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全集 作者:尹三問 聲明:本書由奇書網(www.Qisuu.com)自網絡收集整理製作,僅供交流學習使用,版權歸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歡,請支持正版. 第一章死而復生 天空,暗沉暗沉的,一朵朵漆黑如墨的濃密烏雲,緋徊不定地打著轉兒。鳥雀兒們也振蕩著薄薄的羽翼,嘰嘰喳喳地鳴叫歸巢。一陣陣狂風忽地刮起,蕩起了一地塵埃。 不遠處的街角,遮陽的青布棚子瞬間被捲上天空,在狂風中消失不見。不多時,一陣陣悶雷聲響徹,震天動地。一道道閃電粗如兒臂,不時地在空中閃現,劃破長空,啪啦炸響,撕裂虛空,飄向未知的遠方。 小鎮上空,烏雲急速凝聚,一顆顆豆大的雨滴,倏地滑落,從天而降。傾盆大雨拍打在大地上,泥漿飛濺,其中還漂浮著幾絲殷紅的血跡。 天氣如此惡劣,街上卻有許多人冒雨疾奔,呼喊聲,夾雜著風雨聲,亂成一團。只因亭長之子吳有才打死了幫工東來,在小鎮之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香溪河邊神女廟,正是命案現場。 半個時辰前,十七歲的少年東來死了,被亭長之子吳有才活活打死了,其時正當大雨,廟中避雨的人不在少數,加上來看熱鬧的鄉親,本就不甚寬敞的神女廟頓時人滿為患。 一個年輕人倚在倒在牆角,滿臉鮮血,已經沒了氣息。死者東來,父母早亡,多年前逃難來到香溪鎮,靠著鄉里鄉親幫扶,吃百家飯長大,如今以為各家做短工為生。 東來是孤兒,又是外來戶,居無定所,河邊有些破敗的神女廟便成了他的落腳之地。今日從亭長家收工出來,不知何故,吳有才突然率人追上,三言兩語之間就是一頓暴打,東來竟一命嗚呼了。 「亭長和嗇夫來了!」 眾人自動讓開一條道,只見兩個五十歲上下的人聯袂而來。 吳仲,香溪亭長,吳有才之父。 梁元,香溪鎮嗇夫,負責聽訟和收稅負。 再加上一個掌管教化的三老,便是香溪鎮上的三個「大官」。 「混賬東西!」吳仲進來就是一巴掌。接到消息時,他正在嗇夫梁元家中吃酒。一聽說兒子打死人了,吳仲頓時嚇得面無人色,身為亭長的他很清楚,《秦律》嚴苛,殺人償命啊!於是第一時間拉上梁元一道前來,一探究竟,最好是大事化小,盡可能小事化了。畢竟自己是香溪亭長,東來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幫工。 「說,怎麼回事?」吳仲語氣嚴厲,這時候在眾人面前必須有個姿態,嚇得蔫在一邊的吳有才有些哆嗦,捂著臉打個趔趄,退到一邊去。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對那個女人憎恨到了極點,出的什麼餿主意?讓自己故意找茬栽贓,結果呢?人死了。東來平日裡看著挺壯實的,怎麼一拳下去就死了呢?心中既是惱怒又是恐懼。 見父親詢問,只得「老老實實」答道:「今日,東來送布匹到家中,小娘讓他直接搬到後宅,誰知這廝離開時竟偷了小娘的玉珮。幸而被孩兒發現,故帶人追趕至神女廟,後來發生了爭執,誰知道竟……」 「東來哥……」一聲焦急悲傷的呼喊聲在傳來,一個全身濕淋淋的少女擠過人群,衝了進來。見到牆角血泊中的青年,頓時撲了上去。嬌弱的身體禁不住的顫抖,蒼白的臉頰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滴滴答答。嘴巴微微張開,竟發不出一點聲音。 「玉娘!」中年婦人追到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先是一聲長歎,不經意間潸然淚下。東來和玉娘青梅竹馬,感情篤深,有目共睹。唉!在場眾人都唏噓不已,為眼前這對少年壁人趕到可惜,今後天人永隔,再難相見了。 良久,少女抬起顫抖的手指向有才,厲聲道:「你莫要胡言,東來哥為人誠實敦厚,鎮上的鄉親都知道,他斷不會行偷盜之事。」東來哥死了,但是絕不容有人污蔑他,讓他死後不得瞑目。 見父親到來,吳有才心神稍微震懾,心中的恐懼減緩幾分,開始算計這如何了結此事。此時被一個小丫頭指著鼻子質問,頓感大失面子,不禁微帶怒意,「振振有詞」道:「不信看他懷中,玉珮還在,人證物證俱在,怎可抵賴?」 眾人目光落到東來懷中,一抹碧色猶在,有人不覺信了幾分,暗道:東來看著老實,原來暗地裡也行此勾當,真是沒看出來,唉! 吳有才見狀立即挺起胸膛,玉珮是適才打鬥時,他親手放進去的。此時看著眾人臉上表情,心中更有了底氣,臉上微露幾分得意。 「你胡說,東來哥不會的。」少女哽咽著與吳有才爭辯。 「不會,玉珮就在他懷裡,豈容狡辯?」 「夠了!」吳有才的反問被老爹毫不留情地打斷了。 「竊取一塊玉珮,你就打死他?」 吳仲似乎在指責兒子,實際上卻是在開脫,如果坐實了東來盜竊,兒子追回失物,與之發生爭執打鬥,罪責就小的多了。說完目光向梁元瞟過去,希望他能幫著說幾句話。 梁元人老成精,如何不明白?咳嗽兩聲,言道:坐盜觸犯律法,自有官府懲處,有才私自毆打已然不對,況且如今人已經死了……」 順著吳中的意思說,先不表明態度。 吳中不禁暗歎:若只是受傷,此時很好處理,唉!可是偏偏……要是東來沒死,該多好啊! 「東來哥,你醒了?」少女激動不已,高聲呼喊,頓時引起一陣驚訝與騷動。 吳仲先是一驚,旋即面露喜色。 東來醒了,死而復生,其中卻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這一刻的東來,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憨厚的幫工,他的身體裡多了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 尹旭,陸軍某部隊退役軍人,現為軍事學院學生。完成三個月的訓練任務好,好不容易獲得一個假期。不幸的是在高速公路上遭遇車禍,汽車墜下百米山崖。 原以為必死無疑,誰知天可憐見,給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機會,然而世界完全變了。不是在殘破的汽車裡,也不是在醫院的病床上,而是在古舊的屋簷下,躺在一個女子懷中。到底是怎麼回事?正當尹旭疑問的時候,許多不屬於他的記憶湧入腦中。 很快,尹旭意識到自己穿越了,靈魂穿越時空,重生在一個古代少年身上。 少年名叫東來,十七歲,無父無母。多年前,隨著難民來到香溪鎮,被好心鄉民收留,吃百家飯長大。幼時的東來沉默寡言,眾人不知其姓名,因為從東方而來,故而得名東來。 從東來的記憶得知,如今的君王正是千古一帝秦始皇,具體的年份並不清楚。尹旭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一次意外,自己竟陰差陽錯來到大秦王朝,當真是天意弄人啊! 所在之地叫做香溪鎮,隸屬番邑縣,乃是楚國故地,位於長江中下游一帶。尹旭結合地理知識推斷,大致在後世的江西一帶,因為番邑城西幾十里便是彭蠡澤。王勃在《滕王閣序》中寫道: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漁舟唱晚,響徹彭蠡之濱。彭蠡澤正是後世鼎鼎有名的鄱陽湖。 「自己」為何會躺在此處呢? 原來,東來為亭長填房馬氏送布匹,誰知無意間竟撞到馬氏與吳有才卿卿我我,顛鸞倒鳳。 兒子與庶母通姦,有悖人倫,大逆不道啊! 當時吳有才上前威脅東來,不得走漏半點風聲,否則會不擇手段報復。憨厚的鄉下少年,當即噤如寒蟬,悄然離開。誰知剛剛回到寄居的神女廟,吳有才便帶人追了上來,聲稱東來盜竊。不等東來開口辯解,吳有才的便直接動手,拳打腳踢。慌亂之中,東來跌倒,不明不白地死去。 典型的惡人先「告狀」,事情經過,尹旭已經瞭然於胸。吳有才此舉相當狠毒,不管能不能坐實東來盜竊,目的都能達到。至少先一步堵住東來之口,若將來再吐露吳有才與馬氏姦情吐露,別人只會說他是惡意中傷,造謠生非。尹旭翻個死魚眼,清楚地感受到吳有才身上的那份不安與恐懼。 「東來哥!」 尹旭偏過頭,只見一個清純少女,正用衣袖擦拭自己臉上的血跡。少女眉開眼笑,卻又淚流滿面,顯然是喜極而泣,足可見其內心的激動。 「玉娘,我沒事!」尹旭知道此女名叫李玉娘,乃香溪客店老闆李跛子之女。與東來一起長大,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吳有才站在一邊,心裡有些發毛,適才他親自去查探過,東來確確實實斷氣了。也就是那時將玉珮放進他懷中。可是他怎麼又醒過來了呢?死而復生? 不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不已,不過大多數鄉親都覺得人活著總歸是好的。一邊的洪姓婦人也是一陣激動,連聲稱好。在這一點上,吳家父子也這樣認為,不覺都暗自鬆了口氣。 一陣七嘴八舌之後,梁元出面道:「東來甦醒,實乃幸事,既然如此,吳有才殺人一事也就無從談起了。至於東來偷盜一事……吳亭長,你看呢?」 吳仲報以淡淡的苦笑,梁元這是又將難題踢給自己啊?按理說兒子平安最為重要,全鎮鄉親又都在場,按理說該見好就好。可若是如此,豈不是兒子冤枉好人?沉吟片刻後,笑道:「東來,事情究竟如何?莫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額頭的血跡已經擦乾淨,東來被玉娘扶著站起來,心中冷笑。吳仲這麼問,只是要個台階罷了。依今天這形勢,也只能這麼不了了之了。 咳咳,尹旭道:「有才兄確實誤會了,今日與夫人送布匹,夫人言我常為府上做事,誠懇辛苦,故而賞我這塊玉珮。」 自家事自己知,吳有才不禁暗自叫苦,這玉珮是馬氏新買之物,十分喜愛,慌亂之中被自己拿來栽贓。可是如今嗯?看來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回去少不得又是一頓臭罵。 不過還是值得慶幸,若是憨小子直言不諱,只怕要出大亂子,算了這會認栽了。吳有才咬牙道:「多半如此,前幾日還東來送糧時,還聽小娘誇讚過,定是我誤會了。」 東來似笑非笑,心道:先討點醫藥費再說,以後再和你算賬。吳有才心中不禁疑惑,東來以前憨厚老實,今天怎麼這般機靈狡猾?好傢伙,竟然訛我一塊玉珮,來日本公子定要尋機報仇。 旋即目光又落到玉娘身上,十五六的年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如點漆,潔白的肌膚水嫩無比。一兩處微小的雀斑並不顯眼,絲毫不影響她的貌美,所謂瑕不掩瑜正是如此。一頭烏黑的長髮用一根玉釵簪個髮髻,自然垂到身後,清麗溫婉。梨花帶雨之後的言笑晏晏,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濕衣裹身,更凸顯出玲瓏曼妙的身材,實在是誘人啊!轉念又想起家中那隻母馬,頓時打個寒顫,忽又想起一事,心中更是火急火燎。 梁元與吳仲交換個眼神,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麼了結吧!玉珮乃馬夫人賞賜,也全做是賠償醫藥之資,還望二位冰釋前嫌。」 尹旭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有了一番算計,恩怨分明,快意恩仇是他的原則。今日被打的頭破血流,這愁必須報,看著吳有才離去的背影,尹旭心中冷笑道:「小子,等著,有你受的!」 第二章半夜鬼敲門 夕陽下,香溪河緩緩流淌,波光蕩漾。這裡是香溪最美麗的河段,名為神女灣,相傳有神女在此沐浴,故而得名。香溪沿岸的百姓在岸邊修建了一座神女廟,希望得到神女的庇佑。 不管神女是否給過別人庇佑,東來確是個實實在在的受益者。別的不說,他一個孤兒無親去故,並無房舍居所,正是這神女廟為他提供了遮風擋雨之所。還有今日的死而復生,在很多人眼中也是得神女保佑緣故。 此時神女廟中,尹旭靠在門口,玉娘正小心翼翼地給東來包紮額上的傷口。 「東來哥,疼嗎?」玉娘的聲音柔和婉轉,滿含關懷。 「沒事,不疼!」得到清純小蘿莉的深切關懷,多少彌補了尹旭稀里糊塗穿越,偏逢被人栽贓嫁禍的鬱悶。 「今天真是嚇壞我了,那玉珮真是馬夫人賞給你的?」對此玉娘很是懷疑,因為馬氏日常給人的印象並不太好。 尹旭淡淡一笑,看著眼前這個純情小姑娘,柔聲道:「至於她之前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如今定是心甘情願的,不管怎麼說,這塊玉珮現在屬於我。」 說著從懷中取出,晶瑩碧玉雕刻有鯉魚紋,在尹旭看來還算精美。 「送給你!」尹旭並無佩戴飾物的習慣,干放著可惜了,送給玉娘倒是正好,不枉一片深情。 「送給我?」玉娘有些驚訝,旋即回過神來,這是李玉娘一生中第一次收到男子的禮物。看著面前的鳳紋玉珮,頓時心如撞鹿,一臉紅暈。 玉娘接過玉珮,當即繫在脖子間,美人如玉,嬌艷不已。 夕陽逐漸墜落,遠處的青山鑲上一道金邊,香溪河中正是半江瑟瑟半江紅。 「我該回去了,不然爹爹該擔心了。」玉娘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一路走著,時不時地低頭擺弄脖子間的玉珮。 送走李玉娘,尹旭趕忙起身忙活,今晚要準備一份大禮給吳有才。南方水鄉本就多產魚蝦鱔蟹,神女廟後便是香溪河,所以就更方便了。尹旭拿著根木棒製成的「鏟子」,在河邊的爛泥水草之中翻騰一陣,幾根長條狀爬行動物跳騰出來,尹旭用荷葉包了提在手中。 不要誤會,並非水蛇,而是滑膩膩的鱔魚。 又在神女廟後棵毛竹抗在肩上,喜滋滋地返回居所。 刀? 正要動手時間,才想起來缺少必要的工具啊!秦始皇滅六國後,收天下兵,聚之咸陽,銷以為鍾鐻金人十二。連菜刀都是十戶用一把,所以這東西還真是缺物品。 尹旭在廟中搜尋一圈,從神女塑像下發現一小塊銅片,也不知是哪年哪月祭祀器皿上掉落的。尹旭驚喜萬分,拿到河邊的石頭上,磨出一道鋒利的口子。 手起刀落,鱔魚掙扎之下,學一滴滴落在竹筒內,尹旭嘴角拂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夜幕很快便籠罩大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古人人最基本的生活規律,尤其是在兩千年前的秦朝小鎮上,日落的那一刻便陷入一片安靜。這是尹旭來到古代的第一個夜晚,作為一個過慣夜生活的現代人,還真有些不適應。為了打發這漫漫長夜,他只能自編自導自賞一場好戲。 黑夜之中,尹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麻衣,粗糙的麻布貼在身上,一點都舒適。沒辦法,誰讓這個年代沒棉花呢?絲織品倒是輕柔,只可惜沒那個經濟實力,愁人啊! 誰讓咱是個窮小子呢?尹旭穿上那雙合腳卻不合眼的草鞋,帶上裝著黃鱔血的竹筒出門去了。 亭長吳仲家離神女廟兩里地左右,也靠近香溪河,夜風輕靈的河風的樹葉沙沙作響。尹旭悄然靠近,將竹筒中的黃鱔血灑一部分在吳家大門上。之後翻牆潛入院內,低矮的牆頭對軍人出身的他簡直是小菜一碟。依照東來的記憶,找到吳有才和馬氏的住處,悄然塗上黃鱔血。準備離開看好戲的時候,發現吳家前廳依舊燈火通明,好奇心作祟,第一次在古代聽牆根。 「香溪亭吳仲拜見陳縣尉。」 縣尉突然造訪,讓吳仲這個小小的亭長惶恐不已。在弄不清楚究竟之前,小心翼翼沒有任何壞處。 「吳亭長不必多禮!」來人身材魁梧,相貌有幾平平,甚至可以說有些醜陋,與吳有才的小白臉形象截然不同,二者可以說對比鮮明。此人正是番邑的縣尉陳奎。 秦制滿萬戶以上的縣設縣令,不滿萬戶的縣設縣長,是為一縣之首。縣令下設丞、尉。縣尉負責一縣的軍事和治安。 特殊的歷史時期裡,秦王朝政權具有軍事專制的特點,所以縣尉的任務特別繁重。舉凡一切軍事、治安、征發徭役、管理士卒等事,均要由縣尉主持完成。忙碌不假,可權利也大,乃是僅次於縣令的第二號實權人物。 也正是因此,吳仲對陳奎絕對算的上畢恭畢敬。落座之後,笑問道:「縣尉大人公務繁忙,今日有空光顧小鎮,真是榮幸之至。」 榮幸?何幸之有?睜著眼睛說瞎話,縣入夜上門,能有什麼好事?吳仲心中苦笑,言不由衷實屬無奈啊! 陳奎輕輕一笑:「本官此番前來是有公務在身,剛從東湖鎮回來,途徑此處順道來見見你!。」 「哦?可是為錢糧賦稅?」吳仲試探著問道,心中很是忐忑。 「非也!朝廷來了旨意,本官前來傳達。」陳奎歎了口氣,說道:「始皇帝陛下駕崩了。」 「什麼?始皇陛下駕崩了?」 無論是誰,聽到這個消息都會大吃一驚。那個掃六合,一統天下,雄霸天下的千古第一帝——秦始皇死了? 尹旭蹲在後牆根下,身體猛然一震,險些發出聲響。想不到來到古代的第一天,便聽到了秦始皇的死訊,唉!不過他也終於確定,這一年秦始皇三十七年。 「始皇帝陛下在巡遊途中,病逝與沙丘平台,龍體今已運返咸陽,朝廷已下旨舉國哀悼。」 吳仲遲疑片刻,稀里糊塗問道「哦,敢問陳縣尉,繼位的是……可是扶蘇公子?」 「大膽,聖意豈是你可揣度的?」 呃? 「始皇陛下遺詔,冊立少公子胡亥為儲君,已於咸陽登基,稱二世皇帝。」 「啊?哦!」 吳仲臉上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至於扶蘇……他與蒙恬勾結,意圖犯上作亂,始皇帝遺詔已將其賜死。」 陳奎雖然這麼說,但內心裡和所有人一樣,同樣在疑惑。扶蘇乃是長公子,素來賢明,始皇陛下對其也是期待有佳,怎地突然就被賜死了? 犯上作亂?這個理由何等牽強!何等的荒謬!再說了,始皇帝陛下十幾個皇子,為何繼位的是最小的胡亥? 一連串的疑問籠罩在天下人心頭,敢怒而不敢言。若是一不小心失言,謀逆犯上恩德大帽子就會扣下來,可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 在陳奎的呵斥下,吳仲這才回過神來,立即意識到自問題的嚴重性。立即恭敬訕笑道:「小的失言,還望縣尉大人見諒。」 陳縣尉豈會真的和他理論,說道:「謹記,慎言!」 尹旭在牆根下聽得分明,事實和歷史如出一轍,胡亥即位,趙高保持朝政,民不聊生。一年後的此時,陳勝吳廣會在大澤鄉揭竿而起,吹起秦王朝覆滅的號角。或許那時候,我該做點什麼…… 廳內,吳仲問道「小的需要做些什麼?請縣尉大人吩咐」吳仲笑問。秦始皇死了,來的尋常人報喪就好,必須勞動縣尉呢?如今陳奎親至,定是有其他事情。 陳奎微以沉吟,言道:「如今朝廷有兩項大事,一個便是加速修建驪山皇陵,另一個便是整修會稽的直道,二世皇帝將前來巡幸!兩項工程都需要大量民夫,驪山那邊已經交代給東湖鎮了,修馳道還需你香溪鎮出民壯。」 果不其然,吳仲問道:「不知要多少人?」 「民夫百人,十日後出發!」 「啊?哦!」吳仲旋即明白,要是人少,縣尉會親自上門嗎? 「吳亭長,新帝即位,萬象更新,好好幹啊!」 「真尼瑪無恥!」尹旭在心頭暗罵一句,就在此時,連續不斷的敲門聲傳來。 「好戲開始了!」尹旭偷笑著溜出吳府。 整個夜晚,吳家前門後宅,不斷有人開門,卻從未見到一個人影。一次兩次也罷,次數多了吳家人心裡便有些發毛了,莫非是見鬼了不成?一時間人心惶惶,留宿吳家的陳縣尉也是驚疑不定。 第二日一大早,尹旭蹲在神女廟門口,啃著燒烤鱔魚肉,聽著關於吳家的種種傳聞。 半夜鬼敲門,看來吳家人真是坐下虧心事了,一時間各種傳言鋪天蓋地。尹旭扔下手中的鱔魚骨,笑道:今晚繼續,天天有鱔魚肉吃,何樂而不為? 第三章精神損失費 連續五日,亭長吳仲家每到深夜便會響起扣門聲,開門之時全無人影。一次兩次也就罷,連續多日多次之後,眾人心中難免生疑,吳家這是典型的半夜鬼敲門,顯然是做虧心事了。甚至有人暗中指責吳家,為香溪鎮帶來災禍,若不是還有亭長的身份只怕早被趕走。 吳有才一家夜裡不僅無法安枕入眠,同時還為鬼敲門一事驚疑恐懼,再加上鎮上漫天的流言與指責。一時間精神壓力巨大,偏巧縣尉大人交待了事情,吳家父子只要托著疲憊的身體硬撐著。馬氏受了驚嚇,本就殘花敗柳的容顏更加不堪入目。以至很長一段時間,吳家父子真不願與之親近,這番深閨飢渴當真難耐! 尹旭扔下最後一根鱔魚骨頭,笑著搖搖頭,自言自語道:「迷信是真是害人不淺啊!」旋即又搖頭道:「不對,應該說科學的力量是無窮的,哈哈!」 正在此時,無精打采,哈欠連天的吳有才上門了,尹旭很是驚奇,心道:莫非被發現了?這時候該沒空給我找茬吧? 果然,吳有才進來也不理會尹旭,更確切地說是想理會也理會不了。徑直走到神女塑像前,命人打掃一番,又有家丁僕役抬了肉食果品前來。 哦!尹旭這下算是看明白了,吳有才這是要求神拜佛啊! 吳家近日被「半夜鬼叫門」一事弄的疲憊不堪,惶恐不安,卻又沒個辦法。這鬼魂之說傳的沸沸揚揚,所謂三人成虎,吳家人自己也不得不信。也不知誰出個主意,請神靈前來震懾鬼魂,於是眾人自然而然想到了破敗的神女廟,香溪鎮唯一的神靈所在。 尹旭暗自搖搖頭,心道:這下可把吳家害得不淺啊!不過這事他們應得的報應。俗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若你吳家人行得正,走得端,怕個毛?如今這般心驚膽顫,顯然是做了虧心之事,況且東來確確實實看在眼中,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 又看到吳有才聳拉著腦袋,跪下叩拜,尹旭再次搖搖頭,暗歎道:求神祭祀都這麼不虔誠,好歹也裝裝樣子嘛!就這樣神女能答應嗎?何況平日裡也不見來祭拜,這會子跑來臨時抱神腳,有用嗎? 旋即心念一動,又想個招數,看著吳有才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你活該,誰讓你得罪小爺我呢? 尹旭從從偏殿走出去,笑道:這不是有才兄嗎?這麼來祭拜神女有所求取嗎? 吳有才抬起頭,用他無精打采的眼神瞥了一眼尹旭,低聲喝罵道:「找打是吧?滾開,別妨礙我!」 「唉有才兄別著急嘛!」尹旭嬉笑道:「我也知道,有才兄你幹啥,只是如你這般只是徒勞罷了!」 嗯?瞧著尹旭氣定神閒,不以為然的表情,吳有才想要發作,卻因連日的疲憊打個趔趄,險些摔倒。 「有才兄,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吳有才緩了口氣,沒好氣地問道:「你想說啥? 尹旭悠然道:「我想說什麼,我想說你現在來求神女晚了,以前幹啥去了,有事相求才想起來祭拜,無事一排屁股不聞不問,虔誠!虔誠你懂不?」 吳有才表情愕然,尹旭笑道:「你第一回來祭拜,想要求得神女庇護肯定是不行的,有個折中的辦法倒可以試試。」 「什麼辦法?」吳有才這會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尹旭故作神秘道:「其實呢,我們鎮上有人一直信奉神女,有幸得到指點,會些法術。這個人你是可以求到的,而且有求必應。」 「哦?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呃……」吳有才半晌愕然道:「你不會說的你自己吧?」 尹旭低頭輕輕一笑:「正是區區在下,也只有居住在此,日日祭拜神女的我有這個能耐。雖說你前幾日打傷過我,不過都在鎮上住,抬頭不見低頭見,我還是願意幫忙的。」 「你真的有辦法?」吳有才也是被折磨夠了,急忙詢問。 尹旭笑道:「有,不過你也知道,這日常祭拜神女,酬謝神靈都是少不了的。」 吳有才想起自己被東來的醜態被東來目睹,以前數日前傷人一事,心中有些忐忑疑惑。卻也耐不住鬼敲門的煩惱。強打起精神,說道:「若你能辦好此事,酬謝自然少不了,只是你若耍什麼花樣,或是解決不了,有你好看。」 「放心好了,我尹……東來出馬,自然是馬到成功,等著好了!」 當日下午,尹旭出現在吳家門口時,也不知誰放出了風聲,吳家大門口,圍觀的鄉親可謂裡三層外三層。 吳仲很是難為情,卻也無可奈何,聽說兒子說了,便讓尹旭試試,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 眾目睽睽之下,尹旭讓吳家的僕役端上一盆清水,只見東來在木盆上方做著各種動作。尹旭暗道:早知道就學學跳大神了,如今也只能學著影視劇中施法的招式,依樣葫蘆。 不消多久,尹旭吩咐道:「此為神水,兌幾桶清水將門好好洗刷一遍即可!」 「這就行了?」馬氏訝然發問。 「嗯,今夜即可見分曉,如果應驗,還請吳亭長支付兩金酬神之資費。」 「兩金?」這可是不少錢! 尹旭道:「不過兩金而已,若能解決此事,保的全家平安健康,我想吳亭長不會介意的。」 吳仲這幾天已經受夠了,擺出一副壯士斷腕的架勢,沉聲道:「如若果真,酬謝是自然的。」 這一夜,尹旭與鎮上幾個膽大的青年留下,與吳家父子一起守在客廳之中。果真一夜不曾聽到鬼敲門的聲音,神水奇妙,尹旭懂的仙術等各種說法傳遍香溪鎮。眾人又想起前幾日尹旭死而復生的事情,更加認定東來得了神女保佑點化。最直接的結果便是,神女廟的香火又旺盛起來了。 傳言聽在耳中,尹旭之時莞爾一笑,前世他曾在某論壇上看到,鱔魚血血腥味甚大,人察覺不到,卻能在夜間引來蝙蝠。鱔魚血塗在門上,蝙蝠會不斷撞門,當開門時間蝙蝠受驚飛走,便什麼也沒有。在蒙昧的古代,夜晚遇到這幅情景,自然而然會被認為是鬼敲門,引來的恐懼可想而知。至於那盆神水,什麼都沒有,不過是以清水洗去門上的鱔魚血,蝙蝠不來了,自然就不會有「鬼敲門」了。 不懂科學真可怕!尹旭顛顛手中的兩塊金子,心道:上次的玉珮算是醫藥費,這回勞神了這麼久,就算是精神損失費吧! 第四章修馳道 「東來哥,你要去修馳道?」大清早,李玉娘便風風火火地衝進神女廟。她剛剛得到消息,關心情切,急忙趕來詢問。 雖然幫了吳家一個大忙,吳仲領情之餘,還是不忘徵調尹旭前往會稽修築馳道。雖說尹旭本有些不情願,但人家言之鑿鑿,又搬出了秦律規定,十六歲以上,五十六歲以下成年男子皆須服役。東來如今年過十七,自然算在此列,尹旭也只能應命前往了。 不過也算幸運,秦朝三大工程——長城、驪山皇陵、馳道,相對來說馳道相對來說是最輕鬆的。驪山刑徒死傷無數,孟姜女尋夫,哭倒了八百里長城,沒聽說馳道修出個什麼吧?轉念想想,尹旭還頗為興奮,苦點累點沒什麼,去修馳道至少能走出這山鄉小鎮。修馳道的工地上,自然少不了豪傑人物,正好趁此機會好好結識一番。 一年後,將會是亂世風雲,英雄輩出。尹旭自小便心懷英雄夢,如今趕上這等好時候,自有一番打算。卻把玉娘這純情小蘿莉嚇得不輕。 然而,當看到李玉娘紅腫的眼睛,關切的眼神,楚楚可憐的神情,尹旭心中滿是感動與溫暖。前世的他是個孤兒,從小缺少關愛。後來考上軍校,在部隊服役,都是嚴肅冰冷的經歷,溫暖與關愛似乎離他遙遠。然而這一刻,身在兩千年前,竟然得到小姑娘真心相待,為自己哭為自己笑。這份難得的情誼,已經觸及他內心深處。 「玉娘,沒事,不哭了!」尹旭柔聲安慰許久,李玉娘才止住了哭泣。 依舊忍不住抽噎道:「東來哥,我聽說修長城,修馳道很辛苦,很危險,我聽人說去了很可能回不了……」 「沒事,別聽他們瞎說,不會有事的。」尹旭心中憤憤道:哪家傢伙多嘴,真是的,把我們玉娘嚇成這樣。要是讓哥知道了,非奏一頓不可,哼! 玉娘不住搖頭,臉上掛著淚花,依舊哭的梨花帶雨。 這可咋辦才好?尹旭舉目四望,目光落到神女塑像的那一刻,計上心來。「玉娘不用擔心,我有神女保佑啊!」 玉娘詫異地看著他,烏黑的眼珠轉個不停,淚痕猶在。 「那天,我被吳有才打死了,可是後來為什麼又活了呢?還有幾天,吳家半夜鬼敲門,不也是我化解了嘛!知道為什麼嗎?」尹旭故作神秘道:「那是因為神女的保佑和指點!」 「神女保佑?」 「對啊!這是神女對我表示感謝!」 「感謝?」 「嗯!這幾年神女廟冷冷清清,少有人來,以至於逐漸殘破。我來之後呢,常常打掃、修補,還時常祭拜,神女廟才沒有完全破敗。所以神女才會保佑我,還指點我一些法術!」 這番話,小玉娘將信將疑。 尹旭趁熱打鐵道:「告訴你啊,那天神女托夢給我,說我命不該絕,將領還能大富大貴。」 「真的?你沒騙我?」玉娘瞪大了眼睛。 「沒有,俗話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那天你是看著我活過來的。再說了,吳有才他們家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小鬼我都能鎮住,自然不會有了。所以啊!這會肯定能平安無事,否則將來如何能享受富貴呢?」 死而復生確有其事,而且印象裡的東來憨厚老實,從不撒[www.qisuu.com奇書網]謊。加之最近關於東來得神女點化,會仙術的傳言鋪天蓋地,故而玉娘也就信了八九分,這才露出轉憂為喜,露出甜美的笑容。 尹旭尷尬一笑,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脫色的神女雕像,心中暗道:神女莫怪,小子也是迫不得已,見諒啊!此番修馳道還望您多保佑! 修馳道遠在外地,必要東西必須準備妥當。如今已經快入秋,冬日已然不遠,故而御寒衣物必不可少。還有就是乾糧,配給的糧食數量有限,要想不餓肚子多少自己得帶著食物。 一想起這些,玉娘便匆匆離去,但是並未告訴尹旭,她要給東來哥一個驚喜。 第二日天剛亮,許多人聚集到亭長家吳仲家門口,約有百人之多。幾名士卒站在門口,手中長劍給人一種冷冷的震懾。負責押送的伍長何坤正在府中與吳仲說話。 「生離死別」,家屬少不得來送行,哭泣聲,歎息聲,囑咐聲亂成一片。 尹旭孤家寡人一個,黯然站在街邊,玉娘昨天離開之後,再未出現過。其實不來也好,否則小美人少不得又要掉眼淚。正想著,熟悉的倩影出現在街口。 「東來哥,我來晚了!」玉娘麻利地遞過一個包袱,說道:「這是給你準備的衣物和食物,還有這個水囊,做的不好,你將就著用吧!」 黑黑的熊貓眼告訴尹旭,李玉娘忙碌了整晚。接過包袱的那一刻,目光落在芊芊玉指上。 李玉娘反應很快,迅速縮回玉手,藏在身後。 「玉娘,給我看看你的手!」 在尹旭連番的催促下,李玉娘才顫顫微微的伸出滿是針孔,傷痕的手指。尹旭心中頓時一陣酸楚,美人恩重,夫復何求。 李玉娘嘿嘿一笑:「牛皮有些硬,是我自己不小心。」 尹旭點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東來哥,一路保重,早些回來,我等你!」李玉娘聲音雖小,卻鄭重其事。 「嗯,一定!」尹旭回答的擲地有聲,這是一個永恆的承諾。 「集合!」 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站在台階上,高呼一聲,正是伍長何奎。 尹旭與李玉娘依依惜別,隨眾人集合到門口。台階上,何奎少不得一番演講。旁邊站著吳仲,剛剛恢復精神,風騷不減的馬氏等人則站在稍後的位置。前幾日被尹旭訛了塊玉珮,又賺走兩金,更重要的是尹旭目睹了他和吳有才的醜事。馬氏心中憤恨,要是這小子永遠不會來,多好,一顆罪惡的種子已經在她心中播下。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伍長何坤身上,他們之間有些表親關係…… 吳有才興奮不已,目光掃過,清秀可人的身影映入眼簾,正是玉娘。頓時想入非非,嘴角浮起陣陣淫笑…… 「出發!」何坤大手一揮,跨上馬背,當先而行。一種民夫立即跟上,四名士卒左右隨行。 尹旭最後一次回頭,看了一眼玉娘望夫石般的身影,轉身出發。雄赳赳,氣昂昂,我們去把馳道修…… 第五章工地鬥毆 馳道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國道」,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一六國,下令以咸陽為中心,修築通往全國各地的馳道。目的自是為加強與全國各地的聯繫,方便調派軍隊,鞏固統治,同時也方便自己巡遊四海。 著名的馳道有九條,有出今高陵通上郡的上郡道,過黃河通山西的臨晉道,出函谷關通河南、河北、山東的東方道,出今商洛通東南的武關道,出秦嶺通四川的棧道,出今隴縣通寧夏、甘肅的西方道,出今淳化通九原的直道,往江淮會稽一帶的濱海道等。《漢書·賈山傳》中記載,秦馳道在平坦之處,道寬五十步,隔三丈種樹一棵,道路兩旁用金屬錐夯築厚實,路中間為專供皇帝出巡車行的部分。 因剛剛即位的秦二世將要巡遊會稽,尹旭等受征招的民夫便是前往會稽,修整濱海馳道。地點在會稽,尹旭根據前世的地理知識推測,大概在今天的江蘇南部,沿江一帶。 各地的民夫到達開工已經一個多月時間,每日裡重複幹著搬石挑水,打樁夯土的活計。一日日高強度的勞動,伙食又差的不是一點,很人多累的皮包骨頭,叫苦連天。 在這其中,尹旭和香溪鎮一夥人還算好。因神女指點,成功解決吳有才家半夜鬼敲門的事情,他的神奇之名便傳開了。香溪鎮來的大部分民夫對他很是敬畏仰慕,再加上尹旭為人熱情豪爽,很快便與眾人打成一片,在眾人中威望甚好。 到了工地,順理成章擔任香溪鎮的工頭。來自現代的尹旭,比別人多出很多優勢,時不時利用槓桿原理,偶爾再設計個滑輪方便眾人,以及分工協作的管理方法,大大提高了工程進度。監工小吏高易對他十分欣賞,兩人處的極好,兩人之間的「官民魚水情」無人能及。香溪鎮的民夫順道沾光不少,在尹旭的指揮下,效率極高,伙食待遇也十分不錯,心中對尹旭的崇敬與感激之情更添一層。 除此之外,尹旭並未忘記自己來此的一大初衷,結交豪傑。參加他們這一段功臣的民工有數千人,一個月下來,尹旭發現談得上豪傑的也就那麼幾個。常結交的也就蒲俊、陸明、周大幾人,其中尤以蒲俊為甚。 蒲俊出自山中獵戶,母親早亡,父兄皆與數年前前往長城服役,再也沒有回來。年紀與尹旭相當,精明能幹,少年英雄。身手極好,曾經在山中徒手打死花豹,據聞他最拿手的是箭術,只是沒機會演示,眾人難得一見。 陸明屬於那種凡事看在眼中,不輕舉妄動的聰明人,還有一大好處就是,交待了事情一定能順利完成。按照現代職場的說法,應該算執行力強吧! 周大呢?高大魁梧,力氣大,為人豪爽。只是有些過於直性子,凡事容易衝動毛躁。 其實還有一人甚的尹旭欣賞,那邊是監工小吏高易。此人是個文士,年紀在三十許,為人溫厚善良,在很多人眼裡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尹旭卻不以為然。 連續多日的接觸後,尹旭發現高易絕對是個人才,處理事情井井有條,修馳道這偌大的工程在他之安排下,有條不紊地進行。哪一項夥計需要多少人?需要多久完成?從來不曾有一點錯亂,進度甚快。尹旭的那套分工協作的方法正合他意,兩人一拍即合,關係融洽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高易對許多事情的見解都很獨到,讓尹旭這個現代人十分欣賞。奈何所處的年代與時局,每每一些話題只能淺嘗輒止。高易此人勤懇踏實,並不喜阿諛奉承,勾心鬥角,故而雖心懷大志,卻始終只是個受排擠的小吏。此番修馳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落到他頭上。 這日完工,尹旭往回走去,正想去找蒲俊、陸明等人談天說地。誰知還沒走到,便遠遠瞧見樹林的工棚處為了許多人,熙熙攘攘亂成一片。 尹旭三步並作兩步,搶了過去想敲個究竟,撥開人群。卻瞧見陸明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場中五個大漢正圍著蒲俊大打出手,蒲俊雖然身手靈活,卻終是雙拳難敵十手。已然左支右絀,接連挨了好幾下。 尹旭認得幾個身高馬大的漢子,是附近會稽郡某縣來的,堂兄弟五個。平日裡仗著自己兄弟五人,體壯力氣大,在工地上橫行霸道,時常欺負他人,也算是有名的惡霸。 看如今這情勢,多半是五個莽漢欺人太甚,打傷陸明。蒲俊多半是為了相救陸明,才出手的。圍觀的人雖多,卻無一人出面調解幫忙,國人圍觀本性古來有之,唉! 此時也來不及多想,尹旭衝了進去,加入戰團,靠在蒲俊背後問道:「兄弟,沒事吧?」 「不打緊!」 「先料理他們在說!」 尹旭使出了在軍校期間學到的格鬥術,東來以前長干體力活,身體很是健壯,此時使來絕對的相得益彰。格鬥三原則快准狠,作為年年全校格鬥比試前三名的尹旭,深知其味,把握十分到位。 幾個莽漢見尹旭衝了進來,露出不屑神色,一擁而上,在他們看來以五敵二公平合理,勝算百分之百。 「快」字是格鬥第一要訣,尤其是這種以少打多的情況。尹旭毫不猶豫衝了上去,搶先動手,一腳就踢在最前一人腿彎處。他很清楚,雖說自己擅長格鬥,蒲俊也身手矯健,可畢竟勢單力薄,若是被幾人圍住,不見得能沾光多少。 當先的莽漢猝不及防,哪想到尹旭會搶先出手,招式這般狠辣。更未想到面前這個「乳臭未乾」的毛小子竟有這般本事,腿彎猛然受到撞擊,立即跪倒摔倒在地。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做到攻擊位置準確,下手狠辣!不等後面幾人反應,尹旭立即搶上,一拳甩向一人眼窩,來人頓時有些蒙圈,眼前金星一團。 圍觀眾人未曾初見尹旭之時弱冠少年,並未報多大希望,未曾想出手竟這樣凌厲,瞬間擊倒兩人。眾人紛紛拍手叫好,尹旭與蒲俊對望一眼,信心大增。 瞬間放到兩人,剩下三人頓時勃然大怒,不待幾個夥伴起身回過神,再次圍了上來。怎會給他們太多機會,毫不猶疑搶了上去。莽前面兩人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五人一起圍攻過來。 尹旭與蒲俊相視一笑,全部放在眼裡。不過一群勝在氣力的莽夫而已,全無章法,又有何懼怕?更何況,還有一個力氣更強的周大聞訊趕來…… 第六章生死考驗 尹旭、蒲俊、陸明、周大幾人平日裡關係極好。今日陸明因為瑣事被五莽漢欺負,繼而發生口角被打傷,蒲俊瞧見了自然阻止,這邊起了打鬥衝突。 正好被尹旭瞧見,出手相助是自然的,最後得到消息的周大怒氣沖沖,急忙趕來助拳。尹旭快准狠的格鬥術,蒲俊靈巧矯健的身手,周大的大力神拳,相得益彰。雖說是三打五,卻是絕對意義上的以少勝多。 片刻間,五個莽漢便被打倒在地。他五人平日裡橫行霸道,蠻橫囂張,不得人心,今日卻遇到對手,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圍觀眾人五莽漢倒在地上哀嚎呻吟,十亭中倒有九亭大快人心,幸災樂禍。 誰都沒有注意,遠出小丘上一個騎馬的軍士,手按腰間長劍,看著發生這一幕,眉頭大皺。口中罵道:一群蠢貨!還得本伍長親自出馬! 一拍座下馬匹,疾馳而來,同時口中喝道:「何人鬥毆?都住手!」 圍觀人等人見有兵卒前來,迅速散開,躲到一邊看熱鬧。尹旭與蒲俊正從地上扶起陸明,剛從中昏迷中醒來的他,上有些虛弱。周大則是站在一邊,怒目盯著幾個呻吟的莽漢。 「何人目無法紀,在此鬥毆生事?」來人正是剛剛升為監軍的伍長何坤。 滿地打滾的莽漢見何坤到來,頓時一陣激動,急忙喊道:「何伍長,這幾人行兇傷人。」 「他們挑事打人!」 「為我們做主!」 伍長何坤騎在馬上,腰懸青銅長劍,想往五個莽漢處瞧了一眼,又聽到此起彼伏的求助聲,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旋即目光掃過,惡狠狠地看著尹旭幾人,厲聲喝問:「你們何故在此惹事生非?」 尹旭沉聲道:「何伍長,並非我們惹事,是他們先打傷了我朋友,我們出手相救,才反擊的。」 何坤似笑非笑,揚鞭一直地上幾個莽漢:「哦?可受傷的是他們。」 莽漢見狀急忙補充道:「就是,這小子桀驁不遜,出手傷人,我兄弟不願與之計較,否則怎會被打他打傷?」 周大面帶不屑,冷冷道:「呸,技不如人的孬種,還不知羞恥。」 蒲俊分辨道:「是他們先打傷了陸兄弟,我們才出手的!」 何坤一本正經道:「本伍長向來明察秋毫,此事清清楚楚,就是你幾人惹事生非,毆打他人,必須嚴懲。」 「此事有目共睹,還望大人明察。」剛才何坤與莽漢之間的眼神交換他看的清楚,言語之間明顯偏袒。尹旭甚至猜測,此事是何坤在背後搗鬼。可是自己和他之間並無交集,更談不上恩怨仇恨,莫非自己不經意間得罪他了? 此時高易聞訊趕來,因他與尹旭關係不錯,得知事情始末後,向何坤道:「何伍長,此事須怪不得尹旭他們幾人,畢竟他們是被迫動手的。」 何坤不以為然道:「高監工,你切莫亂說,剛才本伍長看的清楚,確是這幾人動手鬥毆的。」 「何伍長……」 何坤毫不客氣地打斷道:「高監工不必再說了,我意已絕,這幾人必須關「地鼠窖」。」 「呃,可是……」 「怎麼?高監工一再為他們求情,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高易當即噤若寒蟬,他是監工,比何坤這監軍低一級,無可奈地退到一邊。看著尹旭幾人,目光中帶著幾分同情。 何坤喊道:「你們幾個鬥毆的,每個人關上兩天「地鼠窖」!」 高易大驚,想要說話又被何坤阻止了。 地鼠窖?尹旭雖不知是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只是如今陸明重傷剛醒,蒲俊也受了些輕傷,要是都受刑罰,養傷就更難了。所以朗聲說道:「他們幾個的刑罰,我一人擔著,不過他們幾個是不是也高受罰?」至於周大,自己不在,少不得有人護著蒲俊幾個。 「東來兄弟!」周大幾個急忙阻止。 「沒事,什麼鬥毆別說,好好照顧陸明!」 「你一人擔?那可是八天地鼠窖哦!」何坤一陣興奮,幾乎笑出聲來。 高易再也忍不住了,出言道:「八天地鼠窖……何伍長這不行……」 從何坤和高易的眼神中,尹旭看出了不妥。不過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任何苦難不能擔當? 面對何坤的詰問,尹旭鄭重點點頭。 高易暗自搖搖頭,上前低語幾句,何坤沉默半晌,說道:「那好吧!既然高監工求情了,那就改為五天地窖吧!」 高易無奈到了極點,眼中滿是擔憂…… 何坤帶著得意狡黠的笑意,在高易、蒲俊、周大,以及數百民夫目送下,尹旭被士兵帶走,去接受了所謂「地鼠窖」的刑罰。 尹旭被帶到營地一邊的一處窪地,終於見識到所謂的「地鼠窖」,顧名思義,活脫脫了一個古代版小黑房。 挖在地下三尺見方的方形坑洞,當他蹲進去後,上面被人用大石塊封死。裡面完全不見天日,漆黑一片,與關禁閉的小黑屋一樣,無法完全站起身。每天會有人從空隙中,送份量不多的食物。 人關進去,見不到一絲光線,站不起身子,肌肉長時間不活動很可能導致壞死。地下潮濕陰冷,如今已經入是秋季,在裡面久了誰能受得了。若果外面下雨,雨水滲透,會被活生生地淹死,或者長時間浸泡,不死也殘廢。更嚴重的是,人一旦關進去,不知天日幾何,人很容易崩潰而死。 這是秦軍中極為殘酷的一種刑罰,已經主要是用來對付六國軍將,或是罪大惡極之徒,誰也未曾想到何坤竟如此對付尹旭。一般人關進「地鼠窖」,關上兩天人會大病一場,有可能殘廢;一般三天之內就會崩潰;活過四天的幾乎沒有。 何坤關眾人兩天,本意是折磨一下幾人,不曾想尹旭竟一口答應,一人代勞。何坤驚喜不已,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怪不了旁人!也正是因此,高易才會大驚失色,求情阻攔。好說歹說,以不處罰五莽漢為條件,何坤才將刑罰減為五天。可是五天的「地鼠窖」能有活人出來嗎? 這些尹旭全部知道,當他蹲進狹小的「地鼠窖」,暗自搖搖頭,暗道:自己輕率了!只是若自己不來,陸明、蒲俊蹲進來能撐過兩天嗎?尹旭似乎忘記了自己,要蹲五天殘酷的「地鼠窖」,完全的生死考驗,他能撐過去嗎? 第七章神一般的存在 工棚裡,周大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怒氣沖沖地工棚裡來回打著轉。陸明躺在榻上面色慘白,眉頭擰成個疙瘩,看得出他內心的憂慮與擔心。蒲俊坐在一邊,默然無語已經半天了。 他們已經從高易口中得知了「地鼠窖」的殘酷,狹小的空間,非人的折磨,沒有人可以撐過四天。但是尹旭的刑期是五天,幫他們每人代勞了兩天,雖說高易求情減少三日,卻也於事無補。消息已經在工地上傳開了,沒有個人相信尹旭能活著出來,誰都不可能活過五天。 這樣一沉重的消息,壓得蒲俊幾人一時間喘不過氣來。周大怒不可遏,只怕殺人的心都有了;陸明則是自責內疚,事情是因他而已,覺得很對不起尹旭;蒲俊也有內疚,他當時忙著照顧陸明,又因尹旭態度堅決,要是阻攔就是看不起人,所以默認了。他們雖然想到「地鼠窖」不是什麼好去處,卻為想到竟這麼恐怖。 可如今呢?,一切的罪責都抗在尹旭一人肩上。此時三人心中也多了一份崇敬與感動,平日尹旭便豪爽義氣,幾人處的不錯。但是只是朋友而已,真正考驗人的品質與關係還得是危難之時。所謂的患難見真情,正是這個理。 這些尹旭都做到了,今日他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患難見真情?什麼叫為兄弟兩肋插刀?什麼叫擔當?蒲俊幾人內心一些複雜卻又簡單的情愫被觸動。 「不行,這樣下去,東來兄弟會死的!」 「我們找高易想想辦法,去求何坤減輕刑罰。」 「最不濟也要陪著東來兄弟吧,有難同當才是好兄弟。」 蒲俊抬起頭,沉聲道:「有用嗎?高易竟幫忙求情了,何坤要是答應那會就表態了。」 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周大和陸明頭上,心順見涼了半截。許久,陸明才問道:「那我們該如何咋辦?如何才能就得了東來兄弟,總不能這麼看著他……」 蒲俊黯然大道:「陸明你好好養傷吧,周大在這看著,防止有人再來挑釁鬧事,東來這麼做便是這個意思,別辜負了他的一片盛情。」 「那你呢?」周大忍不住發問。 「我去想辦法打只野物回來,給陸明和東來補充伙食,先讓他們有足夠的體力支撐下去,我們再想辦法!」蒲俊說完,起身揚長而去。 尹旭從睡夢中醒來,肌肉酸痛不已,想要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不想剛一起身,咚的一聲,頭頂便撞在壓著石塊的木板上,好生疼痛。 他這才清醒,自己被關在狹小的「地鼠窖」裡。 地下暗無天日,不知時間流逝,尹旭只能大概推測,自己進來一天了。依據是之前一段時間有人來送過飯——一塊□子肉,不用多想,肯定是蒲俊他們想辦法送來的。 餓了整整一天,尹旭抓起來狼吞虎嚥地吃了,頓時一陣暢快,忍不住大讚蒲俊烤肉的手藝。洞中潮濕陰冷,要是沒有這麼高熱量食物補充,是絕對撐不下去的。 幸運的是這兩天並未下雨,不至受那折磨,然洞中地方狹小,吃喝拉撒都要在其中解決,氣味環境著實讓人惱火。 待在裡面,無所事事,時間久了會讓人產生,莫名的恐懼。前世他曾在網上看過一片帖子,如果將一個人關進間不分晝夜的房間裡,拿走一切計時器,讓人不知時間流逝。關在其中的人會覺得時間過的異樣之慢,最後無法忍耐而崩潰,似乎在特殊審訊時會用的。 如今尹旭的遭遇大同小異,他必須忍受這種精神上折磨。幸運的是每天都有人前來送飯,讓他知曉一點關於時間的信息,在餘下的大部分時間他選擇用睡覺來打發,只有這樣,等待的時間才不會那麼漫長。 可是一天下來,他再想睡著就不容易了,更為要命的是長期保持一個姿勢,肌肉異常酸痛。卻又站不起來活動,只能想辦法捏捏、按摩讓血液通暢。也只是一時效果,治標不治本罷了! 到了第二天,這種難受便開始加劇了,在各種生理折磨下,尹旭的心裡也開始發生一些變化,開始有些煩躁。靠在「地鼠窖」的牆壁上,後背一片冰冷,用身體感受這無邊的黑暗,靜!靜的尹旭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靜的讓人害怕。 現在或許是晚上吧?偶爾傳來的打夯土的震動沒有了,一絲讓他感受到世界存在的感覺沒有了。尹旭感覺自己自己就像一粒微小的浮塵,漂浮在漫漫長空,周圍什麼都沒有,似乎漆黑冰冷的夜隨時就是吞沒自己。一種恐懼與暴戾慢慢襲上心頭,開始摧殘尹旭的意志。 啊! 這種暴戾集聚了許久,尹旭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一聲充滿暴戾的叫喊聲從地底噴湧而出。幾乎驚醒了所有人的夢,伍長何坤撂下一句:「這會就扛不住了,逞什麼英雄?哼!」說完倒頭繼續呼呼大睡。 高易從榻上驚作而起,長長呼了口氣,暗自搖搖頭,一夜無眠。蒲俊幾人聽在耳中,這聲音敲打在心頭,痛如刀絞! 一聲大叫以後,尹旭感覺舒服多了,頭腦暫時回復了清明,砰砰的心跳聲,告訴他還活著。他不敢這麼胡思亂想,這樣下去遲早會崩潰,他開始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思維。 他想起自己前世的記憶,他想起蒲俊、周大他們,他想起自己從小的英雄夢……抓起一直隨身攜帶的水囊時,他還想起對自己滿懷輕易的玉娘,一切的一切告訴他,不能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要不了多久,肌肉的酸痛與內心的那股恐懼與暴戾再次襲上心頭,尹旭大驚,急忙在腦海中搜索如何抵擋。如若不然,發瘋死亡是遲早的事情。 好半天,尹旭突然想起那些坐禪的和尚道士,為何他們能心平氣和地坐那麼久?對了!他想到了答案,正是心無旁騖,祛除雜念,平心靜氣。他又想起以前以為朋友練習氣功,好奇之下他隨著學了些,如今都能用的上。 尹旭身體前傾,半跪著活動活動腰跨,最後盤腿坐下,慢慢陷入一種老僧入定的模式。同時暗自修習那套氣功心法,那股暴戾之氣逐漸被壓制,逐漸被柔和轉化,融入了他的身體,似乎在自己的身體四肢,穴位經脈間遊走…… 日子一天天加劇,尹旭的暴戾與壓抑越來越大,大喊的事常有,時而瘋狂起來拳頭揮雨點般砸向土牆,一雙手早已血肉模糊。幸運的是靈台的那一絲清明一直都在,想要活下去的意念很強盛,一次次把他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每一日瘋狂過後,便開始修習氣功禪定,體內的暴戾之氣越來越強,在他打坐修煉的過程中,不斷柔化匯入經脈。不知不覺間,尹旭的功力在迅速成長,對他以後的武功進境會大有裨益,只是此刻他尚未意識到。 連續幾日,尹旭始終在這種癲狂與禪定中交替,在某個夜晚或白天,他終於累到了極致。靠在冰冷的牆上,沉沉地睡去…… 五天時間,對蒲俊他們幾人是絕對的煎熬,時常聽到尹旭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他們無法想像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痛苦。每每聽到他們都心如刀絞,虎目濕潤。 叫聲雖然淒慘,但總歸是個「好消息」,證明至少尹旭還活著。可是從第四天上午,叫聲便再也沒有出現,不僅如此,連續兩日送進去的飯食都無人動過…… 蒲俊、周大、陸明,也包括高易心都揪到到了極點,難道真如傳統說法,無人活著撐過第四天?難道尹旭真的死了?幾乎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尹旭不可能活著。 何坤同樣也是如此,在高易的懇求下,同意在第五天中午提前放人。不過在他看來,放出來的不過是一具臭烘烘的屍體罷了! 高易與蒲俊幾人急匆匆地衝去「地鼠窖」,很多幹活的民夫都不約而同地往那邊瞧兩眼,旋即又搖搖頭,繼續幹活。人都死了,有什麼可看的。 周大搬開木板上的幾塊大石,蒲俊顫巍巍地打開木板,一股熏天的臭氣撲面而來,他們恍若未聞。泥壁上拳打的痕跡血跡明顯,尹旭倚在牆上,頭髮散亂成遮住了整個面龐,一雙滿是血漬的手擺在胸前。 蒲俊身子微顫,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陸明在一邊已經留下熱淚。高易無奈地搖搖頭,悲傷不已。 「咳!」一聲輕微的咳嗽響起,蒲俊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剛才他分明看見尹旭的胸口輕微的起伏。難道?他低頭輕聲喚道:「東來哥……」 「臭小子,再不來,哥哥可就真掛了!」蒲俊聽的真真切切,確實是尹旭的聲音。甚至他還可以看到散亂的頭髮下,那張堅毅的臉龐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還活著!他還活著!」蒲俊喜極而泣,大聲呼喊。 悲傷中的周大、高易、陸明全部圍了過來,片刻之後,一個個熱淚盈眶。大喊著:「他還活著!」 工地上人全都驚呆了,他沒死?還活著?不是說四天必死嗎?只差三個時辰便五天了,他竟然還活著?沒錯,只見蒲俊四人抬著一塊木板,上面抬著一尊蒙眼的雕塑,匆匆往工棚跑去。不,那不是雕塑,那是個活生生的人,活著的尹旭。 「什麼?人還活著?」何坤聽到這個消息,驚的目瞪口呆。 手下一名士兵答道:「很多人都瞧見了,人沒死,還能說話。他們已經抬回工棚救治了。」 何坤一屁股做到在地,喃喃道:「怎麼可能?從來沒人能撐過四天,怎麼可能……」他是香溪亭長吳仲填房馬氏的娘家表哥,前些日子表妹派人帶來幾塊金子,請他幫個忙。讓他想辦法收拾東來,最後是讓他不能活著回去。 拿了金子,又是親戚,何坤也不多問,舉手之勞的事也就應下來。那日他暗中指使五莽漢誰向尹旭找茬,誰知認錯了人,打傷了陸明。好在尹旭及時趕到,也動手了,何坤很滿意,他要的就是這個借口。 不過是打架,也不好處罰太重,來日方長嘛!故而關兩天「地鼠窖」,兩人時間死不了人,但很折磨人,身體會大大受損,意志不堅的人死去也是有可能的。這樣也不算過分,面子上說的過去。 誰知尹旭竟要一個人擔著,八天「地鼠窖」不是找死嗎?倒是讓他省事不少。後來高易好說歹說,暗示不處罰那五莽漢,他才將刑期減為五天。在他看來,五天和八天沒區別,都是必死無疑。可尹旭偏生就活了下來,讓他實在難以置信。因而,不得不另想計策,完成表妹所托。 不管何坤信或者不信,尹旭活下來的事實就在那裡。陸明幾人按摩了好久,尹旭的肌肉才逐漸恢復知覺,高易又想辦法請來醫者為其治療,蒲俊又想辦法獵來鹿獐為他補身子。 監工是高易,民夫勞動與否他說了算,只要不打架鬥毆,不逃跑,監軍何坤也無法過問,故而一切都很方便。如此下來,四五日間尹旭便能下地走路,將養半個多月便恢復過來。 經此一事,尹旭的神奇在工地上傳開,香溪鎮的事情也被人知曉,以訛傳訛,什麼抓鬼,天神下凡之類的,說什麼的都有。在眾人心中,尹旭儼然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 第八章躲入深山做盜匪 秋日的清晨,紅日薄出,原野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尹旭起床在工棚外的樹林,開始鍛煉。一套格鬥拳法打的虎虎生風,驚起一群鳥雀。 那日在「地鼠窖」中,打坐練習氣功,將一股強盛的暴戾之氣消化後,累到極致,便沉沉睡去。一覺睡了近兩日,連吃飯都忘記了。若非蒲俊幾人,及時打開木板叫醒他,只怕他會直接睡死過去。 不過連續多時保持一個姿勢,肌肉極度僵硬。多虧了蒲俊、陸明幾個不怕髒,不怕臭,為自己按摩多時,才恢復過來。再加上高易請醫問藥,每日鹿肉野味補身,半個多月便恢復過來,更勝往昔。 練了大半個時辰,尹旭絲毫不覺得累,反而愈加的神清氣爽,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一拳打在碗口粗的樹幹上,樹皮飛濺,竟陷下去好大一塊。 哦?尹旭驚訝不已,旋即喜出望外。自從在「地鼠窖」裡轉化吸收那股暴戾之氣後,尹旭感覺自身有一個質的飛躍,武功進境也非常之快,看來是因禍得福啊! 「好功力!」 尹旭回過頭,見高易與蒲俊聯袂而來。抹了把額上的汗水,笑問道:「怎麼?這會子一起過來了?」 「東來啊!有件為難的事!」尹旭在工地上一支用東來之名。 見高易皺著眉頭,尹旭不禁問道:「怎麼了?」 高易歎道:「太守大人過段時間要過壽,主管修馳道的姜大人要靈芝作為賀禮。何伍長建議說,你和蒲俊幾個很擅長,撥了三十人讓你們去採靈芝。」 「采靈芝?」 尹旭哭笑不得。 蒲俊道:「這顯然是不安好心,靈芝那種東西長在深山,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能說找就找到,這不是為難人嗎?」 「這活我們不干行不?」隨後而來的周大,忿然詢問。 高易搖搖頭,說道:「不行,姜子大人已經發話了,點名要你們去,限期一個月,還要我負責此事。」 「這麼說,我們都被牽涉進去了?」尹旭若有所思,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是啊!我們也覺得有些蹊蹺,所以趕緊來找你商量。」自從上次的事情後,蒲俊等人已經將尹旭視為老大,事事以之馬首是瞻。 陸明道:「說來也奇怪,我們並不曾得罪何坤,何以他幾番故意為難我們?」 眾人皆若有所思用,大惑不解,誰知道何坤發什麼神經? 蒲俊說道:「如此我們就更得小心了,若是一不小心給他拿住了個把柄,只怕他又要借題發揮了。何況這次的事情姜大人已經發話了,我們不去肯定是不行。」 高易說道:「我盡可能多爭取些時日和物資!」 尹旭輕輕點點頭,話雖如此,心裡似乎總有不安,卻又說不上來。只盼著能順利完成任務,讓何坤無從找茬。若實在不行,另想它途,他已在心中做了最壞的打算。 次日一早,便由高易帶著尹旭、蒲俊等,一共三十五人前往會稽和彭蠡澤一帶的山區采靈芝。看著隊伍出發,何坤站在暗處,暗自冷笑:「上次你小子命大,這回呢?」 靈芝多生長在櫟樹及其它闊葉樹木樁旁,喜生於植被密度大、光照短、表土肥沃、潮濕疏鬆的地方。尹旭等人在林間貓著腰找了兩天也沒見個蹤影。 到了傍晚,一個個累的腰酸背痛,早早便在林間紮營休息。已經有人燃起篝火,架起炊具準備烹煮食物,尹旭靠在一棵大樹下,心中那種的不安愈加明顯,於是起身四處走走。 走到林間,猛然察覺到樹叢後閃過一個人影,若非軍人的警醒很難發現。尹旭幾步躥上跟了過去,見到一個同來尋找靈芝的兄弟,四處瞧瞧見無人注意,拿出一把小匕首在大樹上劃個叉。再往遠處一棵瞧去,有個同樣的記號。 尹旭的心陡然涼了半截,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安來自於哪裡。自己做過最壞的打算,若是找不到靈芝受到處罰,便逃入深山做盜匪。同樣的,何坤也會這麼想,他只要隨便炮製點什麼,指正自己這夥人想要逃走,便可光明正大地帶人誅殺自己。 秦律規定若服役的民夫刑徒逃亡,看守的士兵可直接擊殺,何坤很可能之這意思。剛好與自己交好的人都在,這顯然不是巧合,八成是何坤的陰謀詭計。這個劃極記號不就是最好的明證嗎?答案自然落在他身上。 尹旭悄悄繞了過去,趁著那人不注意,突然從背後扼住他喉管,另一隻手已經奪下小匕首。 「說,誰派你來的?想要幹什麼?」 那人一陣掙扎,努力地抬頭仰望,才看見尹旭的面容,頓時嚇大駭。顫顫巍巍道:「沒幹什麼?我出來方便方便。」 「最好趕快說實話,否則我願意耗,這把匕首卻不願意。」說話間,匕首已經輕輕劃開脖間一層皮。 那人大駭,顫聲求饒:「我說我說,是何伍長……他們一會會來…」 「來多少人?」 「這個小的不知道,只是吩咐我到時候躲到一邊裝死就好!」 「你可有同夥?」 「沒……只有小的一人……」 「裝死很辛苦的,不用裝了!」尹旭眉角一寒,匕首已經劃過那人喉管,拖著那人屍身,趕忙回去找蒲俊等人商量。 「什麼?你說何坤要追殺我們?」周大很是驚訝。 蒲俊與高易迅速反應過來,說道:「原來如此,我還道他是等我們無功而返,懲處我們,沒想到他這麼大膽子,這麼心狠。」 「按此人說法,何坤一會就回來!」 「那我們怎麼辦?趕快逃走還來得及!」 尹旭搖搖頭,說道:「如今需想清楚一點,不管今日我們逃還是不討,這逃犯的罪名是落實了,這一點大家認同嗎?」 「不錯!」 「那好!既然此人已經一路留下記號,何坤就一定能找到這裡,我們被他陷害,是不是該找他討回點什麼?」 「對!」眾人眼中尹旭便如神一般,早被視為主心骨。高易臉上拂過一絲無奈,重重點點頭。 …… 「在這,往這邊走!」何坤帶著二十士兵,一路順著記號追過來。 「何監軍,前面有火光!」 「此時正是下午時時分,林間光線昏暗,火光十分明顯」 「哦?好,衝過去!他們手無寸鐵,全部格殺!」何坤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正如尹旭所想,得知姜大人派人找靈芝,他便舉薦了尹旭、蒲俊等人。在隨行人中,收買有人暗中留下記號,再以這些民夫逃亡為由,帶人前來追殺。 在他看來,二十名訓練有素的士兵,斬殺三十多手無寸鐵的民夫,輕而易舉。 走過去時,才發現地上燃著篝火,竟一個人也沒有。 「樹上有字!」 樹幹的陰影下,模模糊糊刻著幾個字,何坤去瞧,之上上刻「何坤授首之處!」 何坤頓時大驚,知道自己的計謀被人識破,警惕地左右張望。誰知腳下一空,撲通一聲,竟墜入儲水的陷阱之中。 「著火了!」 他落下去的那一刻,便聽到手下大叫著,火光隨之出現。只聽見他手下眾人哀嚎著,他是否該「慶幸」自己有水可以躲避呢? 秋季少雨,樹木乾枯,尹旭等人在樹幹上塗上了松脂,一點就招。何坤的二十名手下無一倖免。這場火足足少了兩個多時辰,尹旭等人才從躲避的溪流處遠遠瞧著,露出憤恨之色。 直到近處的火熄滅了,這才靠近過來,秦軍已經完全被燒成焦屍。唯獨跌入陷阱的何坤逃過一劫。 「何伍長,這個藏身之所是你量身打造的,怎麼樣?舒服嗎?是不是得謝謝我?」 見尹旭帶人出現,何坤適才的神氣一掃而空,戰戰兢兢,旋即默然無語。 「何伍長,在下一介小民,似乎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處心積慮害我呢?」尹旭怒目喝問,何奎不禁哆嗦一下,依舊不言不語。 「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尹旭手臂一動,何奎頸上多出一條血痕。長劍往前一遞,一行鮮血順著劍刃流淌,滴滴答答落在滿是水的陷阱中。 鮮血在脖間流動,胸口濕淋淋的,一片鮮紅。何坤堅決道:「反正都是一個死,不小心反被你小子算計,我認了!」 「求死是吧?那你剛才怎麼不自盡呢?」尹旭笑道:「放心好了,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看你說還是不說!」使個眼色,周大便如老鷹抓小雞,把何坤提了出來。 尹旭拿出那把小匕首,說道:「何伍長,這匕首是你的吧?也不是道鋒利與否?要不要現在你身上試試?選哪呢?中間好不?你不是很男人嗎?這要是做不了男人會不會很痛苦啊?」 何坤終於露出驚駭之色,外強中乾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們現在是被通緝的逃犯,遲早會被絞殺。我表妹是香溪亭長夫人,現在給我個痛快吧!」 「哦,原來如此!」尹旭想起那日何坤到香溪鎮押的人,還在吳仲家中待過,只是不曾想到有這層關係。只是這會已經不重要了,遲早要回到香溪鎮找馬氏和吳有才報仇,這筆賬先記著。 尹旭輕蔑地看了一眼何坤,戲謔道:「滿足你!」鋒利的匕首劃過喉管,樹林中又多了一具屍體。 殺死了何坤,就再無退路,現在他們只能躲入深山做盜匪。尹旭相信,他們不會躲的太久,陳勝、吳廣你們早點動手吧,別讓我等太久。 第九章盜亦有道 夜晚,山中。 三十多人圍坐在篝火旁,乾柴燃燒,辟里啪啦。 正是一路逃走的尹旭等人,被何坤誆騙,莫名地背上了逃犯的罪名,如今只能躲藏於山林之間。 「諸位,已經問清楚了,此時終還是因我而起,是我連累的諸位背上著逃犯的罪名,我很抱歉。」尹旭起身,深深一躬。之所以不燒死何坤就是為了問話,得到了困擾許久的答案,有些沉重,說到底,事情終究是因自己而起。 「東來哥說什麼呢?」陸明率先道:「不過是在山林中多幾天罷了,難道比東來哥那會蹲『地鼠窖』還難受?」 「對,修完馳道修長城,又有幾人能回來呢?」蒲俊想起父兄之時事,不禁心下黯然。 「如今做盜匪的人多了去了,與其被人看著做牛做馬,還不如做盜匪來的痛快。」 尹旭歉然道:「工地現在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諸位若有去處,盡可離去。若是沒有,大家就一起暫時躲避山林吧!」 「我已吳家可歸,以後就跟著東來哥了!」蒲俊率先發言, 「我也跟著東來!」高易第二個發言。 陸明自不在話下,尹旭於他相當於有救命之恩,周大更不用說,早已表明態度。如此一來三十四人中倒有二十多人願意留下,餘下幾個心有他念者也不好意思,因而全都留了下來。多年以後,當他們回想起這夜的經歷,不約而同地認為這是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他們都慶幸不已,幸好自己選擇對了,沒有離開。 尹旭躬身道:「感謝諸位兄弟信任,在下已經竭盡全力。請大家相信我,躲避逃亡的日子不會太久,不會超過一年時間。今日我們患難與共,來日我們共享富貴!」 「患難與共,共享富貴!」 「患難與共,共享富貴!」 「患難與共,共享富貴!」 夜林之中,響起震天的喊聲,驚起鳥獸一片。 是夜,一個三十四人為基礎的盜匪集團成立了,首領正是尹旭,表字東來,從今天開始,恢復本名的他注定要名揚天下。骨幹有蒲俊、高易、周大、陸明四人。 這些人在以後的歲月裡,是尹旭最堅定的支持者,最得力的駐守。有必要說的是高易與蒲俊。 對於高易,尹旭很是歉疚,不管怎麼說,他本是個小吏,拿微薄俸祿的「公務員」。與自己交好之後,卻成了被通緝追捕的盜匪,地位的變化可謂是天差地別。可高易一點都不在乎,借用周大的說法就是,與其做個小吏每天看人眼色,受窩囊氣,不如遊蕩山林,閒雲野鶴來的痛快。 其實,應該說高易是慧眼如炬,選擇了一份一本萬利的基金,多年後他為此驕傲不已。高易對於初期的尹旭集體重要性不言而喻,因而一大群人裡,就他一人識文斷字。身為軍校高材生的尹旭,看秦國小篆卻是大眼瞪小眼,一個也不認識。 蒲俊就更不得了,尹旭還不知道自己撿了塊寶。多年之後,他意識到到蒲俊便是歷史上赫赫有名,與英布齊名的蒲將軍。 蒲俊對他而言是幸運,他對蒲俊又何嘗不是幸運呢?至少這一次,千秋史冊上,會堂堂正正留下蒲俊的全名,和他的赫赫戰功,而不是有姓無名,隱晦簡單的蒲將軍三字個字。 會稽一帶是呆不下去了,他們連日穿梭於山林之間,悄悄潛回了番邑縣。