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 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 《超魔殺帝國》全集【精校版】 作者:小分隊長 第一部 初廬篇 序章 傳說與真相 混沌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絲耀眼的白色光芒,當那渺若微塵的光芒擴大到足以照亮整個世界的那一刻,這個世界的誕生便宣告完成了。 那光芒的原發地,白色的天巔高原之上,一男一女相擁而泣,他們便是在數千萬年後,被人們稱為創世之聖神的人。 沒有人知道他們哭泣的原因,就如沒有人知道這個世界誕生的真相一般,但秘密不會永遠是秘密。 轉眼間,時光流轉,在他們有意無意之下,世間出現了萬物,各種生靈覓著正常或異常的矩道,在自然的世界中進化。 「毀滅他們吧!我不喜歡他們干擾了你我的清靜。」男溫柔望著蒼茫間的眾生。 「讓他們自生自滅吧!難道你忘了……?」女輕輕的擁住了男,此時天巔高原上,有時光的長風掠過,當長風從茫茫世界的一端回到原處之時,世界又已改變。 世間萬物,除了飛禽走獸之外,出現了被稱為萬靈之長的擁有智慧與情感的物類,這種物類極為接近創世之聖神,但隨著進化矩道的不同,這種物類又分成了上百種不同的種族。 其中人族、神族、魔族、龍族、吸血族、的數量是和勢力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五族,他們各霸一方,相互制約。 這時,身處天巔高原的一男一女自知無法永生,很快他們的生命就將燃到盡頭,於是他們做出了一個決定,將他們身邊的四塊創世晶石拋向世界。 在紅日聖晶,藍星聖晶,白月聖晶撒向世界各處之後,女突然抱住剩下的那塊七彩聖晶嗚嗚的哭了起來。 男溫柔的道:「那就讓最後一塊聖晶陪著我們直到死去吧!也將我們的記憶藏在這塊七彩聖晶中,好教我們的孩子知道你我的秘密。」 分別得到了紅日聖晶的神族,藍星聖晶的魔族,白月聖晶的人族,在三塊聖晶的力量幫助之下,進化的矩道得以改善,生命力更為強大,各種技術也日益精進,逐漸走向了繁榮昌盛,成為了世界上真正的三大霸主。 千萬年之後,一場原因不明的大爆炸,改變了整個世界的地貌。 神族、魔族、人族、甚至龍族與吸血族的首領們都不約而同的奔向那個爆炸的中心地帶! 在世間神族死傷過半,魔族損失三分之一人口,人族數量受損八分之一的情況下,『無名爆炸事件』暫時得以平息。 各族之間對這件事都守口如瓶,他們約定不能讓殘酷的真相外傳,每一代只能讓一個人保有這個與創世之聖神有關的秘密真相。 但三聖晶只要有一塊受損,這個世界將會被毀滅的傳說開始流傳。 然後,某處被超級聖結界與世隔離的『失落之都』出現。 隨著時光的流逝,某年,各族首領突然連續因原因不明而暴斃,秘密終於失傳了。 經『無名爆炸事件』之後,神族突然開始匿藏形跡,世間只剩人魔二族相互爭霸,龍族與吸血族已自力漸勢微。 隔今的三千年前,人魔大戰爆發,結局是人族在白月聖晶的幫助之下,以超級魔法一舉擊潰了魔族,人族取勝。 而後人類的列國爭霸時有發生,然而現今則是,以魔法為主的颶飆帝國、綜合實力最強的西域江南國、擁有最多兵力的野望大陸國、掌握了史前科技和控制世界經濟命脈的長城帝國,四國鼎立。 而五行小國鋼玄國、林易國、洪幻國、炎虛國、山巔國、夾雜其中,苟延殘喘,狹縫中求生。 如今,歷史的殘酷真相卻將被再次揭開,而命運的目光卻停留在一個少年身上。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一章 三流的開場白 小時候別人問我的理想,我總是說長大了以後要做一個殺遍天下無敵手的劍客,大家於是哄堂而笑。 原因很簡單,我所在的國度是一個崇尚魔法的國度,人人都以能成為一個出色的魔法師為榮。 但一提到魔法我就頭疼,每天的冥想成為只要坐著不動一分鐘以後就能睡著的我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再說了那些怎麼背都背不完的魔法口訣,真是要了人的命,那些簡單的水火元素魔法也就算了,但稍為高極一點的攻擊魔法對我來說長得就像一篇小說。 而且我認為魔法的最大缺點就是詠唱時間,越強的魔法需要的詠唱時間越長。 我有個堂叔在一次混戰對敵方中施展黑洞魔法結果剛詠唱到一半就被別人給一刀砍了。 這件事對年幼的我來說印象是非常的深刻。 對於成為劍士,我想好處太多了,首先不費腦子,這點我是最怕的,第二接近戰有著很大的優勢,第三我的偶像西門斷天就是個劍客,當然除了小茵以外,誰也不知道這個秘密。 我竟然把敵國的最強戰士視為偶像,讓老爸老媽知道了,說教起來那可不是蓋的。 要說活到十七歲了,我一點魔法不會那倒也不是,我會火魔法,雖然是最低級的照明火,聽說也可以唬住我們這個國家以外的那些不會魔法的小賊了。 小茵就不同了,她特能裝,文文靜靜一小妮,不學回復系魔法,一天到晚拼著小命鑽研攻擊系魔法,據她自己說她就憑自學已經達到了全國一流魔法師的水平了,當然僅僅是她自己認為。 其實也怪不得她,她老媽是個妓女,她老爸是誰她都不知道,大家都傳說,在懷著她的時候她老媽就希望能生一個兒子來保護自己,誰知道一生下來是一個纖纖弱弱的大閨女,當時有多失望我是不知道,聽別人說她媽當時是絕望了,當然傳說僅僅是傳說,而其中的隱情除了袁茵的母親,就只有我知道了。 外表纖弱的袁茵就拚命的鑽研魔法,為的就是保護她老媽。 不過這小妮子也夠狠的,發生狀況的時候她裝軟弱,等事情一過她就找上人家殺別人一個雞犬不寧。 在城裡,她說是為了不讓別人知道她的底細,一個逞兇鬥狠的女娃,有哪個貴族能看上她?其實這早就已經成為了城中公開的秘密。 所以平時她說話總是象蚊子在進食一般,但在我的面前是從不掩飾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仗著魔法來戲弄我。 好男不跟女鬥,只要不是把我的衣服燒光光,我一般都會原諒她的。 沒辦法,我和她是兄弟,在魔法考試的時候,我得求她替我當槍手。 馬老師對我還不錯,知道我老爸個性凶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我還有個老哥,他的理想就是成為國家魔法精神能源師,他真是個瘋子。 我們這個國家說句實話還真是太依賴魔法了,不管是生產還是生活,天氣,工業,國防,甚至連老百姓的吃喝拉撒都跟魔法套上了關係。 我曾聽老哥說過,像我們這樣全民皆魔法師的國度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存在的。 因為不管任何的一塊土地都禁不起這麼多的魔法師吸能。 你以為魔法從哪兒來的,從我們腳下這塊土地從我們頭頂這方天空吸其精華,從而施出魔法。 一般的地方如果有這麼多魔法師的話?早就被吸乾了,變成一片腐朽的土地。 我們能有這麼多的魔法師,土地還是這麼的豐沃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們的首都有一塊巨大魔晶石,據說其中的魔力能源是用之不盡的,聽說像我國這塊超級魔晶石被稱之為三聖晶之一的白月聖晶,就是全世界只有三塊的意思?!反正我是搞不太清楚。 老哥的理想就是當這塊石頭的守護使,國家魔法精神能源師,聽聽多麼響亮的外號。 好處也是很多的,比如說接觸到最高級的魔法,借助魔晶石提高自己。 我不太感興趣,在這個國度我總覺得自己待不下去了。 對於我身邊的世界我有諸多不滿,但對於我的朋友我還算是非常滿意的。 一個就是我的兄弟袁茵這逞兇耍狠的小妮子,另一個則是總是被我喚作小妹的南宮北,南宮北是個男孩子年紀比我還要大上一歲,我之所以叫他小妹的原因,因為他長得實在太漂亮了,他的存在可以說是女人的悲哀。 我經常對袁茵說:「看看你這破長相,人家小北可比你漂亮多了,做女人做到這份上我看你也別活了。」這種一劍雙雕的傷人語,是我的特技之一。 你別看南宮北這傢伙牛高馬大,說話卻細聲細氣真沒有辱沒我給他起的外號小妹,但他的能力可不是蓋的,他的魔法平平但劍術卻高明得要緊,據他說他的劍術是他那個剛剛死去的老爹給他留了一本劍譜練成的,我卻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他曾放出話來可以考慮收我為徒當時我就火了,我理直氣壯的吼道:「我們現在是兄弟,如果你教了我劍術我們的輩分怎麼分,想佔我便宜門都沒有。」 我這個人也沒什麼特點,自尊心還是挺強的。 我對南宮北最為不滿的就是,他為了追求高手的效果還把一頭黑髮給染白了,說要做什麼銀髮劍客,整一個神精病。 其實我也在心裡暗暗估計趕明兒我的劍術大成的話,小北這傢伙可能會是我的勁敵。 再說一點小北最讓我討厭的就是,他特怕死,而且喜歡作模作樣,大家從他染髮這一點上面應該不難發現。 我呢?我英俊還行,總不成叫我介紹自己說自己是相貌平平吧?這樣沒有自信的話我不如打一輩子光棍算了。 按我老爸的話說我缺家教,如果按我老哥的話就是有點痞子氣,不過我得伸明我不喜歡和身患絕症的妹妹搞親密接觸,那樣我還是人嗎? 用袁茵的話說,我整一小混混,大家看看這就叫因人而異吧,也許一百個人的眼中就有一百個不同的我,不過好像基本上沒得到過什麼正面評價。 我今年十七歲了,說來真慚愧漂亮的妹妹我一個都沒把上,按說我人不錯呀?後來小北才告訴我這國家的姑娘喜歡魔法強者,向我這種不學魔法的貨色,她們連產品說明書都拒絕看,這排明瞭就是搞偏見嗎? 對於姑娘我要求不高,看著順眼就行。 什麼叫順眼?小北經常問我。 順眼,當然就是身材好,相貌佳,心靈巧,我要求不算太過吧,而且我良心還是不錯的,有時牌氣是暴燥了一點,那估計也是遺傳的問題,和我沒多大關係。 說完自己再說說身邊讓我生厭的世界,我們颶飆魔法帝國雖然面積不大,人口不多,但卻是這個世界四大霸王帝國之一。 不為別的就為我們二十八萬的國民百分之九十都是魔法師,如果和別國開戰,我們大多採取的是守勢,可那些國家的兵力最多也就是攻到我國的邊界罷了,大家一翻臉,我們颶飆帝國的十二賢者就會聯合發動殞星魔法,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百萬人口的大國一瞬間就完蛋了。 當然從我出生以來,我還沒遇到過這種大場面。 傳說三千年以來就發動過兩次十二賢者的拿手好戲殞星魔法,一次是三千年前人類與魔族的大戰中,幾乎所有的人類國家都已經被攻陷了,就剩我們颶飆帝國了,好傢伙魔族的士兵兵臨城下,把我們這個面積不大的強國圍了個水洩不通,就在這時候我們的十二賢者挺身而出,在千均一發之際用殞星魔法毀了當時魔族之王哈特雷斯的所在地冥月城,正在熟睡中的哈老兄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完玩了,各國殘餘的游擊力量也就趁著魔族這個群龍無首的時機,紛紛揭桿而起,趕走了魔族。 第二次是兩百年前,我們與鄰國西域江南的領土爭奪戰中發動的。由於時間的洗滌,很多上古魔法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流失了,我們颶飆帝國的威信也伴隨著時間被沖淡了不少,西域江南國佔著自己兵力雄厚便目中無人起來了,結果不知深淺的和我們開戰,一下子就被我們十二賢者使用殞星魔法毀了半個國家,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復原,但我們也受損不小,十二賢者一下子死了八個,這魔法可不是一般人能使的,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們的魔法能力的確比以前差了很多,這是要承認的。 十二賢者是不能少的,一般來說就是從優秀的魔法使中選出來,而魔法使大多又是從國家魔法精神能源師中選出來的,我老哥雖然沒說白,但我想他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成為十二賢者之一,但這個目標太大了,他可不敢順便說出口。 西域江南國與我國相鄰,現在雖兩國互不侵犯,但由於兩百年前的戰爭,梁子是結下了,大家都把彼此看成是敵國,沒法子的事,我但願不要愛上他們國家的女人,我可不想大演什麼朱羅和梁祝悲劇。 經過兩百年的時間,西域江南國也是現在的四大霸國之一。 另外兩個霸國,一個是以擁有這個世界上最雄厚兵力為噱頭的野望大陸國,不過說實話他們的兵還真不少,是我們全體國民的五倍,就是一百三十萬兵力。 另一個就是這個世界上綜合國力最強的長城帝國,這個國家同時也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貿易都市老三界,這大概也是他們經濟發達的象徵吧? 其他的五個五行小國就不說了,它們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四大霸國相互顧忌,誰也不願先出手打破平衡而遭到其它三國共殲之。 至於我國是不是有野心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們的國王至繼位以來一直都是非常的低調,但我估計這年頭你不吃別人,別人一定會吃掉你。 當然坐收漁利是我國的傳統美德。 風雲變幻的各國形勢,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有一個秘密一直藏在我心中,那就是去找經過三千年以前那一場人魔大戰後殘留下來的魔族,當年戰敗的魔族在各國的圍剿之下,幾乎被殺了個片甲不留。 從那以後這個世界上還多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無論哪一個國家只要見到魔族的人立即殺無赦,他們也真夠可憐的,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會偶爾傳來他們的消息,不過排擠異族向來都是人類的拿手好戲。 為什麼要尋找魔族,說出來還真有一點不好意思,我想找個魔族的妹妹?真不好意思,大家有沒有聽過魔鬼的身材,傳說中魔族女人的傲人身材不是人類中的女子可比的,一般的魔族女人據說輕易就可以迷到一大片,魔族的美女,無法形容了,讓小生我抱擁一兩個,那可是人生的另一大追求呀。 傳說中她們膚白勝雪,雲發若絲,吐氣如蘭,前挺後翹,蠻腰如蜂,眼波生媚,雪齒櫻唇,最迷人的聽說還是她們的那兩條修長的大腿,一纏到誰的身上誰立馬得酥了。 一想到這些我的臉就不禁要紅了起來,如果能找個魔族的美人兒做老婆,也不枉此生了。 等等我的理想不是打遍天下無敵的劍客嗎?這自然也是有理由的了,魔族的女人崇拜強者已經到達了瘋狂的地步,像魔法師這類所謂的文弱強者她們是不喜歡的,她們喜歡的是擁有強大戰鬥力的戰士如劍客和騎士之類的。 還有一點要伸明的就是,是魔族就會魔法這觀點是錯誤的,她們外表與人類一至無二,但血液卻是藍色的,而且他們嗜殺成性,有瘋狂的戰爭欲和無盡的野心,所以被稱之為魔族。 按我個人理解,他們也是人類只不過是敢於把自己不加掩飾的表現於人前,人類就特虛偽,而且殘殺同胞是人類最愛幹的事,魔族可不是這樣,他們心是很齊的。 再說下去我有些像給魔族歌功詠德似的了,但魔族的凶殘還是很恐怖的。 歷史反正是由人類書寫的,黑白都在人類的控制之中,可憐的魔族,各位我是不是太有同情心了,當然我最同情的還是魔族的女人,特別是美女。 我還有一個最大的願望,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夠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第一次是一萬年前的列國爭霸,第二次是三千年前的人魔大戰,第三次期待中。 話說亂世出英雄,自古美人愛英雄,你看看要當英雄的第一步條件就得身處亂世,美人才會如潮水將你包圍,我真是生不逢時呀。 再說說我的偶像,西域江南國的西門斷天,他可是擁有著西域江南國貴族血統的超級劍士,在十年前西域江南曾暴發過大規模的匪亂,據說那次匪亂的平息主要靠的就是西門斷天,他一個人仗著手中的一把斷天劍,在亂石崗與當時聞明天下的無法天亂匪集團決戰,一夜之間硬是以一人之力殺盡了那個三百六十人的無法天亂匪集團,而且自己滴血未流,經過那一役以後,只要西門斷天一出現,其它的匪類真的只有抱頭鼠竄的份了,有人說只要西門斷天手中有劍,他無論站在哪一個城的城門外,這個城就可以說是永不淪陷。 這等身份這等氣勢,豈不羨慕煞人,當然我們用殞星魔法照樣可以輕鬆把他幹掉,可是說著容易做起來難,現在新的十二賢者並不被民眾看好,就連我國百姓私底下都說他們施不了殞星魔法。 說是這樣說,但也沒有那國家敢對我們輕舉妄動,我們的魔法必竟不是鬧著玩的。 要成為象西門斷天一樣的劍客是我一生的目標,要找一個魔族的女人是我一輩子的追求。 可現在一層不變的生活可真叫我膩味,上學面對的是一大堆的魔法口訣,回家面對的是恨鐵不成鋼的黑著臉老爸:「你看看你哥哥,再看看你自己,都是我的兒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天壤之別。」 老媽也不是省油的燈,老爸訓我的時候,她從來不支聲,訓完了以後她跟著思想教育補習,我一不聽,她就哭,我算怕了她,我最見不得老媽流淚了。 奇怪的是我從來沒見過小茵這妮子流淚,南宮北我倒見過幾回,這傢伙特三八,他自己說是自己內心世界特細膩,我看是毛病加貓膩。 我雖然魔法不行,但也算是逞兇鬥狠之輩,而且還有袁茵和南宮北這兩個保鏢,在城裡倒也沒有誰敢惹我,但有一天我相信一定會是我罩他們而不是他們保護我。 前幾天我跟他們商量了一下,我想離開這個國家,理由當然是出去闖一闖見見世面,完成自己的劍客之夢,當然這是表面的理由,其中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隱藏理由,我一定要帶袁茵離開這兒到『西域江南國』去? 袁茵真是好兄弟,放著她老媽不管立馬跟進,說什麼經過她多年的努力,現在已經沒有誰敢動她那當妓女的老媽了,其實她還沒出生時,據說就已經沒人敢惹她媽了,她媽的潑辣可是聞名一方的,她也想去見見大場面,順便培養點氣質出來,以後好嫁給什麼烏龜王八貴族。 其實就她的離開,我已經和她媽媽談過了,但一切都是瞞著她進行的。 如果不離開這兒到『西域江南國』的首都『瓦崗堡』去的話,袁茵最多還有兩年的生命。 她自己是不知道的,這一切都與她十二歲時發生的那場失明事件有關。 由於她的媽媽曾發下誓言不再提及自己的過去,所以我掌握的資料非常的少,但我已經向袁茵的媽媽承諾,我一定會讓她活下去。 南宮北這傢伙一聽這個就想溜,但在我軟硬兼施之後,他還是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我們決定了三天後出發,第一個目標就是西域江南國。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章 我的征途是大山 第一次出遠門,我們三個心中都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跟隨著商隊一同離開家鄉前往邊境,雖然少了些冒險的刺激,但這不失為一個比較省錢的方法,當然這話是我們的財政總管袁茵說的。 綿綿的青山中緩行的商隊串起了我們颶飆帝國與西域江南國的雙邊貿易,我們的目標就是兩國的交界之城簡樸塞,兩國雖然相互敵視,但在這所謂的和平年代,國家對民間的經濟往來還算是大力支持的。 我們的運氣是乎不算太好,商隊一離開我們的家鄉星城,就遭遇到了傾盆而至的大雨。 一連四天,雨勢都沒有減弱的趨勢,青山間的低窪處早已積滿了雨水。 四十多個人就一直窩在七輛馬車裡,等待著老天放晴。 「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山洪暴發啊?」南宮北小心翼翼的道。 「當然會了。」幾天的暴雨弄得我連心情也變壞了,我沒好氣的道。 「老大,別老嚇小北了,你也知道他膽小,等一下嚇暈了,人工呼吸還不得你做。」袁茵望著車外蒼茫的雨幕。 「下雨也有下雨的好處,馬賊很少在下雨天出來幹活的。」張伯將旱煙帶從嘴邊移開緩緩的道。 張伯就是帶我們搭商隊便車的老絲綢商人,他由於做生意的關係,經常到我們的家鄉去收購絲綢,他的收購點就在我家旁邊,所以我也算是和他混熟了,我只知道他至今孤身一人,別的就不太瞭解了。 「張伯,真的嗎?」南宮北道。 「這個自然,雖然我們都請了護隊的傭兵,但最近馬賊實在是鬧得太凶了,所以我寧願下雨安全一些。」張伯吐出的煙圈遁入了雨幕之中。 「張伯下雨會不會影響商隊的速度?」袁茵將目光收了回來。 「這山路崎嶇得很,下雨自然要慢一些了,不過你放心,最多還有四天我們就可以到簡樸塞了。」張伯笑道。 「還要在這破車裡顛簸四天,現在我都快要發瘋了。」我失落的道。 「沒事,聽說簡樸塞那兒有瘋人院,大不了一到簡樸寒我們直接把你送那就行了。」袁茵接道,這死丫頭別的不行,一天到晚和我鬥嘴最厲害。 「男人婆說話注意一點,我現在心情不好,別惹我。」我還以顏色。 「你們兩個青梅竹馬也是的,怎麼一在一起就吵個沒完,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張伯呵呵的笑了起來。 「我要申明我和這種沒有風度的男人可不是什麼青梅竹馬。」袁茵嘟起了嘴。 「我才不理你這種男人婆,對了簡樸塞真是傳說中的魔王哈特雷斯葬身之地嗎?」我為免戰事升級,主動岔開了話題,這個粗暴的女人如果一時火起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使用魔法,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不錯,簡樸塞的確是傳說中魔王哈特雷斯的葬身之地,不過,傳說中魔王的葬身之地那就太多了。」張伯笑道。 「為什麼?」南宮北道。 「這個你都不知道,誰讓平時上歷史課的時候你都夢周公去了,告訴你吧,是因為三千年前我們颶飆帝國的十二賢者發動的殞星魔法太過厲害,毀滅性的撞擊幾乎覆蓋了當時的將近一個西域江南國那麼大的面積,所以魔王最後所建的冥月城所在也就成為迷了。」袁茵搶道。 「小茵說得對。」張伯讚許的笑了。 「不就是一座被毀滅的城市,有什麼迷不迷的。」我不以為然的道。 「周寧,那你就錯了,要知道每一座冥月城下面都會建有一座與之對應的地下『月影行宮』,在魔族戰敗之後,他們建於世界各處的冥月城與地下『月影行宮』都紛紛的被催毀了,但由於最後魔王葬身的冥月城沒有找到,所以最後一座『地下月影行宮』也就保存了下來。」張伯望著我道。 「不就是一座地下行宮。」我強道,事到如今,嘴硬也是人之常情了。 「老大,麻煩你不懂就不要裝懂好不好,這最後的月影行宮中據說蘊藏了無數魔族秘密和寶藏,對世人的誘惑可是非同小可。」袁茵大聲的對我道。 「是啊,而且這最後的月影行宮的存在,據智者說,也是人類安全的重要隱患之一,在魔族兵敗之後,各國曾聯合派兵搜索這最後的月影行宮,花了數十年的時間,結果都是一無所獲,最後只好放棄,但民間的搜索卻一直都沒有中斷過。」張伯抽著煙緩緩的道。 「魔族的冥日城和冥月城有什麼不同?」南宮北又突然道。 「冥日城只有一個,冥月城就多得數不清了,而當年與不動的冥日城相對的冥月城就被稱之為移動的城市,除了魔族王都冥日城,只要魔王哈特雷斯在哪個地方建城,那個地方便會被稱之為冥月城,當然作為冥月城也是有條件的,首先冥月城中不能有活著的人類,一場聲勢浩大的屠殺活動隨之也是不可避免的。」張伯道。 「現在野望大陸國的首都霸京就是過去的冥日城,其實就是冥月城下的月影行宮的用途在傳說中也是眾說紛紜,有說是因為魔族的魔性本來就是陰暗的見不得光的,所以喜歡建地下行宮,也有的說是魔王用來藏匿他們從人類手中搶來的那數之不盡的財富的,更有甚者說是性能力超強的魔王為傾城傾國的妃子們建立的地下行宮,因為身處冥日城的魔後是個非常會吃醋的女人?說起魔族的妃子還有一個典故,就是據說三千年前的人魔大戰,魔王的王妃們四處出擊,利用自身美色,進行真正的傾國行動,為魔王閃電般蔓延的戰火打下了基礎。」袁茵也開始大肆賣弄她那些淺薄的見識。 「傳說中的魔王哈特雷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忙對張伯道。 張伯皺起了眉頭:「將魔族帶往天堂將世界變成地獄的男人,魔王哈特雷斯死的時候,魔族的人是非常的不信服,他們總說他們的王之所以死,是因為受到了卑鄙的人類的偷襲,如果明著來的話,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有人能戰勝他們的王,對於失敗者,他們所說出的話自然只有被勝利者嗤之以鼻的份,當然民間也流傳著一些關於魔王哈特雷斯的傳說,傳說他是一個在戰場上能一人之力消滅一千人的怪物,因為他是身兼魔力與武力之極限的最強之軀。」 「他的魔法不像我們這些魔法師,他的魔法是與生俱來的黑暗魔法,根本就不需要詠唱時間,當然如果人類的魔法師修練到超級魔法師的地步,詠唱只是一瞬間的事,但象殞星魔法這相樣的超級魔法卻不是任何個體可以為之的,十二賢者每一個必須都得是超級魔法師,而且使用這樣的超級魔法會導置魔法師某種程度的自殘,道行非常深的還能保住小命,道行淺的就一命嗚呼哀栽了。」袁茵接著賣弄。 「大姐,你有完沒完?越扯越遠了!」 「不愛聽,就蒙住耳朵……噫?這車怎麼停了?」 這時我們猛然發現馬車竟停了下來,雨也變小了? 我們面面相覷,怎麼回事? 張伯沉聲道:「你們三個小鬼在車上別動,我去去就來。」 「不會是馬賊吧?」南宮北臉色都變了。 「沒有我的吩咐,你們千萬不要下車。」張伯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細雨中。 「老大,如果是馬賊的話,你有什麼打算?」袁茵對我道。 「能有什麼打算?小北是個怕死鬼,我的劍術又不入流,靠你一個三流的魔法師能成什麼氣候,如果他們五個傭兵加兩個三流的魔法師都擋不住的話,我們趁早開溜。」我心中早就有算計了。 「誰說我沒有用,我可是全力苦練過攻擊魔法的。」袁茵不滿的道。 「聽聲音,好像動靜不大,如果是馬賊劫殺的話,不可能這麼安靜的。」南宮北分析道。 不錯,我豎耳聽去,除了在細雨中踏著泥濘的山道的腳步聲以外,沒有什麼廝殺聲。 腳步是朝著我們這個方向而來的,很快張伯領著一男一女就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這一男一女都非常年輕二十來歲,男的高大英俊,笑容可掬的臉上帶著一種特殊的灑脫氣息,女的修長美麗,但一頭溫柔的棕色長髮下卻是一雙冰冷的眼睛,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他們二個都披著厚厚的雨布,顯然是在雨中行走的,但令我感到驚奇的卻是他們的鞋面和褲腿上都沒有濺到半點污泥? 經張伯告之,我們才知道男的叫楊光,女的叫雷娜,這一男一女也是打算到簡樸塞去的,因為在前方的「弧崖」,馬兒失足落下,所以他們二人只好與我們商隊同行,而其它的馬車幾乎都是擠滿了人,只有我們這輛是只有四個人,結果就安排他們到我們這輛車上來了。 前方的弧崖的確是凶險之地,終年山霧繚繞,緊挨著絕壁的是一條彎成了弧形僅供一駕馬車行走的小道,每年也不知有多少人馬墜入弧崖下的萬丈深淵。 「真是打擾各位了,我和雷娜還以為我們得在山中困死了,幸虧遇到了各位。」楊光的笑非常有親和力。 「哪裡的話,大家都是出門在外,予人方便自己方便嘛,小哥是哪裡人?」張伯了笑著打了個哈哈。 我心中暗道什麼鬼予人方便自己方便,如果沒有收人家的錢,你會笑得那麼開心? 「我們是『林易國』的人。」楊光看著已經自顧自閉上了眼睛的雷娜笑道。 「林易國是個好地方,五行之國中,可以說就屬林易國地勢最好了,位於中土,且與三個大國交界,真是佔據地利啊!」張伯道。 「老伯過譽了。」楊光微笑道。 「可是林易國離我們颶飆帝國很遠啊?你們來幹什麼?」袁茵突然冒出一句。 「小妹妹,我們是來看朋友的。」楊光溫柔的道。 「現在準備回去了嗎?」袁茵似乎對這個陌生的男人非常感興趣。 「沒有打算,走一步是一步。」楊光的眼中突然掠一線迷茫,只是那麼一瞬間,他的眼中又充滿了笑意。 「你們就是所謂的旅人吧?」南宮北也小心翼翼的道。 「旅人不敢當,我們哪有旅人那份瀟灑,只不過是天涯淪落人罷了。」他望著車外的細雨淡淡道。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袁茵竟然對一個陌生男人問這種問題? 「喜歡,只要能活著,我就喜歡,小妹妹你們準備去簡樸塞幹什麼?」 「我不知道,我們老大說要出來見見世面,最後再到西域江南國的首都『瓦崗堡』去。」這個單細胞的丫頭怎麼樣麼容易對帥哥推心置腹? 「原來你們是去闖世界的啊?說起來,我們也是在你們這個年紀離開家的,你就是老大嗎?」他看著我的目光中有份叫人親切的東西。 「是的。」我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看到你,我就想起了當年我們老……」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直在閉目養神的雷娜打斷了。 「少說幾句又不會死。」雷娜冷冷的道。 「知道了。」楊光應了一聲,但卻對著袁茵做了個凶神惡煞的鬼臉,再用大姆指,指了指閉目養神的雷娜。 我們看到他的表情不禁都被他逗笑了。 雷娜卻如沒有聽到我們的笑聲一般,連眼皮沒有顫一下,自顧自的睡著。 之後,楊光雖然繼續和我們海闊天空,但卻對他和雷娜的事絕口不提了,不過他的見識之廣真讓我們為之佩服,馬車中多了他,氣氛也就好得多了,袁茵的臉上也是一直掛著笑容。 入夜以後,大家都沉沉睡去了,車外的雨稀稀落落的也快停了。 馬車內都是大家的熟睡後的鼻息,我卻無法入眠,這幾天也許是睡得太多了。 「他們都睡著了嗎?」我突然又聽到了雷娜壓著嗓子的冰冷聲音。 「應該是吧,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要用一下『夢夜花粉』,你暫時不要呼吸。」楊光的話一畢,一股幽香突然開始在車內瀰漫。 我暗暗驚心,急心展住了呼吸,這一對男女要幹什麼?難道是準備打劫商隊,來者不善,我先沉住氣,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總有一個他們不會是壞人的念頭。 正當我一口氣快憋不過來的時候,才聽到楊光的聲音:「雷娜,可以呼吸了。」 我才悄悄的呼出一口大氣,車內仍有淡淡的香味。 「我總覺得混進商隊也不是辦法。」雷娜冰冷的聲音道。 「這也是權宜之際,他一定不會想到我們進入颶飆帝國以後,會殺一個回馬槍,又藉著商隊重返簡樸塞的。」楊光安慰道。 「但願他能中你的計,深入颶飆帝國。」雷娜輕道。 「他真討厭,就像一隻狗一樣一直對我們窮追不捨。」楊光沉聲道。 「我倒願他是一隻狗,再厲害的狗都鬥不過人的,可是……」雷娜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別怕,我們會沒事的。」楊光溫柔的道。 「我不怕,大不了,不就是死,死了說不定還能再見到老大他們。」雷娜的聲音抖得越來越厲害。 「傻瓜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難道你忘了老大怎麼對你說的嗎?」楊光輕道。 「我忘記了……」雷娜的聲音又恢復了原來的冰冷。 「我是一直記著的。」 「死人的話對活人來說不會有太大的意義。」雷娜冰冷的語氣中卻藏不住她發自心靈的悲哀。 「胡說,老大已經交待過了,你一定要聽我的話的,你只要好好的活著就夠了,不許再想其他的。」楊光竟有些激動。 「是啊!在完成他的願望之前,我是不會死的,就算是那個王八蛋,他也殺不了我。」雷娜恨恨的道。 「這……這樣也好。」 「看著他們一個個都倒在他的劍下,我卻活著,想起來……」 楊光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是說了,我們是帶著他們的希望而活下來的,活著就是有希望。」 「說起來也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們恐怕也熬不到今天,好幾次我都以為你一定死了,你卻總是能奇跡般的活下來。」雷娜道。 「我自然不能死,如果死了,你不是連個伴都沒有了,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答應老大的事沒有完成,我是不會死的。」楊光堅定的道。 「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個問題?」雷娜突然道。 「你說吧?」 「當時你究竟為什麼要加入我們,我真的很想不通,一個貴族的花花公子竟會加入我們亡命冒險的隊伍?」 「這個啊?當然是因為看到了你的笑……開玩笑的,其實和你一樣,是被老大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不過你可不要誤會,我和你是不同的,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 「是啊!老大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吸引人的魅力,我一直都認為他是命運之子,想不到他竟然會死。」雷娜黯然的道。 「和我想的一樣,我原來以為,就算大伙都死光了,也還會剩他和你兩個人……」說到這裡,楊光突然停了下來。 車內死一般寂寞,張伯突然打了一個翻身,之後又靜了下來,細雨淋在車蓬上的聲音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良久,我才沉沉睡去。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章 天涯淪落奇人 睡得恍恍惚惚之間,車身巨震中,袁茵將我從夢中搖醒,我忙睜開雙眼,車外的陽光耀眼。 車內除了楊光和雷娜這一男一女,每一個人都神色驚恐的向車外望去。 「怎麼了?」我察覺不妙。 「老大,現在我們到弧崖了,遇上了馬賊兩頭受敵,進退不得。」袁茵顫著嗓子道。 「怎麼會這麼倒霉,平常這地方都是山霧繚繞,護隊的傭兵和魔法師已經開始反擊了吧?」我聽著外面箭如雨掠的嗖嗖聲。 「老大,我們是突然遇襲,那些馬賊在絕壁的上方用箭分射我們商隊的首尾,而護隊的傭兵和魔法師還沒反應過來在第一輪箭雨中就遇襲身亡了。」南宮北的身子貼著車壁一直在發抖。 「我們這輛車是在中間,不過我看也撐不了多久了。」張伯抽著煙道。 我一聽,忙將頭伸出了車外,放眼望去,商隊兩頭有箭從絕壁上如雨而下,每輛車的車伕都在死死的控著馬,在這狹窄的懸崖上,馬一受驚,自然是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老大,別把頭伸出去外面危險。」袁茵驚道。 「要死遲早都逃不了,現在得想個辦法才是,小茵你有什麼長距離的攻擊魔法?」我跳到了車頂之上,我們馬車位於商隊中列,暫時還算安全。 「不行,他們在上方距這裡大概二十多米,是屬於我的魔控範圍之外。」 各馬車的車伕已經開始鬆開馬車與馬的聯繫,大家畢竟都不想和馬一道滑入萬丈深淵。 「這麼好的天氣卻要殺人,沒法子了。」只聽楊光一聲輕笑,他也躍上了車頂。 他站在我的身旁竟閉上了眼楮。 「你……你不是說要殺人嗎?」我不解的道。 「小兄弟,這麼好的陽光,為什麼不多享受一下呢?」他閉著雙目微笑道,似乎真的是在享受陽光的模樣。 我看他從容自若的神情,知他必有把握,我咬著牙道:「但你不出手的話,死的人會越來越多的。」 「小兄弟,你也閉上眼楮,好好的感覺一下這山裡的微風吧!」他淡淡一笑睜開了眼楮。 商隊兩頭已經是傷亡慘重,那薄木的車頂哪經得起如雨的箭流。 「是時候了!」他眉頭一動,伸出了右手,一股濃濃的綠霧從他手中升起,很快那股綠霧越升越高,也越擴越散,一下子那綠色就已經擴散至空氣中無影無蹤了。 「你原來是在等氣流上升。」我恍然大悟。 「小兄弟,你很聰明。」他用嘉許的目光看著我。 「但是這有什麼用?」我看著身邊越來越危急的形勢。 「馬上你就知道了!」他望著頭頂道。 突然頭頂的箭雨竟然停了下來,緊接著,頭頂的風中不斷傳來慘叫之聲。 我驚訝的看著楊光,他無奈的笑道:「其實我也不想的。」 說話之間,頭頂的絕壁上不斷有人慘叫著掉了下來,令我驚奇的是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似乎都爬滿了細細的青籐,他們在落下來的過程中一面嚎叫著一面痛苦的去撕扯自己身上青籐。 「他們身上怎麼會爬滿了那種東西?」我奇道。 「不是爬,那是從他們身體中生長出來的『寄生籐』。」張伯和袁茵不知何時也爬上了車頂。 楊光眉頭一動:「老伯也識得這東西?」 「老頭走南闖北的多少也會有一些見識,寄生籐的種子能輕易的通過人體的皮膚進入人的身體,並依靠吸取血液的精華而快速生長,身體中被值入寄生籐據說生不如死。」張伯輕道。 「現在那寄生籐的種子在上面,但如果風向轉了,那我們不是慘了。」我忙道。 「小兄弟這個你可以放心,寄生籐的種子必需放在特殊的環境中,一旦離開特殊的環境,三十秒內如果沒有找到寄主,就會失去生命力。」楊光拍了拍我的肩,一個閃身便翻回了車內。 頭頂的絕壁上一直掉了三十多具長滿寄生青籐的屍體,上面才沒了動靜,這時商隊的前方卻又傳來了馬嘶之聲,十來匹健馬從弧形處拐了出來,顯然是早已埋伏在前方,等著善後的馬賊。 那健馬上十來個氣勢洶洶的馬賊持著兵刃殺了過來,商隊中立時又亂了方寸,哭爹叫娘之聲四起。 一直窩在車中的雷娜卻翻了上來,她眼中寒芒一射,閃電一般在車頂上向前飛躍,一頭棕色長髮在風中飛揚的她此刻竟如履平地一般,我做夢也想不到看起來纖纖弱的她身手竟然如此敏捷,她的手中也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 轉瞬間她就已躍到了商隊前方,最前方那個持斧的獨眼馬賊看著她大吼道:「哪來的娘門,活膩……」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低低躍起的雷娜一劍刺入口中,他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死在了馬背上,在他手中巨斧落地的同時,低低躍起的雷娜一個空中三百六十度的迴旋腳正中馬腹,那灰色健馬一聲長嘶便帶著屍體被踢下了萬丈深淵。 排在後方的第二個馬賊還沒反應過來,雷娜左手一探,竟活生生的抓住了第二匹黑馬的左前足,一聲清叱,那匹馬帶著人一拼被拋下了深淵。 第三匹馬的馬賊反應還算快,見勢不妙,一拉韁繩,那馬便高高的揚起前蹄向雷娜踩去,這馬顯然是受過訓練的,雷娜卻動也不動,右手長劍一揚,在風中幻起一道陽光,血光四濺中那匹馬的頭被她一劍斬斷,臉上被濺了一臉血的馬賊慘叫一聲,竟被她活生生的嚇死了。 後面的馬賊們立時大亂,其實從她從我們的馬車中翻出去,到她連殺三個馬賊,只是一瞬眼的功夫,她出招的速度之快,以及下手之狠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那幾個馬賊哪裡能逃得了,雷娜就如撲入羊群的猛虎中一般,掀起了血雨腥風,慘叫聲未停,她已功成身退,回到了我們的馬車中。 這時商隊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商隊中的人像是早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似的,草草處理了一下,又繼續上路了,只不過其中多了一種悲傷的氣氛。 「你們好厲害。」袁茵崇拜的道。 「幸運而已。」楊光臉上的微笑與緊閉著雙眼滿面寒霜的雷娜形成了鮮明對比。 「楊兄弟是五形術士中的『木術士』吧?」張伯突然道。 五形術士分別是能操縱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的特殊的神秘職業,而五行之國就分別是這五種職業的發源地,而世界上極負勝名的超級五形大術士就分別盤踞五國,當然我對此也僅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楊光搖了搖頭:「如果我是超級五形大術士錢易木門下的弟子,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看楊兄弟對植物的操縱已經是出神入化了,既然不是木術士就是『操植師』了。」張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什麼叫操植師?」袁茵道。 「操植師即所謂能操縱植物之人,也稱為操植使,他們雖然不能像木術士那樣完全的控制木元素,但卻對所有的植物的特性瞭如指掌,並且還能自行培育獨門的異種植物,接近操植師對普通人來說非常危險的,而林易國最大的兩個操植世家則是劉、楊二家,但據說楊家卻因不明的原因,一年前被神秘人滅門。」張伯此話一出。 楊光與雷娜面色同時大變。 「你為什麼一直都沒有跟我說?」雷娜睜開了眼楮,震驚的望著楊光。 車內死一般寂靜。 「死就死了,有什麼好說,是我對不起他們,和你沒有關係。」楊光的笑在陽光中帶關淡淡的哀傷。 「我不要什麼事都總是你一個人默默的承……」雷娜吼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自然是因為我們的存在。 車中的氣氛非常尷尬,我們面面相覷。 「對不起,是我多嘴了。」張伯沉聲道。 「老伯說哪裡的話,你說的都是事實,不過有一點我要伸明,我不是林易國那個楊家的孩子,我沒有資格……這麼好的天氣,大家為什麼都要說些悲傷的事呢?」楊光又翻上了車頂。 雷娜則又閉上了眼楮,但我卻發現,她的唇角竟然滲出一縷血,她竟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姐姐,你的嘴角出血了,擦一擦吧!」袁茵將她雪白的手帕遞到了雷娜身前。 雷娜睜開眼睛,冷冷的道:「離我遠點!」 袁茵拿著她的手帕尷尬的站著,不知進退。 楊光突然從車頂又翻了下來,溫柔的對袁茵道:「謝謝你的手帕,她不習慣用別人的東西,真對不起了。」 袁茵將僵硬的手收了回去:「沒事。」 「你真是個很善良的女孩,攤開掌心這個送給你。」楊光對袁茵微笑道。 袁茵不由自主的攤開了左掌,楊光在她潔白的掌心中放下了一粒黑色的種子:「你把手伸到陽光中去!」 袁茵點了點頭,將手伸向了陽光之中,突然那粒在袁茵潔白手心的黑色種子起了驚人的變化,輕輕的裂了開來伸出了一根綠色的嫩芽,那小小的綠芽在陽光中轉瞬間結出了一花苞,花苞越變越大,一剎那花苞突然裂開,一朵雞蛋大小美麗得讓人窒息的七彩之花已經綻了開來。 「好神奇!」袁茵驚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朵花吸引了,只有雷娜仍然雙目緊閉。 「這花是我自己培育出來的,叫陽光,生在陽光中,逝也在陽光中。」隨著楊光溫柔而有磁性的聲音,一陣清風吹過,那陽光花便飛了起來,七彩的花辨一片片的散開,消逝在陽光之中。 「我雖然走南闖北多年,這可是我見過最好看的花啊!」張伯呵呵的笑了起來。 「我可見過,比這還好看的花,那是在我老家的『幻死之森』,『星琉』才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花,用人世間任何字眼都不能形容它美。」楊光笑道。 「這花的名字我也聽過,傳說能見到它的人,一生都會幸福。」張伯道。 「張伯你知道的東西還真多啊!」一直縮在一角的南宮北突然道。 張伯笑了笑:「這一輩子都在東遊西蕩,除了見識,別的沒得到什麼。」 「老伯的見識真是太廣了。」楊光輕道,我從他的話中聽出了隱藏的東西。 「過譽了,地譽了。」張伯舉起了他的煙斗。 隨著那一個個煙圈飛到了陽光之中,時間也在緩緩的逝去。 後面的四天裡相安無事,但我卻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麼厲害的一男一女究竟是被什麼人追殺,從他們那晚的言談中,我知道了他們對追殺他們那個人束手無策,那追殺他們的人又厲害到了什麼程度?最後一點就是他們為什麼被人追殺? 那楊光似乎非常的喜歡袁茵,不過我也挺開心的,這個粗魯的女人裝了幾天斯文,我估計她自己心裡絕對不好過,一看到她那不露齒的純情女孩式笑容,我幾乎都要笑出眼淚來。 看著那綠色的樹海中灰色的古城慢慢的變大,我們三個人也越來越興奮,我們可是第一次到大城市,還是兩國交界的貿易重鎮,終於可以體驗一下五光十色的都市生活了。 還沒進城,就已經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在城外四處穿梭,我們三個鄉巴佬都睜大了眼楮,事事驚奇。 「車停一下,對不起,我們要在這裡和你們分手了。」楊光的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而冷冰冰的雷娜早已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楊大哥,真的要走了嗎?」袁茵的臉上寫滿了失落。 「這幾天打擾你們了,小妹妹我們有機會一定會再見面的。」楊光微笑著也跳下了馬車。 「走好。」張伯揮揮了手中的煙斗。 「小兄弟,你們也要好好保重。」他對著我和南宮北揮了揮手。 「楊大哥,再見。」袁茵揮手道。 楊光突然皺起了眉頭:「走得太勿忙,也不知道送點什麼東西給你作紀念品。」 「不要了。」袁茵忙道。 楊光低著頭從脖子上摘下了一條銀色的鏈子,而鏈子上鑲著一條透明水晶打造的小鯉魚,他柔聲道:「來小妹妹,我給你帶上留個紀念吧!一定要好好保存。」 「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的。」袁茵口中推辭著,卻還是帶上了那條水晶魚項鏈。 「快點。」站在一旁的雷娜不奈煩的催道。 「這就來了。」直到楊光與雷娜的背影消失在陽光之中,袁茵才將癡癡的目光從車外收了回來。 「是不是覺得有什麼憒憾?」我笑道。 袁茵點了點頭:「是挺憒憾的。」 「剛才不開口現在後悔了吧?」我心中卻不大是滋味,她怎麼這麼容易就愛上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是啊!」 「不過茫茫人海中有緣的話一定會再相會的。」南宮北補充道。 「下次我一定要勇敢一些,不要這什麼勞子項鏈,開口讓他送點現金給我作禮物,那該多好啊!」 「……」 簡樸塞這座古城中,駐紮著我國的魔法守軍與西域江南國的騎士防衛隊,馬賊與強盜團伙們只能敬而遠之,所以相對來說,這城中的治安可以說是非常的好,這畢竟是貿易重鎮,對生意人來說,安全是根本。 進入城中,都是古樸的建築,但這些古樸的建築卻與城中喧嘩熱鬧的交易場面形成了鮮明對比,我終於看到了什麼叫做人山人海,什麼叫做車水馬龍,什麼叫做大都會裡的姑娘就是特別漂亮。 張伯也還算仗義,一進城,就委託商隊的人把他的貨先拉回預定好的客棧,帶著我們三個人四處亂逛。 讓我們深入瞭解這五光十色的大都會。 張伯在這城中果然是熟門熟路,帶我們上最好的館子,當然是我們請客,雖然價錢不菲,我們也算是吃了個盡興,最後我們想不到的是這個店的老闆還欠了張伯的錢,他還錢的數目恰好是我們餐費的一半? 在城中不管我們或吃飯或購物,那些老闆都會還一筆錢給張伯,弄得我們都懷疑張伯是不是在這個城中是放高利貸的? 老闆說那叫回扣,想不到大城裡的人還真喜歡遮掩,還錢就還錢嗎?還取和好聽的名字,叫回扣,真是笑死人了。 張伯人真好,就是小氣了一點,處處都為我們著想,我們真是出門遇貴人啊!後來才知道這個所謂的貴,是昂貴的貴。 這個城中就有不少新鮮事,他們的青樓聽說都有跳樓大甩賣,正當我們都在感歎現在經濟不景氣,想不到連青樓都受到了影響之際,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一個被小白臉拋棄的妓女跳樓自殺未遂,摔斷了腿,結果只有賤價接客,正是所謂的跳樓大甩賣…… 夜已深之時,酒足飯飽的我們才回到了預定的客棧,不過客棧的豪華真是超出了我們的原來的想像。 在豪華的房間內,袁茵抱著天鵝絨的枕頭興奮的道:「大都會果然有大都會的好處,想不到這麼豪華的客棧才這麼便宜,張伯真是個好人,果然是最低的消費,最高的享受。」 「小茵啊!是這樣的……我喝醉了找不到我們預定的客棧了,所以只好……隨隨便便選了一間,將就著湊合一夜吧……我自己的房費就不用你們出了……」渾身冒著酒氣的張伯招搖而過。 袁茵抱著枕頭癱在了地毯上,我們又被張伯狠狠的宰了一刀。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南宮北搖醒了,我沒好氣的道:「為什麼我身邊總是有那麼多的鬧鐘,昨天是小茵,今天是你,真是想好好睡一覺都不行!」 袁茵也衝了進來:「老大,你知不知道,我們剛得到消息,昨天凌晨,我們商隊下榻的客棧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 我忙道:「什麼事?」 「客棧中所有人的都被殺了,而且商隊的行李也全都不見了,聽說今早在城郊發現,全都被弄得稀巴爛丟棄在路邊。」南宮北驚慌失錯的道。 「是什麼人幹的?」 「據說現在守城的軍隊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袁茵道。 「幸好我們沒有回到那個客棧,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我歎道。 「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張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我的房門前。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章 悲慘邂逅 「張伯難道說昨晚你是故意……」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打著呵欠的張伯打斷了。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哪來的故意。」 袁茵搖頭道:「那你剛才說一切只是剛剛開始是什麼意思?」 張伯無奈的笑道:「沒什麼意思!以我個人的經驗,倒霉的事總是接迭而來的,所以我說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籠罩在我心頭的陰影卻越來越濃了,商隊的全滅和那兩個逃亡的男女想來應該有著什麼關連,而張伯的神秘莫測更是我預料之外的。 「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下,給你們一個忠告,這兩天最好哪也別去,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會帶你們去西域江南首都瓦崗堡的。」 目送著張伯蒼老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也許他不會再回來了。 「老大我們該怎麼辦?」袁茵一屁股坐在我的床邊。 「為什麼商隊的人會全都被殺了?」南宮北的輕顫道。 「你們有沒有看出,這個老絲綢商人張伯恐怕不簡單。」我道。 「沒看出來。」兩個人一同搖頭。 「……,我們還能怎麼樣!見機行事了,這樣你們兩個待在這裡,我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記住千萬別離開。」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我並不想將自己的猜想完全的告訴這兩個白癡,免得他們胡思亂想。 「這話我怎麼聽著忒熟,好像是誰對我們說過來著。」袁茵看著自己的手指。 「張伯說過的,老大這麼說一定是怕我們跟著他妨礙他泡妞。」南宮北配合道。 「算了,這麼大的太陽,我就辛苦一下吧,跟老大出去看看情況,小北你就留在這裡,千萬別離開,要知道強烈的陽光可是美容的大敵喔。」袁茵站了起來。 南宮北驚恐的握住面頰點了點頭。 看著南宮北的模樣我頓時心生厭惡立時吼道:「小北,你是不是男人?怎麼一天到晚都跟縮頭烏龜似的。」 「這還不是拜你老大所賜,一天到晚被你凶來凶去,逆來順受慣了自然也就不像男人了。」袁茵笑道。 「是嗎?同樣是跟著我,為什麼你會這麼像男人?」我還以顏色。 袁茵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 我一個人走在擁擠的大街上,終於鬆了一口所,礙事的袁茵總算沒有跟來。 但我卻並沒有想自己想像中那麼輕鬆的開始用眼睛收盡城中美女,只是不住的向別人打聽昨夜商行所處的客棧發生的事。 眾人口中說的是繪聲繪色,更有不少人說得像自己親臨現場一般活靈活現,但我相信大多都是沒有用的廢話。 但經過我自己總結還算是得出了不少共同點。 第一就是所有屍體上都有灼傷的痕跡,也就是說那間客棧中所有人都是死於灼傷,即被炎屬性的武技或炎屬性的武器所殺,而炎屬性的武技和武器最大的特點就是兵不刃血,因為人體與高溫相接觸時,血還沒流出來,就會凝固,輕則留下焦黑的疤痕,重則整個人的身體就會焚燒起來!不過從屍體上分析兇手似乎還未強到讓人體焚燒這一步。 第二就是兇手極快的速度和無聲無息的身手,商隊所住的那間客棧雖然位於城中比較偏的位置,但兇手在進行屠殺的過程中一點也沒有引起外界的察覺,當然我也不能排出,客棧旁邊居民聽到了動靜,因為怕事而不敢張聲。 第三點兇手的人數很少,這是官方公佈的消息,只有估且信以為真了。 正在想著想著,砰的一下我竟然碰倒了一個迎面而來的女人? 倒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個妙齡少女,一頭烏黑的長髮被她束成了兩股馬尾,雪白的臉蛋上面最吸引人的是她那一雙水靈的大眼楮,微微撅起的小嘴和美麗的小鼻子襯出一臉頑皮與無辜,她個子雖然不高,但超短裙下在卻是兩條雪白修長的美腿,雙手護在豐滿的胸前:「你這個人怎麼走路不看路的?」 「對不起。」我急忙將她拉了起來。 她的手卻抓在我的手腕上不肯放開,我驚訝的看著她? 足足過了一分鐘她才放開了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時停滯不前的人流又開始恢復正常。 「姑娘真是對不起。」我發現她也在盯著我看,看到我渾身不自然。 「沒事那我就先走了。」我紅著臉轉身。 「喂,等一等,你覺得我漂亮嗎?」她竟然把我叫住了。 漂亮是可以算得上漂亮,但離超級美女就差得遠了,最多也就是可愛型那種,並不是很合我的胃口。 當然這些話只能在我心裡想想,我回頭微笑道:「漂亮,當然漂亮。」 莫名其妙的女人,說完我轉身又走。 「站住,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敷衍我。」她卻不依不饒的叫住了我。 在洶湧的人潮湧動之下,我連站都快站不穩了:「姑娘,我還有事,碰倒你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 我剛剛邁出幾步,她又道:「不行,我不讓你走。」 你以為你是誰?我沒有理會她,繼續艱難的前走。 「你不站住,你會後悔的。」她像是在警告我。 我還是沒有理會她,大家都說在大城市裡騙子多,我怕我停下來才會後悔,剛進城就被人騙財騙色,以後說出去多丟人啊! 「你走吧……你走吧……你狠心丟下我倒沒什麼……可肚子裡這個怎麼辦呀……」隨著她呼天搶地的哭喊聲,大街上的人流又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著我和她。 我回頭望去,滿面淚痕的她正指著我一副悲傷欲絕的表情。 周圍的人議論聲四起。 「現在的小孩子早戀可真是一個大問題啊!」 「這個可不止是早戀那麼簡單了,真看不出那麼清純可愛一個女孩子竟被這個畜生搞大了肚子。」 「少年人你可不能不負責呀!」 「就是只顧自己一時爽快,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又想甩手逃走。」 「你們男人就是沒有良心。」 人們自發的把我和她團團圍住,頭頂的陽光讓我有些炫暈。 我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手忙腳亂的道:「別聽她胡說,我真的不認識她。」 那少女又抽泣道:「你現在當然不認識我了……一聽說我要把孩子生下來……你就變得我和形同陌路……」 「哪有的事?」我失聲喊了起來。 「少年人你不能這樣的。」 「一點愛心都沒有,竟然去逼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去打胎!」 「打倒負心人!」 「打倒陳世美!」 「打倒克林頓!」 街上的幾個婦女們馬上自發的聯合喊起了口號。 她一面抹著臉上的眼淚一面道:「其實我也知道把孩子生下來,自己會變老變醜,可一想到這是我和你的第三個愛情結晶,我就實在下不了手了,我和你親手葬送了他的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再讓他胎死腹中,我真是於心不忍啊,聽人家說打胎打得太多了會得不育症的,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不會再懷孕了,所以我真的想把他生下來……」 幾個年少無知的少女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哭得比死了親爹還要慘。 一些老成持重關心下一代成長的長輩也不禁淚眼模糊。 我警惕的看著四周,深恐一些自控能力較差的少女會歇斯底里衝上來與我拚命。 「可是,我還是愛你的,就算在夜裡我被你咬得遍體鱗傷,我還是那麼的愛你……」她掩住面孔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想不到這小伙子還是個有虐待傾象的變態。」 「現在的新新人類聽說最喜歡玩SM了!」 「這個女孩子真是癡心啊!」 「付出了那麼多,卻得不得一點回報,她真是太可憐了。」 我只感覺自己站在陽光下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你為什麼不說話?每到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回答的時候,你總是會不說話了,可是我還是那麼愛你,我怎麼這麼傻?我自己也不知道,跟了你這麼多年,我也不求什麼,只求你叫我一聲老婆,你都不肯,其實只要你親口叫我老婆,我就算死也心滿意足了。」她流著淚癡癡的看著我。 「叫呀!你還在等什麼?」 「不叫老子殺了你,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小姑娘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這樣的人應該叫雷劈死他。」 「你不叫我們今天和你沒完!」 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輿論的壓力,我終於知道了什麼叫人言可畏,為了不步上阮玲玉的後塵,為了能活著從人群中離開,頭腦中一片轟響的我,機械的道:「老婆。」 「老公,我好高興!」她小鳥入林一般投入了我的懷中。 四周掌聲雷鳴般的響了起來。 麻木的我擁著懷中這個陌生的女人,還叫她老婆,我想我是真的要瘋了。 「多謝各位街坊,後面的事,我想我會和我的老公一起好好解決的,大家各忙各的去吧?老公是不是?」她伸出一隻手,勝利一般的頻頻揮動。 我緩緩的點了點頭。 在千叮萬囑和祝福的聲音中人流又開始湧動。 「喂,老公,你現在可不要想馬上把我推開,否則我大叫一聲,你就有得苦頭吃了!」這死丫頭似乎能看穿我的心一般。 我擁著她惡狠狠的道:「你叫什麼名字?」 「齊琳,整齊的齊,琳琅滿目的琳,要記牢一點不許忘了。」 「放心吧,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我咬著牙道。 「我好開心,這麼快你就對我海市山誓了,我們果然是命中注定要一輩子都在一起的情侶。」她興奮的道。 「誰和你是情侶?告訴你,我們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是嗎?」 「自個自然,我周寧可是有仇必報。」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你現在抱著的是我,人家又不姓仇。」她在我懷中嬌羞無限的道。 「……」 「你究竟要抱我抱到什麼時候?大街上這麼多人,你也太性急了吧?」她又道。 我差點昏倒:「不是你不許我放開你的嗎?」 「我只是說你不要想把我推開,沒說你不可以溫柔的放手,唉,你們男人就是會借題發揮,小題大作。」 「……」突然我本能的覺察到有身後有一股極其危險瘋狂的氣息。 「老大,你倒是蠻風流快活的嘛,這麼快就把上了漂亮的小妹妹?」不知何時,氣勢洶洶袁茵竟然出現了在我的身後。 「你聽我解釋……」我慌了,袁茵一發火,場面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了。 齊琳突然踮起腳尖,飛快的將她的櫻唇在我唇上印了一下:「這一定是你的初吻,記住要把初夜留給我。」 一轉身她就消失在了人潮中,只剩下茫然的我隨波逐流。 「你也看見了,是她強迫我的。」我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還敢狡辯,事到如今看來只有由我替天行道了。」她右手直直的伸了出來對準了我,危險的氣息不斷的在聚積,她要使用魔法了。 「等一等,給個理由先!」我慌了。 「你當街調戲婦女,難道還不嚴重嗎?而且要知道我們現在是在國外,一言一行都帶表著颶飆帝國,你的所做所為難道不是一件喪權辱國之事嗎?」哪跟哪啊?她簡直是在給我強加莫須有的罪名。 「小茵,你冷靜一點,在這鬧市上施展攻擊魔法,恐怕喪權辱國的會變成你,再說了我一直都把你當是我最最親愛的……」我笑嘻嘻的道,對待敵人笑也是一件強力武器。 「少給我甜言蜜語。」 「真心話了,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最最親愛的妹妹。」她身上的魔念力在聚積,我臉上的笑容也是如此。 「是妹妹……我懂了!火舞轟華·亂炎射!」 十個紅色的火球從她身上暴迸而出,火光大作中整條大街上的人們立即亂成了一團,哭著喊著開始四處逃散,場面一片混亂。 但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的我,猛的抓著袁茵的手開始混進了逃散的人流中,魔法軍隊和騎士守軍來追究責任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快要回到客棧之時,我卻發現有一些不對勁,我拉著袁茵的手將腳步放慢了下來。 「老大,是不是附近有美女?」 「有你個大頭鬼,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我和她一面走一面小聲的道。 「你說的是那兩個凱覷我美色已久的佩劍黑衣少年吧?他們的氣很強!」袁茵蹙起了眉頭,我一言提醒後,她馬上發現了,人潮中從袁茵鬧事後我們混入人群中就一直尾隨我們的黑衣少年,他們十有八九是衝著我們而來的。 袁茵的魔法能力現在最多只能算三流,但她對氣息的感覺卻已勝過了一流的魔法師,這是她天生的異能,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的氣息判斷出錯。 「他們應該不會是軍方的人吧?」我鬆開了袁茵的手。 「應該不是,老大,一對一也許我能勝出,現在他們兩個人我沒有一分勝算。」 我輕聲道:「你先走,他們兩個我來對付。」 「不行,老大,你的劍術最多是達到了軍隊裡八流劍兵的水準,要對付這兩個危險人物,不可能的。」袁茵拔浪鼓般的搖頭。 正在我們說著話時,那兩個黑衣少年卻已經到了我們身後停了下來。 「兩位可剛從颶飆帝國來的人。」其中一個聲音尖銳的少年道。 我忙回頭笑道:「兩位要找同鄉嗎?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我們不是的。」 袁茵在一旁配合的點頭。 「可是剛才這個姑娘在鬧市裡面自己說是。」另一個聲音厚實的少年道。 「是嗎?」我一面說著一面狠狠的盯著袁茵:「這個各位就有所不知了,我們其實是長城帝國人氏,做壞事的時候總不可能自報家門吧,我們說颶飆帝國只是在掩人耳目,這點彫蟲小技讓兩位見笑了。」 「可是,從颶飆帝國來的商行尚餘一個老者和三個少年還沒有發現,我們懷疑……」 「錯,是一個老者二兩少年一個少女,而那個美麗動人溫柔可人的少女就是你姑奶奶我,你們到底有沒有調查清楚!」每當被別人誤會成男人,她都會失去理智。 我頓時傻了,這個渾蛋竟然自報家門。 「那你們就是跟『臥虎之心』最後的兩名殘存者直接接觸過的人,請你們跟我們走吧!」聲音尖銳的少年道。 「憑什麼跟你們走?你以為你們是FBI還是KGB?」我大聲嚷著,一顆心卻已經沉了下去。 「就憑我們手中的劍!」他們二人同時從劍鞘中拔出了少許劍身,熾熱的炎氣立即從劍身上透了出來。 街上的行人已經開始紛紛閃避。 他們用的是炎劍,難道他們就是昨夜屠殺商隊所在的客棧之人? 袁茵踉蹌著向後退去,那聲音尖銳的持劍少年卻緊跟著她:「我知道姑娘是魔法師,所以我不能讓姑娘走出我揮劍距離之外,剛才姑娘在大街上放射火魔法的手段我已經見識過了,所以姑娘沒有能把我一擊必殺的能力,最好不要出手,否則死的一定是姑娘。」 被他識破意圖的袁茵臉刷的一下子全變白了。 「我們真不知道什麼臥虎之心的殘存者,所以你們另請高明吧。」我連連擺手。 「沒關係,我說你們知道你們就知道。」聲音渾厚的持劍黑衣少年眼中掠過一絲殺機。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章 老商人的危機 如果跟著他們走,我料定我們必無生機,不跟他們走,他們立下殺手,我們也是活不下去了。 「兩位大哥,除了我們不是還有一位老者和一位少年嗎?其實他們才是關健人物,既然兩位想打聽關於臥虎之心殘存者的消息,我們為你們帶路如何?」我突然脫口而出。 兩個黑衣持劍少年面面相覷,袁茵也吃驚的看著我,她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出賣同伴。 「好吧,你們帶路。」 其實在我心中早已經盤算好了,絕對不會連累到南宮北,我這是在賭一把,希望那個有些讓人猜不透的張伯能救我們一命,這是最後的希望。 剛進入客棧的大廳,我便張開嗓子大喊:「剛從颶飆帝國來的張伯,請你聽好了,有兩個持炎劍的少年找你,請速速前來,其他的人請勿靠近,極度危險!」我這樣一喊,南宮北自然會有多遠就躲多遠了。 「你這不是讓他們逃跑嗎?」聲音尖銳的那個少年急了。 「放心,敢在這裡叫我自然會有把握。」我淡淡一笑。 「老大,你怎麼能這樣?」袁茵卻急了。 「從樓梯上下來但此時正在折返的那個,對,就是用手掩著臉的那個老伯,我說的就是你,請你來一下。」我指著本來在下樓一見形勢不妙就想腳低抹油的張伯大聲喊道。 「就是那個手上拿煙斗的老伯,請你趕快過來……啊……那個剛剛把煙斗丟在地上的老伯就是你……那個穿灰色上衣的老伯……啊……那個開始公共場所行為不檢當眾脫衣的老伯……」 說話之間,那個嗓音尖銳黑衣少年身子一沉便閃電一般飛似掠了出去,幾個起落他便在一片驚呼聲中持著未出鞘的炎劍翻到了張伯身邊。 張伯看他如飛而來,手忙腳亂的竟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結果一路疾滾,就滾到了我們腳下,嗓音尖銳的少年又射了回來。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我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老頭只是個熱心公益事業的破產絲綢商人,沒有錢呀,大爺放過我吧!」張伯人還沒起來就哭爹喊娘搗蔥般的磕頭。 兩個黑衣少年面面相覷。 就在這個時候,張伯突然砰砰兩掌閃電一般同時拍在了兩個黑衣少年的胸口,這兩個黑衣少年身體連抖都沒有抖一下。 我和袁茵做夢也想到,這張伯的偷襲會如此不濟,這下完蛋了。 「呀!我……我是看兩位胸口不太乾淨,幫你們拍一下而已,千萬不要誤會……我對男人沒興趣的……」張伯苦笑著開始後退。 我心道,早知道你如此不濟不應該連累你的。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這兩個黑衣少年竟沒有追出去,仍舊直直的站在那兒。 我定楮看去才發現原來這兩個圓睜著雙眼的黑衣少年竟然已經死了,原來就在張伯雙掌拍出之時,他們就死了。 我向袁茵打了個手勢,在圍觀的群眾還沒搞清楚狀況之前,立即向正在向樓上開溜的張伯追去。 「要命了,唉,正要安度晚年的時候,怎麼會遇上這種倒霉事情。」張伯一面哭喪著臉一面用飛一般的速度收拾行禮。 「呀……你們三個動作怎麼這麼快呀!」張伯一回頭突然發現我們三個背著行禮整整齊齊站在他身後的人。 「張伯,事到如今我們只有緊跟著你一條路可走了。」我咬著牙道。 「跟我?我一個已經破產的絲綢商人要那麼多小弟幹什麼?」 「可是,是你把我們帶出來的,你要負責。」袁茵急了。 「可是個屁,我都叫你們不要離開這個客棧了,你們偏偏不聽,本來我還想帶你們偷偷離開的,這下完了,你們麻煩惹大了。」 「我們麻煩大了你也別想脫身,小北上去把他抱緊,小茵關門。」我開始指揮部下作戰。 「老大,不要,張伯好髒,你知道我有潔癖的。」南宮北抱著自己不住的發抖。 「雖然我們叫你老大,是給你面子,你還真拿著雞毛當令箭了,門就在你手邊,要關你不會自己去啊?如果一定要我關的話,就先自斷雙手吧。」袁茵冷道。 這時大廳中的諸人已發現了兩具站立的屍體,開始在喊大叫了起來。 「你這個老大還真失敗,各位保重了。」他突然將窗子推開,跳了下去。 我們三人立即爭先恐後的從二樓的窗戶中跳下了後院,這根救命稻草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張伯撐著牆角,一直在發抖:「你們三個年青人好卑鄙……欺負一個老人算……什麼好漢……」 「誰讓你跑的……我們也沒有辦法……」我蹲在一旁不住的喘氣。 「對不起……只要你不跑……我就不再用這招了……」袁茵收回了一直圍繞著張伯的冷風魔法。 「啊……啾……我都感冒了……見我衣服穿得這麼少,還用這一招……你們有沒有一點愛護老人的傳統美德……啊……啾……」張伯淚涕交加。 「張伯你準備帶我們到哪兒去?」南宮北小心翼翼的道。 「我一個寂寞的老人還能到哪兒去?」張伯站直了身體。 「看你說的,張伯,有我們三個陪在你的身邊你還會寂寞嗎?」我陪笑道。 「可是有些問題,咳咳……不是你們能解決的。」他說到這裡突然笑了。 「說出來吧!大家商量一下。」袁茵忙道。 「不知道我要去妓院做的事,你們能不能替我解決?」張伯笑起一臉的皺紋。 「……」 他大步向前走去,我們三人仍舊窮追不捨,要知道袁茵可是在妓院中長大的孩子,我們對於出入這些風月場所可以算是熟門熟路了。 在走進一間偏得不能再偏,破得不能再破的妓院後,一群擦拳抹掌、濃妝艷抹、如狼似虎的老妓女們衝了出來,看來她們是太久沒有客人光顧了,都準備大開殺戒。 「怎麼樣?識趣的就快些退出去,哼哼。」張伯笑得很壞。 我打了一個呵欠:「這種小兒科,小北由你擺平了。」 南宮北點了點頭,大聲吼道:「各位大嬸,我們都是從青樓丟出去的棄兒,現在來找媽來了……」他話音未落,整個妓院一片死寂,只剩下我們孤孤的四人。 「算……你們……狠……」張伯顫抖著身子,用牙縫裡蹦出了這四個字。 昏暗破舊的妓院小房中,擠著張伯與我們三人。 「用不著看得這麼緊吧?」張伯歎道。 「現在正值生死緊要關頭,我們怎麼還能忍心讓你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去縱慾,稍有不慎,精盡人亡,那我們怎麼辦?」我握著拳頭激動的道。 「老大,你太看得起老伯了,以他現在的身體條件最多也只是能過過眼癮罷了,不過用眼過度,失明了也不是件好事。」袁茵補充道。 南宮北不住的點頭。 「你們何必要對一個快入棺材老人苦苦相逼。」張伯老淚縱橫。 「告訴我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沉聲道。 「還有那個臥虎之心是什麼樣的組織?」袁茵也厲聲道。 「最後你……你……老大,我該問他什麼問題?」南宮北撓著頭望著我。 「……」 過了半響,張伯才緩緩的道:「臥虎之心曾經是這個世界是最負盛名的冒險隊伍之一,他們一共由十二個不同職業的人組成,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特別是他們的老大歐陽虎在八年前曾被視為最有潛質成為絕世高手的新一代人物。」 「現在那?」袁茵輕道。 「死了,雖然臥虎之心這麼多年來冒險無數,也打敗過很多不可能戰勝的強敵,但在三年前,臥虎之心不知道是因為惹上了誰還是什麼原因,開始不斷有成員死去,剩下的人也就踏上了逃亡之路。」張伯沉聲道。 「那楊光和雷娜也是臥虎之心的成員。」我望著他道。 「不錯,半年前臥虎之心的首領歐陽虎死在了五行小國中的山巔國後,世界上就認為臥虎之心已經全滅了,我都想不到他們還有兩個成員能活到現在。」張伯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你也沒中楊光的夢夜花粉?」 「老年人睡眠時間總是要得少一些的,再說那天我感冒鼻塞,所以也就聽到了他們在車中的對話。」張伯笑道。 「那商隊住的客棧遭血洗也是因為楊大哥他們的關係?」袁茵道。 「我想應該是追殺臥虎之心的人所為,楊光和雷娜他們本來想匿形藏跡躲避的,但因為馬賊的關係,還是曝露了形蹤,於是就連累到了商隊,今天那兩個黑衣人就是追殺他們之人。」張伯歎了一口氣。 「可是那兩個黑衣少年很普通嗎?不是被老伯你兩掌就拍死了。」袁茵不以為然的道。 「他們只是嘍囉而已,厲害的人在後面操縱著呢!」張伯突然壓低了嗓子。 「什麼話,是我們張伯厲害才對,張伯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笑道。 「我?我不過是一個已經破產的老絲綢商人罷了,你們可以到商界打聽一下。」 「我是問你做絲綢商人之前是幹什麼的?」我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這個嗎……年代太久遠了……我也忘記了……我只是個膽小怕事的商人罷了。」他撓著頭笑道。 「張龍,你給我出來!」一個爆炸似的聲波透過那薄薄的木板撲面而來。 是個年青男子的聲音,張伯臉色大變。 「我死去手下身上所中的『固身斷魂掌』,當世應該只有你一個人會使了吧!」那聲音越來越響,妓院中也是一片驚叫聲。 「後面的操縱者來了,我們快逃!」我連忙打開了窗子。 「沒有用的,盲目的逃入黑暗中,只有妄送性命,唉,我怎麼這麼倒霉。」張伯站了起來,一把將門推開走了出去。 從小房中步出樓道的走廊上,我們才發現下面蹲滿了妓女的大庭中多了一個身負長劍的黑衣男子,他相貌俊美,劍眉卻緊鎖著重重煞氣,眼中銳利的目光似乎能把一切刺穿。 令我驚奇的是他跨下還騎著一個黑衣少年,而那黑衣少年的四肢又分別撐在四個黑衣少年背上,那最底的四個黑衣少年也就真接爬在了地上。 看到這情景,我心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這黑衣男子竟騎著五個人? 「你終於出來了,傳說中的縮頭烏龜原來是這個樣子的!」黑衣男子揚聲狂笑。 張伯顫著嗓子道:「難道你是魔……」 「不錯,在下魔族夏怒。」黑衣男子收住了臉上的笑容。 「原來是新魔族二傑之一。」張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真想不通,放著好好的縮頭烏龜不做,你卻去殺我的人,真是想不通呀!」夏怒不住的搖頭。 張伯沒有出聲,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這點芝麻蒜皮的小事都想不通,我真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這麼笨還活在世界上幹什麼?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我大聲的嚷了起來,反正場面已經夠壞了,再壞點又能如何?看張伯那副模樣,我估計我們很難有生還的機會了。 「你是什麼人竟敢頂撞我?」夏怒盯著我道。 「頂撞你怎麼了……大家快叫救命啊!他們是昨夜裡在西城客棧屠棧的人,大家叫也是死不叫也是死……」在我的煽動下一時,妓女們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夏怒眉頭一動,身形沖天而起,這時他跨下的五個黑衣少年閃電似的散開箭一般向四方射了出去,只是一瞬間那些妓女們便在青煙中紛紛死在了黑衣少年們的炎劍之下。 但他緩緩落下之時,那五個黑衣少年又回到了他的跨下,周圍死一般寂靜,空氣中充滿了屍體的焦味。 我一下竟嚇得不敢出聲了,這時我又想進了楊光和雷娜對他又恨又怕的表情。 「為你師傅報仇我看你是不可能了,不過為你師弟報仇你倒是還有希望,殺你師弟的仇人就在這裡,臥虎已經躺在了我的劍下,藏龍可以現身受死了。」夏怒冷笑道。 「我還以為是什麼狠角色,原來只是魔族三長老手下的一顆棋子,既然我師弟不是魔族三長老所殺,那你就算殺了他,你一年之內的武技也別想恢復到原來的十分之一。」張伯竟與他針鋒相對。 「可惜你的程度只是能及我的二十分之一,我真的想不通同在一個師傅門下修習,師兄怎麼會和師弟相差那麼多?罷了,我也不想讓你們『天門一脈』全滅,你師弟的同伴既然和你見過面了,那就應該已經把東西交給你了吧?把東西交出來,我就不為難你了。」夏怒厲聲道。 張伯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們要什麼東西?我別的沒有,就還只剩老命一條。」 「那就納命來吧!」隨著夏怒一聲厲叱,他跨下的五名黑衣少年又閃電一般凌空躍起,紛紛撲向站在二樓走廊上的我們。 「好久沒活動這把老骨頭了,陪你們玩一玩。」說話之間,張伯全身的衣褲都如張開的帆一般鼓了起來,看來他已全身真氣激盪。 轉眼間,他就射了出去,凌空與那五個持著炎劍的黑衣少年在空中交手,我們張大的嘴巴看著這傳說中的戰鬥場面,袁茵卻已經開始聚集魔念力。 只是轉瞬間,這大堂中卻已經是熱氣縱橫了,五把炎劍同時在這大堂中不餘遺力的發揮著它們的熱量,能不熱嗎? 這五把劍雖然未能碰到與他們纏鬥的張伯一下,但由於那五把炎劍不停的在張伯週身疾舞,他上身與褲腿的衣物都已化成了灰蝶飛走,露出了他上身結實的肌肉。 六人從空中落到了地上,那五個黑衣少年也變得面色越來越沉重,顯然在張伯無形的掌風重壓之下,慢慢的開始難以支持,每個人揮劍的速度也開始變慢了,要不是他們五個人五把劍相互配合,互補破綻,可能早就傷在了張伯的掌下。 可是對方最厲害的人都還沒有出手,雖然袁茵也在聚集魔念力,我卻沒有對她報一分希望。 夏怒突然一聲長笑:「熱身運動到此結束,我陪你玩玩!」 「火舞轟華·珠炎!」隨著袁茵一聲清叱,三個藍色的高溫火球分三個不同的方向閃電一般襲向站在堂中的夏怒。 夏怒卻連頭也不抬,交背負在身上的長劍抽了出來,嗖嗖嗖,那三個藍色高溫火球不約而同的擊在了夏怒的炎劍之上,那劍竟由白轉成了藍色。 夏怒才抬頭對袁茵微微一笑:「小妹妹,謝謝你的禮物,你們幾個廢物可以回來了。」 「小茵你這個笨蛋,明明知道對方使用炎劍,你還用火屬性魔法。」 「我……我最少也比光站著什麼都不干只知道磨嘴角子大男人要強,再說了他比你帥。」袁茵反唇相譏。 那五個黑衣少年此時已經翻回了夏怒身後,夏怒的身上開始緩緩的散發死亡氣息:「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你了,殺你這樣的廢物,真不痛快。」 站在場中不住喘氣的張伯目不轉精的盯著他不敢有一分鬆懈,我知道他已經是在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雖然夏怒還沒有出手,但我卻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股不可戰勝的氣息? 滿屋的屍體,卻沒有一滴鮮血,南宮北早已縮到了我的身後,不住的發抖,我們都在等待著死亡。 突然一個銀玲般的聲音打破了死寂:「既然覺得殺他不痛快,就不要殺了。」 我只覺眼前一花,大廳中竟多了一俏麗的少女,她正是今天在街上陷害我的那個齊琳。 「你是什麼人?」夏怒手中已變成藍色的炎劍搖指著突然出現在場中的齊琳。 「我?……我是那個人的老婆。」她笑盈盈的指著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口瞪目呆我的身上。 「不管你是誰,既然你來趟這混水,都只有死路一條。」夏怒沉聲道。 「如果我知道那東西的下落呢?」齊琳看著他淡淡的道。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夏怒話雖如此,但他還是沒有出招,看來那東西對他極其重要。 「你以為本姑娘閒著沒事,特意跑來這種會壞了自己名聲的地方跟你謊撒。」齊琳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 「那我就把他們殺了,再帶你走。」夏怒點了點頭。 「慢著,我不喜歡你殺人。」她大聲道,夏怒卻沒有理會她,持劍直射堂中的張伯。 「那好,我就先殺了你的坐騎。」齊琳身形一動,立即彈了起來,閃電一般射向那五個持劍黑衣少年,五把炎劍立即揚了起來。 齊琳一聲輕笑:「對本姑娘動手動腳的輕薄鬼,我先賞你一巴掌。」 話音未落,她一掌搶入劍影之中用力的煽在了最前方的一個黑衣少年臉上,只聽一聲清脆的掌聲過後,那黑衣少年一聲慘叫,整個人飛了起來,吐出一篷血雨,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隨後又是一個黑衣少年被齊琳飛起一腳踢中下巴,他就如沖天炮一般半截身子插入了木製的天花板當中。 「喂,你再不過來,你的坐騎我可要殺光了。」齊琳一聲嬌笑中,一拳正中其中一名黑衣少年的胸口,齊琳突然變拳為掌,五隻手指竟然插入了那少年胸口,一用力沾滿鮮血的手便從他背脊透出,手再一抖那具屍體便飛向了剩下的兩個黑衣少年。 本來一出招,便節節佔了上風的夏怒見狀只有舍下只守不攻的張伯,電射到齊琳身旁一劍遞出。 齊琳急忙一個閃身跳了起來對著張伯:「老伯,你太善良了,要想殺人就得學我這樣心狠手辣。」 夏怒冷笑一聲藍色的劍影立即將齊琳籠罩在了其中:「臭丫頭,你也不過如此,我看你怎麼死。」 被藍色劍影罩住的齊琳嬌笑道:「我就怕你捨不得殺我。」她嘴裡說著手上卻絲毫不敢怠慢,翻出萬千掌影與夏怒對抗。 突然夏怒面色一變。 齊琳嬌笑道:「你也聽到馬蹄聲了?不錯守城的騎士衛隊和魔法軍隊馬上就要到了。」 「你這個賤人,竟然利用守軍。」夏怒加快了手中的劍勢。 「廢話,光知道用蠻力的人是白癡,你也不檢討一下自己找那東西找了那麼久,卻遲遲不到手的原因。」齊琳竟被他逼得有幾分手忙腳亂之勢。 張伯怒吼一聲也縱了上去,一掌攻向夏怒背心,夏怒只有撤劍護住背心,這時齊琳見狀立即凌空低低跳起,一腿向夏怒胸口踢去,夏怒忙左手一伸一掌推向齊琳的右腳底,齊琳一聲清笑:「只還有一隻腳呢!」左腳跟著閃電踢出,夏怒一沉肩再一挺硬生生的用肩頭接了齊琳一腳,砰的一響,齊琳借力倒飛了出去,張伯也被他的劍逼了開來。 這時我們也聽到了馬蹄聲和守軍奔行的聲音。 夏怒一揚聲翻到了一個黑衣少年背上:「賤人你給我記住了。」 齊琳嬌笑道:「賤人是你吧?我可是有名有姓的,記住了我叫齊琳。」 夏怒騎著那黑衣少年與另一名黑衣少年破窗而出,遁進了黑暗之中。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章 終結之夜 外面人聲大作,看來守城的軍士來了不少。 「老公,這次救你就算我給你的定情信物吧,想活命的快逃。」齊琳一聲清笑中也從窗台跳進了黑暗中。 「我們往後方逃走。」張伯一個飛身向後方射去,我們立即緊跟其後。 在黑暗中亡命狂奔並不是一件很愜意的事,特別是還背著一個體重接近五十公斤的男人婆,再加上她的鼓勵:「老大,加油,你怎麼越跑越慢,真不像個男人!你看看人家夏怒胯下那些少年,被他騎著上蹦下跳的,還不是生龍活虎?」 我哪有勇氣跟她回嘴,剛才因為與她爭辯,一分神結果踏中了一塊香蕉皮,自己倒在地上不算還被她壓在自己的身上,這個時候我又開始感謝黑暗,能看見我這狼狽樣的人不多。 「老大,你真是經不起一點挫折,快給我起來,不然軍隊馬上要追過來了。」 「我也想呀!」 「光有想法而不付諸行動的男人不算男人。」 「可是你還騎在我身上讓我怎麼起來?」 「……」 黑暗中的逃亡還不時有狀況發生。 南宮北氣喘噓噓的緊追著我:「老大……我……我剛才摔了一跤。」 「有完沒完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來煩我,一邊涼快去。」我背上的男人婆已經讓我夠頭疼的了。 「可是……」 「可是什麼?」我加快了腳步。 「可是我剛才摔跤時把手上的包袱也給弄丟了。」南宮北又追了上來。 「行了,這種特殊情況責任算我的就行了。」我沒好氣的道。 「老大,小北拿的包袱裡面有我們全部的現金。」袁茵提醒道。 「小北,你這個王八蛋,還不給我回去找!找不到不要回來見我,我最恨就是你這種沒有責任心的男人了!」 「老大,剛才你不是說責任算你嗎?」袁茵提醒我。 「……」 想不到,逃亡中就連神情低落的張伯也成為了話題。 城郊黑暗中一對對的情侶的人頭在攢動。 「哼尼,你看人家這個老伯好新潮,竟然在夜裡裸跑,你卻一天到晚只知道送我土掉渣的老式戒指。」由於光線的問題情侶們只能看到張伯赤裸的上半身。 「行,明天我送你魔戒,夠不夠新潮?」 「哇,想不到這個老伯這麼勇敢,再看看你,三年了,鼓了多少次勇氣,卻連表白都不敢對我說。」 「好吧,看到老伯如此勇敢,我也向從他身上得到了力量,親愛的,我們……分手吧!」 「……」 一間殘舊的破廟中躺著四個氣喘噓噓驚魂未定的人。 「張伯這裡安全嗎?」南宮北小心翼翼的問。 「安不安全又有什麼區別?」張伯靠有牆角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淡淡的道。 聽著他悲顫的聲音,我們都靜了下來。 「十年了,我整整做了十年的縮頭烏龜,我對不起師傅,也對不起師弟,我真他媽的是個縮頭烏龜。」張伯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悲愴。 剛才與夏怒的相遇似乎給了他很大的刺激,在我的印象中他總是一個笑呵呵還有一點油滑的老奸商,我從來沒想過他竟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臥虎即死,藏龍實在是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其實我這個做師兄的早在十年前就應該跟著師傅一併死在魔族三長老的手下的,從那一刻起為了逃避追殺,我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一個遊走四方的絲綢商人,而師弟卻勇敢的開始創建臥虎之心與魔族對抗,想想自己真沒用……」 「原來歐陽虎就是你的師弟。」袁茵輕道。 「我哪有什麼資格做他的師兄,我只是一隻一直匿躲在龜殼裡的烏龜,我武技差,人也怕死,說我是歐陽虎的師兄張龍,真是太可笑了……」他又笑了起來。 「怕死很正常,是人都會怕死的。」我沉聲道,也算是安慰? 「但有的時候苟且偷生比死還要可怕,可是花了十年我才算是明白了這個道理,就在半年前聽到師弟死在了魔族手中的那個時候,我明白自己不能再這樣躲下去了,師弟十年來為了師傅的遺命一直在亡命天涯,我卻在龜殼中躲了十年……」張伯喃喃的道。 我們無法再說些什麼。 「但這十年來多卻從來未曾忘記躺在血汩中死去的師傅,師傅對我說過的話,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想去守護的東西,就算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再所不惜,我明白師傅想守護的人是我和師弟,在師傅臨死前我曾答應替師傅保護師弟,我一直認為師弟事事都比我強,一定不會死的,但半年前師弟卻死了,現在我已經落得連保護的對象都失去了……我違背了對師傅許下的諾言……」 「你可以保護你師弟的兩名部下,替他們完成你師弟的心願。」袁茵柔聲道。 「是嗎……不錯……也許這我目前唯一可能守護的東西……說不定我又找到了苟且偷生下去的理由,可是我已經決定不再逃避了……」 「你師弟究竟是拿了什麼東西,以至他死在魔族手裡?」南宮北突然問出了重點。 「我不知道,但魔族追得如此之緊,可見對魔族是十分的重要。」張伯茫然的道。 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廟外傳進了破廟中:「縮頭烏龜,你給我出來!」 我們不由得面色一變,我急道:「他又追來了?這次怎麼這麼快?」 張伯帶著我們搶出廟外,只見清冷的月光面冠如玉的夏怒騎在了兩個交疊而立的黑衣少年背上。 「你逃不掉的,你給我乖乖的受死吧!」夏怒冷笑道。 「好吧,我這個天門一脈最後的傳人也要給死去的師傅和師弟一個交待,就用你的命吧!」張伯挺起了身子。 「愛說笑。」夏怒聳了聳肩,炎劍出鞘,無盡的熱浪從他的劍中散出。 張伯大喝一聲雙掌並推出,兩道無形掌浪帶著破空之聲襲向夏怒。 夏怒身形一動沖天而起:「彫蟲小技!」 「那就讓你死在我的彫蟲小技之下。」張伯怒叱中跟著掌浪射到了夏怒的身後,突然一個倒翻砰砰兩掌擊到了夏怒身後兩個黑衣少年的身上。 兩個黑衣少年慘叫一聲飛進了黑暗之中,原來他的目標竟是這兩個黑衣少年:「你們快逃……」 話音未落,他的一條右臂已經被夏怒斬斷,一團青煙中他的斷臂落在了地上。 他一出招便偷襲兩個黑衣少年,顯然是為了讓我們逃走,他雖然得手,但由於全力攻向那兩個黑衣少年,他自己也因此背後的空門大露,被反身縱下來的夏怒一劍斬斷了右臂。 只有焦肉的味道和血液與高溫的炎劍接觸化成青煙在黑暗的空氣中曼延,沒有鮮血,張伯的斷臂之處已經完全焦黑了。 張伯有剩下的右臂一掌拍向夏怒的胸口:「你們還不走!」 張伯已必死無疑,我忙拉起袁茵:「我們快走吧!」 袁茵搖了搖頭:「老大,你和小北走吧!我不走。」 嗤的一下,張伯血液化成的青煙又起,他背上又中一劍。 「我沒有辦法看著一個老人白白送死……冰山上的寒魂,雪夜裡的星輝,暴動之疾風……」袁茵已經開始詠唱魔法。 「你這個傻子,白白送死的是你!」我急了起來。 「冰雪暴降臨吧!」她一聲清叱,夏怒周圍空氣中的水份開始霧化,張伯一腳被夏怒踢飛之時,濃濃的白霧已經裹住了他,他週身的空間還不停的與現懸浮著的冰晶與雪刃。 他身體一動對準了我們這個方向,他的目標是袁茵。 就在這時那結冰晶與雪刃如被吸引了一般用超快的速度射向白霧中的夏怒,射進白霧中後便開始爆炸,炸成一團團玄寒之氣。 這是袁茵的再強級冰雪魔法,這種魔法連兇猛的老虎也能制服,但詠長的時間卻用得比較長,要不是張伯和夏怒在纏鬥,袁茵是決對沒有這麼長的時間施展這個強力魔法的,而且使用這個魔法所耗的魔念力非常之巨,以外的袁茵最多也是一施出便停止了,但現在她卻在持續魔法,只是一會功夫她的臉就全白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落了下來。 被冰雪暴魔法纏身的夏怒向這裡奔了過來,他很清楚魔法師一死,魔法也就結除了。 我不由得大驚失色:「傻瓜你的魔法傷不了人家,快撤吧!」 這時倒在地上的張伯閃電一般掠起,一掌遙向寒霧中的夏怒拍去,夏怒只有回劍疾斬。 袁茵由於超負荷魔能,臉也痛苦得曲扭了起來。 我一掌將她推在了地上:「你不要命了,你這個傻丫頭。」 魔法頓時撤了,寒霧散去,夏怒的全身卻結上了一層白霜。 我一咬呀搶過南宮北腰間的佩劍衝了上去,我雖然只會亂舞幾下,也只有上了,劍術精湛的南宮北卻站在一旁不住的打顫,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 雖然大家同是颶暙]法帝國的子民,我和南宮北卻幾乎可以說得上不會魔法,除了一些照明火,微風術之流的。 刷的一劍,青煙又起,張伯竟又被夏怒一劍交左臂也削斷了,在斷臂還未落地之時,夏怒又飛起一腳,雙臂全無的張伯應聲橫飛了出去,夏怒身上的白霜此刻已經消失了。 我衝上前去,毫無章法的一劍刺向夏怒,夏怒動也不動,一聲冷笑:「也敢來送死。」 熱浪立時迎面而來,我不由得自主的閉了上眼楮,將劍亂舞,心道完了。 但就在這時奇跡卻發生了,我只聽夏怒一聲慘叫,我卻毫髮無傷,難道是我亂劍之中,施出了什麼奇招? 我睜開眼時,只見齊琳從夏怒身後翻到了我的前方,地上是一灘藍汪汪的血跡,齊琳一手拿一把水晶劍另一隻手卻拿著玻璃試管一樣的東西,那裡面也盛著藍色的血液。 夏怒撫著後背,蹌踉了幾步才定住身形:「你竟敢偷襲我?」 「偷襲你算什麼,人家本來是想一劍殺了你的,但見你這麼帥,人家還是手軟了,不過你的血液樣本總算採集到了。」齊琳一面說著,一面卻笑盈盈對著驚魂未定的我眨眼楮。 原來是她及時出現救了我一命,不過可能她的目的不在於救我而在於那夏怒的血液? 「要不是我閃得快早就被你一劍斬成兩截了,賤人你究竟想幹什麼?難道……」夏怒突然面色一變。 「你猜對了。」齊琳將那管血液收入了懷中。 「你不要做夢了,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兒的。」夏怒恢復了鎮定。 「是嗎?聽說你是魔族的炎脈戰士?」齊琳看著手中的水晶劍。 「是又怎樣?」夏怒又拔出了他的炎劍。 「喔!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這把劍的名字叫做『寒魄水晶劍』。」齊琳抬起頭對著夏怒嫣然一笑。 夏怒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臉色煞白:「你好卑鄙。」 「老公啊,你可知道這把寒魄水晶劍的妙用。」她看著我溫柔的道。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這個狐狸精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本劍是由萬年冰川下的冰晶與千丈雪原上的雪魄練制而成,對普通人是沒有什麼威力,但聽說對魔族炎脈的人來說,有極強大的殺傷力,不過只是聽說而已,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看著夏怒笑了起來。 看到她一副輕鬆的表情,我剛脆就配合了起來:「那得問中你劍那個大叔了。」 夏怒身體不住的顫抖,顯然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帥哥,生氣是美容的大敵喔,我勸你趕快找個地方養傷,過幾天也就沒事了,否則三個小時後,你全身的血液就會結在冰塊。」齊琳漫不經心的道。 夏怒一聲狂笑:「在養傷之前,我先殺了你這個賤人。」 狂笑聲中他已一劍刺出,帶著熱浪的銀光直逼齊琳,齊琳一個退掠避了開來:「你想殺我,我可捨不得殺你。」 這時我看到南宮北已扶起了袁茵,但她還是非常虛弱,這個粗魯的傢伙,一拼起命來便什麼都不管了,明明會透支自己體力的魔法,她卻毫不猶豫,其實對魔法師來說,驅馭自己魔修力等級以上的魔法是非常危險的。 夏怒向瘋子一般,一劍狠過一劍,劍影就如一個網一般,將齊琳困在了網中。 他的實力還是高過齊琳很多,現在拚命之下,齊琳竟漸漸難以支持。 令我意外的是此刻雙臂全無的張伯又痛苦的站了起來,我忙跑到了他身旁:「張伯。」 他痛苦的笑道:「就讓我這個縮頭烏龜把十年來所收起來的勇氣在這個夜晚全部釋放吧!」 他身形一動,搶到了夏怒身後一腳踢出,夏怒反手一劍,青煙一起他的一隻腳又被斬斷,齊琳卻得以掙脫了夏怒的劍網。 「我讓你們全都死!」夏怒又是一劍斬斷了張伯另一隻腳。 張伯卻笑了:「我……我這個樣子去見師傅和師弟……他們一定會原……」 話未說完,夏怒又一劍把他的頭斬了下來,屍焦味大盛。 不知何時,夏怒的週身竟張出了四五株綠色的植物,儼然像竟交夏怒圍在了其中。 「楊光,你也來了,把東西交給我。」夏怒吼道。 楊光從黑暗出步了出來:「現在你身受重傷,還想從我手中要東西,還是先想想怎麼逃命吧!」 楊光交手一抬,那五株綠色植物竟然暴長,瞬間就長成了五根四五米長的綠籐。 「你先跟這些籐兒玩玩!」楊光從容的笑聲中,五根綠籐疾扭著從五個不同的方向閃電一般捲向夏怒。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章 魔宮之匙 「無聊!」夏怒皺起了眉頭,月光下,他迎著那五根疾舞的綠影輕輕揮出一劍,他那看似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劍卻不知蘊含了多少力量,就連我們站得遠遠的幾人也感覺到了在黑暗中湧動瀰漫的熱浪。 刷的一下,五根綠影分別被斬成了兩截,夏怒薄如刀鋒的唇角掠起一抹冷笑,但那冷笑很快就凝結在了唇角,眼中充滿了驚訝之色。 每一根綠籐被斬斷之處倏的又噴出六七根由細及粗的綠籐,而被斬斷的那截綠籐掉在地上,一頭猛的紮起地裡,一頭疾舞著向立在冷風中的夏怒攻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數十根綠籐交織成網罩向揮劍的夏怒。 我不由暗暗稱奇,想不到楊光的植物兵器竟是如此厲害,隨著夏怒的劍越揮越快,那些綠影也就越來越多,很快,我們就已看不見綠影中的夏怒了。 那些越來越多的綠影交織成了一個龐大的綠繭,黑夜的風中綠繭瘋狂的旋轉,終於擋住了繭中夏怒那一浪高過一浪的炎劍之風。 「帥哥,你好厲害!」齊琳拍手笑了起來。 楊光卻面色凝重的道:「彫蟲小技而已,這『食火籐』遇得熱力自然會瘋狂增殖,但我估計困他不住……」 他話音未落,那疾轉的龐大綠繭竟冒出了濃濃白煙,白煙頃刻之後變成了黑煙,轟的一聲,那巨大的綠繭化做了千萬枯灰炸了開來,而爆炸的原點,夏怒冷冷的持劍站在其中,黑暗中殺氣又開始四溢。 「他的炎之力超過了那些食火籐承受的極限。」楊光淡淡的道。 「沒關係,他中了我的寒魄水晶劍的玄寒冰勁之後,還如此消耗體內能量,傷勢自然只會加重,這樣我們二人聯手,勝算自然就更大了。」齊琳看著手中的寒魄水晶劍道。 果然如齊琳所說,夏怒本已煞白的臉龐開始扭曲,一雙能發出將人刺透目光的眼睛也因痛苦而變得渾濁不清,他身體一顫,用劍插在地上,撐住了身體。 齊琳輕笑:「帥哥,你現在傷勢加重,再不找個地方好好靜養,就撐不過一個小時了,現在如果你還敢與我們廝殺,玄寒冰勁侵入你的腦部,就無可挽回了。」 夏怒扶著劍恨恨的道:「就算死,我也不會便宜了你這個賤人……」 說話同時,夏怒挾劍已化作了一道灼熱的光閃電一般射向齊琳,齊琳輕輕掠起避過:「人家正值青春年華,可不想跟你玩命。」 楊光也身形一晃,身體周圍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紅霧,那些紅霧似乎在黑暗中散發著孱弱的微光,楊光將手一揚:「過來嘗嘗『紅毛鬼菌』的厲害!」 夏怒出人意外的沒有追殺齊琳,也沒襲擊楊光,他劍光所指之處竟是被嚇得口瞪目呆的南宮北,只聽南宮北一聲慘叫,夏怒便將身材高大的他負在了肩上。 「你要幹什麼?」我急了。 「楊光,三天之後,翠竹山見,一手交人一手交物。」夏怒用劍指著楊光道。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魔族二傑竟是這麼卑鄙下流的雞鳴狗盜之鼠輩。」齊琳故作不屑的道。 「放屁,如果不是我本就身受重傷,現在只有以前十分之一的能力,哪會傷在你的偷襲之下。」夏怒恨恨的道。 「得了,本姑娘如果不是從生出來之日便被封印了能……算了懶得跟你廢話。」齊琳不以為然的道。 「放開他。」袁茵尖叫中,幾個火球在夜風中起伏著奔向夏怒。 夏怒則身形一動,融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我們四人。 「楊大哥,我求求你救我的兄弟一命,用那個什麼東西和他交換吧。」我奔到楊光面前跪了下來。 楊光苦笑著緩緩的搖了搖頭:「我們臥虎之心用了十條命才換來的東西,豈是你兄弟一條命就能交換的,我拒絕。」 「可是我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而不救他。」袁茵咬著牙道。 「可是我就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了夏怒的劍下而無能為力,他們寧願死也要守護的東西,我沒有權利用它來交換你們同伴的性命,再說了那東西如果重入魔族之手,死的人就不僅僅是一個兩個了……」楊光的眼神變得非常的空洞。 「老公,其實你們不用求他的,要救你們同伴的性命求自己就好了。」站在一旁的齊琳突然柔聲道。 我們都驚訝的看著這個神秘的少女。 她嫣然一笑:「你們可知道這個一直在躲著夏怒的人剛才為什麼要現身與夏怒一戰嗎?」 楊光面色一變。 我輕道:「痛打落水狗!」 「你錯了,夏怒雖然受傷,但若要用力擊殺楊光也未嘗不可,換句話說就是他是冒著生命危險現身的,平時被夏怒追殺得像狗一樣的他,按理說應該對夏怒是聞風而逃,這次卻現身相搏?」齊琳擺了擺手。 「他有不得不現身的理由。」我喃喃的道。 齊琳一個閃身翻到了楊光與袁茵之間笑盈盈的道:「因為魔族夏怒想要的東西放在這個男人婆身上。」 袁茵睜大了眼睛,掏出繫在頸間藏在懷中的水晶魚:「這個東西?」 楊光看著她手中的水晶魚點了點頭,緩步走向了袁茵。 齊琳將手中水晶劍一揚:「這魔宮之匙現在已經屬於這個男人婆,如果你要硬搶的話,我只有主持公道了。」 「魔宮之匙?」我和袁茵同時驚呼,我忙奔向了袁茵,她更是緊緊的把那水晶魚握在了手心。 「誰說這魔宮之匙是屬於她的,這是我們臥虎之心幾乎全滅才從魔族手中搶到的。」楊光咬著牙道。 「你不是送給她了。」齊琳揚了揚眉。 「我只是暫時寄放在她那兒。」楊光搖頭道。 「無論如何,除非把南宮北還給我們,否則我誰也不給。」袁茵握著這個意外的寶物斬釘截鐵的道。 「這魔宮之匙難道就是數千年來大家一直都在尋找的魔族最後的月影行宮開啟之匙?」我用顫抖的聲音向齊琳問道。 齊琳點了點頭:「算我老公識貨,這就是無論對魔族或是天下千萬生靈來說意義都非比尋常的開啟魔族月影行宮之匙,而臥虎之心就是因為當年從殘存於世的魔族手中偷走了它,而遭到魔族的追殺。」 「為了這魔宮之匙我們臥虎之心已經付出了一切,所以如果你們不把它還給我,我只有大開殺戒了。」一陣夜風吹來,楊光一身錦袍都在風中激盪,他緩緩的伸出了一隻手,月光下那隻手似乎握著無形的死亡力量,我非常清楚他的植物兵器一出手,我和袁茵只有待宰的份。 「怪不得別人都說歐陽虎一死之後,臥虎之心的人便紛紛踏上邪道,開始我還不相信,現在果然是眼見為實。」齊琳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你不要污辱臥虎之心。」楊光眼睛也紅了。 「是你污辱了臥虎之心,你不但利用一個天真可愛的少女替你保管那麼危險的魔宮之匙,險將她止於死地,事後不感恩不算還要殺她滅口,這種忘恩負義的行徑你敢說不是你污辱了臥虎之心這四個字,不是你污辱了歐陽虎的天天之靈。」齊琳咄咄逼人的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如果不把魔宮之匙還給我……」楊光急了。 齊琳插道:「你不是說你要大開殺戒嗎?難道大開殺戒還有別的意思?」 楊光一時竟被他說得無語以對,其實我明白是齊琳在逞口舌之利,將楊光護魔宮之匙之意歪曲,要鬥嘴看來楊光哪是這小丫頭的對手? 「你知不知道,現在之所以弄成這樣的局面錯全在你,你還好意思殺人逞兇。」齊琳逼視著他。 楊光茫然無語。 「你根本就不應該將魔宮之匙交給這無辜少女的,其實你們持有魔宮之匙自然也就有指示月影行宮位置的地圖,明明已經到了這附近,你們卻對自己沒有一點信心,想不到會這麼快找到魔宮,為求以防萬一還將魔宮之匙托給這無辜少女,以致商隊四十多條人命全滅,你們老大的師兄身份曝露而死,他們的同伴被俘,這一切都要有由你付責。」齊琳冷笑道。 「可是我沒想到……」 「不要說可是你沒想到魔族會如此囂張的四處殺戳,若按以前他們一定不會襲擊商隊?告訴你,魔族正在進行的大計劃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除了他們深藏的踞點,他們已不惜曝露任何形跡!」齊琳大聲的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楊光突然抬起了頭,盯著齊琳道。 齊琳嫣然一笑:「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樣的。」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應該知道這魔宮之匙更不能交給魔族了。」楊光眼睛一亮。 「可是現在我老公的同伴落在魔族夏怒之手,我可不能見死不救,再說了就算將魔宮之鑰交給夏怒,又不是不能再搶回來。」她望著我一副愛憐的表情。 「我不能冒這個險。」楊光搖頭道。 「沒有所謂的冒不冒險,現在離三天之約倘早,誰也不會料到會有什麼變化,魔宮之匙就暫時放在她身上也好。」齊琳指著袁茵道。 「反正我是絕不同意再將魔宮之匙交給夏怒。」楊光沉聲道。 「這個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就暫時一起行動吧」齊琳輕道。 楊光沉吟了片刻,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老公,人家可是為了你才主持公道的。」她對我做了做鬼臉。 我哼一聲:「狐狸精,別把我當白癡了,我們雖打不過你但腦子不會比你笨的,你口口聲聲主持公道,其實還不是都為了你自己。」 「這話怎麼說?」齊琳苦笑道。 「廢話,如果把魔宮之匙給了楊光,他自然會揚長而去,你想進入魔宮的計劃恐怕就得落空了,放在我們身上牽制於他,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我道。 楊光默然無語,他顯然已有自己的打算。 「你果然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不過你把這一切說破對你又有什麼好處?」齊琳輕笑道。 「只是不想讓你這個寄生蟲這麼得意罷了,告訴你們我們也有自己的堅持。」我輕道。 袁茵接著道:「就是我們的同伴安全對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 齊琳擺了擺手,從懷中掏出了那根盛有夏怒血液的水晶試管:「我可不是寄生蟲,楊光你可知道月影行宮之門沒有魔族皇裔的血液是打不開的。」 楊光眉頭一動:「有這回事?」 齊琳驚道:「這事你的同伴一定是知道的,她竟然沒有告訴你?」 楊光身體不自覺的微顫道:「她……她一定是怕我……罷了,我們走吧!」 「目標翠竹山。」齊琳指了指黑暗中的前方。 我和袁茵緊跟著他們一併融入了黑暗之中,我們都抱著無論如何都要救回南宮北的決心,但事後我才知道,我們也因此陷入了一場更大的危機之中,而這一切僅僅是開始!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八章 兩個人 因為我和袁茵行動能力所限,為了牽就我們,齊琳和楊光不能在那些崎嶇險峻的山路間施展他們絕快的身法,只有與我們一道蹣跚而行,一路上楊光很少開口說話,齊琳則與他幾乎是兩個極端,吵得我們不得安寧。 兩天以後我們才到達了魔族最後的月影行宮所在之處翠竹山,我作夢也想不到在險峻而陰沉的群山之間竟還有一處這樣的人間仙境,滿山隨風而舞的青竹帶出勃勃生機,伴著山風流走山巔處的薄霧時聚時散。 「楊大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齊琳拔開幾枝嫩竹追上了楊光。 「說吧!」楊光加快了腳步。 「我昨天偷看了你換衣服。」她竟然道。 「……」 「你身上有好多傷。」 「那些都是這三年來被魔族留下的毀滅烙印。」楊光淡淡的道。 「可是我發現其中竟有不下十處是致命傷,一個人若有一處那樣的傷就很難活下去了,我想不到你竟有十來處之多?」齊琳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你想問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對不對?」楊光回頭笑了。 「沒錯,因為從你身上的某些傷痕判斷,應該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也就是說……」 楊光打斷了她的話:「也就是說,我這個殘破的身體,每時每刻都會疼痛,而且是痛得非常厲害。」 「如果用藥物的話,只能完全麻痺你的神經中樞才能消除疼痛,但很明顯你沒有這麼做,我很想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齊琳切入了正題,很明顯她想學到這個方法。 「我沒有什麼方法?」楊光溫柔的笑了。 「不可能!」齊琳喊了起來。 「就算是現在,我的身體還是在痛,雖然我從來都沒有習慣過這種痛,但我必須活下去,我不停的對自己說必須活下去。」楊光喃喃的道。 「你……你的意思是你是靠自己的意志活下來的?」齊琳驚道。 楊光溫柔笑的道:「其實只要我的意志一鬆懈,現在就可以馬上死去,但現在我還不能死,絕對不可以死……」 「支持你活下去的意志是什麼?」我也加入了記者團。 楊光沒有回答,望著薄霧輕移的山巔,眼中充滿了憧憬之色。 「這……這還用問,一定是楊大哥他們老大的遺志了。」袁茵柔聲道。 「進入月影行宮,毀掉魔宮中的聖物,這樣就可以破壞魔族大計了,然後老大的遺願也就完成了。」楊光話中帶著少許興奮與不安。 「這一切,完成之後,你就可以死了。」齊琳冷道。 「我才不死,我不要死!」楊光加快腳步象幾乎要跑起來的樣子,這時我們才發現自己也到了山巔。 楊光在綠竹間輕車熟路的飛快穿梭,齊琳倒也罷了,我和袁茵則是跟得非常吃力。 在竹林間一處山巖平坦之處,他停了下來:「雷娜,雷娜,雷娜……」 山霧冷風間只有他的越來越急燥的聲音在緩緩的飄蕩。 「楊大哥,你是不是記錯了地方?」袁茵輕聲道。 「不會的,她怎麼不在這兒,我和她說好我不回來她不走開的,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的。」只一瞬間,楊光的臉色變得非常的蒼白。 「一定是出什麼事了,如果她在這山中的話不可能不回應一聲的。」齊琳竟然有些興災樂禍的樣子。 「你給我住嘴,雷娜,雷娜~~~~~~~~~~」楊光開始不停的大喊。 片刻之後,他猛的一跺腳,轉身就走:「我找她去。」 「站住!你說走就走嗎?」齊琳冷冷的道。 「不錯,我愛走便走。」楊光不耐煩的道。 「看來你是不在乎你們老大的遺志了。」齊琳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楊光卻如被定住了身形一般,身體不再動彈。 「就算一個同伴失蹤了比起歐陽虎的遺願為說孰輕孰重難道你不會判斷嗎?現在魔宮之匙還在我們這,你不怕你一走,我們就跑了?」齊琳揮著手中那一小枝竹節。 「可是……」 「看來你不是一個穩重的男人,你這個樣子是成不了什麼大事的,難道支持你活下來的不是你們老大的意志,是什麼別的?」齊琳口吻中竟帶著訓斥之意。 「不關你的事!」楊光咬著牙道。 「原來你們老大所托非人了。」齊琳笑盈盈的道。 「住口,我們老大看人從未走眼過。」渾身散發著殺氣的雷娜突然從薄霧中綠竹間移了出來。 「雷娜!」楊光此刻的表情和剛才猶如換了一個人一般,眼神中都煥發著光彩。 雷娜冷冷的對他點了點頭看著齊琳道:「你再胡言亂語,我會殺了你的。」 齊琳做了一個怕怕的表情笑了:「姐姐別生氣,人家不再胡言亂語就是了,楊光是歐陽虎最可以信賴的兄弟,而你就是歐陽虎最愛的女人,對不對?這次我沒有胡說了吧!」 聽著齊琳後半句,楊光和雷娜二人臉色都微微一變。 「難道我又說錯了什麼?」齊琳撓著頭故意苦笑道。 楊光急忙岔開了話題:「雷娜,剛才我叫你你怎麼不答應一聲?」 一臉寒霜的雷娜突然扭妮起來了。 「有什麼事嗎?」 雷娜咬著牙紅著臉道:「剛才人家正在山中方便,怎麼好回話。」 「……」 當楊光向雷娜交待清楚我們的來意後,已是夕陽快要沉入山澗之時了,晚風中的寒意則越來越盛。 月影行宮開啟的時刻是在每一個月圓之夜的凌晨,今天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個月圓之夜,而夏怒的傷勢照齊琳推算現在應是已痊癒,也就是說在今夜凌晨以前夏怒必將會現身索要魔宮之匙。 令我們意外的是齊琳早就想好了對付夏怒的法子,與夏怒力鬥,楊光和雷娜再加上齊琳還有袁茵都不會是大開殺戒的夏怒的對手,所以只能智取。 在以南宮北的安全為前提下為求大伙的利益均不受損,我們也加入了齊琳的作戰計劃,也就是在最後一刻由我將用魔宮之匙交換南宮北,剩下的工作我和袁茵便是在山中砍竹子,按照齊琳的設計圖將我們藏身這一片綠竹林改造成一個能將夏怒困住的奇門竹陣。 明月升上了暗空之後,我們就開始儼陣以待夏怒的出現,我們必須照齊琳的計劃小心的進行,否則一步出錯就可能全軍覆滅,因此我對齊琳這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頭不得不另眼相看,小小年紀不但心計過人而且見識之廣令人驚歎,她絕非出身於平常人家,但我卻非常的對她反感。 還有她為什麼要纏上我,這也是我所無法理解的。 「老大,我好擔心小北。」袁茵緊靠著我坐在月光下。 「傻瓜,他不會有事的,夏怒為了魔宮之鑰是不會殺他的。」我安慰她更多(W//R\S/H\\U)的是在安慰自己,南宮北是我強帶出來的,如果真的出了點什麼事? 「我就怕,他被那個凶殘的混蛋砍掉一隻手或腳,像張伯那樣……」 「不會的,小北這麼怕死,一定會很乖的,就算斷一隻手也沒什麼不好啊!他不是頂祟拜楊過的,搞不好還會因此而練成了黯然消魂劍什麼的……」 「老大楊過是誰?」 「這個……這個……你去問作者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 隨著一陣狂笑,一身黑衣的夏怒扛著雙目緊閉的南宮北出現在了明月之下。 我喃喃的道:「一看就知道是反派,一點新意都沒有……」 「老大,先別說話了。」袁茵緊忙掩住了我的嘴巴。 我們竹林中的五人都死盯著夏怒,齊琳嫣然一笑:「帥哥你來了,不過這次的出場方式怎麼與以往不同呀?」 夏怒劍眉一揚:「怎麼不同?」 「以往都是你騎著坐騎,這次你怎麼成了別人的坐騎。」齊琳輕道。 夏怒面色一變急忙將南宮北扔在了地上:「廢話少說,魔宮之匙呢?」 「你先讓我們看人質是否安全。」我揚聲道。 夏怒點了點頭,遙對南宮北隔空彈出一指,指風聲中南宮北悠悠轉醒。 眼睛還未睜開就喊了起來:「老大!」 我心中暗暗欣慰,看來他還是心裡有我。 「魔族的大爺,你收我做小弟吧!以後我就叫你老大,只要你饒我一命,我給你做牛做馬,老大是不能殺自己小弟的。」南宮北聲淚俱下的睜開了眼睛,才發現場景不對。 「小茵我們走,看來不必對這種人浪費魔宮之匙了。」我拉起了袁茵的手。 「老大,你才是我心目中的老大,剛才我只是疑兵之……」南宮北看到夏怒惡狠狠的眼神不敢再出聲了。 「你們在玩什麼花樣,魔宮之匙到底有沒帶來?」夏怒沉聲道。 「既然人質安全,老公讓他看一下魔宮之匙吧!」齊琳輕道。 我點了點頭,將右手在月光下張開,攤在我手心的正是那發著異彩的水晶魚。 夏怒眼中精光暴長:「拿過來!」 「帥哥,你可千萬別輕舉妄動,否則我毀了這魔宮之匙,你們想打開月影行宮之門,不但得是魔族三大長老聯手開啟,而且就算能開得了那門,三大長老中也必定有一人承受強啟之力而亡,所以你不想這魔宮之匙有什麼損失,聽我的慢慢來。」齊琳警告道。 夏怒冷笑著不再出聲。 「為了公平起介,你先放人走出你三步以外的距離以後,我們就將魔宮之鑰扔給你,如果人質走出三步以外我們仍然不扔魔宮之鑰給你,你完全可以將人質擊殺。」齊琳朗聲道。 「看你們玩什麼花樣!」他輕輕一腳踢在了南宮北的身上,南宮北開始連滾帶爬向這邊奔來。 在南宮北跑出離夏怒的三步距離之時,我將手中的魔宮之匙扔向了夏怒,在扔出魔宮之匙的同時,我奔上前去拉南宮北,一把拉住南宮北一併回奔之時,那魔宮之鑰正緩緩飛向夏怒之手,眼看他的手要接觸那魔宮之匙的一瞬間,那魔宮之鑰突然閃電一般開始倒飛。 夏怒面色一變,飛身追鑰,楊光將手一拍,那些經過他改造的綠竹狂擺之中,暴雨一般的竹葉嗖嗖聲中射向夏怒,夏怒忙定住身形,一揮劍那些密發如箭的竹葉紛紛被他的炎勁化為灰燼。 魔宮之匙已經回到了齊琳手中,原來我們早就在這水晶魚身上繫了一根透明的線,我投出再由齊琳收回,然後楊光控制經他改造過的異竹攻擊夏怒。 驚魂未定的南宮北一回到我們身邊,早有準備的袁茵立即用魔法射出十來個火球,一時綠竹在火光中狂舞。 「遁竹陣已經啟動,你們跟在我的身後,千萬不要走出路。」齊琳帶著我們開始在她設計的竹陣中穿行,我們則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後。 而夏怒則瘋狂奔跑的揮著劍與那些經楊光改造過的『食火竹』拚殺,那些越燒就增殖得越快的綠竹陣困住了夏怒。 出走那片改造過的竹林之後,我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遁竹陣困不了他多久,現在開啟月影行宮的時辰已到,楊光魔宮在哪兒?」齊琳握著魔宮之匙道。 「楊光別告訴她。」雷娜冷道。 「你想過河拆橋?」齊琳笑了。 「什麼過河拆橋,那魔宮之匙本來就是我們臥虎之心的。」雷娜拔出了手中的長劍。 「你們打吧!我們可不要進什麼魔宮,失陪了!」我忙拉住袁茵和南宮北準備開溜。 「雷娜我們就和他們暫時結盟吧!進到魔宮裡面再做打算吧!」楊光將手放在雷娜肩頭。 「而且現在魔宮之匙在我手中,鬧翻了對大家都沒好處,你們老大的遺願因你一時衝動而化成泡影那就不值了。」齊琳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嘻嘻的表情。 猶豫片刻之後雷娜才不太情願的點了點頭。 「老公,入寶山豈可空手而歸,魔宮裡寶藏無數,難道你真的對那些魔宮中的異寶不感興趣嗎?」齊琳的聲音令我不得不停了下來。 我征征的望著袁茵與南宮北。 「裡面不但有價值連城的寶物,其中的武技密芨、魔法寶典也不計其數,搞不好傳說中的三大聖物也在裡邊。」齊琳的聲音追著我的耳朵。 「老大,我們快離開這兒吧!」南宮北不住的搖頭。 袁茵聽著魔法寶典四字眼睛都亮了。 「而且夏怒馬上就要出陣了,一出來追著氣息找到你們,到時你們一定很慘。」當她說到這句話之時我們終於開始折返,她說得非常有道理,跟著大部隊要死一快死。 「你為什麼非要我們一起去?」我望著她不解的道,這個心比海深的女人一定有她的原因。 「人多好玩!」她甜甜的笑了起來,我真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 「那楊光你先帶他們去,我肚子不太舒服方便一下,隨後就來。」雷娜突然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站住,姐姐你真的是肚子不舒服嗎?」齊琳叱道。 「不錯!」 「我真想不通姐姐為什麼要這樣做?其實那些複雜的事情交給男人去做就行了。」齊琳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雷娜冷冷的道。 「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去伏擊夏怒,就能從他身上得到血液嗎?我可以告訴你這不止是危險,你如果這麼做是必死無疑。」齊琳道。 「可……」雷娜咬著牙。 「他希望你能活下去,你為了維護他卻不惜身涉死境,你們兩個人真好玩。」齊琳笑了。 「雷娜,她已經得到了夏怒的血了,你……你為什麼一直沒和我說這件事……」楊光顫道。 「沒有必要!」雷娜冷冷的道。 「因為她知道做這樣的事十有八九會死去,她不願你死,所以她去,就算失敗了她既對得起你們老大歐陽虎的在天之靈也……」齊琳話未說完,一把反射著月光的冰冷劍鋒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不要再胡言亂語,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雷娜持著劍。 齊琳嘻嘻一笑,身形一動躲到了我的身後:「我不說了。」 雷娜剛放下劍,齊琳卻又道:「每一個人都不應該被一份只屬於回憶的愛情束縛住,這次我說的是我自己。」 楊光忙拉著雷娜道:「我們走吧!」 「天底下沒有規定誰一生只能愛一個人,姐姐別生氣,我說的是我自己拉!」齊琳又笑嘻嘻的道。 片刻之後,楊光將我們領到了一塊竹林間的黑巖之前:「就是這裡了!」 齊琳抬頭望著天際的明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我們就開始吧!」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九章 守望者之樹 齊琳籍著月光在那巨大的黑巖上摸索了片刻,才回頭道:「就在這裡了!」 我們都緊張的盯著她手上那條水晶魚,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她將水晶魚嵌入黑巖壁,再從懷中取出那支盛有夏怒血液的水晶管,拔開瓶塞之後,她小心翼翼的用小指醮了一點放入口中,才輕輕的將水晶管中那藍色的血液澆在水晶魚上。 就在那一瞬間,似乎天地間所有的月光都聚在了那水晶魚上,再從水晶魚上反射出無數藍瑩瑩的游光映在我們六人身上。 藍光漸漸的變成了紅光繼而又是黃光,當七彩之光流轉之後,整個山體開始輕微的顫動起來了。 南宮北開始抓緊了我的手:「老大,我怕……」 他話音未落那水晶魚身上的七色光芒已經罩住了我們,我只覺得腳下的地開始旋轉,我們六人就如踏在一個巨大的轉盤上一般,周圍的景物開始模糊不清,頭漸漸的暈了起來,眼前突然一黑,我和南宮北還有袁茵不禁跌坐在了地上。 腳上的地似乎已經停止了旋轉,身邊的景物卻都不見了,環顧四周只有無邊的黑暗與陰冷的空氣,首先聽到了南宮北的驚叫:「這……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山體的裡面,也就是月影行宮了。」黑暗中傳來了齊琳的聲音。 「剛才我們是借助『物質轉移魔法陣』巨大的地理魔能量進來的。」袁茵有些不甘示弱的味道。 其實物質轉移魔法陣我也曾聽說過,但那僅僅是聽說而已,據說控制這種魔法陣需要巨大的魔能,如果是憑借人力,也許只有十二賢者那樣的超級魔法師兩個人聯手才能做到,如果僅僅依靠魔法機械工程,那消耗魔能之巨大就非常恐怖了,最少其魔能源供體都是世界少有的超級魔晶石。 「事不遲宜,我們快走吧!」楊光朗聲道。 「但……那個水晶魚還在外面,夏怒會不會也跟著進來?」袁茵擔憂的道。 「這個嘛,這魔宮之門二十四小時之內只能開啟一次,那夏怒明天這個時候能進來,也晚了。」齊琳道。 「這月影行宮共分三層,第一層機關密佈,第二層一切未知,第三層就是寶藏之地了,大家小心一點。」楊光輕道。 「那我們就先看一下周圍的環境吧?各位小心眼睛,我對光能魔法的控制能力不是太強!」說話之間,一個小小的光球從袁茵手心迸了出來,剎時雪白的光刺痛了我們微閉的眼睛。 我們置身於一條長長的甬道之中,甬道的周圍都是堅硬的黑巖。 雷娜一聲清叱,走,一頭長髮立即舞了起來,楊光緊隨其後,袁茵則將光球緩緩射出。 進入這蛛絲密佈、陰冷黑暗的月影行宮之後,我才發現雷娜破壞機關的能力令人大吃一驚,無論多麼隱蔽的機關雷娜都能輕易的發現並將之摧毀,我們一路行來,被雷娜識破和破壞掉的機關竟已有數十處之多,對於道路的選擇,雷娜從未猶豫過,好像一切都已瞭然於胸的模樣,看來之前,雷娜已經做足了準備。 很多路在我們走過之後就毀壞了,大家雖然都沒有說什麼,我卻在暗自擔心以後要怎麼走出這個月影行宮。 隨著漸漸的深入魔宮,危險的氣氛也在一分一分的加重,我在想,我們幸虧有雷娜開路才能一路走下去,若是不深諳機關之道之人擅闖這月影行宮必死無疑。 千辛萬苦通過旋轉石梯進入第二層之後,不再是一片漆黑,第二層宮壁上都懸著照明用的魔晶石,照明用的魔晶石是我們颶飆帝國的特產,算是很普通的東西,但這些宮壁上的魔晶石都非常巨大,從光芒的顏色看,應是年代非常久遠了。 我們小心翼翼的行走在佈滿了塵埃的空間內,雖然一直沒有再發現機關,但我們卻都有說不出的擔心,正是因為我們對這一層中有著什麼東西而一無所知才非常的擔心,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隨著深入第二層魔宮,我們竟發現了無數交疊擺放的石棺,在魔晶石閃爍的光芒照映之下,異常的陰森。 「老大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棺材?」南宮北顫著嗓子小聲的道。 「因為這是魔宮,這些棺材裡自然住著很多惡鬼了。」齊琳故意對南宮北做出可怕的手式。 「麻煩你不要嚇他好不好?」我拉住南宮北對齊琳皺起了眉頭。 齊琳嘻嘻一笑:「老公,人家哪有嚇他,人家說的都是真的。」 袁茵不屑的看著她:「狐狸精。」 「別吵了,我來看看這石棺裡面有什麼?」雷娜舉起了手中的劍,我們紛紛遠避,只有楊光站在她身後。 錚的一下,一道冰冷的劍光游出了雷娜的劍鞘,雷娜手腕一抖那道劍光便插入了她眼前一具石棺的棺蓋縫之下,她再一揚手,那沉重的石棺蓋便翻著觔斗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響落到了其它的石棺之上。 四週一片死寂,我們面面相覷,卻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突然一聲重重的低吼從石棺中傳出,石棺中也猛的彈出一個人影。 「是石頭人?」南宮北慌忙後退。 這時我也看清了從石棺中彈出來的人影,一身石製的鎧甲穿在身上,眼睛放著綠光,佈滿塵埃的肌膚上也有些岩石的墨綠色,他低吼並踏著沉重的步子撲向了雷娜。 雷娜一聲冷笑彈了起來手一揮如虹的劍光斬在那怪物身上,一聲輕響之後那劍光立即被反彈而起。 一旁的楊光急忙撒一把綠霧,那被籠罩在綠霧中的怪物絲毫不懼的反撲雷娜,雷娜一面躲閃著一面用劍光狂斬那怪物,那怪物卻毫髮無傷。 齊琳一聲輕笑,猛的躍到了那緊追雷娜的怪物身後,出其不意的一腳將那怪物踢倒,然後反手一劍插入了那怪物的腳心,劍一抽出,一道濃稠的綠色液體立即從那怪物腳底激射而出,繼而那怪物眼中的兩點綠光便熄滅了。 雷娜重重的喘著氣:「怎麼回事?」 「這是魔族數千年前用魔族密法製造的『魔煉兵』,材料是一個魔族的戰士外加一匹上古猛獸與一百斤堅硬的磨巖,再使用特殊的秘法將之融合而成的魔煉兵,其壽命是一萬年,雙腳腳底是它最脆弱的地方。」齊琳收劍緩緩的道。 「難道這些棺材中全是魔煉兵?」我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石棺,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概吧!」齊琳點了點頭。 「難怪我的劍傷不了它。」雷娜蹙著眉頭道。 「其實只是姐姐和我的劍術不夠強罷了,像夏怒未受傷前或你們老大歐陽虎都可以一劍將它們斷成兩截,而我們只能取巧了。」齊琳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這東西太恐怖了,我們不惹它們就是了,我們走吧!」楊光扯著雷娜向前奔去,我們自然也只有不顧一切的跟著狂奔了。 估計奔到第二層的中心地帶時,砰砰砰的聲音不斷響起,放眼望去,那些石棺蓋紛紛彈了起來。 「完蛋了,看來入侵都到達一定程度,它們就會自動甦醒。」齊琳一面說著一在奔得更快。 「最少都有數百個魔煉兵,小茵小北快點!」我們在石棺蓋紛紛飛起的魔宮中鼠竄。 「前面沒有石棺了,我們再快一點!」楊光回頭望著紛紛追來的魔煉兵停了下來。 「可惜我們不是魔族皇裔,不然就可以控制這些魔煉兵了。」齊琳歎道。 巨響連天中,魔煉兵們踏碎了厚實的大理石地板洶湧而來,我們更是豁出老命的向前方那扇通往第三層的石門奔去。 楊光將手一揚,他身後的地上便飛快的冒出無數高矮不一的紫色小菌,完成後楊光又追上了我們。 轟隆的爆炸之聲突然大作,原來那些踏著紫色菌類的魔煉兵都被炸得肢離破碎,但前撲後繼的魔煉兵們相信很快就會突破這道防線。 「早知道,我就多帶一些『紫雷菌』了。」 我們一併在那通往第三層的門內的甬道裡奔行,奇怪沒有出現第一層通往第二層的旋轉石梯? 我們奔到甬道的盡頭,前方竟是黑漆漆的萬丈深淵。 回首是數百個前撲後繼正在全力突破楊光地雷陣的魔煉兵,而前方則是萬丈深淵,我們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 「會不會這月影行宮本身就是一個陰謀?」我無力的道。 齊琳搖了搖頭:「不可能是陰謀的。」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是無路可走了。」袁茵道。 「也許……我們走錯路了。」南宮北望著身前的萬丈深淵。 「沒有錯,這裡有一塊石碑!」雷娜屈身蹲下,我們才看到一塊小小的石碑。 「原來這萬丈深淵的確是通往第三層的途徑,而連接第三層與第二層之間的就是一架可以活動的升龍梯,每天凌晨之時升龍梯便會從淵底升到第二層一次,停留時間為五分鐘。」楊光看著石碑喃喃的道。 「看來我們已經錯過了今天的升梯時間,下一班要再等二十四小時。」雷娜黯然起身。 齊琳臉上已再沒有微笑,她低著頭:「時間不等我們,我們死定了。」 我望著甬道外那潮水般洶湧而來的魔煉兵馬上就要突破楊光設下的最後一道紫菌地雷防線了。 「老大,我們真的要死了嗎?」袁茵突然輕輕的抓住了我的手。 「不過我們還可以選擇死法,跳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或者被這些魔煉兵撕碎。」雷娜冷道。 南宮北已經害怕得無法言語了。 楊光突然對著雷娜笑了:「傻瓜,我怎麼會捨得讓你死呢?」 雷娜冷道:「你想幹什麼?」 楊光開始緩緩的向甬道外那扇門走去:「答應我一件事。」 「你究竟想幹什麼?」雷娜的臉開始變色了。 「我已經不能再保護你了,真對不起,但是我絕不會讓你死在我的前面,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楊光回頭溫柔的笑了。 「你難道……你瘋了……」雷娜無力的靠在陰冷的牆上。 「你要為了老大的遺願勇敢的活下去,在沒有完成之前你是不能死的,所以齊琳姑娘請你務必要成功。」他對著齊琳點了點頭。 「原來你知道我的來意,你讓我一同進入魔宮原來就是為了不讓她完成歐陽虎的心願。」齊琳恍然大悟。 「不錯我知道你的來意與我們的計劃是背道而馳的,所以請你一定要成功,這樣她就不會死了。」楊光也不知向嘴裡放了什麼東西,開始艱難的吞嚥。 「我曾發下誓言不完成老大的遺願我就絕不會死,不錯,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沒達成老大的願望我就是不會死的,沒錯!可是你把老大的遺願當成什麼了,要脅我活下去的理由?我不會原諒你的,就算你變成『戰樹』!」雷娜笑了起來。 齊琳一驚:「變成戰樹?傳說中的戰樹?將人類的軀體植兵化,變成一棵只能生存二十四小時以毀滅周邊生命為目的之戰鬥之樹!」 「喪失所有自我意識,除了神經的巨痛,變做戰樹之後,雖然能擁有極強的毀滅力量,但也要承受世間最大的痛苦,比死還要殘酷一萬倍的痛苦,楊光謝謝你。」雷娜仍然冷笑。 楊光身上的皮膚開始變綠,他回頭溫柔的笑了:「非常對不起,我不能再保護你了,記得好好活下去,我……我永遠都是你的……你的……好兄弟……」 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魔煉兵們終於突破了最後的地雷菌,瘋狂的撲了上來。 全身發綠,頭髮開始轉化為樹籐的楊光帶著漸漸變異的身體迎了上去。 齊琳大喊道:「等一等你還有話沒說的!」 楊光卻沒有回頭,只聽他一聲暴喝,他身上的衣裳被他的身體完全的撐裂了,綠色纖維化的肌肉不停的彭脹,雙足化做根莖開始滲入大理石地板之中,那石板隨著根莖滲入,一寸寸的裂了開來,楊光暴吼數聲,纖維化的雙手暴長,十指變成了十條綠色的長籐,他痛苦的狂叫之中,十條綠影瘋狂的舞動且不住的輕易粉碎著衝向他的魔煉兵。 「趁著他還有一點意識,你快告訴他吧!人一輩子並不是只能愛一個人的。」齊琳抓住了雷娜的手。 雷娜用力的掙開,閉上了眼睛大聲的吼道:「楊光,對不起我這一生一世都是老大的人!」 已化作戰樹的楊光痛苦的嚎叫了數聲之後,將甬道的天頂也撐破了,那些犀利綠影如龍捲風一般襲向逼近他的魔煉兵。 「原來你是個鐵石心腸,別人為你而死,你卻說出這麼殘忍的話。」袁茵望著雷娜道。 雷娜沒有說話冷冷的縮在一角。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心中都充滿了悲傷,看著那株瘋狂與魔煉兵作戰的戰樹,袁茵眼中有淚水輕輕滑落,雷娜卻緊閉著雙目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之後我們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些魔煉兵竟已都被那棵叫楊光的戰樹毀滅了,四週一片死寂。 萬丈深淵下方突然傳來了隆隆的響聲,我們相互對望知道升龍梯馬上就要升上來了,二十四個小時已過。 雷娜突然睜開了眼睛,喃喃的道:「好兄弟,好兄弟,好兄弟……」 她望著那棵開始枯萎的戰樹笑了起來:「我永遠都是老大的女人,但我的心卻屬於了你這個好兄弟,你一直拚命的在保護我,我卻不知道應該為你做什麼……本來想事完之後和你一起去你的老家看星疏的……」 那四四方方大概能容納七八人的石製升龍梯漸漸的從黑暗中升了上來。 「我太自私了,我知道支撐你奇跡般活下來的力量不是老大的遺志而是為了保護我,如果不是我一定要完成老大的遺志,你就不會死的……,好兄弟……我雖然永遠都不能親口告訴你我已經……但事到如今自私的我只還能為你再做一件事……」 升龍梯終於完全的升了上來,雷娜微笑著身形一縱竟越過升龍梯向萬丈深淵落了下去。 這一下驚變出乎我們的意料,齊琳卻緩緩的道:「其實支持她生存下去動力早就已經由歐陽虎的遺志轉變成了楊光的愛,所以當楊光離開這個世界後,她便完全的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她雖然無法開口說出她對楊光愛,但她已經用行動來證明了。」 我望著那棵正在漸漸失去生命力的戰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齊琳踏上了升龍梯:「老公,我們走吧!」 我們四人站在那緩緩向深淵下沉的升龍梯上,黑暗的風嗚鳴著,仿似有人在遠處偷偷的哭泣。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十章 三聖晶傳說 我們隨著那升龍梯一直在黑暗的深淵中下沉,我祭起了我的最強魔法,在手心迸出了一點微弱的照明火,這就是我身為魔法帝國子民的證明? 「老公,你好酷!」齊琳祟拜的看著我。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手中發著微光的火對準了她:「告訴我楊光和雷娜他們要進入這個魔宮做什麼?」 齊琳皺起了眉頭:「因為魔族在進行一個超級計劃,而計劃中必需要這已被封藏在最後的月影行宮中的一件聖物,他們臥虎之心的目的就是搶先進入魔宮破壞那件聖物讓魔族的大計落空,老公難道你有興趣繼承臥虎之心的遺志?」 「那你的目的呢?楊光說你的目的與他們是背道而馳的,難道你要幫助魔族進行大計?」我手一握熄滅了手心的照明魔火。 「也許這個女人本身就是魔族的人。」袁茵冷道。 「老大我怕……」南宮北又抓住了我的手。 「拜託你有點新意好不好,除了這句台詞和這個動作難道你就不會別的了?」我怒視著南宮北。 「這……這都怪作者水平太差想不出其它的台詞和動作。」 「行了,如果我是魔族的人早就把你們殺了!為什麼還要幫你們對付夏怒?」齊琳笑了。 「什麼幫我們,說不定是你們魔族內部鬥爭,你與夏怒爭功呢?魔族不是有什麼炎脈寒脈的,夏怒是炎脈說不定你就是寒脈。」袁茵大聲的道。 「男人婆,對人家說話客氣一點,要知道你們想出去還得靠本姑娘,惹火了我,我就讓你一個人終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魔宮之中當老姑婆!」齊琳也不甘示弱。 「死狐狸精,我……我才不怕你。」袁茵在這種處境竟然還敢逞口舌之利,我真是服了她。 「住口,你對齊琳姑娘客氣點。」我忙喝住了袁茵。 「還是老公心痛我。」齊琳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拍了拍黑暗中袁茵的肩:「其實老大也很討厭她,可是現在咱們得依靠她,要打要殺離開這個鬼地方以後,老大一定幫你。」 齊琳:「……」 升龍梯停穩了之後,我們才步入這空曠的地底神殿,無數死黑色的巨大石柱林立其中,這寂靜之地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在孤單的迴響。 「我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兒?」南宮北一直哭喪著臉。 「等見到那魔宮聖物之後我們自然就可以離開了,小北乖別怕。」齊琳笑著拍了拍南宮北的頭。 袁茵一把將南宮北拉開:「別碰我們家小北。」 「男人婆,醋罈子,對了老公,這一層是魔族的藏寶之地,也是安全之地,看到有什麼喜歡的你就拿!都算我送給你的。」齊琳甜甜的道。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其實我心中是非常的想見一下那魔族的聖物,臥虎之心要破壞的東西,還有這個來歷不明的齊琳究竟報著什麼目的? 當然我自己最想得到的是這魔宮中的武技之書,用魔宮中的武技之書替自己美好的未來打好基礎。 想著想著我們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石庫之前,那石庫的石門上刻著一個大大的『金』字。 齊琳纖手一推,那看起來巨大沉重的石門立即應手而開,金色的光芒立即刺得我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無數的黃金與珍奇異寶都展現在我們眼前,就在我膛目結舌的同時,袁茵與南宮北已經歡呼著向石庫中那數不盡的金銀財寶撲了過去,這兩個財迷真是替我丟人!其實我也想和他們一樣。 但我的嘴巴卻突然被齊琳握住,只覺身上一麻整個人就跟著軟了下來,她飛快的把我扛在肩上,用閃電一般的速度帶著意識漸漸模糊的我進入了一間刻有巨大『文』字的石庫,她把石門合上之後,輕輕的在我身上拍了一掌,我身上的麻痺感覺才慢慢的消失了。 我環顧四周都是巨大的書櫃,書櫃上放著密密麻麻布落了灰塵的書籍,這像是圖書館之類的地方。 半坐在地上的我看著臉上露著神秘笑容的她:「你在笑什麼?」 「老公,人家一想到自己的終身幸福終於找到可以托付的人了,自然要開心的笑了。」她輕繞著髮梢對著我吃吃的笑了起來。 「這種地方的如意郎君,是生化喪屍還是不死木乃伊?」我覺得有些心寒。 「就是你了。」她低下了頭,嬌羞無限的咬著下唇。 「不……不會吧……你……你想幹什麼?」我竟然緊張起來了。 「你看我漂亮嗎?」她一面說著一在開始將她那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裙向上撈起,露出兩條白玉般的大腿。 不過說句實話,齊琳的長相非常的不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愛挺直的小鼻子再加上那紅得誘人的櫻桃小嘴,說她是美女也不為過,雖然不算很高的她身材比例卻非常的均勻,腰細腿長就連胸部也發育得很豐滿,雖然我不喜歡她的人,但她這美麗的胴體對我這種意志薄弱的男人來說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死……狐狸精……你別過來。」我開始控制自己身體的發應。 齊琳清純的一笑:「人家可是第一次,你要溫柔一點。」 「等一等!」我伸出了一隻手。 「幹什麼?」她撅起了小嘴。 「是不是有人在偷拍?我可不想做A片的男主角!」 她猛的撲到了我的身上:「別想太多了,及時行樂吧!」 「不行,這不是情色小說……」我一面掙扎一面覺得自己快要失守了。 「聽聽你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了,人家會負責的。」她笑著用力的擁住了我。 我知道她一定是報有什麼目的?但我卻漸漸的不能再思考了,只想用力的抱緊溫暖的她。 砰的一聲巨響,石門應聲而開,數十個紅色的火球帶著滾滾殺氣飛了進來,只是一瞬眼,熊熊烈火便燃燒了起來,紅色的火球還不時的飛射而來。 我一驚之下顧不了那麼多了,用力一腳將懷中的齊琳踢飛,連滾帶爬的奔向了石門。 石門外正站著面無表情的袁茵,她冷冷的道:「老大,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裡,練習魔法,一時失手。」 「沒事,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老大不怪你。」我掙扎著爬了起來。 「老大,不是我說你,我不是不讓你……咳咳……那個,但你也要看一下時間地點人物好不好,這種危險的環境之下你還和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糾纏不清是……,真是讓我們痛心疾首,小北是吧?」 看到氣勢洶洶的袁茵,南宮北立即出賣了我這個老大,不住的點頭附合。 「有很多領導人都是因為亂搞男女關係而導致身敗名裂的,老大我們真不希望你踏上這條不歸路啊!」看袁茵痛心疾首的模樣我差點以為她是老大。 我還能說什麼,做錯了事只有低頭認罪了,等等,好像我沒犯什麼錯吧? 齊琳也一個閃射從火光中飛了出來:「老公,我們換個地方再來一次吧!」 我連忙不住的搖頭。 「對了,齊琳姑娘,在這裡我要鄭重的提醒你以後不要再叫我們老大老公了,這樣的稱呼會對我們老大以後與女性交往造成很大的困擾。」袁茵開始得寸進尺。 「這樣很好啊!他無法與別的女性交往,最後只有娶我了。」齊琳得意的笑了起來。 「齊琳姑娘,我們是不可能的。」此時我已意志堅定,不再會為她那丁點兒美色迷惑。 「不,我一定會要你親口說愛我。」齊琳堅定的道。 「切!你當是在拍瓊瑤劇啊?」 齊琳蹙起了眉頭:「那我就一定要得到你的身體。」 「……」 「對了,老公這起火的地方是魔族的藏書庫,裡面有很多魔族的武技與魔法寶典。」齊琳指著那火窟。 此時這書庫中的熊熊烈火已快將裡面的書架都付之一炬,哪還什麼書?只能胡亂揮舞幾下劍的我,原來還指望從魔族的圖書館裡面搞上幾本武技密傳,來讓我踏上成為絕世高手的道路,以前我也曾想拜師學藝,但以劍聖西門斷天為偶像的我根本就不把一般的武師放在眼裡,所以遲遲沒有拜師。 這次進入魔宮,我對武技密傳是報著非常大的希望,希望自己能得到幾本已經封存了數千年的武技之書來替自己打好根基,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得到絕世神功,但現在全都沒有了。 我怨恨的看著袁茵:「我……我成為超級劍客的橋樑讓你給燒了。」 袁茵拾起一頁由熾熱的空氣從書庫裡吹出來的破紙低著頭小聲的道:「老大,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聲冷笑:「你當我是乞丐,你毀了我的光明大道就想用一頁沒燒完的破紙來騙我。」 「老大,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 「那……我……」 「以後我的衣服你洗,你不許跟我爭用廁所,不許在我面前挖鼻屎,不許干涉我的自由戀愛,我零花錢要加倍……」一般這種機會我都會提出一大堆不平等條約。 而此時正內疚的她也只有照單全收的份了,當然事後就算她反悔,我也最多給她打個五折,最後她那張破紙片我也沒收了。 後來我們進入了這月影行宮的兵器庫,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這兵器庫中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兵刃?不過來一趟我總不能空氣而歸,所以我就順手拿了一把玄鐵打製巨劍,將它背在身上非常的拉風,不過就是重了點,而且我還讓袁茵用她的魔法在我這把劍上動了一個小小的手腳。 穿越一條獨木橋一般窄窄的懸崖道之後,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個巨大而空蕩的神殿,那些掛在宮殿上的照明魔晶都已蒙上了厚厚的灰塵,更別說這宮殿中的地板了,走過以後,就會在塵埃中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這陰暗的大殿中竟有一處是滴塵未沾,那就是大殿中心的祭台上一塊大小如新生嬰兒的藍色魔晶,先搶入殿中的齊琳癡癡的看著那塊發出藍光的特殊魔晶出神。 難道這就是臥虎之心欲毀滅之物,難道這就是魔族在進行的超級計劃必需之物,這究竟是什麼? 「這就是你所說的魔宮聖物?」我定住了身形。 齊琳輕撫著那塊菱形的藍色魔晶石:「不錯,這就是魔族計劃中必不要缺的藍星聖晶,也是臥虎之心為之賭上性命也要破壞的東西。」 「不就是一塊破魔晶石有什麼了不起?」我故意道。 齊琳癡迷的看著那藍星聖晶:「破魔晶石,老公你真的不識貨,這塊聖晶不但能左右魔族的命運,甚至能左右世界的命運!」 「你打算毀滅它讓魔族大計落空?」我望著齊琳。 齊琳嫣然一笑抱起了藍星聖晶:「讓魔族大計落空沒錯,但我卻不準備毀滅它,也不敢毀滅它,我要將它帶走。」 「這東西的那麼好?」南宮北也小聲的道。 「如果這塊晶石真的是這世界上最神秘的三聖晶之一,那它的價值就不可估量了。」袁茵蹙起眉頭。 「看來你還有幾分見識,男人婆。」齊琳抱著藍星聖晶笑得非常幸福。 「老大,自遠古以來,這世界上就已經流傳著三聖晶傳說了,它們分別是紅日、白月、藍星,據說這三塊聖晶在這個世界上生命出現之前就存在了,而且這三塊聖晶在傳說中是與這世界的命運慼慼相關的,傳說中說到只三塊聖晶中只要有任何一塊受損,我們的世界也會因此而毀滅。」袁茵輕道。 「不錯,這就是三聖晶背後的滅世陰謀傳說,這三塊超級聖晶還藏著一個關於滅世陰謀的秘密,但卻無人能知,但它們的超級能力卻是人所共知的,神族、人族、魔族這三個種族的繁榮昌盛就是因為他們分別擁有了的這三塊聖晶所致,據說在創世之初世上最強盛五族分別是龍、魔、人、吸血、神五族,但龍族與吸血族在最初的聖晶爭奪戰中失手,也致無法再與其它三族抗衡。」齊琳一付恨不得將她懷中聖晶吃下去的模樣。 「圍繞這三塊神族擁有的紅日聖晶、人族的白月聖晶、魔族的藍星聖晶,這世界也不知發生了多少次大大小小的戰爭,據說現在神族之所以在世間消聲覓跡就是由於他們丟失了紅日聖晶的緣故。」袁茵接道。 「如果三塊聖晶集聚一處會是什麼樣子?」南宮北突道。 袁茵搖頭道:「從來沒有人試過。」 齊琳淺笑著搖了搖頭:「三聖晶齊聚一定很好玩,但對於你的神族隱世之說我可不敢苟同,但不管怎麼樣,我懷中這塊原屬於魔族的藍星聖晶是我的了。」 「我們現在有四個人你說是你一個人的不太公平吧?」我悻悻的道。 「老公不要太貪心了,我的還不是你的。」她柔聲對我道。 「這個沒錯,你的就是我的,但我的可不是你的。」 「老公,你們颶飆帝國都有一塊白月聖晶了,人家都不打你們那塊的主意,難道你們還想打人家這塊的主意?」齊琳道。 對了,此刻我才想起我們颶飆帝國首都月冠城的超級魔晶,這塊源源不斷為我國提供魔能源的白月聖晶簡直可以說是我國的靈魂,假設失去了這塊聖晶,我們颶飆帝國估計只有等著亡國的份了。 「如果你要打白月聖晶的主意盡可去,只要你不怕那些守護晶石的超級魔導士與十二賢者。」袁茵不以為然的道。 「人家是個安份的人,所以這一塊藍星聖晶暫時對我來說也夠用了。」齊琳吻了一下那藍星聖晶。 「如果我們不同意給你呢?」袁茵突然道。 劍光一閃,齊琳手中多了一把冒著寒氣的透明的水晶劍:「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家只有一戰判別生死了。」 在這裡和她鬧翻可不是好玩的,我忙道:「大家都是斯文人有話好好說嘛。」 「如果一定要動手的話,我只有殺了你們兩個再將我的老公帶走,就這麼簡單。」齊琳笑盈盈的道。 「天下哪有這等好事!」突然間夏怒的聲音從空氣中飄了進來。 我環顧四周卻空無一人,對氣息搜索非常敏感的袁茵輕道:「老大不要看了,他用的是橫空傳音,人馬上就動。」 南宮北驚道:「大……大魔頭……又來了?」 「王八蛋,他怎麼能壞了我精心準備的圈套,老公你們快跟我來,我們出去!」齊琳抱著藍星聖晶對我招了招手。 一身黑衣的夏怒卻從殿門處飄了進來:「你們哪也別去!」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十一章 爭奪 「怎麼回這樣,按照我的設計,你應該是被困在這月影行宮中直至死去的。」齊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是嗎?」夏怒拔出炎劍冷笑。 「不錯,我故意將水晶魚留在宮外,就是為了讓你進來,因為我本打算時差二十四小時之後我再攜藍星聖晶出宮,那時你剛剛借助魔法陣進入魔宮,我將藍星聖晶帶走,這月影行宮中的魔法陣便因失去魔能源供給而無法運作,你就只能呆在這暗無天日之處過一輩子了。」齊琳蹙著眉道。 夏怒面色一動:「好歹毒的賤人。」 「我們雖然被升龍梯一阻,但你應該也是同樣要受阻一次的,此刻我本來估計你還是在升龍梯旁等待……」 「但想不到我卻下來了?」夏怒笑了。 齊琳點了點頭。 「告訴你吧,我是沿著絕壁爬下來的,我可不像你們那麼嬌氣!將藍星聖晶給我。」夏怒將手中炎劍一揮直指齊琳。 「你這是什麼態度?現在藍星聖晶在我手中,逼急了我,你不怕我毀了它?」齊琳嗔道。 「以你的力量就想毀掉藍星聖晶,請便!」夏怒不屑的笑了。 「我打不破它,難道不知道用別的方法,將它扔下這殿外的萬丈無底絕崖之中,我看你還怎麼找!」齊琳說話的同時,夏怒不自覺的移動身形,封住了出宮的路。 「大家爭執不下,不如我出個主意如何?」身為主角的我受夠了一直當配角悶氣,我不能再沉默了。 夏怒沒有出聲,隻虎視眈眈的望著齊琳懷中的藍星聖晶,齊琳則望著我道:「老公你說來聽聽!」 「不如這樣吧!我們這一共五人,我們就把這藍星聖晶中的魔能一分作五,大家平均的將這藍星聖晶其中的魔能吸收掉算了,也樣不但公平而且還可以免傷和氣。」我慎重的道。 「老公真是天才,這種絕妙的主意也只有你才想得出。」齊琳作出非常興奮的樣子。 袁茵怒氣值暴滿:「老大,你這個白癡,別聽那狐狸精亂說,你以為憑我們的能力可以吸收藍星聖晶本魔能源嗎?你拿什麼吸?用嘴吸?這種事情就算在颶飆帝國,也只有十二賢者才能做得到!」 「各位商量出個結果沒有?我都快睡著了。」夏怒不耐煩的道。 「沒事你先小睡片刻吧,我們商量好再叫你。」我微笑道。 夏怒:「……」 出人意料事發生了,齊琳竟將藍星聖晶遞給了袁茵?並附著她的耳朵說了幾句,袁茵竟也非常合作的接過藍星聖晶點了點頭。 「好吧!你們就在這裡等我收拾了這個魔族的妖孽吧!」齊琳一聲輕笑整個人挾著一道晶瑩的劍光投向了夏怒。 袁茵在我耳邊輕道:「老大,我們走!」 齊琳佔著那把克制夏怒的寒魄水晶劍拚命的搶佔先機,但雖然速度上快過了夏怒,但力量卻與夏怒相差太懸殊了,疾舞的劍光中二人的勝負其實我們早就料到了。 袁茵退了幾步,突然眉頭一動,計上心來的模樣,口中開始詠唱魔法:「天賜炎力……華射……」 這是她最簡單的火魔法口訣,她口訣剛出口,整個宮殿突然完全的暗了下來,除了她懷中那塊藍星聖晶,她平伸而出的右掌光華一閃,她身前頓時變成了一片炎浪襲人的紅色火海。 在她身後的我和南宮北被驚呆了,袁茵自己則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手中的藍星聖晶脫手而飛,身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那失去了魔力支援的魔火之海頓時消失了,因為這宮中全是石頭,所以才沒有餘火燒起來,而夏怒與齊琳模樣則非常狼狽的對立著。 「男人婆你怎麼不按我說的做……」齊琳咬著牙道。 「她自不量力,連一流的魔法師也不敢輕易承受這藍星聖晶的駕馭後作力,她死定了!」夏怒冷笑聲中,我和南宮北撲向了袁茵。 「老大……我……沒事!」袁茵竟然掙扎著爬了起來並將藍星聖晶拾在了手中。 齊琳與夏怒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袁茵。 「小茵不要亂動,內臟會破的。」我急忙扶住了她。 袁茵皺起了眉頭:「老大,我真的沒事,狐狸精我這次不會玩火了。」 齊琳與夏怒纏鬥中手中的寒魄水晶劍好幾次都險些被夏怒磕飛,百忙之中她還道:「廢話少說。」 她究竟要袁茵幹什麼? 「老大小北跟我來!」她將我和南宮北帶到了大殿的右角落。 「小茵姐你要幹什麼?」南宮北道。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個出宮的魔法陣,齊琳已交給我啟動魔法陣口訣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袁茵笑道。 我的心卻沉了下去:「是借用這藍星聖晶嗎?」 袁茵點了點頭:「是的。」 「不行,如果是這樣!我寧可不出去。」我搖了搖頭。 南宮北道:「為什麼?」 袁茵卻低下了頭:「放心吧,我沒事的。」 「齊琳這個賤人在利用你,她明明知道馭駕這藍星聖晶你的身體會無法承受的,她想利用你的死來送她和藍星聖晶出去,幸虧你剛才試了一下,我不讓你啟動這個魔法陣,這樣你會死的。」我抓住了她的手。 「大不了就是再吐一口鮮血,剛才我不是沒事!我不是讓她出去,是我們一定得出去。」袁茵毅然道。 「還是不行。」我搖頭道。 「已經晚了!我剛才在心中默念口訣,開始了!」血緩緩的從袁茵鼻子中流出,她抱著藍星聖晶軟軟的向我倒來。 我忙抱住了她,此時我們處之地,一個圓形的圈子內不斷的從地底冒了藍光,魔法陣啟動! 齊琳大叫一聲:「老公我來了!」 人影一閃她便要搶進這藍光魔法陣中,我用力飛起一腳:「給我滾出去!」 我卻只覺腳踝一緊被人握住了,天旋地轉中眼前突的一黑,我們又回到了滿山青翠的翠竹山中,天空的陽光陌生而耀眼。 這時我才發現緊緊抓住我腳踝的人是夏怒。 夏怒微微一笑:「謝謝你的腳,不然我就要被困死在月影行宮了!」 說話之間他將手一抖,抱著袁茵的我一起被到他拋到了空中,他輕輕的將劍一舉,我知道他在等著我落下時一劍兩斷。 我左手抱緊袁茵,右手拔出負在背上的重劍,藉著下落之勢先發制人一劍向他斬落。 他微微一笑,一劍上撩,與我雙劍相交,當然以他的功力,本來我是會被他連人及劍斷的,但是我卻並不懼怕。 我的重劍與他的炎劍一觸,一道藍色的電流立即從我的劍中竄上了他的劍身,之後,藍色的電流佈滿了他會身,渾身冒煙的他一聲驚呼退了開來。 這就是我讓袁茵在我劍中做魔法手腳的關係,袁茵在我的劍中藏了一個電流魔法方程式,除了我被施過免疫魔法的身體外,任何物體只要一觸及劍身就會引發電流魔法方程式,當然袁茵的魔修能力還不是太強,如果強的會就不會是只電退夏怒而是將他電死。 抱著袁茵的我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夏怒一劍刺來,袁茵竟睜開了眼睛將藍星聖晶向上一拋,她想將夏怒引開,這時齊琳也持劍襲向夏怒,想阻止他拿到藍星聖晶。 夏怒眉頭一動,脫手將炎劍射向齊琳,齊琳身形一偏躲過炎劍,趁這個機會,夏怒已經右手一攬將藍星聖晶攬在了手中,齊琳持劍斬向他的右臂。 夏怒一聲冷笑,用腳一勾再躺在地上的我踢了起來,我橫空彈到了齊琳與夏怒之間,原來夏怒竟想用我來擋齊琳一劍。 齊琳急忙一改劍勢從我的身體下方劍光毒蛇一般鑽向了夏怒,夏怒右手一低將藍星聖晶向下一送,齊琳的劍刺在了藍星聖晶之上,身體浮空的我同時卻被夏怒左手一緊抓住了我的手腕。 「把藍星聖晶給我!」齊琳狠命的出劍如風,而我和藍星聖晶則變成了夏怒手中揮舞的擋劍牌,與此同時他的炎力還不住的輸入我的體內,我一身的血都熱了起來。 人越來越難受,漸漸要喪失知覺了,我卻聽到夏怒冷冷的聲音:「我要用魔炎將你燒化了!」 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慢慢的我感覺自己像是片做了一片在劍風中飄舞的枯葉。 終於鼓起勇氣攙了漫天劍花衝上來的南宮北只一瞬間又被踢了出去。 「不要,放開我們老大!」袁茵和南宮北語氣中帶著哭腔。 恍恍乎乎之間,只覺得夏怒的左手仍像鐵鉗一般牢牢鋏住我的右腕,熱氣源源不斷的鑽入我快要崩潰的身體之中,右手卻用藍星聖晶不停的抵擋著齊琳上竄下跳的揮出的劍風。 「狐……齊姑娘,求求你,別打了,我們老大會死的。」袁茵帶著哭腔的哀求之聲傳入我的耳中時已經非常的微弱了。 我明白由於身體無法承受夏怒的魔炎,我將會馬上失去知覺。 「男人婆,你懂什麼?老公雖然很重要……但如讓他拿到了藍星聖晶,他們魔族的大計就會成功,憑著這件事就可以扭轉魔族現在的劣勢,使這個世界重新控制在他們手……」齊琳的聲音聽來是那麼尖銳! 我失去了知覺! 黑暗,無盡的黑暗覆蓋了我的世界,不知過了多久光才出現了,我卻發現光竟來自我的身上,奇熱無比的我竟然開始燃燒起來了,妖異的火焰在慢慢的吞噬著我的身體。 「啊……!」我控制不住自己發出了慘叫,眼睛就睜開了,整個世界都是紅彤彤的。 原來是滿天的殘霞如血,而我正躺在南宮北的懷中,我們仍然還在翠竹山。 「老大,你終於醒了,我們都快急死了!」南宮北興奮的道。 「不就是一天嘛,老大幸虧你醒得及時,我們剛想把你當死人埋了!」憔悴的袁茵對我微笑道。 「我是怎麼獲救的?」我揚聲道。 小茵和南宮北臉上卻是同一個表情,迷惑? 我笑了:「別跟我說你們這兩個當事人不知道!」 「我們真的不知道。」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大頭,我氣道:「你們是豬還是瞎子?」 「看我們自然是看到了,但我們卻搞不清楚狀況。」小茵緩緩的搖著。 「那你們就把當時的情形說一遍就行了!」我沒好氣的道。 「你昏過去了以後,那夏怒卻突然皺起了眉頭,顯然是想到了什麼,猛的將你甩開。」南宮北撓著頭。 小茵接道:「然後那狐狸精齊琳就咯咯的笑了起來,對夏怒說什麼?好像是……你終於也發現了,捨不得殺了?」 聽得我滿頭霧水,我不解的道:「然後呢?」 「然後,那夏怒說,原來是這樣的,真是難得呀!說完以後他就抱著藍星聖晶衝了出去,齊琳則緊追著他一起消失了。」南宮北又道。 我怒道:「我暈了,什麼跟什麼?」 「老大,所以我們也搞不懂,反正這就是當時的情形!」小茵笑道。 我開始慢慢的在心中理頭緒,夏怒本來要殺我,卻發現了我有什麼秘密?就突然撤手了?而齊琳則是早就知道的? 難道還真有什麼秘密藏在我身上不成?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腦袋是一堆漿糊。 我們三人又在這翠竹山中野人般的休養了三天,當然我是主休!我們才又踏上了前往西域江南國三大都城之一的燕都城之路,我也背上了那把重劍,我要自己的身體對這把劍的力量慢慢接受。 燕都城是西域江南國的五大都會之一,我們這些鄉巴老,既然到了西域江南國,自然要去見識見識了,在那人流量奇大的地方,說不定可以遇見什麼劍道高手,讓我踏上超級劍客之路。 我心中已經有了目標,就是找夏怒算賬,當然現在這種狀況與水平還是躲著他為妙,當我劍成之時,他一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還有那塊藍星聖晶,到底魔族要用來幹什麼?我想我得弄清楚,畢竟我也是這奪晶之戰的當事人之一。 不過總算有一件讓我高興的事,就是我懷中那張倖存的破紙片,是傳說中《魔兵戰場實用劍技》,可惜只有一頁! 當年魔族劍兵的曉勇善戰,是天下有名的,他們的劍術皆為魔王哈特雷斯為在戰場上的激戰量身定做的,裡面的招術聽說雖然簡單卻是非常的實用,狠辣! 在三千年前的人魔大戰中,傳說往往要兩到三個劍客才能應付一個魔族的劍兵,不然以魔族的人口數量,他們的魔兵不是那麼厲害的話,根本就不可能一下子將戰火燒到了全世界。 我還覺得以我這麼高的武學天賦,學《魔兵戰場實用劍技》,應該能將這本書中所載的劍技發揮到極致,魔王哈特雷斯本來也可以含笑九泉了,但卻只有那麼一頁? 不過還好,這一頁破紙上記載了三式劍招,雖然很少但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強,再說了這可是三千年前魔劍兵在戰場上克敵制勝的絕技。 我整理了一下,然後自己幫這三招取了三個好聽的名字。 第一招人翻馬仰,這一招主要是對付騎兵的劍技,憑著超快的速度與強勁的力道從巧妙的角度自下而上揮劍,力求連馬帶人一併斬成四段。 第二招飛天落炮,這一招是突襲之用,視對手高度躍起,借助地面的引力與劍下落的勢道形成重斬。 第三招八面威風,這一招則是突圍之用,以身體為圓心突然揮劍疾轉,突然之間形成的劍圈往往能給近身圍攻你的人意想不到的傷害。 這些招術雖然簡單,在戰場上卻是非常的實用,而且用文字講訴這些劍招的人採用了深入淺了的筆法,令人一看就緩然大悟茅塞頓開,果然是魔王哈特雷斯的手筆。 簡單招式的神奇與強勢之處在哈特雷斯妙筆之下清晰的展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這個魔王真是個奇才,如果這本書沒有被袁茵這個混蛋弄殘的話,我…… 如果魔王能親自指點我劍術的話,我敢相信自己成為一流劍客只是朝夕之間的事情,我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而這些招式,只有重劍才能發揮出這三招的威力,不過我恰好就有一把重劍,真是天助我也? 在前往燕都城的路上我不斷的修習這三式劍招,我越是練下去也是發現魔王哈特雷斯真是個奇才,他所創造的這種簡單的劍招,威力大得竟然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這劍勢走的雖是威猛霸道之路,但在這威猛與霸道之間竟然還蘊藏著小小的竅門,當然取巧是不可能的,但卻可以利用這些竊門將自己有限的速度和出劍的力度提升不少,而且我發現這劍招在很大程度上竟然是藉著重劍本身的重量,轉化為強大的攻擊力。 通過不停的重複練習,我慢慢的感受到從手握劍的方式,以及出力的法子,手腕抖動的弧度,都可以對劍招有著很大的影響,都可以加強劍招的威力。 我原來也請教過一些我們颶飆帝國的武師,現在才發現,他們與魔王哈特雷思的用劍思路是截然不同的,雖然是簡簡單單的劍招,但隨著慢慢熟悉,慢慢熟練,越是感到神奇與實用,我相信藉著這個基礎,對我以後的學劍之路會有很大幫助。 我雖然是不斷的重複這三招,在每一次重複中我似乎都能發現某些新的東西,我的確是一個天生學劍的美玉,只可惜一直沒有遇到名師雕琢罷。 現在,在三千年死去的魔王竟然成了我的引路人,我現在在心中更堅定了要找一個名師學劍的決定,真的如果能找到一個象魔王哈特雷斯這樣的人指點,我相信絕對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如果能成為西門斷天的弟子,我想得太美了吧? 西域江南國的最強戰士西門斷天據說是從來不收徒的,因為他說自己出劍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殺人,不可能出劍去教別人的。 由於錯誤的估計,我們趕到燕都城邊時已經是滿天的星星眨著眼睛了。 路上連行人都已經看不到一個影子,二月春風似剪刀,越近晚上風就越涼,大家都怕冷不防被剪那麼一下。 我早就聽說,燕都城外有一棵叫「扇」的參天大樹了,果然城門前就有一棵如扇子一般的參天古樹,這此就如一個黑黑的屏障。 「老大,那樹上面掛著一塊白布,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三人拖著疲憊的身驅向那棵樹走去,目標是城門。 「……可能是當地的風俗習慣吧?家裡面死了人就在這扇樹上面掛一塊白布!」我撓著頭亂說一氣。 「老大好厲害!」南宮北這小子拍馬屁有了長足進步。 就在這個時候白布卻唱起了歌來,一個女子美得動人心魄的聲音混在晚風當中傳了過來。 「老大,是個女人!」小茵的聲音我已經聽不進耳了,耳中只有那參天大樹上白布的美得令人心碎的聲音,單憑聲音我就可以判斷她一定是個美女。 她動人的歌聲似乎唱得滿天星光也要墜了下來一般,我竟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輩子能聽到她的歌聲就算馬上死去也是值了? 輕盈的風把遠處的白布悠悠揚起,美得無法形容的歌聲幽幽的混在被打濕了的空氣中,令人心醉。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裡?」 「日子過得怎麼樣?」 「生活是否要珍惜!」 「也許遇見某一人。」 「過著平凡的日子……」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十二章 塞班追夢的風箏校對 覓著那動人心魄的歌聲,頭腦恍忽的我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那棵叫「扇」的大樹前。 歌聲嘎然而止,就在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一般,我也停住了腳步。 藉著星光我看到了坐在樹上穿著白袍的少女,我在看她,她也在打量著我。 我的一顆心突然開始猛烈的跳動了起來,想不到世界上竟還有這種能予人不食人間煙火感覺的女孩子,一雙明亮的眼睛勝過了漫天的星光,這樣的美女就算是在我夢中也從未出現過,超出了我能想像的完美,雪白而健康的肌膚與柔黑亮澤的長髮搭配得那麼的完美,白袍雖然寬鬆,但凹凸有致的美好身形在晚風的吹拂下,仍然能顯露無遺。 她纖白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樹枝,本來懸在空中的纖足是在蕩著的,一見到我們以後,就停住了,眼神中竟流露出幾分俱怕,那純真的表情不禁讓我心痛起來,真是我見猶憐。 幽暗的晚風中她就如一隻聽風的精靈,這一幕我想我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見到了。 「老大……你嚇壞人家小妹妹了。」背上挨了小茵重重一拳。 我回過神來,立即飛腳給了南宮北一腳:「小北,不准流口水。」 「我哪有?老大你看一下自己的身前,都已經有一灘水了!」南宮北無辜的道。 這樹上的白衣少女,看著我們在下面打做一團,顯然有些茫然。 「這是樣的……這位姑娘……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到燕都城怎麼走?」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被我NG(停)了三遍。 「燕都城?就在這裡。」白衣少女纖指向身後一指,顯然她毫無心機,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老大,你的演技還真是一流啊!趕明兒有結巴的戲,我一定推薦你。」小茵冷嘲熱諷。 「誰說的,我們老大是演色狼專業戶!老大不到好萊塢去真是奧斯卡的損失!」南宮北小聲補充。 「說的也是,一般本色演出總是比較容易拿獎。」小茵揚聲道。 我懶得理他們,笑瞇瞇的看著白衣少女道:「多謝姑娘,這指路之恩,我真不知如何能報……」 小茵接道:「老大下一句,一定是只能以身相許為報!」 「小茵!」我加重了語氣,她再不識相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不就是指一下路,哪用報什麼恩,小哥哥太客氣了。」白衣少女動人心魄的聲音又開始在空氣中瀰漫。 小哥哥!她叫我小哥哥!嗷~~~~~~~~~~~!我內心在嚎叫! 「天色這麼晚了,小妹妹為何一個人在這裡?」我用最友善的語氣。 「因為明晚要……對了,我叔叔說了不要跟不認識的陌生人搭話,對不起了。」她歉意的道。 我洒然一笑:「沒關係,這年頭,色狼多,是要防著點。」 「就是嘛,你身邊現就有一條。」小茵故作關心的道。 「什麼是色狼?」白衣少女竟然問出了這個讓人石破天驚的話題。 小茵指著我道:「色狼就他這樣。」 「……」我一把將小茵推開:「姑娘別聽她胡說,她剛剛失戀以致想折散天下所有情侶,我們一定不能為她所破壞!」 「你們走吧,等一下我叔叔來了,看到我和陌生人說話是要打我的。」那白衣少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王八蛋,連這樣的女人都敢打? 「老大,人家下逐客令了。」南宮北悻悻的道。 看著她那哀求的眼神,我的心立時軟了,極不情願的邁動著步子:「那小妹妹,我們有緣再會了。」 「再會了!」她的聲音都可以讓我酥了。 「老大,你的胸口怎麼鼓鼓囊囊的?」小茵拉住了一步三回頭的我。 「這……我……見到了小妹妹心潮澎湃……」我支支唔唔的道。 「行了,老大,快把人家的鞋子交出來吧!像賊這份有前途的職業不太適合你的。」小茵這個時候很有正義感? 我極不情願的將白衣少女放在樹下那一雙散發著幽香的繡花鞋取了出來。 南宮北一把奪過:「老大,這次不是我說你,你把人家的鞋子偷走了,讓人家怎麼走路。」 「姑娘……是人間仙子……自然不用走路的……用飛就行了……」我紅著臉強詞奪理道,小茵這個仇我們算是結上了。 那樹上的白衣少女聽著我的話,終於撲噗一笑,漫天的星光與月色都在那一刻失去了顏色。 我心中竟覺得,如果她真心的為我微笑一次,就算立時死了也是值的,什麼魔族女人統統讓到一邊,就算用十個魔族女人來換她一個,我都絕不幹,一百個,不幹,一千人……哪有這種可能?算了不用比了。 「老大走了!」 「噢……」我恍恍乎乎的應著,就這樣在精神處於半游離狀態中進入了燕都城。 ※※※ 燕都城果然是西域江南城的五大都會之一,滿城的燈火幾乎要將天頂那一方漆黑的天空染紅了。 燕都城同時也是有名的不夜城,雖然已經到了晚上,人潮還是川流不息。 城中的夜市更是另我眼花繚亂,多中牛毛的小商小販,花樣繁多的各式商品,流連於夜市的迷途少女。 大城市就是不同,我們三個鄉巴佬不知道為什麼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南宮北那一頭銀髮夠炫的,竟然有許多無知少女為他尖叫。 「哇!……他是少年白髮……這種病很難治的吧?」 也有不甘寂寞的深閨怨女婦攔住了一頭短髮英氣勃勃的小茵:「帥哥,包你一個月多少錢?」 我真的是那麼不顯眼嗎?真不知道這個城裡的人的眼睛都長哪兒了,說起來還是齊琳這個小騙子識貨。 在街的盡頭找了一間很普通的客棧,天地人三種房,天房一個金幣,地房五個銀幣,人房一個銀幣。 跑堂的小二嘴巴很甜:「一看三位象貌堂堂,氣度不凡,揮金如土,一定是三間天字號對不對?」 「你說得非常好,但是我們現在處於臥薪嘗膽期間,給我們兩間人字房。」掌管財政的小茵說了算。 小二立即變臉,火山變冰山。 我歎氣道:「小茵啊,你一個女孩子這一路上跟著我們真是受盡了委屈。」 小茵一在付錢一面笑道:「老大你能瞭解就好了。」 「那好,小茵今天晚上你和小北擠一間房的時候可不能有非份之想。」 小茵:「……」 「老大,看你說的,小茵姐就算侵犯了我,我也不會反抗的。」 ※※※ 等我們安頓下來已經是夜盡凌晨,喧鬧的長街此刻已經變得寂靜無聲了。 我自然是和南宮北委屈的擠在了一起,小茵獨享一房,這個混蛋利用自己掌握著經濟大權,以權謀私。 疲憊的我剛要合上眼睛,就被正在對著明月思故鄉的南宮北給搖醒了。 「老大你聽,有馬蹄聲!」這個白癡為了這種小事也來吵我。 「不就是馬蹄聲嗎?有什麼稀奇的……別打擾我入夢和今天在城外遇到的那妹妹約會……」我很不耐煩。 「老大,你要知道燕都城內凌晨以後,是禁止跑馬的,因為是怕干擾市民休息,就……就類似於某個時空的不准汽車鳴笛,在燕都城內凌晨以後跑馬,一但被官府發現罪是很重的。」南宮北輕聲的道。 「行了,這關我們什麼事?官府罰款我們又得不到分紅,睡吧,你看到處都熄燈了。」我終於合了上眼睛。 南宮北將燈給熄了,卻不安心躺在他的地鋪上,仍開著臨街的窗讓明晃晃的月光如水一般滲滿了小小的客房。 叫我怎麼睡?我剛要發怒,靠在窗邊的南宮北豎起了一根指頭,示意我安靜。 就在這時那急馳的馬蹄聲也消失了,看著南宮北神秘的模樣,我也如做賊一般,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臨街的窗口,藉著明亮的月光向外看去。 整個燕都城此刻似乎都已睡去,但藉著月光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四周的情景。 我們住的客棧是處於長街的盡頭,趴在窗邊的南宮北向下一指,我頓時發現清冷的街上多了四輛黑漆漆的馬車。 令我奇怪的是馬背上並沒有趕車的車伕。 不知怎麼回事?我心裡也升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就在這時,四輛馬車的車門同時彈開,數十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分別從四輛馬車中無聲無息的魚貫而出,他們的動作都是非常的敏捷與迅速,而且手上大多還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南宮北的眼中此時已經流露出了懼意,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我們的房間位於客棧的二樓,如果我們藏得不好的話,還是很容易被這群黑衣人發現的。 我輕輕藉著一陣晚風吹過,放下了窗簾,和南宮北二人隔著窗簾看這群黑衣人到底要幹什麼? 當我以為四輛馬車中所有的黑衣夜行人已經出盡之時,每一輛馬車中又分別跑出來了二個黑衣夜行人,他們的裝扮與前面魚貫而出的夜行人一致無二,但他們手中的東西卻是不同,這八個黑衣人一共四組,每一組的兩個人手上都抬著一口漆黑的鐵木棺材。 可想而知那鐵木棺材是非常沉重的,但在那八個抬著棺材的人手中,感覺就如紙張一般輕飄飄的,就從這點可以看出他們的力量絕不容小覷。 那一群黑衣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相互間對望了幾眼,便呈鳥散,全都無聲無息的翻樑上瓦,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黑暗當中,就連那八個抬著四口棺材的黑衣人也是輕輕鬆鬆的躍上屋簷便消失了。 那四匹沒有人駕駛的馬,立即揚踢疾奔,向黑暗中馳去,很快馬蹄聲也消失了。 我和南宮北對望了一眼,這一群黑衣人都沒有走遠,他們就藏在這長街之上,顯然是他們又等著伏擊什麼人? 那四口棺材又是什麼意思? 我想等下去就可以知道答案了,想不到第一次來到大都會就遇到這種事情,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我立即從窗口退開,輕輕的敲擊我們的房間與小茵房間之間的木板,將熟睡且火氣很大的她喚了過來,等著看戲。 「有這種事情?不會是你們兩個大色狼想把我這純情少女騙到房中為所欲為吧?」 睡意褪盡的小茵也很是興奮,加入了我們的窺窗一族。 但很快睡意又重新襲了上來,一直沒有動靜,我們三個的眼皮又開始不爭氣起來了。 就在我又快要睡著的時候,被小茵推醒了,她小聲的道:「真的有古怪,你看街尾多了兩個人。」 月光已漸漸黯淡,一切的景物都變得朦朦朧朧的。 長街的盡頭果然多了兩個人,一個中年的漢子拖著一個衣衫凌亂的婦人,那漢子用力的拖,那婦人卻半躺著不肯移動。 %文%「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婦人用嘶啞的聲音道。 %人%「聽話,家裡的兩個娃都在等著娘呢?」中年漢子擠出了一絲笑容。 %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騙回家再打我是不是?」 %屋%「不會的,左鄰右居都相信我們是恩愛……」 這一對夫婦雖然是爭執,但也不敢大聲,顯然是怕把自己的醜事傳了出去似的。 就在這時馬蹄聲又傳了出來,一輛馬車從黑暗中幽靈一般逸了出來。 「恩愛?騙誰呀?你這個無能的王八蛋。」 「你出去偷漢子還有理來著。」 「我怎麼沒理了?你自己沒用,我不偷漢子你哪來的兩個孩子?」 那中年漢子似乎終於被這句話所激怒,砰的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婦人的臉上,婦人頓時鮮血長流。 大叫一聲:「你什麼都不會,就會打女人,我跟你拼了!」 她悲吼著衝了上去,與那中年漢子撕打作了一團。 那從黑暗中逸出來的馬車,頓時被他們阻斷了去路。 說來也怪那大街並不算窄,那一對撕打的夫婦卻總是恰到好處的阻住了準備繞過他們的馬車。 那輛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趕車的男子走了下來,由於他背對著我們,我們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卻可以看到他高大槐梧的身形。 「別阻著我的路。」他的聲音很渾厚,他一面說著一面兩手一分,便將那一對撕打得頭破血流的夫婦分開了。 兩道銳利的寒光突然亮起,分別來自那一對打得頭破血流的夫婦,他們的出手快到了極點,他們竟是一流的殺手。 他身後拉車的馬也在這個時候,慘嘶著倒在了地上,馬車翻了,一付棺材便從車中滑了出來。 竟是我先前看到與黑衣夜行人手中一致無二的鐵木棺材。 那趕車的男子反應也是快到了極點,在這一對殺手的偷襲之下,立即變招,手一收一展,兩掌向前一拍,那一對夫婦哼哼沒哼一聲,就在他的掌風中化作了一堆白骨血肉。 我的心也是一頓,這人的武技已經高到了匪意所思的地步,他這兩掌沒有任何取巧之勢,憑的全是掌中的力道,兩掌就把這一對一流的殺手打了個稀巴爛。 那兩個殺手也沒有白死,在化作血肉的瞬間立即砰的一下炸了開來化作兩團白霧罩住了趕車的男子。 藏在長街各處的黑衣夜行人立即魚灌而出,紛紛亮出了手中的兵器向霧中的趕車男子撲去。 卻有兩個黑衣人用極快的速度抬起了馬車上滑出來的那口棺材,而先前抬著四口與這棺材一模一樣的八個黑衣人現在也抬著棺材一同落在了大街上。 我頓時恍然大悟,他們的目標是趕車男子的這口棺材,他們提前準備了四口一模一樣的,只是為了迷惑趕車的男子。 趕車的男子從霧中飛馳出來之時,愣住了不是為那數十個撲向他的黑衣人,而是因為本來的一口棺材變成了五口。 那撲向他的黑衣人們,就如羊入虎口一般,只要被他掌風掃到,便難逃稀巴爛的肉泥命運。 但抬著五口棺材的十個黑衣人,就趁著那群送死羔羊的一阻之下,紛紛抬著棺材躍了上了屋頂,分別向五個不同的方向逃去。 轉眼間,那群送死的黑衣人光榮的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全身是血的趕車男子掃了一眼四處飛奔的五口棺材,歎了一口氣,猛一跺腳便向一個方向追去了。 這一切的發生只是一瞬間的事,但長街上卻已經變得燈火通明起來了。 很遺憾,那趕車的漢子選錯了棺材。 他帶著的棺材正被兩個黑衣人抬著與他背道而馳。 我輕聲對小茵道:「我們開始追蹤吧!」 在那五口棺材四散之時,我已經讓小茵在那口趕車人帶來的棺材上做了魔法標記。 「老大你不要命了?」南宮北被剛才的一幕嚇壞了。 「這一群黑衣人處心機慮的要弄到這口棺材,一定藏著什麼大秘密!」我一面說著一面背上了重劍。 「老大,那我們就開始了!」小茵非常配合。 「老大,我可不可以不去?」 「絕對不行!」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十三章 塞班精校下載區出品 我們三個憑著小茵留在趕車人帶來的那口鐵木棺材上的魔法標記,開始了追蹤。 三個人中小茵的行動能力最差,又不能以馬代步,就算找到馬我也不敢讓她騎,燕都城的罰款可不是鬧著玩的,聽說比新加坡還厲害,一罰就會讓你傾家蕩產。 所以移動速度最快的南宮北就暫時充當她的坐騎了,雖然那兩個招著棺材的人早已經沒有了蹤影,但我們仍是延著魔法標記的方向前進。 對方果然如我所料的一般,出城了,我們是從燕都城的西偏門追出去的,這西郊只有一條小路,兩旁都長著過腰的野草,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朦朧的月光中傳來了涼意。那一群不要命的黑衣人是什麼人?而那個帶著棺材趕車的漢子又是誰?那趕車漢子的武功之高,是我平生未見,這群黑衣人又似乎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最重要的是那棺材裡面有什麼東西? 此時曠野中傳來了野狗的嚎叫,南宮北突然停了下來。 我忙道:「小北,有情況嗎?」 「老大,小茵應該減減肥了,我實在是背不動了。」南宮北滿頭大汗的喘著粗氣。 「小北真沒用!」袁茵嘟囔著從他背上滑了上來。 「小茵,我們現在離他們還有多遠?」 「如果我的魔法標記沒有被他們發現的話,那他們已經在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袁茵費神的道。 「那小茵你上來,我背你。」 「老大,小茵臉紅了!」南宮北突然在一旁起哄。 「別亂說話,越接近目標越危險,大家都要小心一點,小茵你還愣著幹什麼?快上來!我們兄弟兩個之間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袁茵扭扭捏捏的低著頭不說話。 「在我面前裝什麼淑女,不要耽誤時間了。」 袁茵沉默了一夥終於鼓起勇氣的樣子:「老大,你大概有一個星期沒洗澡了吧?我怕你身上的怪味!」 「……」 果然如袁茵所說,我背負著她往前方又奔行了十來分鐘,終於在這片亂草原上看到了一片桃林,可惜開花的季節早已過了,這片桃林連葉子都幾乎落光了,光禿禿的枝椏在黯淡的月光下,看來還有幾分陰森的味道。 在快近接桃林時,我們鑽進了及腰的野草叢中,藉著風勢緩緩的向桃林接近。 如果袁茵感覺沒有出錯的話,那付黑衣人們搶來的棺材就在桃林之中。 在我們接近桃林邊緣時,突然聽到了人聲,我們躲在草叢中覓著聲音向桃林中望去看到了十個蒙著面的黑衣人,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子,圈子的中心就放著他們不惜性命搶來的那附棺材,棺材仍然嚴嚴實實的蓋著,那十人都是一言不發的站著,似乎成了十尊不動的雕塑。 我伸出了一根手指示意袁茵和南宮北不要說話,靜觀其變,通過看剛才他們這些黑衣人對趕車漢子出手,我估計以我們三人不兩人,南宮北是花瓶,以我和袁茵兩個聯手未必會是這十個黑衣人的對手,而且他們似乎在等著誰的樣子? 風越刮越疾,我們趴在草叢中盯著那十個一動不動的黑衣人,陪他們等著。 身邊的南宮北突然將嘴對著我的耳朵貼了過來:「老大!」 我緩緩的擺了擺手,再用手掌對著自己的脖子比了比,示意他不要說話,否則會被他們殺掉的。 「老大,我想小便!」 「……」 這小王八蛋,偏偏要在這節骨眼? 「忍一忍,別因為你的小便害我們跟著你一起喪生。」我輕聲道。 臉已經漲得通紅的南宮北咬著牙噙著淚水痛苦的點了點頭。 過了片刻他又對我說:「老大,我快要不行了。」 此時風竟然停了,如果南宮北移動的話,十有八九要被發現。 「拉在褲子裡吧!」我無奈的道。 袁茵突然道:「老大,我這裡有橡皮筋!」 「……」 就在這時草叢上突然有兩個黑衣人如飛而來,他們兩個的肩上竟還扛著一個沒有雙腿的禿頂老者,那老者半閉著雙眼一副要睡著了的樣子。 那圍著棺材的十個黑衣人一齊跪了下去:「參見松堂主!」 轉眼間,那兩個扛著禿頂老者的黑衣人已經飄進了桃林,那禿頂老者猛的睜開眼睛,一雙眸子精光四射,我想不到這外表蒼老的老者眼睛會如此有神?而且他還是這些黑衣人的堂主?如果被他發現我估計我們是沒什麼生機了? 我開始有些暗暗責怪自己多管閒事了。 那松堂主微微一笑:「起來吧!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 「托堂主的福,犧牲了不少兄弟的性命,東西我們已經弄到手了。」站在最前方的黑衣人閃向一旁,指了指身後的棺材。 「大伙幹得好,這次幫主一定重重有賞,馮德那你就把棺材打開吧!」那松堂主輕道。 開始搭話叫馮德那黑衣人點了點頭:「開棺!」 他身後的九個黑衣人手中同時一亮,每個人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劍,九人動作一致,劍光一閃同時插時了棺蓋縫中,他們再同時一撬,只聽幾聲輕響,那棺蓋便彈了起來,那叫馮德的黑衣人跟著縱起,手掌輕輕一拔,那棺蓋竟向我們這個方向呼嘯著飛來。 這時我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眼,難道他們發現我們了?跑還是不跑? 砰的一響,那棺蓋壓在了我們身邊的草叢上,袁茵還好,南宮北臉也嚇白了。 「松堂主,棺材已經打開了!」馮德低著頭道。 這時我才輕輕的噓了一口氣,看來這是偶然事件,我們沒有被發現! 「馮德,那你告訴我這棺材裡面的是什麼?」松堂主不緊不慢的問。 我又吃了一驚,他們去搶這東西,難道自己不知道是什麼?發精神了還是活膩了? 馮德回首看了看棺材:「堂主大人,裡面好像是一個紅衣少年!」 松堂主眉頭一皺喃喃的道:「他們要這紅衣少年來幹什麼?」他續而又大聲的道: 「看看這紅衣少年是死是活?」 馮德轉身就手在棺材中一探:「還有鼻息!」 「把他弄醒……算了,讓他昏睡吧,等一下我直接把他交給幫主就是了,不對?」松堂主突然厲吼一聲。 所有的黑衣人眼神中同露出了恐懼之色,馮德低聲道:「什麼不對?」 「有人在這棺材上做了手腳,這棺材上面有魔法標誌!」他氣勢洶洶的吼道。 此刻袁茵的臉已變成了白色,隨著那松堂主把手一指,那十個黑衣人立時縱了出來把我們三人的藏身之處圍了個水洩不通。 「什麼人?還不給我出來!」十人齊聲厲叱。 月已西沉,天地無光。 我苦笑著爬了起來:「各位老大,完全是一場誤會,你們都看見了,我是和女朋友在這裡談戀愛,偶遇大家的。」我一面說著一面摟住了袁茵。 後面的南宮北則一直在打抖。 松堂主把臉一沉:「少給我胡說八道,看你們年紀輕輕,告訴你們究竟受何人指使,跟著魔法標記追到了這來?」 我雙眼轉個不停,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如果來硬的我們必死無疑,只有先拖拖再說,袁茵已經用眼神告訴我她準備施出強光魔法,她現在正在心中默默詠唱。 強光魔法突然施出,如果對方沒有準備的話十有八九都會暫時失明,到時就是溜之大及的好機會了。 「小妮子,別在我面前玩花樣,你是魔法師對不對?不妨告訴你,我有查魔能力,以你的修為,你要幹什麼根本就瞞不過我,不想變成肉醬的話,就乖乖的什麼也別做!」 袁茵只好向我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我不禁暗暗叫苦,想不到這老王八蛋還有「查魔能力」? 我只好道:「如果我告訴你實情,你就能放過我們嗎?」話一出口,我就覺得自己天真! 那松堂主笑道:「這個自然。」 我扯著嘴乾笑了幾聲:「其實你應該心知肚明我們是什麼人?搶了我們的東西,我們只不過是想要回來罷了!」 袁茵猛的給了一腳:「老大」。她怪我惹火上身。 「你們是超夢的手下?」他打量著我。 什麼是「超夢」?我挺起胸脯,故意作出灑脫的樣子:「你們也知道我們超夢的厲害?你以為憑你們這十三個人就能對付我們三人嗎?」 松堂主揚了揚眉:「小妮子的道行我是清楚,但你和那個發抖的傢伙我估計再強也強不到哪兒去?」 我搖了搖頭:「你也不想一想,如果我們三人沒有點本事的話,超夢哪會派我們前來追蹤,看看這個表面上在發抖的傢伙,其實他是準備施出顫體神功,這個身體自然要抖得厲害點了!」 一直在發拌抖的南宮北臉上擠出了一個扮酷的表情:「我~~很~~久~~沒~~施~~出~~顫~~體~~神~~功了!」他非常配合。 「聽聽,他連聲音都很顫嗎?老頭這樣吧!你讓我們把人帶回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乾笑道。 「少在和我胡說八道,如果有本事的話,剛才你就不會向我求饒了!」 剛才我竟向他求饒? 「哪有,你年紀大了記心不好我也不怪你,你記錯了,大家何必要鬥個兩罷俱傷呢?」我歎了一口氣。 「算了這三個娃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殺了吧!」他話一脫口十道劍光掠起,小茵要施魔法已經來不及了。 「等等,如果殺了我們你將永遠都不知道棺材中的人的秘密了!」我用超快的速度喊出了這一句話。 「停!」隨著松堂主一起令下,那十把劍鋒停在了我們的身前。 「我雖然知道,但是不能對你說,這樣吧!你帶我去見你們的幫主,我只告訴他一個人聽。」我苦著臉道,事到如今我也只有用這個辦法來拖延我們的小命離開人世間的時間了。 松堂主眨了眨眼:「好,你過來,我帶你去見幫主,把其他兩個殺了!」 我剛想邁動的步子頓時僵住了,又道:「情況是這樣的……這個秘密我們三個每個人都掌握了一部分,缺一不可,這樣吧你把我們三人帶去見你們的幫主如何?」 「唉,我已經失去耐心了,你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我現在都不想聽了……」 「松堂主,你不想聽並不代表你們幫主不想聽,若你殺我們而毀滅秘密這件事傳到你們幫主耳中,你的罪責可不小呀!」我管不了那麼多,只能和他一味胡扯,但看他的模樣他已經沉不住氣了。 他面色一動,看了看他身邊的黑衣人:「想威脅我,我們幫主大人神通廣大,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誰會在乎你一個小孩子的胡言亂話……」 「大叔你難道沒聽過童言無忌不……小孩子的話往往就是真話噢!你現在獨斷專行,一定是不把你們幫主放在眼裡,老伯我看你挺有領袖風範的嘛,你是不是想攥位呀?」 我的話一出,那十個黑衣人不自覺的瞟了松堂主一眼。 松堂主此刻已經氣得老臉漲紅:「放你媽的狗屁,胡言亂語,我對幫主的忠心,天地可鑒!」 「話不是這樣說的,老頭如果你不心虛的話,你發什麼誓,有種你就和我到你們幫主面前理論!」和別人掐架可是我的強項,這可憐的老頭哪是我的對手。 「堂主息怒,不要中了這油嘴滑舌的小子奸計。」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馮德此時突道。 表情已經接近崩潰的松堂主緩緩的點了點頭:「說得好,你看該如何處置他們呢?」馮德輕道:「堂主既然要考屬下,那屬下就說了,如果要從他們口中探聽秘密的話,其實很簡單,我看那小妮子比較老實,我們把這兩個小男娃殺了,把小妮子連同棺材裡的人一併獻給幫主,不知屬下說得對不對?」這小子竟然是一個老狐狸! 「不錯,這正是我的意思,你們聽令……」 完蛋了,不過袁茵能活下去好歹讓我心中有一絲安慰。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有我們老大一個人知道秘密。」袁茵驚叫道。 已經被嚇得講不住話來的南宮北不住的點頭附合。 我鼻子一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現在這種情況袁茵根本無法施展魔法,而我恐怕一拔劍就被他們刺成了蜂窩,這該死的重劍。 耳邊緩緩傳來了那個叫馮德的黑衣人的聲音:「松堂主不知道把他們一併殺了是不是更好一點?」 「好,那就把他們全……」 松堂主話音未落,突然被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打斷了:「如果你們要殺他們的話,我就先殺了棺材裡面這個人!」 我定睛看去,敞開的棺材邊緣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雙眼水靈靈的俏麗少女,笑盈盈的她手中拿著一把透明的水晶劍。 所有的黑衣人皆大知一驚,松堂主驚道:「你是什麼人?」 俏麗少女指了指自己:「你在問我啊?我……我當然就是那個傻瓜的老婆。」她接著又指向了我。 「齊琳你來了!」我的叫聲中透著喜悅。 「老公啊,我就知道我不在你的身邊你就會出亂子,這樣你叫人家怎麼放心得下。」「還不趕快救我,不然你就要變成寡婦了。」我看著齊琳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齊琳笑了笑:「老公啊,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好厲害,那老頭都快要被你逼瘋了,我真是愛死你了。」 「狐狸精,你少在這裡肉麻,我們不要你救!」袁茵雙眼噴火。 「你們有完沒完?臭丫頭放下你手中的劍。」松堂主沉聲道。 「你當我是傻瓜,現在我的老公在你們手裡,我起碼也要拿這棺材裡的傢伙當人質交換,老頭怎麼樣?」齊琳眼睛骨溜溜的轉著。 「老公前老公後的,她知道不知道理義廉恥?」袁茵小聲道。 「小茵,忍一忍性命要緊。」我心開導她。 「老頭子,換是不換?我老公死了還可以再找,你們棄者幫好不容易從超夢四奴手中搶到的人可只有這一個喲!」齊琳淡淡的道。 「你別想威脅我!」松堂主怒道。 「你不怕你們的頭怪罪下來那我也沒辦法,聽說這次你們為了搶這個人犧牲了不少兄弟,好我從一數到三如果你不先放開他們的話,我就殺了棺材裡這個人。」齊琳的聲音突然轉冷。 松堂主面帶猶豫之色,那兩個扛著他的黑衣人緩緩向齊琳移去。 「別過來,你再動一步我就殺了他,好我現在開始數了一……二……」 「好我答應你,讓這三個人過去。」松堂主顯然是怕上面怪罪下來自己承擔不起。 我們快步奔到了齊琳身邊,黑衣人的包圍圈立時括大。 「臭丫頭,現在到你了。」松堂主大聲的道。 「急什麼?我和我老公好久沒見了,先說兩句知心話先。」她不耐煩的道。 「齊琳你怎麼也來了?」 「魔族的夏怒此時也在燕都城中,我自然得跟著在這出現,我找了他兩天都沒找到,卻發現了這一群偷雞摸狗的賊和跑來送死的你。」 「你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這個自然,人家都說了夫妻就是要形影不離的,老公你看你的丫頭臉怎麼這麼臭?」 我拍了拍袁茵的肩膀示意她忍耐,又輕聲道:「先救我脫身再說。」 齊琳也壓低了嗓子:「等一下我讓他們先放你們走,你們就向樹林的後方跑,大約跑十分鐘就可以到達『沉魚池』了,如果你們運氣好的話就能遇上四大美女當中的陳魚,你說是齊丫頭的朋友,她一定會救你們的,如果你運氣不好的話,那就聽天由命吧!還有等一下你們一出包圍圈我就把棺材裡面這個紅衣少年拋給你。」 「為什麼要帶上他?」 「一言難盡,反正到了危險的時候你們把他當擋箭牌就是了。」 「那沒了人質你怎麼辦?」 「多謝老公關心,就憑他們哪裡留得住我,但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除了這個『棄者幫』最弱的松堂主以外,其他五個堂主至少還得到三個,所以你們得趕快逃。」 「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不是說了,以後我一定要嫁給你的,我可不想未過門就做寡婦。」說到這句話時,她突然笑了,並開始放大聲音。 我心中卻清楚,她救我一定有什麼原因,也許就是那上藏在我身上的秘密,也就是當然夏怒為什麼不殺我的原因? 「臭丫頭,你說夠了沒有?」松堂主終於又沉不住氣了。 「禿頭老,你給我聽好了!」 (十三章全)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十四章 塞班追夢的風箏校對 被兩個黑衣人扛在肩上的松堂主怒道:「臭丫頭,還不把棺材裡的人給我。」 「給總是要給的,這樣吧!你先讓你的人把我老公放走了,我再把棺材裡的人還給你如何?」齊琳看著松堂主。 「你當我是三歲小兒,你先把棺材裡的人還給我我再一併放你們走。」松堂主搖了搖頭。 「那不行,如果我把人還給你了,你不放我們怎麼辦?反正只是我老公先走,我還留在這裡嘛!」 「絕計不行」 齊琳的眼珠轉了幾下,笑了:「那我們就這麼耗著吧!等一下我估計其他的幾個堂主馬上就要到了,他們可不會譏笑我無能,再說了這功勞就是他們的了,你自己想想看。」 好個齊琳,她竟然施出了攻心術,她狡滑的程度可能不在我之下,但我有自信略勝一籌。 松堂主果然面容一動,抬頭看了看逐漸翻白的天空。 「『棄者幫』其他幾外堂主一定比你這個糟老頭子帥多了,落在他們手裡想必也一定會開心得多。」齊琳不斷對著松堂主擠眉弄眼。 「長得比這松堂主帥倒是未必,我估計本事肯定是要強過這位什麼都搞不定的老伯,想一下等會這位老伯低聲下氣的求人家幫他搞定我們,我就同情這位老伯。」我立即開始與齊琳一唱一和。 「老公你的話太傷人了吧?人家老伯身殘志不殘……」 那松堂主突然一聲怒吼:「夠了,好我答應你讓他們三個先走。」 一直沉默的馮德又道:「請堂主三思。」 松堂主又露猶豫之色,看來這叫馮德的老狐狸要壞我的事,我連忙插道:「那個姓馮的,你有沒有站在松堂主的立場上去為他著想,到時別人只會嘲笑他無能,誰會嘲笑你。」 「堂主大人千萬別信……」馮德的話沒說完還是被松堂主打斷:「馮德,你別說了,我自有主張,大伙聽令,放他們三個走!」這老頭的心理素質說句實話不是太強,而且是那種容易衝動的類型,他的心理防線終於被齊琳和我聯手攻破。 隨著松堂主一聲令下,圍著我們的人立即撤出了一條路,齊琳突然將一片掌心大的水晶牌塞到我手中:「記住照我的話去做,這是信物。」 我點了點頭:「小北小茵我們走。」 我帶著袁茵與南宮北朝著齊琳指引的方向走出了這群黑衣人的包圍圈。 就在這時齊琳突然一聲清叱:「禿頭老吃我一劍!」她手中的寒魄水晶劍立刻脫手飛射向被兩個黑衣人扛著的松堂主。 松堂主大吼一聲來得好,轉瞬間他的手上就多了兩把長劍,兩道劍光架向齊琳飛射向他的寒魄水晶劍,叮的一聲,三劍相交,齊琳的長劍被激得飛向了暗空,松堂主不禁哈哈大笑。 就在齊琳長劍飛向暗空之時,棺材裡的人突然彈了起來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飛向圈外正緩緩後撤的我,我一張手把齊琳借力送過來的紅衣少年抱住了,這紅衣少年仍在昏迷之中。 那一群黑衣人立即一半向我們三人撲來,一半去圍殺齊琳。 齊琳一聲輕笑,人如驕龍躍起,去接從天空落下來的水晶劍,那松堂主那肯讓她得手,一聲厲嘯,扛著他那兩個黑衣人立時雙臂一振,將他拋向了天空,他立即攜著兩道要命的劍光居高臨下攔劫齊琳,齊琳突出奇招,一個倒空翻避過兩道劍光躍到了松堂主上方,足尖輕輕在松堂主額頭上一點,又向上躍去一下子就將寒魄水晶劍抄在了手中,其實就這一招雙方已經立分高下。 我們這邊也沒閒著,由於松堂主要對付齊琳,袁茵終於得以鬆了一口氣,只一會兒就施出了詠唱時間並不需要太長的強光魔法,猝防不及,撲上來追殺我們的五個黑衣人立即痛苦的摀住了暫時失明的雙眼。 我把紅衣少年拋給發呆的南宮北,抄起重劍大喊道:「齊琳,我們聯手幹掉他們!」「別傻了!你們快逃!」齊琳與另外四個黑衣人還有松堂主纏頭在了一起,只是說話之間,鮮血亂飛,立時有兩個黑衣人傷在她的劍下。 就在這時,曠野中突傳來了幾聲野狗的嚎叫,松堂主仰天長嘯也發出了一聲野狗般的叫聲,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老公,你還不快逃!『棄者幫』其他幾外堂主馬上就要到了,到時我保護不了你!」齊琳突然面色大變一個勁的催我。 我一咬牙:「逃!」我帶著袁茵與背著昏迷的紅衣少年的南宮北向樹林後方如喪家犬一般落荒狂奔,我邊回頭邊望,圍攻齊琳的四個黑衣人已經通通被她解決,只剩兩個傷痕纍纍的黑衣人勉力扛著松堂主應戰,被袁茵強光魔法所傷的五個黑衣人仍躺在地上,野狗的叫聲越來越近。 其實齊琳隨時可以撤離的,我知道她是為了拖住敵人讓我們先逃! 猛然間我發現那個叫馮德的黑衣人一直躲在一邊沒有出手?這小子看來不簡單啊! 很快我們就跑出了樹林,回頭什麼都看不到了,但齊琳與對方的廝殺聲不斷的從風中住來,從聲音上判斷看來對方最少已經又到了一名堂主,希望齊琳好運!同時也希望我們自己好運,隨著齊琳招架不住,對方的追兵很快就會追上我們的。 但願那住在『沉魚池』的『世界四大美人』之一陳魚能救我們三命不四命?! 跑出樹林以後,及目所見的幾乎都是過腰的野草,但在前方不遠處似乎有一點燈光,我估計那裡可能就是陳魚所居的『沉魚池』,這麼晚了還亮著燈? 齊琳這小妮子安的是什麼心?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我真的一點都搞不清楚,不過我看這來歷不明的小妮子背後可能大有文章,她對魔族的事情似乎瞭如指掌,不想了,起想她越糊塗。 不過說起『世界四大美人』那我可是如數家珍,我說了我這個鄉下來的鄉巴佬別的不知道,對超級美女的情況還是瞭如指掌的。 『世界四大美人』光『西域江南國』就有兩個,住在『沉魚池』的陳魚和住在『落雁閣』的羅雁,『野望大陸國』的則是『閉月宮』中的碧月,『長城帝國』的是擁有『羞花園』的修花。她們四人每一個都擁有傾國傾城之貌,每一個都擁有冠絕天下的身材,每一個都是男人夢中以求的尤物,我曾說過如果得不到魔族美女,我的標準起碼也是『四大美人』這樣的妹妹。 可這四個超級美女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陳魚雖說是四大美女中唯一不會武功的,但據說她的貼身待女『晚』對毒的控制,天下已經沒有幾人能及了,而且陳魚還是當今『醫皇』白問心的師妹,她的醫術可想而知,她的琴技如果說天一第二那就沒有人敢稱天下第一。 『西域江南國』的另一個超級美女羅雁是一個獨來獨往的盜賊,關於她劫富濟窮的傳說我是耳熟能詳了,她的戰鬥力據說可能是『四大美人』中最強的一個?也有人說她與『西域江南國』的大將軍『西域猛虎』有曖昧關係?我個人相信她是純潔的,她的棋藝也是冠絕天下的。 而『野望大陸國』的『碧月』我對她就沒那麼多幻想了,雖然年紀最小只有十八歲,但是不但名花有主,而是還是一國之母,她嫁給了『野望大陸國』的『皇帝唐明澤』而成為了皇后!據說她的魔法能力非常的不錯,還有一點就是她的畫亦是天下文人墨客所夢寐以求的。 而『長城帝國』的修花可算是『四大美人』中最財大氣粗的一個,她是真正的富可敵國,因為她是『世界三大財閥』之『長城財閥』修朝的愛女,而『長城財閥』則可以算是『長城帝國』最大的支柱產業,修花涉足商界雖然只有短短幾年,據說她已經創下了不少商界的奇跡,替『長城財閥』完成了遍佈世界的目標,至於是不是她美貌所至,那我就不得而知了,這麼會做生意的漂亮姐姐如果能和她結婚的話,也不錯,她寫得一手龍飛鳳舞的好字。 「老大幹嗎一邊跑一邊流口水?」狂奔中耳邊突然傳來了袁茵的聲音。 「老大這個超級色狼,他一定是想到可以見到『四大美人』中的一個興奮的。」看來還是南宮北瞭解我。 「命都快沒有了,還在想美女?」袁茵恨得咬牙切齒。 我氣喘噓噓的道:「沒辦法,身邊要不就是醜女要不就是象男人一樣的母夜叉,在死前好歹也得幻想一下……」 「老大,小茵姐要發飆了!」 「小北,像我這種象男人一樣的母夜叉級別的醜女是不會隨便發飆的……我只會殺人,老大希望你下輩子投胎自己做美女吧!」 「救命啊~~~~~~~~~」 筋疲力盡的我們狂奔了一夥之後終於接近了那點昏黃的燈光,那燈光發則一座大宅,大宅前鋪著一條青石板路,路的兩旁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但在黑暗中我看不清。 快接近大宅的地方是用一種及膝高的綠色植物圈了起來就像圍牆一般,但大宅的正前方有一道精緻的玉石拱門,上面赫然刻著『沉魚池』三字。 燈光則源自大宅前石拱門後的一個雕著美人魚的亭子,亭子周圍也是種滿了花花草草。 當我們快接近石拱門時,突然聽到了悠揚的琴音,那一刻只覺呼吸都快要停頓了,這是絕對的仙樂,人間哪能有如此動人的音色,我一扭頭發現南宮北和袁茵也是一臉癡迷之色,就在樣的情況下我不知不覺的跑到了石拱門前。 袁茵突然出手猛的將我拉住,南宮北也停了下來,袁茵指了指拱門旁的一塊小石碑『擅入者死』! 琴音也在這個時候斷了,這時我才看清亭中坐著一個撫琴的白衣女人,她連臉都有白紗蒙著,但一雙眸子流露出的秋波與光彩足以讓我停止呼吸,我不敢想像揭下面紗後她的絕世容貌,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姿色相當不錯的黃衫少女,這黃衫少女難道就是傳說中陳魚的貼身待女兼用毒高手『晚』? 「哪裡來的小孩子,速速離開,不要擾了我家小姐的雅興!」那黃衫少女說話的聲音有些冷。 我心中道,三更半夜天都快亮了,還在彈琴真不知道是不是神經有毛病,我可不敢這麼說,只是想想而已,我掛了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陳魚姐姐救命!」 「陳魚這兩個字也是你能叫的?救什麼命?還不快走我要了你命。」黃衫少女的話中已經帶上了殺機。 我看了看黎明前的天空,望了望身後:「不是這樣的,我們被『棄者幫』追殺,所以想求陳……陳姐姐救我們……」 我的『棄者幫』一出口,黃衫少女連同那一直沉默不語的陳魚都面色一變。 「再說了,是齊琳讓我來這裡求救的,她說只要說是齊琳的乾哥哥,陳姐姐就一定會救我們的。」我舉起了齊琳給我的水晶牌子。 蒙著面紗的陳魚與黃衫少女對望了一眼,身後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野狗的叫聲,我不禁打了一相寒顫。估計齊琳已經落荒而逃『棄者幫』的堂主們追來了! 黃衫少女笑了:「是不是齊丫頭親自讓你們來這兒求救的?」 我如搗蔥般的點頭。 「那你們就上當了,齊丫頭得罪了我家小姐,我們要她命還來不及,哪裡會救她的朋友?她叫你們來這兒是要害死你們!」黃衫少女一字一句的道。 我心中大驚?怎麼會是這樣?但齊琳不像想害我們的樣子,如果她要害我們,我們早就死好幾回了,難道真的要我們三個和『棄者幫』的幾個堂主硬拚?這擺明了就是送死! 我念頭一轉,哈哈一笑:「好個齊琳如此狠毒辣,竟用這種借刀殺人的手段,也好死在『四大美人』陳魚的手下,也不枉此生了。」 蒙著白紗的陳魚聞言一動,看了黃衫少女一眼,黃衫少女擺了擺手:「我家小姐才不會被那小丫頭所騙殺你們幾個小孩子,你們走吧!」 「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反正等一會『棄者幫』的人追來我們還不是死路一條,都是如齊琳這狠毒的小妮子所願,我看不如死在絕世大美人陳魚姐姐的手中。」我故意加重了「如齊琳這狠毒的小妮子所願」幾字的聲音。 賭一把,我拉著袁茵和南宮北就往石拱門裡闖,蒙著面紗的陳魚與黃衫少女面面相覷,顯然是想不到我竟會來這一招,殺是不殺?她們一定很難選擇?殺我們就是被齊琳所利用面子上多過不去,不殺嗎也難?野狗的嚎叫越來越近! 「也罷,齊琳讓他們死,我偏偏要救他們,晚兒你帶他們幾個到大堂中去避一避。」我們快衝到亭子前,陳魚終於開口了,聲音優美動人。 黃衫少女『晚』點了點頭:「你們幾個別亂跑了,這兒的植物大都是有毒的,別說話跟我來。」 我馬上跪下猛磕頭:「多謝陳魚觀世音姐姐救命之恩!」 「行了,快跟我來吧!」晚有此不耐煩了。 袁茵在身後小聲的道:「真沒骨氣!」 南宮北輕聲跟著說:「老大不是拜恩人,是拜美人,老大是想看一下能不能從美人的裙底往上看……」 被這小王八蛋識破了!與陳魚擦身而過一股淡淡的幽香,勾人心魂! 晚把我們領進了亭子後方的大堂中,她輕聲囑咐:「你們先待在這裡什麼也別動,如果不聽話送了性命怪不得誰,你們可以從窗子上看外面的情況,因為這窗戶的玻璃只能從裡面看出去,外面是看不進來的!」 她輕輕的把門掩上,琴音又起,我們貼著窗看她又站回了正在彈琴的陳魚身邊。 天色中的黑暗已經快全數退去,天慘白得令人難受,幸好有撫人心神的琴音。 「老大,你說那些『棄者幫』的人口中所說的『超夢』會不會是『超級夢幻殺手組』?」南宮北挨著我小聲的道。 他的話猛的把我嚇了一跳,我怎麼沒想到:「說不定!如果真是惹上了『超夢』我看我們的人生就玩完了!」 身處鄉下的我其實對外界的瞭解並不多當然美人除外,但『超級夢幻殺手組』只要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知道的,我所知的就是他們雖然人數不多,但據說每一個人幾乎都是接近『劍聖』西門斷天的級別,是這個世界上足以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能遇上這種夢幻中的殺手組是我連想都沒想過的? 「老大你搞清楚點,我們得罪的是『棄者幫』,據那個狐狸精所說這個昏睡的白癡不是『棄者幫』從什麼『超夢四奴』手中搶來的,我們這樣做說不定還可以得到『超夢』的重謝!」袁茵立刻提出反對意見。 「說的也是!說不定他們還會因此而傳授我武功也說不定。」我馬上樂觀起來了。 「老大他們追來了!」南宮北突道,看著窗外似乎有數十個黑衣人向這邊逼來,我的一顆心又沉了下去。 蒙著面紗的陳魚依在亭中撫琴,她身邊的晚也一付什麼都沒看到的模樣。 轉眼間已先有十來個黑衣人已經衝到了石拱門前,有兩個從石扛門中衝了進來,其餘的十個則是飛身躍過將大宅圍住的及膝高的綠色植物叢。 我突然看見站在一旁的晚臉上掠過一絲淺笑,那十個躍過綠色植物叢的黑衣人全都無聲無息的一頭栽倒在花叢中,我的心狂跳。 那兩個從石拱門衝進來的黑衣人驚覺不對,立即向後疾退。 「擅入者死!」晚將手一揚,一道白色透明的零罩向那兩個疾退的黑衣人,黑衣人動作快,晚手中放出那道霧更快,轉瞬間那兩個黑衣人就被籠罩在了零中。 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曠野,血緩緩的從那兩具黑衣人的屍體的五官中溢了出來。其他後面趕來的黑衣人紛紛停住腳步,無人再敢上前一步。 「這草叫『嚼魂草』!」晚指著圍著大宅的綠色植物,然後又指著那兩上被白零所殺的黑衣人:「他們中的病毒則叫『燙菊』你們有不怕死的不妨再來嘗嘗,你們知道不知道這是陳魚小姐的『沉魚池』擅入者死!」 「對不起!是我們『棄者幫』失禮了!」石門前突然多了一個文質彬彬青衫男子,那些黑衣人紛紛退到了他的身後。 「知道失禮就好,馬上給我滾,我家小姐今天心情不錯不想大開殺戒!」那陳魚的琴音竟然未斷? 「在下乃『棄者幫』的竹堂堂主,奉幫主之命找幾個少年人,這幾個少年關係著本幫的命運,如果陳魚姑娘知道他們在哪兒的話望能告之!」這竹堂主很會說話,一下子就陳其厲害。 「你們『棄者幫』是死是活與我家小姐有何干係?」晚冷笑。 竹堂主沉默了片刻又道:「想必陳魚姑娘也知道我們『棄者幫』和『超夢』雖然同為殺手組織,但向來卻都是誓不兩立的,說白了我們要找的主要是一個紅衣少年,他是關係著我們『棄者幫』與『超夢』的關鍵人物,如果陳魚姑娘知道他在哪的話,望能告之,這樣也免了陳魚姑娘無意中得罪兩大殺手組之禍!」 陳魚與晚面色又皆是一變,她們肯定沒有想到問題有這樣嚴重。 竹堂主話中意思很明顯,就是讓陳魚交出我們,他們已經肯定了我們和這紅衣少年就藏在其中,都怪該死的齊琳硬要我們帶上這紅衣少年!真不知道陳魚會不會將我們交出去? 陳魚停住了撫琴終於開口了:「你要的人……」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十五章 塞班精校下載區出品 琴音突斷,陳魚一雙美目竟然透出讓人不敢直視的光華:「你們要找的人……別說我沒有看到,就是看到了不告訴你們又如何?」 陳魚突然冒出一句這樣的話讓『棄者幫』的竹堂主吃了一驚,我也鬆了一口氣,我真怕這大美人會為了怕開罪兩大殺手組而將我們交了出去,從她決定救我們開始,我就看出這美人姐姐有一點倔脾氣。 「可是……」竹堂主話剛開口,又被陳魚打斷:「無需多說,你們『棄者幫』別以為我不會武功就了怕你們。」說得好說得妙說得刮刮叫!我不禁大為開心,他們鬧得越翻我們就越安全。 「但這方圓數里只有『沉魚池』一座建築……」竹堂主沉吟道。 晚冷笑道:「我家小姐說了沒有就沒有,你有什麼資格在我家小姐面前放肆,就是你們的左右護法和幫主親臨我家小姐也不會放在眼裡。」 竹堂主聞言面色一變:「這句話在下是記住了,在下一定會傳給敝幫左右護法與幫主的。」 「知道還不滾,難道真要我家小姐對你們『棄者幫』頒下『絕醫令』!」晚又是一聲冷叱。 竹堂竹不自覺的退了一步:「『絕醫令』只有『醫家』的『醫皇』白問心一人能下。」 「別廢話,要滾趕快,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家小姐是『醫皇』白問心的師妹,我現在限你在我數十聲之內立即消失於我家小姐的視野,不然『棄者幫』惹了禍可怪不得誰!」晚話音剛落『棄者幫』的竹堂主立即帶著那數十個黑衣人轉瞬間走了個無影無蹤。 我也鬆了一口大氣,想不到晚口中的『絕醫令』竟有如此神奇之功效。 不過這也怪不得誰?『醫家』的威名太大了,這個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的醫生都加入了『醫家』,所謂『醫家』就如醫生的工會一般,這些平時各自為戰的江湖郎中與醫生加入『醫家』主要是為了在這亂世中能相互依靠,而『醫皇』白問心就是『醫家』的領袖,他只要向誰頒下『絕醫令』,那不但所有隸屬於『醫家』的醫生都不會對被頒下『絕醫令』的人出手救治,就算沒加入『醫家』的醫生為了生計也會自覺遵守這一規則,想一想像『棄者幫』這種在刀口上討生活的殺手組,受傷肯定是家常便飯,被頒下『絕醫令』後果會怎樣? 「老大,我們這下麻煩好像惹大了。」南宮北小聲說。 「都是怪老大被那個小狐狸精迷昏了頭。」袁茵竟有些興災樂禍的味道。 「夠了夠了,大不了我們關鍵的時候把這紅衣睡豬交出去就行了。」我故作不以為然。 「現在可沒那麼簡單了,這個紅衣少年是『棄者幫』與『超夢殺手組』的關鍵人物,為了以防萬一人家一定會殺我們滅口的。」袁茵再提出反對意見。 「你這個死烏鴉嘴,你以為我願意啊!事到如今咱們只能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齊琳這個小妮子,下次撞在我手裡,我要她好看。」我只要把責任推到齊琳身上來逃避民怨。 門吱的一響,晚走了進來,天已經漸亮。 晚看著惶恐不安的我們,淡淡一笑:「想不到你們這群小孩子惹的禍還真不小,不過我家小姐一言九鼎,她說了救你們,你們在這裡她就會盡力保護你們。」 「那如果我們離開了這裡呢?」袁茵問道。 「那我們家小姐就不管了,她本來是想讓你們馬上走的,但考慮到你們現在出去一定是會送死,她就破例讓你們留上一宿,明天天一亮你們就走。」 「多謝漂亮的晚兒姐姐。」我擺出了招牌式天真無邪的笑容。 「別謝我,你們的小命就算在這裡也未必能保得住。」晚淡淡的道。 「別騙人了,有陳魚姐姐在這裡誰敢隨便闖進『沉魚池』,那真是活膩了。」我大拍馬屁。 晚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你知道我家小姐為何深夜在此奏琴嗎?」 我們三人一併搖頭。 「因為之前她和『超夢殺手組』的人約好的,如果估計沒錯的話,在天大亮以前『超夢』中的人一定會來到『沉魚池』,如果是『超夢四奴』中人還好說,但若是『超夢六殺』中的任何一個,我看你們絕計是逃不過他們的氣息搜索,到時保不住你們可不是我家小姐失言了,我這是先告訴你。」晚說完掩門轉身離去。 南宮北哭喪著臉道:「我們怎麼這麼倒霉!我們還這麼年輕!」 我怒道:「死就死怕什麼,死在『超夢』這樣的高手手下……也也……挺風光的吧!」「那老大你一個人去風光吧!我和小北就不陪你了。」袁茵悶哼一聲。 「小茵,現在可是患難見真情的時候,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我連忙先調結人民內部矛盾。 「老大外面風好大!」南宮北一指窗外,我又透著玻璃向外看去。文人小說下載 天雖未大亮,但外面景物已逐漸清晰,『沉魚池』外的野草被狂風亂得低低的壓在一起,一道銀色的人影幾乎是腳不貼地的射了過來,來人的速度快到我平生未見。 那銀色的人影倏的停在了石拱門前,那一陣狂風也跟著停了下來,這時我才看清來人的面目,個子是奇瘦而且很高,一頭亂草般的金髮披撒在兩肩,一雙眼睛竟是藍色的,他手中還捧著一個黑色的錦盒。 陳魚又停下了手中的琴,她其實也彈得挺累的,都彈了一個晚上了,你看我多憐香惜玉! 晚冷冷的道:「來者何人?」 那金髮瘦賊輯了一個躬:「在下『超夢』銀豺參見過陳魚姑娘。」 陳魚臉上雖然沒帶任何表情,我卻發現在她的眸子中似乎在期待什麼? 她淡淡的道:「不必多禮了!」 金髮瘦賊『銀豺』突然面容一變,又瘦又尖的鼻子抽動了幾下,藍眼中似乎放出詭異的光:「咦?這裡怎麼有生人的味道?」 陳魚立時蹙起了眉頭:「有嗎?」晚則笑得很牽強:「沒有吧!」 我們三人則是臉都嚇白了,南宮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我立時摀住了口鼻,袁茵無奈的搖著頭道:「老大,人家感覺的氣息不是你的呼息,我們準備死在別人手裡吧!」剎時狂風又起,那銀豺一頭枯亂的金髮似乎一根根的豎了起來,他尖銳的五官帶著殘酷的感覺,只見他右手一揮,凌空向後一抓,嗖的一下亂草中一個『棄者幫』裝束的黑衣人突然彈了起來,伴隨著銀豺的動作空氣中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那黑衣人的身子,銀豺將手再一擺,那黑衣人被凌空抓到了銀豺的身前。 銀豺面部抽搐了幾下:「你的味道很難聞,說你藏在草叢裡幹什麼?」 這時我們又暫時鬆了一口大氣,原來這銀豺是靠鼻子將藏在草叢中的黑衣人嗅出來的,不知道他能否將我們嗅出? 那黑衣人竟然沒有慌張從容的道:「這草叢又不是你家的,我在這裡關你何事?」看到這黑衣人的面容我不禁又大吃一驚,這人竟是那個『棄者幫』的小頭目馮德。 銀豺桀桀的怪笑了兩聲:「藏在這裡偷窺我拜訪『沉魚池』主人就是死罪,更何況你是『棄者幫』的人。」 「你錯了,第一我是受了傷在草叢裡養傷,第二我雖然穿著『棄者幫』的衣服並不代表我是『棄者幫』的人。」面對超級高手馮德的鎮定自若真是令我佩服,原因可能有兩個,一個是他自己的戰鬥能力不在銀豺之下,這似乎絕不可能,如果他是強於銀豺的高手也不會被銀豺輕易擒獲了;第二他心智過人?! 「算了懶得和你這樣的小嘍囉廢話,陳魚姑娘我殺了他你沒意見吧?」 陳魚眼睛飛快的眨了一下,淡淡的道:「只要他沒有踏進我『沉魚池』就與我無關,你請自便。」 銀豺頓露殺機,馮德突然仰天狂笑,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內都被這小子笑得莫名其妙?「死到臨頭了還笑什麼笑?」我感覺銀豺可能要上套了。 「我笑天下鼎鼎有名的『超夢四王』之一的銀豺大人竟會乘人之危!」馮德臉上帶著說不盡的不屑。 銀豺變容一動:「我怎麼個乘人之危了?」這小子要幹什麼我還不清楚,但他拍了馬屁,很明顯他把『超夢四奴』說成了『超夢四王』,無形中把銀豺捧了上去。 「銀豺大人竟然會乘一個名不見經傳武功低微的小人物身受重傷之際在養傷之時下手將他殺死。」馮德一字一句的道。 銀豺將手掌一曲,馮德的右腕立即被他吸入掌中,他這手隔空取物已至出神入化之境,他在替馮德把脈,只是一瞬間他就鬆開了馮德的手腕桀桀怪笑道:「好,告訴我你傷在哪兒,若你真的有傷在身我就不為難你,若你騙我,你可知道下場?」 銀豺說出這番話顯是替馮德把過脈後胸有成竹,他眼中的殺機濃得令人胃都要收縮。馮德竟然笑了,笑得很得意!?剎那間我明白了,這小王八蛋是個正宗的老狐狸! 「就在這裡!」馮德說話這間反手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卡卡幾聲輕響,是他肋骨折斷的聲音,只見他將口一張一股血箭噴了出來,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被這變數嚇了一跳,但我卻已經是預料之中了,他面對強敵的手段令我不得不佩服。 面容痛苦得扭曲的他半坐在地上還在笑,一面笑血一面從他口中溢出:「銀豺大人想來你是不會食言的,我可以走了吧!」 銀豺無奈的點了點頭:「你給我滾!」 馮德顫抖著身體勉力站了起來了,顫顫巍巍的轉身就走,我心中暗暗盤算,這小子的智慧與我不相上下,而且若論殘忍我不是他的對手,假以時日,如果我混出個什麼名堂,這小子也定非池中之物,到時他肯定會是我的對頭,銀豺這個笨蛋為什麼不現在殺了他,難道他不知道什麼叫養虎為患嗎? 「慢著,先別走,我改變主意了!」陳魚突然一拔琴弦,晚立即飛身奔向馮德。 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到了陳魚身上,她淡淡的道:「無論什麼理由,我都要殺了這個小子!」 我幾乎要為陳魚歡呼了,還是她有眼光知道什麼東西是留不得的。 馮德轉身急道:「我是歐陽蓮香的兒子!」 陳魚面容大變大聲道:「晚兒住手!」 已到馮德身邊正準備出手毒殺他的晚立時凝住了身形。 陳魚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晚兒讓他走吧!」 看著馮德離去的身影,我不禁大為憒憾,這小子這句話什麼意思?竟對陳魚有如此魔力?馮德這個小人物著實厲害,我有種預感說不定哪天陳魚和銀豺都要死在他的手中。 晚此刻又回到了陳魚身邊,陳魚淡淡的道:「銀豺說正事吧!」 「我家大主人說了,姑娘求的事他實在是無法答應。」銀豺此話一出,陳魚立即花容變色,臉刷的一下白了。 壓抑不住的失望之色從她美麗的眼中流露出來,她冷冷的道:「既然如此,你就走吧!我也要歇息了。」 銀豺點了點頭指著手中的黑色錦盒道:「這是我家大主人從『雪域之巔』得到的『靈芝雪蓮』,他讓我送給姑娘。」 「我不要他的東西,我只不過求他放過一個人他都不幹,又何必送我這種寶貝,我消受不起,你回去對他說他的東西我看著就覺得噁心,行了,你回去吧!」陳魚黯然道。 這什麼『靈芝雪蓮』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想來一定非常珍貴,美人就是不同! 銀豺又叢懷中掏出了一封信:「我家大主人說了他想對姑娘說的話全都寫在上面,姑娘一看便知。」說話的同時他將手一揚,那封信就如有一隻無形的手托著一般平平穩穩的飛向了相隔大約有十來米的陳魚,陳魚搖了搖頭,晚伸手一彈,那封正在飛向陳魚的信立即燃了起來,轉瞬間就化為了灰燼。 銀豺又是一拱:「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姑娘多多保重!」他身形一動,一道銀影眨眼消失不見了。 陳魚疲憊的站了起來:「晚兒你去安排一下,我先回房了。」 晚點頭道:「我知道了小姐。」 我們三個人無力的或躺或坐,真是渡過了驚心動魄的一夜。 晚兒推門而入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劈哩叭啦的說了一大串:「你們四個人準備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到客房去,我家小姐說了讓你們借住一宿,明天天一亮你們就走,但是有幾點你們要記牢了,首先你們要記住了別隨意在花園裡走動,因為花園裡除了草藥以外大多都是有毒的植物,第二除了客房和廁所別的地方你們也不要去,違者死,第三別胡亂提問。」 我們哪敢亂走,那十幾個黑衣人一進到園子裡就翹了的場面可是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中,沒事送什麼死?但是只在這裡躲一天『棄者幫』的人就會走了嗎?還有『超夢殺手組』的人,光想想就會發抖。 我本來想問她陳魚這個超級美女會不會再接見我們,她說了不讓亂問我也就忍了,但有一個問題我總是得解決的。 「我們的同伴現在昏迷不醒怎麼辦?」我指著仍在昏迷中的紅衣少年。 晚替他把了一會脈:「他沒什麼大礙再過六個小時左右就應該會醒的。」 「姐姐不但人漂亮醫術也好厲害。」袁茵突然拍起了馬屁。 這死小妞竟敢搶我的台詞,其實她也太多心了,以為我是會對誰都下手的人嗎? 晚淡淡一笑:「妹妹你也不錯,好了我也很倦了,你們跟我來吧!」(文*冇*人-冇-書-屋-W-R-S-H-U) 在晚的帶領下,我們進入了大宅的庭院深處,假山奇石佈於奇花異草之間,這裡不但有亭台樓榭,而且還有白玉石砌成的大水池,裡面養著數十尾紅色的金錦,這大概就是沉魚池吧! 晚踏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把我們領到了一幢紅色的木樓,並把我們分別安置於兩間房內,不用說了袁茵這死丫頭獨霸一間,晚指明了各種設施之後勿勿離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笑了。 「死色狼你笑什麼?」袁茵大為不滿。 「你知道我在想著什麼發笑嗎?」我得意的道。 兩個傻瓜搖頭。 「我在想像晚這個女孩子吃力的搬著十幾具屍體滿頭大汗的狼狽模樣,衛生總不成叫小姐去搞吧!」 「……」 袁茵和南宮北這兩個傢伙大呼小叫的朝洗澡房奔去,根本就沒有和我探討一下未來的想法,我也樂得倒頭大睡。 等我醒來是已經接近正午,所有的人都是睡得正酣,包括那個來歷不明的禍根子紅衣少年,我懶懶洋洋的走進了洗澡房,一面洗一面想好好的整理一下事情的頭緒吧! 這裡是『沉魚池』這裡是『四大美人』陳魚住的地方,我現在和她同在一個屋簷下,昨晚發生的事簡直就像作夢一樣,可大都是惡夢,離開這裡以後我該怎麼辦? 當當幾聲清響,我忙睜開眼睛抬頭向洗澡房的玻璃氣窗望去。 「老公你的身材好棒喔!」氣窗已經被打開,外面是一張帶著笑的俏麗面孔,齊琳這個死丫頭? 大驚之下,我忙掩住了私處:「你這個死丫頭,如果不是我聰明早就被你害死了!」她豎起一根粉尖般的指頭:「噓!小聲一點,我是乘晚每天練功這個時候潛進來的。」 「這裡這麼多毒物,你倒是厲害!」我話中帶刺。 「我以前是這裡的常客,這當然難不到我了。」她自信的道。 「說,你為什麼要害我?」我怒道,但聲音卻不自覺的小了下來。 「我哪有害你,我就知道憑我老公的聰明才智一定能求得陳魚庇護的,老公你好厲害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她笑得很甜。 我冷笑了兩聲,看著她:「說吧!你故意設計把我逼到這裡來究竟有何居心?」 齊琳面色一變:「我哪有?」 「你設計讓我冒死逃進這裡難道真的一點目的都沒有?打死我都不相信,你這個小狐狸精!」我氣道。 齊琳終於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老公,你真是個天才!還是被你識破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十六章 塞班追夢的風箏校對 「老公你真是天才,還是被你識破了。」這小狐狸精以為拍我馬屁就能把這事擺平嗎? 「你才是真正的天才,我的一切還不是在您老人家的掌握之中。」我哼了一聲。 「不要這樣說嗎?來說說你是怎麼發現讓你闖入『沉魚池』是我故意而為之的。」齊琳嗖的一下竟從小小的天窗中鑽進了洗澡間! 我本來想退一步,但由於這洗澡間本來就非常的狹小,而且是為一人而設的,她鑽進來以後我無路可退,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 我紅著臉道:「喂,你經常在男人洗澡的時候從窗子闖進去嗎?」 「行了、行了我雖然對你的人有興趣但現在不是時候,老公你這個傻瓜要知道我一直趴在窗戶外面多危險啊!快回答我的問題!再說了我哪有能力挑起『超夢』和『棄者幫』發生衝突,也沒有可能控制你們幾個自不量力的傻瓜去跟蹤人家!」 我無奈的唉了一口氣:「前面的事當然是你所不能控制的偶然,但後來你卻靈機一動,加以利用,這就是你的聰明之處,我在回想你和『棄者幫』松堂主激鬥時發現的問題!」 「說來聽聽!」她不置可否的道。 「我發現以你的武功當時那十個黑衣人加上松堂主,根本就擋不了你幾下,如果你存心一開始就下狠手的話。」 「這點我不否認!」 「但從你出現到讓我們逃走,我發現時間的節奏是你一直都在控制之中,你如果一出現就出手我們早就可以逃了,而你卻非要等到『棄者幫』其他幾位堂主快到時,才讓我們走。」我壓低嗓子道。 齊琳笑而不語。 「更絕的是你硬要我帶上那個莫名其妙的紅衣少年,讓『棄者幫』對我們窮追不捨,逼得我為了活命一定要進入你仇家陳魚的『沉魚池』。」 「雖然我是有一些小小的設計,但我也是在賭博,用你的聰明才智在作賭,老公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她在說著話時竟然一下子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的臉立即漲得緋紅:「你是用我的命去賭,臭丫頭,快放開我,我可不想和你這樣的狐狸精有什麼關係!」其實我說的也算是真心話,我對她的人不但絕無好感,而且有些討厭,我不喜歡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但是我是個容易被引誘的人,抗拒不了別人的身體誘惑! 她馬上放開了我,一本正色道:「剛才的擁抱是對你的獎勵,你可知道我現在為何要冒死趁晚練功這一個小時闖進『沉魚池』嗎?」 「冒死,說得多好聽,如果一切不在你的算計之中,你敢進來嗎?說說你想求我幫你什麼?」我不屑的道。 「算了在老公這樣的天才面前,我就不繞彎子了,你替我向陳魚求一顆『碧海青天丹』。」這時她竟裝出了一付可憐的表情。 「這東西陳魚應該是不會隨便給人的吧?」我冷笑道。 「我就是因為三年前擅自潛入陳魚的丹房偷『碧海青天丹』而和她反目的。」 「你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問她給?」 「我雖然嘴巴很甜,當時她也很喜歡我,但因為某種原因,她已經發下誓絕對不會醫治或給藥給我們家的人的。」齊琳搖頭。 「所以你就用偷的,然後被別人逮住了,那個『碧海青天丹』是解藥?你家的人中了毒?」我問道。 「才不是,如果我家人中了毒需要『碧海青天丹』來解的話,她一定誰都不會給,反正這『碧海青天丹』對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幫我弄到手,我會報答你的。」齊琳咬著牙道。 「你不是孤兒嗎?哪來的家人?」我突然笑了。 「這樣吧!你先幫我向陳魚搞到『碧海青天丹』,我送你一套練氣的心法,我發現的武技雖然不錯,但幾乎沒有內勁!」她輕聲道。 「小狐狸精,別想用那種東西來打動我,你設計讓我進來,弄得我惹上了『棄者幫』和『超夢』這兩個恐怖的殺手組,現在你又想讓我幫你弄藥,沒門!」 「老公,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你不答應我,我可又要抱你了。」她故意紅著臉嗔道。 就在這時走廊上突然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 齊琳的臉刷的一下子變白了,身體輕輕的發著顫,貼著我的耳朵道:「完蛋了,晚提前出關!」 我冷笑不語。 那輕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果然是在洗澡間的木門前停了下來。 齊琳緊緊的依著我:「救我!」 齊琳顯然是曾經領教過晚的厲害,其實晚未必能發現她。 「周小哥!你在裡面嗎?」她輕輕的敲了敲木門。 「有什麼事嗎?」我強自鎮定,如果發現齊琳我一定又會被她連累。 「我發現了潛入者的蹤跡,如果我算得沒錯的話,潛入者現在可能就在這幢樓內,可是我找了遍了這幢樓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她疑惑的道。 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對了,現在潛入者就在我屁股後面緊緊的靠著我。 「哪有可能,『沉魚池』全是毒物,是能隨隨便便就被別人潛入的地方嗎?姐姐你一定是太累了,感覺出錯了吧!」 她又道:「絕計沒有錯,而且我估計這次的潛入者一定是這裡的熟客,因為很多機關都被他巧妙的避過,而且他還趁著我每天入關的這個時候進來,但是他想不到,我已經在一年半前縮短了練功的時間。」 「那就是你家小姐交友不慎了,唉現在這個社會太複雜了,別隨隨便便就對人交心,什麼都得防著點。」我語重心長。 「潛入者的事情我已經稟報了我家小姐,她分析可能是齊琳!」晚的話一出,齊琳用力的抓住了我的肩膀,這死丫頭的手勁還不小。 「真的嗎?如果齊琳那賤人撞在我的手裡,我一定叫她好看,現在她想害我害不死,我就一定要報這個仇。」我氣憤填贗。 「這你不必操心,在『沉魚池』內,我一定有辦法毒得她救生不得救死不能,就算不殺死她,我也要她終生遭受折磨。」晚兒的話讓齊琳輕輕的抖了起來。 「那晚姐姐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我關心的道。 「準備讓你打開洗澡間讓我看一下,因為這裡是這幢樓我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她終於說出了重點。 「可是我正在洗澡呢!」我為難的道。 「沒關係,你先停一下,我查過以後你再洗,說句實話,對我們來說你也是陌生人,我家小姐對我說了也怕你和齊琳內外勾結!」這晚倒是個直性子,看來陳魚這個大美人腦子還是想得蠻周到的嘛! 我靈機一動:「我可不可以問晚姐姐一個私人的問題?」 「什麼?」 「晚姐姐今年多大,有沒有過男朋友?」 「問這些不相干什麼?我比你長一兩歲就是了,天天跟在小姐身邊哪來的男朋友?快開門!」 我臉上不禁浮過一絲邪笑:「馬上來了!」我輕輕的把洗澡巾和衣裳全都遞給齊琳,貼著她的耳朵道:「送給你了,我準備施展美男計,你趁機開溜!」 她也貼著我道:「內功心法就在我給你的水晶牌上,用火一燒就行了!」 「晚姐姐,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是個喜歡裸洗的男人,沒帶任何布巾之類的東西,現在我出來了!」我將洗澡間的門推開一條縫,將一條光溜溜的腿伸了出去。 「你幹什麼?」晚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安。 「咚咚咚……我出了!裸體帥哥秀!」我慢慢的把門越開越大,上半身和一條腿都擠了出去。 晚紅著臉道:「遮住,快遮住!」 「請看重點……」說話之間,我整個人已經跳了出去。 晚尖叫一聲掩住了雙眼:「你……你快走開!」 我享受著陽光,輕笑道:「我雖然是光著身子來這的,可是我不喜歡當著女孩子的面光著身子走來走去。」 晚一咬牙,一腿將我踢翻在地,衝進了洗澡間。 只一下又惱勿勿的跑了出來,看來我沒有白犧牲色相,我展開裸男秀為她拖延時間讓她取得了逃走的機會,她安全了,我也安全了。 我笑嘻嘻的道:「晚姐姐想看我洗澡盡快開口就是了,何必找這種藉口呢?」 「小混蛋!」晚掩面疾奔而去,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齊琳這個死丫頭,自從她出現以來,我沒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那『碧海青天丹』如果能拿到手,到時再看我怎麼玩她,嘿嘿…… 由於光著屁股,我躡手躡腳的向房間走了回去,不能被袁茵這小妮子發現,如果被她看到我現在這付模樣就丑大了! 要命的是要回我的房間還得先經過她的房間門前,但願她還在睡覺,掩著重點的我悄無聲息的向目標前進,自己想想自己的模樣也是夠滑稽可笑的。 臨近她房邊,竟然聽到了人聲,死小茵,大白天的幹嗎不睡覺? 她的房門大開著,我不禁暗暗中叫苦,只有弓著身子蹲在她的窗下。 「小北,昨天晚上你表現得很勇敢!」袁茵似乎在嘉獎南宮北。 「哪有,小茵姐你知道我膽小就別取笑我了!」南宮北還算有自知之明。 「沒有了,昨天晚上在桃林時,『棄者幫』的那個馮德曾說把你和老大殺了留我問那個根本就沒有的秘密時,我說應該留老大,因為秘密只有老大一個人知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當時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為了老大我把你也犧牲了!但是我卻發現已經嚇得要命的你竟然還點頭附和我?」 南宮北傻笑道:「這很正常啊!雖然我怕死,但如果我和老大一起面對不能逃避必需死一個人的死亡時,我一定會選擇讓老大活下去的。」 我不禁心頭一動,袁茵替我問出了我的問題:「為什麼?」 「因為老大是英雄啊!老大一直從小到大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比起老大這種以後能創出自己一片天的英雄,我這種沒有出息的小人物死了也不會影響到誰!難道小茵姐你不是這樣想的嗎?肯定是吧!不然你也不會願意犧牲自己!」南宮北的話讓袁茵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過了良久小茵才道:「是……吧!」 我鼻子一酸,也不知該想些什麼了!一直懦弱的南宮北竟會有這種想法,我這個老大真該羞愧的…… 「咦!這裡怎麼有個光著身子的人?」我們的房間中走出了那個昏睡的紅衣少年,這王八蛋醒的可真是時候。 南宮北和袁茵立即衝了出來。 袁茵驚叫道:「老大你這個變態露體狂!」 「老大,我看錯你了!」南宮北火上加油!紅衣少年不知所措,場面一片混亂! …… 披著床單,坐在我的床上,啃著晚先前送來給我們吃的麵包:「說吧!禍根子你叫什麼名字?」我們開始了審判紅衣少年之旅! 這紅衣少年個子與我差不多,年紀好像大概二十來歲,也是一頭黑髮,長相非常平庸,一雙眼睛卻相當有神,他皺著眉頭道:「什麼禍根子?」 「我們被你害慘了你不裝?」我氣勢洶洶。 「老大我們是被你害慘的。」南宮北與袁茵齊聲道。 「老大在審犯人,麻煩你們有點專業精神配合一下好不好?」我氣道。 「這樣吧!你們先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和我到一起來的?」紅衣少年迷惑的道。 小王八蛋還想反客為主,袁茵馬上接道:「是這樣的……」這小妮子現在和我對著幹了。 「老大醒一醒,小茵姐講完了!」南宮北把快要睡著了的我搖醒。 我搓著眼睛:「現在到我問了?喂禍根子你叫什麼名字?」 紅衣少年仍是搖頭:「我忘記了!」我們三個主審面面相覷。 紅衣少年皺著眉頭,很艱難的道:「很奇怪?好像我什麼都知道,就是關於自己的一切都忘記了!」 「小朋友不要在我們面前裝了,要說演戲我們都是科班出身,金雞百花不說,奧斯卡都拿過好幾個!」我冷笑。 紅衣少年茫然的搖頭:「關於我自己的一切我真的忘了,不是演戲!」 「我看你的樣子不太像失憶的人?」南宮北謹慎的提問。 「我當然沒有失憶,只是把關於自己的事都忘了,別的天文地理什麼的我都還記得!」紅衣少年苦惱的道。 「老大,他好像不是裝的。」袁茵動了母性。 我冷笑一聲,心想不管他是裝不裝,只有和他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我頓了一聲:「那請問這位失憶青年,你有什麼打算嗎?」 「目前暫無打算,就和剛孵出殼的小雞一樣,看見誰就跟著誰,我先跟著你們吧!」「……」救命啊!這個禍根子還想粘著我們! 「如果照你們所說這裡是『四大美人』中陳魚的『沉魚池』到明天天亮以前我們應該是安全的。」他輕聲道。 「別我們我們的,誰和你是一夥的,離我們遠點!」我喊了起來。 他尷尬的笑了笑:「老大,不要這麼見外嗎?」 「……」 他又道:「如果說我是『棄者幫』從『超夢殺手組』手裡搶來的人,那可好笑的要緊了。」 「何止要緊,是要命!」我冷道。 「老大,有點氣量好不好!」袁茵又開始大量販賣同情心了! 「不過我估計,其實也不是估計,『棄者幫』和『超夢殺手組』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棄者幫』是鬥不過『超夢殺手組』的。」紅衣少年自言自語。 「這話怎麼說?」南宮北好奇的道。 「你們知不知道『超夢殺手組』與『棄者幫』之間的淵源與典故?」他平靜的道,一付見多識廣的樣子。 「說來聽聽!」袁茵也加入了採訪紅衣少年的陣容。 「數百年以來,在這個世界上都是由天下第一超級殺手組『毀天滅地』獨領風騷的,但在十八年前『毀天滅地』二十四名絕頂殺手突然在一夜之間全部失蹤。」他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 「老兄扯得太遠了吧?」我一面打擊一面又是非常想聽下去。 「老大別說話!」袁茵掩住了我的嘴巴,這小妮子為了聽故事竟然這樣對老大? 紅衣少年又接著說:「『毀天滅地』殺手組一夜之間全體失蹤,當時來說簡直是震驚世界,這件事一直到現在來說都還是一個迷,但因為這件事卻造成了『超夢殺手組』出現的契機!」 我輕道:「填補空缺?」 紅衣少年笑了笑:「不錯,在事情發生兩年之後,『毀天滅地』的暗黑經紀人為了填補因為這件事而留下的空缺,就創建了『超夢殺手組』。」 「你的意思是說,十八年前發生的事這個世界上只有那個暗黑經紀人知道?」我眨著眼睛道。 「大概是吧?不過據說這個世界上除了『超夢六殺』外,沒有人見過那個暗黑經紀人的真面目,這個『超夢殺手組』創建的過程很有意思,所以才出現了『棄者幫』與之對立的局面。」 「快說!」我催道。 「當時『毀天滅地』個個都是擁有特殊暗殺技的絕世高手,他們正值盛年,根本就還沒有考慮過後續的問題,就算是有後續也是尚未成長,還有就是要重新找人訓練再組成一個超級殺手組,沒有數十年是不可能成功的,於是那個擁有『毀天滅地』的暗黑經紀人為了快速填補空缺就想出了一個辦法。」這小子賣關子。 「什麼辦法?」這次是三人異口同聲。 「他用盡手段,把當時世界上數十個一流的殺手組織折散,再從這些有名的殺手組織中挑出數十個最強的殺手讓他們加入自己的『超級夢幻殺手訓練營』,經地兩年的地獄式改造後,最終活下來的六個人組成『超級夢幻殺手組』,而『棄者幫』也就隨之出現!」他侃侃而談,我們幾乎都聽入神。 不過我馬上笑道:「我知道『棄者幫』是怎麼來的了!」 「老大你少吹了!」 紅衣少年看著我道:「你說說看!」 「『棄者幫』顧名思義就是被拋棄的人,如果我算得沒有錯的話就是,那些被折散的殺手組織中,被『超夢六殺』所拋棄的同伴懷著強烈的怨恨,就組成了與『超夢殺手組』誓不兩立的對抗殺手組織!」我得意的道。 「你很有頭腦,『棄者幫』出現以後就什麼都和『超夢殺手組』對著幹,他們共設松、竹、梅、蘭、菊、柳六堂還有左右護法與幫主之職。」 「可是我卻發現,『棄者幫』的堂主並不是如何厲害,連這個『四大美人』中的陳魚和他們說話都很拽?他們如何與『超夢』對抗?」我不解的道。 「『棄者幫』的堂主比起『超夢』中的人自然不算什麼!但他們的左右護法與幫主雖然極少出手,據說都是很厲害的角色,『四大美人』中的任何一下都不是省油的燈,『四大美人』的級別大概和『棄者幫』幫主的戰鬥水平差不多,其實『棄者幫』能存在到現在,是因為『超夢六殺』除非接到委託否則是不會隨便出手殺人的。」 「那『超夢六殺』與『超夢四奴』又是怎麼回事?」南宮北插道。 「『超夢六殺』自然是『超夢殺手組』的正式成員,春、夏、秋、冬、地、天六位,據說『超夢』的暗黑經紀人是第七位,這我們就不得而知了,而『超夢四奴』只是供『超夢六殺』差遣的奴僕罷了,雖然他們的武技也接近當世一流高手,他們分別是金豹、銀豺、銅虎、鐵狼,如果按你們說的運送棺材的可能是銅虎!」這小子見識不是一般廣。 「那『超夢』又為什麼要把你關在棺材裡呢?『棄者幫』為什麼又要搶你呢?」我不能再讓他賣弄下去了。 他果然茫然的搖頭。 「你知道怎麼樣委託『超夢』的方法嗎?」袁茵突然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關於『超夢』最新的委託消息就是他們接下了某人委託刺殺『醫皇白問心』的任務!」 「白問心不是陳魚姑娘的師兄嗎?」南宮北撓著頭道。 我心頭頓悟,剛才陳魚看來是求『超夢』的人放他師兄一馬!可惜被人拒絕了!結果惱羞成怒,燒了別人的信。 「有人傳言可能是被白問心頒下『絕醫令』的人要報復他,所以向『超夢』的暗黑經紀人委託刺殺於他,現在白問心還有半年的時間,在這半年內『超夢六殺』不會對他出手,但無論他躲到哪兒,半年一到『超夢六殺』就算是翻天覆地也會把他找出來殺了!」紅衣少年沉聲道。 「你們在說什麼說得那麼開心?我家小姐今天晚上準備請你們去見她!」晚不知何時已經現了在了門前。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十七章 塞班精校下載區出品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講鬼,我們剛說到陳魚師兄白問心遭『超夢』追殺,陳魚的貼身待女晚就出現了,也不知道她聽清楚了我們的對話沒有? 「晚姐姐,今天真是失禮了。」我笑得很壞,說不定這個超級用毒高手還是一情情竇初開的少女,今天的澡房事情讓她對我一見傾心。 「沒關係,如果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我就毒到你終生無能!等一下我會給你送們餐,我先走了!」晚冷冷的轉身而去。 此時的天空已經佈滿了晚霞,外面的一切似乎都被霞光染成了金色。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聚焦在我的身上,我笑得很勉強。 「老大,這裡都是自己人發生了什麼事你自己招吧!我們也不想屈打成招!」袁茵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小茵姐,老大這種老實人還能有什麼作為,他不會去引誘誰的,你太多心了!」還是南宮北這小子貼心。 我忙道:「還是小北瞭解我。」 南宮北又道:「老大不會去引誘誰,那是因為他缺乏對女人的吸引力,所以我估計他一定是強行非禮了晚姑娘,不然人家也不會說要毒到他終生無能。」 「……」 袁茵冷笑:「老大,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南宮北這小混蛋還在煽風點火:「就是,我們跟著老大出生入死,老大卻在醉生夢死、縱情聲色、放蕩不羈、招蜂引蝶、勾三搭四……」 紅衣少年也點頭附合:「想不到我們老大竟是一個十惡不赦採花大盜!」 我氣急敗壞:「誰是你的老大,別想趁火打劫……」 「大家扁他!」在袁茵的號召之下,三人對我一陣海扁。 ※※※ 真是被齊琳這死丫頭害慘了,最不幸的是還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紅衣少年打著新入伙的口號也大施毒手。 我一個人躲進廁所,祭起我的最強魔法掌手魔火一燒齊琳給我那塊水晶牌,果然有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浮了上來,上面寫的都是練氣之道,雖然我不大看得懂,但齊琳這小丫卻是沒有說謊。 現在回想起來,從遇到齊琳開始,好像都是一直在被她利用,而且這個女人心計真的是非常的厲害,似乎什麼她都能算得到,像這樣的厲害角色我最好還是敬而遠之,不然幾乎每次都要被她連累。 她究竟是什麼人?對了等一下我見到陳魚可以問一下她,再想辦法弄到那顆『碧海青天丹』,到時候我要用這顆藥,把齊琳玩弄於我的股掌之間,讓她領教一下我周寧的厲害! 光是『棄者幫』我們就難以應付了,再加上『超夢』我估計離開這『沉魚池』後真的是很難有生機了,不過能見到『四大美人』中的一個運氣好像也不算太差,對我這種好色之徒來說,可惜她是蒙著面紗的! 說來說去,還是那天晚上在進『燕都城』時,遇見的那個超級美少女,她的面容、她的身體都給人一種清新動人的感覺,好比一塵不染的出水白蓮,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遇上她,她的笑燦爛到令你能在黑夜中看到陽光,好想再看到她的笑臉,如果能把到她的人,我寧願放棄魔女獵取計劃。 再想一下,袁茵和南宮北跟著我出來也是夠倒霉的,吃香喝辣簡直是在作夢,而且還一直被別人追殺,南宮北家裡也沒什麼好牽掛的,袁茵我想她一定是在想著她那個當妓女的老媽,像她其實也真是很可憐的,生出來了連自己的老爸是誰也不知道!但我卻知道她的自尊心是非常的強,她從來都不希望誰去同情她,希望她以後一定能如自己定下的目標一般,嫁入豪門! 現在最讓我頭痛的卻是那失憶的紅衣少年,這種禍根子本該少惹為妙,但是現在我們三個好像是無形中已經跟他聯繫在一起了,『超夢』和『棄者幫』想來都不會放過我們,往後的一切只能見機行事了! 這水晶牌上的練氣法門我都不大看得懂,怎麼練?不過我似乎可以利用一下那個似乎什麼都知道的紅衣少年! 「老大,你去哪了,我們都快吃飽了!」南宮北叼著牙籤。 晚似乎剛才送來了一桌豐盛的菜餚,現在幾乎被他們全滅,他們心中到底有沒有我這個老大的。 「小北,別亂說話,老大剛才去吃晚姐姐給他開的小灶去了,哪看得上眼咱們這種殘羹剩餚。」袁茵這小妮子怎麼這麼記仇。 「就是就是!」紅衣少年一面說著一面以更快的速度吞食餐桌上所剩無幾的食物。 我驚覺自己已經不是一般的餓了,肚子突然不爭氣的咕咕的叫了兩聲,所有的人都望著我。「大家一起上!」在袁茵的號召之下,三人瘋狂進攻餐桌,轉瞬間餐桌上連一粒白飯都已經找不到了,三人撫著肚子:「撐得好難受!」這群混蛋,我的心在流血,我的肚子在咆嘯。我一聲冷笑,坐了下來:「你們吃得開心了,剛才我去幹什麼了你們知不知道?」 「幹什麼?」南宮北率先發問。 「剛才我去見陳魚姑娘了,求她再讓我們留在這裡幾天,你們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一出去大家無疑於送死,我心繫著大伙的安危,不顧個人榮辱,幾乎是哭著哀求她讓我們再留幾天。」我縱情聲色。 「後來呢?」袁茵小心的問,畢竟這是關係著大伙存亡之事,和自己的切身利益有關。 「她提出了讓我跪下磕三個響頭,結果我忍辱負重做了,她終於答應再讓我們留三天!」我咬著嘴唇一副快要哭出來了的樣子。 「老大!」他們眼中放也欣慰的光。 「結果一回來,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們卻這樣對我……」我用力的搓著沒有淚水的眼睛。「老大,我們……」袁茵低下了頭。 「這樣吧!小茵你把你身後左手裡抓著那只你自己吃不下了的雞腿給我,也許我心裡會好受一些……」我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袁茵點了點頭:「老大,吃吧!」她的手剛伸出來。 晚突然又出現了:「好了,各位我家小姐現在剛從外面回來,要見各位!」 我慢了一步,袁茵那握著雞腿的手又閃電般的縮了回去:「你家小姐剛回來?」 「是啊!早上『超夢』的人一走,我家小姐就出去了,現在剛回來!」晚點頭道。 袁茵獰笑著點頭道:「是這樣的!好,我撐死也要把這隻雞腿給吃下!」 「……」 在晚的帶領下,我們又回到了當初我們避難的那個大堂當中,當時由於光線的問題無法細看,現在外面雖然紅紅的晚霞漫天,但大堂中已經掛上了照明用的魔晶體,這大堂的擺設非常簡單,只有幾張椅子和桌子,但每件傢俱都是出奇的精緻,客廳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這香味是源自香爐中的『茉莉香』。 蒙著面紗的陳魚坐在堂前,手中還端著一盞茶,似乎在想著什麼?我卻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因為現在我們的生死都繫在這個女人的手中。 「小姐,人帶到了!」晚輕聲細語。 陳魚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道:「你們先請坐。」 「不知姑娘喚我們來有什麼事嗎?」我忐忑不安的道。 她卻沒有搭我的話,自顧自的說:「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周寧!」我笑嘻嘻的道。 「我家小姐不是問你,是那位紅衣公子。」晚白了我一眼。 「你說我?」坐在我身後的紅衣少年指著自己。 陳魚點了點頭:「不錯!」 「他叫『百科全書』。」袁茵替紅衣少年回答,我知道這是袁茵和南宮北幫他取的名字,意在形容這紅衣少年見多識廣,還『百科全書』為什麼不叫『搜索引擎』? 紅衣少年謙遜的笑了:「在下失憶了!」 陳魚眉頭一動,失望之色又流了出來:「晚兒你上前去替公子把把脈!」 晚兒蓮步輕移,兩根纖白如玉的手指搭到了紅衣少年的手腕上,我心中不禁暗道,如果你是騙子就讓你原形畢露。 大家幾乎都是屏住了呼吸,過了良久,晚兒才緩緩的道:「小姐,我查覺不到任何異樣!」我剛想叫騙子,陳魚又道:「公子你可否過來,讓我替你把一下脈!」『百科全書』很乖的走到了陳魚身前,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陳魚眼閃過一絲異色,反正讓我覺得不對勁。陳魚把手搭上他腕間以後不斷的皺眉,過了一夥又道:「晚兒替我拿『解印回魂凝神香』來!」 我們這群觀眾看了稀里糊塗,在搞什麼飛機? 當晚再回來之時手中已經多了個白色的小瓶。 陳魚讓晚將小瓶的拔開塞子以後放在『百科全書』的鼻前:「公子你用力的吸上一口!」她對這來歷不明的少年也太客氣了吧? 頃刻之後,那少年就已經滿頭大汗,陳魚神色異常的道:「晚兒將你的『異元真氣』送入他的『靈樞穴』遊走八回!」看她們這一對主奴的模樣,我們也不自覺的跟著緊張起來了。 晚將掌手放在了『百科全書』的額頭上,自己也閉上了雙目。 『百科全書』突然開始呻吟起來了,很明顯他想忍住痛楚,但痛楚已經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小姐不行了,只是遊走了四回,他腦內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氣勁盤據其中來抵抗我的『異元真氣』……我怕再下去那怪氣勁會反噬我的『異元真氣』……到時我和公子會雙雙亡命!」晚說著說著也已經汗如雨下。我們這些局外人想不到會是如此凶險。 「撤手吧!」陳魚無奈的道。 晚一撤手,『百科全書』已經癱倒了地上,袁茵急忙搶上前去攙扶他。 「他休息一下就沒事的了,看來這公子已經被『超夢六殺』中的成員用特殊的真氣封印了記憶,天下能解此『記憶封印』的恐怕除了施術者本身,就只有我師兄『醫皇』白問心了。」陳魚輕道。 我心道你師兄『醫皇』白問心自己都要被『超夢』追殺,還能替別人解『超夢』製造的封印?其中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周寧,你過來,我也替你把一把脈!」陳魚突然指著我道。 我立覺不妙,裝傻憨憨笑道:「我又不失憶,美女姐姐我看就不用了吧!」 「不是失不失憶的問題,我只是想證實我的猜想,把手拿過來。」這外表嬌柔的美女,此時話中竟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味道。 袁茵和南宮北同時也緊張起來了。 在人家的地頭上我還能幹什麼?她的手指一搭到我的脈上,我心頭便狂跳,本來還想說幾句什麼姐姐的手真滑之類的便宜話,現在一下子全縮到肚子裡去了。 她眼中的笑意起來起來濃,自言自語的道:「果然是和我猜想的一樣,想不到他竟擁有這種體質?」 她鬆開我的手後,眼中的笑意又凍結了:「說吧,齊琳讓你來問我要什麼?」 她的話一出簡直是嚇得我魂飛魄散,我哪還敢開口提『碧海青天丹』的事情。 我忙道:「我不知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和齊琳是仇家,殺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替她要東西。」 「那她今天闖入我的『沉魚池』來找你幹什麼?」陳魚的美上中起了殺機。 「她有進來嗎?我怎麼不知道?」我的眼睛作出了十二分的迷惑,我一定要死撐到底。 「算了,反正我也不準備追究這件事,這樣罷換個說法,你有沒有想向我要的東西。」她見我一味自撐,也就罷手了。 想引我說出『碧海青天丹』再加以定罪,沒那麼容易。 「像我這種無慾無求的人,哪會妄想向姐姐求得什麼?」我要你身體你能給嗎? 「別說這種廢話,機會只有一次,我說過決不殺你。」陳魚有些不耐煩了。 我心頭狂跳,一咬牙,反正說了又不會死,給不給隨便她,如果真的能得到『碧海青天丹』的話,我要把齊琳對我的戲弄十倍償還!我就是要爭這口氣。 「如果姐姐一定要送東西給我的話,那就隨隨便便給我一顆『碧海青天丹』吧!」 陳魚立即笑了,晚的臉色卻變了,南宮北和袁茵更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你倒是真會隨隨便便,這『碧海青天丹』這世間最多不超過十顆,不過你既然提了我就送給你。」她竟然會這樣說,我不是在作夢吧! 「那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天下自然沒有免費的午餐,她不會天真到想要我幫她救她的師兄白問心吧? 「你替我做一件事!雖然現在不必立刻做,但你記住你欠我這一件事就行了!」她淡道。「什麼事?」我可不是白癡。 「你要你『去和一個女人上床』,不過對像你中以放心,我替你選的對象絕不會是庸脂俗粉!」 「……」我幾乎要昏倒,她怎麼會提出如此下流的要求。 「老大,她要你做鴨子!」袁茵竟然興災樂禍。 「可是我覺得老大的賣相不好!」死南宮北。 「怎麼?你不願意?」陳魚立即皺起了眉頭。 「大姐,我們這不是情色小說,再說了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什麼隨便的人,這只是交換的條件,你只要『和一個女人上一次床』就可以交換我這顆『碧海青天丹』!」 「我不答應!」我一字一句的顯出了男人的骨氣。 「你不答應也行,那你就一輩子別想踏出『沉魚池』半步。」陳魚厲聲道。 「不出去也行啊!和『四大美人』之一陳魚姐姐同居有什麼不好的。」既然對方如此開放,我也就撒開了來說。 「我家小姐的意思是你變成了屍體自然是不會踏出『沉魚池』了,是抬出去。」晚冷道。 我把無助的目光投向南宮北與袁茵,他們都很識實務的迴避了。 「你考慮一下!」陳魚眼中殺機漸濃。 我一咬牙:「好我答應你,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再多給我一顆『碧海青天丹』!」 「……成交!」她話一出口,晚兒就對我彈出一指,一道紅色的粉末立時鑽進了我的皮膚。「你……你對我下毒?」我驚恐的道。 陳魚笑了:「不是下毒,她只是在你體內植入『契約果實』,如果到時我讓你做事的時候,你違約的話,那這『契約果實』就會在你體內炸開,那當然你完成約定以後這『契約果實』自會消失。」 原來我還想拿到『碧海青天丹』就開溜,看你怎麼叫我和別人上床,現在想不到……,真是被齊琳這個賤人害死了,我的身體真的有那麼好嗎?我的身體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好了,你們去準備一下吧!我限你們一個小時之內離開我的『沉魚池』。」她話鋒突然一轉。 「不是說明天才讓我們走的嗎?」袁茵大聲的抗議。 「事情有變,因為我有一個朋友等一下會到我這裡來,我怕一言不和,她在這裡動起手來,你們也難逃一死。」陳魚緩緩的道。 「說得那麼嚴重,誰啊!」我小聲的道。 「告訴你們也無妨,她就是『四大美人』中的羅雁!」又是一個超級美女。 陳魚起離就走:「晚兒你替我送客吧!」 「等等現在離開的話,我們一定會被『棄者幫』和『超夢』的人幹掉的,我死了怎麼和別人上床!」 「這我管不了,看你運氣吧!」陳魚消失在我的視野內。 「出賣色相的超級妓男,你不想走我看不是怕死,是想看美女吧!」袁茵諷道。 我一咬牙:「要死大夥一塊死,男人婆我忍你很久了,一天到晚話中帶刺,白癡都不會娶你這種尖酸刻薄的男人婆,還想嫁王公貴族!」我終於對袁茵施出了殺手鑭。 袁茵的臉果然一陣青一陣白:「我讓你現在就死在這裡,小北閃開,我也不想傷及無辜!」「原形畢露了吧!」我轉身就跑。 此時耳中傳來了南宮北的哀嚎:「老大快放手,別拉著我,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電死……」『百科全書』和晚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們三個活寶! 其實我是借此來抵消那越來越沉重的壓力,太多的未知和太多的危險在等待著踏出『沉魚池』的我們。 但願我們能逢凶化吉。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十八章 塞班追夢的風箏校對 在『晚』打發乞丐似的塞給我兩顆『碧海青天丹』之後,我們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這呆了一天的『沉魚池』。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明知山有虎卻向虎山行的心情了,但是被逼,不過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除了這兩顆用我的身體換來的『碧海青天丹』外,還新收了一個什麼都知道的小弟『百科全書』,我隱隱約約之間覺得這個失憶少年雖然可能隨時會置我們於危險之中,但說不定還可以從他身上撈到不少好處! 其實我最大的憒憾就是沒有看到陳魚的全貌,不過說來也奇怪,在面對她時我的色心並不是很敢起?不知道等一下來拜訪她的另一個『四大美女』之羅雁會是一副什麼樣子?反正她不會戴面紗吧?聽說『四大美女』之間是從不往來的? 經過大家商量決定,我們準備重返燕都城,因為據『百科全書』說,『棄者幫』的幫眾可以說是遍佈『西域江南國』,他們要在這片土地上找出我們,我們也藏不了,至於『超夢四奴』的搜索手段更是不用說了,我們現在剛一咬牙回燕都去,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什麼邏輯?再說了我們所有的行李和財產還放在那家該死的客棧裡面,橫豎是沒得躲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把小書這傢伙交出去,求個寬大處理,這也是我留著小書的原因之一。 我們一行四人提心吊膽的行走在秋風冷舞的亂草叢間,天上的新月朦朧,回望『沉魚池』此刻已經成了一個小小的亮點。 「小書『碧海青天丹』是什麼東西?」袁茵一面用警提的眼光審視著我,一面柔聲問和她並肩而行的『百科全書』。這小妮子戒心不小,她開始探索我向陳魚求藥的目的,不過她知道我一定不會和她說實話,所以她就從小書這個百事通下手。 小書撓了撓頭:「『碧海青天丹』雖然珍奇,但對一般的人來說是沒有多大用處,據說這『碧海青天丹』最大的用途就是超級高手修練至瓶頸而無法突破之時,或者又是超級高手用來作『終極變身』之用!」 『突破瓶頸』和『終極變身』?齊琳不算是超級高手吧? 「變身是只能相對特殊的種族來說吧?如魔族、神族之類的……」我插道。 小書立即笑了:「那倒是未必,其實只要是存在這世界的各族都有因『基因突變』而形成的『變身』,用人類來舉個例子,你們知道人類的變身是什麼樣子的嗎?」 三個鄉巴佬一起搖頭。 「其實你們也應該聽過,人類的變身狀態就叫做『狂戰士狀態』,這是一種意識形態不受控制,隨之產生暴走的戰鬥能力直線升級因而形成變身,身體的基因組織在暴走時其實就是變身時發生了異化與改變。」 南宮北期待的道:「那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狂戰士』?」 「不可能,每個人的體質是由遺傳基因所決定的,他是否擁有『變身基因』在娘胎中就已經決定了。」 「那怎麼知道一個人是否擁有『變身基因』呢?」袁茵顯然對這處問題也很感興趣。 「一般來說擁有『變身基因』的人在他六歲和十二歲時會分別發生『自然暴走』,當然有的人的『變身基因』潛藏得比較深,不過也許藏得越深威力就會越大,但如果不是遇上特殊事件,可能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擁有『變身的體質』。當然這『碧海青天丹』據說也是激發『變身潛質』的引導藥物!」小書道。 袁茵立即皺起了眉頭:「這就難辦了?」 「有什麼難辦?」我問道。 「『碧海青天丹』只有兩顆,而我們卻有四個人,怎麼分呢?」她為難的道。 「誰說這東西可以分的,老大……我自有用途!」死小妮子轉變抹角想謀我的藥丹。「那我們民主表決,同意分『碧海青天丹』請舉手!」袁茵想搶藥? 有便宜占,這些傢伙哪有不舉手的,小書一面舉一面還道:「『碧海青丹』雖然也能激發潛藏的『變身基因』,但如果體內沒有『變身基因』的話用了就太可惜了,畢竟這世上這藥不多。」 「我堅絕反正,你們這群王八蛋,這藥是我用身體換來的,你們誰吃了我的藥那到時替我去和『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女人上床』!」我幾乎聲淚俱下。 大家立刻靜了下來,但一安靜恐懼又襲上了心頭。 袁茵又打破僵局:「老大,這樣吧!你有兩顆,我們只要你拿一顆出來算了!」 我不斷的搖頭:「我憑什麼要拿出來!」 「如果老大不給我們就搶,反正到時老大不和別人上床,是他自己死又不是我們死。」南宮北這小王八蛋竟要這樣對我。 「是呀!老大我們跟著你出生入死,屢涉險境,別說好處連根毛都沒撈到,現在有了好東西,自然得拿出來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吧!」袁茵曉之以情,動之理。 只有小書沒有出聲,我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樣?你支持我吧?」 「我是新入伙的,沒什麼主意,我聽大家的。」 「……」這個死小書,還想扮豬聽老虎。 「老大,別那麼小氣嘛!一點老大的風度都沒有,以後叫我們怎麼支持你?」袁茵理直氣壯。 「你什麼時候支持過我?」我恨得直咬牙,不過想來作老大的總是要作點犧牲的,袁茵和南宮北跟我出來也不容易,說不定我們之中誰的『變身潛質』因此而被激發出來,那倒是不錯,就怕浪費了,不過還留著一顆作為報復齊琳這個死賤人的工具就好了。「好了!我可以拿一顆出來,不過我們四個人怎麼分!」我沉吟道。 「算了公平起見,除了老大我們三人石頭、剪子、布、分勝負如何?」袁茵提議立即得到了一片歡呼。 我怒道:「為什麼要把我排除在外?」 「老大你不是有一顆了?」 「誰像你們這麼沒良心,我那顆準備留著孝敬父母的!」我據理力爭,齊琳暫時成了我的父母了? 這次的石頭剪子布激烈的程度超過了我從生下到現在為止所有參加過的任何一次大小比賽,因為獎品太貴重了!不管自己有沒有『變身基因』,但都希望能試一試。 首先袁茵一把剪子被我們三個男人用石頭淘汰出局,她恨恨的在旁邊高呼:「老大出局,老大出局。」 我給了她一個冷眼,但心裡還是有些緊張,不過我不怕,大不了我自己留著的這顆吃掉,第二局的結果非常出人意料,應了袁茵這個烏鴉嘴,我相繼出局。 南宮北和小書,我和袁茵當然是希望南宮北贏,但這遊戲是公平的!這可關係到誰以後能否變身的問題! 風越吹越狂,已經臨近燕都城了,一個白衣銀髮少年與一個紅衣黑髮少年相互凝視,氣氛劍拔弩張,他們的臉上都掛著決鬥一般的神情。 我發現袁茵緊咬著嘴唇,我則是握緊了拳頭。 石頭、剪子、布!兩人齊聲怒吼,結局是不分勝負!南宮北連汗都快流出來了,小書也是雙眼眨個不停。 石頭、剪子、布!小書的布無情的被南宮北的剪子絞碎!南宮北贏了!我們也鬆了一口氣。 南宮北吃下了『碧海青天丹』後,按小書所說,如果有『變身潛質』的話,南宮北六個小時之內就一定會發生第一次暴走!我們提心吊膽的懷著希望等待著這次狂亂局面的出現,如果平時膽小如鼠的南宮北暴走的話,那真的是好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書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他還說:「其實做為『暴走狂戰士』對身體來說也是一種負擔,因為變身為『暴走狂戰士』雖然會戰鬥力大副度的上升,但其實是超支人類自身的潛能,這是一種對生命來說極為危險的行為,一般來說人類『暴走』之後,都要休息四到七天才能夠完全復原,而且隨著『暴走』次數增加,人的生命危險係數就越大,百分之五十的狂戰士都有可能死於自己的『終極暴走』!」 他的話將南宮北嚇得臉都白了,南宮北氣岔岔的道:「你為什麼不早說,早說我就不參加什麼!」這個沒出息的小混蛋。 小書笑道:「放心吧!在人類中擁有『變身基因』的人,只是十萬分之一,但我希望你能幸運!」 很奇怪,我們一路上都沒有遇見『棄者幫』的人?這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越是這樣,我們就越不安。 但我們步入『燕都城』之後,裡面火爆的遊行場面卻令我們大開眼界,打扮得五花八門遊行者在燈火通明的『燕都城』內走街竄巷,整個城內一片歡樂的氣氛,四處都是遊戲項目,四處都是歌舞表演。 「怎麼回事?」我們三個鄉巴佬面面相覷!這樣的場面我們可從來沒見過? 「對了,從今天開始好像是『西域江南國』為慶祝建國而設的一連三天的『瘋狂歡樂嘉年華』,這個每年一度的大型遊行嘉年華活動一般同時會在『西域江南國』的五大都會『燕都』、『孔都』、『鶴都』、『鳳都』、『瓦崗堡』舉行!」小書侃侃而談。 「我們『颶飆帝國』就沒有這樣的活動,真羨慕他們!」袁茵嚮往的道。 「不過舉行這樣的活動也算是便於我們的藏匿。」我們當然是時時刻刻不能放鬆警提。 「我看我們還是向別人打聽打聽最近發生的大事吧!」這小書如此見多識廣,看來和他不停的探聽信息有關! 依照他的話,結果我們四處出擊,竟然探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這時我才明白『陳魚』這個在我身體裡面下植下了『契約果實』的女人,為什麼會讓我們提前從『沉魚池』出來,她給了『碧海青天丹』給我,自己不會捨得我白白送死,畢竟我還是欠她一次『和別人上床』! 我們探得的天大消息是,『長城帝國』發生內亂,一個流竄於各國並可以稱得上是最強土匪勢力的『天鷹騎士團』打著義軍的旗幟,突然在『長城帝國』攻城略地,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就佔領了『長城帝國』的經濟重鎮也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貿易都市『老三界』,而據傳『超夢殺手組』的暗黑經紀人與『長城帝國』的大將軍孫悟霸來往甚密,所以他立即遣派『超夢四奴』前往援助,而『棄者幫』的六個堂主與左護法帶領幫眾也因此傾巢而出,為了對抗『超夢』而無償援助『天鷹騎士團』,一時間『長城帝國』看來戰火馬上就要有燎原之勢了。 這樣的消息對我們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至少從表面上看『超夢殺手組』基本上是無暇顧及我們了吧?但『棄者幫』雖然六個堂主與左護法都到了『長城帝國』,但還有一個什麼右護法和幫主啊!而且『西域江南國』是他們的老窩,但按正常的情況來說,我們一出『沉魚池』就應該遭到襲擊,不管是來自何方?但我們四人一行也算是明目張膽了,為何至今仍沒有事件發生?雖然也許與現在的『長城帝國之亂』有關,但其中一定是另有隱情。 『棄者幫』捨命從『超夢』手中搶得小書,他們絕不會簡單的放棄,如果小書對『超夢』來說非常重要的話,那『超夢』也不可能罷手,難道他們準備出動『超夢六殺』?但小書具體的價值何在呢?究竟是他腦中被『超夢』封印了的記憶,還是他的本身地位所致?這一切我們都不得而知? 但我們估計也許就是小書腦中那段被『封印的記憶』的關係吧?所以『超夢』才會如此有持不恐,小書後來也對我們說了,當時陳魚和晚為他解印實在是凶險到了極點,幸虧陳魚在讓晚將『異元真氣』輸入他腦中替他衝開封印之時,使用了天下無雙的『解印回魂凝神香』,如果沒有這『解印回魂凝神香』,別說晚的真氣要在他腦中遊走四周,恐怕走到第二周晚就被藏在小書腦中『超夢六殺』守護『記憶封印』的『無名真氣』反噬,血枯人亡,這種情況是屬於『超夢六殺』的『無名真氣』佔絕對優勢,而不會傷及小書,只有在兩種真氣相持不下的情況下,小書才會崩潰,其實真正應該慶幸的是晚,如果沒有『解印回魂凝神香』相助她早就翹了! 話題再扯回到『棄者幫』身上,我們做了一種最客觀的分析,那就是我們此刻已經處在『棄者幫』的嚴密監控之中,但他們有持無恐,所以並不急著出手?當然一切僅僅是我們的猜想。 然而小書聽到這個驚天好消息他卻並不如我們一般開心? 他說,現在『長城帝國』發生動亂,並不僅僅是『長城帝國』一國之事,這件事可能會成為『第三次世界戰爭』的導火索,如果『長城帝國』不能有效控制這次由『天鷹騎士團』製造的『老三界之亂』的話。 因為現在世界上之所以處於和平之中,那是因為『四大霸國』中的『野望大陸國』、『西域江南國』、『長城帝國』、『颶飆帝國』各有所持,相互制約,這僅僅是表面的寧靜,其實寧靜的下面潛藏著無數洶湧的暗流,每一道暗流都有可能導致和平的瓦解與崩潰。 現在『天鷹騎士團』的『老三界之亂』極有可能成為衝破和平的暗流與契機,『長城帝國』一亂,其它三國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一定會趁機搶著出兵進攻『長城帝國』,搶佔土地,隨後出現的戰火連天的局面是可想而知的,首先的犧牲品除了『長城帝國』就是在『四大霸國』的狹縫中求生的那五個作為各國之間緩衝帶的小國『鋼玄國』、『林易國』、『洪幻國』、『炎虛國』、『山空國』,雖然這五個小國分別各有世界上最強的『五行術士』,但對於四大霸國來說終是不堪一擊。 而且小書說了,發生戰亂永遠苦的都是天下百姓。 我可沒有小書那麼憂國憂民,我最擔憂的還是自己和同伴的安全,而且我在心中還是希望爆發戰爭,不是說了『亂世出英雄』嗎?也許我就是明日的英雄! 我們混在瘋狂的人群中向我們原來住的客棧走去,在歡樂的人群中心情竟然還有幾分沉重。 「老大,你看那個人我們好像見過!」南宮北突然指著一處人流最洶湧的地方對我說。 「不就是表演節目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沒好氣的說,現在這城中五花八門的節目表演是多如牛毛,我哪來那麼多神氣看。 「老大,那個女孩子是我們在城門口遇到那個!她正在對我們笑著招手呢!」南宮北指著被黑鴉鴉的人潮包圍著的一處舞台。 我一聽忙朝他指的地方望去,那個人潮洶湧流光異彩的舞台上果然有一個微笑著對我們招手的白衣少女,她就是讓我一見之後永生難忘的無名美麗少女。 她的笑又讓我在黑夜裡見到了陽光!