剛才下達的指令中,只限定他一人下跳,你並沒有更改指令的權限。 「水藍分析你剛才渴望的家人感應到夢訊一事,機率為零,因為水藍絕對不會給你們跨出艦門的機會,畢竟這是水藍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絕對不容許失誤。」 曉帥哥聽完這番話,不禁吼罵道:「什麼人性不人性的,自己主人都要尋短了,你還堅持什麼任務,程式就是程式,冰冷、沒感情、沒人性、沒血沒淚……」 「謝謝曉先生的批評與指教,不過水藍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水藍這麼做,不就是你們情感豐富的人類所謂的從一而終嗎?」 當下,曉帥哥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另一方面,俞飛則是心頭平靜地想著:好一個黑痞子,情況都這麼緊迫了,竟然還不露面,好…… 心裡下定主意後,他也已經走到了艙門前,沒想到曉帥哥與任哲圭竟在眼神交會後,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前跨步,一左、一右動作俐落地同時將他的手臂卸下。 「喔唷……」一聲痛叫後,俞飛看了看自己因脫臼而動彈不得的雙臂。 沒想到他眼神才稍微一瞄,嘴巴也隨即被曉帥哥緊緊摀住。 任哲圭則在他耳邊低聲道:「對不起,我們是怕你又進行靈魂輓歌,所以才會出此下策,這是創系主交代的,一旦你有危害生命的行徑,我們有權使用暴力方式加以阻止。」 「唔唔唔……」俞飛掙扎著想開口說話,無奈嘴卻被捂得更緊。 這時,曉帥哥對著空間道:「水藍,既然你那麼忠心,那現在你的主人就在我們手中,他的生命已受到我們威脅,我命令你馬上解除俞飛剛才下達的指令。」 「很抱歉,小飛並無授權於曉先生;主人受製程序啟動,三分鐘後,啟動自爆程序,倒數……」 在水藍的倒數聲中,整個水藍號內陷入一片紅光之中,原本三百六十度可看見外界的視窗,則轉變成不可透視的船體模樣。 第三章 對大神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 在水藍的倒數聲中,曉帥哥從未放棄要求她解除指令的吶喊。 另一方面,摀住俞飛嘴巴的他,也不只一次的對俞飛道:「現在你的手不能動、嘴巴不能說話,要是你想清楚了,決定要解除指令,只要朝我輕輕一踢,我馬上鬆手讓你開口下令!」 可惜俞飛根本不甩他,每次都只翻了翻白眼回應他。 隨著水藍倒數聲的接近,再加上水藍號內不停閃爍的紅燈,不知情的任哲圭等人,心緒全都糾結了起來。 童凌子的樣子看起來雖然不是很害怕,但卻不停喃喃自語著。 「怎麼搞的,每次跟這小小木頭在一起,都要陪他玩命,只是不知道玩了這麼多次,這次會不會是最後一次,唉……下面那五個小木頭現在不知道在想什麼,會不會跟我一樣因習慣而覺得麻木……」 就在每個人各有所思之際,水藍的倒數仍然持續著。 「三十六、三十五、三十四……」 倏然,空間內突然產生了扭曲,並出現了黑滅的身形。 在場除了俞飛外,其他人看黑滅的眼神都有一種獲得救贖的感動,只差沒有對他這個即時出現的大神膜拜了。 「你們在搞什麼啊?」黑滅蹙眉問道。 曉帥哥激動說道:「黑滅大神你終於感應到我的祈禱了。謝天謝地! 請黑滅大神快阻止水藍,否則她倒數結束後,水藍號就會自爆。」 聞言,黑滅看著俞飛,並迅速以神識侵入任哲圭的腦中,對事情有所瞭解後,他隨即說道:「水藍,馬上解除指令。」 「抱歉,黑滅大神,小飛並無賦予你權限!十八、十七、十六……」 「小氣飛,馬上解除指令!」黑滅說完,轉而指著曉帥哥又道:「你找死是不是,快放手啊,你這樣捂著他,他怎麼開口下令啊?」 曉帥哥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將手鬆了開來。 可是俞飛竟只是用舌頭頂了頂口腔,並沒有開口說話。 黑滅見狀,表情嚴肅道:「小氣飛,你別這麼固執行不行,否則要是我入侵水藍,那水藍號恐怕就不再是水藍號了喔!」 原本堅持不想開口的俞飛,聽到黑滅這番話,心裡還真的產生了顧忌。 俞飛怕黑滅真的在水藍的程式上動手腳,畢竟水藍能有今日的人性化,紫天辰絕對功不可沒。 但同樣是神,並不表示黑滅與紫天辰一樣擁有這方面的能力,到時候要是真的搞砸了,就不是欲哭無淚足以形容了。 心想之餘,他嘴巴也不忘開口道:「水藍,解除自爆模式,讓水藍號回歸人船一體模式。」 「是的,自爆模式解除,恢復主控模式。」 隨著水藍話語一落,船艙內的燈光也恢復了原本的明亮,不再閃著紅光,就連外邊的窗戶也變得清晰。 水藍號內部的轉變,終於讓眾人黯淡的心緒重現曙光。 這時,黑滅目光直視著俞飛,納悶問道:「小氣飛你是怎麼了,是在怪我即時出現破壞了你的計劃嗎,不然怎麼氣得整個身體都垮了?」 聽完他的話,俞飛脫口罵出一連串的髒話,聽得黑滅傻愣無語。 待他罵累了、住口了,黑滅才道:「小氣飛,雖然我們關係不錯,不過我是神耶,好歹我也有神格,你這樣不明所以的罵我,要是不給我合理的交代,我絕對不放過你。」 要不是俞飛雙臂脫臼動彈不得,他一定會抬起手來送他一雙中指,不過手不能動,他嘴巴卻也不甘勢弱的又靠、又干的罵了起來…… 黑滅第一次被罵得無語,這一次卻即時反應的反口道:「給我閉嘴。」 他的口氣雖然很平淡,但卻帶著強烈的神息威壓。 俞飛感受到威壓的同時,嘴巴也毫不收斂地咒罵道:「就算你是神又怎麼樣,是神就可以在理虧的情形下,用神息威壓平凡人啊?」 「我哪一點理虧了,從頭到尾,你開口閉口都是髒話,而且全是針對我來,你倒是給我一個理虧的理由啊!」 「理由,呵,你以為我沒有嗎?」俞飛側臉朝地面吐了一口唾液,又道:「我們之前有事找你商量時,呼喚你老半天,也不見你回應,好不容易在我有了做法後,你又出來干擾,還企圖想動我水藍的主意! 「這也就算了,我肩膀明明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卸下,你竟還調侃我是垮著身子,這口氣叫我怎麼嚥得下?」 話畢,他對著分別站在他左右兩側的任哲圭與曉帥哥說道:「請你們把我的手接回來好嗎?順便讓這位偉大的黑滅之神看看,我的手到底是真脫臼還是假脫臼。」 看著他們如接骨師般將俞飛的手臂「喀」一聲的接回後,黑滅心裡還真的自我檢討了一番。 剛剛在情急之下,他用神識探過任哲圭的腦袋,不過除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外,他倒沒注意到他們卸去俞飛雙臂這事。 ││想到這裡,原本氣憤的情緒已平復了下來。 只見黑滅有點理虧地開口道:「好吧,被你責怪我認了,不過這也不能全然怪我,我的神息雖然在水藍號內,可是那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來到戲遊星系後,我的神息就分散到各處去搜尋噬神的存在,如果不是剛才感應到水藍號的波動異常強烈,我也不會回來。」 聽到黑滅的解釋,俞飛才將個人恩怨釋懷,並感興趣地問道:「那你可有探尋到噬神的存在?」 「這點我也很納悶,本來戲遊星系有一名噬神管轄,可是來到這裡後,我竟然感應不到任何神息的存在。」 俞飛道:「會不會他也跟你一樣,到別的星系找他的兄弟或處理事情去了?」 黑滅一臉嚴肅地搖著頭道:「這你不懂,既然這塊區域是該名噬神所屬,不管他到任何地方,我們還是可以感應到他殘留的神息。只因不管是我們這方還是噬神那方,一旦在星系留下神息後,那個星系就是他的專屬領地。 「就像老紅一樣,銀河星系是他的領地,不管哪方的神都不得侵略,至於銀河星系的其他子星系就不在此限,因為一個神祇管轄一個星系。」 對此,俞飛不解問道:「那像之前我受試煉的藍卡威星系呢?那裡如果遭到攻擊呢?」 黑滅笑著回應道:「我知道你是在顧忌你的親友,放心啦,雖然那裡是銀河系的子星系,不過卻是老藍所屬之領地,依我們神與神之間的默契,噬神是不會濫用權限去侵襲他們的。」 「默契?」俞飛哼聲一笑,又道:「看來你們這些神的默契也不怎麼樣。就跟人一樣,有時拍胸保證的承諾,一轉眼又賴帳不認,就跟放屁一樣,噗地一聲自己暢快,大家除了臭過就算了外,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眼看自己話一說完,黑滅的臉色又板了起來,俞飛不禁揮著手道:「別氣、別氣,我會這麼說,自有我的道理;我當然很尊重你們這些神,可是說句難聽的,你們之間要是真有你所謂的默契,那你以及我們,為何會來戲遊星系?」 對此,黑滅還真的被他的話堵得啞然無語。不過很快的,他已開口反駁道:「我會來這裡還不是因為你。」 「那如果噬神那方侵略了他們本身以外的領地呢,是不是也可以歸咎說是因為我的緣故?」 「沒錯,你的出現的確是打破了我們這方與噬神之間的平衡。」 本來黑滅以為這番話會引起俞飛的不悅或激烈反應,沒想到他的反應卻出奇的平淡,甚至還冒出一句讓他很不可思議的話。 俞飛道:「如果有哪個神敢侵略我的親朋好友,我絕對會讓他後悔稱神。」 黑滅以為自己聽錯了,確認性地問道:「小氣飛,你剛剛說什麼?」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剛才俞飛說話時的氣勢與威壓,讓他想起了他的父神陽昊。 「什麼跟什麼?我剛才說了那麼多話,你問的是哪一句啊?」俞飛搔著頭裝傻道。 本來他還以為可以就此矇混過去,沒想到眾人全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就連黑滅也不放棄地明言說道:「你剛剛說「要讓那些侵略你親友的神後悔稱神」,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我有說過這種奇怪的話嗎?我也正覺得奇怪,自從醒來後腦袋瓜就有點怪怪的,所以不太敢出來與人接觸。黑痞子,你可不可以找個時間幫我看看,我是不是有什麼病啊?」俞飛說完,還故作頭痛欲裂地不停按揉著太陽穴。 沒想到黑滅還真當一回事地回應道:「這可能是你還沒從夢境中回歸現實吧,過一段時日應該就會好些。」 聞言,俞飛心想:哇靠!裝傻功夫比我高竿。 在心裡嗤笑後,他才表情認真地開口道:「算了,先不討論我的問題了,黑痞子,剛才你說在戲遊星系搜尋不到噬神的神息,那別月星的屏障呢,你有沒有感應到什麼?」 「和之前一樣,還是覺得這道屏障並不是我所熟悉的神所布下的。」 「那你有沒有試著接觸過這道屏障?」俞飛問。 黑滅搖頭道:「沒有,在還沒瞭解這道能量是何人所佈之前,我不會貿然行事。雖然同樣是神,不過能量各有不同,要是不慎誤觸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波及的不只誤觸者,到時候連整個戲遊星系的人民都會慘遭池魚之殃。」 俞飛難掩失望神色地說道:「所以,就連你這個大神也拿這神秘的別月星沒轍羅?」 「並不是我沒轍,而是代價太大,為了維護人民的安危,所以不要輕易嘗試。」黑滅猥瑣一笑後,又道:「對了,我不是有抓一個胖子回來嗎? 人呢?」 俞飛頓了一下,才對著空間道:「水藍,請五賢上人把康胖子帶上來。」 「沒問題,小飛。」 水藍話語落後,俞飛隨即對黑滅描述了戲遊星系人民的身體能力,以及康世雄那如彈跳球般的能力。 他說得差不多了,一旁的光送筒也泛著銀光,將五賢上人與康世雄帶了上來。 一見到康世雄,俞飛就帶著不懷好意的笑臉迎向他,並道:「康先生,商討過後,我們決定親眼看你往別月星跳。」 這個決定聽在康世雄耳裡,就像是被宣判死刑一樣,他整個人嚇得臉白肉顫的,連話都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俞飛故意對他的表情視而不見,笑道:「聽李艦長說跳下別月星一事對你們這裡的人而言,是一項偉大又有尊嚴的行徑,所以康先生應該是倍感榮幸吧!」 「榮幸個屁啦,你乾脆現在就殺了我,至少我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康世雄面無表情道。 「呵!終於有激烈一點的反應了。」俞飛心想過後才開口道:「康先生為何會這麼消極呢?李艦長說你給他的資料中,成功的機率很低,不過與我現在就殺了你相比,你往下跳至少還有一半活著的機率,不是嗎?」 賊賊一笑後,俞飛把臉靠近他耳邊問道:「或者是康先生對李艦長傳達了錯誤訊息、隱瞞了某些事實,所以連自己都不敢試上一試?」 康世雄被俞飛搞得很不自在,往後退了幾步後,才對著李雲華道:「你快制止他,否則再讓他這麼胡鬧下去,恐怕會破壞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好關係。」 俞飛攤手回應道:「無所謂,反正你們戲遊星系的勢力不是很多嗎? 聽說他們對我們科技很感興趣,不差你們這一方啦! 「還有,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要是讓我感覺到威脅意味,你自己死了不打緊,可別怪我要雲華帶我們去你們的據點搞破壞。」 「你……你這恐怖分子,無賴!」康世雄恨聲罵道。 俞飛回他一個領受的表情後,轉而對著空間道:「水藍,準備彈射裝 置,還有,記得把艙門開大一點,我們準備送——客。」 「沒問題,小飛!」 聽到水藍的確定聲後,康世雄整個肥胖的身軀癱軟落地,他仰頭看著李雲華道:「雲華,事情真要搞到這種地步嗎,你倒是說句話;我承認,我除了比較節儉、卑劣一點外,也沒什麼缺點吧,不然你怎麼會跟我合作?」 李雲華輕哼一聲道:「我早就懷疑你對我不夠坦白了,只是為了維持友好關係,所以沒有直接道破,你寧願被殺死也不想被彈射進別月星,一定是你給我的資料不實際,這樣你還好意思要我替你說情?」 「總歸一句話,你們就是要資料嘛。那你們說,你們想要什麼,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坦白告訴你們。」康世雄面露無奈道。 「好一個委曲求全!好,我要關於別月星各方面的數據資料,而且是確實的資料。」俞飛道。 「不是我不給,而是你要的範圍太廣泛了,我無從給起。再說,依我的權限,有些資料我能看到就算不錯了,哪還有資格把資料帶出來。」 「權限?你有其他身份?那你導遊的身份是個幌子羅?」 康世雄愣張著嘴,他沒想到自己一時口快,竟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死到臨頭還想有所隱瞞,看來你不只有贅肉而已,骨子也挺硬的。」 俞飛冷聲一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我不逼你說出身份,也不為難你將所有數據全說出來,你只要將成功登入別月星者的年齡、性別、能力……這方面的統計據實說明就行了。」 康世雄一番琢磨後,才面露難色地說道:「那……你們可以保證絕不向戲遊星系的任何人透露嗎?因為事情一旦傳開,連帶的牽扯實在是很大……」 「說吧,我們自有主張。」 雖然俞飛並沒有給予承諾,不過眼前這局面看來,想保命的康世雄不說又能如何呢? 一聲長歎後,康世雄說道:「說真的,要年齡、性別、背景等等這些資料都沒什麼用,根據我的瞭解,戲遊星系各方勢力都研究統計出一個百分比最高的資格,那就是孕婦。 「雖然成功登入別月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過那些人的機率是以萬分比來計算。唯獨孕婦的成功登入機率是百分之百,而且家屬都一定會收到她們所傳回的夢訊。 「本來我們對這個數據還持保留態度,可是幾年前,各方勢力共同密秘徵召了百名家裡有變故,而且自願參與試驗的孕婦,結果參加者全部順利登入別月星,家屬也都有收到夢訊。 「而這樣的結果讓各方勢力一致協定將消息封鎖,為的就是怕男性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犧牲了女性,造成男盛女衰的後果,也怕這樣的惡性循環會讓戲遊星系人口繁殖停滯。」 聽完康世雄的話,眾人的表情都很複雜。 而俞飛覺得不可思議之餘,腦海中卻閃過一道訊息,不過他想仔細捉 摸這道訊息的內容,卻又無法判讀訊息內容。 剛閉上口的康世雄見眾人都沒有回應,不禁又道:「我剛剛說的話句句屬實,而且被戲遊星系各方勢力列為最高機密,請你們務必顧及我們星系的生態平衡,別把消息外傳。 「還有,不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可以放過我了嗎?把我彈射下去,我一定是必死無疑。」 黑滅猥瑣笑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我無法判讀,也沒有興趣去求證。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這胖子到底是有什麼能力,為什麼連我這個神都感應不到你的思緒和能力?」 康世雄聞言,眼神閃了一下,手指也不安地摳著指甲。 俞飛見狀,毫不避諱地壞笑道:「嘿嘿!黑痞子,看來你又挖到我們康先生說不得的秘密羅!」 他表面上這麼說完,心裡立即對著水藍道:「水藍,他的心跳、腦波等生理數據是否正常?」 「一切都在正常值。」水藍回應。 這時,黑滅面露凶光的以神息威壓,對著康世雄恫嚇道:「胖子,說!」 就在現場氣氛一度凝結的同時,俞飛腦海內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小飛,康世雄的生理數據有變動了。他開始心跳加速、呼吸不規律,現在正陷於緊張害怕的情緒中。」 其實不需水藍回報,在場的人都看得出康世雄被黑滅嚇著了,因為他肥胖的身子正不停的顫抖。 「這……這位先……先生,請別生……氣,我說……我說……」康世雄似乎嚇得連嘴巴都不聽使喚。 怒視了他一眼,黑滅才收起神息威壓道:「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一點,要是讓我聽出一點不實際的言語,我馬上讓你死!」 不知黑滅是大神的康世雄,滿心恐懼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才道:「說來話長,這得從……」 「說重點!」黑滅耐不住性子地吼了一聲。 本來打算細說從頭的康世雄又被嚇了一大跳,只見他撫著胸口道:「曾經,有一個登入別月星的人傳夢訊給他的家屬,他指示材料並教導我們製造一個拱形的「元素門」,還說這元素門會依個人體質讓通過的人身體附加上特殊能力。 「這能力除了能將我們腦海中的思緒、情緒反應蒙蔽起來、不讓人窺探外,身體還會有兩種發展,有的人是軟如綿膠、有的人則是堅硬如鋼。」 俞飛納悶問道:「那你們成功找到材料、製造元素門至今,有多久的時間了?」 「好幾年了,就在各方勢力聯合找孕婦進行試驗那時傳回的夢訊。」 「照你這麼說,那各方勢力都同樣具有製造能改變體質的元素門羅?」 康世雄點頭回應。 「那各方勢力衍生出來的能力都一樣嗎?」 「不一樣,有的可以長出肉翅,有的四肢可變成武器,有的則可以變成一灘液體,或許全身長滿鱗片……」 俞飛倍感興趣地追問道:「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是通過元素門後就會依元素的吸收而讓體質立即有了改變,或者通過元素門後還是原本的人模人樣?」 康世雄淡笑道:「都有,通過元素門後還是人模人樣,不過每個人會因元素吸收的不同而形成不一樣的體質,然後就可以隨心所欲地運用自己所擁有的能力。」 黑滅指著他道:「很好,說得很清楚,那你現在就展現你的能力給我看。」 聞言,康世雄只是掃視了眾人一眼,不敢拒絕的就地蹲了下來,幾秒後,他手腳漸漸往體內縮,人形不再後,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和他體型差不多大的圓球樣。 「可以試試看嗎?」童凌子好奇地靠了過來。 「可以啊,外在加諸的力道越大,我的彈力就越大,不過還勞請手或腳下留情!」康世雄塞擠在球心裡的臉竟然還能說話。 童凌子興致勃勃地抬起手來想拍拍看,可惜康世雄變身而成的肉球竟和他孩童樣的身形同高,搞得他不知如何下手。 「唉啊,小不點你太矮了,閃開,我來!」俞飛才一靠近,就毫不客氣地朝頂端拍了一下。 沒想到他小小的力道竟然就讓這顆肉球彈到了他頭頂的位置,著地時還「咚、咚、咚……」的連彈了好幾下。 黑滅看著這肉球不停的小彈著,不禁玩心一起地施了比俞飛還大一點的力道拍了一下。 結果肉球直接在艙頂與艙板間不停上下彈個不停。 就在眾人目光一致的隨著肉球上下移動時,空間內突然傳來水藍的抗議聲響,「黑滅大神,拜託一下請你別玩了好不好,我不喜歡身體這樣被碰觸。」 笑了幾聲後,黑滅才伸出手來,只見他手掌隔空朝肉球對了一下,肉球就定住了。接著,在他手掌往下移動作後,肉球也緩緩、平穩地著地。 康世雄這時也伸展了身子。而他恢復人形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跪在黑滅面前磕頭道:「大神,請原諒我的有眼無珠,請你收我為徒吧!」 俞飛好奇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他是大神的?」 「就在剛才,智腦系統稱他為黑滅大神的時候,而且我剛剛也有看見,大神光是伸出手掌就能控制我的彈跳,大神真是了不起。」 俞飛面露狐疑地問道:「化成球形的時候,你的臉不是整個埋在球心之中嗎?這樣還看得見?」 「幸好能看得見,否則就錯失了親眼目睹大神大展神威的一面。」 聽到這番阿諛諂媚的話語,俞飛心裡不屑地想著:嗟!那點小把戲有什麼了不起的,少見多怪!我們在場的人用精神力也都做得到。 就在俞飛心想之餘,康世雄又如滔滔之江水般不停的對黑滅傾洩他的景仰之情,聽得自從與俞飛接觸後就鮮少被誇讚的黑滅神心大悅、沉醉其中。 一會兒後,俞飛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忍不住開口打岔道:「康胖子,我懷疑你還有諂媚、說服人心這方面的能力,否則你怎麼可以誇獎了老半天,卻沒有一句重覆的話,而且你好像忘了自己目前的俘虜身份,要不然怎麼會就地拜起師來?」 「俞先生請別誤會,我真的只有一項能力。我對大神傾訴我的景仰,全是發自內心。不過我可沒忘記自己的俘虜身份,只是大神的威力令我感到震撼,不把心裡的感受說出來,我心裡會不舒坦。」康世雄道。 對於康世雄連回他話時,都不忘捧黑滅幾句,俞飛與眾人都不禁傻眼。 眼看誇功一流的他又要繼續捧下去,連黑滅也樂在其中等著續聽下去,不願再凌虐自己耳朵的俞飛不禁雙手抱胸、口氣帶跩地說道:「你要搞清楚啊康胖子,你景仰的這個大神,有時也要聽我幾句。 「現在我們連你的身份都還沒搞清楚,你想,你會有機會讓黑痞子收你為徒嗎?」 面對俞飛的話語,康世雄一點也不為所動,反倒是對著黑滅道:「大神,你想知道什麼,只要你開口,世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眾人對於康世雄的表現,真的是傻眼加佩服,沒想到他竟然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真是了不起。 這時,黑滅終於有點清醒了,他道:「你有什麼資格可以當我的徒弟? 先把你的身份、背景和其他相關資料說給我聽聽,我再做個評估;記住,我要百分之百原汁原液喔,可別給我亂加料,否則……嘿嘿……」 話落,他對著康世雄露出猥瑣一笑,雖然是笑,卻讓康世雄毛骨悚然,還在心裡誇讚道:「大神就是大神,連笑容都可以讓人害怕。」 幸好俞飛他們不知道他心裡所想,否則一定會氣憤到出腳踹他。 康世雄心想過後,在腦海中將要敘述的內容稍微整理一下後,才開口道:「大神,世雄從小到成年都過得非常平淡無奇,出了社會後,才逐漸以節儉成性出了名。 「不過成名後隨之而來的是遭到嫌棄與排擠,導致世雄無法在固定的地方久留,所以世雄為了生存,只好在戲遊星系的各勢力之間遊走,就因世雄足跡遍佈各處,才會因熟悉環境而變成頂尖的導遊。」 聽完,俞飛毫不顧忌地直言道:「黑痞子,看來你要好好評估這個胖子羅,他竟敢對你睜眼說瞎話,之前他說各勢力彼此並無融合,既然如此,那這麼有名氣的他,又如何能安然遊走於各勢力之間呢?」 聞言,無法查探康世雄心思的黑滅,決定把傷腦筋的事都丟給俞飛去處理,所以他只是板著臉怒視著康世雄,並頗具震撼的「哼!」了一聲。 康世雄被嚇得差點屁滾尿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跪拜道:「大神請息怒,世雄真的沒有說謊,只是意思沒有表達清楚…… 「戲遊星系中的各勢力雖然沒有融合,不過他們會接納世雄,是因為世雄的父親就是別月星的登入者,對於世雄這種收過夢訊的親屬,各勢力 通常都會友善相待。」 話說到這裡,康世雄跪爬到俞飛腳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道:「俞先生,請你相信世雄,世雄之所以有所隱瞞,是怕你知道世雄父親的事後,會毫不考慮的就把世雄扔下去。」 俞飛被他這麼一抱,不自在地想甩腳卻又動彈不得,而這時他的腦海內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小飛,剛剛他把鼻涕和眼淚都擦在你的褲子上了。」 聽到水藍的報告,俞飛火氣一上,不帶情感地說道:「放開!」 「別這樣,俞先生,世雄真的無意隱瞞,請你原諒世雄,再給世雄一次機會……」 「放開!」俞飛冷聲道。 「俞先生別這麼無情嘛,世雄……」 這次,俞飛再也忍不不住了,雖然他一腳被康世雄抱著,可是另一腳卻毫不留情地猛烈踢向康世雄的身子。 「奶奶的,我叫你放手你不放手,自討苦吃……」俞飛充滿戾氣地不停踢著。 雖然他力道毫不留情,不過康世雄大概是因為有那軟如綿膠的功力吧,臉上竟然一點痛感也沒有,更別說是鬆手了。可是嘴巴上還是不停的發出淒厲的哀嚎,感覺起來就像是樂在其中的配合一般。 這樣的畫面看在眾人眼裡,也不禁有些愕然,因為他們的動作和反應還真的蠻像那種特殊性癖好者的行為。 後來,俞飛察覺到康世雄根本是用聲音來騙人,下腳的力道更加重了。 但是很奇怪的,他越使勁,腳上的觸感就越綿。到最後,他覺得自己根本是在踢軟綿團,可是卻又會發出激烈的踢碰聲。 正當俞飛動了真怒,準備喚出武器來對付康世雄時,一旁的黑滅已早一步地凌空將康世雄移了開來。 他道:「小氣飛你是怎麼了,人家是在哀求你耶,你竟然這麼心狠手辣。」 「你懂個屁啦黑痞子,他根本不會痛,也不是真心哀求我,他只是趁機將鼻涕和眼淚擦在我褲子上,順便博取你們的同情。」 眾人聽到俞飛這麼說,全都詫異的將視線移向俞飛的褲管,果然還真看到黏黏稠稠的分泌物,不過他們卻想笑又不敢笑。 而黑滅則有點愕然的啞了口。 不過對於這個康胖子,他還是打從心底的有些喜歡,畢竟能從小氣飛身上佔到便宜的人還真是不多。 為了緩轉氣氛,他岔開話題說道:「小氣飛,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這康胖子真的怎麼了,我們怎麼去見識那詭異的元素門?而且,你難道不會好奇,他老子究竟傳了什麼夢訊回來?」 俞飛看了看康世雄,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管。兩相權衡下,他的好奇心戰勝了鄙夷。 他對著黑滅道:「黑痞子,既然你這麼護著康胖子,那我就把他交給 你。我現在要下去換條褲子,希望我上來時,剛剛你提到的事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否則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說完,他也不管黑滅有什麼反應,轉身就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光送筒。 第四章 我吸我吸我吸吸吸 不久之後,俞飛再次回到了船艙上。 映入眼簾的,是黑滅正舒服地癱坐在椅子上,而他高翹的二郎腿前,康世雄正邊說著話邊替他按摩腳底。 俞飛見狀,不禁火大地向黑滅詢問結果。 然而,黑滅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無聲無息地將他從康世雄腦海中探尋到的結果,完整的傳輸至俞飛的意識之中。 本來俞飛還以為這結果是黑滅瞎編的,因為從頭到尾他一直都無法探尋康世雄的一切,一經詢問,俞飛才知道自己錯怪他了,原來康世雄的能力,是可以選擇性的自我控制。 康世雄為了取信於黑滅,才會讓黑滅讀取他一切記憶,而黑滅為了省事,也就直接將他讀取到的複製給俞飛。 將康世雄的記憶稍做整理後,俞飛對於戲遊星系各方勢力的分佈、他與李雲華的交易經過、其父親夢訊內容……等訊息,都有完整的瞭解。 對一切有所掌握後,俞飛也不忘對著黑滅大肆抱怨,並提醒他以後別再這麼懶,為了省事,一股腦兒地將東西全塞進別人腦裡,要是腦容量比較小的人,恐怕會因無法吸收而塞爆。 就算吸收得了,那也難保不會因多了一分別人由小自大的記憶,而與自身的意識相錯亂,進而產生人格分裂,畢竟這記憶都是真實、完整的。 經由俞飛的提醒,黑滅才恍然大悟,他的確是不該對平凡人這麼做,甚至還有點擔憂的關切俞飛有沒有事。 俞飛瞥了他一眼後,毫不客氣地說:他要是有事,怎麼還有辦法提醒他? 姑且別說他從小到大的腦容量就已經比別人高了,光憑他在意識海中所受的歷練,也讓他有了選擇性接受記憶的本事。 那種千萬世輪迴的記憶,與康世雄這短短幾十年的記憶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儘管已經成功取得康世雄的記憶,可是沒想到他對別月星的瞭解,竟然真的和他說的一樣,非常的膚淺。 對此,俞飛認為沒有再消耗時間的必要,決定要將水藍號駛近別月星的屏障旁,並以水藍號的探索儀器進行探測,試試看能否探測到別月星屏障內的情況。 「七、六、五……」隨著水藍的倒數聲,眾人正目不轉睛、屏氣凝神地盯著探視器上的螢幕所傳回來的畫面瞧。 水藍最後的「一」聲響起後,眾人的呼吸簡直就要停止。 本來他們還預估別月星會有什麼異樣的反應,沒想到水藍號的探測器就這麼順利的探向了別月星的屏障之內。 「水藍如何,探測器是否有觸及到能量屏障?」俞飛焦急問道。 「有的,小飛。不過能量結構特殊,無法進行分析。」水藍回應道。 俞飛頓了一下,又道:「水藍,將探測器延伸至最底限。」 「是的!」隨著水藍話語之後,眾人透過螢幕所見,畫面不停地往前伸展。 這時眾人同樣聚精會神地看著螢幕,唯獨康世雄顯得很焦躁,嘴裡不停嚷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有什麼儀器可以進入別月星的能量屏障……」 他一旁的黑滅大概是嫌太吵了,只見他手指輕輕一彈,就見康世雄自己抬起右手掩住了嘴巴││不過很明顯的,他舉動並非是自願性的,因為他的左手不停的想將右手拉下來。 這時,黑滅嫌他動作礙眼,手指又彈了一下,康世雄整個人就失去意識癱軟在地,還被黑滅像踢皮球似的,順腳將他肥滾滾的身軀踢到一旁去。 就在康世雄落地的瞬間,空間裡也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小飛,探測器已延伸至三百五十公尺,這是延伸的極限了。」 「那你預估還差多少距離才可以穿越這道能量層?」 「無法估量,我有打出探索波,可是儀器不但沒有回應,還顯示故障。」水藍語調顯得有些失落。 「沒關係,水藍,那你打開探測器的採樣功能,試試看有沒有辦法攝取能量?」 「可以耶,小飛。」 「好,那麻煩你把探測器收回,並把能量樣本顯示在操控台上。」 「好的。」水藍說完,眾人所見的螢幕上,探測器已緩緩地收了回來。 過了幾十秒後,操控台上才出現一個姆指般大小的透明膠囊,裡頭則裝著白色氣體。 俞飛一看見膠囊,急著就要伸手拿取,不過卻被黑滅一把從後衣領揪住了。 「小氣飛,你要幹什麼?」黑滅問。 「放開我,我才想問你這是在幹什麼?我當然是要拿下來研究研究啊!」俞飛沒好氣的掙扎說道。 「你要怎麼研究?」黑滅這才把手放了開來。 「就是要水藍開啟氣體分析模式,然後再把膠囊打開,接著等待水藍的分析結果。」俞飛說明道。 曉帥哥接口道:「好單純的想法呀,可是要是這能量有毒呢?大家怎麼辦?」 俞飛含笑的看了黑滅一眼,並道:「有黑痞子在這裡,有什麼好怕的?」 「亂搞!」 黑滅口氣大為不悅道:「這道能量我之前連碰觸都不敢碰觸了,在不瞭解其結構的情況下,我如何保證這能量對大家沒有傷害性?」 聞言,俞飛失望地看了眾人一眼,攤手道:「那怎麼辦?你自己不敢碰觸,現在又不准我們分析,總是要想個辦法吧!」 黑滅耍起神格道:「誰說我不敢了?只是在沒有萬全的準備下,我怕 影響到你們這些平凡人,所以才會有所顧忌。」 「那請你快點做好萬全的準備,然後進行能量分析。」俞飛催促道。 黑滅輕吐了一口氣,然後才道:「你們全站到我的身後來。」 眾人非常配合地移動自己位置,而水藍也在這時將沙發收了起來,讓船艙騰出空間來。 只見黑滅在抬起的左手上凝聚出一道黑色能量球,接著右手遙對著操控台上的膠囊輕輕一指,就把膠囊移到了能量球之中。 這時,黑滅已經將騰空的黑色能量球移到了雙手之間,並對著能量球內的膠囊進行擠壓。 一瞬間,膠囊在黑滅能量的加持下,在黑色能量球之中爆裂而開!剎那間,原本儘是黑色氣體的黑色能量球,漸漸的被白色氣體給佔據。 隨著黑色能量球漸漸被白色氣體給取代,黑滅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黑痞子,沒問題吧?」俞飛問道。 黑滅沒有回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他雙手之間的能量球上。 一會兒後,他面有難色道:「小氣飛,快帶所有人下去,讓船艙淨空,然後再叫水藍把艙門打開,我要出去。」 聞言,俞飛與所有人都倍感驚訝,因為以黑滅的能力來講,他一向是來去無蹤,這時他會要求開啟艙門,一定是跟別月星這白色能量有關。 「快啊!還杵在那邊幹什麼?」在黑滅重覆的催促下,眾人才紛紛提步往光送筒移動,就連昏迷中的康世雄也被李雲華順手拖了進去。 本來俞飛還逗留腳步想問個明白,可是一想到鮮少見黑滅露出如此嚴厲的態度,他也不禁識大體的倒退走向光送筒。 說也奇怪,別人移動腳步離開都沒什麼問題,但俞飛每退一步,能量球就朝他靠近一步。 俞飛還以為是自己倒著走的緣故,所以改為正走。沒想到情況還是一樣,他與能量球就像磁鐵一樣互相牽引。 「怎麼搞的?黑痞子你這時還有興致跟我玩啊?」俞飛苦悶問道。 「誰跟你玩了,我一直在控制這道能量,讓它不要與你接近,沒想到你腳步移動得越快,我越是無法控制它。」 「那現在怎麼辦?」 「你別管,你快下去就是了。記得腳步不要停頓。」黑滅雙手微微發顫。 雖然黑滅的情況讓他有些擔心,但俞飛點了點頭後,還是不忘對著空間下令道:「水藍,我一進入光送筒後,你馬上進行傳送,並同時開啟艙門。」 然後,他轉而對著黑滅道:「黑痞子,我數到三就走哦!」 說完,他也不管黑滅有沒有回應,口中「三」字一落,就迅速地往開啟的光送筒沖。 不過俞飛速度快,那道白色能量的速度卻更快。就在俞飛快閃的同時,白色能量也突破黑滅的控制,迅速竄進俞飛的身體之中。 黑滅意識到白色能量失控,而俞飛也被白色能量衝擊得趴倒在地,他 立即瞬移到俞飛身前,蹲下來觀察他的情況。 翻正俞飛的身軀,看著他緊閉的眼皮,就在黑滅心裡緊張的想著「這下慘了!」之時,沒想到俞飛卻睜開了雙眼。 黑滅見狀,不禁問道:「沒什麼事吧?身體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原本他還期待俞飛會有什麼回應,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回應,就連他的雙眼也顯得恍神。 突然,俞飛額頭上的太陽形符號一閃,整個人就像是迴光返照一樣恢復了意識,而且他還不停地急促呼吸,試圖想讓自己微弱的呼吸恢復順暢。 黑滅用神息觀察他的身體狀況後,雖然確定沒有問題,嘴巴上還是關切地問道:「小氣飛,你還好吧!」 俞飛坐起身來,撫著胸口輕輕搖頭道:「沒事。」 他說這話的同時,正默默感受著竄入體內那道能量與身體的融合,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也沒什麼太大的不適感,只是幾塊記憶片段的突然掉落,讓必須稍做整理的他有些恍惚。 能量融合過後,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些強化,甚至有些能量還融入他精神力的本源。 這樣的結果不禁讓他貪婪的想著:哇塞!這一團與姆指差不多大小的能量,在經過黑滅能量的融合後,就能促成智能體記憶片段的剝落,還能使我的身體強化。 那眼前籠罩著別月星這道能量要是能全部吸收,那我不就…… 想到這裡,俞飛整張臉是眉開眼笑的。 「你確定自己沒事嗎?小氣飛,我看你笑得很詭異耶!」黑滅還是有些不放心。 「怎麼會詭異,應該說是滿足的笑才對。」俞飛毫不掩飾地笑了笑後,坦白的將他的感觸和企圖說給黑滅聽。 黑滅聽完後,回了他一個苦笑,才道:「你的野心還真大,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對你造成影響的說不定是我的能量,而不是別月星的白色能量?」 「的確有這個可能!」 俞飛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後,又道:「為求確定,我想再叫水藍採樣一次,然後由我來打開集樣膠囊。」 「不行,這麼做太冒險了。」黑滅毫不考慮就一口拒絕。 「放心啦,有你黑痞子在,萬一察覺到什麼不妥,你趕緊用你的能量融合不就得了。」 聞言,黑滅內心不禁一陣煩亂,這道能量連他都無法吸收化解,為何俞飛卻可以?││這不由得令他倍感好奇,儘管他也很想找出謎底,但又不能不顧慮到俞飛的安危…… 經過一番思量與掙扎後,黑滅才揮著手道:「好吧、好吧,要試你就試吧,不過採集樣本的量不能超過剛才的量。」 「沒問題!」俞飛對著他行了一個舉手禮後,便迫不急待地對著空間下令,「水藍,麻煩你把我和黑痞子的決定通知下層的人,然後暫時封閉 光送筒,接著再進行採樣。」 很快的,水藍已傳來一切準備就緒的回應,並開始進行探測器的延伸動作。 透過探測器傳回的畫面,俞飛在見到能量樣本採取完成後,也走向了操控台,準備迎接膠囊。 隨著探測器的收回,裝著白色能量的膠囊已呈現在操控台上,俞飛對著身旁的黑滅咧嘴一笑後,就伸手將膠囊拿了下來,並一鼓作氣地迅速將它打開。 有了黑滅的前車之監,俞飛可是屏氣凝神的準備應付這道威力強大的白色能量,可是沒想到這道白色能量的反應不如他預期的強大。 只見膠囊開啟後,白色能量就像他抽哈絲時所吐出來的淡淡白煙般,柔柔靜靜的呈現在他頭頂,然後緩慢、溫和的融入他的腦門之中。 見白色能量完全與自己融合後,他期待著智能體記憶片段的掉落,遺憾的是他什麼都沒接收到,就連身體也沒激起任何反應。 「怎麼樣?有沒有比剛才更強烈的感覺?」黑滅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結果。 「沒有,什麼都沒發生。」 俞飛有些失望的搖頭回應後,不放棄地對著黑滅道:「黑滅子,看來還是要再麻煩你一下了!」 話語一落,他轉而對著空間說道:「水藍,準備再採樣一次。」 「好的,小飛。」 水藍很快的將探測器向別月星延伸、取回採樣膠囊。 這次,黑滅同樣將白色能量包裹在他凝聚的黑色能量球之中,不過與前次不同的是,他這次並沒有控制這道能量,而是任憑它竄入俞飛腦門。 而俞飛也得到了他預期的結果。待能量在他體內融合後,他的智能體記憶又增添了幾個片段,就連精神力本源也壯實了幾分。 待一切完成後,他將情況說給黑滅瞭解。 當然,這個情況是有所保留的,他將會多出、融合智能體記憶的這段過程隱瞞,只敘說精神力本源壯實這一部分。 而不明白為何會產生這種差異的黑滅,在明白俞飛會增加精神力本源後,也有了追根究柢的提議。 他道:「小氣飛,我們再換個方式試試,我凝聚我毀滅之神的能量,你試著碰觸看看,不過記得用指尖輕輕碰一下就好,畢竟要是能吸收,一根手指頭就夠了,要是真有問題,也比較容易閃避。」 說完,黑滅隨即凝聚起一道黑色能量,俞飛也依照他的指示用食指指尖輕輕碰觸,結果他才稍微接觸到黑色能量,手就迅速收回來甩個不停,嘴裡直呼「燙」,待他痛到不行的伸出手來觀看,才知道自己的食指竟然生生地燙出了水泡。 黑滅見狀,立即將黑色能量收回,並在俞飛燙傷的食指上輕輕撫過,待他的手收回時,俞飛的食指也恢復了原樣。 「唬!這麼一撫就好了,簡直比修復液還好用。」俞飛放下自己的手 後,正色問道:「怎麼樣,試驗過後有沒有找到重點?」 「雖然不知道別月星的能量是什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它的白色能量似乎有吸收與轉化的功能,並將神的能量化做溫和的供人吸收。」 俞飛納悶問道:「咦,你們的能量我無法吸收嗎?那之前你們幫我改造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之前幫你改造時,是用極為微薄的能量溫和地進行,而且是我們好幾個神互相融合過後的能量,才讓你順利吸收,否則要是我們的能量能夠輕易讓你吸收,我們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協助你成為完全融合體了,何必放任你四處冒險。」黑滅苦笑道。 表示認同地點了點頭後,俞飛對著空間道:「水藍,你再次進行能量採樣,順便開通光送筒通知他們上船艙,要是康胖子還在昏睡就別管他了。」 話畢,他對著黑滅道:「黑痞子,我們這次找大家試試看,看這白色能量經由你的融合後,大家是不是也能吸收。」 黑滅提議道:「很好,我也是這樣想,不過我認為你還是要水藍一次採集兩個樣本比較省事,一來可以試試能量是否能讓大家吸收,二來也能看看能量是不是真的對你情有獨鍾。」 「好!水藍,就照黑痞子的提議做,這次採集兩個樣本。」 「好的!」 就在水藍回應過後,任哲圭他們也紛紛從光送筒中走了出來。 俞飛把剛剛試驗的結果對眾人稍做描述後,就請他們準備接受測試。 經過一番測試後,白色能量在黑滅能量的融合下,皆能讓眾人吸收,不過要是他不加以控制,這白色能量則是對俞飛情有獨鍾。 眼看著眾人在吸收能量後,皆以各自所屬的方式修煉了起來。 對此,俞飛心裡不禁覺得奇怪。 他們這麼多人共享一團能量,竟然都一副受益匪淺的樣子開始進行修煉;而他自己獨享一團能量,卻也沒感覺到有什麼好處,除了身體筋肉強化,以及精神力本源稍微壯實外,整體來說,並沒有大到必須進行修煉的反應。 他把自己的想法向黑滅據實反應,黑滅卻也無法說出具體的理由,只能把這情況歸因於他完全融合體的體質。 至於五賢上人和任哲圭他們接受能量後就進行修煉,也算是正常狀態。 畢竟這小小一團能量,如果以五賢上人他們的境界來講,少說也要修煉個幾百年。現在分享這白色能量,起碼也能讓他們少修個幾十年。 眼看俞飛對於他的說法饒富興趣的模樣,黑滅想也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什麼。 他緊接著附上但書,強調修煉還是靠自己比較實際,像這種外在能量的加諸只能偶爾為之,否則一旦遇到重大危難,恐怕會遭能量反噬而爆體。 聽到黑滅的說法,俞飛心裡不禁小小緊張了一下,因為說到爆體他就 想到自己共吸了三團,那自己不就像是個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有引爆的可能? 他老實把這個顧忌說給黑滅聽後,黑滅大笑連連。他說這種情況在誰身上都可能發生,唯獨俞飛這個完全融合體沒這個顧忌,他該擔心的是沒有能量可以吸收,而不是吸收太多的能量。 有了黑滅的解說,俞飛心裡的顧慮也完全拋諸腦後,甚至他還打起黑滅的主意來,詢問他要是提供大量的能量給他,會不會造成自身能量的枯竭。 黑滅的回應是只要宇宙能量生生不息,那他們當神的只要不把能量散放到本源能量,就不必擔憂會能量枯竭。 但同樣的,他們吸收宇宙能量也需要時間就是了,而且他們的吸收只在幾個呼吸間就可完成。 得知這種情形後,黑滅與俞飛對視了一眼,彼此沒有多做言語,就有了共識。 於是趁著眾人進行修煉之時,他與黑滅開始進行能量的吸收,同樣由水藍以探測器採集能量樣本,再由黑滅以能量對白色能量進行融合,然後提供給俞飛吸收。 如此重覆幾個循環後,俞飛不禁突發奇想地提議,要黑滅把能量球加大,看白色能量在吸收融合上會有什麼變化,如果不足就再投入集樣膠囊。 結果,果然證實了白色能量對於黑滅黑色能量的吸收是有限度的。 在兩道能量未能完全融合的黑、白分明情形下,他們試著連續投入幾顆膠囊,造成黑滅眼前能量團大到一個相當大的程度,並在黑滅無法控制的情形下,一股氣全強勁地竄向俞飛的腦門。 控制不及的黑滅,眼巴巴地望著被能量團竄入的俞飛,發現他除了額頭上的太陽形符號爆亮外,連身軀周圍也散透著漣漪般的七彩色澤。 黑滅凝視著那太陽型符號,心緒竟然受到強烈的牽扯,一種肅然起敬的情緒油然而生,甚至還差點跪下來對他膜拜。 尤其是那道七彩漣漪,在他倍感熟悉之餘,還有點安撫心緒的作用。 他還來不及品味七彩漣漪帶給他的感受,已見俞飛盤腿而坐,雙手還結起很奇怪的手印,而且看著手印不斷的變化,他竟然心生畏懼。 在多種情緒複雜的交織下,黑滅覺得再待下去可能會對他自身造成負面影響,所以留下一股神識後,就匆匆離開了水藍號,循著康世雄的記憶,前去探察地下星球。 入定後的俞飛,也沉浸在黑滅所融合的力量中。 隨著能量與他身體的融合,他清楚的感覺到這股能量的能量分子中,擁有各種不同的屬性。 其中最激烈的一道屬性,則是一種爆烈性較強的能量分子。 儘管這爆烈性的能量分子非常活絡,不過在進入他腦海中的精神力本源時,卻讓他的心緒覺得異常平靜,甚至還讓他的精神力外放到水藍號之外,悠遊自在地感受著宇宙間各種游離分子之屬性,美妙無比地融合其中。 第五章 收買人心 在沒有估算時間的情形下,俞飛不知道自己入定了多久。 甦醒後,他睜開眼睛看了看比他還早進入修煉狀態的五賢上人等人,只是不曉得為什麼,他們顯然是比他還早就完成修煉,可是卻個個都保持盤坐姿勢、睜著雙眼直視著他。 而且俞飛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另有其因,他們在看見俞飛醒來後,竟然明顯有了鬆一口氣的減壓感。 看了看眾人一眼,俞飛站起來伸展了身軀後,才把才纔的疑問化作言語,問了出口。 「看來你們應該是比我還早出定吧?怎麼不下去休息,坐在這裡幹什麼?還有,我入定多久了?」 「小……小小……俞飛,你現在到底是修煉到什麼境界了?」童凌子語氣中夾帶著疑惑。 俞飛聞言,故作磨拳擦掌的氣憤樣,質問道:「小不點,你是得到黑痞子的能量,修煉後境界提升了故意揶揄我還是怎麼樣?我不就是界的修煉者嗎?」 「我哪是在揶揄你,我是真的看不懂啊!」童凌子看了看眾人,想得到他們的呼應,並且繼續道:「你問他們,你剛剛入定時那種氣勢,嚇得出定的我們連動都不敢動,黑滅大神生氣時的威壓恐怕都沒這麼嚇人。」 「真的還是假的?」俞飛半信半疑地看了看眾人,結果確實得到正面的回應。 這時他仔細審視了自己一番。發現除了筋肉變得比較壯實外,外在則根本沒什麼變化。 童凌子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歎笑道:「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在裝傻?我叫你察看自己的境界並不是這麼上摸摸、下摸摸,所謂修煉都有個人所屬的專精,[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像你現在該做的,應該是感受一下精神力有什麼突破。」 「喔……那我要怎麼做?」俞飛表情認真地問道。 童凌子頹然無力地看著他,思量著該如何向他說明,這時候,空間突然傳來一陣波動,接著黑滅的身形與聲音就同時呈現在船艙上。 「怎麼做?就以你之前精神力到達的臨界點做衡量,試著突破看看啊!」 「嚇人啊?沒通知一聲就突然出現!」俞飛斜睨了他一眼後,就開始進行精神力的審視。 他評估之前以精神力來移動物體並無問題,這早在還是特戰隊員之時,他就做得到了;以精神力進行攻擊這方面,在他進行靈魂輓歌後,因為精神力的大量釋放,眾神又幫他重新凝聚,所以做到這點並不困難。 至於以精神力來進行外放感應,也就是以精神力當眼睛來透視一切的「精識感」這一項,他還無法達到,於是評量過後,他決定就以精識感來做測試。 本來他也打算試試用精神力攻擊這方面有沒有精進,可是他又考慮到 在水藍號內不管是拿哪個角落、哪個物品做測試,受到傷害的都是水藍。 不過要是拿人來試驗就更不行了,畢竟精神力會直接傷及腦神經,大家並非敵對關係,怎麼可能做這麼殘酷的測試,所以乾脆就作罷了。 心想過後,他直接閉上雙眼,並將精神力外放而出。 之前他也試著這麼做過,不過只能隱約感覺到該物體是某物,並無法百分之百的確認那是什麼東西。 但現在不同了,他不但可以清楚知道該物體是什麼,甚至連精識感都能不受拘限地觀看四周的一切。 可是有一點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他是以精神力去觀看外物,他的軀體並沒有任何變動,但是不管他看向何方,眾人的視線就會跟著移動,尤其是童凌子還裝可愛的對他招著手。 儘管這樣的情形讓俞飛搞不懂,但他並沒有當下就收回精神力,並提出詢問。而是試著將精神力延伸到下艙,想看看自己的精識感是否具有穿透性。 沒想到他的初體驗竟然成功了,他不但看到下艙的每個角落,就連每個房間也能如臨現場般看得清晰。 最後,他將精識感移到康世雄的房間裡,發現他正坐在桌前,無聊的以雙手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了一會兒後,俞飛也嫌無聊的將精識感收回並移回上艙。 不過精識感拉回來後,他又發現眾人的視線緊緊跟隨著他的精識感移動。倍感不自在的他玩興一起,試著將精識感移向了船艙之外。 可是精識感一暴露在太空之中,他就感覺到有難以計數的力量企圖拉扯、碎裂他的精識感,使他慌張的急著想將精識感收回。 因為他知道,不管是任何人精神力所凝聚而成的精識感一旦遭到損傷,那不死也會變成白癡,畢竟精識感就是意識的另一種延伸,一個人如果沒有了意識,那跟活死人有什麼兩樣。 無奈他越是想將精識感拉回,越是力不從心,甚至還覺得精識感有種非達到與軀體剝離不罷休的感覺。 俞飛使出渾身解數想把自己的精識感拉回,可是宇宙間無形的牽扯力量卻猶如一道道強烈的漩渦,非把他捲進渦心並且攪碎不可。 雖然被牽扯的是他精神力延伸的精識感,不過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卻讓他感同身受。 掙扎無效的俞飛並沒有放棄的打算,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他腦海中莫名的浮現了月蘿教他的智能體基本操控模式。 剎那間,精識感尚未拉回的他心念一轉,竟然看見了自己處於水藍號內的身軀之雙手正動作極大的結著手印,不但眼睛睜得斗大,腳上還踏著奇怪的步伐,而一旁的五賢上人等眾人則像是在看表演般,目不轉睛地看著手舞足踏的他。 隨著四肢的動作一起,俞飛的精識感雖然還暴露在外太空中,可是他卻感覺到,原本充滿暴戾之氣的各種能量分子突然漸轉溫馴,而且還化為溫和能量,與他的精識感進行融合。 融合之間,俞飛明顯感受到自己精識感漸趨強大,而且各種能量分子也給予他各種不同的感覺,暴戾、純淨、聖潔、生機、哀戚…… 儘管各種能量分子的屬性不同,但與他的精識感融合過後,都能毫不排斥地成為他精識感的一部分。 對此,俞飛簡直興奮得快瘋了。 因為精識感的壯大,與精神力的提升是呈正比的。而他竟然能吸取宇宙能量因子來提升自己的精神力,這簡直就是上天送給他的一份大禮。 暫時按捺了激動感恩的心緒後,他迫不及待地試著將不停融合的精識感往外延伸、擴展,而且還以別月星為目標,一股勁地就要將精識感探向那道屏障能量。 可惜在伸展到某個範圍後,他的精識感就明顯有被某些東西牽扯住的感覺,而且屢試不爽。 倍感納悶的俞飛,大概估算了一下距離。他發現自己精識感再怎麼延伸,都無法跨越水藍號的一公里之外。 就在他深感惋惜之時,突然野心勃勃地想要讓自己的精識感更為壯實,他認為這樣一來,說不定延伸的範圍也能有所突破。 就在他迫不急待地進行與能量分子融合之時,赫然察覺到周邊有一股與宇宙能量屬性不同的龐大能量。 這股能量的出現,也讓宇宙間的能量分子顯得失色不少,不過他並沒有絲毫的恐懼感,他知道這股能量是他所熟悉的黑滅。 而黑滅的到來,也不禁讓他懷疑起月蘿話語的可信度。 月蘿說在她眼裡,她所創的二十四個孩子們只能勉強算是半智能體,可是黑滅的出現,就讓宇宙間的龐大能量為之失色,那真正的智能體之程度又是如何? 想到這裡,他除了望塵莫及外,真的無法想像、也不敢想像! 這時,他精識感中突然傳來黑滅的訊息道:「小氣飛,我不知道你為何可以吸收宇宙間的能量分子,不過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否則會造成你精神力與肉體狀態的不協調,產生嚴重的落差。」 收到黑滅傳來的訊息,俞飛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月蘿教他的操控模式中,就有以精神力的精識感來對答的模式,所以他也同樣以訊息回傳道:「黑痞子,那你有沒有辦法在我以精神力吸收這些能量分子時,同時將能量傳給我的肉體?」 黑滅收到他傳出的訊息,不禁訝然反問道:「你怎麼也會用精識感溝通?」 「呵呵,夢中學來的!」 聞言,黑滅也不覺得他是在唬弄他。他知道之前俞飛在意識海中的夢境,全是他父神與母神所為。因此他說是在夢中學來的,黑滅一點也不驚訝,甚至還不願多談地轉移了話題。 「你問我如何才能讓你的肉體也吸收到能量是吧?根據我的觀察,剛才你的精識感在吸收能量分子的同時,你的肉體也同時在吸收著,甚至連水藍也同步吸收著你的精神力。 「不過同樣是吸收,程度上卻大有不同。比方說,你的精識感吸收程度是一千,那你肉體的吸收卻只有一百,而水藍則只有十;雖然肉體和水藍的吸收,多少有幫你分擔能量的效果,可是水都淹過了頭,光靠一台小小的抽水機來抽水怎麼夠用?」 聽到黑滅的回應訊息,俞飛不禁緊張地以訊息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麼做才不會被淹死?」 「將精識感收回本體,讓你的身體將剛才吸收的能量慢慢吸收消化,等兩者平衡過後,再將精識感延伸出去。」 「看來也只有這樣羅!」俞飛認同地回應。 正當黑滅以為他要將精識感收回而沒有打擾之時,俞飛又傳來訊息問道:「黑痞子,我的情形你最瞭解了,我現在到底是什麼境界?」 「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創世神才能給你答覆,當初老金在你身上搞神跡時,你的額頭上出現了太陽型符號,我們幾個神也都納悶不已。 「真正的界之修煉者,除了「寬」的水滴型符號、「虛」的火焰型符號外,到達幻的境界後,這些符號都會消失,「就連我們幾個神也都沒有什麼符號,你的太陽型符號真的不在我們的理解範圍之內。不過,若是真要我說個原因,那我只能猜測:這大概是你完全融合體的特殊體質所致吧! 「好啦!有什麼問題以後再問,現在還是將你的精識感收回為先,雖然你沒繼續進行能量的吸收,但這些能量因子還是會主動與你的精識感融合,別再逗留了。」 黑滅傳來的訊息結束後,俞飛隨即將自己的精識感收回身軀之內。 就在兩者接觸的那一剎那,他明顯感受到自己額頭上的太陽型符號強烈一亮,並且有著能看透一切的感覺,就連所有人的修為能力他也瞭若指掌。 而所謂的看透,指的是每個人修煉的屬性。 像童凌子身上流動的能量是充滿生機的綠色,而五賢上人則是屬於莊嚴、聖潔的淡黃色能量。至於任哲圭、曉帥哥與其他軍官們,其能量氣息則是多色交雜,並沒有定色。 他看到的能量氣息是順著血液流動全身的,不過每個人體內都有氣息特別活躍的凝聚之處,像童凌子是集中在額頭、五賢上人是在丹田部位、任哲圭他們則是非常奇特的位於胸腹之間。 正當俞飛疑惑著自己為何會有透視這一切的能力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正結著手印。而這時的他才恍然明白,原來自己所結的手印是屬於智能體基本操控模式中的「能控」模式,所以才能清楚看透他人的能量。 所謂能控,指的是以自己身體為平台來吸收外在能量。 像是大地間的游離能量、物理能量……等等,他都能隨心所欲地選擇吸收。 結束了自己手上的能控模式手印後,俞飛的視界也恢復了正常。 與上次相同的,眼前的五賢上人……等眾人,在看見他恢復正常後,態度都由緊繃轉為放鬆。 這樣的情況看在眼裡,也不禁讓俞飛在心裡下了結論,他認為以後還是別在眾人面前進行修煉比較好,免得搞得彼此都不自在。 這時候,空間內傳來一陣波動,黑滅的身形也隨之出現在船艙之內,他一開口就關心問道:「怎麼樣小氣飛,你精神力的修煉本源是不是跟身體有所衝突?」 俞飛稍微扭甩了四肢,並握著拳頭道:「沒有耶,黑痞子,我覺得一切都很好,而且還爆發力十足。」 其實黑滅真的是多慮了。俞飛融合了陽昊的智能體記憶後,他的體質就一直在改變,俞飛精神力再龐大,也都會被身體各部位平均吸收。 如果真有黑滅所說的修煉本源與身體產生不協調的狀態,那表示俞飛已完成了陽昊所謂的智能體狀態,可以將身體分子化,而強悍的精神力也代表著沒有一處是他精神力無法遍及的地方。 黑滅看俞飛說話的反應不像是在騙他,不禁納悶地說道:「那你要不要檢查一下你的精神力狀態?」 俞飛點了點頭後,就試著將精神力外放,這時,他發現這次精識感的外放情形跟上次截然不同。 上次的精識感讓他對一切所見事物都如臨現場般分毫可見、清晰無遺;而這次他所見之物卻像是虛擬的立體圖形般,雖然什麼都看見了,卻顯得有些模糊。 發覺到這個異常現象,俞飛轉而將精識感往下艙移放,結果他看見的同樣是虛擬分割式的立體平面圖。 這樣的情形讓他心情苦悶地將精識感拉回自體,一臉失望的對著黑滅道:「黑痞子,怎麼跟你說的不一樣?我身體強化了,精神力卻好像變弱了。」 抱怨過後,俞飛深怕黑滅無法體會似的,把前後的差異說給他聽。 俞飛話一說完,黑滅還沒回應,就見童凌子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指著俞飛,嘴裡憤慨道:「你、你這小小木頭是故意說出來氣我們的吧?你這情況分明就是精神力大躍進,你還說是變弱了,我就說嘛,剛才怎麼感覺不到你的精神力。」 黑滅看俞飛被責怪得有些莫名奇妙,也不賣關子,直接解釋道:「小氣飛,剛才小不點說得沒錯,你的精神力精識感由一目瞭然變成立體穿透,確實是精神力的大有進步而不是退步。 「我就以一棟大樓來做比喻,以前你必須一樓、一樓逐一地上去看,才看得見裡邊有什麼、誰在哪個房間裡。 「現在只要你站在大樓前面,就可以看透整棟樓層的內部分間,而且不曉得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只要是有生命的物體,看在你眼裡都會帶著淡紅色的熱感。」 俞飛搔了搔頭回想過後,才意識到事情好像真的如此,心情才稍有釋懷,不過他還是有點悶。 「雖然有進化是好事,可是我卻覺得未進化前的精識感比較實際一點,畢竟是看什麼就是什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東西都模糊不清,甚 至是連人坐在椅子上,還能看見椅背椅子後方的一切。」 童凌子聞言,怒氣沖沖地回了俞飛一隻短短的中指,並且狠聲道:「你是變傻了是不是?既然未進化前就做得到了,那進化後當然更做得到! 「只要你想著重於看什麼東西,你只要把精神力加強凝聚在那個點上就可以了,那絕對會比親眼目睹更清晰,唉……你一直執著在「看」這個話題上,你是不是想偷窺啊?」 「欸,去你的小不點,你食物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哦!我俞飛什麼都感興趣,就是對女人興趣缺缺,你再亂用言語污蔑我的人格,小心有人找你算帳!」 俞飛對童凌子擺出耍狠的表情後,隨即吐了吐舌頭道:「對了小不點,第一次我用精神力的精識感觀看時,我的外表應該是沒有任何反應吧? 「可是為什麼我看到哪裡你們視線就跟著移到哪裡,可是第二次時,你又說什麼感覺不到我的精神力,這是怎麼回事?」 童凌子輕歎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回應時,黑滅已搶先一步道:「這是因為你精神力外放時,能量比我們還弱,所以我們才感受到你精神力的能量波動,而第二次的進化,小不點之所以看不見,是表示你的精神力已經超越過他了。 「不過你可不要認為你已經比他強了,要是回到他能量之本的森林中,有那些草木為輔助,恐怕連我們做神的,也很難不被他發現。」 聞言,俞飛一臉壞笑地對著童凌子道:「小不點你慘了,我已經知道你的弱點了,以後要是想欺負你,就得讓你遠離植物,哈哈哈……」 童凌子懶得理他的翻了翻白眼,一句話都沒說。 黑滅建議道:「小氣飛,雖然你現在的修為大有進展,而且老實講也不弱啦,不過你可別因此而驕傲或感到滿足,畢竟只要修為比你高的,對於你的精神力還是可以輕易捕捉。 「不要說遇到我們這些神了,像五賢上人他們如果想跟你硬碰硬的話,一個、兩個我不敢說啦,要是他們五人聯手起來,絕對有能力摧毀你的精神力精識感。」 俞飛訝然地撐了撐雙眼,並問道:「那任教官和曉院長及其他軍官們呢?」 黑滅猥瑣一笑地看向任哲圭他們,沒有接口答話。這是任哲圭他們的秘密,講與不講還是由他們自己決定比較恰當。 看過黑滅的反應後,任哲圭他們互看了一眼,最後才由任哲圭代表回應。 「俞飛你可能不太明白,由於我們的身體機能是創系主賦予改變的,所以體質比較特殊。正確來說,只要是能量波動,我們都感應得到,而你兩次精神力精識感的延伸,我們確實都捕捉到了。」 任哲圭話語一落,曉帥哥馬上接口道:「俞飛,聽水藍小姐說,你好像有幫我們突破瓶頸的方法,不曉得是否真有其事?」 「哇靠!我說水藍你是怎麼了,連這個也說了?」俞飛一臉無奈地看 向空間。 「雖然之前他們並沒有對你棄之不顧,但是為了讓他們的態度積極一點,我才會說的,人家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嘛!」水藍的語調帶點撒嬌意味。 俞飛苦歎道:「水藍你真的學壞了,竟然連人類最擅長的耍心機都被你學會了。」 「哪裡,這全是你教我的,你不是說什麼弱肉強食嗎?人不可以太呆板、老實,否則被賣了還傻傻的替人家算錢。」 「這……呃……」俞飛無言以對,因為他確實有這麼對水藍說過。 任哲圭見狀,非常體貼地說道:「俞飛,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們不會介意的。」 俞飛理直氣壯道:「有什麼不能說的。當初你們創系主告訴我幫你們突破瓶頸的方法時,也同時授權於我,說我可以視情況選擇幫不幫你們突破。 「如果你覺得我的反應很為難,那是因為事情被水藍說破了,我自覺往後少了談判籌碼,好像有點吃虧。」 「那沒關係啊,你就當現在是第一次提出,直接跟我們談條件吧!」 曉帥哥道。 「拜託,你們對我如何我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拿條件跟你們談判,那我還算是人嗎? 「好啦、好啦,廢話少說,你們十個過來坐好,我現在就幫你們突破。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是因為跟你們相處過,對你們稍有瞭解,所以才願意替你們突破瓶頸。往後你們要是又拉人來要我幫忙,那可就要看關係、條件及我的心情哦!」 就在他們這些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做出準備的同時,黑滅出聲問道:「小氣飛,雖然你的精神力有莫大的進展,可是你一口氣要以一對十,行嗎?」 「誰說我要一次性的進行了?我是要一個一個來,如果你真的擔心我,那不如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俞飛沒好氣的回應道。 「嘿嘿,抱歉,這就只有你跟老紅做得來,因為老紅是他們體質的改變者,而你體內又融合著老紅的能量,所以這種事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做不來。」 黑滅頓了頓,才又補充道:「說真的,如果你精神力不足的話,就適可而止,千萬不要勉強。」 俞飛點了點頭後,對著空間道:「水藍,麻煩你在他們所坐之位升起平台,讓他們的高度與站立的我同高。」 隨著俞飛話語一完,任哲圭他們十人的座位都升起了獨立的透明平台,而且還依每個人身高的不同而調整出俞飛要求的高度。 準備就序後,俞飛轉身面向坐在首位的任哲圭,雙手也結起了手印。 手印不停變化著,待其變化速度快到如虛如幻時,就見俞飛雙手齊出,一手手印點向任哲圭的胸口、另一手手印則點在他的額頭中央,嘴裡 還威感十足的道出一個「破」字。 就在破字一起時,任哲圭感覺到自己胸腹部位的修煉本源迅速往腦門竄移,還有一股強烈的力量注入自己的腦門,彷彿是俞飛用來保護他腦門的。 正當他胸腹感到空虛之時,耳邊又傳來俞飛一個「封」字,隨著封字一畢,任哲圭明顯感覺到腦門中的能量以著他之前利用胸腹部位修煉的方式進行運轉,並不需他刻意進行就主動進入入定狀態。 其身旁的曉帥哥,在俞飛封字一落、雙手收回之時,眼角餘光瞄到了任哲圭額頭上閃著紅色的火焰型符號,心裡不禁雀躍不已。 俞飛手上的手印依舊沒有停止,待他移動腳步來到曉帥哥面前時,手印結了好久都沒有點向曉帥哥,曉帥哥心裡還一度懷疑俞飛是不是有意對他搞怪,或者是因為自己太興奮,心緒久久無法平靜而讓突破瓶頸的儀式無法進行。 就在他心裡煩亂心時,眼神不經意地瞄向了俞飛額頭上的太陽型符號,就這麼一瞄,竟也讓他煩雜的心緒穩定了下來,並輕輕地閉上了雙眼,等待著俞飛替他進行儀式。 其實是曉帥哥自己想太多了。俞飛之所以遲遲沒接著替他進行,是因為俞飛沒想到光是替一個人解封,竟然就耗費了他將近十分之二的精神力。 當初歐麥嘎告訴過他,他之所以對他第一批手下進行能力限制,是怕他這些手下有了過人的能力後胡作非為,所以在對他們進行體質改造之時,才會同時封印了他們到達一定程度後的發展。 而他將解除自己手下封印的方法授權給俞飛,主要是為了替他拉攏人心,而他也說解除封印的方法非常簡單,只要將他們修煉本源引導至封印之處,自然就可破封。 而且破封後,也不需要俞飛去教他們什麼,因為早在他下封印之時,就同時下了破封後的修煉功法,所以俞飛如果真想幫助他們,該做的只是破封和引導兩個動作。 但俞飛萬萬沒想到,聽似簡單的破封和引導,竟然需要耗費這麼龐大的精神力。 而他又誇下海口說要替他們十個進行瓶頸突破,因此他在任哲圭完成後,就利用空檔,悄悄的以能控模式讓自己身體為平台的吸收外在能量,補充流失的精神力。 短暫的吸收過後,他才開始以同樣的方式,替曉帥哥進行瓶頸突破。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破封、引導、吸收,好不容易都替他們十人進行過後,俞飛整個人已虛弱到雙唇打著哆嗦、昏昏欲睡。 儘管自己的情況非常糟糕,不過俞飛還是非常振作地以最後一絲精力勉強結出能控模式的手印,並將精識感抽離水藍號,延伸到外太空。 就在俞飛精識感抽離的同時,黑滅臉色也隨之大變,瞬間,他的身影也消失在水藍號內。 第六章 賞我個痛快吧! 俞飛將精識感延伸到外太空的用意,是想藉由吸收游離的能量分子,來補充大量流失的精神力。 可是他卻錯估了一件事,當初他進行這個動作之時,他精神力是處於剛吸收完黑滅能力的最佳狀態。 在那樣的狀態下,他的精識感一曝露在太空之中,就感覺到有難以計數的力量企圖拉扯、碎裂他的精識感。 最後,雖然是以月蘿教他的智能體基本操控模式,將各種能量分子與他的精識感進行融合,才化解危機並轉為己用。 不過,這一次他肉體雖然是以能控模式將精識感外放,可是能控的吸收程度如何能與精識感的脆弱程度相比。更不要說能控模式的速度,必須仰賴精神力間接賦予至身體了。 所以當俞飛脆弱的精識感延伸到外太空時,毫無懸念的,他的精識感馬上就被捲進殘暴的能量漩渦之中,並感覺到精識感一點一滴被攪碎撕裂的痛楚,而且連想將精識感抽離回本體的機會都沒有。 這時,當俞飛精識感延伸出外太空時,就意識到情況不妙而跟著出去的黑滅,焦急地對著精識感即將被撕裂的俞飛發出訊息。 「俞飛,振作一點,現在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的能量一旦介入,等於是增大了你周圍的能量分子,振作啊!千萬別讓你的精識感被扯裂。」 黑滅焦急的情緒並不是裝出來的,他之前能讓俞飛吸收他的能量,是以別月星的微小能量來與他的能量融合。 現在,依他的速度,雖然還是可以到別月星吸收能量,可是光是採樣到的那微小的能量,就能吸收他身上的龐大能量。要是他真的跟別月星的能量屏障接觸,那保證他全身的能量都會被別月星的能量吸竭而盡。 而目前唯一能吸取能量的,就剩水藍了。 不過,他也不知道俞飛是怎麼搞的,在採樣、試驗完後,就要求水藍讓水藍號跟別月星保持遠一點的距離,現在不要說請水藍擷取能量樣本有問題了,光是想移動水藍號就是個大問題。 一旦俞飛的軀體與精識感拉距太大,那無疑是在加速剝奪他的生命。 所以情況再危急,不想袖手旁觀的黑滅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忙吸收正朝俞飛靠近的殘暴能量。 但是宇宙間的能量分子何其多,有些湧上去與俞飛精識感糾結的能量分子,黑滅根本不能觸碰,就怕稍有不慎而傷了俞飛。 他能做的有限,一切真的就靠俞飛自己了。 然而,黑滅的訊息俞飛接收到了。他也感受得到不斷朝他湧進的殘暴能量被他熟悉的黑滅之能量給吸收,因而沒有增多、加入他目前所處的能量漩渦之中。 儘管如此,但殘暴能量帶給他精識感的劇烈痛苦卻依然沒有減輕,迫使他幾度有了放棄的念頭,這真的不是人所能忍受的。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精識感與外太空中的殘暴能量展開爭奪戰,全力保護自己的精識感,使其不被分食、同化。 他的情況就像放進果汁機裡面的水果,而太空中的殘暴能量就像是鮮奶,一旦果汁機啟動,那再硬的水果也會被攪碎、融合成如鮮奶般的液體。 無奈事與願違,他越是不想被分食,越是覺得自己的能量變得薄弱,其精識感幾近瀕臨化為宇宙中分子的危機。 俞飛的力不從心黑滅也觀察到了,而且還不斷的傳訊息替他加油打氣,並要他堅持下去。 可是漸漸的,黑滅的心靈吶喊也越顯淡薄了,因為他感覺到俞飛的精識感已淡到微乎其微,使得他連最後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驀然,就在黑滅覺得萬念俱灰的時候,別月星的能量屏障突然射出一道光束,直落至俞飛已經淡到幾乎感覺不到的精識感之中。 「轟……」 俞飛在被別月星能量光束擊中時,精識感卻猶如晴天霹靂般地振蕩了起來。 剎那間,他原本淡弱的精識感瞬間被擊為紛碎,並在粉碎的這一瞬間,又重新凝聚了起來。 而這個過程,卻讓他飽嘗比剛才精識感被碎裂還難熬千萬倍的痛楚。 俞飛不知道被這樣的苦痛煎熬了多久時間,他才感覺到痛楚漸漸地消散,而且自己的精識感正順著漩渦逆轉而上;形成了殘暴能量朝漩渦順轉、他被能量包圍的精識感則在能量漩渦中逆轉的異境。 照理說,俞飛的精識感重新凝聚,他應該是感到慶幸才是,可是與之相反的,他卻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 因為精識感是他精神力的延伸、也是他意識的延伸,可是他卻無法掌控。那現在他精識感的動向,又是由誰操控著呢? 此時,不曉得是他感覺錯誤還是另有其因,他精識感的逆轉速度越來越快,並且越縮越小,而順轉的殘暴能量卻越轉越慢,還將他縮小的精識感包圍得更為嚴實。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當他精識感快速轉動、縮小到成為一個點後,突然就靜止不動了,可是外圍順轉的殘暴能量卻持續轉動著,而且一絲絲地轉入他感覺只剩下那麼一點的精識感裡。 隨著這些殘暴能量的漸漸轉入,俞飛精識感的點也越來越大,並且在內部轉動了起來。 感覺著自己精識感漸漸擴大,而且稍微有一點點他自己能掌控的感覺時,壯大的精識感又「轟——」的一聲,再次碎裂。 依上次的經驗來看,精識感碎裂之後意識也都沒有了,所以他什麼都感覺不到,必須等到精識感重新凝聚時,才會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可是這次卻大有不同,精識感的碎裂並沒有造成他失去意識。更甚者,也沒有像之前那般,在碎裂後就立即重新凝聚,而是碎裂成不可計數的精識感碎片獨立地運作了起來。 雖然精識感是碎裂、分散的,但俞飛卻可以感受到每個精識感碎片的 運作情形,甚至是運作時的痛感他也全都感覺得到。 然而,之前單一精識感重新凝聚的痛苦就讓他倍受煎熬,現在碎裂四散的精識感同時獨立的凝聚,這種痛俞飛根本無法用字詞來形容。 時間漸漸流逝,俞飛感覺到痛感已漸漸變淡,他試著想釐清哪一塊精識感是屬於他,卻發現每一塊獨立的精識感全都是他,就在他被搞得渾沌茫然之時,每一個獨立凝聚的精識感,竟然又在同一時間產生碎裂。 「靠!」的一聲,痛的感覺已如海水般湧來,無法抵抗的俞飛,又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淵。 一次、兩次、三次…… 俞飛不斷地忍受著精識感凝聚碎裂對他造成的痛楚,而且痛感也因精識感碎裂後的獨立,成千萬倍的增長。 經歷過數十次精識感的凝聚碎裂,俞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痛到產生錯覺,他竟然在這一次痛感漸漸消失之時,感覺到自己化為不可計數的精識感之範圍,已涵蓋了整個戲遊星系的十分之一。 因為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俞飛對此感覺並沒有多想,只是在心裡祈禱著精識感不要再碎裂。他自諷短暫的人生裡,除了小氣、愛佔人便宜外,殘殺的就算不是該死的人,也是正當防衛下的不得已情形。 總之,如果真有神論者所謂的因果報應,那就讓他死得乾脆一點,別這麼一次又一次讓他飽受瀕臨死亡的痛苦煎熬。 畢竟他在殺人時也都是給對方一個痛快,要是真的要以此罪來報應他,那他所受的這些折磨真的已經夠了。 很無奈的,俞飛自認為他的懺悔、反省是誠意十足的,可是痛苦還是一遍又遍毫不留情的朝他席捲而來。 俞飛如下地獄般垂死的折磨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至於黑滅只感應得到他精識感不停的凝聚成形、碎裂,碎裂後的個體又獨立的凝聚、碎裂…… 不斷的循環擴增。 對於俞飛精識感的劇變,身為神的黑滅,雖然是完全不知所措,但他卻可以肯定,那些分裂成數以萬計的精識感,全是俞飛所屬。 而束手無策的他,除了眼睜睜的任其發展外,真的是什麼忙也幫不上。 就這樣,俞飛一次接一次的不知道循環了多少次、歷經了多少時間。 這次,俞飛分裂出去的精識感又再次完成,他正準備再接受因碎裂而引發的痛楚,而黑滅也同樣認為他的精識感又將再一次大爆發的碎裂時,異變產生了。 反常的,這次各個獨立的精識感同樣產生了爆發性的碎裂,可是卻沒有像之前那般各自發展,而是如萬鳥歸巢般迅速地朝俞飛第一次碎裂的精識感簇擁聚攏。 隨著精識感的不斷擁聚,黑滅強烈感受到俞飛精識感的龐大、壯實。 這時的黑滅不禁心想:以目前的情況看來,要是俞飛四散的精識感全數凝聚,那完成後,他的精識感,也就是他們所謂的神識,絕對可以媲美他們這些神。 俞飛完全不須有任何動作和反應,他精識感的原點在不斷吸收那些回 歸的四散精識感後,開始有了反應,時而順轉、時而逆轉,而且還因吸收而越擴越大。 很快的,隨著精識感原點的轉動,所有大大小小的精識感全都與精識感原點凝聚在一起了,並不再轉動的呈現靜止狀態。 正當俞飛以為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試著想操控自己的精識感時,沒想到精識感還是不為所控。 就在俞飛為此感到煩惱時,突然間,別月星的能量屏障又無預警地射出了一道能量光束,並且正中俞飛的精識感之內。 瞬間,他的精識感猶如一個黑洞般,猛烈的吸收著宇宙間的狂暴能量分子。 而此時的黑滅早已閃得遠遠的,因為就在俞飛被能量光束擊中、開始吸收宇宙間的能量時,黑滅就發現自己的能量也在他吸收的範圍之內。 他曾試著發出訊息詢問俞飛在搞什麼,可是試了幾次都得不到回應,而且隨著他的閃躲距離越拉越遠,他越覺驚駭! 他沒料到在自己認為安全的範圍之內,能量竟然也有外流、被吸收的情形。 如今,他都己經瞬移離開俞飛數萬公里了,情形卻是依舊,搞得他狼狽無比地不斷遠閃,就連觀察神識也不敢留。 對於黑滅所遭受到的情況,俞飛完全不知情,此時的他,在精識感大量吸收宇宙能量分子的同時,竟驚奇地發現自己的精識感逐漸化為液態。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概念?虛無飄渺的精識感,竟然會化為有形的液態? 俞飛試著想搜尋黑滅的存在,打算詢問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可是很無奈的,別說他想問什麼了,他連以精識感搜尋的能力都沒有。 現在的他,只是空有龐大的精識感,而使用精識感的能力則完全不具備。 精識感原點的吸收仍然持續不斷著,但隨著精識感的液態化,龐大的那個精識感原點卻是越變越小。 更不可思議的,俞飛發覺漸漸化為液態的精識感裡,竟然像長眼睛般有了一個小點,而這些液態精識感也全都流向那個小點裡。 這時,俞飛雖然無法控制精識感,但他的思考能力還是有的。對於這樣的變化,他不禁「靠!」的咒罵了一聲,因為那個小點真的是太神奇了,液態的精識感不斷流入且縮小,它卻絲毫沒有增大的跡象,仍然維持著瞳孔般大小。 對此,俞飛倍感驚奇之時,內心的顧忌也隨之產生,只因這個神奇之點讓他覺得好陌生。 照理說,這一切都是由他精識感衍生而成的,算是屬於他的一部分,但為何他不但無法控制還會覺得陌生? 這種無法解釋的怪現象,會不會是所謂的智能體所為? 漸漸的,所有的精識感已全數流入黑點之中,表面上看起來,他的精識感已無存在,一切就只剩那個黑點,不過他卻又覺得自己的精識感被排 拒在那個點之外…… 剪不斷、理還亂! 俞飛在無法理解這種情況之時,突然感覺到一股波動,而這股波動竟然是來自於那個吸了他精識感的黑點。 說也奇怪,本來明明是倍感陌生的黑點,傳出來的波動卻讓他無比熟悉,彷彿就像是母親在招喚迷途的遊子般,讓他燃起了親切之感。 原本他還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沒想到感覺越來越明顯,導致他無法抗拒地投入了黑點之中。 「轟!」 俞飛在一聲龐然巨響過後,整個思緒變得複雜無比。 正當他想著自己在哪裡、現在是什麼情況時,原本單向對外的精識感,突然湧入龐大的訊息。 將這些訊息融會貫通後,他知道自己是在吸收他精識感的黑點之中,而那個黑點則在他投入的同一瞬間,回歸到他身體的意識海裡,而黑點就是他精神力「晶體化」的呈現。 簡單來說,他原本無形的精神力之能量,已轉化為有形的晶體化,這樣的變化先不說對俞飛精神力的發展有什麼影響改變,單單是晶體化的改變,已讓他原本懦弱、無反抗力的精神力如同穿上最先進、防護力最強的盔甲。 而這樣的晶體化的精神力盔甲,恐怕連自稱是神的黑滅他們那些半智能體,都無法攻破。 然而,俞飛從精神力晶體化所得到的訊息並不是只有這些,在這同時,他也解除了一些智能體的高級操控模式。 甚至,他也從眾多的訊息中,拼湊出破除包裹別月星外圍這道能量屏障的迷思;當下,他除了感歎造化弄人外,在豁然明瞭之時,他還真的找不到更適合的字眼來形容這件事。 原來,別月星就是他還是智能體之時,與月蘿及幾個智能體共同創造出來的人工監視衛星。 當初他們設下這個衛星的目的,主要是想用來尋找適合的肉體,一旦發現適合的肉體,智能體就會主動前往引導。 可惜很無奈的,想找到合適肉體的機率根本是少於億萬分之一,據他目前得到的不完整模糊記憶,他們創造至今,似乎只有一、兩個智能體成功融合人體,而且融合後的能力也是大打折扣。 久而久之,這些原本興致高昂的智能體們,也就不再這麼關注別月星了。事過境遷後,別月星就被智能體們當作是觀看人間百態的一個平台。 然而,別月星外層那道能量屏障,完全是陽昊在還是智能體時所遺留下來的能量,當初是因為他已積極的到人間尋找適合的肉體,為了不讓別月星的智能體把他當作觀看的娛樂目標,他才會設下屏障加以隔絕。 雖然俞飛從有限的智能體記憶中得知這些,不過他還是不知道在投入人間那段漫長的日子裡,為何會叫智能體中唯一與他有聯繫的月蘿,創造在人間被稱之為神的半智能體。 縱然這一段過程他還不清楚,但其後段的記憶他卻有了印象,他知道在月蘿創造了二十四個半智能體的億萬年後,他就找到了適合他投身的肉體。 可由於智能體的能量太過於龐大,因此他才會將智能體的能量轉移,加諸在別月星上,造成別月星能量如此厚實的情況。 最後,他才帶著智能體微薄的能量準備投入人身。 臨行之前,他又顧慮到對智能體算是微乎其微的能量,對人而言恐怕不堪負荷。所以才會又以其所剩餘能量,下達了眾多的指令限制。 也因為別月星的能量屏障是他自己所下,所以當他的精識感受到宇宙能量分子破壞之時,別月星的能量屏障才會有所感應的主動支援。 至於別月星在戲遊星系的夢訊、獨鍾孕婦等諸多傳說,他就真的不知情了,但他可以肯定這絕對與月蘿或那些智能體有關。 此時,俞飛將腦海中複雜混亂的記憶做過整理後,他才將意識回歸於肉體的觀感上,感覺自己是屬於入定的盤坐修煉狀態,而且也沒有任何精神力晶體化產生與肉體落差太大的衝突不適感後,他才緩緩將眼睛睜開。 他雙眼一睜,映入眼簾的是眾人關切的眼神,就連黑滅也在眾人之列。 對著他們露出安然無事的笑容後,他發現自己的肌膚濕濕黏黏的有點異常,不禁又看又摸了起來。 原來他每個毛孔都滲著白中略帶紅色的鮮血,對此他並沒有任何反應,因為他在意識回歸身體時就檢查過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判斷這可能是精神力晶體化帶給肉體的反應。 看著眾人依然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俞飛忍不住自我調侃道:「各位,我知道我很帥,你們就別再這麼看我了,否則我會變驕傲哦!」 「你少臭美了,你那張臉還不就是那個樣,我們是擔心你滿身滲血的,你沒事吧?」黑滅話語聽似揶揄,卻還是有關懷的一面。 面對他的關心,俞飛雖然有一點小感動,但還是習慣性的反唇相譏道:「欸,黑痞子,你是神耶,你不會用神識看一看我有沒有事嗎?」 黑滅搔著他的平頭道:「小氣飛,說出來也不怕你笑,我現在根本無法探索出你的進展;你奶奶的,我那些神弟兄們我至少都還能看出個底來,你真是個怪胎。」 「什麼怪胎,我這叫優秀品種,你太淺了啦!」 「好個優秀品種,罵人都不用帶髒字,如果黑滅大神都被你笑太淺,那我們又算什麼?」曉帥哥苦笑道。 俞飛自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後,才問道:「看曉院長說起話來中氣十足樣,想必各位在修煉上都有不錯的進展吧?」 任哲圭輕輕點頭道:「俞飛謝謝你,我們的確都有了突破,還好你沒事,否則我們真的難辭其咎。」 「呵,別說這種見外的話,就算我真的怎麼了也沒什麼好內疚的,要不是在替你們突破瓶頸後,自己貪心的想尋捷徑直接吸收宇宙間的能量來補充精神力,也不會造成這些問題。」 俞飛說完,話鋒一轉。 「黑痞子,我知道你還有一些問題想問我對吧,不過我全身黏稠稠的難受得要命,可不可以讓我先下去清洗一下、換個衣服。」 黑滅露出猥瑣的表情斜視著他,並問:「既然你知道我有很多問題想問,那你現在提出這個要求,不會是想逃避問題吧?」 「我保證洗完馬上上來,而且有問必答,這總可以了吧?」 「雖然你這個人說話一向沒什麼可信度,但我還是相信你這次,去吧、去吧,速洗速回!」 聞言,俞飛站起身來比了兩隻中指回應他,然後就直接走向光送筒。 第七章 第十一級地晶太空船 俞飛言而有信的在洗完澡、換了衣服後,就搭著光送筒回到船艙。 不過他一走向眾人,就發現眾人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對此,他不禁邊往椅子上坐、邊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怎麼了,我哪裡沒洗乾淨嗎?」 童凌子皺著眉頭道:「小小木頭,不是你沒洗乾淨,我覺得你好像變了,不過不是外表的改變,好像是內在……嘖……我也不會說,就是感覺到你的不一樣啦!」 「我也有同感!」曉帥哥如同監賞物品般打量了一會兒後,才又接著道:「乍看之下是那麼平凡無奇,仔細一看卻又深不可測,真的是太奇怪了……」 俞飛聞言馬上調整了坐姿,裝出一副威風樣的問道:「真的嗎?那我看起來是不是很有高手風範?」 「像個屁啦!你坐這樣根本像在拉屎,虧我剛才還莫名其妙的燃起對你的敬意,真是浪費我的精神。」童凌子一臉的後悔樣。 對此,俞飛完全不予理會,依然保持原姿勢的對著黑滅道:「黑痞子,你覺得如何?」 「別在我面前耍這種白癡舉動,我問你,你現在的精神力到底到達什麼境界?」癱靠在沙發椅上的黑滅,雙手環抱在胸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俞飛感到無趣的調整回正常姿勢,回應道:「黑痞子,我不曉得你所謂的境界是什麼,我只能告訴你,我目前修煉精神力的本源已轉為晶體化。」 黑滅聽完大吃一驚,他沒想到俞飛進展得這麼快,精神力居然已經到達了實體化的境界。 不過吃驚歸吃驚,他還是抱著存疑的問道:「既然你說你的精神力已到了實體化的境界,那你以精神力凝聚實物給我看。」 「嗟!黑痞子你耍人啊?你剛剛是要我以精神力凝聚實物沒錯吧? 這點小本事我剛學會精神力沒多久就做得到了。」 「我指的不是那種粗淺、只能凝聚一個形而不具實際操作的能力,而是將物體凝聚出具體的形態後,又可讓該物品有所變化。 「簡單來說,就好比你可以幻出一隻手,可是這隻手就只是一隻手,並沒有抓取物品的功能。 「而我現在要你試的,就如同老金之前在東昇星系使用的那招,以巨手將所有戰艦凝聚、扭轉的情形,我已經解釋得這麼清楚,你可懂了?」 俞飛轉了轉眼珠子,納悶問道:「懂是懂啦,可是這不是你們神才有的能力嗎,我怎麼可能喚出那麼大的手?」 「現在不是手大不大的問題,我只是要你試試喚出來的手是否有抓取的能力而已。」 黑滅說完,把視線調向眾人,又道:「你們之中有誰願意當俞飛第一個試驗的目標?」 「黑痞子,既然只是要試驗抓取的功能而已,那何必找人來試,拿東西來試不就得了?」俞飛道。 「那不一樣,以物品來試並不會有人的行為反應,比方說你拿一個杯子,說不定並不是喚出來的手所拿起來的,而是以精神托起的,我想知道的是人被喚出來的手接觸後的感受。」黑滅解說道。 黑滅的話語一畢,俞飛還未再開口,一直保持沉默的五賢上人已開口道:「黑滅大神,就由我來接受測試吧!」 既然已弄清黑滅的用意,而且也有人自告奮勇,俞飛也不再推托的直接將精神力外放而出,凝聚成一隻大手並抓向五賢上人。 「小氣飛,你這是蓋不是捉吧?」 黑滅此話一出,就見俞飛喚出的大手折出中指樣。 那隻大掌在靈活地勾動了幾下後,俞飛便開口說道:「黑痞子,我也知道這是蓋而不是捉,不過我認為這麼試過就夠了,畢竟我都還搞不清楚自己精神力到達何種程度了,怎麼能保證這麼做不會傷到五賢?」 其實,黑滅在看見俞飛比出會勾動的中指,甚至還能同時間的開口說話時,他就已經瞭解俞飛的程度確實是到達了精神力實體化的境界了。 不過這時他卻起爭勝之心,並道:「小氣飛,既然你怕傷到五賢,那不如我也喚出一隻手,我們來比比腕力,你認為如何?」 聞言,俞飛喚出的巨手已然消失,他道:「我不幹!你神識多多,我的精神力卻是有限,再說人與神比,我不是自取其辱嗎?」 聽俞飛這麼說,儘管黑滅有種熱頭上被潑冷水的感覺,但他還是沒有強人所難,反正俞飛剛才的動作已證實了他話語的真實性。 不過未能探出俞飛程度的深淺,他還是覺得有些失望就是了。 就在場面變得有些冷時,任哲圭開口打破沉悶道:「俞飛,雖然我無法瞭解你與黑滅大神所說的境界是什麼,可是從你們所談話語中,我多少也聽得出應該是跟精神力的進展有關。 「容我提出一個矛盾點,照理說,俞飛你的精神力有所提升,水藍號也會跟著升級才對,可是水藍號的戰艦級別為何還是停滯不變?」 俞飛一臉納悶道:「地晶太空船升級的方式,除了依靠使用者的能力外,不是還要靠一些外物的輔助才行嗎?」 曉帥哥毫不客氣道:「這是哪個沒常識的笨蛋告訴你的?地晶太空船的升級的確有外物輔助這一項,不過前提是使用者的能力不足以升級,而該名使用者本身的職位或階級又必須擁有與身份相符的戰艦級別,在這種情形下才會藉由外物來輔助。」 「你是說如果使用者自身的能力夠,那就可以主動提升戰艦級別?」 俞飛為求確認的重覆問道。 「沒錯,這是基本常識,你只要將戰艦打開能力共享,那戰艦就會與你的能力同時升等,根本就不須要你主動或刻意去做什麼。」曉帥哥道。 聞言,俞飛不禁苦笑連連,並道:「你說這是基本常識,那為什麼我在銀河學院都沒有接觸過這個論點?」 「你的情形比較特殊,通常是在確定登記為銀河星系的子民時,才會 被贈與地晶太空船。而依正常程序來講,在獲得地晶太空船後,也會同時得到一連串的地晶太空船操控模式以及相關的基礎常識。」任哲圭解釋道。 俞飛擇重點問道:「那如果我現在想升級,該怎麼做?」 「直接與水藍溝通就行了,因為之前水藍就已經把戰艦的相關資料都讀取過了。」任哲圭建議道。 頷首過後,俞飛對著空間問道:「水藍,你想不想升級?」 水藍反問道:「小飛,你想不想你的家人?」 雖然水藍這一問聽起來與主題無關,但眾人卻在心裡讚賞著她人性化的心思,她沒有直接回答「想!」而是以反問的方式達到異曲同工之效果。 俞飛當然明白水藍的意思,不過心裡稱讚水藍之餘,他也不禁問道:「水藍,我好像沒得罪你吧?為什麼你的態度不是很友善,難道你已人性化到和正常女人一樣有生理週期?」 「無聊!」水藍一聲冷哼後,才回應道:「你捫心自問,從你醒來到現在,你連招呼都沒跟我打上一句,我還想問是不是我哪裡讓你不滿意了,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冷落我?」 「冤枉啊我的水藍大小姐,如果你是因為我醒來後沒問候你而生氣,那你該氣的是現在坐在我身邊這些人,是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巴著我問問題,害我沒時間跟你打招呼,你在我心裡可是佔有一席之地的。」俞飛深怕說服力不夠似的,雙手撫著胸口表示誠意。 「瞧你一副委曲、應付我的模樣,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下次要是再把我忽略了,小心我罷工!」 原本俞飛跟水藍說這些,除了安撫她外也沒什麼特別用意,沒想到水藍竟然會用罷工來威脅他! 看來以後真的要把水藍當成人類來對待,否則要是惹她不爽而鬧情緒,那真的會誤了正事。 聽到水藍放話威脅,搞得俞飛一副委曲求全樣,黑滅不禁笑得雙肩直抖道:「喔,水藍小姐,你是目前為止唯一讓我感到值得尊敬的女人,通常只有小氣飛會以這種方式對待別人,沒想到竟然被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哈哈,真是爽!」 俞飛斜睨了黑滅一眼,並道:「水藍,你千萬別被黑痞子的花言巧語給騙了,他根本是故意在挑撥離間,他以後要是慫恿你什麼,你可別理他。 別忘了之前我們打算要自爆時,他還威脅過你,說什麼要進入你的智能系統亂搞!」 「知道啦!別人下的指令我當然不會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自己有判斷能力,不過我剛才說罷工那個可不是在開玩笑,你千萬要記得,別冷落了我!」 水藍的話語和態度讓在場的任哲圭他們傻眼相覷,這算是一個好借鏡,警惕著他們絕對不能再製造出第二個水藍,否則依這種智能系統的進步程度,絕對會是人類一大隱憂。 畢竟人類一昧的追求科技發展,一切都仰賴科技,萬一這些人性化的智能系統突變到不受控於人類,甚至是意圖反控人類時,那人類將永世不得翻身。 就在任哲圭他們心裡有所警惕時,俞飛正開口對水藍做出保證。 將水藍的情緒安撫好了以後,他怕黑滅問起別月星能量屏障之事,所以忙不迭地轉移話題道:「水藍,現在我覺得精神力充沛,不如我們現在就來進行戰艦升級,你覺得呢?」 「當然好羅!小飛,你坐上操控台,剩下的我一步一步教你。」 「好!」俞飛起身走了幾步後,又突然想到的提出疑問:「水藍,那他們呢,我們進行升級他們在這裡會不會有影響?」 「當然不會,任先生他們是有經驗的人,要是有什麼問題他自己會看著辦!」 「說的也是!」喃喃自語後,俞飛已坐上了蛋形駕駛座。 就在駕駛座的屏幕一罩上時,俞飛感覺到自己額頭上多了幾道晶片連結貼片,腦海中並同時傳來水藍的訊息道:「小飛,待會兒進行戰艦升級時,我會抽取你的精神力,過程中要是有身體不堪負荷的情形發生,請你主動告知,我會暫停升級動作。 「另外,升級時除了武器等級升等外,也可以改變船艙內部空間擺設,你有什麼地方要改的嗎?」 「你之前參考過任教官他們那麼多的戰艦,我想這方面就交給你決定好了。」俞飛道。 「好!可是小飛,至目前為止,我還感應不到你的精神力反應耶!」 俞飛聞言,將自己的精神力稍微放了一些出來,並回傳道:「感覺到了嗎?」 「有,不過這樣的精神力好像不太夠用……」 「你儘管抽取吧,我會慢慢將精神力釋放出來,我怕一下子釋放太多,你的系統會負荷不了。 「還有,你將可吸收外圍能量的天線開啟,並同樣與我額頭上這些貼片連結,這樣一來,要是我精神力不夠用,那我可以馬上吸收宇宙間游移的能量來做補充。」 「好的,開啟完畢,完成連結。」 「那我們開始吧!」俞飛說完,手上隨即打出能控模式的手印,將自己的意識融進已經晶體化的精神力本源之中,以便隨時吸收宇宙間的能量。 「啟動升級模式、內部設備更改、防禦武器升等……」 就在水藍制式化的升級過程音效響起時,船艙內的任哲圭等人突然感到船艙內的空氣稀薄得令他們倍感沉重,不過這種不適感很快就過去了。 隨著不適感的褪去,空間內又響起水藍的聲音道:「四級升級模式完成,再次啟動升級模式……」 這次,任哲圭他們並沒有太大的不適,只是感覺到水藍號明顯地晃動了一下,隨後,水藍又道:「五級升級模式完成,再次啟動……」 聽見水藍的話語,任哲圭他們又是一陣驚愣。 照理說,要完成升級必須耗費一段很長的時間,水藍怎麼可以一級接一級的連連升等,這真的令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隨著水藍聲音不斷地響起,任哲圭等人的嘴巴也越張越大,眼睛更是越瞪越圓。 只因從水藍最近一次報告聲中,他們得知水藍號已順利升等為八級艦,正前往九級艦目標邁進。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眾人嘴巴都還來不及閉上,空間內已傳來水藍的回報聲,「九級升級模式完成,再次啟動升級模式……」 聽到這番回報聲,任哲圭等人再也坐不住的來回走動,其中一名軍官更是搖頭驚呼道:「天啊,這是什麼情形?」 與這些軍官們反應頗有落差的,五賢上人與黑滅無動於衷坐在原位,而童凌子則是興致盎然地看著眾軍官的反應。 看在他眼裡,軍官們此時的反應就像是在待產室外等著自己老婆臨盆的男人,既期待又緊張。 而當水藍傳來「十級艦升級完成」的話語時,這些軍官們就像是聽到嬰兒呱呱落地的嚎啕大哭聲般,緊張的心情終於卸了下來。 不過他們萬萬沒想到,原本以為升級的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因為據他們所知,地晶太空船的最頂級就是十級,而且整個銀河系就只有創系主歐麥嘎的戰艦是唯一一艘十級艦。 可是水藍接下來的話語,卻打破了他們長久以來、根深蒂固的觀念。 「戰艦模式升級完畢,啟動「幻艦」升級模式。」 對於初次聽聞的幻艦升級,眾人的驚愕已是筆墨難以形容。 尤其是水藍只說要進行幻艦升級後就沒有下文,不像戰艦升級時有說明進行哪方面的更改,這真的是吊足了眾人的胃口。 而這一等,讓他們懸著忐忑不安的心,足足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等到水藍再次開口。 「幻艦升等完畢,評估無繼續升等能力,升級狀態解除!」 聽及此,眾人將目光全集中在坐在駕駛座上,等著那道黑色屏幕開啟後跟俞飛問個明白。 誰知道他們等了老半天,屏幕卻遲遲沒有開啟,急得大家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就連詢問水藍也沒有回應。 至於另外一個可詢問的黑滅,則是露出從未有過的凝重神情,搞得他們也不敢打擾他,心情更添複雜。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俞飛之所以沒現身,是因為他正處於修煉狀態。 其實早在水藍號升等為九級艦時,他的精神力就出現不足的反應。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老早就叫水藍開啟可吸收外圍能量的天線,自己並打出能控模式的手印,所以在精神力不足的情況下,他就靠此方式補充精神力,並成功渡過,且尚覺得迎刃有餘的順勢朝十級目標邁進。 不過就在他成功升級為十級艦時,腦海中就像有一道密碼鎖被打了開來似的,讓他清楚讀得地晶太空船的秘密,而這些資料來源就是陽昊智能 體的記憶。 原來地晶太空船的來源,竟然是來自於陽昊他們那些智能體的世界。 而地晶太空船之所以會在銀河星系廣為使用,是月蘿將智能體的部分科技傳給了歐麥嘎這個孩子,也因此造就了銀河星系科技比其他星系的科技來得發達之主因。 至於月蘿傳給歐麥嘎的科技並不是十分完整,就拿地晶太空船這一部分來講,她就有所保留,只將地晶太空船一切功能限制透露一半而已。〔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w.laixiashu.com〕 如果不是俞飛擁有陽昊智能體的記憶,湊巧,陽昊當初的指令限制中又有精神力本源晶體化後,可融合用精神力外控事物這個操控模式的記憶,俞飛也不會發覺銀河系所謂最頂級的地晶太空船,在智能體的世界裡竟然只是個半成品。 所以俞飛將記憶融合後,把前因後果互作連貫,就毫不考慮的決定將水藍號再往上升級,並將自己得到關於地晶太空船記憶的升等過程及訊息傳輸給水藍,還要她不得向其他人透露。 有道是知易行難,俞飛雖然知道想將地晶太空船完整呈現,必須再升上好幾個階段,也清楚地晶太空船下一個升等階段的過程是什麼,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是否有能力供給到完整呈現的階段。 考慮過後,他認為要是沒有讓地晶太空船突破下一個階段,那水藍號將會是一個不定時炸彈。只因當初月蘿將不完整的科技傳給歐麥嘎時,也同時對這些科技埋下一些隱患。 像是地晶太空船一旦升級為十級艦,智能體所設計的程式,就會自動啟動一道隱而不發的毀滅程式。——地晶太空船一旦脫離使用者過長時間,或是使用者能量本源不足以供給時,那這道毀滅程式就會主動執行。 就因這個緣故,讓俞飛毅然決然地決定冒險進階,因為水藍的人性化已超越了他的想像。 在他心目中,水藍除了沒有實體外,跟人並沒有差別。 對於她三不五時的耍性子,俞飛也當她是自己妹妺般包容,他不希望要是往後自己要是有個萬一,還連帶地害了水藍。 抱持著這樣的心態,他再次進行地晶太空船的升等模式。 儘管過程中面臨多次的危難,還差點把命給丟了。但他還是熬過來了,並順利將水藍升等為銀河星系史無前例的幻艦。 然而這樣的代價卻讓俞飛精神力修煉本源受到重創,也就是他原本晶體化的本源因受傷而產生龜裂。 雖然這樣的重大傷害,對他的肉體及意識沒有直接性的影響。 不過一旦精神力遭到攻擊,那恐怕不是打回原形、恢復成液態或能量化那麼簡單,絕對是魂飛魄散。 正當俞飛樂觀的慶幸他龜裂的晶體化本源還是有修復的空間,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時,升等已經進化到了幻艦,可以主動吸收宇宙能量分子為已用的水藍,已開始進行外在能量吸收,並導入俞飛的修煉本源。 這正是任哲圭他們詢問水藍得不到回應,而黑滅又滿臉凝重表情的主 因。 黑滅雖然看不見俞飛,但他卻看得見水藍的一切行徑,因而納悶著水藍竟然可以主動吸收宇宙間的狂暴能量分子,甚至是自動將這些能量分子,轉為精神力後導入俞飛身體。 由於只有黑滅看得見水藍的轉變,而他又不言不語的揪著面容,所以完全不知情的任哲圭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著俞飛駕駛座屏幕的開啟,等著他來解釋一切。 第八章 不負責任的父母 等、等、等! 在無從選擇的情形下,眾人就這麼懷著困惑等了十七天之久。 不過幸好大家的腦筋還算靈活,沒有一昧的死板枯等,他們在苦等了幾個小時後,就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精神力大損的俞飛,此時也顧不得黑滅的反應,直接盤起腿來、並在手上結起能控模式的手印,進行精神力的修補。 他這次之所以沒有進到駕駛座,選擇以按部就班的方式自己進行,完全是顧忌到之前在晶體內那道威嚇話語的存在,致使他不敢再叫水藍替他進行能量的移轉。 唯獨黑滅不管多少天過去,從頭到尾都表情不變,一直坐在沙發上關注著駕駛座的反應。 至於俞飛也不知道,透過水藍的輔助,他龜裂的本源晶體不但修復完成,甚至晶體還再次進化,且發揮功效的將晶體化延伸到他的腦神經內。 透過痛感、記憶、嗅覺這三條晶體化的腦神經,他也清楚知道哪條神經是掌管什麼功能。 他試著將痛感神經關閉,沒想到就真的感覺不到疼痛,接著他又試著關閉嗅覺神經,結果什麼味道都嗅不出來。 因此,他食髓知味的企圖開發更多的腦神經。 本來,今天他打算開闢第四條腦神經,而他也不知道這一條要是開闢成功,將會是掌管哪樣功能的神經,因為那得等到該條神經晶體化後他才感應得到。 正當他準備將這條神經晶體化時,躲在晶體裡的意識,卻油然生起一股不妙之感,儘管俞飛現在是處自己的意識海中,可是一向很相信自己第六感的他,為求心安,馬上提高警覺地換了另一條神經。 可是換來換去,那種不安的感覺都是緊緊相隨,而且還越來越明顯。 不知道該如何取捨的俞飛,將意識躲在本源晶體之內,竟然感受一股猶如晴天霹靂般的震撼之感,這股感覺一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充滿威厲的話語。 「修煉是一種完善自身、超越自我的過程,而這個過程必須循序漸進,而不是像你這般依靠外物來強迫增進修為。 「宇宙萬物自有定律,就算你是智能體投體重修,也不准許如此獨善自身。念在你是初犯的分上,這次就給予警告,饒你一回,哼!」 威嚇感十足的哼聲一落,俞飛躲在本源晶體內的意識,竟然在毫無抗拒的情況下回歸本體。 意識回歸本體的俞飛,心里餘悸猶存,急忙下令要水藍解除宇宙能量分子的吸收狀態。並在解除之後,在腦海中對著水藍問道:「水藍,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或聽到什麼?」 「小飛,你在糊塗什麼?自從你把我升等為幻艦之後,我就一直無法與你聯繫。據我猜想,可能是因為你的精神力不夠所造成,所以我才會藉由吸收外在能量的方式替你補充。 「輸入過程中,你也是全然接受我轉換給你的能量。直到剛才,我才又接收到你的意識,而你又隨即問了這麼一個問題,我實在不知道你在問什麼,你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不尋常的事?」 俞飛一陣搖頭晃腦後,才以意識回應道:「我沒事!在我意識無法與 你連結這段時間裡,船艙裡的狀況是否正常?」 「算是正常吧!」 「正常就正常,不正常就不正常,算是是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講這種模稜兩可的話?」 