秦二世不日將會前來會稽巡遊,打擊防禦的力度會加大很多,官府很可能會追捕他們,絕對不能留下坐以待斃,轉移勢在必行。 番邑卻不同,主番邑縣令吳芮對盜匪比較寬容,那邊的生存條件更好一些。何況他們之中大多是番邑人,也願意回到故土,山水地形都是自己所熟悉的,行事起來十分方便。 眾人多是鄉野農民或山中獵戶,吃苦耐勞,野外生存自不在話下。來到彭蠡澤畔的番邑縣後,就地取材砍伐竹木,在林間隱蔽處搭起幾間竹舍,暫作棲身之地。 蒲俊是個優秀的獵人,同時也是個心靈手巧的匠人,在他的幫助下,以竹子為原料,製作出了一批弓箭。雖無金屬箭鏃,試過之後,殺傷力並不遜色多少。這一回,尹旭也總算有幸見目睹蒲俊百步穿楊的箭術,果真名不虛傳。有了這些,在蒲俊的教導下,眾人箭術大有提高。 尹旭更是將自己的格鬥術傾囊相授與眾人,在他的精心指導下,眾人進步極快,實力不俗。再加上當日從林間火場收集的,死傷親兵的二十把長劍,雖不過三十多人,綜合實力毫不遜色。 初時,附近大的盜匪團伙想要吞併他們,領教過他們的驚人的實力後,便再也不敢來招惹。吞併不成,倒是大反吞併之勢。 三十多人的生計也是個難題,吃完當日采靈芝帶的口糧後,眾人主要從林間射獵野獸,以作食用。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米糧之物卻甚為缺乏,尤其是冬日臨近之後,故而迫不得已成為名符其實的盜匪。 搶劫是迫不得已的,但不能肆無忌憚,為非作歹。在尹旭的要求下,他們堅持「劫富」原則,只是劫掠附近村鎮富裕之家的糧食,或是劫掠過往客商的部分財物,大家都不容易,給人留口飯吃也是應該的。除了殺了幾個惡霸,不曾殺害一個好人,亦不曾有過之事。 用尹旭的話說,這叫「盜亦有道」,這種行為讓同行的盜匪十分不齒。尹旭聽說後暗自搖頭:這就是區別,你注定只能做到盜匪,哥可是胸懷大志,所以必須看的長遠…… 正是因此,尹旭等人的名聲極好,附近一帶常有飽受壓迫的村民,以及犯罪刑徒前來投奔。入冬前,人數已近達到近一百多。尹旭採用前世的軍事化管理,嚴格要求,一支人數不多,但戰鬥力不弱的「軍隊」日漸成長。 對此,尹旭很是欣慰,只要順利撐到明年秋月連綿時,大澤鄉起義爆發,天下英雄起兵反秦,自己也就算熬出頭了。到那時,咱也可以搖身一變,打著義軍的旗號光明正大地走出山林。秦末漢初,布衣卿相,裂土封王,亦可能有我們一席之地。 秋風瑟瑟,尹旭抬頭遙看天際,口中默念:陳勝、吳廣兩位老兄,你們可一定要準時哦! 第十章背井離鄉 很長一段時間尹旭都在奇怪,自己殺了二十官兵,官府竟沒有一點動靜。其實,這和那位派人采靈芝的姜大人有關係。 事件與他私下動用徭役有關,若是捅上去對自己的仕途大為不利。故而聲稱有盜匪逃走,監軍何坤帶人前去追趕,雙方發生打鬥,引起林間大火。盜匪全部被擊殺,何坤等二十名兵卒以身殉職。 如此一來,只需往何坤家中發一筆撫恤,再行文番邑捉拿匪首東來的家人即可。番邑縣尉陳奎接到公函,前來香溪鎮追查匪首尹旭的家人,吳家因此得到消息。 吳仲戰戰兢兢,驚恐不已,他治下的民夫叛逃,還連累多名士兵殉職,這治理不善之罪,讓他惶惶不安許久。 馬氏聽聞表哥被殺,大放悲聲。他不過是請表哥幫個忙,不曾想尹旭死了,何坤也死了,對此她很是內疚。但隨即這種內疚被有意識地規避,轉化為畸形的仇恨。 陳奎走訪一番,發現東來是個光桿司令,無親無故。只是悻悻離開香溪鎮,給會稽的姜大人回復公函。吳仲這才鬆了口氣,連日又因秋收賦稅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 這日一大早,吳仲出門去了,吳有才便悄悄溜進馬氏房中。 看著馬氏聳拉著一張臉,問道:「怎麼啦?誰惹你生氣了。」 馬氏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還有誰,那小賊連累表哥,前日回娘家省親,見姑母傷心不已,這口氣實在難以下嚥。」 吳有才悻悻道:「他不已經被殺了嗎,這報仇也沒地尋去啊!」 「想要報仇,不一定非要找他本人吧?」看著吳有才好奇的眼神,馬氏得瑟笑道:「你說,在這個世上,除了自己,那小賊最在乎誰?」 吳有才心裡咯登一下,小聲道:「玉娘?」 馬氏白了吳有才一眼,挖苦道:「哎呦!叫的這麼親熱,喜歡人家姑娘救明說嘛!」 吳有才大急,母老虎若起了醋意,還不知會怎地呢?急忙道:「沒,沒有。」 嘿嘿,馬氏妖媚地笑道:「沒出息的主,喜歡人家就直說嘛!我還打算著去給你提親呢!」 「啊?」吳有才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訝。 「要是那小賊在地下知道,最在意的女兒嫁了別人,會不會心痛啊?哈哈!」馬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道:「把那小妞娶回來,正好隨了你的願吧?我這個做婆婆的一定會好好調教兒媳婦。那天你也看見了,兩人情深意切的熱乎勁,折磨她就是折磨小賊,讓小賊心痛不已,讓他知道得罪老娘的下場。」 吳有才忐忑不已,和一個死人置氣他並不贊同,只說到……李玉娘清秀可人,若是能娶回家一嘗滋味倒也不錯。只是馬氏的想法,讓他不禁覺得有些殘忍。 不等他多想,馬氏沉聲道:「怎麼?捨不得了?若非如此,再嘴饞你也吃不到。如今送你個漂亮姑娘,要不要在你?別把老娘逼急了。」 吳有才唯唯諾諾,在馬氏的淫威之下,茫然點點頭。馬氏哈哈一笑,極為放蕩,將吳有才摟在懷中,嬌媚道:「這才是我的好兒子。」說話間已經伸手寬衣解帶,一時間滿室響徹馬氏的放蕩的嬌吟聲。 ———————————————————— 香溪客店,玉娘之父李跛子正在忙活,馬氏上門了。無事不登三寶殿,好好的他來做什麼?李跛子大感不妙,滿臉堆笑著將亭長夫人迎進廳中。 「唉,怎麼不見玉娘呢?」一落座,不等李跛子說話,馬氏便開口詢問。 李跛子心裡咯登一下,陪笑道:「玉娘隨她洪嬸做針線去了。」 「玉娘真是個好孩子,懂事,乖巧,人又長的漂亮。」馬氏越是稱讚,李跛子越是緊張,尤其是馬氏言道:「玉娘年紀不小了,李老闆可曾考慮過玉娘的歸宿?」 咯登!李跛子的心裡頓時七上八下,苦笑道:「小女年幼,尚不懂事,婚事還是再等上兩年,多陪我孤老頭子幾天。」 「是嗎?」馬氏驚訝道:「我怎麼聽說,李老闆托人在番邑給玉娘找婆家呢?」 「這個……呃……」李跛子很是無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呵呵!哈哈!」馬氏朗聲笑道:「這女兒還是嫁的近些好,在自己身邊,好有個照應。」 「呵呵……這個……」 馬氏道:「昨日亭長與我言道,有才已經到了婚娶的年紀,亭長看中了東湖鎮一個姑娘,可有才死活不願意。詢問才知,我家有才早就有了心上人,便是你家玉娘。」 「玉娘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人品模樣那都沒得說,亭長也很是贊成,一大早就催我來提親。」 吳有才要娶玉娘?李跛子一聽就頭皮發毛,吳有才那是什麼東西,誰人不知?把女兒嫁給他,那是往火坑地推。可這吳家也不能隨意得罪啊,只得苦笑道:「蒙夫人高看,然我家玉娘年紀尚小,又不懂事,況且我乃商家出身,身份低下,怎麼能配的上有才小爺。」 「唉!看你說的,李老闆何必過謙呢?」 「哪裡,哪裡,這個……」 不等李跛子說話,馬氏搶先道:「李老闆不必擔心,玉娘過門之後,有才會照顧你,為你養老送終的。」 馬氏處處沾著先機,堵著他的嘴,李跛子唯唯諾諾,不知如何應答。 看著結結巴巴的李跛子,馬氏心中暗自發笑,不露聲色地沉下臉,說道:「莫非李老闆看不起我們吳家?」 李跛子大驚道:「沒有,沒有,怎麼會呢?」 「那是為何?」馬氏故作疑問,遲疑片刻道:「莫非李老闆還惦記著,找那個謀反作亂的小賊為婿嗎?順便告訴你一聲,東來意圖從馳道工地上逃走,已經被官軍擊殺。」 「啊?東來死了?」李跛子身子一震,手中的呃茶碗匡堂一聲掉在地上,碎裂滿地。 「不錯,你是知道的,官府有連坐之法,若李老闆有什麼不良心思。被縣衙裡的大人們知道,怕是要……哈哈!」馬氏大笑道:「李老闆好好考慮一下,明日再來拜訪,我先回府,敬候佳音。」說著之後,轉身揚長而去,留下李跛子一人怔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東來成了逃犯?被殺了?李跛子好長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女兒和東來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但並不贊成。東來窮小子一個,也沒啥本事,在這生存不已的亂世裡,怎能照顧好女兒一世? 他本想在番邑城裡,給女兒尋個家道殷實的人家,可是玉娘壓根不願意。前幾天聽聞東來被打死,玉娘不顧大雨跑過去,哭的撕心裂肺,他便知道女兒著了魔了,再也好不了了。 後來聽說東來得神女保佑點化,漲本事了,李跛子聽到後暗自竊喜,這樣的話招東來為女婿倒是不錯。不曾想東來竟這麼死了,也罷!也罷!只是這吳家的逼婚……許久之後,身子猛然一陣抽搐,心道:為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 今天,香溪客店不到中午便關門了,眾人看到李跛子昏昏沉沉的樣子,猜測他可能生病了。吳府[www.qisuu.com奇書網]之中,馬氏聽說後確實一陣陣得意的的嘲笑,李跛子太不中用了。 玉娘一回家,便發現了異常,父親不僅沒做生意,反而是在收拾東西。 「爹,你這是幹什麼?」 李跛子拉女兒拉到身邊,壓低了聲音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至於東來被殺一事他隻字未提,此時萬萬不能讓女兒知曉,他不想看著女兒傷心。 「可是我答應過東來哥,等他回來的!」 李跛子聽在耳中,心酸不已,收攝心神,不動聲色道:「此事容後再說,吳家我們惹不起,先避一避。」 「可是……」 「好了!」李跛子無奈地板著臉,低聲喝道:「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們必須連夜離開香溪鎮。」 李玉娘雖然心念東來,卻也只吳有才的求親意味著什麼,默不作聲地雖父親收拾些細軟之物。 夜幕降臨之時,李跛子帶著女兒,深一腳淺一腳地悄然往鎮外走去。走出鎮子,李跛子暗自鬆了口氣,最後了看了一眼生活了數十年的香溪鎮,不得已背井離鄉 李跛子父女悄然走出香溪鎮,路過神女廟,玉娘不禁黯然流淚,她答應過東來哥,等他回來。東來哥也承諾,一定會回來。可是現在呢?自己迫不得已必須離開了,如果他回來找不到自己,會不找著急? 東來哥,你在哪裡? 站在神女廟前,玉娘突然有種不捨。 「玉娘,快走!容不得耽擱!」李跛子聲色俱厲,這玉娘只得抹淚前行。 然而,想走已經走不掉了。 「站住!」 「抓住叛逆同黨!」呼喊聲在身後響起,一條火龍匆匆而來,吳有才已然帶著家丁追了上來。火把的光照下,依稀可見他淫蕩得意的笑容。 「怎麼?李老闆,要跑?去找那個謀反的逆賊嗎?」吳有才冷笑道:「你也真是的,本來想叫你一聲丈人的,何必非得弄成這樣呢?」 李跛子訕笑道:「吳公子說笑了,小老兒只是帶玉娘去探親而已。」說話的同時,伸手將女兒護在身後。 吳有才冷笑道:「探親?探親要半夜上路嗎?小娘說的沒錯,你們這些人就是犯賤,明媒正娶你不幹,那現在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氣。」 說著大手一揮,就要上前抓人 李跛子情知已經無可挽回,墊著跛腳伸手攔在前面,高喊:「玉娘,快跑!快跑!」 「爹!」玉娘跑出兩步,回頭哭喊著, 「別管我,快跑!」吳府的下人上來一拳就將李跛子打倒在地。 「爹!」玉娘哭聲著往前奔跑。可是一介弱女子哪裡能跑過大男人。 「小妞!往哪跑?」吳有才追到近前,淫笑不止。 「別過來!別過來!」玉娘慌亂著往回退去,水聲響動,後面便是香溪河,已經無路可退。 吳有才淫笑著一步步上前,玉娘向遠處瞧了一眼,神女廟的輪廓隱約可見。淚水奪眶而出,帶著都東來哥所有的思念,轉身一躍,河面上濺起老大的水花。 「玉娘!」李跛子趴在地上,聲嘶力竭,撕心裂肺。一雙手盡力往前伸去,想要抓住玉娘,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吳有才微微一怔,急道:「快,去給我撈上來。」 片刻之後,家丁來報:黑夜目不能視,河面寬闊,找尋不到。 吳有才不禁悵然,唉!可惜了!隨即吩咐道:「明天繼續去下游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有,把老跛子交給陳縣尉。」 夜,香溪河中時而泛起幾朵浪花,旋又恢復沉寂,靜靜往遠方流去…… 第十一章劫匪救人 河水緩緩流淌,清澈靈動。秋色正濃,朝陽下,兩岸的楓葉愈發的紅艷。時而幾片紅葉隨風飄落水面,漂向遠方。 「香溪紅葉美艷如斯,當真不錯!一名錦袍老者負手而立,站在河邊怡然賞景。見眼前景色美麗,忍不住出言讚美。遠處站著幾名持劍武士警戒護衛,看得出老者身份非同小可。 老者花甲之年,半頭銀髮,面色紅潤,精神矍鑠,一身錦袍顯得氣度不凡。特別的是,老者並未續須,在這個時代倒是少數。從保養得宜的光潔面龐看得出,老者年青時必是個「風情萬種」的美男子。 「君上!」一個中年男子近前恭敬施禮。 「嗯?」老者眉頭一皺,顯然有些不悅。 中年男子心頭一緊,躬身道:「主人,羅七知錯了!三哥已經去準備船隻了,由彭澤乘船北上,可免車馬勞頓之苦。」 「嗯!」 羅七並未著急離開,遲疑片刻後,問道:「屬下愚鈍,不知主人何故如此著急北返?」 老者淡淡道:「當年國破家亡,避居百越已近二十年,如今老夫已年逾花甲,也該重返故里,落葉歸根嘛!再者,嬴政死了,李斯和蒙恬也都死了。繼位的不是扶蘇,而是胡亥那個毛小子,大權都握趙高手中,一個閹人,一個閹人……」 老者哈哈大笑,續道:「想當年嬴政是何等風光,天下被其破國滅族者何其之多?他要是知道自己屍骨未寒,秦國大權就旁落一邊,兒女親信喋血咸陽,會是怎樣一番感受?他自號始皇帝,妄圖秦王之位千世萬世,我看秦室亡國不遠矣!如此盛事我們豈能錯過?」 羅七試探道:「主人是說興復故國?」 老者輕輕歎道:「復國?談何容易,如今一切都言之過早。離開二十載,大王的墳頭怕是早已荒草連天,身為人臣者不能時常祭掃,實是……」話及此處,老者不禁雙目微紅,眼底不知何時已經濕潤了。 羅七心中唏噓不已,主人與先王情誼深厚,幾十年了,每次提及先王,主人都是這般神情。唉!念及故國情懷,羅七默默站在一邊,心中倍覺沉重。忽然目光落到河面上,驚呼道:「有人溺水!」 老者一驚,從沉思中醒來,轉身往河中看去。只見一人漂於水面,一頭黑髮隨水而動。當即喝道:「救人!」 羅七大手一揮,一名武士立即動身下河。 「主人,是個女子,還有氣息!」羅七探查之後,回身稟報。 老者上前一看,溺水者是個十來歲的少女。雖在水中浸泡許久,皮膚發白腫脹,但掩蓋不了她清秀俏麗的容顏。項上一根紅線,一塊鯉魚紋玉珮墜在胸前。 老者吩咐道:「好生救治,等她醒了,問清姓名,送回家中。」 「諾!」 —————————————————— 「玉娘!」 尹旭驚呼一聲,猛然從榻上坐起,全身大汗淋漓。猛吸兩口氣,才回過神來,四周打量一圈,才發覺只是一場噩夢。 適才在夢裡,他似乎聽到了玉娘在呼喊,轉身時佳人就在身邊。伸手過去想要抓住,卻怎麼也抓不到,可望而不可及,咫尺天涯。似乎有很多人拉住玉娘,死死往後拽,那些人的臉越來越猙獰,就像地獄的小鬼一般。尹旭不禁大為著急,猛然驚醒。 抹去額上的汗水,長長舒了兩口氣,心中忐忑不已。這樣一個蒙代表什麼呢?莫不是有什麼警示?玉娘……她還好嗎? 真想回去看看,為了自己的安全,為了不給玉娘帶去麻煩,卻又不能回去。徘徊與竹舍之內,尹旭只能安慰自己,夢是反的,沒事,沒事! 「公子!」這是眾人對尹旭的尊稱,以顯示他的獨特的地位。隨著人數不斷增大,高易覺得尹旭應該有個特定的稱呼,於是便都改口稱公子。 尹旭記得公子一詞,是對王侯貴族子弟的稱呼,比如孟嘗君、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等戰國四公子。奈何眾人非得這麼叫,尹旭也只好勉為其難,做一回「公子王孫」。 「什麼事?」尹旭震懾心神,推門而出,周大已經候在門口。 周大喜滋滋道:「老大,西邊五里發現好幾輛馬車,二十多家將隨行,似乎是個當官的。」 「哦?」 「估計車上有貨,蒲俊已經帶人在東邊準備了,請老大過去。」周大喜形於色,充滿期待。 「好!」尹旭立即持劍前往,為了生存,他們不得的劫掠。當然還是那句話——盜亦有道,一般過往的商旅,他們一會拿去其中部分財物,這年頭都不容易,給人留口飯吃。如果是貪官污吏,豪紳惡霸,那麼抱歉了!趕盡殺絕。 例如這次,對方好幾輛馬車,顯然是塊肥肉,正是因此周大和蒲俊才會這麼上心。當然了,對方有家將隨行,有武裝力量保護,所以必須小心行事。首先得弄清楚來人的大概身份,確定劫還是不劫?之後怎看怎麼劫?當然,根據需要,可以事先佈置好陷阱、絆馬索,或倚仗地利優勢準備伏擊,以備不時只需。 此次選擇的伏擊地點是茂林,顧名思義,官道兩側樹木茂密,中間寬闊平坦,視野開闊,適合隱蔽。 尹旭趕到時,蒲俊已經準備妥當,上前稟報道:「公子,前後各埋了幾道絆馬索,尚有幾處陷阱備用,兩邊的兄弟弩箭都已準備好,隨時可以動手。」 「好!」尹旭讚賞地點點頭,吩咐道:「一會先別著急動手,查探清楚後見機行事,記住不要傷及無辜。」 說話間,幾輛馬車在微微顛簸之中駛來,前後左右約有二十名騎士隨行,腰懸利劍,警惕地向四周張望著。周大遠遠瞧見,瞪大的眼睛,嚥了兩口吐沫,護衛如此小心,足可見車上的人和物定然價值不菲。 蒲俊目不轉睛地盯著,盤算著如何對付持劍的家將,盡可能減小己方傷亡。 就在此時,急促而沉重的馬蹄聲傳來,大地似乎都有些顫抖。尹旭與蒲俊面面相覷,在瞬間內達成一個共識——靜觀其變。 車隊的護衛也是大驚,迅速拔劍警衛,一人高呼道:「快些護衛夫人和小姐離開,剩下的人隨我阻敵。」 車上是女人! 馬車驟然加速,十名家將護衛兩側,急速向前。餘下十多人立即撥轉馬頭,利劍出鞘,擋在路中央。 不消片刻,一眾褐色騎士疾馳而來,尹旭放眼看去大概有五六十人。沒有任何客套,兩撥人馬立即拔劍相向,兵刃相交聲不絕於耳。 家將雖然悍勇,人數上卻吃了大虧,被人纏的死死的。眼睜睜地看著數十褐衣騎士,從身邊繞過,撲向馬車,心中焦急萬分。一個個都使出了拚命的招數,不住揮劍砍殺。 尹旭看的分明,褐衣騎士以眾欺寡,一眾家將拚死護主。一旁的高易突然低聲驚呼:「軍馬!」 軍馬?那褐衣騎士豈不是兵卒? 尹旭當機立斷,低喝一聲:「絆馬索,救人要緊!」 本打算劫財的盜匪,反倒出手救人,世事無常啊! 第十二章美人贈劍 一聲奇怪的鳥叫聲響起,官道之上頓時人仰馬翻。 絆馬索?褐衣騎士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同時也大驚,官道上怎麼會出現絆馬索呢?可惜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疑惑。又是一聲鳥叫,竹木製成的弩箭從兩邊林間嗖嗖而來。褐衣騎士大多跌落大馬,亂成一團,揮劍擋格,或是閃身躲避都成了一句空話。 竹木箭矢殺傷力有限,只能射傷很難致人死亡。為彌補這點不足,蒲俊在箭頭上塗上一些草木毒素,本還要塗抹蛇毒,卻被尹旭阻止了,只為劫財盡量不害人命。雖不至人死亡,但麻癢難當,使人失去戰鬥力還是沒問題。 更為要命的是,戰馬中箭吃痛胡蹦亂跳,跌落馬下的褐衣騎士可就慘了。重重的馬蹄落下,頓時胸骨碎裂,因為踩踏致死者不知幾何。這一點純屬巧合,誰也不曾料到,對此時的戰況來說倒是意想不到的收穫。 突如其來的變故,兩方人馬盡皆大驚,只不過一方是驚喜,一方是驚訝或者驚恐。 疾馳的馬車忽地停下,車上女子當機立斷,令十名家將回身反擊。雖說人數仍少許多,但有人暗中相助,士氣上大為振奮,勉強算是勢均力敵。又一輪弩箭射出之後,前期衝擊的數十褐衣騎士死傷大多。箭矢一停,翻身回來的家將抓住時機,策馬上前揮劍砍殺。褐衣首領眼睜睜地看著前鋒全軍覆沒,不禁大為惱怒。 尹旭大喊一聲,近百人衝出密林。褐衣騎士大為震驚,待看清楚後,又不覺有效好笑。來人雖然聲勢浩大,卻只不過是些手持木棒竹竿的山匪而已。 很快,甫一交手,他們才發現自己輕敵了,一個個叫苦不迭。匪徒們三四人一組,上持竹竿擾亂視線,下以木棒重擊馬腿。戰馬骨折,褐衣騎士隨之跌落的那一刻,後腦,脊背上已然亂棍加身。 上砍騎兵,下砍馬腿! 尹旭淡淡一笑,一劍又看在馬腿之上。心中暗道:囂張是吧?騎馬就了不起了?想「當年」金兀朮的鐵浮屠何等厲害,郾城之戰還不是被岳家軍的這一招打個落花流水。 眾家將發現妙處之後,紛紛倣傚,一時間褐衣騎士叫苦不迭,死傷慘重。首領見勢不對,火冒三丈,卻又無可奈何朝遠處的馬車瞧了一眼,無奈下令撤退。成功近在咫尺,眼睜睜看著失敗了,褐衣首領既是憤怒又是歎息。回到咸陽無法交差,等著他的會是什麼呢?想到此處,一絲淡淡的憂懼浮上心頭。 一眾「匪徒」第一次與官兵交戰,而且還是騎兵,大獲全勝,眾人激動不已。尤其是幾人合作,下打馬腿,後背悶棍的做法推崇備至,對尹旭更是交口稱讚。 尹旭清點過後,只有數人受傷,而且並不嚴重,這樣一個結果讓他很欣慰。不需要吩咐,蒲俊和高易已經帶人前去打掃戰場。此時,一名家將徒步上前恭敬施禮後,說道:「多謝壯士相救,我家主人邀壯士上前一敘述,當面向您致謝!」 尹旭知道馬車之上是女兒,下車相見確實不便,微笑道:「客氣了!」說吧隨家將往當先的馬車走去。 車門打開的一剎那,尹旭只覺香風撲鼻,定睛一看車中坐著兩個女人。一個年紀在三旬左右,端莊華貴,姿色不俗。身旁一名輕紗覆面的少女,正當妙齡,一身紫色秋裝,刺繡著蘭花摸樣的花紋,顯得神秘而高貴。垂地的長裙正好掩一雙芊芊玉足。雖然輕紗掩蓋,但從垂在兩側的青絲,與那幽深如湖水,動人無比的眸子,以及言笑晏晏的神態,看得出此女定然貌美如花。 「夫人,小姐!」尹旭微一頷首,算作見禮。 「多謝公子相救,我母女二人感激不盡。」婦人點頭道謝,大家貴婦的風範十足。 尹旭尷尬一笑,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本來打算劫道的,沒想到誤打誤撞反而成了救人。 那少女眉間帶笑道:「公子不必客氣,不管公子出於何種打算,搭救我等一行卻是事實。」 少女吐氣如蘭,言語神態得體大方,剛剛經歷禍事,絲毫不見慌亂。單是這份鎮定與膽略就不一般,尹旭篤定這對母女身份非比尋常。 尹旭輕輕笑道:「小姐見笑了!」 少女又道:「恕奴家冒昧,公子儀貌不凡,似乎是書香子弟,何故會流落此處呢?」 「哪裡?小姐謬讚了,在下一介山野村夫,因得罪地方官吏,殺人自衛,不得已避禍山林。」 「哦?原來如此!公子才識不凡,可曾為前途計?若蒙公子不棄,奴家願重金聘請。」 尹旭心中暗笑,原來小姑娘是想招攬自己,先不說她家世如何?作何營生?關鍵是自己早已另有打算。不禁笑道:「蒙小姐高看,多謝美意,不過小子乃是官府通緝要犯,怕是會給貴府帶去麻煩。再說,還有這數百兄弟,他們願意跟著我,我又如何棄他們於不顧呢?」 少女輕輕點頭,言道:「如是奴家冒昧了,為感謝公子想救之恩,此處贈與公。」說著從座旁以錦匣內取出一柄劍,身旁的婦人頓時露出驚訝神色,卻被紫衣少女一個眼神阻止了。 美女藏劍於車中? 尹旭好奇之際,少女已然將長劍了遞了過來。芊芊玉手,肌膚白皙,玉指如蔥,女子溫潤的體香迎面襲來。尹旭有些心神激盪,不禁一怔,木訥地接過長劍。 「此劍贈與公子,還望公子笑納!」 拔劍出鞘,兩個篆字映入眼中,尹旭瞪大了眼睛卻不認識。少女見他神色,不禁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劍刃出鞘,如一泓秋水,寒意陣陣,劍刃極為鋒利,青芒閃動。只看一眼,尹旭便篤定這是一把寶劍,絕世寶劍。 「此劍太過貴重,還請小姐收回,在下受之有愧。」尹旭還劍入鞘,雙手遞上。 少女搖頭道:「寶劍贈英雄,留在我等女兒家手中,平白埋沒了,公子佩此劍倒是相得益彰。」 見少女說的懇切,尹旭頷首道:「如此,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多謝小姐!」 少女又道:「外面的百多壯士也辛苦了,范青,將餘下的百金全部贈與諸位壯士。」 「是!」車邊一名家將,領命前去。 「百金?」尹旭喉間一動,嚥了口唾沫,真是富人啊! 秦始皇一統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貨幣也隨之統一。秦制以銅錢為下幣,即半兩錢,文重一致。以黃金為上幣,以鎰為單位,一鎰為二十兩,另有二十四兩之說。五十金也就是一千兩黃金,放在什麼年代都是一筆巨款。 紫衣少女出手也真是大方,更讓人重要的是少女的口氣,百金之數毫不在意。尤其是那句餘下的,那麼他們本來拿了多少金呢?這家人到底有錢到什麼程度?這才是最讓人驚訝的地方。 「多謝小姐!」尹旭心中一笑,既然人家好意相送,還是不要客氣的好。 少女嫣然一笑道:「我們還要趕路,趕路,就不打擾了。」 尹旭施禮道:「夫人,小姐一路走好!」 馬車再次啟動,二十多名家將護衛兩旁,小心翼翼,匆匆離去。走出一段後,婦人輕輕舒了口氣,說道:「趙高真是賊心不死啊,我們已經避開馳道,繞行偏僻的彭蠡澤,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少女摘取面紗,露出明眸皓齒,花容月貌,說道:「,我們已經很小心了,分批從關中撤離,卻還是被老賊發現。從咸陽到江東一路追擊,雖然一直竭力隱藏行跡,奈何……今日還真是多虧了那些盜匪……」 「也不知你爹他們現今如何?可能安然返回?」婦人臉上滿是擔憂。 少女安慰道:「娘放心好了,爹爹那邊不會有事了,趙高追趕我們如此緊迫,足可見爹爹已經全身而退。想必如今已然安抵定陶,過些日子會來與我們匯合的。」 婦人知道女兒素來聰慧,所言必有道理,心情逐漸緩和。說道:「依蘭啊!今日你出手也太大方了,一百金倒是小事,不過那斷水劍乃是蒙將軍佩劍,何況還有那個傳說,怎可輕易送人呢?」 少女道:「娘,女兒是不想絕世寶劍就此埋沒,至於那個傳說……多半只是傳說吧。」 婦人道:「寶劍在那年輕人手中不會埋沒?」 少女點點頭:「切莫小看此人,不過弱冠之年,便能得到數百桀驁粗暴的匪徒尊敬信服,單是這本事就不簡單。適才娘也看到了,上下打馬腿的招數,可謂出奇制勝,可見此人很有頭腦。」 「更為難得的是,此人彬彬有禮,為人正派謙遜,見美色財貨而不動心。我言語招攬,他恐連累我們,也不願放棄自己的兄弟,可見此人有情有義。這樣的人,來日必有大作為。」 婦人將信將疑道:「這倒是,可我們連他姓名都不知曉,適才竟忘了詢問。」 「即便問了,他也不見得會說。」少女輕輕笑,朗聲吩咐道:「范青,回去之後,打探清楚那位公子的底細。」 「是!」 馬車疾馳而去,車上的少女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不知不覺陷入沉思…… 第十三章惹禍上身 「公子,就這麼讓他們走了?有幾個兄弟受傷了,好歹也得留下點醫藥之資吧?」周大湊上來,看著遠去的馬車有些失望。 「臭小子,就知道錢,這些夠你花不?」尹旭一邊笑罵著,一邊打開腳邊的箱子。金燦燦的一片,頓時讓人眼花繚亂. 周大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難以置信,半天才回過神來,吞吞吐吐道:「這麼多金子!」 「金子?」聽到消息,一眾盜匪都奔了過來,眼中滿是震撼與滿足。 「嘿嘿!今天這人救的划算!」 「就是,這麼多金子,真是有錢人啊!」 「這得幾輩子才能在存夠?」 驚喜,讚歎之聲此起彼伏。 「老大,讓兄弟們見識一下寶劍吧?」有人看到尹旭手中的斷水劍,頓時來了興趣。 見眾人嚷成一邊,滿懷期待,尹旭笑道:「讓開些!」長劍忽地出鞘,如一泓秋水,寒芒閃過,眾人只覺寒意森森。尹旭運勁向一邊削去,碗口粗的小樹應聲而倒,截面處平整光滑,鋒利程度可想而知。 「哇!這麼鋒利……」 「寶劍啊!」 「神兵利器!」 「上面還有字,寫的什麼啊?」 尹旭大為尷尬,前世咱好歹也是軍事學院的講師,文化人。可是現在呢?完全傻b了,要是在唐宋明清之類的朝代,雖說他用的繁體字,咱好歹也能認識幾個。偏偏就是這秦漢,秦國統一之後,書同文,全部採用小篆。飽讀詩書的軍校講師還真不認識,實在傷不起啊! 好在此時,高易正好走過來,瞧著驚道:「斷水?」 「斷水?」 高易道:「不錯,相傳當年越王勾踐采昆吾山赤金,由越國一流鑄劍師打造八柄寶劍其一曰「掩日」,以之指日則光晝暗。金,陰也,陰盛則陽滅。其二就在這把「斷水」,相傳以之划水,開即不合。」 還真是寶劍啊!越國出品,必屬精品。 別的尹旭雖不清楚,但越國鑄劍術卻是略知一二,歐冶子、干將莫邪等一眾春秋時期,大名鼎鼎的一流鑄劍師可都是越國人。名垂青史的許多神兵利器,多都出自那個時代越國工匠之手。正如手中這把「斷水」不僅是把寶劍,更是一把不世名劍。 眾人聽聞是越王寶劍,驚歎不已,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 高易見狀將尹旭拉到一邊,問道:「公子可知道那母女二人身份?」 尹旭道:「想來定然非同凡響,至於具體身份,既未言明,咱也不好詢問」 高易苦笑著搖搖頭:「這母女二人的身份著實非同小可,公子請看這個,從褐衣騎士身上搜到的。」說著遞過一塊銅牌,上面刻著幾個篆字。 尹旭感覺似曾相識,與影視劇中的令牌、腰牌一類的東西。不禁心下生疑,問道:「何字?」 高易沉聲道:「中車府!」 「中車府?那是什麼衙門?」尹旭對秦朝的官制機構並不很熟悉。 高易愕然道:「中車府乃是太僕屬官,掌管宮中乘輿。」 「怎麼?」尹旭試探道:「高兄的意思是……莫非他二人是咸陽宮中之人?」 高易分析道:「有可能,聽聞不久前,幾位『公子』開罪了二世皇帝,被殺遭禁都是有的。看這一行人的氣度、財力,以及護衛程度,說不定真是秦室王公貴婦也未可知。」 「這麼說,倒還真有可能……」尹旭暗自思索著,只覺那紫衣少女表現出的氣度確實非比尋常,確有幾分貴族氣息。 「其實,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高易的話讓尹旭為之愕然,連忙問道:「高兄,此話怎講?」 高易面色凝重道:「公子可是這中車府令是何許人也?」 「誰?」 「趙高!」 「趙高?」尹旭大為驚訝,這麼說,今天所殺之人乃是權閹趙高的手下?整的是竟是禍國殃民的趙太監,這倒很是爽快。同時那對母女身上的神秘色彩更濃了。 她們究竟是何方神聖?難道真是得罪趙高的王公貴族?要真是這樣,持有越王劍也倒不足為奇。只是那紫衣少女並非不知斷水劍的名貴之處,為何仍要堅持贈與自己呢?僅僅只是為了報恩? 高易沉聲道:「公子可曾想過,雖得了一柄寶劍,百鎰金,只怕是惹禍上身啊!」 「惹禍上身?」尹旭先是一驚,旋即反應過來。自己救趙高要抓的人,還殺了他的手下,自然得罪了權傾天下的趙太監。咸陽距彭澤千里之遙,趙高的人卻緊追不捨,足可見那母女二人的重要性。如今被自己壞了好事,豈能善罷甘休? 正如所想,今日的行動與那柄「斷水劍」,在此後的一段時間內,給尹旭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不過,麻煩的同時何嘗又不是機遇呢? ———————————————————— 咸陽,中車府。 窗外大雪紛飛,朔風呼嘯,恍惚之間,冬季已經到來。屋內炭火燃的正旺,溫暖如春。 一個身材不高,白面無鬚者斜倚在榻上,幾名美女正在為其捶背捏腳,十分享受。他便是篡改詔書,指鹿為馬,一手將大秦王朝推上覆亡之路的宦官——趙高。 趙高,秦國宗室遠親,因犯罪受刑進宮。因他識字,熟悉律法,從而受到秦始皇賞識,提拔為中車府令。後來不僅是秦始皇貼身宦官,還負責教授少公子胡亥判案斷獄,甚得秦始皇與胡亥寵信。也正是因此,秦始皇駕崩,趙高才有機會篡改詔書,殺長立幼。 如今胡亥即位,對其寵信有加,前不久丞相李斯上書惹惱胡亥,被禁足相府。趙高剛剛陪同二世皇帝巡遊會稽,聖寵優渥。近來胡亥常於深宮淫樂,不多過問政事,趙高儼然成為大秦帝國的頭號人物。 「大人,趙成求見!」 「讓他進來!」趙高依舊雙目微閉,奸細的嗓音中帶著幾分傲慢。隨後翹著蘭花指手輕輕一揮,幾名美婢識趣退下。 進來的是個中年男人,相貌與趙高有幾分相似,上前恭敬一禮道:「參見兄長!」 此人正是趙高之弟趙成。 趙高細聲細氣道:「坐下吧!交給你的事情可都辦妥了?」 趙成答道:「回稟兄長,杜郵的事情已經妥當,除了詩曼公主,其他公子與公主皆以伏誅。」 「嗯,很好!詩曼有消息了嗎?」 趙成見兄長還算滿意,稍微放下心了,說道:「沒有,詩曼公主一直居於涇水行宮,我們的人趕到時,人已經不在了。」 趙高淡淡道:「她一個女孩子家,又不得始皇陛下疼愛,倒也不打緊,派人好好找尋便是!」 「諾!」 「對了?上郡那邊是何情形?」趙高似乎心不在焉,隨口問道。 「蒙家人已經全部處決了,子嬰已經押回咸陽,子夜卻下落不明,其他小子已經隨扶蘇去了。」 趙高白眼一瞪趙成,嗔道:「瞧你那出息,怎麼盡讓女人給跑了?可有線索?」 趙成小心回答道:「兄長見諒,是我疏忽了。此事可能與李由有關,他是扶蘇的大舅哥,子嬰兄妹的親舅舅,嫌疑最大。但也只是猜測,目下尚無頭緒,亦無證據,況且扶蘇身邊還有鄧陵墨那些人……」 趙高輕輕一笑,自負道:「沒事,兩個丫頭片子鬧不起什麼風浪,重要的是子嬰,給我看好嘍!還有派人給我盯著李由,他是三川郡守,封疆大吏,手裡又有軍隊,口碑也不錯,始皇陛下生前也常有稱讚。若是沒有十足把握,不可輕舉妄動。」 「兄長放心好了,成自會小心行事。」趙成神色恭敬,透著幾分小聰明。 「不過……」趙高冷冷笑道:「哼哼,我明天會讓陛下下旨,讓李相去隨侍始皇陛下,方式嘛?就腰斬於市吧!。」 「如此甚好,以免夜長夢多。不過逼急了,李由會不會……?」趙成欲言又止,沒有說下去。 趙高冷笑道:「放心好了,子嬰不在我們手裡嗎?他這個當舅舅的,怎麼也該顧忌著點外甥不是?何況他要是真反了,不是正合你我心意嗎?記得籠絡好章邯與王離就好!」 「那倒是,成謹遵兄長吩咐」趙成也附和著哈哈大笑。 「嗯,只是李相知道我讓他這般死法,怕是要怪我的哦?哈哈!」太監特有的奸細嗓音,加上張狂陰鷙的笑聲,聽在耳中不禁讓人心驚膽顫。 正在此時,下人來報:「咸陽令閻樂求見!」 「讓他進來!」 「參見岳父大人!」來著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正是趙高女婿,咸陽令閻樂。 趙高見閻樂風塵僕僕,額上沾著雪花,不禁心中一沉,問道:「匆匆而來,所為何事?」 閻樂急忙道:「趙九回來了。」 「范家母女人呢?」趙高神情激動,對此極為關心。 閻樂尷尬道:「岳父大人息怒,人……人沒能抓回來」 「什麼?一群飯桶。」趙高猛然坐起,勃然大怒,可見此事在他心中份量。急忙質問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閻樂唯唯諾諾道:「范家早有逃離計劃,是分批行動的,範文軒在魏地失了蹤跡。那母女人則是一路南下,得知您陪同聖駕從濱海道返回,便繞道彭蠡澤,應該是要返回會稽。趙九帶人在彭澤之東追趕上了,眼見就要抓到人,卻被一群盜匪壞了事。」 「盜匪?」 閻樂苦笑道:「是,趙九帶人已然追上,眼見就要抓到了人,誰知突然殺出一批盜匪。事先還設有絆馬索,我們的人便吃了大虧,那些盜匪頗有組織,出手配合協調,褐衣騎士折損三十餘人,趙九無奈之下只得敗退走。再往前,范家來了人接應,想再下手已然不能了。趙九隻好返回咸陽,此刻在外面雪地裡跪著呢!」 趙高一張臉沉到了極點,用他奸細的嗓音喝道:「讓他好好跪著,一群飯桶,兩個女人都抓不回?烏合之眾的盜匪也對付不了?還折了三十多人,養他們又有何用?」 一旁的趙成暗自好奇,閻樂所說之事他並不知曉,只是兩個女人,竟讓大哥發這麼大火?而自己督辦的事情也是走了兩個女人,可兄長似乎渾不在意。到底是何方妖女?竟比大秦的兩位公主還要重要? 閻樂急忙跪伏在地,說道:「岳父大人息怒,看在趙九多年忠心耿耿多辦事的份上,饒過他這一回,讓他將功折罪吧?」 一時間,趙高不置可否,怒氣沖沖地自言自語道:「範文軒,你好!早晚有你受的。」看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有種痛徹心扉,怒不可遏的感覺,足可見這位範文軒先生是把趙太監給得罪到家了。 閻樂暗送一口氣,看這情形,趙九他們可以免過一劫了。 誰知趙高突然道:「把幾個不中用的東西拉下去,各打五十軍棍。」 「啊?哦,諾!」閻樂哭笑不得,不過五十軍棍倒是不甚打緊。 趙高又問道:「去太尉府查一下,駐軍彭蠡澤的是誰?出兵去把這下盜匪給我剿滅了。還有,給附近郡縣發函,務必配合剿匪,「本相」可饒過他們治理不善之罪。」 「本……相?啊?哦,諾!」 第十四章剿匪 「剿匪?」番邑縣衙,吳芮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江沿岸,山林湖澤之間,確實聚集不少盜匪。自從他接掌番邑之初,也有過剿匪行動,後來他才發現多是些生活艱辛,無以為繼的貧苦人家。故而只要不嚴重影響地方治安,一向都是睜隻眼閉只眼。 可以說,各郡縣皆是如此,朝廷對此也不怎麼過問。可這剛一開春,朝廷怎麼突然下令江東剿匪呢? 「是的,大人,駐防廬江的的左校尉安桐已經率領五千士卒,進駐彭蠡東北了,朝廷下令,讓我們做好糧草供給。」縣尉陳奎如實稟報。 吳芮疑惑懂道:「哦?已經動兵了?」 「是的大人,據咸陽的消息說,是趙相的意思,故而安校尉不敢怠慢。趙相還說,只要全力協助剿匪,便不問我等治理不善之罪。」 「趙相?我大秦幾時多了個趙相國?」吳芮有些驚訝。 陳奎訕訕一笑:「大人,咸陽一併來的公文,前丞相李斯欺君謀逆,已腰斬於咸陽。陛下聖旨,中車府令趙高繼任為相。」 「什麼?李相被腰斬?」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吳芮頓時為之愕然,良久才道:「趙高繼任?宦官焉能為相乎?此非滑天下之大稽?」 陳奎心中一緊,遲疑片刻後,說道:「大人慎言!此乃陛下旨意,我等為臣子者只能遵旨行事。」 難怪難怪,一朝天子一朝臣,李斯不在了,這政策或許也就變了。吳芮一時心神激盪,聽到陳奎直言,立即恢復鎮定。說道:「本官失態了,為大軍提供糧草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 「諾!」陳奎悄然退出,嘴角掛著一絲詭譎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待陳奎走後,一個年輕人從後堂走出,正是吳芮長子吳臣。「父親,秦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當年李斯承諾過,任父親為番君,治理番邑,壓制百越,無需向咸陽繳納賦稅徭役,一切都是父親說了算。」 吳臣很是憤怒,續道:「可如今呢?先是派來了縣尉,又是要賦稅民夫。番邑本來物富民豐,安居樂業,如今也日漸民不聊生,那些盜匪也多是官逼民反。如今還要調兵橫行彭澤,剿匪不假,我番邑百姓少不得受害,還要我們供應糧餉,這算怎麼回事?」 吳芮輕輕歎了口氣,說道:「為父何嘗不知?如今李相不在了……」 「是啊!以前還有始皇帝的七分威嚴,李斯的三分情面,然如今還有什麼?」 面對兒子的反問,吳芮輕輕道:「孩子,你還年輕,記住凡事要學會一個忍字!此事休再多言,好好回去讀書吧!」說完長身而去,出門去了。 吳臣看著父親有些黯然的背影,眼神閃爍,默然無語。 …… 水天相接,煙波浩渺,彭蠡澤湖光蕩漾,波瀾壯闊。 湖邊的一處小丘上,軍帳連成一片。 一男子站在丘頂,極目遠眺。一身金光閃耀的盔甲,與他高大的身材正好相襯。三十來歲的年紀,濃密的胡茬,稜角分明的臉龐凸顯出西北漢子特有的粗獷豪放。 他就是駐守廬江的左校尉安桐,地地道道的關中人,據說祖上與秦王室有親戚關係,因而蒙祖蔭出鎮廬江。前些日子突然接到咸陽詔令,讓他開春後剿滅彭澤盜匪,安桐二話不說立即率軍出征。 「末將辛剛參見校尉大人。」辛剛,二十五歲,出身上郡西北邊軍,前不久調防廬江。因他武藝出色,得安桐另眼相看,出任親兵什長。 「嗯!」安桐並未轉身,淡淡道:「閻大人交待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辛剛恭敬回答道:「幸不辱命!已經查實,閻大人交待的那伙盜匪約有百餘人,領頭的叫尹旭,不到二十歲的年紀。」 「哦?」安桐微微有些驚訝道:「是個毛頭小子?」 「是的,不過此人似乎有些手段,御下極嚴,在這一帶名聲不錯。」 「能讓閻大人,甚至是趙相念念不忘的人,看來確實有兩下子。」安桐冷冷一笑:「不過,任他有三頭六臂,區區數百烏合之眾,豈是五千朝廷精銳的對手?」 辛剛笑著附和道:「那是,何況是大人親自出馬。」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安桐很是受用,笑道:「派出斥候偵查,找尋盜匪出沒之地,盡快出兵清剿。」 「諾!」 …… 數百里之外,一個優雅靈秀的紫衣少女獨坐閣樓之上,遠處湖光山色,波光粼粼。 人不同,意境不同,湖泊也不同。少女面前風光無限,傳說動人的震澤,而非彭蠡澤。 震澤,即太湖,又名五湖,位於大江下游的會稽姑蘇一帶。相傳范蠡曾攜西施泛舟於五湖,湖光秀美,煙波動人。 「范青見過小姐。」一個勁裝武士在少女身後停下,恭敬施禮。 「嗯,什麼事?」 「老爺那邊有消息了。」 紫衣少女立即轉身,關切問道:「爹爹那邊情形如何?可都安好?」 范青答道:「小姐放心好了,老爺得李由將軍幫助,在魏地脫身,已然安抵定陶。大公子暫時放棄了與東胡的生意,前去與老爺匯合,小姐不必擔心。老爺派人傳話說,過些日子回來與夫人和小姐團聚。」 「那就好!」少女輕輕一笑,旋又問道:「上郡和咸陽那邊有消息嗎?」 「呃……」范青微一遲疑,沉聲說道:「蒙將軍家人全部被害,李相被腰斬於咸陽。」 「什麼?」少女嬌軀一震,沉默半晌後,問道:「李由將軍作何反應?」 「李由將軍並未有什麼行動,因為子嬰公子身在咸陽。」 少女心裡咯登一下,問道:「子嬰在咸陽?他們沒逃出來嗎?」 范青歎息道:「李將軍手下和鄧陵先生只救出了子夜小姐,子嬰公子被抓到了咸陽,其餘子女全部隨扶蘇公子去了。」 「李由將軍也是無奈啊!」 「恕屬下直言!」范青說道:「李由將軍在扶蘇公子一事上,與李相有很大分歧,會不會……」 少女搖搖頭,道:「不會的,李由不是那種人,因為他忠於大秦。」停頓片刻歎道:「如今惟願子嬰兄妹能夠平安!」 范青道:「這個不用太擔心,趙高月前剛剛在杜郵處死十位王子公主,指責聲不斷。不管怎麼說,子嬰公子都是始皇帝的嫡長孫,趙高應該不敢,何況還要以之挾制李由將軍。至於子夜小姐,身在三川郡,安全無憂。」 紫衣少女悠悠歎息道:「但願如此吧!」 旋即又想起一事,問道:「對了,那位公子的身份查到了嗎?」 范青答道:「查到了,出手相救的那位公子名叫尹旭,表字東來,番邑縣人。好像是修馳道的工地上殺了官兵,逃出去聚眾為匪的,會稽這般說的模模糊糊,具體不大清楚。他們主要是「劫富濟貧」,懲戒地痞惡霸與官吏,在當地口碑不錯。」 少女輕輕點點頭,似乎有幾分滿意,有或者說與她的猜測相符。 「不過他們似乎有點麻煩……」 「哦?」少女不覺眉頭又是一蹙,問道:「怎麼?」 范青回憶道:「下人回來說,有一支數千人的朝廷軍隊,往番邑一帶去了,打聽之後得知是前去剿匪,屬下懷疑很可能有尹公子有關。」 少女眉頭一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良久才悠然說道:「很有可能,江東盜匪猖獗,但朝廷都是睜隻眼閉著眼,為何此時突然出兵剿匪呢?莫不是因為我們的事,惹怒了趙高,因為連累了尹公子他們?」 「我們突然撤離,讓他竹籃打水,必然是惱羞成怒。如今他大權在握,卻不敢光明正大動我范家,轉而遷怒於壞事的尹公子是很有可能的。」 范青也是眉頭大皺,說道:「沒錯,小姐所言極是。」 少女拉回踱著步子,稍作沉思之後,沉著道:「密切注意彭澤情況,如有可能,盡可能給予些幫助,畢竟是受我們連累的。必要時可以父親的名義向番邑縣令吳芮求助,其弟吳莚是徐福先生的弟子,與家父頗有交情。」 范青篤定道:「小姐放心,屬下會妥善安排的。」 看著范青離去的背影,少女輕輕自語道:「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餘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第十六章正合我意 馬蹄聲打破了鄉村的寧靜,高頭大馬,兵戈鐵甲的士兵列隊走過。年幼的孩子猛然見到這陣勢,嚇得哇哇直哭。驚慌失措的婦人趕忙抱起孩子,叫上自家男人掩了柴門,躲進茅屋竹舍之中。 安桐騎在馬上,身體馬步的晃動一顛一顛,神情悠閒地問道:「辛剛,這是到了什麼地方?」 隨後的辛剛策馬快速靠前,回稟道:「回將軍,前面就是茂林了,是這一帶樹木最為茂盛之處,故而得名。據哨騎回報,盜匪的聚集地正是在這一帶。」 「是嗎?」 「是,不僅如此,屬下還打聽到一個好消息。」辛剛說話時,嘴角帶一絲神秘的笑意。 安桐瞳孔在瞬間放大,問道:「什麼好消息?」 辛剛笑道:「將軍威名遠播,還未出手,盜匪已經嚇的屁滾尿流了。據消息稱,盜匪得知將軍出兵的消息後,十分驚恐,已有十幾人逃走了。如今那尹旭身邊只剩下百個冥頑不靈之徒,很可能已經軍心渙散,竟還試圖負隅頑抗。」 馬屁拍得很到位,安桐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本將軍親自出馬,收拾幾個小毛賊自然不在話下。」 辛剛陪笑道:「將軍威名赫赫,一群烏合之眾竟然妄圖負隅頑抗,簡直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李副將已經帶人前去圍剿了,想來盜匪已經伏誅授首。」 安桐哈哈一笑,很是受用。正說著呢,一哨騎快馬迎面而來,辛剛笑道:「將軍,看來是李副將的捷報到了。」 話語未落,哨騎已經到了跟前,看著探子臉上的表情,辛剛有種不好的預感。 「戰況如何?」 探子拱手道:「今早得到消息,盜匪尚在茂林巢穴盤踞,午間李副將率兵到達後,已然空無一人。」 「跑了?」辛剛哈哈一笑道:「盜匪定是懾於將軍威名,逃之夭夭了。」 呃!探子表情勉強道:「李副將初時也是這麼認為的,結果一時大意失察,未曾想盜匪的佈置了陷阱機關。」 「呃?」 探子續道:「竹舍裡堆滿了塗抹過松脂的乾柴,暗處還留下了火種與機關消息相連。進入院子的兄弟不小心觸動了機關,乾柴被引燃,偌大的竹舍院落瞬間成為火海,進去的十多個兄弟全部遇難。」 「什麼?」 聽到探子的回話,辛剛的笑容在瞬間凝固。安桐更是勃然大怒,在他眼中剿滅百多盜匪太過簡單,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可是還未見到蹤影,竟被盜匪擺了一道。雖說只有十多傷亡,算不了什麼,但卻無疑是給了他這個主將狠狠一個耳光,讓他大失顏面。 一聲暴喝引得士兵紛紛側目,安桐無奈只好壓力了聲音問道:「盜匪如今躲藏到了何處?可有線索?」 探子回道:「哨騎回報盜撤向榕樹嶺一帶,李副將已經派人前去追尋,還未又回報。」 安桐問道:「榕樹嶺?可知那處的地勢情形?」 辛剛答道:「榕樹嶺在此處東南方,具體情形尚未探查到,看來只能問當地人了。」 安桐微以點頭,吩咐道:「帶嚮導過來!」 片刻之後,一中年男人上前陪笑著請安,此人名叫賴三,是當地一潑皮,被尹旭等人收拾過。桐大軍到後尋找嚮導,聞聽能有賞錢還能一箭之仇,賴三便積極報名了。 「賴三?」 「小的在!」賴三點頭哈腰,一臉諂媚、顯得畢恭畢敬。 辛剛道:「將榕樹嶺的地形、山勢、河流情形仔細說與將軍知曉。」 賴三訕笑道:「是,榕樹嶺是這一帶比較高的山嶺,上面樹木茂盛,有野獸出沒,平日少有人至。從西北這邊有六道溝,可以沿河上山。南邊便是番邑地界,也有兩條道到可以下山。再往東山高林密,即便是當地獵戶,也不敢隨意進入。其他地方山勢陡峭,無路可走。」 「八條路?」 「是的。」 「你先下去!」辛剛一把手,轉身對安桐道:「將軍,怎生是好?」 安桐說道:「盜匪只有百人,只要逮到他們,便能一鍋端了。可若任他們這般東躲西藏,找不到蹤跡,卻也只能束手無策。如今他們躲進這榕樹嶺,便是個好機會,最好能一次圍而殲之,若是再溜了,就不好辦了。」 「有道理,將軍的意思是分兵圍剿?」辛剛試探著問道。 安桐道:「不錯,兵分六路,沿河道進擊,步步為營,逐漸合攏,直到他們無路可逃,再圍而殲之。」 辛剛若有所思道:「將軍說的不錯,分進合擊倒是不錯,只是南邊怎麼辦?還有兩條道。」 安桐笑道:「通知吳芮,讓他番邑派人給我守好兩處道口,不得放過一個。」 「呃……諾!」辛剛欲言又止。 安桐看在眼中有些不悅道:「你是我心腹之人,想說什麼就說,不必吞吞吐吐,像個娘們似的。」 辛剛訕訕一笑,說道:「請將軍想想,這群盜匪多是番邑人,多少和吳芮都有關係,讓他們守會不會有什麼紕漏?這兩年吳芮可是可少收留強盜刑徒啊!」 「說的也是!」安桐若有所思道:「這麼一來,吳芮那邊是有些讓人不大放心。」 辛剛適時進言道:「最好還是調派我們自己的軍隊守著,以防萬一。只是這樣一來,分兵八路,每隊的兵力似乎有些單薄?」 「無妨!」安桐搖頭道:「這個不打緊,即便是兵分八路,每隊也有六百餘人。盜匪如今只剩下百多人,何況還是群四處逃竄的烏合之眾,豈能和我大秦精兵相比?」 「這倒是!」 安桐身子往前一挺,朗聲道:「吩咐下去,兵分八路,分進合擊,圍剿榕樹嶺。」 「諾!」 …… 「公子,蒲俊回來了!」一處密林之中,高易一聲呼喊。尹旭欣喜地起身,將滿頭是汗的蒲俊迎了回來。 高易有些迫不及待地詢問道:「山下情況如何?」 「不著急。」尹旭一擺手,說道:「先休息一下!」 蒲俊抹了一把汗水,說道:「太解氣了,公子的那個什麼槓桿機關果然有效,竹舍一片火海,燒死了好十幾個秦兵。」 「是嗎?」對此,高易很是興奮。 陸明去有些失落道:「才十幾個,太少了。」 高易笑罵道:「你小子真是不知足,就那麼大的房子,燒死十幾個就不錯了。」 尹旭也為之莞爾,問道:「秦兵作何反應?是何情形?」 蒲俊露出一抹興奮之色,說道:「他們兵分八路,正準備朝山上進剿呢。」 「分兵八處?這麼說連南邊番邑縣的幾條道都堵上了?尹旭連忙追問。」 蒲俊點頭稱是。 「啊?」一旁的小卒不禁驚道:「都堵上了?東邊山高林密進不去,我們豈不是無路可退了?」 尹旭與蒲俊、高易幾人交換個眼色,旋即笑道:「誰說要退了?堵的正好,正合我意。」 「呃?」小卒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 第十七章故技重施 沒錯,這樣的局面正是尹旭所期望的。 面對來勢洶洶的秦軍,有人建議躲藏於山林,輾轉逃亡,但是尹旭並未採納。躲能躲到哪裡?逃又能逃亡到幾時?,倒不如好好與秦軍周旋一番。當然也不說不逃,並非毫無目的的奔逃躲藏,而是有目的的戰略轉移。若是運用得當,可以對敵軍造成不小打擊,更重要的是保全了自身實力。 更重要的是為長遠計,如若這會子幾千秦軍片害怕了,以後還想逐鹿中原,裂土封王?那不是扯淡嗎?這一戰,尹旭更多的是想練練手,一來實際運用一下自己的軍事知識,二來好好磨礪一下手下這點骨幹力量。不至於,等到將來手忙腳亂。 離開茂林的竹舍時,尹旭心有不甘,決定先給秦軍送上一份小禮物。蒲俊帶人在林間採集松脂,塗抹於在竹舍和堆起的乾柴上。兩盞塗抹了松脂獸油的長明燈,一木棒,一長繩,組成一個暫時平衡的槓桿。不幸的是秦兵觸動了長繩,槓桿失衡,油燈墜地,大火燃起。能不能逃出火海,那真就得看造化了,可惜輕敵的秦兵運氣實在不佳,以至於全軍覆沒。 在此之前,尹旭已經帶人往榕樹嶺轉移,蒲俊負責暫時留下收集消息。之所以選擇榕樹嶺,就是因為該處的地形,給秦軍一種可以圍而殲之的錯覺,當然想要合圍就必須的分兵行動。很多局部地形都極有利阻止伏擊,或使用水淹火攻等計策,到時候能好好與秦軍周旋一番。所以尹旭早早的便命人做了準備,轉移許多食物用品到榕樹嶺。 尹旭倒是沒想到竹舍一把火的效果這樣好,燒死十幾個秦兵不說,還惹怒了指揮官。毫不猶豫地兵分八處,分進合擊,試圖將自己包圍在榕樹嶺,一舉殲滅。 這一點正合了尹旭的心意,秦軍總計有五千人,而自己身邊只有一百多人,相差實在懸殊。想要與之周旋,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分散敵人的力量,只有這樣,力量對比的天平才不會傾斜的那樣劇烈,自己才可能有機可乘。 分進合擊,步步為營的做法是好,然歷史上因此失敗的戰例不少數,比如明末對後金的薩爾滸之戰。尹旭對此記憶猶新,明萬曆四十六年,由於建州軍侵犯明朝邊境,明朝任命兵部左侍郎楊鎬為遼東經略,調集軍隊,籌措兵餉,準備進軍赫圖阿拉,消滅努爾哈赤。 萬曆四十七年二月,經略楊鎬坐鎮瀋陽,命兵分四路圍剿後金,會師赫圖阿拉。北路由總兵馬林率領,從開原出,經三岔口,過尚間崖,進攻蘇子河;西路由總兵杜松統領,出撫順關向西,直驅赫圖阿拉;南路由總兵李如柏統帥,出清河,過雅鶻關,直攻赫圖阿拉;東路由總兵劉綎指揮,出寬甸,從東面進攻。 這樣的策略確實不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然而努爾哈赤只用了一招便讓明軍的部署灰飛煙滅。這一招便是——憑你幾路來,我只一路去。即集中兵力,殲滅敵人,這也正是尹旭要用的計策。 如今迫使秦軍分兵,誘敵深入已經做到了,集中兵力殲滅敵人卻是有些困難。雖說秦軍兵分八路,每隊至少還有五六百人,而自己一方卻只有一百多人。以一敵五,先不說有沒有這個實力,單是這個風險就決定了不可正面硬拚。 所以倚仗地利優勢,用些計謀是必須的。 青石溝,榕樹嶺北側六道溝之一。青石溪的水流可以說是整個榕樹嶺水系中最大的。正是因此,千萬年的沖刷之後,青石溝的山路相對寬闊,相對平坦。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青石溝中段有個葫蘆口,兩塊大青石矗立河中,使得上游形成了水潭。河水從不足丈餘的空隙其傾瀉而下,形成一道美麗的瀑布。 今日,若有時常出入青石溝的獵人經過此處,一定會覺得有些奇怪。河中的青石怎麼變矮了?青石上游的水潭似乎也變大了許多?最為可惜的是美麗瀑布變成了涓涓細流,全沒了往日的氣勢。 尹旭坐在一側的山坡上,看著山下碧波蕩漾,不由輕輕一笑。若非有部下以前是這一帶的獵戶,還真不知道有這麼個好地方。旋即轉身吩咐道:「蒲俊,是時候了該你出馬了。」 蒲俊輕輕一笑,說道:「公子放心好了,一定妥當。」 尹旭讚賞地點點頭,說道:「去準備吧,記住時間,地點把握好。」 「沒問題!」蒲俊與尹旭對望一眼,心照不宣,轉身帶了兩人離去。 看著蒲俊帶人遠去的背影,高易笑道:「公子好手段,此計若是成功,定能給官軍以威懾。」 「哪裡?」尹旭苦笑道:「威懾是不假,如今正是因官軍驕傲大意,我們才可有機可乘。然此番運作,最多也就消滅數百人,他們還有好幾千。吃一塹長一智,他們以後會變得謹慎小心,長此以往,對我們十分不利啊!」 高易聽著聽著,也是面帶憂慮,問道:「那如何是好呢?」 尹旭沉聲道:「這榕樹嶺是個好地方,要走還真有點捨不得。」 「怎麼?公子的意思是撤退?」高易瞪大了眼睛問道。 「先不著急,先看看今晚的成效如何,讓他們在尚且大意之前,多吃點苦頭,他們才能學會怎麼樣謹慎小心。」尹旭輕輕笑道:「告訴陸明,白水峽那邊也開始做準備吧!」 「是!」 看著尹旭的表情,高易篤定公子一定有辦法,帶領他們走出困境。 一大早,悠悠溪水緩緩流淌,裸露的河床上,潔白的河沙在陽光下銀光閃閃。水潭中的小魚成群結隊,歡快地游動著。突然水波微微震動,小魚兒一個激靈,四散著游到水潭深處。 青石溝中,一隊五百人的秦兵正往前推進。領軍進剿的主將姓李,正是那位在茂林被尹旭燒的灰頭土臉的李副將。當日未過多久,便趕回臨時大營請罪。鑒於自己也有輕敵的思想,所以安桐並未苛責李副將,更委以進軍青石溝的主將。 雖說安桐不曾怪罪,但李副將總覺得大失面子,為了將功折罪,找回臉面,青石溝進軍就必須要做好。所以李副將率先出發了,為的就是那份頭功。 進入青石溝,峽谷之外滿是密林,與正規軍交戰,這種地形確實需要需要小心,但現在對付的只是百多蟊賊罷了,倒也不足為慮。然想起茂林竹舍一事,雖說只是些不入眼的小伎倆,李副將心中多少留了幾分小心。故而一路前行,一直有嚮導與哨兵在前探路警戒。 行走大半日,一路平安無事,李副將的心裡放鬆不少。看來是自己多慮了。盜匪終究是盜匪,躲藏才是上策,你還真別說,這麼大的山林,躲進百餘人,想要找到還真不容易。即便是如今這般分進合擊,步步為營縮小包圍圈。到最後還是少不得進搜索,沒個個把月結束不了。心下不禁歎道:這般盜匪到底做了什麼大不了的事,累的自己做這般苦差事。 晌午時分,到達一處地方,兩邊的蘆葦剛剛發不出不多幾抹新芽,大部分葉桿還保持著秋冬的枯黃。也許剛被一場大火熏過的緣故,李副將多了心眼,派了一小隊人大作聲勢地往前走去,自己卻帶人遠遠墜在後邊。 果不其然,旌旗所到之處,燃火的竹箭從一側的山坡上射來。今春少有雨水,多是艷陽高照之日,乾枯的蘆葦瞬間燃起大火。 見前方煙火騰起,李副將心中十分得意,哈哈大笑。旋即冷哼道:「盜匪終是盜匪,不過如此,故技重施,能耐我何?」 第十八章水漫青石 「故技重施,能耐我何?」看著前面滾滾濃煙,火光閃耀,李副將很是不屑。 山坡上,蒲俊瞧著溝底的熊熊大火,心道:故技重施不假,先得意著吧,後面有你受的。說完帶著兩個兄弟悄然溜走。 「縱火之人在山上,速去搜查。」李副將朗聲吩咐手下,一邊又指派人控制火勢。火光下,他很是慶幸,幸虧自己多留了個心眼,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同時,李副將心中也滿是興奮,本以為盜匪會躲入山林。自己只能一步步慢慢搜尋,誰知道這群盜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主動出擊。只是他們招數實在一般,妄圖一把火燒死自己? 休想! 如此一來,至少可以確定盜匪的活動就在青石溝一帶。天可憐見,運氣不錯,只要快些搜尋盜匪藏身之處,憑借自身實力,速戰速決,不在話下。那麼,此番剿匪的首功肯定跑不了。至於之前茂林的那場小失誤,就變得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此處,李副將已經在心裡偷著樂。 里許的蘆葦地被引燃,大火足足燃燒了近一個時辰,踏著余火未熄的黑灰往前走去,很多士兵心有餘悸。耽誤了許久,已到傍晚時分,到了紮營休整時分。 秦兵上來詢問:「將軍,到宿營時間了。」 李副將點點頭,說道:「嗯,選個合適的地點。」 「諾!」親兵想了想又問道:「將軍,適才敵匪剛剛用過火攻,夜裡會不會故技重施?」 「這個。」李副將微一遲疑,心道:還別說,真有這麼可能!旋即吩咐道:「說的不錯,今夜必須小心防範。」 親兵答道:「適才屬下已經問過嚮導了,前面河邊有處開闊地,適合紮營。一來水源便利,其二也就不懼盜匪火攻了。」 李副將往河中看了一眼,見河水平緩細小,點頭道:「嗯,去準備吧,不過晚上還是得派人巡邏值守,不可懈怠。」 「諾!」 夕陽西斜,很快被山峰擋住,因而山中的的黑夜來的更早一些。蒲俊趕回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公子!」 「嗯,辛苦了,事情都辦妥當了?」尹旭不疾不徐地問道。 蒲俊說道:「一把大火,只可惜官兵留了心眼,沒燒到幾個人。」 「哦?」尹旭臉色一沉,問道:「然後呢?」 蒲俊撲哧一笑,說道:「公子放心好了,一切盡在預料中,秦軍約五百人,下游七里的河邊紮營。」 尹旭一瞪眼,一拳打在蒲俊肩頭,笑罵道:「臭小子!幹得不錯!」 山坡上,幾人相視大笑。 尹旭笑道:「既然大火的溫暖他們不喜歡,那就送上點河水的清涼吧!啊?」 哈哈,幾人再一次相視大笑。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初春時節,又是在山林之中,依舊是有些寒意浸人。繁星點點,兩側的青山一片漆黑,近處溪水緩緩流淌,發出極輕的響動。遠遠的深山密林中時而傳來幾聲狼嚎虎嘯,讓人不寒而慄。 無事的兵卒便倒進營帳之中,難得清閒。負責崗哨警戒的兵卒,心中難免有些不爽快,卻也不敢有怨言,只能捱著時間恪盡職守。李副將身為這一軍主將,自然出來巡視一圈。 營帳搭好,火頭軍在河邊搭好福炊釜,又是汲水又是拾柴火,忙著準備晚餐。李副將信步走過去,遠遠聽見有人說話:「這河水怎麼這麼淺?打個水竟踏進爛泥之中,真是倒霉。」 「不是啊,此處是個平緩的水潭,該有齊腰身的水才是。」 「哪有,看著水潭是大,但都乾涸了,邊上都是爛泥,唯河心有水。」 「得了吧你,老五可是這的本地人,自然對著十分熟悉。八成是你自己不小心,若真是河水乾涸,日子也長了,最近都是大晴天,爛泥早該干了才是。」 「不可能,分明是這一兩日間退水的爛泥,新鮮著呢。」 「唉,你別說,這河水還真是……即便是春日少雨,也不至於這麼淺啊?真是奇怪!」 李副將聽在耳中,心裡不禁咯登一下。本來齊腰深的河水突然變淺,河邊的淤泥尚未乾涸,也就說這些都發生在一兩日之間。他畢竟是個多少知曉些兵法的將領,一種不好的預感驟然襲上心頭。 李副將快步上前,叫住老五問道:「你是當地人?」 「是的,小人打小在這生活,如今在軍中為嚮導,幫著帶路。」 「你說這河水與平日裡不一樣?」 「是的,軍爺。此處的河水應該有齊腰深才對,雖說近日少有降雨,然往年間大旱天氣,也不曾見河水乾涸至此。」 李副將怒道:「你既發現了,為何不及早報告?」 老五戰戰兢兢,惶恐不已道:「軍爺恕罪,一路上小的也不曾在意,到了此處,火頭軍的小哥打水說到了,才仔細留意的,緊接著您便來了。」言語之間畢恭畢敬,還帶著幾分委屈。 李副將也不理會,問道:「這河道在往上是什麼地方?是何情形?」 老五若有所思,回憶道:「再往前六七里,河中有兩塊大青石,堵著水流,溢起好大一個水潭。對了那個還有個小瀑布,,大日頭時,有七彩虹,看著是極美的,軍爺明天要不要去欣賞一下?」 「欣賞你個頭!」李副將一腳登開老五,對身邊的親筆吼道:「快去上游探查。」 「諾!」 旋即李副將又大吼道:「全營出帳,避到周圍的高處去。」 士兵們朦朦朧朧,莫名其妙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不知所措。李副將急的滿頭大汗,一邊遠處的山坡上跑去,一邊大喊著。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大地微微有些顫抖,沉重的撞擊聲傳來。一群秦兵面面相覷,疑惑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水就要來了,快跑!」李副將喊出最後一句話,使出吃奶的勁,往遠處的山坡上跑去。同時在心裡大罵自己,為何選了這麼個地方紮營,四週一片平坦,避無可避。 「大水?」 士兵們反映過來時已經晚了,水流的轟鳴聲已在近前,緊接著彭騰的浪頭便出現在視野中。驚恐,士兵們眼中除了驚恐還是驚恐,反應快的,記起李副將的軍令,飛一般往一側的山坡上跑去。這一刻所有人都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然而還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大水的頃刻間將營地夷為平地,許許多多的秦兵在恐懼與絕望中被大水捲走,衝向了青石溝的下游。這一夜,山谷中迴盪在水流的咆哮聲,木石的撞擊聲,更多的則是秦兵的尖叫與哀鳴。 上遊山坡上,一堆篝火燃燒的正旺,尹旭、蒲俊、高易等人圍坐在一起,聽著下游不寒而慄的慘叫,既是心驚又是欣喜。 周大氣喘吁吁地爬上山坡,到了篝火跟前,興奮地說道:「公子,沙包木樁都拉開了,好大的水,把河中的兩塊大青石都衝落下去了,所有的水全衝了下去,你們聽,下游這會……嘿嘿!」 「大青石也衝落了?」蒲俊興奮道:「幸好如此,那青石溢的水潭不知多少年了,再加上我們築的水壩,那麼多衝下去。」 「官軍的營地正在河邊,哈哈,一個也跑不掉……」 原來,三日前尹旭已經派人趕到,在兩塊大青石間以木樁,石塊,沙包築起一道水壩。青石溪的水流大部分被截留於此。等到秦軍由此進入時,先派蒲俊放火燒蘆葦,若是成功最好不過。若是不行,便趁夜晚決堤放水。 之所以先放火,目的就是為了轉移秦軍的注意力,將他們的防備轉移道火攻和偷襲上。令人興奮的是秦軍恰好中計,剛好駐紮在地勢平坦的河邊,其實李副將的選擇並不算錯,只是這一切都在尹旭事先的算計中,故而也只能說他運氣不好吧。 值得慶幸的是,李副將本人作為最先發覺事情有異,最先逃跑的一個,他成功了。在大水沖過來的前一秒,衝上了一處山坡,活了下來。 天亮的那一刻,青石溝河水仍在流淌,四處一片狼藉。灰頭土臉的李副將跌跌撞撞地往下游逃去,一路走去,全是部下的屍體。五百人的隊伍,活命者不過二三十,足可見此役之慘烈。 李副將仰天長歎,老淚縱橫,頭功沒了,罪責卻更大了! 第十九章以進為退 半夜,陸明踩著月光回來,帶來了白水峽的好消息。 出身獵人的盜匪在途中布下不少陷阱,秦軍因此而傷亡著近百人。進軍速度也大大降低,因為每前進一步就意味著可能有一條生命犧牲,換做誰都會小心的,當然了前提是速度與烏龜相似。 再加上青石溝的戰果,眾人別提有多興奮了。殲滅秦軍約六百人,也粉碎了秦軍分進合擊,圍而殲的計劃。更重要的是為眾人包括尹旭自己建立了信心,百多人戰勝五千人未必不可能,關鍵還是得看戰術與計謀。 這一夜,眾人心情喜悅,睡的格外香甜。天亮時,帶領眾人從青石溝轉移。洪水已經退出,亂七八糟的樹木,石塊,帳篷,順著泥濘不堪的山路往下走去,到處都是秦兵的發白的屍體,睜著的眼睛裡猶自帶著驚恐與絕望,一切的一切都訴說著昨晚那場洪水的慘烈。 尹旭帶人從泥濘不堪的山道上一路走過,撿拾秦軍的兵器。