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十九章 塞班精校下載區出品 有的人常常駐足於你眼前,你卻始終記不住她的模樣,有的人只是曾經勿勿一瞥,你便從此終生難忘。 現在站在人潮頂端舞台上的無名少女就是我所說的後一種人。 她青澀的笑令人群為之瘋狂,她一雙勝過了滿天星光的美眸掃到哪兒就會在哪兒引起騷動,但我卻總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合協? 她不食人間煙火的青春與美麗雖然令人瘋狂,但我卻有一種她不應該混跡在這喧嘩的人潮中的感覺,因為兩者是格格不入的,也許正是因為兩者的格格不入,才將她的美麗與純真在這俗世間襯到了極致。 看著她天真的笑,我想是男人都會同時升起兩種念頭,一種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呵護她、惜憐她;另一種就是佔有她,像這樣天使般純真的女人,在被你佔有時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那些處於雲端的快樂又將如何形容? 我和南宮北拚命的向舞台前擠去,但洶湧的人潮卻令我們難以移步。 「各位靜一靜!」這時我才發現原來無名少女的身旁還站著一個躬著背的小老頭,他的五官中看過後一眼就會讓人記住的是他的鷹鉤鼻,予人一種很奸滑的感覺。 「小老兒商全和侄女妍妍都是鄉下人,沒見過什麼大場面,這次受邀到此參加『燕都瘋狂嘉年華』,真是想不到會受到這樣熱烈的歡迎,我的侄女妍妍從小與我相依為命……」老頭的話剛講了一半,就被下面的起哄聲打斷了。 「臭老頭,一邊涼快去別在這裡囉囉嗦嗦壞了大爺興致。」 「什麼鄉下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奸商,也不知從哪來拐賣來的好姑娘!」 「老頭,我看你和她也不像親戚,你一定是個騙子!」 「老頭,不如你把這妍妍姑娘嫁給我吧!」 「就是儘管開價就是了!」 「老伯把她嫁給我條件隨你開!」台下大多的人竟都打起了這位小妍的主意來了! 商全咪著小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我家妍妍今年剛滿十八,也是待嫁之年,對我家妍妍有興趣的話,各位不妨明天到『燕都神龍客棧』找老頭一談,現在妍妍開始吧!」 這個老混蛋什麼叔侄,我看他八成就是人販子! 「老大,明天我看我們就不用去『燕都神龍客棧』了,你的條件太差,人家看不上眼的。」南宮北笑道。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晚風吹亂了她的長髮,她輕盈的站在台前,雖然她四周人潮如湧,我竟從她純真的眼神中察覺到一絲掩飾不住的寂寞?此刻舞周圍洶湧的人潮已風平浪靜,因為她要開始唱歌了! 這次她動人心魄的聲音中竟然蘊藏著淒涼,在讓人目眩神迷,心神意亂之時,不禁又有些要為她心痛的感覺。 黑夜、人潮、燈火、月光都擋不住她歌聲中傳來的那份令人心碎的寂寞,此刻她不像站在台前,而像站在另一個我無法觸摸到的世界!那感覺就是這世界上只剩下她孤伶伶的一人一般。那是完完全全屬於她一個人的寂寞世界? 一個純真如白蓮的少女的心中為何會有這樣的寂寞呢? 「又見雪飄過,飄於傷心記憶中。」 「讓我再想你,卻掀起我心痛。」 「早經分了手,為何熱愛尚情重。」 「獨過追憶歲月,何許此生不會懂。」 「又再想起你,抱擁飄飄白雪中。」 「讓我心中暖,去驅走你冰凍。」 「冷風催我醒,原來共你是場夢。」 「像那飄飄雪淚下,弄濕冷清的晚空……」 這少女小妍天籟般的聲音怎麼會唱出如此寂寞的歌聲,我很清楚這是她用自己的心在唱歌,純美的她難道受過什麼樣的傷害嗎? 她一曲唱畢,台下眾人皆被感染,過了良久才想起鼓掌,掌聲雷動中,那叫商全的老頭領著小妍下了舞台,人潮圍著他們久久不散。 續而形成了他們走到哪兒一大拔人圍在哪兒,一直低著頭的她突然抬起頭笑著朝我這個方向揮了揮手,也許是在告別? 我立即對身後的袁茵和小書說:「你們先回客棧!我和小北去去就來。」 我領著南宮北也跟隨著圍追商全與小妍的人流移動,簡直一群瘋狂的追星族?! 身後遠遠傳來了袁茵粗魯的吼聲:「老大你這個色狼加王八蛋!」 好不容易跟著那一大堆擁著商全與小妍的人潮到了『燕都神龍客棧』,卻一直無法靠近他們,看來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進店休息了!那小妍對我微笑和揮手應該沒有別的意思吧? 「讓開!讓開!要命的快點讓開!」十數匹健馬長嘶著沖天街口的人流,閃電一般衝向這邊,街道上的人們驚慌失措的四處閃躲。 「是城衛隊的人!」躲閃的人群中有人驚叫。 那十數匹健馬立時在『燕都神龍客棧』的門前將商全和小妍圍了起來,馬上的人都穿著城衛隊的黑色軍服。 其中一個為首的稍稍發福的中年人,錚的一下拔出了腰間的佩劍:「還敢在這裡看熱鬧,要命的還不快滾!」 他的話一出,他的手下們紛紛亮劍,圍觀的人們尖叫著四處散去,一轉眼,『燕都神龍客棧』前這條長街就變成了一付冷冷清清的樣子。 只剩下那十數匹馬上『燕都城衛隊』的人與商老頭叔侄,還有躲在街角的我和南宮北,秋風捲起地上的落葉飛上了屋簷,簷角掛著一彎冷月,隔街的車水馬龍與這條街的落寞形成了鮮明對比。 小妍怯怯的藏在商老頭身後,商老頭滿臉堆著商人式的陪笑,不住的點頭哈腰。 那中年胖子翻身下馬:「商老伯,怎麼樣想清楚了沒有?」 商老頭苦笑道:「小老兒膝下無兒無女,小老兒的下半輩子也只能靠她了,張隊長能看上她的確是她的福份,但一來是她現在年紀還小……」 「少給我他媽鬼扯,商老伯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你不是在遊樂會上招親了嗎?」張隊長一臉的橫肉都在顫抖。 「那是小老兒開的一個玩笑,只是為了活躍當時的氣氛……」 「行了,我知道你想把你的侄女賣個好價錢,但我實話對你說,她今天是嫁給我也得嫁,不嫁給我也得嫁,我當兵報國這麼多年,錢是沒有,劍倒是有一把你答是不答應。」說話之間,他那雪亮的劍鋒已經遞到了商老頭的喉前。 商老頭幾曾見過這種陣勢,一下子嚇得癱在了地上,城衛隊的人一陣哄笑。 那個叫小妍的少女,更著紅著臉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張隊長看著小妍色瞇瞇的笑道:「好夫人,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清風月明之夜,『燕都城衛隊』張隊長露出野獸本性強搶民女為妻,氣死鄉下老頭,這一定是明天全國各大新聞社的頭版頭條!」我帶著笑容從陰影中步了出去,我知道這是英雄救美的時候來了。 我一面走一面在想,不會這麼巧吧?難道上天真要把這個純美少女賞賜給我? 「你們是什麼人?」張隊長怒吼。 我回頭掃了一眼猶在發抖的南宮北,洒然一笑:「在下『西域江南聯社』特派記者周寧是也,今晚回社以後,我一定會把今晚所見所聞全都發表在明天『西域江南新聞榜』上,而且一定會是這一周絕對頭榜頭條!張大隊長一定也會是本年度最佳新聞人物!」 張隊長冷笑道:「小混蛋,你當我們現在在拍『情深深雨朦朦』啊!我不管你是什麼狗屎記者,現在竟敢管我的閒事,我就打到你什麼也做不了為止!」 他話音剛落,他的十多名手下立即仗劍圍住了我,那小妍此刻不禁為我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我淡淡的道:「既然你們想先動手,那麼誰傷在誰劍下,就不必負法律責任了?」 張隊長點頭道:「話你倒是說得挺漂亮,不錯,生死各安天命!」他的語氣中陰陰的讓人不舒服。 「如果誰敗了就再也不許插手商家叔侄之事!」我拔出了一真背在背上的重劍。 「行,那你就去死吧……」 十來道劍光突然在黑夜中亮起,局外的南宮北驚叫:「老大小心!」 我已一劍揮出,以身體為圓心,橫斬揮劍三百六十度『八面威風』,劍光幻成一個劍圈,將逼近我的十來名城衛隊員逼開。 十人又同時躍起,十道驚虹似的劍光直指我的頭顱,這一下突變幾乎令我手足失措,這些城衛隊員的戰鬥能力比我想像中要強上很多,我原來以為他們是一些酒囊飯袋,隨隨便便揮上幾劍就把他們趕跑,這時我才發現,這『燕都城衛隊』的人沒有那麼簡單,畢竟在象『燕都城』這種龍蛇混雜的大都會,沒有幾分本事是當不了這『燕都城衛隊員』的。 照他們現在的實力,如果對方是兩到三個我估計用我所學的『魔劍三式』還能應付得來,但現在對方是十四個人! 不好我隨機應變的能力強,腦子閃電般一轉,整個人立時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手足一用力便貼著地出了空中包圍劍圈! 那十多人一劍落空又馬上散開再次將我圍住,這時我心裡非常清楚,我那『魔劍三式』要一次對付那麼多人根本就不可能,只能咬著牙拼著受傷,一個一個的把他們解決掉,形勢對我來說非常嚴駿。 耳中傳來張隊長的聲音:「這小子還有幾下嗎?你們動作快一點,幹掉他!」 這時我看到南宮北已經走出了街角的陰影,劍提在手中,不過由於身體一直在抖上不停,手中的劍一副隨時就要脫手的樣子,他太害怕了,他小聲的道:「你們是官兵,不可以殺人的!」 小妍則在商老頭身後關切的看著我,竟有一道暖流流過我的心間? 那十來道劍光又起,這種情況下我只覺得自己那三招『魔劍三式』怎麼施展,都會留下極大的破綻給對方,待別對方又是十多股力量?仔細想來,我這三招『魔劍三式』並不適合以寡敵眾打群戰!因為我的招勢雖然夠狠,也可以說是招招搏命,如果對手是一到兩個,這樣的重劍劍招,招呼到對手身上,對手一定會疲於奔命來全力抵擋和抵消你給予他的重擊,然後你又可以趁機再出一招。 現在這三招『人翻馬仰』、『飛天落炮』、『八面威風』中,只有是『八面威風』以寡敵眾的有效招,但這是一招對近身圍攻你的人突襲的奇招,我一開始就施出這招,他們立時識破,我再反覆使用這招不但沒有突襲的奇效,而且破綻就越來越明顯。 就是因為這三招招式太過大開大盍,收招的時間相對來說,也要得久一些,所以破綻也非常的大,我又無法一招同時攻向全部敵人,這樣來說就是你用盡全力壓制了少數幾個敵人,卻給了大多敵人可稱之機,他們會趁機著你出招以後露出的破綻要了你的命! 說白了一個是我招勢太少,另一個就是我所學的這三招在應付這種場面時缺乏應有的威力,如果袁茵沒有燒那本《魔兵戰場實用劍技》就好了,那上面一定還有魔劍兵在戰場上以寡敵眾的招數。 在轉瞬之間,我出招幾乎是招招受制於敵,我施出『人翻以仰』時,因為攻擊方向為上,腿部受到攻擊,我施出『飛天落炮』時,主攻方向為前方,身後受敵;我施出『八面威風』又是頭部受敵。 一下子我身上的鮮血之花在黑夜的冷風中不斷的綻放,隨之灑落四處。 「老大!」南宮北吼叫著衝了過來,砰的一下他連人帶劍被人踢得橫飛出去,他長劍脫手而飛,人趴在地上一下子便動彈不得了。 身上的痛楚慢慢的增加,我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劍越來越沉重,雖然週身的傷口都是並不深,但我非常清楚隨著傷口的增多,我將筋疲力盡倒在別人劍下。 「張隊長,你快叫他們住手,我不想連累別人!」耳中突然又傳來了那宛若天籟的聲音。 我疲於應付之間,已經無法看清楚她的面容,但我想她一定是快要哭了! 莫名其妙的死在這『城衛隊』的劍下,是不是太可笑了! 「他必須得死,是他自己答應的。」張隊長的聲音好像變得離我非常的遙遠了。 「不要!」伴著那天籟一般的聲音,又一道劍光淺淺的劃過我的脅下,一線的冰涼掠過去,熱血從脅下的傷口湧出。 我不能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在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手中! 「傻小子,哈特雷斯創造的劍式真是被你白白糟蹋了!你為什麼不把三劍連成一式呢?」耳中突然傳來了一個細若游絲的聲音。 我無暇顧及是誰說的,但這細若游絲的聲音對我來說幾乎是如雷貫耳,頓時我腦中突然一亮。 我閉上了眼睛,一式『人翻馬仰』施出,劍向上升人也向上升,耳中傳來劍襲向我足下的聲音,我不等招式用老,向上升到一半的劍又被我突然用力向下一揮『飛天落炮』施出,直直的向前下方重斬,他們顯然沒有想到我一招沒施完就突然變招,立時散開,等著我『飛天落炮』落空後的破綻,但我『飛天落炮』雖然落空,但重劍還沒直斬到地面時,我又手臂一斜,將劍的下落之力用我的身體作為調結中心用力的向週身揮去,一招三百六十度的『八面威風』又告施出! 我當然不會給機會給他們跳起來攻擊我的頭部,在以身體為圓心的『八面威風』沒用老之前,我劍走偏鋒,向上一斜,藉著『八面威風』的慣性直接施出了『人翻馬仰』之式升龍劍招式,升到空中又沒等招式完結施出『飛天落炮』。 我就以『飛天落炮』、『八面威風』、『人翻馬仰』這三招連續不斷的施出,這十多個『燕都城衛隊員』竟一時無法近身於我。 那細若游絲的聲音又從冷冷的空氣中傳入了我耳中「孺子可教,一句話就能點通你,後面就看你自己的領悟能力了!」 此時我已經張開了殺得血紅的眼睛,機械式的連綿不絕施展這『三合一的魔劍三式』,這一招似乎變得永遠沒有盡頭,在我筋力耗盡之前。 我的心中此時已經變得一片空明,只想怎麼樣更好的施展著這不斷連續而不留下破綻的三招,我把這稱為『連續技原理』,平時每施出一招,在收招時都會或多或少的出現破綻,但通過『連續技原理』,這一劍技或武技中的致命缺陷卻得到了革命似的改善!也就是說在我施出第一招以後,招式使到一半或是即將收尾時,突然隨勢使出了第二招,這就有效的利用第二招的出招時間抵消了第一招的收招時間,對敵人來說我的老招式應有的破綻消失了反而變成了新招式的殺著,如此連續,在第二招收招之前,我的第三招又搶先施出,這就是不按牌理出牌的道理!同時也解除了收招的破綻! 接著只有力道與技巧把握得好,第三招未收招之前你又可以搶先施出第四招,如此反覆,視對手與你自身體力情況而定,理論上說也許你還施得出『無限連續技』。 我攜著這『三合一的魔劍連續技』向狂風驟雨一般不要命的捲向那圍攻我的十來人,一下子他們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不知如何尋找破綻下手,殺紅了眼的我在一陣發狂的搏殺之後,終於斬出了一陣又一陣的血雨與哀嚎!他們被我這瘋狂的連續劍技擊潰了!大家都幾乎被血雨染紅了身體,不過此時幾乎都是他們的血。 恍忽之間只聽張隊長恨恨的道:「算你狠,願賭服輸,我們走!」 轉瞬間,他帶著他受傷的屬下們縱馬消失在了新月下的黑夜中,隔街仍舊人聲鼎沸!我也終於鬆懈了下來,重劍再也握不住了,脫手而飛,人重重的仰天倒在了地上。 我的身邊除了從地上爬起來大呼小叫「老大,你好厲害!」的南宮北,就是那一對被嚇得混身發抖的叔侄。 那剛才又是何方高手暗中指點於我,對方顯然對我的武功套路非常瞭解?所說的幾個字是真正的金玉良言,如果沒有他暗中指點,我一定早翹了!這下我倒是開竅了,武技可以說在一戰之間,又昇華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南宮北將我從地上扶起來之時,那個叫小妍的少女也跑了過來,她關切的道:「你沒事吧!」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事……都是……皮外傷……」她關切的話讓我心情無比的舒暢如沐春風!我想說如果你抱一下我,就更沒事了,但我又豈能說出口? 驚慌末定的商全站在一旁:「好小子,這次算我和我的侄女欠你一個人情。」 我淡道:「沒有的事,在下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今天別說是你們叔侄,就算看到任何一個人遇上這樣的麻煩,在下也絕不會袖手旁觀的。」說光冕堂皇的話是我的強項,如果是換了個長得如恐龍一般的醜女你看我救不救?不過話說回來長得像恐龍有誰去搶她? 「請問小哥哥大名,我一定會銘記於心!」小妍看得我有種快要飄起來的感覺。 「在下周寧,請問小姐!」 「我叫商嵐妍,山風嵐、百花爭妍的妍!」人如其名的她令我覺得不虛此戰。 「小北我們走吧!商嵐妍後會有期!」南宮北一隻手攙著我一隻手拖著我的重劍轉身離去。 「慢著,周小哥!」商全突然開口讓我們停了下來,這正是我所期待的。 「什麼事?」我相信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偽裝得很漠然。 「我和妍妍不久就要離開這座城市,此後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我不想欠你這一份人情,但是把小妍嫁給你這種窮小子的買賣我是絕計不做的。」一副奸商模樣的商全皺起了眉頭。 「不用還了!這種小事何足掛齒!」我裝模作樣,其實我心中倒是希望他能將商嵐妍托附於我,那就叫夢想成真了。 「這樣吧!在離開『燕都城』之前我讓你和妍妍約一次會,我看得出你很喜歡我家小妍,好了,就明天吧!明天晚上八點我讓妍妍在『燕都公立公園門前』等你,到時你有傷不能去就怪不得我了,反正我人情是還給你了!一言為定!」他沒等我把話說完拉著商嵐妍就走。 我給了商嵐妍一個很酷的微笑,她回頭輕道:「希望明晚我們能見面!」 直到她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中,我猶喃喃的道:「只要不死,我爬也要爬去!」 「那好,老大我現在不扶你了,你自己爬回去吧!」 「……」 有一個問題一直懸在我心中,那暗中指點我的高人究竟是誰,那神秘的聲音竟令我如此不安?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十章 塞班追夢的風箏校對 南宮北背著滿身是血的我向我們所住宿的客棧走回去時,滿街的人仍在盡情的狂歡,『瘋狂嘉年華』繼續進行中。 但回到我們客棧所在的那條旅館街時,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一片寧靜的氣息,感覺有些像鬧市中的『淨土』,看來『燕都城』為這次活動想得非常的周到,禁止狂歡的人深夜以後到這旅館街上遊行,這樣充分的保護了需要休息者的權利。 身上的傷口都在隱隱作痛,但我的心情卻是不壞,我悄悄對南宮北說:「等下回房時小心一點,別讓小茵這個男人婆發現了,不然我們又要有得挨罵了!」 我們睡的是二樓,此時我們住房前的走廊已經是一片漆黑,看來這店中大多客人都是進入了夢鄉。 我們不敢讓店小二掌燈,南宮北背著我艱難的回到了我們的房前,這時我才算鬆了口氣。 南宮北將門一推,向房門前邁了一步,我耳中頓時傳來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結果小二還是掌著照明魔晶燈跑了過來,南宮北腳下踏著的竟是袁茵? 「小茵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南宮北懦懦的道。 「我在你們房門外睡覺不行嗎?誰規定了睡覺不可以睡走廊的!」袁茵怒氣沖沖的爬了起來。 「你是在擔心老大吧!你在一直在我們的房門前等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對不對!」南宮北笑道。 「誰會擔心那種死色鬼……老大你受傷了!」話說到一半袁茵看到被南宮北背在身後的我的身上的血跡驚叫了起來。 「別大呼小叫的都是小傷不礙事!看你緊張的,也不怕吵了別人的清夢。」我忙道。她搓著惺忪的睡眼打量著我:「真的不礙……你這個死色鬼,遲早都要死在女人手裡,誰會緊張你,你別作夢了。」她又露出了她粗魯的本性。 「行,那小茵姐你為什麼會在我們房門前睡著了,給我個理由啊?」南宮北不依不饒。 袁茵咬著牙道:「我偷看房裡的小書的睡姿和偷聽小書打鼾的聲音入迷,而導致在這裡睡著了,你們滿意了吧!」 「……」 袁茵氣沖沖的扭頭回房,門被她重重的關上了。 我卻被南宮北輕輕的放在床上,他和小書擠地鋪,我只覺眼皮越來越重,睡著了。 再睜開眼時已經是陽光燦爛,窗外人聲鼎沸,拿著七彩汽球的小丑,賣爆米花的大嬸,撈金魚的大叔,臉被塗鴉得五顏六色遊行者,各自快樂,『瘋狂嘉年華』繼續中。「老大你醒了!」坐在床邊的南宮北忙站了起來。 「不用扶我,我自己來!」我咬著牙忍著痛楚從躺著變成半坐靠在床頭。 「傷不要緊吧!」 我笑道:「傷口都很淺!沒事的。」 「老大,你的劍技昨天晚上怎麼突然變得厲害起來了?」 「這個……對了,小茵呢?」我左顧右盼。 「小茵姐拉著小書兩個人去逛早市去了,她說在客棧你看著你這種一天到晚就會為女人打架廝殺的蠢男人礙眼。」南宮北笑道。 「都不關心老大,畢竟……畢竟我是受了傷的人,起碼要來看看我的傷勢吧?還說是同伴……」不知怎麼回事,我心裡竟然覺得有些不平衡起來了,如果換作她袁茵受了傷,我一定會盡我老大的責任,守在她的身旁,現在我受了傷雖說不嚴重,但她歹也應該來關心關心啊? 房外的走廊突然傳來歡快的腳步聲,接著就是袁茵與小書兩人的嘻笑聲。 門吱的一下打開了,袁茵的頭探了進來笑嘻嘻的看著我們。 我氣惱的道:「逛街逛完了?」 「哪有那麼快,我和小書現在回來是叫小北一起去逛的。」她看著我道。 「……」死小妮子,那麼絕情! 「小北快走吧!小書還在等著呢!」袁茵一個勁的催南宮北。 「可是老大現在受了傷,行動不是很方便……」南宮北小聲的道。 「不方便才會去惹事,走吧!別為了一個色狼浪費了一天的大好時光,我聽別人說今天中心廣場的表演最精彩了,再說了我替老大叫了中午的便當,到時小二會送來的。」 我也勸道:「小北去吧!我也想一個人待待,回味一下昨夜的艷遇。」 袁茵立時變臉:「回味一下你是怎麼挨刀子的吧!小北我們走!」 門又重重的帶上了。 看著空空的房子,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門突然又吱的打開了,還是一臉凶悍的袁茵:「老大,是這樣的,剛才我和小書逛早市,看到金創藥特賣打五折,我就替你賣了一瓶,拿著!」她將裝在小磁瓶中的金創藥拋給了我。 我給了她一個微笑:「我就知道還是小茵對我好!」 「誰對你好,死色狼,睡你的覺吧!」門再次重重的關上了。 太陽已經懸在了正空,這秋日的空氣中突然憑添了幾份灼熱。 我一直在想著昨夜的事,商嵐妍約我今日約會的事,竟直就像是做夢一樣,她的笑、她的歌、想著今夜能如此接近她,就不由得興奮起來。 還有就是昨晚由於神秘高手的指點,使我的劍技開始走向了連續技之路,當然我現在只是入門而已,隨著對劍技連續技的深入瞭解,我一定會越來越強,看來我還是應該練練齊琳這死丫頭給我的練氣的心法,這樣內上兼修才能踏上真正的高手之路。 對了六個小時已經過了,南宮北沒有暴走,那顆『碧海青天丹』不是浪費了? 「這位客官,請問您寂寞嗎?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向你提供如花似玉的青春玉女!」喧嘩的窗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突發奇來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但我馬上又鎮定的道:「死丫頭,像你這種貨色,白送我都不要。」 「老公,不要說得那麼傷人嗎?」只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從窗戶外面射了進來。 果然是齊琳這個死丫頭,不過你別說她今天打扮得非常俏麗,頭上的黑髮分成兩股馬尾束了起來,一雙水靈的大眼睛藏著幾分狡黠,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一襲緊身白色上衣加及膝短裙把她的機靈與可愛完全托了出來。 「像你這種沒有廉恥心一天到晚都知道利用別人的壞女人會這麼容易受傷嗎?」我氣惱的道。 「老公,你怎麼受傷了?」她竟然坐到了我的床上。 「誰要你管!」我冷道。 「老公不要發火嘛!你看你現在有傷在身,發火對復原不利,對了『棄者幫』有沒有找你們麻煩?」 「沒有,找我麻煩的人現在是你。」我沒好氣的道。 「雖然現在北方的『長城帝國』發生了『老三界之亂』,『超夢四奴』和『棄者幫』的精兵強將都一窩蜂的往那裡去了,但是我相信在自己的地盤上『棄者幫』是絕計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怎麼會不找你們呢?難道說你們已經盡在『棄者幫』的掌握中了?」 「大姐,我看我現在是在你的掌握中才對,這一切都還不是被人害的。」我越說越來氣。 「人家以後是一定要嫁給你的,怎麼會害你呢?看你這一路走的來的表現,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我已經對自己說非常你莫嫁了!」她一面說著一面將凹凸有致的身軀靠向我。 「離我遠一點,你知不知道,為了你的『碧海青天丹』我被陳魚強迫定下契約,並在我身體中植入了『契約果實』,都怪你這個死丫頭!」 「是不是叫你去和別人上床?」她咬著嘴唇,眼中含笑。 「廢話!原來你這個死丫頭早就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你……你一直在利用我?」聽她說出這話,我快氣瘋了。 「行了,和別人上床你又不會死,大不了你老婆我吃點虧,讓人先和人家……」她突然紅著臉做出害羞的樣子! 「你這個害人精,誰要和你,對了我問你一件事?」 「你要問我是不是處女?」 「處你個死人頭,我是要問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你使用『傳音入密』指點我武功?」我盯著她道。 她迷惑的搖著頭:「沒有呀!我是今天早上才找到你的,是不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會是誰呢?這個人還知道我學的是魔王哈特雷斯的劍技……」我喃喃自語的道。 「對了老公,我給你的『練氣心法』你練了沒有?」她看著我道。 「還沒。」 「那你最好趕緊練一下,如果練成了你就不會傷得像現在一樣狼狽,我給你的這『練氣心法』雖然還算不上絕世奇功,但如果你能練成至少也可以算二流高手了,其實我還有更厲害的『家傳練氣心法』,但由於體質的問題,你修習不了……」 「行了,你為什麼還不離開這燕都城?」我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 她睜大了眼睛:「因為魔族的夏怒竟然還在這『燕都城』中,一天不把他手中的『藍星聖晶』搶到手,我就會一直粘著他。」 「別忘了他曾說過,他是受了重傷,當時在冥月神殿的戰鬥能力只有平時的十分之一,現在是逐漸恢復當中,也就是說他會越來越厲害,別說搶人家魔族的聖晶,你就是打也打不過別人。」 她笑了,自作多情的道:「多謝老公關心,憑我的機靈,打不過自然不會來硬的,我會智取,還有只不過現在沒找到他的蹤跡罷了,他一旦被找到就是死路一條,因為我碰到了一個超級高手,對方已經答應幫我了。」 「那恭喜你了。」 「別這麼說嗎?現在我唯一奇怪的就是……」她沉吟道。 「是什麼?」 「就是魔族的夏怒他拿到『藍星聖晶』以後應該立即返回他們魔族的巢穴,做他們的大事,他為何會在這小城中逗留這麼久呢?一定有什麼陰謀!」 「是不是你的感覺出錯了?也許人家早就離開了這『燕都城』,就你一個人在瞎鬧。」我笑道。 「沒的事,我有天生搜索別人的本能,他的氣息還在這城中,但我就是找不到他。」我輕道:「那『藍星聖晶』真的那麼重要嗎?」 「這關係到魔族的未來和這個世界的未來!」齊琳一字一句的道。 「別把自己做的事說得那麼偉大!像你這種唯利是圖的傢伙,做這件事不是為自己打死都不相信!」我冷道。 「當然都有原因了……對了他在找我……不行了……我先走了老公你自己保重……最後別近女色……」刷的一下她就從窗戶中射了出去,消失在人潮中。 空蕩蕩的房間又只剩下一頭霧水的我,齊琳這個死丫頭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她一定要弄到手的『碧海青天丹』她怎麼沒向我要?她又請到了什麼樣的超級高手? 其實就齊琳對我來說都是謎一樣的人物? 還是讓我憧憬一下今天晚上的相會吧!想想那純潔如出水的白蓮般的美麗少女,我心中不禁有了幾分快意?身上的傷還在疼呢?我一定要一個人去,不能讓南宮北和袁茵他們去壞我的事。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輝酒滿了天地之間,看著窗外湧動的人流如舊,狂歡進行中。 走廊裡突然傳來了幾個人的大呼小叫,這群混蛋玩夠了回來了! 南宮北搶先推門前來帶著一臉的興奮:「老大,你看我們為你帶回了什麼?」 「什麼我都不稀罕。」我低著頭望著窗外。 「老大,難道你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袁茵臉上此刻也掛滿了笑意,小書乖乖的跟在她身後。 「什麼日子?你們瘋玩我卻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日子!」我沒好氣的道。 「你這個傻瓜!小書讓他看看!」袁茵一聲令下,小書捧著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走了出來:「老大生日快樂!」 我恍然驚覺:「今天我生日!」 「不錯,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我這做兄弟的夠義氣吧!」袁茵笑盈盈的看著我。 「好兄弟!」 「那就好,今天我們幾個兄弟一起替你過生日!」 我興奮的道:「好好,這種牌子蛋糕我盼望很久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今天晚上你哪兒也別去,我們一直在一起玩到明天天亮!」我突然發現袁茵的笑藏著什麼。 我立即大吼:「小北你這個死混蛋,你對小茵說了什麼?我不是叫你不要說的嗎?」一定是南宮北這臭小子把我要和商嵐妍約會的事告訴了袁茵。 南宮北低著頭道:「老大,是小茵姐用電擊魔法逼我說的……」 「……」 在我的堅持之下,晚上快到八點時我還是出門了,畢竟這裡我是老大容不得袁茵替我自做主張。 其實這千載難逢難逢的約會,我怎麼能不去,雖然是幾乎每走一步身上都會隱隱作痛,但我的心中卻充滿的期盼。 在『燕都公立公園』門前,我左顧右盼,在來回穿梭的人流中仔細搜索,都沒有看到她的影子。 『燕都城』的鐘樓此時咚咚咚的敲響了八下,她還是沒有出現,我心急如焚。 天空月朗星稀,是個約會的好日子啊! 她不會耍我吧?要不就是她那奸滑的叔叔改變主意了,不想讓她和我這窮小子約會了? 「周寧哥,我在這裡!」我突然從身後的樹蔭下聽到了商嵐妍天籟般的聲音,心開始劇烈的跳了起來! 我回頭望去,她才從樹蔭中走了出來:「其實我一直躲在這樹下黑乎乎的地方,這城中已經有不少認識我的人了,我怕被他們糾纏。」 輕柔的晚風撫亂了她額前的秀髮,她那張動人心魄的面孔上帶著歉意的微笑,我覺得自己幾乎快要窒息了!我真恨自己,怎麼見到美女會是這個樣子! 「周寧哥,你的臉怎麼紅了?這裡人太多我們進公園去走走吧!」她用秀美的雙眼看了看四周,輕輕的對我道。 我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行!」 黑色的夜,星月滿溢的公園,果然是約會的好地方。 我與她並肩行走在晚風中,公園中的人也不算少,但大多都是竊竊私語的戀人。 我只覺得自己心跳加快,呼吸變艱難起來了,卻不知道應該和她說什麼話。 她看著我,其實她自己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她是緊張嗎? 「小妍你跟著你叔叔四處出來獻唱很辛苦吧!」我終於鼓起勇氣打破僵局。 她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那……那你叔叔對你好不好?」 她竟然加快了腳步,好像是勉強的擠出了一個字:「好!」 「那天在燕都城門外見面,我就覺得我們很有緣!」我死皮賴臉。 說來也奇怪無論我說什麼,她大多都是點頭或搖頭,很少說話?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一處幽靜之處,四處植滿了奇花異草,月光下還有一道銀亮的溪流! 空氣中充滿了芬芳的氣味,公園中竟然還有這樣幽靜的地方?這附近好像已經沒有了竊竊私語的情侶。 「你對這裡很熟?」我問領著我來到這兒的商嵐妍。 她淺淺一笑,看得出她竟有些不自然了:「以前常帶我來……這是我叔叔一個做生意……的朋友的地方。」一句話竟然結巴了三次,難道她比我還緊張? 「前面有休息的地方,我累了我們去休息一下吧!」說這幾個字時她的臉已經完全的紅了。 畢竟是不怎麼和男人交往的少女,我和她一起跨過了那道銀亮的溪流走向了花叢深處。 空氣中瀰漫的香味越來越濃,在花叢中我竟看到了一間圓柱形透明的琉璃小屋。 她的手突然抓在了我的腕間:「我們前去休息一下吧!」 那琉璃小屋中竟然有一張圓形的潔白大床,床上方懸著兩條白幔。 她一推門,我不由自主的跟著她走了進去,她反手把門關上了。 這琉璃小屋真是個好地方,外面的景致仍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星光與月光透過琉璃灑在潔白的大床上。 我只覺得自己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了,想不到她竟然把我帶到了這種地方? 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她一下就把自己的一身白衫褪盡,在星光下裸露出了她完美而動人的侗體,她輕啟朱唇只說了兩個字:「抱我!」 體內似乎有股火在燒,身體早已經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只想一下子把她擁入懷中。 但我突然看到她美麗的眼眸中分明流露出那掩不住的寂寞。 我乾笑著搖搖頭:「不,你不是自願的。」 她低下頭,咬著唇一字一句的道:「我喜歡你!從在城門口遇到你就開始了!」 她並不適合說謊,她的表情分明與她說的話不能搭配,她在說謊。 雖然我身體中充滿了慾望,但我不能出手,她眼中的寂寞告訴我,她分明心中藏著一個最愛的人,也許她永遠無法得到,但絕不是我。 我笑了,很不自然:「你讓我走吧!我的朋友還在等著我一起過生日。」 她用赤裸的身子靠在琉璃門上,用力的搖頭:「我喜歡你,我需要你!」 我心熱得快要炸開了,明明知道她在說謊,但發自身體的幽香,與她的聲音,還有但那完美的軀體不住的在誘惑著我。 我嚥了一下口水:「你……你在說謊,我不是白癡,我說了我雖然很喜歡你,但我絕計不會抱你的。」 她面容一動,顯然是被我的話嚇了一跳,她小聲的道:「我還是處女,我要把第一次給你。」 看著她那豁出去的表情還有眼中比絕望還要令人心碎的寂寞。 「走開,我不能!」我伸手去推她,她卻猛的貼在了我的身上。 她那如絲的秀髮,她那幾近完美的身軀,我能感受到她天鵝絨般的肌膚,那比蘭花還要誘人的呼吸。 她身上竟是冷冰冰的,與我灼熱的身體糾纏在一起,我終於無法忍受這致命的誘惑,用力的抱著她倒在了潔白的圓床上。 癡狂的吻著她的身體,而我自己身上的隱痛此刻已經全變成了快意,我盡情的享受著快樂得想要死去的感覺與纏綿……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天色已近黎明! 突然只覺得胸口一片冰涼,全身竟一點都動彈不得。 帶著淒迷之色的商嵐妍不知何時已經穿好了衣衫,她手中拿著一把雪亮的銀色匕首端端的貼著我的心窩,這把匕首如魔力一般,貼在我心窩上,我竟然連小指都無法動彈。 她眼神還是那快令人壓抑得快要發狂的寂寞,她握著匕首一字一句的道:「對不起!我現在必須要殺了你!」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十一章 塞班精校下載區出品 她雙手顫抖著將匕首豎起,刃尖仍貼在我的胸口心臟處,這匕首看似乎非常鋒利,只需要她輕輕一插,我就再也看不到清晨的陽光了! 其實在和她上床之前我就發現了這是一個騙局,但還是只能怪自己受不了誘惑,但我想不到接下來的會是死亡。 也許我在城門與她邂逅都是經過刻意安排的,我又是一步步的落入了別人的圈套中,不過我覺得商嵐妍也挺可憐的,要和我這麼一個不相干的男人上床?她也一定是被逼的。 面臨死亡我心中並沒有以前想像中那麼多驚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手殺我的對象是商嵐妍的關係?我相信她是純潔的,死在這樣的人手下,我並不恐懼! 她的手一直在顫抖,她臉上的表情也是猶豫不絕,似乎很難下定決心。 「輕輕一插就可以了,血不會濺到你潔白的雙手。」我平靜的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平靜得可怕。 她不住的搖頭,匕首一滑劃過我的胸口,帶起一道淺淺的血痕,然後掉在了床沿,她笑得很苦澀,眼中除了那令人窒息的寂寞,還有幾分絕望的神情。 她咬著牙道顫抖著說:「趕快離開這兒,不……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一面說著一面赤著雙足推開琉璃門掩面而去! 當她的背影消失在陰暗的花叢,我卻並沒有為此鬆了一口氣,剛才其實我完全可以抓住她,不讓她走,但是我沒做!不知道是因為她最後還是沒有殺我,還是出於對她的那份憐憫。我現在對她的感覺相當複雜,在她舉起匕首之前我真的很喜歡她,當我佔有她之時,我曾想過要和她過一輩子,但她舉起匕首之後,我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在她又放下匕首之時,我的心中對她的感覺不是知愛還是恨了,也許最多的還是憐憫和同情她的身不由已。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見一見那個令她萬分寂寞的王八蛋,究竟有多麼出色? 看著床上的一灘她留下的殷紅,她的離去卻令我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心象被掏空了一樣。 殺我顯然不是她的最終目的,也許她是為了得到我的身體?我的身體究竟藏著什麼秘密?齊琳、陳魚還有現在的商嵐妍? 街上的人潮仍在狂歡!這是『歡樂瘋狂嘉年華』的第三天也是最後一天,人們的熱情空前的高漲。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人潮中,腦子變得一片空白,我已經無暇再去想任何事情。 我就這樣在人潮中被擠得東歪西倒的回到了客棧,全身無力的我剛踏上二樓,就聽到了南宮北的聲音。 「小茵姐,說句話呀!」南宮北語氣中藏著焦急。 袁茵沒有回話,又是南宮北的聲音:「你眼睛都哭腫了……這樣老大回來一看就知道了……昨晚我都和你說了不要跟蹤他們的……」 原來袁茵和南宮北他們昨夜一直悄悄的跟在我和商嵐妍身後? 「回來一個晚上了,你不說話又不睡覺,你不要嚇我呀!我從來沒看過你這個樣子!」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問你們你們又不說?」這是小書的聲音。 「要是在以前我打死也不會相信小茵姐你會流眼淚?老大遲早都要和別人上……」 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加重了腳步讓他們意識到我回來了。 「小茵姐,老大回來了!」 我走進袁茵房間,看到袁茵紅腫著兩隻眼睛坐在她凌亂的床上,而南宮北和小書卻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我剛想擠出一個微笑,袁茵卻搶先喊了起來:「老大,我眼睛進沙子了。」 我點頭道:「我知道。」 「昨天晚上死哪兒去了,讓我們幾個擔心了一宿沒睡,看你那模熊樣,一定也沒睡對不對?」她臉上堆出的笑容要比我多。 我茫然的點頭。 「那還不快點去休息,小北一直說要等你回來才睡,我勸他都勸不住,小北、小書,現在老大回來了,你們可以安心去睡了吧!」 我恍恍忽忽的點了點頭,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門一下著又打開了,南宮北的聲音:「小茵姐她雖然不讓我說,但我覺得她好可憐,你以為她跟著我們出來是為了什麼……」 「小北,你這小混蛋別亂造謠,我出來是為了找我的父親的,你們都知道我生下來就沒見過他,好了,小北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你……」袁茵的咆哮從隔壁房傳了過來。 我腦中一遍混亂,不知該想什麼了!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我們四個人帶著少得可憐的行囊走在瘋狂的人流中,除了我們的心情一切如舊。 節日的氣氛歡快而樂熱,賣七彩氣球的小丑,表演雜耍的漢子,走鋼絲的小姑娘,撈金魚的大叔,賣爆米花的大嬸正各自快樂。 我們現在要離開『燕都城』了,我們的行程在混亂中由小書給定了,先越過橫跨四國的『黃河』到『西域江南國』五大都會旁邊的『鳳都』去看一下『撒哈拉大沙漠』傳說中的『海市蜃樓』,再到首都『瓦崗堡』去看看。 「小茵,幹嗎!一直垂頭喪氣的,說幾句有朝氣的話嗎?」無精打彩的我還要勉強自己站出來調結氣氛。 袁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如果再讓我看見那個叫商嵐妍的賤人,我就扁死她!」「……」果然是氣話。 「老大,前面圍著一大堆人在搞什麼?」南宮北驚奇的指著街道的前方。 「有什麼稀奇的,不就是表演節目!」我們一面說著一面向那堆人走去,因為這條路正是我們出城的必經之路。 那一群圍在一起的人雖然越變越大,但也有不斷退出來的人,他們都在紛紛搖頭和歎氣:「太殘忍了!」 「這個女孩子也真是可憐啊!」 「滿臉都是血,我快看不下去了!」 我們幾個人對望了一眼,南宮北立即擠時了人群中,片刻之後傳來了他的驚叫:「老大,是商嵐妍你快來看!」 在小茵電擊魔法的幫助下,我們很順利的進入了人群的核心。 所有看熱鬧的人圍在了一個大大的圈子,而圈子中間正是一老一少。 清脆的巴掌聲『辟辟叭叭』的在響,只見商全這老頭不停的左右開弓,手用力的扇在商嵐妍的臉上,商嵐妍而無表情的半坐在地上好像被打的不是她一樣,美麗的面孔此刻似乎已經有些血肉模糊了? 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心痛,繼而心中又道,這還是一個騙局!我咬著牙決定冷冷的看這一出把戲。 「老王八蛋,在大街上打女人你覺得很爽嗎?」袁茵氣勢洶洶的衝上前去。 商全卻像沒有看見她一般,自顧自的在扇著商崗嵐妍的臉。 「王八蛋,你給我住手,你雖然是個老人,但你也不能在大街上這樣打女人,那個叫商嵐妍的你不會反抗!」袁茵一面喊著一面衝上去拉開商全的手。 商全把手輕輕一推,袁茵順勢就倒在了地上。 袁茵怒道:「死老頭,你變態的啊!這樣對一個女孩子!我看不下去了,還有是你先動手推我的,大家都看見了,小北拔劍!」 南宮北錚的一下將劍拔了出來,看熱鬧的人們開始驚叫著四散。 袁茵口中唸唸有詞,她要施出魔法來懲戒商全。 我忙向前跑去:「小茵,別……」話剛說到一半,我突然看到商全突然抬起頭來,一抹寒芒從他那雙陰沉的眼中閃過。 只是一剎那,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怪的氣息,我不到能動彈了,不光是我一個。 拔劍南宮北,微張著嘴唇的袁茵,躲在一旁的小書,還有亂沙一般四散的人潮,此刻竟如全都被凝固了一般,一動不動的如一尊尊雕塑。 這裡轉瞬間變成了一個靜止的世界,就連小丑手中脫手而飛的七彩氣球也凝固在了空中,一切的一切,這熱鬧繁華的都市竟感覺一下子變成了荒無人煙的曠野! 唯一能動的只有那臉上帶著讓我害怕的笑容的商全和半坐在地上面無表情商嵐妍!還有我的眼珠。 「不用害怕,在我的『滯魔結界』中,誰都無法動彈,除非得到我的容許!」商全躬直了腰他眼中閃著令我不敢逼視的寒芒。 商嵐妍卻停著頭,雖然她的臉已經血肉模糊,但眼中令人絕望的寂寞卻始終揮之不去。 「在『滯魔結界』的方圓五百米以內,在這由我的『魔殺玉氣』製造出來的『魔滯結界』中我就是王,你可以說話了!」他的笑令我很討厭。 我只覺喉頭一涼,似乎整個頭部都可以動了,我很害怕,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因為除了我一條小命外,這裡還有我的同伴! 「你為什麼要打她?」這是我的第一句話。 「俗話說得對,一夜夫妻百日思,你還挺關心她的嗎?我打她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她昨天晚上沒有完成任務,她本該在完事後將你殺死的,所以她自然要接受我的懲罰;二、我打她是為了將你引來,再做掉你,就這麼簡單!」他撫著自己的鷹鉤鼻笑道。 「你們又究竟是什麼人?」我咬牙切齒道。 「小老兒『魔族三長老』之一商全,她嗎!魔族最後寒脈血統的擁有人!」商全指著面目全非的商嵐妍。 我曾聽齊琳說過,寒脈與炎脈是魔族皇裔血脈最重要的二脈,炎脈為戰士血統,而寒脈不明?只知道與魔王本身有著息息相關的聯繫。 「你們費盡苦心讓她和我上床又是為的是什麼?」我終於問出了這個最關健的問題。 「你自己竟然不知道?你的身體能締造出最強的後代,你的體質是……」商全話出到一本突然停了下來。 這時我才發現一道黑影踏著屋簷與樹頂如飛而來,竟然有人能在這個由『滯魔結界』製造的靜止世界上來去自如,一轉眼我的眼前就多了一個人,一身黑衣的黑髮少年身上還背著一個大大的黑色包袱,兩道劍眉帶著無盡的暗黑殺氣,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如陽光一般燦爛,他正是魔族的炎脈戰士夏怒:「見過二長老!」 「免禮了!」商全打了個哈哈。 「『冥月神殿』一別,周寧兄別來無恙?」他笑著對我拱了拱手,我估計他身後的大黑包袱一定是魔族的聖物『藍星聖晶』。 「什麼別來無恙,馬上就要玩完了!」我說著話的同時,突然發現商嵐妍神情出現了驚人的轉變,她雖然沒有抬起頭來,但眼中的寂寞已蹤影全無,變成了無限的溫柔,這時我懂了。夏怒在與商全附耳小聲的說了幾句之後,商全漠然的點了點頭。 夏怒對我一拱手:「周寧兄玩得開心點,在下有事先告辭了。」他臉上笑得還是那麼自如,他始終都沒有,哪怕是用眼睛的餘光掃一眼商嵐妍。 但我在心中卻明白了,商嵐妍那令人絕望的寂寞是為了這個叫夏怒的男人! 一陣疾風捲起,夏怒在這個靜止的世界中逐漸遠去,商嵐妍眼中的寂寞又浮了上來,他們之間究竟是一段什麼樣的愛情?我不知道?知道的只是我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既然你是魔族長老,再問你一個問題,那天在客棧門前是誰暗中指點於我?」我盯著他的眼睛。 「當然是我了,如果你死在那個白癡『城衛隊』人的手裡,那我的心機不是白費了!不過你也不錯一點就通,不然我就準備暗中出手助你了!」 「那真是要多謝了!」我冷笑。 「來來來,現在『超夢』和『棄者幫』都在找你,讓我用『魔讀心語』來看看你究竟知道多少關於『失落之都』的消息!」他奸笑著對我伸出了一隻手,看來他想把手放在我的頭頂,瞭解我心中的秘密。 我哪有什麼秘密?不過他沒有一開始就出手殺我,原來還是為了探秘? 「等一等,你搞錯了,秘密在那個紅衣少年身上!」銀玲般的女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望去,在這個死寂靜止的世界中多一個跳動的身影,一個身著一襲翠綠衣裙的俏麗少女竟踏著凝固在空中的七彩氣球向我們這個方向飛射而來。 「我說怎麼這些人和東西都被定住了?原來是有魔族的人在這裡製造了『滯魔結界』!」她一面踏著被定住了的人群的頭頂,一面笑道。 商全卻皺起了眉頭:「你是什麼人?竟能闖入我的『滯魔結界』?」 「你很奇怪是不是,明明我的戰鬥力差得要命,卻能{「文。}闖進由你制{「人。}造出來{「書。}的超級結{「屋。}界?」轉眼她已經到了我的身邊,用力的從身後擁住了我。 「小丫頭,你究竟是什麼來歷?」商全竟有幾分緊張。 「實不瞞你,能自由出入結界是因為我的體質的關係,我和你一樣也是這個世界上『少量族體』!」她擁著我笑道。 「神族還是龍族?」 「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來這裡幹什麼?」商全陰沉的道。 「我?當然是來這裡找我老公的!你這個老頭子怎麼這麼笨,沒看見我抱著他嗎?」她的一雙手在我身上遊走。 「死齊琳,還不快救我!」我急道。 「我連夏怒都打不過,怎麼會是魔族三長老的對手,老公你說這話不怕讓別人笑掉大牙!」商嵐妍仍是低著頭,商全卻陰笑道:「那就讓你們這對少年夫婦一起命赴黃泉吧!」 「這麼危險啊!那算了,老公我救不了你,你自己保重吧!」她立時鬆開了環抱我的雙手,但後上卻多了一個小藥瓶,正是我從陳魚那兒用身體換來的『碧海青天丹』! 「你看在我為你求藥的份上,也要救我啊!」我急了。 「這個理由不夠充分!除非……」 「除非什麼?」我已經感覺到身體周圍的殺氣越來越重,殺氣當然源自商全。 「除非你對我說老婆我愛你!」她一副認真的模樣。 「好!老婆我愛你!」我咬牙切齒的道。 「你要吃人啊!溫柔一點,慢慢的說要帶一點感情!前面還要加上齊琳二字。」 都什麼時候了,這個死丫頭,我原來還想籍著這顆『碧海青天丹』報復她,結果……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個『滯魔結界』中商全身體中散發出的陰鬱殺氣越來越重,他卻始終不出手,難道他真的對齊琳有所顧忌? 「齊琳老婆我愛你!」我心裡面卻在流淚,這緊要關頭她還敢玩? 「那好,我還要去追夏怒,老公你自己保重!」她長身而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我的視野之內。 我絕望的喊道:「死丫頭,你騙我!」 「小兄弟,她沒有騙你,因為我已經答應保護你了!」身後傳來了一個爽朗的女聲。 我再回過頭去,才發現那懸在空中的七彩氣球上此刻竟然坐了一個女人,一頭英氣勃勃的短髮,一身盜賊的緊身勁裝打扮將她動人的魔鬼身材勾勒在陽光之下,她的面孔美得驚心動魄,一種陽光明朗的美,可以說她的美與商嵐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商嵐妍的是柔美,她的美中卻有著一種叫人不敢直視英姿。 原來她就是商全一直在凝氣而不敢出手的原因。 「羅雁,你何必要來赴這趟渾水!」商全陰陰的道。 她竟是『世界四大美人』中的羅雁,傳說中有可能是『四大美人』中戰鬥力最強的一個。 「我受人之托也沒有辦法,這件事就算是自不量力我也要管!」她坐在凝固在空中的七彩氣球上輕鬆的擺著雙腿說道。 整個靜止的世界似乎只有她和商全在動,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魔族三長老商全對四大美人羅雁?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十二章 塞班追夢的風箏校對 天空雖然陽光耀眼,但空氣中卻瀰漫著兩股幾乎要讓人窒息的殺氣。 在這個靜止的世界中,任何一點聲音聲清晰可聞,『四大美人』羅雁坐在凝固在空中的氣球上輕擺雙腿的聲音,商全那雙如枯枝一般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的聲音。 在這個由商全製造出來的『滯魔結界』中,縱橫著商全的陰氣與羅雁的霸氣!『滯魔結界』中的空氣流動似乎也在不知不卷的加速,我回頭看了看南宮北和小茵他們,他們一副呆滯的模樣,也許連思想也凝固了。 他們二人一但動起手人,我估計在這『滯魔結界』中的人可能都難倖免,當然包括我!「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你以為你鬥得過嗎?」商全的嗓音突然變得完全沙啞,這樣聽來更令人毛骨悚然,我知道這應該是他在凝聚戰鬥力所致的關係。 「我已經說過了自不量力我也要管!」羅雁爽朗的笑了,但笑中我分明聽出了不安,看來她的信心並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足。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看在你爹的份上,我讓你走!」商全眼中的寒芒愈熾。 「我勸你還是帶著那個坐在地上的小女娃走吧!大家何必弄個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你不會那麼天真吧?你知不知道以你目前的戰鬥力來說,我絕對能殺了你!」說話之間商全一躬身,凌空飛上了一顆大樹的樹頂,與坐在彩色氣球上的羅雁正面對恃。 「不錯,我們兩人各出全力的話,我勢必死在你的手下,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別忘了你是魔族的人,身負重傷了以後,自會有很多人願意痛殺落水狗!」羅雁與他針鋒相對。 「你這個混血的雜種,難道你爹沒有教過你要尊敬長輩嗎?」商全咄咄逼人。 「老烏龜,別亂拉關係,我爹叫羅天揚,我只有他一個爹,他並不認識你,你別想籍此來激怒我。」羅雁冷笑。 「我真為你爹痛心,他生出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好讓你嘗嘗我『雙部滯魔結界』的威力!」商全一付又要發飆的模樣。 「老烏龜你省省吧!你施出『雙部滯魔結界』最多我的動作不過會慢個半拍罷了,但我一樣能殺了她。」刷的一下,羅雁已經將背在背上的弓拉了個滿弦,箭尖正遙遙對著半坐在地上的商嵐妍。 在地面上的我也頓時感到了一股銳不可擋的箭氣凌空壓來,商嵐妍仍是如失了靈魂的木偶一般呆坐在地上,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商全面色一變,但馬上又陰笑道:「好,你替我殺了這個叛徒最好!省得我親自動手!」 「是你自己說的,好我就殺了她!」羅雁話音未落,箭嗖的一下以快得無法形容的速度幻成一道銀亮的白光像將空氣撕裂似的射向癡坐在地上的商嵐妍的眉心。 我大叫道:「你快逃呀!」她渾然未覺,已經來不及了! 但就在這時,商全雙臂向兩邊一展,用沙啞到了極點的聲音大吼:「『雙部滯魔結界』!」 就在這一瞬間原來瀰漫在空氣中的奇怪氣息,似乎象爆炸一般從他身體中湧出,這一瞬間所有的東西二度凝固,包括正在擺動羅雁,當然僅僅只是一瞬間。 但就在這一瞬間,羅雁射出的銀箭堪堪停在了商嵐妍眉心前幾毫米的空中,商全也用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商嵐妍拉起飛到了樹頂。 那一瞬間過後,那箭又幻成一道銀亮的白光無聲無息的射入了青石鋪成的街面,然後那青石上只留下了一個箭孔,我可以想像這箭一定是射入了地心深處,如果這箭射在商嵐妍的眉心,可想而知一定是貫腦而出再射入地中。 「老烏龜你怎麼不接著施展你的『雙部滯魔結界』了?看來你施出來也是很吃力嗎?別忘了我還有『神龍變』沒用,剛才那只是隨隨便便一箭,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要殺我不難,但我要殺她也是易如反掌!」羅雁又一支箭搭在弦上,對準了商全懷中的商嵐妍,箭氣逼人。 商全笑了:「你敢威脅我!」他笑得很勉強。 「只是大家做個交易罷了,你放了他們,我就不殺你懷中的女人,她現在應該說已經懷上了周寧的孩子,她現在可是你們魔族的寶貝了,祝你們『魔族的大計』成功!」我能感覺得出,羅雁不斷的陳其厲害,是希望商全知難而退。 「不錯,她現在是我們魔族的寶貝,我還要她成為天下唯一的寶貝,就是因此我更要殺他。」商全陰著臉指我道。 羅雁淡淡的道:「他又不是你們魔族的人,你們魔族可以向他借種,別人就不能借?就為了這殺他,你們魔族也太霸道了吧?」 「別口口聲聲你們魔族,你這個雜種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商全皮笑肉不笑。 「好,大家來個魚死網破,我殺了你懷裡的小賤人,讓你們『魔族大計』化為泡影,到時看魔族其他兩位長老會不會放過你……」嗖的一下,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射商全懷中的商嵐妍。 商全一個縱身閃向一旁,避過那一道箭光以後,一轉眼就消失了,空氣中只迴盪著他沙啞的聲音:「小雜種,算你狠!下次你最好不要撞在我的手裡……」 空氣中那股奇怪的氣息也隨之消失在了陽光之中。 七彩的氣球飛上了天空,逃散的人群繼續開始大呼小叫如潮水一般的四散,南宮北的劍掉到了地上,小茵怒睜著雙眼一句:「老王八蛋,我最恨欺負女人的人……」也還是脫口而出。 整個世界都恢復了生機,由荒無人煙的曠野轉瞬間回到了繁華喧嘩的都市。 「發生什麼事了?」小書撓著頭?看來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羅雁姐!」我四處張望大喊大叫,但我的聲音很快就被湮沒在喧囂人潮中了。 那『四大美女』之一羅雁此刻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我連說聲謝都還來不及,她就走了,我心頭的一堆秘要去問誰? 「老大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那商家叔侄怎麼不見了?」 「只是在一瞬間到倒發生了什麼事?」對他們來說是一瞬間,但對我來說…… 他們七嘴八舌的將我包圍。 等我把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他們,我們早已經走出了城外,向『風化城』靠近。 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是到『西域江南國』的五大都會之一『鳳都城』旁的『撒哈拉沙漠』去看傳說中的『海市蜃樓』,那個地方因為『海市蜃樓』不定時的出現,不但已經成了『西域江南國』的著名旅遊點,而且還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尋寶者,因為自古以來都傳說,那不定時出現的『海市蜃樓』暗示著某件可以操縱世界的寶物?!我們到這個地方主要的目的還是長長見識,更重要的是想擺脫『棄者幫』和『超夢殺手組』,但是我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辦到,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要將我殺之而後快的『魔族』! 要到『鳳都城』去,首先得越過由『洪幻國』的『潘陽湖』發源並前前後後橫貫四國的『黃河』,而我們要越過『黃河』最近的一個碼頭就是在古城『風化城』。 由『燕都城』到『風化城』步行只需要兩天的時間。 我們一面趕路,一面七嘴八舌的整理雜亂無章的頭緒。 「老大,你有沒有想通為什麼這些莫名其妙的人都想找你上床?」南宮北小心翼翼的問。 「因為老大長得像舞男!」死袁茵說話沒一句好聽的。 「老大不是說了,那個魔族的長老說他能培育出最強的後代嗎?我個人估計老大可能擁有『三千年』才出現一次的『最強戰士體質』。」一直沉默不語的小書思考後發言。 「什麼意思?」我知道小書見多識寬。 「就是說世界上的各個種族都在不停的繁衍後代,因血統不同,當然培育出來的後代各有差異,但是在一萬年前,據說是神族的智者卻在觀察世間無數個春秋以後,發現了一個現象,就是說,雖然各族都在繁衍後代,但以神魔人三族的最高眼光看來幾乎都是碌碌眾生,但每隔三千年就必定會在這些碌碌眾生中隨意出現一個擁有『最強戰士體質』的人,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一個種族的生命體。」小書侃侃而談。 「我們老大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吧?」袁茵搖頭。 「真的嗎?」我不禁有些興奮,想起我這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大都圍繞著我的身體。 從齊琳一開始的獻身,到陳魚要求我與別人上一次床,到剛剛發生的商嵐妍事件,這一切似乎都圍繞著我的身體。 「我不同意,不是說三千年才能出現一個『最強戰士體質』的人嗎?那並不代表擁有『最強戰士體質』的人的後代就是最強後代,所以我認為老大是『最強戰士體質』不成立!」袁茵提出了反對意見。 「難道還另有隱情?」小書皺起了眉,他似乎被袁茵的話打動了。 我卻有幾分掃興:「小茵你不會是在嫉妒我吧?唉!做為一個出色的『最強戰士』難免要受到一些平庸之輩的嫉妒,怪不得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天才都不約而同的走上了絕路,現在我才是深有體會那是因為受不了世俗嫉妒的眼光啊!」 「那你趁早走上絕路吧!」袁茵凶道。 「真的小茵說得很有道理。」小書緊鎖雙眉。 「反正我們老大的身體很值錢就是了!」南宮北喊道。 「還是小北支持我。」我笑道。 「到時候我們沒了盤纏叫老大去賣身就行了!」南宮北繼續道。 「……」 還有一個就是魔族到底在進行什麼計劃?齊琳口口聲聲說,那塊魔族的『藍星聖晶』關係著魔族與世界的未來,而且商嵐妍向我借種?這一切的事情又與那個『魔族大計』有什麼關係?簡直就是一團亂麻。但我估計魔族現在正在進行的『魔族大計』後面一定藏著非常可怕的陰謀?還有齊琳不是神族可能就是龍族! 另一個就是紅衣少年小書的秘密,當魔族三長老之一,商全要用魔族的讀心術『魔解心語』讀我的心時,還曾提到過了一個名詞『失落之都』!也許小書的腦中被封存的那段記憶就是與什麼『失落之都』有關,那『失落之都』又是一個什麼地方?為什麼『超夢殺手組』和『棄者幫』都對其捨命相奪,還有那魔族的長老商全也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到目前為止,『魔族三長老』之一商全和『四大美人』的羅雁可以說是我自出道以來,見過的最強高手了,雙方雖然劍拔弩張,最後終究是沒有打起來,現在想起來不禁覺得有些憒憾。 我曾說了我的目標是『西域江南國』的首席劍士,也是『西域江南皇家滅絕劍士團』的團長西門斷天,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個他那樣的劍客,但對這個世界上的其他高手還是所知甚少,既然出來闖世界了,為了不至於以後面對高手而無知,我讓小書給我們介紹了一下這世界上各大高手等級的情況。 「按『幽白定律』來分,根據戰鬥力的等級我們一共可以分為F、E、D、C、B、A、S七種等級的戰士,F是最弱依次S則是最強!」 「那我們幾個人算什麼等級?」我們饒有興致。 「你們先聽我說,F就是指普通人;E則是稍有戰鬥能力的人,如普通的僱傭兵、騎士之類的靠賣武為生的小人物;D等級的戰士則是已經有一兩手成名絕技的人了;C有些名氣的一流高手;B極負盛名的超一流的高手;A世界上公認的超級強者;S可以算是戰士的最高境界!屈指可數。」 「你這樣分得太籠統了!」我喊道。 「我當然還要舉實例了,讓大家以後如果幸運的話能碰到心裡也會有個數,弱的咱們就不多費口舌了,先說S級的,你們『颶飆帝國』的十二賢者之首『大賢者』兼『世界第一魔法師』林玄,五個『五行小國』的五位『超級五行大術士』,『超夢殺手組』的六位成員都已經達到此級別,另外『魔族三長老』除了你說的那個商全,其他兩位哈茲無爾和無面長老都在S級別,還有棄者幫的幫主估計可能也達到了S級,龍族與神族這些年來一直都隱藏在黑暗之中,但想來他們的首領戰鬥能力也一定位例S級,另現在正在『長城帝國』製造『老三界之亂』的『天鷹騎士團』團長王白帝,目前暫時例於A級,但他的戰鬥力升級得非常的神速,他到達S級也是指日可待,最後值得一提的是世界上最大的僱傭軍團『色』的首領亦可能是S級的人物,當然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藏高手我就忽略不計了,就算是成名高手也有很多人是不讓人見到真面目的,比如說魔族三長老中的『無面長老』。」 「等等,『天下第一劍客』西門斷天竟然沒有位例S級?」我立即表示了自己的不滿。「『武劍聖』西門斷天按他目前的實力來說,當然不能位例於S級了。」 「為什麼?」 「以他目前的實力來說,他已經絕對凌架於S級之上,所以可以算是超級戰士中的超級戰士,為了以示區分,我們把他例為了只有兩個半位置的『SS級』!」 「還有一個半是誰?」我非常感興趣。 「另外一個SS級的人就是操縱『超夢殺手組』的暗黑經紀人。」 「那還有半個又是怎麼算出來的?」 「這個人就有趣了,他就是與『武劍聖』西門斷天齊名的『文劍聖』諸葛撼野,這個人目前只能列於F級,但他對劍理的理解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想像境界了,他自己自生下來卻從來沒有碰過武器,可以算是個弱不禁風的文人,但由於他對劍理透徹的理解,學劍之人,據說就算是潛質再低的,經過他點拔個一兩句話,也可以成為一流的高手,當然據說他只肯點拔有緣之人,這個人同時還是在世界各國共擁有上百萬教徒的『原教教主』,他可以算得上全方位的宗師了,他雖然沒碰過劍,沒習過武,但大家都認為只要他自己肯學,一個月之內他就可以由弱不禁風的文人轉眼變成西門斷天那樣的絕頂高手,所以他也算是半個SS級人物。」 聽完小書對這個『文劍聖』諸葛撼野的介紹,我不禁對這個人有些神往,我知道象西門斷天這樣的高手太驕傲了是不大可能教我劍技的,而這個諸葛撼野就說不定了,我開始發夢。 「對了補充一下,有人說『文劍聖』諸葛撼野的兩個貼身待從,『忠』與『孝』因為一直呆在他的身邊,說不定可能也因此達到了S級。」 我興奮的道:「如果我能待在他身邊,或者拜他為師,S級估計也是指日可待了。」「說到A級,『四大美人』就是這樣的角色,當然據說羅雁與從沒有人見到她出手過的碧月可能是介於A級與S級之間……」 「從沒人看她出過手怎麼就把那個碧月的等級定得那麼高,據說她只有十八歲?」我反對。 「因為見過碧月出手的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所以她的等級只能這麼定,說不定還要更高,不過她現在貴為『野望大陸』國的皇后,是不用怎麼出手了的。」 「這麼厲害?」我吐了一下舌頭。 「而陳魚是不會武功的,那她的婢女晚就代表她了,而『超夢四奴』也是屬於A級,你們『颶飆帝國』的魔法十二賢者與五大魔法使自然也是A級,『西域江南國』的大將軍『西域猛虎』齊虎,『野望大陸國』的大將軍孫悟霸,『長城帝國』的大將軍朱行星,『魔族新二傑』夏怒與春喜,商全則又是一個尷尬的角色A與S之間,醫皇白問心,這些人的名頭都是響噹噹的。」 「那我們呢?」 「我沒看過你們出手,我估計大概也是E到D之間吧!」 「你太小看我們了!」 小書這傢伙真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的見識的確不是我們能比的,跟他走在一起,總有聽不完的奇聞趣事,總是叫人大開眼界。 這個所謂的同伴不知什麼時候會被我們捨棄,我心中隱隱感到快了!一旦他知道自己是誰他一定會離開我們,因為我們與他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 兩天的行程轉眼即逝,在第二天天快黑時,我們也接近了『風化城』,這兒由於是黃河的重要碼頭的原因,也算是龍蛇混雜,人流量照理來說應該非常的大。 但我們越接近卻越奇怪,因為越接近那個地方,遇到的人就越少,而且無一例外,全都是由『風化城』方向出來的人,只出不進? 那些人都是神色慌張、惶恐不安,有一些逃的味道,究竟『風化城』那一帶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十三章 沒有盡頭的橋 離有「黃金碼頭」之稱的「風化城」越近,心底那份不安就變得越來越強烈。 「風化城」可以說是那條由「洪幻國」的「潘陽湖」發源並前前後後橫貫四國的「黃河」在西域江南國最大的碼頭,為何這四周都是一遍荒涼的景象?不像是熱鬧的碼頭,倒像是最近接地獄的死城? 天色漸暗,如果小書說的沒有錯,天黑之前我們一定就能進入風化城,不知道齊琳那個狐狸精是不是真的在城中等候我們了。 風越吹越大,由兩旁樹林中傳來聲音如波濤一般洶湧! 「前面就是『灰石橋』了,通過了這座百米大橋,再過十分鐘我們就可以平安抵達『風化城』,順便告訴你們,『風化城』的材料就和『灰石橋』一樣的,『風化城』整座城也都是由『灰石』築成的,傳說九百多年前的亂世中,這『風化城』因為地勢的關係,是戰略家們眼中的『黃金地段』,圍繞著這座城市也不知發什麼過多少的戰事,而『風化城』建立之初,就是以在戰爭背景下的巨型堡壘為藍圖而建的,但隨著時光的流逝,『灰石』砌成的堡壘漸漸的變成了商客雲集的『黃金碼頭』,『灰石』雖然堅硬卻會因為時間的關係自行風化,這也是『風化城』名字的由來。」小書的聲音被吹散在了晚風當中。 這兩百米之長的「灰石橋」靜靜的佇立在夕陽之下,死氣沉沉的,灰色的石橋兩邊沒有扶手,而橋下的河床早已經乾涸,鵝卵石凌亂的鋪在乾涸的河床與野草之間,也不知道這快要腐朽的橋下已經斷流多久了,數百年前這裡一定是氣勢磅礡吧? 「這橋太長了。」踏上這灰石橋的那一刻,我竟在心中產生了一種這橋可能會崩潰的奇怪感覺。 「我不喜歡這裡的氣氛,陰森森的。」袁茵快步跟上了我。 「沒事的,過了這座橋,我們就可以平安到達風化城了。」小書輕道。 「但願如此,小北你可別太害怕……」我猛然覺得不對勁,一回頭,已經失去了南宮北的身影。 袁茵頓時變得臉色煞白:「小北剛纔還在我身後的,怎麼可能消失了?」 「我們現在位於橋上,四周都是空蕩蕩的,就算小北被人抓走一時半伙也不可能找到掩體藏身,怎麼一點跡象都看不到?」小書環顧空曠四周,夕陽下的風越來越冷。 「小茵你用氣息搜索一下小北的蹤跡。」我強自鎮定,我突然想到南宮北的失蹤說不定與這風化城人跡罕至有關? 袁茵的短髮被冷風拂亂,她蹙著眉頭進行南宮北的氣息搜索,我不斷的環顧四周,只有小書平靜如常。 「老大,我感覺不到小北的氣息。」袁茵惶恐的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剛纔還在我們身後,怎麼可能一轉眼就不見了,連氣息也查不到?」 「有兩種可能,第一、南宮北在一瞬間遇襲被殺,那氣息也就自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第二、南宮北的氣息被別人封住了。」小書從容的道。 「但願是第二種可能。」袁茵咬著牙道。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明的一個大活人眨眼就不見了,難道真有鬼不成?」我皺眉道。 「那老大,我們是不是折返回去找南宮北?」小書看著我道。 「不用了,對方既然能有一瞬間將小北擄走而不被我們發現,那我們就算怎麼找也不可能找到的,我們繼續前進。」 袁茵急了:「老大,可是……」 「無需多說,我自有辦法。」望著前方長長的灰色橋樑,我大步向前走去。 夕陽在不知不覺前已墜入了山間,天雖然沒有完全暗下來,但能見度卻降低了,風停了下來,罕見的夜霧卻從河床下升了起來。 在長長的橋上行走的我們有一種孤單的感覺,袁茵突然將頭一偏眼睛一亮:「我感覺到了!」 「小北的氣息?」我驚道。 「不是小北的氣息,是另一種奇怪的氣息,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就消失了?」袁茵一面說著一面開始凝聚魔念力。 夜霧越來越濃,我們極力在搜索看不見的敵人。 「找到了……」袁茵一個閃身向前奔去,很快就追入了濃濃的夜霧之中。 「等一等……」緊追她的我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只聽她一聲怒叱:「爆炎射……」 幾道紅色的火柱立即穿破了濃濃的夜霧飛向天空,「小茵冷靜一點!」等我衝到她的立身之處,她卻早已失去了蹤影。 暗叫不妙的我想到了被我甩在身後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小書,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全軍覆沒?我一咬牙冒著夜霧向回衝。 往回衝了片刻,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搭在我的肩頭之上,終於輪到我了,我本能的反手去撥劍,熟悉的聲音卻傳入了耳中:「老大,你要冷靜一點!」 回過頭去,小書就在我的身旁,而我的一頭冷汗卻流了下來:「怎麼辦?小茵也不見了!」 「老大,你有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小書輕聲道。 「這座鬼橋上面什麼都不對勁!」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有一種對方在戲弄我們的感覺。」 「難道就像貓玩老鼠一樣,玩厭了再一口吃掉?」折騰了這麼久,連對手的影子我卻沒有看到。 「對方在玩他的遊戲,不過我們也可以替他作一個遊戲。」小書嘴角掠過一絲冷笑。 「什麼遊戲?」 「測試對方心理承受能力的遊戲。」冷靜的小書神秘的道。 「怎麼個測試法?」 「攻破他的心理防線,想辦法逼得他自動現身!老大現在遊戲的規則提供了,遊戲就看你怎麼玩了?你最好冷靜的想一想。」小書靜靜的看著我。 想考我這個老大嗎?別的不行攻破別人的心理防線這種遊戲卻是我比較擅長的,我伏耳對小書低語了幾句。 「老大,南宮北不會有事吧?」小書突然大聲的說道。 「過了今夜就難說了,但他今天早上服用的藥應該能控制他體內的毒性一直到凌晨以後吧?」我也大聲的與他回應道。 「他現在被人抓走看來是難逃一死了,不過這樣也好,死了倒也灑脫些,不必日日受那『銀月之蝕』的折磨。」小書歎了一口氣。 「這『銀月之蝕』的毒性真是這麼大嗎?」 「這個還用說嗎?天下十大奇毒之中,『銀月之蝕』位列第四,南宮北現在已中毒太深,到了滿頭銀髮的階段就算醫皇出馬也未必能完全治癒,若不是我用藥物替他控制住毒勢,他早就死了。」 「說起來還真虧了你的秘藥,要不我們都得被這可以在空氣中輕易傳播的巨毒『銀月之蝕』感染。」我與小書二人一唱一和配合還算默契。 「我們倒沒事,但南宮北就算是死了,屍體上的毒性也是可以傳染的,唉……不知以後要有多少人被『銀月之蝕』所害。」小書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我們的前方的夜霧中突然多了一個黑衣紅髮男子,他瘦而高,雖然風吹亂了他頭髮讓我無法看清他的面孔,但他那亂髮中的一雙眼睛卻閃爍著鷹一般銳利的光芒,腰間掛著一把長得快要拖到地上的古劍,左右兩肩各扛著兩個失去知覺的人,正是南宮北與袁茵。 「既然你們這麼想見我,那我就讓你們見見吧!」黑衣紅髮男子神秘莫測的道。 小書平靜的道:「誰想見你了,是你自己出來的。」 「對一個身中巨毒既將死去人我們興趣不大。」我也強自鎮定道。 「別以為我會相信你們的鬼話,什麼『銀月之蝕』,你們是想要回同伴吧?」黑衣紅髮男子肩頭一動,昏迷的袁茵與南宮北分別被震得拋了起來,在空中一個交叉互換位置後又落到了他的兩肩。 「彫蟲小計有什麼好炫耀的,要不要回同伴我們是無所謂了,只是擔心有些莫名其妙的人誤中奇毒罷了。」我笑道。 「我們和你無冤無仇,只要你把我們的同伴還給我們,我就給你『銀月之蝕』的解藥。」小書從容自如的對他道。 黑衣紅髮男子終於面色一變:「我把你們的同伴還給你們,你們真的可以給我解藥嗎?」 結合小書對毒藥的豐富知識與南宮北染起的一頭銀髮竟在三言兩語令我們站在了反客為主的有利位置,晚風又吹了起來,夜霧被吹散了,我點頭道:「只要大家是公平交易,我們絕不失信。」 「那就好!」黑衣紅髮男子說話之間,一頭銀髮的南宮北被他飛快的向我拋來,我伸出的手剛碰到南宮北,只覺一股猛烈的衝擊力自南宮北身上傳來,為了抵消那衝擊力,抱著南宮北的我不住的後退。 正在後退的我眼前突然一花,那紅髮男子不知何時到了我的眼前咧嘴一笑,我只覺小腹一陣巨痛,抱著南宮北的我頓時被他一拳打得飛了出去,重重的跌落。 與此同時,他一瞬間又出在小書的身旁,一個耳光摑在小書的臉上,清脆的耳光聲中,小書身體也被那一耳光之力擊得飛了起來,不偏不倚落在了我的身旁。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一定要原諒我……因為我還得向你們要『銀月之蝕』的解藥,啊哈哈……哈……」肩負著袁茵的他突然縱聲狂笑起來。 「這個人是瘋子!」我咬著牙道。 「撒謊的孩子會被狼吃掉的,你們要小心了。」壓低嗓子的他突然咧開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看來我們完美的計劃以失敗告終,忍著腹間的隱痛我站直了身體:「你是什麼人?究竟想幹什麼?」 他皺起了眉頭臉上是誇張的表情,用手指戳著自己的額頭:「我?我是一個無聊的人,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在捉弄你們嗎。」 「如果是捉弄人的話,我想已經夠了,放了我們的同伴吧!」小書扶著面色惶恐的南宮北也站了起來。 「但我認為還沒夠,你們既然還有膽去風化城,那與其讓別人玩死不如由我來。」他半瞇著眼,用憐憫的目光打量著我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話音未落,帶著袁茵的他突然消失了。 夜霧早已被風吹散,天色雖然暗了下來,但周圍的景物還是清晰可見,那神秘的黑衣紅髮男子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這次他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所以我能感覺到他仍在我們周圍高速移動,只不過他移動的速度快到了我們肉眼無法捕抓的程度,我們自然就無法看到他的影像。」小書淡淡的道。 「這附近這麼荒涼,會不會是他幹的?」南宮北不安的環顧四周。 扛著袁茵的黑衣紅髮男子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咧開嘴笑道:「這個倒是不是我幹的,那是因為附近的人知道這兒非常危險所以自行離開了。」 「你是獵人?」小書突然語出驚人。 黑衣紅髮男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小書:「你怎麼知道的。」 「你胸口那枚『天涯獵人協會』的『銀狐徽章』已經將你的身份曝露出來了。」小書淡道。 「你倒是很有幾分見識。」 「獵人很稀奇嗎?」南宮北迷惑的道。 「普通的獵人自然沒什麼什麼好稀奇的,但『天涯獵人協會』的獵人卻個個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天涯獵人協會』這個公開的神秘組織已經存在數百年之久,但他們招收的會員卻一直限定為六十六人,他們的每一個會員都是經過常人無法想像的考驗而拿到執照,而且據說他們中的人絕大多數都是瘋子,因為據說只瘋子纔能通過那些奇怪的考驗……」 黑衣紅髮男子驚訝的看著小書沒有說話。 「你是什麼獵人?寶物獵人還是保鏢獵人?」小書沈聲道。 「我……嘿嘿……我是滅魔獵人……」黑衣紅髮男子神秘的道。 「難道這附近有魔族出現?」小書迷惑的道。 「這就不關你們的事了。」 聽到魔族二字,我的心不由得強烈的跳了起來,我首先想到的是那個楚楚可憐的商嵐妍,難道她現在就在附近?具我所知,這世界上存在的魔族人數最多也不超過三百人了,也許我能得到一點她的消息,也許我能搞清楚魔族他們為什麼要我的身體?當然還有魔族究竟在進行什麼樣的計劃?我的身體與他們的「魔族大計」有什麼樣的關係? 「不過既然你識破了我的身份,做為獎勵我就不為難你們了,你們還可以跟我玩一個遊戲,如果你們贏了就可以把你們的同伴要回去,如果你們輸她就得死。」這也叫不為難我們? 我們被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獵人弄得一頭霧水,不過袁茵的小命卻被掌握在他的手中,我真害怕這個瘋瘋顛顛的人突然會把袁茵給撕了。 別無選擇的我道:「什麼遊戲?」 他肩頭一動,袁茵立即飛了起來,他右手向前一掄,巨大的手掌抓住了昏迷的袁茵的頭顱懸在他的身前,他嘴角掠過一絲殘酷的笑容:「不想她死的話,你們誰也不要動。」 蠢蠢欲動的我只有咬著牙停下了腳步,目光死死的盯著他手中的袁茵。 「她可是你們重要的同伴?」他用詭異的目光打量著我們。 我們三人一齊點頭。 「那就好了,讓我們一起來玩一個非常有趣的遊戲,真是令人興奮的遊戲啊!」黑衣紅髮男子表情不禁變得亢奮起來。 天空的光線越來越暗,風中的寒意也越來越濃,我們三人的五米之外是那個眼中帶著危險目光的黑衣紅髮男子,他一手抓著袁茵的頭頂將她凌空吊起,另一手興奮的握著拳。 「遊戲很簡單,我會問你們關於這個女孩的五個問題,只要你們能答對三個我就不殺她。」 「等一等,你很瞭解她嗎?如果我們答對了,你不知道實情卻硬說我們錯了怎麼辦?」我瞪著他。 「這個你們大可放心,既然要玩遊戲我會絕對公平的,對她的瞭解,我相信一定會比你們多,因為在我用手抓住她的腦袋時,我就已經入侵了她的思想,她現在在我的眼中已經成了一杯透明的清水。」他笑道。 「你也會『魔解心語』?」我失聲道。 「不錯,我這一招是學自魔族的,遊戲準備開始了,每題只有一次回答機會!」他抓著袁茵頭頂的手突然咯咯作響,那是他挪動關節發出來的聲音。 我對朝夕相處的袁茵有多瞭解?就在這一刻我竟變得不太自信了起來,要知道我的答案左右著她的生死。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十四章 透明的心 「真是一個很有趣的遊戲,每個問題只能由我指定的人回答,說出答案時必須說出理由,相互間不准商量!」他此言一出,我的一顆心不禁沈了下去,如果他不斷的指定小書來回答,那袁茵就不要想有什麼生機了。 他目光不住的在我們三人身上遊走,心急如焚的我只有在心中拚命祈求不要選擇小書。 他那詭異的目光突然收回到深邃的眸子當中:「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女孩最愛的人是誰?」 這是一道相對來說可以算簡單的題目,黑衣紅髮男子緩緩的道:「這個問題就由誰來回答呢?」 他的目光在南宮北與小書身上視戈了片刻然後停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由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最愛的人是她媽媽,她曾對我說過,她就是為了保護她可憐的母親纔所以降生到這個世界上,而這麼多年她的媽媽也是她唯一相依為命的親人。」我對這個問題相當有自信,袁茵的想法我不敢說十拿九穩,起碼說關於她的問題,我十個最少也能答對八個,因為小茵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我是除了她老媽以外最可以信賴的人。 但那黑衣紅髮男子冰冷的聲音卻打碎了我的如意算盤:「錯!」 「不可能……」我指著他道,我不相信自己的答案竟會是錯。 「老大冷靜一點,獵人大人,她最喜歡的人不可能是你吧?」小書平靜的控制場面。 「也許未來我會成為她最喜歡的人,但現在是她的父親!」黑衣紅髮男子的淺笑又浮上了嘴色,但帶著一些諷刺的味道。 「你說謊,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我和南宮北大聲抗議。 「那我就告訴你吧!這個女孩子心裡真實的想法:她的母親雖然一直都對她說,她是她當妓女的母親在接客時不慎懷孕所生下來的,所以她的父親是誰也就無從得知,但這女孩卻認為她的母親在騙她,因為她從懂事以後,一直都隱隱約約覺得她母親隱藏了很多秘密,她母親之所以會做妓女,很有可能與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有關,在她母親口中淡化的父親形象,在她的心中卻非常的清晰完美,隨著自己慢慢的長大,她對心中的父親的愛就隨著自己的理想化越變越深,所以到目前為止她最愛的人是她的父親。」黑衣紅髮男子的話讓我變得迷惑,但不可思議的是我相信他的話。 「你們可千萬別一錯再錯,接下來只剩下四道題,珍惜你們同伴的生命。」 我的心緊張到了極點,南宮北額前也爬滿了豆大的冷汗,只有小書面無表情。 「聽題,第二個問題是她七歲時最大的夢想是什麼?銀頭髮的小子你回答。」黑衣紅髮的滅魔獵人的目光罩住了面色蒼白的南宮北。 這個問題極難回答,南宮北緊張的道:「嫁……嫁入豪門能過上衣食無懮的生活。」 那滅魔獵人笑道:「你為什麼不說是找到她的親生父親呢……」 「那我……」南宮北急了。 「那你還是錯了,她七歲時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那個曾經拚命保護過她的男孩子,因為是妓女的孩子的關係,那時的她經常受到周圍孩子的欺負,而在那時候曾有一個人為了保護她常常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年幼的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報答那個男孩子,所以她就在自己的心裡說,長大了以後我一定要成為那個人的妻子!」滅魔獵人的手指著我。 我不禁愣住了,從前的畫面又浮現在了眼前,那個眼神冷漠的短髮女孩對滿頭是血的男孩說:「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他們會打死你的。」滿頭是血的男孩臉上竟還帶著陽光燦爛的笑容:「流點血又不會死,他們只敢欺負人是沒有膽子殺人的,和我一起玩吧!」 「你們已經不能再錯了!」滅魔獵人的聲音又將我拉回了現實當中,看著被控制在他手中的袁茵,我的心亂了極點。 「第三題,如果你們再錯的話,那這個遊戲就提前結束,問題是到目前為止她一生中最沮喪的時光是在什麼時候?」滅魔獵人的手好像隨時都要將袁茵腦袋抓爆的樣子! 我竟有些想逃避他的目光,他卻笑了:「這次我還是選你!」 「老大,冷靜一點,你的背心已經完全濕透了,慢慢回答。」小書在我身後淡淡的道。 我看了期待著我的南宮北一眼,咬著牙道對來滅魔獵人道:「她一生中最沮喪的時光應該是在她十二歲那個冬天。」 黑衣紅髮的滅魔獵人冷冷的看著我,不置可否。 「因為在她十二歲的那個冬天她曾經發生過查不出原因的失明事件,用盡了一切醫學手段和魔法手段都沒有任何效果,當時一個醫家的『一星醫生』對她的眼睛做出了診斷,她將永遠無法看到光明,那是她最沮喪最絕望的時光。」每說出一個字,都令我覺得是如此的艱難,如果救不了袁茵,我不敢想像…… 黑衣紅髮男子又笑了,陰陰的:「你寸步不離的陪了她一個冬天後,但來年春天她的眼睛奇跡般的復明瞭,後來那個『醫家』的『一星醫生』說這可以是因為她血統遺傳的關係,你指的是不是這件事?」 「不錯!就是這件事。」 「回答錯誤!」黑衣紅髮男子的話讓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已暗了下來,紅著眼睛的我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你胡說!」 砰的一下,小腹重重的被他一腳踢中,我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南宮北和小書慌忙向我撲了過來。 而我眼睛死死的盯著黑衣紅髮男子抓著袁茵腦袋的大手,我寧願此刻那隻大手盤在我的頭頂。 「最沮喪的時光應該是三天前的一個夜晚,你和魔族少女商嵐妍上床的那個夜晚,當時她躲在花眾中偷看,夢想破滅的她迎來了一生中最沮喪的時光。」滅魔獵人淡淡的道。 「不過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因為我突然對我手中這個獵物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如果你肯告訴我在這個女孩子『十二歲那年失明事件』中你們對她隱瞞了什麼,我就可以算你們答對一題!這個交換條件不錯吧?」滅魔獵人突然道。 「我說。」毫無選擇的我只要將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全盤托出。 「在這個女孩子的心中是一直認為這件事中你和她的媽媽對她隱瞞了什麼,如果你不願說就我也勉強你,如果你想說的話就請!」 我點了點頭:「好,我說,那個『醫家』的『一星醫生』曾說過,根據小茵這種危險的血統遺傳作出推測,她十八歲那年可能身體還會發生一次更嚴重的病變,如果沒有特殊的解決方法,她將會失去生命!而這種特殊的解決方法……」 南宮北吃驚的看著我,當然這件事情除了那個醫生以外,就只和我和袁茵的媽媽知道。 「越來越有趣了,什麼特殊的解決方法?」 「那醫生說,想讓她活下,必須在她十八歲之前,將她親生父親的血液混入她的體內,這是唯一能解救她的方法!所以這次將她帶出來,我也是得到了她母親的首肯,由於她母親曾發下誓言絕不再提她父親的名字,所以只給我提拱了一個地點西域江南國的首都『瓦崗堡』,她母親說她的父親看到袁茵的話自然就會知道她是什麼人。」 「多麼任性的母親,為了賤踏自己而不惜去做妓女,但不過看來她還是想救她的寶貝女兒的,好算你答對一題。」滅魔獵人滿意的笑了起來。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絕不能再出錯了。 「第四題,她的真名叫什麼?」滅魔獵人此言一出,我們立刻沈寂了下來,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正當我們面面相覷之際,他哈哈大笑:「這題很難嗎?銀髮小子還是由你回答。」 南宮北驚慌失措的不敢回答,此刻我也陷入了猶豫之中,小茵的名字?真名? 「不回答就視為答錯!」 我和小書不安的看著南宮北,南宮北終於咬著牙:「袁茵!」 「回答正確,其實這是一道故弄玄虛的題,玩的就是心理遊戲,看到大家太緊張了,所以讓大家輕鬆一下,馬上進入最後一道題,最刺激的一道題,如果答錯了,她就死,我絕不會改變我的決定。」滅魔獵人打了個呵欠。 我們卻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停頓了。 「而回答這一題的人就是……」他的目光最後停在了小書的身上:「你來回答。」 這個新近入伙的小書竟然來回答最關健的一題,但小書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驚慌之色,他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生死立判的最後一道題,不要眨眼,不要呼吸,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答錯了,聽題……她的初吻給了誰?」 此題一出,我心中雪亮,可惜回答的不是我。 小書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不算複雜,因為我能通過看別人的嘴唇知道誰吻過她,所以你只要讓我看仔細一點我就可以告訴你。」 「難道你還自創了一門讀唇術,那你就看仔細一點吧!」滅魔獵人將手一伸,被他懸在手中的袁茵向前移動了一點。 小書緩步向前走去皺著眉頭看了片刻,立即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就在他說話的一瞬間,他的臉向前一湊,輕輕的吻在了袁茵的唇上,然後淡淡的道:「是我。」 滅魔獵人神色一變,把袁茵拋給了他:「你答對了!」 「不應該說我搶先了,如果我說她沒有接過吻,那你一定會吻她的,所以我只有出此下策,你為什麼想殺了她?」小書將昏迷的袁茵遞給了趕上來的我。 「因為她長得很像我一個仇人,不過既然你們贏了我是不會抵賴的,這個遊戲玩得真盡興,給你們一個忠告,別接近風化城,那個城市此刻已變成了通往地獄的城市。」滅魔獵人轉身就走。 「我也給你一個忠告,經常入侵別人精神世界的人,最終將會精神崩潰而死。」小書淡道。 滅魔獵人停住了腳步:「是嗎?」 「經常入侵別人精神世界的人往往都會受到他入侵過的精神世界的逆襲,當然這種逆襲是屬於一種慢性的積累,隨著你入侵的精神世界越多,別人精神世界對你的逆襲影響也就隨之會在你的精神世界中越積越多,直至最後爆發,到時輕則人格分裂,重則精神崩潰變成無可救藥瘋子。」小書的話讓那滅魔獵人的臉越變越難看。 「你對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其實最初你練習這魔族的『魔解心語』你就應該清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當時你一定是報了僥倖心理對不對,不是魔族的人練習魔功而得到悲慘結局的例子我想你應該聽過不少吧?入侵別人的精神世界,本來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入侵者非常的容易受到被入侵者精神世界悲、喜、仇、恨、苦惱甚至絕望所影響,瞭解太多太多別人的人生從而導致自己的精神異變……」 「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想告訴你一個解決『魔解心語』副作用的方法。」 「有這種好事?」 「不過我有一個很簡單的交換條件,那就是你用魔解心語進入我的精神世界中替我解除那個記憶封印,你自然就會知道了。」小書淡淡的道。 「你想利用我?我的本能告訴我你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我不想做這樣危險的事件,後會有期。」滅魔獵人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我們相互對望,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小書,小北你們兩個記牢了,小茵十八歲會發生的事情,你們絕計不能告訴她,如果誰說了我就殺了誰!」我神色凝重的道。 「收到!」他們二人難得異口同聲。 「同時我也不希望你們告訴她我奪去她初吻的事情。」小書撓著頭道。 「你放心了,對於一個有口臭的少女來說能把自己的初吻獻出去,她只有欣喜若狂的份,怎麼會怪你呢?」 「老大,口臭少女還準備把初次殺人獻給你。」南宮北指著我身後憤怒的袁茵道。 「她什麼時候醒的……」我驚恐的向前狂奔,口臭少女在身後窮追不捨! 我們站在石橋上望向前方,此刻已經在黑暗中看到了滿城的燈光,這「風化城」中真的會像那「滅魔獵人」說的那麼凶險嗎?齊琳還在等著我呢,進入風化城究竟是一切迷底都被提曉還是陷入更多的謎團之中。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十五章 魔皿狩城 站在「風化城」的城門前,滿城的燈火與熙熙攘攘的人潮在我們眼中湧動,我看不出這座完全由石頭築成的「風化城」有任何異樣!這真是滅魔獵人口中通往地獄的城市? 「老大,你發現什麼問題沒有!」走最前面的小書突然停下了腳步。 「沒有啊!不是挺正常的嗎?」我指著城中的情景道。 「是啊!這裡果然是『黃金碼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袁茵竟有幾分興奮。 「難道你們都沒注意到,在這城門前沒有看到一個城衛隊的人,按理說,就算他們不值班站崗也應該有人在旁邊的!」小書指了指城門周圍。 我們果然沒有看到一個城衛隊的人。 「說不定他們放假了!要知道剛剛過去的『西域江南瘋狂嘉年華』中他們是要值勤,可能稱現在休息也說不定!」南宮北小聲道。 「我們大家不要忘了那個『滅魔獵人』的警告,這其中必有凶險!」小書很謹慎。 「可是你看這城中的人們很正常啊!不是在各忙各的嗎!既然來了就別怕死大家走吧!」我給大家打消疑慮。 袁茵一馬當先領著我們走進了城中,一進到城中,本來喧嘩的人潮在一瞬間就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我們,弄得我們感覺自己像是外太空來的怪物一般。 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中,那異樣的眼光中都帶著一種興災樂禍的味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袁茵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人群,這時人群中的人們又紛紛逃避她的目光。 「這裡很不對勁,我們回去吧!」南宮北小聲的對我說。 小書搖了搖頭:「我看沒那麼容易。」 我也被這群人看了個稀里糊塗,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覺得我們很好看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快說!不說實話也許我們會殺了你!」小書突然伸手抓住了一個夾在人群中的白髮老頭。 那白髮老頭冷笑:「那最好,反正都是死,也許死在你手裡我還能得個痛快!」他周圍的人群齊聲附合。 「這裡的人全都瘋了!老大,我們還是離開這兒吧!」小書一把將白髮老頭推在了地上。 他這句話一出,周圍的人們又變得鴉雀無聲了,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殘忍的微笑,他們在等著看什麼! 這裡的氣氛著實怪到了極點,眾人的目光令我心裡一直在發毛,難以忍受。 「老大,我們走吧!」袁茵也想離開。 我點了點頭:「好,我們走!」 「千萬不能走,這扇城門此刻已經變成通往了黃泉的道路,現在你們是進得來出不去!」死寂的人群中突然發出了一個年青男子的聲音。 只見人眾一紛,一個臉上帶著淡笑的年青男子走了出來,他的五官不但非常的精緻秀美,而且他的身上還帶著一股富家公子的氣質。 我認得他的聲音,他就是『棄者幫』的小頭目馮德,那個比狐狸還狡猾的傢伙,他雖然戰鬥能力不怎麼樣,但心計卻厲害到了極點,我算是見識過他的手段,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你胸口的傷好了?」我們一併停住了腳步。 「多謝關心,看來我算的沒錯,你們當時果然是藏在了『沉魚池』!」他笑道。 「老大,別和他廢話,我們快離開這兒吧!」袁茵對他的印象顯然是壞到了極點。 「我不是說了,你們進得了『風化城』卻出不去!」馮德淡然道。 「如果我們偏要出去呢!」我嘴裡硬心中卻充滿了疑惑。 「你們被這群人騙了,你們知不知道!如果你們偏要出去的話……」他指了指身後靜靜看著我們的人群,他身形一動,人群中一個彪形漢子的手腕已經被他扣住了。 那漢子一面掙扎一面大叫:「你要幹什麼?」 馮德對我們笑道:「現在我就讓你們看一看,出城的後果!」他手臂輕輕一振,那彪形漢子帶著重重的風聲向城門飛去。 眼看這彪形漢子就要從城門飛出城外,那彪形漢子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上突然不斷的冒出濃濃白煙,轉瞬間就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我們四人幾乎被驚呆了,但我們身後的人群卻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姓馮的,你這樣濫殺無辜不太好吧!」袁茵怒道。 「我都說了你們被這群人給騙了,他們想把你們拉進城中一起死,你們何必同情他們!」馮德殘酷的道。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又驚又怒。 「這個城已經變成了有進無出的死城,在這城裡的人遲早都要死個精光,你們不應該進來的。」馮德苦笑道。 「但是我們當初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呀!」我氣道。 「所以我就說你們被這群遲早要死的人給騙了,他們看到有人像城門靠近,故意作出一切如常的樣子,把你們吸引進來,他們這種是屬於要死一起死,把你們騙起來當墊被的。」馮德指著此刻正四散的人群。 「為什麼會這樣!」袁茵不解的道。 「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他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他們明明看到你們向危險靠近卻都裝作不知道,甚至還引誘你們上鉤,其實當時他們只要有一個人對你們出聲警示,你們也不會被困在這城中了!」馮德憐憫似的看著我們。 「這種情形就如溺水的人將要死去時,拚命的或拉或抱住身邊的人,不管對方是不是來救他的,其實這時那溺水人的心中大多抱著的都是同歸於盡的想法!我們人類果然是最可怕的動物!」小書突然接道。 「現在我不要搞清什麼人類的劣根性,我只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袁茵大聲叫道。 「具體我也不是太清楚,應該是有人在這『風化城』周圍布下了結界之類的東西,我也是被這城中的王八蛋給騙進來的!」馮德苦笑道。 「這城被圍了幾天了?」小書問道。 「大概五六天吧!我也是前兩天進來的。」 「如果的情況讓我來判斷的話,圍著這城的可能是『吸精邪陣』,而這『吸精邪陣』應該是由失傳了數百年的『吸精魔皿』所製造出來的。」小書看著四周道。 「這『吸精魔皿』又是怎麼回事?」袁茵道。 「這『吸精魔皿』據說是魔族的三大超級魔皿之一,專用於狩城,令人只能從城外進入城內,而不能從城內出到城外,從而達到將城中的人封在城內的狩城目的,如果強闖出城的話,就會如我們剛才所看到的情景一般,被『吸精邪陣』化成白煙消失在空氣當中,城牆的周圍都是非常的危險!」小書似乎什麼都知道一樣,除了屬於他自己的記憶。 「那我們不是全都要被困死在這裡,早知道聽那個『滅魔獵人』的話就好了!」南宮北無力的道。 「話也不是這樣說,未必人人都會被困死,就像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個獵人一樣,他就應該可以自由出入這個『吸精邪陣』。」小書搖頭道。 「為什麼?」我迷惑的看著他。 「那是因為他武技夠高,能夠由他身體中所發出來的護體真氣保護,安全出入『吸精邪陣』,也就是說這『吸精邪陣』對擁有A級戰鬥能力以上的人是沒有什麼傷害力的。」 「A級,估計我們四個加起來都不夠!」袁茵咬牙徹切齒的道。 「當然另外還有一個方法就是,找出操縱『吸精魔皿』的原凶,就他殺死,這『吸精邪陣』也就解除了!而且這個人必定是躲在城中某處!」小書分析道。 「依我看這『吸精邪陣』並不是最可怕,可怕的是那個操縱『吸精邪陣』的人的目的是什麼?而且這城中也是非常的危險。」馮德道。 「難道這城中還有別的事發生?」 「這個自然,如果大家就這樣被圍在『風化城』中,掙扎著活下去也不會是太多的問題,而目前最大的危機是被困在這城中的人,莫名其妙的不斷死去,死因都是血盡人亡,這也就是出如果逃不出這個城,血盡而亡只是早晚的問題!」馮德說話之時,風中的寒意越來越重。 他的話令我們不自覺的相視而望,被困在這座城中死亡似乎已是觸手可及了。 「難道這是『吸血族』所為?對了,那些屍體上是否有傷口?」小書沉吟道。 「這個是誰所為,我就不知道了,但那些屍體的頸部大動脈處都有兩個牙洞。」 「照我推斷,這吸血風波和用魔皿狩城應該是一人所為,既然能擁有『吸精魔皿』的人斷不該是『吸血族』,但願是魔族,如果是吸血族那麻煩就大了!」小書皺起了眉頭。 「吸血族和魔族在這城中作怪,會有什麼不同。」袁茵小聲的問。 「區別就大了,如果在這『風化城』中的一切真是傳說中早已滅族的吸血族所為的話,不出一個月這個城將變成『吸血鬼之城』,馮德這城是不是已經被圍了五天了?」小書突然又將頭轉向了馮德。 「我查到的情況是五天!」馮德點了點頭,神情有些異樣。 「正常情況是被吸血族的人咬到之後,雖然會死去,只要屍身未毀,七天之後必定復活,成為被吸血族操縱的『吸血喪屍』,也就是說兩天之後,第一批『吸血喪屍』即將出現,當然前提條件必須是吸血族所為。」小書擔憂的道。 「如果這樣下去,逃不出城的人那只有變成吸血喪屍的份了?」我不安的看著周圍的人群,幻想著他們以後的模樣。 「最可怕的是,當吸血喪屍的人數累計到一萬人以後,『吸血瘟疫』就會由這座已經變成了『吸血鬼之城』的死亡城市開始向外界漫延,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倒是不必這麼憂國憂民,先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命吧!」馮德道。 小書沒有理他:「歷史上真正暴發『吸血瘟疫』也只有一次,大概是在兩千多年前,已經成為弱勢群體的吸血族之王,報著最後的振興吸血族的信念,率領他的族民數千人,突然襲擊了當時『飛龍帝國』的首都『青州』,一夜之間咬死了上萬人之多,結果七天之後,就由『飛龍帝國』的『青州』暴發了『吸血瘟疫』,續而波及世界!」 除了馮德,我們都被這段歷史所吸引。 「結果本來由龍族最後的力量控制著的『飛龍帝國』也就應此而亡了國,為了阻止瘟疫,當時世界幾大強國都紛紛聯手,一起派出精英在『飛龍帝國』的土地與『吸血族』對決,最後雖然將『吸血族』幹掉了,但各國的高手也損失了不少,各國聯手毀掉一個小小的種族,而且代價相當之慘重,所以在各國的歷史上都對這一事件輕描淡寫而過。」 馮德接道:「其實這件事是自三千年前『人魔大戰』之後,最可怕的一件戰事,雖然規模不算太大,但死的人卻不計其數。」 「你也知道?」我奇道。 「我看過一些資料,當然那是皇宮中的珍貴資料,所以我也知道這一件事,但我想現在最應該考慮的是我們怎麼能活著離開這座城市。」馮德抬頭看著夜空。 「什麼我們,我們的,誰說了要和你這個卑鄙小人結伴的。」袁茵冷不防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這時我才想到,和這個年紀不大的老狐狸結伴的話,那可真是太危險了。 「當然我說吸血族只是我的推測罷了,這件事只有兩個可能,第一魔族的超級魔皿落到了傳說中早已滅絕的吸血族的手中,第二魔族利用他們自己的寶貝在這裡進行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小書沉聲道。 「但願是第二種可能。」南宮北小聲的道。 「就算是吸血族所為,我們也不必太過驚慌,大不了在七天之前把現在囤積在城中的屍體火化不就行了,當然要做件事恐怕會有一點麻煩。」馮德驕傲的道。 「馮德兄,你在這城中也要好幾天了,以你的聰明才智來說應該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吧?」我盯著他。 他搖了搖頭:「一無所獲,所以我才想借助你們的力量,一起找出離開這座城的方法。」 只著他的話,我又不由得開始在心中盤算,這個神秘莫測的傢伙,最好要對他小心一點才是。 正在盤算之間,突然一道人流向這兒快速移動。 我凝神一看,原來是兩個一身黑衣的並用黑紗蒙臉的長髮少女領著一大堆人向城門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那兩個黑衣少女走到城門之前停了下來,這個自然沒有誰會傻到去送死。 左邊那個圓臉少女拍了拍手掌示意跟著她們來的人流安靜:「各位現在要看好了,我們絕對沒有騙大家,只要是有緣人,我們的真神一定會保佑他的。」 人群中立即有人在起哄:「廢話少說,快讓我們見識見識!」 「就是,別老光說不練。」 「說什麼只要是有緣人,就能帶我們出城……」 圓臉少女又拍了拍手:「各位安靜一下,現在就讓她出城讓大家看看。」 她身邊的瓜子臉少女點了點頭,輕移蓮步向城門走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她走向黃泉之路。 一步,兩步,她從容的走到了城外,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 圓臉少女大聲的道:「現在各位相信了吧!只要是被我們『真神教』選中的有緣人,都可以得到真神的僻護,安全離開這死亡之城。」 瓜子臉的少女轉眼間就回到了城中,迎來了一片驚歎的目光。 我不禁心頭大驚,難道這兩個蒙著面紗的少女戰鬥力已經到達A級以上了? 我正在想著,一道劍光突然從人群中迸出,直刺向站在一旁的瓜子臉少女。 那瓜子臉少女立即彈空而起,那道劍光卻不依不饒的窮追不捨,這出劍之人竟是剛才一直在和我們說話的馮德?這小子究竟要幹什麼? 那瓜子臉少女驕叱一聲,揚起纖掌,與仗著劍的馮德斗在了一起,二人竟打得難解難分。 站在一邊的圓臉少女急子大聲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和『真神教』的使女動手,你不怕遭神責嗎?」 馮德聞言嘻嘻一笑,收住劍光,閃到了一邊:「使女姐姐不要怪我,我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使女姐姐的對手,我只不過是將自己的劍術施出,求姐姐指點一二罷了。」這小子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圓臉少女冷道:「不要說這些廢話,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我不是說過了嗎?姐姐不信那就算了。」 這時我猛然想到了馮德突然出手的原因,我輕聲的對小書道:「馮德這傢伙想試一下那瓜子臉的少女的戰鬥能力。」 「這能自由出城的少女戰鬥力與馮德不相上下,我估計最多是E至D之間而已,離能自由出城的A級戰鬥力擁有者差太遠了。」小書小聲回應我。 那圓臉少女不再理會馮德,轉過頭去對人群說:「我們能自由出城各位是看到了,現在有心出城的人只要經過我們小小的測試之後,就會發現你是否有緣人,是有緣人的話我們一定將你們帶出城去。」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大喊著要參加測試。 「那各位就跟我們去吧!」圓臉少女眼中帶著笑意。 「各位,等一等,我懷疑這兩個女人是騙子!」馮德突然又發話了。 所有的人都看著他。 「就我估計,可能是把我們困在城中的邪陣,每天都有一個時刻會失去效果,這兩個女人只是利用了這個時機來騙我們罷了,我們不要聽她們的騙,只要找準了時機,也就能出城了。」馮德大聲的道。 人群嘩然。 「這位朋友話是不能亂說的,你有本事現在自己出城看看!」圓臉少女怒道。 馮德淡淡一笑:「誰知道,現在是不是出城的時機,反正時機只有你們知道。」 「好,那就再出城讓在大伙看看!」圓臉少女話音未落。 瓜子臉少女身形一動,就掠出了城外。 馮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猛的扎進人群之中,隨著他手起手落,有十多個人被他扔向了城門。 我在心中不禁暗道這個小子狡猾,用別人的命來做測試。 那十多人在接近城門時,都紛紛化作了濃濃的白煙。 白煙閃去後,那瓜子臉少女才緩緩的從城外從容的走了進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十六章 有緣人試驗 看著那瓜子臉黑衣少女不斷的在『吸精邪陣』中來去自如,我開始了盤算這裡面的玄機。 很明顯,她的戰鬥能力根本就不可能達到A級,然而她現在出入『吸精邪陣』一定是借助了什麼力量? 而且她的背後又是什麼樣的人在操縱著? 「我想各位都已經非常清楚了,願意參加有緣人測試的朋友請跟我們來了!」圓臉少女說完話後轉身就走。 人流也就隨著她們離去了。 馮德揚了揚眉毛:「我們去看一下這兩個賤人到底想幹什麼?」 我剛想答應,袁茵卻突然搶先開口:「我再警告你一次,別開口我們,閉口我們的,我們和你不是同伴。」 大家都看著袁茵。 袁茵厲聲道:「像你這種隨手就把數十條人命葬送的混蛋,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為我們的同伴。」 所有的人目光都轉向了馮德,他苦笑道:「小茵姑娘你誤會了,我剛才出手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不過你既然信不過再下,那我就先行一步了,等有什麼消息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告訴諸位。」 他將手一拱,長身而起,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不過我倒是非常的無所謂,因為這個馮德總讓我覺得他的身上在散發一種危險的氣息,而且和這個處處功於心計的狐狸在一起,不知道要費多少心思去提防他。 想起他在『沉魚居』那一幕精彩演出,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要找到那兩個什麼『真神教』的黑衣少女的測試之地,真是再簡單不過了,因為此刻風化城中大半的人都聚在了她們的測試之地『道安寺』。 大家都想活著離開這座死亡之城。 當我們趕到『道安寺』之時,參加測試的人已經被這座小小的寺院擠了個水洩不通。 在袁茵電擊魔法的幫助之下,我們照例插隊成功,可是我們擠到寺院門口時,一個蒙著面紗的黑衣少女卻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輕道:「各位,今天真是對不起了,因為凌晨將至,所以今天的測試就到此為處了,還想參加我們『真神教』的有緣人測試的朋友明天請早。」 她的話沒有讓我吃驚,讓我吃驚的是她的輕聲細語竟在這人聲鼎沸之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光這份功夫就不是我能及的。 聚集的人們大聲叫罵著不肯離開。 這時從寺院的大堂裡卻走出了一隊人馬,開始在城門做試驗的那個圓臉黑衣少女走在了最前面,她手上握著一根長長的黑色繩索,她的身後則跟著八個樣貌各異的人,這八個人中都也一併握著由圓臉少女所執的黑繩,而最後收尾的則是瓜子臉少女。 這八個人顯然是試驗合格者,眾人看他們的目光中都是羨慕不已。 在四個黑衣蒙面少女的開路之下,這一隊人馬緩緩的移出了『道安寺』,不知為何我的感覺是這時的氣氛怪到了極點。 人流仍舊對這隊人馬窮追不捨,我們當然也是首當其衝。 她們走到一處朱紅色的小門前突然停了下來,六個黑衣少女對望了一眼,顯然是在相互交換眼神。 走在最前面的圓臉少女又發話:「各位朋友,走到這兒就請不要再跟來了,我說了要想成為有緣人的話,明天請早。」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那八個人中一個臉上貼滿膏藥的老頭竟對我擠眉弄眼起來了。 我心中雪亮,原來這個老頭竟是馮德易容改裝的,想不到他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喬裝成了一個老頭子,並混入有緣人的隊伍,也許這『風化城』中秘密就得靠這個不值得信賴的傢伙發掘了。 她們一行人從那朱紅的小門中長驅直入,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跟著進入。 「他們怎麼這麼聽話?」南宮北奇道。 「不是聽話,他們是怕死,我看這個小門是出城的偏門,被『吸精邪陣』狩著,誰活膩了?」我輕道。 袁茵也從人群中回到了我們身邊:「老大說得沒錯,這門的確是城門,對了我還打聽到關於有緣人的消息了。」 「快說。」我急道。 「聽參加有緣人測試的失敗者說,這個『真神教』做的試驗很簡單,就是把他們帶進一房黑黑的小屋中,讓他們握一塊如意形狀的玉石頭,聽說是有緣人的話,那塊玉石就會發光。」 小書皺起了眉頭:「是這樣嗎?不過從剛才被選中那八個所謂的有緣人來看,雖然他們大都是普通人,但卻我發現他們的精神力都是非常強大。」 「那你的意思就是那所謂的測試可能就是精神能力的測試。」我接道。 小書點了點頭:「不錯!」 「馮德已經混入了其中,想必你們都知道了吧!」我看著四周的人群悄悄的向他們說。 「我們都看到了,那個白癡扮成了一個老頭子,他還向你擠眉弄眼來著,這有什麼稀奇的,以我的精神力來說,明天參加測試一定能通過他們的測試成為有緣人。」袁茵不以為然的道。 「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那八個所謂的有緣人一定是凶多吉少,包括那個馮德。」小書分析道。 「不用分析了,明天讓我們神女小茵混入敵人內部不就得了。」我笑道。 「老大,看你勢利的,用得著人家了就猛拍別人的馬屁,不過也差不多了。」袁茵得意的道。 「小茵姐,老大向來都沒什麼好話,老大,請你告訴我神女是什麼意思?」南宮北給袁茵打預防針。 「有神經病的女人!」我給出了標準答案。 「……」 滿城一片混亂,我們在暴力的幫助之下,搶了一處能睡覺的地方,在這個活了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有明天的地方,人性都是特別的醜陋,包括我們這群睡霸王覺的人。 第二天,那個所謂的『真神教』的人並沒有如她們所說的舉行第二次測試,她們根本連身影都沒有出現。 城中為此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人人自危,但據說吸血風波在這兩日卻平息了下來?我想這和那個什麼有緣人試驗有一定的關聯。 在傍晚時,我們收到了一封由一個小乞丐送來的秘信。 裡面內容很簡單:「今夜凌晨,城巔鐘樓,不見不散,馮德字。」 風高夜黑,我們四個人輕顫著站在了這城巔鐘樓之上。 說起來這城巔鐘樓還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它位於風化城這座石城的中心地帶,它原本是一座很小的石山,在戰亂年代竟被風化城的建造者改成了超高的嘹望哨,從底部到山頂據說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環山台階,而現在這嘹望哨卻改成了一個小小的鐘樓。 這光溜溜孤高的城巔鐘樓上只有我們四個笨蛋在山頂平台等候著馮德的出現,城中雖然燈火閃耀,卻沒有人敢到這個冷清的地方來,因為吸血鬼風波這兩日雖然有所停息,但所有的人都相信這是暫時的。 在這沒有什麼掩體的高處,風冷得透骨,我們三個人擠在了這狹小的鐘樓之中避風,讓南宮北在外面放哨,沒辦法,我是老大,袁茵是女士,小書是智囊團的唯一成員,所以放哨這種粗活只有交給南宮北這個一無是處的膽小鬼去做了。 風越吹越急,嗚嗚的風聲像有人在遠方哭泣,聽得我的心一直都在發毛,馮德這個成功混入了敵人內部的傢伙究竟會帶給我們什麼樣的訊息?我們焦急的等待著。 鐘樓內的機械鐘緩緩的發出了十二聲震耳欲聾的尖叫,沒辦法我們擠在鐘樓裡避風耳朵自然得受點罪了,馮德仍然沒有出現。 「馮德不會放我們鴿子吧?」我焦燥不安的說。 「老大,誰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像這種來歷不明的傢伙我們最好離他遠一點。」靠在牆角的袁茵大聲的說。 靠在另一個黑暗牆角的小書突然將頭垂了下去。 我忙道:「小茵,看你怎麼說話的,你傷害到小書了!」 袁茵的臉立即漲紅了:「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小書仍舊低著頭沒有說話,一滴眼淚從他無法看清的臉上掉了下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心直口快的袁茵急了。 「無心都傷成這樣,如果是有心的呢?唉,每個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像你這種女人不但外表粗魯,想不到連內心都粗魯……算了你就做一件事彌補一下大家所受到的傷害吧!」我歎了一口氣。 「老大,有那麼嚴重嗎?」袁茵迷惑的看著小書。 「怎麼不嚴重,小書的心受到了你語言的無情傷害,以至傷心落淚,難道這樣還不嚴重嗎?事到如今你只有……」 「老大,說話爽快一點!」 「小北,現在換崗了,小茵以帶罪之身替你站崗吹風。」 袁茵:「……」 南宮北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外面真是冷死人了。」 袁茵嘟囔著:「有這麼嚴重嗎……等等,小書不對勁!他是睡著了!還留口水來著!真噁心!」 「……小北我幫不了你了,你繼續和學友去吹風吧!」 空氣中的寒意幾乎快要令我全身的肢體都快要僵硬了,袁茵發著抖緊緊的挨著我,小書還是在牆角大睡,我不敢想像樓外南宮北的情形,我怕自己的同情心一時控制不住會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老大,有人來了!」南宮北話一出口,我就飛快的奔入了狂風中。 馮德果然來了,雖然遲了點,雖然人多了點,等等……怎麼會人多了點? 他此時已做一身黑衣打扮,他身後還跟著十二個蒙面的黑衣少女向上攀來。 怎麼回事? 「馮德怎麼回事?」我急了。 「沒事,我把你們賣了。」馮德突然笑了。 「混蛋,我就知道你這種人不能相信。」袁茵和小書此時也都站到了我的身後。 「小茵,就算在這種生死關頭,你也不能用這樣的言語對馮公子作人身攻擊啊!」我語重心長。 袁茵驚訝的看著我:「老大你……」 「小茵你學著點,姓馮的烏龜王八蛋,你出個背信棄義的賤人,你不得好死,你生個兒子沒屁眼……」我拿出了小時候從街邊潑婦那兒學到的罵街神功。 馮德冷冷的笑道:「你慢慢罵,罵得開心點,你們幾個聽著,等一下殺死了他以後,再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是。」他身後那十二個少女齊聲應到。 「你加入了她們?」站在我身後的小書突然道。 「不錯,她們教主對我的才智與身體很感興趣,而我對她們的計劃也非常之心動,所以大家一拍即合,你們幾個可能會礙事的傢伙的命,就是我送給她們的第一份禮物。」他停下了腳步,那十二個黑衣少女齊齊躍起,從他的頭頂翻飛而過,成半包圍之勢向我們逼了過來。 「各位兄弟,你們先玩著,我還有急事先告退了!」馮德的眼中閃過一絲殘酷的笑意。 「等一等!」我大聲的喊道。 馮德揚眉道:「什麼事?」 「我們也要加入你們的計劃!」 「……」 馮德幾個起落之後便消失在了黑暗這中,那十二個手執長劍的黑衣少女逼了上來。 我一面退一面向小書說:「我們的勝利機率為多少?」 小書比我退得更快:「如果她們幾個人的戰鬥能力都能達到那兩個表演出城的少女的水準,我們活命的機率為零!」 十二道重重疊疊的劍光帶著破風之聲向我們罩來,早已有所準備的袁茵將雙後向前一伸:「送你們一點魔法禮物!」 一個藍色的火球立即從她一雙纖掌中迸出,飛到劍光叢中時突然轟的一聲炸了開來,一團藍色的熊熊烈火在黑夜中一下子竟將那十二個黑衣少女全都罩進了火中,但那十二個人退得非常的快,在突然炸開的火焰捲到她們的同時,她們已經各自向四方疾退,毫髮無傷。 我驚訝的看著袁茵:「你的火焰魔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是不是有人指點了你?」 「我也不知道,老大你別問我,她們馬上又要來了!」袁茵又開始了魔法的詠唱。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自從袁茵跟著我出來以後,她的魔戰能力呈直線上升?似乎每一次戰鬥之後,她就突然能施出以前雖然學過但還不可能施出的魔法?這會不會與她的特殊血統還有她那個神秘的父親有關? 「看來小茵的戰鬥力自少可以位例D級了。」小書開始尋找退路。 「沒有用的,她們的移動速度比我們快得多,我們沒有退路了,只能和他們拼了。」我們一面說著一面已經退到了小鐘樓之中。 「光之聖潔!」袁茵雙臂一張,突然施出了閃光魔法,萬丈雪亮的白色光芒從她的身體中透射而出。 「老大,她們中招暫時失明了,快抄刀上!」 「小茵你這個王八蛋,我也中招了,下次用這招的時候提前通知一聲。」我在黑暗中摸索著背上的重劍。 黑暗中不斷聽到袁茵的厲叱,空氣中也不斷傳來灼熱的氣息。 「光用這些魔法是傷不了她們的,小茵,使出重量級的魔法先逐個擊破,老大,你快上去擋上一陣,讓小茵有足夠的時間詠唱強力魔法。」小書冷靜的道。 我扛著重劍,朦朦朧朧的衝上前去,小茵則退回了那狹小的鐘樓之中。 「老大,你一定要盡力出手,每殺一個我們就多一分生機!」身後的小書道。 我回頭對小書道:「放心,攻敵之道在於心,首先要先將敵人的士氣打擊一下再說,小北,你嗓門大,替我喊兩句打擊她們士氣的話。」 一直在發抖的南宮北扯著嗓子:「姑娘們,你們聽好了,我們老大是絕對不好惹的,落在我們老大手裡,你們誰也別想逃過失身之災摧花之禍!」 「……」 他簡直在給對方增加士氣。 那十二道劍光交織著如網一般向我罩了過來,劍氣逼人,此時與我在『燕都城』與他們的城衛隊對壘一戰已經完全不同,她們每一個人的戰鬥力都幾乎與馮德不相上下。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情況,動作不夠迅速,內氣幾乎是沒有,我能靠的就是這把重劍霸道的衝擊力了。 自從上次『燕都城』一役之後,雖然沒有再戰,但我在心中卻是一直都在反省和思考自己的劍術。 既然那三招都能合為一體,那我想我出招的位置與力道也不必拘泥於原來方式了。 一在想著我一面將重劍高舉過頭,雙手連環交替,旋轉重劍,將原來那招以身體為圓心旋轉施出的『八面威風』換成了以雙腕為圓心的防空招術,雖然力道與原來那一招『八面威風』相差甚遠,但對於防守來說卻是絕妙的好招。 重劍在我的旋轉之下,立即幻出了一道圓形劍光擋在了我的頭頂,也就是說將自己置身於劍光的防守之下。 那十二道劍光都不約而同的先後擊在了我施出的『八面威風·改·空舞』之上,我的招名取得比較有氣勢吧! 那十二道劍光與我的重劍一接觸後就紛紛彈開,那十二個黑衣少女也駕著劍光彈到了空中,我一招防守成功,哪肯就此罷休,雙足成弓形,在地上一蹬,將手中的劍式一變,向上甩去,看準離我最近的一個黑衣少女,連人帶劍流星一般向她懷中撞去,一招『人翻馬仰·升龍式』施出。 她是剛剛躍起身在空中,一時竟避不開我的劍勢,只有一咬牙用她手中雪亮的劍光與我的重劍對抗,就在此時我突然發現所有的黑衣少女不約而同的又將劍光向我遞來,這一招就算我把我現在攻擊這個目標傷了,我自己身上也勢必要多十一個劍洞,但此時身上空中我已無路可退,我一咬牙,以身體為圓心,將劍斬了出去『八面威風·空舞』施出,這一招才是真正的空舞。 那些黑衣少女猝防不及,在我劍光疾舞之下,已有一個傷在我的劍下,雖然只是輕傷,但好歹我的劍也已經嘗到了血的滋味,但我也沒有討到多大的好處,原來我攻擊那個目標,因為我突然變招,所以讓離我最近的她有機可趁,將劍劃過我的肩頭,我的血也流出了少許。 有我的『八面威風·空舞』的護翼之下,我一直旋轉著劍從空中降到了地面,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小書的聲音:「老大閃開!」 我忙向左邊一閃,將我一直護著的鐘樓小門方向讓了出來。 只聽到袁茵的一聲厲叱:「以冰雪女神之名義,帶走她!」 一團白色的玄寒之氣從我的身邊掠過,猛的罩住了剛才被我的劍劃傷的黑衣少女,黑衣少女急急掠起,想將離開罩在她身體上的白氣,可是沒有用,這魔法是追蹤魔法,這一招我倒是曾見過袁茵用過對付魔族的夏怒。 就在此時,那被寒氣罩住的黑衣少女周圍的空間出現了無數由袁茵魔念力形成的冰雹與雪刃,轉瞬間那些冰雹與雪刃立即被那黑衣少女身上的玄寒之氣所吸引,紛紛飛到她身上然後炸開,在那雪霧之中只聽到她的聲聲慘叫,便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少女們紛紛大驚失色,不知誰喊了一句:「先把那個魔法師幹掉再說!」 我急忙抄著劍守在了鐘樓之前,袁茵繼續開始她的強力魔法詠唱。 「老大現在看你的了,一個好的魔法師能不能發揮其戰鬥能力,最重要的一點是能否有一個好的戰士保障魔法師的強力魔法詠唱時間!」 說話之間,十一道劍光挾著仇恨的力量從我的前、左、右三方襲來,此時我已經無法用『八面威風』保住自己,而且我還要守住這個鐘樓的小門,怎麼辦? 我靈機一動,身形向後一退,退到了小門的門檻處,雙手伸出門外,一招以雙腕為中心的重劍旋轉『八面威風·改·身前舞』施出,那十一道劍光與是又與我的重劍撞在了起。 「老大,這樣不是辦法!你要想辦法將她們逐個擊破!」小書的聲音有些急了。 「我也沒辦法呀!我要守住你們,而且她們每個人的戰鬥力都比我差不了多少。」我不停的在身前幻出劍光道。 「你這是笨招,她們一定會攻你的劍圈軸心的。」小書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一時想不出辦法!」我大聲的吼道。 那十一道劍光果然如小書所料不遺餘力齊齊攻向我的劍圈軸心,我舞劍的雙手。 我心中一樂,你們中計了,你們以為我說這麼大聲,我是白癡啊! 在她們的劍光逼近我的一瞬間,我突然鬆手,那個由劍光形成的劍圈帶著慣性旋轉著向前飛去,她們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向四下散去。 我早已有所準備,在鬆手放開重劍之時,我已經將一直在發抖的南宮北手中的劍奪在了手中,閃電一般預先向左移動身形,就是因為這樣的料敵先機,那些向左邊閃避的黑衣少女已經有一個被我一劍從小腹穿體而過,我一收劍,她倒在了地上。 說進遲那時快,十多個藍色的高溫火球呈放射狀襲向了那些又要衝上來的黑衣少女,她們驚叫著四散之際,猝防不及,已經有人中招,慘叫聲中兩名黑衣少女身體被高溫火球擊中,她們身上肉的焦味立即從空氣中傳來。 我抄著南宮北的劍又搶到了鐘樓的小門之前:「你們再……」 我話沒說完,只覺左脅一涼,一陣鑽心的痛,我低頭一看,半把劍從左脅插進了我的身體,這一劍是那個小腹被我用劍洞穿的黑衣少女所為,我萬萬沒有料到她盡沒有死,而且還將她的劍用她最後的力量射出,送入了我的身體。 就在這時,就在我這受傷遲疑之刻,八截冰冷的劍尖毫不留情的透過了我的皮膚穿進了我的身體,我只覺得頸後衣領一緊,南宮北用他的手將我向後拉去。 袁茵雙臂一張,萬丈雪白的光芒從她身上射出,她已經顧不得施出強力魔法,光魔法再次出擊,那剩下的八個黑衣少女紛紛握著眼睛向後退去。 我眼中的世界卻變得一變黑暗,我又中招了,只聽到袁茵驚慌失措的聲音:「老大,你沒事吧!」 一個人身上連中九劍,你說有沒有事,我拚命的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傻瓜,我沒事!」因為我知道她一定是在看著我的臉說話。 「老大,我們沒戲了!」小書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躺在南宮北懷中的我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在隨著流失的血液開始喪失。 黑暗中只聽到袁茵不住的喝聲,空氣中不斷傳來火炎的氣息。 突然間我聽到了袁茵的慘叫,她似乎極力想忍住的樣子,用力睜開眼睛的我,什麼都看不到:「小茵,怎麼了?」 袁茵重重的喘著氣:「沒事,只是一點皮毛傷,我用火焰魔法護身,她們……沒辦法……」 「老大,你一受傷,小茵的心就跟著亂了,而且此刻沒有了你保護,她根本就沒有詠唱時間,也無法施展強力魔法!」小書的聲音又至。 「小茵,你別打了,仗著魔法護身,你一人應該可以逃的!就讓我們這些男人面對死亡吧!」我無力的道。 「老大,我是很想逃啊!可是我的腳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抽筋了!」黑暗中傳來了小茵堅定的聲音。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十七章 南宮北·死亡暴走 在肅殺的黑夜中,我的眼睛漸漸又能視物了,眼前的情景使我寧願自己一直是什麼都看不到。 身上已經多處掛綵的袁茵,孤孤的站在鐘樓門前,咬著牙與那八個黑衣少女在寒風中周施。 袁茵的一頭短髮此時已略顯凌亂,她雙手護在胸前,警提的望著那八個時遠時近的黑衣少女。 「小茵只是在作困獸鬥。」小書一面替我處理傷口一面道。 我不知所言,只是覺得抱著我的南宮北一直在發抖。 轉瞬之間,四個黑衣少女仗著劍光逼了上來,袁茵將右手一伸:「火舞紅蓮!」一叢帶著灼熱的紅焰突然出現在袁茵身前的夜空中,那四個黑衣少女急急暴退。 火光一消失,另外兩個黑衣少女又逼了上來,袁茵又將左手向天一指,塵灰四彌,十多根地尖槍從地面冒了出來,那兩個黑衣少女在空中連續後翻避開了沖天而起的地尖槍魔法。 袁茵已滿頭大汗,我知道她的魔念力消耗得非常厲害,正如小書所說,她現在只是在作因獸斗而已,喪命只是遲早的問題。 兩道劍光一閃,穿過了正在消失的地尖槍無情的扎進袁茵雙肩,我暗叫不好,袁茵連續施出火焰魔法與地突魔法退敵已是十分吃力,但現在對方卻絲毫不給她喘氣的機會,又出招痛襲,她已來不及反擊了。 只聽袁茵一聲悶哼,那兩個手上握著劍的黑衣少女也齊聲驚叫,兩道紫色的電流透過袁茵的肩頭傳到了兩個黑衣少女的劍上,再傳到她們的身上,這是袁茵的護體電流魔法。 但由於是護體電流的關係,並不能強到足以致命,那兩個黑衣少女驚叫著暴退,袁茵的雙肩立即標出了兩道鮮血。 她身形一晃搖搖欲墜,忙一手護在了門上,眼睛仍絲毫不敢鬆懈的盯著前方。 我身上的傷口經小書的處理暫時止住了血,但卻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一分力,我絕望的道:「小茵,我真沒用,事到如今卻要你來保護我。」 袁茵用力的搖頭:「別說這種話……我保護的是我自己……知道自己沒用……現在還來得及……所以一定要活下去……然後強到可以保護我們……」 她說話已非常艱難。 那八個黑衣少女很是的狡猾,她們知道現在袁茵已是強弩之末,她們採取的是游擊戰術,打一下退一下,直至袁茵魔念力耗盡或傷重流血過多而死,看著這樣的局面,我只怪自己大意所致,如果我不是被那個被我洞穿小腹的黑衣少女偷襲的話,局面也不至於變面現在的樣子。 「以我的見識和閱歷來說,我不可能沒有戰鬥力的,可是我現在卻感覺不到有一分真氣存於自己體內,難道我真的要葬身此地?」小書在黑暗中喃喃自語。 隨著時間的流逝,袁茵身上的傷口已是越來越多,我甚至感覺到她身上的死亡氣息正在一點點的聚集,我這個男人真沒用,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吼道:「小北,拿起你的劍,上去救小茵。」 顫抖著的南宮北懦道:「可是……可是我根本就打不過她們!」 「拿劍上去,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小茵死在她們劍下,做為男人要有做為男人的覺悟!」我厲聲吼道。 「可是我害怕……」南宮北絕望的拾起他的劍。 「老大,別逼小北……」袁茵艱難的放出一團藍焰逼開了衝上來的黑衣少女們。 「我當然不願小茵姐死,可是我去也是送死!」南宮北看著眼前的情景心有餘悸,南宮北對死亡有著超過常人的恐懼。 「小北,我記得你曾說過,我是你心中的英雄對不對?」我無力的靠在牆角。 南宮北點了點頭,全身都在打顫。 「其實我也是很怕死的人,但是我如果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將自己重要的人捨棄,這樣可恥的活著,比死還要可怕!」我開導他。 「老大,可是我很害怕,我不敢和她們動手!」 「老大……別逼他了……他沒有動手的勇氣!我和她們拼了就是了……」袁茵的聲音漸漸微弱。 「那小北,你是騙子對不對,你說過我是你心目中的英雄,你可以為了我這樣的英雄而犧牲自己,原來都是在騙人的……」我冷笑。 「老大,我沒有!」南宮北用力的搖頭。 「我不是你的老大,小北你雖然懦弱,我卻一直相信你的真誠,但現在終於發現了你是騙子!我看錯了你,就算大伙在這裡一起死了,我都不會原諒你這個騙子。」我一字一句的道。 「我不是!我只是害怕!」南宮北快哭了。 「那你證明給我看啊!證明你不是騙子,拿著你手中的劍,證明你是我值得信賴的同伴……」 劍光過後,身上再噴出幾道血柱的袁茵終於倒在了地上,被恐怖扭曲了面孔的南宮北被我逼上了戰場。 南宮北那套來歷不明的神奇劍術殺傷力其實非常的大,可是由於懦弱,他從來都沒有發揮過其真正的威力,要他創造奇跡殺死那八個黑衣少女是不可能的,但是能拖上一會就是一會,也許我還能聚起體內的殘力,作魚死網破的最後一擊,讓我們這群人中有一人能生還也是好的。 南宮北站在鐘樓的小門前,胡亂揮舞著手中的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小書不住的搖頭:「他因為恐懼而心神大亂,老大你這樣逼他也是沒用的,像他這種怕死的人也許會因為恐懼到了極點而把自己嚇死!」 那八個黑衣少女當然不會理會這些,八道耀眼的劍光帶著血腥的味道從不同的方位射向南宮北,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南宮北想蒙住眼睛,我大叫:「不准逃……和她們拼了……向我證明你不是騙子……」 劍光越來越近,南宮北的面部肌肉因為恐懼而完全抽搐,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的面對死亡。 「啊~~~~~~~~~」南宮北聲不由己的抱住了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這時所有的空氣似乎都被他臨死前驚恐的叫聲引起了波動,黑夜中瀰漫著一股令人頭暈作嘔的味道,那八個黑衣少女也不由得停住了手中的劍。 她們相互對望了一眼,因為此時我也感覺到了南宮北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濃郁到了極點的死亡氣息,那種就如死了十多天開始腐爛的體屍的死亡氣息。 她們對望了一眼,一個黑衣少女點了點頭,仗著劍光凌空躍起,一劍刺向捂著頭縮成一團的南宮北。 劍光突然靜止在了空中,還原成一把雪亮的長劍,眼前的情景把我驚呆了。 南宮北突然站了起來,一口咬住了那凌空攻擊他的黑衣少女的劍尖,從南宮北的外表上我看不出任何變化,但無論是他猙獰的眼神還是嘴角的殘酷以及半躬著的身子都讓我感覺他變了一個人,他的劍已經掉在了地上,他低垂著雙手,只是用嘴咬住了黑衣少女的劍尖。 那黑衣少女顯然也被嚇壞了,她身在空中,想將劍抽回,紋絲不動,突然只聽到喀嚓一聲,那劍尖被南宮北咬斷了,就在劍尖被咬斷的同時,南宮北猛的伸出了低垂著的右手,一把抓在身在空中的黑衣少女握劍的雪白手腕上,用力一拉,那黑衣少女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條手臂竟活生生的被裂著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的南宮北從她身上拉了下來。 鮮紅的肌肉組織與慘白的骨頭都伴著大量的鮮血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血如泉湧的黑衣少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死亡氣息罩的南宮北披著一頭散亂的銀髮,拖著她的那只鮮血淋漓的斷臂望著漆黑的天空桀桀的怪笑,笑聲刺耳。 剩下的七個黑衣少女一時竟都被嚇呆了。 「『碧海青天丹』發揮效用,南宮北變身了!」我失聲道。 小書搖了搖頭:「『碧海青天丹』發揮效用是沒錯,但南宮北沒有變身!」 「怎麼回事?」 「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南宮北已經絕無變身體質,他這是屬於由『碧海青天丹』誘發出來的死亡暴走!」 「我不懂。」我眼睛片刻不離的盯著南宮北。 「如果是變身的話,他的身體基因組織絕對會發生一定的變化,但他沒有,他的只是精神異變,原因應該是由於他對死亡的恐懼到達了峰點,從而導致控制他精神的大腦暫時腦死,一般情況下的人都會因此而死去,但南宮北卻因為服食到可以讓人變身暴走的『碧海青天丹』,所以才造成了他以腦死狀態的死亡暴走出現!現在看來『碧海青天丹』比我想像中的威力還要強大!」 「小北會死嗎?」袁茵用微弱的聲音道。 「死亡率是百分之百,人類通常在極度危險的時刻都會發揮出一定的潛能,而現在南宮北的情況也是如此,不過已經到了極致,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由於『碧海青天丹』強大的藥效,他現在正在揮霍著自己一生的能量,將自己身體中所有潛藏的能量在臨死前全部爆發,這就是所謂的死亡暴走!」 南宮北突然回頭望了我們一眼,眼中只有空洞與死亡,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他現在是腦死狀態,只知道將他周圍的生命體完全的毀滅,僅此而已!」 南宮北突然將那黑衣少女的一條手臂舉了起來,大口大口的用雪白的牙齒撕咬吞食著那血淋淋的肌肉與筋骨,看著眼前的景象,我的胃不由一陣收縮。 南宮北這『腦死狀態』的『死亡暴走』可以說是被我迫出來的,後果自然是要由我承擔。 用大家的全滅作為代價? 只一瞬間的功夫,那只黑衣少女的斷臂就已經被南宮北吞食得只剩下光禿禿的骨架,其她七個黑衣少女中,有一個人終於忍不住開始嘔吐。 「我們一起上,殺了他!」從她們出現擊殺我們以來,這是她們說的第一句話。 不等她們行動,南宮北伸出左手在滿面血污的臉上一抹,右手順勢將一直緊握著的臂骨甩了出去,用空洞的眼睛一掃,身形疾動,閃電一般的向那個正在嘔吐的黑衣少女撲去。 那些黑衣少女們紛紛出劍相擊,但還是被南宮北搶先一步,雙手用力的掐住了那個正在嘔吐的黑衣少女的脖子,劍光電襲南宮北。 南宮北獰笑著將扼在手中的黑衣少女一舉,擋在了自己的身前,所有的劍光都刺入了那個黑衣少女的身體,那黑衣少女慘叫連連中,血如泉湧,南宮北雙手一合,那黑衣少女的頸子立刻被他扼斷,喉管炸開似的將血噴了出來,頭顱衝上了暗夜。 剩下的六個黑衣少女一咬牙仗著劍又攻了上來,南宮北將手中的無頭屍用力一甩重重向她們拋去,看著同伴的屍體她們顯然是心有餘悸,劍式大亂。 在南宮北拋出無頭屍同時,他也凌空縱起,撲在了最右邊一個身在空中疾退的黑衣少女身上。 只見他雙臂飛揚,那身在空中的黑衣少女的四肢轉瞬間就已被他撕斷,血淋淋的伴著她腹腔內的內臟散落在地上。 砰的一下,他壓著那具已經沒有了四肢和內臟的屍體落到了地上,然後開始拚命的撕咬吞食,此刻他那一頭披散的銀髮似乎也變成了紅色,他身上散發而出的死亡氣息濃到了極點,呼嘯而過的寒風也無法散去。 他一面吞食著那具屍體,一面用死亡的目光狠狠的盯著剩下的五個少女。 那五個黑衣少女顯然也是驚駭到了極點,一動也不敢動的與南宮北對持,結局顯而易見。 「小茵,你一定要保持清醒的意識,千萬不能昏迷!」小書開始了替袁茵處理傷口。袁茵艱難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一個魔法師只要意識還在,就能照樣施出魔法。」小書望著外面血腥的場面道。 「什麼意思?」半靠著牆的我道。 「你聽好了,小茵從現在聚起你體內殘存的魔念力,選擇一個一擊必殺的黑魔法開始詠唱吧!」小書沉聲道。 「攻擊……對像?」袁茵用她微弱的聲音道。 「南宮北,等他殺死那幾個黑衣少女後,就輪到我們了,所以我們必須……」 我搖著頭打斷了小書的話:「胡說,小北不會殺我們的。」 小書臉上掠過淺淺的冷笑:「笑話,南宮北現在是屬於腦死狀態,他沒有任何的思維,只知道毀滅他身邊所有的生命體,我們逃不了的。」 「可是他是我們的……」 這次換成小書插道:「相比之下,三條命的價值應該要超過他的一條命。」 「不是這……麼計算的……」袁茵道。 「更何況他就算殺死我們之後,死亡暴走一結束,他也是絕無生機的,換而言之,如果我們殺了他,那只是提前結束了他的生命罷了,而且還保住了我們三個人性命,但如果不肯提前結束他的生命,那代價就是犧牲了四條命,塾重塾輕,你們自己考慮一下。」小書的聲音中透著一著冷漠。 但他的話卻打動了我,只有這樣做才是明智的。 「小茵,快一點吧!不然就沒時間了,南宮北只是精神異變,通過死亡暴走大大的增強了他的毀滅力量,但他的身體還是與原來一樣脆弱的,只要你突然施出必殺魔法,我們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小書催道。 「我……拒絕!」袁茵用顫抖著的聲音道。 「為什麼?」小書皺起了眉頭。 「無論如何……我都下不了……手,因為他是……小北……」袁茵悲哀的道。 「你別傻了,你一個人下不了手,會讓我們三個全滅的。」 袁茵閉上了眼睛:「老大……你的意思……」 「小茵,殺了小北吧!這是不可以選擇的事情!」我無奈的道。 「啊~~~~~~」黑夜中慘叫連連,殘肢血髒亂飛,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袁茵緩緩的睜開眼睛:「老大……對不起……原諒我這次不聽你的話……」 「可是,你不殺他,我們都會白白死掉的。」我忍著身上的痛楚吼了起來。 「老大,你自己說的……如果靠捨棄重要的人的生命……可恥的活下去……比死還要可怕……」 「傻瓜,不是的,我死不死都無所謂,可是你絕對不能死啊!我答應過要保護你的。」 「十二歲那年嗎……老大,我已經忘了……況且這次的決定權……在我手中……我說了不干就是不干……」她對我微笑道。 「小茵理志一點,難道你不希望老大能活下去嗎?」一直沉默的小書突然道。 「我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包括小北……」 小鐘樓內死一般的沉寂。 樓外的冷風中,南宮北用右手抓著最後一個黑衣少女的腳踝,用力的向地上砸去,幾個來回,那個本來還能哭著慘叫『不要』的少女,已經變成了一具被砸得血肉模糊稀巴爛的殘屍。 南宮北現在果然如小書所說,他擁有的是毀滅力量而不是戰鬥力,他只知道用最原始最殘忍的方法去毀滅週遭的生命。 「嗷!」他突然發出了幾聲重重的低吼,將他的身體轉向了我們,他右手用力一捏,那具殘屍被他握住的腳踝立即粉碎折斷,他將右手舉到了他裂著的嘴前,伸出他鮮紅的舌頭,用力的舔著掌心那灘骨血之漬。 「我們死得一定很慘!」小書無助的道。 我和袁茵靜靜的看著那個平時懦弱到了極點的南宮北,此時攜著一身血腥與重重的死亡氣息向我們走來,莫名的恐懼幾令我不能呼吸!我開始想像自己身首異處的模樣…… 「老大……對不起……」袁茵突然道。 我拚命想擠出一個微笑,但卻怎麼都辦不到。 「啊……」隨著小書一聲痛呼,血濺了我一臉,而他的肩頭已經被闖進來的南宮北活生生的撕下了一塊肉。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十八章 最後的吸血族 「小北,你住手!」半靠著牆的我眼睜睜的看著小書肩頭被南宮北抓出一個鮮血狂湧的窟窿,我卻只有干吼的道。 「沒有用的……他是腦死狀態……」痛苦得全身收縮的小書閉上了眼睛。 南宮北將左手一收,他左手裡握著的那塊小書的肉立即變成了一灘血汁,他低低的吼了一聲,猙獰的露出他的一口白牙,右手對準小書的腦袋高高的舉起,他準備一掌將小書的腦袋拍個稀巴爛。 他身上那濃郁的腐屍般的死亡氣息此刻好像透過我的皮膚進入了我的身體一般,我竟有一種自己也要腐爛了的感覺。 「小北……不要……」奄奄一息的袁茵始終都不肯向南宮北出手。 南宮北用空洞的眼睛掃了她一眼,右手停在了空中。 在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像靜止了一般,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與小書的血流到地上的聲音。 南宮北不是腦死了嗎?他難道能聽袁茵的話? 突然我發現有一些不對勁,面目猙獰的南宮北躬下了身子,兩隻耳朵聳起,似在傾聽什麼? 他停止了對我們的攻擊,緩緩的向外爬去,一頭銀髮滿身血污的他此時就如一隻狂暴的野獸一般。 我凝神一聽,在風中隱隱聽到了若有若無的笛聲。 背靠著牆等死的小書也睜開了眼睛:「外面有人!」 我忙向外看去,這時才發現外面那些黑衣少女的殘屍中多了一個束著長長馬尾的白衣少女,夜色朦朧,我無法看清她的面目,只能看見她唇邊橫著一隻晶瑩的玉笛,那若有若無的淒厲笛聲就是她奏出的。 「咦?原來不是『吸血喪屍』看來我搞錯了?那他怎麼會對我的笛聲有感應……」她戚著眉頭,垂下了手中的笛子。 就在她手中的笛子離開嘴唇的一瞬間,爬在地上的南宮北突然暴走,閃電一般撲向那個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一聲驚叫,平空拔起,一飛沖天。 聚然撲空的南宮北身在空中雙手在自己腳掌上一拍,借這一拍之力,人未落地又流星似的疾射向那憑空拔起的白衣少女。 衝到高空正在回落的白衣少女將手中笛子向上一拋,那笛子立即旅轉著嗚嗚的飛上天空,她立即雙掌一個胸前交叉,居高臨下猛的拍向野獸般撲向她的南宮北。 兩團白色的霧氣從她的雙掌中湧出疾射南宮北。【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小書失聲驚道:「凝血真氣!」 南宮北卻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一聲低吼扎進了白衣少女雙掌放出的凝血真氣中。 一聲慘叫,那白衣少女掩著胸口,向後連續空翻,血灑了一地,很顯然她受傷了,從左胸到小腹多了五條長長的血色抓印,但不知道傷勢深淺? 中了她凝血真氣的南宮北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與她分開後,雙足在地上一弓,閃電一般射向正在連續後空翻想逃開的白衣少女,南宮北要在白衣少女落地之前再次擊殺。 南宮北由死亡暴走引發的毀滅能力真的太恐怖了! 「生,快救我!」白衣少女一面向後落一面盯著閃電般迫近的南宮北。 砰的一下,南宮北重重的撞在了一個高大的黑影之上,被向後疾的彈了回去,南宮北翻了一個空心觔斗靈活的落在了地上。 那白衣少女此時已經藏在了那個黑影身後,撫著胸口重重的喘著氣。 那黑影則張開雙臂要保護白衣少女的樣子。 這時我定睛看向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高大黑影,因為那黑影身上披著一塊斗篷似的黑布,那黑布幾乎把黑影遮了個嚴嚴實實,不過從身形上估計應該是一個很高大的男子。 白衣少女抓住黑布的一解,用力一扯,那片抖篷似的黑布便飄了起來,黑布下鐵塔般的男子也現出了身形。 「老大,那是『超級吸血喪屍』!」小書壓著嗓子道。 我曾聽小書說過被吸血族咬過的人在七天以後只要屍體不被毀滅就會變成供吸血族驅使的吸血喪屍,那這超級吸血喪屍又是怎麼一回事? 「生,他不是我們的同伴,咬死他。」躲在黑影身後的白衣少女厲聲道。 那黑影立即緩緩的邁著步伐向南宮北逼近,這時我才得以看清這黑影的面目,全身上下不但都已經腐爛得面目全非,而且身上還著一種粘稠的藍色液體,不過從風掠過他的身體帶過來的味道判斷,他竟沒有一絲異味。 「這個『超級吸血喪屍』最起碼也活了兩百年以上了,到了屍臭全無的境界,看來離變身已經不遠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和死亡暴走的南宮北一戰?」小書喃喃的道。 「什麼變身?」我問道。 「當然是屍變了,由『吸血族』咬過的人很快就會變成『吸血喪屍』,但一般壽命都不會達到一百年,但如果經過特殊的方式處理,也就是吸血族的人以自己的鮮血供養,一旦能活到兩百年以上,就可能進行第一次屍變,屍臭消失,活到三百年以上則能肉體再生,也就是外表恢復與常人無二,五百年以上更能死腦重新激活,擁有自己的思維,當然每次變身戰鬥力都會大副度提升!」小書緊盯著與南宮北斗成了一團的『超級吸血喪屍』。 此時我的心情卻異常複雜,不知應該希望誰取勝?南宮北勝我們則死,但這喪屍勝了我們又能如何? 「不知誰會獲勝?」袁茵也關切的望著樓外的戰局。 「無論誰獲勝,我們可能都討不到好處,首先我們不知道這白衣少女是不是馮德的合夥人?如果是,她贏了,我們必死無疑,但是如果不是,我們也很難有生還的機會,早已被人類視為比瘟疫更可怕的吸血族,是不會留下自己的蹤跡,她一定會殺我們滅口,事情越變越複雜了。」我想不到小書在這個時候還能鎮靜的分析局勢,小書這份驚人的冷靜真是令我佩服萬分,他似乎忘了自己身上已經少了一塊肉似的。 這時我才發現死亡暴走的南宮北,對那個超級吸血喪屍也有所顧忌,顧忌是來自於那吸喪屍墨綠色的屍液,顯然那屍液隨著喪屍戰鬥力的凝聚,變得腐蝕性極強!從他的身上流到地上以後,煙塵四起。 「生,快殺死他,他好可怕!」白衣少女的臉蒼白得嚇人,南宮北可怕,那具喪屍也夠可怕的。 「姑娘你是吸血族吧!」小書突然大聲的道。 那白衣少女迷惑的朝我們鐘樓這個方向望來,她看不清黑暗中的我們。 「快撿起你那把可以驅使腦死獸的笛子……」 小書大聲警示聲中,南宮北抖了抖銀髮上的血,躬著腰從地上站了起來,裂開大嘴笑了,空洞的眼神中死亡氣息爆炸似的射出,他也在凝聚毀滅力量。 那吸血喪屍一張嘴將一道墨綠色的屍液各南宮北激射而出,南宮北低低躍進,用我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到的速度避過了那道屍液凌空與吸血喪屍擦身而過,只見他手臂一甩,手掌用力的拍過那喪屍的腦袋,彭的一下,那喪屍的腦袋被他拍了個稀巴爛,綠色的屍液四處橫飛。 他的手冒起了白煙,他的手顯然在拍爛喪屍頭顱時也被屍液灼傷。 那無頭喪屍轟然倒地。 「這屍液有毒吧?」我看著南宮北的手輕道。 「有毒,而且是極厲害的神經性巨毒,但對腦死已經停止了神經控制的南宮北來說卻是沒有多大傷害力。」小書道。 「生,你把生還給我!」白衣少女對小書的警告置之一理,卻哭喊著向正在舔手的南宮北撲了過去。 南宮北立即閃電一般轉身迎敵,他左手無力的低垂著,右手一個直拳透過了白衣少女全力而為的那兩道凝血真氣,重重的打在白衣少女胸前,白衣少女哇的噴出了一逢血雨,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後倒飛,她一身白衣此刻也被鮮血染成了桃色。 「看來她完蛋了。」我不禁有些同命相憐的味道。 「那道未必,老大,你太小看吸血族的人的生命力了!」小書搖頭否定了我的話。 果然,打出一個重拳的南宮北,又狂風一般的向白衣少女追去,只在一瞬之間,南宮北就趕上了倒飛的白衣少女,南宮北一個躬身躍起,空中劫向白衣少女,流星雨般的拳頭罩向了她。 白衣少女見狀,雙眼一睜,猛的張開了她的櫻桃小口,露出了一口耀眼的白牙,尤其是她的那兩顆長長獠牙令人不寒百栗,隨著她一聲怒吼,一道紅色的光從她的口中噴了出來。 南宮北猝防不及,被那道紅色的光正中身前,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然後他身上冒出了無數縷受到攻擊而產生的白煙。 「這是她自身的『戰血』!也就是說現在這個丫頭現在用自己身體裡面的精血化為能量攻擊南宮北,但是她身體裡面的精血是有限的,當精血耗盡之時,她也將自行滅亡。」小書話音剛落,南宮北又爬了起來,低垂著雙手,冷冷的看著另一端的白衣少女。 冷風突起,南宮北用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帶著殘象躍起,所謂的殘象正是因為南宮北的速度太快以致讓用眼睛捕捉他身影的我,眼裡出現了他殘留的影像。 他倏的躍到白衣少女身前,凌空一抓抓向她的頭頂,白衣少女也不閃避,仰起頭,張大嘴,一聲巨吼,一道噴射而出的紅光罩住了南宮北的全身,全身冒煙的南宮北被這力量擊得飛出了老遠。 白衣少女抹了抹嘴角的血,淒淒的道:「反正生也被你殺了,你就連我也殺了吧!」她的生當然是指那具與南宮北交手一招便被打爆了頭的吸血喪屍。 「這個笨丫頭,她這樣的打法簡直就和送死沒有差別!」小書一面說著一面向門口移去。 「她能殺死南宮也說不定?」我看著外面道。 「這樣的打法,死的一定是她,南宮北現在已經是屬於腦死狀態,不管傷得多重他根本都感覺不到任何痛苦,除非這丫頭能找準機會將南宮北一擊必殺,否則她毫無勝算,所以現在照她的能力可以說根本就不可能幹掉南宮北,看來只能讓我來冒一次險了。」 我驚道:「你怎麼冒險?你不是沒有戰鬥能力嗎?」 「我雖然不會戰鬥,但吹笛子我總是會的,如果我能拿到那個吸血族少女的那支『心屍之笛』,也許會出現轉機!」小書回頭對我道。 「南宮北現在不是腦死,那笛子能對他起作用嗎?」我看著樓外拚死抵抗南宮北的吸血族少女。 「這支由『天蝕之玉』打造的吸血族至寶『心屍之笛』是專門來控制吸血族的吸血喪屍的,而吸血喪屍也和南宮北一樣屬於腦死狀態,都是憑著跳動心臟產生本能反應,所以南宮北開始才會被的笛聲所吸引,而且我吹笛子的目的不在於暫時安撫南宮北,而且是希望……老大我去了!」他飛快的跑出了小鐘樓。 「小書……小心!」袁茵已快喪失意志。 小書此去拾那支丟在地上的『心屍之笛』其實是萬分凶險,他一點戰鬥能力都沒有,現在卻要在兩個瘋狂搏命的高手之間穿梭,稍不小心,就是死路一條。 那支『心屍之笛』正是掉在吸血族那白衣少女身前不遠處,而那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死亡暴走的南宮北的攻擊點。 不斷使用『戰血』射出『血之光』的白衣少女身形已經開始搖搖晃晃,顯是快要支持不住了。 我在心中暗暗祈求小書能得手,不然白衣少女之後,我們定然再劫難逃。 小書已經移動到了那只笛子的附近,但是全身冒出濃濃白煙的南宮北就躺在一旁,他哪敢上前。 白煙散去,南宮北全身在『血之光』的攻擊下,已經變成了赤紅之色,但我卻看不出他有絲毫受傷的模樣,他貓著腰爬在地上,顯然是準備給這個倒霉的白衣少女來最後一下。 他雙手的在地上一按,人低低的彈了起來,嗖的一下向前疾進,右手伸了出去,死亡氣息又爆炸般的傳出,白衣少女大張嘴,出來的卻不是血之光而是從嚨管湧出的鮮血。 小書就趁南宮北躍起的一瞬間,猛的撲在了地上,一把握住那吸血族少女的笛子。 正要擊殺白衣少女的南宮北的身形突然了來了個急剎車,停了下來,茫然的轉身對著正在吹笛的小書。 半坐著的小書用笛子奏出來的古怪音樂很難形容,只覺得讓人聽了之後,有一種有時而心臟在收縮時而體內的血液在沸騰的感覺。 白衣少女無法致信的眼光看著小書:「你……你怎麼會……我們吸血族已經失傳了的『巔魂亂魔鎮屍曲』?」 小書不敢答話,索性閉上了眼睛,讓那些笛子奏出的音符在冷風中翻飛。 這時我才發現小書每吹出一個音符,身體都要微微的顫動一下,從他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吹得是非常的艱難。 那白衣少女聽著小書奏出的曲子也一副渾然忘我的模樣,用心的在聆聽小書奏出的古怪音樂,仿似忘了一切。 狂暴的南宮北斂住了死亡氣息,呆呆的站著,正對著小書。 我心中卻是擔心到了極點,因為我看得出來小書堅持不了多久了,我正想著,幾滴鮮血已經從那『心屍之笛』的一端滴了下來,小書的嘴唇已經溢出了鮮血。 就在這時,我猛然間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蠕動之音,我覓著那聲音看去,原來是白衣少女帶來的那具吸血喪屍的身體正在發生著奇妙的變化。 我開始明白了小書的希望是在這具超級吸血喪屍之上。 那具無頭屍腐爛的肉體奇跡般的開始癒合,而且還出現了原來所沒有的皮膚,那遍佈屍身的綠色屍液也化成了綠色的霧蒸發在空氣之中,更駭人的是那屍體開始蠕動,此情此景竟給了我一種胎動的感覺。 『心屍之笛』發出來的音符突然一滑,發出了一個尖銳之音嘎然而止,那支笛子也從小書手中滑落,紅色的血已經弄濕了小書的下巴。 音樂一止,南宮北立即暴起,縱到那具正在蠕動變化的無頭屍身上,大口的用他的血盆大口吞食撕扯,我快忍不住要吐了。 「經過第一次變身以後的吸血喪屍,如果不毀滅心臟就仍能保持不死,我本想用這『巔魂亂魔鎮屍曲』賭上一把,加速這超級吸血喪屍的第二次變身,讓他來對付死亡暴走的南宮北,可惜……功虧一……」小書苦笑。 「你剛才所奏的曲子,我已經完全記住了。」那吸血族白衣少女望著南宮北在吞食她的吸血喪屍茫然的道。 小書搖了搖頭:「吸血族的三大血曲我也只記得這一曲罷了,這一曲只能暫時安撫死亡暴走的『戰屍南宮北』,你就算學會了現在也是拖拖時間而已,你的喪屍已經沒有再復活的機會了。」 南宮北此時正用鋒利的牙齒撕開那吸血喪屍的胸口,將他的心臟銜在口中用力咀嚼…… 白衣少女看痛苦的摀住了胸口,好像她自己的心臟被吞食一般:「我真沒用……現在……連報仇的力量都沒有了……」 沉默了片刻的小書突道:「姑娘,我想到了唯一的一個救大家的辦法!」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二十九章 順籐摸瓜 「姑娘,我想到了一個唯一可以救大家的方法!」小書此言一出,我心中也不禁燃起了希望,袁茵已經完全昏迷了,但願她不要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吸血族的白衣少女沒有出聲,征征的看著他。 「事到如今,唯一一個平息他死亡暴走的方法,就是用讓他吸你的血!」小書望著白衣少女一字一句的道。 「就像我平時讓生吸我的血一樣嗎?」白衣少女茫然的道。 她的生即是指南宮北現在正在吞噬的那具她帶來的吸血喪屍。 「不錯,吸血族人的血不但可以令吸血喪屍成長,而且還能令腦死狀態的人與獸進入休眠狀態,現在你先用笛子吹奏『神血奏鳴曲』第三章『旱漠天』誘發他進入『血渴狀態』,再將你的手腕給他吸血!」小書說話的過程中,南宮北已經快將那具屍體完全的毀滅了。 「可是他殺了我的生,我怎麼還能以血供養他?」 「姑娘,你要弄清楚的是現在不是你要以血供養他的問題,而是你想不想活問題?」小書沉聲道。 白衣少女低下了頭神情黯然的道:「可是,生已經死了,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你還保存著最後一口精血,那是因為你還有求生的慾望,再說了不就是死了一具三百多年的吸血喪屍嗎?事完後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吸血喪屍的速成培育法,現在先做該做的事!」小書急道。 「生對我來說不只是一具簡單的吸血喪屍……」白衣少女低垂著雙目。 「真是搞不清楚狀態……先接住笛子!」小書將掉在地上的笛子拋給了她。 就在這時,完全將吸血喪屍毀滅了的南宮北,嘴中叼著一截紫青色腸子向他們奔了過去。 「你一定還有沒有實現的夢想對不對?快吹……」小書大聲吼道。 南宮北此時已經一抓搭在了半坐著的小書的右腿上,看來他準備將小書的右腿先活生生的從他身體上分離。 嗚~~~~~~~~~~~~~~,白衣少女左手持著的笛子終於發出了一種奇異的聲音。 南宮北將頭一偏,閃電一般躍起,一口重重的咬住了白衣少女如玉一般的右腕,她痛苦的皺起了眉頭,我甚至能從風中聽到南宮北牙齒咬入骨的聲音。 若有若無的音符從那支沾滿鮮血的『心屍之笛』中傳了出來,聽入耳中之時,我不經覺得身上多了一份燥熱。 南宮北捧起白衣少女的右臂,用力的吮著她的鮮血,只一會功夫那少女的半截白玉般的手臂都被她自己的鮮血染紅了,手臂上也被南宮北咬爛了不少地方,而且那些鮮血除了一部分被南宮北吸入口中,更多的則是順著南宮北的下巴,流到了地上。 這是多麼詭異的情景?白玉般的少女正在讓全身赤紅鬼一樣的男子吸血?看著這場面,與白衣少女痛苦的神情,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千萬不要停,就算再痛苦也要忍耐!」小書安撫著快要崩潰的白衣少女。 我心中想這吸血族白衣少女也夠倒霉的,估計感受到死亡暴走的南宮北發出的腐屍般的氣息,而誤以為有自己的同伴和吸血喪屍存在,趕了過來,結果是損了自己的貼身喪屍,自己也落到了這步田地! 砰!臉色蒼白的白衣少女倒在了地上,南宮北也跟著癱在了她的身邊。 小書將臉轉向鐘樓這邊對準了我,做了一個V型的手式:「老大,搞定!」 跟著就是他也躺在了地上。 「小書,你不要死啊!」我急了。 四周這一刻變成了真正的死寂,望著四周的屍體,我不知所措:「小書!」 「老大,別叫了,我實在是太累了,你再讓我休息一下。」隔了半響伏在地上的小書才道。 「被你嚇死了!」我鬆了一口氣,總算還沒有死絕。 「老大你放心吧,我們絕不會死,包括南宮北。」 我驚道:「南宮北?你不是說發生死亡暴走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嗎?」 「但是事有例外,算南宮北走運,我替他找了一個替死鬼!」小書欣慰的道。 「這個吸血族的白衣少女?」 「不錯,要怨只能怨她自己命苦,如果我估計沒有錯的話,她現在應該是血盡而亡了,南宮北吸了吸血族人之血,別說現在是臨死狀態,就算是死了也能以喪屍的狀態生存下去。」 「你利用了這個吸血族的少女?」 「老大,別說得這麼難聽!她不犧牲我們大家怎麼能得救,其實她一出現讓我發現她的吸血言族身份時,我就做了兩手準備讓我們能活下去。」 「一是讓她的吸血喪屍進化,另一個就是讓她以自己的血來替我們解圍,小書真有你的。」我不得不佩服小書的冷靜與他豐富的知識,他究竟是什麼人?竟能如此通天曉地? 「第二個準備比較有難度,但對我們來說應該是最好的,畢竟我知道老大你和小茵都不願意失去南宮北,對了,我身上現在還有幾顆在『沉魚池』向晚姑娘求的治傷聖藥『參魄芝精丸』,如果這藥不是假冒偽劣的話,我們應該很快就會沒事的。」小書掙扎著爬了起來。 「小書想不到你還藏了一手!」如果現在我們身邊沒有小書,那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副情景? 「在臨走之時,我向晚姑娘求了一些藥以備不時之需!」 這時,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女突然發出了一聲嚶嚀之音。 「老大,她還沒死,怎麼處理她?」小書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玉小瓶。 「……救她一命吧!好歹沒有她咱們也不可能活下來。」我道。 「說的也是,再說了她對我們來說還非常的有利用價值。」小書將先從小瓶中倒出的一顆白色小丸塞進了白衣少女的口中。 他吃力將藥分給了我們,撓著頭道:「麻煩的是怎麼把大伙弄下去,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能動!」 我將藥含在口中:「這樣吧!你先下去找幾個人來把我們抬走,這危險之地不宜久留。」 「誰願意幫我們。」 「你去搜一下那幾具黑衣少女的屍體,看一下能否找到她們所謂的什麼真神教的信物,然後騙幾個人說能將他們帶出城去,應該有人肯幹的。」別的我不行,騙人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小書在那些黑衣少女的屍體上搜索了一陣,不出我的所料果然找到了一個真神教的令牌,目送著小書的身影離開我的視野,我的一顆心不自覺的又懸了起來。 這醫家的療傷聖藥『參魄芝精丸』我已經喂袁茵吃下了,她的傷比我還重,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才好,這入口即化的藥丸果然是效力非凡,服下之後一直都有一股暖流在全身的血脈中遊走,身上的傷疼也隨之不斷的減弱,這當然還得是多虧了小書,他心思之慎密與那份難得的冷靜都是值得我學一學的,但他那通天曉地的知識估計我就學不來了。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小書才領著八個人抬著四副單架爬了上來,那八個人雖然打扮各異,有商人有苦力有武者……,但他們都有一個相同之處就是身強體壯。 那八人一上山來被橫屍遍地的景象給鎮住了,幸好天還沒有大亮,他們也看不清地上屍體的模樣。 小書大聲的道:「我已經說了,我們真神教行事,你們千萬別要過問,你們現在只需按我吩咐的做就行了,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帶你們出城的。」 那八個人雖然有所疑慮,但在出城為條件的誘惑之下,還是按著小書的吩咐將我和袁茵還有南宮北與那個白衣少女抬上了單架。 小書領著他們下了山以後,在錯綜複雜如蜘蛛絲般縱橫交錯的小胡同中駕輕就熟的疾走。 這時我才明白了,他下來找人的時候順便把我們的藏身之處也選好了。 在迷宮般的石巷中走了一會兒以後,眼前的環境就變得越來越偏僻起來了。 最後我們終於停在了一處門上朱漆已經剝落大宅前,那八個抬著我們的人的臉一下刷的白了。 其中一個商賈模樣的人驚道:「這……這不是城中被吸血鬼襲擊的第一家人嗎?」 「怕什麼怕?你沒聽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再說了有我們真神教在此,你們擔心什麼?」小書冷冷的道。 「可是……可是……」 「不想出城就算了,到了這裡放棄的話是不是太可惜了?」小書將那門嘎的一下掛開了,一股陰濕之氣撲面而來。 躺在單架上的我透過大門看到了門中的情景,門內是一個園子,園子裡還有幾幢被陰影籠罩著的建築,顯然這是一個大戶人家,看來因為最先暴發吸血鬼風波,這裡已經成了荒廢之地。 那八個人對望了一眼,還是一一的將我們抬了進去,穿過園子小書讓他們把我們送進了一間祠堂一樣的房子之中。 「好了,你們把單架放下,現在我馬上就實現諾言帶你們出城,不過在出城之前你們得先聽清楚我的幾個要求!」小書大步走出了祠堂。 他們幾人對望了一下,跟著小書走進了院子之中,因為我躺在祠堂中視野有限,所以就看不到他們了。 他們在院子中的另一角都是壓著嗓子說話,我也不太聽得清,不知道小書要怎麼收拾他許下的諾言? 我開始有些替小書緊張起來了,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被騙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小書的。 突然所有的人聲都消失了,我心頭不由得狂跳起來,他們明明還沒有出門,不會有什麼事吧! 腳步聲一起,小書出現在了祠堂門前:「老大,他們全都死了!」 我不由得大驚:「你……你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我騙他們吃毒藥。」小書淡淡的道。 我一下不知所言了,小書看來不僅僅是冷靜和知識淵博,還能做到絕對的殘忍。 「老大,這是沒法子的事,就算我能把他們騙走,但他們活著出去,我們的行蹤一定會暴露的,我只有殺了他們,你不會怪我吧!」 我苦笑道:「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 「老大,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我和我的同伴活下去罷了。」 我點了點頭:「好了,現在順著這吸血族少女之根籐,我們一定能摸到『吸精邪陣狩風化城事件』與『真神教』還有那個馮德背後的大瓜!」 「但願我們能快一些擺脫這個惡夢!」小書幽幽的道。 我輕道:「你也休息一下吧。」 他緩緩的走進了我們所在這陰暗的祠堂當中,坐在了我身旁的地上:「老大,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別把我殺這八個把我們抬下山的人這件事情告訴小茵。」 「好,但為什麼?」我不解的道。 「因為我已經把你們視為同伴了,所以我不希望我們四個人中會出現裂痕,按照小茵的性格,如果她知道我做過這種事的話,她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我打斷了他的話:「夠了,我會替你保密的。」 「那我睡了,我身上的藥效開始發揮作用,我快支撐不住了。」 這時我才覺得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上了心頭,這小書從『沉魚池』弄到的療傷聖藥『參魄芝精丸』藥效非常強大,我終於閉上了眼睛。 當我再睜開眼睛之時,院子外的黑夜中已經掛上了一輪明月,顯然最少我已經了昏睡一天。 而身邊的袁茵與南宮北還有那個白衣少女猶在酣睡。 小書正一個人孤孤的坐在月光下,他聽到我起身的聲音,淡淡的道:「老大,你已經睡了兩天,而他們的身體會視自己傷勢的輕與重而隨後會分別醒來的。」 我身上的劍傷已經癒合了,但行走的時候身體還有幾分疼痛,我走進了院子。 「這『參魄芝精丸』真是奇藥,我到現在都不覺得很餓。」我摸著自己的肚子道。 小書突然將頭轉過來,臉上掛著迷茫之色:「老大,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他想幹什麼?我與他一併坐在了院子中的假山上:「你說吧!」 「我昨天就醒了,因為一個人的關係,所以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值得你想了一天?」 他月光下的臉有些朦朧,他望著我道:「我在想自己以前的性格會是什麼樣子?」 我皺起了眉頭,他的性格?他的冷靜與心思慎密遠勝於常人,而且他性格中還藏著一點殘忍,我念頭一動,笑道:「小書以前一定是一個溫柔的人。」 「溫柔的人?老大覺得我是溫柔的人?這我倒是從沒想過,做一個溫柔的人又會是什麼樣子……」小書喃喃的道。 每個人性格中都有很多東西是無法磨滅的,現在的記憶被封印的小書就如初生的嬰兒一般,但他的幾種性格中的特質還是顯露出來了,但如果在這種容易接受別人意見的時候多加一種性格給他,他的人生又會是什麼樣子?所以我就說出了我自己連想都沒想過的溫柔二字。 小書淡淡一笑:「有時想想自己的過去,真是會令人頭大得要緊,我為什麼會是『超夢殺手組』和『棄者幫』的關健人物?我以前究竟是什麼身份,我為什麼能知道這麼多常人不知的事情?」 「秘密總有一天會被揭開的。」 「說的也是,但我總有一種預感,當我那被封印的記憶被揭開之時,那就是我離開你們的時候。」月光突然被烏雲遮住了。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和我們是不同的,無論是大家的身份還是大家所屬於的世界。」 「但我目前可以肯定的,我是你們的夥伴!」烏雲又緩緩的移動,將月光還給了大地,小書的臉上帶著一種欣慰的笑容。 「你當然是我們的夥伴!」我肯定的道,這算是我第一次正式承認他的身份。 「現在關於我自己的當務之急,就是快點想起我的戰鬥方法,我雖然沒有武技和魔力,但我一定有我自己特別的戰鬥方法。」小書低下了頭。 「這樣吧!如果你想學劍術的話我可以教你,對了我這裡還有一份內功心法。」我對他推心置腹的道。 「老大,對不起,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 「你這個小王八蛋,難得我肯如此大方,錯過這次機會就沒有了。」我不禁有些氣憤。 「咱們不說這個,老大,如果按我估計的話,那個吸血族少女很快就會轉醒了,為了我們大家能離開這座被『吸精邪陣』的城,你最好想個辦法讓她愛上你。」小書看著我笑道。 「你當我是情聖呀!給個理由先!」雖說那個白衣少女長得不錯,但我…… 「因為她吸血族的體質,自由出入這個城應該沒有問題,而且這件事情要圓滿解決,我估計沒有她的幫助我們很難做得到的,再說了,如果不與她建立特殊的關係,她憑什麼要幫我們?」 「我可不是那種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再說了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悻悻的道。 「老大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男人魅力!而且這個少女可能現在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吸血族的人了,也就是說她現在非常的孤獨與寂寞,是一個趁虛而入她的心的好機會,而且所有的吸血族的女人都有一個特點!她自然也不會例外。」 「什麼特點?」我饒有興致的問。 「這個世界上的吸血族的女人都在尋找一種叫愛情的東西!」 我立即笑道:「小書你真逗,要騙我去讓那個女孩子愛上我也不要編這麼幼稚的事情好不好?」 「我沒騙你,吸血族的女人是沒有愛情的,因為自吸血族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以來,吸血族的女人的命運就已經被定好了,吸血族的生命延續的重任全都是壓在女人身上。」 我奇道:「那也要靠她們的男人啊!」 「老大你錯了,除了吸血喪屍之外,吸血族的女人是不能與其他的男人交配的,就算是吸血族的男人如果與吸血族的女人交配的話,也會立刻死去,所以吸血族的男人只能在其他種族或者人類身上尋找歡樂,但生下來的小孩是無法繼承吸血族正統的血統,只有吸血族女人和處於腦死狀的吸血喪屍交配才能產下純正血統的孩子,而且交配的成功率非常的低,這也就造成了吸血族漸漸衰弱直至滅亡。」 「但……但就算是不交配,也可以有柏拉圖似的愛情的嘛!」我搖頭道。 「老大,你錯了,吸血族女人的慾望是非常的強烈,她喜歡上了一個人的話,那與之發生關係的念頭就會非常強烈,但如果是真心喜歡對方的話,她又得拚命克制自己的慾望,這種痛苦的事情曾令過很多吸血族的女人自殺而死,如此反覆,後來吸血族的女人都漸漸的對愛情二字敬而遠之,但在她們內心深處卻藏著對愛情的憧憬!」 我將手放在了臉上:「這麼慘?」 「也許是因為對愛情的憧憬,因此在吸血族的女人之中還流傳著一個傳說,但她遇到自己真正所愛的人,對方怎麼都不會死去,並能給她幸福!」 我驚道:「你不會讓我去犧牲吧?」 「那就看你自己了,按照這個吸血族少女自己所說,她現在可能是只剩下孤單的一個人了,說不定她就是最後的吸血族人了,她心中一定也有對愛情強烈的憧憬,怎麼做你應該知道了,點到為止也不用我教你了吧!」小書笑著向外走去。 「等等,你去哪能兒?」 「我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老大,為了大家的安全你努力吧!對了,你一定要在她面前做一個溫柔的男人!」小書揚長而去。 「……小書你給我等一下!」我大聲的吼道。 小書停下了腳步:「老大你作為一個男人……」 「是這樣的,小書等一下你回來給我帶兩個燒餅,多放點芝麻!」 「……」 小書走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坐在清冷的月光下,我也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從離家之後所走過的這些歷程了,我首先想到了那個魔族少女商嵐妍,那個讓我初嘗禁果的商嵐妍,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在這樣的月光下她是否會想起我?那天晚上的月亮也是…… 「這裡是哪兒?你是誰?」那束著長長馬尾的吸血族少女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她傷得不輕,但看情況復員得也不錯。 「姑娘沒人告訴過你,問別人問題之前要先說一個請字嗎?」我扭頭笑道。 「對不起,那請問你……」 她是白癡啊! 我笑道:「這樣吧!如果你想問我問題的話,就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如何?」 她走到了我身前,點了點頭,月光下她的臉竟是出奇的清秀,特別是她的一雙眼睛有一種說不出的秀美,她高挑的個子與凹凸有致的美好身形不禁令我對她刮目相看,唉這樣好的女人卻是吸血族的女人,老天真是愛玩弄世人! 「在下周寧,敢問姑娘芳名?來自何方」我小心翼翼的道。 「洗仁鮮,就從這風化城旁邊的『十萬大山』裡面出來的。」我想不到她竟是如此單純?她不會是扮豬吃老虎吧? 「你第一次出來闖世界?」 「是的,我和我娘兩個人還有生一起住在深山之中,我娘臨死之前,她讓我帶著生自己去尋找我們殘存的族人!」洗仁鮮低下了頭。 我心暗道,這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不會是那個叫生的吸血喪屍的女兒吧?光想想就有些害怕。 但眼前的美女卻讓人將不愉快的念頭飛快的驅走了。 「她說找到了我的族人讓他們想辦法把我改造成人,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做吸血族的女人太痛苦了!於是我便帶著生離開了『十萬大山』踏上了尋找同伴之路,現在則來到裡!」她仿似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一個人喃喃自語起來了,我相信這幾句話她一定說了不知多少遍了,可憐的人。 「你聽到這個風化城中傳出吸血鬼風波,所以你才帶著你的吸血喪屍冒險進城?」 「不錯,但我卻從那些屍體大動脈上的牙印上判斷出不是我們吸血族人所為,後來我又在這城中一直搜索都找不到什麼痕跡,然後就聞到了強烈的腐屍死亡氣息,就見到了你們,生死了,我一個人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悲哀的道。 「這樣吧!我幫你在這裡找你的同伴如何?」我看著她微笑。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十章 邪魔增殖大法 吸血族少女洗仁鮮聽到我的話後,低下了頭:「你真的能替我找同伴嗎?」她的聲音在一瞬間竟變得有些沙啞的感覺。 「我一定會幫你的。」我讓自己臉上的微笑繼續。 「你大概想利用我吧!」她的話一出,把我嚇了一跳,單純的她? 「怎麼會呢?」我忙解釋道。 「小兄弟,不用騙我了,我知道你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洗仁鮮抬起了頭來,我心頭竟湧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不是剛才的洗仁鮮? 「你是誰?」我竟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小兄弟還算識貨,我?我是她的媽媽!」她原來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此刻已經變得老氣秋橫起來。 一人分飾兩角?這個單純的少女怎麼一下子又變成了自己的媽媽,不過看她的神態的確是與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不可能……她不是說她媽媽已經死了!」我搖著頭道。 「我的確是死了,不過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們吸血族有一種叫『移魂術』的神技,我在死之前由於實在是放心不下這個單純的孩子,所以我就把自己的靈魂加載到她的身體之下了,當然這件事她並不知情!」那沙啞的聲音道。 「那她的身體裡面不是擁有兩個人格?」 「也算是吧!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我最多只能在她的體內延生三百六十五天,時間一到我還是得魂飛魄散,所以在此之前,我一定用替她找到一個好的歸宿,如果時間一到她還是不能得到幸福的話,我便在她的體內與她的精神融合,讓她自我毀滅,跟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她幽幽的道。 我牽強的笑了笑:「是嗎?」 「不過你放心,我能操縱的只是她的嘴巴而已,她的身體我是無法完全控制的,你想利用她我沒有意見,但是我警告你不要騙她,否則我會想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唬我? 「大嬸你說哪裡去了,我怎麼會利用她呢?我正準備和令愛發展非常純潔的友情……」 「少跟我廢話,在我眼中生存在這個世間的生物都是在彼此利用,而人類是最擅長利用別人的生物。」 「大嬸,看來你存在著對人類的偏見!」 「行了,我不和你多說什麼了,我的鮮兒就暫時托附給你了,你好自為之!」她又將頭低下。 「大嬸,你聽我說……」 「你叫我大嬸,我很老嗎?」洗仁鮮再次抬起頭時,她的一雙美目已經回復了清純。 「……」一剎那,我真不知道該對這個有雙重性格的少女說些什麼了? 「你說要替我找同伴是怎麼找?」她信賴的看著我。 「我想,首先弄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在這城中進行陰謀,這也許會對尋找你的同伴有幫助吧!」 「我聽你的。」真的什麼都聽嗎?我可不敢想別的…… 第二天午時袁茵終於甦醒了過來,我們經過商量,由洗仁鮮帶我和小書先行出城去探尋事件的真相,袁茵則在此守候不知什麼時候才會醒來的南宮北。 對於南宮北殺那吸血喪屍之仇,在我的解釋之下,洗仁鮮這個單純的吸血族少女就相信了南宮北的身不由已。 雖然袁茵也想跟著我們出城探險,但為了昏睡的南宮北她只有忍了。 午夜時分,我們三個人換上了小書弄到的乾淨的夜行衣,一併來到那些所謂『真神教』的黑衣少女出城之處的偏門。 洗仁鮮把我們帶出城時,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輕鬆,她本身出入狩城的『吸精邪陣』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攜著我們的手出城時,她卻是舉步維艱。 「帶你們出城我的血精能消耗非常的大,在與你們說的那個死亡暴走的南宮北戰鬥時我的血精能就幾乎已經耗盡了,十天之內我已經是不能再動用精能了!否則我一定會死的!」她嬌喘著無力的靠在城外的一棵無名老樹上。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十天只內你沒有辦法再把我們領出城了!」我道。 她點了點頭:「沒錯!」 「那袁茵和南宮北……」 小書輕道:「老大,你放心吧!等我們找出元兇破了這狩城的吸精邪陣不就行了!」 「有那麼容易嗎?」我苦笑。 「那邊有燈火,說不定那些黑衣少女就在那兒!」小書指著碼頭前一家依山而建的山莊,不過放眼過去也只有那兒有建築。 「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吧!」我搖頭道。 「現在城裡的人都被圍住,對城外的人來說難道不是很安全嗎?應該不算明目張膽了吧?」小書淡道。 「你們沒有沒聽到廝殺之聲?」洗仁鮮突然從靠著的樹上彈了起來。 我們一同搖頭,她指著那間山莊:「我不但聽到了叫囔聲,而且還聞了血的味道!」 我們三人一同向那不遠處門前植了兩棵松樹的大山莊疾奔,不過我們身著夜行衣,估計也不太容易被發現。 快接近那山莊時,我們放緩了腳步,藉著樹木貓著腰靠近那依山而建的山莊。 「大叔,你何必掙扎呢!乖乖的受死就是了,何必耽誤大家的時間!」這聲音很熟悉是馮德這個出賣我們的王八蛋。 我透過大開著的山門,看到了院子裡的景象幾乎被嚇了一跳。 一個黑衣紅髮男子抱著一把長劍一動不動的坐在院子中心,他的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一縷血絲顯然受了傷。 而他的周圍則圍著八個一動不動的黑衣少女,她們散散的分佈在這黑衣紅髮男子四周,如八尊塑像。 這黑衣紅髮男子我們倒是認得,是當初那個勸我們不要進城的『滅魔獵人』,不過瞧現在的情形他好像成了別人的獵物。 「老大,那幾個女人站位非常奇特,好像是排成了一個什麼陣法?」小書在我耳邊輕道。 陣外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正是令我恨之入骨的馮德,而他的懷中還抱著一個美艷動人,衣著性感的金髮女子。 那金髮女子看著半坐在陣中的滅魔獵人咯咯的笑了:「大叔,你追了我這麼多年,一直都要滅我而後快,現在我就在你的身前你怎麼不來滅我啊!」 那滅魔獵人沒有出聲。 倒是馮德用力的擁著金女女子笑道:「我的春喜寶貝兒,他自身難保了,哪還有閒功夫來騷擾我的寶貝。」 這金髮女子竟是傳說中與夏怒齊名的魔族二傑之一春喜? 金髮女子撫著自己豐滿的胸脯笑得一副快喘不過氣來的樣子:「這還不是多虧了我的馮哥哥設計下毒讓他中招,否則喜兒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我的春喜寶貝兒看你說的,像這樣的三流角色,你只不過懶得和他計較罷了,讓他這麼多年以來一直追著你,也只是為了好玩,偏偏我性子急壞了你的玩物,你不怪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馮德笑盈盈的道。 「我就是喜歡你這張嘴,如果有一天我被迫殺你的話,我一定會給你留下這張嘴的。」春喜眼生媚波,唇蕩春色,一副情意綿綿的模樣。 「春喜妹妹既然喜歡我的嘴,那我將這嘴送給你就是了。」馮德一口吻在了春喜的紅唇上。 「可惜你不是我魔族中人,不然我一定要嫁給你。」 「春喜妹妹你在說笑!」馮德笑道。 春喜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別說在下不是魔族中人,就算在下是魔族中人又有何德何能配得上我艷冠天下的春喜妹妹,這等好事我連從夢中也不敢做,你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快折殺我了。」 馮德再說這樣的話,他不死,我估計我都快要噁心死了。 幾滴淚珠從春喜眼中滾了下來:「喜兒聽了你的實話,實是歡喜得要緊,可是紅顏自古多薄命,喜兒我好害怕……」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臭屁的女人? 「喜兒別怕,紅顏自古多薄命這句話是沒錯,但用在你的身上卻已經過時了,像喜兒妹妹這種超級美女自然是不能束縛在一句古言之中,俗話說無敵最寂寞,貌美無敵也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寂寞,妹妹一定是因為這種絕世的寂寞想得太多了。」馮德溫柔的替她撫去臉龐的淚珠,我開始越來越佩服這小王八蛋了,扮什麼像什麼! 「最近院子裡的花又落了不少,喜兒不禁想到了明年的花落之時,會身在何處,你會否在我的身邊?」 「花落了自然又會再開,無論明年花落之時你身在何方,只要我馮德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算爬也要跟在你的身邊。」 「還是用滾吧!你爬的姿勢不太雅觀,再說了用爬衣裳也比較容易弄髒!」 「喜兒妹妹說的是……」 他們二人在用著超級噁心的言語打情罵俏,似乎已經忘了那個被奇陣困住的滅魔獵人。 「老大,我不行了,我真的要吐了!」小書撐著樹不住的輕喘著氣。 「王八蛋,想不到魔族還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我現在終於打到了人類要滅魔族的理由了。」我苦笑道。 「沒有啊!這個姐姐的臉很漂亮!」洗仁鮮天真的道。 「你是白癡啊!」我橫了她一眼。 「老大,我們救不救這個滅魔獵人呢?」小書皺著眉頭道。 「怎麼救?難道你沒看到那邊站著個戰鬥力到達A級的春喜。」我搖頭道。 「照我看這個滅魔獵人雖然中了毒,但目前來看也不至於完全喪失行動能力。」小書輕道。 「你這是廢話,如果他喪失了行動能力,那八個黑衣少女還在那裡扮什麼木偶和他相持?早就不必顧忌的出手把他砍成肉醬了!但是以我們的能力?鮮兒雖然戰鬥力不錯,但哪裡是春喜的對手?」我沉聲道。 「只要老大你願意救他我自然有法子!」小書神秘的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點頭道。 「那好,鮮兒你聽好了!」小書對正在津津有味欣賞比瓊瑤劇還肉麻十倍的愛情場面的洗仁鮮說。 洗仁鮮頭也不回的道:「鮮兒聽著呢!」 「你先告訴我,你還能否使用你的精血?」 「不行了,我身體的精血使用程度已經到了極限,再使用的話我就會精血盡,肉身衰的。」 「一滴,一滴就夠了!」小書豎起一根手指。 「血之光我是不能施了,但一滴精血我應該還是能用吧!一滴精血有什麼用?」洗仁鮮將她長長的馬尾發端繞在了她白玉般的指頭上。 「這就好辦了!你聽說過『瞬間造屍神功』沒有?」 「我聽我娘說過,但這法子據說在三百年前在我們吸血族就已經失傳了!」 「沒關係,我教你,其實方法很簡單,你聽著,只要將你那滴精血先逼入腦中運轉三個周天,然後跟著用嘴施出凝血真氣……」 「用嘴?可是我從來都是用手的?用嘴的話,只怕敵人還沒受傷,我先自殘了……」 「傻丫頭,你先聽我說完行不行?凝血真氣如果不加以精血從口中施出是一定會令你口腔凝結的,但加了精血就截然不同了,到時你口中噴出的凝血真氣顏色中會由濃白帶上一抹殘紅,這就是『剎·造屍真氣』!」 「竟有這種方法?」洗仁鮮迷惑的看著他。 「難道你忘了我知道很多你所不知的吸血族秘聞嗎?像早已失傳的『巔魂亂魔鎮屍曲』!」小書慰解她。 「這『剎·造屍真氣』有什麼效力?」 「當然是讓人在一瞬間變成為你所操縱的吸血喪屍,雖然是臨時的,但最少都能控制兩分鐘左右,這就足夠了!」 「小書哥你想讓我怎麼做?」 「用這『剎·造屍真氣』噴向那八個和木頭一樣的女人,她們現在所有的精神都用在與坐在地上那個大叔相持,所以她們這個時候的精神防禦能力一定是最低的,而你這強力精神攻擊的招術,『瞬間造屍神功』就可以充分的發揮威力了。」 洗仁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等一下你突然出手,記住要將口中的那口真氣分成八股,一齊射向那八個不設防的女人,然後下達指令讓她們一齊功擊那個金髮女人,你馬上逃之夭夭!」 「然後呢?」洗仁鮮已經開始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八個她要攻擊的目標了。 「先想辦法擺脫追兵,再伺機潛回來找我們,你一定要記住,一噴出『剎·造屍真氣』以後就跑,千萬不要回頭,要知道追殺你的是屬於實力至少比你高出三倍的高手。」小書叮囑道。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出招嗎?」她剛要從樹叢中躍出去,我就拉住了她長長的馬尾。 「你……你幹什麼?好痛……」她仰著被我拉住的頭看著我。 「你從這裡跳出去,你想害死我們呀!你繞個彎從左邊的樹叢出現。」我道。 「知道了!」 看著她一溜煙的在樹叢中疾竄,藉著夜色的掩護很快就繞到了與我們相對的左邊樹叢。 在小書做一個OK的手式之後,月光下,她一個空翻無聲無息的躍向那山莊大開著的門前,她身在空中尚未落地,八道帶著殘紅色的『剎·造屍真氣』就噴向了那八個正在與滅魔獵人對持的黑衣少女。 「什麼人?」春喜一聲怒叱從馮德懷中彈了出來,那八個黑衣少女也立時不約而同的向山莊門前望去。 但為時已晚,那八個黑衣少女回頭之時已經都被洗仁鮮放出的『剎·造屍真氣』籠罩其中,那個被困在『奇陣』當中,嘴角血色已經變成了藍色的滅魔獵人,也藉著八個黑衣少女受襲的機會,閃電一般逸出了『奇陣』,向山莊外逃去。 春喜凌空躍起幾個空踏便到了黑衣少女們的頭頂上空,不知何時她的手一已經多了一把亮晶晶的長劍:「竟敢找死!」 她將劍向著與她相隔十米之遙一招得手就開始疾退洗仁鮮揮去,就在那一瞬間連藏在另一邊樹叢中的我也感覺到了銳利的劍意在空氣中瀰漫。 我雖然沒有看見任何明顯的劍氣或劍波之類的東西,我卻本能的覺得這虛空一劍非同小可。 嗤嗤一聲輕響,洗仁鮮身前那棵三人合抱的松樹已經攔腰截斷,枝葉亂顫的倒了下去,我心中暗歎她這虛空一劍幸虧沒有斬在洗仁鮮身上,否則她小命難保! 春喜見一劍落空,一咬牙又懸在空中連續揮舞了幾劍。 又是嗤嗤嗤幾下破空之聲後,大片的樹木枝葉紛紛倒下,就連山莊門前的青石道上也多了幾道深不可測狹長的劍痕。 洗仁鮮是沒命的向前狂奔,而滅魔獵人早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看著那些光滑的被斬斷之處,我的心也提到了嗓眼,這個噁心的女人武技實是高得可怕,想想我曾與之交過手的夏怒,夏怒當時說自己受了重傷,只有平時武技的十分之一,果然不假,現在這個春喜的武技簡直就是可以說是當時夏怒武技的十倍。 春喜哪肯讓壞她好事的洗仁鮮逃走,雙腳在空中一個交疊,身形又欲向前射去。 就在這時,那八中了『剎·造屍真氣』的黑衣少女紛紛躍起低吼著劫住了春喜的去路。 空氣中此時充滿了腐屍氣息。 春喜面色一變:「吸血族的『瞬間造屍大法』?」說話間她已經落到了地面,那八個已經臨時『吸血喪屍化』的黑衣少女瘋狂的撲向她。 她眉頭一動,起手揚劍繞著自己轉了一圈,嗤嗤劍聲中,那八個黑衣少女紛紛被無形的劍氣斬成了兩截,血光四濺,她們或被攔腰截斷,或人頭被削去了一半,或從左肩至右脅下被劍氣斜裂成兩截…… 經這一阻洗仁鮮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春喜望著遍地被她斬殺的殘屍皺起了眉頭: 「小賤人,算你跑到得快……吸血族竟然還有後人?」 這春喜手段之毒辣真是令我側目,她明明知道她的手下中的是『瞬間造屍大法』,但她還是毫不留情的斬殺之。 「馮哥哥,這丫頭不會是衝著我們要的東西來的吧?」她回頭望著站在一旁發愣的馮德。 馮德搖頭道:「應該不會吧!你不是說你把知道這個秘密的『藏劍族』族人全滅了!照理說這風聲應該不會走漏出去?」 「那就怪了,吸血族的人突然出手相救那個滅魔獵人又是為何?馮哥哥你還干站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把人家抱出去,難道你要人家踏著這些屍體把裙子弄髒嗎?」春喜嬌嗔道。 馮德陪著笑,走過去,一把攔腰將她抱在了懷中。 「原來三年前『藏劍族』滅族是這個女人所為,這個女人著實不簡單。」小書輕聲道。 「『藏劍族』是不是那個在五行小國之中的鐵玄國中以鑄劍為生的民族?」我一面盯著那兩個在屍堆上纏綿的狗男女一面問。 「不錯,『藏劍族』不僅僅是鑄劍為生,而是知曉天下一切關於劍的事情與秘聞,先聽他們說……」小書點頭道。 「她們自幼跟著喜兒出生入死,喜兒卻一劍都將她們殺了,喜兒好愧疚……」剛才的女殺魔這時又在馮德懷中擺出了小鳥依人狀。 「看喜兒妹妹你說的,你不必愧疚,要知道她們跟著你出生入死,早已把生死置之渡外,她們也知道死是她們的唯一的歸屬,其實她們心中最大的希望就是死在喜兒妹妹你的手中!」馮德柔聲道。 「是嗎?」 「這個自然,她們應你而生,沒有你恐怕早就餓死了,她們一直都希望能報答你,但卻一直都無法找到機會,以死為報自然是她們最大的心願。」 「你說的倒也是,她們都是在未滿週歲之時,就被我殺光了她們全家收在身邊的,如果那個時候我不管她們,她們是得餓死。」聽著春喜的話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再說了,俗話說,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而喜兒妹妹你可是這天下第一的美人兒,我想無論是誰都會以死在你手中為榮,她們自然也不會例外,與其平平淡淡的死去,不如轟轟烈烈風流的死在你的手中要完美得多,這樣完全的死法,卻是要遇不可求的,所以能得到種幸福,她們是帶著快樂的心離開這個塵世的。」馮德這小王八蛋還真能掰。 「這樣的話我倒是放心了,好吧!如果你乖乖聽話,我以後就把她們所得到的這種幸福也賜給你吧!」春喜咯咯的笑了。 「在下求之不得。」馮德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樣,似乎他們都忘了腳下的屍體。 「不管那吸血族的丫頭是不是衝著黃河底下的『玄劍閣』而來,我們都要提防著才是。」春喜道。 「那我喜兒妹妹得趕緊練習那『邪魔增殖大法』了,務必在明晚凌晨之前將你的『魔殺玉氣』提升到你所說的第九層,才能夠打得開那一千年才開啟一次的『玄劍閣』之門。」馮德不住的吻著她的臉頰。 「說起練功,喜兒還真得感謝馮哥哥你了,要不是你的提醒,我現在一定還在那『風化城』中費盡心機四處搜集那些精神力高的人。」春喜用她的玉指輕輕點在了馮德的額前。 原來她搞什麼『真神教』有緣人的把戲,都是為了讓她練什麼『邪魔增殖大法』而搜集精神力高的人。 「喜兒妹妹這樣說可真是折殺小生了,小生的方法喜兒妹妹自然是早就知道的,可是喜兒妹妹太過善良,不忍心用這些從小被你養大的少女來練功,寧願自己多費些力罷了,可是我卻不知趣,卻硬逼著妹妹你用她們來練功,說什麼事半功倍,小生真是獻醜了。」原來馮德竟出了一個讓春喜用她自己從小撫養長大的少女來練功的主意,這小子果然夠毒。 「若不是這個辦法,我真的一下子不知道到哪兒去找這麼多精神力強的人?這件事喜兒我一定是要記在心上的。」 「喜兒妹妹你折殺我了,現在時間快要到了,你也該去練功了!」馮德輕道。 「說的也是,現在喜兒只剩下最後八名待女,這最後一次練功喜兒只有將她們全都殺了,你可要幫喜兒守好關啊!」 「這個喜兒妹妹你不說,我也會全力而為了。」馮德抱著她向大院深處出去。 只見春喜一回頭,將雙手一擺,兩股無形的力量推著山莊的大門砰的一下合上了。 「想不到傳說中的『玄劍閣』竟藏在黃河之底?我怎麼沒想到她狩城是為了用『邪魔增殖大法』提升她的魔力?」小書神色凝重喃喃的道。 「小書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像在聽天書。 「老大,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這個叫春喜的女人用『吸精魔皿』狩城,是為了用這城中的人來練『邪魔增殖大法』!」 「練功用得著一城的人嗎?」我奇道。 「她練這功夫得依靠吸取人的精血,而且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她選擇這兒練功一定是因為她有特殊的目的不能遠離這兒,這特殊的目的我等一下再跟你說,既然她不能離開這兒,如果不斷的在這個地方吸血練功,必會造成恐慌,讓人群逃離這兒,她就很難找到練功的對象了。」 我點了點頭:「所以,她就用魔皿將城狩住,讓這城裡的人難以離開,然後她便可以大肆吸血練功。」 「不錯,而且練到後面她開始找到了『邪魔增殖大法』的捷徑,就是吸取精神力強的人的精血,效果要甚於普通的人,所以她又搞什麼『真神教』來選擇練功的對象。」小書接道。 「然後馮德這狠毒的王八蛋見到她時,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就給她提了一個用她自己從小培育的手下來練功的主意,她就不再獵殺城中的人了。」 「老大,你的腦筋轉得很快!」 「但是那個『邪魔增殖大法』又是怎麼回事?」我靠在樹身上道。 「老大你可知道其實所有的練武與修行之道,都有正與邪兩道之分,正道走的是穩紮穩打,從根基開始向一直上延升,而邪道走的卻是旁門左路,(W//R\S/H\\U)一味追求效果,一味追求速度,採取疾進方式,方法往往過於陰毒,當然在短時間內一般都可收到奇效,但是根基不穩,這就留下了隱患,而且極易走火入魔,造成自己崩潰,而『邪魔增殖大法』就是魔族奇功中的『邪道中的邪道』,這就方法在魔族中也是禁忌的,因為用這『邪魔增殖大法』提升戰鬥力雖然收效奇大,但一旦走火入魔,練功之人不但完全喪失一切行動能力,而且還得遭受世間各種痛苦八十八年日夜不停的折磨才能死去,時間不到,誰也殺不死這練功之人。」 「照你說的其實練功之人已經死了,只不過是緩慢而痛苦的死去罷了,這春喜冒險練這邪功顯然為了開啟那個什麼黃河之低『玄劍閣』,這『玄劍閣』值得她這麼去做嗎?」 「老大,這『玄劍閣』可不簡單啊!」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十一章 殺之智 「怎麼個不簡單,如果讓我來分析的話,這玄劍閣應該是藏劍的吧!」我看著神色凝重的小書道。 小書將投在天空中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老大,你猜錯了!」 「那玄劍閣總不可能藏的是刀吧!」我嘻皮笑臉的道。 「老大,這玄劍閣藏的是一本書!」 「一本書?我怎麼看不出春喜這個魔女是個文學女青年!」我故意調侃道。 小書沉聲道:「老大,你有沒有聽過三大聖物?」 「你當我是白癡啊!只要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在孩提時代都應該知道了,關於這些秘寶的童謠也不知流傳在世間多少年了?」我大聲的道。 「小聲一點,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童謠?」小書殷切的望著我。 「三大聖物翻三江,四道神器天無光,五行奇兵五界殘!」我感覺自己有些像白癡。 「那具體的是什麼你可知道?」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誰去管那些!」 「你知不知道傳說中十二樣秘寶都有著改變這個世界命運的力量,首先三聖物其實就是三本書,但這三本書卻是非同小可之物。」 「那玄劍閣裡面有其中一本?」我竟有些興奮湧上了心頭。 「三聖物這三本書分別是,聖魔經、天亂訣、劍玄錄,據說這三本書分別記載著自創世時代就流傳下來的聖技,而修習這三本書的人可以得到三種不同的力量,但相同之處就是每一種力量發揮到極致以後,都可以成為滅世之力!」 我雙眼放光:「那玄劍閣中藏的一定是劍玄錄了!」 「不錯,修習劍玄錄可以得到無上的劍術之力,而領悟聖魔經則能獲得輕易改變地貌與環境的超級魔法,掌握天亂訣則(W//R\S/H\\U)能擁有和操縱最強的氣之力量!」 我憧憬的道:「那如果我得到了劍玄錄不是能超越我的偶像武劍聖西門斷天了!」 「理論上是這樣,具體還得看各人的領悟能力了,但無需置疑的是每一本書中蘊含的滅世之力,在三千年前的人魔大戰以前,這三本聖書曾在這個世界上四處流轉,每一個得到其中一本書的人,都因此擁有了一番傳奇式的人生,最廣為流傳的一個傳說就是五千年前一個姓師的少年得到劍玄錄以後創建了自己的國家的故事!」 「你說的就是『藏劍族』的血脈開創人師紀天吧!」 「可惜現在『藏劍族』卻因此而滅了族。」小書點了點頭。 「如果我能得到劍玄錄的話,我可不會去學什麼那個師紀天創建什麼鋼玄國,這個太辛苦了,我只要能實現我天下第一劍客和過著隨心所欲的日子就行了。」我嚥了一下口水。 「但在三千年前的人魔大戰之後,這三聖物也如同其他的秘物一樣消聲覓跡了,這世界上再也沒有見到這些寶物的蹤影,然後就有智者說這些寶物都進入了沉睡期,一旦它們覺醒出土之時,就是這個世界動盪招搖之時。」小書緩緩的道。 「但現在也算是和平年代吧!難道說這些寶物現世,是不祥之兆?」 小書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世間又太多太多的傳說,不能盡信,但劍玄錄在玄劍閣、聖魔經在魔天洞、天亂訣在雲世澗中,卻是無需置疑的!」 「但是大家卻都不知道這三個地方在哪兒對不對?」我道。 「不錯,若不是聽那個春喜說,我作夢也不會想到玄劍閣就在這橫貫世界的黃河之底。」 我望著小書的眼睛道:「小書,我想要那本書!」 「老大,你以為你有能力和魔族的春喜爭嗎?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她只需要用一隻手指就能將你戳死!」小書連連擺頭。 「咱們武鬥不行可以智取的嘛!我相信論腦子,她一定鬥不過我。」 「老大,你以為是參加百萬富翁智力竟賽啊?她不用和你鬥智,她只管輕而易舉的把你殺了不就成了。」 「小書,你別忘了,她是風化城『吸精邪陣』的製造者,如果不把她幹掉,小茵和南宮北要怎麼才能出城?」我說出了重點。 「這個……這個最多等洗仁鮮恢復了精血之力,再讓她把小茵和南宮北帶出城來!我們等久一點就是了。」 我搖頭道:「我怕我們等不了啦,這魔族的春喜一得到劍玄錄之後,肯定是會用這風化城中所有的人來練劍的,到時我怕鮮兒還未恢復能力,風化城中的人早被春喜殺得一個不剩了。」 「這倒……未必。」小書緊鎖眉頭,顯是在分析這件事的利與弊。 「從大的方面想想,魔族得到這擁有滅世之力的玄劍錄,這世界上多少生靈要遭到塗炭,可能那些古古代智者所說的,世界動盪招搖也就因此而生了!」 小書淡淡的道:「這世間多少生靈塗炭都與我無關,現在的我只關心自己與我的三個同伴。」 「有你這樣的同伴真是好彩,怎麼樣?我們干吧!」我煽動他。 他無奈的道:「你是老大,你說了算,但我就怕我們是雞蛋碰石頭……」 「別怕,用我的智慧加上你的冷靜一定是天下無敵的!」 「那遇到戰鬥怎麼辦?」他苦笑道。 「看著辦?對了現在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是修習『邪魔增殖大法』之人在練功之時被人搗亂會怎麼樣?」 「立時走火入魔,受盡折磨八十八年後死亡!」 「那就好辦了,只要能趁那個臭屁的魔女在練功之時闖進去,一切不都搞定了,那個姓馮的小王八蛋論功夫也是個三腳貓,老大我有自信幹掉他。」 「老大你說得太輕鬆了,但這方法也還算可行。」 「那我們還等什麼?那個臭屁女人應該開功了吧!事不遲疑,我們動手吧!」 「可能老大你忘了很重要的一點!」 「有話快說。」 「如果你想要玄劍閣中的那本劍玄錄不借助那個春喜魔女的魔功可能會得不到,這些藏寶之地往往都有著強大的封印,你我之力是無法解封的。」 我撓著頭道:「這個……這個,弄不到書也沒關係,現在首要任務是要幹掉魔女,拯救小茵和南宮北出城!」 「你肯這樣說那就好!我們開始吧!」 仰頭望天,月已西沉,天地無光,這正是行動的最佳時機。 小書雖然不會武技,但身手也還算是敏捷,很快就和我翻上了那山莊的外牆頭。 因為光線的關係,大院中的屍體並不是看得太清晰,但這些陰森的朦朧卻增加了我心中的恐懼感。 我和小書跳入院中,便開始在這陰森的山莊中搜索那個春喜練習『邪魔增殖大法』的場所,但這山莊卻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大得多,我們只有硬著頭皮四處亂闖。 我心道,幸虧春喜那些待女都被她殺光了,否則照我們這樣無頭蒼蠅似的亂闖,恐怕早就被發現了。 「老大!那邊有一點照明魔晶發出來的光!」小書指著黑暗的前方。 我看著那閃爍的昏黃:「我們先上屋頂,再靠近那個地方。」 我們翻上屋頂,一面躡手躡腳的向那個發光的地方靠近,我一面在感謝在家裡老爸老媽的家規森嚴禁止晚歸,使得我偷偷潛入住宅的功夫不遜於一流的小偷。 我們來到了那個有照明魔晶體的地方,在屋頂上透過院中的梧桐樹向下看去。 守在那房門前的馮德正百無聊籟的一夥閉上眼睛,一夥睜開眼睛,自言自語的道: 「不能睡,不能睡,咬著牙也要挺到明天午時。」 我與小書對望了一眼,看來馮德應該在替正在練習的春喜守關。 半靠著牆的馮德突然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變成半蹲在了地上。 我和小書做了一個手勢,我一翻身從圍牆上跳到了院中:「馮公子,大便呀?」 面色大變的馮德立時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牽強的笑容:「周兄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啊!」 小書也從圍牆上滑了下來,我笑道:「今天晚上我睡不著,出城來逛逛,沒想到這麼湊巧就遇上了馮兄,真是相請不如偶遇,馮公子我們真要好好的喝一杯才是。」 「說的也是,自從在風化城巔鐘樓一別,我可是想念兄台得要緊啊!我昨天還夢到了周兄呢。」這小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恢復了正常,他完全好像忘了指使黑衣少女殺我們那件事一樣。 「這不,馮公子的夢想成真了,幾天不見,馮公子真是女大十八變呀!變成了別人的看門狗了。」我冷笑道。 「唉!好死不如賴活著,周兄你有所不知,我是中了人家的毒,不得不聽人家的話,當狗總比死翹翹強吧!」馮德苦笑道。 「不過我看馮公子運氣不太好,就算是做了狗也一樣倒霉,我看你馬上就要變成一隻死翹翹的狗了。」我一字一句的道。 「周兄聽我解釋,那天的事真不是我所願的,我中了別人的毒,總要找幾個同黨交給別人吧!再說,我也知道那些賤人哪會是周兄的對手,所以我才領她們去的。」 我笑道:「你還真貼心啊!」 「哪裡,哪裡,兄弟之間,講的就是情義二字,自當互相關照了。」馮德欣然道。 「你的嘴巴果然厲害,怪不得那魔族妖女春喜會被你哄得神魂巔倒。」 馮德搖頭道:「周兄過獎了,是她自己意志薄弱罷了。」 「老大,不要和他廢話!殺了他,再進去讓魔女走火入魔。」身後傳來了小書冷冷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馮公子,閒著也是閒著,請指點在下兩招,用生死分勝負。」我拔出了背上的重劍,我對自己非常有信心,馮德的劍術絕對要遜我一籌,而且我的劍術一直都在進步當中。 「周兄言重了,不過既然漫漫長夜周兄無心睡眠,小弟我就陪周兄玩一玩,周兄請看這是什麼?」他手上突然多了一把亮晶晶的長劍,我不由自主的護住了眼睛。 他手上那把長劍正是剛才春喜手中發出無形劍氣之劍,看來春喜在閉關之前,將劍交給了他。 「老大,這是『藏劍族』數千年來一直供奉的那把『裂天之劍』!」本來面無表情的小書聲音有些微顫。 「看來書兄還是比較識貨,這把劍正是春喜姑娘在滅『藏劍族』之時得到的戰利品,這把劍不但削鐵如泥,還能發出無形的『天裂劍氣』!」馮德將劍遙遙對準了我。 我不禁向後退了兩步:「王八蛋,靠神兵利器算什麼好漢?」 「周兄息怒,在下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好漢,看來我們的生死已判了!」馮德得意的笑著仗著劍逼了過來。 「老大,快逃吧!我們兩個人加起來也禁不起『天裂劍氣』兩下!」小書已經退到了牆跟。 馮德將手中的裂天劍一揮,果然是削鐵如泥,劍身劃過院中那棵梧桐,那梧桐立時被斬成了兩半,大樹應聲而倒中,他獰笑道:「既然來了!你們還想走嗎?」 「你以為你能追得上我們嗎?」我看到小書已經翻到了牆頭,我也一個倒縱翻了上去:「別忘了你的本質工作!」。 馮德回頭望了望那扇緊閉的門,又不自覺退了回去:「算了,你們走吧!今夜這種重要時刻我也不便殺生了。」 「老大,我們快走吧!」小書催道。 「好……等一等,小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拉住小書站在牆頭不肯離去。 馮德看著我冷笑道:「看來今夜周兄是要逼我殺生了。」 「小書,這裂天之劍的『天裂劍氣』是不是任何程度的人都可以施出的?」我輕道。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了,應該不是很難,只要將氣練到一定程度吧!老大你的意思是……」小書眼睛突然一亮。 「不錯,我覺得憑馮公子的道行,也許還不能驅使這把裂天之劍吧?」我剛脆坐在了牆頭,兩隻腿高懸著。 馮德冷哼一聲:「你太小看我了!我就讓你自食惡果!」他已經向我躍了過來。 「不是我太小看你,是你自己露了馬腳!」我大聲的道。 向前飛翻的馮德突然硬硬的停住了身形,又翻了回去:「我哪裡露出了馬腳?」 「馮公子這麼聰明的人會不知道?以馮公子的性格,如果擁有這麼厲害的武器,我想也不會和我說那麼多廢話了吧!恐怕在我們剛接近你之時,你就突然給我們來兩下『天裂劍氣』,這樣也省了你很多口水。」我笑道。 馮德沒有出聲。 「本來,我是沒有想到的,但是你說你今夜不殺生之時,就是這一下畫蛇添足,讓我生疑了,你的虛張聲勢露出了你的底氣不足。」我從牆頭再次跳了下去。 「周兄,你的武技我也算是見識過,你比我也高明不了多少,我不想和你動手主要是不欲傷大家的和氣,你一味相逼的話,那我只有仗著這削鐵如泥的寶貝神劍與你一戰了,不過你得記住,無論你用什麼東西都擋不住我輕輕一劍!」馮德眼中凶光畢露。 他這句也是大實話,不過什麼傷和氣卻是鬼話,他對我的身手不是太清楚,所以不願出手,但現在看來我只有在他的裂天劍接觸到我身體任何一個部分,包括我的劍之前,先制住他才能贏。 他仗著劍緩緩的逼了過來,我也將劍握在了手中,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不敢有半分鬆懈。 他劍光一起攔腰向我斬來,我身形一動,高高竄起,身在空中一招『飛天落炮』施出,他動也不動,劍光一閃,他手中的劍直直的迎向我落下的重劍,這王八蛋仗著他削鐵如泥的裂天劍和我來硬的。 我在我的劍身快要與他的劍光相觸之時,急忙變招,『八面威風·空舞』施出,我將劍向左一橫,旋轉了起來。 他冷笑一聲,劍尖向下一拉,我只覺得左腿腿上一涼,一條長長的傷口被他劃了出來,幸好我的腿向後退得快,雖然血流了不少,便傷口不是很深。 在中劍之時我向後一個疾退,退到了牆角。 馮德獰笑道:「周兄的武技真的不是太好,我都說了,硬拚你是拼不過我手中這把裂天之劍的,雖然發不出裂天劍氣,但一樣還是可以殺人,現在你腿上有傷,這才是真正的想走都走不了啦。」 「老大,別怕,我們的援兵已經到了!」小書的聲音突然從牆頭傳來。 只覺眼前一花,長長的馬尾隨風舞動的洗仁鮮落到了我的身前。 「你怎麼搞這麼久才來,你這個笨蛋,我差點被你害死了。」我鬆了一口氣。 洗仁鮮委屈的道:「我迷路了。」 「你是吸血族的人?」馮德握著劍的手輕輕的顫了一下。 洗仁鮮點了點頭,天真的道:「你怎麼知道……」 我急忙打斷了她的話:「馮公子,現在你的對手來了,小書告訴馮公子中了凝血真氣後是什麼效果?」 「全身血液由液體變成漿糊狀最後完全凝固如土,如果被傷得重的話,血液會瞬間凝固。」 我點了點頭:「那被吸血族的人咬了以後,又是什麼慘狀?」 「這就更好玩了,被咬之人……」 馮德見過洗仁鮮出手,他開始不自覺的後退。 「鮮兒,送他兩掌凝血真氣!」我大聲的道。 「為什麼?」洗仁鮮皺著眉頭道。 「你這個白癡,你難道沒有看見他是壞人嗎?他現在要殺我。」我氣急敗壞的道。 馮德聽到我的話突然眼睛一亮:「小妹妹,我可不是壞人,你別聽他胡說。」 洗仁鮮看著我道:「剛才我出手救人,是因為十個打一個,但現在他一個人,你們卻是兩個人?」 「就是,他們二人聯手攻我,他們才是壞人。」馮德哭喪著臉道。 完蛋了,這個吸血族的洗仁鮮還真是個白癡。 「你這樣說也很有道理。」洗仁鮮若有所思的點頭。 「你別聽他胡說!」我怒道。 「小妹妹,我……」馮德正說著話,兩道白色的氣勁從洗仁鮮掌中噴射而出,馮德連忙疾退,退到了房門之前。 「周大哥,因為你一直罵我白癡,所以我剛才故意逗你玩一下,你不會生氣吧!」洗仁鮮笑嘻的對我道。 「我不生氣。」我現在正值用人之際,能和你這個白癡生氣嗎?「我早就猜到你是逗我玩了。」我盡量讓自己微笑。 「周大哥,你咧著嘴怪可怕的,你在幹什麼?」 「白癡,我是在笑,廢話少說,幹掉這個王八蛋。」我一指,洗仁鮮逼了上去。 「周兄,我也是中了毒逼不得已,你不要害我好不好?」馮德又換了一副嘴臉。 「誰害誰?你他媽的少給我扮豬吃老虎。」我指著自己左腿上的傷口以示罪證確鑿。 「可是,我不替她把關,我的毒誰來解啊?」馮德面部表情非常痛苦。 「我看不止解毒這麼簡單?恐怕你是對玄劍閣中的劍玄錄感興趣吧?」 馮德眉頭一動,眼中寒芒一閃:「不錯,但你這時殺了她,我們誰也得不到那劍玄錄了,要知道明晚凌晨是一千年一次的開閣機會,我們可沒有第二個一千年了。」 「鮮兒,少聽他廢話,殺了他。」小書冷冷的道。 洗仁鮮一個閃身已經撲過去,兩手打出兩道凝血真氣直襲門前的馮德。 馮德身形一動,從右邊翻上了牆頭:「你們壞我好事,給我記住了!」他的輕功竟是出人意料的好,一下子就擺脫了洗仁鮮的追殺,消失在了黑暗中。 洗仁鮮看他逃走,也不追殺,征征的看著我。 「鮮兒,我們進去看美女姐姐練功!」我看著小書。 小書點了點頭,一把推開了那扇門,映入眼中的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甬道的末端掛著一塊照明魔晶。 「她的練功室應該就在裡面。」我飛快的奔了進去,小書與洗仁鮮緊隨其後。 我開始想像春喜修練『邪魔增殖大法』走火入魔的模樣了,衝到甬道前,我卻傻了眼,這是一條死路,並沒有出現我想像中的可以轉彎的地方! 我急忙又向回奔,小書沉聲道:「老大,我們中計了!」 我們進來的這扇門果然自行鎖上了,我用重劍用力一砸,這木門竟紋絲不動? 「裡面的周兄別白廢力氣了,做這門的木頭是鋼玄國的特產鑽石木,除了我手中這把裂天之劍之流的神兵利器,是弄不壞的。」馮德的聲音突然不知從何處傳進了耳中。 「王八蛋!」我怒道。 「周兄息怒,敢問周兄現在裡面的空氣還好嗎?」 「好你個死人頭!」 「恐怕死的會是周兄,現在這裡面的空氣中的氧氣會漸漸的越變越少,周兄看來只有窒息而死一途了。」馮德的聲音帶著得意的笑。 「我們出不去了嗎?」洗仁鮮望著我道。 「你們當然出不去了。」馮德替我回答了。 「你這個卑鄙小人,設下這種陷阱害我。」我頭腦發熱,破口大罵。 「周兄有一點風度好不好?你也不想想,以我一個人之力怎麼替春喜姑娘守關?我雖然沒有料到誰會來搗亂,總要有一點準備吧?再說了我也沒說這裡面就是春喜姑娘練功之地,是你們自己拚死拚活要進來的,我攔都攔不住你們。」他用同情的口吻道。 我幾乎要被他氣得吐血。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十二章 生或死 「我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洗仁鮮天真的質問。 馮德的聲音又傳入了我們的耳中:「好處說不上,只不過是我不殺你們,你們就要殺我罷了。」 「那這樣好不好,你放我們出去,我們做為交換條件也不殺你行不行?」洗仁鮮認真的道。 「哈哈……,小姑娘,我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交換條件,我的回答是不行!」馮德大笑。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放我們出去?」洗仁鮮好像一點都沒搞清楚狀態,我真懷疑她智商是不是有問題? 「等你們死了以的,自然有人會把你們抬出去的!」 「可是死了以後獲得的自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洗仁鮮大聲反斥。 馮德突然不再出聲了,找了半天出口一無所獲的我則早就半坐在地上了,懶得浪費口舌。 「你為什麼不說話了?」洗仁鮮道。 「因為……因為剛才你那句話,我也曾經對一個人說過。」馮德緩緩的道。 「什麼人?」 「我的妹妹,如果她活到現在大概也有你那麼大了吧!」馮德的聲音中似乎多了一種東西。 洗仁鮮顯然是站累了,也在我的身旁坐下:「那她死了嗎?」 「死了!五歲那年她就死了!」 「真可憐!」洗仁鮮好像忘了自己馬上也要玩完似的。 「哼……我幹嗎跟你說這個……不過反正你也要死了,如果你死後見到我的妹妹的話,替我向她問候一聲吧!」馮德喃喃的道。 「我死了以後,遇到你妹妹,一定會好好為你伺候她的。」我大聲嚷道。 馮德沒有回答。 洗仁鮮又道:「她是怎麼死的?」 「一定是被她的寶貝哥哥給害死的。」我冷道。 「不錯……可以說,她是被我害死的!」馮德沉聲道。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王八蛋,想不到你連自己的妹妹都殺!」我罵著他解恨。 「周兄,這個你就搞錯了,她雖是因我而死,但卻是自殺的。」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子懂得自殺?馮公子,真有你的。」 「說了你也不會懂,那個時候,我和我妹妹還有母親都生活在一個特殊的環境當中,而我妹妹從她出生以來就沒有見過陽光。」馮德輕道。 「好可憐!」洗仁鮮竟然還在這個時候同情一個死人?大概是同命相惜吧? 「她真的是好可憐,我娘懷著她的時候,在醫生作出她是女孩子的診斷後,我和我懷著孕的母親就被迫住進了一個見不到陽光的地方,而我那老爹就趁機發難,說什麼,只要我妹妹不死,我們母子三人就永遠別想見到陽光。」 「你爹也太壞了吧,然後你為了得到自由你就把你妹妹殺死了?」 「你錯了,當時九歲的我雖然非常的渴望得到自由,但卻很心疼我妹妹,一直沒有告訴我妹妹這件事,我自己非常矛盾,而我就在那個地方伴隨著她成長,直到她五歲那一年,有一天她突然臥床不起,然後我們就發現她自己服了毒藥,她在臨死前告訴我,她在我的夢話中到我說如果她死了我們就能得到自由,她也就知道了我們母子三人在活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是因為她活著的關係,所以她為了我和母親就服毒自殺了,當時她才只有五歲啊!」 「後來……你們就得到了自由。」洗仁鮮黯然的道。 「我父親知道這件事以後,就五年以來第一次破天荒的到了我和我娘居住的地方,他陰著臉問了一句,我妹妹是怎麼死的?結果我就說,是我毒死的,然後他就笑了,笑得很開心!」 「你為什麼要說你妹妹是你毒死的。」 「我是為了讓我父親喜歡我,如果他能喜歡我的話,我和我娘就能過上好日子了,結果不出我所料,他聽我的話以後,用很欣慰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然後就給了我和我娘有限的自由!」馮德從小就經於算計,看來與他從小成長的環境有關。 「什麼叫有限的自由?」 「雖然能見到陽光,但只不過是關在了一幢比較大的房子裡面罷了,沒有他的允許,我們不能踏出那房子半步!」 「那你現在是偷跑出來的?那不是被發現了?」 「你猜對了,不過發現倒是談不上,他兒子太多了,我現在為止也有十年沒有見過他了,我不見了一時半伙他還不會發現,只是苦了我娘,天天在等著他的召見。」 「那你真是一個不孝的兒子,把你娘一個人扔下。」 「我當然不會把她扔下,我偷跑出來只是希望自己能……」他突然停了下來。 「能怎麼樣?」 「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從此以後不再看別人的臉色而活罷了!在他高興的時候我和我娘就可以松上一口氣,而他發怒的時候我們就會害怕得要命,就憑著他的一句話,我可愛的妹妹就得服毒自殺,這種日子我再也不要過了!所以我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就只為了不看別人的臉色而活?」洗仁鮮不解的道。 「小妹妹,你永遠都不會懂活在別人的臉色下是什麼滋味的!我和你們說得太多了……你們慢慢玩,我不奉陪了!」狹窄的甬道中唯一的光源突然熄滅了。 無論洗仁鮮怎麼叫嚷,馮德的聲音都沒有再出現,我知道他終於離開了監控我們的地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實在是聽不下去洗仁鮮的喃喃自語。 「小白癡,你省一省吧!留點兒力氣到陰間去報到。」在黑暗我沒好氣的說。 「這個馮德那他現在去哪兒了?」洗仁鮮的聲音就在我耳畔來回盤旋。 「誰知道?不過可以肯定他因該去尋找不看別人臉色而活的方法去了吧?」在別一端小書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妹妹真可憐!」洗仁鮮歎道。 「可憐的是我們,你秀逗了,他妹妹服毒自殺好歹得個痛快,我們卻要在這裡受盡恐懼的折磨以後窒息而死。」我氣道。 「可是我不覺得恐懼啊!」洗仁鮮竟然道。 「你活膩了?」 「不是,我當然想活了,可是難道害怕就能活下去嗎?」這個白癡腦子裡面真不知道是什麼邏輯?難道她不知道對死亡的恐懼是人之常情嗎? 「你甘心這樣死去?」我可不甘心被困死在這個地方。 「不會呀!因為我娘在她死前,曾說希望我能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得到幸福,如果沒有得到幸福的話,我是不甘心死的,我曾問她什麼是幸福?」 「你娘告訴你變成人就是幸福了?」我想記了她以前對我說過的話。 「是啊!我娘說通過人化大法變成人是得到幸福的必要條件,因為數千年以來,吸血族的女人都在追求著愛情二字,而作為吸血族的女人是不可能得到愛情的,我娘希望我能先變成人類,再得到吸血族女人數千年一直都在追求著的真正的愛情。」洗仁鮮憧憬的道。 「你知道什麼叫愛情嗎?」我問道。 「不知道!」 「……」從小就與世隔絕的人果然與眾不同。 坐在她身邊的我聞著她身上的幽香,我突然心中一動,邪念產生了。 「你多大了?」 「我娘說我今年十八歲了。」 說句實話,她長得還相當的不錯,而且身材也是很棒的,雖說和吸血族的女人上床一定會慘死,但對於馬上就要面對死亡的我來說。 「周大哥,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是這樣的,我們都快要死了,不如就讓我來告訴你愛情是什麼好不好?」我激動的道。 「好啊!」 「這樣,你先把手伸過來,對……」 「周大哥,這個硬硬的東西是什麼?你的骨頭怎麼長在哪裡?」 「你這個白癡,誰讓你摸那的,把手抬起來,對,向上,把手按在我的胸口上!」黑暗中洗仁鮮的小手貼在了我的胸口上。 「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我喘著氣道。 「感覺到了!怎麼跳得這麼快?」她輕聲道。 「別問這麼多!你聽我說就是了,我要說明的是你現在感覺到了我的心跳,如果某一天當我的心臟突然停止跳動之時,你會傷心欲絕,那就是愛情!」我借題發揮。 「可是……可是,一直跟著我的吸血喪屍生心臟停止跳動之時,我也是傷心欲絕呀?難道那是愛情嗎?」洗仁鮮不解的道。 我腦子一轉,突然想到了魔族少女商嵐妍,想到了她那絕望似的寂寞眼神,我柔聲道:「愛情,愛情應該是當某人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會感覺到寂寞!」 「寂寞?」 「不錯,那就在死前讓你得以幸福,給你我的愛情吧!」我剛想趁勢在黑暗中抱住洗仁鮮,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四肢變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周大哥,你……你怎麼了?」我倒在洗仁鮮的懷裡,張大的嘴巴用力的呼吸!卻越來越難受。 「老大,自食惡果了不是?在這種缺氧的地方你卻想幹那種勾當,還氣喘息息來著!」小書的聲音又從黑暗中傳來。 「完蛋了……我不能……呼吸了……」我無力的閉上了眼睛,這個狹窄空間中的氧氣終於耗盡了。 「我幫你吧!」兩片溫暖溫柔的香唇突然貼住了我的嘴,一道帶著幽香的氣息傳到了我的口中。 她口中傳來的氣息如有靈氣一般迅速的從我口腔中進入,化作千絲萬縷一般擴散著滲入我的血脈之中,我頭腦變得清晰起來了,她的氣息對我來說不知要比平時從空氣吸得的氧氣要舒服多少倍。 洗仁鮮將兩片香唇抽離以後,柔聲道:「周大哥,好一些了嗎?」 「嗯!」我不敢多說話,怕浪費體內的氧氣,但只過了一夥功夫,我又憋不住了,躺在洗仁鮮膝上的我急忙把她的頭攬下來,摁在了我的唇上。 「周大哥,你咬到我的鼻子了,別急……」她輕輕的將香唇滑到了我的唇上,嚶嚀一下,又將一口悠長的氣息送到了我的口中。 隨著她的幾個來回,我身體裡面的血液開始變得滾燙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雖然我是在垂死掙扎,但難道死前還要受折磨。 「周大哥,你的身子好燙?」洗仁鮮也覺察到了我的變化。 身體中的血液竟給我一種快要蒸發的感覺,這時我體內的氣息又將耗盡了,我用力的去拉扯洗仁鮮。 「周大哥,你怎麼了?」洗仁鮮將香唇湊近我之時,我又將頭一偏,雖然我現在憋得難受,但我也害怕再吸了她的氣以後會將我的血液燃燒起來,我就這樣的不住的將雙手在空中亂舞亂抓著。 「老大,冷靜一點,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鮮兒是在替你換氣。」小書的聲音非常沉穩,一點都沒有氣歇之勢,看來只有我最差勁了。 「什麼叫換氣?」洗仁鮮不解的向黑暗中另一端的小書發問。 「原來你也不知道,換氣則就是在特殊的環境之下,吸血族所持有的秘術!」小書沉聲道。 我實是忍不住了,只覺得肺快要炸開一般,用力的把洗仁鮮的頭壓下來,她輕輕的又給了我一口悠長的氣息,雖然體內的熱血一直在沸騰,但於呼吸方面好歹我也是舒服了一些。 「當某人在一個不能呼吸的環境之中,他身體裡的精氣和氧氣也都會被消耗至盡,這個時候也就是說他的身體已經成為了一個沒有精氣的空殼,而吸血族的人卻可以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將自己的精氣傳入他的身體,也就是用自己的精氣替他改造氣脈,如果能夠成功,這個被改造的人就會擁有吸血族的呼吸氣脈!」小書竟然能在這個環境下侃侃而談? 我體內的血此刻已經快到了沸點一般,我全身的肌膚都痛昨如被刀割一樣,氣息耗盡之時,那兩片對我來說毒藥一般的香唇又貼上了來,為了活命我只有吸了!什麼改造不改造見鬼去吧! 我估計自己也快玩完了,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再吸了一口,這個時候奇跡卻發生了,隨著她的氣息一絲涼意掠過體中,我忍不住呻吟了一下,這種久旱逢甘露的感覺真是難以形容。 「這種換氣之術,對於施術者與被施術者來說,都是極奇的危險,所以數千年以來,據說只有一例成功而已,老大你自己好自為知了。」小書又道。 我哪裡還能有力氣理他,我就如吸毒一般,繼續攬著洗仁鮮吸氣,體內那絲涼意迅速蔓延,又一夥功夫,連血液中也充滿了寒意,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我開始不住的打抖。 「周大哥,你怎麼又變冷了!」洗仁鮮察覺到我的寒冷,用力的擁著我,用她的體溫替我驅寒。 但幾次呼吸之後,我全身都縮作了一團,連骨髓裡也快要結冰了一般,洗仁鮮身體與我接觸的地方也開始變得冰冷起來了。 在送了一口氣之後,洗仁鮮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了:「周大哥……我……我也快不能呼吸了!」 完蛋了,預料的事終於要發生了。 我體內的氣耗盡以後,我用力的張著嘴巴,身體又冷又難受,洗仁鮮將香唇湊近之時,我用力的推開了,我不忍心搶奪別人最後的氣息。 但洗仁鮮出自呼我意料的用力的將香唇貼了上來,如果這種時候還要她的氣,我還是人嗎?我緊閉著雙唇,不再接受她的氣息。 她伸出一隻手捏住我的鼻子,另一隻手抓住我的下巴,硬是趁著我張開嘴的一瞬間,將舌頭伸出了我的口中,這樣我便無法把牙齒合上了,我總不成將別人的舌頭咬斷吧? 一口帶著幽香的氣息又趁勢送入了我的口中,我實在是不忍心了,這個女孩子太善良了,我想將頭扭開,她卻用力的抱著我的頭,情急之下,我只有用自己的舌頭將她的小香舌頂出去,但她卻不願,一直將她的舌頭在我口中閃躲,我們的兩片舌頭就在我口中糾纏起來了,我心中突然湧起一個奇怪的念頭,這算不算是接吻,就算是吻大概也是最後的死亡之吻吧! 突然小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了:「鮮兒,來,我給你一口氣!」 洗仁鮮的頭離開了我片刻,又貼了上來,將她從小書那和得到的氣又分開了我! 「老大,和我間接接吻的滋味不錯吧?」小書笑道。 我哪敢答話,不過身體中的寒意竟減弱了,心中只是暗自奇怪小書怎麼會還有氣息?連吸血族的人氣息都耗盡了,他一個沒有任何武技和魔力的人哪來的氣息? 「其實我自己也奇怪,我為什麼到目前為止還不會呼吸困難?不過剛才我也進入了呼吸困難的狀態,但就在進入那個狀態的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有過在水底下二十四個小時不呼吸的紀錄!」小書輕道。 難道他的記憶開始回復了?說不定在這生與死之間,他腦中的封印就被慢慢的解開了? 洗仁鮮在得到了他的氣息之後,又送入了我的口中,我心中竟有點覺得好笑! 「雖然我作過不分氣息給你們,一個人活下去的打算,但後來我想,一個人就算能在這個黑暗的地方活得久一些,但我害怕寂寞,與其一個人寂寞的活著……」 我終於打斷了他的話:「行了……快幹活吧!鮮兒快不行了……」 我們三個人就在黑暗之中,小書將氣息傳給洗仁鮮,洗仁鮮將氣息再傳開我,如此反覆著,而我身上那股寒意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消失了。 我心中在想如果誰看到這個場面,一定會以為我們在幹什麼…… 雖然只是苟延殘喘的在黑暗中用吻傳遞著生存的氣息,但我們心中都還存著求生的慾望,很快我們的意識就模糊了,只是機械的用嘴唇相互傳遞著活下去的希望,身邊的黑暗已經滲入了我們的心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洗仁鮮傳來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我知道我們的生命快到盡頭了。突然那扇門開出了一線耀眼的光線,外面的空氣也隨著風傳了進來。 那門又開大了一點兒,一個人影從微開的門縫中閃了進來,黑暗中突然多了一個紅點,有香煙的味道,那個紅點抖動了一下,只聽到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你們是什麼人?」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十三章 無名山莊二三事 在黑暗中我們雖然看不清她的面目,卻感受到了來自她的強大殺氣,隨著她手中晃動著的香煙,我們的心也在隨之搖擺。 我強自鎮定:「沒看見我們在接吻嗎?」 洗仁鮮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臂,看來她也很是緊張,因為現在我們三人都是處在筋疲力盡的狀態當中,若要和一個殺氣這麼強的對手作戰,絕無生機。 「我再問一遍你們是什麼人?」她的聲音冷得徹骨。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我從地上站了起來,與黑暗中的她對持。 她的聲音冷笑道:「就憑我救了你們這一幫窩囊廢!」 「大嬸,你說話放尊重點,你們看到我們在接吻嗎?你不經我們允許就擅自闖了進來,破壞了我們的情調,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你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救了我們。」與人鬥嘴可是我的強項。 砰的一聲,門重重的打開了,門外的陽光與落葉都一同闖了進來。 門邊的女人此刻也完全的暴露在陽光之下,一頭疾舞的銀髮,高挑的個子,冷艷的眼睛,一襲緊身黑色皮裝將她的豐胸、纖腰、修長的大腿以及優美的曲線勾勒在了我們眼前。 她手中那支既將燃盡的香煙嗖的一聲向我眉心疾射而來,我立即用最快的速度拔劍護在身前,那支香煙與我的劍一接觸,我立即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大力從劍上傳來,我整個人被這股力量撞得向後橫飛,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我作夢也想到,一支快要燃盡的香煙盡有如此大的力量?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你!」她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冷冷的道。 「師妹,你也是的,怎麼和幾個孩子較起真來了。」這時我才發現門外的半截梧桐樹上坐了一個在陽光下微笑的紅髮男子,正是那個滅魔獵人。 「他對我出言不遜。」她傲然回頭道,原來她是對我那句大嬸耿耿於懷。 「其實你想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問我就好了嗎?」 銀髮女子打斷了滅魔獵人的話:「我偏不!別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師兄的臭樣子,要知道每次年度試練,我的成績都要高出你很多!」 那滅魔獵人笑道:「行,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但要知道昨天晚上若不是他們出手相救,你就見不到我了,所以對他們客氣一點好嗎?」 「誰稀罕見你,你死了最好,免得讓我一天到晚見到你淨生氣。」銀髮女子不屑的道。 「我師妹就是這樣,你們別介意。」那滅魔獵人抱歉的笑道,他對我們的態度已經完全改變了,看來他還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給說清楚……」那銀髮女子話出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她當然有不得不停下來的理由,因為她的嘴突然被那個紅髮滅魔獵人用嘴嘟住了。 洗仁鮮的臉變得一片緋紅,低下了頭,也許是在回味剛才在黑暗中的吻? 我拉著她道:「鮮兒,你還不走,這部電影再演下去可能就要由愛情片變成色情片了!」 這一對情侶忘我的擁吻著,對我的話置若罔聞。 我們三個觀眾正要識趣的退場,女主角去突然身形一動,翻過牆頭消失在了陽光當中。 「等一等,謝謝你們救了我。」面帶微笑的滅魔獵人叫住了我們。 「彼此,彼此。」我回頭道。 「我先前和她在鬧一點小矛盾,現在沒事了,兄弟你沒事吧?」他對我道。 我撓著頭道:「看來禁止女性吸煙,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我沒事。」 「她戰鬥力比我強,不過我沒有想到你們會被困在這,我和來找我的麗茲白一併到這兒,本來是想聯手擊殺春喜並弄到我所需要的解藥,可是想不到卻被這個女魔頭搶先一步了。」他臉上的神情多少帶著幾分無奈。 「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我試探他,畢竟只有一本劍玄錄,我也不希望太多的人插手。 「不知道,所以我現在就必須先趕回『天涯總部』去找解我身上巨毒的方法,接下來的事就拜託你們了。」他笑道。 「接下來的事,你是指黃……」冼仁鮮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小書捂上了嘴:「他所說接下來的事,是指解除風化城的『吸精邪陣』。」 「沒錯,我本來想讓麗茲白留下來解決這件事的,但她不願離開我,我的時間很緊迫了,你們好自為知,量力而行。」他站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謝謝你在進城時的提醒,但我想問一下你是否知道袁茵的父親的事?」 他皺起了眉頭,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只能說她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對了我叫科比,再次遇到你的時候,我們好好喝一頓。」他轉身頭也不回的越過圍牆,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當中。 「老大,他好像在逃避這個話題。」一直沉默不語的小書終於開口了。 「不知道,不過感覺上他是知道些什麼吧?」想起這時在風化城中守候南宮北的袁茵,我的一顆心不禁懸了起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老大,我們現在先做正事吧!」小書沉聲道。 我點了點頭,興致高昂的舉起了手:「好,我們立馬朝著劍玄錄出發。」 「老大,我指的是我們先吃點什麼吧!你看鮮兒盯著你的脖子很久了。」小書道。 看著洗仁鮮貪婪的目光,我心中不禁有點發毛:「鮮兒不知道你對白血病人感不感興趣,不感興趣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個健康男子。」 「老大,你怎麼能這樣,不過老大你自己有沒有主意到剛才你拔劍護身時的動作比你以前要快了很多。」小書突然道。 經他一提醒,我猛然想到了自己剛才拔劍對抗那個什麼麗芝白的煙頭時,動作的確是非常的迅速。 如果是在以前,估計我的劍剛出鞘,那煙頭就點在我眉心了,搞不好會留下一個永久性的紀念。 「老大,你跳一下試試!」 我一咬牙,雙足一弓,猛的向上躍去,我的身子竟然比我平時都要輕了很多似的,一下子跳出了我原來最高紀錄的兩倍。 我驚喜的望著小書。 「別看我,你要感謝鮮兒冒著生命危險替你換氣,讓你的身體裡的精氣得到了改造。」小書淡道。 鮮兒紅著臉低下了頭:「我……我……」 我擁著鮮兒,用力的香了她一口,馬上開始測試我的速度,當我足下生風向前疾奔時,兩旁的景物快如閃電一般與我勿勿的擦肩而過,這是以前絕對沒有的感受。 老在平路上奔行是沒有多大意義的,為了挑戰自己,我開始了高跳低縱的奔行,我一會兒踏樹,一會兒上瓦,一會兒落地,那種風馳雲湧的感覺真是爽到了極點,就像玩高速的賽車遊戲一般,可是我這是天地飛車,只要能落腳的地方,哪兒都能去! 我從來沒想到過速度提高之後,會用這樣的快感,現在我總算體會到了人家說的超級高手,穿梁躍瓦,飛簷走壁的感覺了。 我一面在這個若大的山莊中疾行,一面用眼與耳去觀察四周,無論是我所看到的還是我所聽到的,都要比從前清晰了很多。 其實因為我小的時候看色情書過多,眼睛有少許的近視,由於沒有錢的關係所以買不起隱形眼鏡,為了風度我只有硬撐著,但現在這個令我尷尬的問題終於離開了我,在此我由衷的感覺洗仁鮮的……等等,我怎麼像是在打廣告? 可惜我那年邁的爺爺已經過世,否則我一定讓洗仁鮮在一個缺氧的地方給他換氣,讓他扔掉跟隨著他多年的助聽器,不過不知道鮮兒願不願意跟我那個沒有牙齒的爺爺接吻? 想一想去,我那個死去的二舅也有換精氣系統的必要,如果他換了氣的話,速度自然就變快了,那他不會死在一群追打他的家庭主婦手中,這裡要申明的他是一個偷內褲的賊。 我一面胡思亂想,一面在挑戰著自己身體的極限,更高,更快,更強,這口號我自己聽著也覺得忒熟? 經過試驗我終於欣喜的發現,除了力量以外,我全身的每一個機能都得到了極大的提高,就拿新陳代謝速度來說,也是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比如,平時我一天上一次廁所,現在一天就上三回,還有拿我掏鼻屎的習慣來說,我以前平均是一小時一次,現在也提高到了一分鐘一次,但是事後小書說這與我當時感冒有很大關係!當然我只是舉例而已。 當我氣喘噓噓,大汗淋漓的回到起點時,小書和洗仁鮮正向我微笑,他們在歡迎英雄歸來嗎? 我也微笑著向他們招手。 「老大,在這裡能吃的東西,我和鮮兒都已經吃光了,你餓的話就把褲腰帶再勒一勒!」 「……,王八蛋,我已經換了吸血鬼的精氣系統了,沒事,我喝你的血來充飢吧!」 「鮮兒……你掩護,我先轍了!」小書撒腿就跑。 不知不覺中小書似乎也改變了?不過他原來什麼樣我是不知道的,反正我有一種他被我們同化了的感覺。 濁浪滔天,一輪鮮紅的斜陽低懸在波滔洶湧的黃河之上,不知為何,我心中總在擔心這輪夕陽會被狂巔如怪獸般巨浪吞噬。 「這是河嗎?我怎麼看不到邊!」洗仁鮮的俏臉已被斜陽映紅,兩顆漆黑的眸子帶著驚訝的顫動。 站在陡峭巖岸邊的小書回頭神色慎重的對我道:「老大,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那本劍玄錄!」 我拚命的點頭。 「你不要忘了就算我們找到了玄劍閣,還必須面對武技超強殺人成性的女魔頭春喜和比狐狸還狡猾的馮德。」 「這個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再說了,春喜是早晚都得殺了,為了小茵和南宮北。」我語氣雖然是斬釘截鐵,但我心裡面卻是虛的,我想的是但願這個藏在黃河底下的玄劍閣大一些,我們早好不用和他們碰頭,就得到了劍玄錄。 「老大,你不要抱僥倖心理,我勸你還是別利潤薰心,把一切都賭上了。」 「你怎麼這麼囉嗦,像個老太婆一樣,你不會不敢下水吧!」我有些不顧一切的味道。 小書苦笑道:「既然這樣,我無話可說了,你們等著我。」 他的身形幻成一道優美的弧線,投入了波濤洶湧的黃河之中。 「小書不會有事嗎?」洗仁鮮擔心的道。 「你也知道的他的氣息就和取之不盡用之不完一樣,對他來說,在水中還不是和在陸地上差不多。」我寬慰自己安慰洗仁鮮。 洗仁鮮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那你是不是擔心他在黃河中隨處大小便,會污染水質。」我笑道。 「周大哥,你為什麼要岔開話題?」洗仁鮮用認真的目光盯著我。 我竟然不敢直視,低下了頭:「小書不會有事的,小書不會有事的,他們兩個王八蛋是不會發現他的。」 「那本書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肯定的點了點頭:「因為得到那本書,我就一定能實現自己的夢想,我不希望自己一直像現在一樣,坐在夢想的彼岸與之遙相對望,我不要這種可望不可及。」 「那小書的性命和你的夢想來說哪一樣對你更重要呢?」我作夢也想不到單純的洗仁鮮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可以拒絕回答的。」洗仁鮮不依不饒。 同伴的生命與自己的夢想,如果是在小書剛入伙時,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犧牲掉,但現在,經歷了……,我已經不能如剛開始一樣輕易的說把來歷不明的他送出去了,因為在心中我已經把他視為重要的夥伴。 我喃喃的道:「都重要。」 「一定要選一個呢?」 一道巨浪突然重重的打在我們腳下的岸巖上,飛濺的浪花碎片淋了我們一身,幾隻歸鴉尖叫著匆匆的在我們眼前掠過,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升了起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十四章 黃河底·玄劍閣 巨浪過後,身上都已經微濕的我和洗仁鮮的眼睛死盯盯的看著那翻滾的濁浪,不再說話。 自己的夢想和同伴的性命對你來說哪一樣更重要? 洗仁鮮看到我迷茫的表情也就不再逼我給出答案,其實在我心中答案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也許時間有一天會給出答案吧? 血紅的殘陽終於被逐漸發烏的黃河水吞食了,傍晚的天空這剩下最後一抹歸霞。 突然水面上浮起了一個紅點,我欣慰的笑了,用力的揮手:「小書,怎麼樣?找到……」 「周大哥,那是他的衣服!」洗仁鮮發現了,我也發現了。 「周大哥,怎麼……」 沒等她辦字出口,我已經不顧一切的扎入了水中,不管小書出了什麼事?我都要下去看一看! 但我跳入黃河中時,才發現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以我在水中的能耐,跳進這黃河之中無疑於送死。 污濁冰冷的河水讓我看不清週遭的環境,河水洶湧的程度令我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 在這暗流與漩渦縱橫的黃河中,並不是我這種只在小湖小河裡游過的人所能進入的。這哪裡是黃河,簡直就是死之河,我隨著疾流不住的在水中掙扎,連想浮上水面我都已是不可能了。 河水中的泥沙令我不得不閉上了痛得要命的眼睛,很快我就被捲進了一道飛速旋轉的死亡漩渦之中,我曾聽說過黃河的死亡漩渦就如絞肉機一般,無論人獸只要一被捲入核心,立時變成肉汁,難道小書已經遇害了。 小書雖然說了他在水中搜索人的氣息是他天生的異能,但這黃河究竟不是一般的凶地,是屬於特級凶地,這也是為什麼這條橫貫四國的大河至今為止沒有一座橋的原因。 我飛快的被暗流旋轉著向下拉去,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想到了袁茵,別人還好,沒有了我她應該怎麼辦?誰能替我讓她活下去? 突然只覺腕間一緊,一隻有力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能睜開眼睛,就算是睜開眼睛什麼也看不見,我只能在黑暗中任憑著牽著我的那隻手主宰我的方向。 說來也奇怪,我的氣息並沒有象想像中那麼快耗盡,這也許就是精氣系裂被改造的關係吧! 雖著那隻手的帶領之下,身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我明白我們已經越潛越深。 「老大,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小書的聲音貼著我的耳朵傳進了進來? 水中可以傳聲?是我的精氣系統改造後的關係,還是小書的水中異能? 我睜開了眼睛,飛快下沉的我們竟置身在一汪清流之中,身著單衣的小書左手拉著我右手拉著洗仁鮮,想來在我跳水以後,洗仁鮮也跟著跳了下來。 我們的前下方是一塊巨大的水底巖,那水底巖的中間有一個僅供一個游入了的小洞,小洞的旁邊還鑲著一顆巨大的珍珠,這汪水底清流正是珍珠光芒籠罩之處,我抬著頭向上望,在珍珠光芒照不到的地方都是黝黑的河水。 我的氣息快要耗盡了,我立即掙脫了小書的手,搶先游進了那僅供一人出入的水底巖洞,不出我的料,游進洞後,果然可以浮出水面,這是一個經過改造的天然水底巖洞,這個巖洞全都鋪上了亮晶晶的水晶,浮上水面映入眼中的就是兩條水晶通道,不知伸向何方。 小書一面延著水晶梯子爬了上來,一面說:「找這個地方真不容易,要不是我水性好,在這暗流密佈的地方,有十條命都不夠賠!」 洗仁鮮喘著氣:「剛才看到你的衣服浮上水面,我們都以為你出事了!」 「沒有,我的衣衫太礙事了,所以我就脫了,不過好彩,靠著在水中搜索春喜他們的氣息總算找到了這兒。」小書望著我笑道。 我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謝謝又算是什麼? 「老大,接下來就得靠你了!這兩條路你必須要選一條。」小書指著前方兩條明亮的水晶通道。 我笑道:「就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一條生之道一條死之道,選對了即是生路,選錯了則被死亡吞噬,絕無活命的機會,據說每隔一千年的這個時候都有藏劍族自己的族人試圖得到先祖師紀天所留下的劍玄錄,但大多在突破第一道封印之後,選擇生死道出錯,就旺自送了性命。」小書看著我。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突破第一道封印開始選擇生死道了。」洗仁鮮擰著身上的水。 「這藏劍閣中一共有三個封印,第一個封印是鎮守著劍閣之門,就是我們進來的地方,而第二個封印則鎮守著藏劍室,第三個封印就是封印在那本劍玄錄之上了!老大,你選擇吧!」 我笑道:「放心,選擇之後,我會先一個人走,安全了以後再叫你們跟進,如果我死翹翹了沒有反應,你們就以回去了。」 小書竟然點頭道:「好辦法!」 洗仁鮮則紅著臉沒有出聲,這也是我的希望的,為了一本所謂的書去送命,沒有必要拉著大家一起墊背,雖然剛才我們三個人可以算是同生共死。 小書之所以答應得那麼爽快,那是因為他瞭解我的意思。 「不過老大你一定要知道,無論怎麼樣選擇,都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不能說憑籍運氣,我就怕你這一點,一時衝動會想依靠運氣。」小書淡淡表情,讓我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其實最無辜的是洗仁鮮,我是以尋找她的同伴作為誘餌讓她助我,她雖然單純,我想她現在也知道了我算是在利用她,不過她肯跟著我跳進黃河之中,她的心我就很難明白了。 「左還是右呢?」望著兩條光明而深遂的水晶大道,我不知該去向何方。 小書突然道:「老大,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就是那個奸滑如鬼的馮德此刻應該是和春喜在一起的,以他的個性來說,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他是不會輕易進入生死道的吧?」 「不錯,以他的個性,他是不會冒這種險的,一定有投機取巧的方法!」我沉吟道。「能告訴我一點關於死之道的信息嗎?」 「據說死之道之中充滿了死意,死意是沒有實體的靈氣,通過精神感染令人死亡。」我皺起了眉頭:「如果是以南宮北腦死狀態進入的話,不知能不能抵過死意?可惜南宮北不在這兒,看來我要從馮德的角度去想怎麼選擇生死之道。」 小書沒有再出聲,洗仁鮮也緊張的站著等待我的選擇。 「如果我馮德的話,我首先想到的是犧牲別人,但是如果春喜死了,他解不開封印也是枉然,而且我懷疑這生死道必定不是只選一次!不然藏劍族的人早就搞定了!」 「不錯,我懷疑在到達第二道封印之前,必定要先經過數十次的生死道選擇,如果靠運氣的話,一個人運氣再好,也經不起這麼多次考驗,那馮德是想什麼法子過去的呢?」我不住的撓頭。 「小書,你估計,馮德會不會帶著一大批活人來逼他們做先行者試路?」我對他道。「除非他能找到一批都能如我這樣有在再惡劣的水中都能視物的人,才能順利躲過無數暗流到達這裡,否則不可以帶很多人到達此處,我估計最多不是春喜把他帶進來而已!」小書自信的道。 我搖了搖頭:「那道未必,如果他們選准方位後,把幾十個人關在一個密封的容器內,沉到這兒也未嘗不可!」 「老大,真有你的,經你一說,我好像是在這附近的泥土裡看到了一個黑鐵箱似的東西,我最初以為是以前人沉船留下的殘骸。」小書點頭道。 「不過他能用這個方法,咱們可沒有條件使用他的方法,對了我想到了……」我突然笑了起來。 小書和洗仁鮮的眼中同時放出光芒:「你想到了什麼辦法?」 「我這個辦法是馮德辦法的獸化版!」 「小書,我曾聽別人說這黃河的河底的淤泥中有一種食沙蛇對不對!」我望著小書的眼睛殷切的道。 小書驚道:「你想用食沙蛇代替我們做先行者去試探生死道?」 「不錯,你既然說死道中致人性命的死意是通過精神感染完成,所以我想只要是有生命的動物一旦接觸到死意都會致死!所以我想用這黃河底的食沙蛇可以一試!」我分析道。 「這個辦法倒真是可以試一下。」小書沉吟道。 「但是我聽說這食沙蛇奇毒無比,一旦被它咬了可以說是天下無藥可解對不對?」我低下了頭。 「那就不要去抓了。」洗仁鮮忙道。 小書笑了:「老大你既然已經說出來了,我還能不去一試嗎?你等一下我。」他轉身就走。 「你這人為什麼老用別人的性命去冒險?」洗仁鮮突然大聲的對我吼道。 我的臉刷一下紅了,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的確,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可是這些事我自己是做不來的,我…… 「鮮兒,另瞎說,抓幾條蛇算什麼冒險,再說了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小書回頭臉上帶著寬慰的笑容。 「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小書的話與笑臉讓我萬分羞愧,同伴的性命與自己的夢想哪一樣對你來說更重要?鮮兒的話又浮上了我的心頭。 「小書是我自己沒用,老讓你受累,其實我真的想不通自己哪一點能令你心甘情願……」我喃喃的道。 「老大,我是在投資,長遠投資,因為我看好你!」小書身形一動已經落入了水中。「小書你要小心一點!」洗仁鮮擔憂的道。 「沒事,我估計我可能是五形術士中的水術士……」小書已經潛入了水中。 「周大哥,什麼叫五行術士中的水術士?」洗仁鮮不解的道。 我傻傻的盯著水面:「五行術士只是一種職業,就如魔法師一樣,魔法師有黑魔法師,白魔法師,而五行術師卻分金、木、水、火、土五種術士,他們分別跟這五種元素定下過契約,因此而擁有了操縱這五種元素的能力,小書所指的水術士便是其中擁有操縱水元素能力的人。」我把以前我從小書那兒聽到的關於五行術士的事告訴了她。 「小書為什麼說可能?難道他自己都不能肯定嗎?」 我搖了搖頭:「小書關於自己本身的一切記憶都已經被別人封印了,所以他什麼都知道,但是對自己本身卻只能是一無所知,也許他現在感覺到了什麼吧?」 「他真可憐!」洗仁鮮歎道。 「他曾經跟我說過他雖然沒有武技與魔力,但他應該有戰鬥能力的,如果他是五行術士中的水術士的話,應該就可以解釋他的疑問了。」我靠在水晶牆上。 「五行術士很厲害嗎?」 「你要知道現在夾雜在四大霸國中的五行小國除了因為四大霸國之間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先動手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每一個五行小國中都有一位能力已達S級的超級五行術士盤踞其中的關係,令別國不敢輕易出兵,如『洪幻國』的孫幻水,『林易國』的錢易宇……不過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說了你也不懂。」 「你當人家是白癡,說不定小書跟那個孫幻水有什麼關係?」洗仁鮮急忙證明自己。我心頭一動:「你說得對,如果小書真是水術士的話,他說不定會是『洪幻國』的超級水術士孫幻水門下門徒,隨著這根籐,小書的來歷……」 「他的來歷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洗仁鮮突然道。 「對他自己來說很重要,因為他是兩個超級組織之間的關健人物,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兩個組織突然一同不再對他出手,但我想這應該只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寧靜,所以他如果先找到自己的來歷,對他應該非常會有利!」 「可是,我是問對你啊?」 「對我?」我撓著頭:「對我來說,他的來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會不會一直都是我的同伴?」 「難道你怕有一天他會背叛你?」 我苦笑道:「無所謂背叛,也許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後,便不再是我同伴……對了,我想問你我剛才跳入黃河中的時候你為什麼也跟著一起跳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看到你跳,我就不由自主的跟著跳了。」洗仁鮮的臉刷的一下全紅了。 看著她嬌羞無限的模樣,我不禁又想到了在黑暗中她與我的舌戰?不行,讓吸鮮族的女人愛上的話,那大家都會死得很難堪。 「鮮兒,你知不知道我只是想利用你?」我脫口而出後,馬上後悔了,因為等一下搶劍玄錄我還得再利用她一把。 「我知道,但是遇到你以後,我娘曾托夢給我,說如果跟著你的話,我就可能會得到幸福。」她充滿憧憬的看著我。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會這麼的對我言定計從,原來藏在她身體中的她老媽在搞鬼! 我能讓她得到幸福?誰讓我得到幸福啊? 「我只能在她身體中寄生三百六十五天,如果時間一到她仍然沒有得到幸福的話,我就會和她精神融合,讓她離開這個世界!」我想起了洗仁鮮那死鬼老媽對我說的話。「周大哥,你在想用什麼方法讓我得到幸福嗎?」洗仁鮮盯著我道。 我才恍過神來:「哦……」 水聲一響,光著膀子的小書提著用他衣衫做成的袋子從水裡冒了出來,那袋中不斷有東西在蠕動,顯然裡面有不少食沙蛇。 我笑道:「抓到了?你沒事吧?」 小書微笑著爬了上來:「抓到了,我沒什麼事,只不過被……」 話音未落,他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手中還緊緊的握著袋子。 「小書!你不要……」我急忙衝了過去,我的一顆心頓時如沉下了無底的萬丈深淵一般。 小書爬了起來:「地太滑,我只是摔一跤而已,幹嗎那麼緊張,剛才我要說的是我只不過被嚇壞了罷了。」 「……」 「抓了多少條?你手上怎麼有傷口?」我突然發現小書的手背上有一條長長的傷口。「三十多條吧!這食沙蛇雖然巨毒,卻也是有弱點的,它們最怕人類的血液,接觸到人類的鮮血以後,它們就會暫時失去知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它們是不會去襲擊人類的,在捕食它們的時候我故意讓自己流血,讓它們的行動變得遲飩,也就容易捕捉一些了。」小書輕描淡寫的道,我卻可以想像到他在水底讓自己流血捕捉食沙蛇的艱辛場面。 謝謝兩個字始終都無法從我微張的口中說出。 「老大,還等什麼?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但願現在春喜他們還不要把劍玄錄拿到手才好。」小書提醒我。 我點了點頭,我們一同來到了兩條水晶生死道的前面。 我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成了兩根長長的布條,再用每一根布條分別繫住一條小書給我的食沙蛇。再分別投進左右兩條水晶道中,我再示意洗仁鮮用她的凝血真氣驅趕兩條食沙蛇向前游去,當然繫著兩條蛇的布條末端始終都被我握在手中。 那兩條食沙蛇被洗仁鮮的凝血真氣一逼,立即飛快的向水晶道深處竄去,一眨眼,它們就轉入了彎道,我攝住心神,輕輕的放著手中的布條,任由那兩條食沙蛇深入。 突然之間左手握的布條傳來了巨烈的顫動,續而就完全靜止了下來,面右手的布條而在延伸。 我點了點頭,把左右手的布條同時開始回收,當往回拉到我們視野之內時,左邊布條繫著的食沙蛇已經僵死了,而右邊的食沙蛇還在掙扎。 我立時放開了左手的布條:「我們往右邊!不過你們先等著我走了再說。」 小書和洗仁鮮一同點頭。 我小心翼翼的趕著那條食沙蛇在右邊蜿蜒的水晶道中前進,很快就到了盡頭,這條果然是生道。 但不出我們所料,前方又是兩條不同的水晶道。 於是我又折回去將小書和洗仁鮮帶了過來。 我們就是依靠著小書捕獲這些食沙蛇,和我們身上的衣物撕成布條不斷的前進。 當然我們走和並不輕鬆,仍是非常提心吊膽。 最後當小書的食沙蛇只剩兩條,我上身已經完全是赤膊上陣,而洗仁鮮的長裙則變成了超短裙,我們終於進入了另一個天地,不再是無窮無盡的生死道選擇。 一個掛滿鐘乳巖的巖洞,巖洞的前方極遠處有一點微光。 「小書,那遠處的燈光應該是藏劍室處在了吧?」我們一同置身於黑暗中,但卻覺得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 「我想應該是吧!」小書沉聲道。 「看樣子,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屏住呼吸了!鮮兒你隨時準備偷襲春喜。」我對身後的洗仁鮮道。 她怯怯的點了點頭:「黑暗中不會有怪物吧?」 「傻瓜,安心吧!就算是有怪物,也早被那個魔族的魔女修理了。」 我們三個人就在黑暗中躡手躡腳的接近那個發光的地方,那發光的地方是一個劍形的石門,在石門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珠,正是那明珠發出璀璨的光芒驅走了黑暗。 我們三人匿藏在黑暗當中,哪敢進入明珠光照的範圍,因為此刻我們已經看到了劍形石門裡的春喜和馮德。 那劍形石門內的情景我們一時看不太清楚,但依稀卻可以判別出那是一個完全由水晶建造的秘室,藏劍室的光源勻來自水晶壁,但水晶壁之後卻是黑漆漆的一片。 「老大,這個水晶藏劍室好像是建在黃河底的水中!」小書貼著我的耳朵用極細微的聲音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秘室內馮德和春喜正在四處張望。 「喜兒妹妹,你實在是太辛苦了,剛剛開啟了第二道封印,你就先歇一夥吧?」馮德關心的道。 春喜筆直的走向了正前方,並將手中的裂天之劍遞給了馮德:「我沒事!我們行動得快一點,大約再過一個小時劍閣的門就會自動關閉,我可不想被困死在這裡。」 「喜兒妹妹,我雖然知道你神功蓋世,但你還是得注意身體呀!勞累過度的話,別的不說,就算你有個頭痛腦熱的,那全魔族還不得群龍無首了!」馮德關切的道。 春喜咯咯的笑了起來:「馮哥哥你真是說得喜兒我心花怒放,但我這次奉魔族三長老之命,奪取這劍玄錄,可是容不得半點閃失,這事關到我們魔族的命運,出了什麼狀況我可擔當不起。」 「沒事,以喜兒妹妹的絕世神功來說怎麼可能會出狀況,再說了我覺得以喜兒妹妹的能力屈於魔族三長老之下,簡直是沒有天理,不如喜兒妹妹拿了這劍玄錄自個修練,到時天下無敵,讓天下萬人都屈於你的膝下。」 春喜回頭,臉上得意的笑容已經僵住了。 馮德忙道:「望喜兒妹妹見諒……我都是為了喜兒妹妹的明天著想!」 「其實你的想法,我何嘗沒有想過,但如果我私自拿了這劍玄錄,就算我藏到天涯海角,在十天之內一定都會被魔族三長老找到,那商全倒也罷了,但在哈茲無爾和無面長老的手下,我恐怕三招都走不過。」春喜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他們這般厲害,還要這劍玄錄幹什麼?」馮德這小子故意道。 「這劍玄錄之力如果練成之後,能力自要在他們之上。」春喜道。 「這不就成了,喜兒妹妹拿到手以後就趕快修習,一朝功成,豈還懼他們。」 「除非我能十日之內練成,雖然我天資聰慧,可從古至今,也未曾聽說過誰能十日之內就完全參透劍玄錄並將之練成,聽說史上最強的劍客師紀天當時參悟這劍玄錄也花了五年,我最起碼也得花六年吧?」春喜輕道。 「這劍玄錄能不能複製,或者春喜妹妹能否自己先記下來,反正這劍玄錄現在還在你手中。」 「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們魔族有一門魔解心語,專門探知別人的精神世界,如果我私下偷學劍玄錄,自然是瞞不過三長老的,我將書交給他們之時,他們一定會用魔解心語檢查我的。」春喜無奈的道。 「既然這樣,他們何必搞得那麼麻煩,三長老中直接派一個來取這劍玄錄就是了!」馮德道。 「他們三個此刻如果能抽開身的話,就不用我來了,他們三個此刻正在魔宮進行魔族大計,少一個都不行!」 「奪取這本劍玄錄可是你們魔族大計的一部分?」 「反正我已經決定引你加入我們魔族,我求三長老替你換魔性之血後你就是我們魔族的人了,所以告訴你也無防,我們魔族正在進行魔王哈特雷斯復活計劃!」 我心頭狂震,魔王哈特雷斯復活的話,這天下還有寧日? 難道那夏怒搶奪藍星聖晶,商嵐妍和我上床借種,還有這春喜奪取劍玄錄都是魔王哈特雷斯復活計劃的一部分? 這時我猛然發現,我身邊的小書也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十五章 口誅舌殺 「考慮到魔王哈特雷斯復活以後,他的記憶可能會流失一部分,所以這本劍玄錄就是準備如果他關於武技的記憶流失之後的補全計劃。」春喜悠悠的道。 馮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顫之色,他顯然也被這魔族的大計震住了:「人死不能復生……」 「馮哥哥,可是我們的王不是人,是魔而且是魔中之王,他三千年前不幸死於颶飆帝國十二賢者的殞星魔法偷襲之下,但他卻因此而留下了強烈的怨念,我們魔族的人也相信,如果他不是死於暗算,現在這個世界絕對是控制在我們魔族的手中,過著過街老鼠日子的種族絕不會是我們魔族,所以在這三千年以來,我們魔族的每一代都竭盡全力的為魔王哈特雷斯復活作準備,而現在我們三千年來的夢想馬上就要實現了!」春喜憧憬的道。 「那人類就要倒霉了。」馮德輕道。 「不過馮哥哥,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替你換上魔性之血,讓你加入我們魔族的。」春喜勸慰道。 「到時還得靠喜兒妹妹多多提攜了。」馮德低下了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雙眼。 我心底去暗暗叫糟,魔王哈特雷斯復活可不是魔族之事,是天下千萬生靈之事!先不管這麼多了,想辦法將劍玄錄搶到手再說。 眼見春喜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藏劍室正中的水晶台,那水晶台上放著一個金色的水晶書托,書托上放的正是我志在必得的劍玄錄。 春喜將右手平放在那水晶書托之上,一聲清叱,爆炸般的氣浪立時從她的身體中散發而出,從藏劍室之門湧向黑暗之中,直襲我們的面門,令我耳鼻隱隱生痛。 金髮飛揚的她正在用她的魔力解那封住劍玄錄的最後封印,很快那金黃色的水晶書托漸漸的開始失去金色,慢慢轉白,變得透明起來。 站在她身後的馮德出乎我的意料,低垂著雙目,懷抱著裂天之劍,大氣也不敢出。 我原來估計他會趁春喜解印之時出劍將她殺了,難道他要等到最後一刻!他能等我可不能等。 我輕輕的扯了一下洗仁鮮的衣角,洗仁鮮會意,立即一個縱步無聲無息的衝到藏劍室門前,雙手打出兩道凝血真氣,張口噴出一道『剎·造屍真氣』,每一道真氣都直襲正在解印的春喜背心。 「小心!」一旁的馮德驚叫聲中,已然來不及了。 春喜無論如何都躲不開了,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春喜伸了她的左手,輕輕一掌,三道真氣立即自行折返一齊往回疾襲洗仁鮮。 洗仁鮮顯然沒有想到這下異變,忙雙手護在胸前,饒是如此,她還是被自己的三道真氣全數擊中,她一口鮮血噴出,重重的飛起落在了地上。 那金色的書托變成了透明色,春喜已經把那本玄劍錄抄在了手中,她轉身笑盈盈的道:「馮哥哥,這次能逃過偷襲都靠你事前,提醒我留了三分力以防不測!」 「喜兒妹妹過謙了,你是吉人自有天相。」馮德陪笑道。 我和小書一齊搶到洗仁鮮的身旁,洗仁鮮掙扎著想爬起來:「我自己的力道……傷不了自己的。」 我輕輕的在她耳邊道:「從現在起,你不要說話。」 「你們是什麼人?是不是活膩了,竟敢偷襲我?」春喜鳳目一睜,拿著劍玄錄從藏劍室的門射了出來。 跟在她身後的馮德忙道:「他們就是我說的壞事者!因為走得太急,所以我也沒有去檢查他們的屍體,我真是該死。」 「該死的是他們!」春喜殺機頓起。 小書面如死灰,他顯然知道我們已是絕無生機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逃或是戰,都是無謂的掙扎! 「等一等,如果現在殺了我們,春喜姑娘你定當後悔一輩子!」我大聲的吼道。 春喜面色一動:「什麼意思?」 