「小飛,我這麼回應自有我的道理,在你意識與我失去連結這十七天裡,所有人在等了幾個小時後,就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只有黑滅大神不移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等待你。」 隨著水藍話語一落,俞飛眼前的黑色屏幕立即顯現出黑滅坐在沙發上的影像。 看著黑滅神色凝重的模樣,俞飛問道:「水藍,這十七天來,你可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沒有!除了升級時的標準回報外,我並沒有與任何人有過對話。」 這時,俞飛心想:剛才那道嚇阻他的聲音,會不會是黑滅裝出來嚇他的? 可是看過黑滅現在的表情後,他就排除了這個可能。 而且自從在月蘿那邊知道他們的背景後,他就不像一般平凡人那樣,對他們的神息或威壓感到恐懼、不自在,所以不可能是黑滅所為。 於是他轉移目標的懷疑起其他智能體,不過當他還沒理出結論時,就被水藍傳來的訊息給打了岔,「小飛你又怎麼了,為什麼失神了這麼久?」 俞飛隱瞞心思回應道:「沒事,只是看黑痞子這副嚴肅樣,不曉得待會兒要怎麼面對。」 「簡單啊,拿出你的真本領不就得了。」 「真本領?我有什麼真本領?」 水藍先是一陣嘻笑後,才回應他道:「就是裝傻跟撒謊嘛!你現在不就是在裝傻?」 「嗟!我現在哪有裝傻?」 「少來,我雖然捕捉不到你的想法,不過我卻感覺得到你回答問題時的言不由衷。」 聞言,俞飛心裡愣了一下,隨即轉移話題地在腦海中傳輸道:「你什麼時候變成我心裡的一部分了?連我在想什麼都瞞不了你;好了,別哈啦了,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現在麻煩水藍小姐你幫我打開駕駛座的屏障吧!」 「好的,我的主人!」 水藍帶點玩笑意味的回應過後,俞飛駕駛座的屏幕也隨之開啟。 而且不用俞飛聲控指示,水藍已主動將駕駛座轉移方位的讓俞飛與黑滅面對面。 黑滅一見駕駛座有了反應,馬上放下托著下巴的手,並與俞飛四目相交。 面對黑滅充滿威脅性的眼神,俞飛感覺得到他赤裸裸的挑釁意味。 可想而知,待會兒要是他沒給黑滅一個完整的交代,他絕不會善罷干 休。 在心裡責怪水藍的多事後,俞飛就離開駕駛座,並且坦蕩蕩的走向黑滅。 「嘿!黑痞子,你是怎麼了,我們無冤無仇的,幹嘛用這種眼神盯著我?」俞飛故作輕鬆狀。 「我要一個交代!」黑滅無視於俞飛的輕鬆態度,眼神依舊凶狠銳利。 正當俞飛琢磨著該如何應對時,黑滅前側的桌面上,突然現出好幾個圓形物體來,隨著物體的呈現,空間內並傳來水藍的聲音。 「黑滅大神,由於你要求的膠帶沒指定用途,所以水藍把現有的各帶一份給你,看你是要透明、不透明、雙面膠帶還是醫療用的透氣膠帶,請自行選擇。」 水藍人性化的應對反應,讓俞飛笑得眼眶帶淚,就連陸陸續續從光送筒走出來的任哲圭、童凌子他們,也在聽到水藍的話語後,含蓄而笑。 沒想到黑滅以往都是對單一對像發出神息威嚇,這次竟然一反常態的對整座船艙發出一道暴怒之氣,嚇得眾人四肢發軟、心顫連連。 唯獨俞飛反應與眾人不同,只見他在黑滅的神息威嚇之瞬間,額頭上立即浮現晶體狀的太陽形符號。 俞飛額頭符號的改變,並沒有對眾人造成什麼影響,倒是黑滅在晶體狀符號浮現的同時,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感。 剎時,他所展現的神息也因恐懼而全然逼回體內,而俞飛額頭上的符號也隨之消失。 這短暫的過程中,俞飛完全不知道自己額頭上符號的顯示,更別說是符號的晶體化,以及帶給黑滅的恐懼感了。 對他來說,他只覺得黑滅的威壓冒犯了他,心裡就自然而然的升起不容許被壓迫的感覺,如此而已。 眾人看見黑滅的面目由凝重嚴肅變為困頓,完全沒有商談,就全都主動的走向光送筒。因為他們看現場的反應就感覺得到,黑滅與俞飛似乎有了精神上的交鋒,所以才會把空間留給他們。 俞飛看著黑滅的表情,心裡納悶問道:「黑痞子,你生我的氣就算了,沒必要把氣轉移到所有人身上吧?你看,大家才剛上來就被你嚇走了。」 往黑滅對面位子坐下後,他又道:「還有,從我離開駕駛座後,你就一直用不友善的態度對我,對此,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黑滅隱忍著氣憤,久久才吐出話語來,「剛才我施出威壓時,你是用什麼方法來反制我?」 「反制?我沒有啊!」俞飛表情自然地回應後,看黑滅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怒氣好像又衝了上來,不禁伸出手來阻止,並且解釋道:「等等、等等,你別生氣,我是真的沒有做什麼,只是在你散發出威壓時……」 聽完俞飛的細說,黑滅頓覺不可思議。 當初他們母神在創造他們時所賦予的記憶中,他們的神息如果遭到反制,那表示他們遇到的人能力比他們高,也就是能力在他們之上的上位者。 對於這樣的上位者,月蘿教導他們能躲就躲,躲不了就要以禮相待。 然而,以剛才發生的情形看來,難道俞飛的能力已超越了他?想到這裡,黑滅整個情緒又陷一片複雜,心情煩擾的他,掏了一根哈絲出來解悶。 「黑痞子,你是怎麼了,為什麼神色變得如此黯然?」 俞飛一聞到煙味,也有樣學樣的從星儲手中掏出一根哈絲來,而且他並沒有拿黑滅送他的復古式點火器來點煙,而是與黑滅手法相同的徒手捻出極焰。 這畫面看在黑滅眼裡,對於叼在口中的哈絲已是吸不知味了! 黑滅萬萬沒想到,俞飛竟然可以徒手捻出極焰來,雖然他手上的極焰顏色和大小與黑滅的差距很大,不過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如此神速的進步,真的是讓他吃驚不已。 將心裡的震撼暫時壓制下來,黑滅決定趁此機會試試俞飛的本事。他問道:「小氣飛,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我的本事,怎麼都沒知會我一聲?你再捻一次最大的極焰給我看看,我監定一下你能凝聚到什麼程度。」 聞言,俞飛一臉壞笑道:「黑痞子,咱們又不是剛認識,你想探我的底就明說嘛,何必拐彎抹角的說要監定。」 「好,那也請你明說吧!」黑滅沒心思與他打嘴炮,他要的只是重點,一個攸關俞飛程度是否超越他的重點。 「說實話,除了自己精神力本源晶體化以外,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達什麼程度,我之所以能徒手捻出極焰,是因為之前吸收了你的能量的關係,不曉得這樣的回答你可否滿意?」 「不滿意!」黑滅表情不變的續說道:「你本源晶體化我早就知道了,你現在又拿這個答案來敷衍我,你認為我這麼容易打發嗎?」 俞飛無奈的聳肩攤手道:「我自己知道的就是這麼有限,你不接受,那我也沒辦法,總不能要我瞎掰吧!」 黑滅倒吸了一口氣,又問:「那水藍進化為幻艦,又是怎麼一回事?」 「水藍的進化不就是與我的精神力有關嗎,至於其中的奧秘之處,你應該要去問你的兄弟歐麥嘎才對吧!」俞飛持續裝傻。 黑滅質疑道:「也不怕你知道。在銀河星系中,所有人都以為老紅他有一艘絕無僅有的十級艦,可是你們卻有所不知,我們挺你的幾個弟兄中,每個人也都有一艘十級艦。 「十級是我們認知裡最高的等級,以你本源晶體化的程度來看,突破九級升上十級就已經有點勉強了,可是你卻能突破十級,甚至是我連聽都沒聽過的幻艦。 「這絕不是什麼僥倖、莫名其妙、裝傻就能達成的事。你一定掌握了突破的方法,是吧?」 俞飛用力地搔了搔頭,反駁道:「幻艦隻是水藍回報程式中的一個名詞設定,你剛剛不是說了嗎,你連聽都沒聽過幻艦這個等級,那你又何能確定水藍號真的到達了她所自報的幻艦?」 黑滅聞言大動怒火道:「你這小子嘴皮子可真是硬啊,到現在還想蒙騙我,我們雖然沒聽過幻艦一詞,可是水藍在自報水藍號已成為幻艦之 時,她就能主動吸收宇宙間的能量分子,甚至還能在吸收後轉移成精神力,傳輸到你身上。 「儘管我觀察不出精神力輸入你身體內的情形,但是不管是幾級艦,全都是由使用者提供能量給地晶太空船做為驅動,哪有像水藍這樣子,在自報為幻艦後,就主動反過來提供能量給你,這點你怎麼解釋?」 俞飛幽幽一歎道:「我無法解釋。」 「小氣飛,我待你不薄吧,你對我這樣隱瞞實情,真能問心無愧嗎? 還是你在防著我什麼?」 說真的,與黑滅談到這裡,俞飛心裡真的是蠻掙扎的,他有考慮過要不要將一切都據實以報,畢竟黑滅對他真的是不錯。 可是智能體時的記憶卻告訴他,在未完全融合之前,絕對不能將地晶太空船的升級方法透露給任何人或所謂半智能體的神們知道。 面對黑滅的咄咄相逼,俞飛思索過後,才又道:「好吧,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掌握了升為幻艦的方法是吧?那我就坦白告訴你,是的! 「就連比幻艦更高等級的升等方法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對任何人透露,真的很抱歉!」 黑滅一聲冷笑道:「不必對我說抱歉,我是神、不是人,所以你可以透露給我知道。」 俞飛故意放大音量的自語道:「對咧,黑痞子不是人,說給他知道並沒違反夢境中與那個月蘿和陽昊的約定,應該沒關係吧!」 從他的自語中聽到月蘿和陽昊兩個名字,黑滅一股哆嗦從腳底直竄腦門。 眼看俞飛一副開口欲言的模樣,他馬上將身子往前移動,並伸手阻止道:「別說了,就當我沒問過這件事,而且對任何人或我其他兄弟,你也不准再提起。若有人強逼你,那就要他們來問我吧!」 「喔!」 俞飛裝出一副傻愣樣,突然想到似的又說道:「對了,說到夢境中這兩個人我才想起來,他們要我盡快找到他們的二十四個孩子,並融合這二十四個孩子的能量。 「還說辛苦這些孩子了,我早日融合這些孩子的能量,這些孩子就可以回到他們的身邊。 「可是,我問他們這些孩子是誰?到哪裡去找?他們竟然笑了笑就不見了,真是莫名其妙,哪有人失了這麼多孩子還笑得出來的?他們一定是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 「不然有能力到我夢境中跟我說話,怎可能沒能力自己去找,要不是從他們身上得到不少好處,而且在生活中還真的派得上用場,我才懶得理會這場怪夢呢!」 俞飛在敘述過程中,稍微觀察了黑滅的反應。 沒想到向來都是一副猥瑣樣的他,竟然會流露出那種思親、感動的表情,甚至俞飛最後那句罵語,還讓他憤怒的燃起想揍他的衝動。 明明是他故意鋪陳的說詞,可是在看見黑滅衝動的反應時,俞飛卻故 作閃退的動作,並問:「黑痞子,你是怎麼了,你也覺得那對夫妻很可惡嗎?」 「閉嘴!」黑滅咬牙切齒地自喉間吐出這兩個字來,分放在椅把上的雙拳,更是握得死緊。 俞飛是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所以他故作害怕的看了黑滅一眼後,就一副委曲又莫名其妙地縮著身體,不再多語。 黑滅將心情稍作沉澱後,才幽幽說道:「我剛才的憤怒是有原因的,因為我就是那二十四個孩子的其中一個,你剛才的話語,已嚴重侮辱到我的父神與母神。」 「那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俞飛無辜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似的臉色驟變,並驚訝喊道:「天啊! 那對夫妻是你的父神與母神,那他們不就是創世神嗎?」 說完,他誇張地倒抽了一口氣,並掩住自己的嘴巴。 對於俞飛戲劇化的反應,黑滅完全不疑有它,並順著他的話語說道:「你現在知道也不遲。記住,以後不准你再對我的父神與母神有任何不禮貌的話語,否則別怪我教訓你!」 「知道了!」俞飛有氣無力地回應過後,又道:「對了,那個月…… 就是你的母神啦,她有交給我二十四道訊息,說當她的孩子們來找我時,我只要將這二十道訊息全攤出來,你們就會主動找到屬於自己的訊息。」 「怎麼不早說,快!快把訊息攤出來!」黑滅一副急切的把身子靠向俞飛。 「我——不——要!」俞飛露出很白目的表情吐出這三個字。 黑滅臉色大變,面上一副狠樣,竟是有揮拳之意。 俞飛不禁又道:「欸,別動手喔。你的母神有交代,訊息給與不給全憑我決定,她還說我可以把訊息當獎勵,因為訊息中除了她要給你們的話外,好像還有一些可以提升你們能力的功法。」 他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月蘿的確這麼交代過,而且真的有這二十四道訊息,其內容俞飛也大約知道;然而月蘿這麼做的目的,等於間接試煉這二十四個孩子心目中是否還有她這個創世神的存在。 當然,俞飛也知道月蘿這麼做是間接在幫助他,畢竟要是有誰沒理會訊息的存在,就表示不把月蘿放在眼裡,那這種連創造自己的母神都不尊重的傢伙,又怎麼會把他放在眼裡呢? 而俞飛之前從夢境中醒來時之所以沒告訴黑滅,是因為月蘿說過,在俞飛還無法感覺到這二十四道訊息時,絕對不可以透露半點風聲,只因他連訊息都感應不到了,又如何能將訊息顯現出來取信於他們? 至於他現在敢對黑滅坦白說出,是因為他在本源晶體化之後,已能感覺到訊息的存在了。 這時,俞飛看黑滅一副說什麼也不信的模樣,不禁將精神力高度凝聚集中,並抬起雙手,結起一連串的手印。 隨著手印的變化,俞飛最後將雙手攤開。瞬時,二十四顆米粒般大小的各色光點已浮現在他的雙手上。 幾乎是同時的,這二十四道光點在呈現之時,立即又各自分化出一道光點,並且往水藍號之外射出,其中黑色那道分化出來的光點,則是直射進黑滅的眉心。 而這些分化的光點是屬於個別通知訊息,在外射後,月蘿所創的二十四個孩子都會收到,而俞飛也因精神力不堪負荷,而將雙手上的二十四道主訊息光點收回。 黑滅在被光點射入後就沒有言語,顯然是在進行訊息的讀取,不久之後,就見他一副不可置信地頹坐在沙發上。 因為他得到的訊息跟俞飛說的一樣,他的母神確實賦予俞飛交不交付主訊息的權力。(lai xia shu.com網|www.laixiashu.com) 而且主訊息還與俞飛的精神力做了聯結,除非是俞飛自己願意,否則他們想搶也搶不到。 第九章 噬神來襲 小人得志、意氣風發! 這八個字是俞飛將訊息顯現給黑滅看後的最佳寫照。 自從證實了俞飛確實掌握著月蘿托付的訊息後。表面上,黑滅的態度雖然是沒有太多的轉變,但實際上他對俞飛卻是巴結不已,為的就是要他交出主訊息。 而俞飛雖然沒有過份的刁難,不過卻也把握這難得能利用神的機會,委託他與康世雄、李雲華留在戲遊星系,繼續尋找他們基礎一班的失蹤學員。 在瞭解別月星的結構後,他已清楚知道,之前要他們前往別月星尋找基礎一班學員的事,根本是個陷阱。 至於這個針對俞飛所設之陷阱究竟是何人所為,俞飛也懶得多做細想,反正只要找到基礎一班的學員,一切問題就會明朗化。 他研判,既然陷阱設在別月星,那有心人想來也會暗中觀察,所以他那些失蹤的同學應該還在戲遊星系。 他對黑滅承諾,只要黑滅能協助他們找到這些失蹤學員,那他絕對二話不說地將主訊息交給他。 當黑滅與康世雄搭著李雲華的戰艦遠離水藍號後,俞飛隨即下令水藍號返回東昇星系,為的是要處理五賢上人他們自在宗那些門弟之事。 水藍號在抵達東昇星系的東昇星後,為了不讓任哲圭他們違反了銀河系的系規,俞飛隨即吩咐任哲圭下令,讓原本留在東昇星監視的戰艦全數回到銀河系。 等戰艦都離開後,俞飛馬上吩咐水藍癱瘓了東昇星系的所有電子衛星,並發出干擾波,阻絕無線電波的來往。 接著,他自己當起主播,要水藍連結東昇星的電子衛星,讓他的談話以現場直播的方式轉播出去。 他的主訴求是:要求東昇星政府在兩天內,無條件釋放無辜被囚的自在宗門弟,以及與俞飛扯上關係而遭波及的人民。 日後,除非他們觸犯了東昇星系的法律,否則不得再因俞飛之故而刻意刁難。 他並以俞飛個人名義發出恐嚇之言,威脅東昇星系之政府,要是他們敢不依此行事,那就別怪他展開激烈報復行為,這將是東昇星系前所未有的浩劫。 俞飛這段威脅畫面不斷重覆在東昇星系的各大媒體播放,所有系民是人心惶惶,可是兩天期限一到,系政府卻依然無動於衷。 這樣的結果真的把俞飛給惹火了,他毫不考慮的直接要求水藍入侵東昇星系的智能系統,選擇性的摧毀三分之一的軍事火藥庫、軍用衛星以及預備戰艦。 俞飛之所以選擇性的下手,為的就是怕傷及無辜。所以這一次遭殃的幾乎都是最隱密的軍事基地,雖然無法保證沒有人員傷亡,但至少不會傷 害到平民百姓。 然而,這場別開生面的爆炸秀一結束,東昇星系政府馬上有了反應,而且不只東昇星,根據水藍的監視回報,其他星球受禁的自在宗門弟也全都恢復了自由。 掌握到此訊息後,俞飛再次要水藍替他進行現場連線,他透過全星系的電子媒體再次強調,要是系政府再有干預人權的行為,那下次遭到摧毀的,將是東昇星系的整體科技。 這段內容播放過後,俞飛要水藍將癱瘓的衛星系統回復,並歸還給東昇星系,然後就送五賢上人及童凌子返回南無星球。 俞飛在南無星球待了兩天。陪伴五賢上人及童凌子的同時,又順便觀察了東昇星系的狀況後,才與他們道別,帶著任哲圭等九名軍官折返達達星系。 水藍號不愧是前所未有的幻艦,從東昇星系到達達星系的銀河學院這段路程,只短短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完成了。 在水藍號抵達銀河學院時,所有飛行中的地晶太空船,全都因水藍號的到來而停頓。 由於地晶太空船到達幻艦階段後,在收回時就沒有特定的型態,而且不是船體狀態的水藍也可以與他進行心靈溝通,甚至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所以俞飛揮別了以往的戒指狀態,耍時髦的幻成耳環樣,扣在左耳耳垂上。 他會重返銀河學院,是想恢復單純的學員生活、繼續把學分修完,並等待已經進入試煉階段的親友們前來與他相聚,順便向他的導師柴希熙回報基礎一班失蹤學員的處理事宜。 進入銀河學院後,他踏著輕鬆的步伐,走向學務大樓。 校園景致依舊,不過異於往常的是他不會在樹叢迷宮中耗費太多的時間,他只要用精識感一探,就可以清楚掌握出路,所以他走來也毫不費時。 走進學務大樓後,他直接來到學務組尋找柴希熙,正巧她這時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原本柴希熙正低著頭做自己的事,突然地聞到一股厭惡又熟悉的味道,讓她抬起頭來觀望。 這一看,就看見了一頭七彩長髮的俞飛站在門口,而且目光也正好落在她的身上。 俞飛沒想到她竟然一點久別重逢的感歎都沒有,一見面就擺著臭臉、沒好氣道:「按照銀河學院的規定,無故曠課十節以上,導師就有權利取消該學員的就學資格。」 柴希熙重重往桌上一拍後,起身走到俞飛面前,用著咄咄逼人的口氣責問道:「你知道自己一共曠了幾節課嗎?哼!既然你不尊重院規、不尊重我這個導師,那我管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身份、特權,你給我滾!」 看著她纖纖細指直挺挺地指著自己,俞飛裝無辜的說道:「柴老師,我沒有無故曠課,我是被曉院長抓去出公差,要是柴老師不信,可以找曉 院長問個清楚,不然我就白白被冤枉了。」 柴希熙一聲冷笑,收回自己的手又道:「拿院長來壓我是想怎麼樣,是想提醒我你那特殊、不可告人的了不起身份嗎?」 「請柴老師別這麼情緒化,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不過我來找你是有話想跟你說,並不是來接受你的指責。柴老師現在情緒這麼不穩定,我想也不太適合談話。 「我目前住在你之前去找我的那個地方,等你情緒調整過來後,覺得可以平靜的聽我說話後,麻煩你到那裡找我。」 俞飛說完後,對她露齒一笑就瀟灑離去,而且還臨時想到的邊走邊道:「麻煩柴老師替我向討人厭問聲好啊!」 「等等!」 柴希熙對著他的背影喊等,是想叫他有話當面說清楚,可是她又發現一旁的教職員都毫不掩飾地把目光盯在她身上,她不禁又道:「我跟去你住的地方談。」 話一丟,她也不管俞飛有何反應,就快步的往前走去,走了一段距離後發現俞飛沒跟上,她又回頭過來對俞飛道:「發什麼愣,快走啦!」 當俞飛腳步跟上她、幾乎與她齊步時,沿路柴希熙都是時而掩鼻、時而用手扇味的,最後她才忍不住地停下腳步道:「麻煩請你走在我後方,並且保持幾步距離,你的味道真的讓我很受不了。」 說完,她又頭也不回地往前邁進。 走在他後方的俞飛,苦笑的喃喃自語道:走慢不行、走快又嫌,真是個難搞的女人! 就這樣,兩人明明是要去同一個地方,卻又像完全不認識的趕路陌生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學院的大門口。 本來俞飛以為柴希熙會幻出她的地晶太空船來,可是她並沒有,而且連交代一聲也沒有又往前走去。 俞飛忍不住開口道:「柴老師請等等,你該不會是想用走的去別館吧!?」 柴希熙轉過身來回應道:「不然咧,你又沒地晶太空船,我可不想讓我的地晶太空船沾滿你那令我不舒服的味道。」 聞言,俞飛在心裡反駁道:誰說我沒有,我的可是你前所未見的幻艦。 心裡反駁之餘,俞飛也相當懂得分寸,先不論他的學員身份並未達擁有地晶太空船的資格,他的水藍號一旦曝光,恐怕連當學員也不得安寧。 心想過後,俞飛問道:「既然柴老師的地晶太空船不願使用,那總可以搭乘其他公共交通工具吧!畢竟從這裡到行館,也有好幾公里的距離。」 「我連在這種開放空間裡都很忍耐了,你認為在其他密閉空間裡我忍受得了嗎?」 柴希熙說完,眼看俞飛又要開口說話,她直接阻止道:「少囉嗦,就當這堂是健行課,走吧!」 俞飛無奈地撇了撇嘴,沒得選擇的跟在她的身後。 終於,在毫不停歇的徒步走了將近二個小時後,他們兩人已來到了別館的大門前。 由於別館前有衛兵駐守,所以柴希熙沒等衛兵攔阻就主動停下腳步,而俞飛也知道她的用意,直接就走到了她的前方。 沒想在與柴希熙擦身而過時,她竟然對著汗流浹背的俞飛說道:「你身上的味道好聞多了,這才是正常男人該有的味道。」 俞飛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在心裡想著:嗟!這明明是汗臭味,不正常的女人。 心想過後,他對著走過來的衛兵道:「我是俞飛,我身後這位是銀河學院的柴老師。」 衛兵在經過身份認證後,才開放他們通行。 進入別館後,俞飛很驚訝,因為跟他說要回銀河星系的任哲圭與曉帥哥,竟然坐在招待廳裡。 他驚訝,任哲圭與曉帥哥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尤其是曉帥哥,他萬萬沒想到俞飛居然會與柴希熙同行,畢竟他們兩人的水火不容在學院可是出了名的。 他們兩人對看了一眼後,異口同聲的對俞飛道:「有事?」 俞飛搖了搖頭道:「沒事,只是想向柴老師交代一下基礎一班失蹤學員的事。那你們呢?」 又是眼神一個交會,任哲圭才站起身來說道:「我們打算接你前往銀河系。」 俞飛還沒有所反應,柴希熙已嗤之以鼻地發出不平之鳴。 「哼!不愧是特權入士,銀河學院這一階段的試煉能不能通過都是個問題,現在竟然就可以直接前往銀河系,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我看銀河系規將因你而蕩然無存。」 看了看柴希熙不屑的臉色,俞飛對著任哲圭他們道:「任教官、曉院長,柴老師說得很有道理,何況我本來就想留在這裡等親友來,所以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們是奉系主之令邀請你到銀河系受勳的,你這樣的決定可真是為難我們了。」任哲圭道。 「受什麼勳?聽起來好像我做了什麼豐功偉業似的。」俞飛茫然問道。 曉帥哥暗示道:「你對我們身體上的……幫助,我們全都對系主據實以報,經過系議會的審核後,全數贊成頒發銀河系最高級的一級系民勳章給你。 「有了這個勳章,你就可以不受限地在銀河系各個子星系悠遊,甚至你要到任何星系都可自由來去,不必登記。」 聽到俞飛將被升為一級系民,柴希熙非常的驚愕,她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在銀河系裡,有資格榮獲一級系民勳章的,真的是伸出十隻手指頭都 夠用,就連她父親財政長也不過是三級系民,俞飛怎麼可能……看了俞飛一眼,她腦筋一片空白。 「柴老師、柴老師……」曉帥哥連叫了她好幾聲,她真的被這個消息驚昏了頭。 「呃,有什麼事嗎?」被喚回神的柴希熙還是有些恍神。 「俞飛在受勳之前還算是你的學生,本來我們就必須將「訊令卡」交給你過目,既然詳細情形你剛剛也都聽到了,現在,你確認一下訊令卡的內容,確定無誤後我們就可以出發了。」曉帥哥說明道。 柴希熙接過訊令卡後,就直接讀取內容,密密麻麻的文字裡全是誇獎之詞,每字、每句都充滿阿諛、奉承之意,最後還有一大堆官員的簽名,上至最高系長,下至議員、各部門行政主官,就連她父親的名字也在其中。 不過看到最後一頁,她還是很茫然,因為內容完全沒有具體說明,俞飛究竟是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把訊令卡遞還給曉帥哥後,他一接手就要轉交給俞飛,沒想到俞飛不但沒接下,整個人還閃了開來。 「幹嘛,我又沒說我要去,我說過,我要留在這裡等我的親友。」 收回訊令卡,曉帥哥婉言相勸道:「你還是不懂一級系民的榮耀,等你受勳後就會有固定住所、薪俸,加上來去自如的特權,你想到哪裡找你的親友都沒問題。」 曉帥哥這話要是說給別人聽,對方絕對是毫不考慮的一口應允,可是俞飛卻賊笑道:「嘿嘿,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享受這些特權背後要付出什麼代價嗎?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用受勳就可以來去自如,何苦背上什麼一級系民的殼來牽絆自己。」 「一級系民只是第一步,我們出發時,系主與議員正在進行特級榮譽系民的通過案,我想現在差不多也該結束了,到時候你不但可以享受高規格的待遇,還可以毫不受任何系規限制,你就答應吧,可別讓系主跟與會議員們白忙一場。」任哲圭道。 「我——不——要——」俞飛這吐出這三個字後,曉帥哥訝然問道:「這麼優渥的條件你還不接受,為什麼?」 「就是因為條件太好了,所以我要是接受了,到時候你們對我提出要求,我怎麼好意思拒絕?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想想看,要我一個人「應付」你們這麼多人,我怎麼受得了?」 曉帥哥尷尬傻笑道:「既然你知道他們的用意,就別讓我與老任為難嘛,何況你要是看不爽的,就不要應付他們,再說,日子還很長久,你慢慢的來,總應付得完嘛! 「你想想,你多應付一個,就多一個欠你人情,再加上你無比榮耀的身份,到時候你需要什麼協助,隨便開口也有一票人挺你,腦袋放聰明一點吧!」 俞飛搖頭笑道:「曉院長,你遊說功夫可真是一流,不去當皮條客還真可惜。」 他話語方落,柴希熙馬上插嘴道:「對不起,我來這裡並不是聽你們 遊說某人或是聽你們討論那說不出口的應付之事。訊令卡我已經確認過了,你們隨時可以帶俞飛離開,不過在這之前,俞飛必須把要我來這裡談論之事交代清楚。」 「柴老師說得好,不過我要做個小更正,看過訊令卡的是柴老師,我可沒有,我也沒答應要跟他們走,至於要向柴老師交代的事,我們坐下來談吧!」 俞飛說完,就直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見他們三人都坐下後,俞飛倒了杯茶,連續灌了幾杯補充流失的水分,這才開口道:「柴老師,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班……」 話才正要切入重點,俞飛突然眼神一凝,閉了嘴。 俞飛臉色的凝重,是因為他感覺到數十公里外有一股神息的存在;這股神息是他未曾接觸過的噬神所有,而且正快速的朝他逼近。 他不對勁的反應,任哲圭和曉帥哥都察覺到了,在尚不知實情的情況下,他們只能拉近與俞飛的距離,以便在有突發狀況時有所反應。 這時,俞飛突然站了起來,並佯裝出倒水的模樣,因為噬神的神息已毫不客氣地得進入別館之內,並觀察著俞飛他們的情形。 倏地,空間內起了一陣波動,一隻手掌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憑空而出,一把抓向柴希熙的小蠻腰。 不過手快,俞飛卻更快! 早在空間有了波動時,俞飛就知道噬神即將有所動作並提高警覺,所以當這手掌要抓向柴希熙時,他以精神力幻成的巨拳,已一使勁的將這巨掌擊開。 巨掌與巨拳的相撞,空間內頓時如氣爆般傳來一陣轟然巨響……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續集 第二十二集 來去銀河系 第一章 爆粗口的女神 拳與掌這兩股精神力與神息的氣勁相撞,除了空間內爆出一股轟然巨響外,空氣的強烈震盪也形成洶湧的氣流漩暗勁。 一時之間,招待廳如被狂風掃過般,擺設物四處飛舞。 俞飛手印層層疊加,用精神力撐起一道屏障,將任哲圭、曉帥哥與柴希熙三人保護在屏障之內。 一切看似全在俞飛掌握之中,但他的內心卻是暗暗叫苦,因為剛才那一拳,是他將精神力傾全力一擊的結果。 雖然他知道這一擊並無法帶給噬神太大的傷害,可是至少應該也有嚇阻作用,更甚是將噬神給嚇退。 畢竟精神力與神息相撞的勁氣,連外界都感覺得到。 沒想到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麼順利,噬神非但沒有退離,反而更加不客氣的散發出肉眼看不見的神息威嚇。 俞飛感受到威嚇之感時,心裡那股不容侵犯的感覺再度升起,而且久久不散,嘴裡更是不服輸的冷聲道:「沒想到堂堂的噬神一方,居然會在暗地裡搞偷襲,連個臉都不敢露,噬神有那麼見不得人嗎?一點神格都不顧,滾出來!」 用力喝出最後三個字後,他手印再變,剛領悟不久的智能體高操控法中的「威增模式」也初次派上用場。只見他額頭上晶體狀的太陽型符號,散發出一股無形、卻令人恐懼無比的威壓。 這股威壓不只噬神感覺得到,就連阻隔在精神力屏障內的任哲圭等人,也都感覺到了,在他們眼中,身材矮小的俞飛此時看來,卻猶如高山般那麼撼不可動。 「還不現形?」 俞飛此話一落,威增模式的手印再一次疊加,瞬間,他額頭上的太陽型符號激射出七彩漣漪。 在漣漪外放下,空間內傳來一陣強烈波動,隨之,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顯現在招待廳之內。 她臉上的表情雖然帶著驚懼,但還是沒有將她嬌艷又不失娟秀的面容給掩蓋住,尤其是她那一頭翠綠色的長髮,更突顯出她不凡的氣息。 看著眼前這個現身的噬神,俞飛訝然自語道:「怎麼會是個女神?」 由於過於驚訝,他所施展的增威模式手印,以及對任哲圭他們所施的保護屏障,也不自覺的全都收回。 女噬神也在這時壓力全失,一臉沉穩道:「你知道我們的使命,這次我就不為難你了,我是來要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什麼叫你的東西?你所收到的通知訊息中,創世神難道沒有告訴你們,主訊息的給與不給,權力是在我身上嗎?」 俞飛說完,看女噬神對他怒目相向,笑著回應。 「你要殺我嗎?那就來吧!我願意不反抗也不防備的任你動手,不過出手之前請先三思,我要是真有個不幸,不只是你個人無法拿到通知訊息,就連其他二十三個神也都拿不到,到時候這個罪過你可背負得起?」 女噬神似乎嚥不下這口氣,她語調森冷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哈哈哈……」俞飛一陣大笑後,才以著囂張的口吻說道:「你不必覺得氣憤,與我接觸的眾神之中,哪一個沒受過我的氣、吃過我的虧?我這樣對你,算是初次見面以禮相待了。」 「我不信!」 「不信?那你去找黑滅、歐麥嘎、紫天辰、規則、老藍他們問問,尤其是黑滅,他受我的氣最多,不過他也得到不少好處就是了。」 俞飛此話一出,除了女噬神表情複雜外,就連一旁的柴希熙也是一臉的訝然,心裡更是無比震撼,因為任哲圭和她父親有稍微提過,俞飛與創系主關係非比尋常,要她盡量給予俞飛尊重。 對此,柴希熙解讀成俞飛可能是創系主的徒弟。 可是剛才親耳聽到的事實卻與自己所想迥然不同,沒想到俞飛竟然這麼有能耐,除了創系主外,連一些人民尊崇的神都與他接觸過,而且似乎還必須聽命於俞飛,天啊……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當然,俞飛此時並不瞭解柴希熙與女噬神心裡在想些什麼,他等的是女噬神的反應,因為他還有些把戲沒耍完。 片刻的恍神過後,女噬神很快的又恢復了原來的態度,她道:「老紅、老白他們幾個會聽令於你,那是基於他們的使命,不過我與他們不同,我沒必要巴結你。」 「喔,是嗎?」 俞飛說完,雙手再度結起手印,瞬間,月蘿給她二十四個孩子的主訊息光點,又呈現在他的雙手間。 「真的沒必要嗎?難道你沒感覺到屬於你的主訊息嗎?你真的不在意嗎?」 女噬神懶得理會俞飛一連串的質問,迅速的將手伸出來一抓,不過當她一碰到主訊息光點時,隨即把手收了回去,而且還一臉痛苦的小退了幾步。 「怎麼了,不是不在意嗎?那為什麼還要用搶的,沒想到神也有口是心非的一面。」 俞飛頓了頓,又道:「不過沒關係,我不在乎你搶,來吧!我還蠻好奇的,這些訊息是否如創世神所說的那樣,除非我心甘情願,否則你們誰也無法突破她所設的屏障,將主訊息拿走。」 說完,他還故意往女噬神走了幾步,可是他一走,女噬神就跟著往後退。 眼看女噬神後方已無路可退了,俞飛也懂得適可而止的停下,並將攤在自己眼前的二十四道主訊息收回。 他客氣說道:「我能瞭解你的使命,我並不會因為噬神的使命而故意刁難,不將訊息交給你們,或者是無理的要求你們解除使命。不過,至少你也要拿出誠意嘛!」 「那你想怎麼樣?」女噬神態度稍微溫和了。 俞飛苦笑裝傻道:「我也不知道,因為你來得太突然了,我有點措手不及,何況我也還沒證實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噬神。」 「哼!你剛剛誇口說不會刁難我,現在又懷疑我的身份,如果我不是噬神,怎麼會知道來找你要訊息?」 「好、好、好,算我問錯話行了吧!不過為求慎重,我真的必須驗證你的身份,我這裡有創世神交給我的能量膠囊,就是這顆!」 俞飛說著,就從星儲手中掏出之前在別月星時,要水藍多採集的能量膠囊,為求達到目的,他謊稱膠囊是創世神給的。 看著女噬神注意力移過來,他又道:「你可以拿去看看啊,不過可得小心點,先別把它弄破了。」 女噬神琢磨了好久,遲遲沒有伸手接下膠囊。 俞飛當然知道她心裡在顧忌什麼。 「如果你懷疑我耍詐還是怎麼樣,我可以現在就將膠囊打開,裡面只有淡淡的能量,沒什麼傷害性,你可以感覺看看。」 話落,俞飛也不等女噬神反應為何,直接就將膠囊打了開來。 膠囊一開,女噬神眼神閃過一絲驚慌,一副等著出手反擊的模樣,發現除了淡淡的特殊能量外真的沒什麼異樣,才解除了心防。 女噬神的反應俞飛都看在眼裡,所以他又從星儲手中掏出一顆能量膠囊,並道:「現在,你先單手凝聚一股如球般的能量,再將膠囊投進去打開,並試著將能量加大,等能量壯碩到你無法控制、有股奔向我的感覺時,你再將能量放開。」 「那你不會有事吧!」女噬神問。 聞言,俞飛不禁心想:女人的心思真的很奇怪,沒想到神也一樣!她的使命不就是讓我無法成為完全融合體嗎?怎麼現在反而擔心起我來啦! 心想之後,俞飛馬上開口回應道:「只要你不藉機撲向我的懷抱,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我要是出事了,不正好讓你們完成使命嗎?」 女噬神睨了他一眼後,語帶不屑道:「我知道自己的使命為何,無須你來提醒;現在事情一碼歸一碼,在未取得我應拿的訊息時,我會盡量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同樣,我也必須警告你,儘管我有這種想法,但不代表你可以以此挾持或敷衍我,我的耐性是不容你挑戰的。」 面對女噬神毫不掩飾的威脅話語,俞飛不在乎的笑道:「只要利益許可、條件談得攏,應該給你的我就會給,哪怕是你得到訊息後翻臉不認人,絕無怨言。」 「話是任人說的,你現在所說的話,我會當作過耳之風,畢竟我要的只是創世神給我的主訊息,得到訊息後,我與你就無任何交集。」 「好一個無交集!這話雖然聽起來很刺耳,但我喜歡。」俞飛挑眉一笑後,又道:「既然大家把話挑明了,那我也沒什麼好囉嗦的,如果沒問題,就請開始吧!」 俞飛話語一完,女噬神「哼」了一聲後,隨即在右手凝聚了一股灰色的能量光球,並如同黑滅之前第一次試驗般凌空攝物,將俞飛手中能量膠囊攝入她所形成的能量光球之中,再將膠囊壓迫碎裂。 瞬間,在膠囊碎裂後,灰色能量漸漸被白色氣體給佔據,隨著女噬神不斷的增加能量,光球也越變越大。 而光球變大的同時,女噬神也像黑滅進行時的情形一樣,失去了掌控能力,碩大的光球就這樣一股勁地竄入俞飛的身體之中。 早有準備的俞飛,手上已結出能控模式手印,不過碩大光球竄入那一剎那,還是讓他的身體稍微傾斜了一下。 待他將能量吸收過後,手印也解了開來,女噬神才問道:「你沒事吧?」 見俞飛搖頭回應,她又問:「那我的身份應該得到確認了吧?」 俞飛垮著臉,心想:確認?早在你隱身窺視時,我就感覺到你的神息了,有什麼好確認的?會有這個動作只是為了吸收你的能量罷了,你才供應這麼一丁點能量就要我確認,呵!還早呢! 心想過後,俞飛既為難又不確定的回應道:「嘶……這……叫我怎麼說呢?能量光球確實是有投向我的動作,不過大概是你賦予的能量太微量吧,我沒有明確的感覺耶! 「說真的,當初黑滅可是用了十多顆能量膠囊,我才確認了他的身份。」 女噬神皺著眉頭問道:「我看你好像別有用意,你所謂的確認,目的該不會是為了吸收我們的能量吧?」 俞飛故意尷尬的搔了搔頭,然後才道:「確認是真、要你們的能量也是真,因為我雖然掌握了創世神的訊息,可要是我自身的能量不足,那我也沒辦法將訊息交給你們。 「簡單來說,你想要獲得訊息,就必須提供我足夠的能量,我才有能力釋放訊息,如果你不願意,那我也無所謂,你請回吧,不送!」說完,他還灑脫的拍手又攤手。 俞飛撒起謊來真是臉不紅、氣不喘,明明心思被猜中了,硬拗也要把自己的說法拗得理所當然。 不過這女噬神可沒那麼好蒙騙,隨著俞飛的話語一畢,她馬上提出質疑。 「你說老黑用了十多顆能量膠囊,才讓你確認了他的身份,可是既然老黑給了你這麼多的能量,你還是沒把訊息交給他,剛剛你攤出的訊息光點明明就是完整的二十四點,對此,你如何解釋?」 「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利益交換問題了,我雖然確認了黑滅的身份,而黑滅付出的能量也足夠我將訊息交給他,不過他尚未完成我交付他的任務。 「儘管他的使命是站在我這一方的,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切以利益為主,所以他的訊息還是暫時交由我保管。」 「卑劣的人類!」女噬神不屑的斥喝後,繼續又道:「你當初給老黑幾顆能量膠囊,現在就幾顆給我,我一次就讓你滿足。」 「你還真大方呀,不過抱歉,我可不想這麼早死,你是神耶,一次就投給我龐大的能量,我怎麼負荷得了?」 「操!你還真是他媽的囉嗦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反正你就是要主導一切嘛,那你就直接了當的將你的計劃說出來吧!」女噬神已經失去耐性了。 聞言,俞飛真的是傻了眼。 先不論他很少聽到女生罵髒話了,現在竟然被女噬神用髒話數落,這還真是個難得的際遇。 愣歸愣,俞飛也不忘回應道:「一次用兩顆能量來融合,分六次進行,總共是十二顆,這麼說夠清楚了吧?」 女噬神沒有任何表情,馬上一手凝聚能量,一手對俞飛勾了勾,要他把能量膠囊拿出來。 「沒想到你難搞歸難搞,做事還挺乾脆的嘛!」說話的同時,俞飛也從星儲手中掏出能量膠囊遞給她。 就在能量膠囊凌空懸浮時,俞飛也忙不迭的結起能控模式手印…… 很快的,女噬神已將十二顆能量膠囊融合併釋放給俞飛。 最後一次完成後,俞飛鬆開了手印,就地盤腿而坐的進行修練,因為他發現女噬神的能量有些失控,在他精神力本源裡亂竄。 然而就在俞飛修練的同時,他額頭上的晶體太陽形符號再次爆亮,身軀周圍也散透著七彩漣漪。 此時,外界的情況俞飛全然不知,因為他正忙著在精神本源的晶體裡,融合那些女噬神的能量。 好不容易,他的精神力本源已與女噬神的能量融合完成,這時的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本源晶體變得更厚實、更大了。 除此之外,他智能體的記憶和一些高級操控模式,也又解開了不少。 由於他知道女噬神還在他身邊虎視眈眈,所以也顧不得這些新訊息尚未完全瞭解、掌握,就將自己的意識回歸身體。並悄悄的在腦海中詢問水藍,這次她感覺不到他的意識有多久時間? 水藍說,大概有整整一天的時間,並將這一天的時間裡,俞飛身邊所發生的事描述出來。 在俞飛入定不久後,女噬神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一陣表情複雜,然後就消失在空間內,而任哲圭和曉帥哥在女噬神消失後,馬上派兵圍護在別館四周,並命令柴希熙離開,他們兩人則留守在他身邊。 不過柴希熙堅持還沒得到她要的答案,所以不願離開別館,最後任哲圭只好答應她,在不打擾俞飛的前提下,可在別館留宿。 俞飛瞭解外界的情況後,雖然不清楚女噬神為何會突然離開,不過既然沒什麼問題,他也安心的對剛才得到的那些新訊息進行整理吸收。 其實女噬神的離開,就跟黑滅當初的感受一樣,她同樣受不了俞飛額頭上那晶體符號,以及身體周圍散透出來那七彩漣漪,帶給她的強烈威嚇感受。 在俞飛進行新訊息吸收不久之後,意識回歸身體的他,突然又感受到女噬神的存在,而且還大剌剌的現身在招待廳之內。 她毫不客氣的嗆道:「卑微的人類啊,既然醒了,為什麼不敢睜開眼睛呢?」 這時,俞飛雙眼已睜了開來,並道:「我沒張開眼睛是因為我在沉思,在想著該怎麼和你算帳;倒是你,在我修煉這段時間裡,是不是跑去討救兵了?」 「哼!我離開這裡是去修復自身能量,至於要算什麼帳就儘管來!」 俞飛站起身來,不屑一笑道:「呵!說得可真好聽,修復自身能量? 當初黑滅將能量融合給我後,明明說他失去的能量就像放個屁一樣,完全沒有影響。自己修為不足,態度就收斂一點嘛!」 女噬神被俞飛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她失去的能量的確是微不足道的,會拿這當藉口,只是不想道出她是被俞飛散透出來的威壓給臣服,才會選擇迴避。 短暫的無言後,她馬上話鋒一轉:「雖然不知道你所謂的算帳理由為何,不過我堂堂一名噬神,豈有怕事之理,要算什麼帳就來吧!」 「好!夠乾脆,那可別怪我記恨往事了!」俞飛陰狠一笑後,又道:「當初指使星獸教我靈魂輓歌的就是你,沒錯吧!」 女噬神看了在一旁戒備的任哲圭與曉帥哥一眼後,一副來了興趣的模樣問道:「沒錯,我不否認,不過事隔這麼久了,你是怎麼聯想到的?」 「誰讓我吃了虧,我都會銘記在心,吸收過你的能量後,我不但證實了你噬神的身份,還明白了你的能力中擁有控獸能力,再加上剛才的套問你又不打自招,所以這筆帳是一定要算的啦!」 「我對你的所做所為都是基於天生使命,如果你是要我把星獸交出來,那也可以,就當作是你把主訊息給我的利益交換。」 「唷唷唷……給你一點大綱你就編起劇情來啦,那你有沒有先問我認不認同?」 女噬神看俞飛說話時一副痞子樣,不甘勢弱的問道:「不然你想怎麼樣?你口口聲聲說要算帳,現在帳我認了,你又不滿意,去你的無賴!」 「女神啊,請注意你的神格,口出穢言真的很不得體,虧你還長得漂亮至極,真不敢相信你的口中竟然會吐出這種不乾淨的話。」 女噬神嘴角斜斜一掀,狠瞪著俞飛道:「我要怎麼說話干你屁事,你憑什麼管我,你只要把創世神托付給你的任務做好就行了,快說,你還要我做什麼,才肯將主訊息給我?」 「我知道你喜歡直來直往,但那不合我的胃口,我個人偏好拐彎抹角,而且還有一個不可否認的缺點,那就是愛佔人便宜,要是每件事都速戰速決,那我可就沒有佔便宜的空間了。 「所以你想跟我做利益交換,就請配合我,再不,就請閃『神』。」 俞飛說完,馬上別頭過去對著任哲圭和曉帥哥說道:「麻煩兩位送神,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他的話聽得任哲圭他們面面相覷,憑他們的身份,請神都不容易了何況是送神。 就在他們兩人猶豫之時,女噬神開口道:「卑劣的男人,為了主訊息,我暫時委屈於你,你想如何直說就是。」 「根據黑滅他們的說法,那只星獸以前是跟著歐麥嘎的,後來為什麼會受你利用?」 女噬神聞言,眉頭微蹙,好一會兒後才做出回應。 「其實獸類跟人類沒什麼兩樣,人類在不同星系有不同的科技、社會發展,而獸類在不同星系則有不同的形體發展;兩者最大的差異就是人類有各自的語言發展,但獸類不管在哪個星系,它們溝通方式都是一樣的,而且還有一個萬獸之王。」 見俞飛一副不感興趣樣,女噬神直接切入重點。 「二十四個神之中,只有我『梁絜羽』懂得獸語,所以星獸在發現你腹中有它們『王』的生命氣息存在後,委託其他獸類把這訊息傳達出去之事,正好被我聽見了。 「在好奇心使然下,我對事情做了進一步的瞭解,也在那時才無意中得知,原來腹內有萬獸之王氣息的人,竟然也就是我們使命中所要尋找的完全融合體。 「因此,我藉機利用了星獸,騙它說只要讓腹中有它們的王之人進行靈魂輓歌儀式,就可以讓它們的王與那個人脫離關係,成為獨立個體、迅速成長,所以也才會有星獸背叛老紅的事發生。」 聞言,俞飛咋舌道:「好一個借刀殺人的手法,可惜你失敗了。」 「我的失敗,是老黑他們阻擋了你靈魂輓歌儀式的進行,不過卻也因為你腹中獸王的存在,讓我隨時都知道你在哪裡,而這也是我這麼快找上門的原因。」 「原來如此!」俞飛輕觸著自己的腹部,感歎說道:「在我成長的空間裡,有一群妖獸存在,我曾透過一種能夠與人溝通的妖獸得知,我腹中的蛋形物是妖獸中的『皇』,可是沒想到,這個皇也是其他星系眾獸所尋找的獸中之王。」 幽幽一歎後,俞飛口氣嚴肅道:「梁絜羽,我現在正式給你承諾,只要你能保我與腹中之蛋在不受損傷的情形下,將它取出或是孵化,我二話不說就直接把主訊息交給你。」 梁絜羽苦笑道:「我雖然能感覺到你所謂皇的存在,可是由於你身體產生異變,所以除了它存在的氣息外,其他一切我都無法掌握,簡單來說,這個皇已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除非它自行孵化,否則就算是神也無法將它剝離你的體內。 「說實話,我也很想看看,皇隨著你身體異變而產生變化後,會呈現什麼形態?」 頓思過後,俞飛問道:「如果我的身體沒有異變現象,那這個皇孵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我從獸族中得知,它們皇的形態小如人的指甲,是一種有羽翼的彩色鳥,經過成長期後,皇的體形就可隨意變化大小,星獸告訴我說,它曾見過皇的雙翅一展,大到能遮住整片天空。」 梁絜羽頓了頓,又道:「奇怪,當初在得知這項訊息時,我曾經將訊息傳遞給挺你的那些神們,要他們幫忙尋找皇,甚至連皇的氣息也都傳輸給他們了,難道他們跟你接觸這麼久了,都沒告訴你,你腹中之物是眾星系的獸中之王嗎?」 俞飛大手一攤道:「我問過,不過他們只說到時候就知道了,要是事先知道答案,就沒什麼刺激感、就不好玩了。」 「我想,那時候你身體應該還沒產生異變吧?」梁絜羽問道。 「沒錯啊,怎麼樣?」 「那就別怪他們沒坦白告訴你,否則你期待那麼久,結果答案是指甲般大小的七彩鳥,以你利慾薰心的性格,恐怕連想讓它完成孵化的意願都欠奉。」 「我並沒你想的那麼不堪,我想那些神是等著看我將皇孵出來後,那種失望的反應。」俞飛苦笑道。 梁絜羽一副不予置評的表情過後,回應道:「你要求的交換條件我無能為力,你再提別的條件吧!」 輕輕搖過頭後,俞飛雙手結起了手印,瞬間,二十四道訊息光點呈現在他面前,他道:「梁絜羽,拿走屬於你的主訊息吧!」 對於俞飛突如其來的舉動,梁絜羽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杵在原地。 「快拿啊,發什麼呆啊!」俞飛催促道。 回神過後,梁絜羽也不再猶豫,伸手取走了屬於她的訊息。 當她與訊息光點接觸後,主訊息隨即爆裂,並化做千萬條瑞光的湧進她的腦海之中。 這時俞飛將訊息收回體內,並對著一旁的任哲圭與曉帥哥說道:「麻煩兩位暫時迴避一下!」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維護她的神格,因為他發現梁絜羽在接收主訊息後,就開始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這畫面真的不適合讓「人」看見。 可是他們兩人所謂的迴避,竟然是將身體向後轉,沒有正視著梁絜羽;拿他們沒轍的俞飛也沒有多說什麼,坐到椅子上後,自己也閉起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梁絜羽低聲說道:「俞飛,謝謝你!」 俞飛睜開雙眼道:「沒什麼好謝的,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還是照著你的使命,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梁絜羽沒有多說什麼,凝視俞飛一眼後,身影就消失在空間之中。 第二章 來去銀河系 感覺不到神息的存在後,俞飛整個人無力的往椅背上癱靠,口氣無奈的對著還是保持迴避狀態的曉帥哥與任哲圭道:「你們可以轉過身來了。」 他們兩人一轉身,曉帥哥馬上迫不及待的問道:「你真的給她了?」 「不然咧,她是神耶,拿個假的就能將她打發走嗎?」俞飛斜睇了他一眼。 「我不是懷疑東西的真假,只是以你的個性,怎麼會這麼乾脆就把那個什麼訊息給她,真的很難想像,嘖……」 曉帥哥皺眉一頓後,又道:「說真的,那女噬神還長得真標緻,你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不然黑滅大神被你百般刁難,最後訊息還不是在你手上,真是差別待遇。」 還好俞飛現在不是在喝水,否則一定會嗆得反噴出來。 只見他癱坐姿勢不變,苦悶笑道:「這種事只有你想得出來,不過你真的覺得女噬神美嗎?唉,這你剛才應該當著她的面說才是,不過沒關係,下次我再遇見她時,一定替你轉達你的仰慕之意。」 「別、別別……」曉帥哥連忙揮著雙手,臉色一陣青白,「她可是女噬神呢,你別亂說話,不然到時候我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俞飛懶得與他抬槓,突然放開音量喊道:「柴老師,客人走了,你站在那裡又是偷聽、又是偷看的不嫌累嗎,下來坐坐吧!」 他話說得這麼肯定,並不是沒來由的瞎蒙。他醒來後就先以精識感,將別館觀察了一遍,也就是在那時發現柴希熙躲在二樓樓梯間窺視。 柴希熙雖然不知道俞飛是什麼時候發現她的,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惱羞成怒,反而是一副沒事樣的姍姍下樓。 她故作無事樣,但任哲圭和曉帥哥卻對她怒目相向,因為在別館內發生的一切,已牽扯到銀河系的最高機密。 本來她是不能知道的,可是既然碰巧讓她親眼目睹了,除了要她封口外,只能在往後做一些挽救措施。 本來他們趁著俞飛修煉時,就要將她驅走,可是柴希熙卻堅持要等俞飛把基礎一班的事交代後再走。 最後,任哲圭認為與其讓她離開、到外面亂說話,不如就讓她留在別館內等待,並且硬性規定她在沒人通知之前,絕不能離開房間,柴希熙當時也答應會留在房內等候,沒想到卻說一套、做一套。 柴希熙走向招待廳時,很明顯的垂著頭,刻意要避開任哲圭與曉帥哥逼人的目光。 可是他們兩人卻主動上前擋路。 任哲圭更是語氣森冷道:「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見柴希熙抬頭看他後,任哲圭又道:「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結果竟然躲在樓梯間偷聽,銀河星系的系規你應該很清楚,以你所犯之錯,我有權當場把你處死。」 「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嗎?如果不是念在與你父親的交情,我真的也同意老任將你當場處死之說;你啊,真是搞不清楚狀況。」曉帥哥忿忿的指著她道。 俞飛坐正身子,並開口打破被他們搞凝的氣氛。 「你們的系規我管不著,不過我答應過柴老師,要把失蹤學員的事交代清楚,等我說好後,你們要怎麼處置她我都沒意見。」 聞言,任哲圭與曉帥哥相視了一眼,分別往左、右退了一大步,讓柴希熙走向俞飛。 「任教官、曉院長、柴老師,過來一起坐嘛!再怎麼說你們有兩個是我的長輩,一個是我的老師,你們不坐我哪敢坐。」俞飛說完,作勢就要站了起來。 「坐!」任哲圭對柴希熙說完後,也與曉帥哥一同坐了下來。 俞飛將事情在腦海中稍做整理後,才娓娓說道:「根據任教官他們軍系方面的調查,基礎一班學員的失蹤,似乎都跟與我結過怨的胡義通有關,因為這些學員在失蹤之前都……」 分析過他同學失蹤的前因後,俞飛接著又把戲遊星系的大概情形敘述了一遍,最後以他請黑滅大神繼續尋找那些學員下落做為總結。 說完後,他對著柴希熙道:「現在,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柴老師也都知道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柴希熙大概是受心情影響吧,儘管隔著面紗看不見她的表情,但還是明顯感覺到她回話時情緒有些低落。 雖然在進入銀河學院後,俞飛與柴希熙一直是衝突不斷,不過對於一向趾高氣昂的她態度變得如此黯然,俞飛心情也有些受到影響。 畢竟在任哲圭他們口中,柴希熙是個天才,所謂天才惜天才,他明明說銀河系的系規他管不著,卻又忍不住的開口替她求情。 「任教官,老實說,不管有沒有女噬神這段插曲發生,我都沒去銀河系的打算,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如果你們願意不再追究柴老師今天所犯之過,我也願意隨你們前往主銀河系。」 任哲圭回應道:「俞飛,雖然我們非常渴望你去銀河系,可是這與柴老師的過錯不能混為一談,她既然敢這麼做,就要勇敢承擔後果!抱歉,你的要求真的是令我兩難。」 「既然任教官有為難的感覺,那表示事情還有談判的空間羅?」俞飛問。 「我並沒有與你談判的意思,只是柴老師這個錯是不容觸犯的,要是不對她懲罰、讓她記取教訓,難保她以後不會再犯;可是要是真的交給仲裁院審判,她的下場絕對很慘! 「我的兩難就在這裡,若是不給柴老師一次教訓,她的行為會越來越失控,你想想,自從你進銀河學院後,她哪次做事不是我行我素?之前闖別館一事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結果導致她這次賴著不走又偷聽,這……」 「唉唷,任教官,早在第一次與你接觸時,我就知道你行事作風剛正不阿,反正這件事我們不說又沒第五個人知道,何況我個人都不介意了,你就當作柴老師好奇心過剩吧! 「剛才聽曉院長提到,你們與柴老師的父親似乎交情不錯,你就當作給你老朋友一個面子,別再追究了,算了吧!」 俞飛話都說得面面俱到了,但任哲圭還是面露為難的看向曉帥哥,並問道:「老曉,你覺得呢?」 「我的感覺和你一樣,唉!『複雜』!」曉帥哥一副困惑的搖頭晃腦。 而柴希熙也吶吶插口道:「俞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願意面對應有的處分。」 瞧自己都委曲求全了,柴希熙卻說這種話,俞飛不禁大手一揮的氣憤道:「算了,你們要怎麼樣都是你們的事,銀河系我也不願去了,學院的課我也不上了,我還是跟水藍去遠遊比較自在。」說完,他起身就要離開。 任哲圭和曉帥哥聞言一陣心慌。 曉帥哥更是一把抓住俞飛的胳膊,婉轉急勸道:「俞飛你別生氣,我們不為難了,柴老師這件事我們口頭警告過就夠了,不會再上報仲裁院,並藉由你與我們同行前往銀河系之時,將她帶過去交由她父親管教,你看這樣可好?」 不擅耍嘴炮的任哲圭也加入遊說的行列,「這算是最兩全其美的處理方式了,你覺得如何?」 要曉帥哥將手鬆開後,俞飛才道:「你們還真是奇怪,事情好好談不就得了嗎?非得要人家翻臉才願意點頭,哼!」 「這麼說你是答應羅?」曉帥哥問道。 俞飛沒好氣道:「答應了。不過先說好,到銀河系之後,你們不能限制、干涉、安排我的行動,我不想做的事、不想見的人都不能勉強我接受,否則我說走就走,就沒像這次這麼好說話了。」 「這……」任哲圭面露難色、無法回應。 「給你們時間好好跟你們上頭商量一下,結果等我睡覺起來再說吧!」 大約一個小時後,俞飛就回到了招待廳,任哲圭與曉帥哥也將上頭接受他條件一事說了個大概。 好不容易雙方條件都談攏了,出發之前卻又出現了一點小僵持,曉帥哥提議共搭俞飛的水藍號前往銀河系,卻遭到俞飛的拒絕。 曉帥哥會有此要求,是因為他知道水藍突破了好幾道的升級模式,才到達他們未曾涉及的幻艦;雖然黑滅與俞飛當時的交談他並不知內容,但事後他曾請教黑滅大神關於幻艦的來由。 不過黑滅卻也坦白指出確實有幻艦一事,至於幻艦的能力他只知道一點皮毛,甚至他還毫不避諱的說出,俞飛掌握了連神都不知道的地晶太空船升級能力。 而且還說不管任何人,只要查得到俞飛將地晶太空船超越十級的升級秘密,他就無條件收那個人為徒,就連此人想拜別的神為師,他也願意從中牽線。 在大神明言利誘下,曉帥哥當然很想把握住這個能成為大神徒弟的機會,更想藉機讓銀河系那些老朋友們開開眼界,證實他與任哲圭的話不是瞎扯。 但俞飛卻認為水藍號升等為幻艦一事,連黑滅知道了都驚訝到跳腳,要是真的讓其他人知道,絕對會替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任憑曉帥哥舌燦蓮花的說了老半天,任哲圭也偶爾搭腔呼應,俞飛還是堅持自己的低調風格。 最後,他們拗不過俞飛的堅持,還是順著他的意思,搭著任哲圭的八級艦前往銀河系。 出發之前,曉帥哥也將俞飛左手的紫藍色身份晶片解除。 而柴希熙雖然很仔細聽他們的談話,可是大概是她這個閒雜人在場吧,他們把話說得很含蓄,她只知道俞飛也有地晶太空船,而且好像跟一般的地晶太空船有所不同,其他的就算聽到了她也無法連貫。 至於她對俞飛身上氣味嫌惡一事,態度著實收斂多了,在任哲圭的地晶太空船裡,她除了與他保持距離外,面紗後的表情和心情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任哲圭這八級艦的速度,與俞飛的幻艦比起來,簡直就是影片慢板與快轉之差,但終究還是順利進入了銀河主星系的「蔚藍星」。 進入蔚藍星後,任哲圭就開啟了地晶太空船的外視功能,並像個導遊似的對俞飛介紹起周圍的環境。 儘管俞飛來這裡並出於自願,但一看見這個規劃幾近完美的星球,他倒是興致勃勃的認真參觀著。 邊聽邊看的俞飛,心中不斷發出讚歎之聲,因為眼前這個境界真的是太美了,一座座的空中城市劃分得井然有序,住宅區、商業區、行政區…… 地面上則完全展現出自然界的原始風貌。 據任哲圭所描述,空中的城市完全是靠磁力支撐,不但不影響飛行器的飛航,就連一點污染也沒有。 聽完環境方面的介紹後,俞飛不禁好奇詢問,為什麼介紹過程中都沒有提到軍事方面的所在位置?就連他用眼睛四處張望,也沒看見任何軍事堡壘。 任哲圭對這個問題有點避重就輕,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所有軍事方面的一切都在地底下。 對於這種含糊的回應,俞飛想也知道任哲圭不方便談論這個話題,識相的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暢行無阻的來到主行政區,任哲圭在降落之前補充說明道:「這裡就是銀河系的主軸蔚藍星,這個主行政區也是最高行政單位,像是系主召開會議、議員討論議題……等等,一些重大決策都是在這裡處理的。 「你別以為任何一架地晶太空船都可以像我們現在這樣,靠重要議所這麼近,這可是以地晶太空船級數來認定的,除非是六級以上的戰艦,否則連進主行政區都是不被容許的,有事也只能到其他依地晶太空級數分辨的行政區辦理。 「例如一級就到一級行政區、二級就到二級行政區……等級越高的,行政單位辦事的效率也越積極,等級低的,時間也相對拉得冗長;這並不是歧視能力較低的人,而是一種階級觀念、也是一種鼓勵提升能力的動力。」 曉帥哥接著補充道:「除此之外,我們的地晶太空船也算是個人身份密碼,你待會兒接受了特級榮譽系民後,就會要求你解下地晶太空船的原形,並由科技院在原形物上做輸入身份密碼的動作。 「我現在真期待科技院的人在輸入、分析完你的地晶太空船等級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聞言,俞飛馬上在心裡對著水藍傳輸道:「水藍,讓水藍號恢復成戒指形態,並保持一級模式。」 「沒問題,水藍馬上進行!」 他們雙方無聲的溝通過後,已見俞飛的耳環瞬間化為一道淡淡黑光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俞飛左手尾指上一隻古樸的木質戒指。 這樣的變化同行的三人都看在眼裡,曉帥哥更是在第一時間就苦著一張臉。 「俞飛啊,你就給我們兩個老人家一點面子嘛,何必這樣自降身份呢?你也知道我們已經向上頭的老大們說過你地晶太空船的情形了,現在又弄成這樣,我們兩個不就等著被悉落、嘲笑我們虛報浮誇嗎?」 俞飛攤手聳肩,故作無辜道:「我哪有弄什麼,只是剛到一個新環境,怕與人相處不融洽,所以才會試著用我們那個空間的傳說來讓自己安心,這個傳說就是男左、女右,只要在尾指上戴上戒指就可以防小人、增進人際關係,我這麼做有錯嗎?」 看著他的表情,再看看他尾指上地晶太空船的初級形態,曉帥哥真想狠狠甩自己幾個耳光,要是他不多嘴,俞飛根本不會有這個動作。 自我譴責過後,曉帥哥隨即勸說道:「好吧,就算你要防小人、增進人際關係是為自己好,但也沒必要選擇最初級的木質形態吧!畢竟戒指形態還有好幾個等級不是嗎?」 在心裡竊然一笑後,俞飛故意擠眉弄眼道:「可是我們那裡傳說木質的效果最好耶,所以……就這樣羅!」 說完,他又故意抬起手來晃了晃左手尾指。 任誰看了俞飛這副嘴臉,也都看得出所謂的傳說是他自己瞎掰的,不過無賴最大,就算知道又如何! 「嘶……嘖!」曉帥哥苦惱問道:「俞飛,我和老任沒有惹你不爽吧?」 「沒有啊,怎麼樣?」 「既然沒有,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耍我們,間接變成我們在耍人,你知道我們將會多難堪嗎?」曉帥哥道。 「我沒有耍你們的意思,我想耍的是下面那些人;你們看看,那些人沒萬至少也有上千,還寫了這些肉麻的歡迎標題,與這完美的空間環境比起來,真是一大敗筆,嘖嘖嘖……」 搖頭感歎過後,俞飛又道:「原本我以為康胖子的阿諛諂媚已是最高境界,現在我才知道,強中自有強中手,康胖子與下面這些高級分子比起來,真是差多了。」 任哲圭訥訥道:「這些歡迎標題確實是誇張了點,不過往好的方面想,他們或許真的對你的……能力很景仰,才會熱情過了頭。」 「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他們要是發現我只是最初級階段,反應又會如何,到時候就知道誰是真的歡迎我、誰是有求於我了。」 俞飛說完,任哲圭的地晶太空船也降在人群之前。 任哲圭與曉帥哥此時的心情是一樣的,他們正祈禱著和他們同派的好友們能真心對待俞飛,因為要俞飛替他們進行地晶太空船的升級是其次,身體的突破才是重點。 他們四人走出地晶太空船後,俞飛就隨著任哲圭與曉帥哥的帶領一步步走向主行政區,在通過人群之時,他還故意高高抬起左手輕輕揮動,並在揮動的同時發出精識感,觀察著廣場上的情形。 他發現,大多數的人在注意到他的木戒後,雖然喊聲不斷、電子歡迎標幟還是高舉搖晃,但實際上口不對心的人佔了大多數,他也感覺到自己精識感一外放,人群中也傳來許多人以略遜他一籌的精神力,在捕捉他的精識感。 很快的,俞飛把自己的精識感收回體內,任哲圭與曉帥哥卻同時回頭過來對俞飛做出「請跟上」的手勢。 他們這個多餘的動作雖然看起來很合時宜,但實際上他們是用眼神懇請俞飛別太計較這些人的態度。 只因他們知道俞飛精識感一外放,眼前這群人的表情反應都逃不過他的掌握。 沒想到,俞飛竟視若無睹的繼續揮手前進。 任哲圭與曉帥哥看在眼裡,除了苦歎外,也無力改變什麼。 並不是俞飛變強後心態變得高傲、做作,他一直都很不喜歡這種虛偽的作風,雖然走出自己所屬空間後,他也常常做出虛偽的行為,可是他並不會因對方弱小而瞧不起對方,他背叛自己原則也是為了在大環境下求生存。 可是眼前的環境卻不同。 這些人口中喊著熱烈歡迎,臉上表情卻是明顯擺著不屑的冷笑。 這是他最討厭的人。 在聽起來格外諷刺的歡迎聲中,俞飛已來到了議場的樓梯口。 經由任哲圭一一介紹過系主、議會長等一些高級官員後,大家就看似賓主盡歡的走進了議場裡。 整個過程,俞飛當然也做了一點表面功夫,對他們客氣以待。 至於柴希熙,則在他們走進議場時,就主動離開了。 走進這科技感十足的議場,俞飛又馬不停蹄的被帶往了一間十分豪華的貴賓室。 貴賓室裡有一張大型圓桌,每個位置上都有虛擬名牌,名牌上顯示著姓名和職稱。 俞飛大概看了一下,名牌之中也有他的名字,職稱則寫著特級榮譽系民。 他的左右兩側則是安排了系主「盧人彥」與議會長「詹多漢」,任哲圭則被安排在系主的另一側,他的職稱是軍事總長;而曉帥哥的職稱竟然不是銀河學院院長,而是學育總長。 其他還有十幾個座位,雖然同樣有名牌標示,但俞飛根本懶得去將這些頭銜看仔細。 在系主的招呼下,眾人自己找座位坐了下來。 俞飛雖然同樣有指定座位,但系主還是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將他帶往所屬座位,還親切的替他把旋轉椅轉了過來,讓他比較好就坐。 對於系主這般舉動,換做他人絕對會受寵若驚,但俞飛卻知道,接受這一切的背後,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既然知道日後肯定要為系主做些什麼,此時的俞飛也不客氣了。 如同慣例來個沒營養的致詞,就像現在,系主調整好自己的座位後,隨即開口說話。 「在場的都是老兄弟,場面話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來歡迎今天的主角,也就是我們銀河系首位特級榮譽系民——俞飛。」 掌聲此起彼落的同時,系主也對著俞飛道:「俞飛,麻煩你對大家說幾句話。」 聞言,俞飛手往椅把一撐,準備站起來說話,卻被反應極快的系主的拉住了,還低聲對他說道:「不用客氣,坐著說就行了。」 「同樣的,我跟盧系主一樣,場面話就不多說了,我相信各位前輩從任教……呃,任總長的口中,應該已知道我為人處事的態度才是;我知道接下這個榮耀,也等於是接下一個大麻煩,所以我也不客套的說——謝了。」 俞飛這麼直接的話語,聽得在場這些高官們個個面露苦笑。 系主也毫不掩飾的尷尬道:「你就給我們這些老人家留點面子嘛,把話說得這麼白,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不過說真的,老曉和老任上次回來時,他們的改變可真是羨煞我們了,不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替我們進行體質的突破、改變?」 俞飛在心裡吐了一口悶氣後,他也知道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所以據實說出了自己的心態。 「說真的,想進行隨時都可以,不過請容我帶點私人情緒,我答應無條件幫在場的各位突破瓶頸,但往後要是有各位的親朋好友要我協助,那就得視情況而定,而不是來者不拒,畢竟幫各位突破瓶頸,也要耗費我相當大的精神力。」 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在場的人雖然覺得俞飛的話帶點跩氣,但是因為他們聽任哲圭和曉帥哥說過之前改變的情形,誰還管俞飛性情如何,至少眼前他們已都在受惠名單之內了。 也因如此,他們此時的反應都是頻頻頷首,並無人表示任何異議。 這時,系主突然輕拍了自己額頭一下,歉然說道:「唉呀,你瞧我們忙著為自己爭取利益,卻忘了讓你正式成為特級榮譽系民,少了這個地晶太空船的身份輸入動作,我們給你的權利你也無法受領。」 話畢,他馬上轉頭對著科技總長道:「老林,麻煩你了!」 科技總長頭微微一點,馬上起身走到俞飛座位後方,並從星儲手中掏出一個面紙盒般大小的儀器來。 「俞飛,現在麻煩將你地晶太空船的原形物放進去,待身份碼輸入完成後,馬上歸還給你,不過這可能需要一點時間,請耐心等候。」 聞言,俞飛看了他手上的銀色盒形物一眼,二話不說就將左手尾指上的木戒拔下來。 第三章 我來了 當俞飛毫無顧忌,邊等待邊拿起水來喝時,腦海內突然傳來水藍的聲音,讓他差點嗆到。 嚥了嚥唾液後,他才與水藍進行心靈傳輸:「水藍怎麼了,是不是輸入動作有問題?」 「不是!小飛,這個輸入儀器,除了在我智能系統原本空白的身份欄多了一個『零』的數字外,還持續進行程式的輸入。」 「什麼程式?」俞飛問。 「有定位模式、銀河系的所有星系圖、系規……」水藍一一說出。 「那你覺得問題在哪裡?」 「定位模式!這個程式一旦輸入,以後不管我去到哪裡,便會被追蹤到所在位置,至於其他程式,就沒什麼問題。」 「那就解除這個定位模式啊!」俞飛毫不猶豫的回傳。 很快的,水藍已回傳道:「小飛,我解除掉了,不過我又發現一件有趣的事,這台輸入儀器跟他們的智能系統是連結的,需不需要我進去拷貝一下資料?順便弄一條我可以隨時進入的管道?」 「這還用問嗎?」 水藍一聲嚀笑後,隨即回報:「資料拷貝完畢,管道連結完成。」 「謝謝你羅。」 俞飛與水藍結束傳輸後,過了一會兒,科技總長手上的儀器掀蓋也自動開啟。 就在俞飛取出戒指並套回左手尾指後,耳邊再度傳來系主的聲音道:「俞飛,恭喜你正式成為銀河系始無前例的特級榮譽系民,歡迎你加入我們。」 此話一落,現場又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掌聲還沒退,科技總長突然拿下衣領上一顆如鈕扣般的晶片貼在額頭上,而且他一貼上後,紅色晶片就開始閃爍。 眾人見狀,全都收起了掌聲,目光緊緊盯在科技總長身上。 這是他們官方的通訊方式,一般的正常通報都是以藍光表示,紅光一閃,則表示有緊急事件發生。 而眾人之所以瞅著科技總長看,是恰巧這緊急通訊來在俞飛的身份輸入過後,依他們的瞭解,這絕對跟俞飛的水藍號有關。 科技總長額頭上晶片的紅燈不再閃爍後,他也將晶片貼回領口,然後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對著俞飛道:「俞飛,可不可以麻煩在會議後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地晶太空船?」 「怎麼了,俊仁,有什麼輸入上的問題嗎?」系主問道。 「是……是有一點小問題。」科技總長有些說不出口。 俞飛大方回應道:「林總長,如果是定位模式的問題,那就不用看了,是我移除的。」 他話一說完,一眼望去,眾人的表情全都怪怪的;他們是既好奇又驚訝,俞飛的能力究竟何等高深,他明明就一直坐在他們眼前,在沒有開啟地晶太空船的情形下,竟然可以移除內部程式? 「的確是有這方面的問題,不過另外還有關於我智能系統資料被……」 科技總長話還沒說完,就被俞飛打岔道:「被盜拷對不對?那是我順便進行的,因為你們輸入那些資料不是很完整,所以我就全給它複製了一分,沒想到你們的智能系統這麼頂尖,馬上就捉到了。」 聽俞飛這麼說,眾人的表情可真是精彩萬分,畢竟天底下哪有這種事機敗露還稱讚拆穿他的人機警、靈敏的?也因俞飛這種異於常人的反應,讓在場這些老兄弟當場與任哲圭、曉帥哥竊竊私語起來。 俞飛趁著他們討論之時,也懶得探聽他們討論內容,直接在腦海中對著水藍抱怨道:「水藍,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只是拷貝個資料就露了餡,你不會連順便弄的那一條管道也被發現了吧?」 「我才沒有那麼沒用呢!當初複製時,我就知道智能系統有防復功能,但我想他們應該不敢跟你計較,所以就直接複製了。 「另外,我順便弄的那一條管道非但沒有被發現,甚至已成功入侵了蔚藍星三分之二的智能系統,再不用多久,蔚藍星不管天上還是地下的智能系統,全都在我水藍掌控之內。」 得到水藍的傳輸,俞飛心裡雖然有些吃驚,但還是回傳道:「哇,我的水藍這麼厲害啊!」 「我這麼厲害還不是小飛你輸入的那些程式資料厲害;真不曉得你哪裡弄來的資料,竟然連蔚藍星許多無法突破的科技缺點你都有突破方法。」 「水藍,我現在鄭重警告你,你剛才的話在我心裡說說可以,要是你敢對外界透露隻言片語,就別怪我不理睬你。」 感覺到俞飛傳達訊息時的凝重,人性化的水藍也做出承諾道:「小飛,我知道了,我保證絕對不會以任何形式或方式透露,請相信我。」 收到水藍承諾的訊息,俞飛心裡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只因他傳輸給水藍的那些程式資料中,絕大部分是從智能體記憶拼湊出來,然後再依自己見解所完成的。 然而也因為是他自己所完成,所以他最瞭解這些程式資料的重要及影響性。 就在俞飛心裡慶幸有即時提醒水藍時,竊竊私語的系主、高官們也停止了他們的討論行為。 系主苦著一張臉對著俞飛說道:「俞飛啊!你可知道複製智能系統的行為,已嚴重觸犯到銀河系規;對此,我們這些老傢伙們雖然可以不與你計較,可是你總是要給個交代吧!例如你是如何複製智能系統內容…… 「畢竟,這事是由俊仁部門手下發現的,俊仁要是不知道個說法,實在很難向手下交代,不是嗎?」 聞言,俞飛先是看了看系主,接著又逐一的看了看在場的這些高官們,然後二話不說地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對於俞飛如此突來的舉動,現場的高官們全都愣了。 只有任哲圭反應較快,趕緊起身走到俞飛的身前。 「俞飛,想必你剛才多少有把我們之間的討論聽在耳裡吧!相對的,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所要的說法並不是有意刁難,而且就算你不想說,至少也有討論空間,你又何須如此絕情的說走就走呢?」 「哼!什麼叫我絕情?」 冷斥過後,俞飛也不等任哲圭有何反應,毫不掩飾自己心中憤怒的直視著任哲圭雙眼。 「任教官,看來你也是得了健忘症的老傢伙,我記得在幾個小時之前,有人向我承諾,只要我接受了特級榮譽系民身份,就可以享有系民的福利,更不用接受銀河系系規的規範。 「可是現在呢!我非但沒有享受到特級榮譽系民該有的福利,反而還被要求執行不應該加諸在我身上的銀河系系規。這樣的待遇,到底是你們絕情、還是我絕情?」 氣氛一度凝結,就在俞飛與任哲圭彼此僵持之時,曉帥哥的話打破了現場氣氛。 他起身說道:「俞飛,你這麼說誤會可就大了,我們什麼時候說過你必須受限於銀河系系規這件事啦?」 「喔——」俞飛故意拉長尾音,並將視線轉向曉帥哥,然後一臉壞笑的續說道:「看來曉院長……不,應該是尊稱曉部長才是,您也得了健忘症呀!就在我剛剛還沒離開那張椅子之前,你們的系主對我說什麼? 「『俞飛啊!你可知道複製智能系統的行為,已嚴重觸犯到銀河系規;對此,我們這些老傢伙們雖然可以不與你計較,可是你總是要給個交代吧!』而這所謂的不與我計較,不就代表我也受到銀河系規嗎?」 記憶力超好的俞飛,故意將系主所說的話說得一字不漏,而且還連帶動作的將系主說話時表情模仿的維妙維肖。 頓時曉帥哥被堵得啞口無言,更讓在場的高官們,個個表情複雜萬分。 不過他們的反應是氣憤大於尷尬,畢竟今天能出席這場會議的人,身份何其尊榮,平常受巴結慣了,誰敢對他們說這種不敬的話? 異於眾高官反應的,就只有系主一人,只見他表情泰然,嘴角微揚的說道:「看過你的人後,我還以為老任與老曉給我的回報有誤,沒想到現在才讓我見識到他們所形容的你。」 「他們是怎麼說的?」俞飛饒富興致的問道。 「說話尖酸苛薄、三言兩語離不開調侃、個性自私、利益為上……」 聞言,俞飛紳士一禮的回應道:「那我很抱歉,現在才讓系主看見我的真面目。」 此話一落,他轉首對著任哲圭與曉帥哥道:「原來在兩位眼中,我是一個毫無優點的人。」 自嘲的哈哈一笑後,他攤手道:「不過我不介意你們在背後這麼說我,因為這都是事實!畢竟我小氣飛這個名字這可不是被叫假的;好啦,別浪費系主大人寶貴的時間了,請問我將要接受什麼樣的處置呢?」 「豈敢、豈敢,連黑滅大神都拿你沒轍了,我屈屈一個系主,哪敢對你怎麼樣?」 系主嘴上雖是如此說著,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 就在這時,俞飛腦海中突然傳來水藍的訊息。 「我搞定了,小飛,現在不管天上還是地下,我已將蔚藍星所有智能系統全數掌控,他們現在如此對你,你要不要來個報復行動?」 「先忍忍,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俞飛在腦海中向水藍傳達此訊息後,將視線轉回了任哲圭身上,並且道:「任教官,你阻擋我是想動手嗎?」 「俞飛,你相信我的為人嗎?」任哲圭不答反問。 俞飛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相信。」 「好,既然你相信我的為人,那請你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坐好,因為我發覺剛剛的對談中,我們雙方好像有些誤會。」 俞飛心裡雖然還有氣,但也賣了任哲圭面子,回到剛才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看他坐下後,在場的高官們都明顯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任教官,請你說吧!我倒想聽聽你所謂的誤會在哪裡?」 剛坐下來的任哲圭聽及俞飛的詢問,先是調整一下坐姿後,才道:「俞飛你說實話,我們剛剛討論的話,你有聽進耳裡嗎?」 「完全沒有,那段時間我正好在想事情。」俞飛頓了一下,又道:「怎麼?任教官,這個問題跟你所說的誤會有關係嗎?」 他的話語一完,曉帥哥馬上打岔問道:「俞飛,你不會是在裝傻吧?」 俞飛只是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見他這等反應,曉帥哥誇張的拍著自己額頭道:「看來這個誤會真的是大羅!剛才我們談論中提到,雖然你擅自複製智能系統的行為已嚴重觸犯到系規,但由於你是特級榮譽系民,所以並不受系規所規範。 「也因如此,我們又繼續深入的討論,只因發現智能系統被複製的情形是科技部門,而且是用有記錄的緊急通訊方式通知。 「對此,身為總長的俊仁有必要向科技部交代,更何況這個智能系統被複製的過程,正巧是由他操作儀器時被盜取的。 「不過礙於你的特級身份,我們又不能強逼你說出實情,才會間接商討出只要你給個交代這個結論,哪怕是敷衍藉口都沒關係;誰知道你一聽完系主的話,就翻臉不認人,解讀成我們拿系規壓你,真是把我們冤枉死了。」 儘管曉帥哥解釋的唱作俱佳,但俞飛卻是不為所動的冷著一張臉,好一會兒後才充滿挑釁意味的轉向系主。 「系主,我承認我剛才的確是沒有聽到你們的討論過程,對此,我也願意向大家說聲抱歉,但這個抱歉對象並不包含您,畢竟您剛才說話時的表情、語氣,我可是到現在還猶記在心啊!」 「果真是個愛記仇的人。」系主無所謂的一笑後,又道:「如果再來一次,我同樣會用相同的口氣、表情來表達我心中的不滿,哪怕是創系主因此而怪罪於我,我也不會低下頭來對你說聲抱歉。」 「喔!為何?」俞飛興趣盎然的問。 系主道:「所謂敬老尊賢乃是人之常情,打從開始與你接觸後,我們這些人一直都客客氣氣的以禮相待,但你呢,你用什麼樣的態度回應、對待我們呢?」 聞言,俞飛心裡驀然一震,心想:是啊!我什麼時候態度變得這麼狂妄,雖然明知他們有求於我,舉手投足和樣貌也沒有任何老態,但他們終究是身經百戰的老前輩,我怎麼可以如此無禮? 陡然一怔,俞飛仔細回想著自己心態轉變的徵兆。 最後,他找到了他性情轉變的重大主因,那就是精神力本源的晶體化、智能體記憶的大量融合、水藍的躍進,以及掌握神所需要的訊息…… 種種原因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有了高人一等、不可一世的心態。 想到這裡,一陣無力感襲向俞飛心頭,他無法想像,要是沒有系主這席話,他將會被目中無人的心態給蒙蔽成什麼樣的人? 找出癥結所在後,知錯就改的俞飛用力搓了搓臉,隨即起身說道:「各位前輩抱歉,我最近經歷了一些重大的改變,大概是心態上的調整、適應較差,如果對各位前輩有什麼失敬之處,請各位見諒。」 話語一落,俞飛隨即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彎身禮。 「唉啊,坐坐坐,話說開了就好,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系主把俞飛拉坐回椅子後。 「看來老任和老曉沒有說錯,在他們眼裡,除了剛才我提到那幾個缺點外,你果然還有對長輩的敬重、扶助弱勢的俠情……等優點。」 俞飛眼神輕掃了任哲圭與曉帥哥一眼,尷尬笑道:「系主請別這麼說,我沒他們說的這麼好,尤其是幫助弱小這種事,呵!就算有,多半也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 系主輕拍著俞飛的肩膀道:「你就別客氣了,不管他們說的是否屬實,單是從你能聽得進他人對你的評論,甚至是馬上加以悔改這點來看,不管你是不是創系主交代要照顧的人,我盧人彥都挺你到底。」 頓了頓,系主感觸良深的轉首對著任哲圭。 「老任啊,之前我還以為你是受了俞飛好處,所以才會把極差的負面評價說成正面的;現在印證過後,俞飛的個性還真像你所評論那般兩極化;對此,我先口頭向你說聲抱歉,事後我再擺一桌向你賠罪。」 任哲圭無所謂的輕笑道:「老盧,你的抱歉我接受,至於擺一桌賠罪就免了,大家都是老兄弟,有什麼心結說開了就好。 「只要跟俞飛相處過就知道,他表面上雖然是一個以私利為上的人,但只要獲得他的認可,他絕對對你掏心掏肺、處處為你設想,甚至為你犧牲性命也在所不辭。這點,我相信老曉應該跟我有同樣的感受才是。」 系主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後才道:「我們就言歸正傳吧!俞飛,對於俊仁的科技部門,你準備給個什麼交代?」 俞飛想也不想地回答道:「簡單啊!反正我又不受系規管轄,就讓林總長說我這個當事者不肯說不就得了。」 系主點了點頭,把視線轉向科技總長問道:「俊仁,你覺得呢?」 科技總長面有難色道:「這個說法當然是可以,不過往後我們科技部門將會很難堪,畢竟我們智能系統被入侵就已經很丟臉了,更何況是智能系統整個資料全被複製。」 聽到科技總長的說法,俞飛不禁一臉的困惑。 「林總長,對於我複製智能系統資料一事,知道的除了你部門的人員外,會得知這項訊息的就只有在場這些長輩們,而這些長輩跟你關係又匪淺,他們幫你隱瞞都來不及了,又怎會對外說出呢?」 科技總長一臉苦笑。 「你提到的只是官方上的通報程序,但是卻沒有考慮到我們內部人員的心情;你想想,科技部的專業人員哪個不是菁英中的菁英?先不論他們所設計的程式完美與否,至少在有心人想進入智能系統時,都能第一時間捕捉到,並且成功追蹤到對方的身份。 「可是這次卻不同,這一次他們非但沒有防堵、捕捉到入侵智能系統的你,甚至是在你複製完成後他們才得知,這對他們打擊非常大,剛剛向我回報的人,語氣就明顯透露出低落的情緒。 「也因如此,如果我這個總長再沒有一個理由、藉口來安慰自己部下,那往後整個科技部門將會充斥著失敗的氛圍,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入侵我們智能系統的,好讓我們有改進的空間。」 儘管科技總長已拉下身段,但俞飛聽完後卻是完全不給面子的冷笑。 「說句不客氣的話,我雖然不知道林部長口中菁英中的菁英代表為何,可是我卻能告訴您,真正的菁英都是從失敗中求成長的,要是這些所謂的菁英們受不了這次打擊,那我建議您將這些人全部開除。 「畢竟一個小小的打擊就讓情緒永遠浸潤在失敗之中,那這種人絕對沒有資格稱為菁英,充其量只能當作高級廢物來看待。」 言畢,俞飛看科技總長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不禁又道:「林部長,我知道您心裡絕對不認同我的說法,或許心裡更是想著我根本什麼都不懂,又有什麼資格評論您部門裡的專業人士。 「儘管如此,我還是必須誠實的告訴您,我剛才說把這些菁英當作高級廢物來看還算客氣了,否則依照我的評論,他們恐怕連廢物這個詞都沾不上邊,簡直無能到底。」 眼見俞飛越說越難聽,科技總長臉色也越變越垮。 系主不禁開口調停道:「俞飛啊!雖然我剛才說過要挺你到底,可是你好歹也給俊仁留點面子嘛,畢竟整個蔚藍星為首的銀河系,或整體銀河系各子星系的科技問題,都是俊仁他們部門所完成的。 「你現在把他們說得一無是處,實在很難讓俊仁下得了台。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後相處的時間還久,沒有必要為了單一事件而翻臉相向,你說是不是啊?」 他說完,還故意看了看俞飛一眼,眼神中更是表達著適可而止的期盼。 看見系主的暗示,俞飛也非常配合的聳了聳肩膀,閉口不再多說。 不過相對於俞飛的配合,另外一位當事者林俊仁則沒這麼好安撫。 只見他完全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拍桌怒喝道:「我自己部門人員的能力我自己清楚,你別以為自己與創系主有關係,或是我們這些人的身體需要你來改變,就逼我不得拋下尊嚴臣服於你。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不給我一個歉意或交代的話,我林俊仁就跟你沒完沒了!」 話畢,林俊仁視線一轉的對著眾人道:「各位,如果你們還當我是兄弟的話,那就不要介入我跟俞飛之間的事,我個人的所做所為我自己負責,跟你們無關。」 「好!有個性,我最喜歡有個性的人!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彈指的時間,就能將整個蔚藍星的電子衛星癱瘓?」 說完這句話,俞飛馬上在心裡對水藍問道:「水藍,剛才你說天上或地下的智能系統都搞定了,我剛剛撂下的狠話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水藍回應。 林俊仁緊閉著口,沒有任何反應,倒是知道俞飛能耐的曉帥哥和任哲圭面露憂色。 任哲圭婉言相勸道:「俞飛,你別衝動,你一旦癱瘓了蔚藍星的電子衛星,恐怕整個銀河系都會受到波及,千萬使不得啊!」 「對啊,俞飛,你要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用其他方式吧,千萬別搞這一招。」曉帥哥道。 俞飛口氣不善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就是有人瞧不起我,這口氣你們叫我如何嚥下去?」 任哲圭略顯激動的向系主建議道:「系主,不然你指定個項目讓俞飛試試,讓他證明自己的能力不是口說無憑,否則事情引爆後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在場的人都知道任哲圭的個性,他會有激動的反應,表示事情真的不簡單。 系主也知輕重,對著科技總長勸道:「俊仁,就依老任的建議吧,在不影響星系運作的情形下,你出個題讓俞飛試試,你看如何?」 俞飛不管林俊仁有何反應,直接在心裡對著水藍傳輸道:「水藍,請你在科技部歸納為機密級智能系統裡,留下火紅的『我來了』三個字,這個動作你需要多久時間?」 「我已經完成了,小飛。」 沒預期到水藍動作會這麼的迅速,俞飛趕緊對眾人說出「我來了」三個字。 前一秒,眾人還對他毫無頭緒的吐出這三個字倍感納悶,不過下一秒,各部門的總長們已紛紛感覺到衣領上的晶片傳來震動,並將它取下接上額頭。 俞飛一眼望去,每個人額頭上的紅色晶片都不停閃爍著,而且詫異的目光全都投射在他身上。 俞飛閉眼一歎後,心裡對著水藍傳說道:「水藍,待會兒我手指一彈,你馬上把剛剛留下的我來了三個字解除,讓他們的智能系統恢復原有的運作狀況。」 交代過後,他隨即舉起手來彈指並道:「解除!」 這時,眾人表示通訊的紅色晶片依舊閃爍,但看俞飛的眼神卻是駭然中憑添幾分敬仰,特別是與俞飛槓上的林俊仁,反應雖然與眾人差不多,不過卻多了幾分言語無法形容的複雜。 第四章 忠犬一零二 銀河系裡,只要正式被列為系民,就能享有宅居分配、醫療照護、職能分配……等一些權利。 俞飛這個特級榮譽系民當然不能例外,他的住所被安排系主、高官們的住所之上,創系主的神居之下。 而他的住所之寬敞,少說也有上千坪。 除了一百名直屬俞飛的駐衛軍外,系主派了二十個傭人、十個廚師、兩個管家給他,這些人員住在他那邊,吃的、用的全可報帳讓政府吸收。 當然政府也不是傻子,每個月的額度都是固定分配好的,若是他嫌人員不足,想額外再增加、或是想加菜,那就得自掏腰包。 這一區管制森嚴,可不是一般系民所能接近的,而且住所也不像一般系民所分配到的公寓式住宅;他們的住所雖然也是浮在空中,但卻擺脫一般住所的形態,呈現出如山般的形象,依職位層層疊出上下之分。 剛開始,這棟三樓式的房子除了直屬於俞飛的一百名駐衛警外,完全是空蕩、無擺設的。 可是幾天後,俞飛將配給的裝修費發揮的淋漓盡致,甚至還預支了他自己五個月的薪俸,讓這些與他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人員們擁有自己專屬的房間,以及家俱。 他這個動作是發自內心的,但卻也因此拉攏了這些人的心。 今天,是議場初次會議結束的第十七天,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俞飛在蔚藍星的家已佈置完成。 此時,不管是管家、軍人、傭人……所有成員都聚集在餐廳裡,享受著餐廳正式使用的第一頓大餐。 用餐過程中,大家並沒有因為身份或系民級數的不同,而彼此有排斥、隔閡感,完全就像一家人聚餐一樣,邊吃邊聊、有說有笑。 俞飛這個主人則像是公關般,時而這裡搭個腔、那裡說幾句見解,時而提出問題讓大家共同討論,自始至終,場面都沒有冷過。 就在這樣愉悅的用餐氣氛下,午餐的結束時間已經敲響,俞飛飽足感十足的打了一個長嗝後,對著準備回到工作崗位的眾人說道:「說真的,今天這一餐,是我這幾天以來吃得最爽的一餐,大家和樂融融的用餐情緒,讓我覺得很溫暖。 「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家庭,這裡對你們而言只是一個工作的地方,可是我真的非常感謝你們如此配合我,讓我重拾對家的感覺。」 俞飛略帶感歎的頓了頓後,又道:「你們有自己的家、我也有自己的家。在家中,我們有可能是一家之主,也有可能是家中的兒子、女兒…… 等不同身份。 「但不管我們在家中角色為何,我們都是人,一個擁有意識自主權的人,所以儘管這裡不是你們真正的家,但我同樣賦予你們擁有自己意識自主權。 「這個自主權絕不要因為自己的系民級數高人一等,或低人一等就擁有驕縱或自甘墮落的心態,畢竟人不怕別人瞧不起,最怕的就是看輕自己。這點是我個人的看法,希望大家共勉之。」 俞飛話語一完,餐廳裡響起了熱烈掌聲。 掌聲過後,俞飛開口道:「兩位管家、以及所有駐衛軍,散會後直接前往屋外廣場,散會。」 言畢,俞飛也站起身來走出餐廳。 不久之後,俞飛來到了屋外廣場,就看見眾人以兩位管家為首、百名駐衛軍為後,井然有序的等著他到來。 這時,俞飛二話不說直接喚出呈隱形狀態的水藍號,要求水藍開啟大門讓這些人進入。 待眾人魚貫進入後,俞飛也隨後走了進去,並讓水藍將艙門關上。 由於俞飛在喚出水藍時,就要求水藍將船艙空間改為開放式狀態,所以眾人進來後,就自動呈屋外廣場隊形靜候。 俞飛走到隊形前方後,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全都是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尤其兩位管家更是系主所指定的服侍人選;但不管如何,你們的豐功偉業對我來講都已是過去式。 「今日,不管你們是自己選擇還是受到系主指派,我都會毫無條件的幫你們改造身體,而這改造的前提,純粹是這幾天觀察下來,我發覺你們的行為讓我認同;現在廢話不多說,你們只要平心靜氣原地盤膝坐好,其他的就交給我來執行,開始吧!」 眾人聞言內心是又驚又喜,不過外在的反應卻很平和,就怕表現得太激動會影響到事情的進行。 當眾人按照吩咐盤膝坐下後,俞飛隨即又道:「待會兒你們屁股下會出現一個平台,並且會有浮起的狀況,別緊張,那是我為了節省麻煩,自動將你們的高度調整成與站立的我同高。」 見眾人點頭表示瞭解後,俞飛馬上在腦海中對著水藍傳輸道:「水藍,跟上次一樣。」 俞飛腦海中傳輸一完,在場一百零二個人的座位瞬時單獨升起了一座獨立透明平台,見位置高低調整完成後,他又道:「現在請各位眼睛閉上、凝心靜氣。」 他說這話的同時,也利用精神力在話語中加進了如催眠般的能量,所以眾人很快的進入他所要的狀況。 走到管家身前,俞飛雙手結起手印,開始進行解封儀式…… 系主的辦公廳內臨時召開緊急會議,會議進行間,除了曉帥哥與任哲圭外,眾高階官員們正一臉鬱悶,使得氣氛異常沉悶。 召開這場緊急會議的起因,是科技部發現銀河系在短時間內又多了一百零二艘的九級艦。 對於這突發狀況,眾高官都心知肚明,因為當初任哲圭等十人在突破瓶頸後,他們的地晶太空船就自動升等為九級艦,如今多出了這一百零二艘,有腦袋的人稍微想也知道,一定是俞飛家那一百名駐衛軍與兩名管家。 說真的,這件事讓這些高官們心情相當矛盾,一方面高興著銀河系又多了一百零二艘堅強的戰力,另一方面則因在場除了曉帥哥和任哲圭外,其他高官們都只有望眼興歎的份,使得他們倍感低落。 看著整場會議氣氛低迷不振,曉帥哥忍不住發起牢騷。 「俞飛就是這麼有個性的小子,他對自己認同的人可是掏心挖肺在所不辭,要是二十天前俊仁能好好跟他談,你們今天也不用坐在這邊空歎息了。」 系主揮了揮手道:「老曉,這不關俊仁的事,畢竟他是科技部的老大,換作是你管轄的部門受到同等的污辱,你能嚥下這口氣嗎?」 議會長插口道:「對了,老任、老曉,俞飛住進新居後,系主要你們擇日拜訪,結果怎麼樣?」 「能怎麼樣,他地晶太空船的智能系統回應說:『屋主說新居尚未落成、不便接客!』就把我們打發掉了。」曉帥哥雙手抱胸,一副憤憤不平樣。 系主聞言,對著眾人問道:「這段期間,俞飛除了向財經部門預支薪俸外,是否還有與其他部門有所往來?或是私下通訊?」 眾人全搖頭以對。 只有任哲圭開口道:「我曾試過與他聯繫,可是卻都被他的地晶太空船給過濾掉了,所以一直無法直接與他通訊。」 財經總長道:「你們都說未與俞飛通訊,就遭到他地晶太空船的智能系統拒絕,可是照理說,地晶太空船隻是幫我們把通話訊息轉接到通話鈕上,除非是我們事先在地晶太空船內輸入拒絕通話名單,並加以封鎖,沒聽過有智能系統回應這種事。」 任哲圭看了曉帥哥一眼,並道:「別忘了,俞飛的地晶太空船,可是連神都不知道的幻艦級,其中的奧秘可是我們無法想像的。」 曉帥哥當然知道任哲圭看他的用意,是在提醒他別錯口把水藍這個智能系統人性化的事情說出來,這可是他們受俞飛解封的人當初所討論出來的結果。 因為水藍的人性化他們全見證過了,尤其是她耍起性子來根本是比人還難搞,所以他們顧忌到要是事情傳了開來,科技部一定會產生強烈興趣,甚至好勝的自行鑽研、開發。 到時候俞飛要是耍神經的給他們技術指導,那後果必定是不堪設想的。 議會長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無奈道:「那他到底是想怎麼樣?」 苦無對策的系主輕拍桌面後,起身說道:「既然他有時間幫他們突破身體上的瓶頸,表示他家已經整理好了,那就沒有拒絕訪客的理由,我們直接殺到他家去。」 「這……是可以啦,不過依我對他的瞭解,我建議大家準備個伴手禮,就當做是去祝賀他新居落成,這樣一來不但不會那麼突兀,另一方面也展現出我們的誠意。」曉帥哥道。 在系主的帶頭下,一群高官們從他們的宅居向上步行至俞飛的住所。 可是到達目的地後,望眼一看,眾人全愣了,因為住所的周圍竟然完全沒有駐衛軍在巡邏或防衛。 雖然宅區這塊區域本身就有高級的防護、攻擊措施,可是系主認為俞飛既然是特級榮譽系民,該有的門面當然不能少,否則一百名駐衛軍是派來做什麼的?若是另作他用,至少也要留幾名下來守衛、通報吧! 站在屋外廣場的矮牆前,系主皺著眉問道:「老任,這是怎麼回事啊? 人呢?」 任哲圭攤手回應道:「我也不知道!」 這時,原本空無一物的屋外廣場突然憑空開啟了一道門,俞飛則站在門前。 「系主和各位長官,今天怎麼有空蒞臨寒舍呀?請進、請進……」 他說話的同時,門前現出一道階梯,待他順著階梯走向地面後,這道門和階梯也隨之消失。 「歡迎、歡迎……」俞飛面帶笑容的迎向走進廣場的系主他們。 系主沒有回應俞飛熱情的招呼,劈口就問:「駐衛軍呢,怎麼一個人影也沒看見,老佐、老佑呢?」 系主口中的老佐、老佑,就是他派給俞飛的兩名管家;「佐丹」是對外總管,「佑雲」則是內部總管。 「他們啊,現在正忙著呢!」俞飛輕鬆回應。 「忙?那駐衛軍呢?不會一百個全在忙吧?」曉帥哥問。 「的確是!」俞飛說完,見系主他們全是面露狐疑,不禁對著後方喊道:「你們全出來見客吧,否則人家還以為我把你們集體綁架了呢!」 他話語一落,廣場上方再次憑空開啟一道門及階梯,兩名管家走下來後,駐衛軍也陸陸續續走了下來。 看著駐衛軍們個個衣衫凌亂、虛弱無力、臉色慘白,就連一向穩重的佐丹和佑雲走起路來也輕浮踉蹌,系主他們真的是驚駭不已。 只見佐丹還沒向系主他們問候,就閉著眼睛、雙手大攤的做了一個深呼吸,他緩緩吐出氣息後,順口說道:「舒暢多了,還是外邊的空氣比較好!」 此話一出,他身邊的人就像是刻意要與他劃清界限一樣,全閃了開來,甚至還動作一致的指著他,並異口同聲的對著開啟的那扇門說道:「是他說的!」 佐丹聞言急忙張開雙眼,一臉懼樣的對著那扇門急欲解釋,「我沒……我不……這……」 令系主他們不解的是,佐丹對外執事的能力一向表現得可圈可點,說起話來更是能言善道,怎麼幾天不見,就變得這麼口拙。 這時,俞飛也不管他們的反應為何,開口催促道:「系主要不要點個名、清算一下人數,如果不需要的話,那他們該進去忙了。」 搞不清楚狀況的系主,一時之間還真不知如何回應。 「好啦!既然系主沒說什麼,那大家上去繼續吧!」俞飛說完,走到佐丹身旁拍著他的肩膀道:「保重了!」 佐丹眼神哀怨的看了俞飛一眼,轉身就尾隨眾人走向階級,嘴裡還喃喃自語道:「真是的,沒事見什麼客,早不來、晚不來,真會挑時間!」 很快的,剛剛廣場上還黑壓壓的站著一百零二人,現在又恢復了原先的空曠,徒留俞飛與系主他們面面相覬。 雙方一陣靜默後,系主才婉轉說道:「俞飛,雖然你不受系規管制,而這些人又是你的直屬部下,不過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我們的老兄弟,可不可以請你高抬貴手,別凌虐他們。」 俞飛委屈說道:「我哪有凌虐他們,你們要是不信,可以隨便叫幾個下來問問。」 就在系主他們互做討論之時,廣場的空間裡突然傳來佑雲的聲音。 「我說系主、老盧、人彥兄啊!你就不要替我們操心了,我們很好,而且沒有受到任何欺凌,這一切,都是我們心甘情願的。」 聞言,議會長揚聲對著空間道:「老佑啊,你的話聽起來怎麼好像帶點言不由衷的味道?」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系主應聲過後,轉首對著俞飛問道:「我們可進去參觀一下嗎,看看他們是在裡邊忙些什麼?」 俞飛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很抱歉,忙碌中,謝絕訪客!」 堂堂一個系主,出口的話被這麼斬釘截鐵的拒絕,臉色也不禁僵凝了起來。 為了化解尷尬,曉帥哥接口說道:「俞飛啊,來者是客,我們帶了禮物來祝賀你新居佈置完成,你不讓我們進去參觀一下,順便看看禮物嗎?」 「好吧!既然你們那麼有誠意的帶了禮物來,那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各位長官請隨我來。」 隨著俞飛的帶領,系主等人已進到了俞飛佈置樸實、空間卻有限的客廳。 雖然客廳的空間不大,但每個人還是都有位置坐。 訪客一到,傭人很盡責的端上了茶水。 俞飛坐下後,揮手要留在一旁準備隨時侍奉的傭人退下,隨後才開口對系主他們致歉道:「各位長官很抱歉,由於個人開銷全部花在裝潢上,所以沒多餘的東西來招待各位,請各位將就一點,喝純水吧!」 曉帥哥四處看了一眼,並道:「你開銷都花在哪裡啊,我大概看了一下,你這裡也沒什麼豪華的裝潢、貴重的擺設,怎麼還搞到預支薪俸?再說,我記得在銀河學院時你不是有一台食物製造機嗎?只讓我們喝純水,這種待客之道好像不是很誠懇耶!」 「是沒什麼貴重物品沒錯,不過我給每個人一間房間和一些擺設,你們想想,一百三十二人耶,花費大不大?至於食物製造機我則丟在水藍號裡,畢竟你們給了我十名廚師,我當然要好好享受他們的手藝吧!」 「你這是何苦,讓他們一百多人享受,自己卻苦哈哈。」曉帥哥無奈一歎後,又道:「好吧,錢的去向你交代清楚了,那總可以讓廚師替我們準備一些小點心吧?」 俞飛搖頭道:「沒辦法,我沒這方面的預算,你們那一點餐食費要養這麼多人都很吃緊了,哪還有多餘的錢去買點心的材料?」 財經總長反駁道:「我們撥額的方式都是高於最低估計額,照理說,主人吃好是正常的,其他人吃得平常是慣例,月底一定會有餘額才對啊,怎麼會出現不足的情況?」 「不要把你們主人吃好、僕人吃草這套用在我家,在我家裡,大家吃的、喝的都一樣,就像你們喝純水、我也喝純水,而且你們一人一杯,還是佔了我們的份咧,我們已經沒多餘的錢可買純水了,所以走之前請你們把水喝光,免得浪費了。 「還有,請你們行行好,千萬別續杯,否則月底還沒到,我們恐怕連水都不夠喝了。」俞飛不客氣的直接明說。 眾高官互視了一眼,議會長苦笑道:「你是在諷刺我們給的錢不夠多嗎?不然怎麼聽起來,這裡的待遇好像比囚犯管理局還差似的?」 「我並沒有諷刺任何人或單位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論事、陳述事實。」 俞飛頓了頓,又道:「還有,不要以為我這麼計較是想跟你們要錢,屬於我的權利我會接受,不屬於我的,你們增加再多的預算我也不會拿取。」 系主聞言,壓低音量道:「俞飛啊,我知道你有自己一套待人方式,不過你對我那一百零二個老兄弟與那些十階、八階的傭人、廚師給予相同待遇,要是事情傳了開來,我們的老臉要往哪兒擺啊!」 見俞飛不以為然的皺了皺鼻,沒有回應,議會長又道:「俞飛,當初這套階級制度是創系主所規劃的,你現在這麼胡搞一通,我們真的很為難,如果這些傭人或廚師傳了出去,那整個階級規範制度不就形同虛設?」 聞言,俞飛冷哼道:「所謂系民的階級區分差別,是來自於他們所該享有的褔利,隨著階級的不同,所享受的福利也不同,可是為什麼從你們口中聽起來,低階的系民好像不是人似的。」 俞飛這番話說得眾高官們啞口無言。 的確是!長久下來,階級之分確實在他們心中鞏固了,他們都忽略了低階系民受尊重的基本需求。 系主道:「我瞭解你對人權的尊重,然而我們何嘗不是?我們並不會以強者之身份去壓迫階級低的人,甚至我們還非常鼓勵低階者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 「宇宙間有生物鏈,在我們這裡也是一樣,你當過軍人、應該知道軍中的階級之分,我們這裡的規矩就是如此,如果有人認為自己受到階級比自己高的人欺壓,那可以尋求申訴管道,而且保證公平、公正、公開,絕不官官相護。」 