這一遭,尹旭手下眾人終於結束了木器時代,跨入青銅時代。尤其是前段時間,見別人有長劍使用,而自己只能手持木棒的盜匪,那股興奮勁就更別提了。 此時此刻,尹旭想到幾句歌詞: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造……本想高歌一曲的,想想歌詞內容,還是算了。一路下來,收集了兵器三百餘把,多餘的都被藏到山坡之上,做下了記好,以後或許會用的著。至於數百秦兵的屍體,他們是有心無力了,就看得主將得到消息後,有無人前來收屍埋葬。否則就這般曝屍荒野,為野獸果腹也真是悲哀。 青石溪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的流水潺潺,快走出谷口時,見到幾個秦兵灰頭土臉臉奔跑著,其中似乎還有個將領,見到尹旭等人出現,如同見到魔鬼一般,連滾帶爬往外跑去。 周大怒道:「我帶幾個人上去滅了他們。」 尹旭一把拉住周大,搖頭道:「何必了,已經那麼可憐了,做人要有同情心嘛,痛打落水狗這種事就不必了。」 「呃!」周大笑道:「可裡面似乎有個將領,要放過那個狗東西嗎?」 尹旭笑道:「放,當然放,我們仁慈,不代表他的主帥會仁慈。死了幾百人,回去怎麼交代?受到的苛責與羞辱必死還難受,豈不是更好嗎?」 周大半天才反應過來,說道:「公子,我還以為你可憐他們,原來公子比我還要狠。」 尹旭拍拍周大的肩膀,笑道:「哪裡,說句玩話罷了,放他們走,是因為他眼睛看得見,嘴巴還能說話。」 「呃?」周大瞪大了眼睛,茫然不知到。 身邊得高易笑道:「原來如此,留下榕樹嶺那些東西是為了南邊?」 一邊的蒲俊輕輕一笑:「公子這招高明啊,看來秦軍又得跟在我們後面團團轉了。」 「你們在說什麼呢?」周大茫然看著神秘的笑意,和故弄玄虛的話語,一頭霧水。 墜在後面的陸明一拍他肩膀,說道:「別管那麼多,照著公子的吩咐做就是了,看你手上髒的,看去河邊洗洗。」 「哦!」 看著周大有些滑稽的動作與神情,眾人笑成一片。 一日一夜粒米未進,李副將疲憊不堪,再加上一場慘敗帶了的精神打擊。身強力壯的他走起路來歪歪斜斜,幾欲跌倒。 夜裡洪水咆哮,他搶先一步跑上山坡,蹲在一棵小樹後。耳中聽著部下袍澤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哀嚎聲,他心驚膽顫。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只是無助地蹲在小樹後,整整一個夜晚。 天亮了,天終於亮了,這個夜晚如同十年一樣漫長。李副將顫巍巍地站起來,由於蹲的太久,雙腿一度有些麻木。山坡下,河灘上,空蕩蕩一派,只有恢復寧靜的河水。 許久,李副將才辨明方向,原路返回。一路走著,不斷有部下的屍體出現,一具接著一具,一個個死不瞑目。這一刻他必須自責,作為一個主將,輕敵失察都是他的責任。數百條生命的逝去讓他在瞬間清醒,盜匪並無烏合之眾,相反他們很有計策,很有本事,先前實在是太過自大輕敵了。 然而明白的太晚了,部下全死了,自己呢?定是罪責難逃。之前還想著立下頭功,將功折罪,現在一切都玩了。李副將有種想哭的感覺,卻欲哭無淚。 一路走著,數十個倖存的部下見到他紛紛圍攏過來,相互扶持著往山谷外逃去。可是沒走多遠,盜匪便跟了上來,他們一個個喜笑顏開,趾高氣揚,昨天的自己不正是如此嗎?一夜之間世界完全顛倒了。 部下們遠遠瞧見盜匪,都驚恐不已,包括他在內都以為完蛋了。沒想到盜匪壓根沒追上來,而是一副嗤之以鼻的不屑表情。他們沒精神去理會這些事情,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跑了。模樣狼狽到極點,這些都不重要,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回到營地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呢?前後兩次著了道,折損數百人。安桐能容得下自己嗎?他不知道,但身為一名有家有室的將領他別無選擇。 李副將一路走著,時而也躲在樹林中窺視著盜匪的動向,因為他也未忘記報仇。只見一路撿拾兵器,興高采烈的扔去木棒竹竿,將長劍懸在腰間。土包子!李副將在心底了暗罵一句,從內心深處還是看不起這些盜匪。 撿完兵器的盜匪並沒有返回山中,而是大搖大擺地出山谷了。李副將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這時候出山林不是找死嗎?這個消息必須馬上報告給安桐,希望能換得一線生機。同時趕緊調兵圍剿盜匪,報仇雪恨。 就這樣,李副將哭喪著臉回到了安桐的營地。進入大帳才知道,有此遭遇的不知他一個,白水縣峽的一路人馬也遭到襲擊,只不過損失比自己小的多。 李副將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說出自己的遭遇。安桐一聽勃然大怒,抓起案上一塊陶碗咋了出去,李副將額頭登時血流如注。 「愚蠢,無能!」安桐暴怒地喝罵,同時拔出佩劍,欲要殺人。 李副將心道:你還不是一樣輕敵嗎?臉上神情卻不敢絲毫有異,只得誠懇求情:「是末將無能,請將軍饒命,請將軍原諒!」 好在左右的將領平素都與李副將叫好,趕忙上前攔著勸住。李副將不失時機地說出了,盜匪出山的事情。安桐的注意力才有所轉移。 「盜匪出山了?」 「是的,將軍!」 「這是唱的哪一出?出山不是自尋死路嗎?」有部將十分不解。 「山中地形我們不熟悉,才會吃虧的,按理說盜匪該好好利用才是,怎麼會跑出來呢?」 「莫非是怕了我們分兵合圍,有了這次的教訓,我軍只要小心翼翼,遲早能將其圍而殲之。興許盜匪是想到這一點,才有此舉動的。」 安桐思索半晌,問道:「派出哨騎偵查盜匪位置,確定在山外的話,掉各路人馬回來,一舉殲滅。」 李副將懇切道:「末將請求隨軍出征,戴罪立功。」 安桐沒好氣道:「你,還是算了吧!辛剛,罰他先去做雜役,晚些時候再收拾他。」 出了營帳,李副將這才鬆了口氣,伸衣袖擦拭額上的血跡。心道:只要能成功剿滅盜匪,一切都好說。戴罪立功自然是假,以進為退倒是未嘗不可。 以進為退!尹旭對此也頗為贊同。當他們正在榕樹嶺以北奔波時,一個人的出現,讓他喜出望外! 第二十章北轅南轍 番邑縣衙,安靜的後堂裡,吳芮正在悠然飲茶。 吳臣匆匆跑進房來,稟報道:「父親,秦軍撤回去了。」 「哦?」 吳臣顯得很是興奮,笑顏道:「聽說那些盜匪頗有能耐,在榕樹嶺上把秦軍引的團團轉,尤其是青石溝的一場大水,淹死數百人,那個安校尉鼻子都快氣歪了。」 「不過聽說盜匪好像出了榕樹嶺,往北邊去了,故而秦軍都調走前去圍剿了。之前還看不起我們,不相信我們,哼!走了好,走的越遠越好。」 吳芮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但吳臣與絲毫不曾留意到,繼續侃侃而談道:「聽說那尹東來是我們番邑人,已經怎麼沒聽說呢?否則定要好好拜訪一番,做個朋友也是好的。」 「夠了!」吳芮怒道:「越發不知禮數了,番邑是朝廷治下,如今官軍剿匪失利,你怎可有如此想法?盜匪是你可隨意結交的嗎?」 「父親?」 「回去給我讀書去,不許你再亂跑。」吳芮說然拂袖而怒,吳臣下的打個寒顫,轉身悄然退出去。作為一個逆反的年輕人,他心中的不滿更加濃厚了。 吳臣剛剛離開,官家來報:「老爺,有位客人來訪,說要見您。」 吳芮問道:「什麼人?可知名諱?」 「是位壯士,年屆三旬上下。至於名諱,小的問了,但客人不肯多言,說是只要老爺看過這個,就一定會見他。」老管家恭敬地遞上一個盒子。 什麼人?搞得這麼神秘,吳芮伸手接過,盒子裡面一張白絹。打開之後,待看清楚上面的兩個大字,吳芮瞳孔在一瞬間放大,眼中驚疑不定,片刻之後又恢復正常。吩咐道:「請客人到書房,任何人不得打擾。」 「諾!」 片刻之後,一個男子走進書房。吳芮上下打量一番,見男子三十歲上下,生的高大健壯,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一雙眼睛很是有神,時時刻刻透露著機警。 「見過吳先生!」稱先生,而非縣令,來人表明是以私人身份造訪。 吳芮溫文爾雅,頷首道:「壯士不必多禮,請坐。」隨即又問道:「壯士識得舍弟?」 那張白絹上書兩個字:吳莚,正是吳芮的弟弟。吳莚多年前便已離家,隨一位大人物去了。因所行之事極為隱秘,知曉者極少。 壯士沉聲道:「在下奉敝主人前來拜訪吳先生,敝主人姓范。」 吳芮身子微微一震,沉思片刻道:「多年未見,文軒先生可好?」 「托吳先生福,我家主人一切都好。」壯士恭敬起身恭敬還禮。 「不知文軒先生派壯士前來,所為何事?」吳芮看門見山直接發問。 壯士說道:「有個人想必吳先生一定知曉?」 「何人?」 「尹旭尹東來!」 「啊?」吳芮微微一怔,問道:「怎麼?尹旭與貴府有關聯嗎?」 壯士道:「吳先生不是外人,實不相瞞,這位尹公子是我府恩人。此次尹公子遭官府圍剿,實乃受我府邸所累。」 「呃,此話怎講?」吳芮很是迷惘,有些更搞不明白了。 壯士答道:「去歲,我家主人因得罪咸陽權貴被追殺,夫人與小姐途徑彭澤險些被其鷹爪所害,多虧尹公子出手相救,才得以安然脫身。」 「原來如此!」吳芮對他家多少有些瞭解,聽壯士這麼一說,心中便已猜出個大概。故而也不在多問,而是直言道:「文軒先生有打算,需要在下做些什麼?」 壯士道:「尹公子在定然為難,若是轉移到番邑境內,還請吳先生念及與與敝主人之誼,給予些方便。」 「這個……」吳芮遲疑了,沒有說話。 壯士道:「實不相瞞,在下已經見過尹公子,他只是想借道,補給些物資,很快就會離開,不會給吳先生添麻煩。」 吳芮遲疑片刻,說道:「好吧,尹東來所部可安然從番邑經過,但請盡量不要多做停留,以免被安桐察覺,落以口實,進兵番邑,。在下也有苦衷,請壯士轉告文軒先生,請他體諒。」 壯士微一頷首道:「吳先生多慮了,已經足夠了,多謝了!在下就不耽擱,先行告辭。」 吳芮起身道:「如此也就不多留壯士了,請帶我向文軒先生問好,慢走。」 站在門口,看著壯士遠去的的背影,吳芮不禁歎了口氣,顯得很是無奈。此刻番邑縣衙大門外,一個中年男子見到壯士的離去的身影,目光閃爍帶著幾分疑惑,作若有所思狀。恍惚間已經走到縣衙門口,執勤的衙役見到男子,恭敬招呼道:「陳縣尉!」 壯士的身份正是范青,當日紫衣少女的隨行家將。受其小姐派遣,前來幫助尹旭。范青本想著為尹旭送些物資,誰知到達之後,才知曉青石溝一事,心下感歎:看來小姐真沒看錯人,這位尹公子確有非凡之處 不過聽說了秦軍大規模調動之後,范青感覺尹旭出境不妙,怕是要遇到麻煩,故而及時前去尋找,於兩日前在榕樹嶺北側的鄉村見到尹旭,商議之後南來番邑為尹旭打點一切。 從縣衙出來,范青輕輕舒了口氣,第一件事算是辦妥了。如今該第二件了,翻身上馬,一溜煙往彭澤湖邊趕去。 …… 「什麼?找不到人了?」湖邊的營帳裡,安桐怒聲質疑。 探子顫顫巍巍道:「盜匪上午還在蔡家村一帶,突然就不見了。」 一邊的部將小聲說道:「將軍,盜匪不會又回榕樹嶺了吧?」 「對,很有可能,我們的大軍剛出來。」 說起此事,安桐突然笑了,說道:「你們說,盜匪要是回到榕樹嶺,目的何在?」 部將思索道:「躲藏深山,避開我軍。」 「有可能,但我們只要圍住山路,盜匪只能困於其中。我們充足的糧草,盜匪有嗎?」 一邊的辛剛說道:「番邑,盜匪是為了調虎離山,翻越榕樹嶺,去番邑縣。」 「沒錯!」安桐笑道:「前幾日盜匪出山我就心下生疑,故而多留了一手。若是能在山外殲滅之,最好不過。若盜匪真是想難逃番邑,哼哼!本將早有防備,故意調開番邑的兩路人馬,就是為了迷惑盜匪,我已經吩咐吳芮在那邊守著,守株待兔就好。」 「將軍高明啊!」辛剛的馬屁永遠會在最恰當的時間,不失時機地奉上。 安桐指著辛剛笑道:「派人查清楚盜匪的蹤跡,然後在此處守著,隨時通報消息。我親自帶人去南邊,吳芮老兒讓人不是很放心。」 辛剛恭敬道:「諾!」 而此時,尹旭正帶人重返榕樹嶺,目的地正是南邊的番邑。一邊走著,尹旭心道:也不知范青準備妥當沒有?可別讓我這趟「南轅北轍」落空才好? 第二十一章偷營劫寨時 「尹公子,幸不辱命,一切都已妥當。」榕樹嶺南坡,約定的地點,范青準時前來接應。 「嗯,辛苦你了!」尹旭很是滿意,至於范青是怎麼做到的,他不便多問,也不必問,有這個結果就可以了。 就這樣,遵照約定,尹旭等人並未多做停留,迅速穿過番邑縣境,到達彭蠡澤畔。 春暖花開時節,和煦溫暖的湖風吹過臉龐,格外舒服。趁著等待范青找好的船隻,尹旭站在湖邊,遙望波瀾壯闊的彭蠡澤,感受著最近一段時間難得的愜意。 片刻功夫,思緒又回到戰事上來,遙望北方,已然能夠猜測到,秦軍想必已經得到自己南到番邑的消息,必定糾集軍隊南來,那他們的後方?嘿嘿!更為可惜的是這一遭,秦軍將再一次撲空,想想這次還真是多虧了范青。 本來尹旭故意走出榕樹嶺,只是為了調開番邑一側的兩路秦軍,然後在迂迴翻越榕樹嶺,到番邑境內暫避風頭。畢竟死守榕樹嶺不是長久之計,秦軍吃過兩次虧就會小心,以後再想佔便宜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而自己一行人的糧食有限,想要長時間應付秦軍的圍剿是很困難。 之所有了南到番邑的想法,要從高易的一番話說起。從高易口中,尹旭得知了番邑縣令吳芮的特殊身份。 吳芮本是吳國王族後裔,當年吳王夫差戰勝越國後,沉迷與聲色,受讒臣小人逢迎迷惑。當時的太子友深感父親政權不穩,或有亡國之禍,憑一己之力卻又無力回天。於是太子友與族弟暨帶著母親,妻兒來到浮梁瑤裡一帶。後來越王勾踐臥薪嘗膽成功,滅吳之後殘殺王室成員,離開的太子友得意倖免,後代一直生活在瑤裡一帶。至吳芮這一帶,已經有數百年之久。 吳芮年輕時,彭蠡澤一帶沒有政府管理,十分混亂。吳芮帶領族人舊部到四鄉發展,控制了贛浙閩一帶的大片土地。秦庭為了穩定南方,阻止百越叛亂,採納了丞相李斯的建議,加封吳芮為番君,管理番邑地區。當時秦庭的承諾番邑不需要向咸陽繳納賦稅徭役,天高皇帝遠,政務完全自理。 然而曾幾何時,番邑多了一位來自咸陽的縣尉,番邑的百姓也要交納賦稅,番邑的民夫也要奉命前去修陵墓,築長城。就差最後一步,派遣軍隊駐守。 此次安桐派人封鎖榕樹嶺南坡的道路,已經有些過分了,可以猜想吳芮定然很不待見,甚至是心生怨恨。如果自己帶人躲避道番邑境內,安桐想要直接率大軍前來圍剿,不免多了許多顧忌與不便。 更有一點就是吳芮對待的盜匪的態度,上任之初他也曾率人剿匪,後來他發現盜匪多是些生活無以為繼的百姓。故而轉為著招納安撫,前來投奔者不計其數。如此看來,在番邑境內,自己嚴於律己,吳芮應該不會太過為難自己。這只是本來的想法,范青的到來讓尹旭改變了主意,決定再為秦軍送上一份大禮。 「尹公子,船已備好!」一刻鐘後,范青過來稟報,一艘顯得有些破舊的大帆船已經停在不遠處。正是范青之前花重金租用,但是載客,可容納二三百人。 「大家都上船吧!」尹旭點點頭。 不消片刻,數百盜匪登上大船,揚帆起航,藉著悠悠南風一路往北而去,站在船舷上,看著一處河湖交匯之處,黯然傷神,心道:玉娘,你還好嗎?過些日子一定想辦法回去看你。 眼前,匯入彭蠡澤的正是香溪,從神女廟前流過的香溪。 船尾,閒來無事的高易感歎道:「彭澤一帶這樣的大船很少見啦,范壯士真有辦法。」 一旁的船公聽見後,笑道:「客人你有所不知,這船曾是楚國貴族遊湖所用的,後來楚國亡了,這船用的也就少了,一度還曾改作漁船。」 高易恍然道:「原來如此,不過這船身雖然破舊,上面各處打掃的很潔淨嗎?不曾有捕魚的痕跡。」 船工笑道:「是去年秋天說起,一位富貴人家的老爺要乘船北上,因隨行的人多,附近並無其他大船,故而找到我們。因那老爺十分愛潔,讓人將船艙例外好生打掃一遍才乘坐的,為此我等十分辛苦,卻也少拿賞錢。回來之後,這船就放在那不曾動過,直到今天您諸位乘坐。」 「是嗎?」高易笑道:「這位富家老爺譜也大,不過正好讓我們趕個巧。」 「嘿!你還真別說!」船工道:「那位老爺有錢,出手大方。估摸著身份也不一般,一行幾十人都拿著兵器。」 「兵器?」高易登時來了興趣。 「是啊!那些人都帶著劍,幾乎寸步不離在那老爺身邊。哦!對了,後來還帶來一位年輕姑娘,初時我還以為他家小姐,後來才聽說是個溺水的尋常女子,被那位老爺從香溪河裡救起來的。不過啊,那姑娘長得確實水靈秀氣……」 「呵呵,後來呢?」 「後來啊?那位老爺在湖口上岸,我們返回,便再未見過。」 …… 一路順風順水,不到半日時間已經回到番邑之北,秦軍的後方。在一處人跡稀少的湖邊,大船落帆停泊,尹旭與眾人一道登岸。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映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好不壯觀。尹旭卻無心欣賞,一上岸便立即將眾人召集到一起,安排道:「蒲俊,你帶幾個兄弟去探查一下,摸清楚秦軍營帳所在,最好能弄清楚留守的兵力人員。」 「好!」蒲俊帶著幾個精幹的盜匪,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尹旭道:「想必大家也都明白了,我們繞了這麼大的圈,不為別的,就是為在官家屁股後面捅上一劍。現在大部分官家已經被引到南邊的番邑去了,但他們還有營寨和糧草在這邊,留守的人肯定不會多。你們說這是不是個好機會?」 「是!」 「沒錯!」 「好機會,燒了他們的糧草營寨!」 「打過去,殺光他們。」 有了前幾次的勝利,群盜毫無畏懼,熱情高漲。見眾人群情激憤,尹旭伸手制止,說道:「好,先在此好好休息,等蒲俊回來,我們再從長計議。」 「好!」 然而聽說要去劫掠秦軍營寨,盜匪一個個驚動不已,哪裡還有睡覺的心思。 入夜後不久,蒲俊悄然返回,帶來令人振奮的消息。秦軍營帳就在前面十幾里,留守的人馬不過三百人而已。 聽到這個消息,尹旭不禁一笑,抬頭看著天空。明月不知何時已經隱沒在雲層之後,今夜的星辰也格外的黯淡。不禁心笑道:月黑風高夜,正是偷營劫寨時。 s:文中有部分歷史事件的發生時間,因情節需要略作調整。比如李斯死亡,吳芮被冊封為番君的時間等,敬請見諒! 第二十二章將軍劍 「瑪的,湖濱的天氣真是詭異。」辛剛看看了看天空罵了一句。傍晚時分還是晚霞千里,剛入夜時尚能看見月影星辰,可是這會呢?烏雲滿天,暗沉沉的。最要命的是白日裡溫暖的和煦的湖風,這會變得陰冷潮濕,吹到身上寒意襲人。 安排完值夜的崗哨後,辛剛便一頭扎進了營帳。哨騎證實盜匪確是翻越榕樹嶺,去了番邑縣境內,安桐二話不說立即帶人追了過去。辛剛則奉命留下來看守營地和糧草,對此他很滿足,一個親兵什長能夠統率三百人,即便只是個看守,也讓他很是激動。 盜匪如今在番邑,有安校尉的大軍圍堵著,自己這邊樂的清閒。辛剛一頭倒在榻上,長長地伸了懶腰,舒坦!要是有個女子渡夜就更完美了,辛剛暗自意淫聊以自慰,軍紀嚴明,這事只能想想罷了,唉! 火把燃燒著,時而辟啪作響,黯淡的光線下,曾經風光一時的李副將窩在角落裡。青石溝一敗,安桐雖未治他死罪,活罪卻沒少受,從統領一軍的副將一落千丈,變成一個看守草垛的小兵。 更讓人鬱悶的是,別人崗哨的位置基本都是背風處,而自己卻要在這風口上挨凍,真尼瑪操蛋。站了半夜,李副將終於有些熬不住了,趕忙靠後,倚在後面的草垛裡享受難得的溫暖。 鬱悶的是剛靠著沒多久,腹內突然翻江倒海,咕咕想個不聽。李副將叫苦不迭,只得爬起來對近處的哨兵說道:「阿四,我鬧肚子,去解決一下,你看著點。」 喚作阿四的士兵沒好氣道:「去吧,難道還有人偷營不成?值夜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這倒是,盜匪都在番邑那邊,即便是在這附近,還敢來……」突然腦中閃過一絲靈光,剛剛想要捕捉的時候,腹中又是一陣。李副將那還理會別的,趕忙提著褲子跑開了。 「火頭李,跑遠點啊,別熏著我,呵呵!」阿四的笑罵聲傳來。 李副將惱怒不已,以前身為副將別人見到都是畢恭畢敬,如今呢?稱呼都改了,火頭李,哼哼!只是個卑微的火頭軍而已。鬱悶他跑進樹林中,解開腰帶蹲下,口肛齊開。 「瑪的,都是那些千殺的盜匪害的老子落到這步田地,尹旭你個小王八蛋,若讓老子見到你定將你碎屍萬段,哼哼!」咬牙切齒的叫罵,加上排泄帶來的暢快,李副將輕輕舒了口氣,很是舒坦。 「呸,你有這個本事嗎?」遠處的樹叢裡,有人壓低了聲音輕輕喝罵,緊接著一股奇臭飄來,趕忙掩住了口鼻。 冷冷的湖風吹過,李副將暴露在外的光屁股倍覺涼意,急忙扯了幾片樹葉解決問題,提了褲子就往回跑。 剛跑出沒幾步,突然聽到身旁的樹叢幾聲輕響,緊接著一隻有力的大手已經摀住口鼻,一柄長劍也悄無聲息地駕到脖頸上。 「想對付我們公子是嗎?可惜你不配,更為可惜的是,你已經沒有企及我們公子的機會了。」說話的正是蒲俊。 李副將瞪大了眼睛,看到一張年輕的面孔,「我們公子」?是誰?一剎那過後他反應過來,心中叫苦不迭,剛還想把人碎屍萬段,這一刻卻已成了人家倒下亡魂。同時他猛然想起,剛才腦中的那一絲靈光——盜匪要偷營,不,已經成為事實了。 他們所有人都再一次低估了尹旭,都以為盜匪在番邑,誰知道人家卻在自己老巢處。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和上一次在青石溝一樣,只不過這一次沒了那麼好的運道。 劍刃抹過,一道血痕,李副將輕輕掙扎一下,鮮血橫流的喉管微動,發出絲絲的響聲。蒲俊以為他要呼救,一隻大手捂的更緊了,李副將心中苦笑:我只是想說,不要將我碎屍萬段,給我留一具全屍。只可惜他終究未能說出口,銅鈴般的眼睛逐漸沒了神采…… 蒲俊雖然沒聽到,但只是剝下了他的衣裳,並未將其碎屍萬段。李副將泉下有知道,也算是死的瞑目了。 蒲俊提著李副將的衣裳,眉頭大皺,暗罵一句:真臭!大事要緊,抖了兩下,穿在身上,低著頭往秦軍營寨走出。 「火頭李,回來了啊!」阿四小皮笑臉地調笑著。 奇怪的是火頭李並未理會他,而是捂著肚子走了過來。阿四並未在意火頭李怎麼不說話,帽簷還壓得這麼低,繼續說笑道:「怎麼?沒拉乾淨?」 話音落地,走到近前的火頭李突然衝了過來,扼住阿四的脖子,並將其摁倒在地。 阿四大驚,拼出吃奶的勁,從嗓子裡擠出極為細微的聲音:「你瘋了,火頭李,你……」昏暗的火光下,他突然發現帽簷之下的人早已李代桃僵,他不是火頭李,那是……偷營? 阿四終於反應過來了,想要呼喊,卻已經沒有機會了。蒲俊一手大手扼的更緊了,只是片刻功夫,阿四成為今晚第二個陣亡的秦軍士兵…… 蒲俊趕忙起身,四處搜尋一番,草垛一旁是糧倉。放心欣喜的是,還找到幾罐夜裡點火把用的桐油,急忙潑灑之後,打落了燃燒的火把。看著火苗躥起,蒲俊會心一笑,一閃身消失在後面的樹林中…… 「著火了!」 「快救火!」 辛剛被部下的叫喊聲驚醒,急忙衝出營帳,只見軍營四處火光沖天,軍營裡亂成一片。 「救火!」辛剛大喊著,跑過去一探究竟。糧草已經淹沒在火海中。強勁的湖風吹過,風助火勢,將附近的營帳捲入其中。來不及逃走的士兵,瞬間被火舌所吞沒,發出聲聲悲呼。 撲滅大火已經是不可能了,辛剛尚且驚疑不定,嗖嗖聲響起,竹木製的弩箭連天而來。秦軍大多匆匆起身未著甲冑,中箭者不知幾何。辛剛終於明白過來——有人偷營。 來不及多想,辛剛立即組織手下抵抗。然死傷在大火與竹箭下的秦軍已有過百人,更為要命的時,秦軍睡夢中驚醒來救火,許多人並未攜帶兵器。 尹旭在外看的分明,當機立斷指揮眾盜匪衝了上去。青石溝一役之後,盜匪各個手持利劍,上去毫不客氣地往秦軍身上招呼。優劣勢態完全顛倒,赤手空拳與長劍利刃相對結果可想而知。 辛剛大驚失色,驚呼秦軍抵抗,好在他出於習慣,出帳時順手持劍在手。故而立即揮劍砍殺,一交手才知,盜匪並非一群烏合之眾,而是訓練有素。 不過他出身西北邊軍,身手矯捷,幾劍下去便劈到三名盜匪,一時間勢如猛虎。尹旭在遠處瞧見兄弟中劍到底,二話不說便衝了過來,斷水在第一時間出鞘。 對於古代劍術,尹旭本不擅長,好在蒲俊懂些,閒來便隨著學習。最近范青到來之後,尹旭想起當日對付褐衣騎士時,眾家將精巧的劍術,便抽空請教。之後又融合了前世的西洋擊劍與大刀砍劈的招數,加之尹旭本身的力量與靈活性,形成一套特有的尹氏劍法。 甫一交手,辛剛便大感奇怪,他確定自己的劍術水平在此人之上,卻奈何不了些許奇奇怪怪的招數。幾招過後,尹旭也意識到自己的弱點,心知若時間長了,被人摸清楚自己的套路,就大大的不妙了。 故而尋個機會,暴喝一聲,雙手持劍,斷水鋒利的劍刃向下砍去。辛剛大驚,舉劍擋格,鐺!兩劍相交,斷水鋒利異常的劍刃在尹旭大力砍劈下,頓時斷為兩截。劍鋒勢頭不減,直接砍向面門,多虧了辛剛身手敏捷,臨危一閃躲開了致命之擊,代價是肩膀上一道半尺長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幾名手下見狀,急忙上前相救,辛剛才得以暫時脫身。什麼兵器?竟如此鋒利?辛剛初時於慌亂之中,並未在意尹旭的兵器,此時忍著劇痛向尹旭手上瞧去。 火光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把劍……辛剛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將軍劍……」 第二十三章震驚的消息 番邑縣,榕樹嶺南坡。 「什麼?未見盜匪蹤影?」營帳裡,安桐又驚又怒。 手下部將回答道:「是的,吳縣令確是這麼說的。」 安桐又問道:「哨騎探報怎麼說?榕樹嶺上是何情形?」 部將道:「榕樹嶺沒有盜匪蹤跡,哨騎確定南坡的山道上確有大隊人馬行走的痕跡。」 「哦?吳芮老兒真是不老實,竟敢欺瞞本將?哼!」安桐言語之中微帶怒意。 部將遲疑道:「這個有可能,只是無憑無據的也不好說。」 安桐吩咐道:「派人暗中到番邑去探查清楚,到時候看他吳芮如何狡辯。」 「諾!」 正在此時,有人來報:「將軍,辛剛來了。」 「嗯?」安桐驚訝道:「他怎麼會來了?讓他進來?」 當手下扶著一身血漬的辛剛從外面進來時,安桐睜大的眼睛,臉上寫滿震驚。 「怎麼回事?」安桐趕忙上前詢問。 不等辛剛開口,一名同來的士兵帶著哭腔說道:「將軍,盜匪偷襲了我們的營寨,糧草和營帳都被燒燬了,死傷了不少兄弟。」 「什麼?盜匪偷營?」安桐再一次震驚,急忙追問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不曾想到昨夜盜匪突然出現,引燃了糧倉與柴垛,大火中死傷不少兄弟。盜匪趁亂殺到,我軍損失慘重。」士兵抽噎說道:「辛大哥還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才突圍出來的。」 安桐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盜匪竟然在北方?還偷襲了他的營寨?可是種種跡象都表明盜匪是潛入了番邑,怎麼會呢?但事實就在眼前,不容的他不信。又一次被盜匪耍了,這讓安桐的自尊心很是受挫。 這幫盜匪真是欺人太甚,必須給他們的顏色看看了。安桐咆哮道:「點兵,隨本將殺回去,報仇雪恨。」 「將軍,等等!」路上雖已止血包紮傷口,然受傷之後長途奔襲,辛剛很是疲憊,虛弱不堪。之前士兵的一番哭訴正好省去他的口舌辛苦,到了此刻,必須該他說話了 安桐低頭看向自己的親兵什長,問道:「怎麼?」 咳咳,辛剛猛咳兩聲,說道:「屬下有重要軍情稟報,請將軍屏退左右。」 安桐對此大感愕然,在場的部將也有些尷尬,什麼事這麼神秘?我們都沒資格聽? 看著辛剛堅持的表情,安桐輕輕點點頭,眾手下將辛剛扶到一側的地席上倚著,紛紛走出營帳。 「傷勢如何?」安桐開口沒問軍情,而是關懷自己,這讓辛剛心中一暖。激動道「有勞將軍掛懷,並無大礙,將養些日子就好!」 「嗯,說吧!什麼事?」 辛剛有氣無力道:「將軍,你可知曉那匪首尹旭的身份?」 安桐奇道:「你問這個幹什麼?他不就是個觸犯刑律的盜匪嗎?」 辛剛搖搖頭:「若只是如此,趙相和閻大人怎麼會讓將軍來剿匪?又單單只剿他這一路盜匪呢?」 安桐心中一動,當初接到命令和閻樂的書信,只說是大伙盜匪攔路搶劫,冒犯了中車府的人。這年頭惹了中車府,無疑在太歲頭上動土,趙相國豈能善罷甘休,派軍剿滅在情理之中。對此他並未太過在意,只要照吩咐做罷了,只要讓趙相國滿意了,少不了自己的好處。此時聽辛剛這麼說,不禁覺得似乎有些不妙,故而問道:「怎麼?你發現什麼了?」 「將軍可知,屬下這傷口從何而來?」辛剛輕輕道:「將軍再看看這個。」說著從身側取出一節斷劍。 安桐接過,只見斷痕嶄新,斷面平滑沒有絲毫停滯,顯然一氣呵成。聽辛剛的口氣,莫非是什麼人一劍斬斷的?安桐將信將疑,帶著探尋的目光看了過去。 辛剛輕輕點點頭:「這一劍是拜尹旭所賜,他手中的那把劍異常鋒利,名曰斷水,出自越王勾踐。將軍可知,此劍之前的主人是誰?」 「誰?」安桐已經習慣屬下的這種說話方式。 「大將軍蒙恬!」 「蒙恬?你不會搞錯吧?」今日,安桐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震驚了。 辛剛篤定道:「屬下曾在上郡服役,曾見過蒙恬佩戴此劍,當時軍中稱之為將軍劍。」 安桐心裡咯登一下,已經明白了辛剛話裡的意思。尹旭手中拿著蒙恬的佩劍,能只是個普通的盜匪嗎?剿匪這件事也就不那麼簡單了。沉默良久後,說道:「那尹旭的身份趙相和閻大人知曉與否?本將又當如何?」安桐懷疑趙高與閻樂是否瞞著自己,甚至把自己當槍使。 辛剛心念一動,安桐這麼說,顯然是把自己看做心腹。思索片刻後,說道:「尹旭的身份頗為神秘,仍需確認;屬下覺得,此事閻大人他們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屬下建議將軍暫且按兵不動,將此事上報,等候指示。」 「哦?」安桐想想也覺有道理,不管趙高與閻樂知曉與否,自己如實上報總是沒錯。若閻樂本就知曉,足見自己坦誠,若不知道,也算是大功一件。 對,就這麼辦! 只是這奏報該如何書寫呢?總不能說自己追剿百多盜匪,還屢次輕敵戰敗吧?思索片刻,安桐露出會心的笑意。轉而對辛剛說道:「辛苦你了,下去好好養傷吧!」 一匹快馬馳往咸陽的同時,安桐麾下的將士都大感意外,怎麼前一刻火冒三丈的將軍竟下令按兵不動?而且這次不動的時間有點久,恍惚之間一個多月便過去了。 轉眼已到四月,尹旭諸人避到彭澤北部的一處林間,已經一個多月時間。偷營劫寨一役,燒掉了秦軍的營寨與糧草,斬殺秦兵二百餘人,同時也付出了二十七人尚未的代價。戰爭不可能沒有傷亡,尤其在這個無法避免戰爭的年代裡,生命就更顯得脆弱不堪。 傷心之餘,將逝去的兄弟埋葬在青山綠水中,生活還要繼續。本以為秦軍會立即率軍反撲,誰知許久時間絲毫不見動靜。蒲俊多次帶人前去探查,得到的消息是秦軍暫時回到番邑以北紮營,按兵不動。對此尹旭大惑不解,同時也絲毫不敢掉與輕心,一直派人盯著,時刻做好戰鬥準備。 如今有范青想方設法提供糧食,躲藏的時間再久一些也無所謂。只要熬到這個秋天,陳勝、吳廣在大澤鄉揭竿而起,天下英雄隨之響應,就該算熬出頭了。 只是天氣逐漸炎熱,林間潮濕瘴氣,蚊蟲叮咬,少不了得需要些防治的藥物,此事少不得又得麻煩范青。尹旭心道:事成之後,定要好好答謝才是。 …… 咸陽,相國府。 趙高心情十分暢快,自李斯死後,憑借秦二世的寵信,他的權力越來越大。不聽話的大臣一個個被清除,餘下的設懾於威勢紛紛臣服,此時他可謂是半人之下,萬人之上,整個大秦國逐漸掌控到他的手中。 從朝廷回來,喝上兩爵小酒,再由美人捶背捏腿,很是舒坦。只是只能看不能吃,難行人倫之道,大概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吧! 此時,他的女婿咸陽令閻樂突然趕來。 「參見岳父大人!」 趙高用他特有的奸細嗓音道:「嗯,什麼事情啊?巴巴地趕來。」 閻樂道:「稟岳父,正在彭蠡澤剿匪的左校尉安桐送來奏報,有個極重要的消息,故而趕忙來見您。」 趙高疑道:「怎麼了?剿匪的事情可都辦妥了?」 「呃?這個……」閻樂說道:「岳父,是這樣的,安桐發現一個重要情況,那個匪首尹旭持有一把寶劍名曰斷水,本是蒙恬之物。」 「誰?蒙恬?」趙高大驚失色。 「是的,安桐手下有個什長,曾在上郡服役,見過蒙恬佩劍,對此十分確定。」閻樂道:「安桐還說了,江東一帶的盜匪連成一氣,彼此呼應,對他的剿匪事宜帶來很大不便,以至於接連失利。安桐覺得事關重大,來函請示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趙高起身來回踱著步子,問道:「你說蒙恬的劍,怎麼會到那蟊賊尹旭手中?」 「小婿考慮過,有兩種可能,一是那尹旭與蒙恬有關聯;二是,那劍乃范家母女所贈。」 「哦?」趙高道:「哪個更有可能呢?」 閻樂分析道:「小婿以為前一種可能大,蒙恬贈劍給范家有可能,但更應該在範文軒手中,而不是他妻女處。再者說,此劍名貴,范家怎會輕易送人?還有一點,小婿總覺得范家母女被救的蹊蹺,此時想來或許並未偶然相救,而是故意而為之,蒙恬這把劍就是個最好的佐證。」 趙高仔細聽著,頻頻點頭道:「有道理,無論如何這會人都和蒙恬脫不了干係,還可能與范家沆瀣一氣。」 閻樂道:「據安桐所言,江東匪患猖獗,而且彼此之間多有聯繫勾結,故而此次剿匪失利。若是長此以往,讓他們連成一氣,若真是扶蘇、蒙恬一黨餘孽……民間一直有傳言扶蘇仍然在世,若是被艱險小人利用,那可就真是心腹大患了。」 趙高點點頭,說道:「照這些說話的話,江東匪患還真是不容忽視,必須及早剿滅。」 「是!」閻樂恭敬道:「岳父大人英明,安桐上奏說,江東地廣多山,盜匪人多且狡猾。僅僅五千人,怕是難以成事。」 趙高冷冷道:「這有何難?掉會稽的右校尉周康率軍三萬,與安桐合兵一處,徹底剿滅江東盜匪。我要讓天下人看看,誰要是與我趙高為敵,都不得好死。」 「那會稽那邊會不會?」閻樂對此有些遲疑。 趙高不屑道:「怕什麼,還能反了天不成?此番江東剿匪就是給他們一個震懾。大秦的天下,他們都得給我老老實實的。」 三萬大軍剿匪,又一個震驚的消息誕生…… 第二十四章黥面英布 六月,江南梅雨時。 坐在山洞口,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尹旭亦喜亦憂。喜的是大雨將自己一行人走的很痕跡沖刷的一乾二淨,讓秦軍難以尋跡而追。再一點,風雨交加,道路泥濘,秦軍一時三刻間也只能止步不前。 憂的是雨過天晴時,如何面對秦軍圍剿。他怎麼也沒想到,按兵不動月餘之後,會稽的右校尉周康率軍三萬與安桐合兵一處,總兵力達到三萬四千人。雖說是剿滅整個江東盜匪,但尹旭更願意相信秦軍是衝著自己來的,有時他在心中自嘲:趙高,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不就是搭救了紫衣母女嗎?至於生大麼氣嗎? 那對母女,或是說她們背後的家族到底有何特別之處?竟讓趙高這麼在乎。他曾旁敲側擊地問過范青,卻並未得到想要的答案,范青總是遮遮掩掩,顧左右而言他。一兩次之後,尹旭也就不再多問。 五月中,范青想方設法,從彭澤水路運來一些糧草醫藥後,便離開回去覆命了。尹旭請他代為轉達對謝意後,便再無聯繫,雖說自己救了人家一命,范青給予自己莫大的幫助,已經遠遠超出了報恩的範圍。尹旭銘記於心,恩怨分明,知恩圖報,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一得到三萬大軍圍剿的消息,尹旭便於高易、蒲俊等然商議對策。秦軍人數有三萬餘之巨,裝備精良,訓練素養,豈可略其鋒芒。經過之前安桐的失敗後,秦軍不會再自大輕敵,想再佔到便宜幾乎不可能。反倒是如何躲避秦軍的追剿才是關鍵。 好在之前秦軍按兵不動時,尹旭便已察覺有異,似乎有些暴風雨前寧靜的感覺,故而提前做了準備。在范青送來糧食的同時,蒲俊帶人在一隱蔽處發現一個山洞,洞內面積很大,容納上千人也不在話。尹旭看過之後,便命人秘密將糧食用品轉移至此,令人欣喜的是山洞中一處泉眼,解決了水源問題。 然而秦軍步步推進,搜索極為仔細,若不是這場及時雨,藏身之處暴露只是遲早的問題。不過,尹旭倒並不是很擔心,只要能躲藏一兩個月不被發現,熬到大澤鄉起義爆發,自己的處境應該會好很多。所以除了掩藏好行跡,還需要做的就是祈禱陳勝、吳廣按時動手。 山洞裡燃著篝火,雖說是六月天,然而淫雨霏霏日子久了,難免有些潮濕陰冷。再有一點,也是照明和烹煮飯食的需要。好在蒲俊有經驗,就地取材,令人及早準備下大量足夠的乾柴。否則連日大雨,只能望天興歎了。 正聽著一眾盜胡侃,一個穿著蓑衣草鞋的兄弟突然急匆匆跑回來,一進來就氣喘吁吁道:「公子,有人……」 尹旭心頭一緊,問道:「怎麼了?」雖說山洞隱蔽,但為了安全,少不得在外安排幾個崗哨。 「山下有人正朝這邊來了,有數百人之多。」 「什麼?」尹旭猛然一驚,難道洩露了蹤跡,秦軍冒雨追擊而來?略一遲疑,吩咐道:「蒲俊,快去看看,大家都做好戰鬥準備。」 蒲俊膽大心細,頭腦靈活,身手又好,可以說是尹旭的頭號幫手。聽到尹旭吩咐,知道情勢危急,趕忙起身出去。 餘下的人心中七上八下,劍拔弩張,嚴陣以待。直到一刻鐘後蒲俊返回,確定來人身份是同道中人。 此次周康大軍進駐,江東可謂雞飛狗跳,各路盜匪被追的抱頭鼠穿。更有數路人馬被大軍無情絞殺,一時間江東各地風聲鶴唳,盜匪紛紛躲入深山。這在尹旭眼中是個好消息,江東各路英豪聞風而動,彼此間交流合作的機會多了,自然能結識到更多英雄豪傑。 這一行三四百人便是如此,遭到秦軍追剿後,仗著地形之便逃走。雖逃過一劫,卻不敢在原地多停留,趁著大雨連夜逃走,冒著大雨在山間躲藏四五日,幾乎筋疲力盡。 行至此處,其中一個當地人知曉此處有個山洞,眾人一陣欣喜,實在該找個遮風擋雨,休息躲藏幾日。可是當他們到達的時候,才返現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尹旭打量著眾人進入山洞,只見領頭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體格健壯,雙目炯炯有神,臉上黑色的刺字很明顯。尹旭知道這叫黥,是古代的一種刑罰,此人身份不言而喻。 黥面男子進來見到尹旭等人,有些錯愕,幾次欲言又止,機警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一柄柄長劍上。尹旭看在眼中,知道他心中想些神馬,故而朗聲道:「眾位大哥好,我等為生活所迫,流落山林,如今官兵大軍圍剿,不得已才躲藏此處的。」 聽到這話,黥面男子的神情稍微放鬆,笑道:「同道中人,我等亦是如此,逃過秦軍追剿來此避雨,不想遇到各位兄弟。」 尹旭抱拳道:「敢問大哥如何稱呼?」 黥面男子禮貌回答道:「在下英布,叫我黥布也可以。」 「英布?」尹旭虎軀一震,心中驚道:此人是大名鼎鼎的英布。前世的他對《史記》有些涉獵,英布本是驪山刑徒,後逃亡長江一帶為盜匪,後來投靠項羽叔侄,乃其麾下頭號猛將,滅秦之後分封為九江王。後與項羽鬧翻,叛楚歸漢被劉邦冊封為淮南王。與韓信、彭越並稱漢初三大將,只不過功高震主,在劉邦剪除異姓王的過程中,以謀反罪被殺。 受過黥刑的面龐便是最好的明證,尹旭相信他就是英布。想不到自己穿越秦末,見到的第一個歷史名人是威名赫赫的英布,而且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其實蒲俊才是第一個,但尹旭還不知道他就是歷史上戰績卓著的蒲將軍。) 看著尹旭的表情,英布再一次感到錯愕,問道:「怎麼?莫非兄弟知曉在下?」 尹旭摸摸後腦勺,心道:見到歷史名人難免激動,這恐怕是穿越眾共同的煩惱吧!輕輕笑道:「英布大哥威名赫赫,小弟自然有所耳聞,未曾想今日有幸得見,真是榮幸之至。」 呃?英布疑惑道:我有這麼響亮的名頭嗎?說不定人家真聽過我黥面英布的名諱呢。當下禮貌道:「兄弟謬讚了,不過是形勢所迫,混口飯吃罷了!哪裡談得上威名?要不然也不會被秦軍追趕,落魄之斯!」 尹旭笑道:「英大哥過謙了,眾人兄弟一路勞苦,先進來烤火歇息吧!稍後在煮些飯食與各位食用。」 一旁的高易、蒲俊、陸明心中都有些奇怪,萍水相逢,公子怎麼對這個黥面男子如此禮敬有佳?當真有些奇怪。 英布的手下經過連日奔波,可謂是飢寒交迫,此時聞聽能烤火吃飯,盡皆激動不已。正好尹旭等人正在燒煮粥湯,洞中香氣四溢,一眾前胸貼後背的落湯雞饞的口水直流。 英布沒想到尹旭會這麼客氣,抱拳道:「如此多謝了,英布感激不盡!對了還未請教兄弟高姓大名?」 尹旭一拍腦門,笑道:「我竟忘了自保家門,小弟尹旭,英大哥不必客氣。」 「尹旭?」 英布身旁突然躥出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用他的破鑼嗓子怒吼道:「你就是那尹旭尹東來?」 第二十五章不知死活 尹旭? 英布頓時怔在原地,眼前之人便是那個青石溝水淹秦軍,彭澤湖畔偷營劫寨的尹旭?果真是年輕有為,一表人才,更為難的是他竟如此謙和,彬彬有禮。 尹旭也是一怔,疑惑道:「在下正是尹東來,怎麼?」 不等英布說話,那破鑼嗓子便吼道:「怎麼?你說怎麼?若不是你尹東來惹了官府,引來官軍圍剿,我們何至於斯?」 「呃……」尹旭有些無言以對,秦軍圍剿確因自己而起。但此番三萬大軍圍剿整個江東盜匪,究竟是和緣故便不知曉了。安桐為了推脫罪責,奏報誇大其詞,引來趙高震怒的事情他們自然不知曉。 破鑼嗓繼續喊道:「幾十個兄弟死在官軍箭下,數百兄弟在雨地裡奔波數日,都是因為你尹旭……今天我巴虎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此言一出,一部分人頓時高聲應和,似乎恨極了尹旭。周大、陸明等人見他欲對尹旭不利,頓時拔劍相向,一時間山洞中再次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英布見狀趕忙阻止道:「巴虎,不可無禮,這事須怪不得尹公子。」 「不怪他?那該怪誰?」巴虎吼聲甚大,似乎好不把英布放在眼裡。 尹旭說道:「累及諸位,在下十分抱歉。在下是與秦軍有仇怨不假,前番五千人馬圍剿於我也確有其事,至於此番官府為何大軍圍剿整個江東,請恕在下確實不知緣由。」 「抱歉有毛用?我兄弟的命能換回來嗎?」巴虎厲聲怒吼。 英布說道:「巴虎,兄弟們的傷亡乃是秦軍所為,豈能怨懟他人?」 巴虎冷言道:「英老大往日裡是因你豪爽義氣,兄弟我才尊你敬你。然如今死的都是我的兄弟,你這般豈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原來他二人並非一夥,只是之前認識,為抵禦秦軍圍剿暫時合兵一處逃亡。英布運氣不錯,並未有什麼損失,而巴虎之前與秦軍有過一次交鋒,死傷了數十兄弟。除了憎恨秦軍,尹旭也是他的怨恨對象。 英布無奈道:「巴虎兄弟……那這事怎生是好?你意如何?」 巴虎看看英布,最後目光落到尹旭身上,說道:「要你直接認錯,你定然不願。不如你我比試一場,你若輸了,需向我們兄弟磕頭認錯。」 「你!」高易,蒲俊等人,尤其是周大均覺得巴虎有些無理取鬧,欺人太甚。 「怎麼?不敢嗎?」巴虎的笑的很輕蔑。 這也太無厘頭了吧?尹旭心中本不願與巴虎動手,只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來了,不動手能行嗎?只好答應:「好啊,只是你若輸了呢?」 「我輸?」巴虎不屑笑道:「我能輸給你?別開玩笑了。」 尹旭也不生氣,似笑非笑道:「別這麼絕對,若你輸了呢?動手之前是否該分說明白?」 周大在後面喊道:「你若輸了,就向我們公子磕頭認錯如何?」 巴虎朗聲笑道:「好,那得看他小子有沒得這個本事?」 尹旭沉聲道:「比什麼?」 「比劍!」巴虎舉起手中的青銅劍,神態乖張。 高易見狀趕忙阻攔道:「刀劍無眼,容易誤傷,還是比拳腳的好。」這番話一來是擔心以小心誤傷了尹旭,另一方面,尹旭的拳腳功夫出了名的厲害,對此他更有信心。 巴虎不屑道:「怕死?沒膽的趁早給我跪下磕頭。」 「無妨!」尹旭握緊手中的斷水劍,心道:此劍在手,你是找死! 眾人往兩邊退開,讓出偌大的空地,高易等人都緊張不已,捏著一把汗。英布站在一邊神情專注,此事亦非他所願,奈何阻止不了,只能祈禱他二人不要傷亡才好。 斷水出鞘,尹旭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巴虎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提劍衝了上去。 鐺! 刀劍相交聲傳來,敲打著眾人緊繃的神經。 巴虎雖然囂張,但上來幾劍只是試探,他想先瞭解尹旭的虛實。一交手,尹旭便心知肚明,自己的劍術水平不見得比巴虎高。故而立即使出風格詭異,招數奇怪的尹氏劍法。 英布專注地看著,對於尹旭的招數也大感奇怪。巴虎更為詫異,他本想尹旭只是個毛頭小子,而自己則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強弱顯而易見。然而此時,尹旭的招數卻讓他暗暗心驚,在摸不清路數的前提下,他只能揮劍擋格。 片刻之後,他便發現尹旭的一個弱點——膂力不及自己。故而立即揮劍大擺大闔,使力和尹旭硬碰硬。尹旭嘴角拂過一絲冷冷的笑意,那眼神彷彿再說:你輸定了! 兩劍相交,巴虎能感覺到尹旭也在加力,心中還道:小子,你力氣能大過我?但瞬間過後,他便驚出一身冷汗,他的劍刃處已經崩開幾道小口。此劍竟這麼鋒利?巴虎沒有看出來,英布卻一早就注意到,尹旭手中長劍如一泓秋水,定非尋常之物。 逼的巴虎連退幾步後,尹旭坐馬挺腰,劍鋒舉過頭頂,砍了下去。這本是砍刀的招數,用腰部以及整個上身的力量,力貫厚重的刀背,達到最佳的砍劈效果。此時尹旭雖用的是劍,然斷水劍身堅硬,劍刃極為鋒利,已經化為己用的那股暴戾之氣突然爆發出來,力大無窮,效果毫不遜色。 當頭一劍,巴虎大驚失色,舉劍擋格。尹旭嘴角一抹不屑的冷笑閃過之後,只是一瞬間,巴虎的瞳孔瞬間放大,深刻感受到死亡的威脅。眾人只聽到鐺的一聲,一節劍刃飛出好遠,巴虎手中握著半截短劍,頹然坐在地上,而尹旭的劍鋒停留在他頭頂一寸處。隨心而動,隨心而止,拿捏的恰到好處,這才是境界! 這樣一個畫面定格在每一個人心頭,山洞中鴉雀無聲,眾人一時間都忘了喝彩。良久之後,突然有人喊道:「公子贏了!」尹旭身後眾人一片歡呼。 英布則是暗自點頭,尹旭很有分寸,在最後一分處停手。不僅是劍術的準確把握,也是心智的不失分寸。他手下的人則是暗自納罕,想要叫好又礙於巴虎,畢竟同行數日,也是有感情的。 巴虎手下眾人紛紛低下頭,情緒低沉。周大看著笑道:「怎麼?輸了快向我家公子磕頭認錯!」 巴虎臉上神情一變,起身將斷劍往地上一扔,冷冷道:「若非借寶劍鋒利,豈是我的對手,這不算,有本事重新比過?」 「切!」周大喊道:「不要臉,輸了要賴賬啊?」身邊的人紛紛附和,讓巴虎臉上有些掛不住,只能裝作充耳不聞,指著尹旭沉聲道:「怎麼?不敢了嗎?」 尹旭輕輕一笑:「隨時奉陪,這次比什麼?」 「拳腳!」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露出鄙夷神色。起初要你比拳腳,你要比劍術,如今輸了反要比拳腳,當真是恬不知恥。 「好啊!」尹旭笑問道:「只是若再輸了,再賴賬又如何說?」 「少廢話!」 高易出面說道:「話別說的太滿,若是輸了前約著急,不可賴賬。」 巴虎氣急敗壞道:「依你就是!」 高易點點頭,比拳腳他對尹旭很有信心,只是看著巴虎的神情,不免有些擔憂。故而靠過去,在蒲俊耳邊小聲囑咐幾句。 尹旭將斷水劍遞給手下,輕輕地活動手腳,依舊沒有出手。啊!巴虎怒吼一聲,鐵拳擊打過來。 看著巴虎氣急敗壞的表情,尹旭心中好笑:求勝心切,本末倒置,所以必敗無疑。待巴虎拳腳到了身畔,便立即閃身避開,依仗靈活的身手左右遊走。 「不敢交手嗎?沒膽的東西!」巴虎的拳腳又追了上去。英布在遠處看著,不禁輕輕搖頭,巴虎必然再一次失敗。倒是尹旭,年紀輕輕,倒真是有兩下子。 一刻鐘的時間,巴虎始終近不了尹旭的身體。看著尹旭那副得意嘲弄的表情,他更加氣急敗壞,拳腳更快力氣更大。結果可想而知,沒過多久,便已經氣喘吁吁,尹旭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尹旭出手反擊了,拳擊飛腿往巴虎身上招呼著。凌厲的招數讓巴虎心中一驚,之前他已經消耗太多體力,此時只能被動躲閃擋格,不過速度與敏捷已然下降不少。 尹旭的攻勢深刻落實了快准狠的格鬥原則,當日從「地鼠窖」中出來後,尹旭的實力便有了質的飛躍,加上他勤加練習,效果顯而易見。巴虎很快便支撐不住,在尹旭一個飛腿之後,重重摔在地上。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眾人都看了出來,尹旭之前的閃躲乃是誘敵之計,趁巴虎力竭之後,迅速反擊。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凌厲飛快,身手當真不錯。 到了這地步,尹旭也不想為難他,冷冷掃過一眼便回身走去。周大哈哈大笑道:「快快快,磕頭認錯!」 倒地的巴虎臉如死灰,兩番比試皆以失敗告終,之前他還那般囂張自負,與人定下那等賭約。 難道真要向這個毛頭小子磕頭求饒?絕對不可能。然而已經賴賬一次了,剛才高易在眾目睽睽下再次質問,自己點頭答應了。再次賴賬?豈不是信譽掃地? 一時間巴虎心中矛盾極了,坐在地上他根本不敢抬頭,數百雙眼睛盯著,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恥辱。怎麼辦?怎麼辦?巴虎在心中一遍遍問著自己,突然目光掃過,落在地上的半截短劍上。 零點零一秒的遲疑後,巴虎抓起地上的短劍,往前撲去,目標正是背對著他行走的尹旭。英布在遠處瞧見,大驚失色,急忙喊道:「尹旭兄弟小心!」 尹旭正往前走著,巴虎動的那一刻,軍人的直覺告訴他危險臨近,故而往側面撲到避開了。蒲俊早得了高易囑托,一直注視著場中變化,就是怕巴虎狗急跳牆。此時見他後背偷襲,蒲俊大怒,手中一柄長劍直接擲了過去。巴虎身在空中,全神貫注在尹旭身上,哪裡能避開,長劍當胸而過,鮮血飛濺。 倒地的那一刻,巴虎清楚地聽到,蒲俊不屑的怒喝:「竟敢背後偷襲我們公子,真是不知死活!」 第二十四章意味深長 鮮血飛濺,洞中數百人全都愣住了,只聽見巴虎淒慘的呻吟聲。可惜眾人眼中並無憐憫之情,之前那等囂張卻落得如此下場。兩番比試輸了也就,賴賬失信也就罷了,只是失了面子而已。然而有目共睹,尹旭兩番手下留情後,巴虎卻恩將仇報,後背偷襲。要知這等行為,實在為人所不齒,故而眾人眼中更多的是鄙視。 周大上前扶起尹旭,蒲俊則帶人仗劍護衛身旁。巴虎的手下想要上前探視,卻懾於蒲俊的威勢,欲前又止。英布遠遠瞧著,只是暗自搖頭,蒲俊擲劍乃是護主,巴虎落得這般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尹旭一臉不屑,眼中更是滿含比試與嘲弄,走到垂死掙扎的巴虎身前,冷笑道:「何必呢?我本意決磕頭求饒一事作不得數,以免傷了兄弟和氣,怎奈你心胸這般狹小?」 巴虎聽著,眼中瞪得老大,奈何劇烈的疼痛讓他說出話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相信還是臨終悔悟?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怨得了誰呢?」尹旭說完拂袖走開。巴虎嘴巴張張的大大的,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喊出口。掙扎的四肢猛然落到地上,再也沒有抬起,生命就此終結。 忠心巴虎的手下終於忍不住了,哭喊著衝了過來。蒲俊沒有攔著,畢竟人家主僕一場,只是站在一邊默默等著尹旭的指令。人死了,英布再一次無奈搖搖頭,他拭目以待,巴虎餘下的一百多兄弟,尹旭又將如何處置? 巴虎的手下一部分沉浸在首領死去的悲傷中,其中有人甚至叫囂著報仇,有人默默綴在後面默不作聲。當然也不乏聰明之人,已經開始為將來打算,巴虎死了,群龍無首,想要報仇現實嗎?尹旭的威勢擺在那,人家人手一把長劍,拿著木棒竹竿惹得起嗎? 尹旭來回踱著步子,思索著如何善後,畢竟事情已經發出,如何妥善解決乃是當務之急。聽到巴虎手下報仇的叫囂聲,尹旭眉毛一動,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一個瀟灑的轉身,橫眉掃過,威勢凌烈,巴虎的手下有些不寒而慄。尹旭冷冷道:「我知道你們怨我恨我,可適才的情形你們也看著,巴虎乃是咎由自取,非我所願!當然若有哪個不服,想要報仇的盡可上來!」 話音落地,當真有幾個不怕死的衝了過去,遺憾的是在靠近尹旭之前,已經被蒲俊等人擊倒在地。慘痛的呻吟聲響起,讓餘下的心中生畏,止步不前。 「報仇?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能耐!」尹旭似笑非笑道:「巴虎已經死了,你們何去何從?做個決斷吧!若是想為你們老大報仇,儘管繼續來!或者與我尹旭反抗暴秦,我當你是兄弟,竭盡全力讓維護你;若是想要離開的也請直接說;當然了,若是有其他想法也請分說明白,集思廣益嘛!」 一句話重重敲打在眾人心頭,山洞中再次歸於寂靜,很多人心中七上八下。緊張的氣氛,讓他們倍感壓力,該如何選擇呢? 英布站在一邊,表情平淡,心中卻是波濤洶湧!他不關心巴虎的手下會如何選擇,他關心的是對於不同的選擇,尹旭將如何處置。尹旭只是列舉了幾種選擇道路,卻並未講明對應的結果,當然唯一可以預見的就是報仇,必將是最為愚蠢的選擇,完全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他雖與巴虎一道而來,然此時此刻,他只能也只想做個冷靜的旁觀者,不能插手。 片刻之後,巴虎的手下開始竊竊私語,尹旭嘴角依舊掛著那抹神秘的笑意,目光掃過,心中暗道:這應該是你們此生最重要的一次選擇,或許也是最後一次選擇,何去何從好好考慮吧!須怨不得我!念及此處,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一刻鐘後,尹旭似笑非笑道:「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有人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故而早早衝了過去,訕笑道:「尹公子,我等願意歸附!」他們對巴虎的行為很是不屑,又為尹旭表現的氣度所折服,故而選擇「良禽擇木而棲」。當然其中不乏牆頭草,誰強偏向誰,投靠尹旭還有熱湯飽飯,何樂而不為?這部分大概有五十多人。 「嗯!很好!」尹旭問道:「你們呢?」 一些都巴虎忠心的之人,紛紛露出鄙夷之色,乾脆道:「我等雖無力為老大報仇,想要我等為你效命也是不能的。」 「那你們意下如何呢?」 「我們走!」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更有一人喊出:「我想回家!」其中一部分搖擺不定之人,紛紛受到感染,心中的天平略有傾斜。 尹旭面帶微笑,再一次問道:「想清楚了嗎?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我們走,免得在此受你白眼!」當先幾人立即高聲大喊,人群中吵吵嚷嚷亂作一團。 「最後一次機會」,也有部分精明的冷靜之人,聽出了尹旭話中的異樣,頂著其他人的鄙視的眼神和不屑的叫罵聲,投向尹旭一邊。他們是幸運的,片刻之後,他們發現自己剛才的選擇是多麼的明智。 如此投向尹旭一邊的大概共有七十四人,尹旭點點頭,橫眉掃過,冷冷道:「路是你們自己選擇,莫要怨我!」轉而對蒲俊吩咐道:「殺!一個不留!」 殺! 催命符敲打在心頭,眾人大驚喊道:「尹東來,你太過分了。」 「不願跟著你,就要壞我們性命嗎?」 …… 此起彼伏的質問聲,告饒聲,恐懼的叫喊,尹旭充耳不聞,冷冷道:「難道等你們去告訴秦軍,我們的藏身之地嗎?」轉頭看著蒲俊,輕輕點點頭! 再無辨別的機會,蒲俊帶領眾人直接衝了過去,利劍對木棒,結果可想而知。聽著撕心裂肺,驚恐求饒的叫喊聲,尹旭背過身去看著黑沉沉的石壁,慢慢閉上了眼睛,滿是汗跡的手掌握的更緊了。 英布一直看著聽著,心中有些震撼,尹旭這麼做可謂心狠手辣,頃刻間,五六十人成為劍下亡魂。但他看得出,尹旭是無可奈何,只看他閉目面壁便是最好的明證。 英布在想,換做是他也會這麼做,五六十人離開,主動或被秦軍抓住後告密。藏身的這個山洞畢將來很快暴露,事關數百人安危,不得不慎重。人生有著太多迫不得已,太多無奈。另一方面,也是給投降的數十人以警示,在眾人間立威。 或許還有向自己示威的意思吧?英布暗自猜想著,看著尹旭的目光更為複雜,更為的意味深長! 第二十五章意外之喜 樹葉上殘留的雨水滴滴答答,連綿月餘的梅雨總算過去了。 雨過天晴,天邊晚霞燦爛,正是夕陽無限好。餘暉之下,尹旭與英布站在洞口,眺望遠方。 「雨停了!」 「是啊!再不停,我們可要喝西北風了。」 「說起來,為兄還真有些歉疚,若非多出我們這數百人,尹兄弟何至拮据至此。」 「英大哥說哪裡話,你我兄弟何必客氣,糧食沒了想辦法就是了。」 尹旭的態度讓英布很是欣慰,當日殺了巴虎的數十手下,尹旭並未如預想一般向自己示威。反而對自己愈發的禮敬有佳,這樣的結果一度讓他摸不到頭腦,一直小心戒備著。 連續多日的接觸後,英布感覺到尹旭並非做作,而是發自內心的敬重。數日下來,兩日便成了親密無間的好兄弟,閒來便討論兵法作戰,武功劍術什麼的。 英布對尹旭的格鬥術甚感興趣,整日與之切磋學習,當然了作為回報,一手絕佳的劍術傾囊相授。英布那是什麼人?楚漢一流名將,項羽麾下第一勇士,劍術武功差的了嗎?故而尹旭興奮不已,更是受益匪淺。 不過因為多出了一倍的人數,本來準備的糧食消耗甚快,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了。 英布問道:「糧食的事,尹兄弟可有計策?」 「英大哥總是這般客氣,叫我東來就好!」尹旭心中歎道:這表字總算是有用得著的時候了,也算對得起東來了。臉上表情不便,說道:「江東一帶人口本就稀少,百姓又連年遭到盤剝,即便是拿著金錢,也買不到糧食。所以啊!這事還得落到秦軍身上,誰讓他們是咱的運輸大隊長呢!」 「運輸大隊長?」英布哈哈笑道:「這詞新鮮,東來兄弟真是妙語連珠啊!」同時對於尹旭不擾民,不搶掠的的作風也頗為欽佩。 「哪裡?」尹旭尷尬一笑,說道:「」天也晴了,秦軍進山是早晚的事,此處也不安全了,是該出去走走了。」 「去哪裡呢?北邊是周康的三萬大軍,南邊據說還有數千人馬,不過好像是你的手下敗將!」英布分析著,不忘調笑幾句。 尹旭說道:「是啊!安桐以前便是手下敗將,如今多了英大哥和這數百兄弟,就更加不懼了。當然了,這糧食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他頭上了。」 …… 番邑縣北,一隊士兵護送著十數輛糧車正匆匆急行。當初安桐大軍進剿之時,趙高曾下令番邑提供糧草。此番周康大軍到來,人數甚多,需要也自然大,番邑小縣難以支撐,故而都是從會稽運送。不過安桐的四千多人馬仍駐守附近,糧草仍是由番邑供應。 尹旭之前的一把火燒了他不少存糧,後來雖運來一批,然連續一個多月的大雨,安桐營中糧草幾近告罄。故而天剛放晴,安桐便派人前往番邑催促,吳芮早已將此事全權交給縣尉陳奎處理,也不多過問。 陳奎乃是朝廷派駐,故而十分用心,忙的不亦樂乎,至於是否有其他因素就不得而知了。雨過天晴,道路不再泥濘稍有好轉,便派人運了十幾車糧食,巴巴地往安桐的大營趕去。 「快走,快!」一名中年男子前後走動著,不住催促。此人是番邑縣的一名功曹,姓張,乃陳奎心腹。 突然打頭的推車停了下來,張功曹急忙上前喝罵:「怎麼回事?為何停了下來?」 前面立即有人來回報:「稟張功曹,前面一處山石垮塌擋住了去路,想來是前幾日大雨所致。」 「哦?」張功曹眉頭一皺,想起臨走時陳縣尉再三交代,除了糧食尚有一件極重要的東西,不敢耽擱。偏生遇上這等掃興之事,卻也只得無奈道:「快些派人前去清理,盡可通暢道路!」 「諾!」 押送的近百兵卒急忙上前搬石運土,張功曹來回踱著步子,有些著急。他沒有注意到,一隊人馬藉著樹叢掩映,悄然接近,緊接著一排排弩箭從樹叢後伸了出來。 一群押糧兵正不亦樂乎兼職做搬運工,突然一排排弩箭弩箭自後面飛出。竹木製的弩箭雖然殺傷力有限,卻使得押糧兵頓時亂作一團。張功曹大驚失色,還沒發現是怎麼回事,一隊人馬已經提劍衝了上來,領頭的正是尹旭與英布。 他們趕在周康的大軍搜剿之前,先一步離開藏身之處,仗著熟悉地形,繞行山林間再次回到榕樹嶺一帶。一路雖避開了秦軍,只是雨後山林之間潮濕泥濘,一路上也沒吃苦。 不過,當蒲俊打探到番邑即將要運糧給安桐的消息,眾人紛紛開懷大笑,受再多的苦也顯得無足輕重。這日一大早,運糧車自出了番邑城便有人監視著,尹旭等便在路上設置障礙,做好伏擊準備。 此時眾盜匪衝上前去,押糧兵尚在混亂之中,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更談不上組織有效抵抗。此情此景當真是狼入羊群,一邊倒情勢下,便將押糧兵盡數斬殺。 整個戰鬥過程不到一炷香時間,尹旭與英布對望一眼,第一次合作十分默契。周大來報:「公子,都已經解決了,這些糧食用我們用幾個月呢!」 尹旭白了他一眼,笑道:「話是不假,只是我們能都帶走嗎?告訴兄弟們,每人盡數背些。餘下的一把火燒了,帶不走也不能便宜了秦軍。」 周大雖有不捨,然尹旭吩咐了他也只能照辦,隨即安排人分裝糧食,有命人準備乾柴火種。正在此時,蒲俊又匆匆而來,笑道:「公子,適才見此人鬼鬼祟祟想要逃跑,像是個官,被我抓了回來,交給公子處置!」 尹旭尚未發言,身邊的盜匪便已開懷不已,他們很官軍恨之入骨,想要幹什麼顯而易見。 尹旭見此人是個矮個子,年紀在三十許,不知是否因為害怕顯得有些猥瑣。隨口笑問道:「這位大人如何稱呼啊?」 矮子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訕訕道:「在下番邑功曹張柏,敢問英雄如何稱呼啊?」 「哦,在下尹旭表字東來,張功曹可知曉啊?」尹旭笑嘻嘻地問著,純屬逗趣。 「尹旭?」張功曹心裡咯登一下,從一開始他便看出來劫糧的是盜匪,心中十分驚訝。朝廷數萬大軍圍剿,盜匪竟還能這般囂張?此時聞得面前的年輕人竟是尹旭,那個讓安校尉恨的咬牙切齒的匪首。更想到陳校尉交待給自己事情,心中一片冰涼,忍不住下意識地低頭往懷中瞟了一眼。 見他表情有異,尹旭便多留了幾分心,幾個細微的動作全部落入眼中,尤其是那一瞟。尹旭輕輕一笑,使個眼色,蒲俊上去從張功曹懷中搜出一封帛書。張功曹頓時臉如死灰,更加印證了猜測,尹旭接過直接遞給高易。 高易看罷,神色凝重道:「公子,此乃番邑縣尉陳奎寫給安桐的書信,告發縣令吳芮與盜匪勾結,私放公子過境。還揭發我們乘船北上劫寨一事。」 「哦?」 「是的,」高易說道:「陳奎還說了,吳芮之子吳臣常有大逆不道之言,還言及吳芮已有不臣之心。」 尹旭現下明白了,當初范青說有辦法讓自己安然通過番邑,確是得了吳芮首肯。只是范青如何能說動吳芮呢?不過紫衣女子身份神秘高貴,自有非凡之處。除此之外,這個消息還有什麼作用呢?尹旭來回踱著步子沉思者。 英布見狀,問道:「東來,可是想到什麼奇謀妙計?」 「英布,吳芮!」 兩個名字在腦中閃過,尹旭依稀記起前世看過的歷史書,似乎……只是時隔多日,有些不大確定。還有,如今雖說已經七月了,也不知……尹旭下意識地往北方看了一眼,略一猶豫,把心一橫,暗道:姑且一試! 看著英布詢問的眼神,尹旭輕輕笑道:「奇謀妙計說不上,確實有些個想法要與大哥商量。」 正在此時,只見一邊周大舉起火把,正要點火焚糧。尹旭見狀急忙喊道:「周大,停下,不燒了!」 「呃?怎麼又不燒了呢?」周大回頭茫然詢問。 尹旭從高易手中取過帛書,舉在手中,笑道:「因為這個,意外之喜!」 第二十六章夜訪吳府 晌午,番邑縣城門口。 幾個鄉民推著幾輛車進城,守城的士卒例行公事檢查,發現車上全是糧食。便隨口詢問:「爾等何人?送糧食去何處?怎麼這會子進城?」 領頭的個文弱的男子,像是個教書先生,上前客氣道:「我們是城南彭老爺家的僕人,今日前往東湖鎮的莊上運些糧食回來。只因雨後不久,道路仍有泥濘,故而耽擱了行程,回來晚了些,還好城門尚未關閉。」 「彭老爺家?」士卒知道這彭老爺乃是番邑縣有名的大戶,在附近幾個鎮子上都有田莊,運些糧食實屬正常。再看看車輪沾滿泥污,所言非虛,便放行通過。 當車隊走遠之後,有個士兵回頭看了一眼,摸著後腦勺心中嘀咕道:怎麼這些車輛看著如此眼熟呢?旁邊一人見他神情,調笑道:「瞧什麼呢?你小子可是羨慕人家彭家的富貴?告訴你個門路,聽說彭家有個小姐正當嫁齡,好好爭取一下啊!」 「哈哈!」城門口的守城兵頓時笑作一團。 推車進了城,領頭的文士男子鬆了口氣,轉身對一個推車的夥計說道:「公子,進城了,現下如何行事?」 夥計抬起頭,帽簷下赫然正是尹旭,自不用說那文士僕人便是高易。早間在山道上劫了張功曹運糧車隊,更令人興奮的是,意外發現了縣尉陳奎寫給左校尉安桐的信函。告發番邑縣令吳芮通匪,心懷不軌! 尹旭仔細考慮一番,依稀記起前世看過的歷史書籍,大澤鄉起義之後,英布最早便是和吳芮一道起兵抗秦的。而現在英布和自己在一起,自己還截取了一份事關吳芮身家性命的告密信,這些東西是不是可以好好利用呢? 尹旭想的是直接策反吳芮起兵抗秦,有了這封書信和之前范青的聯絡,以及前世今生對吳芮的一些瞭解,他有七分把握。但是必須有一個前提——陳勝、吳廣已經在大澤鄉揭竿而起,中原群雄贏糧景從。只有這樣,吳芮才有起兵的可能與理由。否則讓他一個邊陲小縣單獨舉兵反叛,可能嗎?何況秦軍左右校尉的三萬多大軍環視在側,豈不是自尋死路。 如今已經是七月多了,也不知大澤鄉那邊是何情形?古代消息閉塞,江東與中原路途遙遠,故而很難在短時間內得到消息。尹旭記得大澤鄉起義大概實在入秋的七月,陳勝、吳廣等人前往漁陽戍守,路經大澤鄉遇到連日大雨,因而誤了期限。 秦律規定,戍守誤期是要處死的,左右是個死,陳勝等人迫不得已揭竿而起。沒錯今年的雨季格外的長,從盛夏一直到入秋,如今已經結束了,單是按時間推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推斷是這樣,但事實呢?