馮德急道:「喜兒妹妹千萬別聽這小子花言巧語,立刻殺了他就是。」 「馮德你太自私了……」我冷笑道,已經掠到我們身旁要出手的春喜聽到我的話後還是停了下來。 顯然我這句話還是發生了作用。 春喜皺著眉頭看著我。 「現在我們的生與死都完全的操縱在世界美貌第一智慧第一的春喜姑娘手中,我還能玩得出什麼花樣?如果我這時還在春喜姑娘面前耍詐的話,誰都知道這一定是魯班門前弄斧,關公門前耍大刀對不對?」我苦笑道。 這臭屁的女人點了點頭:「你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喜兒妹妹,這小子的嘴巴我曾見識過,他……」 我打斷了馮德的話:「你若不是心中有鬼,為什麼不想讓我說話?你是不是怕我說出事實的真相對你不利?」 「我哪有,我是一心為喜兒妹妹著想,怕你的污言穢語弄髒了她的耳朵。」馮德怨恨的看著我。 「放肆,春喜姑娘是何等的聖潔,一兩句言語就能弄髒她的耳朵?你也太小看春喜姑娘的絕世美貌與智慧了吧?」我慷慨激昂的道。 「馮哥哥,反正他們早晚我都是要殺的,你就先讓我聽聽這小兄弟要告訴我什麼吧?他說話挺好玩的。」自覺完全控制了局面的春喜看著我吃吃的笑了起來。 「還是春喜姑娘明鑒。」我笑道,當然我知道自己一定笑得非常牽強。 「這小鬼還能說什麼?一劍殺了乾淨。」馮德搖頭道。 「姓馮的,你一味阻撓我向春喜姑娘進言是何居心,竟不讓我對春喜姑娘說出我臨死之前的肺腑之言,你終究還是怕了,既然如此春喜姑娘馬上動手吧!這個秘密我也不說了。」我低下了頭。 「可是……」 「馮德,你難道真的怕他說嗎?」春喜鳳目一掃。 馮德搖了搖頭,陪著笑不敢再出聲。 「小兄弟,你說吧!」春喜笑盈盈的道。 「我現在又不敢說了!」我囁囁的道。 春喜臉上馬上變色:「為什麼?」 「我怕我說了以後,馮公子會不讓我死個痛快,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折磨我。」我小聲的道。 「這個你放心,只要你真的說出什麼秘密,我保證讓你死個痛快!」她的臉色又柔和了下來。 「既然你這美貌與智慧都絕世無雙的姐姐保證我能死個痛快,那我就說了。」我抬起了頭,惶恐的道。 春喜微笑著點了點頭。 小書和洗仁鮮都無言的看著我,洗仁鮮一片茫然,小書則等著看我賣的是什麼瓜? 只有馮德眼中充滿了怨毒與警惕,手中的裂天之劍握得更緊了。 「春喜姑娘,可知道我們一行三人為何而來?」我小心翼翼的道。 「自然是衝著這本玄劍錄而來。」馮德冷笑道。 「姓馮的,我是在與春喜姑娘交談,哪有你這狗奴才說話的份,不過既然你出來亂咬人,那我就不說了。」我歎道。 「馮德,你別再說話了,小兄弟你說。」春喜已經被我所謂的秘密撩得心癢難搔。 「我們冒著生命危險進入這藏劍閣,其實就是為了向春喜姑娘傳達這個秘密,因為我們覺得也許只有論美貌就連四大美人都不配給你當丫環,論智慧連文劍聖諸葛撼野都只配給你提鞋磨墨的春喜姑娘才能配擁有這絕世的秘密。」我拿出了我的拍馬神功。她果然笑得花枝亂顫:「看你說的,陳魚、羅雁、碧月、修花她們四個給我當丫環的資格還是夠的。」 「可是春喜姑娘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在剛才的話中加上也許二字嗎?」我卑微的笑道。 她眉頭一動。 我立時又搶先道:「當然以春喜姑娘絕世的智慧,自然一切盡在你的掌握之中了,我真是多此一問,不過為了怕旁邊的觀眾不懂我還是說了吧,其實我說也許二字,那是因為我當時對春喜姑娘的武技還不是太放心,因為知道這個秘密以後,春喜姑娘必需要面對許多強者的挑戰,當時我就想了,如此一個花容月貌嬌滴滴的聰慧美人,如何有能力去保護這個秘密?」 「這個你不需多慮。」春喜柔聲道。 「當然,現在我是不用多慮了,因為我已經見識到了春喜姑娘冠絕天下的武技實力,我想春喜姑娘現在也瞭解了我叫這小丫頭突然出手襲擊春喜姑娘的苦心了吧?我……我這可全都是為了看春喜姑娘的實力呀!春喜姑娘的實力竟是遠超我想像中的千萬倍,真是令我欣喜若狂啊!」我縱情聲色巔倒是非。 「是嗎?」她面帶懷疑之色,不過還是笑了。 她當然不相信了,這一點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個非常喜歡別人拍她馬屁的臭屁女人,我一番話下來,她已經被我拍得飄飄然了。 「現在我們自然可以死而無憾,開誠公佈了,這個秘密是關於『失落之都』的。」我一字一句的道。 春喜的眼睛果然如我所料的一般放出了光彩。 這『失落之都』我曾聽商全說過,當時他用滯魔結界困住我,沒有馬上殺我卻要用魔解心語從我腦中探密,我便知道這什麼勞子『失落之都』非同小可了。 馮德的臉色也變了。 小書的臉卻變得更白了,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快說!」春喜急道。 「這些關於『失落之都』的秘密就藏在他的腦中。」我指著小書的腦袋道。 春喜立即皺起了眉頭。 「他是『失落之都』的秘密擁有人,這一點馮德可以做證!」我手對準了馮德。 春喜看著馮德道:「可有這回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馮德冷笑道。 「你還想欺騙春喜姑娘,姓馮的,你在『棄者幫』臥底那麼久,你難道敢說你不知道他是『棄者幫』與『超夢殺手組』爭奪的關健人物?」我大聲叱道。 春喜冷道:「馮德?」 馮德忙道:「他是『棄者幫』與『超夢殺手組』爭奪的關健人物沒有錯,但是……」 「這就對了,而現在我就告訴春喜姑娘,那『失落之都』的秘密就封印在他的腦中。」我洋洋得意的道。 「但是那些他腦中藏有『失落之都』秘密的都是傳言,未經證實。」馮德急道。 我哈哈一笑:「你是不想讓春喜姑娘知道這個秘密吧?我卻可以告訴春喜姑娘我字字屬實,姑娘一試便知真偽,如果有半句虛言,任憑春喜姑娘處置。」我現在本來就是任憑她處置了,我還怕說什麼假話。 春喜蓮步輕移,走向了呆立著的小書:「你腦中真的有『失落之都』的秘密?」 小書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 「春喜姑娘竟可用魔解心語一試,我若有虛言,千刀萬剮!」我動情的道。 「喜兒妹妹慎重,不要讓這小賊騙了!」馮德冷道。 「我怎麼騙?我不是說了真與假春喜姑娘一試便知,何需你在此多言,一試之後,信不信,春喜姑娘自有打算,我又從何騙起!」我唯恐她不用魔解心語去探小書腦中的封印。 春喜點了點頭:「說的也是,試一下總不會有什麼問題。」 她右手握著劍玄錄,左手按在了小書的天靈蓋之上,只在轉瞬間小書的腦門上便冒出了縷縷藍煙。 春喜輕道:「沒錯,他腦中果然有一個記憶封印,我就侵入其中看看……」 以小書和春喜為圓心,一股無形的風開始繞著他們轉動了起來,這春喜果然是魔族中人,使用的魔解心語顯然要比那個滅魔獵人科比強多了,也要地道多了。 一瞬間,小書已經全身冒出藍煙,春喜也皺起了眉頭,馮德拿著裂天之劍緊張的看著我們,怕我和受了傷的洗仁鮮突然偷襲。 突然,春喜的面色一變,嬌軀巨震,她右手的劍玄錄竟丟在了地上,她尖叫著用右手去拉放在小書腦門上的左手,顯然她的左手被吸住了。 但她哪裡拉得動,很快藍色的血便從她的五官中溢了出來,她一咬牙,右手成刀狀劃過自己左腕脈門,活生生的將自己的左腕的斬斷,剎時,藍色的血從她斷腕處如泉一般湧了出來。 饒是如此,她還是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擊在身上,重重的撞在巖壁之上,如一灘爛泥倒在了地上。 馮德幾乎被嚇呆了,他作夢也沒想到襲擊會來自小書的身體。 我對微微張開雙目的小書作了一個OK的手式,我們成功了。 看來春喜的力量與『超夢殺手組』的成員之力對比,實在是太懸殊了,我們借刀殺人成功。 在沉魚池之時,陳魚曾對我們說過,鎮守小書腦中記憶封印的是一股強力的無名真氣,陳魚懷疑這無名真氣可能是『超夢六殺』中的人所注入,她還說如果沒有『解印還魂香』,想替小書解封印的晚一定會死在那無名真氣的反噬之下。 剛才形勢所逼,在生死交加的關頭,我猛然想到了,利用小書腦中守護封印的無名真氣殺春喜,這算是一場賭博,如果春喜的武力高過小書腦中無名真氣的主人,那小書定然必死無疑,不過如果不用這招,我們還是一樣得死,但是如果春喜不敵那無名真氣的反噬,我們的生機就來了。 在春喜被小書腦中鎮守封印的無名真氣擊潰的一瞬間,我箭一般的射向她失手落在地上的劍玄錄,就在我的手要觸及那本黃色的古籍的一剎那,一道令人肌膚泛寒的劍光掃向我的手掌,我身形一滯,在劍光馬上要接觸我的手掌之時,閃電一般收了回去。馮德哈哈一笑,已經把劍玄錄持在了手中,他用右手握著的裂天之劍遙指著我:「周兄反應還真快,不過很憒憾,這本書還是不能給你。」 我心中暗道好險,如果不是我被困密室時,讓冼仁鮮換了精氣系統,反應和速度都加快了很多,剛才我的手一定被他斬斷了。 半靠半躺在巖壁前的春喜一面吐血一面呻吟道:「馮哥……幹得好……我在入侵他的精神世界時……同時也使用了……魔焚燬殺……他也活不長了……」 小書聽到魔焚燬殺四字,身體不停的顫抖,他急忙一手扶在他身旁的巖壁上,才穩住身形。 「小書,嚴重嗎?」我盯著馮德急道。 小書臉色已經變成了死灰色:「老大,你安心對付馮德,我沒事。」 「對付我?先想想你們要選擇什麼死亡方式吧!」馮德晃了晃手中的劍。 快要支持不住的春喜急道:「馮哥哥……別和他們廢話,殺了他們……先把我送回魔宮……」 馮德點了點頭,溫柔的道:「喜兒妹妹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養傷吧!對了我還是先替你止血吧!」 他緩緩的走向半躺在巖壁前的春喜,臉上都是關切之色:「放心吧!沒事的,我來幫你處理一下,就不會痛了……」 只見他手中劍光一閃,垂死的春喜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的右腿便在血光之中離開了她的身體。 「反正你也斷了一隻手,再斷一隻腳對你來說應該是問題不大了吧?」馮德的眼神與話語中滿是溫柔,若光聽馮德的話,一定會以為他在安慰情人,但他的行為卻是在殘殺敵人。 春喜掙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他:「你……你……為什麼……」 「我?我自然是在幫你解除痛苦了,快告訴我,我所中的毒的解藥成份的最後一味?」馮德臉上帶著動人的笑容,我卻在他笑容中看到了死亡的影子。 「是田七……是田七……求求你……快殺死我吧?」春喜的一頭金髮沾滿了她自己的血,身上的痛苦令她不住的哀嚎。 「殺你,也好,我的絕世美人兒,你果然真是紅顏薄命啊!不過這次真要謝謝你送給我這麼厚重的禮物!」他晃了晃左手的劍玄錄,右手劍光一閃從春喜的額前將劍插了進去,劍尖從她後腦貫出。 春喜一下子竟然死不了,張大了嘴巴,呵呵的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沒辦法,誰叫你們魔族的人有那個什麼魔解心語,以防萬一,所以我一定要破壞你的腦……」馮德將手中的劍一橫一削,春喜的半個腦袋飛了起來,腦漿與血灑得四處都是,她終於死了。 「你們還真乖,等著我處置你們了是吧?」馮德對我們微笑道。 我將背在背上的重劍握在了手中:「現在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識趣的話,乖乖的把劍玄錄給我,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馮德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們的吸血族賤人已是重傷在身,你這個手下敗將還敢言勇?周兄真是要書不要命了。」 洗仁鮮這時竟然站了起來,輕笑道:「你以為我重傷在身就收拾不了你嗎?」 馮德面色一變,皺起了眉頭:「你還能動!」 洗仁鮮緩緩的將右手舉起:「我不但能動,還能殺你!」一道白色的凝血真氣向馮德噴去。 馮德連忙一個翻身,避了開來。 這時我看到小書不斷的對我使眼色,我才知道原來是小書教洗仁鮮這樣做的,但她的重傷之軀是撐不了多久的。 我忙道:「馮公子,識相的話,把劍玄錄乖乖的留下,我們也不想仗著人多欺負你一個。」 馮德嘻嘻一笑:「小妹妹你就別在撐了,強弩之末,你們兩個男人也真是沒用,讓一個快要死的小女孩子出來撐場面,想要劍玄錄不難,勝得過我手中這把劍就行了!」洗仁鮮咬著牙點了點頭:「好,我就來勝過你手中這把劍……」 「夠了,鮮兒,既然嚇不住他,你就不要勉強自己了。」小書吼道。 聽到小書的話後,洗仁鮮小嘴一張,哇的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我急忙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洗仁鮮搖了搖頭:「可是……可是周大哥又打不過他,如果周大哥死了的話,那誰來給我幸福?」 「你真的以為我能給你幸福嗎?你這個白癡竟然會相信一個夢,要知道在你的夢中你媽是騙你的。」我急了。 洗仁鮮輕道:「我相信你……」她輕輕的倒在了我的懷裡。 「來送死還爭先恐後的,我還真不忍心殺這個小妹妹了,剛脆我來給她所謂的幸福算了!」馮德笑道。 「不過我看你不太像能給我女兒幸福的人!」我懷中的洗仁鮮又站了起來,不過她臉上純真的表情已經完全變了,雙眼中有一種能看穿人的深沉。 「你是誰?」馮德如我第一次見把靈魂加載在洗仁鮮體內的她母親時的情景一樣,失聲問出了你是誰? 『洗仁鮮的母親』冷笑道:「我……我是誰不關你事,不過真令我為難,我還是第一次被迫控制這個身體,我女兒身體已經不能再隨使用真氣了,看來只能跟你肉搏了。」「現在這個身體已經是由洗仁鮮的母親控制了。」我小聲的對驚得目瞪口呆的小書道。 只見『洗仁鮮的母親』身形一動,閃電一般撲向馮德,馮德手一揚劍光乍現,但她立即身體溜溜一轉,竟用極快的速度移到了馮德身後,兩隻手疾襲馮德背心。 馮德也不回頭,仗著手中的裂天之劍,向後一揮逼開了『洗仁鮮的母親』,無論她怎麼進攻,但最後都會被馮德的裂天之劍逼開。 這時『洗仁鮮的母親』不住的搖頭:「不行,這身體已經出現了排斥反應,馬上就要血崩了,周寧,看來我是幫不了你了……」 說話的同時,她的全身開始滲出血來,但她卻閃電一般撲向了春喜的屍體,好像在吸食春喜的腦髓似的。 馮德微微一笑:「隨便你們怎麼玩,我都奉陪。」 『洗仁鮮的母親』將頭抬了起來,對我眨了眨眼:「最後的禮物……」 一道藍色的血之光突然從她口中噴出,猝防不及的馮德被罩在了這血之光之中,他忙用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身體。 我由於得到了暗示,衝上前去一劍削向被血之光襲擊的馮德,馮德驚慌之中,本能的伸劍一擋,我趁他全身冒出白煙,看不清局勢之時,將手中的劍向上一拋,雙手變成握拳重重的擊在他握劍的手臂上,他的裂天之劍終於脫手而飛,嗖的一下,竟飛是進了藏劍室。 『洗仁鮮的母親』則倒在了地上:「你一定要給我女兒幸福!」 這一對母女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由於這血之光是『洗仁鮮的母親』臨時從春喜的屍體上吸來的精血發出的,所以威力並不算大,但馮德也算是受傷了。 他見裂天之劍已經脫手,他身形一動忙向藏劍室退去。 我哪肯給他機會去拿劍,我身形疾追與他一同衝進了水晶打造的藏劍室:「先把劍玄錄給我再說!」 那把裂天之劍就插在水晶藏劍室的水晶地面上,我和馮德二人之間,他投鼠忌器哪敢伸手去拔,他一彎腰,我就出手將他擊殺,我也是一樣。 「你,聽到沒有,先把劍玄錄給我。」我紅著眼睛道。 「周兄你急什麼?不就是一把書你要拿去就好了!」他竟然書向上一拋。 我當然不會中他的計,如果我跳起去空中搶那本劍玄錄,他就可以趁機拔劍,裂天之劍在手,到時書自然還是他的了。 不過他不要想把我當猴耍了,我大聲道:「小書,給我劍!」 已經衝來了的小書一手將我的劍遞給我:「老大你的劍!」劍一到手,我看馮德還能玩什麼把戲? 在我接劍之時,那本拋起的劍玄錄又正在回到馮德的手中,我接劍後,立時一劍削向馮德接書的手,我這是一舉兩得,即可以奪書,又可以逼開馮德。 馮德見勢也不敢再用手去接,他頭一偏竟咬住了那本劍玄錄,我想不到他會出這一招,我這一劍已經無法收住,劍光橫過,這本劍玄錄竟然被我的劍攔腰截斷,剝成了兩截。 馮德嘴中咬了半本,還有半本落到了地上,馮德出乎我意料的,竟然仰天向地上一躺。 「老大,不好!」小書失聲驚道。 這時我才發現馮德借勢向地上一躺的真正目的,他倒下去之際,用腳掌去頂住插在水晶地面上的劍柄,他由站變成躺這個過程中,水晶地面上的裂天之劍已經被他的腳移動了,這剝鐵如泥的裂天之劍在這水晶地面上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裂縫。 這建在黃河之中的水晶藏劍室突然出現一條長長的裂縫,後果是什麼可想而知。 就在冰冷的河水從裂天之劍在水晶地面劃出的裂縫間迸進來之時,我不顧一切的向前一撲將另外半截劍玄錄搶在了手中。 砰的一下,由於河水的壓力,水晶地面上那條裂縫炸了開來,渾濁冰冷的黃河水洶湧而來。 只在一瞬之間,整個水晶藏劍室完全崩潰了,河水無情的疾灌,我們都被捲起了激流之中。 驚慌這中,小書大叫:「老大抓緊我!」 我右手死死的握住那半本玄劍錄,左手抓住了身邊的小書! 閉上了眼睛的我任由那洶湧的河水在身邊咆嘯,很快我就失去了知覺。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十六章 瞻前仰後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之時,才發現我又回到了我們在風化城中的藏身之處,不過這此刻四周已是陽光燦爛,與當時陰森恐怖的氣氛完全不同了。 躺在被子裡的我手上好像握著什麼東西似的? 我用力的將被子掀開之後,發現我右手竟然還一直握著那半截劍玄錄,都怪馮德這個王八蛋,這聖物現在連半本都不是,是半截,叫我怎麼練? 我把這半截劍玄錄揣進了懷裡,左右看了看,他們怎麼一個都不在?先找一下他們再說。 我躡手躡腳的從祠堂走進了院子裡,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 滿目翠綠中竟然沒有一個人影。 「老大,你在幹什麼?」耳後突然傳來了小書的聲音。 我回頭笑道:「人嚇人,嚇死人的,小書他們兩個呢?南宮北沒事了吧?」 小書臉上帶著一種茫然之色:「南宮北已經沒事了,現在他們去外面逛街,而且因為春喜一死,風化陣的吸精魔陣也因此而解除了,只不過找不到那個吸精魔皿罷了。」「那我就放心了,鮮兒也和他們在一起吧?」我坐到了假山上。 小書也跟著坐在我的身邊:「老大,對不起,當時情況太緊急,我只能救得了你一個。」 「我相信你……」腦中突然又浮起了洗仁鮮曾對我說的話,我低下了頭:「不怪你,是我自己這個做老大的沒用。」 「老大,其實當時的情況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沒有必要彼此自責。」小書安慰我道。 望了望頭頂耀眼的陽光,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陌生的感覺:「說得對!」 「再說了,吸血族的體質,不是這麼容易死的,我擔心的就是那個馮德。」小書靠在了假山上。 「擔心那個王八蛋幹什麼?這種豬狗不如的雜碎,最好死在黃河底。」我氣道,回想起和他交鋒數次,我別說連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幾次險些都要葬身在他手底。 「我不希望馮德死。」小書一字一句的道。 我大吃一驚:「你瘋了!」 「老大,如果他死了,這次我們三個人冒死潛入黃河底玄劍閣的功夫不全都白費了,現在老大你只得到了半截劍玄錄,半截書對你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另位半截在馮德的手中,只要他沒有死在黃河底,他就一定會想盡辦法保全他那半截劍玄錄,這樣的話,我們就還有機會從他手中把那半截劍玄錄搶到手。」小書緩緩的道。 我苦笑道:「傻瓜,你太為我著想了,現在回想起來,我真不應該去搶什麼劍玄錄的,只是害了那麼信賴我的洗仁鮮。」 「老大……」 「不過你放心,話雖是這樣說,但我對於自己做過的事件絕不會後悔,因為就算後悔已經不能改變所發生的事了,所以對我自己選擇的事,無論對與錯我都決不後悔。」我淡淡的道。 「老大,我給你一個忠告,這半截劍玄錄,我勸你最好先不要看,這劍玄錄上據說記載的都是天下無雙的絕殺劍技,修習劍玄錄之人,可以說無論身心都會受到這劍玄錄的巨大影響,甚至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情,所以練習劍玄錄之人都可以說是慎而慎之,一旦誤入崎途,走火入魔就後果不堪設想,在鋼玄國創始人師紀天之前,就曾經有幾個絕世高手因練習劍玄錄走火入魔,不得善終的事發生過。」 「這本書這麼厲害?」 「老大,而且現在你手中的劍玄錄是半截,根據這殘缺不全的劍玄錄練習無疑於尋死,所以你就更不能修習,你忍一忍,我們想辦法搞到全本劍玄錄之後,你再練好不好?」小書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嘴上答應,心裡可不是這麼回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的劍玄錄,就算是半本,我也要練,就算能學個一招半式,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肉腳,而且馮德那王八蛋,我估計他死翹翹的成份可能會大一些,而且就算他活著,我能不能從他手中搶到他的半截劍玄錄還是一個大問題?這個奸滑似鬼的王八蛋! 「老大,你不要表面答應,背地裡又暗自修習,不要報僥倖心理。」小書的眼光像是能所我看穿一樣。 「不會的。」我急忙岔開話題:「對了,對於魔族的魔王哈特雷斯復活計劃,你有什麼看法。」 小書站了起來,卻沒有說話。 「小書,你也聽到了春喜的話,她說魔族準備了三千年的時光,現在魔王已經是復活在即了!如果魔王哈特雷斯復活,整個世界可能都要再度陷入恐怖的當中。」我急道。 「準確的說是變成地獄吧!」小書淡道。 「我曾聽四大美人中的羅雁說過,商嵐妍向我借種似乎也是魔族大計中的最要環節,當時我之所以能從商全手中餘生,就是羅雁威脅說要殺了商嵐妍讓魔族大計落空,現在我才知道所謂的魔族大計就是魔王哈特雷斯復活計劃,但魔族為什麼要向我借種呢?」 「這個就無從猜測了,畢竟魔王復活的環節就連我的記憶中,也是沒有一點紀錄,不過從你曾說過的魔族藍星聖晶搶奪事件中,我也許可以分析出一點蛛絲馬跡。」小書皺著眉頭道。 「說來聽聽!」 「魔族進行魔王復活這樣的超級行動,必定需要極為強大的魔能,而藍星聖晶無疑就是這次行動中的魔能提供體。而且我猜測在三千年前魔王哈特雷斯喪命時刻,用最後的力量把自己的記憶與靈體注入了魔族的藍星聖晶中,這樣三聖晶之一的藍星聖晶就更加必不可少了。」小書侃侃而談。 我也站了起來:「關於劍玄錄,春喜也說了,是以防萬一魔王哈特雷斯復活後,武技的記憶喪失的話,就用劍玄錄來作為他的武技補完計劃,所以雖然劍玄錄被我們搶到,對魔王復活起不了什麼實質性影響。」 「下來就是商嵐妍向你借種的事情了,對此我只能這樣猜測,在遠古的傳說中,進行一些神聖或詭異的活動,往往需要聖嬰之血來向天地祭奉,也許老大你的後代就有聖嬰之類的血脈?」 「那這樣不是太殘忍了!」我想到商嵐妍生下小嬰兒之後,卻要將小生命奉獻給魔王,如果是我的種?王八糕子的,老子絕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老大殘不殘忍,我們都沒有能力阻止,現在別說魔族三長老,就連夏怒,你也接不了他幾招。」小書歎道。 「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魔王復活?雖然我這個人不是那麼有正義感,但魔王復活之後,估計我也不會有什好日子過,所以我一定會盡我所能阻止這件事發生!」我恨恨的道。 「老大,就算你要阻止這件事,我看也晚了,難道你沒有聽到嗎?春喜說現在魔族三長老齊聚魔宮……」小書突然一個蹌踉摔在了地上。 我急道:「小書你怎麼了?」 小書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我一時踩滑了腳……沒事的。」 「平白無故踩滑腳?你當我是白癡,說句實話,你的臉色真得好難看,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那個魔女春喜所說的,你已經中了她的『魔焚燬殺』?」我盯著他的眼睛。 小書淡淡一笑:「老大,你別胡思亂想了,什麼『魔焚燬殺』,她只是不甘心中了你的計,而編出來的謊言罷了。」 我抬頭望著天上飄過的一朵雲道:「這麼好的天氣,你可千萬不要撒謊!」 「沒事我騙你幹什麼?不過老大我還是真配服你竟然能想得出那樣的借刀殺人的手法,當時我以為我們鐵定死在那兒了。」小書笑道。 我不禁有幾分得意:「當老大,總得有點能耐吧!現在就算我武功不行,我相信我絕對有我自己的殺敵手段。」 「那個馮德在這方面和老大你很像。」小書突然又提到了馮德。 我立時沉默了,心中的感覺很複雜,希望馮德活著,當然是為了他手中那半截劍玄錄,但又希望他死在黃河底算了,因為他的確是一個可怕的敵人,每次面對他時,我心中總會有一種說不出寒意。 「不過我想不到,當時老大你竟然會用『失落之都』作誘,以『失落之都』作餌這天下的確是沒有幾個人能抗拒得了這誘惑的。」 「這『失落之都』是怎麼回事?」我撓著頭道。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說呢?這個世界上如果要說最恐怖的地方,我敢說一定是『失落之都』;如果要說這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我還是說一定是『失落之都』:就算說最吸引人的地方,絕對也是『失落之都』。」小書道。 「這麼厲害,那個地方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奇道。 「沒有人知道。」小書輕道。 「沒有人知道,你還說了那麼一大堆誇張的話。」 「我沒有一點誇張,就是因為世界上的人對這『失落之都』一無所知,這個地方才會有此魅力。」 「我可不這麼想。」 「老大你可知道,傳說中上萬年之前,這『失落之都』就已經存在了,那時候的人們對『失落之都』的瞭解顯然是要比現在多了些,自創世以來就流傳著,只要找到了『失落之都』就能找到這個世界的命脈,控制『失落之都』的人,換句話而言就等同於控制了這個世界,當然關於『失落之都』的真相,遠遠不止這些,遠古以來的傳說中『失落之都』與三聖晶好像就是存在著某著特殊的聯繫,而這數萬年以來,神族、龍族、人族、魔族各遣精英與絕世高手去尋找『失落之都』也一直沒有間斷過,雖說也有人無意或是機緣巧合之間發現並進行入『失落之都』,但據說進入『失落之都』之後,卻沒有一個人能生還。」在小書的言語勾勒下,一個模糊的『失落之都』出現在了我的心中。 「據說在人魔大戰之前,各族的勢力還是比較均衡的,難道他們沒有想過聯手探訪『失落之都』嗎?」我興奮的道。 「各族聯手探訪『失落之都』在八千年前好像曾有過一次,當時神族、魔族、人族、龍族,就連吸血族據說也參加了,五個種族的絕世高手共同組成了一支一千多人的精銳部隊,結果一進入『失落之都』後,就蹤影全無,從此以後,各族又相互猜忌,對聯手之事,也就冷淡了下來,但各自探尋『失落之都』的行動一直都在進行當中。」 「說不定這個地方,本身就是一個陰謀。」我沉聲道。 「雖然很多人都存在著這樣的想法,但要命的是,還是抗絕不了『失落之都』的吸引力。」小書道。 「既然知道了『失落之都』的所在,我想水落石出只是時間的問題。」 「老大你又錯了,『失落之都』如果那麼容易被找到,就不叫『失落之都』了,據今為止,好像大概有一千八百年沒有人發現『失落之都』的『失落之門』了。」 「失落之門?」 「不錯,失落之門就是連接『失落之都』的結界之門,一共有八個,隨著天上星相的變化與人間地貌的改變不定期的出現或關閉。」 「那你的意思是,『失落之都』是被一個特殊的結界籠罩了?」 「差不多吧,傳說中『失落之都』是創世之初,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將那個地方用超級聖法結界從我們的世界分割開來了,由於那個空間聖法結界太過強大,而這個時候要與我們的世界相聯接,就得靠那個超級結界的八個縫隙也就是八個失落之門相聯了。」「那有沒有辦法計算出那八個失落之門出現的規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 「你們在說什麼?」袁茵突然領著南宮北提著大包小包從綠茵叢中出現了。 「大小姐,逛街回來了,小北你沒事了吧?」我對著他們微笑。 南宮北憨笑著對我點了點頭:「老大,我沒事了,就是這幾天老拉肚子。」關於他死亡暴走之事,我已經對小書和袁茵傳下了新聞封鎖令,我們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恐怕剛活過來的他又得活活嚇死,而且小書還說了,南宮北現在的身體是處於一種潛在虛脫狀態,如果再發生第二次死亡暴走,他必死無疑,拉肚子?連人都敢說,吃壞肚子那是必然的了。 「大概是水土不服吧!小茵,怎麼見了老大,也不過來問候一下……」 袁茵根本就沒有理我,逕直奔向小書:「你臉色怎麼越來越難看。」 小書笑道:「我沒事!」 「一天到晚都看到這麼難看的女人,自然臉色也不會好到哪兒去了。」豈敢不理我,我馬上命出了我的損語必殺技。 「我給你買了一套新裝,你快點換上吧!」袁茵笑瞇瞇的遞給了小書一套紅色的新衣衫。 「混蛋,你當我是空氣啊!」我在她耳邊大吼道。 她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小書你快先去試試,不合身我再拿去換。」 「小茵,沒聽見我在叫你嗎?」我急了。 她這時才終於回頭看著我:「喲,不是老大嗎?」 「少給我來這一套,剛才還把人家當空氣來著。」我佯怒道。 她快步走向我,卻伸出手握住了我身後南宮北的手:「老大,你終於醒了。」 「……」 「行了,小茵別生老大的氣呢?」小書笑道。 「怎麼回事?」我一頭霧水。 「因為我剛把你帶回來的那個晚上,你發高燒,說胡話,叫了很多女人的名字,但就是沒有小茵。」小書撓著頭道。 「這樣啊?你都說我是說胡話,胡言亂語中哪能涉及在我心中地位至高無上的小茵呢?這樣說小茵你高興了吧?」我笑道。 「誰高興啊?我可不是春喜,你的甜言蜜語留著對別人去說吧!」袁茵雖然還板著臉,但話語中已經軟了下來。 「我有說甜言蜜語嗎?我說的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我舉起手向天發誓。 袁茵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少來騙人,又是甜言蜜語。」 「我怎麼可能對你說甜言蜜語,要知道甜言蜜語我是對女人說的,對你這種男人婆說這樣的話會遭天遣的。」我笑道。 「……」她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這次並沒有像以前瘋狂的追殺我,而是默默的轉過身去,用背對著我。 「別哭呀!喂,男人婆你不是那麼不能開玩笑吧?」 她沒有理會我一個人在那一大堆大包小包前忙碌。 「你想用工作來逃避傷心?這是沒有用的。」我窮追不捨。 她轉過頭來,臉上竟然還帶著燦爛的笑容:「什麼都分好了,一式三份,吃的、穿的、用的,我一份、南宮北一份、小書一份,至於老大你,因為最近我們手頭比較緊,你就暫時委屈了下了,作為我們的老大我們三人份的艱苦樸素就辛苦你一個人發揚了,所以你什麼都沒有。」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南宮北打開一個屬於他的包裹:「這明明是老大的衣服卻分給我,這麼窄讓我怎麼穿?」 「傻瓜,別胡說,這明明是我給你買的緊身衣,現在最流行的款式。」小茵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南宮北的肩。 「……」 「這也是老大最愛吃的青菜玉米餅,我可不喜歡吃。」 「看我這記心,既然你不喜歡吃……那我拿去巷口餵狗吧!」 「……」 砰的一下,小書突然又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我們三人一同奔了地去:「小書!」 小書的臉色如死灰一般難看,他立時掙扎著爬起來,擠出了一絲笑容:「我……我太累了!一下子沒站穩。」 「小書你不要騙我了,是不是你身體內的『魔焚燬殺』發作了?」我厲聲道。 小書搖頭道:「對不起,老大,可能我得提早離開大家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十七章 魔焚燬殺 「對不起,老大,可能我得提早離開大家了。」小書的臉上帶著無奈的苦笑。 「為什麼?」我逼視著他。 「因為……因為我的記憶已經恢復了,我有一些事情要去辦,所以不能再陪著大夥一起共同進退了。」小書低下了頭。 「小書你回復記憶了?」南宮北驚道。 袁茵搖頭道:「老大,究竟怎麼回事?小書他為什麼要說謊?」 「小書,你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得一輩子跟著我們。」我冷笑道。 「關於我的記憶,很對不住,我不能告訴大家,接下來我要去做的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所以祥細情況,我也不能說,老大,我真的得在這裡和大家告別了。」小書輕聲道。 「老大,別讓他走。」袁茵急了。 「小書,你要走也行,但先聽我說兩句可不可以。」我笑瞇瞇的道。 小書點了點頭。 我看了他片刻,才緩緩的張開嘴巴:「你這個王八蛋,你把我們幾個人當什麼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好,我告訴你,你要離開我們不難,但你必須得在離隊之前做一件事。」 小書的嘴角抽動了幾下:「老大,你說吧,我盡力而為就是了。」 「不是盡力而為的問題,是一定要做的事。」我大聲的道。 「老大,不能讓小書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他一定在撒謊。」袁茵拉住了小書的衣角道。 我點了點頭:「小茵,我自有分寸。」 小茵用信任的目光看著我,南宮北則是一頭霧水。 正午灼熱的陽光直射在我們之間,但我們周圍的氣氛卻有要凝結的感覺。 「小書,你給我聽好了,要離隊可以,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先把你中的『魔焚燬殺』治癒才能離開,否則除非你殺了我這個做老大的,你選擇吧!」我一字一句的道。 小書聽到我的話後,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面色變得更為難看:「老大,我沒中什麼『魔焚燬殺』,我是真的記憶恢復……」 「小書,你不必說那麼多廢話,現在一是你乖乖的把你所中的『魔焚燬殺』治好然後離開,二是殺了我這個沒用的老大再離開,你選吧!」我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辯解。 「老大,我真的不得不離開,我也不願意的。」小書痛苦的道。 「小書,你老實告訴我,那『魔焚燬殺』是不是會傳染。」我平靜的道。 小書咬著牙點了點頭:「不錯,要死,我一個人就夠了,沒有必要連累大家。」 「我們不怕,我相信就算是再可怕的病都可以治好的,只要自己不喪失信念!」袁茵用力的搖頭。 「這不是病,這是『病毒性精神感染邪術』,我因為不知道會以什麼途徑傳染你們,所以……」 「所以你就更不能離開我們,你所中的這個『魔焚燬殺』是因我而起,如果現在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一個人躲起來去等死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我一定要陪著你找到醫治的辦法,在這期間,我就算被感染了,最多不過是陪著你一起死罷了,小茵還有小北,你們兩個可以隨時離開。」我斬釘截鐵的道。 「老大,你這個王八蛋,你把我和小北看成什麼人了,大家同生共死就是了,小北對不對?」袁茵回首對南宮北道。 南宮北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還是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無奈,但他還是終於鼓起了勇氣。 「小書你也看到了,作出決定吧!治癒以後離隊或者先把我殺了。」我指著我自己道。 「老大,你不要做這種傻事!」小書將頭偏到一邊。 「做傻事的是你,現在我從一數到三,你必須做了選擇,一……二……」我緩緩的數著這熟悉的數字,但此刻卻帶著陌生的心情。 「老大,我不能殺你。」小書終於抬起了頭。 「那就好,現在你說,我們下一步應該要做什麼來救你。」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按我自己的估計,我在今天入夜以後可能就會喪失行動能力,隨後會漸漸的喪失全部的肢體功能,然後就是五感,觸、嗅、視、聽、味;最後則是腦死與心臟停止,這一切在十天內完成,而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也就是說還有八天,而且伴隨著身體機能的喪失,我身體內的經脈會一點一點的斷裂,就是說我身體所承受的痛苦會慢慢的加劇,也許因為疼痛的關係,我未必能再撐八天。」小書很平靜的說著,好像這一切全都與他無關一般。 「我們怎麼救你?」我吼道。 「既然你們不讓我離開大家,首先你們得做到不與我發生身體接觸。」他根本沒有理會我的話,自顧自的說著。 「身體接觸也會使我們都感染上『魔焚燬殺』嗎?」南宮北小心翼翼的道。 「不知道!就是因為傳染途徑未明,所以我才想離開大家,其次……」 「夠了,我不要聽這個,你快告訴我們怎麼才能救你。」我將手放在了他的肩頭。 「有兩個地方可選擇,一個是回沉魚池,另一個是去黃河對面的『鳳都城』附近的撒哈拉沙漠,回沉魚池四大美人之一陳魚醫治我成功的機會是百分之三十,而到撒哈拉沙漠的『綠寺』去找徐命懸,醫治成功的機會是百分之六十。」小書輕道。 「那還用說,我們當然是去找成功率高的。」袁茵接道。 「『前任醫皇』彭世三個弟子中,醫皇白問心的救治我的成功率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但他現在被『超夢殺手組』追殺,形蹤全無,找到他都是不太可能的事,而陳魚不但成功率低,而且她由於常常要來往於各國皇室之間表演琴技,所以要找到她也不容易,最後大弟子徐命懸,在撒哈拉沙漠的『綠寺』出家,並曾發下誓言絕不離開『綠寺』一步,要找他的確是最佳人選。」小書淡道。 我點了點頭:「事不遲疑,我們馬上動身渡過黃河去,一分鐘也不能耽擱。」 小書漠然的點了點頭。 回首望去,陽光下的風化城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幾隻水鳥無趣的追逐著我們乘坐這艘巨大的渡船,巨大的白帆也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這艘能容納一百多人的大船,一下子擠進了將近兩百多人,雖然風化城的狩城事件雖然已經結束了,但心有餘悸的人們還是象逃一般擁上了這艘前往對岸鳳都城的渡船。 從同行的人們口中可以探知,前兩天要上渡船幾乎是比登天還難,現在這種混亂的場面比起前兩天來說,還算是好的了,望著前方蒼茫的滾滾濁浪,船上的水手告訴我們這班船要在深夜以後才能到達鳳都的鳳凰碼頭。 這龍蛇混雜的渡船上雖然什麼樣的人都有,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一群風塵僕僕的紫衣漢子,他一行人大約有五十多個,可以說是佔了這條船的四分之一的地方,他們之中雖然有老有少,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特殊的氣息,一種常人沒有的軍人氣質。 經過打聽以後,我們才知道,這一群人是當世最大的僱傭兵團『色』的紫衣團成員,船上的其他人都紛紛在私底下議論,這些為戰爭賣命的狂徒們,為何風塵僕僕、行色匆匆的出現在『西域江南國』這個和平的地方。 按理說,『色』僱傭兵團此刻因該正在長城帝國參加『天鷹騎士團』發起的『老三界之亂』,但現在正值雙方交戰正酣之時,他們卻在此現身? 我們卻管不了這麼多閒事,我們只管聚在船尾的一角,看著被大船劈開的波浪,等待著渡船到達彼岸。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說話,我們四人之間顯得異常的寂靜,雖然身邊的世界已經算是人聲鼎沸得快要將天空上的水鳥震落。 「小書,你說一下『魔焚燬殺』好嗎?」南宮北小心翼翼的打破了平靜。 這個混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啊!」小書卻不以為然的道:「『魔焚燬殺』是魔族的四大超級邪功之一,要知道所謂的邪功,無論是對練習者還是對被施功者的身體都有極大的傷害,就如一把雙刃劍一般,而這四大邪功,除了可以入侵別人精神世界的『魔解心語』以外,其它三種都是禁功。」 「照你這樣說,好像這四大邪功的效果都是截然不同的。」袁茵也加入了討論。 「不錯,像『魔焚燬殺』就是主要是偷襲敵人時使用的陰毒手段,在不知不覺中致敵人於死地,一般中了『魔焚燬殺』的人在剛開始兩天的潛伏期中都不會有任何症狀,但從第三天以後,就要開始倍受折磨的死去……」 「放心,小書你一定會沒事的。」袁茵安慰道。 「春喜這個賤人,早知道我就不讓她用『魔解心語』去入侵你……,小書都是我害了你。」我低下了頭。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們來說其它的兩大邪功,一個就是『邪魔增殖』,這個用來快速提升魔力與戰鬥力的方法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而另一個就是『邪魔殘天』。」 「這個『邪魔殘天』又是什麼東西?」袁茵道。 小書搖了搖頭:「這門邪功,可以說是魔族最神秘的邪術了,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就別說了,說點開心的好不好!」我望著光線漸漸柔和的太陽,天色已近黃昏。 「開心的?」小書沉吟道:「這段時間能和大家在一起,我很開心!」 「你說什麼話?什麼叫這段時間?難道你忘了我在上船之前對你說的,要永遠在一起嗎?」袁茵看著他道。 「不錯,我一定會和大家永遠都在一起的,變成什麼好呢?就變一顆星星吧!每當黑夜來臨之時,我們就能……」 「王八蛋,不要說那麼悲傷的話,這樣的天氣不應該說樣的話的。」我再次粗暴的打斷了這些我不想聽的言語。 一輪金黃的夕陽,把波光粼粼的水面,染成了金色,晚風清爽的拂起人們的衣裳,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淡淡的暖意,就連那一群目光如鷹的僱傭兵們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為什麼不說?現在不說,也許再過一夥,我連想說都辦不到了。」小書溫柔的笑道。 「不會的。」我咬著牙。 「其實我現在的性格,連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我隱隱約約中曾感覺到自己應該是一個自私與殘忍的人,但現在卻變成了這樣與我預料中截然不同的性格,其實這是一種心的折射,失去記憶的我就像新生的嬰兒一般,我失去的自我雖然帶給了我一個短暫個性的空白,但卻很快就把你們的善良的心的折射所填補了,也就是說我的性格的形成是受你們性格的影響。」小書看著一隻越飛越低,緩緩落在了船舷上的水鳥。 我們三個都默默無言的看著他。 「不過我很喜歡自己這個性格,不管我以前是什麼樣!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小書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我過去的記憶不要了,就這樣……」他突然停了下來。 晚風吹起他的額前的黑髮,他笑道:「就這樣一直到永遠吧……」 話音未落,他已經翻過船舷向波濤洶湧的河水中跳去,說進遲那時快,早有準備的我一個閃身也閃電一般跟著他跳了下去,只聽耳邊的疾風中傳來船上人的驚叫連連。 我左手閃電一般扣住了他的一隻手腕,右手抓在了光滑的船體上一條裂開細縫間,這是光滑的木船壁上,我唯一能著手的地方。 就這樣,我一手拉著他,一手扣著船壁的裂縫,懸掛在已經變冷的風中。 「我已經算過了,這船上是你唯一也是最後一次離開我們的機會了,所以在上船前那一刻,我都一直在盯著你,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死的。」我看著他明亮的眼睛道。 「老大,你快放手吧!我非常喜歡水,長眠在水中對我來說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我真的不想連累大家,放開我你自己跳回去!」小書望著我道。 我歉意的笑道:「對不起,我不幹!」 船上的人紛紛圍了過來,南宮北手足無措的望著我們,袁茵大聲的吼道:「誰去拿繩子來!」 「老大,快放手,這是黃河的激流地帶,我已經沒有體力救你了,你會死的。」小書急了。 「你當我是孬種,你不怕死我又難道會怕嗎?」我正說著,右手勾著的細木縫已經被我抓裂,啪的一下,一大塊木頭被我抓了下來,我和小書飛速向洶湧的河面墜去。 「快拿繩子來呀!」袁茵尖叫。 「已經來不及了!」船舷邊圍觀的人們紛紛道。 就在這時,急速下墜的我只覺眼前一花,一條紫色的人影用快得無法形容的速度從船上跳了下來,流星一般急墜而下,就在小書身體就要入水的那一瞬間,我的手腕只覺一緊,然後我的整個人就被拋了起來,圍觀的人連忙散開,我連同小書一起被拋到了甲板之上。 袁茵衝了過來,用力的一把掌扇在了小書的臉上,清脆的聲音響徹甲板。 「這次打你一巴掌就算了,但若你下次再這樣做的話,我絕對不會再原諒你了,懂嗎?」袁茵用泛起淚光的眼看著小書。 良久小書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懂了!」 這時我才看清出手救我們的那個『色』僱傭兵團的紫衣人,他穿著一件與其他人不同的寬大紫色袍子,在晚風疾拂之下,看不出身形,而且他的臉上還戴著一個白銀面具,也無法看清他的面孔,他的個子並不算高,但他的力氣卻大得驚人,其實不應該說是力氣,應該說是力道的使用技巧非常驚人。 在他的手與我的手短短接觸的一瞬間,他就成功的把我和小書下墜的力道轉成了向上拋的力道,在這樣十萬火急的情況下出手,不但要驚人的速度,還要超人的反應,看來這個戴著面具的紫衣人武技高的嚇人。 「那位……大哥,等一等,謝謝你救了我們。」我站起身來喊住了那個正要回到『紫衣兵團』的紫衣銀面人。 「不用謝我,我是看在這個姑娘的面子上出手的。」他的聲音竟然沙啞得離譜。 被他指著的袁茵奇道:「我?」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一個女孩子這樣的驚慌失措而已。」他轉身走回到了那群紫衣人之中。 我向著那群紫衣人的方向輯了一個躬:「但我還是要謝你們。」 我回頭微笑道:「好,現在兩清了,誰也不欠誰的。」 圍觀的人流終於散開,各自干各自的事去了,天色漸黑。 「老大,不好了,你快來,小書的腳不能動了!」袁茵攬著躺在她懷中的小書大叫道。 「王八蛋,來得好快!」我一面念道,一面飛速的往回奔。 「老大,我沒事,只是雙腿沒有力氣罷了,你看我的手還能動!」小書見我心急如焚的跑到他的身邊,他安慰我似的舉起了雙手晃了晃。 我低下了頭:「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可能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加速了身體的惡化,所以身體機能喪失就被提早引發出來了,現在只要不再劇烈運動就沒事了。」小書越是臉上堆著笑,我的心情就越沉重。遠方的黝黑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亮點,風中傳來了土地的氣息,鳳都城總算可以與之遙相對望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十八章 夜汩鳳都 當渡船到達鳳都以後,已是午夜時分,但這三大都城之一的鳳都此刻卻如黑夜中的明珠一般,煥發著迷人的光彩。 大街上沒有一分午夜的景象,讓人大吃一驚的是滿大街的人流中,十有八九都是穿著黑衫的傭兵,不用別人說,我們也可以看得出這是『色傭兵團』的黑衣團成員。 怎麼回事?剛才和我們同船的是『色傭兵團』的紫衣兵團,現在竟連黑衣兵團也出現了?這為戰爭而活的亡命之徒,為什麼會出現在『西域江南國』的西方古都鳳都城? 「讓開,讓開,要命的點給我讓開。」在幾個黑衣兵團傭兵的叱喝之下,我們這些從船上蜂湧而下的渡客被迫在碼頭上讓出了一條大道。 這時我才看見,兩個年紀只有七八歲的黑衣童子牽著一匹黑色的健馬從擠出來的大道中迎了上來,那黑色健馬一身皮毛在燈光下發出異樣的光彩,顯然是難得的奇種異駒。 黑馬上的是一個戴著銀面具身形高大的長髮男子,他身著一襲黑色金屬軟甲,腰間繫著一把黑鞘長劍,雖然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孔,但仍能從氣勢上感覺出他的英武逼人。 看樣子,他可能就是黑衣兵團的團長,那這樣說來,他應該是來接船上的紫衣兵團的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救我們那個戴著銀面具的紫衫人踏上碼頭時,黑衣長髮男子立即翻身下馬:「紫電兄……不不不,應該叫紫電……」他突然停了下來,眼睛掃了掃四周,故作為難的道:「一下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了。」 那紫電用沙啞的聲音道:「你不用擔心我搶你的功勞,我只是奉老闆的命令來例行公事罷了,再說你看我也沒帶幾個人來。」 黑衣長髮男子哈哈一笑:「紫電,我看你是多心了,大家同在老闆手下賣命而已,說什麼功勞,我這是為你接風來了。」 「有勞了,老闆說過了,大家心存顧忌是做不成事情的,而且這次的任務……你知道就好了。」紫電顯然是不會當著這麼多人說了他們的任務。 「紫電你用不著老拿老闆來壓我,其實老闆讓你來幹什麼的,你知我知,但是有一點你要知道,現在這個任務是我們黑衣兵團全力承擔,有什麼閃失我黑雷自會負責,你就按照老闆的意思在旁邊著我怎麼做吧!」這黑衣長髮男子突然摘下了臉上的銀面具,露出了他傲氣十足的英俊面孔。 「黑雷,你不會就這樣讓我一直在碼頭待到天亮吧?」這紫電出人意料的沒有回應黑雷的挑釁。 黑雷臉上掠過一絲淺笑:「你不說我都要忘了,我已經把『鳳都酒樓』包了下來,這就去替你接風洗塵。」 「好吧,在這兒也不宜交談,我們是得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談談。」這紫電的老沉與黑雷的年少輕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目送著他們的遠去,我背上的小書才緩緩的道:「這當世最負勝名的『色傭兵團』,旗下共分青、紫、藍、綠、紅、黃、橙、黑、白、彩十團,沒有一個團是省油的燈,而且每一個團的團長都是可以傲視一方的梟雄,現在竟有兩個團的團長集聚於此,看來這個任務是非同小可了。」 「小書,我們不要管那麼多,現在我們只要管治癒你中的魔焚燬殺就好了。」袁茵輕道。 「傻瓜,我們現在身在此地,小書是怕我們會被捲入其中。」我心中突然升起了莫名的陰影。 「我聽說『色傭兵團』一向紀錄嚴明,是不會隨便向任務以外的人出手的。」袁茵搖頭道。 小書淡道:「我就怕,我們可能會變成他們任務以內的人。」 「怎麼會?」袁茵蹙起了眉頭。 「這只是我的預感而已。」小書抬著頭來,看著蒼茫的夜色不再說話。 「好了,現在我們先來做我們必須要做的第一件事。」我領著他們向街口走去。 「老大,是先美美的吃上一頓,還是先找家客棧。」因為不敢背小書,而得罪了我和袁茵的南宮北終於開口了。 我白了他一眼:「除了吃和睡你還知道什麼?我們現在要去買馬。」 「老大,別怪小北了。」我背上的小書哀求似的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不過這也怪不得南宮北,一般人誰敢接近這『魔焚燬殺』的感染者,更別說他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了。 我們在城中悠轉了快一個鐘頭,別說一匹馬,就連一根馬毛也沒撈到。 城中的真相是所有的馬都被『色傭兵團』的黑衣兵團給買下來了。 如果沒有馬匹的話,從鳳都城到撒哈拉沙漠中的綠寺,腳程至少需要七天,騎馬的話據說三天就可以到達,我們只能騎馬,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 這黑衣兵團為什麼把全城的馬都買了下來?是不是老天都要跟我們作對? 我們商量了一下,先找個地方落腳,過一宿,到了明天無論是偷是搶,一定要弄到兩匹馬就是了。 由於資金有限,和城內的客棧幾乎全都被黑衣兵團的成員所霸佔,我們只得在鳳都城外樹林邊的一家殘破不堪的客棧落腳。 當我們在二樓最便宜的房間安定下來之時,已經能在寒風中聽到報曉雞的鳴叫了。 我剛剛入睡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吵醒了,南宮北仍然睡得正酣,小書則睜大了眼睛看著我,顯然他一直沒睡:「老大,外面有動靜。」 我點了點頭安慰似的道:「沒事,沒我們的事。」 就在這時,耳中突然傳來刺耳的慘叫連連。 我忙一把將窗推開向外望去,只見不遠處出城的路上兩群人正在混戰廝殺。 「老大,是『色傭兵團』的人。」我們隔壁房的袁茵也推開了窗,一般的人聽到這種聲音,幾乎都要被嚇得將頭縮到被子裡,假裝熟睡,也只有我們才是這麼大膽。 那出城的大道上,已經橫滿了屍體,除了幾具黑衣兵團成員的屍體,其餘的大都是紫衣兵團成員的屍體。 現在只剩下十數人的紫衣兵團傭兵,正護著他們的頭目,也就是出手救我們的那個紫衣人,在近百人的黑衣兵團的追殺下且戰且退,形勢已十分危急。 刀光劍影之中,血光飛濺,肢首橫飛,紫衣兵團的傭兵不斷慘死在黑衣兵團傭兵的圍攻之下。 一匹快馬絕塵而來,馬上正是那個傲慢張揚的黑雷,他一頭長髮隨著狂奔的駿馬在風中掠起,他嘴色浮過一絲淺笑:「紫電,怎麼剛喝兩杯你就跑了,你的酒量不是那麼差吧?」 「黑雷,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竟在酒中給我下無色無味的迷藥,老闆知道了,絕不會饒你。」正在疾退的紫電氣得渾身發顫。 「老闆?只要你死在這裡,老闆永遠都不會知道的,屈居他人之下是永遠都無法做大事的,這次把你這個礙手礙腳的傢伙除去,好歹我都得自己試一下,如果成功了,老闆也奈何不了我,哈哈……」騎在馬上的他仰天狂笑。 「殺了我,不成功,你以為你還能瞞得過老闆吧?你做夢!」紫電身邊的傭兵已經越來越少,只剩下四個貼身傭兵護著他,與洶湧而來的黑衣傭兵浴血奮戰。 「小書,你有沒有從沉魚池拿解迷藥的藥物。」我回頭道。 小書忙道:「有,在紅色包袱裡,黃色小瓶中的就是。」 幸好小書從沉魚池要了一些藥帶在身上,不管這藥能不能解那紫電身上所中的迷藥,好歹我都得試一下。 「小茵,我們現在要還別人人情了,我去送藥給他,你要掩護。」說話之間,我已經從房間的窗戶口跳了下去。 跳入了樹林中,我們住的這客棧離出城的大道還是有一段小小的距離,袁茵在她的窗口揮了揮手:「你快一點,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我一咬牙,撕下一幅衣衫蒙住臉,向殺聲震天的地方奔了過去。 剛跑出兩步,我就停了下來,我不能一時衝動就去白白送死,那黑衣團的傭兵大約有一百人,我要想救紫電,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老大,你怎麼還不去!」沿著牆壁滑了下來的袁茵已經到了我的身後。 就在這此慘叫聲又起,不知死的是哪一方人?但我估計紫電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我附耳對袁茵說了幾句,她不住的點頭:「我知道了!」 「快一點」我心急如焚,再不進行我的計劃紫電就一命難保了。 「好的老大,這個給你。」袁茵竟隨手從地上拾起兩片落葉,只聽她口中唸唸有詞,一道藍光從她掌心迸射而出。 我一手將臉上的布扯了下來,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往臉上一抹,然後弄亂頭髮,猛的向樹上爬去。 說句實話,因為被吸洗鮮更換精氣系統以後,我的行動比從前敏捷了不少,耳目的感覺也敏銳了很多。 在我手足並用之下,轉瞬間我就爬到了樹林的頂端,我一面踏著樹頂向廝殺之處奔去,一面仰天狂笑:「哈哈……啊……哈哈~~~~~~~」 袁茵這時也祭起了狂風魔法,讓整片樹林在狂風中猶如驚濤駭浪一般起伏,而站在林頂的我就如站在浪頭風尖一般。 果然不出我所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就連那群正在廝殺的傭兵們,也將行動放緩。 我扯起嗓子,用最大的聲音:「啊~~~~哈哈~~~~~~要命的給我住手!」 「閣下是什麼人?」黑雷眉頭一皺,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他雖然回聲很有魄力,他顯然也被我的造型還有我製造的氣勢震了一下。 「……老夫已歸隱多年,朽名就無需再提了,叫你們在此住手,難道沒有聽見嗎?」我憋著嗓子吼道。 「閣下憑什麼?」黑雷虎目一動,正在圍攻紫電的黑衣傭兵們暫時停下了手。 畢竟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太多的隱藏於黑暗中的高人奇士,我這樣的出場方式,的確能起到些所謂的震撼。 站在疾舞林端的我哈哈一笑:「就憑你們沒有人能接得下我手中的兩片樹葉。」 「什麼意思?」黑雷奇道。 「老夫的意思是,如果你們誰能接得下老夫手中兩片樹葉的話,老夫轉身就走,但若你們無人能接得住老夫手中兩片樹葉的話,把紫電讓老夫帶走。」就在我說出這句話之時,狂風立時驟然而止。 「我明白了,閣下看來是想救紫電?」黑雷輕道。 「你明白就好,老夫多年以前嗜殺成性,如今年紀大了,也不想再隨便殺人,只要你們知難而退就好了!」我點頭道。 「我們這裡就有一百多人,而且只要我一聲令下,我城中的部下都會陸續趕來,我勸閣下最好不要起赴這趟混水。」黑雷對我說話還算客氣,當然主要是因為他還不知道我的底細,對我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客有所顧及。 被黑衣傭兵圍得水洩不通的紫電現在就只依靠兩個與他背靠背的紫衣傭兵護著,他也在不住的喘著氣看著我。 「我說了,要我不管可以,只要你們能接下我兩片樹葉,我就罷手。」我冷笑之間,已將早已握在手中的兩片樹葉扔了出去。 這時一縷清風急送,捲起那兩片樹葉向騎在馬背上的黑雷飄去,當然這清風是躲在一旁袁茵的魔法把戲。 黑雷不敢怠慢,低下了頭:「陽兒,你去把它接下。」 只聽他一聲令下,侯在他馬旁的兩個小童之一,沖天而起,將手一伸疾向我撒出的那兩片樹葉抓去。 就在他指尖觸及其中一片樹葉之時,轟的一聲,一道藍色的電流瞬間貫穿他的全身,白色的煙與他眉發微焦的味道剎時四彌。 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我卻冷笑道:「現在可知老夫手段,以老夫的能力,千萬軍中取敵將首級易如反掌。」 這兩片藏了袁茵的『電擊魔法方程式』的樹葉,果然讓我大出風頭,這袁茵憑著自己天賦獨創的一招,我也曾在翠竹山爭奪的馬賊團伙的軍師之位時用過,但是由於袁茵的魔法原因不明的精進,這兩片樹葉中的蘊藏電流的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這兩片樹葉中的電流可以說是一觸即發,如果不是袁茵事先在我雙手中施過『免疫魔法』,別說握著這兩片樹葉這麼久,就連碰一碰也要把我電焦了。 雖然所有的人都被震住了,但我自己也是大吃一驚,因為那個觸電以後全身烏黑,毛髮焦臭的小童陽兒竟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主人,屬下不力。」他竟然還能說話。 「閣下雖然奇功非凡,但我勸閣下還是不要管我的事。」黑雷顯然還是因為那兩片樹葉對我大為顧忌。 時機一逝即失,我看準紫電所在的位置,大吼一聲:「擋我者死。」 凌空躍起,從樹林的頂端向紫電被困之處縱了過去,剎時狂風四起,飛沙走石,在袁茵狂風魔法的幫助之下,我冒險起跳,這麼高的距離,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跌個狗啃屎,馬上穿幫。 只聽風聲在耳邊疾呼,我躍過那叢叢人群,落到了紫電與那兩個貼身護衛的身旁,一落地一個蹌踉險些趴在地上,還好有狂風相助,我衣袖亂揚,手舞足蹈,繼續仰天狂笑,那些圍著紫電的人潮立即散開了一些。 我悄悄的將小書給我的解藥塞入了正迷惑不解的紫電手心,小聲的道:「落水之恩,解藥相報,快服下它。」 紫電聽到我的本音,心下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立時偷偷嚥下了我給他的解藥。 從現在起我的任務就是拖延時間,讓藥力發揮解除紫電所中的迷藥,沉魚池中的主人陳魚乃前任醫皇彭世的弟子,現任醫皇白問心的師妹,她沉魚池的藥自然都不會是凡品,再說了她因為和我定下契約,自然也不會吝嗇給我好藥,她畢竟還是希望我能活下去,好完成與她之間的約定。 「騎馬的小子,你還不給老夫速速離去,下次老夫再出手,就不止是兩片樹葉了!」狂風中,我用不可抗拒的聲音道。 「閣下三思,如果真正動起手來,閣下就算能殺了我,我的部下也不會讓閣下全身而退。」黑雷冷道。 「你竟敢威脅我?老夫自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笑話,哈哈……」反正我是盡量和他廢話,拖延時間。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如幽靈一般移到了黑雷身邊,似乎在輕輕附耳說話,因為光線的問題我不能看清那個黑影的面目。 「但是,他……他身上並沒有施過魔法的痕跡!」由於我的精氣系統被改造過,所以我的耳力要大大勝過普通的人類,黑雷壓低聲音的話就被我聽入耳中,但那幽靈黑影由於是附耳對黑雷說話,我無法聽見,不好,這個幽靈黑影似乎發現了什麼? 「你怕他是……好……我知道了……」由於袁茵狂風魔法的關係,黑雷聲音斷斷續續。 「這樣吧!再下想再次領教閣下的樹葉神技!」黑雷突然朗聲道。 完蛋了,這不是要我的命!我強笑道:「不怕死的儘管上來就是!」我伏身抓起了一把樹葉。 「陰兒,你去把那些樹葉全都接下。」黑雷對他馬旁的另一個小童吩咐道。 那個叫陰兒的黑衣小童點了點頭,稚聲稚氣的道:「主人有令,萬死不辭。」 說話之間,黑衣小童高高躍起,飛過人群,向我們這飛來。 我心中暗叫不妙,另一個小童連上千伏的電流都能接下,這個小童估計也差不到哪兒去。 就在這時,紫電突然用他沙啞的聲音吩咐道:「殺雞焉能用牛刀,前輩不必出手,你們兩個給我替前輩接下。」 他的兩貼身傭兵立時躍起,凌空截向如飛而來的陰童子。 只聽陰童子一聲陰笑,凌空兩掌一分,兩股寒氣立即從他雙掌中暴傾而出,只聽兩聲慘呼,那兩個早已傷痕纍纍的紫衣貼身傭兵被擊得橫飛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立時全身被凍僵而死去。 那陰童子因為突然出手,後力不續就停在了那群黑衣傭兵的頭頂:「領教前輩樹葉神技!」 「原因絕不出,同伴命系你,樹與梨,命令在此!」我急忙大聲吼道。 其實這話,我是警告小茵的,讓她千萬不要現身,因為如果我有什麼事,小書他們的命還繫在她的身上,讓她馬上離開。 「閣下不會是被嚇得胡言亂語了吧?陰兒出招。」黑雷見我有所懼,他的氣勢自然漲了上來。 那陰童子身形一動,疾疾向我射來,寒氣剎時霸佔了我身邊所有的空氣。 我隨手抄起地上的一劍:「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反正早晚都要露陷了,不如先便宜個嘴巴。 我左手撒出樹葉,右手一劍疾刺凌空飛來的陰童子胸口,他雙手亂舞,剎時所有的樹葉都被抓入手中,他還身在空中一口叨住了我的劍尖。 黑雷狂笑道:「看來閣下並不高明嗎?」 這時那幽靈黑影又對他附耳說話,他立時令下:「捕查四周,看看是否有同黨。」 我心中慶幸,幸好我讓袁茵先離開,但願她聽話才好。 那個幽靈黑影好厲害。 念頭轉瞬間閃過,我手上卻沒有慢下來,在陰童子叨住我劍尖的同時,我一招『八面威風』施出,這一招以身體為圓心旋轉的劍招是作奇襲之用,可惜我的重劍丟在了黃河底,如果他硬接的話,我有信心在舞劍旋轉時,將他的小嘴削爛。 他卻咯的一下,死死的咬住我的劍尖,整個人隨著我舞著的劍,被我的劍勢帶著繞著我疾飛,他這一下,反而將他全身的力量都加在我的劍上,對我來說是莫大的負擔。 這樣舞下去,吃虧的一定是我,幸好我已經掌握了連續技的用領,在以身體為圓心舞劍之時,我突然雙足一弓,藉著旋轉之力彈到了與陰童子對等的高度,然後將劍用力向下一斬『高空落炮』施出,我這用盡全力的垂直重斬,就算他的牙齒再厲害,也不可能經受得起,我和他的體重再加上剛才的旋轉劍力,我有信心把他劈成兩半。 果然他連忙鬆口,一個疾退,彈了開來。 黑雷哈哈大笑:「就憑閣下這三腳貓功夫,還想救紫電?」 「陰兒,玩死他。」他一副貓戲老鼠的表情,顯然是有把握控制住我和紫電,才加以戲言。 「小兄弟,連續技不是這樣用的,連續技講究的是『天馬行空、無跡可尋、隨心所欲、無招並連招、究極無限連。』」紫電突然出聲道。 在這生死關頭,他所言的每一個字都鑽進了我的腦中,天馬行空、無跡可尋,的確如此,我出劍還是招式的痕跡還是太過明顯了,雖然我已經能隨時在一招快完時變招,但離天馬行空、無跡可尋,八字相差太遠。 轉瞬之間,陰童子已經攜寒風而來,乎乎兩掌,現股冷得轍骨的無形寒氣向我逼來。 我連忙跳起,想著『天馬行空、無跡可尋』,一招『八面威風』施出,身體末動,橫劍疾削,就在剛要從左到右斬向他脖子時,我不等招式用老,剛出的招就變成了『高空落炮』,向下疾斬似要把他整條肩御下來一樣。 他面色一變,溜溜一個轉身,將左肩一斜避過了我的向下疾斬的一劍,此時我心中一片空明,只想著『天馬行空、無跡可尋』八字,他變招,我又變,向下斬的劍尖剎時又改為向上一挑『升空版·人翻馬仰』施出,嗤的一下,我的劍立時在他胸前劃過,濺起一溜血光,但我也沒有討到多大好處,小腹處正中他右掌隔空一掌,我雖然輕傷了他,但我卻縮成一團倒在了地上。 「你還行嗎?你為什麼沒有內氣?」紫電關切的問道。 我痛苦的搖頭,忍受著小腹處快要結冰的感覺站了起來。 「有點意思,陰兒你就先把他的下體凍結吧!」黑雷的眼中帶著一種貓戲鼠的殘忍之色。 那周圍的黑衣傭兵們,也一副在看好戲的樣子,他們自然知道,只要黑雷一聲令下,他們兵刃齊戳,我和紫電就完蛋了,他們也在看我的最後掙扎。 「武技中的連續技,最高的程度,當然就是無限連續技,但最高的境界卻可以說是亂舞,你是一個可造之材,現在讓你達到亂舞是不可能的,你就先做到隨心所欲吧!隨心所欲共分兩種,一種是隨著敵人的心,瞭解他的欲,這就制敵先機,另一處隨心所欲則是要看你自己的感覺了,可惜做為習武之人,你竟沒有內氣……」紫電連珠炮似的小聲的提示我。 我提起劍,衝了上去,不錯,到目前為止,處處受招式所限的我,離隨心所欲四字太遙遠了,這也是我劍技無法做很大突破的實質性原因,當然另一個原因就是我的內氣,一連竄的事件弄得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和時間修習齊琳給我的水晶內氣心法,但現在我卻已經下了決定,如果能活下去,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先將那半截劍玄錄背下來再說。 現在我最大的希望就是給紫電的解藥能解他所中的迷藥,從他在船上出手救我看來,還有他紫衣兵團團長之職的身份,他的戰鬥能力一定非同小可。 陰童子又攜寒流而來,雙掌幻出漫天掌影,這次根本都不給我向他出招的機會,逼得我連連後退,轉眼前已退到了紫電的身旁。 紫電突然一聲清叱:「多謝你的藥,我好了!」 說話之間,他身上一直穿的著的那件紫色大袍突然化作了無數的碎片,如蝴蝶一般紛飛而去。 這時我才看清了他的面目,他竟是一個女人? 一頭俏麗的短髮雖然讓她英氣勃勃,但她還是能讓人一眼就識別出她的性別,這當然是因為她紫色金屬軟甲下,讓人震憾的美好曲線。 就在她右手輕輕一揚之間,一道紫色的鞭影閃電一般透過那叢叢掌影疾的向陰童子頸間纏去。 陰童子一聲驚呼,向後疾翻。 「混蛋,原來你的真正目的是給她解迷藥。」黑雷這時才發現我的真正目的。 我哈哈一笑:「你反應還真遲鈍,不是要做貓玩老鼠的遊戲嗎?繼續吧……」 黑雷面色一沉:「不玩了,殺了他們!」 身邊那些黑鴉鴉的黑衣傭兵立時手持著兵器洶湧而來。 紫電嫣然一笑:「你站到我身後來!」 就在我到達她身後之時,她手中的紫鞭疾揚,無數紫色的鞭流自她週身向四面八方散去。 只聽慘叫連連,最先衝上來的黑衣傭兵紛紛倒在了她的狂舞的鞭子之下,這時我才發現她的厲害,每一個被她鞭子擊中之人,都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鞭痕深入白骨之處,而且被她鞭子擊中之人,並不是立時倒在了地上,往往是中鞭後,向後橫飛,重重的撞在同伴身上。 就在她舞出的鞭流護住她週身的同時,轉眼間已有二十多人慘死在了她的鞭下,她眼光所至之處,殺機立至,讓那些黑衣傭兵心膽懼寒。 這時我才瞭解了,黑雷向她下迷藥的動機,她的殺傷力的確是太驚人了! 黑雷終於再也按奈不住了,一聲令下,陰陽童子齊齊縱來出手,他也拔出手中長劍,如飛而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三十九章 傭兵紫電 黑雷一頭長髮在風中疾舞,手中的利劍卻發出耀眼的雪光照亮了黑暗,他這一劍隱隱含著風雷之聲,正是所謂的雷霆萬鈞之勢。 而陰陽童子一左一右,一熱一寒,兩股殺氣與掌力撲天蓋地配合著黑雷的必殺一劍向我們襲來。 週遭在圍攻我們的黑衣傭兵也沒有緩下手來際象,個個不要命的前撲後繼,踏著被紫電鞭殺的屍體洶湧而來。 我心中暗叫不妙,光是周圍亡命的傭兵已經讓紫電無法鬆懈一分,但此刻黑雷還與他的陰陽童子同時夾擊紫電,看來紫電是萬萬難以抵擋了。 說時遲,那時快,黑雷與陰陽童子已經攻到了身前,這時我耳中突然傳來了紫電的聲音:「你千萬不可亂動!」 只見她手腕輕動,她手中的紫鞭幻出了無數的鞭影,每一道鞭影都似包含著無盡的殺機,但她這些招式更凌厲的鞭影卻不是攻向黑雷與陰陽童子,而是攻向離我們最近的黑衣傭兵的。 嗖嗖嗖……,剎那之間,竟有六個黑衣傭兵突然被紫電的鞭子閃電一般捲起,猛的飛向正要向我們大下殺手的黑雷與陰陽童子。 黑雷和陰陽童子此刻要變招已然來不及了,黑雷刷的一劍,將兩個凌空飛向他的黑衣傭兵洞穿,從第一個傭兵的胸前刺入再從第二個傭兵的背心貫出,與陰童子擦身而過的兩名傭兵則變成了兩具僵死的凍屍,而正中陽童子掌力的兩名傭兵卻全身冒煙,成了兩具灼熱的焦屍。 紫電一招得手,招式再變,手是的紫鞭此刻快得猶如真正的電流一般幻成了一個大大圓圈,倏的掠過我們的周圍,那十數個正逼向我們的黑衣傭兵被紫鞭掃過之處,無不皮開肉綻,血肉橫飛,臉上被擊中者,整張臉裂成了兩半,胸前被掃過者,已經折斷的白森森的肋骨戳破血淋淋的胸肌露了出來,小腹被掃中者,紫紅的內臟從深深的鞭痕中流了出來,下體被掃過者,算是最輕的程度,但就算不死也要落得個終身癱瘓。 就是簡簡單單一鞭,想不到竟有如此威力,而且這一鞭可以算是趁黑雷與陰陽童子擊殺黑衣傭兵在的電光火石之間施出。 一鞭逼開週遭的黑衣傭兵以後,紫電立時一把攬住我的腰,閃電一般躍起,我知道她要帶著我逃了。 說句實話,我的身材和體重都超過了她,但她一介女流,卻毫不費力的將我攬在脅下,輕輕一躍,便飛跳到了那群傭兵的頭頂約十米的上空,這是我無法達到的高度。 但那黑雷與陰陽童子卻不肯善罷甘休,一落一縱,又飛似的凌空追了過來,殺氣如波濤一般從我們身後的黑暗中一浪一浪的襲來。 這個時候我們身在空中,紫電一直是提氣前奔,不能落下,如果她落下的話,瞬間會被傭兵們的武器將我和她戳成刺蝟,雖是提著一口氣,但她身形還是在緩緩下落,地上的黑衣傭兵們瘋狂的躁動,等待著她的死亡降落。 而現在她的身後卻追來了三名高手,如果她不應付的話,只能是死路一條,應付的話,氣一歇,人飛快的落下去也是死,我心中暗道死定了。 就在這此時,在空中向下緩落的她回眸一笑:「你們儘管追來!」 嗖的一下,她手中紫色的軟鞭,突然硬了起來,變得就像一根又硬又直的超級長矛一般,她手肘向後一縮,手中堅硬得如槍一般長長的紫鞭用力的向下戳去,刷的一下貫穿了一個黑衣傭兵的身體,直接戳在了地上,她淡淡一笑,得以借力,猛的向前一躍,又向前方的高空起跳,這一下子幾乎跳到了離地面十五米的高度,這樣的高度,對我來說,簡直是不敢想像! 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看著地面上終於被我們甩開了的黑衣傭兵們,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正在喘著氣的同時,我突然本能的覺得不妙,立時回頭望去。 這時我看見遠遠被我們甩開的陰陽童子與黑雷似乎粘在一起,細看之下,是在空中緩緩下降的陰陽童子各伸出一隻手掄住了黑雷的兩隻腳,剎時他們將黑雷旋轉了起來,他們手中的黑雷越轉越快,就如神奇的螺蛇一般,已無法看清身形,他們突然猛的將手一鬆,黑雷如炮彈一般彈出,帶著旋轉之勢,以快得無法形容的速度向正在下落的我們射了過來,霎時我看見了劍光:「不好了……」 就在我出聲示警的同時,紫電早已回身閃電一鞭重重的向劍光纏去,但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 倏的一下,劍光凝固,紫電的鞭子竟纏住了黑雷的劍,但故意將劍鬆手的黑雷帶著飛射之勢,重重的一掌打在了紫電的背心,反應急快的紫電反身踢出數十腿後,流星一般的向下墜去,墜進了地上的那一片臨沙漠的防護林中。 剛落到地上,紫電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我敢要問她,嘴卻被她握住了,這時黑雷也落到了樹林的頂端,他在上方疾竄,大聲的狂笑:「紫電……你完了……有種的話……別做縮頭烏龜……」 紫電和我藏在一棵老樹下,示意我不要出聲。 「紫電……我看見你了……不要再藏了……」黑雷的聲音在林中每一個角落迴盪,震得我雙耳發麻。 良久,他的聲音才漸漸的消失在風裡,天也翻出一絲魚白。 「他不敢入林的,他害怕我會偷襲他,不過,他手下的傭兵,很快就會來了。」紫電這時才抹去她臉上的血跡。 「你沒事嗎?」我忙道。 「不算太嚴重,幸虧我有紫金軟甲和紫電罡氣護體,不然這次一定被他心願得逞了,我休息五六來天,應該就沒事了。」靠著老樹不斷喘氣的紫電道。 「你武功好厲害?」我回想起剛才的場面。 「我算什麼,你沒有見過我們老闆出手,我最多也就是A級,這個世界上A級的人多的就和垃圾一樣,不過我的不叫武功。」紫電笑了。 「不叫武功叫什麼?」 「叫殺之技與逃生之技,對於一個真正衝鋒陷陣的傭兵來說,沒有所謂的勝與負,只有永遠的生與死,在戰場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武技之道,重勝負,求輸贏,而傭兵之道,則是判生死,我所學的不是武技,是殺之技與殺不了別人時的逃生之技而已。」她淡淡的話語,卻給我的內心帶來了極強的衝擊。 這勝負與生死之間的關係,是我從來沒有仔細去想過的? 「華而不實,是殺之技中的大忌,我想這也同樣可用於你所謂的武技,追求華麗的招式,向來是武技在追求威力同時的另一個前進的方向,而殺之技,不求震撼,只求能殺死敵人,再難看,再下流,再卑鄙也無所謂。」她突然看著我。 「我想我還是喜歡武技,我的理想是希望成為一個象武劍聖西門斷天那樣的劍客,而不是成為一個終其一生只在生與死之間掙扎的傭兵。」我輕道。 「西門斷天……你很聰明,有自己想走的道路,不過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忠告。」她眼中有一絲令人看不清的朦朧,一副突然想到了什麼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願聞其祥。」 「下次別再輕易出手相救別人。」她一字一句的道。 「為什麼?」我不解的道。 「因為救你的人很可能會把你殺掉……」她的手突然閃電一般卡在了我的脖子之上。 「你不會的。」我笑了,但我笑得很勉強,我發現她的神色突然變了,變得和剛才完全兩樣,她不像在開玩笑。 「為什麼?」她的手在慢慢的收緊。 「因為我看能從你的眼睛中看穿你的心。」我心頭狂跳,但卻面帶微笑。 「你知不知道,我曾發下過誓言,誰救我我就要親手殺了誰。」她黯然道。 「你在說謊吧!」我沉聲道。 「我沒有說謊,因為在我年幼的時候,我爹曾因為好心救了一個昏死在大路上的男人,但那個男人醒來後卻不分清紅皂白的殺光了我的全家,我是唯一的倖存者,在那個時候被我們老闆收養的我便發下了毒誓,如果誰救我,我也要和那個男人一樣,親手殺光他的全家。」我脖子上冰冷的手開始令我慢慢的無法呼吸。 「我是孤兒!」我吃力的道。 「那我就殺你一個好了!」她眼中的朦朧更甚。 「等等……我救你是因為……你先救過我……」我急了。 「我說了我不是救你們,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一個可愛的女孩子驚慌失措罷了!」她迷離的道。 「我也不是救你!所以你不能殺我!」我重重的道。 她瞪著我:「怎麼說?」 「我也只是不希望看到一個可愛的女孩子驚慌失措罷了。」我輕道。 「別想騙我!」她的手鬆開了少許,她的眼神變得更為迷離。 「不騙你,你真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再說了,我哪有什麼能力救你,我只不過是希望你不要驚慌失措罷了,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救自己,對不對!」我一直微笑。 我隱隱約約的覺得這個叫紫電的女人,精神中一定存在著某些問題,如果她童年時真的發生過如她所說的那樣的事,她的精神狀態有問題,那也就算是正常的事了。 「是嗎?」她整個人就如罩在霧中一樣,不再說話,突然她又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不行,不管你說什麼,你就是救了我,我一定要殺你,你是第一個,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言!」 我靈機一動:「你要殺我可以,但你在殺我之前必須實現你的誓言先殺一個人。」 「誰?」 「第一個救你的人,就是你的老闆。」我斬釘截鐵的道。 「不……不……我不能殺他的……他……他只是收養我……」紫電鬆開了我,站了起來。 「如果你不殺他,就殺我的話,那你還是違背了誓言,其實你最應該殺的是你的仇人,就是你爹救的那個男人。」我非常不忍心擊潰她的心理防線,但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還是全力打擊這個心智不全的女人。 「西門斷天……西門斷天……我殺不了他……我只能殺救我的人……」紫電突然嗚嗚的哭了起來,抱著頭有些瘋顛的感覺,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我說我的偶像是西門斷天時,引發了她的異常反應。 我心中竟升起了一絲的同情,我的偶像武劍聖西門斷天,竟毀了這個妙齡女郎的一生? 真的嗎?也許西門斷天並不如我想像中的那樣完美。 現在迷離痛苦的紫電與剛才英雄殺敵的紫電判若兩人。 「黑衣兵團的任務是什麼?」我突然不受控制的問出了心中一直藏著的疑問,雖然我知道這不是時候,但也許這個時候能得到答案? 「三大聖物翻三江……四道神器天無光……五行奇兵五界殘……西門斷天……我殺不了他……」她突然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我的視野當中。 事情竟發展到這一步,大出我的所料,但我相信我救她,絕對不會是錯,就算錯了,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得趕快回客棧看一看,不知道袁茵她們怎麼樣了?我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黑雷手下的黑衣傭兵已經開始了搜林,我仗著朦朧的天光左藏右閃,折騰到了天大亮時,那些與我一樣疲憊的傭兵們才開始收手。 我找到一條小溪清洗了自己的蓬頭垢面後,才匆匆趕回了客棧,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堆焚燒後散發著餘熱的灰燼。 旁邊圍觀的人紛紛說,這是一場原因不明的大火,據趕來滅火的黑衣兵團透露,這客棧中住的人無一生還。 聽到無一生還四字,我幾乎要癱在了地上,我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黑衣兵團殺人滅口,從黑雷和紫電的對話中可以分析出,黑雷在他的目的未達成之前,還不想曝露自己,看來『色傭兵團』的老闆的威懾力還是非同小可。 說是來救火,其實是把戰場附近的活口幹掉,想來這也是黑衣兵團為什麼不在城內動手的原因,不然恐怕不止燒一個客棧這麼簡單了,最少也得屠城了,凌晨的時候,這黑衣兵團一定是堵住了出口,讓客棧中的人全都活活的燒死在裡面了。 小書喪失了行動能力,而南宮北又處於潛在虛脫狀態,就憑袁茵一個人,我看是凶多吉少。 幾個圍觀的群眾正在大聲稱讚黑衣兵團。 「多虧了黑衣兵團,不然恐怕這火勢還得蔓延。」 「就是聽說,救火的時候,他們還有幾個兄弟燒傷了眼。」 「想不到這些為財而亡的傭兵竟是這麼的古道熱腸。」 我心頭一動,燒傷了眼?難道是袁茵突圍之時使用火魔法所為?看來袁茵十有八九是被他們殺了。 望著灰朦朦的天空,整個人一下子空了。 接下來我該幹什麼?替他們報仇嗎?還是…… 想著這些,我失魂落魄的蹲在了地上。 「仁兄,大便呀?」我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猛的抬起頭,看到了笑盈盈的袁茵,還有她身後背著小書的南宮北。 「你們……」我驚喜的站了起來。 在這短短一剎那的患得患失的感覺,讓我突然發現,他們對我的重要性遠遠要比我想像中的要重得多。 「老大,我沒有讓你失望吧。」袁茵得意的道。 「你們的行蹤,沒被發現吧?」我環顧左右小聲的道。 「老大,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被南宮北背在背上的小書小聲的道。 當我們進入一個偏僻的小巷中時,我們才彼此交流昨夜發所生的一切。 原來,昨天晚上,袁茵一回到客棧,小書就馬上提議撤離,他估計那客棧是保不住了的,在他們快要撤出客棧時,黑衣兵團才開始包圍客棧,結果他們就選擇了一個偏門,仗著袁茵的強光魔法傷了那附近幾個傭兵的眼睛,逃回了城中,在袁茵的主使下,他們在城中的妓院避了一宿,袁茵畢竟是在妓院中長大的孩子,懂得利用這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地方,而且知道妓院中什麼地方最易於匿藏。 在袁茵的口中說得倒是驚心動魄,但想來這小妮子十有八九都有誇張的成份。 至於那些被強光魔法弄瞎了眼的黑衣傭兵怎麼變成了被火燒傷的就不得而之了,可能是他們被上頭怪罪下來,而逃避責任? 「老大,小書的眼睛也看不見了。」袁茵小聲的道。 「小書把頭抬起來。」這時我才發現小書從出現到現在一直都是低著頭趴在南宮北肩上。 小書微笑著仰起了臉,雖然他兩隻眼睛張得大大的,卻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清澈,只剩下兩顆渾濁空洞的黑色:「老大,我沒事,只是視覺喪失而已。」 看著他臉上安慰我的笑容,我的鼻子不禁有發酸:「我們馬上就離開這兒,一秒鐘也不待了。」 「現在城中黑衣兵團的傭兵遍佈,而昨晚我們卻與他們發生了糾纏,雖然他們也許暫時不知道我們是誰,但我們還是要小心行事,以免露了馬腳。」小書又低下了頭淡淡的道。 「小書,沒事,你什麼都別想,外邊的事,老大會全全搞定的。」我忙道。 「人怎麼能什麼都不想,如果什麼都不想的話,那不就是死……」袁茵說到了一半忙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們不要太擔心我了,我說過了就算是死,能死在大伙的身邊,我也知足了。」小書抬著頭笑了。 他的眼睛雖然看不見我們,但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敢正視他那雙盲眼,紛紛低下了頭。 「對了,老大,你所說的那一寒一熱的兩個陰陽童子,下次遇到他們的時候我勸你要小心一點。」小書見我們都不再說話,忙又自顧自的說起來。 「是嗎?」我無力的道。 「這種陰陽童子,是通過非常厲害的邪術製造出來的,這陰陽童子都是男孩子,但在他們七歲時就一定要被淨身,也就是閹割下體,然後在兩種不同屬性的藥水裡煉治三年,從此以後他們就永遠無法長大,而且面目與聲音也不會改變,成分一炎一寒兩種屬性的殺人工具……大家都對這個不感興趣嗎?」小書皺起了眉頭。 「感興趣,當然感興趣。」我忙道。 「老大,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落在他們手裡,馬上死了還好,不然被他們兩種屬性的手段折磨,簡直是生不如死……我不說了……」小書發現我們都不像以前那樣熱烈響應,其實他也知道,我們是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難受,哪裡還提得起興致。 我們回到城中,才發現黑衣兵團已經開始從這鳳都城撤離了,他們前進的方向是鳳都城外的撒哈拉大沙漠,但目標就搞不清楚了。 我們為了馬匹一直在城中悠轉,但哪裡能弄到馬,就連驢,據說都被黑衣兵團買下了,他們大概有一千多人要前往大漠。 眼看著太陽爬上頭頂,一天快要過了一半,這已經是小書的第四天了,我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城中的黑衣傭兵已經走了個十之七八,我們則可憐巴巴的在路上徘徊。 「咦,怎麼瞎子還穿紅衣服,夠騷的。」幾個騎著馬與我們擦肩而過的黑衣傭兵談笑風聲。 「一看他那張死魚臉,就知道他活不長了,自然得騷一點了。」 「活不長了,也不要現世呀!」 「死瞎子還真嬌氣,讓人背著,夠噁心才是。」 惹不起,我躲得起,我剛要背著小書走開,袁茵突然猛拉住了我,她指了指我背上的小書,我發現小書嘴唇竟被他自己咬破了,血流了出來。 「那幾個當兵的王八蛋,你們他媽的給我站住。」沒等我反應過來,袁茵大聲的吼道。 那幾個黑衣傭兵勒住了馬,回頭看著袁茵。 「小妮子,不是不太寂寞了,想作隨軍慰安婦呀?」 「我看這小賤人出言不遜,八成是活膩了。」 袁茵臉上浮過一絲冷笑:「活膩的是你們幾個王八蛋,今天你們幾個不給他跪下來磕三個響頭,說爺爺我錯了,我跟你們沒完。」 袁茵竟然在這種極度危險的情況下如此莽撞?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十章 急赴大漠 見到那五個凶神惡煞的傭兵勒住了馬,一些鳳都的居民雖然想看熱鬧但卻不敢靠近,稀稀落落的站在遠處坐觀猛虎撲羊,羊自然是我們了。 其他的黑衣傭兵也不管這閒事,他們自然認為我們三個少年加一個瞎子礙不了什麼事,他們都匆匆的離去,最多也是回頭叫一聲,別玩過火,以免掉隊。 「小賤人,從來都是別人給你爺爺我下跪求饒,你是不是發瘋了。」馬上一個最壯的傭兵翻下了馬來氣勢洶洶的道。 「我再說一遍,你們幾個通通都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說爺爺我錯了!」袁茵身上的魔念力正在聚集,自從更換精氣系統以後,我對於無形的念與氣這方面的感覺要敏銳得多了。 此時,與這些傭兵衝突我不怕,怕就怕引來黑雷和陰陽童子他們中的一個,但看著小書唇角的血,我也能明白袁茵的氣情了。 袁茵不甘小書受辱。 「當兵的大爺,您千萬別和我一個卑微的瞎子還有一個小女娃計較。」在我背上的小書突然道。 我知道小書自然也有同樣的顧及,他不希望因為自己受辱而累及我們幾個同伴。 那四個坐在馬上的傭兵大聲的吼道。 「撕了那小妞的嘴!」 「要不畫花她的臉,讓她一輩子也不用見人了。」 站在我們前方那個高大的傭兵點了點頭:「小瞎子,大爺也不想為難你,但這小賤人的嘴實是太毒,今天你兵爺爺不給她點顏色看看……」 話音未落,他就呆住了,因為他們五個人連同我們一起突然被熊熊烈火圍了起來。 「要想從這『炎陣-焚天』中離去,照我所說的做。」袁茵憤怒的吼道,那些高達兩米的火牆不但改變了周圍空氣的溫度,而且遮蔽了日光! 袁茵的魔法精進的程度,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出身魔法國家的我自然知道,要維持一個火炎魔法陣需要多少魔念力,從上次在風化城城巔鐘樓袁茵與春喜手下婢女交手的情況看來,她連製造一個火炎魔法陣都尚欠一點能力,現在短短的數天之內,她不但能製造出了她從未製造過的魔法效果,而且好像維持起來還並不是很吃力。 我曾說過,身在魔法帝國的我們,從小在課堂上就接觸過很多不同的魔法,特別是袁茵曾拚命鑽研過不少攻擊魔法,雖然當時她能記在腦中,也就是知道了方法,但礙於魔修能力,她是根本無法施出的,但現在情況則不同了,她的魔修能力突然原因不明的大增。 這又是否與她十八歲如果不輸入她親生父親的血液便會死去有關係?還是如南宮北上次的死亡暴走一般,在死前飛速提升自己的潛力? 對於她這樣的進展,我並不欣喜,反而是越來越擔憂,這莫名其妙的快速增長的後面,藏著什麼樣的危機? 這幾個傭兵我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不用袁茵出手,我自信可以打發,但麻煩的是後面…… 那五個黑衣傭兵片刻的驚慌後馬上要鎮定了下來,他們同進抄起了馬鞍上的鐵槍,為首那個沉聲道:「聽說,只要殺了魔法師,魔法也就自然解除了……」 「老大,你去對付他們,小茵千萬不要解除這個火炎魔法陣,你維持這個就行了,他們讓老大去對付。」低著頭的小書突然又道。 這時我才聽到圍著我們的炎陣外面全都是馬蹄聲,魯莽的袁茵用這種搶眼的魔法,不引來其他的傭兵才怪。 小書的心真是細到了極點,如果袁茵一撤這個炎陣,雖然可以騰出手解決這五個被困的傭兵,但外圍的傭兵定然不會讓我們討到好處,而現在由我對付他們,袁茵維持炎陣,至少我們可以先擊破之五人。 那五匹戰馬在炎陣中碾轉不安,但它們卻也不敢輕易去突破袁茵設置的高溫火牆,外面已漸漸人聲鼎沸,裡面卻亮起了五道銀光。 在戰場中洗瀝的傭兵雖然不會有太多華麗的招式,但他們的每一個動作卻都是殺招,五桿鐵槍泛起五道致命的銀光飛快的向著正在維持炎陣的袁茵的眉心、喉、胸、腹、陰扎去。 已經把小書遞給了南宮北的我身形一動,拔過一旁呆立的南宮北腰際的佩劍,搶到了袁茵的身前,右手刷的一下,閃電一劍舞出了一個劍圈,五聲清響過後,那五道銀光都砸在了我的劍圈之上。 此刻我已經決定放充固有的招式,做到紫電所說的連續技的精粹『天馬行空、隨心所欲』,五柄鐵槍一被我的長劍盪開,我不等招式用老,反手一劍劃向最左邊一個傭兵的手腕,他急忙向後一退,另外四柄鐵槍同時帶著激盪的槍風罩向了我全身的四大要害。 這五個傭兵的實力要比我想像中的厲害,他們的配合更是有一種可怕的默契。 如果是重劍在手就好了,我還可以借重劍之勢磕飛他們的槍,現在不能力敵,只能巧取了。 幸好袁茵已經退開,我在地上一滾,避過四槍,另一槍又遞了過來,我急忙掠起,隨後的四槍又分左右取我雙脅與雙足。 在五桿槍的配合下,密集的槍勢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要不是因為我精氣系統改造過,行動要比他們快得多,我早就死在了槍下。 「老大,你快一點,我維持不了多久。」袁茵急促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我掃了一眼周圍的火幕,維持不了多久?誰叫你愛炫?現在苦了我。 「小茵,你收縮炎陣,這樣應該還可以多支持一夥,老大,快下殺手。」此刻已經在南宮北背上的小書道。 能殺,你當我不殺?現在被人殺的是我。 突然紫電說過的話又浮上了我的腦中,『天馬行空、隨心所欲。』隨心所欲共分兩種,一種是隨著敵人的心,瞭解他的欲,這就制敵先機,另一處隨心所欲則是要看你自己的感覺了。 在對敵過程中,我常常用眼睛去捕捉敵人的行動,然後作出反應,但對於心的捕捉,我是從來沒有想過的,『所謂的隨著敵人的心,瞭解他的欲』應該是站在敵人的立場上去想他會怎麼出手?然後再制敵先機? 這樣的想法的確很不錯,但這得看對手而定,畢竟人的心是很難猜透的,如果叫我去料超級高手的先機是不用想了,但算計這五個戰場上傭兵的心說不定可以為之。 我一面狼狽的閃躲一面在想著,取勝的方法。 看他們一味對我大下殺手,他們自然深受戰場生死之道影響,每一槍都想要我的命,無論是什麼角度,他們首先去考慮的自然是最直接讓我致死的方法,而他們五個此刻幾乎已經連成了一個整體,牽一則動五,只要判斷離我最近的那個傭兵出手的大致,應該其他幾個傭兵的出招方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現在這五個傭兵只能靠我解決了,如果袁茵騰出手來,那炎陣一消,我估計我們恐怕會馬上被外面已經把這裡圍了個水洩不通的傭兵們撕成碎,從聲音上判斷外面的傭兵已經越聚越多,再不從速解決圈內這五個,我們生存的機率就會越來越小。 我靈機一動,一個作戰計劃在腦中形成,把隨著敵人的心,瞭解敵人的欲這個概念的隨心所欲換一個升級版,就是誘敵版,由我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誘使離我最近的人出招,然後再隨著這個人的心瞭解其他四人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傭兵的意,殺之。 我一咬牙,左腳一個蹌踉,故意作出了行動稍為不暢的樣子,現在離我最近左面那個傭兵果然上當,如我所料一般扎向我左腳膝關節處,我忙作出焦急狀作勢用劍去擋他的槍,這時四道銀光自然不會放過我空門大開的頭頂、口、胸、腹。 未等帶著殺氣的鐵槍襲至,我突然砰的一下自己躺在了地上,這一下變數自然出乎他們的意料,我右手劍光一帶,五聲慘叫中,他們五人的膝關節以下的小腿都被我削了下來。 血如泉湧中,我一個閃身又在他們身體致命處補了他們五劍,讓他們免受痛苦的折磨,垂著劍喘著氣的我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我們趕快上馬,小茵等一下你把這個炎陣撤消的時候,將所有的火炎轉向北面射出,而我們幾個就跟著火勢一舉從北面衝出去,因為現在他們是往南面出城,南面自然會危險一些。」小書吩咐聲中,我已經從南宮北背上接過小書,躍到了一匹戰馬身上。 「小茵和和小北共乘一騎!我們快走吧!」我急道。 南宮北乖乖的坐上了一匹,而袁茵根本就沒有理會我,一點也沒有協作精神,自己跨上了一匹。 「好了!差不多了吧!準備開始吧!」我們都已經調整好了馬頭的方向。 袁茵點了點頭,就在這此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穿透高溫火牆鑽進了我們的炎陣內,他衣發均焦,但眼睛卻靈活的閃爍不停,正是黑雷手下的陽童子,他顯然是負責押後的。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此動手!」他小小的個子與稚聲稚氣的聲音,讓人全身發毛。 小書聽了他的聲音馬上大吼道:「照原計劃進行!」 「什麼原計劃?」陽童子怪腔怪調中,整個火炎魔法陣突然閃電一般收縮到北面只剩一面火牆。 袁茵將手向前一伸:「聖火引路——破!」 那道火牆就如一條紅色火龍一般向前激射而出,此時我們周圍數十個傭兵都向我們逼近,只有火龍的前方,是一群愴促逃命渾身冒火的傭兵。 早有準備的我們就在火炎噴射而出的瞬間雙腿一夾,三匹馬也如閃電一般跟在火炎的後方,向前突破! 但這時陽童子也用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彈起,飛一般向我們激追而至!轉眼就要追上了我們。 在疾馳的馬上的我一咬牙將韁繩遞給了盲眼的小書,一個閃身騰起,讓胯下的馬飛掠而出,我來阻敵,現在袁茵要控制前方的火炎,只能我來拼了。 閃身騰起的我就如定在空中一般,因為此刻前方的三匹馬在飛掠,後面的陽童子電射一般凌空激追了上來。 瞬間騰起的我就如狩株待兔似的,一眨眼的功夫,陽童子帶著炎熱的致命氣息衝到了我的前方。 身在掌浪中的我凌空刷刷刷閃電遞出三劍,其實這三劍都是誘敵之招,陽童子也不管我劍勢,雙掌一晃強入了我的劍隙,真襲我的胸口。 我急忙把劍一橫冒著他雙掌發出的令人窒息的熱浪,疾削他的頸子,我用的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他忙右指彈在了我的劍身上,早有準備的我立時雙手撤劍,變掌為拳直取他胸口,他忙左掌護住胸口,並前有一拍。 只是在電光火石的空中下落過程中,我就已經和他連環交手,他這一拍也正是在我的計劃之中,我一個後仰,雙腳踏在了他的左掌上,藉著他這一下掌力,我整個人如炮彈一般疾射向前方小書正騎著的馬匹。 這一招我是學自黑雷追殺紫電時的,但我卻用作阻敵與逃生。 我整個人藉著這一掌之力飛射之勢幾乎快過了風,我不顧雙腳火辣的疼痛,嗖的一下很快就射至了小書騎的馬後方,我伸手向馬尾抓去,但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我前射的勢頭已盡,那快馬仍然飛掠前進,我的手抓了一個空後,整個人向下跌去。 我還是失誤了,望著後方如潮一般湧來的黑衣傭兵,與向我們疾追的陽童子,我頓覺腦中一黑,完蛋了! 就在這時,兩隻手抓在了我的腕間,用力一扯將我扯下馬,袁茵用力過度,再加上我的體重,幾乎把她壓得貼在了馬脖子上,原來是她在緊要關頭勒馬回來救我。 縱馬狂奔,我們的前方雖已沒有了黑衣傭兵,但後方仍然緊急,特別是袁茵因為要救我緩了下來,此時不用再控制前方的火炎突圍,袁茵將手往回一伸,數十道地尖槍破土而暫時阻了一下追兵的勢頭,我們終於將他們甩了開來。 「小茵,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氣喘噓噓的道。 「少拍馬屁!」袁茵縱馬向前追去。 「喂!剛才你為什麼不和小北同騎!」我看著前方道。 「老大,人家是女孩子嘛!一男一女共騎成什麼樣子?」袁茵輕道。 「那我們?」 「這個你放心吧!因為我從來都不把你當男人。」 「……」 從城北逃出的我們,匆匆準備了一些乾糧和水以後就踏上了前方沙哈拉沙漠綠寺的征途,今天已經是第四天,小書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分秒必爭。 我們一行四人三匹馬按著從集市上買來的地圖指引,策馬狂奔,但很快我們就發現了前方漫天的黃塵,那是黑衣傭兵移動的隊伍。 他們的方向竟然和我們是驚人的一致,我們自然不會蠢到與他們搞死亡同行,在小書的建議下,我們繞小道而行,避開黑衣兵團。 在沙漠中的大道行走都是非常危險,更別提小道了,因為沙漠中出現的大道,往往是順著水源走出來的安全之道,而小道雖然多是捷徑,但危險的程度就要大得多了,流沙出現的機率要高得多了。 但比起被黑衣兵團發現,我們寧願走小路趕抄他們。 看著一望無垠的滾滾黃沙,我們的心中都多了一份悲愴,不知是為小書還是什麼? 那個深藏於大漠中的綠寺,就是我們這些沙漠旅人前進的方向。 小書的嘴唇幾乎都要被他自己咬爛了,我知道是因為他身上的經脈已經開始斷裂,他身體裡面的痛苦正如滾雪球一般在擴大,我估計他忍受的極限快到了。 「小書,你很難受嗎?」袁茵策馬與我們並排而行。 我身後的小書搖了搖頭:「我沒事。」 「可是你的嘴唇?」袁茵擔心的道。 「我總不能咬自己的舌頭吧!」小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這笑卻讓我們無顏以對! 「小茵,我開玩笑的,你不喜歡,我不咬就是了。」與小書溫柔的聲音與他青筋暴起的額頭形成了鮮明對比,我可以想像他所受的痛苦。 「小書,我們再快一點,我們很快就會到的,你一定要忍住。」袁茵看著小書,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不要擔心我了,我沒事的,老大,你怎麼不說話?」小書輕聲道。 我無言以對。 「老大,你剛才對陽童子出手太冒險了,要知道陰陽童子的掌力都是有毒性的,陰寒與陽炎之毒,你雖然是隔著靴子和他對了一掌,但我怕你還是會留下……」 「夠了!小書你別說了,你要好好休息。」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拚命的抽打著胯下的戰馬,希望快一點,再快一點! 我不敢回頭,我怕回頭看見小書臉上那無法掩飾的痛苦表情,我怕用自己的束手無策去面對他的痛苦。 第二日的黃昏,快要人翻馬仰的我們終於停了下來,就停在一處沒有任何特徵的沙漠之中。 望著或近或遠的仙人掌,我們停在了夕陽之下,沙漠中的天氣,早晚溫差非常的大,衣著單薄的我們又要再挨過一個寒冷的夜晚了! 在這廣闊無垠的沙漠之中,我們就渺小得如幾顆沙粒一般,心中有種說不盡的迷惘。 臉色發白的南宮北狼吞虎嚥的在進食,我們幾人中也只有他有心情吃東西,不過他也變得很少說話了。 袁茵正在給三匹戰馬餵水,如果不是戰馬的話,我估計照我們這樣的速度急馳,早就得累斃了! 小書靠在我的身邊,他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也越來越接近死亡,他已經失去了嗅覺,這是第五天了。 「老大,你快看!」袁茵突然興奮的喊了起來。 我隨著她的手指的方向,在大漠蒼茫的天空上突然看到了奇特的景象! 「老大,是海市蜃樓!」南宮北驚道。 不錯,這的確是這撒哈拉沙漠中常常出現的海市蜃樓,傳說中這撒哈拉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中往往會暗示著沙漠中的各種異相。 「是仙女嗎?」袁茵指著那巨大的海市唇樓中的景象。 海市蜃樓中映出的幻境也是一遍模糊不清的滾滾黃沙,但黃沙之間卻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在緩緩移動,她一身白紗隨風而舞,雖然看不清她的面目,卻莫名的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之味。 幻境突然一變,海市蜃樓中突然只剩下她的臉,她臉上雖然蒙著一層白紗,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砰的一下,我手中的乾糧掉在了沙地上。 這個在海市蜃樓中出現的少女竟然是商嵐妍!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十一章 大漠沙暴 傍晚的天空上突然出現了巨大的海市蜃樓,而且海市蜃樓幻境中的人竟然是那個令我心神意亂的魔族少女商妍嵐。 她怎麼會出現在海市蜃樓中?而且她身後的背景好像也是蒼茫的大沙漠,別人常說有很多海市蜃樓中的景象都是通過光線的折線將遠處的實景反映到某處? 難道會是她現在也在沙漠的某處? 想到這裡,我立即望了望周圍夕陽下寂靜的黃沙,四處的盡頭仍只有與天相接壤的沙。 風突然拂落她臉上的白紗,她伸手去抓,那白紗卻如白雲一般飄遠了,她靜靜的站著,看著那一朵白雲的遠逝,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我無法形容她動人心魄的面孔上煥發而出的光彩,但我明白,此時她眼中一定還有某個能讓她如此欣慰的男人。 夏怒應該就在不遠處吧? 突然她絕美的面孔扭曲了,身披一襲白紗的她發瘋一般向某個方向奔去,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海市蜃樓突然消失了,天空中滿是殘陽帶著的血紅。 「小茵姐,你說我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南宮北小聲的道。 「當然是真的了,看來那個魔族的賤人要倒霉了,老大你是不是心痛得說不出話了。」袁茵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當然所謂的工作自然指的是餵馬。 「小茵別亂說話,我……怎麼會心痛。」我茫然的笑道。 其實我心中此刻充滿了出不出的擔心,這人與我有一夜之緣的魔族少女,在我眼中就如一個平時沒有靈魂的美麗木偶一般,但卻不自覺的讓人對她生出愛憐之心,雖然我知道她的靈活魂只會隨著夏怒的出現而存在,但我還是在心中對她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因為她是我的第一個女人還是她的美麗與眼中那抹寂寞? 「不會心痛就好,那我希望她最好死了……老大,我開玩笑的,你不會介意吧!」袁茵走到了我的身邊。 「傻丫頭,老大是那麼小氣的人嗎?」為了隊伍的團結,我忍辱負重。 「其實我也不是很討厭那個商嵐妍,反正看到她的眼睛的時候,我總有一種同情她的感覺……」袁茵柔聲道。 「老大,黑衣兵團還在我們的附近嗎?」小書突然道。 我忙點頭:「應該還是離我們不遠,今天中午時,我們還看到了西邊漫天飛揚的沙塵,他們移動的方向好像也是綠寺。」 「他們大概一共有一千多人,他們究竟要幹什麼?老大……我看,我們一定得快一點趕在他們的前面,我怕……」小書說到一半猛的打住了。 「你怕什麼?」袁茵輕道。 「說不上來,但我總覺得有不祥的預感。」小書的聲音很快就被傍晚越來越冷的風吹散了。 「沒事,他們大部隊移動自然是快不過我們,現在我們已經趕在了他們的前面,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我一面開始升火一面道。 「小書你還能挺住吧!」袁茵溫柔的坐到了他的身旁。 小書點了點頭,他的前方很快就升起了一輪冷月,可惜他看不到。 南宮北和袁茵很快就已經倒在篝火傍睡了過去。 「老大,你也睡吧!別再守著我了,我有事會叫你們的。」小書淡淡的道。 「沒事,我讓小茵先睡,她醒了我再睡,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我申辯道。 小書將他憔悴的面孔別了過去,枕著頭下的包袱不再說話。 良久他才又緩緩的道:「老大,別現看那半截劍玄錄了,會走火入魔的。」 我急忙將半截劍玄錄收入了懷中:「我哪有?」 「老大,我現在是個瞎子,所以耳朵特別靈,這幾天你一直在背這半截書對不對!」小書道。 「行了,我自有打算,你快睡吧!明天還要趕路。」我將手放在了他的肩頭。 直到他發出沉沉的鼻息我才又忍著疲憊拿出那半截劍玄錄繼續學習。 小書說得沒錯,這幾天以來,我一直都在偷偷的背這半截劍玄錄,雖然那上面記載的東西是東一段西一段,而且大都是古文,光要去分析那些詞語,就弄得我頭昏眼花,但我還是強迫著自己死記硬背那些句子,我想現在我雖然搞不懂,但到以後,小書好了,或者遇上了高人,再拿出來請教。 再說了這半截書放在身上極不保險,還是放在自己腦中比較好,不過說來也怪,我現在只要腦中不想事情,就會浮現出那些亂七八糟的句子,就連睡覺也是,在夢中都是那些奇怪的句子在瑩繞? 這半截書的內容並不算多,所以我幾天下來幾乎全部都記了下來,我的腦子雖然達不到過目不忘,但記東西之快還是超出了我自己的想像。 這天下第一劍書,究竟會給我帶來什麼?我不知道,希望有一天能遇到馮德,再將他手中那另外半截劍玄錄搶過來,那該多好,背著背著我竟睡著了…… ※※※ 進入大漠的第三日,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在天黑以後,我們就能到達那個前任醫皇彭世大弟子徐命懸所在的綠寺了,這對小書來說是他中魔焚燬殺的第六天。 烈日當空的正午,突然遠遠的天邊出現了一道遮天蔽日的黃色沙幕。 「咦?黑衣兵團不是被我們遠遠的甩在了後方嗎?什麼時候到了前邊?」袁茵勒住了馬。 「不對?這是沙暴!」我看著越來越近的黃色沙幕失聲驚道。 「那我們趕快逃吧!」南宮北調轉了馬頭,大家都不想葬身於這沙暴之中。 「別急,小茵你快看地圖,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這沙暴地帶的附近應該有一處『沙宇神廟』可以避沙的。」小書阻住了我們驚慌的勢頭。 我們急忙照著地圖掉轉了馬頭,往西邊跑去。 我們胯下的戰馬顯然也是感受到了自然的危險氣息,口中雖已吐出了白沫,仍然保持著驚人的飛速。 幸運的我們在黃沙暴到達之前找到了早已廢棄多年的沙宇神廟,雖然這裡已經被風沙侵蝕得快要崩塌了,但從那些斷壁殘垣上仍然可以看出這沙宇神廟昔日的輝煌與雄偉。 這沙宇神廟是由數十座花磨巖建築組成的大廟,此刻這殘破不堪的大廟已經有三分之二的建築被埋在了黃沙當中,但剩下的三分之一,也令人驚歎。 我們匆忙的在沙暴到來之前牽著馬搶入了迷宮一般的沙宇神廟的廢墟當中,我們選擇的是一幢毫不起眼的小石房,這時侯還能要求什麼?能藏身就好了! 就在我們剛剛進房的同時,沙暴與疾亂的馬蹄聲也同時響了起來。 在沙暴到達之時,看來竟然還有數十匹馬也愴惶的趕到了這兒避沙? 我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具寒顫,那數十匹馬極有可能是黑衣兵團的先頭部隊! 現在沙暴到來,他們一定也是匆忙擇室而藏,看來在沙暴停息之前,藏在這毫不起眼的小石房中的我們尚能安全,沙暴一停,被他們發現,我估計就再劫難逃了。 外面狂沙肆虐,暴風如魔鬼似的嘶吼著。 小石門由於沒有門扉,雖然背著風,但也不斷有黃沙捲了進來。 我們四人在黑暗中相互依靠著,大家都不願多說話,就連三匹戰馬,我們也按小書的吩咐替它們綁上了嘴,深恐戰馬受驚,讓別人發現我們的行蹤! 我們等待著沙停,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小書已經越來越虛弱。 當門外的天光已經完全漆黑,但沙暴去沒有一點減弱之勢,我在心中默想著那些記載在劍玄錄上的句子,心也不禁的安寧了幾分。 突然我聽到了腳步聲,我伸出了一根手指示意大家不要出聲。 因為腳步聲是從地下傳來的,我豎耳傾聽,有兩個人的腳步聲……穿的是皮靴,我將耳朵貼在了地板上。 「他媽的,這地道裡又冷又干,我們快些回去吧!」一個年青男子的聲音透過地板傳到了我耳中。 「團長讓我們探路,我們可不能馬虎,萬一出了漏子,你我可當擔不起。」另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道。 「這荒漠野寺的還能出個什麼漏子?那個馬二先生還真他媽……」 「噓!隔牆有耳,小聲點……現在黑雷團長對那個馬二先生言聽計從,咱們言語裡可得對水馬先生客氣一點。」 「行了!那個馬二先生說不定現在正在爽著呢!」 「快別胡說了,團長也說了,那個娘們一定會成為正式的團長夫人,馬二先生不會打那娘們的主意的。」 「說的也是,那小妞別說團長了,就咱們看著都心癢癢的,不過到現在為止除了對馬二先生,她還沒開口和誰說過一句話。」 「這馬二先生不知是何方神聖,但願他能勸那娘們嫁給咱們團長,團長火爆的脾氣也許會收斂一些,咱們的日子也好過些。」 「咱們還好,陰陽童子比咱慘多了……」 「不過和那娘們在一起的男人倒也厲害,竟然能和咱團長打個不分上下。」 「哪有什麼,他還不是中了咱們團長的驚雷一掌,估計活不過今夜了吧?」 「咱們團長其實也不算非常好女色之人,但這次竟強搶那娘們,他不怕被老闆知道了?」 「咱團長天不怕地不怕,連我們『色傭兵團』老闆的養女紫電都敢殺,搶女人算什麼?」 「這就不同了,殺紫電,團長他是要瞞天過海,而且是馬二先生幫團長經心設計的,但遇上那娘們,卻是突發事件,我看和那娘們在一起的黑衣少年不是善類,如果他沒死的話,我看他十有八九要找上同伴將那娘們搶回去,這事一鬧可就大了。」 「咱們黑衣兵團上上下下數千人,怕了誰?他就算不死,咱再將他殺死就是了。」 「你年紀還小,把事看得太簡單了,那娘們可是絕世紅顏……」 「行了,我看是你年紀大了,想得太多了。」 「多想一點沒壞處。」 「那你告訴我,我們現在要去沙漠深處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大伙不都是聽著團長的命令行事,據說這次的行動除了團長和陰陽童子,就馬二先生知道了。」 「我們出來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了吧!他們現在都快要吃晚餐了吧?」 「你不說倒罷了,一說我倒是餓了,不過我們還是先看看這個出口是什麼地方?」 說話之間,我聽到了他們移動到我們小房中的一塊石板下,他們出力一頂,我身旁的一塊石板開始鬆動了起來。 我急忙兩隻手按在了那塊鬆動的石板上,而我身旁的他們三個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時候被發現了可不妙,就算我們殺了這兩個探路的,但藏身於此的行蹤一定會馬上就被曝露,這沙暴之中,我們往哪兒逃。 頂了一夥,又聽到地年青人的聲音:「估計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吧!我們回去吧!」 他們的腳步聲從左邊消失了。 我們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 過了片刻我緩緩的道:「我想下這地道去看一下對方的情況。」 「老大,你是想去看他們抓到的那個絕世美女吧!」袁茵冷道。 「老大一定懷疑他們抓到的那個絕世美女是商嵐妍。」連南宮北都能猜到我的想法,看來我在隊伍中是沒有什麼個人隱私可言了。 「你去吧!老大,不過你要小心一點,對方可是高手如雲。」只有小書輕道。 「不行,老大,小書現在這樣的情況,你不能離開。」袁茵堅定的道。 「小茵,不用擔心我,我明白老大的想……老大,你別去了,就算為了我。」說到一半小書突然想到了什麼的樣子。 「小書,你別這樣說,這樣說好像是我不讓老大去似的。」袁茵急了。 「沒有,我是怕如果有敵人的話,你一個人應付不來。」小書柔聲道。 「行了,我又不是老大的什麼人,腿是長在老大的身上,老大,去不去你自己決定吧!」袁茵話中分明帶著不高興。 「老大,別去了。」小書又道。 我搖了搖頭:「我去去就回,只看一下就好了,我保證我一定平安無事的回來。」 說話間我已經掀起了那塊鬆動的石地板,一股干冷的氣息立時竄了上來,我一翻身跳了下去。 「小茵姐,你可千萬不要哭鼻了啊!」南宮北聲音傳入了耳中。 「哭鼻子,你這個小王八蛋,我打到你哭……」看來袁茵一身的怒氣又找到了發洩點。 蓋上石板以後,我施出了我的最強魔法,掌心火,將週遭的情景照了出來。 一條狹長的甬道,頭頂上方都是石板,但仔細看來,我落下的那塊石板卻與此其它的石板顏色不太一致。 我想這一定是條貫穿這沙宇神廟的地下甬道,至於是避沙或是有什麼其他的用途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面小心翼翼的在甬道中移動,一面開始整理頭緒。 剛才那兩個探路傭兵口中的馬二先生是什麼人呢?會不會是那晚我在救紫電時,黑雷身旁的那個幽靈黑影? 聽那兩個傭兵的話,現在黑雷很可能被這所謂的馬二先生操縱了! 而他們口中的絕色美女,我不禁想到了商嵐妍,因為我剛剛從海市蜃樓中看到了她驚慌失措的模樣,還有兩個傭兵口中的黑衣少年會不會是夏怒呢? 從左面前進的我很快就藉著掌心火的照明,發現了一處與眾不同的石板,經過我貼著耳朵偵查後,探到的結果是上面是一處傭兵的休息之處。 我又繼續前進,在發現的第五塊與眾不同的石板時,我終於找到了有價值的線索。 「這賤人吃得還挺多的。」 「開始她不是不吃嗎?經馬二先生一勸,她就開竅了似的。」 「不過她還是不肯跟馬二先生以外的人說上一句話,唉,咱們團長可是全心全意的對她。」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替她找了間有門的房間。」 要將上面守著的二人幹掉,對我來說自然是毫不費力了。 我先弄出聲響,將一個傭兵引了下來,然後再用劍逼著他將另一個同伴了喚了下來,砰砰兩記重拳將他們擊昏,再把他們的衣裳脫了下來,捆在一起。 我翻身從地道裡爬了上去,這是一個小小的廟堂,左面是一間虛掩的房間。 我看著門檻處越積越多的黃沙,一個箭步部到房門前將門推開。 黝黑的房間中一角,果然縮著一個白衣少女,我藉著廟堂內的照明魔晶的光線看到了她清秀絕美的面孔與她眼中那種令人窒息的寂寞。 「商嵐妍。」我不禁脫口而出。 她睜大了眼睛:「是你,周寧!」 我快步衝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受委屈了,快跟我離開這兒。」 縮在牆角的她用力的掙脫了我的手斬釘截鐵的道:「我絕不會離開這兒。」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十二章 劍玄門徒 「為什麼?」我驚訝的看著楚楚可憐的商嵐妍。 「不為什麼,你自己走吧!別管我。」她低著她的絕世容顏黯然道。 「我……我怎麼能不管你呢?」面對著她,我結結巴巴的道,門外的沙暴越來越狂。 「我和你沒有關係,所以請你不要多管我的閒事。」她突然抬起了頭,眼中露出堅毅的目光。 「怎麼能沒有關係,我和你……」在她的面前,我覺得自己像頭笨拙的驢。 「那只是任務而已,你快走吧,如果被發現了,我怕你難逃一死。」她將目光投向了我的身後。 「可是你,我不能讓那個噁心的男人……」 她打斷了我的話:「你不用多說了,我有我自己的決定。」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我急了。 「到這裡來……還不是為了你。」她苦笑道。 「為了我?」我驚道。 「不是為你,我和夏怒為什麼要大老遠的跑到這大漠中來。」她幽幽的歎息道。 「我?對了,我想到了,我必須要帶你走,因為你的肚中已經有了我的孩子,這就是我帶你走的理由。」我突然靈機一動。 「這個理由已經不存在了。」她淡淡的道,話語中帶著一絲苦澀。 「難道沒有懷上……」 「當時雖然成功了,但三天之後就沒有了跡象,我們魔族的三大長老也查不了原因。」她看著我道。 這時我心頭雪亮,原來是懷上我的孩子之後,又因為不明的原因而失敗了?魔族的三大長老都查不出?看來這其中必有什麼蹊蹺? 而她所言的到大漠來找我,目的很清楚,顯然是想再來一次,而此時此刻估計魔族三長老在魔宮準備魔王哈特雷斯復活計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一刻,所以才讓夏怒陪著她趕到大漠尋我,不想半路上卻遇到了黑衣兵團的黑雷。 「是這樣的話,你就更應該跟著我走了。」我笑得非常的勉強。 「不行,我要在這等他來救我,他一定會來的。」柔弱的商嵐妍斬釘截鐵的道。 「黑衣兵團高手如雲,我也是機緣巧合才能見到你,你先跟我走吧!」我勸道。 「不行,我在這裡等著他,他說了他會來救我的。」商嵐妍搖頭道。 「可是,你不是要找我嗎?難道你不管你們的魔族大計了?」 她淡淡一笑,那雙美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門外漆黑的天空:「如果沒有他,魔族的大計對我來說又算個屁!」 我做夢也想不到,外表如此柔弱纖美的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此時此刻我才算瞭解到真正的她。 真實的她與我印象中的她完全是兩個極端,但我對她的好感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有一種更想將她擁在懷中的衝動。 「你被我的外表所欺騙了吧!快走吧!如果他能救我出去的話,我一定還會去找你的。」她柔聲道。 「找我,然後用我的孩子做為聖嬰祭獻給魔王哈特雷斯嗎?你不覺得這樣太殘酷了?」我聽到她開口閉口的他,心中頑為不是滋味。 「你錯了,你的孩子不是祭獻給魔王哈特雷斯,而是成為魔王哈特雷斯復活的載體……你快走吧!」她淡淡的道。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走。」我只想將她救走。 「你當然不能走了,因為你想走也走不了拉,我的好師弟。」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商嵐妍看著我的身後驚道:「馬二先生,你來了,不關他的事,你讓他走吧!」 我急忙轉回頭去,先是一驚然後馬上鎮定了下來,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想不到是馮公子,我怎麼沒想到馬二就是馮!」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黑色勁裝的馮德,身長玉立的站在門外,眼中帶著壞壞的笑:「還馮公子什麼,現在你得叫我師兄了,大家可都是劍玄門下弟子。」 「你們認識?」商嵐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馮德。 「誰認識這個混蛋,姓馮的,想不到是你在背地裡操縱黑衣兵團的黑雷,那天在城外追殺紫電時,你就在黑雷身邊吧?」我冷道。 他哈哈一笑:「正是在下,不過操縱二字可不敢當,黑雷團長英明神武,我何能操之?不過那天夜晚我也認出了假扮武林高手救紫電的人是師弟你。」 「彼此彼此,馮公子的師弟我可不敢當,我可還想活得長命一點。」我將負在身上的劍握在了手中。 商嵐妍見我和馮德你一言我一語的,顯然是弄得一頭霧水,她索性就閉上了眼睛,一副與她無關的表情。 「我想那半本劍玄錄你也看了吧?既然看了大家就都是同門了,為兄我虛長你幾歲,自然得算是你的師兄了,既然你還想活得長命一點,看在同門之誼的情份上,把那半本劍玄錄交出來,師兄我也就不為難你了。」他笑瞇瞇的道。 「沒有了裂天之劍,你有幾分自信能打得過我?現在鹿死誰手尚未得知。」我橫劍冷笑。 「沒有了裂天之劍,但我卻有了劍玄錄,雖然只是半本,以師兄我的聰明才智也算是得益不少,實不瞞師弟你,我體內的玄劍之胎已經形成了!」他柔聲道。 「那可要恭喜你了,祝你早日生下玄劍之子了。」我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 「師弟見笑了,沒有師弟手中那半本劍玄錄,我如何能夠大成,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師弟你體內也應該有了玄劍之胎。」他輕道。 「哼!」我不置可否的看著他。 「看來師弟你對劍玄錄的瞭解還是太少了,其實只要接觸到劍玄錄之人,不管能否理解,只要記憶中存在了劍玄錄十分之一內容以上,玄劍之氣胎就會在你體內的氣海中形成,然後一年後就是胎爆之時,如果在胎爆之時,你尚悟不透劍玄錄十分之一的內容,那就會胎爆而粉身碎骨,如果悟透了那十分之一的內容,那玄劍之胎就會轉化為玄劍之珠,一年後又是生死關頭,直至玄劍之核、玄劍之心、劍玄之繭!古往今來據說只有鋼玄國和藏劍族的創始人師紀天達到了第五層即劍玄之繭,最後破繭而出,成為了唯一一個將劍玄錄完全參透之人,並因此擁有了滅世之力。」 「唯一一個完全參透之人?那這劍玄錄是誰寫的?」 「這自上古時代就流傳下來的東西的出處已經無從考證,師弟你還是乖乖的把書交給我吧!否則你休想活著離開之兒。」他對我伸出了一隻手。 「對了,我差點忘了你還有幫手,既然大家都是同門了,你要書是吧!是不是這半……」我說話之間從懷中將那半本劍玄錄掏了出來,掌心祭起微弱的照明火,但這火勢也足夠將這半截劍玄錄燃燒起來了。 馮德面色大變中,我手中的半截劍玄錄已經燃燒了起來。 我將劍一橫,淡淡一笑:「不要過來,怎麼樣?師兄,開心嗎?如果你非常想得到這半截已經燒燬的劍玄錄,我倒是有一個法子。」 他冷著臉:「是嗎?」 「就是用火將你燒死,估計這樣你十有八九能再見到那半截劍玄錄。」我哈哈大笑,第一次看到馮德氣急敗壞的模樣,教我如何能不開心? 他竟然也哈哈大笑了起來:「還是師弟貼心,不過你放心,那半截劍玄錄跑不了。」 我停住了笑聲:「怎麼個跑不了?」 「師弟既然敢把書燒了,自然是全都記在了腦中,我抓住師弟慢慢的……嘿嘿……那半截劍玄錄不是又出來了嗎?」他仰天狂笑。 我嘴角抽到了幾下:「你別做夢了,就算把我殺了,你也別想得到我的這一部分劍玄錄,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我死了之後,我看你怎麼用你那半本書來悟透劍玄錄,一年以後,你的劍胎自會爆裂,我在陰間等著你的光臨就是了。」 「看來師弟是準備來個魚死網破了?」馮德笑得非常從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所以,師兄你最好把我放了,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我冷著臉道。 「既然大家都是同門了,放你自然是小事一樁,但我就怕你捨不得離開我。」他眼中寒芒一閃。 「難道你想用這個魔族的女人來要脅我?你太天真了。」我不屑的道。 「這個女人現在是黑衣兵團黑雷團長的至愛,我哪敢用她要脅你,要用也得用你那幾個同伴啊!」馮德笑了。 「他們在哪兒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本事你去把他們抓住。」我的一顆心突然懸了起來。 「師弟你既然能在這裡出現,他們自然也在這沙宇神廟的某處,而且你的同伴中還有一名中了魔焚燬殺,行動更是非常的不方便,現在風大沙大,不太好找,風一停了,他們自是插翅難飛了,到時把他們抓在手中,我看師弟你捨得走?」他緩緩的道。 聽著他的話,我頭幾乎都要變大了,這個王八蛋太厲害了。 劍光一閃,我一劍架在了雙目緊閉的商嵐妍的玉頸上:「那現在你們團長的最愛在我的手中,我看你讓不讓我走。」 馮德哈哈大笑:「師弟你真是夠天真的,你以為我是黑衣兵團的人嗎?你以為你劍下那賤人是我的女人嗎?要殺快一點,手別哆嗦啊!我看你還挺喜歡她的嗎?」 「我把她殺了,黑雷團長定會怪罪於你吧!」 「殺她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他怪我幹什麼?你愛殺便殺,哪來那麼多廢話,而且現在黑雷團長因為昨夜與魔族戰士一戰,現在正在調息,這裡我說了算。」馮德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我發現自己一到他面前總是有一種處於下風的感覺,心都被他攪亂了。 商嵐妍仍然緊閉著美麗的雙目,根本就不理會我的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師弟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了就看師兄我的了。」他笑盈盈的看著焦燥不安的我。 「當然有。」我輕道。 「什麼?」 「馮德你這個王八蛋,我劈死你。」說話之間我已一劍遞了出去,劍光如矢,真射他的胸口。他淡淡一笑:「師弟身手了得,我自不是對手,為了讓師弟玩個盡興,我就替你找兩個高手玩玩吧!」 「不用了!你就成。」我口中說著話,長劍疾刺,虛虛實實數十劍都指向了他全身致命要穴。很快他就要退到了牆壁,他一聲輕笑:「陰陽童子,你們還不出來。」 只覺眼前一花,兩條人影從地道口射了上來,一股寒流一股炎氣從左右向我襲來。 我哪敢硬接,立即一個後空翻避了開來,定住身形之後,只覺左半身冰涼右半身灼熱,還好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陰陽童子,這是我的師弟,你們好好招待他,記住千萬不能殺了他,我還有重要的東西要問他。」馮德吩咐道。 「是馬二先生。」陰陽童子異口同聲的答應著,又閃電一般從兩邊向我出手。 我剛要揮劍,一寒一炎兩股掌浪又向我襲來,在他們二個默契的配合下,我根本就沒有反擊的機會,畢竟我的實力和他們之中一個人相比就已經差了一大截,更別說兩個了,無法抵抗的我只有退,節節敗退之後,死守在牆角的我成了困獸鬥,陰陽童子他們二人的身體根本就不與我接觸,只是憑著他們強大的氣浪來進攻我。那個陽童子顯然是記恨我在鳳都城中對他出手,他下手要比陰童子重得多。 「師弟乖乖的把劍放下,我這個做師兄的絕不為難你。」馮德輕道。 現在我終於完全的體會到沒有內氣的痛苦了,又是兩股令人窒息的氣浪襲來,我急忙雙手護在胸前,就在這時陰陽童子閃電一般混在他們發出的氣浪當中向我襲來,他們二人分別出手在我左右脅下劃過,我只覺得全身一麻就癱在了地上。 「好了,陰陽童子,你們把我師弟帶到我的房間去,我有事要和他好好談談。」馮德輕笑聲中,我已經被陰陽童子一個抬手的一抬腳舉了起來。 「我沒什麼和你談的,你這個混蛋。」我氣急敗壞的道。 「這裡怎麼吵吵嚷嚷的,你們不可吵了我美人兒的清靜。」不知何時,身著黑色金屬軟甲英武逼人的黑雷也從地道下翻了上來。 馮德面色一變:「沒什麼,只是在下的一點私事。」 「是嗎?我總覺得這個人好面熟。」黑雷迷惑的看了我一眼。 「他是在下的師弟,現在在下和他有一些師門急事,事後我自然會將前因後果如實向團長大人稟報的……」馮德低下了頭。 他心裡面打什麼算盤我自然知道,我可不會讓他這麼輕鬆。 既然這難得的機會來了,我豈能不加利用,我立即大叫道:「團長大人,你想要劍玄錄嗎?在下可以向你奉上。」 馮德面色一變,但要阻止我已然來不及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十三章 騙術之戰 黑雷猛的將目光從縮在牆角的商嵐妍身上移向了我:「你說的可是三大聖物中的劍玄錄。」 「沒錯,我說的正是這本天下無雙的劍書。」我忙道。 黑雷目光閃爍不定:「馬二先生,剛才你所說的師門急事可是關於劍玄錄之事?」 馮德看了看陰陽童子手上的我,陪著笑道:「正是此事。」 「你師弟手中掌握著劍玄錄?」黑雷眼中精光暴迸,顯然劍玄錄三字吸引了他。 馮德眼睛溜溜一轉:「正是……」 「是什麼是,這個所謂的馬二先生是個大騙子,我根本就不是他師弟,他想獨吞劍玄錄。」我不等他說完就喊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黑雷不是傻子。 「是這樣的,這個馬二先生掌握半本劍玄錄,我也掌握了半本劍玄錄,他現在想逼我告訴他我掌握的內容,然後他好獨霸天下。」我盡量用最簡單的詞語把馮德拉進這趟渾水中,我不好過,他也別想輕鬆。 「可有這回事?」黑雷沉聲道。 「我師弟所說話真真假假摻雜其中……」 「我不是你師弟!」我喊了起來。 「陰兒陽兒你們把他放下,看來這事我得問個清清楚楚。」黑雷表面不動聲色,暗地裡估計也在開始盤算我所說的劍玄錄了。 「現在這個馬二先生要將我所掌握的劍玄錄逼出來後,殺我滅口,只要大人肯救我,我必將我所知全數告之於大人。」被陰陽童子一左一右挾著坐在地上的我大聲的道。 「馬二先生,他究竟是不是你師弟,還有關於劍玄錄的事,你千萬不要瞞我。」黑雷的眼中閃過一線殺機,他已然對馮德起疑。 「現在團長大人是先讓我說還是我師弟說,我們一個一個來,說完之後團長自會知道誰在騙你。」馮德的從容自若讓我非常的不安。 黑雷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我:「那就馬二先生你先說吧!」 「既然團長開口讓我先說,那在我說話的期間,你就請我師弟暫時不要開口,我說完他要什麼補充的,到時再提。」馮德平靜的道。 「不行,他是個大騙子……」我話剛說半截,就被黑雷橫了一眼。 他怒道:「我讓你開口你,你再開口,否則我先殺了你。」 馮德淡淡一笑:「我這師弟可殺不得,半本劍玄錄的內容還在他腦中,不過現在既然團長讓在下先開口,在下只有如實秉告了。」 「馬二先生說吧!」 「首先,他確實是我師弟,不過他生性狡滑,從小就喜歡信口胡言,而且巧舌如簧,在半年前就被我師傅逐出了師門,他自是不肯認我這個師兄,但在我心中還是一直把他當作師弟的,可是他在被我師傅逐出師門之前,卻盜走了我們劍玄派的鎮派之寶劍玄錄,當時我師傅正在坐關,於是我只得追上他向他索回劍書,結果他自然不肯,纏鬥中我們就把書撕成了兩半,所以他持一半我持一半,因為師傅正在坐關,我不敢窮追,只得帶著半本劍玄錄回到我們師門所在地十萬大山,結果師傅一聽師弟他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氣之下,就大病一場,後來就病死了,在替師傅守靈一百八十天之後,我才奉師傅遺命下山來奪回他手中那半冊劍玄錄,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他,卻中了他的暗算,失足落下黃河之中,幸得團長相救我才能活下來。」馮德侃侃而談,而且說得頭頭是道,若不是我知道真相,恐怕我都要信了他的話,可惜黑雷不讓我說話,我只能眼睜睜的先看著他放肆的信口開河。 「那為什麼馬二先生你一直都沒有向我提你師門還有這劍玄錄的事?」黑雷沉吟道。 「團長救命之恩,馬二我時時刻刻都在掛在心頭,馬二也曾對自己說這條賤命既是團長所救,馬二也就是團長的人了,團長問及馬二自當如實相告,但這件事卻是師門恥辱,團長想必也知道家醜不能外傳之說,所以團長沒有問我,我也就不便相提。」馮德的表情極為誠摯,我聽得卻是心頭火起,這個王八蛋真是騙死人不償命。 「那現在你和你師弟之間又是怎麼一回事?」黑雷輕道。 「我師弟雖然小小年紀,卻是陰險狡詐,心胸狹窄,我念及同門之恩處處對他手下留情,他卻屢次都利用我的心軟欲置我於死地,像上次他得知我落入黃河未死,為團長所救,他就假扮絕世高手,去救紫電,明著是和團長作對,暗地裡卻是衝著我而來的。」馮德這個混蛋,本來我還想用這件事來戳穿他的,想不到他卻先拿來一用,讓我無法用這件事反擊他。 「怪不得我看他這麼眼熟,當時我也覺得奇怪紫電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怎麼會有人出手相救?」黑雷茅塞頓開的樣子,卻讓我七竅生煙。 「關於劍玄錄,團長大人你想必也知道,劍胎、劍珠、劍核、劍心、劍繭之說,一旦接觸劍玄錄之人,就終身不能與之開脫干係,當記憶中存在十分之一的內容時,劍胎便會形成,劍胎形成一年之後,如果仍無法參透劍玄錄的十分之一的內容,就會胎爆人亡,所以雖然我一直有將劍玄錄獻與團長之意,奈何這殘缺不全的劍玄錄,我怎麼敢拿出來加害團長,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要先逼我師弟說出他掌握的那部分內容的原因,我是想弄全劍玄錄之後,再獻給團長以報救命之恩。」馮德緩緩的道。 「是嗎?」黑雷的語氣越來越緩和。 「其實我師弟也一直在打我這半本劍玄錄的主意,所以他現在又追到了這兒,我的話說完了,現在你可以接著問我師弟,誰真誰假,團長自可分辯,師弟你請。」馮德對我擠了擠眼。 他把該說的都說了,現在我要申辯就難了。 「你有什麼說的。」黑雷盯著我道。 我哈哈一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說謊的人終究要遭天譴的,團長大人,現在我可否要求,在我說話的時候,這馬二先生不可插話,以免讓我無法暢言。」黑雷點了點頭:「你說吧!」 馮德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根本不屑與我多言。 「馬二先生,你可知道這個魔族的少女與我是舊識,哈哈……你的故事的確編得不錯,可惜這魔族的少女認識我卻是在你的計劃之外。」我指著商嵐妍大聲的道。 馮德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黑雷卻道:「我的美人兒,你可識得這個少年?」 商嵐妍卻緊閉著雙眼沒有說一句話。 在黑雷身後的馮德這時偷偷的向我擠眉弄眼,意思為商嵐妍已經被他控制,不要想指望她能幫我。 「商姑娘,你說句話呀!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歪曲事實?你知道我是什麼人的?」我急了。 商嵐妍緊閉的雙唇終於輕啟緩緩的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馬二先生已經向保證過……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怎麼能不……」說到一半,我就自覺的停了下來,不能在商嵐妍身上白費力氣,看來她受馮德蠱惑已深,要她證明我似乎是不太可能。 轉念一想我現在就是要辯明我的身份也沒多大意義,如果黑雷已經相信了馮德先入為主的話,我反其道而行,效果自是好不到哪去,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脫身,如果無法脫身就拉馮德下水。 「既然這樣,我只有實話實說了,我的確是這馬二先生的師弟。」我緩緩的道。 馮德的臉色卻為之一變,他想不到我竟會承認他的謊言。 「不過,我這裡要申明的是,我雖然是他的師弟,但……剛才他所言之中卻含有了極大的水份,也就是他隱瞞了有關劍玄錄某些事宜。」要拖馮德下水,我自然得從劍玄錄下手。 黑雷眼睛一亮:「你先說來聽聽!」 我淡淡一笑:「剛才團長大人想必已經聽我師兄說過了我們是什麼門派吧?」 「位於十萬大山中的劍玄派。」黑雷沉聲道。 「那就沒錯了,我們劍玄派立派之根本就是劍玄錄,本派存在已有數千年的歷史了,你想一想,這數千年來本派怎能不去研究這本就在手邊的劍玄錄,特別是持此異寶,如果沒有強大的戰鬥能力,如何能守得住劍玄錄,所以本派開創以來數千年雖然不斷有門徒死於劍玄錄之下,但是經驗心得卻是已經積累到了驚人的程度。」說到這裡我停了下來,偷偷的看了一眼,眼中神色閃爍不定的馮德。 「你接著說。」黑雷道。 「到了我師傅這一代,可以說是完全整握了劍玄錄的修練方法,可惜我師傅卻被我這個不肖弟子氣死,馬二先生你說對不對?」我看著馮德笑了。 馮德自然而然的點了點頭。 「唉,其實我也不想私自偷盜這劍玄錄,可是奈何我天性狡詐,心胸狹窄,處處耍手段,事事用心機,師傅早已知道我是朽木不可雕也,只是怕把我逐出師門後為害人間,就強忍著厭惡之情讓我跟在他的身邊,我們三人才能一道修行,師兄對不對?」我又朝著馮德道。 馮德冷笑著點頭,一副看我又玩什麼花樣的表情。 「這樣的情況下,師傅自然不能把劍玄派的希望寄托於我的身上,於是振興師門的重任就落在了我師兄馬二先生身上,所有的師門真經與修練劍玄錄數千年來的心得體會都只傳授給我師兄一人,唉,我在一旁不由得妒火中燒,眼見自己成功無望,只得趁著師傅坐關,才偷了劍玄錄下山。」我故作無奈的道。 馮德卻再也沉不住氣了,面色大變,我這樣一說,可以說是完全的把他拖下了水,那些所謂的師門絕學,他承認不承認,黑雷都會向他索要,可是他又怎麼能給得出?那黑雷自然不會放過他,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心花怒放,就算死也將這個王八蛋拉了下來墊背。 剛才我在問話之時,馮德還點了兩次頭,我之所以要他點頭,就是/`文/令他無法/人`/再說出那/`書/個不存在的/屋`/師傅是喜歡我的,那個不存在的師傅既然不喜歡我,自然是喜歡他了,喜歡他,那些所謂的師門絕學,自然會傳授給他了。 馮德這個老狐狸竟然在一瞬之間就為了我和他的師兄弟稱呼編出了一大堆謊言,我自然也不能示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紫電現在身在何處?」黑雷突然道。 「她已經死了,因為本身中的強力迷藥尚未完全解除,所以中了團長一掌之後,就不治而死了。」我輕道。 「你不要騙我。」黑雷逼視著我。 「我哪敢欺騙團長,她的屍體是我親手埋的,就在鳳都城旁的防護林中,不信的話團長可以叫人去找。」誰知道我還能挨多久,先騙了他,讓他安心再說。 「馬二先生,你可掌握了你師弟所說的那些修練劍玄錄的秘訣?」黑雷又對馮德道。這時,我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了,我看你馮德怎麼辦? 「在下跟隨師傅多年,這些秘訣自是早已熟記在心頭了,團長需要,在下自當坦誠相告,但在此之前,還望團長將我的師弟先交給我,讓我逼出他那半本劍玄錄再完完全全的告之團長。」馮德輕道。我馬上又笑不出來了,這個王八蛋一定是想帶著我逃走了。 「說個就交給我吧,我的陰陽童兒逼供向來都是非常的有一套。」黑雷揚聲道。 「但是,他畢竟是我師弟,我先好言相勸,不行團長再逼供可否?」馮德急了,他怕我先死在陰陽童子手中,他就得陪葬了。 「這點你大可放心,令師弟在我陰陽童兒手中,絕不會死,以陰陽童兒的手段讓你師弟留三分氣,就絕不會留四分。」黑雷的話聽得我毛骨悚然。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我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如果能扛得下陰陽童子的逼供說不字還能活久一些,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比起落到馮德手中,我心中的潛意識竟還覺得陰陽童子可能還要好上一些? 不過從現在起,馮德的一舉一動必會在黑雷的監視之下,不管我的遭遇是怎麼樣?馮德反正是別想再過好日子了,現在是我被逼供,估計馮德說出的所謂師門絕學不能令黑雷信服的話,他也會嘗嘗被逼供的滋味吧? 馮德看我眼光中此時竟多了說不出的怨毒,當然這種目光馮德是不會讓別人看到的。 黑雷一揚手:「陰陽童兒,你們先把他帶到我休息的地方去,慢慢的問。」 陰陽童子又把我抬了起來:「是。」 「馬二先生,這位商姑娘未答應嫁給我之前,你就暫時不要離開這裡半步,可否?」 馮德雖然非常爽快的道:「這個自是應該。」 我卻能從他的爽快的聲音中聽出諸多無奈。 陰陽童子抬著我進入了地道,我的一顆心也提了起來,我不知道等待著我的是何等酷刑?我很害怕。不過我已經開始暗暗盤算,絕不能一開始就招了,這樣的話他們未必會相信,就算我給真的劍玄錄給他們,所以我自己也要在受刑時盤算好何時該招,招多少。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十四章 陰逼陽供 我被陰陽童子抬著在黑暗狹窄的地道中行了片刻,便覺腳跟一麻,一股炎熱的氣流從我腳跟麻痺之處竄遍了我的全身,原來我只是喪失了行動能力,而這次我卻連嘴唇都張不開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我自然知道是扛著我的腳的陽童子搗的鬼,可此刻我已經是真正的有口難言了。 我明白陽童子這次是要公報私仇,和我新賬老賬一起算,救紫電時和鳳都城突圍時,他所受的,看來一定會十倍償還於我了。 這個小王八蛋,不,我估計他年紀一定是不小了,像他這樣在七歲便被人閹割了的男人,應該叫太監,心理不變態才怪。 從剛才出手,我就知道他已對我懷恨在心,此刻他和陰童子奉命逼供,他肯定是怕我還沒動刑就哭爹喊娘的招了,那他就失去了施刑的樂趣,所以他就先下手為強,讓我無法說話,我越想越氣,卻只能在心底祈求,不要被他們折磨而死。 眼前光明一現,他們抬著我躍上了一間收拾得還算整潔的房間,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就重重的把我扔在了地上。 陰童子嘻嘻一笑:「哥,咱們這次怎麼玩他。」 「你別胡說,團長讓咱們逼供,怎麼能說玩呢?」陽童子打量著癱在地上的我道。 「你在他身上動了手腳,他都說不了話,我們怎麼逼還不是一樣。」陰童子眨著眼睛道。 「我……」陽童子見被識破,不由得為之語結。 「行了,我知道你對他記恨在心,團長不是說了嗎?只要留三分氣就夠了,我們就先玩玩他,替你出一口氣再說。」陰童子蹲在了我的身前。 「這……這話可是你說的,到時你可不能向團長說什麼。」陽童子撓著頭道。 「行了,有什麼事,我承擔就行了,只不過下次團長發火的時候,你多替我挨幾棍就是了。」陰童子開始移動我的身體。 「一言為定。」 我的一顆心懸了起來,此時真是欲哭無淚,這兩個變態,要怎麼折磨我? 他們把我的身體擺成了盤膝而坐的姿式,然後一個人抓著我一隻手立在我身體的兩側,我額頭不禁汗都冒了出來,他們不會把我活撕了吧? 陰童子看了看左右:「哥,你先來吧!」 陽童子點了點頭,我只覺左手一痛,一股暖流順著我的手腕蔓延到了我整條左臂,續而是全身,暖洋洋的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突然那遊走於全身的暖流慢慢的變熱了,變成了一股灼人的炎熱之流,那開始的舒服轉眼間變成了灼人的痛苦,全身的血液都有一種漸漸沸騰的趨勢,剎時我全身脹紅,身上汗如雨下,很快那些熱量開始化為升騰的熱氣從我身上冒了出來。 我口舌乾燥,五臟如焚,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想要不是我更換的精氣系統,我早就暈死過去了。 我閉上了雙眼,拚命的抵禦著陽童子輸入我體內的炎氣,但身上那滾燙的灼痛卻似要將我整個人燒起來了一般。 「哥,到我了。」陰童子的聲音一出,一道寒流立時從我的右手竄進了我的身體,剎那間,灼熱無影無蹤了,身體中卻有了一種要將全身血液凍結的感覺,大熱之後大寒的感覺,難受得要令我有一種要將五臟六腑統統從口中吐出來的感覺。 寒氣在我體內遊走之勢,越來越盛,轉眼間,我只覺得自己的骨髓都開始結冰了,而原來是燙得發紅的皮膚此刻卻是凍得發紅,全身的汗珠換成了白霜,我恨不得令自己縮成一團,好驅走身上凍髓的寒,但遺憾的是我盤膝而坐的身體卻無法動彈一分。 「哥,真有意思,他的耐力不錯,到現在為止還沒昏死一次。」陰童子陰側側的聲音傳入了我耳中。 「昏死又如何?就算暫時昏死還不得痛得醒過來。」陽童子不以為然的聲音道。 「哥,那咱們一起來吧!」 「好!」 剎時,左手中的熱流又通過我的經脈與血脈傳遍了全身,但右手中的寒流此時卻不肯退出,以我的身體舞台,較著勁似的在我體內亂竄。 陰童子得意的道:「哥,你來追我呀!」 「追就追!」陽童子大聲的道。 體內的寒冷轉瞬間,提高了速度,飛似的在我全身疾走,而另一道炎流卻不甘似弱的緊追其後,頭、頸、左肩、右肩、心、肺、肝、尾椎,他們玩得盡興,我卻痛苦得整個身體都要炸開了一般,一道極冷一道極熱的氣流在我身體中翻江倒海似的遊走,讓我體會到了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這氣海寬敞些,我們不如就在這一分高下吧!」伴著陰童子的聲音寒流停在了我小腹的丹田之處。 「誰怕誰?」另一道陽炎之氣也停了下來。 此刻我除了痛苦就是只願死去,真是恨不得他們快將我殺了。 突然丹田氣海處的那道寒流大盛,而另一道炎流也不甘示弱的要燒起來了一般,兩股氣流開始了在我丹田氣海處相互衝擊,一會寒氣蓋過了炎氣,一會炎氣又罩住了寒氣。 他們二人是較真,我卻是在玩命,讓他們玩的命。 那難以形容的痛苦幾令我全身的關節都要散架似的,我腦中一下巨痛,終於失去了知覺。 但在失去知覺的瞬間,我又被痛得恢復了意識,這兩個混蛋,還沒分出高下。 「哥,你沒有沒覺得有點不對勁?」陰童子輕道。 「他氣海中好像有東西。」陽童子道。 「而且已經被捲到了我們兩人氣流的核心了!」 「我本能的覺得這個東西很危險?」 「那我們先把自己的氣撤了吧!」 他們話雖如此說,但那一炎一寒卻仍就翻天覆地的在我的丹田氣海處糾纏。 「不行,我們一炎一熱兩道氣流相交,而在他氣海內造出了『炎寒氣渦』,而他氣海中那東西現在正好位於我們的『炎寒氣渦』中,吸著我們的氣,我們要說一二三,一起將氣撤回,否則我們兩個可能會氣盡而亡。」陰童子緊張的道。 「我也感覺到,那東西正在吸我的真氣,你數吧!」陽童子聲音開始顫抖。 我猛然想到了,馮德所提到我和他體內的玄劍之氣胎,那如果參不透劍玄錄十分之一,一年後就會爆炸的氣胎? 「一……二……三開始!」 他們齊聲喊了起來,但卻沒有用,連我都清晰的感覺到了丹田氣海中有一個巨大的炎寒漩渦在瘋狂的攪動。 「不行,這不是辦法……我們不如一起用盡最大的力量……將我們的氣之能量全數傾入那東西……讓那東西在一瞬間無法承受我們強大的能量而毀滅……然後我們再得以抽身。」陰童子喘著氣道。 「只有這樣了,先攻後退,一……二……三……」 兩股更為強大的炎寒氣流洶湧從陰陽童子手中隨著他們已經侵入我的體內氣道,很快就抵達了我的氣海,兩股氣流能量的全力夾擊之下,我體內的玄劍氣胎終於被炸了開來。 「不好,那東西炸開了,我們要壓住它爆炸的能量,否則我們三人要同歸於盡了!」陰童子驚叫了起來。 「還有你這個王八蛋,不想死的話,敢快收斂心神,意存氣海,腦中死想著一個靜字!」陽童子也對我叫了起來。 體內的那玄劍氣胎爆炸後的能量氣浪,被陰陽童子的兩道氣流死死的裹住,不讓其蔓延出我氣海以外的地方,我只得依言收斂心神,腦中想著一個靜字。 情況是萬分危急! 那氣海中玄劍氣胎爆炸的勢頭在我竭力思靜的安撫之下,漸漸沒有了開始那般勢如破竹之勢,那爆炸的能量則慢慢的被陰陽童子的氣流能量在消磨中抵消著。 但我腦中一片空靈之時,那玄劍氣胎爆炸的能量終於被陰陽童子完全抵消了,他們二人長噓一聲,筋疲力盡的倒在了地上。 但我此時氣海中卻多了一種銳利如劍的氣浪,我心頭一驚,那在我氣海中新生的氣浪卻如龍捲風一般在我全身經脈中遊走,很快在我全身遊走了一遍之後,那銳利如劍的氣浪又回到了我的氣海,而我全身此刻覺得精力充沛,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似的,當然這些力量似乎都來自於我丹田氣海處的新生能量。 但於此同時,我又感覺到在我丹田氣海深處又多重新形成了一個類似於之前氣胎似的東西。 我心中雪亮,那是玄劍氣珠,而我現在應該是劍玄錄第一層神功初成! 我默想著氣海中那銳利如劍的氣之能量,右手一揮,彭的一下悶響,一道劍氣從我右手中飛傾而出,而我右手邊的牆壁塵灰四揚中竟多了一個掌印,這就是我的劍玄之氣。 我看著自己的右手,不禁欣喜若狂,我竟有了自己的氣之能量! 我因禍得福了,若不是剛才這一對倒霉的陰陽童子,用他們的氣之能量在我氣海內較勁,也不會觸動我體內的劍玄之胎,被我的劍玄之胎吸住後,他們一心掙脫,掙脫無望後又攻擊我的氣胎,結果竟引爆了我一年後才會爆的氣胎,幸得他們二人一炎一熱兩道氣流能量的壓制之下,我才得以逃脫胎炸身亡之災。 劍胎爆不死,劍珠則形成,所以第一層劍玄神功得以初成。 剛才我雖受百般折磨,現在想起來,也不是太虧,如果不是這機緣巧合,一年後的胎爆我定然在劫難逃?不過現在胎爆之後,恐怕我又要擔心珠裂?看來現實硬逼得我只有不斷的前進。 望向窗外,不知何時沙暴已經停止了,天濛濛亮。 不遠處竟隱隱傳來了喊殺之聲,我的聽力這時更勝從前。 我眉頭一皺,難道是小書和袁茵他們被發現了? 我現在雖然神功初成,但估計這刻未必是黑雷的對手,因為目前我尚還不能完全的驅駕我體內的劍玄之氣。 「師弟,你還好吧!師兄我來看你了!」馮德的聲音突然從地道中傳了上來。 我眉頭一動,並不出聲。 馮德一個閃身翻了上來,一下來他就呆住了,他作夢想不到所看到的畫面會是我站著,而逼供我的陰陽童子已經躺在地上。 「發什麼了什麼事?」他驚道。 「把你那半本劍玄錄給我!」我說話的同時,凝氣於右掌一掌向他他揮去,銳利的玄劍之氣從我掌中激射而出,射向馮德小腹。 馮德反應極快一個閃身避了開來,一聲悶響中,他身後的牆壁上多了一個手印。 他圓睜著雙眼:「你……你突破了劍胎之爆,你怎麼做到的?」 「廢話少說,把你那半冊劍玄錄交給我。」我盛氣凌人的道。 「我……我和你一樣記在了腦中,所以你不能殺我,就算你突破了胎爆,沒有我掌握的劍玄錄,你也逃不過一年後的珠裂。」馮德鎮定了下來。 我一下子思緒翻滾,竟有點不知該對這隻老狐狸如何下手了,殺也不是,放也不是。 「現在還是趕快去救你的同伴吧!如果你能逃出這裡的話,我自會再找你的,因為我也需要你的那部分劍玄錄,我現在面臨胎爆。」馮德淡淡的道。 「你為什麼清清楚楚知道這劍玄錄的危險,還要在沒掌握全本劍玄錄之前就修習它。」我一面說著,一面掠出了門。 「因為我是在賭博,我希望在自己身上的稜角被歲月的磨輪磨平之前,放手一搏,哪怕是賭上我自己的生命……」 他的話語只在瞬間就被拋諸在我腦後的風裡,灰濛濛的天光中,我高速移動著向那殺喊聲震天之處靠近。 當我看到那群廝殺的人群時,我就知道我又被馮德騙了。 殺氣騰騰的夏怒一手牽著商嵐妍一手揮舞著手中泛著紅光的炎劍,在二十多個黑衣傭兵中激殺而出。 夏怒此時手身手與當初我在翠竹山與他激鬥時已經截然不同,看來他那時所說的身受重傷,只有平時的十分之一戰鬥能力沒有說謊。 黎明前的寒風中,他炎劍左突右破,劍光所及之處,皆是一具具焦屍,無論那些傭兵如何凶狠,只要中他一劍立時就全身起火,轉瞬間變做了焦屍。 慘叫聲連連,那二十多個傭兵轉眼間就全數命喪於同樣一身黑衣的夏怒劍下。 這時站在一旁掠陣自持身份的黑雷才亮出他手中的劍光,閃電般的疾射向了夏怒。 夏怒這時也不敢待慢鬆開了商嵐妍的手,將她向身後一推:「你先走!我隨後就來!」 看著與黑雷纏鬥在一起的夏怒,孤孤站於一旁的商嵐妍緩緩的道:「不走。」 一陣寒風掠過商嵐妍身前,揚起了她滿頭的青絲,她那眉目間的憂慮之色竟美得叫人心碎。 她望著夏怒的目光清轍而明亮。 夏怒一面與黑雷激鬥一面叱道:「你還不走!」 站在劍氣與殺氣縱橫的後方,商嵐妍此時竟閉上了眼睛,用動人心魄的聲音緩緩的道:「我等你牽著我的手一起走!」 一輪紅日從她身的黑暗中冒了出來,但我卻覺得所有的光芒都凝聚在她的身上。 不妙,我猛然想到了老狐狸馮德,他原本想趁機著黑雷和來救商嵐妍的夏怒激鬥將我救走,但發現我神功初成,他立時將我騙開,這時說不定他正在對袁茵和小書他們下手。 一想到這些,我也不能再管商嵐妍了,我身形電射向我們的藏身之處。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十五章 命懸綠寺 夏怒與黑雷的廝殺聲很快就消失在了拂曉的寒風之中,我閃電一般射向我們的藏身之處。 在我還沒到我們藏身處之時,我就看到了背負著小書的南宮北,還有神色惶恐牽著馬匹的袁茵從廢墟中步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他們竟沒有按我原來所說的在藏身之處等我。 「老大,我們聽到喊殺聲還以為你出事了。」南宮北看見我忙道。 「老大,小書快撐不住了,剛才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再不回來的話,我就和小北帶著小書先前往綠寺。」袁茵咬著牙道。 南宮北背上的小書整個人憔悴得就如籠罩上了一層死亡的顏色,他死灰色的皮膚上就連虛汗都已經流盡了,他艱難的抬著痛苦抽搐的面孔對著我的方向道:「老大……我不行了……」 「王八蛋,不許說這個……」我一把從南宮北身上搶過他背在身上,閃電一般翻上了馬背,雙腿一夾,胯下戰馬立即四蹄飛揚絕塵前奔。 「老大……我好想死……」寒風迎面而來,他微弱的話語貼著我的耳朵鑽進了我的心中。 「第七天,現在只是第七天而已,你不會死的。」我握著韁繩,不敢回頭再面對他那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面孔。 「我沒用……我實在是熬不住了……全身每一個地方都……好疼……」他的頭無力的靠在我的肩頭。 「老大!」袁茵與南宮北縱著馬趕了上來。 「昨天你還說你撐得住的,今天不可不能不行的,我們馬上就要到了,我求求你再忍一忍,好不好!」我無力的道。 「我……好想死……」小書絕望的重複著這句話。 無言以對的我只有狂縱著馬在這朝陽剛剛升起的大漠上,向前方追逐。 我只覺得馬跑得很慢,很慢。 終於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綠點,蒼茫的黃沙中浮起了一片翠綠。 「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話未說完,小書環抱在我腰間的雙手突然鬆了開來,我勒馬回首,只見他整個人被重重的甩在了黃沙之上。 他行動能力完全喪失!我急忙在馬鞍上一點,整個人如炮彈一般射了出去,閃電一般落在他的身邊,輕輕的將身體各處皆被黃沙蹭出血的他抄在懷中:「沒事的,到了!馬上就要到了!」 但當我回到我們騎的那匹戰馬旁時,那匹戰馬卻吐著白沫屈著膝不肯站起來,趕得太急,這匹馬終於崩潰了。 我用力一腿踢在馬身上:「王八蛋!」 抱著小書的我立時展動身形提著丹田的劍玄之氣,風疾電馳的向那個綠色小點狂奔。 「老大,你慢點呀!」袁茵縱著馬追在我的身後,一時間想不到我亡命狂奔的速度竟快過了他們胯下那兩匹筋疲力盡的戰馬。 足下掠過的是滾滾黃沙,眼間的綠點逐漸變大,是一片翠綠的小竹林! 我無暇顧及沙漠中何來的小竹林,當我狂奔進那綠色的小竹林時,我身上的力道已經快耗盡了。 我沿著那綠竹林間的小道很快就奔到了一間青磚紅瓦的典雅別緻小廟,抱著小書的我顧不得敲門,飛起一腳用力的踢開了那兩扇朱紅的小門。 「徐命懸,快出來救人哪!」我抱著小書在小廟中的竹林間如無頭蒼蠅似的狂奔。 「叫什麼叫?禁聲,要知道這兒可是佛門靜地。」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小和尚突然從一間禪房中走了出來。 「徐命懸,徐命懸在哪兒?快叫他出來救人啊!我的同伴快要死了……」我大聲的吼道。 「死就死了唄,人嘛,總有個生老病死的。」小和尚竟不緊不慢的道。 「求求你,快叫徐命懸出來,他就要死了。」我抱著小書就快要瘋了。 「你請回吧!今天我師傅不見客。」小和尚緩緩的道。 「不見客?我們不是客!徐命懸你快出來。」我抱著小書一腳將小和尚出來的禪房門踢了開來。 「你這個施主怎麼這麼無禮,我說了師傅不見客就是不見客。」小和尚泰然的道。 「無禮!他不出來我還會更無禮,他再不出來,我就一把火把這破廟給燒了。」我凶神惡煞的道。 「像你這種惡客我見多了,你再在此胡言亂語,我就要用毒將你驅走了。」小和尚眉頭一皺,雙手合在了一起。 我一聲冷笑:「小禿驢,有種你就下毒吧!」 說話之間,我右手抱著小書,騰出了左手,將丹田中的劍玄之氣提到手上,用力一揮,劍玄之氣從我手中激射而出,卡卡一響,那寺中的青竹竟被我那一記劈空手刀劃斷了四五根。 青竹搖晃著倒了下來,我站在青竹中冷笑,此時袁茵和南宮北才趕到。 「什麼人?竟敢毀我寺中碧竹!」一個長相清尷漱丹~僧人緩緩的從青竹間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嗔怒之色。 「師傅,是求醫的惡客。」小和尚忙道。 「你就是徐命懸,你快救一救他,他中了魔焚燬殺。」我抱著小書急忙奔到了他的身前。 那中年僧人將手放在了小書的腕間:「魔焚燬殺……第七天……」 「正是,求求你快救他吧!他撐不住了。」我喘著氣道。 「撐不住就不要撐了。」他鬆開了手。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什麼意思?」 「撐不住就去死吧!」中年僧人淡淡的道。 「這是做醫生的人說的話嗎?」一旁的袁茵喊了起來。 中年僧人指著地上那幾根被我斬斷的青竹:「這是求醫者的行為嗎?」 「我錯了,我賠你竹子不行嗎?求求你快救救他吧!」我說著話的時候,突然發現小書低垂著的指尖開始淌血,鮮紅色的血一滴滴的落在青竹上。 「全身筋脈斷裂百分之九十,血脈倒施,血崩開始。」中年僧人看著小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緩緩的道。 「你不是徐命懸嗎?你不是醫皇的弟子嗎?你怎麼能見死不救?」袁茵急道。 「難道我是徐命懸,我是醫皇的弟子,就一定有義務要救人嗎?」徐命懸冷冷的反問道。 「那你要怎麼才肯救他。」我看著開始血崩的小書,理智快要失去了。 「跪下。」徐命懸看著我道。 我立即雙膝一曲,跪在了他的面前。 「不要……老大……殺了我……」在我懷中的小書艱難的發出微弱的聲音。 「小書,你再堅持一下好不好,他馬上就要救你了。」我咬著牙道。 「誰說我要救他的,我可沒有說要救他。」徐命懸緩緩的道。 「你要怎麼樣才肯救他。」我死盯盯的看著他。 徐命懸搖頭道:「我怎麼樣都不會救他的。」 「那你為什麼叫我跪下。」我紅了眼。 「我只是叫跪下,可沒有叫你,你自己傻罷了!」徐命懸冷笑道。 我猛的站了起來:「臭禿驢,你給我聽好了,今天,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我發誓,若他死了,我就一定要用你的性命來陪葬。」 「老大,你冷靜一點。」袁茵扯住了我的衣角。 徐命懸淡淡的道:「要殺我你竟管下手,救不救人是我的自由,普竹送客。」 話畢,他轉身就走,小和尚身子一躬:「各位施主請吧!」 我哪裡肯罷休,一個飛縱躍過小和尚翻到了徐命懸身前:「你不救他,我就放火把這裡燒了。」 徐命懸停住了身形:「讓開,這裡不是你放肆之地,和尚雖不能殺生,但卻可以叫你教生不能求死不得。」 袁茵奔過來拉住了我:「老大,你冷靜一點,在這裡動手,只會斷了小書的生機。」 徐命懸冷笑著拂袖而去,我懷中的小書不停的顫抖著他痛苦到了極點的身體,血一滴一滴的從他的指尖墜落到地上。 「各位施主請吧!」小和尚朗聲道。 小書吃力的睜著他那一雙什麼也看不見的眼睛,艱難的翕動著嘴唇:「殺……殺……」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什麼都做不到……」我無力的望著天空上那耀眼的光芒。 青竹亂顫,風吹過。 「各位施主請吧!」小和尚機械的重複著那句話。 「你是叫普竹吧?你多大了?」袁茵突然走到了小和尚的面前,開始打量他。 「是的,今年十五,姐姐你為什麼要盯著我看?」小和尚的臉竟然紅了。 「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英俊的小和尚!」袁茵笑道。 「真的嗎?」普竹睜大了眼睛。 「當然了,你有沒有女朋友呀?」袁茵竟然道。 「行了,姐姐,你想從我這裡下手是吧?沒有用的,不過照例我是有留來求醫者一宿的權利,因為來求醫者都是長途奔波,所以你們今晚可以在這裡住一夜,明早就得走。」普竹輕道。 乾淨的禪房中,焚燒著濃濃的檀香,但卻驅不走小書身上的血腥味。 袁茵用白紗替他裹住雙手,但血仍不斷的從他十個指尖中一滴滴的滲出來,那厚厚的白紗轉眼間就被染紅了。 「老大,血止不住啊!」袁茵的聲音不住的顫抖。 「殺……殺……我……」小書張大了嘴巴,喉嚨中擠出了兩個刺耳的音節。 「傻瓜,那個姓徐的只是發發脾氣罷了,他一定會救你的,如果有病人死在他的寺中,他的臉往哪擱啊?」我強迫自己微笑,我竟忘了小書什麼都看不見了。 小書艱難的搖頭,看來他是實在熬不過這全身筋脈就要斷絕的痛苦。 「沒事的,我會再去求他的,這麼多天你都熬過來了,只要再忍一會,再忍一會,就好了,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呢?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可不行啊!」我喃喃的道。 「老大,我受不了!」袁茵推開門跑了出去,風吹了進來。 「小書,你絕對不能死,你絕對不會死……」我說話之間突然發現,小書伸直了舌頭,兩排牙齒艱難的咬住舌頭,舌頭被他咬破了少許。 此時他竟連咬舌自盡的力氣也沒有了,我忙將手塞入了他口中:「痛的話,就咬我的手吧!既然到了這兒,你一定會得救的,我不騙你,如果騙你的話,我就是他媽的烏龜王八蛋。」 小書的嘴巴發出嗚嗚的聲音,門外風中傳來了小茵的哭聲,我的一顆心碎了。 南宮北突然急急忙忙的奔進了禪房:「老大,徐命懸答應再見我們了。」我望著窗外竹中那輪殘陽:「真的?」 「真的,因為我給了小和尚一些錢,還和他定下的協議,只要他師傅肯救小書,無論成敗,我們都帶他離開這兒!」南宮北道。 「好樣的!」我抱起小書長身而起。 「小和尚的意見,徐命懸還是會聽一些的,畢竟徐命懸發誓終身不離綠寺,外面的一切都得依靠小和尚。」南宮北輕道。 金黃色的夕照透過竹林的間隙灑滿了佛堂。 徐命懸坐在堂前緩緩的道:「既然普竹替你們求情,我就可以考慮替你們醫治他,而且不瞞你們說,我對魔焚燬殺患者還是有一點興趣的。」 「小書,你聽到沒有,他答應救你了!」我興奮的道。 「慢著,我只是說了考慮,救不救他,還得看你們是不是有緣人。」徐命懸淡道。 「什麼意思?」袁茵皺著眉頭道。 「我有我自己的規矩,救不救他,得看你們之中有沒有令我感興趣的體質。」徐命懸的目光掃在我們三人身上。 「大師說明白一點。」南宮北撓著頭道。 「我師傅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們三人中有他感興趣的體質,他就可以醫那個中了魔焚燬殺之人,如果沒有,我師傅是絕不會醫的。」普竹大聲的道。 「是嗎?」我的心又提了起來。 「最重要的一點是,一命換一命,如果我發現你三人中誰的體質令我感興趣,我就醫這個中魔焚燬殺之人,而被我選中的人就得供我解剖之用。」徐命懸輕道。 「一命換一命?」我呆住了。 「不錯,如果你們怕了,抱著這個快要死的人走吧!」徐命懸低垂著雙目。 「我們才不怕!」袁茵大聲的道。 「如果不怕的話,就讓我替你們把把脈。」 佛堂中死一般寂靜,我們等待著徐命懸一命換一命的選擇。 「奇怪了,三個人的身體都很特別?這樣吧!我對解剖你們每一個人的身體都很感興趣,所以你們可以自己選一個人出來換命。」徐命懸沉聲道。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 「快一點,他的血崩已經開始加劇,我看再不醫治,他可能是熬不過今夜了。」徐命懸淡淡的道。我低頭一看懷中的小書,他的五官已經開始滲血。 「我,殺了我吧!」我一字一句的道。 「不行,你是老大,用我的命。」袁茵也斬釘截鐵的道。 「小茵別傻了,老大怎麼捨得讓你去死,老大雖然沒用,但畢竟還是一個男人。」我咬著牙道。 「老大……」袁茵剛開口就被我打斷了。 我厲聲的吼道:「我是老大,還是你是老大,如果你死了,我怎麼向你娘交待!」文人小說下載 南宮北的臉也白了,他用力的扁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個字。 「別在這裡吵吵嚷嚷,決定一個。」徐命懸抬起了頭。 「我,一命換一命,用我的命。」我望著他道。 懷中的小書突然張大了嘴,用那嘶啞的聲音發出絲絲的聲音:「不……要……」 我笑了:「傻瓜,不要也得要,這是我自己決定,由不得你不要。」 袁茵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知道自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可有的時候,我清楚自己是不可以後退的,做老大就要有做老大的覺悟,誰讓你叫我老大呢……」 小書的眼中竟流出了血,他口中不斷的發出嗚嗚之聲。 「我清楚自己在不同的時段一定會有不同的想法,也許以後我會沒有勇氣做出這樣的決定,但在這一刻,我是心甘情願的,大師請快點救他……」我跪在了地上。 徐命懸一手遞給我一顆黑色的藥丸,一手接過了我懷中垂死的小書:「服下它。」 我接過藥丸站了起來:「小書,你記住,從今以後,你一定要替我保護小茵,你一定要替我幫她找到他的父親,一定要讓小茵快快樂樂的活下去,一定!」 我一口將藥丸吞了下去。 「三天後,你自會以最佳的狀態死去,而他中的魔焚燬殺,我一定能治好。」徐命懸抱著渾身淌血的小書閃入了後堂。 我一個人坐在月光之下,竹林間吹來的風有些冷。 我腦中一片混亂,想起了很多東西,不過這樣死去,我不會覺得遺憾。 現在只希望小書能替我給袁茵幸福! 我竟然又想到了商嵐妍,不知道能不能在死前再見她一面?我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我竟會如此的喜歡她。 我不太敢面對傷心欲絕的袁茵,還有南宮北,他雖然懦弱了一些,但還是一個好人,真有些擔心他。 「黑雷麾下陰陽童子求見綠寺命懸大師!」陰陽童子的聲音突然從寺外飄了進來。 我心頭一驚,難道他們追到這來了! 「三個月前的所詢之事,望命懸大師能將幻天大師之意相告。」陰陽童子又齊聲道。 原來他們不是追蹤我們而來,竟是與這綠寺有關? 難道黑衣兵團都是衝著綠寺來的? 我猛然間想到了什麼。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十六章 完美製造 「二位聖童,抱歉得很,我師傅現在正在行醫,無暇抽身,請明日再來吧!」這時我才發現普竹這個小和尚走到了我身旁,大聲的對寺外喊話。 「那請你轉告命懸大師,黑衣兵團此刻已經集聚在綠寺之外,成不成只等幻天大師一句話。」寺外又傳來了陰童子那稍為尖銳的聲音。 「我幻天師祖早已不問世事,請二位聖童在言語中莫要再提及他老人家了,我師傅聽到了會不高興的。」那普竹一面對著我擠眉弄眼,一面用一本正經的話向寺外傳聲。 「既然這樣,就煩你轉告命懸大師,期限只有三天,我們明日會再來,我們黑雷團長說了,萬事和為貴。」陰童子又道。 「那小僧就不送二位聖童了。」普竹朗聲道。 「告辭……」陰陽童子的聲音才漸漸遠去。 「完蛋了,完蛋了!」普竹不斷的抓著他的光頭。 袁茵和南宮北此時也站到了我的身後茫然的看著面色大變的普竹。 「喂,南宮兄,你說過要帶我出去,不會反悔吧!」普竹突然對南宮北道。 南宮北點了點頭:「這個是自然。」 普竹低下頭好像想了片刻:「你們還要等那個中了魔焚燬殺的人痊癒了以後一塊走嗎?」 「是啊!你放心吧,我們說過的話絕對不會賴你。」袁茵輕道。 「那個中魔焚燬殺的人,我估計最快也得三天後才能復原,到時我怕我們就走不了拉。」普竹皺起了眉頭。 「是黑衣兵團陰陽童子所說的那個期限嗎?」我淡道。 「不錯,什麼狗屁萬事和為貴,到時師傅他不把東西交給人家,這裡遲早就要給別人夷為平地,真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普竹急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袁茵看著他。 「原來我還準備和你們一塊離開這兒,現在難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所說的黑衣兵團集聚是不是唬人的。」普竹自顧自的道。 「不是,黑衣兵團的上千人都已經進入這個沙漠了。」我道。 「那現在這個綠寺的周圍一定是被他們團團圍住了,我怎麼這麼命苦呢?」普竹愁眉苦臉的道。 「小和尚發生什麼事了?」袁茵被他搞愣了,大吼一聲。 「不如這樣,你們現在就掩護我逃走吧,反正你們的同伴我師傅一定會治好的。」普竹抬頭道。 「你在說什麼胡話?身為弟子,怎麼能在大難臨頭之時丟下自己的兩個長輩逃走呢?」袁茵道。 「什麼兩個長輩,如果有兩個就好了,問題是現在那個什麼所謂的幻天師祖早就已經圓寂三年了,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普竹忙道。 「那你臨陣脫逃也是不該。」袁茵怒道。 「什麼臨陣脫逃,我早就想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只是最近才終於偷偷解了我師傅下在我身上的毒,想借你們的馬匹一同離開這兒,要不然我憑什麼替你們求我師傅醫那個中魔焚燬殺的人。」普竹不以為然的道。 我突然想到了我問紫電,黑衣兵團的任務是什麼時,她所說的,三大聖物翻三江,四道神器天無光,五行奇兵五界殘…… 黑衣兵團襲來,小書就算魔焚燬殺好了,說不定也要死在這兒,我一定要在我臨死前替我這三個同伴找出一線生機。 「黑衣兵團是衝著什麼而來的?」我將手放在了惶恐不安的普竹身上。 「我也不知道,陰陽童子第一次來,也是隔著寺牆和師傅答話的,不過當時師傅把我鎖在後院的禪房之中,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什麼東西,不過我估計那東西絕對是一件異寶。」普竹左顧右盼的道。 「這次,黑衣兵團竟傾巢而出,究竟是為了什麼?」我皺起了眉頭。 「他們傾巢而出自是為了對付我那個早已死去的幻天師祖,這個老王八蛋,為什麼不再等幾年才死。」普竹恨恨的道。 「你這個小和尚怎麼說話這麼不乾淨。」袁茵道。 「這有什麼?我被我師傅打了以後,罵的還要難聽呢!」普竹道。 「你的意思是你們寺中有一件超級異寶,而那個看守寶物的幻天大師卻已經圓寂了?」我問道。 「有寶物沒錯,我師傅在喝醉的時候也曾提過幾次,幻天師祖卻不該死得那麼早。」 「他多大了?」南宮北奇道。 「據說才兩百多歲,三百都沒到!我兩歲時和師傅到這出家那會,他還健康得很,怎麼說死就死了,他一死可害死我們了。」普竹歎道。 「咱們勸你師傅把那東西交出去不就得了?」南宮北提出了他的保守政策。 「按照我師傅的倔脾氣他是寧死不從的,我還這麼年輕,就得陪著他一起死,想起來真不值得。」普竹搖頭道。 「你在這說你師傅,不怕他聽到。」袁茵道。 「怕什麼怕,那老王八蛋現在正在醫你們的同伴呢?哪裡抽得開身。」普竹的聲音還是變小了。 「老大,看來我們乾脆陪你一塊死算了。」袁茵突然看著我道。 「別給我說這些傻話,你們都會活下去的,而且會活得很好。」我溫柔的對她道,除了在她十二歲失明那時,我已經很久沒有溫柔的對她說話了。 「我看你們身手不凡,說不定能帶我逃出這兒,可惜,你卻服了我師傅的『三日脫魂丸』。」普竹看著我道。 「你不是解了自己被你師傅下的毒嗎?你能不能替我們老大解他中的毒?」南宮北突然道。 「不能,這『三日脫魂丸』連我師傅都沒解過,而我中的是『無形紅線散』,則是花了我近八年才研製出來的解藥配方,如果我早一點成功就好了,也不用現在待在這兒等死。」普竹悻悻的道。 我又坐在了石凳上,腦中一片混亂。 「你為什麼要離開這兒,你師傅對你很壞嗎?」袁茵突然道。 「怎麼說呢?有時好起來,好到你渾身不舒服,壞起來,打得你不成人形。」普竹撓著頭道。 「你師傅變態啊!」南宮北驚道。 「這叫喜怒無常,你是不是經常惹你師傅生氣?」袁茵道。 「誰惹他生氣了,他有毛病的,自己發誓終身不離綠寺一步,卻拿著我來折磨,真羨慕我的妹妹啊!」普竹抬起頭望著夜空上掛著的孤月。 「你還有個妹妹啊?」袁茵道。 「是啊,我師傅告訴我是孿生的,在剛出生的時候我和我妹妹就被分開了,其實我離開這兒就是想去找我的妹妹,順便查一下自己的身世。」普竹歪著頭道。 「你連你爹娘都不知道是誰嗎?」南宮北道。 「廢話,你兩歲以前的事,你也不會記得什麼吧?我問我師傅他又不肯說,他只是說我生出來,就被我娘送給了他。」普竹黯然的道。 我站了起來:「這樣吧!你能不能提供一些關於寺中寶物的情報,我們也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寶物的情報?我可不知道什麼?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去看一件我師傅非常寶貝的東西。」普竹指了指西廂。 「說不定黑衣兵團要的就是那東西。」我輕道。 「不會了,你知不知道我師傅為什麼要醫一人殺一人?」普竹突然笑了。 「你師傅有毛病。」袁茵沒好氣的道。 「錯,不過現在告訴你們也無妨,大哥,很快你就知道我師傅為什麼要救一個人就解剖一個人了。」普竹衝著我擠了擠眼,就向前走去。 在西廂師命懸的禪房中,普竹領著我們走進了一條隱藏在他床下的秘道。 普竹一面在長滿了青苔陰潮的地下秘道石階上帶路一面道:「這廟裡秘道很多的,而這條秘道絕是師傅明令禁止我進入的,不過他說的我偏不聽,我總是趁他醫人時,偷偷的溜進來,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都快把我嚇死了,但你們現在就有眼福了。」 跟在他身後的南宮北道:「不會有什麼怪物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大哥,看了以後說不定你會心甘情願讓我師傅解剖。」普竹突然停了下來。「到了?」袁茵輕道。 「現在是到地底了,前面那點照明魔晶石發光之處,就是我們的目的地,路很陡,你們跟著我小心一點。」普竹領著我們在黑暗中行走。 行到了那點黃光處,普竹伸手一按,轟的一響,巖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石門。 普竹嘻一笑:「就在這個洞裡,你們進來吧!」 我們步入那洞中,幾乎都呆住了。 洞中掛著五顏六色的魔晶石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當然這並不足為奇。 奇就奇在洞中的竟有一面牆是玻璃牆,而玻璃牆的後面卻注滿了淡紫色的透明液體,液體中卻浸泡著一個正在沉睡的長髮美少女。 雖然浸泡在紫色的液體中的長髮美女看起來不是那麼清晰,但那種令人絕倒的美還是一下將我們震憾了。 她的五官乃至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只能用巧奪天工四字來形容她的美。 如果形容商嵐妍的美是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美得令人心疼愛憐,她的美卻是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完美。 她赤裸纖白的胴體完美無缺的展露在我們眼前,卻予人一種聖潔的感覺,令人無法產生一絲邪念,憒憾的是她的雙眼沒有睜開,看不到她的眼睛,就不能看到她的靈魂。 「厲害吧!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還只是有一付內臟泡在液體裡而已,現在就快要完成了!」普竹笑道。 「我明白了。」我點頭道。 「明白什麼?」南宮北望著我。 「我明白師命懸為什麼要醫一人殺一人了,他不是說了要解剖嗎?他把供他解剖的人的器官組合在一起,就造就了這個女人。」我指著浸在液體中的絕世美女。 「不錯,我師傅的確是這樣做的,不然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她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是分別從不同的美女身上取下來的,她的身體外部結構大概用了上千個絕世美女吧,我記得早前,來求醫的人都是攜帶著美女而來的,有的為了讓師傅醫他甚至帶過數十個美女前來,但後來,身體外部完美之後,師傅又開始追求內部器官更換,內部某些器官就男女不限了,我估計師傅可能是選中你的心臟了。」普竹的眼光突然停在了我的身上。 「那這種等於是用人體的碎片拼成的美女又有何用?」我搖頭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師傅最喜歡待在這兒,有時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他一個人經常在這裡瘋瘋顛顛的又哭又笑,我也搞不懂他為什麼要造出這個女人?反正他是一個不正常的人。」普竹歎道。 「這麼多人的器官拼成一起,外表似乎看不出一點痕跡啊?」袁茵走上前道。 「何止外表,就連內部也是完美連接,你可知道,我師傅用的是『醫神氣線』縫合的。」普竹道。 「什麼是氣線?」南宮北一面望著液體中的美女一在道。 「據我師傅說是他體內的『醫神真氣』形成的實體線。」普竹沉吟道。 「能將體內的真氣實體化?」袁茵大聲道。 「是啊!我就見過師傅在手術時從他體內抽出『氣線』替別人縫合,用這種氣線縫合,不但能將外部完美的連接,就連內部的斷裂的經脈也可以重新連在一起,我估計現在師傅就正在用他的氣線替你們那個中了魔焚燬殺的同伴連接體內經脈,用這種氣線操作,在患者傷口癒合之後,氣線就會化為氣體自動消失,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消耗使用氣線者真氣,我師傅每使用一次都會大傷元氣。」普竹在講著我們聞所未聞的東西。 「你師傅是不是有戀屍癖啊?」南宮北突然道。 「這就難說了……」普竹撓著頭道。 「有什麼難的?這個你可以親自問我啊!」師命懸竟然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石門外。 「徒兒不敢,徒兒知錯了,徒兒不該把這些陌生人帶來師傅的聖地的。」普竹面色大變。 「小滑頭,你一定以為我現在正在為那個中魔焚燬殺的人連接斷裂的經脈吧?」師命懸冷道。 「大師,我們錯了,你快先救我們的同伴吧?」我急了。 「沒關係,我現在正把你的同伴放在藥液之中調整,他暫時失去了知覺,至於手術,明天才能進行。」師命懸淡道。 「大師,對不起,我們不該進入你的禁地的。」袁茵也道。 師命懸搖了搖頭:「現在也不是怪你們的時候了,想不到黑衣兵團竟來得是如此之快,我和綠寺實是在劫難逃了。」 他在自顧自的說著,我們一個都不敢出聲。 「原來,我還想用你的心臟給她換上,現在看來已經沒有時間,唉……」徐命懸說到這裡突然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我發現他看那液體中的組合美女時,眼中充滿了愛憐。 「黑衣兵團給了三日之限。」我淡道。 「我正是聽到了陰陽童子的話,才從手術室出來的,我已經發下誓言,終身不踏出這綠寺半步,所以這次我是絕無生機了。當年我入寺之時,一心都投在她身上,拒絕了幻天大師的絕學真傳,不然今天也不會鬧到這步田地。不過,我是不會後悔的。」師命懸看著那個浸在液體中的她,突然欣慰的笑了。 「帆兒,還有十天,還有十天你就能得到生命了,可是我已是等不到這一天了。」兩行濁淚突然從師命懸眼中滑落。 我們面面相覷。 「唉,一切都是天定,我始終不能和你說上一句話,一個字,不過只要你能得到生命,我也無憾了。」師命懸對著那玻璃牆中的美女又哭又笑,令我們不知所措。 「事到如今我只能改變主意了,年輕人,我可以不要你的命,但你必需要盡力替我做兩件事,還有普竹,我也該把你的身世告訴你了。」師命懸仰起了頭。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十七章 十年一夢 我一聽到可以活命,不禁心頭狂喜:「一條命換兩件事,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要能活著,我自會照辦!」 袁茵和南宮北齊道:「大師不可反悔。」【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徐命懸點了點頭:「本來這麼重要的事,我是不能隨便就托付於人的,可事到如今,我卻是無從選擇,不過我相信你。」 「為什麼?」 「你願為同伴而死時說的那一番話,讓我感覺到了你的真誠,好了,現在我就告訴你第一件事,就是將『死之爐』帶去交給文劍聖諸葛撼野處置。」他對我道。 「死之爐是四道神器中的寶物吧?」袁茵驚道。 「不錯,三大聖物翻三江,四道神器天無光,這四道神器分別是光之球、暗之翼、生之扇、死之爐,而本寺則守護著其中的光之球與死之爐。」師命懸道。 我立刻想到了紫電的話:「那大師的意思黑衣兵團就是衝著這兩件神器而來的?」 「他們是衝著死之爐而來,光之球的存在他們並不知道。」師命懸搖頭道。 「死之爐是什麼東西?怎麼會讓黑衣兵團如此興師動眾?」南宮北的問題雖然有些幼稚,但卻是我們所想知道的。 「死之爐可以說是四道神器中最恐怖的寶物,每隔八百年甦醒一次,現在離它甦醒還有五日,而控制它的則是精神能量,也就是說無需什麼高深的功夫,就算是普通人,只要精神能力強大都可以操縱這死之爐,將精神能量注入死之爐後,死之氣就會從死之爐中散發而出,死之氣會隨著操縱人的精神能量的強弱而決定蔓延範圍,一個普通人的精神能量就可以啟動死之爐,而死之爐啟動後,初之死氣籠罩的範圍是方圓一里,當然如果操縱者精神能量無限的話,死之氣的擴散籠罩的範圍就有無限大的可能,而死之氣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大地枯裂,人畜皆亡。」 「這麼恐怖?」想到黑衣兵團黑雷的目的,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樣的寶物落到他手中,這個世界還有寧日。 「不過所謂的人畜皆亡還是有例外的,一個是操縱者,另個就是戰鬥能量高達S級者,也可以自由出入死之氣籠罩範圍。」師命懸補充道。 袁茵不住的搖頭:「這個世界上有幾個戰鬥能量達到S的人?」 「大師的意思是,就算有人使用這個死之爐,也還有方法制他。」我忙道。 「話雖是如此說,但當操縱者也是S級時,那死之氣厲害的程度又令當另論了,古往今來,死之爐只現世過一段時間,那就是萬年前那次最初的列國爭霸中,很多國家都是被死之爐所滅。」 「這些超級寶物果然是能讓世間動盪不安的東西。」我輕道。 「在我來綠寺出家之時,我就已經答應了當時這寺中的主持幻天大師,要接替他守護寶物,但現在我卻沒有護寶之能力,礙於誓言,我又不能出綠寺半步,所以只有將這護寶之任交給我覺得最值得信賴之人了。」師命懸歎道。 「文劍聖諸葛撼野。」我道。 「不錯,我雖多年未出綠寺,但諸葛撼野的光明事跡卻不時傳入我的耳中,我自己思來想去,當今天下,也是只有文劍聖諸葛撼野他才能有資格處置這死之爐了。」 「恐怕我們未必能攜著這死之爐逃出沙漠。」我並不樂觀。 「與其落在壞人手裡,我們為什麼不提前將這死之爐毀了。」袁茵突然道。 「這樣的超級寶物,不是你說毀就能毀的,再說了,這散發出死之氣的容器,毀了以後後果如何?」師命懸冷道。 「文劍聖諸葛撼野絕對值得信賴?」我又道。 「這個自然,他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卻是一個以德服天下之人,他的所做所為無不為萬人所敬仰,要知道他不但擁有文劍聖這個稱號,而且是擁有上百萬教徒的『原教』教主,他身邊不但高手如雲,而且據說他的話,也是極有份量,他向各國的皇帝進言時,恐怕各國皇帝都要慎重考慮。」師命懸說起諸葛撼野時,臉上浮現出一種身體的表情,五體投地。 如果能活著離開這兒,我一定要見一見這個和我的偶像武劍聖西門斷天齊名的諸葛撼野。 「另一件事呢?」我沉聲道。 「就和你今天對中魔焚燬殺那人的要求一樣。」師命懸淡淡一笑。 我睜大了眼睛:「什麼?」 師命懸眼中此刻立時充滿了愛憐,他望著那個浸泡在淡紫色透明液體中集千人於一體的超級美少女道:「在你有生之年你要替我保護她,並讓她快快樂樂活下去。」 「她是活的?」我斜眼看著師命懸。 「她現在還沒有生命,但十天之後,她就會降生於世了。」師命懸欣慰的道。 「怎麼可能?」袁茵搖頭道。 「怎麼不可能,你們可知道她的身體中置放了本寺另一件超級異寶,光之球,而光之球就是能供給她永遠生命的生存能源體,除非她體內的光之球遭到破壞,否則她將永遠不死不老的活下去。」師命懸幸福的道。 「光之球是能造創生命的寶物?」聽得入迷的南宮北這時才道。 「可以這樣說,其實光之球本來是一種『絕世超級隱藏職業』的能源體。」師命懸道。 「什麼職業?」袁茵道。 「『超級模仿士』!擁有這光之球之後,然後經過三百六十五日與之融合,就可以獲得這個『絕世超級隱藏職業』。」 「超級模仿士?比大賢者、劍聖、超級五形大術士還厲害嗎?」袁茵蹙起了眉頭。 「超級模仿士和這些各職業的終級職業是不同的,身為超級模仿士,在與被模仿者進行DNA接觸也就是發生了身體接觸之後,就可以取得被模仿者的DNA基因,然後超級模仿士就可以通過將自己的基因改變成被模仿者的基因來達到完全模仿被模仿者,不達外貌和氣息能變成與被模仿者一模一樣,當達到超級模仿士的最高境界,還可以完全模擬對方的戰鬥方式與戰鬥能力。」 「太酷了。」袁茵道。 「所以這超級模仿士才被為『絕世超級隱藏職業』,在我意外的發現這光之球除了提供這種職業之外,還可以提供生命能源,所以我才決定將她製造出來。」師命懸癡癡的看著那個液體中的美女。 「好,如果能活著出去,我一定替你照顧她。」我點頭道。 「不管你們能否活著離開這兒,籍著光之球的力量,她是一定可以的,我只怕她一個人活在世上無依無靠,迷失了方向罷了,普竹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徐命懸看著在角落中一言不發的普竹。 在師命懸面前一直沉默的普竹這時才小聲的道:「徒兒等著師傅告訴我身世。」 「唉,瞞了你這麼多年,我還是得違背當年與你娘訂下的守口如瓶之約告訴你吧!」師命懸歎道。 普竹期待的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得從十九年前說起,那個時候師妹還只有十六歲,她真的很美,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所謂的四大美人的稱號,她就是當時的天下第一美女。」師命懸的眼中充滿了回憶。 「你所指的是現在的四大美人之一陳魚吧?」南宮北道。 「不錯,她正是陳魚,我和師弟白問心的魚兒,她十六歲那一年,我們三個人都在師傅醫皇彭世手下習醫,那個時候我和白問心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看她絕世的笑容,當時師傅對我們很嚴,所以習醫的路上也很苦,可是只要小師妹她一笑,我們便什麼都無所謂了,那個時候她的笑真的是很美,很美……」 白問心正是現在被「超夢殺手組」頒下追殺令的現任醫皇,陳魚也曾對我們提過,當世小書的封印除了施印者也就只有白問心一人能解,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雖然不像白師弟那樣去明著的討好她,但我暗地裡卻非常的關心她,那個時候我和師弟最怕她哭了,她一哭我們的世界未日就到了一般,不過她哭得也很美,淒美得叫人心痛,現在想起她哭的模樣心好像都還會痛。」 「你們兩個師兄弟都很喜歡她?」普竹已經開始察覺到什麼了。 「這個自然,這世間男子誰不愛她,更何況我們兩個與她朝夕相處的血氣方剛的少年,白師弟的愛情對她來說就如火一般熱烈,我卻給了她如水般的溫柔與呵護,那時我和白師弟誰都不願放棄……」 這樣那她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只是在心中嘀咕罷了,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 「那是我師叔最後得到了她的心。」普竹很緊張。 「胡說,白師弟哪得贏得她的芳心?」師命懸不屑的道。 「是你?」普竹失聲道。 師命懸的笑容有些恍忽:「是我,自然也不是我,虧我和白師弟兩個傻瓜苦苦的戀著她,但結果不是白師弟也不是我。」 「她愛上了別的男人。」普竹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與他身世有關的往事。 師命懸臉上突然現出一絲惱色:「混蛋,就是那個混蛋搶走了我的魚兒,他帶走魚兒之後,我和白師弟就如生活在地獄中一般,唉……那段時光真是一生中最難挨……」 看到他幽怨的模樣,就連普竹也不敢出聲了。 「後來,後來我和白師弟自然不會就這樣放棄了,一年之後,他們終於還是讓我和白師弟給找到了。」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我們卻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 「我們表面是祝賀他們,在他們家中做客,實際上卻是我和白師弟聯手向他下毒,哈哈……濟世救人的醫皇弟子竟會聯手向別人下毒,你們想不到吧?就連我們自己都想不到,我們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師命懸又征征的笑了起來。 「他就被你們毒死了?」普竹咬著牙道。 「他雖然本領高強,便終還是扛不了醫皇兩個最得意的弟子聯手的傑作,這……這怪不了誰,只能怪他自不量力,搶走我們的魚兒,哈哈……」師命懸的笑中充滿了恨意。 「但魚兒卻並沒有如我們所想的回到我們的身邊,我們在下手之前已經約好了,無論魚兒回到誰身邊,另一個都得心甘情願,但我們萬萬沒想到魚兒卻服同樣的毒自殺,當時我們真是被嚇得失魂落魄,幸好我們二人聯手止住了她的毒勢,並送回醫家總部讓師傅他老人家搶救她,結果師傅他醫術天下無雙,魚兒總算搶救了過來,但師傅他卻因元氣大傷過世了。」我們都癡癡的聽著師命懸這一段驚心動魄的過去,普竹除外,他非常的不安。 「魚兒她活過來以後本來是又要尋死的,但在搶救她是卻發現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所以她就報著讓孩子出生的念頭,活了下來。」 「我就是……她……她的孩子。」普竹顫道。 師命懸沒有理會他,仍自顧自的道:「她產下一對雙胞胎後,還是沒有回心轉意愛我和師弟,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嬰兒偷偷的離開了,不過一年之後她卻又回來了,但卻只帶回了一個男嬰,她說那個女嬰被她的仇家搶走了,她怕她保不住男嬰,所以就把男嬰托給了我,她知道我心細,一定會好好照顧孩子的,當時因為心灰意冷我已決定四處流浪,但師妹所托,我不能不答應,所以我就帶著那男嬰四處流浪,直到綠寺的幻天大師肯收留我為止。」 「我……我就是那男嬰……」普竹目光閃爍不定。 「在這寺中定下來以後,我對師妹的愛雖然沒有減弱,但隨著時間的累積,卻多了一種莫名的恨,所以我有時真不知道如何去照顧那男嬰,只有時愛時恨,但很快我就發現了光之球的妙用,於是我便生出了一個決定。」 「就是造她?」袁茵指著液體中的美女道。 「不錯,師妹雖美,我一定要造出一個比她美上百倍的愛人,想一想,一個比師妹還要美的而且容顏永遠不會衰退永遠十六歲的少女愛著我,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為了這個目的,我就開始了她的降生計劃,於是當時我便向來向我求醫的人索要美女,就這樣,她身上的器官不知道換了多少遍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幻天大師也算非常開明,說只要我救人殺人能相抵,他也就不過問我的事,到了現在我最愛的人已經不是師妹了,這十多年來,我深陷其中,我現在最愛的人是她,她的名字也很好聽,叫余帆,好不好聽……」師命懸癡癡的模樣真是又可怕又可憐。 「余帆的名字都要比陳魚美上一倍,既有魚又有帆,魚是水下的帆,而帆則是水上的魚,多好的名字,帆兒,我雖不能和你說上一句話,但我明白,我們彼此心中已經是深深的相愛了。」師命懸幸福的道。 「你已經在她腦子植入了記憶?」我驚道。 「這是你的解藥。」師命懸將一個小玉瓶遞給了我,然後又對著普竹道:「普竹,如果能活下去的話,你也跟著他們去找你的親人吧?你自己偷偷解了『無形紅線散』的毒,我早已知道了。」 茫然的普竹緩緩的道:「會找的……我一定會找的……」 「等一下我要替你們中魔焚燬殺的同伴進行醫治手術了,你們要聽好了,只要我不從手術室出來,就千萬不能讓人進去,否則你們的同伴一定會死在手術室中,切記。」師命懸突然正色道。 「一定。」我點頭道。 「好,你們請先離開這兒吧!我又在這裡再待上一夥,看看我的帆兒。」 竹天外的天空露出了些魚白,天,又快亮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十八章 齊琳再登場 放眼望去滾滾黃沙都在陽光下反射著炫目的光芒,我一個人癡癡的站在綠寺的最高處,古鐘台上向四處嘹望。 雖然沒有看到一個黑衣兵團的營蓬,但由沙漠四周襲來的危險氣息仍然瑩繞著這個地方,我清楚的知道,黑衣兵團那上千的傭兵就駐紮在我視線以外的黃沙上。 袁茵和南宮北已經沉沉的睡去,畢竟折騰了那麼些天,普竹則茫然的守在師命懸替小書手術的手術室外。 他的心情很複雜,所以我也吩咐了袁茵和南宮北暫時不要和他提我們所瞭解的陳魚之事。 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黑衣兵團提前來襲,因為據師命懸所說,小書全身經脈斷裂百分之九十五,要替他連接經脈最少了要十八小時,然而在這十八小時之內,無論是誰闖進手術室去,小書都會因此而死去。 想起要帶著那死之爐與黑衣兵團的一千人對決,頭都有些大,不過就算不帶著死之爐,黑雷也不會放過我的。 風中此刻突然傳來了一種奇怪的味道,我皺起眉頭,揉了揉鼻子,這究竟是什麼味道? 「我的老公就是有型,連扣鼻屎都扣得這麼帥。」廟外的竹林中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哪有扣鼻屎,臭丫頭,你在哪裡?」我急忙四處搜索,但卻沒有看到齊琳的影蹤。 「我在風裡。」她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風吹得竹葉刷刷作響,我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臭丫頭,你到底在哪裡?」我怒道。 「我在想你。」 「……」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踏著碧竹閃電一般跳了上來。 我氣道:「你這個死丫頭,怎麼會……」 話說到嘴邊,我突然呆住了,因為此時站在我身邊穿著一身黑衣兵團傭兵裝的齊琳臉色蒼白,全身沾滿了鮮血,痛苦的望著我。 「你怎麼了?」我忙扶住了痛苦得都快要站不住的齊琳。 「我冒死突圍進來……被那些該死的白癡傭兵……傷了……」她身子一軟倒在了我懷裡。 「你這個小狐狸精怎麼會弄成這樣?完蛋了,現在命懸大師正在手術中,小和尚應該可以救你的……」我急忙抱起她。 「不用了……」她無力的垂著頭道。 我驚道:「為什麼?」 「我自己的傷,自己知道,沒得救了,老公,你知不知道……」她眨著她的大眼睛看著我。 「知道什麼?」 「我一直在想,能死在你懷裡,就是我最好的結局……」她突然閉上了眼睛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我眉頭一皺「老婆……」然後用力的將她拋起「那你就去死吧!」 她身在空中身形一動,凌空劃了一個優美的伏線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大銅鐘上,笑嘻嘻的道:「老公,這麼久沒見,你怎麼對人家還是這麼狠心。」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騙我人。」我怒道。 「沒辦法,就和喜歡你一樣,這是天性,最重要的是人家知道了你也是關心人家的,你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她笑道。 「少來這一套,你穿著黑衣兵團傭兵的服裝,自然是混進來的,不過是最後卻露了形跡,所以你就把發現你的那向個傭兵殺了。」 「老公你真是天才,人家什麼都被你猜到了,果然知妻莫若夫!」笑容燦爛的她從銅鐘上落了下來。 「……,什麼跟什麼?狐狸精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我沒好氣的道。 「其實人家來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她撅著嘴,低下了頭。 「我怎麼知道?」我深恐她又冒出什麼知妻莫若夫的鬼話出來。 「唉,男人都一個樣,心裡想得要命,嘴上偏又硬得要緊,人家一來,你就把人家抱住,人家還能來跟你幹什麼?」她嬌羞無限的道。 「……」天地良心要不是開始被她所騙,誰會去碰她。 「看看,佔人家便宜的時候海誓山盟,該負責任的時候卻又守口如瓶,這就是男人。」她撅著小嘴道。 「行了,說正經的,你這個無利不為的小狐狸精,少在這裡給我信口開活。」我簡直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真是我的剋星。 「我承認我無利不為,但事事有例外。」她突然斂住了臉上的笑容。 「是嗎?」 「當我愛上一個男人時,我就可以把一切都置身事外了。」她一本正經的道。 「這個我得承認,不過你所指的一切也包括那個『男人』。」我點頭道。 「老公,你終於承認我們的愛情了,你承認你就是我的男人了。」她故作驚喜的叫了起來。 「算你狠,我怕你了,你一個人慢慢玩。」我轉身就走。 「等一等。」她喊了起來。 我懶懶的回頭道:「我忙著呢!」 「人家真是知道你被黑衣兵團圍在這兒,來幫你的。」她輕道。 「行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這兒,待伙幻天大師出手了,我也救不了你。」我冷道。 「人家又不是衝著死之爐來的,幻天大師哪會為難人家一個弱質女流。」她用手繞著髮梢低下了頭。 「那你是來拍洗髮水廣告的?弱智女流虻?」我沉聲道。 「死之爐雖然對我也不是沒有用處,但目前我不會打這東西的主意,因為我暫時還沒有本事擁有這件寶貝,奪寶的人這麼多,拿著這個東西,恐怕我還沒走出沙漠就給掛了。」她笑道。 「別說得那麼好聽?也別指望我會相信你。」我搖頭道。 「我真是為你而來的,如果我撒謊的話,就天殊地滅。」她一字一句的道。 「行了,我五歲的時候就把發誓當飯吃了。」我淡道。 「老公人家和你不同的,我把發誓當零食吃,你要知道女孩子嘛,吃零食總是要比正餐多一點的。」她笑道。 「不過你一發誓,我倒相信了,你是來這裡守株待兔了。」我盯著她道。 「果然是我的老公,答案正確!」她舉起了右手。 「可是我最想不通的是,你怎麼知道的。」我不解的道。 「商嵐妍受孕沒有成功,自會再來找你,只有是有腦子的人自會知道。」她理所當然的道。 「你怎麼知道商嵐妍沒有受孕成功的?這可算是魔族的機秘!」我道。 「本小姐算命、占卜、星象、八卦、摸骨無所不能,只要掐指一算就會算出來了。」她神秘的笑道。 「現在,我想你自然知道藍星聖晶已入魔宮,不過以你的能耐,就算追蹤夏怒,找到魔宮,你又能怎樣?」我冷道。 「還是老公關心我,小女子不才,力敵不行,但難道小女子我不知道智取。」齊琳望著蔚藍的天空道。 「魔宮中三大長老齊聚,他們之中只要有一個人伸出一根指頭,你就得歇菜,別把你腦中那點智慧看得太過了,別說魔族三長老,就是現在的夏怒,他要殺你也易如反掌。」 「好老公,難道人家不知道去找幫手嗎?而且只要我發現魔宮大喊一聲,還怕沒有人爭先恐後的去替本小姐鋪路和送死,首先我通知『天涯獵人協會』,光那兒就有百來號除魔戰士,再來我就告之一直在緝魔的『長城財閥』,到時候本小姐看準時機,坐收漁利就是了。」她笑盈盈的說著,我卻不禁心寒,這個狐狸精的心機之深,恐怕不在馮德之下,怎麼我身邊全都是這些厲害的角色。 「別光在這裡賣嘴皮子,這佛門淨地,不是你久留之地,惹怒了幻天大師,後果不堪設想。」我冷道。 「我老公在這裡,我待在這裡有什麼不好,俗話說得好,寧折十座廟,不毀一姻緣,幻天大師說起來也快三百歲了,腦子估計轉得不太靈,但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齊琳看著我,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你好大的膽子。」 「我不是說了為了我所愛的男人,我可以不顧一切,再說了幻天大師十有八九早就歇菜了。」她目興閃爍不定。 「別胡說八道!」 「這不是我說的,外界一直都在懷疑。」 「你所指的外界只是代表你一個人吧?」 「信不信由你,這十年以來外界已經沒有一個人能親眼見過幻天大師,而且他年事已高,再加上二十年前他與當時的魔族四長老之首夏狩月一戰後,雖然夏狩月命喪黃泉,但幻天大師也元氣大傷,外界當時就預測他活不長了。」齊琳侃侃而談。 「幻天大師並不想你們想的這麼簡單。」我冷道。 「老公你的意思是你已經見過幻天大師了?」齊琳眉目含笑。 「不錯。」我點頭道。 「老公,你何必騙我,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幻天大師還活著的話,你就不會這樣對我講話了,你底氣不足,擺明了就是幻天大師逝世了。」她的目光似能把人看穿。 我強笑道:「再不走逝世恐怕會是你吧?」 「老公,你明知道人家膽小還嚇唬人家,你也知道人家一害怕就會躲到你的懷裡,你好壞!」她又嬌羞無限的道。 「……」 「其實幻天大師逝世你瞞我是沒有用的,明天一到,黑衣兵團自會千人攻來,你還是想想到時你怎麼應付吧!」 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黑衣兵團這次全員出動,明顯是豁出去了,死之爐,他們是志在必得的。」她又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這裡不是還有你嗎?大不了我把你扒光衣服獻給他,說不定他不要死之爐了,抱著你就退兵了。」我沒好氣的道。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不過我喜歡,連自己的妻子都肯獻出去,果然是無毒不丈夫,看來你是完完全全承認我們的關係了。」 「……」面對馮德我還能與之爭上一番,遇到這個狐狸精我真恨不得一頭撞死,當然我指的是把她撞死。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我這麼些日子來的辛苦總算有了回報,感謝上蒼……」她眉飛色舞。 「對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突然想了起來。 「你終於瞭解到我們彼此需要再深一步瞭解的必要了。」 「不錯,你實話對我說,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厲聲道。 「幹嗎這麼凶,你一凶,人家就害怕,一害怕,就什麼都記不得了。」她紅著臉低下了頭。 「你究竟是龍族還是神族。」我揚眉道。 「這個對你來說重要嗎?」她笑道。 「不過我估計你應該是龍族。」 「你知道龍族有什麼特徵嗎?」她輕道。 「我聽別人說,龍族基本上與人族沒有什麼差別,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胸腔中多了一顆龍珠,這是龍族人與生俱來的一部分,也是提供一切能量之源,據說龍族如果沒有了龍珠,就會永遠的喪失力量,連普通人都不如。」我道。 「看不出老公你還真博學多才,不過有一點是沒有了龍珠,後果遠比你想像的要嚴重得多,不過我有沒有龍珠老公你自己來摸摸看不知知道了。」她竟然挺起了黑衣上豐滿的胸脯。 我臉一紅:「摸怎麼能摸得出,那得破開你的胸膛才能知道。」 「好吧,兩夫妻自然得坦誠相對,不錯我不但是龍族,而且還是龍族最後的驕傲,也是唯一能夠重新振興龍族的天才少女。」齊琳笑了。 「你們龍族的天才少女就你這德性,怪不得會衰敗成這樣。」我歎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我一下樓梯,她也跟了下來。 我回頭道:「你想怎麼樣?」 「你不是說我守豬待兔嗎?在兔沒來之前,我是不會離開豬的。」她笑盈盈的道。 「隨便你……」 就在這時,寺外突然又傳來了陰陽童子的聲音:「黑衣兵團黑雷團長麾下陰陽童子求見命懸大師。」 我心頭一驚,怎麼又來了。 然後只聽到普竹答道:「師傅正在手術,不能見客,請明日再來吧!」 「這個……我們團長有命,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到命懸大師一面。」 「真對不住了,我師傅實是不能見客,請明日吧!」 「那可否見幻天大師一面?」陰陽童又突然道。 我和齊琳對望了一眼。 齊琳小聲的道:「對方今天是來探虛實的,看來主要是試試幻天大師是否逝世了,老公,我有好戲看了。」 「幻天師祖早已不問世事,對不住了。」普竹又道。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只有強行入寺先見命懸大師一面了,好歹我們得回去向團長交差。」 「這個……」普竹為之語結。 這時袁茵和南宮北也跑了出來,袁茵一見到我身邊的齊琳:「狐狸精你怎麼會在……」 我忙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現在陰陽童子要強行進來,怎麼辦? 以我現在的修為超水平發揮最多是只能比他們其中一人高上一些,他們二人聯手,我加上袁茵和齊琳要贏估計也不會是太難,但就算殺了他們又能如何? 只能將黑雷引來,現在小書正在手術之中,容不得半點閃失,我絕不能殺陰陽童子,也不能暴露形蹤。 「小師傅請快些答覆,否則我們可真要強入貴寺了。」陰陽童子催道。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四十九章 束手無策 「小師傅再不答覆,我們可真要強入貴寺了。」陰陽童子那尖銳的聲音聽入耳中就如黑白無常在催命一般。 我絕不能讓他們踏進這綠寺半步,但又不能和他們發生衝突,怎麼辦? 我看著身邊眼睛骨溜溜轉的齊琳,計上心來。 我立即對身邊的普竹吩咐幾句,普竹立即揚聲道:「二位聖童稍侯,我這就請我幻天師祖前來。」 陰陽童子聞聲才放低了聲量:「恭侯幻天大師!」 「老大,難道你想……」袁茵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的手式打斷了。 我又附耳對齊琳說了幾句,齊琳立即咯咯的笑了起來:「老公,你好壞!」 袁茵迷惑的道:「老大,你和她說了什麼?」 齊琳對她扮了個鬼臉笑道:「你們老大說他要娶我!」 「你胡說,老大,不可能吧!」袁茵蹙起了眉頭。 「老公,告訴她實話吧!」齊琳得意的拍了拍袁茵的肩頭。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袁茵的臉立時刷的一下白了,看著袁茵失魂落魄的樣子,齊琳一聲清笑從後院翻出了寺外。 「小茵姐!你要堅強一點,老大只是想在死前找個女人罷了,與愛情無關!」南宮北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袁茵。 袁茵堅難的搖頭,卻說不出一個字。 「小茵你這樣子,我以後怎麼能放得了心!既然這樣我就不娶她了,我只是有求於她,看你急的,雖然像我這樣的男人很少,但這世界上還是有三四個的嘛!」看著袁茵為我傷神的樣子,我不禁有些自我陶醉起來了。 袁茵對普竹伸了伸手,普竹忙替她把脈:「她被剛才那個女孩子拍肩之時封了穴道!」 「……」 「哪裡來的太監,看到本姑娘來了還不讓路?」齊琳的聲音突然從寺門外傳了進來。 普竹、南宮北、袁茵都盯著我,我微微一笑:「一切竟在掌握之中,快給我化妝吧!」 我一面讓他們給我化妝一面通過廂房裡的窗子偷窺外面的情況。 綠竹徑上,身著黑衣傭兵團服的齊琳恥高氣昂的站成兩個臉色漲紅的陰陽童子之前,看來太監一詞對這陰陽童子殺傷力非常之大。 陰童兒臉上帶著怨毒之色:「你是什麼人?」 「難道你沒看見本姑娘是女人嗎?真是的你們這種不男不女的陰陽人,一看見正常人就不平衡,明知故問!」齊琳冷笑道。 陰陽童子對望一眼,顯然是殺機已起。 「滾一邊涼快去,本姑娘要找這寺廟裡的和尚算賬,這混賬綠寺醫一人殺一人,救了我卻殺了我爹,這仇我一定要報!」頃刻之間齊琳臉上的怨毒之色比陰陽童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不是我授權她演戲,我都要被她騙過了。 「還不讓開!」齊琳飛起左腿一腳踢向陰童子,但在左腿剛伸出一半之時,右腿閃電踢向陽童子,這一下聲東擊立即令陽童子猝防不及無法躲閃,只有雙臂護在胸前硬接她閃電一腳,砰的一響,灰塵瀰漫間,雙腳不動的陽童子硬生生的被她一腳之力逼得滑退了一米之多。 「燙死人了!」齊琳撅著小嘴神情專注的看著自己的右腳,一副受傷的模樣,冷不防卻是左手一掌拍向陰童子,陰童子顯然早又防備,身子一側閃過她一掌,雙掌向她腰間推去。 齊琳一聲輕笑:「剛才的左手是虛招,實招在右手!」 她一個滑步閃電一般將右掌探出,毒蛇似戳向陰童子背心,陰童子一聲輕呼雙掌一移捲起週身塵土迎向齊琳右掌。 齊琳那看似雷霆萬鈞右掌卻變實為虛,雙腳趁機結結實實的連環數踢在了陰童子腰間,陰童子驚呼一聲疾退,陽童子搶了上來,雙掌虛拍,熱浪襲向齊琳。 齊琳一個倒翻退了開來,嗔道:「好討厭,兩個陰陽人打一個女人,你們沒有資格當陰陽人!」 「這個女人全身是血,顯然殺了我們的人,我們要小心一點!」陰陽童子相互示警,一時不敢輕易出擊。 其實就我這個局外人看來,齊琳的武技與他們當中任何一人也就是在伯仲之間,只是齊琳詭計多端,竟常會施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奇招,令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這時我才發現,按照齊琳的機智,對方就算武技實力要強過她一些,也未必能從她身上討到便宜。 化妝完畢,我做了一個手勢,普竹點了點頭。 頭戴僧帽身穿僧袍的我經過袁茵的巧手過後五官已是面目全非,簡直就像被毀了容一般,當然這也是我的要求,我站在寺門後擺了一個自認為很酷的造型,普竹才推開了寺門。 「幻天老賊,想不到兩年不見,你竟練成了『無相天禪神功』!老不死的越練越返老還童了!」齊琳看著我出現,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陰陽童子也同時驚道:「幻天大師?」 「孩子,回頭是岸!」我半閉著眼,雙手合什,用蒼老的聲音道。 「岸又如何,如果報不得我爹的血海深仇,我絕不上岸!」齊琳的雙眼噴出了令人不寒而慄仇恨之火。 「你這是第三次來綠寺尋仇,我知你是有緣人,才親自點化於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低著頭,雖然面目全非心還是有些心虛怕被陰陽童子認出。 「幻天老賊,我手中無刀,如何放下,心中有仇,成不得佛,縱是死了,也是惡鬼。」齊琳非常投入。 「唉,老納已經說過了,只要你接得下老納虛空一指,綠寺全員任你宰割!」我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幻天禿驢,一言為定!」齊琳咬著牙點了點頭。 我微微一笑,輕輕伸了右手食指,遙遙對著齊琳作勢輕輕一按,只聽齊琳一聲慘叫,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倒飛而出,卡卡卡……翠綠的青竹被她撞斷了一大片。 「幻天老賊……仇我一定會報……」齊琳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了,她的戲算是演完了。 「二位童兒,我你們也見了,你們回去稟報黑雷,明日老納在此等候,普竹送客。」我雙後合什,低下了頭。 陰陽童子對望著不知所措。 「還不快走,難道要我幻天師祖親自相送不成?」普竹叱道。 「大師的話我們一定轉告到主人。」陰陽童子聞聲才立即消失。 聽著他們遠去的腳步,我才鬆了一口氣:「普竹,關門!」 「等一等,幻天大師,好久不見!」滿臉堆笑的馮德竟從青竹間閃了出來。 我心頭狂跳,這個王八蛋怎麼會出現的,我強自鎮定:「施主看來是有緣之人,雖與老納素未謀面,卻能說了好久不見,有慧根啊!」 「在下何止有慧根,還有臉胎呢?」馮德徑直走到了寺前。 「你是什麼人,竟敢對我師祖無禮!」普竹喝道。 「小師傅錯怪在下了,實不相瞞,我和幻天大師不但熟,而且是同門呢!」說到這兒馮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師祖雖是出家之人,但卻不戒殺生!」搞不清楚狀況的普竹還在盡守本職。 「原來施主想拜於老納門下,言語中皆是禪機啊!」我只有拚命掩飾。 「我與大師早就有同門之誼,現在現身只為一事相求!」馮德輕道。 「我師祖不問世間之事,施主請回吧!」普竹雙手合什。 馮德卻沒理會他:「在下只想問大師,你的劍胎轉化成劍珠的過程,請如實告之!」 綠竹隨風輕擺,一身黑衣的齊琳突然出現在馮德身後,面帶殺機。 「師兄,你真的想知道嗎?我怕你知道了也無法活著離開這兒。」我索性將在臉部偽裝撕去,氣勢洶洶的露出了本來面目。 馮德微微一笑:「師弟這彫蟲小技也只不過能騙過那無知小童罷了,終是瞞不過我吧!」 「你知道又如何?你雖不會變成死人,但會變得和死人差不多了。」我冷笑中,袁茵和南宮北也出現在我身後。 馮德淡淡的道:「我既敢在這兒出現,自是有萬全準備,看你剛才拚命欺騙陰陽童,你那中魔焚燬殺的同伴一定是在救治之中對不對?」 我面色一變,這個混蛋,難道真是什麼都能算到?其實我不能殺馮德,他若死,只掌握了半本劍玄錄的我自得陪葬,抓住他慢慢逼問那半本劍玄錄雖是最佳方法,但現在看起來卻不是那麼簡單。 「你一抓我,黑雷自會知綠寺虛實,你一抓我,黑雷自會帶千兵攻來,提早將此地夷為平地,你那中魔焚燬殺的同伴無論你如何保護都是死路一條!」他雖然輕輕的說著這些話語,但每一字聽入我耳中我的心都如受一下重擊,這個混蛋,總是能死死抓住我的命門。 「你想怎麼樣?」我放低了聲線。 「師弟不必緊張,我既然剛才不戳穿師弟你的把戲,自然是有求於你,而求的事情剛才我也說了。」他親切的望著我,好像我真的是他師弟似的。 「老大,不管他問你什麼,你都不要說。」袁茵拉住了我的手。 看來他也想用我的方法將劍胎轉化為劍珠,他當我是白癡,就這麼老實的告訴他,我開始盤算,怎麼騙他了。 「師弟,你千萬不要騙我,我聽完師弟之言後,我回去立即找陰陽童子一試,只一會功夫就可試出師弟所言是真是假,真我的劍胎自會轉為劍珠,假我雖死,師弟也馬上會遭滅頂之災,師弟你快說吧,別擔耽時間了!」馮德逼視著我。 「老公,你要小心這個人不守信用。」齊琳倚著翠竹立在一旁。 「這個師弟自可放心,如果陰陽童子能成功將我的劍胎轉為劍珠,我一定會將他們從黑雷身邊搶走研究劍胎下一步變化的可能性,當然劍胎初成,我自不是黑雷對手,但我必需得找準時機下手,而最佳時機就是他們進攻綠寺與你們廝殺之時,但現在看來你們準備欠妥,定一下就被擊潰,我也就無從下手,明天你們準備妥了,對我搶奪陰陽童子也要有利一些!師弟你看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這個口若懸河的王八蛋真的把我打敗了。我說也難不說也難,馮德現在就在我眼前,我卻不能殺他,或困住他,我不能讓黑雷提早攻來,眼睜睜的看著他就在我的控制範圍內,可現在我卻無法下手,心裡很是難受。 「我知師弟雖不怕死,但你的同伴你豈能不顧,我現在從一數到三,師弟你一定要給我一個答案,一……二……」 袁茵搶上前去:「老大,我們就算是死,你也不要讓這個混蛋威脅!」 「好,我答應你。」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老公,你太在乎你的同伴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將他抓住,然後丟下所謂的同伴突圍,你不能讓同伴成為你的命門。」齊琳突然道。 我搖了搖頭:「我有我自己的決定,不用你管。」 「這樣才對嘛,這樣才是有血有肉的好漢子,我的好師弟,你說吧!把你劍胎轉化成劍珠的過程如實相告愚兄我吧。」馮德那謙遜有禮的聲音是那麼的刺耳,我卻只有實話實說的份,我不能讓小書因為我而死去,至少現在不能。 風慢慢的變冷,所有的人都無奈的聽著我笨拙的言語,除了全神貫注的馮德。 直到馮德微笑的離去,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我難道就要這樣一直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嗎?我不幹,我一定要反擊,可現在我卻無能為力,我真的很沒用。 一人獨坐房中,不知不覺天色已黑,禪房的門被輕輕敲響。 靠在窗前的我黯然的道:「我不想吃飯,我說了不要來煩我。」 「人家本來想教你對付馮德的方法,既然這樣,我走了!」從門縫間探出一個腦袋的齊琳笑道。 「等一等,你不會是騙我吧?」我皺起了眉頭。 「不是,人家關心你嘛。」齊琳笑盈盈的推門走了進來。 「你真的有對付馮德的方法?那傢伙簡直是個老狐狸,說句實話,我每次和他過招幾乎都討不到一點便宜。」我望著窗外翠竹恨恨的道。 「其實人家覺得你也是狐狸啊!不過你是一隻有牽掛的狐狸罷了,你捨不下身邊的同伴,最重要的是你心不夠狠!」齊琳一頭竟倒在了我的床上。 「有些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能學會的。」我苦笑道。 「所以就算大家都是狐狸,你還是鬥不過他。」 「廢話,這個我自然知道,現在我只想知道以後對付他的方法!」 「那就讓人家來給你指一條明路吧!你坐過來。」她嬌笑著從床上彈了起來,半坐在床邊。 我極不情願的走了過去:「你要幹什麼?要知道勉強是沒有幸福的。」 「人家想靠你近一點而已,你不過來我不說。」她故作委屈的道。 「你別得寸進尺啊!如果你說不出個道道我就掐死你。」我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方法很簡單,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人,如果你作為狐狸無法對付他的話,那你就轉職變成獵人吧,你沒聽過,無論狐狸有千般計謀,卻都敵不過獵人的穿心一箭!」齊琳挑了挑秀眉頑皮的道。 「不錯,看來成為獵人雖然是最笨卻最有效的方法。」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當你強到只用一隻手就捏死他,當你強到無論他用什麼手段都無法危及你重要的人之時,你對他便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了。」齊琳笑道。 「不但要變強,而且要用最快的速度。」我歎了一口氣。 「不過獵人定律不是永恆的。」她輕道。 「我知道!」 「行了,人家只是不願意看到你垂頭喪氣的樣了,給你一點刺激罷了!」 「謝謝你的刺激!」我給了她一個微笑。 門砰的一下又被踢開,氣勢洶洶的袁茵站在門前:「小書正值生死關頭,老大你卻在這裡和這個不正經的女人……在床上大玩刺激……」 「你誤會了!」我連忙想站起來辯解,卻被齊琳一把抱住:「男人婆,你這個偷窺狂!老公,人家不要了……」 袁茵恨恨的道:「誰要看你們,我本來是想告訴老大,小書的手術已經結束了,好了,老大,我就不打擾你們在這佛門淨地快活了。」 看著她轉身離去,齊琳鬆了口氣似的:「這次男人婆沒有發飆?真是好運啊!」 「她總算是長大了!」我拍了拍胸口。 外面突然傳來南宮北的慘叫:「小茵姐,你不能放火燒寺啊!」 「……」 被魔晶石裝點得明亮如晝的手術室中,精疲力竭的師命懸躺在睡椅上欣慰的看著泡在巨大的玻璃容器中全身赤裸的小書。 「這……這些液體不會把他淹死吧?」南宮北擔心的道。 「放心這是生命液,人是可以在裡面呼吸的。」普竹接道。 「手術非常順利,他全身經脈已經接好,接下來的就是等他醒過來了。」師命懸緩緩的說道。 看著透明液體中正處於昏迷狀態的小書,除了肩頭那曾經因被南宮北死亡暴走時,撕肉收痂後留下的傷痕,全身都非常的光滑。 「他什麼時候可以醒來!」袁茵輕聲道。 「多則一年,少則一日,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全看他自己。」師命懸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老公,你有沒有發現,他的背上好像有個字!」站在另一個角度的齊琳突道。 我忙轉了過去,發現浸泡在液體中的小書的背心果然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金色字母S時隱時現。 「怎麼回事?」我驚道。 師命懸又睜開了雙眼:「這應該是他身份確定的標誌,通過這個標誌和他的體質,他的身份我已經確定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因該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師命懸的臉上。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十章 飛越千兵 「我從他的體質上判斷他應該是水術士,而且不是普通的水術士,他控制水元素的能力已接近洪幻國超級水術士孫幻水的程度。」師命懸緩緩的道。 我望著昏迷中的小書:「他……他竟是五行術士?」 「從他背心那個被生命液映出來的隱藏字母『S』判斷,他不是孫幻水的門徒也是和孫幻水關係非常之密切的之人,我懷疑這個『S』是孫字的縮寫!」師命懸對我道。 「洪幻國超級水術士孫幻水門下弟子怎麼又會成為了棄者幫與超夢殺手組的關健人物,看來是越來越有趣了!」我若有所思的道。 「那他怎麼會中的魔焚燬殺,照他的程度,除非是魔族三長老親自出手,否則魔族中人有誰能傷得了他。」普竹皺起了眉頭。 「他關於自己的記憶被一股勁強的無名真氣封印了,在他腦中輸入無名真氣之人的力量我可以保證絕對在S級之上,所以他喪失了一部分關於自己的記憶,我本來想替他解除封印的……,但幫他連接那全身已斷絕百分之九十九的經脈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真力,所以……」 袁茵搶道:「沒關係的,大師只要你能救好他就行了,能否恢復記憶並不重要。」 袁茵這番怕失去小書的話其實也是我心裡的話,在我內心深處也是隱隱希望小書不要恢復記憶,因為小書記憶的恢復也許意味著離別。 「陳魚不是說天下除對小書施術者這外,就只有醫皇白問心一人能解除小書腦中那個封印嗎?」南宮北突道。 師命懸蒼然一笑:「師妹她終究還是信不過我,不過她也太小看我了,實不瞞你,我雖精疲力竭,但還是著手替他解除了封印……」 「真的!」袁茵的叫聲中興奮摻雜著失落。 「的一部分。」師命懸的補充不知道為什麼又讓我平靜了少許。 「那他會想起他以前的事了?這下就好辦了!」南宮北道。 「不錯,只要能想起一點他的過去,那順籐摸瓜就很容易察出他的來歷了。」袁茵點了點頭。 「不過很對不起諸位,我的元氣有限,我只替他暫時恢復了操縱水元素也就是他身為水術士能力的部分記憶!」師命懸輕道。 「五行術士本身都是很神秘的職業,像水術士來說,如果強到一定程度,一滴水珠都可以成為至人於死地的武器,老公你真的是會收攬人材。」齊琳笑道。 「既然大師已經先替他暫時恢復了一部分記憶,那剩下的記憶恢復對大師來說也應是易如反掌吧?」我小心翼翼的道。 「這個絕無問題,但我這次手術元氣受損,要想進行下次手術,最快也得是七日之後,看現在的情形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師命懸幽幽的道。 「那部分記憶大師說的是暫時恢復,也就是說還有可能隨時失去?」袁茵忙道。 「不錯,我雖替他恢復了一部分記憶,但如果他過份失用那記憶,還是會馬上失去!」 「明日黑衣兵團黑雷率千人攻來,大師可有對策?」齊琳輕道。 師命懸苦笑:「對策自然是有,就是將死之爐交給周寧,讓他替我送到文劍聖諸葛撼野手中。」 「那你自己呢?你有沒有想過,除非發生奇跡,否則他絕不可能將死之爐帶走!」齊琳搖頭道。 「這個我就不管了,做到這一步,我也算能給幻天大師一個交待了,我只能與綠寺共存亡。」師命懸茫然的看著我。 「那你這是在推御責任。」齊琳竟不依不饒。 師命懸苦笑道:「不錯,我的確是在推御責任。」 「這樣吧!你將死之爐的啟動口訣告訴我,我來替你承擔守護綠寺的責任。」齊琳正色道。 「一是我信你不過,二是那死之爐離甦醒之日還有四日,你就是想用它來抵抗黑衣兵團,也是不可能的。」師命懸搖了搖頭。 齊琳輕笑道:「我卻聽說這死之爐因該有方法將之從沉睡中喚醒,雖然威力不如自行甦醒來得厲害,但用它來殺個數千人也不算什麼回事!」 師命懸面色一變:「我已向幻天大師發下毒誓,絕不能啟動這死之爐,所以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動用這死之爐。」 「大師太過迂腐了,所謂的誓言只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如果一個活人被一句話所束縛那不是很可笑嗎?」齊琳逼視著他。 「小姑娘你的口才很好,說我是說不過你,我累了,普竹扶我回房吧!」面色蒼白的師命懸突然站了起來轉身就走,普竹忙跟了上前去。 看著師命懸的背影消失,齊琳又對我道:「老公,你去問他,他一定會給的。」 我皺著眉頭道:「不行,死之爐他雖會給我,但口訣他是不會告訴我的。」 「難道你就願意這樣死去?」齊琳撅著嘴道。 「老大,你問吧!」袁因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與其一人孤獨的活著,倒不如大夥一並死了要來得爽快些。」我搖頭道。 「老公,那這一點你就錯了,雖然啟動死之爐是由一個人進行,但只要與他身體接觸這人都會和他一樣對死之爐放射出來的死之氣免疫。」齊琳對我道。 南宮北不禁雙眼放光:「真的?」 「這個自然。」 「行了,歸根到底還不是你這個狐狸精想打這死之爐主意,我不相信你。」我說畢也轉身就走。 袁茵追了上來:「老大,既然師命懸求你,你自然可求他,試一下吧!對了,他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那個還有九天才會有生命的『人造美人』余帆去死吧!」 「小茵,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知道,像他那樣的人寧可死,也不會去違背與重要的人約定的誓言的。」我苦笑道。 「你們見過我娘陳魚?」忐忑不安的普竹突然攔住了我和袁茵的去路。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她是什麼樣子?一定很美吧!她現在在哪兒?」普竹連珠炮似的發問。 「我們很累了,明天再說好嗎?」我指了指頭頂那方漸漸漆黑的天空。 「不行,也許明天我就要死了,我要多知道一點關於我身世的事情。」普竹咬著牙道。 我沉吟了片刻:「要告訴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須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普竹立時道:「別說一個,就是十個都行。」 「我餓了,可不可以先給一點吃的。」 「……」 「你們雖然把我娘說得很美,但我卻不喜歡她。」普竹對著狼吞虎嚥的我們道。 「說得好,我也不喜歡她,小家子氣,連一顆碧海青天丹都捨不得給我。」齊琳附合道。 「為什麼?」袁茵蹙起了眉頭。 「我總有一種她把我和妹妹拋棄了的感覺。」普竹黯然的道。 「你瞎說什麼,你娘陳魚才不會做這種事,你師傅不是說了,你妹妹是被仇家抓走了,而把你交給你師傅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袁茵忙道。 「那這麼多年以來,她為什麼從來不來看我一眼,她也許根本就不想見我。」普竹搖頭道。 「她事很多,而且她害怕見你會連累你也說不定呀!」袁茵又道。 「這個也是,你老媽因為脾氣古怪,連同為四大美人的羅雁都被她得罪了,估計仇家少不了。」齊琳放下的手中的茶杯。 「不過她不理我也沒關係,其實我心裡最想見的是我那孿生妹妹,和我血脈相通的她一定也非常想見我,只要想到能見到她,我就覺得自己將來一定會很幸福。」 什麼邏輯?我苦笑道:「那得看我們能不能活過明天。」 「放心了,老公,有我在,我一定會全力保護你的。」齊琳笑道。 「但願如此!」 「男人婆看到沒有,現在老公他算是正式承認我和她的關係了!你不會生氣吧!」齊琳得意的道。 「無聊,誰會生氣,別打擾我喝茶。」袁茵端起手邊的茶杯瀟灑一飲而盡。 「小茵姐,你拿錯了,這杯茶是我的。」南宮北委屈的道。 「不就喝你杯茶鬼叫什麼?」 「這幾天我便秘,所以我在茶裡放了些普竹給我的瀉藥。」 「……」 午夜時分不時傳來袁茵的狂叫:「惡毒的狐狸精,你給我從廁所裡出來,啊……受不了拉……出來……」 這一夜我失眠了,袁茵在廁所門前鬼叫了一個晚上當然是我失眠的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是我竟有些害怕,我怕在這來日的千人殺場裡,我會失去我所有的同伴,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但我知道的是我不能表現出來,我是他們的老大,我一定要保護他們,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最前面,這樣我才算是老大。 胡思亂想了一夜,不知齊琳這個小狐狸精又會有什麼辦法?她敢冒死進入這個被叢叢包圍的綠寺守株待兔,她也許有什麼辦法? 小書呢?也許他還沒從昏迷中醒來就要死了,不過這樣也好,沒有臨死時的恐懼,其實我覺得小書應該不是怕死的人,他比我勇敢。 還有袁茵和南宮北,我真的很討厭老要面對死亡,但自己卻無法逃避。 這整整一日,我們都是在忐忑不安中渡過的,小書我已經替他穿上了衣服,我們已經決定了,在黑衣兵團進攻之時,從正面突圍,可在這大沙漠上什麼掩體都沒有,怎麼個突圍法?只能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了。 黑夜降臨之後,大漠的晚風中突然傳來了黑雷那雷霆一般的聲音:「幻天大師,那死之爐給是不給!」 烏雲密佈的天空沒有星月,負手站在夜空下望著遙遠的前方的師命懸也用千里傳音道:「幻天大師讓我告訴你七個字!」 沙漠的另一端又打雷似的響起了黑雷的聲音:「望大師賜教!」 「做你媽的白日夢!」師命懸用千里傳音破口大罵。 回答他的是嘹亮的號角聲,蒼茫的夜色中,黑衣兵團全副武裝的千人部隊已經開始展開行動,我能想像到那上千個火把在漆黑的沙漠中如繁星一般開始擴散並帶著騰騰殺氣。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抱著從藥液中取出來的絕世組合美女余帆的師命懸望著天空喃喃的道。 「她不是還有八天才有生命嗎?」袁茵輕道。 師命懸沒有理會她對著他懷中那個全身赤裸的美人道:「帆兒,我馬上就要死了,沒有辦法照顧你了,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同站在院子中的我們聽著青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之聲,傻乎乎的看著師命懸與他懷中的絕世組合美人! 「雖然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但卻是非常的欣慰,因為想著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會瘋狂愛我的人,而且因為你擁有永恆的生命,所以我就等於得到了永恆的愛情。」癡癡的師命懸說著說著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 看著他的模樣,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他是可憐還是可怕了,愛情對一個人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突然想到了商嵐妍,也許今生再也無緣見她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是很喜歡她,沒有由來的喜歡。 「去吧!跟著風一起走吧!」老淚縱橫,顫抖著雙手的師命懸將他懷中的組合絕世美人余帆向天空輕輕一拋,那黑髮如瀑、肌膚似雪、雙峰高聳、美臀渾圓、纖腰勾魂,長腿誘人,全身沒有一處不是美得驚心動魄的赤裸美人浮在了空中。 我們都驚奇的看著那浮在空中的美人,只有齊琳緩緩道:「這是光之球的力量!只能攜帶一個生命體飛行,容不得多餘的東西。」 就在一剎那,淡淡的光芒突然從浮在空中的赤裸美人身上透了出來,那是柔和的白色光芒,一陣清風吹來,那赤裸的美人竟跟著氣流緩緩的向上升去,而在那時隱時現的白色光芒的覆蓋下,向天上飛去的她也是時隱時現。 這時想來正在沙漠中奔行的那上千個黑衣傭兵都會情不自禁的抬起頭,看著這個在漆黑的夜空中,被光芒裹著的裸女越飛越高的奇景。 「她終於安全的離開了,八天之後她就會降臨到這個世界之上,周寧你要記住你答應我要照顧她的。」師命懸用信任的目光看著我。 「如果能饒幸不死,我一定不會食言。」我點頭道。 師命懸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紫木小鼎,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於這小木鼎之上。 「這就是四道神器之死之爐。」 想不到這其貌不揚的紫木小鼎竟是傳說是可以輕易毀掉無數國家的死之爐,這死之爐外表雖然普通,但整個鼎身都泛著不易察覺的淡紅光澤。 「在我把這死之爐交給你之前,你一定要先對我發誓,除了文劍聖諸葛撼野以外,你誰也不給,而且你要誓死保護這死之爐的安全。」師命懸緊緊的握著死之爐直視著我道。 「這個好說,但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先告訴我喚醒和啟動這死之爐的口訣罷。」我小心翼翼的說出了我最後的要求,其實也算是最後的希望。 師命懸淡淡一笑:「我受幻天大師之托,絕不能讓這死之爐為害人間,所以這什麼口訣你就不要想了,快些給我乖乖的發誓吧!」 我撓著頭:「這個……這個……」 「我雖然願意信任於你,但如果你不發誓,我隨時還可以取他性命,他的命是我救的,我把他的命拿走也是天經地儀!你們阻止不了我的。」師命懸指著南宮北背上的昏睡的小書。 「好,我發誓就是了……」我忙陪笑道。 「等一等,我要你以她的名義發誓,如果你有違誓言,她就不得善終!」師命懸那只要命的手又指向了睜大了眼睛的袁茵。 我忙一把抓住了齊琳:「老婆你很愛我是不是,大師那我以她的名義發誓行不行?如果我有違誓方,她就不得善終好不好?」 齊琳:「……」 「不行,時間不多了,除了她以外,所有的人都不行,你究竟發是不發?」他望著小書的眼中已經起了殺機。 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我周寧發誓,死之爐絕不交給文劍聖諸葛撼野之外之人,我並誓死護爐,否則……」 袁茵的臉上對我露出了寬慰的笑容:「老大,沒事的。」 「否則……袁茵……不得……」我的聲音不住的顫抖,我實在無法說出口。 「否則我袁茵不得好死,老大我自己都說了,你跟著說沒關係的。」袁茵輕笑道。 所有的人都緊張的看著我,師命懸厲聲道:「你真的要我取走小書的命?」 我一咬牙閉上了眼睛:「否則袁茵不得……不得……善終。」 只覺手中一暖,師命懸已將死之爐塞到了我的手中,他緩緩的道:「下面的就拜託你了。」 我再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 「普竹,為師對不住你,往後你就自己保重了,望你能早日見到你的妹妹。」師命懸將目光移到了角落中一直沉默不語的普竹身上。 普竹斬釘截鐵的道:「師傅安心的去吧,我一定會見到我妹妹的。」 淡淡一笑之後的師命懸緩緩的抬起頭望向夜空,這時的黑夜中已經掛上了一顆明星,那發著白色光芒的正在夜空中移動的明星正是組合絕世美人余帆。 師命懸一扶嘴唇,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無比,皺起眉頭的他忍不住躬下了腰。 「師命你服毒了?」普竹平靜得嚇人。 「微風青煙散……」說話之間他全身頓時冒了滾滾濃煙,頃刻之後,當所有的青煙消散在微風中之時,他便什麼也沒有留下了。 低著頭的普竹雙眼已經濕潤,但眼淚卻始終沒有流出來。 此時,撲天蓋地的喊殺聲已經不斷的從空氣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來,那帶著滾滾殺氣的千人兵團逼近了。 「老公,事到如今只有唯一一個辦法了。」齊琳道。 「什麼辦法?」我沒有回答,南宮北卻搶道。 「把死之爐交出去,我來和他們談判,我們應能逃過一死。」齊琳飛快的眨著眼睛。我將死之爐揣入了懷中:「不行,絕對不行,我已經用小茵來發過誓了。」 「誓言是不能束縛聰明的人的。」齊琳道。 「我本來就不是聰明的人。」我搖頭道。 「如果她死在這裡,那豈不是一樣不能善終,老公你別傻了!」齊琳急道。 「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要讓死之爐這樣的超級毀滅神器落到黑衣兵團手裡,如果這死之爐落到他們手裡,這天下一定會不得安寧!」袁茵大聲的道。 「你這個傻瓜男人婆,不把死之爐交給他們,我們死後他們一樣可以得到的,你難道不能這麼想嗎?」齊琳也大聲的回應。 「那我就在臨死之前,毀掉這死之爐,小北你的意思?」我看著南宮北道。 神情驚恐的南宮北顫抖著聲音:「老大……我……我聽你的……」 「那普竹,你的意見呢?」我又轉向了普竹輕道。 「既然師傅的意思,我就不違背了,這一切就聽天由命吧!」普竹茫然的抬起了頭。 「好,那我無話可說,聽天由命!」齊琳轉身冷笑。 震天的殺喊聲已經越來越近,上千黑衣傭兵一齊在大漠上狂奔,大地好像也跟著顫抖起來一般,那繁星般的火把點亮了這周圍的夜空,殺氣將我們緊緊包圍!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十一章 一笑殺千人 陰冷的空氣中此起彼伏的殺喊之聲瀰漫著,天空中那個微弱的亮點已經被濃黑的烏雲吞噬,荒蕪的大漠因殺氣開始沸騰。 我背著小書與袁茵、南宮北、齊琳、普竹一併衝出了竹林,登上了竹林後一塊稍高的黑色沙巖,放眼望去,黑暗的冷風中四面八方的火把如繁星點點捲了過來。 鬱悶的空氣已被殺意激爆,我們已漸漸能看清離我們最近的黑衣傭兵的五官輪廓與他們手中殺氣騰騰的兵刃,他們的臉上除了冷酷,再也沒有多餘的表情,我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上千個叱吒戰場的冷血戰士。 戰風越來越冷,我心底的血卻開始沸騰了起來,別無選擇的我們只有一戰到死,我已無暇去考慮害怕了,想著自己最後被數十件兵刃透體貫穿,血流不止而死的模樣,我的嘴角不禁浮起一絲冷笑。 袁茵一頭俏麗的短髮在戰風中翻飛,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魔念力在緩緩的聚集。 雖然我看不到站在我身後南宮北的模樣,但我知道他一定是臉色蒼白,身子不住的顫抖,也許他這一輩子是沒有機會學會勇敢了。 齊琳無語的坐在巖邊,雙眼已經閉上,也不知她在想最後的辦法還是養精蓄銳全力一搏。 我們所有的人中,只有普竹眼中帶著憧憬的神色,不知此時此刻他的孿生妹妹又在天涯的哪一方?是否也憧憬與他的見面。 烈焰燒褪了夜色,那密集的火光映著傭兵們猙獰的面孔向我們逼近,環顧四周,繁星已經將我們完全包圍,今夜黑色的沙漠必將淌過紅色的液體。 「老……大……」耳邊突然傳來了小書微弱的聲音。 「你……你不該醒來的。」我咬著牙面對瘋狂襲來漸漸與我們接近的黑衣傭兵們。 「像螞蟻一樣多……老大……我們要死了嗎……」小書輕輕的喘息道。 我點了點頭:「老大沒用,最終還是救不了你。」 「老大,不知道為什麼……我竟想起了我的過去……」 普竹偏頭看了一眼小書:「現在最好別去想那東西,想得太多會永久喪失記憶的……」 正在全力聚集魔念力的袁茵突然睜開了眼睛:「老大,我想背背小書!」 「這是你最後的要求嗎?我拒絕!」小書望著袁茵淡然的道。 「你能醒來我很高興!」袁茵突然衝到我的身後,兩手一環連我帶小書都被她用力的抱入了懷中,當她鬆開手之後,她將面孔藏入了黑暗之中讓我們無法看清。 潮水般的黑衣傭兵們漫過了綠寺,已經湧到了巨岩前十來米之處,黑鴉鴉的一大片在火光下舞動著死亡的訊息。 「老大,我記起了我是水術士,還有……一張陌生又親切的臉……好像過去……我只會害怕他一個人……」小書望著那在大漠中此起彼伏的黑潮喃喃的道。 「鬼天氣,好像要下雨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齊琳突然站了起來,越吹越猛的風將她的身上的衣裙吹得獵獵作響,身後的兩束長髮也被吹得向後揚起,要飛入黑暗中一般。 我額頭突然傳來點點濕潤,我用左手抹了抹額頭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已經離巨岩還有四五米的第一波黑衣傭兵:「但願雨下大一些,淋濕他們的火把,趁亂我們還能多殺幾個。」 當凶悍的黑衣傭兵們衝到巖下之時,額頭上的點點濕潤已經變成了豆大的冰涼,雨越下越大了。 「迷亂的沙蛇,蜇動的巖魄……化作那最終的堅銳……地尖槍……」隨著袁茵一聲暴喝,圍著我們立身之處那塊巨岩的周圍,長短不一鋒利的地尖槍刷刷刷……紛紛從沙地中冒了出來,慘叫聲也此起彼伏,五六名黑衣傭兵猝防不及竟被那些從地底由魔法召喚出來的地巖尖槍刺穿了身體。 雨越下越大,黑衣傭兵們手中的火把禁不住雨勢開始飛快的熄滅了,遍佈大漠的繁星只剩下疏星點點。 小書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從我背上滑了下來,渾身濕透了的他,緩緩的站在巖前,伸出一隻手擎向天空後,回頭對我微微一笑:「老大,我這個姿勢帥不帥?」 密密麻麻的暴雨中,所有的火把全都熄,狂亂的黑暗裡,上千名黑衣傭兵瘋狂的向這兒湧來,那傷在袁茵地槍魔法之下的數十人只是微乎其微的數目。 一些輕身功夫厲害的傭兵正在嘗試躍過魔法地槍翻上巖來,一聲驚雷響起,轟隆隆的雷聲大作之時,一道雪白的閃電掠過大漠上的長空,將一切映得分外清晰。 微笑著的小書擎起的那只右手掌心,似乎有亮晶晶的東西在不住的閃爍,我定睛看去才發現那只是凝固在他掌心的雨滴,砰的一下他掌心亮晶晶的雨滴突然裂了開來,一團白光立時在他手中綻開,刷的一下那越變越粗的白色光華沖天而起筆直的插入烏雲之間。 「不要離開我身體直徑一米以內的地方……」說話之間那白光隱入了烏雲之間,大地又重新回歸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但耳邊的暴雨聲中卻突然響起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只是轉瞬之間,暴雨的聲音很快就被越來越密集的慘叫聲蓋過。 啊……啊……啊~~~~~~~~救命啊!!!!!!!!!!!!! 黑暗中傳來那數不清的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由最初在暴雨聲中隱隱傳來的數人之聲發展到最後能與雷聲對抗的千人狂嘯,頃刻之後,痛苦狂嘯之聲仍然沒有一點停止的勢頭,反而更有囂塵直上之勢,我只覺得自己的耳膜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 「方圓十公里大雨覆蓋之地已變成殺場!」小書平靜的聲音鑽入了我們耳中。 我摀住耳朵的雙手在由遠及近由近及遠的哀叫聲中形同虛設,無名的恐懼從心底升了起來,我甚至相信,我們已經到了地獄。 又一道閃電掠過長空,上千人的慘叫聲中,已難聞雷聲。 雪白的電光照映之下,是上千個穿著黑衣,厲聲狂嘯的血人,大漠上那上千血淋淋的痛苦哀嚎的傭兵或站或臥或滾或翻用盡全力似乎都為了逃避一樣東西。 雨,致命的雨水,淋到我們身上濕潤滑冰涼的液體,落到他們身上之時,卻濺起了點點觸目驚心的死亡血花,那一滴滴雨水就如無比鋒利的鋼針猛的戳入他們身上一般,在傾盤的大雨下,無處可逃的傭兵們在自己的慘叫聲中血肉模糊,不管他們是舉起同伴的身體擋雨還是疾舞著手中的兵器作最後掙扎或是拚命的護著自己最脆弱的部分,但一切都已無補於事,看著那上千具逐漸失去生命力的屍體,在我眼中他們就算一時未死,也是屍體,我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哀鴻遍野,什麼叫人間地獄。 天使在微笑,我看到了地獄!這就是超級水術士的力量!這是我第一次對力量感到恐懼,也是我所見到最恐怖的力量,這利用自然來進行殺戳的力量正在毀滅一個上千人的驃悍兵團。 只是一場暴雨,上千個曾在戰場中叱吒縱橫的生命湮滅了,帶著他們的一切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雨已漸漸的變小了,一直微笑著的小書看著已經變成了紅色屍場的死寂荒漠緩緩的放下了那只擎著的手。 我們被驚呆的五人面面相覷,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老大,這次我守護了我想……」話音未落,身子一軟的小書從七八米高的巖頂向下一頭栽去,我足尖一點,閃電躍起向下縱去。 我腦中一轉,體內所有的劍玄之氣立即下沉,嗖的一下追上了正漸漸又失去意識的小書,我飛速下墜的過程中,一把將他抄起,砰的一下,抱著他的我落在了血猶未凝結的屍體之上。 「團長大人,好像可以收劍了!」我突然聽到了馮德的聲音。 定睛望去,遠處的屍堆上立著四個倖存者,陰陽童子與馮德,還有一個猶在舞劍的黑衣團長黑雷,只見他雙手擎起舉過頭頂,手中一把長劍呈螺旋狀疾舞,感覺就像直升機的螺旋槳一般飛速旋轉,他舞出的一大片劍光與劍氣保護之下,竟沒有一點雨能滲入他舞出的劍頂,所有的雨水都延著他的劍身飛噴而出,遠遠看去,他就像在轉著一把透明的大傘,雨水延著傘沿飛濺。 看著舞劍的黑雷漸漸逼近,我們的人也紛紛的站到了我身後與他們對持著,屍首密密麻麻的被我們踩在腳下,雨慢慢的停了下來。 「剛才那個借助暴雨殺人的超級水術士好像失去了意識!」跟著黑雷身後的馮德小身的道。 長髮被自己的劍風激盪的黑雷點了點頭,停下了手中的劍勢,那螺旋劍光還原成一柄古銅色的長劍被黑雷低垂的手握著,劍鋒一直拖到了地上。 「就……就是這個女的!」陰童子發出尖銳刺耳的童聲,並指著齊琳。 齊琳嫣然一笑:「敢情這位帥哥劍客是來相親的?對不起,你來晚了,我已經有了所愛的人。」 「那所謂的幻天大師看來就只是一個騙局了?」雙眼佈滿了血絲的黑雷憤怒的吼道。 「不就死了千把個部下,團長大人您就急成了這樣?真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齊琳嬌笑道。 「師兄,我怎麼看你越來越像一條狗了,先替魔族的春喜守門,現在又替黑衣兵團收屍了?」我也將劍握在了手中,謹慎的看著前方。 馮德面不改色:「師弟,轉眼之間你就毀了黑雷團長十數年來建起的黑衣兵團,真是越發有長進了!」 「還不是師兄你對我太過溺愛才導致了我無法無天,所以師兄你可要對此事付上百分之五十的責任!」我一面說著,一面開始暗自盤算這一場惡戰怎麼打! 對方最扎手的就是身為色傭兵團的團長黑雷,救紫電的那一夜惡戰所見,他的強鬥力雖然與紫電有些許差距,但畢竟也是屬於位列A級的高手,以我現在的實力加上詭計多端的齊琳,甚至魔法日益精進的袁茵能和他打個平手都是不太可能,天性懦弱的南宮北我就不對他有什麼期望了,但普竹看來會似一些毒的樣子?也就是我們所有的人加起來也許還可以與他一搏,只是一搏。 但還有陰陽童子和那個不知是否已經突破了劍胎的馮德,這一場戰勝利的指標似乎對準的不是我們這邊,但現在看的就是馮德了,他何時出手抓那陰陽童子?他又是否真的有此準備?如果他真的是想抓走陰陽童子去研究劍玄之變,那我這個做師弟的還真得想辦法替他創造機會了,苦命! 「廢話少說,師弟這次我真是幫不了你了,你等著死在黑雷團長劍下吧!」馮德突然對我眨了眨眼睛。 我會意一笑:「他的千人部下我都殺了,也不在乎多他一人。」 「但我現在要殺的卻是那個水術士!」黑雷怒叱聲中,劍光暴長,撕破黑暗的劍光直射已被南宮北抱在懷中的小書! 早有準備的袁茵雙手一張:「……天冥之路……地網不漏……閃炎聚……」 一個初生嬰兒般大小的藍色火球突然出現在疾射向小書的黑雷身前,黑雷識得厲害身形一偏,那藍色火球卻炸了開來,那爆炸之後竟分出上千條細細的藍色流火交叉著襲向長劍在手的黑雷。 死屍遍佈的荒漠上,那些交織成火網的藍色流火一下子便將黑雷罩在了其中。 高高躍起的陰陽童子護主心切,雙雙改變方向攻向一直後退的袁茵,但我卻看到在他們身後的馮德雙手一張,一張白色的大網從他袖管中噴射而了,陰陽童子也被罩在了其中。 說時遲那時快,馮德手肘一收,白色的大網便將陰陽童子雙雙纏緊,他們越是掙扎反而陷得越緊。 「啊……」只聽黑雷一聲暴吼,從他身上暴發出一股無形的霸氣,那所有的藍火都被震得四射激飛遁入了黑暗之中。 「團長大人,您慢慢報你的千人之仇,奪你的死之爐,師弟你也要加油了!」馮德一聲輕笑將困在白網中的陰陽童子負在了肩上,左手一揚一條黑色繩索向天際激射,繩索頂部突然又猛的炸了開來,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風箏,轉瞬之間,馮德雙腿就被黑色風箏帶著離開了地面。 黑雷看到形勢突變一下子竟愣住了,迷惑的眨著血紅的雙眼,顯然有些不知取捨? 「千人已死,死之爐卻未到手,塾重塾輕,大人你看著辦了!」馮德負著陰陽童了被風箏帶得越飛越高。 黑雷扭曲著面孔點了點頭,用嘶啞:「我要死之爐和你們所有人的命!」 橫屍遍野的漠中,他身上的殺氣開始無節制的漫延,一頭黑色長髮被自己的殺氣激揚,血紅的雙眼像要凸爆而出,英俊的面孔已經完全的扭曲,他手中握著那道古青色的劍光仿似在傳遞著他要瘋狂殺戳的訊息,我握劍的手心經泌出了冷汗!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十二章 月下狂戰曲 大雨過後,明月懸在了天空之上。 黃沙暴起,激起一抹黃煙的黑雷在月下閃電一般向抱著小書的南宮北縱去。 我豈能讓現在失去知覺的小書喪生在他的劍下,我一咬牙護在了小書身前,體內的劍玄之氣由氣海竄到了右腕,再猛的注入手中的利劍當中,由於劍氣貫通,那把劍好像也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一般。 先發制人,我迎著飛縱而來的黑雷搶先一劍攔腰向他斬去,此時我這一劍的勢頭與以往比較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了,劍玄之氣貫注劍身,劍光所到之處無堅不催,一劍揮出,感覺身前的空氣也像給我的劍勢分成了兩半了一般,兩股氣流分別自劍身兩邊疾湧。 雙眼佈滿血絲的黑雷,勢如驚雷,飛縱而來的身形沒有一點要止住的勢頭,他那古青色的劍光一閃,向下一豎,與我的劍形成了一個十字交叉猛的截住了我的全力一劍。 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從他的劍身上飛快的傳到了我的劍上,再直達我的身體,隨著雙劍交擊一聲清響,我整個人被他劍上那強大的反震力震得向後橫飛。 叮的一聲,只見他身形停了下來,反手將劍向後一撩,齊琳的快劍偷襲立即被他輕易化解,齊琳一聲清笑借雙劍交擊的力量,向上彈起,當飛過黑雷長髮疾舞的頭頂時,身在空中的齊琳招式一變雙手握住劍柄,全力的向他腦門狠扎而下。 這一劍如若擊中,那就是貫腦而下直入喉管,黑雷頭一偏,將手中古劍一舉,刷的一下兩柄劍的劍鋒分毫不差的重重撞在了一起。 「沉睡的地精……堅硬的巖槍……出來吧……」半跪著的袁茵右手猛的印在了地上。 雙劍劍鋒交擊後,齊琳借力彈得更高,竟離地有十來米之高。 塵沙四彌中,數十支鋒利無比的地尖槍從黑雷立身之處的地上冒了出來,反應堪快的黑雷一個倒翻,劍尖趁勢在地槍上一點,整個人也向上彈起竟十米之高。 而此時借力升到了高點的齊琳又借下落之力一個重斬劈向黑雷,空中閃過一道耀眼的劍光。 我見勢,也將劍玄之氣運到雙足之上,用力在地上一蹬之後,劍起升龍,伴著疾起的大漠夜風連人帶劍從下至上攻向身在半空中的黑雷,與齊琳形成上下夾擊之勢。 這一刻,我們三人等於都置身於大漠的夜空之中了,齊琳借下落之力重斬黑雷頭部,我卻憑上升之勢襲向黑雷的腿部,我們這一下一上的配合,在我目前的戰鬥生涯之中可以算是經典之作了。 黑雷為避袁茵魔法製造的突襲地槍,人被迫跳上半空,但卻在忙亂之中又受到了我和齊琳的聯手夾擊,可惜我現在的劍玄之氣還沒到由手中劍射出程度,否則人還未到之前,就可以憑劍氣給他來幾下,雖然我的劍玄之氣能由手射出,但手射出的威力對黑雷這樣的高手來說,威脅也只是微乎其微。 說時遲那時快,我和齊琳的劍眼看就要與黑雷相觸,看來他已無法躲閃,只有硬接一途,但我和齊琳上下分襲,看他怎麼應付? 身在空中上下不得的黑雷突然右手一擎,故技重施手中長劍螺旋轉起,他高舉的手中立即幻出直升機螺旋槳那樣的劍光,頓時將齊琳的劍勢捲了進去。 我一劍攻到時,他已借助劍翼鼓動之力懸在了空,他身體此時已經有了著力點,立即雙腿一弓閃電避過我的升龍一劍,繼而連環踢出,身體還在上升的我一咬牙,劍式一變攔腰向他全力一斬,他的左手卻搶先奪入我的劍光之中,結結實實的拍在了我的左肩之上,全身巨震的我如流星一般墜到了沙地之上,長劍早已脫手而飛,血不受控制的從口鼻之中流了出來。 而齊琳也好不到哪去,她身處懸空的黑雷頭頂,手中的劍被黑雷的螺旋劍光牽引著,整個人隨著劍光旋轉,而且有越轉越快之勢,轉眼間飛速旋轉的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影子。 這種情形之下,一看就知道齊琳被黑雷的力量吸住了,現在身在空中的她成了一個無法脫身的轉輪,如此下去她不是被累死就得暈死,巨震過後,五臟六腑說不出的難受,肩頭才傳來猛烈的巨痛,如果不是我有劍玄之氣護體,雖然中掌的部位不是要害,恐怕也得五臟六腑震個稀巴爛,幸好他還分出一部分力量對付齊琳和支持自己懸空,如果是平時中他這驚雷一掌,我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炎龍之魂……聚神之殺……融化他……」魔念力消耗巨大的袁茵奮力伸手一招,一道藍色的高溫火柱在她身前的黑暗中形成,隨著她一指那藍色火柱呼嘯著襲向黑雷。 身在空中的黑雷手中劍勢一變停了下來,猶在旋轉的齊琳尖叫著被他甩向了火柱。 「不要呀……」袁茵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她已無法再收回魔法,而齊琳身體早已不受控制,看來必是死路一條了。 雙方實力懸殊太大,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勝得了他的,我絕望的躺在冰冷的沙地上,耳邊只聽到普竹對南宮北招呼到:「我們逃吧……」 齊琳卻慘叫著迎向了袁茵的魔法火炎,正在空中緩緩下落的黑雷臉上有殘酷的笑。 就在這時齊琳旋轉著的身子卻奇跡般的一偏,避過了藍色炎柱,那藍色炎柱也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與齊琳擦身而過,飛上了暗夜。 這時我在發現,一條黑色的鞭子纏在齊琳的腰間,而鞭子的另一端卻立在一個披著紫色斗蓬的人手中,只見她一收鞭,齊琳便落到了她的懷中,來人正是紫電。 「賤人,你還沒有死!」已落到地上的黑雷遙遙一劍指向突然出現的紫電。 紫電將齊琳放下,左手一揚那紫色斗蓬便被夜風揚起飛上了暗空,她一身紫金軟甲在月下發著奇異的光彩,她雙目如電掃向黑雷:「背叛老闆,害得黑衣兵團全軍覆滅,死的應該是你。」 「等我拿到死之爐,老闆我一樣殺了!」 「以你的能耐就算啟動死之爐,老闆一樣可以進入死之爐死氣籠罩範圍將你擊殺,你太天真了!」紫電輕輕的抖了抖她那能伸縮的紫鞭。 「你這個傻瓜,難道你不知道死之爐的死之氣是可以吸收的嗎?等我將死之氣吸收一定程度之後,老闆就算他變成SS級也未必是我的對手!哈哈……」 「可惜你等不到那天了!」紫電用鞭梢指著黑雷。 黑雷突然低下了頭:「你總以為我武技要低你一籌,沒錯,平時我是沒你厲害,但如果我變身之後,你對我來說就是不堪一擊了!」 紫電面色一變:「我知道你有變身體質,但老闆可還沒幫你打通變身渠道!」 「他不幫我,難道我不會自己來嗎?他說什麼我雖有變身休質,但是屬於劣等,所以只有在我三十歲之後傳給我變身方法,才不會讓我身體無法負擔,說得多好聽,擺明了是不想讓我變強!」黑雷陰陰的道,一種危險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而出。 「老闆說了,你如若在三十以前變身,每變身一次就會減少五年的壽命,所以才不教你,難道你……」 「沒錯我偷學了!管它減少幾年命,你們等著全都死在我手下吧!呀~~~~~~~~嗷~~~~~」 伴著他一聲狂嘯,他身體周圍的黃沙紛紛激揚而起,從他體內湧出的罡風四起之下,疾舞的狂沙裹住了他的身體,看來他要變身了! 此時的月光也散發著異樣的顏色,空氣中死亡氣息漸漸濃重起來。 我不禁想到了南宮北死亡暴走時可怕的情景,現在抱著小書縮成一團的南宮北目前來說,疲憊不堪的身體是不可能承受再一次死亡暴走了,小書曾說過,如果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強行進入死亡暴走就會因為身體無法承受巨大的精神異變,就會發生腦爆! 驚魂未定的齊琳死盯盯的看著那被激起的黃沙不住的喘氣。 魔念力消耗巨大的袁茵卻咬著牙趁機發難:「迷亂的沙蛇,蜇動的巖魄……化作那最終的堅銳……地尖槍……」 隨著袁茵魔力所致,黑雷原來的立身之處長長短短的地尖槍立即冒了出來,但沙塵落定之後我們卻看到了令人驚顫的一幕。 此時的黑雷除了雙眼、口、鼻、後腦這四處,全身都裹上了一層似金屬非金屬似肌肉又非肌肉的奇怪物質形成的黑色鎧甲,從地底升起那尖銳的地槍碰到他的身體紛紛自形折斷,他腳下一片狼籍,袁茵的地尖魔法輕易的被他破了。 「這是他體內氣之能量與變身後的肉體組合成的『天霸雷甲』,除非是上古神兵,否則我們傷他不得!」紫電看著一身黑鎧長髮猶在激舞的黑雷道。 「但他身體還是有弱點所在,眼、口、鼻、後腦。」齊琳輕道。 「或者我們之中有人戰鬥力高達S級,可以將強大的能量透過他那不畏水火的天霸雷甲將他震死!」紫電顫道。 顯然是不可能的,看來紫電的出現並沒有給我們帶來任何優勢,死亡的危險絲毫沒有褪去,反而愈發濃烈了。 我們一時不敢出手,黑雷也在全力的控制和適應自己變身後的狀態,他那血紅的目光在黑夜下閃爍不定,身子一直不住的顫抖,片刻之後才聽到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一道古青色的光芒突然自他手中閃電般射出,呼嘯一劍由普竹的前胸貫進後背貫出,再帶著他飛了數米狠狠的釘在了黑巖之上。 普竹一口鮮血噴出之後,頭一偏被釘死在了巨岩之上。 這一突變又是讓我們所有的人大吃一驚,我們一面注視著他,一面注視著抱著小書的南宮北,沒想到他竟會突然向無辜的普竹下手,可憐的普竹就這樣的帶著他與妹妹相見的夢死去了。 烏雲突然遮蔽了明月,死亡的陰影繼而籠罩在了我們所有人的心頭之上。 「只這是開始,賤人,我要打到你爆!」黑雷一躬腰,激起一道黃沙向紫電飛馳而去。 「小妹妹,一起來……」紫電話音未落,她手中的長鞭已經又捲起了齊琳,她手腕一動,長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齊琳凌空向激馳的黑雷頭頂飛去。 「你這個沒人性的壞女人,為什麼要害我!」被長鞭捲向黑雷的齊琳一面驚叫著,一面手中長劍抖出兩點寒星分取黑雷沒有被霸天雷甲裹住的雙眼。 黑雷識得厲害,忙將左臂一抬護在眼前,叮叮兩聲金屬交擊之聲,齊琳的劍刺在了黑雷護臂之上。 黑雷左手護眼之時,右手閃電打出一拳,空氣波動中,那一拳竟隱含風雷之聲,如擊在齊琳身上,無論哪一個地位,恐怕都得骨折筋斷。 他一拳打出,身在空中的齊琳卻向後疾退,原來是紫電又用長鞭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她拉走。 「你的命是我救的,自得供我差遣!」紫電一聲清嘯,手腕再動,齊琳又被她甩得激射向黑雷,在要快到黑雷面前時,她手腕再抖,齊琳被鞭子拉得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從黑雷身前繞到了黑雷身後! 身處黑雷後方的齊琳立即一劍刺向黑雷的後腦,黑雷暴喝一聲左手向後一甩,竟硬生生的將齊琳的劍鋒抓在了手中。 與此同時紫電也手腕再抖,那長鞭如活的一般一縮一伸,如槍一般帶著破空之聲直襲向黑雷面門的一張嘴。 黑雷左手向上一甩,齊琳立即被拋上了長空,白森森的鋼牙一張一合,竟緊緊的咬住了紫電的長鞭。 紫電一聲清嘯,人如驕龍沖天而起,身在十數米之高處,借後飛之力用力一拉想將長鞭奪回,但黑雷卻頭一歪,咬住長鞭死死不放,那長鞭剎時被一空一地兩人拉得如緊崩的弦一般。 被黑雷甩上高空的齊琳見勢雙足在緊崩的長鞭上用力一蹬,借緊崩的長鞭反彈之力,箭似的攜劍光向黑雷面門射去。 黑雷見勢也沖天而起,口中咬著長鞭死死不放,無堅不催的雙拳迎向齊琳的劍光。 只聽幾聲脆響,齊琳的劍光斷成了幾截落入黃沙,齊琳一個後空翻堪堪避過黑雷奪命雙拳,與此同時紫電藉著與黑雷二人同時拉鞭之力,身體繞著黑雷周圍閃電激盪,一眨眼功夫那長長的紫鞭竟將黑雷繞了個結結實實。 我立即大呼一聲:「好樣的!」 想不到黑雷竟被紫電奇招製作,但我很快就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被長鞭縛住的黑雷一落到地上,竟然雙腳在地上一躬,一頭猛的向剛在我身旁落下的齊琳飛撞而來。 黃沙被疾馳的他激得飛濺,紫電拉都拉不住,手中劍剛被毀的齊琳一時間竟手足無措起來了,我一咬牙猛的撲向齊琳,我一定要搶在黑雷頭槌襲到之前將受驚的齊琳撲倒,我剛撲在發呆的齊琳身上,背心一陣巨震,我和齊琳便一同飛了出去,巨痛中彼此口中那帶著腥味的血噴了對方一臉,我們二人重重的倒在了黃沙之上。 「老大……」袁茵驚叫聲中,數十道光箭刺透黑暗射向黑雷,但被長鞭縛住的黑雷卻如游魚一般從束縛中滑了出來,倒飛而起,但那些光箭卻是跟蹤的,刷刷數十下不依不饒地追向黑雷。 黑雷閃避不急,那些光箭紛紛擊在他的身上,砰砰數十下,那些激射在他霸天雷甲上的光箭紛紛炸開,黑雷就如被一個雪亮的光球罩住了一般。 砰的一下,魔念力消耗過量的袁茵倒在了沙地之上,黑雷也重重的落下,他竟然毫髮無傷。 「狐狸精,你沒事吧?」我咬著牙問被我壓在身下同樣無法動彈的齊琳。 我雖然用身體替她抵消了絕大部分黑雷的頭槌之力,但還是有一部分力量透過了我的身體傳到了她的身上,所以她傷得也是不輕。 滿面血污的她竟咯咯一笑:「老公,你真是個好人,但……」 「但什麼?」 「但就是色了點,死都要佔人家便宜!」 「……」 此時黑雷與紫電已經糾纏在了一起,黑雷出拳如風,砰砰砰……,漫天拳影中打得紫電只有防守的功而無還手之力,黑雷在速度與力量上都完全的壓制了她,一時之間短距離內紫電的長鞭又無法發揮作用,在黑雷的快攻下,一味閃躲翻飛的她竟成了沙包,幸好她穿的是特製的紫金軟甲,還能抵擋一時。 「老大,怎麼辦?」南宮北抱著小書向我跑了過來。 「你這個白癡,帶著小書快跑,越遠越好,別過來!」我痛苦的喊道。 「老大,我不幹!」南宮北抱著小書跑到了我的身邊。 「你這個白癡。」我罵道。 「小書太重了,我可不可以放下他一個人跑?」 「……」 「老大,其實小茵姐她偷偷告訴了我,我會也變身對不對?」南宮北顫抖聲音道。 「她竟告訴了你,那不是變身是死亡暴走……很遺憾你現在的身體是無法進行的……」 「怎麼辦?老大,我雖然害怕,可我不能丟下大家!」南宮北不住的搖頭。 拳風縱橫,黃沙激射中,拚命想拉開距離的紫電,不住的被黑雷追殺,黑雷的優勢太明顯了,紫電跟本就早找不出有效克制瘋狂戰鬥的黑雷的方法,這樣下去的結局可想而知。 「老公,現在只剩最後一個方法了!」被我壓在身下的齊琳突然道。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十三章 龍族希翼 一身黑甲覆體的黑雷越戰越勇,那足可以令猛虎斃命的斃命的每一拳,雨點般落在且戰且退的紫電身上,雷聲轟響中紫電的身體也一直在顫抖,她與黑雷同為A級高手,但黑雷變身之後,戰鬥力明顯要比她高出兩籌以上,她手中的紫鞭的厲害我曾見識過,但此時面對全身被霸天雷甲覆體的黑雷卻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既然自己的進攻圖勞,那就只有防守一途了。 天昏地暗,星月無光,黃沙激揚中,紫電胸口又中一拳,伴著一聲悶響,她胸口的紫金軟甲凹進了一小塊,她噴出一蓬血雨,向後倒飛的同時,將腕用力一振,紫鞭幻作無數的紫色電流抽在黑雷身上,每一鞭抽在黑雷的霸天雷甲上之時都冒起一點火星,被無數火星包圍的黑雷還是頂著鞭流用最快的速度接近了紫電,猛拳又如雨點般落下。 「老公,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與我四目相對的齊琳道。 「什麼辦法?小北將和我她挪開!」壓在她身上與她的親密接觸讓我們彼此都不太舒服。 「我教男人婆一個我們龍族的黑暗魔法……也許能突襲黑雷成功!」躺在沙地上的齊琳偏頭對我道。 被南宮北扶住的我艱難的搖頭:「不行……她魔念力已經消耗至盡了!」 躺在不遠處的袁茵卻抬起了蒼白的臉:「老大,我一時死不了,只是覺得躺著的姿勢比較能顯示我的好身材我才躺下的。」 「你還在逞強,還有狐狸精,袁茵的魔修能力有限,太高級的魔法她是使不出來的……」 「所謂的黑暗魔法自然是旁門左道了……自然是我覺得男人婆能行,才教的……」齊琳這時竟還笑得出。 「不行,小茵的身體可能無法再承受什麼黑暗魔法。」我不住的搖頭。 「不會的,這是一個龍族的召喚魔法,必備的條件是,月圓之夜、龍族天才戰士之血、超魔導士之體……」齊琳忙道。 「小茵姐的水平也就二流魔法師,行不通。」連南宮北也搖頭。 「超魔導士之體並不要求超魔導士,只要有成為超魔導士潛質的身體也行,看男人婆魔法進步的速度,她很有可能擁有超魔導士的體質,試一試……」 砰的一聲巨響,正在狂攻之中的黑雷竟然停住了狂風暴雨般的拳勢,一道紫芒罩住了紫電的身體,紫電的身體竟發生了爆炸?難道真的是被黑雷打爆了? 「老公,這是爆甲!色傭兵團的每一個團長都擁有一件超級護身金甲,但承受打擊到了極限就會自然爆裂!」齊琳道。 此時紫芒褪卻,紫電一頭俏麗的短髮被爆甲之波弄得根根豎起,狼狽不堪的她爆甲之後只剩下薄如蟬翼的紫色緊身內衣,月光下她美麗誘人的胴體卻面臨著被揍個稀巴爛的危機。 紫電大喝一聲,手中的紫鞭再次幻做一道紫色的電流用力的抽在黑雷的胸前,叭的一聲脆響,黑雷竟堪堪退了三步。 紫電身形掠起,手再一揚,手中幻出數十道帶著殘象的紫色電流但在要接近黑雷身體之時,那數十道電流又倏的合成了一道耀眼的紫電,轟的一響,這勢如雷電的一鞭竟抽得黑雷倒飛了出去。 「怎麼爆甲後她還厲害起來了?」南宮北驚道。 「那紫金軟甲雖能提高她的防禦力,但攻擊力也會受一定程度的限制,所以爆甲之後,短時間內她的戰鬥力會大幅提升,但同時防禦力降到冰點,我看她現在的身體受不住黑雷兩拳了,而且她傷不了黑雷,時機稍縱即逝,男人婆,敢不敢施我教你的魔法……」 「誰怕誰!」袁茵喘息著用手支在地上。 一時之間紫電佔著爆甲後暫時提升的戰鬥力,拚命出招,紫色的電流如銀蛇亂舞,黑雷一下子竟近她身不得,但很明顯這些攻擊雖然能打中黑雷,但黑雷由於霸天雷甲護體,根本就傷不了他,這可以算是紫電最後的瘋狂,簡稱迴光返照。 「這召喚魔法必須得用大量的鮮血,我現在的狀態正好適合,男人婆準備好了嗎?」 袁茵點了點頭。 「跟我念,住在無垠的黑暗最深處的龍神啊,我願以龍體之血,換取你的一點憐憫,大地的悲歌……」 「住在無垠的黑暗最深處龍神啊,我願以龍體之血,換取你的一點憐憫……」袁茵咬著牙趴在沙地上開始詠唱齊琳教授給她的魔法口訣。 而此時另一邊與黑雷熬戰的紫電凌厲的鞭勢又漸漸的弱了下來,黑雷冒著如電的紫色鞭流不斷逼近,我明白一旦黑雷完全接近紫電時,勝負就會立判。 「齊琳,這魔法詠唱還需要多久。」我急了。 「以龍牙以堅,龍抓之利,龍角之銳,龍鱗之韌……」一面帶著袁茵詠唱黑暗魔法的齊琳,一面對我伸出了五根手指。 還有五分鐘,天哪!該死的魔法就是這點不好,越強的魔法所需要的詠唱時間就越長,當然要想簡化魔法口訣也不是不行,但袁茵現在的道行還差遠了。 怎麼辦?紫電現在根本就撐不到五分鐘,我看最多也就是兩三分鐘,我眉頭一皺: 「小北,你附耳過過來。」 南宮北聽完我的吩咐後,將手伸入了我的懷中探索了一陣,然後就把昏迷的小書放在我身邊,踏著沙地與屍體小心翼翼的向紫電後方繞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片刻之後黑雷就突破紫電的鞭流衝到了她的身邊,用力一個威力無比的直拳搗向紫電腰間,紫電見勢不妙立即砰的一下直直的躺在了沙地上,手一揮紫鞭閃電一般纏住了黑雷雙足,瘋狂的黑雷拳勢向下帶著千鈞重力直搗紫電心窩,紫電忙在沙地上一個懶驢打滾避了開來,黑雷轟的一拳半截手腿竟然沒入沙地之中,滾在一旁的紫電一收鞭想將黑雷絆倒,但她力量已弱,根本就沒有作用。 黑雷飛起一腳踢在她的背心,她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人如紙鳶的飛上了暗空明月之上,長鞭脫手掉在了地上。 黑雷一招得手,又高高躍起,準備在空中再給她終結一拳。 「住手,如果你不想我毀掉這死之爐的話!」已經繞到了另一邊的南宮北在月下一手高高托起那發著奇異光澤的死之爐顫聲道。 身在空中的黑雷硬生生的收住了他要紫電的終結一拳,他重重的落在了沙地上,而紫電卻栽到了幾具血屍之中。 「不要過來,你一過來我就毀了這死之爐!」臉色發白的南宮北大聲道。 「你的手一直在發抖,你做不到的。」被鎧甲覆體無法看清表情的黑雷陰陰的道。 「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毀了這……死之爐……大家得個痛快……」南宮北被黑雷的殺氣嚇得竟結巴了起來。 「把死之爐給我,那我就給你死個痛快!」黑雷握緊了拳頭。 「這……這樣吧……死之爐給你……你……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南宮北兩隻手握住了死之爐,一隻手是抓不隱了。 「好吧!」黑雷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 「我不敢相信你……」 南宮北拚命的與他拖延時間,這邊袁茵與齊琳的龍族黑暗魔法詠唱似乎也快完成了。 「臭小子,我看你連抓都抓不穩,還想毀掉它?