俞飛聽完後,熱烈的拍起手來,隨後才道:「系主講得真好,我就是以這種同等心來對待你們派到我家裡的人,可是系主剛剛又說我『委屈』了你們那些弟兄們,這前後說法不是相互矛盾嗎?」 這時,久久未開口的任哲圭,對著系主道:「老盧,別再浪費口舌了,你再怎麼說也說不過俞飛的,直接說出我們來此的用意吧!」 「不、不、不,我認為我們應該先把自己的禮物拿出來,展現我們的誠意才對。」 曉帥哥說完,率先從自己的星儲手中拿出一個一體成型的手工瓷壺。 「這玩意兒年代不可考,是我之前跟隨創系主四處征戰時,找到的寶貝,可別以為只是個手工骨董,你要是把純水倒進去,在壺內停留個幾秒再倒出來,純水馬上變成加味水。 「雖然我很喜歡這寶貝,可是為了感謝你對我身體的改造,我決定忍痛割愛。」 俞飛倍感興趣的接過手後,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眼前的純水倒了進去,待他倒出來試喝時,口感果然不同,多了一種唇齒留香又回甘的氣味。 本來他想當場把大家的純水都倒進去的,可是怕這瓷壺的奇效會有次數性,所以就毫不客氣的把它收進星儲手中。 看著俞飛愛不釋手的收下瓷壺後,任哲圭也拿出一把黑色的短刀,說道:「你對這把刀應該還有印象吧,這是我們初見之時交手的那把刀,送給你當紀念。」 任哲圭雖然沒有華麗的修飾之詞,但俞飛卻感受得到他的誠意。 只見他接下短刀後,貼在自己胸前幾秒,然後放回桌上道:「任教官,這把刀對你應該很有紀念性吧,我不能收,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說完,他不想讓任哲圭有拒絕的餘地,馬上又道:「任教官、曉院長,我知道你們對那些老弟兄在我的地晶太空船內做什麼很感興趣,現在就去看看吧!」 聞言,他們兩人互看了一眼,起身向系主打了照面後,就走向屋外。 俞飛則在這時對水藍心靈傳輸道:「水藍,讓曉院長與任教官進去,並幫他們輸入我事先為他們準備好的功法,輸入後強制執行訓練模式。」 「收到。」 透過心靈傳輸,俞飛明顯感覺到水藍的興奮之情,好像迫不及待的等著多虐待兩個人。 待大門關上後,俞飛毫不客氣的對著系主等高官們說道:「如果你們真的有誠意送東西給我,那就拿出來吧,我不怕你們說我厚臉皮,因為我知道你們當年隨創系主四處征戰時,搜括了不少好東西,大家拿出來交流、交流嘛。」 眾人雖然對俞飛這種收禮的行為很不以為然,但想歸想,他們還是一一把自己的禮物擺放在桌面上。 而俞飛完全沒有把玩就收進星儲手內,並眉開眼笑的想著:要是全銀河系的人都為求突破瓶頸而送他一份厚禮,那他往後的日子可就悠哉羅! 心想之後,他對著眾人道:「大家可能對我收禮一事很不認同,不過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不佔一點便宜,做起事來就施展不開手腳,請別見怪。」 咧嘴一笑後,他又道:「我知道大家來此的用意,所以現在禮都收了,突破瓶頸的儀式也該進行了。」 話落,他要大家把面前的純水先喝完,然後拍手要傭人進來收杯子。 待桌面清理乾淨後,他要八名高官一起盤坐在桌面上,桌子雖然不大,八人分座兩列也稍嫌擁擠,不過高度卻符合他的需要。 同樣的,俞飛藉由精神力的安撫,使他們凝心靜氣後,開使進行解封儀式。 第五章 翻臉比翻書快 系主他們八人時間不一的從修煉狀態醒來後,就坐回椅子上,尚未摸索自己身體改變的狀態,已被眼前的畫面給嚇了一跳。 任哲圭、曉帥哥、佐丹、佑雲及其他駐衛軍人,正狼狽不堪、拖著疲累身軀湧進屋內。 見這些老兄弟們連個招呼都不打,系主正想隨便叫個人問一下,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口才一開,已見俞飛從後方悠悠哉哉的走了進來。 「欸,你們醒來啦!」俞飛問。 「是啊,剛醒來不久。」 系主回應後,馬上指著往屋內走進的眾人。 「怎麼回事,老曉和老任不是去看他們嗎?為什麼會被攙扶進來?還有其他人,怎麼……」 俞飛抬手打斷系主的問話,說道:「我們現在要進餐廳用餐,你們要不要一起來?不過最好是不要啦,因為我們食物的量都是估算好的,你們也知道,我們開銷大、生活比較拮据嘛!」 話一丟,俞飛轉身就走向餐廳,系主他們互看了一眼,為了搞清楚狀況,也厚著臉皮跟了進去。 來到餐廳後,除了餐廳的空間規劃得比客廳大上幾倍外,眼前所見畫面更是讓他們倍感訝異! 廚師和傭人正忙不迭的替癱坐在餐椅上的眾人擦臉、喂純水。 有些等不及被喂的,就自己勉強的端起純水來喝。 就連一向以強悍為風格的任哲圭,端起八分滿的水杯,也不禁抖漏得剩不到三分,還要傭人替他把杯口靠向嘴邊。 曉帥哥則是裡頭最不堪的,他像失去意識般癱掛著,完全都要靠別人幫忙。 場面雖然混亂、忙碌,可是卻充滿溫馨感,致謝聲不斷,全場唯一的閒人,就屬俞飛和堵在門口觀看的系主等高官們了。 儘管俞飛不太願意他們留下來用餐,可是來者是客的道理他還是懂,所以他道:「請各位到圓桌那邊自己找位置坐,等他們恢復後,我們馬上開飯。」 眼看俞飛招呼完後就要離開,系主即時抓住他的手,問道:「請等等,你應該沒什麼事要忙吧,不如就陪我們聊聊,不然先說一下他們到底是怎麼了也行。」 俞飛無奈的順手將系主拉到圓桌前坐了下。 「現在可以先放開我的手嗎?」 系主手一鬆開,馬上又問:「你快說,這是什麼情況?」 只見俞飛食指輕放在嘟起的唇上,並道:「不能說,這是機密,不好意思喔!」 「機密?銀河系除了創系主外,就屬現任系主職權最大,你這麼說,似乎對系主不太尊重。」科技總長一臉嚴肅道。 俞飛嘿嘿道:「林總長,你指的是公事方面吧?我想個人隱私方面任何人都有自主權才是,否則難道你在家裡和你老婆做了什麼事,也要公諸於世嗎?」 科技總長沒好氣道:「你別跟我耍嘴皮子,依照系規,我們派駐在你這裡的人雖然是直屬於你,但他們還是在系規管制的範圍,所以我們還是有權掌握他們的舉動。」 攤了攤手,俞飛道:「既然你有權掌握他們,那你應該去問他們才對。」 在他們談話間,駐衛軍等人的情況也稍有恢復,並分工合作的進行餐桌的清理,甚至是幫忙廚師上菜。 這時,俞飛對著後方忙得不可開交的廚師們喊道:「不好意思,今天多了十個客人,麻煩大廚將每個人的菜量稍微調整一下,多準備十份。」 在眾人的分工合作下,餐盤已一份份端了上桌,很快的,以圓形主桌為首的三列長桌上,已排滿了菜色豐富的餐盤。 照理說,這麼大的出菜量,在銀河系通常都是採用機械化來進行,但由於俞飛愛吃熱食,又愛一家人和樂融融的熱鬧氣氛,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忙碌、混亂的場面。 坐在主桌的俞飛眼看每個人的餐都上了,不禁對著一旁的駐衛軍道:「寬典,麻煩你請任教官、曉院長和老佐、老佑兩位管家過來主桌坐。」 「喔!」林寬典回應過後,馬上揚聲喊道:「老任、老曉、老佐、老佑,小飛叫你們來主桌坐,餐盤自己端啊!」 待任哲圭他們四人過來主桌後,俞飛稍微看了一下三列長桌的就坐情況,看沒有人員走動,隨即喊道:「大家辛苦了,開動吧!」 開動聲一落,餐廳內開始喧嘩了起來,有的人互相交換菜餚、有的人邊吃邊聊……而主桌這邊,除了俞飛和佐、佑兩位管家埋首苦吃外,任哲圭含蓄的吃著,曉帥哥則還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 至於系主他們八人,則是被眼前這用餐氣氛給再次驚愣住。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真的無法想像,眼前這一百多人竟會相處得如此融洽,而且不分階級身份、菜色一致,原本他們還對俞飛喊窮的言詞持著保留態度,懷疑他是想趁機敲詐一筆額外津貼,沒想到他說的竟然句句屬實。 俞飛狂扒了幾口後,嘴中菜餚都還沒吞下肚,就對著一旁的佐丹說道:「老佐你看,我就說寬典跟小雯有曖昧嘛,早知道就跟你下個賭注。」 佐丹聞言,抬頭看向俞飛所示意的方向,回應道:「老佑昨天才和我說過,不過我還是認為他最後會選擇婷婷;唉啊!都怪你啦,沒事叫我們過來這裡坐,本來我還想坐在他們旁邊,吸收一下八卦消息,你看他們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不可能是婷婷。」佑雲把口中的菜吞進去後,又道:「老方把婷婷把很久了,寬典不可能橫刀奪愛,他接近婷婷說不定是在替老方鋪路。」 佑雲的話一說完,俞飛和佐丹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對於他們的閒談話語,系主等高官真的是傻眼看待。 他們都納悶的想著:這真的是我們那些老兄弟嗎?相處這麼久了,怎麼沒見過他們這麼八卦、無拘無束的一面? 當系主他們心有所想時,俞飛他們也持續用著餐,突然,任哲圭放下餐具,擦了擦嘴道:「俞飛,我明天是否還可以上你的地晶太空船?」 「我也要……」俞飛還沒回應,曉帥哥也有氣無力的附和。 俞飛看他食物完全都沒動到,不禁回應道:「當然可以,不過前提是你們必須把眼前的食物吃光。」 又是一次令系主他們瞠目結舌的畫面。 他們無法想像,俞飛的話竟然這麼有效,只見他話才剛說完,原本虛弱無力的曉帥哥竟然強打起精神來用餐,就連任哲圭也像聽話的小孩般,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來。 而佐丹在餐盤見底後,抬頭對系主他們說道:「老盧啊,你們別客氣,快點用餐吧,要是留了剩菜,別怪我們這些老兄弟對你們大發怨言。」 系主聞言,一臉正色的看著佐丹道:「老佐,說老實話,在俞飛這裡當管家你快樂嗎?我要聽實話。」 「那當然,除了快樂之外,我還重拾了許久未有的充實感。」佐丹發自內心的誠懇回應。 「你所謂的……充實,指的是什麼,這裡的工作量有那麼大嗎?」系主又問。 佐丹看了俞飛一眼,沒有任何回應。 看著默然不語的佐丹,系主轉移目標再問:「那你呢,老佑?」 「我的感受和老佐一樣,而且絕無虛假。」佑雲道。 系主沉重的點了點頭後,繼續追問道:「老任,你實話告訴我,你們到底在俞飛的地晶太空船內搞什麼?很抱歉,為求真相,我不得不以系主的身份來命令你說實話。」 「回系主,我們在裡面接受一種從未接觸過的訓練,一種身體突破瓶頸後才能進行的訓練;簡單來說,我們正在學習一些我們未曾接觸過的功法,協助自己達到修煉者的境界,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純粹以強悍的肉體來抗敵。」 任哲圭以一絲不苟的態度回應。 得到答案後,系主的臉色也不再那麼緊繃,他口氣緩和的對著俞飛問道:「既然是好事,你為什麼要隱瞞不說,還故意以機密之說來誤導我們!」 「我誤導?哼呵!為何不說你用系主身份來威脅任教官說出他不想說的話?」 搖頭一歎後,俞飛冷斥道:「沒想到我之前一心嚮往的銀河系,會是個這麼的強權的星系,既然如此,我想我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你們表面上說得天花亂墜,結果我這個特級榮譽系民的私人隱私,卻得讓你們用強權來威脅我身邊的人說出。 「呵!我要是繼續待下去,難保我不會成為你們這些老兄弟彼此間的疙瘩,甚至是破壞了你們長久以來的情感;我不想、也不願讓這種情形發生,所以我明天就走。」 俞飛話語一落,人也站了起來,原本噪雜的餐廳頓時陷入一片沉靜。 曉帥哥為了拉住他,整個人跌趴在地。 無力撐起身子的他,乾脆趴在地上說話:「俞飛,基於職責,系主有知的權利、老任也有明說的必要,所以他們都沒錯,你別這麼衝動。」 俞飛將嘵帥哥扶回椅子上坐好後,依然站著說話。 「曉院長,我一點都不衝動,在我原本的打算中,是想在銀河系學得科技後,回到我的故鄉有所發揮。 「可是歷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後,我才發現夢想與現實是有差異的,沒想到這裡除了一些自視甚高的過氣菁英分子外,根本連最基本的人權尊重都沒有,這種地方,我也沒興趣再待下去了。」 系主站起身來委婉說道:「俞飛,很抱歉讓你有這種感覺,不過我真的沒冒犯你的意思,希望你能瞭解。」 「我了不瞭解並不重要,你該問的是住在我上面的那個神了不瞭解!」俞飛用眼神往上方掃了一眼。 聞言,眾人臉色都變了。 系主回應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沒關係,反正不管是你們或是上面的那個神,我都無所謂,畢竟我無求於你們。」話一丟,俞飛隨即率然離去。 俞飛回到房間後,冷靜的檢討著自己剛才的言語,他自問,自己這麼抑制系主他們的權限對嗎? 可是如果自己不強勢一點,那他在這裡還有什麼隱私可言,他還能做什麼?難不成真的要留在家裡等人來找他進行破封儀式?或是等著神來向他拿取主訊息? 一想到神,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是滿懷憤慨。 早在他被帶到這間房子之時,他就感覺到上方那創系主的居所有神息存在,而且他很明確的知道那個神息的存在並不是歐麥嘎,而是噬神一方。 對此,他真的被搞糊塗了,他記得黑滅他們說過,不管哪個星系,一旦有神留駐,那其他神就不會踰越,而銀河系不就是歐麥嘎所屬,為何他的居所內會有噬神存在? 俞飛在無法釐清的情形下,只好留下來觀察這個噬神的反應。 可是令他遺憾的是,這麼多天以來,上頭那個噬神竟然沒有任何動靜,好像不在乎他的存在似的,而且也都沒用神息窺探他。 也因這層不明因素的存在,讓俞飛憂慮萬分,所以才會在剛才被系主觸及隱私時撂下狠話,甚至是將噬神的存在透露出來。 可是激動過後,接下來該怎麼走呢? 剪不斷、理還亂的他,不想讓心頭亂成一團,乾脆什麼都不想的上床睡覺,一切等醒來再說吧! 俞飛將煩惱的事拋諸腦後,安穩的在樓上睡著覺,卻不知道餐廳裡的系主和高階官員在離開他家後,馬上回議場召開緊急會議。 連夜的激辯,讓系主的辦公室內吵成一團。 而俞飛醒來後,真的毫不眷戀的就要離開,和他短暫相處的這一百多人則老早就在屋外廣場上等候,一見他走出大門,個個面露不捨,但卻是欲言又止的沒有開口挽留。 俞飛感受得到他們的心意,也知道他們的難處,所以感性說道:「我瞭解各位不方便開口的煎熬,想必大家昨夜都睡不著吧……」 淡然一笑後,他又繼續道:「我也曾有過一群患難與共的好兄弟,所以你們之間的濃厚情誼我也能體會,選擇與你們那些老兄弟安然共處才是對的,畢竟對你們而言,我只是一個過客,我並不願見到你們因我而壞了關係。」 眼看眾人一副凝重樣,有幾個女性已哭得淅瀝嘩啦。俞飛不禁調侃道:「用不著這麼誇張吧,又不是要訣別,我剛才的話只是要讓駐衛軍和老管家們知道,我瞭解他們心裡的感受而已。 「既然這裡可以白吃白住,我當然還會再回來,瞧你們哭得像在替我送終似的,真是的。」 這時,對外管家佐丹打起精神,正色說道:「小飛,只要你特級榮譽系民的身份沒解除,我們都是隸屬於你,既然你要暫時離開,那依規定,我這個外管家有必要帶領二分之一的駐衛軍與你隨行,以確保你的安危。」 俞飛雙眼往上一瞪,玩笑性的問道:「老佑,接下來你該不會說,內管家必須帶著一半的廚師與傭人與我同行吧?」 佑雲聞言爽朗一笑道:「好一個舉一反三,事實確是如此,不過如果有必要,我們也可以全員跟上,反正水藍大小姐可以隨意變幻內部的空間大小,一路上多了我們這些人給她虐待,她應該很歡迎我們才是。」 佐丹接口道:「本來我和老佑及一百名駐衛軍是應該全部跟你走的,不過怕你嫌人數太多,最後只好……」 「停、等等!」俞飛連忙揮手打岔道:「我不管你們打算為何,不過在未經我的同意下,討論出來的結果都不算數。」 「你不是把我們當一家人看嗎?」佐丹問。 「是啊,怎麼樣,這跟你們隨不隨行有什麼牽扯性?」俞飛道。 「牽扯可大了,既然我們都是一家人,那依照你之前所說的,如果我們家裡有意見分歧時,都要投票決定,並以少數服從多數,不是嗎?」佐丹巧言道。 俞飛看著佐丹一臉無辜的回嘴,他就像被人緊緊掐住脖子一樣,渾身難受、有口難言。 所謂打鐵趁熱,佑雲見俞飛陷入窘境,不禁接口道:「小飛,這有什麼難以回應的,簡單一句話,你當不當我們是一家人嘛?」 「是一家人!」 俞飛此話一出,眾人隨即響起一片歡呼。 一會兒後,俞飛抬起手來要他安靜,並道:「既然是一家人,那各位是不是也要尊重一下我這個大家長的意見?」 「沒問題,你把意見提出來讓大家進行公投。」佐丹道。 抿嘴一思後,俞飛才道:「我的意見暫時保留,一切等系主表明態度後再說吧!」 身為廚師的小雯突然插口道:「要是系主沒有任何表示呢?」 林寬典也接口道:「你別亂講,系主一定會來的。」 就像證明林寬典的話語似的,駐衛軍中隨即有人喊著:「系主他們來了……」 這話如同口令一般,眾人一致的看向廣場外,並主動開出一條通道,以便系主他們無阻的走向俞飛。 他們一行人與俞飛碰面後,系主開口就問:「你真的決定要走嗎?」 俞飛不答反問道:「怎麼樣,跟上方的神討論過了嗎?」 系主沒有正面回應,反倒是裝傻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在逃避我的問話嗎?」 被系主這麼一刺激,俞飛難以忍受的將自己的精識感外放,並直接以精識感傳輸方式對那名噬神挑釁。 「你的天生使命不是以殺我、破壞我為目標嗎?怎麼來這麼多天了,還沒找到下手方式嗎?不然怎麼一直不敢現身。」 由於精識感是意識的延伸,俞飛知道自己目前的精識感根本無法與神相比,一旦受到攻擊,後果絕對是慘烈的代價,所以話一放完,他也很識相的馬上將精識感收回體內。 他的精神感才一收回,屋外廣場的空間馬上起了波動,並出現一名嬌小、纖弱的女子。 她很美,而且美進骨子裡,尤其是被她那濛濛的雙眼凝視過的人,都會對她心生憐惜之情。 她的身影才一出現,在場除了俞飛及廚師、傭人之外,其他包含系主在內的所有人,都恭敬的對她行禮。 這時,俞飛心裡雖然想著:又是一個女噬神!可是態度上卻是鼓掌喊道:「歡迎噬神大人蒞臨,您終於肯露面啦!不知噬神大人您的尊稱為何啊?」 「你為何不放過你自己?你不該主動來找我的!」女噬神的話語中,明顯透露著一絲悲憐。 聽她這麼說,原本趾高氣昂的俞飛就像陰溝裡翻船似的,完全不知所云。 短暫的傻愣過後,俞飛才道:「這位噬神大人,您是太久沒和人接觸、聽不懂人話嗎?請問如何稱呼?」 面對俞飛的詢問,女噬神依然沒有正面回應,反倒是自語似的喃喃說著。 「紅哥,我曾答應過你,只要他不主動找我,我將永遠將自己的使命封藏在心底,可是奈何命運如此安排;紅哥抱歉,我知道他對你們的重要性,但這是他自己招惹來的,請原諒我。」 俞飛雖然是拉長耳朵想聽她在說些什麼,可是卻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只大概知道她在跟一個叫紅哥的人說對不起。 如果他沒有推測錯誤,以身旁這些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對女噬神恭敬的態度看來,她口中所說的紅哥,應該就是創系主歐麥嘎。 於是,他不經求證就把自己的推測當定論,並問:「你可是老紅的愛人?」 「是的!」女噬神第一次正面回應俞飛的話語,淡然一笑後,她又道:「可惜我們即將生死以對;不!以你目前的能力看來,你將會慘死在我手中。」 俞飛一聲冷笑後,說道:「看來你對自己很有把握,既然正反對我都不利,那又有什麼好可惜的?」 「我是可惜自己即將違背當初對紅哥所下的承諾。」 「可不可惜試過才知道,來吧!」俞飛道。 「你想找死又何必如此心急呢?我可不想傷及無辜。」 女噬神的話語一落,她纖瘦的身軀隨即散發出一股龐大能量,並藉由能量將她與俞飛周圍的人推了開來。 第六章 別人的老婆 就在女噬神以能量將周圍的人排開的同時,俞飛也不甘示弱的抬手結起威增模式的手印,手印不停變化,其速度更是快得如虛如幻。 隨著手印的變化,俞飛額頭上那晶體狀的太陽型符號瞬間激射出七彩漣漪,並散發出令人恐懼的無形威壓。 他那頭七彩長髮,無風飄揚了起來。明知能力懸殊甚大,俞飛卻是拚了命的放手一搏! 之前與梁絜羽對峙時,他只用了兩層的威增模式,這次,他明知道自己技不如神,卻不想連氣勢也輸給神,所以他將威增模式疊加到自己勉強負荷得來的三層。 女噬神受到強烈的威脅後,原本臉上信心滿滿的表情已全然被驚懼所取代,濛濛的眼神更顯黯淡。 原本俞飛以為自己這麼拚命果然達到威壓效果了,沒想到這看似嬌弱的女噬神竟還有反抗的勇氣。 只見她緊咬著雙唇,非常勉強的抬起手來,揮出一道如長鞭似的灰色氣勁,捲向俞飛的頸項。 當俞飛感覺到氣勁襲向自己時,想閃避卻已來不及了,只得利用精神力在自己身體周圍設下防護網。 「啪」一聲,俞飛所設的防護屏障與女噬神的灰色氣勁相互交集、消失。 這時,俞飛「噗」的一聲,血液呈霧狀從他嘴裡噴射而出。 女噬神閃避他噴出來的血霧後,哼笑道:「原來你是空有氣勢,哼! 連我勉強揮出來的七成能量都不堪承受了,還敢主動挑釁,真是找死!」 俞飛用手抹去嘴邊的血漬後,以著不在乎的口吻說道:「我要是死了,你就算是完成使命了,可惜我死後,你的紅哥在她那些神兄、神弟之間將如何自處,而他與你又將如何取捨呢?哈哈哈……」 女噬神聞言,原本就嬌弱的面容更顯哀愁,而且默然不語。 時間就在女噬神的默然之中一點一滴的流逝。 毫無預警的,女噬神的身軀周圍已佈滿了灰色的能量氣體。 看著這道環繞著女噬神的灰色能量,俞飛明顯感受到一股令人恐懼的強大吞噬感。 「看來你是決定要動手羅?」俞飛淡然問道。 「使命如此,奈何天意弄人?」女噬神此話一落,雙眼散發出一絲冷厲之色,直逼俞飛,彷彿非置他於死地不可。 俞飛神色微變,再次抬手結起手印,瞬間在自己身前布下六道七彩的防禦屏障。 「呵!你就這麼一點本事嗎?」 女噬神輕蔑一笑後,食指與姆指輕輕一彈——「破!」 她每喊出一個破字,俞飛的七彩屏障就被灰色能量給吞噬。 連破了俞飛五道防禦屏障後,女噬神才再次開口說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拿出你最了不起的本事來吧!」 俞飛眼看女噬神的灰色能量就要再次襲向自己,卻在最後關頭停了手,而且還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莫大的污辱。 本來他是可以再次結手印、設下防禦屏障的,可是一想到女噬神祇要手指輕輕一彈就可以毀掉他的屏障,乾脆就放棄了。 然而,他何嘗不想使出最大的能力,無奈他的身體程度太差,一些已經融合的高級操控模式完全發揮不出來。 而低級的攻擊操控模式對這些神而言,根本只是一些花俏的攻擊方式而已,有監於此,他才會選擇用防禦屏障來應對。 在心裡發出一道苦歎後,俞飛心想:既然自己幫不了自己,看來就只能依靠水藍了。 之所以會把希望放在水藍這邊,是因為水藍到達幻艦程度後,就不再局限於船艦的型態…… 「水藍,融合機甲模式。」 隨著俞飛傳輸一完,他腦海中也隨之傳來水藍的聲音。 「腦神經分析、人體分析、肌肉分析、精神能量分析……分析完畢,腦神經、精神能量到達融合標準,身體機能綜合數值太差,強行融合將會造成身體傷害,是否進行融合?」 死活都要拚命,俞飛毫不考慮的在腦海中傳輸道:「融合。」 俞飛腦海中的融合指令一出,瞬間即傳回水藍的訊息:「強行強化身體機能,進行機甲融合。」 水藍的話語一完,俞飛只覺得自己身體許多部位傳來劇烈的刺痛。 而在俞飛身體刺痛的同時,眾人卻看見他整個人被一團淡淡的七彩光芒所包圍著。 隨著七彩光芒的消逝,俞飛原本一百七十多公分的身高,頓時如充氣般的膨脹成兩百公分體型大小,形成一架渾然天成、線條俐落的人型機甲。 這架七彩人型機甲,除了讓俞飛原本的臉形變得有些生冷不帶情感外,額頭上的晶體太陽型符號更是明顯的立體化。 其他像是手腕、肩膀、手肘、小腿……等一些身體部位,更是長出一道道大小不一的鋒利尖刺。 然而,就在機甲形成的瞬間,俞飛也驚覺自己的意識似乎已和水藍連成一體般,甚至還多出了對機甲的操控及武器攻擊模式。 這些模式就像他身體的一部分,只要他想動,就可以任意操作,包括一些智能體的高級操控模式,也能在機甲化時完全發揮。 這時,俞飛嘗試性的結出能控模式手印,瞬時,他發現自體內精神力本源能量無比澎湃。 而當俞飛完成能控模式手印後,不管是看得見的光芒還是看不見的能量,都一古腦兒的朝他眉心的太陽形符號湧入,使其發出奪目的刺眼光華。 與水藍的融合,加上精神力本源的能量爆漲,讓俞飛信心倍增的燃起一股戰意。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無心燃起的戰意,竟讓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了。 只見系主與高階官員這些昔日的戰士,就像時光倒轉回到他們征戰的時期般,原本溫文儒雅的性情已不復見,個個如嗜血凶殘的戰士。 尤其是那兩名管家,也不知在何時從星儲手內拿出兩面大鼓,默契十足、毫不生疏的敲出戰意十足的節奏。 隨著戰鼓節奏,那一百名駐衛軍也動作一致的高舉右手、齊聲喊著:「戰!戰!戰……」 在眾人氣勢的感染下,俞飛雖然不知道他們已感覺到他內心的戰意,但在這宏大的氣勢加持下,他的戰意不禁又多了幾分。 隨著戰意的飆升,俞飛呈機甲狀的身體輕輕飄起,居高臨下。 這時,他俯首對著女噬神挑釁道:「這次我不用威壓來壓制你,咱們各憑本事,來吧!」 俞飛說話的口氣比之前堅定多了,不過透過機甲化所傳出去的語氣,卻是霸氣十足。 眾人仰頭看著俞飛,機甲外觀配合上他說話時所散發出來的霸氣,簡直猶如人間的戰神般,既威武又莊嚴。 面對俞飛的轉變,女噬神也升上空中,並發出龐大又強烈的神息威壓,試圖抑制俞飛的戰意。 可是她神息一出,立即感覺到俞飛額頭上的太陽型符號,散發出一股霸道無比的氣息,使她不寒而慄。 「原來你也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女噬神冷斥道。 俞飛當然知道女噬神指的是什麼,不過這不能怪他,因為他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是自然產生的,所以當他面對這樣的指責時,他不得不開口反駁。 「無知!既然你指責我言而無信在先,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威壓。」 話畢,他手上隨即結起威增模式的手印。 一層疊加、兩層疊加、三層疊加…… 原本能力只能勉強疊加到三層的俞飛,在水藍機甲化的融合下,足足疊加到五層還游刃有餘。 雖然他還可以往上疊加,可是卻疊加到第五層後就停止了。因為原本飄升到與他齊高的女噬神,在他威增模式層層疊加的同時,已降回地面,且臉色慘白的蹲縮著。 俞飛在沒有收回威增模式的情形下讓身體著地,站在女噬神的面前說道:「現在你應該知道什麼才叫威壓了吧!」 說完,他才將威壓收回,並接著道:「站起來,讓我見識一下你如何讓你所謂可惜之事發生。」 就在俞飛等著她回應時,女噬神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他眼前,一團灰色的光網,猛然的將俞飛罩在其中。 毫無預警的俞飛雖然稍有吃驚,但也很快的反應過來,並在自己身體周圍布下龐大的精神力能量屏障,阻隔灰色能量對他的包裹。 沒想到隔著精神力能量屏障,他還是感覺到灰色光網正一點一滴的在蠶食著他的能量。 只見俞飛機甲化的雙眼閃過一道晶亮的金光,雙手結出一道快如幻影般的手印,緊接著,他的身軀已燃起黑色火焰,並爆出充滿毀滅性的澎湃氣勢。 黑色火焰一燃起,灰色的光網已頓時消失無蹤,空間裡並傳來女噬神幽幽的驚歎聲:「毀滅之火!」 俞飛冷聲道:「你以為不現形我就不知道你在哪裡嗎?」 話畢,俞飛雙手即刻結起月蘿所授,對付她二十四個孩子的操控模式,口中也唸唸有詞。 操控模式進行之時,俞飛的身形不定位的在空間內又隱又現,七次過後,他出現在半空中的身形就不再隱匿,並大聲喝道:「給我封!」 封字一落,他的身軀頓時激射出七彩光芒,而剛剛他身形隱現的七個地方,也各自爆出黑、白、金、藍、綠、黃、灰七種顏色。 此刻,女噬神的心情可謂是百味雜陳。 原本,她還想嘲笑俞飛又隱又現的動作是多此一舉,因為他每次現身都是從她的周圍繞過,根本找不到她。 可是她都還沒開口嘲諷,自己已先被眼前的畫面給驚擾了。 隨著七個方位的七種光芒激射而出,以能量體模式存在的女噬神驚覺,自己正被這七道光芒給困住。 她試著用自身吞噬能力來吞噬這些各色光芒,但她卻訝然發現,自己不但無法吞噬這些光芒,甚至還眼睜睜的看著這七色光芒進入自己的能量體之中,將能量體的她硬生生強化為人形。 正當她的人形完全化現時,七色光芒集結成一個蛋形將她包裹其中,且緩緩降落地面。 無法反抗,女噬神心有不甘的看著俞飛,這時她才知道,自己的降落是受俞飛所控,因為他正抬著右手,凝空做出往下移的動作。 等她雙腳觸地後,包裹著她的光芒突然朝她身體緊縮、消逝;驀地,她發覺自己恢復了行動自由,想趁機逃跑,卻赫然發現自己什麼都感應不到,而且任何能力都施展不出來。 女噬神哀傷的看著自己發顫的雙手,這時,一道巨大的身影降落在她的身前。 她抬頭看著俞飛,面容淒愴的從顫抖的雙唇擠出話語來,「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封印了你。」 與俞飛淡漠態度相反,女噬神發狂似的厲聲狂叫:「不可能、不可能,這世間沒有任何人有能力封印我們神……」 俞飛沒想到看起來嬌弱、秀靜的女噬神態度竟會如此失控。 他半哄半勸的說道:「不可能的事往往都會發生!事實既然已印證在你身上,那逃避又有什麼用,靜下來面對吧!或許當前你該在意的,是我接下來又將對你如何?」 女噬神冷靜了下來,頹然一笑,滿臉儘是無語的滄桑。 這時,站在俞飛後方的系主與幾名高階官員們,一聽到俞飛的話語,不禁不顧自身安危的靠了過來,想試著替女噬神求情。 沒想到他們才走了幾步,俞飛就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機甲化的身軀隨即出現了武器。 原本呈尖刃狀的四肢部位,突然幻變成槍形武器,就連本來沒有武器的雙肩,也呈現出炮管似武器,而且不管是炮口還是槍口,都主動搜尋的瞄準著他們。 面對這種赤裸裸的威脅,雖然俞飛是背對著他們,但他們還是雙手微舉。 系主更是開口道:「俞飛,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有幾句話想表達。」 聞言,他淡然說道:「過來吧!」話語說出的同時,他身上的機甲武器也全然收回,恢復成原先的尖刃刀狀。 系主見狀,緊揪的心才稍有放鬆,而另一側的百名駐衛軍,心情也跟著鬆懈了下來。 畢竟他們是奉命直屬於俞飛的,要是系主與俞飛真的起了衝突,那他們還真不知道是該偏袒哪一方。 場面稍有轉圜後,系主與幾名高官們隨即走向女噬神與俞飛對峙之處,並站在女噬神後方。 另一側的兩名管家也在收起戰鼓後,命令一百名駐衛軍移步到俞飛的後方,害廣場上又出現了雙方對立的畫面。 高階官員們與系主一同關切過女噬神後,系主正要開口,科技總長突然搶先一步開口道:「俞飛,你這身是機甲嗎?」 「沒錯。」 雖然只是簡短的回應,但科技總長卻是像好奇寶寶似的,急著解除心裡所有的疑惑。 「真的是機甲,那你是怎麼製造、怎麼著裝的?是科技製成還是能量構成?」 「林總長,你的問題未免也太多了吧!」 要不是俞飛此時呈機甲化,他一定會對科技總長翻白眼。 滿懷的求知熱忱被俞飛潑了冷水,科技總長也自覺到自己的心急。 更何況,他之前和俞飛曾在會議上針鋒相對,雙方心裡多少都會有些疙瘩,俞飛願意回應他已經不錯了。 正當科技總長按捺下內心的重重疑惑後,俞飛再次開口了。 「這就是幻艦的最高境界,機形戰甲。」 俞飛口氣說得平淡,現場驚呼聲卻是此起彼落。 「天啊!幻艦……」 科技總長更是伸出發顫的手指著俞飛問道:「你……你說這身機甲是……是地晶……太空船?不……不是神通所為?」 「是的!」俞飛回答得簡潔有力。 滿臉不可思議的打量過機甲化的俞飛後,科技總長猛烈的吸了幾口氣,一副又想問些什麼的模樣。 俞飛見狀,連忙大手一揮,並發出一股精神力的威壓:「好了,我沒有必要再回應林總長任何問題,倒是想請問系主,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要說嗎?」 「我是想請求你,不要傷害創系主的夫人。」系主道。 「就算你們創系主在場,他也不見得會出此言,你有什麼立場請求我?」俞飛冷聲問道。 系主聞言,表情馬上垮了下來,無言以對。 女噬神則是開口安慰道:「盧人彥,這件事你別插手,俞飛說得沒錯,就算紅哥在場,他也沒任何立場替我求情。」 「喔——創系主夫人、老紅的太太、要我命的女噬神,你還知道我叫俞飛呀?是我太出名還是哪個多事的傢伙向你介紹過我?」 俞飛試探的話語一出,眼神也隨著掃向系主與眾高官們。 「是紅哥告訴我的,與盧人彥他們無關,不過你到這裡後,他們確實是有知會過我。」女噬神道。 俞飛冷笑幾聲後,又問:「他們知會你,那為何沒向我明說你的存在? 看來他們是有意挑起你、我這場戰禍;我記得你說過,你跟老紅承諾過,只要我不找你,你也不會主動找我,再加上我自知能力與你懸殊甚大,更不可能去挑釁你。 「再說,我知道你是老紅的妻子後,再怎麼樣也會賣老紅一個面子,就算你的天生使命是毀了我,我也不見得會與你生死相對,你應該有收到創世神給你的通知訊息了吧!」 俞飛見女噬神點頭後,繼續說道:「之前梁絜羽在得到通知訊息後,就來找我要主訊息,我把主訊息給了她,而且雙方還相安無事。 「甚至我還坦白告訴她,一事歸一事,我雖然是主動將主訊息給了她,但並不是要賣她人情,往後她要執行使命也不必對我有所顧忌。」 「什麼?你說絜羽已經得到主訊息了?」女噬神非常詫異。 俞飛二話不說,雙手結起手印、攤出主訊息。 「雖然你的能力被我封印了,但應該還是感覺得到創世神的訊息,你看,是不是少了梁絜羽那一道!」 女噬神點了點頭,雙眼卻是目不轉睛的凝聚在屬於她的那道訊息上。 「感覺得到你的訊息了吧?」俞飛問完後,就將訊息收回體內,接著又道:「在我還沒將你封印解除之前,你是無法拿回屬於你的主訊息的,唉……解除封印是很容易啦,只是我們之間這筆帳,要怎麼算呢?」 女噬神望天一歎,雙眼蓄著淚光,沒有開口回應。 避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俞飛轉移視線後向前跨了一大步,頓時,一股澎湃的氣勢繞過女噬神,直逼其身後的系主等高官們。 他冷聲問道:「你們究竟有何居心,探我隱私就算了,為什麼連這麼重要的事也對我有所隱瞞?」 俞飛的氣勢雖然讓系主等人倍受壓抑,但他們不愧是跟隨歐麥嘎征戰的第一批手下,私毫不露懼怕之色。 系主回應道:「我們並沒有任何居心,但隱瞞創系主夫人的存在卻是事實,原本,我們是有打算要告知你此事,但老任和老曉說你好奇心太重,怕你會忍不住的想上去一探究竟。 「沒想到我們善意的欺騙卻會釀成這樣的結果。此事過後,我們會向創系主自請處分,保證給你一個交代。」 系主說話的同時,任哲圭和曉帥哥已是一副懊惱的模樣,任哲圭更是低聲道:「抱歉,因為我錯誤的判斷而拖累了大家。」 對此,俞飛不再多說,將目光拉回女噬神身上,問道:「如果我將你身上的封印解除,你將會如何,有沒有可能把剛剛發生的事當做沒發生,一切回歸寧靜?」 女噬神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幽然回應道:「可能嗎?」 俞飛也搞不清楚她的反問之語是什麼意思?是他可能替他解除封印嗎?還是一切當做沒發生這事? 懶得想太多的他,考慮到自己目前的機甲狀態也是勉強撐出來的,要是現在不幫她解除封印,到時候想做,恐怕沒有足夠的能力。 強行做出封印的行為,已讓他與水藍付出極大的代價。 輕歎一口氣後,俞飛直接抬起手來、口裡唸唸有詞,最後手指點向女噬神的額眉。 經他這麼一點,女噬神身上隨即爆發出七彩光芒,光芒從她體內散盡後,女噬神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你真的將我身上的封印解除了?」 「別懷疑,我現在不幫你解除,往後可能就要等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有辦法進行。」 說完話,俞飛撐不住的在心裡對著水藍傳輸道:「水藍,對不起啊,害你連備用能源也被我用光了。」 「沒關係,我慢慢吸收能量就能恢復,倒是你的身體狀況讓我有點擔心。」 一聲短歎後,俞飛道:「水藍,不用擔心,以前這麼弱的日子我們都挺過來了,往後也是可以的;解除機甲模式吧!」 「好的,小飛,你保重!」 水藍話語結束後,機甲模式也隨之解除,這時俞飛除了覺得意識中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外,全身上下的毛細孔更是痛如針扎。 強忍住肉體的刺痛,俞飛檢視自己能量的狀態,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有一個「慘」字足以形容。 強行使用封印的結果,讓他精神力修煉本源打回最初的修煉狀態,現在不要說什麼本源晶體化了,就連想幻出武器都有問題。 雙腳一陣癱軟,俞飛整個人體力不支的倒落在地。 其後方的管家和駐衛軍即時的跨步想扶住他,女噬神卻急忙喝阻道:「任何人都不要碰他!你們現在對他的碰觸,只會加深他肉體的疼痛。」 阻止管家他們後,女噬神轉而對著癱趴在地的俞飛說道:「俞飛,從你替我解除封印之前的言語聽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態,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俞飛蜷縮著滿是血珠的身子,臉上肌肉因疼痛而顫動著,勉強擠出話語來,「毀……毀了我……是你的……使……使命,我……不會怪你,但我不……能……對不起……老紅,更不能讓……系主他們難……」 痛到無法將話語完整表達的俞飛,渾身微微顫抖,下唇也咬出血來。 「可惜啊!」女噬神搖頭歎道。 她話語一出,眾人全以為她想對俞飛怎麼樣,甚至還一同單膝下跪替俞飛說情。 女噬神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放心,我暫時不會對俞飛怎麼樣,畢竟他都能不顧自身安危的替我解除封印了,我怎麼說也不能做得太絕。 「我保證,只要他待在蔚藍星,我就不會傷害他,並協助他盡量恢復。」 「小飛,你聽到了嗎?創系主夫人說她不傷害你,還要幫你恢復,這下你不用離開了。」佐丹興沖沖的對俞飛說著。 「佐丹,他沒聽見,他已經痛暈了。」女噬神道。 系主插口問道:「請問創系主夫人,俞飛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不一定,一切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女噬神話畢,轉首對著佐丹問道:「他的房間在哪裡,帶路。」 隨著佐丹的指引、眾人的讓路,女噬神凝起一道灰色能量,將俞飛原姿勢不動的凌空托進屋內。 第七章 我像個殘廢 時間飛快流逝! 俞飛替女噬神解封後,足足昏迷了三天之久。 醒來後,更是他痛苦的開始。如果早知道強行與水藍融合成機形戰甲,必須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他絕對不會為賭一口氣而貿然嘗試。 已經第十八天了,俞飛清醒後的每一天,無時無刻都忍受著如刮肉刻骨般的痛楚。 由於他受到的傷害真的是太大了,所以十多天下來,他還是只能勉強起身下床走個十來步。 而他最勤於復健的部位,就是他那張嘴,除了希望讓進食順暢一點外,為的也是在與大家溝通時,能完整表達。 然而,俞飛身體受到如此大的傷害,蔚藍星的醫療科技並不是無法醫治,只是他自己知道,一旦以科技方式來加速自己身體的恢復,雖然效果立竿見影,但對他身體卻是有弊無利。 尤其是身體的筋肉耐力、抗打力……都會因科技方式的治療,而抑制了往後的發展。 他現在這種忍痛活動的方式,等於是另一種對自己身體強化的訓練,等他熬過這段苦日子,其身體機能將會再提升一個層次。 但他也知道,想恢復往昔那種快速結手印、承受九倍重力的狀態,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除了身體上的小有恢復外,他的精神力已弱到連基本的劇體凝物都做不到,更不要說是精神力或是更高層次的精識感外放了。 對此,他倒是沒有太多的擔心,到時候要是肉體恢復情況差不多了,他就可以拿別月星的能量膠囊來融合神的能量,以增強自己的精神力本源。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水藍靠她自己吸收能量後,已經又回到可幻出地晶太空船的模式,而且其級別依然保持幻艦,並沒有因能量的過度消耗而降低級數。 至於他原本一直心繫的那些來找他的親友們,目前他倒是一點也沒有想前去探望的念頭。 先不說他現在的情形只會讓他們擔心,正在試煉中的他們有神幫助,絕對出不了大事。 相反,他們還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重重試煉。 因為那些神在收到通知訊息後,應該都會迫不及待的想來找他拿主訊息,所以在無後顧之憂的情形下,他該做的就是盡快讓自己身體恢復。 今日一早,傭人在替俞飛打點完盥洗事宜後,內、外管家將他攙扶到餐廳,等著與眾人享用早餐。 雖然以目前的恢復情況來看,俞飛還是舉步維艱,但到餐廳用餐這是他的堅持,為的是趁機給自己一點訓練。 在佐丹、佑雲一左一右的攙扶下進入餐廳,和前幾天相同的,主桌上已有客人就坐,俞飛忍了幾天,今天終於忍不住的大發抱怨之詞。 「我說系主和各位長官啊,雖然你們有撥了一點伙食費過來,可是也不用計較到餐餐必吃吧?你們除了沒在這裡過夜外,和住在這裡有什麼兩樣,難道你們都沒公事要處理嗎?」 系主聞言對俞飛笑了笑,等他就坐後,才回應道:「看你今天話說得這麼流暢、精神也不錯,想必恢愎情況很良好吧!我們要是沒來關心你,在辦公室內也會坐立不安;至於公事方面就不勞你費心了,有老詹這個議會長在,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別說得這麼好聽,我不吃這套,你們來這裡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早知道就不讓你們進水藍號了。」 俞飛說完,見佐、佑兩名管家已坐在他兩旁,長桌邊的人員也全部就位,他才喊道:「開動!」 瞬間,原本還算安靜的餐廳內,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俞飛,你這麼說好像我們很厚臉皮似的,人家水藍大小姐可是很熱烈的歡迎我們去打擾她耶!」曉帥哥抱怨道。 「是啊、是啊,你們日子過得太悠哉,才會有這種受虐的傾向,還有,人家系主有議會長代理公務,那你的銀河學院都不用管理嗎?」俞飛的手非常不靈活的舀著食物。 曉帥哥回應道:「老柴跟俊仁職位這麼舉足輕重,都敢放心找人代理了,我兼職的那間銀河學院哪有什麼問題。」 好不容易將食物送進嘴裡後,俞飛邊吃邊道:「反正我說什麼你們都有充分的理由,我肚子很餓,懶得跟你們耍嘴皮子了。」 「怕餓又不要別人幫忙餵食,真是愛逞強又奇怪的傢伙!」 曉帥哥的碎碎念被俞飛聽見了,而且還給了回應,「我有手、有腳,不是嬰兒也不是寵物,幹嘛要人家喂?」 「我知道你什麼事都堅持自己做的用意,不過要是真的很難受,讓我們幫忙分攤一下也無妨,復健的事可以慢慢來嘛,不差吃飯這一點小動作吧!」任哲圭勸道。 「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我,可是目前我能做的也只有小動作,要是小事不著手,那以後恐怕大事也做不成,想要完全恢復恐怕更是遙遙無期。」 說完,俞飛轉移話題的對著科技總長問道:「林總長,這幾天來,可有在水藍那邊得到什麼好處?」 「水藍大小姐只給了我一道程式,她說我必須在破解程式後,她才能再教我一些東西。」 「天啊,林總長,你是說你第一次進水藍號時,水藍給你的那道程式你到現在都還沒破解?」俞飛詫然問道。 「是的,很慚愧,我一直無法解開那道程式。」 「有那麼難嗎?你是科技總長耶,專長又是程式設計,再說,你們部門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人解得開來嗎?」 科技總長搖頭道:「我不敢將水藍大小姐的事說出去,我怕部門內要是有人起了想與你媲美之心,那後果會很不堪設想。」 系主插口道:「俞飛,你可能不知道,水藍大小姐存在的事,我們一致通過將其列為最高機密,還慎重的讓進去過的人簽下保密條約。」 「我知道你們的顧忌為何,但說真的,想再造一個水藍根本是微乎其微之事。」俞飛道。 「微乎其微並不代表零,現在或許還做不到,但是一旦讓人知道水藍大小姐這個成功例子,必定會促使有心人士深入研究,到時候就算只研究出半成品,後果還是值得憂慮的。」科技總長道。 俞飛認同的微點了點頭,建議道:「你們的顧忌很有遠見,但我認為也不必太過抑制。 「要是真的有能力研發,可以將記憶體的容量設小一點,並在智能系統內設定一些自爆程式,一旦超越這個設定底線,那這個智能系統就會自毀,這樣一來不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系主回應道:「這方面的研究早在你還沒來到這裡之前,我們的科技部就一直有在研究開發,而且還成功開發出幾部實驗性的智能系統,其主要功能是資料管理,效率與人力比起來更是不在話下。 「不過在接觸過水藍大小姐後,我們才知道,那些智能系統對她而言簡直是溝通平台,甚至還成為她入侵其他智能系統的捷徑,水藍大小姐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們猜測得出,全銀河系的智能系統大概都在她的掌控之內。」 說完,系主還故意將視線停留在俞飛臉上,求證意味十分濃厚。 俞飛抽動嘴角,微微一笑道:「沒錯,銀河系中,不管是天上的衛星還是地下的智能系統,全都在水藍的掌控中;你們是不是因為怕水藍亂搞,還巴結似的尊稱她為水藍大小姐?」 系主淡笑道:「不!這個稱呼是老佐他們先叫的,在水藍號中我們都稱她大小姐,在外面才稱她水藍大小姐。」 聞言,俞飛把視線移向任哲圭,問道:「任教官,你不會也叫水藍大小姐吧?」 任哲圭苦笑道:「當然,不尊稱她等於是自找罪受,而且在團體中,我也不想一枝獨秀。」 吞下口中的食物後,俞飛道:「抱歉,水藍是我目前唯一寵過的『異性』,我想是我把她寵壞了,有機會我會說說她的。」 聽他這麼說,圓桌上的人全都嗆了口,驚慌的放下手下的餐具,有志一同的揮手婉拒。 看他們緊張的模樣,俞飛表面上是沒什麼反應,心裡卻是在竊笑,因為他復健這段期間,水藍都有以訊息傳輸方式向他報告水藍號內部的情形,而且水藍對他們不人道的訓練方式,也都是依他的指示所進行。 外表裝著若無其事,俞飛對著緊張不堪的眾人道:「怎麼了,你們看起來明明就是一副受虐又不敢言的模樣,既然我知道了,替你們傳達一下心中的怨言有什麼關係。」 系主代表回應道:「真的不用了,我們……樂在其中。」 說到這裡,系主還看了看眾人,並得到眾人的呼應,「對、對,樂在其中……」 從他們的表情看來,誰也看得出他們是口是心非,他們會表現出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全是受到水藍的警告,就怕萬一說了不該說的話,會在往後受訓練的日子裡,得到更嚴苛的特別待遇。 俞飛雖然知道他們是心口不一,但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他也沒有堅持的必要,所以就專心的吃起東西來。 圓桌上的氣氛靜得令眾人很不自在,這時,柴令奇突然開口道:「俞飛,小女說想來拜訪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曉女?誰啊,我在這裡除了你們外,也沒認識什麼人,姓曉,是曉院長你的家人嗎?」俞飛把視線看向曉帥哥。 曉帥哥搖頭回應道:「老柴所說的小女,是他對自己女兒的簡稱,不是我的曉姓。」 俞飛恍然大悟的輕點了點頭,隨即拒絕道:「不好吧,別說我現在行動上有所不便了,我跟柴總長的女兒好像也沒什麼認識的必要吧!」 曉帥哥笑道:「俞飛,你是裝傻還是真的搞不清楚,老柴的女兒就是你在銀河學院的指導老師。」 俞飛倒吸了一口氣,並道:「哦……柴……柴總長的女兒是柴希熙喔!」 「是的!」柴令奇誠懇的點頭回應。 「這不太好吧,自從我進銀河學院後,就一直和柴老師很不對頭,而且她一直嫌我身上有臭味,應該不可能會主動找我,這該不會是柴總長的安排吧?」俞飛道。 「不不不,這是小女自己提出的要求。」柴令奇澄清道。 稍微思索過後,俞飛道:「好吧!」 柴令奇接口道:「如果今天方便,那我待會兒就通知小女。」 「可以啊!」 俞飛回應過後,又繼續吃了起來,直到他餐盤裡的食物都吃完後,頭一抬起,才發現任哲圭正注視著他。 他邊抹嘴邊問道:「任教官,是不是有什麼事啊?還是我臉上有什麼?」 「不,只是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任哲圭話一出口,圓桌上的眾人目光全投向他,因為以他們對任哲圭的認識,他這個人的性情是鮮少向人請教問題的,更別說是在用餐場合了。 彼此接觸這麼久,不用他們說,俞飛也知道任哲圭的性情,所以他也沒有為難的回應道:「任教官,有什麼問題直說無妨。」 「是關於修煉上的問題,我們現在都已經突破虛的境界了,只是不曉得這個境界裡,是不是有等級之分? 「還有,你教我們的基礎操控法中,所謂的結手印和咒語是以自己身體當平台來催眠自己,再到達我們所想要的功效,那假如我們摸索出其他比手印、咒語更便捷的方式,是不是也能達到相同功效?」 「你們現在充其量不過只到達虛的境界,其中除了任教官屬於虛的中階外,其他人都只在虛的低階,而這個基礎操控法是高人在夢中指點我的,所以我也沒有深入的瞭解,如果你們能推陳出新,尋找出其他模式,那我倒是樂見其成。」 頓了頓,俞飛又道:「經任教官這麼一提,倒是激起我的疑惑,為什麼出現在我身邊的人全都是精神力的修煉者,是刻意安排,還是你們這些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全都有修煉精神力?」 任哲圭道:「你這個問題也是我們心裡的納悶,原本我們修煉本源全是在胸腹之中,可是藉由你的幫助突破身體上的瓶頸後,全都提升至腦海中,變成精神力修煉者,矛盾的是我們身體的武技依然沒有受影響,等於是憑添了精神力這項能力。」 聽到這裡,俞飛腦海中的智能體記憶碎片突然部分融合,讓他靈光一閃,瞭解其中原因。 原來,任哲圭他們的修煉本源是歐麥嘎所限,而歐麥嘎則是受限於月蘿附予的科技記憶。 他們之前胸腹之中的修煉本源,其實也是精神力的一種,只不過這種方式有三分之一的能量是來自於使用者本身氣的使用,而俞飛所謂的解封,就是將他們的修煉本源往上移,使他們的修煉能力完全歸於精神力。 而歐麥嘎之所以不敢替他這些手下解封,是礙於月蘿附予他記憶中的警告,也就是替他們解封這件事,必須由完全融合體來進行! 至於為什麼非由俞飛來做不可,他自己也不清楚,因為他得到的記憶本身就不是很完整,又如何能有深入的瞭解。 俞飛在腦海中將這些記憶稍做整理後,才開口道:「這樣不是很好嗎?不瞞各位,想真正操控地晶太空船、使其升級,唯一的方法就是精神力。 「你們仔細想想,在你們週遭五花八門的系民或修煉者中,利用他們自身能力來驅動地晶太空船者,其艦級之最高程度應該都沒超過五級。 「而你們之所以能突破到八級艦,或是靠系主利用外力加持而勉強升等至九級艦,其真正原因是你們修煉本源中,有三分之一藉由精神力來提供使用。」 聞言,眾人全露出欽佩的表情,系主更是拍掌道:「俞飛,你真是了不起,這個答案可是我們從征戰至前幾百年才鑽研出來的結果,沒想到你竟然能一語道破、透徹分析,真是令人稱服。」 「不敢、不敢。」俞飛客氣的輕搖著頭。 系主又道:「你應該算是我們在鑕研出結果後的受益者吧!當初,我們為了證實這項理論,特別派了十個人駕著十艘地晶太空船,分別到十個不同星系試驗。 「我查過資料了,去你故鄉那個星系的駕駛是爾爾托金,你們星系的文獻記載中,可有留下這個名字?」 「有啊!我可是衝著他來的,系主不提,我還真忘了在這個在我們故鄉留下傳奇的人物,我們稱他為智賢達人,不曉得我有沒有榮幸見他一面?」 「很抱歉,爾爾托金在三百多年前就逝世了,享年四百多歲,所以沒辦法替你安排。」系主道。 俞飛張口一愣,面露遺憾道:「怎麼會這樣,不要說銀河系讓人趨之若鶩的科技了,在任何星系只要到達某個程度,都有各種強化生命、延長壽命的醫療科技,依你們先進的科技,平均壽命至少也有千歲吧?」 科技總長林俊仁插口道:「這個問題由我來回答,我們的科技的確有延長生命的能力,但任何部位機能都可以強化,唯獨腦部沒辦法,以我們目前的發展,也只能做到勉強延緩腦部機能的退化。」 「那撇除你們這些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不講,這裡的系民平均壽命大概幾歲?」俞飛問。 「五、六百歲左右,不過往後應該會漸漸提高。」科技總長道。 「喔!為什麼?」俞飛蹙眉問道。 「因為我們曾經拿這些老兄弟與一般系民進行對比研究,結果發現我們這些老兄弟不管是腦部功能還是身體機能,都維持得很好,然而這樣的結果也讓我們毫無頭緒,只能把它歸功於創系主能量的加持。 「不過經由你剛才那番話的提醒,我想,這其中的奧妙之處,應該是精神力使然。」 聽完科技總長的解釋,俞飛頷首道:「沒錯!精神力除了能強化腦部功能外,還能拓展腦域的開發。」 說到這裡,俞飛不禁把視線看向任哲圭和曉帥哥,並道:「我想這個理論應該是絕對成立的,兩位都和童凌子相處過,他身處大自然之中,完全不靠藥物幫助,卻還能達到返老還童的境界,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的確是!」任哲圭和曉帥哥異口同聲的點頭回應。 突然,俞飛手指輕彈道:「系主啊,不知道你們這裡有沒有什麼通行證,可以讓沒有系民身份的人進來?」 「有!不過手續申辦起來很麻煩,而且成功機率微乎其微,但是以你這個特級榮譽系民的身份,再加上我們的關係,只要你一句話,絕對沒問題。」系主道。 「呵呵,那好,等過陣子我身體好一點,就到東昇星系拜訪五賢上人他們,順便看看小不點,看他願不願意來銀河系玩玩。」 曉帥哥接口道:「我想童凌子那麼童心未泯,一聽到玩應該會連聲應好才是,不過他也可能會這麼回應:『你這小小木頭,好處都沒我的分,玩命的事才會想到我,你該不會是要騙我過去做什麼吧?』。」 看曉帥哥把童凌子的語氣模仿得唯妙唯肖,俞飛與任哲圭不禁開懷而笑。 屋外廣場上,水藍號呈隱形狀況的滯留其中,而系主和駐衛軍們正在裡面接受水藍的試煉。 至於俞飛,也在用餐過後來到外邊走動。 本來他的復健動作都是在室內進行的,但在柴令奇的通知下,柴希熙很快就會來到這裡,為了應付她那特別的嗅覺,俞飛只好讓自己移到室外做復健,順便呼吸一下外邊清新的空氣。 這時,俞飛剛走完五十步,原本他是想繼續走的,但在佑雲苦口婆心的勸說下,他領情的讓自己坐下來休息。 這個休息區是佑雲考慮到俞飛身體狀況,而臨時組搭而成的。 遮陽傘下的矮桌上正擺了幾樣小點心和一杯果汁,俞飛舒適的靠在躺椅上吹著涼扇、聽著音樂,兩名傭人趁著他休息時替他熱敷手腳,佑雲則是拿著溫毛巾替他擦拭臉上的汗水。 幾個大男人的動作細膩到不行,就怕弄痛了俞飛。 服待過後,佑雲從自己的星儲手中拿出一張躺椅,正坐在俞飛的對面,兩名傭人則靜靜站在一旁。 照理說,佑雲這個管家是該和傭人站在一起的,可是他抵不過俞飛的堅持,所以只好順著俞飛的意思坐下來陪他聊天。 此時,佑雲看俞飛抖著手探向果汁,連忙手指一彈的要他身後的傭人幫忙。 「小飛,不是我愛說你,你昨天才走三十步就雙腿發軟了,夜裡還雙腿痙攣,今天一口氣就走了五十步,還堅持要繼續走,我知道你求好心切,可是復健這種事本來就是要慢慢來嘛,你可別害我們被老佐責怪沒好好照顧你,聽話,今天就別再走了。」 在傭人的幫助下,俞飛緩緩吸了幾口果汁後才回應。 「我知道你們都很關心我,但如果怕痛就不去做,那復原之路將會遙遙無期,何況我如果不盡快恢復正常生活步調,什麼事都要靠別人,不是苦了你們嗎?像李結大哥和柏森大哥這樣一直跟著服待我,應該很無聊吧!」 柏森將杯子放回桌面:「小飛,你一再強調大家有緣住在一起就算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況且服侍你原本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你就少說兩句,調調氣、休息一下吧!」 「是啊小飛,我跟你的復健師談過,你抱怨這樣走動除了心肺功能的調整、腿部筋肉的強化外,其他部位並沒有太大的效用,所以他們才建議你握軟球來訓練手指的靈活度。 「可是你又覺得光是握球很乏味,認為這樣的握球動作只訓練到手掌的握力,指關節方和手指靈敏度方面效用較差,所以復健師他們研商多日後,終於想到一種可以訓練指關節的東西,你要不要試試看?」佑雲道。 「好啊!」聽他這麼一提,俞飛頗感興趣,畢竟很多操控模式都必須靠結手印來完成,所以他才會要求復健師提升他手指靈敏度的訓練。 得到他的回應後,佑雲馬上起身退了幾步,然後從星儲手中掏出一台高約一百公分、寬約一百五十公分的黑色木製儀器來。 看著前方這台儀器,俞飛心裡呵笑了一聲,不過還是很認真的聽著佑雲的講解。 「這是樂器的一種,我們這裡稱之為『指奏琴』,你看這一長排的各色按鍵,每一鍵所代表的高低音都不同。」 佑雲說完,又從星儲手裡掏出一本書,他還沒介紹,俞飛就看見封面上寫著:「指奏琴基本入門」七個大字。 只見佑雲翻了幾頁後,將書攤拿著給俞飛看,並道:「你看這個譜,只要依它的顏色來按琴鍵上的相同顏色,就能彈出弦律,而且隨著力道的不同,彈出來的效果也會不同。」 說完,他一手拿著書,一手生疏的用著單指在琴鍵上敲動,嘴裡還忙著講解。 簡單的說明過後,他走到俞飛身旁,將書交給俞飛道:「這本雖然只是入門書,可是後面就有正式的音符和完整的樂曲,有時間可以試試看,要不要我再示範一次?」 俞飛接下書本迅速翻閱過後,回應道:「老佑不用了,謝謝你,這指奏琴看起來很舊,應該是你們這個空間的古董吧?」 「是啊,在這科技化的時代,這種指奏琴老早就被淘汰了,復健師告訴我後,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你別看它不起眼,那個老闆原本說什麼也不肯賣的,最後我拿出二級系民身份,又附加了一些利益給他,他才答應忍痛割愛。」 俞飛也是一個愛搜集古董的人,所以他能體會老闆愛不釋手的心情,不過佑雲的付出更令他感動。 他邊吃力的起身邊問道:「老佑,這指奏琴是不是你自己出錢買的?」 佑雲和兩名傭人見狀,連忙快步的走到他身旁攙扶,佑雲更是笑著回應道:「花一點小錢不算什麼,你的康復才是無價的。」 「這……應該不是小錢吧?」俞飛問。 佑雲不在乎的笑了笑,輕揮著手道:「我們這些老兄弟當中,除了一小部分有家累外,其他都是孤家寡人的自找樂趣過日子,所以花費不大,尤其是住在你這裡後,日常生活開銷就更少了,所以錢的問題你不必擔心。 「再說,系主他們請你幫忙突破身體上的瓶頸,不是都有給你一些利益嗎?可是你幫我們都沒有計較代價,還預支薪俸讓我們吃得好、住得好,我這小小的回饋不算什麼啦!」 俞飛被扶到指奏琴前方後,勉強抬起手來輕拍了拍佑雲的肩膀道:「謝啦老佑!」接著就用單指在琴鍵上試了試。 「等等、等等!」老佑用眼神示意兩名傭人將俞飛扶好後,隨即又從星儲手中掏了張椅子出來,「這是指奏琴專用座椅,雖然沒躺椅那麼舒適,總比站著舒服。」 藉著他們的協助坐下來後,俞飛再次將指奏琴基本入門書翻閱了一下,然後將書放在指奏琴的書架上,雙手開始在按鍵上試音。 他才試了幾個音,佑雲就開口提醒道:「小飛你別操之過急,多練習幾次協調度可能會好……」 佑雲話還沒說完,已被俞飛彈出來的流暢音律給驚愣了。 看著俞飛閉眼陶醉的彈著柔和樂曲,佑雲與兩名傭人霎時面面相覷,不過卻沒有出聲打擾的仔細聆聽。 雖然他們都不知道俞飛所彈的琴曲為何,但他們卻從琴音中感覺到無法言語的悲哀與憂傷,甚至是充滿感情的溫柔和愁思。 一曲彈畢,俞飛睜開雙眼,轉頭看著他們問:「怎麼樣,還不錯吧?」 「豈止是不錯,簡直是太讓人驚訝了,要不是剛才音樂已經關掉,我還懷疑這是不是從音響播放出來的,沒想到你學過琴啊!」李結道。 「是啊!我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能震撼心靈的音樂,不曉得是這台指奏琴太老舊還是什麼原因,聽起來心頭竟然有一種惆悵感。」佑雲道。 俞飛道:「跟琴無關,這台指奏琴保存的非常好,你們會覺得惆悵,是因為我的手還不是很靈活,所以只能彈這種慢節奏的抒情曲,等我恢復好一點後,再彈那種會讓你們聞之起舞的動感樂曲。」 「好啊!到時候我們就來開個音樂舞會,算是慶祝你向康復之路邁進一大步。」柏森喜色道。 佑雲又道:「小飛,你的手還好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好得很,彈這種抒情曲又不會吃力,剛才只是暖身而已,你們坐下來聽我再彈個幾曲。」 「這好嗎?」佑雲關心的問道。 「沒問題,不行的話我自己會休息,來吧!」 俞飛完全不知道,自己無心的復健之舉,竟然會即時的映入水藍號裡,而且還差點激起水藍的報復行動。 第八章 女人……是「水」 水藍號裡,水藍對眾人的訓練通常是采隔離式的一人一區。 俞飛之所以交代水藍這麼安排,是希望針對每個人程度的不同,水藍能給予他們不同重力的訓練。 由於每個人在俞飛的協助下,已經都突破身體上的瓶頸,把他們的修煉本源移轉為精神力,所以水藍在徵得他們的同意下,已藉著吸取他們的精神力讓水藍號恢復至幻艦的最佳狀態。 因為每次接受訓練的都有一百多人,所以在不傷及眾人身體狀況、修煉本源的情形下,水藍每天、每人吸取一點,恢復效果才會那麼良好。 現在是休息時間,水藍也同樣取消了隔離的區域屏障,以方便眾人互相討論彼此的修煉成果。 可是異於往常的,這次的休息時間並沒有之前熱絡的討論聲和疼痛的哀嚎聲,有的是水藍如潑婦罵街般的謾罵聲。 因為水藍在宣佈休息之前,已開啟視窗功能,讓俞飛他們在屋外廣場上的影音畫面放大、轉映在水藍號之內。 「盧系主,枉費你還是銀河系的最高統帥,你看佑雲,他只是個管家、能力有限,但對我們家小飛卻是這麼的用心,相較之下,你難道一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嗎?」 系主雖然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不得不回應。 「大小姐可能誤會我了,我雖然是最高統帥,但資金上的運用是必須通過層層審核的,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問問老柴。」 同樣疲累不堪的柴令奇一聽到系主將責任推給他,連忙反駁道:「財務上的撥支理論上是必須經過財經部沒錯,可是要是議員們沒有提出方案,議會沒有通過審核,我們是不能隨意下放資金的。」 聞言,水藍責罵聲再起。 「我並沒有要你們動用公帑,我要你們檢討的是心態上的問題,你們自己想想,我才稍微提了一下,你們就打拳似的推來推去,那議會長沒在這裡無法反駁,是不是就該倒霉認栽?」 水藍提高分貝的言語,聽得船艙內的眾人啞口無語。 她繼續說道:「如果你們認為小飛收了你們的禮就該為你們付出,那我們做的也夠了,你們以後可以不必來了。」 頓了頓,她又道:「老實告訴你們,佐丹、佑雲和駐衛軍們的默默付出,我和小飛早就感受到了,我們也決定在近日之內協助他們將地晶太空船升等為九級艦。」 「我們現在不就是九級艦了嗎?」佐丹疑惑道。 「級別上勉強算是,不過你們能使用的功能只是入門而已,內部的精髓和使用要領必須靠比你們高級的戰艦替你們開啟,再由你們從中摸索,這方面我會盡快替你們開啟。 「還有,別說我水藍小氣,只幫助小飛身邊的人,任教官和曉院長也常發自內心的噓寒問暖,這方面我都有觀察到,所以他們即將真正學會操控他們的九級艦。」 聽水藍這麼說,眾人心裡反應都很大,因為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九級艦竟然只是入門階段而已;至於水藍的話,也讓他們再起懼意,他們知道水藍非常的人性化,但卻不知道她竟會人性化到有這種細膩表現。 就在眾人心裡各有所思時,系主開口說道:「大小姐,你這麼說對我們真的是有失公平,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在議會上提出一個法案,希望眾議員能通過特級榮譽系民配屬之駐衛軍,不受系規管制條例。 「我們這麼做,是考量到駐衛軍為了保護俞飛,有些事可能會與系規有所衝突,不過法案並不是我們說了算,主要還是須要議會核准,這方面在議會上小有爭議,所以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水藍發出不屑的冷哼,並道:「我看你所謂的時間是那些議員的籌碼吧!他們是不是等小飛替他們突破瓶頸後才會通過審核?」 看系主支吾其詞,水藍又道:「把這些投反對票的議員名單給我,看我怎麼搞垮這些人家裡的智能系統,讓他們進得去、出不來,想洗澡沒熱水、想泡茶沒開水、上完廁所沒水沖、交通工具、地晶太空船無法啟動……」 水藍活像個心胸狹隘的女人,沒完沒了的說出一大串的報復手段,聽得眾人冷汗直流、不敢打岔。 好不容易等到水藍嘮叨完了,科技總長才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大、大小姐,我們都知道這些破壞動作對你而言輕而易舉,拜託大小姐說說就好,千萬別這麼做,否則我們科技部門的名譽將會毀於一旦。」 「呵呵,你會怕是正常的,但那些人沒見識過本大小姐的本事,不讓他們嘗嘗苦頭我真的吞不下這口氣,你放心,如果真要做,我會盡量做到與科技部門無關;系主,這些反對者的名單……就看你的誠意羅!」 系主苦笑道:「大小姐就別為難我了,這些議員都是我們的老兄弟,他們會有這種心態,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俞飛自從來到這裡後,與他接觸的一直都是我們這些高階官員,先不說受不受惠,他們根本連和俞飛當面問候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如果換做是我,我心裡也會覺得不平衡。」 「系主這算是在替他們求情吧?好!那我會照你的意思跟小飛討論看看,看是要和他們見個面、安安他們的心,還是做什麼打算。」水藍道。 「大小姐謝謝你!」系主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們談論到此,放大轉播的畫面正好是俞飛坐下來彈指奏琴,而眾人剛揚起的討論聲也因琴聲而主動靜了下來。 俞飛彈完第一曲後,水藍陶醉的說道:「沒想到我們小飛還有這方面的才藝,你們覺得怎麼樣,夠不夠水準?」 「棒、太棒了!」 「豈只是棒而已,根本是天籟之音。」 「是啊,用這種復健用的指奏琴竟然還能發揮琴藝,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 當眾人在水藍號內由衷發表內心感受之時,畫面中,站在俞飛身旁的佑雲正憂心的勸俞飛休息、適可而止…… 然而佑雲這個舉動,不禁讓水藍抱怨再起,她道:「系主,你們看看,並不是我偏坦小飛身邊的人,他們的真心付出確實是值得肯定的,如果我跟小飛與你們有隔閡,那也是你們自己造成的。」 系主歎聲道:「大小姐,我何嘗不知道我們彼此之間有隔閡?我們也有試著想突破,可是俞飛不給我們機會,我們又能如何。」 「小飛要是不給你們機會,你們有機會上來水藍號嗎?」 水藍的話塞得系主啞口無言。 的確,他的姿態是高了點,他也很想放低身段與俞飛相處,可是長久以來的系主身份,讓他真的很難一視同仁。 就在系主的思索之間,俞飛的彈奏聲又起,輕柔的曲調一曲接一曲,就在第三曲進行間,曉帥哥突然打破沉默道:「老柴,你看看那是誰來了?」 他的話一落,不用柴令奇望眼尋找,水藍已主動將畫面分割成三部分,主畫面是全場視窗,另外兩部分則是俞飛與柴希熙的特寫。 畫面中,在廣場矮牆外的柴希熙正遙望著俞飛的背影,雖然隔著面紗,但在水藍畫面特寫的情形下,她露出的雙眼明顯看得出一絲迷惘與柔情。 第三曲結束後,眾人透過畫面所見,俞飛輕甩了甩手腕後,打算再彈一曲,卻被一旁的佑雲給勸阻了。 他指著矮牆道:「小飛,休息吧,你等的客人已經來了。」 佑雲向俞飛報告過後,就示意柏森去請柴希熙進來,而他則和李結合力扶著俞飛回躺椅休息,並用熱毛巾替俞飛輕敷雙手。 就在柴希熙走向俞飛之時,水藍號內的曉帥哥正調侃著柴令奇。 他笑道:「老柴,我認識你女兒這麼久了,從沒見她顯露過這種眼神,她該不會是喜歡上俞飛了吧?」 「人家喜不喜歡關你什麼事,再說,要是他們真的互有愛意也有了結果,那對我們銀河系而言,何嘗不是一件好事。」系主道。 「嘿嘿,是不關我的事沒錯,可是聽老任說俞飛很有女人緣,常有女人主動對他投懷送抱。唉!柴老師實際年齡也有百來歲了吧,我是擔心到時候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結局,那柴老師好不容易敞開的心房恐怕……」曉帥哥道。 柴令奇苦笑道:「八字都還沒一撇呢,老曉你就別瞎扯了,何況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我這個做老子的都不緊張了,你擔心個什麼勁?」 「好啦,你們就別耍嘴皮子了,仔細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系主的話才剛說完,空間內就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好了,休息時間只剩三十秒,你們準備一下,咱們繼續訓練吧!」 「大小姐請等等,可不可以再等一下,我問小女來找俞飛到底有什麼事,但她完全不肯透露,請大小姐體諒一個父親的心情,讓我瞭解一下小女來此的目的,好嗎?」柴令奇道。 水藍還沒回應,船艙內已是附和聲四起。 「柴總長是柴老師的父親,我可以接受他的請求,那你們呢,關你們屁事啊!」水藍道。 佐丹道:「平常都是小飛在聽這些駐衛軍的八卦,現在好不容易有他的八卦可看,我們大家真的很感興趣,所以大小姐你……」 水藍插口道:「好啦,別說了,看在你們平常表現不錯的分上,我就通融一次,不過小飛知道後要是有所追究,那可不關我的事。」 「謝謝大小姐……」 就在眾人齊聲致謝時,柴希熙已被柏森帶到俞飛遮涼之處,佑雲也在她來到後,主動將椅子讓了出來。 柴希熙將椅子拉開,刻意與俞飛保持一段距離,坐下來後,未等俞飛開口,她已酸溜溜的說道:「嘖嘖嘖,真不愧是特級榮譽系民,走個幾步路還要人扶持、彈完指奏琴要人替你熱敷,日子過得真不是普通的滋潤啊!」 她的話聽起來充滿揶揄意味,一旁的佑雲和兩名傭人臉色不太好看,瞄了她一眼。 同樣的,這樣的反應也呼應在水藍號內,尤其是曉帥哥的反應更是直接。 只見他大拍額頭道:「啊,完了、完了!破功了,這下親家又要變冤家了,真是傷腦筋。」 「慚愧、慚愧,真是教女無方啊,這女孩怎麼這樣講話,都怪我與內人把她給寵壞了,唉……」柴令奇一臉懊惱樣。 曉帥哥聞言非但沒有開口安慰,反倒是做出一副「你現在才知道」的表情。 畫面中,俞飛對柴希熙的話語不在意的一笑。 「許久不見,柴老師的打扮可是越來越辣了,難道是蔚藍星的衣服原料較貴,不然你的穿著怎麼擇重點部位遮擋?」 「我愛怎麼穿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柴希熙沒好氣道。 「這就對啦,那我日子滋潤還是乾燥關你屁事?」 俞飛言語上的反擊,讓船艙內頓時傳起一片歡呼,不過這道歡呼是很簡短的,因為這時的俞飛又開口說話了。 「柴老師,雖然你不是穿短裙,但你那短到比我內褲還短的熱褲真的包不住什麼,還有你上半身這露半球的衣服可不可以拉高一點,因為我最近身子非常虛弱,萬一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而流了不該流的東西,那場面就尷尬了。」 「變態、無恥!」柴希熙怒聲道。 俞飛一臉無辜道:「老佑你來評評理,我流鼻血、流口水算是變態嗎? 是她自己心術不正吧!」 佑雲張忍著笑意道:「是!」 柴希熙抱怨道:「佑雲伯伯,你怎麼可以和這傢伙聯手欺負我?明明是他自己回答得曖昧,你這麼順著他,是不是怕他對你怎麼樣?」 佑雲抿了抿嘴,從星儲手內掏出一件長大衣來蓋在柴希熙身前,並道:「希熙,講話要有禮、穿著要得體,否則別怪伯伯向你家老頭子打小報告。」 柴希熙雖然沒有拒絕佑雲的好意,但她卻不悅的皺著眉頭。 「奇怪咧,俞飛這傢伙除了跟神的關係不錯外,其他方面根本沒什麼出色之處,要智商沒智商、要身材沒身材,樣貌也平平,審美觀更是差到不行,為什麼你們好像都非巴結他不可似的?」 佑雲搖頭回應道:「希熙,你剛才那番話已經間接污辱到我們,這次我可以不當一回事不跟你計較,至於你對小飛的批評,我只能說那是你不瞭解他。」 柴希熙的這番話看在船艙內的系主等人眼裡,也是一臉的不悅。 系主更是對著柴令奇道:「老柴,你女兒不知道我們與俞飛的關係是正常的,不過老佑好歹也是個長輩,她當著他的面這麼說話,真的是有失分寸。」 其實不用系主明言,柴令奇也對自己女兒目中無人的態度感到無比氣憤。 這時,畫面中的俞飛反應平淡的轉移話題道:「柴老師,不知道有什麼事,會讓你這個最不願接近我的人主動找我?」 「我也不想找你,不過我必須瞭解一下基礎一班失蹤學員的事可有進展,大神可有跟你聯絡?」 「沒有!不過一有消息我會請人轉答,或是請你父親告訴你。」 柴希熙點點頭後,又道:「我母親托我求證一件事,我父親是不是常來你這裡?」 「是的!」 「那他來這裡做什麼?」 「為什麼有此一問?」俞飛面露疑惑。 「因為我母親說我父親最近常往外跑,每次都搞得精疲力盡才回家,而且回家後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俞飛道:「抱歉,雖然我不受系規管轄,但你問到的是機密性的問題,所以我不能回答你。」 「機密、機密!」 柴希熙激動的站了來,顧不得大衣落在地面的踩了過去,走到俞飛身旁道:「我父親說是機密、你也說是機密,一句機密就能解決我的家庭問題嗎?」 柴令奇看到自己女兒這麼激動,憂苦道:「大小姐,我可以下去嗎? 我怕小女會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來,畢竟這牽扯到我的家務事,要俞飛回答太為難他了。」 聞言,水藍也不知該如何做,所以隨即與俞飛進行傳輸溝通。 「小飛,由於正好是休息時間,所以你那裡發生的事大家都看見了,柴總長要求自己解決家務事,要讓他下去嗎?」 「嗯……好吧!他自己下來也不能證實什麼,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讓他們全下來吧!」 「好,知道了!」 水藍得到回應後,馬上對著眾人道:「小飛說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大家準備下去吧!」 話畢,艙門也隨之開啟。 俞飛從眼角餘光瞄到艙門開啟後,仰起頭來對著雙眼快冒出火花的柴希熙道:「喏,你要找的人來了!」 說完,俞飛視線就轉向了開啟的艙門,而柴希熙也跟著轉了過去。 這一看,她整個人傻愣住了,前方她所熟悉的臉孔以及後方那些駐衛軍,個個全是一副狼狽樣,頭髮、衣衫凌亂不說,走起路來更是踉踉蹌蹌。 雖然他們一副身心俱疲樣,但柴希熙還是不難從他們眼裡看出他們的怒氣。 待他們全數步下水藍號後,水藍也幻成耳鑽附著在俞飛的耳垂上。 看著眾人的表情和態度,柴希熙知道她剛才的話語大概都聽進眾人耳裡了,所以她心裡也燃起了怒火,回頭彎身捉住俞飛的椅把,怒斥道:「搞什麼啊,你故意設局陷害我是不是?」 佑雲反應極快的捉住柴希熙的後頸,力道有所控制的將她拉離俞飛身前,並壓低音量的警告。 「保持你的淑女風範,否則誰也保不了你。」 話語落後,他才鬆開自己的手,並恢復了以往的態度。 柴希熙挺身後,側臉過去看了佑雲一眼,心想:佑雲伯伯一直以來都是笑容可掬又親切,這是他嗎?為什麼他會對我露出殺意?為什麼每個密切與俞飛接觸過的人,都會心性大變? 避開了佑雲的眼神,柴希熙將目光看向朝他們走來的父親等人。 這一看,她心更慌了,他父親雖然走得有些顛簸,但卻是呈暴怒樣的迎向她,而他身旁的系主和曉帥哥則是邊勸、邊拉著他。 見父親如此憤然,柴希熙不自覺的退了幾小步,而且還不小心撞到俞飛的腿,痛得他哀叫了一聲。 柴希熙聞聲回頭,看俞飛一臉痛苦的撫著腿,不禁低聲責罵道:「只不過輕輕碰到一下而已,你有必要裝出這副痛樣來讓人同情嗎?想陷害我是不是,好!算你狠!」 俞飛痛苦之餘,也注意到佑雲緊握的拳頭,只見俞飛急忙抓住他的手,並以眼神勸阻他的激動。 雖然迎面走來的系主等眾人並沒聽見柴希熙的罵語,但俞飛疼痛的模樣他們卻有看見,所以系主也關切問道:「俞飛,你沒事吧!」 「陰謀!他根本是想博取你們的同情,我根本……」 「閉嘴!」 柴希熙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系主等高官們揚聲喝止。 她的父親更是氣沖沖的快步走來,一副要賞巴掌教訓她的模樣,不過手才抬了一半,就讓任哲圭給擋了下來。 這時,俞飛也開口問道:「你們的問題等一下再處理,先回答我的問題吧!請問一下,在場之中哪些人是有家室的?」 結果,除了柴令奇和林俊仁外,所有人都沒舉手。 對此,俞飛不禁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些直屬於他的駐衛軍要是有家室,長期留他身邊對其家人也有點說不過去,而且要是出了意外,家人也會連帶受累。 輕歎了一口氣後,他放開了佑雲的手。 「柴總長的家務事麻煩系主和任教官、曉院長到客廳幫忙協調,至於你們自己所設的保密條款是不是要有所更改,你們自己看著辦;其他人則到餐廳補充水分、休息一下,而接下來的行程,我們看情形發展吧!」 眾人聞言,全依他的安排朝屋內移動,柴令奇則在拾起地上的大衣替柴希熙披上後,強勢將她拉走。 不過就在眾人離去之前,俞飛突然叫道:「林總長請留步。」 林俊仁回頭走向俞飛後,他直接問道:「林總長,你拿你的隨身型智能機出來,並拉出水藍給你的那道程式,告訴我你不瞭解的地方。」 林俊仁笑開懷的趕緊從星儲手內掏出他的智能機放在桌上,並拉出程式資料來請教俞飛。 第九章 誤會好幾場 看著埋首於智能機前的林俊仁一副苦思樣,起身在廣場內散步的俞飛忍不住邊走邊笑著。 由於俞飛笑得有些詭異,所以一旁陪伴他的佑雲忍不住開口道:「小飛,你在笑什麼?」 「噓!小聲一點。」 雖然他們離休息區有一段距離,但俞飛還是怕打擾到正在努力破解程式的林俊仁。 動作不太俐落的轉頭看了看林俊仁後,俞飛又道:「對不懂程式的人而言,一定會認為我是在刁難林總長,可是以林總長的程度來看,要破解這道程式根本是輕而易舉,只是他觀念上有偏差,以為我給他的程式一定是複雜的,所以以複雜的方式去鑽研。 「打個譬喻,我給的程式就像是一道防盜電子鎖,而林總長是個經驗老道的小偷,林總長很努力的想破解電子鎖上的密碼,可是卻沒注意到這道電子鎖並沒有密碼設定,所以他用盡任何方法也徒勞無功。」 佑雲聞言,不禁為自己的老兄弟感到遺憾,他問道:「既然知道老林問題的癥結所在,那你為什麼不直接點明?」 「在摸索的過程中,他也可以學到不少東西,這對他往後的發展是有利無弊;然而,當他自己得到解答時,很多問題也將迎刃而解。 「記不記得我之前答應任教官,要幫你們銀河系解決衛星問題,只要林總長能從這道程式中豁然明白,到時候進行起來將會得心應手。」 俞飛因身體上的痛楚使得他走走停停,說完這些話,他也不過走了兩、三步的距離。 當他邁開第四步時,他又說道:「說實話,在還沒進入銀河系之前,我對你們的科技是有憧憬的,實際接觸後,也感到相當的佩服,但真正深入瞭解後,我的幻想就隨之破滅了。」 「喔,為什麼?」佑雲問道。 「我大概看了一下,就輕易看出你們一個很重大的缺失,這問題是出現在科技部門,很多程式設定基礎都是有問題的,可是你們非但沒有針對問題點改進,反而不斷的往上升級。 「就拿飄浮的空中城市之反磁力裝置來講,依我的瞭解,你們為了防止空中城市掉落,設了反磁力裝置來調解,這樣的設計走向並沒錯,可是你們預防的只是不讓城市往下掉,而沒考慮到預防城市上升的問題。 「萬一有一天磁力受外力影響而加大了,那原本精準換算的距離是不是會偏移、失控?我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為在你們的智能系統中,我找不到這方面的預防措施,甚至連最基本的城市飄浮能力都沒有,這點是不是科技部門太有信心了?」 佑雲苦笑道:「小飛,聽完你的話,我心裡只有震驚兩個字可以形容。 的確,長久以來,只要是科技部門研發出來的東西,我們系民都是欣然接受,也許是我們這裡沒有商業組織,一切都以系政府為主,所以在缺乏競爭力的情形下,才產生這樣的毛病。」 俞飛停下腳步道:「如果科技部門沒有自己發現問題所在,任何人來提出質疑也拗不過他們的『專業』理論,這就是我要林總長親身力為的原因,希望他能瞭解,所謂的菁英如果不接受批評與指教,那只不過是對程式稍有瞭解的自大分子。 「而且不管往後有哪個星系招收而來的科技菁英,他們一定會抱持著銀河系的科技是最頂尖的態度,面對這裡的老前輩只有尊重的心態,而不去追究探討問題。 「如此一來,就像地基打不好的房子又不斷的往上加蓋,縱然外表華麗高聳,卻禁不起一次的意外考驗。」 佑雲接口道:「我懂!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下,蔚藍星起源於科技,也將毀於科技。」 俞飛點了點頭,又往前走動。 佑雲又問:「小飛,這是很大的問題,你如果有心要幫我們,應該向系主明說,甚至是直接告訴老林,他應該會懂得事情的嚴重性才對,如果單靠一個程式就要讓他瞭解這麼多,我想很難,最後事情只會更複雜化。」 俞飛搖頭一歎道:「所謂槍打出頭鳥,我惹不起那些菁英。」 「小飛,我知道你是在諷刺科技部門,可是我能力有限,瞭解的也有限,能使那些自大狂折服的就只有你了。」佑雲道。 「我已經承擔太多責任了,我不想讓不認同我的聲浪太過高漲,而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我憑什麼成為創系以來第一位特級榮譽系民的原因,只有你們知道,外界的眾多揣測,我從蔚藍星的互聯網也看了不少,我要是再自討沒趣的挑戰那些菁英,那不是製造麻煩!」 佑雲道:「就是因為評論不斷,所以你才更需要證實自己的能力。」 俞飛呵然一笑道:「我要是這麼做就不是我了!嘴巴長在人家臉上,我管誰要說什麼,我自己過得好就好了。而且,就算真的要回應這些評論,也應該由官方出面,輪不到我。」 就在佑雲正要開口繼續婉勸俞飛之時,空間突然傳來一陣波動,佑雲一感受到,馬上挺身護擋。 兩名傭人見狀,也反應極快的左右攙扶住俞飛。 直到女噬神現身後,佑雲緊繃的態度才放鬆開來,並恭敬的對著他們的創系主夫人鞠躬行禮。 兩名傭人見佑雲行禮,也趕緊跟著致向深深一鞠躬,不過他們卻忘了自己正扶著俞飛的臂彎,所以在鞠躬之時,也間接拉扯了俞飛手臂,使得他不堪驟痛的軟了腳,一臉痛苦的跪蹲在地。 李結和柏森跟著蹲了下來,扶也不是、致歉也不是的一臉自責樣。 「我……沒事……忍一忍……就過了……」 看俞飛忍痛忍到淚水都擠了出來,還說自己沒事來安慰他們,李結和柏森不禁自責更深。 佑雲當然知道兩名傭人不是有意的,也看見了他們自責的表情,但看俞飛這麼痛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講了他們幾句。 「老佑……我真的……沒事,別……別怪他們……」 女噬神見狀,加快腳步走了過來,灰色的眼眸閃出兩道亮光看向俞飛後,她道:「還好,肌肉稍微拉扯到,不是很嚴重,趕緊替他熱敷舒緩吧!」 無心肇禍的李結和柏森聞言,急忙快步跑回屋內,因為保溫桶內的熱毛巾已在俞飛彈指奏琴後用完了。 他們前腳一走,女噬神就開口說道:「俞飛,今天怎麼沒在屋裡復健,反而到外邊來了呢?」 自從俞飛替她解封後,女噬神每天都會下來探視俞飛身體恢復的情況。 佑雲退蹲回俞飛的身後,並替他回應道:「回創系主夫人,因為柴令奇的女兒今天要來拜訪小飛,所以小飛利用等待的時間到外邊活動、活動。」 「是那小丫頭呀?她不錯,挺聰明的,俞飛你怎麼認識她的啊?」女噬神問。 就在佑雲考慮要不要替俞飛回答時,疼痛稍有緩和的俞飛已自己回答道:「她聰不聰明我不知道,不過說她不錯我就有意見了;怎麼,你和那個愛暴露肉體的魔女很熟嗎?」 「聽你這麼說,你和那小丫頭好像有點誤會,其實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曾經指點過她幾次。」 俞飛納悶道:「你這話有點矛盾耶,既然你們不熟,為何會指點她什麼?」 女噬神笑了笑,說道:「是這樣的,當初這小丫頭出生時,我和紅哥有去柴家祝賀,當時我就看出這小丫頭資質不錯,所以在她成長過程中,曾經指導過她的修煉方向。 「而她之所以不知道我的身份,是我交代柴令奇保密的,因此她一直認為我是她父親外聘的指導老師。」 頓了頓,她又道:「瞧你對小丫頭好像挺有意見的,怎麼,要不要我幫忙說她幾句,或是幫忙調解一下?」 「不用、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萬一她往後知道你的身份了,我肯定又被她冠上什麼濫用關係、靠神威風這類的調侃話語。」俞飛吃力的輕揮著手。 「這小丫頭蠻善良的,應該不至於如此吧!」 「唬,善良?誰知道她那張面紗底下藏著什麼表情啊!」 「你想看嗎?那面紗是我替她戴上的,要不要我……」 女噬神話才說了一半,俞飛就插口拒絕道:「不必、不必,我對她的長相沒興趣,叫她離我遠一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幫……」 俞飛話還沒說完,屋內的人就全衝了出來,場面搞得像要戰爭似的緊張無比。 帶頭的柏森和李結一奔向俞飛,馬上將熱毛巾放上俞飛的臂彎。 在被他們熱敷的同時,俞飛眉頭微蹙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大家都跑了出來。」 李結道:「他們看我和柏森匆匆忙忙的跑進去又跑出來,就問起原因,大家一聽到你受傷了,就全都跟了出來。」 就在李結說話的同時,後方所有人正在向女噬神行禮,而柴希熙也走到女噬神面前拉著她的手問候道:「老師,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最近好嗎?」 「還不錯,你呢?」女噬神的反應與柴希熙比起來,平淡多了。 柴希熙眼神探向俞飛,看了一眼後,對著女噬神問道:「老師,那個裝虛弱的傢伙是不是在博取你的同情,千萬別讓他騙了。」 女噬神反應依舊淡然,她問:「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柴希熙酸溜溜的說道:「人家現在可是尊貴的很,走路有人跟前跟後的服侍著,就連剛剛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也故意化小痛為大痛的害我被長輩們曉以大義一番。」 「喔,長輩們只罵你,沒有告訴你其他的嗎?」 「有啊,不過我認為他們都被他洗腦了,說什麼他身子虛、脆弱、不堪觸碰,笨蛋才會相信這種話,初生兒都比他堅強。」柴希熙不屑道。 「這麼說,我也被他洗腦了,而且還是個笨蛋嗎?」 聽到女噬神這麼回答,柴希熙雙眼瞪得斗大,面紗下的表情更是一副不可置信樣。 驀然,女噬神輕輕將柴希熙推開,雙手一揮,頓時一道灰色能量邁向空中。 在場的眾人訝然的順著她發出的能量往上看,驚見女噬神的灰色能量與一道黑色能量在空中交集。 轟的一聲,黑滅突然出現在俞飛的身前與女噬神對峙著。 黑滅匆促道:「我來對付她,你們快帶俞飛走。」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一道黑色火焰已罩向女噬神。 為求自保,女噬神完全沒有解釋的餘地,直接就回擊黑滅。 在不想傷及無辜的情形下,他們兩個神就越戰越高的飄向了半空中;霎時,空中轟隆聲不斷,灰、黑能量穿插交集,眾人所立之處更是震動不已。 眼看他們越戰越激烈,女噬神明知是誤會,卻沒有閃退的跡象,俞飛不禁大罵道:「搞什麼,一個退步就沒事了,何必互逞兇狠啊!」 說完,他吃力的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後,仰頭對著空中大喊道:「住手!」 儘管俞飛喊得很大聲,但聲音卻被空中能量交集的轟炸聲所掩蓋掉了。 系主見狀,不禁對俞飛道:「我們大家一起喊吧!」 「沒用的,我會這麼喊是想試試看他們是不是有留神息在我身上,不過看樣子他們是全力以赴了,再多人齊喊也沒有用。」俞飛輕歎道。 「不然我駕地晶太空船上去阻止。」任哲圭提議道。 「不行,神的能量何其大,你這麼做根本是找死。」俞飛道。 眼看戰況越演越烈,俞飛不禁在心裡對著水藍傳輸道:「水藍,融合機甲模式。」 「不可以的!小飛,你現在各方面的狀況都不符合融合標準,要是強行進行融合,將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水藍道。 「顧不得行不行了,他們現在已經打上火了,再這麼下去整個空間都會受到影響,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藉著你的能量來轉化為精識感,要求他們停戰,融合機甲模式的時間不會很久。」 水藍為難道:「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馬上進行融合。」 隨著俞飛融合指令一下,水藍也不情不願的傳來訊息,「強行強化身體各項機能,進行機甲融合。」 瞬時,俞飛身體各部位已傳來劇烈刺痛,痛得他快昏了,只能不斷以嚎叫來支撐自己。 就在俞飛的嚎叫間,隨著七彩光芒的消逝,他的身體已轉化為一架七彩人型機甲。 強忍著身體上的劇痛,俞飛用精識感往打鬥方向傳出「住手」的訊息。 訊息一出,黑滅的身形馬上出現在俞飛的身前,並問:「小氣飛,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我不是叫你快走嗎?」 俞飛沒有回應,而是用微弱的口氣要水藍解除機甲模式。 這時,水藍就像有意替俞飛爭取時間似的,一切從簡的使其恢復人形。 他忍著言語無法形容的痛癱趴在地,整個人就像從血水中被撈出來一樣,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滲著他特有的白中帶紅血液,甚至連包裹肌膚的衣服也都殘破濕潤、黏稠不堪。 黑滅見狀大驚不已,急忙用神識探察俞飛的身體狀況,探察過後,他的驚訝更甚,忍不住的憂然問道:「小氣飛你怎麼搞成這樣,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除了五臟六腑外,無一完整之處,你的精神力呢?」 就在黑滅關切之時,上次在女噬神指導下幫忙處理過的李傑和柏森,連忙吆喝其他傭人進屋去拿大量的熱毛巾,他們兩人則動作輕柔的開始替俞飛進處理。 只見任哲圭拿出刀刃,小心翼翼的將俞飛身上的衣物割開,只留下體部位,傭人則用熱毛巾覆蓋在他的肌膚上。 他們最先下手的是臉部,因為他們不忍看見俞飛咬緊牙關、面目猙獰的無聲忍痛模樣。 「『溫沛芸』,你到底對小氣飛做了什麼?」黑滅對著早已著地並站在他後方的女噬神吼聲問道。 「黑滅,這話應該留著問你自己,如果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攻擊我,豈會造成俞飛的二度傷害?」 溫沛芸反駁過後,隨即將她與俞飛接觸後所發生的事,以心靈傳輸方式傳達給黑滅。 瞭解過後,黑滅脫口說出:「小氣飛封印了你?」 對此,溫沛芸沒有任何回應。 畢竟堂堂一個神卻被一般人給封印,這種不光彩的事沒必要多提,而黑滅也瞬間體悟到這點,所以也沒繼續詳問,把注意力集中在俞飛身上。 看著熱毛巾不斷的取下、敷上,不久之後,換下來的毛巾終於不再那麼污穢了,但俞飛痛苦的表情仍然沒有緩和的跡象。 黑滅心疼之餘,忍不住開口對著女噬神問道:「溫沛芸,我們都知道你對老紅的承諾,所以當我見到你在俞飛身前時,我出手攻擊實屬正常,只是我不懂,你為什麼不主動說明?」 「你怎麼不先問問自己,你的攻擊完全鎖定了我,不要說我想離開了,我連防禦都來不及了,哪還有說話的機會?」 聞言,黑滅心想:的確是,為了纏住溫沛芸,讓俞飛有充裕的時間離開,我出手確實都是狠招,唉!我怎麼這麼衝動呢! 此時,在傭人的照護下,俞飛弓緊、發顫的身子已稍微有了舒緩,就連臉上的表情也鬆緩了許多。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溫沛芸對著黑滅道:「不管是現在還是往後復健的日子裡,任何的碰觸動作都會造成俞飛驟烈的疼痛,所以必須以能量將他托進屋內,你來還是我來?」 說完,溫沛芸故意將眼神看向柴希熙,用意是想讓她瞭解俞飛真的是脆弱不堪的。 「你比較有經驗,你來吧!」黑滅回應。 「好!其他人請讓開。」 溫沛芸話一落,抬起手來準備進行能量托送時,同樣在一旁關切俞飛情況的林俊仁突然開口阻止。 「創系主夫人請等等!剛才總部傳來消息,說有一則指名要給俞飛的緊急訊息,請問要讓他接聽嗎?」 溫沛芸還在考慮,耳邊卻傳來俞飛隔著毛巾的微弱聲音。 「我……我聽……」 得到溫沛芸的允許後,林俊仁才走近俞飛身旁,蹲下來掀開他臉上的毛巾,接著從星儲手中拿出一個如膠囊般的接聽器,放在俞飛耳朵裡,並對著自己的通話貼片說道:「語音傳送。」 他尊重俞飛隱私,將自己的通話貼片取下,不予側聽。 數秒後,俞飛好不容易緩和的身子居然又發顫了起來,只見他吃力的將雙手放上胸口,緊揪著自己脆弱的肌膚,流下痛徹心扉的淚水。 他激動的側蜷著身子,無力的嘶吼著:「為什麼……為什麼……」 他越喊越激動的跪坐起身子,顧不得覆蓋在身上的毛巾散落一地,一手撫著胸口、一手使勁卻不靈活的捶著地面,聲嘶力竭的哭了起來。 「小氣飛,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冷靜一點好嗎?」 被黑滅這麼一問,俞飛才緩緩抬起頭來,無語的臉上儘是痛苦、哀慟的表情,雙眼更是潸潸落下血淚來。 眾人全被他的模樣給震懾了,不過卻沒人開口說話。 「小氣飛,有事就說出來吧,看你這樣大家也不好受。」 聞言,俞飛發瘋似的仰天狂笑,嘶吼道:「你們等我,我一定要讓你們一起陪葬……」 黑滅滿臉震驚的問道:「小氣飛你快說,是誰遇害?」 「啊——」俞飛沒有言語,只是失心瘋般的不停狂吼、捶地。 溫沛芸見情況不對,直接發出能量將他弄暈。 黑滅則一把揪住林俊仁的領口,怒聲問道:「剛才俞飛聽的是什麼訊息、誰傳的?」 林俊仁抖著聲音道:「我不知道,由於他的身份關係,他的訊息我們不得監聽。」 「那你馬上給我查是哪裡發送的!」 林俊仁不敢怠慢,拿起通話貼片貼在額頭進行通話,當他取下貼片後,一臉懼怕的回應道:「黑滅大神,水藍大小姐叫我不用查了,她已將一切相關訊息全部清除,我們無從查起。」 只見黑滅一聲冷笑後,對著溫沛芸道:「我自己去查,這裡交給你了!」隨後,他的神影也消失無蹤。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有人領便當續集 第二十三集 星際大戰首部曲 第一章 男兒有淚不輕彈 黑滅的神形消失後,溫沛芸立刻以能量將俞飛的身軀托送進房間裡。 同一時間,系主也以通訊方式下令,要銀河系最頂尖的醫療團隊立即前往俞飛的宅居報到。 至於其他人員,除了內管家佑雲與十名傭人跟隨溫沛芸前往照料俞飛外,其他人則留在餐廳內等候消息,以及醫療團隊的到來。 此時,餐廳內的氣氛異常沉悶,每個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忿忿不平樣,彼此間也沒什麼交談。 終於,系主在原地來回走了幾趟後,忍不住打破沉默道:「俊仁,水藍大……你是否確認過,科技部門真的無法查到通訊來源?」 他眼角餘光瞄到柴希熙的存在後,隨即改口。 林俊仁搖頭苦笑道:「我確認過了,資料清除得非常徹底,完全不留痕跡。」 看著他們焦急的模樣,柴希熙插口道:「不管是利用衛星或是訊息傳輸機,都必須透過衛星的引導、傳送,想做到不留痕跡根本就不可能,蔚藍星查不到資料,那是不是可以查查其他星系?」 「閉嘴!這裡沒有你插嘴的分。」柴令奇火冒三丈的怒喝道。 柴希熙不服氣的回嘴道:「爸,我當然知道自己沒資格開口,可是看你們這麼焦急,我提供一點意見有錯嗎?」 見自己女兒一副不受教的模樣,柴令奇氣憤得站起身來,手一抬,就要往柴希熙的臉頰摑下去。 不過他才要動作,就被一旁的任哲圭給擋了下來,並道:「老柴,現在大家都很擔心俞飛的情況,你女兒不瞭解情況是正常的,你這一巴掌要是真的打下去,恐怕只會徒增她與俞飛之間的誤解。」 曉帥哥也道:「柴老師,你應該知道你父親和我們都很疼你,可是你不能恃寵而驕啊!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要看場面,要懂得拿捏分寸,像你剛剛質疑的話,等於是否認了林總長的專業領域。 「雖然你是蔚藍星數一數二的才女,但對於科技方面的知識涉獵,你自問會比林總長更深入嗎?再說,我們的年歲多長你好幾倍,你想得到的,難道我們會想不到嗎?」 林俊仁眼看眾人都把矛頭指向柴希熙,不禁緩頰道:「好了,我知道大家心裡都急慌了,難免火氣大了點,各退一步吧!好歹希熙也是我們的乾女兒、更是我的學生,你們就給她或我留點情面吧!畢竟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科技部門的錯。」 「我們並沒有責怪科技部門的意思!」系主、任哲圭、曉帥哥和柴令奇異口同聲的說道。 佐丹開口道:「好啦!大家兄弟這麼久了,有什麼好計較的,別浪費口水說那些沒營養的話題了。老盧啊,你叫的醫療團隊到底是哪個層級,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當然是最高層級啊!」 「算了,我出去外面等好了!真是的,你當初編製時怎麼沒有把醫療團隊也列入?」佐丹邊抱怨邊走出餐廳。 這話在場的高官們都聽見了,只見他們面面相覷後,系主拍了拍手掌道:「對啊,當初怎麼沒有考慮到這點,再怎麼說,人總是會有意外,怎麼會忽略了呢?」 系主大概也是行動派的,他話語一落,馬上拿起自己的通話貼片貼上額頭,先向議會長說過大概情形後,隨即要求議會長將此議題立案,並列為超急件處理。 系主的通訊片才一取下,柴希熙馬上微舉起右手,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柴令奇見狀,無奈道:「你又有什麼問題啦?」 雖然柴令奇有點阻止的意味,但系主還是微點了點頭,同意柴希熙發言。 她道:「剛才俞飛在接收訊息時,雖然是利用接聽器來接聽,但這接聽器卻是源自於林總長的通話貼片,而通話貼片的接收完全是來自於林總長的地晶太空船;我想,就算所有的衛星都查不到資料,林總長的地晶太空船總是留有記錄吧?」 柴希熙這麼一問,無疑是踩到了眾人的痛處,眾人皺著臉,不知該做何回應。 看見眾人的表情,柴希熙瞪大雙眼、眼露無辜道:「怎麼了,我又問錯了嗎?不然你們的反應怎麼這麼奇怪?」 「不!你分析的方向是正確的,只是這事攸關機密,我們無法回答你。」系主道。 「機密?又是機密!」柴希熙頓了頓,又問:「好,既然是我不能知道的機密,那我就不問,不過我卻有另一個問題,我的指導老師她是神嗎?」 柴令奇得到系主的頷首允應後,才開口道:「沒錯,她是神,你也別再問了,她確實是歐麥嘎創系主的夫人,當初她看你頗有資質,所以才會以外聘指導老師身份,來我們家指導你。」 說完,柴令奇微微一歎,又道:「好了、好了,你該問的都問了,不該知道的你再怎麼問也得不到結果,現在俞飛你也拜訪過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看著自己父親那副不容反駁的表情,柴希熙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來,帶著悶氣離開餐廳。 當她走到客廳時,正巧看見佐丹帶著醫療人員往樓上走去。她悄悄的左右張望了下,發現沒人注意到她,於是以著最迅速的動作走向樓梯間,打算跟醫療人員一起進去俞飛房間。 眾人一進俞飛房內後,就刻不容緩的進行診視,而傭人也忙著取下覆蓋在俞飛身上的熱毛巾,所以根本沒有人意識到她的闖入,就算有人發現她了,也會以為她是獲准前來關切的自己人。 趁著醫療人員戴上「內視掃瞄鏡」診視俞飛身體狀況時,柴希熙放眼打量了平躺在床上、只著一件內褲的俞飛一眼,她小心翼翼的移動腳步,走向站在窗邊的溫沛芸。 她之所以刻意將步伐放輕,除了是怕驚動別人外,主要是俞飛房間的坪數雖然不小,但一下子擠進這麼多人,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靠近溫沛芸後,柴希熙輕聲對著看向窗外的她問道:「老師,你在看什麼啊?俞飛情況怎麼樣?」 溫沛芸沒有回頭看她,口氣平淡的回應道:「我在看原本應該走出屋外廣場的你,此時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至於俞飛目前的情況如何,你…… 真的關心嗎?」她緩緩的轉過頭來反問。 柴希熙在溫沛芸雙眼直視下,完全興不起說謊的念頭,她坦然說道:「談不上關心,好奇成分居多。」 「希熙,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二十年八個月又三天!老師為什麼會這麼問?」 「因為你的改變讓我已經認不得你,原本的你乖巧有禮,有時頑劣又不失天真,可是這次再見到你,竟然完全變了樣,刁蠻、目無尊長、自以為是,是什麼原因讓你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柴希熙聽到這番話,不禁眼眶泛著淚水、鼻頭一陣酸澀說道:「老師,我沒有變,我還是老師認識的那個希熙;是他!是他的出現改變了一切,我不曉得為什麼大家都以他為中心? 「說文!他沒有;說武,他精神力也沒有我強,他只不過是靠著神的威望爬上今日的地位,我鄙視這樣的人!」 因為情緒憤慨,柴希熙的音量也在不自覺下失去了控制,房間內的人都聽見了她激昂的話語,尤其是俞飛的管家和傭人們,更是一臉的憤懣。 其中以佑雲的反應最大,只見他拳頭緊握,凝視著柴希熙,一副想衝過來反斥她的模樣,不過當他意識到女噬神的存在後,滿腔的怒氣也不得不隱忍下來。 溫沛芸看著她激動的態度,淡然說道:「不管你對俞飛有什麼意見,那都是你和他之間的事,我既不調解也不介入,但我奉勸你一句話,回歸自我吧,不要讓他的出現影響了你。」 本來佑雲還氣沖沖的看著柴希熙,可是當他看見醫療人員解下內視掃瞄鏡後,馬上將視線收回。他在醫療人員聚集商討過後,關切問道:「怎麼樣,俞飛目前情況如何?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只見其中一名醫療人員代表回應道:「情況很不樂觀,他全身上下骨骼完好,可肌肉、血管部分卻像被摧毀過一般,慘不忍睹,更嚴重的是他根本一點意識反應也沒有,我們研判有腦死現象。」 佑雲一聽,表情馬上垮了下來,其悶悶不樂的憂悒反應,有如自己的親人被宣告不治般。 溫沛芸見他反應如此激烈,不禁勸慰道:「佑雲你別擔心,俞飛的意識只是暫時被我封印了起來,為的就是不讓他過度激動而造成其他傷害,可是這封印也不能維持太久,我現在最擔憂的是,如果我替他解封了,他的反應是不是還會像之前那般激烈?」 「創系主夫人,那不如等黑滅大神回來再解封,你看如何?」 「不!這是不可行的!如果我封印他太久,我的能量將會吞噬他的意識,所以我待會兒就必須替他解封。」 頓了頓,溫沛芸又道:「我已經通知盧人彥他們上來了。」 聽到她這麼說,柴希熙馬上向她道別,直接就要走出房間,不過卻被她阻止了。 「你不是很好奇嗎?既然如此又何必開溜,留下來吧!」 溫沛芸話語一落,隨即發出一道能量將柴希熙定住並托回窗邊,使她動彈不得。 