尹旭沒有把握。要知道古代史書記載多有出入偏差,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如今要做的事可謂實在賭博,以身家性命為賭注。稍有不慎,必將萬劫不復。 單是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機不可失,豈容錯過。尹旭思慮再三後,決定冒險搏一把。與英布商議一番後,決定暗中潛入番邑面見吳芮,遊說策反。 只是大澤鄉一事,總不能直接告知英布吧?尹旭只得退說道范青身上,說是自己得到消息,中原不日將會大亂。英布曾詢問過范青身份,以及尹旭遭到秦軍圍剿的原因。尹旭得了范青囑咐,不便輕易洩露紫衣少女的神秘之處。只得推說是咸陽一位權貴受到趙高迫害,逃避嶺南途中受到追殺為自己所救。故而得罪了趙高被圍剿,而范青前來則是為了報恩。 英布心想范青乃是咸陽權貴門下,知曉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加之他之前聽聞李斯被殺後,猜想著三川郡守理由可能會起兵造,兩下裡一印證,也便信了。英布也是豪傑,胸有大志,當即贊同尹旭提議,遊說策反番邑縣令吳芮。 於是,尹旭安排了周大、陸明清理押糧兵屍體,運送糧食。而自己則與英布、蒲俊、高易並幾個身手敏捷的盜匪,化妝潛入番邑縣城。 安全進城是第一步,還得尋機面見吳芮,尹旭吩咐道:「先找個僻靜處安頓下來,晚上尋機行動。」 「是!」 …… 夜幕降臨,入秋的夜風微帶涼意。 三個矯健的身影飛快穿過番邑縣城,向縣衙摸去,不用說自是尹旭、英布、蒲俊三人。文弱的高易則帶著其他人,暫時躲藏在一處破敗的院落中。夜晚行事,人多反而不美。 幾尺高的牆頭三人直接視若無物,飛身掠過如履平地。後院裡很是安靜,居中的正房裡亮著燈火,古代講究尊卑有別,正房定是吳芮居所無疑。 尹旭三人悄悄摸了進去,只見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伏在牆角的櫃上,似乎正在找尋什麼東西。 「見過吳縣令!」看著背影,尹旭只道是吳芮,直接開口問好。他相信吳芮堂堂一代英豪,不會輕舉妄動,更不會開口呼喊。若非如此,他便不是那個能當上衡山王,長沙王的吳芮。 挺拔的男子身子一震,轉過頭來赫然是個弱冠少年,一臉慌張,顯然不會是人到中年的吳芮。尹旭大驚,暗責自己大意,竟未先搞清楚地方身份。若這年輕人驚慌之際失聲喊叫,今晚能否全身而退不說?至少遊說一事畢竟前功盡棄額。 好在英布反應極快,搶先一步撲上去,劍尖抵在青年腰間,說道:「不要出聲,否則性命難保!」 青年看清了三個蒙面人身影,反而不再慌張,鎮定地小聲問道:「幾位是什麼人?夜闖縣衙意欲何為?」 尹旭道:「閣下可是吳臣公子?」 這青年正是吳芮長子吳臣,因他之前言語有失被吳芮禁足讀書,不得外出。一晃便是數月時間,吳芮在家中憋得實在難受,實在想外出走走。奈何門將只認吳芮令牌,可把他堂堂吳家長子鬱悶壞了。於是趁著晚上吳芮沒在,偷偷摸進房中,偷取令牌。尹旭並不認識他,只是聽張功曹說了吳臣的大概年歲容貌,故而出口試探,不想誤打誤撞蒙對了。 吳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問道:「你認得我?你是何人?」 尹旭搖頭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怎麼認識公子也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見令尊大人。」 「見我父親?」 「是的!」尹旭鄭重道:「事關令尊與公子身價性命與榮耀富貴,還請公子配合。」 「啊?」吳臣有些驚訝,看著尹旭凝重的表情,感覺此話並非危言聳聽。只是究竟所為何事呢?他知道即便自己問了,也不會有答案,說道:「家父去陳縣尉家赴宴,只怕得晚些時候才能回來!」 「去陳縣尉家赴宴?」尹旭大驚,後背冷汗直流。陳奎這是邀請吳芮,顯然是鴻門宴,能有什麼好意?只怕吳芮這一去,凶多吉少啊!自己的計劃豈不是…… 正在此時,腳步聲在外響起,英布將劍刃架在吳臣項上,靜靜地看著門口。一個中年男子推門而入,看到屋中情形猛然一震。 「父親!」吳臣首先開口。 來人正是番邑縣令吳芮,看著愛兒項上的明晃晃的劍刃,吳芮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 尹旭見吳芮安然回來,心中一喜,暗道:還好還好!起身走到吳芮身前,恭敬一拜道:「吳大人多多原諒,深夜來訪,挾制令郎也是情非得已。在下有重要事情要與吳大人分說,請大人坐下談談。」 第二十七章前提條件 看著兒子脖間的劍刃,再聽聽尹旭禮貌的言語,吳芮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平靜道:「坐下說吧!」 尹旭與吳芮賓主本末倒置,在幾前坐下。蒲俊則是持劍隨侍在後,英布依舊挾制著吳臣,只不過不再刀劍加頸。 吳芮很清楚,只要稍有異動,自己父子二人必將血濺廳堂。不過從動作和話語來看,尹旭似乎並無惡意,故而鎮定道:「幾位壯士如何稱呼?」 尹旭輕輕笑道:「吳縣令客氣了,在下尹旭,這兩位乃在下兄弟。」 「尹旭?」 吳芮臉上浮過一抹震驚,旋即又恢復平靜。反倒是吳臣激動不已,興奮道:「尊駕便是水漫青石,劫寨燒糧,大敗秦軍的尹旭尹東來?」 尹旭笑道:「吳公子謬讚了,不過彫蟲小技爾,若非令尊大人通融,只怕早已無我尹旭容身之地。」 「呵呵,尹壯士客氣了!」吳芮平靜道:「深夜到訪寒舍,有何貴幹呢?」 「打擾了,尹某閒來無事,想與吳大人討論一下天下大勢。」 尹旭這話讓吳芮有些無奈,勉強擠出點笑容道:「未知尹壯士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尹旭抱拳道:「在下有些拙見還望吳大人指點一二,嬴政滅六國一統天下,自稱始皇帝,妄圖子孫永掌天下,至千世萬世,吳大人以為如何呢?」 吳芮搖搖頭:「在下身為官員,不便妄議朝政,不過聽聽尹壯士的高見倒也未嘗不可。」 「在下以為秦必二世而亡!」尹旭的話擲地有聲,敲打在每個人心頭。 未等吳芮開口,吳臣先一步喊道:「敢問尹壯士緣何如此篤定,可有什麼憑據?」 尹旭笑道:「秦滅六國,施暴政以嚴刑峻法苛待天下人,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心生怨恨已久。之前嬴政在位,睥睨天下的威勢震懾,無人敢輕舉妄動,可如今呢?」 似乎在詢問,似乎在自語,停頓片刻,尹旭續道:「扶蘇公子仁愛賢明,若得即位施以仁政安撫天下百姓,或能平穩過渡。奈何胡亥矯詔篡位,殘害手足,任用趙高這等奸佞小人,倒行逆施,弄的天下烏煙瘴氣。百姓更是水深火熱,有亡秦之心者不在少數。」 「沒了始皇帝的威勢,沒了扶蘇的仁愛鮮明,秦庭統治已經危如累卵。秦滅六國不過數十年,東方心懷故國者甚多,六國所遺臣民亦甚多,此時若有人站出來振臂高呼,天下英豪必會響應,以風捲殘雲之勢,推翻暴秦。」 一番話入情入理,聽得吳臣頻頻點頭,英布也是暗自欽佩。吳芮淡淡一笑:「尹壯士侃侃而談,吳某佩服,但大秦兵多將廣,威勢仍在,怕是難敵啊!」 尹旭笑道:「想當年秦國兵強馬壯,名將輩出確是不假,可惜已經成為過去。王翦、王賁父子亡故、可為柱國的蒙恬亦為趙高所害,當今秦室可圈可點的將領不過章邯、李由、王離三人。」 「李斯被腰斬於咸陽,李由雖未見異動,心生隔閡總是有的。即便他忠心秦國,趙高能對他放心嗎?至於王離,先不說他有無其祖父風範,駐兵北疆受匈奴牽制,遠水難解近渴。章邯雖有才能,卻也是孤掌難鳴,何況內部還有趙高牽制!」 吳芮依舊保持著那份笑意,說道:「尹壯士遠見卓識,秦國大軍竟不值一提,也罷!只是,依照閣下所言,早該有人登高一呼,為何至今未見動靜呢?」 「動靜已經有了,只是吳大人尚未聽到而已!」尹旭攥緊拳頭,沉聲道:「中原已經亂作一團,據聞有一批民夫戍邊途中,遇到大雨誤了期限是要被處死的,那些民夫被迫揭竿而起,山東豪傑響應者無數。只因番邑偏據南方,尚未收到消息而已,大人不信盡可派人前去核實。」 尹旭說的有鼻子有眼,吳芮心中一沉,大感驚訝。英布恍然大悟,之前他還曾想是李由反叛,後來覺得不甚可能,還疑惑到底發生何事?只是尹旭未曾多言,他也不好多問,直到此事才明白過來。心下只是疑惑,范青等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得知消息的速度如此之快? 吳臣瞪大了眼睛,問道:「尹壯士所言當真?」 「不錯!」尹旭點點頭,轉而對吳芮說道:「秦國覆亡是遲早的事,吳先生不為番邑的將來打算嗎?」 吳芮歎了口氣,說道:「打算?打算什麼?如何打算?」 尹旭沉聲道:「吳先生素來心懷大志,這番邑在您治理下,一片祥和。當年秦庭冊封您為番君,番邑由您一人治理,可是如今呢?先是派了一眾官員,似乎對先生有所疑心,賦稅徭役也日漸繁重,前不久秦軍不顧還毫不客氣的犯境。吳先生,此非汝所願吧?」 見吳芮不可置否,尹旭續道:「番邑乃是楚國故地,百姓心懷故楚者甚多。當年南公有言: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吳先生何不趁勢而起呢?」 一旁的吳臣說道:「話是這麼說,但你所言若非實情,家父輕易舉兵,豈不危險?要知道番邑以北尚有三萬秦軍。」 尹旭說道:「想必這也是吳先生的擔憂吧?尹某所言屬實與否?吳先生可以先派人核實,再做決斷。至於那三萬秦軍不足為據,安桐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周康的三萬人馬出自會稽,想來消息若是傳到,那邊也不安定,他還能有心思在彭澤剿匪嗎?」 半天不言語的吳芮終於開口了:「尹壯士所言,無非是想讓番邑起兵抗秦,可吳某若是不願意呢?」 「只怕容不得您選擇,吳先生請看這個。」尹旭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方帛書,遞了過去。 吳芮接過一看大驚失色,頃刻間額際一片汗珠。尹旭躬身道:「說來也是在下連累了吳先生,很是抱歉!幸得陳奎的信使被在下截獲,暫時才為釀成大禍,只是信使不曾及時返回,他必已心生疑惑,會不會再有其他手段就不得而知了。還請吳先生早作決斷,一秒夜長夢多。」 尹旭靜靜地等著,此時吳芮沒得選擇。要想通匪一事不洩露,只能殺了陳奎等人。可朝廷所派縣尉突然死去,同樣會走漏風聲。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便是起兵反秦,何況吳芮並非沒有這個心。 沉吟片刻,吳芮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苦笑道:「只怕已經不妙了,拙荊與小女尚在陳奎府上。」 「什麼?」 吳臣業已經看過書信,聽到父親此言,驚呼:「母親和妹妹未和您一起回來嗎?」 吳芮沉聲道:「只是你母親和妹妹去了,為父只是有些煩悶,出去轉轉而已。」 尹旭也是大驚,見吳芮回來以為沒事了,未曾想還有這麼一出。送信的張功曹未歸,陳奎必然心生警戒,邀請赴宴多半只是試探。可偏巧吳芮未到,陳奎會怎麼想就不好說了,只是這吳夫人與小姐身處險地,已成不爭的事實。 吳芮父子皆是憂慮不已,想著如何才能抱拳妻女安全。 「吳先生,若蒙不棄,我兄弟願竭力救出夫人、小姐,以表歉意。至於其他,容後再議。」尹旭很清楚,能不能平安救出吳家母女,已經成為合作的前提條件。 第二十八章起兵反秦 夜,華燈初上。 一輛馬車緩緩停下,番邑縣尉陳奎與妻子余氏趕忙迎了上去。車上走下兩個女子,一老一少,余氏言笑晏晏上前行禮。陳奎瞪大了眼睛問道:「夫人,吳大人和臣公子呢?」 來人正是縣令吳芮的妻女。 衣著端莊吳夫人說道:「實在抱歉,拙夫今日身子欠佳不能前來。臣兒犯了過錯,被他父親責罰不得出門,還請陳大人見諒!」 「呃?」陳奎眼中一抹複雜的神色閃過,旋即滿臉堆笑道:「言重了,吳大人身體不適多休息才[www.qisuu.com奇書網]好,下官明日過去府上探視。」至於吳臣,他心知肚明,故而隻字未提。 「陳大人客氣了!」 「夫人請!」陳奎禮貌相請,因來的只有女眷,故而由余氏陪著往內堂走去。 陳奎遠遠墜在後面,心情變得格外沉重。今日趁著給安桐運糧的的機會,將一份密信交給心腹張柏帶了過去,為的就是告發吳芮通匪和不臣之心。 他是朝廷派駐的官員,本身有個任務就是監視和牽制吳芮,故而時常留意著。那日他見一個神秘男子拜訪吳芮,緊接著便傳來安桐前來番邑追擊,卻不見盜匪蹤影的消息。更為神奇的是,當晚盜匪竟突然出現在北側,偷營劫寨燒了糧草。 陳奎起了疑心,安桐言之鑿鑿盜匪在番邑,怎麼會突然消失呢?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吳芮故意包庇。自那日起,陳奎便開始暗中調查,尋找證據。 一段時間的明察暗訪後,發現確有盜匪從番邑經過的跡象,此事吳芮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通匪包庇確有其事。緊接著他又發現,當日彭蠡澤邊有大批人馬乘船北上,還都攜帶利劍兵器。同時還聽聞吳芮之子吳臣出言不遜等等,以及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 陳奎仔細一想,恍然大悟。故而急忙修書一份,想要將此時上報給左校尉安桐,一方面是盡自己本分。另一方面是處置吳芮後,他能上位番邑,多年屈居人下,他很是不甘。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怎能不好好利用呢? 可惜天公不作美,梅雨一下就是月餘,道路泥濘難行不說,還每個合適的借口。此時萬一不小心被吳芮發覺,只怕是大大的不妙。故而一拖再拖,直到今日送軍糧,才有個光明正大的機會。 可是到了傍晚,還不見送糧隊回來,雨後道路難行耽誤時間也是有的。即便如此,張功曹知曉事情輕重,也該給自己送了信才對,可事實上並沒有。在他看來,安桐若是知曉此事,必不會善罷甘休,總會有個表態的,可是為何一直沒有消息呢? 莫不成中途出了什麼變故?難道吳芮察覺此事?想著想著陳奎愈發的不安。所以他特地在家中設宴,邀請吳芮全家前來赴宴,以作試探。 但是吳芮的妻女來了,吳芮卻沒有來,陳奎心中咯登一下。吳芮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他真發現了什麼?讓妻女前來只是穩住自己?想到此處,陳奎心中更加不安。不過旋即有想到,吳家母女也算是人質,必要時可以之為挾制,只是吳芮難道不在乎妻女嗎? 萬事須得早作準備,知道事情不妙後,陳奎便吩咐心腹加強府中防衛,同時派人前去縣衙打探消息。傳回消息,縣衙那邊一片安靜。 一切都那麼的平靜,陳奎心中的不安愈發的強烈,或許這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吧!不久後,一侍女前來為吳家母女送披風,看似平常的舉動,陳奎卻嗅出了異樣。 輕輕歎了口氣,陳奎對身旁的心腹管家吩道:「去準備一下,看住吳家母女,在想辦法派人出城,連夜去見安校尉。」 管家心頭一震,問道:「老爺,真要動手嗎?」 陳奎無奈道:「看樣子,已經走漏了消息,吳芮老兒只怕已經謀劃這對付咱們了。」 管家點點頭,默默地下去準備了。應該說陳奎的危機預感沒錯,只可惜已經於事無補。在管家安排人手的同時,幾個黑影已經先一步翻過陳府的低矮的圍牆,悄然潛入,正是尹旭、英布、蒲俊等人。 本來的今晚的主要任務是遊說吳芮,策反他一同起兵抗秦,借助了番邑這麼一個大縣的人力物力。勢力必將壯大不少,在江東抗秦義軍中佔據一席之地。 本來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一番入情入理的分析打動吳芮,之後以那封信「逼迫」吳芮殺陳奎。只要確定了陳勝、吳廣大澤鄉揭竿而起的消息,吳芮必會同意起兵,因為那是注定的歷史。 誰知節外生枝,偏偏有了吳家母女前往陳府赴宴一事。顯然這是陳奎在試探,可偏巧吳芮沒有登門赴宴,這在陳奎眼中無疑是危險的信號,今夜吳家母女的安危實在堪憂,吳芮自然十分顧念妻女安慰。 對此尹旭也十分擔心,實際上若陳奎真殺了吳家母女,倒是能更加堅定吳芮的抗秦之心。只是自己想要與之合作將再無可能,說到底,吳芮落到這樣進退維谷的境地是因自己而起。而且今日陳奎的信使被抓,起了疑竇也是自己造成。所以安全救出吳家母女對他們格外重要,一方面是表達歉意,以求心安。一方面向吳芮表示誠意,是聯合起兵的前提條件。 尹旭主動請纓,並奉上了詳細計劃。吳芮聽聞後,思索一番覺得可行,答允了。於是眾人分頭行動。 陳府後院,三個家丁來回巡邏走過,可惜晚了了一步。尹旭打個眼色,與英布、蒲俊一同上前,摀住三人嘴巴,鋒利匕首瞬間劃過家丁的喉管。 三具屍體迅速被拖到暗處,片刻之後,三名家丁走出繼續巡邏。稍有不同的是,三人腕上多了根黃色的布條。 來回走動一圈,摸清楚了陳府的房屋佈局後,三名家丁相視一笑,將手中的火把扔在某處。不消片刻,大火熊熊燃起,風助火勢朝著相連的後堂燃起。 「走水了!」 「快救火!」 賊喊捉賊,縱火者首先喊叫起來,陳府瞬間為之驚動。第一時間內,陳奎大感不妙,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起火呢?何況還有家丁來回巡視,可見是有人蓄意而為之。 大火瞬間向後堂撲去,余氏與吳家母女都在其中,為避大火,在家丁的護衛下衝出房間。漫天的火光驚動了規模不大的番邑城,得知陳縣尉家起火,值勤的衙差,甚至有十多個熱心百姓紛紛趕來救火。一時間,陳府內外亂成一團。 陳奎無奈,只得吩咐管家看好吳家母女,一邊阻止人救火。陳家部分家丁協同衙役和百姓救火,餘下的則在管家指揮下保護夫人小姐。慌亂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三個陌生的身影。 吳梅,吳芮長女,年方十六,自小習武學醫,曾到帶領一批女子道前線救治傷兵。這是她吳家的傳統,自吳芮的母親梅氏便開始的傳統,如今由吳梅管理,是華夏歷史上第一支女兵團。 今日吳梅陪著母親前來陳府赴宴,本來一些都好,陳夫人客客氣氣,熱情招待。直至後來自家府上的丫鬟前來,名義上是送披風,實際上傳遞給她一個消息,陳奎要以他母女為質。同時還告知他有幾個壯士前來營救,以腕纏黃布記好。 吳梅省的輕重,一直不露聲色,直到方才火起逃出後堂。一大群陳府家丁圍了過來,眼明機靈的吳梅發現了幾個家丁臂上的幾號,心中便有了譜。 大火燒得實在厲害,一時難以撲滅,更多的人被驚動,已經有官兵聞訊趕來救火。陳奎知道大勢已去,顯然是有人蓄意縱火,目的只是為有個調兵的借口。現如今,只能挾持吳家母女逃出城再說! 當他回頭的時候,才發現為時已晚,吳家母女身邊已經亂成一團。三個異常的家丁手持匕首,在人群中拳打腳踢,胡亂刺殺,逐漸圍攏到吳家母女身側。參與救火的十多個百姓突然扔掉水桶,上前護衛在側。 陳府的管家見勢不妙,趁著混亂閃入一旁的黑暗中。吳芮已經帶兵進府,陳奎知道大勢已去,,緊接著吳臣扔下一人在面前,正是他派出向安桐求救的手下,陳奎頹然坐倒在地,陷入了絕望。 至此時吳夫人方知來龍去脈,被女兒拉著去見吳芮。見妻女安然無恙,吳芮終於放下心來,微笑著向一旁的尹旭點頭示意,表示感謝。尹旭也算鬆了口氣,笑著與身旁的蒲俊說話。一旁的英布目光掃過,驟然大驚失色,淡淡的火光下,一個人影露出猙獰的笑容,黑黝黝的弩箭正對準了吳芮一家所在的方向。 「小心!」英布大喊著想要提醒,卻已然來不及了。出於救人的想法,英布下意識地撲了出去,急速飛來的弩箭沒入肩頭。如此變故,眾人皆是大驚,尹旭反應算快,在英布到底的那一刻,手中的匕首已然飛了出去。 射弩箭的正是陳府的管家,眼看著弩箭向著吳芮而去,他得意的笑意。誰知突然撲出一人,擋開一箭,緊接著一把匕首凌空而來,在他躲閃之前刺入胸膛。管家的笑容凝固了,帶著不甘與驚愕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英大哥,怎麼樣?」尹旭急忙上前探視。 吳芮也是關切不已,他已經明白英布為救他們而中箭。尹旭扶起英布,曾是軍醫的吳梅急忙上前查看,見傷口在右肩上才鬆了口氣,說道:「不打緊,趕緊送回府中,我來醫治!」幾個兵卒見狀,趕忙抬著英布隨吳梅離開了。 英布覺得只是皮肉傷,自己能夠行走,誰知被吳梅一口回絕了,只能老老實實做個沒有發言權的病人,乖乖隨女醫者去了。始料未及的是,這一箭竟促成了鐵漢英布的一段姻緣…… 清晨,番邑縣的百姓得知,昨夜縣尉陳奎家中大火,縣令吳芮及時派兵救火,卻終是晚了一步。秋風吹拂,火勢太大,陳家四十七口來不及逃生,全部葬身火海。 午間,吳芮派出的人馬傳回消息。陽城人陳勝,陽甲人吳廣在前往漁陽戍守途中遭遇大雨,誤了期限。左右是個死,二人在大澤鄉揭竿而起,反抗暴秦,已然攻克數縣。陳勝自立為王,六國遺臣響應者甚多。 更令人欣喜的是,江東會稽郡,楚國大將項燕後裔項梁起兵反秦。校尉周康緊急率兵回援會稽,駐守彭澤的坐校尉安桐尚未動兵,不過只有四千人馬的敗軍之將,眾人並不擔心。 吳芮聽聞,與尹旭所說一致。加之昨晚之事,遲早會漏了風聲,故而當即決定起兵反秦。 第二十九章興師問罪 夜,番邑縣衙。 昨日成功救出吳梅母女,將陳奎等人一網打盡。大澤鄉起義的好消息又及時傳來,讓尹旭好不激動,心中竊喜:歷史誠不欺我,這一遭算是賭對了。 吳芮再無猶豫,毅然決定起兵抗秦,當日便聚集數千部曲,一時間聲勢大振。開弓沒有回頭箭,起兵之後畢竟面對秦軍的圍剿,如今正有四千多人馬駐紮在彭蠡澤,距番邑僅數十里。 故而當務之急便是解決,秦軍左校尉的四千多人馬,除去這一心腹大患。此時,吳芮父子、尹旭、蒲俊、高易等人正在商議軍情,英布則因為臥榻養傷,不曾參加。 「安桐所部有四千餘人,我們如今也有近五千人,與之勢均力敵,正面一戰也不足畏懼。」吳芮手下的一名將領顯得信心十足。 高易不以為然道:「雖說硬拚也有幾分勝算,但終究並非英明之舉,若能智取還是最好不過。」 「高先生說的不錯!」吳芮說道:「智取最好不過,殲滅敵人,也能減小我們子弟兵的傷亡。」說完之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尹旭。 吳臣眼明嘴快,笑道:「尹兄素來足智多謀,之前以百多人便能將安桐戲耍的途團團轉。想來該已有了奇謀妙計,對付曾經的手下敗將?」吳臣本就仰慕尹旭,經過昨夜之事,兩人關係迅速拉近,已然稱兄道弟。 眾人目光不自覺地落到尹旭身上,之前的傳聞加上昨晚的表現,眾人對他甚為欽佩。此刻,皆對他滿懷期待。 尹旭微感尷尬,輕輕笑道:「承蒙各位看得起,在下確實有些想法,說出來諸位給參詳參詳!」 吳臣期待不已,笑道:「尹兄儘管說來,我們洗耳恭聽!」 尹旭與他相視一笑,說道:「安桐的糧草是番邑供應的,月餘的大雨沒有新添的供給,斷糧是遲早的事,不攻自破指日可待。不過為防止他狗急跳牆,也是我們起兵的頭一遭作戰,一定要主動出擊,贏得漂亮。於我們的處境,我軍士氣都是大有裨益!」 眾人紛紛暗自點頭,這一點已然達成共識。 「昨晚我們動手及時,陳奎的人被一網打盡,今日城門出入也有限制,想來消息還不曾走漏,這便是我們的機會。陳奎既然能送信給安桐,可見他們是有聯繫的,有把握安桐會相信。」 尹旭調侃道:「唉!只可惜前日耽擱,信沒及時送到,若是我們幫上一把,相信陳縣尉地下有知也會感激我們的。」說話間,從張功曹處截獲的告密信已經拿在手中, 「再把這信送交安桐?」有人很是疑惑。吳芮輕輕點點頭,笑而不語。 吳臣卻已拍手叫好道:「妙啊!尹兄此計甚妙,安桐脾氣火爆,定會立即派人前來興師問罪。」 尹旭隨之笑道:「不錯!我們再適當添油加醋,最好是能尹的安桐立即率兵前來。那樣我們只需中途設伏,以逸待勞,當著安校尉興師問罪,豈不美哉?」 哈哈!眾人相視大笑!商量著伏擊時間,地點,策略…… 翌日,天剛濛濛亮,彭蠡澤畔的秦軍營寨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帳裡,一個文士打扮的男子恭敬見禮:「參見安校尉!」 剛剛從榻上起來的安桐端坐主位之上,慵懶地問道:「爾乃何人?」 文士躬身道:「屬下番邑縣功曹張柏,奉陳縣尉之命前來!」 「哦?」安桐問道:「有何貴幹?我的軍糧可運到了?」 文士道:「校尉切勿著急,這裡有我家縣尉信函一封,先請校尉看過。」說著恭敬遞上一封帛書。 安桐接過細讀,眉頭漸漸擰成疙瘩,顏色變得鐵青。傷勢已經大好的辛剛站在一邊,微感奇怪,好奇心驅使下伸過頭瞧去。只見信上寫著:番邑縣令吳芮通匪庇敵,私放尹旭等人過境,並與之勾結,對付朝廷兵馬。 同時,還道出當日盜匪當日偷營燒糧的緣由。辛剛這才明白,尹旭等人確實到了番邑,之後由彭蠡澤水路北上,繞到後方才有機可乘的。尹旭小賊是罪魁禍首,吳芮老兒卻也不可饒恕,想起凶胸前那一劍,險些要了性命,辛剛便恨的咬牙切齒。 安桐讀罷,勃然大怒。此番彭澤剿匪失力,不僅未能建功,反倒屢次受盜匪襲擊,損傷數百人。趙高那邊雖未苛責,卻也是大失面子,軍中士兵對他的「崇敬」之情也迅速下降。更讓他惱火的是,同僚的嘲諷,五千大軍剿不了百多盜匪,他安桐算是丟人到家了。 其中固然有他輕敵的因素,但此刻心中不自覺地將過錯全部算到吳芮頭上,一切都是吳芮通匪庇護所致。安桐怒不可遏,猛然撥出腰間寶劍,將面前的小几劈成兩半。口中怒吼道:「吳芮老兒,本將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張柏」見狀急忙躬身抱拳道:「校尉息怒,我家縣尉以設宴為名,謊稱醉酒留宿,已將吳芮扣在府中。」 「哦?」憤怒之中的安桐聽到這話,稍感欣慰,追問道:「陳奎把吳芮扣了?」 「是的!」 張柏回答道:「我家縣尉一直疑心吳芮勾結盜匪,且有不臣之心,故而一直留意著。前次官軍營寨遭襲,縣尉頗感蹊蹺,明察暗訪許久,這才確定。」 「哦!」 張柏續道:「我家縣尉本意是將此消息稟報於校尉,由您來處置。奈何吳芮接到陳勝、項梁等人叛逆起兵的消息,吳芮便蠢蠢欲動。縣尉大人恐日久生變,便以宴會為名邀吳芮過府,將其軟禁府中,派屬下連夜來給校尉報訊。」 安桐點頭稱是道:「陳縣尉做的很好!」 「張柏」及時進言道:「縣尉大人暫時以緝拿盜匪為由,關閉了城門,但時間不能太久。再有吳芮雖被軟禁,理由是夜飲醉酒,只能是暫時的,時間久了必會節外生枝。番邑數千駐兵全是吳芮的部下,遲則恐生變,還請校尉早作決斷!」 「陳縣尉是什麼意思?」安桐沉聲發問。 「我家縣尉認為,若是可以還請校尉即刻發兵,進駐番邑,糧草營帳都是現成的。震懾吳家兵馬,問罪吳芮!」 一旁的部將建議道:「出兵是肯定的,不過還是先派人偵查一下!」在他看來張柏畢竟只是一家之言,為求謹慎應當先驗證! 「張柏」露出一副被人懷疑,感到不滿的表情,旋即平靜道:「這位將領所言原也不差,只是番邑那邊情勢危急。若是吳家人發覺異常,救出吳芮,恐怕要生出變故,那便大大的不妙了,還請校尉盡快決斷!」 部將還想說話,安桐擺擺手說道:「此確為陳奎筆記,縣尉的印信也錯不了!」 一旁的辛剛心中早被仇恨沾滿,憤然道:「吳芮通匪助敵已然對我軍造成重大損失。若此刻延誤,吳芮一旦脫身,陳縣尉性命攸關先不說,怕的是吳芮學那項梁舉兵反叛。周校尉已經回會稽了,我們只有數千兵馬,糧草也所剩無幾了!」 自從那次將軍劍一事,安桐一直視辛剛為心腹,他的意見也常會聽從。如今聽他這麼一分析,懲治吳芮是一方面,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再出了反叛之事,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再加上他對吳芮憤恨到極點,決斷可想而知! 安桐朗聲道:「速速點兵,雖我殺去番邑,興師問罪,碎屍萬段吳芮老兒!」 「諾!」辛剛帶頭跪地領命! 「張功曹,稍後雖我軍出發!」 「諾!」 安桐帶領眾將出帳點兵,番邑功曹「張柏」遠遠墜在後面,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一閃即沒! 第三十章完美伏擊 晨光熹微,樹葉草尖猶自掛著露珠。 雀鳥嘰嘰喳喳叫個不聽,在林間飛舞,用行動踐行早起的鳥兒有食吃。偶爾有幾隻小松鼠在樹枝上跳來跳去,似乎在表演著可愛的雜技。 突然,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林間的寧靜。雀鳥門嘰嘰喳喳,振翅往天際飛出,小松鼠地提溜著小眼睛,飛快地在樹枝間跳躍,一眨眼便沒了蹤跡。 「快走,務必在午間趕到番邑!」安桐騎馬當先而行,時不時停下揮臂高喊。四千秦兵吞了幾口半生不熟的乾糧,便急匆匆地上路了,一路小跑都有些累了。可安校尉並不曾下令休息,反倒是不斷催促,眾人只好耐著性子繼續前進。 安桐等一眾部將由親兵護衛著,縱馬前行。前來報訊功曹「張柏」騎馬墜在一邊,雖說他懂的馬術,可一日見來回縱馬奔走近百里,早已累的滿頭大汗。要知道,這個時代戰馬並未配備馬鐙,騎馬真真切切是個力氣活。「張柏」氣喘吁吁,安桐的手下的將領不免嬉笑嘲諷。 「張柏」未作反應,只是伸衣袖擦拭著額上的汗水,心中暗道:笑吧!笑完了就該哭了,不!應該是哭都沒機會哭。一路前行,「張柏」一直默不作聲,時不時抬頭觀察者週遭的地形。 經過一處峽谷,地勢陡然開闊許多,一邊是低矮的山丘,另一邊則是一條碧波蕩漾的河流,清爽的河風吹過甚是涼快。眾人一路奔出四五十里,都疲憊不已,滿頭大汗,紛紛請求休息。安桐禁不過部下說項,緊皺眉頭道:「那就停下來,休息一刻鐘!」 眾士兵如蒙大赦,紛紛坐地歇息,來之不易的休息時倍覺珍貴。番邑縣功曹「張柏」從馬上跳下來,雙腿很是酸痛,他卻不曾坐下,來回踱著步子,活動筋骨。 「張柏」閒庭信步地走到河邊,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心道:安桐啊安桐!也是你該死了,休整就休整,還偏偏與公子選的一個地,所以此地注定是你喪命之處嘍!再回頭看了一眼滿地散坐的秦軍,縱身往前一跳,撲通一聲,扎進了碧波蕩漾的河中。 「怎麼回事?」 周圍的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河面上濺起的水花,疑惑不已。張功曹投河了?嘲諷幾句就受不了?不過似乎有些不對,只見水面下一道黑線筆直地往河心去了,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安桐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河邊的一名部將便大聲喊道:「將軍小心,我們中計了,此人是奸細!」 安桐大驚失色,與身旁的辛剛對視一眼,瞬間回過神來。那張功曹是個奸細,此刻跳河正是泅水逃走,那麼接下來……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無限的恐懼。 「快起來!」 「準備迎戰!」 四千秦兵散坐在狹長的河灘上,見前邊亂作一團,嚷個不停,卻不知發生了什麼。再有一點,士兵們疲憊不堪,剛剛坐下休息,屁股還不曾暖熱,哪肯輕易起身。 安桐與幾個將領來回奔走,呼喝士兵,腦門上的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士兵們一頭霧水,不情願地站起身來,河邊的大道上亂作一團。 就在此時,一聲悠長的號角在另一側的山丘上響起。正在組織人馬的安桐等諸將心裡咯登一下,晚了,完了! 兩天的箭雨從山坡的樹林中飛出,河邊道路狹窄,無處可避。本就亂作一團的秦軍更加慌亂,中箭身亡者不知幾何。 緊接這從倒頭兩頭各殺出一隊人馬,旗幟上吳、尹二字高高飄揚。安桐已經明白過來,吳芮果真通匪,更準確地說已經與尹旭合兵一處。至於陳奎,可能真的發現了異常,確有告密之舉,不過是被吳芮發現了而已,想必此時已經追隨始皇帝於地下。 若說陳奎與吳芮同流合污,安桐是不信的!此時他十分內疚,只看書信出自陳奎之手,便糊里糊塗信了。部下勸住過,可他為怒火所蒙蔽,盲目聽信那個「張柏」片面之言,以至於又著了尹旭的道。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這一回能逃得出去嗎? 尹旭一馬當先,率部衝了過來。斷水出鞘,手起劍落,一個秦兵的頭顱便飛了出去。身後便是他與英布手下的盜匪,現在已經改稱為義軍,本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壯士。又被秦軍追繳,受了幾個月的窩囊氣,此時全部爆發出來,揮劍上去砍殺,毫不客氣。 另一邊是吳芮的人馬,亦是勇猛無比。吳芮本是吳國王室後裔,自幼時起祖父便常給他講解吳國輝煌,講解歷史上的重重教訓。並學習祖先吳起的兵法、陣法,吳起那是什麼人?名震天下,與孫武齊名的軍事家。魏文侯時,任西河郡守,曾以五萬魏軍,將十萬秦軍打的抱頭鼠竄。曾與諸侯大戰七十六,全勝六十四;闢土四面,拓地千里。 吳芮聰穎好學,認真學習,常與人討論,取其精華合併。長大後帶領吳氏族人勤習武功,練習陣法,練就了一陣戰力不俗的子弟兵。吳臣緊隨父親之旁,策馬殺出,繼承了祖先的威名與驍勇,將四千秦軍死死堵在狹長的河灘上。 安桐數次想要帶兵突圍,均告失敗。不甚寬闊的道路兩頭被吳芮、尹旭死死堵住,突圍的秦軍人數雖多,卻無法展開,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一側小丘上是吳芮手下的弓弩手,嗖嗖的羽箭一直不曾間斷。尹、吳雙方人馬勇猛無比,勢必要將秦軍全殲於此,攻勢片刻都不放鬆。早佔盡地利,以有心算無心等諸多有利因素影響下,形式完全是一邊倒。刀光劍影,秦軍的哀嚎不斷,鮮血飛濺,留下滿地屍體。血水流進河中,竟染紅了半邊河面。 不消一刻鐘,已經有近三千秦軍戰死。看著滿地鮮血與屍體,在看看義軍黑黝黝的箭鏃,明晃晃的劍鋒,許多秦兵眼中流露出無限恐懼。 鐺! 不知是誰的佩劍最先落地,緊接著撲通一聲,濺起老大的水花。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提醒眾人,還有一條生路便是這鮮血的河水。於是兵器落地聲此起彼伏,河面上不斷有水花濺起,數百秦軍不管會不會水,在求生意志的催促下,扎進水中,往對岸流去。 看著那些掙扎的秦兵,尹旭暗自搖搖頭,做好準備在此地伏擊,豈能給他們活命的機會。當一個個秦軍滿身是水爬上對岸,看著明晃晃的劍刃,滿懷希望的心陡然一片冰涼,周大與陸明正帶著數百人守那處。 臨死前的一刻,親兵注意到那個最先跳河的張功曹,已經換過一身干衣坐下岸邊休息,時不時大哥噴嚏,說道:「入秋了,河水太涼……」 周大呵呵笑道:「沒看出來老高你游泳還真有一手!」 「啊嚏!自小長大彭蠡澤畔,自然熟悉水性了,現在不比當年了!」 報訊的張功曹自然是高易假扮的,他曾是衙門的刀筆吏,對這方面很是熟悉。而且外形十分神似,為人機警沉穩,故而此事便落到他肩上。 然而有一事卻讓眾人煞費苦心,一旦遭遇伏擊,秦軍必會發現高易的奸細身份。他如何才能安然脫身呢?高易一介文士,武功身手一般,對此眾人十分憂心。 好在高易水性極佳,眾人商議後便選擇這處河邊伏擊,倒是高易只需想辦法縱馬跳河,游到對岸自有陸明等人接應。巧合的時,安桐竟選擇此地休息,高易便更加從容地離開了。此戰能輕鬆大勝,他可謂功不可沒。 安桐滿臉血污,身邊只剩下數百人,而且不斷有人倒下。他的心在顫抖,年初接到剿匪的消息他還在竊喜,不過數百盜匪,必定兵至匪滅,得趙高褒揚,以後也能官運亨通。沒想到被百多盜匪因的團團轉,還不斷損兵折將,弄得他大失面子,成為軍中笑柄。 今日滿心憤怒,要興師問罪,不想卻再次著了道,有深無淺,萬劫不復。安桐的身體顫抖著,若不是辛剛扶著,只怕早已倒下。 「怎麼辦?將軍!」 「他們又殺過來了!」 …… 聽著手下人恐懼的呼喊,安桐只是輕輕搖搖頭,說道:「辛剛帶人再衝一次吧!看能不能衝出去?」 「諾!」 左右是個死,辛剛阻止剩餘的人馬準備再次突圍,正當他慌亂時。身後噗的一聲,回過頭來安桐脖間橫著一把長劍,鮮血泉湧而出,慢慢倒地地上。 一個不負責人的將領死了,至死也毫無半分責任心。安桐死了,秦軍最後殘存的一點軍心徹底瓦解,突圍已然成為一句空話。尹旭與吳芮抓住時間,率人上前砍殺。 秦軍如同待宰的羔羊,片刻之後便全軍覆沒,辛剛見狀知道此生再無報仇的機會。狠狠地盯著尹旭,帶著滿心怨恨在安桐身側自刎。 秋風吹過,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一河血水緩緩流動,狹長的河灘上數千秦軍全沒了氣息。 至此,反秦首戰以一場完美的伏擊告捷! 第三十一章悲喜交加(求收藏) 秋分,番邑縣衙! 編鐘、古琴奏起歡快的樂曲,吳府上下張燈結綵好不熱鬧,廳中觥籌交錯,眾人開懷暢飲。 前幾日在河畔一場完美伏擊,徹底消滅的秦軍左校尉安桐所部。番邑義軍聲勢大振,威名傳遍整個江東。這慶功宴自然是少不了的,至於為何推遲這麼些日子,是因為眾人想要雙喜臨門,共同慶賀。 那日在陳府,英布幫著吳芮父女擋了一箭,小姐吳梅對其十分感激。因她本身便是「醫護兵」,故而一直照顧病榻之旁,直到英布痊癒。吳梅對英布本就心懷感激,加上對英雄的崇敬仰慕之情,女兒家便動了心思。英布對吳梅無微不至。溫柔體貼的照顧也十分感動。 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彼此心生好感,一段良緣就此促成。英布驍勇善戰,為人豪爽義氣,吳芮很是喜歡。更為難得的是女兒與之兩情相悅,故而爽快地答允了兩人婚事。選擇在秋分這日舉辦婚禮,同時也算是日前伏擊戰的慶功宴,雙喜臨門,眾人同樂。 因賀客眾多,婚宴自午間便開始,吳府廳堂院落裡擺滿席位,熱鬧非常。 「英大哥、嫂子,恭喜恭喜!」尹旭與蒲俊等人上前敬酒! 「同喜同喜!」英布端著漆制的「羽杯」與眾人同飲,十分豪爽。 陸明湊上前打趣道:「英大哥可要適可而止,以免誤了好日子!」 尹旭也不忘湊了熱鬧:「春宵一刻值千金!英大哥切莫飲醉了,辜負了良辰美景哦!」 「去,臭小子!」英布玩笑著踢開眾人。 吳梅雖站的遠,卻也聽在耳中,不禁有些害羞。不過尹旭那就「春宵一刻值千金」倒是讓人眼前一亮,這位尹公子的詞語真是好聽。旋即有想到與英布的良辰美景,新娘子臉上浮起淡淡的嫣紅。 尹旭回到座位上,見吳臣走了過來,拱手笑道:「恭喜臣兄榮升大舅哥!」 吳臣嗔道:「尹兄也來取笑我?」吳梅是他妹妹,按理說英布該是他的妹夫,可英布年紀比他的大得多,這稱呼起來難免尷尬。近幾日,眾人都以此與吳臣玩笑。 尹旭笑道:「臣兄切莫在意,此時隨意些就好!對了,有事找我?」 吳臣一拍腦門,說道:「險些忘記了,父親說今日大喜,番邑軍民同樂才好。我記起縣衙牢獄之中關著不少囚犯,多是陳奎以抓捕關押的,我想著辨別一下,若非十惡不赦的罪名放了便是。」 「這是好事,還是臣兄想的周到!」 「哪裡?」吳臣說道:「我與父親說了,他今日高興飲了不少,不想多過問,讓我來找你商量。若是尹兄不嫌晦氣,可願與我一道去?」 「願意奉陪!」尹旭閒著無事,立即起身隨吳臣聯袂出門。 獄中的犯人聽說吳家小姐大婚,全縣軍民同樂,竟要放自己出獄,都激動不已。唯獨有個跛腳的老頭子,聳拉著腦袋,不悲不喜,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在差役的呼喊下,隨眾人往外走去,彷彿世界與他沒有半分關聯。 ,已經大半年不見天日,走出牢房大門,午間陽光分外刺眼。過了半天,老頭才適應過來,遠遠地看了一眼天空,湛藍的天空與他陰沉而蒼白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邁著蹣跚的步子,隨著眾人往前挪動著,哀莫大於心死大抵就是如此。 尹旭與吳臣站在台階下,每個經過的犯人都會賞賜一份食物和幾文錢,這等與民同樂也算是仁至義盡。領到東西的犯人心情激動,一番感恩戴德後離開。 「下一個!」 跛足老頭挪著步子靠近,木訥地從吳臣手中接過食物,尹旭有拿出幾分錢遞了過去,說道:「老人家,您拿好!」 匡! 跛足老人身子一顫,手中的食物應聲落地地,然後緩緩抬起頭往尹旭臉上瞧去。眾人不禁都有些奇怪,尹旭心中生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個老人似乎很熟悉,似乎是…… 老人陰冷著一張臉,猛然一耳光抽在尹旭臉上。 「嗨!你這老兒怎麼敢打我家公子……」 跛足老人的舉動讓眾人十分愕然,正要上前制服老人,卻不覺地又停下了腳步。因為這一耳光,尹旭不曾躲避,也不曾表態。 啪! 又是一個耳光,跛足老人身子一顫,惡狠狠地盯著尹旭。 尹旭已經認清楚了老人身份,顫聲問道:「李叔,你怎麼會在這?玉娘她……」 這老人正是香溪客店的老闆,玉娘之父李跛子。尹旭見他這般模樣,咯登一下,心中一片冰涼。李跛子遭逢牢獄之災,那玉娘呢? 「玉娘!」 老人口中擠出兩個字,淚水奪眶而出,憋在心中大半年的悲傷與委屈如洪水決堤,湧上心頭。當日在神女廟前,玉娘投河的景象再一次浮現在眼前,老來失女對一個老人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李跛子老淚縱橫,從他陰沉蒼白的臉上滾落,悲痛的哭聲響徹院中,聞者傷心。眾人都看出來了,這老頭與尹旭有著莫大的關聯。尹旭的臉色慘白到了極點,李跛子的表情告訴他,玉娘出事了,一種悲傷與恐懼瀰漫在他心頭。 良久李跛子哭聲漸止,尹旭上前問道:「李叔,玉娘她怎樣了?」眾人都聽見他聲音有些發顫,均猜測這位玉娘與尹旭有著莫大關係,而且此刻怕是已經遭遇什麼不測,心中都捏了一把汗。 近一年時間,李跛子第一次開口,顫聲將當日尹旭殺人逃亡後,馬氏與吳有才逼婚,他帶著玉娘連夜逃亡誰知被追上。吳有才心生歹意,意圖輕薄,玉娘不甘受辱投河自盡,屍骨無存的,自己被以通匪之罪關入大牢的事情說來。 尹旭聽著聽著,心中的悲傷與憤怒已經到了極點。他兩個拳頭緊緊握著,指甲已經深深扎進手掌,極力地控制著身體的顫抖。李跛子說完後,哭道:「因為你訛了馬氏的玉珮,殺了她表哥,也是因為你和玉娘走得近,才會連累玉娘。」 尹旭也在深深地自責著,李跛子說的不錯,玉娘確是因自己受到連累。本以為玉娘與自己並無直接關係,不會被官府追究,誰知馬氏與吳有才……終是他大意了!本想著忙完這一兩日,便回香溪鎮探望玉娘,不想竟是天人永隔,再難相見。 不知不覺,尹旭一雙虎目早已濕潤,李跛子更是哭得暈了過去。 「臣兄,幫我照顧李叔!」尹旭囑咐一句後,沉聲喊道:「蒲俊,備馬隨我走!」 片刻之後,數十騎快馬疾馳出城,絕塵而去,正是往香溪鎮的方向。 第三十二章心繫伊人 雲淡風輕,香溪河靜靜流淌,波光蕩漾。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打破了小鎮的寧靜。尹旭騎在馬上急速奔跑,蒲俊帶著數十兄弟跟在後面,很是擔心。他已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尹旭摯愛的女子李玉娘為人所害,被逼投河自盡。他也自然也明白,尹旭要去幹什麼。 想當日驪山服役途中,尹旭之所以暴起殺人,起因便是那個水囊。看尹旭喝水時的甜蜜的神情,蒲俊便知那水囊正是李玉娘親手所製,只看尹旭時常帶在身邊,倍加珍惜,其中包涵多少情意顯而易見。 尹旭為了不傷及水囊,寧願自己受傷,寧願以五敵一與莽漢動手,寧願殺了押送的官兵,這個男子何等血性?何等有情有義!那麼,尹旭如今要去幹什麼,顯而易見。 斷水掛在馬背上,尹旭鐵青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曾說。一路疾馳,離香溪鎮越來越近,看著昔日熟悉的景物,尹旭心如刀割。尤其是馬蹄踏過香溪河時,淚水無聲地從眼中滑落,滴落在香溪碧波之中,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眼起,玉娘便陪伴左右,給自己溫暖貼心的關懷,尤其是離開那日,玉娘熬夜縫製衣物水囊。芊芊玉指上的針孔傷痕,猶在眼前,怎不叫人傷心? 尹旭抬頭向香溪鎮望去,吳仲家的府邸就在那,是他們逼死了玉娘。血債血償,今日必叫他吳家上下雞犬不留,為玉娘陪葬。馬鞭狠狠抽下,胯下的座駕如風般往前衝去,河面上濺起片片水花…… 馬隊如風般衝進了香溪鎮的街道,鄉間小民哪見過這等陣勢,紛紛躲到兩邊。有眼尖的認出當先的年輕人似乎是東來,紛紛八卦著各種猜測,最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跟上去瞧熱鬧。 馬隊停在吳府門口,蒲俊喊道:「去,砸門!」 「不用了,我自己來!」尹旭跳下馬背,斷水劍已經握在手中,一步步往亭長府大門前。突然暴喝一聲,舉劍往木質的大門劈去,手起劍落,大門裂出個老大的口子。 香溪鎮的鄉親認了出來,這年輕人正是東來,不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憨厚的幫工了。聽說他殺了官兵做了盜匪?那如今這些人豈不是都是盜匪?看著明晃晃的長劍,圍圍觀的百姓有些害怕,趕緊四散著離開。也有人看了出來,東來這是回來找吳有才家報仇,當日有人見過馬氏上門之後,玉娘父女便消失不見了,如今想來多是與吳有才家有關。 「什麼人?做什麼?」亭長府的僕役見狀急急忙忙趕來查探。 哼!尹旭一腳飛開大門,衝了進去,一件削了出去。當先的僕役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身首異處。鮮血從站在的脖頸間噴出老高,落地的頭顱滾動著,帶著血跡的頭顱在地上來回滾動,十分可怖。 「殺殺……殺人了……」 後面的兩名僕役見同伴被殺,死狀極為慘烈,驚恐到了極點,好半天才喊出聲。之後連滾帶爬往內院跑去,襠部滴滴答答水漬明顯。 「出什麼事了?」吳仲帶著妻兒走出詢問。 僕役顫抖著身子,顫聲道:「老……爺,殺……殺人了!」 「什麼人這麼大膽,去給我抓起來!」吳有才猶自一副紈褲子弟做派,帶著手下人走出門外。 院中的那一刻映入眼中的那一刻,他完全被驚呆了,隨後的馬氏更是掩住口鼻,不敢正視。 身首異處的僕役倒在門口,一個錦衣男子披頭散髮,持劍往前走來,血跡順著劍刃流淌,從劍尖滴落。 「擋住他!」 吳有才驚恐之下,指揮手下人上前阻攔,可是擋得住嗎?七八人衝了過來,尹旭目不斜視,斷水出手左削右砍,片刻之後便無一個活人。 蒲俊等人遠遠跟在後面,瞧見尹旭如同殺神一般,知他是要親自報仇雪恨,故而不曾插手,只是遠遠跟著。吳有才與馬氏驚恐到了極點,左右兩邊抓住吳仲的衣襟,顫顫兢兢。 吳仲雖也驚恐,但身為一家之主,該有的擔當是必須的。強子鎮定到:「你是何人?何故在我府橫行殺人?眼中沒有王法嗎?」 「我是何人?」尹旭揚起手中的血劍指著吳仲,冷冷笑道:「問你的寶貝兒子和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啊!」 尹旭仰面說話,頭髮自然垂落兩旁,吳家人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 吳有才驚叫道:「東來?」 「東來?」馬氏身子猛然一顫,這一刻她比誰都明白,尹旭為何殺傷門來。當初逼死玉娘,關其李跛子,她全部當一回事。至於東來就更不放在眼裡了,不過是盜匪而已,況且還聽說朝廷數數萬人圍剿。他以為吳芮早已屍骨無存,誰想到此時竟站在這裡,回來報仇!還變得無比強大,如此心狠手辣,更確切地說是如此恐怖! 吳仲伸手指著尹旭,驚愕道:「你是東來?盜匪尹旭尹東來?」 尹旭冷冷道:「吳亭長,你可能還不知道,在下已經與吳縣令一道起兵反抗暴秦。區區在下已經不是盜匪,而是義軍將領。」 「啊?」 這幾日來忙於對付秦軍,以及英布與吳梅的婚事,通知偏遠鄉鎮一事便有些耽擱了。 吳仲外強中乾質問道:「即便你是義軍將軍,也不能在我府上殺人吧?就算我吳家與你有些小過節,也不至於此吧?」 「小過節?」尹旭冷冷道:「吳亭長說的到底是輕巧,好好問問你的寶貝兒子吧?」 妻兒不倫之事他一直都蒙在鼓裡,玉娘父女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此時吳仲大惑不解。 見馬氏戰戰兢兢,尹旭冷笑道:「吳亭長還不知道嗎?這位馬夫人於床榻之間侍奉你父子二人,真是辛苦啊!」 「什麼?」吳仲愕然看著妻兒,氣的渾身顫抖。 馬氏與吳有才一口同聲道:「父親(老爺),不要聽他胡說。」 「是真是假想必吳亭長心裡有數,對我尹某人而言也無所謂。只是這對姦夫淫婦竟然逼死了玉娘,絕對不可饒恕!」 吳仲再要說話,被尹旭打斷了道:「吳亭長無需多言,有些疑惑到了地府再問吧!」 「你!」 此言一出,眾人都流露出驚駭之色,有的活著的家丁僕已經跪地求饒。 尹旭冷冷道:「罪魁禍首是那對姦夫淫婦;吳亭長管教妻兒不善,難辭其咎;而你們僕役這些則都是幫兇,亦不可饒恕,所以今天你們都得死!」 話音落地,暴怒的尹旭揮劍砍殺,鮮血飛濺,哀嚎不斷。片刻間,吳府上下已經再無一個活人。 當吳有才最後倒地時,尹旭身子一顫,神情呆若木雞。鐺的一聲,斷水劍落在地上,尹旭踏著滿地血污,往外走去,血印腳步一直延伸到長街之上。 吳府血案的消息早已傳遍全鎮,大街之上早無一人。尹旭一步步往前挪動著,來到香溪河邊神女廟。 此時夕陽西下,青山輪廓鑲上了一道金邊,香溪河面波光粼粼。神女廟已經有些殘破了,神女雕塑依舊栩栩如生,此情此景與一年前那個下午何其相似,只是物是人非,伊人不在。 整個下午,尹旭一直坐在神女廟,默然不語,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蒲俊遠遠地站著,此時任何的勸慰都顯得蒼白無力,只是公子一直這麼坐著實在讓人擔心。直至傍晚時分,高易策馬而來。 「公子!」 「你們先回去吧,我再待會陪陪玉娘!」 高易道:「公子切勿悲傷,夫人尚在人世!」他們已然知曉玉娘在尹旭心中的地位,夫人這一稱呼十分到位。 尹旭微一愕然,旋即擺擺手:「不必騙我,放心好了,我沒事!」 高易躬身急切道:「公子,在下說的是實情,夫人確實尚在人世。」 「你,你說真的?」尹旭看著高易誠懇堅定的表情,心中再次燃起一絲希望,顫聲詢問, 今日尹旭匆匆出城,眾人十分驚奇,從吳臣口中得知緣由始末時都唏噓不已。尤其是在英布與吳梅大喜之日,尹旭卻驟聞噩耗,一喜一悲實在讓人感傷。 高易初時也並未在意,只是為尹旭感到傷感擔心,後來聽吳臣等仔細說起事情始末,以及香溪地理位置,突然心中一動。他想起數月前,他們繞道番邑乘船北上時,彭澤船家的那番話。 當時船家有言,大船多年不用,直到去年秋天,一位錦衣華服的老爺租用。隨行之人中有一年輕美貌女子,是從香溪河中救起的溺水者。與玉娘出事的時間一致,香溪河下游正是彭蠡澤,前後印證,也就是說玉娘未死。高易唯恐生出變故,急忙趕到香溪鎮來報訊。同時囑咐了吳臣往彭蠡澤畔尋找那船家。 尹旭聽完高易之言,激動道:「玉娘沒死,玉娘沒死,她還活著……」 高易道:「是啊!夫人還活著,公子勿要再悲傷,吳公子已經去請那船家了,稍後就到。」 半個多時辰後,吳臣帶著那船家趕到,尹旭連忙詢問。船家因女子貌美多看了兩眼,印象極深,此時一一說來,與玉娘長相全無二致。尹旭喜極而泣,激動地落下淚水! 只是想要尋訪玉娘下落十分困難,船家只知玉娘隨那華服老者乘船北上,卻不知去了何地?天下之大,該到何處去尋找呢?那老者似乎身份尊貴,卻不知具體身份?也不知他是否會善待玉娘?她還好嗎?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尹旭遙望天邊,感傷不已。天下之大,找到玉娘猶如大海撈針,不過尹旭相信,要玉娘還在人世,就一定有再見之日。他篤定一點,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第三十三章合兵一處 「玉娘她還活著?」李脖子聞聽女兒生還,驚喜萬分,好不激動。 「嗯嗯!」尹旭雞琢米一樣點頭稱是。 李跛子長舒一口,欣慰道:「那就好!只是她如今身在何處?」 「這個……」尹旭歎道:「目下只是玉娘被一位尊貴的老爺所救,往北邊去了,具體行蹤尚不知曉。李叔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找尋玉娘回來!」 李跛子點點頭,悠悠道:「好,我等著,只是你到了如今還不改口嗎?」 尹旭身子一震,看著李跛子愕然道:「李叔,呃不……岳父!」 「好!」李跛子道:「以前我反對,是為玉娘在這亂世的生計著想,而今你有本事照顧好玉娘,我也便放心了。她對你有情,你對她有意,很好很好!只盼著你早些找回玉娘,行禮成親給我添個大胖外孫。」 「嘿嘿!」尹旭笑道:「岳父放好好了!如今您就先住在此處,安享晚年就好!」 「嗯!」李跛子愛女及婿,關切道:「好,去忙的你的吧,不用操心我,倒是你……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多加小心啦!」 尹旭心中一暖,再拜出門去了。 來到大廳時,吳芮、英布、蒲俊等諸人已經在座,正在商討下一步的打算。 番邑如今聚兵五千,以吳芮為首,尹旭與英布則是左右大將。河畔伏擊全殲秦軍四千人後,威名大振。只是這下一步該如何行事,卻有些犯難了。今日都聚集在此商討。 尹旭落座,吳芮先問道:「東來,老爺子一切都還好?」 「有勞伯父掛懷,岳丈一切都好!」 「那就好!住在我府上就當自己家好了!」 尹旭點頭致謝! 英布亦道:「弟妹之事,東來切莫著急,需從長計議慢慢尋找!」 「嗯!」尹旭篤定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有信心!」 「那就好!」吳臣笑道:「尹兄的詞語真是新鮮!」 尹旭嘿嘿一笑:「好了,我們說正是吧,未知各位討論結果如何?」 「哦!」吳臣解釋道:「適才我們討論了幾種不同意見,尚未有定論。」 「說說看!」 吳臣說道:「安桐所部已經被我們殲滅,周康已經回師會稽,番邑暫時是安全的。如今是該選擇休養生息,積蓄實力,還是即刻出擊。出擊的話又該往哪個方向?是單獨行動還是與人合兵一處?」 英布補充道:「北邊傳來消息,陳勝稱王,勢力倍增已經佔領多地。秦庭已經派章邯從驪山刑徒中組軍,出關平叛。」 「想想秦庭真是大不如前已,想當年兵多將廣,兵強馬壯,如今竟無兵可用,以烏合之眾的刑徒平叛,真是可笑。」一名將領對此頗為不屑! 尹旭搖搖頭,章邯這支部隊的厲害之處他是知道的,一度縱橫各地,打得起義軍抱頭鼠竄。直到巨鹿之戰,遇到一個更強勢的項羽,若非如此,巨鹿一敗,六國起義險些被他平。若是眾人以這種心態看待秦軍,遲早是會吃大虧的。 故而鄭重道:「切不可大意,章邯位居上將軍,是繼王翦、王賁父子,蒙恬兄弟之後,秦國數一數二的將。此人用兵極為高明,只看此時秦庭命他全力主持平叛,就可見一斑。雖說是以驪山囚徒為兵,然驪山刑徒是都亡命之徒,常年勞作體力強健,若與之重賞,輔以悍將操練未嘗沒有奇效。 蒲俊道:「如此說來,這章邯還真不可小覷!」 有人道:「陳王勢頭正大,又有東方眾多英豪響應支持,中原已經亂作一團,章邯想要平叛只怕難!」 尹旭道:「陳王如今形勢大好不假,中原看似亂作一團,卻並未傷及秦氏根本。要做三川郡有李由鎮守,義軍一時也奈何不了,關中秦國故地不曾損傷,秦國大軍不曾被消滅,根基仍在。反倒是義軍,各自為戰,一盤散沙,章邯只要集中便利,便能各個擊破,後果堪憂啊!」 尹旭續道:「別忘了,除此之外長城一帶尚有秦國精銳邊軍,由王賁之子王離統領。必要之時揮師南下,與章邯會師,只怕……」 「尹兄似乎並不看好陳王?」吳臣好奇地詢問。 尹旭頗感尷尬,歷史寫的明白,只是該如何告知吳臣呢?微錯愕道:「不是不看好,只是槍打……呃……箭射出頭鳥,秦軍平叛,陳王首當其衝!」 有人擔心道:「這麼說的話,這反秦豈不是難上加難?」 吳臣神情專注,仔細聽尹旭說道:「非也!秦軍勢大不假,卻並非不能戰勝。很重要的一點便是團結,各路弱小的義軍團結在一起,才有足夠的力量與秦軍相抗衡!」 吳臣道:「這麼說,尹兄是主張與人合兵一處,共同抗敵?」 「不錯!」尹旭抱拳向吳芮施了一禮,說道:「伯父,如今我們只有數千人馬,與秦軍抗衡顯得勢單力薄。偏安東南一隅亦非長久之計。所以小侄建議,與其他義軍合兵一處!比如楚地的義軍能夠聯合起來了,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 「那我們該投靠誰呢?」 英布說道:「無外乎兩點,一則須得有實力,二則此人必須有足夠的名望。」 「對!」高易說道:「實力是抗秦的基礎,有名望才能讓人折服歸附,才能擔起領導義軍的大任。」 蒲俊道:「這麼說的話,會稽的項梁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項梁本是下相人,是我楚國大將軍項燕後裔,名望絕對足夠。本領亦是不俗,如今斬殺了會稽太守殷通,兵起江東,如今正與右校尉周康作戰。」 「聽說項梁侄子項籍力大無比,作戰極為勇猛強悍,是個青年俊傑,殷通便是死在他劍下。」 項羽! 終於出場了! 「我們投靠項梁?」吳臣看看父親,又看看尹旭。 尹旭抱拳向吳芮、英佈施禮,問道:「伯父與英大哥意下如何?」 吳芮道:「既然起兵抗秦就自然要打出去,只是我們僅數千人怕是難有作為。項氏是大楚將門後裔,素有名望,可以歸附」 英布也稱是:「聽說江北好幾支人馬已經去投靠了,項梁將軍熱情歡迎,是個不錯的選擇。東來你說呢?」 尹旭道:「小弟也是這麼想的,投靠項梁將軍最好不過!」說完之後,心中好笑,這是歷史注定了,項羽叔侄注定會是楚國義軍的帶頭人,他們也不負所望,完成了楚南公當年的遺願: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就要見到傳說中的楚霸王了,尹旭心中一陣莫名的激動! 第三十四章下定決心 秦王政二十五年,以故吳越地置會稽郡,秦始皇更偕同丞相李斯,不遠千里到紹興會稽山祭大禹,同時會稽是上古地名,名震宇內,所以該區域稱為會稽郡。 秦漢時期採用是郡尉分治模式,郡治一度為吳縣,尉治山陰,下轄二十六縣,因會稽郡是邊防大鎮,又有越國爭霸的先例,所以尉治更顯重要。比如尉治所在的山陰,右校尉周康三萬大軍駐守。 不知為何,前段時間山陰周康所部突然領軍西進,到彭蠡澤一帶剿匪。這要是在平時也沒什麼,不巧的是就在此時大澤鄉起義爆發。江北某處院落中,一群「書生」率先得到消息,坐在一起暢所欲言,討論天下形勢。 「師兄,看來又要天下大亂了!」 「不錯,自嬴政死的那天,秦國注定就要滅亡!真是可惜,這天下不過統一數十年,竟再次四分五裂。」 「是啊!祖師宏遠竟半途而廢,實令人唏噓不已!」 「想當年墨門子弟費盡心機,協助嬴政一統天下,只可惜他以暴政治天下,終究是難以長久啊!」 「本以為鄧陵氏跟著扶蘇會有出頭之日,如今看來,我墨門子弟全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鄧陵氏已非我墨門中人,他們的主張與孔丘那一套有何分別,早已偏離了墨翟先師的理念。」話至此處,老人的不自覺地聽了下來,有些尷尬。 「師弟何故如此偏激,世事變化,墨翟他老人的想法……是該有些變化了!我們相裡氏不也有不同的新主張嘛!」 「對,鄧陵氏那些個老匹夫妄想仁政治天下,可惜扶蘇死了,一切都成了空話。亂世之中,沒有一個強大統一的政權,一切都是空話,所以亂世之中,還是我們相裡氏以戰止戰的做法才是對的。」 「對,墨門三分,相夫氏沒落不知所蹤,鄧陵氏追隨扶蘇左右,如今跟著一同受難。如今天下大亂,該是我們相裡氏發揚光大的時候了。」 咳咳! 眾弟子回過頭,見到白髮蒼蒼的老者站在背後,不約而同拜倒,恭敬稱:「師父!」 「嗯!」 「你們在談論天下形勢?」 「是的師父,弟子們在討論如今天下形勢,及我墨門形勢。」 「嗯,很好!」 「師父,弟子斗膽請問,您是如何打算的?我相裡氏當何去何從?」 老者捋了捋發花白的鬍鬚,說道:「為師自會考慮……」話及此處,老者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年輕時也曾心懷大志,卻因總總遠遠未能實現,以至於滿腹才華,不能一展所長,讓他抱憾多年。 多少年後的今天,機會再次出現了,他卻已經老了。難道就要這樣埋沒堪比管仲樂毅的智計才華嗎?不!姜子牙不也是八十歲輔助文王的,而我如今不到七十。強烈的抱負與不甘猶自強盛,想起數日前的那封來信,他做出一個重要決定。 十日後,老人出現會稽郡震澤畔,吳中縣城某戶人家的客廳中。 「先生到來,實乃吾之大幸!」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 「居鄛人范增見過將軍!」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范增,項羽麾下第一謀士,只是如今還不是亞夫。 「范先生客氣了,能接受我項梁邀請,實在榮幸之至啊!」 中年正是項梁,楚國名將項燕之子,項羽的叔父。 項梁笑道:「先生想必有備而來,不知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范增道:「如今中原義軍突起,江北各地都燃起反秦大火。老夫聞聽會稽太守殷通有意以將軍為臂助,起兵反秦?老夫雖然年事已高,這把老骨頭卻也還有幾年活頭,願效犬馬之勞、」 「多謝先生美意,只是……。」項梁神色間滿是擔憂。 范增笑道:「只是那殷通三心二意,起兵一事一拖再拖,尚在觀望。」 項梁眼中流露出幾分敬佩,說道:「先生所言不差,梁好生無奈。」 范增搖頭道:「這有何難?此等兩面三刀之徒留他何用?」 「呃……」項梁遲疑道:「我終究是他部將,若是如此,天下人豈非指責我項梁弒主?」 「大丈夫不拘小節,殷通此人難當大任,將軍身為大將名將後裔,自當肩負重任。如今右校尉周康所部三萬人馬尚在彭蠡,正是起兵的絕好實際,大好機會不容錯過。」 「這……」 「只需一勇士,即可將其斬殺,將軍何必猶豫?」 項梁起身來回踱著步子,猶豫不決。 「叔父,范先生說的沒錯,不要再猶豫了。」一人推門而去,闖了進來。 「籍兒,你怎麼來了?」 范增抬頭只見進來一個青年男子,身長八尺,孔武有力,渾身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有種不可略其鋒芒的感覺。堅毅的臉龐,表情篤定,尤其是那雙眸子通透深沉,英氣逼人,而且…… 重瞳? 范增瞪大了眼睛,身子猛然一震,沒錯這年輕人確實是重瞳。和傳說中倉頡、虞舜、重耳一樣的重瞳,僅此一點即可推斷,此人前途無量。更讓范增篤定的是,青年表現出來的氣度,隱隱含著王者之風。 此人正是氣拔山兮氣蓋世,威名赫赫的西楚霸王項羽。 「叔父,想當年祖父喪生秦人之手,我楚國亦亡於秦,南公遺言:『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你自小便這麼教侄兒的。如今正是反秦報仇的好機會,那殷通只會誤事,范先生也這麼說的,叔父您切勿再猶豫。侄兒保證,只需一劍保證殷通人頭落地。」 范增道:「是啊!將軍如今殺了殷通,及時平定會稽,一旦周康返回,則前功盡棄矣!會稽在手,我們便可與周康周旋對抗,何況他背後還有番邑吳芮,以及眾多盜匪,可以設法招納,兩面夾擊,則周康不足為懼。」 「好!」項梁終於下定決心!當晚殷通召見項梁,項羽隨行,一劍斬殺之。項梁隨以項燕後裔之名起兵江東,豎旗抗秦。 緊接著,彭蠡澤的周康所部回援會稽平叛。令人欣慰的是番邑吳芮也隨之起兵,並與前來歸附的盜匪一同伏擊秦軍左校尉安桐,斬殺秦兵四千人。 一時間江東義軍士氣大振,項梁緊急修書一封請吳芮協助對付周康。他們不知道,尹旭已經與吳芮,英布商議妥當,下定決心,追隨項梁,共抗秦軍,數千人馬已經路上。 第三十五章前途何在 艷陽高照,秋高氣爽,碧波蕩漾的震澤風光無限。 尹旭抬頭望去,一行大雁飛過天際,據說鴻雁高飛是個好兆頭,對於此次吳縣之行更是充滿信心。旋即又想到鴻雁傳書,不免懷念玉娘,不知伊人何在?不禁心下惻然。 「公子,還有十里就到吳縣縣城了!」 「哦!」 日前,項梁正與周康激戰,尹旭與英布帶人出現在後方,兩面夾擊。周康不敵,幾乎全軍覆沒,項梁隨即派人邀請他們前往吳縣,共商抗秦大計。於是尹旭協同英布、吳臣率領三千人馬前來。至於吳芮,則是留守番邑。 再走不遠,一座涼亭出現在視野中,尹旭揣測著,這或許就是古人常說的十里長亭吧!早有數十騎等候此處,尹旭放眼打量,當先一人三十歲上下,方面大耳,身材粗壯,顯得溫厚穩重。男子抱拳朗聲道:「想來幾位便是英布、尹旭、吳臣三位英雄!」 尹旭三人互相交換個眼色,下馬道:「正是,不過這英雄兒子卻不敢擔。不知足下是?」 男子朗聲道:「在下季布,奉項將軍之命前來迎接諸位!」 季布?原來是一諾千金的季布。 季布是楚地人,項羽麾下大將。為人好逞意氣,愛打抱不平,以信守諾言、講信用而著稱,楚地很有名氣。所以楚國人中廣泛流傳著「得黃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諾」的諺語。成語一諾千金正是從他而來。 「原來是季布大哥,久仰久仰!」尹旭拱手施禮。 季布稍感受寵若驚,笑道:「哪裡哪裡?倒是尹壯士,率百多人對抗秦軍,河畔一場伏擊全殲四千秦軍,威名赫赫誰人不知?」 「季大哥謬讚了!」 眾人說笑著由季布引導著,往城中走去。高大的城牆,寬闊的護城河,吳縣城比之番邑雄偉不少。街市上人來人往,很是繁華,蓋因會稽乃是江東大郡,繁華之所在。尹旭知道此處便是後世的蘇州城,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此時便已初現端倪。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此處本是吳國都城姑蘇,城池都是在國都的基礎上修建,規模可想而知。正是因此,身為吳國王室後裔的吳臣,自進城之時起便感慨不已。