唬人吧?」黑雷盯著南宮北吼道。 「別過來……這死之爐很脆弱的……一掉到地上就碎……」驚慌失措的南宮北一面後退一面道。 「臭小子,去死吧……」黑雷身形一動,閃電射向南宮北,他終於出手了。 「……以龍皇之名義,出來吧暗黑之龍……」終於詠唱完畢的袁茵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齊琳卻睜大了眼睛:「身體好難受……難道……袁茵沒有超級魔導士之體……」 完蛋了,南宮北眼看就要被黑雷追上,三條人影突然飛向黑雷,黑雷砰砰砰三拳立即把那三條人影打了個稀巴爛,半躬著身子的紫電不住的喘氣,原來那三條人影是她擲向黑雷的屍體。 「把死之爐給我!」黑雷身形疾動,又追了上去。 就在這時,齊琳的身體開始不斷的散發黑色的氣體,一瞬間那濃郁的黑色氣體竟幻化成一隻龍首,繼而是龍頸,龍的兩隻前抓…… 「我受不了拉……」一直被吸取魔能的袁茵終於暈了過去。 齊琳咬著牙對那半截黑色氣體形成的龍指了指黑雷,那半截黑龍立即閃電一般飛向黑雷。 因為南宮北手中拿著死之爐,黑雷也不敢下狠手,所以已追上南宮北的他,只是將手抓在了南宮北的肩頭,南宮北吃痛一聲尖叫,那半截黑色氣體形成的黑龍猛的撞在了黑雷的背心,竟一下就鑽入黑雷身體不見了。 南宮北掙扎著倒在了地上,黑雷卻定住了身形一動不動的站在月下。 就連他一頭疾舞的長髮也僵硬了一般,轟的一下,他的霸天雷甲竟然炸了開來,露出他原來所穿的黑金軟甲,但又是一道黑芒爆開,第二次爆甲後的他露出了赤裸強壯的胸膛,他仍然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好像失去了知覺似的。 我們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又是轟的一下他兩隻強健的胳膊也炸了開來,血肉白骨橫飛中黑氣源源冒出。 黑氣散盡後,他才開始痛苦的嚎叫著倒在了地上不住的翻滾,看來齊琳的這黑暗龍召喚魔法太過霸道,這只是半截黑龍,如果是一條後果就不堪設想。 「小北殺了他。」我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抱著死之爐的南宮北顫抖著身體開始在地上摸索兵器,呻呤著的黑雷卻彈了起來,猛的開始逃竄,失去了雙臂的他也失去了平衡,他就這樣跌倒彈起,彈起跌倒飛快的逃竄,一下竟消失在了月下。 我頭一偏,發現齊琳也暈了過去,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把死之爐給我。」我突然聽到了紫電顫抖的聲音。 「不行。」南宮北抱著死之爐拚命的向我跑了過來。 身受重傷的紫電顫抖著身體,從地上拾起了她的紫鞭,她艱難的站直了身體對南宮北厲聲道:「我說把死之爐給我……你聽到沒?」 南宮北搖著頭跑到了我的身邊:「這是我們老大的東西,我不能給你。」 紫電舉起了鞭子:「不給……我……我就殺了你們……」 不錯,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替色傭兵團的老闆搶奪死之爐,剛才與黑雷殺得性起,現在黑雷解決了,她自然要衝著死之爐來了,她雖受重傷,但要解決我們幾個殘兵敗將自是不在話下,我怎麼能讓守得這麼辛苦的死之爐被她拿走。 「等一等,你要殺我們也行……但你先聽我說完一句話!」我看著夜空上的明月道。 「什麼話!」 「連同這次,我們一共將你從黑雷手中救出了兩次,如果你不是象西門斷天那樣忘恩負義的話,你就應該答應我們兩個要求。」我知道西門斷天是她內心深處最恨的人,所以故意將西門斷天扯上。 「我……我,可是老闆……」滿身血污的紫電低下了頭。 「如果你真的要象西門斷天那樣忘恩負義,被你父親所救卻殺人滿門的話,那你就動手吧,死之爐反正我是不會給你,區區小命你竟管來拿!」我吼道。 片刻後的沉靜,紫電才緩緩的道:「你說吧,兩個要求!」 「第一個是絕不許從我們手中搶奪死之爐,第二個我現在還沒想到,想到再說。」我忙道。 紫電痛苦的搖了搖頭:「罷了……」話音未落,她已展動身形在月下飛掠,漸漸也融入了黑暗之中。 「小北,你還等什麼?收工……」說完這句話以後,我也終於雙眼一黑,倒在了沙地之中。 當我醒來之後,據大家說已經是第三天了,綠寺又成了我們的棲身之處。 我們之中我傷得最重,背心被變身後的黑雷給了個頭槌,脊樑骨當場折斷,但我現在醒來卻發現脊樑雖然疼痛難當,卻已經自行接上了,我料想這定是我體內劍玄真氣的功效,這劍玄錄果然是天下第一劍書,劍玄真氣也許尚還有許多神奇的功能等著我發現吧? 但劍珠之後的轉化問題卻非常的棘手,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魔念力透支的袁茵現在早已經生龍活虎了,她守著仍然昏迷的小書,南宮北則守著我。 齊琳傷得不重,我躺在床上不敢亂動,她卻可以輕輕鬆鬆的下地行走了。 我最擔心的還是小書,我非常的害怕他不會再醒來了,一直被魔焚燬殺折磨的他好不容易掙了出來,卻為了保護我們用他虛弱的身體施展超級控水術,借用大雨將方圓十公里變為殺場的他,為之付出的精力與體力絕對無法估量。 我正想著想著,門吱的一下被推開了,閉著眼的我道:「小北,小書有沒有醒來?」 「老公,是人家,小北還在小書臥室裡呢!」 睜開眼睛看到了笑盈盈的齊琳,她臉上雖然笑容甜美,但臉色卻仍是十分蒼白。 「你不好好待在床上養傷,跑來跑去幹什麼?」 「人家一個人待著無聊,想來和你說一聲謝謝你救了人家。」齊琳坐到了我的床沿。 「你說很多遍了,狐狸精!」 「老公,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齊琳突然變成了一本正色的樣子。 「傷好了就動身先去西域江南國的首都,然後再找到文劍聖諸葛撼野,將死之爐交給他,狐狸精你可不能打這死之爐的主意。」 齊琳站了起來,將窗戶推開,攜著竹葉的風吹了進來。 「死之爐對我非常有用,但看在你肯捨身救我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馬吧!」她回頭嫣然一笑。 「知道你欠我的情就好了。」 「老公你臉皮還真厚,不過人家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 「是嗎?像我這樣的超級帥哥,你喜歡我自然也是正常的,你就準備一直這樣跟著我?」 「這個就難說了,能跟在自己所愛的男人身邊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但我卻有我必須要去做的事。」齊琳望著窗外,淡淡的道,話語中竟添了幾分傷感。 「消滅魔族?」 「答案錯誤,我要重建神龍帝國,我背負著重建神龍帝國的使命。」我第一次聽到齊琳用那麼堅毅的語氣說話。 「真的嗎?」 「自我生下來那一天起,我就背負上了重建神龍帝國的使命,因為我不但是龍族皇裔的傳人,而且我還擁有龍族最強戰士的身體。」 「就你這樣,還龍族最強戰士?」 「我自出生以來,就因為力量無法控制就被我爹封印了,必須到我二十歲時才能解印。」 「那如果你解印之後?」 「解印之後,再加上神龍變到達S級沒有絲毫難度。」齊琳對我做了個鬼臉。 「想不到狐狸精還是一個吹牛高手。」我笑了。 「誰吹牛了,人家可是真正的龍族天才與龍族最後的希望。」 「兼龍族最強的吹牛高手!」 「怎麼樣!和我結婚吧!如果我建立了神龍帝國之後,你就是女王的丈夫,親王大人。」她期待的看著我,這時我才知道她並不是在和我說笑,有拉攏我的意思。 #文#「你是希望能和我生出最強的戰士吧?我不想被人利用。」我搖頭道。 #人#「一開始我的確是如此想的,但現在不同了,人家是真的愛上了你。」齊琳一轉眼又恢復了嘻皮笑臉的模樣。 #書#「對不起,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的。」我淡淡的道。 #屋#「你喝醉了,喝醉酒時說的話我從來都不當真。」她眨了眨眼睛。 「我這是酒後吐真言。」 「……」 第七天,我已經能下床走動了,傷勢也快痊癒了,但小書卻仍然沒有醒來,我越發覺得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來了。 但這話我卻不敢說出口,我怕袁茵會崩潰,袁茵說了小書一天不醒來,她就一天不離開綠寺。 這天夜裡,一直在胡思亂想的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披著外衣我推開了窗戶,大漠的夜與晝溫差是非常之大,此時湧入窗中的空氣冰冷滲骨。 沒有明月,但夜空掛滿繁星。 一陣涼風吹來,我竟隱隱的從風中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歌聲? 側耳傾聽,這美得令人心碎的歌聲竟有些像商嵐妍的聲音,難道她就在附近。 一想到這個,我立即飛快的穿好衣服,從窗外跳了出去,覓著隱隱傳來的歌聲尋去。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十四章 龍魔之誓 衣著單薄的我忍著行走時牽動身上傷口帶來的疼痛,覓著那幽幽的歌聲如同著了魔一般在冰冷的夜風中疾行。 滿天的繁星點綴著黑暗,我卻期待能在黑夜中見到光明,如果這動人的歌聲確是商嵐妍所唱的話? 穿過陰暗的竹林,來到了綠寺後方的那塊黑色巨岩旁,那巨岩之下果然站著一個仰望著星空低吟詠淺唱的長髮少女。 「商嵐妍是你?」我停下了腳步。 「你來了。」商嵐妍轉過頭來之時,漫天的星光黯然失色,夜風淒淒的大漠中仿似只剩下一個絕色的她。 「你在這兒等我嗎?你沒事了?」心情複雜的我撓著頭道。 她臉上沒有笑容,帶著淡淡的憂鬱:「在這大漠裡,唱了一個多小時的歌,你說有事沒事?不過你總算來了。」 「你……你這麼想見我嗎?」我不知所措地望著她。 她點了點頭,夜風揚起她身上那一層薄薄的黑紗與長髮,她對我伸出一隻雪白的手臂,淡淡地道:「過來吧!」 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我知道眼前的絕色美女是一個黑暗的陷阱,我知道如果自己過去將會給世界帶來什麼樣的災難,我咬著牙搖了搖頭,緩緩的向後退去:「要利用我也……得有個限度……我……我們後會有期吧……」 商嵐妍明亮的眸子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只見她輕啟櫻唇,幽幽的對我吹了一口氣,晚風攜著她那夢幻般的氣息向我拂來,聞著那無法形容的香味,我整個身體如同被電擊了一般,頓時麻痺了,從心底升起了一股無名的燥熱與興奮。 我暗叫不妙,繼續向後退去,這股攝人心魂的香味似乎有古怪,我後退的動作竟變得遲緩了起來,商嵐妍身上似乎散發著無形的力量要將我的身體吸向她。 我眼裡的她時而清晰晨而模糊,我頭腦中的意識似乎在逐漸地喪失,快要失控的身體只剩下血脈賁張地感覺。 「沒有用的,為了以防萬一,我使用了魔族秘寶『傾國香淚』,據說這種集萬名魔族美人眼淚而煉成的香水,當世只有三滴,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抗拒其中一滴的魅力。」 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出來見她了,如果不是自己意志力薄弱,抗拒不了自己想見她的念頭,也不會弄在現在這樣…… 我的一腔熱血衝上了頭顱,重重喘著氣的身體似乎不受我意識的控制緩緩地向她逼近,膨脹與賁張的血脈造成了我身體最原始的反應,喉嚨乾涸得要命。 越吹越疾的夜風之下,她身上那層薄薄的黑紗不住地翻飛,她那美麗白皙的胴體也跟著若隱若現,將此情此景收入眼中的我,心越跳越快,體內那股絕望似乎的快感越來越濃,我好想……好想…… 「我的手好冷。」她淡淡的聲音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銷魂魔力。 我一把握住她那纖纖玉手,一陣狂風吹來,沙舞之際,她身上披著的那層黑紗也御風而去,飛入了黑暗之中。 漫天的星輝灑在她妙曼動人赤裸的雪白胴體之上:「你抓痛我的手了。」 全身滾燙的我想鬆開她的手,但卻不由自主的抓得更緊,重重地喘著氣「我……我要你……」 她赤裸的身子在黑暗的大漠中白得亮眼,我再也抵擋不住侵佔她的慾望狠狠地抱住了她,似乎要與她隔為一體般地凶狠。 我知道她的目的,在那股神秘的香氣之中,我喪失了我自己,心底的快感盈滿了我的身體。 一頭埋進了她雪白的胸脯,身體盡情地感覺著她完美的曲線與體溫,我變成了一隻敏感而興奮的野獸。 「再不快一點話,我身上的體溫就要流失完了。」就連商嵐妍無謂的語調也令我發狂。 「怎麼樣都可以,但要記住象上次一樣,不要吻我的嘴唇。」 無論她說什麼,我都不會也無法停止自己原始的動作,依稀中記得袁茵的母親說過,妓女都認為嘴唇是靈魂的窗口,有一些心中有著愛人的妓女在陪客人上床的時候,無論做什麼都行,但就是不接吻,以此保持靈魂的純淨,留給自己心中所愛的人,但此刻她的話更激起了我熾熱的慾望。 「我很賤吧!」商嵐妍緊緊地纏住了我敏感的身體,眼中卻有星光,眼淚反射出來的星光。 那一瞬間我腦中閃過自己很卑鄙的念頭,但我想要掙開卻已經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了…… 「不要想太多了,就當是可憐我吧!」商嵐妍濕潤溫暖的臉頰貼在了我的火熱的胸膛之上。 與她那誘人身軀不住地廝磨著的我終於大吼一聲,用力地將她推倒在地上,再猛地撲在她不住起伏的身子上,進行著最原始、最快樂的本能活動。 渾然之間,我已經忘了大漠的寒風,也忘了自己身上那傷口牽動著的痛楚,只記得上次也好像是在傷口尚未完全癒合的時候,只記得上次懷中的也是她,剩下的是快樂的戰慄,戰慄的快樂。 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她用力地從我溫暖的懷抱裡掙脫了,她不肯多做一分停留,赤裸著美麗胴體的她頭也不回地跑了起來,我知道她只想快些離開我,我知道她眼中一定有屈辱的淚。 一件黑色的披風突然從天而降裹住了她裸露的身體,滿面殺氣的夏怒如幽靈一般出現在她的身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我卻能感覺到冰冷的面孔背後的巨大痛楚。 商嵐妍從披風的縫中伸出一隻白玉般的手腕讓已經沒有了任何言語的他把脈。 「讓最愛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做愛,你就滿足了吧?變態!」我一面穿衣服一面用言語狠狠地攻擊他,為了心中的魔族大計而讓自己最愛女人犧牲的男人不值得同情,我突然覺得商嵐妍真的是太可憐了,為什麼她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你應該知道我來做什麼?」夏怒的臉上雖然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的雙拳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驚人的殺氣開始瀰漫。 「連心裡痛苦到了極點都不會表現出來的男人果然是無能之輩,像你這種無能的男人還能做什麼?」我冷笑著站了起來。 「像我這種無能的男人目前至少還能殺你滅口。」夏怒竟然笑了,一若往常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他手中那把用未出鞘的劍卻一直在顫抖。 「你不配商嵐妍這麼喜歡你,你太自私了……」我喘著氣道。 用黑披風緊裹著自己的商嵐妍突然抬起了頭來,乍起的風吹著她凌亂的長髮:「我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無論如何,我都清清楚楚的知道,我這一輩子喜歡的就是他。」 「我對不起你。」夏怒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但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劍光隨之在他手中綻開。 「來殺我吧,我不怕你,反正你的女人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自知現在這種狀態與他交手必死無疑的我只有用言語來傷害他。 笑容滿面的夏怒不住地抽動嘴角,想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將靜夜撕破的劍光排山倒海似地向我襲來。 「怎麼這麼熱鬧啊?」齊琳一聲清笑從我頭頂躍過,她手上也射出一道劍光指向將自己裹在黑披風中的商嵐妍。 夏怒見勢忙一個退倒縱回到商嵐妍身前,舉著發著紅光的炎劍將她護住。 「我當是什麼貨色?原來不過是個魔族的賤人,說句實話她長得連我看了都心動,老公我不怪你。」齊琳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打量著商嵐妍。 「這沒你的事,你走開。」夏怒用劍遙指著齊琳淡淡地道。 「一定是你沒用,你的女人才會勾引上我老公的,老公是不是這樣?」齊琳看來是早就到場了。 我本想配合一下的,但看著商嵐妍悲傷的表情,我張著嘴巴卻不忍再說。 「小妍來。」夏怒突然轉身左臂一伸就將商嵐妍抱了起來,右手仍然用劍指著齊琳。 「怕老婆再跟人跑?白癡,你抱得住她的人卻抱不住她的心。」齊琳笑了起來。 「只要你別跑就好了!」夏怒抱著商嵐妍凌空跳起,手中炎劍一晃,一道淡紅色的劍光襲向正在笑個不停的齊琳。 齊琳的一個後翻,閃電的帶起一溜煙逃了開來:「你抱著一個人是絕對追不上我的,我對自己逃跑的速度很有信心。」 抱著商嵐妍立在星空下的夏怒淡淡地道:「那就快點離開這裡,不要妨礙我。」 「開玩笑,你叫我不要妨礙你我就不妨礙你了?你以為你是誰?無能的男人」齊琳一面對著他做鬼臉一面後退。 夏怒一聲冷笑,將臉對準了我:「她一直在拖著我,給你創造逃的機會,你為什麼不逃?」 這時我纔回過神來,開始後退。 「可是現來不及了,拿她我也許沒有辦法,但對你……我卻有把握一劍擊殺!」夏怒一手抱著商嵐妍一手舉起了紅色的炎劍,熾熱的殺氣從劍中噴射而出,而將臉緊緊貼在夏怒胸膛上的商嵐妍雖然閉著眼睛,但她臉上的表情溢滿了溫柔。 現在我身上的傷口雖然已不太痛了,但畢竟傷還沒有痊癒,要赤手與夏怒作戰,根本就沒有生機,我索性也不移動了,我不能指望齊琳救我,她一直對夏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稍近一點可能都有性命之懮,我認命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怪不了誰:「齊琳你走吧!別做無謂的犧牲……」赤紅的劍光將我罩住。 「等一等!」齊琳突然搶到了我的身前,夏怒雷霆萬鈞的炎劍向前一探,紅影一晃,齊琳手中的劍便飛上了暗空。 齊琳拉著我趁勢退了幾步:「夏怒我要你放過他!」 自覺已牢牢把我控在手中的夏怒微笑道:「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談判。」 「如果你不肯放過他,我就使用『龍魂魄滅』將這個要令魔王哈特雷斯重新臨降於世的這個女人滅了!」齊琳斬釘截鐵地道。 夏怒手中的炎劍雖然紋絲未動,但嘴角卻抽動了幾下:「龍魂魄滅?」 「不錯,想必你也聽說過,以毀滅自己身體為代價而施出的一種死亡能量炮,龍族皇裔的同歸於盡之術。」齊琳點了點頭。 「不要再巧舌如簧來騙我了,就算你以自我毀滅為代價施出死亡能量炮,也奈何不了我。」 「人家又不要和你一起死,我和你懷中那個人同歸於盡就好了,我以龍魂魄滅擊出,你也保不住她的。」齊琳飛快地眨了眨眼睛。 「他是人族你是龍族,你犯不著淌這混水吧?」 「因為我已經決定了令這個男人愛上我,如果他死了,那我的計劃就落空了!」齊琳指著我笑道。 「但你使用龍魂魄滅自己也會死的,那計劃一樣落空。」夏怒平靜地道。 「但如果我為他而死,他說不定就會愛上我了,廢話少說,我不殺你的女人,你也不殺我的老公,如何?」齊琳指著商嵐妍道。 「你這個狐狸精又在耍滑頭,說不定你根本就施不出什麼龍魂魄滅,你不會上你的當。」夏怒搖了搖頭。 「大家只不過都在賭命,我賭上的是我和他的性命,你賭上的卻是你們整個魔族的大計,你想清楚些。」齊琳一字一句地道。 我心中雖然不清楚齊琳到底會不會什麼龍魂魄滅,只知道她又在發揮她過人的智慧了,也許我能靠她一張嘴活下來? 「你是真心要救他?」抱著商嵐妍的夏怒思索了片刻後將紅色的炎劍劍鋒緩緩垂下。 齊琳笑盈盈地點了點頭。 「你真的願意為救他而死也再所不惜?」 「能不死的情況下最好不死。」齊琳明亮的目光沒有絲毫閃爍。 「那好,我可以放過他,但你也要向我證明你不能再威脅我懷中的女人。」 齊琳皺了皺眉頭:「怎麼個證明?」 「將你的龍珠給我,我這次就放過他。」夏怒緩緩地道。 齊琳身形一顫,面色在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一定要這樣嗎?」 「只有這樣,我纔不會有上當的感覺,我纔能放過身後之人而不後悔。」 「不錯,把龍珠給你,我就會失去了一切力量,如同普通人類一樣的我是不能再威脅她了。」齊琳突然將面孔轉到我看不見的一邊。 「怎麼樣?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條件,我也沒有辦法,只好冒險殺死他,再看看你的龍魂魄滅我能否接下?」夏怒盯著齊琳的眼睛,而置身於夏怒懷中的商崗妍卻閉著雙眼,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答應你,把我的體內的龍珠給你,但你絕不能食言。」齊琳抬起了頭,竟然說出了一句令我意外的話語。 「我夏怒雖然心狠手辣但卻從未違背過自己立下的誓言……」 我不等夏怒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狐狸精,你不是發瘋了吧?你怎麼能相信他?」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擔心我。」齊琳回頭對我嫣然一笑。 又一陣狂風刮過,揚起漫天黃沙,我們皆立沙中。 「你馬上立下誓言,只要我將龍珠交給你,你夏怒就一年之內不能傷和殺我和周寧!」齊琳揚聲道。 夏怒點了點頭,舉起一隻手:「我夏怒以魔族炎之子之名立誓,只要齊琳將她的龍珠給我,我就在一年之內不殺不傷她與周寧,如違背誓言,天誅地滅,永世不得轉生!」 「我相信魔族的夏怒你絕不是背信棄義之徒,所以我給……」齊琳緩緩的張開了她的櫻唇。 「不要……」我抓住了她的肩頭。 她微笑著擺了擺手,仰著頭並且開始不住地吼叫呻吟:「啊啊……啊……嗷~~~~~」 片刻之後她已經香汗淋漓,面露痛苦之色,嚎叫聲中,一道紅光從她口中射了出來,那紅光倏然停在了空中,四周的風立即平息了下來,只見一顆殷紅如血散發著瑩瑩異彩的珠子正懸在了黑暗中,這就是齊琳體內神奇的龍珠。 一直抱著商嵐妍的夏怒立即縱到空中將手向龍珠一探,落地時已將紅光握在了手中,眼中帶著驚詫之色:「果然是一顆超級龍珠,小丫頭,你將這顆龍珠給我,對你來說真是太可惜了……」 夏怒握著龍珠的手用力一合,那龍珠立即炸了開來,一道紅煙緩緩升起,夏怒攤開手掌並輕輕一吹,那些紅色的碎末立即又被倏起的風吹散了。 失去龍珠的齊琳臉色變得無比蒼白,她強笑道:「好,現在你可以安心地走了!」 「我會守諾的,周寧,算你走運!」他抱著商嵐妍飛快地縱入了黑暗之中。 這時這天地之中彷彿就我和齊琳兩人似的,看著面色蒼白目光呆滯的齊琳,我心中有說不出的愧疚,我連累了她。 「他們走了。」齊琳突然又對我笑了。 我卻低下了頭:「走了。」 「一下子感覺身上輕鬆了很多,沒有了龍珠,我真的輕鬆了很多,那些所謂的使命,那些什麼建立神龍帝國,我已經通通都沒有辦法完成了,所以我解脫了,謝謝你。」她笑中的苦澀令我不敢與她面對。 「對不起!」我無力地道。 「不用對我說抱歉,我只是希望……嗯……你以後不要再有事了,因為下次我就幫不了你啦!」她柔聲道。 我無言以對。 「你真的那麼喜歡她嗎?」 「我……」 「你抬起頭看著我。」 我抬起了頭,只見她輕輕的將束在兩條馬尾上的紅線取下,夜風翻過,她的一頭長髮立即飄散在風中:「那我這個樣子是不是比較像她?」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與明亮的目光。 我咬著牙道:「她是她,你是你。」 「這樣啊?那晚安,我要去睡了,你也知道晚睡是美容的大敵。」她揮了揮手與我擦肩而過,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的笑容。 我卻僵僵的站著說不了一句話,只看著眼中的風與沙在星空下黑暗中相互追逐。 過了良久我纔回頭,卻發現齊琳並沒走,她一個人垂著腳坐在巨大的黑巖邊,一頭長髮隨風翻飛,眼睛仰望著星空。 「你也上來了?」她沒有回頭,仍然望著星空。 「嗯。」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只要一看星空,就會把身邊的一切都忘了,我從小就是這樣,現在回想起來,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星空的話,小的時候我就一定會死掉了,看星空也是我活著的一大理由。」她癡癡地望著星空。 「是嗎?」 「你上來幹什麼?」 「我……我……」 她突然回頭微笑道:「你在擔心我嗎?」 我點了點頭,又忙搖頭。 「那你是想安慰我嗎?」她又微笑道。 「嗯。」 「如果你真想安慰我的話,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什麼事?」我脫口而出。 「輕輕地抱我一下,只是一下就好了……」 我不等她說完立即彎下身子,從她身後用力的擁住了她,風將她的長髮與她身上芬芳的氣息吹到了我的臉上,我將她擁得更緊,她抬起了頭繼續看著星空。 我就這樣一直擁著她,看大漠上的長風掠過星空,直到所有的星星都已落下,初升的旭陽探出頭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十五章 離 隨著晨風中傳來了駝鈴聲,一支長長的駝隊從大漠的西方踏沙而來,朝著旭日初升的方向前進。 這是從撒哈拉沙漠西緣地採集寶石歸來的商隊,撒哈拉沙漠中除了一望無際的黃沙以外還有一個世界上最大的寶石礦藏,至於這寶石礦藏的具體所在除了由世界商人組織『鳥死會』知道外,一般的人都是無緣得知的。 而且深入撒哈拉沙漠中採集寶石也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所以鳥死會一年只會組織兩次商人們深入大沙漠採集寶石,第一次是由春至夏,第二次則是夏至秋,冬天的撒哈拉深處則變成了危險死亡禁地。 「好了,我已經決定了。」齊琳望著駝隊站了起來。 「決定了什麼?」 「我決定了現在跟著這個駝隊離開你。」她微笑道。 「你喪失了能力,我不能這樣就讓走。」我搖頭道。 「沒事了,你一直都叫我狐狸精,你什麼時候見過狐狸精會吃虧啊?我真的要走了,跟著他們離開這個沙漠。」齊琳一面說著一面將自己的長髮用紅線束成了兩條馬尾。 「到哪兒去?」 「回家啊!算起來我有好一些日子沒回去了,雖然很討厭那個地方,但還是得回去。」 「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啊?我的打算就是等著你娶我啊,如果下次還能遇到你的話。」她笑道。 「也許我們永遠也不會再見面了。」我低下了頭。 「我知道雖然你現在不喜歡我,但沒關係我可以等,等到有一天你突然發現你已經不能沒有我,你自然就會哭著對我說,狐狸精嫁給我吧!」齊琳一面說著一面迎著朝陽張開了雙臂。 「你要幹什麼?」 「我要飛了……」齊琳一面說著一面從黑巖邊迎著天際的旭陽向前跳去。 我雙足在巖邊一蹬,凌空躍起將她抱在懷中,提氣緩緩的向下墜去。 「你瘋了,現在你只是個普通人,這麼高你會摔死的。」 「沒關係啊!我知道你一定會救我的。」齊琳笑盈盈的對我道。 駝隊緩緩的從我們身邊不遠處踱過。 「好了,昨天晚上我救了你,現在你又救了我,所以就算是扯平了,你心裡面可以不必再有什麼負擔了。」 「……」 齊琳從我懷中掙脫:「好了,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把我給你的水晶牌帶在身上?」 「有內功心法那塊啊?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一直帶著!」我把脖子上紅線繫著的那塊水晶牌掏了出來。 「那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她突然一扭頭就向駝隊跑去。 剛跑出幾步她又停了下來回頭道:「最後給你一個忠告,下次遇見那個叫商嵐妍的女人你最好用一塊黑布把自己的眼睛蒙起來,因為你一見都她就會喪失思考的能力,變成象白癡一樣,我說的是真的!」 我無言以對。 她飛快的追上了駝隊,微笑著和一個滿面虯髯的漢子說了幾句話以後,那個虯髯漢子指了指我,她不住的擺手,虯髯漢子才點了點頭微笑著將她托上了一匹掛滿行囊的駱駝身上,她就一直和那虯髯漢子一面笑一面交談且行且遠,直到駝隊從我的視野裡消失不見,她都沒有再回頭。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齊琳的離去,我的心中突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當然我很清楚自己對她的感覺,那是感激而不是愛。 我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商嵐妍,從第一次得到她溫暖的那一刻,我就愛上了她,也許齊琳說得對下次見到她我應該找一塊黑布來把自己的眼睛蒙起來,否則我一定會喪失思考能力。 但我還是想見她,就算我卑鄙我下流,但我不想掩飾我心中對她的那份慾望與愛戀,也許這就是所謂有情有獨鍾,但也許再也不會見到她了,她現在應該是回到魔宮等著魔王降生吧? 緩緩步回綠寺,卻發現寺門大開。 「放開他,王八蛋,我再說一遍如果你不放開他的話,你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袁茵的吼叫聲傳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我急忙快步跑進了綠寺的庭院當中。 「師弟,你來晚了!」只見馮德笑盈盈的站在庭院中的青竹之下,而他的背上卻負著昏迷不醒的小書。 「你要幹什麼?」我急忙衝了上去。 「千萬不要過來,如果你不想他就這樣永遠的沉睡的話?」馮德的聲音令我不得不停了下來。 「老大怎麼辦……」南宮北焦急的道。 「老大,你告訴我昨晚你去哪了,為什麼你突然不見了,為什麼不見了,你告訴我,都是你小書才會落到那個王八蛋手裡的。」袁茵突然對我吼道。 「姓馮的,你究竟想幹什麼?有什麼衝著我來就是了,別碰我的兄弟。」我狠狠的對馮德道,我的眼睛已經紅了。 「也不是想幹什麼?只是想把這個水術士帶走,拿回去研究一下。」馮德氣定神閒的道。 「研究你個頭……」袁茵用力的握住了拳頭。 「小茵冷靜一點,姓馮的,其實要研究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更好的對象。」我將手按在袁茵的肩頭。 「說來聽聽?」馮德揚了揚眉。 「你把小書放下,把我帶走吧,你難道需要的不是我嗎?把他放了,我跟你走。」我淡淡的道。 「你願意用自己來交換他,還真有點老大的樣子。」 「廢話少說,把他放了,我跟你走,你不是想要我腦中的另外半部劍玄錄嗎?」 馮德點了點頭:「劍玄錄我是想要,但你的人我現在不想要。」 我驚道:「為什麼?」 「因為你的臉上現在寫著四個大字。」馮德笑道。 「什麼字?」 「同歸於盡,你臉上的表情分明是活膩了,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卻知道你此刻的想法,所以現在的你我不想要。」 「是嗎?」我苦笑道。 「所以我不如制住你的同伴,比制住你還要來得有效,只有你的同伴在我手裡,我還怕你不把那半本劍玄錄乖乖的告訴我。」馮德對我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把我帶走吧!我願意用自己來替代小書。」袁茵突然道。 「這個我可以考慮一下。」馮德笑了。 「不行,小茵不可以。」我攔住了袁茵。 袁茵淒然道:「不行?不可以?那你有什麼辦法?小書現在這個樣子還讓這王八蛋帶走的話,搞不好一下就會死掉的。」 冷靜,我拚命的讓自己冷靜,在馮德面前絕不能亂了方寸。 「師弟,怎麼樣?」馮德又對我眨了眨眼睛。 「我決定了,你把他帶走吧!」我此言一出,所有的人臉上都是大吃一驚的神色。 「老大,怎麼可以?」南宮北不住的搖頭。 「小北別叫他老大,他不再配做我們的老大。」袁茵咬著牙道。 「你怎麼還不走,難道要我送你嗎?」我盯著馮德道。 「你捨得讓我把他帶走?」馮德迷惑的望著我。 「我當然捨不得,不過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會把他帶走的,如果你要把他帶走的話,也不會一直留在這兒等我出現了。」我冷道。 「果然是知兄莫若弟,好師弟,帶走這個水術士並不是我真正的目的。」 「接著說。」 「但是我求你一件事。」 「是關於死之爐吧?」 「不錯,現在我讓你選擇,一、將死之爐給我,我就把這水術士還你;二、我當場把這個水術士殺掉!」馮德舉起了兩根手指。 「老大,我們把死之爐給他吧!」袁茵扯著我的手道。 「可是……我已經對師命懸發過誓了,如果把死之爐交給諸葛撼野以外的人,你會不得善終的。」我痛苦的道。 「誓言只不過是一句話罷了,我寧可不得善終也不要小書現在死在這個人手裡。」 「是這個水術士對你來說重要還是死之爐重要,你選擇吧?」看著馮德臉上那自得的笑容,我恨不得一拳將他揍扁。 「老大,我不要小書死。」袁茵快哭了。 「姓馮的,你剛脆殺了我算了。」我低下了頭。 「嘖嘖嘖……,師弟你是怎麼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這樣一點都不好玩了,打起精神來好不好,你真的要讓我連個玩的對手都找不到嗎?」 其實這樣的情況下沒得選了,只有把死之爐給他,不過他就算拿到死之爐想離開這兒也不會那麼容易! 「小茵你去把死之爐拿來吧!記住弄乾淨點,不要讓什麼東西藏在裡面了。」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文&「這樣才對,不就是一個死之爐罷了,哪比得上我們兄弟情深。」 &人&我看著他背上的小書沒有搭話。 &書&「老大,死之爐來了。」袁茵拍了拍我的肩膀再將死之爐遞給了我。 &屋&馮德看著死之爐時眼睛也亮了。 「怎麼樣?一手交人一手交貨。」我右手握著死之爐遙對著他道。 「這樣啊?我得先選一個有利的位置再說,你們先讓開。」馮德背著小書站到了門檻邊。 「我將死之爐丟給你,你將人拋給我如何?」我強自鎮定道。 「主意雖是好主意,但我可不可先提一個附加條件。」 「你說。」 「你先將那個女魔法師打暈,我不想一拿到死之爐之後就遭到她的魔法偷襲。」馮德笑盈盈的道。 我只有無奈的對袁茵舉起了右掌,袁茵點了點頭。 「別在我眼前演戲,玩真的。」馮德指著袁茵道。 我只有將少量劍玄之氣運於掌心,緩緩的一下拍向袁茵,袁茵身子一軟,暫時失去了知覺倒在我的懷中。 「可以開始了嗎?」我將袁茵交給了南宮北。 「這樣還差不多,我數一二三我們就一起出手,一、二、三……」 我將死之爐拋向他時,他也將小書向我拋來,當小書與死之爐在空中交錯而過時我與馮德與同時縱身而起,我在空中一把接住了昏迷的小書,他卻手中亮起一道劍光迎向死之爐。 我抱著小書落地的同時,死之爐也落在了他的劍尖之上,一道藍色的電流立即從死之爐之中竄到了劍身之上,馮德馬上鬆開劍柄,死之爐與劍一併掉到了地上。 「師弟你好毒,竟然在死之爐裡面藏了電擊魔法方程式,幸好師兄我防著點,不然一定被電焦了。」他一面說著又一面去抄那個電擊方程式已經被引出來的掉在地上的死之爐。 剛才我讓袁茵去拿死之爐時就對她做了暗示,讓她將她的拿手偷襲絕技電擊魔法方程式藏進死之爐中,好讓馮德接爐時觸動電擊魔法,而在她交死之爐給我之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實就是偷偷將免疫魔法施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不會觸動袁茵在死之爐中藏的電擊方程式,本想讓馮德接死之爐時給他一個驚喜,但這傢伙卻比狐狸還要狡猾,先用劍引發死之爐中的電擊方程式,然後再拿。 我將小書向南宮北一推,身子向馮德飛射而出:「電你不死,我就親自殺了你。」 馮德一聲淡笑腳尖一勾,那柄劍便飛回了他手中,他右手劍光一揮,左手跟著一掌遞出,一道無形的氣勁波的一聲從他掌中射向我。 我身子一偏閃過那致命的劍光,右掌也凌空閃電一般揮出一掌,砰我發與的劍玄之氣與他射出的一掌相互抵消。 「你……你也突破了劍玄之胎?」 「托師弟的福,你殺不了我的,我先走了!」他再一腳,那掉在地上的死之爐便飛到了他手中,他從容的將死之爐放進了懷中。 「那我們就同歸於盡!」我一聲怒吼,衝上前去雙掌射出兩道劍玄之氣。 馮德淡淡一笑凌空躍起:「師弟,我可沒時候和你玩了,想找回死之爐的話,你就到西域江南的首都瓦崗堡去找我吧!」 「等等,你給我站住,如果你不想身體裡所有的液體在十分之一秒之內全都離開你的身體的話。」我突然聽到了小書的聲音。 馮德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人也僵僵的落在了地上。 我回頭望去,臉色蒼白的小書靜靜的佇立在南宮北身前。 「你醒了!」我喜道,他竟在關鍵時候醒來。 「馬上把死之爐還給我們老大,因為劍玄錄的關係我也不想讓你死,但你千萬別玩火。」小書冷道。 馮德一咬牙從懷中取出了死之爐拋還給我。 「你走吧!劍玄錄的事我們以後再說。」小書揮了揮手,馮德一咬牙手中彈出一個巨大的風箏,轉瞬間飛上了青空。 「你怎麼這樣就放走了他。」南宮北咬著牙道。 我連忙衝上前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小書。 「小北,剛才我是騙他的,我那部分水術士的記憶現在又關閉了。」小書微笑道。 「我知道,否則你一定會把他留下的,不過你醒來就好了!」我替袁茵解開了穴道,她一醒來就驚喜的叫道:「小書你醒了!」 小書微笑著點了點頭:「讓你們擔心了。」 「太好了!下次不可以再這個樣子了!你知不知道。」袁茵看著他。 「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好嗎。」小書溫柔的道。 我突然覺得手感有異,忙舉起了死之爐:「這個不對?好像不是我們的那個死之爐。」 「這個是假的?」小書皺起了眉頭。 「外型雖然一模一樣,但卻沒有那一層奇異的光澤了!」袁茵也叫了起來。 「看來被他調包了,就在一瞬間,難道他是變戲法的。一下子就能弄出個假貨來?」 南宮北奇道。 「我看這假死之爐一定是他進入大漠之前就準備好了的,因為他隨時準備調包不管是從我們身上還是從黑雷的身上,馮德這個王八蛋真是老奸巨滑。」我咬著牙道。 「我騙了他,他又騙了我們,大家扯平了。」小書淡道。 「我剛才還奇怪,他怎麼跑得這麼快,原來想不到他還有這一招?」我望著雲端道。 「死之爐現在落入他的手中,我看這世界不得安寧了!」袁茵歎道。 「哪倒未必。」小書搖頭道。 「這話怎麼說?」 「那啟動死之爐的上古秘咒我看他現在未必就已經掌握了,啟動死之爐的上古秘咒據說除了綠寺中每一任主持代代相傳外,天下就只有色傭兵團的老闆色知道。」 「具我分析黑雷既然敢打這死之爐的主意,那他可能從他的老闆色那裡也得到了啟動死之爐的上古秘咒,馮德可以從他身上取得這一秘咒。」我皺起了眉頭。 「我想黑雷不會傻到告訴別人這種秘密,除非他落入馮德手中。」袁茵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另一個途徑是,如果肯花大量的時間到世界四大皇家密藏書庫中查閱古代文卷,說不定也可以查到。」小書輕道。 「那馮德可能會走這一條路,他都說了和我們在西域江南的皇都瓦崗堡見。」我分析道。 「那現在我們要做的事就是趕到瓦崗堡在馮德啟動死之爐之前把死之爐奪回來。」袁茵道。 「好,那我們就到西域江南的皇都瓦崗堡去!」 天際光線耀眼,萬里無雲,大漠中這青竹上的那方天空有蒼鷹盤旋飛過。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十六章 抵達瓦崗堡 從撒哈拉沙漠中的綠寺趕到西域江南國皇都瓦崗堡之時,我們風塵僕僕的一行四人都快成了乞丐,半個月的旅程幾乎耗盡了我們所有的資金。 越吃越省的我們在到達瓦崗堡時都已經吃素達三天之久了,對外雖打著素食主義者的幌子,對內卻為了能吃上肉時常出現多年好友反目成仇的局面,這裡自然指的就是我和守財奴袁茵之間的戰爭,在她喪失理智之前我們採取的是舌戰,在她喪失理智之後,我採取的是游擊戰,敵進我退,敵退我還退,敵盤我求和。 這半個月以來我雖然漸漸熟悉了體內的劍玄之氣的馭駕方法,不管是在任何時候,只要腦子一空下來不想事情的時候,我就用自己的思想控制著由氣海產生的劍玄之氣遊走全身經脈,因為劍玄之氣每在自己的身體內運轉一周天,我就會舒服一點,所以我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反覆在體內運轉劍玄之氣,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體內的劍玄之氣的勢頭也讓我感覺在慢慢的增強。 但小書對此卻提出了反對意見,他認為我不斷修練劍玄之氣,雖然能讓我的體內真氣得到提高,但在提高的劍玄之氣能量的同時,也會加快氣海中劍珠的成熟,我劍玄之氣進境越快,所謂一年後的劍珠之裂的時間就會跟著提前,如果我沒有在劍珠之裂前領悟劍玄錄內容的十分之二,那我必定會因此受珠裂而死。 按照我現在所掌握的劍玄錄內容,別說悟通十分之二,十分之一都沒有可能,要想通過劍珠之裂而不死,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除非在此之前能從馮德手中弄到他那一部分劍玄錄,但對此我的信心也不是很足,恐怕與他交手,十有八九是我掌握的劍玄錄被他給弄走。 這時修習劍玄之氣一事對我來說,就存在著極大的矛盾,我又想通過劍玄之氣變強,又害怕提前引發劍珠之裂? 要對付老奸巨滑的馮德,我必須要變強,但變強對我來說又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但事到如今我已是避無可避,只能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 到目前為止一路上我們還沒有聽到死之爐現世的傳聞,這樣看來,要麼馮德暫時還沒有找到啟動死之爐的上古密咒要麼他還不準備啟動死之爐,他究竟想幹什麼?我不清楚,我清楚的是一定要從他手中奪回死之爐和他那半本劍玄錄。 對於小書那匆匆開啟又匆匆關閉的記憶,我們的心中也不知是失落多還是欣慰多,失落的是他那強大的戰鬥力封閉了,欣慰的則是他還是我們的小書,我總有一種感覺如果他的記憶恢復了,他一定會離開我們回到屬於他的世界去。 按照師命懸所說,小書背心的隱藏字母S如果真是跟超級水術士孫幻水有關,那超夢和棄者幫為何又會把他視為關健人物,他腦中的記憶為什麼又會被超夢封印呢?那一段被封印的記憶真會和神秘的失落之都有關嗎? 關於小書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但我們卻希望那些秘密最好不要揭開,這樣的想法雖然很自私,但……卻是我們的真實的想法。 另一件事就是,我們雖然一直對袁茵隱瞞著她如果在十八歲之前不將她親生父親的血混入她的體內,她就會死去的真相,但好像她還是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她的父親就在西域江南國的瓦崗堡,如果她的父親見到她自然會認出她的,但會不會救她我就不敢報太多的希望了。」袁茵的母親當時告訴我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竟有一種絕望的味道,那袁茵的父親又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當年袁茵的母親又是為什麼不顧一切的離開她的父親跑到颶飆帝國做妓女呢?這一切迷團也許當我們遇上袁茵父親時都可以揭開了,當然要在這有十五萬人口之多的瓦嵐堡找到袁茵的父親談何容易,但這卻是勢在必行,還有我知道袁茵對自己的父親報有很多的幻想,我很怕與父親見面後如果幻想破滅後給袁茵帶來巨大的傷害,這個外表粗魯的男人婆其實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堅強。 ※※※ 「老大,你在想什麼?」南宮北那愚蠢的聲音又將我喚回了現實。 乾淨古樸的茶樓當中有淡淡的檀香味道,我們四人坐在臨街的窗前喝著那一個銀幣一壺的碧湖春,看著窗外這座同時擁有最古老與最新潮建築群的皇都瓦崗堡。 等等,窮得快瘋了的我們怎麼會有興致來這種價錢不菲的地方喝茶?難道我們是瘋了? 現在窗外的雨現在雖然下得是小了些,但剛才那傾盤暴雨絕對可以讓一個全身乾爽的人在一秒種內變成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濕的落湯雞。 考慮到手頭的錢越來越緊,我們當中絕對不能發生有人病倒這種巨耗錢的惡性事件,袁茵毅然帶著我們衝進了這間茶樓,當在二樓坐定以後一看價錢,轉身就想逃,但面對著窗內熱情的小二和窗外冰冷的暴雨,我還是忍痛點了一壺最便宜的碧湖春。 「老大,你選吧!」袁茵說這話的時候死命的捏著我的大腿,我能不痛嗎? 笑得像我親兒子一樣的小二親切的道:「這一壺茶四個人喝怕不夠吧?」 我馬上板起了臉指著袁茵罵了起來:「我都說不要來這種沒水準的茶樓了,茶用喝的嗎?他把我們當牛了,我們是來品茶的,用這喝字簡直是污辱了茶字,這一壺茶足夠撐死一頭牛了,我們四人怎麼個不夠了。」 「這位仁兄你說的是蝸牛吧?」身後另一張桌子的一個蒙著黑面紗的華服女子笑了起來。 我沒有跟她一般見識,一個勁的搖頭,繼續對小二說:「被你一個喝字搞得一點興致都沒有了。」 「對不起,對不起!」那小二臉都漲紅了。 「知道錯了吧……大哥既然這樣的話你最少也得打個五折吧?」 「……」 小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聲喊道:「阿保送客!」 「等一等,你們少狗眼看人低!」袁茵一聲怒吼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那小二被嚇呆了,茶樓中數十個客人都將目光聚焦在袁茵身上,等著她用錢來砸死那服務生。 袁茵接著道:「我們自己走,不用你們送。」 「……」 「等一等,我請他們喝茶。」我們身後那黑面紗華服女子突然用甜美的聲音道。 那小二的眼睛立時亮了:「你們幾個遇著貴人了。」看他那副卑微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是剛才從那黑面紗華服女子手中得到了不少小費。 我把臉一沉:「大家素不相識,我們怎麼能接受一個陌生人的好意呢?」 「不妨,不妨,相識即是有緣,仁兄不必推辭。」那甜美的聲音又從厚厚的黑面紗中鑽了出來。 我皺起眉頭:「這樣啊?真是太讓我為難了,好吧,小二你就上最好的鐵觀音、外加紅燒裡脊、日本壽司、法國牛肉、啃德雞……」 「老大,你不要在這裡丟人了,人家這裡是茶樓,你再怎麼餓也別在這給我折台,讓別人以為我虐待你似的。」袁茵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仁兄要吃什麼只管開口,小二這裡沒有的東西你去叫外賣就行了。」那黑面紗後面的聲音卻道。 「小二一壺碧湖春,謝謝。」微笑著的小書掏出他全部的零用錢一個銀幣後,一切才得以平息。 看到我們安靜下來,那黑面紗也沒有在出聲自顧自的喝她的茶。 「老大你到底在想什麼?怎麼一直在傻笑?」南宮北伸出一根指頭在我眼前晃了晃。 「誰傻笑了,我在想……我在想外界都風傳長城帝國的老三界之亂已經結束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超夢殺手組和棄者幫現在已經能空出手來了?」袁茵不安的接道。 「不錯,長城帝國的大將軍孫悟霸在超夢四奴的幫助下擊潰了天鷹騎士團,聽說前去替天鷹騎士團助陣的棄者幫也因此損了五名堂主,不管誰勝誰負,超夢與棄者的確是能抽出空來料理我這個關健人物了。」小書淡淡的道。 「傻瓜,管他天王老子,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誰也不能碰我們的小書。」袁茵忙道。 「超夢和棄者雖說前段時間都急赴長城帝國參加老三界之亂,但超夢殺手組派出的只是超夢四奴,超夢六殺據說一個都沒動,而棄者幫的幫主與右護法同時也按兵不動,如果小書真是這兩大組織的關建人物按理來說應該沒有可能他們一直到現在都按兵不動的。」我將目光從窗外的雨幕中收了回來。 「這一點我也非常的奇怪,再這樣下去我估計他們都已經將我忘了?」小書點了點頭。 「忘了最好。」袁茵輕道。 「也許你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但我看也不像,你超級水術士的身份……」我搖頭道。 「可惜師命懸替我暫時恢復的記憶一閃就沒了,不過我已經知道了在我腦海深處有一張臉,一張既陌生又熟悉,既疏遠又親切的臉,本來漸漸的清晰起來的,可現在又變得非常非常的模糊了。」小書笑道。 「這麼奇怪的臉?說不定就是那個什麼超級大水術士孫幻水的臉。」袁茵道。 「我……我不知道。」迷惘之色浮上了小書的眼睛。 「老大,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前面坐的那十多個穿白衣服的人很怪?」南宮北突然壓低嗓子道。 我抬起了頭,望向前方與我們一道臨窗而坐穿著白衣的十多個男子:「有什麼稀奇的,腰間攜著武器,估計是什麼幫派……」 話說到了一半我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袁茵小聲的道:「他們……他們都是瞎子!」 那十七個白衣瞎子都攜著兵器分別坐在臨窗的兩張桌前,他們或飲茶或聽雨或趴在桌前小睡,就是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發出一點聲響,看到無聲無息的他們時,我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死寂的感覺。 因為大雨的關係茶樓上的人並不算少,所以這本該清靜的茶樓此刻卻多了幾分喧鬧,但將目光投向這十七個瞎子之時,你卻感覺到了一個無聲的世界。 仔細一看這十七個白衣瞎子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老大,他們身上的殺氣好重。」小書望著窗外的漸漸要停下來的細雨道。 「我也感覺到了,他們身上的氣息令人很不舒服。」對氣息非常敏感的袁茵撫住了自己的雙肩。 「他們好像在等待著什麼的樣子?」我放下了端在手中的茶杯。 「咦,不對呀?」袁茵面色一變。 「沒有什麼不對,他們把自己身上的殺氣強形藏了起來。」小書道。 「看來他們等待的對象要出現了。」 窗外的雨終於停了,大雨過後的天空竟綻放出一縷陽光。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十七章 劍聖風姿 「我想到了。」小書看著那十七個強形收斂殺氣的白衣盲眼男子低聲道。 「你認識他們?」南宮北也小聲的道。 「天下三大殺手組織,超夢殺手組、無光集團、迷蹤協會,超夢自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據說他們只需派出超夢六殺中任何兩員聯手,幾乎就可以全滅無光集團和迷蹤協會了,下來的就是無光集團與迷蹤協會名次之爭了,由於迷蹤協會向來都是神龍見尾不見首,所以無光集團的名聲要大一些。」 「所謂的無光集團自然指的是看不見東西的意思,難道他們的成員全是瞎子嗎?」我看著那一群白衣盲眼男子心領神會。 「傳說中除了他們的首領洗冷隋外,其它成員都是不可救藥的瞎子。」小書的聲音越壓越低。 「那個什麼洗冷隋難道不是瞎子。」袁茵輕道。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瞎子,但據說是一生下來就雙眼緊閉的,據今為止從來都沒有睜開過。」 「為什麼?」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們等待的對象怎麼還沒有出現?」 大雨過後的長街上空蕩蕩的,讓看人的心中無端升起了寂寥。 「可是他們每一個人的神情都非常不安。」連南宮北都能看出,證明這群瞎子的演技夠濫的。 「從他們強行收斂殺氣到現在已經有一根煙的時間了,看得出他們非常非常的謹慎,對手究竟是什麼人?」袁茵小聲道。 「沒錯,一個出色的殺氣在擊殺對手前必需煥發出無上的殺氣,當然視各種情形的不同有時要將從心底喚醒的殺氣暫時蘊於體內,但這樣的行為卻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從剛才他們煥發的殺氣看來,幾乎每一個人的殺氣值都是已達峰值狀態。」小書淡道。 「那就是說他們要對付的對手絕對非同小可。」我接著道。 「而他們現在收斂殺氣時間之久卻證明了他們擊殺的對象對氣息的感應能力也是非同小可,所以在他們擊殺那個人接近他們到一定程度之時,他們就不得不收斂殺氣。」小書又道。 「這麼複雜啊?那現在那個人到哪了?」南宮北一副雲山霧罩的表情。 「是不是那個人。」覓著袁茵的目光,我們透過窗台向樓下長街的一端看去。 眼前只覺一亮,但細看這下卻沒有什麼發光的物體,只是一名銀髮白衣男子孤孤的從長街一端向這兒走來,但他卻讓人感覺無比炫目。 雪白的銀髮垂直披到肩後,稜角分明的五官就像刀鑿斧砍一般,一雙漆黑的眸子猶如海底一般幽暗深邃,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靈魂的同時卻像又能將一切都看透似的,薄薄的鋒唇有一種殘酷的味道,真的無法想像這個面無表情的人如果笑起來是什麼模樣,他的臉同樣也無法讓人看清年齡,像是鋒芒畢露的少年又像持重沉穩的漢子。 他很高,但同時也很瘦,從他那張臉與細長的手指推測那寬鬆的雪錦白袍之下可能是一付瘦骨嶙峋的身軀,他腰間懸著一把長劍,劍柄與劍鞘都是白色,他身上的衣物與他蒼白的膚色和銀髮倒是很相配。 這樣的人無論誰見過一眼之後都會無法忘記的,相比之下我們的銀髮劍客南宮北雖說外形也算俊美,但若要和這個走在長街上的銀髮男子相提並論的話,簡直是污辱了這緩步而行的銀髮男子。 他手中合攏的白紙油傘猶在滴著雨珠,天空卻已漸漸明朗。 看到這個逐漸走近的人,我們幾乎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傳說中的英雄,我不能讓這群無光集團的盲眼殺手偷襲他,我剛張開嘴巴,十七道白色的人影已如飛鳥一般從窗口閃電掠出,十七種不同的武器銳利的暴露在空氣當中,殺氣剎那之間盈滿了整個天地之間。 長街、天空、陽光下的建築在無鑄的殺氣衝擊之下已成了一片空朦,清晰的只是那十七個凌空飛撲的白影盤旋鎖定的目標,就是那停住了腳步的銀髮白衣男子。 他停下腳步的那一瞬間頭仍是低著的,他彷彿不知道自己頭頂有十七個白衣殺手飛撲而來似的,只是輕輕的將手中的白油傘撐了開來。 就在那一瞬間,那打開的白傘上所有未乾的水珠都飛了起來,朝四面八方射去。 那數百點水滴無情的洞穿了十七個無光集團頂尖殺手的身軀,晶瑩剔透的小小水珠竟在一瞬間成為了取人性命的超級武器,這些水珠的威力竟比小書在大漠轉化成殺人利器的雨珠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小書利用的是自然的力量,而他憑借的卻是自己的力量,在這些晶瑩剔透的水珠面前,那些久經磨練的殺手身軀竟是那樣的脆弱,就像塵埃一般被輕易穿透了。 晶瑩的水珠射入他們的身體後再從另一端出來時已經變成了紅色,十七個白衣劍客瞬間也變成了十七具蜂窩般的紅衣屍體,滿天紅雨中十七具屍體重重的落在了長街之上,將傘收好的銀髮白衣男子輕輕的將手一鬆,傘落在了屍首之上。 「西門斷天!」整個茶樓這時才開始沸騰,我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偶像紫電的仇人西門斷天。 二十來個奔騰而來的白衣劍士一切跪倒在西門斷天身後。 「看來這是西門斷天麾下的皇家滅絕劍士團。」小書輕道。 「每一個都好帥,哪裡是劍士團竟直是偶像團體。」袁茵興奮的嚷了起來。 「十七,這裡交給你了。」西門斷天丟下一句話後揚長而。 「怎麼會有人叫十七呢?」袁茵蹙起了眉頭。 「西門斷天與大將軍『西域猛虎』共同統領的皇家御林軍雖然有五千多人,但完全屬於西門斷天,身負特殊使命的皇家滅絕劍士團卻只有一百名成員,進入皇家滅絕劍士團的人之後便失去了姓名,以每季一次的排坐之戰,爭奪壹到一百的名號,十七應該屬於比較靠前的名次了。」小書道。 那群白衣劍士中一個最不起眼,也就是個頭最小,長相雖然也算帥氣,但比起其他團員來說,無論哪一方面都差了一截的少年站了起來大聲的道:「封鎖茶樓,一個也別放跑了。」 皇家滅絕劍士團的成員們立即魚貫而入。 伴隨著劍士團成員的進入,茶樓中此起彼伏的叫聲倏的平靜了下來,只剩下一群忐忑不安的人們。 「想來在座的諸位也知道了我們皇家滅絕劍士團此番打擾諸位品茶雅興的原因了。」那雞立鶴群的少年劍士十七拱手一笑。 座下一片死寂,哪有人敢跟他搭話。 「我們奉團長之命追查自不量力刺殺團長無光集團餘孽,希望諸位多多合作。」 我們這些茶客仍然不出聲,等待著他說出個怎麼合作法? 「按照平常的規舉自是全數帶回刑部慢慢盤問……」 他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嘩然。 「但我們皇家滅絕劍士團卻不會這樣做。」十七淡淡的道。 眾人鬆了一口氣。 「按我們的規舉則是全都殺了。」他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慌了手腳。 我向街外望去,長街上早已佈滿了隨後趕來的皇家滅絕劍士團成員,跳窗逃走看來已是不可能了。 「其實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各位覺得這個笑話如何?」那十七突然露出一臉頑皮的表情。 眾人:「……」 「大家覺得好笑嗎?既然覺得好笑為何不笑幾聲出來聽聽呢?」他眉頭一皺。 樓上的茶客們只有臭著臉開始皮笑肉不笑的陪笑。 十七卻自顧自的捧腹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翻。 「你這樣惡作劇很好玩嗎?」袁茵按耐不住一掌拍在了茶桌。 那笑容立時僵在了他的臉上,隨著他的怒視,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袁茵的身上。 「你說什麼,有膽再給我說一遍。」他冷冷的道。 南宮北不住的扯著袁茵的衣角,袁茵卻針鋒相對的道:「再說一千遍又怎麼樣?你不覺得你自己很無聊嗎?」 拜衝動的袁茵所賜,看來等一下要有好戲看了,當然唱戲的雙方將分別會是我們和皇家滅絕劍士團。 十七半瞇著眼睛竟然笑了起來:「我的確是很無聊,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就喜歡你這樣野丫頭。」 「誰是野丫頭,你嘴巴放乾淨一點。」這種情況下袁茵還與他幹上了,我真是服了她。 「你怎麼知道我嘴巴不乾淨,難道你嘗過?」十七得意的道。 「……」他一句話竟弄得袁茵無言以對。【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大人的嘴巴這麼臭,十里八里的都能聞到了,誰有這個豹子膽忍著噁心去嘗大人的嘴巴?」無奈的我只有挺身而出,如果再任他欺負袁茵我還能算是老大嗎? 袁茵笑了,他的臉卻沉了下去,殺機在他眼中掠過。 「仗勢欺人可從來都不是西門斷天大人麾下皇家滅絕騎士團的作風。」小書突然站了起來。 「什麼意思?」十七望著小書。 「調戲良家婦女失敗後氣急敗壞大發淫威這個情節如果真是發生在皇家滅絕劍士團身上,那真是辱沒了西門斷天的名字。」小書淡淡的道。 在小書說這句話的過程中,十七的臉色卻是變了又變,他身邊其他的皇家滅絕劍士團成員也跟著動容。 「我沒有說錯吧!」小書卻面不改色的道。 十七竟無奈的點了點頭:「你沒有說錯。」 話畢他又輕輕的拍了拍手,他身後的一名劍士捧出了一個錦盒,眾人都死盯那錦盒看他準備玩什麼花樣。 錦盒打開以後,紅綢中放著一隻黑色的玉如意。 十七指著那黑如意揚聲道:「這就是判斷大家是否剛才刺殺西門大人的刺客同黨的道具了,你們把這有靈性的寶物握在手中,若發光就是有嫌疑必須帶回去做進一步調查,反之則可以離開。」 眾人又一片嘩然,大抵說的都是這寶物真有這麼靈嗎? 「你們四人先試。」不出所料他環顧四周後指住了我們。 「等一等,他們不用試了。」在我們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黑面紗華服女子突然喊了起來。 「為什麼?」十七怒道。 「你這個黑如意一看就知道是用來測精神力量的,以他們的精神力程度,一握那玉如意自然就會亮了。」黑面紗華服女子用她那優美的聲音道。 「胡說。」 「那請你用手握住那個玉如意,讓我們看一下你是否歹人?」黑面紗華服女子絲毫不懼的道。 「你是什麼人?」十七氣急敗壞的衝到了她的面前。 「看這個。」黑面紗華服女子一聲輕笑,將手一伸,只見手中是握著一塊金光閃閃的金牌,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宋字,邊緣則鑲滿了各式各樣的寶石。 這宋是皇姓,這刻著宋字的金牌顯然是皇家之物。 十七變色一變,立即跪在了地上,其他的皇家滅絕劍士團成員也齊齊下跪。 「參見大小姐!」他們齊聲喊道,我們卻愣住了。 砰的一下,那黑面紗華服女子一腳將十七踹倒:「媽的,跟老娘玩狠的,西門斷天怎麼教你們的,你們這群不長進的東西。」 那大小姐的腳底貼在了十七的臉上:「本來打狗是要看主人的,但反正現在西門斷天不在現場,就算踩死你們我到時也可以推個一乾二淨。」 被踩著臉的十七還要陪笑:「大小姐說的是。」 我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出人意料的場面。 「說用這測試精神能力的東西來抓人的主意是西門斷天教你們的,還是你們心靈手巧自行發明的。」那蒙著在紗的大小姐惡狠狠的道。 「這個……這個……」 「別跟老娘耍花槍,事後我自會向西門斷天求證的。」 「既不是西門大人吩咐也不是小人自創的,而是……而是……小人不敢說……」 「你說實話就行了。」那大小姐厲聲道。 「是三十八公子托小人幹的,抓了人也是交給他,西門大人並不知道此事。」 「是嗎……這個王八蛋偷偷出京現在回來了?」 「回來有些時日了。」 「你們一共替他抓了多少人?」 「不多也就十來人。」十七哭喪著臉道。 那大小姐若有所思的道:「這王八蛋究竟想幹什麼?若不是看在阿姨可憐的份上,我早就廢了他……」 她將腳一收:「好了,我一個人出來玩有點危險,你們現在送我回去吧!」 「是!」這時連同十七那些皇家滅絕劍士團的成員才長身而起。 這大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這些西門斷天麾下的劍士們一個個都對她噤若寒蟬。 無論怎麼說,她必定和皇族宋氏一脈有很大的關聯。 她徑直走到了我們身前,輕聲道:「我要走了,你們自個保重。」 「你認識我們?」袁茵奇道。 那蒙著面紗的大小姐搖了搖頭:「算不上是認識。」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們。」我單刀直入。 「大家都是俠義中人,自然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她竟嘻嘻一笑領著那些皇家滅絕劍士團成員開始離去。 正當我們面面相覷之間,她又回首丟下一句:「其實我是受人所托照顧你們罷了。」 是誰托她照顧我們? 窗外陽光明媚,雨後一切景物都顯得格外清晰。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十八章 天廬地水 那神秘的蒙面大小姐領著數十名皇家滅絕劍士團成員突然在長街上停了下來。 「臭老頭,你有沒有長眼睛,差點撞到我們十七大人的身上。」走在隊首的一名白衣劍士指著一名瘦小的老頭破口大罵,剛才被大雨圍困的人們現在都爭先恐後的出來欣賞這不要錢的好戲。 那小老頭還沒有出聲,他身邊跟著的一個黃衫童子卻嚷了起來:「你們活膩了,竟敢出我師傅出言不敬?」 「小子,我看你是失心瘋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西門斷天大人麾下的皇家滅絕劍士團?」那白衣劍十勃然大怒。 「我管你黃家白家的,跟我師傅道歉,否則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兒。」黃衫童子一聲怒吼,就在那一瞬間,我突然發現他的雙眼中射出耀眼的光芒,只是一閃而逝,也許是我的錯覺,因為我是在茶樓上從高處望他,也許那光芒是因為角度問題反射出的陽光。 但在驚呼聲中,我卻發現自己錯了。 因為剛才一場大雨的關係,現在街面上積滿了淺水,而此時那三十多皇家滅絕劍士團成員足下的積水全都結成了白色的冰,只是一瞬間,白色的薄冰凍住了劍士們的鞋底。 圍觀的人們也隨之瞪大了眼睛,張著嘴,鴉片雀無聲。 「叭!」一聲脆響,那面色陰晴不定的小老頭用力一巴掌扇在了黃衫童子臉上,五個鮮紅的指印立即在他白嫩的臉上浮了出來。 「小孩子不懂事,各位大人千萬別怪他,各位請先行。」小老頭點頭哈腰陪著笑。 此時那些滅絕劍士團成員的足下那些薄冰又已恢復成了淺淺的積水。 那白衣劍士們都面面相覷,被弄得一頭霧水。 從水凝結成冰到冰還原成水其實只是一瞬眼的功夫,圍觀的人們都在揉著自己的眼睛,不太敢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那道剛才那些突然形成的薄冰是幻覺。」南宮北也睜大了眼睛。 「可能是冰系魔法形成的?但一瞬間又……」袁茵也迷惑的道。 「這不是魔法,這是控水術,通過控制水元素來做到的。」小書淡淡的道。 「難道他們是……」 只聽那大小姐一聲輕笑:「西門斷天養了你們一群白癡,連洪幻國的幻水大人你們也敢衝撞。」 那小老頭卻皺起了眉頭:「在下聽不懂?」 「十七,我看你要好好跟你前面十六位師兄學一下怎麼認人才行。」大小姐冷道。 誠惶誠恐的十七忙不住的點頭。 「小老兒真不知道姑娘說什麼?」小老頭拉著黃衫童子站到了一邊,將路讓開。 「聽不懂?那就算了,我們走吧!」大小姐輕笑一聲領著那些皇家滅絕劍士團的劍士們揚長而去。 那小老頭卻不顧一切的向另一端跑去,黃衫童子緊跟其後。 「小茵小北你們兩個在這裡等著,小書跟我來。」我帶著小書就向樓下跑去。 「為什麼我們不能去?」身後傳來了南宮北的報怨聲。 「去那麼多人又不是打老虎,老大是去跟蹤人家,這種下三濫的事不太適合我們女孩子去做……」袁茵辯道。 南宮北:「……」 我拉著小書鑽進了人群中向那疾奔的小老頭與黃衫童子追去。 「老大,不知道為什麼我好緊張。」 「傻瓜,我們只是去試一下,看他認不認識你罷了,有什麼好緊張的。」 「據說五大超級五行術士每一個的脾氣都很怪,超級水術士孫幻水風評好像是最差的一個。」 「管這個作什麼?如果他是你師傅或老爸的話,他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這樣你有個依靠我這做老大的也算可以放心了……」 「老大,聽你的口氣好像要趕我走似的。」 「其實他未必就是孫幻水……咦,他們怎麼跑進了一條巷子裡了?」 小老頭領著那黃衫童子一溜煙似的從人潮中鑽進了一條小巷裡,我帶著小書也飛奔前去。 小書的面色一直陰晴不定,雙眉緊鎖。 「幹嗎?開心一點了……」 「不是,老大,我覺得他們往偏僻的巷子裡面鑽可能是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如果我們冒然闖入,我怕會被人給滅口了。」 「怕什麼,天掉下來,有老大扛著呢!」話雖如此說,我卻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超級五行大術士可都是S級以上的高手,而且一個個都是行事詭密,要是他有什麼機密被我們這兩個無知的人撞破,後果自是不用說了,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來到陰暗的小巷子前,我抬頭望了望耀眼的陽光:「小書,你不是說你記憶深處有一張既熟悉又陌生,既親切又疏遠的臉,像不像……這小老頭。」 「不知道,我真的記不得了。」小書茫然的道。 「記不得了就去求證一下。」我拉著小書也一頭鑽進了陰暗的小巷子中,但長長的小巷裡卻沒有那小老頭與黃衫童子的身影。 「他們在盡頭向左轉了,盡頭的左面應該還有一道更深的小巷,老大從現在開始斷絕氣息。」小書一面說著一面開始躡手躡腳的接近我們身處這條小巷的盡頭。 我立即運轉體內的劍玄之氣,將自己的氣息完全封閉,此時的氣息封閉與屏住呼吸可算是天壤之別了,屏住呼吸只是將肺裡的氣暫時憋住不呼出來,但封閉氣息卻是依靠體內的真氣內斂氣息,完全的將身體內所有的氣息蘊於體內,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會洩出一丁點氣息,就連上皮膚上的毛細血管也完全封閉,這是應付高手隱藏自己的絕佳方法。 小書雖然體內沒有真氣,他卻可以完全的依靠自己的本能,切斷身體氣息與外界的聯繫,這是他喜歡在水中使用的招術。 對於超級水術士孫幻水這樣的角色,如果他真的是孫幻水,我們必須要慎之又慎,目前我們盲目跟進小巷,更要先隱藏自己。 剛躡手躡腳行到小巷拐角處,我們就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 「爽啊!這泡尿快把為師憋死了!」 我和小書面面相覷,敢情他驚慌失措的急奔進這偏僻小巷,原來是找地方小便來著? 「要不是師傅急著找地方來方便也絕不會便宜了那幫龜孫子。」那黃衫童子稚聲稚氣的道。 「那你就錯了。」那老頭的聲音道。 「我怎麼錯了,難道堂堂的五行大術士之首超級水術士孫幻水大人會怕了誰?」 「你這孩子,嘴巴倒是挺甜的,你師傅我在洪幻國自然不會怕過誰,但現在地方不同啊。」 「說的也是,一代宗師隨地小便說出來多丟人啊?在洪幻國您一定會用老辦法將那污穢之液從全身的毛孔化為氣體散了出來。」 「別說這個了,等一下咱們還等去拜見這西域江南國的皇帝,帶著那味可不好聞。」 「可是我真想不通,師傅按照你的性子怎麼會不小小的懲戒那群有眼無珠的王八蛋。」 「他們是武劍聖西門斷天的人。」 「西門斷天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介武夫,大家都是S級的,師傅如果你能靈活運用環境,找一個水多的地方,照樣把他殺了。」 「水兒,這你就不懂了,西門斷天已經位列SS級,師傅目前的實力是鬥他不過的。」 「可是……」 「別可是了,我不是和你說了嗎?如果這瓦崗堡不是有西門斷天在,為師我早就借剛才那一場大雨血洗這座古城了,這城中我就忌西門斷天一人。」 「說的也是,如果沒有西門斷天那該多好啊!師傅您老人家也用不著千里迢迢的跑到這鬼地方來隨地……不來向他們的皇帝商談割讓土地之事。」 「不過若談不成,我就先想辦法抓走一個欺人太甚的狗皇帝宋朝澤的兒子做人質……」說到這裡他突然打住了。 西門斷天真有這麼厲害?他們師徒二人的一番交談中,不禁又讓我對西門斷天肅然起敬,果然不愧是我的偶像,做人能做到西門斷天這份上,死也足矣了。 「那師傅我們回驛館吧!不要讓他們等急了,以為咱們迷路了。」 「說的也是,但在此之前……躲躲藏藏的混蛋,不想死的話你就給我乖乖的出來。」 我與小書面面相覷,完蛋了,一定是剛才想到西門斷天興奮起來,逸出了少許氣息立即讓孫幻水察覺了。 我對小書做了個按兵不動的手式,自己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眼前那個原來毫不起眼的小老頭此刻卻如換了一個人似的,在與他精光四射的眸子相對之時我不由得感到頭暈目炫,我知道這是對方能量過於強大,而我的身體無法適應出現的症狀。 他身材雖然矮小,但此刻我卻覺得立於我眼前的他猶如巨人一般高大,這是因為他強大氣勢的關係,他靜靜的站在那陰暗的小巷當中,他的神情卻像立於千軍萬馬之中一般,他殺機已動,我只覺身體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粘稠,但卻一直處於一種流動的狀態,而且是呈波浪式的越流越快並旋轉了起來,孫幻水臉上每一道蜿蜒伸展的皺紋似乎都開始旋轉著流入了殺氣漩渦之中,隨著他的人形漸漸朦朧,我的心開始收縮。 「師傅這個人好像承受不了你的『天廬地水結界』。」那黃衫童子水兒喊了起來。 「承受不了就讓他慢慢的液化溶解在我的天廬地水結界之中吧!」孫幻水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點的感情色彩。 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自己浸泡在流動的液體中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不行,我不能這麼容易就被擊垮,我一咬牙,將劍玄之氣從我的氣海中提了出來,用最快的速度,也就是使劍氣以螺旋前進的方式在我的體內遊走,以此來保持意志的清醒,我知道一旦自己完全喪氣意識,那必定會被液化並溶解在空氣當中。 片刻之後,黃衫童子水兒的聲音仍能飄進我的耳中:「師傅,這個人好像有點底子,若是常人您一發動天廬地水就馬上被液化了……就算是B級高手也堅持不了一分鐘……他可是堅持了兩分零三秒了……他不會是A級的吧……」 「他能量反應好像不會超過B級……但他體內的真氣好像是玄門正宗之氣……有意思……」 他們師徒站在那裡一對一答,卻不知道我已經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體內的劍玄之氣已經不受控制的瘋狂疾進,那氣脈卻隨承受不住這狂飆膨脹的劍氣,開始呈氣脈崩潰狀態,這樣也就是說,除了身體內的劇烈疼痛,我體內的氣脈還將全毀,失去了氣脈的包裹,再馭使劍氣在體內遊走,那無疑是用一把鋒利的劍在解剖自己的身體,最後的場面可想而知。 與此同時我卻不由得擔心起小書來了,藏在我後面的他在這天廬地水結界中又會怎麼樣?他雖是水術士,但此刻以他沒有水術士能力的身體又能否控衡這恐怖的結界? 「既然能堅持三分鐘……好……玩上一玩……」 在他發話的同時,我原來動彈不得的身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空氣停止了流動,由粘稠瞬間又還原成原來的無跡可尋,我眼中的世界也恢復了清晰,那一老一少正站在我前方。 老的氣度非凡,一派大宗師的模樣。 那黃衫童子水兒扭了扭身子:「師傅我現在總算能動了,這麼多次了,我還是不能做到在你天廬地水中自由行走。」 「你是什麼人?」孫幻水攝人的目光籠罩著我,想起剛才的情景,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我師傅問你是什麼人來著?」 怎麼說?我心念電轉,該怎麼回答,我等於是無意只中已經聽到了這老不死的秘密,他自是不會留我活口,但還有小書這個王牌,但若孫幻水對他沒有印象,那不就累小書一起玩完了?我一定要慎重再慎重,現在小書也是一定在拚命回憶,記憶中那張面孔是否這老混蛋的。 我拚命的擠出一絲笑容:「我是來這裡方便的。」 「來這裡方便的人竟還身具正宗玄門真氣,能在我天廬地水中堅持三分鐘,看來瓦崗堡真是一藏龍臥虎之地啊!」他尖銳的笑聲好像能刺穿人的身體一般。 「好吧!我實說了,我是您的祟拜者,剛才看見您與皇家滅絕劍士團對持,找您簽名來的,你也知道戰鬥力強大的人總是會引起弱者進行的祟拜。」我開始信口開河,此刻我竟不希望小書出來,我希望藉著自己和孫幻水胡言亂語,小書能悄悄離開。 「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話還是比較中聽,說你剛才聽到了什麼?你是何人門下?」 「我什麼也沒聽到,一衝到您面前,不就讓您用那個無敵的天廬地水給折騰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我是西門斷天門下……」話還沒說完我就掩住了自己的嘴巴,我真是失心瘋了,我知道他對西門斷天有所顧及,有可能不對我下殺手,但轉念一想他要綁架西域江南國皇帝的皇子的話被我聽到了,如果我是西門斷天門下一定是死路一條。 「……門下弟子的死敵……」我剛想擺出一個義憤填膺狀卻聽到了水兒稚嫩的聲音:「師傅這人很討厭,早殺早完事……」 「等一等,其實我們是想來向孫幻水大人求證一件事的。」小書從拐角處閃了出來。 孫幻水見到小書那一瞬間,一絲驚色掠過了他的眼睛,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被我察覺了。 「什麼事?」他的聲音出奇的平靜,水兒的臉色卻都變了。 「你對我可有印象?」小書用期盼的眼光看著他。 「沒有印象,已經沒有了一點印象了。」他雖然拚命的想保持鎮定,但被小書的目光鎖定的他臉色再也無法如常。 「可是你卻為什麼對我出現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小書逼視著他。 「師傅,他欺人太甚。」黃衫童子水兒突然話語中帶上了哭腔。 「沒法子,誰叫你師傅技不如人。」孫幻水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我卻大吃一驚,他識得小書,但小書與他的關係卻不像是父子師徒之類的親密關係而是敵對關係? 「我是誰?」小書大聲的道。 「罷了,罷了,你我六年之約還有兩年,在此之前我是不會和你交手的,算我怕你好了,我現在身負使命,不想和你這種對一切都無所謂的瘋子糾纏。」孫幻水一咬牙將水兒挾在脅下,沖天而起竄上了小巷的牆頭,消失在了天際的陽光之中。 大難得以化解,小書眼中卻有說不盡的失落,他無力的靠在潮濕的牆壁上仰望著頭頂那一線天空。 「小書你怎麼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按說我們得以逃命我該高興才對,但……但我心裡好難過,我好像知道自己的過去。」 「從孫幻水的話中可以聽出,你的本領似乎要高過他一些,真不知道你和他會有什麼樣的瓜葛?」 「從他的話中分析,我可能和他交過手,並定下了什麼六年之約。」 「看來你以前真的是很厲害,連超級水術士也敢挑戰。」 「在我所有的記憶資料中,孫幻水平生都是未逢敵手,與他交手之人盡數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可是只有一次,也就是四年前一個神秘人向他挑戰,結果勝負卻一直沒有被公佈於世。」 「那你很可能就是四年前贏他的那個神秘人了。」 「也許是我吧?但我為什麼要向他挑戰呢?我究竟是什麼人?」小書無助的望著我。 「我們先回去吧,小茵他們還等著呢,放心只要有耐心,你的過去我們一定能查到的。」我安慰他道。 他淡淡一笑:「算了,咱們不提這個了,回去吧!」 他的表情在一瞬間又恢復如常,剛才那感情的波動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小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真的看不清,但我所知道的是,他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同伴,清楚這一點就夠了。 當我和小書回到那茶樓之時,才發現大事不好了,一片狼籍的茶樓中我們得到了袁茵和南宮北被皇家滅絕劍士團成員帶走的消息。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五十九章 勇者的遊戲 從茶樓老闆的口中我們得知,在我和小書離去片刻之後,十來個皇家滅絕劍士團的成員就突然衝了上來,一舉制住南宮北,然後袁茵則只有乖乖的跟他們走了。 「怎麼辦?都怪我,早知道我應該帶他們一起走的。」我用力一掌拍在一張茶桌上,那茶桌被我的劍玄之氣一震,散在了地上。 「老大,我不這樣認為。」小書緩緩的搖頭道。 「怎麼說?」 「你應該慶幸沒有讓他們跟我們一道去,如果他們跟我們一起去了估計十有八九會死在孫幻水的天廬地水結界當中,他們畢竟沒有你的劍玄之氣也沒有我的水術士之體。」 「說的也對,落入皇家滅絕劍士團手中,好歹還有命在,既然知道是他們幹的,我們可以找西門斷天要人去。」我點頭道。 「老大現在這種情況,我覺得你最好要冷靜一點,也許這件事和西門斷天無關。」 「是他麾下皇家滅絕劍士團所為,他怎麼能脫得了干係,不過……也許這件事的主使是那個什麼神秘大小姐的三十八弟所為……」我開始回憶之前十七與大小姐的對話。 「敵人在暗處,我們卻在明處,所以一切要小心為是,我們先找找頭緒,實在不行,我們再去向西門斷天要人,他手下做的事,他一定會負責的。」每次出狀況時,我覺得小書的頭腦總是特別清晰。 「這我就不認同了,雖然我以西門斷天為偶像,但這次見到他以後,他好像卻給我一種對身邊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感覺。」 小書望著窗外長街上的人流淡道:「是嗎?」 「不錯,其實對於那個神秘大小姐的身份我想要猜出來應該不算太難。」我咬著牙道。 「皇家宋氏金牌,皇家滅絕劍士團對她低聲下氣的態度,她那排位三十八的兄弟。」 「你把這幾樣東西列出來,其實也就等於給出了答案,她十有八九就是西域江南皇帝宋朝澤的女兒……也就是公主。」說到後面我不由得壓低了聲音。 「而那個請皇家滅絕劍士團替他抓精神能量高強者的三十八公子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小書也道。 「不知道他要那些精神能量高的人來做什麼?」 「我看現在我們就想到外面去打探一下消息再做定奪吧!」 「這也好,相信那兩個生命力頑強得就像蟑螂一樣的傢伙暫時不會有事的。」話雖如此我的一顆心卻是懸著的。 「兩位客官請先等一下,再下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茶樓的老闆見我們要離開忙追上了我們。 「你有什麼線索?」我不由得眼睛一亮。 「是這樣的,剛才你拍壞了我一張茶桌,你得賠我。」 「……」 ※※※ 在這城中打探了半日,這瓦崗堡中人們談論得最多的就是三件大事。 其一,自然是長城帝國老三界之亂,在這所謂的和平年代出現的戰事總是能吸引住大眾的目光,老三界位置非常特別,是長城帝國與西域江南國、野望大陸國、山巔國、林易國、等四國的交界之處,所以成為了世界第一經濟重鎮,但同時也是戰略重地,天鷹騎士團在此攻城掠地,如果成功,表面上是削弱了長城帝國的實力,其實對於其它四國來說也可能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天鷹騎士團王白帝的野心天下皆知,所以如果天鷹騎士團佔領了長城帝國的老三界,國土面積較小的林易國與山巔國也就岌岌可危了,同時大面積國土與老三界接壤的西域江南國也不會像以往那麼太平。 而此役中的王白帝雖敗猶榮,成為了傳說中的少年英雄,年僅十八歲的他戰鬥力級別在與長城帝國大將軍孫悟霸交手之後,被評為了S級,孫悟霸被他重創後,超夢四奴又聯手與他連續熬戰了一天一夜,他才敗下陣來,他的軍隊也因寡不敵眾被長城帝國軍全殲。 對於此事,各方面的評論家們都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惋惜,但同時又表示,只要他此役未亡,假以時日,他畢將成為一代霸主,目前他生死未卜,棄者幫也受他連累元氣大傷,長城帝國還公開表示至此之後,長城帝國拒絕一切與棄者幫有關人士入境。 王白帝十八歲,我十八歲,想想除了天壤之別四字來形容我和他,真的是找不到其它的字眼了,我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但我也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人,成為西門斷天那樣的人曾是我堅定不移的目標,但不知到為什麼到了現在,我的決心卻開始動搖了,也許是從遇見紫電那一刻開始,我說不清…… 其二,超夢六殺的養女康雲兒十天前突然失蹤,來歷不明的神秘少女康雲兒自幼由超夢六殺共同撫養長大,年齡目前大概是十二到十六歲左右,她自幼一直與超夢六殺居住在野望大陸國的無峰嶺,據說自兩歲以後從未離開過無峰領半步,這次卻在無峰嶺中也就是超夢六殺眼皮低下神秘失蹤,超夢六殺已經對天下公佈,找到康雲兒者超夢重謝。 超夢重謝這四字的份量就大了,以超夢殺手組的通天轍地之能,這重謝覆蓋的含義就廣了,絕世神功與榮華富貴自是不在話下,有超夢相助,攻城掠地也無不可,天底下現在也不知有多少人開始在追蹤這個康雲兒的下落。 其三,還是失蹤案,卻是關於這瓦崗堡城中的多樁失蹤案,瓦崗堡雖然龍蛇混雜,但由於御林軍與皇家滅絕劍士團都盤踞城中,所以治安一向是出了名的好,這人口失蹤事件在瓦崗堡中向來及少發生,但近半個月以來卻一下就發生了數十起,民間都在私私議論皇家滅絕劍士團參與其中,皇家重案部也三次趁西門斷天不在營地時探訪皇家滅絕劍士團駐地,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皇家劍士團才脫了嫌疑,對於此事西門斷天一直被瞞著,但也有人說西門斷天早就察覺了,不過是他不想過問罷了。 袁茵他們雖然是被皇家滅絕劍士團藉著無光集團行刺西門斷天事件強行帶走,但之前的那位十七仁兄拿出測試精神能量值的玉如意的舉動,顯然是為了那什麼三十八公子,那就是說袁茵他們有極大的可能性是交給了三十八公子,但他們根本就沒有試過袁茵和南宮北的精神能力值,就衝著我們出手,難道是另有隱情? 頭越想越暈,還有那神秘的大小姐受何人所托要照顧我們?而那十七為什麼明知那大小姐說了要照顧我們還敢對我們出手? 頭暈歸頭暈,在我心中還是形成了一個瘋狂的計劃,夜探皇宮,雖然皇宮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且守衛中高手如雲,但以我和小書現在能完全封閉氣息的本領,在黑夜時闖入被發現的可能性並不算太高,這也算是一個非常刺激的冒險遊戲——勇敢人的遊戲。 這西域江南國放眼能有三十八個兒子的人也就皇帝宋朝澤一人,他共有兒子四十二人,女兒二人,所謂的三十八公子在明耳人耳中也就是三十八皇子了,這城中的失蹤案極有可能是三十八皇子所操縱,袁茵和南宮北想來也不會被送往皇家滅絕劍士團駐地所在,十有八九就是送到三十八皇子手中。 自然這一切都是猜想,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得眼見為實。 以我目前的本事也只適合做這些躲躲藏藏之事,小書拗不過我,答應與我一併夜探皇宮。 位於瓦崗堡中心的皇宮江山城佔地五萬多平方米,這面積光聽聽就讓人害怕,而且這江山城中光房屋就六千多間,名目奇多的宮殿名字聽來也叫人頭暈目炫,一不小心搞不好還會迷失於其中。 我們已決定入夜之後就從西面的西華門潛入,致於尋找的方法則是抓住倒霉的守衛問路了,當然也不排除我們比較倒霉被守衛發現的可能性。 天一黑,心急如焚的我和小書就趁著星月之光潛入了皇宮建築群江山城之中。 一潛入江山城,我幾乎傻了眼,黑鴉鴉的宮殿幢幢相聯,宮庭待衛攜著照明魔晶川流不息,擅闖皇宮若被發現自是死路一條。 我和小書就如躲迷藏一般,與宮中巡邏的待衛在光明不到的黑暗中周旋著,這時才發現想抓個落單的待衛幾乎比登天還難,以前聽說書先生說闖入皇宮的俠客們只要趁著巡邏小隊不備,猛的一下將跑在最後的那名倒霉待衛摀住嘴巴往花叢裡拖就搞定了,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樣,只有一種情況你抓走一名待衛而其他的待衛卻絲毫不覺,那就是被抓走的待衛和其他的待衛有仇,那其他的待衛才會都假裝沒有發現。 不過武的不行,就試試文的,我對一同蹲在花叢中的小書低聲道:「伸出右手食指。」 小書茫然的看著我:「老大,你想……啊……你幹嘛咬我?」 我嘻嘻一笑,看著他被我咬破的食指,掏出了皇宮地圖:「在這地圖的背面寫血書!」 「……」 「就寫,拾得者,速送與三十八皇子,皇子見圖後自有重重重謝!」我輕道。 「會有用嗎?誰會相信這東西?」小書心痛的看著正在流血的食指。 「如果是你撿到這封血書,你會怎麼樣?」 「我不會相信。」 「那你會不會衝著這重重重謝去試一試呢?」 「說的也對,去試一下反正又沒什麼損失,搞不好還會得到重謝,大多數人應該報著懷疑的態度去試一試……」小書開始奮筆疾書。 「那我們不是找到帶路的人了。」 「老大你果然聰明。」 信剛寫好我們就偷偷找到一偏僻幽靜之處,剛藏好還沒來得及將小書的血書投出,一名身著淡黃色長衫的宮女提著一籃蘋果向我們藏身之處走了過來。 「唉,她來得太快了,我們連血書都還沒來得及投。」小書低聲歎道。 「但是我們可以直接抓住她,有了她,我們大可不必去抓什麼落單的待衛了。」 「那我的血書……你為什麼不早說可以抓待衛以外的人……」 「這怎麼能怪我,不是我推卸責任,是作者自己之前沒有想到。」 「……」 說話之間,那淡黃長衫的宮女已經提著蘋果從我們藏身之處勿勿走過。 我立時無聲無息的跳到她的身後,還沒出手,如果一隻冰冷的手閃電一般掐住了我的脖子,正是那圓睜著雙眼的黃衫宮女,她另一隻手還提著那籃蘋果。 「別動!」聲音也同樣冰冷。 我怎麼這麼慘,自己還沒出手先被別人給制住了。 「周寧怎麼是你。」聲音有些熟悉。 我急忙睜大了眼睛,眼前的長髮宮女眼神和聲音與紫電用幾分相似:「你不會是紫……電……」 「我戴了假髮和人皮面具,死之爐呢?」紫電掐著我脖子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 「死之爐已經被別人搶走了。」小書也走了出來。 「是嗎?」紫電放下左手中的那籃蘋果,凝氣於手遙對著小書。 就在這時突然前方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先躲一躲再說。」我一聲招呼,我們三人同時鑽進了花叢之中。 一個巡邏小隊快步而至,還好我們閃得快。 「咦……這路上怎麼有一籃蘋果?有情況,大伙搜搜……」為首的待衛一聲令上,待衛們紛紛亮出了手中雪亮的兵器。 完蛋一被發現,各方待衛立即會狂奔而來,然後我們就是死路一條了。 我飛快的附耳對紫電說了幾句,紫電痛苦的點了點頭,保持著蹲姿的紫電將美麗的頭伸出了花叢中:「這籃蘋果是我的。」 「你是什麼人?」待衛們大吃一驚。 「我是慈寧宮的翠花。」紫電照我吩咐的道。 「你在這裡幹什麼?」剛才劍拔弩張的待衛們迷惑的看著她。 「大便,這幾天油膩的東西吃太多了,有點拉肚子,控制不住,情急之下所以就鑽進這花叢中……」紫電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愛衛生啊!」 「就是的,咱們哥幾個常在這小便,你還大便來著?和我們比啊?」 「幾個大哥別怪,那有蘋果你們每人分一個吧,千萬別告訴皇太后,否則我小命難保。」 「喲,就這情況咱們哥幾個還有味口一人吃你一個蘋果,你把我們當什麼了?」 「那……乾脆這一籃你們提走吧?」 「成,妹子,還是你爽快,有空常來蹲啊!」那一隊待衛提著蘋果揚長而去,我們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讓我和他們說這麼噁心的話。」站直身體的紫電氣了個七竅生煙。 「沒辦法,不這麼辦,我們全得暴露。」想著紫電剛才的表現,我藏不住臉上的笑。 「死之爐是不是被馮德給騙走了。」紫電突然道。 「你怎麼知道?剛才你還問我來著。」我奇道。 「嚇一嚇你罷了,其實你想一想,如果你們身上還帶著死之爐的話,就算我不搶,我們色傭兵團會容許你們走出大漠嗎?」紫電冷道。 「說的也是,打敗黑雷之後,我們在綠寺還待了八天,這八天的時間足夠你們調兵遣將了,我也奇怪這天下最大的傭兵組織怎麼會這麼心慈手軟,一直沒向我們索要死之爐。」 「馮德騙走你們死之爐時,我們色傭兵團的影子探馬其實也在場。」 「那你的意思是,你們那時就派出了你們的色傭兵團傳說中的皇牌監視者第一人幽獵暗藏術唯一的傳人影子探馬在監視我們了。」小書臉色一變驚道。 「不錯,在戰技高手趕到之前,影子探馬負責監視你們,但我們想不到的卻是突然殺出了一個馮德,並用風箏帶走死之爐。」 我急道:「那馮德現在何處?」 「失蹤了,從半個月前就突然失蹤了,而且奇怪的是我們查不到他的一點背景資料,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現在又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個王八蛋,對了你來幹什麼?」我看著她道。 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還不是為了死之爐而來。」 「我知道了。」我睜大了眼睛。 「說說。」 「你們色傭兵團真夠瘋狂的,你不會是真來這裡毀滅西域江南國的皇家藏書庫吧?」 「不錯,今夜四大霸國的皇家藏書庫都會被毀掉,這西域江南的由我負責。」 小書點了點頭:「你們色傭兵團果然厲害,只要你們把這四大皇家藏書庫毀掉了,查不到啟動死之爐密咒的馮德拿著死之爐也是沒用。」 「對了,你們進來又是幹什麼?」紫電道。 「找同伴,你知不知道三十八皇子的寢宮?」我殷切的望著她。 「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幅我們色傭兵團特繪的江山城地圖,哪個宮住著什麼人都有註明,你們可以自己查。」紫電遞給我一幅絹制的地圖。 「謝了!」我毫不客氣的一把接過。 「我要去做我的事了,你們好自為知。」紫電一面說著一面勿勿的走入了黑暗當中。 我和小書則按著紫電所給的特繪地圖躲躲藏藏的向上面標明有三十八皇子居住的清水宮尋去。 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我們總算是找到了那位於御花園後最偏僻的地方,這一帶連巡邏的待衛都少得出奇,我們也搞清楚了這裡為什麼要叫清水宮,冷清的清,冰水的水,顧名思義,這裡原來是一座冷宮。 這三十八皇子的命看來不是太好,竟居住在冷宮當中,藉著月光看去,這裡的花叢都不像別處那麼整齊,雖然長得還算茂盛,但卻不經修飾,野草似的長得亂七八糟。 這清水宮的燈火也算寥寥,黑漆漆的一團,從進來以後都沒有見過有人走動,只有一處窗欞透出昏黃的照明魔晶的光芒。 我和小書無聲無息的貓著腰靠近那發光的窗戶,隱隱聽到了一男一女在說話。 「一連坐了這麼多天的馬車,你累了吧?」那男聲溫柔的道。 聽著這聲音,我的一顆心差點炸開,這聲音正是馮德那王八蛋。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把我從無峰嶺弄到這兒想幹什麼?」那女聲清亮中卻帶著驚惶之音。 ※※※ 寫到紫電假裝方便騙過待衛那一段,自覺這樣搞笑的情節很適合放在周星馳的片中。其實自己是一個很喜歡周星馳電影的人,所以也很喜歡寫一些誇張式的情節。 但這篇文章的風格卻不太允許太誇張的情節出現,所以搞笑只能適可而止。 記得寫商妍崗在大漠星空下勾引周寧那一節,脫光衣服以後,在催周寧之時我很想讓她說一句:「你再不來我都要感冒了。」 但如果這樣的話,那一節的氣氛都要被破壞了,當然商嵐妍也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說出那種話,所以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對著電腦一面想一面傻笑。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章 冷宮皇子 「我是這兒的主人!」馮德那溫柔的聲音聽入耳中,我卻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想不到這王八蛋竟有如此背景。 「這兒又是什麼地方?」那略帶稚氣的女聲輕道。 「這兒?這是皇宮,你的眼睛看不見到東西,告訴你也無妨,這是西域江南國的皇宮,而我就是這兒的三十八皇子。」馮德淡道。 我聽入耳中暗付,這眼睛看不見東西的少女,從聲音上判斷是少女,又是什麼人? 「原來這是皇宮?不過不管是哪兒,他們都會找到我的。」 「你說是超夢六殺嗎?這個你大可放心,我既然敢把什麼都告訴你,這一輩子你就不要再想見到那六個人了。」馮德溫柔的聲音中充滿了殘酷。 「你騙我,我天叔叔說了,這個世界上也許除了西門斷天和暗黑經紀人外,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六人聯手,就算千軍萬馬也攔不住他們,他們一定會來救我的。」少女堅定的道。 她當然有理由堅定,我想也許超夢六殺聯手,真的會是天下無敵,西門斷天雖然號稱SS級,但雙拳未必能敵十二手,如果他們對決,定是無法想像的精彩。 「我也知道超夢六殺一旦聯手,武劍聖西門斷天也不見得能擋得住,更別說我這無名小卒了。」馮德笑道。 「你知道就好,我不希望你有什麼損傷,所以你還是把我放了吧!只要我說不許傷你,他們一定會依我的。」這少女實在是太善良了,她這句話如果換一個人說可能會有向對方討饒的成份,但她真摯的聲音聽入耳中,讓人不得不相信她是為別人著想。 「很謝謝你替我著想,不過我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從無峰嶺弄出來,也就有辦法永遠不讓超夢六殺找到你。」 「我相信天叔叔他們一定能找到我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說句實話,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美到這種程度。」馮德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是嗎?可惜我今生今世是無法看到自己的臉了,不過我不稀罕,我只想在死去以前一直和他們六位叔叔待在一起。」那少女的聲音黯然道。 「對不起,你這個願望無法實現了。」 「不,會實現的。」 「傻瓜,你可知道我把你從超夢六殺手中弄出來是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 「是為了救超夢六殺。」馮德竟然道。 「你說謊。」那少女喊了起來。 「那我問你,你可知道你自己的體質?」 「我知道啊!我生下來就被人弄瞎雙眼,而且身體還被人改造成天絕六脈之體,永不修復。」少女輕道。 「我雖不知道誰如此狠心,但你可知道一個人的六脈都被絕,而且是終極程度的天絕後,是不可能在世界上生存超過二十四小時的。」 「這個我也知道,但我有六個叔叔啊!他們在無峰嶺下發現了我,六個人輪流替我輸送精神動力和護體能量,我才活了下來。」 「這個我知道,我只需問你,他們是怎麼個輸送法?」 「據我夏叔叔說,我五歲以前,每天都要向我輸送精神動力和護體能量兩個小時,五歲以後就是兩天一次,但時間增加為四個小時,八歲以後則一週一回,每次為十二個小時,十歲以後則一月一次,每次為一天一夜,夏叔叔說我以後就會慢慢好起來的,等我好了,他們就帶我離開無峰嶺,到世界各地去玩。」少女的聲音帶著憧憬。 「你以為這是好起來的跡像嗎?他們不忍心告訴你實情罷了。」馮德故意歎了一口氣。 「什麼實情?」 「實情就是你的天絕六脈之體已經漸漸演變成黑洞天絕體,早晚有一天會將超夢六殺的元氣吸盡,令他們精盡力枯而亡。」 「不是這樣的,他們說替我輸氣的時間相隔越來越久,就是我漸漸好起來的象徵。」 「他們是在騙你。」 「你才是騙我,他們不會騙我的。」 「唉,我雖不知道是誰這麼惡毒把你丟在無峰嶺之下,但把你丟下之人明顯是想借你間接除掉超夢六殺。」 「這……他們六位叔叔都有通天入地之能,我怎麼能除掉他們,你不要再騙我了。」 「不過我也很奇怪,超夢六殺六個無情的怪物怎麼會對你卻了側隱之心,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馮德輕道。 「你究竟在說什麼?他們才不是無情的怪物,每一個人對我都很好,就算秋叔叔總是冷冰冰的很少說話,但我知道他也是很疼我的。」 「我要說的是,那個把你丟在無峰嶺下的人其實就把你當成了對付超夢六殺的武器,不然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被人改造成天絕六脈之體?」 「我……我不知道。」 「這天絕六脈之體,如果然要存活下去就必須依靠大量的精神能源和護體真氣,如果你不是被送到超夢六殺手中,就算醫皇白問心都救不了你,所以很明顯你被改造成天絕六脈之體是為了對付超夢六殺而設計的。」 那少女沉默了。 「剛開始一天兩個小時,他們輪流來也還算很輕鬆,但你五歲之後,天絕六脈之體進一步成長了,雖然間隔的時間長了,但每次所需要的能量卻是原來的五倍,他們輪流來還不會是太大的問題,但你八歲以後,天絕六脈體再次進化,支持你活下去的能量變成原來的二十倍,雖然是一週一次,但那一次中,也就是十二個小時的輸入過程中,至少需要兩個人輪流替你輸入,因為他們一個人硬扛的話定然會元氣大傷。」 「原來……是這樣,他們都爭著來替我輸送能量……我還以為……」少女的聲音失去了力氣。 「十歲以後天絕六脈之體接近黑洞天絕之體,每次吸能為原來的六十倍,我保守估計,那每月一次的二十四小時之內的輸送過程中,必須五人齊上,而且替你輸送能量後,沒有五天是無法完全恢復的。」 「你……你看見了?」 「五人齊上,自然還有一人護法,只要那人沒有封閉意識,任何人也不敢踏足無峰嶺半步。」 「那你怎麼知道的?」 「猜出來的,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旦你年滿十六歲,天絕六脈之體就會完全進化成黑洞天絕體,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會被你吸得神盡元氣枯竭而死。」 「但……他們從來都沒和我說過。」 「有兩種可能,第一是他們實是痛愛你,不忍傷你的心,第二就是他們並不知道天絕六脈之體會慢慢進化成黑洞天絕體,他們以為他們一咬牙還能扛一下,到了緊要關頭再求暗黑經紀人出手援助,但他們錯了,黑洞天絕體一旦形成,誰也救不了你,順便告訴你一句,關於這天絕六脈之體的進化過程,我是在皇家藏書庫裡的絕密上古文獻中查到的,超夢六殺未必能知道。」馮德緩緩的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寧可死也不要再回到他們身邊了,我才不要成為傷害他們的武器。」少女的聲音斬釘截鐵的道。 「這才是好孩子。」 「可我還是很奇怪,你是怎麼能把我弄出無峰嶺區域的?」那少女的聲音突道。 「你認為在超夢六殺的監控之下,任何人都無法擅入無峰嶺區域而不被發現的吧?」 「我聽夏叔叔說,在無峰嶺之內存在著一個特殊的天然磁場,在那磁場中無論什麼樣的高手都不可能做到把自己的氣息完全斷絕,所以一旦有生人進入無峰嶺區域,他們立即能夠發現!」少女輕聲道。 「那你告訴我,無峰嶺區域裡住著什麼人?」 「我和六個叔叔,還有超夢四奴他們。」 「那就對了,有這麼多人還用我闖入無峰嶺區域嗎?傻孩子!」 「難道你的意思是,超夢四奴他們當中有人……」 「這個我就不能說了,因為我已經與對方立下誓言,絕不向任何人提及他,其實我與他只是合作的關係罷了。」 「原來是他們當中的人趁我每天在百藥泉泡溫泉的時候偷偷下手,可是我一失去知覺,六位叔叔都會發現的,怎麼會容他把我帶出無峰嶺?如果他把我帶出無峰嶺他怎麼能不被發現?」 「你問這麼多,一定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吧?你死了這條心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是怎麼出來的,那個人把你弄暈之後,立時替你套上了你脖子上這個封精環,用準備好的大風箏帶著你順風飛出無峰嶺區域,他不必與你一道離開,你一飄出無峰嶺的絕對區域之後,你脖子上這個封精環發揮作用,你的氣息便被封閉了,在外面接應的人然後把你帶到哪兒超夢六殺都不會知道了。」 「這樣說,你是精心策劃過了?」 「自個自然,從三年前我就開始和那個人策劃了,風向,時間,地點,如何接應,選擇的路程,每一個細節都是算了又算。」 「原來是這樣啊!你不怕我把你的元氣吸盡?要我來做什麼?」 「小妹妹,這你就不懂了,你的確是天絕六脈之體,但同時又是超級精氣能量之體,你以為超夢六殺十多年以來輸入你身體裡的精神能源與真元都去哪兒了?雖然你無法也沒有能力馭駕,其實都還在你身體裡支撐著你活下來!若是平常的身體早就留不住那些精元了,但你的天絕六脈之體不同,所以現在你的可以說是一個超級精元存儲體,當然前提條件是為轉化為黑洞天絕體之前。」 「你的意思是,在我十六歲以前,我的身體中都存在著巨大的精元。」 「你體內存儲的精元何止用巨大二字來形容,連我也無法估量你體內積年累月下來的超夢六殺精元有多少,如果能得到這超級的精元別說是S級,就算成為SS級都不會太困難,而且我最近又恰好學到了一門特殊功夫可以吸收你的精元。」馮德越說越興奮,我自然知道他指的特殊功夫是學自魔族的邪魔增殖大法,這混蛋無論做什麼都似乎在為下一步著想,城中人口失蹤,估計一定也是他為初級邪魔增殖大法打基礎抓人練功。 「成為SS級又怎麼樣?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活著就很有意思了嗎?」那少女竟道。 「說得好,我很認同你的說法,人生的精彩不在於無敵,其實那些所謂的天下無敵都是些無聊的稱謂,我的追求不在那些,成為SS級這樣的高手只是為增強我自己的實力,好讓我更有能力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那你的目標是什麼?」 「我最初的目標便是不看別人的臉色而活!」馮德的聲音突然顫抖了起來。 「就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但這世界上卻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但……好像我就不必看人的臉色而活……」 「那是你曾經生在一個相對幸運的環境之中,但現在卻不同了,你必須看我的臉色而活。」 「我才不要,讓我聽你的,會辜負了我的六位叔叔,我寧死都不會看你的臉色。」 「那就對了,傻孩子,你有骨氣我很欣賞,但我卻不同,我卻不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而且我很怕死,我一定要活下去,所以在大多的情況下我必須看別人的臉色而活,記住這個活字。」馮德的聲音中竟充滿了無奈。 「是嗎?」少女的聲音迷惑的道。 「也許我的話你未必能明白,那是因為你從小生長在無峰嶺那樣的世外桃源中,我卻自幼在殘酷的現實中掙扎,而且是在人性最醜陋那一面曝露得最多的皇宮中長大。」 「皇宮中難道不好嗎?」 「不好,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好,你可知道,我雖貴為三十八皇子,但從我生下來的那一天我都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我那皇帝父親,因為不喜歡我娘的關係,所以令我與我娘一直都在生死的邊緣徘徊,就算直到今天這種情況也沒改變,我還沒懂事的時候也就罷了,但自我懂事以後,我沒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膽的活著,每當與那個人見面,我都是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只因我清清楚楚知道他心情稍有不暢,我和我娘隨時都可能人頭落地。」 「太……可怕了……」 「見面的時候提心吊膽,不見面的時候更要提心吊膽,隨時打聽著他的喜怒,因為那個人生氣的時候總喜歡拿我們娘倆當出氣筒,只因為他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聽到我娘懷了一個女兒的消息,立即把我和懷著孕的娘打入終日不見陽光的冷宮,我那妹妹五歲時……因為那個人的關係就死了……如果她現在還活著……比你還要……」 「原來皇宮中的人並不幸福。」 「何止能用『不並幸福』這四字形容,我生存的這個地方,雖然叫皇宮,卻是世上最醜惡的地方,但同時也是最現實的地方,將現實世界中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勢、虛偽欺騙、仇恨、每一樣都發揮到了極致。」 「既然你那麼不喜歡這個地方,你為什麼不離開?」 「如果說離開就能離開的話,我早就離開,我不能離開這兒,是因為在這兒我有著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我不能離開這兒是因為那個人無論我逃到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我。」馮德的聲音痛苦而撕啞起來了。 「所以你一定要做到不再看你皇帝父親的臉色而活?」 「不錯,其實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有幾個是願意看人臉色而活的,為了錢替老闆打工的夥計,為了娶妻向岳父哀求的窮光蛋,為了生存下去在青樓賣肉的妓女,他們必須都要看別人的臉色而活,看人臉色而活其實已經演變成了生存在這外世界上的準則之一了,我想就連超夢六殺也許都要看暗黑經紀人的臉色……」 「原來這個世界上大多人都是看別人臉色而活的。」少女的聲音似有所悟的樣子。 「所以要不看別人的臉色而活,這並不簡單,像我這樣更是難如登天,但我卻絕不妥協,我不要死,我也不要看人的臉色而活,我發過誓,有一天我一定不再看那個人的臉色而活,想一想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來說都是不可能實現這個夢的,所以這個夢就讓我來替那些人和我自己實現吧,為此我不惜一切代價……」馮德的話讓我也很迷惑,馮德所做出的一切我似乎都……也不能說理解,但……我說不清…… 「包括犧牲那個你唯一牽掛的人嗎?」 「我做不到。」 「那就是說,其實你並不是一個壞人。」 「是嗎?在我的世界上並沒有什麼好人壞人之分,只有為自己而活和為別人而活的人,所以別人做出的一切我都能理解,無謂好壞。」 「那你試沒試過去愛一個人,我聽天叔叔說,一個人只要心中有愛,就連生存的目的也會改變的。」 「愛情對我來說太遙遠了,也許當我真正的做到不看人臉色而活,也就是隨心所欲四字之後再說吧!」 我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了,猛的站了起來:「如果你真正能隨心所欲,那恐怕就要有無數的人要看你的臉色而活。」 馮德對我的出現並不驚奇,他微微一笑:「周兄別來無恙。」 「恙你個頭,把小茵和南宮北還給我。」我對著窗子中的他厲聲吼道。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一章 仗勢欺人 「把小茵和南宮北還給我。」我站在窗外吼道。 馮德此時已換了一身裝扮,一襲金黃色的錦袍與黑髮上的紫金冠將他襯得英氣勃勃,這皇家子弟的裝束竟令他像換了個人似的,誰又曾想到眼前這兒看似極有修養的世家子弟竟是一個奸滑無比的老狐狸。 真正讓我一下征住的卻是坐在他身旁只有十三四歲的青衫少女,我雖見過不少絕世美女,但我還是被她震住了,她不同於曾與我有一面之緣的羅雁的英美,也不似商嵐妍的幽鬱孤寂之美,更不像綠寺中余帆的完美,她的美感覺就像一泓清泉,看著她就有一種叫人說不出的舒服,令人憒憾的是她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卻沒有任何光彩,如果她那一雙眼睛沒有瞎的話,誰在她的面前想來都會如沐春風一般舒服。 「唉,周兄你真是太衝動了,不管你來要什麼,可這皇宮內院卻是不能擅闖的。」馮德淡淡一笑。 我冷道:「誰是你的周兄,既然來到這裡,我自然就有把握讓你乖乖伏首就擒。」當然這話我只是說說罷了,因為我作夢也沒想到這三十八皇子竟會是馮德。 「看我這記心,怎麼能叫你周兄呢?因該叫你好師弟才對。」馮德眨了眨眼睛。 「師兄,告訴我你究竟把南宮北和小茵弄哪去了?」我盯著他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笑盈盈的道。 「因為我。」站在我身後的小書淡淡的道。 「原來是一笑殺千人的水術士大人。」馮德竟沒有變色。 「知道就好。」小書臉上佈滿寒霜。 「可惜,你現在那暫時被打開的記憶又已經關閉了,所以我沒有怕你的理由。」馮德對小書挑了挑眉。 我不由大吃一驚,雖然我沒有說出,你怎麼知道的?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向馮德問出了這個問題。 「其實在拿著死之爐飛上天之時,我就想到了,如果他還有水術士的本領的話,就不會任由我帶著死之爐逃離了,我雖乘風箏飛上天空,但以身為S級水術士的本領,將我擊落自不是什麼大問題。」馮德指著小書道。 「事事難預料,實不相瞞我那記憶又恢復了。」小書也變不改色的撒謊。 「那我們就賭一把……」馮德話未落音,十來個手持弓弩的黑衣人猶如幽靈活一般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不要以為這是冷宮,沒有待衛你們就可擅入。」他又道。 我亮出了腰間的劍:「擅入又怎麼樣?你這冷宮皇子私養死士之事,一旦傳到你皇帝老爹耳中,恐怕你也得人頭落地吧?」 「這消息恐怕傳不出去了,他們手上的都是十連髮型特製諸葛神弩,師弟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他故作關懷的道。 「我管你什麼神弩,你敢殺我嗎?」我咬著牙道。 「我怎麼不敢殺你,你以為我會像你這麼笨,我早就想到破解劍玄之災的方法了,既然劍玄胎爆可以通過力量來控制爆炸範圍,那劍珠裂時,只要我的力量足夠強大,便可以在體內形成一個超級氣囊來裹住劍珠並抵禦劍珠之裂,現在有了康雲兒,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了。」馮德滔滔不決。 「那其後的劍核劍心劍繭呢?如果問題真有那麼簡單的話,這劍玄錄也就成為人人都可練成的功夫了。」我與他針鋒相對。 「以前的人練不成劍玄錄自是他們笨,我卻不同了,像我這種愛走旁門左道之人總是能創造一些奇跡的。」 「奇跡?我看你能創造的奇跡是自廢武功來保全性命吧?」 「師弟真是冰雪,這個方法我怎麼沒想到,不過這劍玄之術不是說廢就能廢的,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多謝師弟指點。」 「不用謝,既然剛才指點了你,現在我就再給我指幾條通往鬼門關的路吧!」我怒道。 「這個就不用了,師弟你休要再逞口舌之利,看看自己的立場,乖乖束手就擒吧!」馮德笑道。 「有種你就殺了我,捨不得殺我的話,你休想再困住我。」 「是嗎?我倒要看看是師弟你怎麼脫困。」馮德一付看你怎麼掙扎的模樣。 我點了點頭,將劍玄之氣從氣海提到了嗓眼,張嘴狂吼道:「抓刺客,清水宮有刺客……」 馮德:「……」 一剎那,攜著我劍玄之氣的狂吼從清水宮開始向四周瀰漫。 馮德面色一變,人聲已從四面趕來。 而圍著我們的那群黑衣死士頓時傻了眼,顯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師兄,我這招如何?」我得意的望著馮德,我知道他嘴巴說得凶,沒完全解決劍玄錄的問題之前,他只想生擒我,自是不會殺我,而且他還不能曝露他這個冷宮皇子私養的死士。 現在一下變成我將燙手的熱手芋丟給了他。 「周寧,算你狠,你們向個退下!」他咬著牙拍了拍手,那十來個手持諸葛神弩的黑衣死士又如幽靈般消散在黑暗當中。 我拉著小書:「我們也先閃。」 馮德卻箭一般從窗口射出了來,攔在了我的身前:「行刺本皇子的刺客,你們休想走!」 我一劍倏的攜著劍玄之氣向他遞出:「既然你說行刺,那我就行刺吧!」 他一個滑步躲過我那撕裂空氣的當胸一劍,猛的對著小書拍出隔空兩掌:「落在宮庭待衛手中,也如同落在我的手中一般,到時看我怎麼玩你。」 我身形一動,擋在小書身前硬接下馮德含劍玄之氣的隔空兩掌:「看來還是師兄你夠狠!」 我看似輕輕鬆鬆接下了他兩掌,但卻心頭大驚,他劍玄之氣的造詣已經不成我之下,我可是一直都在刻苦的修習著? 他的目的很簡單,拖住我們,讓我們落到宮庭待衛手中。 這個王八蛋,看來我是失誤了,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有想到那神秘的三十八皇子竟是馮德。 轉眼之間,我已經和馮德纏在了一起,我表面仗著手中利劍雖佔絕對上風,但卻被處於劣勢的馮德用飄忽不定的雙掌死死拖住。 待衛們的叫嚷之聲從清水宮門外傳來,隨後數十道武器特有的光芒在待衛們的手中排列成圓形,團團將我們圍住。 馮德一個翻身脫出與我的纏鬥跳出待衛們的包圍圈外:「將這兩個刺客拿下。」 我與小書背靠背被圍在了逐漸縮小的包圍圈中。 「刺客,我看你最好還是別要反抗,你死了倒沒什麼,想想與你並肩而立的同伴。」馮德冷笑道。 我心念急轉,該怎麼辦才好? 看著那些輕易就能灌穿我和小書身體的長槍,我只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了,落在待衛手裡,總比落在馮德和他那些死士手裡要強,就開始來說。 對著謹慎接近且源源不斷增多的士兵們,我終於垂下了手中的劍。 「拿下!」馮德一聲冷笑。 士兵們如潮水般湧了上來,這冷宮中的野草已被踏盡。 「慢著,誰也不許動他們。」我突然聽到了一道銀玲般的聲音。 那些黑鴉鴉的待衛們擁著向兩邊一散分出了一條小道,一個束著兩條馬尾身著華服的少女向我們款步走來。 齊琳,此時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被華貴的裝飾包圍的少女竟是齊琳。 「你是什麼人?竟敢到皇宮裡來放肆!」馮德看著齊琳先是吃了一驚,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她就是西域猛虎大將軍齊虎的女兒齊琳。」齊琳的身後又冒出了一個著穿更華麗的少女,她雖相貌平平,但言談舉止之間卻有予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她的臉我雖沒見過,聲音我倒識得,她就是那日替我們在茶樓解圍的神秘大小姐。 「參見大公主!」所有的待衛都一齊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那大公主懶懶的道。 「她爹就算是西域江南軍權在握也由不得她在皇宮中吆三喝四吧?」馮德陰陰的道。 「這樣啊!」大公主緩緩走到馮德身前,啪的一響一記清脆的耳光過後,馮德的臉上立即多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宋馮德你給聽清楚了,剛才的話是我讓她說的。」大公主蹙起了秀眉。 此刻宋馮德的臉上竟看不出一絲岔憤之色,他低著頭道:「我錯了。」 齊琳突然向大公主使了個眼色,大公主揚了揚手:「大伙散了吧!所謂的刺客只是一場誤會,這兩位是我請到宮中的貴客,別驚嚇了他們。」 眨眼的功夫,這陰冷荒蕪的清水宮中就只剩下了我和小書、齊琳、大公主、還有宋馮德和那一直在宋馮德房中沒有出聲的超夢六殺養女康雲兒。 「剛才那一巴掌,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奴才太多了,我總要做個樣子嘛!」那大公主的臉色一變,帶著歉意的笑道。 宋馮德忙道:「我哪敢怪大公主,別說一巴掌,您就是打死了我,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看來你偷偷溜出去一趟是長了見識了,有你的,剛才樣子做完了,現在就玩真的了……」啪的一響,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印在了宋馮德的臉上。 劈劈叭叭之聲不絕於耳,宋馮德竟被大公主推倒在了地上,不住的被拳打腳踢。 看得出大公主顯然也會武技,但是並不高明,但她全力而施,宋馮德也是夠慘的,他又不敢運起體內的劍玄之氣抵抗,片刻功夫,血便從嘴色溢了出來,他的臉上竟還是常色。 大公主喘了口氣:「好了,等一下去幽梅庵見阿姨別說是我打的知不知道?」 躺在地上的宋馮德忙道:「我知道了。」 「看你這麼乖,我就不把你偷偷出京的消息告訴父皇了。」大公主看著自己發紅的拳頭。 「多謝大公主。」看宋馮德那副表情,像感激得快要磕頭的模樣。 「看你這麼想磕頭,你就磕頭吧!」那大公主竟然道。 她話音未落,宋馮德如搗蔥般不住的磕頭,磕在亂草地上竟還發出砰砰的悶響。 「好了,好了起來吧!讓阿姨看見你的樣子怕是又要哭了,唉……若不是為了阿姨,我早就殺了你了。」大公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宋馮德也不拍身上的灰塵斷草,立即站了起來,頭低低的道:「謝大公主。」 「你做為這個世界上我最看不順眼的人還能活這麼久,真是他媽的奇跡,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又見面了!」大公主對我笑了笑。 「多謝大公主兩次出手相救。」我忙道。 「自己人就不必說那麼些客套話了,不過我可不是白答應小琳照顧你們的……」 大公主話音未落,齊琳立即笑道:「姐姐你當小琳是會賴賬的人嗎?你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小琳自然不會負你的,你就算給小琳一千個膽子,小琳也不敢呀。」 「這兩個哪個是你的心上人?」大公主突然頑皮的道。 「我才不說,說了你一定會把他搶走的。」齊琳看著我眨了眨眼睛笑道。 「對了,你們的兩個同伴我已經把他們從皇家滅絕劍士團十七手中要回來了。」大公主對我道。 「多謝你。」 「不用謝我,謝小琳吧,我說了我不是無條件幫忙的。」大公主指了指齊琳。 「老公,沒有辦法,這瓦崗堡龍蛇混雜,我知道你們要來放心不下,所以就在這瓦崗堡內布下了眼線,暗地裡保護你們,男人婆和南宮北一被抓走我就馬上通知大公主,所以現在他們沒事了。」齊琳甜甜的笑道。 我做夢也未曾想到,齊琳竟會是西域江南國西域猛虎大將軍齊虎之女,看來她的神龍帝國重建計劃並非是紙上談兵,不過卻因為我的關係…… 「怎麼看見我就不說話了?我知道了。」齊琳的臉沉了下來。 「你知道什麼?」我驚道,這個時候如果她和我翻臉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一定是還記得上次我說過的話對不對?」 「你說什麼呀?」 「我曾說了如果下次遇見你,你就要娶我。」她將臉埋進了黑暗當中。 「等等……原話好像不是這樣吧?」 「傻瓜,開玩笑的,你怎麼這麼認真,一定在考慮給我老爹什麼嫁妝了吧。」她突然抬頭咯咯的笑了起來。 「誰……認真了。」我看見她的笑臉不禁鬆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公然在這裡打情罵俏,把我們當空氣了。」大公主嚷了起來。 「那好了,這裡交給你了,老公我有事先走了,大公主會替我照顧你的。」齊琳揚了揚手轉身就走。 「行了,這裡我知道處理的。」大公主不耐煩的道。 「等一等!」我想說,卻半張著嘴巴沒有說出聲音來,齊琳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黑暗當中,我心中卻不知為何多了一種難言的滋味,她對我真的不錯。 「人也走了,你的兩個夥伴還在遠朋宮等你呢!」大公主對我和藹的道。 「對不起,三十八皇子殿下偷……不借了我兩樣東西,我可不可以向他討回?」我突然將目光轉向了在一旁裝得很乖的宋馮德。 「你拿了人家什麼東西就趕快交出來,免得我發火。」大公主臉色一變。 宋馮德低著頭小聲的道:「我沒有拿他什麼東西。」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嗎?拿了人家東西就趕快交出來,否則我就把你偷偷出京的這件事告訴父皇,身為皇家子弟卻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你丟不丟人。」大公主又是一記耳光扇在了宋馮德臉上。 宋馮德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我的確沒有拿這個人的任何東西?大公主您怎麼能相信一個外人呢?」 「我雖是一介平民,但說話卻從來都對得起天地良心的,他偷走我的是一個紫色的小木鼎,那是我家傳的寶貝。」我當然要也裝得比較無辜了,死之爐這三個字是不能出口的。 「什麼紫色的小木鼎,我連聽都沒聽過。」宋馮德的表情立即比我還要無辜。 「這樣吧!大公主再下可否給你一個提議。」我委屈的道。 「說吧!」 「你能否派人將這清水宮裡裡外外仔仔細細都搜察一遍,如果實在找不著在下的小木爐,那就是在下信口雌黃,大公主直接將在下斬了就完事,若仔仔細細搜察一遍之後,找到我的小木爐的話,在下要回就是了,也不要為難三十八皇子殿下。」我將話說完之後,馮德的臉色立即大變。 他臉色大變的原因自然非常簡單,那死之爐現在未必被他藏在清水宮中,但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黑衣死士想來是就在附近,而且相信極具野心的他定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被大公主來個全線大搜查,就算找不出死之爐,他也必將踏上死之路,就算出現奇跡,他這冷宮中的一切經得起仔仔細細的搜察,什麼都找不到,向來對他十分厭惡的大公主在已經答應齊琳要照顧我的情況下,估計也不會為難於我,我可以說是穩賺不賠。 「這個主意不錯,宋馮德人家都願以命相博了,你還要我派人動手嗎?」大公主眉目一動。 我卻發現一個絕望般的眼神在宋馮德眼中閃電掠過:「經他這麼一說,我好像還真記起了,他曾借過給我一個紫色的小木爐。」 「你還真夠賤啊!不到黃河心不死,那還不快給我去拿。」大公主大聲的叱道。 「皇子殿下,這次可千萬別弄個假的來糊弄我,我心臟不好,經不過您的折騰。」我補充道。 小書的臉上卻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正在往黑暗中奔走的宋馮德不由得微微的顫動了一下身子,然後平靜的前進,我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恨我恨到了極點。 片刻之後,乖乖返回的他手上多了一個紫色的小木鼎,小木鼎上散發著奇異的光澤:「周兄看一看是不是這個?」他臉上還擠出一絲奇怪的微笑,我想此刻他哭出來會比較好受一些。 這是我與他遭遇以來,最開心的一次,想不到回到了他這個老狐狸的地頭上,卻是他處處受制。 小書接過死之爐,在手裡轉了轉:「就是這個了。」 看著宋馮德的目光還死死的盯著死之爐,我又道:「還有一樣東西。」 「是什麼東西你快還給人家,我都困了。」大公主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是一個人。」令馮德大吃一驚的是我並沒有說了劍玄錄,在這種情況下馮德絕不會把真正劍玄錄給我,他只需將他掌握的劍玄錄變動幾個文字就足以致我於死地,我不能完全拆他的台,斷了我自己的生路。 「什麼人?你還有同伴落在他手裡。」大公主奇道。 「不錯,一個盲眼的少女,現在就在他的房中。」我話剛出口,宋馮德幾乎一個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二章 蠻橫公主 「就是現在坐在窗邊昏睡那個少女?」大公主轉過頭去看房中的康雲兒。 「她正是我們的同伴,此刻被三十八皇子殿下點了穴道,還請大公主替我們做主。」我輕道。 康雲兒在宋馮德從窗子中跳出來纏住我們之時就被點了穴道。 宋馮德此刻再也沉不住氣,如果他費盡心機弄來的超夢六殺養女康雲兒被我帶走,後果是什麼他自然知道。 「事到如今,馮德你還有什麼話說,別耽擱我的時間了,明天早上起來如果有眼袋這責任你可負不起。」大公主不耐煩的道。 「大公主明鑒,我可以發誓,那房中的盲眼少女絕不是他們的同伴。」宋馮德的臉已經漲紅了。 「那請三十八皇子告之在下,她不是我們的同伴又是什麼人?」我冷道。 「無論她是什麼人都與周兄無關,周兄你不要欺人太甚。」宋馮德看著我的眼睛似要噴出火來一般。 「大公主明鑒,在下只是想向三十八皇子追回同伴而已,怎麼變成了欺人太甚了?在下一介草民怎麼敢欺負皇子殿下……」我作出一付迷惑的樣子。 「夠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馮德你還不乖乖的把那女孩子還給人家。」大公主叱道。 「不是馮德不聽大公主之言,只因為這少女關係著馮德的生死,求大公主千萬不要聽信旁人之言,害我一命。」宋馮德此刻又換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這超夢六殺的養女一旦離開他的控制範圍,他的小命試問天下還有幾人能保,但我已經決定了不能讓這可憐的少女淪為他練功的工具,先拋開正義感和同情心這種東西不說,馮德如果搖身一變成為SS級,恐怕我和身邊的同伴的處境就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了,而超夢六殺的重謝?! 「說得這麼嚴重啊?真讓人困惑……」大公主出現了一個動搖的表情。 「這少女的確事關我的生死,請大公主為我做主。」宋馮德那悲慼的表情我想就算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心軟。 大公主歎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就去死吧!」很顯然大公主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所以她沒有心軟。 「小書,去替我把雲兒領過來。」我淡淡一笑。 「慢著,周兄難道你真要至我於死地拚個魚死網破嗎?」宋馮德強笑道,不過他臉上笑真的比哭還要難看。 「我只是要回我的同伴,沒有說要至皇子殿下您於死地,您想太多了。」我故意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把她帶走,我只有死路一條。」宋馮德一字一句的道。 「如果你不讓他帶走同伴,我也可以擔保你死路一條。」大公主也一字一句的回道。 「恕我直言,大公主您既與周寧他們接觸過兩次,難道他們的底細您還沒調查清楚嗎?據在下所知,大公主好像根本就不是這麼糊塗的人吧?」宋馮德豁出去的模樣。 「既然你把話說得這麼明白,我也不好意思再裝糊塗了,不錯,我的確動用過手中的情報網調查過他們的底細,而且他們的情況齊琳也告訴了我不少。」原來看起來對一切都漫不精心的大公主眼中精光一長旋即又恢復了那漫不經心的眼神。 我不由自主的心頭狂跳,這看似驕傲蠻橫對一切都漫不經心的大公主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好對付和利用的角色。 「那他們有幾個同伴想來您也清楚?」宋馮德沉聲道。 「不但他有幾個同伴我心中有數,就連你養了幾個死士我也一清二楚。」大公主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機。 宋馮德的面色此時變得已不是難看、面如土色、死灰、等字眼能形容的了。 「其實我都已經說白了,不是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殺了,這一點你自己也非常清楚,你可知道父皇為什麼自從我出生以後就把他其他的女兒一個個都弄死嗎?那是因為他太喜歡我了,用他的話來說有一個可以愛的女兒就夠了,去年如果不是我苦苦哀求,珍妃的女嬰也是死路一條,能活得到現在嗎?」 宋馮德低著頭沒有出聲。 「我知道你非常聰明,總以為你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雖然阿姨未能得到父皇的恩寵,你以為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辦到,可你知不知道,父皇為什麼到現在為止一直都不喜歡你?」 宋馮德搖了搖頭。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雖然父皇也欣賞你那股狠勁,卻非常討厭你持才自傲和表面唯命是從但卻從來不將他放在眼裡這一點,你別以為他只是個喜怒無常的暴君,他畢竟是把你這個聰明人生出來的男人,除此之外你還忽略了最關健的一點。」大公主的聲音帶著殘酷。 宋馮德抬起了頭,迎著大公主的目光:「什麼?」 「那就是我,只要有本公主在你就永遠也別想得到父皇的恩寵,天下的聰明人並不是只有你一個,本公主也算一個,父皇以前喜歡我只是因為我是他的第一個女兒,可是你可只知道這二十一年以來向來喜新厭舊的父皇為什麼對相貌平平的我的喜愛仍然有增無減嗎?那是因為我夠聰明,我知道怎麼去讓父皇開心,我知道怎麼去替父皇分憂,最重要的我知道怎麼去幫父皇打理天下,所以我蠻橫一點,無理取鬧一點,只要我能把握得住尺度,父皇也自然都不會跟我計較了。」 「我也知道大公主聰明絕頂,你可知道我剛才給他的是四道神器中的死之爐?」宋馮德將目光投向了我,難道他真準備魚死網破? 「我知道。」大公主看著我和小書點了點頭。 在大公主目光籠罩之中,一股寒意無端端的從心底升了起來。 「那你有什麼打算?」宋馮德看著我嘴角掠過一抹殘酷,他要將我拉下水。 「我沒有你這麼笨,我不會去碰那東西的。」大公主此言一出令我不禁大吃一驚。 宋馮德也吃驚的望著大公主。 「死之爐的原主人綠寺的幻天大師早就放出話來,這死之爐已是文劍聖諸葛撼野之物難道你不知道嗎?這天底下打死之爐主意的人多海裡去了,這麼多年來,為什麼只有色傭兵團敢向這死之爐出手?你難道不會用你那聰明的腦瓜去想一想嗎?誰願意為了這死之爐去得罪在世界上擁有百萬信徒的諸葛撼野?」 大公主又接著道:「我們西域江南國的皇室比不得那四處飄汩的色傭兵團,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拿了諸葛撼野的死之爐,他找上門來,我們還是得交還給人家,你也知道以諸葛撼野的力量,要推翻一個皇室也不是不可為,我們自然不能招惹,不過我想你只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場上,而從沒有替這個皇室想過。」 大公主心機之深實不亞於馮德和齊琳,如果與這樣的女人為敵,定是非常可怕,這世界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論聰明我自然不及大公主萬分之一,所以做起事來也就沒有那麼周全,既然大公主什麼都知道,那我房中這盲眼少女不是周寧的同伴想來您也清楚?」宋馮德突道。 「到了現在我好像也不太好說我不清楚了。」大公主看著我笑了起來。 「大公主……」我剛張開嘴巴,大公主就向我做了個無需多言的手勢。 「但是我已經決定了,那個盲眼少女還是得讓他帶走。」大公主對馮德厲聲道。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看你驚慌失措、狗急跳牆的樣子。」大公主冷笑道。 「你可知道那盲眼少女是什麼人?」宋馮德急道。 「我不關心這個。」 「她就是超夢六殺的養女康雲兒。」宋馮德咬著牙道。 「原來……她就是超夢六殺十天前失蹤的養女,你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厲害了,連超夢六殺你都敢招惹?」大公主聞言面色一變,已失去了之前的那份從容。 「那這次我……我就站在西域江南皇室的立場上說,這康雲兒一旦離開這兒回到超夢六殺手中,不但是我,就算是整個西域江南皇室恐怕都會……大難臨頭。」宋馮德道。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大公主平靜的道。 「一不做,二不休,事到如今,說什麼也不能讓康雲兒活著離開這兒,而且這兩個知道內幕的人自然也不能留下活口。」宋馮德指著我和小書道。 「是嗎?」大公主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們,我被她看得全身發毛,只要大公主一點頭,我們自是絕無生機。 宋馮德點了點頭:「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哈哈……」我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宋馮德奇道。 「我笑你想得太天真了,如果要滅口的話,我想你還忘了一個人。」我揚聲道。 「什麼人?」 「齊琳,西域江南國軍權在握的西域猛虎齊虎之女。」我緩緩的道。 「為什麼要滅她的口?」宋馮德驚道。 「以我和她的關係,我不明不白的死在宮中,她自是不會善罷甘休不說,關健是她剛才也進入了這清水宮,康雲兒只要是有眼睛的人我想都會看到了,齊琳這麼機靈的人怎麼會看不到?」 宋馮德搖頭道:「就算看到了她也未必知道她是康雲兒。」 「你錯了,她剛進清水宮之時,我就已經暗示過她,康雲兒就在這裡,你現在知道她為什麼要匆匆離去了吧?她即已離開皇宮,如果我一死,你們就算將齊家從西域江南國連根拔起,恐怕這消息還是要傳了出去。」我一面說著一面偷偷觀察大公主的臉色,我信口雌黃將齊家也扯了進來,只求保全我們的性命,但大公主的臉上此時我卻看不出任何變化。 大公主輕輕的咳了咳:「馮德你自己惹的事你就自己擺平,我告訴你,你千萬別想賴上我們西域江南皇室,父皇與暗黑經紀人也通過幾回書信,如果超夢六殺找上門來,我自會讓父皇宣佈與你斷絕關係,相信到時父皇再致函暗黑經紀人,這事情也不至於鬧大。」 「不錯,在下多嘴一句,現在西域江南皇室最好就是假裝對此事一無所知,置身事外,到時自然不會累及整個皇室了。」我輕道。 「就這麼辦了,馮德,你快將人家的同伴還給人家。」大公主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道。 宋馮德狠狠的盯著我:「算你狠,但你……」看著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已準備魚死網破,若他要不顧一切的發難,我想我們幾人未必能離開這皇宮。 「皇子殿下可否先聽我一言?」我忙道。 宋馮德不置可否的看著我。 「這康雲兒天性善良,這一點您是知道的,我想求她守口如瓶並不是一件難事,只要她不說是皇子殿下您所為,皇子殿下自會平安無事。」 宋馮德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臉上那魚死網破的神情淡了不少。 「若想要不看別人的臉色而活,前提條件就是必需要活下去,相信你也知道我絕不希望您死,對不對皇子殿下。」我加重了語氣。 宋馮德苦笑道:「山水輪流轉,那你想要幹什麼?」看他的表情,我只知道他那一瞬間魚死網破的想法暫時的消失了,像他這樣的老狐狸自然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自然是將她帶走,目前的情況,她留在你的身邊反倒成了禍害,我把她帶走對大家而言都是比較理想的處理方法,再重申一遍,而且你知道我是絕不希望你死的。」我對他擠了擠眼睛。 「那你就好自為之吧!」宋馮德歎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小書將昏睡的康雲兒從宋馮德房中抱了出來:「老大,好了。」 我看著靠在小書懷中雙唇緊閉的康雲兒點了點頭:「大公主,我們可以走了。」 「那好吧!馮德我警告你,我已經答應了齊琳在瓦崗堡內一定要保證他們幾個人的安全,在這期間你千萬不要想打他們的主意,他們有什麼損失,不管是不是你所為,我都會唯你是問。」大公主轉身就走。 「我知道了!」宋馮德躬著身子,臉上陪著笑,此時他雖然已經能夠偽裝出笑容了,但我想他此刻就算是想哭也未必能哭得出眼淚,若我換成他的處境,恐怕今晚上是睡不著了。 踏出清水宮門外,兩個黃衫宮女提著魔晶燈籠立在一旁:「恭候大公主回宮。」 大公主點了點頭對右邊的那黃衫宮女道:「小蓮,你替我帶三位貴客到遠朋宮休息吧!」 那年輕宮女纖腰一彎:「小蓮知道了。」 「兩位早點休息吧!我也還有一點要事要處理,就不能再陪你們了。」大公主臉上帶著歉意的笑。 「大公主不必客氣。」我忙道。 「對了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沒有我的允許你們目前最好不要出宮如何?」大公主看著我意味深長的道。 「這個好說。」我還能說什麼? 「還有,齊琳讓我告訴你陳魚也在宮中,讓你多加小心,我先告辭了。」大公主丟下這句話之後轉身就走,很快就隱入了重重疊疊的樓宇之間。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三章 超夢義女 當大公主派遣的宮女將我們帶到遠朋宮之後,我們不但見到了南宮北和袁茵,還有一位闊別已久的故友。 「各位貴客的臥室都準備好了,各位貴客早些歇著吧,蓮兒先告辭了。」那黃衫宮女輕掩門扉離去之後,訪客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晚姐姐好久不見,我真是想死你了。」我一面給了陳魚的待女晚一個友好的笑容,一面向袁茵使了個眼色。 「老大,你這個年紀已經不適合再扮可愛了,請注意你的言行。」袁茵突然插道。 「我有嗎?連可愛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男人婆你又有什麼發言權?」 「就算我是男人婆,也比那些一天到晚都裝純真欺騙女人的色狼要強。」 「小茵我勸你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吧,嘴毒的女人大多都會在孤寂中死去。」 「你知不知道,詛咒美麗女人的男人是所有窩囊廢中最沒有格調的一種!」 一旁的南宮北皺起了眉頭:「窩囊廢還要格調幹嗎?」 「兩位可不可以先停一下。」被掠在一邊的晚悲哀的道。 「老大,以後有客人在的時候,請你不要再使小性子了。」袁茵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這是我的台詞。」我喊了起來。 「這樣的話……那我先告辭了,明日再來拜訪。」晚無奈的抽身離去。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坐倒在一張雕龍刻鳳的椅子上:「小茵收工。」 「老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讓晚離開這兒。」袁茵迷惑的道。 「這是老大的新歡,舊愛自然得趕走了。」南宮北指著安置在床上的康雲兒。 「一言難盡,不過這些屬於我們的秘密自然不能讓外人聽到了,先告訴我晚來這兒和你們說了什麼?」我不安的道。 「也沒說什麼,只是說她和陳魚這段時間在皇宮小住,剛才恰好聽到我和南宮北也在這裡,過來拜訪一下罷了。」 我搖了搖頭:「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該不成叫老大賣身的時候到了吧?如果上床的對象是皇宮中的佳麗,老大的艷福可真不算淺了。」南宮北突然道。 「老大體內有與陳魚定下的契約果實,就算是頭母豬老大也得上。」袁茵不以為然的道。 「先別說這個,要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一直沉默的小書終於開口了。 「不是說什麼大公主保住我們的安全嗎?」南宮北面露驚色。 「現在情況有變,我們目前不但不能出這皇宮一步,而且隨時可能因為大公主的關係人頭落地。」我點了點頭。 「有這麼嚴重?」袁茵抓緊了拳頭。 「事情的複雜程度超出了你這種頭腦簡單的女人的想像。」我意味深長的道。 「老大……」袁茵的怒氣值因為我的一句話又開始上升。 「想不想知道?」我再出殺手鑭。 當小書將發生的事情全都講完之後,大家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不安當中,因為我們的前景很難讓人樂觀起來,宋馮德這個老狐狸絕不會輕易罷休,而高深莫測的大公主會怎樣對我們?齊琳似乎成了我們唯一的希望,但陳魚的出現又使這錯綜複雜的事情更能以預料,齊琳為什麼要叫我防著一點陳魚呢?這個位列四大美人之一的女人也是非常神秘。 「大伙還是早點休息,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小書長身而起。 「那也好,小茵這康雲兒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我也打了個呵欠。 「等一等,我很像會照顧人的樣子嗎?」 「當然不像,看看你把自己照顧成這副男人婆的樣子就知道了。」 「那為什麼還交給我?」 「短時期的接觸應該不會產生第二個男人婆,最重要的是我們四人當中就你比較有天賦。」 「用得著人家的時候才知道說好聽的。」 「你比較有做傭人的天賦。」 「……」 ※※※ 陽光燦爛的日子,但我們卻沒有與之相對應的心情。 「小茵,你給我過來。」我站在康雲兒昏睡的床前厲聲吼道。 「鬼叫什麼?人家正在園中採花。」抓著一把色彩斑斕的鮮花袁茵推門而入。 「你究竟做了什麼?」我鐵青著臉吼道,小書與南宮北也聞迅趕來。 袁茵見勢頭不對,低下了頭:「我……我,這些花都是在花盆裡采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對她做了什麼?」我指著康雲兒道。 「也沒做什麼呀?不是替她換了衣服。」袁茵迷惑的道。 「還有呢?」 「沒有了。」袁茵無辜的道。 「她脖子上的銀項圈呢?」 「我看那東西梗著她的脖子,我……我就想把它拿下來,結果……結果弄不下來,我……我就只有動粗把它拗斷了,早上讓宮女把她扔了。」 「那是封精環,是封住她氣息的道具。」 「這個我知道,我們又不是馮德那王八蛋,為什麼要封住她的氣息。」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引來超夢六殺?」 「這有什麼關係,引來了就將康雲兒還給他們就是了。」袁茵不以為然的道。 「你是豬啊,現在我們被困皇宮,什麼準備都還沒有做好,怎麼能讓超夢六殺那種傳說中的人物前來?」 「這要什麼準備?來就來唄。」袁茵不解的搖頭。 「老大別說了,我也認為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小書微笑道。 「超夢六殺在這裡出現,那小書怎麼辦?你告訴我,小書怎麼辦?」我急了。 袁茵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一下子愣住了。 「他們會把小書帶走的,我們阻止不了,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小茵你究竟幹了什麼?」我苦笑道。 「老大,別怪小茵了,不會有事的。」小書柔聲道。 「的確不怪小茵,要怪就怪我,是我的失誤,小書……對不起。」 「老大,放心吧,我說什麼也不會離開大伙的,冷靜一點。」小書臉上掛著寬慰的笑容。 「這樣……我求大公主,先讓你離開這兒到別處去避避。」我思索道。 「我不要走,而且因為康雲兒的關係,目前大公主絕計不會讓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離開皇宮的,如果我們被分開的話,離群的那個死的可能性很大。」小書淡道。 「不錯,這什麼遠朋宮裡面雖然連固定的宮女都沒有,但想來外圍一邊是被圍了個嚴嚴實實。」我歎了一口氣。 「我……我是在哪兒?」躺在床上的康雲兒突然悠悠轉醒。 「你還是在西域江南的皇宮當中。」袁茵溫柔的坐到了她的床邊。 「姐姐是什麼人?」美麗的她撐起來半靠在床頭。 「姐姐不是壞人,是將你從壞人手中救出來的好人。」為了與超夢六殺的將來的會面作準備,袁茵已經開始她任重道遠的馬屁工程。 在袁茵費盡口舌,將我們救康雲兒的過程說得天花亂墜,雖然她當時沒有在場,但某些細節在她口中甚至說的比親身經歷此事的我和小書的感受還要生動,當然那些都是她稍加以藝術似誇張後的結果。 「那真是多謝你們了,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要多些。」康雲兒由衷的道。 「先別忙著謝我們,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答應我一件事。」我沉聲道。 雙眼不能視物的康雲兒還是覓著我的聲音將臉對著我的方向笑道:「大哥請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因為種種原因,你可不可以不要把將你從無峰嶺弄出來的三十八皇子的事告訴超夢六殺,我們不希望他因此而死在超夢六殺的手中。」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我沒有求她答應我不讓超夢六殺帶走小書,因為小書在超夢殺手組與棄者幫之間的重要性要多大,我並不知道,康雲兒就算了答應了我們,也未必有用,對於小書,冷靜下來以後,我已經想好了辦法。 「這個沒有問題,我覺得那個皇子哥哥也是個可憐人,我不希望他死。」康雲兒點頭道。 「你真的很善良。」袁茵輕道。 「謝謝,我的叔叔他們很快就會到吧?」康雲兒臉上有幾分擔憂之色。 「這個自然,這裡雖是皇宮內院,但以超夢六殺的能耐,進入這裡自然是不會費吹灰之力。」我輕道。 「對了,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我的六個叔叔他們在你們的眼中是什麼樣子?」她憧憬的道。 「傳說中的絕世高手,毀天滅地殺手組的替代者,貫徹執行暗黑經紀人命令的殺人機器,以背叛原來同伴而獲取力量的男人,冷血無情的六個超級怪物,當世最神秘的六個男人,以上就是世間對他們的綜合評價!」小書輕道。 「很有趣的評價,不過絕大多評價我是不能接受的。」康雲兒笑道。 「那說一說你認識的超夢六殺如何?」南宮北道。 這個問題我們其實也非常的感興趣,與超夢六殺最親密的人眼中的他們會是什麼樣子呢?(文*冇*人-冇-書-屋-W-R-S-H-U) 「他們每一個人對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人,天叔叔對人最和氣,就好像永遠都不會生氣一樣;地叔叔幾乎是不說話的,但他絕不是啞巴;而春叔叔卻是話最多,每次我不開心的時候都能把我逗笑;夏叔叔脾氣最壞,但他從來都沒有對我發火;秋叔叔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冰冰的,用天叔叔的話來說,孤僻的他是永遠都不願和大伙走到一起的人,其實他人真的很好;冬叔叔也許應該叫冬伯伯,不過叫順口了,也就一直這樣叫,他很慈祥。」康雲兒說起他們的時候不自覺的帶著一種幸福揚溢的感覺。 誰能想到傳說中的天殺、地殺、春殺、夏殺、秋殺、冬殺竟會被一個少女如此形容。 康雲兒又道:「我從小就與他們相依為命,雖然沒有母親,卻等於有六個父親一樣。」 「是嗎?你有沒有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袁茵似乎被觸動了的模樣,她也許想到了她那素未謀面的父親。 「說不想那是騙人的,人總是不知足的,雖然六個叔叔對我很好,其實我也非常想見到自己的父母,如果能讓她見到我,只要把我抱上一抱,我就沒什麼憒憾了,而且我相信我的雙親也一定一直在尋找我。」康雲兒憧憬的道。 「那這麼多年了,關於自己的身世,你可得到了什麼線索?」袁茵若有所思的問。 「沒有,不過在小時候,我曾見過暗黑經紀人一面,他斷言我是龍鳳之體。」 「什麼叫龍鳳之體?」袁茵撓頭道。 「龍鳳之體就是指她是龍鳳胎之一,一男一女的雙胞胎通常被人稱作龍鳳胎,也就說她應該還有一個哥哥或弟弟。」小書淡道。 「是哥哥,我有直覺一定是個哥哥,不過我很膽心他,從我知道自己是雙生子之一的時候,我就很擔心他。」康雲兒的美麗的小臉上又掛上了擔憂的神情。 「為什麼?」袁茵道。 「我從小就被人改造為六脈天絕之體去害六個叔叔,我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遭遇?如果他也被改造成六脈天絕體,他就很難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會的,你哥哥一定還活得好好的。」 「六脈天絕之體是永不能修復的,我的六個叔叔他們曾將醫皇白問心帶到無峰嶺替我治療過半年,但……但終是無功而返。」 「不會有這麼巧的事了,你哥哥沒事的。」袁茵安慰道。 「除了有一個人陪著我,六個叔叔經常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離開無峰嶺天各一方,但每個月替我輸入能量的那一天,他們至少都會有五個人趕回無峰嶺,他們對我真的很好,如果我會害了他們的話,我就拒絕接受他們的能量。」康雲兒開始自顧自的說著。 聽著這個美麗的少女的訴說,我心中也不禁產生了憐憫之情,她的生存已經注定了悲哀的結局,真不知道是哪個狠心的王八蛋所為,竟針對超夢六殺設下如此毒計,而且還殘害了一個可愛少女的一生。 「我雖然不喜歡死亡,但其實想想也不是很嚴重的事情,每一個人一來到這個世界上,注定都要面對死亡的,只是時間早與晚的問題罷了,所以我從不把自己的死亡看成是一種悲哀,就算我比別人活得短暫一些,只要我能快樂的過著屬於自己的每一天,珍惜自己的每一刻,想著還有那麼多疼愛我的人,我就覺得自己很幸福了,所以我有時還會偷偷的感謝那個把我扔在無峰嶺下那個人,不過這句話我可不敢跟六位叔叔說,不然他們會罵我的。」幸福笑著的康雲兒似乎正在回答我的問題一般。 這時才發現,這個美麗的少女遠比我想的要豁和樂觀,超夢六殺能培養出這般善良的少女,他們又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也許不久的將來就能見到這些傳說中的人物了。 「周寧!」門外突然傳來了晚的聲音。 我回首望去,只見我的債主蒙著面紗的絕世美女陳魚攜待女晚從花叢錦簇之處走來。 看著陳魚露在面紗外的一雙光華流轉的美目,我不禁想起了終身不出綠寺的師命懸,想起了那個充滿憧憬的小和尚普竹,想起了她那段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四章 訪客異行 「周兄弟近來可好?」美目含笑的陳魚蓮步輕移進入了房內,看著她妙曼的身姿與絕世的美艷,誰能想到她曾是生過兩個孩子的母親,這四大美人之一的稱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 「沉魚池一別姐姐是越發美麗了,但這是臥室不太適宜會客,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我陪笑道。 「周兄弟太過客氣了,其實我只是說句就走,在這裡就好了。」陳魚竟不由分說的坐在了康雲兒和袁茵的房中。 「要傳話叫晚姐姐來就行了,勞美人姐姐大駕,要叫我們心裡不安了。」這句話我倒沒說謊,她的出現的確讓我非常不安。 「這個少女是什麼人?」陳魚突然伸出一根春蔥般的玉指指向了康雲兒。 「我……」康雲兒剛要說話,小書立即將手放在了她的肩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她是我的妹妹。」我怎麼能將康雲兒的真實身份告訴她。 「她的眼睛似乎看不見東西了,我略通醫術,讓我替她看看如何?」陳魚漫不經心的道。 「醫皇的師妹自可算是天下醫術無雙,略通醫術真是太過謙了,小妹自幼被奸人所害,這麼多年來也算是習慣了黑暗,姐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醫皇白問心曾替康雲兒治過半年,既然他都無法治好,你這師妹也就不必麻煩了,我心道。 「她……她真的很美。」陳魚又道。 「陳魚姑娘似乎對我妹妹很感興趣的樣子。」我沉聲道。 「不錯,昨晚我聽晚兒說她在你們這看到了一個絕世美少女,所以我也就動了心,想來看看。」陳魚柔聲道。 「小妹雖然有幾分姿色,但在四大美人之首陳魚姐姐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姐姐真是過獎了。」我說的好像她在誇我自己一樣。 「我看令妹氣色不是很好,似有頑疾纏身,讓我替她看看如何?」陳魚盯著康雲兒道。 「這個……我看就不必了。」超夢六殺正準備追殺醫皇白問心,如果讓陳魚知道這個盲眼少女就是超夢六殺撫養長大的康雲兒,搞不好康雲兒會被弄去當人質什麼的?這就麻煩了。 「周兄弟怎麼推三阻四的,難道怕我家小姐加害令妹不成?」一直站在陳魚身邊的晚突然道。 「我們老大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因為她從小就害怕陌生人,所以不太願和陌生人接近。」小書也道。 「是嗎?那就恕我說句難聽的,令妹看模樣似乎最多還能再活十五天左右。」陳魚輕道。 這個女人果然厲害,此時我有一種感覺,她這此刻絕對是衝著康雲兒來的。 「生死各安天命,多謝姐姐的關心,姐姐來這兒不知道要對在下說什麼?」我忙道。 「看來周兄弟是想趕我走了?」陳魚眉頭一蹙。 「這是說哪裡的話,絕世美女大駕光臨,我們歡迎都還來不及,哪談得上趕。」 「可是你個每一個人臉上都寫著字。」陳魚揚聲道。 「有嗎?」 「自然有,你們四個人每人臉上都寫了一個字,請——你——離——開!」她半開玩笑的指著我們。 此時我才發現,從袁茵到南宮北我們每一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自然是因為緊張的關係。 「姐姐會錯意了,見到姐姐這樣的絕色美人,試問世間還有幾人能保持鎮定,也就是除了小妹眼睛看不見了。」我忙顧左右而言。 「好了,閒話我也就不說了,我來只為兩件事。」陳魚終於將目光從康雲兒身上移向了我。 「姐姐請說。」 「第一件事,我與你的契約,我已經轉給了別人。」她淡淡的道。 「不會吧?這東西可以轉的嗎?」我驚道。 「放心吧,也就是原來說的事情不變,只不過換了個人控制這契約罷了,只要你完成以後,你就沒事了。」 「我怎麼有一種被姐姐賣給了別人的感覺,對方是什麼人?」我悲哀的道。 「無光集團的首領洗冷隋。」 怎麼可以這樣?竟把我的一夜權轉給了天下三大殺組之一的怪物洗冷隋?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控制權在姐姐手中,在下只有悉聽尊便了。」我的心裡面已經開始詛咒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有為了碧海青天丹將我送進沉魚池的狐狸精齊琳了。 「還有一件事,聽說你們最近剛從綠寺回來。」她說到這裡,連一絲聲音的波動都沒有。 「不錯,而且一個叫普竹的小和尚已經死了。」袁茵突然搶道。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陳魚淡道。 「那姐姐……」 袁茵打斷了我的話:「我們不管你要問什麼?請先告訴我們,普竹是不是你的兒子?」 「這是我私人的事,不必告訴你吧!」陳魚的語氣有些尖銳。 「如果連自己兒子生死都不關心的人,是沒有資格問我們問題的,你請出去。」袁茵指著門外一字一句的道。 陳魚面色一變,晚大聲叱道:「小妹妹,誰讓你這樣對我家小姐說話的。」 「我讓的,既然陳魚姐姐已經把我的契約轉給了別人,想來我們之間已經是不存在什麼瓜葛了?所以如果不回答小茵這個問題,我們只能送客了。」我只有咬著牙替袁茵撐了,雖然我不想得罪陳魚。 「你們竟敢這樣無禮?」晚目光中殺機一閃。 「這兒不是沉魚池,這兒是皇宮,而且我們是大公主的客人,此時大家是平等的。」小書輕道。 「算了,晚兒,我要問他們問題,他們向我提問,禮善於往來也是應該的。」陳魚想到了什麼似的竟然道。 「還是姐姐有見識。」我樂得配合。 「不錯,普竹是我托付給我師兄師命懸哺養的兒子,他的死訊我早已知道了,你還有什麼問題?」陳魚平靜的對袁茵道。 袁茵卻被她平靜得可怕的態度征住了,聽陳魚說話的口氣就好像死的不是她的兒子一樣。 「那你要問什麼?」我只有道。 「這個問題要問小書公子的。」她將目光轉向了小書。 「請講。」 「我的師兄師命懸有沒有替你解開封印。」她眼中精光一閃。 「小書別告訴她,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女人,她對失落之都消息的關心程度要甚過了(W//R\S/H\\U)自己兒子的生死。」袁茵又喊了起來。 小書淡淡的道:「多謝陳魚姑娘關心,那封印還沒解開。」 「是嗎?那告訴你吧,我師兄醫皇白問心就在附近,替你解開封印應該沒有問題。」陳魚竟道。 「不敢有勞陳魚姑娘你了,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你請離開吧!」小書漠然的道。 「你難道對恢復自己的記憶不感興趣了?」陳魚驚道。 「感興趣。」 「那你為什麼要拒絕我替你恢復記憶。」 「因為我的同伴不喜歡你,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小書溫柔的笑道。 「小書不可以的。」袁茵失聲道。 「看來你們對我的誤會實是太深了,我並非不關心自己的兒子。」陳魚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動人心魄的眸子中的光華黯了下來。 房中的人在這一瞬間竟被她突變的神情所攝,靜了下來。 「我是因為仇家太多,才不敢將普竹帶在身邊,哪有做母親的不關心兒子的,一直讓他跟著師命懸在綠寺隱居,就是不希望他介入這紛亂的俗世當中,聽到他的死訊之時,我這做母親的痛得自是無以加復,但是我這個人,有些東西是只能永遠藏在心中的。」陳魚對袁茵柔聲道。 「我不懂你的藉口,我已經決定討……」袁茵說到一半還是打住了,沒將討厭二字說完,她怕會對小書造成影響。 「你現在還小,過幾年你也許就會懂了,將自己的悲傷完全表現出來的時候,你能得到什麼?成為笑柄或是更被人瞧不起,就算能得到別人的同情嗎?人也不能夠靠同情來過日子的,特別是一個遭遇到不幸的女人,更應該懂得怎麼樣堅強,更應該懂得在自己軟弱的心周圍包上堅硬的外殼。」陳魚淡淡的語氣中突然充滿了滄桑。 「人不是為了別人而活的,如果開心的時候不能歡笑,傷心的時候還不能哭出來的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袁茵咬著牙道。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隨心所欲的哭或笑,有的時候就算想結束生命,但卻發現自己連這個都辦不到,我很喜歡你的直率,僅此而已,好了既然這樣我也實話實說一回吧!」 陳魚又將目光投向了康雲兒。 「既然你們與師命懸和普竹接觸過,想來你們也知道我還有一個女兒吧?」 「被仇家奪走的雙胞胎之一的女兒。」我應聲道。 「其實昨晚我聽晚兒說在你們這兒看到一個少女長得很像以前的我,所以我才來這裡瞧上一瞧。」 晚也道:「不錯,她的確很像我家小姐以前的模樣。」 「想不到小妹竟然長得與陳魚小姐有幾分相似,真是難得啊!」我皮笑肉不笑的道。 「據我所知,這少女是突然出現在皇宮中的,她真是令妹?」陳魚的目光突然給了我很重的壓迫感。 我笑道:「她當然是我的妹妹,難不成陳魚姐姐以為她是你被仇人奪走的女兒不成?」 「你真是善解人意,既然被你看透了想法我也就承認吧。」陳魚站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我開始將劍玄之氣從氣海喚醒,並全身遊走,讓這劍玄之氣取於蓄勢待發狀態,陳魚雖然號稱不會武技,但身為醫皇師妹使毒的功夫自然不會差到哪去!當然此刻我也將目光分了一半到晚的一雙玉手之上。 「我替她把脈,如果證實是我失蹤多年的女兒我就把她帶走,如果不是,那我就離開。」陳魚一字一句的道。 「不行,我不能讓你碰我的妹妹。」我聲音一提高,袁茵也跟著進入了戒備狀態。 如果與陳魚和晚在這裡動手的話?後果真的很難預料,晚是位列A級的高手,而一手將她調教出來的陳魚更是神秘莫測。 「大哥哥,謝謝你保護我的好意,我不想騙人,其實我是一個孤兒,我想讓阿姨替我把把脈,我也想知道這位和我長得很像的阿姨會不會有可能是我自幼就失散的媽媽。」康雲兒突然開口道。 「這樣的話,那就先麻煩陳魚姐姐你把面紗摘下來,讓我們看看你的絕世容顏是否與她相像?我們再進行下一步如何?」我又提議道。 「放肆,我家小姐已有十數年未在人前揭過面紗,就算面對各國霸主都是一樣。」晚厲聲道。 「不錯,當年我曾發下誓言,所以只有恕我不從了。」陳魚向康雲兒走去。 「等一等!」我攔住了她。 「沒關係的,讓阿姨過來吧。」康雲兒又道。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女兒是被什麼人搶走的,我們比較一下。」我是一個勁的在拖,如果讓陳魚判斷出康雲兒是超夢六殺那個天脈六絕的養女,估計她也會一口咬定是她的女兒將她帶走。 「這已是多年前的私怨,那個人的名字我實不好再提及。」 「大哥哥,別再為難阿姨了,讓她過來好嗎?」康雲兒用央求的口氣道。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強行攔住陳魚,只好讓她過去坐在了康雲兒的床邊。 「來,把你的右手伸給我。」陳魚的聲音異常的溫柔。 康雲兒輕輕的攙起窄袖露出一截粉嫩的手臂向陳魚遞去。 陳魚的雙手卻緩緩的握住康雲兒小小的手掌,所有的人都看得出陳魚的雙手在輕輕的顫抖,陳魚的神情也變的非常迷離,但我卻在她眼中看到了悲傷。 她就這樣溫柔的握住了康雲兒的小手一直沉默不語。 真到袁茵的一句:「告訴我們結果吧!」 陳魚低下了頭充滿愧疚的道:「對不起……」 「對不起我弄錯了,這個天絕六脈的少女不……不是我的女兒。」她淡淡一笑站了起來。 但我分明覺得她剛才所說的第一遍對不起是對著康雲兒所說的,就算弄錯了也不可能有那樣的愧疚之色。 「想不到超夢六殺的養女竟然出現在這兒?小雲兒你好好休息,晚兒我們走。」陳魚扭頭就走。 「阿姨,你……你真的不是我的媽媽嗎?剛才你握著我的手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康雲兒輕聲道。 「對不起……我不是你的媽媽……」陳魚奪門而出與晚一道消失在了陽光之下。 怎麼回事?我心中竟產生一個念頭,從陳魚的表現來判斷,康雲兒十有八九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但她為什麼卻不相認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害怕奪走她女兒的仇人,還是不想和超夢六殺起正面衝突?所以不敢相認? 我們所有的人都非常的迷惑,但卻誰也沒有說出口,也許是怕拔亂康雲兒那一顆渴望的心。 不知不覺天已黃昏,傍晚的風中送來了絲絲涼意,這龐大的宮殿中開始瀰漫著一股屬於夜與黑暗的味道。 「我的天叔叔要來了!」從見過陳魚以後一直一言不發的康雲兒突然開口道。 「你怎麼知道?」我問道。 「因為我從風中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五章 天殺 「我從風中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康雲兒望著滿天的殘紅喃喃的道。 穿梭在這古老的宮殿中的風帶著黃昏的傖涼,除此之外我們感覺不到什麼? 超夢六殺中號稱最強的天殺正向這逼近?一想到這個我們都不由得緊盯著宮殿上的那方天空。 幾隻烏黑歸鴉寂寥的在空中追逐嘶叫,一根原本屬於它們的黑色的羽毛緩緩的旋轉從天空著飄落,天是紅色的。 只覺眼前一花,那緩緩旋轉墜落的黑羽上突然多一個人,一個踏著羽毛從天降的藍衫男子,在他突然出現在羽毛上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靜止了一般,連同我們的呼息。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藍衫男子,他臉上的半截面具下露出比天空還藍的眼睛和直挺如峰的鼻子與堅毅的唇都給予了我們巨大的衝擊,其實這些令我們無法動彈的巨大衝擊都來源於他的氣勢,如果沒有這強大得無法形容的氣勢,他只會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看著突然出現的他,我非常清楚這並不是真正的突然,而是因為他行動的速度已經快得超出了我的眼睛所到捕捉影像的極限,所以才會造成突然出現的假象。 身材槐梧的他竟能粘在一根黑鴉的羽毛上飄下來,由此可見他的武技已經高到了匪意所思的地步。 飛翔一直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鳥類以外所有生物的夢想,但這個世界上除了能操縱風系終極魔法的人們可以辦到真正自由的翱翔,就連身為SS級高手的西門斷天也是無法飛翔的,S級中善於跳躍的高手們雖然能一躍百米,然後借氣或盤旋或飛流直下,但那始終只能算超級大跳躍,不能稱之為飛,傳說中的舞空術據說在上古時代就已經失傳了。 而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男子卻給我一種飛的感覺,我知道他是在用一種傳說中比舞空術稍稍低上一籌的『比翼術』,所謂的比翼術指的都是借助鳥兒的力量與其比翼雙飛武技,也就是施術者用讓鳥兒感不到的重量粘在它身上,讓它飛的時候帶著自己一同上青空翱翔,根著氣流四處飄蕩。 善用比翼術的高手一般都喜歡養鳥,要想到達目的地,畢竟還是跟同自己訓練有素的鳥兒比翼雙飛,要比跟著四處亂捕的野鳥來得順暢些。 這藍衫男子未必是剩鴉而來,但與黑羽齊降所施之術無疑是比翼之術。 他一飄入院中,滿庭的花草都似失去了顏色一般,夕照的陽光映得週遭一片腥紅,這一切皆是由他身上殺氣籠罩的緣故。 「天叔叔你來了。」康雲兒卻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臉。 又覺眼前一花,康雲兒已被他抱在了懷中,他目光一轉籠罩在我們身上:「是他們幹的嗎?」 「不是。」康雲兒靠在他肩頭。 「你閉上眼睛好嗎?」天殺淡淡的道。 「我才不要,是他們救了我,你不能殺他們的。」康雲兒急道。 「他們救了你……不是他們所為?」他用令人渾身不安的目光打量著我們。 「好吧,那我就做正事吧,你過來。」他指著小書用不可抗拒的聲音道。 小書的臉變煞白:「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對我們超夢來說很重要,所以我要把你帶回無峰嶺去。」天殺的每一字都鈧鏘有力,似乎要令人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不容違背。 「他現在是我的人,你要帶走他得先問過我這個老大。」在天殺強大的氣勢之下,我攔在了小書的身前。 「你又是什麼人?敢管超夢的閒事?」此時他的每一個字鑽入我耳中都震得我頭腦發暈,我知道他是將真氣通過聲波傳入我耳中,給我一個下馬威。 「我是救康雲兒的人。」我鼓起勇氣直視著他道。 「無論你是什麼人,都不可能阻止我將他帶走。」天殺揚聲道。 「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都不可以將我們最重要的同伴帶走。」我也提高了聲音。 「笑話……」 「天叔叔,你可不可以讓雲兒說句話。」康雲兒打斷了天殺的話語。 「雲兒靜聲,這是暗黑經紀人的命令,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天殺搖頭道。 「我絕不會讓你把他帶走的。」我握緊了拳頭。 「那你準備怎麼樣呢?像那個丫頭一樣偷偷凝聚魔念力,準備給我一個毫無意義的偷襲作為掙扎或是以全滅為代價換取你們所謂的同伴多片刻停留。」他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袁茵。 臉色發白的袁茵立即知道自己偷襲的意圖被發現了。 南宮北則一如既往的在發抖中度過緊張的時刻。 「看在你們救雲兒的份上我不會殺你們的,竟管出手吧!」他嘴角掠過一抹輕蔑的笑意。 他話一出口,空氣中的壓迫感越來越沉重,南宮北的臉色也越變越難看,這是因為他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強烈的關係,再下去就不妙了。 「等等,你們超夢六殺不是說過替你們找到康雲兒會有重謝,超夢六殺不會食言吧?」我忙道。 「你要什麼?」 「我要超夢六殺答應我,三年之內不可以帶走他。」我指著小書大聲的道。 「你……你真是瘋了!」天殺緩緩的搖著頭道。 「如果連這種不必殺人放火的小事都做不到,那你們超夢六殺所謂重謝的承諾也就未必太輕了吧?難道你們要失信於天下。」我冷笑道。 「天叔叔你就答應他們吧?」康雲兒也哀求道。 沉默了片刻的天殺苦笑道:「殺人放火對超夢來說才是不屑一顧的小事,這樣的條件作為重謝,份量也算是夠了。」 我們四人立即交換了著欣喜的目光。 「但是你們絕對會後悔的,捲入這場超夢與棄者之間的恩怨,對你們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可能只有後悔。」天殺喃喃的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應了。」小書平靜的道。 「答應了。」天殺無可奈何的道。 袁茵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天叔叔,雲兒今天見到了一個讓雲兒有一種很親切很親切感覺的阿姨。」康雲兒臉上掛著的笑容似乎也在為我們高興。 「是嗎?我們回去吧!」天殺點頭道。 「她是傳說中的四大美人陳魚喔,她說雲兒長得很像她來著。」康雲兒的話一出口,天殺本來從容自若的神情似乎被這句話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他竟大吃一驚。 「她還替雲兒把脈,說看一下雲兒是不是她親生的女兒。」 天殺畢竟天殺,一瞬間又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然後呢?」 「自然不是了,她說如果是,就要將雲兒帶走。」康雲兒道。 「她既然替你把過脈,就應該知道你是我們超夢六殺撫養長大的人了,她有沒有說什麼?」天殺眼光閃爍不定的道。 「沒有,她什麼都沒說就走了,你認識她嗎?」 「其實因為你相貌絕美的關係,我們曾向女兒失蹤的陳魚發出過邀請,請她到無峰嶺去見上你一面,好判斷你的身份,但她拒絕了。」 「我真的長得很像她嗎?」 「見過陳魚的臉的人都有這種感覺,我們走吧!」天殺抱著康雲兒沖天而起,消失在了漸漸被塗黑的空中。 「總算鬆了一口氣,超夢可以暫時放棄咱們的小書了。」袁茵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但你別忘了還有棄者幫,令人奇怪的是棄者幫為何一直到現在還按兵不動,難道真是長城帝國一戰傷了元氣。」我輕道。 「也許吧!」小書笑道。 「他們最好永遠也別來煩我們。」袁茵也笑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天殺很像一個人?」大家笑逐顏開,南宮北卻皺起了眉頭。 「有嗎?」袁茵看著南宮北。 「對,小北一提,我也發現了,他的確很像一個人,可是誰我竟然說不上來。」小書也應聲道。 「不錯,那個人我們都應該見過,大家想一想。」南宮北又道。 經他這麼一說,我不自覺的在腦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好像能與天殺吻合似的,應該說只是一種感覺。 「管他像誰?慶祝小書平安無事,我們今晚不醉不歸。」我突然舉了起手。 「好今天就破例一回,讓大伙吃個痛快!想吃什麼你們隨便說。」平時逼著我們吃素的女人袁茵在不花自己的錢享受美食時表現出了充分的氣魄。 ※※※ 一直到夜已深了,躺在床上的我都難以入眠,窗外的天空沒有星月,黑漆漆的一片。 不知道什麼原因,在瓦崗堡從與超夢有關的第一個人物康雲兒相遇之後,我心裡面就隱隱覺得非常的不安,這份不安是源於擔心小書,身為超夢殺手組與棄者幫關健人物的他究竟背負著什麼樣的命運?我總覺得他好像會隨時離開我們一樣,好在利用康雲兒解決了超夢,能拖三年就三年,下面也許要對付的就是那藏在黑暗中的棄者幫了。 沒有星月的夜晚,這遠朋宮特別的安靜,大公主已經吩咐過,那些照顧我們起居的宮女每天定時來六次,除此之外,就算天塌下來,宮中的宮女待衛也不能踏足這屬於我們的地盤。 現在康雲兒已經回到了超夢六殺的手中,再將我們困在這宮中想來已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不過也不知大公主是怎麼想的,一直推說太忙也不來見我們,齊琳這小狐狸精現在又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我的房間與小書房間中相隔那面牆突然被輕輕的敲了兩下,我豎起耳朵,卻再沒有了聲息,我暗道不妙,掀起背子從床上竄了出去,一推開門,發現小書的房門也打開了,兩個完全封住氣息的黑衣人幽靈一般溜了出來。 看著昏迷的小書被其中一人負在肩頭,我心下雪亮,剛才那兩下敲擊聲是小書發出的求救信號。 「奇怪啊奇怪!」我一面說著一面一個空翻落到他們身前將他們的去路攔住。 那兩個黑衣人一高一矮,高的是個年青男子,令人驚詫的是他清秀削瘦的臉龐下竟是一付強健如鐵塔般的身驅,給人一種極不合協的感覺。矮的是一個中年婦女,膚白勝雪,保養得很好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像一有錢人家的貴婦,但令人遺憾的卻是小書竟被她扛在肩上,很滑稽。 「有什麼奇怪的?」年青男子將手一揮,那扛著小書的婦人也停了下來。 「二位要劫色的話,為什麼不找個帥點的,比如小弟我。」我笑道。 那婦人與青年男子對望一眼,將小書拋開了他,身體閃電般襲向我:「那我就劫你吧!」 袁茵與南宮北此時也從他們各自的臥室衝了出來,見到小書控制在青年男子手中也不敢有所動作。 黃衣婦人衝到我眼前時已經,劍光突然亮起,數十道凌利的劍光破空向我襲來,劍勢極快,似乎要一下在我身上扎出十多個血窟窿。 手中沒有兵器的我自然不能讓她得逞,一個疾退堪堪避過眼前的劍光,劍玄之氣立即由氣海提出順著經脈閃電竄到雙掌掌心,兩道無形的劍玄之氣從她的劍光間隙射入,嗤嗤兩下,她的肩頭立即冒出兩朵血花,她則用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我。 「看來我們掌握的情報太落後了,這個人竟已經接近B級左右的水準,菊,你不要太輕敵了。」青年男子皺起了眉頭。 我自己也頑為驚喜,想不到不知不覺中我手中射出的劍玄之氣已經開始銳化,據小書曾說劍玄之氣的變化是一種週而復始的過程,由最初的平和之氣開始慢慢的銳化,但銳化到一定程度又會變為平和,但這第二次的平和與第一次相比則是天壤之別了,將會變得更加純厚,威力也更為震道,隨著能力的提升第二次銳化又會出現,如此反覆直至最後的銳利如神劍,一劍山裂二的至高境界。 不但如此,而且每一種狀態劍胎、劍珠、劍核、劍心、劍繭都會有與之相對應的不同絕技。 我一直都與比我要高上N倍的高手交手,所以自己的進步幾乎是無法查覺,而最近交手的馮德與我亦一直都是旗鼓相當,要想從他身上找到自己進步的痕跡也是不太可能,但與出劍看似不弱的中年婦人交戰,只是一下我就得到了少許成就感,不過從婦女身上尋找成就感,我也算夠失敗的。 「都怪我太輕敵了……」中年婦人一面說著一面汗如雨下。 「你還是別說話了,先運氣抵抗他侵入你體內那兩道真氣吧,看來我們還是太低估了他。」青年男子一面說著一掌拍在了中年婦人的背心,兩道血柱又從她肩頭濺了出來。 「這看來是極邪門的劍氣,如果中招以後不驅出體內,傷口將會被劍氣越裂裂大,現在好了,你休息一下吧!」年青男子扛著小書對我招了招手。 想不到這劍玄之氣還有這般威力?我不禁有些興奮,又有些擔憂。 「你們是棄者幫的人吧!為什麼一直拖到現在才來?」我欺身上前揮掌如風,四道無形劍氣劃破夜空帶著嗤嗤之聲射向青年男子。 「因為現在時機到了。」青年男子身形一動,閃電一般避過我發出的無形劍氣繞到了我的身後,飛一起腿重重踢向我的腰心。 我立即一個後空翻凌空躍起,身在空中又射出兩道無形的劍氣,他微微一笑,左手扶住肩頭的小書,右手在胸前一橫,我的劍氣便無聲無息的消息在他的身前,這時他凌空踢起的右腳還沒落下,左腳又出奇不意的伸出,砰的一下踢在我的胸口,我胸口一痛人便如流星般的飛了出去。 我胸口隱隱作痛,要不是有劍玄之氣護體,恐怕血都要吐出來了,我一在向後激飛中一在運氣抵消他這一腿之勁。 「你在想什麼?」眼前一黑,不知道扛著小書的他什麼時候追到了我的上方,他右手肘向下用力一頓,重重的落在我的背上,我背心吃痛,整個人也跟著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這王八蛋竟進行連環打擊。 就在身體要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小腹重重的吃了一腳,幾乎變成了沙包的我又被踢得沖天而起。 他微微一笑:「讓你體驗一下接近A級的水準吧!」 他又從地上衝天而起,一個上鉤拳擊向空中的我的小腹,本來表現得如死狗一般的我突然睜圓了半瞇著的眼睛,左掌貼住了右掌手背:「S級我都交過手,去你的接近A級!」 兩道無形的劍氣交匯在一起撕裂空氣雷霆萬鈞般襲向他的頭頂,這是一招兩敗俱傷的打法,他雖然能打中我的小腹,但他的頭頂也要硬接我這一下劍氣。 他本來揮向我的右拳立即護住頭頂,我們二人分別落到了地上,他的手上多了一道淺淺的劍痕。 血緩緩的從那劍痕處滴了下來,他眉頭一皺:「看來得和你玩真的了。」 「住手吧!如果你不想這個女人變成烤雞的話?」另一邊袁茵的三個藍色追蹤火球已經逼得那本已有劍傷在身的中年婦人無處可退了,袁茵實力明顯強於那中年婦人。 「菊堂主我來助你。」青年男子一個縱身向中年婦人躍去,凌空三掌竟將那三個火球拍熄了,這個青年男子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多謝左護法!」菊堂主喘息不定的道。 「為什麼要違背幫主的命令對他們出手!」黑暗中傳來了一個女子冷冰的聲音。 我們不約而同的停住了手。 「右護法……」那菊堂主失聲道。 「想把他抓給幫主去抵消你在長城帝國所犯的錯嗎?你真讓幫主失望。」那黑暗中的女聲又道。 青年男子的臉頓時變得異常的難看:「你先少在那邊說風涼話,我現在就把他帶到幫主面前去。」 「你休想!」我和袁茵一齊吼道。 「行了我不用你出手相助!」青年男子咬著牙對黑暗中的女子道。 「我知道你全力發揮的話,他們自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不應該擅自行動的。」那女聲幽幽的道。 「幫主不是說現在已經可以解開他的封印了嗎?」 「你太魯莽了,其實一切早就在幫主的掌握之中,你知不知道你破壞了幫主的計劃,你這個笨蛋。」那黑暗(W//R\S/H\\U)中說話的女子走了出來。 南宮北失聲驚道:「晚姐姐!」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六章 棄者的真相 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棄者幫右護法竟然是陳魚的待女晚,她臉上如寒霜滿佈一般冷冷的,看著年青男子的眼神中也全是譏諷之意。 我們幾人幾乎都大吃一驚,想不到晚竟會是傳說中極為神秘的棄者幫左右護法之一。 那年青男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咬著牙道:「別以為你跟在幫主身邊就可以狐假虎威。」 「朝,你知不知道你在長城帝國失敗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你太好大喜功了。」晚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我好大喜功?棄者幫的基業,沒有我這個好大喜功的人,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嗎?而你呢?」朝也冷道。 「我怎麼了?」 「你除了一天到晚跟在幫主身邊拍馬屁,這麼些年來,你還做了什麼?」 「什麼沒做也比做什麼都錯要好,今天你違背幫主的意思出手,就是大錯。」 「少拿幫主來壓我,反正現在人到了我的手中,你是怕我搶你的功吧?」朝推了推他肩頭的小書。 晚冷笑道:「到你手裡?你知不知道,他們幾個人的性命一直都牢牢攥在幫主的手中,你這是畫蛇添足。」 「不管你怎麼說,你畢竟不能代表幫主。」朝搖頭道。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的意思。」一個蒙著面紗的絕色美人緩步從院外跨了進來。 「參見幫主!」晚與朝同時身子一躬。 「這……這是幫主?」菊堂主也急忙行禮,想來她連幫主是誰都不知道,這棄者幫的幫主夠神秘的。 陳魚淡淡的道:「免禮吧!朝你告訴我,你跟我多少年了?」 「朝自幼跟隨幫主,算來也有十四年了。」朝答道。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躲在幕後,棄者幫上上下下都靠你和晚兒打點,你辛苦了。」陳魚用感激的目光的看著他。 「屬下不苦。」朝微笑道。 「為什麼跟著我這麼多年了,一點性子都耐不住,本來這件事我是準備神不知鬼不覺中進行的,被你這麼一攪,我的計劃全都亂了。」陳魚淡淡的道。 「屬於下錯了。」 「這麼多年以來,超夢殺手組一直未將棄者幫剷平,主要顧忌的就是我這個藏在黑暗中的幫主,他們沒有完全弄清楚對手只前不想輕舉妄動。」 「這個屬下知道。」 「這可以算是我第一次在你們兩個左右護法還有我的白師兄以外的人面前暴露身份。」 「屬下不會留下活口的。」 「滅口倒是不用了,這幾個人和我有些瓜葛,等事完之後我用藥物把他們這段關於我的記憶永久抹去就是行了。」陳魚淡淡的看著我們。 我卻心頭狂跳,真是作夢也想不到這四大美人之一看似弱不禁風的陳魚竟是一直在與超夢殺手組做對的幕後黑手棄者幫的幫主。 「把你肩上的人還給他們吧?」 「屬於下知道了。」他一面應著一在將小書拋給了我。 「既然你什麼都明白,那現在就承擔你在長城帝國的失敗和這次魯莽行動的後果吧……」陳魚話音未落,朝身後的晚突然對朝彈出一道紫氣,沒有反應過來的朝籠罩在紫氣之中哼也沒哼就倒在了地上,全身立刻都冒出紫色蝶形的屍斑。 「怪不得我要殺你,既然因為你的關係六個堂主都死了,你也沒有面目再活著了。」陳魚那甜美的聲音竟是那麼的殘酷。 那菊堂住嚇得跪在地上不住的嗑頭:「幫主饒命!」 「幫主都說六個堂主都死了,這話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晚厲聲喝道。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菊堂主雙手在地上一按,閃電般的彈了起來,我們本來都以為她要逃,卻沒想到她卻攜著劍光射向陳魚。 但她的劍還沒有碰到陳魚之前竟融化了,就像遇到高溫般融化了,不對,融化的不只是她手中的劍還有她整個人,她身上的皮膚在一剎間變得又粘稠起來了,就如遇到高溫的膠一般,除了沒有變得焦黑,五官都已經曲扭得完全變形,整個人黏乎乎的,只是一瞬眼的功夫她就融化作了一灘的爛肉。 「又浪費了我珍貴的『鐵化水』,晚兒你去請我白師兄到這兒來吧!」陳魚淡淡的對晚道。 陳魚使毒的功夫看來已經到了極其恐怖的地步,像面對她這樣的超級使毒高手,我們似乎沒有一點掙扎的餘地,可以判斷她的能力應為S級,而且可怕的是當S級以下的人面對她時,不向面對別的S級高手般有反擊的餘地,似乎只要她輕輕將手一招,就能至人死地,毒這種特殊的元素真是超出了我們的抗衡範圍,只要我們的真氣不能完全的防範她的毒元素入侵,就是死路一條。 「晚兒馬上就回來。」晚身形一動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跟了你這麼多年的人,你說殺就殺,你果然是個沒有感情的動物?」袁茵看著朝的屍體道。 「不錯,我早就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感情,在我心中只有仇恨,你們跟我進來吧!」她轉身向我們的客廳走去。 「我們為什麼要跟你走?」袁茵搖頭道。 「因為早在沉魚池你們就已經被我下了無影之毒,想活命的話,乖乖的跟來。」她一面說著一面跨進了大廳。 袁茵還想說什麼卻被我打斷了,性命攥在別人手裡的時候,話應該少一些,這個道理袁茵好像始終都是學不會的。 ※※※ 廳中魔晶體散發出非常柔和的淡黃色光線,但廳中在坐的每一個人都是臉色慘白,除了難以捉摸的陳魚。 「你就是棄者幫的幫主。」小書迷惑的看著陳魚。 「現在你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棄者幫一直對你們放任自由的原因了吧?」陳魚淡淡一笑。 「幫主果然厲害,一直都將我們蒙在鼓中,真是想不到原來我們早就和棄者幫的高層接觸過了,棄者幫一直對我們按兵不動的迷現在終於解開了。」我點頭道。 「想不到我們棄者幫會以這樣的形式對擁有失落之都訊息的人進行接觸吧?不過我也是對你們製造的突發事件加以利用罷了。」陳魚眼中似有得意之色。 「那天在沉魚池陳魚姑娘的戲真是演得無懈可擊。」我話中帶刺的道。 「這最主要還是為了騙過超夢殺手組,既可以接觸到小書這關健人物又不會曝露我的真實身份。」 「現在回頭想來,我最大的疑問就是當時你為什麼不解開小書的記憶封印?而叫晚去解?」我問道。 「以我的能力雖然能解開他的記憶封印,但必將消耗大量的真元,十天之內難以復原,替小書注入封印的超夢之人,在記憶封印被別人解除之時,定然會有感應,然後他只需在燕都城周圍進行S級的氣息全向搜索,真元巨耗的我極有可能會發現,所以我絕不會有用自己的身體來冒這個險,如果是個陷阱的話,那我就算踏進去了。」 「但你卻叫晚借助解印回魂香去冒險一試,幸好沒有解開,如果解開了,為了避免超夢追到,我怕晚也難逃一死。」 「不但她要死,除了小書你們全都會當場死去。」 我回想起那個在沉魚池的夜晚,本以為已是風平浪靜,想不到卻是極為凶險之夜。 「你放我們離開沉魚池,其實卻已用毒這根無形的線過牢牢的將我們牽住了,幫主著實厲害!」我歎了口氣。 「現在找到了我師兄白問心,自然也是收線的時候到了。」陳魚沉聲道。 「可……可你怎麼會是棄者幫的幫主呢?」南宮北皺著眉頭道。 「傻瓜,那是因為我們的絕世美人陳魚姐姐是一個被別人拋棄的人啊!」我冷笑道。 「那是誰拋棄了她?」南宮北迷惑不解的道。 「是她那個被白問心和師命懸聯手下毒的丈夫。」我又道。 陳魚眉頭一蹙:「看來我的事,師命懸都和你們說了。」 「難道陳魚那個身中巨毒的丈夫沒死?」袁茵驚道。 「陳魚中了那毒能被前任醫皇救活,她丈夫中了毒自然也可以由暗黑經紀人醫得起死回生。」我緩緩的道。 「他丈夫被暗黑經紀人所救,也許為了報恩自然就加入了超夢殺手組。」小書接道。 「我作夢也想不中毒以後被拋入海中的他竟然還能活著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聽到他活著的消息我欣喜若狂的帶著兩個剛出生的孩子去找他。」陳魚痛苦的笑著陷入了回憶之中。 「帶著面具的他冷冷的看著我們母子三人,說他是被暗黑經紀人從地獄帶回來的人,已經不能再和這個世界有任何瓜葛,他的生命已是完完全全的屬於超夢,他恨我的兩個師兄,也厭惡我,還說若下次我再糾纏他,他就殺了我,然後就揚長而去……他曾是那麼的愛我,他曾是那麼的溫柔,我寧願死也不相信那麼絕情的話會出自於他的口中,但那些絕情的話每一個字卻都是出自於他的口中……」 看著陳魚眼中那無盡的怨毒,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本來已經對這個世界絕望的我因為他兩個孩子的關係,才勉強自己活下來,聽到他還活著的消息後,本來是燃起了生存的希望,但見到他之後……我的整個世界都碎了……我當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弄死他的兩個孩子,然後去死在他的手中……」 袁茵突然插道:「你有沒有想到過他可是因為某種原因言不由衷?」 「沒有這個可能!為了見他,我冒死趕到無峰嶺,見到他時已是身受重傷,他卻未曾給過我絲毫憐憫……他心中已經沒有了我,我受不了這麼大的反差,我當時幾乎要瘋掉了,後來我冷靜下來一想,一個瘋狂的報復計劃便在腦中形成了。」陳魚的眼中有殘忍的光。 「我知道了,被仇恨左右了的你便把自己的女兒改造成天絕六脈之體丟在無峰嶺之下來對付超夢六殺。」袁茵道。 「不過她還沒有完全的喪失理智,也許男嬰長得太像父親了,所以她終是沒有對男嬰下手。」我看著陳魚道。 「我所有的怨恨都傾注在那個人的女兒身上,除了那張臉,她的身體、她的眼睛我都毀了,而我自己也只留下了一雙眼睛……」陳魚突然揭開白色的面紗,我們都被驚呆了,她那雙絕美的眼睛之下,是一張疤痕纍纍極其可怖的面孔。 我從未曾想過,仇恨竟有這樣可怖的力量。 「我把他的兒子交給師命懸之後,就開始著手創建棄者幫,躲在黑暗中以被拋棄者的名義創建了這個與超夢殺手組作對的組織。」陳魚猙獰的笑道。 「你是躲在黑暗當中嗎?超夢成員中別的人我不敢說,但你的丈夫卻一定知道棄者幫是你在背後操縱的,從你的女兒被丟在無峰嶺下那一刻,我想他那內一定是雪亮的。」我搖頭道。 「笑話,如果他那個拋棄我的王八蛋知道棄者幫是我操縱的話,早就把我殺了。」陳魚恨恨的道。 「其實你應該感謝他,你能活到現在,一定是他一直在背著超夢中的同伴維護著你,他偷偷的替你保守著秘密,我想他一定還是愛你的,只是他有不得以離開你的理由罷了。」袁茵道。 「他愛的只是他自己,你不是我,你不可能知道我的感受,如果有一天身受重傷快要死去的你帶著兩個嬰兒被你深愛的丈夫拋棄的時候,也許你就知道我的感受了,這是永遠都不可以原諒的……永遠都不可以原諒……」陳魚吼了起來。 陳魚已被仇恨所左右了,她的整個人只為復仇而活,她淡漠了旁人的生死。 「哪你要怎麼樣才肯停手,真到天殺死去嗎?」我冷冷的道。 「她的丈夫是天殺?」南宮北驚道。 「我們不是覺得天殺很像一個人嗎?他就像普竹,如果沒有那超人的氣勢,他真的很像普竹。」小書輕道。 「我要超夢連同暗黑經紀人全滅。」陳魚幽幽的道。 「既然你存在這樣的目的,無論天殺怎麼替你保守秘密,終有一天超夢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從黑暗中揪出來的,你的力量如何與他們抗衡?」我歎道。 「所以我就要從他的腦中得到失落之都的訊息,只要得到了那神秘的失落之都中的力量,我就一定可以殺死超夢與暗黑經紀人。」陳魚對著小書瘋狂的笑了起來。 「師妹,你為什麼要在人前將面紗摘下了。」一個中年漢子與晚一道進入了我們的廳中。 那看似非常儒雅的中年漢子白面無鬚,五官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一雙金色的眼睛,這流露著狂野氣息的金色眼睛無論怎麼看都像不應該長在他臉上似的,這就是傳說中的醫皇白問心。 「師兄你替我解開那個人的記憶封印。」陳魚卻指著小書厲聲道。 「就是他?」白問心對陳魚柔聲的道。 陳魚點了點頭。 「慢著,要解開我的記憶封印之前,你必須替我的同伴都解了毒再說!」小書退後了一步。 「小書……」話一出口,我的心情也極為複雜,目前的局勢不是我們能夠控制,不管怎麼樣小書恢復記憶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就算要將我們對陳魚今夜的記憶抹去……命運控制在別人手中,我們還能說什麼…… 袁茵和南宮北也都盯著小書,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這個好說,師兄你替他們解除他們身上的毒吧!」陳魚對白問心道。 「慢著,我要白問心先發下誓,是真正的替我們解毒,還有你也要答應我解開我的記憶封印得到失落之都的消息後,只是抹掉我的同伴今夜的記憶,不能殺他們,否則我寧死也不讓你們替我解開記憶封印!」小書又道。 「這一切都好說!」陳魚猙獰的笑了起來。 就算解了毒,陳魚還是可以再次不費吹灰之力的向我們再次下毒,不過醫皇白問心還是依言發下毒誓後用一種白色的藥丸替我們解了毒,從白問心出現那一刻起,他始終是溫柔的看著陳魚,這又是一個癡情的男人。 「可以開始了!」陳魚一聲令下,小書盤膝坐在堂中,微笑著看了我們一眼,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白問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站到小書身前,一聲清叱,兩隻手立時射出無數的白色氣線,只是一瞬間那些白色氣線便連滿了小書全身各處穴脈,我知道這白色氣線是傳說中的醫神氣線。 大堂中一片死寂,我們都大氣不敢喘的盯著堂中由氣線相連的二人,陳魚眼中更是充滿了期待的目光。 白問心十指一動,那數百條連接小書的白色氣線都抖了起來,白問心的手越動越快,那些白色氣線也越舞越疾,很快盤膝而坐的小書就被那些白色氣線帶著旋轉了起來。 白問心的神色漸漸的凝重,小書已經被籠罩在一個白色的氣網當中了,只過了一夥,白問心額頭就冒出了大汗。 我們每一個人都緊張的盯著小書和白問心,如果白問心稍有閃失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連接小書身體那一端的醫神氣線突然變成了藍色,這時我又發現那藍色的氣就猶如血液一般被白問心慢慢的抽了出來,這些藍色的氣想來一定是封印小書記憶的無名真氣。 我的心越跳越快,緊張的我不由得將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這些超夢六殺成員注入的無名真氣定然是非同小可,如果白問心一不小心,被真氣反撲,下場可能就會變得如魔族的春喜一般,而小書這次卻不知道會遭受到什麼樣的災難。 白問心突然一咬牙,又猛的十指一收,握成了兩個拳頭,那些白色的醫神氣線頓時統統的變成了藍色,白問心兩手用力的向上一舉,那些藍色的氣線立時化作藍霧升騰而上。 「解決了,比想像中的要容易!」白問心對陳魚笑著喘了一口氣。 藍霧升騰中照明魔晶的光芒令人覺得似乎突然帶上了妖異的顏色,小書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就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如被靜止了一般,連同門外的黑暗,一切仿似都被定格,只有一個人倒在了地上,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具屍體,陳魚的屍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她剛才的立身之處還飄著一蓬紅色的血霧,她的屍體就像一具乾屍,她身體中所有的水份在小書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離開了她,所以她死了,只剩下那一團慢慢開始瀰漫的血之霧。 我們的驚訝與晚的恐懼還有白問心的痛苦都被凝固在這一刻,空氣中的水份也似開始凍結,整個廳中寒氣縱橫。 而小書的目光卻比冰還要冷,他所散發出那令人凍結的氣息是如此的陌生,他淡淡的道:「在下超夢六殺之秋殺!」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七章 我是小書 堂內空氣中的水份漸漸凝固成白色的霜,小書站在漫天飛舞的白霜之中嘴色帶著一抹殘酷的笑,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陳魚的屍體上:「我的任務就是找出黑暗中的棄者幫幫主,並將其殊滅,任務完成。」 砰的一聲,晚已破窗而逃,白問心那雙金色的眸子卻光芒大盛,面部扭曲的他一聲怒吼:「秋殺你受死吧!」 只見白問心身子一躬,左手搭在右腕之上,上千條紅色的氣線突然從他右掌噴射而出,一時之間殺氣四處縱橫,我心頭大驚,這紅色的氣線與白色的醫神真氣予人的感覺是截然不同,這觸目驚心的紅線帶著濃濃的死亡氣息。 白問心發出那細細的紅線所到之處,無堅不催,秋殺身體周圍的桌、椅、照明魔晶一瞬間全都被白問心射出那些紅色的氣線洞穿,但秋殺卻安然無恙。 堂內所有的白霜在白問心射出死亡紅線之時,閃電一般聚在了秋殺身旁,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圓形防護罩將秋殺護住,那些無堅不催的死亡紅線卻鑽不透那由空氣中水份形成的防護罩! 「不對呀?白問心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戰鬥力?」防護罩中的秋殺皺起了眉頭。 已經瘋狂了的白問心一掃之前的儒雅,披頭散髮的他就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一般,雙眼金光甚至已達刺眼的地方,紅色氣線四處飄散,白問心人如導彈射向防護罩中的秋殺。 說時遲那時快,面目猙獰的白問心凌空躍起一拳搗向保護著秋殺的防護罩,那透明的防護罩竟被白問心擊得凹了進去,白問心拳頭的方向直取秋殺的面門,但這一拳越向前進速度就變得越慢,防護罩雖然深陷卻沒有被擊破,最後白問心的拳頭終於在秋殺的鼻尖前停了下來。 秋殺身體一聲冷笑:「真是太另人意外了!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戰鬥力?」 他話音未落,原來包裹住他的那個透明的防護罩竟反將白問心罩住了! 「你好好冷靜一下吧!時間不到之前,我們超夢六殺是不會殺你的。」秋殺用冰冷的目光看著被困在防護罩中不住掙扎的白問心。 無論白問心怎麼掙扎,他都打不破困住他的透明防護罩,看著白問心的模樣,我的心頭不經升起了一絲憐憫之情。 眼看白問心眼中的金光漸漸的黯了下來,他的動作也停頓:「王八蛋,你有種就殺了我。」 他雪白的牙齒用力咬在自己的唇上,血延著下巴流了下來,他盯著秋殺的目光是說不盡的怨毒。 「如果恨我能讓你開心一點的話,請盡情的恨我吧!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秋殺淡淡的道。 被困在防護罩中的白問心臉突然紅了起來,雙手放在脖子上用力的喘氣,我知道看來是秋殺要令他在防護罩中窒息。 在白問心眼中金光快要熄滅的一瞬間,他全身突然又再次迸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那透明的防護罩在一瞬之間終於被金色的光芒瓦解。 秋殺面色一變,但白問心卻隨後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資料顯示不對呀?這傢伙的戰鬥力竟然在瞬間之內可以提高到這種地步,金色的眼,難道是傳說中最神秘的妖族……」秋殺對著躺在地上的白問心喃喃自語。 「小書,小書……」袁茵在口中輕呼著的聲音終於變大了。 秋殺緩緩的轉過頭來,用冰冷的目光看著我們:「誰是小書?」 「你呀!」袁茵大聲的道。 「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秋殺,我不是什麼小書。」秋殺的言語比冰還冷。 「不你就是小書,你就是我們的小書。」袁茵大聲的吼道。 我拉住了要衝上去的袁茵黯然的道:「傻瓜,小書的一切你就當作……一場夢吧。」 「我真的不是什麼小書,如果你們再煩我,我就殺了你們。」秋殺平靜的看著我們。 「他……他可是我們的小書啊!當作一場夢?真的可以嗎?」袁茵痛苦的看著我。 「可以的……」我咬著牙道。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你的眼睛為什麼濕了?你告訴我……」袁茵顫抖著道。 「沒什麼,只是……一個好兄弟突然變成了一個陌生人有些不習慣罷了。」我低下了頭,忍住不去想那些關於小書的過往。 「老大,你不可不要我的,你可以把小書的一切都當成一場夢,但小書卻做不到啊!」那熟悉的聲音突然鑽入了耳中。 我抬起頭,秋殺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看著我們。 「小書!」袁茵驚喜的道。 「當然是我,剛才只是和大伙開個玩笑罷了,老大,你不會那麼沒幽默感吧?」秋殺頑皮的衝我眨了眨眼。 「我幽……你媽個頭,你這個小王八蛋,你想嚇死我啊!」看著他我也傻笑了起來。 「小書原來是秋殺,真是沒有想到!」南宮北也歎了一口氣。 秋殺點了點頭:「不過我已經決定了,從今以後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 他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驚訝的望著門外。 「不錯,從今以後你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秋殺,超夢六殺是不可以有別的名字的。」帶著面具的天殺突然從門外踏了進來。 隨著天殺的進入,這堂中的氣氛又起了異變,剛才的輕鬆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殺意。 「天哥。」從天殺出現的那一剎那起,秋殺已經失去了從容自若的鎮定。 「任務完成了?」天殺的目光停在了那屍陳魚的乾屍之上。 秋殺點了點頭。 「唉,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臨的,魚兒,你真是個傻孩子。」天殺躬下腰去,輕輕的將陳魚的屍體攬入了懷中。 「天哥,對不起。」秋殺輕道。 「我……怎麼會怪你呢?這怪不了誰,要怪的只是我自己,暗黑經紀人救我性命之時,我就已經答應了不再和這個世間有任何糾葛,否則就殺死我的魚兒,到頭來,魚兒的命我還是沒的保住。」天殺抱著陳魚的屍體苦笑道。 看著這個悲傷的男人,我們都沉默了。 「牽住你的繩子已經解開了,同樣,我也不想再回到無峰嶺了。」秋殺打破了寂靜。 砰的一聲悶響,天殺懷中的陳魚已經化做了一團灰霧,塵埃落定之後,全身都是屍灰的天殺蒼然一笑:「魚兒好了,這樣,我們永遠都在一起了,秋殺,準備和我起程回無峰嶺吧。」 「天哥,我說了我已經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了。」秋殺淡淡的道。 「你想退出超夢嗎?」天殺看著秋殺眼中寒意大甚。 「不是退出,我只是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超夢需要我的時候,我自會全力以赴。」秋殺輕道。 「全力以赴?」 「不錯,現在我只想和我的同伴在一起。」秋殺點了點頭。 「唉……你的情感果然不出暗黑經紀人所料,已經起了波動。」天殺搖了搖頭。 「我不像你。」秋殺輕道。 「你不像我?你以為我是沒有感情的人嗎?你以為魚兒死了,我不傷心嗎?你錯了……」天殺的表情如被針刺了一下。 「是嗎?」 「好,那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超夢存在的意義?難道你忘了我們超夢六殺是因為什麼理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嗎?」天殺怒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說了,我並不是退出超夢,而且事情一旦發生的話,我會全力以赴的。」秋殺搖頭道。 「不行,我們超夢六殺現階段的實力離暗黑經紀人要求我們達到的程度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如果現在我們就止步不前的話,我們就會落得和二十四年前人間蒸發的毀天滅地殺手組一樣的下場,也許更糟。」天殺沉聲道。 「但是……」 天殺打斷了他的話:「不用找藉口,暗黑經紀人早就料到你可能會出狀況,所以對你頒下了命令!」 「是什麼?」秋殺茫然的道。 天殺用漠然的目光從我們的臉上掃過:「暗黑經紀人對你頒下的命令是,恢復記憶後,相關人員全滅!」 記憶一直非常冷靜的秋殺,不應該是小書的臉卻刷的一下子白了,他望著天殺強笑道:「什麼意思?」 「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嗎?相關人員全滅!」天殺殘酷的望著小書一字一句的道。 「相關人員全滅?」 「這就是暗黑經紀人對任務完成的你頒下的指令。」天殺點了點頭。 天殺點頭時,我覺得我們三人此刻開始已經踏上了通往黑暗地獄之路了。 南宮北用力的抓著我的手,袁茵輕聲道:「相關人員指的是我們嗎?」 「不錯,如果不將你們除去,你們就會變成阻礙秋殺前進的絆腳石,所以你們一定要死,這是暗黑經紀人的命令。」天殺淡淡的道。 「如果為了讓我前進,一定要將他們除去的話,我寧可停下來。」小書咬著牙道。 「別忘了你是秋殺,一旦加入超夢六殺就永遠不可以停下腳步的,難道你不懂嗎?」天殺沉聲責備道。 「我懂,但……」 「不要說但是,你現在就執行暗黑經紀人的命令吧——相關人員全滅!」 面色蒼白的小書望著天殺低下了頭,堂內頓時死一般寂靜,只有我們越跳越快的心跳聲。 堂內黑暗的味道越來越濃,我們能感覺得出天殺的殺意已經完全將我們籠罩。 「你還在等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違背暗黑經紀人命令的後果?」 良久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小書終於抬了起了頭:「這個相關人員全來的命令真的是暗黑經紀人對我下的嗎?」 「難道我還會騙你,如果你不忍心動手的話,我替你執行吧。」 「那就好了,既然是對我下的話,你就沒有必要出手了。」小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錯了,如果他們阻礙了你前進的步伐,也就是阻礙了我們超夢的未來,作為超夢的老大,我有權殺了他們。」天殺厲聲道。 「你放心吧,他們是不會阻礙我前進的步伐的。」小書竟然笑了起來。 「你還是準備親自動手?」 小書沒有理會他,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我們,微笑道:「我……我自然要親自動手。」 我心頭一驚,袁茵和南宮北的臉色卻變了。 「老大,小茵,小北,多謝你們這些日子一直以來的照顧,這裡小書給你們鞠躬了。」小書一面說著一面深深的鞠了個躬。 天殺眼中掠過一絲傷感之色。 「小書現在最想和你們說的就是三個字!」 我們聞言都死盯著他,這也許是我們最後所能聽到的話語。 「捨不得……」小書溫柔的笑道:「捨不得!小書捨不得你們啊……」 砰的一下,一團紅色血霧從小書身上冒了出來,他緩緩的向地上倒去…… 沉魚池內那個紅衣的少年撓著頭道:「目前暫無打算,就和剛孵出殼的小雞一樣,看見誰就跟著誰,我先跟著你們吧!我們是一夥了。」 「別我們我們的,誰和你是一夥的,離我們遠點!」我喊了起來。 他尷尬的笑了笑:「老大,不要這麼見外嗎……」 風化城內,他緩緩的走進了我們所在這陰暗的祠堂當中,坐在了我身旁的地上:「老大,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別把我殺這八個把我們抬下山的人這件事情告訴小茵。」 「好,但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把你們視為同伴了,所以我不希望我們四個人中會出現裂痕,按照小茵的性格,如果她知道我做過這種事的話,她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爭奪劍玄錄被困無名山莊時,黑暗中他的聲音清晰響起:「雖然我作過不分氣息給你們,一個人活下去的打算,但後來我想,一個人雖然能在這個黑暗的地方活得久一些,但我害怕寂寞,與其一個人寂寞的活著……」 綠色的庭院裡,身中魔焚燬殺的他抱歉的對我們笑道:「老大,對不起,我要離開你們了……」 鳳都城,他微笑著仰起了臉,雖然他兩隻眼睛張得大大的,卻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清澈,只剩下兩顆渾濁空洞的黑色:「你們不要太擔心我了,我說過了就算是死,能死在大伙的身邊,我也知足了。」 一望無際的黃沙中,任憑跨下的駿馬奔馳,他靠在我的身後:「老大,我好想死……」 那個被千軍圍困的大漠夜雨裡,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從我背上滑了下來,渾身濕透了的他,緩緩的站在巖前,伸出一隻手擎向天空後,回頭對我微微一笑:「老大,我這個姿勢帥不帥?」 「不錯,我一定會和大家永遠都在一起的,變成什麼好呢?就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 「不要!」袁茵的尖叫聲將我喚回了現實。 「老大,住手你會死的!」南宮北也喊了起來。 只覺雙腕巨痛,我所有攻向天殺的招數全部落空,胸口被他輕輕一按,我整個人猛的向後飛起,用力的撞在牆上,與我背脊相撞垢牆面斷裂成蜘蛛網紋時,我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抬起了頭喃喃的道:「把小書還給我,把小書的命還給我……」 「他死了,你們的確不會成為他前進的絆腳石了,死人是不可能前進的!」天殺抱著小書的屍體淡淡的道。 「把小書還給我!」 砰!艱難爬起來的我還沒衝到他的面前,人又被他凌空一巴掌扇得在空中飛速旋轉,重重的落到地上,我的血灑了一地。 我再次站了起來,吼道:「把小書還給我……把小書的命還給我……」 「超夢六殺中唯一一個到達SS級的秋殺就這樣給你們害死了,這次給他面子,所以我不能殺你們。」天殺抱著小書的屍體閃電一般射入了黑暗當中。 我也身體一軟無力的躺在了地上,袁茵跑過來抱著渾身是傷的我嗚嗚的哭了起來。 「老大,痛不痛?」南宮北急忙奔了過來。 「我的身體一點都不痛,痛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心!」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八章 另一種流淚方式 清冷的月光灑在我的身上,我木然的一人獨坐院中,小書離開我們已經有一天了,這一天我沒有再開口說一個字。 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同樣悲傷,特別是袁茵,但我卻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 小書死後,把自己關在房中的她,眼淚幾乎已經流盡了,我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雖然心裡面已經痛得無以加復,但卻始終無法再擠出一滴眼淚。 我知道自己並不是堅強的人,在小書恢復記憶之後,他故作不耐煩的說,如果我們再煩他,他就會殺了我們時,我的眼睛濕潤了,但我卻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為什麼無法流淚。 甦醒後的白問心沒有說什麼就離開了,我看得出他臉上絕望的神情。 而我哪?明明這麼難過,卻為什麼哭不出來? 「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比較忙,讓你久等了。」帶著滿臉歉意笑容的齊琳突然從花叢中閃了出來。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等待的時間太長,以至讓你變成了化石。」齊琳走到我身前伸出了一隻手掌對著我不停的晃動。 「完了!完了!我都對自己說了不要把自己打扮得這麼漂亮了,沒用的傢伙,看人家看呆了。」 我轉過頭去望著齊琳漠然的道:「不錯,我是沒用的傢伙。」 齊琳斂住了臉上的笑容:「這話怎麼說?」 「小書死了……」 「我知道,因為從我踏時這庭院那一刻,我就看到了你的臉上寫著十個大字。」齊琳輕笑道。 我茫然的看著她。 「小書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她指著我的額頭道。 「是我沒用,如果我強到能保護他的話,他就一定不會死了……」我咬著牙道。 「你錯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以用強字來決定的,如果一個強字就可以決定一切的話……」 我拚命的搖頭道:「我管不了世界上那麼多的事,可小書的死,明明可以不發生的,如果我夠強的話。」 「強到可以輕易幹掉暗黑經紀人的程度?」齊琳蹙起了眉頭。 「不錯。」 「你想殺了暗黑經紀人為小書報仇?」 「不錯。」 「錯了,你完完全全的錯了。」齊琳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眼睜睜的看著小書死在我的面前,如果不把那個對小書頒下『相關人員全滅』王八蛋殺死,我誓不為人!」我猙獰的笑道。 「暗黑經紀人位列SS級,你目前的程度最多也就是B級,這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幾個數字就能代表的,就算給你十年的時間,你也未必能達到S級,而且我說過了,你完完全全的錯了!」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不能只為了讓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而活,而是為了那些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夢想也罷,愛情也罷,同伴亦然,我雖然怕死,我雖然懦弱,但在我的心中也有一些比生命還寶貴的東西,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人賤踏而默默的忍受,那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所以就算賭上性命,我也要殺死暗黑經紀人替小書報仇。」 齊琳點了點頭:「其實小書也是一樣的,為了保護比他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同伴,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我一定要報這個仇!」 啪!齊琳用力的一個巴掌扇在我的臉上,指著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豈不是把放棄自己生命的小書當成傻瓜了嗎?」 「他才不是傻瓜,我現在當然還不會傻到白白犧牲自己的性命去對暗黑經紀人以卵擊石,在小書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在心中發誓要變強,當我有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就會出手的。」我咬著牙道。 「暗黑經紀人深不可測,而且你所謂的強到一定程度又算個什麼東西?最後我要告訴你,你真的是完完完全全的錯了!」齊琳苦笑道。 「我怎麼個錯了?」我終於忍不住吼了起來。 「你要報仇找錯了對象,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暗黑經紀人。」齊琳搖頭道。 「那你告訴我是誰?你怕他我不怕他,難道還是你不成?」 「這次你還算有點腦子,要報仇你應該找我,真正把小書害死的人是本姑娘我。」齊琳冷冷的道。 「難道你就是暗黑經紀人?你當我是白癡!」 「我都是說了害死小書的罪魁禍首是我,其實你回頭想想,是誰先把小書推給你的,然後是誰為了碧海青天丹設計把你和小書逼進沉魚池的,如果沒有我,小書根本就不可能加入你們,也就更不可能為了救你們而自殺,所以真正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本姑娘我,要找害死小書的原凶,找本姑娘就可以了。」齊琳臉上帶著殘酷的笑。 我卻怔住了,我做夢也想不到齊琳竟會說出這番話。 「所以要替小書報仇,你找我就對了,我現在就在你的面前,一掌把我打死吧,因為賤踏你最寶貴的東西的人就是本姑娘我。」齊琳臉上帶著譏諷之意。 「我怎麼可能殺你,我要找的不是你。」我茫然的搖頭道。 「連害死小書最初的原凶你都不敢殺,就別提什麼暗黑經紀人了,要報仇可以,你先從我開始吧!」 看著她臉上的嘲諷的笑容,我不受控制的舉起了右掌:「你當我真不敢殺你。」 齊琳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絲淺笑:「這樣最好!你動手吧!」 明月隱入了烏雲間,夜風帶著絲絲逼人的寒意,滿園的花木都在黯然傷神的搖擺,只有齊琳筆直的站在我的眼前:「快一點,如果連我都不敢殺的話,你就沒有資格提什麼替小書報仇。」 良久之後,緩緩放下右掌的我低下了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但找暗黑經紀人報仇這件事,我已經絕對不會更改了,心中已經烙下了仇恨的印記的我,若一定要停止這一行為,除非他死或我亡。」 「我就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你,我真失敗!」齊琳無奈的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要再說了,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讓我難過。」我抬起了頭對她苦笑道。 「若難過的話,你為什麼不哭出來?」 「很奇怪我沒有眼淚可以流出來。」 「痛苦的時候如果不能流淚的話,心很快也會跟著死掉的,我絕不能讓你欲哭無淚。」齊琳咬著牙道。 「你走吧,夜深了。」 「你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我一定有辦法讓你哭出來的。」齊琳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片刻之後,她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了出來:「你先閉上眼睛,我叫你睜開你就睜開。」 什麼意思?難道睜開眼睛我會看到奇跡嗎?茫然的我還是照她所說的做了。 「可以……睜開了!」 我睜開眼睛時,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面對著眼前半瞇著眼睛也是淚流滿面的她,我一下子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 她放在我眼前的雙手捧著一堆切碎的洋蔥,我的淚水無法止住的流了下來。 「你這個……混蛋狐狸精……」 月已西沉,薄薄的晨霧冉冉升起在這宮殿之中。 「如果你哭夠了,我就告訴你兩件事,一、你們隨時可以出宮了;二、有一個自稱袁茵外公的人要見她。」 「自稱袁茵的外公的人?」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這樣的,為了確保你們的安全,在你們進入瓦崗堡之前,我就把你們四人的畫像弄了很多份交給了相關人員,而一個經常到將軍府去的怪老頭也因此看到了袁茵的畫像,他向我打聽清楚袁茵的情況之後就一口咬定男人婆一定是他的孫女。」齊琳輕道。 「還有這種事?」 「他還說袁茵和他失蹤多年的女兒長得一模一樣。」齊琳點頭道。 雖然袁茵跟她的母親長得很像這是大家公認的,但袁茵的母親從來沒跟我提到關於她自己的任何事,她只說袁茵的父親看到袁茵的時候自然能夠一眼就認出來? 「對方是什麼人?他的話可信度有多少?」關於袁茵的未來我不得不小心謹慎。 「那個怪老頭平時說話顛三倒四的,不過我看他這次不像是在開玩笑,甚至他是什麼人?給你一點提示,西域猛虎,江南神龍,他可是與我老爸齊名的怪物。」齊琳笑道。 「西域江南國的猛虎代表了軍事,而神龍卻代表經濟,難道對方是神龍財閥的白龍?」話一出口,我自己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世界三大財閥中神龍財閥可以說是控制了全世界水域百分之六十的經營權,如果袁茵真是白龍的孫女,她就賺到了。」 「我看這種好事未必能降臨到她身上。」 「時間已經約好了,明天他就會來見袁茵,我走了。」齊琳一面說著一面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花叢中。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齊琳離開我的時侯都是從不回頭的! 睜開眼睛窗外陽光耀眼,不過讓我醒過來的卻不是耀眼的陽光,而是南宮北驚奇的聲音。 「真的?你真的會看手相嗎?」 我推開房門,身材高大的南宮北被一身材更高大的華服白髮老者緊握著右手,他笑盈盈的翻轉著南宮北的手掌:「笑話,我縱橫手相界數十年,從來都沒有失手過,你的手真滑真白……從手相上顯示你今天會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喔!」 「是嗎?」南宮北有些興奮。 「這個當然,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有沒有男朋友?」白髮老者的目光更加癡迷。 「我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那就好,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 「這個……」 「白爺爺,今天興致這麼好?你怎麼抓著個男人的手在看手相?」齊琳笑著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那白髮老者如被觸電一般鬆開了南宮北的手,厭惡的看著南宮北:「光天化日之下,你為什麼要打扮成女人的模樣?我最恨你們這種欺騙慈祥老人的人妖了。」 南宮北一臉愕然:「我有打扮成女人的模樣嗎?」 「白爺爺,誰叫你一看到人家美麗的面孔就習慣性的搭訕,這是上天對你這種變態老人的程罰。」齊琳興災樂禍的道。 「我只是一個快要離開這美麗世界的孤獨老人,一無所有的我只想在死前多感受一下青春少女的氣息,以便不帶什麼憒憾離開這美麗的世界,如果這也是錯的話,我……我寧願一錯再錯!」白髮老者悲哀的望著齊琳走了過去。 「你這個卑鄙的老頭,少給我來這一套。」齊琳謹慎的看著逼近的白髮老者。 「我好難過,可不可以借你的肩膀讓我靠一下?」 「無恥的老頭,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先是肩膀然後就是懷抱對不對?」齊琳步步後退。 「老大,發生什麼事了?」面容憔悴的袁茵從她的房中走了出來。 袁茵出現的那一刻起,那個白髮老者立刻安靜了下來,凝望著袁茵的他將剛才的滿臉嘻笑之色在一瞬間完全褪去,他溫柔的看著袁茵,眼神中全是憐愛之情。 「老大,他是什麼人?」袁茵小聲的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他是個好色的老頭沒錯。」 「我的乖外孫女,我終於見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有一天會出現在我的面前的。」白髮老者張開了雙臂微笑著向袁茵走去。 「不要過來,我會魔法的,你不要逼我。」帶著茫然之色的袁茵神情緊張的道。 「傻孩子,認不出我這不能怪你,畢竟那個時候你才剛出生……不過你真的很像你媽媽,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特別是那倔強的神情。」白髮老者放緩了腳步柔聲道。 「你……你說你是我外公?」袁茵不可置信的看著白髮老者。 「你一出生以後,她就抱著你離開了,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離開白家以後,就從此音訊全無,無論我怎麼找她都不肯露面,這些年以來我一直都很擔心她沒有辦法養活自己,因為嬌生慣養的她什麼都不會,不過現在看到你這麼健康,我就知道她過得一定不錯。」白髮老者輕道。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就是我外公?」袁茵似被他的神情觸動,但仍小心翼翼的道。 「一定要說嗎?」 「當然。」袁茵抿著嘴。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小腹上應該有三顆紅痣。」白髮老者望著袁茵緩緩的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這三顆紅痣是遺傳,不過卻不是傳自我們白家,而是傳自……那個男人,你媽媽說的,那個男人在同樣的地方也有三顆紅痣,你相信了吧……」 眼睛一直都是紅紅的袁茵點了點頭。 「那你還等什麼?外公對不起你和你娘,這麼些年來讓你們受委屈了……」白龍張開了雙臂。 袁茵終於撲進了那個慈祥老者的懷裡:「外公!」 所有的委屈再次化作淚水,袁茵在白龍懷裡哭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袁茵撒嬌的模樣,記憶中袁茵的母親從來都不讓袁茵撒嬌的,讓她痛哭的不止是她的身世,想來還有剛剛離去的小書。 「哭吧!哭吧!以後跟在外公身邊,外公一定會讓你幸福的,如果你能說服你那個倔強的媽媽,我們就一起生活好了。」白龍輕輕的撫著袁茵的肩頭。 「這是真的吧?」袁茵抽泣道。 「當然是真的,快告訴外公這麼些年來,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白龍心痛的道。 「我們是靠媽媽……做妓女生活的。」 白龍聞言面色一沉,慈祥的笑容化做了刻骨的憤怒,臉上的皺紋緊緊拋在了一起: 「王八蛋,都是那個王八蛋害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饒不了那個王八蛋,小茵放心,我馬上就派人去接你媽媽回來。」 「外公說的那個王八蛋是誰?」 「這個……」 「他是不是我媽媽從沒提起過的父親?」袁茵拭去了臉上的淚痕。 白龍緩緩的搖頭道:「你沒有父親,那個人沒有資格做你的父親,你要記住你只有母親、外公還有死去的外婆,你是沒有父親的人。」 「為什麼要說我沒有父親?」 「小茵你記牢了,從今以後,你千萬別要在外公面前提父親這兩個字,那個人只是我的仇人,你媽媽和你的仇人,我們白家的仇人。」白龍咬牙切齒的道。 袁茵的父親和袁茵的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不得而知,但袁茵卻必須要依靠她父親的血液混入體內才能活下,這是無需置疑的,怎麼能不提呢?不過這事得從長計議。 不過想不到袁茵竟會是世界三大財閥中神龍財閥所有人白龍的外孫女,只要能替袁茵解決她的性命之災後,把她交給白龍,我便可以鬆一口氣了,然後我就可以沒有什麼顧忌的去替小書報仇。 「我的父……那個人是外公和媽媽的仇人?」 「不錯,你一定要記牢了,那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恥,最自私,最不像人的人!」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如果他不是這個樣子的話,享盡榮華富貴,身為千金小姐的你媽媽怎麼會離開白家,到那種污穢之地折磨自己。」 「那個人……」 「不要再提那個人了,跟外公回家吧!」 第一部 初廬篇 第六十九章 兩個父親 「老大,我這件衣服怎麼樣?」 趴在白玉窗台上對著窗外白家大宅那優美如畫的人造風景打瞌睡的我,頭沒也不回地道:「不錯啊!很適合你,真想不到這件衣服會讓你美麗這麼多。」 「老大,不用看你就知道了嗎?」袁茵的聲音中明顯帶著的不快。 「你都換多少套衣服了?一直要我這樣看下去,你不怕累,我還怕用眼過度,導致雙目失眼。」我沒好氣地道。 「那你就雙目失明好了,這樣我換衣服的時候也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膽了。」想不到這個男人婆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我不屑地轉身:「誰會偷看你那不堪入目的粗筒子身材……」 一襲華麗的銀色低胸晚裝令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婆完全變了模樣,平時那一頭倔強的短髮,此刻在性感裝束的相映下,也變得俏麗了不少,往常英氣勃勃的五官,在略施淡妝後,憑添了幾分柔美與嫵媚,初次嘗試如此打扮的她,眼中流露出少許羞澀令她的神態變得很是溫柔。 「老大,外公說這件是我娘年輕時候的衣服,她沒穿過的……」袁茵提著長裙的下擺輕輕搖曳,庭間有風吹過。 「這件雖然很適合你,但還是有一個缺點……」 「什麼缺點?」 「為了我的生命安全,還是不說的比較好。」 「說了,我會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人家現在是淑女的裝扮,不會做出格的舉動了。」 「那我說了,上面顯得太空了,感覺你好像發育不良一樣。」 「王八蛋,老娘雖然不夠豐滿,但發育不良這四個字我請你收回去!」 「砰!砰!」拳聲響了起來。 「老大,那這件怎麼樣?據說可是米蘭那邊的時尚緊身皮裝。」 已經化身為熊貓的我撫著兩個黑眼圈:「緊身是蠻緊身,可是我看不到一點曲線。」 「砰!砰!」 「老大,這件正式場合穿的套裝怎麼樣?」 「很正經,像個沒有男人緣的老處女。」 「砰!砰!」 「這條超短迷你裙呢?」 「你的腿毛好像沒刮乾淨!」 「砰!砰!」 「這件有金屬裝飾的怎麼樣?」 「感覺像個變態受虐狂。」 「說你自己吧!」「砰砰!」 「那這件怎麼樣?」 「砰砰砰砰!」 「我還沒有說,為什麼就開始打我!」 「沒關係,現在答案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沙包之王。」 「救命啊!」 坐在一旁與南宮北喝酒的白龍笑盈盈地道:「我家小茵真是個愛運動的好孩子!加油!」 「不行,我做不到!」一直在顫抖的南宮北險些將杯中的酒潑了出來。 「每個人在自己的一生中都會做無數次的決定,我相信你有這個勇氣。」慈眉善目的白龍語重心長地道。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能……」 「相信我吧!這將是一個英明的決定,我縱橫商界數十年,知道這個決定對你來說一定是最好不過的。」 「我不喜歡這個決定……」南宮北額頭上的汗也冒了出來。 「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怎麼能單憑自己的喜好來決定未來,這樣不是太輕率了嗎?」 淚流滿面的南宮北抓著酒杯不住地搖頭:「我真的不會答應去做變性手術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那就再來一杯!」 我們與袁茵一道已經在白家安頓了下來,但彼此心中還殘留著那濃濃的哀愁,面對白龍無微不致的關懷,袁茵仍然愁眉不展,我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去安慰她,於是,我只能如往常一般,拚命地激怒她,也許她就會慢慢地忘記那些悲傷的事情吧?我也是如此。 ※※※ 耳邊有風,天陰沉沉的,身旁是笑容如燦爛陽光的齊琳。 「狐狸精,說吧,你把我約這兒想幹什麼?」現在我和她處身於瓦崗堡最高的建築,只對貴族與富賈開放的通天塔的塔頂。 「看風景啊!這個地方可以把全城都盡收眼底。」她頑皮地做了個眺望的姿式。 「沒事的話,我回去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萎靡不振的我淡淡地道。 「急什麼?男人婆現在正和她外公享受天倫之樂,你不要去打擾人家。」她笑盈盈地道。 「我想回去睡覺。」我打了個呵欠。 「一個人睡覺多無聊,我陪你一塊睡好不好?」 「約我了來就為了這個?」我無力地道。 「老公,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先幫小茵找到她的父親,然後再想辦法提高自己的戰鬥力,找暗黑經紀人報仇!」 「白爺爺不是說不許在他面前提男人婆的父親嗎?」 「這個……小茵一定得見她的父親,否則會有性命之憂,我暫時還沒跟白爺爺說,具體情況不能告訴你。」 「你對男人婆真好!」她輕輕地撅起了小嘴。 「我對她的感情是一輩子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去讓她幸福的。」我喃喃地道。 「你用不著對我發誓。」 我仰望著陰鬱的天空:「小茵有個這麼好的外公,她一定能幸福的……」 「男人婆想要的不是……算了,老公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齊琳突然話鋒一轉。 「什麼事?」 「我現在不能說,可是,我求你答應我。」凝望著我的她並不像在開玩笑。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幫?」 「我……我曾發過誓,不會開口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你答應幫我,到時候你就會弄明白的。」她抿著嘴唇,沒有了往常的黠靈。 「你不會想騙我吧?不說清楚,我是不會答應的,我要回去了,小茵還等著我一塊吃晚飯。」 「……」齊琳默默地看著我,滿臉懇求之色。 「不要用這個表情看著我,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見我們的話,會以為我是背著老婆偷情,然後又想把情人甩掉的負心漢。」氣氛有些不對,我強打精神開玩笑道。 齊琳仍然沒有說話,但卻把悲傷的目光投向了遠方的天際,這個模樣的齊琳,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 「你究竟有什麼陰謀,不說清楚,我是不會答應的。」我作勢轉過身去。 身後的她仍然沒有開口,但我能從空氣中感覺到她的不安與惶恐,難道是有什麼事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再不說話,我真的走了。」我故意提高了聲音,我可不願又踏進她的圈套。 她仍然沒有出聲,我只好不耐煩地轉過身去:「你搞什麼……」 美麗的大眼中噙滿了淚水,遙望著天際的她有一種近似於絕望的神情,我從未見過如此悲哀的她,此時的她與往常那神采飛氣揚、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模樣是兩個極端。 「你怎麼可能會這樣?我知道你演技好,又在騙我對不對?狐狸精?」 「會死的,如果你不幫我,我會死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這悲哀的模樣令我心神大亂。 我連忙捉住她的雙腕:「會死?少騙人了?我不相信你。」 「真的,這麼多年來,無論我多麼努力,卻始終沒有辦法……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我會死掉的,傷心而死……」流著淚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要命的是我的心開始隱隱作痛。 「不要哭嘛!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再哭了!」 「答應我。」 「不要哭,我求求你先止住眼淚好不好?」 「答應我。」 「你不要再哭了,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答應我。」 「算你贏了,我答應你行不行,只要你不哭就行了。」 「真的?」 「真的,你再這樣哭下去,別人看見了會誤以為我一直在虐待你,我還沒結婚,名聲很重要的。」 「你是個好人。」 「別亂說話,好人不長命的,其實想一想,我欠你蠻多的,就當還債好了。」 「你變了,變得溫柔了,是因為小書……三天後的晚上行動。」齊琳終於笑了,在她笑容綻放的那一瞬間,所有的陰霾與悲傷都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一點痕跡,絕望的她與開朗的她,哪一面才是真實的呢? 「行動地點?」我歎了一口氣。 她指著城中的一處紅色建築:「將軍府,我的家。」 「你家好大!」 「哪有男人婆的家大,你看那一片白色的建築,都是白家的。」她笑盈盈地道。 「行動為什麼要選擇在三天後?」 「因為我爹不在家,而且這也是今年唯一的機會。」齊琳神秘地道。 「是嗎?」 「現在要不要去我家玩,讓你見見我爹?」 「西域猛虎齊虎,不會吃了我吧?」 「放心了,我爹不會吃一個已經五天沒洗澡的男人,你身上的味好重。」 「冤枉呀,我只是三天沒洗而已,熟歸熟,亂說話,我一樣要告你誹謗的。」 ※※※ 朱紅色的高牆,陳舊卻不失威嚴,將軍府朱漆駁落的大門前並沒有像一般官宅前那樣立著兩座張牙舞抓的石獅,取而代之的是威風凜凜的石虎。將軍府門前的大道上人潮川流不息,但總會有一些好奇的人駐足不前,睜大了眼睛往敞開著的門裡瞅,似乎希望能看到一些什麼稀奇的東西,而門前士兵對人們的此舉卻沒有反感,臉上竟然還掛著親切的微笑。 「這此士兵站崗的時候怎麼還在笑?太不嚴肅了吧?」我和齊琳混在人流中慢慢靠近將軍府。 「這是我爹的命令。」齊琳淡淡地道。 「西域猛虎齊虎不是以治軍嚴謹而出名的嗎?」 「沒錯,那是軍營裡的事,但這裡是我的家,我爹為了讓我有家的感覺,自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以來,他就下令將軍府裡的士兵的常規表情是微笑。」 「看來你爹是溫柔的人。」 「我不知道,從小到大,他幾乎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唯一的一次發火卻幾乎把我嚇死。」齊琳蹙起了眉頭。 「那你娘呢?一定也是個溫柔的人吧?」 「不知道,我生下來以後,她就不見了,我爹說她不見了,我生下來的第一天她就不見?」 「嗯……印象中官宅也好,民宅也罷,沒見過像你家這樣一直敞開大門的。」看著齊琳神情不對,我忙插開了話題。 「這也是我們家的規舉啊!只要我沒有回家,將軍府的大門就必須一直敞開著,白天也好,晚上也好。」 「也是你爹為你而特設的?」 「是啊!小時候有一次因為生我爹的氣,我就偷偷地溜出了將軍府,結果我爹快嚇瘋了,馬上親自出去找我,但怕我自己回家時,不敢進屋,所以他又吩咐,我沒有回家的話,大門就不許關上;後來這又變成了一條將軍府的特殊規定。」 「好像在我記憶中你曾說過家是你很討厭的地方。」 「沒錯,我很討厭這個地方,我爹也知道的,走吧……讓你去見見我那個爹。」 「小姐回來了。」士兵們朝著齊琳齊聲道。 「這個是我未來的老公,周寧,以後他可以自由出入將軍府了。」齊琳指著我笑道。 「是!」 「小志,你不高興嗎?」齊琳看著士兵中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兵輕道。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而已。」略帶著憨厚的少年兵撓著頭道。 「他長得很奇怪嗎?」齊琳的反問令我有幾分尷尬。 「不是了,既然小姐說他是你的未婚夫,怎麼還會有人向將軍大人提親呢?」 「現在府裡……有提親的人?」齊琳看著我得意地笑了。 「是啊!我個人的意見是那個提親的人比較配小姐。」小志紅著臉道。 「好孩子。」齊琳拍了拍小志的肩膀,對我道:「老公,讓我們去看一下你的競爭對手。」 「不用競爭了,我認輸。」我沒好氣地道。 「想不到師弟這麼容易就認輸了,真是意外啊!」一個衣著華美、英氣勃勃的年青男子從走廊的一端閃了出來。 「馮德?」我睜大了眼睛。 馮德洒然一笑:「師弟,我們只不過是幾天沒見面,你也用不著驚喜成這樣。」 齊琳笑道:「三十八公子好興致,來我家竄門嗎?」 「不,在下是來提親的。」馮德對我擠了擠眼睛。 「狐狸精,恭喜你啊!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故意懶懶地道。 「馮德,你究竟想幹什麼?」齊琳的目光閃爍不定。 「結婚,在下和齊姑娘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將軍大人對這樁婚事也持肯定的態度。」馮德輕道。 「是嗎?既然我爹同意的話,那就讓他嫁給你好了。」 馮德面不改色:「這個……在下可不敢。」 「開玩笑,其實我也不反對嫁到宮裡去。」齊琳看著自己纖細的手。 「那我和齊姑娘可是天作之合啊!」 「不過我這個人喜歡熱鬧,太冷清的地方就會住得不太習慣,特別是冷宮那種不毛之地。」齊琳用淡淡的腔調講出了這句對馮德極有殺傷力的話。 馮德的面色果然微微一變,但馬上又笑道:「如果琳妹妹住冷宮不習慣的話,我就搬到將軍府來住就好了。」 「三十八皇子真是愛說笑,將軍府裡住皇子,恐怕滿朝文武都不會答應吧?」 「在父皇面前,滿朝文武又算得了什麼!在下已經請示過父皇了。」馮德用溫柔的眼神看著齊琳。 「看來你的準備工作做得不錯嗎?」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你說的也是,不過相信你也知道我和大公主的交情,你在皇帝前面說一萬句也抵不過她輕輕一句,而且這樣的結盟她恐怕也不會答應吧?」齊琳笑道。 「大公主也是明理之人,她不會破壞我們這天作之合的婚事的。」 「那我們走著瞧。」齊琳冷笑。 「那好,不過,我想有必要讓琳妹妹知道一件事。」 「是不是皇宮中有人私養死士?如果是這件事的話,我倒很想聽聽。」 「一定是琳妹妹弄錯了,這種事情如果真有的話,宮中的御前待衛們那不全成了飯桶?調教他們的將軍大人和西門大人應該不會有如此無能的屬下吧?」 「他們是不是飯桶我可不敢說,不過有的豬自以為能瞞天過海,我卻非常清楚。」齊琳與他針鋒相對。 「我要說的事,就是大公主已經去邊疆巡視了,用時大概會是一個月,我們的婚禮,她是沒有辦法趕回來了。」馮德沉聲道。 齊琳不禁面色一變:「放心,她不必趕回來,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會舉行婚禮。」 「這是父輩們的命令,我也是身不由已啊!」馮德故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皇子在將軍府門前欺負一介弱質女流也是身不由已嗎?」 「琳妹妹誤會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馮德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走好不送。」 ※※※ 將軍府內,曲徑通幽的假山迴廊之間。 「老公,怎麼辦?這次人家完全落了下風。」齊琳領著我越走越快。 「沒關係,再多幾次就會習慣了,像我就習以為常了。」我笑道。 「什麼話,這種事情怎麼能習慣?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你爹這麼疼你,應該不會答應的吧?」 「如果是別人的,只要我不點頭,我爹一定會一口回絕,但現在對方是西域江南國的皇子,我爹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為什麼?」 「你也知道,我們一直想方設法重建神龍帝國,如果我嫁入了西域江南的皇室,再和兵權在握的我爹來個裡應外合,西域江南國變成神龍帝國的機率就會大很多。」齊琳壓低聲音道。 「這樣的秘密你怎麼能隨口就對我說。」我皺起了眉頭。 「沒關係,我信任你。」齊琳笑盈盈地看著我。 我心底立即升起不祥的預感:「你讓我答應的事……不會是和你結婚吧?」 「真是個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 「我不幹!」我驚道。 「放心了,我要你替我做的不是結婚,馮德突然來提婚,我也是才知道的,不過,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斷送自己的大好青春往火坑裡跳。」 「我不會勉強你的,總有一天我會教你心甘情願地往我這個火坑裡跳的。」齊琳自信地道。 「我養了個火坑嗎?這麼多年來為什麼我都沒有發現?」一道中氣十足的男子聲音突然傳入了耳中,我左顧右盼,周圍卻沒有人,想來這男子用的是傳音之術。 齊琳面色一變,對我做了個好險的手式:「爹,你幹嗎偷聽人家說話?我看你也別做將軍了,乾脆去做間諜得了。」 「你自己說話那麼大聲?我不想聽也沒辦法啊!」 「好了,既然你什麼都聽見了,那我對身邊這個男人的稱呼你不會遺漏吧?」齊琳拉著我飛快的在庭園中穿梭。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在一間臨水的小亭子上見到了齊琳的父親西域猛虎,眼前這個鬍子刮得很乾淨且非常瘦弱,有些英俊的中年男子很難和西域猛虎四字聯繫在一起,他身邊兩個高大魁梧的衛兵比他更像將軍。 「這個就是你擅自選擇的老公。」齊虎用親切的眼神打量著我。 「這個就是我那喜歡竊聽的變態老爸,他的特殊能力『搜聲』發動時,方圓五百米之內煙灰落地的聲音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參見將軍大人。」這幾天在白家,我倒是學會了一些禮儀。 「好孩子,不過我先得給你一個忠告,能被我女兒看中的人……」說到這裡齊虎用眼角瞟了瞟撅著小嘴的齊琳。 「我們的愛情無論你怎麼破壞都是沒有用的。」齊琳臉上帶著不可戰勝的笑容。 那是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愛情,破壞從何談起?我把想說的話放在心頭,看著欲言又止的齊虎。 「能被我女兒看中的人,一定是有利用價值的人。」齊虎笑了。 果然是知女莫若父,我不禁暗暗佩服。 「她要利用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擇一切手段,所以她的甜言蜜語,她的山盟海誓,你千萬不要放在心頭。」 「對一個陌生人這樣污蔑自己的可愛女兒,你很開心嗎?」齊琳竟然笑道。 「我是實話實說,不想有人中你的圈套罷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把人命看得一錢不值的鐵血大將軍?」 「對中了你圈套的失足男子污蔑自己可敬的父親,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可恥嗎?」果然是一對父女。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答應和那個冷宮皇子的婚事的。」 「別那麼衝動,過些時候你自然會乖乖答應的,小伙子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好像是不擇手段吧?」 「對,就是這個,我這個丫頭詭計多端,有時連我都要被她騙得團團轉,有時為了騙取別人的信任,她甚至會做出某種程度的自殘。」 「是啊!有時候為了保住自己清白的名聲,我還會做出大義滅親之事。」 「你看,你看,動不動就危脅年邁且疾病纏身的老父,多麼可怕的女人。」 「經常無故出賣自己柔弱女兒的變態才是真正的可怕。」 「小伙子,不過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了。」齊虎突然收起嘻笑的嘴臉,一本正色地道。 「不要相信他!」 「雖然要令她動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過,她一旦真正地愛上誰,那個人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這個狡猾的臭丫頭的心中,愛情是比她生死還重要的東西。」眉目間帶著溫柔的齊虎緩緩地道。 「你的女兒現在愛的就是這個人。」齊琳指著我笑道。 「小伙子,千萬不要中了她的計,她真正的愛情是不會輕易付出的,好了,你們年青人慢慢玩,我還有事要進宮。」齊虎微笑著站了起來。 「我不會嫁給那個白癡皇子的。」齊琳大聲地道。 「你說什麼?我沒聽到,唉……人老了就變得不中用了。」齊虎帶著兩個衛兵揚長而去,只留下一臉悻悻之色的齊琳和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我。 「你爹和傳說中的鐵血大將軍西域猛虎齊虎相差好遠?」我索性坐了下來。 「那你告訴我傳說中我爹是什麼樣子?」 「政壇上的鐵腕,戰場上的屠夫,只相信絕對權力而且不苟言笑的男人。」 「很精簡,不過這些評價是真的,我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就某方面來說,他和西門斷天真的很像;他和西門斷天都是野心膨脹的冷血動物,不過西門斷天對政治和權力並沒有我爹那樣執著,西門斷天據說是為了武道和尋找自我價值而存在的男人,而且他不會去做那些他認為卑鄙下流的事情,他有他的自己的驕傲,而我爹卻是為了重建神龍帝國絕對崇尚權力與武力的男人,他可以不擇一切手段。」 「可是這些評價和剛才我所見那個非常有幽默感的大叔很難聯繫在一起。」 「你剛才所見到的那個男人只是齊琳的父親,而不是傳說中的西域猛虎齊虎,他溫柔和幽默的一面只在我的前面展露,當我不在他身旁的時候,他就是那個連眼神都可以殺人的鐵腕大將軍。」 「看來你爹把自己溫柔的這一面隱藏得很好,不過想想也對,不管多冷血的人總是會有溫柔的一面,只不過是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看到吧。」 「你錯了,我爹從來沒有隱藏自己的任何一面,他平時所表現出來的冷血與霸道就是他最真實的一面,在我出生以前他是從來不笑的。」 「是嗎?」 「他之所以學會幽默和溫柔,那是因為我是一個生下來就是不會笑的孩子!」 「我不相信。」 「其實我……我是一個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因為某種原因,在七歲之前,我從未笑過,為了讓我開心,他才衍生出溫柔與幽默這一種他最討厭的性格,我雖然有時會恨他,但卻與他相依為命,直到現在,我還是不能完全瞭解自己對他的感情。」 「你家的事情好像很複雜的樣子?」我撓著頭道。 「嗯,也許三天後的晚上你就接觸到一些關於我的真相了。」齊琳笑道。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但我老爹好像對你很感興趣。」 「有嗎?」 「當然有了,你以為我爹見你時,那一番對我的過份評價會對每個人都說嗎?」她用清澈的目光直視著我。 「應該不會吧!」 「我爹對你說的那一番關於我的評價都是真的,我爹之所以會對你說那些話,是因為他從你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我只是三天沒洗澡罷了,怎麼會帶上危險的氣息呢?」我故意笑道。 「他是因為察覺到了你身上有一種能將他寶貝女兒從他身邊帶走的危險氣息,所以才說那番話的。」 「看來將軍大人他是搞錯了,我可從來沒有打算過帶走他的寶貝女兒。」 「不要再口是心非了,老公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又來了,你爹都已經告誡我不要相信你的甜言蜜語了,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而且你馬上就要成為皇子妃了,我可沒有為了你開罪西域江南國皇室的打算和實力。」 「你怎麼能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落入宿敵之手,你還算男人嗎?」 「大姐,我心愛的女人好像不是你吧?而且我認為馮德如果娶了你這麼一個嬌妻,身與心的健康都會受到無盡地摧殘,這正是作為宿敵的我最樂意看到的情形。」 「老公,你盡可放心,身為你心愛的女人,我是決不會嫁給他的,萬不得以的時候……」 「你不會幹出犧牲自己性命來保護貞操這種傻事吧?難道你爹所說的把愛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是真的?」 「萬不得以的時候,我只有將他弄死。」 「你果然是把愛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不過那生命指的是別人的。」 「你怎麼能這樣歪曲你心愛女人對愛情的追求?」 「算我怕你了,我得走了。」 「那無論如何請記住三天之後和你心愛女人的約會。」 ※※※ 天已黃昏,斜陽最後的餘輝讓我眼中的白家大宅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籌備晚宴的傭人們回來穿梭於我們的眼前,從他們臉上明朗的笑容上可以看出,白家傭人們的福利與待遇的確是瓦堡崗最好的。 用餐的人並不多,袁茵和南宮北還有我,以及白家的中年女管家菲琳娜和白龍。 袁茵的外婆雖然在生袁茵的母親白霞時難產而死,但深愛著亡妻的白龍卻格守著當年的誓言,沒有再把任何一個女人娶入白家大宅,雖然他的風流韻事的傳聞從來沒有間斷過,但白家大宅卻成為了一片特殊的淨土,因此白霞也就成為了他唯一的孩子,但被他視為掌上明珠的白霞性格卻極其叛逆,先是違背父命嫁給了父親非常討厭的男子,其後又帶著剛出生的女兒突然失蹤。 這些隱隱約約的往事都是女管家菲琳娜透露給我們聽的,但袁茵父親的具體情況因為白龍的命令,菲琳娜卻是守口如瓶。 菲琳娜是一人對任何人都非常和藹的人,白龍也把她視為了家庭中的重要成員,而白龍不在白家大宅時菲琳娜可以說就是白家大宅的主人;另一方面菲琳娜卻顯得非常的神秘,一頭棕色短髮加上一雙金色眸子的她看起來很是精幹,但已步入不惑之年卻尚未結婚,而她的來歷更是一個秘,雖然她跟著白龍身邊卻已經二十多年了。 「老伯怎麼還不回家?」坐在用餐的「滿漢廳」中的我有些心不在焉。 「菲琳娜在門外等著他呢,老大,你今天真的見了齊虎?」袁茵從我回來後一直在盤問我今天與齊琳見面的情況。 「男人婆,你怎麼變成黃臉婆了?沒完沒了的嘮叨不像你的風格吧?」 「人家關心你啊,什麼嘮叨不像我的風格,那你倒說說我的風格應該是怎麼樣?」 「你的風格是嚴刑逼供,小茵姐剛才太溫柔了。」南宮北插道。 「小北,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袁茵吼道。 就在這時,院中突然傳來了陣陣嘈雜的人聲。 「怎麼突然會這麼吵?」南宮北好奇地道。 「有點不對勁!」我從餐桌旁站了起來。 「聲音是朝著這邊來的,好像有人受傷。」袁茵動作比我更快,已經在穿鞋要衝出去看個究竟。 喧鬧的人聲中,似乎白家的傭兵們不時發出受傷的慘叫之聲,是什麼人不斷像這兒逼近? 「周寧,你快帶小姐逃走!」我突然聽到了女管家菲琳娜尖銳的叫聲。 白家大宅所僱傭的衛兵不但人數多達上百,而且身手都不是泛泛之輩,從雜亂的聲音來判斷,對方逼近的勢頭非常之迅速,這些傭兵們顯然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阻礙。 意識到不妙的我一手抓住了正向外衝的袁茵:「小茵別魯莽,也許是你外公的仇家,要拿你來出氣,你先避一避。」 「小姐快走!」帶著緊迫感的叫聲再次由菲琳娜口中傳到我們耳畔。 「老大,不用怕,本姑娘沒有那麼好欺負。」袁茵掙脫了我的手。 眼前突然一花,並不寬敞的「美味齋」別院的小門中竟射進了五六個人來,這五六個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上的傭兵嘴角都掛著血絲,他們的身體顯然是受到了強烈的撞擊。 「我的女兒,我要見。」伴隨著這毫無感情色彩的語調,一個銀髮黑衣男子踏入了院中。 我驚呆了,站在我身旁的袁茵也張大了自己的嘴巴,而南宮北卻是不能控制地輕輕顫抖了起來。 面色極為難看的菲琳娜攔在了那銀髮黑衣男子的身前:「請您出去,這是白家的私人地盤。」 「我的女兒?」那銀髮黑衣男子漠然地望著袁茵,眼神始終都帶著他獨有的壓迫感。 「她不是您的女兒,請回吧!」菲琳娜的臉已經漲紅了。 「她是,跟白霞一模一樣。」銀髮黑衣男子緩緩地道。 「西門大人,您弄錯了,她不是您的女兒。」菲琳娜咬著道。 西門斷天,這個自稱是袁茵父親的男人竟是傳說中的武劍聖西門斷天,我的偶像與紫電的滅門仇人西門斷天,那個被白龍視為仇人的袁茵的父親竟然是西門斷天? 「你就是我爹?」眼中驟然噙滿淚水的袁茵望著西門斷天道。 西門斷天漠然地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將視線投向了菲琳娜「走開!」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立即從西門斷天身上散發而出,隨著他的視線閃電一般襲向菲琳娜,菲琳娜立即被無形的力量擊得向後橫飛,倒在了地上,這時我才明白那些傭兵根本就無法接近西門斷天的身邊,都是直接被西門斷天的氣所傷。 驚愕的袁茵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淚水,急忙奔向菲琳娜。 「你要幹什麼?」袁茵一面扶起倒在地上的菲琳娜,一面對西門斷天道。 「帶你走。」西門斷天從出現到現在為止,臉上始終保持著漠然,沒有一分與闊別多年的女兒重逢的喜悅。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怎麼能胡亂出手?我真的是你女兒嗎?為什麼我在你臉上看不出一絲痕跡!」流著淚的袁茵變得迷惑了。 「你的小腹上有三顆紅痣,西門一族的標誌。」西門斷天冷冷地道。 「有又怎麼樣?你一點都不像我的父親。」袁茵的臉上開始流露出失望之色,我知道她對自己的父親有很多憧憬和幻想,但面對這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袁茵無法接受。 「你流著西門一族的血液,你必需跟我走。」 「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我不要!」袁茵突然大聲吼道。 「會死的,如果你在十八歲的變身前沒有輸入我的血液,你會死的。」 「死又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對我,我很討厭!」眼淚無法止住的袁茵聲音越來越大。 「當你在十八歲變身之後,就會擁有一頭和我一樣的銀髮。」西門斷天自顧自地道。 「那又怎麼樣?」 「而且你腦中的記憶因子還會隨之開啟,而藏在記憶因子中的西門一族至遠古以來的秘密就會揭曉,我也會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與西門一族的使命。」說到這裡時,西門斷天突然興奮了起來,臉上帶著悸動的神色,就連他散發出來的氣息也突然多了股血脈賁張的感覺。 「這些令你興奮的東西與我無關。」袁茵怒不可歇地望著西門斷天。 「那你以為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上?」西門斷天笑了,興奮中夾雜著殘酷。 「難道是為了你那些所謂的破秘密?」 「正確,你是為了我存在的價值與西門一族的秘密而降生的,還有兩年,你變身後,一切都會揭曉了!」西門斷天的雙拳已經握在了一起,看袁茵的眼神似乎變成了在看一件令他興奮不已的寶物。 「我懂了!」袁茵點了點頭。 「很好。」西門斷天的語氣竟然有些嘉許之意。 「我懂了媽媽為什麼要去當妓女,原來你娶她……只是因為要把我生下來而已。」 「是。」 「沒有愛情,我更不是什麼愛情的結晶!媽媽曾經非常非常地愛你,但看清你的真面目以後,卻絕望了,是你害我媽媽一直在折磨自己的。」 「無所謂,我只要你。」 「害我媽媽帶著懊悔與痛苦去做妓女折磨自己的人,被我外公視為仇人的你,不是我的父親,我終於懂了,你不是我的父親。」袁茵被菲琳娜輕輕地擁入了懷中。 「女兒,我們走吧!」西門斷天對袁茵伸出了手。 「別碰我!我不會跟你走的!」袁茵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她已經接近崩潰了,心目中那個完美的父親不但如泡沫般幻滅了,而現實中的這個冷酷無情的父親卻仿似來自惡夢中一般令她心寒。 「回家吧!我不能沒有你,女兒。」 「別碰她!她不會跟你走的。」將袁茵護在身後的菲琳娜手上突然多了根手杖,這手杖的一端是圓形的水晶球,而另一端卻是細長而尖銳的金鋼鑽。 「沒有用的。」西門斷天漠然道。 這時我才發現,剛才承受了西門斷天無形氣浪一擊的菲琳娜並沒有受傷,想不到平時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菲琳娜竟然也是身懷武技,但就如西門斷天所說的一般,沒用的,面對SS級西門斷天,菲琳娜的攻擊無疑於以卵擊石,螂臂攔車。 「小茵,我死也不會讓他帶走你的。」隨著菲琳娜一直怒吼,她金色的眼眸光芒大盛,洶湧的戰氣不住地從她灰袍內湧出,一頭棕色的短髮隨之根根豎起,平時和藹可愛的她竟變成了氣勢逼人的高手。 本來站在一旁的傭兵們竟同時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我亦感受到她直線上升的戰鬥力,手執利杖護在袁茵身前的她一直在凝聚戰鬥能量,戰氣在她的身前似乎已經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牆。 西門斷天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能量反應只不過是A級,就算S級,我一根手指也可以殺了你。」雖然他的語氣平淡無奇,但平淡的話語中卻蘊含著駭人的能量,沒有人不相信他的話,也沒有人自信能逃得過他輕輕一指。 「我不會怕死的。」菲琳娜高高躍起,杖尖化作一道可以劈開一切的白芒,如流星一般帶著爆炸似的能量射向佇立不動的銀髮黑衣男子。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十章 心碎 身在空中的菲琳娜猶如展翅高飛的蒼鷹一般矯健,她手中揚起的那道白芒似乎可以輕易將一切劃成兩半,但被她金色眸子鎖定的目標卻笑了。 菲琳娜的戰鬥力之高的確出乎我的想像,她手杖輕輕一揮,氣勢卻非常地驚人,她手中白芒過處所刮起的罡風四處激射,就連與她間距二十來米左右的我都被她一擊所帶起的罡風刮得面頰隱隱生痛。她的速度與力量都不在我所遭遇到的強敵黑雷之下,準確的說她這飛天一擊的殺傷力遠遠超過了變身後黑雷的能量。 西門斷天竟然笑了,帶著些許亢奮的他像是在享受戰鬥所能帶給他的快感,他微笑著伸出了一根手指時,菲琳娜失去了一隻手臂,無形的劍氣輕易地斬斷了菲琳娜那握著手杖的右臂,紅色的血漿如豪雨般從天際灑下,少了一隻手臂的菲琳娜本能地慘叫一聲重重地從空中落到了地上。 而西門斷天卻不知何時把她那只還緊握著手杖的斷臂拿在了手中淡淡地道:「我不想在白家殺人。」 那些圍在一旁的傭兵見到此情此景都嚇得面無人色,不住地打顫,職業的本能顯然讓他們更清晰地感受到了西門斷天那強大得恐怖的力量。 「混蛋!」袁茵一面怒吼著一面奔向了倒在地上的菲琳娜。 面色慘白的菲琳娜很快就自行止住了血,低著頭艱難地道:「小姐,對不起。」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會放過那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王八蛋的。」袁茵怒視著西門斷天的同時,身體已經開始急速凝聚魔念力。 「要和我動手嗎?雖然你的能量因為西門血統的關係在不斷地增強,不過還是等你十八歲到達峰值時再對我出手吧!那樣會有意思一些。」西門斷天憧憬地道。 袁茵沒有再出聲,她顯然在暗自詠唱強力魔法,準備給西門斷天捨命一擊。 西門斷天突然皺起了眉頭:「懦夫不應該當兵!」 那一群正在愉愉撤退的傭兵們聞言跑得更快,西門斷天頭也不回地掄起菲琳娜的斷臂用力一揮,一道細細的黑色劍氣從斷臂緊握著的手杖中射出,伴隨著「嗤嗤」聲響起,那道細細黑色劍氣向傭兵們掃去。 「發出聲音者死!」 那些被黑線掃過,膝關節以下蕩然無存的傭兵們漲紅了臉痛苦地捂著嘴或咬著自己的手臂,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南宮北的情形變得越來越不妙了,面無人色的他面部開始抽搐,身子不住地顫抖,看情形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了,一旦他的恐懼突破他所能承受的臨界點,他就會腦暴而死。 西門斷天突然不見了,我立即本能地撲向南宮北:「小北小心!」 令我意外的是西門斷天沒有對南宮北出手,卻突然出現在了袁茵的身前,她的右腕在一瞬間落入了西門斷天的掌握之中:「跟我走。」 措手不及的袁茵還來不及施出魔法就受制於西門斷天,她雖然很想掙扎卻動彈不得:「放開我。」 失去了一隻手臂的菲琳娜也掙扎著想爬起來,卻失敗了。 此時整個院子中的人恐怕除了西門斷天,已沒有人能動彈一分一毫,因為他在抓住袁茵的手的瞬間,突然從體內放出令人無法動彈的重氣,我的感覺就是自己已經被重氣形成的牆壁卡住了一般。 「雖然只這是普通的『劍窩』,但勸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強行移動,在劍窩中一旦移動便會引發『真空劍屑舞』,無數由真空形成的細小劍刃會將你們割成無數的碎片,就像凌遲處死一樣。」處於戰鬥狀態的西門斷天與平時判若兩人。 眼中帶著亢奮之色的西門斷天拖著袁茵:「走吧!」 「我不要!」袁茵只能用嘴巴掙扎。 「乖。」眼看西門斷天就要將袁茵拖出了院子,袁茵突然大叫道:「老大救我!」 一聽到她無助的聲音,承受著巨大恐懼的我猛然醒悟過來咬著牙吼道:「西門斷天放開她!」 「是你說的?」西門斷天的眼神讓我遍體生寒。 「不錯。」在西門斷天重氣的巨壓之下每說出一個字都讓我的身體產生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你是什麼人?」 「我是她的老大。」血已經不受控制地從我鼻子中流了出來,但我卻沒有辦法去擦拭。 「老大算什麼?」 「老大你別說話了!」看到我情形不對,袁茵驚慌失措地喊了起來。 看到她的模樣,我頭腦一熱:「傻瓜,老大就是你這個世界上最信賴的人,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帶走而不救你呢?」腥紅的血不住地從嘴巴和鼻子中湧出,我將體內的劍玄之氣拚命地提升。 「很有意思!」西門斷天的左手豎起了一根手指。 此時此刻我已經無暇多想,那些所謂的計謀與冷靜都被我拚命想救袁茵的念頭驅走,我非常清楚袁茵倔強的個性,這樣被西門斷天帶走,她一定會死的,用自己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老大雖然沒用,但一定要為你做些什麼才能心安理得!」我大吼一聲,劍玄之氣由身體迸發而出,只是一瞬間,我的全身就裹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劍玄氣罩,心念電轉,重氣沈於下盤,雙足用力地向袁茵奔去,我竟然奇跡般的能移動了。 豎著一根手指本來準備出手的西門斷天淡淡地道:「白癡。」 他話音末落,我身上便多了無數的傷口,那些由真空形成的小型劍刃無情地撕開了我的皮膚與肌肉,渾身冒血的我成了名符其實的血人,此刻我就像被無數的瘋狂的蜜蜂包圍了一樣,這時我才領悟到什麼叫劍窩! 我重重倒在了地上,蜜蜂般的真空劍刃緩緩地消失了。 「竟然沒有死?原來你身上有劍玄之氣?將入侵到筋脈與骨骼的真空劍刃中和掉了!」西門斷天饒有興致地研究我? 全身巨烈疼痛的我再也無法動彈,就算能夠動彈也只是馬上引發劍窩,我悲哀地望著袁茵:「老大沒用。」 「老大!」被西門斷天緊緊抓著的袁茵望著倒上的我尖叫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聲更尖銳,不應該說更刺耳的慘叫聲從抱著頭的南宮北口中傳來:「不要啊!」 「小北別害怕!」我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我最擔憂的事終於要發生了,不管是死亡暴走或是腦爆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我閉上了眼睛,「砰」的一下,是南宮北倒地的聲音?