她這麼做的用意,保護意味之重,為的就是不希望柴令奇一進門後,就看見柴希熙的存在,並且動手打她。 很快的,盧人彥他們已經來到俞飛的房內了,而且也看見了溫沛芸身後的柴希熙,不過既然溫沛芸沒說什麼,他們也不方便多言,其中只有柴令奇的反應較為激烈,儘管整張臉氣得漲紅,卻只能暫時壓制下來。 盧人彥問道:「請問創系主夫人找我們上來有什麼吩咐?」 溫沛芸以眼神向佑雲示意後,佑雲馬上將剛才的情況簡短說明。 眾人聽完後,溫沛芸才道:「我要讓俞飛恢復意識,不過由於他身體的關係,不管是神力還是科技方式都不適合用來束縛他,畢竟在束縛的情況下,他所做的反抗動作,其傷害是最嚴重的,所以待會兒他的意識恢復過後,各位要盡量安慰他、勸他冷靜。」 見眾人點頭後,溫沛芸隨即替俞飛進行封印解除。 俞飛醒來後,肉體的疼動讓他不得不咬緊牙根,只見他目光輕輕移轉後,啞著聲音對站在床邊一臉焦憂的佑雲問道:「老佑,我剛才做了一場夢,很逼真的夢……你告訴我,黑滅剛才是不是有來過?」 佑雲嘴角抽動了幾下,才艱辛的吐出話來,「是……是的。」 「原來不是夢!」俞飛緩緩將頭轉正,滿是哀傷的凝視天花板,瞬間,眼淚靜靜從他的眼角滑下。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俞飛身子瑟瑟發抖著,默默不語,有的只是無盡的哀傷。 「小飛,你要冷靜,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到底受到什麼打擊,不過請你保重,你的肉體再也受不了任何傷害。」佑雲苦勸道。 盧人彥聞言也接口道:「是啊俞飛,你心裡有什麼苦就說出來吧,我以系主身份承諾,只要你開口,就算發動星際戰爭我們也在所不惜。」 俞飛就像是聽不到他們的話似的,完全沒有反應,有的只是默默流不停的淚水,這畫面看在眾人眼中,不禁心疼不已。 這時,水藍也馬上對他心靈傳輸道:「小飛,我知道你想自己報仇,所以在你昏迷之前,我已經主動將一切訊息刪除了。」 「謝謝你,水藍。」難過不已的俞飛,同樣以心靈傳輸回應。 佑雲更是哽咽道:「小飛,你不是把我們當家人對待嗎?可是你受到什麼打擊我們卻無法知道,你這樣有苦自己受讓我們心裡很難過,我們很想幫你分擔一點,可是你卻不給我們這個機會,這叫我們如何自處?」 眼看俞飛依然沉默無言,溫沛芸不禁說道:「你不說也沒關係,黑滅已經去調查了,等他回來後真相就大白了。」 俞飛靜默了一會兒,才道:「老佑,麻煩扶我起來。」 「這……」佑雲為難的看了眾人一眼,沒有動作。 「拜託!如果你們真把我當作家人看待,就請扶我一把。」 不忍看俞飛這般懇求,佑雲、佐丹協同一旁的傭人七手八腳、小心翼翼的將俞飛扶坐在床緣。 他們動作小心、細膩,就怕太大的碰觸會讓俞飛的疼痛雪上加霜,可是沒想到,俞飛竟然「叩」的一聲,雙膝重重著地。 他動作一出,嚇得眾人連忙湊過去想將他扶起,可是卻被俞飛吃力舉起的雙手給擋了下來。 他道:「女噬神大人,這是我俞飛這一生中,第一次跪著求人,我懇求你把黑滅找回來,並告訴他,這仇我自己要報,要是他替我處理了,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女噬神發出一股能量將俞飛身子托回床上後,才道:「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可是星際如此無邊無際,你要我到哪裡去找黑滅?」 「請你搭乘我的地晶太空船,她會直接將你送往目的地。」俞飛道。 「好!」 得到女噬神的應允後,俞飛請佑雲打開窗戶,之後又以心靈傳輸與水藍進行溝通。 「水藍,待會兒請你以三級模式現形在廣場,等女噬神進入後,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務必要阻止黑滅,到時候你要不要先行返回,就自己視情況而定。」 「好!不過小飛你自己要保重!」 水藍回應過後,其形體已呈現在屋外廣場上,女噬神則在替柴希熙解除身上的束縛能量後,說了一句:「好自為之吧!」 隨後就化作一道灰色流光竄出窗外。 看女噬神離開後,俞飛對著眾人道:「感謝各位的關心,不過現在請你們讓我一個人靜靜。」 「這……」佑雲猶豫的看著眾人一眼,見系主頷首後,他又看了佐丹一眼,見佐丹也是點頭回應,他只好放棄留下來照顧的念頭。 醫療小組離去後,系主等人也一一往房外走去,佑雲留待最後,並在協助俞飛躺回床上後,交代道:「我就在門外,有事就按鈴,我會馬上進來。」 說完,他從星儲手中拿出一個按鈕放在俞飛手上,並在替他蓋上被子且補充水分後才離去。 兩天過去了! 在眾人離開後的那天下午,俞飛就像不要命似的開始忍痛訓練自己,任憑眾人如何苦勸,他依然我行我素,為的就是希望早日讓身體機能恢復,以進行他的報復行動。 而他所謂的訓練,對正常人來講根本是輕而易舉的,可是對他來說,全身卻像灌了鉛一般的艱困難行;抬手、行走……一舉一動的牽扯都讓他痛進骨子裡。 是復仇的意念使他如此堅強,每當他痛的無法繼續時,他總會在心裡對自己怒吼:「這點痛算什麼?你要復仇、復仇……」 就在這股動力的加持下,讓他打算在今日要求任哲圭替他在身上施行一倍重力。 雖然水藍暫時離開蔚藍星,可是系主和一些受過水藍訓練的高官們,基於溫沛芸的命令,還是每日前來俞飛的宅居關切、開導俞飛。 餐廳裡,大同小異的早餐菜色、一樣的人,可是氣氛卻完全不一樣,原本在這個家裡,用餐時間一向是最熱絡的,但在俞飛出事後,一切都變了調。 用餐間,除了偶爾傳來的餐盤碰撞聲外,根本沒有人有心情閒談,就連與俞飛同桌的系主他們,在主動找話題與他閒聊卻碰了釘子後,也不再自討沒趣的悶聲用餐。 有別於前兩天的肅靜,今天用餐時,俞飛在吃掉盤中三分之一的食物後,首度開口說話了。 「任教官,待會兒用餐過後,可不可以請你陪我回房間,替我進行復健訓練?」 三天來,俞飛的首度開口說話不禁讓眾人聞聲一愣。 愣歸愣,任哲圭很快便反應過來,並問俞飛道:「你是要我替你進行什麼樣的復健訓練?」 「我想請你替我加一倍重力。」 俞飛此話一出,任哲圭還尚未反應過來,佐丹與佑雲便已異口同聲的激烈回應道:「不行!」 俞飛就像沒有聽到佐丹、佑雲話語似的,眼神直視著任哲圭,等著他回應。 佑雲見狀,毫不客氣的對著任哲圭威脅道:「老任,你要是敢答應他,別怪我跟你翻臉!」 佐丹則是苦勸道:「小飛,我們知道你復仇心切,可是想要盡快復原也不能用這種激烈的手段,現在你連日常生活都有困難了,你還要再加一倍重力,這根本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嘛!」 「俞飛,老佐、老佑的反應你都看見了,你要我幫你沒問題,但請給我一個你想加一倍重力的理由。」任哲圭道。 佑雲憤怒拍桌,並起身喝道:「老任!」 眼看佑雲激動到一副要衝上去揍任哲圭的模樣,系主也起身勸阻,「你們這是在幹嘛,自個兒兄弟有話好好說嘛!」 系主視線一轉,改對著任哲圭道:「還有老任,俞飛的身體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請你幫忙的理由我們不用問也該明白吧!」 面對系主與佑雲的話,任哲圭不予回應,就像俞飛反應一樣的,他直視著俞飛,等待他的答案。 靜了半晌,俞飛才道:「現在一舉手、一抬腳對我而言都是艱難、充滿苦痛的,但這樣的痛是來自於我的肌肉,我的骨頭並沒受傷,所以我想嘗試看看,在增加身體的重力後,是不是能更快恢復。 「畢竟重力加上來後,我就是想動也根本就動不了,這樣的理由你們能否接受?」 任哲圭微微搖頭道:「你的理論我懂,問題是你現在連站著都很勉強了,再加一倍重力你肯定會受不了。」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俞飛話語一落,見同桌的人就要開口說些什麼,不禁又道:「我要求的重力是短暫的,剛開始我們可以幾秒、幾秒的試,之後再視情況做調整,各位請放心,我既然一心想要復仇,當然就不可能讓自己再受傷。」 聞言,眾人彼此互視,好像是用眼神在詢問彼此的意見。 最後,俞飛見任哲圭對著他點頭後,才緩緩鬆了一口氣,並道:「謝謝各位,請繼續用餐。」 俞飛之所以會鬆了一口氣,是因為他知道眾人對他的關心和愛護,所以就算任哲圭不點頭他也不會說什麼。 還好,一切都照他的計劃進行。 第二章 吸!吸就對了 原本,俞飛預估加上一倍重力後,他就算撐不過幾分鐘,至少也有幾十秒,可真正實行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可悲之處。 儘管他的骨頭是正常無傷的,但他的肌肉對於這加上來的一倍重力卻是無法承受,第一次加上重力後,他根本撐不到幾秒,只覺得一股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還好任哲圭反應得快,馬上解除重力,否則俞飛就算沒被重力擠爆也會窒息而死,即使如此,他還是在重力解除後癱軟無力。 毅力堅強的俞飛,在短暫的休息過後,要求任哲圭繼續替他訓練,不過這次他指定了五秒的時間。 房內的系主等人一聽,全發出反對之鳴,但最後還是敵不過俞飛的堅持;結果,他每進行一次五秒的訓練就換來一次的癱軟,一次又一次,不斷循環。 眾人看在眼裡,除了不捨外,心裡也不禁對他堅強的毅力讚歎不已。 經過一天的努力,他已能持續忍受重力長達十秒之久,不過代價卻是讓他疲累到連開口咀嚼東西的氣力都沒有,只能以口服營養液取代進食。 縱然如此,但他還是趁著眾人下去吃晚餐的時間,獨自修煉起他那微弱到幾乎快不存在的精神力。 然而,他詫然發現,在這無心插柳的情形下,白天將肉體與精神揮發到極限的行為,竟然有助於他精神力的修煉。 甚至他還大膽的嘗試用那稍有集中的精神力,去修補肉體。 結果就像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似的,在出定後意外發現他的肉體並沒有因方才重力的訓練而疲累,反而還使疼痛好轉,這不禁讓他興奮不已。 他甚至還異想天開的想試試看,如果在加上重力的情形下進行精神力訓練,會不會有更大的效果。 這時,他看了看時間,心想大家差不多也該用完餐了,所以毫不猶豫的按下手中的呼叫鈕。 外邊留守的傭人收到呼叫訊息後,馬上進房間詢問俞飛的需要,而俞飛則是托他去餐廳尋找任哲圭,並請他上來。 很快的,在傭人的呼叫下,上來的不只任哲圭一人,早上來參與俞飛訓練的人都上來了,而且還多了一名醫療人員。 看著進來的眾人一副以為俞飛出了事的緊張樣,俞飛連忙表明自己無恙,之後將自己剛剛發現的現象說給大家聽。 眾人一聽,個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裡更是懷疑俞飛是為了想繼續訓練而對他們撒謊。 心裡想歸想,卻沒人將心裡的質疑說出來,倒是系主很婉轉的要醫療人員看一下俞飛的情況。 只見醫療人員在拿下內視掃瞄鏡後,表情訝然的從星儲手中拿出另一項器材,再將這次檢測數據與早上的數據進行比對。 分析結果出來後,醫療人員將數據遞給系主他們看,並道:「依數據顯示,俞飛的情況確實比早上好一點,不過與正常人的標準值比起來,還是差異甚大。」 「我沒騙你們吧!我請任教官上來,是想試試看在加上重力後,若是我同時進行精神力的修煉會不會有出奇的效果。」 俞飛此話一出,佑雲馬上反駁道:「既然我們都有修煉精神力,那應該由我們先進行測試,確定可行後再讓你嘗試。」 「你們肉體完好無傷,試出來的結果根本不准,而且這種方法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不要說你們不知道怎麼試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教你們?」 就在俞飛話語一畢,他的腦中突然傳來水藍的聲音,她傳輸道:「小飛,我們回來了,女噬神和黑滅都在船艙內,黑滅現在很生氣。」 水藍傳輸過後,俞飛馬上請佑雲去把窗戶打開。 電動窗開啟的同時,房內的空間突然出現兩股波動,而且隨即出現兩道身影,是溫沛芸和黑滅回來了。 隨著他們神影的現身,水藍也化為流光,化作耳鑽一般的嵌在俞飛耳朵上。 黑滅一現身,眾人馬上感覺到他的憤怒,個個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小步。 眾人後退的同時,黑滅則一步步的逼向俞飛,一邊咬牙切齒的問道:「為什麼要阻止我?」 「這個仇我要自己報!」 「憑你現在這種身體,等於是白白送死,等你身體復原了,那邊的人恐怕已經死光了。」黑滅道。 「不會!我會盡量加快自己復原的時間,而且水藍已經替我傳遞訊息了,除了我之外,誰也不准輕舉妄動。」 「自私的傢伙!你跟他有交情,其他人就跟他沒有交情嗎?他的仇為何非得你來報不可?」 話風一轉,黑滅把視線轉向任哲圭與曉帥哥,並問道:「你們知道嗎? 童凌子死了,俞飛卻不許任何人替他報仇,你們也是童凌子的朋友,但……」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俞飛激動的喊著,淚水也落了下來。 「你憑什麼要我不要說,他們也是朋友,當然有知道的權利,也有報仇的權利,你以為你是誰呀?」黑滅不以為然道。 「我不是誰,我是俞飛,就因我是俞飛,才會害他因我而死!」俞飛傷心的用手摀住臉。 這時,曉帥哥抖著身子、流著淚水對俞飛問道:「俞飛,你何其忍心,竟然把我小兄弟的死訊隱瞞起來,你難道不知道我和老任與他的交情嗎?」 「就是知道我才要刻意隱瞞,我寧願你們事後知道恨我一輩子,也不願讓你們忍受與我相同的傷痛!都是你!黑痞子,你何必又添兩名傷心人呢?」俞飛哭喊道。 有別於曉帥哥的激動,任哲圭同樣是傷心不已,不過他卻只是默默流著淚,讓淚水和著咬破下唇的血水往肚裡吞。 「你們想不想替童凌子報仇?」黑滅揚聲問道。 「想!」任哲圭和曉帥哥異口同聲、慷慨激昂。 「那走吧!我帶你們去跟五賢那幾個結拜兄弟會合,童凌子的仇,你們這些結拜兄弟都有資格替他報。」黑滅道。 「不准!你們誰都不准去。」俞飛邊喊邊起身,並在坐起身子後,對著溫沛芸請求道:「噬神,請你阻止他們,拜託你。」 溫沛芸躊躇了一下,才對著黑滅道:「黑滅,俞飛的情緒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你何必又如此刺激他呢?」 黑滅大感不悅道:「我刺激他,哼!他心裡難過,我們就不會難過嗎? 他只顧著自己的感受,完全沒有考慮到我們的心情,自私!」 「沒錯!俞飛處理這件事的態度我完全無法接受。」任哲圭幽幽道。 「是啊!每次他總是嘮叨說你這小小木頭老是愛找他玩命,卻沒給過他什麼好處,可是嘴裡抱怨歸抱怨,一聽到你有困難,最不顧性命相挺的也是他,你知道嗎,最後一次與他分別時,他還千交代、萬叮嚀的拜託我們好好照顧你,你……」 曉帥哥哽咽的說到這裡,不禁泣不成聲。 俞飛五官揪成一團、悲泣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小不點平時與無聲的籐蔓為伍,所以與人接觸時特別愛耍嘴皮子,可是對任何人,他都當成自己家人般的關心。 「我知道你們與他結拜,是我在意識海昏迷那段期間,我醒來後,水藍有把你們之間的互動告訴我,甚至跨星系的訊息機也是任教官留給五賢和小不點的,沒想到他們第一次啟用,竟是拿來傳達……小……小不點的死……訊。」 任哲圭責問道:「既然你知道訊息機是我們給的,為什麼還要叫水藍自爆訊息機,剝奪我們知的權利?」 俞飛輕輕搖頭道:「失去一個小不點已經夠傷心的了,我怎麼能讓你們介入這件事?別忘了你們還受系規所管,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我又如何擔當得起?畢竟你們是因為我的關係才認識,你們因他而犯錯,認真追究起來,錯不是全在我身上?」 任哲圭無法認同的發出冷哼,並道:「活到這把歲數了,我們難道還不懂自己所做之事由自己承擔嗎?誰允許你剝奪我們的權利了?」 溫沛芸對著黑滅道:「黑滅,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原本情同家人的他們,為了這個意外反目相向,這就是你要的嗎?」 她話語方畢,也不等黑滅有所回應,馬上放大音量對著系主道:「盧人彥,我現在以創系主夫人之身份命令你,在未得我的許可下,任何銀河系的系民都不得私自前往東昇星系。」 「是,創系主夫人!」盧人彥恭敬的回應。 應聲過後,盧人彥走到任哲圭與曉帥哥的中間,一左、一右的搭著他們的肩膀安慰道:「冷靜一點,剛才創系主夫人的命令你們應該都聽到了,千萬別做出傻事。你們這麼重感情,報仇一事俞飛一定不會讓你們置身事外的。」 閉眼吐納過後,任哲圭才稍微平靜的說道:「俞飛,我想知道童凌子去世一事的來龍去脈。」 俞飛長歎一口氣後才道:「你們去水藍號內吧,水藍會將五賢上人傳遞過來的訊息完整的讓你們知道。」 說完,他轉而以心靈溝通對著水藍傳輸道:「水藍,麻煩你在屋外廣場呈隱形裝置,想進去的人就讓他們進去吧,記得注意他們的情緒反應是否太過激動,並監控他們的地晶太空船。」 「好的,小飛。」水藍回應後,馬上由耳鑽型態化做一道流光飄出窗外。 任哲圭與曉帥哥見狀直接走向房外,至於盧人彥等人,則因關切自己兄弟們的反應而尾隨在後,順便瞭解一下詳細情形。 待所有人離去後,氣頭上的黑滅把頭轉到窗外,看都不看俞飛一眼。 就在溫沛芸不知如何緩和氣氛時,俞飛調整自己的心緒後,主動把自己用精神力修補身體的意外發現說給女噬神聽,並說明自己想在加上重力下所進行的打算。 他說完後,溫沛芸還沒回應,黑滅先行冷聲回應,「找死!在正常一倍重力的情形下,你就只能撐個十秒鐘,進入精神力的修煉,入定情形要多久的時間?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我看你還沒入定會先被重力給壓死!」 說完,他又氣沖沖的把頭別向窗外。 有別於黑滅表現出來的冷漠態度,溫沛芸關切問道:「你確定精神力可以修補你的受損的肉體?」 「沒錯!這是經過醫療人員證實的。」俞飛道。 溫沛芸點了點頭道:「雖然精神力能修補身體,但精神力的修煉還是要靠你自己,這點,連我們神也無法從旁協助。」 聽到這裡,黑滅頭也不回的故做冷漠道:「傻蛋!既然找到問題點了,空有資源還不懂得利用,水藍不是可以吸收外在能量、轉化成精神力為你所用嗎?」 黑滅的話語驚醒了俞飛這個夢中人,他一臉恍然大悟,看著黑滅道:「黑痞子,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只見黑滅冷酷依舊,並道:「我的氣還沒消,不要跟我說話,我去水藍號裡看看他們。」話一丟,他已瞬間消失在房間內。 溫沛芸見黑滅離去,整個房間內就只剩她和俞飛,為了避免尷尬,她道:「你自己保重,有什麼事請黑滅或盧人彥去上層找我。」 話落,她的神影也隨即消失。 房間內重拾清靜後,俞飛也再次進行精神力的修煉。 坐在水藍號的駕駛艙裡,俞飛結起了能控模式的手印,開始吸收水藍轉化給他的精神力。 精神能量不斷的進入他的精神力本源,而他也持續將精神力能量轉化,使其流向身體各部位。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精神力修補,俞飛的身體狀況也好得與正常人無異,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停止這項修煉,因為他發覺精神力除了可以修復肉體外,也可以加強肉體的強悍度。 並且,隨著重力的加大,在修補的同時,肉體也有逐步增強的效果。 之前融合陽昊的記憶後,他就一直以自己肉體的虛弱為憾,如今好不容易抓到這個竅門,他當然不會放棄。 而且,除了這個讓他趨之若鶩的理由外,他感覺精神力本源在如此重力下修煉,竟然也效果倍增。 隨著每日不斷的修煉,他的精神力本源已有回復晶體化的跡象。 今天為了一舉突破極限,他將重力直接增加到十倍之多,然而,這也讓自己吃盡了苦頭。 只因十倍重力除了降低水藍供給他的精神能量吸收外,他本身精神力在肉體的循環速度也變得緩慢無比。 再加上這樣的訓練模式必須一方面吸收、一方面在肉體轉換循環,如此一心二用下,使得他精神力本源痛苦無比。 儘管如此,但這種精神上的痛對他而言,根本比不上失去童凌子這個亦師亦友的夥伴更加來得痛苦。 每當他難受到快撐不下去時,總會想起童凌子,以做為刺激自己訓練的動力。 一次又一次的循環,總會讓他的精神力本源更為脆弱。驀然,「轟」 的一聲,他脆弱不堪的精神力本源倏然碎裂。 出乎意料的,精神力本源碎裂後,非但沒有讓他失去精神力,他還察覺到肉體的修煉速度竟然有加速的跡象,而且完全不用他控制就能主動進行。 更甚者,他還發覺到原本碎裂的精神力竟然開始凝聚,而且還不斷大量抽取水藍轉化給他的精神力能量。 照理說,能量吸收越多,精神力本源應該會更為壯實,可是相反的,他的精神力本源卻越縮越小,甚至還出現了水藍吸收能量的速度,來不及供給他精神力本源吸收的現象。 這一切,早已不在俞飛的掌控之中,而他也意識到依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水藍絕對會因不堪負荷而毀在他手中。 所以他毅然的讓自己的精神力挾帶著意識離開身體,放逐到水藍號之外,打算犧牲自己保住水藍。 沒想到當他的精神力一暴露在蔚藍星的空間後,居然有了如同精識感般的感覺! 他感覺到周邊一些能量不斷朝他湧來,一層又一層的團團將他包裹,使他猶如置身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 而且空間內的能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此時的俞飛就像是個貪婪的老饕,盡情的吸收著天地間的能量。 就在他不斷的吸收之時,精神力的意識裡突然傳來黑滅的聲音道:「小氣飛,你再吸下去可是會搞垮蔚藍星的生態,要吸就到外太空去。」 沉醉其中的俞飛被黑滅的話語嚇了一跳,不過他也瞬時反應的將精神力放逐到蔚藍星之外。 來到外太空後,他隨即感覺到宇宙間的殘暴能量分子,想要將他的精神力與能量分子剝離。 正當他不知如何應對之時,意識中再度傳來黑滅的聲音。 「快將精神力吸入意識裡,使其融合成精識感。」 受了黑滅的催促,俞飛馬上按他的指示進行。他將精神力吸入意識之中,而精神力與意識的融合,讓他重新掌握到精識感的感覺。 可是這時他卻發現,原本在精神力與意識尚未融合時,宇宙間的殘暴能量分子只是單純的想將他的精神力與意識剝離,可是重新掌握精識感的感覺後,這些殘暴的能量分子卻如同要攪裂、摧毀他的精識感般粗暴。 有了上次經驗的俞飛,完全無懼於這些殘暴的能量分子,它們想摧毀他,他也不讓它們好過,所以他猛烈的吸收,其速度恐怖到猶如一個小黑洞般,不斷的吸取宇宙間各種能量。 俞飛在吸收這些能量時,內心的感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輕鬆。 他必須同時忍受著宇宙間殘暴能量的剝扯,不過這種疼痛與他復健期間肉體和心靈上的痛楚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所以他一再告訴自己—— 「吸!吸就對了!」 隨著俞飛貪得無饜的吸收,原本的小黑洞已越擴越大,而且吸收的範圍也越增越廣,看得一旁的黑滅也不禁傻眼。 對於俞飛精識感的劇變,身為神的黑滅完全是搞不清楚狀況,這時,另一股屬於神的精識感也介入了。 黑滅一感覺到那是來自於溫沛芸的精識感,馬上對她傳輸道:「你看得懂這小子在搞什麼嗎?」 「你也不知道?我就是感覺不對勁才上來問你的。」溫沛芸傳輸過後,又問:「黑滅,你有沒有看出俞飛吞噬能量的方式跟我有些類似?」 經她這麼一點破,黑滅馬上恍然大悟的回應道:「我搞懂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小氣飛當初拿能量膠囊要你融合一事,你還有印象吧?」 「記得啊!這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我怎麼可能忘記。」 「如果我猜測沒錯,他以膠囊來吸收我們融合過的能量後,就會擁有我們的能力,像他吸收過我融合的能量後,就能展現我的毀滅之火,所以如今他有了吞噬能力,也不足為奇。」 「這……有可能嗎?」溫沛芸問。 「別懷疑他的能力,先不說他是完全融合體了,我們又怎麼想得到,創世神會把給我們的主訊息交給他保管?」 黑滅頓了頓又繼續道:「你現在不會想要對俞飛怎麼樣吧?你記得你跟俞飛說過,只要他在蔚藍星的一天,你就不會傷害他,可是現在他……」 「黑滅你在想什麼,俞飛的肉體好像還在蔚藍星內,所以還不是我動手的時候。」 就在黑滅傻笑回應過後,他們同時注意到俞飛吸收的洞漸趨擴大,由原本的鼻孔大變成現在如同頭顱般大小,而且還持續的擴大著。 見此情形,黑滅不禁對著溫沛芸傳輸道:「你有沒有辦法阻止他的吸收?再這麼下去,我擔心整個銀河系都會受到影響。」 「你感到擔心,難道我就沒有顧忌嗎?現在除非他自己停止,不然就得由我們試著聯手阻止他,不過我們要是聯手,恐怕對俞飛很不利。」 討論到這裡,他們也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俞飛如何發展。 還好俞飛在吸收到黑洞如頭顱大小後,就沒再擴大,雖然吸收還在持續進行,但他的吸收黑洞卻有了旋轉的跡象,並隨著旋轉動作而漸漸往內緊縮。 本來黑滅和溫沛芸還因此而鬆了一口氣,可是隨即他們又憂心忡忡了起來。 黑洞雖在縮小,但俞飛吸收能量的範圍卻相反的加大,甚至原本只單純吸收宇宙能量的他,此時竟然連他們的能量都不放過。 這樣的情形不禁讓已有前次經驗的黑滅燃起恐懼之感,連忙對著溫沛芸傳輸道:「你要有隨時逃離的準備。」 正當溫沛芸還對此話感到茫然之時,黑滅已主動複製一份上次他發生同樣狀況時的訊息傳給她。 溫沛芸還在解讀訊息時,俞飛吸收的黑洞突然在「轟隆」一聲巨響後產生大爆裂。 爆裂後卻沒有出現四散的現象,而是如同風箏般在線的拉扯下,竄入俞飛在蔚藍星的肉體裡。 黑滅與溫沛芸不約而同的分別探察俞飛精識感的存在,不過卻完全察探不到什麼,急得他們連忙收回精識感,並折回蔚藍星一探究竟。 第三章 下一步? 俞飛瘋狂的吸取外在能量,正當他吸得舒爽無比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精識感出現了失控的分裂現象。 當他預期又會有什麼出奇的變化時,訝然發現分裂的精識感竟是往他的本體回歸,而原本殘缺的精識感在回歸之後,也開始重組。 他還來不及細想這個驟變的前因後果,陽昊那智能體的記憶片斷,又如坍方的土石般不斷掉落下來。 他凝聚心神,把這些記憶片斷與之前得到的互相融合,沒想到竟然已達陽昊記憶的三分之一,而且還多了許多高級功法。 俞飛把心中這分驚喜暫時壓抑下來,趕緊觀看自己修煉本源的情況。 結果完全讓他傻了眼。 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能量狂吸現象,他覺得精神力本源一定可以恢復到原本的晶體化,可是這一看,他卻發現自己的修煉本源豈止是重回晶體化,根本已是突破晶體的發展,成為「源量化」。 據他從陽昊的記憶中所得到的訊息,所謂源量化就是黑滅他們那些半智能體的本源模式。 修煉本源一達到源量化,本身不必刻意進行修煉,就能主動吸收外在能量為己用。 根據陽昊的記憶,想達到源量化的境界,必須達到足以膨脹、撐破晶體化本源,進而加以運轉修煉成源量化。 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俞飛與黑滅始料未及的。 除了說是俞飛幸運外,真的找不到其他字詞,來形容他這遠比一人獨得累積十二期的頭獎彩券還渺茫的機率。 此時,觀看自己源量化的精識感後,他馬上內視起自己的肉體狀況,而這麼一看,又是一個令他狂喜不已的結果。 沒想到他意識抽離身體後,體內的精神力循環竟然還一直持續運轉著。 而且不曉得是他精神力修煉本源大為轉變,還是另有其因,原本陽昊智能體的記憶模式要他達到肉體的目標是百分之一百,相較他之前晶體化的時候,竟然達到百分之三十的成長。 狂喜之餘,他也不忘馬上將源量化的精神力本源融入持續運轉的循環之中,並把這個循環加以固定。 也就是說從今以後,他不需刻意進行修煉,肉體就會跟源量化的修煉本源一樣主動成長。 隨後,他又迅速內視了全身上下的身體狀況,才將意識跳離源量化的本源。 水藍一感覺到俞飛意識的回歸,馬上向他傳輸道:「小飛,你沒事吧?」 「別擔心!我非但沒事,而且還有了很大的進展。」 「小飛,以後不准你再選擇這種方式,照剛剛那種情況來講,萬一你為了保全我而發生意外,最後我也會選擇自爆! 「更何況你方才真的是欠缺考慮,你是不是忘了船艙內還有這麼多人存在,就算我無法提供你足夠的能量,至少還可以抽取他們的精神力來補強啊!」水藍道。 俞飛淡然一笑,並道:「水藍,以後不要再吸收他們的精神力了,以剛剛那種情況來說,就算他們的精神力完全被你抽取並提供予我,也無法促成我的進化,反而會害得他們修為盡失。」 水藍有些吃驚道:「有這麼嚴重啊?」 「當然,當時你要是把他們的精神力能量轉化給我,我也只能不斷的吸收,其他的反應根本是你、我無法控制的,所以在我感覺到你能量不足時,才會毅然而然的選擇了脫離。」 俞飛傳輸過後,怕水藍又嘮叨一些有的沒有的,馬上轉疑話題問道:「水藍,你想不想再進化?」 水藍沒有回應,似乎是在考慮。 「水藍你在想什麼?」 「我……我怕你能量不足,又會傷了身體,而且這裡又有這麼多人,連繫主、黑滅和溫沛芸都在,我們要是真的這麼做,會不會太招搖啊?」 「水藍,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以我現在的能力,我們再升一級絕對沒問題;再說,我們升級關他們屁事,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俞飛回來了,到時候看任教官和曉院長會不會依然睹氣不跟我說話。」 「好吧!如果真的沒問題,那就來吧!」 隨著水藍的訊息一畢,俞飛感覺到自己額頭上多了幾道晶片連結貼片,接著又傳來水藍的訊息道:「小飛,你的精神能量好充沛、好恐怖喔,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有把握了。」 俞飛笑了笑,並道:「你很迫不及待?呵,快進行吧!記住,待會兒升級時先製造一點緊張的氣氛,接著再把警示音報得大聲一點,嚇嚇他們。」 水藍笑著回應道:「小飛你真壞!不過我喜歡,嘿嘿……」 隨著水藍傳輸一完,船艙內各個警報器乍然巨響,並閃起緊急紅光; 剎那間,船艙內凝聚起一股緊張氣氛。 系主慌忙問道:「大神,這是怎麼回事?」 由於黑滅與溫沛芸的神識無法看透駕駛座,所以他們也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曉帥哥臉色大變道:「糟了,會不會是俞飛發生了什麼事?之前我們挾持俞飛不讓他跳下別月星時,大小姐啟動自爆程式就是這種情形。」 船艙內的氣氛本來就很詭異,被曉帥哥這麼一說,眾人更是臉色大變,就連黑滅與溫沛芸也面面相覷。 數秒後,閃爍的紅光和警報聲突然停止了,緊接著空間內突然響起水藍刻意加大的音量—— 「幻艦模式待命完畢,啟動「夢艦」升級模式。」 原本就心慌慌的眾人聽水藍這麼一說,內心完全錯愕到不行,每個人心裡都是訝然歎問道:「什麼,竟然還有夢艦這個等級?」 而且他們也都很期待,幻艦就具有機形戰甲模式,那夢艦又會有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形貌呢? 想到這裡,每個人都引頸期盼著升級後的發展。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眾人好不容易等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空間內才又傳來水藍的聲音。 「夢艦升等完畢,小飛不願繼續進行升級評估,升級狀態解除!」 水藍話語結束後,眾人把目光全集中在駕駛座上,等著黑色屏幕的開啟。 不過任哲圭和曉帥哥卻沒這麼做。 因為上次俞飛昇級為幻艦後,足足過了十七天才打開駕駛座的屏幕,所以他們認為夢艦的層次更高,肯定要花費更多的時日。 就在他們兩人心中做此想法之餘,黑滅已開口喝道:「小氣飛你給我出來!」 黑滅這麼做只是自然反應,他也知道俞飛需要時間來恢復,所以並不期待對方能有所回應。 可沒想到他這麼一喊,駕駛座上的黑色屏幕竟然真的打了開來。 俞飛看起來有些虛弱,動作也有些緩慢的走出駕駛座,並問:「痞子都像你這麼沒良心嗎?也不想想我剛把水藍升等為夢艦有多累,竟然一點休息時間都不給我就把我叫了出來,你這根本是見不得人家好嘛!」 黑滅忿忿不平的指著俞飛:「你這叫累?一個剛把幻艦升為夢艦的人,還可以再加十倍重力的走出來,哇咧$@¥……你簡直是怪物嘛!」 「喔!難怪我覺得步伐沉重,原來是我身上的重力還沒解除啊!」 並不是俞飛做作故意刺激大家,而是他真的忘了,所以經黑滅這麼一提醒,他馬上結起手印來解除自己身上的重力狀態。 重力一解除,他瞬時感覺到全身上下輕盈無比,甚至還發覺到源量化的修煉本源不斷有輕微能量注入,甚至他還分辨得出來這能量是來自溫沛芸與黑滅。 然而黑滅和溫沛芸並沒發現這樣的情形,就算他們發現了也不會在乎,只因被俞飛吸走的能量,他們隨便到外面晃一晃就能補充回來。 看著俞飛解除重力後,黑滅問道:「小氣飛,你現在到底是什麼程度?」 俞飛聞言雙手一攤,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並朝沙發上坐了下來。 事實上並不是他故弄玄虛,而是源量化這個名詞只有智能體才知道,就連黑滅他們這些所謂的半智能體也不曾接觸過這個詞,如果他坦白說出來,只會增加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選擇沉默以對。 黑滅看著俞飛的反應,不禁與溫沛芸大眼瞪小眼,隨即又問:「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傻?」 俞飛苦著一張臉道:「黑痞子你就饒了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就像你剛剛指點我的以意識吸收精神力什麼的,我根本就搞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吸收宇宙能量吸得正舒服時,精識感就突然轟然碎裂了。 「接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牽引似的,將我碎裂的精識感牽引回自體,當時我覺得自己的精神力很充沛,所以就順口問水藍要不要試看看能不能升級,結果沒想到真的升為夢艦,一切就是這麼自然。」 他的話說得自然,眾人卻聽得瞠目結舌、表情僵硬,每個人都想著:俞飛怎麼會這麼好運,而這種幸運之事為什麼不會降臨在他們身上? 眾人的表情黑滅全看在眼裡,他帶著酸溜溜的口吻說道:「你們別羨慕人家啦,他可是宇宙中絕無僅有的完全融合體,人家連創造我們這些神的創世神都接觸過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輕輕搖頭一歎,俞飛道:「黑痞子你的醋勁還真大,你以為我想當完全融合體嗎?因為這樣一個身份,我吃了多少苦、損失了多少人生自由? 甚至連親朋好友也不敢探訪,就怕因為我的關係而害他們成為噬神的目標? 「可惜我千顧忌、萬顧忌,遺憾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過我說過,我絕對非讓這些傷害小不點的人付出慘烈的代價不可!」 俞飛說到最後,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他心中之恨明顯可見! 溫沛芸也在感覺到俞飛這股意念之時,瞬時發出一道能量阻擋在系主他們身前,畢竟連她這個神都受到這股殺氣影響了,系主他們絕對會承受不了。 感覺到溫沛芸發出的能量,俞飛才意識到自己態度表達得太過強烈,所以連忙將自己的氣勢收回。 至於一旁的黑滅則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打量著俞飛,心裡想著他到底是到達何種程度,竟然連神都會受他殺氣所影響。 在溫沛芸收回能量屏障之時,黑滅又問俞飛:「好,我可以不問你修煉上的問題,但你告訴我,夢艦又是什麼、有什麼功能?」 黑滅此話一出,溫沛芸及其身後的系主等眾人全豎起耳朵,準備聆聽。 「抱歉!這事攸關個人隱私,我不方便透露,我只能說,夢艦絕對比幻艦更厲害,其程度不是等級可以區分的。」 眾人的表情明顯垮了下來︰這根本是廢話! 聽到這樣的回答,黑滅簡直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就連溫沛芸也略顯失望。 眾人心裡的反應俞飛可想而知,不過不能說就是不能說,他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而造成困擾。 「那你告訴我們升級方法,我相信你做得到的事,我們這些神也做得到。」溫沛芸一改婉約態度詢問俞飛。 這時,俞飛悄悄以精識感對著黑滅傳輸道:「黑痞子,只有你知道我不能將升級方法說出來的理由,麻煩你向這位女噬神解釋一下。」 黑滅一收到訊息,隨即將俞飛在夢境中和月蘿、陽昊的約定傳輸給溫沛芸。 溫沛芸瞭解情形後,心裡一陣驚呼並傳道:「真有父神的存在?會不會是俞飛故弄玄虛?」 「不!這是千真萬確之事,我不但親眼見過父神,還被他狠狠教訓了一頓。」 不可思議之餘,溫沛芸不忘傳輸問道:「那你介意我把這訊息告知其他噬神嗎?」 「這可能要問俞飛了。」 「那你可有傳達給其他幾位神知道?」 「還沒問過俞飛,所以尚未傳達。」 俞飛看溫沛芸和黑滅眼神交會,場面也冷清得略顯尷尬,不禁再次對著黑滅傳輸道:「黑痞子怎麼樣,你說清楚了嗎?」 「說了,我連見過父神的事也說了!」 「靠!你這個大嘴巴!這下恐怕很快就眾神皆知了。」 「不會,我跟溫沛芸說過,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們都不能將消息傳遞出去。」 「你黑痞子還真是聰明,人情全讓你做盡了,責任推給我一個人扛。」 「說都說了,不然要怎麼辦?」 「叫她先把剛剛問的話婉轉的收回去。」 「這簡單,我來就行!」黑滅一傳輸完,隨即對著眾人拍手吆喝道:「各位,俞飛沒事了,你們下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吧!我與你們創系主夫人有事跟俞飛商討。」 黑滅話語一落,水藍也配合度十足的開啟了艙門。 眾人雖然未得結果不想離去,但在大神的命令下,他們縱然有些不甘願,卻還是沒有逗留的離去。 眾人離開後,艙門立即關閉,水藍更是主動將沙發移轉成三人相對的角度。 俞飛招呼黑滅與溫沛芸往沙發上坐下,並問:「黑痞子,你回來後我一直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問你,基礎一班學員的事查得如何了?」 「全部在戲遊星系找回來了,主使者就是胡義通與龐多多,另外還有一個銀河系的系民介入其中,就是他把他們帶到戲遊星系的,目的是要將你引至別月星送死,至於事後處理的詳情,就要問任哲圭他們了。」 俞飛點了點頭道:「奇怪,銀河系的系民怎麼會跟戲遊星系有所連結呢?當初老紅不是把戲遊星系歸為不可接觸之星系嗎?」 「你問我、我問誰啊!我堂堂一個毀滅之神被你當小弟差遣已經很不堪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唉!反正你交給我的責任我已經達成了,其他的雜事我就不管了。」 「當初我們可是在利益互惠的前提下達成協議的,現在你要自己貶低神格,我也不能說什麼,總之,謝謝你啦!」俞飛道。 黑滅攤出右手動了動指尖道:「既然你開口提到了利益,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拿來吧!」 「急什麼,你還怕我賴帳不成?現在給你是沒問題啦,不過照上次梁絜羽的例子看來,我想你得到主訊息後,應該也會像她一樣哭得唏哩嘩啦的,你確定你要在這位女噬神面前拿取主訊息嗎?」 黑滅驚呼道:「什麼,你說梁絜羽已經得到主訊息了?她沒有對你怎麼樣嗎?」 「稍微有交過手。」俞飛淡然說道。 黑滅斜睨著俞飛笑道:「都是自己人,慘敗就慘敗嘛,有什麼不好承認的,還稍微交過手咧,哼哼!」 這時,俞飛還沒回應,坐在一旁的溫沛芸已然插口道:「俞飛並沒有慘敗,甚至他還佔了上風,這點,我在前一段時間找絜羽求證過。」 黑滅看了溫沛芸一眼後,表情複雜的轉向俞飛,問道:「小氣飛,依你的個性怎麼可能這麼大方?況且梁絜羽可是噬神一方耶,她的天生使命就是毀了你,你竟然讓她輕而易舉的得到主訊息,你是腦筋有問題還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黑痞子,你嘴巴再賤一點沒關係,到時候你可能是唯一得不到主訊息的神!我之所以會把主訊息交給梁絜羽,是因為她替我解除了一些迷思,而且一開始她動手的對象就只針對我,並沒有威脅或挾持我身邊的人,這點我還滿欣賞的,所以就給啦!」 聞言,黑滅罵了一串不雅的髒話後,才憤憤不平道:「就這樣?那我們這些神為你做了這麼多事,你怎麼不把主訊息給我們,還要我做這做那的!」 「會的!你和老紅他們幾個對我的默默付出我都知道,只要他們與我碰面,我一定會將主訊息給你們,至於其他未曾與我接觸過的神,那就另當別論了。」 俞飛話畢,眼看黑滅就要開口,想也知道他是要替其他神說情,所以他完全不給黑滅開口的機會,接口又道:「如果你要替他們說情就不用了,我心裡自有定見,如果不是要說情,那很抱歉打岔了你的話,請說!」 黑滅雙唇動了動,一副有口難言的把頭別到一旁。 這時,俞飛把目光轉向溫沛芸,一改與黑滅談話時的強硬態度,溫和有禮道:「女噬神大人,謝謝你在我無反擊之力時改變了自己的承諾,而且還費心照顧我,等會兒我就把主訊息交給你。 「至於你詢問是否可以將你們有父神一事告知其他噬神,我實在無權回應這個問題;不過根據你們父神、母神的告知,我想不管是神還是噬神,得過主訊息的應該都會知道。」 俞飛之所以說得如此肯定,是因為當初在月蘿的要求下,他也以著陽昊的身份,依照月蘿的意思留下一篇感人肺腑的影像留言在主訊息——當然其模樣和聲音是陽昊還是智能體時的複製版。 不過俞飛並不知道屆時實際的呈現情形又會如何。 話音一落,俞飛見他們沒有回應,又接著道:「在將主訊息給你們之前,有件事我必須先告訴你們,並請你們把我的話語傳達給你們的同伴。 「不管神還是噬神,想要拿回主訊息,首要之事是必須提供我足夠的能量,我才有能力讓他們拿回屬於自己的主訊息。 「所以不管你們雙方的使命為何,我並不會剝奪你們父神、母神要傳達給你們的主訊息,將心比心,畢竟要是我,我也很想得到我父、母捎來的家書。 「也因如此,我對你們承諾,在你們提供足夠的能量、拿回主訊息後,你們依然可以依自己的使命行事,不必有所顧忌。」 溫沛芸問道:「你為何要這麼做,你不覺得這對自己很不公平嗎?」 俞飛苦笑道:「小不點的事對我打擊很大,我只乞求你們噬神一方在拿回主訊息後,可以答應我不傷害我身邊的人,有什麼使命,針對我來就好。」 「好!我會把你的意思傳達給其他噬神知道。」溫沛芸道。 黑滅不認同的說道:「小氣飛,你大可不必這麼搞,既然主訊息掌握在你手中,他們就算動手也會有所斟酌,可是得到主訊息後,他們也就毫無後顧之憂,這種情形下,你的處境真的是堪慮啊!」 「這樣好啊,你們神這一方才不會太無聊。」 「嗟!我看你根本只是不爽我們神這一方有幾個一直沒有出面,所以故意要折騰他們吧!」 露齒一笑,俞飛道:「黑痞子,你真的是越來越瞭解我了,沒錯,我就是這種心態,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紫天辰、老紅和你們幾個,為我的事付出多少我都知道,其他的神躲著不露面又算什麼? 「到時候他們為求主訊息而現身了,有事就給他們處理,你們幾個儘管一旁納涼就是了。」 聽俞飛這麼說,黑滅也一臉壞笑,畢竟當初他們發現俞飛這個完全融合體時,可是全部都通知過了,其中有幾個一直不介入,他們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心裡多少還是有點疙瘩。 「好啦!如果沒有其他問題,你們準備一下,我現在就把主訊息給你們,如果你們不想讓自己痛哭流涕的模樣讓對方見到,可以先設屏障隔擋,開始羅……」 只見俞飛告知過後,雙手隨即結起手印,並攤出二十三道主訊息光點。 「請拿吧!」 俞飛話語一落,黑滅與溫沛芸同時伸手取回屬於自己的主訊息,在他們與訊息光點接觸後,兩道主訊息隨即各自爆裂開來,並化做千萬條瑞光湧進他們腦海之中。 俞飛見狀,替他們設下隔擋屏障後,就先行離開水藍號。 第四章 爛攤子 今天,對俞飛來說是一個非常持別的日子。 就在三天前,與俞飛嘔了將近一個月的氣,任哲圭和曉帥哥終於主動前往俞飛的宅居,並主動開口與他說話。 剛開始,他們所說的話俞飛還欣然接受,畢竟他們只是以私人情感為由,要求與俞飛一同前往東昇星系替童凌子報仇。 可是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俞飛驚嚇過度,久久無法言語。 只因他們說銀河系已進入睽違數千年的戰爭狀態,而對象就是東昇星系。 對此,俞飛在一陣無語過後,隨即毫不猶豫的開口拒絕,理由是復仇一事乃是他個人私事,跟銀河星系完全無關,他們沒必要因他而破壞系規。 不過他有光明正大拒絕的理由,任哲圭與曉帥哥卻也是有備而來,他們拿出一道影像訊息給俞飛看。 其內容是歐麥嘎以創系主之身份下令,命令所有具有銀河系系民身份者,都必須聽令於俞飛,並封他為銀河系之王,所以他的事,也就是所有系民的事。 看完這道訊息的當下,俞飛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不過任哲圭卻告訴他太慢了,因為訊息早已向全銀河系及各子星系發佈。 說完,任哲圭又拿出一顆訊息珠,說是他們創系主要給俞飛的。 俞飛苦惱之餘,也順手接下了訊息珠,當他把訊息珠握在手心後,歐麥嘎的虛擬影像馬上呈現在他們眼前。 「小氣飛,老黑氣急敗壞的跑來找我,並把你友人遇害的事說給我聽,除了勸慰你節哀外,我也以創系主身份下令,封你為銀河系之王。從訊息發佈這一刻起,整個銀河系都是你的,希望你能善待這些系民。 「另外,你故鄉這邊一切安好,眾聯與聯邦雙方依然紛爭不斷,沒什麼大事發生,至於你比較關心的那幾個老長官,高將路兒因為受到眾聯牽制的關係,還不敢真正動他們,他們除了通訊受到監控外,生活上倒是過得挺滋潤的,不必擔心。 「還有,老金說他找到你父母、叔嬸他們那艘禁不起宇航的破爛太空船了,船上人員一切平安,目前由於船體維修的問題,正停留在某個星球,老金也以當地人的身份從中協助。 「最後,希望你有時間可以回故鄉一趟,或是找個人來替代我,否則我何時才能取得自己的主訊息?就這樣了!」說完,歐麥嘎送他一隻中指做為結束,虛擬影像也隨之消失。 俞飛讀取過這段訊息後,心裡的負擔不禁減輕了許多,不過輕鬆之餘,他對歐麥嘎的要求卻也倍感懊惱。 既然他已不容拒絕的當上銀河系之王,可是他並未下達進入戰爭狀態的命令,而且歐麥嘎的訊息中也沒有提及這點,難不成是他們唬他的? 問過任哲圭與曉帥哥之後,他才從任哲圭口中得知,開啟銀河系戰爭一事,是創系主在封他為銀河系之王之前,系主盧人彥所下的最後一道命令。 聞言,俞飛也刻不容緩的邀請系主、議會長與一些跟他比較有接觸的高階官員們,前來他的宅居會晤。 經過瞭解後,俞飛才知道,系主下這道開戰命令自有他的用意。 如果俞飛是單獨前往,或是協同幾名人員同行,根本是治標不治本,只能嚇嚇那些掌權者。 要是有了銀河系戰艦的支持,絕對會讓那些掌權者斷了想對付俞飛友人的念頭。 得知系主的用意後,俞飛又問他們,是否注意過系民得知他受創系主封為銀河系之王后的反應。 系主的回應是不太清楚,畢竟消息昨天才公佈,不過大部分系民的反應應該都是震撼的,至於他們這些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當然是全力支持、絕無二話。 從系主的言語間,俞飛能感覺到他們參與此事的熱忱,甚至他還發現系主好像巴不得快把重責大任移交給他似的。 俞飛心裡的疑問得到解答後,接著又和眾人討論了一些問題,並擬定三日後舉行封王儀式。 今日,佑雲比平常還早敲俞飛的房門,為的就是替他送上準備在封王儀式中穿著的正式服裝。 睡眼惺忪的俞飛,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任由佑雲替他更衣、打扮,一切穿戴整齊後,佑雲興奮的從星儲手中掏出數位鏡,要俞飛照照。 本來俞飛是因盛情難卻而應付似的往鏡中看了看,結果這麼一看,他整個人完全清醒了過來。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俞飛驚呼道。 「怎麼了小飛,是髮型梳得不好嗎?」佑雲問。 「豈止是頭髮,為什麼要拿這種衣服給我穿?你看看,這麼華麗的衣服配上我這頭七彩長髮,一點美感也沒有,一般的娛樂表演者也沒有穿得這麼誇張吧!」 俞飛說著、說著,就順手把佑雲替他綁好的頭髮給拆了開來,並如常的將頭髮盤成公主頭,插上簪來加以固定。 「雖然頭髮弄這樣有點隨性,不過整體感覺起來還是很有王者風範。」 「我可沒說我要穿這件衣服出去。」 佑雲露出為難的表情,並道:「可是這是無上的殊榮,當然要隆重一點啊!」 「老佑啊,你應該知道我並不在意銀河系之王這個身份,更何況穿著只要整齊乾淨就是禮貌,何必非得搞得這麼奢華。」 「這……」 俞飛揮手打岔道:「別這啊那的,這是我的堅持。」 就這樣,佑雲在拗不過俞飛的堅持下,順著他的意替他換回平常的服裝,並在用過早餐後,一同來到屋外廣場。 廣場上早已有一艘地晶太空船在等候,俞飛與內、外管家及百名駐衛軍就這麼一同登上了地晶太空船,前往主行政區。 一路上暢行無阻,很快的,地晶太空船緩緩降落在主行政區的議會大門之前。 在俞飛腦中的想像裡,他認為這次的場面,一定要比之前他剛到蔚藍星時還要熱烈、隆重。 可是出乎他所料的,議會的周邊異常冷清,完全沒有閒雜人等,有的只是一條從廣場直鋪向議會大門內的紅色地毯,以及系主帶領的一些高階官員,其中還有許多是他未曾見過的。 他的腳一踏上紅地毯,系主與議會長隨即帶著其他官員鼓掌歡呼道:「熱烈歡迎銀河系之王……」 對於他們的吶喊,俞飛雖然感到一陣噁心,不過還是很客氣的與他們握手致謝。 在他們握手寒暄之時,地晶太空船內的隨行駐衛軍已全部下地,這時,在系主與議會長的引導下,俞飛他們就順著紅地毯往內走到輸送梯之中。 俞飛、系主與議會長三人進入輸送梯後,系主隨即對俞飛說明道:「待會兒走出輸送梯後,我們會進入一個地下會場,這會場共分十層,太約可容納十萬人。 「下面五層是我們那些老兄弟及一些銀河系層級比較高的行政人員,第六層開始,則是一些較有威望的系民,隨著層數越高,系民的身份也就越低。」 系主話語結束後,輸送梯的門也隨之開啟,三人走出輸送梯之前,系主低聲在俞飛耳邊提醒,要他同樣順著紅地毯走就對了。 走出輸送梯後,俞飛就被會場上的超大虛擬螢幕給嚇了一跳,這螢幕整整從第十層延伸至第一層,所以俞飛一看見螢幕裡那個大了好幾千倍的自己,頓時有些傻愣。 這時,很有經驗的系主又壓低聲音道:「場面很大是吧!別怕!儘管往前走就是了,我會隨時引導你。」 在系主的話語下,俞飛邁開步伐往前走。 這時,U字型的會場上已響起如雷般的掌聲。 聽到這片掌聲,俞飛這個自認心臟很強的人,也不禁有點被嚇到。 系主果然是很有經驗,俞飛什麼都沒說,他卻知道俞飛此時的心情。 「如果很緊張,那就保持微笑,對著兩側人員招招手,螢幕這麼大,大家都看得到你喔!」 俞飛聞言,表情有點僵,心想︰我緊張到腦筋一片空白,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心想過後,他就沒有動作、沒有表情的快步往前走,好不容易,他終於來到地毯的終端,也就是U字型的缺口方位。 這是一座如金字塔般造型的高台,共有五層,除了最頂層外,下面四層都坐滿了人,俞飛在經過時稍微瞄了一下,第五層大概都坐了一些代表,第四層則是一些星球的管理者,第三層是議員席,第二層則是各部會總長。 在系主的引領下,俞飛走向了最頂層,這一層就只有三張豪華坐椅和一張桌子,正當俞飛不曉得該往哪裡坐時,系主已旋轉了下中間那張椅子,空出一個空檔請他坐下,自己和議會長則陪坐在兩旁。 他們一坐定位,會場內的掌聲馬上停止。 這時,系主才準備開口說話,懸空在五層高塔前的超大螢幕上,畫面的主角已換成了系主。 「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詳細情形,各位已透過各種管道瞭解,我也不再多談,相信各位都跟我一樣,對於能參與這隆重的一刻感到非常光榮。現在,就請被創系主封為銀河系之王的俞飛為我們講幾句話。 「請大家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系王!」 系主話一說完,隨即對俞飛提醒道:「說話時要按這個紅燈,說完記得要關掉,否則私下討論的聲音也會傳出去。」 俞飛輕點著頭表示明白後,就伸手按下紅燈,並道:「各位,廢話我就不多說了,對於創系主封我為銀河系之王一事,我個人是受之有愧,我想藉由這個機會告訴大家,銀河系的一切並不會因我而改變。 「簡單來說,銀河系之王對我來說只是個虛位,我不會介入去修改系規或各方面人事,一切依舊以盧系主所安排的體系為主,謝謝各位!」 話畢,俞飛也隨之取消紅燈。 他的話語說得輕鬆,現場卻是一片嘩然,就連坐在他一旁的系主也反應頗大的對著他低語道:「俞飛,你怎麼可以當著大家的面說這種話,你這麼做無疑是違背了創系主的命令,不行!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系主可能沒有弄懂我的意思,我這麼做根本沒有違背創系主的命令,我確實是接下這個頭銜了,而且還執行了我的第一道命令,那就是一切維持現狀,並把政務全權交由你及議會長處理,難道你想抗命?」 系主苦著一張臉道:「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我這個系主當得很累了,我也想卸下責任讓日子過得自在一點,要不然你把系主之位交給老詹好了。」 一旁的議會長一聽到系主把矛頭指向自己,不禁連忙開口道:「老盧你可要將心比心啊,你想自在過日我又何嘗不想?我原本還打算請俞飛重新遴選議會長,沒想到我還沒開口,就被你倒打一耙,這算什麼好兄弟啊?」 俞飛聽他們這麼互相推托,忍不住插口道:「既然你們不眷戀自己的職位,那何不從你們的老兄弟中選個適當人選來接任,你們銀河系還缺人才不成? 「不是我徇私,我認為曉院長為人圓滑,挺適合擔任議會長一職;而任教官性情剛正、又掌控著軍事權,當系主蠻恰當的。」 俞飛提議才一出口,下層馬上傳來任哲圭的回應,「俞飛,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別亂提議。」 「我也是!」曉帥哥道。 就連下層的議員們也紛紛壓低音量附和。 對於他們的反應,俞飛真的聞之傻愣,他想:這到底是什麼情形,他們是不想破壞彼此的關係而故意裝客氣,還是真的那麼不在乎權力地位? 心想之餘,他不禁對著系主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系主輕歎了一口氣,開始說出他們拒絕的原因。 原來,坐在這塔上的人員,全都是因為運氣不好,才會抽中現在的職位;當初歐麥嘎結束征戰後,放不下這些一同出生入死的好部下,所以就以蔚藍星為首,組了一個星系,並要這些部下組成一個政府。 可是這些部下因為經歷過太多的征戰,所以每個人都想回歸安定,平淡度日。但歐麥嘎下命令了,他們也不得拒絕,於是就模仿其他星系的政府體系,整合出適合他們星球的結構,然後加以運用。 不過基本結構有了,卻找不到有意願的人選來擔任各部的空缺,最後只得以抽籤方式來決定。 本來他們說好暫設三百年為一任,可是制度開始運轉後,沒有任職官要的人多數都被派遣到其他星系尋找適合的人才,所以導致三百年任期一到,原本依規定是要重新票選新的領導體系,可是卻因大家都看得出領導階層的忙碌,因而沒有人願意任職。 所以目前各部會的首長,全是從政府體系開始運轉就任至今。 原本,他們是打算趁著俞飛就任之後,系主馬上宣佈系政改組,沒想到他們的計劃卻被俞飛給破壞了。 俞飛聽完系主的說明和議會長的補充後,終於對他們的反應有所瞭解,這時他才聯想到,怪不得創系主那些第一批手下們拍起手來格外猛烈。 在回想的同時,他心裡也泛起了疑問,他問道:「既然你們都不想執政,那為何不把政權交給來自各方的菁英?」 系主回應道:「你會想到這點,我們這些老傢伙難道想不到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讓各方菁英來組成新政府,先不說新政府的行事會考量到我們存在而綁手綁腳,光是每個人的私心,以及背景的不同,就會讓各部會之間產生派系紛爭,甚至引發內亂。 「別的不說,就拿你的故鄉來舉例,現在不就是分裂了嗎?」 認同的點頭後,俞飛又問:「那不如由你們這些第一批手下的二代來接任,自己人總信得過了吧!」 議會長搖頭苦笑道:「我們這些老兄弟之中,有家庭的人並不多,就算他們的第二代真的接任了,你認為能服眾嗎?尤其是現在由外星系吸收而來的人才,已經多於我們這些開系元老了,在這種情形下,你想第二代壓得住嗎?」 稍作思索後,俞飛隨即按下紅燈說道:「各位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剛才我和系主、議會長佔用各位的時間討論了一些事,現在,我有個問題想徵詢各位的意見,請各位配合按燈回應,坐在我下方的官員可以不必回應。 「請問你們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俞飛話語一完,場內的燈光瞬時黯淡了許多,他一眼望去,十個階層除了少數的不滿意紅光外,其餘的幾乎全是按了滿意的綠光,很快的,雙面的超大螢幕已顯示出結果,並將按下紅光的八名人員顯示在螢幕上。 俞飛看了看螢幕上的影像、名字和等級,赫然發現柴希熙也在其中。 不過他並沒有選她,而是挑了一名男性問道:「請問倪北送先生,你可以說說看你的不滿意之處嗎?」 被點到的倪北送非常直接的說道:「我不滿意的地方也是許多人不滿意的地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裡後,每個人的意見都變了,大家都想做表面功夫、裝好人,所……」 他話還沒說完,俞飛馬上按下說話鈕道:「倪先生,我不是要聽你批判他人的擔當,請你直接說出你不滿意的地方。」 「我通過了重重的試煉,好不容易成為這裡的系民,本來以為可以就此發揮自己的長才並學習先進的科技,可是來到這裡後才知道,一切都和當初所想不一樣,想回故鄉發展必須有五級系民身份,而且還必須通過各方面的考核。 「我現在是八級系民,撇除試煉期間所耗的日子不算,我來這裡已經快一百年了,在這期間裡,我只升了兩級,先不說我何時才能升到五級、回家鄉時是否人事已非?我就是不爽當初既然已經通過各階段的試煉成為系民了,為何回家的條件依然嚴苛?」 俞飛問:「倪先生,你來自哪個星系、哪個星球?」 「銀角星系、天蒙星。」 「好!現在麻煩來自銀角星系的人按燈,並註明你們的星球名稱。」 大螢幕畫面一閃,出現了四個人的影像,可是這兩男兩女全與倪北送來自不同星球,而且他們之間的系民等級也不同,其中一名來自拿楓星球叫卓亞默的女性,其系民等級已到六級。 看了看大螢幕,俞飛又道:「倪先生,這四名跟你來自同星系的人,他們來銀河系的年度和你差不多,但系民等級卻都比你高,既然你那麼想回故鄉,那我可以給你開個特例,讓你們五個同樣帶著各方面的科技基本架構,回去你們各自所屬之星球發展。 「不過前提是你們必須在一百年內有所發展,並侵佔其他四個星球,其中侵佔最多星球的一方,我們將不收回他的科技。而將你們送回所屬星球後,我們也會送回你們的地晶太空船,你們五人可否願意?」 倪北送即時回應道:「我們要學習的是先進的科技,並不是要戰爭,你這麼做擺明是在逼我們自相殘殺嘛!」 「倪先生用詞有點不當,我這麼做可是在加速你回鄉之路,而且依你的系民等級來看,你在五人之中,明顯佔了莫大的便宜。至於你說我逼你們自相殘殺一說,用詞就更加不當了,因為我只是加快、催生你們銀角星系開戰的序曲而已。 「畢竟人的心態都一樣,隨著科技的發展,野心也會更加膨脹,進而想併吞其他星球、在星系間稱王,或許你們現在心裡正不屑的回應說自己不會,可是現在並不代表往後,而且你一個人也不代表你們的星球政局。 「說難聽一點,說不定你們離開之前,星球內部就已分裂成好幾個國家,甚至紛爭不斷,你們想帶科技回去,真的只是單純的想提升自己國家或星球的環境嗎? 「我現在給你們五個大開特例之門,如果同意的請按綠燈、不同意請按紅燈,機會難得、請多把握,現在就做出選擇吧!」 幾秒後,大螢幕上顯示五人都投了不同意票。 看見這樣的結果,俞飛再次按下紅色按鈕說道:「除了系主他們這些開系元老外,從各星系而來的菁英們,心裡應該也會有我剛剛形容的那種心態,甚至是想在自己的星球以自己為中心的稱王、稱霸。 「而一旦有這樣的野心,就必須使用非常手段,到時候可憐的是誰? 是那些無辜的平民百姓。 「請各位捫心自問,你們歷盡千辛萬苦、在這裡孤獨奮戰,到時候凱旋重返故鄉了,你們會甘心歸於平淡嗎?還是會搞一場竊取他人智慧財產的豐功偉業,來證明自己了不起?」 俞飛這番話說得全場鴉雀無聲,就連第一次投不滿意現實生活的人,也悄悄熄了燈,整個大螢幕除了以俞飛為背景外,另一個視窗就只剩投不滿意票的柴希熙影像。 原本俞飛就已經刻意避開了她,可是如今大螢幕上就只剩下她一人,俞飛怎可能忽略帶過。 在這種不得已的情形下,他不得不打開通話按鈕問道:「請問這位柴希熙小姐,你對生活情況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對自己的生活一直很滿意,可是由於你的關係,讓我變得對生活很不滿意,終歸其究,我就是對你不滿意。」 俞飛點了點頭,微笑問道:「那請問你對我有何不滿意之處?」 「很多、很多,多到我自己都數不清,其中最令我不服氣的,是你這個沒有完整通過試煉的人,竟然能成為銀河系之王,對此,我建議偉大的系王乾脆直接廢除試煉的系規,反正現在整個銀河系你最大,想怎麼做都行!」 柴希熙話語一落,全場一片嘩然,不管是坐在俞飛身旁或下方的高官們,臉色也都難看到了極點。 沒想到柴希熙看著大螢幕上俞飛那張保持微笑的臉,又語不驚人誓不休的開口道:「偉大的系王啊,我們這些按部就班通過考驗的系民們,還在等待偉大的您開口回應問題呢!」 「你說的全是事實,我沒什麼好回應的,還有什麼問題嗎?」 柴希熙沒料到俞飛會這麼說,不過話都說出口了又豈能收得回,所以她繼續問道:「既然你承認了,那你憑什麼坐在那個位置?」 俞飛依然保持微笑道:「你以為我喜歡坐在這裡嗎?你以為我願意賴在銀河星系不走嗎?如果不是我對銀河系的某些人還有責任,我根本不需要坐在這裡任你侮辱。」 「責任?你對誰有責任啊,這是你的搪塞之詞吧!」 「對於一個被寵壞的女人,我沒必要給她過多的解釋。」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柴希熙氣憤的站了起來。 「沒憑什麼,只是替坐在我下方的令尊感到悲哀。」 淡然一歎,俞飛又道:「當你對我咄咄相逼的時候,可有考慮到你父親的感受?你說我未完成修煉就來到銀河系,那時你也在場,你應該知道我第一個反應是拒絕,因為我知道我來到這裡後,必須相對的付出責任。 「既然你有勇氣在這裡責問我,那可不可以請你公平一點,把當初我為何從堅持拒絕變成委曲求全,這中間的變數是什麼,請你把理由一併說出來。」 「我……」 「講不出來是吧,我來替你講!是我不該厚顏無恥的替某個人求情,賤踏了自己的原則,我這麼說你可滿意?」 「確實是你多管閒事,我可沒要你幫我,當時我也說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願意面對應有的處分,你現在拿此大作文章,真是居心叵測,不過我也承認你確實是幫到我了,但你幫我的本事,以及今日的一步登天,難道不都是仗恃著你跟神的關係嗎?」 俞飛攤手回應道:「沒錯,我的確是靠神的關係一步登天,你們創系主的留言不就是最佳證明,這我有什麼好否認的,怎麼樣,你羨慕嗎?」 「無恥!」透過大螢幕所見,柴希熙雙眼瞪得老大,伸手指著俞飛的位置,口氣充滿憤慨。 聽她這麼說,俞飛咧開了嘴,露出整排潔白的牙齒,然後說道:「大小姐啊,你的面紗明明沒有蓋住眼睛啊,我的牙齒一顆都不缺,你怎麼會說我無齒呢?」 俞飛無厘頭的反應,打破了現場尷尬氛圍,而柴希熙則氣得渾身發抖。 「柴大小姐,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話想說,如果沒有就請坐下羅!」 柴希熙雖然很生氣,不過俞飛就像是早已準備好似的,把她的話堵得死死的,所以雖然心裡百般不甘願,她還是坐了下來。 「為了不辜負我這個靠神所得到的系王封號,現在我要求開啟臨時議會,自即日起,財經總長柴令奇功成身退,其職位由他女兒柴希熙接任,麻煩請系主和議會長按正常形式,看看這份人事案是否能順利通過。」 俞飛話語一完,詹多漢馬上按下通話鈕道:「系王所提的新人事案,不知各位議員意見如何,請表決!」 毫無歧見的,眾議員的票數一致同意通過,看著大螢幕上的投票結果,詹多漢毫不生澀的說道:「新人事案表決通過,待文件交由系主簽名後隨即正式生效。」 「亂搞!」 柴希熙再次站起身來與俞飛遙遙相對。 「沒錯,我就是亂搞,也只有我這個與神關係良好的人,才有資格這麼胡搞瞎搞,柴希熙財經總長大人恭喜啦!」 柴希熙口氣急促道:「系主,你真的要眼睜睜看俞飛這樣亂搞嗎?」 「柴總長抱歉,我只是系王的行政官之一,何況你的人事命令是依正常議會程序通過的,並無所謂違法之處。」系主回應道。 這時,俞飛按燈又道:「柴總長,人事命令已通過,你現在該關心的應該是財經方面的事,加油啊,往後整個銀河系的財經問題就勞煩你啦!」 說完,他也不管柴希熙聞此言又會有什麼反應,隨即說道:「二級系民請留下,其他人員散會!」 俞飛之所以要二級系民留下,是因為這些二級系民全是創系主的第一批手下,他打算藉這個全員聚集的機會,和大家商討前往東昇星系的事宜。 第五章 紅色浪潮 俞飛所謂的商討,其實是想跟眾人協調是否能解除系主開啟的戰爭狀態,順便幫他們突破瓶頸。 不過俞飛要系主解除戰爭狀態的話語才一出,馬上被齊齊亮起的一片紅光反對。 這些投反對票的原因不外乎是顧及俞飛這個系王的面子,以及任哲圭和曉帥哥的兄弟,就是他們的兄弟這類情義相挺的話。 眾人理由說得冠冕堂皇,可是俞飛怎麼聽都覺得他們是平淡日子過太久了,想找點刺激來潤滑平淡的生活。 最後,在雙方得不到共識的情形下,俞飛暫時岔開話題的說出心裡的另一個打算,那就是利用這個機會替他們突破身體上的瓶頸。 完成後,再以穩定九級艦為名義勸退他們。 心裡有了譜後,俞飛放眼看了看會場,認為這裡座位的排列方式,還真適合替他們進行解封,所以在交代系主派兵封守會場後,就請未解封的人坐上議會桌,然後不厭其煩的做著重複動作替眾人解封。 俞飛雖然精神力本源已達到源量化,可以主動吸收外在能量不停補充,可是由於解封是一個接著一個,所以連續替幾千人解封過後,他就已出現了精神力不足的狀況,搞得他大喊中場休息,並讓自己的精識感外放到宇宙間吸取能量。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白天解封、晚上補充,他共花了二十多天的時間,才替創系主這一批老手下完成解封。 儘管這些日子讓俞飛累得夠嗆,不過總算讓他放下壓在心頭上的大石。 之前與柴希熙針峰相對時,他說自己來這裡是因為對某些人有責任,如今他責任已盡,到時候與前來的親友會合後,他就可以瀟灑的離開,甚至是把這裡當作渡假的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孑然一身。 然而在這枯燥的解封日子裡,除了俞飛未曾踏出這會場一步外,其他人也沒閒著,有人主動護衛會場、有人負責聯絡食物運送……不過就是沒有人離開會場一步。 由於蔚藍星是銀河系各子星系的行政中心,所以這樣的情形也造成銀河系各部的行政工作停擺,甚至謠言還因此而傳得繪聲繪影。 有人說俞飛與一些邪惡的神合作,挾持了創系主的這些老手下,為的就是要脅迫創系主。 也有人說俞飛挾持這些老功臣,是為了對他們進行思想改造。 對俞飛比較支持的一方,則猜測俞飛是為了戰爭在做準備。 各種正面、負面的傳言都有,流傳得沸沸揚揚。 別看蔚藍星是個菁英彙集的高科技星球,在所有老前輩被封鎖在會場內、訊息無法對外流通時,他們還是免不了和普通人一樣會有多疑的一面。 也因如此,陰謀論的說法才會愈傳愈盛。 這些負面消息在會場封鎖的第五、六天時,就傳進了會場裡。 不過系主和議會長們根本不想對此有所回應,甚至他們還期待系民們除了以訛傳訛外,還會有什麼作為。 可惜傳了二十多天,系民和一些官員們還是依然沒有採取任何舉動,這也不禁讓系主他們這些老前輩失望的大歎找不到傳人。 就在他們的感歎之中,俞飛剛從補充精神力的入定狀態中醒來,檢視過自己的身體狀況並確定沒什麼大礙後,他就近找個位置坐了下來,並按下紅色通話鈕說道:「各位請隨便找個位子坐,我有話要說。」 見眾人全照著他的意思坐下後,俞飛說道:「恭喜各位突破了身體上的瓶頸,想必各位都知道自己的戰艦已升為九級艦,也收到了我的副手水藍小姐所傳達給各位的往後修煉方針,希望各位能持之以恆的修煉。」 俞飛說到這裡就頓住了,而系主也趁著這個空檔按下通話按鈕,他道:「俞飛,你心裡到底有什麼打算,不如就直說吧,聽你說得好像是臨別前的交代似的,你該不會想偷溜吧?」 聞言,眾人從大螢幕上都看見俞飛露出自然的微笑,並見他說道:「系主真不愧是人老成精!我才提個頭,你就知道我要說什麼!經過二十多天來的努力,我終於把自己認為我應盡的責任盡完了。 「我之所以會用「認為」兩字來形容,是當初你們的創系主並沒有要求我非替你們突破身體瓶頸不可。 「我會沒事找事做的自己來背上這個責任,是因為在與任教官、曉帥哥、系主、佐丹……等一些前輩接觸之後,我發覺你們真的是一群有情有義、肝膽相照的好前輩。 「原本我還愁著如何替你們這麼一批人突破瓶頸,沒想到你們創系主會突然製造了這個機會,讓你們全聚在一起,這倒是替我省去了不少麻煩。現在,看在我為各位付出這麼多精力的分上,可不可以請各位答應解除戰爭狀態?」 俞飛話語一落,雖然眾人所坐位置是分散的,但回應的卻是一致的反對紅燈。 大螢幕更是赫然顯現出任哲圭憤怒的面容。 「俞飛,我警告你,發佈出去的戰爭狀況是絕對不會解除的,而且你最好別想甩開我們,否則就算你不聲不響的溜走了,我們的艦隊也會大軍壓境東昇星系。」 俞飛回應道:「我就算真的要開溜,也會找上你和曉院長一道的,可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戰爭狀況不能解除?你們可知道要出動這麼龐大的陣容,需要消耗銀河系多少資源?」 「我是軍事總長,戰爭時會耗掉什麼資源我比你清楚,東昇星系是什麼樣的背景我也瞭若指掌,說句不誇張的,我們年度演習的三分之一預算,就足夠攻下兩個東昇星系,所以你別跟我談什麼資源不資源的問題。」 任哲圭道。 深吸了一口氣,俞飛道:「我知道你們資源豐富,不過我的實力你也清楚吧?好!就算你不信任我的能力,那有水藍、你、曉院長和五賢上人他們加入,真的顛覆不了東昇星系嗎?」 系主插口道:「俞飛,雖然你警告我們不準叫你系王,可是這卻是個不爭的事實!你堂堂一個系王,他們竟然連你的朋友都敢殺,那我們銀河系的顏面何在? 「不瞞你說,我當初會下達開啟戰爭狀態的命令,除了你的因素外,主要也是想拿東昇星系當標靶,並藉這個機會,來警告其他我們曾征戰過、卻沒有收編為子屬星系的星系。 「有句話說結了痂就忘了痛!據我方觀察,當初被我們們征戰過的星系,有些竟蠢蠢欲動的想進行星系戰爭,雖然我們銀河系並不在目標之列,可是身為星系間的老大,我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這次戰爭的主要用意,是想讓這些不自量力的星系知道,我們銀河系才是最強的,而且歷久彌堅。」 俞飛很不客氣的比出中指道:「去你的!人家要怎麼戰是他們家的事,你以為銀河系是慈善院喔,只要不打上我們的家門,你管他們要怎麼打。」 根據大螢幕上顯示,一名叫利眾的二級系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 星系間的戰爭是非常殘酷的,一旦有一個星系啟動戰爭,那勝方將可以佔有敗方的一切,這也代表勝的一方將有更足夠的資源去對付下一個星系。〔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laixiashu.comOm〕 「如此以大吃小的循環下,將來有一天這個常勝的星系就算不敢招惹我們銀河系,其能力也是不容我們小覷,我們絕不能對這種有侵略性質的星系坐視不管。」 俞飛道:「聽利前輩這麼說,我就更不能允許你們開啟戰爭狀態了,因為你們前往東昇星系如果是為了向其他星系示威,在這種前提下,手段絕對是殘忍的。 「但如果你們改用溫和的態度來嚇阻,又像是對其他星系示弱,難保不會讓那些心術不正的星系之主,誤以為銀河系不再像當年那麼勇猛了。」 俞飛還沒來得及接下通話按鈕,畫面上已出現了任哲圭的影像,他道:「根據我與你接觸後的瞭解,東昇星系對你的報復手段就不只一次,所以我們以東昇星系為目標根本不為過,只是讓他們付出一點代價罷了。」 「好啊,東昇星系的那些執事者該死,那一般人民呢?你們能保證不會波及無辜嗎?」俞飛問道。 「這就是宇宙間的生存法則,強者生存、弱者淘汰!我們不能保證,卻還是會盡量避免。」任哲圭回應道。 俞飛聞之頓時語塞,他心想:何只是宇宙法則如此,天地間的萬物不都照這個法則循環的嗎? 見他不語,曉帥哥也開口道:「俞飛,我知道你很難抉擇,可是事情發展至此,已經沒有收回的可能了,如果你硬要以系王的身份解除的話,那無疑是狠狠摑了系主一個耳光,畢竟那是他在擔任最高統帥的任內,所下達的最後一道命令。 「我建議你別再浪費唇舌了,除非你真的有意讓系主難堪。」 聽他這麼說,俞飛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你們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 任哲圭道:「可以,不過我必須很明確的告訴你,戰爭狀態一旦開啟,我們只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能集結完成,到時候我們將毫無顧忌的攻向東昇星系。 「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有你在的話,我們的一切行事會完全聽令於你,但要是由我們自行掌握的話,那我們將依照創系主所創的星系征戰規則來行事,你瞭解我的意思了嗎?」 俞飛翻了翻白眼道:「都被你這麼赤裸裸的威脅了,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明白就好。」任哲圭道。 這時,系主對眾人補充道:「有監於我們在會場這二十多日,系民就捕風捉影的把謠言傳得滿天飛,這種作法無疑是罔顧系王的威嚴。 「我建議待會兒我們步出會場時,全體穿著戰服,並將戰艦外色統一設為紅色,以示警惕,各位認為如何?」 系主話才方落,現場的表決燈全是一片綠,甚至有人已開始從星儲手掏出戰服來作準備。 系主又道:「沒想到各位跟我一樣這麼迫不及待,那請各位開始換裝吧!著裝完成後記得熄燈,以便掌握。」話落,他取消了通話鈕,自己也開始換起裝來。 俞飛東張西望的看了看各自忙著的他們,不禁嫌閒的按下通話鈕話起家常來。 「沒想到你們年紀都一大把了,做起事來還挺衝動的,看你們這身勁裝,讓我想起了我在家鄉從軍時那身紅色的特戰隊服,我想換上戰服後那種腳底直竄腦門的使命感,沒試過的人永遠無法體會。」 「那你也換來過過癮、回味回味嘛!」佑雲按下通話鈕建議道。 「我是蠻想的,可是大家的戰艦都要換成紅色,如果我又穿得一身火紅出現,那豈不是印證了坊間的傳言,好像你們真的受控於我。」 已換好黑色戰服、著好裝備的任哲圭,先是表示完成的取消紅燈,接著又按下通話鈕說道:「你不是很不在意別人的觀感嗎?」 「也對!」 俞飛回應過後,隨即從星儲手中拿出腕儀器來配戴,毫不扭捏的全身脫得只剩一件小褲褲後,他才在腕儀器上點選出特戰隊服。 一穿上特戰隊服後,他馬上按下通話鈕,他的用意並不是有話想說,而是想讓大家透過大螢幕,看看他這一身帥勁十足又令他驕傲的特戰隊服。 只見他身體站得挺直,雙手環抱在胸前,開口道:「怎麼樣?」 「視覺效果不錯,不過沒什麼作戰上的實用性!」任哲圭道。 俞飛嘴角垮了下來,打量了身旁人員的戰服後,還真無話可回。 的確!他們銀河系的戰服非常有實戰性,先不說其衣服材質一看就看得出有防禦性,光是腰間、手臂上、腿上的配件就在氣勢上加了不少分數。 相較之下,俞飛自豪的這一身戰服倒像是修繕服。 儘管有些佔了下風,俞飛還是不甘示弱的反擊道:「只是穿來威風、威風,又不是真的要作戰,帶那麼多配件幹什麼?」 任哲圭反駁道:「戰服當然就要有戰服的樣子,這樣一穿上身才會有隨時備戰的機動性。」 隨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會場內的燈也全熄了。 系主這時也開口道:「既然大家全換裝完畢,那我們準備離開會場吧!我建議待會兒由俞飛帶頭,並統一從正門走出會場,這過程中大家什麼話都別說,走出會場後再各自搭著自己的戰艦離開,各位覺得如何?」 議會長回應道:「俞飛,我看你也不用再浪費一天的時間去考慮了,既然我們現在都已穿上戰服了,乾脆離開會場後先在會場上空集結,然後直接前往東昇星系,畢竟你說不想把場面搞大,那不如就由我們這些老兄弟陪你前往,下屬就不帶了。」 他話語一出,俞飛都還沒回應,場內又亮起一片贊成的綠燈。 俞飛見狀,不禁苦笑道:「原來你們說要穿上戰服是有目的的!」搖了搖頭,他也按下了綠燈。 眾人見俞飛終於不再堅持己見,忍不住歡呼出聲、久久不能消散。 主行政區議會廣場前,除了駐守的衛兵外,還擠滿了一些關心會場內動向發展的系民,以及各部會行政人員。 新上任的財經總長柴希熙也在其中。 這樣的情況打從會場封鎖後就有了。 剛開始,各部會行政人員是因通訊系統聯絡不上自己所屬長官,所以來到會場外邊等候,可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會場大門依然緊閉,這些人改以輪流留守的方式在這邊等待。 其中最倒霉的莫過於柴希熙了。 雖然議會中大家都表決認定她為財經總長,可是正式的訊令卡卻還沒下來,導致她無法簽署下屬遞上來的文件,財經部的運作完全停擺,所以她非得在這裡等待拿取訊令卡不可。 儘管她根本不想接受財經總長一職,可是系有系規,議會一旦通過,豈容得了她撒野?要不是有監於此,她老早就逍遙快活去了,何須在這裡苦等? 她可真恨死俞飛了。 會場外的人如常的等待著,這時,駐衛兵們接獲通知後,開始進行起會場周邊淨空動作。 眾人都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因前方的人不斷的後退而產生推擠,就在場面一陣混亂之時,會場的大門終於開啟了。 俞飛率先走出會場,就在他步下階梯時,呈現七彩流光的水藍號已停留在淨空的廣場上等待。 只見俞飛面無表情、眼睛完全不往四周飄看的直接走往水藍號,不過在行走間,他心裡卻是對水藍抱怨道:「水藍,我雖然沒限制你呈現什麼狀態,不過你把外色弄得這麼……花俏,也未免太引人注目了吧!」 「人家系主他們是黑衣配紅艦,你紅衣要配什麼艦我也是想了很久,最後才想到這與你頭髮相襯的七彩流光,這不是又酷又炫嗎?」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就在俞飛心裡回應之時,他也已走進了水藍號內,並且啟動升空。 水藍號升空後,系主他們也陸續走出會場,並幻出自己的戰艦,除了系主的黑色戰艦外,其他人的戰艦只有艦身模式不同,一律以淺色系呈現。 然而,就在他們逐一升空後,每艘戰艦的外色全都變成紅色,這是因為他們無法像俞飛一樣在心裡與水藍溝通,所以必須在進入自己的戰艦後,才能向智能系統更改艦身顏色。 看著一艘艘升空後就變換顏色的九級艦,全井然有序的停留在水藍號的後方,被撤離到廣場周邊的眾人不禁傻眼驚呼。 在一般系民的認知裡,整個銀河系就只有系主是九級艦,可是現在怎麼滿天都是九級艦? 隨著戰艦不斷的升空,不久之後,整個行政區的上空已被一片紅海給遮蔽,明明是大白天,天色卻因此而黯淡了下來。 進入水藍號的俞飛舒服的癱坐在沙發上,一面與系主通訊道:「系主,現在到底升空幾艘了,還要等多久啊!」 虛擬螢幕上的系主回以苦笑道:「才三千多艘,耐著性子再等等吧!」 聞言,俞飛有點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按下綠燈贊同,就在他結束通訊,打算起來拿水喝時,空間裡突然傳來一陣波動。 其實不用感應空間波動,他的精識感早就感覺到黑滅靠近的神息,不過他還是裝傻的等待黑滅神形的完全出現。 黑滅神形一現,馬上問道:「小氣飛,搞這麼大的排場要幹嘛?」 「我也不想這樣,不過就算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至於這麼做的目的,當然是報仇去啊!」 頓了頓,俞飛又道:「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這麼久沒來關心我?」 「我有啊,不過知道你在忙後,就沒有現身打擾。」 黑滅沒有說謊,俞飛在替歐麥嘎這些第一批手下進行身體瓶頸突破時,就曾多次感應到他神息的探視。 俞飛裝傻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溫沛芸呢?」 黑滅肩一聳,就往沙發上坐過去,並道:「我也不知道。在得到主訊息之後,蔚藍星內就感覺不到她的神息了,我想她大概是去找其他噬神,並告訴他們你所開出的條件吧!」 「那你呢,你怎麼不去通知你的弟兄們?」 「你又怎麼知道我沒通知了!」 俞飛被黑滅問得有些心虛,而且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在這段時間裡,他一直都感覺到黑滅的神息沒有離開蔚藍星,就連溫沛芸的神息不在,他也感覺得到,所以才會出口詢問。 心虛歸心虛,他還是一副表情自然的說道:「黑痞子,你是故意找我麻煩是不是,我是順你的話回應,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通知?」 黑滅乾笑了兩聲後,才道:「算我問錯話了!我已經托溫沛芸順道去通知我那些兄弟們了。」 「這樣也行?你難道不怕溫沛芸和你那些兄弟打起來?」 「如果是別的噬神我確實會怕,但溫沛芸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因為她跟老紅的關係可是眾神皆知,所以又怎麼會為難她呢?」 俞飛斜睨了他一眼道:「我鄙視你這個懶神。」 「請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詞,我哪裡懶了?我留在這裡,可是特別為了等你報仇之日的到來。」 「這一日已經到了,不過你慢慢等吧,可能還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才有辦法出發。」俞飛指了指下方不斷升空、變成紅色外形的戰艦。 第六章 我們都是好朋友 為了打發漫長的等待時間,黑滅與俞飛像是享受下午茶似的,悠閒的一邊喝著黑滅不知由哪裡弄來的花茶、一邊抽著哈絲閒聊,看起來可真是無比愜意,怎麼看都沒有下一刻就要征戰、為朋友復仇的樣子。 就在他們悠哉的打屁、閒聊之時,空間內突然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小飛,系主傳來一道訊令要你簽。」 剛熄掉哈絲的俞飛,緩緩的吐出一道煙後,才道:「什麼訊令?我不是跟他們說過我不管事的嗎?」 「系主有提到這點,不過他說這道訊令是你發佈的,非由你簽名不可。」水藍道。 「我哪有發佈什麼訊令了?水藍,你知道就直說嘛,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人類賣關子這套啦!」 「是你自己不用心還怪我,不過說真的,我還真想像你們一樣喝著茶、抽著哈絲閒聊著,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這種感覺很棒…… 「可惜我沒嗅覺、沒味覺也沒觸覺,至於感覺也不過是人性化的模仿,學你們的語氣、態度、反應,我唯一感覺得到的,就只是冰冷的程式和訊息,如果……」 俞飛打斷水藍的抱怨,並安慰道:「夠了水藍,在我心目中你已經很完美了,我答應你,有時間的話會試試看能不能寫出感官方面的程式,不過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先把重點說完,到底是什麼訊令?」 「就是你在會場宣佈柴希熙為財經總長那道訊令,必須由你簽署後,他們才能製成訊令卡發佈。」 「原來是那個喔,那幫我簽就好啦!」 「好!不過你要記得幫我寫程式喔,我會隨時督促你的。」 一旁的黑滅聽著他們的交談,嘿嘿直笑道:「自討苦吃了吧,人性化被你瞎搞成功了,接下來的要求看你怎麼應付?」 俞飛懶得理會黑滅,閉上雙眼在心裡苦歎。 想要讓水藍有嗅覺和味覺並不是個難題,只要利用空氣分析器及食材檢驗機、感觸式儀器這些程式原理加以改造或升級,絕對沒問題。 不過要是真的滿足她了,絕對又會產生另一項顧忌,水藍原本就有視覺跟聽覺了,要是再加上味覺、嗅覺和觸覺,那難保她不會進一步要求我讓她化成人形。 雖然達到幻艦等級以後,水藍所呈現的原形形態就可以不受局限,到達夢艦後,她更可以把原本的船身形態變成航空器、飛行車……等各種交通工具,而且還有超強的融合模式。 根據他從陽昊的記憶中所知,夢艦之上就是「極艦」,一旦到達極艦,水藍就可以超越交通工具的形態自塑形體。 到時候有了味覺、觸覺和嗅覺的她再配上人形,俞飛真的不敢想像她會不會要求更多,或是搞出其他名堂來。 想到這裡,俞飛心裡不禁一陣憂心,當初任哲圭他們初次體驗到水藍的人性化時,就已驚詫到不行,要是真讓他們見識到水藍將來發展的模樣,俞飛真的不敢想像他們會有何反應。 而且有了水藍這個成功例子,難保她不會因寂寞而想製造個伴侶,這事對程序瞭若指掌的水藍而言,絕對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是一個、兩個還好,當他們想學人類製造出族群時,那整個空間恐怕不再是人或神所能掌控。 這並不是他庸人自擾,隨著他本身能力的提升,水藍也會不斷往上升級,到時候諸多的問題點也將相對的浮上檯面。 想到這裡,閉著雙眼的他,眉頭的糾結可是越擠越深,看得一旁的黑滅輕聲勸道:「小氣飛你在苦惱什麼,如果是水藍的事,你就別想太多了,往後日子還很長久,不必急在一時。」 唉!你又不知道我心裡的擔憂。 俞飛在心裡苦聲一歎後,才睜開雙眼說話。 「沒事,我是在預設待會兒進入東昇星系後的一些情況,畢竟這一次的牽扯可是非比尋常,馬虎不得的。」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就讓他們付出血淋淋的代價就是了。」黑滅重重放下手上的杯子,一掃痞子樣的露出殺意。 俞飛道:「黑痞子,你是神,不應該管這種事,系主他們這麼浩浩蕩蕩的,還堅持戰艦不隱形的進入東昇星系已經夠我頭大了,你別再來瞎攪和,一切以我為主。」 「當然!但前提是你的處理態度必須讓我滿意,我才會以你為主。」 撇了撇嘴,俞飛不願繼續在這話題上打轉,於是看了看下方廣場上的情況後,轉而對著空間問道:「水藍,幫我問一下系主,看集結情形怎麼樣,還需要多久時間,順便告訴他,黑滅大神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過了將近十秒,空間內才傳來水藍的回應聲,「系主說大概還有百來艘。」 「喔!那你知不知道系主和其他人在這段等待的時間中,都在做些什麼?有像我一樣享受這難得的清閒嗎?」俞飛問。 「他們可忙著呢!有的忙著下達行政命令、有的忙著做重力訓練,每個人都充分利用這段時間充實自己,哪像你這麼悠哉!」 「是啊!我是很悠哉,要不是他們耽誤我的時間,搞不好我們早就已經把東昇星系的事解決了。」 俞飛抱怨過後,又問道:「水藍,透過系民聯繫網的系統,你整理一下系民的反應,說幾個讓我聽聽。」 「由於已經發佈開戰訊息,所以系民間的聯繫網也被官方鎖住了,只在上面留了開戰訊息。」 「那系主他們有沒有背著我偷偷搞什麼小動作?像是後備補給、軍艦、還是其他命令一類的?」 「你所說的這些都只有下達各部會待命的命令,並沒有要求他們前往,除此之外,不管是銀河系還是各子星系,所有的人民都必須原境停留不得離開,違反者一律以通敵之名定罪,當場格殺。」 俞飛搖頭失笑道:「沒想到這些老傢伙做起事來還真有效率的,不過他們有辦法做到完全封鎖嗎?」 「可以的!只要是九級以下等級的戰艦離開大氣層,就會馬上被電子衛星擊落。」 說完,水藍又道:「小飛,系主已傳來集結完畢的訊息,總艦數是四萬八千三百一十二艘。」 聞言,俞飛不禁咋舌自誇道:「哇塞!我還真是了不起,竟然可以在一天之內幫兩千多人解封,而且維持了二十多天,強!我真是太強了!」 「有什麼好了不起的,二千多人很多嗎?按照你之前晶體化的狀況來看,解封一個人只不過是小小的耗損你一點精神力而已,兩千多人的消耗你只要用精識感到宇宙間吸收一下能量就補回來了。 「花了這麼多天的時間才全部解封完閉,是耽誤在你必須一個、一個解封引導。」 黑滅頓了頓,又道:「而且更笨的是,你既然有了精識感,就可以直接看到他們的修煉本源,你只要針對他們的本源集體解封再引導就行了,根本不需像閱兵那樣一個一個進行。」 聽完這番話,俞飛整張臉都黑了,他抱怨道:「你怎不早說啊!」 「你又沒問。」黑滅露出無賴似的嘴臉。 一會兒後,空間內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小飛,系主傳來訊息,他說全體集結完畢,等著你下達命令。」 頷首過後,俞飛瞥了黑滅一眼,就起身邊走向駕駛座邊道:「好,水藍你通知所有人員進入駕駛座,並要求每艘開啟宇航保護模式,由於這點務必確實執行,所以就交給你主控了。」 命令下達過後,俞飛又道:「水藍,請你將駕駛座加大。」 俞飛話語一落,就明顯感覺到位置多出了一人份。 他對黑滅招手道:「黑痞子,過來這邊坐,待會兒我們要離開這裡的方式有些特別,我不知道你是否承受得了,所以你還是一起進來接受保護吧!」 黑滅聽俞飛這麼說,沒有提出質疑,直接就往駕駛座走去。 他之所以這麼順從俞飛,是因為幻艦已是他未曾觸及的境界了,更何況是現在的夢艦?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認為還是照規矩來比較妥當。 待俞飛坐進駕駛座後,俞飛馬上道:「水藍,開啟宇航模式。」 說完,整個駕駛座已被一道黑色屏幕給覆蓋了。 這時,水藍道:「所有人員準備就緒。」 「好,同樣由你主控,連結所有地晶太空船,向所有戰艦傳達由你主控的訊息。」 「訊息傳達完畢,所有戰艦連結完成。」 「水藍,向所有戰艦傳達訊息,就說我們即將啟動夢艦空間跳躍模式,目標東昇星系,倒數三十秒。」 「等等小飛,系主傳來訊息,說戰艦出發之前必須同時鳴笛三響,才算正式揭開戰爭序曲。」 「好,同樣倒數三十秒,不過數到第二十秒時,你就主控各戰艦,同時鳴笛三響,將訊息轉達出去。」 「訊息轉達完成,啟動倒數計時。」 就在水藍倒數聲響起時,每艘戰艦也同樣都聽到了,待她數到第二十秒時,所有戰艦集體發出「嗡——嗡——嗡——」三道長鳴。 長鳴聲之浩蕩,用石破天驚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在地面上觀看的眾人,也因禁不住這道巨大鳴聲而全蹲在地面上掩著雙耳。 三響過後,系民們的耳膜雖然還是嗡嗡作響、久久不能消散,不過卻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好壯觀喔!真的要開戰了……」 就在系民有嚮往、有羨慕的交談聲中,天空中突然起了一陣強烈波動,很快的,原本滿空的紅雲猝然消失,整個蔚藍星也因戰艦的消逝而恢復一片明亮。 驟然的變化,讓系民全都驚愣不已,因為在他們的認知裡,想要進行宇航必須穿越大氣層,然後再以速度來進行空間跳躍,可是剛剛天空中那數萬艘戰艦竟然連飛都沒飛,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從傻愣中回復的系民,又開始傳起了諸多的揣測聲浪…… 水藍倒數結束後,坐在駕駛座內的眾人們隨即感受到一股龐大的壓力。 壓力雖然讓他們難受,但這也只是感覺不舒服而已,並沒有妨礙到他們,甚至他們還想打開外視模式觀看外邊影像,趁機看看夢艦的空間跳躍情形,因為他們並沒有往上飛或加速的感覺。 可是就在他們想開啟時,卻發現無法啟動任何模式,這時他們才想到水藍事先交代過,每架戰艦的主控權暫時易主,這對與水藍接觸過的人而言,可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但是那些未曾接觸過水藍的人,心情卻是忐忑不安。 畢竟水藍可以輕易的掌控他們的戰艦,等於一切都操控在她手裡,在這種不清不楚的情形下被操控著,擔憂是免不了的。 事後,他們也曾向系主和任哲圭談過此事,得到的回應除了要他們放心外,還鄭重的把水藍的能力介紹給他們知道,甚至連水藍如何操練他們的情形也稍有描述,並要他們稱水藍為大小姐,只要大小姐滿意,肯定好處多多。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儘管俞飛在眾人心裡是佔有極大地位,但經過在水藍號內操練過的人口耳相傳,水藍的地位在眾人心中竟然比俞飛還高,不過這是後話,所以暫時不多談。 回歸正題,眾人雖然因看不見外邊情況而有點不安,但俞飛的水藍號卻不同,他非但沒有感受到空間跳躍的壓力,甚至還開啟了水藍號的外視模式,只不過他對窗外的一切卻是感到有些悻悻然。 俞飛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屬正常,因為宇航時進入反空間後,外視到的是各種顏色的流光倏閃而過,但夢艦的空間跳躍模式看見的卻只是一片灰暗,以及灰暗中若隱若現的不規則扭曲。 對此,俞飛不禁閒到無聊的對著一旁的黑滅問道:「黑痞子,同樣是進入反空間,為何外邊的景象會差這麼多?」 黑滅道:「反空間是以速度進入,水藍卻是以靜止模式直接開啟反空間,所以並不會有速度感,也才會有這種落差。」 說完,黑滅一副感歎的搖頭說道:「你們家的水藍還真是了不起,竟然也有這種瞬移的本事,她的能力簡直可以與我們這些神並駕齊驅了。 不!應該是在我們之上才對,畢竟這樣的空間就只有我們神可以進入,不要說帶艦隊了,我們連人都無法帶。」 搖頭苦笑後,他又道:「小氣飛,說真的,你跟水藍到底是到達什麼程度了?」 俞飛低調回應道:「我自己到達什麼能力我是真的不清楚,至於水藍能這麼厲害,是因為水藍主導這些艦隊的同時,也掌控了他們戰艦的能源。 「黑痞子你自己想想,四萬艘的戰艦會有多麼龐大的能量?」 聞言,黑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沒有開口回應。 俞飛又問:「黑痞子,在宇宙中就有龐大的能量,那在反空間裡是否同樣也有?」 「有!不過你最好想都別想,連我們神都不敢打這些反空間能量的主意,你那點微薄的精識感就不用想了。」 黑滅看俞飛似乎不被他的話說服,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禁又道:「跟你說明白一點,我們這些神都只是擁有意識的能量體,不管用哪種方式進入反空間,我們都必須盡己所能的保衛自己的身軀。 「你想想,像你這種只能吸收、察探,卻無能量保護的精識感,在進入這樣的反空間裡,你的精識感一旦暴露,肯定馬上被剿滅。」 「真有這麼恐怖?」 「你當初精神力挾帶意識在宇宙間被各種能量瘋狂拉扯時,像那樣的能量你覺得恐怖嗎?」 「廢話!」 「這樣就覺得恐怖了,那反空間的殘暴能量,可是比宇宙間的殘暴能量兇猛千萬倍,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有興趣試嗎?」 俞飛露齒一笑道:「等哪一天我想不開時,你再陪我試上一試。」 黑滅白了他一眼,懶得回應。 這時俞飛心裡則是想著:奇怪,陽昊的記憶已融合這麼多了,怎麼沒有關於反空間能量的訊息? 就在他心想之餘,駕駛座內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十秒後進入正空間東昇星系,倒數十、九、八……」 「靠!怎麼這麼快?」俞飛有些驚訝的低聲自語。 就連黑滅也不禁讚歎道:「對於你跟水藍,我只有一個結論,你們是一對超級、無敵變態的組合。」 他們有所反應之時,其他戰艦上的人員也同時收到水藍的訊息,他們的驚詫反應更是不在話下。 隨著水藍的倒數聲,他們已進入了東昇星系。 同一時間,俞飛對著水藍道:「水藍,將各戰艦的主控權還給他們,並要求他們在自檢船身狀態後向你回報。」 一會兒後,水藍說道:「小飛,他們目前還在自檢船身中,不過依我剛才在解除主控之前的觀察,除了他們的儲存能源大概平均少了百分之十外,船身與智能系統都沒問題,人員也沒什麼不適。」 俞飛點頭道:「好,我瞭解了,待會兒他們向你回報後,你詢問系主他們以前是否有戰艦分組的模式?」 水藍回應道:「小飛,你真是太不夠專業了,這種問題早在出發之前就要處理了,誰像你這樣臨陣磨刀,到達敵人陣地才要分配組織!人家系主他們在戰艦陸續更換顏色、升空之時,就將資料傳給我了。 「現在只要你下令,我就能準確無疑的將訊息傳給該組別,而他們的組別也非常簡單,就只有攻擊組跟守護組,不過攻擊組有分幾個小組,守護組則分內衛跟外衛。」 被水藍這麼調侃,俞飛也沒什麼慚愧之感,因為他知道創系主這些老手下經驗豐富,他們既然敢說走就走,那表示他們有絕對的把握。 水藍傳來訊息道:「各戰艦回報完畢,情況與我之前分析相符。另外,系主與一級指揮官要求進入水藍號,以便共商應戰事宜。」 「答應請求!」俞飛道。 「好的,開啟船身連結模式。」 水藍回應過後,俞飛示意黑滅離開駕駛座,並開口要求水藍依人數列出沙發。 當俞飛與黑滅走向沙發並坐下後,水藍號的艙門已然開啟。 應聲走進的是系主、議會長、任哲圭、曉帥哥、柴令奇以及佐丹、佑雲兩名管家。 系主進入後,一開口竟不是向黑滅和俞飛打招乎,而是對著空間稱讚道:「大小姐你真是厲害,居然可以一次連結我們七艘戰艦,而且還可以讓我們的戰艦呈原形模式收回。」 「咳、咳……」俞飛乾咳了幾聲,並道:「系主啊,你要對水藍說奉承話也先看看旁邊有沒有客人嘛,你若是忽視我的存在我沒意見,可是至少也先向我們黑滅大神打個招呼吧。」 聽到俞飛的示意,系主連忙探眼望了黑滅一眼,彎腰鞠躬道:「黑滅大神,真是不好意思,由於水藍大小姐的能力真的是太高超了,所以我們心裡的震盪才會久久無法平復,請黑滅大神別見怪。」 黑滅揮了揮手道:「跟我解釋這麼多幹什麼,明明是小氣飛對你們的行為不滿,還故意推到我頭上,我根本不在意。」 聞言,系主與眾人互視了一眼,又看了看俞飛,頓時尷尬得不知如何該開口。 俞飛斜睨了黑滅一眼,就招呼眾人過來坐。 水藍這次把沙發排列成弧形,也就是說俞飛與黑滅並坐,其他人的座椅則是采圓弧形與他們面對面,感覺起來就像是長官準備對下屬訓話一般。 原本俞飛還覺得沒什麼,可是見他們坐下後,他才發現不恰當,於是開口道:「水藍,你把座位列這樣很怪耶,系主他們又不是來找我和黑痞子應徵工作,換一下吧!」 「不用、不用,隨意就好,不必再勞煩大小姐了。」系主揮著雙手道。 不理會系主的客氣話,水藍很快的就更換了座椅的排列方式,改成每個人獨立的座位,距離也往俞飛他們靠近了一點。 「謝謝大小姐,你真是……」 系主的話還沒說完,俞飛就毫不留情的打岔道:「好啦、好啦,少在那邊說那些阿諛諂媚的話了,水藍不煩我都聽膩了,說重點吧!你說要商討什麼?」 系主到口的話這麼硬生生的被塞回去,笑咧咧的表情也隨之收起,並道:「其實也不是什麼應戰事宜,只是依照我們以往的做法,我們這些副將都會到主將艦,這樣比較有機動性,至於命令的下達也統一由主將艦發出。」 稍微思索過後,俞飛說道:「我知道你們有編隊,可是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往後要是有什麼狀況,你們就依自己職責所在,直接向水藍下達戰術分配。」 見眾人頷首並無異議後,俞飛轉而對著空間道:「水藍,這期間他們要是有命令下達,只要你覺得和我們此行之目的沒有衝突,你就直接向其他艦隊進行轉達,如果你覺得他們的戰術使用不當,也可以提出意見供大家參考。」 「是的小飛,我知道了。」水藍道。 「好!那麻煩你現在通知所有艦隊打開防護屏障、原地休整,直到所有戰艦的儲備能源都滿檔為止,這點請務必嚴格執行監控。」 「是!命令傳達完畢。」 俞飛表示瞭解後,正色對系主他們問道:「我們艦隊的到來,想必東昇星系的偵察衛星已經有所察覺,按照你們以往的經驗,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任哲圭回應道:「依照往例,我們到目的地後,會派艦將方圓十萬公里之內的偵察衛星與攻擊衛星擊毀,而這個區域就成為我們休整之地。」 聞言,俞飛認同的馬上對著空間道:「水藍,你與東昇星系的智能系統做連結,看這附近有沒有偵察或攻擊衛星。」 「小飛,要進行空間跳躍之前,我早就比對過之前從東昇系智能系統上所得的資料,到達後,我也對東昇星系的智能系統進行連結,兩次所得結果都顯示我們目前所停留這塊區域,是此星系尚未開發之區域。 「距離我們最近的電子衛星至少也還有百萬公里,而東昇星系最精密的偵測衛星,其偵測的極限也只有十萬公里。」 俞飛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留在這裡很安全,而且還安全到對方根本無法偵察到我們的到來?」 「是的!」 水藍話落,俞飛他們面前馬上現出一張虛擬螢幕,螢幕上顯現的是一張地圖。 「這是東昇星的地圖,紅色部分是架設過衛星的地方,黃色是太空站,白色是有戰艦駐留的星球,而藍色部位則是我們現在所處位置。」 瞭解過後,曉帥哥開口道:「這東昇星系未免也太不知輕重了,他們只不過是衛星架設遠了點,真正必須支配的太空站竟然只佔了整個星系的三分之一。 「由此可見,他們的宇航科技還未完全開發,對於這種星系,只要給我十艘戰艦,我就有辦法把他們搞得一團亂。」 「大話!如果不是大小姐把他們的衛星、駐紮等分佈情況分析整理出來,就算給你千艘艦隊,你也搞不過。」任哲圭道。 俞飛臉色有些嚴肅道:「水藍,你說在還沒出發之前,你就依既有的資料尋找安全之地了是不是?」 「是啊小飛,請原諒我自作主張,雖然當初我不知道你是要以夢艦的跳躍模式來登入東昇星系,但我認為由反空間進入正空間時,艦隊會有一時的停頓,如果我們進入點選在對方的炮口下,情況肯定是不安全的,所以我才會事先尋找安全登入點!」 對水藍一席話搖頭輕歎後,俞飛道:「水藍你做得很好,坦白講,一心只想著替小不點報仇的我,根本沒考慮到艦隊是否會遭到炮火攻擊,我感謝你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怪你。」 俞飛的話聽得系主他們有些汗顏,因為不只他忽略了這點,就連征戰經驗豐富的他們也完全沒考慮到,只知道一味的要求同行。 晃著高翹二郎腿的黑滅,看他們個個自責不已的表情,悠然開口道:「怎麼,現在是什麼情形,是戰敗了還是誰掛了,你們個個揪著一張臉是擺給我看的嗎?」 頓了頓,黑滅又道:「枉費你們這些人還跟老紅征戰這麼久,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錯就讓你們垂頭喪氣嗎?