數百年之後,踏上這片土地時,故國情懷再次在心中燃起。 不消片刻,便來到之前太守府,項梁帶領眾人出來迎接。聽著季布一一介紹,尹旭心中很是激動,眼前全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自己竟然有幸得見,一種很複雜的感情。 項梁年紀在五十許間,一種沉穩儒雅的氣質,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很有名將貴族的范。幾率花白的頭髮,是他最近殫精竭慮的結果。和藹的笑容禮迎眾人,熱情非凡,讓人很容易親近。 項梁身後是個二十出頭年輕,不用介紹,尹旭幾乎一眼便能確定。他便是傳說中的西楚霸王——項羽。強健的體魄,挺拔昂揚,氣拔山兮氣蓋世,隱約間流出懾人的氣魄。一雙眸子堅毅無比,英氣逼人,尤其那雙別緻的的重瞳,更是他獨一無二的象徵。儘管他還年輕,儘管他有意內斂,但舉手投足間,隱隱霸氣十足。 軍人出身的尹旭,或許是英雄惜英雄的緣故,對力拔山兮氣蓋世,破釜沉舟,所向披靡的項羽十分敬佩。只是世間有著太多無奈,剛愎自用或是其他,最終落得烏江自刎,讓人扼腕歎息。 李清照曾有詩云: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杜牧也曾道: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不知何故,第一眼見到項羽,尹旭心中想起這些,感慨良多。 這一世,知曉歷史的自己出現,是否能改變項羽烏江自刎的悲劇,啊?或者願意去改變嗎?就在此時,這樣的情境下,尹旭心頭泛起一些念頭。 心中惻然,面上不卻不漏聲色,與項羽叔侄施禮見面。尹旭注意到,項家叔侄身後,站著一個垂暮老者,白髮白鬚述說著歲月的滄桑,然而老者面色紅潤,精神矍鑠,眼光中更閃爍著精明與悠遠。 尹旭腦中靈光一閃,便知此人身份——亞父范增,除了他還會有誰呢?英布與吳臣等人,見范增年老並未在意,只是如尊敬長輩一樣致禮。尹旭卻不同,走上前去恭敬一拜,心悅誠服。這個垂暮老者可不簡單,身為項羽身邊第一謀士,有亞父之稱的范增,豈可小覷。可以說,楚漢爭霸這場大戲,他也是個執行導演。 尹旭大量范增的同時,范增也打量著他,深邃的目光彷彿能看穿人心一般,讓他不自覺地避開那懾人的目光。初次見面,尹旭便領教到范亞父的厲害。 緊接著是項伯與項莊,對於這兩個人,尹旭的印象似乎比較平淡。項莊留名於史書,似乎只有鴻門宴上短暫的表演,以及那句「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成語。項莊如今年紀不過弱冠,皮膚白皙,微顯文秀。不過見他長劍懸腰,英氣勃發,並不簡單。 至於項伯,看著是個謙謙君子,溫厚和藹,尹旭對他的印象卻並不好。鴻門宴之前他向劉邦通風報信,宴會之上又阻止項莊殺劉邦,以至項羽錯失大好機會,埋下了西楚國敗亡的禍根。更為可氣的是,項羽死後,項伯似乎還投靠了漢朝,似乎還被賜姓為劉,不知他是何感受? 再下來便是項梁麾下諸位將領,當先的身材高大,十分威猛,年紀不大卻一臉絡腮鬍子。見到尹旭等人頗為不屑,神情十分倨傲。季布介紹之後,才知此人乃是項羽麾下第一猛將龍且。周大有些忿忿不平,卻被尹旭攔住了,和顏悅色地打個招呼。 不管怎麼說龍且確是少的猛將,自負是有資本的。今日被人看不起,努力讓他來人敬佩則是。面子不是嘴上掙來的,而是靠實力,靠實際行動。 之後是鍾離昧和虞子期,加上龍且、英布、季布,此五人在歷史上號稱楚軍五大猛將。為項羽反秦爭霸立下汗馬功勞,只是如今多了個自己,能否在人才濟濟的楚軍陣營中有一席之地? 當然了,前提是自己要一直留在楚軍之中,一想到項羽的結局,尹旭暗自搖搖頭。難道要幫助項羽想法設法處死劉邦?身為一個「未卜先知」的穿越者,自己該何去何從?尹旭第一開始考慮自己前途何在? 第三十六章宴會比劍 項梁熱情地將眾人迎入府中,當晚更是大宴歡迎,十分熱鬧,賓主盡歡。 席間尹旭注意到,龍且等人倨傲的目光,以及那似笑非笑,似乎不懷好意的表情,心中暗叫不妙。 事情隨後便應驗了,項梁與范增年紀大些,由項羽陪同著離開。宴會則由項伯主持。 項伯向尹旭等人笑道:「幾位少年英雄,彭蠡澤幾番作戰威名赫赫項伯敬你們一杯!」 尹旭、英布、吳臣連稱呼不敢當,態度很是謙遜。 即便如此,仍有人看不慣,龍且率先道:「威名赫赫?不知是名副其實?還是虛有其名呢?」 「龍且!」項伯急忙出言喝止,卻也只是點到即止。 「是啊!」幾名與龍且叫好的將領紛紛出言附和 龍且道:「能統率如此精兵悍將之人,定然武藝非凡,才智過人。才智一時間還看不出來。這武藝嘛,尹兄佩劍在身,想來劍術不錯,不如向我們展示一下絕世劍術如何?」 「一人如何展示,劍術要兩人比過才是,不如這樣吧!項莊,你別尹兄弟過過招吧!」 「將軍交待了禮迎眾位英雄,這般怕是不好吧?」季布出言勸阻。 龍且搖頭道:「季大哥不必擔心,我有分寸,我想尹兄也這麼認為?」目光落在尹旭身上。 英布、吳臣、蒲俊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項家來這麼一出是何意思?尹旭也是一頭霧水,千里迢迢趕來歸附,宴會之上要比劍,這待客之道真是特殊? 舉目瞧過去,只見項莊巋然不動,神情悠閒,雖未明言卻已然答應了龍且的提議。不過項莊眼中似乎更多的是試探,而非挑釁,尹旭心中暗咐:莫非要試探我虛實? 只是這比劍……這段時間雖一直跟隨英布學習劍術,但終究時日尚短,而項莊呢?對於他的印象,只有那句成語「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不過只是這一句,便可推測項莊劍術不俗,否則怎能在鴻門宴那麼重要的場合舞劍,執行那麼重要的任務?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武功超凡,他的堂弟能差到哪去嗎? 而且項莊手臂修長,一舉一動間都透露著幾分俠客風範。更重要的那份悠閒神情,很是自信,似乎志在必得。 一番勢力評估,尹旭認為自己敵不過項莊,只是若是不答應,日後難免會被人說是畏懼。所以,為了面子必須應戰,想來項梁盛情相邀,項莊不會太過不給面子。何況……五指下意識地握緊斷水,有此神劍在,未嘗不能與之一較高下。 尹旭笑道:「既然諸位有意,切磋一番也無妨,還請項莊兄弟指教。」縱身一躍,跳下馬背,相向而立。 項伯不置可否,只說道:「兩位點到即止,切勿傷了和氣!」 廳中地方寬敞,在眾人的注視下,尹旭與項莊相對而立,兩人都彼此看著對方,誰都沒有著急出劍,高手過招大抵都是如此吧!項莊嘴角一笑,終於拔劍出鞘。 斷水隨之出鞘,一泓秋水般的光芒在廳中閃過,眾人不自覺地眨了一下眼睛。項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他並未想到尹旭手中有如斯寶劍。尹旭洞若觀火,一切都落在眼底,會心一笑。斷水的鋒利本就占光不少,一出鞘先聲奪人擾亂心神,也算是意外收穫。 項莊的驚訝只是一瞬間,片刻間長劍便削了過來。 鐺! 兩劍相交,尹旭心頭一陣,項莊看著文秀,劍招也走的是輕靈的路子。力量卻一點都不差,自從上次與巴虎比劍,返現膂力不及的弱點後,尹旭一直加緊鍛煉,這段時間臂力增加不少。饒是如此,也只能勉強與項莊不相上下。還是老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不過讓人「後怕」的是,項莊已經這個水平了,那項羽呢?氣拔山兮氣蓋世,看來一點都不假。 幾劍下來,逼尹旭連退數步,頃刻間便落了下風。龍且等人面露不禁拍手叫好,神情極為倨傲,看人的眼光更為不屑。季布暗自搖搖頭,項伯則是面無表情,默然不語。 吳臣與高易對望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的都是擔憂,目光重新落到場中,手心裡不禁捏一把汗。英布相對來說鎮定的多,目不轉睛地看著尹項二人刀光劍影,沒有一絲慌亂。 尹旭連忙使出他幾經改良,融合了英布與蒲俊傳授的古代劍法,現代西洋擊劍,近代中國大砍刀,以及倭國東洋劍道……的尹氏劍法升級版——東來劍法。 項莊眼中再次流露出驚訝,這樣的劍招實在獨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完全沒有套路可言。尤其是強力的砍劈動作,與劍的特性不是那麼一致。 龍且收起了倨傲,笑容也逐漸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聚精會神地盯著尹旭的招數,很是驚訝於疑惑,不止他們,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 唯獨英布與吳臣,露出幾分淺淺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們曾先後擔任過尹旭的劍術「老師」,對於尹旭奇怪的招數,再熟悉不過,當初他們也是從驚訝中過來的。 項莊左右騰挪,避開尹旭奇怪的詔書和鋒利的劍刃,尋找戰機。不得不說,項莊不愧是個一流的劍術高手,不消多久便大概摸清了尹旭的招數,尋機發起反擊。眾人明顯能感覺到,項莊揮劍更快了,手中的力道也更大了。 針對一般人,這樣確實沒錯,對於斷水和尹旭卻是個誤區。斷水劍號稱划水而不合,實至名歸,鋒利程度可想而知,再加上尹旭砍劈的招式。兩股強大的力相撞,集中在兩劍相交一處,必有一傷。不過斷水的質地更加堅硬,更加鋒利,所以這傷必定是在項莊的劍上。 尹旭瞅準一個機會,閃身避開,全身力氣貫到雙臂之上。斷水全速往項莊長劍尖端看去,那處使上力氣。 鐺! 項莊的長劍斷掉一節,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除此之外,項莊的衣袖還多了一塊小口,平直順滑。 項莊退後一步,臉色鐵青,龍且等人很是意外,愕然看著場中情景,半晌說不出話來。周大正要叫好,被蒲俊制止了。 尹旭在第一時間,說道:「在下只是僥倖借寶劍鋒利而已,劍術實在不及項莊兄弟。」 誰也沒有注意到,打聽一側的幕後,有個老者一直暗自注視二人比劍。看到比劍這等結局時,先是點點頭,旋即又搖搖頭。之後便轉身離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從花白的發須與深邃目光來看,老者正是范增無疑。 第三十七章承影斷水 比劍竟是如此結果,當真是幾家歡喜家憂,率先挑釁的龍且大失面子。撂下一句:「來日沙場上見真章!」,說完拂袖而去。 項伯與季布也連忙出來打圓場,卻也未叫住龍且,只得好言相勸項莊與尹旭。 項莊淡淡笑道:「尹兄客氣了,雖說有利劍之助,劍招也確有非凡之處,十分奇特。」 「哪裡?彫蟲小技爾,有空還要向尊駕請教才是。」 項莊也算光明磊落,笑道:「好啊,有空我們多切磋!尹兄手中寶劍果真鋒利,可否讓在下一觀?」 「當然可以!」尹旭反手一扔,項莊剛好接著劍柄,握在手中仔細端詳。 「斷水?」項莊恍然道:「原來如此,此乃越王勾踐八大名劍之一,果然非同凡響。」項莊劍術超群,亦是愛劍之人,對神兵名劍多有涉獵。 此時斷水握在手中,滿眼嚮往之情,悠悠問道:「敢問尹兄,此劍從何而來?」 尹旭道:「他人所贈!」 「尹兄真是有幸!」項莊神色話語間滿含羨慕,半晌後問道:「此劍有個傳說,尹兄可知曉?」 「傳說?什麼傳說?」尹旭一片茫然! 「看來贈劍之刃並未告訴尹兄,或者亦不知曉,!」項莊歎道:「承影斷水,天作之合,數百年前的傳說,如今知道的人怕是不多了。」 「承影斷水?」 「對,說的就是『承影』和『斷水』這兩把神兵利器。」 眾人一聽百年傳說,又都是上古名劍,都來興趣,側耳傾聽項莊娓娓道來。 「承影」號稱優雅之劍,鑄於商朝,後來為春秋時衛國人孔周所藏。《列子.湯問》:「孔周曰:『吾有三劍,惟子所擇。……二曰承影,味爽之交,日夕昏有之際,北面察之,淡炎焉若有物存,莫有其狀。其觸物也,竊然有聲,經物而物不見』。」 尹旭依稀記得,後世曾有古代刀劍排行榜,承影劍似乎名列古代十大名劍。故而聽到項莊說起「承影斷水」時,很是驚訝,兩柄均是不世寶劍,卻出自不同的年代,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聯繫嗎?傳說?會是一個怎樣的傳說呢? 只聽項莊道:「後來衛敗於楚,『承影』也輾轉流落道楚國,後來楚威王將此劍賜予臨風,當時楚國第一女劍客,曾為楚宮御衛。也就在那時,實力強大,正在攻打齊國的越國受齊王蠱惑,意圖稱霸轉而與楚國兵戈相向。」 楚威王亦一代雄才偉略的君王,他立即發兵迎擊越軍,大敗之,並斬殺了當時的越王無疆,把原來吳越的土地全部攻下。越國因此分崩離析,各族子弟們競爭權位,有的稱王,有的稱君,居住在會稽以南的甌閩一帶,服服貼貼地向楚國朝貢,也就是今天的東越和閩。 當時越國有位義士叫做閩行,亦是劍術高手,他家時代受越王恩惠,對於越國亡國耿耿於懷,對楚國更是充滿仇恨。閩行再三思量,決定刺殺楚威王為無疆報仇,因此攜帶了越王賞賜的家傳寶劍『斷水』,前往楚都。 可惜閩行的刺殺計劃並不順利,因為他遇到了臨風,一男一女兩個絕世劍手,使著兩把世所罕有的寶劍,大戰不知幾回?多次的交手中,他們開始互相仰慕,漸漸的似乎不再是對手,更多的像是熟悉的朋友,甚至是知己。 若是尋常人,或許能成就一段天作之合的姻緣。偏偏他們的身份與責任,迫使他們必須為敵,必須性命相搏。 那是一個黎明黎明,天色黑白交際之時,他們再一次相遇。整整一個夜晚,他們在楚都城外大戰,刀光劍影,不斷掠過。拂曉時分,一道鮮血從閩行身上飛濺而起,鋒利的『承影』刺進了他的胸膛。臨風面無表情,直到心愛之人倒在身前,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那一日楚威王嚴令務必斬殺閩行,王命難違。 臨風一雙芊芊玉手手緩緩揚起,雙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劍柄,只有劍柄不見長劍劍身,但是山壁卻隱隱投下一個飄忽的劍影。揚起的雙手劃出一條優雅的弧線,揮向旁邊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輕輕的「嚓」的一聲,樹身微微一震,不見變化。然而稍後不久,翠茂的松樹就在一陣溫和掠過的南風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輪,昭示著歲月的流逝。 松樹倒下的那一刻,『承影』劃過臨風天鵝般優雅的玉頸,兩人的項羽教會在一起,有如一朵綻放的紅花,那麼燦爛,那麼淒艷!王命已然完成,卻辜負了心愛之人,臨風選擇了陪伴閩行。承影斷水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後終於可以雙劍合璧,長相廝守。 臨風在嚥氣前,留下一個祝願,若有男女能分持『承影』『斷水』兩劍,必成天作之合。閩行與臨風的愛情感人至深,楚地的百姓十分感動,後來楚威王亦感其情將其二人合葬。 項莊道:「傳說就是這樣,只是承影斷水二劍自那時起便銷聲匿跡,這傳說也就日漸被人淡忘。若非在下查閱古籍,也不得而知。想不到今日竟見尹兄攜帶『斷水』,當真是三生有幸。」 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眾人聽得如癡如醉。尹旭也感到愕然,想不到這兩把劍竟有這樣關聯,包含著如斯情感,似乎是影視小說中的情感,竟真真切切地出現在面前。 鍾離昧手指『斷水』,笑道:「如今這斷水在尹兄弟手中,若有一位持有承影劍的姑娘,便是你命中注定的心上人嘍?」 「哈哈,是啊!尹兄可要加把勁,好好找尋才是,說不定臨風的遺願就應驗在你身上。」 尹旭笑道:「哪有那麼巧,承影劍失傳百年不知下落,也不知在何人手中,未必便是個女子。再說了,這天下之大,哪隨隨便便就能遇到?」 說道這心上人,尹旭心中惻然,首先想到的是天各一方的李玉娘。隨即一個倩影在腦海中浮現,那個戴著面紗,高雅秀麗的女子,『斷水』正是從她芊芊玉手上接過的。也不知她知曉這個傳說嗎?算了,只是傳說而已,當不得真的。 吳臣對此饒有興致,笑道:「正如尹兄所言『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真有那麼一位女子也說不定,到時候還要尹兄請酒才是。」 眾人紛紛大笑,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項莊還回寶劍,『斷水』再次握住手中,尹旭心中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s:『斷水』可不簡單哦!大家猜猜尹旭會不會遇到,持有『承影』的女子?需要說明的是,此傳說純屬虛構! 第四十章請問姑娘芳名 殷通死後,周康的軍隊迅速被打敗,會稽平定過程很快。基本未遭戰火荼毒,所以民眾的生活並未受什麼影響,一切如舊。 這幾日,項梁忙著籌備糧草,並無軍事行動。尹旭閒來無事,一個攜了「斷水」走出太守府,閒庭信步在會稽的大街上轉悠。 來到這是個世界一年之間,還不曾有機會逛過街,今天必須彌補一下這個遺憾。他擠入了市集裡,瀏覽著各種售賣菜蔬、雜貨和工藝品的攤肆。這個時代交易物十分簡單,除了糧食菜蔬,便是些鐵器、銅器、陶器、木漆器、皮革,以及紡織、雕刻等手工產品,產品質地不錯,只是技術工藝不免略顯粗糙。 不過絕對純天然的產品買起來很放心,均帶著一種二十一世紀玩意所欠缺的古趣,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尹旭好奇之下,買了幾件精美的飾物賞玩,心道:這要是拿回二十一世界,也該算的上價值連城的古董。 除此之外,便是寫飲食娛樂的店舖。此時的食物,少了很多蔬菜和調味品,口味自然差了很多;酒水越是低含量,淡味道的米酒、果酒,喝起來全無感覺。尹旭心道:啥時候有機會定要改善改善,自己動手,美味佳餚嘛! 說道娛樂,就不得提起那個古老的職業,中國娼妓之起源,大概胚胎於周襄王時代,齊國管仲之設女閭,即其作俑者。《戰國策》二卷「東周」引周文君云:「齊桓公宮中女市女閭七百。按周禮——五家為比,五比為閭。則一閭為二十五家。管仲設女閭七百,為一萬七千五百家。從此以後,妓女便登上了舞台,數千年來長盛不衰,成為古代社會生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尹旭雖說許久沒碰女人,卻也不願意將自己寶貴的「貞操」浪費到那些庸脂俗粉身上。 女人啊女人! 正在此時,背後突然有人呼喚:「尹公子,許久不見!」 尹旭回過頭來,正是多日不見的范青! 「范兄,別來無恙乎?」 范青點頭道:「公子無恙即可,想不到今日在此相見!,我家小姐有請公子前往震澤之畔,共賞美景。」 順著范青眼神的方向敲過去,一輛華麗的馬車剛剛駛過,尹旭會意。車內定是那紫衣少女,鬧市相逢,當真是緣分啦! 尹旭腦中突然蹦出一句:說女人,女人到,還是個大美女! 震澤,即太湖,位於吳中縣城西側。 此時秋色正濃,站在小丘之上,一眼望去,煙波浩渺,景色甚美。小丘頂上一座涼亭內,一位紫衣少女憑欄而立,紫衣飄飄,隨風而動,柔媚風姿,宛若仙子。 尹旭走上前,在亭外抱拳一禮:「見過小姐!」 「尹公子不必多禮!」少女轉身一福。 少女今日未帶面紗,尹旭也得以一睹真容,抬頭的那一瞬間,驚呆了!一張絕美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少女膚若凝脂,容光明艷,有若仙女下凡的美女,秋波流盼中,讓人看得看得神為之奪,魂飛天外。 她頭上梳著髮髻,幾根金玉首飾點綴的恰到好處,兩側青絲青絲垂落,配合著她修長曼妙的身段,纖幼的蠻腰,修美的玉項,潔白的肌膚,相互輝映,更顯柔美。 眸子又深又黑,如秋水一般,尹旭當日見過。此時再看時,顧盼之間,水靈靈的動人無比。一襲紫衣長裙,為秋風所動,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步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 尤其是他言笑之間,那股與生育了的優雅與高貴,風采煥發。明皓齒的外在美,揉合而成一幅美人圖畫,當真宛若驚鴻。少女恰憑欄而立,遠山為幕,湖水輕盈靈動,碧波蕩漾,紫衣飄飄,宛若踏波而來的仙子。一時間尹旭如在仙境,哪還知人間何在? 「尹公子!」紫衣少女見尹旭失神,微嗔呼喚。 尹旭這才醒轉,見美人蹙眉,忙歉然道:「小姐容貌可謂沉魚落雁,閉……宛若驚鴻,在下一見疑為天人。以至失禮,唐突了姑娘,還望見諒!」 少女聞聽尹旭這般稱讚自己的容貌,不禁微露羞澀,她自小便知自己容顏姣美,卻因生活的環境,很少得人稱讚。更別提是男子了,今日陡然被尹旭這位陌生男子如此讚美,心頭泛起一種莫名的欣喜與滿足。旋即微笑道:「多謝公子稱讚,只是這沉魚落雁不知是何典故?」 「呃……」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大美如今僅僅只有一個西施,其他的都得數百年之後。尹旭適才說話時,便意識到問題,故而及時改口,卻終究晚了一步,沉魚落雁四個字已經出口,偏生還被少女注意到,唉!這沉魚倒是好解釋,可落雁呢?看來只能再做一回「騙子」,杜撰故事了,苦逼的穿越眾,傷不起啊! 見尹旭情狀,少女還真來了興趣。適才她心神蕩漾,只是隨口一問,轉移注意而已,不想真問到點子上了。 瞬間的愕然,尹旭心念電轉,計上心來,說道:「沉魚落雁呢,是形容女子容貌美麗,天人之姿的詞語。沉魚說的是昔年越國第一美人西施!」 「西施夫人?」 「不錯!」尹旭並未注意到少女眼中的驚訝,也未在意西施後面加上了夫人二字。繼續說道:「相傳西施在溪邊綄紗時,水中的魚兒被她的美麗所吸引,看得發呆,都忘了游動,以至沉入水底。」 「哦?」少女言笑晏晏,問道:「那落雁呢?」 「這個嘛……」尹旭道:「相傳楚國有位美女,曾於野外放歌,飛過的大雁驚艷與他的歌聲與容顏,竟忘記了飛行,從天上落下來!」 實際上沉魚落雁一詞出自《莊子·齊物論》:「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故事需要,此處不提。 少女宛然笑道:「原來如此,公子博學多才,奴家孤陋寡聞。只是不知這落雁之女芳名何稱?」 「據說是為著名的女劍客,至於姓名不大清楚!」尹旭看著紫衣少女,輕輕一笑,問道:「對了,說到稱呼,還未請問姑娘芳名?」 第四十一章答疑解惑 「請問姑娘芳名?」 少女一怔,遲疑道:「范依蘭!」 「依蘭?」尹旭點頭微笑:「好名字,依蘭花開,人如其名,美艷如斯!」 范依蘭嗔道:「上次相見,公子彬彬有禮,怎麼今日似乎轉了性子?」 尹旭言道:「好吧,在下孟浪了,不過小姐天人之姿,讓在下不由的驚歎。所以,還請小姐見諒!」 范依蘭白了他一眼,說道:「對了,你還沒回答我,那位楚國落雁美女喚作何名?」 「好像叫做臨風,是楚威王的御前護衛,只可惜……」尹旭搖搖頭,暗自觀察著范依蘭得神情,想知試探她是否知曉承影斷水的傳說。 只可惜范依蘭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在他說話時,美女已然側過身去。「臨風?只可惜什麼?」再次轉回來時,波瀾不驚的臉上寫滿好奇。 她是真不知道?還是演技太高超? 尹旭有些疑惑,難以斷定。是將項莊所述的故事娓娓道來,范依蘭聽得如癡如醉,還感歎不已:「想不到此劍還有這麼動人的故事?」 尹旭將『斷水』捧在手上,說道:「一直未有機會感謝小姐贈劍之誼,以及范青多日的幫助,今日當面謝過。」 「這個謝字怕是當不得,原是我連累了公子,幫助是應該的。」范依蘭客氣委婉道:「前幾天聽聞公子到了會稽,還想著尋機邀請公子,不想今日於鬧市相遇,故而邀公子來此,當面致謝也算是致歉!」 尹旭笑道:「好了,彼此都不言謝,在下只是想聽小姐講講這把劍的來歷,可否?」 范依蘭點點頭:「公子既然已經說了,奴家自當從命!」 「一起到湖邊走走,邊走邊說,不是小姐肯賞光否?」 范依蘭抬頭往湖邊上瞧去,一艘遊船,幾隻漁舟,蕩漾在連天的碧波中。秋風中美人秀髮飛舞,微一遲疑,隨尹旭信步走去。 「尹公子可是好奇,奴家怎麼會有這千古名劍?」范依蘭細聲細語,吐氣如蘭,並肩而行,尹旭心頭一陣蕩漾,想多看一眼,卻又怕唐突了佳人。 「不錯,聽聞這『斷水』劍自楚威王時,閩行、臨風死後,便消失匿跡,小姐卻慷慨贈與在下,故而好奇一問。」 范依蘭鄭重道:「自閩行、臨風之後,此劍下落何方?如何輾轉?小女子並不知曉。但是此劍上一任主人必須告知公子,曾經給公子帶過麻煩,以後或許能有所裨益!」 「哦?」尹旭見她說的鄭重,好奇心迅速膨脹,側耳凝神聽去。 只聽范依蘭一字一句道:「此劍之前的主人是大將軍蒙恬!」 「蒙恬?」尹旭驚掉下巴,他怎麼也沒想到,『斷水』竟是蒙恬的佩劍。 「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中學時,《過秦論》中這段話便背的滾瓜爛熟,蒙恬的鼎鼎大名也是如雷貫耳。蒙恬是繼白起、王翦、王賁之後,秦王朝第一柱國大將,只可惜被趙高、李斯所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當真是可惜。 同時他還隱約猜到,第二次周康三萬大軍圍剿,莫不是因為這般劍?他記起當日偷營時,那個被自己砍傷的小將,見到這本劍時的驚愕神情。小將負傷逃走,自那日後,秦軍便暫停圍剿,直到數月後的江東大剿匪。如此看來,或是趙高得知消息,以為自己和蒙恬有什麼關係,才會下這麼大工夫。 想不到啊!實在想不到,竟是這麼回事……看來範依蘭是真該向自己致歉!只是蒙恬的劍怎麼會落到范依蘭手中呢?又為什麼要送給自己?她又是什麼身份? 尹旭有太多的疑惑,這些疑惑已經困擾他太久,答案就在她身上。目光瞧向范依蘭,許久才問道:「想必小姐知道在下想問什麼,不知可否為在下解惑呢?」 范依蘭淡淡一笑,說道:「人始終是貪心的,得到一樣的東西後,就想要更好的,永遠都是這樣,公子認同嗎?」 尹旭點點頭:「人的慾望無止境,的確如此,不知小姐問這話有何深意?」 「那麼公子認為什麼才是這天下最大的慾望呢?」 「隨不同人而言自是各有不同,若就常人而來,想必該是金錢、美色、權利。」 范依蘭悠悠道:「當一個人擁有天下所有的財富和美人、當他站在權利的巔峰,他還想要什麼?」 「你說皇帝?」尹旭若有所思道:「是啊,皇帝富有四海,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他還想要什麼呢?」 等等,皇帝……權利……慾望無窮……做了皇帝想成仙……尹旭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長生不老藥?」 范依蘭嬌軀一震,幽深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欣賞,說道:「猜對了!那公子認為這世上有長生不老藥嗎?」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怎麼可能長生不死呢?嬴政也聰明人,只是太過留戀權力,想要永遠保持無上的權力。其實這世上更替興衰是自然變化,任何人都無法改變,只是他們太癡看不透,才會為方士所欺騙。」 范依蘭眼中異彩連連,對尹旭這番話十分讚賞,末尾時卻有些黯然:「其實方士也有無奈!」 「哦?」 范依蘭長舒一口,說道:「我家祖上本是富商,當年始皇帝尋找長生不老藥,家父和徐福先生都奉命參與,還有一位吳莚先生,是番邑縣令吳芮之弟,那日放行公子過境便是因為這段情分。」 「你是知道的,這世上跟本就沒有,所以徐先生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甚至一去不復返。終於拖到了始皇帝病死沙丘。」 尹旭恍然道:「原來如此,苦了令尊了!」 范依蘭無奈搖搖頭,續道:「正是因為沒有找到長生不老藥,所以趙高才會想要對我家動手,欲殺之而後快。只是家父一直與扶蘇公子、蒙大將軍、李斯交好,才暫時躲過一劫。你當扶蘇為何會被貶到上郡去,就是因他曾直言長生不老也虛幻之物。」 「後來扶蘇公司和蒙大將軍被奸人所害,臨死前將此劍贈與我家。後來李丞相也被禁足,只能舉家逃出咸陽。可趙高不死心,仍舊一路追殺,若非遇到公子……當日見公子談吐作為不俗,故而寶劍贈英雄,一來做謝禮,二來希望有朝一日,公子能以此劍手刃奸佞,也算是為蒙將軍報仇,以謝贈劍之情。如今看來,公子能夠做到。」 「是嗎?承蒙小姐高看!」 「公子在番邑的壯舉我有聽說,如今在項梁將軍會下,來日定然前途無量。」 馬兒一聲嘶鳴,尹旭抬頭,馬車已經停在路邊,范青早已恭候於側。 范依蘭施禮道:「今日出來許久了,該回家了,這就告辭!」嫣然一笑,轉身離去。 「多謝小姐在下解惑,再見!」目送范依蘭上馬車後,尹旭心情複雜,亦轉身離去。 第四十二章湖上遊船 馬車在路上繞個圈,確定尹旭已經離開之後,再次返回震澤之畔。本在湖中遊覽的一艘遊船恰好靠了過來,在范青的隨侍下,范依蘭踏過鏈接的木板,登上遊船。 「父親,大哥!」一進船艙,范依蘭亭亭施禮。 艙中坐著一老一少兩個男子,年長的約有四十多歲,皮膚白皙,文氣十足。雖然看起來有些瘦弱,眉[www.qisuu.com奇書網]目之間卻透露出精明睿智,尤其是一雙眼睛平靜,到什麼時候都波瀾不驚,讓人無法揣摩在他到底在想什麼。臉上淡淡的笑意,十分和藹,平易近人。此人正是范依蘭的父親——範文軒。 另一人二十多歲的年紀,容貌與範文軒十分相似,或許是常年在外奔波的緣故,皮膚顯得略微黑一些。正是范依蘭兄長——范陽,相較其父,身材更為健壯強健一些,年紀不大,卻精明能幹,穩重有成。 「依蘭,坐吧!」 范依蘭依言坐在,早有婢女奉上香茗,點心,遊船雖小確實五臟俱全。船工,僕婢,持劍的護衛一個都不少。 「怎麼樣?都告訴他了?」範文軒微笑著一邊喝茶,詢問女兒。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都是他想知道的,女兒已然為他答疑解惑。」 「那你說的他可都信了?」範文軒端著茶杯的手唯一停滯,抬頭詢問。 范依蘭搖搖頭:「或許信,或許不信,或者只信了一部分,女兒並無十分把握。」 「哦?」范陽突然來了興趣,疑惑道:「小妹竟也無法確定?」 「是的,旁人我能有把握,可是尹旭……實在捉摸不透。不僅如此,他還是時常反過來試探我。」范依蘭微微有些失落。 「這麼說小妹遇到對手了?」范陽對此還真有些好奇。 主位上的範文軒饒有興趣地問道:「如此看來,這尹東來還真有非凡之處,竟讓我家依蘭都把握不住,詳細說來聽聽!」 范依蘭俏臉微微一紅,說道:「今日,我按照之前與商議的,五分真五分假,將前因後果告知於他。事關皇室辛秘,王族權貴,他卻未有一點驚訝,十分鎮定。扶蘇公子,蒙將軍、李丞相這些人,在他眼中似乎很平常。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似乎猜到幾分,只是不知內中情形,故而無法理順。」 「還有就是此人的的學識,據調查他本是番邑縣香溪鎮一個小幫工,別無讀書學習的機會。但他對天下大勢十分瞭解,談吐見解也很是獨到。長生不老藥的事,女兒只是提了點頭,他便猜到,一番理論說的頭頭是道。從他前後的行事,以及范青在他身邊的見聞,可見此人學識淵博,計謀不凡,這與她的出身很不相符。當地人都說他是得了神女點化,或許真有其事。」 「鬼神虛妄之事,還是不要信的好!」范陽對此並不贊同。 范依蘭續道:「但他的本事卻是貨真價實,十幾歲的少年便能統領一群窮凶極惡的盜匪,便看得出此人絕對不簡單。范青可以證明,眾盜匪對他全是服服帖帖,敬重有佳,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還有那上砍騎兵,馬砍馬腿的少數,是我親眼所見,確有奇效,可見他奇思妙想!。」 「安桐率軍五千剿匪,面對五十倍的精銳官家,一般的盜匪肯定會選擇躲藏。他卻不同,敢與之正面為敵,奇計百出,讓官軍吃虧不少,膽識也不缺。接連的幾場正常,可見他治兵打仗的本事,自也不小。」 「還有一點,尹旭在彭蠡澤畔為盜匪時,劫富濟貧,從不為非作歹,名聲極好,很受老百姓愛戴。可見他看的長遠,懂的收買人心。」 「哦?」聽著聽著,范陽不覺笑了,對范依蘭道:「照小妹這麼說,此人可是天上有地上無,十全十美啊?」 范依蘭白了乃兄一眼,嬌嗔道:「爹,你看大哥,我這是在說正事呢。」 看著一雙兒女調笑,範文軒只是居中一笑,說道:「若真如此,這尹旭倒真是個難得的人才。將來或有作為,值得我們培養。」 范陽道:「我們選人,首先一條便是志向,如今他歸附項梁麾下,寄人籬下!」 范依蘭不依不饒道:「大哥這麼講便不對了,這才是他智慧之處,知道自己實力弱小,所以投靠項梁與之聯合。小妹並不認為,當日他不過一介盜匪,我曾花重金聘請,他毫不為之所動。今日不同往日,他的志向有變化,如今不得已在項梁麾下,積蓄力量,有朝一日或會另起爐灶也未可知啊?」 「哎呀,小妹啊!這麼說此人還是不穩妥。倒不如項梁叔侄,齊過田橫他們來的實在。」范陽似笑非笑。 范依蘭不悅道:「如今秦國剛剛露出敗象,群雄逐鹿還早著呢,這一遭我們須得謹慎,晚些再做選擇才是。」 「哈哈!」范陽笑道:「小妹,為兄逗你玩呢?莫非……」 范依蘭看著乃兄那莫名的笑意,頓時明白過來,狠狠白了一眼范陽。心中卻不自覺地想起那張英俊的面孔,堅毅的背影,臉上微微一紅,找個借口出去了。 船艙裡,只剩下父子兩人。 范陽道:「父親,小妹如今這般,莫不是對那尹旭對了……?」 「呵呵!」範文軒招牌式的一笑:「依蘭如今也大了,動些心思也是有的,只要她喜歡,也罷!」 「那這尹旭……」 範文軒淡定道:「你要相信,依蘭的眼光不會太差,好好留意著就是了。今日借依蘭之口,只是釋去他心中的部分疑慮,免得因此疑心我家,節外生枝就不好了。 「正如依蘭所說,秦國不過剛剛露出敗相,群雄逐鹿,爭霸天下的日子還早呢。到時候再請族中長老共同決定。這一遭,我們不能再有什麼差池!」 「是!孩兒記下來!」 「對了!」範文軒又道:「家族的生意暫時全部停下來,保證好一切族人安全。還有在我們各地的倉庫暗中儲存糧草,以後會有大用。」 「父親放心好了,兒子一定辦妥。」 第四十三章虞美人 秋高氣爽,北雁南飛,轉眼已是晌午時分。 一路從彭蠡澤走回來,尹旭心情有點複雜。自從那天救了范依蘭母女之後,發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讓他疑惑重重。今天聽了范依蘭一席話,總算明白些。 但他始終認為,只得到了部分答案。第一次被安桐大軍圍剿,確實因為這對母女,惹怒了趙高。然而尹旭認為,原因不會像范依蘭說的那麼簡單。尋找長生不老藥自然確有其事,范依蘭之父,徐福,吳芮的弟弟也確有可能參與了。正是因為這層關係,范家與吳家有交情,才能請動吳芮冒險幫忙。 藥沒找到,秦始皇便死了,因此而治罪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用得著那麼大動干戈嗎?因為自己誤打誤撞救了人,便派大軍來圍剿,如果只是為了治罪,趙高至於生那麼大氣嗎? 顯然趙高有非得抓到范家母女的必要,而且一定事關重大,才會讓他那麼在乎,動這麼大動肝火,大手筆的剿匪洩憤。會不會和扶蘇蒙恬有關係?尹旭考慮了,但范依蘭話裡話外流露出的意思似乎也不像。 至於第二次剿匪,想來就是因為『斷水』劍了,或許是趙高誤會了什麼。至於安桐謊報軍情,誇大事實一事,他們永遠不得而知了。不過正是這般陰差陽錯,讓他經歷磨練時抓住機會,才有了今天的小起色,勉強算得上因禍得福吧! 疑惑這東西永遠無法完全解開,否則是這世界上就不會有各種各樣的未解之謎了。尹旭此刻便是如此,他是知道了其中一些緣由,解開了心中多日的疑惑,卻又有新的疑惑接踵而來。 今日鬧市中,范依蘭與自己真的是偶遇嗎?一副千金小姐的作陪,貴氣優雅怎麼會輕易到那種地方去?尹旭覺得,有意而遇更能說得通。 那麼范依蘭為什麼要故意見我?似乎是有意來為我答疑解惑的,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而且尹旭總覺的,范依蘭所說之語半真半假,為什麼要這麼告訴自己?目的是什麼? 最為神秘的,應該是范依蘭的身份,與生俱來的的優雅與尊貴。與秦國皇室貴戚紛繁複雜的關係,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怎樣一個家族?他們在做什麼?把自己牽涉進去,又想做什麼呢? 一連串的疑惑從心頭浮起,尹旭一時間根本毫無頭緒,無奈搖搖頭,繼續往回走。不過還真別說,范依蘭的容貌真叫一個美,尹旭覺得兩世為人,此女應該是最漂亮的,遠比後世那些濃妝艷抹的女星強得多。 在湖邊看到那張絕美的臉時,尹旭的心有砰砰直跳,此時告別離開,心中有種念念不忘的感覺。在她面前,尹旭不自覺地有些衝動,想要表現的慾望。他感覺自己動心了,似乎有些喜歡上這個女孩…… 唉,肚子餓了,該吃飯了! 尹旭腳步加快,不消多久便回到了太守府,匆匆往後院的住所走去。不想剛轉過迴廊,一個倩影在眼前閃過,只聽一個女子「哎呀」一聲。尹旭往後一退,才發現與一個女子撞了個滿懷! 「姑娘,對不起,對不起!」尹旭急忙道歉,抬起頭來驚呆了,今天第二次驚呆了。 面前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面帶驚愕之色,一身白衣腳步匆匆,如一朵白雲辦飄然而來。 一眼瞧去,人比花嬌,美艷無比。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她的美純出於自然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纖細的蠻腰有若絹束,脖頸修長更顯柔美,皮膚滑白如凝脂。配以雲狀的髮髻、翠綠的簪釵,顯得清秀可人。正別緻的是他一身白色武士服,手攜一把長劍,一份不一樣的靈動之美。 尹旭一怔,便回過神來,連忙道歉。 那女子嫣然一笑,她秋波盈盈,明眸顧盼生妍、酒窩淺淺含笑,格外動人。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般有艷福,美女連連看啊!想起范依蘭,尹旭很快在心中對二女做出一番品評,范依蘭高貴優雅,此女清秀靈動,應該是春蘭秋菊各有千秋吧!不過細看下來,他還是覺得范依蘭更勝一籌。 「姑娘沒事吧,在下莽撞了!」 女子嫣然一笑,正要說話,忽聽遠遠聽人呼喚:「妙弋,妙弋!」 「此女名叫妙弋?」尹旭猜測之時,一個身材修長,眉目俊朗的男子從拱門出來,正是虞子期。 「妙弋啊,你幹嘛跑這麼快,讓我好找!」說著看見尹旭,客氣地打招呼道:「東來兄弟也在?」自從那日與項莊比劍獲勝之後,除了龍且幾人,項梁麾下的大部分將領對他都欣賞有加,態度很是友好!彬彬有禮的虞子期,更是如此。 「虞大哥,出去轉轉剛回來!」 「哥哥,這位便是以百人抗擊數千秦軍的尹旭尹公子?」美女聽聞轉身向虞子期發問。 虞子期的妹妹? 「正是,你們在這遇到?」虞子期上前道:「為你引介一笑,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尹旭尹東來!」 「尹公子好!久仰大名!」虞妙弋婷婷一禮。 尹旭還禮道:「虞姑娘客氣了,適才走得太快,衝撞了姑娘!」 虞妙弋輕輕搖頭,微微笑道:「哪裡,是妙弋跑得太快,不曾看清道路。」 「小事而已,不必這麼客氣了!」虞子期笑著一拍尹旭肩頭,笑道:「妙弋,你不是喜歡劍術嗎,這位尹兄弟劍術超群,項莊都敵不過,有空可以向他請教。」 尹旭暗自尷尬,我這半吊子不過是借了寶劍之利,暴戾之氣促發的力量罷了!實實在在的劍術,最近才向項莊請教學習呢?讓人家姑娘請教我劍術?不是誤人子弟嗎? 虞妙弋淡淡一笑,說道:「嗯,不過項籍大哥已經答應教我劍術了,不可以再另他人為師了。」 幸好幸好!尹旭暗自鬆了口氣。 「已經和項籍大哥約好了,他在河邊等我們呢,快走吧!」小美女拉起哥哥的手,心情激動,有些著急。 「如此,尹兄我們先告辭了!」虞家兄妹施禮後,聯袂離去。 尹旭淡淡一笑,往後院走去,肚子已經咕咕作響了。走出幾步,突然一拍思慮太多,後知後覺的腦袋!喃喃道:「虞子期的妹妹去找項羽……虞妙弋……」 心頭一震,低聲驚呼:「虞姬……虞美人?」 第四十四章初試牛刀 一天之內,見到兩個絕色美女,這運氣! 奈何虞姬一顆心全撲在項羽身上,唉!好在還有個范依蘭,姿色更勝虞姬一籌,不然就更鬱悶了。只是走的匆忙,也沒問問人家姑娘家居何處,真是失誤! 算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這會不是想女人的時候。 轉眼間已經是秦二世二年春天,這一日,尹旭正和項莊在一起練劍。 「不過數月,你的進境當真神速啊!」項莊稱讚之餘,眼中不少讚賞與羨慕。 尹旭呵呵笑道:「這還得多謝莊哥你的指點,否則縱然練上十年八載,也還是老樣子。」 項莊搖頭道:「唉,東來你過謙了,你的天資擺在那裡,若非有此基礎,再多指點也是枉然。」 這幾個月來,隨著尹旭長時間氣功修習,體內那股暴戾之氣幾乎完全被融合吸收。隨著修習,逐漸的融入四肢經脈之中,尹旭的身體更加強健。尤其是之前相對劣勢的膂力,已經大大提高。加上高手項莊的指點,尹旭的劍術水平大大提高。 兩人說笑著,抹了一把汗水,到一邊的涼亭喝茶。此時,一名小兵匆匆而來:「有緊急軍情,項元帥召集眾將大堂議事,請兩位校尉即可前往。」 尹旭與項莊對望一眼,事關重大,急忙趕了過去。進入大堂,項梁麾下所有高級將領都已在座,凝重的氣息充斥在整個大堂。 「人都到齊了?」、 「是的!」 「諸位先看看這個!」項梁端坐主位之上,遞過一份帛書給眾人傳閱。尹旭聽了高易說明,才知道是陳勝麾下大將呂臣送來詔令,張楚王陳勝冊封項梁為上柱國,令其率軍西進抗擊秦軍。 上柱國,楚國官職,軍隊的最高統帥! 眾人看過議論紛紛,片刻後邊有人起身抱拳道:「此乃喜事,屬下恭喜元帥榮任上柱國。」 出言贊成者不在少數。 尹旭心下疑惑,陳勝為何突然冊封項梁呢?再看項梁緊蹙的眉頭,便知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果然,項梁又拿出一份帛書,說道:「這是桓楚從江西(長江以北)送來的密信,因吳廣久攻滎陽不下,陳王派周文將軍繞道進攻函谷關,在曹陽亭和澠池先後為章邯所敗,寡不敵眾,自刎而死。章邯大軍至滎陽,田臧以『假王驕,不知兵權,不可與計,非誅之』,矯陳王詔處死吳廣,章邯全力進攻陳縣。」 眾人皆知,陳縣乃陳勝駐守之處。尹旭心中一凜,暗想吳廣死了,陳勝的受命怕是也不長久了。 只聽項梁續道:「據傳聞,陳王不得已放棄陳地,撤退至城父,生死不明。」 「什麼?陳勝死了?」 這一消息有如平地一聲驚雷,在堂中驚起一陣軒然大波。尹旭心知肚明,所說項梁所言只是『據聞』,『生死不明』,也就是消息還不確定,但他已經瞭然於兄,陳勝確實死了,死在他的車伕莊賈手中。 尹旭目光掃過,滿堂之人唯有項梁、范增、項羽、英布幾人保持著絕對的鎮定。至於其他人如季布,龍且等猛將都忍不住有所聳動。尹旭最感興趣的便是項羽,歷史記載項羽為人剛愎自用,自以為是,但半年接觸下來,他並不這麼認為。 在尹旭眼中,如今的項羽自信不假卻也未到自負的程度。相反做人做事沉穩有佳,別人有好的意見照樣會聽從。因此,尹旭對項羽的評估有了全新的認識。 「不僅如此,因陳王生死不明,秦嘉在彭城自立為大司馬,擁立楚國貴族景駒為楚王。請諸位前來就是商議,我們該如何行事?」 辯士林和道:「陳王是否真的亡故,尚需查證,如今要考慮的無外乎兩點,一是將軍是否接受上柱國的任命?二是,景駒、秦嘉當如何對待。」 龍且率先道:「將軍,先不說別的,這上柱國您做的,實至名歸!應當立即起兵攻打景駒。」 林和笑道:「在下贊同龍校尉所言,至於攻打景駒、秦嘉,老夫仍未並不急於一時。陳王生死尚不明瞭,當務之急是共同對抗秦軍。」 龍且、季布、虞子期,鍾離昧,英布、尹旭、吳臣此時皆擔任校尉一職。 項梁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范增身上,第一謀士的意見至關重要。 范增捋了一把花白的鬍鬚,含笑道:「未知此事,英布、尹旭兩如何看待?」 尹旭與英布對望一眼,相顧愕然,范增是老匹夫搞什麼名堂?當眾來詢問我兩人的意見。 英布道:「將軍,令尊項燕是我楚國上將,將軍當得起上柱國一職,可以更名正言順地引導楚地的義軍,共同對抗秦軍。」 「嗯!」范增點點頭,目光落到尹旭身上,問道:「尹校尉認為,景駒、秦嘉當作何處置?」 范增深邃的眼神讓人很有壓力,尹旭沉吟片刻道:「在下的看法與林和先生略有不同,我以為景駒、秦嘉之流應迅速擊敗。」 林和是會稽的一位辯士,去歲歸附項梁。對此此人尹旭並無印象,似乎歷史上並無此人,想來只是籍籍無名之徒。 「哦?」林和饒有興趣地問道:「尹校尉緣何這般認為?」 尹旭分析道:「尚未明確陳王生死,景駒、秦嘉之流便蠢蠢欲動,自立為王。殊不知反秦大業就是敗在他們這種人手裡,如今秦軍勢大,各路義軍正當聯合起來,擰成一股繩,共抗大敵才是。」 「可如今的情形呢?陳王派往各地的很多將領各存異心,爭相稱王,義軍內部公開分裂。如北征的武臣自立為趙王,蛻變為割據頭目。其部將韓廣在攻略燕地後也自立為燕王。攻取魏國舊地的周市雖未自立為王,卻立了魏國後裔寧陵君魏咎為王,而自任魏相,割地自保。群起響應的各地英豪也多不聽陳勝節制,各自為戰一片散沙,才會給秦軍反撲的機會,以至造成今天的這種局面。」 林和道:「那我們公然與秦嘉開戰,與割據的諸侯何異?」 尹旭辯駁道:「非也!如今情勢下正需有人站出來,集合各路義軍勢力,而不是繼續這樣各自為戰。景駒、秦嘉烏合之眾,不足以當此重任,而項將軍身為項燕大將之子,有這個威望和實力,正當力挽狂瀾,以正人心才是。」 范增滿意地點點頭,那邊項羽也瞧了過來,目光中帶著幾分欣賞。 項梁道:「如此說來,是該出兵攻打嘍?」 「正是!」贊同附和者甚多。 項梁道:「那此戰該有誰領軍前往呢?」 項羽眼中露出嚮往神色,正要起身請戰,被范增打斷:「老夫以為,該有上柱國項元帥親自前往,以元帥威名震懾宵小之輩。」 項羽未有一絲不滿情緒,緩緩坐下,問道:「那麼,該由誰陪同叔叔前往呢?」 坐在下首的龍且突然搶出道:「英布、尹旭兩位校尉在彭蠡澤抗擊秦軍威名赫赫,末將建議由他二人陪同元帥前往。」旋即,目光瞟向尹旭,小聲道:「看看某些人到底是名副其實,還是徒有虛名?」 尹旭與英布交換個眼神,一同起身出列:「末將願隨元帥出戰,一舉殲敵!」 「好!」項梁朗聲道:「如此,就由兩位陪同本帥前往,籍兒與范先生留守會稽,季布和鍾離昧負責糧草運送!」 「諾!」 眾人轟然應命,尹旭眉目上挑,瞟了龍且一眼,心道:多謝你送的好機會! 第四十五章劉三哥的風格 秦二世二年,吳廣兵敗滎陽被殺,章邯大軍進攻陳地。張楚王陳勝不敵,撤往城父,生死不明。 消息傳出後,部將秦嘉自任大司馬,於彭城擁立楚國貴族景駒為楚王,各路義軍紛紛聲討。平定江東的楚國大將項燕之子項梁接陳王詔命,任上柱國,以校尉英布、尹旭、虞子期為副將,率兩萬大軍由會稽渡江北上,聲討叛逆景駒、秦嘉。 消息傳說,響應者甚多,率軍前來歸附著亦不勝數,其中尤以陳嬰的到來為盛。 陳嬰,任東陽令史,也就是東陽令手下的官吏,為人一向謹慎講信用,被人尊為長者。大澤鄉起義後,東陽縣的年輕人們殺死東陽令起義,群龍無首,於是請他來當首領。 陳嬰的母親是一個有點見識的婦人,對陳嬰說:自從我嫁到你家後,就沒有聽說你家祖上有高位貴人,現今突然得到這麼大的聲望,恐怕不祥。你還不如跟隨哪一個人做事好,事情成功了,能得賞賜,失敗了,你也不是領頭的,禍害也不大。 老人家拳拳愛子之心,溢於言表。陳嬰考慮過後,認為自己確實如此,聽了母親的建議。此時陳王死訊撲朔迷離,景駒、秦嘉之亂隨之暴發,隨後傳來項梁北上的消息。陳嬰毫不遲疑,率領部下兩萬人投靠項梁。全軍人數增加至四萬,聲勢大振。 尹旭一路隨行,心情很輕鬆。對於景駒、秦嘉之流他並無太多記憶,並不清楚其實力強弱。但項梁一家的發展一直很好,由此推測其不過一群土雞瓦狗,所以這一戰獲勝的難度並不大。 此次是追隨項梁以來的第一戰,必須要抓住機會,打的精彩贏得漂亮。展示足夠的實力,才能在名將輩出的項家營佔據一席之地,讓龍且等人不敢再輕視自己。 尹旭不曾想到,景駒、秦嘉雖然籍籍無名,但他手下有個人卻非同一般。如果尹旭聽聞此人姓名,一定會大吃一驚! 彭城,又名彭城邑、彭城縣。曾為古都涿鹿,即今天江蘇省徐州市。彭城邑歷史悠久,早在四五千年以前就是帝王之都,據先秦典籍《世本》記載,「涿鹿在彭城,黃帝都之。」帝堯時建大彭氏國。夏禹治水時,把全國疆域分為九州,徐州即為九州之一。秦統一六國,實行郡縣制,改彭城邑為彭城縣。 現如今彭城暫時是偽楚王景駒的都城,此時由太守府改建而成的「王宮」大殿上,黑壓壓聚集了一大片人。景駒端坐王座之上,低垂著腦袋,精神很是不佳。 王座下第一個座位便是大司馬秦嘉,接到項梁北上的消息,對他們的震驚不小。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面,本想著陳王死了,趁勢裂土封王。景駒好歹是楚國貴族,立為楚王也能背楚國人接受,若是受擁戴了還能聚集陳勝舊部,擴大勢力。 反正現如今陳勝手下將領裂土稱王的不在少數,只是這楚王稱號意義非凡。一接到陳勝下落不明的消息,秦嘉禾便認定他死了,於是趕忙拉了景駒為楚王。生恐有人先不必搶注這一「商標」,可惜這個稱號並未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相反消息一傳出,歸附的人寥寥可數,罵聲譴責聲鋪天蓋地而來。更讓人擔憂的是江東的項梁,以上柱國的身份率軍北上,聲稱要討伐他們這些叛逆。 叛逆,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可不好戴啊!這也就罷了,來了就打唄,可各路諸侯紛紛歸附,東陽的陳嬰直接帶了兩萬人投奔過去。己方只有不到兩萬的烏合之眾,對方卻有四萬人的精兵悍將。況且項梁是名將項燕之後,地位名望擺在那的,景駒雖也是楚國貴族,但能和人家比嗎?最要命的是,人家打著追殺叛逆的旗號,在大義上佔著理。 現在該怎麼辦呢? 廳堂之中坐滿了人,想要商量個對策! 「大王,我們與項梁講和吧?」 「講和?項梁能願意和我們講和?沒看出來他是拿我們立威嗎?」 「也不見得,陳王兵敗,章邯勢大。此時共同抗秦才是當務之急,只要動之以情,說之以理,項梁會聽從的。」 「如今大王該取消王號,與各路義軍以誠意,講和未嘗不可。」 「講和後,我們該如何自處?大王和大司馬又當何處?所以不能講和!」 「對,難道怕他們不成,打一仗便是了,誰怕誰是孫子。」 大「殿」上唾沫橫飛,爭辯聲此起彼伏,是戰是和?的問題分歧極為強烈。一時間,也難有個結果。 角落裡,一個男子卻一言不發,不似悶頭聽著。這男子年紀約四五十歲,相貌堂堂,一把漂亮的鬍子正是這個時代美的標誌。最為奇特的是他的鼻子,準頭肥大,鼻樑挺直,上印堂,兩眼之間山根部分沒有凹陷。在相法上,這叫伏羲鼻,主大貴。 仔細看去,此人身上透著一股氣,有點無賴的感覺。一雙眼睛,提溜提溜地轉動,給人一種心計複雜的感覺。「殿」中嚷成一片,他卻似乎聞所未聞,只是坐在角落地不言不語,臉色波瀾不驚,沒有任何態度。 半天之後,爭論總算有個初步的結果,在秦嘉的堅持下,主站派站了上風。此時景駒正逐個詢問眾人意見,終於該中年男子,只見他長身而起,凸顯出高大的身材,隱隱散發出豪氣。 「劉季,你怎麼看?」 劉季? 如果尹旭在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漢高祖劉邦。他如今實力弱小,也不得不寄人籬下。他起義的家鄉沛縣就在彭城附近,景駒在此稱王后,他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得率軍前來歸附。 劉季拱手朗聲道:「請大王和大司馬決斷,劉季身為人臣,自當奉命行事,全力以赴。」 「嗯!」 狗屁!等於什麼都沒說,都這時候都不忘拍馬屁,周圍飄來不少鄙視的目光。劉邦坐回原位,無比淡定,壓根就不以為然,說你們說去吧,哥自有打算。 景駒問了一圈,又與秦嘉商議一番,最終決定率軍對抗項梁。眾人見兩位首領心意已決,不管是溜鬚拍馬,還是迫不得已,只好表示支持。 事情說定,秦嘉便開始佈置軍力,劉邦因為剛才的精彩表示,被任命負責彭城西南部的防禦。議事就此結束,一場大戰就在眼前。 劉邦走出「王宮」,一個身材魁梧,一身豪氣,強壯威猛的男子上前迎接。 「三哥,聽說大王讓你負責彭城西南防務,這次可要讓我樊噲打頭陣哦?」說話之人赫然是劉邦手下猛將樊噲! 「打什麼頭陣,帶了我們的人馬趁天黑回沛縣去。」 「回沛縣?」樊噲訝然道:「三哥剛才不是……」 劉邦目光堅定,鄭重道:「景駒、秦嘉外強中乾,內部是戰是和也不團結,能打得過項梁?難道我們要跟著這些匹夫一同送死嗎?」 樊噲看一眼劉邦,恍然領命,這才是劉三哥的風格! 第四十六章蕭何到訪 「什麼?劉季逃走了?」 彭城「王宮」之中,秦嘉大為震驚,勃然大怒。實際上彭城是他說了算,景駒只是因楚國貴族的身份,做個名義上的傀儡而已。 一個身材相對矮小,左臉上掛著一道直到頜下的疤痕,此時跪伏在地,向秦嘉稟報消息:「是的,昨日晌午時分劉季帶人出城,說是奉大司馬您的命令,往彭城西南部的銅山鎮駐守。但今早末將前往運送糧草,微山鎮卻一片寂靜,沒有駐軍的痕跡。」 刀疤臉現如今在彭城駐軍中任軍需官。 見秦嘉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這名屬下略微停頓,繼續道:「末將敬業治癒,詳細詢問過問過鎮上的居民,才知劉季昨夜確實到到達的微山鎮。不過半夜時分,便悄悄撤離了。」 秦嘉怒道:「兩面三刀的小人,殿上議事時說的好聽,身為人臣自當奉命行事,結果這回早的連人影都沒了騙子!告訴我,那卑鄙小子,去了哪裡?可是南下投降了項梁老賊?」 刀疤臉將領心中愕然,劉季是騙子不假,只是你怎麼不說自己識人不明呢?臉上表情不敢絲毫有異,恭敬稟報道:「哨騎已經出去探查了,還未有消息,據估計有可能南下投奔項梁,也有可能躲會沛縣,那裡是劉季的老家。」 「返回沛縣?」秦嘉來回踱著步子,遲疑道道:「返回沛縣想要做什麼?」 「大司馬,沛縣在西北在彭城的西北方向,若劉季動了什麼心思,返回沛縣伺機而動。趁我們與項梁交手時間,從背後出兵,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刀疤臉屬下一句話,讓秦嘉心頭一震,背後冷浸浸的。 見秦嘉表情有異,刀疤臉不失時機地進言道:「劉季之前在沛縣起兵,一直都自大獨立。後來大王和大司馬前來,使他不能再做山大王了,至於歸附彭城也不是誠心的。如今項梁大軍來攻,不死為大王和司馬盡忠,卻……隨未確定他師傅是否投敵,這擅離職守之罪卻實實在在。」 一旁的幕僚也進言道:「大司馬,在查清楚這個劉季的去向前,必須有兩手準備。雙管齊下,才能萬無一失。」 另一名幕僚道:「在下聽說劉季之前不過是泗水亭長,是個騙吃騙喝的無賴,胸無大志,膽小怕事。屬下以為多半是他膽小怕事,溜會沛縣的山野間躲起來了。」 正在此時,有消息傳來:「報大司馬,項梁大軍已經渡過淮水,進入東海郡,兵力總計約四萬上下。項梁親自率領三萬多人壓陣隨後而行,如今派了先鋒尹旭、英布兩人,率領八千兵馬,已經逼近彭城以南五十里。」 「啊?」堂中一片嘩然,眾人不曾想到秦軍竟來得如此之快。 秦嘉問道:「這尹旭和英布何許人也?知己知彼,好有所準備。」 堂中將領幕僚面面相覷,名字倒是聽過,具體的還真不知曉。半天之後,角落裡站著的一個衛兵,試探著出列道:「屬下略知一二,英布乃九江郡六縣人,曾受黥刑往驪山服役,後來逃亡到長江一帶做盜匪,不知怎地和尹旭攪和在一起。尹旭是豫章番邑人,從修馳道的工地殺人逃亡,在彭蠡澤一帶為盜匪。」 「去歲,秦軍左校尉安桐,右校尉周康先後率大軍剿匪,便是因此人而起。不過數萬大軍一直圍剿,卻也不曾奈何他分毫,相反讓他與英布一起,聯合番邑縣令吳芮起兵,全殲安桐所部數千人,驍勇無比,在江東一帶名聲極響。」 「正是他引了周康大軍到彭蠡澤,項梁才會有機可曾,在會稽起兵。去年秋上,尹旭率軍歸附項梁,今次是第一次隨軍作戰。不過,此人今年尚不滿二十歲!」 秦嘉讚賞地看了一眼這名小兵,問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堂上眾人竟都不瞭解敵方將領虛實,唯有你一人知曉詳細,很好!你叫什麼名字,本帥以前竟未注意。」 「稟大司馬,屬下蘇岸,表字伯洲!」 秦嘉點點頭:「好樣的,以後好好表現。這尹旭聽著雖然名頭響亮,不過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吧?啊?」 眾人紛紛附和,多有傲慢輕視心態,唯獨蘇岸站在一邊暗自搖搖頭,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失望。 又將領及時提醒:「大司馬,劉季突然撤離,西南的銅山鎮無兵把守,那裡可是彭城的門戶,必須加緊防守。」 「如此便由陳遼你率六千人馬,死守銅山鎮,不得使敵軍前進一步。」秦嘉又指了蘇岸道:「伯洲,你也隨同前去,好好歷練一番。」 「諾!」 「大司馬,那劉季那邊如何?」 「劉季?」秦嘉沉吟片刻,說道:「你率軍三千人馬在彭城以西發駐守,若劉季有異動即可前去剿滅,若沒有便不要輕舉妄動,陳遼那邊隨時需要增援。」 「雍齒領命!」 …… 此次尹旭、英布兩人跟隨項梁出擊,可以說是龍且擠兌試探的結果。其實項梁未曾沒有這方面的想法,雖說尹旭之前在番邑很有名,以少勝多,殲敵數千,戰績神乎其神。但終究是以前,很多人都存了一份心,名副其實還是徒有虛名。 所以渡過淮水之後,項梁便命令尹旭與英布為先鋒,帶領八千人為先鋒,突擊彭城外圍防線。 此番是個歸附項梁之後的首戰,初次表現的好壞至關重要,直接關懷了他們二人今後在項梁集團中的地位。事關前途,不敢馬虎,尹旭與英布商議過後,決定盡可能在項梁大軍到來之前,小有成就,立下漂亮的首功。 到達彭城以南之後,他們便派出哨騎探查地形軍情,查探之後,確認彭城南部的銅山鎮為突破點。此處河流城堡為屏障,突破此處後,便是一馬平川直到彭城城下。頗有要塞的意思,首戰只要攻克此處,便是大功一件。 不過他們看到了,秦嘉自然也不會忽視,此處共有五千人在駐守。雖說己方有八千人,但對方城堡為屏障,硬碰硬並非明智之舉。 尹旭正在苦惱之際,蒲俊來報有人從彭城而來,有急事相商。尹、英兩人面面相覷。 片刻之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進帳,尹旭放眼看過去。只見此人相貌堂堂,氣定神閒,文質彬彬中處處透露著沉著穩重。男子上前拱手為禮:「在下蕭何,奉沛公之命前來拜見兩位校尉!」 「蕭何?」尹旭猛然一震,到訪的男子竟是蕭何! 第四十七章首次合作 「蕭何?」 「正是在下!」大漢的蕭丞相看著尹旭略顯誇張的表情,不禁有些愕然。 其實這也怪不得尹旭,雖說來到秦末這段時間,見到的英雄豪傑,歷史名人不在少數。可遠未到見怪不怪的境界,何況還是漢初三傑的蕭何,而且還是主動前來求見,能不激動嗎? 尹旭起身道:「蕭何先生,你是沛公劉邦派來的?有事找我們?」 沛公劉邦?何方神聖?英布坐在一邊努力地思索著,記憶裡似乎並無此人。不過尹兄弟似乎對此人很瞭解?何有這蕭何又是何許人也?尹兄弟似乎很熟悉,也很客氣。英布已經不記得,曾幾何時,自己好像也曾有過這等待遇,只是被那該死的巴虎給打斷了。 那邊蕭何更是大吃一驚,背後滲出一身冷汗,「沛公劉邦」這四個字太過震撼。劉季是昨日回到沛縣才自稱沛公的,知曉者大多只有沛縣軍民,為何百多里外的尹旭也知之甚詳呢?好吧,即便是剛剛進帳時自報家門,說是奉沛公之命前來拜訪。但尹旭根本沒問沛公是誰?似乎早已瞭然於心,這讓蕭何本就有些詫異。 緊接著尹旭直接道出了沛公的名字——劉邦,有如晴天霹靂,震驚到無以復加。也就在昨日,劉季自稱沛公之時,認為自己的名字「季」不過是排行老三的意思,幹大事的人不能總被人叫劉老三吧?於是苦思冥想一番,改名為劉邦。 蕭何驚訝之處就在這,沛公之稱呼自己有言在先,也就罷了!只是這個『劉邦』,尹旭又是從何而得之的呢?難不成未卜先知?或是有非比尋常的消息傳遞方式?不對啊!自己是騎快馬抄近道來的,不可能更快啊? 尹旭哪料到自己隨口一句話,把大漢朝的蕭丞相嚇得不輕,見蕭何表情有意,不禁愕然道:「怎麼?蕭先生不舒服嗎?」 蕭何尷尬一笑:「沒事,在下奉沛公之命前來,有軍情告知兩位。」 「哦?不知是何軍情?」說起軍情,英布立即來了興趣。 蕭何道:沛公去歲在沛縣起義,與各路諸侯共擊秦軍。景駒、秦嘉到達彭城之後,裹挾各路義軍為其所用,我家沛公實力尚小,不得不聽其調遣。此番項元帥北上,彭城上下就是戰是和,吵成一片。沛公幾次相勸,奈何秦嘉聽不進半分。」 是戰是和不一致,尹旭心中一笑,內部人心不穩,這一仗秦嘉還有的打嗎? 只聽蕭何續道:「沛公早有殺賊誅叛之心,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此番正好項元帥大軍前來。沛公已然返回沛縣,聚集軍士三千人,願配合兩位將軍共破彭城。」 英布問道:「沛公打算如何配合我們作戰?」 蕭何解釋道:「如今駐守銅山鎮的有五千人,領軍叫做陳遼,頗有勇武。沛公本想著從後方襲擊銅山鎮,接應兩位將軍兵逼彭城的,奈何秦嘉派了雍齒率領三千人,駐守彭城外三十里,沛縣與銅山中間,我們無法南下相助。」 「呃?」不是要幫忙嗎?怎麼又幫不了?這雍齒很熟悉的感覺,何許人也? 「其實雍齒駐軍目的一是為防備沛縣,二則就是為隨時增援銅山。如果銅山這邊陳遼吃緊,雍齒必將前來增援,沛公將率三千人馬,從背後攻擊,幫助將軍奪取銅山。彭城沒了屏障,早晚是貴軍囊中之物。」 英布笑道:「怎麼聽起來,好像是我們幫沛公啊?」 蕭何也是一笑:「非也,是互相幫助,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這話說的不錯,蕭何言語之中只表露劉邦的合作意向。至始至終,並未有似乎歸附項梁的意思,英布的奇怪之處就在這裡。不過尹旭卻十分清楚,劉邦心懷大志,又豈能隨便歸附他人?此番從秦嘉手下逃脫,便是想藉著項梁平叛的事情,自立正名,打出自己的名號,這便是劉邦的需求。 尹旭道:「如此,先請蕭先生在帳中歇息我們商議一番,再做決斷。」 「如此甚好!蕭何敬候佳音!」 待蕭何走到帳門口,尹旭加了一句:「對了,如果出兵,在下定然親手斬殺雍齒,函其首級贈與沛公,以洩豐邑叛變之分。」這一刻,他終於想起雍齒為何人,送份禮物給劉邦,禮尚往來嘛! 蕭何腳步一滯,身體略微搐,大感驚訝。尹旭對沛公竟如此瞭解?項梁軍中儘是能人啊!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尹旭的神奇之處,蕭何一直記憶猶新。這段記憶根植與於腦中,對人產生著潛移默化的作用。驚訝歸驚訝,禮貌還是要有的,蕭何回身答謝之後,隨引路的士卒去了。 營帳裡,尹旭問道:「此時英大哥怎麼看?」 英布沉吟道:「甭管他要什麼都所謂,若真能如他所說,攻破銅山倒也不難。趕在元帥到來之前,兵臨臣下,自是最好不過。只是這沛公劉邦可信嗎?若是秦嘉的詭計,我們可就吃虧了。」 尹旭的謹慎是對的,不得不防!若真是對方計策,引自己進入銅山,圍而殲之,那就不妙了。只是前來報訊的是蕭何,想要合作的是劉邦,他們會騙人嗎? 旋即,英布有問道:「你似乎對那個沛公劉邦很熟悉,很瞭解?」他與蕭何有著同樣的疑問。 糟糕!尹旭心知不妙,又得謊話連篇,真假參半解釋一番:「這劉邦原名劉季,是沛縣泗水亭亭長,是個經常騙吃騙喝的無賴。曾斬殺白蛇一條,起兵反秦。這些東西,都是我在會稽的酒肆中聽到的。」 「無賴?」 尹旭鄭重道:「英大哥切勿小看此人,雖說是個無奈,確實胸有大志,為人聰明圓滑。但看這位蕭何,便是才能不凡之人,卻願意追隨一個無奈,那個這個無奈能簡單嗎?」 英布點點頭:低聲道:「英雄不問出處,這倒也是。這些事真是酒肆聽說的?」 「對啊!」尹旭笑道:「英大哥你是知道的,在會稽時我經常去酒肆集市的。那處人來人往,天下各地的事情都能有所耳聞。所以你以後不要整天想著嫂子,也該出去轉悠轉悠,哈哈!」 「臭小子,那依你之見,這劉邦可信嗎?」英布笑罵著詢問。 尹旭遲疑了,劉邦此人善變,騙人更是出了名的,敢相信嗎?他來回在營帳中踱著步子,思索那段歷史。記得陳勝死後,項梁擁立了楚懷王,之後楚懷王與諸侯約定,先入關中者為王,那時候劉邦是在的。找這麼看的話,至少這段時間內劉邦和項梁處在蜜月期,所以這次劉邦應該是隨非真心實意,但事情應該不會有假。 「我覺得可信,不妨試上一把,劉邦是聰明人,項元大軍隨後就到,他應該懂得選擇。何況蕭何還在軍營之中。」尹旭想到,劉邦心懷大志,應該不屑與景駒、秦嘉這種人同流合污,姑且先信他一次吧! 英布遲疑片刻道:「那好,小心些便是了!」 一錘定音,事情就此決定。尹旭並不知道,這是他和劉邦之間的第一合作,以後的路還很漫長…… 第四十八章來者不凡 夜,沛縣。 城外的營地裡燃著篝火,乾柴燃燒劈啪作響,一群人圍坐在火堆旁,沉默了許多。 有人往不遠處的路口張望著,說道:「都一整天了,蕭何怎麼還沒回來?」 「是啊!項梁是不是不相信我們?」 「三哥……啊,沛公,蕭何現在都沒回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說話的赫然是威猛的樊噲。 「再等等!」那個帶著幾分氣息的中年男子,坐在火堆旁冷著一張臉,沉默了許多。心情或許也有些緊張,但臉色一直波瀾不驚,異常的冷靜和沉穩。此人正是原來的沛縣泗水亭長劉季,如今剛剛自稱沛公,並改名的劉邦。 自那日在彭城「王宮」議軍情時,劉邦便篤定景駒、秦嘉外強中乾,不過一群烏合之眾,難成大事。大敵當前,是戰是和兩方人爭論不休,完全沒有眾志成城的決心。