他死了嗎? 四周突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發生什麼事了?我迷惑地再次睜開雙眼,只見南宮北完整地躺在了地上,他的身後站著滿面怒色的華發老者白龍。 原來是南宮北在即將死亡暴走的緊要關頭,被及時趕到的白龍擊昏保住了性命。 袁茵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與西門斷天怒視而立的白龍,但她卻不敢開口求救,我知道她深恐白龍像我一樣慘遭不測。 西門斷天重氣形成的劍窩中沒有風,但白龍的一頭白髮卻無風自舞,寬大的白袍也被他的真氣激盪得像滿張的風帆,面目已經因憤怒變得猙獰的他緩緩舉起右手遙遙對準西門斷天:「收起你的劍窩,放開我的茵兒。」 「這樣的劍窩對你是沒有意義的,我不想和你動手。」西門斷天目光閃爍不定,他顯然在壓制自己體內因為戰鬥而被激起的亢奮。 「那就放開我的茵兒,我也就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白龍一字一句地道。 「雖然不想跟你動手,但你若阻止我帶走她,我一樣會殺死你的。」西門斷天又笑了,這銀髮黑衣男子神秘莫測的笑容令我不寒而慄。 「那你就動手吧!」白龍一面說著一面凝掌成抓作勢出擊。 「殺了你,皇上那邊會很難交待。」西門斷天皺起了眉頭。 「不殺我,我也會動用我的一切力量,甚至賭上生命,讓你從此寢食難安。」 「沒有辦法選擇,她現在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我只有……」西門斷天又豎起了一根手指。 「既然我是你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就死好了!」袁茵突然淒聲搶道。 「茵兒!」白龍失聲道。 西門斷天淡淡地道:「在我手中,你至少會活到十八歲你變身之後為止,你的生死已經不由你做主了!」 「殺別人我沒有把握,殺自己我一定能做到。」袁茵斬釘截鐵地道。 「就算你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也有辦法讓你一直活下去,直到得到我所要的。」 「你肯定?」袁茵似乎已經做好了打算。 「兩年時間並不算長,從現在起你的每一分第一秒都會由我牢牢控制。」 「那你能控制我的精神嗎?」 「什麼意思?」 「你應該能察覺我是魔法師,精神能力受過強化訓練,兩年的時間讓自己腦死我也許做不到,但精神崩潰變成瘋子我卻可以輕易做到。」袁茵說的沒錯,沒有人能阻止一個能隨意控制精神能力的魔法師發瘋,西門斷天需要的是袁茵腦中記憶因子開啟後的信息,發了瘋的袁茵對他來說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那我就令你的身體喪失意識,一直沉睡到兩年以後。」西門斷天思索了片刻之後道。 「沒有用的,身體喪失意識,心卻不會,兩年時間的沉睡,我可以讓自己永遠不再醒來。」 「是嗎?」 「你可以冒險試試看。」袁茵帶著挑釁的口吻,但我很清楚她能說這種樣的話,已經有了必死覺悟。 「那你想怎麼樣?」西門斷天竟然道。 「現在就放開我或者現在就永遠地失去你那些寶貴的記憶因子。」 西門斷天又笑了:「果然是我的女兒」一面說著一面鬆開了袁茵的手腕。 袁茵握著自己的手腕帶著報復的口吻道:「我不是你的女兒,還有,我一定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就算是死我也不在乎!」我真是服了這個笨丫頭,還未脫出西門斷天的掌握就開始說這些強硬的話。 「等我想到辦法之後,我會再來找你的,在此之前,請保重自己的生命,我的女兒。」西門斷天揚長而去。 他就這樣的走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顯然齊琳說對了,他是個非常驕傲的人,不會去做他認為卑鄙下流的事情,如果換做我是他,我一定會用袁茵身邊的同伴與親人的性命來威脅袁茵乖乖就範,我的偶像西門斷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我真擔心此刻的袁茵,她的心一定為這個與夢想中截然不同的父親破碎了,正在思索之間我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模糊,我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 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全身赤裸的自己浸泡在綠色的液體中,從身上找不到任何傷痕和液體中的自己沒有呼吸困難來判斷,這些綠色液體應該是某種藥液,裝載藥液也就是我的容身之處是一個透明的桶形容器。 在液體中舒展自己的身體時發現已經沒有了任何異樣,我於是浮出了液面,發現自己好像置身於一個特殊的植物溫室中?和煦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天頂灑在了我與周圍數不清的盆栽花花草草之上。 「誰讓你出來的?」一道冷冷的少女聲線突然從一盆巨型植物後面傳了出來。 我本能地摭住了少女不宜的部位紅著臉問:「你是什麼人?」 一個綠發少女從盆栽後面走了出來:「我是醫治你的人,快回去。」 蓬鬆的綠色長髮交織在一起的她臉上帶著冷漠的神情,眼睛很小卻非常有神,單薄的束腰白袍勾勒出她豐滿的胴體,這個醫生竟非常地性感:「別站著發呆,回去!」 「單眼皮美女,你叫我回去?回那個玻璃桶裡去泡著?」皺起眉的我指了指原來的容身之處。 「廢話,你的傷還沒有痊癒,得再泡一天。」 「不泡會不會死?」 「不會。」 「那我不泡了,還有……我全身……你都看過了?」 「何止看過。」她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本來我想開玩笑說,那你得賠償我的損失,看著她拒人於千里之處的神情,我卻說住了。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她直視著我。 「看了我的裸體以後喜歡上我了?想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故意道。 「你是不是變態?」 「什麼意思?」 「不是變態你幹嗎一直光著屁股和我說話?」她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我。 「……」 「不泡了還不快把衣服穿上!這樣你很爽嗎?」 有沒有搞錯?是誰讓我光著屁股的?現在還一本正經的指責我變態?氣得七竊生煙的我迅速衝到衣物旁邊開始往身上套。 「等一等!」她突然道。 「又有什麼事?」我有些火大了。 「換衣服的時候別把正面對著我!一點禮義廉恥都沒有!」 「……」 快速把衣物套上身的我氣憤地道:「難道你自己不會閉上眼睛或者轉身?」 「這是我的地盤,我幹嗎要讓著你,還有……」 「你有完沒完?」我終於怒氣爆發。 「你的衣服在哪邊,現在你身上穿的是我還沒來得及洗的內衣褲!」她冷道。 「……」 「幹嗎?你不可以暈過去的!要暈自己爬回生命液裡去暈!」 終於穿好衣物的我氣得牙癢癢地道:「你這樣整我很有意思嗎?」 她漠然地道:「我沒有整你,是你自己變態罷了。」 「你有沒有聽過變態病人非禮醫生的事?」我惱羞成怒。 「聽過,不過我不在乎。」她開始擺弄身邊的植物。 「……」 「因為你已經不能再做某方面的事情了!」背對著我的她說出了世間最無情的話語。 「怎麼可能?難道我傷到了……!」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那倒沒有,不過你有沒有聽過『魔道黑醫』?」 「你不會是那個專門以終結病人某種功能做為醫療費的魔道黑醫綠瑩?」 綠瑩點了點頭:「正是在下,自從出道以來,經我救治的病人,共有五個變成了啞巴,十七個變成了聾子,四十二個喪失了嗅覺,一百零八個終身無能……」 「……」 「我不是說了,不准暈嗎?口吐白沫很噁心的。」 「男人怎麼可以輕易流淚?噢……對不起,我忘了你已經不算男人了!幹嗎朝我下跪?」 「不行,某些功能一旦廢除了就無法恢復!」「拜託你磕頭輕一點,地板很貴的。」 「好了,術後試驗結束。」她看著我緩緩地道。 「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看一下手術過後,你的心臟是否會出現衰退以及血液循環加快時昏厥的現象,現在看來你恢復得很好。」 「那麼說剛才你是騙我的?」 「不錯,因為你是白龍大人送過來的特殊病人,我怎麼會終結你的身體功能呢?特別是那種對男人來說非常……你靠我這麼近想幹什麼?」 「我……我還是不相信你的話,可不可以讓我試一下。」 「……」 「那我就不客氣了!向病人證明他是否完全康復也是你們醫生應盡的義務嘛!」 「那你就試著來碰我一下,看看會有什麼後果?」她冷冷地道。 「我怎麼會有這個膽子,面對冰清玉潔的您,我怎麼會有那種污穢的念頭,本人絕不是那種齬齟的人,您多心了,我只是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說得很好,但請先把你的手從我的屁股上移開好嗎?」 「怎麼會有這種事?這隻手怎麼會不聽我的使喚了,真該死,難道是你給我使用的藥物中,有某一種使人產生衝動的效果?據說『偉哥』就是從某種治療心臟病的藥物中發現的,說不定你的某種藥物也有這種成份,如果一經發現你就發財了,請不要感謝我。」 「明明情緒非常低落,為什麼卻要硬撐?」她突然道。 「我有嗎?」我強笑道。 「你的心很亂!你在擔心著某個人吧?」 「我很振奮啊!哪有情緒低落這種事。」我撓著頭。 「快去見你擔心的那個人吧!我沒有時間和你這種小孩子消耗。」她轉身就走。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對袁茵說什麼,能對她說些什麼?怎樣說服她去接受西門斷天的血液?這個強強而不幸的孩子,我該怎樣去幫她?我一定要她活下去,但具體我應該怎麼去做啊? 「巨額的醫療費白龍已經付給我了,你不要在這裡礙我的眼。」溫室的另一角又傳來了她冰冷的聲線。 「單眼皮美女醫生,謝了!」 ※※※ 白家大宅,沒有人的臉上存在笑容這種東西,斷去一臂的菲琳娜因為「黑道魔醫」綠瑩的絕妙醫術,重新接上了斷臂,雖然還不能靈活運用,但她強撐著從病床上起身來主持白家大局了。 與此同時,我得到了一個非常壞的消息,颶飆帝國那邊傳來急迅,袁茵的母親失蹤了,在我們離颶飆帝國不久,她就神秘失蹤了。 因為一連串的打擊,袁茵全面崩潰,將自己困在黑房中,一天一夜沒有見任何人以及滴水未沾。 白龍已經親自趕往颶飆帝國尋找袁茵母親白霞,現在獨撐大局的菲琳娜卻對自困的袁茵束手無策。 「老大,小茵姐……」急得六神無主的南宮北一看到我眼淚幾乎都要流了下來了。 我知道這次袁茵所受到的創傷的確是太重了,還沒有小書的死中恢復過來,又面對了心中最愛的父親原來是個無情的冷血動物這一真相,再接著就是母親神秘失蹤的消息,這一連串的重擊很可能會讓袁茵自此喪失生存的意志。 「小北,別急,小茵一定會沒事的。」我急急與菲琳娜一道趕往袁茵自囚的黑房。 「老大,可是這次不同啊!」南宮北哽咽地道。 情況比我預想的更加嚴重,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白霞神秘失蹤的消息也接迭而來? 這場面要如何收拾? 「老大,你說話啊!」 「我說什麼?我能說什麼?你教我啊!」我突然失控地對南宮北吼了起來。 「老大,我……」南宮北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老大,我好害怕,小茵姐比小書死的時候還要難過,我真的好害怕……」 「小北,不要哭了,老大會勸服她的。」我沒有任何的信心。 終於來到了那個門外圍滿女僕的小房前,我讓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這裡,一個人獨自站在門前輕嗑門扉。 「小茵,是老大,你讓我進去好嗎?」 「小茵,你開門好不好,老大想和你說話。」 「大家都在擔心你……」輕擊著門扉的我突然陷入了回憶之中。 四年前,十四歲男孩紅著眼睛也是在輕嗑著一扇門扉:「小茵,你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我不要,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我也不要你看到我。」十二歲的女孩將自己反鎖在陽光滿佈的小屋中,但她的世界因失明而陷入黑暗。 「你先開門好不好?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醫生說我沒救了,我一輩子注定要做瞎子了……」 「不哭,你不要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屋子裡面哭啊,這樣不行的!我發誓,一定會醫好你的眼睛的,就算……就算用我的眼睛交換,我好像聽人家說,眼睛可以移植的,我把你的眼睛給你好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老大,沒用的。」 「絕對有用,我騙你是他媽的小狗王八蛋,你把門打開好嗎?」 「老大……你回去吧……」 「我有辦法了!」男孩咬著牙道。 「……」 「如果我也變成瞎子,你就不會孤單了,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躲在黑暗中的……」男孩不斷地抹著眼淚並發誓道。 門突然打開了,男孩猛地把緊閉著雙眼的女孩擁入了懷中,女孩哽咽著:「我不要老大瞎,老大才不會瞎……」 「小茵,你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老大可以對你發誓。」 因為袁茵十二歲那年的經歷,造成了她面對悲傷與痛苦時有將自己困入黑房的習慣,而每一次將她從黑房中喚出來的人一定是我。 「小茵,開門好嗎?菲琳娜和小北都已經走了,現在只剩下老大一個人了,讓我進去陪陪你好嗎?」我柔聲道。 過了半響門內才傳來袁茵微弱的聲音:「老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你要安靜可以,但不能不吃東西。」 「我吃不下。」 「好吧!那就按照老規舉辦了!」我淡淡地道。 袁茵有些嘶啞的聲音輕顫道:「不可以的!」 「我不會輸給你的,你什麼時候進食,我就什麼時候進食,如果你想把自己餓死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但我會陪著你的。」我咬著牙道。 「我……」 「我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我現在一點都不渴,傷口好疼,一點力氣都沒有,不過吃不吃東西對我來說關係不大,反正我躺在這門外,不會消耗什麼體力……」我這近乎無賴的招術,曾經屢試不爽。 門「吱」的一聲緩緩打開了,凌亂的秀髮,蒼白的臉上縱滿淚痕,佈滿血絲已經腫了起來的雙眼無助地望著我:「老大,我好難過……」 我用力把她擁入懷中:「小茵,你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老大可以對你發誓。」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十一章 九陰鎖獄 將軍府,幽靜無人的後花園,明月如鏡,冰冷的月光令我的視線有些迷濛。 「老公,你能來赴約我很高興,可是你這樣無精打彩是不行的,那件事必須高度集中精神才行。」齊琳停下了腳步,站在花叢間。 「是嗎?現在離凌晨還有一段時間吧?我有些犯困。」坐在假山上的我揉了揉眼睛。 「是在擔心男人婆嗎?」 「她很堅強的,絕對不用我擔心。」我強笑道。 「口是心非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齊琳意味深長地道。 「行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會不會被你這隻狐狸精給賣了。」 「這夜深人靜的上哪去找買主啊?」齊琳笑道。 「別弄得那麼神秘,具體我應該做些什麼?你應該可以告訴我了吧!」我盯著她道。 「好吧!你要替我做的只是一件事……就是開門!」 「不要再說笑了!」 「絕不是說笑,那門除了我爹就只有你能打開。」齊琳一本正色地道。 「什麼門?」我皺起了眉頭。 「『九陰鎖獄門』,一共九扇由殞石打造成的奇門,如果沒有我爹的基因識別碼與他隨身所攜帶的九色流星匙,就算S級的高手也未必能打開其中的一扇。」 「那開門的工具你都準備好了?」 「沒有,這兩樣的東西我根本就無法到手,雖然我曾經無數次試著從我爹身上偷走它們,但卻完全失敗了,後來我終於發現,除了把我爹殺死以外,我沒有別的辦法得到那兩樣東西。」齊琳苦笑道。 「我的戰鬥力連A級都沒有達到,你不會奢望我去替你開門吧?」 「我不是說過了,就算是S級的高手也未必能打開第一扇門,而後面的八扇門開啟的難度應當更高,我也曾設想過找十數名S級的高手來聯手開啟這『九陰鎖獄門』,但由於計劃進行的難度太大,而且興師動眾進入將軍府極易被我爹察覺,最重要的是把門打開的把握卻只有不到四層,所以我就放棄了這個計劃。」 「那我就更不可能辦到了!」我搖頭道。 「不,由你出手的話,將九陰鎖獄門打開的把握卻有七層,由於這九扇門的材料是上古殞石打造的,它的強弱與星相的變化密切相關,每年的這個凌晨是它最弱的時候,由擁有純陽血統的你來開啟這九重陰氣之門,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純陽之血?」 「你擁有的不是最強戰士之血,而是純陽之血,你雖然不是天生的最強戰士,但因為純陽的血統,你的後代卻可以成為天生的最強戰士,舉個例子來說,你可以算是能製造最優秀後代的種馬,而你純陽之血另一個奇效就是能克制一切陰物,那九陰鎖獄門之所以難以開啟,就是因為上古殞石聚集了數百萬年天地之間的陰氣精華,除了正常的開啟渠道,就只有利用陰陽相生相剋的道理用純陽之血強行開啟。」 「那具體我要怎麼做呢?」我故作平靜地道。 「先將你的血注入每一扇門的鑰匙孔,再用手心抵住鑰匙孔,將你的氣再注入其中,慢慢融貫於整扇陰門,並使你的純陽之血隨著你的氣發揮奇效將門開啟。」 「就……這麼簡單?」 「因應不算複雜,但你一定要切記,每扇門被強形開啟後敞開的時間只能維持十分鐘,而且每扇門只能從門外打開,也就是說一旦其中某一扇門關上,被困在門內的你我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而用九扇門來計算,除了第一扇,後面的每一扇開啟時間最好不要超過一分鐘。」 「你都計算好了嗎?」 「這個計劃已經在我頭腦中盤算過千萬次了,細節我都已經計算得很清楚了。」 齊琳輕笑道。 「從遇見我的那一刻開始,我便被列入了你的計劃中了吧?」 「可……可以這麼說。」 「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計劃嗎?」我看著她笑了,我本來想笑得從容與灑脫些,但心中卻開始瀰漫著一種難言的苦澀。 她看著我的笑容征住了:「我……」 「其實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原來對我所說所做過的一切,這證明我有先見之明。」 我仰起頭望著明月:「算你厲害,因為欠你的人情,門我一定會替你開的,當門打開以後,我們從此就是陌路人了。」 「為什麼突然說這麼任性的話?」齊琳終於道。 「因為我就是這麼任性的人。」 「幹嗎一副受傷了的表情,要知道,從始至終,都是我在說喜歡你,你從來都沒表示過什麼!我也清楚你心中愛的只是商嵐妍,不要做出一副被我傷到的表情好不好?」 齊琳微笑。 「誰受傷了?我……我只是覺得自始自終被你利用,我……我不甘心罷了,你爹果然沒說錯,你為達到目的不擇一切手段,甚至自殘……」 「老公,你反應太過激了,這不像你喔!難道說你心裡面已經喜歡上我了,只是這一刻才發現罷了?」 「誰……誰會喜歡你?我只覺得自始自終被你玩弄於股掌間,不甘心而已。」 「我承認我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也承認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帶著目的性,從在簡樸塞的大街上與你邂逅那一刻起,我就開始算計你,對你做了很多事,每一件都是有強烈的目的性,比如說我送給你的那塊練氣的水晶牌……這就是商嵐妍無法受孕成功的原因,只要你帶著那塊水晶牌一天,商嵐妍就永遠無法向你借種成功……」 「是嗎?謝謝你告訴了我。」我苦笑道。 「但是有一件事,我沒有騙你,那就是我喜歡你是真的,開始也許是假的,但到了現在,我是真的已經喜歡上你了。」 「你不用再對我甜言蜜語了,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開門的,把我所欠你的人情還給你。」 「知道你這麼在乎我,我真的很高興。」 「門打開以後成為陌路人,我是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為你這個狐狸精受傷,哈哈……」 「我就知道老公是為了逗我玩才這麼說的。」齊琳飛快地眨著她明亮的眼睛。 「時間快到了吧?」我打了個呵欠從假山上一躍而下。 「還有三分鐘。」齊琳看著我小心翼翼地道。 「門在哪兒?」這後花園中,除了一個臨水的八角亭以外,根本就沒有別的建築,我一面說著一面環顧四周。 「就在我的腳下。」站在花叢中的齊琳指了指她的立身之處。 「你要進入的地方在地下。」 「準確來說因該是地牢。」齊琳轉到假山後,不知道拔動了什麼機關,剛才她立身之處的花叢立即向兩邊移動,地面上露出了半徑約五米的圓形殞石門,黑灰色的門上刻滿了張牙舞抓的巨龍,而石門的中心正好是只一張巨龍的血盆大口,小小的鑰匙孔就在龍嘴之中。 一靠近石門,一股滲骨的玄寒之氣立即冒了出來,我半跪在石門上,用手指輕觸石門,兩道冰氣如電流一般迅速竄進我的身體,打了個寒噤的我立即鬆手站了起來:「地牢的意思因該是指關著某種生物的場所吧?不會是傳說中已經在世界上滅絕了的龍吧?」 「龍並沒有滅絕啊!我們龍族的秘地神龍島上就還有一條活著的白龍,十歲的時候我爹曾帶我去見過它一次,可惜的是它已經老得連移動都辦不到了,現在它正在做離開這個世界前的最後一件事,孵化龍之卵,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三年之內,會有一出生戰鬥力便達到S級的兩條戰龍降生。」 「我對你們龍族的秘聞並不感興趣,而且這些龍族的秘密也沒有必要讓我一個外人知道。」我雖然很想聽這些關於龍的事,但卻漠然地道。 「老公,人家怎麼可能把你當外人,還有這九陰鎖獄門下面囚禁的不是龍。」 齊琳搖頭道。 「那是什麼?」 「這個世界上最可憐……門打開之後,你自然知道了。」齊琳的神色一下變得非常黯然。 我突然想起了她在通天塔頂救我答應她時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會死的,如果你不幫我,我會難苦得死去的……」當時的神情似乎不是偽裝,不過這狐狸精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除了她自己恐怕就連她的老爹齊虎也未必能夠分清。 「這石門很冷,你也要一起過來嗎?」我冒著寒氣緩步走向石門中心。 「多謝你的關心,你覺得我現在比普通人還弱一定無法承受這玄寒之氣吧!不過我有我的辦法。」 她微笑著從身上掏出一顆黑色的珠子。 「這……這是龍珠?」 「雖然不是我的龍珠,但以我龍族最強戰士之軀暫時來驅駕這顆龍珠應該問題不大,我已經計算過了,我吸入這顆龍珠以後,排斥反應會在三十分鐘之後出現。」她舉著沒有任何光澤的黑色龍珠輕道。 「原來你的龍珠毀了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一面說著一面半跪在石門中心,無形的寒氣瘋狂地入侵我的身體。 「不一樣的,借別人的龍珠始終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如果排斥反應不在我的預計之內,我隨時會死去。」齊琳輕輕地將黑色龍珠吞入了口中,只是一瞬間,她的臉色就變得異常的蒼白,身子不住地顫抖,似乎隨時要倒在地上的模樣。 「狐狸精!」 「別管我,龍珠與我身體融合也是需要一個短暫過程的,我曾試過一次,不會有事的,你快開始吧!」黑色的血從她的鼻腔流了出來。 「狐狸精不要勉強自己,我開始了。」我將劍玄之氣動於左手中指,然後在右掌掌心一劃,鮮紅的血便湧了出來,我將右掌傾斜,在月光下亮晶晶的血便滴入了鑰匙孔中,一滴、兩滴、三滴……直到第十九滴才盈滿孔內。 面色蒼白的齊琳此刻臉上還罩上了一層黑氣,她痛苦地蹙著眉頭道:「你也不要勉強自己!」 我沒有出聲,將右掌貼在比冰山還冷的石門上,清叱一聲,劍玄之氣如潮水一般由我體內湧入了石門中:「好像不是太困難……」話音未來,殞石門內所蘊藏的陰寒之氣如有靈性一般將我的劍玄之氣逼了出來。 我一咬牙,用全力將劍玄之氣以螺旋方式推進,這些帶著我體溫的劍氣混著早已注入鑰匙孔的血一併在石門中飛速擴散,當我的劍玄之氣貫通整扇石門之時,只覺身子一沉,被我用手抵著的石門消失了,我與齊琳一同向下了跌了大約兩米,落在了一扇又是雕滿巨龍的石門之上。 「還有八扇,你要千萬小心,每扇石門的開啟速度最好不要超過一分鐘,否則就前功盡棄了。」齊琳喘著氣道。 有了第一扇門的開啟經驗,開啟第二扇門時,我輕車熟路的瞬間爆發力將劍玄之氣狂灌入石門之中,只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石門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落到第三扇石門上之時,我不禁開始暗暗叫苦,劍玄之氣不是問題,問題是我的純陽之血,三天前在西門斷天的劍窩中遭受重創,曾大量失血,此時的我身體並未復原,照這樣每扇門都要消耗我的血的情況下去,我未必能支持到第九扇門,失血過多的我隨時可能暈倒。 「第四扇、第五扇……六、好,現在是第七扇,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可以慢慢來,時間還來得及。」齊琳輕道。 強忍著頭部的眩暈,在寒氣中不住發抖的我咬著牙死命的催著體內的劍玄之氣灌於陰氣深鎖的殞石之門:「王八蛋,頭怎麼這麼暈。」 頭頂的明月似乎也開始慢慢的旋轉了起來,半跪著的我感覺自己抵著石門的膝蓋凍得像要結冰了似的,我整個人此刻大概就像塊冰了吧? 「你沒事吧?我的氣又不能給你,這樣會破壞你的陽剛之氣。」齊琳將溫暖的手貼在了我的額前歎道。 意識輕微模糊的我將頭一偏:「我沒事!」 劍玄之氣爆炸般地蔓延,第七扇門終於消失了。 「幹得好,不過這扇門的用時大概是一分半鐘,前面省下來的時間已經消耗掉了,第八扇門一定要快。」與我一道落下第八扇門的齊琳掩不住臉上的焦急之色。 我用手掌抵著石門中心來支持自己的身體不致於倒下去,雙眼發黑身體快要凍僵的我索性閉上了眼睛:「他媽的,我好難受。」 「對不起……如果……如果不行的話,就放棄吧……」齊琳的聲音充滿了悲傷。 「放心,我不會放棄……」在寒氣侵襲中不斷顫抖的我用盡全力將第八扇門轟了開來。 「砰」的一聲悶響,我直接摔倒在了最後一扇石門之上,眼前的齊琳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將近崩潰的身體似乎只想這樣躺在冰冷的石門上不再動彈。 「我……我放棄了!」齊琳低下了頭。 我沒有再出聲,爬到石門中心,右掌心的血已經凝結了,我把心一橫,咬破了左手中指,血緩緩地滴向鑰匙孔,但手不住地顫抖,手上的血也滴偏了不少,我索性將半根手指塞入鑰匙孔,過了片刻猛地抽出手指將雙掌交疊在一起向石門中心按去,我把體內所剩無向的劍玄之氣從氣海喚出,死命地湧向門心。 「謝謝你。」耳邊突然又傳來了齊琳輕顫的聲線。 我拚命的催著劍氣與血氣在石門中蔓延,口中吼道:「門快打開!快打開門啊……」 隨著腦中轟地一響,我的氣已經用盡了,幸運的是我的身體向下面的黑暗墜去,門打開了。 就在此刻,與我一同墜落的齊琳從我身後緊緊地抱住了我,無數道暖流從她的身體中射進了我身體,我明白此刻她才敢將她的氣傳給我,恍忽中感覺她纖手一托,我人如流星般被她一掌送出了洞外。 在她送來的真氣的引導下,我體內殘存的劍氣又重聚丹田氣海,身在空中的我急忙將真氣在體內運轉調結,結合她的真氣在我體內經筋飛速遊走一周天後,身上的玄陰寒氣立即被我盡數迫出,體內的劍氣在緩緩重生。 落在洞邊的我向洞中望去,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齊琳的身影,這地洞似乎深不可測,我急忙大吼了起來:「狐狸精,時間快到了,你快上來。」第一扇門關閉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黑漆漆的下方沒有一點反應,我的一顆心不禁懸了起來,齊琳不會出事了吧?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飛快地從無底的黑暗中向上射來,正是抱著一個面目不清之人的齊琳。 「快,要來不及了……」我話音未落,卻發現距洞口本來還有十來米的齊琳又開始嚮往下掉,我知道這是因為她一口氣用盡另一口氣提不上來的關係,而門馬上就要關閉了。 我一咬牙,雙手在地上一撐,流星似地射向齊琳,下墜中的齊琳我向她射來,她對著我本能的伸出了一隻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雙足在洞沿輕點,帶著她飛一般地向上急竄,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眼前一黑,第一道重生的石門將我們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絕了。 我腦中一片空白,本能地伸出來的左掌吸住第一扇石門與齊琳一道懸在黑暗中。 過了片刻,緩過神來的我才鬆開左掌,與齊琳一併落到了第二扇石門之上,第一道石門與第二道的間距大概是兩米,我們就處於是寒冷而狹小的黑暗空間中。 「你為什麼又跳下來。」齊琳的聲音有些飄忽。 「不知道,我看你不行了,沒想太多,算是我的本能反應吧。」我躺在了冰冷的石門上無力地道。 「謝謝你。」 「先不說這個,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嗯……可能是等死吧!如果三分鐘內沒有人來救我們,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氧氣耗盡而死。」齊琳平靜地道。 「你爹能趕到嗎?」 「他現在正在皇宮中商議進攻洪幻國之事,最早也得明天午時才能回到將軍府。」 「看來還是我害了你。」 「沒有的事,你說什麼胡話,是我求你替我開門,怎麼變成了你害了我。」 「如果剛才我不跳下來拉你的話,你留在洞底應該不會存在氧氣不足的問題。」 我輕聲道。 「一樣,這洞內是不通氣息的,下面也沒有一點氧氣,留在下面我恐怕連兩分鐘都撐不了。」 「那你懷中的人已經……死了?」 「這個人是不會死的,就算等一下我們倆個人死了,她還可以繼續活下去。」 「是嗎?」 「對,這個人是我娘,她的死亡時間是五年後。」 「死亡的時間可以預定嗎?」 「不錯,除了五年後自然死亡外,幾乎沒有任何力量能殺死她,就算摧毀她的肉體,她也可以憑著一個細胞瞬間重生。」 「這……這麼厲害?」 「不是厲害,是痛苦,她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承受巨大的肉體與精神上的痛苦,她雖然不能說話,無法行動,但她仍然能夠思考,她的精神保持著清醒,不會昏迷,視覺與聽覺沒有喪失,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她清晰地承受巨大的痛苦。」 「這樣的不死要比死痛苦千萬倍。」我歎道。 「是的,她已經承受了這樣的痛苦一十九年,還有五年。」齊琳溫暖的眼淚落到了我的手背上。 「難道她是修練」邪魔增殖大法「走火入魔了!」我猛然想起小書曾對我提過的「邪魔增殖大法」走火入魔的情景。 「不錯,她是故意……走火入魔的。」齊琳的眼淚不斷地落在黑暗中我那只沒有移動的手背上。 「為什麼?」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一個約定!」 「約定?」 「一個與我無關的約定……但我要替她實現。」齊琳抽泣道。 「還有實現的可能嗎?」空氣中的氧氣漸漸快要耗盡了。 「有啊!三分鐘還沒到,我想那人現在已經在想辦法救我們了!」齊琳輕道。 「什麼人……」我話音未落,頭頂突然「轟」地一響,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很顯然頭頂的石門受到強大能量的衝擊,我們處身這狹小空間內的空氣不住地翻騰。 幾聲巨響之後,被震得幾乎要吐血的我竟然看見了月光,第一扇門憑空消失了,月光下是一個身負長弓的短髮短裙身著戰鬥勁裝絕色美女,位列四大美人的羅雁左手握著右腕對著我們這個方向不住地喘氣:「不好意思……來晚了一步,幸好你們不是在第二扇門之下……否則我也救不了你們。」 「小兄弟好久不見,辛苦你了。」羅雁對著躍出洞外的我微微一笑旋即將目光投向了齊琳懷中的婦人,她目光接觸那個被齊琳掩住雙眼的婦人時,神色頓時變得十分悲傷。 「還好你來了,你的這顆龍珠讓我很難受,我馬上就把它還給你。」面色蒼白的齊琳抬起了頭。 「那顆龍珠對我來說只是用做變身的道具,你還是先把娘給我吧!」羅雁眼中已噙滿淚光。 「誰也不要想把她從我的身邊帶走。」一聲讓空氣翻騰的怒吼突然從我們身後傳來。 我扭頭一看,帶著兩個貼身待衛的齊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後花園中,原本看起來非常文弱的齊虎此刻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一身驚天殺氣與一臉傲世的怒容足以喚醒任何人心底的恐懼,就連他看人的眼神也變得猙獰與張牙舞抓起來了,在花叢中佇立不動的他此刻就像在森林中獸性大發要擇人而噬的猛虎一般。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十二章 西域猛虎 此時我才發現,齊琳說的沒錯,齊虎與西門斷天一樣都是冷血的野獸,不同的是西門斷天是用強大的力量壓倒了一切,而齊虎壓倒一切的卻是他身上那種融合了凶殘、瘋狂、猙獰而且絕對陰森的恐怖氣息,之前我所見到的那個溫柔的父親與眼前這個齊虎是完全不同的。 「爹你怎麼回來了?」齊琳故作輕鬆地笑道。 「我怕你做錯事。」齊虎的聲音冷到了極點。 「爹你也知道人家比較糊塗,做錯事也是難免的。」齊琳撒嬌似地撅起了小嘴。 「做錯事是可以改過來的,把你娘還給我,我就原諒你。」齊虎沉聲道。 「十二年了,距第一次與娘見面已經有十二年了,我想多和娘待一夥,所以我不能把她還給你。」齊琳的目光不住地興爍,我知道她此刻一定在思索脫身之計。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勾結這個賤人想幹什麼勾當?我絕不允許你們把她帶去見那只野狗。」齊虎猙獰地笑了。 羅雁面色一變:「齊虎,我看你比較像野狗,從剛才出現起到現在一直如野狗般在亂吠!」 「雜種,那我就先殺了你。」齊虎話音未落,人如猛虎一般撲向了羅雁。 齊琳與羅雁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羅雁點了點頭:「琳兒,你帶娘先走,這裡交給我。」 齊琳立即抱著婦人沖天而起,齊虎身邊的兩個貼身待衛隨之身形一動,縱到空中一前一後夾住了急欲脫身而去的齊琳。 就在此刻,騰空而起迎擊齊虎的羅雁將身體空中溜溜一轉,三道亮如流星的奪命銀矢分別立開了她的弓弦攜著隱隱雷聲射向齊虎與兩個待衛。 這足以洞穿一切的三箭雖然是分別射出,但前後相距的時間絕不會超過十分之一秒,所以撲向她的齊虎與夾擊齊琳的兩個高大魁梧的待衛幾乎是同時面對呼嘯而來的一箭,三人雖然都是身在空中,但卻不費吹灰之力將身形一偏避開流星似的銀光。 趁著這一瞬間的機會,羅雁將雙臂一張,用極其嘶啞的聲音吼道:「雙倍滯魔結界!」 這一刻,我能感覺到無色的光從羅雁的身體中爆炸似的放射而出,被無色的光射到的一切物體都靜止了下來。 兩個在空中側身躲避箭光的待衛保持著半躬著身子的姿式懸在了空中,而為避開箭光躍得更高,已經到達羅雁頭頂上方的齊虎也被定在空中,我這個站在花園中的人也如同木偶一般一動不動的仰著頭。 唯一在飛速移動的就是抱著她母親的齊琳,她的身形快得如同一道光,她要趁機逃離。 可以將任何物體靜止的滯魔結界的厲害我也曾見識,那是魔族三長老之一商全為了擊殺我曾在西域江南的燕都城施出過,當時幸虧羅雁受齊琳之托現身救了我。 想不到羅雁也能施展這門魔族奇功,而且威力不在商全之下?在這樣霸道的結界當中,除非得到結界主人的允許,否則結界中的任何人原則上來說是無法動彈的,羅雁施出滯魔結界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讓齊琳帶著她們的母親?逃離將軍府! 但滯魔結界的約束力並不是絕對的,一旦結界中某人的能量反應瞬間超過結界約束能量,那結界的「零移動」約束力就無法再制約某人。 從結界發動,到齊虎再次移動,只是過了兩秒的時間,也就是說「雙倍滯魔結界」只能讓齊虎靜止兩秒,兩秒的時間雖然讓齊琳逃出了三十多米,但仍然在齊虎所能控制的範圍內。 齊虎身形一動,並沒有如我所料的一般去追擊齊琳,而是繼續撲向羅雁,右掌成抓,似要一抓擊殺羅雁,這時我心頭雪亮,如果沒有解決羅雁而強行去追擊齊琳,一定會受到羅雁的糾纏,如果一股作氣幹掉羅雁,以齊琳的移動速度估計也逃不過齊虎的追擊。 齊虎一抓揚起,死寂的空氣中頓時刮起五道撕裂空氣的黃色銳風帶著「嗤嗤」之聲襲向羅雁,正在施展「雙倍滯魔結界」的羅雁眉頭一蹙,雙臂張得更開,美麗的面部青筋暴起:「三倍滯魔結界!!!」 無色的光再次從她身上放射而出,「滯魔結界」再度凝結!揚抓飛撲的齊虎與那五道扭曲的黃色銳風一齊又被定在了空中,齊琳頭也不回的抱著她的母親奪路狂奔,眼看就要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只是一秒的時間齊虎再次突破了「三倍滯魔結界」的約束能量,不過這次他沒有再撲向羅雁,而是向他那兩個被定在空中的待衛發出凌空兩掌,「砰砰!」兩聲悶響,兩個口吐鮮血的高大待衛流星似地射向齊琳逃逸的方向。 齊虎這一招不禁令羅雁面色大變,她想不到齊虎竟然會施出這樣的損招,不惜傷害自己部下的身體,讓他們強形突破滯魔結界,相信在齊虎出掌之時,已經計算好了這兩招力量的大小,估計只是讓那兩個待衛輕傷,並且讓他們絕對保存著超越齊琳的戰鬥力量,藉著這流星似的兩掌,那兩個待衛就算無法一下追上齊琳,也定能在一定範圍內緊咬不放。 「嗤嗤」之聲再度響起,五道黃色的銳風閃電襲向羅雁,因為過度施出「滯魔結界」已經嘴角泌出鮮血的羅雁急忙向後疾射,要避開五道黃色銳風。 饒是她避得快,還是被其中一道銳風的邊緣掃中了肩頭,雪白的肩膀頓時爆出一片殷紅,而且地面上也多了五道扭曲的巨大抓痕。 落到地面的齊虎用冷得可怕的聲音道:「今天你就死在這兒吧!」 站在假山上輕撫受傷肩頭的羅雁笑道:「誰勝誰負還說不定,老畜牲今天說不定死的就是你!」 站於花園一角的我雖想抽身離開,卻不敢輕舉妄動,如果我一動,也許就會遭到齊虎的擊殺,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絕對不會放過今天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這個罪魁禍首,所以我只有硬著頭皮站在這個兩S級的高手對峙的戰場中,尋找脫身的機會。 隨著齊虎的殺氣瘋狂蔓延,月光下的一切似乎都變得猙獰起來了,個頭不高,身材削瘦的齊虎一聲怒吼,揚起了左手,五道黃色的銳風撕破了黑夜襲向羅雁,羅雁飛身而起,她立身之處的假山立即被抓得粉碎,地面上又是五道巨大的抓痕。 齊虎此時已經沒有了一分急躁,他就像已將獵物牢牢控制住的猛虎,胸有成竹地凝視著羅雁。 就在羅雁要從空中落下的瞬間,他用比猛虎不知要快多少倍的速度撲向羅雁,迎面就是一抓,羅雁眉頭一皺,身形向左閃電掠去,就在這個時候,齊虎的另一隻手飛快地又是一抓,五道黃色的銳風捲向羅雁,羅雁一咬牙一個後空翻避向另一邊,這時塵煙四起,地面上又多了十道巨大的抓痕。 而齊虎的攻擊並沒有因此而停止,他再度欺身上前,雙手連環出擊,一時之間,這將軍府的後花園中無數黃色的銳風四處肆虐,花草樹木與假山都被抓風破壞得肢離破碎,地面上巨大的抓痕四處縱橫交錯,而聞迅趕來的將軍府衛兵們遠遠地圍在一邊,不敢逼近戰場。 而被追擊得狼狽不堪的羅雁似乎已經打定注意,一味的閃躲,並沒有和齊虎交手的意圖? 此刻齊虎冷冷地站在這後花園中最後的至高點,臨水的八角亭頂,身上多處輕傷的羅雁也面色凝重地立於一座被抓去了一半的假山上與他相峙,齊虎突然停手的原因顯然是意識到這樣的戰鬥方勢消耗自己的能量過大,但收效卻很小,所以停了下來,準備調整戰鬥方式。 照目前的情形看來,齊虎的實力要高過羅雁不少,但要擊殺羅雁卻不是那麼簡單。 「老畜牲,這麼快就收手了?那就讓你嘗嘗本姑娘的厲害……」話音未落,漫天的箭雨自羅雁的手中飆向齊虎,想不到羅雁一瞬間竟能射出數十道銀光? 「彫蟲小技!」面對飛射而來箭雨,站在亭頂的齊虎右手十指輕輕一轉,他的身前立即出現了一個黃色氣渦,所有攜著隱隱雷聲而來的銀箭都被捲入了黃色氣漩之中,只是一眨眼漫天銀光就消失了,而齊虎的右手上多了三支雪亮的銀箭,只有三支?這時我才想到剛才羅雁施出的招式可能是傳說中的「幻影箭法」!射出一支真箭可以幻成數十道銀光,而真箭可以隨意在這數十道飛馳的銀光中移動,雖然能射中目標的只是一箭,但無論哪一道銀光最先擊中目標,真箭就會與這一道銀光瞬間重合,這是非常厲害的招術。 「在本姑娘的眼中你的『龍殺裂抓』也是彫蟲小技啊!再賞你三箭!有本事你就用徒手去抓!」三道銀光以螺旋推進的方式洞穿了空氣,這三箭較之前三箭的勢頭來說不知凌厲了多少,齊虎剛才放出的黃色氣漩也未必能改變這螺旋三箭前進的凌厲勢頭。 說時遲那時快,齊虎也甩出三道黃光,也就是帶上了他「龍滅真氣」的三箭,銀光與黃光分毫不差地在空中相撞,就在那一瞬間,「轟」的三聲巨響,攜著二人真氣的六支箭相撞後炸了開來,爆炸的衝擊波令我這個旁觀也不禁向後退了兩步。 爆炸的衝擊波尚未平息,身處亭頂的齊虎又右掌向前一推:「猛虎生靈彈!」一個黃色的真氣彈立即從他手中飛射向羅雁,在射向羅雁的過程中,那黃色氣彈竟漸漸演變成了一隻黃額猛虎的形狀? 羅雁見黃色氣虎飛撲而來,也不躲閃纖手揚弓,一道銀光破空迎向那黃色氣虎,那氣虎如有靈性一般在空中一偏竟然避開了羅雁雷霆萬鈞的一箭! 這由齊虎「龍滅真氣」形成的氣虎在齊虎的精神操縱下,比真虎不知要厲害了多少倍,齊虎這一招是屬於「操縱系控氣術」,將精神力附在自己的真氣之上,並將之靈活控制,是傳說中的超級武術。 黃色氣虎的靈活性超出了我的預計,它一面用大跳躍斷避羅雁的快箭,一面飼機接近羅雁,據我所知羅雁並不擅長近身戰,而那只氣虎似乎也知道這個弱點似的,不住地與羅雁周旋。 「討厭死了!」滿面不耐之色的羅雁突然將頭一扭凌空飛躍而起又向那只氣虎射出一道銀光,這一道銀光再次被氣虎輕易閃過。 齊虎冷笑道:「垂死掙扎……」哪料道他話音未落,那道銀光竟又從地底射了出來從黃色氣虎腹部洞穿而過,「砰」的一聲,那黃色氣虎化作黃煙散了開來。 「地返箭的滋味怎麼樣?」羅雁笑道。 「算不了什麼!」站在亭頂的齊虎狂嘯一聲雙掌向前一推:「猛虎生靈彈連發!!!」十數個黃色的氣彈呼嘯著離開了他的身體幻成猛虎的形狀,盤踞在羅雁周圍作勢欲撲。 「你真的這麼想殺我嗎?那就放馬過來吧!」羅雁指著齊虎叱道。 齊虎眉頭一動,十數頭黃色氣虎紛紛躍起,從四面八方兇猛地撲向低著頭的羅雁,眼看有幾隻氣虎就要撲到羅雁的身體時,她用力一張雙臂:「雙倍滯魔結界!」 無色的光爆炸式地放射而出,十七頭張著血盆大口的氣虎懸在了空中,稱著這一瞬間的物體「零移動」,羅雁閃電一般向空中射出一箭,但這一箭卻定在了她頭頂上空,不住地旋轉,只是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一道將羅雁籠罩在其中的小型銀色龍捲風便生成了,銀色龍捲風生成的同時,十七頭氣虎脫離了「滯魔結界」的束縛,不約而同撲進了護著羅雁的銀色的龍捲風中,但是那些氣虎一接觸到銀色龍捲風便被吸進了風旋中失去了形狀,還原成黃色的氣流在隨著龍捲風向上升去。 齊虎一聲怒吼,也再次逼近羅雁,雙手用力一揮,十道金色的銳風交叉著襲向了銀色龍捲風中的羅雁,在金色的銳風輕易地撕裂龍捲風這時,羅雁已隨著上流旋轉著飛到了空中,「轟」的一聲巨響,地面上多了兩個深達四到五米的抓坑。 齊虎看著藉著氣流逃上空中的羅雁怒吼道:「有種你就永遠不要下來……」 隨著氣流尤在空中緩緩旋轉如舞的羅雁張著雙臂:「誰怕誰!」 這時我突然發現,那些被龍捲風帶上天空的黃色氣流,無聲無息地在羅雁頭頂上方悄悄聚攏,一條黃色的氣龍飛快地形成了! 我心頭大驚,齊虎真是老謀深算,不但戰鬥力高過羅雁,所用的招術也遠比羅雁要陰險得多。 「羅雁,小心頭頂!」我大聲示警的同時,黃色氣龍也閃電一般旋轉著鑽向羅雁,羅雁聽到我的示警後頭也不抬,身體如流星一般向下方直墜,在千均一方之際躲過了氣龍一擊,落到了花園一角。 但氣龍也馬上在空中調整方向,再次襲向羅雁,而齊虎閃電一般向我衝了過來,抬手就是一抓,五道可以撕毀一切的金色銳風朝我捲來,早已算到齊虎會遷怒於我,所以在齊虎移動身形的動時,將劍玄之氣由雙掌射向地面,借反震之勢逃向天空,以我的戰鬥力根本就不敢和齊虎硬拚。 而齊虎卻像早已算準了我逃逸方向似的,用比我還快的速度跳到我的頭頂上方,當頭一抓,五道金色的銳風從我頭頂逼來,收不住上升勢頭的我看來只有死路一條了。 突然腰間一緊,一股力量硬生生地將我向後一扯,堪堪避過了兜頭一抓,滿頭大汗的我發現我腰間多了一條細細的銀索,倏的一下我被扯到了正被氣龍窮追不捨的羅雁懷中。 「謝謝你!」驚魂未定的我又看到齊虎從前方的空中飛射而來,後面氣龍同時緊逼不捨,與齊虎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 「不用謝我,我們一起死罷了,這是最後一箭!」無法躲閃的羅雁抱著我對準齊虎就是一箭,一道旋轉的銀色的光華在空氣中裂出一道長長的真空飛射向齊虎的胸口,齊虎不敢硬接,身形忙向一旁縱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閃電一般拉向了空中,黃色氣龍從我與羅雁的下方呼嘯而過,張大了嘴來不及呼喊的我和緊抱著我的羅雁又在一瞬間與滿臉錯愕的齊虎在空中閃電擦身而過,飛射向天際。 我覺得自己的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就像一道要飛越天際的光華,但身體卻是說不出的難受,不知我要和緊抱著自己的羅雁飛向何方?我突然猛醒自己是沿著剛才羅雁射出的那一箭的軌跡在飛行,原來繫在我身上的銀索另一端繫在羅雁射出的那支箭上!我們現在是被箭拖著飛!羅雁竟然用這樣不可思議的招術逃走! 此時月已西沈,天已微微放亮,回頭望去,遙遠的地面上的齊虎已經變成了一個高速移動的黑點!他仍然在地面上飛縱著對我們窮追不捨!我想開口問羅雁我們要飛到何方,但體內氣血翻騰難受得說不出一個字!身體好像漸漸要被迎面而來的厲風撕裂了似的。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十三章 龍魔往事 感覺身體快要分解的我索性閉上了眼睛,聽著耳邊厲嘯的風聲,任憑飛箭帶著我和羅雁劃破空際,大約過了一支煙的時間,我們開始下墜,下墜的勢頭非常之快,急如流星,但想著現在抱著我的是四大美人中號稱戰鬥力最強的羅雁,安全降落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吧? 身體巨震之間,聽到羅雁那清脆爽朗的聲音道:「可以睜開眼睛了,膽小鬼。」 「我們到了什麼地方?」睜開眼睛只見滿目都是樹木,我們竟然是身處在一座覆滿樹林的青山之上! 羅雁雙臂一振將我拋到了地上:「你猜。」 「姐姐的箭術果然了得,竟然能一箭穿越大半個瓦崗堡,我們現在是身處城郊吧?」 我撓著頭道。 「臭小子,你拍馬屁的功夫果然了得,難怪我們琳丫頭老是對你讚不絕口,不過我的箭術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我們現在還是身處瓦崗堡的中心。」身上多處受傷的羅雁仍然神采奕奕。 「瓦崗堡中有山的地方……那就只有江山城了,難道我們現在身處皇宮之中?」 「你小子還算有點見識,這瓦崗堡是齊老虎的地頭,我現在有傷在身,鬥他不過,他肯定已經是發動兵力封鎖了全城,然後展開全面搜索,所以我們也只有逃進皇宮中相對來說比較安全。」 沒受傷你也鬥他不過吧!我心中嘀咕,但卻不敢亂發表觀點,小心翼翼地問:「皇宮中真的安全嗎?」 「小孩子,沒見識,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是高手才能想到的。」 「說的也是,現在流行高手受了傷都往皇宮裡跑,我看皇宮乾脆改名叫療養院得了。」我嘻嘻一笑。 「本姑娘的傷還不算重了,不過得暫時在這裡避避風頭。」她一屁股坐在了一棵老樹凸出的樹根上。 「你說齊虎會不會很快找到這兒?」我輕聲道。 「他只能大致判斷我們降落的區域,搜索網要收攏到這兒應該需要一段時間。」 「這裡雖然是皇宮,但你不要忘了御林軍是控制在齊虎手中的,他要籍故在皇宮中搜查,應該不會太難。」 「你小子怎麼想這麼多?車到山前自有路了,現在齊虎一定會全力追蹤琳丫頭,我們是次要搜索目標,只要躲上個兩三天就沒事了,不說這個了……你很喜歡我們琳丫頭吧?」她看著我笑盈盈地道。 她突如其來的發問,令我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了?如果我說不喜歡她會不會勃然大怒呢?對於這個喜怒哀樂寫在臉上的豪爽型美女,如何作答才能令她滿意呢? 「怕什麼羞?我最看不慣男孩子扭扭捏捏了,快說。」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根本沒有任何羞恥心的我為了贏得這個超級美人的好感,所以故作純情少年小心翼翼地道。 「那就是我們琳丫頭單戀你了?」她眉頭輕蹙。 「齊琳喜歡我嗎?她只是為了利用我吧?」我苦笑道。 「她為了你把自己的龍珠也給毀了!你這死小子有沒有良心,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羅雁面色一變。 「那件事是我對不住她……」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不過今天還是非常感謝你捨命救了我們的娘。」羅雁臉上掛著感激的笑容。 「沒什麼了!我所做的只是我對齊琳的承諾,你和齊琳都救過我啊!不過現在我的頭腦是亂得一塌糊塗,搞不清自己究竟做了一件什麼事?」我撓著頭道。 「好事!對於這件事,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迷惑不解的地方吧?做為當事人我可以讓你隨意提問!」她微笑道。 「可以嗎?齊琳曾對我說,她發誓不對別人提及這件事的。」 「她是她,我是我,我想你一定在猜測我和琳丫頭以及齊老虎的關係吧?想不想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以及琳丫頭的身世?」 「說不想是假的,畢竟人都有好奇心的嘛,而且我特別想知道狐狸精的過去。」我非常坦誠。 羅雁仰頭望了望逐漸發白的天空:「好久沒有和別人說這個故事了,不過現在閒著也是閒著,那我就告訴你吧!當這個故事說完之後,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你就會一清二楚了。」 「洗耳恭聽。」我坐在了這個絕世美人的對面。 「二十多年前,早已沒落的龍族突然出現了一個號稱『滅魔戰士』的龍族少女,年紀輕輕的她不但擁有絕世的姿色,戰鬥力也強得驚人,手段更是非常的辛辣,只要被她阻擊的魔族,幾乎是沒有生還的可能,就連數十年前縱橫世間被各族所傳誦的『一騎虎難敵,二騎龍亦懼,三騎震天地……』的『天魔十八騎』在一招之內也被她輕易全滅,對於魔族來說,羅英兩個字已經等同於死亡。」 「那她不是殺了很多人?」我皺起了眉頭。 「她只殺魔族,因為自幼她的雙親便喪生在魔族手中,所以她執著的執行著魔即斬這一原則,凡是魔族都是邪惡的東西!凡是魔族都是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凡是魔族就可以任意殺戮!她是一個腦中只存在著黑白兩色的人,善即是白色,惡即是黑色,在她腦中不存在灰色,她的感情非常的強烈,喜惡也很鮮明,但除了瘋狂殺戮魔族外,她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少女。」 「這樣的人單純得可怕。」 「她的戰鬥力同樣可怕,她是正宗的龍族戰鬥天才,也許龍族自誕生以來,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她這樣戰鬥力超強的天才!」 「這樣的天才一旦走極端,世界上很多事情說不定就會因此而改變。」 「她的戰鬥力太過強大,一時之間,當時的魔族四大長老也不敢輕易與她正面交鋒,深恐冒然與她交手,一招不慎,便死在她手中,動搖魔族生存的信念,因為一旦進入戰鬥狀態,她便會陷入一種瘋狂殺戮的意識中,敵不死即是她亡,被她阻擊的眾多目標中,唯一生還者就是當時懷著商嵐妍的商雲。」 「她不下手的原因,是因為對方是懷孕的婦人嗎?」 「不,當時的魔族第一美人商雲據說是魔王復活最後的希望,她懷孕之時,世界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如果產下的是男孩,那將會是轉世魔王,如果產下的是女兒,就繼續肩護著讓魔王誕生的使命,所以為了斬斷魔族最後的希望,羅英是絕不會手軟的。」 「那她失敗的原因,是有人阻止了她?」 「商雲逃入綠寺,個性怪異的幻天大師以任何一個生命都珍貴為由,親自出手阻止了羅英,令她放棄了擊殺商雲的念頭,並且在幻天大師的綠寺中,她邂逅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之一,一個擅長醫術的少年郎,作為幻天大師醫術的俗家傳人,居住在瓦崗堡以為人治病為生,他是一個幽默開朗而且很熱愛生命的少年。」 「那她生命中另一個最重要的男人此時在哪兒?」我饒有興致地道。 「一直在她的身邊照顧著她,她在戰鬥方面雖然是一個天才,但生活方面卻可以說是一團糟,從小便失去雙親的她的生活,一直由她的青梅竹馬替她打理,她的青梅竹馬雖然戰鬥方面比不上她,但卻可以說是個全能型的優秀少年,最重要的是這個青梅竹馬有一顆極愛她的心,雖然外表冷酷的他不喜歡多說話,卻全心全意的用行動來維護著她,在眾人的眼中這一對青梅竹馬以後自然會相親相愛,廝守到老的。」 「可是那個游醫少年卻介入了對不對?」 「游醫少年的外表很不起眼,而且除了醫術外他只是一個各方面都很平凡的少年,但他幽默開朗、善解人意的個性卻慢慢的吸引了羅英,羅英經常與魔族惡戰,自身受傷也是再所難免的,每一次受傷後都會得到游醫少年的經心護理,治療過程中嘻嘻哈哈的日子讓羅雁忘卻了身邊的煩惱,發展到後來,羅雁竟變得非常嚮往這樣的相處時光,就算遇到不強的對手,她也會故意讓自己受一點小傷,好有借口能接近游醫少年。」 「深愛她的青梅竹馬不會就此罷休吧?」 「不罷休又能怎樣?希望她能得到幸福的青梅竹馬只有默默地忍受這一切,等待著她回頭,一如既往的對待她。」 「照這樣說來,故事發展下去應該能有一個幸福的結局了?」 「當她對游醫少年愛到不能自拔,並懷上了他孩子之後才發現自己踏進了一個圈套,游醫少年令她愛上自己並懷上自己的孩子全都是一個早已精心設計好的陰謀。」 「魔族的報復計劃?」我輕道。 「游醫少年不旦是魔族,而且是魔族四長老中最年輕最強的哈茲無爾,這是魔族針對羅英的個性設計出來最殘酷的圈套,對哈茲無爾的愛一點一滴的在心頭沉澱時,慢性的巨毒也一點點的在羅英體內積累,當哈茲無爾殘酷地笑著對她說,我只是想讓你體會一下孕婦被殺時的心情!羅英在一瞬間崩潰了!」 「然後呢?」 「完全喪失了戰鬥的意識,淚流滿面的羅英卻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話,就算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我還是愛你,我這一生一世對你的愛始終都不會改變,我是一個很笨的人,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所以就算你一直在騙我,我還是不能自拔的愛著你,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很喜歡這個女孩子。」我突然道。 「面對這個如此單純的少女最後的表白,哈茲無爾突然發現自己對她所付出的那些虛情假意在一瞬間變得真實起來了,猛然發現自己也被她深深吸引的哈茲無爾無法抹殺自己的真心,違背了魔族的計劃,救下了她,而知道一切後的青梅竹馬齊虎的心裡也決定絕不放棄他的愛情!」 「與此同時,魔族另外的三個長老也不會就此罷休吧?」 「魔族另外的三長老選擇了在我娘快要分娩我的時刻,同時出手,結果哈茲無爾帶著快要分娩的我娘逃到了綠寺,在幻天大師一舉擊殺了當時的四長老之一的夏狩月之後,剩下的兩位魔族長老只有知難而退,但是齊虎卻在暗中通知了一直在追殺魔族的『天涯獵人協會』與『長城財閥』兩大集團,於是為了圍剿魔族四長老之一的哈茲無爾,天涯獵人協會傾巢而出,長城財閥千金散盡組織了數十名當世高手一同出手。」 「這一段往事光聽你說,我也覺得驚心動魄。」 「陰險無比的齊虎為了讓羅英回到他的身邊,同時玩起了兩面派,一面讓天涯獵人協會與長城財閥去追殺哈茲無爾,一面卻故意作好人通知了羅英,哈茲無爾要被追殺的消息,並建議羅英先回到他的身邊,讓哈茲無爾帶著有龍魔混血的我暫時找個地方先去躲一躲,並約好一年後等待風平浪靜後再度會合。為了不累及有傷在身的幻天大師,結果是哈茲無爾帶著我逃回了魔族的匿藏地,魔族的另外兩位長老因為忙於魔王的復活,對哈茲無爾雖然懷恨在心,礙於他是魔族最強戰士,自己二人聯手也未必能討到好處,只好忍下了這口氣;而羅英如齊虎所願暫時回到了他的身邊。」 「齊虎真的很可怕。」 「可怕的還在後面,經過一年的時間,齊虎終於從羅英口中套出了她與哈茲無爾相約的具體時間地點,並又偷偷地提供給天涯獵人協會與長城財閥,於是上百個高手埋伏在約會地點準備暗算魔族最強戰士哈茲無爾,當羅英要提前到約會地點的時候,害怕她因此而喪命的齊虎拚命地阻止她前往目的地,於是她終於發現了事情的真相與齊虎的真面目,而此時早已在監控她的天涯獵人協會怕她破壞他們阻擊哈茲無爾的計劃,便決定先將她悄悄殺掉,事態發展至此,已經到了不是齊虎一個人能控制的地步了,天涯獵人協會瞞著齊虎派出了四十多名A級獵人聯手暗殺羅雁,當中了暗算的羅雁拚死殺掉了三十多名獵人時,自己也受到了毀滅性的重創,等齊虎趕來救她時,她已經奄奄一息,齊虎用盡一切手段延長她的生命之時,她仍叼念著與哈茲無爾的約定,她在與哈茲無爾分別時曾相約就算是死,彼此也一定要相見,所以她想到了修練魔族禁功『邪魔增殖大法』走火入魔可以延生的方法……」說到這兒,羅雁有些哽咽。 「這樣的活著據說比死還要痛苦一千萬倍,選擇這樣活下去的方法太殘酷了,二十四年每分每秒的被痛苦摧殘只是為了一個約定嗎?」我喃喃地道。 「另一方面,滿懷憧憬的哈茲無爾帶著一歲的我踏上了約會的地點,等待他的卻是一句你被你的女人出賣了與上百高手的瘋狂圍攻!」 「就算是魔族最強戰士在上百高手的圍攻下應該也沒有逃生的餘地吧?」 「憤怒得失去了理智的哈茲無爾雖然很強,但陷入人海戰術的他卻漸漸地被逼向死亡,不過意外卻發生了,龍魔混血的我在死亡的海洋中隨著哈茲無爾一同漂蕩的同時,幼小心靈中因為一種本能的求生渴望,被嚇得哇哇大哭的我竟通過無法控制的精神能量將龍族神龍島上沉睡的白龍召喚來了,在強大的白龍面前,那些高手輕易地失去了生命,白龍瘋狂地殺戮著我以外的生命體,哈茲無爾帶著我趁機逃離了戰場,為自己被出賣痛苦不已的哈茲無爾一怒之下發誓永不踏足瓦崗堡這塊傷心之地。」 羅雁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另一邊,面對自己深愛的女人永遠不可能回頭愛自己的齊虎也喪失了理智,他帶著一個扭曲的心,強姦了因邪魔增殖大法走火入魔而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羅英,一年後齊琳竟奇跡般地從沒有任何行動能力並不斷承受痛苦的羅英體內分娩了出來!據說是因為齊琳是完全繼承了羅英龍族最強戰士之體的龍族正統血脈的緣故,才能奇跡般地誕生,但因為是從邪魔走火感染的母體生下來的孩子的緣故,齊琳從小就是一個奇怪的孩子,她不會笑也不會哭,沒有任何的表情,喜歡躲在黑暗中,直到五歲時在齊虎的耐心教導下才勉強學會了說話,學會說話後的她,仍然沒有表現出任何感情,躲中黑暗中的她只是反覆說著的一句,我要媽媽!她的智力雖然並沒有問題,但卻有著不喜歡接近人的天性。」 「想不到齊琳竟有這樣悲慘的過去……」那個總是笑盈盈的狐狸精形象突然在我腦中變得模糊起來了,漸漸清晰地是她哭著對我說:「會死的,我會難過得死去的。」與黑暗中她落到我手背那一滴滴冰冷的淚珠。 「當齊琳六歲的時候便遇上了八歲的我,哈茲無爾一怒之下雖然發下毒誓,但事後卻隱隱地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冷靜下來的他始終無法相信羅英背叛他,於是雖然只有八歲便卻已經非常懂事的我便進入瓦崗堡調查此事,我慢慢得知真相後,便偷偷地找到了齊琳,在她的幫助之下,一同找到了一直被齊虎囚禁著的羅英,當齊琳見到了她那個一直在尋找的媽媽時,當時畢竟我還是太過年幼,也許是帶著些許報復的心理,我就告訴了她誕生的真相,從來到這個世界上起沒有表現出任何感情的齊琳哭了,絕望地哭了!其實她的心底一直是下意識地強烈渴望著母愛,當她明白她是被強暴而生下來的孩子,她是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時,她表現出了強烈的悲哀,就算現在我仍然記得她臉上那種絕望的神情,我當時被嚇壞了!結果趕回來的齊虎看到她的模樣也心疼不已,就連我逃走,他也沒有加以阻攔。」 「後來齊虎就更換了囚禁羅英的地方,就是那個九陰鎖獄門?」 「不錯,羅英囚進了九陰鎖獄門,而齊琳的人生卻幾乎毀掉了,她躲在黑暗中不停地流淚,不吃不喝,不許齊虎接近她,甚至自殺過十多次,齊虎沒有辦法,為了讓她活下去只好也把她囚在一間只有天窗的黑暗小房中,並用玄鐵鎖鏈縛住她的四肢,拔光她的牙齒,每天強行替她輸送能量來讓她活下去……」 「我曾記得她對我說過,看星空是她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之一。」我輕道。 「無法死去的她就在那樣殘酷的環境中生存了一年,也許是星空的力量,也許是她的心學會了堅強,七歲的時候,決定勇敢的活下去的她離開了那每個夜晚只能仰望星空的黑暗空間,把黑暗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她發誓不再逃避自己的宿命,一是以羅英女兒的身份救出自己的母親,並助她實現與哈茲無爾的那個約定;二是以齊虎女兒的身份重建神龍帝國;三是永遠地活在陽光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她的第一個願望馬上要實現了。」我抬頭望著透過濃密的枝葉射下來的陽光。 「她的第一個願望我來替她實現就好了,我最希望的是她能在陽光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羅雁憧憬地道。 「她這麼聰明一定可以辦到的。」 「誰說聰明的人就一定能得到幸福?臭小子,聰明的她未來的幸福很可能取決於你這個笨蛋。」羅雁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我不覺得自己能有什麼吸引她的地方,比如什麼英雄氣概,男子漢的特殊氣息,王者的霸氣或者風範這些做為英雄傳奇中男主角應該俱備的東西我都沒有。」我自我解嘲道。 「小王八蛋,既然你這麼有自知之明,為什麼還癩蛤螞想吃天鵝肉,一天到晚想打魔族美人商嵐妍的主意?」 「大姐,就算我是普通人,但普通人也有做夢的時候,你總不能剝奪我做白日夢的權利吧!」為自己辯解的時候我可是從不示弱的。 「做白日夢這種不會危害社會的嗜好雖然不值得提倡,但也沒什麼可非議的,問題的關鍵是你得分清夢想和現實,別一味的為了追求虛幻的東西而捨棄了現實中最值得你珍惜的東西。」 「大姐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像我這種務實派可是應付這種問題的專家。」 「說來聽聽!」 「腳踏兩隻船唄!」 「……」 「虛幻的沒追到手,現實的還可以當侯補,多好!」 「臭小子,耍嘴皮子的功夫你可是一流啊!總之你以後不要讓我們琳丫頭傷心就是了。」 「大姐,我和她真的沒什麼了!就算有了什麼,也不見得她會是受害者啊?說不定會是我被她玩膩了以後一腳踢開,始亂終棄呢?」 「那……那也是你小子活該,因為男人本來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大姐這就是你蠻不講理了,雖說現在很流行野蠻女友……」 「不要出聲!」羅雁突然面色一變。 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我皺起了眉頭。 「山腳下最少有兩百多個人開始向這邊搜過來了。」羅雁壓低聲音道。 「那我們怎麼辦?」我凝氣於耳,這時才聽到了一些細密的腳步聲向這邊高速移動。 「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們發現!我們先上山再說。」 「可是這山不大,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無所遁形的。」 「沒關係,據說半山腰有一座尼姑庵,我們先躲進去避避,如果被發現的話,我們再用飛箭逃走!」 「光天化日表演空中飛人,一定逃不了的。」 「廢話怎麼這麼多,跟我來就是了!」羅雁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帶著我在林間無聲無息地飛竄,一瞬間,山林中的樹木好像都動起來似的,只覺眼花繚亂的自己與無數的樹木閃電般地擦肩而過。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十四章 悲慘的救世主 半山腰上種滿了白色的四季臘梅,梅林間果然有一座建造得非常典雅的古庵。 「幽梅庵?很俗氣的名字。」羅雁在落滿梅瓣的庵前突然來了一個急停,被她鬆開了手腕的我由於慣性一頭栽到了地上。 「大姐,下次要突然停下來麻煩先通知一聲,還有,咱們快找地方藏起來,明目張膽地站在這裡,不大好吧?」我拍著身上的塵土。 「藏什麼藏?我們已經被人發現了!」羅雁沒好氣地指了指我身後。 我回頭一看,才發現白色的梅林間立著一個穿著白色佛袍的中年美婦人,她滿臉皆是溫柔慈和之色,與她的目光相對時,不知為何會覺得有一股溫流從心底升起。 她輕蹙眉頭道:「有人在追你們嗎?」 「不是有人,是有很多人在搜捕我們。」羅雁似乎沒有拿她做人質的意圖。 「那你們進庵裡去避一下吧!我會替你們把追兵打發走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素未平生的婦人所說的每一個字,我竟然都不會懷疑?我想是因為她身上有一種教人親切的特殊氣質吧? 「你不怕我們是壞人嗎?」羅雁坦然地道。 「快進去吧!來到我這俗氣的幽梅庵的只有客人,我不希望看到有誰受到損傷,你們也好,追你們的人也好。」婦人淡淡地道。 羅雁點了點頭,拉著我快速閃進了並不大的古庵當中,看來羅雁與我一樣願意信賴這個素未平生的婦人。 密集的腳步聲到了梅林外便停了下來,從聲音上判斷搜索的衛兵們似乎不敢輕易涉足這片梅林,過了片刻才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緩緩地踏著鵝卵石小道來到了庵前。 「參見庵主。」是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待衛長免禮,不必對我這個冷宮罪人如此多禮,今天來是皇上有什麼旨意嗎?」 「不……不是的,齊將軍傳令說可能有刺客闖入了宮中,讓屬下等四處搜查。」 「噢……有刺客啊?」 「對,請問庵主可曾見到過什麼可疑的人嗎?」 「沒有。」 「這樣的話,那屬下等就告退了。」 「待衛長走好!」出乎我們意料的簡單,躲在佛堂中的我不禁鬆了一口氣,在這皇宮中一旦被發現,勢必會惹來一場惡戰,就算羅雁用飛箭脫困,但光天化日之下一定會被追兵緊緊鎖住目標,而且在皇宮中被發現,身為皇家滅絕劍士團團長與御林軍總統領的西門斷天絕不會坐視不管,如果他出手的話,羅雁和我就是無論如何也飛不出他的掌心。而且此時被發現,我們還會連累了這個好心的婦人。 就在這時,腳步聲又突然折返了回來?「不過,屬下細細一想,覺得這樣走了似乎有些欠妥。」這個男人的話令我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待衛長不相信我嗎?」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待衛長是什麼意思?」 「大公主雖然曾吩咐屬下等輕易不可以來打擾庵主,但現在是非常時刻,如果刺客潛入了庵中,庵主和小桃又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這樣豈不是危險了嗎?所以屬下認為,為了庵主的安全著想,還是派四個武技高強的待衛進駐幽梅庵,保護庵主如何?」 「這個就不用了吧?我是冷宮待罪之人,怎敢有勞待衛長派兵保護!」 「看庵主您說的,屬下認為還是派兵進駐庵中保護您比較妥當。」 「不用了,你也知道我喜歡清靜,而且待衛長也真的不必為我這個待罪之人如此興師動眾了。」 「可是……可是,屬於怕您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大公主怪罪下來,屬於可擔當不起啊!」 「這……」 「來人……」 「待衛長,你是叫我嗎?」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伴著輕盈的移動步伐傳了過來。 「小桃姑娘,在下正要喚人保護庵主和你。」 「庵主不是說了不喜歡人多吵吵嚷嚷的嗎?這樣吧!你留下四個待衛在梅林外待命怎麼樣,這樣一來既保護了庵主,二來又不會干擾庵主的清靜。」那少女的聲音道。 「這……既然庵主如此堅持,屬下只有從命了,屬下就留下四個待衛在梅林外待命,庵主有什麼事,只管使喚就行了!」 「這樣也好!有勞待衛長了。」 「那屬下告辭了。」聽著待衛長遠去的腳步聲,我才鬆了一口氣,羅雁則對著我笑了一笑。 「客人安心,他們不會再來了。」那中年美婦人與一個白衣妙齡少女一同進入了佛堂。 「姐姐好漂亮!」那白衣少女看到羅雁時眼睛為之一亮,她沒察覺我盯著她的眼睛也是賊亮賊亮,她的腰身十分纖細,但胸與臀卻不失豐滿,一對藍色的眸子靈光四逸,一頭溫柔的黑髮更是令人覺得她非常地乖巧,五官雖然不能與羅雁這樣的超級美女相媲美,但卻勝在她那精緻的五官中流淌著的撩人青春氣息,最令我欣喜不已的還是她眉心那顆與雙目配合得天衣無縫的藍色美人痣,使清純乖巧的她多了幾分勾人心魄的嫵媚。 「妹妹也不賴啊!我們小寧看你都快把眼睛看直了!真是打擾庵主了。」羅雁笑道。 「別聽她胡說,在下周寧,這位漂亮姐姐是……」我說到了一半停了下來遲疑地看著羅雁。 「我叫羅雁。」 「姑娘是四大美人中的羅雁嗎?」白衣少女驚喜地道。 羅雁毫不客氣地點心點頭。 「我叫小桃,是待奉幽梅庵主的婢女,庵主我去給客人沏茶。」小桃笑了笑閃進了內堂。 中年美婦溫柔地道:「什麼庵主!只是一個冷宮裡妃子罷了,在下歐陽蓮香,客人隨我去茶室一坐吧!」 ※※※ 窗外臘梅怒放,茶室中似乎也溢滿了撲鼻的梅香。 幽梅庵主什麼也沒有盤問我們,如同慈祥的長者一般親切地與我們聊天,溫和的態度令我想起了遠在它鄉嘮叨的老媽,想起了那些幾乎被我遺忘的家人,還有我那刻苦鑽研魔法的老哥,等等……為什麼我不是孤兒?英雄傳奇故事中的主角們幾乎都是了無牽掛的孤兒!我怎麼這麼命苦!有這麼多牽掛?不過說出這些話,我也真是有夠不孝的。 小桃突然提出讓羅雁與庵主對弈一局,因為眾所周知,四大美人琴棋書畫各擅一技,羅雁的棋藝已屬登峰造極,羅雁爽快地答應了小桃的要求。 雖然我不太懂這黑白兩色的圍棋之道,但為了不破壞這茶室中的和諧氣氛,坐在羅雁身旁觀棋的我,趁大家將精神聚集在棋盤上時,抓緊機會不時地偷瞄幽梅庵主身後的小桃。 但這樣坐著坐著,眼睛就漸漸地睜不開了,畢竟一夜沒睡,恍恍忽忽之間突然聽到了小桃驚慌失措的聲音:「大事不好了,庵主,大事不好了!」 我不由得想笑了,不就下一局棋,輸就輸唄,驚慌成這樣也太誇張了吧?我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站在幽梅庵主身後的小桃雙唇緊閉,目光盯著門外。顯然說話的並不是她?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閃進一個與小桃長得一模一樣的黑衣少女,她面色蒼白,神情惶恐:「庵主,皇子他……他被人綁架了!」 白色的棋子跌落在地上,粉身碎骨,幽梅庵主的臉刷地一下煞白得怕人:「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與此同時,我發現站在她身後的小桃用雪白的牙齒用力地咬著鮮紅的唇,神情也十分關切。 「抓走皇子的人是洪幻國的超級水術士孫幻水,他想用皇子作為人質,讓皇帝放棄對洪幻國出兵,皇帝準備拒絕他……您快想法子救救皇子啊!」黑衣少女眼淚如斷線般的珍珠一般淌滿了她潔白的面頰。 「這樣說皇帝是放棄他了?我有什麼法子……大公主現在人又不在,怎麼辦才好……齊虎大將軍怎麼樣?小桃你快去請齊虎大將軍來這。」幽梅庵主顫抖著站了起來。 「不行,齊虎大將軍今天早上已經出京了。」黑衣少女搖著頭道。 「皇上一定是巴不得我的德兒死,小桃,我們找西門斷天大人如何?」 小桃低下了頭:「不可能的,庵主你不能出宮,而西門大人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會給我……」 「西門斷天從來沒有出手幫助過任何一個人,除非是皇帝親自下令。」黑衣少女連連搖頭。 「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個情況?」幽梅庵主的眼睛也紅了。 「皇子被孫幻水擄走,現在也不知藏身何處,他留下話說要皇帝頒旨讓駐紮在西域江南與洪幻國邊境的軍隊往回轍一千里,他給皇帝三天的時間。」黑衣少女咬著牙道。 「皇上已經做出了決定?」幽梅庵主無力地道。 「是的,只是目前還沒有正式頒布罷了。」 「那我們一定要在皇帝正式頒布這個消息前找到孫幻水現在藏身之所,這樣才能救皇子一命。」小桃秀眉緊鎖。 「如果沒有S級的高手,就算找到了孫幻水又能如何?還不是送死一途,現在的關健是要找到高手出手。」黑衣少女歎道。 「走一步算一步,我們現在要先想法子找到孫幻水的藏身之處再從長計議。」小桃沉聲道。 「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但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請一個叫周寧的人幫忙。」黑衣少女一字一句地道。 茶室中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羅雁輕道:「小寧,不會是找你吧?」 黑衣少女看著我眼睛一亮:「周寧!對就是這個周寧,我見過他的畫像,我怎麼一下子沒想起來呢?」 「不會弄錯了吧?」我一頭霧水。 「求求您救救宋馮德皇子吧?」黑衣少女毫不猶豫地朝我跪了下來,小桃也立即跪倒。 「庵主,您的兒子是馮德?」此刻輪到了我大吃一驚。 「你認識我的德兒?」 歐陽蓮香,怪不得這麼耳熟,原來我在沉魚池聽馮德提過。而幽梅庵,大公主也好像說過,這個待人親切叫人心底生出好感的婦人竟會是那個不擇手段的馮德的母親? 「一言難盡,就算認識他,我也沒有能力救他。」我連連擺手。 「至少您可以找到他。」黑衣少女忙道,幽梅庵主也突然跪倒在地:「求求你救救我的德兒。」 「庵主,你們快起來,我有什麼本事從孫幻水手裡救出馮德,這位姑娘既然你見過我的畫像,我的能力你應該一清二楚吧?」我一面去扶幽梅庵主,一面對黑衣少女道。 我怎麼會去救馮德那個王八蛋,別說我沒有能力,就算有能力我也不會做這種傻事,我暗道。 「皇子曾說過,您的命運與他相聯。」黑衣少女的話讓我如受電擊,我猛然想起馮德如果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最多也不過多活上一年! 「皇子曾說過,因為你們同時修練劍玄之氣,所以你們應該可以憑借彼此的劍玄之氣感應得到對方。」 一瞬間,我心頭大亂,現在並不是救不救馮德的問題,而是關係到我自己能不能活下的問題!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恨之入骨的混蛋的生死卻與我息息相關。為什麼他要落到孫幻水的手裡,這個王八蛋! 「周寧大人,求求您答應我們吧!」黑衣少女與小桃不住地嗑頭,幽梅庵主也不肯起來,場面一片混亂。 我要被馮德這個王八蛋害死了,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真是命運弄人啊!我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我只有咬著牙道:「你們快起來,我答應你們盡力就是!」我盡力要攙救的是可笑的自己的小命。 三人這才站了起來,羅雁聳了聳肩:「我很想幫你們,但一、我未必能鬥得過孫幻水;二、我自己有要事纏身,所以礙莫能助,周寧,既然齊虎追出了京城,我也要離開這兒去接應琳丫頭了,你好自為之,少了你這個累贅,我被發現的機率應該不大,庵主我告辭了……」話音未落羅雁已經閃電一般消失在陽光中。 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的我無奈的道:「說吧,我應該怎麼做!」 ※※※ 秋末的天空飄著細碎的小雨,這樣的夜陰鬱得可怕,然後更可怕的是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一旦被孫幻水發現了我們這群要營救馮德的人,此刻淋在我們身上的雨將會在瞬間轉變成致人於死地的利器,夜雨籠罩之處將會成為他的殺場。 「你的感應不會出錯吧?」小桃那長像一模一樣的孿生妹妹小蝶貼著我的耳朵輕道。 「不相信,我們就回去吧,城郊的這片村莊據說一連下了兩天的雨了,我看極有可能是孫幻水所為,而且通過你教我的『劍玄之氣共鳴搜索』來判斷,馮德應該就是囚在這座楓林中的小樓裡。」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蝶美人,本少爺只是負責搜索的部分,接下來我就礙莫能助了,畢竟我的戰鬥力連A級都不到。」我沒好氣地道。 「我……我也不知啊!我們一向都是聽皇子命令行事的。」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小蝶與那群黑衣死士:「馮德白養你們了。」 「我聽皇子說過,你偶爾也會有些小聰明,拜託你快想想辦法吧!」小蝶扯著我的衣角輕道。 「我為什麼要救對我評價如此差的人!」 「你和皇子的命是相連的啊!」小蝶給了我致命的一擊。 「我怎麼這麼命苦,媽的,既然來到了這裡,我們倆人就想個辦法潛進這幢該死的小樓再說。」我皺著眉頭道。 「那他們呢?」小蝶指了指身後的死士們。 「面對孫幻水那樣的S級五行術士,廢物再多也沒用,先讓他們留在楓林裡就行了,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跡。」我搖頭道。 「你們留在這裡待命!周寧大人我們走吧!」 「走什麼?」 「你不是說潛入小樓嗎?」 「怎麼個潛法?」 「我不知道!」小蝶委屈地道。 「不知道你還說走吧!」我怒道。 「可是……是你先說潛入的。」 「我是說想個辦法潛入,辦法現在都還沒想出來,你就這麼急不可耐的要去送死了,真不知道馮德平時是怎麼教你們的,俗話說得好,女人胸大無腦,你呀!真是又沒胸又沒腦!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想想我以前不知受了馮德多少氣,現在不好好的拿他的屬下來發洩發洩,怎麼對得起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怕暴露形跡,我一定要叫他們圍著這兒集體裸奔!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方法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執行?」 「只要能救出皇子,我們什麼都願意幹。」 「那好吧!你先叫他們集體去變性吧!」我懶洋洋地道。 那群死士們頓時眼睛都嚇綠了。 「這……這樣不好吧?」小蝶低下了頭。 「有什麼不好?不是說為了救出皇子你們什麼都肯做嗎?到了緊要關頭,一點小小的器官都不肯付出?真是一點敬業精神都沒有,怎麼做死士嘛?」 「一定要這樣做嗎?他們有很多人都有老婆孩子的。」小蝶咬著下唇道。 「這樣啊!算了,我也不是沒有同情心的人,那就採取一個折中方案吧!」 「多謝大人。」小蝶感激地道。 「那就去做人妖手術好了,下面可以保留,但上面要隆一下胸,然後打幾針雌性激素什麼的,這樣他們的老婆和情人沒什麼可抱怨了吧?」 「可是……」 「不要跟我說可是,一是什麼都沒了,二是什麼都不少還送兩個球!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再說了,萬一馮德死了,他們不就失業了嗎?變成人妖以後,他們完全可以到泰國去賺大錢嘛!也不至於餓肚子啊!他們也非常贊成我這個主意,你看第二排第五個和第三排的第七個都高興得哭了!」 「那他們變成人妖是不是孫幻水就會放過皇子啊?」小蝶已經一頭霧水。 「你的腦袋進水了?你以為孫幻水和你一樣有特殊嗜好?他除非是瘋了才會用一個皇子交換四十多個妖!你以為人妖軍團是皇家滅絕騎士團啊?」 「那他們為什麼要變成人妖?」 「不為什麼?他們變人妖,我高興,我一高興說不定就支想出救你們皇子的辦法啊!」 小蝶:「……」 「幹嗎不說話了?害怕了?」 小蝶為難地道:「不,我在想,變成人妖以後,他們的制服是旗袍好還是肚兜好!」 「……」 就在這時,三道人影突然踏著樹頂如飛而來,我連忙住了個禁聲的手式,那三道人影快要到我們頭頂時,一個空翻落到了小樓前的空地上。 「孫幻水!你給我出來!」空氣中響起了打雷似的吼聲,雨越下越大了。 我定睛看去,只見兩男一女一動不動地站在雨中,身體竟然沒有淋濕一點?顯然是他們的護身真氣讓雨水無法靠近,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 剛才發話那個鐵塔般魁梧的光頭漢子威風凜凜地站在中間,一身結實耀眼的肌肉散發著強烈的鬥氣;光頭漢子的左邊是一個瘦瘦小小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老頭子,留著山羊鬍子的他穿著一件異常寬鬆的袍子,唯一的異處就是這個糟老頭子的眼睛卻是泛著陰森的綠光;右邊的女人無論各方面來說本都可以算得上是絕色佳人,但臉上卻有兩道交叉的長疤,令人不願用目光接觸她那張蒼白臉,身著劍士服的她也是三人中唯一攜帶武器的人,一把長及拖地的劍被她負在肩上。 「怎麼會突然有人搶在我們前面了?」我輕道。 「他們是『皇家秘密特殊部隊』的成員,中間那個叫卡扎爾,特技是石化拳,他的拳勁可以在一秒鐘之內讓一頭大象石化;那個山羊鬍老頭是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超級精神催眠師吳眠,曾創造將一個村莊裡數千人同時催眠讓他們自殺的惡行;而那個女叫麗莎,出生在戰場上,是個殺人鬼,特技是光與劍,她揮劍的瞬間會放射出超強的光芒。」 「好像這些人都是被通緝的A級兇徒吧?」 「不錯,所以他們才會成為秘密的『皇家特殊部隊』成員。」小蝶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看來你們的皇帝還是虎毒不食子,雖然沒有派出西門斷天,但還是想救馮德的。」 我低聲道。 「但……沒用的,他們鬥不過孫幻水的。」小蝶咬著牙道。 「孫幻水,你這個縮頭烏龜快給老子滾出來!」卡扎爾吼聲震天。 小樓第二層的門終於緩緩地打開了,孫幻水走上了陽台:「真吵啊!」雨越下越大。 看著孫幻水出現我的一顆心沉了下去:「媽的,我們要被這三個自不量力的王八蛋害死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十五章 六星幻月 暴雨傾盤而至,天色逐漸發黑,不知從何處吹來的狂風像要把整片楓林都連根拔起一般。 但藏在樹林中已經變成了一群落湯雞的我們卻絲毫不敢動彈,因為此刻,超級水術士孫幻水的殺氣已經隨著暴雨從天而降,他隨時可能發動殺之雨! 我曾經見識過小書利用暴雨屠殺千人的地獄場面,這一幕會重演嗎?我的一顆心幾乎已經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了,絕不能動,不動讓孫幻水發現我們的存在。 石化拳師卡扎爾、戰場劍鬼麗莎、地獄催眠師吳眠三人同樣一動不動地佇立在暴風雨中與楓林小樓上的孫幻水對峙著,孫幻水雖然仗著暴雨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三人,但籠罩在這隨時可以會轉化成死亡雨中的三人的表情卻平靜得驚人! 孫幻水並沒有立即出手,他臉上帶詭譎的笑容:「既然你們都是從『邪都』出來的人!就應該知道我的戰鬥力不是你們聯手所能對抗的,何必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換『西域江南皇室』的一點點小錢呢?」 在暴風雨中竟連衣角也沒有沾濕的三個人相視一笑,浮現在他們臉上都是神秘而殘酷的笑容。 一頭半黑半白的亂髮與寬大長袍在風中激揚而起的吳眠綠色的眼珠一轉:「既然你也知道我們是從『邪都』出來的,那就納命來吧!你這個邪都的叛徒!」 邪都?我曾聽小書提起過,如果說「失落之都」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那「邪都」 就是世界上最邪惡的地方,那是犯罪者的天堂,無論是被多少個國家通緝死亡兇徒,只要他一逃進邪都,各國基本上都會放棄追緝,也曾發生過不少國家的緝兇高手與賞金獵人闖入邪都有去無回的事情,邪都是一個黑暗、殘酷、地獄般的世界,但由於諸多犯罪精英與超級兇徒雲集,邪都的力量足以讓任何國家不敢小覷,甚至有傳聞,暗黑經紀人也有可能是從邪都出來的,甚至「超夢六殺」也與邪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想不到超級五行大術士中的水術士竟然也來自邪都?還是邪都的叛徒! 「難道你們不想要西域江南三十八皇子的命了?」孫幻水緩緩地道。 「我們現在只是想要你的命,三十八皇子能不能獲救,這個並不是我們最關心的問題。」吳眠撫著他的山羊鬍子陰道。 「邪都終於要懲戒我這個逃離它四十年的人嗎?是『十邪帝』的命令?他們準備與洪幻國翻臉了嗎?」 「誰說邪都準備為了你與洪幻國翻臉,你要知道我們三人現在的身份是『西域江南國皇家秘密特殊部隊』成員,就算我們殺了你,這筆賬不會算在邪都頭上,只會算在西域江南國頭,你綁架西域江南的皇子在先,西域江南國是為了救自己的三十八皇子而殺了你,別人也沒什麼可非議的,至於『十邪帝』他們可什麼都沒說。」吳眠笑了起來,殺意愈濃。 「十邪帝」是邪都中的領袖人物,據說都是老得離譜的怪物,年紀最輕的在傳說中也超過了一百歲。 「邪都沒有可用之人了嗎?你們敢向我出手,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孫幻水傲然道。 「不錯,我們三人的戰鬥力只是A級,就算聯手殺掉你的機會也不大,但我們此次也是有備而來。」高大如鐵塔的石化拳師卡扎爾突然吼道。 孫幻水冷笑道:「有備而來?是準備了棺材嗎?」 「六星幻月!」一頭紫色的長髮根根亂舞,臉上兩道長疤在美麗面孔上顯得異常猙獰的戰場劍鬼麗莎淡淡地道。 孫幻水聞言面色大變:「怎……怎麼可能?」 「害怕了?『六星幻月』已經不再是超夢六殺的獨門絕技,暗黑經紀人因為秋殺之死,與邪都的十邪帝搭成了一件秘密交易,而暗黑經紀人向十邪帝提供的就是超級戰鬥秘技『六星幻月』的真髓。」吳眠得意地道。 「哼!就憑你們三個廢物,就算使出六星幻月又能怎樣?」 「你也不要太高估自己,我們已經服食了對『死之雨』免疫的秘藥。」卡扎爾握緊了手中的巨拳。 「要殺你們,並非只有死之雨一種武器,在暴雨中戰鬥我擁有無限的武器!」孫幻水說話的同時凌空躍起,無數從天而降的雨水開始聚積在他張開的十指之間,只是一瞬間,兩道藍色的水柱就猛然向三人的立身之處轟去。 反應甚快的三人立即高高躍起,他們的立身之處已經多了兩個深不見底的大洞,孫幻水這一招「超高壓水炮」如果轟在他們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在暴雨中高高躍起的三人也分別展開了攻勢,石化拳師卡扎爾如猛虎一般向孫幻水撲去,他高高舉起的右拳籠罩著一團灰氣,這是石化之氣!戰場劍鬼麗莎則已經拔出了將近兩米的長劍,厲叱聲中,一蓬耀眼的白色強光與她的身體一併高速向孫幻水射去;地獄催眠師吳眠雖然沒有出手,但綠色的雙眼卻凶光暴長,一瞬間好像天地間充滿了無數雙他閃爍不定綠色之眸的幻象,我知道他這是超級精神催眠術,雖然這不是物理攻擊,但卻會給予孫幻水的神精系統沉重的攻擊,連看到他綠色眸子餘光的我都險些進入精神恍惚狀態,面對他直接精神攻擊的孫幻水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從孫幻水跳起到他們三人同時發動攻擊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們的動作都快到了極點! 孫幻水一聲咆哮:「超壓水炮叢林!」隨著他怒吼聲起,數十道藍色的高壓水炮源源不斷地從他雙掌中迸射而出,霎那間,威力無比的藍色水炮四處激射,剛剛發動攻勢的三人被迫轉為守勢,左躲右閃,躲避四處肆虐的超壓水炮。 躲在楓林中的我已經做好隨時逃跑的打算,這些四處肆虐的超壓水炮可沒長眼睛,一不小心轟過來,我就得陪著這一群王八蛋死無葬身之地。 「孫幻水畢竟是S級的高手,他一出手完全壓倒了邪都三凶人,可為什麼他的表情這麼凝重,一點都像他在佔優勢?」目不轉睛盯著戰局的小蝶喃喃地道。 「他們不是說了,他們有超夢六殺的獨門超級戰技六星幻月嗎?他們一旦施出六星幻月說不定情形有可能立時逆轉!」 「六星幻月?我好像曾經聽過?但具體是怎麼回事?我想不起來了?」小蝶撓著頭道。 就在這時,孫幻水一聲長嘯,再度沖天而起,躍上了離地面將近三十米的高度,只見他張開兩臂瞬間懸在空中咆哮道:「超壓水炮叢林·天降!」 一道閃電掠過長空,一瞬間,暗空上的傾盆大雨化做數十道藍色的水炮密集地傾射而下,將石化拳師卡扎爾、戰場劍鬼麗莎、地獄催眠師吳眠統統籠罩在超壓水炮叢林之下,他們已經無路可逃。 「他們完了!他們和S級的高手相比畢竟差太多了。」小蝶咬著下唇。 「我們現在應該考慮怎麼逃走吧!幸好現在天已變黑,我們又是黑衣,否則早就被孫幻水發現了。」我環視楓林,準備尋覓退路。 就在藍色的水炮叢林與無路可退的三人身體接觸的瞬間,三人的身體同時暴發出紅色的光芒,一轉眼,三人身體上發出的紅光不住擴大,「轟」地一下就交融在了一起,但藍色的水炮叢林很快就遮蔽了一切。 直徑十米左右的土地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大洞,三人已經在暴雨中失去了身影! 「一切都結束了!」小蝶幽幽地道。 「不,這只是開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話音未落,那些密密麻麻的地洞中突然閃出一道人影。 「原來,他們還有一個人沒死!」小蝶驚道。 「你看清楚一點,他不是一個人。」我克制著心頭的震驚,因為此刻縱回楓林小樓的孫幻水也是面如土色、如臨大敵地看著唯一的「倖存者」! 他?一頭紫色的長髮猶在狂舞,額頭上紋著一個灰色的「石」字,一雙綠色的眸子煥發著令人窒息的死亡之色,赤裸精壯的上半身有兩道又長又深的交叉斜疤,他左手拿著一把超長的大劍,握成拳頭的右手帶著一團黑色的石化之氣。 「他……他原來是三個人!」小蝶輕聲驚呼道。 「準確地說,他應該是三個人的合體!」我重重地喘著氣。 「原來所謂的超夢六殺獨門絕技『六星幻月』原來是終級技合體之技!」小蝶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那超夢六殺施出六星幻月的合體之技會是什麼情景?我不敢想像!六個S級,不,也許是六個SS級高手合體?然而我卻曾聽天殺提過,他們的實力距離暗黑經紀人要求到達的程度尚遠遠不夠?那超夢六殺究竟是要面對什麼樣的敵人?我實在難以想像! 「卡眠莎」(因為他?是三人合體的生物,所以我在他們三人名字中各取一字。)對著孫幻水笑了:「你竟管出招吧!記住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因為我們剛剛合體,需要一分鐘的時間來協調三個人之間的同步率!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孫幻水如我所料一般,沒有立即出手,因為卡眠莎雖說用一分鐘的時間協調三人精神與肉身合為一體後的同步率,但很可能這會是一個陷阱,三人合體後的第一個一分鐘是最強的也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感應卡眠莎的戰鬥力。 「不出手,你會後悔的!」卡眠莎驕傲地笑了,超強的鬥氣開始圍繞他的身體急速流動起來。 「六星幻月必需是六人合體才能發揮到最強的程度,你也別太高估自己了。」孫幻水沉聲道。 「那你就等著試試好了!看你能在我手底走上幾招?」卡眠莎額頭上那個灰色的石字紋身開始發光,他的戰鬥力在極速地提升! 「你有六星幻月,我就沒有辦法了嗎?水兒把我的『白水鐮』拿出來!」孫幻水話音未落,黃衫小童水兒扛著一把不知由什麼物質打造銀色戰鐮閃了出來。 「三大聖物翻三江,四道神器天無光,五行奇兵五界殘,這是五行奇兵中的可以操縱天地間水元素的『白水鐮』!」小蝶雙眼放光。 我細細打量著這把傳說中的五行奇兵白水鐮,它的長度超過了卡眠莎手中的長劍,大概有二點五米左右,打造它的物質似乎是介於水與銀色金屬間的物質,所以它有著水與金屬混合的特殊光芒,鋒利的鐮刀中間還鑲嵌著一塊彩色的魔晶石?我生長在魔晶石盛產的國度,但地從未見過如此美麗和多彩的魔晶?要知道魔晶往往都是單色的,而且顏色越純,魔能源就越強,那塊小小的魔晶石為何是七彩的?這把白水鐮還源源不斷地散發著一種特殊的凶氣,準確地說應該是毀滅的氣息! 將白水鐮操在手中的孫幻水用鐮鋒遙遙對準了戰鬥力不斷提升的卡眠莎:「我讓你先出手吧!」 卡眠莎的笑顯然有些不自然了,他也用手中的長劍指著孫幻水:「不必客氣,你先動手吧!」 話雖如此,但二人都相峙著沒有再動彈一下,我知道,這一刻,二人的眼中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暴雨、楓林、天與地!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殺氣升騰的二人就像在無垠的黑暗中對峙一般,他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彼此之間都存在著顧忌,他們戰鬥力相當,誰先出手,誰就可能最先漏出破綻,所以他們都在等待,等待一出手就將對方一擊必殺。 一方是使用六星幻月三人合體的超級戰士卡眠莎;一邊是手持五行奇兵白水鐮的超級水術士孫幻水;一旦出手,一招之間就會分出生死! 我們這一群藏在楓林中的黑衣人都被沉重的殺氣壓得幾乎無法呼吸,戰鬥力稍差的幾人已經握住嘴巴,一副要將五臟六腑嘔出來的模樣。 小蝶神色一動,劍光一閃,鮮血立即從那幾人的咽喉處湧了出來,他們都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看來這個外表美艷的少女已經深得馮德的真傳,心狠手辣的程度令人髮指。 「我不殺他們,我怕我們會暴露。」小蝶咬著牙道。 「放心,現在我們機會來了,他們二人現在全神貫注於對方身上,你跟我潛進楓林小樓去救馮德吧!這是唯一的機會!」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雨越下越大,烏雲遮蔽了天空,天地間幾乎是一片漆黑。 趁著卡眠莎與孫幻水相峙的機會,我帶著小蝶從楓林小樓的後方順利地潛入了樓中。 「你在樓梯口守著,情況不對就馬上向我發出警示,切記,如有疏漏我和你的主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小蝶明白,拜託你快找到主人吧!」小蝶用期盼的目光望著我。 順著馮德身上煥發而出的劍玄共鳴之氣,我很快就在一間沒有任何防備措施的小房中找到了正在看書的他。 「周兄,幸會!幸會!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馮德放下手中的書對我笑道。 「你的戰鬥力被封住了?」我皺起了眉頭。 他搖頭道:「沒有。」 「沒有你為什麼不逃跑?你被綁架不會是你和孫幻水之間的陰謀吧!」我不安地道。 「如果我和孫幻水能搭成協議的話,要綁架的人會是我自己嗎?我肯定建議他綁架大公主。」馮德笑盈盈地道。 「看你笑得這麼賤,就知道你絕對沒有性命之憂了!你不打算離開孫幻水嗎?要走的話動作得快一點!現在是唯一的機會!」 「能逃走的話,我早就走了,孫幻水雖然沒有封印我的戰鬥力,卻在我身體裡下了『死亡水封印』,只要我一離開這座楓林小樓,我立即就會全身脫水而死。」 「怎麼解除封印?」 「周兄如此關心我的生死,真是教我感動,現在我才知道為什麼人常說偉大的友情了。」馮德笑道。 「誰和你這個王八蛋有狗屁偉大友情,我是不想自己在一年之後陪著你這個混蛋共赴黃泉,你要死也可以,把你所知道的那部分劍玄錄內容告訴我再死!」看著他從容自若的模樣,我狠不得把他掐死。 「事到如今,我希望周兄能答應我兩件事。」馮德輕道。 「別對我說廢話,還是快點想自救的方法吧!」我怒道。 「第一,我死後替我照顧我娘,自然會有人把你所需要的半部劍玄錄交給你。」馮德收住了笑臉,用悲哀的目光望著我。 「這一切,你都已經算計好了嗎?」我驚道。 「你雖然是個笨蛋,但卻非常的善良,宮中勾心鬥角太過厲害,大公主隨時可能被其他皇子暗殺,所以我希望在我死後,你能替我照顧我娘,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牽掛的人,報酬是半本劍玄錄,答應我吧!」 「說……說什麼胡話?」一瞬間我迷惑了,這是馮德嗎? 「我已經設計好了,只要你替我照顧我娘,每隔一年,都會有人交給你一部分劍玄錄,讓你能活下去,拜託了!」馮德突然跪在了我的身前。 這是馮德嗎?跪在我身前這個男人? 「如果你死了的話,我一定會的。」我長歎了一口氣,心中的滋味難以言表。 「另一件事,就是和我聯手殺掉孫幻水。」馮德長身而起,眼中精光閃爍。 「這怎麼可能?」 「殺掉孫幻水就是解除我身體中的死亡水封印的最佳方法,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如果不成功,我也有辦法令你全身而退,不用你親自出手,只要你在安全的區域內假冒我父皇的特使就好了,你假扮特使提出要見人質的安全,然後想辦法故意吸引住孫幻水的注意力,我就趁機偷襲他。」馮德咬著牙道。 「就憑你?別忘了他是S級的高手!」 「偷襲也有偷襲的法子!我綜合劍玄之氣與魔族的邪魔增殖大法創造出來的獨門絕技——劍魔吸,只要我能將手掌置於孫幻水背心,然後發動『劍魔吸』,就可以將他的戰鬥力源源不斷吸入我的體內。」 「以你的身體在一瞬間是不可能吸收他如此強大的戰鬥力的。」我不住地搖頭。 「你說得沒錯,我強行吸收他超強的戰鬥力只會令自己的肉體崩潰,會被他的戰鬥能量炸得屍骨無存,但我追求的不是他的戰鬥力,而是在他身體上發動劍魔吸後的五秒鐘,我有把握讓他五秒鐘的時間內全身不能動彈,所以我一發動劍魔吸,接下來的就看你的了,我制住他的瞬間,你就要在五秒內將毫無抵抗力的他殺死!這是唯一的方法,如果計劃失敗,我也會纏住他,讓你逃走的!」 「這真是個瘋狂的計劃!我一旦出手,就沒有退路了,我出手以後,如果不能把他殺死的話,我也是死路一條。」 「這個計劃成敗的關鍵還是得看我是否能用劍魔吸將他制住,你有很大周旋的餘地。」 「話雖如此,但也許我們不用冒險出手!」我突然想到正在與孫幻水作戰的卡眠莎。 「你說的是現在正與孫幻水惡戰的不速之客嗎?要知道孫幻水此番從洪幻國帶來了鎮國之寶白水鐮,就算是SS級的高手了未必能擋住他手中的超級兵器,當世除了西門斷天能光明正大的殺死現在的孫幻水,我對任何人都沒有信心。」 「現在戰局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對方是來自邪都的卡扎爾、麗莎、吳眠使用了超夢六殺的特技六星幻月,合體成一個超級戰士對抗孫幻水,勝負尚未分曉。」 「無論如何,我們靜觀其變吧!反正我現在不能冒然接近孫幻水,你還是先暫時離開這楓林小樓吧!如果我死了,記住我們的約定好了!」 「好吧!」我拿著馮德給我的皇家金牌離開這小房,心中卻充滿了矛盾,我為什麼要和這個豬狗不如的王八蛋定下這樣的約定,如果不定下約定的話,我自己恐怕就活不下去了,難道我一生都要受制於這個討厭的傢伙嗎?就算他死了,他也要將我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我和小蝶再度潛回楓林時,發現林中那些黑衣死士已經成為了真正的「死士」了!他們全都被卡眠莎與孫幻水的殺氣震死了! 我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再度潛回這個極度危險之地! 卡眠莎的一頭紫色長髮已被狂風吹亂,但他姿勢卻沒有改變,他的長劍始終遙指著孫幻水的胸口,孫幻水也如臨大敵一般操著白水鐮不敢鬆懈分毫與他進行死亡相峙。 天空又掠過一道閃電!卡眠莎綠色的眸子卻突然開始迸發出兩蓬綠芒,額頭上的「石」字也射出白色強光! 風怒吼,雨暴傾,與孫幻水一直相峙著的卡眠莎終於出手了!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十六章 第一次聯手 雷聲轟響之後,天地間幾乎是一片漆黑,卡眠莎不見了?孫幻水卻握著白水鐮仍然一動不動? 卡眠莎雖然已經在我的眼中失去了蹤跡,但我卻能感受到他強烈的殺氣四處縱橫,顯然卡眠莎在進行人類肉眼無法捕捉的超高速移動! 我心中暗道,當他現身之時,可能就是孫幻水亡命之時! 孫幻水突然閉上了眼睛,嘴角浮起一絲殘酷的冷笑:「很遺憾,你已經進入了白水鐮的絕對獵殺範圍!」說話的同時,他極速地揮動手中的白水鐮。 一蓬夾雜著黑氣的白色強光突然出現在他身前,那是卡眠莎的光劍與石化拳勁的攻擊!可惜在白光與黑氣碰到雙目緊閉的孫幻水之前,一蓬紅色的血霧從白光與黑氣之間冒了出來! 卡眠莎死了!他全身的液體在一瞬間離開了他的身體,難道無論再強的戰士一旦進入超級兵刃白水鐮的獵殺範圍都是死路一條嗎? 妖艷的血霧很快就消失在了暴雨之中,卡眠莎從高空墜落的屍體令我想起了陳魚,這具沒有任何水份的乾屍突然發出一團紅光,續而炸了開來,化為齏粉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一切歸於平靜,暴雨突然停了,天空的烏雲飛快散去,如果沒有地面上那上百個圓柱形的地洞和我們身邊的數十具屍首,一切都仿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白水鐮的絕對領域有多大?我心中開始暗自算計,這把超級凶器太厲害了,我絕不能進入它的獵殺範圍!很顯然這白水鐮的爆血威力要強過小書同樣招數十倍! 「躲在楓林中的人給我出來吧!你們的呼吸太重了!」孫幻水突然用白水鐮指向了我們的藏身之處,我和小蝶由於卡眠莎一瞬間被白水鐮獵殺,驚惶之下沒有控制好氣息,竟被孫幻水發現了! 沒有辦法!只能照馮德的原計劃進行,我硬著頭髮走出了楓林,我一面算計著與孫幻水的距離,一在舉起了手中的西域江南國宋氏皇家金牌:「在下西域江南國,皇室特使,特來拜見幻水大人。」因為內心過於緊張,為了避免自己結巴,我把一段話分成了幾截。 「是你?」孫幻水眉頭一動:「你不是和秋殺在一起的人嗎?什麼時候成了西域江南皇室特使?」 「在下,在下和三十八皇子是好朋友,所以受西域江南皇室之托前來商談交換皇子一事。」我的右手用力握住金牌,拚命壓抑著內心的恐懼,要知道就算此時我身處白水鐮的獵殺範圍之外,孫幻水要殺掉我也不必費吹灰之力!我絕不能讓他發現什麼疏漏! 「我是皇子的貼身待女,您在抓走皇子的時候應該見過我,我們的確是來談交換皇子一事的。」小蝶比我想像中的要勇敢,雖然同在死亡的重壓下,至少她說話比我流暢。 「我無法相信皇室會派一個無名小卒和一個待女來和我談交換條件,這豈不是太可笑了?」孫幻水殺機已起。 「這就是大人您有所不知了,皇帝派出了秘密特殊部隊三人營救皇子只是做給天下眾人看的,如果他的兒子任由大人您擄走,他不做任何反應的話,豈不是令西域江南國皇室聲名掃地,但他也知道這不成氣候的三人自不是大人您的對手,所以才會有在下這個身為皇子好友的秘使,西域江南皇宮中諸皇子費盡心機爭奪皇位一事,想來大人您是一定有所耳聞吧?」我突然發現自己在面對強敵時,謊言成了我最強的武器?真是悲哀! 「這個倒是聽說過。」 「這就對了,表面上三十八皇子不是皇位的最有力競爭人選,其實他卻是皇帝私下最愛之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皇帝才沒有派出西門斷天大人正面營救三十八皇子,因為就算西門斷天大人救下了三十八皇子,事後因為此事成為焦點的三十八皇子也誓必成為眾皇子暗殺的眾矢之敵,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皇帝才派出我這個小人物前來商談此事。」 「聽著倒有幾分道理,皇帝讓你怎麼和我談?」 「至於這個,就請幻水大人您先把三十八皇子帶到此處,讓小人先確認一下他是否安全才能進入下一步。」說著這句話的同時,我已經是直冒冷汗,幸虧我全身都被暴雨打濕,並沒有太過顯眼。 「如果我不讓你確認他的安全呢?」 「那大人就把小的殺了吧!無法完成任務,小人回去也是死路一條。」話我雖然說得慷慨激昂,但我心裡卻暗自嘀咕,你這個老王八蛋怎麼可能放我回去? 「你們二人的戰鬥力均未達到A級,看你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水兒先把皇子帶過來吧!」孫幻水沉聲吩咐道,但白水鐮卻始終握在他手中。 很快,水兒就帶著一臉興奮之色的馮德到了孫幻水身邊,馮德做出一副驚喜交加的模樣:「父皇讓你們來贖我的嗎?我就知道他不會放著我不管的。」 這個王八蛋真是天生的戲子!如果不是和他有約在先,看著他那副期望又傍徨的模樣,我都幾乎要誤以為自己是什麼皇帝的特使了。 「人你也看到了,說吧!」孫幻水淡淡地道。 注意力!只要完全吸引住他的注意力就行了!我點了點頭,對著孫幻水笑了,此刻我的臉上帶上了我自認為最詭異的笑容:「孫幻水,你上當了,我不是皇子的特使,我是來殺皇子的人,小蝶,把死之爐拿出來!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小蝶非常配合地道:「是!」 孫幻水面色一變,身體立即一動,準備對我出手,就在這一瞬間,一副模樣比誰都要乖的馮德無聲無息地閃電一般搶先出手了! 馮德如幽靈一般飄到了孫幻水的身後,將右掌向前一送,只聽他厲聲叱道:「劍魔吸!」在馮德射出一團黑芒的右掌貼住孫幻水背心的那一刻,孫幻水立即變得面如土色,手中的白水鐮也落到地上! 與此同時,我咬著牙向前飛縱而去,我敢說我施出了我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我只有五秒,不四秒的時間殺死孫幻水!雖然對方已被馮德制住,但他可是S級的高手! 「誰都不許動!」用右掌抵著孫幻水背心的馮德對黃衫童子水兒吼道,我已經飛縱到了孫幻水的身前,早已貫於腕間的劍玄之氣閃電一般向孫幻水心臟部位送去,一切都結束了! 突然我驚覺自己那全力施出的劍玄之氣如石沉大海一般,暗叫不妙之時,我的右腕已經被臉上帶著詭異笑容的孫幻水牢牢地扣住了,在孫幻水身後的馮德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我們失敗了! 「你們的配合相當默契啊!可惜,最關鍵的地方你們出了錯,他吸收我戰鬥力的招式很厲害,但我的身體卻不會因此而失去自控,我身體中的戰鬥力是自然的水元素力量,除非這個世界毀滅,否則自然的能量永遠不會枯竭,所以我的戰鬥能量的流失並不會影響我的身體控制,只因為我是操縱自然能量作戰的人,看來你們是逼我大開殺戒了!」孫幻水縱聲狂笑! 完了!現在才是一切都結束了,這個看似完美的作戰計劃原來在還沒有開始之前就已經注定失敗了,二人聯手擊殺孫幻水成為了泡影。 「如果我揮動手中的白水鐮會是什麼情景呢?」一身黑衣的小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超級五行奇兵白水鐮操在了手中!孫幻水為了吸引我上當,故意將白水鐮脫手落下,但想不到隨後而至的小蝶竟然將白水鐮拾在了手裡。 「沒有用的,你控制不了白水鐮!」孫幻水臉上的表情卻又變了,變得陰沉起來。 「我已經將我的真氣注入白水鐮之中,如果幻水大人不放過主人的話,我只有冒死揮動白水鐮了!」小蝶咬著牙道。 馮德立時面露喜色:「小蝶,幹得好!雖然你沒有辦法完全控制白水鐮,但你還是可以將白水鐮百分之一的威力發揮出來,現在我們都在白水鐮的『絕對獵殺領域』之中,只要你注入真氣後一揮動白水鐮,除了你自己,包括幻水大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會死去!」 情形竟然出現逆轉?小蝶操縱著白水鐮,而我們所有的人都在白水鐮的「絕對獵殺領域」!孫幻水一下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能和幻水大人同赴黃泉真是一件開心的事!」馮德也放聲大笑:「怎麼樣?幻水大人,我們現在都是同命相憐啊!您就算是現在出手殺死小蝶,她在臨死之前也會發動白水之鐮!您要慎重考慮啊!在下建議您還是先替我解除『死亡水封印』吧!」 「休想威脅我!誰敢動一動,我們就一併死。」孫幻水露出猙獰的眼神。 我們都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氣氛當中,大家相互僵持著,沒有一個人敢動彈!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幻水大人,您冷靜一點,看來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了!」馮德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看來這個老狐狸準備利用這個機會逆轉形勢了。 「沒有什麼可談的。」孫幻水怒吼道。 「看來,大人是真準備和我們共赴黃泉了,幻水大人死在洪幻國鎮國之寶白水鐮之下,不知道邪都的人聽到這個消息會有多麼高興。」我立即配合馮德擾亂孫幻水的心理防線。 「幻水大人,我們好好談一談吧!我相信您也是一個胸襟寬大之人,不會跟我們這些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計較的吧!」馮德笑道。 「幻水大人如果死在A級都未到的人手中,這種事情一旦發生了,幻水大人恐怕永遠都會被後世恥笑。」我故意歎道。 「我死都不會受你們威脅的!」孫幻水的臉始終都陰沉沉的。 「我們怎麼敢威脅幻水大人,我們現在只是求大人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罷了!您千萬不要誤會了我們的一片苦心啊!」馮德又道。 「我們早就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前來,大人您這樣死去恐怕不值呀!」我和馮德左一言右一語,一個卑微哀求,一個視死如歸,只為了一個目的,讓孫幻水的精神鬆懈下來。 孫幻水眼中的殺意不住反覆,顯然他也在思索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就在這時,我們卻都聽到了一聲慘叫,慘叫聲中小蝶握著白水鐮的雙臂竟然齊肩從她身體上斷了開來,沒有一滴血,因為傷口已經被冰封住了。 黃衫童子水兒站在她的身旁,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由空氣中水份凝結而成的冰刃! 小蝶與我們一樣,全神貫注於孫幻水身上,卻沒想到會被水兒偷襲。 當小蝶的雙臂與白水鐮落到地上的同時,那冰刃從她的背心刺入透胸而出,只是電光火石之間,她就死在了水兒的偷襲之下,局勢再度逆住。 孫幻水瘋狂地咆哮道:「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兒!」 我與馮德對視一眼,死亡再度降臨了! 「誰也不許殺人!」突然一道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的優美聲線傳入了耳中,我抬頭望去,一個身著艷紅如火的寬袍的光頭美女踏著楓林朝我們這個方向如飛而來,這個絕色佳人難道是個和尚嗎? 這個身負一把長劍的絕色紅衣麗人並沒因為光頭而使美貌失色,倒好像因為光頭的緣故,憑添了幾分英氣,她一身寬袍在風中舞動飄飄如仙,她的秀美的眉目之間竟流淌著說不出的威嚴,只是一瞬間,她就掠到了我們身前,這時我才看清楚她寬袍的前後都印著一個大黑字,孝! 正準備拾起白水鐮的孫幻水竟然著了魔似地望著她,不敢有所動作。 「諸葛先生請幻水大人暫時不要殺生。」紅衣絕色麗人向孫幻水微微一躬。 「諸葛先生有令,我自不會違抗。」孫幻水嘴角不斷抽動,一副心有不甘但又不敢發作的模樣。 諸葛先生?難道是「文劍聖」諸葛撼野到了?我曾聽小書提過,文劍聖諸葛撼野有兩個貼身待衛,一個是忠,別一個則是孝,二人的戰鬥力具說因為諸葛撼野指點的關係,都已經超越S級! 諸葛撼野是傳說中的超級傳奇人物,也是徐命懸拜託我將「死之爐」托付之人! 楓葉亂舞,兩個男子緩緩楓林中走了出來,左邊身材高大魁梧的負劍黑衣男子也是個光頭,身著一襲寬大的黑袍,胸前與背心都印著一個紅色的大字,忠!此刻的他沒有任何表情,兩道濃濃的劍眉之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高挺的鼻樑與厚厚的嘴唇都讓人覺得他是那種永遠都不會說謊的男人。 右邊的男子我敢說是我有生以來看到過最美的人,他的美勝過了英氣逼人的四大美人之羅雁,也蓋過了美得令人神魄飛散的商嵐妍,就連徐命懸打造的「完美少女」余帆與他相比也要遜色一籌!我做夢也想不到,天底下最美的人竟然會是一個男人! 他的美可以說已經到了一種白壁無瑕、渾然天成的程度,一頭黑色的長髮飄散在風中,潔白的雪袍散發著一種聖潔的氣息,他精美絕倫巧奪天工的五官在他驚世駭俗的氣質襯托之下,令他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我相信天底下恐怕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抵擋他的微笑!我無法從他的容貌中分辯出他的年齡,他怎麼看都像是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年青男子?但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卻像包含了無盡的滄桑,他比他身旁的個高大的黑衣男子稍稍要矮上半個頭,他的身高似乎與西門斷天一致無二?這樣的絕色美男子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文劍聖諸葛撼野? 此時我想起了小書對他的評論——「文劍聖」諸葛撼野,這個人目前只能列於F級,但他對劍理的理解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想像境界了,他自己從生下來都沒有接觸過武器,可以算是個弱不禁風的文人,但由於他對劍理透徹的理解,學劍之人,傳說中就算是潛質再低的,經過他點拔個一兩句話,也可以成為一流的高手,當然據說他只肯點拔有緣之人,這個人同時還是在世界各國共擁有上百萬教徒的「原教教主」,他可以算得上全方位的宗師了,他雖然沒碰過劍,沒習過武,但大家都認為只要他自己肯學,一個月之內他就完全可以由弱不禁風的文人轉眼變成西門斷天那樣的絕頂高手,所以他也算是半個SS級人物。 「希望我的到來沒有令諸位產生困擾。」諸葛撼野的聲音充滿了魅力,一種俯視眾生卻又讓人由心底生出親近感的領袖魅力。 「諸葛先生肯大駕光臨,在下是求之不得,能目睹先生風采,小老兒真是三生有幸。」孫幻水這個身為超級五行水術士的老頭子竟然對一個看起來比他兒子年紀還小的人如此畢恭畢敬!可見諸葛撼野在當世的影響力與份量有多重! 「幻水大人過謙了!」諸葛撼野淡淡一笑:「我冒然前來才是望幻水大人能夠見諒。」 孫幻水也滿面堆笑:「諸葛先生這樣說真是折殺小老兒了,諸葛先生前來所為何事?」 「我此番前來,只求幻水大人能答應我兩件事。」一片紅如火的楓葉飄落在諸葛撼野的肩頭。 我和馮德對視了一眼,諸葛撼野十有八九是作為說客來勸孫幻水放馮德的,孫幻水現在看來要頭大了。 孫幻水竟然毫不猶豫地道:「有什麼事先生請講,幻水老兒一定照辦!」 怎麼可能?孫幻水連對方提出的條件都沒聽就一口答應了? 「幻水大人果然乾脆!」諸葛撼野朗聲笑了起來,無數的楓吹被秋風捲起掠過他的身前。 「因為幻水知道先生辦事的原則,據說先生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出過令人為難的要求,無論做什麼事,先生都會考慮到各方的利益與因素,偏但任何一方的事先生是從來都沒有做過的,先生如此光明磊落的品格,小老兒自然不能不信服。」 「既然幻水大人如此信任我,那我就說了!」諸葛撼野的深邃的目光停在了馮德的身上:「我肯請幻水大人再多給三十八皇子十日的生命,十日內我一定會說服西域江南國的皇帝,一年之內不對洪幻國出兵,當西域江南國皇帝宋朝澤頒下罷兵聖令之後,再請你放了三十八皇子。」 孫幻水面露喜色:「多謝諸葛先生,洪幻國上下對先生的恩情一定會銘記在心。」 「你不必謝我,西域江南國不對洪幻國出兵,對各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西域江南國老三界之亂雖已平息,但作亂的天鷹騎士團團長王白帝並沒有死去,據說他已經進入邪都,與『十邪帝』密議,準備借邪都的力量東山再起,野望大陸國的南部連續三年爆發百年難遇的旱災,因為水源問題,野望大陸國也一直在找尋找機會入侵水源豐富的西域江南;西域江南內憂未平,外患猶存,他們實是不該在這數年之內出兵,一但點燃戰火,恐怕諸國都會涉入其中,介時天下大亂,是世人都不願看到的。」 「當世有諸葛先生這樣的聖賢,真是天下之福。」孫幻水由衷地道。 「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一切,幻水大人言重了,第二件事,我希望能帶走那位黑衣小哥,希望不會令幻水大人為難。」諸葛撼野的目光掃到我的身上,我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 「小老兒怎麼會為難!」孫幻水陪笑道。 「孝,你把周兄弟請過來,我有幾句話想對他說,那我就先向幻水大人告辭了!」 「小老兒靜候先生佳音。」 ※※※ 滿山的紅色楓葉猶在飛舞,諸葛撼野一襲白衣飄飄獨立崖前:「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叫到這兒了?」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我輕道。 「其實是我應該多謝周小哥,謝你一直誓死護住死之爐。」他回過頭來淡淡一笑。 「你說是死之爐的事?那東西我沒帶在身邊。」我撓著頭道。 「死之爐我去拜訪白龍大人時,袁茵小姐已經將它交給我了,你們保護死之爐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周小哥真是一個守信之人。」 袁茵這死丫頭倒是會獻慇勤,不會是見到超級帥哥,恨不得把自己都獻上去了!心裡想的我卻不敢表現在臉上,我道:「先生已經收到死之爐,那我也就放心了。」 「現在你已經完成了你對命懸大師的承諾,那我也就完成我對袁茵小姐的承諾吧!」 他微笑道。 「這個死丫頭不會用死之爐勒索您吧?」我驚道。 「你不要誤會了,你們千辛萬苦從大漠將死之爐帶到瓦崗堡,我自然應該回報你們的。」 「我不要,您就當哪死丫頭什麼都沒說過。」我連連擺手。 「承諾就是承諾,我既然已經向袁茵小姐承諾了,我就一定會信守的,周小哥不希望我變成一個失信之人吧?」 「這……」 「她希望我能救你一命。」諸葛撼野朗聲道。 「原來,剛才諸葛先生出現是受小茵之托?可這丫頭怎麼知道我有難的?」我迷惑地道。 「你誤會了,剛才我只是找到你罷了,袁茵小姐拜託的是我替你破解劍玄錄,讓你能活下去!」諸葛撼野的目光很溫暖。 「可是……我只有二分之一本劍玄錄,連半部都不是……」 「你所有的情況袁茵小姐都已經向我說過了,你無意中突破劍胎之變,已經進入第二階段劍珠狀態,對吧?」 我連連點頭。 「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話,你現在就把你所掌握的劍玄錄全部內容背出來讓我聽聽!然後我再替你想一下解救之法。」他淡淡地道。 「多謝先生。」我立即開始將我所掌握的劍玄錄內容全盤托出,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信任這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我輕易地就將自己費盡心機得來的劍玄錄毫無保留地大聲背誦,也許是因為他那令人心生親切感的氣質,也許是他那一雙飽含了無盡滄桑的智慧雙目! 不知不覺,天近黃昏。 「……破繭劍出,裂地憾天。」 「背完了?」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劍玄錄內容。」我點頭道。 「嗯,這樣啊?我記住了,你讓我回想一下。」他在夕陽下緩緩地閉上了雙目,並不算少的內容,我只背了一遍,他就已經完全記住了嗎? 一分鐘不到,他就睜開了雙眼,雙眉深鎖:「周小哥,對不住了。」 「沒關係,就憑這些破爛內容,誰也沒法子的。」我忙道。 「唉,根據你所提供的內容,我只能令你突破到第四階段劍玄之心,目前來說,後面我就實在沒有辦法,不過,再給我些時間,也許我還是可以辦到的。」 我驚喜交加:「多謝先生。」 「不用謝我,我並沒有絕對的把握讓你完全突破玄劍錄,這本傳說中的劍書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難解。」他歎了一口氣。 「先生肯如此替我費心,在下真是感激不盡。」 「承諾就是承諾,這次我未必能完全兌現對袁茵小姐的承諾,不過事不遲宜,我們還是開始吧!你把手腕伸過來。」 他輕輕地將手搭在了我的脈門上:「你因為強形突破劍胎,已經傷到了經脈,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突破了劍胎之變的你,只能發揮出第二階段的三分之一威力,首先你得用先天真氣慢慢地修復氣脈,如果現在強形讓你直接突破到第四階段劍心狀態,恐怕你的身體會因為劍玄之氣無法控制崩潰而亡,所以我看,目前只能替你溶解劍珠,先到達第三階段劍核狀態,半年之後,你再到野望大陸的首都霸京去找我,我們再突破劍核至劍心狀態,你看如何?」 「多謝先生。」我除了這句台詞,好像什麼都不會說了似的,我可沒有某些傳說中受前輩高人恩惠的男主角們那麼勇猛,說出「我拒絕」三字,自己的性命畢竟是不能用來開玩笑的,那些白癡男們雖然表現得很個性,如果沒有死氣白賴自甘墜落硬要將恩惠強施給主角才罷休的前輩高人配合那就慘了!玩火的下場很可能會隨時自焚,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腦部退化哭著向人施恩的前輩高人! 「忠,先用你的『大地真氣』替他修復受損的氣脈,然後再將『天水真氣』注入他的體內,以『腐蝕』的方式去溶蝕他氣海內的劍玄之珠,當將劍玄之珠外殼腐蝕到最後一層時,再將『靈人真元』注入他的體內,包裹住外殼將要溶解的劍玄之珠,這樣他的劍玄之珠在三個月左右,就會在『靈人真元』中轉化成劍核。」 「忠知道了!」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衣光頭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我的身後。 「那周小哥,我們就半年後再會了!」諸葛撼野微笑著與著紅衣飄飄的「孝」一併消失在了楓林之中。 忠將他的大手放在了盤膝而坐的我的頭頂:「我的『大地真氣』進入你的體內時,你可能會有一些不適反應,但你千萬切記不要運氣抵抗,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了。」我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一股暖流緩緩地從頭頂注入了我的丹田,過了片刻,恍恍惚惚的我意識漸漸朦朧,全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厲吼:「姓周的小王八蛋,齊丫頭和羅雁那個賤人現在躲在哪兒?」 這發出猛虎般咆哮的聲音不是西域猛虎齊虎又是誰?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十七章 超級遭遇戰 我心中暗暗叫糟,忠替我「溶蝕」劍玄之珠的關鍵時刻,齊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如果他突然向我出手,正在為我「溶蝕」劍珠的忠恐怕也要與我一同遭殃了?因為我知道,現在是進行到最關鍵的階段,忠強行撤手的話,他定會受真氣反蝕身受重傷,我則會氣岔而亡。 我掙開眼睛,滿面鐵青,雙眼佈滿血絲的齊虎站在楓林之前向我怒吼道:「回答我的話!」 我現在身處崖邊,齊虎如果現在出手,我和我身後的忠隨時可能會被他掀到崖下。 「我不知道。」我感受著忠注入我體內正在緩緩「溶蝕」氣海中的劍玄之珠的灼熱真氣,艱難地開口道。 「我一直在追蹤齊丫頭,她分明已經逃回瓦崗堡了,讓我抓到她,我一定會好好懲戒她一番!」齊虎的臉色青得嚇人:「但是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沒有你,她的計劃根本就不可能實現,我要你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心頭大驚,完蛋了,他一定是追到附近失去了齊琳的氣息,卻意外的發現了我的氣息,所以過來找我洩憤! 「這位朋友,不管你有什麼恩怨,但現在請你不要打攪我們,麻煩你先離開這!」忠一隻手仍舊按在我的頭頂,另一隻手將做了個請的手式。 齊虎冷笑道:「原來這是你的地盤?那我真是打擾,這就告辭。」他一面說著一面轉身就走。 我心道,看來他認出了忠是諸葛先生的貼身待衛,不想和忠翻臉,所以離去! 誰知道,在齊虎轉身的同時,十多隻兇猛的黃色氣虎從他身體兩旁閃電掠出,咆哮著從四面八方向我們撲來,這個陰險的王八蛋,竟然用「猛虎生靈彈連發」偷襲我們! 忠卻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將背上的黑色長劍握在手中,劍並沒有出鞘,只聽他一聲厲叱:「地劍結界!」 一個直徑大約八米左右的紅色半透明氣罩將我們二人籠罩在了其中。 那些「龍滅真氣」形成的黃色氣虎在齊虎的操縱下停在結界的周圍,不敢闖入結界。 「你三分之一的能量停留在他體內,竟然還能施出這樣的結界,看來你的戰鬥力不低,那我就試試你『地劍結界』的威力吧!」齊虎將手一揮,那十七隻黃色氣虎高高躍起同時從不同的角度侵襲紅色的「地劍結界」! 所有的氣虎在撲入「地劍結界」的瞬間,無數把黑色的小劍立即從地底升起將氣虎全身洞穿,一時之時,整個結界中,無數的黑色小劍閃電飛昇,但刺透虎身的黑色小劍很快又隱入了空氣之中。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忠注入我體內的真氣開始劇烈地起伏波動,很顯然,他在抵禦黃色氣虎入侵的同時,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S級以上的戰鬥力,值得我出手殺你。」齊虎目光電轉,凌空躍起,將雙掌向前伸出:「猛虎生靈神龍彈!」 高高躍起的齊虎遮住了殷紅如血的殘陽,源源不斷的黃色氣彈從他雙掌間呼嘯而出,那些氣彈在前進的過程中又化作了黃色猛虎,數十隻黃色氣虎相互糾集在一起,瞬間便形成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黃色小龍旋轉著撲向了紅色的「地劍結界」中的我們。 忠一咬牙:「周寧,你千萬不要動!我來應付就好了!」 說話之間,金黃色的小龍以螺旋狀鑽進了結界,無數的黑色小劍立即由地底升起,但接觸到金黃色的小龍時就自動消失了!雖然金黃色的氣龍進入紅色的結界後,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但還是緩緩抵著密集的黑色小劍向我們襲來。 「能量反應太強了!結界被它給破了!」忠話音未落,金黃色的氣龍已經撲到了我們眼前,忠一聲怒叱,紅色的「地劍結界」一瞬間就消失了,忠手中長劍閃電出鞘,一道紅色的劍氣猛地將金黃色的小龍從頭至尾劈成了兩半,黃色的氣體立即在空中炸了開來,忠竟張開嘴巴,一口氣將爆炸的氣浪吹走了! 其實就在忠劍劈「猛虎生靈神龍彈」,張嘴吹走爆炸氣浪的瞬間,齊虎不知何時,已經跳到了我們身後,猛地一抓向忠背心襲去,五道黃色的銳風立即從近距離捲向我們,忠見勢不妙,右腿向後倒踢,硬生生地踢散齊虎的抓風,腳底就勢抵在了齊虎的右掌掌心,齊虎冷笑一聲又出左抓,無奈之下,忠再將左腿抵住齊虎左掌。 此時忠一手按在我的頭頂,兩隻腳筆直地伸在了空中與凌空襲來的齊虎雙掌相抵! 「好功夫!我看你能撐多久!」身體懸在空中的齊虎一聲咆哮將他的龍滅真氣從忠的腳底送入了他的身體,我立即感到忠注入我體內的能量的強烈波動,由於忠身體中的氣已經與我相通了,此時我算是與忠一道承受了齊虎的攻擊,雖然我只是承受了一部分,但還是氣血如大海波濤般翻滾,我與忠一道噴出一口鮮血! 可是齊虎的攻擊並沒有因此而停止,龍滅真氣源源不斷地侵入了我們的體內。 現在忠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方面要用能量維持著「溶蝕」我氣海中的劍珠,一方面又要抵抗齊虎「龍滅真氣」的侵襲,只是電光火石之間,忠與我都創到了重創! 「你們去死吧!」齊虎的怒吼聲中,他又一波「龍滅真氣」如一道怒流般通過忠的身體襲入了我的氣海,「砰」只聽我的腹腔處發出一陣悶響,如火灼熱的氣流從我小腹處向我身體四處以龍捲風的旋轉方式閃電擴散,齊虎一聲驚叫,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彈到了空中。 看來我體內的劍珠在強攻之下已經裂了開來?我又完蛋了!齊虎被劍珠爆炸之浪逆襲沖得飛到了天空,忠也鮮血狂噴,但他的一隻手仍死死按在我的頭頂,拚死用他的真氣護住我的氣脈與週身血管,不讓劍珠裂開後的劍浪傷到我的身體。 「快撤手吧,否則你會死的!」無數的劍浪在我體內亂竄,要不是忠護住我的氣脈,我早就死了! 「媽的,怎麼辦?」鮮血不斷從忠口中湧出,他卻不敢鬆手。 抹去嘴角鮮血的齊虎又逼了上來:「剛才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我送你們上路吧!」 他停在我身前八米左右地方,雙掌對準了我,戰鬥力開始提升! 「我的真氣已經快護不住你了……事到如今……只能把你體內的劍浪排出去……」 「怎麼排?」我忍受著全內的痛苦艱難地道。 「舉起雙掌!讓劍浪從掌心傾射而出!」 「我控制不了劍浪?」 「沒關係,現在你體內的劍浪就像被我的真氣在你體內築成的堤壩一樣圍住了,你的劍浪現在不斷在膨脹,只要你打開一個缺口,它們就會爆炸式的湧洶而出,我配合你讓劍浪從你腕間流出……」 齊虎的戰鬥力似乎已經提升到頂點:「猛虎生靈神龍彈!」 數十個氣彈幻成猛虎再合併成一條金黃色的小龍迎面撲來! 我舉起雙掌:「劍玄狂潮之炮!?」轟地一聲巨響,湧洶湧澎湃的劍浪在我和忠的合力引導之下,從腕間狂湧而出,強大的劍浪如巨炮一般轟向那條金黃氣龍與齊虎! 「轟隆隆……」之聲大作,如一記重炮轟過!塵灰瀰漫中,飛沙走石!我前方的數棵楓樹也被轟斷,楓葉亂舞,塵埃落定後,握著血淋淋右肩的齊虎仍舊站在剛才他的立身之處,顯然剛才我出招太過突然,他來不及閃避,已被重創! 「舒服一點沒?」忠一隻手抹著自己臉上的血道。 「好一點了!」我大口地喘著氣!放出了大量的劍浪,我和忠都稍稍得以放鬆,但氣海中的劍浪仍然在洶湧膨脹! 「那我們就再來一次!」忠咬著牙道。 我再次舉起了雙手大叱道:「劍玄狂潮之炮!」 轟的一下又是驚天動地的劍浪之炮轟了出去!早有準備的齊虎立即高高躍起避過我這一記重炮! 我將手舉向了天空:「再來!劍玄狂潮之炮!」一記重炮又從我腕間轟向空中,天空發生猛烈的爆炸!齊虎驚叫著急忙向山下逃去! 夕陽終於消失了,天空漸漸發黑,星光開始點綴天幕。 由於放了數記劍浪之炮後,我體內暴走的劍氣終於被忠控制住了,渾身是血的我們躺在山崖上喘著大氣。 「你小子真命大!」 「謝謝忠哥。」 「本來計劃讓你體內的劍珠在三個月內自動轉化成劍核的,這下好了,被那個王八蛋一攪局,劍珠被強形弄裂了!」 「那我現在氣中海中的東西是?」 「不是劍珠也不是劍核,是正在形成劍核的劍玄能源體,正因為如此,它散發出的劍浪才會暴走!因為沒有外殼包裹住這個劍玄能源體,它就會不斷地爆發出劍之能量,直制揮發至盡!」 「要不是忠哥,今天我死定了!」 「也不能這樣說,如果我不用『天水真氣』替你『溶蝕』劍玄之珠,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現在我已經用我體內的『靈人真氣』形成了一個超級氣囊將你的劍玄能源體包裹住了。」 「那我沒事了吧?三個月後就會轉化成劍核?」 「不,因為劍能源暴走,可能要半年左右才能形成劍核,而且在這半年裡,超級氣囊可能會隨時洩氣!」 「什麼意思?」我驚道。 「你體內的劍玄能源體沒有劍玄外殼,所以還是處於一種暴走狀態,也就是說,每隔一定時間,可能是十天左右,超級氣囊內的暴走劍浪累積到峰值,氣囊到了無法承受的極限,就會自動洩出一部分劍浪,這個時候,無論你身處何地,你就要馬上將這些積累多時的劍浪一次性放出,你的小命才會無恙!」 「威力就像剛才的『劍玄狂潮之炮』一樣嗎?」 「差不多,不過每次你只能放出一個,你不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它,你只是被動的等待,劍浪累積到峰值時,就發洩一次。」 「那這樣的話,在我身邊的人不是很危險?」我仰天笑道。 「因為無法預料週期,連你自己也很危險,不過只要挺過半年劍核生成後,你就安全了,到時你再去找諸葛先生吧!」 「無法預料週期?你不是說十天左右嗎?」 「我說的是一個大概數字?劍氣運轉和你的身體息息相關,劍浪暴發因人而異,說不定五天一次,又或者二十天一次也說不定,總之你小心就是了!」 「那我現在的戰鬥力不是很強了?」 「哪倒未必!除了劍浪暴發,你的體內的劍玄之氣的強度還是和從前一樣的,要想得到極大的提升還是得等半年之後劍核形成之時!」 「但我的『劍玄狂潮之炮』很厲害吧!」 「嗯,這樣程度的劍氣之炮對付戰鬥力A級的高手綽綽有餘了,但面對S級的高手時,除非是近距離偷襲,否則也是沒用的!」 「但剛才齊虎還不是被我的劍炮重創而逃!」 「他是因為開始突然被你劍珠爆裂後產生的巨大劍浪反震,受了重傷,後來想不到你會放出劍炮才中招的!一般來說,S級的高手仗著超高移動速度都可以輕易躲開你的劍炮,所以除非你使用偷襲,否則S級高手是不會受傷的。」 「我知道了。」 「還有,在平時,你千萬不要動用你的劍玄之氣去擠壓你氣海內的超級氣囊,一不小心,你會被炸個粉身碎骨的!」 「我知道了,那東西就像炸彈一樣,不能輕易觸碰的,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忠哥。」 「不用謝我,我只是在執行諸葛先生的命令罷了,你謝諸葛先生吧。」 「諸葛先生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望著滿天的繁星緩緩地道。 「一個不能控制自己命運的人,他背負著太過沉重的宿命,我一直都擔心,有一天他會被壓垮……」 「忠哥,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別再說話了,好好調結你的體內的氣息吧!我們都是身受重傷之人。」 「嗯。」 ※※※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一同躺在山崖上的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天還沒亮,四處一片灰濛濛的。 滿山的楓葉在黑影裡顫抖,黎明前的乍寒流轉在空氣之中。 我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軀,雖然有傷在身,但活動並沒有受到影響,抬起頭看了看天,想想袁茵和南宮北一定在擔心我,我還是快些回白家吧。 我飛快地在楓林中疾馳的同時,突然發現前方有一個黑影趴在一塊岩石上大口地喘氣! 我心頭一驚,一路下來我雖然飛速疾馳,但因為怕遭遇齊虎,我已經打開了氣息感應,這個大口喘氣的黑影明明一直都在我氣息感應的範圍內,我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看這情形他也不像要隱藏蹤跡? 「什麼人?」我定住身形,帶著不安吼道。 那黑影聽到我的身聲抬起了頭:「周寧……是你嗎?」 這……這個聲音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這可是我一直魂牽夢繞的聲音?我是在做夢嗎? 「發生什麼事了?你受傷了嗎?」我不顧一切地向黑影狂奔而去。 她猛地抓住了我的雙臂:「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想要活下去。」 藉著乍露的曙光,我依稀看清了她的模樣,如雲的秀髮已經凌亂,衣衫襤褸不整,雪白的肌膚多處在奔跑中擦傷,那美得動人心魄的雙眸帶著壓抑不住的惶恐:「遇到你,一定是我命不該絕,救救我,讓我活下去。」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忍不住扶住她:「沒事了,不會有事的,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夏怒冒死把他引開了,我帶著隔絕氣息的魔晶石逃到了這兒,他很快就會找來的,我……我不能死的。」她咬著牙道。 「商嵐妍,你冷靜一點,慢慢說,不會有事的。」看著她極度驚慌失措的模樣,我一頭霧水。 「西門斷天,是西門斷天!」商嵐妍突然用力地抱住自己的雙肩有些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 「西門斷天?西門斷天在追殺你?」我聞言也心頭大亂,被西門斷天追殺,結局一定會等同於死亡。 「你要救我,不要讓西門斷天殺我,求求你了,我不能死的,只要活下去,只要讓魔王降生之後,三長老就會讓我和夏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在此之前我絕對不能死啊!」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頰落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破雲而出。 「傻瓜,你當然不會死了,西門斷天為什麼要追殺你?」我急道。 她卻突然安靜了下來,望著太陽升起的方向淚珠漣漣。 「說話呀!」 她咬著下唇,任吹過楓林的風吹起凌亂的秀髮,吹走臉頰的淚珠,林中突然靜得嚇人。 「想活下去,就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沉默了片刻,商嵐妍才咬著牙道:「我……我對西門斷天使用了『傾國香淚』!」 我無法置信地看著她:「瘋了,你們魔族是不是瘋了,借種竟然借到西門斷天身上?」 「從你身上借種,屢次失敗,魔族三長老讓我放棄你,去找西門斷天,我沒有辦法啊!」淚又從她眼中落下:「如果不這樣做,我永遠都不可以得到幸福。」 「瘋了,你瘋了……」 「只要能按魔族三長老的要求把魔王生下來,我和夏怒就可以在一起,永遠地在一起,沒有任何人可以把我們分開。」 「是嗎?」我黯然地道。 「所以,我們用『傾國香淚』冒死向西門斷天借種,我竟然成功了!只要我能活下去,活到魔王誕生,就行了。」 「不,你等不到那一天了,對不起,我不想保護也沒有能力保護這樣的你,我走了,你好自為知。」我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轉身向楓林外走去。 「等一等!」她失聲驚叫道。 我停住了腳步苦笑道:「還有什麼事嗎?」 「你喜歡我的對不對?」她重重地道。 「好吧,我直說了,我想你誤會了,我是曾經喜歡過你的身體,我曾經迷戀過你的絕世容貌,但這一切已經結束了,我不想為了你再傷害到我身邊的人了,特別是為了這樣的你。」 「這樣的我?」 「為了追求所謂的幸福而不惜毀滅自己靈魂的女人,是不值得我喜歡的,我和你之間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是嗎?你說謊,你在找借口,你是害怕西門斷天吧!一聽到西門斷天的名字,你就想逃跑,像你這樣的男人,我不該勉強你的。」 「我是害怕西門斷天,但我更害怕為了救一個如此骯髒的女人失去同伴的信任,再說一遍,我真的沒有能力救你。」 「不,開始你是想救我的,你不是對我說不會有事的嗎?」眼淚永遠是女人最強的武器。 我扭過頭去:「我怎麼知道你對西門斷天做了那樣的事,我只是以為西門斷天追殺你是因為你是魔族。」 商嵐妍突然撲過來,用力地抱住我:「你曾經喜歡過我的身體也好,容貌也好,只要你能讓我活下去,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求求你,救救我吧,現在我只能依靠你了。」 「放開我。」我不忍心將淚流滿面楚楚可憐的她推開。 「說我下賤也好,什麼都好,我只要活下去就好了,我只要活下去,就會有得到幸福的那一天,周寧,你要幫我啊!」 我終於用力地掙脫了她的雙手向前走去:「你的幸福關我什麼事?夏怒會給你的啊!」 她猛地跪在了地上,頭如搗蒜地磕在地上,發出重重地悶響:「救救我,救救我,我現在只能依靠你了!拜託你讓我活下去吧。」 我實在不忍心再看著她這樣折磨自己了,我做不到就這樣把她丟在這裡,我咬著牙道:「好吧!我盡力而為,我帶你去找文劍聖諸葛野,也許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救你的人。」 滿臉泥污與血的她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謝謝你周寧……」話音未落,身子一軟的她就倒在了地上。 我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將她抱起。 突然耳邊傳來了幾下掌聲? 我覓著掌聲望去,楓林外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笑盈盈的臉上:「好一出英雄救美啊!」 「齊琳,你怎麼會在這?」 「我一直都在這啊!我將我娘交給羅雁姐姐後,我就折返回瓦崗堡將我爹引了回來,我一直都藏在這座山中,想不到無意中見到了一出免費的精彩好戲。」她笑道。 「我……」 「一切都結束了嗎?依我看,一切都不會結束喔!男人的初戀是深藏在靈魂中永遠都不會磨滅的東西。」齊琳看著手中的一片楓葉。 「你胡說什麼?」 「雖然與我無關,但我還是要說,你心中一直都還有她喔!如果你真的想不管她的話,只要走開就好了,你做不到,是因為你心中還有她。」 「我……」 「你雖然有很多讓人討厭的地方,但在你所有的品質裡,我最喜歡你的善良,你不會活得太長久的,不過商嵐妍也是一個很值得去愛的人,我只是路過而已,順便謝謝你救了我娘,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 「齊琳!」 跑出幾步的她回過頭來:「對了,諸葛撼野現在應該在城南『西域江南原教』的總部,他這幾天都會在那裡開講,早一點去,找個好位置,在此之前,希望你們不要遇上西門斷天。」 看著她消失在陽光之中,我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滋味,看著懷中已經昏迷了的商嵐妍,我無力地向前方走去,我的心情矛盾極了,懷中這個女人可是懷著未來的魔王啊!但我又不忍心眼睜睜看著無辜的她死去,她只是一個在追求自己幸福的可憐女人,只因為她會使未來的魔王降生就一定要把她殺死嗎?我不知道? 第一部 初廬篇 第七十八章 散場 坐在一輛窗簾緊閉的馬車上,我不住地抹著額頭上的汗,懷中的商嵐妍猶在昏迷,所以的恐懼與不安都讓我一個人承當。 這樣的出租馬車,整個瓦崗堡隨處可見,但願西門斷天不要發現才好!昏迷的商嵐妍脖子上掛了一塊刻著「絕」字的藍色魔晶,我明白就是這個東西讓她從西門斷天身邊逃走的,但這樣的東西不會發揮太久的效力,因為魔晶發揮出魔力隔絕人與獸身體散發出的氣息是相當損耗魔能源的,這一塊小小的「絕魔晶」雖然是稀世珍寶,但一旦使用,也就是最多能維持三個小時,而現在,三個小時說不定已經到了,西門斷天很快就會找上她的。 在此之前,只要能見到文劍聖諸葛撼野,就會獲得唯一的生機!當今天下,也只有諸葛撼野一人能救商嵐妍了,但諸葛撼野會救她嗎?這個懷著魔王的可憐女人能得到文劍聖的同情嗎?當年幻天大師能救懷著商妍嵐的商霞,諸葛撼野應該也是那種每個生命都會珍惜的人!更何況商嵐妍未必能把魔王生下來!我提出這樣的要求會不會讓諸葛撼野為難?這些我都顧不上了,我只能去碰一碰運氣了,我本能地覺得,像諸葛撼野那樣的人,應該會出手相救的,說不定,我還能見到兩大劍聖對決的場景?諸葛撼野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啊!我不會連累到他吧! 不過所有的一切,必需是發生在我趕到諸葛撼野之處以後才會發生,我沒有信心能帶著商嵐妍趕到諸葛撼野之處。 我的一顆心一直都是懸著的,這馬車的速度不知道為什麼慢得出奇,也許是我的心太急了,我不太敢去聽窗外的人聲,我深恐聽到西門斷天一聲冷笑,這馬車就會被劍氣劈成兩半,我也不敢要求馬伕加快速度,深恐引起城中諸人的注意。 我在馬車中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為什麼在這城中如此短暫的路程會變得如此漫長,我也許會和商嵐妍一道死去。 馬車終於停了,我抱著商嵐妍不顧一切地衝下了車,眼前就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大廟,無數身著白衣的「原教」信徒在廟前的大街上來來往往。 「諸葛先生在嗎?」我猛地抓住了一個帶著長帽正在打掃落葉的白衣教徒。 白衣教徒顯然被抱著滿臉血污的商嵐妍的我嚇壞了:「諸葛先生……」 這時從廟中走來一個中年的教徒皺著眉頭道:「諸葛先生不在這裡。」 「不是說要在這兒開講嗎?」我急道。 「昨天諸葛先生見過西域江南國的皇帝後,取消了在西域江南的一切活動。」中年教徒緩緩地道。 「怎麼會這樣?那諸葛先生現在還在皇宮?」 「不,他走了。」 「走去哪兒了?」我的心聚然沉入了無底的黑暗深淵。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好像聽說他昨晚就離開崗瓦堡前往『邪都』去了。」 我失魂落魄地抱著商嵐妍幾乎倒在了地上。 「我建議施主你還是去找醫生吧,你懷中的人好像受傷了。」 「不用了,死人為什麼要找醫生?」西門斷天那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傳入了我耳中。 我無力地抱著商嵐妍抬起了頭,看著秋風捲起滿地落葉掠過西門斷天身邊,銀髮,黑衣,遮天蔽日的重重殺氣! 遠在百步之遙的西門斷天舉起了一根手指,滿街的人驚惶失措地逃亡,我卻沒有移動一步,我不想做徒勞的掙扎。 「巧。」西門斷天淡淡地道,死亡的氣息開始侵入我的身體。 我苦笑道:「巧。」 「放下她,我可以不殺你。」他面無表情地道。 我心頭一驚,我還有生機?放下她?放下猶處在昏迷之中的她任西門斷天殺死?我能這樣做嗎? 「不行,我答應了要救她的。」我咬著牙抱緊了商嵐妍。 「你這是陪著她死,放下她吧!」 「也……也只能這樣了,我現在把她放下的話,我也太卑鄙了吧!我做不到。」我苦笑道。 「那就一起死吧!我已經決定了,死殺你!」西門斷天眼中寒光一閃。 「等一等,別殺老大,不要殺我們的老大。」南宮北突然不知從何處跑到我的身前,張開了雙臂護住我。 「小北,你不要在這礙事。」我咬著牙道。 「那就多殺一個。」長街上殺意縱橫,西門斷天的眼神也帶上了濃郁的死亡的之色。 南宮北卻不顧一切地向西門斷天衝去,我伸手去拉他,卻沒有捉住。 「小北不要。」 「她告訴我,我是可以變身的,老大,這次,就讓我來對付敵人吧,你快點逃呀……」迎著殺氣與恐懼的南宮北面部開始扭曲。 西門斷天的右手緩緩揚起,一道劍氣形成的黑芒從他細長的食指中射出,疾若閃電一般向南宮北斬去,沒有人不相信南宮北的屍體不會斷成兩截,血與內臟流滿一地。 「不要,我不要失去小書後再失去你了。」我的悲鳴竟是如此的無力! 但奇跡卻發生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淒厲嚎叫的南宮北抱著頭沖天而起,不,應該說已經死亡暴走的南宮北衝天而起,閃過了那一道致命的劍芒,「刷」的一下,地面上多了一道狹長而深不見底的劍坑。 凌空躍起的南宮北將抱著頭部的雙手張開,露出一張野獸般的面孔,血紅的雙眼中滿是猙獰之色,白森森的牙齒帶著說不盡的陰森,一頭亂刺刺的銀髮影射出狂暴的顏色,他的身體煥發出一股屬於屍體的腐敗死亡氣息,他身上的死亡味道在暴發的一瞬間竟蓋過了西門斷天的殺氣? 南宮北再度死亡暴走,這種腦死狀態的死亡暴走將南宮北變成了毀滅一切的戰屍,他在空中發出幾聲怪叫之後,就消失在了空氣當中?戰屍的本能使得他下意識地提高移動速度,逃僻西門斷天能摧毀一切的劍氣! 長街之上,西門斷天豎起一根手指孤孤地立在漫天飄舞的亂葉之中,他靜靜地等待著南宮北的襲擊。 雖然有濃郁的腐屍氣息在瀰漫,但我感覺不到南宮北的戰鬥能量,我知道他的戰鬥能量是屬於突然爆發型,他會在出招的一瞬間,將戰鬥能量提升至頂點,但我仍然沒有一點信心,他可能連西門斷天的衣角都碰不到! 「當再次發生死亡暴走之時,南宮北很可能就會腦爆而亡,如果不當場腦爆,他也不可能再度復原了!」小書的話又再度迴響在我腦海之中。 「死亡暴走的戰屍戰鬥力能達到什麼程度呢?我有一點感興趣。」西門斷天眼中突然泛起一絲興奮之色:「那我就和你玩一玩!」 西門斷天雙手握成拳頭:「劍窩!」爆炸般的氣浪立即從他身體中放射而出,我曾見識過西門斷天「劍窩」的厲害,在他「劍窩領域」內移動的物體都會遭到無數由真空形成的孤形小劍刃撕裂! 他發動「劍窩」的那一刻,他周圍那些漫天亂舞的落葉全都被真空劍刃撕成齏粉,淡黃色的粉未瀰漫了一條長街。 令我意外的卻是,我沒有看到鮮血?如果說南宮北在他的劍窩中高速移動,不可能不受到真空劍刃的攻擊! 西門斷天突然笑了:「好玩,在上面!」他一面說著一面舉了右手食指,一道細細的黑色劍芒閃電一般向空中掃去,一條冒著鮮血的斷腿立即從天空中墜落了下來,當那條斷腿落到西門斷天頭頂十米左右的地方,瞬間就被無數的真空劍刃撕成了碎片!西門斷天「劍窩領域」的高度是十米? 大約十七米左右的高空,失去一條右腿的南宮北拖著一蓬血雨向與西門斷天相反的方向掠去?這個腦部死亡的戰屍竟然能感受到西門斷天絕對恐怖的戰鬥力,產生本能的逃避?他高高躍起,想逃離西門斷天的劍窩領域? 「懦弱的生物雖然失去了意識,仍然是懦弱的生物,無聊!」他食指再輕輕一動,黑色的劍芒再度發動,血如雨下,南宮北又失去了一條腿,當另一條斷腿落入「劍窩領域」中時,再度化為了血的碎片。 只是電水火石之間,死亡暴走的南宮北就喪失了兩條腿,雖然他沒有任何痛覺,但血如噴泉般地灑出,失去平衡的他也開始向下掉去!落入劍窩之中的他即將死去。 「不要殺他,求求你了!」一個少女痛苦的吼聲突然從街口傳來。 西門斷天聞言的瞬間,眉頭一動,他發揮出來所有的重氣立即都消失在了空氣當中,劍窩撤消了!失去兩條腿的南宮北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西門斷天右手握成拳,遙遙對著剛剛落地的南宮北就是一揮,南宮北立即如皮球一般彈了起來,被擊得拋到空中,再重重地落到地上,便一動不動了。 「我不是說過,求你不要殺他嗎!」街口的少女憤怒地吼道。 西門斷天看著自己的右拳,淡淡地道:「我只是讓他心臟暫時麻痺罷了。」 抱著商嵐妍的我不住地顫抖:「齊琳,這一切都是你幹的嗎?」 站在袁茵身後的齊琳低下頭:「沒錯,是我叫南宮北來替你做擋箭牌的,我一時之間找不到袁茵,只有將南宮北先支使來。」 「你……」 「我已經讓南宮北再服下了一顆『碧海青天丹』,所以只要他不死在西門斷天手裡,就應該不會有事。」齊琳幽幽地道。 袁茵衝過去抱起了滿身血污的南宮北憤怒地看著西門斷天。 西門斷天嘴角掠過一比殘酷的笑容:「你來幹什麼?」 袁茵痛苦地道:「我……我來求你放過商嵐妍和周寧。」 「你以為我會答應嗎?」西門斷天將目光停留在了抱著商嵐妍的我身上。 「我求求你放過他們。」袁茵突然跪倒在了地上。 「你不是說過,你不是我的女兒嗎?」 「只要你能放過他們,我什麼都答應你,十八歲時的記憶因子也好,西門一族遠古以來的使命也好,我全都答應你。」 「不要再猶豫了,西門大人,好好考慮一下吧!不殺商嵐妍對你來說實際上是一件極為有利的事。」站在一旁的齊琳突然開腔。 「齊虎的女兒?」 「是我,你有沒有想過,魔族之王成為你的兒子是一件多麼有意思的事情!流著你西門血液的魔族之王降臨人間,這個世界是不是會變得更加好玩?」 西門斷天的目光輕輕地閃爍了一下。 「而且,如果你不答應放過商嵐妍和周寧的話,你恐怕會死去你寶貝女兒的生命,你十六年的等待即將化為泡影。」齊琳又道。 西門斷天淡淡地道:「你馬上給我閉嘴,否則我殺了你!」他又將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袁茵:「你真的什麼都肯答應我嗎?」 「是的。」跪在地上的袁茵木然地道。 「叫我爹吧!」西門斷天狠狠地盯著袁茵。 袁茵咬著牙猶豫了片刻,當她屈辱的眼淚落到地上時,她才痛苦地道:「爹……」 「乖,爹答應你放過他們,你跟爹回家吧!」西門斷天面無表情地對著袁茵伸出了一隻手。 袁茵顫抖著自己的身體,緩緩向西門斷天走去,四周死一般地沉寂,只有她沉重的腳步聲。 我的心已經碎了,我再一次的連累了自己的同伴,我是好人嗎?我是王八蛋吧!不忍心扔下拚死求生的商嵐妍,卻忍心看著南宮北失去了兩條腿且生死未赴,卻忍心看著個性倔強剛強的袁茵向她這個世界上她最痛恨的男人屈服! 「不要自殺,就算你自殺了也不可能改變一切,只要還活著就有機會改變一切,你一定要弄清楚這一點,你不能再逃避現實了,你到了應該改變的時候了,你要變得能夠保護你最重要的人才行。」齊琳那似乎能穿透一切的聲音冷冷地從我身後傳來。 袁茵柔軟纖細的手終於被西門斷天緊緊地握住了:「乖女兒,我們可以回家了!」 淚流滿面的袁茵轉過頭來:「老大,叫外公救小北,小北如果死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我木然地點著頭,看著西門斷天牽著袁茵的手消失在街口。 「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只有這個辦法了!你自己要保重。」齊琳也小跑著從長街的另一頭離去。 突然之間一種莫名的悲傷與寂寞襲上心頭,我忍不住仰天狂嘯:「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廢物!」 十天後,陽光和煦的午後,白家園林中所有的景物似乎都被陽光染成了金黃色。 我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南宮北在無人的林間漫步。 「老大,不要一直這麼垂頭喪氣嘛!」南宮北突然笑了。 「真的要走了嗎?」 「商嵐妍都走了,我留著幹嗎?說笑的,我想家了,現在是我回家的時候了。」南宮北的一頭銀髮已經染回了黑色,並剪成了短髮。 「小北,是我對不起你。」我放開了手中的輪椅,低頭看著滿地的落葉。 「老大,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我害你失去了雙腿。」我咬著牙道。 「其實我比較喜歡坐輪椅呢,你看,這個白爺爺讓人從『長城帝國』帶回來的機械魔晶輪椅多酷!全速前進時,比我跑步還要快……」 「不要再說了!」我喘著氣打斷了他的話。 「老大,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認為……」他看著我的眼睛道:「我一直都認為,能遇到你和小茵姐是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 「小北……」 「老大,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我一直都認為,能遇到你和小茵姐是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就算是現在,我這個想法也沒有改變過;你知不知道,在遇到你和小茵姐之前,我一直都是不快樂的,因為自己長得比較像女孩子的關係常常被周圍的人取笑,而且由於我的膽怯與懦弱,在遇到你們之前,我沒有交到一個朋友;而和你們成為好朋友以後,我就被你們身上的快樂所感染了,雖然大多時候是站在一旁看著你們兩個人又打又鬧,但我也時常會跟著你們傻笑起來,我真的很開心,我真的很懷念我們一起長大的那段時光。」 我看著他在陽光中綻放的笑容,忍不住心酸。 「自始自終,我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就算是學習劍術也是為了和你們走得更近,其實我從小的理想就是過著普通人的平凡生活,之所以出來冒險,那是因為你們兩個傢伙,我不想離開你們,不管去哪兒!我覺得自己只要能待在你們身邊就好了,不說話也好,就算被當成空氣也好,我想在你們的身邊,分享屬於我們的快樂,分享屬於我們的痛苦,這樣就足夠了。」 我用力地抓住輪椅扶手:「對不起!」 「不用道歉,老大,你知不知道,懦弱膽小這個毛病我這一輩子都是永遠改不掉的,但不過現在我有了值得驕傲的回憶,聽到齊琳說你快要被西門斷天殺死的時候,我可以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喔!因為,我很清楚,換作你,你同樣會這麼做的。」 「小北,你比我勇敢。」 「老大,雖然說你平常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缺點,但是你是一個能把別人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人,對小茵姐也好,對小書也好,對我也好,甚至對商嵐妍都好,雖然你自己一直都在憑著直覺做事,但這可是你最珍貴的品質!」 「我是一個大爛人,才沒有什麼珍貴品質。」文人小說下載 「老大,我喜歡你和小茵姐,真的,我很喜歡你們。」 「我們也喜歡你。」 「老大,你知不知道,小茵姐為了你改變了很多,她本來是一個很獨立且容易走極端的人,但在你身邊的時候,她就會不自覺的依靠你,特別是我們一同離開家鄉後,因為一直在你身邊的關係,她失去了更多最初的自我,她的情緒一直被你所左右了,但你卻始終沒有給她回應,這樣真的很不公平!不過,我卻更喜歡現在的她,一直很男孩子氣的她,只有在你的面前才會注意到自己女孩子的身份,變得柔弱和學會撒嬌,所以我很擔心,當有一天她不再依賴你的時候,或者是說她不能再喜歡你的時候,我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子?老大,你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我會的。」 「好了,把該說的都說完了,我總算鬆了一口氣,從現在起,我就要過我一直想過的普通人生活了!不過你和小茵姐回到家鄉的時候,一定要去找我啊!要知道你們永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也是我們最重要的人。」我突然用力地擁住南宮北:「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我和小茵了,只要你傳個信,無論天涯海角,我們都會趕到的。」 「老大,我不想走。」南宮北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們,一想到也許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你們了,我就想哭……」 「傻瓜!」我也已經熱淚盈眶,今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夠再次相見了。 目送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消失在陽光之下,我的一顆心如被掏空了一般,南宮北走了,終於離開了,去過他嚮往的普通人生活去了,可是失去雙腿的他真的能過上所謂的「普通人生活」嗎?希望他能獲得幸福吧! 第二部 第一卷 星塵篇 序章 一個人踏著林間越來越厚的落葉前進,我已經進入了白家園林深處,但我卻仍然這樣漫無目的地行走著,我已經迷失方向了,我迷失的是我未來的方向。 莫名的孤獨纏繞著我,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應該怎麼辦?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你想這樣一直走到累死嗎?」林間深處陽光照不到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一直都在監視我嗎?」我對著黑暗中的人怒叱道。 「我可沒有那麼無聊。」 「那你來這兒幹什麼?天殺!」 「不要這麼對我充滿敵意嘛!我是來帶給你一個好消息的。」戴著半截藍色面具身著藍衫的天殺從林間陽光照不到地方閃了出來。 「是你們超夢六殺已經從『邪都』找到了代替小書的新成員嗎?」我冷笑道。 「你別胡說,秋殺是超夢六殺中永遠都不會被任何人的代替的人,我今天來見你,就是要給你帶來關於秋殺的好消息。」他沉聲道。 「什麼好消息?」我心中一動。 「秋殺的屍體一直都被放置在『無峰嶺』的『秋之樓』,也就是說,秋殺還有復活的機會。」天殺緩緩地道。 「真的。」我大聲地問道。 「只是有復活的機會而已,但是未必能夠復活,他能否復活的關鍵就要看你了。」天殺那充滿壓迫感的目光凝視著我。 「要我以生命做為交換嗎?」我迎著他的目光道。 「這倒不必,暗黑經紀人希望你能進入『失落之都』將四道神器中的『生之扇』弄到手。」 「傳說中的『生之扇』在世界上最神秘的禁地『失落之都』嗎?」 「不錯,失落之都不但有生之扇,甚至還有神族失落千年的紅日聖晶,失落之都中所蘊藏的寶物與財富與力量都是難以計數的,而它的最終真相就是藏著這個世界的命脈!」天殺突然神秘地道。 「我曾聽小書提起過,失落之都的失落之門已經有一千八百年沒有打開了。」我輕道。 「失落之都一共有八個失落之門,其中七個可以隨意開啟並隨著星象移動的小門分散隱藏於世界各處,它們的位置除了失落之都中的『聖妖一族』知道外,除非機緣巧合,外人是不太可能從那七個小門中進入的,而失落之都的正門,在八千年前曾開啟過一次!」天殺道。 「是傳說中各族聯手探訪『失落之都』的那一次嗎?據說當時神族、魔族、人族、龍族,就連吸血族也參加了,五個種族的絕世高手共同組成了一支一千多人的精銳部隊,結果一進入『失落之都』後,就蹤影全無!」我又想起了小書曾和我提起失落之都的情形。 「就是那一次,事隔八千年,由占星之王奧貝托已經推測出,失落之都的正門將會再度開啟,時間就是二十天後的月圓之夜。」 「如此神秘與恐怖的地方,你以為戰鬥力不到A級的我能闖進去嗎?」此時我想起了魔族的春喜與陳魚都是死在了失落之都的誘惑之下,以我的實力要進入失落之都根本就不可行! 「這一次規則與以往有所不同,因為失落之都的正門在二十日後自動開啟已經成定局,這一次並不想和天下為敵的失落之都守護者『聖妖一族』已經和四大霸國達成協議,可以允許通過『特殊試練』的一百人進入失落之都,也就是說這一百人有希望得到失落之都的力量與寶物並解開失落之都之謎;而所謂的試練並不單單只看戰鬥力一項!」 「難道你不認為,你們超夢六殺中的任何一個成員,進入失落之都並得到生之扇的成功率都要比我大嗎?我就不相信以暗黑經紀人的勢力,會找不到比我適合的人選?」我皺起眉頭道。 「我們超夢六殺的任何一個成員都不可以進入失落之都,因為在秋殺尚未決定是否能復活的情形下,我們超夢六殺已經不能再損失一個成員了,失落之都神秘莫測,凶險無比,暗黑經紀人不允許我們剩下的五人中任何一人進入失落之都。」 「我好像記得你們說過,超夢六殺是為某種特殊使命而存在的,這個某種使命與超夢的前任『毀天滅地殺手組』一夜之間『人間蒸發』有很大關係吧?」 「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我們超夢存在的特殊使命與失落之都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具體情況,就是我們超夢的秘密了。」 「我沒有興趣知道你們的秘密,你能告訴我暗黑經紀人選定我的原因嗎?」 「當然,因為秋殺是為你們而死的,他既然有為你們捨棄生命的覺悟,我想你們的心情也是一樣的,正因為如此,你才是暗黑經紀人除超夢成員外最可以信任的人選,你不會為了私利和自己的慾望將『生之扇』佔為己有,為了讓秋殺復活,你一定會拚命地去爭取生之扇,無論有多麼困難,為了秋殺的復活,你都不會退縮,這是暗黑經紀人的選定的你理由。」 「我不得不說,暗黑經紀人這個理由是對的,為了小書能復活,哪怕讓我去死,我也干!」我咬著牙道。 「你能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只要你能成功通過『失落之都特殊試練』,失落之門開啟的那一天,超夢四奴也會出現,跟隨在你身邊,任你差遣!」 「還有這種好事?那現在把失落之都的資料告訴我吧。」我輕道。 「我們所知道的只是失落之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神秘最恐怖最讓人憧憬的地方,並蘊藏著財富、力量、包括生之扇與紅日聖晶在內的一大批秘寶;以及解開失落之都之謎就可以控制世界的傳說;然後還有失落之都的守護者是神出鬼沒的『聖妖一族』!除此之外一切資料不明!」 「就這麼多?」 「不錯,也就是因為一切未知,失落之都才會如此充滿魅力,一點點所謂的失落之都的秘密就可以掀起無盡的殺戮風波。」 失落之都的魅力我也曾令教過,魔族三長老之商全和春喜都曾為了所謂的失落之都秘密出手,春喜更是為此身亡;擁有四大美人與棄者幫幫主雙重身份的陳魚也因失落之都的秘密而落入了超夢六殺獵殺她的陷阱中!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於與使落之都出現在世界上有著某種關係的『絕對真實神話』。」 「什麼叫絕對真實神話?」 「我不懂,反正暗黑經紀人說這個神話是真實的,這個創世神話與失落之都也存在著某種關聯!你要聽的話,我可以一字不漏地告訴你,因為傳說中,這個絕對真實神話的每個字都可能隱藏著驚天的秘密!」 「你說吧!」 「蒼茫宇宙中的某一角,除了死寂般的黑暗外,沒有聲音也沒有生命,直到某一天,四道耀眼的光芒奇跡般地出現在這黑暗的空間,火焰的紅、大海的藍、聖潔的白與炫目的七彩圍繞著這無垠的黑暗空間旋轉了起來,飛速狂舞的四道光在黑暗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繭,在光芒褪卻之後,光繭中一個新的世界便形成了;新世界的最高點,白色的天巔高原之上,兩個外型俊美的銀髮男女相擁而泣,他們便是在數千萬年後,被人們稱為創世之聖神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哭泣的原因,就如沒有人知道這個世界誕生的真相一般。」 「這個傳說我也聽過,不過沒有你說的這麼祥細。」 「轉眼間,時光流轉,不管他們是有意或是無意,世間出現了萬物,各種生靈覓著正常或異常的渠道,在自然的世界中進化。『毀滅他們吧!我不喜歡他們干擾了你我的清靜。』俊美的男子一面溫柔地對美麗的女人說著,一面對著蒼茫間的眾生伸出了一隻手,風揚起了他的銀髮與衣衫。『讓他們自生自滅吧!難道你忘了……?』女人輕輕地擁住了男子,此時天巔高原上,常常有時光的長風掠過,當長風從茫茫世界的一端到達另一端時,世界又已改變。」 「還有創世之神的對白?果然聽著很像是真的。」我笑道。 「世間萬物,除了飛禽走獸之外,出現了被稱為萬靈之長的擁有智慧與情感的物類,這種物類的構造極為接近創世之聖神,但隨著進化矩道的不同,這種物類又分成了上百種不同的種族。其中人族、神族、魔族、龍族、吸血族、的數量是和勢力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五族,他們各霸一方,相互制約。」 「這則神話真的與失落之都有關嗎?」 天殺沒有理會我繼續道:「這時,身處天巔高原的一男一女自知無法永生,就在他們的生命就將燃到盡頭之際,於是他們做出了一個決定,將他們身邊的四塊創世晶石拋向世界;在紅日聖晶,藍星聖晶,白月聖晶撒向世界各處之後,女突然抱住剩下的那塊七彩聖晶哭了起來,男溫柔地道:『那就讓最後一塊聖晶陪著我們直到死去吧!也將我們的記憶藏在這塊七彩聖晶中,好教我們的孩子知道你我的秘密。』分別得到了紅日聖晶的神族,藍星聖晶的魔族,白月聖晶的人族,在三塊聖晶的力量幫助之下,進化的渠道得以改善,生命力更為強大,各種技術也日益精進,逐漸走向了繁榮昌盛,成為了世界上真正的三大霸主。」 「真的嗎?除了三聖晶外還存在一塊七彩聖晶?在民間流傳的神話中,從未聽過這七彩聖晶的存在。」這時我猛想起了孫幻水手中的超級五行奇兵白水鐮上有一小塊神奇的七彩魔晶石? 「千萬年之後,突然一場原因不明的大爆炸,改變了整個世界的地貌;神族、魔族、人族、甚至龍族與吸血族的首領們帶著驚恐萬分的神情,都不約而同的閃電奔向那個爆炸的中心地帶!在世間神族死傷過半,魔族損失三分之一人口,人族數量受損八分之一,吸血族和龍族幾乎全滅的情況下,『無名爆炸事件』暫時得以平息。」 「這……這是遠古傳說中的神話戰爭吧?好像我聽到的不是你所說的這個樣子?」 「各族的王終於得知了這個世界創立與存在的真相,殘酷的創世真相!各族【「文」】之間對這件事【「人」】都守口如瓶,他【「書」】們約定不能讓殘【「屋」】酷的真相外傳,每一代只能讓一個人保有這個與創世之聖神有關的秘密真相。但三聖晶只要有一塊受損,這個世界將會被毀滅的『三聖晶滅世傳說』開始流傳於世,隨後,被超級聖結界與世隔離的絕對禁地『失落之都』出現,這個傳說中的爆炸中心地帶被禁錮了起來,成為世界上最神秘的失落之都。」 「這……這就是失落之都的來歷?那各族之王所掌握的『創世殘酷真相』究竟是什麼?」我心頭大驚。 「隨著時光的流逝,某年,各族首領突然紛紛因不明的原因暴斃,『創世殘酷直相』秘密終於失傳了。」 「看來只有解開失落之都的謎才能知道所謂的『創世殘酷真相』了?」我道。 「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不過可以另外奉送你一點消息,西門斷天與『失落之都』似乎也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 「還有這種事?」我驚道。 「失落之都的正門的位置是『林易國』的死幻之森,離開啟之日雖然還有二十日,但暗黑經紀人希望你能早一點出發,在五日內到達林易國境內,因為到目前為止,知道失落之門開啟的消息的人還不算太多,一旦人潮大批湧入,林易國可能隨時會關閉國門。」 「我知道了。」 「後面的事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成功地拿到生之扇。」天殺突然消失在了陽光下。 第二部 第一卷 星塵篇 第一章 新程 清晨陽光下的瓦崗碼頭已經變得熙熙攘攘,因陽光折射而顯得銀光燦燦的漓江上數十艘或大或小的船在來回穿梭。 我將乘坐西域江南最大的渡船「白龍號」由漓江匯入黃河再直達林易國,白家神龍財閥擁有世界上百分六十的水域的經營權,所以白龍建議我從水路直達林易國。 「白爺爺您請回吧!這段時間以來多謝您的照顧了。」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用客氣,為您這樣漂亮的小姐指路是我的榮興,您的手真美,讓我來為您看一下手相吧!」白龍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了一邊,正在向一個十五歲的模樣金髮少女搭訕。 「……」這個好色的混蛋老頭。 「幹嗎抓著我的手?」金髮少女的雙手已經被滿頭銀髮的白龍牢牢抓住。 「根據你的手相顯示,你今天會遇到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噢!」 「你的臉為什麼靠我這麼近?你的眼睛分明盯著人家的胸脯?你這是在看手相嗎?」 「你的胸相顯示……」話音未落的白龍已經被金髮少女一記重拳擊在臉上橫飛了起來。 金髮少女突然摀住了自己的臉哭了起來:「我怎麼這麼倒霉,一天都晚都遇到這些不堪入目的傢伙,為什麼……」 她周圍所有的人都同情地看著她。 「為什麼來調戲人家的不是帥哥!!!」 眾人皆倒,金髮少女一溜煙地跑上了「白龍號」。 白龍捂著被打歪的臉爬了起來:「唉,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尊重老人,特別是對我這樣即將離開人世的慈祥老人還下這種毒手,真是一點愛心都沒有。」 我提起行禮笑道:「那我就先上船了,白爺爺您多多保重。」 「你先等一等,我還要送你一件禮物。」 「還有禮物嗎?不用了!」我撓著頭道。 「一定要的,這件禮物你得好好珍惜噢。」 突然一輛急馳的馬車衝上了碼頭,而令人驚訝的是馬車後面竟然跟著一個飛奔的藍發負劍男子,這個日本劍士打扮的藍發男子在追這輛馬車? 馬車猛然停了下來,剪著一頭俏麗短髮,身著一襲白色衣褲顯得英氣勃勃的袁茵提著一大袋行禮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您說的禮物是小茵?」我驚道。 「老大,意外吧!因為事關到小書復活,所以我不能不來的。」她笑道。 「西門斷天竟然能讓你出來?」 「我以死來要脅他才成功的,再說我離十八歲的生日還有兩年,他總不能在此之前一直關著我吧!」 「所以他給你指派了一個貼身保鏢?」我指了指站在她身後大概三米左右的藍發負劍男子,這個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藍發男子此時已經將劍抱在了懷中,眼神甚是凶殘。 「討厭死了,沒辦法,不讓這條狗跟著我,我就不能離開西門家半步,我才不會把安全寄托在這種木頭身上。」袁茵嘟起了嘴:「不過,西門斷天說,因為我有西門家血統的關係,戰鬥能力會不斷地自動變強,當我十八歲變身時,就會達到峰值!」 終於解開了袁茵魔力不斷增幅之謎,看來身具西門血統對她來說也不全是件壞事! 「你當然不能信任西門斷天手下的人了,外公也替你請了個能令外公放心的貼身完美影子保鏢,絕對完美,絕對服從你的一切命令,無論你身在何處,只要一聲招喚,他就會立即現身。」 「真的嗎?」袁茵睜大了眼睛。 「出來吧!犬奴!」白龍一聲厲叱。 「……」,四周頓時一片寂靜。 白龍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他大概上廁所去了吧!以前每次呼喚他的名字,他都會出現的。」 「我看還是算了吧。」袁茵沒好氣地道。 「出來吧!犬奴!」「……」「你快給我出來,犬奴!」「……」「求求您,能不能出來一下啊!犬奴大人!」 「外公你太丟人了,有跪在地上召喚影子保鏢的嗎?你點快起來啊!」 「犬奴大人,求求您憐憫一下我這個快要離開人世的可憐老頭吧!拜託您快點出來啊!」 「老大,你快點制止外公,別讓他再磕頭了!他真的是神龍財閥的主人嗎?」 「犬奴在!」灰影一閃,一個戴著氈帽普通小廝打扮的灰衣灰眸少年單腳半跪在地上,臉上帶著微笑。 從地上爬起來的白龍一腳將灰衣少年踢倒氣勢洶洶地道:「你這個小王八蛋,你聾了?叫你這麼久都沒現身,讓我臉都丟盡了,你有沒有替我這個即將離開人世的老人著想?」 「外公,你現在哪有一點即將離開人世的老人的模樣?」 「對不起,主人,我剛才肚子疼,上廁所去了。」犬奴的臉上似乎永遠都掛著微笑。 「你們看,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去上廁所了,好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他就是這個世界身價最高的影子保鏢犬奴,他擁有包括天涯獵人協會在內的多個獵人協會的金牌保鏢獵人執照,我已經僱傭他達三年之久了,絕對可以信賴,犬奴從現在起你就待奉我的外孫女袁茵吧!」 「見過新主人。」犬奴笑嘻嘻地向袁茵嗑了個頭。 「外公,他真的可靠嗎?」袁茵迷惑地道。 「絕對可靠,你可以讓他任意現身或消失。」 「犬奴,消失吧!」袁茵指著犬叱道,犬奴立即身形一動消失在了陽光下。 「真的耶!不過我得再試試!」袁茵興奮地道:「犬奴現身吧!」 灰影一閃,犬奴立即半跪在她身前。 「你看吧,我都說了他絕對聽話的。」白龍得意揚揚地道。 「消失吧!」「現身吧!」「消失吧!」「現身吧!」「消失吧」「現身吧!」「消失吧!」「現身吧!」「現身吧!」「外公他根本就不聽話嘛!人家剛才最後一聲是說現身他竟然消失?」 白龍:「……」 「小茵不要再玩了,你剛才突然連著說兩次現身,誰都會上當了!我們快走吧,船要開了。」我扯了扯玩得起興的袁茵。 「那外公,我走了。」 「下個月是外公的七十歲生日,你一定要趕回來啊!」白龍慈祥地笑道。 「嗯,外公你也要保重,我走了,你的七十大壽我一定會趕回來的,你回去吧,不用送了。」揮著手的袁茵被我向船上拉去。 「那邊那位豐滿的美女,可不可拜託你來扶一下我這個即將離開人世的慈祥老人,我頭真的很暈!」 「……」 「白龍號」的特等艙內,袁茵一面收拾行禮一面埋怨道:「外公也真是的,幹嘛把我們倆個人安排在一個房間。」 我撓著頭笑道:「這……這大概也是你外公的一片苦心吧!」 「人家才不要和你這種色狼睡一個房間,晚上時時刻刻都得提防著你的偷襲。」 「男人婆,誰會誰偷襲誰呀?唉,算了,看要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晚上入睡前你就把我的手腳捆上好了!」 袁茵的臉突然一下紅了:「討厭,老大,人家才不要和你玩虐待遊戲。」 「……」 「老大,不知道小北現在到家了嗎?」袁茵的臉上掠過一絲傷感,她輕輕地推開了艙內的窗戶,清新的風吹了起來,窗外是茫茫的白浪。 「應該到了吧!」我輕道。 「老大,我也想家了,等小書復活了以後,我們把他帶回星城去住上一年半載的,你說好不好?」風溫柔地揚她的短髮,她的眼神中滿是憧憬之色。 「好啊!小北也一定會很高興的。」我們能進入失落之都?能拿到生之扇嗎?這一切目前都還是一個謎,但我只有笑著說好。 「老大,我突然覺得很寂寞,我好害怕,有一天,連你也會離開我的身邊。」 「傻丫頭,怎麼會有這種事呢……」我正在說著,門突然被用力踢開了。 西門斷天派給袁茵的藍發男子猛地衝了進來:「船上提供的食物和茶水你們沒有吃吧?」 「幹嗎?臭木頭,本小姐可沒有提供食物給你的義務?想吃東西,滾回西門斷天身邊去吧!」袁茵嚷道。 「船上的食物和水中都下了毒藥,你們千萬別碰。」抱著劍的藍發男子冷冷地道。 「放屁!你竟然敢詆毀我外公的船……」 「小茵,你先別說話,你聽聽,船上好像安靜了很多,幾乎沒有什麼人說話了!」我豎起一根手指「噓」道。 「對呀!安靜得可怕……」袁茵一面說著一面衝了出去。 這艘順風揚帆的大船無聲地行駛在白浪相逐的漓江上,船上的三百多人幾乎都因為中毒而陷入了昏迷狀態,因為現在正是午餐時間,正在用餐的乘客紛紛癱倒在餐桌上,整艘船上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到駕駛室去看看!」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藍發男子一腳踢開駕駛室,所有的船員都已經躺在了血汩當中,雖然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只有一道傷痕,但那道傷痕卻都是在人體的致命要害之上。 「這些傷口都是快刀所為,一刀致命的刀法雖然算不上什麼厲害的手段,但很明顯,這二十多個船上的工作人員都是被一人所殺,然而他們被殺時卻沒有出一點聲音,這就足以證明,兇手的身手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據我推測,兇手殺死這二十多個船員只用了一到一點五秒左右的時間。」藍發男子將手探在血汩中的屍體的傷口上。 「臭木頭,別說得那麼玄乎!不會是你和兇手勾結,才說得這麼清楚吧?」袁茵臉上煞白。 「小姐,你還是稱呼我二號,為了你的安全,從現在起,你必須保持在我的視線之內。」藍發男子站起身來冷冷地道,原來這藍發男子竟是西門斷天麾下西域江南皇家滅絕劍士團中排名第二的人物! 「我才不要你這個一天到晚變著法子想偷窺本小姐洗澡和上廁所的廢物保護。」袁茵怒道。 「救命啊!」突然一個少女的慘叫聲從船尾方向傳入了耳中。 我們三人立即趕往船尾,一個穿著洋裝的金髮少女摀住自己的面孔不斷地慘叫。 「發生什麼事了?」我驚道。 金髮少女鬆了握住自己面孔的雙手,驚慌失措地道:「周圍的人好像都死了,人家好害怕!」這外表相當可愛的金髮少女原來就是在上船前被白龍搭訕的那一個。 「你沒有碰船上的食物嗎?」二號帶著懷疑的眼神看這個金髮少女。 「船上的東西髒死了,人家只吃自己帶的東西。」金髮少女委屈地一面說著一面撲向了袁茵:「我真的好害怕!」 「等一等,這位哥哥,為什麼你的胸脯這麼柔軟?」撲入袁茵懷中作小鳥依人狀的金髮少女驚乎道。 「誰是哥哥!」袁茵漲紅了臉。 金髮少女立即觸電般地彈了開來:「難道你是傳說中的人妖?」 「女人,本小姐是地地道道的淑女,特別溫柔賢慧那種!知道嗎!」袁因怒吼道。 「大叔,這個人妖哥哥好凶喔。」金髮少女躲到了我的身後。 大叔?我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我不是大叔了!」 「船上應該還有一些沒有中毒的乘客,兇手為什麼只向船員下手,而不對未中毒的乘客出手呢?」二號冷道。 「那是因為,那些未中毒的乘客中有深不可測的高手,兇手不敢冒然出擊!」一個一頭紅色長髮披到肩頭,身著一件寬鬆紅色長袍的俊美男子緩緩地從船艙拐角處走了出來。 「這位哥哥,人家好害怕。」作出驚惶狀的金髮少女眼睛一亮,立即向紅髮帥哥撲去。 笑起來非常文雅的紅髮美男立即張開了雙臂:「不要怕,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什麼可怕的,只要投入我的懷抱,你就安全了!」 剛衝到他身前的金髮少女突然右手捏著鼻子向後急速倒退,幾個踉蹌癱倒在了甲板上,左手猶指著紅髮美男:「你……你……」 袁茵驚道:「他身上有毒?」 「你好臭!你的身體好臭!」捏著鼻子的金髮少女哭了起來。 紅髮美男撓著頭尷尬地笑道:「其實我只是一個月沒洗澡了,男人嘛,很正常的。」 我和袁茵聞言立即暴退,二號抱著劍冷冷地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之多少?」 金髮少女抹著眼淚道:「你是養鳥的?」 「不對。」 袁茵道:「種花的?」 「不對。」 我皺起了眉頭道:「難道是賣春的!」 「老大,你的想法太過份了!你簡直是在污辱人!」袁茵怒道。 「對不起!」我忙向紅髮美男道歉。 「你把我們女人都成當撿破壞的嗎?這麼臭的男人賣春,我們怎麼可能會光顧他的生意?」 「……」 紅髮美男痛苦地道:「難道諸位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嗎?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個浪跡天涯的吟遊詩人,諸位剛才沒有聽見我在吟詩嗎?」 「……」眾人皆倒! 「我看你像兇手!」二號頭上的那一束藍發被風吹起,眼中殺意四溢。 「我想您是誤會了,不過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懷疑別人,總是不太好吧?」紅髮美男微笑道。 「我並不是沒有任何證據,第一、你的紅色長袍上有濕跡,很可能是鮮血濺在上面,但因為衣服是紅色,所以看不出來是血!第二、如果不是你發出聲音,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你在接近我們,因為你是收斂氣息在悄悄靠近我們,如果不是心虛?為什麼一開始要如此偷偷摸摸?」二號冷道。 紅髮美男撓著頭道:「衣服上面的濕跡是水拉!什麼一開始偷偷摸摸?光明正大的我怎麼會做出偷偷摸摸的事?您誤會了!」 「寧可錯殺,我也不會放過兇手!」二號話音未落,一道耀眼的劍光已經從他懷中射向紅髮美男。 那紅髮美男驚慌失措地仰天倒在了地上,卻恰恰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過了二號的致命一劍! 「住手吧!我可以證明他絕對不是兇手!」天空中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我們皆抬頭望去,巨大的船帆頂部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赤著雙足的綠發黑衣冷艷女子。 「魔道黑醫綠瑩!」我驚道:「你怎麼也在這船上?」 身著黑衣酥胸半露的綠瑩從船帆上一躍而下,飄到了我身前:「這是艘客船,而我是乘船的客人,沒有規定說我不能乘船吧?」 「你憑什麼說他不是兇手?」二號的劍已經回到了他懷中的劍鞘裡。 「憑我『魔道黑醫』這四個字!他身上沒有毒藥的氣息,所以我敢肯定他絕不是兇手。」綠瑩一字一句地道。 「這位性感的姐姐真是這個世界最瞭解我的人。」滿臉感激之色的紅髮美男不知何時爬到了綠瑩的腳下緊緊抱住她的雙腿。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你想幹什麼?」綠瑩淡淡地道。 「我也想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姐姐你的人。」紅髮美男一面說著,頭一面往綠瑩的裙子裡鑽去。 「啊!」的一聲慘叫,紅髮美男被綠瑩踢得橫飛了起來。 「他身上沒有毒藥的氣息?那就是你有了?」二號銳利的目光直視綠瑩。 「拜託你別像瘋狗一樣亂咬人,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把兇手找出來!」綠瑩對著二號淡淡地道。 二號厭惡地看著她,沒有再出聲。 「船上的人中的毒是否能解?」我輕道。 「當然能解,沒有我魔道黑醫解不了的毒,而且船中乘客中的毒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毒,因為大量投毒的關係,所以兇手不敢使用毒性很烈的毒藥,大量投毒一般都會使用毒性不是很烈的慢性毒。」 「那船上的乘客還有救?」袁茵雙眼一亮。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綠瑩伸出纖白的手掩在嘴上打了個呵欠。 「你不是說沒有你解不了的毒嗎?」袁茵蹙起眉頭道。 「這個當然,不過,本姑娘可沒有義務救他們。」綠瑩漠然道。 「救死扶傷不是醫生的基本職業道德嗎?」袁茵怒道。 「你不知道我魔道黑醫只會為三種東西出手嗎?一種是人身體上的某種功能,另一種就是可以高價販賣的人體器官,最後一種則是巨額的金錢。」 「老大,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混蛋醫生?」 「請問在場的各位帥哥誰願意犧牲自己下半身的『功能』來救滿船的人命?」當綠瑩那剪刀似的目光掃到我身上時,我下意識地遮住了重要部位。 二號抱著劍將冷峻的面孔扭到一邊,趴在地上的紅衣美男則陪笑道:「我已經一個月沒洗澡了,那東西太髒了,怎麼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臉!」 「你們這些男人一到關鍵時候,就像縮頭烏龜一樣!這點小小的犧牲也不肯付出,像什麼男人?」袁茵義憤填膺地道,躲在她身後的金髮少女也不住地點頭附合袁茵:「我看這裡最有男子漢氣概的人,還是你」。 袁茵:「……」 「好吧!我也給在場的兩位女士一次機會,你們不用終結功能,也不必割掉器官,只要讓我在你們臉上用最鋒利的刀打劃兩把叉就好了。」綠瑩的目光轉向了另一邊。 袁茵尷尬地笑道:「這……這種事,還是讓男生去做吧,我們女孩子什麼都不懂,要不然……對了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金髮少女立即道:「我叫玲玲。」 「玲玲啊,好名字,我看這樣吧!要在女生臉上打叉的話,就讓玲玲上吧,這是個年輕人的世界,有機會的話,當然要讓給年輕人了。」袁茵突然將金髮少女玲玲推了出去。 玲玲拚命地掙扎:「不,我不要,我還這麼年輕,機會多的是,這次的機會還讓給人生已經快要落幕的姐姐你吧!以便讓你不帶著什麼遺憾離開這個殘酷的世界!」 「好了,我就直接一點吧,因為這一段時間我不會去人體器官交易市場,所以人體器官就免了,我只要錢,每救一個人三個金幣,四捨五入算三百個人好了,誰給我一千個金幣我就開工救人。」 趴在地上的紅髮美男笑道:「果然是魔道黑醫,夠黑的。」 「錢不是問題,一千金幣就一千金幣,我可以給你。」袁茵立即開始氣勢高漲。 「只要他們沒事?你就要給我一千金幣?絕不食言!」 「絕不食言!」 「好,我就相信你這個神龍財閥的唯一繼承人,這一千金幣等回到瓦崗堡後我再向你結賬,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簽個名吧!」眉開眼笑的綠瑩變魔法似地從身上掏出一個帳本和一支筆:「就麻煩您在此處簽個名!」 袁茵大筆一揮:「好了,你開始救人吧!」 「不用了。」將賬本收好的綠瑩淡淡地道。 「什麼意思?」袁茵頓時面色一沉。 「他們中的只是會昏迷十多個小時的花毒,明天他們自然就會醒來了!」綠瑩笑盈盈地道。 袁茵:「……」 「唉,這個世界上,無論哪兒都有一些搞不清楚狀態就給本姑娘送錢的白癡,哈哈……」 「老大,別攔著我,讓我捏死這個賤人!」 「小茵,你冷靜一點。」 「老大,我很冷靜,難道你沒有聽她說我是白癡嗎?白癡殺人是不犯法的!讓我殺死她!」 「小茵,千萬不要衝動!要保持少女的形象!」 「老大,你知不知道她這樣的惡劣欺詐行為,深深地傷害了一個正處於感情最脆弱階段的超級美形花季少女水晶般易碎的心靈,讓純真美麗的我對美好光明的未來失去了信心,讓溫柔可愛的我的完美華麗人生從此留下了不堪入目的污點,媽的,這口氣老娘嚥不下去!」 「……」 「黃毛丫頭,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你們究竟想不想找到兇手?」綠瑩看著自己的手指淡淡地道。 「想,但我更想找到一個像姐姐你這樣的戀人。」紅髮美男不知何時又爬到了她腳下,微笑著緊緊地抱住她的雙腿。 「啊!」慘叫聲再度響起,紅髮美男再次橫飛出去。 「兇手其實就混在乘客當中。」 「這個大家都知道嘛!」袁茵不以為然地道。 「其實我是在今天凌晨就上船了,因為職業的關係,我一上船就發現船上的水和食物已經被人下了花毒,為了避免其他乘客懷疑,下毒者也一定會吃船上的食物的,不過他自然是事先已經服食了解毒劑,假裝與其他乘客一同陷入昏迷,事後再展開殺戮!」 「今天凌晨就上船了?」袁茵迷惑地道。 「不過,本姑娘既然知道了這件事,自然不會讓他稱心如意,於是本姑娘又在所有的食物和水裡面添加入少量的強力麻醉藥,而且還加入了一些特殊的變色藥,血液內含有花毒解毒劑成份的人吃了以後,現在皮膚的顏色一定會變得比非洲人還要黑!」 「那麼說昏迷的乘客中皮膚發黑的就是兇手!」我喜道。 「很不幸的是這艘客上有三十多位乘客是黑人!」 「……」 「乘客上船時間是上午九點,你凌晨就潛入了船上,並且檢查所有的食物,還準備了大量的麻藥,恐怕你也沒安什麼好心吧?」二號抱著劍冷冷地道。 「我……我只是失眠,又沒地方去,所以提早上船了,我怎麼會不安好心呢?」綠瑩迎著所有懷疑的視線牽強地笑道。 「魔道黑醫?恐怕你真實的身份是『魔盜黑醫』吧?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女人!」二號冷笑道。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是魔盜呢?我雖然貪財,但都是正大光明地用行醫去賺的,我可從來都沒幹過違法的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 所有的人一同搖頭。 「難道就沒有人相信人家嗎?」 「有的,我始終都相信姐姐你所說的一切,就算你想欺騙我純真的肉體,我也無怨無悔心甘情願地被你蹂躪。」紅髮美男不知何時又爬到了她腳下緊緊抱住她的雙腿。 「啊!」伴隨著第三次慘叫聲紅髮美男又飛了出去! 「你們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好吧,我就再提供一個線索,明處的兇手還是被我憑著藥物的氣息找到了,但卻發現實際上兇手一共有兩個人,一個光、一個暗;也就是說一個在明處下毒,另一個潛藏在暗處殺人,當發現駕駛室的屍體後,我又發現明處已經被我的迷藥致暈的兇手也突然被割斷喉管而死,也就是說還有一個藏在暗處的兇手,但藏在暗中那個更厲害的並沒有碰任何食物和水,他還在潛伏著準備隨時出手!」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你自己害怕一個人被他暗殺,所以才我們的面前現身。」二號不屑地道。 「不要這麼說了,我是為了大家的安全才現身的。」綠瑩微笑道。 「既然你是今天凌晨就已經登上這艘船了,那請問你可查到什麼藏在暗處兇手的線索嗎?」我道。 「這個……其實我懷疑暗處的兇手就是你們幾個人當中的某人。」綠瑩斂住笑容。 我們面面相覷! 「我懷疑的人就是她!」綠瑩指著一直躲在袁茵身後的金髮少女玲玲厲聲道。 「為什麼懷疑我?」玲玲一臉無辜的表情。 「因為他們五人個一直都在我的監控之中,而來歷不明的你卻始終神出鬼沒。」綠瑩沉聲道。 「我上船後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間,我哪有來歷不明?大家都知道我叫玲玲了,而那個男人才是真正的來歷不明,大家應該懷疑他的。」玲玲指著紅髮美男委屈地道。 仍趴在地上的紅髮美男左顧右盼,然後指著自己:「懷疑我?看來我還是有必要向諸位介紹地一下自己,本人的名字叫花火,花是花樣美男的花,火是火爆猛男的火,今年二十四歲,外型英俊又多金,個性瀟灑又多才,職業是吟遊詩人,準備前往『死幻之森』尋找創作的靈感,欲結識天下美女為友,共同攜手開創美好的人生……」 「請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了,我感興趣的是玲玲來歷。」綠瑩打斷了紅髮美男花火的話。 「我的來歷?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美少女拉,因為和爸爸賭氣所以離家出走。」玲玲抓著自己的裙角。 「就你一個人嗎?你的家在哪兒?你現在打算去哪兒?小黃毛丫頭,不要在我面前演戲了!」綠瑩叱道。 「我的家在野望大陸帝國的霸京,我聽人家說林易國的死幻之森很好玩,所以想去轉轉,至於是不是一個人,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啦。」玲玲為難地道。 「什麼意思?」我迷惑地道。 「人家還有一個影子忍者啦,我老媽不放心我一個人出來,所以讓她跟著我,出來吧!山藏!」玲玲一聲清叱,黑影一閃,一個蒙著半張臉眼睛非常明亮的黑衣黑髮女忍者半跪在了她身前,用關切的語調道:「主人,有什麼事嗎?」 面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忍者,我們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驚,她完全將氣息隔絕,直到如幽靈一般出現,我們才發現她的存在,雖然說藏匿身形是影子忍者的絕技,但她的戰鬥力絕對不容小覷。 「果然是傳說中的影子忍者,屁股好有彈性喔!」花火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女忍者山藏的身後,用手貼著她蹲著的臀部,感動得淚流滿面地道。 「啊!」女忍者發出一聲驚叫,觸電般彈到了空中,十數枚菱形忍者飛鏢向花火射去,手忙腳亂連滾帶爬的花火竟然閃過了這些致命的飛鏢? 「山藏,這位姐姐懷疑我是殺人的兇手,你快告訴她,我不是的。」玲玲的眼淚似乎都快要流出來了。 「是的,主人,這位小姐,我的主人她不是殺人兇手。」山藏立即對綠瑩道。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要我相信,除非你馬上把隱藏在暗處的兇手找出來。」綠瑩厲聲道。 「只要兇手真的在船上,我就能找到!」山藏點了點頭,雙掌緊貼,十指相互交叉,兩根食指豎起叱道:「暗影忍流·搜索領域!」 她的身體立即放出淡黑色的光芒,很快她就置身於一個直徑約三十米左右的淡黑色光球中,這就是她所謂的「搜索領域」?只是一瞬間那個淡黑色的光球就消失了。 她淡淡地道:「就算隔絕氣息,只要是生物進入我的搜索領域內,我都能感覺得到,你們跟我來吧!」她飛快地掠動身形,我們一群人緊隨其後。 「老大,她為什麼帶著我們進入艙底?這下面是為乘客搭載動物的。」 「別說話,跟著她就行了!」 昏黃的燈光,船艙最底部是餵養乖客所帶動物的「獸畜艙」,一進入其中,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 雞籠、鳥籠、豬圈、馬欄,應有盡有! 山藏在一處馬欄前停了下來:「雖然獸畜艙比較利於藏匿,但他躲的位置還是太明顯了!這裡瀰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兇手就在這裡!」她指著馬欄中唯一的那匹白色的馬! 「這……這匹馬是兇手嗎?我看不像呀?」玲玲疑惑地道。 「兇手當然不會是這匹馬,而是藏在馬裡的人!」二號冷道。 「如果兇手是個豐滿的美人就好了……」花火話音未落,那匹馬突然斷成了兩截,血與內臟四溢之際,一條黑色的人影竟從馬肚子裡鑽了出來,他一頭紫色的短髮,雙眼放射著殘忍的光芒,一襲緊身的黑衣勾勒出一身健壯隆起的肌肉,粗糙的大手上拿著兩把雪亮鋒利的短刀:「想不到,竟然被你們找到了,不過既然你們自己送上門來,就別怪我大開殺戒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高大健壯的殺手竟然藏在活生生的馬腹之中? 「我們才不會怕你這混蛋,我們人多勢眾,死的是你。」袁茵怒叱道。 「小茵,你看看身後。」我拍了拍袁茵的肩頭,她回頭一望,花火與綠瑩還有玲玲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群王八蛋,還是山藏這個勇敢的忍者值得信賴。」袁茵歎道。 「主人!等等我。」山藏身形一動也消失了! 「老大,我們也走吧,不要和他一般計較,這樣會顯得我們很沒有風度的。」袁茵開始後退。 第二部 第一卷 星塵篇 第二章 一個人的戰爭 「鬼刀,天下刀客中排名第三的快刀,從十年前出現在世界上以來,活動區域還沒有離開過『長城帝國』,其他相關背景資料全都不明,嗜殺成性,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但這次為什麼會與人合作呢?還有離開長城帝國到西域江南的原因是什麼?」二號已經長劍在手,橫於胸前。 鬼刀看著二號手中的長劍,露出滿口白森森的牙笑道:「滅絕?你是西門斷天手下滅絕劍士團的成員?」 二號舉起手中刻著「滅絕」二字的長劍:「算你識貨,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鬼刀縱聲狂笑,用嘶啞的聲音怪叫道:「你聽說過,見過鬼刀以後還能活下去的人嗎?不過看在你們都即將成為死人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座船上的人包括你們都有機會獲得到第二次生命!」 怪笑聲中,兩道銀色的刀光攜著無盡的殺氣向二號襲去,二號藍色的長髮一擺,整個人閃電一般帶著一串殘像移向左邊,長劍在昏暗的燈光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劍虹反襲身在空中的鬼刀心臟部位。 鬼刀面色一變,右手那道銀色的刀光急忙回掠,猛地壓在二號的劍鋒之上,借力身體向上一竄再聚然向下一沉,他所有的重量都通過右手的刀傳到了二號的劍鋒之上,左手再一揚,只聽他叱道:「螺旋流星斬!」 左手中的快刀立即化做一個銀色旋轉的光盤帶著「嗤嗤」的破空之聲,閃電般飛斬向二號的脖子,這「螺旋流星斬」似乎想將二號的腦袋從他脖子上削下來。 二號急忙想撤劍護往自己,但他的長劍卻像被鬼刀右手的刀吸住了一樣,無法回撤,旋轉的快刀眼看就要飛到了二號脖子大動脈處,二號避無可避!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二號的嘴突然張開,猛地向疾速旋轉的刀光咬去?! 血光四濺,二號手中的長劍向前一送掙脫了鬼刀右手刀的控制,劍鋒「嗤」地插入了鬼刀的肩頭,二號雪白的牙齒雖然咬住了飛速旋轉的快刀的刀刃,但也被快刀的衝擊力震得鮮血從牙縫間射了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二人就交手了幾個來回,二人的動作都快到了極點! 鬼刀似乎比傳說中的還要恐怖,雖然招式並不華麗,但每一招都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兩道銳利刀光像隨時都要將別人的肢體從身體上分離一般。 二號的表現也超出了我預計,他的殘像劍法讓我欽佩不已,但更令刮目相看的是他驚人的鬥志,雖然可以說是藝高人膽大,但用嘴巴去咬天下第三刀擲出的「螺旋流星旋斬」,還是讓人覺得匪異所思! 「老大,我們上!」袁茵向前伸出一隻手掌開始誦唱魔法,我也立即將劍玄之氣提到腕間準備出手,鬼刀現在與二號似乎難分伯仲,不過如果我和袁茵加入戰局,死的就一定是鬼刀。 「呸!」二號將口中咬著的刀吐到了地上:「你們不要插手,這是一對一的公平較量!」 「可是……」正要說話的袁茵被我一個眼神止住了,我的意思是我們先看局勢,暫時不要聯手攻擊,但隨時準備出手! 「竟然能勉強接住我的『螺旋流星刀』!真是令人意外呀!看來我得玩真的了。」鬼刀伸出鮮紅的舌頭舔著他手中雪亮的刀鋒,他的身體立即爆發出強烈的刀氣!我和袁茵感受到那銳利而濃烈的刀氣都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 二號沒有出聲,也沒有移動,血仍然不停地從牙縫中流出。 鬼刀左手虛空一探,落在二號身旁的短刀竟然被他凌空吸回了手中,他厲叱道:「讓我送你上路吧,地獄無限十字斬!」 鬼刀帶著濃郁的刀氣猛地撲向二號,右手向前一揮,一記橫斬之後,左手立即至上而下一記縱斬與橫斬交叉,乍看之下,兩道雪亮的刀光形成了一個十字斬,但可怕的在後面,左手縱斬還未結束,右手在原來同樣的位置又是一道橫縱,他就這樣週而復始的在同樣的位置劈出連綿不絕的兩記重斬,在旁人眼中,他的身前就像永遠都有一個由刀光形成的十字斬一般,而這一招的可怕之處就是令人陷入了無盡的連環攻擊之中,你擋住第一刀時,就意味著你要承受永不停止的攻擊。 舉著長劍擋在身前的二號很快已經汗如雨下,他的手中的劍所有的攻擊都被「地獄無限十字斬」劫住,他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節節敗退的他而且還是一副隨時會將長劍脫手飛出的模樣,因為對方的斬速越來越快,力量也跟著越來越強。 只是一眨眼功夫,身上多了無數道傷口的他已無路可退。 「小茵,出手吧!」我一聲輕喝,也閃電躍起,掌中的兩道劍玄之氣準備向鬼刀背心送去。 「不准出手!」二號突然發出獅子般的一聲大吼,眼中凶光大露:「這是我一個人的戰爭!」 人已經縱到鬼刀身後的我可管不了這麼多,雙掌猛地向前一送,兩道銳利的劍玄之氣直取鬼刀的背心。 就在這時二號突然身子一偏,帶著一串身體的殘像滑到了鬼刀身體左側,劍光直削我的雙腕! 我只有雙手向上一抬避過他的劍光,身體向後暴退:「你瘋了!」 身上又多了兩道刀口的二號一面舉劍格擋鬼刀的進攻,一面用鮮血長流的嘴巴吼道:「我說過了,這是我一個人的戰爭!這是絕對公平的一對一!你不要污辱我!」 看著青筋暴起,神情猙獰的二號,袁茵也不自覺地停住了魔法詠唱,驚愕地看著他。 「就算我死在他刀下,我也不許你們出手!」比獅子還要狂暴的二號雙手握劍用力向前一撩,竟然硬生生地將鬼刀的「地獄無限十字斬」從中間震開了! 重重喘著氣的二號抬起左手背抹了抹一直從嘴中流了的血:「再來!」 「雙手握劍又能怎麼樣?」鬼刀冷笑道:「無限十字斬·幻影!」 鬼刀飛速舞動手中的快刀在空中劃出無數個交叉的十字斬如一張刀網一般全方位地罩向二號。 我心中清楚,他這一招才是發揮出快刀真正的精粹,用流星一樣的速度揮動手中的雙刀,連綿不絕地劃出無數個攻向二號的十字斬,因為速度太快,那些鋪天蓋地的十字斬雖然看起來像幻影一般,實際上每一下都是真實而威力無窮的!這一招比剛才那一式「地獄無限十字斬」更難以防備! 如我所料一般,二號又陷入了困境,血花不住地在他身上綻放,他快招架不住了。 我對焦急如焚的袁茵使了個眼色:「他快要完了,我們還是先逃走吧!」 不等袁茵反應過來,我就拉著她向出口處出去,剛走出兩步,我閃電般向回撲去,兩道劍玄之氣射向鬼刀背心。 二號卻向早有準備一般撲到鬼刀身後,替他擋住了我那兩記劍氣,他的背上立即多了兩道深深的傷口,血猛地濺了出來。 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瘋子嗎?為什麼會有這種瘋子!」 「我說過,這是我一個人的戰爭!這是絕對公平的一對一!」在刀光籠罩下咆哮的他沒有一絲恐懼。 「為什麼?」袁茵怒道。 「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言,這是我不能逃避的宿命!」渾身都在淌血的他拚命地揮動著手中的長劍,他的生命正在漸漸地枯萎! 「我很欣賞你的,但是我還是要殺了你。」鬼刀淒厲的笑聲中,刀速繼續加快,空氣之中刀氣縱橫,所有的十字斬竟然連在了一起,在空中連成了一張清晰可見的刀網! 「老大,怎麼辦?」 「這小子,腦筋有問題的。」我咬著牙道,局勢發展到現在,我想插手也插不進去了,就算袁茵使用魔法,因為在有狹的空間內施展,也可能會同時傷到糾纏在一起的二人。 袁茵似乎想到了什麼:「犬奴,出來吧!」 灰影一閃,犬奴跪在了袁茵身前:「主人,有什麼事嗎?」 剛想說,幫幫二號,袁茵張大了嘴巴卻不敢說,她只有指了指纏鬥中的二人。 灰衣灰眸的犬奴會意站了起來,笑呵呵地道:「殺掉這個黑衣人嗎?」 袁茵點了點頭。 犬奴立即消失了,當笑呵呵的他幽靈般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鬼刀身後,他高高地舉起了手刀劃向鬼刀的背心! 「不要!」二號的吼聲如驚雷般響起,他憤怒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犬奴回頭望著袁茵笑道:「要繼續嗎?」 這時,鬼刀急忙向犬奴揮出一道刀光,犬奴又消失了,他再次出現已經回到了袁茵的身邊:「主人,要繼續嗎?」 看著怒獸般的二號,袁茵只好咬著牙搖了搖頭:「算了,讓他自己死好了!」犬奴點了點頭,又消失了! 面色一直都是冷若寒霜的二號竟然笑了,滿臉血污的他興奮地笑了:「謝謝!」 「噹」的一聲清響,二號手中的長劍斷成了兩截,二號一聲怒吼身上爆發出無盡的鬥氣,猶如施出最後一擊的他雙手握著手中的半截劍不顧一切的向鬼刀咽喉刺出。 鬼刀一聲怪笑,一刀攔住這半截斷劍,另一刀毫不留情地在二號小腹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血光四濺,鬼刀緩緩向後倒去,原來小腹二號中刀的同時,他的右手突然從劍柄上滑開,食指射出一道細細的黑色劍芒刺入鬼刀的額頭,「砰」的一下,紅白相間的腦漿從鬼刀的後腦處隨著劍芒噴了出來! 二人同時倒在了地上,一死一傷! 外面突然傳來了鼓掌之聲!綠瑩、花火、玲玲這三個逃走的人又回來了。 「你們不是逃走了嗎?」 「有嗎?」綠瑩故作迷惘地道:「我只是覺得這裡空氣太悶,出去換口氣罷了。」 「我突然肚子疼,上了趟廁所。」花火撓著頭陪笑道。 「人家一直都在這兒啊!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問山藏了!」玲玲委屈地道。 「……」這三個混蛋! 「綠瑩,你快過來,血一直在流,我止不住血呀!」替已經昏迷過去的二號處理傷口的袁茵驚惶地叫道。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就是流血嘛!本姑娘可是不會隨便出手的。」綠瑩淡淡地道。 「把帳本拿出來,我簽字就好了。」袁茵一面將手按在二號那多如牛毛的傷口上一面吼道。 「你真是聰明喔!看在老主顧的份上,收你便宜一點好了,就一千金幣吧!」綠瑩翻開賬本笑逐顏開地道:「簽字吧!」 「求求你先救人吧!」袁茵怒道。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不要把人的生命看得那麼脆弱嘛!其實人是很頑強的生物啦!哪這麼容易死……」 她話沒說完,被袁茵奪過賬本,大筆一揮:「可以救人了吧?」 慢條斯理收起賬本的綠瑩淡淡地道:「放心了,我說死不了,就不會死的,我是醫生,你們要相信我。」 「他死了我就要你們這群混蛋償命!」袁茵怒火中燒。 「什麼都不懂的白癡,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沒有水準的蠢話,影響了我的心情,就是妨礙救治工作的展開。」一面開始展開救治的綠瑩一面冷冷地道。 袁茵:「……」 「唉喲,不好,肚子又疼了,我得再去上一趟廁所。」怕被遷怒的花火微笑著向後退去。 「山藏?山藏怎麼不見了?我得去找她!」玲玲也裝模作樣地向門邊退去。 黑影一閃,山藏出現在她身後:「主人,有什麼吩咐?」 玲玲卻視若無睹地向門邊衝去:「山藏!山藏,你在哪裡!你快出來啊!你不見了,我一個人會寂寞的。」 山藏:「……」 滿天繁星,駕駛艙內,一片忙碌的景象。 「低智商的女人,我說的就是你,瞪著我幹什麼?看著前方,小心觸礁!把絞盤向右擰一點,那是左!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女人!」躺在船長椅上的綠瑩極度不滿地道。 比她更不滿的袁茵滿臉通紅艱難地轉動著控制船的絞盤小聲地道:「老大,為什麼,我出錢讓她控制船,還要被她像女傭一樣指揮?」 「有什麼不滿嗎?沒錯,我是收了你的錢,答應來控制船,不過具體的苦力活當然不適合我這樣高智商的人來做了,要知道,沒有我來指揮你們這些低智商控制船,這船早就觸礁了!還有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什麼女傭嘛?」 袁茵本來已經漲很紅的臉再度充血,眼中怒火中燒。 「你現在根本就是我的奴隸,女傭?你別做夢了!」 「小茵,要冷靜。」 「還有你,周寧,快給我出去,把風帆拉起來!磨磨蹭蹭地會影響行船的速度的。」 「可是……你不是剛剛才讓我把風帆放下來嗎?」我抹著滿頭汗珠。 「我又不是神,怎麼知道會突然轉風,動作快點,雖然說那個風帆有幾百斤的重量,但是你是習武之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了,最多也就是雙臂折斷,大不了我吃點虧,替你醫的時候收便宜一點好了!」 「……」 「還有花火,別來在門邊晃悠,擋著空氣的流通!等等,誰叫你站到前面去的?這樣會擋著我看星空。」 拿著拖把提著水桶的花火陪笑道:「姐姐一個人看星空是不是太寂寞了?乾脆我陪你一起看吧!順便和你談談情說說愛,好解除你心頭的……」 話音未落,一個羅盤已經擲到了他頭上,他立即倒在了地上閉上了雙眼:「啊!頭好暈,我不行了!我陷入昏迷狀態了,姐姐不給我做人工呼吸,我是不會醒來的。」 「混蛋,別裝死,你快起來,我才不要替你拖地。」控制著絞盤的袁茵急了。 「算了吧!他都一個月沒洗澡了,讓他拖地也太勉強了。」我輕道。 「如果受不了啦,就在這裡簽個字吧!我可以適當減輕你們的工作。」綠瑩又掏出了帳本。 「……」 甲板上,為了逃避勞動的玲玲猶在一面徘徊著,一面用可憐巴巴的聲音呼吸道:「山藏!山藏!為什麼你突然不見了?你扔下我一個人,我真的好寂寞,你在哪裡啊!」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山藏:「主人,山藏永遠在您的身邊。」 「山藏,我真的好想你,我現在只希望在我離開人世前能見你最後一面,可是,你究竟在哪兒呀!」 山藏:「……」 第二部 第一卷 星塵篇 第三章 幽冥船 「這座船上所有的人都有機會獲得第二次生命?」綠瑩看著自己的纖纖十指淡淡地道。 「這是鬼刀對我們說的。」我點了點頭:「可惜鬼刀的同伴已經在鬼刀殺船員時也給殺了!否則我們還可以追查出一點線索。」 「看來平常獨來獨往的鬼刀出現在這艘商船上,並不只是為了殺人越貨這麼簡單,船上的三百多人,也許對他們來說另有意義?」綠瑩蹙起了秀眉。 「會不會用這三百多人來練某種邪功?」控制著絞盤的袁茵終於忍不住,還是開口了。 「很有可能,也許是男女雙修的陰陽交合大法!」躺在地上裝暈的花火也睜開眼睛興致勃勃地插道。 「你們不要說這些沒有意義的廢話!智商低不是你們的錯,但明明知道自己蠢還胡亂發表意見就是你們的不對了!」綠瑩冷道。 「咦!前面好像有艘大船向這邊駛過來了!為什麼不打開『警示燈』?不怕撞船嗎?」我指著前方道。 「是呀!黑乎乎的,看著怪陰森可怕的。」袁茵皺起了眉頭。【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站在船頭甲板處的玲玲驚叫道:「海盜船?是海盜船!」 「這裡是黃河,怎麼可能有海盜……」話說到一半的綠瑩張大了嘴巴,因為她也看到了漸漸向我們駛過來的這艘大船破爛不堪的風帆上印著一副巨大的黑色骷髏,因為骷髏的眼睛處恰好破了兩個大洞,看起來竟然有些栩栩如生的樣子!空氣中突然瀰漫著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 「老大,河裡面為什麼會有海盜船?」袁茵無法置信地看著前方道。 「大概經濟不景氣,海盜也進入河裡來找生意了吧?」我笑著安慰她道。 突然漫天的星空被烏雲遮蔽,濃濃的夜霧開始從河面升起!那破爛不堪的海盜船越駛越近!一股濃烈的恐懼感突然從心底升起,因為我沒有從那艘漸漸靠近的海盜船上看到一個人? 沒有燈光,一切都是殘破不堪的海盜船上沒有一個人影,生蛌瑭耤B巨大破落的漁網、東歪西倒的空酒瓶,隨處散落的武器,破爛不堪四處是洞的甲板,甚至還有幾副白森森的骷髏骨架! 夜霧愈來愈濃,緩緩逼近的海盜船帶著重重的死亡味道,天空一片漆黑! 「幽靈船!」綠瑩的臉色煞白:「這是傳說中的幽靈船。」 「我們把自己的船駛開吧!」袁茵驚道。 「沒有用的,傳說中它會一直跟著我們的船,直到日出才有可能消失掉,如果一直有霧的話,它會永遠都跟著我們的船,直到我們的船變成它的同伴,它才會離開!」綠瑩不住搖頭。 「砰!」的一下,船身巨震中,兩艘船靠在了一起,夜霧愈濃,破爛不堪的風帆上的黑色骷髏隨夜風不住地擺動,死亡氣息籠罩在了我們的船上。 「上船去看看吧!」我咬著牙道。 「老大?」袁茵驚愕地看著我。 「現在才剛剛入夜,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不能讓自己一直承受著這莫名的恐懼,上船去看個究竟,也許只是一艘普通的漂流船罷了。」我沉聲道。 駕駛艙內一片寂靜,我只好大聲地道:「各位有什麼意見?」 「你說得很對!」眾人異口同聲地道:「所以,你一個人去吧!」 「……」 「我雖然很想去,但我是一個醫生,而這艘船上還有三百多個病人,醫生的天職就是照顧病人,醫生丟下這麼多病人獨自離開,是違背我做為醫生的職業道德的,所以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絕不會離開他們。」綠瑩握緊了拳頭,擺出一副熱血狀! 「大家都知道的我,我是一個吟遊詩人,如果有詩詞誦朗比賽什麼的,我很熱於參予,當然選美比賽的裁判我也是可以擔當的,至於別的方面,我就不是很擅長了。」花火撓著頭笑道。 「老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勇敢了?平時你不都是很膽小的嗎?我看你還是保持你的本色比較好。」袁茵皺起眉頭道。 「山藏你不在我身邊,我哪都不想去!」 山藏:「……」 就在這時,幽靈船上突然傳來了「卡卡卡」聽來令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怪響! 「這是什麼聲音?」袁茵驚道。 「好像是怪獸在啃屍體的聲音。」玲玲抱住自己的身體。 「是骨頭不斷被折斷的聲音。」綠瑩咬著牙道。 「聽得我好難受,我的心像快要炸開了似的,醫生姐姐快來摸摸我的胸口。」 「也許真得派人上船去看看有什麼古怪!這樣吧!公平一點,來抽籤好了!派兩個人上船,不過我提議,我們女生就不用參加抽籤了!」綠瑩的建議得到了袁茵與玲玲的熱切響應! 「不行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講究男女平等,如果有兩個男人上,女方也得派出兩人,誰也別吃虧!」我和花火當然不肯。 「和女人斤斤計較的男人是最沒有出息的那種!」「又不是相親,幹嗎要兩男兩女?」「山藏,他們說什麼,我一點都不懂!」 經過激烈的討價還價,女方終於做出了讓步,什麼都不懂的玲玲在綠瑩和袁茵聯手推薦之下成為犧牲品,因為她有影子忍者山藏的關係,所以她就變成了與男方兩個人等值的女方代表。 「快放開人家,如果被人看見我和一個大叔抱在一起的話,會讓人認為這是不倫之戀的,以後你叫我怎麼有臉去面對天下的帥哥。」被我挾在腋下的玲玲不斷地掙扎。 「閉嘴,做人應該學會感恩,你爬不上來,我無私地犧牲體力把你抱上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將她放在了幽靈船的甲板上。 「她根本就不想上這船。」躲在我身後的花火小聲地道。 「卡卡卡……」的聲音從黑暗的船體深處傳了出來。 壓抑著心頭的恐懼,我做了個的手勢:「跟我來!」 「不行,我還是小孩子,我怕黑。」撒腿就想往回跑的玲玲被我一把抓住。 「我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躡手躡腳跟在我身後的花火小聲地道:「可能綠瑩和小茵會有危險,我還是回去保護她們吧!」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們一定要看一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發出這麼可怕的聲音。」我瞪了他一眼繼續前進。 「啊!」玲玲發出一聲慘叫。 我急忙回頭道:「幹嗎?」 「人家踩到骷髏架了,它好像會痛的樣子!」玲玲哭喪著臉道。 「別大驚小怪的,又不是骷髏架踩到你!別害怕,我們有三個人……」話還沒說完,我突然發現花火已經不見了? 摻雜著死亡氣息的夜霧濃得可怕,空蕩蕩的幽靈船上只剩下我和玲玲重沉的腳步聲在迴響,那「卡卡卡」的聲音突然之間也消失了,這突然而至的死寂更令人心頭不安。 「花火不見了?這都怪你這個屠夫,把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人逼上戰場。」玲玲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不要驚慌,看來敵人就在我們周圍。」我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因為夜霧太濃的關係,回首望去,我們的船已變成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我要回去。」玲玲不住地掙扎。 「花火被敵人殺害了,我們怎麼能就此一走了之,我們要為他報仇雪恨!」雙腳突然發軟的我咬著牙道。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沒有死,不用報仇了。」花火的聲音突然從腳下傳來。 「他怎麼在甲板的破洞裡?」玲玲驚道。 花火從一個黑漆漆的窟窿中爬了出來:「我一不小心掉進洞裡去了。」 「玲玲,你安靜一點好不好?我都就你不要動了,幹嗎老打我的背?」我怒道。 「我沒有啊!」玲玲委屈地道。 我一回頭,發現一副白森森的骷髏架正在我的身後拍打著我的背心,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我連慘叫都發不出了,奪路向回奔去。 耳中傳來的是玲玲的慘叫,原來三個拿著劍的骷髏突然出現在夜霧中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身後的骷髏發著「卡卡」的聲音逼了過來。 「為什麼我不是死在美女手裡?死在骷髏手裡是不會留下美好回憶的。」花火與我們背部相互抵著,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夜霧突然變淡了一些,整條幽靈船上「卡卡」聲大作,無數的白色骷髏出現在這條幽靈船的各處,它們手中都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在向我們逼近。 「山藏,救命啊!」玲玲摀住眼睛失聲驚叫,山藏立即現身:「主人,我會保護你的。」 「暗影忍流·聖光驅邪!」隨著雙手合在一起的山藏一聲厲叱,我們腳下立即出現了一個直徑大約五米的「八卦圖」,雪白的光芒從八封陣也就是我們腳下冒了出來。 但那些骷髏仍然邁著搖搖晃晃的步子向我們逼了過來,八卦陣似乎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 「它們的身體上沒有怨念?」山藏驚道。 「不要過來啊!」捂著眼睛的玲玲不斷地尖叫。 撓著頭的花火突然從身上掏出一粒種子模樣的東西:「試一試這個!」 他一鬆手,種子模樣的東西立即落到了木製的甲板下,一顆綠色的籐類植物閃電般從甲板上竄了出來,漸漸變大,很快高度就超過了我們,並迅速地開出了三朵外形像牽牛花似的巨大紫色花朵。 「這是吸靈花!」山藏驚道。 那三個巨大的花朵立即分別放出紫色的電流襲向逼近我們的骷髏,只聽磁磁亂響,被紫色電流掃到的骷髏立即化做一團白霧被紫色的電流吸進了花朵中一般! 只是一眨眼功夫,十多個骷髏被花朵吸收了!其餘的骷髏識得厲害紛紛後退!而那「吸靈花」的紫色電流攻擊範圍似乎有限,立即自動停止了攻擊! 「這……這是上次一個美女算給我的定情信物,想不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花火臉上帶著僥倖的笑容。 「你是操植師嗎?」我當然不會被他騙過。 「我看他可能是木術士,能讓必須依靠土壤培養的『吸靈花』在木頭上快速生長,只有木術士才能辦到。」山藏沉聲道。 「不,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個普通的吟遊詩人!」 「普通的吟遊詩人竟然會用『吸靈花』傷害我的孩子?真是不可以相信啊!」一個陰沉沙啞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我們覓著聲音抬頭看去,幽靈船的帆頂突然多了個銀髮黑袍拿著綠魔杖的滿臉皺紋的老者。 「原來,他們是被死靈法師縱操的,怪不得自己本身沒有怨念。」山藏恍然大悟。 「天哪!我們怎麼會遇到這樣的怪物?」花火痛苦地低下了頭。 「不知道他是霍維奇還是霍維依?」山藏喃喃地道。 「什麼意思?」一頭霧水的我道。 「死靈法師雙生之王,傳說中哥哥霍維依的魔力是弟弟霍維奇的十倍!」山藏答道。 「鬼刀真是比想像中的要差勁啊!看來這個任務只能由我死靈之王霍維依來完成了!一想都將要再增加三百多個孩子,我就很開心!」銀髮黑袍的死靈法師霍維依縱聲大笑。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鬼刀所說的「將獲得第二次生命」原來是指成為死靈法師縱操的屍體! 究竟是為什麼原因?死靈法師之王會與鬼刀相勾結,在船隻流量非常大的黃河上製造大量見不得陽光的骷髏兵? 「哈哈……,不管你們是什麼人,能成為我的孩子,都是一件非常榮興的事!孩子們歡迎你們未來的兄弟一起加入我們的『超級獵殺計劃』吧!」霍維依一揮手中的魔仗。 整艘船上近百個骷髏立即歡呼雀躍似地跳了起來,此情此景真是令我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而霍維依口中提到的「超級獵殺計劃」又是怎麼回事? 「我最愛的孩子啊!先將礙眼的『吸靈花』毀了吧!」霍維依一聲怒叱,殘破的主船艙第二層立即出現了十個身高將近五米的巨大骷髏兵,它們的背上都背著一付銀色的大弓。 「想不到他竟然找到了已經滅絕的巨人族的墳地,這些骷髏都是力大無窮的……」山藏話音未落,十支帶著破空之聲的銀箭深深地射進了「吸靈花」的花朵中,只聽一聲「轟」響,吸靈花立即炸了開來! 「你們保護好我的主人,我去對付巨人骷髏兵!」山藏一聲厲叱身上冒出一道黑煙立即消失了。 「嗖嗖嗖……」之聲大作,第二批數十支呼嘯而來的銀箭閃電又至,我急忙抱住發呆的玲玲滾到了一邊,箭貼著耳邊貫入甲板。 我心中不由得有些後悔,也許不應該把玲玲帶上來的,她可能真的沒有戰鬥能力!?而神秘的吟遊詩人花火總是能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襲擊! 突然那十個巨大的骷髏兵身前都冒起了黑影,竟然出現了十個一模一樣的「山藏」?她們每人對著骷髏巨兵扔出了一張發著紅光的「忍法帖」,就在那十張忍法貼飛上骷髏巨兵的額頭之時,十個「山藏」身形一動又合在了一個,只見她雙掌緊貼交叉,中指纏繞直立的食指:「霸王忍法貼·縛!」 那十個骷髏巨兵的額頭上的貼子立即發出強烈的紅光,續而那十個骷髏巨兵立即陷入了紅色的電流中動彈不得! 我們這邊也形勢危急,我一隻手抱住玲玲,一手放出劍玄之氣將逼兵我們的骷髏兵射殺!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在拿著兵器的骷髏兵們的圍攻之下,我已經漸漸陷入絕境。 趴在我腳下的花火一直都在懷中掏著什麼,突然他掏出一個綠色的玻璃小瓶:「有了!」他立即將瓶中綠色的透明液體倒在了甲板上,不知道他在口中念什麼? 只是一瞬間,那綠色的液體就完全滲入甲板,他倒入液體的甲板立即冒出一叢綠色的草? 「什麼東西?」我話音未落,那長約二十厘米的綠草如雨後春筍一般不斷從甲板中冒出來,向四周呈漣漪狀擴散蔓延,大概只是兩秒的時間,整艘幽靈船上都長滿了綠色的小草。 而那些骷髏兵們只是拚命地舞動著雙手卻沒有再移動一步!原來那些綠草纏住了它們的腳踝! 「這是纏足草!他們無法再動彈一步!」已經回到我們身邊的山藏飛速舞動手中刀光,離我們最近的骷髏兵們紛紛倒下! 「我們也是!」我用力地掙扎,但被「纏足草」縛住的雙腳就像生了根一樣,根本無法移動。 趴在甲板上全身都被「纏足草」纏得像綠色木乃伊一樣的花火苦笑道:「這個東西,我也不太熟!」 已經爬到山藏背上的玲玲委屈地道:「我為什麼這麼倒霉?」 「今天玩得非常盡興啊!我未來的孩子們,到我身邊來吧!我會好好地疼你們的。」霍維依一頭銀髮被冷風吹亂,皺紋滿佈的面孔因為興奮的笑容變得更加可怖:「鳥兒們,出來吧!有新鮮的食物噢!」 只見他將手中魔杖一揮,六具翼展約五米的怪鳥骷髏從幽靈船後升到空中,雖然這些盤旋在暗空中的怪鳥已經變成了骷髏,但它們的堅銳的嘴喙與鋒利彎曲的抓子都還在,我知道它們可以輕易地撕裂我們的身體。 「混蛋,現在怎麼辦?我們無法移動!難道只能坐以待斃嗎?」我痛苦地盯著天空中盤旋的骷髏鳥。 花火在綠草的包裹中不住地掙扎,他似乎已經不能說話。 「山藏你快想想辦法,人家好怕那些鳥兒。」玲玲死死地抱住山藏。 「主人,對不起,我的忍法封印著那十個骷髏巨兵,我現在也無能為力!」山藏咬著牙道。 「攻擊!」隨著霍維依一聲令下,六隻骷髏巨鳥向我們俯衝了過來,撲面而來的稅利的抓風令我們清楚地意識到,如果它們的鐵嘴或鋼抓與我們的身體接觸的話,我們必死無疑,無論是內臟被掏出來,或是頭頂被啄爆,都是我們已無法逃避的宿命。 六隻高速俯衝而來的骷髏巨鳥飛到我們頭頂時,我的氣海突然一陣翻滾,一團灼熱的真氣開始急速膨脹!我立即高舉起雙手:「劍玄狂潮能量炮!」 轟的一下,我體內急速膨脹的劍玄之氣化作重炮擊出!我們的頭頂方向產生了巨烈的爆炸,那些骷髏怪鳥們被我的劍玄能量炮轟成了白色的粉未。 所有的人都驚訝地看著我。 第二部 第一卷 星塵篇 第四章 神秘的夥伴們 「大叔,有絕招,你為什麼不早出呀?」玲玲嗔道。 「剛才都要被你給嚇死了。」山藏也連連點頭。 我心中暗暗叫苦,剛才算我們命大,在關鍵時候,我體內的劍玄氣浪在「忠」為我製造的「超級氣囊」中累積到了峰值,才得以放出劍玄重炮,逃過了一劫!如果我能隨心所欲地施放劍炮,還要你們在此廢話。 「霍維依,我也不想兩敗俱傷,你收手的話,我就不殺你。」我將雙掌遙遙對準了霍維依。 霍維依面色大變,他顯然是見識了我剛才「劍玄重炮」的威力,見我雙掌對準他,意志開始動搖? 「大叔,不必和這個老王八蛋說那麼多,把他轟死吧!我看他很不順眼耶!」玲玲看我佔了上風,立即開始大放厥詞。 「主人說的對。」山藏永遠都只有配合的份。 「玲玲,可不以對長輩無禮。」我急忙想至止事態惡性發展。 「長輩在哪裡啊?如果活得比我老一點的怪物都可以算長輩的話,這些骷髏不都是長輩嗎?」玲玲義正詞嚴地反駁我:「他只不過是一個有戀屍癖情節的變態老人,我為什麼要對這種心理變態者有禮,大叔,不要多說,殺了他,讓那些被他肆意玩弄蹂躪騷擾的屍體入土為安吧!」 霍維依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的他用魔杖指著我們吼道:「好,事到如今,就算拼上老命我也要把你們送往地獄!」 「主人,這樣辱污一個死靈法師好像不太好吧?」山藏壓低聲音道。 「他當年出來做這一行,應該就已經有被人指責戀屍癖的覺悟了,如果聽不得人家說實話,就自殺去好了!大叔,對不對?我已經成功地打擊了敵人的囂張氣焰!」 混蛋,你這是在火上澆油!你比他囂張多了!我簡直是欲哭無淚,剛才我還想借之前的一記「劍玄重炮」與霍維依談判,將他唬住,給我們創造生路,現在全完了! 「大叔,你不要哭嘛!看你感動的,這只是人家應該做的了!山藏,讓我們一起給大叔打氣了,消滅戀屍狂魔!消滅戀屍狂魔!」玲玲高高地舉起了右手。 霍維依大吼一聲:「我沒有戀屍情節!我不是戀屍狂魔!」 「現在解釋你不覺得太晚了嗎?覺悟吧!讓兒女蒙羞的變態戀屍老人!」玲玲用嘴巴與他針鋒相對。 「死靈之盾,守護我吧!」面目猙獰的霍維依將手中的綠魔杖在身前一劃,一道白光閃過,無數的白色骷髏靈體從黑暗中飄了出來,很快在他身前化成了一塊半透明的死靈之盾懸在空中。 「現在你儘管進攻好了!」霍維依咬牙切齒地道:「我一定要你們死無全屍!」 「他用盾牌?大叔?他的死靈之盾應該是擋不住你的能量炮吧?」玲玲的聲音變小了。 「那當然!」我裝腔作勢地舉起雙手:「想用死靈之盾來擋住我的進攻,太天真了吧?」 「鳥兒們,將他們撕成碎片吧!」風揚起了他的銀髮與黑炮,死亡的冷風再度迎面襲來,三十多隻骷髏巨鳥從船後方升上了黑色的夜空! 一時之間,白森森的骷髏巨鳥遮蔽了我們頭頂的那方天空! 「大叔,快出手吧!」望著呼嘯而來的骷髏巨鳥群玲玲驚叫道。 「不行,我只能放一發能量炮。」我絕望地道。 「為什麼你不早說……」 帶著銳風要撕裂一切俯衝而來的骷髏怪鳥群,滿船猶在掙扎的骷髏兵,死靈法師猙獰的笑容,這就是我死前最後留下的畫面嗎? 突然,一切都靜止了,一瞬間,整個世界如同被定格了一般,一隻手從霍維依的胸腔處伸了出來,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笑呵呵的犬奴用手刀輕易地從他背心插入貫胸而出,因為速度太過的緣故,犬奴那只穿過他身體的手,竟然沒有沾上一滴紅色的血! 霍維依張大了嘴巴,眼睛象死魚似的凸了出來,綠色的魔杖從手中跌了下來。 所有的骷髏兵頓時失去了生命,變成一堆骨頭癱在了地上,向我們俯衝而來的骷髏巨鳥群也紛紛在空中解體,化作一陣白色的骨雨跌了下來! 微笑著的犬奴將手從霍維依的身體中緩緩地抽了出來:「我奉主人之命前來替大家解除危機!」 霍維依的屍體從高高的帆頂跌了下來,「砰」的一聲悶響,肝腦塗地。 「魔法師最大的缺點就是物理防禦能力太弱,像我這樣的暗殺者就是魔法師的剋星。」犬奴看著我們笑呵呵地道。 不知為何,周圍靜得出奇,我竟覺得犬奴那燦爛的笑容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只會用極端手段執行命令的人?或是能微笑著輕易毀滅生命的人? 船上的「纏足草」在一瞬間全部枯萎了,綠色迅速變成了黃色,黃色再轉成灰色,最後化作了灰塵,冷風吹過,整座船上都像是處在煙霧中一般。 船身突然巨震,幽靈船開始緩緩下沉了。 「走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陽光燦爛得有些耀眼,白龍號靜靜地行駛在濁浪翻騰的黃河中。 「老大,昨天你真的見到了死靈法師?」袁茵一面拖地一面興奮地道。 「嗯,還得多謝你讓犬奴去化解了我們的危機。」我轉動著控制船方向的絞盤淡淡地道。 「犬奴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厲害嗎?」 「我不知道,也許他是個比較擅長暗殺術的人吧?」 「拜託你們工作認真一點好不好?玲玲在哪?」一直在船頭進行日光浴的綠瑩突然走進了駕駛室。 「她昨天晚上大該受了驚嚇,所以現在一直還睡在床上。」我望著前方道。 「花火哪?」 「一早起來就沒見他,大該是害怕我們的追問吧?」 「這來歷不明的傢伙夠神秘的,是應該好好審問一下他了。」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來歷不明!」袁茵不以為然地道。 「對了,笨丫頭,二號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你終於可以放心了。」綠瑩淡淡地道。 「誰會擔心那個偏執狂。」袁茵嘟起了嘴。 「是嗎?哪不知道是誰從昨天到今天一共已經追問了我,二十三次二號的傷勢?」 「是我嗎?姐姐你一定是年紀大了,記錯了吧?」袁茵把頭扭開。 「主人,大家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笑呵呵的犬奴突然出現在駕駛室中。 「拜託不要老用這種嚇人的方式出現,這樣對我的心臟很不好。」綠瑩皺起了眉頭:「各位繼續忙吧!我先用餐去了。」 「不如這樣吧!小犬,你替我拖地,我先用餐去了。」袁茵笑盈盈地將拖把扔給犬奴,一溜煙地跑出了駕駛室。 「小茵太過份了,讓你又煮早餐又拖地,這是擅長暗殺術的影子保鏢該干的活嗎?她簡直把你當保姆用了,我看了都覺得她太過份了!人與人之間其實應該是平等的關係嘛!怎麼能她去舒服地用餐,你卻在辛苦地幹活呢?」我憤憤不平地道。 「沒關係,主人的一切吩咐我都會照辦的。」犬奴笑呵呵地道。 我突然對門外大聲地喊道:「小茵,叫犬奴順便替我控制方向盤吧!我也想去吃早餐。」 犬奴:「……」 「對不起,我來晚了!」撓著頭的花火走進了用餐間。 「不,你來得正好合適,我們剛剛吃飽,剩下的清潔工作就拜託你了。」綠瑩指了指一片狼籍的餐桌。 「姐姐你也真是的,幹嗎總把這些衛生工作交給一個多月沒洗過澡的男人?」袁茵一面喝著牛奶一面道。 「你真是一言提醒夢中人,那清潔工作就拜託你了。」綠瑩微笑道。 袁茵一口牛奶噴出來,坐在她對面的我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不過她似乎比身為受害者的我還要火大:「老女人,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我要讓你指揮。」 「很簡單!」綠瑩微笑著掏出了帳本:「你一共欠我四千五百金幣,我吃一點虧,讓你替我做事來抵消利息,你應該感謝我。」 「行了!去你那該死的利息,一起算上去吧!我從今天起不會再聽你的吩咐了!」袁茵怒道。 「果然是神龍財閥的繼承人,聽你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那就麻煩你在這裡簽個名吧。」笑逐顏開的綠瑩收攤開了帳本。 袁茵:「……」 「花火,你的身上好像沒有異味了?」玲玲打量著花火道。 「我昨天晚上洗了個澡,當然不會有味了。」 「你有洗澡嗎?可是,你的頭髮還是很髒啊!」 「洗澡還要洗頭的嗎?太久沒洗我都忘了!」花火撓著頭道。 眾人皆倒。 「行了,不要再顧左右而言,老實告訴我們,你究竟是什麼人?」隨著綠瑩一聲厲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我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吟遊詩人罷了。」花火陪笑道。 「吟遊詩人會使用『吸靈花』和『縛足草』嗎?」綠瑩冷笑道。 「那是吸靈花和縛足草嗎?其實我原來都不知道了。」 「你是木術士吧?」我也插道。 「我什麼都不懂,那些東西是別人送給我的。」花火一臉迷惘的表情。 「是嗎?我真想看看你身上還藏著一些什麼別人送你的寶貝,快搜他的身!」綠瑩指著他叱道。 「你不會讓一個孩子去撫摸成年的男人的軀體吧?」玲玲皺起了眉頭:「不過,這不是重點,他雖然很帥,胸和臀部也很結實,但他這幾天的表現與醜態已經讓我對他失去了興趣,總而言之,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混蛋,現在不是讓你這種小孩子談論男人的時候,」袁茵蹙起眉頭道:「不過作為美少女的我也很認同你的觀點,老女人,要搜身自己動手吧!我和你已經沒有什麼金錢的關係了。」 「很抱歉,我也礙莫能助,讓我去搜一個男人的身體,無論是生理或是心理方面,我都無法適應。」 「我很榮興姐姐的手能與我純潔的肉體進行親密接觸,只要姐姐需要,經驗豐富的我隨時都可以為您現上處男之身。」花火則換上了一臉期待的表情。 綠瑩:「……」 「我提議大家還是來分析一下,鬼刀和死靈法師勾結的這件事吧!鬼刀似乎想將我們這條船上的人全都殺死,然後讓死靈法師把這艘船上的人做成骷髏兵,而且我還聽那個死靈法師霍維依提起一個什麼『超級獵殺計劃』!」我揚聲道。 「在我的記憶中鬼刀和那個死靈法師霍維依都是獨來獨往的人,究竟是什麼原因使他們走到了一起呢?難道是說霍維依提起的『超級獵殺計劃』?」綠瑩若有所思地道。 「也許是某個神秘的勢力令他們聚首在了一起共同進行某項計劃吧?而且,我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襲擊客船來獲得由死靈法師控制的骷髏兵?」 「在陸地上製造骷髏兵似乎難度要低一些,但如果數量超過一百個骷髏兵在陸地上移動,無論哪個國家都會出兵干預與圍剿的,他們襲擊客船證明,他們在短時間內需要數量巨大的骷髏兵運往某地進行某個計劃。」綠瑩道。 「如果所謂的超級獵殺計劃是真的,那就算霍維依死了,也還有別的人在進行。」我沉聲道。 「其實只要不妨礙到我的人身安全,無論什麼獵殺計劃,我都會無所謂的。」綠瑩淡淡地道。 「是嗎?那大家的意見呢?咦?大家怎麼都不見了?」 快步走出到門外的綠瑩回頭道:「因為大家都不喜歡做餐具的清潔工作,所以自然是最後走的那個人也就是你得收拾殘局了。」 我:「……」 「好一些了嗎?」我將早餐放在了二號的床前。 渾身綁滿繃帶的二號冷冷地看著我:「船什麼時候可以到達林易國?」 「大概還有三天吧!早餐你最好趁熱吃。」 「三天的時間,我應該可以恢復得差不多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你以為誰喜歡看你這副凶殘的模樣?我是看你受了傷可憐才給你送早餐!你還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想到他與鬼刀拚殺時瘋狂的模樣,我還是理智地沒有與他一般見識。 「劍士的尊嚴很重要嗎?」綠瑩不知什麼時候懶懶地靠在了門邊。 「什麼意思?」一身是傷的二號眼神還是如猛虎一般凶悍。 「在我眼裡,生命才是應該放在第一位,沒有了生命,也就無從談什麼尊嚴了!所以執著於什麼一對一,要光明正大殺死對手的人,在我眼裡就是白癡。」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不愛惜生命的笨蛋,才會給我們醫生帶來這麼大的困撓。」 二號冷笑不語。 「大嬸喜歡這個冰山大叔嗎?」玲玲突然跑了過來。 「小孩子,別亂說話。」綠瑩皺起了眉頭:「還有別叫我大嬸!」 「那你為什麼要對他說這番特別的話?」 「這只是我的習慣,因為我這個人……」綠瑩咬著牙道:「我這個人最討厭不愛惜生命的人了!」 「是嗎?你是這樣的人嗎?」玲玲道。 「在我眼裡,任何人都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愛惜自己生命的人不是勇敢者,而是懦夫!」綠瑩仰起了頭:「也許我過於激動了一點,不過,教導病人正確的生命觀,也是我作為醫生的份內之事。」 「那我還是真看不出。」袁茵從船頭走了過來:「那請你這位醫生告訴我,這個船上的乘客為什麼還在昏睡?」 「這個……他們沒有像我們一樣吃過解毒劑當然會昏睡了!」 「可是昨天你有說他們今天會醒來的。」 「我一不小心,麻藥的劑量沒把握好,多放了一些,可能他們還得再多睡上一兩天吧?」綠瑩淡淡地道。 「再多睡一兩天?你可說得真輕鬆,過量的麻藥會對身體的機能造成損害的!」袁茵咬著牙道。 「反正又不會死,對不起,我突然頭有些暈,可能是食物中的麻藥沒有化解乾淨,我要去休息一下,各位失陪了!」 「你真的是醫生嗎?剛才還說得這麼好聽!」袁茵憤怒地道。 「她當然是醫生,黑醫嘛!」 「老大,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袁茵不由分說地將我拉到了船尾。 「有什麼事嗎?」我不解地道。 「我想增加我魔法方面的修為。」 「這是件好事啊!」 「是這樣的,因為目前我正在學習白魔法中的治癒術,所以希望老大你能配合一下。」 我立即睜大了眼睛警惕地看著她:「怎麼配合?」 「我希望能有一個傷員供我練習治癒術!」 「傷員?這太簡單了,二號不是全身都是傷嗎?他正好可以供你練習啊!」我撒腿就想跑。 袁茵立即攔住了我的去路:「因為我目前還是初學者,所以太重的傷是不可能治好的,我現在階段只能治一些例如:骨折、關節脫臼、臉部浮腫、胃部巨痛、身體淤血之類的小傷。」 「不要,我不是你試驗用的小白鼠,對了,船底艙有動物,你可以用它們作試驗。」我靈機一動。 「那可不行,我不希望得到虐待動物的惡名,要知道像我這樣溫柔可愛的超級美少女是不會對動物這麼殘忍的,所以就請老大你犧牲一下!」 「不要!不要過來!」 「老大,忍一忍吧,很快就會過去的。」 「很快就會不痛了嗎?」 「不,很快你就會痛暈過去,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救命啊!」 「砰砰砰砰砰砰……」 「你這哪裡是在練習魔法?你根本就是在練習拳擊……能不能不要打我的臉……救命啊!」 第二部 第一卷 星塵篇 第五章 超級五行土術士 遭遇幽靈船之後的航程,平靜得出乎我們的意料,不過我們的心卻始終都是懸著的,一直到「白龍號」抵達林易國的「齊家鎮」,我們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齊家鎮」是距離「死幻之城」最近的幾個古鎮之一,這兒被譽為「神龍的墓地」,在遠古傳說中,曾有一條拯救了世界的神龍長眠於此,當然,這只是沒有任何根據的傳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兒曾是龍族的神龍帝國興盛時代的控制過的古鎮之一,所以整個的齊家鎮上隨處可以與龍有關的古建築物。 「大叔,你沒睡好嗎?」玲玲與我一道踏上齊家鎮的「飛龍碼頭」。 「沒有啊!我睡得很好!」 「哪你為什麼有兩個這麼大的黑眼圈?」玲玲迷惑地道。 渾身是傷的我幾乎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還是不小茵那個混蛋,說要練習什麼治癒術,簡直不把我當人對待……」 「老大,你好像在說我是嗎?」袁茵笑盈盈地帶著寸步不離的二號走了過來。 「怎麼可能?」我陪著笑警惕地看著她隨時可能呼嘯而至的拳頭,經過幾天的練習,她的治癒術雖然沒有什麼長進,但拳擊的水準估計可以去參加拳王爭霸賽了。 「行了,各位,我還是決定不和你們結伴而行了,因為我有一點私事要解決,所以我們死幻之森再見吧!」提著一大袋財物的綠瑩突然道。 「這樣最好,誰喜歡和你這種騙人錢財的惡醫同行!」袁茵冷道。 「笨丫頭,你怎麼能隨意誣蔑我呢?要知道,這些錢都是我光明正大掙來的,這是乘客們付給我的買藥錢!」 「是啊!你故意把麻藥的劑量加大,讓別人醒來後還處於半身麻痺狀態,別人自然得花錢向你購買清除體內殘餘麻藥的解毒劑。」 「行了,不要再懷疑我高尚的人格,好了,大家請不要想我,咦!花火呢?」 「他在你身後呢!」我沒好氣地道。 「姐姐這條印著金幣圖案的內褲真性感,既然姐姐要走了,不如把它送給我留個紀念吧!作為我們之間的美好愛情的回憶。」從她身後撩起她裙子的花火興奮地道。 綠瑩:「……」 「啊!」一聲慘叫,身中「斷子絕孫腿」的花火捂著下體橫飛了出去! 花火落地的一瞬間,袁茵立即衝了過去。 「小茵,沒用的,你的治癒術治不好他這麼重的傷勢了。」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啊啊啊……」花火不住地發出慘叫! 「王八蛋,大家都是女人,為什麼你從來都不騷擾我?我就這麼沒有女人的魅力嗎?」氣勢洶洶的袁茵用力地在花火跨間猛踩。 「不要,不要……」花火呻吟道。 「現在求饒已經晚了,不懂欣賞溫柔可愛女人的王八蛋!」 「不要,不要停啊!好爽……」 袁茵:「……」【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那邊那位帥哥,可不可以借你的胸口讓我痛哭一場,目睹了這樣的暴力場面,人家真的很難過!」玲玲借勢展開了她的「獵男行動」! 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二號已經傻掉了。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世界?這究竟是一群什麼樣的人?我想我快要瘋了! 很快我們就發現了,整個碼頭上都瀰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氛?一打聽,原來我們乘坐的這艘船是這段時間,唯一進入齊家鎮的客船,據說這一段時間,黃河航道不斷發生客船神秘失蹤事件,碼頭上聚集了很多等待親人歸來的人群,他們的心情都是非常地傍徨。 進入齊家鎮後,發現這個古鎮遠比我們想像中的要繁華得多,也許因為是港口的原因,鎮中商販雲集,大街上多如牛毛的商店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各式商品,袁茵和玲玲義無反顧地展開了瘋狂採購大戰,結局則是兩個影子保鏢犬奴和山藏被懷中的堆積如山的精美商品壓得喘不過氣來。 「老大,我的錢包不見了?」走到一家旅店前的袁茵突然道。 「一定是你購物太瘋狂把錢花光了,不要找借口了。」全身都是傷的我忍不住藉機指責她。 「人家可不會借錢給你們住店的,不如這樣吧!把你的東西半價處理給我好了。」玲玲準備趁勢廉價收購袁茵精心選購的物品。 「不要做夢了,我們寧可睡大街,也不會讓你佔便宜的。」袁茵怒道。 「我們?等一等,我為什麼要陪你睡大街?我早就叫你不要亂花錢了,還是賤價賣了你的那堆破爛吧!」我沒好氣地道。 「不好,人家的錢也被偷了!我想起來了,我們購物結束的時候曾遇到一大堆奔跑追逐的孩子!」正得意揚揚的玲玲突然變臉了。 「大家不會想指望我吧?要知道我們詩人這個行業是很清貧的,我的錢早在上船前就花光了,一定要逼我找個美女出賣我純真的肉體嗎?」花火撓著頭笑道。 「要住店嗎?請進來吧!」旅店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笑容滿面的中年大叔走了出來。 「可……可我們的錢丟了。」袁茵為難地道。 「沒有錢沒關係,我會想辦法替你們找回錢的,如果找不回來,我不收你們的錢好了。」中年大叔笑得很親切。 「貝特大叔,又準備收留流浪狗嗎?」一個挎著菜籃的家庭主婦模樣的年青女子走了過來。 「別胡說,快回家吧!傑伊和芬娜正等著你的美味的晚餐呢!」貝特笑容可掬地道。 「有時間的話,你也去享受一下我美味的晚餐吧!」 「好的,謝謝。」貝特向她點了點頭,又笑著對我們道:「孩子們,進來吧!原來我們這個鎮上一直都不會有旅客被偷這種事情發生的,但是因為這一段時間,很多孩子們的父母都因為外出做生意,沒有按時歸來,孩子們為了能吃飯,才這麼幹的,請你們原諒他們吧!」 孩子們為了能吃飯,才這麼幹的!這句話突然觸到了我,我猛然回憶起童年與老哥為了吃飯而發生的一段相同的往事。 「我會替你們把錢找回來的,相信我好了,快請進來吧!出門在外,誰都有遇到困難的時候,請你們原諒那些可憐孩子們。」旅店老闆貝特的笑容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這樣不太好吧?」我撓著頭道。 「老闆,我要帶浴缸的臥室,枕頭要天鵝絨的那種,最好不要太吵的房間,我喜歡安靜。」玲玲早已經帶著山藏長驅直入:「山藏,你把行禮放下吧,行禮員呢?這旅店不會連行禮員都沒有吧?讓人怎麼住啊!」 「老闆,快給我準備晚餐吧!我都快要餓死了,對於房間我沒有什麼要求了,不過我一個人是睡不著的,所以你最好還是準備一位美麗漂亮的小姐給我陪寢吧!」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我和袁茵一同掬躬。 這個被稱為「神龍的墓地」的小鎮的民風非常純樸,這一切讓我想起了家鄉星城,我相信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的人一定是幸福的。 錢包很快就找回來了,當貝特大叔領著幾個可愛的孩子來向我們道歉時,我們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好了,你們幾個好好向客人道歉吧!我先下去準備晚餐了,要客人原諒了你們之後,才能吃飯喔!」 孩子們等貝特大叔下樓後,才齊聲地道:「對不起。」 「沒關係,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情就好了。」袁茵溫柔地笑道。 「不,下次我們還要做。」一個紅髮小男孩小聲地道。 「什麼?」玲玲睜大了眼睛。 「其實……其實是這樣的,我們故意偷你們的錢,是想幫貝特大叔。」一個金女小孩紅著臉道。 「貝特大叔,一直在我們的父母失蹤以後照顧我們這些孩子,他的積蓄都快花光了。」紅髮小男孩抬起了頭。 「你們的心是好的,可是方法不對呀!」我皺起了眉頭。 「我們並不是想把偷來的錢給貝特大叔,我們只是想替大叔招攬客人,這個鎮上只有貝特大叔會收留身無分文的旅客,我們不會動客人錢包裡一分錢的,我們只是想替大叔的旅店招攬生意,你們千萬不要告訴大叔。」小女孩一面解釋,一面哭了起來。 袁茵一把將小女孩擁入懷裡:「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姐姐很喜歡你們。」 看來這一切都是神秘幽靈船惹的禍!隨著越來越接近死幻之森,我心底隱藏著的不安就變得越來越強烈,鬼刀、幽靈船、死靈法師、骷髏兵、超級獵殺計劃?究竟會有一個什麼樣的陰謀降臨到我們的身上呢? 在睡夢中的我突然被驚慌的叫聲驚醒,窗外漆黑的天空上有淡淡的明月,天還沒亮! 驚慌失措的叫聲不斷地在整個小鎮上漫延,凌晨的齊家鎮如沸騰了一般? 「老大,不好了!整個齊家鎮的地面都突然變軟了!」袁茵敲開了我的房間。 「地面變軟?」我急忙跟著她衝到了樓下,貝特大叔抱著幾個驚慌失措孩子,他們的腳踝以下的部位都陷入了地面! 「大叔快上樓吧!」袁茵道。 「不能上樓,因為很快這座小鎮的建築物都會坍塌的。」一臉冷傲之色的二號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來,大家只有從水路撤離開這個鎮了。」聽著門外亂亂哄哄地叫嚷聲,看來整個鎮子都亂成了一片。 「已經來不及了,僅有的船隻都被離碼頭近的商人們開走了!」二號淡淡地道。 「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玲玲也跑了下來。 「是超級土術士的力量,他正『沙化』整座小鎮!」二號一字一句地道。 「沙化整座小鎮?」雖然我的腳掌已經陷入了柔軟的地面,但我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錯,一定是超級土術士利用自己的力量在沙化這座小鎮,一開始只是所有的地面變軟,很快整座小鎮的泥與石都將變成細細的沙!」 「然後倒塌的建築物也會變成沙子嗎?」袁茵驚道。 「會的,只要有一個小時,這裡就會在超級土術士的力量影響之下,變成流沙荒漠。」二號冷冷地道。 孩子們聞言哇哇地哭了起來,貝特大叔忙連連安慰他們說,不會有事的。 「超級五行術士的力量太恐怖了!我們應該怎麼辦?」我沉聲道。 「在二十分鐘內找到『超級土術士』王巔土,將她殺死!」二號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你確定是她嗎?」 「這個世界上,能控制土元素到這種程度,恐怕只有『山巔國』的超級土術士王巔木一人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們不知道,也許見到她的時候,就會有答案了。」二號看著抱在懷中的劍:「她現在正全力啟動『沙化方程式』,所以她的氣息很容易搜索的。」 「好,看來,我們只有打倒她了!」袁茵咬著牙道。 「對方的戰鬥力可是到達S級的高手啊!」花火突然冒了出來。 「管不了這麼多了,總之先找到他們吧!」我跟著二號大步向門外走去! 「貝特大叔和孩子們,相信我不會有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袁茵安慰著孩子們和貝特大叔。 「主人,我們也去吧!在這裡,只能是坐以待斃。」山藏抱起了玲玲。 蒼白的月亮很快就會消失在黑色的天際,在曠野的冷風中狂奔的我們,轉眼就把一片混亂嘈雜的齊家鎮甩到了身後,二號領著我們越向前行,地面的沙化情況就變得越是嚴重。 如果我不是施展輕功的話,恐怕已經難已前行,因為不施展輕功的話,我就得像花火一樣,半個身子陷入流沙之中,不過花火雖然在流沙中連滾帶爬的奔行,速度竟然能勉強跟上我們? 犬奴背著袁茵,山藏背著玲玲,花火當然不敢要求眼神都可以殺死人的二號背他,我自身難保,自然也沒有能力背他了,不過他叫嚷著要去看王巔土這個超級美女,也不顧一切地跟了過來。 在已化作沙漠(準確地說應該是流沙荒漠,現在我們處在的流沙地帶要比一般的沙漠恐怖多了!)的曠野中疾行了十多分鐘,終於在蒼白得近似透明的月下到了一個身影! 遠遠望去,棕色的長髮與棕色皮膚的她似乎已經與大地溶為一體似的!她低著頭任風揚起她的棕髮,身上只披了一件半透明薄紗的她除了單膝跪在地上以外,雙掌掌心也緊緊地貼在地上,她的模樣就像是在祈求什麼? 我們能清楚地感受到,從她身體散發而出的強烈能量波動向四處擴散,看來她目前正在施展的就是傳說中的「沙化方程式」! 「大家先停下來,以她為中心的半徑六十米以內的距離是不能輕易進入的,那是她『螺旋流沙地獄』的終極領域!」二號握著手中的劍鞘示意我們停下。 「『螺旋流沙地獄』的表層看起來永遠都是很平靜,可是就算一片枯葉落到它的終極領域內,它就會立即發動超級螺旋吸力,將物體迅速吸入深度達六十米的流沙地獄底層!」山藏接道。 「看來你們還算有一些見識。」雙手按在地面上的王巔土抬起了頭冷笑道:「可惜你們的能量反應都不到S級!」 一半身體都陷入沙中的我大聲地道:「難道你沒聽說過隱藏實力這回事?」 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那我就等著你們來送死吧!連螺旋流沙地獄也無法進入的廢物們!」 「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沙化齊家鎮?」袁茵大聲嚷道。 她淡淡地道:「現在你沒有資格向我提問!」 「那我們就問你的屍體好了!」二號用力地握著手中的劍。 「大家快想想辦法!再耽擱下去,齊家鎮就完了,貝特大叔和孩子們都會死的!」袁茵急道。 我壓低聲音道:「犬奴,你不能進去暗殺她?」 笑呵呵的犬奴搖了搖頭:「我的最大極限跳躍距離是三十五米!離到她身邊還差得遠呢!」 「我就算施展二段跳,也就是憑借忍術腳不著地,連跳兩次也才是三十米。」山藏輕道。 「看來,我的跳躍能力最差,只有十五米!」二號皺眉道。 「六十米是我的強力魔法攻擊範圍之外,一般的火球術對身為S級的她恐怕也沒有用。」袁茵咬著牙道。 「我的攻擊距離是十七公分,如果不是鞭長莫及,我一定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飄飄欲仙。」花火也握緊了拳頭。 「拜託你不要在關鍵時刻說這些下流的話了!」我怒道:「那她現在防禦力情況如何?」 「因為全力施展『沙化方程式』,她的防禦能力應該非常地低!A級能量的必殺技就可以殺死她了!可是我們無法靠近她。」山藏無奈地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不可以試一下這個方法!」我靈機一動:「負重跳!」 「好注意!」二號眼睛一亮:「雖然負重跳會縮短跳躍距離,但是三個人加起來,一定能跳到王巔土身前。」 「我沒意見!」山藏點了點頭。 犬奴也笑呵呵地道:「好!」 「最後一擊肯定要交給跳躍能力最強的人了!」二號道:「就由我這個跳躍距離最短的人來做第一跳好了!山藏和犬奴的體重相加大約是一百一十公斤左右,背負一百一十公斤的重最,我大概能跳十米左右。」 「那之後的第二跳就交給我吧,犬奴的體重大概是六十公斤,背負他我應該可以跳十八米左右的距離。」山藏道。 「由二十八米的距離起跳,我完全有把握跳到她身前。」犬奴笑道。 「但是這樣的話,負責第一跳和第二跳的人不是會落入『螺旋流沙地獄』嗎?」玲玲迷惑地道。 「關鍵就是看最後的必殺一擊,只要犬奴能在二號和山藏落地前成功擊殺王巔土,螺旋流沙地獄也會隨之解決,這是一次賭博,成功整個小鎮上的人都會獲救,失敗他們三人立即落入螺旋流沙地獄而死!」我咬著牙道。 「但是,王巔土會不會見我們襲她,她就停止『沙化方程式』?」袁茵道。 「沙化方程式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調動大地土元素精華的沙化方程式一旦發動,最少也得進行二十五分鐘,才能強制停止,否則施術者會立即被大地吸盡精血而亡!我已經算過時間了,還有一分三十秒,她才能停止!」二號沉聲道。 「那就快開始吧!」袁茵催道。 遠處的王巔土的臉色似乎變得非常地難看! 月光下,急速狂奔的二號頭頂的那束藍發飄了起來,他身上還負著兩個人,山藏躬著身子雙足踏在他寬寬的兩肩之上,犬奴又疊在山藏的背上。 二號預計自己奔到「螺旋流沙地獄」的邊緣,大叱一聲,始猛虎般向前衝天掠起,身形電射的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射向王巔土那個方向飛掠,展開雙臂的他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來,力道已盡的他將雙肩一送,負著犬奴的山藏立即如炮彈一般射出,她在空中彈出了十米左右就開始下墜,但只聽她叱道:「暗影忍流·二段跳!」她的身體立即冒出一團耀眼的藍光,她腳不沾地又再度向前掠出了五米後,才開始再度下降,她也已無力再向前,此時她背上的犬奴如幽靈一般消失了。 在這裡要說明的是他們三人的動作快到了極點,從二號起跳到犬奴消失用時最多沒有超過兩秒,永遠滿面笑容的犬奴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超級土術士王巔土的身後上方,犬奴的手刀閃電一般從她後腦將她的頭顱破了開來! 一切都結束了!我剛準備說幹得好,被犬奴手刀劈開腦袋的王巔土突然炸了開來!她的身體化作了無數的黑沙炸了開來! 快要落地的山藏驚呼道:「那是土傀儡?不是她的本體!」 「不錯,我的本體藏在沙中,你們這些白癡!」她殘酷的聲音從沙中傳來! 完蛋了!絕望的二號的腳底離沙面只有零點五公分,頭下腳上的山藏頭頂那束黑髮末端離沙面也僅有三公分,全力一擊之後的犬奴身體急速下沉!我寧願此時世界靜止,因為他們三人馬上就要落入萬劫不復的「螺旋流沙地獄」了! 我們完全失敗了!他們三人成了最先的失敗品!玲玲雙眼不斷地眨動? 可惜時間不能靜止,他們三人都先後落入了「螺旋流沙地獄」當中! 然而,奇跡卻出現了!「螺旋流沙地獄」並沒有發動,他們三人只是像我們一樣被流沙淹到胸口? 「怎麼回事?」我聽到王巔土的聲音:「誰使用了『盤地須』?」 「剛才我丟手落入沙中的那粒種子是『盤地須』嗎?我自己也不知道拉!」撓著頭的花火一臉懵懂之色。 「『盤地須的種子』正是『螺旋流沙地獄』的剋星,它被捲入流沙地獄中心時,立即開始萌芽,並且飛速地瘋狂蔓延,就像蜘蛛網一般在沙和土中擴散,生長出無數彎曲的根莖能將直徑一百五十米內的沙與土盤住,使其無法流動!」山藏道。 「犬奴,還有十秒鐘,快將藏在土中的王巔土找到並殺死!」二號大聲地吼道。 就在這時,突然天搖地動,漫天的黃沙被狂風揚起,大地震動得非常厲害! 一聲從我未聽過的巨吼爆炸似的在空氣中飛速傳播,巨吼聲連連,不斷大地不住地顫抖,天空的烏雲也開始翻滾起來。 一道閃電掠過長空,震天響的雷聲炸裂長空!這巨吼竟然引來了雷聲? 一時之間,狂沙飛舞,雷電交加!恍如世界未日到來了一般! 又能是一聲巨大的怒吼,我們終於看見了引起天地異變的原凶,一條龍!一條已經只剩下骨架的巨龍張牙舞抓地竄上長空! 「霍維奇終於成功!我也可以暫時停止『沙化方程式』了!」半跪著的王巔土從地底浮了上來,她的笑容陰森而詭譎! 「你的意思是,你啟動『沙化方程式』是為了讓齊家鎮的土層沙化,以便死靈法師霍維奇將一直長眠於齊家鎮的龍骨從地底喚醒?」二號盯著她道。 「如果不軟化土層與岩層的話,霍維奇是無法令『骨龍』從地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王巔土冷笑道。 「你們究竟在幹什麼?」袁茵驚道。 「我們只是在執行『超級獵殺計劃』啟動之前最重要的一步。」王巔土眼中凶光一閃:「不過,我是一個做事有始有終的人,既然啟動了『沙化方程式』,我就一定會完成它,將這方圓百里,變成流沙荒漠,但在此之前,我先送你們上路!」 又是一道炸裂長空的雷電,飛舞著的銀白色巨骨龍消失在了滾滾的烏雲之中。 第二部 第一卷 星塵篇 第六章 致命契約 「好久沒有痛快地玩玩了,你們儘管對我出手吧!」王巔土任風吹亂了她棕色的長髮:「大地就是我的戰場,在我的戰場上,我是戰無不勝的!」 「大家一聲上!扁死這個囂張的老女人!」袁茵見螺旋流沙地獄已解除,立即氣勢高漲! 我將劍玄之氣由氣海提了出來,身形箭一般向前射去;二號雪亮的長劍出鞘,帶起一串身體的殘像踏沙疾滑向王巔土;山藏雙掌交叉,中指真立:「暗影忍流·影之替身!」,一陣黑煙過後,她的身旁立即多了兩個外表與她一模一樣,並圍繞著她不住旋轉的影之替身,這兩個影之替身雖然不是實體,但山藏發動攻擊時,她們卻會同樣發出威力相當的真實攻擊!此時犬奴也已經如幽靈般消失了,他的幽靈暗殺術再度發動! 一絲殘酷的冷笑掠過王巔土的唇角:「你們的實力和我相差太遠了」她右腳輕輕地在沙地上一跺:「沙之迷宮!」 隨著她身體煥發出強烈的能量波動,沙地上立即堀起了由無數高約五米左右的沙牆形成的迷宮,向她襲擊的我們立即置身於這黑沙迷宮之中。 山藏一聲厲叱,身形沖天而起,整座迷宮的沙牆立即跟著她的身形一道拔高,很快所有的沙牆都變成了三十多米,置身其中的我頓時覺自己渺小了很多! 要強行穿過沙牆並不是一件難事,但難就難在王巔土不可能傻傻地站在「沙之迷宮」的中心等著我們的襲擊,沙之迷宮中她的氣息太過強烈,所以我們根本無法準確地憑借氣息找到她的位置,再加上此時高高的沙牆擋住了我們的視線,要找到她就更是難上加難,最重要的一點是,在沙之迷宮中我們幾個人無法進行聯手攻擊,那戰鬥力高達S級的她就可以輕易地將我們一一收拾。 二號的吼聲、山藏的叱聲、袁茵的破口大罵聲都隱隱地傳來了我的耳中,不斷在沙牆中穿行的我已經迷失了方向,從他們雜亂無章的叱叫聲中,可以判斷出他們到受到了襲擊? 漫天的雷電雖然已經平息,整座沙之迷宮中的流轉的殺氣卻如雷電一般強烈地衝擊著我脆弱的神經,我心底竟不由得升出了絕望的念頭,也許我永遠也不會走出這個隨時都在變幻的沙之迷宮。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是王巔土!我本能地一聲厲叱,將貫於雙掌的劍玄之氣向她射去,只見她冷笑著退進了沙牆之中,我不顧一切地擊穿沙牆,卻早已失去了她的蹤影! 「大地就是我的戰場!在我的戰場上,我是戰無不勝的。」我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她盛氣凌人的話語。 一雙手突然從我身後無聲無息地伸了出來,幸好我反應甚快,立即轉身射出兩記銳利的劍玄之氣!「砰!」的一下,她的兩隻手竟然炸了開來,原來襲擊我的人並不是她的本體,而能輕易與沙牆溶為一體的「沙傀儡」! 她是在玩弄我們!在她的戰場上,也許我們真的沒有一點勝算! 「哈哈……」她尖銳的笑聲迴盪在整個沙之迷宮:「迷途的羔羊們,等著在迷宮中被累死吧!」 「大家不能這樣盲目的前進了,我們要先聚在一起,把力量聯合在一起再說!憑個人的力量,就算是遇到了她的本體,也是不可能打倒她的。」我將劍玄之氣貫於口中,將聲波送出。 「好!那大家就先到我這裡集合吧!」二號發出一聲震天長嘯,我立即覓著聲波,橫衝直撞地向他發聲源地奔去。 當我趕到時,袁茵與犬奴還有山藏早已聚在了二號的身邊,除了笑呵呵的犬奴,幾乎每一個人都十分狼狽不堪。 「花火和玲玲呢?」我道。 「他們都在迷宮之外,他們的氣息很流暢,應該沒有受到襲擊。」山藏輕道。 「花火那傢伙似乎深不可測,只要不進入王巔土的攻擊範圍,他自保應該沒有問題的。」二號冷道。 「關鍵是現在我們要怎麼打倒那個賤人。」袁茵咬著牙道。 「首先還是得找到她的本體,如果能接近她的本體,我有信心,殺死她。」犬奴看著自己的雙手笑道。 「現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我們還沒接近她的本體,就先被她給殺了!」山藏不住搖頭。 「你們這麼想找我的本體嗎?好,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隨著王巔土的笑聲,沙之迷宮中所有的沙牆都開始蠕動! 一瞬間,沙之迷宮消失了,但我們卻變成置身於數百個王巔土的包圍之中?沙牆全都變成了王巔土的沙傀儡! 月已經西沉,黝黑的沙地上,三百多個王巔土同時放聲大笑:「我的本體就混在其中,在你們被殺死之前來找我吧!」 殺氣縱橫,所有的「王巔土」的雙手都開始異變,由纖纖十指變形成了一對銳利的抓子,三百多個王巔土同時對我們出手了! 「別想通過心臟勃動和血管內血液的流動的聲音來找到我的本體,她們雖然是沙土,但所有的身體機能都與我一致無二。」三百多個王巔土同時開口。 場面一片混亂,山藏雖然帶著影之替身出手,每一擊最少都能擊爆三個沙傀儡,但傀儡們仍然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二號帶著殘像不斷地在傀儡們之間穿行,他劍光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激爆之聲,但他的身體也多了不少傷口。 我與犬奴一前一後護在雙眼緊閉正在誦唱魔法的袁茵身邊,相對犬奴的從容自若來說,面對瘋狂襲來的傀儡們,我就有些手忙腳亂了! 戰局很明顯,王巔土佔有絕對的優勢! 「我看你們能支持多久!」「我看你們能支持多久!」「我看你們能支持多久!」「我看你們能支持多久!」光是三百多個「王巔土」的聲音就令我有些想暈厥過去了!更別說攻擊。 沒過多久,除了犬奴和袁茵,幾乎所有的人已經在「王巔土」們的利抓攻擊下遍體鱗傷了!目前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袁茵正在誦唱的強力魔法上! 「……來自天邊的風神啊!請將這個骯髒的世界淨化吧!我祈求您降臨於此,淨化這個妖異的世界吧!」雙手交叉於胸前的袁茵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除了她的雙眼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外,整個世界在一瞬間陷入了黑暗! 天空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般的巨響,天像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一般,似乎能將一切都吹走的超級颶風從天際缺口處狂洩而出,狂暴的風聲就像成千上萬的妖魔在咆哮!霎那間,我們置身的整個沙漠彷彿化作了巨浪滔天、洶湧狂暴的大海一般! 袁茵竟然已能使出A級風系魔法「風之海洋」?看來西門斷天那神秘的血統令她的魔力不斷地在提升! 在沙暴之中,被迫閉上眼睛的我們下意識地緊緊挨在一起抵抗連人也要捲起的暴風,身邊那些沙子化成的數百個「王巔土」早已經還原成千萬的沙粒被吹散在颶風當中! 當風漸漸變小之時,只剩下了一個孤孤立於眼前的王巔土! 「小茵,幹得好!」我驚喜地道。 二號再度拔出長劍:「受死吧!」 王巔土卻發出縱天狂笑:「天真的傢伙!你們癡心妄想以一場風暴擊敗我嗎?別做夢了!」 她的笑聲中,無數的「王巔土」又從沙地上冒了出來! 「我說過,大地是我的戰場,只要在我的戰場上,我就是戰地不勝的,哈哈……」 看著圍繞著我們獰笑不已的「王巔土」們,每個人的心底都生出了絕望!就連犬奴的笑容看起來也變得苦澀了。 「真的是這樣的嗎?」我突然聽到了綠瑩的聲音。 「如果你戰無不勝的話,那我可就得頭痛了!因為他們之中可是有我最大的債主之一!她死了的話,誰來賠償我的損失啊!」綠瑩的聲音從風中飄了過來:「所以,為了我的錢,我必須得戰勝你!」 