再說,你們沒注意到,水藍不是替你們注意到了嗎,她難道不是你們的一分子嗎?嗟!」 水藍道:「黑滅大神說得是,水藍是大家的一分子,童凌子也是水藍的朋友,他的仇水藍也想報,所以水藍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所能,協助大家以最安全的方式拿下東昇星系,甚至水藍還想要求小飛,將這次的戰略交由水藍指揮。」 聽完水藍的話,眾人表面上是沒有回應,可是心裡卻有了一股隱憂浮現。 畢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儘管水藍的能力對眾人確實有莫大的幫助,但一個智能系統發展到人性化,甚至是人類才有的愛恨情仇,要是有一天她失控或者是仇恨之心轉移了,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俞飛沉重一歎後,對著空間問道:「水藍,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未來?」 「小飛,你在擔心什麼,水藍的未來當來是跟著你走啊!」 「可是人總是逃脫不了生、老、病、死,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那是對一般人而言吧!先不說小飛你擁有與神息息相關的特殊體質,就算沒有,你也可以像任教官他們一樣,擺脫衰老。」 俞飛道:「水藍,你還沒回應我剛剛的話,如果我有了意外,失去我之後,你將會如何?」 「這個問題很複雜,而且也有多方面的考量,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因為你所謂的失去,應該有眾多因素,如果你想知道我會不會替你報仇,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那如果是神殺了我呢?」俞飛又問。 「除非是水藍也被這個神毀了,否則水藍將盡自己所能替小飛報仇。」 「好!假設你已替我報仇了,那接下來呢?」 「兩條路,一是自爆,另一則是抹去與你有關的記憶,重新開始。」 俞飛納悶問道:「為什麼要抹去我們之間的記憶?」 「唯有如此才不會讓自己終日陷於傷痛之中。」 「可是你會有今日這種能力,是我賦予你的,抹去這一切後,你不就變得和一般智能系統沒兩樣,你曾經這麼的了不起,你真的甘心歸於平凡嗎?」 水藍道:「我可以選擇性的抹去與你們這些人接觸的記憶,至於我的能力以及人性化這個區塊還是會保留。」 她說完,等不到俞飛的回應,自己又說道:「小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其實你並不用想太多,只要你不要離開我,你顧忌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聞言,俞飛除了苦笑,依然沒有開口,與水藍這麼一談,他心裡的負擔又更重了。 選擇獨自承受這份擔憂的他,勉強擠出一絲平靜的笑容後,就轉移話題的與眾人討論起接下來的征戰事宜。 第七章 星際大戰首部曲 經過二十三小時,各戰艦終於休整完成,所有戰艦的儲備能源已補充滿檔。 隨後,在俞飛一聲號令下,他們立即出發! 沿途只要有發現偵察衛星與攻擊衛星,一律擊毀,無一倖免。 在這樣一路攻擊下來,他們已來到一個有人駐紮的太空站。 根據水藍的分析,這座約十公里大小的太空站裡,人員大約有五萬多人,且擁有攻擊艦一萬艘。 當俞飛他們到達時,這一萬艘的攻擊艦早已防護在太空站周圍,場面一觸即發。 雙方對峙之時,太空站的總指揮官友善的發出訊息表明自己的身份,並要求來者也表明身份及目的。 俞飛要水藍向他們回應他是銀河系之王俞飛,來東昇星系的目是前往南無星球。 表明身份後,俞飛隨即要水藍入侵對方太空站的影像通訊系統,讓他們看得見他。 「我是俞飛,之前曾在東昇星系紅了一段時間,當時你們的系民都稱我為俞聖人,我這副模樣應該很好認,也沒人假冒得來,所以我就不多說廢話了,既然禮貌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那戰或退由你們自行選擇。 「對了,既然剛剛已經介紹過我現在的身份,我也必須也明確的告訴你們,在我們眼裡,毀了你們的攻擊艦跟太空站,簡直就像是拔起一根小草一樣容易,就如同我入侵你們太空站的智能系統這麼簡單。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從現在算起,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做抉擇,時間一到,要是你們還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那就視同同意開戰,而你們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就跟那些焦黑的衛星一樣。」 話畢,俞飛在心裡要水藍斷絕影像,完成後,他馬上叫水藍通知所有戰艦打開防禦裝置,並將所有武器顯露在外。 水藍命令一下達,各戰艦船身馬上變大,各式各樣的武器也隨之顯露在外,其畫面之壯觀,簡直就像是一群猙獰、殘暴的野獸。 這時,俞飛對著系主他們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麼可以不用發射攻擊武力,又具備恫嚇效果的能力?」 任哲圭回應道:「有啊,直接朝對方發出鎖定訊息。」 思量過後,俞飛點了點頭,對著空間說道:「水藍,發出訊息給各戰艦,要他們鎖定攻擊艦及太空站,至於戰艦任務的分配,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唯一的要求是除了水藍號外,所有戰艦都必須百分之百的運用。」 「是的小飛。」 隨著水藍話語一閉,透過水藍號往外觀看,火紅色的戰艦已有上有下的以U字形將太空站團團包圍。 就在俞飛他們觀看的同時,水藍傳來訊息道:「小飛,太空站已向鄰近的星球發出外援訊息。」 「好!你告訴他們,調派越多支援戰艦越好,順便讓他們知道你已完全掌握他們的通訊訊息,包括他們內部的討論、通訊……等等,至於呈現方式由你自行決定。」 接收到俞飛的命令後,水藍先是向對方傳達支援戰艦調派越多越好的訊息後,緊接著是重播著他們內部討論、向攻擊艦發出戰備命令及向外求援的影音畫面。 水藍這干擾方式不只呈現在太空站內部,就連那些攻擊艦也都接收到了。 這樣的結果對他們而言,除了士氣大減外,每個人都想著一開始他們就佔了下風,這仗要怎麼打啊? 與東昇星系這些前線人員心情迥然不同的俞飛,開口對著空間道:「水藍,跟他們提醒一下,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說完,他轉首對著任哲圭問道:「任教官,如果你們遇到像他們這樣的情形,會做出什麼應對方式?」 「這還用問,我們當然是硬戰到底,不過對方肯定沒這個能耐。」 「咦,怎麼說?」俞飛問。 系主搶著開口道:「這還用問,對方的指揮官簡直像個沒經驗的生手,照理說,我們沿路這樣擊毀他們的衛星,他們早就該派人員與我們接觸、詢問我們的來歷,可是這個指揮官不但什麼都沒做,還讓我們一路順暢到底。 「唉!真搞不懂,他讓這些攻擊艦死守著太空站有什麼用?而且就算要請求外援,也應該在我們擊毀他們的衛星時就該傳達,怎麼會等到互相對峙時才發出請求訊息呢?這未免也太……嘖嘖嘖!」 他以搖頭做為結論。 曉帥哥苦笑道:「別用我們的標準來衡量他們,你以為他們有多強啊,他們連自己的星系都未完全探索,哪來的征戰經驗啊!不過這也證實了一件事,他們東昇星系的政府是從一個文明星球開始發展起來的,不像有些星系,同時有好幾個文明在發展。」 聞言,俞飛輕輕鼓掌道:「真不愧是經驗老道的前輩,光是憑對方的反應就能推測出這樣的結果。」 稱讚話語一落,俞飛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沒繼續閒扯,對著空間說道:「水藍,把對方影像顯現在船艙內,只讓對方收到我們的聲音就行了,我想詢問對方結果。」 影像一呈現出來,畫面中一名年約五、六十歲的總指揮官,滿臉愁容的頹然坐在指揮座上。 這時,俞飛開口說道:「凌總指揮官,時間已到你卻尚未給我回應,看來你是選擇開戰羅!」 畫面中的凌姓總指揮官慌忙的揮著雙手道:「沒有、沒有,我們沒有開戰的意思,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那就讓我來教你,你先命令所有攻擊艦返回太空站,隨後我們會限制太空站的效能,簡單來說,太空站就是你們的戰時監牢,你們對外的通訊及交通將完全遭到阻絕,就連武器設備也形同虛設。」俞飛道。 凌姓總指揮官回應道:「這也不錯,如此一來我們就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要是戰役結束後您忘了我們,那無法對外求援的我們,不就得在這太空站內等死?」 「就算結果真的是這樣,這也是你們的命,請搞清楚,你們此時的身份是俘虜,所以沒有談判空間。我話一說完,請凌總指揮官開始下令,否則視同違背命令,一律擊毀。」俞飛魄力十足的說道。 透過畫面,水藍號內的眾人,已看見太空站內的凌姓總指揮官慌亂的傳達俞飛的訊息,並下達攻擊艦往太空站撤退的命令。 凌姓總指揮官命令一下達,多數的攻擊艦已往太空站聚集,不過還是有少數抗命分子想趁機逃離。 對此,俞飛毫不留情的直接要水藍下達擊毀命令。 有了幾個慘烈的例子做警惕,更加速了這些攻擊艦回歸太空站的速度。 待這些攻擊艦回歸後,俞飛馬上要水藍入侵他們太空站的智能系統,進行他剛剛說的那些限制。 原本俞飛還以為這些要全部完成,需要耗費一點時間,沒想到才不到幾分鐘,水藍已傳來完成的訊息。 他順口問道:「啥,這麼快啊?」 「是啊,只要封鎖他們智能系統的對外開艙能力,以及通訊系統就行了。至於他們能夠宇行的飛行器方面,我已更改他們智能系統本身的啟動碼,就算他們從內部以武力破壞、開啟艙門,也同樣沒有飛行器可供他們離開。」 俞飛滿意的點了點頭,並道:「幹得好!接下來麻煩傳達給各艦隊,要他們回歸原本的攻防隊形,如果有不長眼的攻擊艦前來支援,先試試戰艦本身防禦能力的承載度,再聽我命令決定是否反擊。」 「是!」 水藍回應後,船艙內的眾人已見外邊的戰艦依命令行事。 隨著各戰艦的回歸後,俞飛所率領的火紅戰艦再次緩緩往東昇星前進,同樣的,只要途中有發現衛星,一律擊落。 保持他們來此後的航行速度,突然,原本寧靜的空間內傳來了水藍的聲音。 「小飛,前方一千二百公里處,出現三萬多艘的艦隊,依照我們現在的速度來計算,大概六分鐘後雙方就會接觸。」 任哲圭問道:「大小姐,三萬多艘全是攻擊艦嗎?」 水藍回覆道:「依照東昇星系的艦型來分析,確實是攻擊艦。」 納悶一愣,俞飛問道:「任教官,那群艦隊是不是攻擊艦有什麼分別,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按照正常的軍事分析,如果是整個艦隊群,那其中會包含補給、救護……等各種戰艦,而這樣的組合我們稱之為艦隊;至於我剛才問大小姐是否全是攻擊艦,就是想從其中分析。 「根據大小姐的回覆,我判斷這三萬多艘的攻擊艦應該只是前鋒,真正的主力群還在後方。」 俞飛聽完稍做思索後,馬上對著空間道:「水藍,以相同模式,把我俞飛俞聖人、以及現在銀河系之王的身份傳達給這三萬多艘戰艦知道,並監視他們的通訊系統。 「如果他們知道後沒有退縮反應,或是有傳輸將我們擊毀的訊息,那你不用考慮,只要到達我方戰艦射程範圍,我方即刻進行擊毀。」 「是!」水藍回應。 對於俞飛所下達之命令,一旁的系主等人不禁有些意外。 俞飛此行的訴求是不想傷及無辜,這點從稍早之前他對付太空站那些戰艦的做法,就可看出端倪,可是他此時下達的命令,無疑是想全數摧毀敵方的攻擊艦。 這樣前後迥異的決定,真的是讓眾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其實俞飛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而他之所以下此決策,也是依水藍監控對方通訊系統所得到的訊息來決定的。 只是有些訊息水藍是以心靈傳輸與他進行溝通,所以眾人並不知道。 水藍私下向他傳輸說她攔截到對方一則訊息,內容是要求各太空站及攻擊艦務必全力擊毀俞飛他們的艦隊,不能讓俞飛他們與神系太空站的戰力有所連結。 另外,水藍透過未擊毀的衛星連結到東昇星系的智能系統,發現他們所謂的神系太空站,竟然都是一些自在宗門弟官員、以及有神論的士兵,名義上是駐守,實際上卻是一種變相的軟禁行為。 因為這個神系太空站的位置不前不後,等於是被前、後方的太空站與各星球的駐守艦隊給夾守著,而他們的一舉一動完全是被監控著。 也因如此,俞飛才會有剛才令眾人意外的舉動。 就在眾人對俞飛感到莫名其妙時,水藍又以心靈傳輸對他說道:「小飛,剛才我訊息傳輸過後,對方攻擊艦的指揮官馬上傳達命令,只要我方進入攻擊射程,馬上對我們做出攻擊。」 俞飛回覆表示瞭解後,水藍又接著傳輸道:「還有,剛才你雖然下達了進入射程範圍就攻擊的命令,但離開太空站後,你有下達試試艦身防禦的命令,這兩道命令是有所衝突的。」 經過水藍的提醒,俞飛馬上開口道:「水藍,向各戰艦更改命令,只要對方攻擊艦進入我們射程範圍,馬上予以擊落,並同時收回測試我方戰艦防禦能力的命令。」 「是的,命令已傳達各戰艦!」 俞飛點了點頭,又道:「水藍,再次向各戰艦下令,我要以最小的代價完全擊落攻擊艦,要是有逃脫者,全力追擊,各戰艦交由你指揮。」 水藍回應過後,窗外的戰艦又開始動了起來。 這時,坐在一旁的黑滅終於開口了。 「這才對嘛,小氣飛,終於看到你展露想報仇的氣勢了,就是這樣,把他們殺得人死艦毀。」 聞言,俞飛沒有回嘴,只是輕輕閉上眼睛,腦海中也泛起之前在特戰隊時隊長林沖所說的話。 戰爭沒有所謂的對與錯,有的只是勝與敗;領導者必須有鋼鐵般的心腸,絕不能有一絲不想殘殺無辜的婦人之仁。 因為不管最後結局如何,對方絕不會有感激之心,畢竟在戰爭時,難免會傷到對方的親友、同袍,就算你一時心軟放過他,只會多了一個恨你的人,與其讓這些人悔恨過一生,倒不如乾脆給他們一個痛快。 感慨一歎,俞飛張開眼睛並道:「水藍,這群攻擊艦大概再多久時間會進入我們射程範圍?」 「按照我們的速度,只要兩分鐘的時間。」水藍道。 「水藍,向各戰艦下令,全速前進,我要把對方打得措手不及。」 就在俞飛下令過後,透過外視功能往外看,由於各戰艦跟水藍號保持一樣的速度,所以他們感覺不到自己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唯有在掠過星球時那種倏閃而過的動態速感,才讓他們感覺到自己前進的速度之迅捷。 毫無懸念的,在所有戰艦全力加速下,對方的攻擊艦已然落入了俞飛他們的射程範圍之內。 只見一道道激光火速射向對方的攻擊艦,而對方完全是措手不及的在反擊之前,全數遭到擊毀,其戰力上的程度差異明顯可見。 「真是夠了,沒想到這個指揮官比之前太空站那個老傢伙還天才,就算知道自己必輸無疑,也沒必要把自己的攻擊艦排列得像標靶一樣嘛,連動都不動!」曉帥哥搖頭歎息道。 「戰艦程度差太多,我們只以激光就輕而易舉的擊毀他們的攻擊艦,這種攻擊艦的船身結構簡直比女孩子的臉皮還薄啊!」 系主同樣有所感歎。 鮮少多做表達的議會長也忍不住開口。 「真是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所謂的攻擊艦就是要靈活調度,這個空間的指揮官難道都不懂戰術運用嗎?」 「一開始我就堅持要自己來,你們偏不聽,現在才在這邊嫌沒有挑戰性,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才好。」俞飛道。 議會長又道:「我並沒有白走這一遭的意思,其實不管對方實力為何,我們都很高興能趁這次機會出來走一走,否則一直待在銀河系,日子真的是蠻枯燥的。」 他的話語一完,系主等人連忙出聲附和,深怕俞飛因他們剛剛的評論而把他們趕回去,不讓他們參與。 俞飛別有深意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對著空間下令道:「水藍,命令各戰艦減緩速度,改以我們來時的速度前進,不!還是再放緩一點好了。」 「是的,命令已傳達。」 任哲圭不明白俞飛的用意,蹙眉問道:「俞飛,為什麼要將速度放得這麼慢?」 俞飛聳肩一笑道:「你們不是嫌沒挑戰性嗎?那我們速度放慢一點,對方才有足夠的時間集中戰力,這樣一來才會提高刺激性嘛!」 看眾人嘴巴上沒有回應,表情卻有著一絲磨刀霍霍的期待,俞飛在心裡對著水藍道:「水藍,如果我們的戰艦改採隱形狀態,那東昇星系的衛星,是否偵察得到我們的存在?」 「照理說是無法避免的,但我可以在他們的智能系統動點手腳,讓他們完全無法偵察到我們。」 「那需要多少時間?」 水藍沒有即時回應,一會兒後,她才對俞飛傳輸道:「搞定了。」 與水藍溝通過後,俞飛對著沒有回應的眾人說道:「希望我們的預期心態不會架得太高。」 聞言,系主他們開始滿心期待的討論了起來。 在俞飛他們放緩速度後,東昇星系的攻擊艦果然如他們所預期般越聚越多。 隨著水藍回報與傳達次數的漸趨頻繁,不只是水藍號內的系主他們,所有戰艦人員的心也全都沸騰了起來。 就因為來到東昇星系後,俞飛就交代水藍把指揮艙內的一言一行,清楚傳到眾戰艦人員眼裡,所以有些環節點,俞飛與水藍都會選擇用心靈溝通的方式討論,而這點系主他們也有所瞭解。 然而,既然他們在指揮艙內的言行是對各戰艦開放的,為何每次俞飛說完,還要交代水藍重覆對各戰艦傳達訊息呢? 原因是這個影音畫面雖然是同步傳映的,但卻沒有強制各戰艦人員非看不可。 不過俞飛這個考慮是多餘的,因為除了水藍號外,各戰艦內都只有一個人,他們對水藍號內的情形雖然談不上關注,但至少蠻適合用來打發時間的,所以除了各戰艦之間開通聊天外,他們也都會拿水藍號內的討論來當話題。 總之,他們的態度非常悠閒,一點都沒有臨戰前那種上緊發條的積極反應,倒像是出遊時在交通工具上看影集一般。 此時,隨著水藍不斷的回報敵軍數量,他們的心也漸漸沸騰起來。 他們有反應,水藍號內的系主他們也是滿心期待,因為透過水藍拍攝的影像看來,東昇星系的攻擊艦已聚結了將近三十萬艘,而且還有了陣形。 任哲圭態度十分積極的對著空間問道:「大小姐,敵方還要多久才會進入我們的射程範圍?」 「以彼此目前的速度來估算,大概還要兩小時十三分左右。」 系主聞言,開口提議道:「俞飛,不如我們加快速度,殺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你覺得這主意如何?」 「好啊,就依系主的提議進行,水藍,通知所有戰艦,全速前進。」 眾人聞言,信心十足的相視而笑,不過沒人察覺到俞飛的笑容中藏著一絲詭譎。 隨著速度的加快,水藍回報敵方進入射程範圍的距離也越來越小,眾人的心情也越來越亢奮。 就在敵方落入他們的射程範圍時,俞飛突然下令艦隊緩速成靜止狀態,並開啟戰艦防禦功能。 他的話語一出,除了黑滅跟水藍沒有反應外,所有人的反應都是愕然的,這種感覺就像是為了得到偶像的限量簽名,不畏風雨排了幾天的隊,結果活動開始後,才被告知自己不在人數之內,令人既失落、憤慨又無奈。 更令他們無法接受的是俞飛接下來的指令。 「水藍,通知各戰艦,待會兒我下達攻擊命令時,所有戰艦可自由發揮並且隨意攻擊,不過每艦都只能發射一道激光,之後就必須歸隊、隨我後撤。」 俞飛話音一落,水藍也隨之傳來通知完成的訊息。 這時,俞飛二話不說,馬上發令道:「攻擊!」 攻擊命令一出,各戰艦縱然心有疑惑,但還是依俞飛的指示行事。 只見一艘艘的戰艦飛射而出,就像不要命似的衝入敵方的艦隊之中,相對於他們只能發射一道激光的限制,敵方當然是義無反顧的全面攻擊。 不過由於他們是衝進敵方的陣營之中,再加上他們的速度其快無比,以及只能射出一道激光的限定,導致各戰艦就像刻意尋求刺激一般,調皮的在敵陣中四處穿梭。 而這樣的情形無疑是在擾亂敵方,形成了他們自己打自己的亂象。 俞飛見此情形,腦海內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隨即對著空間道:「水藍,通知各戰艦解除激光限制,不過戰艦防禦下降到百分之八十以下者,就必須強制歸回,這點請你務必嚴加控管。」 水藍傳來回應的同時,水藍號內的眾人都明顯感覺到,穿梭在敵陣中的紅色戰艦速度更活躍了起來,而且他們並沒有因激光數量的不受限制而猛烈發射,相反的,他們的對戰方式還是像剛才一樣,不過卻多了分從容,感覺起來一點壓力都沒有。 看這些編屬於攻擊隊的戰艦玩得開心,俞飛不禁對著空間道:「水藍,讓防護隊也下去玩一玩吧!反正我們這夢艦也沒什麼需要他們保護的。」 水藍通知完畢的訊息才一回傳,透過外視功能,水藍號內的眾人就感覺到船身周圍一片空曠。 與攻擊隊不同的,防護隊一出擊,就像是發洩似的猛烈發射激光,使得敵陣中同樣是紅色戰艦,卻有兩種不同的作風。 然而,原本意在擾亂敵陣的攻擊隊,一看見防護隊下手竟然比他們攻擊隊還狠,也不甘示弱的開始射擊。 就這樣,防護隊與攻擊隊就像是分組進行比賽一般,毫不手軟的爭取分數,而這分數來源當然就是敵軍的攻擊艦。 激光四射、火光四起! 在這樣混亂的場面中,俞飛他們的紅色戰艦當然不可能毫無損傷,但俞飛有問過水藍:不是有些戰艦受到攻擊嗎?為何沒有戰艦歸回? 水藍的回應是根據她的監控,受到攻擊的戰艦防禦力都未低於百分之八十,所以沒有強制要求歸回。 觀察過外邊的戰況後,俞飛把視線拉回水藍號內,他發現系主、任哲圭他們幾個有點坐立難安,好像也很想出去活絡一下。 不過他們沒開口,俞飛也故意視而不見,畢竟在這非常時期,讓他們出去實在有點麻煩。 就這樣,表面看似如火如荼的戰況,在紅色戰艦的瘋狂的激光攻擊下,敵方的三十萬艘攻擊艦已全數損毀,成了一堆宇宙廢棄物。 自始至終,沒有一艘紅色戰艦因防禦力低於百分之八十而被水藍召回。 場面恢復平靜後,俞飛要水藍把剛才錄下來的戰況畫面,傳輸至東昇星系各家媒體,並要求戰艦重新歸整,接著整支艦隊改採隱形狀態繼續前進。 第八章 案發現場 無聲無息的,俞飛他們這支龐大的隱形紅色艦隊已進入到東昇星系的主行政區。 一路上,他們遭遇了許多太空站和攻擊艦,但他們卻是低調的繞轉而過,沒有任何的攻擊行為,就連衛星也沒打下一架。 然而,有別於俞飛他們的平淡反應,整個東昇星系卻早已陷入一片慌亂。 根據水藍從東昇星系的智能系統所得到的訊息,東昇星系的軍政單位正全力搜尋俞飛他們的存在,其目的並不是要反擊,而是想求和。 俞飛得知這項訊息時,當下的反應十分不屑。 「求和?哼,太晚了!」 就這樣,俞飛他們維持著隱形狀態來到了南無星球上方。 望著這顆星球,俞飛不禁悲從中來,因為這顆星球是五賢上人他們居住之地,也是童凌子喪命之地。 沉澱心裡複雜的情緒後,俞飛對著空間道:「水藍,待會兒我們現形進入南無星時,只要保護隊的內衛組也現形跟下去就行了,其他的保護隊持續保持隱形狀態停留在上空,至於攻擊隊則同樣解除隱形狀態,與我們內衛隊同時顯現艦形,不過攻擊隊停留在原位戒備。」 頓了頓,他又道:「水藍,把訊息傳達下去;另外,現形後,攻擊隊馬上摧毀附近的攻擊衛星。」 幾秒後,水藍回應道:「訊息傳達完畢,攻擊隊摧毀攻擊衛星分配完畢。」 俞飛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好,倒數五秒,準備現形!」 「五、四、三……」 水藍倒數完後,所有戰艦全依俞飛的指示行事,同時間,並見幾道激光往鄰近的衛星飛射而出,其過程無聲無息,有的只是衛星爆毀時的火光。 「水藍,隨時掌控東昇星系的智能系統,並攔截所有訊息,只要有敵意者入侵這個區域,攻擊艦一律予以摧毀,整個命令全由你掌控。」 「好的小飛。」 「嗯!現在通知內衛隊隨我們進入南無星,登陸點是五賢上人的住處,將座標傳給各內衛隊,進入吧!」 「是!」 非常迅速的,在水藍回應不久後,俞飛已透過外視功能看見了那座他熟悉的山林。 雖然這不是他的故鄉,但感情豐富的他,心中卻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觸。 景色依舊、人事已非!這是俞飛此刻心情的最佳寫照,不過他可沒讓情緒影響了自己的思緒。 只見他在命令水藍下降並停留在五賢上人的居所上方後,隨即開口問道:「奇怪,這裡不是設有結界嗎,怎麼不存在了?還有,五賢上人一向愛寧靜不惹塵囂,怎麼山下多了這麼多住屋,四處都有人走動,根本就像是一個小部落嘛! 「水藍你搜尋一下東昇星系的智能系統,查查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飛,其實相關訊息我早就查到了,只是沒機會告訴你。事實上不只五賢上人這裡有所改變,整個南無星已成了被東昇星系排除在外的自主星。」 「說重點好嗎?」俞飛因心情低落,口氣也顯得有些不耐煩。 水藍道:「早在自在宗事件後,東昇星系的系政府就將南無星規劃為自主星,說好聽一點,他們是把南無星讓給自在宗,事實上卻是把攸關自在宗的一切囚禁在一處,以便統一監督、管理。 「整個南無星的變化之所以這麼大,是系政府公開聲明說官方無法確保有神論者的安危,在無法干涉信仰自由的同時,他們只好把南無星化為自主星,並希望這些有神論者能前往南無星互相照應,因為系政府無法保證他們在其他區域的生命安全。」 聞言,俞飛氣憤得拍掌怒斥道:「靠!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嘛!」 水藍又道:「可惡的還不只如此!當人民基於恐慌之心而遷往南無星後,所有產業立即受到排擠打壓,系政府更是以南無星為自主星為由,層層剝削輸出品的利潤,就連南無星人民向外購買物資,價格也比其他星球的價格貴上好幾倍。」 任哲圭咬牙切齒道:「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們難道不怕惹火我們銀河系嗎?」 水藍道:「怕不怕資料上並無顯示,不過他們的系規裡,對於自主星確實有這般的明文規定,而且想成為自主星是必須通過層層考核的,如果我們想依此找他們麻煩,反而是落下他們所設的陷阱。 「畢竟依東昇星系的系規來看,南無星能省去種種申請程序而成為自主星,已算是他們賣了人情給小飛。」 「既然南無星已成為自主星,那武力防衛部分呢,是否已全徹走?」 俞飛問。 「已全數撤走。」 「你說已撤走,那小不點的死又是怎麼一回事?」 水藍回應道:「根據我從智能系統所得到的資料,小不點遇害的時間和武力撤走的時間點差不多。」 聽他們這樣一來一往的問得沒完沒了,黑滅不耐煩的站起身來道:「唉啊,你們煩不煩啊!現在在這裡討論這麼多有什麼用,直接下去問五賢上人不就得了。」話畢,空間內隨即產生一陣波動,他的神形也隨之消失。 俞飛也跟進的對著空間道:「水藍,五賢上人居所那裡較空曠,我們就在小山丘那裡降落,並吩咐內衛隊人員安全降落後,馬上收起戰艦。」 隨著水藍的回應,水藍號已緩緩靠近了五賢上人居所上方,俞飛叫水藍開啟艙門後,就動作俐落的往下跳,系主、任哲圭他們也跟著照做,待水藍號內所有人員全著地後,水藍也瞬間化為耳鑽,附著在俞飛的耳朵上。 有了他們的示範,近千艘的內衛隊也有樣學樣的在快接近地面時就往下跳、並收回地晶太空船,所有過程既快速又不佔空間。 很快的,在佐丹的指揮下,直屬於俞飛的一百名私人駐衛軍,已團團將俞飛為首的系主、議會長等人護衛住。 其他的內衛隊員則主動形成一道滴水不漏的防護網。 俞飛見他們個個提高戒備的模樣,不禁苦笑道:「你們別這麼緊張,我只不過是見見老朋友罷了,大家放輕鬆一點。」 話落,他見眾人還是沒什麼反應,不禁歎聲道:「算了、算了,隨你們愛怎麼樣,只要不嚇著我朋友就行了,唉!早知道就不讓你們下來了。」 喃喃念完後,他就往前走去,可是眾人在周圍的亦步亦趨,還是讓他感到有點礙手礙腳,於是他大手一揮道:「我看你們還是全集中在我身後好了!」話一丟,他就快步往前走去。 望眼看去,古色古香的木造平房已被茂盛的菩提葉給遮擋了大半,田園裡的農作物也是生長得頗為健康,耕作正常,對此,俞飛感到很欣慰,因為五賢上人們並沒有因童凌子的事而影響作息、變得消極。 走進大廳,五賢上人正坐在長桌前的蒲團上,而黑滅則是叼著燃盡的哈絲大剌剌的坐在長桌上。 俞飛、任哲圭、曉帥哥和幾名高官進入後,五賢上人隨即起身,並雙手合十的對他們微微一禮,隨後就退到一旁。 除了曉帥哥和任哲圭外,俞飛向五賢上人他們做了簡單的介紹。 只見他還在介紹,曉帥哥與任哲圭已靠過去對五賢上人們做起男人式的擁抱。 五賢上人表情雖然沒有他們兩人那般激動,但還是掛著微笑與他們互相拍背。 俞飛見狀,索性就把互相介紹的事交給了任哲圭和曉帥哥,自己則把視線轉向了一旁的黑滅。 「黑痞子,有沒有問出什麼?」 黑滅拿下嘴上的哈絲,呶了呶嘴,要俞飛自己問。 任哲圭與曉帥哥見狀,也相當懂得事情輕重緩急之分,所以就偕同系主他們退到了一旁,好讓俞飛向五賢上人問個明白。 俞飛走到法賢上人面前,直接切入重點的問道:「法賢,你發給我的訊息除了知會小不點的死訊外,並沒有說明詳細情形,今日,我就是回來瞭解一切的,不過在替小不點報仇之前,我想瞭解一下整件事情的始末。」 法賢上人頷首後,開口說道:「童前輩死得很突然,就在東昇星系的系政府將南無星列為自主星後,軍隊在退離之前,毫無預警的炸毀了童前輩居住的那片森林。 「我們曾派億空前去調查,可是系政府方面說整件事是個意外,他們並無意炸毀森林,純粹是導彈意外失控所造成的。 「不過在意外事件發生之前,童前輩曾經來找過我們,他說軍方好像有什麼行動,曾經試圖在他的深森內安裝一些他不懂的科技儀器,不過每次前去的人員都被他給轟了出去。 「對此,他還警告我們要小心一點,沒想到幾天後,他就出事了。」 俞飛邊搖頭邊問道:「小不點對那裡的地勢相當熟悉,說不定他已逃往別處,炸毀的只是森林罷了。」 法賢搖頭一歎道:「我們當初也是抱持著這種心態,所以在火勢得到控制後,就偕同一些門弟前去尋找;令人遺憾的,兩天後,我們就找到了童前輩的屍體。」 「既然是炸毀,那屍體一定是焦黑不堪吧,你們又如何證實確實是小不點的屍體?」不願面對事實的俞飛,還心存一絲希望。 能賢上人回應道:「我們確認過了,當時童前輩確實是一身焦黑,不過他的面目除了三分之二重度灼傷外,額頭的部位還算完整,尤其是他那第三隻眼到現在還是睜著的。」 「說不定那是……」 黑滅見俞飛似乎還不願承認這個事實,不禁開口道:「小氣飛,童凌子的屍體我看過了,雖然五賢他們建議我讓他入土為安,不過我太瞭解你的個性了,所以我利用神息將他封存了起來,你自己去看吧!」 「在……哪裡?」俞飛面容沉重的問道。 「還是他長久居留的那座森林裡。」 俞飛深吸了幾口氣鎮定情緒後,才道:「法賢,麻煩你們帶路了。」 隨著五賢上人的帶領,俞飛、系主他們以及內衛隊所有人員,很快的以輕身術來到了童凌子所在的森林外圍。 雖然大家同樣是使用輕身術,不過與五賢上人他們氣的運用不同,俞飛他們所使用的是精神力。 看著昔日綠意盎然的森林,如今焦黑一片,滿是荒蕪與斷枝殘幹,俞飛一時觸景傷情,不禁悲從中來。 原本,俞飛和這群黑衣部隊的到來,還讓在此駐守的自在宗門弟一度緊張,誤以為五賢上人被挾持了,直到億空發現千黑之中那唯一一個穿紅衣的俞飛,才解除了他們的戒備。 億空帶了幾名白衣人過來向五賢上人打招呼後,隨即將視線落在俞飛身上。 「俞飛,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雖然俞飛的情緒還無法平復,但對於億空的問候他還是有所回應,「本來都不錯,但知道小不點出事後就不太好。」 回應過後,他隨即將目光移離億空,並繼續往前走,因為他發現雖然許久未見,但億空身上散發出來那纖塵不染的空靈氣息,還是深深影響著他。 俞飛一動,眾人也跟著動,原本他還打算想在森林裡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可是實際接觸後,他發覺現場嚴重遭到破壞,四處都是凌亂的腳印,想找證據根本無從找起。 深深歎了一口氣後,他邊走邊在心裡對著水藍問道:「水藍,你有沒有辦法估算出這座森林的大略面積?破壞點又是在哪裡?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恢復船艦狀態到上空去觀察一下。」 「好啊小飛,我恢復船艦狀態上去觀察看看好了。」 水藍回應過後,隨即化做一道流光竄向半空中,並現出船艦原貌。 水藍號往上飄升到某個高度後就停止了上升的動作,這時,俞飛腦海裡也同時傳來水藍的訊息傳輸。 「小飛,這座森林遭到破壞的範圍大概有十公里大小,根據我從東昇星系的智能系統所得到的資料來分析,這樣的破壞程度一般的地面式破壞武器絕對做不到,應該是他們攻擊衛星的束光炮所為。」 「好,那你再查查看,看他們內部的智能系統在事發前後是否有調動攻擊衛星?」 水藍回傳道:「小飛你真聰明,如果你沒想到,我可能也忽略了這點,事情真的如你所說,攻擊衛星真的有調動耶,而且東昇星系的系政府還刻意將這項訊息抹去,不過還是被我重新拚湊了起來。 「當初他們是直接用熱感感應出童凌子的所處位置,然後再以束光炮直接攻擊。」 俞飛心裡又問:「束光炮的攻擊範圍那麼廣,小不點應該有所察覺才是,怎麼會連躲都躲不了?」 「小飛,束光炮從攻擊衛星發射到接觸地面只要五秒鐘的時間,當他有所感應時,想反應也來不及了,而且我觀察過後,童凌子他並非全然無防,他的樹屋前有架起厚厚的籐蔓來做屏障,可還是阻擋不了。」 俞飛傳輸問道:「現場不是已經焦黑一片嗎,這點你是如何瞭解的?」 「等你到現場後就看得出來,童凌子他的樹屋並未完全燒燬,可是前方的灰燼卻是異常的多,我的屏障之說就是由此判定的。」 「好、很好,水藍謝謝你,現在請你試著幫我查查看,東昇星系的一些高層都在哪裡,是否都在東昇星?」 「是的,而且他們全都集中在地下五十公里處的指揮所裡。」 「那東昇星包含附近的其他星球之攻擊衛星,是固定式還是移動式?」 水藍回應道:「都有!」 「那你有沒有辦法將移動式的攻擊衛星調往東昇星?」 「這很簡單啊!現在就要移動嗎?」 俞飛傳輸道:「當然!而且不管哪裡,只要你辦得到,全部可移動的衛星都移到東昇星去,而且所有的射擊方向都改為空對地;另外,傳達這項訊息給攻擊隊,並叫他們清除東昇星以外的固定式攻擊衛星,資料及攻擊方面由你分配。 「至於保護隊則依然呈隱形狀態,並停留在南無星上方護衛。還有,我要讓東昇星有宇航功能的交通工具全部癱瘓,這點你有辦法做到嗎?」 「我盡量試試看!可能需要一點時間。」頓了頓,俞飛腦海內又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命令已下達,攻擊隊已經出發;另外,轉移的這些可移動衛星中,全都有防衛功能,要不要啟動?」 「啟動後會不會攻擊到我方戰艦?」 「我會讓他們避開的。」 「好,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就啟動吧!還有,順便搜尋看看,南無星內是不是有埋下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小飛你放心,這點我在進入南無星時就搜尋過了,除了被我們打下那幾個攻擊衛星外,南無星境內還算安全。」 「謝謝你,水藍。」 「不客氣。對了,小飛,你們已經快到達童凌子的樹屋了,我還要維持船艦狀態嗎?」 俞飛思考了一下,才回傳道:「不用了,你先把我剛才的指令傳達給系主和我身後這些內衛隊人員知道,然後再恢復耳鑽狀態吧!」 就在水藍化為流光回到俞飛耳朵上後,黑滅馬上來到俞飛身旁,並問:「小氣飛,你是發現了什麼,不然上方那些攻擊隊怎麼都動了起來?」 聽到黑滅的問話,任哲圭他們才正想靠過去聽個仔細,便發現自己領口上那與本身地晶太空船互做連結的通訊晶片正閃爍著,於是他們也紛紛拿起紅色晶片貼往額頭讀取訊息。 俞飛見他們讀取過訊息後,才開口道:「小不點的死因已經找到了,要上面的人準備一下,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話語一落,他見眾人全一副茫然不解樣,就連黑滅也一臉的納悶,他不禁又道:「小不點的死並不是什麼導彈失控,而是被攻擊衛星的束光炮所擊斃,而且是系政府刻意所為。」 聽到這樣的結果,五賢上人原本古井不波的臉上也染上了不可置信的哀慟。 黑滅更是哈哈狂笑道:「有證據就好!」 俞飛也似笑非笑的輕哼了幾聲,並道:「有了水藍拚湊出來的這些訊息,看他們還能怎麼辯。」 一行人終於來到童凌子的樹屋前。 其實,在離樹屋還有一段距離時,俞飛就感覺到黑滅護住童凌子屍體的神息,所以一來樹屋前,俞飛不用四處尋找,就能在灰燼中輕易找到童凌子所躺之處。 真的是慘不忍睹! 童凌子整個人被燒得又焦又黑,若不是他那第三隻眼還完好如初的睜著,像這樣與燒燬的樹幹枝葉交雜在一起,根本無法辨認。 俞飛沒有多言,除了哀慟外,心裡則是一面猜測著造成童凌子第三隻眼倖存下來的原因。 他認為第三隻眼是童凌子修煉精神力的本源,在受到束光炮攻擊時,他有可能是利用最後一口氣將精神力集中在本源,所以才僥倖的留下這唯一的完整之處。 看著這只明亮如初卻沒有了生氣的眼睛,俞飛複雜的心緒裡不禁湧現了昔日與童凌子相處、抬槓時的種種回憶。 打從五賢上人到此後,億空就一直隨行在側,原本她心裡有諸多的猜測,她認為俞飛見到屍體後可能會嚎啕大哭、情緒崩潰或者是做出任何失控的舉動。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俞飛看到後竟是出奇的平靜,面對童凌子的屍體,他居然不哭反笑。 雖然她之前與俞飛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是,這是她第一次從一個人的笑容裡看見那股哀痛逾恆的傷心。 他明明是笑著的,但卻笑得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心痛。 億空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所以把視線移了開來,沒想到俞飛的傷感早已感染了眾人,每個人眼中都泛著淚光,甚至還有人哽咽啜泣。 俞飛從微笑到輕笑出聲,淚水也落了下來。 抹去臉頰上的淚水,他邊笑邊流淚的對著黑滅說道:「黑痞子,我的心好痛、好痛,可是想起與他相處時的點點滴滴,一切都是那麼的有趣、美好;在水藍號裡,你嫌他聒噪的把他甩到一旁,還幫他的修為做突破…… 「這不是剛發生不久的事嗎?為何再次想起時,已是天人永隔?黑痞子你是神,你有沒有辦法讓他活過來?」 黑滅搖頭道:「你心痛我能體會,你難過我也能瞭解,可是事實終究還是得面對,如果我有辦法讓他起死回生,你又何必走上這一遭?很抱歉,神不是萬能的,我真的無能為力。」 「沒關係,科技總長在嗎?」 俞飛拉著跨步走到他面前的林俊仁,笑容夾帶著淚光問道:「林總長,銀河系的科技如此高明,你一定有方法可以救回小不點吧?」 林俊仁鼻頭一酸,淚水噙在眼眶裡,就怕搖頭回應會傷得他更重。 黑滅把俞飛拉了開來,勸說道:「小氣飛,面對事實吧,別為難人家了,就算科技可以讓他肉體再造,但生命靈魂永遠是救不回來的。」 俞飛當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是無理的,可是他真的不想面對這個事實,他一旦接受了,就等於童凌子將永遠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而且還是因為他的關係而遇害,想到這裡,他已忍不住哀傷的靠在黑滅肩上放聲大哭。 「你們好殘忍,連試都不試就要我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你們好殘忍啊……」 看俞飛如此的哀傷,系主將醫官招了過來,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後,就見醫官偕同幾名醫護人員走向童凌子的屍骸。 他們蹲下來後,連忙從星儲手中拿出了一些儀器,架設在童凌子的屍首邊,架設完成後,就見一道道的光芒射向童凌子的屍體。 隨著光芒的射出,還有一些噴霧狀的液體融入其中。 一會兒後,童凌子焦黑如炭的軀體開始起了微量的變化。 儘管變化不斷持續著,童凌子的軀體也漸漸恢復了生機,但眾人卻都明白,就算他的軀體完全回復,那終究也只是個有體無魂的軀殼。 就在童凌子肉體逐漸恢復之時,黑滅拍了拍俞飛的後背。 「小氣飛,你看啊,現在你的小不點肉體已經開始慢慢修復了,等他修復完整後,你再看看是誰殘忍?」 俞飛抬起了原本靠在黑滅肩上的臉,啜泣道:「小不點他們三眼族本身就是一種奇特的種族,死後精神力本源卻完好無損,我哪裡殘忍了?我不過不想放棄最後一絲的機會,也算是給小不點一個機會,說不定他身體修復好後,能利用修煉本源再度重生。」 「你別這麼天真行不行啊!他已經沒有了靈魂,如何重生?」黑滅隱忍著心中的暴怒,極度壓抑的續說道:「拜託你面對現實吧!你讓童凌子恢復原貌,除了讓悼念他的人徒增傷悲外,根本是毫無意義。」 「靈魂?你們神不也是沒有靈魂的能量體,小不點他精神力本源還在,一定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重生。」 俞飛完全沒有放棄的念頭。 黑滅再也忍不下去,咆哮道:「誰說我們沒有靈魂?你見過我們的父神、母神,就是他們賦予我們靈魂的!我可以體諒你此時的情緒,不計較你的口無遮攔,不過我不容許你再這麼逃避下去,三眼族要是真有那麼強悍,怎麼會只剩下童凌子一人?」 俞飛很想大聲駁斥他:你的父神就是我,但儘管情緒很不穩定,他還是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這麼做只不過是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希望,甚至是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只因,他知道陽昊、月蘿他們那些智能體的存在,儘管他距離陽昊他們的能力還有很大一段差距,但他希望童凌子的身軀能暫時保存,等到哪天他能力到達了那個底限,說不定真有辦法讓童凌子復活。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夢想很天真、很遙遠,可是他就是不想放棄。 黑滅見俞飛不語,態度軟化了下來,再次婉言勸道:「小氣飛,讓大家停手吧,別再憑添眾人的傷悲了。」 看了童凌子恢復了百分之六、七十的身軀,俞飛儘管悲慟不已,但還是態度堅決的希望能讓他恢復完全。 「不,不能停,誰敢再勸我放棄,我將恨他一輩子。」 聽他這麼說,不僅眾人無語,就連黑滅也無話可說。 俞飛的態度之堅決、語氣之強悍,絕不是隨口說說。 這時,醫護人員看了看系主的反應,系主轉而看向了黑滅,見黑滅攤手點頭後,恢復的運作持續著。 就這樣,在俞飛的堅持下,童凌子的身軀一點一滴的復原著,而儀器運作時,全場沒有人開口說話,也許是因為場面太過靜謐,所以風的呼聲顯得格外響亮。 不知過了多久,修復儀器的運作停止了,這時幾名醫護人員忙著拆架、收拾儀器,其中有一名戴上了內視掃瞄鏡,審視童凌子那恢復百分之百的赤裸身軀。 「俞飛,童前輩的五臟六腑完全壞死,所以……」 雙眼凝視著童凌子的俞飛,抬手阻止了醫護人員的話,從星儲手中拿出一件小毯子替他蓋上。 「小不點,等我,要是我有能力成為完全融合體,或許會有能力讓你起死回生,在這之前,你就好好在水藍號內休息吧!」 說完,他馬上讓水藍呈現船身,不過由於現場人數較多,所以水藍並沒有著地。 在水藍號緩緩降落之時,俞飛也彎身抱起了童凌子僵硬的軀體,並走向了水藍號,而黑滅、五賢上人和系主等幾名高官也尾隨在後。 第九章 有層次的發呆 俞飛將童凌子的身軀抱進水藍號後,隨即要水藍在船艙下層設一個童凌子專屬的房間,房內唯一的擺設,則是加入螢光蠶血液的增強版細胞修復艙儀。 隨後,他稍微梳洗過後,就打起精神回到了船艙。 原本眾人還愁苦著待他回到船艙時該如何安慰他,可沒想到他再次出現時,雖然眼眶稍有紅腫,但臉上原本的頹喪哀容已稍微有了點生氣。 這時黑滅遞了根哈絲給俞飛,在替他點上後,又拿了一杯黑麥酒給他,並道:「小氣飛,剛剛流了那麼多淚,補充一下水分吧!」 俞飛接過黑麥酒後,吐出一口輕煙道:「又是哈絲又是黑麥酒的,你是要我藉此消愁嗎?」 黑滅聞言一愣,因為他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希望藉由俞飛喜好的東西,來分散他的注意力,可沒想到他竟會有此一說。 當黑滅不知如何回應時,俞飛已一口乾了黑麥酒。 「放心,我不會因此而一蹶不振,小不點的事已是我往前邁進的一大動力,你們這些神應該要感謝小不點。」 黑滅雙手往上一攤,低聲喊道:「童凌子啊,我代替所有的神感謝你!」 喊聲過後,他輕歎了一口氣,並拍著俞飛的肩膀道:「你走得出來就好,加油,我期待你創造奇跡!」 俞飛沒有回話,只是回給他一記堅定的眼神。 熄掉哈絲後,俞飛馬上開口對著空間問道:「水藍,攻擊衛星移轉得如何?」 「小飛,攻擊衛星移轉失敗了。」 俞飛詫然一愣後,問道:「為什麼?」 「在攻擊衛星移轉的過程中,東昇星系的系政府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於是馬上派攻擊艦攔截、破壞;雖然攻擊衛星沒有移轉成功,但當初移轉時,我們已開啟他們那些攻擊衛星的防衛模式。 「所以儘管他們大動作的攔截了攻擊衛星,但在防衛模式的啟動下,東昇星系已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水藍回應道。 「我方是否有艦隊或人員受到損傷?」 「非但沒有,甚至還打了幾批不長眼的攻擊艦隊,現在所有攻擊隊已撤回,並集結在南無星的上空。」 俞飛頷首過後,又道:「表現得很好,水藍,接下來你藉著東昇星系的各家媒體,傳播小不點遭到攻擊衛星熱能感應鎖定而遇害的消息;系政府刻意抹去的那些消息,也全散佈出去,並表達我們來此的用意就是為小不點報仇。 「還有,為了不讓東昇星系系政府反駁我們,你將五賢上人和小不點當初去別月星救我的那段影像剪輯給各媒體,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大動作並非事出無因。」 「好的,小飛。另外,我還有事要報告。」 「什麼事?」 「之前東昇星系的系政府就意識到,我們可能入侵了他們的智能系統,不過他們當時還對自己的智能系統頗有信心,所以沒有任何動作,直到我們讓他們攻擊衛星失控,他們才有了危機意識,現在他們已經啟動了備用智能系統。」 俞飛問道:「那你掌控他們的備用智能系統了嗎?」 「小飛,你是不是傷心過度啊,不然怎麼會問這種廢話?我既然已經察覺,就表示我已經掌控了,不是我自己誇自己,當初如果不是東昇星系政府還試圖想利用備用智能系統,控制那些攻擊衛星的話,我也不會循線追蹤到。」 俞飛淡然一笑道:「水藍,不是我傷心過度,也不是你太了不起,而是東昇星系的系政府太無能了,既然已經啟動備用智能系統,那就表示備用的智能系統跟主智能系統,是兩個不相關的平台。 「可是他們居然又想用備用的智能系統,去控制原有智能系統的東西,那不擺明是留著尾巴讓人踩嗎? 「所以水藍,對於這種近乎弱智的對象政府,你追蹤對方的第二備用智能系統並沒什麼驕傲之處,除非你把自己與這樣的弱智政府列為同等級,如果你不否認這一點,那我當然可以不吝嗇的向你說聲,「水藍,你好厲害」,你需要我這樣的讚美嗎?」 「不需要,謝謝!」 水藍的聲音和口氣,聽起來就像是個耍性子的女人。 俞飛感覺到水藍的不悅,不禁又道:「水藍,你是我所創的,難道我還不瞭解你的能力嗎?不是我小氣不想誇獎你,而是這根本沒什麼可誇之處,倒是你剛才耍了點性子,讓我覺得你又成長了。」 水藍一掃方纔的冷淡,嘻嘻笑道:「真的嗎?我自己也覺得越來越有人的感覺了。只可惜我再怎麼像人,還是沒有嗅覺和觸覺。」 「會的,你會有的。水藍,等東昇星系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我會找時間再將你改造,就當作是給你的獎勵。」 「真的嗎?」水藍喜出望外的尋求確認,待俞飛點頭後,她不禁歡呼出聲。 「耶……」 不同於水藍的歡喜,俞飛臉上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一旁的系主他們則是對剛才的對話面面相覷。 他們的顧忌是水藍都已經如此人性化了,要是她真的有了嗅覺和觸覺,那又將會有什麼樣的演變。 至於黑滅的反應也不亞於系主他們。 不過他擔憂的並不是水藍會有什麼樣的演變,而是俞飛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要是他說得到、做不到,那水藍又會有什麼反應? 「小氣飛你行不行啊?要是你辦不到,到時候你怎麼安撫水藍?」 俞飛淡然一笑道:「小事一件,沒問題的,需要的只是時間。」 黑滅見俞飛反應如此從容,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打轉,於是問道:「童凌子的事算是暫時處理好了,接下來呢?」 輕點了點頭後,俞飛將目光移向五賢上人們,問道:「各位上人,對於系政府的作為,你們有沒有什麼意見?」 法賢上人代表回應道:「我們不可能一直依賴你們的協助,所以我們一致認為事情必須一次解決。」 德賢上人接口道:「是的!但前提是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民。」 俞飛搖頭道:「這很難,戰爭是殘酷的,儘管從我們來此到現在,從未傷及任何一個平民,但這些軍人又何嘗不是平民所生?怨恨打從我們開戰那一刻就已開啟了! 「我會這麼說,是希望你們瞭解我的苦衷,順便讓你們知道,就算我們現在放下一切並撤退,但整個東昇星系的攻府和人民少了我們這些煞星,難保不會把箭頭指向南無星,希望你們把這點考慮在內。 「畢竟南無星已經成為東昇星系唯一的自主星,其中的利害關係,你們真的應該要仔細想一想。」 五賢上人們彼此互望了一眼,智賢上人回應道:「整件事的牽扯相當大,畢竟自在宗的門弟視我們為依歸,我們必須問過大家的意見後,才能做出回覆。」 聞言,俞飛略略思考過後,才對著空間道:「水藍,通知內衛隊人員全部上自己的戰艦,我們回五賢上人的住處。」 「是!戰艦就位完畢,啟程。」 水藍號緩緩移動著,俞飛趁這時候對著五賢上人說道:「五位上人,打從剛與你們接觸那段時日起,我就把各位視為自己的長輩,我要各位想清楚、給個答覆,並不是要與你們撇清關係,而是我必須瞭解你們的決策,才能進行下一個決定。 「有件事雖然沒有人提及,但我自己卻非常明白,整個東昇星系之所以會變得如此不平靜,全是因為我的出現,如果不是我,你們現在應該還是隱居在山上,過著無憂無慮、自耕自足的修煉生活。 「是我把東昇星系這平靜的水攪得一片混濁,所以,我想依照你們的決定,來收拾這殘局。」 法賢上人和藹一笑道:「我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麼無情的人,你就是太會替人設想了,才會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這看在我們心裡可是心疼不已,你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孩子。 「如果哪天你累了、倦了,有我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們隨時等著聽你傾訴;至於你介入後東昇星系的一切轉變,你無需太過自責,這或許就是命運的轉輪,而你就是啟動轉輪的能源。 「總歸一句話,天地無常,沒有什麼是恆久不變的,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身為啟動轉輪能源的你背負著怎樣的責任,是連我們所知的大神也無法掌握的,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法賢有感而發的一段話,讓黑滅與俞飛各有所思。 對黑滅來說的確是!自從俞飛出現後,身為神的他們以為這只是使命的開始,可隨著俞飛的發展,竟然連他們的父神、母神都出現了,一切的跡象好像都順著俞飛而走,漸漸與他們所知的使命有所偏差。 或許俞飛的使命只有他們父神與母神知道,而他們不管是神還是噬神,都只是其中的配角。 然而,有別於黑滅所思,俞飛對法賢的話則是滿心疑惑,世上真的有神嗎?這一切真的是冥冥中所安排的天命嗎?黑滅他們不是只是半智能體,而月蘿他們也不過是智能體嗎? 從月蘿口中,他知道沒有神的存在,可是他之前晶體化時,腦海中那股威嚴的聲音又是誰?是同屬於月蘿的智能體嗎? 不!那道聲音當初所講的話,到現在還很清晰在俞飛耳邊縈繞。 「修煉是一種完善自身、超越自我的過程,而這個過程必須循序漸進,而不是依靠外物來強迫增進修為,宇宙萬物自有定律,就算是智能體投體重修,也不准許如此獨善自身。」 發出那道聲音者,既然知道智能體投體重修一事,那表示他不太可能是智能體。 根據陽昊的記憶,智能體應該都是為求目的而獨善其身的,如果發出這道聲音者是智能體,那他說那席話的用意,難道是見不得自己好? 然而,俞飛之所以會在此時把那席話拿來與法賢上人的話互作比較,是因為他覺得他們兩者的話有些契合,儼然就像有神論者所謂的因果之說。 令他倍感矛盾的,是月蘿說這世上沒有神。 那麼他能投體重修又是怎麼回事?不管有神論或無神論者都有著靈魂之說,那靈魂來自哪裡、歸往何處、又是誰所創? 想到這裡,俞飛感覺自己找出了問題點,可是當他想更進一步探索時,卻覺得這個問題點好像隔著一道屏障,明明打破屏障就能解除一切困惑,可是他找不到打破這道屏障的方法。 這種徘徊在邊緣、不得其門而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以他以往的個性,他想不透的事通常都會拋諸腦後,可是現在他非但沒有放棄的念頭,甚至還深深被這困惑所吸引著,不斷的試著想尋求解答。 俞飛真的非常專注的在想這個問題,想到連水藍向他傳遞來到達目的地的消息,他都沒聽見。 系主在提醒俞飛卻得不到回應時,一度想抬手搖晃他,可是卻被法賢上人和黑滅一起阻止。 黑滅輕聲道:「別打擾他,小氣飛現在好像進入了悟的境界,如果現在一把搖醒他,那他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重拾這種境界。」 話畢,他轉而看向法賢上人,並道:「你伸手阻止是知道俞飛在領悟事情嗎?」 「是的,黑滅大神!」 「嘿嘿!看來你們這五個小子深藏不露喔!」黑滅猥瑣一笑。 法賢上人搖頭道:「不敢,只是我們長期隱居山林、與大地為伍,所以對事情的體悟比較深刻。」 這時,系主突然插口道:「呃……大神、法賢兄弟不好意思,容我插個嘴,修煉者的境界不是界、寬、虛、幻嗎?聽俞飛說我們這些創系主的老手下突破瓶頸後,境界就已是虛。 「到這一步,就是與法賢他們五位境界相同,為什麼他們能知道俞飛不言不語是進入悟的境界,我們卻完全看不出什麼來?而悟的境界又是何等境界?」 對於系主的問語,黑滅雙手環抱在胸前搖頭以對,一副視他程度太低,懶得跟他解釋太多的表情。 面對這樣的回應,系主納悶的與身旁的任哲圭和曉帥哥互視了一眼,看起來似乎是在詢問他們「我問錯什麼了嗎?」 有別於黑滅的冷淡,法賢上人在看見系主他們互視的表情後,向來古井不波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尷尬的表情。 「人彥兄,俞飛說得沒錯,我們目前的確是屬於同等境界,你們會分辨不出俞飛目前的狀況,是因為你們的修煉並不是循序漸進。 「雖然你們現今的境界也是依靠自身肉體而為,但有別於正統的修煉方式,你們的能力是另外一個大神替你們注入小部分的能量,經由歲月的長期積壓、醞釀,再藉由俞飛之手替你們突破,進而讓你們達到虛的境界。 「請人彥兄和諸位兄弟別誤會,我並不是拐彎抹角批評你們的修煉方式,簡單來講,你們現在的情形就像是小孩子擁有龐大的資源,但卻不懂得如何運用;我們雖然境界相同,可實際上卻是有很大的差距。 「不過這樣的差距只要你們在往後的日子多加修煉,絕對是可以彌補過來的。我們之所以能知道俞飛是進入悟的境界,是因為我們也都曾進入過這樣的境界。 「這悟的境界,並不是分辨修為的境界等級,純粹只是當下對某件事情的領悟,一旦突破了,對於心境或修為上都會有莫大的進展。不知我這樣的說明,各位兄弟可否能瞭解?」 系主與任哲圭他們認真的點頭回應,任哲圭更是好奇問道:「法賢兄弟,要用什麼方式才能讓自己進入悟的境界?」 「嗟!真是個蠢問題,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你們境界提升的原因,我絕對會發出極焰把你們打回原形。」黑滅冷斥道。 智賢上人道:「哲圭兄,這種悟的境界並不能隨心所欲的想進入就進入,它很抽像又無任何設限,有時仰望天空、有時低頭打掃,凡是生活所行都會讓你有所感觸,進而進入悟的境界。」 系主邊點頭邊道:「智賢兄,如果我方向想偏了,請勿見笑,以科技的角度來看,這所謂悟的境界,是否就是天馬行空的針對某事而發呆?」 「很貼切的比喻,不過這樣的發呆是有層次的發呆。」 能賢上人話語一畢,系主打算繼續詢問他何謂層次的分別,不過他的嘴才一張開,就被黑滅的話給堵住了言語。 只見黑滅一臉不耐煩的揮手道:「你們這些小子就別再問了,你們不怕丟了老紅的臉,我還真有點替老紅感到難為情呢!如果不是小氣飛有給你們訓練的話,像你們這樣空有其表,我還真想建議老紅把你們禁足在銀河系,省得你們到處丟人現眼。」 見任哲圭他們被說得連頭都抬不起來,黑滅不禁又道:「唉呀,這也不能怪你們啦,老紅當初也是基於你們彼此間的革命情感,所以才會希望你們活得久一點而替你們改造、注入能量,而這樣的代價就是讓你們無法成為界的修煉者。 「沒想到你們四處征戰卻遍尋不著的完全融合體,竟會在你們幾乎快遺忘時出現,甚至替你們進行瓶頸的突破。 「這樣的結果雖然讓你們沒有遺憾,卻讓你們沒機會體驗修煉的基礎,看來你們都該找時間好好彌補不足的基本功夫,才不會成為空有虛殼的修煉者。」 當他們針對這個話題討論得沒完沒了時,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的俞飛,依然還在探索那近在眼前又像是遠在天邊的解答。 隨著他堅持不放棄的鑽研,他赫然發現舊的問題還沒解決,又不斷有新的困惑浮上腦海。 儘管他自己也知道這些問題的癥結點,全是偏屬於生命的真諦,可是每當他就要想出個結果時,總會出現另一個新的論點來反駁自己的想法。 一次又一次,不斷的重覆循環著。 然而,他也知道再繼續這樣下去,將會讓自己陷入無法逃脫的窘境,可是他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他,要他非得想出個結果不可。 想到無處可想了,他索性回溯起人類的生命是怎麼形成的,可是他才正要朝這個方向去想時,馬上有一個念頭推翻了他的想法。 不管他以前的星系還是銀河系,都曾經發展過複製人,可是培養出來的卻是沒有意識的空殼。 而這個觀點又再次把他推回原來的論點,因為所謂的意識就代表是一個人的靈魂,沒有意識的童凌子就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他很想反駁靈魂的存在,可是當初他施行靈魂輓歌儀式時,卻清楚感覺到外在能量的生命波動。 綜合之前所想的種種跡象,不管是科技或非科技,都意謂著靈魂確實是存在的,可是他不懂自己為何解不開? 就在他努力的想解開這個謎底時,意識中竟然再次出現那道令他害怕,也是讓他陷入迷思的聲音。 「小子,你很不錯,不愧是投體重修的智能體,看在你比一般智能體還有遠見的分上,我就破例幫你一把,希望不會是幫倒忙。」 隨著聲音一落,俞飛腦門頓時倍感沉重,他發覺陽昊的智能體記憶,正毫無保留的與他的記憶融合著。 既驚喜又慌張的他,也不忘在腦海中詢問道:「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我是誰呀?等你成為真正的智能體時,或許我們會有相見的一天。」 「這麼說,就算我完全融合了陽昊的記憶,也無法知道你是誰嗎?」 「既然有時間動歪腦筋探我的底,那表示可以加快你記憶的融合速度!」 聲音一落,俞飛腦門的沉重更甚,頓時「轟」的一聲,他只覺得一大堆的記憶不斷落下來,讓他完全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 請繼續期待超。超腦小子續集《駭戰》試閱「風捲!雲襲!你們在哪裡!風捲……雲襲……」 機槍掃射聲、玻璃破碎聲以及慘叫聲夾雜在一起,室內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少年趴在地上哽咽嘶喊著。 沒有人回應他。 「風捲、雲襲,你們在哪裡?回答我啊……」 少年不知道喊了多少聲、多少次,依舊沒有人回應,槍聲吞沒了少年嘶喊的聲音,這突來的變故,驚得少年不知所措。 這三個少年都是孤兒,從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被博士帶到國外的一處郊區。 白天,三個少年跟著博士學習電腦技術;晚上,則隨著教官訓練搏擊技術。 這一天夜間,少年圍巢正在睡覺,外面卻突然響起一陣槍聲,室內的東西被掃得千瘡百孔。 驚慌的少年躲在一處角落裡,趴在地上,在雜亂的槍聲中,尋找另外兩名同伴——風捲和雲襲。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有這兩位自孩提時便結交的朋友。 「砰」的一聲,一個花瓶掉落下來,正好砸在少年圍巢的腦袋上,頃刻間,圍巢的頭部流血不止,但少年沒有哭喊,他只是不停的尋找另外兩名同伴。 「風捲、雲襲,你們在哪裡!」 雖然少年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嘶喊,但還是被那噠噠噠噠的槍響聲給吞沒掉,不知過了多久,失血過多的圍巢,終於昏迷過去…… 少年醒來時,見到了平常訓練自己的鐵面教官。鐵面教官替他包紮過傷口後,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將圍巢送到了華夏國。 圍巢很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很想問另外兩名同伴到底在哪裡,但教官一聲不吭的就將他送上了直升機。 臨走前,教官只告訴他一句:「回到華夏國後,要尋找另外兩名同伴。」 圍巢,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少年。 五年裡,圍巢一直在尋找另外兩名同伴,同時也提高著自己的電腦技術,雖然沒有停止過尋找他們的行跡,但另外兩名同伴依舊沒有任何音訊。 圍巢只有在網路中不停的尋找…… 圍巢,是他的代號。臨走前,教官給少年起了一個名字—— 楊天。 甩甩腦袋,楊天暗歎一口氣,走向窗前。 剛才的回憶,讓他更加思念另外兩名同伴。他是孤兒,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只有曾經的兩位兄弟,他發誓自己一定要找到風捲和雲襲。 一定要! 楊天站在窗前,點燃一根香煙,送到嘴角抽上一口,又緩緩吐出。他伸手打開窗戶,瞇眼望著下面的點點燈火。 每當這個時候,楊天都會望著臨海市的夜景。他租的房子離學校不遠,是某住宅社區的六樓,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臨海市吵鬧的夜晚。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楊天轉身坐在老闆椅上,猛地轉了一圈,頓時,椅子帶人滑到黑色電腦前。 他挪動了一下滑鼠,點開一個防毒軟體,微微一笑。 「印度喇嘛已經被我傳播兩天了,不知天星公司的安全小組找到解決辦法了沒有?」說著,他便從一個資料夾裡調出病毒執行檔就欲測試。 天星公司是華夏國內比較著名的軟體開發公司,旗下產品有天星防毒軟體、天星助手等等。而印度喇嘛病毒是楊天耗費一個星期編出來的,他在兩天前將這支病毒成功散播到網路上。 這兩年來,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編出一種病毒扔到網路上散播,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賺錢。 天星公司如果短時間內沒有辦法解決問題,那它的軟體在業界將會名譽大損。 然而這個時候,楊天會發一封匿名郵件給天星公司,郵件裡則是他散播的病毒原始程式碼。 天星安全小組得到原始程式碼後,馬上進行破譯分析,最後增加補丁,而楊天也會得到一筆不小的酬金。 兩年來,他就是這樣賺錢的。 每次病毒襲擊網路,天星軟體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更新補丁,讓用戶盡快的徹底防毒,這也使天星公司在業界有了良好的美譽。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給他們原始程式碼的匿名者,就是病毒的製造者。 楊天就像一隻吸血鬼似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吸上天星公司一點血,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有病毒,請查殺。」喇叭裡響起防毒軟體的提示音。 楊天嘴角斜斜翹起,他笑了——笑的很邪惡、很奸詐。 「不枉自己一個星期的勞動成果,這次又能維持一段時間了!」他又是搖頭又是歎氣,頓了頓,又道:「生活無奈啊。」 印度喇嘛,是一種感染型的蠕蟲病毒,專門感染系統中的exe(執行檔)、dll(動態函式庫),同時強制終止大量的防毒軟體程式,並且還會自動刪除系統內的gho檔(系統備分檔案),而被感染的所有檔案,都會被改成一個印度喇嘛的模樣。 「想必他們已經等不及了……」楊天邊哼著小調,邊打開E-mail,把印度喇嘛的原始程式碼發給了天星安全小組。 不到片刻,對方就馬上回信││真是太好了!現在都夜裡十一點多了,我們還在加班,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們還得再花兩天破譯!我還是那句話,天星很需要你這種人才,希望你能考慮。 楊天嗤笑一聲。 來信的人是天星安全小組的技術總監,楊天已經和他打過多次交道,算得上是神交已久。 記得把酬金打在我卡上! 楊天迅速打上幾個字。 對方又來郵件:真搞不懂你,你編程能力這麼強,而且運算也特別精細,如果你願意來,我可以讓你坐我的位子! 「嗶嗶!」 楊天瞥眼一看,防火牆正在發出陣陣警報,他輕聲一哼,道:「靠! 每次都想查我的真實IP,如果不是靠你賺錢,早就將你們的網路直接摧毀!」 說完,他也不管防火牆發出的警報,快速打上幾個字發給對方,彷彿對自己的防火牆很是放心。 楊天之所以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是因為他親自測試過自己的防火牆,在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辦法查到他的真實的IP。再者,天星安全小組的人並不是職業駭客,攻擊力並不怎麼強悍。 三十秒內不停止,後果和一年前一樣! 對方好像很忌諱他的話語,迅速回信:別!算了,我就不勉強你了! 怪物!這次謝謝你! 五年裡,楊天就是這樣,在尋找另外兩名同伴的同時,利用病毒敲詐軟體公司,從而獲得生活資金。 五年裡,他的駭客技術也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驀然…… 嗶嗶的警報聲再次傳來,楊天皺了皺眉頭,緊盯著螢幕。 更多精采內容都在《駭戰》! 第二十四集 小氣飛大放送 第一章 明天會更好 在悟的境界裡融合著陽昊所有的記憶,俞飛一耗就是十多天。 這些日子裡,他始終坐在那張單人沙發上,手托著臉頰、緊閉著雙眼,有時還會突然的眉頭緊蹙。 由於黑滅有交代眾人不能打擾他,所以他這十多天來都沒離開過那張沙發,沒吃、沒喝也沒排泄。 與以往不同的,在這次俞飛意識暫時封閉的期間,水藍並沒有全然限制人員的進出,雖然她只聽俞飛的指令,不過這次她衡量了情況,並破例聽從黑滅的建議,開放原本待在船艙內這些人員的進出。 黑滅這麼做的理由,是因為他也不知道俞飛這一悟要悟多久,為了不耽誤正事,他才會替眾人做了安排。 尤其是五賢上人們的責任最重,俞飛曾徵詢過他們的意見,要他們盡快商討南無星未來的走向。 沒想到五賢上人們學到了俞飛當甩手掌櫃那套,直接把商討事宜交給了自在宗的門弟,他們除了固定時間的離開水藍號聽取億空的整理報告外,其他時間則是留在水藍號內。 一來是為了等待俞飛從悟的境界醒來,二來則是聽從黑滅的指示,替俞飛指導系主他們修煉上的技巧。 而系主他們完全不以銀河系高明的科技而自視甚高,在體會到自己修為的不足,以及原本他們以為俞飛的樣子看起來根本就是在發呆,結果境界卻高竿到多日不吃喝拉撒睡之後,全都把握時間的向五賢上人們請教修煉上一些問題來自我補強。 也因為有了黑滅的領導,水藍號的一切運作算是正常,而且才短短七、八天的時間,五賢上人他們已經彙集好未來走向的事宜,就等著俞飛回復過後向他說明。 沒想到眾人日復一日的等著,等不到俞飛醒來,卻等到了歐麥嘎的到來。 黑滅在歐麥嘎到來後,表面上並沒有詢問他突然來此的理由,事實上他們早已用神識交談了一番,所以黑滅簡單的向眾人打了聲招呼後,就請歐麥嘎暫時看管水藍號內的情況,自行匆匆離開,說是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留在水藍號內的歐麥嘎,除了和系主他們這些老手下稍微敘了一下舊外,也替他們解決了修煉上的一些問題點。 就在歐麥嘎透過水藍操練並驗收成效之時,俞飛突然高舉雙手的伸了個懶腰,打斷了眾人正進行中的事。 只見他伸完懶腰後,就邊打哈欠的邊站起身來。 這時,俞飛雙眼一睜看見了久違的歐麥嘎,他訝然一愣,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下意識的揉了揉雙眼,確定是他沒錯後,俞飛連聲招呼都沒打就夾著屁股、捂著下體衝向光送筒。 俞飛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苦等著他醒來的系主、任哲圭他們納悶不已,系主更是對著歐麥嘎問道:「創系主,俞飛是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嗎?」 歐麥嘎笑著答道:「你們沒看見他又是夾、又是捂的嗎?當然是去解決生理需求。」 曉帥哥一臉曖昧的問道:「在悟的境界裡會讓人產生慾望啊?」 「嗟!這麼久沒見,你還是依然沒有長進!我所謂的生理需求是指上廁所,你們也不想想,他坐在那邊幾天了?」 曉帥哥尷尬的搔了搔頭,連忙轉開話題又問:「創系主,俞飛醒過來了,那是不是也代表著他悟到了什麼?」 「很難說,因為他領悟的時間並不長,不過既然醒了,就算沒有完全領悟,多少也會有一些新的體會。」歐麥嘎回應道。 任哲圭也好奇問道:「創系主,那待會兒他上船艙後,我們可不可以問他領悟出什麼來著?呃……我的意思是這對界的修煉者而言,會不會是個忌諱還是什麼的?」 聞言,歐麥嘎並沒有直接回應,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對這個手下愛將說明;其實任哲圭顧忌得沒錯,對修煉者而言確實是有這方面的忌諱,不過卻又可視交情和個人性情而定。 就在歐麥嘎沉默之際,法賢上人對他微微一禮後,開口說道:「哲圭兄,你剛剛那個問題,恕我冒昧的替大神回應。一般而言,每個修煉者的體悟程度都不同,有時問了只會徒增自己的疑惑,所以很少人會主動開口詢問。」 任哲圭表示瞭解的點了點頭後,又繼續問了幾個問題。 五賢上人一一替他解除疑慮,而歐麥嘎在一旁補充說明,如此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後,光送筒所發射出來的亮度才讓眾人轉移了注意力。 看著俞飛神清氣爽的從光送筒裡走出,歐麥嘎笑著問道:「舒暢多了吧?」 「當然舒暢,我不但把腸胃裡的廢物都清出來了,還補充了一些新的食物進去,好久沒像剛剛那樣好好的吃上一頓了。」 歐麥嘎深感詫異的問道:「咦,在悟的境界裡你有時間感啊?」 「不!剛剛和水藍稍微溝通一下,她把這十多天來的情況簡單的向我做了回報;對了,老紅,你怎麼會來東昇星系啊,是不是我家鄉那邊出了什麼事?」 「沒事!你小氣飛的事我們怎麼敢耽擱;托你的福!要不是沛芸前去向我傳遞訊息,我也沒機會請她代為看顧,抽空過來看看你。」 俞飛俏皮一笑道:「少來,我看你請你家夫人代班,主要是想來拿屬於你的主訊息吧?」 歐麥嘎沒有否認,大方的回應道:「訊息是一定要拿的,不過真的是剛好沛芸去找我,否則我還真找不到機會離開異元星。」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看來你這次在悟的境界裡是有所收穫的,原本我還擔心你會因童凌子的意外而一蹶不振,現在看你狀態蠻不錯的,我就放心了。」 聞言,俞飛表面上是一笑置之,心裡卻是有所抱怨。 「我哪有領悟到什麼,雖然陽昊的記憶我是完全融合了,可是攸關能量體的一切卻還是封印著,不過儘管對能量體的存在沒有瞭解,但陽昊的那些記憶已經算是很大的收穫了。」 心想過後,俞飛開口道:「老紅,你要的主訊息我私底下再給你,因為前幾個拿走主訊息的神和噬神,看完主訊息後的反應都蠻激動的,如果你不介意在眾人面前情緒失控的話,我現在也可以馬上給你。」 「什麼叫情緒失控,那叫真情流露,要不然我拿封家書給你,看你會不會看得痛哭流涕!」 俞飛正經八百的攤出手來,並問道:「真的有嗎?拿來啊!」 歐麥嘎輕拍了他平攤的手掌道:「沒有!我只是打個比喻,不過你剛剛的反應是最真實的,可見你對家人還是非常的掛念,將心比心嘛!」 「嗟!」俞飛將手收回的同時,還回了他一根中指,隨後才道:「對了,黑痞子到哪兒去了,水藍說你一來他就走了,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只是受沛芸所托,順便帶了兩個噬神來,不過看你當時在領悟事情,所以就暫時要他們在外邊待著。 「雖然沛芸說噬神一方已達成共識,只要你誠意夠,他們在得到主訊息之前,都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我還是放心不下,因此才會請老黑過去陪伴。」 其實不用歐麥嘎說,俞飛就已感覺到南無星外圍有三道神息存在,這並不是他的精識感有多厲害,而是隨著他修煉本源的進展,月蘿教他那搜尋二十四個孩子功法的自動感應範圍也越廣。 當然,俞飛並沒有傻到把這種事說出來,所以對於歐麥嘎的話,他只是點頭回應,並問道:「那你家夫人有沒有告知你們,要拿取主訊息必須先付出能量?」 「有啊!不過說真的,是不是真的非這樣不可?還是你故意為難噬神一方?」 俞飛搖頭道:「不管是噬神還是你們都一樣,想拿到主訊息就必須提供我足夠的能量,這樣我才有辦法將主訊息給你們,否則你以為我吃飽沒事做要你們的能量幹什麼,萬一要是處理不當爆體了,倒霉的可是我自己耶!」 俞飛在神的面前說起謊來可是一點也不心虛,明明是想吸取這些神的能量,讓自己早日成為完全融合體,表面上卻說得百般委曲。 歐麥嘎回答道:「爆體是還不至於,因為你是完全融合體。再者,沛芸說過了,你所吸取的能量非常微量,所以並沒有爆體之虞,我會這麼問,純粹是想確定一下沛芸的話,還有顧忌到你吸收太多混雜的能量,對自體會有所影響。 「畢竟據我們所知,你想成為完全融合體,除了本身的修煉外,還必須融合我們十二個神的一半能量,我擔心噬神的能量,會破壞往後你與我們神的能量融合效果。」 俞飛裝傻道:「我想應該不會吧?因為這可是你們母神所交代的。」 「不是我對母神不敬,只是我不明白,母神當初創造我們就夠了,為什麼還要再另創十二個噬神,而且賦予他們的使命還是與我們背道而馳。」歐麥嘎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略顯憂慮。 聽完,俞飛語帶諷刺道:「老紅啊,你們母神的用意我也不懂,先不說我必須融合你們十二個神的能量的多與寡,至今與我接觸的神都還不到二分之一,我覺得很納悶耶。 「既然我這個完全融合體對你們這麼重要,可是自始至今,熱心的還是你們幾個,難道其他的神真的那麼忙嗎?還是當初你們積極尋找的完全融合體,對他們而言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俞飛話落,見歐麥嘎被他的話堵得無語,又扣上一頂大帽的道:「我在想,那些還沒有出現的神,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完成你們母神所賦予的使命,或是太安於現狀,所以成不成就我對他們而言,是可有可無之事。」 歐麥嘎搖頭否認道:「不可能,他們不會有這種想法的,使命就是使命,就連噬神也一樣。」 「據我所知,你們的母神不曾管過你們什麼,而且不執行使命好像也沒什麼後果,所以不管是神還是噬神,只要衝著我成為完全融合體的不安定因素太大,加上他們的身份在自己管轄之處是備受尊崇的,他們大可冷眼旁觀。 「等你們這幾個熱心的神為了使命和噬神一方起了衝突,而我依然是個半調子,那最後坐擁利益的就非他們莫屬。」 歐麥嘎原本脾氣就不是很好,加上俞飛又當著他的面把他的神兄、神弟說得如此不堪,他不禁暴跳如雷道:「你這笨蛋!你……」 他不雅的言語才剛要說出口,腦海內已卻傳來俞飛以精識感傳輸而來的話語。 「老紅,你別動怒。我剛才那番言語完全是母神推測並告知我的,所以也才會有托我替她傳達主訊息一事,為的就是測試你們這二十四個神中,誰遺忘了自己的使命。」 收到訊息的歐麥嘎,心裡可是五味雜陳,雖然他的氣憤緩和下來了,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和滿懷的複雜情緒。 這時,俞飛開口安慰道:「老紅,剛才的話我可從沒對任何神提過,你可以把我剛才傳達給你的訊息,轉達給幫助過我的黑痞子、紫天辰、規則他們,至於那些未曾出現過的神,就不用提了。」 歐麥嘎點了點頭,問道:「那假如結果真如母神所猜測的那般,可有解決之道?」 俞飛嘴角微揚,再次以精識感傳音道:「所謂的主訊息就是你們母神所賦予你們神格的加強版,簡單來說,這主訊息跟你們的生命是聯繫的,一旦過了我所認定的期限,那我將毀了沒神領取的主訊息,到時候訊息一毀,所屬之神也將消失在空間裡。」 聽到這些話,歐麥嘎表面上看似毫無反應,事實上他心裡的震撼可是無比強烈。 俞飛雖然感受不到歐麥嘎心裡的反應,但他卻能預期歐麥嘎在聽到他瞎扯出來的這番謊言後有多震撼。 「你說的可是真的?」歐麥嘎問道。 俞飛故意含糊其詞的道:「是真是假到時候就知道了,反正你、紫天辰和規則的主訊息我是一定會給,你的夫人也已經拿到了,所以你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才是。」 「可是……」 「可是什麼,你說啊!」 歐麥嘎沒有開口,改以精識感傳音道:「其實我們十二個弟兄的個性都不同,有的真的是不理世事,而不是針對你才如此。如果你真的設下期限,那對他們來講,實在是……有失公平。」 俞飛也以精識感回應:「是不是針對我都無所謂,不過主訊息乃是你們母神所給,如你所言,主訊息就像是你們的家書,而且通知訊息也發出去一段時日了,他們有可能忙到如此不可開交嗎?」 歐麥嘎幽幽一歎,沒有回應。 俞飛說得一點都沒錯,當初他收到通知訊息時,要不是顧慮到必須執行答應俞飛的任務,他老早就來找他拿取主訊息了,至於那些遲遲未現身的神弟神兄們,其心態真的有點可議。 默想過後,歐麥嘎轉移話題道:「五賢他們有話要對你說,你就先把時間留給他們,我去和黑滅及兩名噬神談談,待會兒回來時,可能會把噬神一起帶進來,你要有心理準備。」 俞飛點了點頭後,空間內隨即傳來一陣波動,歐麥嘎的身形也在此時消失在船艙之中。 待空間恢復平靜後,俞飛取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並邊邀五賢上人坐下邊說道:「終於把這高高在上的神給送走了,大家也不必那麼拘束了。法賢,你們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是的,自在宗的門下弟子已經商討出結果了。」法賢上人回應道。 「喔,結論是什麼?」俞飛問。 「眾門弟子一致表決通過,南無星的發展走向全由你決定。」 俞飛眉頭抽動了一下,並問:「法賢,這是不是億空提議的?」 能賢上人問道:「你如何得知?」 「自己分析的啊!既然會提出由我決定這議題,那就表示這個人與我還算熟識,而自在宗門人之中,除了你們五位外,與我有過最多接觸的就只有億空一人。 「她對我多少有一點瞭解,知道我雖然把南無星的前途交由你們自己決定,但對東昇星系的政府也會有所行動,所以把決定交給我,有問題我會扛下來,你們一點都不吃虧。」 聞言,法賢上人微笑回應道:「你的思考方向沒錯,億空當初提議時,確實提過這樣的說法,但她也說了,這個結果或許會造成你的困擾,但衡量過後,這是唯一對南無星與東昇星系最完美的結果。 「因為唯有你才知道南無星接下來的走向,要是我們做出其他決定,那反而會成為你行事的絆腳石。」 曉帥哥插口說道:「沒想到億空那個小美人看起來溫柔婉約,腦袋瓜竟然這麼有思想、有遠見。」 「喂,擦一下你的口水吧,別讓我的水藍號淹水了!」俞飛睨了他一眼後,又道:「億空這女人還真是了得,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有思想,哼!」 哼聲過後,俞飛轉而對著系主問道:「系主,如果把南無星編納為銀河系的附屬星,是否可行?難度高不高?」 系主回應道:「俞飛,別忘了你系王的身份,有什麼事你決定就行了,怎麼反而問起我這個副手來著?」 任哲圭插口道:「我認為此事有待商榷,你的確有權將南無星納為銀河系的附屬星,而我們也一定會配合,可是在這之前,除了系民的輿論壓力外,我們是不是還必須考慮到南無星成為附屬星之後的防衛、補給…… 等各方面的問題? 「畢竟它距離銀河系有些距離,如果真要編納其為附屬星,那在行政、人力資源上,必須付出很大的代價。」 俞飛點了點頭道:「那如果將整個東昇星系都收編呢?麻煩會不會少一點?」 系主道:「要付出的代價都一樣,不過與編納一個星球比起來,是比較划得來,只不過這些系民的身份又是一個問題,因為想要成為銀河系的系民,都必須通過層層考核,這是千古未變的系規。 「除非你更改這項條例,否則拿下了東昇星系後,處理這些無主系民將會是一大棘手問題。」 「那你們認為東昇星系的問題,要怎麼處理比較妥當?」俞飛問道。 任哲圭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將東昇星系的科技、宇航能力打退千年。」 「怎麼打,破壞了不是可以再製造嗎?」 曉帥哥道:「你應該明白斬草除根的道理吧!只要透過大小姐把他們的製造地炸毀,順便把製造原料也一併毀掉,讓他們一切回歸原點不就得了?到時候他們要重新起步難,要回復到目前的水準更是難上加難。」 俞飛苦思過後,說道:「這麼做會不會太殘忍了?這麼一來,人民的基本生活需求也將遭受波及,享受過科技便利的人,一下子又回歸原始,誰適應得來啊?」 「戰爭是殘忍的,一旦選擇開戰,就很難有兩全其美的選擇。」任哲圭道。 俞飛歎聲道:「算了、算了,我看還是見招拆招吧,再不行我們就幫他們另立新政府,我們一定要以最小的代價,讓東昇星系和南無星之間有最美好的結果。」 聽俞飛這麼說,系主和任哲圭等人顯得非常失望,倒是五賢上人們大大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五人一直都是過著原始的生活,但畢竟因自在宗而讓整個星系賠上,真的不是他們所願。 議會長聽到俞飛的這番慈悲言論,不禁大感失望的勸道:「俞飛啊,既然有意思要戰,就放手一搏吧!否則這樣重重拿起又輕輕放下的,我們不但白走了這一遭,回銀河系後,事情要是傳了開來,咱們這些老臉可真是沒面子啊!」 「議會長言重了,對付東昇星系這種小星系,就算贏了也沒什麼值得光彩的。如果真要轟轟烈烈的幹一場戰役,我答應你們,到時候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我們就大軍前往你們之前所說那個有意開啟戰爭的星系,各位覺得如何?」 系主等人聞言,全都雙眼發亮的振奮了起來。 看著他們點頭如搗蒜的模樣,俞飛心裡一陣感歎。 唉!真是一群好戰分子! 他心緒都還迴盪在感歎之間,任哲圭已開口道:「既然有此決定,那我們是不是要事先跟銀河星系的後勤單位做個聯繫,要他們準備準備!」 聞言,俞飛心裡的直接反應是:「真是的,有這麼急嗎?」 不過他可不好意思再潑他們冷水,所以只得撐著笑容回應道:「那當然,一切的處理機制就交由任教官負責好了,反正我又不懂。」 「你不懂沒關係,只要你同意讓大小姐幫我們指揮調度,就是最大的配合了。」任哲圭道。 俞飛回道:「喔,好啊!水藍聽到了沒,配合任教官他們的指揮調度。」 他口頭上這麼命令,其實嘴巴才一閉上,就馬上與水藍進行意識溝通。 「水藍,剛剛那句話只是說來安慰任教官他們的,記住!表面上你是配合他們,但實際上卻要有所掌握,明白嗎?」 水藍以意識溝通傳來瞭解之意後,空間內也傳來她的聲音道:「是的,我會全力配合任教官的指示。」 折騰多日的事情終於談出個結果,任哲圭馬上迫不及待的對著俞飛道:「既然如此,那我得幻出自己的戰艦,好好做個安排與聯繫。」 俞飛正要回應,不過話還沒出口,已被黑滅所發出的精識感給打斷了。 「小氣飛,清一下場子吧,我們要下來了。」 在心裡「喔」的回應後,俞飛開口對著眾人道:「各位!黑痞子要我清場,反正事情也討論到一個段落了,你們就各自回自己的戰艦吧!」 第二章 請「神」入甕 俞飛要眾人回各自回戰艦,不過沒有戰艦的五賢上人,也以著要向門下弟子回報消息為理由,隨著眾人離開了水藍號。 就在水藍號艙門關閉的那一剎那,內部空間隨即傳來一陣強烈波動,並出現了四道神影。 看見黑滅與歐麥嘎身旁的兩名女噬神,俞飛一點也不覺得訝異,因為在融合陽昊的智能體記憶後,他就已經知道,月蘿所創的二十四個神中,神的一方全是男神,而噬神一方則清一色全是女神。 至於月蘿如此安排的理由,為的就是希望他們雙方在執行使命之餘,也能互相結合、影響││歐麥嘎與溫沛芸就是最好的例子。 打量著眼前這兩名女噬神,俞飛發現她們還真是各具特色;一個是身穿白衣、白褲,連過腰的頭髮都白得如雪,尤其是在她那兩道白眉的襯托下,整張臉看起來更顯冷酷。 另一個則是打扮得非常中性,從外表看起來,根本找不到一絲女性特質,如果不是融合了陽昊的記憶,俞飛肯定會把她當成同性。 而且要不是能感覺到她的神息,憑她那親切的陽光式笑容,倒是俞飛非常容易接納的朋友類型。 看著她的笑容,俞飛忍不住把她與巫幽互作比較,如果說與她同屬中性氣質的巫幽是屬於個性美,那眼前這名女噬神就屬於和善美。 簡單的打量過後,俞飛客氣的招呼他們往沙發坐下。 黑滅似乎對一身雪白的女噬神頗有意思,只見她才一坐下,黑滅馬上往她身邊坐了下來,不過卻遭女噬神回以一記白眼,瞪得黑滅尷尬的連忙從沙發上彈起來,換了個位置坐,就連常掛臉上的猥瑣笑容也一掃而空。 甚至連他招牌式的高蹺二郎腿坐姿也沒出現,有的只是一副正襟危坐樣。 用目光將黑滅趕到一旁後,冷酷的女噬神拍了拍一旁的座位,要另一名女噬神坐過來。 這時,歐麥嘎對著俞飛道:「我想你與兩位噬神應該是初次見面吧,白色長髮這位叫「白如霜」,另外這位叫「魏琳蓉」。」 俞飛聽完後微微一禮,並道:「兩位噬神大人好,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我叫俞飛,也就是你們天生使命必須對付的那個傢伙,今日照面過後,往後要殺要剮請不必客氣。」 他的話讓白如霜的表情更加冷淡,就連始終掛著微笑的魏琳蓉也笑意全收;至於一旁的黑滅及歐麥嘎則是略顯尷尬,一時之間還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化解。 俞飛見他們一個個的表情都很不自在,不禁又道:「怎麼了,我有說錯什麼嗎?難不成你們希望我放低身段的懇求你們,「見面三分情,往後要是再見,請手下留情!」 「呵!即使我這麼說,兩位噬神也不見得會領情吧,說不定你們心裡還會嗤之以鼻的學老紅那句口頭襌,「哼,老子做不到!」所以我這個人很乾脆,有什麼使命儘管執行吧,不必有所顧忌。」 白如霜語如其人,開口的話冷得連俞飛都不禁打起哆嗦,她道:「好一個坦白的傢伙,如果我現在就要執行我的使命呢?」 「如霜!你……」黑滅口氣焦急的想勸阻,但是俞飛的動作卻讓他把到口的話吞了回去。 只見俞飛站起身來大攤雙手,做出一個神愛世人的動作,閉著雙眼說道:「那就來吧!」 歐麥嘎與黑滅看著他的動作,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白如霜已在雙手凝聚了神息能量。 而俞飛雖然還是維持原姿勢不動,一副自若無礙樣,但他額頭上原本的晶體狀符號卻變得活靈活現,彷彿隨時會脫體而出似的。 此道符號一出,現場四個神隨即傳來倍感壓迫的悶哼聲。 「哼!只不過是個深層威壓就無法忍受了,還想要對我怎麼樣?」 俞飛雖然是囂張的對噬神如此威嚇,但事實上他也知道這樣的威壓對神或噬神而言,只具有讓他們心生畏懼的恫嚇效果,要是他們真的動手,不要說聯不聯手了,隨便一個都足以打敗他。 儘管他的修煉本源已到了源量化的境界,自己的精神力也大有提升,但與這些神比起來,他勉強拚命也無法傷及他們,就算再跟水藍融合成機形戰甲,也只不過能和一個神鬥得旗鼓相當。 片刻,俞飛也懂分寸的收回威壓,並且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 這時,魏琳蓉善意的開口說道:「原本還以為你為何這麼大方,願意無條件將母神的訊息給我們,我們還推測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想故意將我們引來,看來是我們多慮了。」 俞飛笑道:「你們這叫以女神之心度我這君子之腹!如果我真有什麼陰謀,大可直接捏爆你們的主訊息,讓你們直接消失在空間裡。」 聽聞俞飛的說詞,歐麥嘎一臉納悶,黑滅與兩名女噬神則是一臉震驚。 感受到歐麥嘎不時瞄來的眼神,俞飛大剌剌的說道:「老紅,你的動作人家可都看在眼裡了。為了公平起見,我願意再給你們神或噬神一方一次機會,讓他們前來拿取主訊息,免得往後要是真有神或噬神毀在我手裡時,你們會對我不諒解。」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將母神的主訊息與每個神的生命有所連結一事說出來羅?」歐麥嘎的臉上略顯雀躍。 「沒錯!你可以直接告訴他們主訊息與他們生命連結一事,至於你母神為何賦予我這樣的權力,這點你就不得說出。」 俞飛見歐麥嘎點了點頭後,轉首對著兩名女噬神說道:「同樣的,你們也可以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你們的神姐、神妹,至於她們要來不來,就隨便她們了,只要我心裡認定的期限一到,到時就別怪我辣手摧「神」。」 白如霜不屑的發出冷哼,並道:「不必等你的有效期限,我現在就願意當試驗品。」 俞飛聞言心裡小有震驚,這到底是他編的謊,就算他捏爆了主訊息,他們也不會有所損傷。 但幸好月蘿在托付主訊息給他時,有教他利用主訊息壓制他們的功法,否則遇到這性情冷冽的白如霜,他的謊可就當場被戳破了。 他眼神堅定的問道:「你當真想試上一試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白如霜完全不露懼色,倒是急煞了一旁的黑滅和魏琳蓉,不過急歸急,他們可沒有開口勸阻,只因他們多少也有一點想印證的心態。 俞飛話畢後,隨即抬起雙手在胸前結起手印,很快的,剩餘的二十一道主訊息已飄浮在他的面前。 他指著其中一道訊息道:「白如霜,這道主訊息是你的沒錯吧?」 白如霜冷漠的點頭回應。 俞飛微微頷首後,嘴裡馬上默默念起月蘿教他的功法,接著,他將精神力凝聚於右手食指之上,對白如霜的主訊息輕輕彈了一下。 他的動作一出,白如霜頓時全身打了一個冷顫,並在悶哼一聲後,從嘴角流下白色的血液。 「唉!還以為你有多強悍,原來是裝勇敢,連我一分的力道都禁不住,還敢對我挑釁?」 話語一落,俞飛加重力道的再次往白如霜的主訊息彈一下。 這次,白如霜一臉痛苦的撫著胸口,並吐出一口白色血液。 俞飛強勢態度不變,食指、姆指一扣,正準備再彈她的主訊息,黑滅已迅速起身抓住俞飛的手,求情道:「小氣飛別這樣,如霜生性冷漠,她跟誰說話都是這樣的態度和表情,她已經得到教訓了,你就別跟她計較了。」 白如霜抹了抹嘴角的白色血液,毫無表情的說道:「黑滅!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如霜,你……」 「你什麼你,人家不領你的情啦,想把妹也不必在我面前上演這種英雄救美的爛戲碼吧?」俞飛說話的同時,有特別注意了白如霜的反應,她雖然表情依舊堅決,但看著黑滅的眼神卻柔軟了不少。 悄悄收回自己的目光,俞飛戲謔道:「算了、算了,就賣你一個面子,否則這白如霜要是真的消失在空間中,我不被你蹂躪死才怪。」 口頭上表達過後,俞飛隨即又以精識感對著黑滅說道:「黑痞子,怎麼樣,我小氣飛這次不小氣了吧?面子我已經賣給你了,接下來會不會有所發展,就靠你自己把握了,希望你這極焰之火能早日融化這塊大冰山。」 傳音過後,俞飛不等黑滅回應,馬上開口對著魏琳蓉問道:「這位琳蓉噬神大人,你呢?你是不是也對主訊息與你們生命息息相關一事心存質疑呢?」 俞飛雖然是對著魏琳蓉問的,但眼角餘光卻不時的瞄看著歐麥嘎,因為他心裡有數,當初歐麥嘎也是半信半疑。 魏琳蓉露出溫和笑容,回應道:「怎麼會呢?你都當場證明給我們看了,我們怎可能還會懷疑你呢?只是我不懂,你既然輕而易舉就能毀掉我們,而且也知道我們的使命是與你對立的,那你為何不乾脆將噬神一方的十二道主訊息全部捏爆?」 「那是你們母神賦予你們的使命,也是對我與老紅他們這一方的考驗,於情於理我都沒權這麼做。」俞飛說話的同時,已將主訊息全然收回。 「既然你懂得尊重母神,那為何又會有設下拿取期限一說?」魏琳蓉又問。 聞言,俞飛表情不變,心裡卻暗爽不已,因為他會編出毀掉主訊息就可以毀掉所屬神者性命的這個謊,為的就是想讓拿取與未拿取主訊息之神間產生矛盾;想到這裡,他對接下來的發展,已經有所掌握了…… 按照自己所擬定的計劃,俞飛先是假裝陷入苦思後,才開口對著歐麥嘎說道:「老紅,你把我之前要你保密的事說出來吧!」 歐麥嘎慎重的用眼神向俞飛確認過後,才開口把沒來拿取主訊息者,將視同背叛他們母神的事一同描述出來。 聽完這番說詞,黑滅、白如霜和魏琳蓉的反應都是震驚中夾雜著認同。 魏琳蓉率先開口問道:「既然母神托付主訊息給你有這番用意,那你為何又要向我們透露?」 他的問話聽得俞飛心裡樂得直喊:哈哈,來了、來了!終於落入我的陷阱了! 儘管俞飛心裡樂得開花,但他的表情卻是一副愁苦樣,道:「你以為我願意嗎?按照正常程序,我是必須依照你們母神之意行事,好分辨你們二十四個神之中,是否真的有異心。 「可是當我向老紅坦承此事後,他認為這樣的測試是不公平的,因為他的兄弟之中,確實是有幾個打從一開始就對什麼事都很不熱衷,我不知道你們噬神一方是不是也有屬於這種性情的?」 俞飛看了看兩名女噬神後,又道:「所以在這種為難的情形下,我才認為應該把主訊息與神者性命息息相關一事說出來,為的就是不希望往後我真的傷了誰時,你們會對我有所怨言。」 黑滅搖頭否決道:「小氣飛,我不認同你的論點,在所有的神之中,就只有我親眼目睹過我們的母神與父神,母神會有這樣的做法,一定是她發現了什麼。 「如今你把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那消息要是傳了開來,所有的神為了主訊息一定都會前來找你拿取,以證明自己的立場,那母神的用意不就前功盡棄了?」 「呵呵!好樣的黑痞子,你這句話說得真是時候!」俞飛心裡雖然是這麼想著,表情上卻是更加無辜的說道:「你有想到這點,難道我就沒想到嗎?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個更大的隱憂,我想你們可能都沒意識到。」 「說!」白如霜簡潔有力的道。 俞飛只瞟了她一眼,懶得理會。 一旁的黑滅見狀,馬上出聲圓場:「小氣飛,既然是我們不知道的隱憂,那你就直說嘛!如霜的性情本來就如此冷漠,你就別跟她嘔氣了。」 俞飛眼神曖昧的看著黑滅,搞得黑滅渾身不自在。 耍夠黑痞子,他才說道:「我們先不論立場,你們這些主動來向我拿取主訊息的,都是對母神始終如一的使命派;現在我可以與兩位女噬神相安無事的坐在這裡,可是往後見面可能就是生死相對了,因為你們必須忠於母神所賦予的使命。 「但是對於另有異心的神者而言,他們在拿取主訊息之後,同樣可以避我而遠之,等到你們這些使命派的神執行使命後,也許是兩敗俱傷、也許是有勝有負,又或者是我不幸慘遭你們滅亡…… 「到時候這幾個有異心的神者,就可以針對結果來做行動,畢竟他們之前縱然有異心,也會考慮到其他神或噬神的存在而選擇低調,可是你們或我要是傷亡了,那結果就不同了,屆時異心派要是互相聯手,那他們將是這個空間中最偉大的存在。」 俞飛的話聽得在場四名神者面面相覷。 這時魏琳蓉納悶的問道:「如果事情真的發展至此,我想母神應該不會坐視不管吧?」 俞飛搖頭苦笑道:「你這麼想就錯了!你們自問,母神創造你們這麼久了,可有管過你們的作為?再說,母神既然將主訊息交付於我,並說明她的用意,那就表示她已將此事全權交給我處理,她是不會出面的。」 「要是兩敗俱傷了呢?母神還是不會出面制衡嗎?」白如霜問道。 「你沒聽懂我剛才的話嗎?母神已將此事全權交給我處理,我想,她這麼做除了是想考驗你們外,也是有意要考驗我吧! 「到時要是兩敗俱傷之後,我建議你們這些使命派的,也別想找地方躲起來療傷了,直接自爆才是明智之舉,否則恐怕會白白慘遭那些異心派的神吸取你們的能量為己用。」 歐麥嘎聞言,表情難掩震驚的怒喝道:「好啊!到時候就看誰敢吸老子的能量!」 俞飛甩手說道:「唉啊!現在說這種場面話有什麼用,到時候你真的受了重傷,人家要吸取你的能量,你又如何能反抗?」 頓了頓,俞飛的腦袋突然靈光一閃,又繼續說道:「你們可別以為我吃飽沒事幹,故意在你們面前挑撥離間,把那些沒來拿取主訊息的都歸列為異心派,而是母神說過,當她創造你們時,只是各給你們使命,人格方面的發展並無設定。 「你們捫心自問,在我還未出現之前,你們是否懷疑過,究竟是不是真有我這麼一個完全融合體存在?」 俞飛的話再次讓四名神者無語,而且個個都把頭垂了下來,似乎是默默在向母神懺悔一般。 看著他們的反應,俞飛又道:「我並不是在諷刺你們,只是你們看盡了世間百態,難免會受到影響,尤其是人類最要不得的私心,總會不知不覺的在心中萌芽滋長,像老紅那批老手下就是最好的例子。」 黑滅搓了搓自己的小平頭,蹙眉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把母神的用意傳遞給其他神或噬神知道,到時候要是真有誰放棄了主訊息,我們再看看要怎麼處理嘛!這樣一來,事情不就簡單多了?」 「這麼說確實是把事情簡單化了,不過卻與逃避沒什麼兩樣。」 黑滅被魏琳蓉這麼反駁,心煩得讓他的口氣不禁嗆了起來,「那除了暫時逃避,你還有什麼好辦法?」 「沒有!不過俞飛既然能提出這個論點,那他應該也有想出解決之道才是。」 魏琳蓉話語一出,他們四個神的目光同時都投注在俞飛身上。 只見俞飛大揮雙手道:「別看我,我可沒有什麼解決的方法,說句難聽的,我一個好好的人無端成為完全融合體已經夠無辜的了,假如幫神這一方,我或許還有點意願,至於噬神一方嘛,那我只能說抱歉! 「畢竟我無條件給她們主訊息,已是自砸我小氣飛這塊招牌了,我明知道她們要取我性命,我怎可能還先幫她們解決困難,這根本是自掘墳墓。」 歐麥嘎問道:「難道你真的願意看見神與噬神雙方,因為主訊息的出現而搞分裂?別忘了你自己剛剛才說過,這或許也是我們母神給你的考驗。」 聞言,俞飛抬起右手拍了嘴巴一下,沒有開口回應。 黑滅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自打嘴巴啊,意思就是當我沒說過羅!」 「這太不負責任了吧!既然是母神托付給你的任務,你怎麼可以用一個巴掌、一句話就當做自己沒說過。」魏琳蓉道。 「不然我還能怎麼樣?不管是你們母神、神還是噬神,全都是拿我的性命在玩,我自認玩不起總可以吧!」俞飛自我諷刺道。 又在幾聲冷笑後,俞飛揮甩著手道:「快吧、快吧,要拿主訊息的快點來吧!不過要一個一個來,我需要融合你們少許的能量後,才有辦法將訊息給你們。」 白如霜冷聲說道:「訊息是一定要拿,不過我不能認同你期限一到,就捏爆我神姐、神妹主訊息的這套做法。」 俞飛無力一歎道:「這位白小姐、白大神,你剛剛耳朵是自我冰凍起來是不是,要不要請黑痞子在你的耳邊吹口熱氣啊?剛才我們談論了老半天,我有要你們不要說嗎?」 看著白如霜冷冽的瞪了自己一眼,而俞飛回以無所謂的一笑後,在心裡無力的感歎著:你們這幾個神到底是在想什麼啊,明明都落入我設的陷阱了,為什麼我預期的結果,你們卻沒反應出來? 就簡單一句:「得到主訊息後,噬神不要殺我俞飛,就不會與神對立,如此一來那些有異心的神或噬神也就無機可趁!」這麼簡單的論調為什麼你們會想不到咧? 俞飛心裡急歸急,當然不可能坦然說出口。 因為起初他壯烈的要噬神她們要殺、要剮儘管來,還說他能捏爆他們這些神,要是在此時說出這個結論,任誰都會知道,其實他的用意是想把自己的危險性降到最低,甚至還會懷疑所謂主訊息與神的性命相通一說是假的。 在心裡一陣苦歎後,俞飛道:「既然你們都沒意見,那要不要轉達「主訊息與神命息息相關」一事,就隨你們了。 「但請切記,你們母神所擔憂的事絕不能說出!到時候期限一到,不管是神或噬神沒來拿取主訊息者,就別怪我手下無情,因為我話早就說在前頭了。」 白如霜問道:「那你自己認定的期限是多久?」 「視我心情而定,也許是幾天後,也可以是一個月或一年;當然,紫天辰、規則和老藍這三個神不在此限。」 雙掌一拍,俞飛又道:「我話可是都說明了唷,現在誰要先來?」 歐麥嘎起身說道:「我先吧!好讓兩位噬神有個心理準備。」 「好!」 俞飛應聲後,馬上從星儲手中拿出在別月星拿取的能量膠囊,簡單的將能量融合程序和大概份量一併說明過後,才要歐麥嘎開始進行。 第三章 有錢沒錢,討個老婆好過年 在一口氣接收了三道不同屬性的能量後,俞飛也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內進行能量融合。 在融合的過程中,俞飛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被緩慢改造的跡象。 除了身體上的改造,俞飛在吸收他們的能量後,也同時擁有了他們的能力。 雖然他獲得了歐麥嘎的侵略能力、白如霜的冰涷能力、魏琳蓉的蠱惑能力,但與之前他所融合的神或噬神的能量一樣,他都只能有初學者的程度。 儘管他已經融合了六種不同能量,但對他而言,只有溫沛芸的吞噬能力最好用,可以讓他在修煉之時,吞噬比平常更多的能量,讓他的修煉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過俞飛也知道,這些暫時派不上用場的各神能力並非沒有用處,因為現在用不上並不代表以後也用不到;像是黑滅的極焰他雖然無法大規模的使用,但拿來點點哈絲就是一種巧妙運用。 而白如霜的冰凍能力,俞飛認為大熱天時用來涼爽一下也不錯;魏琳蓉的蠱惑能力在士氣低迷時,也很適合用來提升士氣。 至於梁絜羽的馭獸能力,俞飛自己腹中就有一顆稱之為皇的獸卵,這個皇本身就是萬獸之王,所以融合梁絜羽的能量之後,未來比較受用的,應該是與獸溝通這一塊上面。 從內定中整合了自己所融合的能量後,俞飛稍做梳理,隨即走出了房間;在搭上光送筒之前,他在心裡詢問水藍,自己這一次到底入定了幾天。 