作為主心骨的秦嘉堅持一戰,卻莫名其妙地詢問眾人的意見,決心與手腕都軟弱不堪,此戰必敗無疑,這是劉三哥的結論。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玩了秦嘉一回,臨陣脫逃?劉三哥卻堅持這招叫金蟬脫殼。跟著景駒、秦嘉遲早是個死,所以劉邦果斷帶人回沛縣,搶先一步脫離關係。 哥不陪你死,那就整死你,或許這也是劉三哥的風格吧! 劉邦自知勢單力薄,不是秦嘉的對手,商議過後派了蕭何南下去見項梁。希望與之南北夾擊,或是消滅雍齒所部,或者……嘿嘿,若是能趁亂拿下彭城……在義軍諸侯間的聲望會大大提高。 至於有人建議投靠項梁,劉邦卻不想這麼幹,這會投奔景駒、秦嘉已經是個錯誤。前車之鑒,不得不吸取教訓啊!再有一點,他內心的隱隱的野心,促使著他自立門戶。所以這次與項梁只能是合作關係,不是歸附。 多年以後,在這一點上劉邦一直引以為傲,還不止一次地挖苦尹旭。尹旭總是一笑了之,淡淡一句:那又如何?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嘛,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隱隱有震動聲遠遠傳來,樊噲一陣激動,喊道:「曹參,你聽!馬蹄聲,是不是蕭何回來了?」 身邊精明的漢子豎起耳朵,凝神靜聽,說道:「不錯,是馬蹄聲!」 樊噲激動道:「一定是蕭何回來了,周勃,你去接應一下吧!」 呼!劉邦也暗自鬆了口氣,希望蕭何能帶回好消息。這一次派人去商議聯軍一事,請纓的武將不在少數,但都被劉邦一一否決了。蕭何為人精明穩重,懂的事情輕重,善於言辭,儘管出身文職,確實最合適不過。 周勃返回,眾人大為失望,回來的並不是蕭何,而是他身邊的兩名親兵。 樊噲是個急性子,忙問道:「怎麼回事?蕭功曹呢?」蕭何曾一直擔任沛縣縣衙功曹,這個稱呼已經習慣了。 親兵跪地恭敬道:「沛公不必著急,蕭功曹一切安好!」 眾人稍微安心一些,劉邦問道:「起來回話吧,蕭功曹現在何處?是何情形?」 親兵回答道:「蕭功曹現在會稽軍軍營之中,沛公不必掛心,聯合作戰得事情已經談妥了。」 「哦?」 「如今項梁大軍押後,是前鋒尹旭、英布兩位將軍,已率八千軍趕到銅山。他們已經答應,全力攻擊銅山,引雍齒去救援,之後我們雙方前後夾擊。」 「尹旭,英布?」 親兵鄭重道:「稟沛公,蕭功曹特意叮囑過,這兩位前鋒將軍,尤其是尹旭很不簡單,讓沛公一定要小心應對,不可輕舉妄動。」 「兩個籍籍無名之徒,怎麼個不簡單?莫非有三頭六臂?」樊噲雖是在開玩笑,卻也存了幾分不服氣。 親兵道:「蕭功曹向會稽兵打聽過,這個尹旭不過弱冠之年,出自豫章的番邑,曾在彭蠡澤為盜匪,官府曾派出數千人圍剿,卻奈何不得他手下百多人,最後還落得全軍覆沒。據說項梁能這麼快平定江東,就是因他掉開了駐防山陰的右校尉周康三萬軍,項梁才有機可乘的。」 「百多盜匪對付數千官軍?可能嗎?莫不是他軍中有士卒自吹自擂吧?」樊噲有些不相信,故而首先表示質疑。 一直不曾說話的七大夫夏侯嬰發話了:「此人不過弱冠之年,項梁便委之以先鋒眾人,足可見此人不凡之處。」 周勃也道:「英雄出少年,或許此人真有非凡之處,去歲確實聽說過江東一帶官軍剿匪,或許確有其事吧!」 樊噲被不以為然,蕭何親兵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應該說是讓所有人徹底無語了。 親兵道:「不錯,蕭功曹和小的本也將信將疑,卻不得不信。那尹旭對沛公可謂瞭若指掌,神乎其神!」 「對沛公瞭若指掌?」曹參訝然發問,劉邦也是一驚,深邃的目光向親兵瞧了過去。 親兵道:「是,尹旭似乎早知沛公自立,見到蕭功曹也似乎很熟悉,沒有一點驚訝。更神奇的是,他竟隨口叫出了沛公昨日剛改的新名字!」 樊噲尚未反應過來,眾卻發現眾人的臉色已經變了。劉邦改名不過一日時間,尚未傳揚出去,遠在百里之外的尹旭怎麼可能知道? 劉邦愕然道:「此話當真?」 親兵雞琢米一般點頭:「不敢欺瞞沛公,此事千真萬確,這人還知道雍齒與沛公有過節,說殺了他給沛公作賀禮。」 這一回眾人不由的不信,看來這尹旭當真甚至對劉邦十分瞭解,這也就罷了,只要稍加留意倒也能打聽到。只是這名字一事到底作何解釋呢? 尹旭萬萬不會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先是驚了蕭何,後又使得大漢王朝的開國元勳們驚疑不定。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這種驚疑,在若干年後尹劉兩家對敵之中,還潛移默化地起著作用。 劉邦愕然半晌,莫非自己身邊有內鬼?迅速將消息傳過去了?不可能啊!蕭何帶人出去了騎快馬抄近道去的,其他不可能搶先更快的。他對此事深信不疑,以蕭何的謹慎,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搞錯。蕭何特意讓親兵轉告,是有意提醒自己,與項梁的合作要謹慎,不要隨便動歪腦筋。 本來劉邦是有些打算了,甚至對彭城有些想法,但聽了親兵轉速蕭何之言,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尹旭能這麼痛快的答應聯合作戰,除了蕭何自願留下做人質,強大的信心必然有所憑恃。 看來還是老老實實配合聯合作戰吧,一個不小心惹惱了項梁,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劉沛公倒也想得開,見好就收,何況好處已經不少了,知足者長樂嘛! 正在此時,衛兵來報有百多人出現在營地外,求見沛公。曹參前去查探後,帶著一帶不惑之年的男子回來,劉邦遠遠瞧了一眼,見來人步伐穩定有利,穩重而深沉。雖說黑夜之中看不清容貌,卻也知道來者不凡,不覺動了動身子,正襟危坐。 s:猜猜來者不凡之人會是誰呢? 第四十九章狼煙起 晌午,銅山。 奎河的水靜靜地流淌著,波瀾不驚,恬淡安靜。不遠處的銅山城堡的戰火紛飛,箭矢漫天,一動一靜形成了鮮明對比。城堡上陳遼面色慘白,看著夯土築造城牆多處破損,一個個傷亡的士兵從城頭抬下,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連續兩日,會稽軍樂此不疲地對銅山發起猛烈的進攻。整整兩天,會稽軍分批連續而來,晝夜不停,讓彭城守軍絲毫不敢鬆懈。連天的弩箭,以及尹旭吩咐連夜趕製的簡易拋石機,對銅山本就薄弱的土城牆造成了嚴重破壞,已經多次發生坍塌,好在修補及時,城池並未攻破。 最讓彭城軍頭疼的是尹旭的全線攻擊法,大軍連番從不同方向發起進攻。這使得彭城守軍本無法確定,會稽軍的主攻方向究竟在哪裡?城頭上守將陳遼備受壓力苦不堪言。十二個時辰的連續進攻,讓他的士兵時刻警惕,根本無法得到很好的休息,兩天精神高度緊張之後,已經露出疲憊之相。 「會稽軍似乎不止八千人啊?」城頭上,一名校尉率先發出了質疑,不想引來了此起彼伏的附和聲。 「對啊!一定是軍報有誤,會稽軍明顯人數眾多。連番的四面作戰,若只有八千人哪裡能做到?」 「城牆損毀的十分嚴重,在這樣下去,破城是遲早的事,若是被人包圍了就大大的不妙了。」 「兩日下來,我們已經傷亡千人之多,再這樣下去怕是守不住了。」 質疑的人不在少數,會稽軍強大的攻勢已經給他們造成了很沉重的心理壓力,他們目光不約而同落到主將陳遼身上。 「將軍,向彭城求援吧?」 陳遼何嘗不知眼下形勢,無可奈何道:「彭城本來兵力有限,除了銅山,南部的好幾處關隘都要堅持,何況彭城是王都,自然少不得多駐軍。」 「將軍,彭城就不指望了,最起碼讓雍齒來支援我們啊!」 「是啊!大司馬不是說了嗎,若是銅山吃緊,就讓雍齒增援的嗎?」 「最好是雍齒能從外圍襲擾禁軍,或者反包圍,我們裡外夾擊。若是能一舉殲滅會稽軍自是最好不過,最不濟也要殺殺他們威風。」 集思廣益,這時候眾將的的主意可謂層出不窮,左右著陳遼的思維。正在此時,一個年輕的將領走過來,赫然是那日彭城王宮議軍情,因瞭解尹旭、英布受到秦嘉親睞的蘇岸。如今他正是這銅山守軍中,僅次於陳遼的副將,可是因為他年紀輕輕,又毫無資歷,眾人都絲毫不把他放在眼中。大司馬看中你又如何?不就碰巧知道幾個人名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哼! 蘇岸走過來,將陳遼一禮,說道:「將軍,似乎有些不妥!」 不妥?什麼不妥?眾人都豎起了耳朵,有的鼻孔抬得老高,想看看蘇岸這不妥到底是是指眾人的建議,還是說軍情防務除了什麼紕漏? 「伯洲,你有什麼看法?」陳遼禮貌性地發問。 蘇岸,表字伯洲! 作為一個新人,一個突然受到提拔的新人,蘇岸很低調,謙遜道:「屬下覺得末會稽軍人數應該就在八千左右,至多不會超過一萬,日間看到的可能是假象。」 眾人露出不屑神色,你小子算老幾?真把自己當副將了?才來戰場幾天,就敢這麼大言不慚。小兔崽子,行軍打仗能和爺爺比嗎?也不自己幾歲,這麼說這不是打我們臉嗎? 陳遼身為主將有一定的氣度,再加上礙於秦嘉的面子,客氣道:「伯洲何出此言?」 蘇岸看著諸將翹到天上去的鼻孔和倨傲的眼神,心知肚明,卻不理會,平靜道:「會稽軍看似攻勢兇猛,四面全線進攻,卻毫無章法。若是單純以破城而言,只需集中兵力攻擊一兩處,想要打開缺口卻也不難。,何必分散兵力呢?」 眾人將信將疑瞧了蘇岸一眼,輕視與不相信還是佔了絕大數。 蘇岸全作不見,續道:「屬下之前曾聽人說起過尹旭此人,在江東時他能以百多人引得五千官家團團轉,還接連遭受損失,可見此人足智多謀。屬下一直覺得,會稽軍之所以這麼做,似乎是有意讓我們感到壓力,逼我們調動援軍。」 「你是說會稽郡圍點打援,目的是為引誘援軍前來救援,在途中設伏?」有人立即反問,臉上的不屑的笑意讓人有些噁心。 蘇岸心中泛起陣陣怒意,臉上卻極為克制,說道:「有可能,所以不得不防!」 「哈哈!」幾個將領笑道:「銅山擋在這裡,背後是奎水,會稽軍怎麼可能繞道背後呢?蘇副將你是在是多略了。」狂傲的不屑,讓蘇岸一陣陣噁心,他強壓怒火道:「或許吧!」心中本有另外的想法,話到嘴邊卻嚥回去了。 沉默片刻又想起另一外一事,遲疑道:「不過有一點,諸位有沒有發現奎水的水位似乎下降了。」 眾人不約而同朝不遠處的奎水看去,水波粼粼,緩緩流動。仔細觀察,河水似乎確實比往日小了幾分,卻也不是很明顯。 有人不以為然道:「近日少雨,天氣炎熱,春旱正重,河水低淺也是正常的。」 出於心中的偏見,似乎大部分人都不予理睬,蘇岸一陣陣心寒,他本意是想提醒眾人,對方有可能水淹城池,可眾人竟是這般態度。他不由地將目光落到陳遼身上,看他如何決斷。 陳遼也覺得蘇岸有些過於敏感了,即便是真的水淹城池,還不得救援。即便對方只有八千人,可如今自己手上不過六千,確切地說應該是五千,士氣低落疲憊不堪,如何是會稽軍的對手。還是讓雍齒前來,援軍到達,實力壯大也能振奮些士氣。 正在此時,會稽軍發動了新的一輪進攻,更加堅定了陳遼的決心。聽他說道:「向雍齒發出求援信吧!」 蘇岸陡然間十分失落,陳遼還是沒有相信自己,眾校將鄙視的目光紛紛射來,讓他十分難堪。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自尊心極強,蘇岸轉身離去,心道:本來想到對敵良策,既然看不起我,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死的時候可別後悔! 不多時,銅山城頭冒起滾滾黑煙,沖天而起。尹旭站在遠處,瞧在眼中,喃喃道:「這便是狼煙?」河風吹來,戰甲輕動,斷水懸在腰間,英武不凡的將軍傲然而立。尤其是嘴角那一抹自信的微笑,昭示著勝利在望。 銅山以北的某處樹林邊,劉邦和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並肩而立。瞧著南邊狼煙沖天而起,相視一笑,會心不語。 s:這幾天線路檢修,老是停電,每天碼字上網的時間很短。更新太少,很抱歉!下周會恢復正常,好好碼字,多更新。三問向大家道歉,多謝大家支持! 第五十章子房先生 狼煙起! 接到消息,遠在彭城的秦嘉心頭一顫,銅山這麼快便堅守不住了?若是失守,兵臨城下,彭城又能堅持多久呢?秦嘉突然底氣不足,失落到極點。 彭城西的雍齒也瞧見了,狼煙是銅山求救的信號,準確地說是向他求救的信號。之前秦嘉有過命令,他的任務就是為防守沛縣的劉季,再一個便是隨時支援南邊的銅山。 他已經派人打聽過了,劉季回到沛縣搞出個沛公的稱號,還他媽改了個名字叫劉邦。雍齒不禁冷笑嘲諷,劉老三就是劉老三,始終只是個無賴而已。以為改個名字就能搖身一變成神成仙?簡直笑話,我呸! 雖說這劉老三稱沛公,自立門戶,還表達了對景駒、秦嘉的聲討。卻未見有絲毫實際行動,不過是招兵買馬,訓練士卒、至於反戈進攻彭城,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這一點讓雍齒洋洋得意,正是因此他才瞧不起劉邦。 通常有兩種人瞧不起別人,一種是本身具有強大地位和實力,還有便是狂妄自大之徒,第二種往往死的很慘。 鑒於劉邦那邊安分守己,並無異動,銅山的陳遼又發來了求救的信號。雍齒立即點齊手下的三千兵馬,朝南部進發,此處距離銅山不過三十里,不用多久便能趕到。 彭城一帶地勢相對平坦,唯一麻煩的就是奎水。好在河水不是很深,強行渡過也行,最不濟砍伐樹木扎木筏,抬木橋都行。奎水兩岸樹木茂盛,有大片林地,就地取材非常方便。 不消多久,雍齒便帶人趕到奎水河邊,好在近來天旱少於,奎河水位不高。徒步涉水渡河很方便,到省去了不少麻煩。匆忙之際,雍齒並未在意,奎水河邊的泥沙表面乾涸,內裡卻是濕潤一片,鳥兒飛過也不在附近的樹林中停落。細節決定成敗,有時候還決定生死…… 為了快速前進,渡河的戰線拉得老長,天氣炎熱,冰涼的河水之中好生舒服。士兵們不覺放慢了腳步,想要躲享受片刻河水的清涼,殊不知死神已經走來。 巨大的轟鳴聲傳來,兇猛的河水咆哮而來,士兵們意識到發生什麼時,紛紛發出驚恐的尖叫。爭先恐後往岸邊跑去,每當這種時候,總有人怨恨爹娘,為何不多生幾條腿呢? 策馬站在河邊的雍齒,眼中露出無限驚恐,暗自責備大意,怎麼不小心有人伏擊呢?一切都已經晚了,成功渡河的約莫七八百人,留在這邊未過河的不到千人,其餘人等多在河中。伴隨著驚恐的尖叫,此起彼伏的和呼救聲,以及河水咆哮的聲音,士兵幾乎全部消失在河水之中,漂向遠方。 雍齒欲哭無淚,容不得他驚疑,震天的喊殺聲從兩邊的樹林裡傳來。雍齒赫然發現,領軍的正是那個他看不起的劉邦,氣急敗壞之下,怒罵道:「劉老三,你怎麼會在這?你個卑鄙小人,偷襲算什麼本事?有能耐我們光明正大大戰一場。」他沒想到伏擊他的人竟是劉邦,他看不起的劉老三。 劉邦哈哈一笑,與聯袂而來的中年文士對望一眼,朗聲道:「雍齒啊雍齒,啥時候能改掉你的臭毛病呢?兵不厭詐你懂不?」 一旁樊噲不屑道:「技不如人,還有臉贅言?真是不知羞恥!」 「你……」雍齒話到嘴邊留一半,不覺沉默了,人家說的一點不錯,事實就是如此。 「雍齒,你已經被包圍,乖乖投降吧!」樊噲厲聲大喊,猛將威勢下的雍齒身邊的彭城兵紛紛打個哆嗦。 「投降?」雍齒目光落到劉邦身上,擠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正要搖頭,卻被打斷了。 只聽劉邦朗聲道:「雍齒啊,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過去的恩怨已經過去了……如今也該為自己,為這數千兄弟考慮考慮不是。」一旁馬上的中年文士不禁點點頭,露出會心的笑意,心道:為人主者有容人之量,善於納諫……目光中已經多了幾分讚許。 雍齒大感錯愕,難以置信地看著劉老三,幾次想要反問卻終開不了口,直到劉邦再次點點頭。雍齒的手下也看出來了,今日若是不投降,必會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銅山已經告急,自己這三千軍覆沒,彭城又能堅持多久呢?不過萬餘守軍,對抗項梁四萬多人,在生死的壓力下,眾兵將的心裡防線迅速被撕裂。 雍齒能清晰感受到手下人的目光,他本不願意,奈何……終不能因自己一時之氣連累上千人,何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來日方長。沉默許久,雍齒終於點點頭,下馬跪伏拜倒,向無賴劉老三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彭城將雍齒率參軍一千七百六十二投降沛公,至此劉邦手下兵力達到五千。大軍一行,迅速難行往銅山趕去,協助尹旭破敵,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必須遵守的約定。 劉邦本打算讓雍齒前去詐開城門,不過隨即發現一個問題,奎水突然暴漲,夾雜那那麼多失敗的屍體,銅山守軍不可能不知道。不過到達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擔心純屬多餘——銅山之戰已經結束了。 沒錯!就在前不久,銅山失守了,壓根不需要詐城,城門自便開了,正是副將蘇岸的手筆。從城頭下來之後,蘇岸鬱悶了,一片好意卻被你們這般侮辱,一群烏合之眾敗亡是早晚的事,難道要老子和你們一起死?蘇岸沉思片刻,加上心中的衝動和前途抱負的渴望,把心一橫,以巡查為名打開了城門。 尹旭立即抓住機會,揮軍進城,疲憊的守軍還沒搞清楚是咋回事,已經刀劍加身。尹旭一馬當先,進入城內,一交手才知道彭城軍的實際戰力實在不咋樣。這幾個月來,項梁在江東招兵買馬的同時,還加緊了士兵訓練。會稽軍的戰力在所以起義軍中應該是數一數二的,彭城軍沒了城池屏障,只能任人宰割。 不到半個時辰,銅山城堡內的彭城軍全軍覆沒,這座彭城的南部屏障宣告失守。見識了會稽軍的戰力,蘇岸覺得自己選擇沒錯,看看人家主將尹旭身先士卒,英勇作戰的場景便知道。傍晚時分,沛縣的五千兵馬趕到時,蘇岸更是大感慶幸,陳遼還苦等援軍呢,殊不知人家早下了套等你呢…… 得知劉邦的兵馬前來,尹旭與英布帶著蕭何前去迎接。銅山北門外,尹旭瞧見以中年男子策馬而來,此人相貌堂堂,鼻樑挺直上印堂,兩眼之間山根部分沒有凹陷,一臉的美髯鬚更凸顯了他的英武。 不用蕭何介紹,尹旭知道此人必是漢高祖劉邦,當即策馬迎上去,拱手道:「尹旭見過劉沛公!」 劉邦也在暗自打量尹旭,果真年輕,英氣勃發,沉穩有度。現在看來蕭何說的沒錯,此人果然不簡單。當下客氣笑道:「尹將軍少年英旭,果然名不虛傳。」 英布又上前拜見,少不得一番寒暄。尹旭目光落到劉邦身側那人身上,蕭何不在身邊,此人應該是沛縣軍中的第三號人物,是誰呢?轉身向身邊的蕭何看去,卻見蕭何一臉錯愕,顯然不認識。 不認識?尹旭大感愕然。劉邦見狀及時笑道:「為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新鄭的張良先生」 尹旭訝然道:「子房先生?」 第五十一章史書不可盡信 「子房先生!」 尹旭壓根沒想到,自己一句禮貌稱呼,會讓眾人大為驚訝。 劉邦訝然看著尹旭,心中疑惑,他們認識?否則他怎會知道張良的表字?英布心中奇怪,東來兄弟認識的人還真不少啊!蕭何睜大了眼睛,張良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劉邦身邊,地位猶在周勃、曹參等人之上。他疑惑張良身份的同時,也詫異尹旭何以認識張良。 張良有些愕然道:「尹將軍認識在下?」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驚訝,顯然張良並不認識尹旭。為何他一出口便能呼出張良的表字呢? 尹旭察覺到問題所在,心中訕訕一笑,剛才他確實激動了。見到劉邦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張良卻不同了,前世的他對張子房可是敬佩有加。在他眼中,楚漢之間最富智慧的便是張良,若是沒有他劉邦根本不可能成大事。 張良的智慧還體現在他懂的功臣身體,想想漢初那麼諸侯王,領兵將軍有幾個得到善終?蕭何是文臣,在軍方的影響小,劉邦並不擔心,故而一直信任恩寵有加,成為劍履上殿第一人。韓信是個軍事天才,大漢江山幾乎是他一人打下,功高震主必死無疑。彭越、英布這些手握重兵的異姓王一樣,必然是兔子狗烹的下場。 同為漢初三傑,張良卻看得比誰都清楚,早早的推出廟堂,功成身退,安享萬年。前世尹旭的陝西漢中的張良廟旅遊過,他清楚地記著廟前的竹子中間都是彎曲的,當地人砍下來直接做枴杖用。竹子彎曲,或許正是張良一生妙計百出,知進退的寫照吧! 此時驟然見到這位心中偶像,激動是難免的,按照古代習慣尊稱一句子房先生算作禮貌。可他喊得太快了,沒等劉邦介紹完,否則也不會出現這種尷尬。以至於得趕緊想辦法圓謊,好在故事是現成的,必須絞盡腦汁。 尹旭輕輕一笑:「子房先生出身韓國貴族,祖上累世卿相,名望早已在外。博浪沙一杵,可惜誤中副車,不過先生之勇氣與威勢實讓人讚歎,在下佩服已久。」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蕭何反應快,驚道:「那年博浪沙秦皇嬴政險些遇刺身亡,是子房先生所為?」 博浪沙秦始皇遇刺的事情,他們早有耳聞,為此秦皇還曾下令舉國搜捕。誰也沒想到刺殺的勇士竟然是張良,眾人讚賞、敬佩的目光自然而然全部落到張良身上。 這才發現,穩重的張良竟滿臉驚愕之色,難以置信地看著尹旭。劉邦、蕭何、英布幾個已經反應過來,心中同時升起疑問。張良心中疑惑,尹旭知道他的家世並不難,他家本是韓國貴族名聲在那,何況會稽的項伯與他還是至交好友。 只是這良博浪沙的義舉他又是如何得知呢?看張良的神情,眾人人也大惑不解。 張良愕然道:「可惜不曾一舉殺了秦皇,不過此事尹將軍是如何得知的?」 呃……尹旭注意到眾人表情,馬上意識到又出問題了,本來想圓謊的,沒想到越扯越遠。心頭不禁泛起一個疑問,《史記》上寫的明明白白,張良是韓國貴族,家中五代為相。韓國滅亡後,張良散盡家產,請來一位大力士,打造一百二十斤的大鐵錘,準備行刺秦始皇。秦始皇的車隊經過博浪沙時,力士投擲鐵錘誤中副車。 尹旭馬上意識到自己哪裡出問題,歷史確實如此,沒錯!不過從發生,道天下皆知有個過程,這個光輝事跡目前還沒有傳開。當時秦始皇被行刺,必然龍顏大怒,舉國通緝兇手,張良只能隱姓埋名躲藏起來。那時候他絕對不敢四處宣揚自己行刺秦始皇,那不是找死嗎? 所以此事現在沒有傳開,也只有張良自己和親近的人知道,所以從尹旭嘴裡說出來就有問題了。怎麼辦呢?張良以智計著稱於世,若胡亂編造自然會被他識破,想到這尹旭腦中靈光一閃。 尹旭面色和煦,微笑道:「子房先生不必奇怪,小子有幸曾見過黃石公,得他老人家指點一二。對先生的英勇事跡十分欽佩,可惜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總算是得償所願。」 黃石公?何許人也?眾人面面相覷。 張良卻是目光聳動,微一遲疑,誠懇道:「尹將軍見過黃石公他老人家?」 尹旭拱手道:「前幾年在彭蠡澤畔,有幸見到黃石公,蒙他老人家厚愛,指點小子幾日,實乃三生有些。他老人家時常提起您,小子實在仰慕的緊。子房先生研習《素書》多年,想必已有大成,若有機會還要向您指教。」 這下張良真的信了,當年他行刺秦始皇不成,遭到通緝,躲藏到下邳一帶。一日在橋上遇到一老人,故意將鞋子弄到橋下,讓張良去撿。出於尊老之心,張良拾起鞋子,老人卻讓他為之穿鞋,子房先生雖怒不可遏,卻也耐著性子為老人穿上鞋子。 老人丟下一句「孺子可教」揚長而去,並約張良五日後橋頭相見。張良五日後到來時,老者已經先到,並不指責他遲到,再定下五日之約。如此三次,張良終於得到老人肯定,並授予書冊,正是《素數》。 此事只有他自己和黃石公兩人知道,若非黃石公告知,尹旭不可能知道。輕輕點點頭,誠懇問道:「黃石公他老人家可好?如今身在何處?」 從張良的表情和話語中,尹旭斷定這回自己蒙對了。其實張良與項伯彼此熟識,尹旭本想說從項伯處得知,但想著英布等人就在旁邊,張良在短時間內很可能見到項伯,豈不快會被拆穿。所以冒險說出了黃石公,隱士高人通常都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對質可是難上加難! 尹旭朗聲道:「他老人家身體康健,一切安好,只是這行蹤並不知曉。離開彭蠡澤時,,他老人說要雲遊天下,具體前往何處,就不得而知了。」他並不知道,黃石公與另外幾個老頭子有個並稱——商山四皓,若干年後或能一見。 眾人這下算是明白了,聽尹張二人言語,這黃石公是位高人,先後指點過他們,說起來他們還有同門之誼。劉邦最是清楚不過,他可是見識到了張良的學識,尹旭的名聲也在那擺著,看來是名門高足,名副其實。劉邦又想起之前尹旭對他瞭解詳細,此時又對張良知之甚深,推崇備至。在驚歎尹旭之時,對張良的重視也更進一步,目光落到張良身上,心道:此人大才,一定不能放過! 如此說開了,眾人恍然大悟,一同說笑著往南城的軍營去了。此時的銅山城裡血水四溢,屍橫遍地,焉能做待客之地。 與劉邦、張良並騎而行,尹旭心有餘悸,看來以後說話做事一定得小心了。這是一個「血淋淋」的教訓,史書絕對不可盡信! 第五十二章合圍彭城 簡單的宴會在軍營舉行,既是對劉邦、張良等人的歡迎宴,也是此次銅山大捷的慶功宴。 此時尹旭才鬧明白,經歷與劉邦聯袂而來的緣故。原來張良一直隱居下邳,直到大澤鄉起義後,東方六國故地義旗高舉。見機會來臨,子房先生終於出山,聚集了數百人。前期與秦國地方駐軍周旋,躲躲藏藏,直到近來情況有所好轉。 張良本打算帶人去投靠景駒、秦嘉,誰知半道上聽說他們自立稱王,引來各路義軍聲討,江東的項梁還率領大軍北上征討。得知此事,張良馬上意識到不能再前往彭城,他本打算南下投靠項梁,當然事實上投靠的會是尹旭。 下邳在彭城以東,秦嘉為抵抗項梁在彭城以南佈置了綿長的防線,張良等人想要傳過來並不容易。恰在此時,聽說了彭城西北的沛縣劉邦起事,權衡風險利弊,張良帶人繞道彭城以北前往沛縣,路途相對安全的多,也能暫時有個棲身之所。 沛縣初次接觸,智計卓絕,慧眼識人的張良便看出劉邦胸懷大志,非池中之物。張良也察覺張良來者不凡,這位子房先生高深的智謀與兵法是他目前最需要的。雖說是混混出身,可劉邦到底是劉邦,當地禮賢下士,厚待張良。以至於樊噲等人心裡都有嫉妒,劉邦卻我行我素,禮敬有佳,張良的地位似乎已經在蕭何之上,儼然成為沛縣軍二號人物。 對此,尹旭心中的大為歎息,一南一北兩天時間,與張子房失之交臂,當真令人扼腕歎息。不過轉念一想,釋然不少。彭城南部駐防軍隊甚多,張良有所顧忌,為安全起見北上沛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有一個,即便是張良南下又能如何?難道這會自己把他籠絡住? 顯然不可能,人在屋簷下,自己這會並沒有自立門路,自己發展的實力。不管是張良本人的意願,還有項家的猜忌,這都是不現實的。何況張良與項伯之間有深厚交情,引薦或是其他都是大有可能的。與其看到吃不到,還是索性看不到的好。何況未來的路很長,張良就必定鐵心一直跟著劉邦?尹旭和張良之間再無交集?世事滄桑,誰又說得準呢? 不過這一次收穫還是很大的,首先一個便是蘇岸。尹旭與他談過了,次子年紀不大卻見識不凡,若是陳遼能聽他一言,銅山也是這麼容易攻破。旭本想著按程序引薦給項梁,誰知這小子主動提出,先留在他身邊。蘇岸到底出自何種心態尹旭不得而知,卻也是樂見其成,一個有前途的年輕人他留得住。 還有一點便是初次與劉邦合作,圓滿成功。對此尹旭趕到很慶幸,劉邦的人品雖然不咋地,這一次卻沒耍什麼花樣,捏了一把汗算是賭對了了。至於未來的日子他不知道,將來他和項羽之間的恩怨,或許他也管不了…… 今日一見,至少確定劉邦名符其實,果真不簡。沛縣集團的諸侯重臣也有幸一見,樊噲、曹參、周勃、夏侯嬰都不是好像與的。相比起劉邦、張良,終究也只是小角色而已。不過在以後的日子裡,或許該注意些什麼,雖說史書不可盡信,但這絕對的先機得天獨厚,是別人無可比擬的優勢。 劉邦也在暗自慶幸,無意間撿到張良這個寶貝,狗屎運竟好到這個程度。他見張良學識談吐不俗,有富智謀,故事親睞禮遇。除了奎水河邊伏擊收服雍齒,倒也尚未進一步瞭解。不過到了銅山,聽了尹旭一番話,心中疑慮全部打消。 當他從蕭何親兵口中得知,尹旭對自己瞭如指掌時,著實驚了一跳。心中想著此人神奇至斯,真想當面問個明白,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這個打算了。從見到張良時隨口呼出表字的那一刻,劉邦便知道這個年輕人確實神奇。 至於黃石公指點一說,劉沛公心中總存了幾分疑惑,並不完全相信。疑惑之際,卻有個意外之喜,那邊是張良。出身韓國卿相世家,刺殺秦始皇的勇士,隱士高人黃石公的弟子,這些光環讓他欣喜不已,大可利用。他慶幸張良投奔了自己,同時也暗自決定一定要籠絡好此人,前途大業,至關重要。 黃石公指點尹旭一事,張良雖也曾心存疑慮,卻不得不信。否則那些細節問題,他不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同時他也很欣賞這位少年英雄,弱冠之年,見識與能力超凡脫俗,大有前途。同時面對熱情謙和的劉邦,他也很滿意,現在看來此人倒是個值得輔佐的明主。 經此一事,英布對尹旭也有兩個全新的認識。他震驚與這個少年的經歷,從彭蠡澤山洞中第一次見面,與巴虎比武,辣手處死七十多盜匪,他便看出來這個少年不簡單。隨後的一系列事情,證實了這一點,他欣賞甚至敬佩尹旭。他知道尹旭少年了得,遠見卓識,卻也沒想到尹旭的見識會如此之廣博。 沛公劉邦,蕭何張良,他都聞所未聞,尹旭卻門兒清,讓他驚歎不已。至於尹旭的會稽鬧事耳聞的說法,他並不大相信,至於這黃石公……從未曾尹旭說起過,難怪他少年得志,原來是有高人指點。只是他嘴巴竟這麼嚴,不曾吐露一點,一時間英布的心情十分複雜。 說道的心情,最沉重的非秦嘉莫屬,銅山失守的消息已經傳到彭城。更讓他震驚的是劉邦與尹旭的聯合,讓城西雍齒的三千人馬被收編了,如此一來彭城的防務就更加棘手。 銅山失守,南部防線已經毫無意義,所以在收到消息的地時間便收縮兵力,全力守衛彭城。少了九千兵馬,使得彭城的防守力量顯得捉襟見肘。會稽軍的前鋒如今人數過萬,離彭城不過三四十里,項梁的大軍不日就會到底。秦嘉第一次發現,自己或許錯了,然而此時對錯還有那麼重要嗎?接下來該怎麼辦呢?這位偽楚國大司馬陷入深深的擔憂中…… 尹旭第一時間派出的信使,在當天深夜遇到押後的項梁所部,將捷報送到項大元帥手中。項梁頓時一陣驚喜,尹旭和英布果真不負厚望,不過兩天時間已經拿下銅山,兵臨彭城。同時還殲滅了上萬彭城軍,讓人喜出望外,看來這一遭平叛能早些結束。 彭城已經在望,揮軍北上,大軍合圍。目光遠眺,廣闊的原野上,城池赫然而立,項梁露出會心的笑容。 第五十三章跳樑小丑 尹旭與英布先一步趕到彭城,開始合圍攻城,劉邦也很配合地帶著五千兵馬前來助戰。項梁在接到消息的第二天下午趕到,四萬多大軍完成對彭城的合圍。 項梁趕到的第一時間,身為前鋒的尹旭與英布第一時間前去拜見。大帳裡項梁端坐主位,虞子期與陳嬰分作於兩側,如今在彭城也就他們幾個高級將領。 「參見元帥!」 「呵呵!」項梁立即笑著起身扶起二人,顯然對於銅山一戰的結果他很滿意,表現的十分友善。笑道:「快快起來,銅山做的很好,很好!」 虞子期暗暗點點頭,他作為從一開始便跟隨項家得將領,對項梁的習慣很是瞭解。項梁很少說出個好字,如今更是連續說出兩個「很好」,這可是極為少見,可見此事是多麼滿意。 想想龍且之前的傲慢,虞子期不由得搖搖頭,消息遲早會傳回會稽,看來他們有得失望了。同時對尹旭、英布二人也算有個全新的認識,看來當真是名不虛傳。兩天之內攻破銅山,虞子期自問是做不到的,猛將啊! 尹旭與英布交換個眼神,恭敬道:「多謝元帥誇獎,我們也只是運氣好罷了,趕上劉沛公來相助,副將蘇岸主動投誠,才能這麼順利。」 項梁讓兩人落座,哈哈笑道:「我都聽說了,不過銅山是你們獨自攻破的,功不可沒。」 虞子期和陳嬰瞅著這個恰當的時機,出言道賀。 說起劉邦,項梁隨後便出言詢問,突然門冒出個沛公來,已然引起他的興趣。 說沛公,沛公到,項梁話音落地,就有人來報,沛公劉邦前來到訪。出於禮節,項梁禮節起身相迎,尹旭、虞子期等人少不得跟隨迎接到門口。 劉邦一臉笑意,帶著張良、蕭何、樊噲三人前來拜訪,目前他和會稽軍的關係是合作關係。得知項梁這位統帥前來,他前來拜訪是必須的,沒想到的是他來的這麼早罷了。 「沛縣劉邦見過項元帥!」劉邦顯得很謙和,放低姿態拜見。 項梁笑著將劉邦映入帳中:「劉沛公,快請快請!」雖說只是五千人助戰,但政治意義大於實際意義,面子上必須這麼著。 一邊走項梁說道:「這次多虧了沛公及時率軍援助,我軍才能及時攻陷銅山,兵臨城下。」 劉邦卻是連連謙讓,不敢居功。 看著這幅景象,尹旭經不住暗自搖頭。如今一切都還尚早,項梁與劉邦這般親熱,他要是知道多年之後此人會奪了他項家的江山,逼得侄子在烏江自刎,還會這般客氣嗎?會不會毫不猶豫一劍砍死他呢?歷史或許是宿命,尹旭的眼中歷史並未有多大變化,也不容易有很大變化,至少他自己目前並沒有改變歷史的想法。一切都合適的時機,顯然並不是現在。 「子房先生!」項梁很快就關注到了張良。 劉邦心頭一震,怎麼?難道項梁也認識張良?目光不覺又落到尹旭身上,莫非是他已經與項梁分說?在他眼中,如今張良就是個寶貝,絕度不容有失。若被人挖了牆角,王圖大業不啻垮了一半,所以氛圍的緊張。 張良笑道:「張良見過項元帥!」 項梁笑道:「子房先生客氣了,當年相救舍弟之恩我項家上下一直銘記於心。過些日子舍弟會北上,讓他親自向子房先生道謝吧!」 尹旭知道,項梁說的是張良當年相救項伯的事情,故而不曾驚訝。劉邦也終於鬆了口氣,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見張良婉言分說,這才放下心來。 至於蕭何,樊噲只是象徵性地招呼一下,項梁並未給予過多關注,而是突然轉頭向劉邦道:「聽聞劉沛公曾在彭城待過?幸好明智選擇,棄暗投明啊!還要請問,這景駒、秦嘉為人如何?這彭城的防守又是如何情形?」 劉邦臉色微微一變,項梁這話問的讓他有些忐忑。在彭城待過可能暗指他曾經投靠過秦嘉,至於棄暗投明那是好聽的說法,說難聽點就是背棄舊主。棄暗不假,可並未投「明」,項梁是不是另有所指呢?至於攻打彭城,似乎更輪不到自己指手畫腳。項梁想要做什麼?目的何在?指責?試探?還是尋常一問?劉邦有些把握不準。 劉邦微微遲疑,說道:「景駒、秦嘉不過跳樑小丑,自立稱王本就大逆不道。彭城是戰士守,本就意見不合,將校多有願意,不堪一擊。」 「哈哈,跳樑小丑說得好,說得好!這種人純粹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我等以後已經要引以為戒啊!」 這話的意思更明顯,之前一句的意思就更明顯了,尹旭暗道:初次見面,這是項元帥給劉沛公給下馬威哈! 蕭何臉上神情微黯,遊戲不悅,張良卻毫不在乎,神色自若,坐在幾前飲酒。劉邦可是個人精,哪裡還不明白,若無其事笑道:「項元帥說的是,做人做事都要量力而行,考慮周全,使得引以為戒。」能屈能伸大丈夫,劉邦正是這一類。 正在此時,蒲俊來報,秦嘉從防禦最為鬆散的西北一側突圍逃走了。那一處更是劉邦的防區,曹參亦匆匆趕來。 原來秦嘉見彭城被包圍,守軍人數捉襟見肘,項梁大軍圍城之後更是士氣低落。這彭城守是肯定守不住了,坐在這等死嗎?與其城破受辱而死,還不如拼一把突圍出去或許還有條活路。畢竟西邊還有魏王,河北還有燕王、趙王,或許會有誰願意收留自己的…… 觀察之後他選擇了西北側,這裡是劉邦的防區,因他與項梁的會稽軍尚未磨合,守衛上少不得有很多漏洞。雖雍齒投降的彭城軍裡好多有些忠心秦嘉者,所以逃出去不難。於是在就上演了這麼一幕! 劉邦一聽霍地站起身來,樊噲更想衝回去一探究竟,卻被項梁阻止了:「正如沛公所言跳樑小丑而已,小事!不用勞動兩位大駕,東來啊!你去結局一下吧!」 看著項梁意味深長的眼神,尹旭如何不明白,當即應命。在眾人目送下出帳領軍追去。 第五十四章根據地轉移 秦嘉確實只能算跳樑小丑,,在危險和責任來臨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逃跑。背棄了當初要堅守彭城的誓言,拋棄了他的傀儡楚王景駒,拋棄了彭城餘下的上萬守軍。帶領自己四千親信突圍而出,向西的胡陵逃竄,從方向上看很可能是投奔魏國的魏咎和周市。 消息被第一時間通報到項梁的中軍大帳,沛公劉邦對此分外緊張,因為失守的正是他沛縣軍的防線。他本想第一時間攬下責任,當然何嘗不是攬下一個機會,本想著派周勃或是曹參前去追擊的。 然而身為主帥的項梁並未責怪他,也並未給這個機會,在劉邦說話前搶先派出尹旭前去追擊秦嘉。同時派出虞子期和英布前去攻擊彭城,秦嘉的出走已經讓彭城軍徹底喪失鬥志,防務上也是漏洞百出。這樣的形勢下,相信不出半日彭城便會陷落,此番征討之戰便以項梁的全面勝利告終。 如今需要等待的便是尹旭那邊的戰果,只要他能全殲秦嘉,此戰將取得全面勝利。 劉邦坐在位子上一臉笑意,當好消息傳來時,頻頻出言祝賀,心中確是別有一番滋味。項梁這麼招顯然是防著著自己,把此戰所有的功勞分給自己麾下的將領,實際上也就是攬入自己懷中。至於自己,哼!劉邦明白,在項梁眼中自己就是不入流的小角色。 就在這一天劉邦感受到了深深的恥辱,他內心對地位和權力的渴望在不斷膨脹。或許就是這一日他與項家結下不解之仇,以後多年的種種所謂未嘗與今日沒有關係。 成者王侯敗者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種事情誰也料不到,項梁就更不可能想到了。彭城一戰他的名望無疑大幅度提高,儘管銅山和彭城實際上尹旭、英布二人一手打下來的,但是居功至偉的自然是統帥項梁。經此一役,在天下諸侯間項梁的威望空前提高,這也是的這位楚國名將後裔有些飄飄然,從而注定了將來的的失敗。一失足成千古恨,有時候失敗意味著生命的逝去…… 一回到自己的營帳,劉邦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樊噲更是破口大罵:「什麼玩意?看不起我們,沒有我們銅山、彭城能這麼快攻佔嗎?過河拆橋,忘恩負義,將功勞全部攬給自己人,把我們當什麼了?」樊噲雖然實在,但在項梁的中軍大帳中待久了,他也看出了其中門道,顯然自己沛公吃大虧了。這廝雖然心中不快,卻也生生忍不住沒當場發作,當真不容易。 劉邦陰沉著臉沒有說話,說到底他們只是收編了雍齒,至於銅山還是人家尹旭和英布先一步拿下的。樊噲這麼說,確實有點誇大了己方作用。 蕭何歎道:「那尹旭倒是一直對沛公很尊敬,對我們也很熱心。只是沒想到項梁元帥會是這般態度……」 周勃已然從樊噲口中得知之前交談內容,沉聲道:「項梁擺明了不待見我們,人家壓根就看不起我們。」 「也難怪,人家是是項燕大將軍的兒子,上柱國!我們是什麼人?能和人家比嗎?」樊噲話語之中充滿酸澀與不忿,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劉邦沉聲冷冷道:「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說道能屈能伸,比得上劉邦的沒幾個。 他這麼說,可手下的將領卻不願意,紛紛出言爭論,嚷成一片。 夏侯嬰發言道:「幸好沛公之前高瞻遠矚,我們只是和會稽軍合作,並非歸附,否則只怕日子會更難過。」 曹參搖搖頭:「非也,若是真歸附了,項梁反而會客客氣氣,尹旭和英布就是最好明證。之所以給我們擺臉色,就是因為我們實力弱小,還獨為一體。他可能覺得,各路義軍都該歸附他項大元帥才是。」 「此番彭城一戰,項梁戰功和威望空前高昇,傲慢的不是一點點。與他名將後裔,上柱國的身份和該有的胸襟並不匹配,這樣的人不值得歸附。」夏侯嬰反駁的同時,目光落到劉邦臉上,他知道即便是項梁是明主,劉邦也不會輕易歸附。作為從沛縣開始最早跟隨在劉邦身邊的人,夏侯嬰很瞭解劉邦,他比誰都清楚劉三哥的志向與抱負。 劉邦淡淡一笑,抬頭詢問:「你們怎麼看?接下來如何行事?」 樊噲怒氣未消,搶先道:「尹旭這會子未必追上秦嘉,我這就帶人去,若搶先一步抓到人,這功勞還是我們的。」 「不行!」周勃搖搖頭,理智道:「雖然項梁這次搶攻很明顯,我們再怎麼不滿,面子上總要過得去。若是直接這般派兵追擊秦嘉,不是擺明了與尹旭爭功嗎?」 蕭何補充道:「不錯,一來得罪了尹旭,此人雖然年輕卻大有作為,難得對我們客客氣氣,得罪他不是明知的選擇。二來項梁一定會很生氣,我們會更難做。」 夏侯嬰道:「還有一個可能,即便是樊噲你抓回了秦嘉,或是將其斬殺。這功勞不見得會是你的,一句協助尹旭追擊秦嘉,功勞就會易主,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 劉邦沒有表態,而是把目光落到一直沒有發言的張良身上,詢問他的意見。奎水河邊一場小伏擊是張良一手策劃,得到了眾人肯定,再加上尹旭的大力稱讚,眾人對張良的尊敬與敬佩正與日俱增。此時遇到難題,自然而然會想到他。 張良輕輕一笑:「其實樊將軍說的對,這功勞很重要,不能全丟了。」 呃?眾人都沒弄明白張良是何意思,不過知道他必有下文,都充滿期待。 張良道:「這追擊秦嘉,攻陷彭城的功勞屬於項元帥麾下幾位將軍已成必然,不必與之爭鋒芒,全無益處。至於協助尹旭,未嘗不可以,據聞秦嘉是往胡陵去了。」 張良略微停頓,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續道:「胡陵屬於彭城勢力邊緣,但是緊鄰魏地,魏人一直虎視眈眈。若是秦嘉到了胡陵,魏人周市插手,尹旭的追擊不會很順利,若是能在這時候攻陷胡陵,為尹旭提供方便,不也是一件功勞嗎?」 「這功勞也太小了吧?出這麼大力氣,感覺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樊噲顯然有些怒氣。 蕭何、周勃等人顯然看出點門道,劉邦道:「繼續說下去!」 「項梁入住彭城已成必然,他本是下相人,會稽軍駐地轉移到江北已成必然。沛縣離彭城太近,胡陵相對遠一些,功勞有了,棲身之地也有了,對我們是有好處的。」張良說完,看著眾人笑而不語。 眾人恍然,說到底還是根據地轉移的的緣故! 第五十五章范增初見劉邦 項梁在對待劉邦的態度上有些傲慢輕視,更是毫不猶豫地將沛縣軍踢出這次彭城之戰。秦嘉從西城突圍的事情不追究,但功勞也不會留下分毫。雖然如此,在對待自己人上,項大元帥表現還是很不錯的。 虞子期、英布、陳嬰順利拿下了彭城,景駒這位楚國貴族死於亂軍之中。 尹旭在連續兩日的追擊後,終於追上了偽楚國大司馬秦嘉,一番激戰之後,手刃叛逆之首秦嘉。至此此次彭城平叛完美落幕,尹旭也順利拿下了最後,也是最惹眼的功勞。 至於劉邦,當日下午前去祝賀之後,對自己放脫秦嘉一事深表歉意。自責的同時請求帶兵攻打胡陵,幫助尹旭防守魏國的周市。短暫的考慮之後,項梁當即答應。 劉邦亦不拖延,雖然當時已經是晌午,也即刻帶兵出發。劉邦在剛剛起兵時,曾經攻打胡陵,豐縣一帶,自然是輕車熟路,項梁這邊也樂的清靜。 尹旭回來之後瞭解了事情來龍去脈,心如明鏡,知道項梁安的什麼心。一戰成功讓項元帥有些飄飄然,有些傲慢,對待劉邦的過程中也夾在了許多個人感情因素,但更多的也是一個政治家的角度。 看得出來,會稽遠在東南,隔著一條大江,作為反秦根據地並不很合適。會稽軍根據地北移是必然的趨勢,而這彭城和附近的薛地最合適不過,此次攻陷彭城,項梁已然動了心思。至於劉邦擺出一幅合作的姿態,在項梁眼中豈能願意和一個混混無賴平起平坐,既然不歸附,那就自己獨立去吧!彭城給我留下。 張良之所以建議劉邦進軍胡陵也是出自這樣的考慮,一方面可有擴展自己的根據地,另一方面擴大自身實力和影響力,說白了都是在撈取政治資本。 不過在尹旭看來,項梁或許還有另一層敲打的意思。此番攻陷彭城,剿滅叛軍尹旭和英布功不可沒,表現出自不俗的實力,證明自己並非浪得虛名。同時也帶來相關覆面影響,樹大招風,功勞太大難免會招人嫉恨,項梁藉著貶低劉邦,未嘗沒有借此敲打尹旭和英布的意思。至於是出自對麾下優秀將領的保護?還是震懾?就不得而知了。 在摸不著脈搏的時候,尹旭果斷選擇了低調,他堅信一點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尤其是這會剛立大功風頭正勁的時候,尤其需要的低調。 夏天到來,項梁率領大軍到達薛地,勢力擴展到故楚國最北部。消息傳回會稽,一片歡騰,項羽和范增帶著大軍北上,會稽楚軍反秦根據地正式北移。 同時那個不幸的消息得到確認——陳勝真的死了! 反秦起義軍的首領陳勝死了,雖然有部將呂臣組建「蒼頭軍」,擊敗秦軍,重新奪回陳縣,並處死了殺害陳勝的臣服莊賈。上柱國項梁剿滅在彭城自立的景駒、秦嘉,威勢大振。但一個不爭的事實出現在面前,起義軍陷入了群控無首的狀態。 若是任由情況這般發展,章邯大軍各各擊破,瓦解起義軍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一個新的義軍盟主是當務之急,至關重要。五月,項羽率領大軍到達的那一天,項梁在薛地召開大會,召集各路反秦義軍和諸侯會盟,共商反秦大計。 這日各路首領濟濟一堂,共議大事,遠在番邑的吳芮也趕來過來,身為女婿的英布第一時間上前迎接敘話。當然也不會缺少了在胡陵一帶暫露頭角的沛公劉邦,項梁的目的已經達到,何況如今大敵當前,共商大計,之前的些許恩怨也放到了一邊。 大會上尹旭的位置明顯提高了許多,作為此番彭城作戰功勞第一人,受到各路諸侯的恭賀。眾人也第一次認識到這位年方弱冠的驍將,大讚尹旭年輕有為。越是如此,尹旭表現的越是謙遜低調。 即便如此,仍有些不和諧的目光飄來,這其中以龍且為甚。尹旭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讓他的質疑再次落空,還平白送出一個大功勞。看著龍且不友善的目光,尹旭本打算挖苦他幾句,想想還是算了。 倒是項羽表現的很熱情,扶著范增進門剛好看到尹旭,立即上前道賀:「東來,這次幹的漂亮,好樣的!」 「謝羽哥誇獎!」別人多稱呼項羽為項籍,但尹旭從一開始便稱呼羽哥,彼此之間的關係拉近很多。 「東來不必謙虛,兩天之內獨立攻陷銅山,圍困彭城,很好!」說話的正是范增。 項羽爽朗笑著地打趣道:「看見沒,范先生可是不輕易誇獎別人的。」范增住在會稽的一段時間內,項羽表現的很恭敬,時常服侍左右,也真難為他一個豪氣沖天的漢子。也許正是因此,項羽深的范增之心,在以後的歲月中才能「父子情深」! 尹旭受寵若驚,謙虛道:「范老先生謬讚了!」 范增的誇獎固然讓人驚喜,但尹旭並未放鬆警惕,小小翼翼地應對著。這位老先生老謀深算,被他誇獎被他惦記未必是好事。 隨後的鍾離昧和季布也表示了祝賀,尹旭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本事,在武力和戰功面上折服了兩個漢子。 「對了,聽說此次有個沛公劉邦協助你們?」說笑一陣,鍾離昧好奇發問。 「是有這麼回事,劉沛公伏擊了雍齒了援軍,剛好趕上蘇岸投誠打開城門,才能順利攻陷銅山。」尹旭如是回答。 季布道:「這位劉沛公何許人也?真想見識見識!」 尹旭笑道:「前幾天帶兵攻打胡陵去了,按理說他今天會來的,唉!你們看,正在那邊和項伯先生說話呢!」 眾人順著尹旭的目光看過去,兩個男子正和項伯說話,身後跟著幾個文臣武將,正是劉邦和沛縣一眾文臣武將。 看著眾人疑惑的神色,尹旭解釋道:「那個赤衣人便是沛公劉邦,旁邊那個褐衣文士叫張麗,很有謀略,和項伯先生是故交。」關於劉邦是赤帝子的傳言,尹旭已經有所耳聞,劉邦走到哪都是一身紅衣,這廝的野心不言而喻。 項羽回身道:「你知道啊?當年家叔殺人遭到追捕,外出躲藏時曾得到張良先生的幫助。」 范增也好奇轉過身來,問道:「這麼說老夫也想認識一下這位劉沛公!」 正在此時,項伯邀請這劉邦和張良一同往前走來。 劉邦越走越近,范增臉上的笑容黯淡,到最後直接凝固,身體都忍不住有些顫抖。尹旭明顯察覺到范增的情緒變化,見老先生目光凝視劉邦,嘴唇緊咬,表情激動。尹旭心頭一震,想起歷史上范增多次要項羽殺劉邦的記載,心道:難道他真的看出了什麼? 劉邦走到近前,眾人正要打招呼,只聽鍾離昧喊道:「范先生,你怎麼了?」 眾人一留神,范增不禁打個趔趄,險些摔倒,幸好被項羽和鍾離昧及時扶住。 尹旭全沒想到,范增初次見劉邦竟是這般情景,會有這麼大反應,看來有些事情並非傳言…… 第五十六章沛公的提議 「沛縣劉邦見過諸位!」劉邦拱手行禮,表現的很謙遜有禮。 眾人都寒暄著見禮,唯有范增眼中表現出極大的不友善,神情聳動轉身離去,鍾離昧擔心他的安危急忙跟了上去。眾人不明就裡,范增德高望重,倨傲也是有的,不過通常都表現還算和藹,為何見到這沛公劉邦會有這麼大反應? 作為主帥項梁的侄子,項羽理所當然得留下招呼客人。即便劉邦不受項梁待見,不受范增待見,對待劉邦他還是表現出足夠的氣度和禮數。 劉邦一身火紅色袍服,赤帝子迎面而來,項羽莊重英武,一股勇者氣息縈繞四周。當兩人迎面走去,站在一旁的人分明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氣流撲面而來,不約而同被迫後退一步。慌亂之中,眾人並未注意到,唯獨尹旭一人鎮定自若,不曾退讓半步。已經走到的遠處的范增回頭正好瞧見,露出幾分驚愕神色,目光變得無比複雜。 尹旭暗歎:兩龍相爭果然氣勢不凡,第一次見面竟鬧出這麼大動靜,看來真是天命?至於范增為何大怒,拂袖離去?或許也只有他能猜到一二。各種版本的歷史記載中,范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計謀精兵,星象占卜無一不精。從剛才的表情看,莫不是他從劉邦的面相上看出了什麼不妥? 尹旭不經意往范增座上瞟了一眼,心道:老謀深算的傢伙又是怎麼看我的呢?心中微微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 「歡迎劉沛公前來會盟,共商反秦大計!」項羽說話中氣十足,大方得體,威勢十足。 劉邦笑道:「應該的,籍公子果真年輕有為,一表人才,英武不凡!」 項羽淡淡一笑,兩人的交談之時禮節性的,淺嘗輒止。「漢高祖」和「楚霸王」的第一次會面僅此而已。 再有半個時辰,客人都來的差不多,會盟大會正式開始。 作為會盟的發起者,楚國大將軍項燕之子,上柱國項梁首先發言。 「歡迎諸位給項梁這個面子,前來參加會盟,項梁在此謝過。當年秦軍勢大,攻陷我們的東方六國,六國百姓飽受屈辱壓迫。這些年來始皇嬴政,二世胡亥殘暴不仁,荒淫無道,天下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暴秦無道,我們共聚一堂,目的就是為了推翻他,解救萬民,光復故國。」 這個年代並不流行鼓掌,項梁恰如其分地停頓,場中的叫好聲已經響成一片,大異曲同工之妙。 項梁續道:「陳王大澤鄉揭竿而起,喚醒天下人共同反秦,在中原一帶聲勢大振,眼見就要大功告成,陳王卻不幸為奸人所害。」說到此處,項梁不禁虎目一紅,幾乎老淚縱橫,也不是是即興表演還是真情流露。一番話說道陳勝,眾人多少有些動容。陳勝在反秦起義中的意義不言而喻,但目前也只是限於中原地區,作戰的效果也有限,至於大功告成之語,明顯有些誇大,但又有誰也不會去深究呢? 「如今陳王故去,義軍群龍無首,戰力大減。章邯率軍征戰,大有各個擊破之勢。所以當務之急,便是選出一位盟主,齊心協力,共抗秦軍,未知諸位認同否?」項梁說完,悠遠的目光四下瞧去。 「不錯,項元帥說的對!」 「章邯勢大,義軍只有擰成一股繩,才能齊心抗敵。」 「是得選出一位盟主,有共同的指揮,才能合理調度,共同抗敵,避免各自為戰,寡不敵眾!」 …… 各路義軍紛紛出言贊成,顯然目前的局勢讓他們感受到沉重的壓力,也讓他們意識到團結的重要性。 「那誰來擔任,又以怎樣的身份領導義軍呢?」很快有人提出問題。 陳勝、吳廣死了,呂臣魏王和實力都有限,也名不正言不順,這個新盟主的確實不好選。 尹旭環顧四周,眾人竊竊私語,項梁端坐主位,笑而不語,范增和項羽坐在席上十分平靜。尹旭雖不知他們想些什麼,但心中卻知歷史記載,盟主當然不讓會是楚王后裔熊心。眾人尚未討論出個結果,他不想也不能表露任何。 尹旭注意道張良俯身在劉邦耳邊低語幾句,劉沛公便起身發言。尹旭立即集中注意,想看看張良給劉邦獻了什麼妙計,今天到來到現在,張良一直表現的和低調。除了和項伯打招呼外,不曾和任何人有過接觸。但尹旭一直留意著,子房先生先生並未歇著,一直在留心觀察在座諸人。 劉邦起身道:「邦有一言!」 項梁眉毛一動,沒想到首先發言的會是之前不待見的劉邦,[www.qisuu.com奇書網]當即笑道:「劉沛公請說!」 場合不同,態度也自然不同。 劉邦爽朗道:「領軍抗秦的盟主一定要有足夠的能力和威望和地位,才能引導義軍共抗暴秦,諸公以為如何?」 「劉沛公所言極是!」 「自陳王起兵後,先有魏、趙、燕自立,後有最近的景駒、秦嘉之亂,不過他們不過跳樑小丑,不足以擔眾人。此番平定彭城叛亂,上柱國項元帥居功至偉,大家都知道,項元帥家時代為我大楚名將,無論地位、能力、威望都是極高的,所以在下建議項元帥進位為楚王,率領大楚義軍,共抗暴秦!」 今天前來會盟的義軍,差不多都是楚地認,一說到這立楚王頓時群情聳動。 立項梁為楚王? 眾人一驚,場中頓時一片竊竊私語。包括項梁麾下眾將也忍不住竊竊私語,顯然此時讓他們在「振奮」不已。再看項梁,安之若素,但眉眼之際透出的氣息也有一二分驚喜,卻又有幾分愁容。 盟主他想過,楚王似乎並未有過念頭。 尹旭心頭一震,劉邦這是唱的哪一出?擁立項梁為楚王?虧他想得出來。這廝目的是啥?為上次的事情是為了巴結?拍馬屁?顯然不是,劉邦不是那樣的人。再者,尹旭適才看的分明,張良在劉邦耳邊低語,此事多半是出自張良謀劃。 張良那是什麼人?他做的事情自然不會簡單,想必是大有深意。擁立項梁為盟主也就罷了,可這廝直接出言擁立楚王,明顯是不安好心。 「對,項元帥德高望重,當立為楚王!」 「此番彭城平叛,項元帥居功至偉,堪為大任!」 「項元帥為盟主很是合適,這楚王一位怕有些不合適吧?」 「唉,凡事要名真言順,項元帥即楚王位,正好名正言順率領楚地大軍!」 …… 爭論聲此起彼伏,劉邦的這個提議無疑投下一個重磅炸彈。尹旭熟知歷史,自然知道這楚王位子不會落到項梁頭上,只是前面還有人沒說話,項梁自己也沒表他,這時候發言似乎有些不合適。 尹旭正在猶豫之際,有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胡鬧……」 第五十七章百分百確定 「胡鬧!」 廳中頓時鴉雀無聲,眾人才發現喊出這一聲的正是老先生范增。 尹旭表情微微凝滯,旋即回過神來,沒想到范增會採取這樣一種方式突然發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范老先生和劉沛公的衝突,他還是很樂見其成的。故而擺出一副冷眼旁觀的姿態,悄悄觀察幾個當事人。 項梁眼中閃過一絲波瀾,身子微微一動,或許剛才還有幾分僥倖的奢望。然而現在,范增這一聲卻如當頭棒喝,讓項大元帥瞬間清醒。 項梁眉毛一動,威武的面龐上閃過一絲情緒波動,瞬間恢復正常。這樣的場合下,有叔叔項梁,先生范增在,輪不到他講話,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劉邦愕然站在原地,不管他初衷如何,也不過是提個建議而已。不想范增不留一絲情面,直接將此事定性為「胡鬧」。堂堂劉沛公在反秦會盟大會上的發言如同兒戲,是胡鬧。任誰攤上這事,臉上都有些掛不住,可劉邦卻無可奈何,范增七十歲了,人家可以倚老賣老,他卻不行。半天時間愕然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張良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劉邦的提議是他的計謀,本來無傷大雅,未曾想范增的反應這樣大,說話又這般不留情面。一時間,還真有些尷尬。 范增顫巍巍站起身來,冷眼看著劉沛公道:「劉邦你大逆不道,犯上作亂還要拉上項元帥,居心叵測!」老先生神情冷峻,中氣十足,說話擲地有聲。 繼胡鬧之後,范老先生又拋下一頂大逆不道的帽子,讓劉沛公氛圍沉重。廳中諸人都愕然相顧,想從彼此的眼中找出幾分緣由,卻沒有一絲好收穫,最後目光重新落到中心的范增和劉邦身上,他們才是事件的主角。 劉邦愕然片刻,訕笑道:「范老先生何出此言?邦不過一個小小的建議而已。」這時候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可見劉沛公的心理素質還是很不錯的。 范增杵著枴杖,怒氣沖沖道:「建議?那提出的了什麼建議?擁立項元帥為楚王?虧你想得出來。」 呃……劉邦仍舊保持著微笑,儘管笑的很勉強:「項元帥家世代為楚國貴族,德高望重,值此危難之際,挺身而出,擔當大任也是眾望所歸!」 「虧你說得出口,景駒、秦嘉剛死了幾天,你就又出這大逆不道之言。危難之際,項元帥挺身而出組織義軍抗秦不假,但楚王是隨便立的嗎?項元帥家世代倍受楚國皇恩,即位楚王豈非背主篡逆?」范增一番話說指著劉邦的鼻子直接呵斥,說的劉沛公極沒面子。一個小小的提議,突然被范增提升到謀逆的高度,眾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尹旭心頭一震,立即把握到事情的關鍵,劉邦為何會突然有此提議?范增為何會這般暴怒,大聲出言斥責。 一切都在於這個楚王之位,劉邦的提議顯然出出自張良,子房先生提議項梁為楚王大有深意。作為項燕的兒子,楚國貴族若這時候繼位為楚王,與景駒又有什麼區別?雖說權利和實力擺在那裡,但這個名位卻是名不正言不順。自立為王,從名義上將是背叛了原來的楚王,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亂。 張良這麼做,無疑是捧殺項梁,讓他走上景駒、秦嘉的老路,重蹈覆轍,成為眾矢之的。彭城一戰,項梁明顯有些飄飄然,或許也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范增正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才故意這麼大反應。一方面是當頭棒喝,給項梁提個醒;再者是告訴劉邦和張良,老夫識破了你們的小伎倆,同時也給與會的義軍頭領們提個醒。當然了,不排除范老先生對劉沛公的不滿情緒。 范增話音落地,廳中諸人頓時炸開了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劉邦尷尬笑道:「范老先生的擔心不無道理,只是當年壽春城破,楚王和諸位王子盡皆亡故,王裔無繼啊!」 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啊,當年大王和王子亡故與戰火之中,楚王尊位只能另選賢能了。」 劉邦見有人附和,當即笑道:「是啊,范老先生,劉邦正是出自這一考慮,才提議項元帥即位的,沒有人比項元帥跟合適。」 范增不屑道:「大王和多位王室貴族葬身戰火不假,可是全部嗎?難道無一人倖存?身為臣子,不想著尋訪王裔,首先卻要擁立新君,當真是居心叵測。」 「景駒、秦嘉之不過跳樑小丑,不止如此」范增目光掃過,續道:「陳勝敗固當,夫秦滅六國,楚最無罪。自懷王入秦不反,楚人憐之至今,故楚南公曰『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也』。今陳勝首事,不立楚後而自立,其勢不長。 陳勝的失敗是必然的,當年秦滅六國,楚國是沒有罪過的,自從楚懷王被騙入秦國沒有回來,楚國人至今還在同情他。所以楚南公說『即便楚國只剩下三戶人家,滅亡秦國的也一定是楚國人』。現在陳勝首先起兵舉事,卻自立而不立楚王后裔,屬於大逆不道,不得人心,勢運必然不會長久。 范增一番分析有些狠,景駒、秦嘉不提也罷,罵了劉邦倒也說得過去,之下倒好,連陳勝也罵了進去。在座諸人很多是陳勝舊部,一時間群情聳動,亂作一團。 有人喊道:「范老先生,您這麼說就不斷了,項元帥不也接受了陳王的詔命,擔任上柱國嗎?」 范增肅容道:「項元帥這麼做是為抗秦的權宜之計,再者說,這上柱國項元帥也當得起!諸多勇士義軍爭相歸附,正是因為項元帥是楚國忠臣,所以必須尋找王裔,光復大楚。」 有人問道「范先生,您口口聲聲說要擁立楚國王裔,還有王子龍孫在世嗎?又該到何處尋訪呢?」 范增沉聲道:「流落民間的王孫也是有的,沒有找怎麼知道沒有?總之,一日找不到大楚王裔,大楚便不能復國!」 「這……若是一直找不到,或是要等很久呢?楚地義軍群龍無首,若一直這樣耽擱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唉,不要過於悲觀,在下曾見到一位昔年的宮廷禁衛。據他講,當年壽春城破,懷王嫡孫流落民間,如今尚在人世,就在淮南一帶,不難尋訪。」說話的是陳平,他來的晚一些,發現事情不妙,立即出言幫范增解圍。至於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如今還不得而知。 「陳大人確定?那太好了?」劉邦不知道何時已經坐回原位,假惺惺地詢問。 當然了,這位懷王嫡孫一定在世的,不然哪還會有第二個楚懷王,義帝呢?是時候出手了,尹旭出列道:「屬下篤定,懷王后裔一定尚在人世,也一定能找到。」 眾人都驚訝不已,這個年輕人是誰? 很快有人認出,這不是正是彭城平叛首功,年輕有為的尹將軍嗎?他怎麼會突然出來說話,還這般信誓旦旦,莫非他知道懷王后裔的下落?還是已經找到了? 項梁、范增、陳平也沒想到尹旭會出來講話,還顯得這麼自信。劉邦和張良交換一個眼神,看到彼此眼中的擔憂,尹旭的神情他們見識過。這廝能直接道出他們二人身份經歷,或許真知道懷王后裔下落。 「尹將軍肯定嗎?」主位上的項梁發話了,此話一出,等於表態無意於楚王之位,會忠心擁立壞王后裔。 尹旭鄭重點點頭,擲地有聲道:「百分百確定……」 第五十八章懷王嫡孫 《逐鹿》第五十八章懷王嫡孫 尹旭的話擲地有聲,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振,大部分人見到范增、陳平、尹旭三人先後表態,都認為項梁已經找到楚國王孫。 范增有些詫異,他說這番話主要是為了提醒項梁,敲打劉邦,提出一個正確的方略。至於楚國王孫也不過是耳聞,具體並不瞭解。 陳平也覺奇怪,他從那名曾經的楚宮禁衛瞭解的消息很模糊,怎麼這位尹將軍這般清楚,這般篤定?這讓智謀不遜於范增、張良的陳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項梁完全不明就裡,范增的用意他清楚,陳平的話他並不知曉,尹旭突然出言更人摸不著頭腦。從現在的形式來看,這楚懷王嫡孫是一定要找到的,莫非尹旭已經有了線索?怎麼從未聽他提起過。 劉邦和張良也有幾分面面相覷的意思,雖然驚訝,內心深處還是有幾分相信的。畢竟尹旭之前直接道出了他二人的身份來歷,真知道懷王嫡孫下落也未可知。 英布和蒲俊,尤其是蒲俊,自從這次北上平叛,便覺得自家公子愈發的不簡單。那沛公劉邦,張良張子房他壓根就沒聽說過。遠隔千里,尹旭也未曾吩咐他做過任何調查,卻能神通廣大,知之甚詳。這一回這懷王嫡孫,蒲俊直接聞所未聞,可自家公子偏偏就這般信誓旦旦。也許別人會認為尹旭信口開河,他蒲俊卻篤定自己公子絕不會無的放矢。 拆台與質疑者古來有之,尹旭話音落地,便有人喊道:「既然尹將軍這麼說,不如親自出馬找尋?」 「是啊!尹將軍年輕有為,找到懷王嫡孫應該不成問題。」 在眾人連番要求下,身為主帥的項梁必須的有所表示,沉默許久後遲疑道:「東來,你可有把握?願意尋訪懷王嫡孫?」 尹旭心中一笑,自打剛才出來說話,便料到了會有這般情況。按照歷史,這位懷王嫡孫是一定存在的,現在應該還是個放牛娃,沒記錯的話應該名叫熊心。雖說知道他丫存在,可真要說到找,還真遊戲恩難了。楚國這麼大的疆域,誰知道他丫在哪個山坡上放牛呢? 不過想來既然這麼說了,這活咱就得干,那會起身說話時間已經預料到了。按照歷史記載,項梁確實在短時間內找到了懷王嫡孫,至於是否貨真價實,是否有偷天換日的貓膩就不得而知了。真的逼急了,這麼著也能應付過去,要的只是個符號罷了。懷王嫡孫是必須要找到的,如果自己能找到他,以後的的許多問題或許能迎刃而解。 尹旭輕輕一笑,抱拳躬身:「諾!末將一定竭盡所能,尋訪懷王嫡孫。」 項梁微笑著吩咐道:「嗯,東來辛苦了,此事事關重大,還望你多費些心思。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出來,本帥會盡量提供便利。」 有優惠政策咱就要利用,尹旭心念一動,趁機道:「說起來,末將有個請求!」 「儘管說!」 尹旭微笑道:「末將想請陳大人一起幫忙尋訪!」目光正好落到剛剛坐下陳平身上。陳平說了認識一位當年楚宮禁衛,懷王嫡孫的消息正是從那出來的,有他幫忙自然會方便很多。何況陳平本就是心思敏捷,智計卓絕的人物,拉上他定能事半功倍。不然自己還真是無頭的蒼蠅,根本無從下手。 陳平稍感愕然,旋即明白過來,看了一眼項梁和范增的眼中的默許,再次出列道:「承蒙尹將軍高看,陳平已經竭盡全力,幫助尹將軍找尋懷王嫡孫。」 陳平年紀不大,確實老奸巨猾,從一開始便擺低姿態,將自己定位為尹旭的副手,協助的角色。尋訪懷王嫡孫是個不大好辦的艱巨任務,既然被尹旭拉上了,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在項梁、范增、尹旭這邊都留下點好感,找到了皆大歡喜,找不到主要責任也是你尹旭。 范增笑而不語,項梁如何看不出他的想法,他要的是結果,過程如何並不願多問。尹旭亦是心知肚明,結果是可以預見的,他相信會和陳平先生合作愉快。 前來會盟的主要都是楚地義軍,楚王之位事關重大,也就是名義上的盟主。