「笑話!別說你的戰鬥力反應只有B級了!就算你是S級,也未必能靠近我!」 「我幹嗎要靠近你?取得勝利的方法並不是只有武力一途,我這個人比較討厭暴力,所以,我會使用一些其它的方法……」 突然之間,我覺得頭部有些眩暈,眼皮變得沉重了起來,我剛想說什麼,袁茵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所有的人都是搖搖欲墜,包括王巔土。 除了搖搖欲墜的王巔土的本體,所有的土傀儡們都再次沙化,回歸大地! 「雖然說,剛才一次性把我從小練制的無色無味強力麻醉劑混在風中全部灑出,我會非常心痛,但如果我的八千個金幣要不回來的話,我會活不下去的,怎麼樣?不可戰勝的您心情還好吧?」 王巔土終於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十多年的心血結晶就此離開了我,真是令我心如刀割,所以,笨丫頭這筆麻藥錢,你可一定要付給我噢!」綠瑩笑道:「超級土術士大人,您不要掙扎了,沒有我特製的血清,您恐怕得昏睡一個月,如果您願意付錢的話,我也是可以考慮高價賣給您的。」 王巔土突然身體沉入了沙土之中。 「逃跑了?那就祝您躲在地底睡個好覺吧!」 綠瑩的聲音漸漸模糊,我終於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五日之後,這還是服用了綠瑩提供的特效清除體內殘餘麻醉劑的「超級血清」的效果!否則恐怕真得昏睡一個多月。 「什麼?除了手指之外,身體還是不能動彈?那就對了,現階段,我只要你手指能動就好了!」綠瑩笑盈盈地將帳本攤到了手此刻無縛雞之力的袁茵床前。 「想繼續清除體內的殘餘麻藥就簽字吧!要知道我的血清也是很珍貴的!當然之前救你們用的麻藥費也得算上!」 「什麼叫逃亡費?笨丫頭,你為什麼不想一想,為了救你們,我已經開罪了超級土術士,我隨時得準備逃亡,自然得要逃亡費了!」 「簽字吧!手指既然可以動了那就簽字吧!什麼?握不住筆?握不住筆就按手印吧!」 「別哭呀!看你感動的!不就是救了你們嗎?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偉大了!其實我這個人是很樂於助人的,手為什麼一直在抖?放心了,又不是賣身契,別緊張,那我抓住你的手按了!」 「你看這不就完成了!多簡單,為什麼大家的錢都讓你一個人付?沒辦法,誰讓你和這些窮光蛋泡在一起呢!什麼?讓我快走?不要打擾你養病?那請你在這裡再按個手印吧!我收你一點清靜費就會離開的。」 齊家鎮在我們的拚死戰鬥之下,終於算是保住了,雖然倒塌了一些建築物,地面沙化達三十多公分;沙化的地面是不可能恢復了,不過變軟的地層卻是自行恢復了堅硬。 令人想不到的是「神龍的墓地」齊家鎮的地底真的有長眠於此的巨龍!那肉身已經化為塵埃的銀骨龍的戰鬥能量應該強得可怕!死靈法師之王霍維奇將會縱繰它進行什麼樣的「超級獵殺計劃」呢?而超級土術士對自然的破壞力已經到達了匪異所思的境界,如果王巔土在一座繁華的大都市中啟動「沙化方程式」又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還有我最想知道的是一股什麼樣的勢力將鬼刀、死靈法師之王、超級土術士這樣平時各分東西的頂尖級人物聚集到一起,進行所謂的「超級獵殺計劃」! 不知道什麼原因,所有的人當中,只有我恢復得最慢,別人都已經能活蹦亂跳了,我還是只能拖著半條腿以小兒麻痺症患者的姿式行走,所以他們的集體逛街自然沒有我的份了。 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突然覺得有些寂寞,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心情卻非常陰鬱,也許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請問,有一個叫周寧的人住在這間旅店嗎?」樓下來人的聲音雖然很有禮,但是他們的行動卻似乎與此截然不同,不等貝特大叔回答,他們急促的腳步聲就已經向我的房間逼近了。 門被用力地踹開,五個穿著白衣的人闖進了我的房間,這五個人竟然都是瞎子! 「你是周寧吧!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是殘疾人俱樂部的吧!我想你們誤會了,我並沒有殘疾,雖然走路的姿式難看了點,但……」話說到一半,我就停了下來,因為五把雪亮的長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瞎子還玩劍?多危險啊!我猛然想到了一個殺手集團,成員全是瞎子的無光集團!陳魚曾對我說過,她已經將我與她的契約轉給了無光集團的首領洗冷隋,難道他們現在是來要債的? 「我們希望你現在去履行陳魚與你之間的約定,就是和洗冷隋大人替你選定的女人上床。」個頭最高的白衣盲劍客冷道。 「現在?」 「不錯,就是現在,只要你和她上床之後,你體內的契約果實就會自行解除,因為她已經預先服食了陳魚給她的契約之花。」 她?一定是什麼怪物吧?一想到這個我就毛骨悚然!但體內有契約果實的我始終逃不過這個悲慘的宿命!無光集團自然是想借我生出最強戰士!我為什麼這麼倒霉,自己不是最強戰士,卻能生出這樣的怪胎,真是命苦啊! 「現在不太好吧?我體內還有大量的殘餘麻醉劑,恐怕對胎兒的成長會不利噢,生出畸形兒恐怕……」 脖子上的劍輕輕一抽,血就從我吹彈不破的皮膚中流出了少許,看來今天我注定是要見紅了! 此刻沒有反抗能力的我只能拖著一條麻痺的腿跟著這五個持劍的瞎子上路了,這樣奇怪的組合自然成為了路人目光的焦點,這五個瞎子倒是眼不見為淨,那觀察珍惜動物的似目光真讓我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街上。 拐入一條幽靜的小巷後,我們進入了一間種滿白色櫻花的院子,風吹過,滿院的櫻花輕舞。 還沒反應過來的我就被他們推進了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房間,門隨後緊緊地關上了,黑暗我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呼吸之聲。 這一定是個奇醜無比的女子!否則怎麼會要讓我在黑暗與她進行不道德的行為呢?我應該怎麼辦?我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上,說不定她真是隻母老虎!為了解除體內的契約果實,為了能活著離開這個地方,難道被她蹂躪是唯一的方法? 黑暗中只有我與她的呼吸此起彼伏,我的心情矛盾極了,我不敢輕易開口說話,怕我具有磁性的聲線在黑暗中激起她的獸慾,又不敢不說話,怕她誤以為我會很樂意跟她發生不倫行為。 她為什麼也沒有說話?我突然想到,據相關資料調查顯示,喜歡玩虐待遊戲的女人有百分之八十五都是不喜歡說話的,難道她是這方面的高手?難道可憐的我在被這個黑暗中的怪物奪去寶貴的第二次的同時,還要被她捆綁,抽打?凌辱!說不定還會被強迫光著屁股騎木馬!天哪!我還處於半麻痺的身體怎麼能受到了這樣的摧殘? 「這……這位小姐,我……我是士可辱不可殺,不,士可殺不可辱……」渾身顫抖的我連說話都變得比較吃力了!等等?我這樣的反抗語氣會不會更加激起她的慾望?根據相關資料顯示,施暴的歹徒們越是遇到反抗時往往會變得更加亢奮!誰來教教我,我究竟應該怎麼做? 「周大哥,真的是你嗎?」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個溫柔的聲線。 「你……你……」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嗎?」 「你是洗仁鮮,你沒有死?」我驚喜地道。 「是我,是洗冷隋救了我,他是吸血族最後的王,他逼我和你上床,說是為吸血族製造最強戰士。」黑暗中的洗仁鮮小聲地道。 「這個混蛋。」 「還有,周大哥,你千萬不要去死幻之森,那將是超級獵殺計劃的屠場!」 第二部 第二卷 死幻篇 第一章 櫻花大戰 「死幻之森是超級獵殺計劃的屠場?」我驚道。 「不錯。」黑暗中傳來了洗仁鮮幽幽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聽洗冷隋大人提起的,他說,你一旦進入死幻之森,就難逃一死!」洗仁鮮有聲音有些顫抖。 「那超級獵殺計劃具體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就不是太清楚了,我只知道洗冷隋大人似乎也有參予這項『超級獵殺計劃』,他伯你進入死幻之森後會死去……」 「看來他是怕我死在死幻之森,陳魚轉給他的『上床契約』就落空了,所以才在此時找上我;你的意思是洗冷隋只是參予者之一,並不是超級獵殺計劃的幕後主腦?」 「這個我不是太清楚,我只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來……」洗仁鮮突然停住了。 「是來與我上床的吧!」我沉聲道。 「是的,我只是奉命與你上床。」 「聽說你已經服食了陳魚給洗冷隋的『契約之花』?」 「是的。」 「那我們的命運也就從此連在一起,我已經調查清楚了,身體裡有『契約果實』的我如果從訂下契約之日起,三年內不和體內有特殊『契約之花』的女人上床,我們彼此都將死去。」 洗仁鮮輕聲道:「這並不是唯一的方法。」 「還有別的方法嗎?」我忙道。 「有的,就算兩個人不上床,也還有一個方法可以令其中一個人活下去,就是把對方完完全全地吃下去,連皮帶骨還有血肉甚至頭髮,吃掉對方的人還是可以活下去的。」洗仁鮮黯然道。 「這……這也太殘忍了吧!」 「但是我已經做出了選擇。」洗仁鮮一字一句地道。 「什麼選擇?」我心頭狂跳。 「我不會和你上床的,周大哥,你把我吃掉吧!」 「你這個大傻瓜,你說什麼混話,我怎麼能這樣做?不會和我上床,是因為討厭我嗎?」 「不是的,我對你的感覺很好,媽媽也曾對我說過,你是能給我幸福的男人,我怎麼會討厭你?」 「那是你不想勉強我嗎?傻瓜,為了你和我能活下去,上床對我這樣的男人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不會這麼死板的,再說了,我現在心中已經沒有了……喜歡的人,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也許……也許因為命運相連的關係……說不定我會照顧你的一生……」心中充滿迷惘的我對洗仁鮮這個單純的少女說著自己也無法預知的未來,我心中真的已經沒有喜歡的人了嗎?商嵐妍的影子在我心中已經模糊逝去;但齊琳的模樣卻不知為何越來越清晰,不過我心中始終都認為,她不過是在利用我罷了;袁茵呢?她將始終都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最親的人,但我想自己永遠都不會愛上她的。 「不可以的……」洗仁鮮小聲地道。 「說的也是,這都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不是這樣的,其實我很想和周大哥上床,因為我們吸血族的女人,一旦對某一個人產生好感,心裡就會有與對方做愛的強烈念頭,當我和周大哥在黑暗的密室中接吻的時候,我就已經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那你為什麼說不可以呢?」 「因為,除了吸血喪屍外,天下所有的男人和吸血族的女人上床後,都會死去的,我不能讓你因此而死去啊!」黑暗中她的聲音有說不出的溫柔。 我猛然想起了小書曾對我說過的吸血族傳說,我皺起眉頭道:「好像在你們的傳說中,如果吸血族女人有幸能找到一個真愛自己的人,對方怎麼都不會死去,並能給她幸福。」 「那周大哥,你愛我嗎?」 「我……」我一時為之語塞。 「可是,當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好寂寞,你曾告訴我,當某人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會感到寂寞,這就是愛情,我對你有這種感覺,但我想你對我是不會有同樣感覺的。」洗仁鮮的聲音中透著誠摯。 「……」 「而且,我聽說,從遠古以來,我人吸血族的女人從來沒有找到這樣一個和吸血族女人交配後不會死的男人,更別說從男人身上得到幸福了,也許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 「你們吸血族人的壽命是多長?」我突然道。 「聽我娘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吸血族人的最高壽命是九百九十九歲,但因為種種原因,大多數吸血族人活不過七百歲。」 「這樣啊!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們吸血族的那個傳說是真的,你可以找到一個能給你幸福的男人。」我沉聲道。 「真……的嗎?」 「真的,也許我能給你這樣的幸福,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先去一趟死幻之森,如果能成功地讓小書復活,自己也能活著回來的話,我想我也許是可以給你幸福的。」 「是嗎?」 「我反正是一個對這個世界來說沒有什麼用的人,如果小書復活以後,有他和白爺爺照顧小茵,我也就沒什麼牽掛了,然後我就可以給你幸福。」 「真的可以這樣嗎?可是你並不愛我啊?」 「我們的命運已經因為『契約果實』緊緊地連在了一起,而且像我這樣的人,已經迷失了自己的夢想!我曾經的夢想是超越西門斷天,但現在我卻已經失去了信心,如果自己已經無法再實現自己夢想,那讓別人的夢想能因為自己而成真的話,那也是一件好事!」 「周大哥,你是要同情我嗎?」 「不,不是的,我是在逃避自己的責任,我希望有人來替我守護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我最信賴的小書復活了之後,我就可以放下肩頭的擔子了,然後給你幸福,我相信這一定是一件簡單的事。」 「你敢肯定你是吸血族傳說中的那個男人?」 「當然敢肯定,不過,你要等我。」 「等你?」 「不錯,你要給我五百年的時間,我就一定會給你幸福!」 「五百年的等待?」 「嗯,等我從死幻之森回來之後,我就讓你吸我的血,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你的印記,成為你的吸血喪屍,當五百年之後,經過三次變身的我,就會重新擁有自己的記憶,然後給你幸福!」 「原來,傳說中的男人是存在的,吸血族的女人就是要有一個肯為了愛情捨棄自我五百年,成為喪屍的男人,這就是傳說中的幸福!」洗仁鮮恍然大悟。 「我也是剛想到的,能給予吸血族女人幸福的人,就是必須帶著腐爛的肉體在痛苦中渡過漫長五百年的男人!這也是為什麼吸血族女人只能和喪屍做愛的原因,因為吸血族追求的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愛情。」 「我……我才不要你在痛苦中渡過五百年。」 「傻丫頭,一旦成為吸血喪屍也主喪失了自己的意識,身體上痛苦是不會留在記憶中的。」 「周大哥,你真的肯為了我做這樣的犧牲嗎?」 「我沒有這麼偉大了,其實我也是沒有選擇呀!因為身體中有契約果實,我又想活下去,這樣做還能順便給你幸福,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可是洗冷隋大人恐怕沒有這麼容易放過你,你……也未必能離開這兒……」洗仁鮮顫抖道。 「放心吧!小茵一定會來救我的,無光集團這麼招搖地把我弄到這兒,小茵很快就會找到此處的。」 「但……願……如此……」 「你的聲音為什麼抖得這麼厲害?你很害怕嗎?」 「不……不是的……我冷……」 這時我才驚覺,這黑色的小房間中竟然變得越來越冷了! 「我被封了真氣,幾乎沒有抵抗力,他們故意將凍氣輸入這兒,我……」 「可惜我現在真氣也弱得很,不能替你解開穴道,不過,你先把手給我吧!我給你一點溫暖。」我一面說著一面緩緩地向黑暗中的她走去。 在黑暗中我握住了她冰冷柔軟的雙手:「你的手冷得嚇人。」 「嗯!」 「難道?」 「我……」 「難道你沒有穿衣服?」 「嗯,他們不讓我穿。」耳畔的黑暗中傳來了洗仁鮮楚楚可憐的聲音。 想不到現在被我握著的手的洗仁鮮竟然是一絲不掛的!黑暗中她的幽幽體香與輕柔的呼吸聲突然令我產生了一種朦朧的感覺,美麗可愛的洗仁鮮赤裸著誘人的胴體縮在冰冷的牆角,長髮已凌亂,呼吸漸漸急促,她等待著我的擁抱。 這個時候,我必須得控制住自己,不能讓自己產生邪念,可是,也不能讓洗仁鮮這樣光著身子縮在冰冷的牆角,真是要命,這小黑房變得越來越冷了。 「那我抱著你吧!分一些體溫給你好了,我不會動邪念的。」 「嗯。」洗仁鮮一聲嚶嚀。 席地而坐的我雙手一伸,放開原來抓住她的雙手,溫柔地去擁她。 「啊!」黑暗中她突然一聲輕呼。 雙手皆是柔軟的我連忙鬆開了手掌:「對不起,我弄錯了地方。」 「沒關係。」 我右手輕輕地在黑暗中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左手貼著她修長的大腿,一把將她抱起擁入懷中。 呼吸變得急促的她將冰涼的臉頰溫柔地貼在了我的肩頭,凌亂的長髮令我有些發癢,她柔軟的軀體緊緊縮在我的懷中,讓我有些心轅意馬。 任誰把一個赤裸可愛的美少女擁在懷中,恐怕心中都難免有些異樣,雖然在黑暗中我們無法看見彼此的表情與模樣,但身體真實的接觸卻勾起了心底一直在壓抑的慾望。 越是在黑暗中,想的就越多,她此時嬌羞無限的表情,她蜷成一團縮在我懷中的粉嫩胴體,她雙此手此輕掩住的部位,她隨著呼吸起伏的小腹,她緊靠著我那雙修長的玉腿,不行,我不能再想了,這樣下去,可就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周大哥,對不起……」 「傻瓜,我們會不沒事的。」 「不,我身體雖然很冷,但心突然變得很熱,我希望……你能抱緊我。」 我猛然想到,吸血族的女人的慾望是非常強烈的,一旦喜歡上某人,她便會產生與之發生關係的強烈願望。 「對不起……我的身體……我控制不了……求求你抱緊我……再抱緊一點……」 我用力地擁著這個全身不斷因亢奮而蠕動的冰冷美少女:「好一點沒?」 洗仁鮮的雙腿突然用力地纏在了我的身體上:「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好……我……」洗仁鮮的本能強過了她的理智,她一面說著已經一面將我撲倒在地上。 她的胴體緊緊地貼在我身體上,雙手用力地將我的雙腕按在地上,用冰冷的雙唇吻著我:「不行……我控制不了……自己……」 「鮮兒,別這樣!」我極力控制著自己強烈波動的情緒,我腦中浮現出黑暗中洗仁鮮的模樣,我也快失控了。 突然一滴溫暖的液體滴在了我的唇上。 「鮮兒,你哭了?」不,這滴液體竟是鹹的?「鮮兒,你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周大哥,我要控制住自己,我不能害了你的。」洗仁鮮突然鬆開了緊握我雙腕的手,用力地開始扇自己的耳光。 「鮮兒!」我用力地擁住了她,我該為她做些什麼啊? 「鮮兒,你怎麼不說話了?混蛋,不能咬自己的肩頭的。」 「可是,我也不能咬你……這樣的話,你七天之後就會變成喪屍的,我為什麼如此強烈地想要讓你擁有,我真下流。」 ~文~「這不怪你,這是吸血族女人的本能,我知道是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人。」 ~人~「不,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我又開始想……」 ~書~就在此時,屋外突然不住地傳來慘叫之聲。 ~屋~「臭瞎子,我們老大被關在什麼地方了?快給我說!」袁茵咆哮如雷的聲音在空氣中擴散。 「男人婆,這樣粗魯的問話方式是不可能問出什麼實情的!不如你給我一點錢,我用迷魂藥劑來幫你?」 「山藏,別讓這些覬覦人家美色的瞎子靠近人家啦。」 「主人,瞎子是看不見你的臉的。」 「場面真是太混亂了,醫生姐姐,就讓我用強壯的身軀來保護你容易受傷的胴體吧!」 「花火,快把你的髒手從我屁股上挪開!你這是在保護我嗎?」綠瑩憤怒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臀部也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啊!」 看來屋外的情形簡直就是一團糟,而屋內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洗仁鮮修長的雙腿緊緊地纏著我,火熱的身軀不住地與我的身體廝磨,看來她已經漸漸被慾望所左右。 然而就在此時,小腹突然一痛,氣海處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急速膨脹,我暗叫不妙,急忙將抱住洗仁鮮的雙手向前一伸,劍玄狂潮能量炮「轟」地一下,從我雙掌間不受控制地狂飆而了。 「轟隆」一聲巨響,半面牆被我放出的劍玄狂潮能量炮炸得粉碎,此時院中的情形被我盡收眼底。 將一群白衣盲劍客殺得滿地打滾的袁茵一行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院中的櫻花猶在飄舞。 片刻之後,目瞪口呆怒火狂燒的袁茵才咬著牙道:「老大,看來我是打擾了你的好事!」 「我早就說不要來了,你自取其辱了不是?不過『營救費』你得一分不少地給我,這場面真是讓人臉紅心跳啊!」綠瑩笑盈盈地道。 「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選擇周寧現在懷中那個美少女,無論身材還是樣貌,人妖姐姐和別人沒得比嘛!」侃侃而談的玲玲猛然看到殺氣騰騰的袁茵急忙乖巧地改口:「其實你也不是沒有強過她的地方。」 「是嗎?舉個例子來聽聽!」 冥思苦想的玲玲咬著牙道:「你比她有男子漢氣概!」 「……」 「不,人家想說的是,她沒你……沒你這麼像人妖,其實人妖也是一種特色了!」 「你這個畜牲啊!你怎麼能當著如此關心你的眾人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醜事!上帝啊!請您寬恕這個無知的罪人吧!混蛋,還不把懷中的裸女交給我。」淚流滿面的花火握緊了拳頭。 「小茵,你聽我解釋……」 「你究竟要摸到什麼時候?你就用這樣的行為來解釋嗎?」袁茵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這時我才發現,被慾望左右的洗仁鮮將我的雙手按在了她的酥胸上!漲紅了臉的我急忙將雙手彈開:「不……不是我主動的……」 「少裝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樣,你小子肯定是對人家下了烈性春藥,男人這一套惡劣的把戲,是瞞不過我的。」綠瑩冷道。 「上帝啊,我肯請您饒恕這個世界上最卑鄙的罪人吧!饒恕這個男人中的敗類吧!混蛋,快告訴我,你用的春藥是什麼牌子?我也想要!」淚流滿面的花火痛苦地道。 「不好,我好像也被烈性春藥傳染了,那邊那位帥哥,拜擺你把人家從慾望中解救出來。」隨著玲玲興奮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了櫻花樹下突然出現的一個雙眼緊閉的俊美白衣少年身上。 漫天的櫻花瓣被風捲起,俊美的白衣少年緩緩地睜開了他的雙眼:「你是在說我嗎?」 在他睜開雙眼的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黑白二色,天旋地轉間,袁茵的額頭迸出一線黑光,續而整個的頭顱炸了開來!綠瑩的身體也不知被什麼利器從頭到腿撕成了兩半!山藏的上半身直接與下半身斷了開來,黏稠的內臟噴了出來,玲玲的胸腔則多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花火被一團烈焰籠罩,一瞬間便燒成了一具黑色的焦屍;犬奴的雙腕齊斷,他的嘴則被自己的一雙手掌強行塞入,牙落了一地,咽喉處是一個深深的血洞;二號一頭藍色的長髮連著頭皮被扯了下來,滿臉是血和腦漿的他小腹中還插著他的長劍! 一瞬間,只是在一瞬間,櫻花下的他們便全都變成了死狀恐怖的殘屍,櫻花樹下的銀眸白衣少年對著我在微笑,七孔流血的洗仁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懷中。 這銀眸美少年的微笑如天使一般溫柔,但看在我眼裡,卻勝過了魔鬼的咆哮,只是一瞬間,我便失去了所有的同伴,張大了嘴的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一瞬間殺掉所有的人?我心中強烈的恐懼與憤怒相互交熾,但我的身體卻絲毫都無法動彈。 「歡迎各位來到我的『無限櫻花迴廊』。」銀眸美少年將手輕輕一揮,我眼中的世界才恢復了色彩。 所有的人都還活著!所有的人都仍是活生生地站著我的眼前,只是都驚恐地張大了嘴望著銀眸美少年。 「剛才讓諸位所看到的幻像沒有嚇到睹位吧?」銀眸美少年眼睛很小,笑的時候瞇成了一條縫:「不過,諸位千萬不能移動,一移動,這幻像馬上就要變成現實了。」 「臭小子,你唬誰啊?」袁茵怒道。 已經將陷入昏迷狀態的洗仁鮮抱在懷中的銀眸美少年遙指著袁茵的額頭:「現在你的額頭上和他們都一樣,有一個我留下的『血爆彈』的標誌,不信你可以問一下你的同伴。」 這時我才驚覺,我們所有的人額頭上都多了一團小小的紅色火焰標誌! 「好,從現在起……」銀眸美少年豎起右手食指點在自己的額頭上,我們所有人的額頭上的「火焰血爆彈標誌」都冒出一縷紅光! 「從現在起,你們不可以移動四肢,不可以說話,不可以運行體內的真氣,不可以發抖,否則你們的身體就會『轟』地一下炸個稀巴爛!」銀眸美少年看著自己的手指:「因為,你們此刻已經變成了炸彈,只要被我留下了『血爆彈』標誌的動物都會變成炸彈,而只要進入我的『無限櫻花迴廊』結界的領域內,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在他的身體上留下我的標誌,剛才諸位所看到的殘酷幻像隨時會變成真的。」 袁茵漲紅了臉,卻不敢再說一個字,也不敢動彈分毫。 綠瑩、花火、山藏、玲玲、犬奴、二號,每個一人的臉色都變得鐵青,雖然犬奴臉上帶著微笑的表情,但那笑容已經僵硬! 我心頭狂跳的同時,卻發現額頭那灼熱的「爆血彈」標誌,似乎也跟著心臟一起勃動,越跳越快? 「現在大家的心情如何?覺得很刺激吧?」銀眸美少年笑道:「你們一定想知道我是什麼人吧?我姓洗,不過絕對不是那個從來都沒有睜過眼的討厭傢伙,我叫洗冷谷,很榮興在諸位踏上黃泉路之前認識大家。」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我暗道,這個恐怖的傢伙難道也是吸血族嗎?為何會有如此恐怖的戰鬥能力! 「嗯,這樣吧!我也不是很喜歡殺人,你們這裡一共有……八個人,那我就給你們二分之一的生存機會吧!也就是說有一半人即四個人可以活下來,前提條件自然是得有另外四個人先自願做出犧牲,我想你們都是彼此信賴的同伴,如何?哪四個人願意為同伴而犧牲自己,就邁動你的腳吧!轟地響過四下以後,剩下的人就可以生存了,誰會為了同伴而犧牲自己呢?真是令人期待啊……」銀眸美少年饒有興致地道。 誰是彼此信賴的同伴?看來他完全搞錯了,除了我和袁茵相互信賴以外,其他的人都是為了各種目的而聚集在一起的!真是見鬼了!為什麼要讓我們這群臨時湊在一起的人玩這種恐怖的遊戲?白癡才會自殺去救這些不相干的人! 空氣中死一般地沉寂,櫻花樹下銀眸美少年笑盈盈地看著我們這八個木偶似的人:「你們究竟在想些什麼?你們是真正的同伴嗎?如果你們八個人都賴在這裡不動,那就更好玩了!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我就陪著你們慢慢地等待好了,看誰的耐性好,誰能一動不動堅持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 「一般來說,女孩子的耐性會好過男孩子一些,這裡剛好有四個男人四個女人,說不定最後活下來的都是女人噢……」他正興致勃勃地說著,二號突然帶著一串身體的殘像向他飛射而去,一道銳利耀眼的劍光在四處飛舞的櫻花瓣中掠過,紅色的血象噴泉般灑了出來,櫻花瓣上沾滿了鮮血。 白衣銀眸美少年一隻手抱著洗仁鮮,另一隻手提著被斬斷的頭顱倒飛上了一棵櫻樹頂;而隨著那些殘像消逝在空氣中,二號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來的位置,劍也沒有出鞘? 眼前的情景詭異到了極點,頭顱被自己提在手中的銀眸美少年洗冷谷竟然還在笑?笑起來雙眼瞇成一條縫的他緩緩地道:「好厲害?想不到你們之中竟然有人會禁技『劍魂』之術,肉體不動,將靈魂實體化進行攻擊!雖然只有三秒的離體時間,要襲擊對手卻是足夠了。」 二號仍然一動不動地站著,藍色的長髮被風吹起,紅色的血竟然從他的七竅中湧了出來。 「無論是學習或是使用『劍魂』這樣的死亡禁技,都是極度危險的,據我所知,學習這樣的死亡禁技會折壽的,照你現在修習『劍魂』的程度來說,你恐怕活不過三十歲了,你一旦將『劍魂』完全學會,就會在一年內死去,真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捨棄自己的生命來學這種死亡禁技,不過我還是先得找個地方療傷,諸位,下次再會了……」 風捲起漫天的櫻花瓣,銀眸美少年洗冷谷提著自己的頭頗和懷抱著洗仁鮮消失在了風中,這神秘的少年竟然頭顱被斬斷了還能活下來?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據我所知,吸血族人被斬首以後,也是會死亡的,難道他學習了什麼異術嗎? 第二部 第二卷 死幻篇 第二章 最強,我的名 隨著銀眸美少年洗冷谷消失在風中之後,我們額頭上的「火焰標誌」也隨之解除了,只有那些沾上了洗冷谷鮮血的櫻花猶在飄舞。 七竅淌血的二號搖搖欲墜,袁茵急忙一把扶住他關切地道:「你沒事嗎?」 勉強定住身形的二號冷道:「死……死不了!」 「綠瑩,你還不過來!」袁茵喊了起來。 「他自己都說死不了拉!你急什麼急?修練禁技『劍魂』!他可真夠有種的,既然可以捨棄自己的生命來修習禁忌武技,就應該有隨時去死的覺悟,像這種不珍惜生命的人,我不救!」綠瑩突然怒道。 一把將臉上鮮血抹去的二號推開了袁茵咬著牙對綠瑩道:「我沒有求你救我……」 「在我眼裡,無論如何,生命都應該放在第一位,那些為了變強,而捨棄生命的變態,是不值得我出手相救的,我雖然喜歡錢,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則,你去死吧!各位,我先走一步,大家有緣死幻之森再見。」綠瑩轉身躍過牆頭,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她怎麼能這樣?」袁茵皺起了眉頭。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牆頭上突然多了一個又瘦又高的金髮男子,看他的年紀似乎有三十多歲,他的一頭金色短髮下是一張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面孔,但他卻有一種極其與眾不同的氣質! 他坐在牆頭笑道:「如果他真的有生命危險的話,那個丫頭是不會不管的,你們三個人不用太過擔心!」 三個人?除了二號,我們這裡明明還有六個人?我一回頭,才發現玲玲和山藏以及花火全都不見了!可是他們剛才還在這兒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就像消失在了空氣中一樣!難道是這個神秘男子出現的一瞬間,他們就消失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原則,在這一點上,剛才離開的丫頭和這個以生命作為代價修練禁技『劍魂』的小子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很努力的人啊!」神秘男子淡淡地道。 「你又是什麼人?」袁茵警惕地望著牆頭的神秘男子。 「我?本來是來看熱鬧的人,但這個時候卻改變注意了……」神秘男子的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你是周寧吧?」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間,無形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襲向我的身體,我竟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是我。」 「看來我運氣還算不錯。」神秘男子笑了。 「你又是什麼人?」一直在喘氣的二號臉上的血似乎已經止住了。 「嗯,你可以叫我哈茲無爾!」神秘男子淡淡地道。 「魔族三長老之首哈茲無爾?」袁茵驚叫道。 神秘男子點了點頭:「哈茲無爾是沒錯,其實我也不三長老之首了……」 「魔族的人不要接近我們老大,犬奴殺了他。」面色變得煞白袁茵厲聲叱道。 犬奴立即消失在了空氣當中,漫天的櫻花瓣輕輕地舞動,坐在牆頭的神秘男子向前伸出左手,五指微曲,以他的左手為圓心,空氣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氣漩渦!漫天的櫻花被捲進了氣渦當中,犬奴立即再度被迫現身,他的脖子被神秘男子牢牢地捏在左手當中,他的身體則被吊在了空中! 「好強的暗殺術啊!」哈茲無爾用嘉許的目光看著被他一隻手牢牢控制住的犬奴:「如果不是我會這一招『捕風捉影』,恐怕也得死在你的暗殺術之下,現在這個世界果然是屬於年青人的。」 我和袁茵還有二號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雖然犬奴的具體來歷我們並不清楚,但從他每次出手的情形來判斷,他絕對是我們之中最近接S級的人,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而且他的暗殺術也是神秘莫測,想不到他就這樣輕易地被哈茲無爾控制住了! 「你們幾個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哈茲無爾淡淡地道:「如果不想他死的話,就乖乖聽我說幾句話。」 我和袁茵還有二號面面相覷,搞不清這個魔族三長老之首哈茲無爾究竟想幹什麼? 「只要周寧答應跟我走一趟,我就放了這個暗殺者。」哈茲無爾盯著我沉聲道。 「不行……」袁茵話還沒說完,我就將手按在了她的肩頭上:「跟你走一趟嗎?好,我答應你。」 「老大!」袁茵咬著牙道。 「他不會傷害我的。」我鎮定地道。 哈茲無爾哈哈一笑,將手一甩,犬奴立即被他甩到了空中,犬奴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空翻後,穩穩地落在了我們身邊。 「他可是魔族的長老。」袁茵拉住了我的手。 「傻瓜,如果他要強行擄走我的話,根本就不必徵求我的意見,要知道,以他的戰鬥力,恐怕三秒內就可以將我們全滅,他對我沒有惡意。」我輕道。 「別說得這麼自信!」哈茲無爾朗聲道:「不過,這次我並不是以魔族長老的身份來見你。」 「我知道。」我點頭道。 「那就過來吧!」哈茲無爾一聲輕叱,一股巨大的無形力量立即將我扯起,飛到了他的左手中,只是一眨眼,我就處於了剛才犬奴所處的位置,脖子被他粗糙的大手牢牢扼住。 「小妹妹你還是帶藍頭髮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先把周寧帶走了!」隨著耳中哈茲無爾的聲音漸漸變小,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頭頂是一輪巨大的明月,自己則與哈茲無爾坐在一艘柳葉小舟上,小舟汩於一個被群山環抱的大湖中,月光下,有清風掠過,湖堤邊的垂柳隨風而舞,湖面則有一些被清風觸動而緩緩舒展的漣漪。 「這……這是什麼地方?」我從甲板上爬了起來。 坐在船頭望月的哈茲無爾笑道:「與齊家鎮相距大約一百公里的『葬龍湖』!」 「我失去意識有多長時間了?」 「半個小時左右。」 半個小時左右就疾行了一百公里?不愧是魔族最強戰士!半坐在甲板上的我揚聲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謝恩。」哈茲無爾一字一句地道。 「謝恩?」 「我要謝謝你將羅英從『九陰鎖獄門』裡救了出來!」哈茲無爾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了。 「這個……沒什麼了!」我撓著頭道:「只不過是還齊琳這個丫頭的人情罷了。」 「無論如何,我很感謝你。」哈茲無爾竟然轉身要向我跪下。 「不用了!這個……」我急忙伸手去阻攔。 「臭小子,你自己說不要的!別說我哈茲無爾欠別人的人情不還。」哈茲無爾哈哈一笑,站了起來。 這個老滑頭,我差點還當真了。 「不過,老子是不會讓你吃虧的,我教你一招我的獨門武技如何?」哈茲無爾拍了拍我的肩頭。 我雙眼一亮,嘴上立即毫不猶豫地說:「好的!」吃了剛才的虧,我自然不會傻到再說不用了,再說魔族最強戰士的獨門武技,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去。 「是什麼方面的?」我不知為何對這個魔族最強戰士非常有親切感,也許是在羅雁告訴我的那段龍魔往中,哈茲無爾給我留下了非常不錯的印象。 「氣魔劍,這是我聽羅雁那個丫頭告訴我,你的情況後,特別為你量身制定的必殺技,你有一個小時的學習時間。」他笑道。 「一個小時?」 「你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內掌握氣魔劍!」 「時間太短了吧?」我迷惑地道。 「我覺得你有這個天賦!學會氣魔劍之後,你的戰鬥力絕對可以達到A級,並且實力會追上那個藍頭髮的用劍小子。」 「你說的是二號吧!他可是西門斷天麾下皇家滅絕騎士團的二號人物。」 「他平時的戰鬥力是屬於A級,但在使用禁技『劍魂』時的瞬間可以達到S級,不過,他在我眼裡,他是一個武學白癡。」 「什麼意思?」 「你知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每個人也有自己最不擅長的東西,比如說有的人天生不擅長做菜,有人的天生就不擅長唱歌,而戰鬥對於那個藍發小子來說,根本就不是『不擅長』三字所能形容,而那是他天生就不應該去碰的東西!」 「不會吧?如果照你所說的,二號根本就不可能達到現在的程度?」 「我沒有騙你,如果要選一個天底下最不適合戰鬥的人,我一定會選他,他能走到現在的階段,已經是奇跡了!」哈茲無爾歎了一口氣。 「是嗎?」 「不錯,身為武學白癡的他能將戰鬥力提升到A級,他所付出的努力與汗水,毫不誇張地說,是普通人的千倍、萬倍,我想如果不是他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在撐著,他在達到B級的時候就已經垮了!」 「一點都看不出。」我也歎道。 「可是,他已經到盡頭了,普通人要將戰鬥力提升至A級,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作為天底下最強戰鬥白癡的他能將戰鬥力提升到A級,已經是絕對極限了!」 「所以他才會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交換去修練禁技『劍魂』?看來這個人是一個瘋子!」我皺眉道。 「他不是瘋子,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也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勇敢的一個,好了,我們不提他了,我還是快些傳授氣魔劍給你吧!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聽聽你對魔族的看法?」哈茲無爾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魔族在我已往的印象中雖然是一個凶殘的種族,但接觸過商嵐妍以及龍魔混血的羅雁以及大叔你之後,我覺得魔族與這個世界上的其他種族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族民都是有善惡之分,我覺得不能因為魔族曾出現過凶殘的魔王就完全否定魔族,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人族的殘暴皇帝也不是沒有過;而且現在我所瞭解的歷史都是由人類書寫的,他們完全有可以因為自己與魔族的交戰史,單方面醜化魔族的形象。」我輕道。 「好小子,看來你是一個和平主義者,能如此客觀地看待人族與魔族仇恨的人,我喜歡。」 「這個世界上不僅存在著人族與魔族之間的仇恨,就算是在人族之中,也是有因為不同民族而相互敵視的現象,更不用說各個國家都時刻在盤算著怎麼滅掉別國;在我心中是沒有絕對的善與惡的,每個民族也好,每個國家也好,甚至魔族也罷,他們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為自己的利益著想,他們為了謀取利益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只是如果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發動戰爭,或者傷害別人的利益的話,這就是絕對不可原諒的。」 「哈哈……,那些發動戰爭的人可不指望誰能原諒他們,他們需要的只是勝利,這就是勝者為王,弱肉強食的世界,除非你去改變它!」哈茲無爾笑了。 「我可沒有這樣的能耐,我希望我身邊的人能夠幸福就好了。」我輕道。 「但有一個人卻有改變這個世界的信念和手腕,他曾經強烈地希望能通過自己的手來建立一個各個種族和睦相處的新世界,不過他最終還是失敗了!」 「你說的是魔王哈特雷斯嗎?」 「是他。」 「哈特雷斯是要建立新世界嗎?在我的印象中他是要毀滅這個世界。」我搖頭道。 「在我們魔族的傳說中,他是有自己信念的最強王者!他現在已經復活在即!」 「如果要用殘暴的手段來摧毀這個世界來讓自己心中的世界誕生,我想除了你們魔族沒有會認同這樣的王者,就算他復活了又能怎樣?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三千年前的那個世界了,魔族現在可以說是已無可用之兵,如果哈特雷斯還妄想憑自己的力量建立新世界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不錯,三千年已經過去了,世界也完全地改變,我想如果哈特雷斯如果復活以後,無法建立自己的新世界,他可能會選擇摧毀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並非像你想像中的那麼容易被摧毀,我想就算魔王真正地復活了,他也一定會是在各族的聯手之下先被消滅!」 「小子,你低估了我們魔族的智慧,我們魔族為他復活已經準備了三千年,所以我們自然有征服世界的方法。」 「什麼方法?」我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告訴你也無妨,借刀殺人,首先他會以人類的身份成為某國的王,然後再借助你們人類的力量成為世界霸主,當一切掌握在手中之時,他就可以建立他理想中的新世界了!」 「既然你把這個計劃告訴了我,你不怕我戳穿他的身份嗎?」我沉聲道。 「哈哈……,小子,就憑你所知道的這一丁點皮毛消息,就想破壞我們魔族三千年的計劃?你太天真了,不過為了慎重起鑒,我會洗去你這一段關於魔王的記憶。」他笑道。 「無所謂,反正是你告訴我的消息,洗去就洗去吧!」我也笑道。 哈茲無爾抬頭看了看明月:「時間不早了,我開始傳你『氣魔劍』吧!你要記住,你必須在一個小時內掌握這一招,否則我和你都得死!」 「我和你都得死?」我睜大了眼睛。 「是的,因為一個小時之後,邪都的『四暗客』就會來到此處與你決鬥!」哈茲無爾的表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邪都的『四暗客』?那四個傳說中的孿生兄弟可都是一等一的凶劍客,據說他們每一個人的戰鬥力都是達到了A級呀!」 「不僅如此,他們四個人聯合發動的『四鬼劍陣』全效率運轉的話,說不定S級的人也要在裡面栽觔斗!」哈茲無爾笑道。 「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我可是戰鬥力連A級都不到!」 「放心吧!經過我一個小時的特訓,你絕對能達到A級的戰鬥力,而且我還會教給你針對他們四人的特殊作戰方法。」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和我決鬥?」 「是我把他們約來的。」 「你約來的你還是自己解決吧!」我不住地搖頭道。 「不行,我要看你特訓的效果!再說了,當他們到這裡的時候,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了!」哈茲無爾看著我氣急敗壞的模樣,一副非常開心與得意的表情。 「你自廢武技?」 「不,我已經中毒了,天下無藥可解的秘毒,時間恰好是與他們約好的時間發作,所以到時我只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你的手上!」 「別說得那麼好聽!說什麼謝恩和教我武功,根本就是在害我!天下無藥可解的秘毒?你不會死吧!」 「放心,毒發之後,我只是喪失戰鬥力一個小時罷了。」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逃吧!」我開始四處摸索船槳。 「我哈茲無爾是不會逃走的!」他一字一句地道。 「你不逃,我逃,我可不能陪著大叔你一同送死。」 「不行,我不准你逃,我要特訓你一個小時,然後讓你去打敗他們。」 「大叔你瘋了?」我驚恐地道。 「很多人都這麼說我。」他淡淡地道:「我哈茲無爾平生從未退縮過,雖然中了他們邪都的毒,但我照樣不會逃走。」 「這好像與我沒什麼關係吧?」我痛苦地道。 「瘋了的人是不會管這些的,你認命吧!本來我是準備把羅雁約來的,但遇見你之後,我就改變主意了,就讓你來替我一戰吧!」 「那你可不可以現在把羅雁約來?」我哭喪著臉道。 「就算我馬上使用心靈感受召喚她,但她現在已經帶著她娘在三百公里之外回魔宮的路上,趕不過來了!放心吧!我對你很有信心!」 「可是,我對自己沒有一點信心!你不怕和我一起死嗎?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有什麼可怕的,這樣我才會覺得刺激!難道你不覺得很好玩嗎?」 「好玩個屁!」 「行了,行了,有時間抱怨的話,還不如趕快特訓吧!現在的年青人啊,真是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巨大的明月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已經知道死亡即將降臨的關係,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陰森,包括這位笑得非常「和藹可親」的大叔。 「行了!行了!只是教你一點武技而已,就不用磕頭了,看你感動的!」 「求求您放我走吧,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呀!」 「年青人不可以太自私的,難道你就忍心扔下我這個既將手無縛雞之力的長者任人宰割嗎?咦……還懂得流淚,看來你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嘛!」 「我當然不是了……不過還是先請您這位即將手無縛雞之力的長者放開我快要被您折斷雙臂……好痛啊……」 經過一番毫無意義的掙扎,鐵石心腸的我只有向這位即將手無縛雞之力的長者屈服了,在心中暗自詛咒他最好馬上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只能全力配合他的特訓。 「我們就來說說『氣魔劍』是一個什麼東西吧!不過在此之前,我更希望先聽聽你的想法。」 愁眉苦臉的我低聲道:「大概是一種劍氣吧?」 「你的思路是對的,便『氣魔劍』卻與傳統觀念中的劍氣是不同的,但是將人身體內的真氣『實體化』為劍。」 「你的意思是,將虛無的真氣變成實體?所謂的『氣魔劍』就是真氣形成的實體劍!」我睜大了眼睛。 「不錯,一般意義上的劍氣,一旦從體內釋放出來,就會迅速地消失,但『氣魔劍』卻是與之不同的,劍氣從體內釋放出來以後,瞬間在自己手中化作一把利劍,這把由劍氣與精神力凝結而成的利劍不但有效地控制住了體內劍氣的流失與浪費,更因為多重劍氣聚集的關係,威力比普能劍氣強上十倍,甚至數十倍!」 「這麼厲害!」 「氣魔劍雖然威力無窮,但操縱這樣的劍也會給身體帶來無窮的負擔,如果操縱不但,製造氣魔劍的人反而被造製出來的劍將體內能量吸收至盡而亡的事也不是沒有,正是因為如此危險,這把氣之劍才會背負上魔字!」 「這樣危險的劍?我要一個小時之內掌握它?」 「不,現在只有四十八分鐘了。」 「那你快說修練的方法呀!」我焦急萬分地道。 「氣魔劍最常採取的修練方法是,修習者將一把出鞘的利劍片刻不離地握在手中,吃喝拉撒,甚至睡覺也好,這把利劍絕對不能離開自己的手中,體內真氣不斷運轉的同時,大腦中也要不斷想著這把劍,經過一段時間後,這把劍的概念與模樣就會完全融入自己的精神之中,再經過反覆地試驗,當體內劍氣能化作真劍時,氣魔劍就可以算初步成功了!」 「一般來說,修練氣魔劍初步成功要花多長時間?」 「嗯……大概五到十年!當然如果是天賦與領悟能力很強的人大概一……」 「一個小時?」 「一年!」 「那你覺得我呢?」 「你的天賦不錯,但如果採取正常修練方式,恐怕也得兩年左右。」哈茲無爾沉聲道。 「那特殊修練方式又是怎麼回事?」我的一顆心也沉了下來。 「所謂的特殊修練方式就是讓修習者跳過初步階段,直接控制已經由真氣實體化的氣魔劍!」 「這……這又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我們的特訓方式是,我直接把我創造出來的氣魔劍交到你手上,由你來控制它!」 「你的氣魔劍由我來控制?」我驚恐地看著笑得非常親切的哈茲無爾。 「其實也不能說控制了,如果要駕馭我的氣魔劍的話,你可能會立即被我的氣魔劍吸盡能量而亡,我只要你努力握住劍柄就好了!只要你能握著我的氣魔劍三十分鐘,你的身體和精神都會留下氣魔劍的烙印,也就是說,這三十分鐘你不死的話,你也就可以擁有自己的氣魔劍了!」 面無人色的我臉部已經僵硬:「三……三十分鐘?你……你能保證我不會死?」 「這個我就不敢保證了,不過我敢讓你嘗試的原因,是因為你是劍玄錄的練習者,因為你體內存在著劍玄之氣,所以我只能說,你成功的可能性非常的大,其實你也不要太過緊張,實在堅持不住的話,你放手就好了!最多我們一起被『四暗客』殺死!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哈茲無爾淡淡地笑道。 「可是我身體的情況……」 「這個你放心,剛才在抓住你雙臂時我已經檢查過你的身體了,情況雖然比我想像中的要差一點,但也不是沒有成功的機會。」哈茲無爾拍了拍我的肩膀。 「情況差一點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你現在的狀態極為不穩定,因為你氣海內的『劍玄能源體』既不是劍珠也不是劍核,而且還被一個超級氣囊包住,所以等一下的特訓中,你操縱我的氣魔劍的危險係數會上升百分之八十!」 「為什麼我要參加這麼危險的特訓,我不想能量被吸盡而死啊!」我哭喪著臉道。 「沒有危險的人生是可恥的,等一下的特訓中,我也預計不到會發生什麼狀況,說不定會很好玩的。」笑呵呵的哈茲無爾向天空舉起了右掌,只聽他一聲清叱:「青魔,出來吧!」 青色的光芒頓時從他的右掌掌心綻放而出,一瞬間,一把看起來份量不輕散發著霸氣的青色長劍出現在他手中。 「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就像是神秘金屬打造而成,一點都不像劍氣形成?」我看著哈茲無爾手中的氣魔劍驚歎道。 「準備接劍吧!」 「可不可以再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 「要準備到什麼時候?很簡單的事情嘛,雙手握好劍柄,一面注意不要被劍將能量吸盡,一面注意盡快將劍與身體熔為一體!」哈茲無爾將手中殺氣與霸氣逼人的青色氣魔劍遞給了我。 我一咬牙,雙手猛地握住了劍柄,這冰涼的劍柄讓我感覺到手中之物非常像真的劍,可這冰涼的感覺在一瞬間就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觸電般強烈的吸收感傳遍了我的全身,那奇怪的吸收電流傳遍身體的同時,我整個人突然顫抖了起來,手中的氣魔劍似乎化作了一個微型的黑洞,像在將我的身體往劍中吸去一般,體內的劍氣源源不斷地旋轉著被吸進了劍中。 此時我才發現,我根本就無法放手,因為被超負荷吸收的關係,體內的劍玄之氣很快就要被吸收至盡了,感覺已經變成空殼似的身體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我隱隱約約感到,自己的血與肉很快就要一同被吸走似的。 「笨小子,你在幹什麼?還不快在氣海裡加速製造新的劍氣,供氣魔劍吸收,然後在精神上將手中的氣魔劍與體內的劍氣同化,否則你會死的!」 我艱難地開口道:「不……行……吸力太強……我無法抗衡……」 握在手中那黑洞般的氣魔劍的吸力似乎越來越強,除了體內的劍氣外,自己的靈魂也像被捲進了氣魔劍的吸收渦流中一般,我支持不住了。 就在這時,氣海突然強烈地震動,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氣海中的「劍玄能源體」在氣魔劍的吸力作用,脫離了氣海,緩緩地從小腹處升到了胸腔! 不好了!我體內的劍玄能源體竟然要脫離我的身體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本來已經六魂無主的我此時更是被嚇得魂飛魄散。 就在這時,背心突然傳來了一股暖流,一隻大手抵在我的背心,大手放出的一股吸力將我的「劍玄能源體」拉住了,阻止了它外流。 哈茲無爾低聲地道:「對不起,你身體的異變不在我的預料之中,我想不到你的『劍玄能源體』會被一個超級氣囊包住,這樣下去,這個劍玄能源體一定會被氣魔劍吸走的,這個劍玄能源體已經算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了,被吸走的話,你會立即死去,可惜現在你已經沒有退路了,一但掌握住氣魔劍,不控制住它就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這樣危急的情況下教我如何控制呀?我心頭大急!但卻無法開口說話,手中氣魔劍的黑洞正疾速地吸著我的劍氣與靈魂,如果不是哈茲無爾出手,劍玄能源體早就保不住了! 「怎麼辦呢?看來我這次是弄巧成拙了!」哈茲無爾低聲歎了口氣。 你弄巧成拙?我可是得賠上小命啊!我真是欲哭無淚。 「事到如今,只能將那個包住你劍玄能源體的超級氣囊解開了,但這樣解開的話,你的身體一定是無法承受劍玄能源體爆發出來的能量,要怎麼辦才好呢?」哈茲無爾沉聲道:「左思右想,還是得解開你的超級氣囊,但助劍玄能源體瞬間的爆發力,將你手中的氣魔劍震開,讓你小命得以保全,然後再替你用我的『魔殺玉氣』製造一個超級氣囊,你沒有意見吧?」 我這個已經無法開口說話馬上就要到達燈枯油盡地步的人能有什麼意見? 背心由哈茲無爾傳來的暖流突然變冷,我感覺到冰冷的氣流迅速接我胸腔的劍玄能源體,胸腔中緊接著發出一聲異響,那包裹著劍玄能源體的超級氣囊立即消失了,驟然間,胸腔中的劍玄能源體象爆炸一般放射出無盡的劍浪能量,那灼熱的衝擊感令我的身體有一種快要蒸發的錯覺,手中氣魔劍的黑洞感立即消失了!我一瞬間爆發出來的能量像是將氣魔劍中塞滿了一般。 「合上吧!」哈茲無爾一聲輕叱,圍繞著我那劍玄能源體的冰冷氣流急速地開始凝結,剛才那一瞬間爆炸般的劍浪開始風捲殘雲一般被倒吸回了劍玄能源體,體內的感覺瞬息萬變,一剎那我竟忘了鬆手,手中的氣魔劍突然綻放著青色的光芒被吸入了我的身體! 第二部 第二卷 死幻篇 第三章 二號 在哈茲無爾的引導下,我那劍玄能源體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氣海,與之前不同的是,包裹住我劍玄能源體的超級氣囊已經換成了哈茲無爾用魔殺玉氣製造的了。 我倒在甲板上大口地喘氣,慶幸自己逃過了這次危機。 「你小子先別高興,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氣魔劍『青魔』吸收進你的劍玄能源體內了!」哈茲無爾皺起了眉頭。 「那……會怎麼樣呢?」 「我也不是非常清楚,畢竟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哈茲無爾抬起頭,迷惑地望著頭頂的明月。 「我吸收了你的青魔?你應該還可以製造第二把青魔吧?」我小心翼翼地道。 「不可以了!氣魔劍創造出來以後是有靈性的,如果是我的青魔自動消失在空氣中,我還可以再製造一把,問題是它沒有消失,而是存在於你的體內,我是無法再製造第二把了,因為它是由我的精神能量與真氣真髓凝結而成,同時也是吸收了我身體的靈氣而成長的東西,也就是說,就算我製造出第二把氣魔劍,但威力是不能與青魔相比的!」 「那現在怎麼辦?」 「想要奪回青魔就必須殺了你,因為它此刻已經與你溶為一體了。」哈茲無爾突然面無表情地道。 我的一顆心立即沉了下去,把魔族最強戰士的氣魔劍吸入體內,看來是惹禍上身了! 「不過,想一想,自己也不是太需要它了,就把它送給你吧!」哈茲無爾笑道。 「真的可以嗎?」我不禁有些興奮。 「當然可以,不過我就是怕你駕馭不了它,以你的修為要控制我哈茲無爾的氣魔劍的確是太過勉強了。」 「就是,恐怕我一招喚它出來,我就得被它幹掉!」 「這個你不用擔心了,因為它一直藏在你的劍玄能源體中補充劍之能量,在你使用時不會再發生大量吸取你能量造成你能源危機這種事情,不過這只限於青魔的第一階段!」 「它……它還可以變身?」 「算是變身吧,只是當能量輸送強度達到某種程度的話,它就會轉變顏色,它的第一階段『青魔』是青色;第二階段『紅牙』是紅色,形狀會變成龍角型,劍屬性炎,能產生超高熱量;第三階段『無妄』是無色,除了劍柄你什麼都看不到,它的長度大概會達到一點五米左右,屬性是冰,中劍者的血液會迅速凝結;第四階段『黑殺』是黑色,外型會回歸到『青魔』的模樣,屬性無,中劍者的肉體會被『黑殺』吸收;至於第五階段,我也不知道它會是什麼模樣?」 「好酷的劍呀!」我興奮地道。 「氣魔劍是根據主人的特質而成長的,也就是說它前四階段都是受我影響而成長的,至於第五階段,它會成長成什麼模樣這完全取決於你這個新主人,不過以你目前的程度來說,控制它的青魔階段都非常吃力,後面的階段就暫時不要提了,不過可以告訴你,要想使它變化成『黑殺』階段,你的戰鬥力必須達到我現在的水準,就算是我,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完全控制『黑殺』!」 「看來這把劍非常地值得我期待呀!」 「行了,不勞而獲的臭小子,還是先敢快起來熟悉青魔吧!」 「我可以將它從劍玄能源體召喚出來而不破壞超級氣囊嗎?」 「那當然可以,因為這把氣魔劍和超級氣囊都是由我的魔殺玉氣製造而成的,它們彼此是相通的,所以青魔出入超級氣囊是不會傷害到氣囊的。」 「是嗎?」 「行了,臭小子,時間不多了,還是趕緊來熟悉青魔吧!當你能初步控制青魔之時,你的速度和力量也會同時得到飛躍!」 天上的明月突然被烏雲遮蔽,身邊也隨之掠起不知從何處吹來的狂風,一時間暗夜無光,垂柳狂舞,我們立身的小舟也在湖中不住地顫抖。 四個白影同時從黑暗中現身,踏著水面向著我們的小舟如飛而來。 哈茲無爾淡淡一笑:「非常準時呀!」 烏雲散去,蒼白的月光重新降臨大地,四個飛射的白影漸漸清晰,這傳說中的四暗客正在向我們高速逼近! 藉著月光,我看清了他們的模樣,一頭黑色的長髮在風中飛舞,冷漠的俊美的面孔帶著煞氣,高高揚起的白色風衣使他們的身材顯得非常地頎長,這四個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就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邪都「四暗客」!? 此時此刻,我是緊張到了極點,雖然已經能將青魔從體內召喚出來,但還是不能純熟地控制它,而且要用它面對四個A級的凶劍客,我的確是沒有一點把握! 「你千萬要記住,搶在他們發動『四鬼劍陣』之前,殺傷其中一人,由於你不會踏水飛馳,你的攻擊機會也會瞬間即逝,即是你跳到空中然後落到水裡的過程中,如果在落水前,你無法盡敗他們,你就是死路一條!你只有按我事前替你擬定的作戰計劃來進行,才有取勝的可能!」 「難度太高了吧?他們都是A級!」 「你只能勝在出其不意,青魔的鋒利程度超乎你的想像,也超乎他們的想像,你出手時,能量反應會給他們B級的錯覺,但鋒利的青魔卻是可以輕易地摧毀他們的武器以及身體,一切照計劃進行!」 「他們來了!」算準距離的我一咬牙沖天而起,向高速移動的他們飛掠而去,明月似在腳下。 四暗客中掠在最前面的一個立即憑空拔起,其他三個在水上迅速圍成了三角形,將我的落點圍在其中! 臨空躍起的白衣劍客將手一遞,一道白色的劍光直貫我的胸口,正落向他的我大叱一聲:「小青,出來吧!」 我的右掌立即綻放出青色光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雙手握著突然出現的青魔迎著他的白色劍光用力一揮,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他那白色的劍光斷成了兩截,我的劍刃劃過他的胸口,一蓬血雨噴了出來! 水面上的三人面色大變,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我這個能量反應為B級的人,竟然能一出手重創他們其中一員。 不過他們畢竟是久經殺場的高手,一人躍起去接受傷的同伴,另外二人舞起兩道劍光對我進行前後夾擊!局勢果然如同哈茲無爾預料的一樣,我立即肩頭一沉,撞進了傷者的懷中,與他一同流星般地射向水面。 夾擊我的二人同時落空,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哈茲無爾事先替我設定好逃亡路線,平時的我是絕對逃不過這二人凌厲的夾攻,他們這個受傷的同伴墜落路線,果然是唯一的安全地帶。 在與傷者一同墜落的瞬間,我手中的青魔閃電一般貫入他的小腹,劍鋒穿過他的身體插入了想將他接住的同伴的胸口,劍一抽,血如泉湧的二人交疊著同時墜入水中,哈茲無爾的招數果然辛辣。 我一腿踏在二人的身體上,借力反彈到了空中,在彈向空中的同時我看也不看,將青魔按照哈茲無爾所說的角度向身後甩去,只聽一聲慘呼,身處空中左邊的人一條腿被飛劍削斷,當青魔消失在空氣中時,他的腿也帶著一蓬血雨落到了水中。 最後一個沒有受傷的人見勢不妙,竟然沒有來攻擊我,一手抓起他的斷腿兄弟,並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飛向水面將落入水中的二人操起,逃向了黑暗當中。 「好小子,幹得不錯呀!」哈茲無爾拍掌哈哈大笑。 我從空中倒射回小舟:「這樣出手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不是出這樣的狠招奇招,光明正大地與他們對打的話,你現在這極端不穩定的狀態未必能勝得過他們其中一員,你必須清楚,如果沒有我擬定的作戰計劃,你是不可能將他們逼到這個程度的,雖然你的速度和力量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說到這裡,哈茲無爾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了四個如炮彈般呼嘯而來的白影。 「他們這麼快又殺回來了?難道是他們識破了我的實力?」我驚慌失措地道。 哈茲無爾搖了搖頭,面色變得非常凝重。 「轟」的四下輕響,四個白影全都炸了開來,四暗客在空中化作了無數的血肉碎片! 「怎麼了?」我顫聲道。 「他們被人殺了!」哈茲無爾:「來者的戰鬥力絕對在S級以上!」 「多謝誇獎!」一個戴著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的黑衣的男子突然幽靈般的出現在了我們小舟前的水面上,一瞬間,殺氣沖天。 「你為什麼把他們殺了?」我低聲道。 「因為我找不出不殺他們的理由。」鬼面男子淡淡地道。 「邪都陪養這四暗客可不容易啊!」哈茲無爾冷道。 「四暗客在我眼裡,他們只是為『四鬼劍陣』存在的道具,既然其中一員已經損失了一條腿,這道具也就不完美了,就算修補好了,四鬼劍陣也沒有了之前的威力,所以,這樣的東西對邪都來說已經多餘的了!」鬼面男子輕道。 「聽說現在邪都全都掌握在你一人手中?」哈茲無爾沉聲道。 「沒有的事,天底下誰都知道,『十邪帝』才是邪都的真正主人,在下只是替邪帝們跑腿的下人罷了。」 「聽說那十個老怪物對你非常的信任,邪都的一切都交由你來打理,你正可謂是十人之下,萬人之上。」 「邪牙我年紀還小,可真的是什麼都不懂,一切都是在照章辦事罷了,哪像哈茲無爾長老您在魔族中這麼有威信。」 「威信又有什麼用?我現在可是連殺你的自信都沒有。」哈茲無爾笑了。 「魔族最強戰士沒有殺我的自信,您真是太抬舉我了。」戴著鬼面具的邪牙輕道。 「你出道一年,就被世界上公認為最有希望超越西門斷天的年青高手,我這個衰老的魔族最強在你面前自然沒有自信了。」哈茲無爾說著話的同時,眼中的精光突然暴長。 邪牙朗聲笑道:「戰鬥力已經恢復?」 「你非常準時。」哈茲無爾點了點頭。 「不錯,我已經算準了時間,那種超級秘毒最多只能令您喪失戰鬥能力三分鐘,所以我選擇了在您恢復戰鬥力的那一刻現身,我不想讓您留下我趁人之危的壞印象。」 「不趁我之危,那是因為你有絕對的把握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吧?」哈茲無爾如炬的目光籠罩著邪牙,我知道這是他要出手的前奏。 邪牙抬起自己的雙手淡淡地道:「我有這麼厲害的手嗎?您說笑了!」 風突然停了下來,四周頓時一片死寂,暴風雨前的寧靜? 「長老也知道我並不想與您交手。」邪牙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那你是希望我自行了斷?」 「長老曲解我的意思了,其實我想要的長老也知道,只是一個答覆。」鬼面具下,邪牙的目光閃爍不定。 「我已經說過了,你的要求的事我無法做主。」哈茲無爾冷道。 「魔族三長老中,無面長老神龍見首不見尾,總是無法尋跡到他的蹤跡;而商全又是魔族三長老中說話最沒有份量的一個;所以我只能向您傳達十邪帝的意思了。」 「你要求的事,不是我們魔族三長老中任何一個人可以做主的,魔族等待那一天已經等待了三千年,魔王復活一事容不得外人插手!」哈茲無爾搖頭道。 「十邪帝已經說了,如果你們魔族不願意使用我們邪都用世間萬靈煉造的『超邪聖軀』做為魔王哈特雷斯靈魂的載體的話,我們只有殺了商嵐妍,長老您要三思啊!在這件事上,我們邪都還是非常有誠意和魔族合作的。」 「邪都只是很有誠意得到一個完全由你們控制的魔王吧?」 「您真的誤解了我們邪都的好意了,我們是真心向魔族提供一個魔王哈特雷斯靈魂的最佳容器,我們相信這個世界上只有『超邪聖軀』才能讓魔王哈特雷斯的戰鬥力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我們邪都向魔族提供『超邪聖軀』完全是一片好意,絕對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我已經聽得心驚膽戰,想不到邪都也在打魔王復活的一事的主意,他們的好意,瞎子都看得出來,是準備用自己的方式來得到魔王哈特雷斯的力量。 「你們的好意,這裡魔族只有心領了,如果你們一定想要得到魔王的力量的話,就自己去舉行魔王復活儀式吧!如果你們能夠做到的話。」哈茲無爾一字一句地道。 「長老您真是愛說笑,魔族秘研了三千年的復活儀式我們怎麼可能辦得到,我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這次只是想與魔族合作罷了……」 「夠了!我不想再和你多費口舌了,你也不必再低聲下氣的和我說話,出手吧!我寧願被你殺死,也不要再和你廢話!」哈茲無爾舉起了一隻手對準邪牙,風又開始吹了起來,殺氣瘋狂地從他身上溢出,一霎那,湖畔的柳葉紛紛斷裂,平靜的湖面也變得波濤洶湧。 邪牙笑道:「十邪帝說了,距離魔王最佳復活時機還有幾個月,所以十邪帝決定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把這件事想清楚,要知道,如果邪都對魔族出手,就不僅僅是滅族這麼簡單了!」 「這是最後的通牒嗎?」哈茲無爾說話間,從船頭飛掠而起,猛地一拳向邪牙揮去。 就在他那驚天動地一拳要接觸到邪牙的身體的瞬間,邪牙消失了! 風中之有邪牙的聲音在隱隱迴盪:「十邪帝請魔族三思!」 「這個年青人了不得呀!」回到小舟上的哈茲無爾望著邪牙遁去的方向喃喃地道。 「他真的是被喻為最有希望超越西門斷天的年青高手嗎?」邪牙的這個稱號讓我有些不快。 「不錯,年青一輩的『天地四龍』中,『邪龍』邪牙的鋒芒完全蓋過了其他三人,年紀輕輕的他憑著強硬辛辣的手腕將邪都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十邪帝那些老得已經糊塗了的怪物對他更是言聽計從,他的戰鬥力深不可測,從死在他手上的幾個S級高手的屍體得出的結論是,他可能已經達到了SS級。」 「SS級?傳說中不是僅有西門斷天和暗黑經紀人嗎?『天地四龍』又是什麼人?」 「時代一直在改變,雖然同屬S級的高手中,戰鬥力懸殊的也大有人在,但隨著步入SS級的高手越來越多,現在的世界上新的戰鬥力最高等級制度已經出來了,西門斷天與暗黑經紀人仍然處在高高不可觸及的地方,他們的等級是3S!至於『天地四龍』則是最近由天下第一迅息買賣組織『八卦樓』給當世風頭最勁和最有潛力的四個年青高手的稱號!」 「除了邪牙還有什麼人?」我饒有興致地道。 「除了『邪龍』邪牙,還有已經被滅團的『天鷹騎士團』的團長『戰龍』王白帝;以及手段毒辣,智慧過人,前景非常被看好的『毒龍』馮德;最後一位則是由剛剛落下帷幕的『超級魔導士選拔賽』中脫穎而出的天才少年魔導士『魔龍』周靜。」 「馮德竟然也入選了天地四龍?不過他的確是成長的潛力無限,周靜是颶飆帝國的人嗎?」 「周靜應該是颶飆帝國的人,因為新近堀起的關係,他與馮德的一切資料都還是不祥!你小子也要努力了,不要讓這些和你年紀相當的人給比下去了。」 「我沒這個天賦了!」我口中一面說著,心中卻一面想著「天才少年魔導士周靜」這個名號,他應該是我老哥吧,想不到他堀起的速度如此之快!這個比我大六個月的老哥,他現在又在何方!這個在我心中雖然百般親近,卻始終無法開口叫哥的少年,他一定能實現他的夢想成為十二賢者的接班人吧! 「臭小子,幹嗎說這麼喪氣的話,我就很看好你,假以時日,你的成就未必在他們之下,不過目前你千萬要小心控制青魔,不要太過勉強自己,控制好青魔之後,再嘗試著讓青魔轉化成紅牙,你的戰鬥力也會在青魔轉化的過程中得以成長。」 「我知道了。」 「現在就讓我來替你消除之前我提到的魔王復活後的計劃吧!消除之後我們就可以就此別過了。」 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中暗道,魔王能否復活是一個問題,而且說不定魔王一復活就變成邪都的傀儡,你們計劃準備得再好也沒用。 哈茲無爾的大手按在了我的頭頂,閉著雙眼的我只覺天旋地轉,意識便漸漸開始模糊。 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疲憊不堪的我只想一頭倒在地上好好地睡上一覺,在風中狂奔了將近十個小時才回到齊家鎮。 站在旅店門口的袁茵雙眼佈滿血絲,很顯然她一夜未眠。 「一直在等我嗎?」突然出現的我讓她又驚又喜。 「誰在等你呀?我是在等替二號買藥的犬奴回來……老大……你沒事吧?」 「我怎麼會有事呢?」我微笑著安慰她:「對了,二號還好吧?」 面容憔悴的袁茵點了點頭:「醫生說沒有大礙了,多吃兩天藥就好了,我剛讓犬奴去拿藥了。」 「那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我話未說完,就被迫停了下來,因為我突然感覺到殺氣從身後襲來,我急忙轉身,但為時已晚,一條紫色的鞭子無聲無息地縛住了我的雙腕與纏住了我的脖子! 「紫電姐姐!」袁茵驚呼道。 站在陽光下的身著紫色軟甲的短髮女子正是紫電,她就是突然用鞭子襲我的人,朝陽下她滿臉煞氣青筋凸起,就連聲音也有些嘶啞:「別叫我姐姐,從現在起你們誰也不許說話,只要說出一個字,我就會把周寧的人頭從他脖子上勒斷!」 袁茵目瞪口呆地望著我,我只有苦笑,紫電這次看來是有備而來,她一上來就封了我的口,讓我無法開口向她提出她欠我的一個約定。 臉色鐵青的她眼中充滿了怨毒,緊握著紫鞭的她咬著牙道:「記住,你永遠也不許再叫我姐姐,我不敢當,西門斷天的女兒!」 此時我心中雪亮,原來她是來向袁茵尋仇的,一心向西門斷天尋仇的紫電在知道袁茵是他的女兒後,終於找到了復仇的機會。 滿面愕然的袁茵卻平靜了下來,默默地看著紫電,嘴角不住抽動。 「西門斷天奪走了我所有的親人,今天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讓他也體會一下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疼愛的人離開自己的滋味。」紫電猙獰地吼道。 紫電扭頭對著遠遠地站在一旁圍觀行人淒厲地笑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西門斷天他也有今天,十八年前他殺我全家,今天我就血債血還,殺他她女兒,讓他心如刀割,哈哈……」 袁茵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她似乎不準備掙扎? 「不會心痛的。」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從旅店中傳出來。 已陷入狂亂狀態的紫電吼道:「閉嘴,我說過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說話,否則我殺了周寧!」說話間,她手腕一振,勒住我的鞭子突然開始收緊,我的呼吸頓時變得困難起來。 「夠了!不要再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了,她只是西門斷天破解西門一族宿命的工具,她不是西門斷天的女兒,就算你殺了她,西門斷天也不會心痛的。」因失血過多面色蒼白的二號拖著虛弱的身體從旅店中走了出來。 紫電看到二號的那一瞬間,如被電擊中了一般,隨之變得更加瘋狂,她不住地搖頭:「我不管,西門斷天,他殺了我所有的親人啊!我要他血債血還!」 「別再胡鬧了,你走吧,殺這種無辜的人,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二號一字一句地道。 「我不走,我不能就這樣走,不報這個仇,我不甘心啊!」紫電咬牙切齒地道。 「我說過了!」二號凝視著紫電:「仇,我一定會替你報的,我會光明正大地殺死西門斷天替你報仇的!」 一剎那,紫電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像木偶一樣呆呆地站著,數秒之後,眼淚突然從紫電眼中流了下來,她的神情突然由瘋狂變成令人心碎的無助:「我不要,我說過了我不要。」 「承諾你的事,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我一定會殺死西門斷天的,但也請你不要違背當初對我的承諾。」二號用力地咬著下唇,血從唇邊流了下來。 「我不要,我已經說過了,那個時候我們都是孩子,那些話你不必當真的。」淚流滿面的紫電道。 「我再說一次,我一定會替你殺死西門斷天的,所以,也請你不要違背當初對我的承諾,不要再哭了!你已經答應我你不會再哭了的,我求求你,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吧!不要再哭了。」二號吼道。 「你還是快離開西門斷天吧!你現在太勉強自己了,這樣下去你會死的。」紫電淚如雨下。 「不要哭啊!」二號突然笑了,這溫柔的笑容令我無法相信是出自於這個冰山一樣的男子臉上:「我才沒有勉強自己,只要一想到我是在慢慢地實現對你的承諾,是在準備殺死那個讓你哭泣和傷心的壞蛋,我就很欣慰,我不要你再哭泣啊!」 紫電不住地搖著頭,突然一轉身掩面消失在了人群中。 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微笑著的二號突然低下了頭喃喃地道:「你不可以再哭的,你明明已經答應了我的。」 淚此時才從他眼中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真沒用,除了承諾,我什麼都不能給你,我真是個廢物啊!」 風揚起了他滿頭藍發,淚淌過他剛毅的面孔,我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悲傷的眼神。 第二部 第二卷 死幻篇 第四章 死幻之森 在二號的堅持下,我們於兩天後離開齊家鎮,踏上了前往「死幻之城」的旅程。 此時,我們對二號已經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外表冷酷的藍發男子不但是西門斷天手下的二號人物,而且也是紫電的青梅竹馬,為了殺死西門斷天而加入「西域江南皇家滅絕劍士團」,這個世界上最不擅長於戰鬥的男子以生命做為代價修練禁技「劍魂」的原因也終於被我們知道了,但我心中最感慨的就是西門斷天明知二號是要來殺死自己的人,不但讓他加入自己麾下,還將關係到西門一族命運的女兒的安危托負於他! 死幻之森,綠色的林海中。 「老大,我們真的還要在這原始森林中走上五天才能到達死幻之城嗎?」袁茵百無聊賴地道。 「應該是吧!現在我們只是進入死幻之森的外圍了,要到達死幻之森中心的古城,最少得五天。」我撓著頭道。 「老大,我真怕我們會迷路,為什麼當地人不肯給我們嚮導啊?是不是和我這樣的美女同行,他們有很大的壓力啊?」袁茵用眼角瞟了瞟一言不發的二號後,然後對我使了個眼色。 「你在胡說結什麼,他們不肯給我們當嚮導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害怕老虎!」我會意故意揚聲道。 「死幻之森有老虎嗎?好像沒聽說過呀!」袁茵立即神色慌張地左顧右盼。 「小茵,你不用找了,老虎就在我們中間,我說的是你這隻母老虎啦!」 「……」 面色蒼白的二號仍然漠然地跟在我們身後,連嘴角也沒抽動一下。 我和袁茵的經典笑話「母老虎」慘遭失敗。 「喂,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唉,幹嗎老是冷冷地板著臉呀?」袁茵皺起眉頭對二號道。 二號沒有出聲,默默地前行。 「不要這麼酷了,要不然,我們來商量一下怎麼幹掉西門斷天如何?這個你有興趣了吧?」袁茵仍不死心地道。 二號始終都沒有反應。 「老大,討厭死了,他都不理我!」袁茵一面抱怨一面鍥而不捨地對二號道:「連美女的問話都不回答,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小茵,別老纏著二號了,無聊的話,還是欣賞一下風景吧!」 袁茵突然眼睛一亮:「老大,那邊有人。」 我轉身望去,發現離我們不遠處有一對俊男美女在林中非常親密地談笑,我輕道:「大概是在林中幽會的熱戀情侶吧?」 我正說著話,袁茵已經衝到了那對情侶身前,面無表情地道:「讓,讓,讓,麻煩讓一下!」 那一對情侶驚愕地看著袁茵。 「幹嗎?聽不懂我說話呀?」袁茵將手向旁邊一伸,一個藍色的火球立即從她掌心飛出,將一旁的一塊岩石炸得粉碎。 那一對受到驚嚇的情侶立即慌忙向一邊閃去。 「真的聽不懂我說話嗎?」袁茵怒道:「帥哥別動,女的先讓一讓!」 花容失色的美女連滾帶爬地閃到了一邊,氣勢洶洶的袁茵衝上前去一把挽起呆如木雞的帥哥後,立即變臉,她笑容可掬地抓著帥哥開始搔首弄姿,猛擺造型:「老大,快點給我們拍照,人家想在死幻之森留下美麗的青春回憶。」 「我哪有那種東西!不過既然你提出要求了,我這個做老大的就盡量滿足你,但是只能替你畫一張,所以你一定要選一個最美的造型。」我馬上掏出紙筆。 「帥哥,可不可以麻煩你配合一下,表情幹嗎那麼奇怪?你現在這個痛不欲生的表情與我們造型的主題不附合啦,對,笑,麻煩再笑甜一點,老大,開始畫吧!」 「小茵啊!我看你們還是換個造型吧!武松打虎這個造型雖然經典,但與留下什麼美麗的青春回憶不太貼切吧?」 「那這個呢?」 「老鷹抓小雞這個造型感覺也太暴力了!」「老漢推車這個造型很容易讓人想歪啦!」「不行,不行,老樹盤根這個造型的意識形態更下流!」「決戰紫禁城與華山論劍也是屬於暴力系的!」「咦?你幹嗎從他身後扼著他的腰,還讓他張開雙臂?這個造型好怪異!」 +文}「老大,人家是在摸仿『鐵塔尼號』中的經典造型啦!」 +人}「……,混蛋,如果是這個造型,被抱住的應該是女方!」 +書}場面一片混亂,十分鐘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帥哥終於被良心發現的袁茵放走了。 +屋}「老大,那個帥哥好可憐噢,被女朋友無情地拋棄了。」 「你還有臉說,這都是誰害的啊?」 「……」 「小茵,算了吧,沒有用的。」我終於無奈地道。 「什麼算了?自從紫電離開以後,都已經快三天了,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任何表情,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袁茵咬著牙道。 「不用管我。」一直冷冷站在一旁的二號終於開口了。 「什麼叫不用管你?既然你能和我們走到一起就是緣份。」袁茵笑道:「所以,你就別再一個人孤獨地逞強了,有什麼事,就讓我和老大替你一塊扛吧!」 「我是我,你們是你們。」二號淡淡地道。 「孤獨的人是最可悲的,我一直都認為,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需要朋友的,無論是在悲傷、快樂還是痛苦的時候,有人與你感同身受,那都是一件最值得驕傲的事情,朋友是為你歡笑,為你流淚,甚至為你不惜一切代價與強敵……」 「你可以為我去殺死西門斷天嗎?」二號突然冷道。 袁茵面色一變:「雖……雖然我很討厭那個人,但讓我去殺死他,我還是做不到……」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管我的事,我不相信朋友這種東西。」 「可是……」 「小茵,別說了,你太任性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別再勉強別人了。」我打斷了袁茵的解釋。 隨後的行程顯得有些死氣沉沉,袁茵賭氣一直走在最前面,而我只好放慢腳步陪著重傷未癒的二號走在後方,越往前行,天色越暗,森林中的氣氛就越陰鬱。 神秘的死幻之森蘊藏著無數危機我們是早有耳聞,據林易國官方統計,每年死幻之森的失蹤人口都接近五百多人,所以死幻之森中除了最外圍的十公里,都被官方列為極度危險禁地。 但由於死幻之森中不但存在著危機,同時也存在珍獸、稀有植物、秘寶、以及傳說中的失落之都入口,所以就算危機一再發生,每年從世界各地湧入死幻之森的人還是有千人之多;因為太多冒險者進入死幻之森的關係,世界商人組織「鳥死會」也於數十年前進駐早已廢棄千年之久的死幻之城遺跡,在那裡開設旅店供冒險者歇腳。 不過此時我心中卻充滿了疑惑,雖然現在離「失落之門」開啟之時尚還有十餘日,但林易國馬上就要為此閉關鎖國了,按理說現在應該是消息靈通人士瘋狂湧入死幻之森的最佳時機,為什麼除了我們,幾乎看不到別的人影? 夕陽已經墜落在森林的前方,在空氣中瀰漫的黑色愈來愈濃。 疾步而行的袁茵已經消失在我的視野中,我剛想讓她走慢一點,身邊的樹木突然晃動了起來,很快,我們周圍所有的樹木都開始移動並旋轉。 「這是怎麼回事?」我驚道。 「這是死幻之森中傳說的『河流森林』,既是說我們進入的這片區域中的樹木,在每天的破曉與天黑時都會自行移動,樹木移動時地貌也隨之會改變,進入死幻之森的人有絕大部分都是誤入『河流森林』,困死在其中。」二號輕聲道。 「小茵,你在哪裡!」我已經感覺不到袁茵的氣息,只得放聲大喊,然後我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二號沉聲道:「一定得馬上找到她,再耽擱下去,隨著這片區域的變化越大,能找到她的機會就越小,我們動作得快,到樹上去。」 我與二號同時飛身掠上疾速移動的樹頂,放眼望去,腳下茫茫的森林已經變一片洶湧澎湃的大海似的,起伏流動。 「這片流動區域看來不小。」 「這就是死幻之森恐怖的地方,河流森林發動時,生物的氣息會被隔絕,指南針也會壞掉,我們得快些找到袁茵。」二號張開雙臂,展開殘像身法向著袁茵消失的方向疾進,我就與他一道,時而樹頂飛掠,時而林內搜索。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轉眼間,天已經完全放黑,新月從天際升了起來。 二號也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一頭從樹頂栽了下去,因為重傷未癒的關係,他體力本來就非常地差,一陣急速狂奔令我幾乎都快喘不過氣來,更別說他了。 「休息一下吧。」我按住了他的肩膀。 冰冷的月光下,他的臉色白得嚇人,他不住地搖頭:「不行,我的使命是保護她,我不能讓她一個人迷失在這死幻之森中。」 雖然我心中也是無比焦急,但我卻不由得安慰起來他來:「你太小看那個野丫頭了,再說了,犬奴一定是片刻不離的跟在她的身邊,所以她不會有危險的,你放心吧。」 「片刻不離地保護她是西門斷天交給我的使命,而且我也已經答應了他一定會做到的,我得快點找到她。」二號一面說著,一面又掠上了樹頂。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再劇烈運動了。」我緊追在他身後。 「這是我的事……」他話音未落身體又向地面栽去,不過這次卻是因為我出手封住了他穴道的關係,我一隻手拽著他一起落到了地面。 「沒看過你這麼倔的人,做人還是要量力而行的比較好,冷靜下來想一想,犬奴的確比我們都要可靠,我們現在就坐在這塊岩石上安心地等待樹木停止流動吧。」我將他放在了林中的岩石上,自己坐在他身邊。 他自知掙扎無用,索性就閉上了眼睛,也不理我。 當樹木完全停止流動時,新月已經升到了頭頂,我掏出懷中的指南針一看,它已經轍底被破壞了,看來我們是難逃迷途之災了,搞不好還會被困死在這片「河流森林」之中,剛才與二號在這片林中一陣亂竄,沿路已經看到了不少屍骸。 「指南針已經壞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在野外判斷方向吧?」我拍了拍雙眼緊閉的二號。 他睜開冰冷的眸子,淡淡地道:「河流森林是特殊區域,就算能判別方向也未必能走出去。」 「那我們該怎麼辦?」我皺起眉頭。 「不知道。」二號竟然又閉上了眼睛。 「被困在森林裡已經夠倒霉了,為什麼還要和你這樣的怪物待在一起。」我憤憤不平地道。 「沒關係,你可以不用管我的,走你自己的吧!」 「喂,拜託你有點禮貌好不好?有閉著眼睛和人家說話的嗎?」 「我都說了你不用管我的。」二號冷道。 「你以為我很喜歡管你呀……」 「倆位可不可先聽我一言。」一個悅耳的女子聲音突然在一邊響起。 我覓著聲音望去,月下不知何時如一個身著黑色獵裝的棕色長髮美女,她的五官不但美麗,而且散發著一種溫柔的氣息,教人一看之下,心底便會非常舒服。 「你是什麼人?」我沉聲道。 「我是可以將你們帶出流動區域森林的人。」她對著我們淡淡一笑。 「有這種好事?」二號睜開發眼睛,如電的目光掃在棕髮美人身上。 「其實了不是什麼好事了,我只是路過這裡,估計你們走不出這片森林,所以順便幫一下你們罷了。」棕髮美人柔聲道。 「你能在河流森林中分辨方向?」我輕道。 「不能。」棕髮美人搖頭。 「那你怎麼帶我們離開?」 「我不用分辨方向的,不知道路,我問樹就好了,我可以與植物溝通,它們會告訴我應該怎麼走的。」棕髮美人指著身邊的樹。 「你是五行術士中的木術士?」二號盯著她的目光中充滿了不信任感。 「我沒有這麼厲害,我只是個小小的『操植師』而已了。」 「那你現在就帶我們離開這片死亡區域嗎?」 「現在不行,必須等天亮之後,也就是這片河流森林再一次流動後,才是走出這片區域的最佳時機。」棕髮美人搖頭道。 「噢。」二號又閉上了眼睛,繼續躺在巖上。 「那姐姐也在這陪著我們一直到天亮嗎?」我深恐這個好不容易遇上的救星會就此走掉。 「叫我薇思就好了,反正現在我也暫時沒地方可去,就陪著你們好了。」棕髮美人微笑著靠在了一棵參天老樹上。 「我叫周寧,這個沒禮貌的傢伙叫二號,姐姐是來死幻之森獵捕珍獸的獵人嗎?」 「不,我是來找人的,找一個總是穿一身紅袍,長著一頭紅髮的美男子。」薇思看著我輕道。 「你說的是花火。」我驚道。 「不錯,我一直在找他,從林易國到西域江南國又再回到林易國,一路上我都在打聽他的消息,可是卻一直都無法追上他,我現在是剛剛從齊家鎮追到這裡,看來你們和他曾經同行過,你能告訴我一點他的消息嗎?」薇思用殷切的目光看著我。 「他原來的確是和我們同行過,不過四天前卻突然失蹤了,不過,我想他應該會在死幻之城出現吧!」我撓著頭道。 「這樣啊!因為他是木術士的關係,所有遇到過他的植物都不肯向我提供他的訊息,所以我尋找他一直都不得其法。」 「你找他有什麼事嗎?如果我先遇到他的話,說不定可以向他轉達。」 「有人要殺他。」一直微笑的薇思突然憂心忡忡地道。 「不會是調戲了哪位姑娘,被別人追殺吧?」我打趣道。 「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們,如果下次遇到他,你們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因為他已經墜入了黑暗之中。」薇思幽幽地道。 雙眼緊閉的二號始終都沒有任何表情,我卻大驚道:「他墜入了黑暗之中!」 薇思歎了一口氣:「其實別人之所以要殺他也是有原因的,只不過,我……我不忍心看著他死去罷了,不過他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是有責任的。」 「是嗎?」 「如果你們不反對的話,我可以把就關於他的事情告訴你們,下次遇到他的時候,能離危險遠一點。」薇思的眼中充滿了擔憂。 「別人的事我沒興趣。」二號在不該開口的時候終於開口了。 「別理這個瘋子,你說吧!」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想瞭解那個神秘的花火。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們都只有五歲,被一群孩子打得頭破血流的他,一個人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他小時候不會是傻子吧?」我輕道。 「不,他從小就非常聰明,當時迷惑不解的我就去問他,為什麼被打了,還會笑得這麼開心?他就非常認真地告訴我,媽媽說了,男子漢是不可以因為受到挫折而哭泣的!那我就說,他們打你,你為什麼不還手呢?他又笑著說,媽媽說了,男子漢是不能傷害別人的!而且他們都小孩子,我不能和小孩子認真啦!」 「他老把媽媽說了掛在嘴邊,看來小時候是一個很乖的孩子。」我道。 「媽媽說了的確是小時候的他最喜歡說的一句話,而且他是我所見過的孩子中,最善良最樂觀開朗的一個,後來所有的欺負他的小孩子都成為了他的朋友,與他接觸過的人幾乎都會被這個小孩子豁達的人生觀所感染。」 「看來,他有一個好媽媽。」 「你錯了,他根本就沒有媽媽,隨著對他的瞭解,我才知道,他是個孤兒,父母在他剛出生一個月後就因為意外死亡了,他從小就寄養在舅舅家裡,舅舅和舅母對他都很不好,家裡面一旦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他就會成為大人的出氣筒,他經常會被打得遍體鱗傷,然後再被趕出家門不准吃飯,鄰居們都不敢幫他,因為一旦幫他,他就會被舅父母打得更凶;可是,我從來沒有見他哭過,他反而微笑著安慰我說,媽媽說了,人總是會遇到挫折的,只要能夠勇敢地活下去,就一定能遇到快樂的事和得到幸福的;結果每次都是我哭得唏哩嘩啦,不過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對自己說,長大以後一定要嫁給這個男孩子。」 「他的確是一個很堅強和開朗的孩子,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竟使他墜入了黑暗當中呢?」 「那是三年前,我嫁給他一個月後發生的事……,對不起,我不想說了,我說不下去了,他曾經是那麼好的人……」薇思的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沒關係。」我柔聲道。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不夠好,才會使發生那種事,現在他已經深深地墜入了黑暗之中,雖然我沒有能力拯救他,但我還是希望他能活下去。」捂著嘴的薇思眼中的淚流了下來。 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的我變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事發生在花火身上了呢?我雖然想知道,卻不忍再問悲傷的薇思。 長夜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逝去,當第二天的陽光灑滿整片森林時,我們在薇思的帶領下走出了恐怖的「河流森林」。 一離開那片死亡區域,我們立即感覺到了森林中的無盡生機。 「我想我得自己去找他了,如果你們遇到他的話,就說我在找他,然後請你們一定要記住我的忠告。」薇思柔聲道。 「什麼忠告?」 「花火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你們要記得與他保持距離,還有,千萬別在月圓之夜接近他,每當月圓之夜的凌晨,他便會發出淒厲的吼叫,那段時間千萬不可以靠近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薇思叮囑道。 「我知道了。」 「那兩位多多保重,只要記住不要向西方走,就不會再次步入河流森林,我們有緣再見。」 看著薇思孤單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我心中突然多了一種難言的滋味,究竟是什麼?自己反正是說不清。 第二部 第二卷 死幻篇 第五章 花火 一直朝著死幻之城的方向前進,兩天的時間內我們一無所獲,沒有尋找到袁茵的任何蛛絲馬跡。 第三天的黃昏時分,我和二號在林中休息的時候卻碰到了意想不到會出現的人。 「上帝啊!請寬恕這個豬狗不如的禽獸吧!」神情激動的花火突然如幽靈一般出現在我和二號身後。 「沒事不要嚇人!」二號抱著劍冷冷地道。 「有什麼事嗎?」我也皺起了眉頭。 「你這個畜生,少在這裡給我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嘴臉,說!你為什麼要對一個可愛美麗的神之信徒始亂終棄。」花火指著我激動地道。 一頭霧水的我心突然升起了不祥的預感,難道花火要藉機向我發難?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撓著頭道。 「您出來吧!不要害怕,勇敢地站出來,我說過了,我一定會代表公正的神為您作主的。」花火握緊了拳頭。 「你……你真的能幫我嗎?」一個紮著兩束垂肩馬尾的美麗少女帶著滿臉的委屈從一棵參天大樹後閃了出來。 「齊琳?怎麼是你?」我不住地拍著頭道:「不,我應該早就猜到是你了,除了你沒有人會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聽聽,他對人家說出的言語是多麼的無情,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嗎?」齊琳眨著大眼睛,一副無辜的表情。 「美麗的神之信徒,您的感覺非常正確,除了代表著神的本人以外,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不值得您付出愛情的。」花火微笑道。 「你願意為我作主,我很高興,但是,可否先請你將我屁股上那隻手挪開好嗎?」 「這……這您千萬不要誤會了,剛才我只是代表神撫慰您受傷的身體,當然臀部是身體的一部分,這是常識。」花火陪笑道。 「噢!原來神撫慰信徒是用捏和抓的?」齊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這個……當然撫慰只是手段之一,一般對於心靈傷得比較重的信徒,我們採用的方式是按摩。」 「那比我傷得還要重的信徒你會怎麼處理呢?」 「那就得採取全身接觸的『泰式按摩』了!」花火邪笑道。 「討厭,人家……」 「夠了!」我大聲地打斷了齊琳的話:「兩位要打情罵俏的話,請離我們遠點。」 「老公,你吃醋了?」齊琳笑道。 「少胡說八道,你來這幹嗎?」我沉聲道。 「當然是來譴責你這個始亂終棄的禽獸,然後再投入到神的懷抱中了。」神情激動的花火從齊琳身後緊緊地將她擁住。 「砰!」的一下,心頭火起的我一拳將花火擊倒在地:「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看著自己深愛的女人被好色之徒調戲,對每個男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齊琳笑盈盈地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只是覺得他太沒有品位罷了,要調戲女人,也得找一個像樣一點的,這樣飢不擇食的行徑是在丟我們全天下男人的臉。」 「什麼叫調戲!你給我閉上你的狗嘴,請不要把這噁心的詞語用在我這個行徑光明磊落,出身良好的吟遊詩人的身上。」爬在地上的花火緊緊地抱住了齊琳的雙腿。 「行了,不要再打擾別人了。」二號突然伸出手攥住花火的衣領將他拖走:「我們到那邊去歇一會兒。」 看著二號拖著花火隱入了綠林中,齊琳才笑瞇瞇地道:「老公,這麼久不見,一定很想我吧?」 「一點都不想。」 「幹嗎這麼不配合?」齊琳嘟起了小嘴:「要知道人家是女孩子,你就不能照顧一下人家的情緒嗎?說想我你又不會死!」 「你願意聽謊話嗎?」 「我願意聽我希望聽到的謊話。」齊琳飛快地眨著眼睛。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齊琳指著自己:「人家本來是不好意思說的,不過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當然就是千里尋夫了。」 「噢,原來是來尋找你的未婚夫馮德呀?他也有來死幻之森嗎?」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齊琳頓時征住了。 「沒有見到他很失望吧?我也很替你遺憾,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他的。」終於佔到上風的我忍不住笑道。 「欺負一個不遠千里來找你的弱女子讓你覺得很過癮嗎?身為一個男人,對女人大逞口舌之利,讓你很有成就感嗎?如果用語言來攻擊我這個弱女子能讓你得到快感的話,請盡情地辱羞和責罵我吧!只要你開心,就算被羞辱致死,我無怨無悔!」齊琳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激動,很顯然用心險惡的她是在爭取樹林中那兩個偷聽者的同情。 「畜生啊!」被感動得淚流滿面的花火剛剛一顆大樹後探出頭來,又被二號拉了回去。 「算你狠!」我咬著牙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幹嗎總是對我偽裝出凶巴巴的表情?是不是為了掩飾你對我越來越深的愛,好吧!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原諒你了!」齊琳自顧自地道:「不過,人家真的是來找你,然後在森林中遇到了花火,聽說他也認識你,所以就一起同行了,我們真的沒有一點別的關係。」 「我倒是希望你們有些別的關係!」我苦著臉道:「你的目標也是進入失落之都嗎?」 「嗯!」齊琳點了點頭:「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就再告訴你清楚一點吧!我的目標是生之扇。」 「生之扇?」我驚道。 「幹嗎這麼吃驚?其實這次準備進入失落之都的人,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衝著『生之扇』去的!我想你也不會例外吧?」齊琳坦然道。 「竟然有這麼多人想要這把扇子!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不會有什麼競爭者對不對?」 「不錯。」我苦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你沒有好好收集關於失落之都的情報,目前想進入失落的人大多目的都是已經非常的明確,一是衝著已經確認就在失落之都的兩件秘寶『生之扇』和神族失蹤千年的『紅日聖晶』;二是解開失落之都存在的秘密與獲得失落之都中隱藏的力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得到生之扇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 「這個就很難說了,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勸你量力而行,原來屬於神族的紅日聖晶據說是三大聖晶中能量反應最強的一塊,無論哪個國家或哪個種族得到了它,那個國家與種族的命運都會得到改變,所以可以說,這次準備進入失落之都的人有百分之九十八都是衝著紅日聖晶去的;而身為四大聖物中最神秘的『生之扇』雖然具體用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但那些衝著紅日聖晶去的人,自然也不希望放棄這個秘寶。」 「按照你的說法,只有百分之二的人是為了解開失落之都的秘密而去的。」 「大概就是這樣,雖然傳說中失落之都本身藏著巨大的力量,誰得到它就可以控制世界的命運,但沒有幾個人有信心,能得到那傳說中神秘的失落力量,能撈到幾件秘寶,對大多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齊琳輕道。 「那這次你是代表著龍族前來奪寶的?」 「應該說是看熱鬧吧!高手太多的話,我不會冒然送死的,畢竟我還要留著小命等著嫁給你。」 「誰會娶你?」我沒好氣地道。 「我會!我會!」按捺不住的花火又跑了出來。 「不行,你太帥和太聰明了,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笨笨的周寧。」齊琳笑道。 我:「……」 天已經黑了,頭頂的明月如鏡,潔白的月光不知為何卻讓我感覺帶上了妖異的氣息,這是一個月圓之夜。 我們身旁的小溪此刻在月光下就如一條銀色的帶子,蜿蜒繞過林間,風吹起坐在岩石上齊琳的長髮,她對著我微笑:「老公,我這個造型漂亮嗎?」 「漂亮,當然漂亮,不過才剛剛認識,你就叫我老公,讓我有些不太習慣。」花火沒等我回答就搶先道。 「花火,我和二號兩天前在『河流森林』中遇見了薇思。」我終於說出了見到花火之後,我一直想說的話。 他仍然在微笑,但眼中卻突然多了幾分藏不住的落寞:「真的,這麼巧?」 「她在找你。」一直抱著劍沉默不語的二號也突然開口了。 「找我?是嗎?今天的天氣真好啊!」花火仰著頭道。 我們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了,我一面說著一面觀察他的表情:「她說,有人要殺你,讓你小心。」 「噢。」此刻的花火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神情中帶著說不出的憂鬱。 「她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一向對人冷漠的二號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她……她曾經是我妻子,她是一個很好的人,不要再提她了好嗎?一切已經過去了,我想一個人好好在黑暗中待一下。」花火一面說著,一面站了起來,逕直走入了黝黑的樹林中。 「他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齊琳奇道。 「也許是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二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森林中異樣的平靜,連一向最多話的齊琳也出奇的安靜,大家坐在溪流邊沉默著。 我心中想到的卻是薇思的話,他已經墜入了黑暗當中!千萬不要離他太近!他曾經是那麼好的人! 究竟什麼樣的事曾經發生在花火身上?他現在的狀態又究竟是怎麼樣?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欲睡的我突然被一聲淒厲的吼叫聲驚醒,我睜開眼睛時,身旁的齊琳與二號的臉上都帶著驚愕之色。 「是花火的聲音。」二號沉聲道。 千萬別在月圓之夜接近他,每當月圓之夜的凌晨,他便會發出淒厲的吼叫,那段時間千萬不可以靠近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薇思的話又浮現在我腦中,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了我的心頭。 「過去看看。」二號長身而起。 「等等,薇思不是曾忠告過我們,這個時候是不可以接近他的。」我忙道。 「那你就不要來好了。」二號展動身形,向著花火吼叫的地方飛掠而去。 「老公,快一點,人家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齊琳緊隨其後。 在強烈的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也邁開腳步,向著發出吼叫的森林深處奔去。 隨著花火那淒厲的吼聲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二號已經消失在了黑暗當中,齊琳的身影在黝黑的叢林中若隱若現。 當我奔到林中一塊巨岩前時,看到了巨岩上不可思議的一幕。 赤裸著上半身的花火那瘦弱的身體上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疤,新疤與舊疤交疊在一起傷痕纍纍,他的背心不知道被什麼利器劃得血肉模糊,面部痛苦得扭曲的他用力地咬著自己的肩頭,似乎在拚命地壓抑身體內的痛苦。 一身黑衣的薇思用匕首遙指著他,身體不斷地顫抖。 而二號卻冷冷地抱著劍站在他們之間,風揚起他的藍發。 「你讓開,讓我殺了他,反正他已經墜入了黑暗,就讓他死在我的手裡吧!」薇思咬著牙道。 「墜入黑暗的不是他,是你吧!」二號一字一句地道。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快讓來!」薇思揚著手中雪亮的匕首顫聲道。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墜入黑暗中的是你而不是他。」二號冷冷地道。 「讓開,這不關你的事。」薇思咬著牙道。 「他都已經中了你下的『七鬼獵魂瘡』,並被這魔瘡折磨了三年,按說已經時日無多了,你何必一定要將他殺死。」二號沉聲道。 「什麼叫七鬼獵魂瘡?」我對身旁的齊琳小聲地道。 「七鬼獵魂瘡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詛咒術之一,被詛咒者身體的胸、腹、背心、四肢、這七個部位,每隔三天就會分別出現一個鬼面瘡,也就是說這個鬼面瘡最先出現在被詛咒者的胸口,三天後轉移到小腹,三天後再轉移到背心,就這樣在被詛咒者身體的七個位置上循環,每次鬼面瘡出現在被詛咒者身體上時,被詛咒者就要承受莫大的痛苦,據說這種痛苦與魔焚燬殺走火如魔時的痛苦不相上下,而且這鬼面瘡出現後,並不會自動消失,必須要詛咒者用利器將鬼面瘡劃得血肉模糊,這鬼面瘡才會消失,如果被詛咒者不這樣做,那鬼面瘡在出現三小時後,就會發出惡臭,而每當這鬼面瘡在被詛咒者身體上遊走一個循環以後,被詛咒者的身體就會面臨一次因痛苦而崩潰的危機,這必須要被詛咒者有驚人的毅力才能扛下來,也就是說被詛咒者每二十一天就要面臨一次這樣的危機,不過這還沒完,除了這二十一天一次的循環,每一個月圓之夜,這種終極痛苦也會出現,如果遇到二十一天的循環之日與月圓之夜重合,那被詛咒者所承受的痛苦……」齊琳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我本來以為他中了七鬼獵魂瘡之後便很快就會死去的,沒想到三年了,他仍然奇跡般的活著,他不死,我不能安心啊!你不要多管閒事!」握著匕首的薇思幽幽地道。 「我只是不喜歡自己被人利用罷了,我明明知道你從河流森林中把我們帶了來後,就一直在偷偷地跟蹤著我們,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殺死這個可以說是我們替你找到的花火。」二號沉聲道。 「看來從我出現的時候,你就已經一直在提防著我了。」薇思輕道。 「不錯,有些東西,是無論怎麼藏都藏不住的,你的血脈中流動著黑色的殺意,這是你出現時給我最深的印象,當時我就感覺到,墜入黑暗的人可能不是花火而是你!」 「你的感覺很準,在和花火結婚後,墜入了黑暗中的人的確是我,人的想法總是會改變的,我漸漸地發現了自己對這個對權力與金錢都沒有任何野心的男人慢慢地失去了興趣,所以我愛上了他最好的朋友,然後我和他最好的朋友聯手暗算了他,並在他身上偷偷地下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七鬼獵魂咒!可是……他竟然還是活了下來。」薇思咬著牙道。 「你為什麼一定要殺他?你也清楚,就算是他知道你在追殺他,他也絕不肯說你一句壞話,這樣的人一定要死嗎?」 「一定得死,如果不殺死這個世間最善良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心安,既然已經出手了,我就要做得轍底一些。」薇思狠狠地道。 「當你說到所有的植物都拒絕向你透露花火的迅息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它們拒絕向你透露花火的迅息,不是因為花火是木術士的緣故,而是所有的植物都想保護他,保護這個世間最善良的人。」 「那又怎麼樣?」 「總是穿著紅色的長袍是為了掩飾身體上那些隨時會流血的傷口,總是將微笑掛在臉上卻不是為了掩飾心中的痛苦,他肉體上的痛苦並沒有溶入到心中,他的微笑來自於他心中的希望,他是我所遇到的最熱愛生命同時也是最樂觀的人,所以我絕不讓你再傷害他。」 「不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他怎麼還可以保持著原來的樣子!這是我最無法忍受的地方,我討厭這樣的人。」薇思一面說著一面揚起了手中的匕首刺向花火。 「叮」的一聲,薇思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她用左手緊緊地握住自己血如泉湧的右腕驚恐地看著二號手中的劍。 「要不要殺了這個賤人!」劍指著薇思胸口的二號對花火道。 「不要。」似乎已經漸漸從痛苦中掙脫的花火微笑著緩緩地搖了搖頭。 「那你走吧!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我不會和你多說一個字,我會一劍殺了你。」二號淡淡地道。 薇思看著花火怨毒地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死掉,你不是人!我討厭你這個怪物!」 花火臉上的微笑突然僵住了,他喃喃地道:「我也希望我自己是怪物,可是,我還是會悲傷,我還是會寂寞,我還是痛苦……」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一直撐到現在還不死?」薇思的神情有些歇斯底里。 「不管怎樣,我都不可以放棄自己的人生,因為……媽媽說了,人總是會遇到挫折的,只要能夠勇敢地活下去,就一定能遇到快樂的事和得到幸福的。」花火一字一句地道。 陷入瘋狂狀態的薇思不顧一切地衝向了花火,劍光一閃,二號手中的劍穿透了薇思的心臟,從她的背心刺出。 收劍,血如泉湧的薇思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她望著花火柔聲道:「對不起,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當我想回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 淚從花火眼中落下,他喃喃地道:「我的身體就算再痛,我都對自己說,不可以流淚,但心痛的時候,我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我突然覺得很開心,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在地獄會替你祈禱的……」薇思閉上了雙眼。 明月被烏雲遮蔽。 第二部 第二卷 死幻篇 第六章 相聚一刻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齊琳和花火都不告而別了!於是我只有與二號倆個人再次踏上了前往死幻之城的旅途。 「死幻之森已經成為了超級獵殺計劃的屠宰場,你千萬別去!」隨著離死幻之城越近,洗仁鮮的警告就變得越清晰。 雖然到目前為止,死幻之森中還可以說是風平浪靜,但這異樣的平靜卻讓我感到強烈的不安。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正午,也就是進入死幻之森五天後,我和二號終於抵達了傳說中的死幻之城遺跡,這個在森林深處殘破不堪的古城廢墟繁華得超乎我的想像,身著各國服飾的人們穿梭在城中,或相互交易,或相互交換迅息。 「離失落之門開啟之日還有六天,這小小的死幻之城就聚集了兩百人之多了,再過幾天恐怕這裡的局面就會完全失控了。」二號抱著劍沉聲道。 「能進入死幻之城的都不會是泛泛之輩,這數百個高手看來要在死幻之城上演好戲了。」我點頭道。 「別要忘了你也是這個危險遊戲的參加者,在『失落之都特殊試練』開始前,你要小心保住自己的性命,為了增加自己的成功率,有些高手恐怕已經在這死幻之城中展開了屠殺競爭者的行動。」 「彼此彼此,無論是誰,只要進入這個地方,都會有被殺的危險……咦……前面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我正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街道的前方人群開始聚集。 「我們還是少管閒事比較好……」二號話音末落,我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間發了出來。 「王八蛋,你憑什麼偷襲他!」是袁茵的聲音! 我和二號急忙衝入人群中,發現袁茵正對著兩個身著黑色緊身皮裝的金髮男女怒斥,而袁茵的腳下正躺著嘴角泌出鮮血,顯然已經被重傷的犬奴! 沒有任何表情的金髮紫眸美女看著自己修長的雙手:「明明是他自己撞到我手上來的,受了傷是他自己活該。」 「你說謊,我親眼看見你偷襲他的!」袁茵咬著牙道。 「既然你什麼都看見了,你為什麼不通知他啊?還讓他白白受傷?」 「你的動作這麼快,我……」 「哥,她明顯是在找我們的碴,看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會小瞧我們長城帝國的人啦!」金髮紫眸美人回頭對她身後那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但要比她高上一個頭的男子道。 那男子木然地點了點頭。 「說吧!你最喜歡自己的四肢中哪一肢?給出我答案後,我會削掉你的其它三肢。」金髮紫眸美人淡淡地道。 「媽的,你嚇唬誰?你這個賤人!」袁茵指著她咆哮道。 「既然你這麼喜歡逞口舌之利,我就先扯斷你的舌頭……」金髮紫眸美人話音末落,抱著劍的二號已經搶先站在了袁茵身前冷冷地道:「想動她,你得先殺了我。」 「要想充英雄救美人,也得有些真材實料,像你這種垃圾,我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你削成人棍!」金髮紫眸美人一面說著一面自身體中散發出強大的殺氣。 我暗叫不妙,輕易就能將神秘莫測的犬奴重創的人武技一定已經到了恐怖的地步,更保況這個金髮紫眸美人的身後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男子。 「二號,你讓開,你的傷還沒有痊癒,我一個人可以收拾這個賤人的。」袁茵也開始聚集魔念力準備詠唱魔法。 「本來還想留你一命,你自己找死怨不得誰!」金髮紫眸美人緩緩地伸出了右手,她那五根纖細修長的手指此刻突然帶著殺氣暴長一倍!這是身體異變戰鬥術!想不到傳說中可以隨意改變自己身體組織的戰鬥術竟然出現在這個神秘的金髮紫眸美人身上,這種戰鬥方式與變身還是有區別的,變身是整個人與精神狀態都發生完全的轉變,而身體異變術則是通過「細胞重組」隨意更改自己身體的部件的形狀,一般來說,這種戰鬥方式,是屬於終級暗殺系。 「二號,你讓開!」我咬著牙搶到了二號身前,我很清楚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右手向前一探:「出來吧!青魔!」一道青光立即從我手中綻放而出,青魔劍被我操在了手中。 「氣魔劍?垃圾們!你們一起死吧!」金髮紫眸美人揚起了異化的右手,四周圍觀的人開始飛快地自行向後退去。 我心中很清楚,就算我們三人聯手,也未必是她的對手,但我們此刻已無路可退! 「她可是西門斷天的女兒噢!你們『紫獸金妖』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她,說不定會連累到長城帝國皇室。」一個笑瞇瞇戴著金邊眼鏡身材瘦高的黑髮少年突然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他們竟是傳說中的長城帝國最強刺客「紫獸金妖」!這一對孿生兄妹看來此次是代表長城帝國而來,他們二人出生於刺客世家慕榮一族,世世代代為長城帝國皇室孝力,在戰亂年代,創造過無法次敵國將領首級不翼而飛的刺殺戰績,現在雖然進入了冷戰時期,但慕榮一族在長城帝國的地位仍然非常的高,尤其是慕榮一族新一代的這一對孿生兄妹以驚人的戰鬥力讓長城帝國皇室刮目相看,他們更被天下第一迅息組織「八卦樓」喻為長城帝國的超級秘密武器! 而且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長城帝國對此次的失落之都開啟一事非常的重視,因為這一對刺客兄妹在「老三界之亂」時都沒有派出,此刻卻現身死幻之城。 「紫獸」慕榮森與「金妖」慕榮淼二人雖然極少在世間露面,但名聲卻已經在世間遠播。 金髮紫眸美人慕榮淼聽到黑髮少年的警告後面色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西門斷天又怎樣?」 「其實你自己應該比我更清楚殺了西門斷天女兒的後果,特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文質文彬彬的黑髮少年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你說她是西門斷天的女兒她就是嗎?你只是為了救她而說謊吧?」慕榮淼話語中已經多了幾分猶豫。 「難道你沒發現,她身前的藍發男子是西域江南皇家滅絕劍士團中的二號嗎?」黑髮少年笑道。 「既然是西域江南的滅絕成員,那身上就一定紋著『滅絕』二字,你把衣服脫下來。」慕榮淼轉身對二號厲聲道。 「要脫你這個賤人自己脫,媽的,你太欺負人了!」袁茵一面吼著一面高高躍起向地面的慕榮淼放出一個巨大的藍色火球。 面無表情的慕榮淼一動不動地站著,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當呼嘯而來的巨大的藍色火球飛到她身前時,她才用手輕輕一拔,那藍色的火球立即被拔得飛向了空際,此時的我趁勢飛射到她身前,用手中的青魔閃電一般向她心臟刺去! 一隻手突然硬生生地抓住了青魔,看似文弱的黑髮少年竟然空手抓住了我銳利無比的青魔劍鋒?他微笑道:「大家最好先冷靜一下,在局面還沒有弄得不可收拾之前。」 「我們先走吧!」一直沉默不語的「紫獸」慕榮森終於開口了。 「可是……」 「我們先走吧!西門斷天的仇人並不少,她以後也許會突然死在某人手中。」慕榮森意味深長地道。 「我懂了。」金髮紫眸美人點了點頭,轉身跟著那男子就走。 「慢著,賤人,打傷了我的人,你就想一走了之?你給我回來。」袁茵卻不依不饒地喊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難道沒有想過,因為自己的衝動隨時會把同伴置身於危險之中嗎?」黑髮少年擋在了袁茵的身前。 袁茵聞言頓時愣住了:「我……」 「以後,你在發飆之前,最好先想想會不會連累同伴再做出相應的行動,這樣才有資格擁有同伴。」黑髮少年溫柔地道。 「紫獸金妖」慕榮兄妹轉眼就消失在了人潮之中,袁茵望著他們消失的地方輕道:「你說得很對,我太不會為同伴著想了,謝謝你的提醒。」 「沒有啦,我只是喜歡多管閒事而已。」黑髮少年微笑道。 「對了,你給我的感覺很像我們以前的一個同伴。」袁茵突然道。 「是嗎?希望有機會我能見見你的那個同伴。」 「一定會的。」我肯定地道。 「我相信,不過現在我得走了,我叫志,有機會再見。」志微笑也飛快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飛鳥巢」是我們入住的旅店,其實這間旅店也是這死幻之城中唯一的旅店,由號稱要錢不要命的商人組織「鳥死會」在這遺跡中,利用唯一一幢比較完整的古堡改建而成,雖然是改建,但也投入了大量的資金,不但內部裝修豪華,外部也統統採用特殊材料,能很好地抵禦野獸的攻擊。 在目前這種特殊時期,想入住死幻之城中的「飛鳥巢」可以說是難如登天,幸好袁茵有一個與「鳥死會」有密切來往的外公白龍,白龍在我們出發之前就已經替我們訂好了兩個貴賓房,所以我們不必像目前死幻之城中百分之九十的人一樣露宿荒野。 犬奴雖然暫時喪失了行動能力,所幸都是外傷,沒有傷及到內臟,以他的體能估計靜養幾天,便可以恢復。 進入這「飛鳥巢」我們才發現,目前入住這旅店中的人都是大有來頭,不是各國政要,就是巨賈富豪,當然少不了一些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人士,不過卻沒有看到幾個傳說中的超級高手? 我們入住「飛鳥巢」的第二天傍晚,突然聽到樓下大廳處傳來吵嚷之聲,一般來說,都是因為無法入住的客人抱怨,不過這次憤怒的客人是我們的熟人了。 「不行,我不走。」綠瑩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身著藍色制服的接待員臉上帶著職業的陪笑:「真是非常抱歉,我們已經沒有房間了,您還是到別的地方去看看吧!」 「拜託你不要睜眼說瞎話好不好!這個鬼地方除了『飛鳥巢』哪還有別的地方?讓我露宿荒野用抱歉兩個字就能解決了嗎?」 「真是抱歉,我們實在愛莫能助,真的是沒有房間了。」 與我一道躲在一旁偷看的袁茵不禁樂了:「這個黑心醫生也有今天。」 「小茵,她也算救過我們,不如你委屈……」 「不行,絕對不行,和那個愛財如命的女人住在一個房間,我會無法呼吸的。」袁茵咬著牙小聲地道。 在大廳中左顧右盼的綠瑩突然指著一個一襲黑衣戴著鬼面具的短髮男子道:「沒有房間?我才不信你們的鬼話,為什麼他一個人就可以拿兩個房間的鑰匙?」 「這位尊貴的客人是很早以前就訂好了兩間房的,至於那兩間房具體有幾個人入住,我們不能過問。」接待員陪笑道。 「你們不能過問,我自己問就好了。」綠瑩不屑地道:「那邊那位戴鬼面具的帥哥,麻煩你過來一下。」 「我嗎?」黑衣鬼面男子遲疑了一下,然後指自己用沙啞的聲音道:「我嗎?」 「請您不要騷擾我們尊貴的客人。」接待員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他尊貴難道我就下賤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告訴你,本姑娘也是大有來頭的人。」綠瑩蹙起了秀眉。 「既然這樣的話,那這位小姐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沒關係,我和這位小姐聊幾句,她是我的朋友。」黑衣鬼面男子緩緩地向綠瑩走了過去,我的心突然提了起來。 「你看,你們尊貴的客人都說他是我的朋友,識趣的話,你還不閉嘴!」綠瑩面有得色。 「既然是尊貴客人的朋友,那我就不說什麼了,尊貴的客人,您有什麼需要的話,請隨時開口。」微笑著的招待員退到了一邊,從這招待員的神情中可以看出這黑衣鬼面男子的身份顯然貴客中的貴客。 「小姐有什麼事嗎?」這黑衣鬼面男子沙啞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偽裝出來的,他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極度危險的人。 「你有兩間房對不對?」綠瑩笑得很甜,就像眼前有一大堆錢。 「是的。」 「那能不能請問一下,有幾個人住?」 「目前就是我一個人,我的朋友……」 「行了,帥哥,就這麼說定了!」綠瑩不由分說拍了拍黑衣鬼面男子的肩膀:「既然你的朋友現在還沒到,就借我住幾個晚上好嗎?」 「這個……」 「你不會忍心讓我一個還沒有男朋友的美女露宿荒野吧?人家常說予人方便自己方便。」綠瑩的話語中帶著曖昧的味道。 「看不出個貪財的女人還有勾引男人的潛質。」袁茵輕道。 此刻的我卻沒有袁茵這份輕鬆的心情,我在擔心著綠瑩,這個黑衣鬼面男子身上似乎帶著極度危險的氣息!邪牙,他是邪都的第十一主人邪牙!不行,我得阻止綠瑩靠近他。 「帥哥,答應人家啦!我會報答你的。」 黑衣鬼面男子沉默了半響,終於點了點頭:「好吧!」 「不行!」情急之下,我大叫著衝到了樓下,一把將綠瑩從黑衣鬼面男子身邊拉開。 「拜託你的手別這麼用力好不好?原來你們已經先住進來了!剛才不會是一直在旁邊看我熱鬧吧?」綠瑩掙脫了我的手。 「請問,剛才你說不行是什麼意思?」黑衣鬼面男子目光閃爍。 「沒有什麼意思,你的房間她不住了,多謝你的好意。」我沉住氣一字一句地道。 「你們還有房間?幹嘛不早說,害我在這求了半天的人。」 「我們沒有房間,我才不要和這個黑心財迷一起睡同一間房。」袁茵急了。 「小茵不要說話!」我吼道:「你先不要出聲,後面的事我會向你解釋的。」 「和男人婆睡一間房,我看還是算了吧?和這種半男半女的傢伙睡在一起,會影響睡眠質量的。」綠瑩搖頭道。 「到底要不要我的房間。」黑衣鬼面男子盯著自己手中的鑰匙。 「當然要。」「當然不要!」我和綠瑩異口同聲地道。 「周寧,你在搗什麼亂?」綠瑩迷惑不解地看著我。 「綠瑩,你要相信我,這位朋友,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什麼阻止她接近你,你請走吧!」我又拉住了綠瑩。 「我什麼都不清楚。」黑衣鬼面男子淡淡地道。 「可是……」綠瑩剛開口說話,卻又被我打斷了:「綠瑩,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吧!就信你一回,這位帥哥,那就不麻煩你了,我老公他吃醋了。」綠瑩指著我道。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有機會我們再見。」黑衣鬼面男子轉身離去。 袁茵卻憤怒地道:「老大,剛才為什麼不澄清你和這個老女人之間的關係!」 「周寧,男人婆她怎麼動不動就吃醋?你怎麼管教她的,一點教養都沒有?」綠瑩懶懶地道。 「綠瑩,你可知道剛才你在接近一個多麼危險的人?」我壓低了聲音。 「危險?我怎麼看不出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是邪都的邪牙。」我緩緩地道。 綠瑩的臉頓時花容失色,過了好半響才咬著牙道:「拜託你……不要跟我提這個名字,太……太嚇人了。」 「你認識邪牙?」袁茵奇道。 「認識算不上,只是聽過很多關於他的事情,不要說他了,男人婆,快領我到我的房間去吧!我有些累了。」 「什麼你的房間,那可是我的房間,你別亂說話。」 「行了,行了,從沒見過你這麼小心眼的女人,難怪胸部這麼小!」 袁茵:「……」 「你應該學學我,心胸寬廣一些,不要斤斤計較,比如說,你欠我這麼多錢,我也一直沒有催你還錢啊!身為女人,也是要掌握和學習一些女人的美德,你雖然笨一點,但比普通人多花個幾年的時間,還是可以偽裝出一點女人的樣子嘛!」 「聽你說的她好像不是女人一樣。」我小聲地對綠瑩嘀咕道。 袁茵:「……」 綠瑩的出現,讓我們之間略為沉悶的氣氛活躍了不少,不過付出的代價卻是袁茵受到沉重的心靈打擊。 「犬奴的傷口一看就知道是你們這些笨手笨腳的男人包紮的,這哪裡是在包紮傷口,簡直是要把他勒死,他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男人婆,你的臉幹嗎這麼紅?天氣很熱嗎?唉,一堆男人中沒有個女人,就是不行!」 「男人婆,拜託你以後不要和我一起走出房間,弄得整個旅館的人都知道了我和一個人妖在同居,這樣對目前還是單身的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我也不想穿你的衣服,但我的衣服都洗了還沒幹,你以為我穿著你的衣服現在很好受嗎?胸口緊崩崩的,胸部像被繩子勒住一樣難受,我都快無法呼吸了,我真不敢想像你穿著這件衣服的時候……噢,對不起,我忘了你什麼都沒有,不會被勒住的;還有就是腰部似乎太寬了一點,空蕩蕩的一點都顯示不出人家的曲線,我只是實話實說,沒有罵你水桶腰的意思,你千萬不要介意噢!」 如果不是我肯犧牲自己給袁茵當出氣筒,恐怕袁茵已經與綠瑩決戰死幻之城之巔了! 第二部 第二卷 死幻篇 第七章 暗算 「老大,我受夠了那個老女人!」 「小茵,再忍耐一下,再過幾天,失落之都一開啟,我們就各走各的了。」 「我為什麼要忍耐?都怪你硬把她拉過來!」 「我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 「你倒是說得大義凜然,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我都快要被她折磨死了。」 「你不是說從小就嚮往灰姑娘的生活嗎?現在好了,我替你弄一繼母,讓你好好體會一下灰姑娘當年的心情。」 「老大,人家想要的是王子。」 「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彩虹,不被繼母虐待,怎麼能被王子熱吻,繼母這種生物在浪漫的故事中總是不可避免要存在的。」 「老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讓她來做灰姑娘,我做繼母好了。」 「繼母這種醜陋的角色怎麼能由清純可愛美麗的你來飾演呢?這樣的話也太沒有說服力了吧!」 「說的也是,不過身為新一代美少女的領袖人物,我總不能老局限於本色演出吧?我已經決定了,我這次一定要挑戰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形象,我要突破自我!」 「問題是她演繼母上癮了,怎麼可能讓位?」 「我不管,她是你找來的,她不肯做灰姑娘,那就委屈老大你反串一下吧,讓我這個臨時繼母好好地體驗一下濫用家庭暴力的感覺。」 「……」 「不行,我絕不離開,讓一個未成年超級美少女露宿街頭,由此所引發的一系列社會問題,你能負責嗎?」金髮少女玲玲帶著山藏也出現在了「飛鳥巢」的接待大廳當中。 「老大,這次我可是絕對不會再收留她們了。」與我一道躲在樓上拐角處的袁茵小聲地道。 「我知道了!」摸著自己身體上「家庭暴力」留下的眾多痕跡,我咬著牙道。 「這位小姐,真是非常抱歉,我們已經沒有多的房間了。」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不想令你們為難,這樣吧!我就委屈一下自己,你告訴我,現在這旅館中哪位哥哥最帥,我就湊合著和他擠一下好啦!」 招待員:「……」 「放心啦!和他睡覺的時候,我會傚法梁山伯與祝英台一起睡覺時的方法,就是在我和他的身體之間放一碗水。」 「主人,這碗水估計不會起到什麼作用。」山藏撓著頭道。 「誰說沒有用,我一激動就很容易口渴,上了床再去找水喝多麻煩!」 山藏:「……」 「兩位還是請到別的地方去看看吧!」一身黑衣的招待員收起了笑容,準備變臉。 「等一等,山藏,我們好像有預定房間吧!」玲玲一副突然想起了什麼的表情。 「這個……目前我們剩下的房間都是超級貴賓房,您確定您有預定?」招待員謹慎地道。 「放心啦!你又不帥,我騙你幹什麼?我們預定的名字是『野望之月』,密碼是1397732859235。」玲玲微笑道。 「老大,這個小丫頭是什麼來頭?竟然能預定到超級貴賓房,比我們房間的檔次還高?」袁茵憤憤不平地道。 「這必須得親自問她了。」我沉聲道。 笑容可掬的黑衣招待員很快就拿著一把水晶鑰匙走了過來:「剛才真是失禮了,您的確是預定了房間,您的房間在四樓三號。」 「這鑰匙好漂亮噢!」玲玲剛要伸手去接,卻被山藏阻止了:「主人,這鑰匙您不能碰!」 「為什麼?」玲玲迷惑不解地看著山藏。 「主人您等一等。」山藏讓一頭霧水的黑衣接待員將那水晶鑰匙放置於他自己的左掌掌心處。 「客人這是什麼意思?」 山藏雙手合掌,口中似乎在念著什麼東西,那接待員手中的水晶鑰匙突然蠕動了起來!很快那把水晶鑰匙就褪卻了美麗的色彩,變成了一條醜陋的紫色小蟲。 「老大,那是變形蟲!」袁茵失聲驚道。 我卻聽到那接待員一聲慘叫後,那紫色的變形蟲已經從他的掌心鑽進了他的身體,而他手掌上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跡! 接待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面色發紫的黑衣接待員身上,山藏卻用力一腿將那黑衣接待員踢飛,就在那痛苦嚎叫的黑衣接待員彈到空中之際,突然「轟」的一聲,他整個人炸了開來。 接待大廳中所有的人都面色大變,玲玲撲進了山藏懷中不住地驚叫。 「誰是這裡的負責人,麻煩出來一下。」山藏一面安撫著玲玲一面鎮定地道。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袁茵顫聲道。 「看看是有人要暗殺預定那個房間的人。」 旅館中其他的工作人員似乎習以為常地用極快的動作開始清理現場,而一個紫色長髮披肩,俊朗高大身著黑衣制服的男子則緩步向玲玲她們走去,他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我就是死幻之城飛鳥巢的負責人飛鷹,發生這樣的意外,非常抱歉。」 「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那鑰匙是變形炸彈蟲,我的主人就危險了,這並不是抱歉就可以解決的。」山藏沉聲道。 「這是意外,我們也沒想到敝店提供給客人的鑰匙會出現這種狀況,一定是有人偷換了我們的鑰匙。」飛鷹不住地鞠躬:「我們願意賠償客人的一切損失,還有向客人您免費提供一切服務。」 「我也相信這件事不會是你們飛鳥巢所為,不過請盡快把兇手找出來,我不希望我的主人一直置身於危險之中。」 「這……這是肯定的。」 「真的能向我提供一切免費服務嗎?」玲玲從山藏懷中離開後,一直在打量飛鷹。 「這個自然。」飛鷹微笑道。 「因為這次的事件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我希望我所受到的服務能來自讓我信賴的你。」玲玲飛快地眨著眼睛。 「這個……我盡力而為吧!」 「你可以替我端茶嗎?因為我口渴。」 「沒問題。」 「你可以和我聊天嗎?因為我無聊。」 「沒……問題。」 「你可以今天晚上陪我睡覺嗎?因為我寂寞。」 「……」 飛鳥巢的餐廳內,除了花火與行動尚不方便的犬奴,我們個幾個在白龍號上結識的人重新聚在了一起。 「討厭死了,現在死幻之城裡充滿了暗殺與決鬥。」綠瑩皺起了眉頭。 「少裝出一副正義朋友的嘴臉,你應該高興啊!你賺錢的機會來了。」袁茵不以為然地道。 「賺個屁,一出手都不留活口,簡直是在斷我們醫生的生路嘛!」 「死了很多人嗎?如果其中有帥哥的話那就太可憐了。」玲玲看著自己手中的玻璃杯。 「現在可不是討論這些東西的時候,各位還是談一下自己來死幻之城的目的吧!」我非常關心這些「同伴」的目的。 「錢錢錢!只要是能賣出大價錢的東西,我都非常感興趣。」綠瑩淡淡地道。 「帥哥帥哥帥哥!凡是帥哥出沒的地方,我都非常感興趣。」玲玲也興奮地道。 「在這種非常時期,在飛鳥巢預定了超級貴賓房,只為了看帥哥?實在無法令人信服。」二號冷冷地道。 「男人最帥的時候就是戰鬥的時候,這種非常時期與地點,是最容易找到自己心上人的。」玲玲憧憬地道。 「哈茲無爾出現的時候,你為什麼突然消失了?」二號用刀鋒般銳利的眼神盯著玲玲的眼睛。 「哈茲無爾?哈茲無爾是什麼東西?」玲玲轉身詢問山藏。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山藏沉聲道:「哈茲無爾,傳說中魔族最年輕的一位長老,同時也是最強的一位。」 「我們有遇到他嗎?我們當時只是見綠瑩離開了,也就跟著走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人家真的不清楚啦!」玲玲委屈地道。 「小妹妹,別把我給扯上了,告訴我們吧!你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住入飛鳥巢只有九間的超級貴賓房?」綠瑩意味深長地道。 「我住的是超級貴賓房嗎?」玲玲一副驚愕的表情:「房間都是我老媽訂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信你們可以問山藏。」 「行了,你們幹嗎像審犯人一樣逼問玲玲,她還是個孩子啦!」袁茵大聲地道。 「那我們就不說這個了,你們誰知道目前入住飛鳥巢九間超級貴賓房的究竟是些什麼人?」我岔開了圍繞著玲玲的話題。 「這個我倒是調查了一下!各位想瞭解的話,麻煩男人婆在這裡簽個字。」綠瑩眼睛一亮,掏出了隨身攜帶的賬本。 滿臉不情願的袁茵還是在簽了名之後狠狠地將帳本摔給綠瑩。 「超級貴賓房一共有九間,目前尚有三間是空的,已經入住的六間房中,玲玲和山藏共佔一間,一個叫志的神秘少年佔一間,一個沒有署名的黑衣鬼面男子佔一間,來自長城帝國的『紫獸金妖』慕榮兄妹各佔一間,來自野望大陸國的『蟲使』韋伯也佔一間。」 「我記得那黑衣鬼面男子是擁有兩間房,也就是說剩下的三間房中,只有兩間的主人還是未知。」我輕道。 「看來這次有些古怪,九間超級貴賓房中只有『紫獸金妖』與『蟲使』的身份是明確的,其他的客人的身份都非常神秘。」二號皺起了眉頭。 「不錯,我原來也是估計入住超級貴賓房的人一定都是聞名天下的人物,沒想到卻是一堆來歷不明之徒。」綠瑩點了點頭。 「而且按理說應該出現的各大勢力與各國的頂尖高手都沒有出現,現在距離失落之門開啟只還有四天了,也就是說離聖妖一族現身進行『特殊試練日』只有三天的時間了!超級高手們難道對失落之都沒有興趣?」二號迷惑地道。 「也許絕頂高手們最後一刻才會現身吧?又或者這失落之門開啟本身就是一個陰謀!」我的話一出,所有的人臉色都為之一變。 「哪有這麼多陰謀,老大你也想太多了吧?」袁茵不假思索地道:「不過,說到陰謀,我倒想起了玲玲被變形蟲襲擊一事,你們說兇手會是誰?」 「其實只要查一查這個旅館中客人的資料,誰下的手就已經很明顯了。」綠瑩聳了聳肩。 「變形蟲這種東西,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幾個人能控制,如果要找疑凶的話,我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蟲使』韋伯。」袁茵說出了我們大家藏在心中沒有說出的話。 玲玲立即笑了起來:「怎麼可能是他,要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美少女,野望大陸一國之國師韋伯怎麼可能對我出手,不可能的,山藏你說對不對?」 「是的,主人。」 「你們一定要自欺欺人的話,別人也不能說什麼,你們要隱瞞身份的話,別人就算想幫你們也幫不了什麼,我的話說完了。」綠瑩站了起來。 「人家真的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玲玲撅起了誘人的小嘴。 「我先走了,我有些睏,要早一點休息,你們吃得開心一點。」綠瑩轉身離去。 「為什麼每次吃飯都是她先離開?」玲玲疑惑地道。 「這是她的習慣,先走的人不用付帳。」袁茵恨恨地道。 「看來你很瞭解她嗎?果然是同居者呀!」我笑道。 「這還不都是你害的。」袁茵怒道。 「二號,你在想什麼?」我忙避開了袁茵的發難。 二號望著窗外漸漸發黑的天空喃喃地道:「我在想主角們還沒有登場,配角就殺作了一團,真有意思!」 「綠瑩,開門!」正要入睡的我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山藏急促的聲音,她似乎拚命地敲打著隔壁袁茵的房間。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行動尚不方便的犬奴:「我去看看,你別動!」 我打開房門時,睡眼惺忪的綠瑩打著呵欠:「有什麼事嗎?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 「大事不好了!袁茵她陷入了昏迷狀態。」山藏顫聲道。 我腦子嗡的響了一下,我一個箭步衝到山藏身前,用力地抓住她的雙肩:「怎麼回事?小茵現在哪兒?」 「她現在在我和主人的房間裡,她剛才還和我的主人聊著聊著就突然倒了下去,然後就陷入了昏迷狀態。」 「媽的,男人婆在搞什麼鬼?二號不是一直在她身邊的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綠瑩的聲音轉瞬間就被我拋到了腦後,不顧一切的我沖了四樓超級貴賓層玲玲的房間。 房門大開著,面色鐵青的二號和手足無措的玲玲站在床邊,而面色蒼白的袁茵則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她的確如山藏所說的一般陷入了昏迷狀態! 「怎麼回事?」喘著氣的我衝到了床前。 「我……我不知道,剛才她還在笑,突然就倒下去了?」玲玲似乎快要哭出來了。 「我一直在門外,而山藏則在她們身邊,直到她倒下之前,我們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我在想會不會是她西門家的血統引發的問題?」二號沉聲道。 「讓我來看看,你們先全都閉嘴。」綠瑩快步衝了進來,這次她竟然沒有提錢。 我們所有的人都屏住了氣,看著綠瑩將手搭在袁茵的脈門上,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綠瑩的臉色一點一點地在變化,越變越難看。 當綠瑩鬆開袁茵的手時,我覺得自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了,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綠瑩這樣難看的臉色。 「怎麼樣?」二號急道。 「媽的,男人婆怎麼會這麼倒霉。」綠瑩喃喃地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的聲音一直在顫抖。 「她被蟲咬了,是『日夜過敏蟲』!」 「日夜過敏蟲?」二號的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更難看了。 「什麼是日夜過敏蟲?」玲玲小聲地道。 「日夜過敏蟲是一種體積與微塵相當的特殊昆蟲,如果人在白天被它咬了,天一黑那個人便會死去,如果是在天黑時被它咬了,天一亮那個被咬的人也會過敏而死。」綠瑩咬著牙道。 「這樣的蟲其極稀有,一般的人是無法察覺它存在的,恐怕沒有S級的感應力,根本就無法躲過它的襲擊。」二號接道。 「媽的,為什麼房間裡有三個人,它誰都不咬,偏偏要咬男人婆,這要怎麼辦才好?」綠瑩的表情不比我好看,顯然她在擔心自己的錢。 「那蟲現在還在嗎?」玲玲擔憂地道。 「那蟲咬過人之後就會死去。」綠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才好?」我用求助的眼神望著綠瑩。 「馬上想辦法去弄解藥,否則天一亮男人婆就會死去。」綠瑩一字一句地道。 「那還等什麼,去找那個野望大陸國的國師『蟲使』韋伯……」我話說到一半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他半個小時前已經離開了,當時我沒有注意,現在一回想,他一定是逃走了。」戴著眼鏡的神秘黑髮少年志突然出現在敞開著的門前,他今天穿著一襲白衣。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來幹什麼?」二號的聲音變冷了。 「我只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我不希望看著一個這麼可愛的少女就此喪命,所以然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志扶了扶眼鏡。 「現在別的都不要說,當務之急就是先找到解藥。」綠瑩大聲地道。 「我比較擅長追蹤之術而且也非常瞭解這附近的地型,你們誰和我一起去追『蟲使』韋伯?」志誠摯地道。 「我跟你去!」我不假思索地道:「二號你就和山藏留在這裡控制局面。」 二號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不過你千萬不要太相信好心的陌生人。」 志立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們就快出發吧!天亮以前一定要趕回來,你們大約有八個小時的時間!」綠瑩急道。 「他既然已經在半個小時前離開了,要追上他的確已經是非常困難了,不過希望你們能好運。」山藏道。 志看了我一眼:「跟我來吧!」 我點了點頭,與他一道從大床邊的窗戶一躍而出,窗外是一輪彎彎的新月。 我在他的帶領下很快就離開了死幻之城進入了黝黑的死幻之森。 「你真的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嗎?我可是一點都感覺不到。」我擔心地道,目前這個神秘的黑衣少年志被我看作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在他身上放置了某樣東西,無論他逃得多遠,我都能感應到他!」志一面神秘地說著一面飛快地竄上了一棵參天大樹。 我緊跟著他躍到了這棵高達數十米的參天老樹之頂,一身白衣的他停住了身形,對著月亮的方向閉上眼睛,風掠過我們的身邊,我們立身的樹枝不斷隨風起伏。 我心中充滿了迷惑,他在「蟲使」韋伯身上放置了某樣東西?難道他有先見之明?他又究竟是什麼人?但此時我卻不敢打擾他。 「好了!我感應到他的方向了!」志張開雙眼微笑地指著月下的南方。 第二部 第二卷 死幻篇 第八章 追兇 我一面跟著神秘少年志在林間飛縱,一面忍不住對他說:「你究竟放置了什麼東西在他身上?」 「一隻蟲。」 「蟲?你在蟲使身上放了一隻蟲?」 「不錯,那個老頭的身上藏著數不清的蟲,所以我就將自己馴養的一隻微型感應蟲放在了他身上。」志微笑道。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好玩,當時我只是覺得好玩而已,想不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志的移動速度越來越快。 「那你為什麼願意救袁茵,是因為她是西門斷天的女兒嗎?」我迫切地想知道神秘少年志屢次出手救袁茵的真正目的,因為上次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紫獸金妖恐怕已經幹掉袁茵了。 「和這個沒關係,我只是喜歡多管閒事罷了。」志說話的時候,臉上始終都帶著微笑。 「那你到死幻之森來的目的?」 「當然是希望能進入失落之都了……」志突然猛地停了下來。 「怎麼了?」與他一道停在一棵小樹樹頂的我奇道。 「有人在跟蹤我們。」志低聲地道。 「這附近只有我們倆人的氣息啊?」我搜索著周圍的氣息。 「你別動!」志一面說著一面突然飛掠到一棵高達十米左右的參天大樹之上:「朋友,不用躲了,快出來吧!」 然後四周除了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什麼也沒有! 志一聲輕笑,一手抓住了手邊的樹幹大喝一聲:「起!」 樹枝亂顫,整棵樹瘋狂地抖了起來,躍到空中的他一隻手竟然將那棵高達十米左右的參天大樹連根從地上拔了起來! 「去!」他又是一聲厲叱,那棵數千斤之重的龐然大物竟被他甩到了空中!那棵大樹旋轉著幻成了個巨大的陰影向明月的方向呼嘯而去,而他又飛回到了我的身邊。 「轟」的一聲巨響,被志甩出數十米的大樹落下的地方,無數的樹木紛紛被壓斷。 「朋友,你躲得好快啊!」志微笑著大聲道。 周圍仍然是一片寂靜。 被剛才的場面驚呆了的我喃喃地道:「你好厲害呀!」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我比較擅長力量的運用罷了,既然跟蹤我們的人不願現身,我們繼續追那個蟲使吧!我們時間不多了!」志再次展動身形,我緊追其後。 志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我逐漸有些跟不上了,但我又不好意思開口讓他慢一些,他似乎發覺到了我的窘迫,他柔聲道:「我可以抓著你的手一起走吧?這樣可能會快一點!」 「好!」我忙點頭。 他右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然後帶著我閃電一般射到空中,這時我才發現他開始了真正的加速,他每一次跳躍的距離都有二十多米,把他拖著風馳電掣的我感覺自己就像隨著他在飛一般,森林在我們足下飛逝,明月卻始終追著我們一道前進,隨著我們的速度越快,風也變得越大。 「我們能追上韋伯嗎?」迎著風的我艱難地道。 「我不知道,他移動的速度也很快。」 「那個追蹤者還跟著我們嗎?」 「嗯,還是緊緊地跟著我們,不過我們先別管這個,追上韋伯弄到解藥優先。」 大約奔了三個小時,志的臉上才露出了輕鬆的表情:「好了,馬上就要追上他了!大概還有五公里的距離。」 「四公里……三公里……兩公里……好了,現在不到一公里了……不好!」 「怎麼了?」我發現志的神情不對。 「他終於發現我們在追他了。」 「他怎麼會發現的?從距離他兩公里的距離開始,我們不是收起了氣息嗎?」我急道。 「他在自己的周圍的一定距離內似乎放置了能『預警』的蟲子!那些蟲子看到了我們!」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趁他還沒找出我放在他身上的那只感覺蟲之前,找到他……完了!」志面色一變。 「他找到那只蟲了?」 「不錯,那只蟲子被他弄死了,現在我已經失去他的具體位置。」志停在了一棵大樹上。 「我們再也找不到他了?」我沮喪地道。 「哪也未必!現在我們與他的距離只有一千米左右,他雖然斂住了氣息,但他已經不能快速移動了,他一快速移動我就能透過空氣的流動找到他。」志咬著牙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不知道他會向哪個方向逃逸,就算他放慢移動速度,如果我們找錯了方向就完了!」我沉聲道。 「在這漆黑的森林中玩捉迷藏他會占不少優勢,此刻他的身邊一定佈滿了各種危險的蟲子,要知道只要進入森林裡就會不可避免的遇到昆蟲,而我無法分辯哪些昆蟲是屬於他的。」志如電的目光向四處掃射。 「那他會不會放出蟲子襲擊我們?」 「這個不怕,衝著我們來的蟲子,我都可以輕易消滅,這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可怕的是他散落在林中的那些沒有針對性的危險蟲子。」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能進入樹林中找他?」 「不錯!」 「那我們豈不是對他束手無策了?」 「我說了,哪倒未必,你在這裡別動,看我逼他現身!」志身形一動,立即飛離了我們立身的這棵大樹。 他無聲無息地在空中滑行了一小段距離,閃電一般落在一棵大樹之上,他一手抓住樹幹騰空而起,那棵大樹立即在巨顫之間被他從地面拔了起來,他一聲厲叱之後,那棵大樹便飛舞著被他甩出數十米,轟的一聲巨響,無數的樹木轟然倒下。 他依葫蘆畫瓢,轉眨間已從地面拔起了數十棵參天大樹,方圓千米之間的森林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被他摧毀了三分之一! 「韋伯,你快點出來!別連累這片森林了!」志一面用閃電一般的速度在森林頂部盤旋著,一面盡情地進行著他的破壞! 我的一顆心卻是懸著的,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袁茵在漸漸靠近死亡,而我只能依靠這個神秘的少年志的幫助。 「我告訴你,只要你把日夜過敏蟲的解藥交出來,我就不為難你,你聽到沒有?」志將手一揮,又倒下一大片樹木。 這個破壞力驚人的方法有效嗎?我開始懷疑? 「韋伯!告訴你,你要下手的目標沒有中招,你的日夜過敏蟲咬了無辜的人,你知道嗎?」志大聲地吼道。 看來是沒用了!我心中暗道,就在此時,我卻突然看到了火光!這森林突然起火了?而且不是一處起火,紅色的火焰沖天而起,很快那些起火的地點竟連在了一起,大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方圓一千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圍了起來!我與志也變成置身於熱流縱橫的灼熱火圈之中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驚叫道。 「我也不知道?火勢很大,一定有人在搗鬼!不過這火圈似乎留有一個缺口!」志向我飛縱而來。 我回頭望去,發現了身後有一處火勢較弱,應該可以輕易突破。 「快,我們先衝出去再說,火勢馬上就會越來越大的!」 「可是,蟲使韋伯他……」 「放心吧!除非他活膩了!否則他一定也會向那個缺口突破,我們只要搶先衝出火圈,就可以守株待兔了!」 火勢以驚人的速度蔓延,我們冒著滾滾濃煙與漫天飛舞的火星,衝出了巨大的火圈,我和志站在火圈外的一棵大樹上,盯著眼前這一片很快就要成為火海的地方。 火海上方的天空已經被映紅,令人奇怪的是火勢並沒有向外擴張的趨勢,紅焰只是將巨大圓圈內的樹木吞噬!這個突然出現的圓形火海究竟是什麼人搗的鬼? 「韋伯不會不出來吧?」我迎著灼熱的風死死地盯著火圈「缺口處」! 「他一定會出來的。」志的眼光與火光一道不住跳躍,我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你說這個火會不會是跟蹤我們的人所放的?」 志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也許?」 「缺口」處的火勢越來越大,韋伯再不出現,恐怕就沒有出來的機會了,如果他死在這火海中,袁茵就得給他陪葬,一想起這個,我就恨不得衝到火海中把他攥出來。 「不要急。」志看到我強烈的不安柔聲安慰道。 「說不定……」話到嘴邊我卻又停了下來,我想說的是,說不定韋伯一開始沒有選對正確方向,已經失去了生還的機會。 我們立身的這棵樹的樹葉此刻開始慢慢地捲曲,因為這周圍的空氣的確太熱了,就連我也感覺到自己要快被烤乾了似的。 隨著「缺口處」的火勢越來越大,我的一顆心漸漸地變冷了,就在這時,眼前突然一花,一個全身被烤得發黑的人影從火海中竄了出來,志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閃電一般從大樹上飛離,欺身射上前去,一拳猛地搗向他的小腹! 「別殺了他!」我驚呼道,看過志肆虐森林後,我很清楚他的力量有多恐怖,如果他這一拳擊中了韋伯,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我話音未落時,韋伯卻散了開來?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的身體擴散了,人的身體怎麼可能分離擴散? 「我中計了!」志的臉色大變,這時我才發現,被他攻擊的「韋伯」並不是人!而是由無數蟲子形成的人形,他一拳擊中那「蟲人」之後,那「蟲人」便還原成了千萬隻小蟲!只是一瞬間,那些黑雲般的小蟲就覆滿了志的全身,他也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蟲人」! 「自不量力的傢伙,竟然敢追蹤我。」一個身著藍袍的銀髮老者這時才不緊不慢地從火海中射了出來。 被蟲子覆體的志一動不動地站著,也發不了一點聲音,我知道他完蛋了! 「你為什麼要用日夜過敏蟲咬我的同伴袁茵。」我咬著牙顫聲道,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後退。 「不是咬那個賤人嗎?」韋伯皺起了眉頭:「按理說,我的蟲子是不會咬錯人的,難道是那個賤人作了手腳?」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既然咬錯人了,我希望你能給我解藥救我的同伴。」 韋伯頓時獰笑了:「想要我珍貴的解藥?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旦不會給你解藥,還會殺了你。」 「身為一國國師的你怎麼能如此不講道理?」 「你希望我和你講道理,那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要有夠得上和我講道理的實力。」韋伯目露凶光。 「如果你實力很強的話,你為什麼要逃?」被蟲覆體的志突然說話了。 「你……你竟然沒死?」韋伯驚訝地道。 「你之所以逃跑,是因為害怕日夜過敏蟲咬了玲玲後,被山藏追殺吧?連一個影子忍者都害怕的糟老頭能夠殺得了誰?」志揚聲道。 「山藏?哼,你們太小看她了!」韋伯的臉色在火光的照映下陰晴不定。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志一面說著話,那些覆蓋在他身體上的蟲子紛紛向下掉去,只是轉瞬間那成千上萬的蟲子便紛紛從他的身體上剝落到了地面,他的身體與衣物上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那些蟲子竟然全都死了!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韋伯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志。 「把你的蟲子全都震死的人,要知道我在襲擊這個蟲人之前,身體便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護體真氣』,那些噁心的蟲子跟本就接觸不到我的身體,想不到你這個年紀一大把的糟老頭卻天真到以為我會中這種無聊的彫蟲小技。」志微笑著扶了扶眼鏡。 「你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年輕就有這樣的力量,難道你是戰龍王白帝!」韋伯驚慌地向後退去。 「我是誰對你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日夜過敏蟲的解藥』交出來,大家就相安無事了……還有,你不要再退了,再退就要退到火海裡去了。」志從容地道。 韋伯似乎這時才意識到身後是火海,他停住了腳步:「戰龍的力量雖然強,但也不是無懈可擊,大家生死相搏我未必會輸給你。」 「說這樣的話,證明你已經心虛了,老頭,快把解藥交出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見我方已經佔到上風,我立即氣勢高漲。 「你們說我的蟲子沒咬到那個賤人,我不相信,你們一定是想騙我的解藥救那個賤人,門都沒有,在天亮以前,我就算是死也不會交出解藥給任何人的。」韋伯面目猙獰地道。 「那我只有硬搶了!時間已經不多了。」志始終都在微笑,但他的微笑中卻帶著一股攝人心魂的力量。 「你們可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從火海裡出來嗎?因為我在火海裡留下了三顆能借熱量孵化的『冰巨蟲』之卵!」韋伯得意地道。 志面色微微一變:「那又怎麼樣?」 「那你們就去死吧!」韋伯突然躍到了空中,只見他手一揮,三條巨大的銀色蟲子竟然從火海中閃電一般竄了出來! 這三條高高昂起黑色頭部的銀色巨型蟲子的體積都大得驚人,看起來極為凶殘的它們,每一隻大概都有八米左右的長度,兩米左右的寬度,它們的體積雖然龐大,但卻擁有驚人的靈活度與速度,它們從火海中衝了來的瞬間,就幻成了三條激射的白線,它們的目標非常明確,志! 橫衝直撞的它們所爬過的地方竟然全都結冰了!參天大樹也被它們輕易地撞倒,隨著它們在林間縱橫,剎那間我只覺得寒氣逼人,要知道前方不遠處就是火海啊! 志似乎對這些巨冰蟲也有所顧忌,他不住地閃避著這些瘋狂的蟲子,眼睛卻始終盯在韋伯身上。 「那就讓我的巨冰蟲跟你好好玩玩吧!我要先走了!」韋伯一聲長笑,轉身就要離開。 「休想!」志輕嘯一聲攔在了韋伯的身前,就在這時兩條巨冰蟲一左一右從志身體的兩側呼嘯而來,志厲叱一聲,兩隻手迎著那兩條直撞而來的冰蟲轟去! 「轟轟!」兩聲巨響,那兩條激射的巨冰蟲猛然停了下來,它們那小小的黑色頭部被志的雙拳抵住,再也無法前進一分!但此刻我卻發現第三隻巨冰蟲竟然不見了? 「好強的力道!」韋伯一面說著一面對著志的胸口閃電一般拍出數十掌,無數的「黑色的氣體」從他掌間彌出,我很清楚那些「黑色的氣體」都是蟲子! 雙拳抵住兩隻巨冰蟲的志面對韋伯的襲擊分毫不亂,他雙腿帶著無形的龍捲風從容地踢向韋伯的小腹,韋伯所放出的「黑氣」在轉瞬間就被志腿上的無形龍捲風捲得粉碎,韋伯也慘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踉踉蹌蹌退了幾步。 「彫蟲小技!」志輕笑聲中,那兩隻被他拳頭抵住的冰巨蟲的黑色腦袋突然炸了開來,「轟轟」聲中,那兩條巨冰蟲的身體也隨著爆炸的衝擊力崩潰瓦解。 「算你狠……」韋伯話未落音,那條突然消失的巨冰蟲竟然從志身體下方的地底鑽了出來,它用閃電一般的速度撞在雙腿還沒落下的志腰間! 志哼也沒哼一聲,整個人被撞得彈向了高空,他從口中噴出的一蓬血雨在離開他身體的瞬間,全都結成了紅色的冰!他的身體也在迅速的冰化! 我很清楚,如果不是他用身體內的力量在抵抗冰力,他在被巨冰蟲撞到的瞬間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冰人! 韋伯出乎我意料的沒有繼續追擊,而是轉身就行黑暗中射出。 「不要走,先留下解藥。」我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逃脫,我操起青魔劍追了上去。 撞傷志那條巨冰蟲突然橫在了我與韋伯之間,它高昂著頭向我衝了過來,我被迫倒縱著躍到了空中,雙臂一揮,手中的青魔幻成一道青色的光華向它斬去,「砰」的一聲悶響過後,我手中的青魔被震得脫手而飛,雙臂發麻的我掠到了一棵大樹上,我剛才那一劍竟沒有傷它分毫! 它怪叫了幾聲,敏捷地向我立身的這棵大樹撞了過來,當我閃電一般飛身離開大樹之際,那棵樹已經被它撞得轟然倒下。 青魔傷不了它,我別的武技就更不可能方揮作用了,我正在思索著如果對付這只蟲子之際,它又怪叫著向我衝了過來,我故技重施剛倒飛到空中,它突然昂起頭,由口中噴出一團白色的冰霧將我完全籠罩在其中! 想不到這該死的冰巨蟲竟然會出陰招的我被冰霧噴中後,全身就像置身於一個冰窟中一般,肢體不受控制地變得僵硬起來了,體內的血也迅速冰凍凝結! 我重重地落到地上之後,那只該死的冰巨蟲立即對著我落下的地方呼嘯著衝了過來,我想逃跑,但身體卻無法動彈一分,該死的冰霧!我心中很清楚被冰巨蟲撞到後會是什麼結局! 隨著它離我越來越近,我已經能清晰地感覺到地面的震動,全身僵硬的我只能作最後的掙扎,我看著自己向前伸出的雙手大吼道:「出來吧!青魔!」 全身逐漸冰化的我只覺得自己體內所有的熱量都隨著沉睡在氣海的青魔向手腕處激射而出,紅光從我雙手掌心綻放!等等,為什麼不是青光? 我的手上憑空多了一把紅色的龍角形劍!不是青魔?是紅牙!是氣魔劍的第二階段形態!想不到我竟然無意中讓青魔進化到了紅牙? 外型酷似龍之犄角的紅牙放射出奪目的紅光,那紅光照到我身上竟是說不出的溫暖,說時遲那時快,那只冰巨蟲已經衝到了的身前,我手中握著的紅牙恰好猛地插入了它的口中,只聽它發出一聲慘叫後,黑色的頭部被炸掉了三分之一,識得厲害的它扭頭就跑。 驚魂未定的我握著紅牙大口喘氣之際,身上還籠罩著一層白霜的志飛身追上冰巨蟲,一手抓住它的尾巴,竟將瘋狂奔走的它硬生生地拉住了! 志大喝一聲,一隻手抓著它的尾巴旋轉了起來,這只可憐的冰巨蟲竟然被文質彬彬的志抓在手中像一塊破毛一般飛舞,志突然將手一鬆,那奄奄一息的冰巨蟲如炮彈一般射了出去,「轟轟」之聲大作,又是一片樹林倒了下去。 「我們已經不可能追上那個糟老頭了。」志沮喪地道。 「不會的,我知道他消失的方向,一定還可以追上的,你的速度很快,對不對?」我重重地喘著氣道。 「已經不可能追上他了,我受了傷,而且他的氣息也完全消失了!」志搖了搖頭。 「不,怎麼可能追不上呢?小茵怎麼可能會死呢?你開玩笑吧!你再試試,一定能追上的。」我手中的紅牙消失了。 「我也不希望她死,但已經……」 「那算了,我自己去,我自己去追,我一定可以追上他的。」我拔足向「蟲使」韋伯消失的地方狂奔而去。 「不用追了,他已經死了!」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我看到了韋伯的臉!不,應該說是韋伯的腦袋從黑暗中浮了出來,它被一個黑衣鬼面男子提在手上。 是邪牙?驚訝的我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他被你殺了?」志的眼中似乎燃起了希望。 黑衣鬼面子看著手中韋伯的頭顱,用沙啞的聲音緩緩地道:「可以這麼說!」 第二部 第二卷 死幻篇 第九章 黑衣鬼面 「你就是一直在跟蹤我們的人。」我咬著牙對那黑衣鬼面男道。 那幽靈似的黑衣鬼面男子竟然點了點頭:「不錯,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們,火也是我放的!」 「朋友,你的手段也太殘忍了吧?不但把殺了他,還把他的頭顱割下來,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志皺起了眉頭。 「他雖然是因為我而死,但他的頭顱卻不是我割下來的,他想使用『萬蟲肢解大法』與我同歸於盡,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是他失敗了!」黑衣鬼面男子將手一鬆,韋伯的頭顱立即掉在地上,無數的蟲子頓時從他的五官中鑽出來吞噬著他的皮與肉甚至頭髮,只是一瞬間,那頭顱就化作了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 「朋友,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跟蹤我們和殺死韋伯的目的。」志扶了扶眼鏡架淡淡地道。 「我跟蹤你們當然是為了找到韋伯,至於找韋伯的原因也是和你們一樣,向他要日夜過敏蟲的解藥。」黑衣鬼面男子沉聲道。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拿到了日夜過敏蟲的解藥。」我眼睛一亮。 「不錯,現在日夜過敏蟲的解藥的確在我手中。」黑衣鬼面男子的左掌心出現了一個裝著藍色液體的微型水晶瓶。 「給我。」我不顧一切地向前奔去。 「不要過來,否則你永遠都將得不到這解藥。」黑衣鬼面男子的聲音令我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你有什麼要求嗎?」我很清楚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判,戴眼鏡的,你想要解藥嗎?」黑衣鬼面男子將神秘莫測的目光投向了志。 志微笑道:「非常想要。」 「你很想救西門斷天的女兒?」 「非常想救。」 「是嗎?那你給我一個理由吧!千萬別說謊。」黑衣鬼面男子緩緩地道。 「如果我說謊了呢?」 「那這瓶解藥馬上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可以不說嗎?」志低下了頭,將面孔埋進黑暗之中。 「可以,你不說的話,就必須做一件事。」黑衣鬼面男子斬釘截鐵地道。 「什麼事?」志的目光閃爍不定。 「殺死我,如果你不殺死我,你就永遠都無法得到解藥。」 「這個好辦,我來就行了。」我揚聲道。 「不行,你絕對不行,如果你一對我出手,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後悔。」黑衣鬼面男子似乎在笑。 「既然你這樣說,那身受重傷的我只有捨命一搏了!」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的確是捨命一搏,因為如果你對我出了手,殺不了我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黑衣鬼面男子眼中凶光忽現。 「轉彎抹角弄了半天,其實你不過是想要我的命罷了,既然你喜歡的話,我就給你吧!」志柔聲道。 「我不喜歡主動攻擊別人,但我卻很樂意殺了主動攻擊我的人。」黑衣鬼面男子的身上散發著駭人的殺氣。 身上白霜逐漸消失的志微笑道:「能告訴我,你殺我的目的嗎?」 「可以,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不久的將來,你會危及到我重要的人的安全。」黑衣鬼面男子竟然道。 「不久的將來?只是為了自己的直覺去殺人,也太輕率了吧?」志淡道。 「就算是輕率也好,我不能冒這個險,總之,我認為殺了你比較妥當。」 「你觀察我很久了?」 「談不上觀察,只是把你的背景調查得很清楚罷了!」黑衣鬼面男子意味深長地道。 「雖然現在我身受重傷,但要殺你,我也不是絕對沒有勝算,這你可知道。」志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知道。」 「那你能不能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即可以讓我無法傷害你重最要的人,又不必讓我們兩敗俱傷。」 「其實方法也不是沒有,我只是怕你不肯答應罷了。」黑衣鬼面男子的語氣似乎有所鬆動。 「只要你把日夜過敏蟲的解藥給我,萬事好商量。」志誠肯地道。 「好吧!你跟我來,如果談得成的話,我馬上就將解藥給你,如果談不成的話,你我之間就立刻分出生死。」黑衣鬼面男子轉身向黑暗中走去。 「你不要跟來。」志向我做了個等待的手式,就與黑衣鬼面男子一道消失在黑暗當中了。 這……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志這個神秘少年為何這樣在意袁茵的生死?他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 而黑衣鬼面男子又是否真的是我猜測的邪牙?他是為了誰的安全而來殺死志?這一切都像是霧,而此刻的我就如陷身於濃濃的霧中一樣,什麼也看不清。 不過,我唯一清楚的是我一定要救袁茵,天很快就要亮了,希望老天能保佑志順利地從黑衣鬼面男子手中拿到解藥,這本來是應該我去做的事情,而現在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去進行。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火海邊,側耳傾聽黑暗中聲音,除了風聲,我什麼也沒有聽到,沒有二人的交談聲,也沒有二人的打鬥聲。 時間一點一滴的逝去,我抬頭仰望著漆黑的天空,希望它永遠不要放亮。 「讓你久等了!」拖著一身疲憊的志終於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怎麼樣?」 「我和他達成了協議,他已經把解藥交給我了。」志微笑著將解藥遞向我。 「是什麼協議?」我用顫抖的手接住了解藥。 「這個……哈哈哈……你永遠都猜不到的……」志忍不住笑了起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發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他說了,這只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別人沒有必要知道。」 「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中了他的計,我將永遠不能做一件事罷了,如果做了,我就會立刻死去,好了,我不多說了,你快拿著解藥回死幻之城吧!現在離天亮只還有四個小時了,你走直線應該可以很輕鬆地趕回去。」志淡淡地道。 「那你呢?」 「不要管我,我現在的移動速度快不起來,不過天亮之後,我一定能回到死幻之城的,今夜這死幻之森中有死亡氣息在瀰漫,你自己要小心一點,一點要把袁茵救活!」志無力地道。 「謝謝你,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我將解藥放入懷中,展開身形,飛躍向一棵參天大樹。 「路上要小心啊……」志的聲音很快就被湮沒在了黑暗當中。 兩個小時轉眼間便逝去了,一直在大樹間閃電飛縱的我不時摸著胸口的解藥喃喃地道:「快了,小茵,我馬上就回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今夜的森林異常的平靜,我並沒有感覺到志所說的死亡氣息,應該不會有事發生的! 「卡卡!」正在樹間奔行的我,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很快似乎整遍森林都響起了這詭異的聲音? 這聲音我並不陌生,我曾在幽靈船上聽到過?為什麼我感覺到整片森林都發出這處詭異的聲音?是錯覺嗎?一定是錯覺,我太累了! 但我很快就看到了骷髏!死幻之森中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了許多的骷髏兵!我在樹上飛縱,樹下都是正緩緩從泥土中爬出來的骷髏兵,白森森的骷髏在黝黑的森林中分外刺眼! 死幻之森已經變成了超級獵殺計劃的屠場!洗仁鮮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一顆心不斷下沉的我卻管不了這麼多了,現在我得先回到死幻之城再說。 一路前行,一直都看到骷髏兵們邁著迅速的腳步移動,它們與我的方向是一致的,死幻之城。 隨著我逐漸逼近死幻之城,又在森林中聽到了另一種聲音,重重的喘息聲,一股夾雜著死亡氣息的腐臭在森林間瀰漫。 是喪屍,是很多屍體才剛開始腐爛的喪屍在森林間移動!我忍著想作嘔的念頭,向附近一棵高達數十米的參天老樹竄去。 竄到樹頂的我終於可以在黑暗中看到死幻之城的燈火,雖然只是黑暗中一個渺小的紅點,但畢竟已經遙遙在望了,不過此時站在樹頂的我除了看到死幻之城的燈火外,月光下,我還看到了成千上萬的骷髏兵與喪屍迅速向死幻之城逼近,最前方,那些螞蟻一般的骷髏兵與喪屍似乎已經湧入死幻之城了! 「超級獵殺計劃已經啟動了!壯觀吧?」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我轉頭望去,一個銀眸美少年站在我身邊的另一棵大樹之巔,他是吸血族的洗冷谷!那個不死的怪物! 「很壯觀!」我一面說著一面暗叫不妙。 「想不到能在這裡遇上你,真是幸會呀!」銀眸美少年洗冷谷笑道:「這次,我是負責來監督喪屍們的,不讓他們偷懶。」 「那你專心工作吧!我不打擾你了。」我張開雙臂向前方飛掠而去,但洗冷谷卻在空中連翻幾個觔斗攔在了我的前方。 我被迫停在一棵樹上:「你想幹什麼?」 「我在想,你為什麼一副很著急的樣子?你在趕時間嗎?」洗冷谷一副很好奇的模樣。 「不趕。」我當然不能對他說真話。 「不趕就最好了,陪我聊聊天吧!」洗冷谷笑嘻嘻地道。 「我沒有興趣和你聊天,讓開!」心急如焚的我冷道。 「沒關係,你不想說話,就聽我說好了,我一個人陪著這些不會說話的屍體們,悶都要悶死了。」 「這與我無關!」我向左一閃,想避開他繼續前進,他的動作比我要快上很多,後發先制再次攔住了我的去路!無論我怎麼移動,他都始終擋在我的前方。 又氣又急的我怒吼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聊天。」他仍然笑嘻嘻地道。 「改天再和你聊好嗎?」我心繫著袁茵的安危,天馬上就要亮了,而且現在死幻之城中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袁茵會不會有危險,我簡直不敢想下去了! 「就現在。」 「你快讓開!」 「哈哈,我說你有急事,你還撒謊,現在急壞了吧?」洗冷谷做了個鬼臉。 「不錯,我是有急事,麻煩你讓開好嗎?」 「不好,讓你走就不好玩了,我就喜歡看別人著急的模樣。」 「她會死的,我求求你讓路。」我咬著牙道。 「死就死吧!其實死也不是一件壞事啊!我說了不讓就不讓!」 「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揚聲道。 「你知道你打不過我的,如果你比我厲害的話,你就不用在這裡和我說那麼多廢話了,對不對?你出手吧!我慢慢地陪你玩。」洗冷谷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我心中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現在我別無選擇,我只有殺了他! 「紅牙!出來吧!」我一聲怒叱之後,手中綻放出一道奪目的青光,是青魔? 「這把青色的氣魔劍為什麼要叫紅牙?好奇怪噢!」洗冷谷撓著頭奇道。 「誰要你管!」我臉上一紅,用力揮劍向他斬去,卻只見他人影一閃從我身前消失了! 「你的動作太慢了?老兄!」他笑嘻嘻地出現在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別碰我!」我轉身揮舞著青色光華向他飛斬而去,他卻躍到了半空中。 其實我很清楚,我的動作已經不算慢了,但他的動作卻快得驚人,照這樣的速度打下去,估計到了天亮,我也未必能打倒他,更何況他現在存的是與我嘻戲之心,否則他仗著自己驚人的速度,要殺死我,也不過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 時間不斷的流逝,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努力回想著自己之前召喚出紅牙的情景,我記得哈茲無爾曾對我說過,每當由我控制的氣魔劍進化一個階段,我的戰鬥能力與身體反應也會相應地跟著提高,現在我用青魔無法碰到他的身體,如果提升到紅牙,也許會有希望。 「喂!老兄,你手中的究竟是劍還是砍柴刀呀?你已經砍倒很多棵樹了!」不住閃避我劍光的他始終都是一副樂得其所的模樣。 我想著放出紅牙那時全身冰凍的情景,不錯,當時正是因為冰力在侵襲我的身體,我體內所有的熱量溶入了氣魔劍中,我才得以施出紅牙! 可是現在我要怎麼讓身體變冷,將熱量擠入氣魔劍中呢?怎麼才能辦到?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幹嗎老皺著眉頭,你在想打敗我的方法嗎?」 「你會不會放出寒氣?」我試探著他,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貪玩的孩子,也許他會配合我也說不定。 「這個很簡單啊!我只要放出我體內的陰氣就可以做到。」白色的陰氣立即從他身體中噴射而了! 「老是我在進攻也太無聊了!不如,你也用陰氣打我兩掌。」感受到寒冷的我小心翼翼地道。 「好吧!就讓你清涼一下。」洗冷谷輕笑聲中,十多道寒氣罩向我的身體。 他沒有下殺手的意思!那我也就無需躲避了,不過十多道寒氣加身的感覺,卻比我想像中的要難受,冰冷的陰氣直接滲入內臟,似乎比我要求的過火了! 不過全身泛寒的我藉著這股凍氣,將體內的熱量瘋狂地送住手中的氣魔劍當中! 「你為什麼不躲?我還不準備殺你呢?這麼快就不想玩了?」 耀眼的紅光突然一閃,手中的青魔在瞬間轉化成了紅牙!我被手中的紅牙帶著用比原來將近快了一倍的速度衝向洗冷谷,這下突變讓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反應過來時,紅牙已經刺入了他的小腹中!肉體的焦臭味從他腹腔處冒了出來。 他驚訝的看著我:「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招?」他竟然還在笑? 我手中的紅牙很快就消失了,小腹處被捅出一個窟窿的冷洗谷從樹巔向地面墜落。 「真是很抱歉!我必須要走了!否則就趕不急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走不了!」被幾個喪屍接住的他笑得很意,他的小腹在冒煙,他卻沒有一分痛楚的感覺! 「你繼續笑吧,我走了……」 「怎麼樣?沒有了吧?我都說了你走不了的,想要回去嗎?」他舉著手中的微型水晶小瓶。 「你什麼時候?」 「誰讓你和我玩遊戲的時候不專心,眼睛老看著懷裡,我就知道了,你懷裡一定有非常重要的東西,這是什麼?能吃嗎?」他不住地搖晃著水晶小瓶。 「還給我!」驚慌失措的我猛地向他衝去。 他卻從舉著他的那幾個喪屍手中彈了起來,與疾速下墜的我在空中交錯而過,快落到地面時,我順勢在一個喪屍的頭上一踏,又飛到了大樹上與他相互對峙。 「你快還給我,時間快來不及了!她會死的。」我用近似哀求的聲音道。 腹部傷口在迅速癒合的他笑道:「原來這是解藥啊?那我就更不能還給你了。」 抬頭望去,東方的黑雲正漸漸變薄,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出來吧!紅牙!」我捕捉著剛才召喚出紅牙的感覺,手中紅光大熾,龍角形的紅牙照亮了我的周圍。 「放心吧,從現在起,我絕對不會和你交手,我一味閃避就好了,你來抓我吧!」洗冷谷不住地搖晃著手中的微型水晶瓶。 「混蛋,你受死吧……」我對著他舉起了紅牙,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了刺眼的白光,然後我便陷入了漆黑當中,我很清楚自己受到了強光襲擊,暫時失去了視覺。 「太卑鄙了!不要臉!」接著我便聽到了洗冷谷的叱聲與大樹被拍斷的聲音。 當我恢復視覺時,我發現洗冷谷正與那個黑衣鬼面男子在對峙著,原來在洗冷谷手中的微型水晶瓶已經到了黑衣鬼面男子手中。 黑衣鬼面男子沒有理會洗冷谷的叫罵,他望著我用沙啞的聲音道:「我覺得奇怪,為什麼半天還沒見到你的蹤影,原來你在這裡被別人困住了。」 「你想幹什麼?」我謹慎地道。 「我與志定了協議,他讓我沿途保護你,直到你用解藥救醒袁茵為止,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黑衣鬼面男子將微型水晶瓶拋給了我。 「謝了。」我有些感激地道。 「不用,你快走吧!這裡交給我應付就好了,現在死幻之城中可能一遍大亂,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黑衣鬼面男子淡淡地道。 「誰說他可以走的,我不答應。」洗冷谷皺起了眉頭。 「老是欺負弱者是不是太乏味了,我和你玩玩,你才會覺得刺激!」黑衣鬼面男子眼中精光四射。 「那好吧,把你玩死了可別怨我。」 我帶著解藥再次上路,越接近死幻之城,骷髏兵與喪屍就越密集,我甚至能從風中聽到從死幻之城中不斷傳來的慘聽聲! 我一面狂奔著避開試圖攻擊的我骷髏兵與喪屍,一面喃喃地道:「天不要亮,天不要亮,老天我求求你不要亮!」 在我離死幻之城大概還有十分鐘路程的時候,東方的天際,黑色已快要褪盡,天馬上就放亮了! 一直在狂奔的我停下了無力的腳步痛苦地仰望著天空:「不可以的!不可以亮啊!絕對不可以亮的!」 「這麼快就放棄了嗎?」黑衣鬼面男子如幽靈一般出現在我的身後的大樹上。 「沒希望了,沒有希望了,我馬上要失去她了。」我喃喃地道。 「看來你只有在內疚中渡過餘生了。」 「是的,都是因為我這個老大沒用,她才會死的,為什麼我總是這麼沒用?」我的心像撕裂一般痛了起來。 「那是因為,你沒有盡力,你一定要記住,做任何事,都不可以輕易放棄,就算看不到希望了,也要堅持到最後,才不會有愧於心!」 「無論怎麼樣!都已經來不及了。」我搖著頭道。 「天畢竟還沒有亮,你快走吧!奇跡常常會出現在那些永不放棄的人的身上!」黑衣鬼面男子意味深長地道。 我再次抬頭望向東方天際,那快要翻白的天空此時竟然又變得一片漆黑了,天地間突然狂風大作!冰涼的雨滴大顆大顆地從天空墜落! 「你快走吧!我有把握讓這場鋪天蓋地的暴雨持繼半個小時,希望半個小時後,你能和你所救的人一見看到彩虹!」 「你究竟是什麼人?」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你快走吧!」 「謝謝你。」我咬著牙向前奔去。 「召喚一場暴雨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祝你好運!」他的聲音在暴雨中仍然那麼清晰。 烏雲密佈,天空無法放亮!雨越下越大,我眼中那模糊的死幻之城漸漸得變得清晰起來。 死幻之城的廢墟中全都是拿著兵刃的骷髏兵與發出重重喘息聲的喪屍,除了飛鳥巢仍然露出燈光,城中其它的地方已經沒有了生人的氣息,城中隨處可見幾個喪屍在啃著一具屍體的情景,那些露宿荒野的人們看來已無一倖免! 握著紅牙的我拚命地在喪屍與骷髏兵的圍攻中殺出一通往「飛鳥巢」的生路,目前還無法完全駕馭紅牙的我,經常是被紅牙拖著走! 雨一直下,我手中那奪目的紅光帶著我向「飛鳥巢」逼近,無論是喪屍還是骷髏兵,只要碰到我的紅牙都會立即「轟」的一聲炸了開來,但我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傷。 畢竟圍攻我的喪屍與骷髏兵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我經常飛掠到空中,也仍然逃不過骷髏弓兵的「白骨箭」與戰屍們的「腐蝕之液」!轉眼間我已經是傷痕纍纍! 當背部插著兩支長長的「白骨箭」的我衝到「飛鳥巢」時,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這個由古堡改建的旅館外圍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骷髏兵與喪屍,我要怎麼進去? 「飛鳥巢」現在雖然門窗緊閉,但裡面的情形又如何?我該怎麼辦? 正當我左右為難之時,三樓的一扇窗子卻彈開了,原來爬在那窗戶外面的幾隻骷髏兵被彈得飛出老遠。 揮舞著劍光的二號飛身站上窗台:「周寧,快來!」 隨著二號那如怒濤般的劍光不斷捲碎妄圖借這個窗口衝進「飛鳥巢」的骷髏兵與喪屍,我也飛縱到了二號身前!就在我的腳剛踏上窗台的瞬間,上百支白骨箭突然一齊呼嘯著從骷髏弓箭兵們手中射向窗口。 落在窗口已經來不及轉身的我大叫不好!二號左手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將迅速拖進房中,然後閃電一般轉身用他的身體將我護住,雖然他揮舞著劍光抵擋箭雨,但由於箭勢太密,還是有十多支白骨箭射進了他的身體! 「二號!」 他一面飛快地關上特製的窗戶,一面道:「我沒事,我用劍護住了自己的要害,死不了的,你快把解藥送上去!」 「二號,你千萬不要動,你一動,白骨箭就會深入你的體內,你堅持一下,我馬就會來替你處理傷口。」將頭髮胡亂紮起,身著一襲濺滿鮮血的貼身白色醫者裝束的綠瑩出現在了這間小房中:「周寧,快把解藥給我。」 「袁茵,情況還好吧?」我喘著氣道。 「還行!」綠瑩接過解藥,將一個白色的小瓶子拋給我:「你身上那兩支白骨箭不在重要部位,所以可以自己拔掉,拔掉後就自己塗上瓶子裡的藥粉,我先上去了。」 我接到小瓶後,立即飛快地拔掉了身上的白骨箭,也顧不得塗藥,就跟著綠瑩向樓上狂奔。 這時我看到店中一片狼籍,不但有很多傷者還有數十具屍體。 「媽的,那些骷髏和喪屍半個小時前衝進來了一次,還好現在大家暫時安全了。」綠瑩一面飛奔一面道:「受傷的人太多,我生憑第一次被弄得手忙腳亂,不過……能保住性命的都被我保住了!」 玲玲房間的門大開著,袁茵軟軟地躺在大床上,已經漸漸沒有了活人的顏色。 「終於來了嗎?」玲玲興奮地道。 「玲玲你和周寧先出去,將門帶上,三藏你待在這裡,盯緊窗戶,不要讓什麼東西闖進來了!」衝到床前的綠瑩飛快地開始扒袁茵的衣服。 門重重地關上了,我的一顆心卻始終懸著。 「你怎麼搞的?用了這麼長的時候,如果不是突然天降暴雨,人妖姐姐就已經死了!」玲玲嘟起小嘴道。 我脫虛似地靠在門上:「一言難盡!」 「這城中全是骷髏和喪屍,好恐怖!」 「玲玲,我問你一件事,希望你老實告訴我。」 「好的,這次我就不對你撒謊,問吧!」玲玲眨著她的大眼睛笑道。 「我聽韋伯說,他的目標並不是襲擊小茵,而襲擊你,你可知道為什麼嗎?」我沉聲道。 玲玲滿臉迷惑之色:「襲擊我?那你的意思是袁茵是替我受傷?我真的不懂那個怪老頭為什麼要襲擊人家?」 「那你可認識他?」 「他是我們野望大陸帝國的國師,身為國民的我當然認識他了,不過,在我的記憶中,他是不可能認識我的。」玲玲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那你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好嗎?」 「我真實的身份是……」 正當玲玲正說著,我靠著的門突然被綠瑩拉開了,我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綠瑩飛快地跨過我的身體:「周寧,從現在起你要守著男人婆的身體,千萬不要移動她,十分鐘後,她就會完全脫離危險了,你一定要記住,十分鐘內,就算是天蹋下來也不可以移動她。」 「知道了!」 「玲玲你快跟我過來,二號身上的傷口太多,你要幫一下我。」 「好的。」玲玲緊跟在綠瑩身後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 第二部 第二卷 死幻篇 第十章 遊戲開始 「十分鐘內,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可以移動一下袁茵的身體。」站在袁茵的床頭我喃喃地道。 「知道了,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山藏有些不耐煩地道。 躺在床上的袁茵的臉已經恢復了血色,但願她很快就會好起來,十分鐘,我相信一眨眼也就過去了。 我和山藏一沉默,這間屋子裡便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之中,因為安靜,我們可以聽得到從窗外傳來喪屍那重重的喘息聲與骷髏「吱吱」的尖叫聲,無數的喪屍喘息與骷髏的尖叫混合在一起,讓我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置身於地獄了。 我在心中暗暗慶幸「飛鳥巢」有堅固的外表,看來當年「飛鳥巢」的建造者是相當的有眼光,在死幻之森這樣的恐怖地帶建造旅館,外部必須得固若金湯。 因為窗外的暴雨之聲已經被死靈們的叫聲所掩蓋,所以我也無法得知雨是否已經停了下來,那個神秘的黑衣鬼面男子究竟是什麼人?還有志,他現在好嗎? 「出去!這不是你們進來的地方!」山藏怒叱道。 我抬頭望去,站在門外的一男一女正是來自長城帝國的超級刺客「紫獸金妖」慕榮兄妹。 「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們只是聽說西門斷天的女兒被日夜過敏蟲咬了,過來關心一下!畢竟大家現在可以算是共患難。」慕榮淼笑道。 「那現在你們看也看到了,病人需要安靜,兩位請離開吧!」我做了個請的手式。 慕榮淼並沒有理會我,她笑著回頭對慕榮森說:「哥,如果我現在殺了那個上次罵我的賤人,西門斷天會不會怪我?」 「現在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只有把所有在場的人一殺,便不會有人去告訴西門斷天了,到時,西門斷天也會以為她的寶貝女兒是死於骷髏兵和喪屍的襲擊之下!」沒有任何表情的慕榮森沉聲道。 「好主意。」慕榮淼眼中殺機頓露。 我加上三藏與他們交手雖然勝算不大,但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但現在的關鍵是袁茵不能移動,他們一出手,波及到袁茵,後果就不堪設想。 「據我所知!她和你們只是產生過小小的誤會罷了,倆位沒有必要一定要殺她吧?殺死西門斷天的女兒如果有朝一日被西門斷天知道了,後果怎樣兩位應該很清楚。」我強自鎮定道。 「沒關係,最多我們手腳乾淨一點就好了,其實我們要殺她的原因很簡單,如果她不是西門斷天的女兒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放她一馬,但她是西門斷天的女兒,既然我們已經得罪了她,那現在就非殺她不可。」慕榮淼笑道。 「她並不是心胸狹窄的人。」我急道。 「她不是,我是,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哥這個女忍者交給你了,帥哥,我先殺了這個賤人,再料理你!」慕榮淼緩步走了上來。 「不要輕舉妄動,你的對手是我!如果你對我妹妹出手,我馬上就可以趁勢殺了你!」慕榮森那充滿壓迫感的死亡目光籠罩在山藏身上,山藏與他對峙著不敢有所動作! 「出來吧!紅牙!」紅光大熾,我將紅牙握在了手中。 「紅色的氣魔劍?看來短短幾天之內,你又進步了!不過,你對我還是不能造成什麼威脅!」慕榮淼逐漸逼近。 「站住!再往前一步,你會沒命的!」犬奴如幽靈一般突然出現在慕榮淼身後兩步的地方,他用手刀對準了她的背心。 「你為什麼不再靠近一點,只要再靠近我一步,我的身體就會立即作出反擊!」慕榮淼停住了腳步。 「上次被你突然偷襲,這次你不會再碰到這樣的好事了!我只是警告你不要再靠近她,否則我會與你同歸於盡的。」犬奴笑呵呵地道。 「同歸於盡?」 「你不相信我有這個實力嗎?」犬奴輕道。 「哥,他威脅人家。」慕榮淼回頭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好,那哥就先替你殺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慕榮森道。 「別忘了,你的對手是我,如果你敢對別人出手的話,我也有把握趁勢將你一擊必殺!」山藏冷笑道。 這若大的房間中一剎那似乎連流動的空氣也停頓了,房間中幾個殺意騰騰的人相互僵峙著,誰也不敢率先出手打破僵局。 雖然我可以與犬奴或山藏倆人中的任何一個合作夾擊慕榮兄妹中的一個,但我不能出手,因為一旦在這房間中開戰,袁茵很可能會被波及,十分鐘……不應該說六分鐘內,絕對不能移動她,否則她會死的。 「怎麼了?要打架嗎?難道嫌剛才死的人還不夠多嗎?」綠瑩快步走進了房間,直奔袁茵,她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房間中騰騰的殺意? 「很好,恢復得很正常,還有五分鐘就可以了脫離危險了。」她低頭看了看袁茵又抬起頭來冷冷地道:「要打架拜託諸位滾出去,不要妨礙了病人的清靜。」 「我也非常認同這位醫生小姐的意見,畢竟目前飛鳥巢裡的倖存者已經不多了!大家應該是相互扶持而不是相互殘殺!」飛鳥巢的店長一頭紫發的飛鷹也出現在了房門前。 「妹妹,算了吧!我們目前只有不到四層勝算。」面無表情的慕榮森突然開口道。 「不行,她馬上就要脫離危險了,我不想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最多將他們全都殺光。」站在我身前的慕榮淼咬著牙道。 「你們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了!」黑衣鬼面男子也突然出現在了房間內的窗戶邊:「你們兩兄妹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要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這些小蟲子相互纏鬥的時候,大黃雀可是準備將你們一網打盡。」 「什麼意思?」慕榮淼不解地道。 「骷髏兵是由死靈法師之王霍維依馭控,喪屍卻是由吸血族人控制,如果大規模的喪屍暴走,恐怕吸血族王洗冷隋不親自出馬,誰也控制不了。」黑衣鬼面男子淡淡地道。 「你是說傳說中無光集團那個生下來就從來沒有睜開過眼睛團長洗冷隋也是吸血族之王!」山藏驚道。 「為什麼要提到他,難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就是我們背後的黃雀?」目無表情的慕榮森問道。 「不錯,因為他就在我們中間!」黑衣鬼面男子話音未落,大家已經面面相覷。 「可是,這裡沒有閉著眼睛的人呀!總不可能是袁茵吧?」我勉強地笑道。 「傳說出了一點錯誤,洗冷隋不是從生下來就一直閉著眼睛,而是他從降生到世界上以來,就從來沒有合上過眼睛!」黑衣鬼面男子將目光移動了站在門外的一頭紫發的飛鷹身上。 飛鷹哈哈大笑:「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可是這裡的店長!」 「其實我本來不應該現在就戳穿你的,但我想抓住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黑衣鬼面男子冷道。 「什麼機會?我聽不懂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的話。」 「什麼機會?讓我來告訴你吧,不用再等了,你的合作夥伴不會出現了!因為他已經在來這裡的路上被我殺死了!你一個人先動手吧!」黑衣鬼面男子笑道。 「你不要亂說話,如果我是洗冷隋的話,剛才我就不會和大家一起擊退骷髏兵和喪屍的進攻了,當時只要我突然展開攻擊,襲擊大家,恐怕現在這裡連一個生還者也沒有了!」飛鷹憤怒地道。 「你當時沒有出手是明智的選擇,因為這群人中還有一個人的底細你們沒有摸清楚,所以你一定會選擇先忍一忍,等到合作夥伴趕回來一起出手,再進行你們的超級獵殺計劃!」 「誰的底細?你究竟在說什麼?」 「來自野望大陸的玲玲,她的底細你沒有摸清,所以你一個人不敢輕易出手。」 飛鷹搖了搖頭:「你不要再胡編謊言中傷我了,每一個人都可以聽得出你編造的故事中沒有一點邏輯,如果我是什麼超級獵殺計劃的主持者之一,我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合作夥伴在關鍵時離開的。」 「人算不如天算,你們的超級獵殺計劃本來是打算在昨晚將所有失落之都的人一網打盡,然後再封閉『飛鳥巢』,發出求救信號,將最後的幾個正前往死幻之城的高手引進飛鳥巢,一一擊斃,然後獨享失落之都秘寶,但是到目前為止,事情的發展脫出了你們的控制。」黑衣鬼面男子道。 「聽你說得頭頭是道,好像你就是計劃者一樣,如果你這麼清楚什麼所謂的超級獵殺計劃,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阻止?」飛鷹冷道。 「我開始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隨著你們的計劃慢慢展開,我現在才終於窺到了計劃的全貌,幸好人算不如天算,你的合作夥伴因為自己的事情在關鍵時刻竟然離開了,否則這個飛鳥巢中此刻除了你們超級獵殺計劃的主持者外,別的人無一能活到現在!」 飛鷹似乎怒極而笑:「雖然你說得頭頭是道,但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傢伙,有誰會相信你的鬼話?把你的面具摘下來!」 「如果你願意坦白真實身份的話,我馬上就摘下我的面具,否則摘與不摘對大家都是沒有任何意義!」黑衣鬼面男子與他針鋒相對。 「戴著鬼面具的傢伙,沒有任何人會相信你所說的話!」 「砰!」的一聲炸響,這房間中的另外一個窗子竟然轟了開來,一條白影射進了房中:「我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志?」我驚呼道。 帶著一臉微笑的志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架:「袁茵脫離危險了嗎?」 「現在已經完全脫離危險了!」綠瑩低頭道。 「這樣就好了,綠瑩你先把袁茵交給我。」志輕道。 綠瑩一把將袁茵抱起:「是!」 「綠瑩,你幹什麼?快把袁茵放開!」我又驚又怒。 「綠瑩,你還不把西門斷天的女兒帶過來,難道你想違抗我的命令嗎?」志冷冷地道。 犬奴突然如幽靈一般消失了,當他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抱著袁茵的綠瑩頭頂上方! 志將手一揮,離他尚有數米的犬奴立即口吐鮮血重重地撞在了牆上! 志又笑了:「誰敢輕舉妄動的話,我馬上殺了他!綠瑩你究竟在猶豫些什麼?難道邪都平時給你的自由還不夠嗎?你做什麼事我從來都不過問,但現在,你必須得聽我的。」 綠瑩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周寧,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很好,果然是從小在邪都中長大的人!」志的眼神中帶著嘉許之色,然後又轉頭對飛鷹道:「洗冷隋,你先等一等,我把西門斷天的女兒弄到手以後,再和你一起進行超級獵殺計劃!」 飛鷹點了點頭:「一切好說,邪牙大人!」 我心中亂到了極點,袁茵落在他們手中,我絕不能冒然出手!無論如何,只有先靜觀其變再說。 「現在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你為什麼要西門斷天的女兒?」黑衣鬼面男子突然問道。 「告訴你也無妨,西門斷天的女兒將會與我們邪都全力製造的『超邪聖軀』相隔合,有了西門一族的身體與精神能量,我們的『超邪聖軀』將會更完美。」邪牙微笑道。 「現在在場的諸位相信我的話了嗎?『蟲使』韋伯襲擊的目標是玲玲,但陰差陽錯之下,西門斷天的女兒袁茵卻代為受過!邪牙為了救她,只好在超級獵殺計劃啟動之時離開!而在邪牙離開的情況下,洗冷隋則不敢輕舉妄動,不過現在告訴訴位這些好像有些多餘了。」黑衣鬼面男子苦笑道。 「你又究竟是什麼人?把你的面具拿下來!」洗冷隋厲聲吼道。 「不用這麼麻煩了,反正等一下,他就要變成死人了。」邪牙一把將袁茵抱起:「好了,殺戮遊戲開始了!」 第二部 第三卷 失落篇 第一章 四大美人之修花 「殺戮遊戲開始了!」將袁茵擁入懷中的邪牙微笑著將張開的左手向前方一伸,一股無形的力量自他身體中爆炸般的向四周瘋狂蔓延,撲面的熾熱的氣浪令我們不得不用雙手護住了自己的面孔,只聽數聲巨響過後,整座「飛鳥巢」的窗戶都被他震得支離破碎,剎那間「飛鳥巢」外所有的喪屍與骷髏兵洶湧而入,地獄降臨。 黑衣鬼面男子一聲冷笑:「那我就陪你玩這個遊戲!」他一面說著一面驟然將雙掌朝天舉起:「煉魔聖法結界,發動!」無數道耀眼的雪白的光芒自他的身體內綻放而出,很快他就被一個白色的光球籠罩在其中,我心中大驚,這可是聖魔法中最強的光之結界,光之結界籠罩之處,一切死靈自動消融,而他口中詠唱的「煉魔聖法結界」更是所有光之結界中對死靈生物擁有最強毀滅與吞噬性的。 隨著他口中喃喃的詠唱之聲,原來只是籠罩著他的白色光球不斷擴大,一瞬間,整座「飛鳥巢」都置於他的光之結界當中,原來那些瘋狂湧入的喪屍與骷髏兵發出連聲慘叫,在結界中融化,其它的喪屍與骷髏兵驚恐的開始逃離結界的範圍,但此時,陷入結界內的我們也是無法離開的。 「飛鳥巢」的店長飛鷹也就是吸血族之王洗冷隋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煞白,體內流著暗黑系血統的他置身於光之結界中,顯然是非常的難受。 抱著袁茵的邪牙仍然在微笑,他眼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好厲害的結界,但如此龐大的結界是極消耗魔力的,你恐怕撐不過十分鐘吧?」 雙手高舉的黑衣鬼面男子平靜地道:「你太高估我了,我最多只能維持七分鐘,不過,那位吸血族的仁兄在這樣的光之結界中,待到五分鐘之後,他的暗黑血統就將被淨化,他一死,這裡所有的喪屍都會暴走,接下來的局面,恐怕就不好控制了。」 「你似乎忘了,只要我和他聯手,就足以讓你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百次。」邪牙用左手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架。 「你似乎也忘了,我準備了一件對付你的秘密武器,你永遠都不可以傷害他的,就算是誤傷,我埋在你心臟裡面的魔咒爆殺彈就會在瞬間自動引爆將你殺死!」黑衣鬼面男子平靜地與他針鋒相對。 我心頭大驚,我記得志也就是邪牙曾對我說過,為了取得解藥,他中了黑衣鬼面男子的記,就是永遠不能做某件事,如果做了會立即死去,現在聽黑衣鬼面男子所言,邪牙的心臟中似乎被他植入了一顆契約魔法爆彈,所謂的契約魔法爆彈就像我體內的契約果實超級強化版一樣,被植入契約魔爆彈者一旦違反契約,魔爆彈就會引爆,看來邪牙為了能得到袁茵的靈與肉,付出的代價著實不小,邪牙不能傷害的人會是誰呢? 「放心吧!我不會對他出手的。」邪牙笑瞇瞇地道。 「你不是不能對他出手,而是不能對這裡的任何人出手,只要你敢任意對誰出手,施展結界的我還是可以抽身用『交替魔法』讓他與被你襲擊的人移形換位,在這個小小的房間內,一切都在我的控制當中。」黑衣鬼面男子淡淡地道。 「哈哈……,你不是說他是你重要的人嗎?你忍心讓他死掉?」邪牙目光一瞬間變得無比深邃,他似乎想從黑衣鬼面男子的眼神中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重要的人?你在開玩笑吧!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把他犧牲掉,來換取邪牙大人的性命,絕對是一樁超值的買賣!」 「說得跟真的一樣!他絕對是你重要的人,如果不是,為什麼那麼多人你不選,你偏偏制定契約,讓我不能殺他呢?」邪牙看似漫不經心的提問,實則為了探知黑衣鬼面男子的底細再決定是否行動。 「想不到精明的邪牙大人也有犯糊塗的時候,當時在死幻之森中只有我們三人,我總不可能拿自己做為限止你行動的工具吧?像你這樣瘋狂的人,既然傷害到對方自己就會死,那你一定會下重手,將對方一擊必殺,不讓對方佔到便宜;當時沒有別的人選的細胞可以弄到手,我只能就近取材的把他的細胞融入魔咒爆殺彈中再植入你的心臟。」 聽到黑衣鬼面男子的話後,我心頭大亂,想不到我在不知不覺中竟變成了他限制邪牙的工具,當時在死幻之森中也就是我和邪牙還有他三個活人,邪牙永遠不能傷害的人當然就是我了!雖說是不能傷害,但邪牙與我同歸於盡卻極有可能發生,可悲的我永遠都是被別人利用的工具。 「好吧!算你厲害,我不出手。」邪牙笑道:「不過,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只有五分鐘生命的吸血族之王竟然能冷靜地站在一旁?你們不想知道,他準備幹什麼嗎?」 「準備送死吧!『紫獸金妖』兄妹再加上『超級忍者』山藏還有『最強影子保鏢』犬奴,足以對抗洗冷隋,我們這邊佔絕對優勢,既然佔有優勢,我們也沒有必要急著出手。」 「聽過吸血族的傳說嗎?吸血族王一生只有一次閉眼的機會,當他第一次也就是最後一次閉上眼睛之後,他將失去光明,同時,整個世界也將失去光明,傳說雖然有些誇大,但方圓百里之內將會淪陷……」邪牙話音未落,醒悟過來的超級刺客「紫獸金妖」兄妹與山藏還有犬奴已經同時對洗冷隋出手了,但一切都晚了! 我眼前一黑,不但什麼都看不見,除了聽覺,所有的感覺都不復存在,這方圓百里之內,唯一能自由活動的人恐怕只有吸血族王洗冷隋了,能在吸血族王犧牲光明製造的「黑暗世界」中行動的人,估計只有3S級的西門斷天和暗黑經紀人。 「啊!啊!」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黑暗中傳來,很顯然離洗冷隋最近的「紫獸金妖」兄妹已經慘遭毒手了!而我們全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這時,我的耳中突然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能令我推斷出,劇烈的爆炸就發生在我的身邊,但由於身體除了聽覺以外沒有任何感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受傷?陷入這樣的「黑暗世界」真是太恐怖了,耳中很快又傳來「飛鳥巢」這座堅固城堡崩壞的聲音,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討厭,你的『植物炸彈』的威力是不是太大了?炸傷人家老公,人家可不答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漸漸消失的同時,一個如銀玲般清脆的少女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是齊琳的聲音!她在吸血族的「黑暗世界」中還能說話? 「這個……,我花了這麼多天才培育出來的植物炸彈,威力當然不會小了,當然除了炸彈的威力不小,我的年紀也不小了,是到找一個廝守終身的女人的時候了。」花火也來了? 怎麼回事?難道洗冷隋的「黑暗世界」失效了?不可能,傳說中的「黑暗世界」最少可以維持三十分鐘! 光明突然又回到了我的世界,雖然這一刻,我那被炸得鮮血淋漓的左臂傳來陣陣巨痛,但我終於掙扎了那恐怖的「黑暗世界」!我發現我們所有的人都被爆炸的氣浪掀上了天空,足下是如蟻遍佈的喪屍與骷髏兵群,飛鳥巢已經被炸掉了一半,離我們不遠處高高的死幻之城廢墟上還站著兩個人,一身紅衣笑容可掬的花火,一身黑色勁裝的齊琳,不對,她的背上竟然還有一對巨大的黑色光之翼? 她站在廢墟上對著我不住招手:「老公,帥吧!我背上的暗之翼帥吧!」 暗之翼?天!四大聖物中的暗之翼竟然會出現在她的背上?看到她背上的暗之翼,我終於明白了洗冷隋一生只能製造一次的「黑暗世界」在一瞬間崩潰瓦解的原因,四大聖物中的暗之翼能吸收一切黑暗物質,據說連吞噬一切的黑洞都會遭到暗之翼的反噬,更別說黑暗能量與黑暗魔法了,洗冷隋那集世間黑暗力量之大成的「黑暗世界」遇上了吸收黑暗力量的聖物,那只有被輕易瓦解的份了。 四大聖物中生之扇現在藏在失落之都,而死之爐已經到了「文劍聖」諸葛撼野手裡,光之球則在現在行蹤未明的超級人造美少女余帆體內,但暗之翼為什麼會出現在齊琳身上? 「暗之翼?已經有數千年未有動作的神族也終於出手了,來的會是誰呢?」抱著袁茵的邪牙眼中掠過一絲驚懼之色後,旋即微微一笑:「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暫且先告退了!」身體懸在空中的他左手一張倏的射出一道藍色光炮轟向快要落到地面的黑衣鬼面男子,黑衣鬼面男子身體一偏避開了邪牙的襲擊,邪牙卻趁著這個機會,身形化作一道閃電射向天際。 雙眼已盲的洗冷隋也趁著眾人的目光聚集在邪牙身上時,自己帶著綠瑩消失在了喪屍與骷髏潮當中。 我們幾個臨時同伴中,身體受傷程度顯然不輕的山藏穩穩地落在飛鳥巢的廢墟上替自己止血,犬奴則失去了身影!他已經去追邪牙了!他能救回袁茵嗎? 「老公,快回來!不要去追那個人!你是不可能追上的,就算追上也是白白送死!」黑色光之翼漸漸縮小的齊琳對著不顧一切向邪牙消失方向追去的我喊道。 不能失去袁茵,落地後拔足狂奔的我完全被這一個念頭所左右了,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袁茵落在邪都手中成為製造「超邪聖軀」的工具,雖然我知道自己的速度無法與邪牙比擬,但……他總會有停下來的時候,而我,不追上他,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停下來的,就算從這兒直追到邪都也罷。 拂面的風越來越急,我在骷髏兵與喪屍匯在的死靈之海中飛馳,我一直在捕捉著的袁茵的氣息卻馬上要消失了,但犬奴卻突然出現在了我的前方,已經生命垂危渾身是血的他靠在一顆老樹上,艱難地揮舞著手刀護住自己,他身體的周圍是數十個蠢蠢欲動的骷髏兵與喪屍,很顯然,他的追蹤邪牙不成,再遭重創。 「紅牙,出來吧!」隨著我一聲厲叱,體內的氣魔劍立即化作一蓬紅光從我右掌心衝了出來,我雙手一合,那紅光便化成了龍角形的長劍:「堅持住,我馬上來救你!」 在死亡邊緣徘徊的犬奴竟然始終都保持著微笑,雖然此時的笑容中充滿苦澀:「對不起,我失職了!」 從空中落到他身前的我將手中的紅牙飛速舞動,灼熱的紅色劍風立即將逼近我們的幾個骷髏兵與喪屍捲得粉碎,我無奈地道:「不能怪你,對手太強了。」 「你有什麼打算,是進入失落之都,還是到邪都去找回袁茵?」犬奴用微弱的聲音道。 揮舞著紅牙的我沒有立刻回答,記憶中這是犬奴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平時的他是神秘而又簡單,讓人感覺他就像一個只知道執行任務的木偶,但此時他的話語中卻帶著藏不住的焦慮,他在擔心他僱主的安全吧! 「那你的打算呢?」一劍將一個準備從側面偷襲犬奴的喪屍斬成兩半後,我反問道。 「我想先……」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瞳孔似乎在一瞬間放大了不少?難道他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我心中暗驚! 「怎麼了?」順著他的目光,我急忙轉身回望,我立即明白了他瞳孔放大的原因。 一名絕色長髮美人無聲無息地站在我的身後微笑,雖說我已經見過無數的美人,但此刻看到她,我仍然驚駭得幾乎忘了呼吸,她不但五官美得無法挑剔出,身材也足以令天下所有的男人心動,她豐盈的胸部與高隆的臀有著成熟女人的韻味之美,纖細的腰與修長筆直的雙腿又具備少女的柔美,她晶瑩似雪水靈靈的肌膚卻又有著如初生嬰兒的天然之美。 然而她身上最奪目的東西卻不是她的美,而是自她身上散發而出的高貴氣質與她雙眸間流露出的睿智,我所見過的無數美女中,她的氣質絕對是最高貴的一個,光憑她高貴典雅的氣質就可以判斷出,她的身份絕不亞於一國之公主,這陰暗的樹林間因為她的佇立,剎那間竟給人宮殿般的錯覺。 她立身之處,方圓數丈,所有的喪屍與骷髏兵不敢逼近,驚恐的後退。 「真是些不懂欣賞美人的傢伙。」抱著袁茵的邪牙竟然微笑著從她身後緩步走了出來? 「將西門斷天的女兒還給他們吧。」絕色美人溫柔的聲音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味道。 「我聽姐姐的。」邪牙臉上帶著一副畢恭畢敬的表情,將昏迷中的袁茵遞給了我。 「小牙,我破壞了你的計劃,真是對不住啊!」絕色美人用充滿歉意的眼神看著邪牙,但言語中卻分明帶著諷刺。 「我雖然早已被逐出了修家,但卻始終都把你這個姐姐放在心頭的,所以我絕對不會違背姐姐的意思。」 修家?這時我才恍然大悟,眼前的絕色美人就是四大美人中的修花!世界三大財閥中「長城財閥」的現任主人,說起來我真是「眼福」不淺,四大美人中加上現在的修花,我已經見過三人了,什麼時候再一睹碧月的芳澤,那就算盡覽四大美人之色。 「雖然你現在已經和我們神族沒有任何瓜葛,但曾經作為你親生姐姐的我還是想給你一個忠告。」修花突然將聲音提高:「千萬不要再插手魔王哈特雷斯復活一事,否則我真的會親手殺了你!」 「姐姐多慮了,魔族的行蹤向來飄忽不定,而且他們的匿藏地魔宮就連你們長城財閥和天涯獵人協會聯手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找到,我想插手這件事也沒有可能啊!」 「多說無益,你可以走了,雖然我知道你的戰鬥力提升得很快,但我想在一年之內,你還是無法超越我的,你自己好自為知!」修花秀眉輕蹙,美眸中露出逼人的殺意。 「我怎麼可能超越姐姐,別說三年,就是三百年這種事情也不會發生。」笑容可掬的邪牙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架。 「怎麼?捨不得走,要我送你嗎?」修花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纖纖十指。 「已經有十五年沒見姐姐了,只是希望能多看幾眼而已。」 「想敘舊?還是想追憶你四歲時殺死的那七位神族長老和媽媽,如果是這樣的話,看來我還得提醒你兩點,一、我當時只是答應了臨死前媽媽的要求,在你十八歲以前絕不會殺你;二、今年你已經十九歲了,如果不是考慮死去媽媽的感受,我在三個月前的今天就可以滅了你。」修花似乎怒極而笑。 「姐姐,你長得真的很像媽媽。」邪牙的眼中突然湧出無盡的悲哀。 「滾!你馬上給我滾,在我失控以前。」 「姐姐,你要多加保重,無論如何,我都始終把你當成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媽媽也一定是這樣希望的……」邪牙一面說著一面沖天而起,轉瞬間就消失在了綠色的樹海當中。 「剛才那個人就是你們神族蜇伏了數千年打造的終極武器嗎?」齊琳笑盈盈地帶著一對小小的黑色光之翼從空中緩緩落下。 「他在十五年前就已經不是神族的人了,他現在是邪都的走狗。」修花望著邪牙消失的天際淡淡地道。 「那真是可惜啊!神族辛苦了幾千年,才培育成功的戰神,卻讓邪都撿了便宜。」齊琳故作遺憾地道。 「你錯了,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和勢力可以佔到他的便宜,當一年後他進入完全成長期,恐怕除了西門斷天,這個世界沒有誰可以跟他抗衡。」修花幽幽地道。 「但據我所知,姐姐你可從來都不是會養虎成患的人。」 「每個人心中都有最柔軟的地方,那個傢伙,他知道我的弱點。」修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可是我左看右看,姐姐都不像是有弱點存在的人,姐姐真是愛說笑,姐姐的超級精明可是在世界商界中公認第一的,還有我們龍族和神族合作的幾次行動,只要交由姐姐策劃哪次不是無往而不利!」 「小丫頭嘴可真夠甜的,你的迷湯再這樣灌下去的話,我可真要暈了,我一暈,說不定就忘了讓你歸還『暗之翼』了。」 「看姐姐說的,我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打神族聖物的主意啊!」齊琳做了一副怕怕的表情:「再說了,我也沒有能耐駕馭暗之翼超過三十分鐘啊!」 「是嗎?不過據我所知,琳丫頭你可是得到了你娘體內的聖龍之珠,現在戰鬥力恐怕已不在齊虎齊大人之下了吧?」 「姐姐你從哪聽來的謠言,沒這回事!」齊琳笑得很苦澀的樣子。 「我們是不是光顧著說話,忘了你的男人?這樣冷落他不是太好吧?」一直在互飆演技的兩大美人中總算有一位終於發現了我這個主角的存在。 第二部 第三卷 失落篇 第二章 最愛的人是他 四大美人之修花遠遠沒有她的外表看上去那麼簡單,長城帝國的經濟支柱長城財閥由原來的世界財閥排名第十三位一躍到世界三大財閥的首位,外表美麗氣質高貴的修花功不可沒。這個看上去柔弱文靜的女子不但心狠手辣,並且擁有超強的戰鬥力,據說在長城財閥曾經遭遇經濟危機的幾個緊要關頭,都是由她在暗中出手,滅掉一些坐擁不少資金和寶藏的大強盜團伙,以此來幫長財閥渡過難關。 因為以上都是齊琳向我透露的資料,所以我只能對這些資料持懷疑態度。 齊琳為了證明自己資料的準確性,更繪聲繪色地向我描述修花對強盜團伙展開單方面屠殺的血腥場面,聽她說得就好像修花每一次對強盜團伙的大屠殺她都跟在一旁似的,其實我心中很清楚,她拚命地渲染修花的黑暗面,醜化修花這個超級美人,怕的不過是我見色起異、見異思遷、見風使舵、見好就收(此「收」字有特殊意思!)見利忘義。 雖然我口頭罵她胡說八道,嫉妒別人的絕色容貌,但我心中還是非常清楚,也許齊琳說得有些誇張,但這個修花絕不是省油的燈,因為我能感覺得到,齊琳心中對她的恐懼,齊琳這個小狐狸精,從遇到她以來,我還沒見她怕過誰,所以面對這個貌似親切和藹的修花時,看來我還是得多加小心才行。 不過以我的才智和能力,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和修花這個超級大美人抗衡的,如果有一天她要向我發難,那我只有自求多福了。 據齊琳所說,這次的失落之都之行,我和修花的目標沒有衝突,因為她的目標是失落之都中神族已經遺失了數千年那塊紅日聖晶,而生之扇,在神族和龍族的私下協議中,由龍族獲得,也就是說,這次的失落之都「龍神聯合行動」中,她們雙方都有義務相助對方取得對方想要的寶物。 現在看起來似乎萬事俱備,只等失落之門打開了,但死幻之森局勢的發展卻非常糟糕,表面上邪牙精心打造的「超級獵殺計劃」被修花輕而易舉的破壞了,邪牙與洗冷隋還有霍維依完全潰敗逃之夭夭,但現在死幻之森中卻充滿了被他們拋棄而完全失控進入瘋狂暴走狀態的骷髏兵與喪屍,數以萬計! 為避免這些瘋狂暴走的骷髏兵與喪屍的騷擾,我們退守到了死幻之城外那並不太高的死幻之峰上,進入由超級美人修花布下防禦結界,露宿荒野。 本以為靜待三天之後,失落之門開啟就萬事大吉,但離失落之門開啟還有兩天之時,我們收到了失落之都守護者「聖妖一族」的幻鷹傳書。(幻鷹基本上都是由發信者的真氣形成,將信送到收信人手中後,幻鷹會自動消失) 「怎麼辦?聖妖一族說了,因為死幻之森現在已經被污穢的屍氣污染,所以就算失落之門打開了,他們也不會放任何人進入的。」我六神無主地道。 「我們有沒有強闖進去的可能?」袁茵緊握雙拳。 「可能性非常小!聖妖一族因為害怕他們的聖地受到污染,所以在失落之門開啟之時,他們一定會在門後設置『聖妖之壁』!」修花柔聲道。 「破壞它不就行了!」袁茵不以為然地道。 「男人婆,你太高估自己了吧?聖妖之壁不同於普通的結界,它是集天地精華與施術者元氣打造而成的超級能量防禦牆,要想破壞它,恐怕得三個SS以上人物聯手;還有一點,就是借助失落之都精華能量產生的聖妖之壁一旦被破壞,失落之都崩壞的可能性也很大。」坐在樹椏上的齊琳輕擺著雙腿。 「既然聖妖之壁這麼危險,聖妖一族難道就不怕別人強行進入而引起失落之都崩壞嗎?」身上傷勢不輕,臉上沒有幾分血色的二號靠大樹上淡淡質問道。 「具體情況我不是太清楚,我想聖妖一族之所以會這樣做,可能失落之都被污染比起崩潰還要來得嚴重吧?這一切都是失落之都的秘密。」修花望著血紅的夕陽喃喃地道。 「那這樣說,我們一定得在兩天之內將死幻之森的所有死靈完全淨化才有可能進入失落之都了?」袁茵雙眉緊鎖。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修花無奈地道。 「對了,老公,之前你們在『飛鳥巢』與邪牙交手時,不是有個黑衣鬼面男子嗎?他好像會死亡淨化魔法,可惜後來他失蹤了,如果他在的話,我們也許還有希望進入失落之都。」齊琳輕道。 「沒有用的,要淨化如此大範圍的死靈,不是一兩個超級魔法師就可以辦到的,就算是世界法師榜排名第一的大賢者林易親臨,耗盡他的全部魔能量,也不見得能將現在死幻之森中的死亡完全淨化。」修花搖頭道。 「那邊的兩位,你們有什麼建議嗎?」我將目光移向了正坐在岩石上,忘情地玩石頭剪刀布這種低齡遊戲的一男一女。 「俗話說得好,真愛無敵,在愛情面前,這些小小的污穢之氣又算得什麼呢!」花火望著修花激動地道:「所以,修花姐姐,我建議我們馬上開始這段感情吧!」 玲玲苦惱地道:「你們成人的世界好複雜噢!人家還小,不懂什麼叫感情,人家只是希望能得到一個帥哥的肉體。」 「行了!算我沒問。」我真是拿這一對活寶沒有一點辦法。 「不過說起來,那個黑衣鬼面的哥哥好帥噢!」玲玲甜蜜地笑道。 「你有看過他的真面目?」我心中一動,其實我也一直在懷疑黑衣鬼面男究竟是不是我猜想中的那個人。 「當然有。」 「那你說一下他的相貌特徵吧!」袁茵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 「他有一頭黑色的短髮……」玲玲甜蜜的回憶被袁茵粗暴地打斷了:「他戴的是面具又不是頭套,說重點!」 「凶什麼凶嘛!人家是女孩子,對女孩子要溫柔,你們男人真是性急又粗暴的動物。」玲玲委屈地道。 「我們男人當然……等等,混蛋,我也是女人啊!」被點到死穴的袁茵驚慌失措。 「這一點,我可以證明,你的確是女人……」花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袁茵的身後將她緊緊抱住。 「啊!」伴隨著一聲尖叫,花火被袁茵的鐵拳擊得橫飛了出去,袁茵激動地道:「老大,我被調戲,老大,為什麼你們男人都這麼壞?不過……這也不能怪花火,在青春無敵的我面前,沒有幾個男人是可以抗拒這種致命誘惑的,是我不好……」 「拜託,不要在被調戲後露出一臉興奮的表情,別人會誤以為是你調戲了花火!」我沒好氣地說。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男人調戲,難免會欣喜若狂。」齊琳吐了吐舌頭。 「誰……誰欣喜若狂,諸位難道沒有察覺到我現在傷心欲絕的眼神嗎?」袁茵急忙辯解。 「但是人妖姐姐你的嘴張得那麼開,分明在笑嘛!人家真是很難明白你們老處女第一次被男人調戲的心情,老處女的世界真是太複雜了,相比起來我們少女的情懷就簡單多了。」玲玲故作疑惑地道。 「混蛋,什麼老處女的世界?我也是少女!」 「這一點,我可以證明!」頑強的花火再次出現,再次被重拳擊打得臉部變形飛出數米之外。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男人總是喜歡糾纏我這種柔弱無力的超級美少女?」袁茵一面說著,一面閃電一般追到落地的花火身邊,重拳雨點般落下。 「老公,男人婆真的是魔法師嗎?」 「傻瓜,小茵是屬於魔武雙修,現在的幻想小說最流行這個調調。」 「諸位鬧夠了沒有!剛才你們不是問玲玲黑衣鬼面男子的長相嗎?」不忍目睹鬧劇,雙眼緊閉的二號吼道。 眾人這才停下了手上和嘴上的工作,一齊將目光投向玲玲。 「這個短髮帥哥眼睛很小,而且他的右額上有一塊新月形的傷疤,不過看起來真的很酷。」玲玲的話不禁讓我和袁茵對望了一眼,那對笑起來會瞇成一條縫的小眼睛、右額上的新月形傷疤,永遠都不會更改的短髮,他應該就是我的老哥周靜,雖然我從來都沒有親口叫過他哥。 「外表是很像……」袁茵迷惑地道:「但……」 「各位先別出聲,有人要從山下上來了!」隨著修花一個手勢,我們立即閉住氣息分散躲藏在岩石或大樹後面。 天雖然已經有些發黑,但我還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山下的骷髏喪屍群中有五個人影在緩緩移動,他們正在接近修花布下的結界的邊緣,喪屍和骷髏兵們都怪叫著驚恐地分出一條寬寬的大道,供這五人行走?這五個人身著黑衣,其中四人的面孔用黑布蒙住一半,他們的走位似乎很獨特,四個身形高大者排列如正方形的四個點一般保持著一致的前進步伐,而那個可以說高度只到他們肩頭的瘦弱者位於他們四人的中心位置,瘦弱者除了一雙眼睛,全身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被裹在一塊密不透風的黑布當中? 他們走到修花布下的結界邊緣,自動停了下來,站在左前邊的金髮男子用尖銳的聲音劃破荒野:「周寧周大人在嗎?我們奉暗黑經紀人之命前來見您!」 「老大,那個金髮男子我們見過的,他應該是超夢四奴中的銀豺!」藏在我身邊的袁茵小聲地道。 「不僅是銀豺,現在是超夢四奴已經到齊了。」躲在樹上的齊琳提醒道。 「各位沒事了!超夢六殺中的天殺曾向我承諾,失落之都一行,他們會提供超夢四奴任我差遣。」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準備站出去。 「老大,等一等,難道你沒發現,他們中間多了一個人嗎?」扯著我的衣角的袁茵謹慎地說。 「難道那個人是?」我猛然想起了什麼。 「難道是傳說中的暗黑經紀人親自現身了?」匿藏在離我們不遠的一棵老樹後的二號抓緊了手中的劍,咬著牙顫聲道。 一時間山頂瀰漫著緊張的氣氛,只有修花從容地在想著什麼? 現在超夢四奴中那個神秘黑衣人真的是一直存在於傳說中的神話級人物暗黑經紀人嗎?這個黑暗中的神秘霸主此行的目的究竟何在?難道是他改變主意要親自進入失落之都了?除了超夢六殺沒有人見過其真面目的暗黑經紀人這次準備以真面目見人嗎?事後,他不會將我們全部滅口吧? 腦中一片紛亂,但是我還是從藏身的巨岩後閃了出去:「我在這裡。」 超夢四奴立即交換了一下眼神,四人同時跪下:「超夢四奴金豹、銀豺、銅虎、鐵狼見過周大人,從今日起,超夢四奴奉暗黑經紀人之命供大人差遣,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這四個傢伙說得倒是好聽,估計失落之都完事立即會把我踩在腳下,不過想想,這四個平時只供超夢六殺差遣的A級高手,在短期內將任我凌辱(感覺自己的想法有些變態),不過對於一個平時總被別人踏在腳底的人來說,突然獲得了操縱一堆人生死的權利,想不變態般地發洩一下自己多年的積怨都不可能,想著前些時候,馮德手下的死士被我嚇得魂飛魄散,心中就暗爽。 但看到超夢四奴中的神秘黑衣人時,我立即收起了狂想,小心翼翼地揚聲道:「四位不必多禮,快請上山來吧!修花姑娘布下的這個『防靈結界』對人類是無礙的。」 站在山下的超夢四奴又交換了一下眼神,銀豺開口道:「暗黑經紀人希望周大人能單獨先跟我們走一趟。」 「不行,現在這種時刻,我們老大不會接受任何單獨行動。」一直藏在岩石後的袁茵此時急忙跳了出來,充當我的新聞發言人。 「暗黑經紀人說,事關重大,請周大人務必跟我們走一趟,否則秋殺大人永無復活之日。」銀豺用尖銳的聲音道。 「怎麼能這樣……」袁茵剛要大聲理論,我將手放在她的肩頭輕道:「小茵,為了小書,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我既然答應天殺的要求,只能無條件聽他們的安排了!」 「他們……」 「他們目前不會害我的,我畢竟還有利用價值。」我像在安慰袁茵也像在安慰自己。 「男人婆,幹嗎這麼緊張?他又不是跟我去約會,沒有人會搶走他的。」齊琳笑盈盈地從樹上一躍而下。 「誰擔心那種東西。」袁茵怒道。 「人妖姐姐是對自己不自信嗎?你應該相信自己的暴……魅力,除非是活膩了,否則是沒有人敢跟你搶男人的。」玲玲躲在後方用語言為袁茵「打氣」。 「充滿魅力的女人啊!忘掉那個即將拋棄你的男子,我才是你今生唯一的歸宿!」不知死活的花火又從袁茵身後緊緊將她抱住。 當花火的慘叫聲已經遠遠地被我拋在腦後時,我到達超夢四奴要我前往的地方,死幻之森的中最大也是最老的樹「幻神之木」前,這棵三十多人才能合抱高度達百米的參天老樹,在傳說中是死幻之森中的生命之源,也就是說如果這棵老樹枯萎的話,整片死幻之森也會隨之消亡。 「現在可以告訴我,帶我到這兒的原因了嗎?」我抬頭仰望這棵遮天蔽日的老樹。 「暗黑經紀人想幫你進入失落之都。」超夢四奴中回我話的仍然是銀豺。 「怎麼進?難道這兒有神秘入口。」我眼睛一亮。 銀豺搖了搖頭:「暗黑經紀人的意思是完全淨化死亡之森的死靈與污穢之氣。」 「難道暗黑經紀人他親自來了!」我盯著站在四人之間,一直沉默不語的神秘黑衣人。 「這個……目前這種情況,就算暗黑經紀人親臨也未必能淨化死幻之森,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只有你和這位朋友。」銀豺輕聲道。 「我?」我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後又道:「那他又是什麼人?」 「他就是要和你合作的人,你們兩個人中,缺一不可,他之所以肯來死幻之森淨化死靈,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銀豺的話讓我更加迷惑,這瘦瘦小小的神秘黑衣人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認識我了嗎?」神秘黑衣人的聲音美得驚心動魄。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無數明亮的星散佈在黑色的蒼穹之上,晚風吹走了披在商嵐妍身上的黑布,也吹亂了她的一頭青絲和飄飄白衣,她美麗的雙眸中帶著攝人心魄的憂鬱,誘人的唇角掠過一絲淺笑。 「你……你怎麼來了?」我驚訝地看著商嵐妍,想不到,她竟會出現在這兒。 「幾句話恐怕說不清楚,我們到樹頂上去說話吧。」她指了指頭頂。 「這是怎麼回事?」一頭霧水的我望向超夢四奴。 銀豺沉聲道:「您將商嵐妍姑娘帶到樹頂去,她會告訴你應該做一些什麼,別的事你就暫時不用管了,我們超夢四奴會在這裡替你們護法,天亮以前,絕不會讓任何人接近這棵樹直徑一千米之內的範圍。」 「這?」我的心突然亂跳了起來,暗黑經紀人要讓我和商嵐妍做什麼?必須二人合作才能淨化死靈與污穢之氣?怎麼個合作法? 「可以帶我上樹嗎?我不會任何武技的。」商嵐妍低下了頭,臉似乎有些緋紅。 用什麼方式帶她上樹呢?用背,她的胸部會抵著我的背部,用抱卻更容易讓彼此誤會,雖然心中對她的愛早已經逝去,但對她的身體,本人興趣卻從未退卻,過份摩擦將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我心中很清楚。 「你可以背我嗎?」商嵐妍聲音更輕了,在我耳中聽來卻更有誘惑力。 思想激烈鬥爭的我只有依言彎下腰,讓滿面通紅的商嵐妍爬了上了我的背,真要命,兩團柔軟如玉的東西抵在了我的背上,我一咬牙,雙手抱起她修長結實的大腿,向樹頂飛馳而去。 這簡直就是上天對我的考驗,在飛馳顛簸中,我的背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麼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撲在我背上。 按照我已往的經驗,一旦有艷福降臨在我身上時,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所以像我這種史上最不幸男主角已經不敢奢望床戲這種東西了,這也太可悲了吧? 「周寧,我可下來了嗎?」商嵐妍在我背上輕輕地掙扎著,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幻神之木」之巔,一輪巨大的明月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從這兒可以俯瞰整座死幻之森,因為離地面高達百米的關係,掠過我們身邊的風清新怡人。 將商嵐妍放下的我坐在了一根樹椏上:「你為什麼到這兒來了?」 商嵐妍微笑道:「我是來報答你的。」 我心中一驚,難道我預想中的事情要發生了,我急忙道:「我也沒幫你什麼,不用報答的。」 「難道你不希望死幻之森的死靈和污穢之氣得到淨化嗎?難道你不希望進入失落之都嗎?」 「這個當然是想,但我不希望勉強到你。」 「一點都不勉強,暗黑經紀人已經對我說得很清楚了,我是自願的。」 「那……做那種事,真的可以淨化死幻之森嗎?」我忐忑不安地道。 「什麼那種事?」商嵐妍察覺到我的異樣,溫柔地笑道:「你誤會了,暗黑經紀人只要你為我做一件事就好了?」 「什麼事?」被看穿心事的我有些窘迫地道。 「你只要拉著我的手,將你的純陽之氣輸入我的體內,時間大概五分鐘左右就好了。」商嵐妍認真地道。 「這樣就可以了?」此刻的我又不禁有些失落。 「嗯,暗黑經紀人說了,我的歌聲加上你的純陽之氣,所到之處,死靈和污穢之氣都將被淨化!」 我的確得承認,第一次聽到商嵐妍的歌聲時,我的靈魂都在隨之顫動,她那天籟般的聲音中,有一種可以撫平世間一切紛亂的特殊魅力。 「這樣做會有效嗎?」 「有的,暗黑經紀人對我說,你的純陽之氣不但可以強化我的歌聲,還能將我的歌聲擴散到更遠的地方而不飄散。」商嵐妍點了點頭。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暗黑經紀人說最佳的淨化時刻應該是在黎明之前。」商嵐妍的神態雖然憂鬱如從前,但現在唇角卻在有意無意之間帶上一抹淺笑,她的心度看來有所轉變了。 「噢,那這樣的話,我們還得等上一段時間,不過我真想不到,我們還會再見面,我以為這輩子都永遠不會再見到你了。」我微笑道。 「這次是暗黑經紀人派人找到了我,說希望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那真是謝了。」我心中暗歎這個暗黑經紀人真是太厲害了,連我和商嵐妍的關係也被他所利用。 「我都說了,是報答你,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也該到我報答你的時候了。」 「可是你現在本來應該是在魔宮中好好等待魔王的降生,魔族會放你出來?」 「是夏怒偷偷送我出來的,他也說了,不希望欠你太多人情。」商嵐妍提到夏怒的名字時,神情中多了幾分掩不住的甜蜜。 「那傢伙也來了?」 「他應該就在附近,天亮以後他會來接我的。」 「你現在的心情似乎跟以前不同了,是因為他吧?」 「嗯,這段身懷魔胎的時間,魔族長老會為了讓我心情保持愉快,讓他一直陪著我,等魔王降生以後,我和他就能獲得自由了。」商嵐妍憧憬地道。 「是嗎?」我並不想說出什麼重話打擊渴望幸福的商嵐妍,雖然我對魔王降生並不樂觀,因為各方勢力的干涉,魔王胎死腹中的可能性極大。 「你覺得夏怒這個人怎麼樣?」這個問題真是不太適合我回答了,站在我的立場是不可能去客觀評價一個我曾經喜愛過的女子的情人,再說了我對夏怒可以說絕無好感,但在商嵐妍面前說夏怒不好,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我不太瞭解夏怒。」我撓著頭道。 「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好嗎?」商嵐妍望著天邊的星光柔聲道。 「好。」 「我娘將我生下來以後就死了,而我因為身份特殊的關係,一個人從小就被幽禁在魔宮的最底層,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只有等待著我長大的魔族長老會,我就這樣在寂寞中成長,直到我七歲時,有一天,一個調皮的小男孩潛入了最底層,他是除商全長老以及服待我的聾伯之外,我所見到的第三個人。」商嵐妍幽幽地道。 「這小男孩子本事也挺大的,竟然連魔宮的最底層也能進入。」 「其實我所居住的最底層戒備並不森嚴,只是長老會有令,擅入者死,所以別的人才不敢接近那個地方,而且他也是魔宮中的孩子,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已經逝去的魔族四長老之一,夏狩月的遺腹子,因為他父親的功績和他特殊的身份,長老會也很寵著這個從生下來就沒有父親的孩子,所以他才會越來越頑皮放肆,最後竟不顧禁令闖入了幽禁我的最底層,他後來告訴我,他偷偷潛進去的原因,就是想看一下裡面究竟關著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他一定被你這個美麗的怪物嚇壞了吧?」我望著籠罩在漫天星光下的商嵐妍。 「當時被嚇壞的是我,突然見到陌生人的我被嚇得哇哇大哭,恐慌失措的他立即摀住了我的嘴巴,拚命哀求我不要哭,可惜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就聽不懂他的話。」 「聽不懂他的話?」 「自我誕生以來,從來沒有人教我語言這種東西,而服待我的又是一個又聾又啞的老伯,所以聽著那個男孩嘴裡吐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聲音,我就哭得更厲害了。」 「那最後的場面不是鬧到不可收拾?」 「沒有,那個男孩子很機靈,他給了我一個我當時從未見過的表情,看到他那種表情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很溫暖。」 「是什麼表情?」 「對當時我來說,是一種充滿魔力的表情,微笑,那個小男孩對著我微笑,我的眼淚竟然就止住了,他見我雖然不哭了,但還是有些惶恐,於是他嘴裡就小聲地哼出了一段奇怪的聲音,那段奇怪的聲音雖然含糊不清,但輕快美妙的節奏竟令我開始跟著他用含糊不清的聲音一起哼了起來。」 「他一定是在唱歌吧?」 「嗯。」商嵐妍點了點頭:「就算現在對我來說,那首歌也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 「可以唱來聽聽嗎?」我突然對當年夏怒用來安慰商嵐妍的歌曲有了濃厚的興趣,是什麼樣的歌引起了兩個孩子的共鳴呢?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耳朵,真奇怪……」 「哈哈……」我笑了出來。 「他當時圓睜著雙眼拚命微笑的表情,他當時笨拙而稚氣的歌聲,他當時一隻手按著我的嘴,另一隻手放在頭上裝老虎逗我開心的動作,我永遠也不可能忘記。」商嵐妍眼神中充滿了溫柔與甜蜜。 「因為這樣就喜歡上了他嗎?」 「那個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喜歡,只覺得和他待在一起很開心,特別是他對我微笑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不再那麼地寂寞了。」記憶中商嵐妍的神情大多是寂寞而憂鬱的,而夏怒卻始終都在微笑,看來夏怒為了安撫商嵐妍,已經把微笑當成了自己唯一的表情。 「後來呢?」 「後來他幾乎每天都跑到幽禁我地方陪我玩,教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話,讓我學會了很多兒歌,告訴我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模樣……」 「魔族的長老會沒有禁止他的行動?」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魔族長老會其實一直都很擔心我的精神狀態,闖入禁地的夏怒可以說是挽救了精神面臨崩潰的我,察覺到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魔族長老會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真到我九歲,他十歲那年,他偷偷地告訴我,準備帶我逃離魔宮,到外面光明的世界去生活。」 「那時的他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與使命?」 「不錯,不過他當時並沒有和我多說,只是說要帶我離開這個沒有陽光的世界,到外面美麗的世界去,然後和我像童話故事中的王子與公主一樣從此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那時的你認為你們能逃出去嗎?」 「那時我根本就不認為我們兩個孩子能逃離魔宮,但是他拚命地微笑著鼓勵我,說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無論如何他都要帶我離開那個世界,他說,人的心中必須有希望,才可能得到幸福的;我雖然心中有希望,但卻不敢奢望幸福會輕易降臨,當時我在心裡暗暗許願,那次逃亡就當作我和夏怒未來的預演好了,我要和他一起看到陽光,就算只看到一眼陽光後再被抓回去也好,只要見到了陽光,我和他的未來就一定會有希望。」 「後來呢?」 「後來,我們費盡周折,竟然奇跡般地從魔宮最底層逃到了地面,我第一次見到了外面的世界。」商嵐妍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憂傷地道。 「既然成功了,那就代表你們的明天應該會有希望。」 「沒有希望……」商嵐妍痛苦地搖著頭:「當我們逃出魔宮時,天已經黑了,我們看不到陽光。夏怒看見我突然哭了,就問我為什麼要哭?我啜泣著告訴了他,我在心中許下的願望,微笑著他的二話沒說,就抓起我的手向太陽將會升起的方向奔去,但一直被幽禁著的我很快就跑不動了,年幼的他咬著牙背著我,踉踉蹌蹌地在黑色的森林中拚命奔跑。」 看著商嵐妍的神情,我已經隱隱約約地知道當年他們大逃亡的結局。 「他的膝蓋破了,雙手也沾滿了血,我們不知道在森林裡跌倒了多少次,他卻始終在微笑,最後他知道自己實在是跑不遠了,於是他就帶著我爬上了一棵大樹,和我在樹上相互偎依著等待黎明的到來,結局和你所設想的一樣,在黎明前,我們被抓回了魔宮,回到魔宮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了,如果不是魔宮放手,我們永遠也不可能逃離魔族的控制,於是為了彼此而活的我們有了下一個約定,那就是魔王降生後,獲得屬於我們的幸福。」 此時此刻的我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只有在心中希望他們能得到幸福吧! 不知過了多久,商嵐妍終於打破了我們彼此之間的沉默。 「天馬上就要亮了,拉住我的手好嗎?」商嵐妍將柔若無骨的右手遞給了我。 第二部 第三卷 失落篇 第三章 最初的死亡 我抓著商嵐妍柔荑般的小手,望著漫天凋零的星光,長夜將盡,天要亮了。 黎明前的乍寒在陰濕的空氣中流動,整片森林也因為遍佈的喪屍與骷髏兵像在不住地顫抖。 我將自己的真氣緩緩地輸入了商嵐妍的身體,瞭望著天邊的商嵐妍輕啟櫻唇,我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歌聲。 「超越時空的翅膀,舞動著我們心中的希望。」 「魔術般閃亮的笑靨,串起你們美好的回憶。」 「殺場、戰場、情場,永遠比不上我們相愛一場。」 「帝國、北國、天國,你們住在彼此的心之王國」 說句實話,這首歌的歌詞是我所聽過的歌中寫得最濫的一首,為了留給音樂界一片淨土,我建議應該對這個蹩腳的做詞人進行人道毀滅,這首歌還美名其曰什麼「超魔殺帝國」,我呸! 還好有商嵐妍完美的嗓音在撐著,讓這首不入流的歌曲也變成了天籟之音,她動聽的聲音時而溫柔委蜿,時而清亮明快,她的歌聲就像一隻無形的手,不停地拔動我的心弦;她的歌聲就像一個最深的吻,狠狠地吸走了我的靈魂! 我知道自己很難形容出她歌聲美妙的萬分之一,我在她動人心魄的歌聲中,身體也幾乎失去了知覺,我體內的真氣竟已經無需我引導,如一道涓涓細流般從我體內流進了她的身體,在她溫暖的歌聲中,我甚至覺得自己的靈魂也開始要掙脫我的身體,輕飄飄地欲隨風飛到黑色的天際裡去。 我和她站在參天大樹上俯瞰著漆黑的死幻之森,她的歌聲如漣漪一般以她的身體為中心,向死幻之森的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因為我給她輸送純陽之氣的關係,她美妙的歌聲雖然隨風飛遠,但卻久久不散,在死幻之森中溫柔地徘徊飄蕩著。 很快,歌聲如漣漪掠過的地方,所有的骷髏兵紛紛散架,全身腐爛的喪屍也無聲無息地融化,點點白光從千萬棵樹間緩緩升起,這些白光都是被淨化過後的死靈,轉眼間,死幻之森中飄滿了這些浮在潮濕空氣中的白光,輕爽的風吹過,那漫天的白光如星光一般冉冉升向空際,剎時,漆黑的天空又佈滿了「星光」! 此刻,從林間升上來的氣流中,已經感覺不到原來的腐臭與污穢的味道,整個死幻之森在商嵐妍的歌聲中得到了淨化,這片森林再次煥發出它的勃勃生機。 商嵐妍停住了她的歌聲,整片森林立即歸於沉寂。 「啊……」四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突然劃破了寧靜的黎明,不好!是超夢四奴的慘叫聲,從聲音上判斷,他們竟然同時遇襲了! 心頭大亂的我一把將商嵐妍抱起,從樹頂一躍而下,直射向慘叫聲的發源地。 黝黑的林間,我看到了八團黑乎乎的東西,此時東方透出幾縷曙光,讓林間的景致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 其實不用看,我就已經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因為刺鼻的血腥味在我還沒落地之前,就已經告訴我了,這是四具被腰斬成八段的屍體!這是名震天下超夢六殺麾下戰鬥力均達A級的超夢四奴的屍體! 濃稠的血整齊地濺在屍體旁的樹枝上,很顯然,他們四人是同時被人一招致命,難怪剛才四人會同時發出臨死前的悲鳴!我很驚恐,天下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在一招之內同時將超夢四奴斬成八段,兇手絕對是大有來頭! 我想超夢四奴在被殺前一定是處於戒備狀態的,而處於戒備狀態的他們竟然被兇手偷偷接近,並一招斃命,這個兇手的確是太恐怖了!也許他此刻仍然藏在林中,如果他對我出手的話,我是絕無生還的機會。 「小妍,發生了什麼事?」一身黑衣的夏怒帶著一臉僵硬的笑容出現在我的身旁,商嵐妍半閉著眼睛撲進了他的懷中。 「超夢四奴被人暗殺了!」我沉聲道。 「暗殺?看來這裡很不安全,小妍,我們走吧!」夏怒似乎想到了什麼,拉著商嵐妍轉身就走。 「站住,殺了人,想這麼輕易就離開嗎?」一臉寒霜齊琳也出現在了屍體旁。 「你是什麼意思?」拉著商嵐妍的夏怒停住了腳步,回頭望向齊琳。 「沒別的意思,只是佩服你膽子夠大,連超夢六殺的人都敢殺,看來這次超夢六殺想不聯手滅掉魔族也不行了。」齊琳嬌笑道。 「賤人,你少胡說八道,超夢四奴不是我夏怒殺的。」夏怒冷笑道。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兇手,超夢四奴既然死在了你們魔族手下,暗黑經紀人也不會就此罷休的。」 「賤人,你少唬我,你也知道我夏怒平生絕不會撒謊,而且以我一人之力,一招之內同時腰斬超夢四奴,這也是不可能的。」 「這個就難說了,如果你在出手之前使用了什麼迷香麻藥之類下三濫的東西,也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殺掉超夢四奴的。」齊琳不依不饒地道。 「狐狸精,超夢四奴死了,就算要找兇手,也自有超夢六殺和暗黑經紀人出頭吧!你別多事。」我很清楚齊琳想幹什麼,她在拖延時間,等一直在和魔族做對的神族主人修花趕過來,夏怒和商嵐妍自然吃不完兜著走,齊琳這個丫頭真是有夠毒的。 「老公,為什麼這樣說話?人家可是在為你著想,替你除掉情敵,好讓你的舊情人回到你的懷抱。」齊琳對我擠了擠眼。 「你別血口噴人,再說我也沒有殺超夢四奴的動機。」夏怒並不知道齊琳的陰謀,還耗在這兒和她詭辯。 「誰說你沒有,暗黑經紀人沒有經過你們魔族許可,就將你們的魔王之母弄了出來,這豈不是讓魔族一點面子都沒有,所以殺掉超夢四奴來洩憤也是正常的。」齊琳笑道。 「夏怒,你別和她說了,快走吧!」我有些急了。 「老公,幹嗎要包庇兇手?難道是愛屋及烏。」 「狐狸精,你非要除掉商嵐妍不可嗎?」我怒道。 「心疼了?捨不得了?人家哪敢傷害你的心肝寶貝,人家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不要跟人家這麼認真嘛。」齊琳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夏怒,你怎麼還不帶商嵐妍走?」我轉過頭去,發現夏怒還愣在一邊。 「因為這個丫頭要把罪名栽到我們魔族身上,我怎麼可以輕易地一走讓之,讓她說我畏罪潛逃。」夏怒不屑地笑道。 「你這個笨蛋,齊琳是在拖時間,神族的少主人修花馬上就到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不能讓商嵐妍送死。」我吼道。 夏怒面色一變,抱起商嵐妍閃電一般凌空躍起,但他的身體彈到空中時,卻像觸碰到了一道無形的牆壁一般,猛地向下墜落。 「已經來不及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一身白衣飄飄的絕色美人修花輕笑著從林間深處走了出來:「就憑你小子的道行,就別癡心妄想突破我的『縛魔結界』,乖乖的聽話,我讓你少受點罪。」 將商嵐妍擁在懷中的夏怒平靜地望著修花沒有出聲,他知道自己和商嵐妍在劫難逃了。 「人妖姐姐,氣氛為什麼這麼緊張?人家好害怕。」玲玲尾隨著袁茵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難道你沒看見地上的屍體嗎?」抱著劍的二號沒好氣地道。 「這個小丫頭的眼睛一定都只顧著看帥哥去了,這樣貪圖美色,真是人類的恥辱。」花火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商嵐妍,從樹林的另一邊走了過來。 我沒有想到,局面竟然會演變到這種地步,修花絕對是不會放過夏怒和商嵐妍的,我要怎樣才能救她,畢竟她是為幫我前來的,讓她就這樣死在修花手中,我做不到! 「老公,你可千萬別多管閒事,你的能耐,修花姐一根手指就可以滅掉你。」齊琳像看穿我的心事一般微笑著提醒我。 「魔族餘孽,人人得而誅之,更何況這女子是關係到魔族存亡的重要人物,而男的也有可能是殺死超夢四奴的兇手,所以我立即將他們誅殺,各位沒有意見吧?」修花的美目中流露出重重殺機,她表面上像是在徵求我們的意見,但她話語中的殺意已經表明,這件事她要做,由不得任何人阻攔,這個女子不但心狠手辣、而且非常果斷。 「我有意見!」袁茵突然大聲吼道:「我不許你殺商嵐妍,別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她絕不是個壞人。」 「我都已經說過了,魔族餘孽人人得而誅之。」修花低頭看著自己修長的蔥蔥十指,殺氣爆發的她顯然已隨時準備出手。 「這是他媽天底下最沒道理的屁話,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種族都是由不得自己選擇的,如果因為某人是某個種族這個理由任意殺戮的話,殺人者才是人人得而誅之!」袁茵憤怒地指著修花道。 「她已經身懷魔王,這個理由如何?」修花冷道。 「她現在懷中胎兒未必能成為魔王,而且現在她所懷的孩子是西門斷天的種,這一點希望你能弄清楚。」我急忙對修花曉以厲害。 「別人怕西門斷天,我可不怕,別說西門斷天的種和西門斷天的女兒,就算西門斷天親臨,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說得好聽一點,我叫你一聲姐姐,說得難聽一點,我就告訴你這個囂張的老女人,本小姐的決定也從未改變過,要殺商嵐妍,先過我這一關。」袁茵一面說著一面走到了夏怒和商嵐妍身前。 我知道袁茵的牛牌氣,而且她這個喜歡走極端的人,一旦做出某個決定,就不是別人能改變的了,而且處於憤怒中的她往往不顧自己生命的安全與事後產生的種種惡果。 「我覺得,神族姐姐應該三思而後行……」花火也聲援道:「就算一定要大開殺戒,最低限度,也要讓那個美女活下來。」 「人家倒覺得那個帥哥活著的價值,對我們女性來說要大一些。」玲玲嬌羞無限地道。 二號沒有說話,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修花的背心,顯然是等修花向袁茵出手的瞬間,他也將會對修花發動致命攻擊。 「我該幫誰好呢?」齊琳故作為難地看著修花和我:「真難做人啊!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情,左右都不是為難了自己……」 「西門斷天的女兒,你是鐵了心要護住這對魔族的狗男女嗎?」修花厲聲道。 「什麼狗男女,老女人你嘴巴放乾淨一點,本小姐決定的事絕不會改變。」袁茵朗聲道。 商嵐妍聞言,眼中湧起一絲感激之色,雙手仍然緊緊抓著夏怒。 「商嵐妍,你不用感激我,我之所以站出來,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你他媽的欠我兄弟一雙腿,還沒報答我兄弟你就死了的話,那我兄弟豈不是很吃虧!」袁茵大聲地道。 修花幽幽地道:「我不想說太多廢話,我誅殺魔族,走遍天下都有理,我說從一數到三,如果你再不讓開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一……」 「我不會離開的。」袁茵堅定地道。 「二……」 我搶到了袁茵身前,將氣魔劍「紅牙」持在手中,準備全力一搏。 「邪牙,你來這兒想幹什麼?」齊琳指著樹林後方突然驚呼道。 修花聞聲急忙轉頭,齊琳身形倏地一動,雙手成抓閃電般向修花背心無聲無息地襲去,她這一下不但又快又狠,而且從繞在她指尖的藍光可以看出,她的戰鬥力比從前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她的動作也快到了極點,顯然她是下狠心要將修花一擊滅殺。 但就在她雙手要觸及修花的一瞬間,修花突然消失了,齊琳想也沒想,雙抓立即向自己身後反襲而去,此時的雙抓不但藍電密佈,還隱隱帶著雷聲。 而修花出現的方位卻不是齊琳預料當中位置,她竟仍然出現在她剛才消失的地方,她淡淡地道:「琳丫頭,你瘋了,竟敢向我出手!」 「姐姐,人家哪敢向你出手,人家只是和姐姐開個玩笑罷了,要知道就憑我這點彫蟲小計哪裡能傷得到姐姐的皮毛,姐姐不會和人家計較吧?」齊琳笑盈盈地道,如果旁人沒有目睹她之前偷襲的過程,恐怕都會相信這個笑得陽光燦爛的少女所說的一切。 「開玩笑?開玩笑竟用龍族的禁技『藍電滅殺』,要不是我一直防範著你這個丫頭,恐怕剛才就死在你手下了。」 「姐姐一直防範著人家嗎?人家對姐姐可是別無二心,其實我知道姐姐還是疼我的,不會為了我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殺我得罪龍族吧?」齊琳不停地轉動著她那雙骨溜溜的大眼。 「那個男人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竟然能讓你不惜對我出手。」 齊琳突然斂起了滿臉的笑容,眼中流露出迷惘的眼神:「姐姐,我……我也不知道,我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偷襲你的,只是剛才那一瞬間,我突然非常非常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失去他,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在那一瞬間……我迷失了自己……」 「你這麼聰明的丫頭,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金色短髮又瘦又高的男子。 「哈茲無爾大叔,琳兒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齊琳望著金髮男子喃喃地道:「也許別人說得對,謊言說了一千遍以後,就會變成事實了,和周寧這一路走來,琳兒真的……」 「琳丫頭,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哈茲無爾原來柔和的目光轉到修花身上時立即變得凌厲起來了:「修大小姐,我的兩個孩子沒有得罪你吧?」 修花對著魔族最強戰士豪無俱色淡淡地道:「哪倒沒有。」 「你一定要殺他們?」 「在魔族最強戰士面前,我能否自保都成問題,所以只要你不向我出手,我自然不會殺他們。」修花飛快地眨著眼睛道。 「你倒是懂得權衡輕重,那我可以把他們帶走了吧!神族的新主人?」 「他們要走恐怕沒有這麼容易。」修花突然笑了。 「看來你還是想跟我動手?」 「和你動手我倒是沒有這個打算,我只是想讓你的兩個孩子給一個交待,你也看到了,超夢四奴死在了這裡,沒有弄清楚誰是兇手之前,他們兩個人最好不要離開,這個黑鍋沒有誰願意替誰背!」 「那我哈茲無爾就告訴你,他們絕對不是兇手!」哈茲無爾用不可抗拒的口吻道:「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都要說,他們沒有殺超夢四奴,如果他們是兇手,不用你們廢話,我自己會親自登上『無峰嶺』給超夢六殺和暗黑經紀人一個交待。」 所有的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質疑哈茲無爾的話,連同修花也沉默不語。 「不過我可以提示一下,兇手沒有走遠,他就在你們之間,也許你們無法察覺,但我能感覺到他手上還沾著黑色的死亡氣息。」哈茲無爾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不自覺地去看身邊人的手,而每一個人的手也都不自然地彎曲著。 「但是我不會為你們指出兇手,你們自己慢慢地把他找出來吧!如果找不到他的話,你們這些人一定會一個一個地死去,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遊戲,你們好自為知,夏怒帶上小妍,我們回魔宮去。」 看著哈茲無爾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我們卻開始騷動起來了。 「兇手真的在我們之中嗎?」袁茵撓著頭道。 「哈茲無爾這一輩子都是一言九鼎,既然他說兇手在我們之中,那就絕對不會錯。」抱著劍靠在一棵大樹上的二號冷冷地道。 「哪真是太可怕了!在這個讓我驚慌失措的時刻,為什麼身邊偏偏沒有帥哥安撫人家這顆受驚的心。」玲玲嘟起小嘴委屈地道。 「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的。」花火突然從齊琳身後緊緊地將她擁住。 「討厭,你保護錯人了。」齊琳紅著臉道。 「怎麼會有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就是我今生要保護的女人!」花火激動地道。 「人家已經有心上人了,你這樣做,他會吃醋的。」笑盈盈地齊琳一拳將花火擊飛。 「你少在那裡自做多情。」我不以為然地道。 「我建議各位先安靜下來好嗎?」修花提高了聲音,「難道諸位不希望把兇手找出來嗎?我想沒有誰會希望自己一直和一顆定時炸彈待在一起吧?」 所有的人再次安靜了下來,畢竟事關自己的生死,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 「當超夢四奴發出慘叫那一刻,各位都在什麼地方,請自己說一下吧!」修花吩咐道。 「難道你們當時所有的人都分散了?為什麼你們要離開死幻之峰?」我驚道,原來我只是以為齊琳一個人先離開死幻之峰,過來找我。 「不錯,眾人發現死靈開始被淨化,點點靈光飄蕩在林間,就紛紛離開了死幻之峰。」修花解釋道。 「那看來,諸位在講訴案發時自己所處的位置時,還要說清楚自己離開死幻之峰的理由。」我大聲道:「首先說我自己,我想大家看到被淨化的死靈,也就應該明白,當時我在和商嵐妍配合除靈,我是不可能離開商嵐妍去殺超夢四奴的,要知道我一旦抽身離開,淨化就會失敗。」 「但超夢四奴是死在除靈成功的那一瞬間,你仍然有嫌疑。」修花咄咄咄逼人地道。 「大家都知道,我是我們幾個人之中最先離開宿地『死幻之峰』的,案發前半個小時我就離開了,照理說是有很充足的時間去做案,但實際情況是我在森林中迷了路,我正是聽到慘叫後,才火速趕到現場,不過案發時我離現場的距離只有一千米;而我離開『宿地』的原因,當然是放心不下我的老公,來找他。」齊琳坦然地道。 「無論你找什麼借口,你都是嫌疑最大的一個。」修花搖頭道。 「姐姐,人家哪有本事一招之內幹掉超夢四奴,再說了人家和他們可是近日無冤往日無仇啊!」 「你已經吸收了前代龍族天才戰士的『龍珠』,現在的實力可以說是深不可測,你們龍族和超夢有什麼過節,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總之你脫不了嫌疑,下一個!」修花儼然一副專業偵探的口吻。 「本小姐一直都和二號在一起,而且我們是最後離開宿地的,案發時離現場最遠;下山的理由還用說嗎?你們大家都走了,我們在那傻待著也沒意思嘛!」袁茵不假思索地道。 「你和二號是主僕關係,不能為彼此做不在場證明,所以仍然有嫌疑。」 花火撓著頭笑道:「我是第二個離開宿地的,離開的理由是想去問一下那個魔族美女的聯繫方法,結果我也在森林裡迷了路,案發時我離兇案現場大概有三千米左右。」 「這種破綻百出的謊言就連三歲孩子也騙不了,當時魔族的女人一直藏在黑布當中,你怎麼知道她是女人,還是美女?還有木術士怎麼可能會在森林裡迷路?」 「這個……,反正讀者都不會懷疑是我花火干的,我撒撒謊,製造一下懸念又有什麼關係。」花火死皮癩臉地道。 「估計也沒有人會懷疑我這個純潔的少女吧!」玲玲輕聲道。 「你最可疑!」眾人異口同聲地開始控訴玲玲。 「首先你來歷不明!」二號冷道。 「其次你的行跡一行都非常神秘!」我也指證道。 「再次你從來都不尊重長輩,而且喜歡惡語中傷比自己美麗溫柔斯文的女人,比如姑奶奶我。」袁茵深惡痛絕地道。 「最可恨的是你的身材發育有問題,一點都不豐滿。」花火痛哭流涕。 「各位好像越扯越遠?」修花蹙起了秀眉:「拜託諸位正經一點。」 「說到來歷神秘的又不止我一個人,犬奴不也是來無影去無蹤嗎?」玲玲委屈地為自己辯解。 不過她倒是一言提醒了夢中人,犬奴還有山藏這兩個影子守護者的嫌疑也不小,他們二人立即被召喚出來提審了一番。 表情永遠都是笑嘻嘻的犬奴此時一反常態,一臉凝重的神情:「我一直都跟在袁茵小姐身邊,所以沒有任何殺人的機會,但我相信兇手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的,我成為保鏢的那一天,就已經沒有了過去,這裡我也不打算對任何人說明了,在下雖不才,但在這一行中經營數年,也算是小有名聲,除非是有人危脅到我僱主的生命安全或者僱主對我發出命令,否則我是不會對任何人出手的。」 「山藏我是不會說話的人,但我一直都跟在主人身邊,所以山藏要說,自己和主人都是清白的。」 齊琳打了個呵欠:「我看這出推理劇可以收場了,這樣問下去,也不會把兇手問出來,我們又不是柯南和金田一,還是等著兇手自己露出馬腳吧!平時自己留點心,不要死在兇手的手裡就好了。」 眾人立即作鳥散形狀,但為了表示自己有相當程度的偵探天賦,各式各樣的誓言飄蕩在死幻之森的上空。 「真相只有一個,所以……兇手也只有一個!」 「我以我爺爺的名義發誓,我一定要嫁給帥哥!」 「華生,把我的煙斗拿來,對,是可以噴出催情迷香的那一個,這次的美女很正點。」 第二部 第三卷 失落篇 第四章 遊戲說明書 雖然眾人始終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但我很清楚,超夢四奴的死已經在眾人心中留下了濃郁的死亡陰影,因為大家都知道,兇手藏在我們之間,而且哈茲無爾也預言,兇手在被找出來之前,會將我們一個一個的殺死,能一招之內同時幹掉超夢四奴的人,的確是太恐怖了。 我想每一個人都一定在用自己的方法找出兇手,每個人心中也有最佳兇手人選,我當然也不例外。 獲得我最佳兇手提名的第一位就是玲玲,這個神秘的少女,始終都帶著霧一般的色彩,入駐「飛鳥巢」中的超級貴賓房,就足以證明她的身份絕對是大有來頭;被「野望大陸國」的國師「蟲使」韋伯暗殺,顯然是因為她的生死足以牽動一國之利益?從當時「蟲使」韋伯對山藏的驚恐態度,可以看出,山藏也許隱藏了實力;而吸血族王洗冷隋因為摸不清玲玲底牌,竟然延遲計劃,那這個玲玲真可謂神通廣大了。 我最懷疑的第二人就是修花,她一副主持正義的嘴臉,也許正是為了掩飾她的罪行,這個氣質高貴的絕色美人的心機和手腕都到了讓人恐懼的地步,她殺掉超夢四奴嫁禍魔族的企圖明顯到瞎子都能看出,如果不是哈茲無爾及時趕到,她把夏怒和商嵐妍一殺,來個死無對證,魔族這個黑鍋自然是要背定了,而且一旦背上這個黑鍋,超夢六殺和暗黑經紀人自然不會放過魔族,那以剷除魔族為已任的神族新少主修花,自然最樂意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極有可能是兇手的第三位,我認為是犬奴,這個「最強影子保鏢」的真實身份相當神秘,雖然說他曾被袁茵的外公白龍僱傭過三年,但他與白龍的主僕關係是完全建立在金錢之上,根本毫無忠誠可談,而且據後來我打探到的消息,犬奴在跟隨白龍的三年中,並不是寸步不離,而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神秘失蹤幾天,當然,這幾天往往是白龍不會約見什麼危險人物的時候,犬奴這個看似總是笑嘻嘻的忠僕,絕對不會像表面這麼簡單。 「失落之都」開啟之日,我們所有的人都集聚於殘破不堪的「死幻之城」,我們看到了「失落之都」的迎客使者,兩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身著一襲白衫的他們外表看起來天真可愛,但他們那金色的眸子卻讓人在與他們對視時,感覺到一股駭人的神秘力量射出,聖妖一族的人不但有著強大的戰鬥力,還有一雙金色火焰般的眸子。 與此同時,我們還看到了新來的參賽者,除了一個一身紅紗阿拉伯裝扮的蒙面性感少女外,其他的新來者都可以算得上我的熟人。 綠瑩和邪牙竟然不知死活地站在我們眼前;一身黑衣的馮德站在陽光下微笑著對著我揮了揮手,真是沒想到這個令人頭痛的傢伙也出現了;黑衣鬼面男一個人孤孤地坐在崩塌了一半的城牆上沉默著。 「今天本來是要舉行『進入失落之都資格選拔賽』的,但是因為目前死幻之城的所有的人數已經少於一百個名額,所以我宣佈,你們全都獲得了進入失落之都的資格,對了,目前是我們的介紹時間,請諸位選手暫時不可以提問,暫時不要對任何人出手,否則立即取消資格。」小男孩煞有介事地道。 「不對啊,我們應該先告訴他們我們的名字的。」小女孩有些害羞地扯著他的衣角小聲地道。 小男孩撓著頭傻笑道:「對了,我們是迎接大家進入失落之都的使者,我叫鄭西,她是我妹妹鄭北。」 鄭北害羞地低下了頭,鄭西又繼續道:「離失落之都開啟還有半個小時,所以我就利用這點時間和大家講一講,進入失落之都以後的遊戲規則,小北,到你了。」 鄭北抬起羞紅的小臉,用稚嫩的童聲道:「所謂的遊戲,就是你們進入失落之都後,就必須玩一個『起點終點』遊戲,遊戲的獎品分別是神族的紅日聖晶和四大聖物中的生之扇!這個遊戲的基本原理就像是跑步競賽一樣,誰先到達終點,誰就獲得勝利,但是玩法與跑步是有很大不同的,要取得勝利,你們就必須先分成幾個小組,也就是說,這個競賽先是小組之間的競爭,在我具體說明遊戲規則之前,你們先拿好分組必須要用到的號碼牌吧!」 她此言一出,眾人大驚,想不到失落之都竟然會用大家夢寐以求的寶物作為遊戲的獎品,看來這個遊戲絕對不會簡單,不過失落之都這次的做法也非常妙,既然你們都衝著這兩樣東西來,我所性就直接拿出來好了!讓你們爭個頭破血流,最後還說不定這東西歸誰呢? 大家可以說都是對失落之都一無所知,胡亂與強大的「失落守護者」聖妖一族開戰,是沒有多大意義的,他們願意把大家想得到的寶物放出來,大家自然只有乖乖地參加他們的遊戲了。 