「五天!」 就在水藍回應之時,光送筒已將他送上了船艙。 走出光送筒後,他訝然一愣,因為沒想到都過了五天,除了黑滅與歐麥嘎外,白如霜和魏琳蓉竟然還留在水藍號裡。 回過神後,他邊走向沙發邊揶揄道:「兩位女噬神大人怎麼還沒走啊,該不是等著要取我性命吧?」 「唉呀,小氣飛你是吃了什麼爆裂物,不然怎麼一開口火氣就這麼大,人家留在這裡當然是有原因的。」黑滅道。 俞飛呵呵笑道:「人家、人家,是哪個人家啊?黑痞子,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道理你懂吧!少在那邊自作多情了,這一點都不像你。」 只見黑滅的臉頰染上一片紅潤,口吃的道:「你……你……誰、誰……」 俞飛舒服的癱坐在沙發上,並打斷他說不完整的話,「好啦,別緊張啦!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喜歡白如霜對不對?這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嘛!」 自己的秘密被這麼大方的公開說出,黑滅害羞到想挖個地洞躲起來,連忙離開沙發走到艙門邊抽起哈絲來。 俞飛又是一笑後,才將視線放回眼前,並對著兩名女噬神道:「如霜大神,我已經替我們黑滅大神表白了,你願不願意接受他的情意,我就管不著了,現在我們言歸正傳吧,不知兩位留下來有何用意?」 兩名女噬神沒有反應,歐麥嘎則搶先開口道:「是這樣的,如霜和琳蓉認為拿到主訊息後就離開有點失禮,所以留下來等你,想看看你融合了她們的能量後,有沒有什麼問題。」 「嗟!說得可真婉轉啊。老紅,這真的是她們的意思嗎?我看她們是想確定一下我融合她們的能量後,到達了何種程度吧?」 對於俞飛的反駁話語,歐麥嘎有點不悅的回應道:「老黑說得沒錯,你肯定是吃到了什麼爆裂物!」 俞飛才懶得理會他,逕自對著兩位女噬神說道:「真的很不好意思耶,讓兩位噬神大人等了這麼多天,那現在就開始吧,看兩位要用什麼方式檢查或測試我,我都奉陪。」 魏琳蓉則直言的回道:「你也別說得這麼大方了,之前初次見面時,我們就發現用神息無法看透你的能力,不過既然你答應讓我們用其他方式試探,那我要求與你對戰。」 「對戰?感謝噬神大人這麼看得起我,不過我沒那麼大的本事,與其把身體搞得千瘡百孔、痛苦不堪,倒不如讓你直接殺了我,這還比較痛快。」 白如霜口氣不善的道:「我看你是真人不露相吧!絜羽跟我們說過,你的本事大到可以將她封印,為何在我們面前要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 「那麼那位噬神大人可有跟兩位說過,為了封印她,我付出了多大代價?」 俞飛見白如霜點頭後,才又道:「那就對了,既然你們知道,那為何還要找我對戰,你們肯定是別有居心嘛!」 魏琳蓉連忙回道:「我們並沒有那個意思,我們只是想用五成功力來試試你的本事。」 「唉唷——堂堂一個噬神大人,怎麼會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呢?」 俞飛搖頭失笑後,又道:「五成功力,那能測出個什麼?到時候我輸了,你們會認為我對自己的能力有所保留;要是我僥倖贏了,你們又會認為我高深莫測。 「不管結果如何,我所表現出來的你們都會認為那不是我最終、最強的能力,那我不是吃力不討好嗎?」 俞飛說完,見兩名女噬神沒有反應,所以又接著說道:「我不知你們在想什麼,既然你們天生就與我敵對,那又何須瞭解我的能力呢?再說,我要是把自己的能力告訴你們了,那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歐麥嘎說道:「小氣飛,不瞞你說,這幾天我們有討論過,不管是神還是噬神,我們都無法接受違背母神賦予使命的背叛者,也因如此,我們才會想瞭解你能力的程度,好讓我們兩方的使命派能夠做個衡量。」 「你們兩方不是對立的嗎?能共同衡量什麼,難不成兩位噬神大人在拿到主訊息後,因為對我心存感激,所以大發慈悲了嗎?」俞飛一臉不屑的說道。 白如霜回嘴道:「我們不會違背母神的使命,但也不容許有誰遺忘了母神的使命;所以我們討論出折衷的方法,就是以不違背母神所賦予的使命為前提,適時的給你磨難,等到引出那些異心派的神者後,再全心全意執行我們的使命。」 「拜託,虧你們還是神,怎麼會有這麼差勁的想法?基於使命,你們噬神想要幹掉我,神一定會出面阻擋,倘若如你所言,你們將適時的給我磨難,那就代表神這一方敗了,所以才有機會讓你們傷害到我。 「既然神這一方敗了,而你們又沒殺了我,那在按兵不動的異心派眼裡,你們不就成了名符其實的異心派,一旦落人口實,那他們將可以名正言順的攻擊你們,不是嗎?」 俞飛一說出這番分析,歐麥嘎和兩名女噬神隨即一臉的愕然,就連剛剛因害羞而躲到一旁的黑滅,也認為事態嚴重,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魏琳蓉道:「我們不想違背母神的使命,又不容許那些背叛者,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俞飛回應道:「簡單啊!不管是神還是噬神,你們只要暫時放下執行使命這個目的,把主訊息與你們生命連結的這項訊息傳達出去。有意願的,你們就陪他們來,到時候我再藉著和他們閒聊的過程,分析一下他們的心態。 「當然你們也可以感受一下每個神在得到主訊息前、後的性情差異,並暗中觀察他們私底下是否有什麼聯繫,甚至是瞭解一下該神在其所屬區域,是不是有異常的誇大神格、威嚇人民這類行徑,自然可以從中得到答案。」 聞言,現場又是一片無語,不過從他們的表情反應看來,他們對俞飛的提議是認同的。 一會兒後,歐麥嘎才開口道:「除此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因應之道了。 不過,噬神她們執行這任務沒問題,至於我們神這一方嘛…… 「我、老黑、老白和其他幾個都因你而各有特別任務,我們恐怕無法執行,別的不說,光是要他們騰出時間來拿主訊息,都是個大問題了。」 頓了一下,俞飛才道:「別擔心,黑痞子在我這裡還挺閒的,就由他到各處去代班吧!」 「這怎麼行,要是你在這空窗期出了事,那誰要負責啊?你別忘了上次因為我不在,你與溫沛芸和梁絜羽都起過衝突。」黑滅皺眉說道。 歐麥嘎提議道:「小氣飛,我想既然你那些朋友、愛人都已經進入銀河系的試煉區了,那你乾脆去與他們會合。這樣一來,老白、老藍和老黑的任務一有交集,不就可以騰出空檔來?」 他這樣的提議讓俞飛的表情立即大變,只見他一臉愁眉不展,若有所思般的靜默不語。 「小氣飛,你在顧忌什麼?」黑滅問道。 俞飛在發出一聲長歎後,才開口道:「我不希望他們像小不點一樣,因我而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歐麥嘎安慰道:「別想那麼多,自從你被確認是完全融合體後,他們就與你脫不了關係,既然現在事已成定局,那何不把他們全集中在一起保護?這樣一來,更能預防遺憾之事發生。」 白如霜也道:「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並非異心派的噬神,絕不會傷害你以外的人。」 她的保證似乎沒什麼效用,因為俞飛依然面露愁色。 「小氣飛你是怎麼搞的,如霜都給你承諾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難道你是怕巫家的人和你的愛人會相處不好?這點你大可不必擔心,她們可是情同姐妹,融洽得很。」黑滅道。 「我當然很期待與親友們相見,可我現在變成這副模樣,他們還認得我嗎?再加上我與你們神的關係、銀河系系王的身份,我真的沒把握能不能找回與他們相處時的那個我,而這一切的改變又會不會造成他們心理上的障礙?」 「這是你遲早要面對的問題,逃避不是解決之道。」歐麥嘎道。 俞飛何嘗不知道這些問題遲早都要面對,只是除此之外,陽昊這智能體的問題也是與他息息相關。 等他真正成為完全融合體後,他肯定要到陽昊那個智能體的所屬空間,不要說到那邊後又會遇到什麼波折了,到時候能不能平安歸來,又是一個很大的問號。 看俞飛陷入沉思狀態,歐麥嘎咄咄逼人的道:「你到底還在考慮什麼?為了你,我的兄弟都去保護和你有關的人,而母神的主訊息對他們而言,也是有相當的重要性,因為主訊息中帶有幫助我們提升的功法。 「如果你真有心為我們好、為你的親友團好,我認為真的沒什麼好考慮的。」 「是啊,小氣飛,長痛不如短痛,既然遲早都要與你那些親友見面,何必猶豫呢?萬一這中間又起了什麼波折,到時候恐怕後悔莫及。」黑滅也加入遊說的行列。 俞飛頓了好一會兒,才在一聲長歎後開口回應道:「好吧!把東昇星系的問題解決後,我就去見他們。」 「你這麼說就太瞧不起我那些老手下了,只要你願意放手,他們絕對有能力處理這裡的事。」 「聽你這麼說我就有氣,我真不曉得你當初帶領他們四處征戰時,是怎麼下達指揮命令的?我總覺得他們的提議都很難令我接受,要是用他們的方式來處理,那我看東昇星系就玩完了。」俞飛苦惱道。 歐麥嘎則一副不以為然的說道:「玩完就玩完啊!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何況這也是他們自找的。再說,征戰時要是心存仁慈之意,那無疑是斬草不除根,替他們留後路來找我們報仇。」 俞飛道:「對於有攻伐性的星系,你用這種方式對付我是沒有意見,可是東昇星系雖然具有對內的侵略,但他們對外的侵略性根本是零。 「這事要是真的讓系主他們處理,我想結果我已經看得到了,那就是整個東昇星一片荒蕪,僅剩下南無星可以住人。」 「這很好啊,不會傷到你不想傷害的人。」黑滅淡然說道。 「雖然這是事實,不過東昇星系的禍端是因我而起,我怎能不負責任的撒手不管?」 魏琳蓉插口說道:「你堅持要擔下這個責任,那是否就意味著,我們剛剛所討論的事要因你的責任心而耽擱下來?」 「應該不會很久吧。反正規則辰他們的主訊息我是一定會給的,至於見親友們一事,也不差這一點時間啦!倒是我認為黑痞子和白大神難得見上一面,他們的事該趁機撮合、撮合。」 「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白如霜冷不防的插了這麼一句。 「我們……黑痞子,聽到沒有,白大神說你跟她是我們耶!這表示你有機會喔,去吧!用你炙熱的極焰融化她如霜雪般的性情吧!」 看著俞飛戲感十足的一臉陶醉、曖昧樣,白如霜冷斥道:「不可能! 神與噬神的使命是兩極化的,所以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他話語一出,才意識到歐麥嘎的表情有點僵,不過性情使然,她並無致歉和解釋之舉。 這時,俞飛的聲音打破了尷尬場面,「是誰告訴你神與噬神不能結合的?老紅和他的夫人不就是好的例子,再說他們結合後並沒違背自己的使命吧?」 就在白如霜的態度稍微收斂之時,俞飛又語出驚人的道:「我偷偷跟你們透露一個小秘密,不管我有沒有成為完全融合體,往後老紅跟他夫人重回你們母神懷抱的機會,是最大的。」 「胡言亂語!」白如霜直接駁斥道。 歐麥嘎、黑滅和魏琳蓉則是一臉詫然的凝視著俞飛。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耶!」俞飛道。 黑滅正經八百的問道:「小氣飛,你是說真的還是隨便說說,難不成是父神或母神跟你透露過什麼?」 俞飛故作神秘的嘿笑了幾聲,隨後才道:「你們可有想過,你們母神為何要把你們分為使命不同的兩方,而且使命相同的性別也相同?」 「唉呀,小氣飛你要是知道什麼,能說的你就說吧,這樣吊我們胃口,可是比征戰還令我緊張啊!」歐麥嘎道。 「好吧!看在你是第一個與噬神結合的模範例子,那我就幫你一把吧!現在請你坐正,屏氣凝神、不可有一絲雜念。」 話語一落,俞飛起身走到歐麥嘎的身前,嘴裡喃喃念著咒語、手裡結著手印,很快的,他額頭上充滿動態的太陽型符號再現。 當俞飛進行這項高級的操控模式時,不只是他面對面的歐麥嘎,一旁的兩名女噬神和黑滅,都明顯感受到一股龐大的能量,湧進俞飛額頭上的動態符號裡,不過他們完全不懂這是什麼功法。 此時他們有的只是未知的詫然和倍感威壓的恐懼。 驀然,俞飛雙手一合,右手食指直接觸向歐麥嘎的眉心之間,並在兩者觸碰的同時,俞飛額頭上的動態符號赫然脫體而出,直接竄向歐麥嘎的眉心。 這個動作造成歐麥嘎汗如雨下,全身不停顫抖。 一會兒後,才見俞飛收回自己的手,霎時,脫體而出的動態太陽型符號,也回歸他的額頭,他疲累的往一旁的沙發上癱臥,全身虛弱無力的咒罵道:「累死了,真他媽的累人啊!」 黑滅和兩名女噬神看了看俞飛,再轉眼看向歐麥嘎,這時他雙眼緊閉,一切如常,就像在打坐一般。 雖然歐麥嘎恢復平靜了,卻見黑滅無比震驚的對著俞飛問道:「小氣飛,老紅待你不薄喔,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的神息?」 俞飛勉強抬起手來結了一個能控模式的手印,才道:「他沒事,有事的是我好不好?別吵我!我要休息了,有什麼問題等老紅醒來再讓他自己說吧!」 說完,他手印持續不變,藉此吸收外在能量來滋補剛才的大量流失,雖然他融合溫沛芸的能量後,本身就擁有吞噬外在能量的能力,不過他認為雙管齊下比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黑滅他們縱然心亂如麻,但俞飛都這麼說了,他們又能如何,只好按下激動情緒的等候了。 不久之後,歐麥嘎終於有了動靜,只見他才緩緩睜開雙眼,黑滅就焦急的問道:「老紅,你沒事吧,為什麼我們感覺不到你的神息能量?」 歐麥嘎沒有開口回應,在淡然一笑後,馬上將自己的神息能量外放。 見黑滅感覺到他的神息後,歐麥嘎才將神息收回,轉而對著俞飛問道:「小氣飛,剛剛……你……你真的是他嗎?」 俞飛知道歐麥嘎所指的他,是他們的父神陽昊。 因為他剛剛做的,是幫歐麥嘎解除月蘿當初創造他時所賦予的使命,並教他如何成為真正的智能體,而他之所以知道俞飛就是他們的父親陽昊,則是從俞飛額頭上那動態符號所透露出來的訊息。 「是不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踏出可以成為個體的第一步,至於我為何會說你與你的夫人會率先回歸母神的懷抱,這點從我剛才透露給你的訊息中,你應該都懂了吧?」 「是的!」歐麥嘎一臉恭敬的回答。 俞飛大手一揮,笑著說道:「好啦,別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否則黑痞子一定會認為我把你洗腦了。」 說完,他閉上嘴,轉以精識感對著歐麥嘎傳輸道:「你還是用正常的態度對我就好了,就算你要在我面前自稱老子、罵我笨蛋都無所謂,因為我的真正身份,現在還透露不得。」 「是,我瞭解,我會盡量調整自己的措詞。」 就在他們以精識感溝通之時,一旁的黑滅一臉納悶的問道:「你們到底是做了什麼,踏出成為個體的第一步又是什麼?說清楚一點行不行,有聽沒有懂的感覺很難受咧!」 聞言,俞飛對歐麥嘎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他來安撫黑滅混亂的心緒,而自己也收回了能控模式。 「老黑,剛才小氣飛的動作,是在幫我解除當初父神與母神創造我們時所賦予的使命。簡單來說,我現在已經可以不再受使命所限制,而不再受使命所限制的我,就可以進行母神教給小氣飛的另一步修煉法。 「當我完成這些修煉法時,就算小飛沒有成為真正的融合體,我也可以順利回歸母神的懷抱,這也就是小氣飛所說,我已經踏出成為個體的第一步之原因。」 聽及此,黑滅開口抱怨道:「小氣飛,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我對你的付出可不輸老紅耶,你為什麼獨厚老紅,不管,我也要!」 「好啊,不過這得等你跟如霜大神結合後才有資格,到時候我一定二話不說替你們進行。」俞飛說完後還故意挑動了他那兩道七彩眉。 「屁話!我不相信有這種事,這一定是你們為了撮合我與老黑而演的戲碼,哼!我可沒這麼容易上當。」白如霜一臉的冷然與不屑。 俞飛一臉無辜的道:「你跟黑滅結不結合關我屁事啊,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幹嘛多事還遭你白眼!實話告訴你也沒關係啦,我之所以能夠解除老紅的使命,是因為老紅與他夫人的使命本身就是背道而馳的,更別說是結合了。 「當初母神創造男、女各一半,除了不希望你們自相殘殺外,最終目的也是希望你們能結合,只因你們一旦結合,使命自然會產生緩衝點。 「我雖然不能對你們說得太明白,但我能說的是,當兩個互相矛盾的使命結合在一起後,會如化學變化般,產生令你們意想不到的能力共享,而這也是解除你們天生使命、成為個體的一個契機。」 其實俞飛也覺得這麼修飾話語很累,他多想簡單明瞭的告訴他們,他們只是個半智能體,必須與另一方身、心皆結合後,才能成為完整的智能體。 不過這樣的智能體還是必須像俞飛一樣,經過層層的磨礪,方能突破這個空間,進入智能體的世界裡。 不等他們回應,俞飛對著歐麥嘎道:「老紅,我真的不方便說得太明白,不過你應該懂的才是。」 歐麥嘎表面上是點頭回應沒有開口,心裡卻是以精識感向俞飛問道:「你指的是兩個半智能體結合後,才能成為智能體一事嗎?」 「是的,我也會找機會對你的夫人進行,不過在這之前,你可以向她透露你已經解除使命、我也將會替她解除使命一事,但絕對不能透露半句攸關我身份的事,一切等她解除使命後自然會明瞭。」 「好,我知道了。」 而黑滅想著俞飛那番話,越想越覺得複雜,他問道:「老紅,我現在必須很嚴肅的問你,你現在不必堅守母神的使命了,那你還會保護小氣飛嗎?」 「當然。等哪一天你也解除使命了,你就會知道自己這句話問得有多麼多餘了。」 就在黑滅喝了一口水、思索著這句話的含意時,白如霜突然冷冷的說了一句:「老黑,別想了,我們結婚吧!」 黑滅剛要入口的水「噗哧」一聲的噴了出來,馬上咳得半死說不出話來。 歐麥嘎則笑著說道:「如霜,想要進入這個層次,並不是雙方形式上有個名分就可以達到,而是必須真心真意的身心結合,才能體驗能力共享的奧妙。」 眼看白如霜還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樣,一旁的俞飛也不便再多做解釋,所以他開口道:「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請你們別把老紅這件事傳出去,白大神與魏大神若真的有意想提升層次,希望你們可以從在我身邊出現過的幾個神來選擇。 「畢竟他們是值得我信賴的,否則要是不小心與異心派的神結合了,那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俞飛的話可是私心與威脅參半,除了是希望幫過他的神能像歐麥嘎一樣早日成為智能體外,也希望這些對他不是很有惡意的女噬神們,也能夠擁有同樣的境界。 撇除能不能成為真正的智能體一事不談,要是互相有個伴,生活起來也不會那麼的孤單。 至於後果之說,純粹只是句場面話而已,如他所言,雙方結合後,相處上必須是真心真意,才會產生解除使命的契機,就算他們隨便找個人來唬弄應付,他也能感覺得出來。 而且就算解除使命後,他也不怕他們反叛。 因為想要解除天生使命,必須透過他的印記來驅動;完成後,印記雖然收回俞飛體內了,但看不見的烙印還是存在的。所以只要他們有一點異變之心,俞飛都能透過印記有所感應,就算他們躲起來,也能憑印記找到。 俞飛會明白這些,全是歸於完全融合陽昊的前世記憶所賜。 而他之所以會這麼快就替歐麥嘎進行,完全是私心作祟。 畢竟在往後的日子裡,他要是想動那些遲遲不出面的神或噬神,總是要有點料子,否則以他們這些從被創造出來就息息相關的神兄、神妹之情感,豈是他這個傳說中的人物所撼動得了的? 聽完俞飛的話,四個神都點頭表示明白。 在短暫的沉悶過後,俞飛對著歐麥嘎道:「老紅,你回去後記得交代你夫人回蔚藍星,我好方便替她解除使命。」 魏琳蓉好奇的問道:「為何要到蔚藍星,直接來此不行嗎?」 「當然不行,老紅夫人在使命未解除之前,還是必須對付我的,而她對我承諾過,在蔚藍星的範圍內,她都不會對我動手,所以協助她之餘,我當然也要替自己的安危設想。」 輕歎一口氣後,俞飛又道:「好啦、好啦,很多不該讓你們知道的事你們都知道了,你們也該走了,下次見面請噬神大人不用客氣,儘管執行你們的使命吧!」 俞飛都大剌剌的開口送客了,兩名女噬神也不再逗留,一同消失在水藍號內。 「欸,怎麼沒打聲招呼就走了,不是說要跟我結婚嗎?」黑滅對著空間喃喃抱怨道。 「那你不會主動一點嗎?追啊!」 俞飛話一說完,黑滅的神影也隨之消失,整個水藍號頓時只剩歐麥嘎與俞飛。 靜了半晌,歐麥嘎才好不容易的開口道:「說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與你相處。」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小氣飛,我們亦兄亦友,一切如常吧!雖然我是他,但現在的我還是我。如果你不把心態調整好,那以後我們相處起來,恐怕會露出破綻。」 見歐麥嘎有點猶豫,俞飛又道:「這方面你自己慢慢調整吧!現在請你提供一下意見,東昇星系的問題該如何解決?」 「既然你不認同我們的作風,那不如就直接談判吧!」 「談判?嗯,這倒是個好方法。」 俞飛思索過後,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走?」 「就等東昇星系的問題處理完吧!也順便藉這段期間向你請教一些問題。」 而俞飛雖然是點著頭,但嘴裡卻是回應道:「如果是修煉方面的問題,你不用抱太大的希望,畢竟有些我自己也還在摸索階段;好啦,剛才替你解除使命後耗費了蠻大的能量,我下去修補、修補,這裡就暫時交給你和水藍了。」 第四章 十八禁的談判桌 俞飛一離開船艙,歐麥嘎馬上對著水藍下令,要她命令所有不管是隱形還是非隱形的戰艦,立刻攻下東昇星系的所有攻擊衛星。 除此之外,他連偵測衛星或傳達衛星也不放過,不過這方面他就沒做得那麼絕,只下令擊毀了三分之二。 另外,歐麥嘎還命令水藍調度戰艦,去攻擊東昇星系的武器製造廠和戰機停放場等等。 除了這些命令外,他也給眾人非常大的權力,只要受到東昇星系的任何一點攻擊,或有攻擊艦蓄意保護他們的攻擊點,那一律准予反擊。 這一道道看似複雜的指令,在水藍有效率的調度指揮下,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輕輕鬆鬆的解決完成。 而歐麥嘎也在這一刻,要水藍發出再給他們一次談判機會的訊息。 然而這些動作雖然是在俞飛休息時所進行的,但水藍卻都有一一向他回報成果,簡單來說,歐麥嘎的每道命令,都是在經過俞飛的同意後,水藍才輾轉向各艦隊發出命令的。 也許在以往,俞飛對於歐麥嘎下的這種殘暴指令會有歧見,甚至是上船艙去跟他激烈爭辯,可是自從融合過歐麥嘎的侵略能力後,他無形中已有了改變。 在銀河系戰艦轟轟烈烈的攻擊下,歐麥嘎所下的談判訊息,已讓東昇星系的系政府很快就有了回應。 東昇星系的政府為了表示他們的誠意,主動回應要把談判地點設在南無星。 在得到這道訊息後,水藍率先通報的當然是俞飛。 而俞飛也沒要她徵詢歐麥嘎的意見,自個兒要水藍發出這樣的回應訊息—— 「談判地點可以接受,談判人員必須是東昇星系政府的當權者,以及其團隊的所有最高首長,而不是派那些所謂的談判專家前來應付,一旦發現有任何首長未到,那視為談判破裂,下場當然是全力摧毀東昇星系。」 水藍將俞飛的訊息發佈出去後,才告知歐麥嘎,而他的第一個反應則是要水藍將俞飛請上船艙,以便共商事宜。 俞飛一上來後,歐麥嘎向他點頭示意,便毫不囉嗦的一開口就直接切入主題,「小氣飛,我知道剛才我下達的所有命令,水藍都是經過你的同意後才發出訊息的,所以目前的情況我也不必再向你詳述,不過對於談判一事,你的命令我就無法認同。」 「老紅,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認為發出談判訊息,無疑只是投出一顆風向球,可想而知,在這樣的情形下,對方絕對會無條件的答應。如果我猜得沒錯,你要的並不是讓對方釋出有利於我方的條件,而是想藉此機會進行第二波戰爭。」 歐麥嘎饒富興致的看了他一眼,問道:「哦,你怎麼會如此認為?」 「在目前東昇星系如此慘不忍睹的情況下,他們派出的談判者絕對不可能是當權者,可想而知,代表前來談判的人一定被賦予相當大的權限。 「我知道,你想要的並不是可任我方予取予求的條件,而是以對方沒派出當權者、善意不夠為理由,進行第二波的征伐,我沒猜錯吧?」 歐麥嘎哈哈一笑後,說道:「沒錯,你猜中了,我的確有這個打算,不過我不懂,你既然知道我的用意,為何還要給他們機會,指定他們的當權者和各部會首長前來談判,這樣我們不就沒有發飆的機會了嗎?」 俞飛在深深一歎後,才道:「先不論他們之前與我的恩怨,針對小不點遇害一事,我覺得給東昇星系這樣的報復已經夠了。 「有了這次的教訓,我想,他們想再回復到昔日繁榮,先別估算要耗費多少資金了,光是將戰力、衛星恢復到水準之上,少說也要百來年的時間。 「戰爭過後,痛苦的代價一定會轉嫁到人民身上,政府沒有資金,就會增加民間的稅收,如果我們真的再做出第二波征伐,那東昇星系可說是徹底的完了,掠殺搶奪不斷、稍有勢力的團體絕對會自立為主、民不聊生……」 歐麥嘎毫無表情的說道:「戰爭過後,這些都是正常的情況,唯有讓他們產生內亂,才不會再有心思來對我們進行報復行動。 「當然,內亂是殘酷的,不過在這當中,一定還會有人感激我們,因為如果不是我們,在系政府的強權壓制下,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竄起的機會。 「所以,到時候就算他們內部的紛亂漸漸平復了,這些在這次機會中崛起的人,對我們肯定是心存敬意、永遠不敢存有報復之心的。」 俞飛倍感沉重的道:「我懂你的用意,但我的確無法認同你的觀點,因為你這樣的手段是針對星系與星系間的戰爭。如果眼前這場是星系戰爭,我或許可以接受,可是現在的情形純屬我個人的報復行動。 「會造成這麼大的征戰場面,全是因為你加諸於我的系王頭銜,這次對東昇星系造成的慘狀,已經讓我對那些平民夠愧疚了,再繼續搞下去,我……唉……」 「既然你已是銀河系的系王,那一切就隨你的意思吧!」 「老紅,你生氣啦?」 「多少吧!畢竟這跟我向來的作戰風格截然不同,但你說的也沒錯,確實是要替那些無辜的平民想想。」 俞飛點了點頭,轉而對著空間道:「水藍,對於我剛剛開出的談判要求,對方可有回應?」 「目前還沒有,小飛。」 「那你估算一下,以他們的攻擊艦和飛行器的平均速度,大概在多少時間內會來到我們所在的位置?」 「以地晶太空船的時間來估算,大概五個小時左右就可到達。」 透過外視功能看了看外邊的天色,俞飛又對著空間說道:「水藍,再次發射訊息給東昇星系政府,要他們所有人在明天中午以前到達,逾時視同開戰,至於談判的確切地點,就定在五賢他們住屋下的那座廣場。」 水藍問道:「需不需要限定對方的攻擊艦數量?」 「不需要,不過對方若有按時到達,我方戰艦將隨同對方攻擊艦下來,不過我方戰艦不需著地,佔有領空權;至於隱形的戰艦,則持續留守在南無星的外圍,同樣保持隱形狀態的進行防衛。」 「是,命令已傳達,訊息已發出。」 命令下達過後,俞飛對著身旁的歐麥嘎道:「老紅,我幫你解除使命時所傳給你的那些東西,你摸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不瞭解的地方。我出去跟五賢他們說一下我們的決策,好讓他們與自在宗門人有個心理準備。」 次日中午,南無星的上空緩緩降下五艘東昇星系的攻擊艦,其側邊則伴隨著數千艘銀河系的紅色戰艦。 攻擊艦著地後,紅色戰艦則停留在上空警戒。 此時,東昇星系的攻擊艦上已陸續走出一些官員,並在自在宗人員的引導下,走向臨時搭建的開放室會場。 而坐在水藍號裡的俞飛,則要水藍一一分析、比對到場人員的身份,確認一下是否有冒充、替代者。 所有人員的身份都確定無誤後,俞飛才偕同歐麥嘎步出水藍號。 他們一走出來,五賢上人、億空和佐丹、佑雲、系主、任哲圭、曉帥哥也馬上走向他們,而外圍則是由直屬於俞飛的一百名駐衛軍護衛著。 會場的席位是采兩方面對面的排列方式,由於距離相當的近,所以場內也就沒使用擴音設備。 雙方都就定位後,俞飛率先開口道:「我的外觀這麼有特色,相信我不用自我介紹,大家都知道我是誰了吧!現在廢話不多說,我們開始談判吧!」 俞飛話語一落,對方與他同樣坐在中間位置的一名中年人,馬上開口道:「既然談判已經開始,那我想請問俞聖人,為何無緣無故對我們東昇星系發動慘烈攻擊?」 就在此人開口之際,俞飛的腦海內也同時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小飛,他是東昇星系的當權者「陳新光」,他們稱之為統領。」 「陳統領,雖然我是第一次看到你,可是你對我應該不陌生吧?你曾經對我、或我身邊的人所使過的手段,我相信你是心裡有數,在此我就不一一細數,也因如此,所以你必須收回你剛剛那句「我無緣無故對東昇星系發動攻擊」一說。」 「我不否認我方曾經對你使過手段,對此,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我們也釋出最大的善意,將南無星歸列為東昇星系的第一自主星。可是我們善意的回應,得到的卻是你們慘烈的攻擊,這公平嗎?」 俞飛聞言哈哈大笑,笑聲過後,他滿臉憤怒道:「枉費剛才我還有禮的稱你一聲陳統領,現在聽你這麼說,我認為你連被稱為統領的資格都沒有。陳新光,你當初把南無星認為自主星時,最初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展現你的誠意和歉意嗎?」 「是的!」陳星光面不改色的道。 他的反應讓俞飛忍不住的拍了拍手,還朝他豎起大姆指的道:「好樣的,陳新光,我俞飛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但從沒見過像你這麼無恥之人,如果你的說詞和你的心態是一致的,那你為何還要調動攻擊衛星,殺了我隱居山林的朋友呢?」 「胡說八道!」 「不要自認為你把一切訊息和證據都抹得很乾淨,我那無辜的友人就死無對證,我既然知道死因,那當然是有憑有據的。你要不要回顧一下,當初你下令啟動攻擊衛星時,是什麼樣的嘴臉?」 說完這段話,俞飛隨即在心裡對著水藍道:「水藍,麻煩你把那段畫面投射在現場,順便讓東昇星系剩餘的媒體,也同步直播這裡的畫面。」 水藍回應後,現場馬上顯現出一道實體螢幕。 其畫面看來,似乎正在進行一場會議,而陳新光正一臉殺氣的下達命令,內容除了以終結童凌子的性命來警告其他與俞飛有牽扯的人外,還提到讓南無星成為自主星後,東昇星系表面上完全不予干涉,但事實上,南無星還是掌握在他的手掌心裡…… 影片還在繼續播放的同時,俞飛已忍不住拍桌怒斥道:「陳新光,這就是你所謂善意之後的真面目!」 透過媒體的轉播,東昇星系內所有看見此畫面的人,都感到十分的震驚,也對他們最高當權者這樣的手段感到無恥。 「這是我們東昇星系內部的事,你無權干涉。」 陳新光一臉蠻橫的直視俞飛。 「什麼叫你們東昇星系內部的事?既然南無星已成為自主星,那即表示它已不屬於東昇星系,而南無星與我們銀河星系的關係又是異常密切,你殺了我們的人,就表示你開啟了挑釁我們的爭端,對此,我們應戰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強詞奪理!我方只不過是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你們卻將整個東昇星系蹂躪到這麼不堪的地步,我們那些罹難的子民,又何其無辜?」 俞飛難以忍受的駁斥道:「沒想到你嘴裡還吐得出「無辜」二字。那當初你在進行決策時,可有替我的朋友想過?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愧疚,要不是你這個當權者下了不當的決策,那些子民又怎會因你而犧牲?」 「藉口!藉口!」 「陳新光,到現在你還一點自省之心都沒有,之前我以聖人身份留在這裡時,除了因正當防衛而殺了你們派來暗算我的軍士外,我可有因你們的打壓,而破壞了你們什麼? 「甚至你們動用龐大軍隊來恫嚇我,我也沒使出任何反擊手段,只是將你們的攻擊艦聚集、扭曲,以示警告而已;那次以後,我自認你們眼裡容不下我,所以選擇了離開,沒想到我這麼低調的回應,換來的卻是你如此蠻橫的行徑。 「你囚禁了所有與我有關的人員,光憑這點,我想只要是有一點血性的人,都會展開報復,可是我有嗎?」 俞飛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道:「我一直在忍讓,就是考慮到無辜的百姓以及東昇星系的平衡;當初我會來這裡,純粹是個意外,我並沒有貪婪你們東昇星系的任何執政權或一草一木。 「至於當時的聖人風潮,也不是我刻意製造的。我不明白,我這麼無求、無害,你們為何還要對我趕盡殺絕,就連我離開了你們也不肯放手? 「你們要是針對我來,我可以陪你們玩,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把禍端蔓延到我朋友身上,這口怨氣無論如何我都嚥不下去。 「所以痛定思痛的我,決定顛覆你們東昇星系的政權,阻絕你們的發展之路,看看是你們東昇星系行,還是我們銀河星系了不起。」 冗長的表述過後,俞飛又道:「忘了跟你們介紹一下,坐在我左手邊的這位也許你們看起來很陌生,但對他的名號絕對是略有所聞。 「他是創造我們銀河系的宙王歐麥嘎,至於其他與會人員,則是銀河系的各部總長,他們也是昔日與宙王共同征戰的勇士。 「向你們介紹的目的,並不是我想炫耀什麼,只是希望你們明白,如果不是我擋著,以宙王的行事風格,整個東昇星系恐怕早已被夷為平地了,哪還有此時的談判場面?」 聽俞飛這麼說,東昇星系人員的反應全都充滿了震驚與疑惑。 良久之後,才見陳新光故作鎮定的道:「瞎扯,有思想能力的人都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宙王時期距今已有多久的時間,人怎麼可能活這麼久,你以為你隨便找一些人來嚇唬我,我就會把政權讓給你嗎?」 這時,歐麥嘎打破沉默了,他對著陳新光道:「老子征服了無數星系,你是老子看過最無能的當權者,既然你不相信老子的存在,那老子就以實際行動來證實。」 話畢,他轉首對著系主和任哲圭說道:「把我的命令傳下去,馬上炸毀東昇星系所有的武器戰備及運輸站,凡是軍方所屬,全都給我擊毀,一天以內,我就要看到我想要的結果。」 正當系主與任哲圭準備起身有所行動時,俞飛攔阻道:「兩位請等等,請容我說幾句話後再行動。」 見他們看了歐麥嘎一眼後,又坐了下來,俞飛才道:「東昇星系的子民請注意聽,不管是軍方還是一般民眾,如果你們不想被接下來的毀滅行動波及,請自行前往各星球的空曠地聚集。這是你們當權者的選擇,是他把我們逼到不得不進行這樣殘酷的手段。 「如果你是有良知的軍士,又不想因你們當權者的決定而受波及,你們可以照我的意思去做││主動摧毀自己的基地,及你們所知的戰備地點,完成後,再引爆你們的攻擊機。」 他這段話的用意,是想透過媒體向東昇星系各角落的人喊話,為的也是希望不要造成太多的人員傷亡。 畢竟歐麥嘎之前雖然對他的做法有歧見,但還是參與了這場談判會議,不料他的退讓不但得不到完善的結果,換來的竟是陳新光的質疑,這下東昇星系注定非走入歷史不可了。 陳新光被俞飛這樣的喊話搞得糊里糊塗。 他以為俞飛是對著他身邊與會的人說的,所以在俞飛說完後,他馬上起身用著凶悍的口吻,對自己的下屬說道:「你們不用怕,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根本是自曝其短,就因為他們做不到,所以才會附帶選擇性。 「你們在場的人員要是有誰不堅持自己的立場,偷偷向自己所屬的單位下令,那後果自行負責。」 聞言,俞飛搖頭一歎,對著任哲圭和系主說道:「你們照宙王的話去做吧!與軍方無關的民間衛星記得避開,如果可以的話,盡量給無辜的人民留一條生路,不要讓他們戰後的日子過得太艱苦。」 任哲圭和系主微微點頭後,馬上離去。 俞飛則在這時以心靈對著水藍傳音道:「配合他們的行動,並提供攻擊點,切記,盡量做到尊重生命、保護生態。」 傳輸過後,俞飛把目光集中在陳新光身上。 「陳新光,你以為我剛才的喊話只是對著你們這些在場的人說嗎? 哼,為了讓東昇星系的人民知道你們的作為,打從你們到達南無星後,我們一切的言行、舉止都已透過媒體轉播至每個收視戶眼裡。」 陳新光聞言一愣,不過很快的他就反應過來,並且怒拍桌面,吼道:「你這卑劣的傢伙,竟敢陷害我!」 俞飛一臉憐憫的看著陳新光,萬般無奈的說道:「陳新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願承認自己的過錯,還硬要把責任推給我們。你自己捫心自問,一開始談判時,我們可有給你機會,而你的回應又是如何? 「現在你還當著全系人民的面前說我們陷害你,公道自在人心啊!不管你怎麼說我方都無所謂,相信你們東昇星系的人民並不像你這麼昏庸,誰是真正尊重他們性命的,他們自有分辨。」 俞飛的話陳新光根本聽不進耳裡,甚至他還站起身來,一臉嚴肅的對著全系系民做出心靈喊話。 「各位東昇星系的系民請注意聽,我是備受你們愛戴的統領陳新光,剛才他們的話語全是為了激怒我,好讓我做出錯誤的抉擇,可想而知,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取得我們東昇星系的政權,讓我們成為他們的奴隸。 「各位人民,在這緊要關頭請你們勇敢的站出來,協助軍方對抗這些入侵的異族,讓我們用自己的雙手保護自己的家園,不管情況有多危難,我陳新光的心,永遠都會與你們站在同一條線上。」 陳新光慷慨激昂的言論,並沒有讓他身旁的與會人員有所反應,倒是與他對面而坐的俞飛他們,在俞飛的帶頭下,全都熱烈的鼓起掌來,甚至俞飛還吹起了有回音的口哨。 在一番回應過後,俞飛才開口道:「好一番感人肺腑的話呀!不過有一點我必須做個糾正,我們是為了替朋友復仇而來,只要你不招惹我們南無星的這些朋友,你們東昇星系的最後結果如何都與我們無關。 「還有,我不知道這次會有多少人因你而無辜遇害,但我能確定的是,你絕對是必死無疑!」 他的話對陳新光起了嚇阻作用,只見他銳氣大失的頹坐在座位上,兩眼失神、臉色慘白。 看見陳新光這副孬樣,俞飛正準備對他說些諷刺的話語時,突然身後傳來法賢的聲音。 「俞飛,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殺害童凌子前輩的指使者,那是否可以請你放過東昇星系?畢竟除了陳新光外,所有東昇星系的子民都是無辜的,而且為了陳新光一人的決策,整個東昇星系已經付出非常龐大的代價了,就讓東昇星系回歸平靜吧!」 俞飛將視線轉向站起身來的法賢上人道:「法賢,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答應你的請求,可是很抱歉,我不能作主,因為剛才的命令並不是我所發佈的;我雖然是銀河系的系王,可是宙王才是真正的銀河系之主,你請求錯對象了。」 聞言,歐麥嘎頭也不回的道:「法賢小子,我剛才所下的命令,已經是對東昇星系莫大的仁慈了,要是按照我以前的個性,我們攻擊過後的景象絕對是寸草不生;哼!這是他們誣蔑我所該付出的代價。」 這時,億空毫不畏懼現場的氣氛,站起身來開口說道:「宙王,很榮幸有你這麼一個偉大的存在來替我們主持公道,對於你的身份我們更是萬分景仰,但也請你原諒我們的無知,畢竟你的存在對我們而言,真的是太遙遠了。」 歐麥嘎看都不看她一眼:「奉承話我聽多了,說重點吧!」 億空道:「宙王,站在我們的立場,你雖然是仁慈的只摧毀了執政系統,而沒有波及到人民們,可是當你們離開後,我們東昇星系的災難也將隨之開始。 「因為少了執政者的平均政權,坊間各勢力必定會趁機竄起,到時候內亂不斷又加上民不聊生,人民的苦難可想而知。」 「那是你們的事,而且你也不必擔心太多,有了這次的教訓,我想東昇星系再怎麼亂,也不敢影響到你們南無星。」歐麥嘎回應道。 「那要是有人逃到南無星請求庇護呢?我們要是斷然拒絕,那就太不近人情了,不拒絕,那南無星恐怕會負擔不了這波移民潮。」 頓了頓,億空又道:「宙王,我們並不是以乞求南無星的平安無事為願景,我們真正希望的是東昇星系的和平,因為唯有真正的和平,東昇星系才能在正常體制下運轉。」 億空話音一落,五賢上人們也同時起身,面向著歐麥嘎彎身行禮道:「請求宙王大發慈悲。」 這樣的畫面,融化了與他們對坐的那些東昇星系政府官員的心,只見他們也三三兩兩的起身,請求歐麥嘎原諒他們的無知。 一會兒後,所有官員都站了起來,唯有陳新光還愣坐在原位;在一陣恍神過後,陳新光先是一陣大笑,然後開始對著他的下屬們發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全都給我坐下,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宙王存在這種無稽之談,荒謬、荒謬……」 再發出幾聲狂笑後,他又道:「各位系民,你們全都看見了吧?你們所景仰的聖人終於露出真面目了,他的內心其實是邪惡、嗜殺的,之前那副和善嘴臉,根本就是裝模作樣而已。 「各位系民,你們醒醒吧,這一切都是自在宗的詭計││殺了我、掌握政權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認清事實吧,各位系民……」 看著陳新光歇斯底里的模樣,俞飛在發出幾聲苦歎後,低聲對著歐麥嘎道:「老紅,東昇星系的系民們不值得為了一個瘋子而成為陪葬品,請系主、任教官他們收手吧!」 聞言,歐麥嘎表面上堅持依舊,但事實上卻已用精識感,對任哲圭他們收回剛才所下達的命令。 幾乎是同時的,俞飛的腦海中也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小飛,剛才我從系主戰艦上得到他所發出的訊息,歐麥嘎已經取消攻擊命令了。」 得知此訊息後,俞飛馬上對著歐麥嘎說道:「老紅,謝啦,委曲你了!」 「我們的關係談謝會不會太見外了?更何況,你受的委曲更甚於我。」 以笑容代替回答後,俞飛馬上開口說道:「各位請坐,你們的誠意我和宙王都感受到了,所以我們決定取消攻擊,因為我們不希望所有東昇星系的系民,成為這個失去理性的當權者陪葬品,這樣的犧牲是不值得的。」 但陳新光一點也不領情,而是面目猙獰的站起身來指著歐麥嘎道:「假貨就是假貨,還懂得適時找台階下!各位系民,既然我們已經拆穿他們的謊言了,那也沒必要與他們多說廢話,咱們走吧!」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不過其他的官員們卻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原地。 這樣的現象氣得他暴跳如雷,開口就要破口大罵,不過俞飛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只見俞飛用精神力凝聚成一隻巨掌,就像夾娃娃似的將陳新光整個人拎了起來,並固定在他們的面前。 這時,俞飛說道:「你們可以走了,至於當權者的空缺,東昇星系要怎麼遴選是你們自己的事。不過我話說在前頭,要是有人還對我心存怨恨,那儘管針對我來,如果誰再敢傷害南無星的人或一草一木,那東昇星系就等著被毀滅吧! 「還有,我鄭重警告其他異心人士,你們不要以為打著南無星或我俞飛的名號,就可以胡作非為。我現在非常明白的告訴你們,只要有誰違法,不管你是南無星的人,還是自在宗的門人,一律依法辦理,這點請所有系民擔起監督之責。」 話畢,看著眼前極力掙扎,卻被他精神力緊緊壓住的陳新光,俞飛又道:「陳新光啊陳新光,記不記得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你注定逃不過此劫了,而且我保證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 說完,俞飛轉首對著佑雲說道:「你們身上有沒有幫小不點修復身體的那套儀器?」 「有啊!」佑雲回應道。 「好,那麻煩把儀器架設在現場。」 「需不需要固定架?」 「要是有固定架當然好啊!」 佑雲點了點頭後,馬上從星儲手中拿出與上次替童凌子恢復身軀的同型修復儀器來,不過中間還多了個大字型的固定器。 見儀器架設完成後,俞飛鬆開了精神力,並對著佐丹道:「把陳新光的衣物全脫掉,並架在固定器上,讓他裸裎面對系民。」 待一切準備就緒後,俞飛又開口要佐丹啟動儀器。 隨著儀器的啟動,各色修復光芒溫和的照射在陳新光的身軀上,使得他全身舒暢的一掃猙獰面容,露出陶醉的表情。 正當眾人納悶著俞飛明明是要報復陳新光,為何又要讓他如此舒爽時,俞飛接下來的動作已經解除了他們心裡的疑惑。 只見俞飛從星儲手內拿出一把短刀,銳利刀鋒毫不猶豫的劃向陳新光的肉體。 一刀朝腹部劃下後,陳新光馬上痛得睜大雙眼,嘴裡還發出慘烈的哀嚎。 此時,俞飛移動了腳步,讓修復光芒毫無阻擋的完全照射在陳新光正溢著鮮血的傷口上。 這下陳新光的哀嚎更加慘烈了,雖然身軀被固定著,但他仍奮力的掙扎不已,只因修復傷口時的痛楚,遠比被劃傷時的痛還要深上好幾倍,這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而陳新光也在激烈的慘叫聲中昏厥了過去。 想到童凌子的無辜受死,俞飛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陳新光,所以他放出淡淡的精識感,刺激陳新光的意識,讓他從昏厥中清醒過來。 可想而知,當陳新光的意識一恢復,刺耳的哀嚎聲隨即佈滿全場;這時,俞飛就像是個隨性的畫家,他把自己手上的刀刃當作畫筆,任意在陳新光的身軀上揮灑著…… 就這樣,俞飛繞過陳新光的身軀一圈後,熬不過肉體一邊被割傷、一邊被修復的激烈痛楚,他早已痛得不省人事。 而俞飛只要一發現他昏過去,就會以精識感刺激他的意識,讓他醒著「享受」俞飛所帶給他的痛感。 俞飛這種幾乎是泯滅人性的舉動,不只是在場的人員,所有透過傳媒轉播看到這血淋淋畫面的人,臉上全都充滿了驚恐。 尤其是有小孩在身旁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把小孩抱在懷裡,不敢讓他們看到如此殘暴、血腥的一面。 伴隨著哀嚎聲,痛不欲生的陳新光勉強擠出這麼一句:「直接殺了我吧!」 俞飛沒有回應,只是露出邪惡又令他寒顫的笑容。 看見俞飛的反應,陳新光沒有再出聲懇求,只見他舌頭一吐,在牙齒咬合的瞬間,半截舌頭已掉落在地,鮮紅色的血液從他的口中不斷流出。 這時,陳新光原本的慘叫聲,已被瘋狂的笑聲給取代了,因為他自認咬舌自盡後就能得到解脫。 不過他的得意狂笑並沒有持續太久,只因他發覺斷裂的舌頭,在修復光芒的照射下,其組織已開始修復、生長。 儘管他在意識到這點時,馬上緊閉雙唇,可是修復光是有穿透力的,即使不開口,內部組織的修復依然是持續的。 「啊——」 陳新光少了半截舌頭的嘶吼,以及滿口的鮮紅血色,真的是讓眾人怵目驚心。 「俞飛,夠了,別再折磨他了,給他一個痛快吧!」億空於心不忍的向俞飛說道。 聞聲,俞飛緩緩將頭側轉向億空,他臉上雖然是掛著笑意,但臉上卻佈滿淚水。 看見俞飛的面容,億空心頭緊揪了一下,沒有再說些什麼。 倒是俞飛語調平靜的回應道:「夠了?哼!當初他用攻擊衛星把小不點轟到全身焦黑,小不點的痛苦又有誰感受到了?小不點當時修復的情形[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與陳新光現在所受的苦相比,你覺得夠了嗎?」 「那是不一樣的,童凌子前輩在進行修復時,根本已經沒有了生命意識,只是陳新光卻是活生生的。」億空回道。 「這是陳新光剝奪小不點生命所該付出的代價,我只是讓他感受一下小不點所受的痛而已,看不慣你大可離開。」 話語一畢,俞飛將目光轉回陳新光身上,發覺他身上的傷都已修復完畢,正準備拿起刀刃繼續動手時,法賢上人已快步走了過來,並阻擋在俞飛身前。 他道:「俞飛,唯有放下才能得到解脫,我想,童凌子前輩如果還有意識存在,他也不會同意你這樣的做法。」 「法賢,連你也要剝奪我報仇的權利嗎?」 「不!我並不是想阻止你報仇,只是覺得這樣就夠了,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家人現在或許正透過轉播畫面看著他,這叫他的父母、妻兒情何以堪?」 法賢上人的話驚醒了俞飛。 他捫心自問:「是啊,陳新光的行徑再惡劣,也是父母所生。將心比心,如果立場互換,自己受到這種殘忍的對待,父母又何於心何忍?」 有了此體悟,俞飛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將短刀收回星儲手中,然後睜眼看著陳新光。 「陳新光,我雖然很不想原諒你,可是犯錯的是你,沒理由讓你的家人因我對你的懲罰而傷心難過,你剛才有咬舌自盡的勇氣,我就當你已經死過了,我們的恩怨也到此為止,請你好自為之。」 話語一落,俞飛馬上對著佑雲說道:「老佑,鬆開他吧,順便給他一套衣物遮掩身子。」 佑雲照著俞飛的話進行時,佐丹也主動將修復儀器收了起來。 就在陳新光穿著衣物時,俞飛已對著歐麥嘎他們說道:「我們走吧!」 第五章 近鄉情怯 俞飛帶著眾人離開會場後,他們又繼續在南無星待了五天,主要用意是想觀察他與陳新光的談判事件過後,東昇星系內部如何重新整合,對於南無星的反應又是如何? 出乎俞飛他們所料的,陳新光居然又續任統領一職,而且對於南無星也是一如往昔,條例全都沒有重新修訂。 對此,俞飛認為自己像是拿著竹簍打水一樣,白忙了一場。 不過五賢上人們的反應卻與之不同,他們認為雖然整體都沒有改變,但至少陳新光不會再對南無星動任何歪念。 既然他們這些當局者都沒有意見了,俞飛也不方便再多說什麼。 畢竟當初在談判時,他已經把話說死了,南無星是南無星,與東昇星系完全無關,所以對於南無星往後的資源問題,就只能等他們回銀河系後,再想辦法授與南無星一些營生的能力。 不過前提當然是不能與銀河系的系規有所衝突。 將心裡的決定向歐麥嘎和系主他們說明後,俞飛就請系主他們全都返回銀河星系,以進行下一場戰役的準備。 原本俞飛打算連他的直屬駐衛軍都要一同離開的,可是在佐丹和佑雲的堅持下,他們兩人加上直屬俞飛的一百名駐衛軍全都留了下來,而且還都住在水藍號裡,為的是方便水藍操練他們。 在系主他們離開的第三天,黑滅再次回到了水藍號內。 他與白如霜的結果如何,俞飛與歐麥嘎都沒有開口詢問,不過從他眉開眼笑的表情看來,多少也猜得到答案。 黑滅回來了,歐麥嘎也沒有罣礙的前往異元星,打算依之前討論出來的重點執行。 到了第五天,也就是今天,已經返回銀河系的曉帥哥,帶著三位連絡官重回南無星球與俞飛會合。 這三名連絡官並非歐麥嘎的第一批老手下,不過卻深得銀河系高層的信任,為了讓俞飛能安心離開南無星,曉帥哥才會帶著他們來找俞飛。 俞飛又花了兩天的時間,讓這三名連絡官與自在宗人員有了基本認識後,才放心的離開了南無星。 而他下一個目標就是達達星系,只因曉帥哥告訴他,他的那些親友們已經順利通過了前兩階段的試煉,目前正進入銀河學院,接受第三階段的試煉。 曉帥哥此行的另一個目的,就是以銀河學院院長之身份陪同俞飛前往。 就這樣,俞飛放下了南無星的一切,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啟程。 升等為夢艦的水藍號,在進行空間跳躍後,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到達了達達星系。 不過俞飛的心情可能還沒調適過來,所以他沒有立即前往銀河學院與親友們會合,而是下榻到他之前所居住的別館。 在黑滅的陪同下步出水藍號,俞飛就感覺到別館內有兩股神息存在,而一踏進別館,長得跟他很像的紫天辰,以及一位年紀跟他差不多,長得有些俊美、陰柔的神,已坐在接待廳裡等候他們。 雙方一會面,黑滅馬上向俞飛介紹道:「這位是老白,你跟他已經很熟了,我就不多做介紹,另外這位是老藍,「藍翎」。」 「規則辰、老藍,謝謝你們幫我照顧家人,辛苦了!」俞飛邊往椅子上坐下邊說道。 紫天辰道:「小氣飛,之前聽老黑、老紅他們說你變蠻多的,如今親眼一見,除了牙齒長出來外,好像也沒什麼改變嘛!」 傻笑回應後,俞飛問道:「我……那些親友們還好吧?你有告知他們我的身份嗎?」 紫天辰笑著說道:「有我跟老藍看著,他們當然是好得沒話講,不過我們可就委曲了,幫了他們這麼多,他們卻完全不知道我們的存在,而且還認為試煉一點都不艱難,聽得我跟老藍悶得很! 「至於你目前的身份問題,有經驗的你應該是知道的,不管在哪個階段,在試煉期間裡,根本得不到銀河系的任何消息。」 俞飛問:「那巫幽跟小雨她們處得可好?」搔了搔頭,他又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小雨和娟娟她們,知不知道我和巫幽的……特殊關係?」 黑滅回答道:「知道!她們初次見面時,我就表明過了,不過剛開始除了點頭問好外,她們之間並無交集,直到知道是巫幽單戀你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們竟在密談過後,成了關係親密的姐妹淘。」 俞飛在頷首過後,又問道:「那……小雨和娟娟她們知道現在我變成什麼模樣了嗎?」 「小氣飛,你是怎麼搞的?這不像你的個性耶,一副優柔寡斷、要死不活的,有什麼問題等你跟她們見面後,再當面問個清楚不是很直接嗎?」黑滅調侃道。 藍翎替他反駁道:「老黑,你也體諒一下人家的心情嘛!長期的相思、不見,現在一見就是一掛人,這種近鄉情怯的感受,的確是需要時間調適。」 俞飛很感謝老藍的相挺,而且他一開口,俞飛就忍不住把他與女噬神魏琳蓉聯想在一起,他覺得不論是外型或性情,他們還真是相配。 「調適?」黑滅看著俞飛說道:「那不如就趁這機會把訊息給老白和老藍嘛,反正你融合他們的能量,也需要花上幾天的時間,到時候融合完成了,你心情應該也調適得差不多了才是。 「再說,他們得先拿到主訊息後,我才方便向他們透露我們之前所商討的事情。」 聞言,俞飛在短暫的思索過後,才點頭應好。 「既然決定了,那要在哪裡進行?如果這裡不方便,要不要先把水藍號裡的那些小子叫出來?」黑滅道。 「不用了,沒有我的吩咐,外邊的衛兵是不會進來的,在這裡進行就好,畢竟拿到訊息後的反應你也知道,沒什麼好避諱的,等他們拿好主訊息後,我再回水藍號裡融合、修煉。」 「好,那就快吧!」 紫天辰和藍翎雖然不知道黑滅為什麼這麼急,不過當俞飛從星儲手拿出膠囊時,他們也依照他的交代進行膠囊能量的融合…… 兩天後,俞飛從水藍號的房內醒來了。 在融合紫天辰與藍翎的能量後,俞飛也多了兩種能力;也就是藍翎的水控能力,以及紫天辰的領域能力。 其中,紫天辰的領域能力讓俞飛覺得無比受用。 其實領域就跟意識海差不多,擁有者就握有主控能力,當初俞飛一直以為紫天辰可以讓時間靜止,如今在親身接觸之後,他才知道其實紫天辰只是利用如催眠般的假象,讓人覺得時間變慢、甚至是靜止,事實上時間的運轉還是不變的。 在瞭解領域能力後,俞飛才恍然大悟,當初他讓吐出來的口水短暫的靜止不動,說穿了只是以精神力減緩了口水落地的速度。 一番領悟過後,他覺得當時自己被紫天辰給唬得一愣一愣的,還真是傻啊!在莞爾一笑後,他也收回心緒,整合自己融合過的八種能量。 這時,他發覺自己本來源量化的修煉本源又有了變化。 原本濃稠、無色的精神能量竟然在這次的能量整合後變成乳白色,而且還以肉眼不可察看的緩慢速度逆轉著。 在瞭解自身的狀態後,俞飛還順便調整了自己的心緒,然後洗了個熱水澡,當然,填飽肚子也是必然之舉。 只因他在醒來後,就發現船艙上有三道神息存在,如果不利用時間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的話,那兩天沒吃喝的他,再和他們談下去,恐怕會餓得前胸貼後背。 無比滿足的排出了長長的飽嗝聲,他邊撫著肚子邊走進光送筒。 來到船艙後,紫天辰、藍翎和黑滅果然都在水藍號內,不過他們並不是無事的坐在那裡閒等,而是對著直屬於俞飛的兩名管家和一百名駐衛軍進行訓練。 在紫天辰領域能力的發揮下,俞飛雖然不知道他們遇到的是什麼樣的幻境,可是從他們的痛苦表情,以及老藍、老黑不時的神息突擊,他們一百零二人的訓練模式想必是淒慘無比的。 看見俞飛上了船艙後,紫天辰隨即收回加諸於他們身上的領域能力,瞬間,一百零二人隨即倒趴在地。 黑滅見他們個個幾近虛脫的模樣,不禁調侃道:「你們是故意做給小氣飛看的是不是,我們只不過是小施手段而已,真有那麼累嗎?太誇張了吧!」 「你們不要聽黑痞子亂講,他只是故意在調侃我,大家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吧!辛苦你們了。」 俞飛的安慰話語一落,眾人隨即吃力又緩慢的移動身子,並互相扶持的走向水藍為他們加大容量的光送筒。 待眾人都離開船艙後,俞飛撇了撇嘴,才對著黑滅說道:「黑痞子,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你這麼說真的是太傷他們的心了。 「他們雖然跟五賢上人同樣是虛的境界,但實際境界卻差很多,能做到這樣不卑不亢的承受你們加諸的一切,已經很值得嘉勉了。」 「我當然知道,有刺激才有進步,如果不是想幫他們提升能力,我才懶得多費唇舌咧!」 聞言,俞飛睨了他一眼,懶得與他鬥嘴的往水藍剛呈現的沙發上坐下。 話鋒一轉,俞飛一臉壞笑的對著紫天辰說道:「哇靠!規則辰,你是被母神的主訊息感動到變了樣,還是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們一旦定了人類的樣貌後,必須再經過百、千萬年才能改變,怎麼你現在說變就變啊?我還以為是其他神來找我要主訊息呢!」 「嘿嘿,這次被你猜對了,我能改變樣貌確實是托母神的福。在主訊息中,母神教了我許多功法,樣貌的改變就是其中一項。怎麼樣,還不錯吧?」 「要怎麼變我管不著吧,只要你覺得好就好。不過,你們神這一方面還不打緊,我比較在意的是噬神那一方,要是她們三天兩頭就變一次模樣,那我不是防不勝防?」 其實俞飛說的是假話,因為不管是哪一方,他都能依神息來分辨誰是誰,故意這麼說,只是希望讓紫天辰他們有所防範,而且他能感覺到神息一事,他暫時還不想曝光。 紫天辰說道:「這點你放心,我們神這一方至少都會留一個在你身邊,不管是神或噬神的樣貌如何變化,我們都可以做出分辨;我之所以會改變樣貌,是不想因自己的模樣與你太相似,而在日後讓你的親友們產生誤認。」 俞飛翻了翻白眼道:「拜託一下好不好,你當初雖然拿我當偶像,把自己的樣貌塑造得跟我極為相似,可是我現在的膚色、發長和髮色都那麼的特別,別人一看就分辨得出來,哪會搞混?」 「你少臭美了,也不照照鏡子,你以為自己多帥啊?我當初進入你體內時,為了怕你認為我與你的溝通,是你自己精神分裂的幻覺,所以才會化為人形,而模樣塑造得跟你差不多,也是希望讓你有點親切感。」 「嗟!你不說我還沒想到,當初就是因為你太像我了,我才會以為自己精神分裂,而產生幻聽與幻想。」 紫天辰苦笑道:「既然你已知道噬神的存在了,那我坦白告訴你也無妨,當初我會幻化成你的模樣,是想讓你獨自出去歷練,而你朋友這邊,就由我這個冒充者來替代你。 「可是沒想到計劃生變,往後的發展使得我的規劃成了多餘之舉,甚至在你離開後,我還因樣貌的關係,而無法現身與你的朋友們接觸,現在既然能改變,當然得塑造一個全新的自己羅!」 頓了頓,紫天辰又道:「現在別說這些廢話了,老黑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和老藍了,待會兒你去銀河學院見你那些親友後,老藍就會前往老金那邊保護你的父母,讓老金回來拿取主訊息。」 俞飛問道:「幹嘛這麼急?」 紫天辰說道:「當然急,既然知道了母神的隱憂,那我們就得趕緊團結起來。你有所不知,得到主訊息後,對我們的自我提升是非常有助益的,所以儘管我們神這一方至今出現的只有五個,得到主訊息仍是刻不容緩的。 「到時候要是其他沒出現的七個弟兄都屬於異心派,那能力都有所提升的我們,對付起另外七個就游刃有餘了,這當然是最壞、最壞的打算,我想其他七個不可能都這麼糊塗才是!」 黑滅接口道:「老白,不是我想潑你冷水,只是我認為現實還是要面對的。 「你看,母神的通知訊息是同時發出的,可是我們的兄弟之中,出現的就只有我們原本對完全融合體比較積極的五個,其他七個至今連個招呼都沒打一聲,真的是比噬神那方還詭異。」 老藍勸慰道:「老黑,事情在未得到證實之前,別說得太篤定,說不定其他兄弟們是不知道俞飛的行蹤,所以無法前來拿取主訊息。」 黑滅一副不耐煩的揮手說道:「你這叫自己欺騙自己!噬神都能掌握到了,他們怎麼可能掌握不到?好啊!就算他們真的是找不到俞飛,那我們這些兄弟中誰不知道老紅創造了銀河系,要找老紅根本是輕而易舉。 「而且就算老紅沒守著銀河系,他夫人跟老紅的約定我們這些兄弟也都清楚,找沛芸問一下,總會有個結果吧!」 黑滅的話堵得藍翎和紫天辰啞口無言,而且臉上也染上了憂然神色。 半晌後,紫天辰才開口問道:「俞飛,你自訂要毀掉主訊息的期限是多久?」 俞飛挑了挑七色彩眉,斜眼問道:「怎麼,你想在期限內通知他們是不是?」 見紫天辰無語,俞飛又道:「我並沒有限制你們不得通知其他神,我只限制你們在得到主訊息後,不得把你們母神的隱憂說出,所以你無須在意期限,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會干涉的。 「另外,我再重申一點,老黑會說出你們母神的隱憂,是因為你們從一開始就一直幫著我,所以往後不管是哪個神得到主訊息,這件事都不要再提,我會自己觀察。」 說完,俞飛不願再談論這個話題,轉而對著空間道:「水藍,請你通知曉帥哥,要他把我的親友們全帶到別館來,還有,在他們未見到我之前,先別對他們說來別館的真正用意。」 「好的,小飛。」 水藍的聲音才一落,藍翎馬上開口道:「既然我已經拿到主訊息,那也該走了,好替換老金過來拿取他的主訊息。我想,除了老金外,老風應該也會來才是,我怎麼想都不覺得他會是異心派,他只不過是比較習慣自由自在罷了!」 他話一說完,神形馬上消失在空間中。 「小氣飛,我也想去通知一個我認為不會是異心派的兄弟。」紫天辰話語一畢,神形也隨之消失。 愣了一下,俞飛對著黑滅道:「黑痞子,你該不會也想去通知哪個你認為不會是異心派的神吧?」 黑滅一臉無辜道:「沒有啊!就算有,我能離開嗎?」 「要是有,你儘管去,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 黑滅搖了搖頭。 俞飛又道:「老藍說要去找老風,那你知道規則辰說的是誰嗎?」 「老白是沒跟我說過啦,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說要找的應該是老綠吧!」 「老風、老綠?」俞飛喃喃自語後,又問:「黑痞子,那你覺得你這兩個兄弟如何呢?」 「不知道耶,他們一直都很不喜歡受到拘束,所以我也不能判斷他們到底是不是異心派,畢竟我不曉得他們不喜歡的是只針對尋找、保護完全融合體這個拘束,或者是不想回到母神懷抱這個拘束?」 「你們不是都很渴望回到你們母神的懷抱嗎,怎麼會當作是一種拘束呢?」 黑滅道:「不瞞你說,最近我也思考過你所說的話,在這裡,我們自由自在、不受管控,可是回到母神的懷抱後,我們是否還能這麼逍遙,卻是個未知數。」 「喔,你後悔了嗎?」俞飛輕聲問道。 「笑話,我要是後悔了,那何必追如霜追得這麼辛苦,甚至是向你坦白明說。」 聞言,俞飛咧嘴笑道:「那你追白如霜追得如何?有沒有……」 黑滅露出招牌的猥瑣笑容,並道:「雖然有點累,不過很甜蜜,說到這個我還真得跟你說聲謝謝,我愛慕如霜已經很久、很久了,她也知道,不過就是像冰一樣冷冷淡淡的。 「要不是你說破母神創造我們神與噬神兩方,為的就是讓我們有所結合,再加上有老紅這個實例,她的態度也不會有所鬆動。 「現在就等著看沛芸解除使命後,證實你的說法了。畢竟老紅是我們這一方的神,有沒有解除使命我們並不知道,更別說是如霜了。」 俞飛淡笑道:「想當初我也是個名聲響亮的聯誼之花,我撮合過的情侶可是不計其數,在這裡我就先恭喜你了。」 就在黑滅猥瑣而笑時,空間裡傳來水藍的聲音道:「小飛,曉帥哥要我通知你,他們已經到別館的接待廳了。」 「嗯!」俞飛輕歎了一口氣後,整個人看起來很緊繃。 黑滅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第六章 聯誼之花重出江湖 在黑滅的陪同下,俞飛走出呈隱形狀態的水藍號,不過雙腳才剛踏上地面走了沒幾步後,他就怯步了。 「怎麼不走了,有什麼問題嗎?」黑滅回頭問道。 「我……我們是要從前門還是後門進去?」俞飛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水藍號停在別館後方的空地上。 黑滅皺了皺雙眉,倍感納悶的問道:「反正都是進去,從哪個門進去有什麼差別嗎?」 「當然有!如果從後門進去,那表示我們是住在別館的,這樣他們可能會對我的身份有所聯想;如果從前門進去,感覺起來就像是我們特地從別處趕過來與他們會合,你說有沒有差別?」 聽他這麼講,黑滅愣了一下後,馬上回應道:「你的身份是既定事實,他們遲早都要知道,既然他們是你的親友,那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麼差別嗎?」 俞飛歎了一口氣道:「算了,還是從前門進去好了,畢竟他們也等了一段時間了,我不希望讓他們覺得我有高高在上的感覺。這麼久沒見,我外表的改變就足夠讓他們調整心態適應了,暫時還是別給他們太多難以適應的話題好了。」 幽幽一歎後,他邊走邊道:「倒是你,當初我在使用靈魂宛歌時,巫幽、巫靖就知道你是神了,那你有沒有交代她們別向其他人透露此事?」 「當然,我連你身體的變化都交代她們別提了,因為你的親友們沒有親眼見證,要是光用聽的,單是你使用靈魂宛歌的那一部分,恐怕就會讓他們胡思亂想。」黑滅道。 「你想得真周到,謝謝你。」 「不會啦,心情放輕鬆一點,反正在瞎掰、扯謊上你是高手,有什麼問題就見招拆招、隨便哄一哄就過了,他們應該不會追根究底吧!」 「那……我……見面第一句話要說什麼才好?」 「順其自然吧!」 就這樣,俞飛與黑滅邊走邊聊的踏進了別館大門,這時在一旁的招待廳裡,密密麻麻的坐了一群人。 俞飛還沒一一細看他們的臉,整個人已經緊張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就在他停下腳步調整呼吸時,招待廳裡的談話聲也傳進了他耳裡。 「曉帥哥院長,我知道你是銀河學院的最高執事者,你說要進行校外教學,你是想讓我們參觀這別館嗎?可是我們都等了這麼久,怎麼還是一直枯坐在這裡?」 曉帥哥本來還面露苦色的把目光探向門口,不過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笑容滿面的對著眾人說道:「喏!要帶你們參觀的人來了。」 眾人聞言,馬上把目光移向門口,第一眼看見俞飛,他們的眼神是茫然的,幾秒後,除了巫家的人員外,其他人的表情就十分戲劇化。 只見站在原地的俞飛,順順他那頭長及腳踝的七綵頭發並整理衣服後,才帶著羞澀的笑容抬起手來揮了揮。 「嗨……好久不見,大家好!」 「你……你是小飛?」鍾靈雨與唐娟娟的動作、表情、問話都是一致的。 看著她們訝然又驚喜的模樣,俞飛朝接待廳走了過去,並且緊緊抱住她們。 就在她們兩人嗅聞到俞飛身上那股令她們熟悉的氣味時,白西元的問話才讓他們有點不捨的分了開來。 「俞小子,真的是你!我之前還覺得巫幽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你,原來是你變花俏了。不錯、不錯,比以前帥多了,不過卻像個活動招牌。」 同樣給巫幽一個擁抱後,俞飛才回應白西元的話語。 「怎麼,白老頭你是羨慕還是嫉妒?」 俞飛的口氣雖然帶著調侃意味,不過動作卻是無比親切的搭住了白西元的肩。 羅鴻、朱立中、潘世哲、陳鷹見狀,也湊過來一擁而上的趴、疊在俞飛身上。 「小飛,你想招蜂引蝶也不必把自己搞得這麼招搖吧,你難道不怕那些染色的化學原料弄瞎了你的眼睛?」潘世哲邊玩弄著俞飛的眉毛邊道。 「是啊,我看把頭髮留這麼長,根本是想氣死小羅,我看這下你不剪下來制一頂假髮送他,可能他一輩子都會懷恨在心!」陳鷹扯著俞飛的長髮說道。 俞飛捉住羅鴻的頭親吻了一下,笑道:「唉啊,看來我不在你身邊時,你自己也有保養喔!不錯嘛,還是那麼的光亮。」 羅鴻搓了搓頭皮,爽朗笑道:「那當然,想念你的時候,我都會保養頭皮來打發時間。」 「惡!你少噁心了好不好?不過小飛的審美觀還真進步了不少,這七種顏色搭配起來還真是越看越順眼,你那裡還有剩下的染劑嗎?」朱立中道。 俞飛還沒回話,白西元就一人賞他們一個響頭道:「你們這幾個臭小子鬧夠了沒,該把機會讓給別人了吧!」 待他們四人離開俞飛後,俞飛轉而對著凱西拉和田允錫擁抱問候,接著才轉身走向巫家人員。 就在他向巫朝萊、白儀冷、巫雲、巫天等人問候時,巫靖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姐夫,你那個光頭朋友很性格耶!他結過婚了沒,還是在家鄉已經有女朋友了?」 「你們一路上相處了這麼久,你都沒主動問他嗎?」俞飛笑著問道。 「我不敢,他好酷喔!」 聞言,俞飛把羅鴻招了過來,毫不顧忌的大聲問道:「小羅,巫家二小姐說她喜歡你,你覺得怎麼樣?」 本來羅鴻還一臉嚴肅的以為俞飛有什麼事,不過聽到俞飛的話,馬上頓下了腳步,整張臉紅得跟什麼似的。 就在羅鴻不知所措時,一旁的朱立中說起了風涼話來,「小羅真不愧是小飛喜歡的極品光頭,你們瞧他害羞得連頭皮都紅了,整個頭活像顆紅寶石似的。」 接著,他又對著巫靖說道:「巫靖啊,你還真會忍耶,撮合這種事找我們就可以了,何必等到現在,要是你早點說,憑我們小羅堅強的體魄,說不定早就有喜了。」 這話一出,連巫靖的臉也是一片緋紅。 白西元見朱立中口不擇言的,馬上乾咳了兩聲,並用眼色指示巫家父母在場,希望他收斂一點。 不過白西元也知道自己突來的乾咳聲有點刻意,所以他也主動開口轉移眾人的焦點,他對著俞飛道:「俞小子,我們只顧著敘舊,卻把黑滅先生給冷落了,快請他坐啊!」 說完,他也意識到曉帥哥得罪不起的身份,於是低聲致歉道:「曉院長,不好意思,我們真的太久沒見了,所以言行舉止才會有點失控,請曉院長見諒。」 「沒關係、沒關係,人之常情嘛!今天本來就是安排你們與俞飛見面,不過在見過面後,學業上可要好好表現喔,別讓我失望了。」曉帥哥笑道。 俞飛把凌亂的衣服和頭髮稍作整理,並插上了簪,隨後就往主位坐下。 「俞小子,你高興過頭了,這主位連曉院長都不敢坐,你竟然隨隨便便就坐了下來,快起來、快起來……」白西元略顯慌張的道。 這時,屁股剛沾上椅座的俞飛,整個人就僵挺在椅子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起身還是自然的靠坐著。 他表情尷尬的看向黑滅與曉帥哥,有意想徵詢他們的意見,沒想到他們倆竟故意避開與他眼神的交會,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態度。 在這情況下,俞飛當然不可能開口責怪他們,不過自己往主位上坐下純粹是自然之舉,現在只是一個平常的動作,就搞得自己進退兩難、如坐針氈,求助無門的他還真是苦惱不已。 要是馬上起身換位子,那他的身份又會隱瞞到什麼時候,要是現在就道明他的身份,那眾人一時之間能否接受這樣的訊息……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黑滅總算願意替他解危了。 「我看你還是獨坐在那裡好了,不然你那三個女人誰要坐在你左右也很難分配。」 黑滅此話一出,眾人全悶笑不已,鍾靈雨也在此時開口道:「小飛,你是不是認識了什麼高層人士啊,不然怎麼能和我們約在這種地方見面? 還有,我們為什麼要接受試煉、加入銀河系?」 俞飛自在的靠坐之後,才道:「嗯……高層是認識蠻多的啦,至於要你們加入銀河系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你們不是說想到銀河系看看嗎?我純粹是想圓你們開開眼界的夢想罷了! 「而進入銀河系就必須先通過層層試煉,而且在成為銀河系的系民後,都可以擁有一艘地晶太空船,我認為大家走這一趟雖然是艱苦萬分,但其結果一定是值得的。」 田允錫接口道:「真有這種好事?試煉的過程又不會很艱難,早知道就讓我的家人全都一起同行,到時候人人一艘地晶太空船,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跩的咧!」 俞飛聞言兩眼一翻,歎聲道:「我說田有錢人,你想得可真美啊!你們這一路要不是有受到特別照顧,恐怕早就被送清除記憶、送回家鄉了,哪還有機會進銀河學院? 「還有,我現在說的話你們可別到處亂嚷嚷,否則影響可是很大的。」 唐娟娟問道:「那你現在已經是銀河系的系民了嗎?」 「是的!」 「那你見到智賢達人了嗎?」朱立中一臉興奮的問道。 俞飛搖了搖頭道:「沒有,聽說他從我們異元星回到銀河系不久後就掛了,所以真的是很遺憾。」 羅鴻苦悶的說道:「既然你已經成為銀河系的系民了,那銀河系的科技那麼發達,在這裡可否能得到關於我們家鄉的訊息?唉!離開家鄉後就四處走走又停停,空間的轉換搞得我們都不知道時間要怎麼計算才好。 「我想,應該超過我們當初的兩年期限了吧?不知道我爺爺和林沖大隊長他們現在可否安然無恙?」 俞飛道:「放心,雖然已經兩年多了,不過他們依然過得很好。高將路兒仍然是聯邦主席,在眾聯的制衡下,他還不敢對老爹們怎麼樣,而且我有派人在那邊看顧著,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另外,我父母、叔嬸那艘太空船也找到了,並同樣有派人保護,他們和平常一樣過著自在的日子,謝謝大家之前的關心。」 他話語一落,白西元馬上反應快的說道:「俞小子,你在銀河系是什麼身份?怎麼聽你說話的方式好像你握有重權似的,什麼事都能派人處理,很不尋常喔!」 俞飛當然有注意到自己的說話方式,這是他思索過後的決定,畢竟往後大家見面次數變頻繁了,紙是無法包住火的,所以他才會藉機在言語中稍微透露出端倪來。 頷首過後,俞飛低調說道:「白老頭說得沒錯,我是銀河系的系王。」 「系王是什麼職位?」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彼此討論著。 曉帥哥回應道:「系王,顧名思義就是銀河系之王,也就是說你們的朋友俞飛,現在是銀河系的最高掌管者。」 此話一落,俞飛垂著頭不敢直視眾人,因為他預期眾人的反應該會很激烈。 沒想到眾人的反應卻出乎他意料的平靜,只有朱立中大拍額頭的訝喊道:「小飛,你實在太會混了。在異元星時,那些老爹們想拱你當主席,沒想到在你來到銀河系後,竟然當上了系王,真有你的!」 潘世哲也滿臉雀躍的道:「小飛,既然你現在的地位這麼高,那可不可以幫我物色個好對像?」 「是啊、是啊,連羅鴻那個光頭愣子都有人欣賞了,我們兩個長得也不差,卻連個對象都沒有,真是太丟臉了,這件事就麻煩你了。」陳鷹附和道。 俞飛一一看了他們一眼後,才道:「你們……不介意我的身份?」 「有什麼好介意的,難不成你認為我們高攀不上你這銀河系之王,希望我們與你保持距離?」生化人凱西拉難得插話道。 「不、不、不,我們以前是兄弟,以後也是兄弟,不管我是什麼身份,在我心中,我們之間的情誼都不會改變。」俞飛道。 「那就對了,你的情誼不變,我們的心當然也不會動搖。」巫幽道。 「是啊,不管什麼時空、事隔多久,我們都是你的愛人。」鍾靈雨呼應道。 俞飛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怕你們知道我的身份後,會產生距離感。」 眾人回了他一個「你想太多了」的表情後,一向都很為老不尊的白西元笑咧咧的開口道:「俞小子,既然你已是銀河系的當家掌權者,那我們這一階段的試煉,是不是可以……免了?」 俞飛正色道:「當然不行!系規是長久以來的規矩,怎麼能因我一個人而被破壞?再說,損了我的名聲是其次,你們希望以後被同期學員指指點點,說你們是走後門、靠關係才進銀河系嗎?」 白西元又道:「走後門、靠關係這種事是人之常情,我想在這裡應該也不例外才是。」 「不!銀河系不容許這種風氣,而且連繫民生的小孩拿的都只是臨時系民的身份,等到孩子長大,自認為有能力接受試煉了,他們也必須通過層層試煉,才能爭取到系民的資格。」俞飛道。 曉帥哥補充道:「系民身份代表的不只是認同,依其等級的不同,還會享有不同的褔利,就算是最初級的系民,也會擁有一艘地晶太空船及住居。 「在銀河系裡,每個系民都是通過試煉的,所以你們要是真的靠俞飛的關係而進入,那絕對會被其他的系民瞧不起,你們確定要這麼做嗎?」 「不用、不用,我們還是靠自己的能力慢慢來好了,我想,有曉院長的照料,我們應該很快就能成為系民才是。」白西元道。 「我會給你們適時的幫助,不過主要還是得靠你們自己。」曉帥哥道。 點了點頭後,田允錫看著俞飛問道:「俞小子,我真的很好奇耶,是什麼原因讓你在短短的時間內當上一系之王?」 俞飛道:「這往後你們自然會瞭解,不過,在這裡我必須提醒各位一件事,今天我們談論的事,有些都是成為系民後才能知道的機密,所以請各位務必保密,回學院後別亂張揚,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唐娟娟秀眉微蹙,問道:「小飛,你這麼交代,該不會是要再與我們分別了吧?」 「是有些事情要處理,不過我會盡量爭取時間與你們相處,若是你們希望不再這麼分分合合的,那就盡快完成銀河學院的試煉吧!」 隨著俞飛的話語一畢,黑滅也拉著曉帥哥站起身來,並道:「這裡就留給你們敘舊吧!我們先回水藍號等你。」 話落,他們隨即離開,而眾人也開始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第七章 朋友妻,不可戲 曉帥哥利用職務之便,讓羅鴻他們一干人等以校外教學之名,在別館內待了五天。 白天,大家熱熱鬧鬧的像個大家庭般相處,俞飛也趁機瞭解並提升他們的能力;到了晚上,俞飛就像是進入溫柔鄉一般,飽受愛人們的照顧。 不過俞飛可不是第一天開始就這麼好過。 第一晚,他們四人同處一室,為的並不是大玩性愛4Ρ,而是由鍾靈雨、唐娟娟和巫幽輪流逼供,詢問他有沒有再另結新歡。 在他吃足苦頭、發足誓言後,第二天他一走出房門整個人是無精打采的,除了疲倦外,雙眼還掛著黑眼圈,最可憐的是眾人還帶著有色的曖昧眼光看他,讓他是有苦難言。 第二天以後,他就一展男性雄風的連過了三天的正常夫妻生活,其中有一天是給巫幽的。 說起與巫幽的第一次,俞飛完全是基於被動的立場。原本他對女性就沒特別的想像,與鍾靈雨和唐娟娟的第一次經驗,是為了解除他身上氣味帶給她們的慾望,所以他一直以為男歡女愛是一種又累又痛的苦差事。 不過這次卻完全顛覆了他的觀念,原來在正常的情況下進行,男女之間的交歡也可以是舒暢、快活的。 原本他還以為性情剛烈的巫幽在這方面有的只是衝動,沒想到她在房事上的表現,竟然與她外表給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俞飛在享受之餘,心裡還想著她大概是偷看了他父親收藏的色情碟片,否則哪來這麼多變的姿勢。 美好的日子似乎過得特別快! 五天期限一到,眾人就準備回銀河學院繼續修業,而俞飛也準備返回蔚藍星。 分別的時刻,眾人沒有太多的離別感傷,因為他們都知道,距離彼此相聚的日子不遠了。 一早,曉帥哥就帶著眾人搭乘他的地晶太空船回銀河學院;當他們前腳一走,俞飛也上了水藍號,回到位於蔚藍星的宅居。 他與兩名管家及所有駐衛軍一踏上屋外廣場,就看見傭人們站在門口等候,說是廚師們已備妥豐盛的佳餚,要他們全都移往餐廳用餐,順便述說一下這次到東昇星系的戰績。 眾人飽足過後,俞飛念在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勞苦功高,所以放了他們一天假,要他們出去走走。 頓時,整間宅居內只剩他和堅持留下的兩名管家。 為了享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俞飛要佑雲拿出之前他用來復健的指奏琴,而他也拿出了哈絲及黑麥酒;佐丹則是到廚房拿了一些小點心,三人打算愜意的在客廳裡度過午後時光。 俞飛連彈了幾首後,壓力似乎都隨著琴聲消散了,這時,他離開了琴椅,走到沙發上與佐丹、佑雲一同舉起黑麥酒暢飲。 當哈絲的煙霧飄散在空氣中時,空間裡突然傳來一陣波動,緊接著出現的是黑滅的神影。 「唉呀呀,神的日子也沒像你們過得這麼輕鬆自在,喝我的、抽我的,真不夠意思,要享受也不找我一起來。」他邊抱怨邊往沙發上坐下。 「在達達星系時,就不見你的神影了,我能到哪裡找你啊?」俞飛說話的同時,也從星儲手掏出一隻酒杯並倒進黑麥酒,順便點燃一根哈絲給他。 「雖然都是我的東西,不過看你還蠻有誠意的,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猛烈的吸了一口哈絲後,黑滅又道:「老藍和老白把我們另外兩名兄弟帶來了,而溫沛芸也回來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俞飛思考了一下,才問道:「你有沒有觀察他們的態度和反應?還是他們有沒有主動說明,為何在收到你們母神的訊息後,遲遲沒有來找我拿取主訊息的原因?」 黑滅還沒有回答,佐丹和佑雲已在眼神交會後,主動站起身來,並以他們想到外面晃晃為理由而離開。 俞飛見他們走出大門後,隨即問道:「到底是怎麼樣,你倒是給個回應啊!」 拿起黑麥酒一飲而盡,黑滅才道:「從談話間感覺起來,他們的心情是矛盾的,因為他們自由自在慣了,突然間得到母神的通知訊息,要他們來找你拿取主訊息,這無疑是必須向你低聲下氣。 「他們雖然明知母神將使命賦予你,可是在他們眼裡,你不過是個普通人,我想……他們大概是拉不下自己的神格吧?」 黯然一歎,黑滅又道:「他們明知母神所賦予的使命,又不願與你接觸,這算是明顯違背了母神,已可以將他們歸類為異心派,可是他們又是那麼毫無忌諱的表達說,自己可以協助你這個完全融合體,可是又不想聽從你的指揮,這……唉! 「該怎麼說呢?他們要是真有異心,應該不會把心裡的這番想法說給我們知道吧?」 聽黑滅這麼說,俞飛的臉上不禁露出沉思樣。他心想:當初自己會瞎扯出異心派那番言論,除了顧忌到時間拖得太長,真的會有想獨大的神這種情形發生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減緩神與噬神之間的衝突。 畢竟得到主訊息的神或噬神都會更忠於他們的母神,有了異心派的這番言論,能讓噬神與神雙方暫時減緩使命的進行,把目標一致朝向那虛構的異心派,如此一來,俞飛個人的危險也就減少了許多。 一切果真都按照俞飛安排的劇本在走。 可是唯一失算的是,當初他希望那些主動來拿取主訊息的神或噬神,在得知異心派的消息後,表面上他是要求他們不得說出,可是他卻真的希望異心派的這番言論,能透過一些嘴巴比較不緊密的神流傳到眾神耳裡。 如此一來,就能讓那些遲遲未出現的神或噬神現身,以示自己的清白。 沒到這些神的嘴巴竟然密到了極點,甚至還主動將沒有來拿取主訊息的神歸類、排斥,搞得他想加速自己吸取眾神能量的計劃遲滯不前。 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後,俞飛才開口道:「黑痞子,你請溫沛芸和你的那些兄弟們一起來吧!在替溫沛芸解除使命後,我會將主訊息給老風和老綠,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看要不要把你們母神的顧慮告訴他們。 「畢竟沒有接觸,我也不知道他們對我到底有何想法。」 「好!」黑滅話聲一落,馬上合上了嘴,以神息向外邊的老藍他們傳遞訊息。 一會兒後,空間頓時產生一股強烈波動,隨之現形的是藍翎、紫天辰、溫沛芸和他未曾見過面的老風、老綠。 用不著黑滅他們介紹,俞飛從他們的神息,就能分辨出那個年輕俊俏、一臉冷傲的是老風;另外一個外表、年紀看起來與白西元差不多,身上卻充滿和睦生命氣息的則是老綠。 在俞飛悄悄打量他們的同時,紫天辰已開口介紹道:「小氣飛,這位是我說的老綠,「葉青森」。我們之所以稱他為老綠,是因為他具有「植物系」的掌控能力。」 聞言,俞飛對著葉青森招呼道:「你好,我是俞飛,你可以像老白他們一樣叫我小氣飛,請問怎麼稱呼你?」 「叫我老綠就行了。」葉青森和藹一笑道。 就在俞飛點頭表示瞭解時,藍翎也開口介紹起他身旁那一臉冷傲的神,「小氣飛,我帶來的這位叫老風,「冷然」。我們會叫他老風,是因為他有控制風的能力。」 同樣的,俞飛把對葉青森的招呼語也對冷然說了一遍,但得到的卻是連名帶姓的「冷然」兩字,感覺起來他對俞飛似乎不怎麼友善。 他此時的反應不禁讓俞飛想起黑滅的話,他想:黑滅所說的不願聽人指揮的神,指的應該就是這個冷然了。 心裡有個底,俞飛也不想用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所以在請眾神坐下後,馬上轉而看向溫沛芸,並道:「創系主夫人,老紅應該向你提過解除使命一事了吧?」 「是的,紅哥向我提過了,不過我想確定一下,使命是母神賦予我們的,使命一旦解除,算不算是背叛母神?」 「這點老紅沒向你說明嗎?」 「紅哥只說使命解除後,一切疑慮自然會得到解答。」溫沛芸道。 「雖然我答應過老紅要替你解除使命,不過進不進行還是得經過你的同意,你願意嗎?如果願意,那我現在就可以替你進行。」 「我相信紅哥不會害我,如果方便,那就麻煩你了。」 「好!現在請你以自己的修煉方式屏氣凝神的坐好。」 俞飛見溫沛芸準備好了,馬上起身走到他的身前,與之前不同的,俞飛先是在雙手連續結起三層的威增模式手印。 隨著威增模式層層疊出,俞飛額頭上充滿動態的太陽型符號立即顯現,並帶給眾神恐怖至極、無與倫比的威壓。 只見在場的六個神全都臉色大變,身體更是明顯的顫抖著。 不用轉頭看其他神的反應,俞飛光看溫沛芸的驚懼模樣,就知道自己所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暗暗一笑後,他對著溫沛芸輕喝了一聲「凝心靜氣」後,嘴裡開始念起咒語,手上更是近乎虛幻的不斷翻結著手印。 與之前解除歐麥嘎的使命相同,俞飛一合掌後,右手的食指直接觸向溫沛芸的眉心之間,頓時,俞飛額頭上的動態符號脫體而出,直竄溫沛芸的眉心。 兩者的碰觸使得溫沛芸全身顫抖得更加明顯,好一會兒後,俞飛才收回自己的手,並用精識感對著溫沛芸傳輸不可透露他身份的訊息。 這次,俞飛並沒有像上次替歐麥嘎解除使命後那般虛脫,原因大概與他多吸收了老藍和老白的能量有關。 而這時的他,非但沒有收起三層疊加的威增模式,而是轉身看著第一次感受到他威壓的老白、老藍、老綠和老風。 最後,他以森冷的目光看了冷然和葉青森一眼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並解除威壓模式。 俞飛的威壓一解除,眾神明顯鬆了一口氣,就連見識過俞飛威壓的黑滅也覺得有點吃不消。 有別於上次還要使用能控模式來修補自身能量,俞飛這次除了解除溫沛芸的使命外,還外加三層威壓的能量消耗,並沒有讓他能量損耗到不堪負荷的程度。 所以他鬆懈的坐了下來,饒富興致的看著紫天辰他們。 曾經見證過一次的黑滅,看到俞飛坐下後,不禁關切的問道:「怎麼樣,小氣飛,身體還負荷得了嗎?沛芸的使命有沒有順利解除?」 俞飛悠哉的拿起桌上的黑麥酒,邊喝邊道:「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看他心情還不錯,黑滅的眼光瞄了瞄冷然和葉青森一眼,在俞飛的耳邊低聲問道:「小氣飛,你剛才是不是動了怒啊?」 黑滅的動作雖然有些刻意性的低調,但是在場的神卻都看在眼裡、聽在耳裡。 因此,俞飛也毫不避諱的直接回答:「是有一點!」 話音一落,俞飛隨即看向冷然和葉青森,並道:「你們想拿主訊息又不想失去自由是嗎?可以,我不勉強你們,給我足夠的能量驅動主訊息後,你們拿了就滾蛋吧!誰先開始?」 「滾蛋?」冷然冷笑一聲後,口氣不屑的道:「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我們神兄神弟之間也不會用這種口氣說話,狂妄的傢伙。」 「老風,你……」 黑滅還沒來得及阻止,俞飛已怒氣沖沖的起身結著手印,並攤出剩餘的十八道主訊息,且毫無預警的朝其中一道主訊息輕彈了一下。 隨著他彈指動作一出,原本一臉傲慢的冷然陡然渾身一震的跪落在地,嘴裡還吐出鮮血來。 「我是誰?」 俞飛森冷的反問一句後,再次在該道主訊息上彈了一下。 「我是掌控你神命的人啦,他奶奶的!無條件給你們主訊息又放任你們自由,這已經是莫大的恩澤了,竟然還敢挑釁我?在還沒有得到主訊息之前,態度給我收斂一點,否則別怪我捏爆你的主訊息,讓你魂飛魄散,永遠自由!」 話畢,他將主訊息收回體內,口氣極差的說道:「誰先來?」 現場的氣氛一度凝結,一會兒後,黑滅才試著緩和氣氛道:「小氣飛,你別生氣。老風一向如此,我看你剛剛替沛芸解除使命也蠻傷神的,老風和老綠拿取主訊息一事,就暫時緩緩吧!」 這時,溫沛芸也緩緩睜開了雙眼,並道:「我現在已經解除噬神的使命了,所以往後要是有誰對俞飛不善,別怪我跟紅哥聯手滅了你們。」 「沛芸,你這是在幹嘛,我好不容易緩和氣氛了,你又說這種話,真是的……」黑滅壓低聲音道。 「如果哪天你跟如霜也有機會解除使命,你就會明白我為何會這麼說了。」 俞飛見打從接觸至今一向溫柔婉約的溫沛芸真的動了怒,不禁勸道:「創系主夫人,剛才給你的訊息應該都瞭然於心了吧,恭喜你踏出了第一步。」 「你……以後別這麼客氣,直接叫我沛芸就可以了,畢竟是你幫我解除使命、賦予我新生的,我實在承受不起創系主夫人這個稱呼。」 俞飛當然知道她心裡是敬畏著他這個父神,所以也爽快答應道:「好啊,那以後我就叫你沛芸羅!」 「嗯!謝謝。」 葉青森見俞飛的心情好像稍微平靜了下來,不禁吶吶問道:「呃…… 小氣飛,請問你剛剛所謂的掌握我們神命,是什麼意思?」 聞言,俞飛還沒開口答話,紫天辰已搶著說明,甚至還把俞飛設定主訊息的拿取期限等等能說的全都說了。 當然,異心派的論點,他就有所保留。 在一番說明過後,一旁的藍翎補充道:「這就是急著把你們找來的原因,因為小氣飛的期限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老藍話畢,俞飛馬上對著溫沛芸說道:「沛芸,噬神那方面,只要是你認為信得過的,就找她們過來拿取主訊息吧,這事我不想拖太久。」 看著溫沛芸感謝的模樣,黑滅納悶的問道:「小氣飛,老紅在解除使命後,我們都感覺不出他的神息。如果不是知道你替他解除使命,我們一定會認為他死了,現在既然沛芸已經解除使命了,你認為她回噬神那邊會不會節外生枝?」 淡淡一笑後,俞飛說道:「這點你不用擔心,不管是神還是噬神,在解除使命後能力一定會大為提升。以沛芸現在的程度,她一個對付你們未解除使命的隨便兩個,都是綽綽有餘,況且,沛芸也可以委託白如霜她們幾個拿到主訊息的噬神協助。」 頓了頓,他又道:「解除使命一事你們都可以向外公開;現在既然有兩位迫不及待想得到主訊息又想得到自由的,那我先下去修煉一番,等我能量修補充裕後,馬上下來。」說完,他連看都不看還虛弱跪在地上的冷然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出客廳。 行走之間,他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希望透過這兩個不知道異心派論點的神,能傳達出主訊息與他們生命息息相關的消息,以加速吸取眾神能量的速度。 第八章 面對現實吧,痞子 花了一點時間進行能量修補後,俞飛很快就回到了一樓的接待廳。 他再次現身,就像是例行公事般,一句廢話都沒有的直接對葉青森與冷然進行能量融合。 黑滅見俞飛對他的兄弟們態度如此冷淡,忍不住從旁熱心協助、說明,所以融合能量的進行過程還算順利。 很快的,俞飛已透過能量膠囊分別吸取葉青森和冷然的能量,並讓他們取回了主訊息。 在一切動作完成之後,俞飛也不管他們是否還沉浸在感動之中,一副冷漠無情的催促道:「好了,現在你們都拿到自己的主訊息了,你們大可無所顧忌的去追尋你們所要的自由,往後我俞飛是不是能成為完全融合體,都與你們無關,請吧!」 不只是葉青森和冷然,連紫天辰他們見俞飛這副態度,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來緩轉他的情緒,所以也就沒有挺身替自己的兄弟說情。 由於俞飛的態度如此堅決,他們兩個在得到主訊息後心意就算有所改變,在這種氣氛下也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再加上看見紫天辰、黑滅及藍翎他們扮演中間者的為難立場,最後他們倆在向俞飛致謝後,隨即離去。 他們離去後,黑滅頂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對著俞飛問道:「小氣飛,你對他們態度如此惡劣,他們兩個算不算是異心派?」 看著黑滅的態度,俞飛的心裡實在覺得好笑。 盡快把葉青森與冷然趕走,才能透過他們的嘴,把主訊息與他們神命息息相關的這番論調散播出去,要是讓他們留太久,肯定是夜長夢多,到最後恐怕他們不該知道的事都會讓他們知道了。 心裡想歸想,他也不忘回應黑滅的問題。 「從他們得到主訊息後的反應看來,他們應該不屬於異心派,只是既然他們不喜歡受人拘束,那就算綁住了他的神形,也綁不住他們的心。 「所以我認為讓他們離開才是最好的抉擇,要是他們有心,往後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應該會主動出面協助才是。」 三個神在點點頭表示認同後,藍翎開口問道:「小氣飛,剛才你對冷然的主訊息動手一事,已透露出主訊息與神命有所連結,需不需要追上去提醒他們,別把這件事散播出去?」 聞言,俞飛一副無所謂的說道:「不需要,原本我就沒有將這件事列為不可說的機密,是你們自己這麼認為的。 「之前,我或許認同你們這樣的做法,可是見識過老風和老綠的態度後,我認為這樣的設限對那些習慣自由自在的神而言,是非常不公平之事。所以從今以後,要不要公開這項訊息就隨你們吧!」 黑滅不認同的說道:「可是這麼一來,要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主訊息給了異心派,那往後你要以什麼做依托來牽絆他們?」 他的說法讓俞飛心裡發出一段怨罵:你這黑痞子是來亂的嗎?好不容易讓事情依我的計劃進行了,你又提這些有的沒有的,真是的! 心想之餘,他開口說道:「黑痞子,我知道你這麼說是站在我的立場替我設想,可是你們這些神豈是好惹的?尤其又有了能力超越一般神的老紅和他夫人來保護,到時那些異心派想動我們,也會先秤秤自己的份量才是。 「我認為與其蹉跎不前的小心防範,倒不如放手一搏的把這項消息散佈出去,畢竟他們在得到主訊息後,要是有什麼異心,一有動作我們也比較好掌握。更重要的是,當他們來拿取主訊息時,我們也可以由他們遲遲不願出面的理由來做判斷。」 俞飛的話,再次得到他們三個神的認同。 這時,藍翎開口說道:「小氣飛,既然你有這樣的打算,那尚未出面拿取主訊息的那些神,就由我來通知吧!」 點了點頭後,俞飛轉首看著紫天辰說道:「規則辰,雖然我的親友們已來到了銀河系的子星系,不過安全方面的看管,還是要繼續麻煩你。」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的對著黑滅道:「黑痞子,趁這幾天還在進行戰前準備,我就讓你輕鬆個幾天,去找白如霜增進感情吧!」 黑滅聞言,明明就想盡快飛奔而去,可是嘴巴上卻是心口不一的說道:「說得這麼輕鬆,我要是真的走了,那誰來保護你?」 「你放心的去吧。憑我現在的能力,雖然敵不過神,但在水藍的輔助下,逃到達達星系向老白求救可說是游刃有餘,況且,別說這裡是老紅的地盤了,目前會來找我的噬神,多半也是為了主訊息而來,所以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啦!」 黑滅還沒回應,他繼續對著紫天辰和藍翎說道:「你們兩位也要加油,要是有心儀的噬神就快採取行動吧!」 紫天辰與藍翎互看了一眼後,輕歎了一口氣道:「從我初次與你接觸到現在,你的轉變真的很大,現在我已完全看不透你了……」 俞飛打斷了他的感歎,揮手催促道:「我還是我,我覺得自己現在很好、很幸福,你也快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別耽誤了我的時間,我要回房融合剛剛老風和老綠給我的能量了。」 「可是我們走了,你在融合能量的時候,誰來保護你?」紫天辰道。 「老白、老藍你們先走吧,我等小氣飛把能量融合過後再走。」黑滅道。 俞飛在他們協商的過程中,已先行離開了客廳。 又吸收兩個神的能量了,俞飛將能量融合過後,發現自己源量化的修煉本源由之前的乳白色轉為純白,而且肉眼不可察的轉動速度,目前已稍有加速。 在內視過自己體內狀態的精進後,他更加體會到自己肉體上的不足。 雖然早在出發前往東昇星系之前,他就時時刻刻讓自己處在三倍重力狀態的生活環境下,並隨著吸收能量的增加,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重力也隨之倍增,但與修煉本源的進展速度比較起來,還是望塵莫及。 所以這次出定過後,他並沒有馬上離開房間,而是更加嚴苛的操練肉體。 而他因自我要求加諸在身上的重力,雖然是不斷的倍增,可是這個重力影響的卻只有俞飛自身,對於外物並無任何影響,甚至不管他身上加諸了幾倍重力,要他站上體重器秤體重,重量還是與他未加諸重力時一樣。 這個功法是俞飛在融合陽昊的記憶後,所得到的最高級操控功法之一,它是屬於自我訓練的一種模式,也是陽昊在未對自己封印之前,就替這世的俞飛所準備的。 要是俞飛自己不說破,連神也無法察覺到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在正常情形下,這功法對實施者本身而言其實是很傷的,可由於俞飛已融合了溫沛芸的吞噬能力,所以在一方面損傷、一方面修護的情況下,他對自己的訓練可謂是事半功倍。 就這樣,他把自己關在房內進行修煉已達七天之久,原本他並無停止的打算,可是今日上午,水藍突然傳達訊息給他,告訴他說系主他們已經做好了征戰準備,要他方便的話出去與他們開個會。 得到訊息後,俞飛要水藍代為傳遞訊息,說他梳洗一下,馬上下去與他們會面,而系主他們當然也毫無異議的留在客廳裡等候。 半個小時後,俞飛邊整理頭髮邊走向客廳,也許在自己的宅居內比較沒有壓力,所以他以為既然要開會,應該就是系主和一些高官們會來,也就沒有特別用精識感去感應其他氣息的存在。 可是往前一看,兩道並坐的神形卻讓他大吃一驚。 因為這兩道神形竟是一臉猥瑣笑容的黑滅,與表情冷若冰霜的白如霜。 「你們怎麼……系主他們呢?」 「我黑滅的事情當然比較要緊,所以我叫他們下午再來羅!」 「那你們……」俞飛看了看黑滅,又看了看白如霜。 「是的!我們已經心靈結合了,所以請你試試看,看看是否能替我們解除使命。」白如霜的言語間還是那麼的不帶情感。 愣然的眨了眨眼,俞飛問道:「是誰主動、誰被動啊?」 黑滅一展男性雄風的挺起身子道:「是我!我喜歡如霜已經很久了,所以在這個契機下,我為了打動她的芳心,主動讓她進入我的意識海中,瞭解我對她的情意。 「原本,我只是單純想讓她知道我內心的感受,沒想到如霜在進入我的意識海後,竟然被我的真誠給打動了,導致我們之間出現了微妙變化。」 俞飛問道:「什麼變化,可以說給我聽嗎?」 他之所以這麼問,用意是想確認他們是否真的已經心靈結合。 黑滅以眼神徵詢白如霜的意見,俞飛沒想到她竟然主動開口說明。 「這個變化真的很微妙,我們的意識海竟然產生連結。我想什麼他都知道,他想什麼也逃不過我的掌握,不管多遠的距離,我們彼此都可以心靈聯繫。」 聞言,俞飛滿臉笑容的道:「雖然你們結合的過程算是僥倖讓你們摸對了方向,不過至少已達到目的了。」 「真的嗎?我們做到了,就這麼簡單?」黑滅在訝然中帶著喜悅。 「聽起來是很簡單,可是你想想看,在未嘗試之前,噬神與神是彼此對立的,有誰願意讓與自己敵對的其他意識,進入自己的意識海?放空意識海等於是把神命交出去,主動一方要是心存惡念,那想吸盡被動一方的意識海能量,根本是易如反掌。」 俞飛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其實想要結合也不是主動與被動、放空意識海這麼簡單,而是兩者的意識海產生共鳴,才會出現連結的契機,所以我才會說你們的成功算是僥倖。 「如果說契機是道門,那白如霜就是門上的鎖,而你真誠的愛就是開啟這道鎖的鑰匙,對於你們無意之中所完成的結合,這方法可別對其他神透露,否則難保不會有異心者藉機以此方式吞噬對方的能量,這也是我當初沒跟你們說結合方式的原因。」 聞言,白如霜與黑滅都點頭答應。 點頭過後,白如霜問道:「那我們現在可以解除使命了嗎?」 「當然可以,不過……有這麼急嗎?」俞飛道。 「我知道黑哥要跟在你身旁守護你,而我對黑哥的承諾是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會對你動手,但我知道你們即將出發到其他星系去征戰,我怕要是黑哥有了危險[lai xia shu.com\/網-整.理'-提=.供],基於我天生的使命,我雖然可以不攻擊你,可是也同樣無法幫助黑哥。」 俞飛頷首道:「確實是這樣,那好吧,到我房間進行吧,免得被突然闖進的閒雜人等給打擾了。」 當他起身帶路的同時,順便以心靈傳音對著水藍道:「水藍,注意一下,在我們還沒走出房間的這段期間,別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在解除黑滅與白如霜的使命後,俞飛因能量耗損過多而感到虛弱,當下,他隨即結起能控模式手印,徹底進入修煉狀態。 就在他進行修煉的同時,黑滅與白如霜也從使命解除後的接受狀態中醒了過來。 這時,白如霜看俞飛的眼神已大有改變,不再那麼的冷漠,而是有些敬重與歉疚。 至於黑滅,他的臉色則是無比複雜,其中不可思議的成分更是佔了一大半。 又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後,俞飛終於從入定狀態中醒了過來,不過他手上依然保持著能控模式手印。 他之所以如此,是顧慮到黑滅與白如霜在解除使命後,一定會急著想找他解惑,因而才會在簡單的修補能量後就馬上醒來。 手勢不動的俞飛,緩緩張開了雙眼,看著黑滅與白如霜目不轉睛的直盯著他,他不禁笑問道:「幹嘛這樣看我?」 「你真的是我們的父神?」黑滅口氣有些激動的問道。 「你們的確是因我而被月蘿創造出來的,至於父神這個稱謂,是當初你進入我的意識海時,我跟月蘿開的小玩笑,沒想到就這麼一語成讖。」 白如霜問道:「從你給我們的訊息中得知,我們這些神原來只是個半智能體,在經由兩個半智能體的融合以及使命的解除後,才算是真正的智能體。那請問,智能體又是什麼?」 俞飛苦笑道:「我雖然已經融合陽昊百分之百的前世記憶,可是你問別的問題,我或許還可以給你解答,但關於智能體的一切,我卻是一無所知。」 白如霜又問:「你說我們是因為你才被母神創造出來,那為何又要分神與噬神兩派?既然已經分為使命不同的兩派,那為何又要我們結合?」 俞飛道:「簡單來說,我當初會要月蘿將你們分為兩派,是怕你們在這個空間裡獨立坐大;另一方面,則是希望藉由神這方面替我提升能力,噬神的破壞是希望能激發自己解除封印。 「至於你說的結合一事,當初月蘿並沒有這樣的決定,而是我不希望老紅和沛芸因為我的關係而愛得那麼辛苦,才會決定讓你們成為真正的智能體。」 黑滅問道:「既然我們已經成為智能體了,在能力方面也有了莫大提升,那是不是代表我們能到母神所屬的那個世界去了?」 俞飛搖了搖頭後才回應道:「你們雖然已經是智能體了,不過算是如初生兒般的初級者。按照陽昊的記憶,你們目前的能力在他全盛時期時,只要一根手指頭就能毀了你們。」 