但事實上的操作者自是項梁無疑,這是會盟召開之前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事實上此時此刻,也只有項梁能但此重任。陳王被殺,反秦起義落入最低谷時,項梁臨危受命,反秦起義再次恢復生機,所以這盟主當得起。 在決定了尋訪懷王后裔的事情後,在眾人的擁立中,項梁多了一個稱謂——武信君,就連英布也容忍當陽軍。項梁是江東義軍的中堅力量,英布背後則是番邑吳芮的力量,此番彭城平叛又立下汗馬功勞,所以這武信君、當陽君的稱號也當得起。 至於尹旭暫時未獲此殊榮,一方面他年紀尚小,另一方面還是實力的問題。歸附項梁之日自己手下也不過數百人而已,英布則不同,而立之年又是番邑吳芮的女婿,結果自然不同。對此尹旭倒並不在意,在他的記憶裡戰國時期什麼什麼君多的一抓一把,不過是是虛名吧了。 榮譽這東西,還是在恰當的時候,又恰當的人授予,效果往往出人意料。 走出會盟的打聽,周大靠了過來,壓低身體道:「公子,真為你不值,明明這次你的功勞最大,卻每個封號。」 尹旭笑著搖搖頭:「別計較那些,不過是虛名吧了,不重要!」 周大嘟著嘴巴,明顯有些不服氣。 尹旭拍拍他腦袋,佯笑道:「一個是項元帥,還有一個是英大哥,我都不在乎,你小子多什麼心?不許再亂說。」話是這樣說,但周大這麼一鬧,他心中不禁一顫。雖然不在乎,但沒輪到什麼稱呼是偶然?還有有人別有用心? 算了,想這些勞什子的做什麼,如今最重要的是尋訪楚國王孫。只要找到懷王嫡孫,尹旭相信很多問題會迎刃而解。 周大雖說脾氣暴,但尹旭的話向來都是言聽計從,當即不再多言。 尹旭轉身吩咐身旁的蒲俊:「做好準備,挑選三百精明的兄弟,明天出發,去尋訪懷王嫡孫。」蒲俊辦事細心牢靠,這種事交給他絕對不會錯。 蒲俊遲疑道:「公子,您知曉懷王嫡孫的下落?」好奇心驅使下,他還是忍不住發問。 「不知道!」尹旭的回答很乾脆,也讓蒲俊有些無奈。 「那公主為何這般堅定?為何又要應承下這大海撈針的活活計呢?」蒲俊身為左膀右臂,常常與尹旭商議事情,尹旭也很欣賞的他的直言不諱。 尹旭笑道:「也不見他,不是還有他嘛!」 抬頭看去,陳平稱號出門走來,尹旭趕忙迎了上去。時間不等人,得趕緊和陳平溝通,當前的重中之重,盡快找到懷王嫡孫。 第五十九章陳平的心思 「陳大人!」尹旭笑著迎了上去。 「尹將軍!」陳平的笑容總是那般如沐春風。 正要說話時,沛公劉邦在張良的陪同下從內走出,向兩人打招呼。當然在重點自然是尹旭,這會子陳丞相的名氣和面子還是有限的,只是禮節性的招呼。 「希望尹將軍早日尋訪到懷王嫡孫,好興復我大楚。」劉邦笑容可掬,直入主題。 尹旭笑道:「在這件事上,尹某還是有信心的,何況是和陳大人精誠合作。」 說話時間目光有意無意瞟向後邊的張良,劉邦出入相隨,看來子房先生已然取代蕭何,成為沛縣集團二號人物。尹旭言語之中有些淡淡的諷刺的意味。你們為了捧殺項梁,不是說楚國王孫不好找嗎?那我找到給你看。同時點出陳平的重要性,無意中關係也就拉近幾分。陳平淡淡一笑,算是回應。 張良目光柔和,淡定,波瀾不驚,似乎有著多了一份淡淡的欣賞。劉邦如何聽不出尹旭話中的意思,大笑道:「辛苦尹老弟和陳大人了!」劉沛公的氣量自不必說,對尹旭的稱呼也瞬間改為「老弟」這廝拉關係的能能力不佩服不行啊! 作為一個熟知歷史的人,尹旭並不像過分得罪劉邦,以後的路還很長,或許合作的機會又很多,鬧僵了沒必要。笑道:「一定盡力,多謝劉大哥!」 一句「大哥」算是給足劉邦面子,尹旭想起稱呼項羽「羽哥」,心中暗咐,同時和楚霸王、漢高祖稱兄道弟,自己應該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吧! 寒暄幾句,劉邦告辭離去。 尹旭趁著與陳平通行,笑道:「陳大人,在下是想和你談談尋訪懷王嫡孫的事情!」時間緊迫,開門見上最好不過。 陳平看著劉邦、張良遠去的背影,笑道:「此事但憑尹將軍做主,陳平全力配合。」 尹旭心中暗罵:這廝到現在還是撇清責任,真是不仗義。心中這麼想,臉上依舊笑容可嘉:「陳大人客氣了,此事還得陳大人多多幫忙才是,實不相瞞,在下一點頭緒都沒有。」 呃?陳平愕然道:「適才在廳中聞將軍言之鑿鑿,難道沒有線索消息?怎麼會呢?」這是擱誰都不會信,尹旭那會在廳中信誓旦旦,眾人皆以為他胸有成竹。剛才和劉邦說話還自信滿滿,怎麼這會突然毫無頭緒呢?否則怎麼會那樣自信? 尹旭暗自叫屈,剛才和劉邦那麼說,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難道要我告訴大家是從《史記》上看到的?尹某人知道懷王嫡孫叫熊心,還知道他是個放牛娃,只是楚國幅員遼闊,放牛娃多了去了,在哪找這一個呢?最初的線索還得靠陳平。 「陳大人,在下也只是偶然聞聽傳說,知道有王室後裔流落民間。卻並不知曉是懷王嫡孫,若非你確認此事,在下也不敢那般確定。」尹旭只得如此解釋,至於陳平信不信隨他了。 陳平將信將疑看著尹旭,那會子百分之百確定,這會子只是道聽途說,這位年輕有為的尹將軍到底在想什麼?想要做什麼?片刻的遲沉默後,遲疑問道:「尹將軍真不知道?」 尹旭鄭重點點頭,這件事他真沒玩手段,何況對像還是老奸巨猾的陳平。尹旭自問以自己現在的手段,還玩不過陳平,這會坦誠倒也不是什麼壞處。 陳平心思深沉,眼珠轉動仔細觀察,想從尹旭眼中看出點什麼。可惜他失望了,尹旭波瀾不驚,沒有絲毫作偽的成分。陳平這下子倒是相信了,尹旭的眼神告訴他,要麼確有其事,要麼是裝到了極致。相比之下,他更願意相信前者,尹旭畢竟年紀尚輕,作偽的能耐該沒這麼高吧? 不過想起尹旭的一貫表現,還有剛才與劉邦談笑風生的場面,心中疑惑又生,這個尹東來還真不好琢磨。想想了,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既然如此,隨我到府上相談了,屈明在那裡。」 尹旭心念一動,屈明應該就是那楚宮禁衛了,聯想到大詩人屈原,屈是楚國有名的楚國貴族姓氏,看來此事有戲。當即眉開眼笑,跟著陳平去了。 陳平表現的很配合,不管尹旭適合打算,找到懷王嫡孫是共同的目標,都能獲取政治不匪的政治利益。至少對陳平自己是如此,他本是魏咎屬下,負責掌管馬車,提出的建議也很少被採納。陳平是什麼人,心懷大志的他看出了魏咎的膚淺,選擇了悄悄離開。 之後有輾轉投到項梁門下,雖說謀略過人,但一直沒有發揮的機會,也並不很被看中,頗有懷才不遇的意思。此次召會盟大會,陳平一早便意識楚國王孫的重要性,故而先一步讓人尋訪線索。 本還醞釀著如何提出來,劉邦的提議剛好給他幫個大忙,他本來要出演反駁。沒想到被一向老成持重的范增搶先了,而且態度還那樣強烈。不過正好省事,不用多費口舌,只需一句話便可搞定。 既能贏得項梁和范增的好感,還恰如其分的將自己牽涉進入,也不至於鋒芒太露。尹旭的突然出現,讓他有些驚訝,莫非這位年輕的將軍有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項梁將尋訪懷王嫡孫的差事交給尹旭時,他心中很是失望,只是掩飾的很好,沒有流露出來。沒想到峰迴路轉,尹旭隨即提出讓他幫忙,一同尋訪。 陳平有些驚訝,順水推舟答應下來。尹旭的篤定給他一個錯覺,以為尹旭有具體線索,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擔任二把手。找到有功勞,找不到無大過。 但尹旭剛才的反應讓他有些驚訝,讓他有些弄不懂尹東來的想法,想陳平這樣心思深沉的人,絕對不會輕易看高看地一個人。不過同時讓他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一次給尹旭當副手沒錯。 自己一個文職,之前並無出彩的表現,想要幹好這件事必定要動用許多力量,可能還會遭遇一些困難。雖說有項梁的吩咐,但下面的人執行起來不一定那麼順利。 有尹旭打頭陣就不一樣了,尹旭是會稽軍中年輕有為的將軍,剛剛在彭城平叛立下大功,軍中各方面都會賣個面子,很多麻煩就會迎刃而解。還有一點,經過今天的交流,陳平更堅定了一個信念,與這位年輕老成的將軍保持好關係是必要的,以後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第六十章放牛娃 「父親,尹旭和陳平去了九江!」 震澤畔的山莊裡,范青進門稟報。一個中年男子平窗而立,正是范依蘭之父範文軒。 「哦?去了九江?」 「是的,據江北來的消息,懷王嫡孫很可能就在九江,尹旭此次是奉命前往前往。薛地會盟時,尹旭信誓旦旦,看來他很有把握。」 範文軒若有所思道:「這個年輕人還真不簡單啊!」 「是啊!彭晨這一戰,運氣不錯,拿下了首功!」 範文軒搖頭道:「只是運氣嗎?換做是你,敢和不認識的劉沛公合作嗎?機會常常會眷顧有膽識的人。」 范陽疑惑道:「是,不過在尋訪懷王嫡孫這件事情上有些奇怪。陳平找到一個當年的楚國禁衛,知道些內情無可厚非。尹旭又是為何?能那樣篤定?」 「不用問那麼多,有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既然他認定了,就拭目以待吧!若真能找到懷王嫡孫,意義非凡啊!」範文軒的態度很平和。 「這麼一來,項梁豈不是挾王孫以令諸侯?宋義那邊如今有聲有色?」范陽有些擔憂。 範文軒笑道:「也沒投入多少,些許小事而已,這會子多做些試探沒錯。把消息透給他,看看他們誰更厲害點。宋義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花再多的錢也只能是竹籃打水。還有,注意那個沛公劉邦,此人或許有點意思。」 范陽點點頭:「是,孩子知道怎麼做。只是若宋義去了,會不會和尹旭起衝突?小妹那邊……」父子之間,心照不宣。 範文軒輕輕一笑,意味深長,好半天才道:「年輕人還是多點磨礪的好,這對他未嘗不是一次磨礪。至於依蘭……」范老爺停頓,吐出兩個字:「無妨!」 「是,孩兒這就去辦!」 范陽轉身出門,範文軒悠遠的目光向窗外看出,波光蕩漾中,花船駛過。一個角色少女,俏立船頭,紫衣飄飄,宛如仙子。 秦王政二十四年,秦滅楚,建九江郡。轄境約相當於今天安徽、河南淮河以南,湖北黃岡以東和江西全省,為九江郡歷來範圍最大之時,治壽春,因此地有眾多水澤而得名。 尹旭對於九江郡的認識並不多,除了地理位置,依稀記得英布大哥的封國好像就在九江。不過封國面積有限,不過江北的部分土地。 尹旭與陳平並騎而行,身後有蒲俊、蘇岸帶領三百精銳騎兵跟隨。此番前來九江,不消說自是為了尋訪懷王嫡孫的事情。陳平只帶了幾名家將,還有曾經的楚宮禁衛屈明。 屈明,四十多歲,身材高大,在各自普遍相對低矮的楚人中算的上鶴立雞群。精芒四射的眸子,堅毅的表情,健碩的肌肉,敏捷的身手告訴眾人,他是一個出色的劍手。多年前,曾是楚國王宮中出色的禁衛 「大人,應該就是這一帶了!」屈明沉默許久的屈明,帶給眾人一個好消息。 「哦,你確定?」陳平好不激動,已經連續走了十多日,終於有點眉目了。 屈明環顧四周,指著不遠處的一條河流,說道:「沒錯,我記得就是這條河,當年我就是在這裡受傷暈倒的。」說起往事,屈明不覺有些神傷。 「當年壽春城破,大王見大勢已去,命我們幾人帶著襁褓中的小王子出逃。誰知被秦軍得到消息,前來追殺,為了掩護小王子平安離去,我們負責的斷後的幾人在此與秦國劍手激戰一場,幾個兄弟全死了,我受傷跌落河中,撿回一條命。」 屈明說的輕描淡寫,但他左頰上直到頜下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便可知當年的為了護送幼主,戰鬥是何其慘烈。 「小王子安然逃離了?」蘇岸忍不住發問。 屈明黯然道:「是,當時我們損失慘重,秦國殺手也基本全軍覆沒。當年由一名禁衛和乳母帶著王子逃離,我受傷醒來之後,沒了他們的消息,不過秦國人也沒找到,他們派人繼續尋訪。為了小王子的安全,我找來一名同齡嬰孩,讓他代替王子死去,騙過秦人。」 「想來那禁衛和乳母多半是在附近的山中隱居了,王后曾囑咐過,若大楚不能復國,永遠不要告訴王子身世。為了小王子平安生活,我也不曾繼續尋訪。去歲聽到陳勝起義,項梁元帥起兵,剛好陳大人找到我,大楚復國有望了!」 屈明作為楚國宮廷禁衛,心中故國情懷無限濃厚,此事心情激動自在情理之中。尹旭看在眼中,不禁暗自搖頭,在尋訪懷王嫡孫一事上,項梁、陳平、包括自己的目的不言而喻。也許只有屈明一人是真心想要興復楚國,可惜永遠只能是個夢想。 想想熊心將來的命運,讓人唏噓不已,現實總是這般無奈。 陳平道:「如此說來,王孫就就在這附近?」 屈明歎道:「已經好多年了,或許還在吧?」 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情愫驟然襲上屈明心頭,多年杳無音訊,多年惶惶不安的等待之後,懷王嫡孫能否找到?讓他的內心充滿不安,突然變得不那麼確定。 尹旭道:「既然如此,就在方圓百里仔細尋訪吧,若是王孫遷居他處,我們再另做打算。」為今之計只能如此,尹旭很理解屈明。他堅信一點,放牛娃熊心一定能找到。 「看來只能如此了,不若我們分頭尋找吧?」陳平的提議倒也無可厚非,如此確實能提高效率。 當下決定由尹旭帶著蒲俊、蘇岸,陳平帶著屈明,各領百多精兵,分頭尋找。 如今反秦起義,戰火四起,九江一帶基本都在義軍的控制中。有百多精兵護衛,安全上應該沒有問題。尹旭、蒲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陳平身邊的屈明曾是楚宮禁衛,武功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將軍,分頭尋找似乎對我們不利!」蘇岸欲言又止,好半天。 尹旭淡淡一笑:「你是怕陳大人先找到?」 蘇岸輕輕點點頭,雖說懷王嫡孫有很強的傀儡性質,但救駕第一人始終是個光鮮的符號。相比之下,蒲俊就顯得很淡定,畢竟在尹旭身邊久了,對公子的脾氣為人很瞭解。 尹旭笑著拍拍蘇岸肩膀,「伯洲,區別不大,此事不必介懷!再說了,陳大人就一定能先找到?」 「呃……可是屈明是唯一知情人,肯定能在佔得不少先機……」蘇岸的擔心不無道理。 「不見得,從現在開始,我們每個村莊注意查訪,記住好好留一個放牛娃!」尹旭一語高深莫測。 「放牛娃?」蘇岸瞪大了眼睛,不知尹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蒲俊也是一驚,不過他素來知道公子的神奇之處,奉命照做就是了,有些事不需要問的太清楚。 「對,就找放牛娃!」 第六十一章得來全不費工夫 「怎麼樣?有線索嗎?」盛夏時節,連續幾天的奔走,早已汗流浹背。陳平坐在一棵大樹下,享受難得的清涼,見派尋訪的士兵回來,急忙詢問。 士兵聳拉著腦袋,黯然道:「暫時還沒有線索!」 情理之中的回答,陳平剛剛泛起的意思奢望再次冷卻,不覺歎了口氣。 伸手的屈明安慰道:「明天翻山去,那邊還有還幾個村莊,也不急在一時。」 士兵本要告退離去,想了想遲疑地停了下來,欲言又止。 陳平見狀問道:「怎麼?還有事?」 那士兵遲疑道:「大人,我們聽說尹將軍那邊專門在找放牛娃!」 「牧童?」文士的用詞總是文雅一些,陳平不覺眉頭一皺,大惑不解。 「是的,尹將軍那邊也是每個村莊都去,對放牛娃格外關注。聽說是尹將軍麾下的蒲校尉親自負責的。」蒲俊是尹旭最信任的心腹,為人謹慎細緻,交給他的事情可見一斑。 陳平和屈明對望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與不解。尋訪懷王嫡孫怎麼改成了找放牛娃?難不成他確定,懷王嫡孫現在是個放牛娃? 陳平心情十分複雜,想起薛地會盟時的種種一頭霧水。廳堂上的信誓旦旦,讓眾人都以為他知悉線索,胸有成竹。但離開時,又來找陳平,聲稱一直所知,並向他求教。陳平很納悶,平心而論,當時真看不出尹旭在搞什麼?為了共同的利益,陳平選擇了合作,請出了楚宮禁衛屈明,表現的很配合。 從薛地到九江,一直都是按照屈明的意見,四處尋訪。一路上尹旭除了信念堅定,確實表現的毫無頭緒,至少陳平是這麼認為的。在河邊分頭行動,是他陳平提出來的,雖說是為了提高效率,但實際上也存了幾分私心。 只是沒想到,尹旭突然來了一招,尋找放牛娃,突兀的讓人滿頭霧水。尹旭以前作為怎麼樣,陳平自然聽說過,他不相信大名鼎鼎的尹將軍會亂來,他既然這麼做,就一定有原因。或許懷王嫡孫真是放牛娃也說不定。 只是他為何不告訴自己?之前在自己面前表現的一無所知,全是偽裝?還是說大廳裡,尹旭接下這個任務時已然知曉?藏私?利用自己?還是有其他神奇的原因?陳平越想越亂,實在搞不清尹旭的想法與目的。此刻陳平先生也深深體會到,有些低估了尹旭,這位年輕有位的將軍實在讓人看不透。 陳平摸不透尹旭的意思,依舊採用自己的方式,挨家挨戶尋訪懷王嫡孫。找放牛娃這事,對他來說是不靠譜的。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第二日下午,傳來消息,在西河村發現一家人,從壽春而來。 無巧不成書,陳平這邊有線索的同時,尹旭這邊也有了眉目。夕陽下,尹旭策馬緩緩而行,晚風輕拂,好不涼爽。蒲俊,蘇岸跟在身後,神情有些沮喪。已經好幾天了,一百多號人的精力全部放在放牛娃身上,奈何一無所獲。 尹旭的自信心不免有些鬆動,難道史書記載有誤?還是歷史發生偏差?懷王嫡孫不是放牛娃?或者已經從九江遷居他處?也不知陳平那邊情況如何?而且手下人對關注放牛娃這事也頗為不解,蒲俊倒是沒說什麼,蘇岸舉止之間已經有所表露。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 夕陽西下,低矮的丘陵上綠草如茵,在餘暉中金光燦燦。尹旭抬頭看去,正好看見幾頭吃飽的青牛踏著悠閒的步子,緩緩而來。牛背上,幾個十多歲的牧童說說笑笑。 士兵們已經沒有往日那般積極,一個個蔫著不聞不問,已經很多次了,問也是白問。而且這幾個牧童有限眼熟,似乎已經見過。尹旭見到這番情景,眉頭一皺,露出一絲苦笑。 既然手下人不想動,那還是我自己來吧!當即拍馬追了上去。 「幾位小兄弟留步?」幾個牧童看到尹旭跨戰馬而來,腰懸長劍,一股英武衛士撲面而來,不覺都有些怯生生的。唯獨墜在後面一個少年,端坐牛背上,恍若未聞。尹旭暗歎一聲,已然了多了幾分留意。 尹旭輕輕一笑:「幾位小兄弟不用擔心,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你們幾句話?」 幾個牧童都小心翼翼地盯著他,好在尹少將軍面色和善,微笑有相當的親和力,終於贏得那麼一點信任。 「你想問什麼?」牧童眼中的戒備神色並未完全褪去,尹旭暗歎:我長的那麼像壞叔叔嗎? 尹旭微笑道:「你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嗎?村子裡有沒有外鄉人?或者帶我去你們村子,見見你們的父母好嗎?」 牧童們有點發愣,尹旭暗自責備,看來說話太多,小傢伙們消化不了啊!片刻之後,才注意到,幾個小傢伙的目光有意無意往後瞟,落到墜後的牧童身上。 咦?這小子是孩子王?還是這小子是外鄉人?聯想到傢伙與眾不同的氣質,尹旭心頭一動,莫非…… 想要問話的時候,那冷峻的牧童已經騎著青牛往山下去了,看得出這傢伙有些孤僻。 有個牧童見狀湊了上來,訕笑道:「給我個鈴鐺,我告訴你。」 尹將軍輕輕一笑,摘下馬上的小鈴鐺扔了過去,那牧童接在手中,露出凸出小板牙,嘿嘿笑個停,半晌才指著下山的冷僻小子道:「他家是我們西河村唯一的外鄉人,十五年前遷來的。」 「哦?」公元前223年,秦滅楚,距今正好十五年。尹旭立即追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熊心!」 「熊心?」尹旭身子一震,訝然發笑。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尹旭一陣激動,當即喊了蒲俊、蘇岸跟上。看著尹將軍激動的表情,眾人若有所悟, 「公子?莫非……」蘇岸有些難以置信。 尹旭嘿嘿笑道:「八成是了,需要去家中確認一下。」 熊心騎著青牛在前面緩緩而行,百多名起兵墜在後面,護衛而行。山坡上的牧童都看呆了,沉默的熊小子要發達了?急忙趕著青牛,抄近道跑回村子。 進村之後才發現,同樣裝束了士兵已經圍在熊心家門口,幾個牧童好奇地瞪著眼睛。正在此時尹旭隨著熊心踏進村口,這才發現陳平和屈明已經等在門口。 看來是分頭行動,不謀而合。 第六十二章是敵是友? 陳平本還有些沾沾自喜,當看到尹旭尾隨騎牛少年一同歸來時,笑容有些尷尬了。搞了半天,還是沒能搶到本將軍前面,自己和屈明找到了當年的禁衛和乳娘,尹旭卻找到了懷王嫡孫本人。雖說是不謀而合,不相上下,但仔細說起來,還是自己略遜幾分。 同時陳平也驗證了一點,懷王嫡孫真是個放牛娃,尹旭是對的,從一開始就目的明確。這廝是怎麼知道的呢?竟把握的這樣做準確,當真是厲害。 看到陳平和屈明陪著一隊中年夫婦喜笑顏開,尹旭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這下應該錯不了,這孤僻的放牛娃正是楚懷王嫡孫熊心。 走到院子門口,熊心騎在牛背之上,先瞅了瞅陳平和滿院的士兵,再回頭看看尹旭和身後的百多人,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那邊陳平、屈明、禁衛、乳娘率領百多人伏地叩拜道:「參加太子殿下!」 此話一出,熊心的身份真真正正確定下來。 東來本是楚國人,此時又是以楚地義軍將領自居,所以這君臣之禮是一定要遵守的。當即翻身下馬,率領蒲俊、蘇岸一干人,跪地叩拜:「參見太子殿下!」 西河村的村民幾乎驚掉下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平時沉默寡言的熊心竟然是楚國太子。急忙拉扯著自家女人、孩子下跪叩拜。一幫牧童更是目瞪口呆,怎麼也沒想到,平時一起放牛的熊心竟是身份尊貴的太子。 想起平日裡對他的嘲諷和欺辱,幾個小屁孩竟嚇得兩股顫顫,唯恐熊心找他們麻煩。尤其是向尹旭透露消息的牧童,平日裡就是他欺負雄心最多,此時早已嚇得屁滾尿流,手中的鈴鐺早已滾落在地。連竄清脆的鈴聲響起,此事聽著給格外的刺耳。 熊心坐在牛背上格外的沉穩,片刻朗聲說道:「平身!」話音落地,從牛背上跳了下來,往院中走去。 尹旭有些詫異,看樣子熊心對自己的身份知之甚詳,而且很適應,這一點是始料未及的。 見熊心進屋,乳娘趕忙跟了上去,這時候溝通必不可少。乳娘自小將他撫養長大,母子情深,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陳平、屈明帶了一個中年男子過來,看得出應該是熊心的養父,當年同樣是楚宮禁衛。 「尹將軍,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撫養太子長大的禁衛熊康!」 熊姓是楚國王族姓氏,想來此人應該出自楚國王族,子孫安危這麼重要的事情,楚王一定會托付最信任的。熊康穩重而深沉,臉上的風霜和額上的深深的皺紋,是他這些年殫精竭慮的明證。想來也是,一方面要撫養好楚國王室嫡孫,時時刻刻都要擔心的他身份和安慰,生理和心理的壓力可想而知。 「熊侍衛,辛苦了!」沒有多餘的話,尹旭由衷地向這位偉大的侍衛致敬。 熊康輕輕點點頭,想到今日熊心的身份終於能天下大白,他倍感輕鬆喜悅。只要熊心過的好,一切的辛苦都值得,可憐天下父母心! 陳平笑道:「尹將軍,我們不謀而合啊?哈哈!」眾人相視而笑,誰也沒想到分頭行動會是這樣的結局。 屈明上前道:「尹將軍,在下實在好奇,你怎麼知道太子是放……太子之前的身份是牧童呢?」 雖說言語之中對王裔嫡孫有所冒犯,但又有誰會說什麼呢?陳平也是一直疑心,熊康聽說之後也大為詫異,為了掩飾身份,王孫放牛也是迫不得已的。蒲俊倒還罷了,蘇岸已經伸長了耳朵,想要解開心中的疑惑。數百名士兵也好奇不已,這幾天尹將軍讓他找放牛娃,失望到準備放棄的時候,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真找到的,故而很想知道尹將軍篤定的理由。 尹旭尷尬一笑:「此事說來神奇,諸位可能不信,在下得知太子身份,是得了神女指點。」 「神女?」 楚國一帶巫文化由來已久,一聽說神女指點,眾人都瞪大了眼睛,很是驚奇。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些日子一直想著早些找到太子下落,故而夜晚做夢也想著此事。那日,夢中向神女求教太子下落,神女指點在下一個景象,一位金光深深的貴人乘青牛而來。夢醒之後,便聯想到乘青牛的貴人可能是太子殿下,才有了太子牧童身份的大膽猜測,本想著告知陳大人一同尋訪的,然而夢境不能做依據,故而只得作罷……沒想到竟然蒙對了,還請陳大人將領。」 陳平笑道:「無妨,都是為了尋訪太子殿下嘛!說起來,尹將軍真是福將,竟能得神女夢中指點,當真是幸運。」 士兵們信了,但陳平、蘇岸等人顯然並不相信,都將信將疑看著尹旭。 尹旭呵呵笑道:「當年我在家鄉,無依無靠,無家可歸。若不是神女廟為讓在下有個遮風擋雨的棲身之地,尹旭又豈能活到今日?居住在神女廟的那些日子裡,在下一直虔誠供奉敬拜,得了神女眷顧。不瞞大家說,在下得神女指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一遭找到太子點子,也是上蒼和神女庇佑我大楚。」 恰好隨行的士兵中,有兩個來自香溪鎮的,出來證明道:「是的,當年亭長家半夜有鬼敲門,都是東來……尹將軍幫忙解救的。還有修馳道的時候,沒人能撐過四天的『地鼠窖』,尹將軍待了五天也安然無事,都是神女庇佑的緣故。」 事實俱在,眾人更加篤信幾分,尹旭身上神奇色彩變的更加濃重,士兵心中的敬仰和信奉更加濃厚。未曾想到的是,多年以後,這份神奇的信仰,給尹旭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幫助。 陳平雖然並不全新,但聽到尹旭之前的一些經歷,心中愈發覺得這位年輕的將軍當真不簡單。屈明和熊康都知曉「地鼠窖」的歷史,當年又不少楚軍將士都死在其中。尹旭竟然能安然撐過五天,當真神人一般,同為武者,一種對強者的敬佩油然而生。 這次輪到尹旭好奇:「熊侍衛,太子殿下知道自己身份?」當初楚國王后囑咐,盡量不要洩露太子身份,屈明已經說過,故而有此疑問。 熊康歎道:「本來我們也想瞞著太子殿下的,有一次和乳娘談到此事,被太子聽到,只能如實相告。好在太子殿下明理懂事,沉著穩重。只是從那次以後,便的越來越沉默,讓人很擔心。去年聽到陳勝起兵反秦,讓我看到點希望,今天你們便來了,我大楚復國有望啊!」 熊康和屈明心境相似,他們是楚國最忠實的遺臣。談及當年往事,眾人都唏噓不已,未來又將如何呢? 懷王嫡孫總算是找到了,眾人喜笑顏開,準備第二日返回彭城。當晚便在西河村擺酒慶祝,眾人正在院中點起篝火的時候,沉重的馬蹄聲從遠處響起。尹旭與陳平皆是一驚,熊康與屈明立即護衛到熊心身份,懷王嫡孫,大楚復國的希望,絕對不容有失。 蒲俊很快來報,數千兵馬已然進村,尹旭與陳平相顧大驚,調遣士兵將熊心護衛在中間。 彼此都捏了一把汗,不知來者是敵是友? 第六十三章橫插一腳 這個夜晚,九江郡西河村注定是不平靜的。 數千兵馬進踏破了山村的寧靜,無數的火把匯成一條火龍,往熊康家的院子趕來。 尹旭與陳平暗自心驚,將懷王嫡孫熊心護在其中,屈明、熊康兩大楚宮禁衛再次肩負起職責,貼身保護楚國太子。慌亂之中,尹旭注意到熊心表情堅毅,表現的很冷靜很從容。或許是王族天生的遺傳吧!尹旭不禁暗自欣賞。 雜亂的腳步聲在院外響起,無數的火把將小院照的通明,一個中年男子身穿盔甲,氣勢洶洶走到門口。蒲俊和蘇岸阻止手下人,舉起明晃晃的長劍,小心戒備。 火把飄搖,尹旭接著火光瞧去,鬍鬚飄飄,氣勢不凡。一雙眼睛雖然有神,卻提溜提溜轉個不停,給人一種一肚子壞水的感覺。尹旭並不喜歡此人,至少在第一印象上是這樣。 熊康舉目看去,微微一怔,許久才道:「宋義?」 尹旭暫時鬆了一口氣,來著不是秦軍就好,至少不會加害於熊心。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昂首闊步走了過去,蒲俊已經聽到熊康說話,應該是認識的人,那邊尹旭使個眼色,刀光劍影晃動,讓出一條道來。 「臣宋義參見太子殿下,臣護駕來遲,還望殿下恕罪!」中年來自來到重重拜倒的熊心面前,跪地參拜。 尹旭已然知道這位盔甲武士的身份——楚國令尹宋義。在楚漢前期,一直與項羽叔侄作對的宋義,巨鹿之戰前被項羽斬殺。尹旭對他本就沒有好印象,宋義第一句話出口,僅存的一點好感也煙消雲散。護駕來遲,說的真尼瑪冠冕堂皇,明明鬧得大家不安寧,驚駕還說得過去。 護駕?真尼瑪不要臉! 陳平也是眉頭一皺,宋義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處,他此來目的何在? 「平身!」熊心保持著那不冷不熱的淡定。 屈明笑道:「聽聞宋將軍在江夏一帶招兵買馬,起兵抗秦,不知現下情形如何?」 宋義曾擔任楚國令尹,與熊康、屈明都是認識的,聽到老朋友問話,當即笑道:「宋某已經已經招納五萬大軍,立志抗秦復楚,剛剛得到太子點在殿下在此的消息,便馬不停蹄趕來護駕。」 陳平暗自湊了過來,小聲在尹旭耳邊嘀咕道:「他在江夏一帶招兵,手下可能有個三四萬人,不過規模在不斷擴大。目下並未怎麼與秦軍交戰。」 出於職業習慣,尹旭不禁開始懷疑宋義的居心。特意強調自己有五萬人馬,聽起來更像是是一種炫耀和示威,難免讓人不爽。更讓尹旭納悶的是,他和陳平奉命尋訪懷王嫡孫雖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但為了安全和不受打擾,他們一直很低調,都是暗自悄悄進行的,知曉行蹤者甚少,宋義怎麼會得到消息? 按照熊康和屈明的說法,這世上應該就他們幾人知曉太子下落,宋義之前是不可能得到消息的。如此說來,似乎只有一個解釋,他們被跟蹤的。只有這樣,宋義才能拿捏的恰到好處,在他們剛剛找到懷王嫡孫之時,趕來「護駕!」。那麼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又是誰洩露了消息呢? 至於居心目的,應該就是熊心的太子身份鬧的,這會子熊心的作用與東漢末漢獻帝的作用類似。說白了,不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傀儡罷了!有所不同的是,秦末義軍諸侯諸如項梁,宋義等人,不像袁紹那麼傻,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陷入這種你爭我奪的局面。 越聽越不爽,尹旭正要反唇相譏,一直沉默的熊心卻發話了:「宋愛卿辛苦了!」一股腦誇獎的話全出來了。 尹旭不禁眉頭大皺,這唱的是哪一出?陳平也是面露尷尬、迷惘!不過他們都意識到一點,好不容易才找到懷王嫡孫,這功勞絕對不能讓宋義輕易搶走。 尹旭直言道:「宋令尹,先把你手下的人馬撤了吧,不要擾了太子殿下清靜。」 「是啊,這麼多人吵吵鬧鬧可不是個事,知道的會說宋令尹趕來護衛,不知道還以為您犯上作亂呢?」蘇岸的話有些毒辣,對付宋義這等貨色倒是最合適不過。 陳平不失時機地補上一句:「明日還要護送太子殿下啟程前往彭城,勞煩宋令尹撤軍吧,不要擾了太子殿下歇息!」 三言兩語間,小院中火藥味十足,宋義氣的陰沉著一張臉,片刻後又恢復正常。這廝要真發火了還好辦,看到宋義再次笑逐顏開,尹旭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了。表現這麼從容淡定,只有兩種人,要麼是洞察世事的高人,要麼是大奸大惡的小人,尹旭篤定宋義屬於後者。 果然,宋義立即進言道:「彭城地處大楚北部,臨近齊、魏,中原一帶還有章邯的數十萬秦軍虎視眈眈,彭城的安全實在令人堪憂,太子不宜涉險前往。」 呃……熊康與屈明眼色一閃,泛起一絲波瀾。乳娘則是臉色一沉,眼底有些濕潤,頓時沉默了。他們是熊心最親近的人,關心則亂。想起當年壽春城破,楚國滅亡時的慘重,他們的更加擔憂。 陳平見勢不妙,立即出言道:「放心好了,彭城有各路諸侯,數萬大軍駐守,保衛太子殿下,安全無需憂慮。再者彭城是反秦第一線,如若有太子殿下駐蹕,更加能振奮我大楚三軍士氣,至於江夏,地處偏遠,並不大合適。」 尹旭這話說的很明白,強調了彭城的安全性是對宋義的反駁,有點出太子的作用,增加砝碼。最後一句直接是隨宋義的嘲諷,他在降下一地愛招兵買馬,壯大自身實力,卻從未與秦軍正面交鋒。也就是說宋義的抗秦大軍,至今還是只是浪得虛名而已。 宋義臉色瞬間煞白,調解幾次呼吸後,說道:「江夏自然不好,不過彭城也並非最好的去處。太子殿下天潢貴胄,萬金之軀,自然不能輕易涉險。至於陳大人所說的激勵士氣,倒是不假,不若這樣太子殿下暫駐盱眙,我等隨軍前去護駕,不是很好嘛!」 「盱眙?」 尹旭倒吸一口想了,與陳平對望一眼,滿眼擔心。想不到宋義的心竟這樣大,尹旭心中暗責,有些低估這奸猾的宋令尹了。 盱眙位於淮河岸邊,淮水與邗溝交匯處,是濱海一帶的樞紐。項梁如今的地盤主要包括了江東,淮南,一直到延伸到北部的彭城和薛地一帶。大致就是後世的江蘇、江西、安徽一帶,盱眙正好在中間位置,更是南來北往的運輸樞紐。 此處定都倒也說的過去,上兩條理由都能堅固,本來無可厚非。 但這事從宋義嘴裡說出來,意思就完全變了。他要率軍前去護駕。項梁的主力如今全在彭城一帶,物資主要靠江東和淮南一帶提供,宋義要是率軍插在背後,就大大的不妙了。一來截斷了項梁的補給線,同時相當於在項梁背後插了一把刀,只怕從今日起,項梁再難安寢。 想到這,尹旭後背一片冰涼,項梁委以重任的事情,要是這麼辦砸了可如何是好?宋義啊宋義,你太不給哥面子了!也就是從這一刻起,尹旭真真正正恨上了宋義,直到有一天忍無可忍,痛下殺手。 「宋愛卿所言甚好!」悶不做聲的熊心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呃……混小子你添什麼亂啊,這是唱的哪一出?見面不到半個時辰,怎麼就寵信上宋義了呢?尹旭仔細留意,看的出熊心並非亂彈琴,他冷靜沉著的表情告訴眾人,他的決定是思考過。 這事鬧的,定都盱眙,宋義護駕……誰能想到好好的事情,被宋義橫插一腳。不知不覺間,尹旭和陳平已經開始同仇敵愾。彼此換一個眼神,再看看宋義得意的表情,都有一個感覺——大事不妙了! 第六十四章自取其辱 《逐鹿》第六十四章自取其辱 宋義的突然出現,讓尹旭和陳平原本完美的王孫尋訪之旅,驟然變得很不爽快。奈何自己只帶了三百精兵,宋義的兵力卻足足有五千,後續人馬正源源不斷前往,硬搶肯定是搶白不過的。況且冷僻,少年老成的懷王嫡孫著了魔死的,對宋義異常的信任。 君臣有別,太子爺要去盱眙,又有誰能反對呢? 陳平低聲歎息道:「彭城是眼下最好的建都所在,可這廝偏偏就選盱眙……」 「不安好心!」尹旭憤憤不平地擠出四個字。 陳平歎道:「是啊!將來遷都彭城是遲早的事,只是這下項元帥虧大了,我們回去如何交代呢?」 正在此時,宋義朗聲笑道:「大家早些休息,明日啟程,護送太子殿下前往盱眙!」 陳平再次歎氣,這一遭陳丞相氣的可是不輕啊! 宋義昂首闊步走了過來,似笑非笑道:「還請尹將軍、陳大人及時返回彭城,向眾諸侯宣佈王命,請他們到盱眙朝拜。」 陳平面色冷冷轉過頭去,蘇岸站在不遠處憤憤不平,幾次想要出言喝罵,被蒲俊攔住了。看著宋義囂張得意的表情,尹旭把心一橫,擲地有聲道:「通知彭城眾諸侯是必須的,只是在下肩負保護太子殿下眾人,不可擅離職守!」 宋義笑道:「尹將軍不必擔心,有本官在,太子殿下安全無虞!放心去就是了!」 尹旭搖搖頭,故意裝傻充愣道:「這可不行,薛地會盟時,在下答應眾諸侯,親自尋訪太子殿下,並寸步不離保衛安全。如此重要的承諾,豈能失信於天下?何況是各路義軍對大楚的耿耿忠心,本將更不可有絲毫疏忽了。」 陳平見尹旭堅持,立馬來了興趣,回身笑道:「是啊!豈能辜負了大楚軍民的拳拳赤誠?」與尹旭交換個眼神,眼中滿是同仇敵愾的默契。你宋義想要單獨控制太子熊心,挾太子以令諸侯,做夢!懷王嫡孫的近身護衛權絕對不能放手! 宋義臉色一沉,說道:「尹將軍這是不信任本官?」 尹旭皮笑肉不笑道:「唉,宋令尹何出此言?您是大楚重臣,本將敬仰已久!」 宋義冷冷道:「是嗎?本官有足夠的力量護衛太子殿下,尹將軍軍務繁忙,還是早些會彭城去吧!」 「沒錯!確實軍務煩勞,在下奉軍令保護太子殿下,不敢有違!還請宋令尹見諒!」尹旭心道:老子今天就死皮賴臉一回,看你能這麼樣? 宋義臉色越來越陰沉,今天雖然佔盡優勢,卻不敢對尹旭、陳平怎麼樣。俗話說大狗還要看主人,目前項梁的威勢如日中天,尹旭也是名動天下,如若輕舉妄動,反而會授人以柄。今日的根本目的只是想將懷王嫡孫捏在手中,提高自身地位,但尹旭的堅持讓他真有些為難了。看來只好在有限的範圍內動武了,咳咳! 宋義兩聲咳嗽後,後面走出一中年男子,懷抱長劍,沉默陰狠。挑釁地看看著尹旭,冷冷道:「尹將軍口口聲說要保護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本事?」 不就是想要比武嗎?尹旭一眼就看出了中年男子的目的。宋義啊!文鬥玩不過來武鬥,那就陪你玩玩。傲然道:「本事是靠實力證明的,不是靠嘴巴說的。」 中年劍客神色倨傲道:「尹將軍果然自信,世間總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盲目自負會死的很慘。尹將軍若要肩負保護太子的重任,是不是得露上兩手,展示一下實力,也好讓這數千兄弟信服不是?」 「正有此意!」尹旭回答的很乾脆,關係到面子尊嚴的事情,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中年男子立即搶道:「如此,平武願意陪將軍過兩招,看看能不能入將軍法眼。」 「這……」陳平不禁有些遲疑,說起來是尋常切磋,但一動起手,刀劍無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禁有些擔心尹旭的安危。 尹旭輕輕搖搖頭,示意陳平不必擔心。從身形和氣勢上看得出,平武的武功修為不低,摸不清敵人的實力前,尹旭並無必勝的把握。但這一戰,不禁事關名譽尊嚴,還關係到會稽集團的政治利益,所以避無可避。 再者,與項莊學習已經大半年了,尹旭的劍術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兩年來勤奮的氣功修為,差不多已經把那股子暴戾之氣完全融入經脈之中,功力增長不少,何況手上還有鋒利無比的斷水劍,有與囂張輕敵的平武一戰的實力。 尹將軍和平武要比劍,在場的士兵都來了興趣。尹旭當年與項莊一戰,在會稽軍中人盡皆知。平武則是宋義的貼身護衛,也是威名遠播,這樣一場比鬥的吸引力可想而知。熊康和屈明看在眼中,卻干涉不了,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唯一有資格的熊心,卻不不問,冷靜的出奇,悠遠的目光平靜地看著兩個劍手。 士兵們已經讓出場中的大塊空地,籬笆早已經被踏平,一圈的火把照的恍如白晝。場中央,尹旭和平武都手握長劍,相對而立。宋義瀟灑地走到一邊,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很得意。 高手過招,氣勢很重要,平武本以為尹旭年輕氣盛,會沉不住氣。對視整整一刻鐘後,尹旭波瀾不驚,在四周士兵的質疑和催促下。平武不得不先一步拔劍出招,畢竟比試是他主動提出的。 尹旭輕輕一笑,斷水已然出鞘,一泓秋水在火光照耀下,閃動著寒芒。平武這才注意到,尹旭的兵器竟是一把鋒利的寶劍,始料未及,不禁心中一驚,已然失了先機。 鐺! 兩劍相交聲不絕於耳,如雨點般敲打在每個人心頭。 一交手,尹旭便察覺到這個平武確實不簡單,劍術猶在項莊之上,平心而論,若一直這樣打下去,三百招之後自己必敗無疑。出身軍校的尹旭很懂得因勢利導,自己還是有優勢的。在短期爆發力上自己更勝一籌。而且平武一直過於自負,有道是驕兵必敗,尹旭很快便抓住他大意的機會,使出以招式奇特,出其不意著稱的東來劍法。 咦? 平武大驚,這是什麼劍法?暫時收縮,避其鋒芒。 要是就是這樣,再好不過了!尹旭抓住機會,腳下換著靈活的步伐,打擺大闔地,配合暴戾之氣為基礎的爆發力和斷水鋒利的劍刃,一劍一劍往下砍劈。力道之大,是平武怎麼也沒想到的,在奇怪的招式逼迫下,不禁有些左支右絀。平武心中暗叫不妙,他本已察覺到尹旭劍術不如自己,再拚鬥一陣子,必定不是自己的對手。沒想到尹旭竟使出這奇妙招數,瞬間反戈一擊,難道今日要輸給這個毛頭小子?一世英名就這樣毀了嗎? 宋義看著看著,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眉頭擰成個疙瘩。平武的實力他是知道的,竟被尹旭打的沒出還手之力,他詭異了,看來這小子真不簡單。弱冠之年便名動天下,果真名不虛傳。他與平武可謂榮辱與共,不禁大為擔憂,有些後悔這個草率的決定。 熊康和屈明身為楚宮禁衛,本身就是武術高手。見到尹旭和平武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不禁大為讚歎。尤其是尹旭不過二十歲的年紀,當真是後生可畏啊!熊心臉上也不禁露出欣賞和嚮往,目光悠遠,若有所思。這場比鬥也實實在在震驚了數千士兵,宋義的手下見到一直高高在上的平武,在尹旭面前竟這般「不濟」,大為驚訝,對尹將軍已然多了幾分敬佩之情。 陳平和蘇岸雖隨尹旭的武功有所耳聞,卻未怎麼見過,今夜有幸親眼見到尹旭瀟灑威武,劍勢凌厲,不禁大為驚歎。手下的三百士兵見尹將軍大展神威,震天的拍手聲、喝彩聲響成一片。 蒲俊已經司空見慣,別人歡喜鼓掌時,他卻多了一層隱憂。公子的情況他是知道的,這麼大幅度的砍劈體力消耗甚快,他擔心公子還能撐多久?想要完全擊敗平武似乎有些難…… 自身情況尹旭最是清楚不過,斷水一劍一劍的砍劈嚴重消耗體力,連續二十多劍下去,已經有些不支了。本想堅持到劈斷平武的佩劍,完勝收手的。奈何平武佈滿缺口的劍刃依舊堅挺,尹旭不禁暗叫不妙,再這樣下去,只怕要被逆轉。心念數轉,跨不上上前,暴喝一聲,連砍三劍,逼退平武,迅速後退。 「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平兄看看在下是否有本事保護太子殿下?」尹旭擺出一副罷手言和的姿態,說話的同時迅速調整氣息,恢復體力。 平武有些蒙了,沒想到尹旭突然來了這麼一手。剛才被尹旭逼的連續後退,大失面子,但他很快便發現尹旭的弊端,砍劈的力度在不斷下降。本想著等到尹旭力竭之時,全力反攻,羞辱一番找回面子,未曾想到尹旭竟來了這麼一招,不玩了。 尹旭搶在力竭之前罷手,是為了躲避失敗。但眾人看在眼裡,便是尹旭在巨大的優勢下,胸懷寬廣,饒過了他平武。剛才被逼著接連後退,和劍刃上無數的缺口便是最好的明證。平武有些哭笑不得,但尹旭已然罷手,若自己這時候再攻擊,就大大的有失風度了。唉!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平武眼中滿是憤恨,暗自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報仇雪恨! 宋義無比尷尬,手下第一劍客被尹旭這樣「挫敗」,顏面大失。好在熊心恰逢其時出面道:「兩位都是我大楚一流的劍客,一同護衛寡人前往盱眙吧!」 雙方這才作罷,不至於鬧得太過尷尬!但眾人都剛才的戰況可謂記憶猶新,津津樂道,更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播到遠方。 尹旭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靠毅力支持的身體已經疲憊到極點,全身滿是汗水,濕淋淋一片。正要轉身離去時,一抬頭正好瞧見平武怨毒不忿的眼神。尹將軍又其實服輸的人,嘴角浮起一起得意的笑容,心道:哥就是投機取巧,不服是吧?你活該自取其辱! 第六十五章引狼入室 《逐鹿》第六十五章引狼入室 尹旭與陳平找到懷王嫡孫,宋義橫插一足的消息不脛而走。當然也包括西河村尹旭和平武那場經典的比拚,也像長了翅膀一樣,遠播天下。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會稽的震澤山莊,盛夏暑熱,範文軒總是喜歡坐在湖邊,綠柳蔭涼垂釣中。 腳步聲響起,范陽快步而來,正要出聲說話,卻見父親做個噤聲的表情,只好悄然站在一邊。 一刻鐘後,水面上的浮標猛然一沉,範文軒起身迅速拉起釣竿,一條幾斤重的鯉魚晃動著尾巴,掙扎個不停。範文軒一邊取下魚鉤,將鯉魚裝進魚簍之中,一邊笑道:「你看,這釣魚不用心急,要有耐心才能釣到大魚!」 「是,孩兒受教了!」范陽聽得出父親話中含義。 範文軒在湖邊洗洗手,問道:「九江那邊來消息了?」 范陽點頭道:「是的父親,宋義得了消息,及時趕去護駕。」 嗯!範文軒輕輕一笑:「結果呢?」 范陽答道:「已經定下來暫時定都盱眙,與宋義和尹旭聯合護送前往。」 「哦?尹旭也同去護送?」範文軒饒有興趣,似乎在意料之中,似乎又有幾分驚喜。 「是的,尹旭堅持要近身護衛懷王嫡孫。宋義本不願意,派出手下頭號劍客平武與尹旭打看一場,尹旭贏了,所以留了下來。」 範文軒微笑道:「平武是墨家相夫氏嫡傳弟子?」 「是的,據說是相夫氏近年來的佼佼者,因為觸犯門規被逐出門牆,為宋義所收留。」范陽對父親越發的佩服,逐不出戶,穩坐釣魚台,盡知天下事。 「他敗在尹旭劍下?」範文軒沉吟著反問, 范陽點點頭:「是,尹旭武功不俗,又有小妹贈送的斷水神劍,如虎添翼。據說當晚尹旭逼的平武連連敗退,若非尹旭主動罷手,只怕……」 範文軒再次將魚鉤垂入水中,思索片刻搖搖頭:「凡事不要只看表面,佔上風一定是勝利?敗退的就一定是弱者?有時候避其鋒芒、見好就收都是自我保護,都是一種智慧!」 范陽遲疑著點點頭:「是,孩兒明白了!」 「彭城那邊什麼反應?」範文軒滿意地點點頭,也不是滿意兒子的態度,還是另有其人。 范陽道:「按理說彭城那邊已經知道了,但消息還沒傳回來。這會子項梁可能已經暴跳如雷了,盱眙可是樞紐,被宋義佔了,只怕他今後要寢食難安。」 「嗯,看看吧!還有其他的嗎?」 范青想了想,說道:「對了,那個懷王嫡孫年紀雖小,卻沉著冷靜,老年老成,似乎在尹旭和宋義之間玩平衡。」 「是嗎?這倒是意外收穫啊!只是這平衡一旦掌握不好,會摔的很慘的。」範文軒哈哈一笑,續道:「把宋義和齊國那邊的事情交給你三叔吧,你去趟北邊。」 范陽一怔,疑問道:「嗯?父親的意思是東胡?還定陶那邊的基業,一直都是長房親自打理的,交給三叔怕是不合適?再說了,宋義和田榮,田橫那邊的投入,三叔能處理好嗎?」 範文軒道:「那是自然,定陶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為父親自打理,再說不是還有依蘭嘛!他們不是一直想要權利嗎,我給他們,能不能做好,那就看他們本事了,我也能耳根子清淨幾天。你去北邊把燕趙兩高的關係理順,蒙將軍死後了,上郡那邊的上路不能用了,只能在東邊重新開闢,以後會有大用的。再者,和匈奴、東胡之間的生意停很久了,不大好!眼看就快入秋了,中原戰亂不止,戰馬缺乏!」 范陽從小耳濡目染,協助父親經營多年,一驚顛簸便明白:「父親放心,我盡快動身,北邊的事情一定辦妥,您和母親多保重身體。」 「嗯,自己小心,及時送消息回來!」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範文軒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與此同時,遠在彭城的項梁也長歎一聲,手中拿著的正是尹旭緊急從九江送來的書信。 「叔叔,發生何事?」項羽擔憂地問道。 項梁黯然將書信遞了過去,項羽看過之後也是大吃一驚。陳平手書的信函在會稽軍核心人物間傳閱。 「唉,怎麼好端端地殺出個宋義呢?」宋義的突然出現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項伯道:「宋義之前一直盤踞在江夏,何以會突然出現在九江,還那麼巧,剛好趕在尹將軍和陳大人找到熊心太子的時候?」這可以說這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季布道:「定然是哪裡洩露了消息,也可能是宋義一直盯著,螳螂找蟬,黃雀在後,坐收漁利。」 「宋義壓根就一卑鄙小人,當年城破國亡,他不思報國苟且逃生。如今在江夏招納數萬兵馬,卻不主動出擊抗秦,反倒是來壞我們的好事,拖後腿,唉!」 「聽陳平的意思,熊心太子對宋義言聽計從,這可是大事不妙啊!」 龍且道:「挾太子以令諸侯,以後難免要受的掣肘,看他臉色。」 項羽看著書信,糾正道:「也不盡然,尹將軍的意思是太子似乎很有主見,在他和宋義只見彼此制衡。」 一直不曾說話的范增笑了:「有點意思!」 「關鍵熊心太子都城懸在了盱眙,還要在那處登基,宋義那廝帶了四萬人馬過去。我們大軍的糧草主要是從江東淮南,沿著邗溝北運的,盱眙是樞紐,以後的糧草補給難免有些……」虞子期沒有說下去,但眾人都明白,盱眙落入宋義手中,意味著什麼。 鍾離昧歎道:「唉,要是錯開兩三日,尹將軍把太子帶回彭城就好了。」 項莊道:「尹將軍已然盡力了,他只帶了三百人馬,宋義有五千人,太子有不願意來,沒辦法。為了能近身護衛,不讓宋義一直把持太子,尹將軍還與平武惡鬥一場。」 「還好尹將軍贏了!」 項莊搖搖頭:「贏也是險勝,平武是墨者行會逐出門牆的逆徒,劍術武功非同一般,東來多半是拚命一搏才能險勝,很艱難!」 也不知誰冒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話:「早知道這懷王嫡孫不找也罷,如今太子沒請來,反倒是引狼入室,來了個宋義。」 一直沉默似金的范增冷笑道:「一個個都怕什麼?既然是引狼入室,那我們就去盱眙,會會這隻狼,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項羽威猛沉厚的聲音響起:「不錯,我們在江東八千子弟兵起家,一路走到今天,會怕一個小小的宋義?」 項梁傾聽許久,點頭毅然道:「對,去盱眙會會宋義,看看這這隻狼到底有何能耐?」 第六十六章盱眙見駕 沛縣,炎炎夏日,許久無雨,熱的人坐臥不寧,汗水滾珠般滴落。 臨水的廳堂內,帶著水汽的穿堂風吹過,格外涼爽,成了避暑的好地方。沛公劉邦愜意地靠竹榻上,正在愜意地泡腳。褲子衣袍高高的挽起,一條頗為白皙的長腿露在外面,一連串碩大的黑痣格外顯眼,共計七十二顆,據說是帝王之氣的預兆。 「夫人,你這藥水果然有效,舒坦極了!」劉邦愜意地哈哈大笑。 一個美貌婦人站在一邊言言笑晏晏,婦人二十多歲的年紀,端莊雍容,顧盼生憐,嬌媚而不俗氣。眸子裡透著一股幹練精明,正是劉邦妻子呂雉。 呂雉本是單父縣人,多年其父呂公為躲避仇家,遷居沛縣。某一日呂公設宴,因他與縣令交好,鄉紳富戶都帶著賀禮前來赴宴。負責收禮登記的是縣衙功曹蕭何。泗水亭長劉邦是出了名的騙吃騙喝,這樣的好事自然不會錯過。來到呂公府上,聲稱「賀錢萬」,送禮一萬錢,這麼大的手筆驚訝四座,蕭何當然知道是謊話,但平日裡本就熟食,也不好查拆穿劉三哥。 劉邦因為高額的賀錢,受到眾人注視。善於相面的呂公注意到劉邦面相和氣度非凡,隆準而龍顏,福澤無限的王侯貴人面相,為之大驚。後來又發現,劉邦「賀錢萬」是吹牛說謊,但劉邦本人依舊鎮定自若,談笑風生,足可見此人心理素質。 呂公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十分欣賞,認為劉邦是個做大事的人。不得不說呂公是個眼見獨到,有膽量承擔高風險的投資商,當日他便做出一個決定,把女子嫁給劉邦。為此老婆呂媼還少和他鬧騰,但呂公仍舊「一意孤行」,將女兒呂雉交給劉邦為妻。即便是劉邦曾經有女人,還有個兒子劉肥;即便是劉邦已經四十多歲,呂雉才是二百妙齡。一切都不重要,這個女婿是他認定了。 劉邦心裡那個高興可想而知,早就樂開了花。混到一頓好吃好喝不說,還附送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幾世修來的好福氣,羨煞旁人。故而婚後一直對這個小嬌妻溫柔疼愛,美滿和順,已經育有一子一女。 「夫君連日練兵疲乏,是該好好歇息,保重身子才是。」呂雉言笑晏晏,一副賢妻良母的做派。其實初嫁劉邦,她本不樂意,豆蔻年華卻要嫁與一個四十多歲的無賴,為此呂雉沒少以淚洗面。奈何父命難為,只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至於劉邦有富貴命的說法,她一直不怎麼相信,一個無賴亭長能有有何作為?能大富大貴? 世事難料,前途難測,自從去歲斬蛇起義後,劉邦成為了小有名氣的義軍將領,呂雉開始相信,也許父親是對的。所以他幫著丈夫出主意,打出了赤帝子的名號,身邊歸附的人越來越多,逐漸聚集了數千兵馬。如今還得了沛公的稱號,成為名符其實的義軍諸侯,這樣呂雉欣喜不已。 她想起多年前,她帶著一雙兒女在田間勞作時,一位過路的老者討水喝,稱她母子三人有貴人之相,看來所言不差。內心對劉邦的根本態度也發生了根本變化,對丈夫更加的溫柔體貼,關心照顧。比如每日親自準備泡腳的藥水,夜間婉轉侍候於床榻間,把劉邦伺候的那叫一個舒坦。 劉沛公近來的生活,可是陣陣生生龍精虎猛,大展雄風。這不,趁著呂雉為他推背的機會,一把將嬌妻攬入懷中,大手已經揉搓在一雙玉峰上。呂雉一陣嚶嚀一聲,俏臉緋紅,半推半就坐在夫君懷中,嗔道:「大白天的,別讓人看見。」 劉邦哈哈一笑:「沒事,這裡沒人打擾。」說話間,大手已經探入呂雉薄薄的絲裙中,雪白的大腿,遠遠的小翹臀,手感相當之好。呂雉一臉緋紅,嬌羞地扭捏著身子,劉邦不禁慾念大動。雖說成親多年,但小嬌妻從未像近來這麼乖巧主動。食色性也,漢高祖也是能幹出臨風窗下,白日宣淫的事來。 劉邦探手入懷,正要解開嬌妻衣裙時,侍衛在門外稟報,樊噲、曹參兩位將軍有急事求見。 夫妻兩人卿卿我我之際被打斷,劉邦那叫一個惱火,奈何軍務大事為重。呂雉也乖巧明理,起身整理好頭髮,衣裙,面帶嬌羞拋個眉眼,端著洗腳水離開了。出門時正好遇見樊噲、曹參,腳步邁的更快了,甚至連二人的招呼都沒聽見。 二人不禁奇怪,劉邦見狀急忙為愛妻解圍,問道:「有什麼急事啊?」 曹參一怔,回過神來,急忙稟報道:「沛公,項梁帶著一眾兵馬南下去了盱眙!」 「盱眙?」 「是的,聽說尹旭找到了懷王嫡孫,暫時定都盱眙,他們趕去朝拜了。鍾離昧和季布留守彭城。」 劉邦一邊擦乾腳上的水漬,若有所思,片刻後說道:「趕緊召集子房先生、蕭何、周勃他們,過來議事。」 一聽說沛公召見,不消一刻鐘,眾人便匆匆忙忙趕來,唯獨周勃還未到達。 劉邦也不在意,朗聲道:「隨便坐啊!收到消息,尹旭找到了懷王,孫,暫時定都盱眙,項梁已經帶人過去朝拜了。大家說說看法,我們如何行事?」 直到此時,周勃才匆匆趕來,告罪道:「沛公恕罪,周勃來遲了。」 「沒事,快坐下,看你滿頭大汗,幹嘛這麼著急。」劉邦很隨和,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沛縣一干精英才願意歸附身邊。 周勃擦擦汗水,說道:「項梁南下的消息我也聽說了,去彭城仔細瞭解了一下情況,剛剛回來。」 劉邦大感欣慰,讚賞道:「真是辛苦你了,這麼熱的天!」張良也暗自點點頭,欣賞讚許的目光遊走在劉邦和周勃之間。 「具體情形如何?」張良率先發問,曹參和樊噲的話太過簡略,子房先生得不到太多的有用信息。 周勃道:「這次項梁可能會有會麻煩?」 「哦?」簡短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大家的興趣。 「尹旭和陳平是找到了懷王嫡孫,誰知被宋義臨時插了一腳,帶著太子去了盱眙,項梁這會有點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意思,」 「宋義?」樊噲一介武夫,對此人並不瞭解。 夏侯嬰道:「宋義本是楚國令尹,國亡之後一直隱匿民間,去歲開始在江夏一帶招兵,據說聚集了數萬人馬,頗有實力。」 「是啊!項梁本想把太子放在身邊,誰知被宋義搶了過去。」 樊噲道:「項梁豈能願意?搶回來便是?」 周勃搖搖頭:「非也,尹旭這次只帶了三百人,宋義率五千大軍前去明搶,因為了不讓太子落入宋義一人之手,拚命與宋義手下第一劍客大打一場,才獲得近身護衛太子的機會,也算對項梁有個交代。」 劉邦暗自點點頭,對本就好奇的尹旭有多了幾分留意。 蕭何笑了:「宋義倒是選地方,盱眙那是南來北往的樞紐,佔據那處,項梁的在會稽,東海一帶的大片土地被割裂開。恐怕糧草運輸都會大受影響。項梁怕不會善罷甘休!」他是糧草、後勤方面的好手,故而一眼就看到了問題所在。 夏侯嬰道:「宋義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劉邦悠悠道:「怕的是都玩過火了,便宜了別人。」話音落地,似乎想到些什麼,急忙補充道:「如今章邯還沒打敗,就先這麼內鬥,形式不妙啊!」話語之中已然多了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其他人倒為留意,張良卻聽得清清楚楚,笑而不語。 沉吟一會才說道:「大敵當前,同仇敵愾,誰要是犯糊塗,就是自取滅亡。」 「先生說的是,我們該如何行事呢?」劉邦似乎是向所有人發問,目光卻有意無意瞟向張良。 張良會意,輕輕笑道:「太子已然找到,登基大典不會太久,沛公不打算盱眙見駕嗎?」 第六十七章序幕拉開 《逐鹿》第六十七章序幕拉開 盱眙,位於淮水南岸。 春秋時,盱眙名「善道」,屬吳國,曾是諸侯會盟的地方。昔年吳王夫差為北上爭霸,開通邗溝溝通長江與淮河,用於兵員和糧草運輸,盱眙便是臨淮的樞紐。戰國時,後楚國東侵擴地至泗上,盱眙為楚邑,名曰都梁。 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於秦王政二十四年實行郡縣制度時,盱眙建縣,縣名初為「盱台」,後為「盱眙」。楚漢之際,盱眙屬西楚東陽郡。秦二世二年六月,反秦義軍領袖項梁擁立楚懷王熊槐的孫子熊心為王,以號召天下。由令尹宋義、將軍尹旭護送前往盱眙,接受諸侯朝拜,準備登基為王。 遠在彭城、薛地一帶的項梁接到消息,立即帶來麾下文臣武將,趕來彭城朝拜。沛公劉邦得到消息後,也隨後趕來,一時間,楚國各路義軍首領紛至沓來。小城盱聚集兵馬無數,眙驟然熱鬧非凡,楚國似乎也恢復了往日的生氣。 項梁到來的時候,尹旭第一時間前去驛館拜見,回復此次任務的成果。 「尹旭、陳平見過元帥!」 「東來快起來,辛苦你了!」 項梁發話了,但尹旭並未起身,歉然道:「元帥見諒,您交待的事情東來沒完成好!」如此一來,陳平也跪在地上,不好意思起身。 項梁二話不說,從座上起身,親自將尹旭和陳平扶起,歎道:「事情本帥已經知道了,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怪你們。」 尹旭與陳平這才站起來,到旁邊落座。 項梁歎道:「能在這麼短時間找到懷王嫡孫很不容易,至於宋義突然出現誰也未曾想到。我聽莊兒說了,那平武是墨者行會的高手,如今的局面是你冒險掙回來的,本帥都記在心裡。」 尹旭有些驚喜,沒想到項梁會這般反應,言辭懇切,似乎發自肺腑,心中泛起絲絲感動。但他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處在這樣的位置上,一言一行都包含太多的權謀和利益。政治鬥爭中,沒有純粹的感情可言,這一回功勞簿上又多了一塊砝碼。 老謀深算的范增問道:「東來啊,宋義怎麼會突然出現?可察覺到什麼異樣?」此事可謂最大的謎團,困擾眾人已久。 尹旭道:「說來此時也奇怪,我與陳大人一路都小心低調,並無人知曉行蹤。唯一可能走漏風聲的環節便是九江逐村尋訪,也不過四五日時間,山鄉村落,荒郊野地,傳出可能性也不大。」 「那日傍晚,我們剛剛在西河村找到熊心太子,晚上宋義就來了。他當時帶了五千人馬,何況九江與江西千里之遙,突然出現顯然是有備而來。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暗自跟蹤,螳螂捕蟬,辛苦一趟卻為他人做嫁。」說起此事,尹旭和陳平憤怒不已,偌大的功勳因此大打折扣。 范增問道:「是宋義的人?」 「應該是吧,我大意了,竟一點也沒察覺。」 項伯忿然道:「宋義真是個卑鄙小人,適才元帥前去拜見太子殿下,他竟百般阻攔。這樣下去,太子為他蒙蔽,還不成為他的傀……」項伯自知失言,急忙住嘴,眾人都明白他說的是「傀儡」。 熊心成為傀儡沒什麼,但一定要項家的傀儡,而不是他宋義的傀儡。挾太子以令諸侯,彼此都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是話語權的爭奪,背後蘊藏的是無限的政治利益。 尹旭搖頭道:「宋義是卑鄙,但今日不見項元帥他未必能做主。雄心太子,天子聰穎,很有主見。我暗自觀察過,太子養父熊康不簡單,自小教導太子,因勢利導,左右制衡。」 沒有外人在,尹旭的話說的很直白,傀儡太子並不聽話,並不合格。而且還暗自利用尹旭和宋義,互相制衡。項梁和范增都忍不住笑了,相比宋義的出現,太子的心智更讓人始料未及。這本該是他們頭疼的事情,如今苦惱的卻是宋義,塞翁失馬,也算是個心理安慰。 不過宋義四萬多人馬駐紮盱眙,讓項梁叔侄很是惱火,卻無可奈何。引狼入室的局面他們已經接受了,當務之急便是防著被惡狼咬傷,之後在謀劃如何捕殺惡狼。 正在此時,熊心派人來通報,著急各路義軍前往「王宮」議事。熊心暫居的「王宮」是一位富戶的大宅臨時改制的。 項梁麾下的武將氣得直跺腳,剛才求見你不讓見,剛返回又要召見,不帶這麼玩的! 奈何君臣有別,項梁也不好說什麼,帶著眾人前往「王宮」拜見。 走到王宮門前,尹旭注意到宋義竟然和沛公劉邦聯袂而行,這絕對是個不尋常的信號。范增也留意到了,深沉的目光裡露出疑惑與擔憂。 劉邦也注意到他們,還笑著打招呼,張良更是目光深邃,笑而不語。宋義初次與項梁相見,笑得很得意:「武信君,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相見,盱眙雖小,卻是個好地方。要不然武信軍也不會巴巴的趕來,還有劉沛公剛才還讚歎盱眙風光秀美,人傑地靈來著。」 劉邦呵呵一笑,並不插話,對於宋義拉著他挑撥離間這種事。他隨厭惡反感,卻無可奈何,雙方都得罪不起,就索性當做沒聽見。丟點面子陪笑臉,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宋義還真不是省油的燈,赤裸裸地炫耀,自己捷足先登,搶了太子爺在手中。你不是要接去彭城嗎?我便便要拉著來盱眙,讓你偷雞不成蝕把米,讓出淮南的大片土地。尹旭不禁眉頭大皺,這貨真不是東西,初次見面就往項梁傷口上撒鹽。 你!最先憤怒的是龍且和項莊,卻被項羽攔住了。快一年的接觸,尹旭深深體會到,其實項羽是個和沉穩的人,自信或者說剛愎自用是有點,似乎並不毛躁,並不衝動。 項梁的笑容微以凝滯,旋即恢復正常:「看來江夏太平靜,宋令尹耐不住寂寞啊!不過這盱眙後方小城,太過平靜,該去彭城才是,那裡熱鬧,不用多久,宋令尹一定會有興趣的。」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不給面子,既然你不客氣,可就怪不得我!項梁毫不猶豫地指責宋義在江西聚兵四五萬,卻不主動出擊攻擊秦軍,反而做了縮頭烏龜。即便現在從江夏走出來,也是躲在盱眙這種大後方搞內鬥。項梁很明確地傳遞出一個信息,他有能力讓宋義屈服,王都遲早會遷往彭城。 宋義笑道:「是嗎?本官拭目以待,不過凡事還要太子殿下做主,為臣子的豈敢越俎代庖,你說呢?」這廝很快拉出熊心,生怕別人不知道太子寵信他,用太子的身份壓人,似乎熊心已經成為他的木偶似的。 事實真的如此嗎?至少尹旭不這樣認為,對宋義的囂張嗤之以鼻。歷史早已注定了,項梁或許並不成功,但項羽一定能完成他的未竟的事業。宋義終不過一個跳樑小丑,和項羽、劉邦壓根不是一個層次的,欺軟怕硬的小人敗亡是遲早的事。 「王宮」門前的上演了一番唇槍舌戰,項梁和宋義之戰的序幕已然拉開。 第六十八章楚懷王 《逐鹿》第六十八章楚懷王 項梁和宋義言語針鋒相對,王宮門口的氣氛有些尷尬。 好在禁衛屈明及時出現,向眾人宣佈太子召見的旨意,尷尬暫時被打破,眾人以前往「大殿」走去。 太子熊心已經在座,眾人進入「大殿」參拜! 「臣等參加太子殿下!」尚未登基,熊心還是楚國太子的身份。身為太子養父的熊康,則站立在側,成為名符其實的貼身保鏢。 熊心稚嫩又帶著幾分老成的目光,掃過黑壓壓一片腦袋,朗聲道:「平身!」 一眾文臣武將這才抬頭起身,暗自打量這位十五歲的太子爺。十幾歲的太子熊心端坐主位之上,頗有尊貴威勢,還真有天潢貴胄的架勢。哪裡還是當日那個默默無聞的放牛娃,不禁讓人嘖嘖稱奇。 「項卿家,你項家是我大楚名將世家,乃父項燕為國捐軀,寡人和大楚的子民都記在心中。此番你兵起江東,平定泗水、東海一直到彭城,可謂居功至偉。」 項梁愕然一怔,沒想到太子爺第一句話是讚賞自己,不禁有些驚喜,被宋義駁去的面子多少找回一些。而且熊心一番說辭頭頭是道,極為老練,看來尹旭說的不錯,這個這個牧童太子真的不簡單。 宋義半低著頭,陰沉著一張臉,很不高興。他也感到很突然,太子一向對她言聽計從,今日竟一反常態。當著眾人的面首先誇獎項梁,還用了「居功至偉」的稱讚,太不給自己面子了。宋義也認識到一點,自己並沒能完全掌控這個太子,是他自己太有主見?還是因為他的存在和蠱惑?宋義不禁向後方看去,怨毒的目光落在尹旭身上。 尹將軍自然留意到了,輕輕一笑,毫不理會。這場戰鬥暫時屬於項梁和宋義,他並不合適參合其中。兩虎相爭,不相干的人還是讓道一邊,不相干最好。 劉邦和張良看的清清楚楚,相視一眼,嘴角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太子熊心頗有心計,這個場合下,這麼一句話。