「除去兩個影子保鏢,你們一共有十二個人,我們一共會給出從一到十二的號碼牌給你們,請先拿走屬於你們的號碼牌,再告訴你們分組的方法。」鄭西拿出一疊圓形的號碼牌。 「西域江南帝國勢力代表人,馮德先生1號,齊琳小姐2號。」 「長城帝國勢力代表人,修花小姐3號。」 「野望大陸帝國勢力代表人,玲玲小姐4號,山藏身為影子保鏢,可以進入失落之都,但不具備參賽者資格,無號!但她所做出的一切行動必須由玲玲小姐負責。」 「颶飆魔法帝國勢力代表人,黑衣鬼面先生5號。」 「西門斷天勢力代表人,袁茵小姐6號,二號先生7號,犬奴身為影子保鏢,可以進入失落之都,但不具備參賽者資格,無號!但他所做出的一切行動必須由袁茵小姐負責。」 「暗黑經紀人勢力代表人,周寧先生8號。」 「邪都勢力代表人,邪牙先生9號,綠瑩小姐10號。」 「林易國勢力代表人,花火先生11號;炎虛國勢力代表人,李虛焰小姐12號。」原來那神秘的紅紗性感阿拉伯裝扮的女郎竟然是五行術士中的超級火術士! 「諸位請一定要記好自己的號噢,這一點很重要。」鄭北美麗的小臉上是一副認真的表情。 「我們馬上就要開始分組了,至於組合的方式,我想諸位已經看到了我的手上這個水晶盒子!」鄭西舉起了他手中長方形的水晶盒子,盒子裡面一共有十二個白色的小球,每一個小球上面都標有不同的黑色數字,從一到十二。 「這個『消失消失水晶盒』將會決定,在遊戲中誰將會成為你們的同伴,我們的組隊規則是四個人一組,影子保鏢不計數。那十二個人一共分成三組,一旦組成同盟小組後,同一小組成員就不能自相殘殺,但可以攻擊自己小組以外的成員,也就是說除了自己所屬的小組的三個同伴不能傷害以外,其他八個別組成員怎麼樣對付都不算犯規。」鄭北輕聲道。 「很刺激吧?具體規則我們進入失落之都,開始遊戲時我會再說明,現在還是先來分組再說,我每晃動一次這個神奇的『消失消失水晶盒』,裡面就會隨機消失一個小球,前四次消失的號碼自動組成一隊,各位請看清楚,我要開始了。」 此時我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也緊張到了極點,進入失落之都會將會進行什麼樣的遊戲,我還不太清楚,但這個隨機分組制度卻是十分刺激,自己的組員不能攻擊,但可以攻擊別組成員,這一條規則一定會讓失落之都內掀起無盡的血雨腥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鄭西小手中的水晶盒中,我只有在心暗暗祈禱不要和袁茵分開! 「第一個消失的號碼已經出來了!那就是……2號。」鄭西看著手中搖動過後的水晶盒。 鄭北掃了掃大家手中的號碼牌,輕聲道:「A組的第一個成員,就是2號齊琳小姐。」 「真是太巧了,A組的第二個成員竟然也是和齊琳小姐來自同一勢力,1號馮德先生也是同樣來自於西域江南帝國。」 齊琳聞言立即噘起小嘴,滿臉不快之色,可惜此時我不能開口,否則我一定要故意恭喜她和馮德真是有緣,有情人終成眷屬。 馮德臉色平靜如常,也不過知道他這個老狐狸現在正在想什麼,倒是齊琳看到我興災樂禍的表情後,對我做了一個伸出中指的手式。 「A組的第三名成員也出來了,8號,暗黑經紀人勢力代表人,周寧先生。」鄭西的話差點讓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真是要命,我怎麼會混到他們這個狐狸窩中間! 此時變成了齊琳一臉興災樂禍的表情,她得意眼神分明在說,你也有今天,你始終都是逃不出我的掌心! 站在我身旁的袁茵卻已經沉不住氣了,我拍了拍她的肩頭,讓她別急,畢竟現在A組還有一個名額,希望不要讓我和她分開。 「好,A級最後的一名成員終於出來了,就是……11號花火先生,來自林易國勢力!」鄭西的話擊碎了我和袁茵的妄想。 「那A組成員就是1號馮德先生、2號齊琳小姐、8號周寧先生、11號花火先生,按照遊戲規則,你們現已經是同伴了,你們一旦相互傷害,就會喪失遊戲資格,希望你們接下來能相互扶持共渡難關,攜手得到屬於你們的勝利。」 我們的勝利?本人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要知道論實力,我們這一組的四名成員的綜合戰鬥力可能是最差的,本來四名成員之間,最能寄予厚望的就是花火這個神秘的木術士,但從他這種人的個性上判斷,他是不可能會為戰鬥方面下很大功夫的人,所以說他的戰鬥力能到達A級也就不錯了。 齊琳吸收入了她媽媽的龍珠後,戰鬥力會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照我的判斷她到達S級都很困難,畢竟別人的龍珠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被她完全吸收。 我和馮德的戰鬥力,不提也罷。 「B組的第一位成員已經出來了,就是6號,來自西門斷天勢力的袁茵小姐。」 因為沒有能和我分到一組的袁茵一直低垂著頭,宣佈她的號時,精神不振的她沒有任何的表反應。 「B組的第二位成員也是位女孩子……4號,玲玲小姐,所屬勢力野望大陸帝國!」 慘了,袁茵怎麼和這個最可能是殺超夢四奴的熱門兇手分到了一起,袁茵和玲玲單獨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事吧? 「女孩子太多可不是好事,B組的第三位成員終於是一個男士了,9號邪牙先生!所屬勢力邪都!」 袁茵與我的臉色同時變得煞白,想不到還有比和玲玲分成一起更糟的局面發生,處心積慮要得到袁茵身體與靈魂的邪牙竟然與袁茵分到了一組,太恐怖了! 邪牙扶了扶鼻架上的眼鏡,似笑非笑地看著袁茵,我頓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袁茵無論從力或是智方面,都不是邪牙的對手,我最擔心的還是,遊戲進行到一半時,邪牙會抓走袁茵,不過,還是有一個超級大美女修花能讓邪牙服服貼貼,我只有在心中祈求,讓邪牙的剋星修花成為B組的最後一名成員吧! 「B組的最後一名成員也要出來了,大家注意,這名成員出來之後,最後剩下的四名成員也就不用再搖了,自然成為C組,好,現在讓我們來看B組的最後一名成員是誰!·」鄭西神秘地道。 「那這名成員是男生還是女生呢?」鄭北小聲地道。 「這個……最後答案揭曉,這名成員的性別是……,真是太好了,這樣的組合才是最妙的,B組的第四名成員是男生,5號黑衣鬼面男先生,所屬勢力颶飆帝國。」鄭西笑道。 這一瞬間,我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他應該能保障袁茵的安全吧?如果他真是我那個老哥的話,來自颶飆帝國,魔法修為極為高強,永遠的短髮,笑起來會瞇成一條縫的小眼睛,右額上新月形的傷疤。 「B組的成員的確是最完美的組合,兩男兩女,5號黑衣鬼面男先生、9號邪牙先生、4號玲玲小姐、6號袁茵小姐,通過這次遊戲,你們說不定還會產生愛情噢!」鄭北羞澀地道。 「比較起來,由剩下的四名選手組成的C組,男女的比例就失衡了,三比一,只有號碼是7號的二號先生一個男生,不過來自長城帝國勢力的3號修花小姐、來自邪都勢力的10號綠瑩小姐、來自炎虛國勢力的超級火術士12號李虛焰小姐都是超級大美人喔!所以我想其他的男生都在羨慕二號先生吧!」鄭西樂呵呵地道。 這一對天真可愛「聖妖一族」的小孩子雖然讓我們將緊張心情放鬆了一些,但失落之點的神秘感卻沒變淡,隨著失落之門開啟的時間在逼近,所有的人都變得越來越不安了。 正午十二點,眾人期待已久的「日蝕」終於發生了,整個世界在一瞬間陷入了黑暗當中,無數道雪亮的白光從我們腳下的地面射向漆黑的天際,整個「死幻之城」中轉瞬間被密密麻麻的白色光柱佔領,每一道白色光柱都在緩緩地擴散,短短幾秒之內,所有的光柱融合在了一起,整座死幻之城就像籠罩在一道巨型光柱中一般,這時我才弄清楚,這個數千年出現一次的「失落之門」是一個魔法轉移陣,凡是在死幻之城中的生物,恐怕都會被轉移到「失落之都」去! 當籠罩著我們的白光消失後,我們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片遼闊的綠色草原中?失落之都並不是我想像中那樣的一座巨大的古城,而是無盡的曠野? 這遼闊的綠色草原幾乎望不到盡頭,藍色的天空竟然還有巨大的蒼鷹在盤旋,帶著草根芳香的風在我們身邊不住穿梭,這一切顯然不像是幻境。 「這個失落之都是不是和各位想像中的差很遠,小北你給客人們介紹一下我們的失落之都吧!」鄭西有些自豪地道。 「失落之都,其實就在你們平時生活的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但是因為百萬年前,由神族、人族、魔族、龍族、還有吸血族的領袖人物共同秘密打造了一個『超級聖法結界』,將這塊被命名為『失落之都』的土地從世界上分離了開來,從此以後,大家再也不能用物理的方式進入失落之都,進入失落之都的方法只能通過『失落之門』進行魔法轉移。」鄭北繪聲繪色地給我們介紹失落之都。 「各位一定很奇怪嗎?你們想不到這個失落之都竟然是各個種族的祖先聯手製造的吧?再告訴你們一件更有趣的事情,我們聖妖一族就是當時神、龍、人、魔、吸血各族留下來守護失落之都的精英的後代,也就是說,我們妖族是擁有以上五個種族血統的混血兒,我們妖族吸收了你們各種族的優秀基因,戰鬥力方面絕對凌駕在各種族之上。」鄭西興奮地道。 「百萬年前各種族為什麼要聯手打造這個失落之都?這個失落之都中又藏著什麼秘密?還有打造失落之都的真相在世界上為什麼失傳了?以上都是我們不能回答的問題。」鄭北這小丫頭提出這些充滿致命誘惑力的問題弄得我們心癢難騷。 「這百萬年以來,我們失落之都的對於闖入者都是奉行『殺無赦』的原則,因為某種原因,我們聖妖一族的『長老會』決定讓一部分有緣人踏足失落之都,並送出大家一直都想得到的三聖晶之一的『紅日聖晶』與『生之扇』,以斷決世人對我們失落之都的騷擾。」 某種原因?送出「紅日聖晶」與「生之扇」?真是聖妖一族大發善心想求個清靜,還是另有隱情?這只能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 「我們原來已經說過了,大家要分成三組,來玩一個『起點終點遊戲』!起點是這裡,終點則是離這裡大概有三天路程的『失落神殿』,哪個小組先到達終點就算獲勝。」鄭西指著我們的前方道。 「大家一定認為很簡單對不對?」鄭北與鄭西相視一笑,「所以在這裡,我們就要先提醒諸位,要想進入『失落神殿』是必須至少獲得十分的積分才可以,否則守在神殿外的三位守護者,是不會放諸位進去的!」 「那要怎麼才能獲得積分呢?這裡我要給諸位說明一下,ABC三組,每一組都有四個成員,而每個成員自己手中的號碼牌就代表兩分,也就是每一組的原始積分都是八分,要想獲得另外兩分,就必須去搶其他小組成員的號碼牌,當然,在搶奪別組成員號碼牌時,也必須保住自己手中的號碼牌,丟失一塊號碼牌就要被扣去兩分。」鄭西與鄭北一唱一和,讓我們這群還不准開口的人恍然大悟。 「遊戲規則我們是這樣的規定的,A組要搶B組,B組則要搶C組,C組當然也就要搶A組的,其實只要搶到規定小組的一個號碼牌就可以獲得十分了,也許有的朋友會問,我是A組,但是我覺得規定的B組不好下手,我可不可以去搶C組成員的號碼牌呢?」 鄭北接道:「這是可以的,但搶到的C組的號碼牌分數就沒有就沒規定的B組的號碼牌高了,對A組來說,一個C組的號碼牌只能等於一分,也就是說,A組要想通過搶奪C組的號碼牌來獲得積分,就必須搶兩塊!以此類推,對B組來說,C組的一塊號碼牌值兩分,但A組的一塊號碼牌就只值一分了!所以說,每一塊號碼牌的分值對每一組來說,都是不同的,大家要弄清楚了。」 「我們也說了,除了自己小組的成員不可以傷害之外,攻擊其他組的任何成員都不算犯規,甚至將其他成員殺掉也不會被取消資格,但是這裡要告訴諸位的是,每一組至多只能死一個人,一旦死亡人數達到兩個,該小組就直接喪失資格,所以在進攻其他小組成員的時候,記得要保護自己小組成員的性命噢!還有一點就是,因為我們不提暢殺戮,所以每一個死人的號碼牌只能等於0.5分,大家殺人的時候就要慎重考慮清楚了。」 這個遊戲看起來非常簡單,但因為要搶奪對方號碼牌取得積分這一規則,令這個遊戲充滿了戰略性!怎樣去奪取別人的號碼牌,怎樣才能保住自己的號碼牌,怎樣壓制別組的得分!什麼情況下殺人!這絕對是一個刺激的遊戲。 「勝利的小組將會獲得紅日聖晶與生之扇作為獎品,至於獎品的分配方法,就由組內自己決定了!失敗的小組不但一無獲,而且還要永遠留在失落之都做為奴隸,而因為犯規被取消資格的選手也就直接成為奴隸,大家好自為知!」鄭西的話一出口,所有的人臉色都不由得一變,因為他這句話,這個遊戲恐怕就更加殘酷! 我當然是不願意留在這兒做奴隸的,但我也絕不能讓袁茵留下,可是勝利的小組只能有一個!這個遊戲要怎樣才能玩下去? 「大家不要太害怕,在比賽分出勝負之前,每一組都有一個名額隨時可以離開失落之都,只要該組的其他三名成員都同意某人可以離開,我們的巡場監督員就可以將該成員送走,這是一次很珍貴的機會喔!不過一旦該成員離開比賽,也就等於是死掉了,留下的號碼牌只值0.5分,關於這一點,最後要補充的是,為了遊戲公平,已經被奪走號碼牌的成員,沒有離開權!」 「遊戲在五分鐘後正式開始,首先離開起點的是C組,三個小時後B組再離開,再過三個小時A組才能離開,在遊戲開始的第一天也就是二十四小時之內,是不能對其他小組出手的,這一天算作是緩衝時間,好了,各位有什麼問題可以開口問了,提問時間只有四分鐘,B組先問,每人限問一個問題!」鄭西終於給了我們開口的機會。 「話都讓你說完了,我們還有什麼好問的!」憋壞了的袁茵滿臉不快地道。 「能否告訴我們離開失落之都的方法嗎?」邪牙目光不住閃爍,這小子果然想中途偷跑。 「你們是不可能自己找到離開失落之都的方法的,所以這個無可奉告,請努力爭取勝利吧!」鄭北笑道。 「我沒問題。」黑衣鬼面男子淡淡地道。 「人家想問一下,如果留在這裡當奴隸,是不是可以交到英俊的男朋友。」 「……」 「A組有問題嗎?」 「我這個問題是要請鄭北小妹妹回答我。」花火一臉正色地道。 臉上帶著淺笑的鄭北點了點頭:「請問。」 「你有姐姐嗎?」 「有的。」 「謝謝,那請告訴我她的姓名?家庭住址?電話號碼?」 「……」 「在我們進行比賽中,應該會有巡場監督員吧?一共有幾位?」馮德沉聲道。 「一共有八位,他們平時是不會輕易現身的,基本上會在暗中監督各組的情況。」 我也說出了自己的問題:「失敗的小組成員,全都要留下來當奴隸嗎?」 「基本上是這樣,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不過,你們可以妥善利用每組一個的『離開名額』,C組的有問題嗎?」 C組的四人竟一齊搖頭:「沒有。」 「時間剛好,C組的朋友可以出發了,A組和B組的朋友請暫時禁聲,要說話等待自己的小組出發以後,謝謝合作。」 第二部 第三卷 失落篇 第五章 失落之都 最先離開起點的是C組,神族新主人兼四大美人之一的修花、來自邪都的超級拜金女「魔盜黑醫」綠瑩、西門斷天麾下「滅絕劍士團」第二把手二號、超級五行火術士炎虛國的神秘美女國師李虛焰。 C組的戰鬥力不容小覷,令邪牙服服帖貼的修花戰鬥力究竟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不得而知;李虛焰能位列於超級五行大術士之一,戰鬥力SS級,應該算是保守估計;二號放手一搏時,結果也是難以預料的;古靈精怪的綠瑩的手段與花樣更是百出不窮。 沒有人願意留在失落之都做奴隸,C組爭勝的機率很大,他們率先離開起點,有充足的時間先熟悉環境,甚至佈置陷進與我們周旋。 B組離開時,我真是滿腹說不出的擔心,只有在心中默默念道,袁茵啊袁茵,你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問題啊!和邪牙這個恐怖的傢伙待在一起,你的安全只能黑衣鬼面男了。 我們出發之時,頭頂已經是滿天星光,站在草原上的我們眺望前方,漆黑的草原的盡頭有無數的七色流星落下! 「預祝各位一路順風,希望我們與各位從此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做奴隸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如果要找吃的東西,前方的流星叢林有不少果實,再見!」鄭西與鄭北這一對外表非常可愛的孩子向我們不住揮手。 我們四人迎著清爽的晚風在草原上星空下飛馳著。 「周寧兄,我們這一組獲勝的機率很小,你可有什麼打算?」馮德與我並肩而行。 「沒辦法,誰叫皇子殿下這麼倒霉和我們分成了一組,不過皇子當膩了,做做奴隸也很不錯嘛!」齊琳笑盈盈地追了上來。 「我倒認為我們獲勝的可能性非常大,要知道你們一個是老狐狸,一個是狐狸精,再厲害的高手恐怕也要在你們手裡栽觔斗,這是一個極具戰略性的遊戲,『戰』方面也許我們比其他兩組要差一些,但是在『略』方面,我們這組應該是最強的。」我故作輕鬆地道。 「兩隊相遇時,基本上還是戰鬥力決定了一切,所以我希望大家暫時拋開以往的恩怨,共同攜手一戰。」馮德滿臉誠摯的表情。 「誰要和你共同攜手?其實在我心中,就算留下來做奴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足夠了。」盯著我的齊琳一臉幸福的表情。 「我也是這樣想的,難怪神說相愛的人是心有靈犀的!」神情激動的花火從齊琳的身後緊緊地將她擁住。 「馮德兄,你的未婚妻被人調戲了,你不管嗎?」我將頭扭開,沒好氣地對馮德道。 「這個……在結婚之前,還是適當的給她一點自由的空間,比較好吧!」馮德笑道。 「這樣的自由也太不堪入目了吧?」我皺起了眉頭。 「你們千萬不要誤會,其實我花火是個很純潔和害羞的人,齊琳姑娘,請你原諒剛才我的一時衝動,我真是太失禮了,做出這種無恥下流的事情。」 「噢!原來是一時衝動啊!原諒你也不是不行,但請問你這樣一直抱著我,究竟抱到什麼時候?」 不想再看這出鬧劇的我加快腳步與馮德一併向前疾馳。 「周兄,既然我們已經成為了同伴,就彼此推心置腹地交流一下吧!為了之後的合作。」 「馮德兄這次進入失落之都的目標是什麼?」 「我哪有什麼目標,不過是遊山玩水,出來散心的時候誤入死幻之城罷了,周兄呢?」 「在下聽說這失落之都中的奴隸待遇非常不錯,不但管吃管喝,還管討老婆,所以就前來面試。」 這就是A組同伴之間推心置腹的交流,A組的命運已經可想而知了,也許想掌握A組的命運,關鍵時刻只能信賴花火了。 「老公,快來救人家,花火他又抱我了!」 「幻覺,齊琳小姐,這一定是幻覺,據說寂寞的女人會出現被男人擁抱的幻覺,齊琳妹妹,你一定是太寂寞了,就讓我用溫暖的雙臂來替你驅走幻覺吧!」 「……」 草原的地勢越向前就變得越低,我們花了將盡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到達了流星叢林的邊緣,黑色的夜空中似乎有無數的流星落入眼前這片巨大的叢林中,而叢林內也飛舞著無數的瑩火蟲,星星點點的七色瑩光隨著晚風四處飄蕩。 「這裡面的植物都是巨型化的,這片叢林恐怕是從遠古的神話時代一直保存到現代的。」花火仰望著流星叢林驚歎道。 「這片叢林美得有些童話世界的味道,老公,我們一定要在這裡留下愛情的甜蜜回憶喔!」夜風吹起齊琳頭上的兩條馬尾與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星光與瑩光映在她潔白的皮膚上,她美麗的眼中帶著興奮與憧憬。 「我和你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只會留下痛苦的回憶。」我習慣性地反唇相譏。 「討厭啦!據說每個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甜蜜又痛苦的回憶,老公你終於要對人家出手了,不過你要溫柔一點喔!」 「……」我真是服了這個小狐狸精,怎麼說都是她有理。 「我們還有十五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十五個小時過後,戰爭就會開始了,希望大家能好好休息,準備應付明天的挑戰。」馮德開始選擇棲身的樹。 「可是我們不用召開作戰會議嗎?說不定B組和C組正叢林在設圈套,等著讓我們明天鑽呢?」我沉聲道。 「老公,還是不想太多的好,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準備睡覺吧!」齊琳興奮地道。 「真的要睡覺嗎?可不可以容我再考慮幾分鐘,第一次和女孩子親密接觸,真是讓我太難為情了!你一定要對我溫柔一點喔。」在考察叢林的花火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齊琳身後,緊緊地抱住了她。 「啊!」一聲慘叫劃破寧靜的夜空。 「齊琳妹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一個愛你的人?」身中「斷子絕孫」腿的花火如流星一般橫飛向叢林。 「俗話說,愛一個人就要有為她犧牲的決心,所以你被犧牲掉也就沒有什麼可抱怨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愛啊!」齊琳微笑著做出一個V字手勢。 趁著他們打得火熱,我偷偷地鑽進了流星叢林當中,因為我看到了一隻「魔法瑩火蟲」,準確地說是一隻被施了魔法的引路瑩火蟲,那只被袁茵施了魔法的瑩火蟲在常人眼裡與一般瑩火蟲並不會有什麼區別,但對於從小在魔法帝國中成長的我來說,第一眼就能做出判斷。 看來B組休息的地方也是在流星叢林的邊緣地帶,袁茵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我小心翼翼地在巨樹之間跳躍,跟著引路瑩火蟲一路前行。 「老大,我在這裡。」袁茵從一顆巨型蘑菇後面閃了出來,不住地向我招手,瑩光下她朦朧的面孔很是憔悴,她那一頭俏麗的短髮也有些凌亂,從她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不安與擔憂。 「小茵,你沒事吧!在這裡等多久了?」我從巨樹上一掠而下,無聲無息地落到她的身旁。 「也沒有多久,老大,沒有人跟蹤你吧?」 「應該沒有,你這邊呢?」 「我叫黑衣鬼面男替我看住邪牙,有情況的話,他應該會通知我。」袁茵小聲地道。 「你確定黑衣鬼面男是我老哥周靜了嗎?」 「我是確定了,可是我問他好幾次,他就是不肯承認。」 「只要他肯保護你就行了,你自己也要小心邪牙,我不在你身邊了,要懂得照顧自己,知道嗎?」我意味深長地說著,同時從懷中偷偷地掏出了自己的號碼牌。 「幹嗎說得這麼悲傷,老大,我給你件好東西……」 「不許犯規喔!」一臉得意之色的玲玲不知從什麼地方出現,突然跑到了我們中間:「在緩衝期間,號碼牌是不許流動的,搶奪也好,贈送給別人也好,都是犯規的行為,這樣做,你們兩個人都會失去比賽資格的!」 我和袁茵那兩隻分別伸向彼此的手都停在了空中,我們的手上都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號碼牌。 「不想害人害已的話,就把自己的號碼牌收回去比較好,離緩衝期結束還有十多個小時,到時你們想把自己的號碼牌送給誰都沒關係。」玲玲圓睜著雙眼。 「玲玲,謝謝你的提醒。」袁茵咬著牙將她的號碼牌塞回了自己懷中。 「傻瓜,你不用謝她,她只是害怕B組失去兩分,讓她自己處於劣勢罷了。」我看著自己手中的號碼牌淡淡地道。 「人家只是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想得這麼複雜,人妖姐姐,我們B組要召開作戰會議了,跟我回去好嗎?」玲玲帶上了一臉天真浪漫的表情。 「老大,那我先和她回去了,你多保重。」袁茵點了點頭,無情打彩地轉身準備離去。 「你也多加小心!」我突然提高聲音:「玲玲,請你等一等。」 「要和我約會嗎?人妖姐姐她吃醋的。」玲玲指著袁茵笑道。 「我想給你一個忠告!」 「幹嗎一副認真的表情,別人會以為你在向我求婚喔。」 「千萬不要傷害袁茵,無論你是不是殺超夢四奴的兇手,請你千萬不要傷害袁茵,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就算用盡這世界最卑鄙下流的手段,我也不會放過傷害袁茵的人。」 「周大叔,你究竟在說什麼?其實你應該吩咐袁茵姐姐不要傷害人家才對,還有,如果我是兇手的話,我才不會在乎你這種沒水準的威脅,當然人家只是舉一個例子罷了,我決對不是兇手啦!」玲玲嫣然一笑。 「老大,你在胡亂擔心什麼,我不會有事的。」袁茵回頭安慰我道。 「上次袁茵被日夜過敏蟲襲擊一事,就連兇手韋伯也覺得奇怪,他說蟲子襲擊的目標明明是玲玲你,不可能咬錯人的,這件事我本來不想再提起,但我的意思是,無論袁茵再發生什麼意外,我第一個就會懷疑到你!」我沒有理會袁茵,眼睛死盯盯地看著一臉愕然的玲玲。 「不要再嚇唬人家這種純潔少女了好嗎?如果你真的很單心人妖姐姐的安全,就貼身保護她好了。」玲玲對我吐了吐舌頭。 「好了,老大,我和玲玲先走了,我們都會平安無事的。」袁茵拖著玲玲快步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擔心也沒有用,在成為奴隸之前,還是想辦法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我身後傳來一個女子冰冷的聲線。 「難道你想要我的小命嗎?邪都的綠瑩大人!」我沒有回頭。(文*冇*人-冇-書-屋-W-R-S-H-U) 「不要忘了我曾是你的救命恩人,還有,說話的時候背對著別人,特別是女孩子,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綠瑩幽幽地道。 「我同樣也忘不了,你把袁茵交給邪牙,對你這樣的人,我不覺得需要有禮貌。」我嘴上雖然說著,但還是轉過身去。 此時的綠瑩一頭綠發被紮成了一條馬尾,她單眼皮的眼睛異常明亮,一件白色的醫生大褂被她像風衣一樣披在身上,而她在大褂裡面穿得非常性感,上身只戴著一個半透明的黑色蕾絲胸罩,讓她傲人的上圍得以凸顯;下身是一條剛好遮住豐滿臀部的黑色的超短牛仔緊身褲,這樣的褲子令她那兩條雪白修長的大腿看起來格外誘人,蹬在她腳上的是一雙很酷的黑色的長統皮靴。 「我不想給自己找任何藉口,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相信,在『飛鳥巢』遇到邪牙之前,我一直是在按自己意志行事的。」綠瑩凝視著我。 「那又怎麼樣?」我不屑地道。 「我的意思是,我最開始並非報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你們,我只是在死幻之森遇到邪牙以後,沒有選擇。」 「誰會相信你的鬼話,你本來就是邪都的人,而且你這種為了金錢甚至可以出賣自己靈魂的女人,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與我們無關?」我怒道。 「算了,我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不過也沒有關係,反正我的命運已經注定是不可能借助誰的力量,一個人孤獨地承受一切。」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想聽懂你要說什麼,如果你想騙我的號碼牌的話,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噓!不要出聲!」綠瑩突然豎起了一根手指。 「什麼意思?」我當然不會聽她的話了。 「修花和李虛焰兩個人馬上要過來了,不要懷疑,我在她們身上噴灑了特殊的藥水,所以在一定距離內,就算她們閉住了氣息,我也能發現她們的行蹤!你最好馬上藏起來,說不定能聽什麼好休息,我們C組要進攻的首要目標可是你們A組,她們的每一句話對你們A組來說都是很珍貴的資料,這就算我送給你的『曾經同行』禮物好了,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邪牙經過我的手術後,不再受到黑衣鬼面男的魔咒約束,傷害你,他也不會有事了。」綠瑩一面說著,一面向叢林深處縱去。 我隔絕了自己的氣息,如猴子一般靈活地爬到了一棵巨樹之上,藏在濃密的枝葉後。 「姐姐,這次我能信賴的人只有你一個了。」不出綠瑩所料,一身白衣的修花挽著紅紗纏身的李虛焰走到了剛才我們交談的地方。 「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當然得彼此信賴。」紅色面紗下的李虛焰微笑道。 「如果不是遊戲規定了,每個小組不能死兩個以上同伴,跟我們同組的兩個傢伙跟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修花低聲道。 「那個西門斷天的手下二號是絕對靠不住的,所以我們只要注意保住邪都那個賤人綠瑩的命就好了。」李虛焰也沉聲道。 「如果她不聽話,我們就借助別組的成員之手把她弄成白癡或植物人,反正只要她是活人,號碼牌沒被搶去,屬於她的兩分我們就不會失掉。」氣質高貴的修花果然如齊琳所形容的一般陰毒,應該她的狠毒比齊琳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們的運氣還不錯,A組的對手一個個都是菜鳥,從他們手中搶號碼牌簡直可以說是易如反掌,那四個人裡面,恐怕最難纏的就是龍族的小丫頭齊琳了!不過我們只要對其他三個人出手就好了,她就可以先放在一邊。」李虛焰輕道。 「姐姐,這你就錯了,別的人倒是可以放過,那個小丫頭一定是要殺的。」修花目露凶光。 「怎麼?那丫頭可是龍族的寶貝,殺了她,龍族一定跟你們神族沒完,聽說龍族聖地『神龍島』上已經有幾條『超級戰龍』馬上就要孵化了,你若殺了琳丫頭,龍族帶著幾條戰龍去攻打你們修家,恐怕你們也難以抵擋吧?」李虛焰擔憂地道。 「那姓齊的小賤人不殺不行,她不但詭計多端,而且繼承了龍族最強戰士羅英的血統,不出三年,她進入成長期後,我們倆聯手也不見得打得過她,以她的心智和能力,龍族在三年後也一定會在她手中重新發揚光大,重建神龍帝國這件事,對我們神族或者你們炎虛國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一定要殺了她,而且要趁著現在這個機會,我們聯手而為,讓她插翅難飛!」修花的話讓我開始為齊琳擔心起來了。 「你這樣說倒是很有道理,但就怕這件事洩露出去,你也知道,我身為炎虛國的國師,我……我怕替炎虛國惹禍。」李虛焰有些為難的樣子。 「這個你大可放心,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做了,我們自然要做漂亮一點,殺掉她之後,再搶一塊其他A組成員的號碼牌,我們就可以直奔終點,讓所有的知情參賽選手永遠留在失落之都做奴隸吧!離開失落之都後,我們再調轉槍口,幹掉我們C組的同伴,這樣的話,只要姐姐你不說,我不說,外面自然不會有人知道了。」 「可是,失落之都的聖妖一族不會為我們守口如瓶吧?」 「這個殘酷的遊戲是失落之都的聖妖一族制定出來的,他們自然沒有臉把這種事情到處宣揚了!再說了外面的人要想再進入失落之都,恐怕得再等下一個八千年,失落之都的人又很少外出的,而且我已經做足了準備工作,一出失落之都,我們立即散佈齊琳死在了失落之都的消息,那龍族的齊虎絕對會為寶貝女兒傷心欲絕一段時間,我立即偷襲龍族,沒有齊琳這個狡猾的賤人,我們神族的偷襲成功率一定會很高,到時就讓龍族從這個世界上轍底消失好了!」 「原來一切妹妹你都已經設計好了!那我這個做姐姐的還有什麼好說,我答應你,與你聯手殺掉齊琳。」李虛焰終於點了點頭。 「那從今天起,我和姐姐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我們就擊掌為誓吧!」修花笑盈盈地伸出了右掌。 「啪啪啪!」三記清脆的掌聲過後,兩位美人嘻笑著消失在了瑩光之中。 終於走了!我一抹額頭,手上竟然沾滿了冷汗,聽著她們的交談,剛才我的心可以說是緊張到了極點,竟然連自己已經滿頭大汗了都未察覺。 我為什麼會如此緊張?是害怕嗎?害怕雖然有一點,但不至於會驚駭到滿頭大汗的地步,畢竟我心中隱隱有了,到萬不得以的時候,讓袁茵離開,自己永遠留下來的覺悟。 我在擔心齊琳那個小狐狸精嗎?我怎麼可能為了她的生死,緊張到這種程度! 但現在她的處境的確非常不妙,試問天底下有幾人能抵擋修花和李虛焰的聯手擊殺!怎麼辦?難道我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我眼前嗎?事到如今,只能出最後一招了! 那就是利用每個小組擁有一個名額的「離開權」,讓她在緩衝期結束前,先離開失落之都!只要花火和馮德點頭,再加上我,就可以將齊琳送離這個死亡遊戲!但是花火和馮德會答應嗎? 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說服花火和馮德,我絕不讓狐狸精死在失落之都! 第二部 第三卷 失落篇 第六章 離開以後 「老公,幹嗎一副世界未日的嘴臉?」 「快說話!不要把我們召集起來,屁都不放一個,我正忙著去研究各組美女們的睡姿,其中睡姿最美的幸運兒,還有機會和我同眠呢!」 「周兄,事態很嚴重嗎?」還是馮德善於察言觀色。 「花火,還有馮德,我想求你們一件事。」我神色凝重地道。 「老公,幹嗎求他們這種外人?有事求人家就好了。」齊琳微笑道。 「狐狸精,你先別說話,花火和馮德,我希望你們能允許齊琳使用我們A組的『離開權』,她必須得走!」 馮德聞言一變:「這麼早就讓她退出遊戲?你要知道,她一走,她留下的號碼牌就只值0.5分了!我們小組白白丟失了1.5分先不說,本來我們小組的戰鬥力就是三個小組中最弱的一個,她這個主力隊員再離開,我們一點取勝的可能性都沒有了,我不想留在這裡做奴隸,所以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 「馮德,你先別激動,我實話告訴你,齊琳就算不走,我們在緩衝期結束後,也一定會失去她!」我指著齊琳沉聲道。 「老公,究竟你聽到了什麼消息?」齊琳收起了笑臉。 「C組的修花和李虛焰決定聯手死了你!」我一字一句地道。 「修花終於要向我出手了嗎?她也太心急了一點吧?不過,如果我若是她的話,也會抓住這個機會,在這種地點,幹掉會帶來無窮後患的龍族最強戰士,再出去撒布我的死訊,趁龍族不備,全力偷襲龍族,將即將孵化的『超級戰龍』佔為己有!」齊琳若有所思地道。 「這真是一齣好戲!修花這個女人心思慎密到了極點!她非常會根據突發的情況設定計劃,至今為止,她所設計的事情,一旦發動,還沒有失敗的例子!」馮德對修花的評價似乎非常的高。 「打我是不可能打得過她們的,事到如今,只有在她發動計劃之前,躲開才是正道,但還沒交鋒我就躲開的話,也太讓人不甘心了。」齊琳輕蹙秀眉。 「馮德,讓齊琳離開吧!我們是怎麼樣都不可能保住她的性命,讓她離開,修花的計劃就會在沒發動前落空,她就不會想把我們滅口什麼的了,她的目光也就不會死盯著我們A組不放了,這樣說不定我們還是有勝出的機會。」 「周兄,你把我當三歲小兒了?齊琳離開了,我們的勝出機會還大一些?笑話,我倒是認為,她們在殺齊琳的時候,可能會有一兩個人因此而負傷,這樣的情況,對我來說更有意義一些。」馮德冷笑道。 我想我的確太過一廂情願了,馮德這個老狐狸自然不會做這種對他來說,沒有利益的事情,該死的遊戲規則! 「不過,念在和周兄同門一場的情份上,我也還是可以考慮讓齊琳離開的。」馮德在我將要絕望時突然拋出這麼一句話。 我立即笑了:「原來馮兄也是通情達理之人,那我當然不會讓馮兄吃虧,我所擁有的那半本劍玄錄,我馬上全都背誦給馮兄。」 「周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馮德臉上擺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我們兄弟講的是情份,劍玄錄這種身外之物,和你我的兄弟之情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難道馮兄怕我用假密笈騙你?這種關鍵時刻,我是不會再玩火了的。」我忙道。 「看看看,周兄,你想到哪去了,我是那種時時刻刻算計別人武功密笈的人嗎?」馮德不住地搖頭:「我這個人,其實是最重感情的,周兄不要再提那種身外之物來傷及你我之間的兄弟之情了。」 「再聽下去我都要吐了!馮德,你想說什麼就痛快一點,自己膽小怕別人更改密笈就直說嘛!」齊琳竟然還敢對掌握著她命運的人冷嘲熱諷。 「琳妹妹,你千萬不要激動,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感性的人,做任何事情都無法用理智衡量,所以周兄想要我答應讓琳妹妹離開,你就……」 「老大,拜託你不要再賣關子了!有什麼話真的請直說吧!」心急如焚的我咬著牙道。 「答應我一個要求!」馮德看著沉不住氣的我笑道。 「什麼要求?」 「我現在先不說,但我說出來的時候,你一定要去做就行了!」 「皇子大人,你也太沒新意了吧?」齊琳笑道:「這招老掉牙的招術,不像是你這種聰明人會用的吧?」 「琳妹妹,古老的招術往往也是最有用的招術,我這個要求只限於失落之都之內,一旦離開失落之都,這個要求也就做廢了,我既不會讓周寧去做傷天害理之事,也不會讓周寧去做他力不能及之事。」馮德意味深長地望著我。 「好,我答應你。」我嘴上豪不猶豫地道,但心中卻想,馮德這個老狐狸就這麼容易相信我會遵守諾言?要知道我可是把發誓當飯吃的人啊! 「好,那我就同意齊琳姑娘離開,周兄可以大聲召喚附近的巡場監督員過來送她離開了。」馮德笑了。 「就……就這麼簡單?不用讓我吃藥,或者服毒什麼的?」我有些不能置信地看著馮德? 「說句肺腑之言,本人做事,都是很講感情的,為了一個小小的承諾,而逼著自己的好兄弟去吃藥服毒,這……這是人做的事嗎?」馮德義憤填膺地道。 此時的馮德比任何人都要像君子,若不是我以前見識過這位老兄做出過很多不是人做的事,恐怕此時我一定會為他這番「肺腑之言」感動得痛哭流涕。他無論做任何事,都是在為後面計劃,反正我是絕不會相信他會做出什麼好事來。 「那就多謝馮兄了,狐狸精,準備上路了!」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等一等,為什麼不徵詢一下我的意見,要知道我也是有投票權的。」被我完全忽略的花火憤怒地道。 「難道花火大人不准她離開?」我敷衍似地道,因為我心中早以知道,以花火的性格絕不會為難齊琳的。 「離開,當然是可以的,但要我同意,必須給我一個離別之吻!」花火一面說著,一面色瞇瞇地看著齊琳:「要想離開,就主動一點!」 「一定要嗎?」齊琳飛快地眨著一雙明亮的大眼。 「如果不想給『離別之吻』的話,那就給『離別之房事』也行,你好好考慮一下。」 「老公,你的意見呢?」 「與我無關。」我皺起眉頭道。 「好吧!花火你過來,人家給你離別之吻。」齊琳故作羞澀地道。 花火張開雙臂興奮地衝向了齊琳,齊琳將右手輕輕地在自己櫻唇上一點,然後迅速抽離。 「啪!」一道清脆的響聲過後。 「啊……」捂著嘴巴的花火慘叫著向後飛去。 「人家吻的份量似乎稍為重了一點,不過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離別之『飛』吻!你傷得不重吧?」 嘴唇已經腫了起來的花火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這真是太……」 「對不起。」 「這真是太……太過癮了!人家還要。」 「啪!」「啊……」「啪!」「啊……」「啪!」「啊……」「啪!」「啊……」 五分鐘後。 「就算可憐可憐我吧!不要,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再過來了!」雙手不堪折磨的齊琳被臉腫得像豬頭的花火追得漫山遍野亂跑。 「你們不要再鬧了!」終於看不下去的我將齊琳的右腕捉住,一腳踢飛「越吻越開心」的花火:「狐狸精,你得準備上路了。」 「誰說我要走的,周寧,我從來沒有打算過離開。」齊琳的右腕掙脫我的手,一臉堅定之色。 「什麼意思?」 「我不想空手而回,就這樣離開我不甘心啊!」齊琳將面孔別到了一邊,不讓我看清她的表情。 漆黑的夜空中,有無數流星劃過,茂密的叢林裡,瑩光在空氣中瀰漫,我和齊琳之間有黑色的風吹過,無人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齊琳才回過頭來,本來明亮的雙目似乎被朦朧的瑩光染得有幾分迷惘,她在拚命地對著我微笑:「周寧,我留下來好嗎?」 「不行,你必須走!」我面無表情。 「我真的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狐狸精,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你不是還有神龍帝國要重建嗎?你不是要永遠幸福地活在陽光下嗎?」 「可是……」 「沒有那麼可是,A組走了你一個,並非絕無勝利的機會,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們都會順利的離開失落之都的,你只不過是先走一步罷了。」 「這樣的時刻,我真的想留下來,不是因為擔心誰,是為了我們龍族的尊嚴!」 「這不像平時的你噢!準備上路吧?我會在星空下祝你一路順風的!」 「周寧……」 「為什麼不叫我老公了?這麼快就要把我甩了嗎?」 「對不起,我……」 「無須道歉!狐狸精,從認識你以來,雖然一直都在被你利用,但現在我想告訴你,我在心底其實一點都不介意的,因為每次有你在身邊的時候,無論是我身體或是心裡受到的傷害,都會消失得很快,而你馬上就要從我眼前消失了,那最後我想對你說的是,認識你我真的很高興!」 「非走不可?」 「是的,不要讓一時的任性沖昏了你的頭腦,你冷靜下來之後,一定會覺得離開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一定要我走的話,也可以,但是我要一件離別的禮物。」她迷離的目光凝視著我的眼。 我笑了:「離別之『飛』吻嗎?會很疼的!」 「不要飛的,要真的,我要一個可以放在記憶裡回味的吻,我要一個總是被我利用冤大頭的吻,我要一個剛才那一瞬間我和他想白頭諧老的傻瓜的吻……」 流星如雨落下,我擁住她的一瞬間,空氣也變得濕潤起來了,環繞在我們周圍的瑩光隨著晚風一起變冷,但她的唇卻如火一般燃燒了我的唇、我的心! 她那柔軟的溫度將我的靈魂在黑暗中緩緩蒸發,我要永遠地將這青澀的甜味留在心中! 胸口一痛,我突然被齊琳用力地推開,她纖細的雙臂抱住了自己的身體,不住地搖頭:「我怎麼可以……」 這是從我遇到她以來,她第三次落淚,第一次是她求我救她被禁囚的母親的;第二次是在齊家後花園的黑暗中,第三次是現在…… 她的臉上綴滿星光,她喃喃地道:「我怎麼可以拋棄你!這一次,我絕不會拋棄你……」 「齊琳,你要到哪兒去?快回來!」我對著向黑暗中狂奔的齊琳大喊。 我的聲音越急,她就跑得越快,我自然不能讓她逃掉,她拚命地跑,我拚命地追,在越來越濃的黑暗中。 她不肯停不下,我自然是不能放棄追逐的,我和她就像兩個瘋子一般,在黑暗中、在星光下、在瑩光裡、在無法捨棄的心情中奔跑。 不知過了多久,我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散架的時候,她終於停了下來,重重喘著氣的我終於追上了她。 雙手扶在大腿上彎著腰的她一頭秀髮已經凌亂,她的氣喘得比我還要急,但是當她看到靠近的我時,她突然笑了,對著我笑了起來,純真而狂野的笑容綻放在她美麗的臉上。 被她笑容感染的我也如傻子一般跟著她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瘋狂。 相視而笑的我們就像兩個淘氣的孩子一般放肆無忌。 星光下,兩個笑得力氣都快沒有的人,分別倒在了厚厚的草地上,我們仰望著同一片星空,臉上帶著同樣表情。 「周寧……我不走了……」 「嗯。」 「你不趕我的話……我可以永遠都……跟著你……不走好嗎……」 「嗯。」 「我漂亮嗎?」 「嗯。」 「你暗戀我很久了吧?」 「嗯。」 「你是豬吧!」 「嗯。」 不知道為什麼?我希望能將自己的心情永遠定格在這一瞬間! 黑色漸漸從天空中褪去,蔚藍伴著朝陽從天邊升起,我繼續仰望著屬於我們的天空:「丫頭,我們還有幾個小時?」 「三個半小時吧?」躺在另一邊的齊琳柔聲道。 「有什麼打算嗎?」 「告訴你也沒關係,不過你要先答應絕不阻止我。」 「……」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害怕了吧?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到男人婆的!我去找B組的其他成員,比如說,邪牙、玲玲、黑衣鬼面男他們。」齊琳一面說著一面站了起來。 「不行!」我也急忙從草地上彈了起來。 「原來,你早就打算好了讓男人婆所在的B組取得勝利!真是太偏心了!」 「我希望袁茵她能平安無事地離開失落之都,你也是一樣的。」 「不要這麼緊張!其實就算永遠地留在失落之都和你一起做奴隸也沒關係,但前提條件是我必須活下來,所以我至少要收集到B組的三張號碼牌,還有我們A組所有的號碼牌,再找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把那些號碼牌藏起來,這樣修花永遠都無法湊足完成遊戲需要的十分了,那我也就有資格和修花談判了!」 「你太高估自己了吧?我看緩衝期一過,最多半個小時,修花和李虛焰絕對能找到你。」 「半個小時應該夠了!我們A組這邊先不管,我直接找到B組的所在地,在緩衝期一結束,就去弄他們的號碼牌,能全部收齊最好,不行的話,最少也得要三張,大概十分鐘左右應該就可以完成了。」 「你準備怎麼弄B組所有人的號碼牌。」 「本小姐自有妙計,到時候,你只要在一旁看著就好了,弄到B組的號碼牌再回頭去找馮德和花火,三十分鐘內我絕對能藏好所有的號碼牌。」 「如果修花與李虛焰比你早一步,搶了馮德和花火的號碼牌呢?」 「這太簡單了!那我就馬上藏好手中現有的號碼牌,再利用B組的邪牙與玲玲中的任何一個,幹掉馮德和花火,那修花她手中那兩張A組的號碼牌一共也就只值一分!」 「狐狸精,你的心是不是太黑了一點?」我不快地道。 「狐狸精當然是要害人的。」齊琳笑著對我扮了個鬼臉。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討人厭的。」 「你說什麼?我沒聽到!」齊琳轉身就跑:「時間不多了,我們得快些趕回流星森林那邊,我覓著B組成員他們的氣息,直接衝過去。」 「誰要跟你走!」 「你不擔心男人婆會吃我的虧嗎?」 「算你狠!我跟你走!」 齊琳的捕捉氣息功夫不知要比我強上多少倍!我就這樣在她的帶領下飛速趕回流星森林,在茂密的叢林中尋找B組的宿地。 「狐狸精,離緩衝期結束只有幾分鐘了!能趕上嗎?」我和她在巨樹之間飛躍。 「老公,你在擔心什麼,是為我還是為男人婆了。」張開雙臂在空中疾馳的齊琳望著前方笑道。 「當然是為袁茵了,你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替你這種人擔心。」 「為什麼你們男人總是口心非!」齊琳對著我扮了個鬼臉。 「那是因為我們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會表達感情的動物。」邪牙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們前方的巨樹上。 我和齊琳對視一眼後,在與邪牙大約相隔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也不見得,據我所知,邪牙大人是與眾不同的,您可是特別會表達自己感情,據說感情越強烈的時候,死的人就越多!」齊琳微笑道。 「你這不是變著法子罵我不是男人嗎?」邪牙從容地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架。 「人家哪敢?其實最清楚你是不是男人的人應該是把你生下來的母親吧?不過聽說你已經把她殺了。」齊琳故作漫不經心地道。 「齊琳姑娘是想激怒我嗎?」邪牙不怒反笑。 「邪牙大人不會這麼小氣吧?自己做都做了,難道還怕別人說不成。」齊琳的眼珠飛快地轉動。 「就算我被激怒了,齊琳姑娘你又有幾成把握弄到我的號碼牌?」邪牙輕聲道。 「如果要硬搶你的號碼牌,那絕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過……」 「不過什麼?」邪牙神色一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不過現在離緩衝期結束還有九十秒,你馬上就會明白了!」 「馬上就明白你在故弄玄虛嗎?不過我倒是很感謝,你們給我送來了兩塊號碼牌!」邪牙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了。 「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大家都齊聚在這裡,姐姐,看來我們運氣不錯啊!」嬌笑著的修花與李虛焰一同從林間深處快步走了出來。 邪牙與齊琳同時面色大變! 「那都是妹妹你神機妙算。」李虛焰也媚笑道。 「琳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鬼心思,邪牙,這裡沒你的事,只要你乖乖地站在一邊看戲,我也不想為難你。」修花淡淡地道。 「多謝姐姐,不過齊琳姑娘詭機多端,我不得不防。」邪牙忙道。 「我看她還能飛得出我的掌心!」修花凝視著自己張開的右手不以為然地道。 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的齊琳咬著牙狠狠地道:「就算死,我也要拖邪牙下水!」 「離緩衝期結束還有最後十秒!」李虛焰抬頭望了望蔚藍的天空。 此時,位置分別站成三角形的齊琳、邪牙、修花同時開口倒數:「十……九……八……七……」 勢成三角同時倒數的三人神情卻是各不相同,齊琳眼中流露出的是絕望與憤怒、邪牙紛亂的氣息讓人查覺到他那明顯的不安、盛氣凌人的修花如女神一般一副渺視天下的神情! 「五……四……三……二……一……」三人同時有了動作! 「終極滯魔結界發動!」雙臂大開的齊琳大吼一聲,無色的光爆炸似從她體內的射出! 我們身邊的世界突然靜止了!躍到空中準備大開殺戒的修花被定住了身形!在地面支援的李虛焰也無法動彈!想衝到齊琳身前保護她的我也被懸在了空中! 但似乎還有一個人能行動?邪牙!邪牙竟然絲毫不受齊琳的「終極滯魔結界」的影響,他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飛修花身後,雙掌交疊對準了修花的背心!這時我心中雪亮,他得到了齊琳「終極滯魔結界」中的移動權!齊琳是故意沒有靜止他的行動! 這裡我必須說明的是,雖然我從容地描述了每一個人的動作,但靜止的時間並不長,只是一瞬間!準確地說,所有人被靜止的時間只有二分之一秒!二分之一秒後「終極滯魔結界」完全解除! 但邪牙已經得手了,隨著「砰」的一聲悶響,修花的心臟部位濺出一道刺目的血柱後!她的整個右胸腔處多出一個大大的空洞! 而施展「終極滯魔結界」的齊琳則噴出一蓬血雨後,勉強施出「滯魔結界」的她脫虛般的一頭栽向了地面。 見勢不妙的李虛焰如一道紅色的流火閃電一般向空際逃去!邪牙身形一動立即從正向下墜落的修花屍體旁消失了,他再次出現時,是李虛焰的正後方,他雙手再次交疊在一起! 「啊!」邪牙忍不住發出一聲悲鳴,他身體內至少三分之一的血液被重掌震得以霧化的方式從他的毛孔中噴了出來!而偷襲他的人正是原來一頭栽向地面的齊琳!齊琳在他追擊李虛焰時,突然飛到他身後,結結實實地將雙掌拍在邪牙背心! 已經變成血人的邪牙與力盡脫虛身上沒有一絲血色的齊琳分別落在了地上,兩者不同的是齊林無力地躺在落葉上,而混身是血的邪牙竟然仍然站著? 「你就是這樣對待合作夥伴的?」獰笑著的邪牙透過血色的眼鏡片露出怨毒的目光。 「沒辦法!我不趁著這個唯一的機會出手,你馬上就會調準槍頭,立即幹掉我這個合作夥伴,我只是比你先下手罷了!」躺在落葉上的齊琳微笑道。 「可惜的是,你還是沒有殺死我!」此刻搖搖欲墜的邪牙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猙獰的惡獸,危險的氣息從他體內一波波地蔓延向四周。 「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強很多,但我已經盡力了,如果我不是剛發動過自己身體不能承受的『終極滯魔結界』的話,剛才我那一記偷襲應該可以殺死你的。」齊琳無奈地道。 「這樣說,我要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了!」 「你當然要感謝我,我替你除掉了你一直顧忌和害怕的姐姐,現在你終於可以為所欲為了!」 「這個惡毒的賤人的離開,真讓我很開心!她以為我是尊敬她,其實我很清楚,在我四歲被逐出神族時,她就在偷偷地我體內植入了可以隨時引發的『超級毀滅細菌』!」 「你的確是很聰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戰鬥力早就超越了她,但為了不讓她察覺這一事實,你始終都在隱藏著的實力終於可以釋放出來了。」 「再次感謝你為我製造的二分之一秒!」 「知道感恩就好!這次我們的合作就暫告一段落吧!希望下次的合作能更愉快。」 身體一直在淌血的邪牙艱難地抬起了頭:「我會非常期待的。」 「老公,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要靠近邪牙,他的身體雖然三十分鐘內不能移動,但他還是可以發出石破天驚的臨死一擊,如果你不打算和他同歸於盡的話,最好別惹他!」 舉起氣魔劍「紅牙」正準備痛打落水狗的我被迫停了下來。 「老公你去把死鬼修花的號碼牌拿走,我們到遠一點的地方去對付這只垂死掙扎的野獸。」 「不錯,我們找一個有利地形對邪牙大人展開遠程攻擊,到時一定會很過癮,不過,我想問你,你是什麼時候和邪牙成為合作夥伴的?」我一面在搜索修花的號碼牌一面道。 「你真是深愛著她的男人嗎?這種事情,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超夢四奴死的時候,她有半個小時是行蹤不明的,難道你忘了嗎?她就是那個時候去找的邪牙,然後訂下合作誅殺修花的計劃。」笑盈盈的玲玲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你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倒是什麼都很清楚嗎?」齊琳面色一變。 「人家也是事後推斷出來的,不過,現在人家要說的是……」玲玲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後厲聲道:「山藏,出來,除了邪牙,其他的人全都給我殺了!」 一身黑衣的山藏帶著無限的殺氣面無表情地應道:「是,主人!」 第二部 第三卷 失落篇 第七章 你不是我哥 「玲玲,你……」看著玲玲一臉純真的笑容,我不由得在心底打了個寒顫。 「山藏,等一等,大叔,似乎有什麼遺言想留下!」玲玲微笑著做了個暫停的手式。 「你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超夢四奴也是你讓山藏殺的嗎?」我用「紅牙」的劍鋒遙指著這個曾經同行的神秘金髮少女。 「人家是很有原則的人,我會經常告誡自己,無論做什麼事都不可以得意忘形,所以就算面對你們這些死人,有些問題人家還是不可以回答,做糊塗鬼說不定在死後能更快樂些!」玲玲笑盈盈地道。 「小心能駛萬年船,玲玲小姐真是個厲害的人啊!」躺在落葉上的齊琳掙扎著想爬起來,我急忙退到她身旁,一手持劍一手將她扶起。 「齊琳小姐和大叔這個造型倒有幾分情侶的架式,以這樣的造型來告別人間,彼此都應該心慢意足了吧!山藏,送他們上路吧!」玲玲舉起右手,對著我們做了個再見的手式。 「我看要上路的是你和山藏吧?」憤怒的袁茵與黑衣鬼面男從林間衝了出來。 「原來是人妖姐姐啊!幹嗎這麼激動,難道你忘了,我們都是B組的人嗎?現在人家可是在對付敵人啊!」玲玲故作委屈地道。 「敵人?我看你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袁茵咬著牙道。 「難道人妖姐姐不想離開失落之都了?大家都分在同一個組,所以我看最好還是不要傷了和氣為妙。」玲玲意味深長地道。 「傷了和氣又怎麼樣?本小姐我現在還要傷人呢!」袁茵伸出右掌對準了玲玲,口中開始低聲詠唱魔法口訣。 「因為西門斷天的血統,人妖姐姐的魔導能量一直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但目前的程度對山藏來說,還不會造成什麼障礙,還有人妖姐姐不要忘了,傷害自己小組的同伴,會馬上喪失遊戲資格的。」 「去他媽的遊戲規,本小姐才不管這一套!」 「袁茵,你冷靜一點。」黑衣鬼面男拍了拍袁茵肩頭輕道:「你先和周寧走,這兒交給我來應付就好了!」 「山藏,動手!」玲玲一聲令下,山藏的身體化做一道黑色閃電向我與齊琳襲了過來。 「犬奴,保護老大和狐狸精!」袁茵急急吼聲中,一身灰衣的犬奴以懸浮的狀態突然出現在黑色閃電之後,雙掌一分,兩記撕破空氣的「真空波動手刀」旋轉著從左右兩邊分別以驚人的速度斬向正朝我們疾進的山藏,我也一咬牙躍起,用手中的「紅牙」迎擊山藏身體幻做的黑色閃電。 一時之間山藏受到了三面夾擊,只聽她一聲冷笑,纖纖左手向前一抓,竟硬生生地握住了我的斬向的「紅牙」,隨之手腕一轉,一股強得幾乎要穿透身體的衝擊力通過紅牙將我震得向後橫飛而去;與此同時,她右手輕輕向兩邊一拔,兩記「真空波動手刀」立即被她激得飛向天空,無數的綠葉紛紛落下。 「住手,如果還想要你主人性命的話。」剛才襲擊山藏的犬奴此刻又在玲玲身後現身,他的右手擬成刀狀對準了玲玲背心。 「不要忘了,你的行動就是人妖姐姐的行動,你若殺了我,她會喪失遊戲資格馬上淪為奴隸的。」玲玲竟沒有一絲驚慌之色。 「這個並不是在下需要顧慮的,我只是按袁茵她的心做出行動。」犬奴微笑道。 「真頭痛啊!人妖姐姐是傻子,難道你也是傻子嗎?你怎麼還沒發現,十個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玲玲搖著頭笑了起來。 「你他媽的少唬人!本小姐不吃這一套。」袁茵指著玲玲怒道。 「她沒有唬人,她若動真格的,將自己百分之百釋放的邪牙也未必能從她身上討到好處。」黑衣鬼面男沉聲道。 「還是帥哥識相!」玲玲嫣然一笑。 「彼此彼此,玲玲小姐也是一個識相的人,所以請看看在下手中的東西。」黑衣鬼面男子平攤的右掌上懸浮著一個急速旋轉的黑色小光球。 玲玲面色一變:「難怪剛才你一直在無聲無息的,原來花時間用魔法製造出了這種損人不利已的東西。」 身體一直在淌血的邪牙眼中也閃過一絲驚懼之色:「這是『黑洞降臨魔噬卵』!」 「製造這個東西不但成功率極低,而且比較花時間,所幸剛才各位都沒有注意到在下的行動,在下才能僥倖成功!如果諸位不想陪在下一起被黑洞吞噬的話,就請不要輕舉妄動,在下也就不會將它『釋放』出來,各位現在可都是在它的吞噬範圍之內。」黑衣鬼面男子看著手中飛速旋轉的黑色光球淡淡地道。 「真是沒辦法,誰叫人家喜歡帥哥,既然帥哥叫人家別動,那人家和山藏就不動了,不過,事後帥哥你可要用身體來補償人家噢!」玲玲嬌嗔道。 「這的確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你和山藏的體質都是屬於『暗屬性』,以往遇到暗黑系魔法時,都可以與那些暗黑魔法能量產生共鳴,彼此中合,那些暗黑魔法是傷不到你們的;但我這個特殊的吞噬黑洞魔法並不能傷人,只是有吸收吞噬的功能,你們與它彼此產生共鳴的話,那只有被加速吞噬的下場!」 「這樣的魔法的確是她們的剋星,但我卻是太辜了,如果沒有受傷的話,這種魔法根本就奈何不了我。」邪牙歎道。 「那玲玲小姐,現在可讓周寧他們離開了嗎?」黑衣鬼面男沉聲道。 「人家都說過了,天大地大,不如帥哥最大,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袁茵,你跟周寧他們先走,我在這兒跟他們玩一下。」黑衣鬼面男平靜地道。 「你……你不會死吧?」袁茵搶在我前面將齊琳背起,轉身對黑衣鬼面男道。 「傻丫頭,幹嗎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快走吧!別在這裡讓我束手束腳的!」 「我……我只是怕你會選擇與他們同歸於盡……」袁茵小聲地道。 「我真是服了你這個丫頭,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你是周靜嗎?」我突然開口道。 「周靜?這個問題我以後再回答你吧!一定還有機會的。」黑衣鬼面男笑道。 「老公,我看還是先走吧!目前這種狀況,我們離開反而對他有利,要知道維持『黑洞降臨魔噬卵』是很消耗魔能量。」在袁茵背上的齊琳輕道。 我點了點頭:「那我們先走一步,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向您說謝謝。」 如果說夜晚的流星叢林充滿浪漫,那白天的流星叢林則可以說是充滿生機,令人遺憾的是這個美麗的地方此刻卻已經成了死亡與陰謀充斥著的恐怖地帶。 「小茵,把狐狸精交給我吧?」我看背著齊琳與我一道疾馳的袁茵有些吃力的樣子。 「老大,我可以的,齊琳小姐已經是馮德先生的未婚妻了,你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人言可畏啊!」額頭已經沁出不少汗珠的袁茵唏噓不已。 「你真的沒問題嗎?還是讓我來背比較好吧!」我皺起眉頭道。 「我是沒問題,就怕你自己有問題。」袁茵白了我一眼。 「行了,別為我而傷了和氣,老公,雖然我知道你想和我時時刻刻在一起的心情,但也顧及到男人婆的感受啊!可不能有了愛情就忘了友情,奪去我的初吻男人可不能這麼沒風度。」趴在袁茵背上的齊琳溫柔地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急道。 「老大……」袁茵的臉色立即變得十分不善:「狐狸精說的是真的嗎?」 「別聽她胡說,你也知道她喜歡撒謊的。」我小心翼翼地道。 「男人婆,我可以向天發誓,剛才我所說的句句屬實,想起昨天晚上他的猴急相,人家就臉紅。」齊琳嬌澀地道。 「她的臉紅我是看不見,但是老大你的臉現在是紅的。」被齊琳點醒的袁茵怒視著我。 「我……我只是替狐狸精覺得可恥,我昨晚真的沒對她幹什麼。」 「討厭,如果不是人家昨天拚命掙扎,失去的就不止初吻了,老公,求求你不要再四處宣揚了!」 「究竟是誰在四處宣揚?」我又氣又急地觀察袁茵的臉色。 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紅的袁茵沉默了半響才咬著牙反擊道:「其實,其實這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們老大人其實以前也交過很多女朋友,結果都是被他始亂終棄了,最……最後能待在他身邊的人還是只有我一個,商嵐妍的下場,你也看見了。」 「真是可憐的傢伙,跟了周寧這麼多年,一直都被他當男人看待,這種事情你還有臉拿出來炫耀,天下女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不過仔細一想,也不能怪男人婆你,估計你不把自己當女人也已經有很多年了吧?」 「我才不是男人?你去死吧!」氣急敗壞的袁茵猛地將齊琳從自己背上甩向一棵巨樹。 我急忙在空中接住齊琳:「小茵,別和她鬥嘴,吃虧的肯定是你。」 「不錯,狐狸精,那我們就用拳頭來解決所有的恩怨!」 「遇到事情只會用拳頭來解決問題,還敢說你不是男人!我們女人從來都是動口不動手的。」 「小茵,你要幹什麼?」 「老大,不要攔著我,讓我以我們女人的方式咬死這個賤人!」 袁茵和齊琳聚在一起,簡直成了一場惡夢,不過這惡夢卻是屬於我的,被她們折騰得遍體鱗傷的我終於制止了這一場鬧局,當然,她們肯安靜下來的主要原因,還是她們都累了!我們決定在林間深處休息片刻。 「老公,你剛才問那個黑衣鬼面男子是否叫周靜,是想確認什麼?」齊琳輕聲道。 「確認他是否是我的老哥。」 「你的老哥,就是玲玲形容的那個,短髮、小眼睛、右額有新月型傷疤的帥哥嗎?」 「外形是比較吻合。」 「但為什麼要叫周靜呢?好像女孩子的名字。」齊琳蹙眉道。 「狐狸精,你不要妄想知道了,那可是屬於老大和我的秘密。」一旁的袁茵突然得意起來了! 「不就是名字,稱得上什麼秘密?」 「這就不關你這種外人的事了,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 在袁茵與齊琳的爭執聲中,永遠的短髮、笑起來會瞇成一條縫的小眼睛、右額的新月形傷痕,關於周靜的一幕幕往事又襲上了我的心頭,這個黑衣鬼面男真是那個我從來都不肯叫哥的人嗎? 「回來!你這臭小子快給我回來!」 「不要!我才不要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野孩子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一個衣著單薄的男孩氣沖沖從溫暖的小屋奪門而出,跑進了冰天雪地的寒風中。 「臭小子,有種的話,出去了就別滾回來。」父親氣急敗壞地罵道。 母親則侷促不安地望著那個一頭棕色長髮,又瘦又高的少年道:「小靜這孩子不懂事,你……你千萬不要和他計較。」 又瘦又高的長髮少年低著頭沒有出聲。 「小寧,你放心,這就是你的家,誰不願意和你生活在同一屋簷下,我就讓誰滾蛋!」父親拍了拍少年的肩頭。 母親則為難地快要哭出來了:「對不起,小靜他太任性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少年終於抬起了頭來,那是一張眉清目秀但異常削瘦的臉,他細長的雙眼中露出堅定的神情:「媽,我雖然不是您親生的,但我和小靜都是爸的兒子,所以我一定會讓他承認我這個哥哥的。」 父親和母親欣慰地將雙手握在了一起。 在雪地中奔路的男孩卻回過頭大聲地嚷道:「不要,我才不要,我就算到死那一天也不會承認你這個野孩子是我哥哥的。」 我七歲那一年,父親遙遠的南方領回了一個比我大五歲的少年,那個全身瘦得似乎只剩下皮與骨頭的少年竟然是老爸與前妻生下來的孩子,老爸的前妻在懷著他的時候,跟著一個花花公子私奔了,但據說很快又被花花公子甩了,結果是她沒臉到北方來尋找一怒之下離開的南方的老爸,就自己帶著悔恨的心情撫養著這個自稱我哥哥的少年,直到今年她病逝後,老爸才從老朋友那兒得到消息,把少年接到了我的家。 「老大,聽說你哥很帥哦!」臉頰被凍得通紅的短髮小女孩圓睜著雙眼,欣賞著已經快要完工的雪人。 「小茵,你從哪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告訴我,是誰告訴你這種無聊的謠言!還有他哪裡帥了?總之,我不會承認他是我哥的。」 「老大,幹嗎這麼生氣?不過你再生氣,我也不會向你出賣給我消息的人,因為我可是個講義氣的人哦。」小袁茵得意道。 「那好,我再也不理你了!」 「老大,是小北告訴我的。」講義氣的袁茵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下在賣力堆雪人的小南宮北。 不知是被嚇得還是堆雪人累得滿頭大汗的小南宮北立即彈了起來指著前方:「我媽好像在叫我回家吃晚飯了,我馬上就回來,你們要等我噢!」 「死小北,現在是中午!哪來的晚飯?不許逃走!快給我回來!遇到事情,只會逃走的人永遠也成不了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行了,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拜託你也一起來堆雪人吧!不是說好了,我們三個人要一起動手的嗎?誰光說不練,我可要用剛練成功的魔法火球懲罰他了!」 衣著單薄一直在雪地裡瑟瑟發抖的我聞言扭頭就跑。 「老大,為什麼要跑?」 「混蛋,你沒看見匆匆離家出走的我快要被凍死了嗎?誰還敢去碰雪人!」 幾個火球伴隨著袁茵的吼聲呼嘯而來:「周靜,不許逃走!快給我回來!遇到事情,只會逃走的人永遠也成不了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從小到大都非常懂事的我很快就向父母妥協了,在父母威脅要採取不給零花錢、減少玩耍時間、每門功課都要求及格等一系列高壓措施之下,善解人意的我默許那個同父異母的野孩子與我生活在同一屋簷下。 我重重地推開了原本屬於我的房間的門。 赤著上身在縫補衣服的他驚慌失措地用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又不是女孩子,幹嗎遮遮掩掩的,我來找你有一件事。」我漫不經心地說著話,卻突然發現他赤裸的上身竟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這些傷痕卻是千奇百怪,從燙傷到銳物的劃傷,應有盡有。 他急忙將上衣套到了身體上:「不好意思,讓你看到了這些可怕的東西。」 「你……你的媽媽一直有打你嗎?」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也不是一直,生氣的時侯就會。」 「你真是個大傻瓜,要是我的話,我早就逃走了!」 「不可以的。」 「你一定是個膽小的孩子吧?」 「如果我逃走的話,她會死掉的,一直以來都在酗酒的她,在我五歲那一年,就已經成了不能再工作的廢人,我離開她的話,她會死掉的。」 「既然你能養活自己,為什麼還要來我的家裡騙吃騙喝?」 他低下了頭:「因為這是她臨死前的夢想,她希望我能擁有一個正常溫暖的家,臨死前打聽到父親消息的她,讓我一定要做父親和母親的好兒子,弟弟的好哥哥,而我答應了她。」 「要是我的話,我才不會答應老是打我的人的要求,算了,我可不管你的事,不過,你一定想和我搞好關係吧?」我帶著不懷好意的笑臉。 「是的。」 「那和我換個名字吧!和我換個名字,我就考慮和你好好相處。」 「怎麼換?」他果然如我所料一般的中計了。 「我問過老爸了,他說我和你是絕對不能改名字的,因為『寧靜』是為了紀念某人,但是我不想叫周靜了,大家都說周靜像是女孩子的名字,所以我們交換名字吧!你叫周靜,我叫周寧怎麼樣?」 雖然老爸極力反對,說什麼弟弟怎麼可以叫「寧」,而哥哥也不能叫「靜」,這是顛倒了次序,所謂的「寧靜」是先有寧才有靜的。但最後老爸拗不過所謂的「哥哥」的意思,只有答應了我認為極為合理,他看來非常這個荒謬的事。 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是不可能改善我和周靜的關係,我雖然一直對他冷言冷語,但天長日久,對他的瞭解也算逐漸加深了。 比如他一直留著長髮是為了遮掩右額上那道永遠無法消除的傷疤,據說那是有一次,她那個酒鬼老媽發狂,想用敲掉了一半的酒瓶殺死六歲的他而留下的,所以每次看到那道醒目的傷疤時,他就會想起過去那些血淋淋殘忍與痛苦的回憶,他曾發誓永遠不要讓自己和別人看到這個右額上的傷疤。 不過我並不太想去瞭解這個和我爭搶無限的父母之愛與有限的吃喝玩樂資源的傢伙,我覺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總之他不是個討厭的傢伙,我也不會喜歡這個入侵者。 我九歲那年,颶飆帝國的北方突然爆發了一場襲捲全國的超級瘟疫,而我的家鄉星城則不幸淪陷為重點疫區! 無藥可醫的瘟疫傳染性異常的猛烈,為阻止瘟疫的蔓延,整個北方幾乎都被完全隔離了,食物與藥品的供給系統隨之完全崩潰,疫區的災民不但要與超級瘟疫抗爭,還要與饑荒為伴,據說如果這場瘟疫發生在其他國家,其他國家肯定會被瘟疫完全擊垮,但我們的國家不同,我們這具崇尚魔法的帝國,用魔法打造了隔離結界,將感染者與疑似感染者送進了獨立的隔離結界村。 而老爸與老媽作為疑似感染者就在這個時候被送進了魔法隔離結界村,我和周靜也隨之被居家隔離,當時颶飆帝國所謂的居家隔離,其實就是任其自生自滅,因為有太多這樣的恐怖家庭出現,各種資源全面匱乏的情況下,政府只能將實行居家隔離的家庭的所有門窗設下魔法結界,讓其中居家隔離成員自生自滅,半個月後,魔法結界自動解除,裡面的人還能活著,那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十四歲的周靜遠遠要比九歲的我鎮定得多,他一面安撫受到驚駭的我,一面冷靜地為隔離生活做出計劃。 他雖然很冷靜,但家中那少得可憐的食物卻叫人冷靜不下來,別說支持兩個人三十天,就算支撐一個人三十天都不太可能。 被隔離的第十五天,十二月十五日。 「周靜,你怎麼不吃啊?」我放下了手中咬了一半的麵包。 「我已經吃過了,你自己一個人吃就好了。」他的聲音從房子的另一端傳來。 「可是你已經有三天沒和我一起吃東西了?」 「我都說了,我先吃過了,小孩子不要那麼多事。」記憶中他很少用這樣所謂的「長輩」語氣跟我說話。 「雖然……雖然每次你讓我吃東西的時候,你的嘴邊都沾滿麵包屑,但我覺得你是在騙……」 「不許胡說八道,乖乖吃你的麵包,現在老爸老媽不在家,你要聽我的。」 被隔離的第二十一天,十二月二十一日。 「周靜,這是家裡最後半個麵包了,我們分著吃吧!」我重重地敲擊著他房間的門。 「別吵了,我在睡覺呢!你自己先吃吧!」他的聲音很虛弱。 「可是這幾天我連麵包屑都沒在你嘴邊看到一粒,你不能不吃東西啊!」 「誰說我沒吃!」 「可是家裡能吃的東西就這些了,你快出來吃吧!」 「我其實有吃,只是吃得很少罷了,你也知道,我一天到晚都在睡覺,睡覺的話就不會消耗體力,不消耗體力,也就不餓。」 「出來吧!快點出啊!你會餓死的。」 門突然打開了,黑暗中一張蒼白削瘦的笑臉浮了出來,他右額上的新月形傷疤清晰可見。 「你……你把長髮剪了?」我驚訝地看他一頭剪得亂七八糟的短髮。 「我真的不餓,別人說了,頭髮是會搶佔身體所需要的養份,我的頭髮這麼長,原來吃的食物百分之八十的養份一定是被頭髮搶佔了,所以我現在就把頭髮給剪了,果然,我現在一點都不餓了。」笑起來雙眼瞇成一條縫的他溫柔地道。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我眼中流了下來。 「還有,我現在有在減肥哦!這個時代,不但女孩子要追求苗條的身材,男孩子瘦也是一種時尚!」他用瘦得可怕的右手輕撫著我的頭:「但是男孩子可不流行流眼淚,你再哭下去,麵包會變鹹的。」 「那我也要減肥,我也要剪頭髮。」淚流滿面的我咬著牙道。 「傻瓜,髮型是因人而異的,其實我一直都認為短髮是最適合自己的髮型,所以這個髮型我會保持一輩子的,絕不是一時衝動,我看你的髮型很適合你,就不要改了,至於你減肥,那可不行……」 那一瞬間,我想開口叫這個我曾稱為野孩子的少年叫哥,但哭到哽咽的我一時之間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被隔離的第二十四天,平安夜。 「聖誕老人來了!」全身沾滿黑色煙灰的他從煙囪裡鑽了回來。 「你沒事吧?」要知道現在被隔離的人擅自離開隔離地點的話,任何人都可以將他立即殺死,更何況他是出去尋找現在極為珍貴的食物。 「我哪會有什麼……事!就是被煙灰弄髒了一點。」他喘著氣微笑道。 「可是我們家的煙囪已經有好幾年沒用了,而且停用之前,也清掃過,你身上為什麼會煙灰?」 「這個……你就別管了!讓你看一點好東西。」他從懷中掏出幾個黑乎乎的麵包:「雖然也沾上了煙灰,但是……很可口的。」 餓得幾乎是前胸貼後背的我從他手中接過了麵包:「麵包是怎麼來的?」 「一個好心人給的,傻小子……有力氣說話,就快點吃東西吧!」 「真的嗎?」 「我為什麼要騙你……」 我將麵包掰開的瞬間,我幾乎傻掉了,麵包的外面雖然塗上了黑色的煙灰,但裡面卻是紅的,是血滲到了麵包裡將它染紅的。 原來他已經被別人打得遍體鱗傷了,塗滿黑色煙灰的地方都是流血的傷口,這是他拼了命偷回來的麵包。 終於支撐不住的他倒在了椅子上,他用笑起來瞇成一條縫的小眼睛望著我:「對不起,麵包真的被我弄髒了,但是你別哭啊!死去的媽媽希望我能擁有一個正常溫暖的家庭,她讓我做父親母親的好兒子,我做到了,可是弟弟的好哥哥,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做到……,我真沒用,那是死去媽媽的夢想啊!我現在快要去見她了,在這之前,你能幫我實現媽媽的夢想,叫我哥好嗎……」 「不要,我才不要叫你哥,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好哥哥,所以我們那個死去的媽媽的夢想,你就還沒有實現,你現在也就沒有死的權利!」緊緊攥住麵包的我大聲的吼道。 瘟疫過去了,我們一家人也幸運地生存了下來,我和周靜的關係親密了很多,父母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我和袁茵以及南宮北他們談起周靜,總是左一口我哥,右一口我的老哥,但我從來沒有在周靜面前叫過他哥,因為我一直擔心,當我叫他哥之後,他會死去!這種不祥的預感始終從九歲那個冬天起就一直都埋藏在我心中。 老哥他學習魔法非常的有天份,父母將他視為他們的驕傲,就連不喜歡魔法的我,也非常崇拜老哥,如果說我的偶像是西門斷天,那老哥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不過現在的我已經無法再把那個不會為自己以外任何人考慮的西門斷在作為偶像了,但老哥卻始終都是我心中的英雄,而老哥說了,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他心中的英雄,那我們就是兩個英雄,兩個HERO,簡稱H2! 「好啊!原來你們在這裡休息,我運氣還真不錯,我和花火一直在分頭找你們。」馮德的聲音突然將我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運氣不錯的人其實是我!」一個女子的聲音緊接著馮德的話從空中傳來。 我們急忙抬頭望去,一身紅紗隨風擺動的李虛焰站在我們前方的一棵巨樹頂端揚聲道:「想不到能同時撞到三個A組和一個B組的菜鳥,乖乖地把你們的號碼牌交給我,我可以考慮留你們幾條小命!」 「你太高估自己了吧?雖然我們四個人中現在齊琳不能戰鬥,但我和周寧還有袁茵聯手一搏,你這個超級火術士未必能討到好處。」馮德冷笑道。 「天真的孩子們,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把號碼牌乖乖地交出來,就不會有性命之憂,如果敢反抗我的話,我一出手,就是停不來的,你們真的這麼想死嗎?」李虛焰厲聲道。 「蒙著臉的老太婆,廢話怎麼這麼多!要打就打,不打就給本小姐滾蛋。」一直在和齊琳鬥氣的袁茵終於找到了發洩怨氣的地方。 「殺光你們,我總共也可以得到兩分,那你們就統統去死吧!」 第二部 第三卷 失落篇 第八章 第二次聯手 我與馮德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立即扭頭對袁茵道:「小茵,你在地面用魔法援助!我和馮德聯手與她近戰!」 沒等袁茵回答,我與馮德已經如兩隻大鳥一般沖天而起,我們一左一右如兩道閃電穿越層層綠蔭逐漸向李虛焰逼近。 就在我們快要接近她時,整個天空突然暗了下來,超級火術士李虛焰的身體懸在了空中,只見她左手向天空高高掣起,右手對準了我們這個方向。 「怎麼回事?」 「她的左手竟然吸收了整個失落之都的陽光!」馮德驚道。 原來我們突然置身於黑暗之中,竟是李虛焰將失落之都的陽光直接吸收了!遠遠看去,就像從太陽中射出一道圓錐形的金色光柱直入李虛焰左掌掌心,只聽她輕叱一聲,一條巨大的金色的火龍從她右掌掌心迸出,呼嘯著襲向我和馮德。 那巨大的金色火龍還沒靠近我們,我們就已經被它「身體」所散發出來的灼熱氣息逼得節節敗退,可以想像,如果被這條火龍碰到的話,我和馮德瞬間就會化為灰燼!李虛焰剛才果然不是在威脅我們,她的確是一出手,場面就變得不可收拾,我們在她面前的確是不堪一擊。 「老大快回來!」雙手交叉於胸前的袁茵用魔法能量製造出了一個半圓形藍色水結界,我和馮德在千鈞一髮之際,退到了結界中,盤旋飛舞的金色火龍在一瞬間將我們置身這片叢林變成了火海!但我很清楚,就算在袁茵製造的水之結界中,我們也不可能維持多久!我們都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罩在我們頭頂的水之結界在金色火龍的攻擊下,正緩緩地變小! 「袁茵,你可以支持多久?」馮德望著頭頂的金色火龍冷靜地道。 只是一瞬間便已滿臉漲紅的袁茵咬著牙道:「三分鐘左右吧!」 「好樣的,果然不愧是西門家的人,周兄,還記得你答應過我,要為我做一件事嗎?」馮德將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那個要求不能成立,因為我沒有離開。」齊琳目光閃爍不定。 「其實那個時候,我想求你答應的事是在危急的時刻,我們暫時合體!」馮德沉聲道。 「暫時合體?」我驚道。 「難道周兄忘了我在超夢六殺中有內線嗎?我已經弄到了超夢六殺的『合體密技』六星幻月!」馮德興奮地道。 「你不要忘了,我們兩個人的戰鬥力,平均只是A級,就算合體在一起,也不可能鬥得過李虛焰的!」我搖頭道。 「周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怎麼會要求和你合體!難道你忘了,我們體內各有半本『劍玄錄』,合體之後我們體內就有一本完整的劍玄錄了!雖然現在我們都離劍玄錄的終極階段第五層尚有一定距離,但我們每個人體內的劍卵都已經到達第三層左右,兩個第三層融合之後,效果雖然不可能達到第五層,但威力也絕對不會差到哪去!來吧!讓我們彼此體會一下擁有超級戰鬥力的感覺。」馮德不住地煽動我。 「老大,不行,你不能和這個王八蛋合體,他一定有什麼陰謀的。」正在苦苦用水之結界抵禦金色火龍進攻的袁茵咬著牙道。 現在結界的頂部已經快收縮到我們頭頂了!結界內的空氣也開始沸騰!而結界的周圍早已化為焦土。 「合體後是否精神也融合?」一直沉默著的齊琳突然道。 「精神融合在第一次合體時是不可能達到的!所以為了不讓精神狀態影響合體後的戰鬥力發揮,我可以將精神主導權交給周兄,事不遲宜,請周兄快些決定吧!」 「讓我再考慮一下。」我重重地喘著氣,因為我不知道與他合體後會出現什麼局面,我還能做回我自己! 「老大,死就死,拒絕他。」雙手交叉於胸前的袁茵此刻已經汗如雨下。 「馮德,我可不可和你合體?」面色蒼白齊琳突然道。 「不行,我能和周寧合體,一個是因為我們都是修習劍玄錄,氣脈是相同的,而且我也收集過周寧的血樣,調查過我和他合體並不會產生排斥現象;如果我冒然和你合體恐怕雙雙斃命的機會是百分之九十五!而且就算和你合體僥倖成功的話,也不可能是李虛焰的對手。」 「好!我答應你。」緊迫的局勢已經容不得我再我考慮,袁茵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把雙掌和我抵在一起!千萬不要鬆開!看著我的眼睛。」 我依言將雙掌與馮德抵在了一起的剎那,我突然看到他的雙眼分別射出兩道紅光遁入了我的眼中,我的身體便如觸電一般地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很快我就覺得自己的靈魂被震得離開了我的身體進入了馮德的體內,他的靈魂也佔據了原來屬於我的軀體,但我的靈魂進入他身體後,一種撕裂般的痛楚立即向我襲來,巨大的痛苦下,我的靈魂又被迫退回了自己的身體,他也一樣,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我與他的靈魂不斷地進行著交叉互換,很快,我們的身體瘋狂地旋轉了起來,漸漸地,我們的身體與靈魂在一團白光中融合在了一起。 白光散去之後,一具新的軀體誕生了!我雖然無法看見自己和馮德合體以後的模樣,但從齊琳與袁茵驚訝的眼光中判斷出,此刻的「我」絕對與以前的自己和馮德有很大不同!至少從外貌上來說。 我想控制我與馮德的「新生軀體」,卻驚覺「我」連小指頭都無法動彈一下?而袁茵已經到了崩潰的極限! 「這是你的精神體與我們的『身體』的『同步率』無法協調的原因,要想駕馭這身體,你的精神體與『我們的身體』的『同步協調率』最少要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現在你馬上閉上眼睛,什麼東西也不要想,讓精神狀態自然與身體協調。」體內的馮德提醒我。 此時我只有閉上眼睛順其自然,就在眼前一黑之後,「我」的腦部立即放出一道紅色電流向身體各處蔓延,不到一秒的時間,「我」腦部放出的紅色電流便佈滿了「我」整個身軀!我能控制「我」的身體了! 腦中突然又掠過無數流星般的記憶碎片後,馮德所擁有的特技與能量也被「我」完全消化透解析了! 「啊!」隨著袁茵一聲驚呼之後,水之結界消失了,金色的火龍帶著灼熱的炎浪向我們襲來! 「我」舉起了左手,一聲輕叱:「劍魔吸!」 「我」的左手立即被籠罩在一團黑芒之中,那金色火龍如有靈性一般,見到「黑芒」立即扭頭飛天空飛去,「我」輕笑一聲:「收!」 那金色的黃龍立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它從空中硬生生地拉了回來,轉瞬間便被吸入了「我」左手的「黑芒」中!合體後馮德的獨本絕技「劍魔吸」強大得超乎想像。 懸在空中的李虛焰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我的『劍魔吸』是專門吸收能量的,無論自然能量、魔法能量、或是武道真氣,我統統可以吞噬掉!」「我」哈哈大笑。 「我就不信這個邪!」已經儲存了不少陽光的李虛焰一聲怒吼,三條張牙舞抓的巨型金色火龍從三個方向襲向「我」,三條火龍燒紅了頭頂的之方天空! 「彫蟲小技!」「我」不屑地道將左手輕輕一揮:「劍魔吸,吃了它們!」 三條金色火龍在「我」劍魔之吸力的牽引下化作了三道金黃色的光柱泥牛入海一般投入了黑芒之中,在金色火龍被「我」吸收的瞬間,「我」已經用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到了李虛焰身後,右手一伸:「出來吧!氣魔劍!」 「我」的右手中立即多了一把黑色的長劍,氣魔劍此刻輕鬆地進化到第五階段「黑殺」! 「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見勢不妙的李虛焰自然不願坐以待斃,化做一道流火向前飛射,整個失落之都重新回到光明之中。 「大嬸,你的速度太慢了!」再次輕鬆追到她身後的「我」將手中的「黑殺」一揮,劍鋒接觸到她左臂的一瞬間,她的左臂立即被黑殺吸進了劍體之中,氣魔劍的原主人哈茲無爾曾對我說過,黑殺,屬性無,中劍者的肉體將被吸收! 血光一閃,識得厲害的李虛焰竟將自己的左臂削斷。 「我」放聲狂笑:「這樣的掙扎很有意思嗎?」 「太陽拳!」中劍後身體向下疾墜的李虛焰施出了最後的絕招,一剎那,整個失落之都再次籠罩回黑暗之中,所有的陽光盡數射向我的雙目,猝防不及的我雙眼頓時一片漆黑,當我的眼睛在十秒後恢復光明時,李虛焰早已逃之夭夭了。 站在焦土上的齊琳與袁茵都被「我」的超級戰鬥力震撼得無法言語。 落到她們身邊的「我」一面開始搜索邪牙和玲玲的氣息,一面對她們道:「一不做,二不休,我要趁著現在的合休狀態找到邪牙和玲玲,將他們殺了!」 「你是老大還是馮德?」袁茵小心翼翼地望著「我」道。 「我」洒然一笑:「我是周寧!」 「可是一點都不像你啊!」齊琳雙眉緊鎖。 「合體之後,外表自然是會改變的!」「我」終於發現了玲玲與邪牙的氣息。 「狐狸精說的不是外表,是感覺,你現在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像那個親切的老大。」袁茵搖頭道。 「我自己不覺得。」「我」一面說著,一面開始鎖定玲玲與邪牙的具體位置。 「也許是合體將他心底潛藏的狂傲與囂悍激發了出來吧?」齊琳擔憂地道:「一般來說,合體之後,精神狀態都會在劇烈起伏中上升,如果控制不好,就很容易暴走!」 「好了!你們在這等我,我幹掉邪牙和玲玲後,馬上就回來!」「我」身形一動,便沖天而起,如一束黑光直射向玲玲與邪牙的所在地。【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剛才的李虛焰製造的火龍並沒有在流星叢林引起大範圍火災,在高空疾掠的「我」的眼中,茂密的叢林中不過是多了一個小小的黑點!此刻足下的千萬棵巨樹因為我的疾速移動,已經化作了一片移動的綠影。 「移動地點到達,用時一分二十秒。」「我」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叢林中的一個小湖之畔:「就讓我看看自己究竟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吧!」 清澈的湖面映出「我」的倒影,這時「我」才得已一睹自己的廬山真面目,「我」的個子高了不少!身上的肌肉雖然說不上非常發達,但也異常的結實;紫色的短髮囂張的直立著,眼眸的顏色變成了銀色,五官不算很俊美,但卻有一種凶悍與殘忍的感覺。 「奇怪,剛才人家還感覺到黑衣鬼面男的氣息,怎麼一下就沒了?」玲玲的聲音從林中傳了過來。 「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和犬奴找出來,一定要他們為剛才的攪局付出代價。」邪牙顯然經過三十分鐘的自我療傷後,完全恢復了正常狀態,他果然不愧是神族用數千年時間打造的「戰神」! 「兩位不用花費力氣搜索了!」「我」大聲地道。 滿臉驚愕之色的玲玲與邪牙立即林間閃了出來,他們本能地從「我」的氣息中察覺到了極度危險的信號。 「帥哥你是什麼人?看樣子,不像是聖妖一族的人!難道是新的擅入失落之都者?」玲玲很快就將一臉驚愕換成了天真浪漫的笑容。 邪牙習慣性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沉聲道:「朋友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你們馬上就要成為死人了,所以也就不必花費力氣去尋找什麼黑衣鬼面男和犬奴了。」「我」朗聲笑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邪牙警覺地道。 「我是你們的老朋友了,難道你們沒發現嗎?那就委屈你們做一回糊塗鬼好了!」「我」用看著待宰的羔羊般的眼光凝視著這對狗男女。 邪牙突然消失了,他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我身後的湖面上,雙手交疊的他對準了我的背心,他輕叱一聲,雖然無形,但威力卻異常驚人的「邪破神裂彈」轟向了「我」的背心,修花就是死在這一招之下。 可惜他現在進攻的目標是「我」!在湖面掀起滔天巨浪的「邪破神裂彈」還沒碰到「我」的身體,「我」就已經搶先移到了邪牙身後冷冷地道:「這種慢得像烏龜的速度,就連我的衣角也碰不到,好好反省一下吧!」 「啊!」被我一腳踢得噴出一蓬血雨的邪牙如流星一般向湖邊的叢林撞去,幾棵巨樹被他撞斷之後,他才勉強停住了橫飛的勢頭。 「你想趁機逃走嗎?這可不行。」「我」射到玲玲身前,將想向林中逃竄的她攔了下來。 「帥哥,你不會做出傷害女性這種惡劣的行徑吧?而且人家還是孩子,你真的忍心?」玲玲換上了一逼楚楚可憐的表情。 「行了,不要在我面前演戲了!」我眼睛盯著她,左手反手向後一抓,將想從後方偷襲我的山藏的右腕緊緊捉住,再一振腕,山藏便被我狠狠地甩了出去,十數棵倒霉的巨樹紛紛成為了山藏的墊背。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凶?我喜歡溫柔的帥哥。」 「我也喜歡誠實的美女。」「我」用右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道:「把你的真本領使出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能強到什麼程度!」 「討厭,人家哪有什麼真本領,如果一定要說厲害的地方就是在床上,帥哥你要試試嗎?」將頭扭向一邊的玲玲羞澀地道。 「無論在什麼地方,你都不會是我的對手,不過,你還是先躲過你同伴的攻擊,留著小命再說吧!」「我」冷笑著用凌厲的目光掃向四周,此時我已經被八個「邪牙」的影子從八個方位團團圍住了,每一個邪牙都雙手交疊對準了我,當然也可以說對準了玲玲。 「帥哥,你說這八個邪牙中哪一個是真的呢?猜對的話,人家有獎品送給你哦!」玲玲毫無懼色地道。 「獎品是你的身體嗎?十年後也許我會考慮收下,現在你就先做『八方邪破神裂炮殺陣』的炮灰吧!」「我」話音未落,八個「邪牙」同時出手了,八道威力駭人的「邪破神裂彈」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襲向我的身體。 玲玲故意發出一聲尖叫,然後猛地躍到了我的頭頂的天空,雙掌對準了下方的我:「山藏,體殺!」山藏閃電般出現在她身前,然後將身體化作一道黑色電流撞向我的頭頂,此時的我不但是八方受敵,還兼受滅頂攻擊。 「劍魔吸!來者不拒!收!」一團飛速擴大的「魔吸黑芒」將我的身體完全罩在其中,不但八道威力霸道的「邪破神裂炮」觸及「劍魔吸」泥牛入海,就連化作黑色閃電撞向「我」的山藏的身體也在觸到「劍魔吸」的一瞬間,迅速枯萎!她的生命力與體內的真氣完全被「我」的「劍魔吸」奪走了!一秒鐘之內,疾速老化的她便成為了一具銀髮亂舞的白骨!白骨在轉瞬間也化為齏粉消失在空氣中了! 「我」對著面如土色的邪牙與玲玲傲然道:「兩位還有什麼看家本領,盡可拿出來!最好不要讓你們的獨門絕學陪著你們到棺材裡去。」 玲玲與邪牙對視了一眼後,立即對著我笑了起來:「帥哥真的要置我們於死地嗎?」 「真想不到你竟然還能笑得了來,一直跟隨著你的山藏死掉了,你不痛心嗎?」「我」故意刺激她。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痛心,人家當然痛心,不過人家痛心地是不能讓帥哥你殺個痛快!」 「什麼意思?」 「人家的意思是,帥哥你既然這麼喜歡殺山藏,我就讓你殺個夠,山藏2號到山藏100號,你們統統給我出來!」玲玲雙臂一張,無數細若髮絲的灰色氣體從她體內飄了出來,那些細若髮絲的氣體轉瞬間便被風吹得漫山遍野皆是,這個時候那些氣絲不但沒有消失,還不住地膨脹,眨眼間,一個個人體的模型便形成了,氣體不斷的蠕動著,人體模型在蠕動中漸漸地清晰了起來,九十九個黑衣山藏分立在山野之間。 原來這「山藏」和「我」的「氣魔劍」一樣是由真氣實體化後形成的!「我」的氣魔劍是將真氣轉化成了金屬,她則更絕,用真氣來製造出與人類一模一樣的智慧生命體,不但肉體完全讓人無法分辨,智商亦不低,玲玲的實力不容小覷! 不過,「我」認為,玲玲這些「山藏」製造出來之後,便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當然「她們」生存的首要條件自然是絕對服從玲玲的命令! 「山藏2號到100號聽令,給人家殺了那個囂張的帥哥。」玲玲一聲令下之後,漫山遍野都是「山藏們」的回答聲:「是,主人!」 「你不覺得這是一場鬧劇嗎?」「我」漫不經心地道:「以她們的防禦力,碰到我的『劍魔吸』只有死路一條!」 「那人家就祝你玩得開心點!」九十九個山藏厲叱著前撲後繼地向我湧來!殺氣遮天蔽日! 張開「劍魔吸」的我不耐煩地道:「她們動作太慢了!我替她們加速好了!」 「劍魔吸!超級吸收!」「我」一聲怒吼之後,籠罩著「我」身體的「魔吸黑芒」如心臟一般開始勃動了起來,一張一縮之間,吸力發動! 剎時天昏地暗,落葉狂舞,那九十九個山藏幻成九十九道黑光被盡數吸入了「我」的「魔吸黑芒」當中,衰老-腐化-消亡,所有的山藏都難逃劫難,走上了這條三步毀滅之路。 「這樣做除了消耗你自己真氣以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望著一頭金髮已經凌亂的玲玲。 她嫣然一笑:「人家早就知道帥哥你這麼厲害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帥哥你已經死定了!」 「這是我所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我傲然道:「如果不是我想看你們能玩出什麼花樣,你們早就被我捏死了,你竟然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敢跟我說這樣的話。」 「帥哥,你真的馬上就要死了哦!因為那些山藏們都是有毒的!這是人家特意為帥哥你打造的巨毒山藏,她們每一個都可以輕易毒死一頭抹香鯨,而現在你吸收了九十九個,這可真太有意思了!」玲玲興奮地拍起了手來。 「那我到現在為止為什麼都沒事啊?」「我」冷笑道。 「因為人家用的是慢性巨毒,如果毒的性子太烈的話,你恐怕在吸收到了一半時就會察覺了!時間我已經計算過了,最多還有三秒,毒就要發了!」 「三……二……一……,玲玲小姐,真是對不住了,我沒有死,現在死地是你!」「閃電般欺身上前的我」將手中「黑殺」的劍鋒狠狠地貫入了她柔軟的胸膛! 她就這樣被我輕鬆地做掉了!因為她現在的移動速度對「我」來說,簡直就像不靈活的木偶在做慢動作,我飛速出劍別說她沒反應過來,就算她反應過來,也是絕對逃不開的。 「不好意思,玲玲小姐,無論是什麼能量透過『劍魔吸』進入我的體內,都會被淨化成對我有利無弊的『超級能源』儲存起來,可惜現在被吸進黑殺中的你已經聽不到了。」「我」望著手中的黑殺喃喃地道。 「唉!」站在一旁的邪牙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現在就算歎氣也沒用了!你除了踏上黃泉之路已經沒有了任何選擇!」「我」用黑殺指著他厲聲道。 「我是為你這個自大又無知的傢伙歎氣!」邪牙用手扶著眼鏡:「玲玲的真身早就趁剛才製造『山藏』時逃出了!」 「少在我面前信口開河!好吧!就算她已經逃走了又怎麼樣?反正你是不要想活著從我面前離開!」 「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逃!不過……原來打算與西門斷天一戰時再用這招的,現在就被逼著使用這一招,真讓人不甘心啊!」他緩緩地將眼鏡摘了下來:「朋友,好好地感受一下我真實的戰鬥力,讓你見識一下沒有被『約束力量眼鏡』壓抑的我的真實戰鬥力!」 他靜靜地站在「我」的前方,外表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我」清晰地察覺他的戰鬥力瘋狂地在上升,他微笑著對「我」道:「一直被壓抑的戰鬥力量的釋放需要一個過程,如果我在瞬間將我的戰鬥力全都喚醒的話,我的肉體與這片流星叢林恐怕都要被毀滅。」 「砰砰砰!」數聲巨響,他身體周圍的巨樹與石頭都被他釋放戰鬥能量炸得粉碎,一時之間炸聲連綿不絕,塵埃升騰,當塵埃落定之後,只見邪牙站在一個被他戰鬥能量釋放轟出來的圓坑中向「我」微笑。 「這就是神族用數千年心血來打造出來的『戰神』的真面目嗎?我看也不過如此。」 「多謝誇獎!」邪牙笑道:「同時我也多謝你可以讓我展開自己從出生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場無拘無束的戰鬥。」 「還是那句老話,你準備踏上黃泉之路吧!」「我」閃電一般向邪牙飛縱而去,手中的「黑殺之劍」被「我」揮舞得如同長鞭一般延伸著向他抽去。 他猛地向後暴退,他竟然從容地躲過了「我」的攻擊?很顯然,在完全釋放之後,他的速度已經到達了能跟上「我」動作的程度! 「黑殺無雙亂舞!」「我」輕叱一聲,手中的黑殺之劍無限延伸,隨著「我」的右腕疾速轉動,黑殺之劍已經幻作了無數亂舞的黑影將我前方數百米的面積完全籠罩,那些巨樹與岩石都被我的黑殺亂舞切割成一段段光滑的物體,「我」越舞越急,那些亂舞劍陣中的東西也被切割得越來越碎,最終化為齏粉。 「這樣的大範圍攻擊,對我是無效的!」邪牙突然從「我」身後的地底中冒了出來,原來剛才我出劍那一瞬間,他強行鑽入了土中! 「誰說沒有效?殺雞是不必用牛刀的,就讓你死在我的大範圍攻擊招術之下吧!」「我」厲聲道:「真黑殺無雙亂舞!」 以「我」的身體為圓心,直徑一公里的「真,黑殺無雙亂舞陣」立即發運!此刻的我就像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黑色圓珠當中一般,不過這個圓形劍陣幾乎是可以毀滅一切的! 邪牙這次故計重施,在「我」的超級劍陣發動的一瞬間,他就如流星一般直入地底,「我」當然不會就此放過他,「我」帶著超級劍陣也追入了地底,他見「我」追來急忙越射越深,「我」自然是窮追不捨,而「我」帶著的劍陣竟在地底堅硬的岩石層中削出一條巨大的圓形地道! 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將逃向何方?但「我」一心想追上他,讓他死在「我」的劍陣之中,所以也不顧一切地向下追擊。 我們一個追一個逃,穿越岩石層,穿越了岩漿岩層,「我」雖然在追擊,但心中也做好了等待邪牙隨時反擊的準備,他的戰鬥力完全釋放後的確深不可測,但「我」現在的狀態亦不是最強狀態,要知道「我」從合體到現在,已經通過「劍魔吸」儲存了不少「超級後備能源」!「我」與他全力一戰時,想必一定非常過癮。 正在盤算著如何盡快與邪牙殺個痛快的「我」突然覺得眼前一亮,我已經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地底巖窟之中了!放眼向前方望去,散發著亮光的物體竟然是一座巨大的水晶古城!「我」與邪牙在不知不覺間竟然闖入了一座深埋於地底的水晶古城? 第二部 第三卷 失落篇 第九章 失落風暴 邪牙站在水晶古城門前微笑著向「我」招手:「你的速度好像有一點問題。」 「你別得意,我將真氣分出了很大一部分用在維持劍陣,自然不能像你這樣全速前進那麼快!不過我發現你替自己選了一個不錯的墓地!」 「誰會死在這裡還不能下定論!」邪牙輕撫著水晶城牆道:「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們就在這座水晶城中一決生死好了!我在這座城的中心位置等你,我絕不會再逃!」 「我」望著邪牙迅速消失在視野內的身影傲然道:「不逃最好!」 「我」收起「真無雙黑殺亂舞劍陣」飛掠進了水晶城門,城內一片死寂,除了邪牙的氣息外,沒有任何生命的際象,放眼望去,這座完全由水晶打造的古城不但有街道,還有各種風格不同的建築物,普通城市中擁有的各種建築與設施,這水晶城中可以說一樣都不少,這無人的水晶古城有些像傳說中的仙境! 正當我準備追著邪牙到這座古城中心一決生死時,突然頭痛欲裂,身體有一種要撕裂的感覺,我暗叫不妙,這時馮德的聲音在腦中響了起來:「周兄!合體時間到了!我們不得不分開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身體突然開始急速旋轉,身體分裂的痛楚越來越強烈,腦中的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我」已經無法再控制這具身體了! 「砰!」的一聲過後,「我」的身體冒出一團黑氣,黑氣纏繞中兩具身體分了開來。 我和馮德都倒在水晶地上相視著不住地喘氣!我的身體內還殘留著撕裂般的痛楚。 「還等什麼?再來一次,趕快合體呀!」我急道。 馮德不住搖頭:「我和你在一年之內是不可能再次合體了!如果在一年之內強行合體的話,我們的靈魂與肉體都將在瞬間崩潰。」 「你在開玩笑吧?這個時候說不能合體了?剛才你為什麼不提醒我?」我無法置信地道。 「我怎麼提醒你,完全佔據那個合體意識的人是你,而我除了在開始你還沒進入狀態時說幾句話,就是快要分體時才能說話了,其它時間我的意識為了不干擾你,都被強制進入睡眠狀態,我只能在心靈波動製造的夢境旁觀你的行動!是你自己太過自信,沒有速戰速決才會落到這樣的局面!」馮德埋怨道。 「什麼速戰速決?你自己也看到了,邪牙的完全釋放體與我們的合體根本就是一個級別的!還有那個玲玲,她的真面目還沒露出來!」我急忙為自己辯解道:「還有,當時我的精神狀態有些狂化!我也不是很好控制啊!」 「現在不是我們相互推卸責任的時候,我們首先要面對的是怎麼保住小命!」馮德沮喪地道。 「現在我們兩個人別說在『完全釋放體』的邪牙在前面不堪一擊,就算是壓抑狀態下的邪牙也可以輕鬆殺死我們,馮兄,看來我們是小命難保了!」我苦笑道。 「以我們現在的本領,是不可能從原路重返地面了!目前要想延長小命,只能在這個水晶古城中與邪牙玩捉迷藏了!」馮德無奈地道。 「原來剛才的高手是兩位劍玄門徒的合體啊!難道能將我逼到哪種程度!佩服,佩服!」邪牙的聲音在整座空城中迴盪著響了起來。 「閉住氣息,大家分散逃命!好自為知吧!」閉住氣息的我從地面上彈了起來,向與邪牙逼近相反的方向奔去。 「周兄!這個時刻,大家還是不要分散的比較好,關鍵時刻,還可以一個人吸引他的注意力,一個人偷襲啊!」馮德緊緊地跟在了我的身後。 邪牙的氣息突然間也消失了,他這個獵人現在當然不會主動提供自己的位置給我們這兩隻倒霉的獵物,我和馮德現在的速度相對他來說恐怕慢得就像螞蟻一般,所幸這水晶古城中的建築與設施極多,也就造成了地形非常複雜的局面,我和馮德就藉著這些掩體小心翼翼地躲避著隨時可能出現在我們身旁,將我們一舉擊殺的邪牙。 「兩位快些出來吧!把你們的號碼牌交給我之後,我會考慮讓你們在這水晶城中自生自滅的。」邪牙的聲音不斷在城中徘徊。 誰會相信他的鬼話,我與馮德心驚膽寒地朝著古城的中心地帶進發,雖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有些過時了,但事情總是真亦假時假亦真,大家都在猜對方心思的時候,常常會因為過份考慮,而做出一些愚蠢的判斷,這時我和馮德只能祈求奇跡發生了! 「兩位可真會躲!不過這城中的空間就只有這麼小,我勸兩位還是乖乖地站出來,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我說了讓你們在水晶城自生自滅絕不是騙人,你們想一想啊!你們活著一個號碼牌對我來說值一分,兩個就是兩分!如果你們變成了死人,兩個加起來也不過一分,所以殺你們二人,對希望快速取得遊戲勝利的我來說,是不明智的選擇!趁著我還沒發火,兩位快些出來吧!一旦被我自己找到,兩位的下場絕不會是一般的慘!還有周寧,我要告訴你,我已經讓綠瑩替我取出了那顆受到魔咒約束的心臟,現在換上的超級心臟不會再受到任何威脅,也就是說我就算殺了你,我也不會有事的!」 邪牙的甜言蜜語夾雜著威脅當然不可能令我和馮德心動,我們只會越聽越害怕,根本不敢想像落入他手中的情景,偷偷潛行的我們是能多活一秒算一秒。 「兩位再不出來,我可是要把這座古城毀掉了!」邪牙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我給兩位主動現身最後一次機會,我倒計時十秒之後,我就將這座水晶城宜為平地!」 「十……九……八……七……」 「馮德,我們和這座城市一起毀滅嗎?」 「難道還能有什麼別的方法嗎?在現在的邪牙面前,無論我們玩什麼花樣,也不太可能傷得了他。」 「我們再合體一次試試,反正橫豎都是死!」 「你的主意是不錯,但現在我力量根本就不足以發動合體之技了!」 「……五……四……三……二……一」邪牙厲聲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話音未落,這座水晶古城的上空突然多了無數亮晶晶的銀白色粉末?那些浮在空中的白色粉末不斷地翻動,轉瞬間就依稀幻化成了一條龍的模樣! 整座水晶城突然開始忽明忽暗!一條張牙舞抓的銀白骨龍翱翔在城市的上空,這是真正的龍!白骨之龍! 這條原本埋骨於「齊家鎮」地底的白骨龍此刻竟在此現身了!這條銀白骨龍可是超級土術士王巔土與死靈之王霍維奇聯手從地底得到的,想來一定是交給了邪牙隨身攜帶! 龍曾被喻為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戰鬥生物,這條銀白骨龍雖然只是一副龍的骨架,但戰鬥力應該絕不容小覷。 忽明忽暗的水晶城上空突然傳來幾道閃電!盤旋在古城空際的白骨龍發出幾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後,它張開了巨大的龍嘴,噴出一道道銀白色的龍捲風!剎那間十數道巨大的銀白色龍捲風在這座水晶古城中四處亂竄,所過之處,水晶建築完全被摧毀,一分鐘不到,這城水晶古城已經被瘋狂肆虐的龍捲風毀掉了一半的建築。 如果不是我和馮德閃得快,好幾次都險些葬身於風中,不過龍捲風再這樣肆虐下去,我們馬上就要失去了藏身的俺體,被邪牙發現肯定是遲早的事。 「周兄,那邊似乎有一個地下通道!」馮德指著一處被龍捲風宜為平地的廢墟低聲道。 「那個地方原來好像是一座教堂似的建築,下面不會有藏著什麼魔鬼吧?」我一面說著一面全力奔向那個地下入口! 藉著颶風暫時的遮掩,如喪家之犬的我與馮德踏著水晶階梯連滾帶爬的進入了那神秘的地下通道。 「想不到下面還有這麼大的空間!」馮德感歎道。 「這個地下水晶宮殿的確很大,裡面的氣氛也很詭異,我們找一找有什麼適合藏身之處。」我朝著水晶宮殿的中心地帶進發。 「周兄等一等我,這樣的聖地絕對是藏了什麼寶物!說不定我們能借助這裡的寶物反敗為勝也說不定。」馮德追上了我。 「滿眼都是水晶柱子!哪有什麼寶物。」我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中也非常希望能得到什麼異寶,當然最好不要和馮德這個老狐狸一起分享才好。 「哪邊好像有什麼東西發出強光!」馮德指著左邊驚道。 我順著馮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不住閃爍的光源,不過當我們步入光源物體所在的通道時,卻發現了兩扇巨大的紫色水晶大門攔住了我們的去路!而發出強光物體似乎就在紫色水晶門之後。 「周兄,說不定我們找到了失落之都的寶藏庫!」 「那又怎麼樣?一是我們的小命現在隨時可能不保,二是這兩扇水晶門緊閉著,根本打不開。」我用力地推著紋絲不動的水晶門。 「周兄閃開,我來試試!」馮德雙掌對準了水晶門,一聲輕叱:「劍玄之炮!」 兩道藍色的劍氣分別從他雙掌中射出,當那兩道飛射的劍氣快要確及水晶門時驟然匯合成一道藍色能量炮,「轟」的一下過後,水晶門絲毫不損,反而散發出陣陣滲人骨髓的寒氣。 「這兩扇門的陰氣極重,恐怕得至陽至剛的東西才能打。」馮德被寒氣激得打了個寒顫。 我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於是緩步走到了門前:「用我的方法來試一試!」 我將雙掌掌心劃破,讓鮮血湧了出來,我決定用以前替齊琳開啟「九陰鎖獄門」的方法一試,鮮血淋漓的雙掌被我分別貼在兩扇水晶門上:「馮德,我開門的時候你可不要偷襲我啊!」 「周兄說的是什麼話!我馮德豈是這等小人,而且現在正值危難關心,我和周兄攜手共渡難關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偷襲自己的兄弟。」馮德慷慨激昂地道。 「其實我應該說,打開門的瞬間,你小子可不能為了裡面的寶物殺掉我。」 「周兄太多慮了!對於我來說,世間最大的寶物莫過你我之間的友情,如果周兄信我不過,我可以立下幾個毒誓如何?」 「肉麻死了!幾個毒誓?發誓對你來說像大甩賣的便宜貨,有個屁用,不知道為什麼,我總在擔心,會突然被你小子偷襲,和你在一起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聽周兄的語氣,好像一定能打開這兩扇門似的。」馮德眼睛一亮。【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一定那倒未必,只不過一試罷了,其實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門打開了,千萬不要急著向我出手,弄清楚是什麼寶物再和我翻臉也不遲的。」我苦笑道。 「周兄難道忘了我們組員之間,是不可以相互傷害的,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馮德用「真摯」的聲音道。 「打開吧!」我大叱一聲,立即將混有我純陽之血的劍玄之氣注入了兩扇紫色的水晶門中,以我的雙掌為中心,兩扇水晶門上立即蕩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有反應啊!」馮德喜道。 隨著我注入的真氣越多,水晶門中蕩漾起的漣漪也越來越密,但我漸漸發現,兩扇水晶門已經變被動為主動,開始自行吸收起我體內的真氣來了,暗叫不妙的我想收起真氣,但真氣外湧之勢根本都停不住!這樣下去,我自然難逃被吸光真氣而死一途。 「馮德,門還差一點點就打開了,你快來助我一臂之力。」我扭頭對馮德道。 「真的是還差一點點就打開了嗎?不會是遇到危險,想拖我一起死吧!」馮德小心翼翼地道。 不愧是馮德,果然能完全猜中我的想法,我當然是死也不能承認,我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如果你這樣不合作的話,門打不開也不能怨我了。」 馮德聞言後突然衝到了我身後,雙掌抵住我的背心,將真心灌入我的體內。 「你這麼容易就被說服了,不會吧?」我驚道。 「你回頭看一看後邊,就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就被說服了!」他苦笑道。 我一扭頭,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邪牙正站在我們身後不遠處微笑,這個混蛋竟然無聲無息地追了進來!他身後還有一條張牙舞抓的銀白骨龍! 「看情形,兩位似乎遇到了一點麻煩,需要在下幫忙嗎?」邪牙從容不迫地道。 真氣與我一道被水晶門抽走的馮德不住搖頭:「不用了,不用了!」 「如果你一定要幫忙的話,那我就拜託大人您千萬不要傷害我。」我的雙手已經被水晶門完全黏住了。 邪牙輕撫著白骨龍那巨大的頭顱道:「這個要求,就算我答應,它也不會答應的,你們就在黃泉路上相互作伴吧。」 就在這個時間,我突然發現雙手確及的水晶門竟完全虛化了,我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入了水晶門當中,馮德見狀立即緊緊地抱住了我,想與我一同進入水晶門之中。 「放開我,噁心死了,我最討厭臭男人了!」半個身體已經被吸入了水晶門中的我怒道。 「英雄所見略同。」馮德死皮癩臉地道。 此時發覺情況不對的邪牙想衝上來將我們捉住,但由於水晶門的吸入速度太快,他還是慢了半拍!我與馮德一道被吸入了水晶門中!但是轉瞬間,我又與馮德從水晶門中跌了出來,當然現在我們已經是身處神秘的寶庫裡面了! 水晶門另一端的邪牙臉色大變,他也用雙掌貼住水晶門怒叱道:「邪神之蝕,爆!」 整座地底水晶宮都劇烈地震動了起來,就連剛剛從地上爬起的我與馮德也被震得再次摔倒在地上,但令人欣慰的是那兩扇紫色水晶門絲毫沒有受損! 「我就不信我轟不開這兩扇門!」邪牙的咆哮聲中,受到他攻擊的兩扇水晶門劇烈顫抖著不斷變幻顏色,這時整座水晶古城恐怕就像遭受到了十二級以上的地震一般,邪牙身後不少的水晶柱在他抵著紫水晶門狂轟濫炸時紛紛倒塌了! 索性躺在地上享受震動的我這時才發現我和與馮德進入的寶庫並不大,但整個空間都是由紫色水晶包裹著!看來我們置身之處應該算這座水晶城中最堅固的地方了。 我突然有些後悔讓馮德助我一臂之力!照剛才的情形判斷,我的真氣在被吸收盡之前,我肯定會被吸進來,不是借助我的純陽之氣,馮德現在一定在外面被邪牙拿來洩憤。 「周兄你快看發光的寶物。」 這所謂的「寶庫」中只有一件東西,那就是一個懸在空中的菱形紫色水晶體,而水晶體中竟然有一個發光的巨卵! 「真讓人遺憾,原來是個蛋!」邪牙製造的「地震」已經停止了,我從地上爬起來,快步接近那菱形懸浮水晶體。 「這個蛋說不定是什麼超級召喚獸,遺憾隨時可能會變成驚喜的。」馮德也急忙衝了上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所謂的超級如喚獸就交給馮兄吧!」我冷冷地道,這個發光的巨卵鑲嵌在紫色水晶之中,馮德是沒有可能弄得到手的。 「君子豈能奪人之美,能進入這裡完全是靠周兄的力量,所以能活著我就很知足了,可不敢與周兄爭奪什麼,我馮德可以發誓絕不覬覦這個神秘的光之卵。」 「拜託馮兄你有點新意行不行,一天到時都被發誓掛在嘴邊,告訴你,無論你怎麼甜言蜜語,巧舌如簧,我都不會使用打開紫色水晶門的方法,卻對付那個光之卵的。」 「的確,這樣做真是太危險了,弄不好會被吸進那個卵中!不過說不定,被吸進去之後,周兄會獲得什麼超級能量也說不定啊!」 「行了!我這個史上最倒霉主角可不敢奢望那些傳說中的奇遇,只要能活著離開這個水晶城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咦!這個發光的卵上面好像有很多咒文!」馮德一在繞著那個旋轉的菱形水晶體一面喃喃地道。 「那裡面的力量一定非常地可怕!」我心中猶豫不決究竟要不要去接觸那個神秘的卵。 「失落之都在這地底深處建造水晶城一定是有什麼特殊意義,而這水晶城中又打造了這麼一個神秘堅固的空間來放置神秘光之卵,可見這個神秘之卵的價值一定是非同小可。」馮德繼續在煽動我。 「價值高又怎麼樣?就怕我自己無福消受。」我苦笑道。 「難道周兄打算與在下共同在這裡生活一輩子?」 「拜託不要說這麼噁心的話嚇唬我好不好!」 「邪牙一直守在外面,要想與他一戰,周兄現在只有去試一試那個神秘光之卵了!」 「讓我再考慮一下。」我拍著頭道。 「別以為你們躲在裡面我就奈不何你們!」安靜了片刻的邪牙又開始威脅我們。 「邪牙大人當然厲害,對付我們自然是有很多方法了,比如說現在憑一張嘴就可以將我們罵死。」心情鬱悶的我索性對著安全區外的邪牙冷嘲熱諷。 「是啊!想不到天下聞名的邪牙大人最強的還是一張嘴,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啊!」馮德在激怒敵人方面的修為與我是不相上下的。 「我讓你們兩隻喪家之犬再得意一分鐘就好了!如果你們僥倖餘生的話,就等著抱頭痛哭吧!」邪牙的話似乎不僅僅是在威脅我們。 我和馮德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急忙向紫色水晶門靠近,隔著水晶門一看,都被邪牙的瘋狂舉動嚇了一跳!他竟然將左臂放進了白骨龍口中讓它吮吸邪牙的血液。 「小白,快一點喝吧,這可是神族『戰神』完全釋放狀態下的血液啊!」邪牙溫柔地笑道:「很快你就可以獲得新生命了!雖然只是一瞬間,只要你替我毀掉這扇礙眼的門就好了!」 我皺起眉頭看著馮德小聲道:「這傢伙在幹什麼?」 「天知道!」 這時吮吸著邪牙血液的白骨龍突然起了驚人的變化!本來都是白森森骨骼的龍頭竟然重新被長出龍肉龍鱗,除了沒有眼珠,這條白骨龍與活龍的頭部一致無二!很快龍頸也重新獲得生機,一分鐘不到,原來那副龍骨竟然變成了一條活生生的青龍!只是沒有雙眼而已!屬於龍的特殊強大氣息瀰漫了整個水晶地宮! 邪牙緩緩地將自己的左臂從龍嘴中抽了出來,右手替自己戴上了眼鏡:「被吸了不少血,現在很難維持完全釋放狀態了,不過對付你們兩個肉腳,普通狀態就行了!小白,替我將門打開!」 那條重新獲得生命的青龍張大了嘴巴!它那張臭嘴瞄準的方向自然是讓我們苟且偷生的紫色水晶門! 一個光點突然出現在它的血盆大口之中,轉瞬間,那個白色的光點不斷地擴大著!它在聚集能量,準備放出超級龍滅能量炮! 當它口中的亮光強到耀眼時,我和馮德立即向「寶庫」的兩邊閃去! 「轟隆隆!」震得我整個人氣血翻騰的巨響中,一道巨大的白色能量光柱不但輕易地洞穿了紫色的水晶門,而且還擊在了包裹著巨卵的菱形紫色水晶體上!那菱形懸浮水晶體出人意料的只是出現了幾道裂縫,並沒有被破壞? 放出驚天一擊的青龍又在瞬間腐爛,化為白骨,再化為一灘白色的粉末! 邪牙輕撫著左臂緩步從龍滅能量炮轟出來的大洞中跨進了「寶庫」,他淡淡地道:「讓兩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小白為了打開這兩扇門付出了它所有的生命力,所以等一下你們在地獄見到它,記得要像它道歉哦!」 「該道歉的人是邪牙你吧!竟然敢偷取我們龍族的東西!」齊琳與袁茵一同出現在了邪牙身後。 邪牙回頭笑道:「來得好!來得妙!雖然規定不能殺害自己的組員!但在此絕密禁地,那些巡場監督員不在現場的情況下我把袁茵一殺,到時再推個乾淨,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你怎麼知道巡場監督員沒有跟著我們一同從我老公刨出來的地道直入地底!」齊琳輕道。 「無論如何,現在畢竟是在地底,就算有幾個不識相的巡場監督員跟來了,我也一併送他們歸西。」邪牙漠然地道。 「那我們四個人一起聯手來會一會邪牙大人吧!」我將氣魔劍紅牙執在了手中,馮德也將雙掌掠於胸前。 袁茵低垂著雙目開始詠唱起魔法口訣,齊琳舉起了雙掌對準邪牙。 「肉腳就算再多,也是只有被人吃的份,我只用一招就可以送你們四個人歸西了!」邪牙一隻右掌高高擎起對著天空的方向,四氣殺溢中,生死即將立判。 「是誰!是誰弄破了超級禁錮晶體!」一道咆哮如雷的怒吼聲突然從那個紫色菱形懸浮晶體旁傳來,一個眉發皆白,身著一襲白袍的金眸老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寶物庫」當中! 「是他!」我們所有的人都指著邪牙。 邪牙看著那個暴怒的老者淡淡地道:「前輩是聖妖一族的長老吧!此番前來有什麼見教。」 「我見你媽個頭!」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老者怒道:「你這個小王八蛋闖大禍了!」 邪牙似乎對那老者深不可測的氣勢有所顧忌,他和顏悅色地對老者道:「長老可否明示在下闖了什麼禍?」 「你他媽瞎了眼嗎?難道沒發現這個封印晶體被你擊破後,裡面的卵不見嗎?」老者的面色可以說是難看到了極點,顯然他是氣、急、怒都到了極點。 「這個,在下不是故意的。」 「現在你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了!你竟讓它逃了出去!八千年啊!整整禁錮了它八千年,本來還有八百年,便可以將它完全淨化的,你竟在這個時候放走了它!不但失落之都要大禍臨頭,就算是整個世界也要因此而遭殃。」老者不住地搖頭。 「它是什麼東西?」邪牙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面色大變。 「你們可知道,八千年前,各族曾經組織了一隻數千人的精銳部隊進入失落之都,結果那數千精銳部隊,全都死在它一人之手!聖妖一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封印起來,你們倒是厲害,竟然能找到這麼隱密的地方!還能破壞這麼堅固的守護水晶!」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邪牙的身體似乎都在發抖。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你們始終都要為此付出代價的。」老者幽幽地歎道。 「如果不想付出代價是不是只有殺了你!」邪牙竟然瞬間就移動到了老者身後,雙掌交疊對準了老者的心臟位置,他剛才的害怕當然只是想讓老者放鬆警惕。 「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敢對我出手,給我進去!」白袍老者身體冒出一團金光,被金光觸及的邪牙立即消失了,當他再次出現時,竟然是在那個原來放置神秘卵的菱形懸浮晶體中,那個晶體所有的裂痕都在瞬間癒合,邪牙被關在了裡面。 「你們幾個人也不要想有好結果……」老者用深邃的目光掃視著我們。 「大長老,大事不好了!」鄭南與鄭北這兩個引導我們進入失落之都的小孩突然出現,雙雙跪在老者身旁。 「什麼事!」老者極力平靜著自己的情緒道。 「那個叫玲玲的選手,直接將守護『生之扇』與『紅日聖晶』的衛士殺了,她還奪走了兩件寶物!」鄭北這個小女孩子帶著哭腔道。 「真是好大的膽子,她現在何方?」 「她還沒有找到離開失落之都的方法!」鄭南顯然要比鄭北鎮定得多。 「這就好!你們傳我的命令去召集長老會成員,我去解決這個賤人!」妖族大長老若有所思地道。 「卡卡!」菱形紫色懸浮晶本中突然傳來幾聲異響,將我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只見被封印在水晶體中的邪牙的眼鏡已經粉碎了,「轟」的一下,接著粉碎的是禁錮住邪牙的整個菱形水晶體! 完全釋放體的邪牙懸浮在空中淡淡地道:「既然碧月她已經大開殺戒,那我也和她一起血洗失落之都好了!」 第二部 第四卷 迷途篇 第一章 柳暗花明 「碧月?你說玲玲選手是野望大陸國的皇后碧月?」馮德望著懸浮在空中的邪牙驚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東西的時候!」體能百分之百釋放的邪牙用佈滿血絲的雙眼怒視著「聖妖一族大長老」厲聲道:「老頭,能接下百分百釋放的我的全力一擊,我就饒你不死!」 大長老的一頭白髮雪須無風自舞,他顯然不敢托大,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小子,不要以為『百分百戰神狀態』就是天下無敵,除非發生奇跡,否則老子十招之內定然令你這只井底之蛙陷入萬劫不復當中。」 雙掌交疊在一起的邪牙獰笑著對準了大長老:「老頭!準備好了嗎?和這座水晶城一起消失……」 大長老眼中金光大盛:「小西小北快到我身後來,邪牙你儘管放馬過來好了!」 隨著邪牙體內溢出的能量波動,我眼中的世界竟然出現了扭曲模糊現象,他這全力一擊之下,後果不堪設想。 邪牙猛地將雙眼一閉大吼道:「一切都給我消失吧!」 整個地底水晶城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任何聲息,消失了!不過消失的不是我們,而是邪牙!他竟然消失了? 「這個混蛋小子竟然逃走了?」大長老有些傻了眼:「不過他的演技真他媽不錯!」 邪牙剛才虛張聲勢令大長老全神貫注地防禦與戒備,自己卻趁機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你們幾個闖禍的傢伙給老子乖乖待在這兒。」大長老惡狠狠地掃了我們一眼,然後對鄭西與鄭北道:「你們兩個跟我上去收拾那個踢場子的婆娘碧月!」 來去一陣風的大長老帶著兩個小跟班消失後,只剩下我們四個不知所措的參賽選手,不過就現在的局面來說,所謂的遊戲,所謂的規則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老大,那個大長老簡直就像是混黑社會的嘛!」袁茵蹙著眉頭道。 「這樣的人表面上看起來很簡單,一旦和他交鋒你就知道他的厲害了。」齊琳搖著頭小聲地道。 「但是我認為,百分這百釋放的邪牙未必會輸給他。」我輕道。 「我很贊同周兄的想法,但可能周兄忽略了邪牙之前為了破壞紫色水晶門,讓白骨龍吸食了他不少血液與能量,而再之前他曾經被齊琳妹妹偷襲過,所以就算他復原能力再強,但身體畢竟是受到了一連串的損傷,以這樣的身體維持百分之百釋放狀態是非常艱難的,所以逃走,對他來說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馮德分析道。 「不過邪牙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妙!失去了一直依賴的『能量壓製器』的他,只能強行封閉身體氣脈,但這樣的控制方式非常不容易,如果失控暴走的話,他臨死前的十秒恐怕能達到身體能量百分之兩百的釋放狀態!說不定整個失落之都因此而遭殃。」齊琳憂慮地道。 「邪牙身體百分之兩百釋放?這樣他豈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了!」袁茵瞪大了雙眼。 「我只是假設,邪牙能量暴走的話,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機率會死去,百分之兩百釋放狀態出現的機率只有千分之一!而且就算他百分之兩百完全釋放狀態也不見得是天下第一,距我所知,你老爸西門斷天進入劍聖狀態才是天下無敵!」 「狐狸精,別在我面前提那個討厭的人。」袁茵聽到西門斷天便馬上變臉。 「好了,不要說邪牙了,我們說說玲玲,應該是碧月,這個單槍匹馬殺入失落之都重地,搶走兩件寶物的高手。」我急忙轉移話題。 「碧月四大美人之一,年僅十八歲的她便與野望大陸國的皇帝唐明澤成婚,來歷不明,身世不明,四大美人得名的原因,是與唐明澤在霸京成婚之日驚艷天下!戰鬥力不明,據說見過她出手之人,已無活口。」馮德沉聲道。 「可是人家怎麼看,她都像是發育不全的黃毛丫頭,長的也很普通嘛!四大美人也太容易當了吧?」袁茵憤憤不平地道。 「男人婆,你在胡亂嫉妒些什麼,如果玲玲是碧月的話,她應該是刻意地改變了自己的外貌。」齊琳不安地道。 如果玲玲真是野望大陸國皇后的話,那一路上的謎團似乎都可以迎刃而解了!首先是入住「飛鳥巢」的超級貴賓房,以她的身份入住什麼級別的房間都不足為奇;然後是被野望大陸國的國師韋伯追殺,據說野望大陸的國會對皇帝與碧月成婚後被迷得神魂顛倒,終日沉迷酒色與不理朝政極為不滿,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皇后碧月,說她藉著自己的美色毀掉了一個原本英明的皇帝;但碧月身為一國之母,竟然會親自涉險進入失落之都有些令人不解! 「邪牙和碧月都是危險人物,但現在我最擔心的是因為我們而逃走的那顆封在紫水晶中的光之卵。」馮德望著滿地的紫晶碎屑民眉頭緊鎖。 「你怕失落之都會跟我們算帳?」我關切地道。 「失落之都跟我們算帳是必然的,但我擔心的是關於失落之都與世界命脈的傳說,那個逃離禁錮的光之卵是不是失落之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原因,如果是的話,我們的禍就闖得大了!而光之卵孵化之後,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那個妖族大長老說了,八千年前,各族挑選出來的精銳組成的千人部隊,就是全滅在它一人之手?如果大長老沒有說謊的話,那它的力量恐怕要比西門斷天還強得多!擁有比西門斷天強的力量,想控制這個世界應該不會是一件太難的事。」我也變得憂心忡忡,畢竟那個光之卵脫離禁錮,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我看那個佈滿咒文的光之卵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孵化的,它雖然脫離了紫水晶的禁錮,但想掙脫光之卵的束縛,尚需一段時間,所以在它孵化之前,妖族應該是有充足的時間找到它的。」馮德像在安慰我也像在安慰自己。 「身處這種危險地帶,我建議大家還是先不要討論了,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個該死的地底水晶宮比較好。」齊琳插道。 「我們幾乎是筆直下來的,而且現在岩漿岩層肯定已經閉合了,以我們的能力原路返回,太過艱難了。」我歎了一口氣,自己現在的狀態與合體時狀態真是天差地別啊! 「那就在這裡搜索一下是否有什麼轉移魔法陣吧!妖族的人每次進入這個地方,總不可能都像老鼠一樣挖地洞吧!」齊琳若有所思地道。 「那好我們仔細搜一搜,但願大家都能平安離開這兒。」我點頭道。 魔法陣很快就被我們在地底水晶宮的一個角落找到了,但卻是一個小型魔法陣,每次只能送一個人離開,所以負責提供魔法能源的袁茵只能極不情願地最後一個離開。 「老大,你要保重。」袁茵看著魔法陣中的我突然道。 「傻丫頭,說什麼胡話,我們不是馬上就會見面了嗎?」一股不祥的予感突然襲上了我的心頭。 「老大,走好!」袁茵雙掌一合,我足下的水晶魔法陣立即冒出藍色的魔光,刺眼的光芒令我不得不閉上了雙眼,等再睜開雙眼時,視野內是一片青翠欲滴的綠色,巨大的植物,滿林亂飛的鳥兒,我又回到了流星叢林,烈日當空,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真好。 「老公,謝謝你一直在等我。」三分鐘後,齊琳出現在我身旁。 十分鐘後,感覺不到任何袁茵與馮德的氣息,三十分鐘後,仍然感覺不到任何袁茵與馮德的氣息。 「再等一等,他們一定會……」 我粗暴地打斷了齊琳的安慰:「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小茵和馮德一定在下在出事了。」 「他們應該不會有事的,馮德那麼狡猾,擁有超強魔法能量的男人婆也不是省油的燈。」 「無論是遇到重返的邪牙還是那個神秘的光之卵,小茵都只有被殺的份,而且我也信不過馮德,那個為了追求力量不惜一切代價的王八蛋,也不是沒有可能對小茵出手!」 「但是你不要忘了,袁茵的父親是西門斷天,馮德雖然詭計多端,但他也不是沒有理智的人。」 「我已經等不下去了,我要試試回到地底水晶城。」我一咬牙朝著當初我與馮德合體鑽入地底的地方飛馳而去。 「老公,不要走,如果袁茵回來找不到你,她會著急的。」 「那你在這裡等她。」我一面封閉氣息,一面在綠林中狂奔。 「為什麼要攔住人家去路,真討厭。」是玲玲的聲音! 聽到她的聲音從綠林的一端傳來,我急忙放慢了腳步,藉著樹木的掩護緩緩向玲玲發出聲音的地方靠近。 「你想要哪一樣東西?」站在綠林間一塊小空地的中的玲玲(準確地說應該是碧月?)笑盈盈攤開雙手,她的左掌心放置著一塊巴掌大小散發著神秘光芒的紅色魔晶石,右掌心則托著一把長度為三十公分左右的透明金色水晶扇。 臉上始終帶著微笑的犬奴淡淡地道:「紅日聖晶和生之扇我都想要。」 我心頭一驚,她竟然真的將兩件超級秘寶都從妖族手中搶了出來,不過我更吃驚的是犬奴竟然不知死活地想打她手中寶物的主意? 「人家也不是鐵公雞一毛不拔,不過人家只會對帥哥大方,你又不帥,所以人家不能給你。」玲玲對著犬奴做了個鬼臉。 「你不給沒關係,我可以搶的。」犬奴從容地道。 「終於決定將真正的力量發揮出來了?一直苦苦隱藏實力也藏得很辛苦吧?」玲玲僥有興致地看著他。 「彼此彼此!我告訴你,我不但要搶走你手中的寶物,還要你血債血還!」犬奴的笑容中竟有幾分怒色。 「為超夢四奴報仇嗎?我一直都在奇怪,暗黑經紀人不可能不派出超夢六殺成員出手的,你倒是挺能沉住氣,眼睜睜地看著超夢四奴橫屍死幻之森,也不出手,直到現在才露出真面目,人家好佩服你哦!你是春殺還是夏殺?」 「在下春殺!希望你永遠不要忘記在下這個將你送上黃泉之路的人。」犬奴(應該說是春殺)突然消失了,這正是他所擅長的暗殺技「影斬」! 「不見了?人家最討厭捉迷藏了!101到104號山藏出來保護我吧!」玲玲話音未落,四個山藏立即出現在她身體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 「去死吧!」春殺卻是在她頭頂上方現身,雙手如兩道電流一般戳向玲玲的頭部,他的動作快到了極點,玲玲身旁的四個山藏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來得好!」玲玲發出一聲嬌笑,她的身體在就要被春殺觸極的瞬間突然發生了變化,她突然長高了?原本身體如尚未發育完美少女的玲玲,突然雙腿變得修長,雙峰也變得挺拔傲人,就連披在肩頭的金髮也變得稍稍捲曲,最驚人是她外表的變化,原來玲玲的外表最多只能用「可愛俏麗」來形容,此刻她的容貌就算被形容成「傾國傾城」也絲毫不為過! 這就是四大美人碧月的真面目!最要命的是她那一雙秋水似的眸子帶著無盡的嫵媚,被她勾魂目光掃過的男人恐怕都要全身發軟,呼吸困難,雖然我現在也是全身發軟與呼吸困難,但卻不是為她的勾魂目光,而是為她身上的驚魂殺氣! 春殺的雙腕被碧月緊緊地捉住了!我無法看清她的動作,我只知道她在變身的一瞬間,就輕鬆地化解了春殺的進攻,並且反客為主! 「秋波如電!」伴隨著碧月一聲淺笑,兩道藍色的電流由她纖纖雙手中放出,被她雙手捉住的春殺立即遭受到了強力的電擊,春殺全身的白色骨骼在一波波藍色電流的攻擊中時隱時現? 浮在空中的春殺張大了嘴巴,似乎想喊什麼又喊不出來!整個人已經被電得一身焦黑,顯然他的生命很快就要喪失了!碧月的強大超乎我的想像。 「我知道你的生命力很頑強,這樣你是不會死的……」碧月溫柔地笑著,那神情就像看著自己最心愛的戀人,她話音未落,四個山藏化作了四道黑氣分別自春殺的口鼻中鑽了進去! 「就算你想死,人家也捨不得讓你這樣死去,人家還有很多關於暗黑經紀人和超夢六殺的秘密想問你呢?」碧月雙手一鬆,春殺立即向後橫飛了出去,數十棵巨樹與春殺背部相觸紛紛折成兩截。 碧月好厲害的戰鬥力!一招之內不但輕鬆擊退春殺,並在他體內埋下了由她體內真氣形成的四個山藏!春殺的生命已經牢牢的掌握在她手中了! 碧月兩隻纖手向空中一抓,紅日聖晶與生之扇又回到了她手中,原來她剛才在變身的瞬間,將紅日聖晶與生之扇拋向了天空,以騰出雙手迎戰春殺。 「聽說春殺是超夢六殺中擁有最近接不死之軀的人,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的四個山藏已經藏在你的體內,我可以輕易地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你乖乖地合作,提問結束後,人家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些。」碧月柔聲道。 被超強電流弄得身如焦炭的春殺竟然還在笑,全身漆黑的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格外顯眼:「你想問什麼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暗黑經濟人究竟是誰?」碧月緩緩地道。 「什麼意思?」 「你不用裝傻了!據我所知,暗黑經濟人應該有一個活動在光明中的身份,不想被折磨的話,就乖乖地告訴我。」 「你很想知道嗎?為什麼?」 「想知道暗黑經紀人真正身份的原因現在輪不到你來問我,快說!」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沒騙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沒騙我?第一個問題就不肯老實回答,101到104號山藏聽命……」 「等一等!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可以把心掏出來給你看……」春殺一面微笑著辯解,一面將右手迅速插入自己的胸腔,眨眼間,他的右胸口多了一個血淋淋的洞,他的右手上則多了一顆正在勃動的鮮紅心臟。 「原來所謂的不死之身就是只要心臟沒受到損傷,就可以無限再生。」碧月盯著春殺手中勃動的心臟淡淡地道。 無數的紅色血管突然從春殺手中的心臟中竄了出來,那些紅色血管蔓延的過程中,一具新生的肉體出現了!一個全身赤裸的春殺微笑著出現了:「這具已經被電焦了的軀體我就送給你好了!」 春殺左手一揮,那具被電焦的軀體立即迅速飛向碧月,但是剛飛到一半時,「轟」的一下巨響,那黑色的焦軀化作了千萬飛灰。 「真是抱歉,我把你的影子保鏢給滅了。」 「沒關係,那種東西我一共可以製造九百九十九個!就算她們全都死掉了,我也不會心痛,現在令人家心痛是看到你那討厭的東西!」 「放心吧!你很快就不會痛了,死人怎麼會痛呢?」全身赤裸的春殺一面說著一面出手了,但他的動作卻慢得驚,他的四肢竟如垂楊輕輕舞動,他臉上的微笑變得更加溫柔? 我只覺眼前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突然無數五顏六色怒放的花朵飄浮在空氣當中,春殺的笑讓人如沐春風:「碧月,如此美景,動殺氣的話就太煞風景了!」 碧月臉上的冷笑竟然變得柔和起來:「春之幻舞?好卑鄙的傢伙!竟然出陰招?」 原來春殺施出的是令人產生幻象並被催眠的「春之幻舞」,那些怒放的百花,空氣中的暖暖春風都是他人為製造的幻境!這樣的幻境會令人漸漸喪失所有的抵抗能力?還好春殺這「春之幻舞」不是衝著我來的,春殺的目光與碧月的眼神牢牢地交熾在了一起。 碧月身上的殺氣很快就消失得一乾二淨了,臉上帶著癡癡笑容的她已經搖搖欲墜,我則根本就不敢看春殺。 春殺舞動著春風與幻之百花逐漸向碧月逼近,他用一種近乎呢喃的聲音道:「乖乖地聽話,不要再掙扎了,就醉倒在春風裡吧!」 暖暖的空氣中,花香越來越濃,風輕盈得像纏繞在身體周圍的絲綢,那種感覺令我想好好地睡上一覺,但是我絕不能,我只有用牙齒將舌尖咬破,讓痛楚來令自己保持清醒。 碧月嚶嚀一聲終於軟軟倒向了春殺,她低垂著的兩隻手臂卻閃電般的向前一伸,她的左手握住了春殺的脖子,右手卻沒入了他的胸腔:「你的心臟終於被我抓住了!傻瓜!你可知道自己失敗的原因嗎?」 完全受制的春殺微笑道:「我如果知道,就不會被你偷襲得手了!」 「因為你不夠帥呀!」 「如果你饒我一命的話,我可以考慮去整容。」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誰說沒有?」 「我說的,你馬上就要死了,我絕不會給你再逃走的機會。」 「就算被你殺死,我很快就可以重生了。」 「不可能的,我會完全摧毀你的心臟。」 「這個你盡可以放心,超夢六殺其它的成員馬上就會用生之扇將我復活的。」春殺從容地笑道。 碧月的臉卻變色了,因為她懸在空中的紅日聖晶與生之扇全都不見了!剛才她出手偷襲的瞬間將手中的兩件寶物拋到了上空,而我幾乎是同時無聲無息地掠向那兩件寶物,春殺剛才與她廢話就是要分散她的注意力,讓我將那兩件寶物弄到手! 將兩件寶物握在手中的我心臟跳動的速度快到極點,而我奪路狂奔的速度一點也不慢,被碧月追上我自然只有死路一條! 第二部 第四卷 迷途篇 第二章 追追追 以移動速度來說,我自然不能與碧月這種怪物級的高手相比,所以被她追上已經成為了我的宿命,但好不容易將寶物搶到手的我當然不是有勇無謀之徒,其實現在手中的兩件寶物,我根本不敢奢求原本屬於神族的紅日聖晶,我只要生之扇就好了!這畢竟是小書復活的唯一希望,我就算是死,也不能放棄生之扇,而且以我的戰鬥力來說,如果這次失去了生之扇的話,恐怕永遠也無法再搶到手了! 「大叔,不要跑那麼快嘛!等等人家了!」碧月的聲音由遠及近,飛快地自身後向我逼近。 我哪裡敢回頭看她,咬著牙拚命向前衝,只恨爹媽沒多給我生兩條腿。 「快停下來!否則人家要將手裡這顆春殺的心臟捏爆了!」 你愛捏不捏,關我鳥事!我在心中罵道,隨便抓只小貓小狗就想來威脅我,那也太小看我了吧? 「大叔,你怎麼越跑越快了!你就這麼討厭見我一面嗎?不過你是跑不過人家的。」 我們二人都是在全速移動,但她還是一點點地追上了我,估計還有三十秒左右我就要落入她魔掌中的時候,我雙手一揚,生之扇與紅日聖晶分別自我雙手中飛射而出,我將這兩件寶物分別射向左右兩邊,這一刻碧月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是先追左邊的生之扇,或是先追右邊的紅日聖晶,她必須要選擇選追其中一件寶物,而我就自然向另一個方向去追她暫時放棄的寶物。 雖然我是希望她去追紅日聖晶,但如果她去追生之扇,那我搶到紅日聖晶的話,還有可能與她有交換彼此手中寶物的機會,這樣做,我也算立於不敗之地。 「你跑不了的!」她輕呼一聲,凌空掠起,追向右方的紅日聖晶,我心中暗喜,身形一轉,也閃電一般向左方的生之扇追去。 很快,生之扇向前飛射的力道已盡,落入了流星叢林之中,我輕易地在一顆巨樹上拾起了它,這時心中才暗道僥倖,如果這生之扇落在岩石上,造成什麼損壞!那我可就要追悔莫及了。 這四大聖物之一的生之扇子有什麼妙用我並不清楚,估計是讓死人復活這一類的功能吧? 如果我不能離開這兒,我就拜託袁茵或者我那老哥周靜,讓他們將這個東西交到超夢六殺手中,小書就有救了! 「大叔,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傻笑?有什麼好事嗎?說出來讓人家也高興一下。」碧月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置身的大樹之下。 「怎麼可能……」我驚愕地道。 「如果我去追紅日聖晶,的確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已經封住氣息的你,但遺憾的是人家一直跟著大叔你。」碧月得意地笑道。 「紅日聖晶你不要了……」話一出口我就明白了她捨掉紅日聖晶跟在我身後的原因,她讓山藏去追紅日聖晶了,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105和106號山藏馬上就會替人家將紅日聖晶帶回來,現在大叔,你乖乖地將生之扇交給我吧。」碧月凝視著我。 「別這麼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獸性。」我握著生之扇的右手心已經泌出冷汗,雖然我在故作輕鬆地說著。 「討厭,人家可不敢跟大叔玩野獸遊戲,人妖姐姐吃起醋來就麻煩了,不過,現在大叔你還是識像一點,生之扇給我,我就不殺你。」 「你太小看我了,我們動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大叔你不會一面在逞口舌之利,一邊準備逃跑吧?」碧月猜中了我的心思。 面對她絕對強大的戰鬥力,我只有做炮灰的份,逃跑自然是我的最佳選擇,但現(W//R\S/H\\U)在看來,我是無論如何也逃不脫碧月手心了。 「大叔,最後給你十秒鐘,將生之扇給我,否則你就去死。」碧月眼中殺意大盛。 「那你就殺了我吧!這樣把生之扇交給你,就算是死了,我也沒臉去見小書。」我咬著牙道。 「那就去死吧!」碧月將右掌對準了我,殺氣在一瞬間瀰漫了這片叢林。 「慢著,我可不許你殺他。」齊琳從空中落在了我與碧月之間。 碧月冷笑道:「原來是龍族尚未成長的最強戰士,要跟你的男人一起殉情嗎?」 「周寧,生之扇已經決定了,就是死也不會放棄嗎?」齊琳冷冷地望著碧月。 「不錯,一命換一命,如果我死在這裡,你一定要把生之扇交到天殺或暗黑經紀人手中。」我用力地握著生之扇。 「我懂了。」齊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們的表情幹嗎這麼嚴肅?這樣會嚇著人家的。」碧月身上溢出的殺氣如颶風一般捲向齊琳。 「碧月,我雖然尚末完全成長,但對付你的絕招也不是沒有。」齊琳眼中精光突然暴長:「老公,你馬上離開這兒,我隨後就到。」 「休想。」碧月看著齊琳的表情不敢輕怠。 「我不走,我雖然力量低微,但多一個人,也多一分生還的機會。」我咬著牙道。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碧月,讓你見識一下我們龍族的『神龍變』!」齊琳雙拳一握,仰天發出一聲咆哮,天空中突然連綿雷聲迴盪,齊琳周圍也隨之狂風四起,一對小巧的水晶龍之犄角竟從齊琳兩邊髮際冒了出來,她的四肢同時也覆上了一層水晶鱗片,我能感覺得到她的戰鬥力在變身那一瞬間發生了飛越。 碧月面色一變,但又馬上笑了:「你現在強行變身,太勉強了!」 「納命來吧!」神龍化的齊琳厲叱著突然消失了! 「彫蟲小技!」碧月口中雖然不以為然,但神情卻十分謹慎,神龍變後的齊琳不容小覷。 我只覺身子一麻,整個人突然旋轉著向後橫飛而去,生之扇已然脫手。 齊琳竟突然偷襲我?將生之扇奪走了!還沒等拋向空中的我反應過來,齊琳嫣然一笑:「老公,非常不好意思,這個東西歸我們神龍帝國了!」 「混蛋……」又氣又急的我在空中旋轉著重重地向地面摔去,頭頂的陽光異常地刺眼,心突然莫明的刺痛了起來,原來她對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原來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利用我罷了!原來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我不但整個人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連我的心也被她玩弄了! 當我重重地落地之時,變身後的齊琳帶著生之扇已經如光一般射向了天際,碧月在她身後窮追不捨。 完了!一切都完了!這次失落之都之行,我不但沒有救回小書,反而失去了一切。 我失魂落魄地躺在地上,竟已經沒有了一分力氣,我眼中的世界突然只剩下黑白二色,我的心跳似乎突然間停了下來! 「你是白癡嗎?」熟悉的聲音!黑衣鬼面男突然出現在我的身旁,他的聲音已經不再刻意沙啞。 「哥。」我無力仰望著他背著光的臉,他的鬼面具已經取下來了,永遠的短髮、右額新月形的疤、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消瘦的面孔。 「終於捨得叫我哥了嗎?但你這麼笨的人不配做我的弟弟。」周靜冷冷地道。 「不錯,我是天下第一號大笨蛋,反覆被人利用,還把自己的心……」 「你的確是天下第一號大笨蛋!」記憶中一直都非常溫柔的老哥,竟對我如此冷漠,「你真的是白癡嗎?」 「是的!我是白癡!我不配做你的弟弟,我這麼蠢的人,被人騙死了也活該,哈哈……」我突然淒笑道。 「她是多麼好的一個女孩,你這個笨蛋怎麼配得上她!難道你不知道嗎?她是報著必死的心,引開碧月的,她是為了讓你這個笨蛋活下去啊!」周靜怒道。 我如被電擊一般整個人從地上彈了起來,猛地向齊琳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被周靜的話點醒的我眼睛不自覺地潮濕了。 「站住!別急著去送死,先聽我說幾句話!」我身後的周靜突然吼道。 「哥。」我停住了腳步,迷惘地望著他,這時我才發現,他的臉色很蒼白,顯然他傷得不輕。 「你這樣去只能是送死!而我因為被邪牙所傷,也不能再出手了!」 「如果救不了她,那我就陪著她一起死好了。」我笑道。 「你先聽我說,我發現了離開失落之都的方法,小茵還有馮德以及二號,我都用魔法把他們送出去了,現在你去救齊琳,我等你們一起離開。」周靜沉聲道。 看著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已經有了什麼計劃! 「哥,我要怎麼做?」 「我們搏一搏!你的身體之內不是有一個劍玄能源體嗎?」 「不錯,是有這個東西,哥,你長話短說吧!」我心急如焚地道。 「我想替你將包裹著那個東西的超級氣囊打開!讓你的劍玄能源體能量暴走,當然在此之前,我會先給你施上護體魔法,以控制暴走的劍玄能量不將你的身體撕碎!」 「那還等什麼!」我急忙奔向周靜。 「可是……」 「別可是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在與馮德合體時,吸收了不少超級儲備能量!因為他的體內的是已經成形的劍核,也就是說留不住外來吸收的能量,而你體內的是由超級氣囊包裹的『劍玄能源體』,所以你們合體期內吸收的超級能源都在你的體內,我怕一旦打開,我的護體魔法也……」 「你不是說搏一搏嗎?哥,快沒時間了。」 「這力量實在太過巨大了,你的身體隨時可能被無發控制的超級能量毀滅,我要說的是,就算再難受,也千萬不要喪失意識……」周靜一面說著一面將手置於我的頭頂,一股暖流在一瞬間包裹住了我的身體,「我的魔法隨時可能會被強大的能量淹沒,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我咬著牙點了點頭,我氣海中由文劍聖手下「忠」製造的超級氣囊突然開始不斷的膨脹,很快那超級氣囊便炸了開來,暴走的劍玄能源體隨之放射出颶風般的超級能量向四處洶湧擴張!我的身體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能量衝擊! 我的身體在強烈的能量衝擊下似乎已經不復存在了,血放肆地從我口、鼻中狂湧而出,我顫抖著勉強站來,這次劍玄能源體放出的能量數百倍的強於以往!這畢竟是我和馮德合體後吸來的超級能量,我現在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承受,要不是周靜的強力護體魔法,一千個我也不夠死。 「還好嗎?」周靜關切地道。 「死不了!」我拚命擠出一絲笑容。 「你全身都在淌血!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再將你的劍玄能源體封上好了!」 「不用了,等我的好消息吧!」我身形一動,整個人直直地向前狂奔而去,我快要崩潰的身體駕馭著體內巨大的能量如一道光向前直射,此刻奔跑的我就如一道要將天與地劈開光,無論是巨樹還是堅硬的岩石,都被作直線奔跑的我撞得支離破碎、粉身碎骨! 我的身體雖然處於將要爆炸的邊緣,但我能清晰地察覺到,我的體內激盪的巨大能量一點也不輸給與馮德合體時!雖然這是短暫的,雖然我也許只能維持兩三分鐘,但我畢竟能感受到自己的強大! 「齊琳!不要死啊!」我心中狂念著齊琳的名字,她的氣息雖然在漸漸變得微弱,但畢竟還沒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快一點,再快一點,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死的。」 眼前的景物不斷地變幻,齊琳的氣息已經弱到就要消失了! 「轟!」的一下,我撞碎了一塊巨岩後,來到了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齊琳身旁,趴在狂笑的碧月腳下的她的手中是竟然還緊緊握著生之扇:「周寧,我……」 「噓!」我豎起了一根手指:「不要說話,我來收拾她。」 「大叔,你自己的血都快要流光了,還說什麼大話!」碧月嬌笑道。 「呸!」我朝著腳下狠狠地吐了一口血,厲聲道:「你她媽給我住嘴!把她傷成這樣的後果,就是你死定了!」 「嚇唬誰啊!」碧月顯然也發現情形不對。 我已經沒有時間和她耗下去了! 「賤人!」我怒吼一聲,向她直衝而去! 她身體向後激退,手中放射出無數道耀眼的藍色電流襲向我的身體,我根本就不打算躲避,將劍玄真氣罩在身上的我突然瘋狂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直衝而去。 「嗤嗤!」之聲不住亂響,那些破壞力驚人的電流紛紛轟在我的護體真氣上,然後向繭一樣纏在了我的身體周圍,但絲毫也碰不到我那即將崩潰的身體。 碧月仍然在後退,我也仍然在前衝,她的表情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驚恐,我的右拳很快就接觸到了她的身體,然後像戳穿一張紙一般輕而易舉地洞穿了她的血肉之軀,我的拳頭從她胸口沒入從她背心貫出! 碧月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雙手無力地抓在了我的肩頭,她絕色的面孔因為痛苦完全地扭曲,她的金髮也沾滿了自己的血,她的血竟然是藍色的?她是魔族! 「到地獄去反省吧……」我冷笑著將右臂向後一抽,胸口多了一個大洞的碧月向地上倒去,她已經沒有了心臟!她必死無疑了! 倒在地上的瞬間,她竟突然將一顆心臟塞進了自己的胸腔,然後癱倒在地上完全喪失了意識,那顆心臟是犬奴的?! 剛才全力一擊的我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右掌對準了躺在血汩中的碧月:「轍底消滅……」 劍玄氣炮還沒射出,我的雙足卻突然一軟,跪倒在地上,渾身淌血的我用雙手撐在地面上不願倒下去:「媽的,我不行……」 體內的能量快要完全失控了,我的意識也漸漸模糊,此時的我要殺死毫無抵抗力的碧月也做不到了,體內的血一直放肆地流淌著,而我的身體早已經在強烈的痛楚襲擊下麻木了,我的世界快要黑了! 突然一張柔軟的唇貼了上來,原來是奄奄一息的齊琳掙扎著爬了過來,她用力地將我抱住,瘋狂地吻著我,因為那溫柔纏綿的感覺,我的那模糊的意識始終都不願消失,我的世界終於完全地黑了下來,但她的唇,她的靈魂緊緊地抓住我,不讓我離開。 黑暗中,她的聲音又仿似響起。 「周寧……我不走了……」 「嗯。」 「你不趕我的話……我可以永遠都……跟著你……不走好嗎……」 「嗯。」 「我漂亮嗎?」 「嗯。」 「你暗戀我很久了吧?」 「嗯。」 「你是豬吧!」 「嗯。」 我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 一隻大手猛地抵住了我的背心,我能感覺到氣海中的劍玄能源體重新被什麼東西包裹起來了!老哥終於趕到了,鬆懈下來的我也終於失去了意識。 第二部 第四卷 迷途篇 第三章 袁茵的決定 窗外的風撩動著白色的窗簾,窗外是藍天,有風箏在白雲間飄蕩,陽光非常柔和。 「一切都結束了嗎?」我望著床邊的人們。 「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已經離開了失落之都,離開了死幻之森,這裡是齊家鎮。」袁茵的笑容也很溫暖。 「生之扇呢?」我關切地道。 「那個東西我已經親手交給天殺了。」一身黑衣的周靜淡淡地道。 「那小書會復活吧?」我欣慰地微笑道。 所有人聽到我的話後面色「刷」的一下都變了,他們的目光在迴避著我的期盼的視線。 「沒有這個可能。」周靜無奈地道。 「怎麼回事?天殺不是對我說……」我掙扎著想爬起來,身體卻動彈不得。 「是天殺拿到生之扇後親口說的,生之扇只是可以賦予合體人新的生命與強大的力量,沒有復活這項功能,它能使超夢六殺合體後的身體永遠不分離,並獲得數千年的生命與不斷強化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超夢六殺和暗黑經紀人在耍我嗎?」冷笑著的我一顆心突然像被掏空了一般,小書不能復活嗎?我再也見不到小書了嗎?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嗎! 「天殺說了,暗黑經紀人會為此補償你的,不過事情的發展……」 「我不相信,我才不會相信,老哥,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老大,我們被耍了,我們從一開始就在做這沒有任何意義的事。」袁茵的淚流了下來。 「小茵,怎麼會這樣啊!小書就這樣白白地死掉了嗎?」我痛苦地道。 「還有更糟糕的事。」靠在窗台旁邊的二號冷冷地道。 「還有什麼事?」不祥的預感襲上了我的心頭。 「來拿生之扇的是天殺和冬殺,結果只有天殺一個人離開了。」二號望著窗外沉聲道。 「怎麼回事?難道說冬殺他……他死了……」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老大,你把冬殺殺死了……」袁茵憂慮地看著我:「當時已經完全陷入昏迷狀態,身體根本就沒有行動可能的你竟然把冬殺弄死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只覺呼吸困難。 「當時也是在這個房間,你仍然在昏迷當中,天殺對我們說完,小書已經不可能復活了,他會為此補償你的時候,完全喪失意識的你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發瘋般地衝向了天殺和冬殺,你氣海中那本來已經封住的劍玄能源體強行打開,天殺退得快,而冬殺則被你活活地扼斷了脖子……」 「然後?」我茫然地道。 「然後你又陷入了昏迷狀態……」 「天殺沒有對我出手?」 「有的,但舉起右掌的他看到著昏迷中的你眼角流出來的淚以後,突然猶豫了。」周靜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接著我們就全都擋成了你的身前。」袁茵神情凝重地說。 「猶豫了片刻的天殺留下一句話後就抱著冬殺的屍體走了。」二號始終都望著窗外。 「什麼話。」 「天殺說,你的生死將交給暗黑經紀人親自來決定。」周靜一字一句地道。 「這個……既然超夢六殺的成員死在我手裡,我想暗黑經紀人是不可能放過我的。」我苦笑道。 「老大,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讓你死的。」袁茵堅定地道。 「那先謝謝你了,對了,屋子裡的人好像很少的樣子,狐狸精沒事吧?」我索性不提這後患無窮的事,直接轉移話題。 「齊琳的傷比你要輕得多,所以她在三天前就走了。」袁茵柔聲道。 「是嗎?」我故作從容地笑道。 「她是去找暗黑經紀人了。」周靜的話卻令我僵住了。 「齊琳她希望能說服暗黑經紀人,讓他放你一條生路。」袁茵幽幽地道。 「這個笨蛋。」我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明淨的天空喃喃地道。 「老大,你知道你是怎麼從死亡線上活過來的嗎?」 「這就不知道了,當時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 「是綠瑩救了你和齊琳,如果沒有她,你和齊琳就死定了!」 「她是被老哥一起救出來的嗎?」我輕道。 「我沒有救她,她是被邪牙從失落之都帶出來的。」周靜搖頭否定了我的猜測。 「邪牙竟然從聖妖一族的圍剿中逃出來了?」我驚道。 「那小子的確太狡猾了。」 「邪牙既然不死,那大家看來就有麻煩了。」 「麻煩的事多著呢!碧月也可能沒有死,還沒斷氣的她被105號山藏救走了,當時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將她們攔下,她的心臟雖然被你破壞掉了,但她又將犬奴的心臟塞進她的胸腔,後面的事很難預料。」周靜的眉頭已經深鎖。 「我有記得,她的血好像是藍色的?」 「我懷疑她的真實身份可能是魔族的無面長老,當時你之所以能打倒她的原因,有很大程度上是她來不及現出絕對真身,她若活著,會帶來的麻煩一點不比邪牙小。」 「真是禍不雙行,對了,花火呢?」 「我找不到他,也沒時間找他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可能會被永遠地留在失落之都。」周靜有些愧疚地道。 「希望他能平安無事吧!失落之都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我在離開失落之都前,曾與失落之都的守護者聖妖一族的大長老有過碰面,當時他一面在圍剿邪牙,一面在搜索禁錮了八千年的怪物。」 我猛然想起被禁錮在水晶城底那個光之卵:「他有說是什麼東西嗎?聖妖一族是否是因為那個光之卵才守護失落之都的?」 「他只說那個東西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怪物,八千年前曾一人之力毀滅了上千人的各族精銳部隊,雖然那怪物有毀滅世界的力量,但卻不是他們聖妖一族守護失落之都的理由。」 「難道聖妖一族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使命?」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大長老對我說,那個封印在光之卵裡面怪物很可能逃離了失落之都,雖然它想要從由咒文成生的光之卵中孵化需要一定的時間,但它一孵化出來,後果就不堪設想,他希望我能把這個迅息傳達給我們颶飆魔法帝國的大賢者,也就是魔力排名天下第一的林玄,他給了我一封以我的魔力無法打開的秘信。」 「看來事態非常嚴重,你準備什麼時候啟程回國?」 「既然你已經醒來了,我馬上就動身,你要多加保重的,前途危機重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周靜憂慮地道。 「大哥放心走好了,有我在他身邊,一切都沒問題的。」袁茵拍了拍周靜的肩頭。 「我知道了。」周靜長身而起,「小寧,你要好好照顧小茵,還有,等小茵的外公白龍過了七十大壽之後,你們就一起回老家一趟吧。」 袁茵點頭道:「沒問題。」 「各位要聊天,拜託到外面去,現在病人要休息了,請!」將白大褂穿成風衣的綠瑩突然出現在門外。 房裡的眾人顯然領教過她的厲害,紛紛識趣地離開了我的房間。 「你終於醒來了,再昏睡下去,我可要懷疑自己的醫術了。」綠瑩坐在了窗台上,任風吹著她披在身後的白大褂。 「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我只是不願意放過狠狠賺一筆大錢的機會罷了。」綠瑩淡淡地道。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來的,你來自邪都的身份曝露了,對你來說很危險。」 「沒有錢對我來說才是最危險的事。」 「你真的那麼喜歡錢嗎?」 「當然喜歡,在我眼裡錢就是生命。」綠瑩咬著牙狠狠地道。 「以你的醫術,要賺錢並不難。」 「我賺錢的確很容易,但我花錢就更容易,如果不是拚命賺錢的話……,算了,這種無聊的事,我還是不跟你提了。」 「無論如何我都很感謝你救我一命,我知道你這次冒著生命危險前來,不僅僅是為了錢。」 「別把我說得這麼偉大,我只是比較討厭死亡罷了,我之所以學習醫術,就是因為討厭死亡,當你看著一個個曾經對著你微笑的人離去,那種滋味……」 「你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別因為我救了你的小命,就拚命地給我戴高帽子,醫療費我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的。」綠瑩笑了,「不過,現在我得走了。」 「繼續去賺錢嗎?」 「當然,我已經浪費了十幾天在你的身上,我不能再這裡停留了,謝謝你們沒有盤問我關於邪牙和邪都的事。」 「一路走好,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經濟狀況能有所好轉。」 「但願如此,你自己也要多珍重,你惹下的麻煩的確是夠多的,小子,願你能逢凶化吉吧!」 齊琳走了,綠瑩走了,老哥周靜也走了,只剩下我和袁茵還有二號,因為我傷勢的關係,我們又在林易國的齊家鎮多停留了幾日,看著袁茵歸心似箭,剛剛能下床行走的我便決定與他們回到西域江南國的瓦崗堡,因為袁茵的外公白龍馬上就要過七十大壽了,而我們已經答應了他老人家一定要趕回去的。 天是黑色的,但瓦崗堡的燈火卻映紅了夜空,我們終於在白龍生日的前一天趕回了瓦崗堡。 白家的馬車早已經等候在碼頭,當我們乘坐的輪船一到岸,我們就直接上了馬車,夜已經很深了。 「老大,你說我應該給那個好色外公送什麼生日禮物呢?」袁茵望著車窗外漸漸快要熄滅的瓦崗堡夜景。 「送給美女給他人家吧!這一定是他最喜歡的禮物了。」我靠在柔軟的座位上笑道。 「討厭,人家和你說正經的。」 「其實你就是你外公最好的生日禮物啊!他應該很多年沒有嘗試跟家人一起過生日了吧?」 「這個我知道,外公他其實是很寂寞的,我也希望能多陪陪他,他非常希望我能跟他一起過七十大壽,所以老大你的傷勢未癒,我就急著拉你上路了。」 「小茵,你胡說些什麼?我也很希望能趕回來給他祝壽的,你的外公自然就是我的外公,在瓦崗堡這一段時間,他一直把我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我忙道。 「這個我也知道,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外公他好像更喜歡你一些。」 「這個好色的老頭怎麼可能喜歡男孩子,不過說真話,我倒是很羨慕你有一個這樣慈祥的外公。」 「是啊!在未和他見面之前,我一直在想,媽媽的爸爸會是什麼樣呢?一定是個嚴厲的老頭,媽媽才會離家出走吧?」袁茵撓著頭笑了起來:「但想不到,外公是個這麼溫柔的人。」 「知道就好,以後你一定要多陪陪他老人家,讓一生坎坷的他有個幸福的晚年。」 「對了,老大,我在西門家的日子裡,外公有對你說過什麼特別的事嗎?」 「沒有,只是一直開解心情低落的我,然後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因為白府門前聚滿了人,馬車根本無法通行。 「難道外公他提前慶祝?」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二號抱著劍從馬車上離開了,袁茵陪著行動還不太方便的我留在車上。 「麻煩讓一讓!」白家的馬車伕對著正在議論著什麼的人群高聲叱道。 眾人先是沒有反應仍然在竊竊私語,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那其貌不揚的馬車伕的身上,他們看他的目光就像在打量外星人,他們的目光中甚至帶著驚恐。 「他怎麼還活著?」 「竟然還有活口。」 「對了,他們家的孩子好像也回來了。」 幾個神色凝重的白衣劍士匆匆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齊跪倒在二號身前:「參見二號大人!」 二號皺著眉頭道:「起來吧!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竟然會出動到我們皇家滅絕劍士團的成員?」 「二號大人,白家剛剛被滅門了,從白龍到家裡的傭人,沒有一個活口……」 他們的話音未落,袁茵已經發瘋一般衝下了馬車,用力地分開人群不顧一切向白家大宅撲去。 我只覺腦中「轟」的響了一下,頭腦立時變得一片空白,我跌跌撞撞地跑下馬車,一瘸一拐地追著袁茵向白家大宅奔去。 「你不能進去!」幾個守在白家大宅門前的皇家劍士團成員在袁茵進去後用劍攔住了我的去路。 「讓他進去,你們讓開。」二號如一陣疾風從我身旁穿過,他顯然是不放心袁茵的安危,追了進去。 屍體、屍體、映入眼簾的全是屍體,這時的白家大宅就像一座巨大的墳墓佇立在黑夜中,白家數百口人此刻都變成了充滿血腥味道的屍體。 我艱難地在白家大宅中穿行,四處都有尚留餘溫的血液,四處都是死不瞑目的殘屍,從現場的情形上可以判斷得出,我們到達瓦崗堡的那一刻,白家大宅遭到了血洗! 敵人來襲的規模顯然不小,當白家大宅中的眾人發出慘叫後,立即聞迅趕到的人連兇手的影子也沒有看到,飛速趕來的西域江南皇家滅絕劍士團也沒有在現場找出任何蛛絲馬跡,只推斷出兇手的人數不少,而且武功奇高。 白家的大廳此刻燈火通明,擺在廳中間的是一座豐盛的宴席,裡面有袁茵最愛吃的菜,也有我喜歡吃的食物,我可以想像到,白龍坐在餐桌般等待我和袁茵歸來的溫柔神情,然後我現在看到的卻是白龍圓睜著雙眼死不瞑目的神情。 他那頭雪白的銀髮此刻已經沾滿了血跡,殘留在他已經僵硬的臉上的表情是驚恐與痛苦,血染紅了他淡黃色的錦袍,他的四肢已經不知所蹤,他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冰冷的夜風吹起了袁茵那倔強的短髮,抱著白龍屍體的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哭也不笑的她半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前方的黑暗。 大廳中靜到了極點,我心中的恐懼也到達了極點,因為我從來沒見過這樣陌生的袁茵,二號默默地站在她身後,示意欲言又止的我最好別開口。 「老大……」袁茵抬起了她那張木然的面孔,用空洞的眸子望著我。 「小茵,我在這裡。」 「老大,外公他死了。」袁茵突然緊緊地將白龍的屍體擁住,將臉貼在了白龍扭曲僵硬的面孔上輕輕地摩挲著。 「小茵……」我的心痛了起來。 「老大,外公不能和我一起過七十大壽了。」 「小茵……」 「他們把外公的手和腳活生生地撕了下來,外公死得好痛苦啊!」 這樣的時刻,我知道自己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安慰袁茵,我只能征征地站在她身前,不能進也不能退。 「老大,如果外公沒有遇到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吧?」 「這不關你的事。」 「老大,我很喜歡外公。」 「我知道。」 「外公再也不會笑了,所以這一輩子我也不會再笑了。」 「小茵,你可不能做出什麼傻事啊!」 「外公再也不會哭了,所以我這一輩子……」 「小茵,你別說了!」我大聲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沒事,老大,你去替我料理一下外公的後事好嗎?我想在這兒陪陪外公。」 「不行,這個時候,我絕不能離開你的。」 袁茵又抬起了頭,平靜地望著我:「老大,你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我不會再像從前一樣躲到黑暗中了,永遠不會,該做的事情總是要做的,老大,你要幫我的。」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你一步。」我咬著牙道。 「外公死了,小茵也已經長大了,老大,不要再擔心我了,替我去料理外公的後事吧!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你不可以死的,你要記住,你要為我和小北,以及死去的小書活著。」 「老大,你想太多了,該死的人不是我,我袁茵不會這樣被死去的。」 「好,我替你料理白爺爺的後事,你要乖乖地活著。」我凝視著她。 「我答應你。」袁茵緩緩地點了點頭,再將空洞的目光投向了無邊的黑暗,她的神情平靜得可怕。 我與二號一起離開了大廳,將抱著白龍屍體的袁茵獨自留在了光火通明的大廳中,雖然我一點都放心不下袁茵,但這個時候,我卻不得不離開她,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與二號一道開始料理白家的事務,腦中亂轟轟的我哪裡能成事,所幸有冷靜的二號在身旁,一切都被他處理得井井有條。 白家大宅的屍體被清理了出去,新的僕人們在重金的誘惑之下,天還沒亮就已經齊聚白家大宅,白家喪禮所需的東西已經開始採購,追兇方面,皇家劍士團與西域江南刑部開始了聯合的調查。 東方的天空露出一絲魚白時,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將門一關,我軟軟地靠在了門背上開始重重地喘氣。 白爺爺死了!那個風趣幽默的老人已經不在了! 在黑暗中閉上雙眼的我卻總是看到他慈祥的笑容。 「你是小寧吧!跟著小茵一起叫我外公好了,反正早晚都是我們白家的人。」 「其實我一直都想要一個孫子,就像你這樣的,這個可千萬別告訴小茵。」 「這道菜小茵說是你喜歡吃的,我有親自下廚哦!我的孫子。」 「小子,釣魚是最需要耐心的事情,你一定要培養足夠的耐心,因為白家的家業早晚要交到你手裡,小茵那丫頭是做不來這些事的,其實我也不強求你娶她,我只是相信,白家的家業交到你手裡,小茵的未來會比較有保障。」 「千萬不要動,一切等燒退了以後再說,要不然小茵從西門斷天那邊回來,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一定得跟我這個老頭子拚命,什麼?發燒不要緊的?不想吃藥!臭小子,你這不是在為難我這個時日無多的老頭嗎?小茵回來會大義滅親的,快喝,我有嘗過溫度了,一點都不燙。」 「失落之都非常危險,你一定要小心啊!記住要和小茵一起回來陪我這個時日無多的老頭過七十大壽!生日禮物?你們平安歸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淚終於從我緊閉的雙眼中流了下來,爺爺不在了!那個慈祥的老人走了,那經常叫我孫子的老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我的背脊貼著門板緩緩地滑了下去,半坐在地上的我再也忍不住了,任憑眼淚默默地流淌。 三天後,白龍的葬禮舉行,西域江南帝國的滿朝文武、富商巨賈紛紛前來拜祭,皇帝、西門斷天、齊虎、大公主、馮德也都到了。 這的確是一個驚動朝野的大喪事,白龍一生為善,廣為交結四方,各方來客一是拜祭白龍,另一方面紛紛表示支持袁茵即將接管的白家大業。 追查兇手方面,超夢六殺也已經站出來澄清,此事與他們無關,如果他們要向我尋仇也絕不會遷怒旁人;白龍的死因陷入了迷霧之中。 葬禮舉行時,袁茵平靜地與來客們答禮,整個葬禮過程中,她始終都是很平靜,平靜得可怕,就像木偶一樣機械地做著她孝子份內的事情,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就連白龍下葬時,她的眼中也沒有任何表情,我很擔心她,但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以前那個喜歡躲進黑暗中的小茵不見了? 夜很黑,穿梭在墳間的風也很冷,天空有一輪孤月,我獨坐在皇家陵園白龍的墳前。 「老大,我就知道你在這裡。」身著一襲黑色孝衣的袁茵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她的聲音很冷。 「明天一早你還要與白家在各地的商行總長開會,今天忙了一天的你應該早些休息的。」我站了起來,準備送她回去。 「那你呢?」袁茵用她那空洞的眼神凝視著我,風吹亂了她一頭倔強的短髮。 「我反正也是大閒人,我想再陪陪白爺爺。」 「老大,外公他不在了。」袁茵喃喃地重複這句在這幾天之內被她說了無數遍的話。 「小茵,這是你和我都必須要面對的事情。」我沉聲道。 「我知道。」 「小茵,答應老大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 「痛哭一場,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很害怕。」我顫聲道。 「老大,小茵已經長大了,小茵不再哭泣了。」 「小茵哭吧!我求求你別這樣,哭出來好嗎?我真的好擔心你,我寧願你像以一前一樣躲在黑暗中哭泣,然後我再把你從黑暗中帶回來,你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老大,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會再依靠你了。」袁茵抬起頭對著我斬釘截鐵地道。 「什麼意思?」 「老大,小茵不能也不會再依靠你了,只要待在你的身邊,小茵就會不自覺地依賴你,對你撒嬌,小茵很感謝你這些年來,一直在保護和縱容著我。」袁茵那冰冷的聲音聽起來竟是如此陌生。 「小茵……」 「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我要離開你,我要永遠地離開老大你。」 「你在胡說些什麼?」 「老大,我要走了!無論那些殺死外公的人藏在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他們找出來的,我會讓他們血債血還!」袁茵的空洞的眼神突然燃燒了起來,那復仇的怒焰似乎令她身上的血液也為之沸騰,她頭頂那一輪蒼白的孤月隱入了黑暗中。 「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我已經決定不再依靠你了,我要用自己的雙手來令他們付出血的代價……」袁茵舉起了自己蒼白纖細的雙手冷冷地道,「周寧,小茵在這一刻已經死去了,我不會再依靠任何人,我要報仇,就算不擇一切手段也好,就算變成魔鬼也好,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此刻站在我身邊的袁茵突然變得陌生與遙遠了,我突然明白,那個躲在黑暗中的小茵永遠也回不來了,她這一次、她這一生將永遠地在黑暗中沉淪。 「老大,我要走了,我現在就要走了,在走之前,可不可以答應小茵最後一件事。」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了。 「什麼事?」 「小茵可不可以借老大的肩膀用一下,小茵希望能靠在老大的肩頭,把我這一輩子最後的眼淚流盡。」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袁茵輕輕地靠在我的肩頭,像個孩子般地啜泣了起來,我緊緊地擁著她,任憑她的熱淚濕透了我的肩頭,身邊的風越來越冷,我們感受著彼此身體的溫暖,但我很清楚,這將是她留給我最後的溫暖了。 她突然掙脫了我的懷脫,對著我鞠了一躬:「老大,小茵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多加保重。」 「你也是。」我的心突然痛了起來,痛得無以加復。 她不再說話,轉身就跑,一身黑衣的她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當中,我知道,她再也不會從黑暗中出來了。 第二部 第四卷 迷途篇 第四章 迷途 「什麼!袁茵走了?你為什麼不攔住她?」二號憤怒地看著我。 頭頂的陽光令我有些眩暈,我用手遮在額前,準備轉身離開:「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 「混蛋,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你對我發火也沒用!」我背對著二號,「你也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件事吧?」 「我不懂,你自己的女人就自己去保護,我以前雖然曾奉命要保證袁茵的安全,但現在是回到了瓦崗堡,也就是說我已經完全沒有責任了。」抱著劍的二號冷道。 「小茵她已經決定不再和我見面了,現在能找到她並保護她的人,只有你一個,拜託你了。」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拒絕。」 「那我會和西門斷天談這件事的,你不能拒絕的。」我咬著牙道。 「你以為我二號是任憑西門斷天操縱的木偶?」 「當然不是,但我認為二號兄只要在皇家滅絕劍士團一天,西門斷天的話你就不會違背,直接向西門斷天要求讓你保護袁茵雖然有點卑鄙,但我沒有辦法。」 「好一個沒有辦法!」二號冷卻的聲音又憤怒起來了。 「對不起,白家各地商行的總長還在等著我開會呢!現在已經晚了很久了,我不能再和你這樣耗下去,我們晚上再談。」我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向白家大宅方向走去,將憤怒的二號拋在了長街的盡頭。 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但我的心情卻陰鬱到了極點,袁茵獨自離開,而我這個對商業一竅不通的人必須要獨自面對白家龐大的商業機構,白家總部的高層管理人員這一次可以說全都死在了神秘滅門之中,所幸各地的商行總長為表示對工作負責,一致決定白龍生日當天才趕到瓦崗堡,他們算是逃過了一劫,否則白家若大的家業頃刻就要崩潰。 除了心中始終都放不下袁茵的安危外,現在最讓我頭痛的還是怎麼與那一群精明的奸商打交道,雖然白家的下屬以「忠」而聞名,但白龍已死,袁茵又離開,我一個外人來執掌白家大業,他們會不會服?白家大業說不定會就此毀在我手裡,那我又怎麼對得住袁茵與白龍的囑咐? 懷著忐忑不安心情的我終於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對不起,各位總長,我因為要處理一點事情,所以來晚了!」 會議室出奇的安靜,我艱難地抬起了頭,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但是我眼中的會客室卻是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各地商行總長的影子!難道他們因為我的遲到而憤怒離開了?不過會議室的盡頭好像還有一個人。 「老大,對不起,我來晚了!」坐著輪椅的南宮北微笑著向我這邊滑了過來,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留著黑色短髮的他膚色黝黑了不少,眼神也有力了不少。 「小北!」我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 「本來我應該可以更早一點到的,但是行動不是太方便,所以在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南宮北從容地將輪椅滑到了我身旁,「聽到白爺爺逝世的消息,我就決定馬上趕過來,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為小茵姐做些什麼,但我想,這個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感動地道。 「但我還是稍稍晚了一點,如果昨天趕到的話,還可以跟小茵姐見上一面。」南宮北斂起笑容,有些悲傷地道。 「小北,對不起。」 「這不怪你,我知道小茵她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在聽到白爺爺的死訊後,我就料到了。」 「所以你才趕過來想阻止她?」 「老大,你錯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阻止她的,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一個人能阻止她的話,那就是你。」南宮北沉聲道。 「她已經決定離開我了,她說她不能再信賴我了……」 「我不敢想像離開你以後的小茵會是什麼樣子?無論她怎麼說,我們都不能讓她在黑暗裡沉淪與瘋狂,所以你要在她將自我完全抹殺之前,把她從黑暗中帶回來。」 「可以嗎?」我有些迷惘地道。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試一試,老大你去吧!把小茵姐帶回到陽光中來,這邊就交給我好了。」南宮北用堅定的目光望著我。 「小北……」 「先要向你說聲對不起,未經你的允許,我就擅自和白家各地商行的總長開過會了,雖然他們很是不服,但我說自己和老大你都是袁茵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們住在白家那段期間,他們也有見過我們,所以在袁茵回來之前,我和你都有資格完全代理袁茵職務,誰要是不服的話,我就和你將誰聯手炒掉!」 「那他們的反應如何?」 「當然是不服了,但因為害怕被什麼都不懂的我胡亂炒掉,不想做冤大頭的他們就暫時忍了一口氣,從在颶飆帝國趕往這兒的途中,我也有在路上做功課,對白家在各水域的經營情況還算是有了一點粗淺的瞭解,在會上,裝模作樣的說上幾句業內人士的話,也許暫時能唬一下他們吧!」南宮北笑道。 「小北,好樣的。」我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老大你和小茵姐對商業這種東西都不感興趣,而我在這方面比你們要擅長一些,所以我認為自己在管理白家商業這件事情上,會比你們要出色一些!」南宮突然認真地道:「老大,我想,今天的事,你不會怪我亂來吧?」 「當然不會怪你亂來,我也相信你會做得比我好很多。」 「這個當然,因為我一直都在覬覦白家的大業,準備工作當然要做足了。」南宮北笑了。 「臭小子,你變了很多。」我看著他欣慰地道。 「嗯,也許吧?失去了兩條腿後,我得到了很多不同的人生體驗,殘缺的身體並不可悲,可悲的是殘缺的人生,俗話說得好,手足之情,我已經把你和小茵姐當成了我人生的肢體,我要盡力守護你們,不讓自己的人生殘缺才行。」南宮北咬著牙道。 「小北,說句實話,看到你勇敢的樣子,我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將小茵從黑暗中帶回來。」我微笑道。 「老大,其實你也變了很多,從前那個嘻皮笑臉的周寧已經不見了,現在的你也成熟了很多,小茵姐的事情,也許你這個當局者迷,但我這個旁觀者相信,你一定行的。」 「小北,那白家的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老大,我等你和小茵姐一起回來!」 「別在這裡兄弟情深了!」靠在門邊的二號抱著劍冷冷地道,「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我們就上路吧!」 我們上路了,所謂的「我們」並不是僅僅指我和二號,還多了一個西門斷天臨時加派的西域江南皇家滅絕劍士團成員「十六號」! 「十六號」被大家稱為十六姐,她是皇家滅絕劍士團唯一的女性成員,也是年紀最長的成員,皇家滅絕劍士團的平均年齡是二十歲,但十六號的年齡的卻是三十九歲,當然,她以如此高齡進入皇家滅絕劍士團,自然是有其獨特之處,她除了有一手威力驚人的劍法,更是世界上排名前十的「追蹤專家」!有她的加入,袁茵的搜索自然就事半功倍了。 不過這樣一個人物卻令我和二號相當頭痛,先不說十六姐那刺眼的老處女外形,一副厚厚的黑眶眼鏡外加梳得一絲不苟的短髮讓人覺得她是一個相當嚴肅的人,但她一開口就要人命,聽她那誇張喧嘩的語氣,就像我和二號時時刻刻都對她存有非份之想似的,你們男人都沒一個是好東西!就是她的口頭禪。 如果不是因為她出色的「追蹤技巧」,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她待在一起的。 雖然有她這個世界排名極高的「追蹤專家」與我們同行,但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卻始終沒有袁茵的消息。 倒是一直和我保持著聯繫的南宮北不斷傳來壞消息,白家的生意突然遭受到一個新興商業機構「海牙財閥」的阻擊,海牙雖然是新興商業機構,但卻像是有備而來,一出現就吞掉了不少白家的「神龍財閥」生意份額,而且還有一些與白家保持常年業務往來的客戶,紛紛翻臉,撕毀合約轉投海牙的懷抱。 他們此舉雖然讓「神龍財閥」獲得了巨額的賠償金,但從長遠來看,白家大業前景堪憂!這不僅僅是流失數十份合約的問題,而是造成了白龍去世,神龍財閥將傾的局面,不但一些合約將滿的客戶不再續約,一些準備與白家合作的新客戶也舉步不前。 客戶流失造成神龍財閥失去人心的陰影未散,又有三名白家商行的總長突然跳糟至海牙財閥,在業界掀起了大風波,一時關於白家神龍財閥的各種謠言囂塵直上,神龍財閥讓旁人感覺危在旦夕。 還好南宮北及時出手,制止了事態的進一步惡化,他先公然站出來大張旗鼓的指責三名叛逃商行總長,另一面叫人偷偷放話出去,說那三名商行總長是受他秘命潛入海牙財閥,伺機破壞海牙。 南宮北這一手漂亮的反擊,令看似人心漸失、搖搖欲墜的神龍財閥挽回一局,暗地裡他更以招集各地商行總長開會為由,令他們集聚總部瓦崗堡,軟硬兼施讓他們作出離開或留下的抉擇,他以那三個裡外不是人的叛離者為反面教材、白龍的恩情為正面之辭,終於令全部商行總長做出留下的決定,並與神龍財閥簽下新的合約。 對於居心叵測的海牙財閥,南宮北當然不會只守不攻,面對海牙的迎面而來的價格戰,神龍財閥不作正面血拼,以免讓人認為白家走投無路死拼價格,更失人心;他一方面保持高質服務針對高端市場,另一方面偷偷斥巨資新建了一個「填海霸業」,以更廉價的姿態迎擊海牙的價格戰。 白家畢竟掌握著世界百分之六十的水域經營權,海牙雖然來勢洶洶,但南宮北仗著白家雄厚的資本對它進行雙面反擊,一明一暗,這場商戰算是進入血拼階段。 南宮北傳話給我,海牙財閥似乎在白龍死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吞拼神龍財閥的萬全準備,也就是說海牙財閥與白龍之死可能會有很大關係,現在南宮已經開始著手調查海牙財閥背後的操縱勢力。 而袁茵的消息終於在我們苦苦搜索了十三天之後傳了出來,消息來源地是孔都,據說是一名神秘黑髮少女魔法師因為向「孔雀暗殺組」查詢某件秘密,因為一無所獲,她一怒之下,出手全殲了「孔雀暗殺組」的二百三十四名成員。 「孔雀暗殺組」雖然成世界殺手組織排名榜上位居第十七位,但實力已經不容小覷,神秘的黑髮黑衣少女魔法師竟然能輕易地將他們全都殺死,這名女魔法師除了因為繼承西門家血統魔力日漸飆升的袁茵以外,我們想不到其她更好的人選。 但是當我們趕到「孔都」時,卻撲了個空,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女魔法師早已經離開,從當地人對她外貌的描述看來,她的確是袁茵無疑,據說她在與「孔雀暗殺組」交戰時,從地底召喚一種黑色的火焰,在頃刻之間就將孔雀暗殺組的倒霉蛋們化成了灰燼。 正當我們要離開孔都時,我們又得到了新的消息,那名神秘的女法師此刻出現在了山巔國的雪山城,據說也是因為一言不和,她便將雪山魔法公會的成員幹掉了三分之一。 我們不斷的追蹤,卻似乎永遠都跟在她的身後,她第三次現身於長城帝國的「楓之城」,這次倒霉的人是世界排名第七的殺手組織「寧日集團」,寧日集團也是被她輕易全滅,據目擊者說她所招呼出來的黑色火焰就像一朵巨大的蓮火突然綻放,她的魔力似乎比第一次出手時又有了增強! 關於這一點我非常清楚,西門斷天也曾說過,袁茵的戰鬥力將會一直增加,直至她十八歲變身那一刻,然而她變身後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我們這個苦命三人組就一直這樣追了她半年,這半年期間,她似乎已經得知我們在追蹤她,經常會無規律的出現在世界各地,有時甚至重新出現之前經過的地方。 這半年來,她已經闖下了「黑蓮魔女」的名頭,她的超級暗黑魔法「地獄黑蓮」的威力亦不住的在攀升,而她的手段也變得越來越殘忍、她肆意屠殺不但激怒了各國的魔法公會,而且各國也開始把「黑蓮魔女」作為重犯通緝,但卻沒有捕快與獵人敢靠近她方圓一公里的距離,因為已經有無數的追獵者在她收放自如的地獄黑蓮中化為灰燼。 外界開始對「黑蓮魔女」的身份做出猜測,當然大家的目光主要集中在西門斷天的女兒與神龍財閥白家的繼承人袁茵身上,冷酷到底的西門斷天自然不會做出任何回應,神龍財閥卻怒斥這是對白家主人袁茵的誣蔑,因為袁茵小姐在外公白龍死後雖然離開過瓦崗堡幾日,但很快又帶著一身重傷回到了白家,現在她正在白家養傷,不會見任何人,而那個外貌酷似她的黑蓮魔女絕不是她。 當然以上的話只是我與南宮北商量好的謊言,我們在為將來從黑暗中回到光明的袁茵留了一條退路;但我心中卻隱隱知道,黑蓮魔女再變成白家主人的機會非常渺茫了! 現在的袁茵也就是黑蓮魔女被冠以冷酷、無情、殘忍、瘋狂等極端的形容詞,她的殺孽此時已經太重了,雖然我知道她在出手時會儘是避免傷及婦孺與老人,但大多惡戰中,她卻無法顧及到這麼多,多多少少總有些無辜的人手死在了她的手中。 黑蓮魔女的名字在半年內迅速的傳遍了世界,這四個字成為了死亡的代名詞,成為了邪惡與恐怖的化身,對於夜裡啼哭的孩子,這個名字出奇的有效,如果你不想被燒成灰燼的話就給我閉嘴,每當孩子們聽到這句有魔力的話時,都會異常的安靜。 大家都知道黑蓮魔女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大家都在祈禱自己千萬不要遇上這個煞星,大家都希望黑蓮魔女能從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就在這個時間,也就是我們追蹤了她半年,調動無數人力將搜索她的網越收越緊時,她突然消失了,就像憑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般,再也沒有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兩個月一轉眼又過去了,黑蓮魔女就像人間蒸發一般,完全沒有任何出現的可能性了!正當我們一籌莫展之際,與海牙財閥鬥得難解難分的南宮北向我傳來了極為重要的消息,海牙財閥後面的勢力在南宮北的全力調查下,已經露出了倪端,海牙財閥後面竟然是「邪都」在支撐著! 其實在我心中也不是沒有想過,白家滅門事件是邪都干的,但卻只是深深地埋在心中,也許是我心底隱隱害怕,如果是邪都將白家滅門,袁茵報仇可能就永遠無望了。 先不說邪都那十個怪物極別的老頭子十邪帝,光是邪牙,就非常的難以對付,袁茵的戰鬥力雖然不斷的飆升,一旦與身為「戰神」的邪牙交手,幾乎是沒有任何勝算,就算發生奇跡,她能僥倖殺了邪牙,還有極為恐怖的十邪帝在後面。 現在十邪帝與邪牙都蜇伏在邪都之中,袁茵要想進入「邪都」都難如登天,更別說找他們報仇了!但現在袁茵突然失蹤,可以說全世界的人都在尋找她,卻搜索不到她的任何蹤跡,而我們只能作出她可能已經隻身闖入邪都的推測。 而我能作出的選擇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潛入極度危險地帶邪都去搜索袁茵的蹤跡,無論她是否在那兒,我都必須想辦法進入邪都一探究竟。 我一方面讓南宮北不要放棄在世界各地對袁茵的搜索以及徹底追查白家滅門真相,另一方面與二號商量潛入萬惡之地邪都一事。 「你們男人啊!沒一個是好東西。」提前進入更年期的「追蹤專家」十六姐最近非常煩躁,不斷找我和二號的麻煩。 「怎麼不是好東西了?剛見面的時候,你不是對我們說了,如果敢打你主意的話,我們就是禽獸,現在半年過去了,我們不是連手指甲也沒有碰你一下。」我沒好氣地道。 「太過份了,你們面對著我這樣充滿魅力的女人半年,竟然絲毫沒有行動,你們簡直是禽獸都不如。」十六姐從黑框眼鏡後面露出憤怒的眼神。 「你們兩個人不要說話,獵物馬上要來了。」二號突然示意我們收聲。 長城帝國的老三界,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貿易地帶,而我們三人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由長城帝國通往邪都的必經之路,老三界東面的「搖錢森林」。 寧靜的森林中突然有幾隻血色烏鴉驚叫著飛起,一個步履維艱身材瘦高的「刀疤男」帶著滿身的鮮血與劍傷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失魂落魄的他咬著牙扶著樹拚命的向前奔跑,猶如喪家之犬的他顯然沒有喪失求生的意識,雖然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經很難逃出生天了。 這個外號叫「刀疤」的男子是臭名昭著的犯罪組織「殘龍黨」的幹部,而近半年來與「黑蓮魔女」一樣迅速堀起的超級犯罪組織「殘龍黨」最近因為受到數百名賞金獵人的與各國刑事追緝人員的圍剿,準備逃往邪都,據說邪都方面也已經同意接受他們了。 但現在正在追殺刀疤的人不是賞金獵人也不是刑事追緝捕快,而是西域江南皇家滅絕劍士團的成員,外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西門斷天竟讓滅絕劍士團一半成員加入了殘龍黨的圍剿活動。 身上多處負傷的刀疤逃跑的步伐不得不慢了下來,而他身後至少有六名滅絕劍士團的白衣劍士在迅速逼近。 六名白衣劍士眼中都帶著殘忍的眼神追蹤著刀疤的身影,那是獵人對獵物的眼神,六道驚鴻般的劍光飛快地追上了刀疤的身體,它們很快就要穿透這具被死亡氣息纏繞的軀體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六名白衣劍士執劍的右腕同時綻放出一朵鮮艷的血花,他們手中的長劍脫手而飛,他們驚呼著舍下了刀疤向後疾退。 經過精心裝扮的我、二號、十六姐都執著劍護在了半坐在地上的刀疤身前,六名白衣劍士腕間的傷自然是我們三個的傑作。 六名演技「相當出眾」的白衣劍士見到我們面孔的瞬間立即變得臉色煞白,他們驚呼著:「劍鬼三人組!」然後迅速地消失在「搖錢森林」當中。 我在心中暗罵,這六個王八蛋演的太過火了,那誇張的表情就像偷情時被老公撞見嚇破了膽的妻子!根本表現不出遇到強敵時面帶驚駭逃離的神態。 不過在整個滅絕劍士團中,他們六個人那蹩腳的演技卻算得上「相當出眾」了。 所幸滿臉是血的刀疤的眼睛只盯著他們的劍,而忽略了他們誇張生硬的表情,當那六個蹩腳的臨時演員消失之後,刀疤才回過神來,迷惘的雙眼亮了起來,望著我們的他一副他鄉遇故知的德行:「你們……你們是劍鬼三人組?」 「劍鬼三人組」是重新復出的犯罪組織,他們數年前曾經名震天下,但卻突然消聲覓跡了,他們於一個月前突然出現西域江南國境內,燒殺虜掠無惡不作,短短一個月間就已經臭名再度遠揚,據說他們的成員是兩男一女,他們三人的個性都極為凶殘,而且三人都擁有一手威力無窮的劍法,當然現在他們三人的處境非常不妙,被西域江南傾國全力追緝的他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 「新劍鬼三人組」當然是為了進入邪都而出現的「詐騙組織」,其實身為「新劍鬼三人組」的三名成員都是非常的清白,基本上是我們什麼也沒做,所有的罪名與罪行都是神龍財閥與滅絕劍士團替我們張羅的,這一個月以來發生在西域江南帝國境內的很多罪行都被扯到了我們頭上。 當然真正的「劍鬼三人組」早於數年前被滅絕劍士團秘密殲滅了,經過周密的作戰計劃,我們三個人決定冒充這個沒有多少人見過真面目的犯罪組織。 「大哥,怎麼處理他?」十六姐擺出一副被識破身份後迷惘的表情。 大哥?她竟然不按台詞直接叫我大哥?被一個徐娘半老的老女人叫我大哥?我有這麼老嗎?我當然不能在這種時候和她撕破臉皮,我冷道:「三八,我平時怎麼教你的,既然他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只有死路一條,老規舉,交給你處理了,先姦後殺。」 刀疤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 「要死了,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說的就是你,刀疤臉,幹嗎偽裝出一副這麼痛苦的表情?知道要被我凌辱,心裡明明高興得不得了,還在裝模作樣,討厭。」 「三八,他那是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不過我看他已經奄奄一息,奸就省了吧!你老人家的處女之身留著下次再破好了。」 「不行,我做人是很有原則的,大哥你既然交待小妹我先姦後殺,我就一定得辦到,冷鬼,把我準備好的那桶烈性春藥拿過來,灌死他!」十六姐對二號吩咐道。 「淫鬼,別對我指手劃腳。」抱著劍的二號冷冷地做著他的本色演出。 「冷鬼、淫鬼、賤鬼,你們真的是『劍鬼三人組』!」刀疤顫抖著嗓子道。 「不錯,小妹我就是人見人愛的淫界一枝花,外號平胸小天後的做愛機器超級淫娃之淫鬼。」十六姐對她扮演的這個角色相當投入與享受。 「刀疤臉小兄弟,雖然看你的長相,也知道你和我們是同道中人,但我們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既然被你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那我們只有忍痛殺你滅口了。」我故作「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那來動手吧!」二號長劍出鞘直指刀疤顯盡冷酷本色。 「等一等……」刀疤急道。 「有什麼遺言?」我期待著他表明自己是「殘龍黨」成員,好讓我們將這齣戲繼續演下去。 「不是說好先姦後殺嗎?怎麼可以直接跳過第一步?」刀疤幽怨地望著十六姐。 「……」眾人皆倒。 「變態!」還好十六姐反應夠快,雙眼圓睜地怒斥著刀疤:「你真是個大變態,但是我——喜歡,來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不要因為我是天使而壓抑你,盡情的釋放出來吧!賤鬼和冷鬼你們先讓一讓,給我一分鐘時間我就搞定他。」 十六姐的演出已經完全脫離了我們事先設定的劇本,她瘋狂地撲上前去,獰笑著野蠻地撕扯著刀疤的衣服,一分鐘後,氣喘噓噓的十六姐放開了被剝得只剩下一條內褲的刀疤,手足無措迷惘地望著我們:「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 眾人再倒。 「不要,求求你不要這麼殘忍地奪走我的第一次,就算你奪走了我的人,也奪不走我那顆渴望自由的心……」被剝得只剩下一條內褲的刀疤突然緊緊抱住了十六姐痛苦地道:「別碰我,求求你別碰我……」 「說一套做一套的男人,我最——喜歡了,小子,我今天吃定你了。」興奮的十六姐托起了刀疤的下巴。 「因為我是第一次,所以很怕痛,請你盡量溫柔一點。」刀疤嬌羞無限地道。 「真是太巧了,我也是第一次,如果把你弄痛了,你可得忍著點。」十六姐溫柔地道。 「我受夠了!」二號怒吼一聲將二人踢飛。 「冷靜一點,不要怪他們,他們都是性情中人啊!」我急忙拉住了憤怒的二號。 「我不是怪他們,我是怪作者,連這種三流的惡搞場面也出來了,低俗得簡直讓人無法忍受。」二號咆哮道。 「這個……,估計是因為本書的銷量太差,作者已經是完全自暴自棄,放棄了對文學的追求。」 「呸!他自毀本來就沒有任何光明可言的前途,沒關係!但他這樣做分明就是在坑害出版社和少得可憐的讀者嘛!」 「放心吧!他不會有下一次機會了。」我意味深長地安撫著情緒激動的二號。 「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一頭霧水的刀疤迷惑地望著我們。 「有些事情男孩是不會懂的,要想聽懂他們的談話先變成男人吧!來吧……」十六姐惡狠狠地將刀疤按倒。 森林中不斷地傳出刀疤的哀嚎,「痛啊!痛啊!我好痛啊!」 「第一次疼痛總是難免的,你忍著點吧!」十六姐急促的呼吸聲伴隨著她刺耳的獰笑也飄蕩在搖錢森林的上空。 「什麼時候……痛……才可以結束?」 「我也想快一點,但關鍵還得看你。」 「我真的好痛啊!你快停下來吧!」 「不行,我們不能半途而廢。」 「啊……嗚……真的好痛呀……」 「馬上……好了……終於流出來了……」 鏡頭回移,衣衫不整的十六姐半騎在淚流滿面的刀疤身上,她看著自己通紅的雙手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你的眼淚為什麼這麼難流出來啊?我的手都快要斷了!」 刀疤捂著自己全是掌印並已經高高腫起的臉頰:「媽媽從小教導我要做一個堅強的孩子,原來別人說的都是真的,第一次真的好痛呀!」 「我也有同感!」十六姐痛苦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第二部 第四卷 迷途篇 第五章 殘龍黨 「你們就是傳說中的劍鬼三人組?」殘龍在他的大帳篷中費力的打量著我們三人。 我們也在不住地打量著這個坐在虎皮椅上的殘龍黨老大,他的年紀出乎我們意料的年輕,留著褐色短髮的他看起來很年輕,感覺他的年齡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歲?雖然他的左眼被黑色眼罩遮住,令他憑添了幾分凶氣,但他的五官卻非常俊美,簡單的形容,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霸道的大男孩子,這就是傳說中殘暴的「殘龍」? 「是的,人家是淫鬼,現在淪落天涯,孤苦零丁,無依無靠,經常被這兩個不良青年騷擾,還望大人收留苦命的我。」十六姐顯然已經對殘龍一見傾心、梅開二度、垂涎三尺。 十六姐話音未落,殘龍的十多個手下們立即將鄙夷的目光聚焦在我們身上,從他們那驚訝與不屑的目光中,我可以看出,我和二號的品味受到了質疑,他們顯然認為我和二號竟然騷擾十六姐這樣的貨色,丟盡了全天下男人的臉。 「各位,有些事情總是得要人去做的,我們不犧牲那誰去犧牲,打個比方來說,垃圾髒不髒?」 「髒!」殘龍餘黨們異口同聲地道。 「垃圾就算再髒,還是要有人負責清理對不對?不錯,我們好比就是清潔工,這位小姐也就是垃圾了!」 「瞭解!」 「在下賤鬼,還請殘龍大人多多指教。」我迎著眾人佩服的目光向殘龍拱了拱手。 「賤,果然是賤!」殘龍哈哈大笑道,「不過,我欣賞你。」 「大人果然是識貨。」我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冷鬼。」低垂著雙眼的二號連頭也不抬冷冷地道。 「有個性!我也一樣欣賞你!」殘龍對著二號翹起大拇指,然後又大聲地道,「我是個粗人,藏不住話,你們三個我一見就喜歡,很對我的胃口,咱們一見如故啊!對於你們,我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其實也沒什麼事。」我訕訕地笑著,開始盤算如何跟他交涉。 「這樣啊!刀疤,送客!」殘龍立即揮了揮雙手。 「等一等!」想不到他玩這一手,我立即堆起滿臉笑容:「其實是這樣的,我們三人被西域江南傾國追殺,已經無路可走了。」 「然後呢?」殘龍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 「我們希望大人能收留我們。」 「再然後呢?我這個人不喜歡說話拐彎抹角的。」 「我們想跟著大人一起躲到邪都去。」我索性也就全盤托出了。 「好!我答應你們,我就是喜歡你們這種直來直往的說話方式,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殘龍黨』的人已經被圍剿得只剩下這十多個兄弟,為了能在進入邪都以後能生存與立腳,吸收新鮮血液這是必然的,從今天起那我就罩你們好了。」殘龍豪爽地笑道。 「既然大人對我們這麼有誠意,我們三人新入伙也沒給眾兄弟帶什麼見面禮,但一點點敬意還是要表示表示的。」 「怎麼表示?」殘龍餘黨們用渴望無限的眼神望著我。 「我們的表示就是她了!」我指著正在搔首弄姿的十六姐用曖昧的語調道:「這個女人原來是屬於我們兄弟的,現在我們兄弟既然入伙了,她也就是屬於大家的了,大家寂寞的時候,隨時可以找她談心嘛!」 十六姐面色一變,她顯然想不到就這樣被我輕易地出賣了,她用憤慨的眼神環顧眾人,激動地道:「你們當小妹我是什麼人?怎麼能只做談心這麼膚淺的事情,要做就做更深入的瞭解,今天晚上你們一個一個的來,誰也不許跑!」 受到驚嚇的眾人立即作鳥獸散。 月已西沉,整片森林似乎都已經入眠,而我們「劍鬼三人組」卻在自己那狹小的帳篷中小聲的交談著。 「那個殘龍絕對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這麼簡單。」二號壓著嗓子低聲道。 「我也覺得我們這個破綻百出的『劍鬼三人組』不可能瞞得過他。」我點頭道。 「那他為什麼讓我們留下呢?」十六姐迷惑地道,「難道是……我知道,一定是我的美色令他色心大起,而忽略了我們的破綻百出的謊言,真是討厭,第一次扮演淫娃這種角色,對守身如玉的我來說,壓力真的很大,總覺得自己不能投入這個角色之中。」 「不錯,你的表現的確不像一個淫娃。」我沒好氣地道。 「我就知道我這種清純本份的人是無法勝任這個角色的。」十六姐咬著牙道。 「當然,你的表現根本就不是淫娃,簡直就是超級大淫娃嘛!」 「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冰清玉潔的我豈容你抵毀,我要你向我道歉,要知道你這樣的言行是對守身如玉的我是一種嚴重的傷害。」 「那要怎麼道歉?」 「怎麼道歉,還用說嗎?當然就是今天晚上用你的肉體來補償我……啊!對不起,我太入戲了,現在都還沒有擺脫淫娃的角色。」 「三八,這恐怕是你本性的表現吧?」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現在先說正經的事情。」二號忍不住又動怒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我沉聲道:「我估計現在殘龍一定讓人去調查我們的真實身份了,不過離他率領『殘龍黨』進入邪都只剩下三天時間了,我量他也察不出什麼東西,萬一就算他察出了什麼東西,大家就算把臉皮撕破,我們了不怕他。」 「周寧,我知道這半年以來,你的戰鬥力也有了飛越,但那個殘龍我看他的戰鬥力未必會輸給你,憑我的直覺判斷,他的來頭恐怕不小,也許他來明的,我們不怕,就怕他來暗的。」二號眉頭深鎖。 「管他來明的還是來暗的,只要他把我們帶進邪都就好了,只要一進入邪都,我們就將他給甩了。」 「我擔心的是,一、他未必會把我們帶進邪都;二、就算能進入邪都,也未必能擺脫他,我總覺得,殘龍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可怕的力量。」 「二號,你不要想太多了,他也就是一個窮途末路的犯罪組織頭目,一心想逃入邪都罷了,就是這麼簡單。」我寬慰著二號。 「兩位哥哥似乎忽略了很多細節,你們是否想聽聽小妹我的意見。」一直沉默的十六姐突然開口了。 「三八,別賣關子,有話就直說。」我知道十六姐「追蹤專家」這個稱號並非浪得虛名。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殘龍黨的那十幾號人雖然衣衫襤褸,而且都是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卻抹殺不掉他們身上特殊的氣質,那種高貴的氣質絕非犯罪組織的嘍囉所能擁有的。」 二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經你這麼一提醒,我的確覺得他們身上隱隱約約流露出騎士的氣質。」 「不錯,我懷疑殘龍黨的這些人的真實身份應該是騎士,不但是騎士,而且是騎士中的精英;而殘龍的年紀輕輕,身上卻有著帝王之氣,結合那些氣質高貴的騎士對他心悅誠服的情形來判斷……」 「他們可能是某個國家的皇帝與皇家騎士團,他們也在用特殊的手段潛入邪都?」我驚道。 「皇帝恐怕不會,因為從他的年紀判斷,最多也就二十歲左右,而現在世界上哪有這麼年輕的皇帝,硬要說年輕有為的皇帝,那就是五行之國中的鋼玄國的女皇帝趙鳳,但她是女人啊!」十六姐否定了我的判斷。 「不是皇帝,又有帝王之氣這非常好解釋嘛!那就是某國的皇子好了!」 「這個倒有可能!但……一國的皇子落到這種朝不保夕的地步,只是為了進入邪都,那豈不是太冒險了?再說了這樣的意義又何在?」十六姐迷惑地道。 「我又不是他,我怎麼可能知道真正的原因?進入邪都的大多人都是為了避難,當然偶爾也會出現我們這種為了找人而冒死往裡闖的迷途糕羊。」我撓著頭道。 「我在想,他們是不是準備奪取邪都?」二號突然語出驚人。 「奪取邪都?這真是一個瘋狂的想法,邪都的力量的確非常的恐怖,他們已經具備出手顛覆某個國家的力量,這種力量雖然充滿誘惑力,但我還是要說,打邪都主意的人絕對是無可救藥的瘋子,拋開邪都中蜇伏的無數高手,十邪帝與邪牙他們的存在,就足以令邪都難以撼動。」我連連搖頭。 「這個難說,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不可理喻的瘋子,而且不少瘋子還在歷史上創造了常人覺得不可能發生的奇跡!誰敢保證那個殘龍不是瘋子,說不定那傢伙還是一個會創造奇跡的瘋子。」二號固執己見。 「他是不是瘋子,小妹我不知道,但他的手下們,絕沒有一個戰鬥力超過B級的,雖然他們可能是氣質出眾身材很棒的騎士,但戰鬥力並不能算什麼,就憑他們想顛覆邪都,難度無疑於追求小妹我。」十六姐很擅於在分析事物時順便抬高自己。 「這種東西很難說,你也知道有通過『變身』來提高戰鬥力這麼一回事,他們進入邪都好搞不好會集體變身!」外表冷酷、脾氣有些粗暴的二號其實還是一個任性的傢伙,和他相處這半年來,我對此是深有體會。 「諸位還沒睡嗎?」我們的帳篷外突然傳來一個嘍囉急促的聲音,他顯然是奔跑過來的。 「有什麼急事嗎?」我意識到一定是出現了什麼突發事件。 「老大讓三位一起到主帳去,有急事相商。」 有急事相商?我的一顆心頓時忐忑不安起來了,是我們的身份這麼快就被識破了?還是追緝殘龍黨的那些敬業的獵人與捕快們二十四小時連續工作,追了過來?但聽周圍並沒有什麼動靜啊? 殘龍黨的大帳內燈火通明,那十幾個殘龍餘孽們都黑著臉,大帳中氣氛很是緊張,只有坐在虎皮大椅上的殘龍對著我們三人哈哈大笑:「三位睡得還好吧?」 睡你個大頭鬼,我心中暗罵,但卻陪著笑:「這麼晚了,大人還把我們叫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你們猜。」殘龍粗聲粗聲地道。 「難道是大人寂寞了,想找人談心,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指著十六姐:「三八,你留下來陪大人談心,我們先走一步,諸位玩得開心一點啊。」 「站住!」殘龍一聲厲叱,嘍囉們立即封鎖了我們的退路。 「大人多慮了,其實我們一點也沒有走的意思,只是覺得帳外的空氣比較新鮮,所以就站得靠後了一點點。」我和二號停住了腳步。 「賤鬼的賤嘴果然是名不虛傳,其實我現在冒昧打擾三位,只是希望你們能為我做一件事。」殘龍笑吟吟地道。 「有什麼事,大人不妨直說。」看他笑得這麼賤,我當然知道不會有好事。 「我早就聽說,劍鬼三人組殺人如麻,視人命如同草芥,如果要你們替我殺一個人的話,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殘龍輕描淡寫地道。 「這種事情對在刀口中討生活的我們來說,就如同放屁一樣簡單,如果大人不相信的話,我馬上就把這個三八給殺了。」我指著目瞪口呆的十六姐道。 「我當然相信你們是真的劍鬼三人組,但是我手下的兄弟們,卻提出要欣賞一下諸位的殺人時的風采。」殘龍淡淡地道。 「不錯,我們兄弟們親眼一睹你們的殺人風采之後,才能放心地讓你們與我們一道進入邪都。」刀疤立即眉飛色舞地道。 「不知道,大人要我們殺什麼人?」我小心翼翼地道。 「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一個今天晚上意圖行刺我的女刺客,二當家,讓他們把人帶上來。」殘龍側身對刀疤吩咐道。 「啪啪!」刀疤輕擊了幾下手掌,兩個嘍囉將一個五花大綁的黑衣蒙面女子拖了上來。 與她視線相對的那一剎那,我心頭大驚,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她! 「就是殺她吧?」二號將長劍出鞘,快步向黑衣蒙面女子走了過去。 「冷鬼,慢著。」我急忙搶到了黑衣蒙面女子身前,我當然不能讓二號殺她滅口。 「讓我殺了她!」二號橫劍胸前眼睛直視著我,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怕這黑衣蒙面女子揭穿我們的身份,讓我們進入邪都的計劃就此落空。 請不要殺她!我也用眼神懇求二號。 「兩位似乎有一些小爭執?」殘龍看著我們微笑道。 「我是這樣想的,反正現在這個女刺客也跑不了,急急忙忙一劍把她殺了,是不是太魯莽了!如果她是個美女的話,大家會不會覺得很遺憾呢?」我故意壞壞地笑道。 殘龍餘黨們立即紛紛點頭,人類本來就是好奇心特別強的動物,面對面孔被遮住的女人,這一群壓抑了很久的男人們怎麼可能不好奇? 「美女?醜女?美女!醜女!美女!各位請下注了!只收現金,機會難得啊!」 「我買美女!」「我買醜女!」一時之間群情激昂,大帳中的殺氣被沖淡了不少。 「買定離手啦!現在就讓我來為諸位揭曉答案吧!」我口中叨念著,手慢慢接近了遮住她半張臉的黑紗巾,「開!」 黑紗巾被揭開的一瞬間,整個大帳內鴉雀無聲,然後就是男人們嚥口水的聲音與急促的呼吸聲,很明顯,他們已經精蟲上腦了! 「天哪!這麼漂亮的少女竟然會去行刺大人,這恐怕一定是個誤會吧?」我故意大聲地道。 慾火焚身的色狼們立即紛紛道:「這一定是個誤會。」 「我相信殘龍黨一定是個民主的集團,讓她活下去或都死亡,我們全民公決吧!希望她能活下去的人,請舉手!」 「刷刷刷!」十數隻手整齊的舉了起來,全場只有一個人沒舉手,那就是嫉妒得紅了眼的十六姐。 「既然殘龍大人也舉了手,那我們就不必殺她了吧?」我微笑著對雙手高舉的殘龍道。 「這樣的美人殺了的確太可惜了,當然不能殺了,不過看賤鬼你這麼維護她,你們很熟悉嗎?」 「沒有,沒有,我和她絕對是第一次見面,哪來的熟悉之談,大人多心了。」 「那好,她今天晚上就陪我了,第一次與她見面的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殘龍壞笑道。 被五花在綁的黑衣少女不住的搖頭,她用求救的眼神望著我,冰雪聰明的她沒有開口,她顯然意識到隨便開口的話,很可能令我陷入危險的境地。 我向十六姐使了一個眼神,讓她救下黑衣少女,心領神會的十六姐立即衝到了黑衣少女身前:「大家等一等,我終於認出來了,她其實是我失散多年的親人!」 眾人立即紛紛搖頭,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不會吧!大嬸,剛才你看見人家漂亮,眼睛都妒忌得紅了!」 「胡說,那是與親人久別重逢,感動得紅了眼!蒼天啊!想不到竟然能讓我遇上失散多年的親人啊!」十六姐激動地道。 「那她是你什麼親人?大嬸,拜託你說具體一點。」 「實不相瞞,她是我失散多年姐姐。」 眾人皆倒。 「大嬸,這謊也撒得太離譜了吧?你有這麼年輕嗎?」 「不是的,分開太久,我的記憶不清晰了,其實我才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 眾人一致搖頭否定了十六姐編織的美麗謊言。 「大嬸,你們的年齡相差太大了,你做她媽都還嫌老,冒充她姐姐太勉強了吧?再說了人家這麼漂亮,你這麼……」 「誰冒充了!事到如今,我只能實話實說!」十六姐咬著牙痛苦地道,「其實……其實我是她的奶媽!」 「你們的年紀看起來倒是很符合,但是你的胸部那麼小也可以做奶媽嗎?」 受辱負重的十六姐再次慘遭重創,顫抖著身體搖搖欲墜。 我急忙扶住了身心受損的十六姐,朗聲道:「這個諸位就有所不知了,淫鬼她十八年前也是遠近有名的波霸。」 眾人一齊搖頭,露出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 「看來諸位都以為我在說謊?我絕對沒有說謊,你們一定在心裡想,世界上怎麼會有胸這麼平的波霸,其實這是有原因的,我可以告訴他們嗎?」我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十六姐。 十六姐立即握緊了雙拳興奮地道:「不錯,小妹我當年也是出了名的波濤洶湧!告訴他們真相吧!」 「唉!這一切都是為了哺育這個從小父母雙亡的少女啊!」 十六姐擺出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神情不住地點頭附合。 「從波濤洶湧到光滑如鏡,她容易嗎?」 「我容易嗎?」 「因為在哺育這個黑衣少女時,她的胸部被吸收過度導致萎縮,現在已經完全切除了!」 「不錯,我現已經被完全……」十六姐說到一半,猛然停了下來,大張著嘴巴進入石化狀態。 「難怪看起來這麼小,原來已經被切除了!」 「可憐啊!原來她這麼放縱自己是有原因的。」 「悲哀啊!她的人生還有快樂可言嗎!」 「真想不到她是這麼偉大的女性!之前我還鄙視她,我真的是太過份了!神啊!請原諒我這個有罪的人吧!」 眾人被十六姐的「英雄事跡」感動得淚流滿面。 「看樣子各位已經瞭解到她們之間的關係了?」 「瞭解。」老淚縱橫的眾人齊聲道。 「那今天晚上她們要敘舊,想來諸位應該不會反對吧?」我趁熱打鐵,追問道。 「絕不反對!」 「那殘龍老大的意思?」 看起來情緒也甚為激動的殘龍揮了揮手:「其實我也是性情中人,怎麼會反對她們敘舊呢,帶她走吧!」 「鮮兒,你為什麼要去行刺殘龍?」 蒼白的月光透過帳頂的小天窗照在了洗仁鮮美麗的面孔上,她輕輕地搖頭柔聲道:「我沒有行刺他。」 「沒有行刺他?」二號皺起了眉頭。 「二號,你讓鮮兒自己說,她絕對不會撒謊的。」 「我真的沒有行刺殘龍。」洗仁鮮低著頭小聲地道。 「我相信你,那殘龍他究竟是什麼人?」我突然覺得殘龍可能會是一個很可怕的敵人。 「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雖然說我一直跟著殘龍黨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你已經跟了他們三個多月了?」 「是啊!這三個月以來,我一直跟在殘龍黨附近,見識過殘龍的恐怖,哪有膽子去行刺他!」洗仁鮮似乎回想起某些東西,心有餘悸地道。 「見識過他的恐怖?」 「是啊!當那些賞金獵人和超級捕快追來時,他總是讓他的屬下藏起來,自己一個人坐在他的大帳中等候敵人,到目前為止,光我所見的,就已經有上百名追擊者進入了他的帳篷中,他們一進去便馬上沒了聲息,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他們進去以後,連屍體都消失了。」 「你有沒有看見殘龍是怎麼出手的?」 「沒有,我根本就不敢靠太近,只是在遠遠的看著那些高手們前仆後繼的衝進帳篷然後消失。」 「說不定他們沒有死。」二號冷道。 「不,他們死了,我能感覺到他們進去之後,溢出來的濃郁死亡氣息。」洗仁鮮咬著顫聲道。 「這個殘龍竟然有這麼恐怖!那你又是怎麼落到他手中的?」 「我……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今天晚上還是像以前一樣,棲息在他們的宿地不遠處的大樹上,其實我已經睡著了的,但突然醒來,就已經落在他手中了,他對我說,想讓我玩一個遊戲,我不能出聲,出聲就死!」洗仁鮮迷惑地道。 「看來你跟蹤殘龍黨的事情,早就被他發現了。」二號冷笑道。 「媽的,難道這混蛋一直在玩弄我們,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十六姐,你有什麼意見?」 心靈受到重創的十六姐仍舊大張著嘴保持著她的石化狀態。 「那你跟蹤殘龍黨的原因是什麼?」我只好捨棄十六姐繼續問洗仁鮮。 「我想著他們一起潛入邪都,然後希望能偷到邪牙一直帶在身上的『快樂丸』。」洗仁鮮輕道。 「快樂丸是什麼東西?」 「是化解『憂鬱素』的唯一解藥,邪牙在和我們吸血族的王洗冷隋的合作過程中,就已經偷偷地在我們的王體內下了這種恐怖的『憂鬱素』,現在我們的王就像得了超級抑鬱症的人一樣,自我封閉,甚至多次試圖自殺,洗冷谷守候著我們的王,我則想辦法去弄解藥,聽說『殘龍黨』這個組織要進入邪都之後,我就悄悄地跟上了他們,希望能找到機會與他們一併混入邪都。」 「想不到鮮兒你的責任如此重大。」 「其實我也知道就算混入邪都,成功拿到解藥的可能性也很小,我只是希望自己盡力而為罷了。」 「放心吧!鮮兒,只要有我在,我會盡力幫你的。」我柔聲道。 「夠了!現在不是泡妞時間,不要忘了我們的使命,自身難保,你還在胡亂向別人承諾,先保住小命進入邪都再說吧!你以為殘龍是省油的燈,那你就錯了。」二號冷冷地道。 第二部 第四卷 迷途篇 第六章 邪都 前往邪都的三日之旅輕鬆得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首先是一直對「殘龍黨」窮追猛打的獵人與捕快們不約而同放棄了這群戰鬥力深不測的喪家犬;其次是雖然一路跋山涉水,穿越了無數凶險之地,卻沒有人為此而受傷;再次是我們這可疑的「劍鬼三人組」與天真女刺客洗仁鮮都沒有再受到殘龍的盤問! 這個整天跟手下們嘻嘻哈哈的老大殘龍,是在對我們閉一隻眼睜一隻眼?還是別有用心?他的身份不但非常神秘,他的行跡也詭秘得很,因為在向邪都前進的這三天中,他每一天都會突然神秘的消失一段時間。 「我們到了嗎?」洗仁鮮有些恐懼地望血紅的夕照下那座陷在峽谷中的古鎮。 「這麼破舊的小鎮就是邪都?不會吧?」十六姐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走在我們這一列隊伍最前方的殘龍回頭微笑道:「這個『獵墳窟』的確還不能算邪都,要算最多只能算邪都的大門,想進入邪都的人必須留在這個鎮上接受邪都的死亡考驗,只有能在這個『獵墳窟』中待上十天的倖存者,才算真正的有資格進入邪都。」 「什麼樣的死亡考驗?」我迷惑地道。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也許是用暗殺、夜襲、設置突發事件等一系列殘酷的手段吧!」殘龍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聽你這樣說,邪都似乎要用盡一切手段置想進入邪都者於死地一樣!」抱著劍的二號冷冷地道。 「不能說盡一切手段,應該說邪都使用的方法比較極端罷了,如果邪都用盡一切手段的話,再厲害的人恐怕也很難活著入都。」殘龍沉聲道。 「邪都」就是世界上最邪惡的地方,那是犯罪者的天堂,無論是被多少個國家通緝死亡兇徒,只要他一逃進邪都,各國基本上都會放棄追緝,也曾發生過不少國家的緝兇高手與賞金獵人闖入邪都有去無回的事情,邪都是一個黑暗、殘酷、地獄般的世界,但由於諸多犯罪精英與超級兇徒雲集,邪都的力量足以讓任何國家不敢小覷。 小書對邪都的評價又浮上了我的心頭,我很清楚地知道,邪都的凶險比失落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我已經沒有退路,無論袁茵是否身陷其中,是死還是活,我都要冒險入內一窺。 「獵墳窟」故名思義即是緝兇捕快與獵人們的墳墓,邪都已經聲明了,獵人與捕快們在進入「獵墳窟」方圓一百公里的範圍內,邪都就會對他們出手。 據說是因為騷擾邪都的獵人太多,邪都的禁區的範圍亦在不斷擴大,如果不是殘龍與邪都早有聯繫,一般的人要想靠近「獵墳窟」也難如登天! 「獵墳窟」在白天是一座死氣沉沉的小鎮,一到晚上,這座荒蕪的小鎮卻變了模樣,來自世界各地等待進入邪都的超級罪犯們用慾望點亮了這座黑暗的小鎮,興致勃勃地開始及時行樂,在這個沒有任何規則的臨時過渡地帶,各種暴力事件與罪惡如初春的野草一般瘋狂滋生。 大多數犯罪者都沒有把握自己能否活過明天,所以整個「獵墳窟」的夜晚沉浸在一種悲觀的興奮之中。 雖然像「殘龍黨」這樣明目張膽要進入邪都的犯罪者不多,但那些偷偷與邪都取得聯繫後,直赴邪都的犯罪者中亦不乏臥虎藏龍之輩,所以我叮囑洗仁鮮一定要加倍小心,並讓她遮起面孔,避免讓她的美色給我們帶來不必要麻煩。 平均每天都有數十個從世界各地趕來「獵墳窟」的投奔者,但據殘龍所說,這兒的人口卻始終保持在一百以下,每天因為種種原因會不斷的有人死去,犯罪者之間的殺戮,邪都方面的死亡試驗,總之是凶險時時刻刻都會發生。 夜幕降下,我們住進了「獵墳窟」中唯一的旅店,也就是「邪都飛鳥巢分店」中。 「我們要不要上街去打探一下袁茵的消息。」我望著窗外大街上熙熙攘攘正在夜市中放縱的人群。 「雖然獲得情報的可能性很小,但的確是有必要去打探打探。」二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反對!」站在窗前的十六姐立即道。 「為什麼?」我看她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 十六姐飛快地將窗戶關上,神秘地對我們道:「已經沒有時間了。」 「什麼意思?說話別賣關子。」二號厲聲道。 「我們沒有時間再耽擱了,因為殘龍消失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十六姐壓低嗓門。 「他不是每天這個時候都會消失一下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不解地道。 「如果我沒有算錯,他今天消失以後,應該就不再出現了。」十六姐面有得色地道。 「怎麼可能?」洗仁鮮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 「你們大家不要忘了小妹我可是追蹤專家,前幾天殘龍的神秘失蹤只是在為今天的一去不復返作準備,他反覆消失是為了給他手下的兄弟們造成一個他今天也會是暫時消失的假象。」 「你的意思是,殘龍準備擺脫他手下的兄弟們,一個人獨自離開?」我驚道。 「我想應該是這樣。」十六姐擺出一副權威的面孔。 「殘龍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是據我觀察殘龍和他手下的兄弟們感情相當的深,他也不是那種會將自己兄弟拋棄的人。」跟蹤「殘龍黨」達三月之久的洗仁鮮仍然不住地搖頭。 「小妹妹,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會將真實的自己展現出來的,而那個什麼殘龍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殘龍辛辛苦苦把『殘龍黨』帶到了邪都的大門前,自己卻一個人偷偷溜走,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洗仁鮮「據理力爭」。 「一個人獨自離開,未必就是拋棄同伴,你可以換一個角度想一想,他說不定是不願連累同伴,還有,要玩失蹤,他根本不必涉險來到邪都的大門前玩,既然他要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離開同伴,那肯定就是一個人偷偷潛入邪都。」 「行了!別在這裡誇誇其談了,你怎麼如此肯定,殘龍會一個人潛入邪都?而且大家都知道,要進入戒衛森嚴的邪都,只有兩個可能,一是獲得邪都的認證,光明正大地進入;二是直接憑借自己的力量,光明正大地殺入邪都之中;偷偷潛入邪都無疑於癡人說夢。」二號不以為然地道。 「拜託你不要渺視小妹我的智慧,小妹我與你們不同,一直以來,我都在偷偷地注視著殘龍的一舉一動,我想大家都沒有注意,殘龍入住這個旅店以後,就以住不慣六樓的貴賓房為理由提出換房。」 「這個我當然知道,他後來入住了一樓的107號房,難道你的意思是他從樓上搬到樓下,是為了方便自己從同伴身邊溜走嗎?這樣無聊的推理,就是你這個資深的追蹤專家作出的判斷嗎?」二號冷笑道。 「我都說了讓你不要小瞧女人,特別是我這種集成熟與純真於一體的女人。」十六姐指著二號傲然道。 「行了,什麼集成熟與純真於一體,直接說你還是老處女不就成了。」二號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混蛋,難道你不知道在所有的女人中,處女是最值錢的嗎!」 「處女的確是值錢,但老處女就一文不值了,又老又沒經驗,是最讓男人受不了的怪獸級女人。」我習慣性地介入了我們這半年以來養成的三人鬥嘴戰場,不過我還是沒有忘記將十六姐帶回主題:「十六姐,現在的當務之急,我想還是證實,你對殘龍潛入邪都的判斷吧!」 「我要讓你們知道,我這個追蹤專家絕不是浪得虛名,殘龍提出換房之前的十分鐘,107號房的原主人被殺於107號房之中,雖然在『獵墳窟』死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沒有人會去注意這些東西,但我很清楚,那個房主絕對是被殘龍幹掉的。」 我腦中靈光一閃:「那你的意思是,殘龍希望得到的107房,藏著什麼秘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殘龍絕不是第一次到邪都來,那107房中很可能有通往邪都的秘道。」十六姐的話音未落,我們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起了變化,因為身為追蹤專家的十六姐所講的不無道理。 「事不遲疑我們悄悄潛入107房去一探究竟。」二號最快作出反應。 「可是,我覺得還是不要進入殘龍大人的私人空間比較好,擅闖他私人空間的人,沒有一個能活下去的。」洗仁鮮顫聲道。 「快走吧!據我推算,他已經消失兩分鐘了,快一點的話,說不定我們還可以跟蹤他。」十六姐急道。 就在我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潛入殘龍的107房時,裡面果然如十六姐所料一般空空如也,殘龍黨的眾人如往常一般在老大神秘失蹤期間,大談早點散伙、結合自己的經歷對殘龍的暴政進行血淚控訴之際,十六姐很快就在107房中發現了一個入口極小幾乎隱蔽得天衣無縫的密道,這個密道經十六姐判斷,至少有十年時間沒有打開過了。 懷著不知是喜悅還是擔憂心情的我們,自然只有義無反顧闖入那黑漆漆的密道一途,從「劍鬼三人組」升級到「冒險四人組」的我們,在不知將會通向何方的密道中快速前進。 在沒有光源的密道中移動的確不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我們四人依靠身體放出的微量真氣像蝙蝠一樣依靠反射,來判斷周圍的環境。 這個神秘的密道雖然擁有無數的分岔口,但依靠著我們出色的追蹤專家,我們始終都與殘龍保持在同一條道上,因為我們相信,神秘的殘龍的選擇是正確的。 在不斷地前行中,我們對殘龍的身份也越來越迷惑,看到對邪都的如此熟悉的他,顯然不可能是某國準備奪取邪都力量的皇子了,那他的真實身份又究竟是什麼人呢? 「各位的追蹤技巧相當不錯嘛!但是你們的旅程到此為止了!」氣息已經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殘龍的聲音突然在我們身前不遠處中的黑暗中響起。 「你究竟是什麼人?這條密道又究竟通向何方?」二號的聲音始終都是那麼沉穩。 「其實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們,西域江南皇家滅絕劍士團的二號先生,還有十六號小姐,神龍財閥的代主人周寧,吸血族的末裔洗仁鮮小姐。」黑暗中殘龍的聲音充滿了譏諷之意。 「你早就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除了二號,我們幾個被揭穿身份的人異口同聲地道。 「你們的外表雖然通過化妝技術改變了,但還是瞞不過我,雖然天鷹騎士團已經宣告覆滅了,但我那些浪跡在世界各地的兄弟們,仍然替我編織了一張超級情報網。」殘龍淡淡地道。 此時我們受到的震驚比被揭穿身份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你是傳說中雖敗猶榮的天鷹騎士團團長王白帝!」二號最先從極度驚駭中鎮定了下來。 「正是我。」黑暗中他的聲音是如此的充滿魄力。 「天地四龍」被魔族最強戰士哈茲無爾喻為最有潛質的四個超級戰鬥新人王,「毒龍」馮德、「魔龍」周靜、「邪龍」邪牙這三人我都已經見過,而現在傳說中瘋狂追求力量與權力的「戰龍」王白帝也出現了,我終於弄明白了這個青年身上帝王之氣,與他的屬下擁有騎士氣質的原因;以奪取長城帝國為目標的王白帝率領的天鷹騎士團迅速堀起,又迅速被撲滅,他近乎瘋狂的行徑雖然無法被世界人理解,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的才智與力量。 各方面的評論家都曾經替這個前途無可限量的青年惋惜,向來喜歡對著干的評論家們對王白帝的口徑卻是出奇地統一,他們都認為,如果王白帝韜光養晦幾年之後,再向長城帝國出手,長城帝國一定會穩穩地落入他的手中,但他卻急不可待地出手了!這是評論家們最無法理解的地方,按他們的分析,以王白帝的才智,他自己應該知道,他起事的時機並未成熟! 「原來所謂的殘龍就是戰敗的戰龍,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你似乎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我沉聲道。 「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我絕不會讓你們見到光明了!一個人一直把秘密埋在心中,那種滋味,真的很難受,就連一直跟隨著我的天鷹騎士團的兄弟,也不知道我心中的秘密,我出現在邪都和對這個地方很熟悉,那是因為邪都就是我的家!」王白帝的話再次讓我們驚駭。 「我出生在這個叫邪都地方,離開邪都那一年,我只有九歲,因為與我年齡相仿的『神牙』進入邪都的關係,我被十邪帝拋棄了,邪都未來的主人只能有一個,不是被十邪帝養育了九年的我,而是由名字從『神牙』改名為邪牙的那個小孩,邪都的規則向來都是被拋棄者只有死路一條,但十邪帝卻決定將我送出邪都,任我自生自滅,當時哭泣著不願離開的我問那十位老人,什麼時候才可以再見他們一面,他們敷衍似的對我說,如果你能在二十歲前成為四大霸國之一的王,我們就會重新接納你!這句話,我當真了!」王白帝悲傷地道,「結果,我卻失敗了!」 「那十個老怪物的認可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二號冷冷地道。 「無論在世人眼中他們十個人是多麼恐怖的怪物,但對我來說,他們是十個面時總板著臉,但在年幼的我哭鬧時,拼了命也要逗我開心的老人,我就是這樣在這十個老人懷中長大的;雖然我知道邪牙出現後,他們對我所有的期望都已經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但我仍然希望能被他們肯定,因為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理由,就是因為這十個老人的期望,我始終都認為,得不到他們的肯定,我便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看來傳說中的戰龍王白帝竟然只是一個希望被別人認可的孩子,真是可笑得很。」二號一面說著,一面笑了起來,我知道他在激怒王白帝,想讓他的情緒起波動。 「我不在乎別人笑我,我在乎的是那些老人的認可,他們的認可就是我的夢想,雖然這個夢想已經遠去了!但我還是希望在臨死前能見他們一面。」王白帝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你要死了嗎?你已經受了重傷!」我驚道。 「沒有,我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因為某種原因,我不得不在十五天後死去,我不能不聽『他』的話。」 王白帝的每一句話,就如一記重磅炸彈投出,那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讓桀傲不訓的王白帝去死,王白帝就得照做?以王白帝的戰鬥力,除了西門斷天,我想不到誰可以令他屈服? 「也許不應該和你們扯這麼多,這些畢竟是我自己的事。」王白帝突然有些感傷地道。 「誰說不關我們的事?我現在終於弄清楚了,你為什麼明知道我們的身份,還把我們帶到『獵墳窟』來了。」我揚聲道。 「是嗎?」王白帝恢復了他平靜的語氣。 「你雖然想見十邪帝,但邪牙肯定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所以你把我們這些人帶到了『獵墳窟』,你一定已經借助別人通知了邪牙我們的真實身份吧!你讓我們跟著你到『獵墳窟』的原因,只是為了替你將邪牙從十邪帝身邊暫時引開對不對?」 「不錯,邪牙應該對你們這些老朋友非常感興趣,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邪牙現在一定已經從邪宮趕到了『獵墳窟』準備與你們會面了!不過,看來他的運氣不是太好,就算再碰到你們的時候,也只能見到幾具屍體了。」 「你可真會過河拆橋,把我們弄到了『獵墳窟』後,我們的利用價值也就沒有了,你把我們當成了一次性的用品。」二號冷道,「不過,你也太小看邪牙了,他會這麼容易中你的調虎離山之計?弄不好,他就在這條密道的盡頭等著你呢!」 「密道的盡頭等我?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不會的,這條密道除了十邪帝,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因為這條密道是五歲時,十邪帝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不相信他們會再把這件禮物轉送給任何人。」 「你真的要殺死我們嗎?」我感覺到黑暗中他的殺氣越來越盛。 「本來我只是計劃讓你們死在邪牙的手中,現在的情形自然是由我送你們上路了。」王白帝一步步地從黑暗中逼了過來。 「大家閃開!」我冷笑一聲,欺身上前。 「轟」的一聲爆炸般的巨響中,整條密道都隨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我已經和王白帝對了一掌又分了開來,我們二人釋放出來的真氣相互撞擊所產生的能量,令我們身邊的空氣向密道兩邊衝去。 「怎……怎麼可能?」王白帝在黑暗中用無法置信的聲音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估計你所掌握關於我的資料有一些沉舊,我周寧已是今非昔比!」我傲然道。 我的戰鬥力在這半年的確已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在與馮德合體之後,我們彼此的意識都殘留在對方體內,也就是說馮德所掌握的那半本劍玄錄通過那次二人合體,已經殘留在了我的心中,所以這半年以來,我沒有去找文劍聖諸葛撼野,而是通過馮德殘留在我體內的劍玄錄的記憶,再結合我自己所掌握的劍玄錄的部分,將自己的劍玄修為迅速地提高到了劍玄錄的第四階段,也就是劍心階段! 修習劍玄錄,每前進一個階段,都會讓自己的戰鬥力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越到後面變化就越是驚人與恐怖,簡單的說,從第一階段劍胎到第二階段劍珠,戰鬥力大概是增加了一倍,而從第二劍階段劍珠到第三劍階段劍核,戰鬥力增殖的幅度就更大了,劍核狀態大概是比劍珠狀態的力量翻三倍之多,而現在已經進入劍心狀態的我戰鬥力較之前的劍核能源體狀態,強了不少於五十倍!換句話說,我現在的戰鬥力已經位列SS級了! 說句實話,我的戰鬥力成長到這一步,並不是我的天賦過人,而是身為三聖物的「劍玄錄」實在是太厲害,「聖魔經」「劍玄錄」「亂天訣」這三本書因為它們記載的特殊力量不知在歷史上掀起過多少次風暴,多少國家因為它們而堀起或覆滅!大家都知道,無論練成哪一本書,都可以擁有滅世之力。 而我現在已經誤打誤撞突破到了「劍玄錄」的第四階段劍心狀態,衝到這兒,運氣是不可能再起任何作用了,沒有超人的天賦與領悟能力,是不可能再進一步到達第五階段「劍繭狀態」,一般來說到達「劍繭狀態」,修習都便會被由劍氣實體化的繭裹住五天五夜,最後破繭而出,劍玄之力終成! 但是古往今來,死在第四階段的劍玄錄修習者不計其數,成功者只有憑借自己力量創造了一個國家的師紀天!修習到第四階段的人會有十年的參悟時間,如果在十年之內沒有辦法到達劍繭階段,就會由心生魔,發狂而死! 現在的我沒有辦法去想那麼遙遠的未來,目前我《「文。》要做的是《「人。》就是靠自己《「書。》的力量將值得《「屋。》珍惜的一切留住!雖然我已經到達了SS級,但當世到達SS級之人估計不會少於三十人,而我恐怕是這三十人中最遜的一個!但我畢竟是進步了。 「劍玄錄實在是太恐怖了!」王白帝幽幽地道。 「這東西越練到後面,就越強得不可思議,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三聖物』有如此多的人夢寐以求,王白帝,估計你我應該算是同處於一個等級,你要想殺死我恐怕得付出慘痛的代價,而且就算你勉強殺了我,後面還有兩個S級的高手等著撿便宜,你要三思而後行啊!」我語氣雖然平淡,但心中卻是極度不安的,我對與他背水一戰,能支持多久可以說沒有任何信心,雖然我變強了,但對手畢竟是一戰鬥起來就陷入瘋狂狀態的超級戰龍王白帝。 「現在這種時刻,我的確不宜與你以命相搏,這樣好了,你們進入邪都尋找白家的女主人也好,想從邪牙身上偷取『憂鬱素』的解藥也好,我都不管,只要你們不妨礙到我與十邪帝的會面就好了!」沉吟了片刻的王白帝果斷地道。 「這才是識實務者為俊傑!既然你這樣說的話,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我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我們就此別過,誰也不要再騷擾誰,大家各自珍重。」王白帝想急著擺脫我們。 「等一等,在這密道中我們必須要依靠你,沒有你,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走出這密道的。」十六姐不肯放走在黑暗中如同導盲犬一般給我們帶路的王白帝。 「好吧!你們真是難纏的傢伙,我就送佛送到西,但是等一下,我和十邪帝會面的時候,你們千萬不要發一點聲響,我不希望,他們誤會我,如果因為你們的原因,讓我被十邪帝誤會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王白帝用平淡的語氣說出的警告,卻讓人有一種無法違抗的感覺。 「難道這條密道直達十邪帝居位的邪宮?」二號驚道。 「不錯!從現在起,一直到我們分開,你們不許再說話了。」 我們「冒險四人組」現在已經變成了「啞盲五人組」,我無法窺知王白帝的心情,但我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盛,不是來自於王白帝,而是來自於十邪帝!這樣走下去,我們一定會碰到十邪帝的,就算我們隔絕氣息也未來能從這十個老怪物眼皮低下溜走,王白帝在與十邪帝會面是將會如何處置我們? 十邪帝,光聽這三個字就足以讓人顫抖,如果袁茵落在了他們手中,我要怎麼辦才好?這種情形不是拼了命就可以將事情解決的!希望老天保佑小茵不要落在他們手中,也保佑我們不要與十邪帝交手! 隨著在黑暗中行走的路面越寬,我們就知道自己越來越接近邪都的中心「邪宮」,腳下漸漸變得光滑平整的地面,讓我們越來越緊,黑暗中異常的安靜,所以我們可以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除了王白帝,我們每一個人的心跳都在加速,那寧靜的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心跳聲讓我們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慌與絕望之中? 「秘道的出口是邪宮的邪殿當中,十邪帝他們也許會在那裡,也許會不在?」漸漸接近出口,王白帝也漸漸地放緩了腳步,喃喃自語的他就像一個沒有達到家長期望的孩子,雖然想見自己的家長,但又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嚴厲的家長。 秘道的出口是在一根黑色的柱子中,我們小心翼翼地從柱子後面的暗門離開了密道,發現我們竟然置身在一個巨大的黑色空間中!這是一個大概直徑有一公里的空曠黑色大殿,整個大殿中除了四個角落中分別立著四根參天巨柱和中心地帶高約十米的祭台之外,沒有任何別的建築,我們藏身於大殿右下角的柱子後面。 當然,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看到了幽暗的大殿中心的祭台上放著十把水晶打造成的椅子,那十把水晶椅上分別坐著十個滿臉皺紋的老人,那十個半閉著眼的老人的神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怕,這就是傳說中的十邪帝! 看到他們的一瞬間,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開始收縮,雖然他們與我想像中的不一樣,但在哪些近的距離看到這十個老怪物的尊容,我不由得直冒冷汗,相信二號他們也是與我一樣的心情,這個時候,我們可能隨時會被十邪帝殺死,我開始後悔跟著王白帝進入這間邪殿了,也許我們太莽撞了! 王白帝遠遠望著十邪帝的神情突然帶上了些許迷惑,他在為自己與十邪帝的會面而擔憂嗎?他也害怕那十個世界上最恐怖的老怪物嗎?也許十年的時間,十邪帝已經與他想像中的不一樣了? 「各位早安!這幾天過得還好吧?」邪牙突然微笑著從大殿的入口緩步走了進來,半年不見,他竟然又高了一些,他黑髮已經變長了,直披到肩上,身著白衣的他看起來也比原來要消瘦,他原來一直戴在臉上的銀邊眼鏡已經失去了蹤影,這就意味著他的戰鬥力隨時都處於百分之百釋放狀態,他比原來彎強了! 祭台上的十邪帝沒有出聲,仍然半閉著雙眼坐在水晶椅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異陰森的氣息。 「為什麼不回答我?」邪牙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走到了祭台前厲聲道。 十邪帝同時張開了眼睛,他們看著邪牙的眼神竟然是如此的悲哀? 第二部 第四卷 迷途篇 第七章 那些老人們(上) 「今天我心情不太好!」邪牙淡淡地望著十邪帝,「所以你們學狗叫逗我開心吧!」 「汪汪!汪!汪!」含糊不清的狗叫聲竟然從那十個坐在水晶椅上的老人口中傳出?從十邪帝的口中傳出? 「真難為你們了。」邪牙微笑著對他們招了招手,「像狗一樣爬過來,快一點,先過來的狗有狗食吃哦。」 十邪帝紛紛睜圓了雙眼,爭先恐後地從水晶椅中爬了起來,一面發出含糊不清的狗叫聲,一面像狗一樣艱難地向邪牙爬去! 他們的動作非常的不靈活,說得難聽點就像十隻老得快要死去的狗,他們顫動著快要散架的身軀,眼中帶著乞求的神情艱難地爬向邪牙,爬向不可一世,帶著高高在上神情的邪牙。 「小黃今天爬得最快,真乖!不過叫聲最不像狗了,這可不行啊!」邪牙右踢輕抬將最先爬向他的老者一腳踢飛,那老者口中發出一聲悲鳴之後,重重地飛了起來,很快又如死狗一般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其他的老者口中的吠叫聲卻絲毫不敢停,仍然爭先恐後地向邪牙爬去,他們顯然對這一幕已經習以為常了。 「再快一點,誰落後的話,可要受罰的,小白,你不要老是落後。」邪牙臉上的溫柔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慄。 「乖的話,都有狗食吃,只不過是三天三夜沒有吃東西,你們的表現實在是太虛弱了,這都怪我平時太溺愛你們了,好了!你們可以閉嘴了。」邪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後,整個邪殿恢復了平靜。 邪牙走到了那個一直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老者身旁:「小黃,你不會這麼嬌氣吧?只不過踢了你一腳,你就躺在這兒撒嬌,這樣可不行哦!快點起來。」 那個就像一灘爛泥似的老者立即掙扎著想爬起來,但試了好幾次,卻都以失敗告終了。 「算了,我也不是沒有一點同情心的人,你就先躺著吧!不過我警告你下次不要再惹我生氣了,把狗叫聲學得像樣一點,要知道,被割掉舌頭的人又不是你一個,他們也都一樣啊!為什麼你學的狗叫聲不如他們像呢?這一定是你沒有像他們那樣用心的去學,好歹你也算是十邪帝之首的黃龍帝,怎麼能這樣不思進取呢!」邪牙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那名叫黃龍帝的老者立即老淚縱橫,趴在地上的身子不住地顫動。 「我都說了不可以這麼嬌氣的……」邪牙右腳輕輕地一挑,老者再次飛了起來,重重地落下,血從他口鼻中噴了出來。 「看來不教訓一下你,你是不長記心了,是舔我的鞋底還是……」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王八蛋!」從極度震驚中恢復過來的王白帝怒吼著向邪牙衝了過去。 「這一切都是真的!」邪牙臉上沒有一絲意外,他回頭微笑道,「不許過來,如果你不希望這十隻老狗馬上被我宰掉的話。」 邪牙的威脅如有魔力一般,讓憤怒得發狂向前飛射的王白帝停了下來,他的雙腳就像釘在地面上一樣,他悲傷地站在祭台下面。 爬在地上的十邪帝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睛,他們都不願接觸王白帝憤怒與悲傷交熾的目光。 「你們的寶貝來看你們了,為什麼要閉上眼睛,小狗們,把眼睛睜開,用叫聲來歡迎他。」邪牙獰笑道。 這些老者們痛苦地睜開了眼睛,一面吠叫一面老淚縱橫。 這就是十邪帝,這就是那十個曾經叱吒風雲的黑道王者,這就是那十個世界上號稱最強的老者,他們就是可以輕易顛覆一個國家的十邪帝?他們就是邪都的主人? 沒有人能想到他們竟然落到了如此的地步,比狗還不如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已經成了十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超級廢人,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來到這個世界上還不到二十年的邪牙,這個傳說中最有希望超越西門斷天的神族逆子邪牙。 「狗兒們!閉嘴吧!」邪牙揮了揮手,四下又恢復了安靜,他殘酷地道,「這怨不了誰,當時他們收留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們可能會有今天的結局,他們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做賭注,如果能控制得住我,我的生命便完全交由他們處理,如果控制不住我,他們便要比狗還要不如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很遺憾,他們輸了,他們自不量力想控制我,所以他們落到現在的下場,可以說絕對是他們咎由自取。」 「我不會放過你的。」王白帝恨恨地道。 「這樣的台詞我聽過太多遍了,五年前,他們剛被我暗算的時候,也威脅過我,而現在,他們十個廢人已經變成了任我凌辱的狗;你要怎麼個不放過我?你也準備做我的狗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會介意多養五隻狗的。」邪牙哈哈大笑。 看來我們的形蹤早就被他發現了,我們只有硬著頭皮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我強自鎮定道:「不要太囂張了,動起手來,鹿死誰手尚不知道。」 「半年沒見,你愛逞口舌之利的毛病還是沒有改掉。」邪牙臉上帶著見到老友般的親切笑容,「不過,你的確有變強很多,但你仍然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等一下動手,就知道誰在逞口舌之利了。」我與他針鋒相對。 「等一下,再和你敘舊。」邪牙將目光投向了呆立著的王白帝,「我差點把你給忘了,你以為我這麼容易就會中你的調虎離山之計嗎?對了,你不是想把我引開和你的十個爺爺敘舊嗎?現在我給你機會,你們就好好敘敘舊吧!不過,他們現在好像已經不能說話了,真是遺憾啊!」 「你究竟想怎麼樣?」憤怒的王白帝一字一句地道。 「其實應該說這句話的人是我,要知道,現在邪都的主人可是我,沒有我的允許,你就敢擅闖邪都,想偷我的狗,真是好大的膽子!」邪牙話鋒一轉,「不過念在我們也共同在邪都生活過一個月,再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童年玩伴,這幾隻完全被廢掉的老狗送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他們?」 「既然我的童年玩伴兼最有希望將世界控制在手中的男人問我要幾隻狗,我就答應你好了,不過,條件是肯定要有的,那就是打倒我,你們所有的人可以一起上,我想試一下自己這半年來,沒有佩戴『壓制眼鏡』後修練的效果。」 「只要打倒你就好了嗎?」 「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事,但你們還是要嘗試一下,打不倒我,你們所有的人都要做我的狗,哈哈……」邪牙看著自己的雙手放肆地笑了起來。 「這是你自己說的,你可不能怪我向你出手!我不用著和誰聯手,打倒你我一個人就足夠了。」王白帝怒吼一聲,如導彈一般凌空躍起射向站在祭台中心的邪牙,像狗一樣的十邪帝被邪牙雙手凌空向兩邊一揮,都紛紛慘叫著被拋離開了祭台。 「真是魯莽的傢伙,幹嗎這麼性急,難道你就這麼想做我的狗嗎?」邪牙微笑著將右手輕描淡寫地向前一伸,他用右手驟然握住了王白帝那帶著排山倒海之力擊向他的一拳。 憤怒的王白帝懸在了空中,邪牙從容不迫握著王白帝那足以斷山裂海的拳頭:「這種程度的攻擊,我連腳趾頭都不必動一下。」 「你太高估自己了!」懸在空中的王白帝右眼突然放出異彩,整個世界突然如同被靜止了一般,幾秒鐘之後,世界似乎以他們二人為中心開始旋轉! 在自己的怒吼聲中,王白帝源源不斷地將他體內的洶湧澎湃的霸道真氣通過自己的拳頭摧向邪牙,邪牙始終都平靜地握著王白帝的拳頭,無論是邪牙的身體或是臉上的神情都看不出一絲異色,處於超級真氣漩渦中的他竟像在花園中賞花一般從容自若,離他們二人尚有一段距離的我們都被王白帝製造的真氣漩渦激得面頰生痛,而邪牙的身上卻連頭髮也沒有飄起一根。 王白帝浩瀚如海的真氣一點也摧不進邪牙的身體,所以圍繞著邪牙的身體形成了一個超級真氣漩渦。 「刷刷!」幾聲異響過後,邪牙足下的祭台竟然被真氣漩渦激得化為了無數的粉末!邪牙也立即懸在了漫天飛灰之中! 「好厲害的真氣!」十六姐驚歎道:「雖然他的真氣看似霸道至極,但卻能剛中帶柔,沒有傷到那幾位身處能量漩渦邊緣的十邪帝。」 「厲害的是邪牙!你難道沒有看見,到目前為止,邪牙仍然是只守不攻嗎?他一旦展開反擊,王白帝現在的程度,根本就不夠打。」二號冷道。 「你的進攻真的只有這種程度嗎?把你的保命絕招命拿出來啊!」與王白帝分別一上一下懸在空中的邪牙冷笑道,「你不是要救那十隻老狗嗎?」 王白帝一咬牙,左拳亦帶著雷霆之聲猛地貫向邪牙面目,令人遺憾的是,他的左拳也被邪牙的左手輕易地握住了! 「雙拳都被我控制住了,我看你怎麼玩……」邪牙話音未落,身體就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原來是王白帝趁邪牙將防禦力都轉移到兩隻手上時,猛地用頭部撞擊邪牙面門,王白帝突出奇招,將邪牙撞倒,自己趁機掙脫了邪牙的握拳控制。 「真是個粗魯的傢伙……」倒在地上的邪牙還沒爬起來了,王白帝又撲了上去,像瘋子一般與邪牙撕打了起來! 「這……這是兩個SS級的高手過招嗎?這分明是街頭小混混打架的方式嘛!」洗仁鮮不住地搖頭。 「這的確是最沒有章法的進攻方式,不過無論他們其中任何人的一拳打在我身上,恐怕我都要被轟爆,王白帝的進攻方法看似粗魯狂野,但進攻的速度與力量都是非常恐怖的!」二號做起了講解員的工作。 「我們還等什麼?快逃走吧!我可不想還沒有嘗到男人的滋味就死去。」十六姐指了指出口。 「三八,要男人還不容易,前面有兩個躺在地上的猛男任你挑。」我知道邪牙沒有倒下,我們是不可能離開這個邪殿的。 此時王白帝與邪牙撕打在一起的戰鬥場面真非常的煞風景,又撕又咬拳打腳踢的王白帝說得好聽點像猛虎,說得難聽點就像瘋狗一樣,但這樣的近身纏鬥對二人來說都是非常凶險。 「砰!」的一聲悶響,狼狽不堪的邪牙終於將瘋狂進攻的王白帝震飛了。 「我四歲起就不用這種無聊的打架方式了,不但難看而且有嚴重的自殘傾向,我突然不想和你玩了,現在就讓我用身體釋放度百分之一百五十送你上路好了!」邪牙雙拳一握,以他的身體為中心,無數象漣漪一般的能量波動向四處擴散,他體內的戰鬥力極速提升。 「王八蛋,你唬誰?」王白帝雙手突然像風車一樣快速轉動了起來,很快,他整個人的肉體不斷出現間歇性的透明化,如果是不他身上的衣服,他透明化時,看起來就像消失了一樣。 邪牙一面瘋狂提升戰鬥力,一面冷笑道:「消失消失拳嗎?」 「錯!這是融化神拳!」間歇性透明化的王白帝怒吼一聲,再次衝向能量漣漪中心的邪牙,融化神拳這種傳說中的武技,我是第一次看到,被融化神拳之力侵入體內的人會在三分鐘內融化,就像在灼熱陽光中的冰塊一般,液化然後消失。 在王白帝疾速接近戰鬥力爆發的邪牙時,我也飛身而起,在空中灑脫的幾個大空翻之後,在邪牙身後急墜而下,我一面飛墜一面在口中叱道:「黑殺出來吧!」 黑殺是氣魔劍的第五形態,屬性無,性能吞噬與吸收動物的肉體,中劍者的身體會被黑殺劍自動吸收! 我手中的黑殺劍在劈到邪牙頭頂兩米左右的地方,再也無法前進分毫,我突然發現在邪牙身前進攻的王白帝也同時被拒於兩米之外,原來此時邪牙突然放出一個以他身體為圓形的能量防禦罩。 這樣劈下去,當然只會浪費體力,身在空中的我一個轉身落到了邪牙身後,這個時候,王白帝竟然用間歇性透明化雙手抓住邪牙的能量防禦罩邊緣,將整個透明的能量防禦罩連同中間的邪牙一併舉了起來。 「去死吧!」怒獸般的王白帝將手中的能量罩與邪牙一同猛地拋向了天空,然後雙拳再次急速旋轉著射出無數的銀色真氣融化彈,剎那間,漫天飛舞著無數的銀彈向懸在空中的邪牙與他放出的能量罩急襲。 王白帝將邪牙拋上天空,再發出無數融化彈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這一記大範圍攻擊絕招在地面上施展的話,十邪帝必然要被殃及池魚。 「這樣的招式,對百分之一百五十釋放的我來說,根本就是廢招。」邪牙一面驕傲地冷笑,一面迎著漫天飛向他的融化彈並朝著王白帝激進。 如邪牙所言,那無數的融化彈根本就沒有對他的安全造成任何的威脅,因為在他的防禦罩被融化彈融解的瞬間,他馬上又釋放出第二張防禦罩,他就這樣一面前進,一面重複施放超級防禦罩,所以最後他輕鬆地落在了滿頭大汗的王白帝身前。 「如果你累了,就到了我出招了!」微笑著的邪牙雙掌向前一伸,防護罩前端立即被撐出了兩只能量手臂,那兩只能量手臂似乎像擁有無限延伸可能性似的拍向王白帝,王白帝飛掠而起,躲過那兩只能量延伸臂的攻擊。 「你逃得了嗎?」身在能量罩中的邪牙從容地將雙手交叉於胸前,立即有無數由能量罩延伸出來的能量手臂閃電一般襲向身在空中的王白帝,那數百隻手掌由前後左右上下全方位襲擊王白帝,只聽「轟轟轟」的掌聲連環響起,身在空中的王白帝被那數百隻疾拍的手掌轟得混身是血! 這種全方位的進攻的確是太恐怖了,邪牙的戰鬥能力果然如他所說的一般,強到了駭人的地步,但我是絕不會被他唬住的,趁著他全力進攻王白帝,我身形向前一衝,手中的黑殺劈向背對著我的邪牙。 「你那這程度的進攻,是傷不到我的!」邪牙並沒有將我的進攻放在眼裡。 「嗤!」的一聲,邪牙身後的能量防護罩竟被我手中的黑殺剖了開來,還沒等他反映過不,我手中的黑殺如一條疾伸的黑色靈蛇扭曲變形將劍尖戳進了他的背部,一朵觸目驚心的小血花在他背心濺起!邪牙帶著無法置信的眼神望著我,他顯然料不到,我竟然能做到這一步,他雖然知道我變強了,但沒有想到我會強到這種程度。 我劈向他的第一劍的確是有所保留了,我要他放鬆警惕,果然邪牙在我出招後,將我視為了弱者,只想先除掉他認為比較強的王白帝,但他錯了!劍玄體進入劍心狀態的本人絕對不會弱於王白帝。 我先將我手中的黑殺之劍無限銳化,輕易地劃開了邪牙的防禦罩,然後再將黑殺變形,如靈蛇一般向前急探,叮進了邪牙的身體開始吸收! 黑殺之劍叮進他身體的瞬間,我能感覺到他的肉體開始被吸收了!不過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二分之一秒。 我慘叫一聲,黑殺之劍被震散,口噴鮮血向後橫飛! 邪牙在關鍵時刻雙拳緊握,再度釋放肉體,百分之兩百肉體釋放的瞬間,火山爆發一般的能量通過黑殺之劍逆襲向了我的身體!如果不是我的劍玄修為已經進入了劍心狀態,如果不是黑殺之劍中途化解吸收了一部分反擊之力,我恐怕早就被強灌入了體內的能量震得粉身碎骨了,我依靠劍心狀態的劍玄真氣護住了心脈,身體則像處於巨浪之巔的人一般,隨著他的能量爆發向後疾飛,只噴出一口鮮血就卸掉了他的爆發能量衝擊波,應該算我命大。 「轟」的一聲悶響,正準備追擊我的邪牙憑空飛了起來,他被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王白帝一拳結結實實的擊中了胸口,有肋骨斷裂的聲音,有真氣強襲入體內的聲音,邪牙被王白帝全力一拳擊得拋向了空中,邪牙沒有吐血,但他的情況遠比吐血要來得糟糕,因為他拋到空中的身體開始出現間歇性透明化!邪牙已經被王白帝融化神拳的勁力侵入體內,融化神拳的真氣一旦侵入體內,就迅速融解在中招者身體各大要穴,然後中招的身體開始融化,三分鐘內就會融成一灘液體了。 邪牙畢竟是邪牙,雖然身中王白帝的融化神拳之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高懸在半空中怒視著王白帝:「快替我化解融化神拳!」 「不要作夢了,你等著先透明化再慢慢的液化融解嗎?」半躬著身子的血人王白帝大口地喘著氣。 「你不怕我殺了十邪帝……」邪牙話說到一半驟然停了下來,因為十邪帝此刻已經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了,這自然是我們劍鬼三人組的兩個成員二號與十六姐外加洗仁鮮干的,他們在我出手偷襲邪牙的同時,三人連拖帶拉的把十邪帝塞進了我們到達這裡的地道,而現在守在地道口的人就是我。 「塞進地道了?你們以為能攔住我嗎?」邪牙用猙獰的目光掃視著我們。 「只要挨過三分鐘就好了,不,還有兩分半鐘,你就要轍底的融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王白帝一面抹著臉上的血一面笑道。 「做個交易吧?」邪牙突然也笑了起來,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什麼交易?」王白帝不再急促的喘氣。 「十五條人命換你替我化解融化拳勁,你替我化解融化拳勁後,我讓你們平安離開邪都。」 「一離開邪都,你就馬上下手吧?我不會相信你的。」王白帝咬著牙道。 「真的要和我同歸於盡嗎?」邪牙的身體已經開始進入輕微液化狀態。 「同歸於盡總要比被你殺死好。」守在地道口的我用手中的黑殺遙指著邪牙。 「周寧,你真的變強了很多,我太低估你了,如果不是你的偷襲,他根本就不可能打到我。」邪牙眉頭一皺突然叱道:「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入邪殿嗎?誰在外面!」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周寧這小子已經今非昔比了,你太高驕傲,現在吃虧了吧?」大殿的門口突然閃出一名黑髮俊美男子。 「好久不見!」他向我招了招手,又接著對邪牙道:「這小子自從上次跟我合體後,就得到<~文~>了殘留在<~人~>我腦中的<~書~>劍玄錄的<~屋~>內容,如果我沒有算錯,他應該已經到了SS級了。」 「彼此彼此,上次的合體,你也應該得到了不少好處。」我沉聲道。 「皇子大人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十六姐看著馮德驚道。 「我出現在邪都,自然是為了與邪牙大人合作了,因為我們都知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馮德微笑道。 「還有兩分零五秒,再問你一遍,是替我解除融化拳勁還是全都下地獄。」懸在空中的邪牙間歇性透明化的時間越來越長,肉體液化的程度也越來越重。 「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陪葬。」王白帝與他針鋒相對。 「你不怕十邪帝被我殺了嗎?」邪牙一字一句地道。 「我怕的話,難道你就會大發慈悲了嗎?我已經覺悟了,與其讓他們悲慘的活在你的手中,不如讓他們就此解脫,所以你就算把他們殺死,我也不會給你活下去的機會。」王白帝的話讓我也吃了一驚,他果然是能成大事的人,如果換作我,我恐怕不會考慮這麼周全與這麼決斷,我會先想辦法委屈求全的讓自己的同伴活下去再說。 「牙兄,不要和他廢話了,現在能救你的方法小弟我可以提供一個,那就是和我合體,和我合體之後我們的『新生體』絕對能達到3S級,這一點小小的融化拳勁自然可以被輕易化解,你只有一分二十八秒作決定。」馮德淡淡地道。 「馮德,你想獲得邪牙的身體吧?」我急道。 「師弟,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們上次合體之後,我有奪取你的身體嗎?我們全體之後,大家不是都得到了很我好處嗎?」馮德故意做出一臉驚愕的表情。 「當時你火候沒到,現在一定是準備周全了,皇子大人,我們好歹說也算是同門,你的心量我還能不瞭解嗎?」 「王白帝,我最後給你十秒。」邪牙沒有理會我們「師兄弟」之間的「交流」,目光始終放在王白帝身上。 「你馬上動手吧!」王白帝不以為然地道。 此時的我們是進退兩難,想離開「邪殿」毫無可能,想撐過邪牙最後的發飆,估計也難。 「牙兄,我們還是合體吧?」馮德仍然在循循善誘。 還有一分鐘就要融化掉的邪牙沉聲道:「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驅走融化拳勁,雖然有點冒險,這種程度的釋放身體,我以前從未試過。」 「百分之三百身體釋放!」張開雙臂懸在空中的邪牙有如神一般突然爆發出金色的光芒,他長長的黑髮一根根豎了起來然後轉化成金色,瘦弱的身體有肌肉隆起,金色的能量漣漪以光速向他身體周圍擴散,一時之間天搖地動,能量漣漪所到之處,邪殿內爆炸連連! 我急忙張開劍玄能量防護罩將大家護住,另一邊的馮德也急忙張開了他的劍玄結界護住自己。 眼睛已變成血色的邪牙獰笑著將右掌對準了我們:「雖然身體很痛苦,但我成功了,你們去死吧!」 大家面色大變,但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了! 「邪破神裂彈!」一個巨大的黑色超級氣彈從他右掌心射出,氣彈摩擦著空氣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在我們眼中,這記邪破神裂彈就像漸漸逼近的黑色太陽! 我很清楚,自己的劍玄結界在邪牙這記體能百分之三百釋放狀態下射出的邪破神裂彈面前不堪一擊,它要崩壞我的防護罩就像敲破雞蛋殼一樣簡單! 地面上所有的人都在發抖,包括馮德,他似乎正在慶幸離我們較遠,我腦中雖然有千百個念頭在回轉,電光火石之間,邪破神裂彈降臨。 站在眾人前方的我大叱一聲,手中分別召喚出兩把無限銳化的黑殺之劍,迎著那「黑色太陽」的中心劈去,「刷」的一下,那記邪破神裂彈被我從中劈成了兩半,但化為兩半的邪破神裂彈仍然轟成了我們身體兩邊的地面上! 「轟隆!」的巨響聲中,整個邪殿被炸得粉碎!