「既然智能體是那麼崇高的存在,你為何要放下一切、轉投人身?」 白如霜問。 俞飛歎笑後,說道:「白如霜,你還真是會選問題,這又是一個我無法答覆的問題。很抱歉,攸關智能體的一切,我目前還被封印著,所以無法給你解答。」 「那麼,你說我們是因你而被母神所創造,那你與我們母神是什麼關係?」黑滅問道。 「當初我以為自己無緣無故當上你們二十四個孩子的父親,是月蘿故意報復我吃她豆腐才沒反駁。可是當我完全融合記憶後才知道,原來這不是玩笑話,而是事實,你們的形成是我和月蘿能量的融合而產生。」 黑滅在訝然一愣後,問了一句讓俞飛差點吐血的話。 「那我們的結合不就是亂倫?」 「亂你的頭啦!智能體跟人類不一樣,你們二十四個雖然同是我和月蘿所創,但是我們所賦予你們的確是獨立的二十四種生命形態,而且創造跟生產是有所差別的,懂不懂?」 黑滅點頭表示瞭解後,又問道:「那父神,你既然已經完全把記憶融合了,為什麼不回到母神的身邊?」 俞飛道:「不要叫我父神,我現在的身份是俞飛。至於我沒回去找月蘿的原因,是因為我在之前的領悟中出了一點意外,按照陽昊的安排,我的能力每到達一定程度,才能解開一部分的記憶封印。 「可是在那次意外中,我不小心解除了所有記憶,雖然記憶融合了,但肉體與精神能量的程度卻沒有跟上,導致我現在還無法前往月蘿的世界。」 頓了頓,俞飛又道:「沒想到你們的問題會這麼多,我在替老紅和沛芸解封後,他們問的問題也不及你們的五分之一。」 「那是因為跟你相處這麼久了,突然之間,你竟然成了我的父神,這樣的落差實在太大,一時之間有點無法適應罷了。唉!以後要用什麼模式跟你相處啊?」黑滅苦惱的說道。 「別想太多,一樣叫我小氣飛就好了,畢竟陽昊已是過去式,不管怎麼樣,我就是我——俞飛。」俞飛停頓了一下,又道:「還有,請切記,解除使命後所得到的訊息、結合方式都不准透露出一絲半點。」 白如霜問道:「那可以和沛芸討論嗎?」 「你們現在已是同一等級,當然可以。」 「那父……」 黑滅被俞飛怒目一瞪,連忙改口道:「呃,小氣飛,如果尚未結合的神,在你成為真正的完全融合體後,也可以前往母神的世界嗎?」 「當然!當我能力足夠後,會衡量情況,像一路輔助我的老白、老金,或是有恪守自己使命的,我都會帶走;至於其他的神或噬神,我可能會收回賦予他們的能量,讓他們得到永遠的自由。」 俞飛的這番話聽得黑滅與白如霜一臉憂色,畢竟再怎麼樣大家也是情同手足,可是這是他們自己造成的,站在俞飛的立場,確實有權這麼做。 見他們表情都黯淡了下來,俞飛道:「好啦!我會多給他們一點機會的。我接下來還要修煉個幾天,你們趁這機會,把那些還沒出現的神或噬神都找出來,拿到主訊息後,他們要是仍然堅持自己的態度,往後可別怪我無情。 「去吧!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不只是在這幾天,往後你們還是可以將他們帶來找我,畢竟你們的能力雖然大有提升,但是對於距離較遠的神而言,時間上真的很難拿捏,我盡量讓自己多點耐性啦,這樣好不好? 「另外,異心派的事就別再提了,因為有了你們和老紅他們,就算某位真的有異心,也無須我動手,讓你們出面就可以解決了。」 白如霜問:「那你大概要修煉幾天?」 「就暫定七天吧!」俞飛回應過後,轉頭對著黑滅說道:「我想我就不出去了,你替我交代一下,麻煩系主他們七天後再來。」說完,俞飛馬上閉上雙眼,讓自己進入深層的修煉狀態。 黑滅與白如霜見狀,也不方便再打擾,在神形一陣波動後,隨即消失在房內。 第九章 跳樓大拍賣 俞飛果然在七天後完成能量的修復。 他一醒來,就馬上用精識感探查樓下的情況,他預估家裡今天應該會很熱鬧,沒想到在探查過後,實際情況卻超乎了他的預料。 他暗自感歎團結力量的可怕,看來除了老金還在照看他的父母所以尚未出現外,其他尚未拿取主訊息的神或噬神都來了。 他的精識感一出,樓下的神當然也有所察覺,所以在收回精識感後,他隨即下樓與他們照面。 雙腳一踏進客廳,他發現除了之前見過的老綠是異類外,現在來的這些神們,都選擇既美麗又俊帥的形體。 經過一番介紹後,俞飛與他們並沒有任何互動,只是說自己擔心噬神一下子這麼多個齊聚,萬一趁他能量耗損之際來個出其不意,那對他很不公平。 然而他的顧慮才一出口,就得到了在場所有噬神的保證,她們允諾,只要俞飛留在蔚藍星,她們絕不會對他執行使命。 有了這番承諾,俞飛馬上拿出了能量膠囊,要他們將自身的能量融入膠囊後,隨即讓他們把主訊息拿走。 每個神或噬神在拿到主訊息後,反應都不太一樣;不過俞飛可無暇去管他們有什麼反應,因為在短短兩個小時內,他已吸收了十三道屬性大有不同的能量。 對每個神或噬神而言,他們付出的或許只是微不足道的能量,但對俞飛而言,儘管他是個完全融合體,可是一下子融合了這麼多種能量,他還是難免有些吃不消。 在感到修煉本源有些異常時,他隨即用精識感吩咐溫沛芸去找老金來,如果不知道他所在之處,就去找老紅詢問。 向溫沛芸吩咐過後,他同樣以精識感對黑滅與白如霜做出交代,要他們在他融合能量的這段期間內好好看顧著,千萬別讓任何人打擾他。交代完後,他隨即匆匆的回到房間裡。 房門一關後,他馬上讓自己進入修煉狀態,這時,他發現自己源量化的精神本源竟是一團混亂,而且隱隱中還夾帶著快要脫體的感覺。 俞飛雖然不知道為何會產生這樣的反應,不過他知道,萬一要是讓那些源量化的本源脫體而出,那他就慘了。 所以儘管這時的他倍感不適,但還是盡量試著讓原本已經小有轉動、卻因這十三股能量的進入而停滯不動的本源繼續運轉。 經過他努力的嘗試,好不容易,能量本源雖然開始運轉了,但脫體的感覺卻還是沒有停止,在不知所措的情況下,他只好將這些能量全融入自己的體內,使其在他的體內運轉,也就是讓身體與修煉本源產生大循環性的運轉。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幸運,在本源與身體的循環下,能量脫體的感覺非但不復存在,甚至隨著這個大循環,他修煉本源的運轉速度也越來越快。 而且他修煉本源也從白色狀態漸漸轉化為粉紅、橙、黃、綠……等繽紛色彩,最後則是停頓在黑色狀態。 看著源量化本源在黑色狀態下不停轉動,俞飛因為沒有任何不適,也無須再去控制它的循環,所以趁機內視起自己的身體狀況來。 這一看,他簡直是大吃一驚,因為他的血液竟然由原本的淡白色變成黑色,至於肉體的狀態,依陽昊所訂的標準來區分,他原本肉體的修煉狀態只到達陽昊的三成,現在竟然已有六成之多,足足翻了一倍。 檢視完身體後,他輾轉又看了看肚中那顆稱之為皇的蛋形物,沒想到它竟然也變成了黑色,甚至還跟著他身體及修煉本源進行三方面的循環。 驚訝歸驚訝,俞飛不禁想到,這樣的循環是在入定狀態才會有,還是會主動的自然進行? 有此一想,他在自覺一切的狀況都穩定下來後,馬上讓自己退出了修煉狀態。 「呼……」深深的吐出一口混濁之氣後,他睜開了雙眼,這時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查看他關心的循環狀態,而是急著查看自己的肌膚是否也跟血液一樣變成黑色! 「還好!」 看過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幸好他肌膚的顏色並無改變。 輾轉,他把自己的長髮拉到前面看了看,發現仍然是七彩繽紛後,他又想到自己的臉。 很快的從星儲手中拿出一面鏡子照了照,發現一切沒變後,這時,他收下鏡子,改而拿出一把短刀。 毫不猶豫的,他用刀子朝自己的指尖劃了一刀,想驗證一下自己的血到底是不是真的變成黑色,而在他一番試過之後發覺確實如此。 收回刀刃,拿紙巾壓住了指尖的血珠後,他在點選食物製造機的食物時,也順便呼叫著水藍。 與水藍短暫的溝通後,俞飛感到非常震撼。 沒想到他自認為短暫的修煉時間,竟然已耗費了半年之久。 慰勞過自己的五臟廟後,俞飛快速的做了一番梳洗,然後步出房間。 他的房門剛一開啟,在房外守衛的兩名駐衛軍已興奮的大聲傳遞這個訊息。 所以俞飛還沒走到樓下,屋內的人已全往樓梯口簇擁而來。 眼看整個樓梯已塞滿了人,俞飛簡單的對眾人說他很好、沒什麼事後,就要眾人各自去忙自己的事,而他則走向了客廳。 往自己的主位坐下後,他隨即用精識感探向歐麥嘎的住居。 結果,他發現溫沛芸的神息並不在那裡,居所內待的是黑滅、白如霜和規則。 隨著他精識感的探訪,黑滅他們也有所察覺,所以在俞飛收回精識感的同時,客廳內的空間也隨即傳來一陣波動,頓時,黑滅、白如霜和規則已坐在俞飛的眼前。 「老金,你還沒走啊,你該不會傻傻的等了我半年吧?」俞飛問。 「拜託,現在所有神之中,只有我的神命還掌握在你手裡,我能不積極一點嗎?」規則半開玩笑的說著。 俞飛微笑以對,並問道:「我父母那邊的情形如何,沛芸接得上手嗎?」 規則回應道:「來這裡等了一個月後,你一直還在修煉中,所以我就和老黑、如霜和沛芸一起聯手,將你父母親那艘太空船帶進了銀河系試煉空間的第一站。」 「為什麼要聯手?你不是有地晶太空船嗎,要他們上你的地晶太空船不就得了?」俞飛問道。 規則道:「我是有這麼想過,不過你父母他們那艘太空船的人們對外排斥心太重了,雖然我以當地者的身份接觸、幫助過他們,表面上他們是客客氣氣的,但要不是我有神力的話,根本不會知道他們其實對我是充滿了戒心。 「所以當他們勉強將太空船修理好後,馬上又計劃要試著進行空間跳躍,我見這個時機來得真是時候,所以就與老黑他們聯手,直接把他們的太空船移進了銀河系的試煉空間。」 俞飛有點擔心的問道:「可是據我所知,我父母他們那艘太空船的同行者,似乎都是科學研究者,沒有武技能力的他們,禁得起試煉空間裡的考驗嗎?」 規則苦笑過後,說道:「的確是!那艘太空船裡,除了兩個智能型機器人勉強還算行,還有你父母、叔嬸那微不足道的精神力外,其他人根本就是隨便捉就一大把的平凡人。雖說是稍有精神力,不過你父母和叔嬸的程度也差蠻多的。」 「我之前是有教過我叔嬸精神力,我想是他們教我父母的吧,所以能力上才會有所差別。」頓了頓,俞飛又道:「那現在試煉空間裡有誰?」 「老藍和沛芸。」 「那……以他們的能力,試煉上會不會有很大的問題?」俞飛問。 黑滅道:「我和如霜去看過幾次,適應上完全沒問題,倒是他們的行為讓老藍和沛芸很焦急。」 「他們怎麼了?」俞飛有些緊張。 「還能怎麼樣?你也知道,第一階段的試煉不就是賺取信用點嗎?可是他們竟然熱中於那裡科技產品的研究,一點也沒有盡快賺取信用點的意思,搞得我們想從旁協助都無從下手。」 俞飛笑了笑後,說道:「我能瞭解他們的心態,不過要是告訴他們,通過試煉就能到達銀河系,我想他們應該會積極一點吧!」 聞言,黑滅笑道:「說過了!沛芸說她融入他們之後,就有向他們提過,不過他們認為自己的能力與其他試煉者差很多,他們想按步就班的把基礎打好,就算因期限到了要被消除記憶而被遣返,他們也覺得不虛此行。 「因為他們出去冒險後,就沒期望過平安返回故鄉,要是能被送回故鄉,也是個圓滿的結果。」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慢慢玩好了,畢竟噬神們都承諾過,她們使命所針對的是我,不會去傷害我的家人。」 規則道:「這點我們也知道,不過我們擔心的是支援調度上的問題。」 俞飛皺了皺眉,一副納悶的表情。 白如霜在一旁說明:「現在除了老金外,其他的神和噬神都已經拿到主訊息了。 「而神這一方面,除了黑哥他們這些一開始就與你接觸的神外,其他拿到主訊息的神都離開了,但噬神方面卻完全不同,除了我和沛芸外,其他十個噬神都在守候在蔚藍星外圍。 「所以噬神雖然承諾過不動你的家人,我們卻也不能不防,少說也必須將沛芸留派在你父母他們那行人身邊。 「現在就算將老藍、老白召回,再加上黑哥、我和老金,也只不過有五個。雖然你說在解除使命後,我們的能力會變得比較強大,不過還沒真正試過,很難說得準。」 聽完後,俞飛對於那些得到主訊息就離開的神感到有些不悅,他問道:「那些離開的神是各自獨立還是有互相聯繫?」 「這我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們拿到主訊息還選擇離開,看在我們眼裡,已算是違背了母神的使命。」黑滅道。 沉沉一歎,俞飛又問:「那我修煉的這半年來,銀河星系可有什麼變動?」 黑滅回答道:「這問題不該問我的,我想水藍應該比我還清楚才是,不過據我所知,任小子他們一直都在做備戰準備。」 俞飛點了點頭,他看著白如霜,問道:「如霜,你剛才說有意把老白召回,那我在銀河學院的那些親友們由誰來保護,或者他們都已經達到畢業的資格了?」 「他們現在已經升到高級班了,學分上要是他們院長願意動點手腳,很快就能來到蔚藍星,這樣大家聚在一起,我們也比較好看顧。」白如霜回應道。 一番思考過後,俞飛說道:「既然你們有人手調度上的困難,那就通知系主,要他請曉院長替羅鴻他們加分,不過要做得漂亮一點,延個幾天也沒關係,免得落人口實。」 在白如霜點頭回應的同時,俞飛的腦海中突然傳來水藍的聲音。 「小飛,如果你是顧忌到會引來別人的不平之鳴,其實,你交給我的那些程式之中,只要拿出一件比較普通的防禦程式給他們當功課交上去,那肯定可以加上不少分數,說不定明天他們就可以過來了。」 而俞飛則在心裡回應道:「這的確是個很快的方式,不過程式這種東西,他們那群人根本就不懂,到時候就算申請通過了,面對銀河系科技院的測試,他們肯定會露出破綻的,與其如此,我認為還是從他們懂的地方著手,比較不會節外生枝。」 「如果以你這個論點去執行,那曉帥哥恐怕很難找到可以替他們瞬間加分的地方,畢竟同儕之間能力的好壞,相處久了多少都會有所瞭解,再怎麼做都會惹來爭議。」 「那你認為怎麼做比較恰當?」 「我還是認為剛才以程式當功課的那點很可行,反正他們是你的親友,而且程式也不是從科技部那竊取來的,科技部門應該不會用放大鏡看待這件事才對。 「甚至你直接說出程式是你給的,也沒人敢說什麼,要是誰敢閒言閒語,那只能怪他們沒一個像你這麼了不起的親友。」 俞飛思索過後,回應道:「看來事情真的很難兩全其美,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切記!給的程式只能是星球防禦部分,而且是最普通的那一種,系主和曉院長那邊就交給你通知了。」 「沒問題,水藍辦事你放心。」 輕笑一聲當做回應後,俞飛才開口對著黑滅他們說道:「抱歉,我剛才在跟水藍溝通事情,我銀河學院那些親友們的事,我已經交代水藍處理了。」 聞言,規則轉了個話題問道:「小氣飛,有件事我感到很好奇,你幫老黑和老紅解除使命我可以理解,畢竟他們一路上一直陪伴、守護著你,可是你與沛芸、如霜她們根本沒什麼接觸,為何可以如此信任她們? 「就算你解除了她們的使命,可是她們與其他噬神終究是好姐妹,你難道不擔心要是沒有使命的牽絆,她們反而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聯手,對付你以及我們神這方?」 俞飛晃了晃腦袋瓜,笑問道:「這個問題你有問過老紅或老黑嗎?」 「老紅沒有,我就只問過老黑,可是他不願意回答,只是要我盡快娶個噬神當老婆,所以我才會更加納悶。」 「那你問如霜或沛芸啊,問她們會不會利用提升後的能力去幫她們的姐妺對付我。」 「如霜我問過了,可是她的回答跟老黑根本是異曲同工,說了等於沒說。」紫天辰愁悶一歎後,又道:「如果你是要我娶個噬神當老婆,那就別回答了,只要告訴我,她們哪一點值得你信任?」 俞飛道:「她們之所以能得到我的信任,是因為當我為她們解除使命之後,她們才能瞭解到當初母神創造她們的目的,也因為瞭解,才不可能會有背叛行為。」 「那你知道母神的目的是什麼嗎?」紫天辰問。 「我知道,他們四個也知道。你要是想知道,那就趕快娶個噬神當老婆吧!」俞飛莞爾一笑道。 規則聞言,賭氣說道:「好,我拿到主訊息後馬上去與噬神培養感情。 如霜,到時候麻煩你找個跟我比較適合的替我撮合、撮合。」 「沒問題,我覺得絜羽蠻適合你的。」白如霜道。 「不!誰都可以,唯獨梁絜羽那個暴力女我不要。每次遇到她,吃虧的總是我,而且她要星獸教小氣飛使用靈魂宛歌一事,我們神這一方還沒找她算帳咧!」規則一副退避三舍樣。 俞飛道:「人家如霜只是提個頭,你就拉拉雜雜念了一串,對付我是她的天生使命,我這個被害人都沒計較了,你又何必把帳記得這麼清楚?」 黑滅也猥瑣的笑道:「就是說嘛!你也不像我這麼性格帥氣,人家看不看得上你,還是個大問題呢,你倒是先挑剔起人家來了!」 當黑滅說話之時,俞飛悄然以精識感對著白如霜問道:「你剛才怎麼會提到梁絜羽,是剛好想到還是另有其因?」 「不是突然想到,我一直等著機會想向老金提起;不瞞你說,當絜羽知道與神結合後可以解除使命,就要我替她探探老金的意願。 「聽絜羽的說法,他們接觸過好幾次,有好幾次她都故意挑釁老金,不過老金卻能避就避,完全沒傷害她的意思,所以聽起來,絜羽對老金的印象還不錯。」 俞飛認同道:「那很好啊,麻煩你有時間的時候,去把梁絜羽找來,畢竟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噬神那方能多拉攏一個,我就少一個敵人。」 收回精識感後,俞飛才開口對著正與黑滅鬥嘴的規則說道:「老金,你準備一下,將你的能量融合在膠囊裡,能量足夠後,我就把主訊息給你。」 說完,他也從星儲手中拿出能量膠囊…… 第十章 高潮之後的空虛 俞飛萬萬沒想到,規則的能量進入自己體內,並讓他拿走主訊息後,自己的修煉本源竟然會有超驟烈的變動。 這個變動遠比他半年前在同一時間內融合十多個神的能量還大。 來不及做任何交代,俞飛快速的從一樓直接彈跳上二樓,躲回房間後,他完全不敢有所耽擱,直接就進入修煉狀態。 而這一進入,他真的是嚇了一大跳,因為在內視狀態下,他看到修煉本源竟然在這最後能量的融入後,開始起了變化。 只見原本黑沉沉的修煉本源在金色能量的融入後,逐漸由小而大、由內而外的起了陣陣漣漪,而且從單調的黑、金兩色慢慢擴增為二十四種色彩…… 最後,二十四種色彩又收斂、整合成紅、黑、白、金、藍、綠、黃、灰等八種顏色。 緊接著,他又更深層的檢視自己的肉體狀況,果真與上次的變化一樣,他的血液與腹中那顆皇,也變成了八種繽紛色彩。 收回檢視狀態後,俞飛轉而觀察著自己的意識海,他發覺這時的意識海竟然不是呈循環狀的運轉,而是像脈膊一樣規律、細微的震動著。 每震動一下,他就覺得自己的意識海凝實了幾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震動的感覺已淡到讓他幾乎察覺不到。 這時,不知接下來會有何發展的他,心裡突然一片空靈,在這片空靈之中,他知道自己已經成為真正的完全融合體了。 雖然根據陽昊的記憶,他目前的狀態還差陽昊一、兩分,可卻是個貨真價實的智能體。 就連攸關智能體的那些封印也都打了開來,並逐一融入他的意識裡…… 俞飛匆匆進入房間內修煉,至今已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這時,他在沒有任何跡象的情形下,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還明顯露出一股憂傷之情。 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後,他才站起身來,一副沒勁樣的走進了浴室,並同時間與水藍進行意識溝通。 「水藍,我這次又修煉多久時間了?」 「這次比較短,只有三十七天。」 「蔚藍星的一切,正常嗎?」 「一切如常。」 「那羅鴻他們呢,順利來到蔚藍星了嗎?」 「當然!早在你入定修煉的第六天,他們就來了,由於我們的防禦程式太優秀了,再加上系主他們有意的配合,所以你那些親友一來,就直接從十級系民跳升為八級系民。」 俞飛愣了愣,才同樣又以意識傳輸道:「這種有失公平的做法也敢做得這麼招搖,不怕引起系民反彈嗎?」 水藍回應道:「不會,在我的建議下,系主將羅鴻他們所貢獻的程式公開,並讓系民當家做主,來決定他們有沒有升級的資格,而升級的級數控制在三等之內,也就是說他們最了不起也只能升等為七級系民。 「最後,在科技部門分析、說明這道程式對蔚藍星的助益後,參與的系民全數通過讓他們升等為七級系民,不過系主在最後卻硬壓下了一級,所以他們現在全是八級系民。」 俞飛納悶問道:「系主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提議,因為羅鴻他們與你的關係遲早會曝光,與其事後引發民怨,倒不如先讓系主做出壓制動作,這麼一來,以後要是有人追究起來,系主也比較有說話的空間。」 「做得很好,水藍,你真的成長了很多。」 「謝謝你,小飛!嗯……有件事,我……」 「水藍,有話就直說吧!」 水藍頓了頓,才回應道:「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根本沒資格談論這個話題,不過不說我又覺得很彆扭,我覺得……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這次你修煉過後,好像沒什麼情緒起伏,呃……就是沒有人類那種豐富的感情。」 「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小飛,雖然在你主動回應我的情形下,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每當你跟我說話或心靈傳輸時,我都能感受到你情緒的起伏,但現在的你卻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俞飛在心裡深深一歎,才回應道:「水藍,你的感覺沒錯,我在這次修煉後,心靈上的確受到蠻大的打擊,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生活。」 半晌後,水藍才回應道:「我無法體會你的感受,不過除了我以外,你還有很多親密的夥伴,你可以考慮與他們聊一聊,別把事情悶在心裡,別忘了,他們可全是因你而放棄安逸的生活。」 水藍的話就像黑暗裡的一道曙光,讓他死灰的心境瞬間恢復了生機。 他心想:對啊!管他什麼智能體不智能體,我現在是俞飛、以後也是,我可不能辜負這些因我而來的親朋好友。 想到這裡,他心情雖然好轉了些,不過一想起智能體那邊的世界,他又感到無比的懊惱,心裡不禁咒罵了一聲:「他媽的什麼世界啊!」 隨後,他暫時甩開此時心境上的煎熬,讓自己繼續以俞飛面對當下的一切,管他智能體的世界如何。 心想過後,他繼續開啟與水藍心靈傳輸的管道。 「水藍,謝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 「水藍,嗯……」 「什麼事,小飛?」 俞飛輕輕一歎,「沒、沒事,只是想問你羅鴻他們現在住在哪裡?」 其實,俞飛並不是要問這件事的,原本他是想詢問水藍,她想不想要有個像人類般的軀體,可是話卻在腦海裡打轉,難以啟口。 因為根據他對水藍的瞭解,水藍一聽到這件事,肯定會非常興奮甚至是迫不及待,可他一想到即將面對的智能體世界,他又退卻了…… 「他們全住在八級宅居區。」 「喔,知道了。」 回應過後,他的梳洗動作也差不多完成了,這時,他依照慣例的走到了食物製造機之前。 雖然他成為智能體後,不必再依靠進食來補充身體所需之能量,他身體會自行對外吸收各式各樣的能量,但他認為既然想做回俞飛自己的話,吃!這個嗜好絕對不能放棄。 大概挑了幾樣菜色後,俞飛便開始進食。 不久之後,他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慾,這才走出房間。 房門一開,他不由一愣,因為他第一眼看見的竟然不是駐衛軍,而是黑滅。 對此,他好奇的問道:「黑痞子,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知道我醒來了,還是湊巧上來看看?」 「別懷疑,自從你融合老金能量、匆匆回房修煉後,我和老金就輪流在這裡替你看門。」黑滅道。 「這怎麼好意思,你們是感覺到什麼異常現象嗎?不然怎麼這麼慎重,由駐衛軍來看守不行嗎?」 「原本駐衛軍已排好班表要替你守門,可是我和老金覺得很不對勁,因為我們感覺到你散透出來的氣息與我們母神非常類似,所以為求慎重,我和老金才會輪流守在這裡。」 黑滅解釋過後,由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眼,又問:「你還好嗎?為什麼我完全感覺不到你的能量波動?」 「我收斂起來了!」俞飛說完,深怕黑滅不相信,於是輕輕釋出淡淡的能量。 隨著這能量的釋出,黑滅的表情顯得有些激動,甚至在口稱父神後,還雙膝一彎的準備下跪,不過這個動作卻被俞飛給擋了下來。 黑滅如此激動的來由,是因為非常明確的感覺到與他母神一樣的能量,而且隨著能量的散出,俞飛的身體四周還散透著淡淡的八彩光暈。 俞飛收回能量後,輕拍著黑滅的肩膀,笑著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要將能量隱藏起來了吧!先不說一點點的能量就讓你如此激動了,光是平凡人看見我身體周圍的光芒,肯定會把我當成怪胎。 「這頂頭髮讓我成為活動招牌,已經夠引人注目了,要是再加上光芒,不就成了標準的霓虹招牌!」 面對他的自我調侃,黑滅不禁認同的一笑,不過很快的他就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道:「誰敢這麼說,我不宰了他也會撕爛他的嘴。」 一聲呵笑後,俞飛道:「你確定?通常會開這種玩笑的都是我身邊的親友,以及你們這些神,你下得了手嗎?」 黑滅搔了搔頭,尷尬笑道:「這倒是,嘿嘿……」 「好啦,別在這裡罰站了,我們下樓去吧!」俞飛邊走邊問道:「對了,如霜呢?」 「喔,她去替羅鴻他們訓練了。」 「那他們肯定要倒大楣了。」 「的確是蠻慘的,男男女女,無一例外!」 來到了一樓,俞飛四處看了看,好奇的問道:「人咧?怎麼這麼冷清,老金呢?你不是說他和你輪流替我守門,怎麼連他也不在。」 「老金帶著你那一百零二個駐衛軍和管家,以及系主他們到老紅的住所去加強訓練了。對了,老白也在那裡。」 點了點頭,俞飛道:「那我們就先去看看我那些親友吧,他們來蔚藍星後,我都還沒與他們碰面過,實在有點愧對他們。」 「放心!早就派人通知他們,你因修煉而無法前去與他們會面。」 聞言,俞飛道了謝後,隨即走向門外,並喚出水藍號。 以水藍號的等級及速度,俞飛和黑滅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八級宅居區。 這是俞飛第一次來到系民的宅居區,雖然房子都一棟棟的佇立著,不過周邊卻加入了許多造景元素,整體看來還算溫馨。 在水藍的介紹聲中,她直接將水藍號降在羅鴻他們的宅居前。 步下並收回水藍號後,俞飛抬頭打量了這棟五層樓的宅居,根據水藍搜尋資料後的說明,宅居樓層的分配,是以登記時的人員配數而定。 簡單來說,系民可以選擇獨立宅居或是與他人共同申請宅居,而隨著人數的多寡,宅居的坪數以及樓層的大小也會有所差異。 從水藍那裡得知,這一整棟都是羅鴻他們那批人所擁有的之後,俞飛便毫無顧忌的往內走去。 在這之前,黑滅早就用他與白如霜心靈溝通的管道通知了他們的到來,所以當俞飛一踏上門前的階梯,已見滿頭大汗的羅鴻氣喘吁吁的前來開門。 「你修煉好了啊,沒什麼問題吧?」 俞飛聽羅鴻這麼問,原本還有些不安的心緒已被溫暖和感動所取代,他很感謝羅鴻他們的體諒,換做別人被丟在異鄉自生自滅,恐怕早就抱怨個沒完沒了。 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真摯的情誼吧! 開朗一笑後,俞飛直接抬起手來扣住羅鴻的頭,並攬向自己的胸口,然後重重的往羅鴻滿是汗珠的光禿頭皮上敲了一下。 「兄弟,謝謝你的關心,我修煉得很順利。倒是你啊,好像被操得蠻慘的,其他人呢?」俞飛將手鬆開,並把視線探向了屋內。 「他們全在二樓的訓練場,進去吧,不就是自己的家嗎?還客氣什麼。」 羅鴻邊說邊帶著俞飛和黑滅往屋內走去,還一一介紹起他們房間的分配和日常作息。 就在羅鴻的介紹聲中,他們沿著樓梯上了二樓。 這時,俞飛看見的是眾人面對白如霜而坐,不管男女老少,個個臉上全是疲累不堪的表情。 「咦,現在是休息時間嗎?早知道我該帶些點心來慰勞你們的。」俞飛故意以開玩笑的方式來開啟他與眾人的談話。 聞言,白西元抱怨道:「俞小子,你不心疼我們幾個男人就算了,至少也該安慰一下你的女人吧!她們可全是因為你才如此心甘情願的。」 朱立中邊擦著汗邊說道:「白老頭你懂個屁啊!人家安慰的話語怎麼可能當著眾人的面說,當然是要留在房間內說啊!」 當朱立中說話的同時,俞飛已快速的以精識感觀察了眾人的修煉狀態。 結果令他相當訝異,因為他們全都修煉著精神力,就連原本有自己修煉方式的白西元和巫家五口,以及生化人凱西拉、田允錫,也都不例外。 驚訝歸驚訝,俞飛倒也很看好他們的進展。 畢竟精神力才是讓地晶太空船升級的真正動力,其他人就算可以運用自己本身的能力來驅動地晶太空船,但想升級卻很難有所突破,頂多也只能升到五級艦左右。 俞飛笑著回應道:「男女之間的事,還是小朱比較有見解!」 說完,他大剌剌的對著鍾靈雨、唐娟娟和巫幽各拋出一個飛吻,才對著站在身旁的白如霜問道:「如霜,你是如何訓練他們精神力的?」 「就是你讓水藍訓練系主他們的那一套動作。」 這時,白西元插口道:「俞小子,我們通過試煉後,聽到關於你的消息多半都是在修煉,你現在到底修煉到什麼程度了,可不可以讓我們開開眼界?」 俞飛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然後將精識感化為三隻有形的八彩大手,同一時間把他三個女人捉到自己的身邊。 在這同時,他以精識感化成的手,也順便修復了她們三人疲憊到近乎虛弱的身軀。 三隻大手憑空齊出的動作已讓在場的人夠震撼了,現在又見到她們一掃疲累的容光煥發樣,眾人全都傻眼了,個個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一會兒後,朱立中才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你……你確定……你用的是……精神力……」 「沒錯,就是精神力,只不過這是精神力的突破版,正確的名稱叫「精識感」。」俞飛說話之前,已先將三隻大手收回。 巫靖一臉納悶的問道:「精神力不是虛無縹緲的嗎,怎麼能化為有形?我也想感受一下,你化出來的手與實際的手有什麼不一樣,可以嗎?」 俞飛沒有回答,直接就化了一隻與人手一樣的八種色彩之手,並呈現在巫靖的身前,與她握了握手。 眾人見狀,全眼巴巴的望著那隻手,一副想湊過去體驗的模樣,不過大概是礙於白如霜這個嚴峻的老師還在吧,眾人雖然心癢難耐,卻不敢有所行動。 俞飛感受到他們心中的想法後,非常體貼的將那隻手一一移動到每個人面前,讓他們也都能親身感受。 羅鴻握著小手研究了一番,發現他握的力道加重,小手的力道也會跟著加重,而且在他鬆開時,小手還輕輕敲了他的光頭一下。 對著俞飛一瞪後,他才道:「我們也能修煉到這樣的境界嗎?」 「當然可以!如霜教你們的那套動作,必須依靠精神力才打得出來,而且動作本身就包含了攻擊和防禦,等於是在修煉精神力的同時,也連帶鍛煉著肉體,如果你們白天勤加練習,晚上再精進修煉精神力,總有一天也會達成目標。」 頓了頓,俞飛又道:「說真的,我並不建議你們修煉到太高的境界,因為往後大家不管是要留在銀河系、還是要回異元星,總是要回歸原有的生活。 「現在的修煉只是在調整你們的體質和程度,畢竟你們與其他按照正常管道升上來的十級系民相比,程度真的是差很多。 「所以為了彌補你們的不足,才會請如霜教你們這套功法,在這裡我鄭重提醒各位,這套功法在未經我的許可之下,絕對不可以對外人提起或施展,可以嗎?」 眾人異口同聲道:「可以。」 點了點頭,俞飛對著眾人道:「你們今天的訓練就到這此為止吧,準備一下,我帶你們去見識、見識另一層級的訓練,看看同樣的招式,他們是怎麼樣訓練的。黑痞子、如霜,你們也一起去吧!」話一說完,俞飛就帶著鍾靈雨她們三個先行下樓。 而他之所以安排此行,除了是想讓羅鴻他們開開眼界外,主要也是想與系主他們商討耽擱許久的征戰事宜。 畢竟蔚藍星之外還有十個噬神對他虎視眈眈,有道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場征戰由於他的關係,將可能變得非常複雜,所以他必須盡快與系主他們討論出對策,以便做好最完善的準備。 請繼續期待超腦小子精采完結篇 第二十五集 小飛寶貝要回家 第一章 戰前準備 在水藍號的疾速飛行下,俞飛帶著朱立中他們一行人,來到了歐麥嘎的宅居上方。 雖然從上空向下鳥瞰,看見的只是一座大得不像樣的平嶺,可是對已經用精識感光臨了好幾次的俞飛來講,卻知道這片蔥蔥綠嶺只是個假象。 這是歐麥嘎以能量布下的屏障,屏障之下其實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俞飛也老早就摸透了這座宮殿的全貌,甚至他還知道,宮殿裡那些擺設,都是歐麥嘎當初征戰時所搜集到的寶貝。 此時,在黑滅的通知下,水藍號才一靠近屏障範圍,籠罩著這座宮殿的屏障已主動開出一道缺口,待水藍號進入屏障內後,缺口也隨即恢復完整。 就在水藍號進入的同時,船艙裡可是驚喊、讚歎聲不斷,畢竟這種豪華又寬廣的宮殿,他們可是連圖片都沒看過,更別說活脫脫的呈現在眼前了。 俞飛要他們鎮定一點後,隨即要水藍將廣場上正在進行中的訓練畫面放大、呈現在水藍號內。 頓時,原本水藍號呈外視狀的船身,畫面瞬間一轉,換成了一群人打拳的畫面。 剛開始,船艙內的人還目不轉睛的看著廣場上那些人的動作,一會兒後,他們就發覺,那些人打的拳法跟白如霜教的是同一套。 由於在來這裡之前,俞飛就說過要帶他們來這裡觀摩,所以在有心向上的態度下,他們也欣然的觀看著廣場上的畫面。 不久之後,俞飛才開口問道:「看他們打,你們有什麼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他們好像越打流暢度越差。」羅鴻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著。 「羅小子你還真是客氣,他們又聽不見我們的聲音,何必說得這麼婉轉?哪有什麼流暢度,根本就比我們還差嘛!」白公元撫著白鬚道。 田允錫也輕撫著長鬍子附和道:「老兄弟,我雖然也認同你的說法,不過小飛要我們看,一定有他的用意,我們就專心看吧!」 這時,巫幽淡然說道:「小飛,我的看法和白爺爺、田爺爺有些不同,我覺得他們的流暢度一直都沒變,而速度變慢的原因,應該是被什麼不明的外在因素影響了。」 巫雲頷首說道:「我覺得小幽說得沒錯,我看到的感覺和她一樣。」 巫天笑瞇瞇的說道:「我未來的光頭小妹婿,你的觀察力還真不錯,能注意到他們打拳的節奏,不過其它異常之處,你好像沒發現耶,你說是不是啊,大妹婿!」他說到最後,眼神是定在俞飛身上的。 聞言,俞飛不禁對這個總是一副吊兒郎當、口沒遮攔的小舅子另眼相看。 他的問法很聰明,在稱讚羅鴻的同時,也順便把疑問提了出來,而且還以他小舅子的身份。 對此,俞飛本來就不打算隱瞞,所以淡然一笑後,他道:「其實他們動作變慢的原因,是因為他們依程度的不同,身上少說都加諸了二十倍的重力,所以舉手投足才會這麼緩慢。」 白公元瞪大雙眼道:「俞小子,你吹噓的吧!雖然我不知道這裡的科技走向如何,但想要付諸重力,至少也要有個儀器吧?他們全都光著上身,哪來的重力加諸,胡扯!」 「唉…白老頭,你果然是個不合格的界修煉者,真不知道你那一身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俞飛搖頭歎道。 「界?什麼界?」白公元一臉的疑悶。 頓了一下,俞飛隨即把界的修煉者定義和境界向眾人說明。 聽完後的眾人除了驚歎外,心裡全都嚮往不已。 看著眾人的反應,俞飛不禁好氣又好笑,他道:「你們是在羨慕人家什麼?從你們開始接受訓練時,你們全都成了界的修煉者。」 「真的嗎?」鍾靈雨有些開心的問道。 「當然,我騙你們幹什麼。」 唐娟娟高興之餘,也面帶疑惑道:「可是小飛,我們除了那套拳法外,又沒有進行其它的修煉方式,這算得上是界的修煉者嗎?」 「你們別小覷了那套拳法,要不是我,你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修煉這麼高級的功法。」 說完此話,俞飛將視線看向白公元,並道:「白老頭,我現在就讓你親身體驗一下憑空加諸重力的感覺;我想,以你的程度,一倍重力應該沒問題。」 俞飛話音還未落,已抬起雙手結著手印,就在他姆指與食指相扣、做出輕彈動作之時,隨著他手指彈出的是一道八彩光芒,並且不偏不倚的射中白公元的眉心。 頓時,原本輕鬆撫著白色鬍鬚的白公元,動作突然變得有些緩慢,就連表情也變得有些驚愕。 「白老頭,你別怕,我只不過在你身上加諸一倍重力而已,現在,你試著打出那套拳法看看,我想你一定行的。」俞飛道。 聞言,白公元稍微活動活動拳腳後,馬上打起拳來。 剛開始,他的動作有些不連貫,可是一會兒後,他就已經適應了,所以拳腳動作的施展上,也順暢得猶如沒有加諸重力一般。 不過打了將近三分之二套後,他額頭上的汗水越冒越多,動作也緩慢了下來,甚至還喘吁吁的頹坐在地上。 「白老頭,你怎麼不打了?」羅鴻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不是他不打,而是他累到無法繼續。」俞飛道。 「怎麼可能,他是我們這群人中最強的耶!」朱立中一臉的詫異。 俞飛微笑說道:「肉體強悍並不代表精神力也行,如霜教你們的這套拳法,著重的是肉體與精神力並重,這對剛修煉精神力的白老頭而言,絕對是無法勝任的。 「不過小羅你們四個曾經跟我學過精神力的就不同了,以我的判斷,三至五倍的重力加諸,都算是你們能適應的範圍。」 「小飛,那我們呢?」鍾靈雨插口問道。 「妳啊,跟娟娟一樣,接受範圍大概在二至三倍這個層次。」 巫朝萊也跟著問道:「女婿啊,那我們巫家的程度呢?」 對於女婿這個稱呼,俞飛還真有點難以適應。 不過他與人家女兒確實有了夫妻之實,所以他無可否認的響應道:「岳父大人,你們和白老頭一樣,都是以修煉肉體為主,尤其是你們以藥液來加強身體機能,這對界的修煉者而言更是一大忌諱。 「所以,我想趁這次機會請教系主,看銀河系有沒有什麼解除你們那種藥性的方法,以便加速你們修煉上的突破。」 「原來是藥液的關係,難怪我總覺得在打拳時,精神力在引導上與肉體的循環有所牴觸。」巫幽道。 巫幽話語一畢,她的父母、兄妺五人也全恍然明白的點著頭。 這時,俞飛又道:「既然這點我已說破,我希望你們考慮清楚,系主要是真有解除你們體內藥液的配方,到時候你們強悍的肉體將不復存在,你們能夠接受嗎?」 巫靖納悶道:「我不懂,為何要改變我們肉體的強悍度,難道修煉精神力,不需要強悍的肉體來相輔相成嗎?」 俞飛一臉慎重道:「這當然是絕對必要的,不過重點是你們並不是一步一步訓練、增強的,而是靠藥液來補強,簡單來說,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對界的修煉者是一大忌諱。 「你們要是想在修煉上有所成就,就必須放棄肉體上的優勢,否則以你們現在的肉體狀況修煉下去,不要說大成了,連小成都成就不了,勉強只能讓你們在精神上比別人強一點而已。」 聽到這裡,體力稍有恢復的白公元,也好奇問道:「俞小子,那我呢?」 聞言,俞飛手印一結,先行解除了他的重力加諸狀態,隨後才道:「白老頭你別擔心,你雖然也是以強悍肉體為優勢,不過你的肉體卻是靠自己的修煉累積而成的,更何況,你原本的修煉法就與界的修煉非常接近。 「雖然你最近才開始修煉精神力,但隨著你往後的訓練,你原本的修煉本源將會復歸為精神力,只不過這過程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一切就憑你的努力程度了。」 白公元點頭表示瞭解後,又問:「俞小子,我真的要對你刮目相看了,才多久時間,你怎麼會瞭解得這麼透徹啊? 「可惜銀斯和疾風之王及閃光還留在老田的宇聯星,否則牠們一定會比我們還興奮。」 俞飛道:「你現在才想到牠們喔!早在你們進入試煉空間時,我一發現名單之中沒有牠們,就麻煩我一個叫老紅的朋友,送牠們回各自所屬之地了。」 「小飛,你是說疾風之王和閃光回妖獸森林了?」鍾靈雨問道。 俞飛神秘一笑,不予響應的對著空間道:「水藍,降落吧!」並帶頭走向艙門。 對此情形,非常有智慧的水藍也不需俞飛吩咐,在降落後隨即開啟艙門。 俞飛腳才剛著地,規則和紫天辰馬上朝他走來,至於廣場上的系主等人,則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唉啊,我又不是來閱兵的,你們何必這麼慎重,怪不習慣的,坐下來休息吧!」俞飛對著他們揮了揮手,要他們放輕鬆,這時水藍號內的人員,也全都走了出來。 將手收回後,他又說道:「我想你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應該不用互相介紹了吧,不認識的就自己找機會吧,別有所顧忌,大家都是自己人。」 紫天辰看了看俞飛,發覺他竟然一點能量波動都沒有,不禁憂然問道:「小氣飛,你這次修煉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然感覺起來怎麼不太一樣,簡直和平凡人沒什麼兩樣!」 「沒事的,規則辰,我只是把能量收斂起來而已。」 正當紫天辰要問他如何收斂時,一旁的規則已連忙插口道:「我說小氣飛啊,你叫老白就直接叫老白就好了,為什麼非得要搭上我的名字不可,搞得每次你叫他時,我都以為你是在叫我,真是的!」 俞飛露出痞子樣的攤手聳肩道:「老金啊,你真要追究此事,就算到規則辰、也就是老白的頭上,誰叫他當初跟我接觸,每次被我問到不想回答的話時,總是用規則兩字來蒙騙、帶過,久而久之,我就以他的規則特別多,而替他取了規則辰的別稱。 「說真的,我叫順口了,一時之間要我改過來,我還真不習慣,以後我就稱你為老金,反正你規則的名號也不常用,別計較那麼多嘛!」 俞飛話畢,紫天辰馬上就接口問道:「小氣飛,你是不是隱瞞什麼?你真的能收斂自己的能量,而且還收斂到一絲不露?」 從紫天辰的態度和言語中,俞飛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關懷,所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規則辰,我真的沒事,我之所以收斂能量,是因為能量一散發出來,我身軀自然就會現出八彩光芒,為了不想當那霓虹招牌,我才會隱藏能量。」 說完,俞飛看紫天辰還是一副懷疑的表情,不禁釋放出淡淡的能量,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 當他能量一釋出,紫天辰和規則的反應,猶如之前的黑滅一般,雙膝一曲就要下跪。 俞飛反應迅速的伸手阻止了他們的動作,並道:「我就知道你們會這樣,之前黑痞子在感覺到我的能量後,也錯把我當成你們的母神,我想你們誤會了,我並不是你們的誰,我是俞飛。」 「可是你這能量明明就讓我們的心神產生悸動,好像是親情的呼喚,這…」 俞飛抬手打斷了紫天辰的話,並道:「就是這個原因,才讓我選擇了隱藏能量,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紫天辰看了黑滅一眼,並以精識感向他詢問道:「老黑,事情真的如小氣飛所說的那樣嗎?他修煉完沒什麼異狀吧?」 黑滅同樣以精識感回應道:「老白你放心,沒事的。」 得到黑滅的響應後,他才開口對著俞飛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對了,那你現在的能力到達什麼程度?」 俞飛再次露出痞子般的壞笑,兩隻食指交叉在嘴巴上,並道:「嘿嘿,保密!」 規則聞言,輕搖著頭道:「幹嘛故作神秘,知道你的能力我們也才好做安排,你要是堅持保密,我們根本是無所適從。」 「放心!我這次來找你們,就是要主動與你們商討應對事宜,畢竟這次的征戰,我們不能排除會有噬神介入。」 規則堅持道:「就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更要掌握你的能力,畢竟你在修煉的這段期間裡,我們已經和盧人彥他們這群小傢伙談論過這個不安定因素。」 幽幽歎了一口氣,俞飛道:「要談也不用現在談吧,我今天是帶我這些親朋好友來見習的,那事,回我宅居時再談吧!」 「見習?」 紫天辰說了這麼一句後,改以精識感對著規則傳輸道:「老金,有這些人在,的確不適合談論征戰的事。」 傳輸後,他又開口說道:「何必見習呢,如霜的教法與我們的教法,不都是源自於你那套拳法嗎?」 「我所謂的見習,是想讓他們見見程度上的差異,順便讓他們與我那些直屬駐衛軍們交流一下訓練心得。另外,我也有事想請教系主。」 被點到名的盧人彥,立刻伸長脖子看向俞飛,並道:「請教我?什麼事啊?」 俞飛沒有馬上響應,反倒是對著佐丹、佑雲道:「老佐、老佑,我這些親友們就麻煩你們了。」 交代過後,他才直接往系主他們所在之處走去。 水藍號裡,系主與一些銀河系的高級官員、俞飛及黑滅等四個神,正坐在船艙內的沙發上進行會商。 至於羅鴻他們、俞飛的直屬駐衛軍和管家,則繼續留在廣場上。 俞飛安排他們聚在一起的用意,除了不想讓他們介入系內的機密外,主要還是希望他們互相有個認識、切磋,如此一來,往後大家相處起來也比較不那麼生疏。 畢竟他有個打算,只要往後時機許可,他可能會把這些親朋好友們接到自己的宅居同住,所以先讓大家打成一片是必要的。 這時候,俞飛利用會前的空檔,審視了眾人的修煉狀態。 審視過後,他沒有任何言語,直接走向任哲圭的身前,雙手結著虛幻的手印後,就迅速的朝任哲圭的額頭一點。 收回雙手後,俞飛才道:「任教官,我剛才傳給你的是基本操控功法,找個時間你自己先摸索看看,這些功法對你來講,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才是,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找我。」 交代過後,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並道:「各位,我之所以傳授功法給任教官,是因為剛才在審視過各位的修煉情況後,我發現各位雖然都有很大的進展,但卻只有任教官一人達到那名副其實虛的境界,所以我才會更進一步的傳授他基本功法。 「雖然你們其它人都還依然處於空有虛的境界,實力尚未達到虛的狀態,不過這落差已經拉近了許多,所以請各位不要灰心,繼續努力。」 看眾人點頭表示瞭解後,俞飛在心裡命令水藍開啟外視功能,並將窗口鎖定在卡西拉的身上。 他道:「系主,我這個朋友是個生化人,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重新當回正常人,所以才會遠離自己的故鄉,想到科技較發達的星系求醫,不知道我們銀河系的科技醫術,是否能完成他的心願?」 「當然沒問題,當初讓童凌子恢復肉身的那套修護儀器就做得到了,不過治療的過程可是相當痛苦,而且我看他腦部受損還蠻嚴重的,我怕修護後,他的腦力會因過程的驟痛而產生影響、甚至是喪失意識,這點…恐怕不在我們掌握之中。」系主道。 俞飛頓思過後,才回答道:「只要能幫他恢復人樣,其它方面的問題就比較好處理,到時候我再用精神力護著他的意識海,應該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 響應後,他再次以心靈溝通命令水藍,要她把窗口目標轉到巫家六口身上。 隨著窗口的轉變,眾人可想而知,俞飛應該又有什麼問題要提出,所以靜靜的觀看之餘,並沒有人開口說話。 這時,俞飛果然開口了,「這一家人與我的關係,相信我不用多做說明,各位已有所耳聞,我想問的是,他們都靠注射體能進化液來強化肉體,這裡的醫療系統,是否有辦法清除他們體內長期累積的藥液?」 議會長響應道:「這個問題比剛剛那個生化人的問題好處理多了,只要拿他們的血液來做分析,就可以針對他們血液中殘留的液體來調藥劑加以中和,要是這樣做的效果不夠好,那換血也是個方法。」 俞飛點頭的同時,也在心裡命令水藍關閉外視窗口,並開口對著曉帥哥問道:「曉院長,我之前在試練時胡搞出來的那個圓夢綜合互助行動商會,現在還存在嗎?」 曉帥哥道:「你所帶領的第一批會員,大部分都已經進入第三階段的試煉了,不過顧慮到有心人士會打著商會的名議亂搞,我們的應對方式是將他們的第三階段試煉之地點分散,並下令商會不可繼續運作,違反者一律清除記憶並遣返。 「另外,為了讓每階段的試煉恢復正常,我們已經下令,不允許任何商會或組織存在。」 聽他這麼說,俞飛心想這樣也好,畢竟他之前也是為了一時的利益,才成立圓夢商會的。 心想之餘,他問道:「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查一下,有一個叫戴戈的人,他現在在哪裡?」 曉帥哥笑道:「你問的是戴戈啊,那就不用查了,之前你被迫離開第二階段的試煉來到銀河學院時,戴戈就接下了圓夢商會會長一職,他和當時的一些幹部們,現在都是銀河學院的學員。」 「咦?你剛剛不是說把他們打散了嗎,怎麼還讓他們同時在銀河學院學習、試煉?」俞飛好奇問道。 曉帥哥淡笑道:「還不是因為你!我們認為能讓你選上幹部的人,肯定都是人才,所以儘管有些顧忌,但只有幾個人也搞不出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來,所以就讓他們一起進銀河學院了。」 聽完後,俞飛不禁鬆了一口氣,因為當初創立圓夢商會時,雖然是以利益為主,但與一路輔助他的戴戈以及一些幹部們,多少還是有點情分存在。 現在聽他們已順利進入第三階段的試煉,他一直懸掛在心裡的擔憂,終於可以卸下來了。 有些放鬆的靠背而坐後,他口氣明顯輕鬆了許多,他道:「好了、好了,現在我的私事問得差不多了,各位有什麼事要提出來商討的,請自由發問,待瑣碎的事情解決後,我們再來進行征戰的討論。 「不過在發問之前,請各位接受我的道歉,很抱歉,因為我的關係,讓征戰之事一延再延,對不起!」說最後一句話的同時,他也起身向眾人致上九十度的彎腰禮。 他的這一禮儘管是誠懇無比,卻沒有人敢接受,所以所有人全起身向他回禮。 看著眾人的反應,俞飛笑了笑,隨即攤出手來請眾人坐下。 系主坐下後,率先開口說道:「俞飛,你根本不需要向我們道歉,征戰一事,自始至終都是我們要求的,說得實際一點,不要說征戰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對我們來說根本也是自找麻煩、沒事找事做。 「當然,這樣的說法是以我、或者在場的任何人的個人立場來講,但若是以我們銀河系來講,征戰是絕對必要的,畢竟已有星系蠢蠢欲動、準備開戰了。 「我們若是不適時的出面恫嚇、制止,以過去我們的征戰經驗來判斷,主張征戰的星系並不會因為征戰而缺乏戰力資源,相反的,他們反而會越戰越勇,因為他們可以在征戰的過程中,收服、補充自己的戰力。 「也因如此,就算我們現在不戰,到時候我們這個以科技聞名的銀河系,也會成為他們的目標,那一天一旦到來,我們就算再強悍,不被蠶食掉傷害也會很大;所以我認為與其等他們坐大來侵略我們,倒不如在有把握的情形下主動出擊。」 俞飛點了點頭,並道:「那在我修煉的日子裡,他們是否有所動靜?還有,這個主動出擊的星系是哪個星系?」 聞言,任哲圭接口說道:「是『黑角星系』,在你修煉之時,他們就已經引發星系戰爭,並攻打了他們鄰近的『雪風星系』,根據我們的觀察,黑角要拿下雪風根本是輕而易舉之事。」 頓了頓,俞飛問道:「黑角星系究竟有什麼本事,為何可以輕易拿下雪風星系?」 任哲圭揪著眉頭說道:「黑角星系的科技雖然沒有銀河系來得進步,就連戰艦也無法與我們的地晶宇宙飛船相比,不過不如我們之處也只在於靈活度,至於戰艦防禦能力,卻是與我們不相上下。 「而我方之所以對黑角星系有所顧忌,是在他們採取各種類型的基因進行生化改造,以機械結合肉身並混制為肉體,簡單來說,他們派出來征戰的,除了指揮官和一些高階將領是人類外,士兵幾乎全是複製生化人。」 俞飛道:「嗯!這個黑角星系的確是一大威脅,光是複製生化人這部分,就已足夠讓我們出戰了,更別說他們是這麼的野心勃勃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那黑角星系知道我們已經盯上他們了嗎?」 系主搖頭道:「這方面尚無明確掌握,不過我們派出的偵察艦,曾經被他們發現過。」 「發現?難道我方偵察艦沒有開啟隱形裝置嗎?你所謂的曾經被發現,又是什麼情形?」俞飛問。 「隱形裝置當然有,不過為什麼會被發現我們也很納悶,至於我們知道被盯上的原因,是他們曾試著對偵察艦發出訊息,要我方表明來歷。」系主道。 「喔?那我方可有做出響應?」俞飛問。 「沒有!」任哲圭回應道。 俞飛頷首說道:「命令所有偵察艦撤回,並要他們把搜集到的資料全傳給水藍;還有,我要黑角星系及其附近星系的所有數據,我所謂的數據除了星系圖外,還包含科技發展、人種、生活形態…」 任哲圭有點為難的說道:「其實我們掌握的數據很有限,所以恐怕無法令你滿意,要不要再派出偵察艦搜集?」 「不用,那就把目前所掌握的資料先傳給水藍吧!」 話畢,俞飛靜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思索些什麼,隨後才道:「如果沒有其它事,那今天的會商就到這裡結束,征戰的進一步發展,等我瞭解過黑角星系後再做研討。」 眾人聞言後,一一起身離開了水藍號。 待艙門關閉後,俞飛才對著從頭到尾都保持沉默的紫天辰他們四個神說道:「請你們先回我的宅居等我,待我送羅鴻他們回去後,我們再來商討噬神的事。」 在空間產生驟烈的波動之後,俞飛才對著空間說道:「水藍,麻煩妳通知老佐,讓所有駐衛軍以及我的親友們上水藍號來。」 「好的,沒問題!」 第二章 有情「神」終成眷屬 將親友們送回他們的八級住所後,俞飛隨即回到自己的宅居。 不過回宅居後,他並沒有離開水藍號,而是讓佐丹他們先回宅居,並通知黑滅他們四個神到水藍號內。 很快的,水藍號裡傳來一陣波動,四道神影也隨之現形。 請他們坐下後,俞飛開口道:「很抱歉,剛剛冷落了你們,現在時間是你們的了,我們開始談噬神的事吧!」 紫天辰先行開口道:「小氣飛,要討論噬神的事之前,你是不是得先讓我們瞭解你的能力?否則任何的討論,都只是空口說白話。」 俞飛不理會他的話語,直接對著白如霜說道:「如霜,妳去把所有的噬神都找來!」 他的話語一出,白如霜的神形馬上消失在水藍號的船艙內。 來不及阻擋他的紫天辰,一臉激動的對著俞飛說道:「小氣飛,你瘋了是不是,你明知道噬神的用意何在,竟然還要他們全部來這裡聚集,你到底在想什麼?」 看著紫天辰的反應,俞飛一派輕鬆的響應道:「規則辰,我自己都沒在擔心了,你緊張個什麼勁啊! 「別忘了,他們對我承諾過,只要我在蔚藍星一天,他們就一天不動手,所以找他們來聚聚,不會有問題啦!」 「媽的!承諾有個屁用,我那些兄弟都可以不顧使命了,承諾算什麼?」紫天辰一副忿忿不平樣。 黑滅跳出來勸慰道:「老白,小氣飛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我們只要提高警覺、謹慎的在一旁守護著他,看誰敢亂來。」 規則也開口說道:「老黑說得沒錯,老白你就先別緊張,我們靜觀其變吧,小氣飛又不是傻瓜,他不會無緣無故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你認識他這麼久了,還不瞭解他嗎?向來只有他玩別人的分,別人哪有機會玩他!」 就在規則話快說完的時候,空間內產生了超驟然的變動。 很快的,一道道美麗的神形一一現形在水藍號裡,其畫面真的是美不勝收。 這時,水藍也非常有機動性的,呈現出一張張的座椅。 然而,身為主人的俞飛,還沒有開口招呼,梁絜羽已帶著怒意的開口說道:「俞飛,我不知道你把我們全部找來的用意為何,不過老金剛才的話語我們也聽到了一些,我們雖然承諾不在蔚藍星動你,但這並不包含你主動挑釁或威脅我們。」 有別於她不善的態度,俞飛輕鬆自若的招呼道:「坐、坐、坐!放心,請妳們來是想商討事情,並沒有任何挑釁的意圖,要是妳們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不必通知,隨時可以離開。」 魏琳蓉接口道:「我認為對立的兩方,不會有什麼可以共同討論的事,說吧!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俞飛搖頭笑道:「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更何況我曾經對妳們哪位有過惡意?」 口氣停歇並看了看她們後,俞飛又道:「沒有嘛!所以咧,坐吧,妳們站著腿會酸,我仰頭看妳們也會累耶!」 聞言,噬神們妳看我、我看妳的交換了眼神後,才紛紛坐了下來。 待她們全坐下後,其中一名叫塗詩雯的噬神,開口說道:「俞飛,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不然我為何感覺不到你的能量?」 她的話語一出,所有噬神們也都紛紛以自己的神息,查探四周是否有異樣。 可想而知,她們根本查探不出什麼,因為俞飛根本什麼都沒做,所以短暫的查探過後,她們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俞飛身上,而且個個眼神都那麼的不友善。 「欸!妳們別這樣看我,我從沒被這麼多美女同時盯著看過,人家會害臊咧!」俞飛還故意用雙手拍了拍臉頰。 魏琳蓉道:「少在那邊說風涼話,說!你的能量怎麼不見了?」 俞飛攤了攤手,故作無辜道:「我沒能量不是很好嗎?我越平凡,對妳們而言不是越有利嗎?」 艾姬道:「收起你那裝無辜的表情,不管你變得怎麼樣,除非你死,否則對我們而言都是威脅。」 魏琳蓉笑道:「小艾,我知道他的用意了,如果我沒猜測錯誤,他這次找我們來的用意,就是要讓我們看看他沒有能量的樣子,並因此與我們商討放過他、可憐他這類事宜。」 聞言,俞飛又是搖頭、又是拍手的笑說道:「妳們的想像力還真豐富,說完了嗎?要是還沒請繼續,等妳們全都發表過後,麻煩通知我一下,我再替妳們做個總結。」 塗詩雯冷淡說道:「不必麻煩,你現在就可以做總結了。」 「這麼快啊!有人還沒發表看法呢!」俞飛笑道。 「少廢話!不說我們就離開。」魏琳蓉激動的站起身來。 眼看她這麼一站,所有噬神也都起了連鎖效應,俞飛不禁勸阻道:「別衝動、別衝動,我這不就要說了嗎?請坐。」 俞飛見她們忿忿不平的坐下後,才接著說道:「既然各位性子都那麼急,那我們就直接切入重點吧! 「想必妳們都知道我即將參與銀河系的征戰一事,我請各位來,是想詢問各位,妳們是否會介入這場征戰?」 他話語一出,噬神們又是一陣眼神交會,俞飛當然知道,她們私底下一定有用精識感在互做溝通。 他雖然有能力竊聽她們溝通的內容,可是他卻不想這麼做,畢竟神也和人一樣,都希望被尊重,若非必要,他可不想侵犯別人的隱私。 好一會兒後,魏琳蓉才開口回應道:「這個問題我們無法回答,我們雖然不想介入平凡人的戰爭,但是與你攸關的事,我們卻必須另當別論,這是我們的天生使命。」 「妳們的使命不就是阻礙我成為完成融合體,那假如我已經成為完全融合體了呢?」俞飛嘴角露出一絲詭笑的看著她們。 「不可能!」 十名噬神異口同聲的說道,就連紫天辰和規則也皺了皺眉頭,一副不可思議樣。 「我說的是假如,請妳們站在這個立場考慮一下,再給我答案。」 俞飛說完,噬神們又是一陣的眼神交會。 就在這時,俞飛腦海中傳來紫天辰的聲音道:「小氣飛,你剛剛說的是真是假?」 「你說呢?」俞飛以精識感回應。 梁絜羽表情慎重的對著俞飛道:「針對你假設的問題,如果你真的成為完全融合體了,那表示我們愧對母神,無法達成母神賦予我們的使命,事情一經證實,我們將集體自爆,永遠消失在這個空間。」 「好!很好!非常好!」用力的點了幾個頭後,俞飛一臉的佩服道:「妳們非常不錯,雖然妳們的使命是阻礙我,但我卻非常敬佩妳們的盡忠職守,放心,假如有這麼一天,我絕不會讓妳們自爆的。」 艾姬不屑道:「話說得那麼滿,不怕岔了氣!你憑什麼?」 俞飛非但沒有正面響應,甚至還話峰一轉的說道:「這件事我們就暫時不討論了,現在我想與各位商討一件事,就是我帶兵征戰時,各位可不可以不介入?」 「基於我們必須執行使命,只要你一離開蔚藍星,我們就會出手攻擊,讓你在蔚藍星安然過活已是我們最大的讓步,所以對於你剛才所提之事,抱歉,做不到!」艾姬態度堅決道。 聞言,俞飛將視線看向其它噬神,問道:「妳們的意思也和她一樣嗎?」 毫無遲疑的,所有噬神都堅定的點頭響應。 「罷了,這件事好像已經沒有談判的空間了。」俞飛沉聲一歎後,又道:「看來妳們的使命一天不解除,妳們與我之間就會持續糾纏不清。」 塗詩雯冷哼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母神賦予我們的使命,豈是你說解決就能解決的?」 俞飛淡然一笑,沒有言語上的響應,霎時,原本隱藏的能量一古腦兒的釋放出來,額頭上的太陽型符號更是威壓盡展,震懾住在場所有的神。 此時的俞飛,手上快速結著如虛如幻的手印,當手印結到至極之時,他額頭上的符號飄射而出,落印在塗詩雯的額頭上。 對於俞飛的動作,噬神們雖然想做出阻止之舉,怎奈他散發出來的威壓有壓制效應,以至於動彈不得的她們想為卻無所為。 然而,害怕之餘,俞飛散發出來的能量,卻又讓她們有種親切的熟悉感。 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交錯下,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俞飛對塗詩雯為所欲為。 一會兒後,俞飛收回了落在塗詩雯額頭上的太陽型符號,並在收回能量之時,同時以精識感對塗詩雯交代不得透露他身份的訊息,待能量完全收復後,他又恢復成不帶任何能量的平凡人。 感覺不到威壓感後,噬神們再度恢復原本的態度,性情較為暴躁的梁絜羽,更是帶著懷疑又凶狠的表情問道:「你對詩雯做了什麼?」 不用俞飛響應,塗詩雯已主動回答道:「絜羽,不得無禮,俞飛剛剛是在解除我的使命,我沒事,不必替我緊張。」 「不必緊張,妳有沒有搞錯,妳剛剛叫我不得對俞飛無禮?」 梁絜羽難以置信的看了塗詩雯一眼後,轉而以著猙獰的目光看著俞飛,並問道:「說!你是不是對詩雯做了洗腦動作,故意挑撥我們。」 俞飛冷哼一笑道:「洗腦,呵,我不屑這種做為,我只是讓她知道該知道的事。」 「去你的胡說八道!」 塗詩雯勸告道:「絜羽,別激動,俞飛說的是事實。」 「好啊,什麼事實,妳說啊!」 白如霜也勸說道:「絜羽,這事實是不得說出的,妳就別為難詩雯了,相信她吧!」 梁絜羽氣得渾身發顫,食指硬挺挺的指著俞飛道:「要我相信可以,你馬上替我解除使命。」 俞飛一臉戲謔的問道:「妳確定?」 「少說廢話!」 玩味一笑後,俞飛沒有施展威壓,直接能量盡放、快速結起手印,並讓他額頭上的太陽型符號,激射在梁絜羽的額頭上。 待他收回符號與能量後,梁絜羽呆若木雞的愣了好久,隨後才喃喃咒罵道:「他媽的,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 白如霜口氣溫和的提醒道:「絜羽,注意一下妳的措詞。」 聞言,愣然中的梁絜羽不禁抬起頭來,凝視了俞飛好一會兒後,才吶吶的吐出「對不起」三個字。 對於梁絜羽態度如此兩極化的轉變,原本在噬神當中話就不多的倪鳳菲,不禁開口問道:「究竟是怎麼搞的,絜羽,妳並沒做錯什麼啊,為什麼要道歉?」 梁絜羽眼神鬱結的看著倪鳳菲,有口難言。 她在被俞飛解除使命的同時,也清楚知道了他的一切,同樣也被俞飛告知不得透露他身份的訊息。 想起剛才自己咄咄逼問塗詩雯的態度,再面對自己現在的處境,她不禁自嘲這報應來得還真快。 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後,梁絜羽這才開口道:「請體諒我無法說出事實,我只能說,俞飛確實有能力幫我們解除使命。」 倪鳳菲正要開口續問,規則已搶先一步開了口,他抱怨道:「小氣飛,枉費我們還是最忠於使命的神,你既然有能力可以幫噬神解除使命,那為什麼不替我們解除?」 俞飛睨視了規則一眼,響應道:「等你把梁絜羽追到手後,我自然會幫你解除。」 聽俞飛這麼說,梁絜羽誠懇的向俞飛道了句謝謝。 俞飛幫她解除使命時,已清楚告訴她,噬神必須與神結合後,才能成為真正的智能體,俞飛雖然排除這個前提強行幫她解除使命,但她要是不找個神結合,終究還是個半智能體。 俞飛還說,他知道她對規則有意思,所以才會先替她解除使命,好方便規則比較沒有顧忌的接受她。 因為有所瞭解,再加上俞飛剛剛非常坦白的提醒規則來追她,所以梁絜羽也欣然接受這樣的安排,只是對於無法對她的姐妹們說出事實一事,她深感愧疚和遺憾。 規則聽俞飛當著眾神的面要他追梁絜羽,他心裡滿是複雜的接口就要回話,卻被黑滅給阻擋了。 只見黑滅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勸說道:「老金,聽小氣飛的安排準沒錯,他不會害你的,你看我,我和如霜不就是最真實的例子,你也要加油啊!」 「加什麼油,這個姓梁的,每次碰到我就要找我麻煩,我追她?呵,那根本是要我自討苦吃。」規則苦笑道。 這時,俞飛以精識感對梁絜羽傳輸道:「梁絜羽,我再幫妳一把,待會兒妳邀請老金出去走走,趁著獨處時,妳無私的打開妳的意識海,讓老金清楚感受到妳真誠的一面,能不能成功,就看妳怎麼把握了。」 梁絜羽沒有響應,直接開口對著規則說道:「老金,看來你對我的印象好像有點差,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單獨談談。」 對於梁絜羽直率的邀請,規則有點猶豫,不過除了俞飛給他的堅定眼神外,黑滅也半鼓勵、半揶揄的輕推他的身子道:「你到底是不是男神啊,扭扭捏捏的,比人家女噬神還沒氣概,去、去、去,難不成你還怕被吃了!」 規則被推到梁絜羽身前時,她眼神深邃的看了規則一眼,身形隨即消失在水藍號裡,面對這種情形,規則再遲疑就顯得太沒氣魄了,所以身形也一陣波動,跟著消失在空間裡。 看著他們離去,俞飛輕歎了一口氣,並道:「好了,終於送走這對曠男怨女了,希望有情『神』終成眷屬。」 頓了頓,他把視線落在塗詩雯身上,問道:「想必妳應該很清楚妳的姐妹為何要這麼主動的原因,那妳呢,妳對我們老白有沒有意思?」 「紫天辰?」塗詩雯一臉憤然的說道:「你何不先問問他?」 看著他們兩人眼神複雜交錯的模樣,俞飛心想:哇靠!看來我這聯誼之花還真是寶刀未老,本來只是覺得男、女雙方蠻登對的隨便湊合、湊合,沒想到竟然蒙中了,看來他們之間多半都有情愫存在,就欠個像我這麼熱心的人從中撮合,呵呵! 心想過後,俞飛也非常配合塗詩雯話語,將視線轉向紫天辰。 這時,紫天辰沒好氣的開口說道:「塗詩雯,妳在歇斯底里什麼,我對不起的又不是妳,妳憑什麼用這種口氣說我?」 現場氣氛一度凝結,不過很快的,倪鳳菲已插口說話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算了,詩雯,別再提這件事了!」倪鳳菲說話時,態度顯得相當落寞。 俞飛雖然對女人沒主動出擊過,不過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他的敏感度可是相當的銳利,所以他也發現到了,紫天辰看倪鳳菲的眼神有些歉疚之情。 哇塞,刺激喔,沒想到我的無心之舉,竟扯出人家的三角戀,這下該怎麼收場…喔不!看他們的反應,好像不是三角戀,有點複雜,還是直接問當事人好了。 俞飛心中有此一想後,隨即開口對著塗詩雯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塗詩雯坦然回應道:「其實紫天辰與鳳菲是神與噬神之間最早相戀的一對,他們…」 俞飛忍不住插口道:「等等!比老紅他們還早嗎?」 「是!」塗詩雯深吐了一口氣後,才接著道:「在你出現之前,他們之間的感情還算堅固,沒想到你一出現,紫天辰竟然為了使命而對鳳菲起了殺機。」 「是嗎?規則辰雖然很囉嗦,可是他應該不是這種無情無義的神吧,再說,自從與我接觸後,他一直都住在我的腦海裡,怎麼會有想殺倪鳳菲的動機?」 「小氣飛,還是由我來說吧!」 紫天辰深深一歎後,說道:「與你接觸那時,我確實是與鳳菲在一起的;你應該還記得水族那顆巨大的能量石吧,當初我與鳳菲為了防止外人入侵,同時注入了能量,巨石下方是別有洞天的,那裡是我與鳳菲的共修之處。 「當然,我發現你這個完全融合體出現時,鳳菲也發現了,在你第一次離開能量石後,我騙鳳菲說要當作你沒有出現,我不告訴我的兄弟、而她也不要通知她的姐妹,鳳菲雖然很猶豫,卻還是答應了我。 「當你第二次帶著羅鴻他們去探索能量石時,我卻違反了承諾,我用了將近三分之二的能量,把鳳菲封印在能量石裡,也因如此,導致我只能以所剩三分之一的能量進駐你的腦海裡,接下來我的兄弟們一個、一個的出現在你週遭,你應該知道是什 麼情形了吧!」 俞飛微微頷首後,道:「那後來倪鳳菲是怎麼出來的?」 紫天辰回答道:「是老紅告訴沛芸說你出現了,而且我為了就近保護你,還留在你的腦海裡,當時沛芸聽了就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因為她們都知道我和鳳菲是在一起的,可是我既然知道你出現了,鳳菲應該也會把消息傳達給她們噬神一方知道才對,回去查探之後,她們才知道鳳菲被我封印在…」 俞飛抬手阻止道:「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問你,既然彼此承諾了,你為什麼還要欺騙倪鳳菲,甚至是封印她?」 聞言,紫天辰無奈又激動的說道:「你以為我想嗎?你以為我這麼做心裡很好過嗎?保護你是母神賦予我們的使命,我能不從嗎?」 「啪!」俞飛拍桌說道:「你不能違背使命,那承諾豈是隨口說說、不必負責的?」 頓了頓,俞飛又道:「你犯這種錯,連我都無法原諒了,何況是倪鳳菲?我想她會這麼安靜,一定是你傷害她的後遺症。 雖然你是為了保護我才這麼做,不過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卻是我無法容忍的。 「現在,我要求你毫無抗拒的打開意識海,讓倪鳳菲進入,她可以決定要不要毀了你的神識。」 話畢,俞飛發出龐大的威壓,以著不容抗拒的口吻對著倪鳳菲說道:「現在,妳即刻進入紫天辰的意識海裡,妳累積多時的怨恨,今天就在意識海裡暢快的解決吧!」 在俞飛的威壓之下,倪鳳菲的神形瞬間化為一道流光,竄進紫天辰的腦海中。 轉眼,俞飛對著其它噬神問道:「我這樣的處置,妳們可否滿意?」 所有噬神都點頭響應,不過其中,塗詩雯眼神卻有些異樣。 看著她異樣的表情,俞飛沒有多做猜想,表面上是閉上眼睛假裝沉思,實際上卻以精識感向塗詩雯詢問道:「怎麼樣,妳是在提醒我順便替妳找個對象嗎?」, 「我沒這麼厚臉皮,只是覺得你這麼做的目的太明顯了,誰看不出你的用意是想冰釋紫天辰和鳳菲之間的誤會?不過說真的,你不怕鳳菲會因怨恨太深,而把心一橫毀了紫天辰嗎?」 俞飛傳輸響應道:「說不怕是騙人的,不過我相信他們如果真心相愛,在意識海裡那種毫無掩飾的坦承相對,他們復合的機會很大,畢竟鳳菲的怨恨要是還很深,她根本連見都不會想見到紫天辰。」 「希望你押對寶。」頓了一下,塗詩雯才又道:「那我咧,我解除使命了,卻少了另一半來做結合,你有沒有什麼對策?」 「嗯…看妳對老藍有沒有興趣囉,如果沒有,那我只好從其它應該幫我完成使命、卻從沒盡過一點義務的神那邊,強取 能量來幫妳了。」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總之,謝謝你;另外,我這些還沒解除使命的姐妹們,你有什麼打算?」 「我會幫她們解除使命,至於如何協助她們成為智能體,就先看她們有沒有對象,如果情形和妳一樣,就比照辦理囉!」 「那這樣不就便宜了那些沒有盡到自己使命的神了嗎?」 俞飛在精識感裡回以苦笑聲後,才繼續傳輸道:「不然怎麼辦?再怎麼說你們也都是因我而創造,縱然有多不願讓他們坐享其成,總不能愧對妳們這些忠於使命的姐妹們吧!」 「那我先替我的姐妹們向你致謝。」 「不必客氣;好了,不聊了,鳳菲出來了。」 收回精識感後,俞飛睜開雙眼,看著從紫天辰意識海裡竄出來的倪鳳菲,並問:「妳為什麼沒下手,難道妳不怨他嗎?」 倪鳳菲道:「怨!我當然怨!不過在他的意識海中,我感覺到他內心的悔恨和自我譴責更甚,所以我不忍心…」 看了看他們兩人後,俞飛道:「規則辰,麻煩你們雙手交握,我觀察一下你們的狀況。」 聞言,他們兩個反應都顯得無比尷尬,最後終於握上了。 然而,就在他們雙手交握後,俞飛身上也頓時八彩光芒大甚,雙眼更是激射出兩道銳光直逼他們。 好一會兒後,俞飛才收起八彩能量及目光,並道了句:「恭喜你們!」 話畢,俞飛雙手快速結起手印,額頭上的太陽型符號先是落在紫天辰的額頭上,符號收回後,俞飛先是沉澱了一下,接著才以同樣的手法轉向倪鳳菲。 第三章 不來聯誼就出局 解除使命後,紫天辰當然已明白一切,只見他雙腿一軟的跌坐在椅子上,口齒不清的指著俞飛道:「你…你…」 一旁倪鳳菲的反應雖然也很大,不過卻沒紫天辰這麼誇張,她只是掩著嘴,雙眼睜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議的看著俞飛。 他們的反應,看得不知情的噬神們一頭霧水,艾姬更是有點緊張的問道:「怎麼了,鳳菲,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沒事…」倪鳳菲也說不出具體的話來。 「還說沒事,從沒看妳這麼失神過,妳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紫天辰那傢伙又欺負妳了?」艾姬狐疑問道。 俞飛道:「妳別亂猜,我會解除他們使命,是因為他們剛才在意識海中,已經彼此互相諒解了,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我只能說,他們之所以有這種反應,是因為他們知道了一件倍感震驚之事,這也是在解除使命後才會知道的。 「總之,現在的他們相愛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再做出傷害對方的事?妳就祝福他們吧!」 正當俞飛響應的同時,倪鳳菲與紫天辰已漸漸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艾姬對俞飛的話持保留態度,打算追根究底的向倪鳳菲問個清楚。 塗詩雯非常能體會艾姬與紫天辰他們的心情,所以她開口勸阻道:「艾姬,妳別再問了,有些事是必須在解除使命後才能瞭解的,妳冷靜一下好嗎?」 就在塗詩雯向艾姬勸說之時,俞飛腦海中傳來了紫天辰的精識感。 「你…我…唉!我該怎麼稱呼你?」 「一樣,就叫我小氣飛,我們的關係和相處模式,不必有任何改變。」 「這樣好嗎?這落差真的太大了,我不知道能不能調整過來。」 俞飛安慰道:「沒什麼難的,你看黑痞子和老紅就就很能適應,不說誰又看得出我們之間的關係有所改變? 「還有,待會兒你用你與倪鳳菲質變後的連結管道溝通一下,看她要怎麼稱我都沒關係,就是別透露出任何關於我身份的事。」 結束這邊的溝通後,俞飛轉而對著塗詩雯傳輸道:「妳現在向妳那些未解除使命的姐妹們詢問一下,看她們在神之中是否有中意的對象?」 「現在?有這麼急嗎?」 「不能不急,我必須在出征之前把這件事搞定,否則就算她們不介入征戰這事,其它方面也會影響我的計劃。」 俞飛傳輸完,塗詩雯沒有任何響應,就連現場氣氛也是一片靜寂。 不久之後,塗詩雯才給了俞飛響應。 「沒有耶!」 這時,俞飛開口對著噬神們說道:「我想,妳們應該對我感到很好奇,甚至是不以為然,為什麼妳們的姐妹被我解除使命後,態度都變了? 「為了慰勞妳們長久以來對自身使命的盡忠職守,我現在就無條件替妳們解除使命。」 艾姬不屑道:「說得可真好聽,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我們的使命一旦解除,那不就等於是在造就你毫無阻礙的成為完全融合體。」 俞飛頓了半晌,才開口說道:「我並不想打擊妳們的自信心,但妳們的態度這麼強硬,使得我不得不說出事實… 「其實,我早就已經成為完全融合體了,不然,妳們認為我哪來的能力替他們解除使命呢?」 「這麼說,你在替歐麥嘎和沛芸解除使命之時,就已經成為完全融合體了嗎?」塗詩雯問道。 俞飛搖著頭說道:「當時還沒有,那時我之所以有能力幫他們解除使命,是因為他們彼此相愛,使得使命衝突產生了質變,而基於我某種特殊身份的關係,所以當他們之間質變產生了,我才有能力幫他們解除。 「如今,我已經是完全融合體了,即便妳們沒有與神融合、產生質變,以我的能力已經可以辦到了。想瞭解內幕的,別再猶豫了,來吧!讓我幫妳們解除使命,就不會再有想知道又無法知道的煎熬。」 塗詩雯附和道:「沒錯,各位姐妺們,不要再三心二意了,使命解除後,妳們才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請相信我。」 倪鳳菲補充道:「俞飛就是不想看見妳們自爆,才會讓妳們知道實情。」 與其它噬神互視了一眼,艾姬身先士卒的說道:「好吧,既然事實已發展成這種地步,那我就先來,如果這是個陷阱,我就算自爆也要跟你們同歸於盡。」 斜嘴一笑,俞飛二話不說的開始替艾姬解除使命。 完成之後,使命解除的艾姬對著俞飛深深一鞠躬後,馬上轉身對著其它尚未解除使命的噬神催促道:「姐妹們,這是必行之路,妳們也來吧!」 有了艾姬的保證,其它噬神也一一讓俞飛替她們解除使命… 費了不算短的時間完成後,俞飛對著在場的眾噬神說道:「妳們現在都已經有所瞭解,然而妳們也知道,在沒有另一個神的能量融合下,妳們雖然已經解除使命,但終究還是半智能體。 「對此,我已經有了對策,我打算從沒盡過一點點義務的神那邊,強取能量來協助妳們,成為真正的智能體。」 艾姬問道:「他們會接受嗎?」 俞飛滿是威嚴的說道:「容不得他們選擇!在他們得到母神的主訊息後,還依舊我行我素時,他們就注定要滅亡了,不過我會再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這點,我想等規則回來再一起說吧!」 由於大家都已經知道實情了,所以水藍號裡的氣氛也非常和諧、融洽。 這時,剛與倪鳳菲復合的紫天辰,不禁帶點憂慮口吻的說道:「不知道老金會不會和絜羽產生質變?」 「很難說個准,一半一半吧!」俞飛道。 艾姬難以理解的問道:「怎麼說?」 「我所謂的一半、一半,是因為梁絜羽的使命已經被我解除了,老金會不會接受,就看梁絜羽如何真誠的展現她的愛意了。」 黑滅好奇問道:「小氣飛,絜羽的使命已經解除了,那老金就算接受她了,他們之間還會產生質變嗎?畢竟你說過,質變的產生是源自於使命的衝突。」 「當然可以,雖然梁絜羽的使命已經解除,但老金的使命還存在,只要他接受了,質變還是會產生,因為愛與付出,才是造成質變的最大主因,使命嚴格來講,也只是個媒介。」 俞飛說完,頓了一下後,才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並且低聲道:「他們回來了。」 幾秒後,水藍號的船艙內傳來一陣空間波動,規則與梁絜羽也一前一後的現形在船艙之中。 他們的出現並沒有引起眾神的注視,因為他們的目光全集中在俞飛身上。 俞飛凝視過規則與梁絜羽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搞得眾神的心緒也跟著低落了下來。 「老金啊老金,枉費你之前態度那麼強硬,沒想到最後還是逃不過人家的柔情攻勢。」 俞飛話語一出,眾神全露出一副詫然樣,黑滅更是急著問道:「意思是說,老金也成功了?」 「有沒有成功我還沒確認,不過光看老金的眼神,應該是好消息才對。」 黑滅催促道:「那你就快確認啊!」 瞟了比當事者還急的黑滅一眼,俞飛這才要規則與梁絜羽手牽手,隨著八彩能量的收回後,他才欣然說道:「恭喜囉,又促成一對佳偶了。」 他的話才一說完,現場馬上響起一片掌聲。 規則看著眾神們和樂融融的模樣,倍感怪異的問道:「現在是什麼情形,你們好像成了一家人似的!」 紫天辰道:「小…氣飛,我看你就先替老金解除使命吧,免得他融不入我們。」 俞飛笑了笑,隨即結起手印來替規則進行使命的解除。 「天啊!你是我父神?」 規則在沒有受到俞飛限制不得洩露的情形下,脫口驚喊而出。 俞飛挑了挑眉,沒有任何回應。 規則大拍額頭道:「亂了、亂了,這下慘了,父神…你不會怪我當初用雷劈你吧?」 「如果你別稱我為父神,我可以考慮不計較這件事。」玩味的看了規則一眼,俞飛又道:「說到當初你劈我一事,其實我還必須向你致謝呢,要不是你劈我,也不會解開我對能量吸收的封印。」 黑滅插口道:「好了,小氣飛,你與老金的恩怨慢點再說吧,你剛剛不是說等老金回來,要宣佈給我們那些兄弟什麼機會嗎?」 頷首過後,俞飛對著空間說道:「水藍,麻煩妳調整一下他們的坐位,改以左右兩列的面對面排列方式,而且讓配對完成的坐在一列、未配對的坐在另一列。」 完成之後,俞飛再命令水藍將他的位子移到兩列的前端中間處,這才開口說道:「相信你們都知道,這樣安排的差別在哪裡。在與我接觸頻繁的神之中,還有老藍尚無對象,也尚未解除使命,請噬神們把握這最後機會。 「但請切記,不要為了達成目的而彼此反目成仇,否則小心我收拾你們,還有,對於我的身份以及幫各位解除使命一事,千萬不可對其他的神透露,明白嗎?」 見眾神點頭表示瞭解後,俞飛又道:「按照我之前讓你們母神創造你們的構思中,神與神之間是互有聯擊的,噬神一方也不例外,而這樣的聯繫,是為了讓你們能感覺到自己兄弟或姐妹的存在。 「趁這機會,我想求證一下,你們彼此間是否能感受到對方使命的解除?」 紫天辰回應道:「我們兄弟之間是感受得到的,至於我們看噬神們,是看不出什麼改變。」 倪鳳菲也說道:「我們也一樣,只能感受到自己姐妹的改變。」 「那規則辰,你們使命解除了,兄弟之間的感應還在嗎?」俞飛問。 紫天辰道:「當初你替老紅和老黑解除使命時,我就感覺不到與他們聯繫之路,奇怪的是,被你解除使命後,這種聯繫又回來了,而且誰是解除過使命、誰又不是,我們也能清楚分辨。」 瞭解過後,俞飛對著另一列的塗詩雯問道:「那妳們呢?變動上是不是跟神一樣?」 塗詩雯搖頭道:「不是的,我們的感覺並不像紫天辰說的那樣,簡單來講,我們雖然感覺得到哪個姐妹使命解除了,但對於有另一半的,我們卻感覺不到。」 「先不說智能體與半智能體能量上有何差別,單是對智能體的感應這方面,就能明顯體會出智能體和半智能體之間的差異。」俞飛道。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好了,現在我心裡的疑惑已經解除了,接下來我就向各位說明一下,我所謂的最後機會,計劃是這樣的:在我帶隊出發征戰後,麻煩幾個噬神做做樣子的找我麻煩,然後其它以倪鳳菲、梁絜羽為主的噬神,則前去假綁架我的父母。 「當然囉,妳們必須事先跟負責保護我父母他們的沛芸和老藍溝通一下,在看似激烈的打鬥後,妳們順利的俘擄了沛芸、老藍和我的家人們;隨後,妳們就發出我家人落入你們手中的訊息,要我前往。 「之所以安排這些假象,就是想試探那些神的反應,到時候就看他們會不會到征戰之處向我通報,或者是自行前往解救我的家人。 「另外,為了多給他們一次機會,我蔚藍星這些親友也不用保護了,就隨便安排一個噬神將他們俘虜到我父母那邊,不過俘虜我父母必須先做,並在消息放出的幾天後,再俘虜我的朋友,到時候結果就會明朗化了。」 俞飛所謂的結果,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但眾神都瞭解其意,這時,紫天辰雖然因憂心那些神兄神弟,臉色顯得有些沉重,但他還是開口向俞飛致謝。 「謝謝你,小氣飛。」 「沒什麼好謝的,真要謝,也不該由你來謝。」 俞飛頓了頓後,又表情嚴肅的補充道:「這機會我給了,但我必須鄭重的警告各位,你們不得向任何未解除使命的神透露我的用意,尤其是還沒成為真正智能體的噬神,也不得因想找個神來結合,而刻意提醒他們去做什麼,一切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黑滅納悶問道:「那老藍呢?他是我們這一邊的耶,也不能講嗎?」 「當然,為了顧全大局,老藍也暫時不能知道內幕,而且為了讓整件綁架事件更為逼真,我會教倪鳳菲和梁絜羽封印老藍的方法,讓老藍也成為俘虜。」 俞飛話畢,塗詩雯馬上接口問道:「那沛芸呢?他跟老藍是一起保護你父母的,是不是也要一起俘虜?」 「表面上確實是該如此,不過沛芸已經是智能體了,所以妳們無須封印她的能量。由於這次計劃沛芸是我們這一方的,因此我會請如霜事先告知她整件事的始末。」 聞言,紫天辰有所疑惑的問道:「我跟老金都已經解除使命了,你又派我們的另一半去,那不會露出破綻嗎? 「畢竟之前老紅和沛芸解除使命是因為他們的結合,這點之前老綠在感應不到老紅的能量時,有向我問過,我也大概向他說明過。現在他要是感應不到我和老金的能量,不會有所聯想、懷疑嗎?」 「懷疑肯定會有,不過噬神有沒有解除使命,他們又感應不到,只要噬神這方不證實,管他們要怎麼懷疑。 「別忘了,這一切安排都是為了給他們一次機會,懷疑這個伏筆,算是我附加贈送的。」 黑滅面露困窘的問道:「這有點複雜耶,怎麼說?」 俞飛說明道:「一點都不複雜,就如剛才老白所講的,老綠和其它神多少都知道,使命的解除是因為神與噬神的結合,這次的計劃中,如霜是必須跟著我們行動的,而沛芸則是被俘虜的對象。 「簡單來說,撇除沛芸和如霜不算,其它十個噬神都是參與其中的,然而你的那些神兄神弟之中,卻少了老紅、老金、老黑、老白你們四個的能量訊息。〔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laixiashu.comOm〕 「我會要如霜與我們同行,用意就在這裡,因為老紅和沛芸配成對,他們早就有所耳聞,黑痞子和如霜跟著我,他們也能猜出端倪,至於老金和老白,肯定讓他們猜得一頭霧水。 「在這摸不著頭緒的猜測下,他們絕對會更深入的探索、或者是做出我們意料之外的行為,不管他們的出發點是好奇還是怎麼樣,如果他們有了任何行為反應,那就等於違反了他們與世無爭的說法。」 紫天辰接口問道:「小氣飛,你這種說法似乎有些矛盾,你既要給他們出面的機會,卻又說他們出面是違反自己與世無爭的說法,說句坦白的,他們根本是怎麼做都不對嘛!」 「不!」俞飛搖頭笑道:「我剛才所說的情形是兩種假設;第一,他們知道噬神綁架我的親人藉以威脅我,所以不得不執行使命的出面處理,這表示他們對使命還是有所認同。 「第二,他們直接找老金或老白詢問他們為何可以解除使命,這代表他們根本不是那麼的清高、不問俗事。這麼說,你們可瞭解?」 眾神認同的點頭響應,規則也在點頭之餘詢問道:「那如果他們真的來問我了,該怎麼回答才恰當?」 俞飛連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就說是老紅和黑痞子解除使命後,知道了一些解除使命的功法,所以連手替你們解除使命,而且還要向他們強調,必須是兩個一起合作,才有足夠的功力。 「然而你們之所以會替兄弟們解除使命,為的是怕我做出脫軌的事;簡單來說,就把解除使命說成是強化制衡我的力量就行了。」 紫天辰又提出疑問道:「如果依照這種說法,那等於是在暗示他們我們知道了什麼,基於我們同為兄弟的立場,他們加入、協助我們也是理所當然,到時候你又怪他們選擇性的假清高,那他們真的很難為耶!」 俞飛有些不高興的蹙著眉宇道:「我可以理解你處處替他們辯解是基於感情因素,但你何不先問問他們,他們的天生使命是什麼?他們又執行了幾分? 「難道你現在還不懂嗎?制衡我與你們的使命是互相衝突的!他們不顧使命,又有意想制衡我,這樣的居心你還不瞭解嗎?」 俞飛這番話說得紫天辰啞然無語,他自己知道,俞飛這種做法已經很仁慈了,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根本無須再給他這些神兄、神弟們機會,他要是再替他們說情,恐怕連自己都保不住,甚至還會拖累倪鳳菲。 規則接口道:「小氣飛,我替我那些神兄神弟們向你致謝,可是有件事我還是必須提,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們都能認同,但是你要我們說使命是由老紅和老黑連手替我們解除的,問題是老紅此刻又沒有與我們同在,這實在很難說得過去。」 「喔!」俞飛一臉壞笑道:「為何要說得過去?」 看著他的笑臉,黑滅不禁覺得背脊發涼,他問道:「小氣飛,你笑得很陰險喲,該不會是暗中盤算我和老紅什麼吧?」 「我是這種人嗎?」 此話一出,噬神那方是沒有什麼響應,但紫天辰他們卻是點頭如搗蒜。 俞飛完全不忌諱現場有女噬神在場,大剌剌的左、右開弓,回他們兩隻中指。 紫天辰見俞飛這般舉動,不禁搖頭失笑道:「本來知道你的身份後,叫你小氣飛叫得很不自在,可從這個動作看來,你依舊還是我所熟悉的那個小氣飛。」 「廢話,我早就說過,我就是我,沒任何改變,只是你們自己要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俞飛收回雙手說道。 這時,規則拉回正題問道:「小氣飛,剛才老黑的問題,你還沒正面響應耶!」 聞言,俞飛沉思了一下,才開口道:「我原本是不打算向你們說的,可是不說,又怕你們心裡會有疙瘩! 「其實,我會要你們說是老紅和老黑替你們解除使命,確實是有計劃的,就如老金剛才所講,我交代給你們的說法是有破綻的,這點我當然明白,而且還是我故意設陷的。 「你們想想,這疑點破綻是只有我們才知道的,在你們那些神兄神弟之中,他們只能感覺到你們神息能量的消失,如果他們之中真有誰提出這個疑點,那表示他非常注意我們的一切,也就是說他的心態最可疑。」 俞飛此話一出,眾神全都恍然大悟,這時,他又接著說道:「我之前之所以不告訴你們,是考慮到你們被詢問時,言語和表情會不經意的露出破綻,不過既然現在已經說了,那你們就好自為之吧!」 看了看他們,俞飛又道:「如果沒其它問題,我們就討論到這裡吧!如霜,沛芸那邊請妳去知會一下,把剛才討論的事告訴她,順便請她用心靈連繫的管道轉告老紅,有個心理準備。 「至於其它噬神,則同樣回到蔚藍星外圍等待;規則辰留下來教導羅鴻他們,老金你就去你們那些神兄神弟那邊走一走,探探他們的動向。 「記得,老藍那裡可別去,否則老藍要是問起你怎麼解除使命的,你會很難交代,甚至還會影響到我們全盤計劃,我給你地晶宇宙飛船計時方式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沒其它問題,那你們各自閃吧!」 他話語一落,空間內隨即傳來驟烈的變動,噬神之中除了白如霜外,已全然離去,老金也與她們同時離開。 看著留在原位的白如霜,俞飛還沒開口,她已主動開口問道:「俞飛,你要老金別去找老藍,那我呢?我去找沛芸,老藍一定會向我詢問老白與老金的狀況,我又該怎麼回答呢?」 「對喔!多虧妳的提醒,否則我還真沒考慮到。」頓思了一會兒後,俞飛才又道:「以妳現在的狀態,只要收斂能量,老藍絕對無法發現妳,這麼做就沒問題了吧!」 「嗯!我瞭解了。」響應過後,白如霜的神形也隨之消失在空間裡。 頓時,水藍號裡只剩下俞飛、黑滅和紫天辰。 這時,俞飛對著紫天辰說道:「規則辰,我之所以把你留下來,是怕你在你們那些神兄神弟之間,不小心露了什麼餡,這並不代表我不信任你,我說過,他們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路,那就必須對自己負責。」 紫天辰點頭並道:「小氣飛,我做個假設,要是我不慎洩露了,那你會如何對我?」 俞飛表情堅決的說道:「我會滅了倪鳳菲,因為你選擇了兄弟之情,那表示你不在乎愛情,既然如此,何苦再讓倪鳳菲沉浸在你反叛的痛苦之中,給她一個痛快才是最佳的解藥。 「至於你嘛,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大概就是收回你的能量,然後再賦予你不老、不死的能力,讓你在這空間帶著這樣的回憶永生不滅。」 紫天辰臉色冷了下來,低聲說道:「好狠的手段!不過換個立場,要是你是我,羅鴻他們是我那些神兄神弟,那你會如何應對?」 「我鄙視你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你是最早與我接觸的神,對於羅鴻他們,你應該也很瞭解,他們可曾做出背叛我的事來?反觀他們那些天生帶著使命的神,又是何種做為,你會不會覺得這問題問得很不上道?」 俞飛頓了頓,又道:「我收回剛剛把你留下來的命令,現在你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聽他這麼說,黑滅不禁急了起來,趕忙插口道:「小氣飛,別生氣嘛,老白只是隨便問問,沒有輕視你那些友人的意思,我想他也沒有想走漏風聲的意思,你就原諒他的不擅言詞吧!」 看著黑滅,俞飛說道:「按照我最原先的想法,我成為完全融合體後,首做之事就是收拾那些從未執行過使命的神,可是顧及規則辰的情感因素,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試問,除了讓你們覺得我不近人情、心狠手辣外,我得到什麼了?」 紫天辰回應道:「我知道整件事你都處於吃虧的立場,可是兄弟之情是很難切割的,我真的不想看見他們…唉…」 一聲長歎後,他接著又道:「我會拿你的友人來做比較,是希望同樣重感情的你,瞭解一下我此時的心情,並沒有瞧不起你的友人、或是你的處事態度…」 俞飛抬手打斷他未完的話,直接說道:「所以我給了他們機會,不是嗎?還有,你以為我叫老金去你們神兄神弟那裡晃晃幹嘛,真的是要查探他們的行蹤嗎? 「在他們瞭解老金解除使命的情形下,不也是給他們積極、再出發的動力嗎?還有,我為何甘心冒險要噬神去綁架我的親人?神與噬神之間的爭鬥,對他們那些平凡人而言,能量餘波的衝擊是何等的凶險,你難道不知道嗎? 「如果我真那麼冷血無情,那早在我成為智能體時,我應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下來進行召喚的動作,將你們這二十四個半智能體全部集中,並對你們的功過進行審判。 「依我自動覺醒成為完全融合體這種結果,你們之中除了老紅勉強可以算是有盡力執行使命外,其它二十三個都該毀滅,而人民心目中所謂的神,也將不復存在,我這麼做還不夠仁慈嗎?」 俞飛話音一落,現場一片肅靜,半晌後,黑滅才邊搔著頭,邊緩和氣氛道:「話說開了就好了嘛,小氣飛,我們都知道你是用心良苦,你就別氣了,我替老白向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紫天辰凝著一張臉道:「你何必幫我道歉,我自己來就行了。」 話畢,他轉首對著俞飛道:「小氣飛,你的確退讓了很多,如果我再感情用事,就太對不起你了,真的很抱歉!以後老綠他們的事,就順其自然吧。」 俞飛輕歎一口氣後,才說道:「規則辰,你能體諒我的做法就好,說真的,兄弟不就是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而你們那些兄弟卻是靠你們幾個在做事,其它的坐享其成,這算什麼嘛!」 又是一歎,俞飛情緒有些低落的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們請便,至於規則辰,我收回剛才的話,要不要去找羅鴻他們,就隨你意思了。」 話畢,他隨即起身走向光送筒。 第四章 戰鼓若響 規則老金依俞飛的安排,到他們那些神兄神弟所在之處晃了一圈,如今已回到蔚藍星三天之久了。 依照老金的敘述,他前去拜訪那些神兄神弟時,都會以俞飛被噬神包圍在蔚藍星為由,鼓吹他們出來執行使命、協助俞飛。 但得到的結果卻讓老金很失望,理由不外乎他們已向俞飛表過態,他們渴望自由自在,除非俞飛有生命危險,否則絕不介入。 另則要俞飛乾脆不要離開蔚藍星,噬神就得信守承諾不傷害他,如此一來,安然又長久的待在蔚藍星的俞飛,有朝一日絕對可以成為完全融合體。 雖說他們對守護俞飛顯得興致缺缺,但對於規則解除使命這樣的發現,卻倍感興趣。 對此,規則的應對方式,當然是依著俞飛的安排來鋪陳。 每個神聽完後,都認為他們十二個神有必要聚在一起開個會,至於確定的時間和總召集之事,就全推給規則進行。 表面上規則是接受了他們的提議,但心裡卻是無限悲哀,尤其是對什麼事都不熱衷的他們,在得知使命可以解除的事後,雙眼就像燃起希望之火那般晶亮無比,甚至還主動的詢問了解除使命後有什麼好處、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等一些問題。 他們問話問得越殷情、熱切,規則的心就越糾結,最難為的是面對這種令他痛心的事,他表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微笑以對。 當他回到水藍號裡,把事情說給俞飛和黑滅、紫天辰聽時,除了俞飛沒什麼反應外,他們兩個可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與痛責。 因為認清了事實,使得接連好幾天三個神都是恍恍度日,沒什麼精神癱坐在水藍號裡。 今天下午,俞飛從羅鴻他們那邊回來的途中,突然感覺到一股神息剛進入銀河星系。 當下,他連忙通知同在水藍號裡的三個神收斂神息,並到下艙去避避,理由是他們有兄弟來訪,在未知其用意的前提下,迴避是必要的。 不過俞飛雖然要他們迴避,卻也要求水藍把船艙上的情形同步轉播給他們看,毫無隱瞞之意。 這位來訪的神果真是針對俞飛而來,在他進入蔚藍星後,馬上以精識感對著俞飛傳輸道:「我是老綠,有事拜訪,方便打擾嗎?」 「遠來是客,我怎麼好意思拒絕,自己進來吧!」俞飛同樣以精識感回應。 在俞飛精識感發出的數秒後,水藍號裡的空間隨即傳來一陣波動,現形的正是十二個神之中唯一以老態定型的葉青森,老綠。 他一現形,水藍馬上配合的呈現了兩張椅子。 請他坐下後,俞飛毫不廢話的問道:「今天怎麼有空,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呀?」 「自然風!」葉青森收起微笑,直接切入重點的說道:「俞飛,你有委託老金前去拉攏我們過來協助你嗎?」 俞飛誇張一笑,反問道:「大神,你這話不是折煞我了嗎?你們是神耶,我怎麼有權指揮你們?更何況,當初你拿走主訊息後,就表明自己想逍遙度日,我何苦自討沒趣去求神呢,大神這麼問的用意是什麼啊?」 聞言,葉青森不答反問道:「那你可知道老紅、老白、老金與老黑目前的動態?」 故作一愣後,俞飛說道:「知道啊,老紅在我的家鄉觀察時局,至於老黑、老白和老金,他們是說要去查探我們即將征戰的目標,老藍你還沒問到,我順便告訴你,他是在保護我的親人。」 話畢,俞飛見葉青森好像在琢磨什麼似的,不禁搔了搔頭,一臉狐疑的問道:「大神,你是怎麼了,還是他們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盡問他們的蹤跡,你不是標榜自己不管這些事的嗎?」 頓了一會兒,他才說道:「俞飛,我方便在你這裡停留一些時日嗎?」 「大神都開口要求了,我豈有拒絕的餘地,只是再幾天我們就要出發征戰了,大神要隨行嗎?」 「是的!」葉青森毫不猶豫的回答。 葉青森的反應讓俞飛有點驚訝,甚至是摸不著頭緒,他故意愁著一張臉問道:「大神,我真的不知道你留在這裡的用意是什麼,畢竟渴望自由的你突然來訪,真的讓我有點心慌。 「我雖然還沒成為真正的完全融合體,可是我個人還是有思想、有智慧的,如果你真的有意留下來,可否請你說個理由,讓我安心,因為征戰的事已經讓我有點煩了,我不希望莫名其妙又多了個麻煩來。」 葉青森回應道:「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我留下來,只是希望我那些神兄神弟不要犯下不可挽回的錯事。」 俞飛表情十足的做出驚訝狀,並問:「大神,你說得很清楚、我卻聽得很模糊,你到底有什麼事,我是你們使命中的被保護人,應該有權知道吧!」 「你的確有權知道,不過在回答你之前,我得先問你,你可知道老紅跟老黑已經解除使命一事?」 「知道啊,他們不是談戀愛然後就結合什麼的,我只知道個大概,實際情形不是很清楚。」 「那你可知道還有其它神也解除使命了?」 俞飛聽他這麼問,多少已猜測出他所謂怕那些神兄神弟做錯事,指的是什麼事了。 不過俞飛沒有道破,只是蹙了蹙眉頭,繼續裝傻道:「不知道耶,應該就只有老紅和老黑吧,因為除了他們以外,沒有神再向我提過,怎麼了,大神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葉青森稍微一頓,才道:「沒什麼,總之我會留下來保護你,直到你成為完全融合體為止。」 「可是大神,這跟你拿主訊息時的原意有所差異耶!」 葉青森沒有正面響應,沉默的思索著。 「大神,我沒說錯吧?你在想什麼呀大神?」俞飛故意問道。 「奇怪了!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還需要給你理由嗎?」 「大神當然不需要給我理由,不過…我想你是擔心老紅和老黑叛變吧!」 俞飛此話一出,葉青森臉上立即襲上一片震驚,不過很快就被掩飾掉了,只見他故作鎮定的肅然問道:「你在胡說什麼?」 「我胡說嗎?他們自以為偷偷替老金和老白解除使命沒人知道,事實上,你們在拿取主訊息後,與我之間就有了無形的監視管道,你跟老金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我都一清二楚。 「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來此的用意,既然是不希望你的神兄神弟們犯錯,那你願不願意站在我這一邊?」 俞飛的話聽得葉青森臉色泛白,但他也不忘表明立場道:「無論如何,保護你都是我們的使命,但現在並無證據證明老紅他們有背叛之舉…」 俞飛搶話道:「難道他們私自替老白、老金解除使命,並提議成立制衡我的力量,這還不夠嗎?」 「也許是他們在解除使命後又得到了什麼新的指令,所以才會有此打算,這點,我想還查個明白。」 「不用查了!」俞飛說出這句話之前,已以意識溝通要水藍請在下面的黑滅、規則和紫天辰上來船艙。 正當葉青森對俞飛的話感到納悶不解時,紫天辰三個的神形已呈現在他眼前。 「你們怎麼會…」葉青森表情又是一陣複雜。 紫天辰直接朝葉青森簇擁而去,拍了拍他的後背後,百感交集的說道:「老綠,不愧是我好兄弟。」 對於紫天辰的舉動,葉青森感到莫名其妙,於是把目光看向規則和黑滅,想詢求解釋。 而黑滅以眼神徵詢過俞飛的同意後,才把事情大略說了出來。 倍感欣慰的規則,也在其後補充道:「老綠,你知道嗎?你是我最後一個接觸的,可是你卻是第一個來找俞飛的。」 葉青森輕聲一歎後,看著俞飛問道:「你…真的已經成為完全融合體了?」 俞飛沒有任何言語,只是釋放出自己收斂的能量。 感受到俞飛這股令他熟悉的能量,葉青森不自覺的輕喚道:「母神!」 原本黑滅想糾正他,是「父神」才對,可是一想到他的使命還未解除,就把念頭給打消了。 俞飛收回能量後,淡然說道:「我不是你母神,你搞錯了!」 情緒恢復過後,葉青森表示道:「既然俞飛你已經順利成為完全融合體,老金之前的行為又只是試探之用,那我就放心了,我想…我還是比較鍾情於自己原本的生活,所以我就不留下來了。」 「你想走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你執意要走,我將強制收取你的能量,讓你永遠消失,省得往後我還得再動手。」俞飛道。 「為什麼非要我留下來不可,你這不是強迫於神嗎?」葉青森倍感不解的問道。 黑滅道:「老綠啊,你還不清楚嗎?使命之下哪有自由可言,難道你不想回到母神的懷抱嗎?」 葉青森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當然想回母神的懷抱,可是我想靠我自己,當初母神賦予我們的使命就是找到完全融合體,並協助此人完成完全融合體之身,可是人你們找到了,現在也成就了,但為何母神沒有主動與我們接觸,甚至是我們的使命都還在?」 俞飛道:「你們的使命還未解除的原因,在於你們從未執行過自己的使命;很遺憾的,你們的使命只有我與你們母神可以解除,等我把這裡的事處理完善後,我將會前往你們母神的所在空間。 