但處於爆炸中心的我們都還頑強的站著在瓦礫之間,雖然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衣衫襤褸、渾身是血,卻都沒有人倒下。 在關鍵時刻,我劈開了邪破神裂彈,避免了它直接命中我們,然後以我的身體為盾張開防護罩擋住眾人,一個人承受了襲向我們的絕大部分能量!除了王白帝,他們都是不同程度的輕傷,而我雖然還在站著,但卻已經到了傷重得無法動彈的地步了。 身體釋放度瞬間達到百分之三百的邪牙在放出一記超級邪破神裂彈後,也承受不了超負荷的釋放,體能銳減到百分之十的低消耗狀態,沖天的金髮恢復成了黑髮,落到地上的他亦是搖搖欲墜。 邪殿被炸掉了,我們也因此看到了天空,此時正值正午,天空卻黑得有些詭異,天空之上烏雲密佈,四周的能見度極低,看來一場傾盆暴雨將至。 黑色的天空下,我們分別對斥著,我已經是無法再動彈,但所幸還有二號與十六姐這兩個輕傷的主戰力,王白帝本來就是重傷在身,現在他的傷勢因為爆炸的衝擊再度加重。 邪牙在迅速的恢復!他生命力之頑強是我們無法比擬的。 「邪牙大人!大事不好了!『超邪聖軀』被人偷走了!」遠處的黑暗之中突然傳來了幾個男子的驚叫聲。 「超邪聖軀」?這不是邪都準備做為魔王靈魂的容器嗎?我心中暗道。 「怎麼回事?」邪牙正在恢復正常的面色「刷」的一下又變得無比蒼白。 「我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個蒙面少女所為,我們兄弟正在堵劫她,可是她機靈得很,總能避開我們的高手,現在漸漸逃離邪都了。」遠處黑暗中的男子們顯然都處於驚慌失措狀態。 「牙兄,快去處理你的事情吧!這裡就交給我好了,反正十邪帝都被震死在了瓦礫當中,這幾個垂死的廢物,在下應該可以很輕鬆的解決掉。」馮德淡淡地道。 「好吧!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我去去就來。」心神大亂的邪牙身形一動,閃電一般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皇子大人,你想怎麼樣?」二號長劍出鞘,護在了我的身前。 「我不想怎麼樣,」馮德聳了聳肩,「放心吧!我不會為了邪牙把你們殺掉的,這樣做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再說了,周寧對我來說,應該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再和你合體了。」身體無法動彈,僵直站立著的我厲聲道。 「周兄,你的防人之心也太重了一點吧?不過關於我們合體一事,就算你答應,我也會拒絕,因為我已經查過了,我們第二次合體的成功率極低,而死亡率則超過百分之九十,所以我不會冒這個險的。」 「是嗎?」我一面說著話,一面感覺身體的巨痛猛襲之下,我的思維下意識的變得模糊,很快我恐怕就會失去意識。 「現在你們已經不可能從密道離開邪都了,而且你和王白帝的傷不馬上治的話,半個小時之內你們自然就會死去,我可以給你們指一條明路,馬上去找邪都中被尊為『醫神』綠茵,她的居住地『醫宮』在西邊方向三公里的地方,大家好自為之。」馮德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當中,暴雨開始傾盤而下,一道白色的閃電劃破長空,我的意識終於喪失了。 「又見面了?」我睜開雙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滿面寒霜的綠瑩,她仍然穿著白色的醫生大褂外加黑色性感內衣與短褲。 泡在綠色液體中的我朝著她點點頭:「的確是又見面了。」 「你是不是活膩了?竟然跑到邪都來找死,我現在雖然出手醫你們,可是等一下,邪牙來要人的話,我是保不住你們的。」綠瑩秀眉輕蹙。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再次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你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別給我戴高帽子,我只是比較討厭死亡這種東西罷了,為什麼要進邪都來?」 「我想進來找一下袁茵,她突然失蹤了,我認為她可能是進入邪都來找邪牙復仇。」我沉聲道。 「復仇?」 「我們猜測,白家滅門事件的兇手可能是邪都方面所為,一心復仇的袁茵應該會來邪都的。」 「具我所知,目前為止袁茵絕沒有進入邪牙,關於白家滅門事件,我可以告訴你,這的確是邪牙指使邪都的高手們做的,而且目前正在與『神龍財閥』進行商戰的『海牙集團』的背後主人也是邪牙。」 「邪牙這樣做的目的?」 「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猜到,一是覬覦白家控制全世界百分之六十水域經營權,二是為報失落之都中與你們結下的梁子,他是一個不會放過任何損害過他利益的人。」綠瑩感歎道。 「我們也懷疑是他下的手,但只是想不到,他自己也是剛從失落之都出來,行動會這麼快。」 「邪牙這個人做事一行都是很迅速的,他現在正在搜捕偷取『超邪聖軀』的神秘少女,估計那神秘少女很快就會被他抓住。」綠瑩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難道你知道神秘少女是什麼人?」我驚道。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能闖入邪都,而且還能弄到超邪聖軀,這個人絕非泛泛之輩。」綠瑩笑道。 「她會不會是袁茵?」 「我想應該不會,那神秘少女的行動表明她這個人非常狡猾,袁茵那個男人婆的個性無論如何也不會與狡猾沾上邊。」 「難道是齊琳?」回想起來,我已經有半年左右沒見到她了,她踏上前往無峰嶺去求見暗黑經紀人為我說情之路後,就渺無音訊了。 「她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就戰鬥力來說,她是達不到這個神秘少女的程度,以齊琳的戰鬥力來說,是不可能闖入邪都弄出這麼多事的。」 「你也知道她擁有龍族最強戰士之體,她現在就算變強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她變沒變強我不知道,不過你倒是強了很多,雖然說我的藥液有奇效,但你身體的自動修復功能也厲害得嚇人,劍玄錄果然不愧是三大聖物。」 「對了,跟我一同進入邪都的同伴怎麼樣了?」這時我才想起了二號他們,剛才注意力都放在白家大仇與袁茵和神秘少女身上了。 「他們都是輕傷,現在都完全康復了,唯一一個尚在昏迷之中的人就是王白帝。」綠瑩指了指不遠處另一個玻璃容器中浸泡著的王白帝,我們現在身處的是一間灰色的醫療室當中,這間醫療室中大概有十個大小不等的玻璃容器,當然這個時候除了我與王白帝置身的器皿中注滿藥液,其它的都是空的。 「他傷得很重嗎?」我關切地道。 「應該比你要輕一些,按道理來說,經我妙手救治過後,會比你提前一個小時甦醒。」綠瑩望著王白帝沉睡的那邊緩緩地道。 「那為什麼還不醒來呢?對了,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是十個小時左右吧?他沒有醒來的原因,據我分析,是他的潛意識告訴他的身體不要醒來!」綠瑩不假思索地道。 「你的意思是,他自己拒絕醒來?」 「是的,人類常常因為不願意面對某些殘酷的事實,而令自己的意識沉睡。」 「你在開玩笑吧!他可是戰龍王白帝,應該不是這麼脆弱的人吧?」 「這個世界上再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的地方,我想十邪帝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不就是十個曾養過他幾年的老壞蛋嗎?死了就死了,他這種將會做大事的人怎麼會如此悲傷?」我不以為然地道。 「不是這樣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承受十個父親死在自己的眼前這一件事。」綠瑩突然將聲線放柔,幽幽地道。 「父親?」 「在邪都,有養育之恩的人就是父母,特別是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之下,每一分愛都比平常環境中要來得溫暖,要來得偉大。」 「是嗎?」 「是的,不過,你們這種外人是不會懂的。」綠瑩動容地道。 「當然,你們邪都的人的事自然不是我這種外人能明白的,比如說,我就弄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瘋狂的喜歡錢?」 「我喜歡錢,就像你希望能活著一樣自然。」綠瑩苦笑道。 「這根本就是兩會事嘛!」我不住的搖頭。 「這對我來說,是一回事。」綠瑩的話說得我如墜入雲裡霧裡,「對了!我想你現在的傷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跟我去見幾個人好嗎?」 「是二號他們嗎?」我在綠色液體中舒展了一下身體,發現我的確已經完好如初了。 「不是他們,他們現在都在我這個醫宮中很安全的地方,要知道,我這裡,除了邪牙以外,任何人擅自闖入,都是死罪。」綠瑩冷道。 「那是什麼人?」 「你跟我來就好了,見過他們以後,我希望你能幫一幫我。」綠瑩望著我的眼光是如此的無助,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記憶中的她永遠都是盛氣凌人,高高在上。 第二部 第四卷 迷途篇 第八章 那些老人們(下) 綠瑩把我帶到了一個像是會議室的地方,那個若大的房間中坐滿了老人,他們圍在會議桌旁像在商議著什麼? 我放眼望去,這個房間中大概有三十多個老人,他們的共同特徵有三點,一是長相基本上都屬於凶神惡煞那一類,二是他們的身體大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殘缺,三是他們的神情都是非常虛弱與疲憊。 「小瑩,不是讓你走路的聲音輕一點嗎?你那笨重的腳步聲都快吵得我們神經衰落了!」一個盲眼老者突然吼了起來,這時我才發現,幾乎所有的老者眼中都帶著憤怒,似乎因為綠瑩的出現? 與我一道站在門外的綠瑩立即低下了頭,低聲下氣地道:「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把你養這麼大,你就只會說這個?真是沒用的傢伙!」另一個身材高大下肢全無的禿頭老者也吼了起來。 綠瑩低頭咬著下唇,不敢再出聲的樣子。 「每次都是這樣,一說你,你就裝聾作啞,你知不知道,最讓我們噁心的就是這一點。」 「當時我都說了不要收養這個賤人了,老子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的時候,心情就變得特別惡劣。」 「她曾經口口聲聲說我們都是她的父親,根本就是想騙我們的養老金嘛!」 「就是,她是一個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的女人,和她待在一起真令人噁心。」 「我真是再也不能忍受她了,賤人,你最好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 老人們的憤怒,讓低著頭的綠瑩眼中噙滿了淚水,但咬著牙的她始終都沒有讓淚流下來。 「什麼意思?才他媽的說你兩句,你就開始裝可憐了!」 「你沒有資格反抗我們,要知道你是我們養大的,你欠我們的,你活該!」 「不錯,我們讓你去死,你都得照辦!罵你幾句,算個屁!」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對綠瑩大聲地道:「這就是撫養你長大的父親們嗎?」 綠瑩點了點頭,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流眼淚什麼事情也不能解決,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將這些老王八蛋們一腳踢開了。」我指著那些對綠瑩橫加指責的老人怒斥。 綠瑩流著淚不住地搖頭。 「大姐,拜託不要一直流眼淚而不說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眼淚簡直就在摧毀以往你在我心中樹立的形象!以往那個趾高氣昂的大姐頭到哪裡去了。」 「周寧,希望你能幫一幫我。」綠瑩抹著眼淚終於開口了。 「幫你做什麼?修理這群可惡的老頭嗎?我欠你那麼多人情,這對我來說是小事一樁。」我心中已經對這群撫養綠瑩長大的老人們非常反感了。 「替我勸一勸他們,求你了。」綠瑩說完這句話後,咬著牙轉身就走,只扔下我一個人在會議室的門前。 綠瑩的表現太反常了,實在想不到她這麼堅強的人竟然會軟弱到這種地步,就算被撫養自己長大的老人們討厭,也不必傷心到這種程度吧?而她讓我勸這些老人什麼呢?勸他們要對綠瑩寬容嗎? 我正在思索之間,會議室中突然傳來了整齊的一聲「刷」,我看到了令人無法置信的一幕,所有的老人都跪倒在地上,他們眼中那憤怒的神情早已經轉化成了可憐巴巴的哀求之色? 「什麼意思?」我驚道。 「希望你能答應我們一個請求。」跪在最前面的盲眼老者顫抖著嗓子道。 「發生什麼事了?」滿頭霧水的我迷惑不解地看著這一群舉止反常的老人們。 「你是小瑩在外面認識的朋友吧?」盲眼老者急切地道。 「是的,她救過我好幾次,但你們究竟在幹什麼?」 「我們希望你能答應我們一個請求。」 「有什麼話站起來說好嗎?這樣感覺怪怪的。」最初本來準備好好的教訓一下這群老人,但看到他們現在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的心也就軟了。 「你不答應我們,我們絕對不會起來的。」盲眼老者用堅定的聲音道。 「千萬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別人看到現在的狀況,會以為我在虐待你們的,先說說你們要求的事吧?」我知道他們所求之事絕對不簡單,一時手足無措的我只有強作從容。 「我們希望你能把小瑩帶走,從我們的身邊帶走她,我們不要再拖累她了,我們希望她永遠也不要再回到這個地獄一般黑暗的邪都來了!」那三十多個老人帶著悲哀的神情異口同聲的道。 他們說出句話的一剎那,我的心突然受到了強烈的震撼,這一刻,我似乎突然明白了,這些老人為什麼要那麼粗魯地對待綠瑩,對待這個他們從小扶養長大的少女。 「請諸位先站起來說話好嗎?」 「不,你不答應我們帶著綠瑩永遠的離開這兒,我們絕不會起來,你無論如何也要說服她離開我們,我們不能再讓她沉淪在黑暗中了,帶她到光明中去吧!」 我隱隱約約知道了綠瑩讓我勸這群老人們什麼了,她一定是希望我能說服這群撫養她長大的老人們不要趕她走。 「我並不是太瞭解你們之間的事,我只是受綠瑩之托來勸你們的。」我輕聲道。 「你應該去勸勸小瑩,你一定要替我們在外面的世界照顧她,也許我們應該跟你說一說小瑩的事情,我想你聽之後,會支持我們這些老人們的決定的。」 望著這群悲傷的老人,我深深地吸了口氣。 「小瑩一直都是很乖,也很聰明的女孩子,我們收養她的時候,根本就想不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我們原來只是一群凶殘的暴徒,因為身在邪都中的生活異常寂寞,所以就把綠瑩這個女嬰當作一件玩具來撫養……」盲眼老者對著我喃喃地道,「可是她卻把我們這群對她一直都很凶的王八蛋當成親人,無論我們這群脾氣暴躁的混蛋怎麼樣粗暴對待她,她都是不會哭泣的,只有一件事發生的時候,她哭得比誰都要凶,那就是我們當中有人死去的時候,其實作為邪都的殺手,大家在面對死亡時都已經漸漸麻木了,但這個小丫頭的哭聲卻讓我們發現本以為自己已經死去的心中還殘留著人類最後的情感,小丫頭因為不願看著她的『父親』一個個的死去,六歲的時候就開始瘋狂的學醫,如果不是因為她,恐怕現在你面前的這些老頭,連一個活人都沒有。」 不願意撫養自己的殺手們一個個的死去,六歲的綠瑩踏上了瘋狂的學醫之道,這個成長在本應該對死亡麻木的世界中的少女,憑著自己的天性與執著,拯救了這群邪都殺手的心與身體,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那些撫養自己的人死去這件事!讓我突然明白了綠瑩討厭死亡的心情。 「按照邪都的規舉,沒有利用價值的廢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活下去的權利,而我們這群老廢物能活下來,全都是因為小瑩的關係;每一個地方都有它的規則,而邪都的規則是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將被殺死!」盲眼老者的話我很理解,因為我曾見過邪牙如捏死螞蟻一般輕鬆,幹掉了失去利用價值的四個屬下。 「居住在邪都中人必須為邪都創造價值,無法為邪都創造價值的人自然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但邪都處理這些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有一套很特殊的方法,他們不會馬上殺死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而是會讓那些殘廢了,不能再參予行動的人,每個月交一筆錢來證明和維持他存在的價值,當然這一筆錢可以說是天文數字,一般的人恐怕最多只能撐一個月,而我們這三十六個老頭卻在失去利用價值十年後,仍然活著,而替我們買命的錢,都是小瑩賺的。」 看著這些老頭眼中的淚光,我又想起了綠瑩之前對我說過的話,我喜歡錢,就像你希望活著一樣自然! 「只有十一歲的她,為了讓在行動中變成廢人的我們活下去,開始拚命的賺錢,她雖然在我們面前總是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用擔心的表情,我們卻知道,她常常為了賺不到足夠的錢,一個人偷偷的躲在角落裡哭泣,後來她用自己精妙的醫術作為保障,在第二個月交錢的日子裡,讓十邪帝與她簽下了天文數字的欠條,很顯然邪都裡所有的傷員都無法讓她賺到足夠的錢,於是她就開始離開邪都,到外面的世界去賺錢,為了賺到足夠的錢,她除了替人治病,同時也不擇一切手段弄錢,無論偷、搶、騙,只要是為了錢,她什麼都可以做,但她始終都有一個原則,那就是決不殺人!她說那是因為,沒有人喜歡看著自己身邊的人死去,那種伴隨了她整個童年的感覺,令她非常非常的討厭。」 拼了命也要讓「父親們」活下去的綠瑩與我心中那個嗜錢如命的綠瑩形象相互重合,令我對她有了不同的感覺。 「她真的不容易,用稚嫩的雙手,拼了命地賺錢,艱難地維持著我們苟延殘喘的老命,這十年來,她所受到的痛苦與委屈,我們都能感受到,雖然她每次回來看我們的時候,臉上始終都帶著燦爛的笑容,但我們知道這十年來,她一個人有多麼的可憐。」 老人們的淚水令我不禁動容,那個依靠著自己雙手孤獨在外面的世界中瘋狂賺錢的少女,她這十年來的日子究竟有多艱辛?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夠了!這一切對她來說真的是夠了!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廢物就像是銷金的無底洞一樣,無論她怎麼努力賺錢,始終都無法填滿,而在兩年前邪牙控制邪都之後,我們每個月買命的錢就增加了一倍,同時,邪牙也不允許她拖欠一分錢,我們都知道,她已經無法再支撐下去了,雖然她還是在我們面前微笑,但我們都很清楚,這兩年下來,她不但已經完全耗盡了十年來她從用牙縫中存下來的錢,還在外面的世界中背上了沉沉的債務,現在的她已經是被瘋狂的邪牙逼得連呼吸都是那麼的痛苦,我們知道,她又開始在我們看不到的角落偷偷哭泣了,她是個很堅強的孩子,她的眼淚永遠都是為別人而流的。」 「你們希望她能離開你們。」我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不錯,對她來說,這一切都已經夠了,我們不要她再這樣艱難的活著了,像她這樣的女孩是不應該這樣活著的,所以我們希望她不要再管我們,不再被我們牽扯絆住沉淪在黑暗中,我們要她卸下我們這些累贅,永遠不要再回邪都來了。」 「她不可能不管你們的,這你們一定知道。」我不加思索地道。 「這一點我們很清楚,但我們也很清楚另一點,就是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毀了!」 「所以你們拚命的粗暴的對待她……」我歎了一口氣:「想這樣把她趕走?」 「我們必須得承認,我們在用盡一切方法趕她走,雖然目前沒有什麼收效,但我們任會堅持,不過,如果你答應我們一件事,我們可能會讓事情稍為有所轉機。」 「有所轉機是什麼事?你們要我答應什麼?」 「我們希望你能照顧她,盡你的一切力量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我?」 「是你,雖然我們沒有見過你,但我們都從小瑩的口中聽到了,你是她在外面認識的朋友,是值得信賴的同伴,所以我們希望你能答應我們,在外面的世界好好照顧小瑩。」 「我會的。」我凜然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孩子,我答應你們在外面的世界照顧她,拼了命也會。」 「有你這句話,我們就安心了一點,然後我們還要小瑩答應我們一件事,就什麼都好說了。」 「什麼事?」 「離開邪都這個地獄般的世界,永遠也不要回來!當然,她可以把錢寄回邪都,但人永遠也不可以回來,只要她再答應這件事,我們就可以不再跟她抗議了。」 我沉呤了片刻,才輕聲道:「我去試試看,希望大家都能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年輕人,你得記住你答應我們的事!」老人們對著轉身離去的我叮囑道。 「知道了!」我的心情異樣的沉重。 綠瑩站在長長的走道盡頭等待著我的出現,她的神情侷促不安。 「事情有轉機嗎?」綠瑩用期待的眼神望著走到她身邊的我。 「應該有吧!可能你必須要做出一些不願意的決定,不過事態應該並不嚴重。」我沉聲道。 「那他們已經答應吃飯了嗎?」 「答應吃飯?」 「是啊!他們已經絕食四天了,他們為了讓我不再管他們,一直都不肯吃東西,這四天來,什麼東西都不肯吃!」綠瑩的眼睛又濕潤了。 原來這群老人一直都在絕食,難怪看起來如此虛弱和疲憊,這就是他們抗爭的方式與決心!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們願意做出讓步,不再固執地逼你拋棄他們。」我連忙安慰她道。 「真的嗎?」綠瑩驚喜地道。 「他們首先要我答應照顧你。」 「他們真是太胡來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其實他們對我一個人在外面闖蕩,一直都很擔心,所以拚命的希望能給我在外面找一個依靠,我想你一定答應了他們吧?我先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件事你不必當真。」她有些歉意地道。 「我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要你答應的事,他們要你永遠都不可以回邪都!」我黯然道。 「我不答應!」綠瑩拚命的搖頭。 「你一定得答應,這恐怕是他們的底線,他們說,你還可以寄錢回來替他們買命,但你的人絕對不可以再回來,我建議你還是先答應他們再說。」 「先答應嗎?這真是一群固執的老人,不過他們真的都是很溫柔的人,你知道嗎?他們雖然很凶,但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我,他們這幾年一直很粗暴的對待我,希望能逼我離開,可是,他們怎麼也狠不下心來打我,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們更溫柔的人了,我真的很喜歡他們,我想,我只要再努力一點,他們應該就可以幸福的生活的。」綠瑩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溫柔起來了。 「好了,我想你們應該再好好談談,跟我過去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願如此。」 會議室中異常的寂靜,我愣在了門外,綠瑩卻笑了。 她轉過頭對著我笑道:「他們怎麼都睡了?」 我微張著雙唇不知道應該說一些什麼。 「畢竟有四天沒吃飯了,鬆懈下來以後,一下就睡著了。」綠瑩拾起一件跌落在地上的衣服披在了趴在桌子上的盲眼老者身上,「睡覺的時候,不注意保暖會生病的噢!我都說過多少遍了。」 「綠瑩……」 「噓……,別說話,我們先出去一下,讓他們睡一會兒再說。」綠瑩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向我走了過來。 「我想,我還是先去弄一點吃的,我要做他們最最喜歡吃的菜來慶祝他們的絕食結束。」綠瑩微笑著與愣在一旁的我擦肩而過。 「綠瑩,雖然事實很殘酷,我想你還是接受的比較好。」我一面說著一面也覺得自己很殘忍。 「只要我能掙錢,再殘酷的事實也可以改變的。」背對著我的綠瑩停住了腳步,「真的,我可以掙脫足夠的錢,他們絕對不會有事的,我會再努力,再努力一點的。」 「綠瑩,他們都已經死了,你還是面對這個事實吧!他們全都自殺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周寧,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開玩笑,向我道歉,我絕不允許你開他們的玩笑!」綠瑩吼了起來。 「綠瑩,回過頭來吧!你是醫生,你知道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道歉!向我道歉!」始終沒有回頭的綠瑩怒吼著。 「對不起……」 「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轉過頭來的綠瑩已經淚流滿面,「不是已經說好了吧?只要我努力的掙錢,你們就要努力的活下去,可是……你們卻騙了我,你們怎麼可以騙我!你們怎麼可以騙我啊!」 「綠瑩……」 「我真的會努力掙錢的,會掙很多很多錢,所以請你們活過來吧!我不許你們跟我開這種過份的玩笑,聽到了沒有!別和我開玩笑啊!」綠瑩的聲音漸漸哽咽。 「綠瑩,尊重他們的選擇吧!他們是希望你能幸福啊!」 「幸福?我不要什麼王八蛋幸福,我只要你們活著就好了,罵我也好,不理我也好,我要你們好好的給我活著呀!」 綠瑩征征地望著老人們的屍體不再說話,淚卻始終都止不住,我在她眼中看到了絕望。 「綠瑩,他們有留給你一封信。」我緩步走到桌子旁拾起放在上面的信紙。 綠瑩痛苦地搖了搖頭。 我看著信上面顫抖的筆跡,這是老人們最後的遺言。 「丫頭:我們知道你很討厭這個孩子氣的稱呼,但就容我們最好叫你一次丫頭好嗎?嘿嘿……,你可不能哭啊,弄濕了我們最後的信,你會後悔的,其實我們想了又想,為了我們最最最可愛的丫頭能有一個幸福的未來,我們決定選擇離開,只有我們離開了,你才會無牽無掛的轍底與邪都脫離關係!只有我們離開了,你才會卸下沉重的負擔,輕鬆地踏上你今後的人生之路。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為我們不停地付出,這十年來,我們一直都在想,也許我們真的是太自私了,我們以,為了你而活著這個自欺欺人的借口在苟延殘喘,其實我們也一直想為你做點什麼,為那麼愛我們的你做點什麼,現在我們選擇了離開,因為這是我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唯一可能讓你獲得幸福的事情,我們希望你能相信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比我們更愛你,更希望你獲得幸福了!最後你要答應我們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得到幸福!我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愛你的父親們。」 老人們把綠瑩托付給我之後,帶著不安的心離開了!他們做出了他們認為最正確的選擇,他們做出了他們蓄謀已久的選擇,其實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做的選擇。 而綠瑩今後會有什麼樣的人生呢?我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她一定會努力活下去的,為了那些可愛的老人們。 趁著邪牙追捕偷走「超邪聖軀」的神秘少女未歸,綠瑩沒有費多大勁,就把我們帶出了邪都那個還來不及一窺究竟的世界。 王白帝沒有與他的手下們「殘龍黨」會合,就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他究竟要去幹什麼沒有人知道,我只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這個最有希望將世界握在手中的男人,他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聲覓跡,他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整個世界的人都想知道。 綠瑩也與我們分手了,她決定周遊世界,帶著老人們的希望去尋找她的幸福,她告訴我們,她最喜歡的東西不再是錢,而是一封署名「愛你的父親們」的信;她最討厭的東西仍然是死亡,她會用雙手去阻止更多這樣的事情發生。 洗仁鮮帶著綠瑩給她的「快樂丸」也離開了,在離開之前,綠瑩替我們解除了彼此體內的「契約果實」,我們從此不必在為這個東西擔心,但我卻為洗仁鮮擔心,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希望她不要被吸血族王洗冷隋拖累,捲入無盡的殺戮風波之中。 我與二號還有十六姐一道回到了西域江南帝國的首都瓦崗堡,白家的神龍財閥在南宮北的管理之下,並沒有出現崩潰的跡象,雖然在由邪都勢力下「海牙財閥」發起的超級商戰中,神龍財閥受到了各個商團的聯手阻擊,憑著南宮北苦苦與他們抗衡,神龍財閥始終沒有落下風,超級商戰進行中。 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神秘失蹤的「黑蓮魔女」袁茵,雖然外界已經紛紛做出她死亡的猜測,我卻認為,她絕對沒有死去,她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活著,我堅信這一點。 雖然我一直懷疑潛入邪都偷走「超邪聖軀」的神秘少女就是齊琳,但卻始終都無法證實這一點。 而我自己也想盡千方百計提高自己的戰鬥力,我知道憑自己想完成劍玄錄是不可能的,但我卻可以在第四層劍心階段的基礎上盡力讓自己提升,要知道我在進步,馮德也在進步,而邪牙的進步可能更大,為了面對將越來越殘酷的未來,我前方的路就是變強再變強。 第二部 第四卷 迷途篇 第九章 兩隻老虎 一轉眼半年又過去了,神龍財閥通過南宮北的努力,有了良好的復甦跡象,世界上的經濟評論專家們也紛紛做出神龍財閥會重新雄霸世界水域的猜測,對此我和南宮北都可以喘一口氣了,我們一定要在袁茵回來之前,保全神龍財閥。 被世人喻為「黑蓮魔女」的袁茵還是沒有任何消息,算起來,她已經失蹤一年了,追捕她的賞金獵人與雪山魔法公會也漸漸放棄了對她的追緝,但我和南宮北卻始終都不會棄,搜索袁茵的蹤跡已經成了神龍財閥最上大的業務外支出,我大多數時間都在瘋狂修習劍玄錄,當然一旦有一點可能發現袁茵的消息傳來,我就會親赴消息發源地搜索。 同樣沒有放棄袁茵的人還有西門斷天,因為還有半年袁茵十八歲的生日就到來了,也就是說,袁茵變身的日子即將降臨,所以西門斷天怎麼可能會放棄搜索袁茵,二號與十六姐背負著一定要找到袁茵的使命在世界各地巡弋著。 這半年來,邪都傳來的消息並不多,我唯一知道的是就是被神秘少女偷走的「超邪聖軀」一直沒有回到邪都。 綠瑩這半年裡遊歷了很多地方,也救治了很多人,都是免費的,她現在的名號不再是「魔盜黑醫」,而是「妙手仁心」,受過她恩惠的人們,據說準備排一部戲劇歌頌她的事跡,戲名暫定為「急診室的春天」。 當然被老人們托孤的我對綠瑩也不是什麼都沒做,我一直讓人偷偷地跟隨著綠瑩,並隨時向她提供一切她所需要的東西,以及保護她的安全,關鍵時刻,我隨時準備站出來為她而戰,不過邪都不知出於什麼樣的考慮,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向她下手的跡象。 暗黑經紀人與超夢六殺那邊也一直沒傳出要向我出手的消息,當然,這並不就意味著他們會放過我,畢竟我殺死成超夢六殺中的冬殺,他們沒有理由會放過我,對此我不能做過多的猜測,該來的話,我想自己是躲不掉的。 齊琳也始終沒有消息,這一年來,我最牽掛的人可以說就是她和袁茵,但我對她與袁茵的牽掛又是不同的,她踏上無峰嶺域向暗黑經紀人為我說情後,據說連齊虎也與她失去了聯繫,唯一還與她保持著聯繫的人就是四大美人中也許是唯一一個活著的羅雁,這半年來我與羅雁也見過三次面,但每次看著我的羅雁都笑得很神秘,我不懂她的笑,她又說絕不向我透露齊琳的任何消息,但我知道,齊琳應該是安全的。 馮德在這半年來,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幹掉了西域江南國的大公主,據說大公主染上了一種怪病後,先是不能說話,然後就在三日之後暴斃了,怪病的病症聽說是身體迅速的枯萎,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她青春少女的身體就飛速老化枯萎至變成一堆白骨,西域江南的皇帝宋朝澤在那三天之內不知砍掉了多少名醫的頭,但都無法阻止大公主因怪病而死去。 雖然馮德在大公主的喪禮上哭得最傷心,但我很清楚,絕對是他所為,我知道這是他獨門絕技「劍魔吸」的導致了大公主的死亡,他這種吸收生物精華的絕技估計已經煉至了駭人的境界,這當然與他修習劍玄錄達到第四階段「劍心狀態」有著本質的聯繫。 此時此刻的馮德已經不是大公主能對付的三十八皇子了,已經達到SS級的他,可以輕鬆幹掉大公主眷養的所有死士與能人異客,大公主被他暗算而死,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如果我所料不假,馮德很快就會登上西域江南帝國皇帝的寶座。 他這半年來一直在宮中深居,對外界稱是因為大公主之死讓他無法釋懷,我卻知道他一定是在潛心研習劍玄錄,他拼了命也想提升自己的劍玄之力,也許他比我更有希望練成劍玄錄,當然這只是也許。 這半年中,也不是沒有讓我高興的事,我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老哥周靜成為了颶飆魔法帝國最年輕的魔法賢者,也就是說,他成為了守護颶飆帝國的十二賢者之一,他是被大賢者林玄破格提拔進入十二賢者的聖職的,而且現在大賢者林玄還將十二賢者的控制權暫時交到年輕有為的老哥手中,林玄自己開始進入神秘的閉關修煉時期。 這半年來,最安靜的就是吸血族,據說他們已經藏進了十萬大山中過著隱居的生活?不知道現在洗仁鮮的日子過得怎麼樣?希望單純的她能有一個好的歸宿吧。 而這半年之中,世界囑目的焦點集中在了魔族,無面長老死成失落之都的消息傳了之後,天涯獵人協會與世界滅魔聯盟對殘存在世界上的魔族進行了瘋狂的殲滅,他們這一行動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懼怕那個即將通過轉生降臨人間的魔王哈特雷斯,不得不說,他們的行動非常成功。 先是找到了殘存魔族藏身之地「魔宮」,在大舉進攻魔宮的過程中,魔宮聚居地百分之八十的魔族被他們殺死,而且魔族三長老之一商全被他們擒獲並折磨而死。 不過他們主要進攻的目標商嵐妍卻在魔族最強戰士哈茲無爾的護送下,在叢叢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艱難地逃出了魔宮。 隨著魔王降生日一天天的逼近,急著搜索身懷魔王之胎的商嵐妍的天涯獵人協會與世界滅魔聯盟也漸漸變得極度不安了。 夜已深,這個沒有星與月的夜晚異常的陰深,白家大宅的私家森林的空氣中流動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我將漫天的劍氣收回了自己的體內,那些被我釋放的劍氣絞成粉末的樹與岩石在黑色的風中飄蕩,遠遠看去就像一層淺灰色的霧。 「竟然敢在我練功的時間闖進白家大宅森林?活膩了嗎?」我嗅著黑暗飄來的血腥味淡淡的道。 「佩服!佩服!你的劍氣竟然已經到達了『覆水能收』的境界,當年世界十大高手,恐怕要有周兄的一個位置了。」黑暗中傳來一個熟悉的男子的聲音。 「全世界都在找你,夏怒,別來無恙。」我心頭一動。 「很糟,我現在簡直就是糟透了!」披頭散髮的夏怒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襲白衫的他已經是滿身血污,但他的臉仍然帶著淺淺的笑容。 「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我才是應該佩服你。」 「本來不應該在這種時候跑來打擾周兄的,但我的時間不多了。」夏怒帶著一臉歉意的笑容。 「我知道,你身體的血已經止不住了,能掙扎到這裡真是不容易。」我看著身體一直在滲血的夏怒沉聲道。 「媽的!那群王八蛋簡直不把我們魔族的人當成人來看……」夏怒苦笑著喘了一口氣,「我已經被那群滅魔聯盟的傢伙們折磨了三天三夜,除了這張臉,絕對沒有完整的地方了。」 「我知道,有一些抱著只有要是壞人,無論怎麼對付,怎麼折磨都不會過份這種觀念的王八蛋,他們打著正義的旗號,做著比禽獸還要不如事情。」我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所以我認為,自己能逃出來並見到你真是奇跡。」夏怒一臉僥倖的表情。 「不,我想是意志,能掙扎著來到這裡,是因為你那超人意志。」 「我可以長話短說嗎?」夏怒蒼白的臉上的微笑有一種特殊的力量。 「請。」 「求求你救救商嵐妍,小妍也落在了他們手中。」夏怒猛地跪倒在地上。 「很抱歉,我不得不拒絕你,那是你們魔族的事,與我無關。」我平靜地道。 「我知道,可是我現在能求的人只有你一個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有人願意幫小妍。」夏怒淒涼地笑道。 「你們的哈茲無爾大人也死了嗎?」 「他沒死。」夏怒黯然道。 「那為什麼不去求他?」 「不可能的,他帶著從商嵐妍身體內分離出來的魔王之胎不知所蹤了!」夏怒咬著牙道。 「魔王之胎已經被分離出來了?」我驚道。 「是的,距離魔王降生其實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但哈茲無爾大人為了魔王的安全,把魔胎從商嵐妍體內分離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失去了魔族最強戰士哈茲無爾的保護,商嵐妍難怪會落入世界滅魔聯盟那些白癡的手中。」 「他們現在正在等天涯獵人協會的會長與滅魔聯盟的主親臨,共商處決商嵐妍的大計,天涯獵人協會的會長和滅魔盟主他們兩個人估計在三十分鐘就會抵達瓦崗堡滅魔聯盟分部。」 「他們難道沒有發現商嵐妍已經沒有身孕了嗎?」 「不,商嵐妍還有身孕,對魔族的女人來說,懷孕一個月與一年,身體的外表都是沒有任何變化的。」夏怒急道。 「原來她又懷上了你的孩子了?真是恭喜你啊!」 「我這個做父親的人真是無能,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兒。」夏怒痛苦地道。 「我也不能保護你的妻兒,我不可能為了商嵐妍與世界滅魔聯盟還有天涯獵人協會對抗的,我沒有那個能力。」我幽幽地道。 「這種事情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求救救小妍,我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夏怒伏在了地上顫聲道。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就算你做牛做馬,我也辦不到。」 「可是小妍真的很可憐,她真的很無辜……」伏在地上的夏怒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都知道,她一直都期望魔王降生後,能和你在一起得到幸福!我也絕對希望你們得到幸福,可是這樣的情況下,我無能為力。」 「救救小妍吧!她真是太可憐了,只要你能救她,我來世……不,我發誓永生永世都為你做牛做馬!」生命力在漸漸失去的夏怒只能用來世來承諾。 渾身是血的他如搗蔥般的嗑著頭,冰冷的夜風吹起他披散的黑髮,露出兩個可怖的黑洞,他的耳朵竟然也被那些王八蛋割掉了。 「求求你了……」 「我再說一遍,我是不會出手的,但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現在是跪在白家的土地上,如果白家的主人袁茵現在在這裡的話,她一定不會不管的。」 夏怒漸漸污濁的目光突然一下又被點亮了,這是他今生最後的光。 「如果小茵在這兒的話,我想……我想這個傻丫頭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幫你們的,因為她做事情從來不會去考慮後果,只要她認為正確的事情,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從我們與商嵐妍相遇以來,小茵她也不知道有多少次站出來維護商嵐妍,所以今天,我就替小茵出一回手好了!我就像她一樣,做這麼一回不計後果的事情吧!」 「謝謝你。」夏怒那明亮的目光開始黯淡。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袁茵吧!如果你想報答她的話,就保佑她好好的活著,再保佑她最後能順利地從黑暗回到光明中來吧!」 「謝謝袁茵……」夏怒的臉上綻放出最後的微笑,「我會在死後的世界保佑她的。」 「一路順風,我和小茵會盡力而的。」 最後的光終於熄滅了,我於是開始上路。 長街上的風很大,所以我身上的白衫隨著狂風象蝴蝶的翅膀一樣在黑暗中翻飛,我站在滅魔樓頂向外延伸那彎彎的簷角上放聲狂笑。 「給你們三十秒的時間,把商嵐妍給我交出來。」我望著樓下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的滅魔聯盟成員與天涯獵人協會的滅魔獵人們,他們將我所在的這幢「滅魔地帶」的主樓團團圍住,數百人頭在地面湧動。 這些瘋狂對著我叫囂的滅魔精英與獵人戰鬥力都不弱,這數百人中恐怕有半數戰鬥力都上了A級,所以他們有足夠的信心群殲我這個闖入者。 「你們還有二十四秒!」我將自己的聲音通過劍玄真氣灌入了每一個人的耳膜,這下輕易就分出了這些滅魔者戰鬥力的高低,不到A級的滅魔者痛苦地摀住雙耳在地上翻滾,到達A級的滅魔者滿臉鐵青,搖搖欲墜。 「廢物再多也是廢物。」我引用了西門斷天的名言。 那些滅魔者驚恐地望著我,就像看著一個恐怖的怪物,我只用簡簡單單的一手,就將他們完全鎮住了,畢竟我們之間的等級相差太遠了,要想殺掉他們我連小拇指都不必動。 「對於你們這些只要因為對方是魔族,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任用世界上最殘酷手斷折磨別人的混蛋,我殺起來手一點都不會軟,我最討厭那種打著正義的旗號,對敵人用盡最卑鄙最下流最無恥手段的變態者,雖然你們這樣的王八蛋世界上有很多,但你們總有要召到報應的時候,還有最後十秒!」我憤怒地道。 「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來救魔族的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婆拄著枴杖從黑暗中出了出來,她滿臉皺紋似乎都因為某種怨恨而扭曲著,她的步伐雖然很慢,卻出奇的有力,她所到之處,那些滅魔者們紛紛散開來,為她讓出一條道路,她就是世界滅魔聯盟的盟主「食魔婆婆」歐陽忘。 「你又是什麼東西?成立這種不擇手段的變態組織?想活命的話就把人交給我,還有最後五秒!」我居高臨下冷笑道。 「無論你是不是魔族,但站在魔族那邊,就是與我們全世界的人類為敵!」歐陽忘用「枯木枴杖」遙指著我吼道,「把這個小魔頭給我殺了!」 隨著她一聲令下,兩百多名戰鬥力達到A級的滅魔者紛紛從地面躍起,如蝗蟲一般遮天蔽地的向站在樓頂的我飛撲而來。 「時間到!」我將雙臂一張,輕叱一聲:「裂!」 無盡的劍玄之氣從我身體中釋放而出,漫天的劍氣撕破了黑夜的寧靜,也撕破了兩百多名滅魔者結實的肉體,血從他們被撕開的身體中噴射而出,一瞬間,黑色天空下起了紅色的雨,我的一襲白衫變成了華麗的桃色。 他們在一瞬間同時遭到重創,但並不致命,我留了最後一絲餘地,兩百多戰鬥力A級以上的滅魔者慘叫著向地面跌去。 「小魔頭,你不要妄想從我手中救走那個魔族的賤人,來人啊!馬上去把關在地牢裡那個賤人四肢砍下來……不,我要剝她的皮,抽她的筋,讓魔族的人知道他們自己的下場!」歐陽忘聲嘶力竭地叫囂著。 我用如電的目光向四週一掃,雙手向空中高高舉起:「起!」 漫天的劍氣突然從地面升了起來,不但那兩百多名遭到重創的滅魔者落不回地面,原來所有留在地面的滅魔者也被我的劍氣帶上了天空,一剎那,數百人被我的超級劍風刮上了黑色的夜空無法落下。 求救聲、叫罵聲、哀求聲在夜空中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一群討厭的蒼蠅!」我傲然道,「誰再發出一點聲音,我就讓他變成無頭蒼蠅。」 整片天空頓時平靜了下來,只有呼嘯著的劍風遊走在天地之間。 此刻的地面上還佇立著碩果僅存的一個人,那就是「食魔婆婆」歐陽忘,她拄著枴杖艱難的釘在地上,她身上的黑袍多處被我的劍風刮破,她望著我的雙眼中彷彿有兩團怨毒的火焰在燃燒。 「難怪說人越老就越變態,老賤人,我給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我冷冷地道。 「小魔頭,你別做夢了,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魔族賤人的,我這一生已經不知道弄死了多少魔族的孽牲,現在就算死,也夠本了,哈哈哈……」她那張醜陋的面孔令我反胃。 「那我只有送你上路了。」 「死就死,那個魔族的小賤人一定會跟我賠葬,但她會死得比我要慘一千倍、一萬倍,她會被十個,不一百個男人強暴而死……」歐陽忘話音未說完,整個身子向後橫飛而去,我凌空一記耳光將她抽得如紙鴦一般飛了起來,紅色的血和白色的牙從她惡毒的嘴中噴了出來。 「我和你這個小魔頭拼了!」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老婦人握著枴杖化作了一道銳利的黑光從地面上向我旋轉著衝了上來,她要與我以命相搏!遺憾的是,雖然她位列S級,但連我的皮毛也休想傷到! 「喪家之犬!」我冷笑著望著迅速逼近我的歐陽望,她這流星一擊雖能碎巖斷水,但在我眼中卻是如此的軟弱無力,唯一令我不舒服的是她那張扭曲的面孔。 就在她飛到我身前三米之地時,一道黑影也從我身後如幽靈一般襲來,一前一後與她形成了夾擊之勢,幽靈黑影用的是劍,他的戰鬥力竟在歐陽忘之上,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他應試是天涯獵人協會的會長。 我竟然受到了天涯獵人協會會長與世界滅魔聯盟盟主這兩大高手的夾擊,而且天涯獵人協會會長還是卑鄙的偷襲。 這一劍一杖都帶著無堅不摧的力量,這兩招一出,天昏地暗,風雲變幻,我卻仍然在笑,我的手上突然多了兩個水晶劍柄,看不到劍刃! 我握著兩個劍柄的雙手向兩邊一分,歐陽忘與天涯獵人協會會長的身上都分別濺出一道確目驚心的鮮血!瘋狂進攻的他們在一瞬間,變成了兩個冰人重重地向地面摔去。 對付他們,我根本連黑殺都不用施出,直接用氣魔劍的第四階段「無妄」就好了,這冰屬性的劍輕易地給予了他們重創! 他們畢竟是位列S級的高手,在冰化的身體落地之前,他們強行驅走了體內大部分的冰劍之氣,狼狽不堪的站在地上。 「兩大高手真是好氣魄!而且配合得真是天衣無縫啊!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掩護一個偷襲,這就是打著正義旗號滅魔的領軍人物嗎?」我一面說著一面打量從暗中偷襲我的天涯獵人協會會長,他竟然是與我有一面之緣的獵人科比。 「小兄弟,好久不見,你和以前真是判若兩人啊!」一頭紅色長髮垂至腰際的科比尷尬地對著我笑道。 「很抱歉,讓你的偷襲落空了,天涯獵人協會會長大人,你混得不錯嘛。」我譏諷道。 「小兄弟,你要救出身懷魔王的女人,這樣的行為你必須得慎重考慮。」科比陪著笑道。 「第一、別叫我小兄弟,我和你只不過有一面之緣罷了,你這個偷襲者沒有資格這樣稱呼我;第二、你只需要回答我,商嵐妍交不交出來?」我面無表情地道。 「小魔頭,你休想……」歐陽忘的話剛說到一半,被科比用眼神制止了,科比故作親切的笑道:「把商嵐妍交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別跟我說廢話,誠心的話就馬上把商嵐妍交給我,否則這數百個飛在天上的仁兄落在地上的時候,將會全都變成屍體。」 「屍體就屍體!我一生除魔……」 「歐陽婆婆,先別衝動,這樣和他硬拚,我們損失太大了,先把人交給他也未償不可,拿到了人,他未必能保得住,到時候,全世界向他要人,我看他怎麼玩。」科比一面安撫著歐陽忘,一面發出信號讓他的手下將商嵐妍帶了上來。 滿面怨毒之色的歐陽忘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商嵐妍到了我的手中。 擁著滿身傷痕昏迷不醒的商嵐妍,我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環視四周怒極而笑:「收!」 漫天的劍風立即收回了我的體內,正在作天空遨遊的滅魔者們鬼哭狼嚎一般的向地下摔去,連綿的慘叫聲頓時再起。 「周寧,你必須為你的行動付出代價!」科比望著傲立在樓頂的我沉聲道:「她身懷魔王,全世界的人都不可能會放過她的,我看你能護得了她多久?也許我們天涯獵人協會與滅魔聯盟鬥不過你,但你等著吧!世界各國的滅魔勢力馬上會齊聚瓦崗堡,讓你把人交出來的。」 科比所言不虛,恐怕世界上哪一個勢力都不會允許魔王降生這種事情發生,憑我的力量,恐怕是保不住商嵐妍的。 「我只說一次,你們都聽好了,她體內的魔胎已經被分離出來了,她現在懷的不是魔王的孩子,我想你們檢查她身體的時候,應該發現了端倪。」我一字一句地道。 「胡說八道,你說她體內懷的不是魔王,我們就相信你嗎?笑話啊!你把天下人都當成白癡了。」歐陽忘怒道。 「周寧,這種事情,沒有人原意相信的,不管她體內懷的是誰的孩子,對世人來說,都不是最重要,世人現在想要的是她去死。」科比的話雖然難聽,卻也還算有事實,像商嵐妍這樣的人,世人是不會允許她活著的,無論我怎麼樣為她爭辯,她只有一死才能平息世人的擔憂。 「信不信由你們,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我冷冷地道,我不能示弱。 「周寧,她和你非親非故,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你現在把她帶走了,我敢說,不出三天,你自然會在各方勢力的壓力下將她交出來的,所以你最好現在就把她留下,免得你的顏面掃地。」科比道。 「這點你可以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將她再交給任何人,因為這是我替小茵答應夏怒的事情,我顏面掃地沒關係,重要的我替小茵承諾的事情永遠也不能失信。」我厲聲還擊。 「而且我們老大絕對不是和商嵐妍非親非故,因為她是我們老大的女人,她懷著的是我們老大的孩子,所以我們老大要把她帶走,任何人都不該阻攔,這一切與魔族無關。」南宮北坐輪椅出現在「滅魔樓」旁,他身後是上千名「神龍財閥」的黑衣傭兵,他們手中火光映亮了一方天空,南宮北已經讓人將這「滅魔地帶」完完全全地包圍了起來。 「你們白家要仗勢欺人嗎?」歐陽忘又氣又急地道。 「我們就算怎麼仗勢欺人,也不會打著正義的旗號,拚命的虐待和折磨異族,老太太,你說話最好給我客氣一點,否則我三天之內就可以讓你這個滅魔聯盟的盟主做不成,你要弄清楚,支持世界滅魔聯盟的幾個財團都與我們神龍財閥在商業上有著密切來往,我讓他們停止向滅魔聯盟提供資金的話,你這個盟主還想……」坐在輪椅上的南宮北淡淡地道。 「你這個卑鄙的小……」歐陽忘罵到一半,硬生生地將話收了回去,她顯然知道南宮北不是在說笑。 「身懷魔王的商嵐妍成了周寧的女人?而且她現在懷的孩子是周寧的?這種謊話誰會相信?」科比冷笑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現在商嵐妍已經與魔族無關,我相信世人不會對一個改邪歸正、迷途知返、的魔族少女苦苦相逼,特別是她已經為人族懷了孩子。」南宮北意味深長地道。 「世人是不會這樣被唬弄的,我們走著瞧好了。」科比陰沉著面孔一字一句地道。 「不錯,我們不會放過那個魔族的賤人的!」歐陽忘那怨毒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天很快就要亮了,白家大宅卻燈火通明,上上下下每一個人都沒有一絲睡意,如臨大敵,因為他們知道,白家大宅很快就要被各國的滅魔勢力包圍起來。 「老大,對不起,當時我情急之下,說了那樣的話。」坐在輪椅上的南宮北滿懷歉意地道。 「小白,也許你做得很對,不是這樣,讓商嵐妍和魔族劃清關係,他們是絕不會放過她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可是你的名聲……」 「我的名聲算個屁,商嵐妍能夠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說她是我女人也好,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也好,她能活下來才是最優先的。」我無奈地道。 「可是光是這樣,是不夠的,我們這樣對外宣稱,也阻止不了各國馬上就要雲集瓦崗堡的滅魔勢力,我們最多只能支持一天,隨著他們包圍白家大宅的人越來越多,局面很快就會完全失控,如果我們不在一天之內想出對策,那麼只能有兩個結局,要麼把商嵐妍交出去,我們愧疚終生,但能逃過此劫;要麼把商嵐妍留下,我們陪著她一起死。」南宮北憂心忡忡地道。 「小北,我看不如我一個人陪著她死就好了,我帶著她趁著天還未亮,逃離瓦崗堡,能逃到哪兒算哪兒吧!」我咬著牙道。 「老大,別說這種洩氣的話,你這樣根本就保護不了她,這個時候還想和她一道逃離瓦崗堡,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要知道外面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 「可是我不想連累你們。」 「老大,你胡說些什麼,不要忘了這是小茵姐的地盤,她不在,我們這兩個做兄弟的替她出手!我們總不能怪小茵姐連累我們吧?」南宮北微笑道。 「小北……」 「老大,少發表感慨了,我們兄弟還沒到生離死別的時候,這些話,留著以後再說,你在這裡看一下商嵐妍的情況,我先去安排一下傭兵們護院的事情。」 南宮北離開後,我和商嵐妍所在的客房頓時變得異常的安靜,相比夏怒,她所受到的折磨要輕得多,但她的身上還是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傷口,看著昏睡的她,我不禁想見了初次見她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絕美的她此刻就像一個被嚴重磨損的布娃娃,她在夢中痛苦的表情也叫人心生憐憫。 「啊!」她突然驚叫一聲從昏睡中醒了過來,她睜開雙眼,手足無措地在前方亂抓著,她的眼睛竟被弄瞎了。 「小妍,小妍別怕,我是周寧。」我柔聲說著緩緩向她靠近。 「夏怒,夏怒,別讓他們碰我……」商嵐妍似乎根本就沒將我的話聽入耳中,一面向後縮一面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她的嗓子沙啞得厲害。 「小妍,別怕,一切都過去了,你不要害怕。」我不再向她靠近。 「夏怒,夏怒,救我啊!救救我啊!」商嵐妍縮在床頭,抱著自己的肩膀哭了起來。 「小妍,冷靜一點好嗎?」我無力地道,我不知道她究竟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但我知道她無論是在精神還是肉體上,都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痛,痛,好痛啊!別再打我了……」 我就這樣站在床前,聽著商嵐妍語無論次地向夏怒求救,時而高呼時而哽咽,一直到她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一直到東方的天空露出一絲魚白。 「小妍,你好好休息,我等一下再來看你。」我無奈地準備轉身離去。 「是周寧嗎……」 「嗯。」 「可以告訴我夏怒現在怎麼樣了?」她的神智似乎清醒了。 「夏怒很好,在安全的地方養傷。」我偽裝出輕鬆的笑容,卻忘了她已經看不見東西了,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他死了吧?」商嵐妍的身子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沒有的事,他雖然傷得很重,但我已經替他請了最好的醫生,他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 「周寧,我再也得不到幸福了。」商嵐妍空洞的眸子裡面已經不能再流出淚水。 「怎麼可能?你不是說過嗎?只要活著,只要能活下去,你就一定可以得到幸福的。」我心中充滿了苦澀的滋味。 「可是給我幸福的人已經不在了。」 「夏怒沒有死!」我咬著牙道。 「我一直在想,只要能活著,只要等魔王降生了之後,我和夏怒就會從惡夢中醒來,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太天真了!一直以來,沒有人告訴我這個夢是不可能實現的,但現在我可以肯定,夏怒一定是知道的,但他卻忍著屈辱微笑著與我一同編織著那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回過頭來,我才發現,在黑暗中與夏怒編織夢想的那一段時光,其實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因為有他陪著我一起期待夢想的到來,而現在,他走了,夢想也破滅了……」商嵐妍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小妍!」 「別過來,我不用你同情我,我不用任何人同情我。」商嵐妍抹著嘴邊的血笑了起來,她的笑令人心碎,「你一定認為我很慘吧?其實我才不慘,世界上最慘的人不是得不到幸福的人,而是從來沒擁有過幸福的人,而我已經擁有過屬於我和夏怒的幸福,所以我一點都不慘,所以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與憐憫。」 商嵐妍的模樣令人覺得無比的心酸。 「沒有人同情你。」 「我落到這步田地,你會同情我,也是人之常情,你走吧!讓我安靜一下,好好想一想那些曾經屬於我的幸福……」 我歎了一口氣,緩步向門外走去。 「我和夏怒果然再也看不到日出了!」她那嘶啞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空氣中流動著絕望的氣息。 我一咬牙,加快步伐走出了門外,輕輕將門虛掩,這時門的另一邊傳來了她沙啞的歌聲:「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耳朵,真奇怪……」 在她的歌聲中,我彷彿看到了一個小男孩背著一個小女孩在森林中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奔跑,他們發誓要看到日出並獲得幸福,那一刻,他們並不知道,那才是他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商嵐妍進入的白家大宅的第二天,圍在白家大宅周圍的人據說已經達到了兩萬多人,他們一直叫囂著讓白家把魔女商嵐妍交了來。 白家的防線馬上就要崩潰了,南宮北已經挺身而出,可是無論他軟硬兼施,都沒有起到一點效果,倒是他每說一句話,都讓圍攻白家的滅魔者們群情激昂。 「讓那個小魔頭把魔女交出來!」 「什麼商嵐妍是周寧的女人?根本就是撒謊!」 「誰不知道,魔女肚子裡的就是即將降臨的魔王,什麼周寧的孩子,別想欺騙我們了!」 「把那個賤人抓出來碎屍萬段!」 「不准白家包庇那個賤人,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嘛!」 「魔女身懷魔王,怎麼能說跟魔族沒有一點關係?」 兩萬多人的喧嘩聲此刻就有些像空氣中的海嘯,這兩天以來,白家大宅的每一個人都被這噪音弄得非常煩躁,站在白家主樓遠遠望去,四周就像被密密麻麻的螞蟻包圍了一樣。 此刻我已經再也按奈不住,衝出了白家大門,在傭兵們圍出的最後一塊空地前大聲地道:「靜一靜,我來給你們一個交待!」 我的劍玄之劍雖然已經出神入化,但也不可能傳入每一個人耳中,但我敢保證人潮中最前面的數百人都會聽得很清晰,果然這些滅魔者口首相傳,竟然安靜了下來,他們自然想聽一下我這個包庇商嵐妍的小魔頭會給一個什麼樣的交待。 「非常感謝各位給我這個說話的機會。」我望著四周黑鴉鴉的人潮朗聲道。 南宮北扯了扯我的衣角,這可以說是他從小到大的習慣性動作,每當非常擔心我的時候,就會扯我的衣角。 我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我會處理好的,我又繼續放聲道:「我再次重聲,商嵐妍已經和魔族沒有任何關係了!她現在是我的人,而且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為了證明我所言非虛和她的清白,我將在三天之後迎娶她為妻!」 我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征住了,就連南宮北也張大了嘴,而我已經是豁出去了。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相信你們!」 「就算你這個小魔頭娶她為妻又怎麼樣?我們還是要她死。」 「不錯,我們把你們這對狗男女一併殺了!」 「少在這裡妖言惑眾,我們才不相信你。」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殺了那個魔族賤人!」 片刻的寧靜後,喧鬧聲又漸漸起來了,但就在這個時候,整個世界突然在一瞬間變暗了,不,應該說我們眼前所有的光都突然消失了,整個瓦崗堡只有一個地方是有光的,那是一團正在向我們移動的光,準確的說,是那團白色光芒中,十一匹駿馬在移動。 所有的人都再次安靜了下來,他們的目光都跟著那十一匹駿馬上的黑袍者,那十一名黑袍者的背上都繡著一輪白色的新月,他們是颶飆帝國的十二賢者,同時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十二名魔法師。 黑色的人流如潮水一般自行給這十一個賢者讓路,沒有人敢小覷十二賢者,雖然今天只來了十一位,但也夠恐怖了! 我很清楚這十一賢者剛才施展的是收光魔法,這一招雖然是很普通的魔法,但他們輕易將以瓦崗堡為中心方圓千里的光都收掉,那就駭人了,不過這一招並沒有什麼實用價值,主要是為了在氣勢上先壓制敵人。 十一位賢者中騎著馬走在最前的那個魔法師揭開了自己頭罩,這名短髮青年魔法師厲聲道:「剛才是誰說要殺死我的弟媳的?誰要殺我的弟媳,就是與我們十二賢者為敵!就是與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十二個超級魔法師為敵!」 老哥周靜的恐嚇顯然要比我的交待有效得多,沒有人不知道十二賢者的厲害,他們聯手施展的殞星魔法可以輕易摧毀一個國家!不管是任何組織或勢力都不敢輕易招惹他們。 「我弟弟既然已經說過了,商嵐妍她是清白的,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魔王,我就以十二賢者的名譽作為擔保,她與魔族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她現在只是即將成為我弟弟妻子的女人,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們十二賢者願意為此承擔一切後果!所以如果諸位要參加三天之後,我弟弟周寧與商嵐妍的婚禮,我們歡迎之至,如果現在要鬧事的話,就別怪我們十二賢者在這裡大開殺戒了!」 周靜的話如有魔力一般,眾人開始慢慢散去,但我知道他們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只是暫時離開,由他們之中的首腦人物商量對策罷了,但我們暫時總算鬆了一口氣,因為老哥的及時趕到。 整個白家大宅一面收拾殘局,一面開始準備宴席招待十一賢者,而南宮北更開始讓人採辦結婚時用的各種物品,無論如何,我們已經決定了三天後的婚禮如期舉行,以應付滅魔者們。 天很快就黑了,忙得一塌糊塗的我搶在開餐之間,準備進入老哥的房間,先和他好好商量一下,就在我快到老哥的房間門外時,我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黑暗中閃過。 驚喜若狂的我追著白影進入了白家森林深處,我真是想不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她。 她背對著我,站在落葉之下。 「這一年來,你究竟到哪裡去了?」我只覺得自己的鼻子發酸。 「先不說這個,你告訴我,你三天之後與商嵐妍的婚禮是真的嗎?」她幽幽地道。 「是真的。」我毅然道。 「絕不會更改?」 「絕不會更改。」我斬釘截鐵地道。 這時她才轉過身來,俏麗的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兩條馬尾輕垂在肩頭,齊琳那燦若明星的目光不住閃爍:「恭喜你。」 聽到她這句話,我突然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她的反應平靜得嚇人,看她燦爛的笑容,我突然有一種失落感,我要結婚了,她竟然還能如此開心? 「謝謝。」我口中有說不出的苦澀。 「想不到人家回來得正是時候,剛好能參加你的婚禮……」齊琳微笑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以後就不能叫你老公了,真讓人有些洩氣,不過,還真是替你高興,你終於找到了自己所愛的人。」 「是嗎?」原來她根本就不把我當一回事,她的反應讓我想扭頭就走,虧我一年來,一直在想著她。 「不過,我也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她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什麼好消息?」 「我明天就要結婚了,馮德不是早就向我們齊家提親了,我已經決定嫁給他了,我們舉行婚禮的時間是明天晚上,你一定要來參加!」她甜甜的笑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不是胡說,我剛剛決定的,而且絕不會更改!」齊琳微笑斬釘截鐵地道,「所以明天請你務必出席!」 「不可以!」 「周寧,我再告訴你一遍,除非是我死,否則明天我和馮德的婚禮絕不更改,祝福我們吧!」 第二部 第五卷 完結篇 第一章 明天你要嫁給誰了 「除非是我死,否則我和馮德明天的婚禮絕不會改更。」齊琳堅決的語氣與她臉上頑皮的微笑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不相信。」我咬著牙搖頭道。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祝福我吧?」她美麗的臉上那頑皮的笑容看起來更放肆了。 「明天舉行?絕不會更改?」我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除非我死。」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哈哈地笑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就是這用種開玩笑的心情決定自己的未來嗎?」心情煩躁的我終於被她放肆的笑激怒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她睜大了眼睛微笑著攤開雙手。 「沒有什麼不可以?」我怒極而笑:「你總是報著這種遊戲的態度來做任何事情,任何做過的事情,你也不過是把它們當作一場遊戲對吧?我討厭你這種嘻嘻哈哈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 「我也不想這樣啊!」齊琳仍然在拚命地微笑,但兩行淚卻已經從她眼中滑落,「你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而面對這種事情,我除了拚命地笑以外,已經找不到任何別的表情面對你了。」 「齊琳……」我的心突然痛得要命。 蒼茫的黑色天幕已經升起了漫天星斗,齊琳臉上綴滿星光,她流著淚微笑的表情讓我覺得自己是個不可饒恕的罪人。 「我還以為,自己終於擁有了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拋棄我的人,而現在我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回事……」齊琳的微笑有絕望的味道。 「不是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也不用騙自己,無論我怎麼努力,住在你心中的那個人絕不會是我。」齊琳指著我的胸口悲哀地道。 「不是的,你要相信我,我只是為了救她而已。」我大聲地道。 「只是為了救她?救那個一直住在你心裡的她,所以就選擇和她結婚嗎?」 「不是的,現在住在我心裡的人絕對不是她!」 「好吧!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齊琳轉過身去背對著我一字一句地道:「你聽清楚了,我和馮德的婚禮明天下午六點在西域江南的皇家教堂舉行,如果你……還要我的話,就在此之前阻止我。」 「你在賭博嗎?」我沉聲道。 「不,你錯了,我不是在賭博,我是在乞討……」 看著齊琳的身影最後消失在黑暗中,我眼中的淚也流了下來,我喃喃地道:「我周寧何德何能讓你如此委屈,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你……」 「說句公道話,我也認為你配不上她。」周靜從我身後的黑暗中浮了出來。 「哥……」 「她太傻了,越是聰明的人,做起傻事來就越不可理喻,她堅強的外表只是為了保護自己那顆最柔軟的心。再複雜的人也有最單純的東西,那個傻丫頭心中的愛情是像水一樣純靜的東西。」 「哥,我真的搞不太懂,她為什麼會喜歡我?」我仰望著星空,想著星光下她拚命微笑淚如雨下的表情。 「那個丫頭生長在成很極端也很複雜的世界,她所接觸到的人物雖然都是出類拔萃的,但每一個人同時都是戴著面具的,每一個人在與別人交往之前,往往會先考慮對方的利用價值有多少?自己向對方付出多少又或者自己能從對方身上得到多少?而你與那些精英們不同,雖然你有時會懦弱、但偶爾也有勇敢的時候、有把別人的幸福看得比自己小命重要的時刻、當然很多時候你都表現得有些自私,但與那些精英們比起來,你更像是一個人,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她對你說的?」 「不錯,她曾半開玩笑地對我說,戀愛還是跟人一起談比較好!她說真正喜歡上你的那一刻,是那個你擁著她在沙漠中的看星之夜,你那種像犯錯孩子一樣難過的眼神,以及拚命也想要為她做些什麼來補償她的愧疚表情。那些真摯而溫柔的感情,是她從來未從精英們身上得到過的。」 「哥,她什麼時候對你說的?」 「半年前,在超夢六殺的居住地無峰嶺,她在那裡苦侯了半年,只為了求得與暗黑經紀人見上一面,希望暗黑經紀人能放你一條生路。」 「哥,我要怎麼辦才好?」 「愛一個人的時候,齊琳是個傻丫頭,她要做傻事的時候,只有她愛的人才能阻止。不過,你究竟要怎麼辦?應該由你自己做出決定。」周靜微笑道。 「哥,你似乎在暗示我,去阻止齊琳?」 「小子,別理會我的暗示,因為比起商嵐妍來,我比較喜歡齊琳那個丫頭,但是……你不能按我的喜好來做出判斷,我的喜好是不必負責任的東西。而你做出的決定,會改變這兩個少女的一生,所以在這之前,我建議你最好先問問自己的心。」周靜聳了聳肩。 「如果我阻止齊琳與馮德結婚的話,商嵐妍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吧?」我眉頭深鎖。 「不錯,我只能保護我弟弟的妻子,我已經在數萬人面前以十二賢者的名譽起誓,保護你三天之後的妻子!而我想你應該明白齊琳的意思,如果你去阻止了她的婚禮,那就意味著,你必須取代馮德,與她完婚,所以那丫頭說了,她不是賭博,而是乞求!」 「我怎麼能允許,齊琳在一怒之下,嫁給馮德那個王八蛋的話,這樣她等於是放棄了自己的人生與幸福。但是,如果我丟下商嵐妍不管,去阻止齊琳的話,不但商嵐妍的性命難保,老哥你們十二賢者的名譽也要因此而受損!」我連連搖頭。 「十二賢者的名譽你不必掛在心上,如果你不娶商嵐妍為妻,我們十二賢者只不過不能強出頭保護她罷了……」 「哥,我似乎已經沒有選擇了?」我痛苦地道。 「難道你已經做出選擇了嗎?小子,我不是說了,在做出選擇之前先問問自己的心嗎?」周靜幽幽地道。 「一邊是齊琳的人生;一邊是商嵐妍和尚在孕育中的生命、十二賢者的名譽、以及我對夏怒的承諾!」 「數量多的那一邊,未必是正確的選擇。」周靜淡淡地道。 「但選擇了數量少的那一邊,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那選擇了數量多的那一邊,你這一輩子都會過得很安穩嗎?」 「哥,你似乎一直在暗示我選擇阻止齊琳?」 「不,我沒有暗示你任何東西,我只是有意站在你的對立面,讓你把事情看清楚,然後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知道了,原來你是怕我動搖?」 「人類是世界上最容易衝動的動物,我只是希望讓你更明白,人做出決定的時候,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人不能因為一瞬間的衝動難以克制,而毀掉很多寶貴的東西。」 如血的殘陽下的「江山」的顏色紅得有些妖異,就像此刻我雙眼中佈滿的血絲。 我孤孤地站在皇宮中心地帶唯一的山峰「江山」之巔,眼睛卻癡癡地望著山下綠林間那座白色的建築——西域江南皇家教堂。 風中不時傳來陣陣歡快的喜樂,我心中的悲哀卻難以言表,齊琳與馮德的婚禮還有十分鐘就要舉行了! 山上的風很冷,但卻並不能使我清醒,本來已經決定絕不離開白家大宅半步的我,昏昏愕愕之間竟然還是離開了白家大宅,鬼使神差的難以克制,一步步接近齊琳與馮德成婚的皇家教堂。 此刻,我才明白,周靜所說的「一瞬間的衝動」有多難以克制,昨天一夜未眠,因為只要一合上眼,拚命微笑的齊琳流著淚的模樣就會出現在我腦海中,她在輕輕地問我,周寧,你要拋棄我嗎?你要拋棄我嗎?你要拋棄我嗎…… 我要拋棄她嗎?我應該阻止她嗎?我明明知道不應該也不能去阻止她的婚禮,但我卻在恍恍惚惚中一步步地向她舉行婚禮的地方靠近。文人小說下載 站在高高的山巔之上,聽著那隱隱飄蕩在風中的喜樂,我衝下山去的念頭隨著時間的逼近,變得越來越強烈!我知道這是危險的念頭,但我不能騙自己,我想這麼做,我要阻止齊琳,我不能讓她嫁給那個王八蛋。 「人類是世界上最容易衝動的動物,我只是希望讓你更明白,人做出決定的時候,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人不能因為一瞬間的衝動難以克制,而毀掉很多寶貴的東西。」周靜的話反覆在我耳邊的風中響起。 我在掙扎,我的心在做最後的掙扎,時間只剩下三分鐘了,明明選擇早就已經做出了,但我還是不甘心。 山頂的風很大,隨著夜的逼近,我身邊的風又大又冷,狂風漸漸淹沒了我耳中的喜樂,我終於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我知道齊琳一定還在等我,就算她在拚命的微笑,她的眼中也一定是充滿了傍徨與不安。 閉上雙眼的我只能在黑暗中看到她絕望的神情,而看不到山下婚禮的人潮。 「轟」的一聲禮炮清鳴聲令我的心刺痛了起來,連綿不絕的十二響禮炮就如插在我心頭的十二把尖刀,但我知道此刻正拚命微笑的齊琳一定比我更悲傷、更絕望。禮炮聲宣告了婚禮儀式的完成,也宣告了齊琳與我的人生從此改變。 淚流滿面的我睜開雙眼,上千隻白鴿「撲騰」著飛上了黑色的天空,七彩的禮花也隨之綴滿了整片天空。 就在這個時候,風突然停了,山下的喧嘩的人聲再度傳入了我的耳中,不對!沒有喜氣洋洋的歡笑聲,也沒有嘻嘻哈哈的玩鬧聲,山下人們的聲音似乎都在傳達著一種驚惶不安的訊息,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婚禮儀式一結束,難道就發生了什麼慘劇?否則人們也不會敢在皇家的婚禮上表現出這樣的失態,絕對是大事不妙了,我不敢想像,希望齊琳這個傻丫頭不要做出什麼事情才好。 我的頭腦大亂之際,我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那就是毫不猶豫地向山下飛馳而去,我要去看看結婚的禮堂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會是令我遺憾終生的事情。 當我衝到綠林間的皇家教堂前時,人潮竟然已經散去了一大半,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看不見笑容,我驚慌失措地衝進了空蕩蕩的教堂,只有身著禮服的馮德一個人呆若木雞地孤立在其中。 「馮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急急地吼道。 馮德臉上「痛苦」的神情立即一掃而光,換上了神秘的笑容:「你來晚了,沒有趕上好戲。」 「混蛋,有什麼好戲?」 「先恭喜我吧!我已經結婚了。」馮德對著我點了點頭道。 「這個我知道,我要問的是新娘到哪兒去了?」我握緊了拳頭,呼吸變得急促。 「她走了。」馮德沉聲道。 「她和你舉行婚禮之後,就離開了,她沒有受到傷害吧?」 「她不傷害別人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誰還敢傷害她。」馮德苦著臉道。 「你們都沒有阻止她嗎?她有說要到什麼地方去嗎?」 「誰敢阻止她?除非是不想活了,至於她到什麼地方去了?你自己去問西門斷天就好了。」 「西門斷天帶走她的嗎?」 「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她把西門斷天帶來的,其實就算西門斷天不來,就憑她『黑蓮魔女』的名頭,也足夠讓所有的人乖乖地與她合作。」 「黑蓮魔女?袁茵也來了?」 「她不但來了,而且還與我完成了結婚儀式,我的新娘從齊琳變成了袁茵。」 我心頭大驚,不能置信地道:「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我和齊琳舉行結婚儀式前的最後一秒,身著婚紗的袁茵帶著她的父親西門斷天出現了,她說,她要取代齊琳和我完婚,如果有人反對的話,他們父女倆便會在這兒大開殺戒,讓這次婚禮變成在場所有人的葬禮!」 「怎麼會這樣?」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停止了! 「西門斷天當場向我父皇為她的寶貝女兒提婚,他厲聲恐嚇,如果有誰說他的女兒袁茵配不上三十八皇子的話,他西門斷天絕不會向任何人手下留情!而現在的袁茵,不……也許應該說我的妻子袁茵已經完全改變了,現在的她連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準確地說她就像個美麗的鬼一樣,她的冰冷殘酷的氣質完全不同於以往了,還有一點非常重要,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她已經得到了三聖物中的『聖魔經』!不過她可能剛剛開始修習。」 踏上復仇之路後,袁茵已經變成了不擇一切手段瘋狂復仇的復仇鬼,原來她失蹤這半年,是去了極秘之地「魔天洞」取得傳說中三聖物之一的史上最強魔法書聖魔經了,難怪她會消聲覓跡半年。 「然後在西門父女的威脅之下,你就和袁茵舉行了婚禮?」乾澀的聲音從我喉嚨中擠了出來。 「我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別的選擇了。」 「我對不起袁茵。」我低下了頭,小茵怎麼可以這樣犧牲自己! 「你又對得起誰?那兩個丫頭其實都是任性的傢伙,齊琳是想毀掉自己的幸福,袁茵是希望只要你能得到幸福就好了!其實最可憐的人是我,我才是周兄你愛情漩渦中最大的犧牲者。」馮德苦笑道。 「不要開玩笑了,齊琳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當然是我和袁茵婚禮儀式之前離開的,她被她那氣急敗壞的大將軍父親給拖走了,我的婚禮真是變成了一場活生生的鬧劇,結婚儀式剛結束,我那新婚妻子『黑蓮魔女』小姐,馬上扭頭就走,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恐怕不會回來了。」我不假思索地道。 「看來我得一輩子守活寡了!」馮德對著我擠了擠眼。 「西域江南國的皇帝是可以超越這個國家的法律的,只要你成為了皇帝,想娶多少個女人就能娶多少個女人,三宮六院自然就不再話下,在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恐怕不出三年,這個國家就會落入你的掌握之中吧?」 「周兄實在是太多心了,我馮德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手腕?」 「聽說大公主死得很慘?」我故意影射道。 馮德微微一笑:「聽說商嵐妍也死得很慘!」 我面色一變:「難道她已經……」 「周寧,這一次你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哈哈……」 「不可能!」我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會的,目前有我老哥和十二賢者在,沒有人敢動她的。」 「不錯,十二賢者在場,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但現在十二賢者已經踏上了趕回颶飆帝國的路上了。」 「我老哥不會向我不辭而別的。」我不住地搖頭道。 「事出突然,自然就來不及告別了。」 「颶飆帝國發生了什麼事?」 「從我們西域江南皇室的情報機構得到的消息是,魔族最強戰士哈茲無爾帶著一個魔力強大的不明生物體入侵颶飆帝國首都月冠城,他已經趁著大賢者林玄閉關,其他十一賢者離開颶飆帝國之際,潛入了『白月聖晶』的存放之地。」 我心頭巨震,我知道那個哈茲無爾攜帶的「魔力強大不明生物體」一定是即將降生的魔王,也許他是希望借助三聖晶之一的「白月聖晶」使魔王快速降生! 「魔族的藍星聖晶據說在魔族圍剿戰中不知落入了哪個勢力之中,哈茲無爾潛入颶飆帝國顯然是為了魔族將來的發展,而獲取新的魔能源,最重要的是這一次機會難得!十二賢者都不在。」 「馮德你覺得那個『魔力強大的不明生物體』是什麼?」我突然將話鋒一轉。 「周兄在暗示我那是魔王之胎嗎?」 「我對世界滅魔聯盟所說的話,馮兄可有聽到過?」 「你說,商嵐妍現在懷的是你的孩子,擁有西門斷天血統的魔王之胎早已經從商嵐妍體內分離了出來。」馮德微笑道。 「你可相信?」 「從目前收集的情報,你的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信度,但是,無論如何,世界上那些滅魔勢力都不可能放過商嵐妍的,我已經等著看兩天之後的好戲了!」 「如果他們跟我在這裡糾纏不清的話,恐怕魔王降生後,更精彩的好戲會上演。」我冷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敢肯定的是,現在周兄你絕對不可能說服那些雲集在瓦崗堡的滅魔勢力,商嵐妍憑你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保不住的。」 「馮德你在暗示我什麼?」 「我們都是好兄弟,就不談什麼暗示了,我就直說好了,現在能幫你的只有我一個人了。」馮德笑道。 「皇子真的願意大發慈悲幫我?」我斜著眼道。 「我們兄弟情深,你有難我當然要出手了,唉,只可惜目前我能力有限,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啊!」馮德歎了一口氣。 「原來剛才皇子說要幫我,都是騙我尋開心?」我等著馮德後面的條件。 「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周兄你千萬別多心,我的確願意幫你,可是我現在也是力不從心,但是只要周兄先配合我完成一件事情,我就能不遺餘力地幫周兄你擺平一切麻煩。」馮德陪著笑道。 「什麼事?」 「我希望周兄能幫我將這個國家控制在手中,然後我再用舉國之力,替你擺平那些雲集在本國的滅魔勢力。」 「原來皇子你想篡位啊?我一介草民能幫得上什麼忙?」我心頭一動。 「難道周兄你忘了,我倆現在都是屬於SS級,而且又同是修習劍玄錄,一旦合體……」 「皇子準備靠武力奪取這個國家嗎?」 「奪取這個國家必要的武力是需要的,但各方面的準備工作我也做得非常足了,只要周兄肯點頭配合我,在你的婚禮舉行前,我一定可以將這個國家控制在手中。」馮德的目光大盛。 「皇子真是深謀遠慮啊!」 「過獎,過獎,我只是喜歡把事情想得比較周全罷了。」馮德輕聲道。 「那皇子可準備好了事後怎麼處理我?是通過合體吞噬掉我的身體,還是大權在握後,直接把我一殺,然後把一切罪名都推到我和神龍財閥上?」 「周兄,這種事情是絕不可能發生的,只要你答應與我合作,我可以對天發下毒誓。」 「皇子對我一介草民發下毒誓的話,那傳出去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了,這可萬萬使不得。」 「周兄事到如今還不肯相信我?難道真要我把心掏出來不成?」馮德皺起眉頭道。 「掏吧!我倒真想看看狼心狗肺是什麼模樣的。」我話鋒一轉冷道。 「周寧,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的話,你今天就休想離開皇宮。」馮德馬上展開「變臉」的絕技,陰陰地道。 「皇子準備和草民我動手嗎?」我厲聲道。 「你可知道這一年來,我進步了多少?」馮德看著自己的雙手道。 「皇子的意思是有把握殺死我?」 「殺死你我倒還沒想過,我只是想把你留在宮中幾天,讓滅魔勢力幹掉商嵐妍再放你出宮罷了。」馮德淡淡地道。 「皇子非要這麼做不可?」 「其實我也不想做這麼絕,只要周兄答應和我合作,一切就好說了。」馮德臉上又掛上了「親切」的笑容。 「我們兩個人動起手來,皇子未來能佔得了上風,不要忘了當年我們二人合體時,吸收到的超級能源都在我體內,那些超級能源讓我消化吸收後,身體得到了翻天覆地的進化。」 「還有呢?」馮德目光閃爍不定。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前些日子,我們神龍財閥騁請『盜墓專家』潛入大公主的墳墓,弄到了一些她的骨灰。」我微笑道。 馮德面色一變:「你在胡說些什麼?」 「那些大公主的骨灰隨時可能會交到西門斷天手裡,如果皇子一定要把我留在皇宮中的話。」 「那些骨灰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馮德強自鎮定。 「那些大公主的骨灰當然不能說明什麼問題,能說明問題的是一份『醫家』的化驗報告,大公主骨灰交到西門斷天手中的時候,那份化驗報告也會一併呈上,到時兇手恐怕就要遭殃了。」 馮德眼珠一轉:「周兄難道沒有聽說,西門斷天因為強嫁女兒,已經和我父皇鬧翻了嗎?」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要知道西門斷天可是西域江南國的守護神,西門斷天強嫁女兒,也許讓你的父皇有些臉上無光,但皇帝宋朝澤是不可能為一個冷宮皇子與國家守護神翻臉的,特別是沒有找到西門斷天的替代品之前。」 「你請繼續分析。」 「我還料到了一旦西門斷天知道了殺大公主的兇手是誰!恐怕就算那兇手有SS級,他也會豪不猶豫地拔劍幹掉那個兇手,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目前還沒有任何人可以擋得住進入『完全戰鬥狀態』的西門斷天的輕輕一劍!」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懷疑你根本就沒有派人進入大公主的墓地去偷骨灰?」 「皇子儘管懷疑就好了,但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一步行錯可能就會全盤皆輸,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皇子最好還是先讓我走。」 「看周兄你說到哪裡去了,你要走的話我怎麼可能攔著。」馮德臉上又堆起了令人肉麻的笑容。 「哪剛才馮德那一番狠話是白說了?」 「什麼狠話?周兄也知道我剛才是和你在開玩笑,我知道周兄應該有這個幽默感的。」 「原來是開玩笑啊?早說嘛!嚇我一身冷汗。」我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道。 「不過和周兄合作的事情,還請周兄三思,其實也未必一定要合體,總之只要周兄肯配合,我們一定會很順利的將這個國家握在手中。」 「皇子還不死心啊?」 「我給周兄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要合作的話,請隨時通知我,否則,我想不出周兄能用什麼方法保住商嵐妍的小命。」 「軟硬兼施,皇子真是煞費苦心了,不過,與皇子合作奪取國家一事,我會考慮的,如果我想不出別的方法拯救商嵐妍。」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第二部 第五卷 完結篇 第二章 驚變 「小北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回到白家大宅時夜已經深了,南宮北在書房等我。 南宮北看著窗外風中飛舞的落葉淡淡地道:「老大,落葉會到什麼地方去啊?」 「幹嗎突然問這種深沉的問題?」我笑道。 「小茵姐來了又走了……」南宮北黯然地道。 「你見到小茵了?」我驚道。 「老大,現在小茵姐就像離開大樹的落葉,再也回不來了。」 「小北別哭。」我咬著牙道。 「我拚命地求她不要走,可她還是沒有留下。」南宮北的淚流了下來。 「她……她好嗎?」 「一點都不好!」南宮北不住地搖頭,「老大,如果時光能倒流的話那該有多好……」 「小茵她……她變了很多嗎?」我悲傷地道。 「她是變了很多,站在我眼的她就像一個陌生人,她不再是我們的小茵姐,而是那個傳說中冷酷無情的黑蓮魔女。」 「唉!」我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不過她還有一點沒變,就是死守著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約定。」南宮北一字一句地道。 我半張開嘴,百感交集,什麼也說不出來,那個童年時被我忘卻的約定,她竟然一直銘記著。 「保護彼此最愛的人!小茵姐一直都有遵守這個約定,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她說她都會死守著這個約定的。」 保護彼此最愛的人!袁茵這次犧牲自己替我保護了齊琳,這時我才發覺,之前她屢屢挺身而出護住商嵐妍,竟然也是為了那個已經在童年時就被我忘卻了的約定! 「老大,我想我們都是一樣的,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我也會誓死保護你的,只為了那個約定。」南宮北微笑道,「我一定要保護小茵姐最愛的人啊!」 「小北……」 「老大,小茵姐讓我轉告你,請不必為她擔心,因為她已經把三聖物之一的聖魔經弄到手了,她現在正潛心修習聖魔經,修習聖魔經成功之日一到,也就是她掃平邪都之日。」 「她真是太低估對手了。」我輕輕地搖頭道。 「低估對手?」南宮北迷惑不解地道。 「她的對手現在有兩個,一是邪牙,邪牙做為神族終級武器,絕對不容小覷,而且他現在尚未進化完成;二是聖魔經,這本書能列為三聖物之一,修習起來難度絕不在劍玄錄之下,我也是因為機緣巧合,才能將劍玄錄修習到第四層,小茵她憑一己之力,恐怕想參破聖魔經的一半也很困難,我最擔心的是她會因此而走火入魔。」 「吉人自有天向,小茵姐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我喃喃地道。 「對了,老大,你回來的時候,是否發現白家大宅的外圍又開始聚集來自世界各地的滅魔勢力。」南宮北懊惱地道。 「我已經看到了,他們收到十二賢者離開的消息後,在白家大宅外圍聚集的速度快得驚人!」 「老大,這樣下去,恐怕撐不到後天你和商嵐妍的婚禮舉行之時了,你們的婚禮舉行之前,可能白家大宅就要被人踏平!」 「難道我真的要和馮德那個奸猾如鬼王八蛋合作嗎?」我在心中暗道。 天很藍,陽光也異常耀眼,白家大宅的空氣中卻充滿了血腥味。 「商嵐妍,你站住!」我攔住了商嵐妍的去路。 「周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會跟你結婚的。」緊閉著雙眼的商嵐妍咬著牙道。 「小妍……」 「我知道你希望我能活下去,可是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你不想活了嗎?」 「我不希望因為別人的憐憫而活下去,我不要任何人可憐我。」商嵐妍厲聲道。 「這不是可憐你!」 「這就是可憐我,這是污辱我的驕傲和自尊,我不會再待在這裡,等著明天和你成婚了,馬上送我出去,我要離開,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 「不行,我不能讓你離開這裡半步。」我斬釘截鐵地道。 「除了憐憫我,還能找出什麼別的讓我留下的理由嗎?」商嵐妍淒然地笑道。 「我已經答應了夏怒要保護你,保護你是我和他之間的約定。」 「你有能力保護我嗎?」商嵐妍冷笑道。 「放心!我會有辦法的。」我硬著頭皮道。 「我雖然瞎了,但耳朵還沒聾,外面的喧嘩聲一浪高過一浪,如果我不去見他們,這件事情就絕不會罷休!」商嵐妍冷靜得可怕,「所以你讓我出去見他們,我和他們好好談談。」 「我不會讓你在他們面前自殺的。」我不住地搖頭。 「行了,我想你一定很清楚,我不死,死的人就是你們,我已經決定了不能再連累你們。」 「不要忘了,你肚子裡夏怒的孩子。」 「我就算加上孩子一共也不過兩條命,白家大宅一旦被衝破,死的人就不僅僅是兩條命了,現在是我要出去見他們,夏怒泉下有知,一定會支持我的。」商嵐妍沉聲道。 「放心吧!我還有最後的一招,我一定可以憑這一招扭轉乾坤的,我不能讓之前大家的努力都白費。」我口中安慰著商嵐妍,心中卻在交戰,究竟應不應該與馮德合作? 突然之間,我只覺得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本來置身於喧嘩海洋的我像是突然到了一個無人的空間?為什麼所有的喧嘩聲在一瞬間消失了?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嗎?我疑惑地望著周圍,除了耳中聽不到剛才那些嘈雜的聲音,一切都正常啊! 天還是異樣的藍,陽光也很耀眼,難道是我耳朵真的出毛病了? 「老大!是文劍聖諸葛撼野到了。」南宮北的聲音提醒了我,自己的耳朵沒有問題。 不錯,這種時刻,能有力量一瞬間讓數萬人安靜下來的人,也只有以德服天下的文劍聖諸葛撼野一人了! 我推著南宮北的輪椅急急忙忙地奔出門外去迎接他,到了門外時,發現原來那圍在白家大宅周圍的數萬人已經完全散去了,白家大宅的四周頓時讓人覺得異常的空蕩,一襲白袍黑髮的文劍聖諸葛撼野這個絕世美男子微笑著站在門前,他身後的兩個紅衣光頭「忠」「孝」二人卻眉頭深鎖! 「周寧小哥,好久不見啊!」諸葛撼野對著我點了點頭。 「諸葛大人裡面請。」我忙對著這個平易近人的長者輕鞠一躬,畢竟他曾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次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能幫我了。 「這個就不用了,我站在這裡說幾句話就行了。」諸葛撼野輕聲道,「周寧,我有一事相求。」 「諸葛大人請講,旦凡我周寧辦得到的,赴湯蹈火再所不辭。」我很清楚的知道諸葛撼野絕不會讓任何人做他為難之事的。 「那就請把商嵐妍交給我吧。」諸葛撼野一字一句地道。 我張大了嘴巴,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我實在是想不到他竟然會提這樣令我為難的要求。 「周寧,你可知道這些滅魔勢力是怎麼離開這裡的嗎?」諸葛撼野身後的「孝」蹙起柳眉,她怒道:「這全都是因為我們諸葛大人願意以他的人頭擔保商嵐妍的清白!」 看起來像鐵塔一般的「忠」也憂心仲仲地道:「諸葛大人說了,由商嵐妍引發的任何問題,他都願意負全部責任,但願商嵐妍不要給大人帶來什麼禍事。」 「你們兩個人不要危言聳聽。」諸葛撼野淡淡地道,「周寧小哥,我這個要求也許有些冒昧,但這恐怕也是唯一能保全商嵐妍和她孩子的辦法了,我可以向你發誓,我會把商嵐妍帶在身邊,不讓她有任何損傷的。」 「原來是這樣。」我感激地道:「諸葛大人不必發什麼誓,我是打心底感激諸葛大人了,商嵐妍在我手中的確是難以保護她的周全,諸葛大人菩薩心腸,願意救她一命,我是求之不得啊!」 「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徵詢一下她的意見吧?問她願不願意跟我走。」諸葛撼野柔聲道。 「她那邊一定沒問題的,我這就叫人請她出來。」南宮北驚喜地道。 諸葛撼野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招了招手:「周寧小哥,讓我看一下你劍玄錄修練到什麼程度了?」 我依言走到他身前,伸出了左手,讓他捉住我的手腕替我搭脈。 「可喜可賀,你已經修習到了第四層劍心狀態了。」諸葛撼野口中說著恭喜,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凝重了起來。 「諸葛大人,怎麼樣?」我小心翼翼地道。 「劍玄錄修習到第四層劍心狀態,戰鬥力晉陞到SS級,這的確應該高興,但進入劍心狀態後,如果不能突破劍繭狀態練成劍玄錄,就只能活十年,不過這十年你也休想安安穩穩的渡過,每兩年將會出現十天一次的『劍心逆轉』,也就是說每兩年中,你便會有十天因為『劍心逆轉』而戰鬥力全失,變得如同普通人一樣。」諸葛撼野歎了一口氣。 我忙道:「這沒有什麼關係,暫時的戰鬥力全失,也不是什麼大事。」 「唉,自從一年半前,分別從你與馮德身上取得全本劍玄錄後,我費了不少精力研究,但始終都不能參透最後一層,這樣一直讓你們命懸一線,我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這種事情,諸葛大人不必掛在心上,生死各安天命。」我沉聲道。 「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絕不會讓你與馮德因為修習劍玄錄而死,也許需要的時間長一點,但六年之內,我絕對有把握完全參透劍玄錄的。」諸葛撼野微笑道。 「那我就先謝過諸葛大人了,對了,大人此次是為了商嵐妍專程前來瓦崗堡吧?」 諸葛撼野搖了搖頭:「不,我此次前來瓦崗堡最重要的事並不是解救商嵐妍,而是招集各國首腦人物準備在瓦崗堡商議魔王降生一事的對策。」 「魔王降生?」 「不錯,魔族最強戰鬥哈茲無爾所攜帶的『不明魔力強大生命體』有百分之九十九就是魔王哈特雷斯,而且那個『不明生命體』借助白月聖晶的魔能源,已經在昨天誕生了!」 「那就意味著魔王哈特雷斯已經在颶飆帝國復活了,而且他還擁有西門斷天的血統。」我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外界還沒有完全證實,但我個人認為應該是的。」諸葛撼野意味深長地道。 「那這個世界恐怕就要籠罩在陰影之中了!」 「不錯,這個世界其實從一年前就已經籠罩在毀滅的陰影之中了,這個世界的未來不容樂觀,事態的發展也許比我們想像中的都要嚴重,魔王的復活說不定只是災難的一個開始。」諸葛撼野幽幽地道。 「我想事情應該不會再糟到哪兒去了,魔王哈特雷斯剛復活,恐怕也不見得能馬上發揮出當年的威力吧?」我故作輕鬆地道。 「魔王復活後最少需要十三天的成長期,要十三天之後,他才能達到過去的最強狀態。」 「那看來,這十三天的時間是將他扼殺在搖籃中的唯一機會了!」 「算是吧,所以世界的滅魔勢力紛紛準備湧入了颶飆帝國,圍剿魔族的不明生命體,不過他們恐怕要撲一個空了!」 「怎麼回事?」 「十二賢者中的大賢者林玄已經強行出關,哈茲無爾恐怕已經帶著新生的魔王偷偷逃離了颶飆帝國境內。」 「現在真是天下大亂!」我感慨地道。 「周寧,我得告訴你,你還有五天就要進入『劍心逆轉狀態』,所以我希望你暫時不要插手魔王復活一事。」 「這個好說,但大人似乎有什麼事情不願對我說……」看著諸葛撼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的心突然懸了起來。 「紙是包不住火的,我不告訴你,你一天後恐怕也會知道的。」諸葛撼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大人,有什麼事嗎?」我強笑道。 「十一賢者從西域江南趕回颶飆帝國的路上,與魔王哈特雷斯發生了遭遇戰。」諸葛撼野緩緩地道。 我的臉「刷」的一下變得煞白,心跳與呼吸在一剎間完全停止。 「周靜死了。」 「諸葛大人,我並不想對你無禮,但你這樣詛咒我還活著的哥哥,我真的很生氣。」我握緊了雙拳,臉部肌肉不斷抽搐。 「周寧,休得無禮。」紅衣飄飄的「忠」與「孝」急忙護在諸葛撼野身前。 「諸葛大人,請告訴我,你剛才說的不是真的。」我想笑,但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制面部的表情,如果此時我能看到自己的面容,我想一定是像一個扭曲的怪物。 「別急著去報仇!再過五天你就會進入『劍心逆轉』戰鬥力全失。」諸葛撼野淡淡道。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話!」我大聲地吼著,淚已經從眼中落了下來,天與地突然開始來不停地旋轉。 周圍的一切景物都變得模糊起來,那個留著長髮的削瘦的少年在雪地裡對我微笑:「嘿!小子,你為什麼不叫我哥!」 整個世界突然暗了下來,年幼的我正在瘋狂地捶著一扇門:「出來吧!快點出來啊!你會餓死的。」 門突然打開了,黑暗中一張蒼白削瘦的笑臉浮了出來,他右額上的新月型傷疤清晰可見。 「你……你把長髮剪了?」年幼的我驚訝地看他一頭剪得亂七八糟的短髮。 「我真的不餓,別人說了,頭髮是會搶佔身體所需要的養份,我的頭髮這麼長,原來吃的食物百分之八十的養份一定是被頭髮搶佔了,所以我現在就把頭髮給剪了,果然,我現在一點都不餓了。」笑起來雙眼瞇成一條縫的他溫柔地道。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年幼的我眼中流了下來。 「還有,我現在有在減肥哦!這個時代,不但女孩子要追求苗條的身材,男孩子瘦也是一種時尚!」他用瘦得可怕的右手輕撫著我的頭:「但是男孩子可不流行流眼淚,你再哭下去,麵包會變鹹的……」 永遠的短髮,右額上的新月型傷痕,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的男子在黑暗中對我說,「叫我哥吧!這是死去媽媽和我共同的夢想。」 眼前的黑暗被耀眼的光芒驅散了! 睜開雙眼,我躺在床上,四肢都被玄鐵鎖鏈鎖住,身旁是忐忑不安的南宮北。 「小北,這是什麼意思?」我的聲音很嘶啞。 「諸葛大人吩咐過了,十四天後,你才能離開這裡。」南宮北咬著牙道。 「小北,難道你真的準備把我鎖十四天嗎?」我輕聲道。 「是的。」 「諸葛大人想太多了,他希望我能待在這兒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但把我鎖住,就顯得有點過份了,小北,你替我解開鎖鏈,我不會離開這裡的。」我微笑道。 「對不起,老大,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提前替你解開鎖鏈的。」南宮北斬釘截鐵地道。 「可是,你這樣把我鎖住,我真的很難受,解開吧,我向你保證不會離開這裡。」 「老大,你的心情我能瞭解,但『劍心逆轉』馬上就要到來了,我不能讓你去送死。」南宮北幽幽地道。 「小北,你放心,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我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南宮北將輪椅調轉方向,背對著我準備離去:「老大,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非常清楚,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小北!」我厲聲吼道:「快將我解開,否則以後你就不用叫我老大了!」 南宮北背對著我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他沉聲道:「我寧可你恨我,也不會讓你去送死的。」 「誰說我會是去送死?小北,要知道我還有四天才會戰鬥力喪失,在這四天之內,我有把握幹掉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的魔王哈特雷斯,憑著我的劍玄感應,我一定會在戰鬥力喪失之前找到他,並幹掉他的。」我見硬的不行,只好又放軟語氣。 「老大,乖乖地在這兒待十四天吧,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小北,你聽我說,我在這兒待上十四天後,消滅魔王的最佳時機就過去了,他還有十二天就要完全恢復力量了,我不能在這兒眼睜睜地看著機會溜走。」 「老大,好好休息吧,對了,商嵐妍已經跟著諸葛撼野大人走了,我先回去睡了。」 南宮北走後,我沒有作任何掙扎,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候夜深人靜的到來。 南宮北太低估我了,這些纏在我手腳之上的玄鐵鎖鏈,我雖然無法震斷,但我卻可以將這些玄鐵鎖鏈與金剛石床相連接的地方強行扯脫,也就是說,我可以帶著四根玄鐵鎖鏈逃走。 第二部 第五卷 完結篇 第三章 追兇 估計諸葛撼野一定是建議將我送往地牢之類的地方囚禁,但南宮北還是心太軟了,只將我用玄鐵鎖鏈困在我的房中,讓我有了逃離的機會。 將四根玄鐵鎖鏈從金剛石床上扯下來後,本想無聲無息溜走的我,卻發現我房間的周圍已經被數百傭兵們圍了個水洩不通,我只能一咬牙,在黑暗中揮舞著縛在手足上的四根鎖鏈,左衝右突硬生生地闖出一條逃亡之路。 當南宮北聞訊趕來之時,他所能看到的只是我揮舞只四根鎖鏈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了。 這四根玄鐵鎖鏈除了讓我的四肢不太舒服外,並沒有對我的行動造成多大的阻礙,整個瓦崗堡都是南宮北派出來搜索我的傭兵,我如一隻孤寂的狼一般偷偷地在黑暗中潛行。 我的時間不多了,只有四天!我必須在四天內找到轉生的魔王哈特雷斯,將他殺死,對於獵殺魔王一事,我已經無法做出更多周全的計劃,我現在想做就是不計一切代價殺死他,在我劍心逆轉,在他達到最強狀態之前。 搜索我的擁兵們頻頻穿梭在瓦崗堡的大街小巷,我一面躲避著他們,一面迅速趁著黑夜尚未褪卻離開瓦崗堡。 我張開了自己的劍玄感應,能明顯地從西南方感應到一股強大得有些恐怖的生物波動,我自從進入「劍心狀態」的後期,搜索生物的劍玄感應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我不敢說自己的戰鬥力有多強,但我敢說自己搜索生物的能力天下已經沒有幾個人能比擬了,因為我的劍玄感應是針對生物肉體發出來的波動,就算再厲害的高手,怎麼將氣息閉住,他只要活著,就會有生物波動! 不過,我的劍玄感應並不是全能的,如果相融距離太遠,我就會無法感應到,但有兩種情況例外,一是對方生物波動超強,我可以覓著生物波動找到對方;另一種是我極其熟悉對方的生物波動,就算離得再遠,我也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但具體位置除非是離得比較近,否則也是搜索不到的,像齊琳與袁茵她們,我能感應到她們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但所在位置就無能為力了。 我一面朝著西南奪命狂奔,一面在沿路尋找能解脫我身上玄鐵鎖鏈的方法,隨著我一路逼近颶飆帝國的區域,遭遇到的滅魔者就越來越多,為了不讓這些滅魔者發現我的真面目而找我的麻煩,我蒙住了臉,並將四根玄鐵鎖鏈纏在我的四肢上,再穿上寬大的黑袍以掩人耳目。 隨著時間飛速流逝,我越來越接近那一股強大得近乎恐怖的生物波動,如文劍聖諸葛撼野所言的一般,滅魔者們紛紛湧入颶飆帝國境內,而魔王哈特雷斯早已經離開了! 不錯,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恐怖的生物波動不在颶飆帝國,而在颶飆帝國的左上方,五行小國之一的洪幻國之中,這個國家的面積有百分之七十都是湖區,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湖就——潘陽湖在這個小國,隨便要說明的是洪幻國的潘陽湖也是世界最長河流黃河的發源地。 我敢肯定魔王哈特雷斯就藏在洪幻國的某地,我一定要盡快將他找出來,因為我只剩下兩天的時間了,兩天一過,我將會戰鬥力全失。 現在的洪幻國是世界各國中唯一發生戰爭的國家,因為水源的污染,洪幻國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叛亂,由民眾組成的叛亂軍將矛頭直指洪幻國的皇室,短短幾天之內,叛亂軍奇跡般地攻佔下了一個又一個洪幻國的重地。除了叛亂軍戰力強得出乎外界的想像外,洪幻國政府軍大多不戰而降的局面也令各國軍事評論家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洪幻國現在可以說整個國家都處於戰亂之中,皇室最後的防線據說已經退縮到了潘陽湖中心的「地獄島」之上。文人小說下載 不得不提的是叛亂軍的新首領戰鬥力強得嚇人,據說洪幻國的國師孫幻水也被他輕易幹掉了。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國度,我瘋狂地追逐著恐怖的生物波動,這已經是我尚存戰鬥力的最後一夜了,過了這一夜,我便會進入「劍心逆轉」戰鬥力全失狀態。 洪幻國的銀月灣是一個很奇特的港口,據說在這個港口地區仰望天上的月亮,永遠都看不到滿月,只能看到如鉤的銀色新月。 夜已深,銀月灣上插滿了「黑龍」旗幟,這是我進入洪幻國以來,遭遇到最多叛亂軍的一次,黑鴉鴉的叛亂軍如螞蟻一般密佈在這片區域,港口也泊滿了成千上萬隻臨時「改造的戰船」,很顯然他們準備前往潘陽湖的中心「地獄島」去討伐皇室最後殘存的勢力。 銀色的月光灑滿「銀月碼頭」,藏在黑袍中我孤零零地站在已經廢棄的北邊碼頭最高處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成千上萬隻「戰船」隨著黑色的水波起伏著,就像千萬座聳動的黑山,一股陰森的氣息在這些沒有燈光的船之間瀰漫。 我的身體在輕輕地顫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因為我已經離那股強大得恐怖的生物波動很近了,如果我的劍玄感應沒有出錯的話,「他」應該就是我身體周圍一公里的範圍內,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找到「他」了!正在迅速進化與成長中的魔王哈特雷斯就在我附近。 此刻將「劍玄感應搜索」完全張開的我變得對一切都非常敏感,銀色的月光冷得刺骨,黑色的波浪拍打碼頭的聲音特別的響,風中水草的腥味濃郁得幾乎要令我作嘔,夜已深,零星守在各個碼頭上的叛亂軍打呵欠的聲音、心跳聲、呼吸聲、來回踱著步伐的聲音都是如此清晰與震撼。 這樣的狀態下,我全身的神經都緊崩著,收集著周圍一切的訊息與分析著所到一切的訊息,隨著收集到的訊息一點一滴的在我的身體內匯聚,那恐怖生物的所在位置就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一定棲身在這千艘萬隻隨波搖曳的「戰船」中某一隻上,隨著慢慢地鎖定「他」具體位置所在,我的心跳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了!我馬上就要將「他」從黑暗中揪出來了,魔王哈特雷斯,你藏得再好,也逃不過我的搜索。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沒有感覺到魔族最強戰鬥哈茲無爾的生物波動,也許是魔王哈特雷斯的生物波動太強,以致掩蓋了哈茲無爾的存在?還是哈茲無爾根本就不在「他」身邊,也許哈茲無爾為了引開滅魔者們,現在還身在颶飆帝國與滅魔者們捉迷藏吧! 老哥周靜的戰鬥力絕對能排到世界前三十位,能輕易將他殺死的魔王哈特雷斯戰鬥力一定非常恐怖,對於與魔王交手一事,我心中是沒有一分把握的,但我絕不能放過「他」,無論如何,我也要盡全力將「他」拖下地獄。 「目標鎖定!」我無聲無息地彈起,躍進了黑色潮濕的夜空中,銀色新月之下,我如一隻在黑暗中滑行的蝙蝠一般,在空中迅速接近一艘由商船改造成的「小型戰船」。 停汩在千萬艘「戰船」之間的那艘「小型戰船」上船桿上的「黑龍旗幟」迎風招展,獵獵作響。我的身體在暗夜中幽雅地劃了一道弧線落在了這艘「無人」的小船船頭。 強大而恐怖的生物波動在空氣中侵蝕著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是這兒了!不會有錯的,魔王哈特雷斯,我來了! 不對?那強大而恐怖的生物波動正在遠去,我落到船頭的一瞬間,他就已經離開了船身,「他」現在潛入水中,「他」在飛速離開我!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他」竟然不與我交手,採取了逃之夭夭的戰術?也許是不希望驚動別人曝露自己所在?也許是「他」現在的戰鬥力尚沒有超越我?也許是…… 我腦中千個念頭閃過,但身體卻已經迅速作出了反應,我將身上的黑袍撕成千萬飛舞的碎片,閃電一般扎進了冰冷的湖水中,在黑色的水中,我如射出的箭一般向著那股強大而恐怖的生物波動追去。 「他」潛得很深,我自然得咬著牙向下飛潛,越向下潛,水就越冷,眨眼之間,我就已經向下潛了數幾十米,抬頭已經望不到天空那輪耀眼的銀月,此刻的我就像置身於一個黑色潮濕的空間之中。 「他」下潛的速度很快,他一面下潛,一面向前激進,「他」的速度超過了世界上任何一條游得最快的魚,但將劍玄之氣從體內噴射而出做為前進動力的我就像水中的光! 潘陽湖下數百米的水底,我與「他」在黑暗冰冷的液體中追逐,我在漸漸地接近「他」,我們倆人的移動速度都很快,但說句實話,我的水下移動速度要比他稍為強上少許,所以在追逐中我逐漸逼近,馬上就要追上「他」了。 不過「他」非常之狡猾,每當我要靠近「他」時,「他」就會突然利用上浮或下潛來擺托我,幾次沉浮之後,我又逐漸地接近了,這一次我們幾乎快浮到了水面上,我抬頭時已經能隔著黑色的水流看到天空上模糊的銀色月亮。 水中飛射的「他」看起來只是一個糊塗的黑影,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他」了,準備周全的我雙手雙腳向前一探,「劍心狀態」引爆!整個黑暗的世界立即如同被靜止了一般,我和「他」在一瞬間定格在了黑暗中,準確的說是我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捕捉並鎖定了「他」身體,四條玄鐵鎖鏈閃電一般離開了我的四肢,如四條靈活兇猛的銀蛇一般在水中捲向「他」! 這佈滿「劍玄能量」的四條玄鐵鎖鏈已經成為了我延伸的四肢,我有自信用這四條玄鐵鎖鏈絞碎水底的巨岩,也許它們無法傷到魔王的身體,但這四條玄鐵鎖鏈一旦觸及到「他」和身體,就會迅速將「他」緊緊地纏住,讓「他」插翅難飛。 這四條玄鐵鎖鏈就像一張最強的網,而漸漸收縮的網中就是那只叫哈特雷斯的魚,無論如何,我馬上就要捉住「他」了,不管捉住「他」後,結局會怎麼樣? 四條玄鐵鎖鏈的前端就像我的神經末梢一般,就在要觸碰到「他」的一瞬間,四條玄鐵鎖鏈突然失控了,準確的說,是我的身體完全失控了!我剛才釋放出所有的劍玄能量逆轉回到了我的體內,我口中噴出幾縷鮮血後,我能清晰地察覺體內的劍玄能量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身體難受得如同在崩潰瓦解一般。 「劍心逆轉」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出現了!此刻的我變成了一個戰鬥力全失的普通人,一個身體難受得快要撕裂的普通人。 天旋地轉之間,我只有眼巴巴地看著那團黑影逐漸遠去,身體發沉的我被四條玄鐵鎖鏈拖著向水下沉去,因為失去戰鬥力而在水中變得呼吸困難的我明白自己很快就要被溺死,就在意識逐漸模糊的我絕望之際,一張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漁網突然縛住了我的身體。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被嘹亮的軍號聲震醒的我,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間又冷又黑,只有一個狹小天窗的牢房之中? 窗外的天空是灰濛濛的,天顯然是剛亮,士兵們操練的聲音鋪天蓋地響起,在嘶嘶的吼聲中,我聽得最清楚的就是被反覆提及的「黑龍」二字,顯然我現在是置身於叛亂軍的牢獄裡。 我身上的衣服除了緊貼地面的背部還有些潮濕外,其它的地方都已經乾透了,我想我是被叛亂軍從潘陽湖中撈了上來,想到這裡,我有些慶幸自己在「劍心逆轉」時並沒有下潛得很深,如果當時是深達數百米的話,恐怕誰也救不了我。 不過現在的我處於「劍心逆轉狀態」,也就是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在十天之內我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這就意味著我的生命得不到保障,在這兵荒馬亂的殺戮之地洪幻國,我的未來更是堪憂。 「砰!」隨著一聲悶響,牢門突然被踢開了,四個凶神惡煞持著長劍的黑衣士兵闖了進來,另外幾個灰衣獄卒站在門外不斷向黑衣士兵點頭哈腰示好,看來這四個黑衣士兵的身份在叛亂軍中是屬於比較高的。 「小子,別傻乎乎的坐在地上了,我們的首領要見你,快跟我們走一趟吧。」個子最高的黑衣士兵一進來便對我咆哮道。 「你們的首領要見我……」 他們沒等一頭霧水的我反應過來,就一人握著一根玄鐵鎖鏈的一端,將我強行拖走,被猛然一拉險些跌倒的我急忙踉踉蹌蹌地跟著他們的步伐走出了牢房。 一出我的小牢房,我才發現我算是得到了優待,我的牢房有四面牆,而且與別的牢房隔了開來,其它的牢房大小與我的相當,但都只有一面牆,其它三面均是鐵柵欄,更恐怖的是每個牢房中都是擠著數十個人,看起來就像只能容納五隻老鼠的籠子突然塞進了三十隻老鼠一樣令人噁心。 那些犯人們大都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因為酷刑還是他們因為受到擠壓相互撕咬所致。 能輕易殺死超級水術士孫幻水的「黑龍軍」首領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而黑龍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攻佔洪幻國絕大部分區域,那這個首領的作戰指揮能力也一定非同小可,更恐怖的是他的手腕,要知道大多政府軍都是不戰而降,顯然他的心計與手腕都是頂級的。 那我是否要告訴他魔王已經潛入洪幻國一事呢?告訴他這件事,我想他應該會出手的,如果他坐視不管的話,八天之後魔王哈特雷斯恢復戰鬥力,他們黑龍軍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只怕馬上就會失去。 正在我思前想後之時,我已經被那四個黑衣士兵像拖狗一樣拖上了城樓。 天將亮未亮,整個世界如同籠罩在一片灰暗之中,站在城樓上望去,前是浩瀚無邊的潘陽湖,後面是成千上萬正在操練的叛亂軍,黑龍軍的首(W//R\S/H\\U)領背對著我正在俯視操練中的叛亂軍,城樓上的風很大,所以他披在身上的黑色披風被高高的揚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身邊親衛兵太過高大的原因,我總覺得他的身形太過瘦小。 「首領大人,犯人帶到了。」四個黑衣士兵一同跪在了地上。 那首領沒有出聲,仍然背對著我,他身邊一個年輕的小兵卻轉過身來怒斥我道:「好大的膽子,見到我們大人,為何不下跪。」 「你們的大人又不是我的大人……」我話音未落,那四個執著玄鐵鎖鏈的黑衣士兵用力一拉,我便狗啃屎一般倒在了地上。 我掙扎著想爬起來,但每次爬到一半又被那四個王八蛋將鎖鏈一拉,失去戰鬥力的我怎麼可能與四個如狼似虎的士兵抗衡,最後索性就趴在地上。 「我們大人問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竟敢闖入我們黑龍軍的控制戰區。」黑龍軍首領身旁那個小兵指著我厲聲道。 「不知道。」我現在能說的好像也只有這個,身上被縛著四條玄鐵鎖鏈的我也懶得編什麼離譜的彌天大謊去糊弄他們了,因為我心中隱隱覺得我的謊言恐怕騙不了他們的首領。 「那你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湖中?當時你在湖中想幹什麼?」 「不知道。」 「嘴巴倒還是挺緊的,看樣子一定是政府軍的間諜,既然你什麼都不肯說,那麼你們幾個把他帶下去沉到潘陽湖裡去吧。」小兵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是。」那四個牽著我的黑衣士兵立即站了起來準備將我送回水裡。 「等一等。」我拚命掙扎。 「想提供什麼情報嗎?沒用的傢伙。」小兵冷笑道。 「不是說你們首領要見我一面嗎?」我沉聲道。 「臭小子,你沒有見我們首領的資格。」小兵不屑地道。 「見你們首領也要資格嗎?」 「這個自然,你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一睹我們首領的龍顏嗎?要知道我們首領一定會成為這個國家的王……」 「好了,既然都把他帶上來了,我就見他一面吧。」那一直背對著我的首領終於轉過身來。 「齊琳!」我驚道。 「不錯,我就是天地間最至高無上的聖獸王麒麟。」戴著軍盔的齊琳冷冷地望著我,她頭頂的紅纓與身後的黑披風都隨風狂舞著,站在城頭的她的神情陌生且冷漠。 「你就是洪幻國叛亂軍的首領?」 「廢話!你又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我們黑龍軍的戰區。」齊琳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又想玩什麼遊戲嗎?」趴在地上的我苦笑道。 「遊戲?你在跟我們的首領說什麼胡話?掌嘴!」小兵一聲令下,我可憐的嘴巴立即挨了十數個結結實實的耳光,被扇得嘴角鮮血直流的我發現齊琳的神情始終都是冷漠的。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齊琳冷笑道,「說到遊戲,我倒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玩一次逃亡遊戲,你這種廢人,我給你一天的時間逃跑,在這一天之內我們黑龍軍絕不會動你,但二十四小時一過,我們黑龍軍就會對你格殺勿論。」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明明知道以我現在的狀態,根本就逃不了的。」我怒道。 「不錯,也許我這樣對你太特殊了一點。」齊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們就把他塞進三十個人一間的普通牢房中去吧。」 「是。」四個黑衣士兵齊聲道。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在搞什麼鬼?」我大聲地吼道。 「誰讓你小子這麼大聲說話的,掌嘴!」小兵將手一揮,結結實實的十數記耳光再度降臨到我的嘴上。 齊琳冷冷地看著我:「你這個戰俘真的很奇怪,要知道你的小命現在就握在我們黑龍軍手中,卻盡說些亂七八糟的蠢話,是不是活膩了?」 「齊琳,你究竟想把我怎麼樣?」 「夠了!」齊琳秀眉一蹙,「我受夠了這個瘋子俘虜的胡言亂語,馬上把他拉下去斬首。」 「是。」那四個黑衣士兵一面回答,一面開始將還趴在地上的我往下拖。 「首領,請等一等。」齊琳身旁的一個老兵突然說話了。 齊琳不耐煩地做了個暫停的手式,然後對老兵道:「有什麼事嗎?」 「首領,這個人好像是神龍財閥重金懸賞的對象。」老兵反覆打量著我低聲道。 「是嗎?」齊琳眼睛一亮,「他值多少錢,神龍財閥是要人還是要屍?」 「要人,神龍財閥懸賞百萬金幣。」 「想不到這個瘋子還真是奇貨可居呀!看來我們軍餉的問題可以得到緩解了。」齊琳揮了揮手,「把他帶下去,好好安置。還有,馬上派人到西域江南去與神龍財閥商談價錢,就說沒有一千萬,我們只能對他們提供屍體。」 第二部 第五卷 完結篇 第四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因為神龍財閥重金懸賞的關係,我幸運地被關回了原來的單人牢房,齊琳對我的態度令我非常的難受,不過真令人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成了洪幻國叛亂軍的首領,她可真是神通廣大。 我一個人鬱鬱不歡地躺在牢中,不知道齊琳要怎麼樣處置我,也不知道魔王哈特雷斯現在身處何方?失去了戰鬥力後的我也喪失了搜索生物的感應能力。 天已經全黑了,狹小的天窗中射入一道明淨的月光照在我疲憊的身上。 門「吱」的一下輕輕打開了,幾個黑衣士兵站在門外,冷若冰霜的齊琳緩步走了進來,那幾個黑衣士兵看到我沒有任何反應,剛準備發作,被齊琳一個手式阻止了,只聽齊琳淡淡地說:「你們把門關上,然後離這間牢房遠一點,我有話跟他說。」 這間封閉的牢房中安靜得出奇,我躺在月光下,齊琳站著黑暗中,因為光線的緣故,我看不太清齊琳的面目。 「不是不認識我嗎?你還來幹什麼?」我憤憤地道。 「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只是來看一下屬於我們黑龍軍的千萬軍餉罷了。」齊琳冷冷地道。 「現在的我,在你眼中只是錢嗎?」 「不錯,現在我的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特殊的東西了,你要聽清楚,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了。」齊琳斬釘截鐵地道。 「是嗎?」我的心突然痛了起來。 「是的,因為我的心已經枯萎了,在和馮德步入教堂的那一刻,那個曾經喜歡過你的齊琳已經消失了!」 「所以你可以漠視我的生死?」 「你的生死的確也已經與我無關了,就算你受到怎麼樣的傷害,都不再與我有任何關係,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那個愛著你的齊琳不在了,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心重建神龍帝國的麒麟。」齊琳的聲音陌生得可怕。 「我不要為達目的不擇一切手段的齊琳。」我拚命地搖著頭顫聲道。 「你有什麼資格提出要求,難道你忘了那個齊琳在結婚前夜曾流著淚對你苦苦哀求嗎?」齊琳冷笑道,「你這個人真是太可笑,是你把那個齊琳害死的,現在卻在這裡口口聲聲說什麼不要。」 「可是……」 「沒有任何可是了!現在的齊琳只是為了重建神龍帝國而存在,她為了挑起叛亂軍與政府軍的矛盾,不惜在水源中下毒,然後誣陷政府軍;她為了奪得叛亂軍的首領之位,不惜借孫幻水之手殺人,然後在將孫幻水這個盟友滅口,而成為了叛亂軍的首領;她為了尋求各地諸侯的支持,甚至不惜綁架他們的家人……」 「夠了!我沒有興趣聽你的英雄軼事……」我痛苦地道。 「跟你這種陌生人廢話這麼多似乎是我的失態,好了,我告訴你吧,在南宮北帶著千萬金幣來贖你之前,我會一直把你這個價值連城的奇貨帶在身邊的,但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別的想法,就這麼多了。」齊琳轉身欲離去。 「等一等。」我卻突然開口喊道。 「什麼事?」 「關於魔王哈特雷斯之事,我想我不能不說。」我咬著牙道。 「魔王的事?我沒有興趣,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奪取洪幻國。」背對著我的齊琳淡淡地道。 「他現在就在洪幻國,就在潘陽湖的某一個角落。」我的話將齊琳震住了,她轉過身來,用迷惑的目光看著我。 「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我是用劍玄感應追蹤魔王哈特雷斯追到潘陽湖邊的,如果不是我的身體發生『劍心逆轉』,我恐怕已經與他交上手了。」我一字一句地道。 「他真的在潘陽湖?」齊琳的聲音也微微顫抖。 「我以性命擔保他絕對就在這附近,而且他再過八天就會恢復到當年的最強狀態,你別說要奪取洪幻國了,就是想在這片土地上保住性命也不太可能。」 「用不了八天,只要再經過五天他就會達到最強狀態,也許會超越當年的最強狀態,不要忘了他身上有西門斷天的血統。」黑暗中齊琳的臉色白得嚇人。 「那要怎麼辦?」 「我的計劃沒有必要跟你這個廢人說,你就乖乖在牢房裡待著就好了,我自有辦法對付魔王哈特雷斯,我絕對要把他扼殺在搖籃之中,我不能讓他成為阻礙我重建神龍帝國的第一塊絆腳石。」齊琳匆匆奪門而去。 齊琳不但冰雪聰明而且詭計多端,但我很清楚魔王哈特雷斯絕不是那麼容易應付的,她嘴上雖然說絕對有辦法,但實際上我看得出她也處於極度不安之中。 第二天天一亮,上千隻黑龍軍的戰船便紛紛離開港口向潘陽湖深往駛去,據說黑龍軍準備提前對洪幻國皇室的餘孽進行最後的圍剿,地點就是潘陽湖中心的「地獄島」! 我與齊琳乘的是一艘船,只不過她站在船頭髮號施令,而我被囚在船底暗不見天日的牢房中。 一轉眼四天過去了,我能感覺到在風浪中顛簸了數日的大船終於停了下來,我估計是已經抵達目的地「地獄島」了。 地獄島上有無數洪幻國歷代文明的古遺跡,而這小島中最著名的就是「地獄神殿」的遺跡。 被四個黑衣士兵帶到船頭的我看到了滿天的繁星,也看到了遍佈小島上的烽火,看來政府軍最後的殘存力量在齊琳的手下輕易被摧毀了。 正在仰望星空的齊琳聽到我沉重的腳步聲後,淡淡地道:「他們太不堪一擊了。」 「也許應該說是您太厲害了,麒麟大人。」我譏諷道。 「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來見我嗎?」齊琳轉過身來對我沉聲道。 「如果不是南宮北帶著錢來了,就是你已經找到了魔王哈特雷斯的具體位置。」我不假思索地道。 「如果我的『神龍之眼』沒有出錯的話,他現在可能就藏身在島上『地獄神殿的遺址』當中。」齊琳幽幽地道。 「你要帶我一道進入神殿遺址嗎?」 「不錯,你價值千萬,只有把你放在我身邊,才能確保你的安全。」 「你真是這麼想的嗎?」我歎了一口氣。 「我對你沒有任何別的想法,因為他很可能就會在凌晨恢復戰鬥力,我沒有絕對把握能將他扼殺在搖籃之中,所以你這個千萬金幣還是待在我身邊比較妥當。」 「我不想去,這種時候我只會拖累你的。」我咬著牙道。 「你這個貨物是不可以有自己意志的,你不許再說話,我自有打算。」齊琳心中的不安已經透過她強自鎮定的語氣中滲了出來。 地獄神殿的遺跡在黑暗中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唯一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是進入這個遺址巨大的入口是在地下,踏著石階向下深入遺跡時,感覺就像在步入地獄之中一般。 我們一行八人前進的步伐很快,四個拉著玄鐵鎖鏈的黑衣士兵,兩個手執著昏黃照明魔晶石的待衛,以及不時在岔路口停下來片刻,然後指出正確方向的齊琳。 我不知道這個地獄神殿有多大,因為光線的緣故,我只能看見這個遺跡的一角,其餘的地方永遠都籠罩在無盡的黑暗當中。 我除了發現我們在地獄神殿中越走越深外,就是感覺到一股強大得恐怖的生物氣息,要知道我此刻我已經喪失了戰鬥力,身為普通人的我仍然能感覺到恐怖的生物氣息,可見我們離魔王哈特雷斯有多少近!恐怖與不安纏繞了我們深入神殿遺跡每一個人的身體,我甚至能感覺到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一顆巨大的心臟在勃動著! 深入地下的地獄神殿內沒有風,但黑暗中的空氣卻在進行著異常流動,那些流動起伏的空氣竟然像有生命一般詭異,我很清楚讓這些地底空氣擁有奇怪生命力的是一股特殊的魔能量。 齊琳做了一個靜聲的手式,我們一起停在了一座已經崩塌掉了一半的石橋前,石橋下方是萬丈深淵,石橋的另一端亦是無盡的黑暗。 這一刻,我們已經都能聽得到黑暗中巨大心臟的跳動聲了,魔王哈特雷斯就在前方的黑暗中! 「你們千萬不要動,我去收拾他。」齊琳飛身躍過石橋,就在她的身影將要消失在黑暗中時,一股火山爆發一般的能量波動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天搖地動,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發抖,半座石橋轟然倒塌,我與六名黑衣士兵猝防不及全都被空氣中傳來的能量波動震得向後橫飛數米,向前飛縱的齊琳被震得回到了她起跳的地方。 「來不及了,擁有西門斷天血統的他比我們想像中的要恢復得快!」我驚道。 「神龍變!」再次懸在空中的齊琳雙臂一張,兩支金色犄角從她兩邊髮際冒了出來,一層金色的水晶鱗片覆滿了她的四肢,她的身體被包裹在一團紫金色的光芒之中。 「啊!」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怒吼,黑暗中飄起了漫天的藍色血雨,只是電光火石之間,魔王哈特雷斯的強大氣息完全消失了!就像被什麼吞掉了一樣?一股濃烈得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爆發! 「哈特雷斯被幹掉了?開什麼玩笑?」神龍化的齊琳一面無法置信地喃喃自語,一面向前方的黑暗飛射而去。 「回來!齊琳,快回來!」我本能地喊了起來,我能感覺到前方的危險絕對是齊琳無法應付的。 齊琳落入前方黑暗中的那一刻,籠罩在她身上的紫金色光芒消失了,她也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不過在紫金光芒消失前的一瞬間,我模糊地看到了前方暗黑中佇立著一個男子的背影,因為相隔太遠我看不清他身體的輪廓,只是覺得他身材異常的高大,他的手上似乎提著半截屍體?那半截屍體就是我曾追蹤過的魔王哈特雷斯,絕對不會錯! 「轟轟轟!」幾下悶響過後,我身邊唯一的光源,那兩塊照明魔晶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炸得粉碎,手持照明魔晶的兩個黑衣士兵也無法倖免,隨之四分五裂血肉橫飛身首異處,牽著玄鐵鎖鏈的四位老兄亦緊隨其後踏上了地獄之旅。 整個世界頓時籠罩在黑暗之中,被濺了一身血的我孤孤地站著,身邊的人都已經死完了,我竟然還毫髮無傷?那神秘的力量似乎沒有襲擊我? 那齊琳呢?在前方黑暗中的齊琳她怎麼樣了?她身上的光芒一消失,她就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是對方太過強大了嗎?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被幹掉了? 能一招就幹掉恢復到最強狀態的魔王哈特雷斯,那個神秘男子絕對非同小可,等等,他也許是偷襲,如果是偷襲那他就應該一直潛伏在魔王哈特雷斯左右,他為什麼要等待魔王哈特雷斯恢復到最強狀態才出手? 齊琳!我想大聲呼喚齊琳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他能輕易地炸掉我身邊的黑衣士兵,顯然也能遙控我的身體,我被制住了?我連呼吸似乎都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 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從我心底升起,周圍的空氣中有一種絕對壓倒性的氣勢,我感覺那是比魔王哈特雷斯恐怖的氣息還要令人毛骨悚然,還要令人絕望。 不行,我一定要說話!我一定要確定齊琳是否活著,我憋著氣,拚命地想從嗓子中擠出聲音。 「齊琳!」我竟然能發出聲音了,雖然異常嘶啞,雖然在死寂的黑暗聽起來非常的詭異。 「齊琳!你一定要聽他的話……」等一等,這不是我要說的,聲音雖然是我發出來的,但這不是我要說的話,我一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齊琳,按他說的去做,否則他會殺死我的,你一定要按他說的去做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如果不是我的身體無法動彈,我敢肯定我的身體一定會不停地發抖,我的嗓子裡發出古怪的言語,巨大的恐懼鑽進了我的五臟六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喊,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我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完全地控制住了。 剛才我為什麼要說出那樣的話?那樣的話又有什麼含義?齊琳還活著嗎? 那壓倒性的氣息突然消失了,那種黑暗中絕望的氣氛也在一瞬間褪卻了,我的身體能動了,我張開嘴顫抖著嗓子:「齊琳。」 「不要喊了,我在這裡。」齊琳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 「你……你沒事吧?」我的身體這時才開始顫抖起來。 「我都已經說了,我的事與你無關了。」齊琳冷冷的聲音似乎想掩藏什麼?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剛才那個神秘男子?」 「沒有什麼神秘男子,一切只是你的幻覺,魔王哈特雷斯已經被我殺掉了,現在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齊琳淡淡地道。 「不……不是什麼幻覺,快告訴我,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拚命的搖頭。 「我說了沒事就沒事。」齊琳厲聲道,「這一切都是你的幻覺!」 「如果只是幻覺,那你的六個貼身黑衣待衛為什麼突然死了?」 「他們都是被魔王殺的,魔王臨死前的奮力一擊波及到了他們,就這麼簡單。」齊琳幽幽地道。 「我明明和他們站在一起,為什麼他們都粉身碎骨,我卻毫髮無傷?」 「夠了!」齊琳咬著牙道,「從現在起你不要再提任何問題了,一切等你跟我離開地獄神殿再說。」 「我知道了。」她不肯說,我追問下去也只是徒勞無功。 「把你的雙手舉高,雙腳分開一點,然後身體別動,馬上照我的話做。」齊琳突然在黑暗中道。 「嗯。」我言依在漆黑的世界中舉高雙手,再分開雙足,一動不動地等著齊琳的下一步指示。 一線耀眼的銀光閃過,這幾天以來一直與我緊密不分的玄鐵鎖鏈隨即離開了我的身體,它們被齊琳用大概匕首一類的神兵利器削斷了,看來齊琳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削斷縛在我身上玄鐵鎖鏈的工具。 「現在不要說話,抓住我的手,我帶你走出地獄神殿,然後我再告訴你我的決定。」齊琳在黑暗中平靜地道。 「你的手在什麼地方?」 「在你的前方。」 漆黑的世界中,我的左手剛向前方探出少許,便碰到了她那冰涼柔軟纖細的手指,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一隻手便主動捉住了我的左手,握得很緊。 我們二人都一言不發地在黑暗中行走,周圍非常安靜,所以我們能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恍恍惚惚之間,我覺得自己就像和她行走在一個只剩下我們二人的世界中一般。 一種奇妙的感覺在空氣中瀰漫,我突然希望我們可以永遠地這樣走下去,聽著彼此的心跳,漫步在只有兩個人的空間中。 她的手心不停在流汗!我們握在一起的手漸漸的變得潤濕滑膩,但她的手卻將我的手越抓越緊,十指交叉,掌心緊貼。 也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我才看到了曙光,天雖然還未大亮,但浩瀚如海的潘陽湖盡頭處傳來了陣陣霞光,朝霞漫天。 「你可以走了。」齊琳突然鬆開了我的手,冷冷地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現在馬上離開洪幻國,永遠也不要回來。」齊琳一字一句地道。 「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絕不會離開。」 「現在的你沒有任何資格跟我說條件,我說過了,什麼事也沒有,現在只不過是你離開的時候到了,因為我相信南宮北是一個守信之人,你回去之後,他一點會把懸賞的錢弄過來的,你走吧!」 「為什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對不對?」 「我再說一次,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現在我不想看到你,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吧!離開這片即將屬於我的土地,永遠也不許回頭。」她轉過身去背對著我,不再讓我看到她的表情。 「這種時候,我怎麼可以……」 「滾!」齊琳厲聲道:「別讓我再說第二遍,離開這兒,永遠也不許回頭,我不希望你妨礙我的大業,永遠地從我眼前消失,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見你這個討人厭的混蛋了。」 「我現在就走嗎?」 「不錯,我會派船送你走的,馬上離開這兒,一分一秒也不允許你耽擱。」 第二部 第五卷 完結篇 第五章 惡夢開始 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我被十多名黑衣士兵押上了一艘中型戰船。 揚帆、破浪,我乘坐的船很快就離開了「地獄島」,就在船剛剛駛入水波茫茫的潘陽湖中之時,漫天的朝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天的烏雲。 暴風雨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降臨了,一時間,天暗地昏、濁浪滔天,如果不是隨船水手的技術好得驚人,這艘在滔天波浪中顛簸招搖的船恐怕早已沉沒了。 我們的船在洶湧波濤中逐漸遠離了地獄島,因為烏雲密佈的關係,能見度極低,此刻的地獄島的景物在我眼中都是模糊不清的黑影。 一道閃電劃過長空,天地之間都被映得雪亮,這一刻,我看見了一直站在島嶼邊緣的齊琳,混身濕透了她穿著鎧甲一動不動地站在狂風暴雨中,因為風勢太大的緣故,她的頭盔早已不知去向,她那已經濕透的長髮與披風隨風疾舞著。 因為彼此已經離得太遠,我無法看清她的面孔是喜或哀? 閃電過後,一切又變成了朦朧的黑影,一股莫名的悲哀突然從我心底升起,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覺得自己今生今世可能再也見不到齊琳了。 「混蛋,他怎麼跳下去了?」 「他不是瘋了吧?」 「快把他救上來,麒麟大人說了,他絕不能有任何損傷,否則我們全得人頭落地。」 「動作快一點,他要沉下去了!」 我在滔天巨浪中時沉時浮,冰涼的湖水不斷從我的口鼻中灌了進來,我咬著牙拚命地朝著齊琳所在的方向游去,我不管能否游到她身邊,我只是不希望離她如此遙遠,我要拚命地游向她,就算能近一米,就算能近一寸也好…… 事與願違,幾個巨浪撲來,身體如灌了鉛一般的我向黝黑的深水區直墜,滔天巨浪中,那些跳入水中的黑衣待衛們連(W//R\S/H\\U)方向都分不清,哪裡能找到疾墜而下的我。 隨著在冰冷的液體中漸漸下沉,我索性就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在黑暗中沉淪直到地獄,面對逐漸逼近的死亡,這一次我是出奇的平靜。 一隻手突然猛地抓住了我,一隻溫暖的手突然緊緊地扣住了我的左手,掌心相貼十指相扣,那隻手緊握著我的力道強得就像永遠也不準備分開似的。 雷聲轟響,齊琳拖著我從水中沖天而起,一個轉身後緩緩地落在了瘋狂搖擺的甲板上。 「知不知道?你是不可以死的,你一死,我軍的千萬獎金沒有了。」齊琳對著我怒吼。 我沒有出聲,只是呆呆地看著她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臉,身著鎧甲的她長髮濕漉漉披散著。 一道閃電劃過,我發現她美麗的臉蒼白得嚇人,她的身子也似乎開始微微地顫抖。 「千萬不可以死,一定要活著回到瓦崗堡,你知道嗎?」雷聲中她的吼聲卻異常清晰。 她的面容變得越來越模糊,我用右手拚命地揉著眼睛,可惡的雨越下越大。 「為什麼不說話?周寧,你這個混蛋,不要讓我損失一大筆錢,知道嗎?」 「為什麼還抓著我手,快放開。」齊琳突然想將手抽開。 眼睛模糊得一切都已經看不清的我什麼也不說,只是用盡我全部的力氣拉住她的手。 「放開,再不放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齊琳厲聲道。 不放,我永遠也不要放開,我想說的話卻一個字的聲音也發不出來,我只有拚命地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去死吧!不是說了我們已經沒任何關係了嗎?」齊琳將手用力一揮,我整個人向後拋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傾斜的甲板上。 「對我而言,你只是一筆巨額獎金而已,我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男人了!」齊琳彎著臉,重重地喘著氣。 我朝著她模糊的人影,在甲板上一點點地向她爬去。 「別笑了,你是傻子嗎?再怎麼樣,我都不會可憐你的,我現在是麒麟王,而不是那個喜歡你的齊琳,希望你能弄清楚現狀!」 船劇烈地搖晃著,她孤孤地站在暴雨中,全身無力什麼也看不清的我拚命地向她爬去,我們的距離是如此的遙遠…… 「老大,老大……」南宮北的呼喚聲將我從黑暗中喚醒。 「齊琳,齊琳呢!」我眼睛還沒睜開就喊了起來。 「老大,她不在這兒,這是瓦崗堡。」坐在輪椅上的南宮北看著甦醒的我一臉欣慰的表情。 「小北,她還在洪幻國嗎?」我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失蹤了,在你離開洪幻國的第三天,她扔下叛亂軍神秘失蹤了。」南宮北歎了一口氣。 「你在開什麼玩笑?她不是就要得到洪幻國了嗎?怎麼會突然玩失蹤。」我強笑道。 「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笑容有多難看,聽說她一個人把魔王幹掉了,以她現在的戰鬥力來說,你應該不用替她擔心的。」南宮北安慰我道。 「小北,情況不是這樣的,我必須得去找她,如果我不去找她的話,她可能就不會再出現了。」我一面說著一面從床上爬了下去。 「老大,冷靜一點,現在夜已經很深了,而且你現在的身體必須再休息一天才能行動。」 「沒關係的。」 「老大,夠了!還有一天你才能恢復戰鬥力,現在的你怎麼能找人,莽撞地衝出去只會害到別人,還是等恢復戰鬥力後,你用劍玄感應找她,會輕鬆很多的。」南宮北急道。 「可是……」 「先別可是,乖乖地休息一天,你冷靜一點,我有兩件事情要跟你說。」南宮北將我攔回了床上。 我無奈地靠回床頭:「有什麼事嗎?」 「第一件事情是,邪都在前幾天突然被神秘之人血洗,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邪都新主人邪牙下落不明。」 「怎麼可能?小茵她才剛得到聖魔經,還沒有這個本領血洗邪都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因為沒有活口,所以大家都不知道當時邪都發生了什麼狀況,不過裡面的屍體有相當一部分都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有很多屍體都是呈枯萎狀,也就是說,一部分屍體是因為生命精華被吸盡而死。」南宮北沉聲道。 「劍魔吸!難道是馮德的獨門絕技劍魔吸?」我驚道。 「馮德這些日子一直待在瓦崗堡寸步不離,邪都被洗血的日子前前後後,馮德一直有陪著皇帝出席各種宴會,他絕對沒有可能在案發之日抽身前往千里之外的邪都。」 「不錯,馮德就算再怎麼厲害,目前也沒有可能鬥得過邪牙,邪牙的身體百分之三百釋放這一招,不是馮德能接下的,難道是那個神秘男子!」我猛然想起了什麼。 「哪個神秘男子?」南宮北迷惑地道。 「我和齊琳在地獄神殿遇到的那個神秘男子,雖然我只到他一眼,很模糊,但我能感覺到他太可怕了,一定是他,他輕易殺死了魔王,邪都也一定是被他血洗的……」深深的恐懼襲上了我的心頭。 「他又是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重重地喘著氣:「齊琳失蹤也一定是因為他,他當時在黑暗中一定和齊琳說過了什麼,所以齊琳才會將我趕走的。」 「照老大你的話來看,在這個世界上出現了一個不知來歷、四處殺戮的神秘男子?」 「是這個意思。」 「可是他為什麼要四處殺戮?而且專門找魔王和邪牙這些人,他也許不是壞人?」 「我不知道,雖然只在一瞬間感覺到他的可怕,但我敢肯定他絕不是好人,小北,齊琳可能已經落在了他手中,不,也許是已經被他殺掉了!」 「不會的,老大,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你別想太多,老大你還是先休息吧,我出去了。」南宮北臉上的表情極為難看,想來他也是認同我的觀點。 「小北,你不是說有兩件事嗎?還有一件事呢?」 「對了,有個老朋友來到了瓦崗堡找你,這個人一直在白家等你回來。」 「誰?」 「洗仁鮮。」 「她來瓦崗堡了?她不是已經與吸血族人隱居在十萬大山中了嗎?她有說為什麼而來嗎?」我皺起了眉頭。 「她什麼也沒有說。」 「什麼意思?」 「其實應該說,她一直都不肯開口,看情形她似乎受到了極大程度的驚嚇,前幾天跑到白家來的她一副失魂落魄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樣,問她話,她只是不停的搖頭,我估計能讓她開口的人可能只有老大你。」 「麻煩事是一件接一件,她今天晚上睡了嗎?」 「睡覺?開玩笑,她根本連眼睛都不肯合,一副閉上眼睛就會死去的模樣,這幾天以來,都是我吩咐醫生讓她強制入眠的,今天她說什麼也不肯讓醫生接近她,應該說她現在已經不讓任何人靠近她了,誰一靠近她,她就出手傷人,醫生說了,如果她的情緒得不到安撫,發瘋只是早晚的事。」 「事態怎麼變得如此嚴重?我現在就去見她。」我擔心地道。 「老大,明天再說吧,你現在也行動不便。」 「又不是出門,沒有關係的。」 「我是擔心你會有危險,她的精神狀態搞不好連你也會攻擊的,你現在不堪一擊。」 我不顧南宮北的勸阻,拖著疲憊無力的身體來到了洗仁鮮的房門前。 「鮮兒,是我。」我聽著屋內凌亂的呼吸聲,心中的擔憂更甚了。 屋中的喘氣聲突然急促起來了,洗仁鮮不斷發出悶哼聲,一副想說話,情急之下又什麼出不出來的感覺。 我做了個手勢示意南宮北不要跟著我,在南宮北一百個不願意的目光中,我緩步走進了洗仁鮮的臨時香閨中。 月光下,洗仁鮮憔悴得嚇人,一雙美麗的大眼失去了神采,只剩下驚恐與絕望,她無助地望著我,乾裂的嘴唇輕輕翕動著,她的精神狀態的確是非常不穩定,如南宮北所說,她攻擊我的可能性很高,戰鬥力全失的我恐怕一招便會被她擊斃。 「鮮兒,沒事的,我在這裡。」我望著神情不斷變幻的洗仁鮮柔聲道。 洗仁鮮咬著牙迷惑地看了我幾眼,突然猛地向我撲了過來。 「嗚嗚嗚……」撲進我懷中的洗仁鮮終於哭了出來,她哭得就像一個受到驚嚇的無辜孩子。 我輕輕地安撫著她:「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了,只要有我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鮮兒。」 月漸西沉,洗仁鮮的哭聲也漸漸變成了微弱的嗚咽聲,我雖然在不斷地安慰著她,但我心中的不安卻也隨之不斷的擴大,事情也許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糟糕。 「死了。」伏在我懷中的洗仁鮮突然用哽咽的聲音道。 我心頭一震,卻強作鎮定地道:「沒關係的,有我在,鮮兒不會有事。」 「全都死了。」洗仁鮮喘氣的聲音又變得急促起來了。 「所有的吸血族人全都死在了十萬大山中,包括你們的王洗冷隋?」 「王被……吃掉了,其他的人也都……都枯死了!」洗仁鮮痛苦地道。 「是誰幹的?」問出這話時,我心中竟然隱約有了答案,可怕的答案。 「金髮男子!我沒有看清……我……好可怕……不敢看他……」洗仁鮮變得語無論次起來了。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擁著她的我意味深長地道:「不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不,我一閉上眼睛,他就出現了,我不要……」洗仁鮮抱著自己的頭拚命地搖著,看來神秘男子滅族的悲慘回憶已經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腦中。 「已經沒事了,你不是成功地從他手底逃出來了嗎?」 「不是的,我不是逃出來,是他放我走的。」洗仁鮮悲哀地道。 「他竟然會大發慈悲,放你一條生路?」我驚訝地道。 「不是的,是我們的王在被他吃掉以前,向他請求的。」 「對即將被吃掉的食物的請求,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他竟然還會答應你們的王放你一條生路?」我百思不得其解地道。 「我……我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有我在你的身邊,誰都不會傷害你的。」 我擁著洗仁鮮,直到她在我懷中入睡,我才輕輕地將她置於床上離開,回到我自己房中時,天已經將亮了。 「老大,老大,快醒一醒。」南宮北那討厭的聲音將剛剛入睡的我又吵醒了。 「天還沒亮,你吵什麼?」睡眼惺忪的我打著呵欠道。 「天早就亮了,只是因為外面一直有在下暴雨,所以天色比較暗。」馮德站在我的房門前微笑。 「你怎麼來了?」我驚道。 「老大,他說有急事見你,攔都攔不住。」南宮北為難地道。 「我怎麼不能來?」馮德笑吟吟地道,「不要忘了,我是白家主人袁茵的丈夫,白家的產業也就是我的產業,我回自己家,你們這些外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廢話少說,你來這兒有什麼事?」我皺起眉頭。 「周兄現在還處於劍心逆轉時期吧?」馮德微笑道。 「是又怎麼樣?想趁這個大好機會收拾我嗎?」我冷道。 「我們兄弟同心,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其實我只是關心師弟你的身體罷了,在下也是剛剛在幾天前渡過了劍心逆轉期。」 「你在幾天前渡過了劍心逆轉期?這種事情為什麼要對我說,難道你想證明什麼?」我掃了馮德一眼:「是證明你在幾天前的邪都被血洗的時候你是戰鬥力全無嗎?」 「看來周兄也知道了邪都被血洗一事,這件事的確不是在下所為,雖然在下有這個心,為了愛妻袁茵,我是準備滅掉邪都替她報仇,只可惜被神秘之人搶先了一步。」馮德歎了一口氣後幽幽地道。 「聽皇子的口氣,似乎掌握了一些內幕。」我沉聲道。 「我哪有什麼內幕,不過在下認識的一個人好像知道一些內情。」 我冷笑道:「無論是內幕也好內情也罷,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是嗎?原來我還準備邀周兄你與我一道去見一見那個知情人士,你沒有興趣那就算了,在下先告辭了。」馮德聳了聳肩。 「那我就不送了,這種欲擒故縱的方法太老套了,我不會上當的。」我淡然道。 「聽說齊琳妹妹失蹤了,周兄恐怕永遠也見不到她了。」馮德微笑著向門外走去。 「等一等!」我急道。 「周兄有事嗎?」馮德回頭擺出一臉迷惑的表情。 「你真的知道齊琳的下落。」 「這是求人的語氣嗎?」 「好好好,那拜託皇子殿下告訴我齊琳她現在究竟在哪兒?是死是活?」 「我不知道,但是那個人可能會向你提供一些特殊的情報。」 「看來你是一定要我跟你去見那個人了?」 「這個……強扭的瓜不甜,周兄請自便,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就是怕周兄事後會後悔。」馮德意味深長地道。 「那個人是誰?」 「這裡不方便透露,周兄跟我走一趟就自然會明白了,因為那個人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周兄一定要抓緊時間。」 「那個人……是齊琳嗎?」 「周兄走是不走?」馮德沒有再回答我的問題,反客為主咄咄逼人地道。 我將心一橫:「好,我就跟你走一趟。」 「絕對不行,老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方便涉險。」南宮北插道,「皇子大人,現在我們老大不會離開白家大宅半步的,有事等過了今夜再說。」 「恐怕過了今夜就已經晚了。」馮德輕描淡寫的聲音卻緊緊地抓住了我的心。 「小北,不用擔心,他不敢把我怎麼樣的,如果我離開後,與你失去了聯絡,就用我們準備好的招術對付皇子大人好了。」我穿好衣衫準備跟馮德離去。 「老大,可是……」 「小北,真的不會有事的,皇子既然來找我,就證明有要利用我的地方,我很快就回來。」 我不顧南宮北的勸阻,跟著馮德冒著暴雨進了皇宮,為了得到齊琳的消息我豁出去了,而且我相信這一次馮德找我,絕對是有什麼大事要商議與合作。 一到達馮德的寢宮,他就帶著我通過幽暗狹窄的秘道直入地下。 「想不到皇子大人的習性就像土撥鼠一樣,喜歡在地下建造巢穴。」我一面跟著他疾走一面打趣道。 「周兄也看到了,這個地方可是我的保命藏身之處,現在我把你帶到這兒來,可見我們兄弟間是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 「少說這種光冕堂皇的廢話,那個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再向下五百米就到了。」馮德帶著我左拐右彎越下越深,看來他在地下是建造了一個地形相當複雜的迷宮。 「你怎麼能把人安置在這種鬼地方?」 「沒有辦法,這個人的行跡一旦洩露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有皇子大人庇護,應該說是高枕無憂了吧?」 「開玩笑,在下有何能耐,這個人的行蹤一旦洩露,不但這個人會死無葬身之地,我恐怕也要被連累到。」馮德擔憂地道。 「到了嗎?」 「喏,這個人就在裡面。」馮德帶著我在一扇玄鐵小門前停了下來。 「皇子的地下迷宮有幾百間這樣的房間,如果不是你帶路,恐怕誰也找不到。」我一面說著一面向小門中間的小鐵窗靠近。 「雖然我這個地下迷宮中有很多氣息封鎖裝置,但這個人恐怕在這裡也藏不了多久。」搖著頭的馮德又歎了一口氣。 我湊近小窗向光線昏暗的房間內望去,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蜷縮在牆角,身體不住地瑟瑟發抖,像是受到了重傷的樣子。 「這是誰……邪牙?怎麼可能是邪牙!」我無法置信地望著房間中已經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的邪牙。 「沒有錯,的確是邪牙。」馮德點了點頭。 「馮德,是馮德你吧!」蓬頭垢面的邪牙突然從牆角站了起來,雙手不住地在探索著什麼,他的眼睛竟然已經瞎了? 「這是什麼意思?還說不是你血洗邪都,現在邪牙都已經落在了你的手中了。」我望著馮德怒道。 「不是這樣的,我可以發誓,邪都被血洗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馮德苦笑道。 「馮德,馮德!」漸漸摸索到門邊的邪牙又喊了起來,他與我們只有一門之隔,這又令我想起了失落之都當時被他追殺的場景。 「我在這裡。」馮德冷冷地道。 「你這個王八蛋,說要幫我,卻把我囚在這種鬼地方,你是準備隨時把我交出去吧?」身體一直在顫抖的邪牙原本俊美的面孔也扭曲得厲害。 「邪牙兄,話不能這麼說,這裡的環境也許差了一點,但絕對是我所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對了,我還帶了一個朋友來看你。」 「周寧也來了?我感覺到他的氣息了,來吧,你們都來吧,來看看我這副落水狗的模樣,來看看我這個神族最強武器現在的下場,哈哈……」邪牙說著說著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雖然對邪牙沒有任何好感,但看到他變成現在這副生不如死的慘狀,心中也覺得很不是滋味。 「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還不都是你們害的,害得我的身體現在只剩下百分之三十,我已經被吸掉了百分之七十的生命精華啊……」邪牙痛苦地道。 「我們害的?」 「當然是你們害的,在失落之都的時候,如果不是你們躲到了地下水晶城,我也不會誤將他的封印解解開,將自己逼到這步田地……」 「你所指的他是那個在失落之都紋滿咒文的光之卵嗎?他已經孵化出來了?」 「不是他是誰,那個王八蛋想吸收我,做夢,就算他將邪都移為平地我也不會妥協,開始他突然出現在邪都並且偷襲我,我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真正目的,猝防不及竟然被他吸收了百分之七十的生命精華,還好我反應快,發現他非要完全吸收我不可,我立即以自爆相協,從他手底下逃了出來,不錯,就算是自爆我也不能讓他完全地將我吸收掉……」邪牙條理並不是非常清晰的話聽得我是心驚肉跳。 「他的吸收方式與我劍魔吸是完全不同的,我的劍魔吸只能吸收別人的能量,他卻是能完全吸收別人的生命精華甚至身體,我劍魔吸得到的能量最多只能保存幾天,而他把別人吸收以後,不但擁有了別人的基因,還全盤接收了別人的能力!」馮德緩緩地道。 「這真是太恐怖了。」我輕道。 「這個王八蛋現在的吸收是有目的性與針對性的……」邪牙咬著牙道,「據我所知,他已經吸收了王白帝、魔王哈特雷斯、洗冷隋、我是他的目標,齊琳也是他志在必得到的目標。」 「齊琳她現在哪兒?沒有被他吸收嗎?」一聽到齊琳我便方寸大亂。 「齊琳在哪我不清楚,但是被他吸收掉一定是早晚的事情,因為齊琳有死門,所以齊琳終究是逃不脫他掌握的。」邪牙猙獰地笑了起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琳的死門又是什麼意思?」我急道。 「你知不知道,他擁有比魔族魔解心語還要厲害十倍的讀心術,他可以洞察別人的內心,發現別人的弱點,再抓住別人的弱點來逼別人就範,只要有情感就會有弱點,每個人最在乎的東西便會成為自己的死門,齊琳的死門我想你一定很清楚……」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相信這種事情!」我用力地搖頭道。 「相不相信隨便你。」邪牙陰陰地道:「雖然我沒有洞察別人內心的能力,但我都知道怎麼去尋找一個人的死門,更何況他。」 「是嗎?」馮德淡淡地道。 「不信嗎?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吧!周寧的死門應該是袁茵,只要抓住了袁茵,我相信周寧會願意去做任何事情;而馮德你的死門就是你的母親,我只是通過自己掌握的資料作出推斷,而他能看到人的內心最深處,沒有人可以騙得過他……」 「你……你不是說他現有吸收是有目的性與針對性嗎?那請告訴我他的目的性與針對性是什麼?」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他在吸收幾個超級高手之後,已經準備光明正大地在世界上現身了!」邪牙恐懼地道。 「無論他在執行什麼計劃,我想他現在絕對還沒有完成,周兄借一步說話。」馮德向我使了個眼色。 我立即跟著他準備離開。 「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他一定會找到我的,我不想被他吸收呀!」邪牙用力地拍打著玄鐵之門。 「安靜一點,我們離開這兒也是為了你好,太多人聚在一起,生物波便會增強,更容易讓他發現目標,你好好待著,我們馬上就會回來。」馮德口中安撫著邪牙的情緒,腳下卻飛快地向外走去。 暴雨一直都沒有停,馮德將我帶到了他寢宮花園的一個小亭中。 「我希望周兄來為我決定一件事。」馮德一臉誠摯的神情。 「我又不是你那個老爹,怎麼可能替你決定事情。」我冷冷地道。 「這件事情我只能信任周兄了。」馮德把我戲謔的話當沒聽見,認真地對我道,「邪牙殺還是不殺?」 「什麼意思?」我知道他的心意,故作迷惑地道。 「雖然不知道邪牙對神秘人有多重要,但也許殺掉邪牙會破壞掉那個神秘人的計劃,所以我一直在猶豫之中,現在只等周兄的意見。」 「邪牙現在是落在你的手中,生殺大權當然由你決定,何必問我。」我轉過頭去,看著茫茫的雨幕淡淡地道。 「這種關鍵時刻,我真的很需要周兄的意見,同時我也希望能與周兄共同進退。」 「想拖我下水你就直說好了!何必在這裡顧左右而言,你自己怕殺掉了邪牙,被神秘人找上門來,想拉我做墊背的,不愧是皇子大人啊!」 「不是這樣的,那個神秘人現在強雖然是強,但他未必能禁得起我們二人聯手,我想我們這一次也有必要聯起手來,幹掉那個將來會對我們造成威脅的神秘人。」 「神秘人只會對皇子大人的將來造成威脅吧?再說了,連王白帝、魔王哈特雷斯都被他幹掉了,甚至連邪牙這種狠角色都栽在了他手裡,我們二人聯手有用嗎?」 「聯手幹掉他不僅僅是為我自己考慮,也是為了周兄的齊琳妹妹,難道周兄沒有聽邪牙說嗎?齊琳一定是他的目標,如果我們不先下手為強,齊琳必死無疑。」馮德意味深長地道。 我沉默了,無論如何我不能讓齊琳死在神秘人手中。 「對於戰鬥力,我已經分析過了,我們二人現在都是SS級,一旦合體絕對能突破3S級,雖然不見得能勝得過西門斷天,但扼殺神秘人目前來說還是可以辦到的,周兄有所不知,我一直都有在用劍玄感應追蹤那個神秘人,因為他能掩藏生物電波,所以我一直無法找到他的準確位置,但他出手的時候,我都有感應到,他吸收王白帝時、吃掉洗冷隋時、偷襲魔王哈特雷斯時、甚至血洗邪都那一刻,我都有捕捉到這幾個瞬間,而且每一次他現身,我就發現他的戰鬥能量有了驚人的飛躍,所以我判斷照此進行下去,他可能會天下無敵!」 「皇子大人真是明察秋毫,那你怎麼知道他存在的?」 「在邪都時,用劍玄感應追蹤王白帝時發現的,當時我就對他冒死回到邪都不能理解,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十五天後必將死去,我很想知道是什麼人能令王白帝乖乖赴死,結果就發現了神秘人的存在!他的生物與能量波動都很奇怪,於是我便記住了他的生物波動,後來更是驚覺,他每次現身都戰鬥力起到驚人程度的飆升!」 「我們二人合體後真的能與他抗衡嗎?還是皇子大人你只是想借這一次機會奪取我的身體?」我謹慎地道。 「現在我們二人合體的話,我計算過了,絕對能吃定他,但如果他再將邪牙吸收,那就難以預料了,至於奪取你的身體這種事情,我可以發誓,自己絕無此心。」 「你不是曾經在邪都跟我說過,我們二人第二次合體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剩下的是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嗎?」 「的確是這樣,所以可以說這一次我們的聯手是一個極大的冒險,如果能成功我們就能幹掉他,失敗的話只能認命了。」馮德咬著牙狠狠地道。 「齊琳究竟有沒有死?會不會是她早就已經死了,你為了騙我合作,隱瞞了真相?」 「我不會騙你的,其實她的生物波動你應該是最熟悉的,就算她已經奄奄一息,我想你也能感應到她,等今夜一過,恢復戰鬥力的你,自然就能清楚她是死是活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周兄是答應跟我合作了?」 「這個……」 「答應我吧!這是我馮德今生今世最後一次向別人低頭了!」馮德沉聲道,「我曾經說過,我的夢想就是不看別人的臉色而活,現在的我已經是在漸漸的接近那個曾經如此遙遠的夢了。」 「是嗎?」 「是的,我馮德一定要成為不看別人臉色而活的人,我並不是一個沒有自尊沒有驕傲的人,只是這二十多年以來,我放棄了自己的驕傲,捨棄了自己的自尊,只是為了能活下去,就算像狗一樣活著我也無所謂,因為我在等待著夢想實現那一天的到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神秘人將是我最後的障礙,打倒他之後,就是我馮德開始發光的時候!」 「沒有願意看別人的臉色而活,但看別人臉色而活卻是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準則之一,有時我真的覺得你是一個怪人!」我苦笑道。 「其實不看別人的臉色而活,只是做回最真實的自己罷了!不掩飾自己的感受,不偽裝自己的感情,不察言觀色,不向別人低頭的人是在這個世界上活不下去的,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人們都戴著面具,遊戲的規則是要想活著必須戴著面具,拿下面具的人,不但被視為異端,同時也會喪失遊戲的資格,而我就要做那個拿下面具,重新制訂遊戲規則的人。」馮德傲然道。 「也許我不應該和你合作,因為我覺得你可能比那個神秘人還要可怕。」 「我也許會比神秘人更可怕這種事情暫時還不會發生,就算發生也已經是未來的事,而目前神秘人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先聯手對付他再說吧!」 「既然沒有選擇,那我只有答應你了。」 「這樣的話那我們就準備聯手與他一戰吧!與他一戰之後,我馮德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向任何人低頭了。」馮德斬釘截鐵地道。 「好豪邁的宣言,大家要對付誰啊?討論得如此熱鬧。」雨中突然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我與馮德同時大驚。 第二部 第五卷 完結篇 第六章 世界中唯一僅有的她 「什麼人?」馮德面色大變,他顯然是想不到,不知不覺竟有人闖到了他的寢宮。 「不用大驚小怪,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你們又不是美女。」一個淋得像落湯雞一樣的紅髮男子從雨幕中跑了過來。 「花火!怎麼是你?你不是一直待在失落之都嗎?」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地方是人待的嗎?連美女都沒有一個,我實在是受夠了,所以就跑了出來。」花火笑嘻嘻地道。 「你倒是很會跑啊!一跑就跑到了皇宮裡來。」馮德陰著臉道。 「沒辦法,皇宮裡美人最多,而且大都非常寂寞,所以是我們採花賊的聖地。」花火一臉無奈的表情。 「那你可知道,採花賊在皇宮中被抓到是什麼下場嗎?」馮德冷冷地道。 「怕我聽到了什麼?想殺我滅口嗎?」花火故作「驚慌失措」地道。 「馮德,不許你動他,他是我的朋友。」我沉聲道。 「還是你小子夠義氣。」花火笑道,「看在你這麼夠義氣,我就像你提供一點關於安傑爾的訊息。」 馮德皺起眉頭道:「安傑爾是什麼人?」 「安傑爾就是你們口中的神秘人,也是被封印了將近八千年的妖皇,你們要聽仔細了,這可是我從失落之都帶回來的獨家消息。」花火神秘地道。 我心中一動:「你清楚他的一切?」 「清楚一切不敢說,但我應該可以解出你心中很多疑惑,要不要聽。」花火笑道。 「請講。」 「你們可知道八千年前在失落之都曾發生的事情嗎?」花火壓低聲音問道。 「你指的是八千年前那一次失落之門開啟,各種族共派出一千多名精英進入失落之都探險一事嗎?」 「有聽說過。」 「這一千多名精英全滅,而他們都是死在一個人手中,那個人就是妖族之皇安傑爾,由有各族血統的妖族本來就是被喻為戰鬥機器的種族,而妖皇安傑爾則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戰鬥機器。」 「他既然是最強的戰鬥機器,而且又是妖族的皇帝,那為什麼在八千年前會被封印起來?」馮德不解地道。 「當時的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據失落之都的大長老透露,妖皇安傑爾在八千年前突然決定一意孤行做一件瘋狂的事情,那就是終結聖妖一族在失落之都中守護百萬年的使命,結果驚慌失措的長老會立即號召整個妖族與妖皇安傑爾一戰,在妖族長老會幾乎全滅的情況下,妖皇安傑爾被封印了起來。」 「看來我們真是安傑爾的再生父母啊!沒有我們誤打誤闖解開封印,他怎麼可能有今天。」馮德苦笑道。 「既然封印解開了,妖皇安傑爾恐怕還會去完成他當年沒做完的事情吧?」我擔憂地道。 「所以現在失落之都的妖族沒有出來追緝他,都死守在失落之都,等著他重返失落之都,不過在此之前,妖皇安傑爾一定要先恢復自己的身體。」花火點頭道。 「恢復自己的身體?」 「不錯,八千年來,光之卵封印讓安傑爾的身體已經變得殘缺不堪,他必須要重新讓自己的身體恢復,就必然吸收神族、龍族、魔族、人族、吸血族這五個種族的最強戰士,因為妖族本身就是這五個種族雜交出來的,只有吸收了五個種族的最強戰士,安傑爾的身體才可以恢復完整,也許應該是變得更加完美。」 「所以他才會早先找上人族最強戰士王白帝,利用讀心術知道王白帝的弱點後,逼著他赴死,這個卑鄙的傢伙一定是以『殘龍黨』以及『十邪帝』逼王白帝束手就擒。」我顫聲道。 「隨後又找上了吸血族之王洗冷隋,洗冷隋自知無法逃脫,就以自爆相脅,讓安傑爾答應放洗仁鮮一條生路。」馮德接道。 「魔王哈特雷斯是在恢復戰鬥力的瞬間被他偷襲而亡……」我喃喃地道。 「神族最強戰鬥邪牙似乎也已經再動難逃,而龍族的最強戰士齊琳也看透了他吸收的目的,以自爆相脅,和他定下了某種契約。」馮德意味深長地道。 「我一定要殺了他,在齊琳被吸收之前。」我咬著牙狠狠地道。 「第一個被吸收的對像王白帝與安傑爾約定的赴死期是半年,而最後一個被吸收者齊琳與安傑爾約定的赴死期又是多長呢?據我猜測不會超過半個月。」馮德不斷地刺激著我。 「別說了!我不會他傷害到讓齊琳的。」我重重地喘著氣。 「我只能提供這麼多訊息了,至於戰鬥方面,我這樣的人始終都不適合戰鬥,所以一直停留在A級,就幫不了你們什麼了。」花火話畢準備轉身離去。 「還是要很多謝你,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妖皇安傑爾,在他身體還未完整之前,幹掉他!」我握緊了拳頭。 「不用找了,他已經到了。」馮德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無比慘白。 「你的劍玄感應找到他了?他現在是在什麼地方?」我急道。 「我的地下迷宮,他正的接近邪牙,不行,我得在他找到邪牙之前,將邪牙殺死。」馮德猛地竄進了暴雨之中。 「花火你要多保重。」我一面說著一面跟著馮德向下跑去。 因為身無戰鬥力的關係,馮德很快就被我拋到了後面,我憑著記憶跌跌撞撞地在他的地下迷宮中奔跑,我的心亂到了極點,我只能希望馮德在妖皇安傑爾吸收邪牙之前,將邪牙殺死! 氣喘噓噓的我跑到關著邪牙的地方時,發現馮德一個人呆呆地望著囚禁邪牙的房間,他的眼神充滿了絕望。 我艱難地跑到他身邊,猛然看到囚禁邪牙的那個房間的玄鐵之門已經被震得粉碎!在原來囚禁邪牙的房間中,邪牙早就失去了蹤影,有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金髮金眸男子在幽暗的光線中對著我與馮德冷笑。 我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接近兩米的身高讓普通人必須仰視他的面孔,金色的長髮披在肩頭,金色的眸子中有攝人心魄的光芒,他的皮膚白得像雪,他的五官華麗完美且無懈可擊,但卻予人一種雕塑一般冷漠的感覺。 他的那壓倒一切的驚人氣勢令我的心臟難受到了極點,因為我覺得在他面前,自己除了心臟還能勉強跳動之外,一切身體機能都已經停止了。 「很抱歉,你們來晚了一步,邪牙已經被我說服了,與我融為一體。」安傑爾的微笑也讓人覺得充滿壓迫感,「怎麼不說話了?難道是怕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嗎?不說話對我來說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我發現自己與馮德的身體都緊貼著走道的牆壁,我們因為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連呼吸都快沒有了,更別提說話了。 「你們不說話也沒關係,我可以用心跟你們的心交流。」安傑爾的聲音有一種讓人意識變得模糊的力量,「你們想用合體來對付我吧?真可惜,我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了,可憐的羔羊們。」 「你……你是害怕吧?」臉色慘白的馮德硬生生地從口中擠出幾個字。 「想對我使用激將法吧?從現在起,皇子你最好不要再說一個字,否則我就殺了你的母親。」安傑爾冷笑道,「周寧還有幾個小時才能恢復戰鬥力,現在你們就撞在我手裡,只能算你們倒霉。」 馮德不敢再出聲,只是征征地望著安傑爾。 「不要在心中罵我,我聽得到的。」安傑爾淡淡地道,「皇子大人,千萬不要激怒我,否則你母親的生命馬上就要走到盡頭了。」 「你究竟要對齊琳做什麼?」我硬著頭皮將聲音從牙縫中擠了出來。 「其實你已經知道了,何必要問我呢?」安傑爾沉聲道,「不錯,她已經答應讓我吸收了,不過我也不是一個不講人情的人,我給了她幾天料理後事的時間,還有五天她的生命最後終結的時刻才會到來。」 「我不會讓你吸收她的。」 「你在威脅我嗎?無論是南宮北還是袁茵,我都可以輕易殺掉,你以為自己有力量保護齊琳嗎?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安傑爾厲聲道。 「你似乎只知道威脅別人,卑鄙的傢伙。」我怒道。 「要說到卑鄙,你身旁那個叫馮德的傢伙絕對比我要更甚十倍,我提醒你,這樣的人最好遠離!這傢伙連我都覺得他很危險。」安傑爾一面打量著馮德一面道。 「你準備怎麼對付我們?」 「當然是將你們送上黃泉之路了,但是我又很期待你們合體後與我一戰,真是左右為難啊!」安傑爾歎了一口氣。 「我勸你還是現在把我們殺掉比較好。」我沉聲道。 「不要忘了,我可以看透你們的心,我知道你們想活下去,不過在我的眼中,你們只不過是玩具,最多也就是危險的玩具而已,好吧!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我就玩你們一回,現在就殺掉你們的話,太沒有挑戰性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用顫抖的聲音道。 「我現在出手殺你們就像捏死兩名螞蟻,等你們合體之後,殺你們也不過是踩死一隻蟑螂這麼簡單,你們聽好了,要想挑戰我,就到山巔國的世界最高峰崑崙去找我,我會一直在崑崙之巔等著你們,同時我也會在那兒等著齊琳,你們有五天的時間,五天一過,龍族的最強戰士齊琳就屬於我了,那個時候,就是西門斷天也不再是擁有完整身體的我的對手。」 「你不怕西門斷天在你擁有完全體之前殺你嗎?」 「不會的,西門斷天與我已經見過面了,他說了,他很期待與我的完全體交手,在我未達到最強之前,他是不會對我出手的,西門斷天自出生以來,就一直都在尋找對手,尋找最強的對手,所以在我這個對手還未成長到最強狀態,他是不會出手的。」 「你和西門斷天也是一樣的人吧?」 「不,雖然我們都同樣渴望強大的對手,但他的興趣只是個體,而我的興趣是整個世界,我的興趣是以我一已之力,毀滅世界上所有我不喜歡的生命體。」 「恐怕你只喜歡自己?」 「也許吧!一想到一個人去幹掉一個世界的人,我就會很興奮,這種興奮你們是絕對不會明白的。」安傑爾激動地道,「看著吧!我一定能做到的。」 「未必,我和馮德絕對會聯手殺掉你的,在你毀滅世界之前。」 「那真是太值得期待了,我們崑崙之巔不見不散!」 漫天飛雪,崑崙山脈。 銀色的大地上,佈滿了屍體,天空在飛雪,山巔也在飄血,白色飄舞的雪花與腥紅飛濺的血花交織著灑滿了崑崙之巔。 齊琳還活著,這是她最後的反擊,在她的煽動下,各國政府軍與各種組織瘋狂對妖皇安傑爾發起了進攻,結局只是雪山上四處都是飛舞墜落的屍體,其中據說還有不少S級的高手。 這一天是齊琳最後的一天,我和馮德在前往崑崙之巔的半山腰。 前一刻還是殺聲震天,上千具屍首四處橫飛,這一刻整個崑崙之巔都已經安靜了下來,此刻的崑崙之巔就像是無人的墳場。 雪在掩埋他們的屍體,血染紅了白色的大地。 「要休息一下嗎?」一身黑衣的馮德停住了腳步。 我回頭輕聲道:「是害怕嗎?」 「我不得不說,有那麼一點,如果他沒有吸收邪牙的話,我們應該是勝卷在握,但現在的結果已經難以猜測了。」 「你要退縮的話,現在還來得及。」我冷道。 「退縮的心我一直都有,但你可以放心,我已經沒有路可以退了,這一戰,我是不能逃避的,無論這一戰是勝是負是死是活,我都不會再向任何人低頭,我都不會再看任何人的臉色而活了,這一戰是我夢想開始的一戰,這一戰是我馮德準備發光的一戰!」 「你覺得我們有幾層勝算?」 「不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沒有一點把握,也許是四層,也許是五層,你的黑殺之劍加上我的劍魔吸應該可以抗衡他的吸收之技,可惜的是你的黑殺氣魔劍雖然能吸收肉體,但卻是劍把肉體吞噬掉了,而不是劍的主人可以吸收,不過總應該能牽制他一下;而我的劍魔吸也許可以抵消一些他的吸收能量漩渦。」 「合體吧!我想他一定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我吸了一口冰冷而且充滿血腥味的空氣。 「希望我們能成功,我要再次提醒你,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機會,失敗就是死,對了,我還要說的是,我們此次合體將是最後一次,因為身體的排斥反應,我們永遠也沒有第三次合體機會了,記住,此次之後,你與我今生今世永遠都無法再與任何一個人合體了,所以這是我們今生今世的最後一次合體。」 「我知道了,開始吧!」我伸出了雙掌。 馮德雙掌與我抵在一起那一刻,一股電流在我們身體之間疾速流竄,很快我們身體內的血液也相互交流,天旋地轉間,我們的靈魂也開始了對流,那種身體撕裂的痛楚也變得越來越強烈與清晰。 我們的靈魂在彼此的身體中尋找棲息之處,但這一次卻沒有第一次合體時那麼輕鬆,因為我們的身體中都有一股力量在排斥對方的靈魂,那種靈魂鑽進對方身體又被轟出來的感覺令我們難受到了極點,我有預感這一次的合體會失敗。 我們的靈魂在劇烈的痛苦中終於進入了對方的身體,於是雙掌相抵的我們開始旋轉了起來,隨著靈魂漸漸的融合,我們旋轉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一團黑色的光芒爆炸一般從我們二人體內放射而出!那包裹著我們的黑芒以我們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無限的擴張,黑芒所到之處,一切物體都被吞噬消融,當黑芒褪卻時,一直在旋轉著的我們終於停了下來,一具新的軀體誕生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上次合體時又有不同了,「我」飛身掠起,來到了一塊佈滿積雪的山壁之前,「我」輕輕地將左手一揮,山壁上所有的積雪立即變得晶瑩如鏡,從雪鏡中「我」看到了自己再次合體後的模樣。 上次紫色的短髮變成黑色,根根囂張直立的黑髮在白色的冰天雪地中顯得異常的耀眼,五官的輪廓很深,不但眼眸是深邃的黑,連嘴唇也是黑色的,眉目間流動的凶悍與殘忍讓「我」覺得自己現在的面孔有些狼的味道。 赤裸著的上身很結實,皮膚黝黑且溫度其高,那些雪花還沒碰到「我」的皮膚,就自行融化蒸發了,所以遠遠看去,上身赤裸下身穿著一條黑色褲子的「我」就像一團黑色的火焰!但是因為雪蒸氣的關係,黑色的「我」卻像是籠罩在一層白色的霧當中一般。 除了外表的變化,「我」對外界的感受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銳,「我」能聽見崑崙山脈每一朵雪花飄落的聲音,「我」能看清崑崙山脈每一朵雪花的菱角,不但「我」的視與聽得到了超級強化,「我」就算閉上眼睛,也能通過空氣的流動知道四周的環境以及物體移動的方向。 此刻的崑崙之巔出奇的安謐,雪花飄舞的聲音輕盈,風流動的聲響溫柔,但他心臟勃動的聲音卻沖滿了挑釁,「我」感覺到了,妖皇安傑爾用他的心向「我」發出了挑戰! 「我」沖天而起,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投射向崑崙之巔的最高處,他在等「我」! 隨著「我」越飛越高,腳下的景物也變得越來越小,向下望去,天地之間都是一片蒼茫的銀之白色。 萬米的高空,他站在真正的崑崙之巔等待著我的到來,化身為黑光的「我」終於飛到了他的頭頂,一襲銀白色披身的他站在崑崙之巔對我冷笑。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似乎都靜止了下來,億萬朵晶瑩的雪花與黑色的我一道懸掛在空中,他靜靜地站在絕頂對我與峙,他因為戰鬥而亢奮的笑容凝固了,一頭亂舞的金色長髮凝固了,他赤著結實的胸膛穿著那件激盪的銀白色風衣也凝固了,他就像一尊雪白雕像。 整個世界就像圍繞著「我」與他似的開始瘋狂旋轉了起來,但我是靜止的,他是靜止的,億萬朵盛開的雪花也是靜止的,唯一跳到的是「我」與他眸子中的燃燒的火焰! 黑色與金色的火焰由我們的眸子間爆炸般的蔓延,整個世界開始勃動,億萬朵雪花自空中搖曳而下。 懸在空中的「我」厲聲道:「我來了!」 金髮與銀披風在風中狂舞的妖皇安傑爾淡淡地道:「你們似乎來晚了一點,沒有趕上我屠殺千人的好戲,現在他們的屍體都已經被白雪掩埋了。」 「沒關係,現在好戲才剛剛開始。」「我」一聲厲叱中向他出手了,由於「我」的動作快到了極點,轉瞬間就像有數十個黑色的「我」圍著白色的安傑爾瘋狂進攻。 「我」那看起來平淡無奇的一拳一腳都可以輕易將世界上最堅硬的岩石轟得粉碎,只是在眨眼之間,「我」就已經對他轟出了數千記拳腳,而且每一擊都是轟在他的身體上,他卻毅然不動的傲立在崑崙絕頂。 「你只能碰到我的左臂。」無論「我」從哪個方位進攻,其實都是轟在他的左臂之上!他將右臂背著,他一隻左臂竟然攔下了我所有的攻擊。 「那我就集中進攻一點!」懸在空中的「我」一聲怒吼,雙拳密集地向他頭頂轟去,他自然是輕易地用左臂攔了下來,但「我」這一次的進攻方式卻有些特殊,雙拳所有的進攻線路都是同一點,也就是說數萬記重拳轟向同一個位置。 「我都說了沒有的。」抬著左臂抵禦著我瘋狂進攻的安傑爾在冷笑。 「劍魔吸!」雙拳疾攻的「我」突然變招,腕間噴射出一團「劍吸黑芒」將安傑爾籠罩在了其中,其實「我」早就知道這種程度的拳腳攻擊是不可能傷到安傑爾的,開始的進攻只是佯攻,「我」要用劍魔吸來暗算他,將他的能量吸光! 正當「我」準備開始用劍魔吸來吸收他能量之時,發現原來籠罩在劍吸黑芒中的他消失了。 背心突然一陣巨痛,「我」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他一腳踢飛,重重地落在了崑崙之巔,「我」落地之處,激起了十數米高的雪柱。 「我都說了這種程度的進攻是沒有用的,不要忘了我擁有超級讀心術,你的每一個動作,你準備玩什麼花樣,我都會一清二楚,能預知你的行動的我怎麼可能會失敗,覺悟吧!羔羊們。」此刻換了他懸在空中。 「我」掙扎著爬了起來:「這只是開始而已,就算你能預知我的行動又怎麼樣?我讓你欲逃不能!」我一面說著,一面將左手搭在了右腕之上,右掌心對準了安傑爾:「黑殺之龍滅!」 一條張牙舞抓的黑龍從我掌心鑽了出來猛地撲向安傑爾,這條發出陣陣龍吟之聲黑龍正是「我」氣魔劍黑殺的終極形態,黑殺的特質是可以吞噬一切物質。 安傑爾看到黑殺之龍呼嘯著撲向他,他立即長身而起向天空激射而去,「我」的黑殺之龍也旋轉著對他狂追不捨。 億萬朵雪花飄蕩的空中,只見一人一龍瘋狂地追逐著,人是金髮妖皇安傑爾,龍是自「我」掌心無限延伸的黑殺之劍,由於安傑爾的突上突下突左突右無規則四處亂飛,自「我」掌心中放出的黑殺之龍竟然已經有數百米之長,總之這條龍的一端必須永遠與「我」的身體相連。 一直在逃避黑殺之龍的安傑爾突然停了下來懸在空中,「我」的黑殺之龍立即張開血盤大開,猛地將安傑爾吞了下去,看著一動不動的安傑爾被黑殺之龍吞掉後,我不由心頭暗喜,但很快就由暗喜轉為暗叫不妙。 能吞噬一切的黑殺之龍沒有幹掉安傑爾,竟然還反被安傑爾吸收了!龍頭在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安傑爾還張大了嘴巴將龍身吸了進去,太恐怖了,他竟然能吃掉「我」的黑殺之劍! 數百米的黑殺龍身在數秒之內被他吸了個乾乾淨淨,如果不是「我」撤招撤得快,說不定連「我」也要隨著黑殺龍劍一起被他給完全吸收掉! 「你們二人的合體就只是這種程度嗎?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安傑爾懸在空中不住地搖頭。 「我」在心中暗罵,什麼這種程度?都是因為你這個怪物才讓「我」的絕技無用武之地,劍魔吸與氣魔劍之黑殺這兩招足以應付天下高手的武技對擅長吸收之道的安傑爾來說,絕對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那這次就換我出招了!」他一面說著一面將右掌對準了我,「終極邪破神裂彈!」 黑色的太陽呼嘯著從天而降,他這一記裂破神裂彈的威力比身體百分之三百釋放狀態的邪牙施出的還要厲害得多,那黑色的灼熱「太陽」開始讓崑崙之巔的積雪融化。 「我」一咬牙,雙掌交疊在一起:「劍魔吸,收!」 「我」硬生生地用雙掌抵住了從天而降的「邪破神裂彈」,「我」要強行吸收這記超級能量炮彈,抵著「黑色太陽」的「我」一面後退一面艱難地開始吸收這巨大的能量,在崑崙之巔的絕頂被轟缺了三分之一的情況下,被震得全身鮮血從毛孔湧出的「我」終於將這記「能量炮彈」吸入了體內。 「不錯嘛!還能接下我一招,我再來!」安傑爾雙臂一揮,上百顆巨大的「終極邪破神裂彈」暴雨般從天而降,一百多顆呼嘯而至的「黑色太陽」融化了崑崙之巔所有的積雪,站在暴雨中心地帶的「我」無路可退。 吸收一顆「邪破神裂彈」的「我」都已經很勉強了,一百多顆邪破神裂彈真是恐怖了,不但我吃不消,整個崑崙之巔恐怕也會崩潰。 如蝗而至的一百多顆「黑色太陽」轉瞬間已經成四面八方襲向了「我」,此時此刻的「我」在面臨死亡的威脅時發一聲咆哮,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了起來,一股爆炸般的能量自腦部向全身蔓延,另一股洶湧澎湃的能量自丹田氣海處瘋狂膨脹,兩股能量在心臟處交匯迸發出驚人的全新超級能源,這全新的超級能源令「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得到了新的生命,這一刻被黑色火焰覆體的「我」有一種脫胚換骨的感覺,「我」終於進入了「超級戰鬥狀態」! 迎著暴雨般而至的「黑色太陽」,站在中心地帶的「我」雙臂一揮:「回去!」 一百多顆巨大「黑色太陽」通通被「我」激得飛了回去,一百多顆「黑色太陽」如飛蝗一般閃電回轟向懸在空中的安傑爾。 「轟隆」之聲大作,空中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一百多顆「終級邪破神裂彈」同時擊中安傑爾的身體並引爆!爆炸所產生的能量衝擊波撼天動地,大氣層劇烈的波動,崑崙山脈也被引發了多處雪崩。 爆炸過後,雙臂交叉護在胸前的安傑爾頭髮凌亂,衣衫破爛不堪,而且身體多處流血,懸在空中的他已經搖搖欲墜,他竟然還在笑:「這樣才有一點意思,這樣才是3S級的戰鬥!」 他話音未落,身體被黑色火焰包裹的「我」用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移動到他身後,雙掌猛地在他背心一轟,他的身體便流星般地向下疾墜,未等他落到地面,「我」又追上了他,飛起一腿將他像球一樣踢向天空,然後再次追上他,雙手緊握十指交叉重重地將他向前掄飛。 無論動作還是力道以及速度,進入「超級戰鬥狀態」的「我」都佔到了上風,幾秒之內,他已經在空中遭受到了「我」的數百記連環重擊。 這數百記連環重擊每一下都非同小可,每一擊都相當於一顆小型隕石轟在地面,所以每擊在他身體上一下,我都能感覺到他皮開肉綻、血管暴開、骨折筋斷,他的身體以驚人的速度崩潰。 身在空中的我再次追上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他,左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腳踝,然後像螺旋槳一般掄著他整個人疾速轉動了起來,大叱一聲之後,身不由己瘋狂旋轉的他被我用力甩向崩塌了一半的崑崙之巔,他如流星一般撞在岩石之上,「轟」的一下,崑崙之巔炸了開來。 「還沒完!」身在空中的「我」獰笑著雙掌向前一伸,兩條黑殺之龍咆哮著從掌心飆了出來,兩條張牙舞抓的黑殺之龍在空中自行開叉,分裂成四條黑龍,轉瞬間數百條怒吼的黑龍狂襲崑崙之巔,它們的目標都是安傑爾! 數百條黑殺之龍瘋狂地撕咬與吞噬著崑崙之巔,崑崙之巔在群龍的攻擊下,疾速的開始消失,一眨眼的功夫,崑崙之巔的海拔高度至少下降了五百米!也就是說「我」的黑殺龍群改變了地形! 安傑爾消失了!?他被「我」的黑殺龍群吃掉了嗎?不對,他的生物波動與氣息仍然還在,而且變得更加強烈!我一抬頭,他就懸在我頭頂上方?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的外表改變了?一頭金色長髮暴長到腳跟,金色的眸子光芒強得耀眼,而他赤裸的上身與之前相比的確有了驚人的變化,他背部竟然長一隻金色的翅膀,他的氣勢與戰鬥力也比之前大幅度提升,此時此刻的空氣中瘋狂地瀰漫著他遮天蔽地的氣息,他似乎令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現在我只擁有兩段變身,這是第一段變身,我還能控制住自己快要如火山爆發的能量,如果第二段變身展開,整個崑崙山脈還能否存在,我可不敢保證。」安傑爾驕傲地道,「如果我的身體完成之後,我還將擁有第三段也就是終極變身,羔羊們!你們是看不到了!」 「媽的,你唬誰!」「我」怒吼道:「劍玄狂潮終極能量炮!」 然而「我」的雙手並沒有施放出任何東西?在安傑爾耀眼灼人的目光中,像被千萬支針紮在身體上的「我」竟然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除了自己的意識「我」什麼也無法控制了?一股寒意由心底飆升!「我」此刻就像失去了軀體的靈魂。 「你的身體從現在起由我控制了。」安傑爾看著自己緊握的右拳,「這是神族絕技——究終神控,你已經成了任我擺佈的羔羊,如果不爽的話,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意識強行自我引爆!」 「我」想閉上眼睛不再看他那居高臨下的神情,但眼皮的開合已經不受我的控制。 「跪下,扇自己耳光!」他話音未落,半跪在地上的「我」已經開始左右開弓,雙手重重地扇在了自己臉上,此時「我」的心中充滿了絕望與悲哀。 「哈哈哈……」右拳緊握的安傑爾仰天縱聲狂笑,他背部的金色翅膀也不過住地扇動。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電一般自「我」的身體中分離而出,那幽靈般的黑影光速般猛地襲向仰天狂笑的安傑爾,是馮德!他強行與我分體,用最後的力量偷襲安傑爾! 他以旋轉著的身體作為武器鑽向安傑爾的背心,這是他的獨門絕技「殺神滅佛焚世鑽」!是他融合劍玄錄與邪魔增殖大法再加上引爆全身真氣以身體為武器的超級武技,這是完全屬於他為自己量身訂做以生命為賭注的絕招,只有他自己才可以將這一招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他這一招可以將世界上任何物體穿透!而且最厲害之處就是快!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就死在了他的偷襲之下!這一招施出,就算等級再厲害的高手如果猝防不及,也會中招被透身而過! 黑影猛然定在了空中,安傑爾狂笑中用右掌抵住了馮德的頭頂,馮德的偷襲失敗了,安傑爾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羔羊們,為你們的無知付出代價吧!我用神控讓你們兩個聯手的傢伙自相殘殺!」 他話音未落,我的身體已經飛到了空中,馮德也帶著一臉痛苦的表情從上至下向我飛撞而來,黑殺之劍出現在了我的手中,馮德也對著我舉起了雙掌,面面面相覷的我們都要死在彼此的手中了! 「夠了!不要忘了你與我之間的約定。」銀玲般的聲音突然響起,一聲白衣的齊琳突然出現在下方。 「當然,我怎麼可能忘記,我只是嚇唬一下他們罷了。」安傑爾在千鈞一髮之際停住了我們的行動,我重重地從空中摔落到地面,而馮德卻被他吸到了手中。 「記住就好,否則我寧可自爆也不會讓你吸收的。」齊琳冷冷地道。 「放心吧!一年之內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傷害周寧的,我說過的話算數。」安傑爾將馮德挾在脅下。 「那你可以走了,時間一到我會自行赴約的。」 「我在山的那邊等你,今天的天黑之前一定要到。」安傑爾帶著馮德化作一金光消失在天際。 雪又開始從空中飄了下來,我絲毫感覺不到分體後的撕裂感與身體在戰鬥時所受的創傷,我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望著我前方的齊琳。 雪越下越大,也越下越瘋狂,站在崑崙之巔的我們又重新置身於一片白色的天地間。 「說話啊!每次見到我都討厭得連話也不想說了嗎?」齊琳望著我微笑道。 我拚命地搖頭。 「你還是沒有說話,說話啊!我想聽你的聲音。」齊琳輕聲道。 「我……」 「對不起,我總是這麼喜歡強人所難,從見到你開始就一直勉強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所以現在我希望你能原諒我的任性。」 「你才沒有任性,你根就沒有需要讓我原諒的地方。」 「有啊!我一直都在撒謊,我一直都是口不對心,說什麼心門已經關上了,說什麼那個喜歡你的齊琳已經死了,說什麼不再和你有任何關係,其實那都是騙你,齊琳始終都放不下你。」 熱淚從我眼中流了下來,我哽咽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好冷啊!抱一下我好嗎?只是一下就好了。」齊琳輕咬著下唇柔聲道。 我快步走上前去,用力地將齊琳擁在懷中,她將頭輕輕地靠在我的肩頭,雪在這一刻突然停了下來,整個世界變得異常的安靜,緊緊相擁的我們就像是位於無人世界的中心地帶,或者說這個白色的世界中只剩下我們兩個彼此取暖的人。 我們就這樣一直站在冰天雪地中感受著彼此的溫暖,看頭頂無聲的白雲在變幻萬千中滾滾而逝,直到天際露出一絲暮色。 「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情。」齊琳靠在我的肩頭輕聲道。 「說吧。」 「不要忘記我。」齊琳柔聲道。 「不會的,永遠也不會的。」我咬著牙道。 「鬆手吧!我離開的時候到了。」 「不要,我不讓你走。」我將她擁得更緊。 「沒辦法啊!我必須要離開了。」齊琳用力地從我懷中掙脫。 看著從我懷中離開的齊琳,我笑了:「誰說沒有辦法,我就有。」 「真的嗎?」她的目光閃爍不定。 雪突然又飄了起來,漫天飛雪再度降臨到這個世界。 「是啊!我有一個只有我才會施展的魔法,這個魔法可以讓任何人都不能再威脅你,這個魔法可以讓你不用去送死。」我微笑道:「齊琳,你也不要忘記我……」話音未落,我右掌一翻,猛地擊向我的頭頂,我已經計算過了,她就算要趕過來要阻止我也來不及了! 但我的右掌卻懸在了頭頂,整個世界如同被定格了一般,頭頂飛掠的浮雲,揚起右掌的我,漫天懸空的雪花都被定住了,唯一移動的只有緩緩向我走來的齊琳。 「你怎麼可能騙得過我,我早就已經準備了『超級滯魔結界』!」齊琳輕笑道。 「不過你這個自殺的姿式蠻帥的,和不會動的人接吻一定也很有意思。」背著雙手的她一面說著一面踮起腳尖仰著頭來吻著我的唇,整個雪白的世界在這一刻溫柔地旋轉了起來,圍繞著我和她。 她閉上了雙眼,兩道淚痕劃過美麗的臉頰,而一道溫暖的熱流卻自她的口中送入了我的口中再迅速流至我的腹部。 雪花開始飄舞,我卻全身麻痺一動不能動彈地躺在了雪地之上。 「你讓我吃了什麼?」我唯一能靠控制的只剩下嘴。 「龍珠和我的龍血之精華,我把自己的龍珠融解在血液的精華里一起送給了你,就當作臨別的禮物吧!雖然因為這些東西,你的身體會有幾個小時的麻痺時間,但對你戰鬥力的成長是絕對有好處的,所以你就乖乖地在這兒躺上幾個小時吧。」齊琳笑盈盈地道,「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我自己比較自私的想法,我希望自己的血液能在你的身體裡流淌,這樣你就比較不容易忘掉我。」 熱淚再從次從奪眶而出,落在我臉上的雪花一下被融化了不少。 「其實以前我就有想過,如果要死的話,就像天底下所有女主角一樣死在自己喜歡的男人懷裡,可是現在對我來說,卻已經成了一個奢侈的夢想……」齊琳一面說著眼淚一面落了下來,微笑著的她不住地輕拭著淚水,「真討厭,本來我是準備一直微笑的,讓最後的我在你的記憶中是永遠都微笑的齊琳,但討厭的眼淚卻不受控制的跑了出來,難看死了。」 「一點都不難看!」我已經不忍心再看著她了,但又捨不得閉上眼。 「我要走了!」向前走出幾步的齊琳又回過頭來:「最後我還想拜託你一件事,也許你會覺得我太麻煩了,但這句話是我一直都想要的,就算騙我也好,就算可憐我也好,假的也沒關係,對我說,我愛齊琳好嗎?我真的很想聽你對我說句話。」 「不說,我不說……」我咬著牙道:「我才不要對你這種狠心把我一個人拋下的狐狸精說這種話。」 「那真是太遺憾了,那我走了,你要多保重。」齊琳轉身就走,但在漫天風雪中的步伐卻走得很緩慢,我知道她仍然不甘心,她仍然在等她想要的話。 就在她快要消失在風雪當中時,已經哽咽的我終於用盡全力地喊了起來:「齊琳……我愛你……是真的……我是真的愛你……這一生一世我都愛你……」 回過頭來的她已經淚流滿面,她仍然在微笑:「騙我是小狗。」 「騙你……是小狗……」 「那我就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她柔聲道:「你一定要活下去,因為你必須活著才能為我報仇,一年後殺掉那個混蛋為我報仇吧!」 齊琳終於消失在了漫天風雪中,很快她的氣息與生物波動也完全地從這個世界上轍底地消失了,她離開了! 但躺在冰天雪地中的我卻仿似又見到了微笑著她,她就躺在我的身旁,天與地圍繞著我們再度旋轉了起來,白色的天地轉眼變成了黑色,我們躺在草原上仰望同一片星空。 「周寧……我不走了……」 「嗯。」 「你不趕我的話……我可以永遠都……跟著你……不走好嗎……」 「嗯。」 「我漂亮嗎?」 「嗯。」 「你暗戀我很久了吧?」 「嗯。」 「你是豬吧!」 「嗯。」 刺骨的寒冰將所有的幻覺都驅走了,看著漸漸要將我掩埋的白雪,我清楚,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只剩下心痛得快要裂掉的我一個人孤單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老大,我似乎來晚了!」一身黑衣的袁茵帶著西門斷天出現在我身旁。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小子,我寶貝女兒苦苦哀求,我才來幫你的,快說話。」耳畔響起了西門斷天不耐煩的聲音。 「滾!」我咬著牙道:「你們從我的世界滾開!我誰也不需要。」 「找死!」西門斷天厲叱道。 「爹,我們走吧!讓他安靜一下。」聲音變得哽咽的袁茵拉著西門斷天逐漸遠去。 蒼茫的天地中,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只剩下一個躺在冰天雪地中的我。 第二部 第五卷 完結篇 第七章 一年後 「老大,又在一個人看星空嗎?」南宮北將輪椅滑到我的身旁。 「嗯。」 「老大,這一年來你真的變了很多。」南宮北擔憂地道。 「是嗎?除了頭髮比前長一點應該沒有什麼不同吧?我覺得長髮也蠻適合我的。」我繼續仰望著星空淡淡地道。 「這一年來,你的話變得越來越少,見過的客人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五個。」南宮北歎了一口氣。 「我不覺得自己的話有變少,小北,真的不要太擔心我了。」 「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會拚命地說話,想讓我對你寬心,但是你騙不了我的。」 「我為什麼要騙你?小北,你想太多了。」我轉過頭看著南宮北微笑道。 「老大,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告訴我實話嗎?」南宮北認真地道。 「說吧。」 「劍玄錄你修練完成了嗎?」南宮北一字一句地道。 「幹嗎問這種東西?我不想說這個。」我低下了頭。 「還有十天,就是你和妖皇安傑爾在崑崙之巔的決戰之日了。」 「我沒問題的……小北,真的不要擔心我。」 「我怎麼能不擔心你,這一年來,你閉關修練了很多次,雖然每次出來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但你騙不過我的。」南宮北搖著頭道。 「放心吧,我不會輸給安傑爾的。」我用低得幾乎連自己都無法聽清的聲音道。 「老大,雖然我知道你不會聽,但我還是想說,打不過就逃走吧!到文劍聖諸葛撼野的風之宮去,那兒是安傑爾唯一不會涉足的地方,諸葛先生也肯定會收留你的。」 「小北,逃是不可能的事,雖然諸葛先生似乎與安傑爾定下了某種協議,但我不能去連累諸葛先生,最重要的是從一年前的那一天開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逃。」 「可是安傑爾真的是太可怕了,西域江南帝國與野望大陸帝國都紛紛在他手中淪陷,我們的颶飆帝國與長城帝國也已經是笈笈可危,亡國之日估計也不遠了。」 「小北,說起來我們還能住在瓦崗堡都是多虧了你,因為你,神龍財閥還能在這個風雨招搖兵荒馬亂的時代迄立不倒。」 「其實神龍財閥之所以還能存在,主要是安傑爾網開一面,和老大你有關的事情,他都有刻意的避開。」 「他倒是個守約之人。」我淡淡地說著,心卻突然痛了起來。 「老大,你覺得安傑爾究竟想幹什麼?」南宮北看到我眼中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急忙轉換話題。 「他曾對我說過,他希望能以一個人的力量毀滅一個世界。」我幽幽地道。 「我不覺得是這樣,雖然他現在瘋狂地在攻陷各個國家,致力於建立屬於他的超魔殺帝國,但我覺得他不像在毀滅一個世界,而更像在建立一個新的世界?」 「建立一個新的世界,恐怕這個世界建成之後,就只剩下一個人罷了,還有屬於他個人的國家為什麼要叫超魔殺帝國?」 「據他說,超魔殺帝國這五個字就代表了世界存在的真相,真是讓人聽得一頭霧水。他的確是在瘋狂殺戮被他控制在手中的人類,但我在心底還是覺得他不是想毀滅這個世界。」 「為什麼會這麼想?」 「據我所掌握的情報,死在安傑爾手中的人類大多都是強制接受了他安排的神秘試驗改造,所以我斷推出,安傑爾他在想方設法的變強!」 「變強?現在擁有了完全體的他還不夠強嗎?西門斷天都在與他交手之後神秘失蹤了,他還有什麼不滿的?」我沉聲道。 「老大,花火不是說過,安傑爾在八千年前是因為要做出某件瘋狂的事情而被失落之都的人封印起來的嗎?」 「我估計失落之都所指的瘋狂之事,應該是安傑爾想毀滅這個世界。」 「老大,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如果是毀滅世界的話,失落之都在八千年前阻止了他,為什麼現在卻死守在失落之都袖手旁觀呢?」 「現在的安傑爾也許已經不是失落之都所能控制了?」 「不對,花火不是說了,失落之都的人都在等候著安傑爾重返失落之都,也就是說安傑爾要做的那件瘋狂的事情,地點必須在失落之都?這一切都可能跟失落之都守護的使命有關係!」 「傳說中的世界命脈就在失落之都,也許安傑爾會到失落之都去破壞世界命脈吧?好了,我們也不要管這麼多了,其實只要打倒安傑爾,他所有的陰謀不就全都會被破滅嗎?」 「聽老大你說得好像很輕鬆的樣子?」 「夜已經深了,小北,你去睡吧!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談。」 「老大,這次我想跟你一道去崑崙山脈……」 「不行,絕對不行!」我沒等南宮北將話說完,就粗暴地打斷了他。 「老大,我雖然幫不上什麼,但這種時候,讓我站在後面,看著你一個人往前衝……」 「小北不是這樣的。」我拍了拍他的肩頭:「你也有你自己的使命,我答應你一定努力打倒安傑爾,而你也要好好守護神龍財閥,直至小茵接手。」 「可是……」 「沒能這麼多可是,對了,小茵她還是一直不肯見我嗎?」想到袁茵,我心中不禁有些難受。 「其實這一年以來,我也只是在半年前她生日那一天見了她一面。」南宮北忙道。 「其實她不願意見我,也不能怪她,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對她發過火,那個時候,我竟然對一心想來幫我的她說滾,我真是太過份了。」我歎了一口氣。 「我想小茵姐應該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的,這一年來,她不肯見你,只是因為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你罷了。」 「是嗎?」我苦笑道。 「我想是的,老大,有句話也許我不應該說,但我還是要說,就算你自認為是這個世界上最傷心的人,也請你不要老把自己一個人鎖在過去的回憶世界中,而忽略了現在還一直關心著你的人的心情。」 「對不起。」 「這句話不用對我說,我只是希望,就算你要封閉自己,但也請考慮一下小茵姐的心情,別太傷她的心。」 「我知道了,小北你先去睡吧。」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仰望遙遠的星空。 南宮北的確成熟了很多,而且變得越來越理智,同時也變得越來越值得信賴。在這個動亂的時代,神龍財閥一直立於不敗之地,南宮北不知為此付出多少心血,同時他也在為四處漂泊的袁茵與封閉自己的我而忙碌著,我比較擔心的是他的身體,最近這一年來有每況愈下的趨勢,他真的太累了,看著他現在頭上又冒出的幾縷白髮,我忍不住有些心酸,可是我卻無法替他分擔些什麼,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他面前裝出輕鬆的樣子,不讓他太過於擔心我。 袁茵一直四處漂泊,最後一次得到她的消息是半年前,她回到了瓦崗堡,與南宮北一起渡過了她的十八歲生日,不知道什麼原因,而她並沒有如西門斷天所預言的因為西門家的基因變身,那一天一過,她又人間蒸發,我想也許她還一直有和南宮北保持著聯絡,但她不讓南宮北告訴我關於她的事情。 據我所知,邪都雖然已經被滅,但袁茵仍然在修練聖魔經,傳說中修練聖魔經是十分凶險的,不但非常容易走火入魔,修習的程度越高,身體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會越慘重,但願她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西域江南帝國已經亡國,而三十八皇子馮德,在被安傑爾捉走之後,也從此渺無音訊,但我能通過劍玄感應知道,他仍然活著,只是不知活在世界上哪一個角落,想來他的日子絕計不會好過,這個以不看人臉色而活為夢想的人,現在是否已經不再向別人低頭? 洗仁鮮與商嵐妍都住在文劍聖諸葛撼野的「風之宮」中,目前來說,她們應該還安全的,在世界上四處肆虐為所欲為的安傑爾竟然與諸葛撼野達成了某種協議?所以「風之宮」也就成了特殊的收容所,諸葛撼野用這個地方庇護了落難之人。 思想單純的洗仁鮮沒有太多讓人擔心的地方,而商嵐妍懷的孩子據說是快要降生了,我這個「義父」卻不知能否見上那個孩子一面。 武劍聖西門斷天的失蹤是這一年以來民間最熱門的話題,有人說他與完全體的安傑爾一戰後被殺,也有人說他為了超越完全的安傑爾躲起來進行修練,還有人說他已經臣服於安傑爾,在暗中替安傑爾賣命。 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驕傲的西門斷天會臣服於誰,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西門斷天與完全體的安傑爾曾有過一戰,但誰勝誰負我就無法知曉了,我雖然搜索不到西門斷天的生物波動,但我隱約感覺到他應該仍然活著。 妖皇安傑爾已經成為了死亡的代名詞,他四處殺戮的手段雖然不及當年的魔王哈特雷斯那樣轍底,但喜怒無常的他經常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比如一夜之間毀滅一個地區,又或者殺光某座城市的女人,情緒極為不穩定的他被大家認為,神經方面有嚴重的問題。 就是這樣一個瘋子,卻拚命想將世界掌握在手中,而且他做得很成功,西域江南帝國與野望大陸帝國先後在他手下瓦解,五行小國也隨後紛紛歸降,唯一在咬牙堅持的是我的故鄉颶飆帝國與長城帝國。 颶飆帝國因為有十二賢者,他們已經宣稱,如果妖皇要強行入侵,大家就來個玉石俱焚,施展最強太古魔法「殞星降臨」,也許是這個威脅奏效了,安傑爾的妖皇軍團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對颶飆帝國出手,但我想,安傑爾絕不會永遠對颶飆帝國坐視不管,出手只是早晚的問題。 而長城帝國沒有淪陷,很多人都說是因為諸葛撼野的功勞,因為他居住在長城帝國,所以安傑爾放了長城帝國一馬,具體情況是怎麼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與西門斷天齊名的暗黑經紀人自安傑爾出現後,他就再也沒有傳出任何消息,民間流傳的消息中,有一種說法是暗黑經紀人就是安傑爾,這個我當然不會相信,關於安傑爾的內幕,恐怕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比我更瞭解了。 暗黑經紀人一直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經常幾年沒有他的消息本來也屬於正常,但偏偏是安傑爾出現後,他就消聲覓跡,難免會引發各種聯想,傳得最凶的就是他已經被安傑爾幹掉了。 而超夢六殺也開始沉寂,秋殺自殺、春殺與碧月同時失蹤、冬殺被我誤殺,超夢六殺已經變得殘缺不堪,外界預言超夢六殺的時代過去了,他們因此而將難再有所為,如果暗黑經紀人在第一時間站出來,替超夢六殺增加新成員,也許會換來不同的評價,但消聲覓跡的暗黑經紀人並沒有對此做出任何反應,看來,強極一時的超夢六殺衰落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隨著西域江南帝國的瓦解,西門斷天的失蹤,西域江南的皇家劍士團也隨之崩潰,據我所知,二號帶領著幾名不願屈服安傑爾的團員,在原西域江南的領域中組織了規模只有幾千人的義軍,安傑爾似乎並沒有把二號的義軍放在眼裡,所以他們現在仍然能活著,值得一提的是,二號所領導的義軍的活動經費,由神龍財閥在暗中提供。 綠瑩在半年前也加入了二號的義軍,表面上她仍然是遊走於各個區域與國度間懸壺濟世,實際上她是負責煽動和遊說各地的民間力量揭竿而起。 花火重新回到了失落之都,具體原因不明。 雖然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卻幾乎沒有人能相信義軍可以打敗妖皇軍團,整個世界將落入安傑爾的控制之中,是現在的主流觀點,這也是為什麼沒有人敢於像二號他們一樣站出來反抗的原因。 打倒妖皇安傑爾,妖皇軍團也就會隨之崩潰,這似乎是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但以安傑爾超強的戰鬥力來說,天底下沒有幾個高手願意去送死,就算有人願意去送死,但他也未必能見得到安傑爾,想與安傑爾一戰,天下有此資格的人少之又少。 我即將在十天後與安傑爾一戰,不過這個消息卻沒有幾個人知道,我不希望被別人關注,我也不是肩負著什麼拯救世界的使命,我這一戰只是為了一個人,僅此而已。 崑崙山脈下唯一的古鎮——俄斯奇。 我提前三天到達了崑崙山腳下的俄斯奇,在沒有與南宮北告別的情況,我悄悄地離開了,我總覺得與南宮北告別的話太傷感。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原來荒涼的古鎮竟然已經人滿為患?鎮上的每一家旅館幾乎都已爆滿了,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古鎮位置如此偏僻,既非旅遊之地,也非藏寶之地,怎麼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人跑到這個地方來? 難道是我與妖皇安傑爾決鬥的消息洩露出去了?不可能啊! 當我好不容易在一間殘舊的小旅館中花重金找到了一間小房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長途跋涉再加上天色已晚,我索性將門一關,倒頭就睡,明天再打聽一下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正當我睡得迷迷糊糊,我那門突然被敲響了,此刻夜已經深了。 「誰?」我話一出口,就已經知道站在門外的是誰了。 「你居然還活著?」睡眼惺忪的我地打開了口,不過門外他的模樣還是把我嚇了一跳。 「好久不見。」他微笑道。 「的確是好久不見,不願意向別人低頭的傢伙,怎麼做起了乞丐?」我看著門外衣衫襤褸滿身傷疤的馮德苦笑道。 「周兄,你錯了,我馮德現在的職業是強盜不是乞丐。」馮德意味深長地道。 「你的意思是,你遵守了當年你與安傑爾一戰後,絕不再看人臉色而活,絕不再向任何人低頭的諾言。」 「不錯,如果我願意做安傑爾的狗的話,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馮德點了點頭。 「皇子大人不做他的狗,他竟然還能讓你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不是奇跡,是遊戲!他以捉弄我為樂,你應該可以感覺得出,我與以前有什麼不同。」 「你的戰鬥力被封住了?」 「是的,這一年來,失去了戰鬥力的我非常艱難的在亂世中活著,而且我被妖皇軍團列為通緝犯,我知道,安傑爾想看的是一無所有的我怎麼個不愛別人的臉色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所以你以搶劫為生。」我沉聲道。 「目前只有這個工作。」馮德笑道:「不過這個工作對我來說非常的危險,每一次出手,幾乎都是以命相搏,能活到現在,我也有些佩服自己。」 「你的母親還好嗎?」 「她死了,一年前你我在崑崙之巔與安傑爾決戰之時,她就病死了。」馮德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黯然。 「你的夢還準備做下去嗎?」 「當然,只要我還活著,我就要努力去實現自己的夢想。」馮德斬釘截鐵地道。 「你已經不再向任何人低頭了嗎?」 「是的。」 「那你來找我,不是準備求我替你將被封印的戰鬥解開嗎?」我冷笑道。 「雖然這個世界上能讓我恢復戰鬥力的人除了安傑爾,就只有同樣修習過劍玄錄,曾經有過合體,身體中殘存著彼此意識的周兄你了,但我不會求你的。」 「那請便吧,夜深了,我要好好休息。」我淡淡地道。 「我不會求你,但我還是建議你,替我解開封印,這種時候,你最需要的是幫手,而本人就是你最好的幫手,好好考慮一下。」馮德意味深長地道。 「我不覺得你能幫得上什麼忙,因為你的戰鬥力已經被封印了一年,也就是說這一年來,你的戰鬥力不可能有什麼進步,而且我們已經不能再合體,所以我找不出你有什麼資格成為我的幫手。」 「你錯了,我的戰鬥力在這一年來雖然沒有什麼進步,但我對劍玄錄的領悟在心中已經新的理解。」 「有新的理解又怎麼樣?你還是不能突破最後一層吧?」 「我沒有突破,那你自己呢?我想問一聲,周兄你是否已經練成了劍玄錄,是否有信心能戰勝完全體的安傑爾?」 「那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我冷冷地道。 「我新的領悟加上你這一年的努力,說不定可以讓我們同時將劍玄錄修練完成。」 「你的建議我不接受,如果想解開封印的話,就求我吧!我想看一下不再向別人低頭的三十八皇子向我低頭。」 馮德微微一笑:「想不想見袁茵。」 「什麼意思?」我面色一變。 「只要你替我解開封印,我可以讓你馬上見到袁茵,怎麼樣?這個交換條件不錯吧?」 「馬上見到袁茵?你在開什麼玩笑?我的劍玄感應分明感覺不到她,如果她在附近的話,我絕對能感覺到她的存在。」 「周兄認為我是撒謊的人嗎?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永遠也無法見到袁茵了,不信的話,將你的劍玄感應完全張,看一看,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袁茵的生物波動。」馮德淡淡地道。 完全張開劍玄感應後,果然如馮德所言的一般,袁茵的生物波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怎……怎麼可能,快告訴我袁茵怎麼樣了?」我用力地扯住馮德胸口的衣服。 「周兄怎麼能對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動粗?快放開我,其實你也不用求我,做為交換,只要你解開我的封印,我一定會讓你馬上就見到袁茵的。」馮德得意地笑道。 「卑鄙的傢伙,你究竟對袁茵做了些什麼?她還活著嗎?」 馮德從我的手中掙脫:「她當然還活著,至於我對她做了什麼,這就是我們夫妻間的私事了,周兄不要忘了,袁茵是我的妻子。」 「還活著就好,如果她有什麼損傷,我絕對要你好看,還有她不是你的妻子,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結婚儀式都舉行過了,這都可以不算嗎?」馮德故作委屈地道。 「不說這個,快讓我見她,如果我見不到她,你也別想活了。」 「老兄,如果你不替我解開封印,就算殺了我,你也別想見她。」馮德朝著我擠了擠眼。 袁茵的生物波動竟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前幾天我明明還能感應到她的存在,而現在,她的生物波動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心中的害怕到了極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袁茵現在怎麼樣了?但願她還活著。 我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無論如何,我得先替馮德解開封印再說。 因為我與馮德同練劍玄錄,再加上曾經合體等原因,我們的劍玄真氣已經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我要解開他的封印並不太困難,我從外施力,他從裡合應,二人真氣裡應外合,花了三個小時左右,就將他的封印解了開來,讓他戰鬥力恢復如初。 「多謝了。」馮德微笑著從容地站了起來,「恢復戰鬥力的感覺真好。」 累得滿頭大汗的我仍然半坐在地上調整氣息。 「別這麼緊張地望著我,我不會食言的,我馬上就讓你見到袁茵。」 「那……快點……」我重重地喘著氣。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齊聚在個偏僻的古鎮?」 「廢話少說。」 「這可不是廢話,因為大家都知道還有半個小時,也就是日出之時,妖皇安傑爾將與某人決戰於崑崙之巔。」 「還有半個小時?」 「不錯,大家只知道某人會與妖皇安傑爾決鬥,但卻很少有人知道某人究竟是誰,而在下正好知道那個某人的一些情況,她就是黑蓮魔女袁茵。」 「袁茵要與安傑爾今天的日出之時決戰於崑崙之巔?」我驚道。 「怎麼樣?這個消息夠驚人的吧?」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如果袁茵馬上就要與安傑爾決鬥了,我為什麼感覺不到她的生物波動?你一定是在說謊。」 「看來你太不關心袁茵了,她一直在修練三大聖物中的聖魔經你可知道,因為修練這本最強魔法之書,到達一定程度之後,不但袁茵的外表會被改變,就連她的生物波動也被完全改變了。」 「是嗎?」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昨天,我與袁茵已經在崑崙山腳下見了一面,她的戰鬥力的確比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的外表亦一樣,生物波動改變時,則表示她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聖魔經。」 「那我得馬上到崑崙之巔去。」我咬著牙道。 「其實邪都被滅之後,袁茵完全可以停止修練聖魔經的,你可知道她為什麼要一直堅持修練嗎?你可知道她為什麼要在你與安傑爾決戰的三天之前,先行挑戰安傑爾嗎?」 我的心突然痛了起來:「我知道的。」 「我只能說,周寧,你比我幸福。」馮德幽幽地道。 「那我就先行一步。」我猛地將房門推開準備離去。 「走好,這次的戰鬥,我就不再參與了,因為我不想去白白送死,不過我一定能找到超越安傑爾的方法的,我心中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和袁茵與安傑爾一戰之後,讓他大傷元氣,以便讓我得到成長的時間。」 「那你自己保重吧!」我一面說著,一面沖天而起,向著崑崙之巔飛去。 第二部 第五卷 完結篇 第八章 崑崙之巔的曙光 天空雖然還是黑色的,但遙遠的東方天際已經露出了一絲魚白,我心中知道,恐怕我已經沒有三十分鐘了,最多十分鐘,太陽即將升起。 我在一面在空中向著崑崙之巔逆風狂飛,一面祈禱太陽不要升起,看著腳下連綿的黑色山脈,我突然想到了當年在死幻之森,我拿著給袁茵的解藥拚命狂奔的情景,當時也是在心中祈求太陽不要升起。 換了時間,換了地點,心情卻是一樣的,但這次可沒有老哥幫我了,想起來不禁有點心酸。 覓著安傑爾強大的生物波動,我漸漸向崑崙之巔靠近,越往上飛就越冷,同時我亦發現了上千人在半山腰止步不前,因為崑崙之巔的主峰已經完全被一個強大的結界籠罩,戰鬥力SS級下的人是無法通過的。 而快要到達積滿白雪的崑崙之巔時,我發現除了我以外,並沒有其他的人在接近巔峰? 我感覺到了,崑崙之巔除了安傑爾以外,的確還有一個奇怪而強大的生物波動,她給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她應該是袁茵沒錯了。 就在我離崑崙之巔還有一分鐘左右的行程時,東方天際的金色曙光突然綻放,太陽從黑色的深淵升了起來,首先照亮的地方就是雪色的崑崙之巔。 我看到了在冰雪禁地崑崙之巔的曙光中相互對峙的二人,高大魁梧的安傑爾赤著上身,兩隻巨大的金色翅膀從背後張開,一頭長長的金髮在翅膀扇起的風中狂舞著,他金色的眸子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的完全體竟是「天使形態」! 與安傑爾對峙之人雖然身著黑色的寬鬆魔法師袍,但在激盪的風中仍然能看出她瘦弱的身形,她一頭黑色的長髮凌亂的披散在肩頭,臉上戴著一個白色骷髏面具顯得異常詭異,她左手捧著一本黑色的文書,右手向天擎起,她似乎在施展什麼魔法? 高飛在空中的我一咬牙猛然向斜下方俯衝而去,我能感覺得出她絕對不是安傑爾的對手,我必須讓她趕快離開。 向崑崙之巔俯衝的我突然感到了一陣無形的熱浪爆炸一般的向我襲來,飛向白雪皚皚崑崙之巔的我有一種飛向太陽的錯覺,不是錯覺,我已經看到崑崙之巔的白雪開始急速融化,我猛然在空中停了下來,我已經無法再向前飛近一寸了,而熱源正是那個神秘的黑髮魔女。 一朵籠罩著整個崑崙之巔的巨型黑色蓮花突然盛開,沒有人能形容這種象徵著死亡的黑色蓮花的美麗,可以將一切化為灰燼的究級火焰魔法「地獄黑蓮」爆發! 我本能的向後暴退,而位於地獄黑蓮中的安傑爾卻沒有機會離開,黑色的火焰中讓我無法判斷安傑爾是否受傷,我所到的是崑崙之巔的積雪化為灼熱的銀色瀑布向山下狂瀉,而隨之而來的是被灼熱瀑布引發的連環雪崩,驚天動地的大雪崩中,黑色的火焰越燒越旺。 從場面上來看神秘黑髮魔女是制敵先機,一開始就施展絕技「地獄黑蓮」想將對方一擊必殺。 但我想安傑爾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打倒,果然,黑色的巨型火焰突然被數十道金色的颶風撕裂,只是一轉眼功夫,「地獄黑蓮」便熄滅了,安傑爾正站在火源的中心地帶從容地扇動著他金色的翅膀,剛才那些颶風顯然是他用翅膀製造的。 此刻的崑崙之巔已經被「地獄黑蓮」燒得完全變了模樣,光禿禿的,看起來十分詭異。 「袁茵,這種程度的魔法是打不倒我的,難道你從聖魔經上只學到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嗎?」安傑爾冷冷地道。 這一刻我最深的感受到安傑爾太可怕了,擁有完全體的他與之前那個與我在崑崙之巔決鬥的安傑爾已經完全不同了!他的改變已經不能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了,進化到完全體的他不但強大而且予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無論是他的呼吸還是眼神,都帶著一種強烈的毀滅味道,他的存生似乎就是意味著毀滅。 「天使形態」其實就是最強的戰鬥生物形態,袁茵無論是氣勢或是鬥志已經都被妖皇安傑爾完全壓倒了。 「我讓你見識一下聖魔經的厲害。」魔法能量以驚人速度飆升的袁茵左手持著黑色文書,右手放在胸口,口中叼念著什麼?突然,本已經被陽光照亮的世界一下又遁入了無盡的黑暗,天地之間一片漆黑。 身在空中的我有一種突然置身於黑暗地獄的感覺? 「轟隆」!伴隨著一聲巨響,整個大地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崑崙山脈更是劇烈地晃動著,天搖地動之間,一道紅色的光芒從崑崙之巔射了出來! 無盡的黑暗中,那紅色的光芒轉瞬間變成了奪目的血色光柱,是火山爆發!這是看起來比煙花還美麗的超級火山爆發,整片天空佈滿了血紅色的焰火,大氣層瘋狂地顫動。 而安傑爾正是位於火山爆發的中心!這一次他再也沒有用翅膀吹走火山岩漿的機會了!除了這些溫度奇高的岩漿,更可怕的是火山爆發的衝擊力! 第一道血色光柱還沒散去,「轟隆」之聲再次大作,第二道更強勁,更恐怖的血色光柱從崑崙之巔衝了出來,火山二度爆發!就這樣,一連七次,超級火山七連爆!一次比一次強,一次比一次恐怖。 魔法終於散去,世界恢復了光明,陽光重新佔領了這個濃煙滾滾的世界。 空氣中充滿了火焰的氣息,讓我的呼吸也變得有些不暢,但最讓我難受的還是安傑爾那滾滾濃煙中夢魘般的身影,他用金色羽翼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包裹了起來,超級火山七連爆之後,他張開雙翼,身體毫髮無傷。 「你的進攻到此為止了嗎?」張開雙翼的安傑爾迅速飛向袁茵,袁茵因為連續施展強力魔法,身在空中的她已經搖搖欲墜。 「小茵快走!」我大吼一聲飛到了袁茵與安傑爾之間,張開雙臂攔住了安傑爾。 「我們的決戰之日還有三天,你要提前來送死嗎?」安傑爾在空中定住了身形,用饒有興致的目興打量著我。 「鹿死誰手還是未知數。」我冷冷地道。 「你已經練成劍玄錄了嗎?」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這個一無所成的羔羊,不要忘了我的讀心術,你真令我失望。」安傑爾望著我不住地搖頭。 「別太過迷信於你自己讀心術,你會為此付出慘重代價的。」我將雙拳一握,體內能量像暴風一般提升,一團暗黑色的能量火焰立即包裹住我的身體,我迅速進入了「超級戰鬥狀態」。 「你現在的程度似乎超過了一年前你與馮德的合體,不過還是未能完成劍玄錄,真是叫人遺憾。」 「小茵你為什麼還不走。」我一面召喚出氣魔劍的第五形態「金魂」一面對身後的袁茵吼道。 氣魔劍第五形態「金魂」屬性「爆」,金魂外型比較像日本刀,劍身為金色呈弧形,劍長兩米,屬性為「爆」,也就是說,無論金魂的劍身碰到什麼物體,該物體就會爆炸。 「這把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的東西似乎有些意思,可不可以借我玩玩。」安傑爾緩緩地向我伸出了右手。 「當然沒問題。」我反手一刀,閃電一般向他斬去,一道奪目的金光立即劃過空氣。 安傑爾驟然消失了,我右手手腕一振立即將刀光捲向後方,但安傑爾卻又出現在原來消失的位置,我左手一抬,第二把金魂出現在我手中,金光閃過,安傑爾左臂中刀,轟的一下,他整條左臂炸了開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將頭一擺,口中叼著的第三把金魂出現,安傑爾頭部被金光掃中,又是轟的一下頭顱被炸得粉碎! 一招得手,但我卻絲毫都不樂觀,只見了安傑爾那兩隻金色的大翅膀迅速地扇動,帶著他沒有頭顱與左臂的身體閃電向後移去,我當然不會就此罷手,立即抄著三把金魂追了上去,但無論我怎麼提速,他殘缺的身體都與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轉眼之間,他的頭顱與左臂再次重生,他微笑道:「不錯嘛!你的動作比你的腦子反應還快,真是有點難以捕捉你的心,這一招三刀流的招術值得嘉獎,不過,我要告訴你,這種程度的攻擊是傷不到我的,還有,我的生命精華是我的翅膀,除非破壞我的羽翼,否則我的身體可以無限重生,來吧,盡情的進攻!」 三道金光劃破空際,黑色能量火焰籠罩的我帶著三把金魂疾進,這次安傑爾站在空中一動不動,顯然他準備硬接我的「爆魂三刀流」! 我的招式當然不會一層不變,就在三道金光快要接近安傑爾的身體時,每一把金魂的刀尖突然亮了起來,三把金魂的能量反應同時無限增強,刀尖部位此時就像綻開了三個金色的小太陽。 「來得好!」安傑爾的眼中充滿了戰鬥帶給他的興奮。 三個金色的小太陽在要接觸到安傑爾身體的一瞬間,他那兩隻金色的羽翼立即攔在了身前,他竟然敢用最重要的部位接下我這全力一擊。 「轟轟轟!」三聲巨響,炸開的並不是他的翅膀,而是我那三把金魂!三把能量飆到頂點的金魂在碰到他的翅膀後刀刃立即炸得粉碎。 我在爆炸的餘波中後退,安傑爾卻迅速地逼了上來,他重重的一拳擊在我的小腹上,只覺五臟六腑紛紛炸開一般的我慘叫一聲飛了出去。 護體的黑色能量火焰完全消失了,只覺得身體要分裂的我猛地向遙遠的地面栽去。 「脆弱的羔羊。」安傑爾狂笑著迅速向疾速下墜的我逼近。 就在安傑爾追上我之時,流星般下墜的我猛然用雙掌對準了他:「劍玄毀滅炮!」 「劍玄毀滅炮」可以算是我這一年來習得的最強武技,這一招看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能量炮融合了我所有的絕殺,氣魔劍五種形態銳、炎、冰、吞噬、爆炸等元素都融入了這一黑色能量炮當中,而且這一招劍玄毀滅炮是將我體內所有的真氣在一瞬間全部送出,也就是說,雖然這一招攻擊面積很小,但卻壓縮了我所有的能量,可以算一記千倍超級壓縮炮,不過這一招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需要時間匯聚能量,現在我通過下墜,已經賺夠了匯聚能量的時間。 如此近的距離,就算安傑爾怎麼防備也是難逃一擊! 「轟」的一下,我的雙掌幾乎是貼著安傑爾的上半身將「劍玄毀滅炮」轟了出去,血肉橫飛中,他整個上身被轟了個稀巴爛。 這一刻,我卻不禁有些絕望,他的上半身已經化作血雨,但那兩隻夢魘般的金色翅膀卻仍然絲毫無損,於是他的上半身在不到二分之一秒內再次重生。 胸口再中一拳的我這次帶著血雨旋轉著向高空飛去,安傑爾看著自己的拳頭幽幽地道:「這樣的戰鬥,真是太無聊了!」 我的五臟六腑以及身體的各種組織受損度百分之九十,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但就在這時,一道暖暖的白光卻籠罩住了我的身體,在溫暖的光線中,我身體的各種組織以奇跡般的方式復甦,這是超級治癒白魔法,身體閃電恢復的我看到了懸在空中的袁茵一手持著黑色文書,一手為我射出治療光線。 「小茵,快逃!」我猛然發現,安傑爾如幽靈一般出現在她身後,我的提醒顯然已經晚了。 袁茵聽到我的警告後,本能地回頭,安傑爾的右掌於是抵在了她戴著面具的臉上。 「真是個礙事的傢伙,消失之前,讓你心愛的男人見識一下你的真面目如何?」安傑爾變掌為抓,一把抓下了袁茵的面具。 「不要!老大不要看我!」袁茵尖叫著用雙手去掩自己的面孔,但她的雙腕卻被一把安傑爾左掌一把捉住,我看到了她的臉,看到了她那張因為修習聖魔經變得完全漆黑、浮腫、扭曲、抽搐的面孔。 「老大,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啊!」淚流滿面悲鳴著的袁茵拚命地在安傑爾手中掙扎。 「小茵,王八蛋你快放開小茵!」我怒吼著向下衝了過去。 「小茵?你說的是我手中這個醜陋的怪物吧?」安傑爾冷笑道,「放開這個怪物,真是太容易了。」 他左手迅速鬆開,右手卻對著袁茵的小腹轟出一記能量炮,血光一閃,袁茵被洞穿的小腹上立即多了一個空空的大洞。 這一瞬間我完全征住了,忘了飛翔也忘了咆哮,甚至忘了呼吸,我眼中的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只剩下黑白二色,袁茵帶著一蓬黑色血雨向下栽去,我也是從高空中頭下腳上地墜落。 不要!小茵不要死啊!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不可以死的! 我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悲哀與憤怒完全左右了我的心,我看到安傑爾在仰天狂笑,我看到生命力迅速失去的袁茵拚命地想用雙手掩住自己的面孔,小茵要消失了!小茵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怎麼可以? 「老大,不要不理小茵啊!小茵永遠都聽你的話。」 「小茵的眼睛就算看不見了,老大也真的不會討厭小茵嗎?」 「小茵要和老大還有小北永遠生活在一起。」 「老大,小茵已經長大了,小茵不會再哭泣了!」 「老大,小茵不能也不會再依靠你了,只要待在你的身邊,小茵就會不自覺地依賴你,對你撒嬌,小茵很感謝你這些年來,一直在保護和縱容著我。」 「小茵可不可以借老大的肩膀用一下,小茵希望能靠在老大的肩頭,把我這一輩子最後的眼淚流盡。」 「老大,小茵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多加保重。」 我的腦中變得一片空白,無數的黑色回憶畫面閃電一般掠過,無數張袁茵流淚或歡笑的面孔匆匆掠過。 南宮北的聲音突然在我腦中響起。 「老大,你知不知道,小茵姐為了你改變了很多,她本來是一個很獨立且容易走極端的人,但在你身邊的時候,她就會不自覺的依靠你,特別是我們一同離開家鄉後,因為一直在你身邊的關係,她失去了更多最初的自我,她的情緒一直被你所左右了,但你卻始終沒有給她回應,這樣真的很不公平!不過,我卻更喜歡現在的她,一直很男孩子氣的她,只有在你的面前才會注意到自己女孩子的身份,變得柔弱和學會撒嬌,所以我很擔心,當有一天她不再依賴你的時候,或者是說她不能再喜歡你的時候,我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子?老大,你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我只是希望,就算你要封閉自己,但也請考慮一下小茵姐的心情,別太傷她的心。」 馮德的話也在我耳畔迴響。 「其實邪都被滅之後,袁茵完全可以停止修練聖魔經的,你可知道她為什麼要一直堅持修練嗎?你可知道她為什麼要在你與安傑爾決戰的三天之前,先行挑戰安傑爾嗎?」 「我只能說,周寧,你比我幸福。」 袁茵你不可以死的,無論如何我也不讓你死!我要殺了那個王八蛋!在我無聲的吶喊中,我的靈魂突然炸了開來,突然我體內的劍心也跟著炸了開來,靈魂與劍心產生了共鳴!無盡的悲哀與憤怒中,我的靈魂與體內的劍心重合了!我的靈魂與劍心在憤怒中一起燃燒了起來,靈魂燃燒的力量讓劍心能源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小子,很傷心吧?我送你去地獄陪她吧!」安傑爾將手一揮,「超終極邪破神裂彈!」一個巨大的「紫色太陽」向我迅速飛了過來。 我體內的劍心在靈魂的燃燒中轉化為劍繭,一層黑色的光也圍繞在我體外,把我緊緊地纏住包裹了起來!我置身於劍玄光繭之中,我進入了劍玄錄的最後的劍繭階段! 「紫色太陽」一般的超級能量炮彈轟在我的身體上,我卻沒有任何感覺,被劍繭包裹著的我完全與外界隔絕,我的身體在劍繭中迅速液化——氣化——再液化——最後終於實體化,我得到了新的身體!我的每一個細胞都帶著無與倫比的超新星爆發似的能量,我新的身體有一種與天地融合在一起的感覺。 巨大的爆炸當中,我破繭而出懸在了空中,黑色的長髮在風中狂舞進也帶著漫天劍氣,我的身體上還覆蓋了一層半透明紫色的龍鱗,我身體的周圍環繞著無數黑色的電流,張開雙臂釋放出爆炸般劍風的我有一種能將任何東西摧毀的自信。 從袁茵受襲到我劍玄錄大成,時間大概是三秒左右。 「劍玄錄完成加神龍變?」安傑爾無法置信地道,但他的眼中卻射出兩道白色的激光掃中了墜向地面的袁茵,袁茵連慘叫也發不出,已經崩潰的身體又開始間歇性透明化!我想不到安傑爾這個混蛋竟然還用融化消失光線偷襲垂死的袁茵。 「卑鄙的王八蛋!」怒吼著的我一手將垂死的袁茵吸入了懷中,開始拚命地生命能量強行輸入她的體內,但血還是止不住!而且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透明。 安傑爾竟識到我驚人的變化,他猛然消失在了空中,再次出現已經是分身為六個「安傑爾」在我前後左右上下等方向,六個安傑爾的雙掌同時對準了我,他們每一個人的身體都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他們顯然是在累積能量,當能量提升到頂點時,他們同時叱道:「消失吧!」 整個天空暗了下來,六道耀眼金色的超級光炮從六個方向轟向抱著袁茵的我,「轟」的一下,六道超級光炮同時轟成了我身上,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讓整個崑崙山脈消失與大氣層被撕破的超級爆炸迸發了!此刻的崑崙山脈就如遭到了小型殞星的撞擊已經蕩然無存,空中也沒有了任何的雲彩,爆炸的中心,就連空氣也停止了流動? 我卻完好無損地抱著袁茵懸在空中,安傑爾的攻擊無法穿透那些繞在我身體周圍的黑色護體電流! 「沒用的傢伙!」抱著袁茵的我閃電一般移動到安傑爾身前,在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的情況下,我左手抱著半透明的袁茵,右手抓住了他的一隻手臂。 「你……你想幹什麼?」安傑爾看著我的目光中有恐懼一閃而過。 「殺了你。」我右手一拉,活生生地將他一隻手臂扯了下來。 「啊!小王八蛋。」他的慘嚎聲還未結束,他小腹上又多了一大大的血洞。 我看著自己沾滿他鮮血的右手冷冷地道:「垃圾!」 「小子,別忘了我還有三段變身。」安傑爾一面說著,他的身體一面發出雪白的光芒,光芒減弱時,他完全的改變了,滿頭金髮變成了銀白色,就連眸子也變成了雪白色,金色的翅膀變得雪白,他不但全身變白,而且還有一團聖潔的白光籠罩著他。 「看到了吧!這就是完美的真正天使形……啊……」他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原來是我沒等他將話說完,便硬生生地將他一隻白色的翅膀從他背上扯了下來,傷口湧出來噴泉般的鮮血灑滿了他白色的身體。 搖搖欲墜的他無法置信地看著我:「這……這怎麼可能……」 「垃圾就是垃圾!」我一面拚命地向袁茵體內輸送生命能量,一面冷冷地道。 「不可能!我不信,我再變!」巨大的爆炸中,他化身為四翼天使,但他並沒有因此而停止變身,他咆哮道:「好吧!索性我就用終極戰鬥形態打倒你。」 整個世界再次進入黑色,耀眼的白色光芒中,安傑爾完成了他的終極變身,他變成了六翼天使,六隻由白色聖光形成的天使之翼從他背脊中冒了出來,光翼天使降臨人間,世界陷入永恆的黑暗! 抱著漸漸要消失的袁茵的我飛到他的身前冷冷地道:「垃圾就是垃圾,再變幾次身也是一樣的。」 「不……不是的!」他的身體分明在發抖。 我用右掌對準了他的身體:「有什麼遺言嗎?」 「不要殺我。」他悲鳴著向後倒飛。 「現在求饒已經太晚了!」我右掌一握:「彩虹出來吧!」一把七色光芒組成的巨劍被我握在手中,氣魔劍的終極形態「彩虹」! 「不要啊!」安傑爾拚命地煽動著六隻光之翼化作一道白光想逃走。 我將劍一揮:「說再見吧!」 「我們的世界是……」安傑爾發出最後的悲嚎。 無限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彩虹,安傑爾整個身體炸了開來!他的生物波動與氣息終於完全地從這個世界上轍底消失了! 光明重新降臨大地,巨大的彩虹仍然掛在天際。 第二部 第五卷 完結篇 第九章 直到世界終結時 瓦崗堡,城郊的楓林山上,風吹過,漫天飛舞的都是燃燒的紅色。 「對不起,我救不了她。」綠瑩在我身後低聲地道。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我望著滿山的楓葉淡淡地道。 「我雖然可以完全修復她身體受損的器官,但……」 「不用自責了,你既然救不了她,我想這個世界也沒有任何人可救她了。」 「按理說,三天前她那透明化的身體就應該消失了,但她卻仍然能掙扎著活到現在,真是一個奇跡。」綠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是嗎?」我沉聲道。 「所以,去見她吧!你應該知道,她苦苦支撐著,就是等見你最後一面。」綠瑩咬著牙道。 「不去。」我搖頭道。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你明明知道這是她最後的願望,為什麼不讓她實現。」綠瑩怒道。 「我不去,說過了,無論如何我也不要去見袁茵。」 「你是混蛋嗎?」 「不去,我就是不去。」我斬釘截鐵地道。 「你還是人嗎?明明知道她在拚命地支撐著,只是為了見你最後一面啊!跟我走,今天我就算抓也要把你抓過去。」綠瑩捉住了我的左手手腕。 我用力地從她手中掙脫:「我當然知道她的心情啊!正因為如此,我絕不能去見她,只要沒有見到我最後一面,她一定會努力地掙扎著活下去,只要最後的心願沒有了,她就不會離開這個世界……」 綠瑩的眼淚流了出來:「可是……」 「不要說可是……」我哽咽道:「她不會死的,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死的,她怎麼可以去死,我一定要她活著。」 「不可能的,就算是奇跡也不會延續太久,她的生命力已經完全枯竭了,她已經等不下去了,去見她吧!」 夜已深,白家大宅。 「進去吧!就是這個房間了。」綠瑩在我身後推我。 「老大,求求你了,快進去吧!」南宮北用近乎哀求的聲音催道。 房間內沒有光源,月光從窗戶中照進去,房中一切的景物看起來都很朦朧,袁茵躺在黑暗中。 我緩步走了進去,袁茵的身體幾乎完全透明了,她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但她明亮的雙眸卻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她一直在望著我。 我走到她的床前,半坐到床邊,將她柔軟而冰冷的雙手緊緊地握在手心。 「小茵,老大來了。」我咬著牙道。 她明亮的目光不住閃爍,淚水緩緩地流了下來。 「小茵不哭,是老大沒用,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拚命地眨著眼睛,我知道她想對我搖頭。 「小茵,老大真的對不起你,你為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卻沒有給你任何回報,我不是人。」 她突然閉上了眼睛。 「老大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話,但老大還是要說,老大欠你的,今生今世已經無法還給你了,下一次,如果有下一輩子,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來回報你今生對我的好。」 她又睜開了眼睛,目光不斷顫動著,眼中的光芒漸漸散去。 南宮北與綠瑩都衝了進來,袁茵最後的光終於要熄滅了。 我將她透明得快要消失的手握得更緊,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啕啕大哭的我哽咽:「小茵不要死啊!我求求你不要死,我真的好害怕!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只要你不死,我怎麼樣都可以啊!」 袁茵眼中那已經微弱的光芒突然一閃,在黑暗中變成了兩朵白色的火焰!幾乎完全透明的她整個身體開始發光,灼熱的白色光芒從她的身體噴射而出,握在我掌中她的手也變得無比灼熱,一團白色光華中,她的身體起了變化,她一頭黑色的長髮變成了銀白色,原來因為修練聖魔經而變得扭曲漆黑的面孔也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她皮膚變得比以前更加雪白,而且身體也有了血色。 她變身了!就在生命快要消失的一剎那,擁有西門家血統的袁茵變身了,雖然晚了一年半,她終究還是變身了! 「沒事了!西門家遺傳的變身基因挽救了她的生命,她不會有事了。」替袁茵搭脈的綠瑩驚喜地道。 「老大!」淚流滿面的袁茵一把將我緊緊擁住。 「小茵,歡迎回來。」 一轉眼又過了半年,半年前我孤身一個回到了颶飆帝國的老家,陪著父母住在一起。 而袁茵與南宮北卻在瓦崗堡生活,我與南宮北一直都保持聯絡,但卻沒有與袁茵進行過任何聯繫,我們彼此的生活狀況都是通過南宮北才能瞭解到。 在袁茵康復後,我不告而別的離開了瓦崗堡,至於為什麼要突然離開,我並沒有對南宮北與袁茵解釋,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情,我不知道一直無法忘懷齊琳的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袁茵。 所以離開袁茵與南宮北,獨自回到老家可能是我最好的選擇,當時我就在心中對自己說,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這一輩子可能永遠都不會到瓦崗堡去了,而袁茵她應該也永遠不會回到颶飆帝國來。 南宮北告訴我,袁茵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充實,她收養了一大批因為戰亂而失去父母的孤兒,現在白家大宅簡單變成了孤兒院。 由南宮北一手經營的神龍財閥走勢也非常好。 在文劍聖諸葛撼野的籌劃下,西域江南帝國與野望大陸帝國再次重建,齊虎當上了西域江南帝國的新皇帝,而野望大陸帝國的皇帝暫時還沒有選出來,目前由諸葛撼野暫代。 妖皇軍團在妖皇安傑爾被消失後也隨之覆滅了,世界總是回到了和平年代。 對於妖皇安傑爾,我一直對他最後的遺言「我們的世界是……」感到迷惑,我想他也許想告訴我什麼吧? 二號目前在自己經營的一家小劍館裡教授劍道,他與紫電已經完婚了,不知道什麼原因,紫電失去了記憶,不再提報仇的紫電與二號生活得非常幸福。 綠瑩繼續懸壺濟世,不過她的身份與之前已經是大不同了,她成為了世界醫生聯盟「醫家」新一任醫皇。 花火還在失落之都,沒有傳出任何消息。 武劍聖西門斷天失蹤一年之後,重新出現,沒有人知道他失蹤這一年裡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失蹤?為什麼又會出現? 本來已經決定不再踏足瓦崗堡的我,在得到南宮北的最新消息後,決定趕往瓦崗堡。 因為一個新的敵人出現了!其實當年潛入邪都偷走「超邪聖軀」的少女就是沒有死在失落之都的碧月,當時她靠著春殺的心臟活了下來,也就是說她與春殺共用她的軀體,不過現在她的靈魂已經進入了邪都全力打造的「超邪聖軀」中,這個集合了各種族各個當世高手細胞的超邪聖軀戰鬥力強得驚人,最恐怖的是這個超邪聖軀還加入了妖皇的細胞,也就是說現在擁有超邪聖軀的碧月戰鬥力完全超越了當年的妖皇安傑爾。 「新生的碧月」首先出現在西域江南帝國掀起血雨腥風,目前她已經到達瓦崗堡,她第一個目標就是奪取西域江南帝國。 為了袁茵與南宮北的安全,我無論如何也要趕往瓦崗堡將她消滅,雖然不是有絕對的把握,但不管怎樣我也不會讓她危及到袁茵與南宮北。 覓著「新生碧月」強大的生物波動,我全速飛抵瓦崗堡,隨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近,我就越能感覺到她的強大!碧月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逼近,我抵達瓦崗堡時,她將我們決戰的位置選在了城郊的曠野。 這是一個新月之夜,風中的陰氣異常的濃郁,地點是一片野草地,枯黃的野草幾乎長到了人的腰際,一身白衣的她站在月下等待著我,風很大卻吹不散殺氣。 就在「新生碧月」進入我的視野內之時,驚人的一幕突然發生了,一個長髮的黑衣少女如幽靈一般出現在碧月身邊,還沒等碧月反應過來,黑衣少女就突然發難,身體周圍有無數的黑色電流從神秘少女身上暴發,少女左手一揮,劍氣驚天,碧月在慘叫聲中變成了兩截,神秘少女再右手一張,用能量炮讓碧月轍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這神秘少女無論是速度與戰鬥力似乎都不在我之下,也許從她消滅碧月的動作看來,應該比我還要強,而最恐怖的是她竟然也完成了劍玄錄的修練!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馮德,還有誰會劍玄錄呢?而且還是與我一樣將劍玄錄完成! 「周大哥,你忘記我了嗎?雖然我沒有見過你,但是你應該見過我的。」黑衣少女轉過頭來,對著我微笑道,她長得很美,有一種傾國傾城的味道。 在她身前停了下來的我皺起了眉頭:「我有見過你嗎?」 她明亮的目光不住閃爍:「我是雲兒,你真的忘記雲兒了嗎?」 「康雲兒?你是超夢六殺的養女康雲兒!」我驚道:「幾年不見,你完全變樣了!還有你的眼睛能看見東西了?你的天絕六脈也沒事了?」 「周大哥,聽你的口氣,好像希望人家有事一樣。」康雲兒噘起小嘴,「通過修習劍玄錄,半年前我獲得了全新的身體,和大哥你一樣。」 「劍玄錄?怎麼可能?是馮德教你的嗎?」 「不會啊!是暗黑經紀人教我的。」康雲兒笑盈盈地道。 「暗黑經紀人?」 「是的,他知道你會在這兒出現,所以先讓我來這等你,我見你半天沒到,就先順手替你幹掉了碧月。」康雲兒有些得意地道。 「暗黑經紀人要見我嗎?」我心中暗驚,難道他要向我清算殺死超夢六殺成員一事? 「是啊!他有一件事求你,讓我馬上帶你去見他。」 「好吧。」 我跟著康雲兒一同飛上了夜空,我的心卻是有些忐忑不安,暗黑經紀人是怎麼弄到劍玄錄的?一直躲在黑暗中的他終於決定浮出水面了嗎? 「諸葛先生!您怎麼在這裡?」我望著月下的對我微笑的諸葛撼野驚道。 「很不好意思,在這種荒郊僻野冒昧把你叫來。」一襲白衣飄飄的諸葛撼野帶著歉意笑道。 「諸葛先生,康雲兒讓我……」 「雲兒,你可以走了,我要和周寧單獨談一些事情。」諸葛撼野對康雲兒揮了揮手。 「是大人,那雲兒就先走了。」 蒼白的月下是無盡的黑暗,我和諸葛撼野站在月下。 「你沒有猜錯,我就是暗黑經紀人。」諸葛撼野一字一句地道。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住地搖著頭喃喃地道。 「為什麼不相信?」 「您和暗黑經紀人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周寧,事實就擺在你的眼前,由不得你不信,你可知道超夢六殺的養女康雲兒為什麼能練成劍玄錄嗎?」 「那是因為您從我和馮德兩個人身上得到完整的劍玄錄,然後再教給康雲兒?」 「事情就是這樣,不過這數千年來,你是第一個練成劍玄錄的人,我也是在你完成劍玄錄的十天後才練成的,然後又傳給康雲兒。」諸葛撼野微笑道。 「當時您救我和馮德只是為了劍玄錄嗎?」 「也不能完全說不是,而且你應該知道,一但接觸到劍玄錄的內容,我就算不練它也不行。」 「真是想不到,您竟是這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外表看起來大慈大悲,實際上卻是大奸大惡之徒嗎?」諸葛撼野微笑道。 「我現在思緒是亂到了極點,也不能說您是大奸大惡之徒,您另一個身份,暗黑經紀人似乎也算不上什麼大奸大惡,不過我不清楚您為什麼要擁有兩個完全不同的身份。」 「因為我的使命是守護這個世界,大慈大悲的人是不可能做的,所以我就得有一個在黑暗中行事的身份,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以德服人,另一個則負責除掉某些障礙。」 「守護這個世界?」 「不錯,諸葛撼野與暗黑經紀人的存在都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 「怎麼守護?」我迷惑地道。 「當然是用盡一切手段不讓這個世界被破壞。」諸葛撼野認真地道。 「聽康雲兒說,你找我有一件事?」變得越來越迷惑的我索性直奔主題。 「是的,這件事非你不可,而且關係到整個世界的存亡。」諸葛撼野意味深長地道。 「整個世界的存亡?」我驚道。 「對,在讓你辦這件事之前,我有必要讓你瞭解到我們這個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 「讓我用抽絲剝繭的方式讓你瞭解到這個世界的真相吧!」 「好的。」看著他凝重的神色,我的慎重地道。 「先從二十年前的毀天滅地殺手組全滅說起,我手下這二十四個愛將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我當然不知道,世界上的眾人對這個問題都非常好奇。」我輕聲道。 「二十年前,西門斷天十八歲那一天,他們二十四人聯手偷襲西門斷天,結果全滅!」 「為什麼要偷襲西門斷天?難道是與西門家十八歲開始變身有關係,我記得西門斷天對袁茵說過,西門家的人十八歲那一年,戰鬥力就會到達巔峰,然後開始變身,一頭黑髮會轉變成銀色,自遠古以來沉睡在腦中的記憶因子也會甦醒,然後得到西門家真正的使命。」 「周寧,你想一想,西門斷天十八歲那一年,他腦中的記憶因子為什麼沒有甦醒?他為什麼要希望從袁茵腦中得到西門家的使命?那是因為他十八歲那一年,毀天滅地殺手組以二十四條生命作為代價,將他的那段甦醒記憶消除了!」 「我可以知道西門家那段甦醒的記憶是什麼嗎?」我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了。 「世界存在的真相與毀滅世界的方法。」諸葛撼野緩緩地道。 「難怪你會派出毀天滅地殺手組去消除他的記憶,但是西門家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遺傳記憶呢?」 「數十萬年前,一個叫西門晶的人族少女誤入失落之都,無意中被神秘病毒感染,然後就自行懷孕,西門家族開始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失落之都中神秘病毒的來歷呢?」 「這個就畢須從頭說起了,你聽過創世傳說吧?」諸葛撼野望著我道。 「當然聽過,說是兩個銀髮男女用四塊魔晶石創造了世界。」 「這個傳說是真的,這一男一女其實是來自一個名叫超魔殺空間的地方,他們因為相愛不被允許,結果二人就偷走了超魔殺空間的四塊超級魔晶石,然後用魔晶石創造我們這個世界。」 「你的意識是,我們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一個超魔殺空間存在?」 「是的,這從超魔殺空間逃出來的一男一女用四聖晶製造出世界的同時,也布下了一個超級守護結界,這個守護結界是讓我們的世界不被超魔殺空間發現,因為超魔殺空間的人一直在找這四塊聖晶與追殺這一男一女,一旦超魔殺空間的人發現了我們這個世界的存在,我們這個世界自然會遭到滅頂之災。」 「看來妖皇安傑爾是知道世界真相的人,難怪他要把我們這個世界改名為超魔殺帝國。」 「我們這個世界的確只有超魔殺空間的一個國家的面積這麼大,所以安傑爾把它稱之為超魔殺帝國也不算過份。」 「超魔殺空間的人知道了我們的存了嗎?」 「已經知道了,你應該記得,傳說中一共有四塊聖晶,然後有一塊七彩聖晶突然裂開了,因為七彩聖晶的損壞,守護著我們這個世界的超級結界鬆動了一下,結果一個超魔殺空間的搜索隊員就趁著結界一瞬間的鬆動,發現了我們這個世界,並進入了我們的世界。」 「傳說中百萬年前那次原因不明的超級大爆炸,其實就是各個種族聯手迎戰那個來自超魔殺空間的搜索隊員是嗎?」我心中一動。 「你猜得很對,各族傷亡慘重的情況下,終於將那個來自超魔殺空間的搜索隊員封印了起來,各族的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得知了世界存在的真相,於是他們派出各族精英,將那個連接超魔殺空間的地方封印並看守起來,那個地方就叫做失落之都。」 「各族的精英駐守在失落之都,由於各族雜交的關係,新的種族妖族也就誕生了!」我恍然大悟:「現在我知道為什麼說失落之都是世界的命脈了,而且我想妖皇安傑爾要做的瘋狂的事情,一定是想打開通往超魔殺空間的封印,然後進入超魔殺空間,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消滅超魔殺空間所有的生命體!」 「安傑爾的想法的確是太瘋狂了,一個來自超魔殺空間普通的搜索隊員就幾乎可以毀滅我們半個世界,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超魔殺空間那些人的對手。」 「這麼說西門斷天也就是那個來自超魔殺空間搜索隊員的後裔,西門家的祖先誤入失落之都,被超魔殺空間搜索隊員殘存的細胞感染,然後生下了人類與超夢殺空間人的混血兒,這些混血兒都繼承那個搜索隊員的記憶因子,一到十八歲戰鬥力到達巔峰之時,就會變身並得到記憶。」我若有所思地道。 「不錯,西門家的使命其實就是毀滅這個世界,而我們諸葛家的使命就是保護這個世界。」諸葛撼野說話的同時,他的一頭黑色長髮瞬間轉化為銀色。 「諸葛先生也有超魔殺空間的血統?」我驚道。 「我們諸葛家其實就是創世神的子孫,也就是那一男一女的後裔,不過我們的血統因為與人類相結合,而變得不純了,不過我們諸葛家與西門家力量相當,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在牽制著西門家,並守護著這個世界。」 「超魔殺空間的人真的很厲害嗎?」 「這是不容置疑的,西門斷天和我的戰鬥力其實都只有純正血統的普通超魔殺空間人的十分之一,如果是超魔殺空間戰士的戰鬥力,那就更恐怖了,還有我要告訴你的是,一年半前,西門斷天與安傑爾的完全體交手,並沒有輸,他們只是打了個平手,然後西門斷天躲了起來,進行特訓,現在戰鬥力已經大幅度提升!」 「你現在找我,是因為西門斷天準備要打開通往超魔殺空間的通道嗎?」 「西門斷天那邊暫時還沒能什麼動向,而我找你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個人已經拿到了三聖晶。」諸葛撼野沉聲道。 「已經失蹤的三聖晶全都到了一個人手中?」 「你應該知道三聖晶滅世傳說,三聖晶中只要有一塊遭到損壞,這個世界便會毀滅,也就是三聖晶有一塊破再被損掉了,保護著我們這個世界的超級結界便會完全崩潰,於是我們這個世界便會完全暴露在超魔殺空間的人眼前,他們不再需要通過什麼道通,只要他們想來,隨時就可以入侵我們的世界。」 「這真是太恐怖了!那個人準備破壞三聖晶嗎?」 「不是的,那個人希望通過齊聚三聖晶而獲得力量,但他卻不知道將三聖晶放在一起,三塊聖晶都會爆炸!」 「那個愚蠢的人是誰?」 「馮德。」 「怎麼可能是他?」我驚道。 「就是他,他為了獲得力量,而利用了一個叫余帆的少女將三聖晶弄到了手。」 「這個混蛋,有什麼方法阻止他嗎?」 「這個就只能靠你了,他收起了生物波動和氣息,不知道躲在這個世界上的哪一個角落,這個世界上只有曾經合過體的你們才能通過心靈勾通!我希望你能勸他放棄這個瘋狂的行動。」 「事不遲宜,那我們快些與他聯繫吧!」 「沒關係,我已經計算過了,他要在一個小時之後,才會將三聖晶齊聚,採取某種神秘的儀式吸收魔晶能量。」 現在的我張開劍玄感應,果然已經無法察覺到馮德的生物波動,這個混蛋隱藏得非常好。 此時天已經亮了,清晨的風冷得刺骨。 諸葛撼野將雙掌抵在我的背心,我藉著他的力量將我的意識向四周放射。 「馮德你在哪裡?」「馮德,聽到的話就回答我!」「馮德在嗎?」我的心靈意識在空氣中無限擴散。 「周兄,怎麼想起我來了?」我心中突然聽到了馮德的聲音。 「馮德,你究竟在哪兒?快告訴我!」 「周兄,我可能會告訴你嗎?」 「馮德,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一件蠢事,你會把世界毀了的。」 「世界毀滅又怎麼樣?我不在乎。」 「馮德,你聽我說,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就會改變主意的。」 「不,我永遠不會改變主意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三聖晶弄到了一起,我就要獲得強大的力量了,我要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把世界給毀了,我看你怎麼實現夢想。」 「沒關係,我已經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馮德,如果你知道世界的真相,你的想法就會改變了。」 「你是指超魔殺空間的事情嗎?安傑爾早就告訴我了,沒關係,我可以打倒他們的,哈哈……」 「馮德,你不會是瘋了吧?」 「好吧!我改變主意了,為了避免你們找到我,我現在就舉行三聖晶吸收儀式,再會。」 「馮德,馮德……」 「他已經封閉了心靈交流。」諸葛撼野歎了一口氣:「這小子太狡猾了,實不相瞞,剛才通過你與他的心靈交流,我已經找到了他的位置,全新的超夢六殺正在迅速接近他,如果一個小時後舉行儀式,應該可以阻止他的行動,但現在舉行的話……」 幾分鐘後,三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徹世界。 「三聖晶已經完了,保護我們這個世界的超級結界也完了,世界末日即將降臨,超魔殺空間的首批戰士將會在三十分鐘後到達,我們準備迎戰吧!」諸葛撼野平靜地道。 尾聲 時間:離世界末日還有十五分鐘。 地點:白家大宅。 清晨的陽光灑滿了白家大宅的園林,袁茵正帶著一群天真浪漫的孩子在林中散步。 「周寧,不要忘了我。」齊琳的聲音始終在我腦中揮之不去,她流著淚還拚命微笑的模樣就像烙印一樣留在我的心中,「我希望我的血液能在你的身體裡流動,這樣你會比較不容易忘記我。」 我用力地揉著自己的眼睛,在我視野中的卻是一直在陽光等著我回應的袁茵,時間已經不多了。 一頭銀色短髮的袁茵陽光中的面孔非常的美麗與充滿青春的氣息,她微笑著和天真無邪的孩子們在林間嬉戲著。 「小茵姐姐,你有男朋友嗎?」一個孩子稚氣的聲音響起。 「小茵姐姐這麼漂亮,當然有了。」 「她才沒有,如果有的話,她的男朋友為什麼一直都不來看她。」 「那我長大以後做小茵姐姐的男朋友好了。」 「你才不配小茵姐姐。」 「好了,好了,讓小茵姐姐自己說吧!」 「嗯。」袁茵微笑道:「我現在沒有男朋友,不過我有一個永遠都會喜歡的人。」 「小茵。」站在一邊的我終於開口了。 「老大,你來了。」袁茵看著我驚喜地道。 「你知道嗎?世界馬上就要毀滅了。」 「是嗎?」袁茵仍然在微笑,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所以你可以過來一下嗎?我有些話一定要對你說。」 陽光燦爛,袁茵微笑著向我走了過來。 (全文完) 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 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