「到時候,你們這些未解除使命的神們,我也將收回你們母神賦予你們的一切,當然其中也包括你們的神識,讓你們徹徹底底的消失。」 「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麼?」葉青森駁斥道。 俞飛懶得與他多說,直接在手上結起手印,並迅速的點向葉青森的眉心,封印了他的能量。 「小氣飛,你…」紫天辰憂心問道。 「沒事,我並不是在跟他鬥氣,看在他有心來這一趟,而且沒有忘記自己使命的情形下,我只是暫時封印了他的能量,至於往後要怎麼對他,就視情況而定吧!」 黑滅問道:「小氣飛,既然你無心傷害老綠,那何不乾脆替他解除使命,好讓他清楚這一切。」 規則也委然勸道:「是啊小氣飛,老綠來此的前因後果、甚至他為何要獨自修煉的事你比我們都清楚,何不乾脆替他解除使命呢?」 聞言,俞飛看了看黑滅他們三個帶著懇求的眼神,再看向葉青森既茫然又憤慨的表情,他輕歎了一口氣後,手中隨即再次結起手印。 隨著八彩光芒的泛起,俞飛額頭上的太陽形符號也隨之落在葉青森的額頭上,待符號與光芒消失的同時,葉青森的使命也隨之解除。 使命解除過後,葉青森原本臉上茫然、憤慨的表情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惶恐與不安。 因為使命解除後,他對一切都有了深入的瞭解,包括自己現在還只是個半智能體等種種俞飛篩選要讓他們得知的記憶傳承。 看著葉青森的表情,俞飛說道:「老綠,你什麼話都不用說,既然我幫你解除使命了,就代表我原諒了你,若想成為智能體,就在噬神之中找個對象吧!她們已都是自己人了,沒什麼好顧忌的,不過前提是你必須換一張年輕面孔。」 「父神!」 俞飛再次說出那已經不知重複說過幾次的話,「不要叫我父神,跟他們一樣叫我俞飛或小氣飛就好了,雖然我現在已經幫你解除使命了,不過在解除使命之同時,我也在你身上設了一個假使命。 「這個假使命並不是對你不信任才設的,而是用來欺瞞那些尚未解開使命的神,詳細情形老金剛才已經說過,為了防止老金對你們說使命是老紅和老金連手這謊言被戳破,所以我才會在你身上設了一個你們兄弟之間能互相聯繫的假使命。 「而這個假使命只要是解除使命的神都看不到,看在那些使命還未解除的神眼裡,可是如假包換。 「不過有一點你還是必須注意一下,在真假使命替補的過程中,你的使命出現短暫的消失,如果有神問起,那你就謊稱自己找老黑試著解除使命,結果卻沒能成功,這麼說就行了。」 葉青森道:「好,我瞭解了,那我接下來該如何配合你們?」 聞言,俞飛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才開始說出他的計劃… 征戰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俞飛的計劃中,他將直接帶著歐麥嘎的第一批手下,乘著水藍號從蔚藍星直接跳躍至黑角星系。 原本,系主他們是打算從黑角星系正在攻擊的雪風星系下手,可是經過多方考慮後,俞飛決定直搗黑角星系。 畢竟從雪風星系下手,雖然可以瞭解敵手的概況,而且將敵手驅離雪風星系的機率也很高,可是這也將曝露銀河星系的戰艦情況,甚至敵手在撤離後,恐將做出全面防衛,這對銀河星系的攻擊艦而言,是最不利。 儘管也預料到直接進入黑角星系會遭到對方敵火的攻擊,兩相比較之下,直接攻擊黑角星系才是有利之舉。 安排好系主他們的軍事系統後,俞飛也對噬神這方謀定了應對策略,那就是俞飛帶著軍隊離開蔚藍星之後,噬神這方因俞飛的離開而動了怒火,先是挾持了俞飛在銀河系的朋友,接著又挾持了他的親人。 為了防止過程中有意外發生,他還要求噬神封印人質的精神力,尤其是羅鴻和白公元等幾個受過軍事訓練的人,必須特別留意。 至於巫家的人並不在此限,因為他們注射的體能進化液已注射了分離劑,使他們的肉體狀態恢復得與平常人差不多。 至於生化人卡西拉,也終於拜銀河系之科技所賜,恢愎了他渴望許久的人模人樣。 而在商討應對事宜後就離開的葉青森,也直接回到他的修煉之地,等著老藍傳出危險訊息後,直接前往噬神的挾持之地做戲。 一切準備就訊,俞飛看軍隊集結完成、並發出戰前的三聲鳴響後,水藍在俞飛的指揮下,要求所有戰艦呈現隱形裝置,並將防禦力打開至百分之百,然後直接帶著所有艦隊離開蔚藍星。 在水藍的傳輸下,所有艦隊已直達黑角星系。 與之前攻擊東昇星系大有不同的,他們這次一抵達黑角星系,隨即遭到攻擊衛星的炮火攻擊。 由於之前系主他們就說過,在黑角星系裡,隱形裝置可能無法達到效果,所以當他們一經炮火攻擊,水藍馬上下令要所有戰艦予以回擊。 然而,在回擊的過程中,黑角星系的艦隊也很快的大量出現,這時,俞飛急切的詢問水藍,是否入侵了黑角星系的智能系統? 沒想到水藍卻告訴他,黑角星系的智能系統並不是聯結的,而是區域性的。 聞言,俞飛毫不遲疑的回答道:「水藍,這絕對不可能,妳再找找看,一定有相關的平台,妳試著從民間平台找起。」 對水藍做出指示後,俞飛頓了頓,又道:「水藍,哪個星球的攻擊衛星最激烈,我們就往那邊先破壞起,妳下達給系主他們吧,不用怕傷及無辜;順便要他們時時回報防禦力,一旦防禦力耗損至百分之二十時,即刻控制該戰艦,讓他們跳躍離開黑角星系。」 俞飛之所以會下此策略,是因為上次在東昇星系時,系主他們全待在水藍號內監控一切,毫無展露手腳的餘地,所以這次才會各自駕駛戰艦,以便好好的玩一場。 而防禦力過低者強制驅離一事,則是他顧慮到黑角星系的攻擊炮火實在太猛烈了。 下達完命令後,俞飛又以他的地晶宇宙飛船是夢級艦為由,實時下達不需要保護隊的命令,將他們臨時調派為攻擊隊,就連他的直屬管家和駐衛軍,也都列為攻擊艦,以發揮效益。 然而,沒有了保護隊的保護,水藍號開始進行閃躲的動作,並作攻擊。 這時,在水藍號船艙裡的黑滅、紫天辰、規則和白如霜,眼看對方炮火如此激烈,黑滅不禁開口道:「小氣飛,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俞飛搖頭笑道:「這才剛開始,你們就忍不住要幫忙了,要是我答應了,那整個銀河星系的顏面何在? 「再說,你別看這炮火猛烈,它對艦身的傷害卻不大,我剛才要水藍以九級艦的防禦力下去承受敵方的炮火,結果卻跟搔癢一樣,不礙事的。」 紫天辰問道:「那你剛才何必下達防禦力不足百分之二十者,必須強制離開的命令?」 俞飛道:「規則辰,你太不瞭解系主他們有多愛面子,他們比的都是殺敵或殺機數,我怕他們為了比拚這種數字,會忽略了基本的防禦和閃躲,所以才會有所要求,畢竟他們在比拚數字之餘,要是真有誰被強制傳輸出黑角星系,那才是真正的丟了面子。 「還有,你別看他們現在毫無計策的亂打一通,其實他們彼此互相掩護那股默契,是外人看不出來的。」 透過外視通能觀察過後,俞飛對著空間道:「水藍,妳還找不到對方的聯繫平台嗎?」 「小飛,平台尚未找到,不過從對方的戰艦中搜尋到他們互相傳送的訊號,可惜我還未能破解。」水藍回應道。 「將妳搜尋到的訊號傳送到我腦海之中。」 「這…」水藍有點猶豫。 「沒事,直接傳送過來吧!」 俞飛話語一畢,腦海中頓時傳來一陣陣的頻率波動。 隨著將腦波調整與頻率波動相同後,俞飛很快就破解了這道訊號,並將破解之道輸入水藍的內存裡。 收到訊號後,水藍不禁驚歎道:「小飛,你還是人嗎?先不論破解的方法,光是你無所依恃,就直接以訊息模式進入我的內存這招,套句你們人類的用語:根本不是人幹的嘛!」 內斂一笑,俞飛道:「少在那邊說奉承話了,趕快整理一下,把破解的訊息傳給各艦隊。」 說完,他轉身對著坐在一旁的黑滅他們說道:「沒想到黑角星系的科技竟然比銀河系的演進還快,可惜他們沒有鑽研出製造類似地晶宇宙飛船這種戰艦的方法,否則銀河系這科技之王的位置,恐怕就要拱手讓人了。」 「這可能嗎?」黑滅難以想像的問道。 「現在你們都是智能體了,你們試著用精識感散佈在整個星系裡,然後感應一下電子訊號波動,這可是你們還是半智能體時無法做到的事。 「等搜尋到電子訊號時,你們試著將精識感頻率調整與這星系間訊號的頻率波動一樣,你們將會發現許多有趣的東西。」 俞飛話一說完,就感覺到他們外放的精識感。 直到他感覺到他們的精識感收回後,才開口詢問道:「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 紫天辰回應道:「這裡的科技的確比銀河星系還發達,而且我還發覺到,隨著精識感融入訊號的頻率裡,就感覺到整個黑角星系全被我的精識感所掌握。順著這種感覺,我試著進入一座攻擊衛星,竟然可以隨意更改它的攻擊指令。」 他話一說完,規則、白如霜和黑滅馬上點頭附和。 俞飛笑道:「你們的感覺是正確的,不要說我了,以你們的能力,想要控制整個黑角星系根本不是問題,可是我們卻不能這麼做,畢竟每個星系有每個星系的科技演進,身為這等層次的我們,是不能介入、破壞其平衡的。 「剛剛把訊號破解方式交給水藍,就已是不該有之行徑,所以我們點到為止,接下來就交給水藍和系主他們了。」 淡淡一笑後,他對著空間道:「水藍,剛才的話妳都聽見了吧!下一步該怎麼做,就看妳囉!」 水藍回應道:「小飛,你們剛才說什麼該不該的行徑那段我聽不懂,我只知道你是銀河系的最高指揮官,你現在把責任都推給我,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 俞飛道:「水藍,從剛才我把訊號破解方法直接輸入妳的內存時,妳就應該知道我有特殊能力,而這能力卻不是這個空間該存在的,就像我之前傳給妳的一些不能曝光的程序一樣。 「不是我不負責任,我是考慮到由我指揮時,一定會運用到這種能力,畢竟戰爭的訴求就是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為了客觀起見,我才會把指揮權交給妳,不過遇到什麼問題,妳還是可以隨時找我商量。」 「可是…我怕我做不好。」水藍推卸道。 「妳可以的,之前在東昇星系時的戰艦調度,不是都由妳指揮的嗎?再說,妳吸收了那麼多的戰艦訊息,集一切菁華於一身,沒問題的。」 「好吧!那我就不推托了,不過你至少要給個大方向吧!」 「這還不簡單,我既然已經幫妳破解了對方的通訊方式,那妳就往攻擊衛星最多的地方攻擊就對了,要是妳攔截到敵方刻意攔阻我們前往的特定地點,妳就往那裡攻,不過還是要小心,不能讓對方發現我們已經破解他們的通訊方法,其它的應該不用我再多講了。」 水藍道:「看來我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了,那就看我的吧!」 第五章 終極合體術 俞飛教給水藍的基本策略,她執行起來可謂得心應手。 但看在俞飛和黑滅他們眼裡,這場征戰中,他們的手段用卑鄙兩字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他們憑著戰艦的速度,技巧性的避開對手的攻擊艦,而他們攻擊的目標,不管是有攻擊力或沒攻擊力的衛星,只要是在他們視線所及的範圍,無一倖免。 當然,黑角星系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不斷派出攻擊艦,對銀河系的戰艦進行合圍。 但遺憾的是,這種合圍對水藍來說,她只要總控所有戰艦的智能系統,就能進行空間跳躍,離開黑角星系。 水藍憑著這種打了就走的策略,搞得黑角星系一個月來烏煙瘴氣。 剛開始,黑角星系還會不斷探問他們的來歷,可是水藍都沒有給予響應,後來黑角星系就直接斷定他們是銀河星系,但水藍依舊沒有回應,哪怕敵方是如何謾罵、叫囂。 一個月下來,黑角星系的衛星幾乎已全數遭到損毀,而黑角星系的系主,也在最近幾次的攻擊中,喊話說他們的所有攻擊艦,將集結在黑角星系的「暗黑星域」,等待與銀河系的戰艦一次對決,而今天就是決戰之日。 由於黑角星系的系主挑明說不來的視為戰敗,所以水藍在與俞飛商量過後,已對所有戰艦下了赴約的命令。 而且不管系主和高官們如何反對,俞飛都堅持以目前在黑角星系的戰艦應戰就好,不再另外向銀河系調派支持戰艦。 然而系主他們之所以反對,是有鑒於他們的戰艦隻適合偷襲式的小打小鬧,真要面對黑角星系猶如刺蝟般的數百萬攻擊艦,他們這些戰艦戰鬥力再強悍,也是如同以卵擊石。 先不論戰力,黑角星系光是以數量,就足以把銀河系的戰艦輪番蹂躪個幾百、幾千次。 因為這一戰攸關的是銀河系的名譽,所以系主和任哲圭他們都非常不認同俞飛的做法,甚至是反對到底,不過俞飛只淡淡的說了兩句話,就讓他們放棄了堅持。 這兩句話分別是:「你們相信我與大神們嗎?」以及「你們想不想看看夢艦的終極形態?」 別說後面那句了,單憑前面那句,就像一劑強心針一樣,安撫了系主他們不安的心。 至於對方為何選擇暗黑星域,他們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之處,只因水藍查出在那個星域裡,毫無星球存在,簡直是一個非常適合星際戰爭的戰場。 就這樣,以著之前在東昇星系相同的編隊方式,俞飛他們保持一定速度的前往暗黑星域。 他們還沒正式進入暗黑星系,透過水藍號的外視功能,窗口上呈現的是密密麻麻的戰艦。 水藍統計過,這些戰艦數量多達千萬艘,其中當然是有大、有小。 看見這麼龐大的陣容,俞飛透過水藍向眾人詢問會不會害怕? 得到的是「不會」,只因他們全認為有幾個大神在,一旦發現問題,一定會馬上替他們處理,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進入暗黑星域之後,水藍馬上傳來黑角星系主的溝通訊息。 在答應前,俞飛先坐入駕駛座,並讓紫天辰他們四個神坐他後方,並要求水藍交代各戰艦人員全坐上駕駛座,以及將溝通過程全程傳輸給各戰艦。 其實,俞飛這麼交代有點多餘,因為各戰艦又不像水藍號這樣,他們想執行什麼指令都必須從駕駛座著手,基本上,他們幾乎是全程都坐在駕駛座的。 水藍下達俞飛的指令後,各戰艦隨即顯現兩塊左、右對立的窗口,一塊是俞飛的影像,另一塊則是黑角星系的情形。 而水藍號裡則正面顯現著黑角星系的畫面,此時,畫面呈現的是一名看似五、六十歲的中老年人。 他身穿筆挺的黑色軍裝,頭髮梳得油亮整齊,其駕駛座的正後方有著一張超大型的會議桌,列席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依照星系慣例,主星系具有率先發話的權利,所以當畫面呈現後,黑角星系的系主隨即開口說道:「我是黑角星系的系主『可莫』,卑鄙的入侵者,表明你的身份和來歷,以及攻擊我黑角星系的理由。」 俞飛一臉壞笑道:「好不到哪裡去的可系主,我是銀河系的當家之主,俞飛;至於我方攻擊你們黑角星系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看不慣你無故開啟星際戰爭。」 「我們開啟星際戰爭干你何事,我們的行為與銀河星系並沒有任何牽扯,你何必自蹚渾水?」 「是不關我的事沒錯,不過我就是看不慣,所以攻擊你們也不須任何理由,只要我爽就可以了。」 可莫聞言哈哈大笑道:「說大話可是要有本錢的呀,就憑你們這幾艘戰艦?哼!根本是自尋死路。」 俞飛毫不動怒的學他大笑道:「勞煩可系主關心了,是不是死路待會兒自有分曉;現在,我勸你多吸幾口新鮮的空氣,把該交代的事交代一下,否則恐怕再也沒機會開口了。」 頓了頓,俞飛不顧可莫臉色有多難看,自顧自的開口又道:「先別擔心,我想你要是真的掛了,你家裡的人應該不會太傷心才是,因為只要用你的基因再複製一個就行了,雖然複製出來的你沒有記憶、感情,但一樣天天都看得到你。」 「你這小子嘴巴可真賤!不過再賤也賤不過今天,等你說夠了就開戰吧,我等你!」 「不必!開不開戰等你看完結果再下定論。」 話語一畢,俞飛在心裡對著水藍傳輸道:「水藍,夢艦終極合體!」 俞飛傳輸一完,他腦海中也隨之傳來水藍的聲音道:「腦神經分析、人體分析、肌肉分析、精神能量分析…;分析完畢,腦神經、精神能量超越融合標準,身體機能超越標準值,進行融合! 「開始融合,開啟終控模式,精神能量模式,傳輸模式…」 隨著水藍分析報告聲的不斷傳出,俞飛腦海中就像一個智能系統的內存一般,不斷有程序與他自身的內存互作聯結,而這些程序就是來自系主他們的精神聯繫。 在俞飛夢艦終極合體之時,系主他們頓時覺得自身失去控制地晶宇宙飛船的能力,正當他們慌張之餘,腦海中卻清楚傳來水藍回報的聲音… 就在銀河系系主他們還搞不清楚狀況之時,黑角星系卻對銀河系的變化感到驚顫不已。 只見在一團無比龐大的八彩光芒罩護下,銀河系的戰艦就像被高溫熔化一般,形成了一部巨大的人形機體。 隨著八彩光芒的逐漸淡逝,黑角星系這方人員才透過遙視功能看見這巨大人形機體的臉,他們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代表銀河系發話的那個俞飛。 如果不是遙視功能,他們視線所及只是人形機體的腹部部位,只因這個人形機體之大,大到幾乎可與一個星球相比。 隨著八彩光芒的消逝,以及遙視功能的觀看,這座八彩的人形機體除了額頭上的晶體太陽型符號功能無法看出來外,其它像是手腕、肩膀、手肘、小腿…等一些身體部位,更是長出一道道大小不一的鋒利尖刺。 其雙手還各握著一把手槍,不管近戰還是遠攻,肯定是功能十足。 不只是黑角星系的人員覺得驚慌,就連銀河系的系主等人也是倍感震撼,雖然他們感覺到自己的戰艦被融合,但他們卻依然還坐在駕駛艙內。 除此之外,他們還發覺自己的意識竟然與俞飛相連,並在俞飛的精神傳輸下,清楚瞭解自己現在是什麼形狀、組合在人形機體的哪個位置。 雖然位置固定,但他們卻清楚知道,只要俞飛想做任何變幻,他們的位置都可以隨時調動。 然而,他們無法自主性移動,卻仍保有自主攻擊之本能。 身為總控的俞飛,儘管掌握著數萬人的精神傳輸,不過已經成為智能體的他,卻完全沒感到任何異樣,甚至他還把終極合體的巨大機甲視為自己的身體,嘗試性的將自己機體握著手槍的左手,恢復成空手狀,並做出攤掌、握拳的動作,且對組合在該部位的人員傳輸詢問會不會有所不適。 眾人的反應都很一致,除了對外窗口有所移動外,身體方面並沒有什麼不適或移動的感覺。 得到響應後,他又集體向眾人傳輸一道訊息,內容是提醒眾人,要是黑角星系真的有意迎戰,到時候可以關閉外視功能,以避免視覺落差上的不適。 其實俞飛這個訊息是可以不必傳輸的,畢竟系主他們都是老戰員了,視覺落差根本影響不了他們,更何況身為一個宇航員,視覺落差是訓練之首要。 實行夢艦終級合體後,俞飛依舊是坐在駕駛座上,黑滅他們也依然坐在他的身後,不過他卻關閉了窗口,不讓對方看見他。 傳輸過後,俞飛對著黑角星系勾了勾手指,並透過水藍向他們說道:「可系主,戰吧!我迫不及待要毀了你們這自大、狂傲的黑角星系。」 巨指勾動的畫面加上俞飛堅定的挑釁聲音,不管是視覺還是聽覺上所形成的效果,都讓黑角星系這方人員感到顫慄。 儘管這突來的變化讓可莫信心動搖,但他還是故作鎮靜的開口回應:「好一個令人難忘的視覺效果,可是不曉得實際的威力是否同樣會讓人覺得震撼!」 「親身體驗一下不就得了,省得在那邊猜測。」 話畢,俞飛立即軀動人形機體的巨手,手掌往黑角星系的攻擊艦輕輕一抓,頓時,數千艘攻擊艦落入他的掌心之中。 緊接著他巨掌輕輕一握,瞬間,從他掌縫滑落的是支離破碎的攻擊艦碎末。 雖然在宇宙中,是聽不到任何聲響的,但還是可以清楚看見俞飛巨掌產生的那一道道一閃即滅的爆炸火光。 隨後,俞飛再次透過水藍,向黑角星系那方詢問道:「可系主,不知道一次損毀這樣的數量,你可滿意?」 說完,他也不等對方有什麼響應,自顧又道:「喔!剛剛那只是力道方面的證明,我想速度方面也該讓你們見識一下!」 最後一句才剛傳入眾人耳裡,已見人形機體一個後跨步,形體瞬間移動到了暗黑星域的邊緣。 這時,黑角星系的人員完全不需透過遙視功能,已能清楚看見俞飛人形機體的全況。 看著畫面中黑角星系與會人員個個面露懼色,就連繫主可莫也難掩驚慌神色,俞飛再次開口道:「看過力道和速度後,接下來就是攻擊面了。」 隨著俞飛的話語傳輸過後,人形機體也抬起拿著槍的右手,朝黑角星系做出瞄準狀。 這個動作一出,黑角星系所有攻擊艦都明顯感覺到被鎖定了。 身為系主的可莫在驚慌之餘隨即開口道:「別發射,我們投降!」 「你們不是自以為科技多先進,足以與我們銀河系比擬嗎?怎麼這樣就宣佈投降啦?真是不好玩。」 俞飛嘴巴向可莫如此響應後,心裡隨即對著系主傳輸道:「系主,依照星際戰爭規定,有一方投降時該如何處置?」 「掌握對方所有一切,要求賠償條例!」 「就這樣?」 「是的。」 瞭解過後,俞飛立即開口說道:「可系主,既然決定要投降了,那依照星際戰爭條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可莫一副沮喪樣的回應道:「我們會依規定將黑角星系所有一切獻給俞系主,就看俞系主何時接收。」 「抱歉,我俞飛是銀河系的最高統帥系王,系主乃是我的副手,至於你所說的接收問題,依照我們銀河系的慣例,我們將摧毀黑角星系所有武器設備、宇航戰艦,這點如果交由你來執行,你可否確保百分之百達成使命?」 聞言,可莫又是歎息又是面容糾結的猶豫了一下,才回應道:「可以的,一切動作我們將會進行記錄,到時候會將數據交由你們比對。」 「可莫系主,我重複一次,我所謂的摧毀動作可是百分之百喔,要是讓我方發現你有任何的不實紀錄,或是隱瞞殘留任何據點…嘿嘿,到時候你們絕對會很慘,而且波及的恐怕就不只軍方人員了。」 「這個結果我們瞭解,所以我們當然會完全執行。」可莫雖然情緒慘淡,卻仍然表現得很有擔當。 俞飛對可莫的表現深感讚賞的說道:「可系主,從你知道無路可走到現在完全面對的反應表現,在在顯現出你系主的擔當,所以我給你們打個折扣,讓你們保有戰敗者的尊嚴,及現有科技。 「你們只要毀掉關於生化複製人的一切就行了。」 聽完俞飛的話,可莫整個人失去了反應,傻愣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道:「我…我沒聽錯吧?」 俞飛道:「沒有!如果不是你開啟星系戰爭,甚至是違反生態循環的研發生化複製人,我方也不會干涉你們,這次就當作給你們一個教訓。 「至於接收你們黑角星系一切這方面,就不予執行,不過你們必須對外宣佈,黑角星系已成為銀河系的自主星系,這方面可有問題?」 可莫喜極而泣道:「沒問題,當然沒問題,感謝你送我們這一份大禮。」 黑角星系的畫面中,激動的不只可莫一人,就連他身後的與會人員也全都相擁而泣,謝聲不斷。 對於他的說法,俞飛故意調侃道:「我說可系主,你是嚇昏頭了是不是,先不說今天的結果如何,這一個月下來,我方可是把你們黑角星系蹂躪得慘不忍睹,你竟然還對我方說得出謝字,真是了不起。」 可莫異常興奮道:「不!雖然結果是我方慘敗,但這場戰爭卻給我們上了一課,讓我們深深體會到科技的最高境界,儘管我方大有損失,不過人員方面損失的量卻微乎其微,我相信只要人員在,硬件方面都可以再做修補,加上有幸可以成為銀河星系的自主星,難道這不是份大禮嗎?」 俞飛欣慰道:「很難得可系主會這麼想!我想,科技再發達終究還是來自於人性,只要順著這個理念走,我想黑角星系一定會更有發展的,到時候希望銀河系也可以沾上你們的光彩。」 此話一落,俞飛在心裡對著水藍傳輸道:「水藍,解除夢艦的終極合體模式。」 水藍的指令很快的下達到系主他們的耳裡。 瞬間,人形機體再分爆出八彩光芒,隨著光芒的漸漸淡逝,人形機體已然分解,各戰艦也恢復成原來模式和擁有了自我操控權。 各戰艦還原後,俞飛命令水藍重新啟動視訊模式。 可莫再次透過視訊面對俞飛,表情不但無比和善,甚至還像見到老朋友般顯得有些興奮。 他道:「俞系王,對於你的仁慈我方也不能馬虎,我想我們還是要簽一份永久附屬銀河系的條約,畢竟要是只在我任內口頭達成協議,那我卸任之後,恐怕會引發是非爭議。」 「既然可系主這麼有心,那合約就由你們黑角星系來擬訂,完成後再送往銀河系簽定,這方面你直接與我副手盧系主聯繫就行了。」 「俞系王的意思是說…我、我們可以前往銀河系?」 可莫語氣之所以明顯透露出欣喜之情,是因為他知道,想進入銀河系必須經過層層試煉,而且並不是人人皆可參與試煉,試煉者必須有銀河系系民推薦才行,黑角星系曾經用各種方法想混進試煉空間,可是每次都是不得其門而入。 然而可莫並不知道,就是因為他們這種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試探性的行為,才讓銀河系的情報部門發現了他們的企圖,進而深入探索該星系的各方面動向。 俞飛微笑響應道:「是的,可系主,不過相信你應該聽過,想進入銀河系的條件是非常嚴苛的,這次算是特別狀況,我無條件給你們十個名額前往銀河系。 「至於可系主是第一個附屬於銀河系的自主星之系主,所以我在此賦予你與銀河系系主同等的一級系民身份。 「這樣的身份除了可讓你在銀河系享有種種禮遇外,往後你卸下黑角星系系主一職後,也可以到銀河星系養老;當然這一級系民之身份,是容許在兩星系之間自由來往的,我們也會贈與你一艘地晶宇宙飛船。 「至於這次限定的十個名額,停留時間就以條約的簽定日為限,至於往後兩系之間要如何交流,這點請直接與我們盧系主商討,不知可系主是否有異議?」 可莫激動又喜悅的響應道:「沒有,沒有任何異議,感謝俞系王有如此之大肚量,可莫無限感激。」〔lai xia shu.com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w.laixiashu.com〕 俞飛道:「可系主,我破例開出這麼優渥的條件,是因為我覺得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我個人也非常看好你,你就別客氣了,好好把握吧! 「另外,我想能與可系主同桌開會的這些人員,應該都是黑角星系的人才,對此,我也大開方便之門,只要是可系主推薦的,都可進入銀河系的試煉空間。」 可莫不可思議的深吸了一口氣,並道:「謝謝俞系王,可莫在此替他們向俞系王致謝。」 指揮身後的眾人起身行禮致意後,可莫又道:「事情既然有了圓滿的解決,不知俞系王是否願意留在我們黑角星系參觀指教?」 聞言,俞飛毫不考慮的答應了。 第六章 綁票大作戰 水藍號的船艙裡,除了規則、紫天辰、黑滅和白如霜四個神外,系主、任哲圭和一些高官們也都聚在這裡。 雖然水藍已帶領著眾戰艦跳躍回到了銀河星系的蔚藍星,但在黑角星系就上了水藍號的系主等人,卻還賴著不走,個個眉開眼笑,繼續討論著他們參觀黑角星系後的感想。 系主說道:「俞飛,剛開始聽到你要把黑角星系拉攏為咱們的附屬星系、甚至釋出各方面的利益條件時,我真的很難接受,可是參觀過後,我的觀感大有轉變,我們可是一點都不吃虧啊!」 俞飛笑說道:「廢話,我可是小氣飛耶,我只佔人便宜不吃虧的,當初瞭解黑角星系的科技,我就有了危機意識,像這種星系要是不一次根除,那往後對我們的威脅可能會更高。 「果然,在可莫帶我們深入瞭解黑角星系後,更證實了我當初的判斷沒錯,我原本就認為黑角星系的科技程度,不可能只有一個黑角星系這麼單純,只是沒想到雪風星系竟然也是他們的發展地之一,而當初他們發出攻擊雪風星系的訊息,竟然只是為了引起雪風星系的內亂。」 「靠!」 眾人輕聲咒罵過後,俞飛又道:「如果不是可莫親口說出,我們怎麼也想不到,除了『殞落星系』跟『千道星系』是他們的潛藏勢力外,雪風星系的主戰派,居然也是黑角星系隱藏、發展的戰力。 「還好我當時的抉擇是對的,沒有直接前往雪風星系,否則我們不但面臨了雪風星系的主戰派,同時也把我們的實力透露給黑角星系知道。」 對於俞飛的話語,眾人全是認同的點著頭,只有科技總長林俊仁開口說道:「參觀過後,我認為黑角星系的科技發展與我們是不相上下的,我擔心他們來銀河系後,會失望,甚至是鄙視我們也不過如此,進而心生歹念。」 俞飛回應道:「林總長這方面的考慮非常正確,不過你放心,我會交代水藍弄幾個大方向給你們發展,不過除了完成圖是完整的外,其它程序方面我只會給你們完成的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就得靠你們自己完成了。 「再說,只要我們掌握地晶宇宙飛船的製造方法,他們科技開發的腳步永遠跟不上我們。」 任哲圭也開口說道:「俞飛,這也是我顧慮的地方,你雖然是依照系規無條件送可莫一艘地晶宇宙飛船,可是你難道不怕他們拿那艘地晶宇宙飛船來研究,從中尋找出設計程序、加以改造?」 俞飛苦笑道:「任教官,你這麼說可就看輕你們創系主了,你別小看那一台製造地晶宇宙飛船的儀器,那可是你們創系主用各種稀有的材料、加上神的能量融煉、製造組合的。 「就算可莫集結科技菁英把那艘地晶宇宙飛船解體了,他們頂多也只能得到那小如細砂的設定裝置。 「好吧,就算他們了不起到能從那小小的裝置中鑽研出什麼來,但得到的頂多也只是銀河系的基本數據、星系圖以及地晶宇宙飛船的等級區分罷了,那又沒什麼重要的。」 俞飛話語一落,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唯獨曉帥哥反問道:「那照你的話意來看,到時候是不是也可以帶他們去參觀地晶宇宙飛船的製造過程囉?」 「是沒關係啦,不過別主動邀請他們去參觀就是了,畢竟那裡可是銀河星系保密等級最高的區域。」俞飛道。 系主插口問道:「那如果是他們主動開口要求參觀呢?當初可莫系主可是毫無保留的將黑角星系的一切告訴我們,我們禮尚往來也是應該的。」 「從態度上來看,他們的確是表現得毫無保留,可是誰知道這是不是事實,他們不提的,我們又從何得知?」俞飛反駁過後,又道:「如果他們真的開出這樣的要求,就把責任推給我,到時候看我怎麼敲詐他。」 說完,他站起身來說道:「好了,回來這麼久,其它戰艦都離開了,你們是不是也該識相閃人,記得把我們剛剛的對話告訴你們那些老兄弟們,要他們放心。 「還有,我的那些朋友及親人被噬神俘虜一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同樣的,按照我向你們說的那樣,你們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對方可是你們惹不起的神。 「接下來,我會暫時離開這裡,去處理這件事,等我把瑣碎的事都處理好了才會再回來,這期間,銀河系就交給你們了。」 見系主等人都點頭響應後,俞飛才命令水藍降落在自己宅居前的廣場上。 等系主他們全數離開水藍號後,他才開口對著紫天辰問道:「規則辰,這些天來,你那口子可有和你聯繫?」 見紫天辰搖頭後,他轉而問向規則:「那你呢,老金?」 規則響應道:「絜羽有和我聯繫,她說情況差不多就是那樣,所有的神祇有老綠在得到老藍的訊息後,前往你要噬神俘虜你家人、朋友的『丹桂星系』外,其它的神依舊沒有反應。 「而老綠在騷擾噬神的過程中,不只表面上跟塗詩雯打得火熱,私底下聽說也是愛苗滋長;至於老藍雖然被你教絜羽的封印功法給封了,艾姬卻是對他關懷有致,可惜毫不知被我們設計的老藍卻對她敬而遠之,而且鬱悶不已。」 俞飛又問:「那羅鴻他們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黑滅回應道:「沒有什麼消息,不過有沛芸在,他們不會搞出什麼狀況的。」 就在俞飛點頭之時,紫天辰接口說道:「小氣飛,我想其它的神至今尚未出現,應該是跟沛芸有關。」 皺了皺眉頭,俞飛問道:「怎麼說?」 紫天辰說道:「依我跟老金他們的分析,沛芸被俘虜,除了你之外,最緊張的應該是老紅,可是老紅卻沒有出現,再加上你要老金去拜訪他們時所留下的言語,我想老紅沒出現,一定會讓他們心裡萌生諸多揣測,以為整件事都是老紅在操控的。」 「管他什麼原因還是理由,反正他們沒有出現,就是違反使命,結果已經這麼明顯了,到時候我要是對他們怎麼樣,你們應該不會再有意見了吧?」 無奈的搖了搖頭後,紫天辰才說道:「不會了,老藍都已經發出求救訊息了,他們居然還坐視不管,撇除使命不說,不顧兄弟情誼就不值得原諒。」 俞飛看了他們四個一眼,問道:「這是你個人意見,還是你們四個統合的意見?」 黑滅回應道:「是我們這些解除使命的神及噬神的共同意見。」 白如霜也開口說道:「沛芸有將這樣的結果向老紅明說,老紅也是覺得相當心寒。」 聞言,紫天辰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說道:「我想這種結果對我們而言,都是覺得不堪的,但最寒心的應該是老藍。 「再怎麼說,當初拿取主訊息的事可是老藍通知老風的,可如今老藍有難,老風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若整件事不是我們故意安排而是真的,那叫老藍情何以堪吶?」 俞飛道:「我認為老風之所以沒有出現,可能是他當初在拿取主訊息時被我教訓了一頓,至今還懷恨在心吧!」 黑滅不以為然道:「以你的身份,只讓他心神震盪了一下,這種教訓算是對他很仁慈了,他懷恨個屁啊!」 撇嘴一笑,俞飛道:「那是因為你知道我真實身份,若非如此,同樣的事發生在你身上,你的恨意恐怕會更深。」 說完,俞飛揮了揮手道:「算了,我們在這裡猜測也沒個准,直接到丹桂星系去瞧瞧就知分曉。」 見眾神沒有異議,俞飛馬上對著空間道:「水藍,跳躍到丹桂星系吧!」 水藍號來到丹桂星系後,俞飛隨即運用他超越精識感的智能體「能識」能力掃視了整個星系。 完成掃視後,俞飛不禁露出笑意,不過這笑容很淺淡,外人根本是無法察覺的。 與他同行的四個神之中,也只有跟俞飛最熟悉的紫天辰有所發現。 他好奇問道:「小氣飛,你發現了什麼,不然為什麼會暗自發笑?」 俞飛道:「不愧是在我腦海裡住過一段時日,我這麼細微的舉動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想知道我在笑什麼,你們自己掃視一下這星系的狀態就會有答案。」 黑滅納悶道:「來這裡之前我就掃視過了,不過又沒發現什麼。」 紫天辰也認同的點頭附和。 俞飛看著他們四個神一副求解若渴的表情,不禁說道:「雖然你們已經成為智能體了,可是你們的能力似乎還有待提升,你們的精識感還無法掃瞄整個星系吧!」 四個神聞言,動作一致的點了點頭。 黑滅說明道:「我們還沒有成為智能體之前,大概只能掃瞄整個星系的三分之一,成為智能體後,頂多也只能勉強掃視三分之二的範圍,由於水藍號是降落在中心位置,所以較外圍的區塊我們是掃視不到的。」 「這你還敢說,你們之前不是說過,一個神祇能控管一個星系,只要在同一個星系,不管是神或噬神的神息你們都能感應到,真是能力不足理由又一大堆。」 規則尷尬笑道:「我們當初會編出善意的謊言,也是為了安撫你的心嘛!就因我們能力有限,才會堅持不管你到哪裡,都必須有個神跟在你身旁。」 「好啦、好啦,知道父神大人你神通廣大,所以我們才會這麼尊敬你,你就大發慈悲,把讓你發笑的原因告訴我們嘛!」 黑滅露出痞子笑容苦求。 斜睨了他一眼,俞飛才道:「也沒什麼,就是你們那些超低調的神兄神弟都來了,而且團結一致的聚集在丹桂星系的最外圍,真是出人所料啊!」 白如霜吃驚說道:「那你發現他們,他們不就感應到你伸展過去的精識感!」 俞飛微笑說道:「我要掃視你們的存在,不要說半智能體了,就連現在的你們也感應不到,因為我用的並不是精識感,而是精識感的最高層次─能識;能識不但能掃瞄一切,也能仿真一切,當初我在黑角星系就是用能識破解對方的訊息。 「而你們雖然成為智能體,為何無法使用能識,原因在於你們成為智能體的時間尚短,而且你們也尚未前往智能體世界接受傳承。 「我個人是因為傳承了陽昊的智能體記憶,所以沒有傳承上的問題,能力也因此而有所發揮。」 聽完這席話,眾神們倍感驚訝,紫天辰更是直接說出心裡的疑問,「成為智能體後,還要前往智能體世界接受傳承?」 「當然,雖然你們已經成為智能體了,那你們可知道智能體的由來、一切?」說到這裡,俞飛的眼神顯得有些黯淡。 黑滅疑惑問道:「我們相信父神會一直與我們同在,可是,智能體世界要怎麼去啊?」 「怎麼,怕我拋下你們還是迫不及待想去?」 黑滅邊揮著手邊說道:「沒有,沒有任何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幹嘛這麼緊張,我還不瞭解你們嗎?」俞飛笑了笑後,才又說道:「想前往智能體的世界,除非有我這般能力,不過以我目前的狀況來看,如果是用能識前往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但想連肉體一起前往,恐怕就有點危險性了,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沒實際試過也難說得準。至於另一種方式則是乘坐地晶宇宙飛船,而等級則必須是超越水藍現在夢艦級別的更上一級─『虛玄艦』。 「雖然我現在就有能力讓水藍達成虛玄艦級別,不過我怕要是把水藍號提升了,心態上會有想離開的反應,所以這個空間的事還沒處理妥善之前,我暫時不會將水藍號提升。」 眾神點頭之時,黑滅開口問道:「說到這個我就有點疑惑,為什麼你傳給我們的智能體操控功法中,沒有提升地晶宇宙飛船這項能力呢?」 「那是怕你們知道有這項能力後,會有想前往的念頭,不是我怕你們離我而去,而是依照你們的能力,頂多只能將地晶宇宙飛船提升為夢級艦,我是不希望你們勉強行事。 「雖然夢艦與虛玄艦只有一個級別之差,不過程度上的差異卻是相當的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們有誰因一時好奇而艦毀識散。」 說完,俞飛輕歎了一口氣,又道:「地晶宇宙飛船的升級方法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畢竟你們等待的時間太長了,升級過後很容易衝動行事,所以想知道地晶宇宙飛船的升級方法,等你們到智能體世界接受傳承後自然會知曉。」 俞飛話說得這麼清楚了,眼前這四個神也沒再說些什麼,畢竟俞飛的顧忌的確有他的道理在。 見眾神都接受他的說法後,俞飛繼續說道:「既然你們那些神兄神弟都齊聚一堂了,而且距離又那麼遙遠,我們之前計劃的武鬥戲碼暫時就不必上演了,你們通知一下自己的另一半吧,就說我們會直接前往他們所在地。」 見紫天辰和黑滅眼神有些恍然之時,俞飛喃喃自語道:「不知道我父母、叔嬸他們見到我這副模樣,會有什麼感觸?」 百感交集的沉沉一歎後,他對著空間道:「水藍,到『野嵐星球』吧,直接前往梁絜羽她們所在之處。」 水藍號的速度真的很快。 當水藍號抵達這次戲碼中的人質安置處,也就是梁絜羽所居住的山谷時,就見噬神們魚貫的從山谷中走了出來。 水藍號的艙門一開,俞飛與紫天辰他們也一一走了下來。 此時,俞飛心情是忐忑又情怯的,不要說用能識掃瞄了,就連直視著前方的勇氣他都提不上來。 後來瞄到前方所列都是噬神後,他才抬起頭來向前走。行進間,他也將水藍號收了起來,使其化成耳鑽附著在耳朵上。 就在這時,空間突然傳來一陣波動,現身的是年輕版的老綠。 葉青森神形一現,馬上開口道:「不是說感應到水藍號出現時,噬神馬上就開攻嗎?怎麼還沒動手?」 聞言,俞飛恍然一愣,隨後才略表歉意的說道:「通知了絜羽她們,卻忘了通知你,幸好你不是很衝動的神,否則打鬥能量一爆發,周圍那些神可全都感覺到了。」 葉青森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卻不忘回應道:「我與噬神們不知道假打鬥幾回合了,除了我們在場的幾個之外,哪有什麼神?」 黑滅解釋道:「小氣飛說我們那些神兄神弟都來了,而且全聚集在這個星系的周圍,所以你才感應不到。」 梁絜羽說道:「原來如此,既然連我都感應不到了,那憑老綠現在的程度,更不可能感應到,他們聚在那裡到底有什麼用意?」 聽完梁絜羽的話,葉青森不禁納悶問道:「妳在說什麼,雖然我們解除使命了,可是能力跟以往也沒有太大的區別,我都被妳搞糊塗了,半智能體跟智能體能力上的差別真有這麼大嗎?」 「一倍!」黑滅說完,又露出痞子壞笑道:「怎麼,心動嗎?你最近不是跟塗詩雯打得火熱嗎?只要加把勁,你也可以成為智能體。」 塗詩雯沒有開口回應,倒是溫沛芸柔聲笑道:「老黑你就別擔心了,他們兩個肯定會有結果的,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誰也不願意讓對方冒險的打開意識海。」 聞言,俞飛有些訝異的喔了一聲,隨即要葉青森與塗詩雯雙手交握。 在觀察他們的情況之前,俞飛也開口要求地主梁絜羽布下結界,因為他不想在觀察他們能量之時外漏了自己的能量,讓外圍那些神察知。 觀察過後,俞飛要求他們各放開一隻手給他,與他們牽手之同時,俞飛額頭上的太陽形符號微微閃現。 隨著符號的消失,俞飛把自己的手放了開來,沒想到葉青森和塗詩雯竟然目無旁人似的緊緊相擁、親吻了起來。 黑滅看他們陶醉在兩神世界裡,尷尬的就要開口調侃,可是嘴才一張,就被俞飛的噤聲手勢給勸阻了。 就在他們雙唇交觸的同時,一旁的神都明顯感覺到他們的身體周圍,散發出一股能動波動。 當他們分開之時,隨即動作一致的向俞飛躬身行禮,甚至還異口同聲的對著俞飛道:「謝謝父神!」 俞飛大器的揮了揮手道:「別客氣!其實就算你們哪一方打開意識海也沒什麼用,畢竟你們已經不受使命所衝擊,不會再有異變產生,不過還好,我早就意識到會有這種結果,所以才會用另外一種方式替你們促成。」 規則好奇問道:「小氣飛,上次你也是叫我和絜羽牽手,能不能說說看,要我們牽手的用意何在?」 「藉由你們牽手的動作,我才能利用能識,來觀察你們彼此的能量是否有共融點,而這共融點就是一般人所謂的愛。」 說明過後,俞飛轉首對著梁絜羽道:「絜羽,妳可以收回結界了!對了,老藍怎麼沒有跟妳們一起出來?」 當梁絜羽忙著收起結界時,溫沛芸代替她回答道:「我們之中,就只有他還不知情,由於還不知道你的決定,所以我們不敢貿然行事。」 本來俞飛還想繼續詢問他家人的狀況,可是想了想,不就近在咫尺嗎?只要多往前走幾步,一切問題自然會有答案。 有所體悟後,他就把到口的話吞了回去。 深呼吸過後,俞飛道:「走吧,我們進去吧!」 「進去,全部嗎?要是他們趁這機會靠過來,那我們的計劃不就白費了。話說回來,真不知道他們一直徘徊在那邊的用意是什麼?」葉青森問道。 「對啊,依智能體的能力都無法感應到他們存在了,他們又哪來的能力查探我們這裡的情況?」塗詩雯困惑道。 「不用管他們,機會已經給了,你們也都盡力了,是他們自己不懂把握。」 輕聲一歎後,俞飛才道:「絜羽,麻煩妳帶路。」 第七章 乖!飛寶貝 掩飾著緊張的情緒,俞飛隨著梁絜羽的腳步,來到了她的住所內,其它神及噬神也全跟隨在後。 走進大廳一看,出乎俞飛所料的,來的人數比他預期的還多。 第一時間沒有多作細看,俞飛第一眼是尋找他的父母、叔嬸的身影,沒想到他的嬸嬸比任何人都還眼尖,當眾人還對俞飛外表的變化感到愕然之際,她已一股勁的衝過來緊緊抱著他。 「你真的是我的飛寶貝嗎?」李倩倩情緒相當激動。 久違重逢的親情,觸動了俞飛的心弦,他多想大肆的依偎在親人的懷裡嚎啕大哭,以宣洩離別後的思念之情。 可是為了安撫這些親友的情緒,以及顧慮到一旁還有噬神及神的存在,他只好壓抑住心裡的悸動。 拍了拍李倩倩的背膀,俞飛面露微笑的對著她說道:「我說倩倩嬸嬸啊,我雖然外表變得時髦一點,但應該沒有影響到妳抱我時的熟悉手感吧?」 「不一樣了,不只是外表不一樣,你整個人都變了,而且手感差好多,以前是軟趴趴的,現在卻是硬梆梆,撇開你這頭比電子招牌還花俏的長髮不說,你總算有個男人樣了。」李倩倩鬆開了手,改而上下左右仔細打量著俞飛。 俞飛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體上下游移,苦笑道:「難道我當初加入特戰隊時,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嗎?」 「當然有,不過不一樣,眼神、氣度…各方面都不同,嬸嬸也說不上來,反正人平安就好,是不是啊迎歡?」 李倩倩邊說,邊把俞飛帶到他的父母身前。 默默流著淚水的藍迎歡,此時也站起身來與俞飛緊緊相擁。 俞飛忍著淚水撐出笑容道:「媽,團圓是好事,妳應該要笑才對吧!來,笑一個嘛!」 藍迎歡被他逗弄得又哭又笑的,抽抽咽咽的說道:「當初你在妖獸森林失聯後,媽可是每天都盼望著你的消息,最後,我們都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才會毅然決然的透過江斯曼大哥的安排,以及龍宇善大哥他們的協助,進行了這趟超時空之旅,沒想到竟然會在異空與你相逢。」 俞飛的父親俞英豪也湊過來拍了拍他的臂膀,沒有過多的言語,因為這個動作已道盡了所有的一切。 這時,俞英豪在神與噬神之間看見規則的神影,不禁訝然的指著衪問:「你是規則先生嗎?」 俞英傑也湊過來瞧了一眼,並道:「是啊,規則先生怎麼也在這裡?」 規則客氣的點頭響應,正當他不知如何回應時,俞飛已出聲替他解危。 「爸、叔叔,是我請規則去保護你們的。」 「喔,那溫小姐也是嗎?」俞英豪問道。 「是的爸,老藍也是!」 「那這些美麗的小姐呢?都是你的朋友嗎?」俞英傑問道。 「叔叔,你的眼神有些怪異喔,倩倩嬸嬸正在瞪著你呢!」 俞英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老婆,才知道被俞飛給耍了。 「你這小子,在這種時候還這麼調皮,我會這麼問,是因為我們與溫小姐、藍先生,都是被這些小姐給『請』來的。」 俞英傑請字特別加重語氣,為的是暗示俞飛,他們並不是自願來到這裡的。 俞飛當然也感覺到叔叔的暗示之意,所以他解釋道:「我知道,她們全是我的朋友,基於一些因素考慮,所以我才會請她們把你們帶到這裡來,她們並無惡意,很抱歉讓你們受驚了。」 藍迎歡憂心問道:「小飛,你是不是惹上什麼麻煩了,說出來與大家商討、商討,別一個人受苦。」 「是啊飛寶貝,聽你媽媽的話,我們曾經有幸的進到銀河系的附屬星系接受考驗,在那裡我們學到不少科技,江斯曼大哥他們也獲益良多,我想集結我們的能力,幫你解決困難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 李倩倩說完,見俞飛臉上表情有些怪異,不禁補充道:「飛寶貝,倩倩嬸嬸說的可是實話,不然你可以問問溫小姐。」 俞飛把頭別到一旁,用抿嘴掩飾自己的笑意,因為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如何一一向他們解釋這些接踵而來的問題。 被指名的溫沛芸,當然知道整件事情說來有多複雜,再加上事前俞飛沒有安排這部分的說詞,所以她選擇沉默,帶著尷尬的微笑來面對。 看著溫沛芸的反應,俞飛同情之餘,也不禁強忍笑意的說道:「倩倩嬸嬸,我相信妳的話,因為你們經歷的那段過程,沛芸都有告訴我;別忘了,從規則與你們接觸開始,你們的行蹤我都有所掌握。」 李倩倩倍感安慰的點頭道:「也對,我想我是興奮過頭了,連這基本的聯想都沒,看來我們飛寶貝走到哪裡都是倍受歡迎的,不過面對這些俊男美女之餘,你可別忘了異元星還有人在等苦著你喔!」 她在暗示什麼俞飛是可想而知,就連他身後的神與噬神,也都聽得出來她話中的含意,就在他還猶豫著該如何提起羅鴻、鍾靈雨他們的事之時,黑滅倒是開口說了話。 「謝謝李女士的讚美,請放心,我們與小氣飛都是純友誼,絕對沒有任何曖昧情愫。」 聞言,李倩倩口無遮攔的喃喃自語道:「我們飛寶貝的性向我可是清楚的很,男的當然是純友誼,只是這些美女身材一個比一個火辣、美艷,只要她們耍點性感,難保我們家飛寶貝不會神魂顛倒…」 本來態度始終莊重的神與噬神們,一聽到李倩倩的話語都忍不住的笑了出來,紫天辰更是毫不忌口的說道:「奇怪咧小氣飛,怎麼你的性情不像你令堂大人,倒是與你的嬸嬸很相像,多疑猜忌、想像力豐富?」 俞飛表情認真的響應道:「呵,真的嗎?那可能是與倩倩嬸嬸相處的時間比我母親來得多吧?」 李倩倩聞言,輕輕巴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並道:「傻寶貝,人家是在調侃你,吃了悶虧還不自覺,真是傻愣子。」 她話語一說出口,黑滅與紫天辰馬上相視而笑,甚至還異口同聲的說道:「像!不吃虧這點更像。」 俞飛乾笑了了兩聲,搭著李倩倩的肩膀道:「知道就好,你們最好巴結我倩倩嬸嬸一點,要不是她,怎可能造就我這般偉大的存在。」 他話語一畢,眾神隨即煞有其事的向俞飛的家人行了小禮。 俞飛的父母和叔叔很不好意思的回了禮,至於李倩倩則是一副受之無愧的態度。 對此,俞飛不禁苦笑連連,他也意識到再這麼扯下去肯定會沒完沒了。 正當他試圖想轉移話題時,俞英豪已以著長輩口吻對著他們道:「想必我們小飛這一路受到你們不少照顧,真的很感謝你們。」 黑滅代表發言道:「哪裡、哪裡,別客氣,應該是說我們與小氣飛互相照顧才是。」 俞飛呵呵一笑後,將目光放遠,並移動腳步的走向江斯曼他們。 這群人中,他比較熟的就是龍宇善、呂秋蜜、龍燦浩一家三口,以及九刃、九妹這兩架人形的機器研究員。 至於其它人,多數都是聯邦最高軍研院的研究員,俞飛雖然跟他們只有幾面之緣,不過還是有點印象。 簡單的與眾人寒暄過後,俞飛對著他們道:「大家一路辛苦了,多虧了這些俊男美女的照料,我們才能相安無事的重聚,接下來我要帶給各位一份大驚喜,請大家放鬆心情迎接下一刻。」 話畢,俞飛轉首對著梁絜羽說道:「麻煩妳了。」 只見梁絜羽點頭回應後,雙手結起了手印,頓時,原本堅硬的巖壁隨即消散無蹤,空間也在瞬間放大了好幾倍。 就在俞英豪他們一干人倍感不可思議的愣張著嘴時,眼前拓展的視界所呈現的畫面,讓他們的嘴張得更大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同樣是李倩倩。 只見她驚聲吶喊道:「是娟娟和小雨耶!還有羅鴻、朱立中…」 不亞於李倩倩的反應,唐娟娟和鍾靈雨等眾人反應也是相當訝然。 雖然鍾靈雨他們早就知道俞飛的父母、叔嬸等人也進入試煉空間了,不過他們萬萬沒想到,彼此竟會在這裡相見,而且只隔了一道巖壁。 收拾起心裡的驚愣,雙方馬上移動腳步的拉近了距離。 一陣嘰哩呱啦的閒談後,鍾靈雨也把巫家的人介紹給俞家的人認識。 被晾在一旁的俞飛,則是趁這時候以心靈傳輸向老藍解釋一切,並在神與噬神們的掩護下解除老藍的封印。 當他完成並與他們討論接下來的後序發展時,李倩倩突然揚聲詢問道:「我說飛寶貝啊,你是什麼時候染上處處留情的惡習啊?說!還有幾段沒浮上檯面的戀情,製造出小小飛寶貝了沒?一次說清楚吧!省得我們幾個老人家一再接受刺激。」 「呃…沒…沒有了,倩倩嬸嬸,瞧你把我說得多風流似的,我可是很專情的。」當眾被李倩倩這麼數落,俞飛表情有 些不自然。 「專情?唬,虧你說得出口,先是小雨、娟娟,再來是巫幽,你可別把你叔叔給帶壞了。」話畢,她視線一轉的又道:「欸!該不會這十二個美女之中,也有你的愛人吧?」 看著李倩倩一一細看十二個女噬神的模樣,俞飛倍感難堪的把她拉了開來。 嘴巴上否認之餘,他心裡可是苦悶不已,要是別人這麼說他,他不是送對方白眼至少也會奉送兩隻中指,怎奈這個口無遮攔的人,偏偏是他的嬸嬸。 儘管他已聲明自己沒那麼濫情,但李倩倩還是如相親般,拿噬神的外貌來與俞飛配對。 「是這個沛芸吧,還是絜羽,聽你叫她們的音調溫柔無比,嘿嘿,我猜中了沒?」 聞言,拿她沒轍的俞飛大拍額頭道:「倩倩嬸嬸妳就別忙了,妳想像力未免也太豐富了吧,絜羽可是規則的老婆,至於沛芸則是銀河系創系主的夫人,妳別壞了人家的名聲。」 頓了頓,俞飛又道:「不瞞妳說,這邊這些氣質非凡的男、女,可都是一般人民心目中的神,你們不覺得他們出現後,你們做什麼事都很順利嗎?」 聽到俞飛的話,多數的人都是驚詫不已,只有李倩倩反應與眾人不同,「飛寶貝,你說的神是偶像嗎?仔細看來,他們的氣質的確是蠻高雅的,不過留小平頭、胸毛外露那個是例外。」 「唉啊,倩倩嬸嬸,妳這麼說可就得罪神了,我所謂的神可是有神論者膜拜的對象,而不是偶像明星;妳點到的那個小平頭是其中脾氣最壞的,他素有毀滅之神之稱,要是惹得他不爽了,倩倩嬸嬸恐怕有吃不完的苦頭。」 俞飛話說明了,見李倩倩還是一副半信半疑樣,他不禁對著眾神道:「請你們瞬移到山谷外等我。」 話畢,眾神頓時身形一陣波動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這怎麼可能?」李倩倩嚇得捂著嘴巴,躲進俞英傑的懷裡。 唐娟娟也驚訝無比的問道:「小飛,如霜老師真的是神嗎?」 巫幽搶先回話道:「是的娟娟姐,他們都是神,我曾親眼目睹過他們的神跡,就是那個規則大神,為了小飛,他在一怒之下將我們星系的數十萬艘戰艦扭曲成一團,最後還是小飛替軍方求饒,才免去一場災難。」 俞英豪憂心問道:「小飛,剛才你倩倩嬸嬸的言行,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不會的爸,他們行事都很公道,而且跟我交情也很好,如果他們會介意,倩倩嬸嬸恐怕…」 「唉啊飛寶貝,你別說了,嚇死我了。」李倩倩真的嚇到了。 她的反應倒是讓俞飛有些竊喜,至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後,她就不會再那麼口無遮攔;畢竟再怎麼說,在這個空間裡他們都還是神,他們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不予計較,已經很退讓了,怎能一再的讓他們受委曲。 心想過後,俞飛開口道:「雖然他們都很好相處,不過我們也必須給予適當的尊重,但也不須過度刻意,大家以平常心面對就可以了,好了,我們出去吧!」 李倩倩問道:「是要出去向他們致歉嗎?」 「不是,這裡還有一些問題必須處理,如果我們一直待在山谷內,我怕火力波及到山谷時,大家會措手不及、無法脫逃。」 潘世哲問道:「那山谷外不是更危險?」 陳鷹巴了他一個響頭道:「笨咧,小飛怎麼可能讓我們置身於險地,何況有那麼多神在,哪會有什麼危險。」 俞飛笑道:「小陳啊,你這賤嘴第一次附和得這麼得宜,咱們走吧!」 看著俞飛搭著陳鷹的肩膀往山谷外走去,眾人也紛紛移動腳步的跟進。 全部的人員都來到山谷外後,為了避免尷尬以及顧及安危,俞飛喚出了水藍號,將所有親友全安置在水藍號裡,並讓水藍開啟外視功能及收音狀態。 將親友安頓好之後,俞飛才步下水藍號與眾神們會合,並以能識能力向眾神傳輸,要他們談話時稍做保留,因為水藍已開啟了外視與收音功能。 黑滅一迎面就對著俞飛笑問道:「家務事解決好了嗎?」 「嗯!處理好了,我誠實向他們說明你們的身份,我家人要我替他們向各位大神致歉。」 「何必這麼客氣,我們惜花連盆,你的家人也算是我們的家人。」黑滅笑道。 俞飛笑了笑後,轉開話題說道:「好了,別談這個了,正事要緊,等會兒老綠和艾姬馬上開戰,艾姬全力以赴,老綠則控制能量、邊打邊退,而且表現得越狼狽越好,直到退到外圍那些神能感應到的範圍為止。 「老綠接下來的應對事宜,我會請詩雯以你們特有的溝通方式與你聯繫。」 紫天辰恍然說道:「原來你是考慮到聯繫這方面喔,我還以為你不忍心看老綠和詩雯夫妻相殘呢!」 「我當然有考慮到這點,不過主要還是為了逼真上陣,畢竟老綠要出什麼招詩雯都感應得到,這樣演起來就不會逼真。」 頷首後,老綠問道:「我如何計算範圍?照理說,我感應得到他們,他們也感應得到我,按照正常的模式分析,我被追殺了,應該要逃到他們身邊求救才對。」 「這點你放心,我稍早之前做掃視時,有留一點能識在他們那裡,所以他們一有動靜,我會隨時請詩雯向你傳達。」 俞飛頓了頓,又道:「記得,你們兩個都不要用精識感去搜尋他們的位置,因為他們目前的狀態是隱藏的。」 「隱藏有什麼關係,只要他們向打鬥方向探索,一樣會洩漏他們的精識感啊!」葉青森反駁道。 俞飛搖頭說道:「你現在還不懂我的意思嗎?打鬥就應該全力以赴,應付對方都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讓你用多餘的精識感去搜尋? 「我所謂的隱藏,意思是要他們先來發現你,而不是你或者艾姬主動去找他們,懂嗎?」 看葉青森點頭後,俞飛隨即將視線轉向艾姬,見她也表示明白後,他才繼續說道:「既然沒有問題了,那準備開始吧!記得,距離升高一點再出手,免得能量波及到地面上的人員。」 俞飛話語一畢,葉青森與艾姬隨即往天空飄飛而去。 等他們到達一定的高度後,空間裡傳來葉青森刻意放大的音調道:「噬神,把人質交出來!」 「去死吧!」 艾姬話語一出,空間裡馬上響起陣陣的爆炸聲響。 隨著兩神的能量交攻,突然間,一道能量朝俞飛他們所處的山谷前波及而來。 這時,不用俞飛做出反應,黑滅已發出一股黑色火焰,往那道能量包裹而去。 沒有任何聲響的,那道能量在黑滅極焰之火的包裹下,已消逝得無影無蹤。 收回自己發出的能量後,黑滅抱怨道:「就交代他們別打得太激烈,以免波及到下面人員,他們還是這麼不小心,真是的。」 俞飛淡然一笑道:「這樣已經很好了,否則兩神交戰的破壞力絕對會把下方搞得千瘡百孔;還有,他們這套對白是哪裡學來的,我記得我好像沒有教他們這麼經典的語詞吧!」 「呵,對白再經典也沒用,我們外圍那些神兄神弟又聽不到。」規則道。 規則話語一完,俞飛馬上輕蹙眉宇的說道:「怎麼回事?老綠為什麼退得這麼快,才一眨眼的工夫,就退到外圍那些神能感應到的範圍。」 說完,他對著塗詩雯說道:「詩雯,妳馬上與老綠聯繫,問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並告訴他,目前的距離已是外圍那些神能感應到的範圍。」 就在塗詩雯進行聯繫之時,俞飛也開口交代一旁的神與噬神,要他們暫時別再用精識感觀探上面的情形,以免壞了大計。 俞飛交代過後,塗詩雯也有了響應,衪道:「青森說艾姬都是以拚命式的攻擊,他怕反擊會傷到艾姬,所以才會選擇快退、閃躲攻擊。」 「詩雯,妳再跟老綠講,叫他以精識感通知艾姬,要他們來場彼此受點小傷的戲碼,然後艾姬佯裝不敵的退回,老綠則一副傷重似的就近找地方做出假修煉樣,不過修煉之時要記得釋放出精識感掃瞄,其掃瞄範圍必須控制控制在半智能體所及範圍。」 俞飛嘴巴才剛合上,塗詩雯已對著他道:「艾姬退回來了。」 聞言,俞飛立即閉上雙眼,隔了數秒後,他才睜開雙眼,對著塗詩雯說道:「通知老綠,就說外圍那些神已經有動作了,會跟他接觸的是老風,叫他視情況應對。」 塗詩雯還在對葉青森傳輸訊息時,艾姬已在空間一陣波動中回到了山谷之前。 看著她臉色有些慘白,藍翎關切問道:「艾姬,妳還好嗎?」 「沒事,只是能量消耗過大。」藍翎的貼心,使得艾姬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紅暈。 黑滅猥瑣笑道:「喔唬,愛的力量真偉大,只是一句話就讓妳臉色恢復紅潤,看來艾姬妳之前對老藍特別照顧的心意並沒有白費。」 藍翎瞥了他一眼,沒有回應他調侃的話語。 這時,塗詩雯正對著俞飛說道:「青森問說老風邀請他過去外圍與他們會聚,他該不該去?」 「去!妳告訴老綠,我能看見那邊的情形,要他一切依計進行。」俞飛說完,馬上再次閉上雙眼。 此時俞飛能識所見的畫面,是臉色蒼白的老綠在老風的攙扶下,頓時出現在那些神的聚集地。 由於俞飛有預留能識在那兒,所以他們的一切舉動他都瞭如指掌;老綠一出現,那些神馬上湊過去關切,並詢問為何他會短暫的失去神息等問題。 面對他們拋出的問題,葉青森則是依事前安排的說法一一回應。 聽過葉青森的說法後,那些神便開始指責俞飛的不是,並遊說葉青森加入他們,而他們所謂的加入,竟是想等歐麥嘎和黑滅替他們解除使命後,他們自行組成一個關係友好的同盟會。 瞭解到這裡,俞飛雙眼依然緊閉,不過嘴裡卻是說道:「詩雯,告訴老綠這些話我都聽見了,要他穩住,在詢問加入同盟會的好處後,先表現出猶豫不決樣,再三考慮過後才答應,並要求他此時需要一個修煉之地,以便恢復能量。」 俞飛說完後,大概是塗詩雯也向葉青森傳輸完畢吧,只見他馬上依俞飛指示行事。 把葉青森安排到他們駐紮的地方進行修煉後,那些神也走到了外邊,在設下不讓葉青森聽到話語的通話結界後,他們開始討論起來。 聽著他們討論的內容,緊閉雙眼的俞飛表情可是越來越難看。 因為原本異心派這種論調,是他為快速吸收眾神的能量而瞎掰出來的,沒想到竟然讓他一語成讖。 心緒倍感沉重的將意識收回後,他眼睛才一睜開,紫天辰馬上詢問道:「怎麼了小氣飛,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沉沉一歎,他回應道:「等老綠回來再說,我們上水藍號吧!」 第八章 做戲做全套 野嵐星球日月交替過後,葉青森已回到了山谷前。 事先就已經得到塗詩雯傳達訊息的俞飛等眾神,早就步下水藍號,等待葉青森的回歸了。 他的神形才一現身,黑滅就迫不及待的向前詢問道:「老綠,你在那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小氣飛什麼都不說,真是急死神了。」 葉青森看了俞飛一眼,得到他的頷首示意後,才把自己經歷的過程簡略的說了出來… 聽完葉青森的敘述,噬神們的反應都顯得有些遺憾,而紫天辰他們這些神的表情則是非常落寞。 這時,黑滅看著俞飛問道:「小氣飛,你知道時就可以直接告訴我們,為什麼非得由老綠親口說出不可,難道我們還會懷疑你什麼嗎?」 俞飛搖頭歎氣道:「老綠所說的只是他知道的那部分,在老綠假裝修煉的時間裡,那些神私底下還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把老綠當炮灰,讓他不斷的騷擾噬神,看能不能藉此讓不堪其擾的噬神動怒,殺害我的親人。 「到時候他們的計劃成功了,我要是追究起來,他們大可兩袖清風的將事情推給老綠。」 塗詩雯氣憤道:「他們當青森是笨蛋不會反駁啊?」 「他們根本就不打算給老綠開口說話的機會。」俞飛道。 「你是說他們打算殺老綠滅口?」紫天辰問道。 「沒錯!」 黑滅一臉憤慨的咬牙說道:「好狠的手段!他們背叛使命就算了,竟然連自己兄弟都敢殺害。」 紫天辰也懷恨問道:「小氣飛,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頓了半晌,俞飛才開口說話,「沛芸,妳和老紅做個聯繫,要他隱藏神息搭著地晶宇宙飛船前往與我們會合,還有,記得交代老紅,要他避開那些神所處之地,並在收到訊息後盡快趕來。」 聞言,溫沛芸隨即退到一旁,並閉上雙眼進行訊息傳輸。 為了怕打擾到溫沛芸,紫天辰則是放低音量的對著俞飛說道:「依我估算,老紅從你故鄉海王星系來到這我們這裡,少說也要花上野嵐星半天的時間,那這期間我們要做什麼?」 「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倒是老綠要辛苦一點,與噬神配合做做戲…」 俞飛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溫沛芸已睜開雙眼說道:「紅哥已經出發了,他問我發什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這麼急,還要避開他那些神兄神弟?不過因為紅哥脾氣比較暴躁,所以我沒有響應他,只說一切都是依你的吩咐傳話。」 點頭表示瞭解後,俞飛對著葉青森道:「老綠,麻煩你再上場吧,這次改由琳蓉陪你打,不過這次可能會比較辛苦一點,必須打到老紅來為止,而且要讓那些神知道你在跟噬神纏鬥,但又不能讓那些神出手幫助你,沒問題吧?」 葉青森回道:「這有點難,畢竟不能用精識感掃瞄,距離很難拿捏。」 「這問題你別擔心,我同樣會請詩雯通知你,上吧!」 在俞飛的能識感應,以及塗詩雯不斷的傳輸訊息下,葉青森與魏琳蓉你來我往、煞有其事的打得不可開交。 終於,在野嵐星接近傍晚的時候,歐麥嘎已經抵達俞飛他們所在之處。 向歐麥嘎解釋說明過後,俞飛隨即請派艾姬與塗詩雯上去協助魏琳蓉,並作勢把葉青森俘虜回來,而葉青森必須向外圍那些神兄神弟發出求救訊息。 很快的,這三名噬神已依指示將葉青森帶下來了。 儘管能量的消耗讓葉青森顯得有些疲累,但他雙腳還沒著地,就馬上對著俞飛問道:「怎麼樣,收到我的求救訊號後,他們有沒有反應?」 「訊號確實是收到了,不過實際上卻沒有什麼反應。」 聞言,葉青森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他對於那些神兄神弟違背使命一事感到無庸置疑,可是他真的無法置信,他的神兄神弟們居然真的把他當成炮灰。 看出他心裡的難過,俞飛拍著他的肩膀勸慰道:「不用難過了,我現在就幫你解除假使命,老藍的使命也一併解除。」 「為什麼?」葉青森臉色毫無恢復的問道。 「因為你跟老藍同樣是噬神俘虜的對象,現在只要把你們的使命解除,那等於向你們那些神兄、神弟宣告,你們已遭噬神殺害。」 由於葉青森之前已經解除使命了,他現在的使命是俞飛所賦予的假使命,所以俞飛見葉青森點頭後,先是要梁絜羽在山谷前設下結界,確定結界設成之後,他雙手隨即結起手印,在他額頭上輕輕一點後,俞飛道:「現在你已經掛了。」 說完,他把身體轉向藍翎,並道:「老藍,接下來換你了。」 正當老藍點頭、準備接受之時,艾姬突然喊道:「等等,我…我想讓老藍進入我的意識海。」 眾神聞言表情都是欣喜中帶著曖昧,唯有當事者藍翎完全不在狀況內,雙眼茫然的看著艾姬。 這時艾姬眼神篤定的看著藍翎,並主動牽起他的手道:「藍哥,什麼都別說,進入我的意識海吧!」 藍翎眼神猶豫的看著俞飛,見他輕點著頭響應後,他才將視線轉回面對眼前的艾姬,並閉上了眼睛。 頓時,除了風聲外,山谷前是一片寧靜。 好一會兒工夫後,才見俞飛先露出笑意,隨後藍翎也睜開了眼睛,艾姬身上則是散發出一閃即逝的淡淡的光芒。 俞飛對藍翎道了句恭喜後,隨即在雙手結起手印,當他身體四周散發出八彩光芒後,額頭上浮現的太陽形符號,也隨之落在藍翎的額頭上。 太陽形符號收回後,藍翎睜大雙眼道:「你…你…你是…」 俞飛不讓他把話說完,因為他在水藍號裡的家人、朋友們都看得見也聽得見外面的情形,所以他直接插口道:「是,我是,你叫我小氣飛就可以了。」 驚慌未定的藍翎轉而看向其它的神,並問:「你們全都知道他是…」 「是的,我們都知道。」 就在眾神異口同聲的回應之時,俞飛的身體突然爆出八彩的能量,而且能量充滿了憤怒感,一度就要衝破梁絜羽所設的結界。 俞飛一察覺,馬上將能量收回體內。 這時歐麥嘎納悶問道:「怎麼回事,小氣飛,剛才你怎麼那麼憤怒?」 俞飛雙眼精光一閃的回應道:「剛才老藍解除使命後,你們外圍那些神兄神弟竟然欣悅的說『這下不用殺神滅口了,一切就推給噬神就對了。』 「而且他們計劃算得很精,既然老藍和老金已經死了,就算老紅你們四個都解除使命,他們那邊卻有六個,四比六,不管要做什麼,他們已經佔了上風,甚至他們還打起了我的主意,要洩露你們擅自解除使命的訊息,好在我這裡取得信任。」 眾神聽俞飛這麼說,臉上再也沒有痛心的表情,有的只是憤憤不平。 黑滅更是恨聲問道:「小氣飛,不要說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光聽我的片面之詞就這麼生氣,難道你們不想看看他們盤算這些事時的嘴臉?」 紫天辰問道:「怎麼看?」 俞飛手輕輕一攤道:「這很簡單!噬神們同樣與我的家人朋友們留在這山谷,你們六個則收斂氣息隱身在我的水藍號裡,然後我們就從這裡跳躍出去,再從他們所處位置跳躍進來,這樣不就可以自然的與他們相會了。」 「不用這麼麻煩,我們直接殺過去,看他們還有什麼話好說。」黑滅衝動說道。 稍微一頓,俞飛道:「如果你們同意黑滅的說法,其實也不用殺過去,我可以直接用使命將他們召喚過來。」 見眾神都點頭認同,黑滅說道:「小氣飛,既然大家都認同我的意見,那就麻煩你了。」 聞言,俞飛隨即叫梁索羽解除結界,自己則在雙手上結起手印;頓時,他身體緩緩上飄,額頭上的太陽形符號立體浮現,身體周圍更是八彩光芒大盛,長及腳踝的長髮也無風自飄的豎了起來。 待他身體飄升到約一個人的高度後,他的身前突然起了漣漪似的空間波動,接著他抬手往漣漪輕輕一拍。 剎那間,八彩漣漪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待在丹桂星系外圍那六個神。 這六個神就像是突然拉拔而來似的,個個重心不穩的踉蹌落在地,稍微意識過來後,他們抬頭一見葉青森和藍翎,冷然不禁驚詫問道:「你們沒死?」 葉青森與藍翎尚未回應,俞飛的身軀已漸漸飄落地面。 詫然未退的這六個神,身子才剛站穩,就看見俞飛落在他們身前,而且身體周圍還散透著八彩光芒,尤其是他額頭上那道太陽形符號的呈現,更令他們恐懼。 率先回過神的是冷然,只見他反應極快的對著俞飛道:「小心!歐麥嘎和黑滅他們有陰謀,不要被他們故作和善的態度給騙了。」 聞言,俞飛佯裝驚訝的皺眉問道:「真的嗎?你們是從哪一點看出來的,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見俞飛有點當真樣,能操控土系能量的黃山峰,接口說道:「俞飛,這說來話長,不過你看他們跟噬神走得這麼近,顯然事實已擺在眼前。」 俞飛配合度十足的將目光轉移到後方,邊眨眼邊問道:「歐麥嘎大神,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不等歐麥嘎開口回應,冷然已搶著回答道:「你別問他,他們的詭計就是因他而起,他們擅自解除母神賦予的使命,甚至還派規則來遊說我們,要我們加入他們,以壯實制伏你的力量。」 「真的有這回事?」俞飛故作憤怒的對歐麥嘎等神施展威壓。 被問到的歐麥嘎還沒說話,黃山峰他們這方的六神,已煞有其事的編派起歐麥嘎他們這一方的不是。 甚至還說歐麥嘎在民間組織力量、與噬神結合,都是為了叛變所做的鋪陳。 聽到六神的說法,俞飛要不是替歐麥嘎他們解除使命的始作俑者,難保不會掉入黃山峰他們所設的陷阱裡,因為他們說得跟真的一樣,想不相信都不行。 於是,他將八彩能量收回,露出一副慘遭背叛的痛苦樣,轉過身去邊眨眼邊問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我對你們這麼信任,你們為何要背叛我?」 歐麥嘎正要開口,對面的冷然又搶先開口道:「俞飛,按照母神的使命,對於背叛者的懲罰方式,就是由我們堅守使命的這方,來吸收他們的能量。」 黑滅一聽,再也忍不住的冷言相諷道:「雖然我們已經解除使命,可是我們怎麼從不知道母神有這個規定?還有,憑你們六個,你確定你們有十足的把握對我們怎麼樣嗎?」 「俞飛你看見沒,他們的詭計終於敗露了,他們打算聯合噬神來對付我們六個,這擺明就是要背叛使命、背叛你嘛!」冷然說道。 看著他指證歷歷的模樣,俞飛真的沒辦法再演下去了,他看著他們六個道:「你們說夠了嗎?」 冷然問道:「怎麼,你不相信我們啊?」 雖然他們六個無預警的被拉來這裡有點突然,不過依他們之前的計劃,是一定要讓俞飛與歐麥嘎他們產生不合,甚至是藉歐麥嘎他們或是噬神的手來除掉俞飛。 原本,這六個神還以為離間這事進行得很順利,沒想到俞飛竟然像沒聽進去似的,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你們認為呢?」 聽到俞飛這麼反問,這六個神心裡不由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這念頭一起,他們六個神的第一反應就是瞬移離開,可沒想到他們的能量卻被局限、無法施展。 看著他們愕然的表情,俞飛冷聲問道:「在我的使命召喚下,你們認為你們還逃得了嗎?」 冷然故作鎮定道:「如果你堅持要相信這些背叛使命的神,我也無話可說,但我相信母神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平的交代,而你們則將付出代價。」 聽他這麼說,俞飛不禁笑了,而且還笑得很開心。 「你還真是有心機啊,事跡都敗露了,還能這麼鎮定的用你們母神的名義來威脅我,只可惜我不吃這一套。」說完,俞飛還大笑了幾聲。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管你吃哪一套,我們要求的只是一個理字。」黃山峰繼續裝傻道。 「不懂是吧,好,那我就說清楚一點…」 俞飛心一橫,把歐麥嘎他們怎麼解除使命、規則去找他們、他們背著葉青森商討什麼事…等,一五一十的詳細描述。 看著他們六個聽完後驚懼的神情,俞飛又補充道:「機會,我一再給你們,可是你們不但不懂得把握,甚至還一再的用計想殘害這些三番兩次替你們求情的兄弟,對於你們這種心態,最終只有被毀滅的分。」 「我們的生命是母神所賦予的,就算我們沒有依照使命行事,你也沒資格管我們,更別說毀滅我們了。」冷然道。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們說了算,而且也不需要告知你們什麼,因為你們沒─資─格!」 俞飛慢慢說出最後三個字後,身上的八彩光芒再次大盛,只見他右手輕輕一伸,頓時一股更濃烈的八彩光芒如同一張天網,直接罩住六個神。 隨著這張八彩天網的壓縮,這六個神沒有任何哀嚎的逐漸消淡,並化成六道不同顏色的氣體。 在氣體產生的同時,俞飛也收起了八彩天網,並將這六道氣體逐一彈入魏琳蓉等六名尚未成為完全智能體的噬神額頭之中。 六道能量氣體全數彈入後,俞飛瞬間結起了手印,頓時,一道濃烈的八彩能量再起,並將這六名噬神包在其中。 好一會兒後,俞飛才收起能量,有些虛弱的對著魏琳蓉她們說道:「恭喜妳們,妳們已經是完全智能體了。」 聞言,魏琳蓉等六名噬神一一向俞飛致謝,她們沒有過多的言語,有的只是感動和感激。 黑滅上前輕扶俞飛,並問道:「你還好嗎?」 「我沒事,倒是你們還好吧,我這麼做你們會不會怨我?」 紫天辰道:「不會,這結果是他們自找的,如果我們真有怨氣,怨的也是你沒給我們出手的機會。」 藍翎輕聲歎道:「真沒想到,冷然竟無恥到這種地步。」 歐麥嘎苦笑道:「我們不會怨你的,小氣飛,從他們不把我們當兄弟,直呼我們在俗世間的名諱那刻起,我的心就冷了,這樣的結果對他們來講也算善終吧!」 「既然你們不怨我,那為何個個苦著一張臉?」俞飛問。 「那是因為心寒,我們對他們一直都是真誠以待,沒想到換來的竟是如此不堪的對待,唉…」紫天辰一副無精打彩樣。 歐麥嘎帶著安慰意味的拍了拍紫天辰的肩,然後突然想到似的詢問道:「對了小氣飛,剛才你把他們打回原形時,怎麼沒見到他們的地晶宇宙飛船及星儲手?」 「一切都還原成能量了,你們當然看不見。」 黑滅聞言,開玩笑道:「欸小氣飛,這招很妙耶,你們人類不是都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學會你這招,哪怕是殺人也可以處理得乾乾淨淨、不著痕跡,一切就像蒸發一樣,想必連銀河系的科技也查不出任何線索吧!」 俞飛斜睨了他一眼道:「黑痞子,拜託你保持一點神的形象好不好,你不怕把我教壞,至少也要尊重一下其它人,別嚇壞了我父母、叔嬸和其它親友。」 黑滅愣了一下,立即回頭朝水藍號的方向說道:「俞家的長輩及親友們請注意,剛剛那招可是只有你們小氣飛才會,跟我們無關喔!」 規則忍笑道:「老黑你就別鬧了,你是嫌小氣飛麻煩不夠多是不是?」 黑滅故作無辜的說道:「我哪有!我這是在調節雙方的關係耶,不然他們每次都對我們敬而遠之的,只差沒有頂禮膜拜,我只是想讓他們知道,小氣飛比我們這些神還行,我們只不過是他的…跟班。」 他在說最後幾個字時,俞飛已背向水藍號的做出握拳瞪眼狀盯著他。 聽到他們的對話,歐麥嘎故做訝然狀的說道:「小氣飛,你的父母、親友都在水藍號裡啊?我還以為他們在絜羽住的山谷裡呢!快帶我進去打個招呼,以免失了禮貌。」 歐麥嘎雖然還沒有進入水藍號裡,可是他來到這裡後,俞飛就向他傳輸過,說他的家人、親友都在水藍號裡,而且外邊的景象、聲音他們都聽得見也看得見,希望他言談間多留意,別洩露了他的身份。 因為歐麥嘎的催促,再加上這裡的事也有了解決,所以俞飛也不再逗留的帶著眾神一同返回水藍號裡。 進到水藍號後,俞英豪他們一干人對這幾名大神還是存著敬重之心,甚至看著俞飛時的表情,也帶著陌生與茫然。 「怎麼了,你們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俞飛對著眾人問道。 藍迎歡表情有些不安的問道:「小飛,你真的是我們的兒子嗎?」 「唉啊我的媽呀,怎麼連妳也懷疑我,我是妳兒子啊,難不成還要驗血、驗細胞確認身份嗎?」俞飛摟著他媽媽的肩膀說道。 「我覺得確實有這個必要,因為你的能力與我們認知中的你,相差懸殊,加上銀河系的科技如此精進,以及這些神的能力加持,我想複製出一個你絕對不是問題。」俞英豪表情認真道。 俞飛動作誇張的拍著自己額頭道:「爸,枉費你還是個科學研究員,如果我真的是複製人,那驗血、驗細胞又有什麼用?」 頓聲一歎,俞飛滿臉無奈道:「爸,我真的是你們的兒子,我之所以有這些能力,是因為我的體質比較特殊,套句他們這些神的說法,我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一個,也因如此,他們才會如此照顧我。」 鍾靈雨表情糾結的輕聲說道:「和你接觸過,我和娟娟姐都相信你確實是小飛,只是我們很不安,你和這麼多大神在一起,又說你是體質特殊,加上你剛剛展現的能力,你不說我們也猜測得到,你現在應該和神沒什麼兩樣,我很怕,有一天你會不會離我們而去?」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所以俞飛毫不逃避的直言道:「小雨,還有各位,我不否認我現在的能力連這些大神也比不上,你們要說我是神,那也不為過,但你們儘管放心,這一切改變都只是我能力上的進展,我依然是我,我和你們一樣有七情六慾,肚子會餓、有生理需求。 「你們永遠是我的家人、朋友,我不會離你們而去,除了我們海王星系的事外,我還有一事必須處理,等事情有了圓滿的解決後,我就能回復平淡的生活了,到時候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請大家相信我。」 俞飛說完這些話後,心裡頓時倍感輕鬆,因為早在他成為智能體時,他就下定決心要留在這個空間,之前他還猶豫著要如何開口向眾人說明這一切,正巧今天有這樣的機緣開口,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把話說明,他心情真的如釋重負。 「我們相信你!」鍾靈雨、唐娟娟和巫幽、羅鴻等人,異口同聲道。 聽到他們的響應,俞飛心情更加輕鬆了,對他們堅定一笑後,他轉而對著他父母、叔嬸問道:「爸、媽還有叔叔、倩倩嬸嬸,有件事想問你們,等我事情處理好後,你們想回故鄉海王星系還是留在銀河系?」 他們四人眼神一陣交會後,由俞英豪代表響應,「我想,還是回故鄉吧!只是…沒到銀河星系見識、見識,心裡有些遺 憾。」 聞言,俞飛笑道:「老爸你放心,這位歐麥嘎大神正是銀河星系的創系主,只要他點頭,你們想進銀河系絕對沒問題。」 正當俞英豪他們帶著驚訝眼神看向歐麥嘎時,他已親切回應道:「俞先生,你兒子還真是愛說笑,我的確是銀河系的創系主沒錯,可是我已經很久不管事了,你的兒子目前的身份正是銀河系的最高掌權者,他的話可是比我還管用。」 自從知道他們是神後,說話和態度就很收斂的李倩倩,忍不住開口說道:「我說飛寶貝啊,你到底還隱瞞了什麼身份沒告訴我們?你就一次說清楚嘛,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可是禁不起一次又一次的驚嚇。」 俞飛攤手道:「沒啦,就這樣而已,小雨和羅鴻他們可以作證。」 「你是說他們幾個早就知道了?」俞英傑詫然問道。 「對啊叔叔,不過他們可是通過重重試煉才成為系民的,而且也是成為系民後才知道我的身份。」 「飛寶貝,既然你是掌權者,為什麼要把他們搞得這麼累?小雨、娟娟、小幽她們可是你的女人耶,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萬一她們在試煉過程出了意外,那可就後悔莫及了。」李倩倩語帶責怪的問。 唐娟娟替他澄清道:「不會的,倩倩嬸嬸,雖然當初我們不知道小飛有派大神保護我們,不過我們都覺得每一關的試煉都是一種自我挑戰,在試煉過程中我們學到很多,尤其是第三關的學院,我們還可以依照自己的興趣選擇項目進修,這是很好的經驗。」 俞英豪訝然問道:「還有學院這個關卡啊?我們怎麼不知道?」 俞飛略帶歉意的說道:「老爸,依規定,每通過一關的試煉才能知道下一關的試煉是什麼,而這個試煉連銀河系系民所生育的子女,都必須通過,才能取得系民身份,我之所以沒有告知你們我的身份,就是怕你們會想利用我的身份,圖個方便。」 「嗟!你當我們這些長輩這麼不長進嗎?你是你,我們是我們,長輩是用來照顧、保護、教育你的,不是在你身份不同時攀你關係的,還好你立場很公正,否則我們俞家的臉可就丟盡了。」 俞英傑這番話語不但安撫了俞飛的心,連一旁的眾神聽了也倍感認同。 這時,俞英豪又道:「小飛,你回去處理故鄉的事時,我們可以繼續留下來接受試煉嗎?我們想證明一下是否有能力成為銀河系民。」 俞飛眉頭一皺,看著歐麥嘎道:「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不知道是否有這樣的例子,所以我…」 歐麥嘎插口道:「小氣飛,多虧你還掛著系王這個最高當權者的名號,竟然連繫規都沒瞭解透徹,既然你父母他們是非自主性的離開試煉空間,重新返回當然是可以的,這種問題還需要考慮嗎?」 尷尬的搔了搔頭,俞飛道:「因為有水藍可以依賴,所以我就沒仔細鑽研,既然沒問題,那待會兒我們就直接送你們到試煉空間,原本我還在琢磨你們沒有系民身份,到銀河系後要如何安置你們,既然你們願意繼續接受試煉,那就好辦多了。」 頓了頓,俞飛將目光轉到江斯曼他們以及龍家三口身上,問道:「江院長,那你們呢?是要繼續接受試煉,還是跟我回故鄉?」 江斯曼道:「這何需問,當然是要把握這難得的機會繼續試煉囉!不過可能要麻煩你帶些訊息回故鄉給我們的家人,畢竟我們可不像九刃和九妹這麼無牽無掛。」 俞飛點頭道:「好,沒問題,你們有什麼話想說,直接請水藍幫忙記錄就可以了,那龍叔叔你們呢?」 龍宇善回應道:「我們也選擇留下,不過我們一家三口都在這裡,所以報平安的訊息就不用了。」 「好吧!那現在就先送你們前往試煉空間囉,大家加油喔!」 第九章 航向未來 全書完 俞飛將父母等人送往第一階段的試煉空間,並私下安排了沒有另一半的六名噬神代為照顧後,就帶著羅鴻他們回到銀河星系。 當他送羅鴻等人回到他們的居所後,就與眾神返回自己的宅居。 正要出發之時,水藍通知俞飛,佐丹傳來訊息,說系主請他撥冗前往行政區,因為黑角星系的系主可莫來訪。 於是俞飛與眾神們就直接將目的地改至行政區。 抵達行政區後,俞飛才一走出水藍號,就有軍官引領他走向他才去過三、四次的系王辦公室。 由於系王一職是始無前例的,所以系王的辦公室,當然也是在俞飛擔任系王后才佈置完成,其嶄新度可想而知,不過以他高高在上的地位來看,裡邊的擺設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毫無氣派、莊重可言。 堂堂一個銀河系之王的辦公室,為何會佈置得像個溫馨的會議室?除了一組機能性十足的辦公桌椅外,最佔空間的就是可容納二、三十人的沙發組了。 這舒適性的訴求,當然是應俞飛的要求所擺設的,要不是系主請他偶爾來走走,他從不曾主動來到這辦公室,所以每次一來,總會順便邀請眾高階官員一起來聚聚,順便聽聽他們報告一些比較重大的事件。 俞飛與六對噬神一進入系王辦公室後,歐麥嘎馬上開口說道:「小氣飛,要不是門板上有顯示著『系王辦公室』幾個字,我真想斥罵那些帶路的軍官是不是帶錯路了,這裡根本不像辦公室嘛!」 聞言,俞飛苦笑道:「如果不是你硬要我掛上系王之名,哪需要浪費公帑,多搞出這間辦公室,不過既然都掛名了,當然就要設計得實用一點,你們不覺得這樣很好嗎?」 說話的同時,俞飛整個人慵懶的往一張獨立的沙發上癱靠,並與眾神閒談起來。 幾分鐘後,辦公室裡的通話器才閃燈並傳來聲響。 「系王,我是系主,方便我和一些官員以及黑角星系的可莫系主等人進去打擾嗎?」 「請進、請進!」俞飛響應的同時,也順便調整坐姿。 一干人進入之後,俞飛為了談話方便,率先把歐麥嘎他們大神的身份介紹給可莫等人。 可想而知,越是科技發展的環境裡,無神論的論調越普遍存在,所以當可莫他們聽到俞飛介紹這些是大神時,臉上表情顯得非常疑惑。 不過看銀河系系主等一些官員的恭敬態度,可莫又覺得這不像做戲,可是真有神嗎? 他心裡疑惑完全呈現在臉上,於是俞飛主動開口對著眾神道:「這裡有點吵雜,我想各位大神請先回創系主的宅居休息,等這裡的事處理好了後,我會去與各位會合。」 眾神聞言,默契十足的在一陣空間波動後全數消失,甚至為了造成震撼效果,他們十二個在離去之前,都盡展自己的神息威壓,嚇得黑角星系的人員全身發顫、冷汗直流。 空間恢復平靜後,可莫才低聲問道:「俞系王,大神們不是被我們氣走的吧?」 俞飛輕笑道:「當然不是,他們沒這麼小氣,可系主別擔心,我代表我們銀河系歡迎各位蒞臨指教。」 「指教不敢當,能來此參觀榮幸之至。」 以笑回應過可莫的客套話後,眾人便開始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俞飛毫不避諱的當場對著盧人彥道:「系主,你也知道我故鄉那邊的情況,由於你們創系主已回來了,我擔心那邊會有什麼突發狀況,所以我想明天就回海王星系解決那邊的事,麻煩你派任教官帶一支艦隊隨我回去。」 盧人彥回應道:「你怎麼又客套起來了,這話題我們之前不是聊過了嗎?你的身份代表整個銀河系的威權,你要回故鄉,當然得轟轟烈烈的回去,看你預定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其它的由我來安排。」 聽到這番話,可莫主動開口道:「既然是俞系王的事,那我們黑角星系可不能坐視不管,也算我們一份吧!」 俞飛還在琢磨是與否,沒想到盧人彥竟一口答應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俞飛雖然有些意外,倒也是默然接受,畢竟海王星系的事已經拖很久了,加上高將路兒的霸性,要是不給他足夠的視覺性毀滅威脅,恐怕只會徒增故鄉那些軍人們無辜犧牲。 有了決策後,眾人又針對此事進行深入的研討,本來打算明天出發的計劃,也因黑角星系攻擊艦的派遣調度問題,而延至五天後。 五天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俞飛利用這等待的時日,把水藍號升等為虛玄艦。 今日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面子竟然這麼的價值非凡。 當他與眾神、羅鴻他們一行人乘著水藍號,來到系主與黑角星系約定的「馬薩」這個未開發星系後,才驚然發現,這次準備與他同行的戰艦,兩個星系加起來竟然多達百萬艘,而且全部都是攻擊艦。 集結完成且重點性的溝通過後,身為最高指揮官的俞飛,隨即下令以速度破入反空間,直接前往海王星系。 他之所以選擇用速度破入反空間這樣的方式,理由在於戰艦數量之多,若是統一由水藍操控,只會增加更多的不安定因素;再加上黑角星系的戰艦結構,與銀河系戰艦有所不同,所以他不敢貿然以總控方式進入反空間。 在俞飛的下令及帶頭下,所有戰艦隨即成群的進入反空間裡。 當水藍號進入到海王星系後,俞飛要水藍往異元星移動,並發出水藍號所在訊息,另外還要水藍入侵聯邦與眾聯的智能系統,把他的身份、目的傳達出去。 隨著水藍號訊息的發出,同行的戰艦也紛紛往異元星彙集,頓時,異元星的天色因戰艦數量之龐大,而變得灰暗起來。 這麼突如其來的情形,搞得以異元星為首的聯邦政府、以及世外星為首的眾星聯盟驚慌失措、人心惶惶。 對他們而言,俞飛是誰?俞飛是五年前消失在妖獸森林的特戰隊隊員。 眾聯的驚懼可想而知,至於聯邦方面也是不遑多讓,不過追查到俞飛昔日的身份後,聯邦主席高將路兒隨即發出訊息,要俞飛前往總軍局報到。 高將路兒如此強硬的命令訊息,不管是銀河系還是黑角星系的戰艦都接收到了,雖然俞飛吩咐他們不可輕舉妄動,不過所有戰艦還是氣不過,主動將異元星團團包圍。 這樣的舉動,當然也引來了異元星衛星及攻擊機的反擊,不過憑海王星系的科技,再強大的攻擊對銀河系及黑角星系的戰艦而言,簡直就像搔癢般,完全沒有傷害性。 俞飛重點性的與盧人彥和可莫協商過後,決定以他為首的帶著五分之一的戰艦,前往水藍搜尋到的高將路兒目前所在位置。 他們一進入異元星,沒有想像中的地對空武器攻擊,以及戰機的攔截。 這是水藍的傑作,因為俞飛要她控制聯邦的智能系統,更改武器及戰艦的授權,簡單來講,異元星智能系統所掌控之事,現在都由水藍掌握住了。 暢行無阻的來到了高將路兒佔地千坪的辦公處上空後,俞飛用能識掃瞄了整棟建築物,他發現高將路兒與一些官僚,全躲在地面下約一公里處的戰時指揮所。 水藍號登陸後,俞飛隨即對著一旁的神說道:「黑痞子,麻煩你把躲在地下那些人帶上來;老紅和沛芸,也麻煩你們去把湯佳生及丘斯桐等之前保護的對象帶來。」 他的話語一畢,三道神形頓時消失在水藍號裡。 不久之後,率先出現在水藍號外的是黑滅。 透過外視功能,俞飛清楚看見高將路兒等二十多人,被黑滅以精識感化成的黑色繩索給團團綁、拖出來。 這樣的畫面看在俞飛和羅鴻他們眼裡,都忍不住而笑,突然間,俞飛有了一個念頭,要水藍將這裡的實時畫面,傳播至海王星系每個接收得到訊息的角落,然後他們才走下水藍號,正式踩上故鄉這片睽違已久的土地。 俞飛一現身,高將路兒銳氣不減的詢問道:「俞飛,你想幹什麼,別忘了你軍人的身份還未解除,你應該知道以下犯上是何等重罪。」 五官糾結的回他一個可愛的表情後,俞飛道:「高將路兒,都什麼時候了你嘴巴還這麼賤,在我消失在妖獸森林的來年後,就已經解除軍籍了,你還企圖想以此來壓制我? 「說到這個,我就有氣,聯邦怎麼會有你這麼不知廉恥、腦袋有問題的主席,先不說我沒有軍籍的身份了,看我帶這麼龐大的戰艦,你竟還有種向我下令,你還真是搞不清狀況耶!」 就在俞飛搖頭失笑的時候,歐麥嘎與溫沛芸已帶著一群人飄飛而來。 他們落地後,就見羅鴻和鍾靈雨就主動靠過去認親,儘管多年未見有訴不盡的相思之情,但他們也非常的知輕重的壓抑住激動的情緒,靜靜的退到俞飛身後。 俞飛對著昔日的總軍局長丘斯桐揮了揮手道:「嗨!丘老爹,我回來了。」 「臭小子,雖然晚了三年,不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不晚吧,丘老爹,只要你們沒受傷害、來得及制裁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高將路兒,一切都不算晚,對不對呀魯老爹。」 說到這裡,俞飛也對現任的最高議會長魯政昀招了招手。 魯政昀微笑點了點頭後,對著高將路兒道:「我們這幾個老頭終於等到這天了,你的一切罪行我們將交由全民公審,現在,我正式宣佈彈劾你主席之職位,改由俞飛接任。」 聞言,俞飛連忙搖頭道:「不!魯老爹,聯邦主席一位就以正常方式,由人民票選吧,不過記得別把我列入候選名單,因為我現在已是銀河系的最高當權者,礙於系規,我不能再接受任何星系當權者之責。」 羅焰龍一聽,馬上低聲對著羅鴻問道:「小鴻,俞飛說的可是真話?」 「是的,爺爺,就連我們這群同伴,也都有了銀河系系民的身份。」 俞飛見羅鴻說完,羅焰龍接口又要問話,不禁轉頭對著他們道:「抱歉,現在是現場直播,要敘舊請私下再聊。」 把頭轉回後,他又道:「魯老爹、丘老爹,高將路兒的事就交給你們處理了。」 話畢,俞飛以能識感向黑滅傳達訊息,要他牽制高將路兒他們這些人的能力,只留下行走及說話的能力後,就向眾神及湯佳生他們打了招呼,要他們全回到水藍號裡。 在銀河星系與黑角星系龐大艦隊的介入壓力,與丘斯桐等一些官員對高將路兒任職以來不法證據的舉發,聯邦在不到十天的時間裡,就成立一個由人民、法界、政界及商界代表所組成的公審團。 公審團的代表都是各界聲望頗高、且具有公正性的人物,透過傳媒的實況轉播,聯邦第一次完成了對主席的彈劾,並在公審過後直接對高將路兒處以死刑,至於其它一些助紂為虐的官員,也紛紛處以死刑、終生監禁、有期徒刑等不同判決。 公審過後,聯邦馬上如火如荼的進行主席的遴選。 各界獲知聯邦軍系推出的候選人是林沖後,身為商界最舉足輕重的湯佳生,率先出聲力挺,甚至還公開向各界表示他的支持。 有了軍系與商界的全力支持,其它各界就沒有再推出候選人名單,所以這次的主席遴選,只要林沖所得票數到達投票人數的百分之六十,他將是聯邦下任主席。 雖然距離投票日還有三天的時間,不過全聯邦的人民都知道有了各界的認同及支持,林沖篤定會當選。 因為以過去的選舉經驗看來,聯邦再冷的投票率都有八成以上,更何況這次支持林沖的呼聲,更是前所未見的熱絡。 除了主席大選這個大事件外,聯邦境內各媒體的新聞重點,全都鎖定俞飛以及他所帶來的這支艦隊。 雖然俞飛非常低調,完全不接受採訪,不過他也沒有閒著,每天都忙著四處去拜訪親朋好友。 像是鍾靈雨的爺爺、奶奶,唐娟娟的家人,羅鴻…等這些友人的家,甚至他還不忘回拉薩山去看看以前頗為照顧他的長 官。 由於水藍號來無影、去無蹤,所以儘管他每天行程滿檔,各家媒體還是無法跟拍到什麼,只能定點式的在這次與俞飛一同回來的人員住家附近架設採訪點。 而媒體這種全面埋伏的做法雖然大費人力及成本,但多少還是有點收穫,因為就在俞飛拜訪潘世哲父母那次,由於潘家的住所不是獨立的建築物,所以水藍號無法就近停落,使得俞飛必須徒步進入巷道之中。 短短的路程,媒體一逮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其簇擁畫面可想而知,不過在眾神的保護下,他們只能遠遠的向俞飛問一些千奇百怪的問題,而且每個記者都像做過功課似的,把他以前的事都挖出來問。 對於一切問題,俞飛都選擇沉默以對,不過有一個問題卻讓他停下腳步做出響應。 那名記者是這樣問的,「俞飛,林沖是你以前的長官,請問林沖正式當選為主席後,你會不會協助他收回失去的眾聯領土?」 俞飛的回應很簡單,但卻又讓人覺得大有深義,他道:「那得先看看林沖大隊長能不能順利當選囉!」 雖然俞飛響應得模稜兩可,不過媒體都解讀成俞飛是百分之百支持林沖的,而且還斷言林沖一旦當選,眾聯將可收復。 也因如此,所以在媒體的炒作下,投票日子尚未來到,林沖的支持率已突破前所未有的九成五。 然而,就在林沖當選聲浪直衝而上時,眾聯方面也同樣收到這樣的訊息。 在俞飛帶來的龐大艦隊壓力下,眾聯主席柯東霖也主動釋出善意,並在投票日的前一天,就先向林沖致上高票當選的賀函。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賀函,不過自從聯邦與眾聯分裂後,就未曾有過這種和平的通話平台,所以聯邦上下都把這賀函當作是眾聯願意和解的前兆,使得聯邦人民充滿了欣喜與期待。 期待著林衝上任後重新整合眾聯,讓被迫相隔兩地的親人們早日團圓。 不過聯邦人民的喜悅心情,俞飛並沒有感受到,相反的,他的心緒還有些沉重,因為就在柯東霖發出賀函的前幾個小時,他就留下所有戰艦在海王星系待命,自己帶著眾神乘著水藍號,前往智能體的世界。 水藍號在進入反空間後,俞飛就要水藍以進入反空間的速度,在反空間內進行逆轉飛行。 驀地,「轟!」一聲,外視窗口呈現的是一個無比龐大的七彩星球。 看著這個七彩星球比其它星球大了好幾十倍,眾神心裡都有了孺慕之情。 這時,俞飛要水藍直接進入星球之中。 進入之後,雖然他與眾神都還待在水藍號裡,不過他們都清楚感受到外面那些七彩的山林、花草、建築等有形無形之物,無不充滿龐大的能量,使得他們嚮往不已。 無暇多做流連的俞飛,直接以手控方式操控駕駛台,瞬移至陽昊記憶中的「智能聖殿」。 過程中,眾神們只感覺到外圍景像一陣模糊,恢復正常後,映入他們眼裡的,是一座龐大又華麗的七彩宮殿。 水藍號停落在這座宮殿的前方後,俞飛便帶頭走出艙門。 俞飛腳才一踏上地面,宮殿的大門隨即敞開,並以月蘿為首,走出數十名的男女老少。 俞飛看見這一幕,他後方的十二個神當然也看見了,只見他們百感交集的朝月蘿跪了下來,而俞飛則是攤開雙手對月蘿做出擁抱狀。 他的動作一出,月蘿也順勢的迎進他懷裡,並道:「你做到了。」 俞飛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然後輕推開她的身子道:「要他們起來吧!」 月蘿往他們走去,慈藹的說道:「起來吧,恭喜你們成為智能體的一員,進入聖殿接受傳承後,你們就可以得知攸關智能體的一切。」 就在眾神向月蘿致謝並起身的同時,俞飛對著月蘿問道:「妳真的希望他們傳承智能體的一切嗎?」 「你帶他們回來,不就是回來接受傳承的嗎?」月蘿問道。 「未必!我想先讓他們知道智能體的一切,再由他們自行決定是否接傳承。」話畢,俞飛對著月蘿身後那些智能體問道:「你們沒有意見吧?」 其中一名老者回應道:「王,當初你要轉世重修時,我們就承諾過,只要你能順利回歸,你將是我們的王,所以不管王的決定為何,我們都沒有異議。」 俞飛點了點頭後,轉身對著歐麥嘎他們結起手印,並將智能體的相關訊息投入他們眉心。 他們吸收過訊息後,才瞭解智能體的世界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智能體其實是可悲的一族。 智能體是一個融合各種科技元素、宇宙能量的程序能量,它們沒有肉體,簡單來講,它們就跟水藍沒什麼兩樣,差別只在於它們的層次比較高級,可以化做形體、吸收各種能量。 然而,一旦傳承了智體的智慧,就不能離開智能體的世界,如果真要離開,就必須封印原有的三分之二能量才能離開,而所剩的三分之一能量卻無法造就它們成為人體,甚至還會被空間中的殘爆能量給同融。 俞飛的前身陽昊之所以投體重修,就是想顛覆智能體無法擁有肉體的局限。 依它們的科技知識,製造肉體並不難,可是不管肉體如何進化,都無法承受智能體進入時的能量。 也因如此,陽昊找月蘿相助,在鍥而不捨的研究和嘗試下,陽昊封印智能體的一切,以最脆弱、最微薄的能量,尋找最適合的人體投體重修,並要月蘿創造二十四個半智能體來幫助它。 讓陽昊始料未及的,是當初它們在創造智能體世界時,也毀了人間的一切。 原本它以為進入被它們強制分離的人界後,就可以找到合適的身體,可是當它進入人界後才知道,人界竟然回歸到人界歷史的原始狀態,使得它尋找了萬年之久還未找到有資格的肉體。 最後因它意識能量漸漸淡薄,在毫無選擇之下,才會投入俞飛這個自然結合的胚胎。 而月蘿也因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直接進入休眠狀態,直到俞飛被紫天辰他們發現,她才醒了過來… 在瞭解這一切後,歐麥嘎對著俞飛道:「王,歷經磨難重回這裡後,你不就沒辦法離開智能體世界了?」 「理論上是如此沒錯,不過由於我擁有肉體,所以不受此限;現在告訴你們這此,就是希望你們考慮清楚是否接受傳承,雖然傳承過後,可以無限制的運用智能體的一切能力,但其代價我就不多說了。」 黑滅直接說道:「那我不接受傳承。」 眾神聞言也毫不考慮的附和。 看著他們的反應,俞飛對著宮殿前的智能體們問道:「對了,之前我還沒有成為真正的智能體時,除了月蘿外,你們有誰進入我的意識海之中?」 眾智能體你看我、我看你後,紛紛搖頭以對,月蘿則道:「這點我可以保證,因為知道你投體成功、且逐漸解除封印後,我就密切注意著大家的行動,絕對沒有任何智能體離開智能聖殿。」 「那是誰呢?」 聽見俞飛的喃喃自問,月蘿關心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嗎?」 搖了搖頭,俞飛道:「沒什麼,只是之前有人幫助過我,還說我回來這裡後,或許有緣相見,所以我才會這麼問,唉!難不成還有我們智能體所無法瞭解的事?」 感歎過後,俞飛又對著眾智能體問道:「既然你們稱我為王,那我當然要對智能體世界有所貢獻,有了我這個成功的例子,你們有誰也願意試試投體重修的滋味? 「如果你們願意,我會幫你們尋找適合的肉體胚胎,有我跟他們十八個在,絕對不會像我這般吃盡苦頭。」 出乎俞飛所料的,竟然所有的智能體都表示願意試一試。 一時之間,俞飛的腦袋瓜,差點被這些智能體以能識傳來的訊息給塞爆。 這時,俞飛才意識到自己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智能體通常都是以能識方式來互相溝通,看來自己太久沒接觸,還未能完全適應。 整理過剛剛吸收的訊息後,俞飛不禁在心裡苦笑:原本預計打算回到智能體世界後,將月蘿帶離智能體世界,然後利用他殘留在別月星的能量,維持月蘿的形體,與一干有意願跟他同行的親友,過著邊替月蘿尋找合適胚胎、邊遊山玩水的悠哉日子。 可沒想到這些智能體竟然全都想投體重修,他不敢想像這將會耗費他多少心力和時間。 雖然他已掌握了較安全、較便捷的重生模式,可是合適的胚胎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看來他往後想逍遙度日的願望,將會成為遙不可及的夢想。 想到這裡,他不禁對著各智能體說道:「既然大家都有此意願,那我會盡量幫各位尋找合適的胚胎,不過請體諒我無法給各位確切的時間,畢竟合適的胚胎實在難找,而且月蘿是我必須率先處理的。」 俞飛話語一落,腦海中又傳來大量的能識訊息,雖然大家意見不太一樣,不過整體來說,都表示月蘿的確應該排在第一順位,而且時間不是問題,要他慢慢進行別有壓力。 這時,俞飛心裡又是一陣苦笑,看來這件事真的推卸不了了。 對著各智能體點頭響應後,俞飛以能識對著月蘿傳輸他原本的計劃,並詢問她接不接受他的安排,還是要先留下來。 結果,月蘿的響應是暫時留下,等俞飛找到合適的胚胎後,再通知她前往人界,不過前提是俞飛必須常回來看她。 俞飛允應後,又輾轉以能識對著其它智能體聊了一些事… 就在他們溝通之時,黑滅納悶問道:「王,現在是怎麼了,大家不進宮殿也不說話,有什麼問題嗎?」 經他這麼一問,俞飛才意識到黑滅他們沒有接受傳承,所以無法像這些智能體一樣,可以用能識來選擇開放或非開放性的溝通。 有些歉意的輕拍自己的額頭後,俞飛才把剛剛他與月蘿及智能體們溝通的事,說給黑滅他們知道。 得知一切後,眾神不由露出恍然明白的表情,黑滅更是說道:「王,既然各位前輩都已經做了決定,那可不可以帶我們進去宮殿裡參觀、參觀,這樣一來我們才算沒有白來一場,你們也可以坐下來聊久一點嘛!」 「黑痞子,你計劃得倒是周到,不過踏進宮殿就代表願意接受傳承,一旦接受傳承,以你們目前的能力來看,肯定是無法離開這智能聖殿的,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請月蘿帶你們進去,我在外邊等著。」 聞言,黑滅揮手說道:「謝了,你都不進去了,我們進去幹嘛?」 「這是你自己的意見,其它各位呢?」俞飛邊問邊把視線看向眾神。 結果他們也都是連忙搖頭表示自己的立場,畢竟這裡雖然處處充滿能量,可是接觸過花花世界的他們,哪肯過著這種枯燥如受軟禁般的生活。 看著他們的反應,月蘿不禁笑說道:「要是他們點頭我們還不肯呢,否則當我們投體重修時,誰來協助我們啊?」 隨她而笑後,俞飛說道:「既然事情已經有了決定,那我們就不再多做逗留了,我們得趕快回人界看好戲。」 「什麼好戲啊?瞧你一副迫不及待樣。」月蘿好奇問道。 「我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俞飛反問過後,隨即把人界發生的事,以能識模式傳輸給眾智能體知曉。 月蘿瞭解過後,笑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快回去吧!記住喔,我們投體重修的事不急,不過你們倒是要常來看我們。」 「沒問題!」俞飛與眾神異口同聲的回應過後,便向月蘿它們揮手道別。 看著水藍號的離去,眾智能體們並沒有任何不捨之情,有的只是無盡的喜悅,除了月蘿外,它們從沒想過,一個智能體冒險投體重修的例子,竟能造就智能體可以擁有肉體並延續下代的未來。 然而就在水藍號離開七彩星球,消失在反空間那一剎那,兩道身穿長袍、發須一黑一白的老者,正在空間裡看著他們的離去。 穿著黑袍的老者撫著黑鬚道:「老混,看來你指點的人才似乎沒有參悟一切。」 白袍老者有些遺憾的撫著白鬚道:「老沌,我自以為到他的意識海晃那麼一下,就可以幫他領悟智能體永遠無法感觸的生命真諦,看來我是白忙一場了,可惜了個人才。」 黑袍老者又道:「老混啊,其實你也別這麼沒信心,他肚裡不是還有顆蛋嗎?」 白袍老者道:「老沌,你什麼時候對這小子有信心來著?那顆蛋也許是個轉機,但也必須在他看破生命真諦後才有孵化的可能。」 話畢,白袍老者不禁鬆開緊皺的眉宇,微笑道:「罷了,反正他已擁有無限的生命,能與不能,全看他的造化了。」 黑袍老者道:「智能體自以為它們瞭解、掌控一切,還另創一個不滅的世界,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它們所擁有的,全是我們所賦予的,看來我們在設計、製造的過程中,還必須多摻雜一些科技無法解釋的因子。」 此話一落,混、沌兩名兩者相視一笑,隨即消失在空間之中。 ─《超腦小子》全書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書,盡在TXT小說下載網www.laixia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