無疑是給本就硝煙瀰漫,一觸即發的項宋之戰,火上澆油。很多時候,一丁點的火星大有燎原之勢,往往會一發不可收拾。 項梁誠惶誠恐道:「謝太子殿下誇獎,先父和項梁是大楚臣子,自當報效我王,鞠躬盡瘁。」 熊心點點頭,似乎在尋找,最後目光落到尹旭和陳平兩人身上。說道:「當年壽春城破,先王蒙難,寡人流落民間。今日坐到此處,有幸祭拜宗廟社稷,多虧了尹將軍和陳大人。不辭辛勞前往九江尋訪寡人,千里護送來到盱眙。」 宋義的臉色又是一沉,太子你第一次讚揚項梁也就罷了,第一個竟拉出了尹旭和陳平。即便如此,找到你護送你來盱眙,沒有我宋義的份?真是不知好歹。宋義憤恨之極,眼中幾欲噴火,奈何這樣的場合下,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再吃個啞巴虧。 尹旭、陳平急忙長身而起,出列謝恩,少不得謙虛一番。熊心輕輕一笑:「兩位的功勞寡人已經記下了,待寡人登基之後,會有封賞。望兩位繼續盡心盡力,報效大楚!」 「是,臣尹旭(陳平)一定肝腦塗地,為國盡忠。」 尹旭心中好笑,曾幾何時,自己也會慣性思維,說這肝腦塗地之流的奉承話。在這個時代呆的太久,事與願違,心口不一,已經很平常不過。 至於熊心所說的封賞,也不知會封個多大的官,賞賜些什麼東西。在出發尋訪懷王嫡孫之前,尹旭確實存了這麼一份心,今天的太子,明天的楚懷王,將來的義帝,頗有天下共主的意思。他的封賞在名義上更加名正言順,將來若另有打算,也會少了很多名譽和道德上的掣肘。 但宋義的突然出現,以及太子爺經常玩小手段一事來看,他在此時提出對自己的封賞,必定存了什麼心思。挑其項梁和宋義還不夠嗎?非得把哥拉進來,怎麼說也是哥找到你的,否則你還是個放牛娃呢,怎麼不思報恩呢? 尹旭暗自腹誹,心中如明鏡一般,從薛地會盟時出面說話起。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會置身其中,世事無奈,一旦涉足其中,獨善其身是永遠不能夠。 熊心對宋義說道:「宋愛卿,將今日召集眾臣的事情說與大家知曉吧?」 宋義這才臉色好轉,熊心這麼安排,等若自己成為議政的主事人,心裡多少有幾分安慰,找回幾分面子。 「諾!」宋令尹起身清清嗓子,擺出一副頗具頗具威勢的姿勢,說道:「今日召集大家來此,主要是和諸位商議,太子殿下將於六月初十,黃道吉日,在盱眙登基,光復大楚。諸位以為如何?」 「大殿」上少不得一番竊竊私語,今日已經六月初五,也就是五天之後。至於商議,那是扯淡,當著太子的面說出來,還用得著商量嗎?說通知就行了嗎?何必這麼光面堂皇。 半晌,殿中並無人反對,宋義輕輕一笑:「既然大家都不反對,此事就這麼定了。第二件事就是這太子登基的稱號問題,諸位有什麼看法?」 殿中再次接頭接耳,竊竊私語。宋義所說的稱號應該算謚號,按理說是皇帝死後,蓋棺定論,由嗣皇帝給予的評價。如今熊心才要登基,便要討論此事。看來是特殊時期,特事特辦,熊心這也算是個特例吧! 宋義率先道:「臣宋義提議,我王尊號用『武』字,稱楚武王。秦人囂張,大楚基業曾毀於一旦,如今才有機會復國。殿下登基後,就要擔起反抗暴秦,興復大楚的使命。少不得金戈鐵馬,武力征討,故而臣提議用『武』字。」 楚武王?這是宋義給熊心的定義。 其實這個稱號也說得過去,武力定國。劉邦的子孫劉徹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漢武帝嘛!開疆拓土,戰績赫赫。繼未文景之治後,西漢王朝達到鼎盛。但這個「武」字似乎有點窮兵黷武,或者不務正業的意思,愛鬧愛玩的正德皇帝謚號明武宗。 不過特殊時期,彰顯武力爭奪的年代,倒也還不錯。只是這話與宋義口中說出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登基日期宋義已經單獨定下了,即便有熊心點頭的成分,但各路義軍諸侯並不這麼認為。什麼事都有你宋義說了算,這怎麼能行? 項梁自然是其中的代表,只聽他說道:「太子殿下少而敏達,睿智英明,臣提議,稱『楚睿王』。危難之際,大楚需要正視以為英明睿智的君主,此乃國之幸也。」 兩方人馬再次針鋒相對,殿中諸人基本分成兩派,圍繞這「睿王」和「武王」的名號爭論不休。宋義等人搬出了周武王的先例,引經據典。項梁一派也毫不示弱,旁徵博引。還有人之處周武王姬發英年早逝,指責宋義是懷有不臣之心,詛咒君王。這帽子可蓋的有點大了,宋義額上不禁冒汗。熊心穩坐上位,隔岸觀火,不聞不問。 宋義見勢不妙,看到一旁的劉邦,心念一動:「劉沛公,你說呢?對我王尊號有何看法?」 劉邦本來抱著兩不相幫的意思,默默不語,誰知被宋義點了出來。其實他們本無大多交情,今日也不過是初見而已,宋義認為劉邦是想巴結他,這會子自然要「屬下」表示點誠意。 劉邦愕然,危難之際只好求助於子房先生。張良見狀,急忙出言幫助主公,說道:「張良見尹將軍若有所思,面帶微笑,想來已經有了主意。」 燙手的山芋誰都不願意接,還是早些人扔出去的好。 宋義眉頭一皺,象徵性地問道:「尹將軍,不知你認為哪個尊號更合適啊?」殿中諸人不自覺地都看向尹旭,項梁暗自好笑,問尹旭!你不是自找苦吃嘛! 尹旭對眾人爭論一直充耳不聞,他記得歷史上熊心沿襲他爺爺,仍舊稱楚懷王。至於「武王」、「睿王」自然而然有種排斥。這會子宋義突然一問,尹旭事先並未在意,也每個準備。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尹旭不假思索,心中所想脫口而出:「楚懷王!」 第六十九章尹將軍怒了 《逐鹿》第六十九章尹將軍怒了 「楚懷王!」 盱眙的楚國「王宮」大殿上,楚國君臣濟濟一堂,正在就熊心太子即位後的王號做討論。目前主要以令尹宋義一方的「楚武王」,武信君項梁一方的「楚睿王」這兩個提議為主,雙方針鋒相對,唇槍舌戰許久。 宋義詢問一面之緣,詳談甚歡的沛公劉邦,以期得到幫助。誰知被謀士張良轉移到尹旭身上。當所有人看著這位年方弱冠,威名赫赫的將軍,滿懷期待時,尹旭脫口而出的「楚懷王」三個字,讓眾人都有些愣住了。 項梁大感愕然,壓根沒搞明白尹旭在做什麼。「楚睿王」和「楚武王」爭奪的正激烈,既然剛好問到他,正需要他幫腔的時候,他卻來了這麼一句。即便如此,說個別的也就罷了!偏偏說出的還是「楚懷王」。太子熊心是懷王嫡孫,怎麼能用祖父的王號呢?何況歷朝歷代,也不曾有子孫重複使用前代君王稱號的事情,這算怎麼一回事? 同樣的不解在很多人心中泛起,都認為尹將軍要麼是沒聽出,要麼是犯糊塗,不過這個糊塗似乎有點嚴重,甚至有點大逆不道。唯獨兩個人保持了足夠的清醒,並不認為尹旭是信口亂說。他們聽到尹旭所言時,心頭一震,神態若有所思,此二人正是范增和張良。 宋義冷冷質問道:「尹旭,你竟口出狂言,當著太子面對先王不敬,你該當何罪?」 此言一出,標誌這項梁和宋義之間正式開戰。之前還只是言語之間的針鋒相對,而今是實打實的政治鬥爭。宋義冷冷發笑,尹旭是你項梁麾下數一數二的猛將,在「護送」太子一事上處處不給我面子,壞我好事。如今你竟然這麼不小心,言語有失,那就對不起了。機會是你給我的,就怪不得我宋某人。 項梁不禁眉頭一皺,心中大為憤恨,很顯然宋義是在故意挑事。說起來,尹旭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卻被這老匹夫無限放大,抓住不放。想要說話時,被穩若泰山的范增攔住了。 劉邦暗自一笑,心道:這下子有好戲看了。張良卻不以為然,暗自搖搖頭,目光悠遠看著尹旭,似乎滿懷期待。 尹旭聽宋義這麼一吼,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既然已經錯了,那就錯有錯著吧!何況歷史本來就是如此,也算不上錯。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偏生就是宋義這麼一吼,什麼意思?尹旭清楚地認識到:宋義這老匹夫挑事,口口聲聲說對先王不敬,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這可不是過家家,這廝太他嗎不安好心了。 快心恩仇的尹將軍心裡那叫一個怒啊!若不是在大殿之上,真想衝上去給他兩耳光,一拳撂倒。當即憤憤道:「敢問宋令尹,我哪裡對先王不敬了?這話可要說清楚了。」 許多人暗自搖頭,尹旭到底年輕氣盛,幹嘛這麼要強呢?哪怕是找個借口,說自己聽錯了或者口誤也就過去了,宋義還真能窮追猛打,咬著不放?這下倒好,這不是主動授人以柄嘛! 宋義心道:本來只是想駁你面子,給你點教訓。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休怪我辣手無情。冷冷一笑道:「你還有臉說,本官問你對太子登基時王號的看法,你怎麼回答的?你竟讓太子殿下用先王尊號,不僅是對先王不敬,還要陷太子殿下與不忠不孝之地,你居心何在?」 「你居心何在?」尹旭厲聲反駁道。宋義愕然發愣,在座眾人都是一驚,誰也不曾想到尹將軍會這麼大反應。 尹旭冷冷一笑,振振有詞道:「宋令尹啊宋令尹,你著什麼急你?你問我對王號的開看法,我回答了啊!我個人建議便是『楚懷王』。」 宋義嘴巴一動,剛想要說話,又被尹旭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別,別又打著對先王不敬的旗號,給我扣大帽子。沒聽我解釋理由,就開始叫囂,顯然是心裡想歪了,心口如一,真正對先王不敬的是你!何況太子殿下尚未發話,你身為臣子卻叫囂朝堂,你欲置太子殿下於何地?你宋義才是居心叵測,大逆不道!」 尹旭振振有詞,聲色俱厲,頃刻間這大逆不道的帽子已經翻轉過來,始作俑者的宋義反成了罪魁禍首。尤其是末尾一句,稱呼從宋令尹變成直呼其名,本身就是一種信號。尹將軍今天怒了,徹底與宋義決裂了。 項梁笑了,沒想到尹旭來了這麼一手,只是這事情鬧大了,想要收手就有些麻煩了。也不知他是否準備充足?怎麼也得自圓其說才是,項梁擔心的同時,已經做好了支持尹旭的準備。一方面是與宋義之間的爭鬥,一方面是做出一個姿態,告訴天下人他愛護屬下。 范增和英布表現的很鎮定,范老先生智謀深遠,看的長遠,強大的自信建立在準備的推斷上。英布則是和尹旭相處的時間長,對這位小兄弟的性情和能力頗為瞭解。尹旭既然敢這麼和宋義翻臉,就一定有把握收拾殘局 張良心中暗笑,他將燙手山芋交給尹旭,目的就是要轉嫁矛盾。沒想到無心插柳,徹底激化了宋義和項梁、尹旭之間的矛盾,還是在這「大殿」之上,君臣面前現場爆發出來,絕對是意外的收穫。 宋義氣的嘴唇發顫,憤憤道:「你……你……」 「你什麼你……我說錯了嗎?還是你自己理虧,罪大惡極,無地自容了呢?」尹將軍狠下心來,今個已然出手,就索性徹底發飆一回,展示一下實力。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尹某人不是好惹的。惹我不煩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要他好看! 宋義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尹旭,你倒是說出個所以然出來,若是大家不能讓大家心腹。你就是對先王不敬,大逆不道!」 尹旭冷冷一笑,撥開宋義直指的食指,說道:「先別忙著給別人扣帽子,不管你怎麼說你對太子不敬是有目共睹的,這僭越之罪你是跑不掉的。等我解釋我,你還是加上條對先王不敬的罪狀,罪大惡極啊!我要請太子殿下主持公道!」 說著從往殿中擠去,從宋義身邊擠過的時候,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在宋義耳邊冷冷道:「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指著我,這種人,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宋義氣的全身顫抖,牙關忍不住打顫,卻得顧著場合,君臣禮節和所謂的風度。只能硬生生忍著,發作不得。平武守衛的殿門口,見自家主人被尹旭折辱,愛莫能助。氣憤的咬牙切齒,對尹旭的恨意更身了一層,甚至發誓一定要手刃尹旭於劍下,方解心頭之恨。 對於這樣的局面,劉邦和其他諸侯都是樂見其成,都抱著一副幸災樂禍的心態,作壁上觀。 項梁暗自開心,尹旭的反擊十分精彩,不管怎麼說,讓宋義顏面大失,就是給他項梁爭面子。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不管結局如何,他都要全力支持尹旭,甚至可以是不包含政治目的,無條件的力挺。 尹旭陰沉著一張冷峻的臉,往殿內太子熊心的王座走去,眾人趕忙閃到兩邊,讓出一條道來。 誰都看得出來,誰都不敢惹,尹將軍真的怒了…… 第七十章失落的紹興侯 《逐鹿》第七十章失落的紹興侯 尹旭走到階前,向太子熊心一拜,朗聲道:「太子殿下,末將建議殿下復用先王尊號,稱楚懷王。」 對於殿中發生的事情,熊心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明明白白。項梁、尹旭和宋義之間發生衝突,他樂見其成,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把握個度就行。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尹旭的理由很關鍵,要是站不住腳,宋義必將反戈一擊。無論是誰想要順利收場可就難了,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熊心暗歎一聲,眼中滿懷期許道:「尹將軍說說理由,看是否能讓寡人和諸位臣工信服。」 尹旭長舒一口氣,朗聲道:「殿下是懷王嫡孫,流落民間多年,臣大膽妄言,百姓不知殿下者甚多。大楚自考烈王之後,王室內鬥,繼嗣混亂,又有春申君,李園等人禍亂朝政,才給了秦人可乘之機。殿下登基即位,自當明示身份,這樣一來,百姓瞭然於胸,對殿下的認同感會增強。民心所向,是殿下將來治國的基礎。」 「當然了,或許有人會說,殿下只需將血緣關係昭告天下,也同樣能做到這一點。其實不然,起到的效果完全是不同的。當然懷王為秦國張儀欺騙,隻身入秦,客逝他鄉,是令人唏噓不已。昔年懷王遺體歸國之時,百姓痛哭不已。有楚人皆憐之,如悲親戚的說法,足可見懷王在大楚百姓中的威望。」 眾人微微點頭,尹旭話中確實有幾分道理,仍就使用楚懷王的稱號,確實是收復民心的好辦法。 尹旭續道:「昔年南公有言,秦滅六國,楚最無罪。懷王入秦不返,國人憐皆之,因而有了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遺願。如今殿下登基復國,正是踐行了南公昔年的願望,也是所有大楚子民的願望。殿下登基之後,首要大任就是反抗暴秦,殿下以懷王為號,以期承襲其威望,從民所望也,從而得到子民的支持和擁戴。」 「百姓得知是為懷王報仇,必定全力以赴,上下一心,同仇敵愾。況且,這王號本是謚號,本該殿下百年之後議定,然此時情況特殊,才於此商議。殿下尚未登基,以後會功績蓋世,豈是今日所能預測?所以別的任何字眼都不大合適。這懷王之稱就不一樣了,是殿下對縣尉的緬懷和憧憬,一腔孝心感動天下。故而末將斗膽建議,殿下仍用楚懷王稱號。」 「臣心中所想處處為了大楚,為了殿下,並不曾對先王敬。反倒是宋令尹,非得把臣想著小人,心中竟生出對先王和殿下孝心的褻瀆之念。身為臣子,心口如一,竟說生出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真是大大的不該啊!」 最後一句話,再次強調自己是清白的,是宋令尹自己心生邪念,還被定義為大逆不道。宋義氣的臉色烏青,嘴唇顫抖著說道:「臣對大楚忠心耿耿,請殿下明察!」他這會子只有訴苦的份,尹旭的理由他不敢隨便反駁。太子熊心尚未表達意見,貿然反駁是不理智的,高不高又會被送上一頂僭越之罪的帽子。 尹旭瞥了一眼臉色陰沉,怨婦一般的宋義,心中滿是不屑。看看你這熊樣,做大事者喜怒不形於色,像你這般隨時動怒,盡使小人伎倆者能有什麼大作為?看看人家劉沛公,啥時候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相比之下差遠了。 尹旭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理由或許很多,結果只有一個。實際上是利用楚國子民對楚懷王的憐憫之心,借用他的威望,獲得百姓的認同和支持。雖有幾分道理,卻又不是很充足,但礙於項梁和尹旭的面子,也不好說什麼。 當年一些明智之士,已經看出來,尹旭已經勝了。比如范增、張良……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太子熊心來決斷,只有這樣,才有說服力。只是熊心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娃娃,雖然看著少年老成,也不知心智究竟如何,能不能完全聽懂這番話。 對此尹旭並不擔心,自己是照著歷史說的,雖說史書有所偏差,但大事記載上八九不離十。一路護送,他對熊心瞭解頗多,還是有信心的。他篤定,熊心一定會做出個明智的選擇。 正如尹旭所想,熊心的心情很複雜。他雖曾養與宮廷,但和末代幾位楚王並無直接血緣關係。即位這事要講究個名真言順,畢竟楚懷王已經去世多年,以懷王嫡孫身份即位,能獲得多少認同?說實話,他沒底氣。 自己之前不過是個放牛娃,如今說的好聽是楚王,但大權都掌握在這些權臣手中。想要有一席之地,就必須獲得百姓和楚國舊臣的支持,仍以懷王為號,確實是個好主意,也算是借用祖先餘威。 再有一點,尹旭雖是一句帶過,但熊心聽得出來。春申君和李園禍亂,哼!民間早有傳言,當年考烈王后李嫣是李園之妹,先進獻給春申君,之後才送入宮中。以至於又傳言,考烈王之子並非王嗣,而是春申君的私生子。 這樣的傳言不禁使得王室蒙羞,血統不純的王裔很難得到舊臣支持。他是懷王正經嫡孫,並非考烈王一脈,必須表明身份,以正視聽。至於立於同仇敵愾,反秦大業之語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道理是對,實際上沒什麼大用。 關鍵並不在此,尹旭敢於冒險點出王室醜聞,直言死後議謚,態度很堅定。熊心明白,尹旭這是在逼他表態。選哪個字做王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背後的實力的博弈。在他看來,尹旭很聰明,在「武」和「睿」不相上下,互不相讓的時候。尹旭選擇曲線迂迴,拋出一個「懷」字。目的就在於轉移焦點,打壓宋義,反敗為勝,爭取利益。 張良是把燙手的山芋給了尹旭,但尹旭毫不猶豫地拋給了熊心,讓身為太子的他做出一個選擇。已經不是「睿」和「武」之間的選擇,而是用不用這個「懷」字的選擇。 用或者不用,項梁和宋義之間必然要得罪一個,這是熊心目前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但形勢所迫,必須做出一個決定。 熊心為難了,坐在王座之上沉默無語,心中權衡利弊。項梁控制著江東一直到彭城的大片土地,南方的番邑吳芮和項梁是盟友,何況其中還有尹旭的功勞,這是他必須依賴的。 相比之下,宋義江夏聚兵五萬,地盤也不小,但他現在來了盱眙,這裡是項梁的地盤……但他也不絕對不能失去宋義的支持,項家獨大,對他沒有任何好處。看來必須尋找一些新的支持,熊心抬頭看去,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沛公劉邦身上。 許久,熊心暗歎一聲,說道:「尹將軍所言極是,寡人就仍號『楚懷王』,興復大楚,完成先祖未竟的心願。」 尹旭和項梁都暗自鬆了一口氣,范增和張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眾人看的明白,項梁和宋義這次的交鋒,因為尹旭的異軍突起,大獲全勝。宋義的臉色更陰沉了,憤怒的牙關只打顫, 熊心看在眼中,說道:「寡人說過,要賞賜尹將軍護駕之功,不用等了,現冊封尹旭為紹興侯,食邑會稽山陰七萬戶。」 尹旭微一怔,急忙俯首謝恩。眾人都露出艷羨之色,尹將軍不過弱冠之年,已然裂土封侯。還是大楚復國後,新懷王冊封的第一個爵位,意義非凡啊! 熊心又道:「武信君,你起兵反秦,為大楚復國大業貢獻不小,這上柱國你擔得起。」 這些稱號項梁之前都有,一個是呂臣借陳勝之名冊封,一個是自稱。如今從熊心口中說出,可謂名真言順,實至名歸。項梁小小激動,出列謝恩。 「劉邦,你在沛縣起義,戰功卓著。寡人就將沛縣賜予為食邑,讓你做個名符其實的沛公。」 劉邦一陣驚喜,沒想到好事還有自己的份。有了楚王認同,以後再不用擔心被人看不起。張良心念電轉,已經明白熊心的用意,心中亦喜亦憂。 熊心最後才把目光落到臉色鐵青的宋義身上,悠然道:「宋令尹是我大楚老臣,一直忠心耿耿,剛才失言也是對寡人的關心。寡人銘記於心,加封宋令尹為上將軍,總覽大楚軍務。」 宋義大為驚喜,受了半天氣,竟然得到這麼大的恩寵。令尹加上將軍,總攬楚國軍務,也就是說項梁和尹旭,以及楚國各路義軍都要受他指揮。一時間宋義迅速由鬥敗的公雞,變成揚眉吐氣的「狐狸」。 項羽與范增交換一個眼神,眼中瞬間蒙上一層憂色。尹旭也暗歎一聲,費盡心思做出這麼個局,竟然是這麼個結果。熊心啊熊心!你個小兔崽子真是會坑人。 唉!尹旭暗自搖搖頭,心中的喜悅陡然間被沖刷一空。炎炎夏日,紹興侯格外失落…… 第七十一章星象 夜,盱眙! 晚風習習,滿天繁星。今日的盱眙城格外熱鬧,並沒有因為夜晚的到來而安靜。 六月初十,黃道吉日嗎,太子熊心登上鑲金砌玉的高台上,正是登基為王,復稱楚懷王。並在改建的王宮中接受群臣朝賀,楚國正式復國。 登基之後,熊心正是以楚王的名義下詔,冊封項梁為上柱國,武信君;劉邦為沛公;尹旭為紹興侯。這都是幾天前已經定好的,此時不過是補個程序而已。同時,項羽也被加封為魯公,英布的當陽君也正式合法化,以及其他一些臣子將領也都有封賞。 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宋義,熊心數日前已經冊封宋義為令尹,上將軍,負責楚國軍務。誰也不曾想到,登基大典之後的朝會上,宋義的榮寵更進一步,楚懷王還送給宋義一個尊號「卿子冠軍」。卿子,時人相褒尊之辭,猶言公子也。上將,故言冠軍,讚譽褒揚程度顯而易見。宋義成為名符其實的成為楚國臣子第一人,軍方統帥。大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勢頭。 宋義一掃前幾日的晦氣,大有揚眉吐氣的感覺,更加的囂張,更加的目中無人。項梁一系的人馬大受冷落,在人氣和面子上降到了最低點。又鬱悶的應該是尹旭,當日在大殿上,處心積慮,藉著宋義挑事的機會,發飆將其逼到死角。更態度強硬地逼楚懷王表態,做出選擇。 然而結果有些出乎意料,尹旭承認自己有些低估了牧童太子。熊心一輪封賞,對各人不同程度的拉攏和打壓,再次玩了一手完美的平衡。實力相對薄弱的宋義在楚王的權利支持下,暫時佔了上風。今夜除了王宮的慶祝外,宋義府上更是大擺筵席,好不熱鬧。 宋義還冠冕堂皇地送來請函,尹旭眉頭大皺,借口推辭了。現在不去,不是自取其辱嘛!紹興侯怎麼願意受他這份嫌氣。早早地叫了蒲俊、高易幾人喝酒去了。 項羽也頗為鬱悶,太子熊心不識好歹,千辛萬苦找他回來,這這般恩將仇報。雖說熊心才受形勢所迫,項羽不經意間已經將他和宋義一起恨上了,多年後痛下殺手的決心,未嘗不是始於今日。 項羽回到府中時,見到一個滄桑的背陰獨立花園之中,抬頭凝視天空,正是范增。項羽暗自搖搖頭,從房中拿著一件披風,輕輕走過去披在范增肩上。 范增一回頭,看到項羽的恭敬關懷之情,心頭泛起一陣陣感動。 項羽輕聲道:「范老先生,夜裡寒氣重,您年紀大了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范增點點頭,心裡中暖融融的,他一生無兒無女。一幫弟子對他也多是敬畏,師徒父子間這樣平凡的關懷,范增卻很少體驗過。想起此事,年屆七十的他不禁唏噓。 「范老先生這是在觀星?」項羽試探著問道。 范增收攝心神,說道:「不錯,天上星辰與人間世事彼此關聯,觀察星辰變化,會給人一些啟示。」 項羽問道道:「不知范老先生今夜觀星,可有什麼收穫?」 范增遙指星空說道:「你看,西北天場的那顆碩大的星辰,黯淡無光。那是帝星,曾經的秦始皇光彩奪目,如今的秦二世倒行逆施,亡國就在眼前,所以帝星昏暗。」 項羽暗自點點頭,虛心求教。只聽范增續道:「你看這邊,中間那顆光芒閃爍的星辰便是將星,熠熠生光。正是他的出現,讓西北的帝星逐漸黯淡無光,那就象徵著領導伐秦大業的統帥,也就是所謂的將星。你可知這將星指的是誰?」 項羽遲疑一下,輕輕搖搖頭。 「你知道,只是不好意思說罷了!」范增笑道:「將星指的是便是你項家叔侄,更確切的是你,將來這大好基業終究要交到你手中的。」 呵呵,項羽少有的靦腆一笑:「借您吉言,項籍一定竭力而行,發揚光大。」 范增輕輕一笑,似乎沒聽到,往前走出幾步,歎道:「將星隨然光芒閃爍,但亮度已經大不及之前,甚至有繼續黯淡的趨勢啊!」 將星代表的是他項家叔侄,將星黯淡豈非他叔侄……項羽急忙問道:「范老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看!」今夜格外明朗,星辰十分清楚,范增指著將星所在的方向,說道:「那邊有一顆星辰,帶著淡淡的尾巴,正面衝向將星。這就是所謂的剋星犯主,籍兒你以為這剋星是何人?」 不經意間,范增對項羽的稱呼也發生的變化。或許彼此都未留意,或許都心領神會,心照不宣。總之,從這個夜晚開始,范增和項羽之間的感情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宋義!」項羽回答的很肯定。 「不錯!正是宋義,小人得志,不會長久。至於懷王,也不用擔心,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娃娃,耍些小聰明罷了!這些正是目下楚國形式的寫照。」范增說道:「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老夫近來觀星,發現一些不同尋常之處。」 「哦?」項羽頓時來了興趣。 范增指著星空,指點道:「天場之上,除了客星衝撞將星,還有兩顆小星。北方那邊一顆小紫星光芒漸生,大有奪目之可能。還有將星旁邊的那顆小星,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與將星隱隱輝映。」 項羽順著范增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看到一個小星,光芒尚微笑,若不仔細留意,很容易忽略。 范增道:「之前老夫一直不明所以,不知道這星辰代表何人?直到近幾日才有了眉目。」 「誰?」項羽遲疑地看著久久不語的范增,半天才道:「您是說劉邦和尹旭?」 「不錯!懷王殿上冊封二人公侯爵位,老發才恍然大悟,確定是他二人。」范增侃侃而談道:「老夫並不擔心宋義那顆客星,反倒是劉邦,紫星大有光輝奪目之像。劉邦此人看似無賴,實際胸有大志,奸詐狡猾前途難測。而且他身邊有張良,蕭何,周勃等有識之士甘心相助,難保日後不會成就大事。元帥過於輕視劉邦,彭城的種種已經結下樑子,日後你不可大意!」 項羽這才意識到,范增這麼關心自己,心中孺慕之情陡生。范增續道:「這次他與宋義勾結,兩邊討好,成為實際上的最大贏家。日後行事不得不防啊!」 「是!」項羽點點頭,思索片刻又問道:「范老先生,那尹旭呢?」 「看不透!」范增的回答太過突兀,項梁不禁心頭一震。 良久,范增才歎道:「這小星在將星之旁,光芒初生,並不矚目。光芒多半是將星輝映所得,但是……」范老先生遲疑片刻說道:「也有可能是其光芒為將星所掩蓋,一旦脫離將星的壓制,會不會光彩四射,誰也不知道……總之,留在身邊會大有裨益,若是留不住,情願他不存在……你懂嗎?」 范增的話意味深長,項羽心頭一震,目光閃爍,臉色幾變。鄭重點點頭,了事瞭然於胸。 「咳咳!」范增猛然連續咳嗽! 項羽趕忙上去為其順氣,勸慰道:「范老先生,夜涼了,回房休息吧!」氣拔山兮氣蓋世的霸王,小心翼翼地扶著范增,往房中走去。 直到二人背影徹底消失的拐角處,一側的花木後,悄然走出一個身影,顯然已經在此「躲藏」許久。只見他抬頭看看璀璨閃耀的星辰,若有所思,露出一絲頗為高深莫測的笑容,轉身離去。 第七十二章不平靜 會稽,震澤山莊。 傍晚,湖邊涼風習習。臨湖的書房內,女兒范依蘭正在給乃父捶背。範文軒坐在地席上,默默感受這女兒的小心,十分愜意。 「你母親的身體怎麼樣?」範文軒閉目發問。 眉清目秀,楚楚動人的范依蘭答道:「不打緊,只是哥哥又要走,娘難免有些捨不得。」 範文軒暗自搖搖頭:「陽兒已經上路了吧?」 嬌笑道:「是的,哥哥會先去定陶交待些事情,之後會直接去草原樓煩王,您就放心好了。我想著哥哥一走,爹爹難免傷感,特意來陪您了。」 範文軒輕輕一笑,說道:「為父一直有些遺憾,依蘭為何是個女兒身呢?聰慧過人,乖巧懂事,還這麼貼心。要是個男子,爹爹可就省心多了。」 范依蘭嫣然笑道:「不是還有哥哥在嗎,爹爹你偏心。依蘭雖是女兒身,但也是范家的一份子,也在盡力為家族發展做貢獻啊!」 「是啊,依蘭一直都的很好,這些年給爹爹幫忙不少。只是這女大不中留,也不知道哪一天?我家依蘭就該嫁人了。」範文軒這麼一說,依蘭心中不自覺地泛起某人的身影,不禁俏臉微微一紅。 此時,下人來報:「主人,三老爺派人送來信函!」 范依蘭接過一個竹筒遞給父親,範文軒輕輕擺擺手,說道:「不想費眼神,你念給我聽吧!」 依蘭微微一怔,打開火漆密封,從竹筒取出一份帛書。打開時之間上面寫滿歪歪曲曲的符號,壓根就是不文字,這正是他范家獨特的書信暗語,也幾分密碼的意思。即便信件為人截獲,別人也看不懂上面寫的什麼,不虞擔心消息洩露。 范依蘭雖為女子,但聰明伶俐,能力和智慧並存的絕世美女。尹旭在見過虞姬,所謂的楚漢第一美人之後,很負責任地認為,范依蘭的美貌更勝一籌。誰才是真正的第一美人,顯而易見…… 第一美人凝神看完信函,說道:「爹爹,三叔說熊心太子今天登基,仍稱楚懷王。」 「楚懷王?」範文軒似乎有點詫異。 范依蘭答道:「是的,是宋義和項梁之間博弈的結果,不過這個提議出自尹旭。」 「尹旭?」 「是的!」范依蘭看著信函,將當日的形式大概講來。 範文軒聽著聽著笑了:「看來這尹旭真有兩下子,你推薦的人不錯!不過,他要是一直在項家麾下,怕是不行的。」 依蘭分辨道:「爹爹別急嘛!你看著不是,懷王冊封他為紹興侯,食邑山陰七萬戶。會稽南部有大片地方都是他的封地,那裡都是越國故地。」 範文軒自然明白女兒的意思,笑道:「看吧!這會子為時過早。只要他表現優秀,有潛力有前景,支持是肯定的。對了,宋義怎麼樣?」 范依蘭蹙眉道:「三叔說,宋義加封為令尹、上將軍、卿子冠軍,總攬楚國軍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樣的結果,范家父女都有些詫異,半晌範文軒說道:「有點意思,看來這位楚懷王雖然年輕,可比他爺爺厲害多了。」 范依蘭若有所思:「爹爹,這會子宋義看著是風光,但從此人過往的作為來看,怕是難成大事。相較之下,項家要強很多,為何還要在他身上費工夫呢?」 「女兒啊,有時候很多事情,明知道吃力不討好,卻必須得做,知道為什麼嗎?」範文軒笑道:「很多時候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咱們家向來都是嫡長子持家,除了大事需要族會長老們討論,其他事情都是為父說了算。」 「可是整個家族數千人,哪裡都能安分守己。你幾個叔叔一直有怨言,要錢要權已經不是一兩次了,其中以你三叔為甚。」範文軒沉聲道:「他們這麼想為家族出力,那就讓他做點事。你哥找上宋義就是你三叔躥騰的,既然是他看上的人,就索性交給他去做。看看他的眼光怎樣?能耐有多大?」 范依蘭近來一直陪伴生病的母親,對家族事情過問不多,沒想到其中另有內情。智慧美人思維飛快,心頭一震,訝然道:「爹爹,你讓哥哥去草原是不是……?」 範文軒讚許的目光落到女兒臉上,歎道:「你哥要是有你這般聰慧,我也就能放心把家業交給他了。」 依蘭忙道:「爹,看你說的,哥哥做事向來穩妥,這幾年把北方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再歷練些年,積累些經驗,定能擔當家族大任,您就放心好了。」 範文軒搖搖頭:「陽兒穩重不假,但智謀略有不足,很多事情上缺乏精確的自主判斷。他還年輕,若是有人存心誤導就不好了,所以我讓他去北邊,草原和燕趙未來是比大生意,那邊陽兒一直打理的不錯。而來也是讓他避開是非之地,在歷練中學會看清事態。」 范依蘭心中明明白白,沒想到父親想的如此深遠,看來大哥這次去北方,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唉!歎息的同時,她也首次感歎道家族並不平靜,家和萬事興,可現在……父親這個族長不好當啊! 範文軒看出了女兒的心思,笑道:「不用擔心,為父這點控制力還是有的,他們興不起多大的風浪。這次把宋義、田氏兄弟和齊國生意交給他們。我倒要看看,做不好他們如何收場?」 「對了,為父已經安排了范白和范金,盯著你三叔,你也留意著點。你哥哥走了,定陶那邊你就費點心思吧!家族將近一半的基業那裡,那邊的族人也不少,不可掉與輕心,更不可讓他人染指。」 范依蘭心頭一震,「紫白金青」父親四大心腹。范紫跟著兄長范陽去了北邊,范青跟著她自己。此次白金二人出馬,看來父親對三叔已經相當不滿。 她省的輕重,父親的吩咐一口答應下來。 範文軒柔聲:「你幾個弟弟年紀還小,又都是庶出的,少的不讓你操心,辛苦你了。」 依蘭搖搖頭:「爹爹說哪裡話,這都是女兒應當做的!」 範文軒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漆黑一片,說道:「夜了,依蘭,回去歇息吧!路上當心些!」 「是!」范依蘭身姿裊裊,出門去了。走到院門口時,一個嬌柔嫵媚的少婦,緩緩而來,向她行禮:「見過大小姐!」 「嗯,去吧!」依蘭知道少婦名喚茹雪,是父親今歲新納的侍妾,。范家規矩,侍妾相當於奴僕,必須向長房嫡長女的她行禮。茹雪這時候出現在這,自然是服侍父親枕席。豪門出身的范依蘭,早已司空見慣,並不在意。 行走在夏日的夜間,范依蘭愈發覺得悶熱,剛剛回到自己的繡樓。瓢潑大雨從天而降,電閃雷鳴之間,湖面上泛起漫天水霧。范依蘭躺在繡榻之上,久久無眠。 雨打芭蕉,淅淅瀝瀝,風雨來臨,注定了不會平靜。 第七十三張危險氣息 今夜注定了不平靜,無論是在會稽還是盱眙,亦或者濮陽。 濮陽,對於黃河北岸,中原腹地。如今,秦國上將章邯率領三十萬大軍駐紮此處。年初,吳廣率軍圍攻重鎮滎陽,中原烽火連天,秦庭震驚。上將軍章邯臨危受命,以驪山囚徒為基礎,組織二十萬兵馬東征平叛。 時得丞相李斯之子,三川郡守李由率三萬秦軍至雍丘,配合章邯大破滎陽之圍,吳廣戰死。又共同擊敗鄧說所率義軍,在許城擊敗義軍將領伍余,直抵義軍都邑淮陽。陳王勝親自出城督戰,無奈秦軍章邯,李由指揮得當,義軍打敗上柱國蔡賜戰死,陳王東逃到下城父。結果被車伕莊賈所殺,面臨義軍哀兵的反撲,章邯審時度勢,暫時後退,暫駐紮濮陽。 中軍大帳中,偌大地圖掛在屏風上,一個身高八尺的中年男子佇立於前,身體挺拔筆直,站如松正是如此。一身盔甲英氣陡生,威風凜凜,正神情專注,凝視大秦河山圖,時而伸手指點比劃,十分投入。舉手投足間沉穩老練,英氣逼人,透出一股大將之風,正是秦國上將軍章邯。 自蒙恬死後,章邯成為名副其實的秦國第一名將,唯一能與之相提並論的便是王翦之孫,王賁之子王離。王離多少有蒙祖上餘蔭的意思,相比之下章邯依靠自身實力崛起,更勝一籌。此番秦二世在危急關頭派他出戰,就要看中了他的能力,期待他力挽狂瀾。 章邯果然不負所望,很快便打敗了進攻到函谷關內的周文,再解滎陽之圍,還成功打敗了陳勝。近來又打敗魏軍,魏王咎而死,反秦義軍受到沉重打壓。 此時,章邯凝神看著地圖,目光遊走在盱眙、彭城、定陶一帶,時而搖頭,時而點頭。兩個在座的武將,以及一眾親兵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上將軍謀劃軍情時一直向來如此。許久之後,只見章邯的目光掠過黃河,落在河北大地上。手指在和屏風上一點,哈哈笑道:「就是此處!」 章邯笑著轉身往帥位上走去,屏風上的地圖晃動,適才章邯所點那處凹陷正在恢復,赫然標注著兩個字——巨鹿。 「上將軍想到什麼妙計?」在座兩人亦是身穿將軍服制,正是章邯的副手董翳和司馬欣。 章邯輕輕一笑:「說說吧,楚地那邊什麼情形?」 董翳道:「今日楚懷王嫡孫熊心在偽都盱眙登基,聲稱復國,還叫楚懷王,據說是要給他爺爺報仇。」 「據聞,楚軍內鬥不休,項梁和宋義矛盾重重。」司馬欣及時補充。 章邯冷冷道:「復國?好讓他們鬧成幾天吧,等先解決了田儋,一併解決他們。」 董翳和司馬欣相視一笑,數月來的作戰,章邯已經帶給所有秦兵信心。上將軍說能做到,就一定沒問題。 章邯問道:「甬道疏通好沒有?」 董翳道:「上將軍放心好了,魏咎死後,中原的叛軍基本被消滅。甬道工程已經基本完工,保證[www.qisuu.com奇書網]暢通無阻,我軍糧草供應無虞。」 「很好!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糧道必須通暢無阻,前方戰士們才能安心作戰。」 章邯正說話的時候,親兵來報:「稟上將軍,趙成大人來訪?」 「趙成?」章邯三人面面相覷,太監丞相趙高的弟弟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濮陽?連夜前來軍營造訪。 「快請!」章邯雖然不明所以,卻不敢怠慢這位趙高的弟弟。 「下官趙成參見上將軍!」一個身著錦衣的文官進來,向章邯行禮。 章邯笑著將趙成扶起,笑道:「趙大人客氣了,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請坐!」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謝過上將軍!」趙成也不多謙虛,因為乃兄的緣故,他在咸陽可謂風光無限。即便是公侯王孫,朝臣高官也不敢隨意得罪。 身為軍人的章邯不喜歡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問道:「趙大人何時到的濮陽?連夜來見本將不知所為何事?」 趙成顧左右而言他,並不正面回答,笑道:「楚人復國的事情,上將軍聽說了嗎?」 「略知一二!」 「那上將軍如何應對呢?」 章邯談笑風生道:「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暫時靜觀其變,待解決了齊人之後,一併收拾。」 「上將軍已經有計策?」趙成見狀試探著發問。 章邯輕笑道:「實不相瞞,本將已有定計,可以保證,平定齊楚燕趙的叛軍。」 章邯的話輕描淡寫,建立在他強大的實力和自信上。趙成聽在耳中卻不那麼舒服,說道:「陛下和丞相都很看好上將軍,只是任由叛軍這麼囂張下去,對大秦軍民的名譽和信心都有不利影響。上將軍是不是該略作懲戒呢?」 這廝竟抬出趙高來壓自己,章邯不由地有些惱怒,將在為君命有所不受,最忌諱的便是受到掣肘。對楚國目下的形式,他把握的很精準。也有了詳實的對應之策。章邯並不希望別人隨便大亂自己的計劃,但趙成的意思很明顯。哪怕是做個姿態,也要和楚軍打上一架,唉!大秦有今天,未嘗不是因為這種人。 趙成也不理會章邯的態度,逕直道:「上將軍部將楚人放在眼中是應該的,不過下官有幾個門客忍不住楚人挑釁,前往盱眙行刺去了。還望上將軍不要見怪,您看是否可以考慮派兵支援,趁著楚人大亂,略施懲戒呢?」趙成再次強調。 什麼?章邯壓根沒想到,趙成這廝竟然派人前往盱眙行刺。若真是行刺成功,倒也不錯。若是不成功,勢必激怒楚人反撲,他不怕,但並不希望。 章邯想把戰場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受傷,若是任由楚人先出擊,很容易打亂既定的計劃。不過趙成既然已經這麼做了,也不好說什麼,看來只能調整作戰方案,自作聰明的蠢貨,真讓人無奈! 董翳、司馬欣兩人也是一臉無奈,奈何對方是趙高的弟弟,不敢得罪啦!何況趙成不聲不響地怎麼會出現在濮陽?難道他是來監視我們的?想到這三位大將心中恨不舒服。 章邯裝作若無其事,問道:「不知行刺的對象是何人?」 趙成笑道:「宋義、尹旭!」 章邯心道:刺殺宋義還說得過去,可以嫁禍項梁,挑起楚人內部鬥爭。只是這尹旭?雖說是個聲名鵲起的年輕將軍,但明顯夠不上格,所以何必非得殺他呢? 趙成當然不會告訴他,當年尹旭打了我哥的人,放走我哥想抓的人。更不會告訴他,派出五千士兵剿匪,卻被人當猴耍,還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我哥為此懷恨在心。 姿態是必須有的,章邯道:「既然如此,本官人安排人接應,若有好機會,趁機殺楚軍個措手不及。」 「多謝上將軍!」說完之後,趙成便告辭離去。 司馬欣忍不住歎道:「我們率軍在外作戰,還要受他們嫌氣,真是……」 董翳搖搖頭說道:「有的人我們的得罪不起,李由將軍近來就不好過。因為李相的事情,趙相一直懷恨在心,這不前幾天朝堂上就有人彈劾,李斯長男李由為三川守,楚盜陳勝等皆丞相傍縣之子,以故楚盜公行,過三川,城守不肯去。高聞其文書相往來,未得其審,故來敢言。」 「勾結叛軍,這罪名可不小。同時還派了王明,陳宗前往滎陽調查。如今趙成出現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濮陽,可不是什麼好事……」董翳沒有說下去,章邯已經明明白白,身為秦軍統帥,很多事別無選擇。也不知盱眙那邊情況如何?刺殺能否奏效? 盱眙街頭,尹旭閒庭信步! 因為宋義加封「卿子冠軍」的事情,尹旭相當鬱悶。夜晚宋義在府中大擺筵席,前去祝賀巴結的人絡繹不絕。尹旭與蒲俊、高易、英布幾人相約喝酒,也算是借酒澆愁。 這個時代度數超低的米酒,對於喝慣白酒的尹旭來說,滋味實在一般。不過喝酒圖的是興致所致,尹旭來者不拒,一杯接著一杯。不消許久,一壇已經下肚,也許是心情不好的緣故,尹將軍竟有些醉醺醺的。 英布、蒲俊見狀,急忙阻攔。看得出來,這一遭小懷王熊心真把尹將軍鬱悶到了。尹旭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也好意思打斷英布等人的興致,提前一步離開。蒲俊提出護送公子恢復,但尹旭拒絕了,他想一個人走走,單獨靜一靜。 走在盱眙的街道上,滿天繁星,涼風習習。今夜雖說是楚王登基,「普天同慶」,但實際上除了一些公侯府邸,笙歌飲宴。普通百姓倒並不怎麼出門,街道上時而走過的巡邏士兵,還是有些怕人的。 尹旭徜徉在寂靜空曠的街道上,思索著來到古代的種種經歷。香溪鎮上一個憨厚的幫工,馳道工地上的「逃兵」,江東山林間的盜匪,小有名氣的義軍將領。今天成為名正言順的楚國將軍,還獲封紹興侯,裂土封王,小有成就。 但是這次懷王登基,讓他受到點挫了。挫折並非因為宋義一件事,還有這紹興侯。封侯之後,地位更加顯赫,受到的關注更加多。熊心的一系列動作,不禁是利用項梁和宋義彼此制衡,顯然他和劉邦也被拉了進來。究竟是好是壞呢?自己又該怎樣定位呢?尹旭不禁有些迷茫。 尹旭一邊想著一邊信步而行,路過的巡邏兵見到是紹興侯,都肅然起敬。尹將軍的在軍中威名赫赫,威望甚高。 走過一個巷口,尹旭突然打個激靈。軍人的天性讓他感覺到意思不同尋常的氣息,危險正在臨近…… 第七十四章血戰長街 s:抱歉,有事回來遲了,更新晚了! 漆黑的夜,走到巷口時,蟲鳴鳥叫戛然而止。軍人天生的警覺性告訴尹旭,危險正在臨近。尹將軍眉頭一動,頭腦清醒許多,情知已經被人盯著,想走掉不容易。那就會會,看是何方高人?尹旭索性停下腳步,手按劍柄,雙目微閉。 微小的聲響傳入耳中,明銳地感覺到空氣中殺意瀰漫。猛然間,右後側殺氣陡然升高,殺手在被察覺到之後,毫不猶豫立即出手。寒芒乍現,一絲淡淡的光亮閃過,斷水已然出鞘。 鐺! 兩劍相交,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打破了夜的寧靜。黑影閃動,五個黑衣人已經出現在眼前。尹旭心中自嘲:宋義真會選日子,六月初十,果然黃道吉日,不但適宜新君登基,暗殺也是個好日子。 五個殺手,也真看得起我! 尹旭有些自責,過於托大了,雖然這一年多來,劍術大為提高。但自問以五敵一還是很有壓力的,何況對方既然有意刺殺自己,殺手的武功自然不會低。偏巧巡邏的士兵剛剛過去,一刻鐘後才會有下一撥。一刻鐘,抗得過去嗎?尹旭心念電轉,已經在盤算退路。 「不知是哪位朋友,這麼看得起我尹某人?」對方回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這個問題還是必須提的。 「不用多問,礙事的人必須死,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對了,你不是擅長以少勝多嗎?可不要怪我們以多欺寡哦!」話音落地,五把長劍同時揮動,招呼過來。 尹旭凝神靜氣,騰挪擋格,刀劍相交聲不絕於耳。擋開當胸一劍,後背和左肋有暴露在刀劍下。縱身躍起躲開三人連續的攻擊,劍尖又朝著腰眼刺了過來,尹旭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好不容易側身避開,左側胸口又門戶大開。 雙拳難敵十手,這一遭沒有那麼幸運,肩膀傳來陣陣刺痛,鮮血瞬間染紅了半邊武士服。尹旭背後冷汗直流,還好躲得過開,避開了胸口要害。 尹旭心知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準備奪路而走。但他深知,殺手不會輕易放脫自己,所以只能智取,從長計議,不可盲目行動。打鬥繼續進行,尹旭全神貫注,使出渾身解數,在五個殺手間遊走。不消片刻,小腿和後背再添兩處傷痕,正是在這種生死存亡之際,尹旭的潛能被無線激發,本已漸漸融合的暴戾之氣再次重出江湖。 右前方一柄長劍當胸襲來,尹旭暴喝一聲,斷水凌空劈下。鐺一聲,殺手有些愣住了,長劍直接斷成兩截。尹旭的反應甚快,斷水迅速變化方向,殺手的左下腹道右胸裂開一道長長的血口。 殺手慘叫著倒了下去,趁著這個空擋,尹旭閃出死殺手的包圍圈。直到此時,尹旭餘光掃到地上的斷劍,不覺有些驚喜。劈斷別人兵器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但前幾次都是雙手持劍,沉腰坐馬,借用腰部和雙臂,整個上半身的力量才能建功。今天只是單手猛然一劍,竟然有這等奇效。當然這都建立在斷水鋒利劍刃基礎上,真的要好好謝謝范依蘭,美人所贈寶劍已經多次救命於危難。 這一劍給尹旭帶來了信心,給幾個殺手帶來的卻是震撼。殺手們經驗老道,看得出尹旭手上是寶劍,即便如此,單手斷劍也是很難做的。他們不得不重新評估尹旭的實力,尤其是領頭的青年,一年多前曾在尹旭手上吃過一次虧。 他深深地意識到,面前的年輕人已經不當年那個盜匪小頭目,已然成長一名優秀的劍客,將軍,看來尹將軍聲名鵲起是名符其實。他甚至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有些莽撞,不該一意孤行前來刺殺尹旭。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雖然有人受傷,但畢竟還有四個人。 殺手再次圍攻上,尹旭揮劍擋格,處境比之前好許多。但情況仍舊不樂觀,小腿和後背還好,肩頭的傷口卻一直在流血,這樣下去遲早會失血過多,體力不支的。如今寄希望於巡邏的士兵,希望他們早些到來。 顯然殺手也意識到這一點,四把長劍連續攻來,全部是狠辣要命的詔書。有了同伴的教訓,殺手們都學乖了,出劍的角度和力度都拿捏的敲到好處,尹旭想要故技重施,劈斷長劍已然不能了。 血仍在流,尹旭已經感覺到體力有所下降,四個殺手全力進攻,已經將尹旭逼到牆邊,兩劍分別向下陰和胸口襲來。尹旭心中大罵:尼瑪!撥開胸口的一劍,一個鷂子翻身,一腳飛向那人襠部。哼!想讓老子斷子絕孫,先讓你做不成男人。 那人痛不欲生地慘叫著,劃破了長街的寧靜,一個年輕人遠遠聽到,心頭一震,急忙循聲飛奔而來。剩餘下人,有些焦躁了,甚至性命相搏的意思。 連續三劍,尹旭被逼到牆角,躲開面門的一劍。領頭的黑衣劍客露出猙獰的笑容,一劍刺向尹旭的左肋。強烈的疼痛傳來,尹旭一咬牙,斷水揮出,在那人有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蒙面黑布墜落的那一刻,尹旭感覺在這張臉似曾相識。 已經沒有時間去計較這張面孔的主人是誰?餘下的一劍已經當胸襲來。斷水來不及擋格,兩邊被人死死封住,躲避不開。尹旭怒目圓睜,就著這一刻,死亡的恐懼漫上心頭,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難道我就這麼死了嗎?尹旭幾乎要絕望的時候,那把要命的長劍停住了,在離胸口不到半尺的地方。那名殺手得意了笑容驟然凝固了,低頭看到胸口透過身體的劍尖,喉間發出呵呵的聲音,意外,絕望,恐懼…… 噌!劍刃離開身體,殺手應身倒地,一個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尹旭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來人正是蒲俊。尹旭離開之後,眾人喝酒的興趣淡了許久,沒過多久就散了。蒲俊感覺公子今日有些醉了,心情又有些鬱悶,有些不放心,沿路跟了過來想要勸慰一番。 誰知剛走臨近的街道,便聽到一聲慘叫。機警的蒲俊立即奔了過來,一探究竟,正好看到三人圍攻公子。於是及時出手,在最緊急的關頭,救下尹旭性命。 恰好也是此時,巡邏兵出現在街頭,刺殺已然沒有機會。領頭的黑衣人滿眼不甘,三名黑衣人見機甚快,在蒲俊和尹旭反擊之前,躍上臨街的屋頂要想逃走。 想走那麼容易?尹將軍吃了這麼大虧,憤怒到了極點,拼盡全力將斷水擲出,一名黑衣殺手不幸大腿受傷,被蒲俊抓了回來。正想服毒自盡,卻被蒲俊察覺,一拳打在腮幫上,從牙齒間落出個毒囊。 蒲俊冷笑道:「想死?沒那麼容易!」一拳打在脖間,殺手暈厥過去。 「公子,怎麼樣?」蒲俊撂下殺手,趕忙過來扶住尹旭。 尹旭搖搖頭:「皮肉傷,不礙事,多虧你來的及時!」 「什麼人?」二十人一隊的巡邏士兵聽到兵器響動,打著火把飛奔過來。 「尹將軍?」待看清楚是頓時嚇了一跳,威名赫赫的尹將軍滿身是血,可把這群小兵嚇壞了。 「您受傷了?快請大夫!」 尹旭一邊撕下衣襟,包在肩頭止血,一邊說道:「不打緊,先別聲張,送我回去。還有,把這裡清理乾淨。」 旋即有吩咐蒲俊:「把活的這個帶回去,有用!」餘下的,一個已經死去多時,被尹旭廢掉的那一個已經服毒自盡。既是為了保守秘密,也是不甘命根子受傷的極度痛苦。 尹將軍發話,士兵們哪裡敢違背,急忙上前攙扶。正在此時,沖天的火光在遠處燃起,赫然是宋義令尹府所在的方向…… 第七十五章借題發揮 蒲俊扶著滿身是血的尹旭進門時,先一步回來的高易、陸明、蘇岸、周大等人都大驚失色。 「公子,這是怎麼了?快去請大夫!」高易是文士出身,看著尹旭掛綵的模樣,嚇得不輕。 尹旭擺擺手,低聲說道:「不打緊,不用擔心,先別聲張!」 「哦哦,趕快扶公子進屋休息。陸明,快些去拿傷藥,再準備些清水白布。」行軍打仗,流血受傷是常有的事情,這外用的傷藥自然得常備。 尹旭點點頭,有指著昏厥的殺手道:「伯洲,把這個人帶過去押過去,看好了!給他止血包紮,小心別讓他自盡,我還有話問。」 又轉身對巡邏隊的士兵道:「勞煩諸位兄弟先留下給我站站崗!」尹將軍發話,小兵們自然不敢怠慢。何況盱眙城內混進刺客,因此受傷的尹將軍要是追究他們責任,要不得要受軍法處分。想不到尹將軍不但沒說什麼,還這麼客氣,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呢?領頭的小隊長歡天喜地答應下去。 「周大,你帶他們在前院加強防備!」 周大有些不解,紹興侯府有足夠的自衛能力,何必要這幾個巡邏兵?還礙手礙腳的。剛露出不悅什麼色,想要提出反對意見,被蒲俊一個眼神制止了。周大雖不大聰明,但為人誠懇聽話,當即帶人下去安排。 尹旭這才放心,回到房內處理傷口。白色武士服已經完全成了鮮紅色,脫衣時觸動傷口,再次滲出血水來。後背和小腿倒不打緊,左肩和左肋的兩劍有些惱火,傷口頗深,幸運的並未傷到筋骨內臟。 陸明已經準備好清水,乾淨的白布,和上好傷藥。出身獵戶的蒲俊處理傷口很有經驗,小心翼翼地為尹旭止血,清理傷口,上藥包紮。左臂有些疼痛,尹旭斜倚在榻上,因為失血的緣故,臉色慘白。今夜血戰長街,危及生命,幸虧蒲俊及時趕到,才得以安全脫身。劫後餘生,心裡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處理完畢,蒲俊道:「不打緊,每日換藥,再服用些湯藥,依公子的體質,最多七日便可痊癒。傷口已經清理乾淨,只要小心護理,不虞擔心化膿,好在劍刃上不曾淬毒,否則就麻煩了。」 高易這才問道:「公子,究竟發生何事?」 尹旭這才慢慢將事情經過說來,雖然話語間輕描淡寫,但眾人知道定是一場生死惡戰,從血衣和身上的傷口便可知一二。再加上,周大進來,慰問尹旭的傷勢後,興匆匆道:「公子,你真厲害,一對五,竟然砍死一個,打傷一個,還抓回一個活的。」他是從巡邏兵那裡得知的消息,從側面證明了長街血戰的慘烈。 高易等人後怕不已,若不是蒲俊擔心跟了過去,及時出手相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什麼人想要暗害公子?竟使出這樣卑劣的手段。」陸明對此憤憤不平。 高易道:「以後公子出入要小心,一定要有人跟隨才是,蒲俊這是還得麻煩你。」 尹旭對蒲俊道:「今天還多虧了你,要是再晚片刻。我這條命可就交代在街上了。」 「哪裡?公子是有福一人,上天保佑!」蒲俊道:「主要還是靠公子你本事的實力,斷劍砍人,換做別人一定做不到。」 尹旭看著放在几上的斷水,微笑道:「說起來,這把劍正是個寶貝,幾次救我於危難!」說話時,心中不由地浮現出范依蘭絕美的倩影,贈我寶劍,美人恩重啊!旋即又想起初次相見的情景。 彭蠡澤畔的茂林官道上,本來要劫道卻誤打誤撞救了范家美人,想起自己帶著百多盜匪,用木棒竹竿打跑褐衣騎士的場景,當真好笑。褐衣騎士?想到這尹旭不由的一愣! 見公子笑容突然凝固,陷入沉思,高易、蒲俊心知尹旭定是想要了什麼。都默不作聲,不敢打擾。 半天尹旭回過神來,吩咐道:「蒲俊,讓伯洲把那個殺手帶過來,我有話要問。高易,令尹府起火了,派人探查一下消息。」 兩人聽了吩咐出門去了,片刻之後蒲俊和蘇岸帶著人近來。蘇岸嚴格按照尹旭的吩咐,殺手手腳都被縛住,大腿的傷口已經止血。 殺手表現的很硬氣,偏著頭一臉不服。蘇岸一腳踢在腿彎處,殺手吃痛被動地跪在尹旭面前。 「說說吧!身份的身份?奉何人之命前來?」尹旭開門見山,直接發問。 哼!殺手偏過頭去,壓根就甩! 蘇岸怒道:「識相的就快點說,不然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哼!我不是被嚇得的,有什麼隨便來,皺眉頭的是孫子!」殺手斬釘截鐵,一副凜然赴死的表情。 尹旭也不生氣,微笑道:「是條漢子,有點意思,不過要是想你死去的那個兄弟,做不成男人豈不有些可惜?」 聽到這話,殺手大腿條件反射地挪動一下,怒目圓睜,憤恨道:「卑鄙小人!」 「卑鄙嗎?」尹旭笑著反問道:「我卑鄙,那你們暗殺這事又怎麼說?就光明正大嗎?」 殺手有些尷尬,偏過頭去,外強中乾道:「哼,別想從我口中問道任何東西。」 尹旭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任務失敗情願服毒自盡。用刑估計用處不大,不過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你用刑,知道為什麼嗎?」 殺手抬頭看了一眼尹旭,依舊是吩咐不屑的表情,沒有說話。蒲俊看得出來,公子的話已經引起這廝的興趣。 尹旭也不理會,笑道:「因為我已經知道你們的來歷!」 「別誆我了,沒用!」殺手說的不屑。 「當年在彭蠡澤畔,有一群褐衣騎士被我打破,聽說是太監丞相趙高的人,對我一直懷恨在心。」尹旭明顯注意到,殺手聽到自己的說話時,眼神中的詫異。儘管他掩飾的很快,但還是被尹旭把握到了。 尹旭笑道:「不用你回答了,我已經得到答案!蘇岸帶他下去管著,看好!」 「是!」 尹旭又道:「蒲俊,派人去武信軍府,通知項元帥,說我遇刺受傷了。還有,放那些巡邏兵走吧!」 「好的!」 尹旭之前留下那些巡邏兵,怕的就是消息走漏。因為他沒底,究竟是誰想要暗殺自己。宋義?項梁?劉邦?都有過懷疑,宋義恨自己,盱眙人盡皆知,背後有小人行徑也是很可能的。 還有就是項梁,這次或封紹興侯,楚懷王的用意就是刺激項梁,挑撥項家對自己的忌憚。雖然尹旭認為項梁叔侄暫時不會這麼小心眼,但宋義的府邸起火,他多了一個心眼,有時候不敢輕易相信別人。劉邦也是有可能的,這廝很善於混水摸魚,漁翁得利。 直到說起斷水劍,想起了與范依蘭的初遇,以及趙高手下的褐衣騎士。長街血戰時,他挑破了領頭人的蒙面黑布,當時就覺得有些面熟。此時才想起,正是當日狼狽逃走的褐衣騎士頭領,怪不得他說自己礙事,恨意頗深。 得知是趙高的人就好說了,顯然這是秦軍的作為,目的顯而易見。所以得趕緊通知項梁,畢竟宋義的令尹府邸火還未熄。 此時,高易回來,稟報道:「公子,宋義府上有大批殺手出現,死了寫侍衛和幾個不打緊的官員。府邸已經是一片火海,宋義本人沒事,這會子正在破口大罵,暴跳如雷,說要懲治兇手。」 意料之中的事,尹旭笑而不語。 高易無不擔心道:「公子,宋義會不會借此事……」 尹旭笑問道:「你是想說他會借題發揮?」 第七十六章燙手的山芋 令尹府火光熊熊,救火的士兵提著水桶木盆來來回回,依舊未能壓制漫天的火勢。 火光映照下,許許多多達官貴人站在安全的空地上,一個個灰頭土臉,神情沮喪到了極點。好好的來宋令尹府上赴宴,誰知碰上殺手襲擊,險些喪命,簡直狼狽到了極點。不過相比那些死去的官員,能從火場逃生絕對是萬幸的。 宋義站在一邊,鐵色鐵青,憤怒到了極點。數十名侍衛拿著盾牌在四周護衛。平武手按劍柄,貼身而立,全神貫注環顧四周,唯恐再出什麼岔子。今夜宋義遇刺,還真多虧他了,斬殺兩名殺手,從救出主人。 一名侍衛過來稟報:「大人,已經查明,共有五位朝臣不幸喪生,七人受傷,府上侍衛傷亡三十七人。」 宋義的臉色比墨汁還黑,氣的身體忍不住顫抖。大好的日子,懷王登基,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掃前些日子的頹敗,揚眉吐氣。為此今夜他在府上設宴,邀請一眾官員,為的就是耀武揚威,展現自己的地位和榮寵。 可萬萬沒到,宴會上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己的侍衛損傷三十七人。還有前來拜訪的朝臣傷亡,是被他宋義連累,這不是打他的臉嗎?那些臣子雖然不說,指不定心裡多大的怨恨呢?今晚,當真是損失慘重,這個面子丟大了。 宋義怒道:「刺客的身份弄清楚沒?」 侍衛遲疑了一下,顫聲道:「稟大人,有些刺客逃走了。剩下的不是被侍衛殺死,剩下的都服毒自盡了,他們牙齒中都曾了毒囊,是死士!」 「哼!」宋義冷哼一聲,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正在此時,項梁、項羽、英布匆匆趕來。雖說與宋義不對付,但畢竟同朝稱臣,必要的關懷和探視還是有的。何況項梁作為楚國重臣,盱眙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有責任有義務到達現場。再有一點,就是事件背後可能導致的問題,范增在得知消息後,立即嗅出了一同尋常。此時若是被人借題發揮,胡亂做文章可就大大的麻煩了,所以項梁必須盡快出現,瞭解情況,做些必要的準備。 「宋令尹可還好?您受驚了!」最先說話的是當陽君英布。仇人這話要是項梁問,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報告的侍衛立即趁勢退下,如蒙大赦。 宋義雖然不爽,英布的面子也是要給的,淡淡道:「本官沒事,不過府上傷亡四十多人,要是我查出來是誰做的,一定將她碎屍萬段。」宋義言辭憤恨激昂,雖說是個假設句,卻似乎是說給某人聽的。 項梁渾不在意,沉聲道:「宋令尹平安就好,當務之急得救治傷員,撲滅大火。稍後該嚴查此事,懲戒兇徒。」 宋義看著項梁冷笑道:「此事就不勞煩武信君了,本官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一定會揪出幕後元兇,讓他不得好死。」這廝心中已然在懷疑項梁,還好的是保持了基本的涵養和克制。 項梁淡然道:「確實該如此!」 禁衛屈明匆匆趕來,楚懷王得到消息,心知不妙立即派人前來。一方面是探視宋義的情況,一方面就是安撫宋義,避免發生不該有的衝突。 屈明笑道:「宋令尹沒事就好,大王得知消息很關心,遣了小將來探視。」 宋義向王宮方向,拱手恭敬道:「謝大王關心,臣無礙。」說罷又問屈明:「今夜盱眙城中混入此刻,大王的安全可都妥當?」 屈明道:「放心好了,有熊大人親自坐鎮,不用擔心。可有查到此刻身份,事情究竟是何情形,小將回去後也好向大王奏報。」 唉!宋義歎道:「今夜,本官與諸位同僚正在飲酒歡宴,突然有大批刺客潛入府中行刺。還放火燒屋,刺客訓練有素,侍衛拚死護衛,傷亡三十七人。不幸的是還是有幾位同僚未能倖免,唉!刺客都是死士,有的逃走了,剩下的全都服毒自盡了。」 跟來的龍且道:「有刺客逃走,應該還在城中,該全城搜查才是。」你不是懷疑我們嗎?那就搜查吧!我們問心無愧。 屈明愕然看著項羽,瞬間便明白過來,想起懷王的囑咐,說道:「按理說該當如此,只是全城搜查必然鬧得人心惶惶,心生恐懼和不安。大王剛剛登基,需要百姓穩定支持才是。」 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楚懷王不想讓宋義深究下去,即便是懷疑項梁所為,也不能在此時鬧翻。 宋義有些無奈,畢竟熊心是君王,還拿出了國家穩定的大義,能不聽嗎?忿然道:「是啊,刺客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盱眙行刺,多半是有人接應。此時怕早已得人相助,逃出城外,搜查也是無用的,反而驚擾了百姓。」話語中仍在指桑罵槐,屈明暗自搖頭,看來懷王擔心的一點不錯。旋即又想到大楚興復剛剛有了希望,兩位柱國重臣這樣鬧不和,唉! 在眾多士兵的努力下,大火終於被控制住,逐漸熄滅,多少令人感到欣慰。眾人剛鬆了一口,不幸的消息再次傳來,只見陳平快步而來,匆忙道:「大事不好了,紹興侯在長街遇刺,身受重傷,生死未卜。」 「啊?」眾人驚呼,宋義不覺露出詫異的眼神。 英布與尹旭感情最深,忙問道:「東來遇刺了?怎麼樣?嚴重不嚴重?」項梁叔侄、屈明也趕忙詢問,對尹旭的的情況格外關心。 陳平緩了口氣,說道:「還不清楚,報訊的小卒嚇得不輕,說尹將軍回府途中被多名刺客追殺,若非蒲俊及時相救,只怕命喪當場。被巡邏的士兵送回府上時,渾身是血,也不知……」 「啊?走,趕緊去看看!」項家人顯然更加關心尹旭。屈明本想跟著去瞧瞧,但想到兩位重臣同時遇刺。尤其是尹旭受傷,事情更加撲朔迷離,此事需要盡快報給懷王,所以先一步回王宮去了。 通報項梁來訪的時候,高易正和尹旭說話:「宋義借題發揮完全有可能的。」 尹旭道:「只是他沒有證據,亂咬人也是不行的,何況懷王不會容他這麼做。」 「公子錯了,柴房裡有一個。」高易搖搖頭:「宋義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向公子要人的,秦人這麼做別有用心。刺客要是落到宋義手裡,怕是得得到些不利的證言。」 尹旭歎道:「看來留他不得啊!只是殺了他,只怕會被人說欲蓋彌彰,這廝還成了燙手的山芋了。」 高易笑道:「其實公子不必為難,雖說是個燙手的山芋,有人卻求之不得。」 尹旭遲疑片刻,明白幾分,沉吟道:「你是說……?」 高易點點頭:「公子寫上一封奏疏,再把人送進王宮就好!」 尹旭輕輕一笑,點頭道:「妙計,就麻煩你執筆寫吧,然後讓蒲俊直接送進王宮,不可讓任何人插手。」 高易出門的時候,項梁一行人正好踏進後院! 第七十七章刺客身份 《逐鹿》第七十七章刺客身份 進門一看,尹旭臉色蒼白,滿身白布包紮,滲出點點血漬!項梁幾人委實下了一跳,忙問道:「東來,你還好吧?」 尹旭剛要挪動,被項羽阻止了:「快躺著,別動!」 尹旭道:「勞動元帥跑一趟,不打緊,只是些皮肉傷,流血過多而已!」雖然項梁已經不是軍方統帥,元帥的稱謂不大合適,但眾人已經習慣了,私下裡還是這麼稱呼。 又對項羽、英布、陳平、龍且一笑,算是見禮。龍且本來一直對尹旭所有敵意,但尹旭的表現讓他認可不少,再加上項羽等人的勸說,已經所有改觀。只是有些抹不開面子,今日正好跟在項梁身邊,聽說尹旭受傷,順道前來探望。 「好好將養些日子,補補身子,盡快恢復才好。」項梁叔侄聽他這麼說,放心不少。 英布笑道:「你就養著吧,前幾日岳父派人送些鹿茸補品什麼的,明天都給你送來。」 「還真把我當病號啊?那些東西你留著你和嫂夫人用吧,養個白白胖胖的小侄子。」尹旭的打趣,惹來眾人嬉笑不已。英布忍不住老臉一紅,他夫人吳梅已然有孕在身,初為人父的喜悅溢於言表。 項羽笑罵道:「陳平啊,看你危言聳聽的,搞得我真以為東來傷勢嚴重,把人嚇得不輕。」 陳平尷尬一笑:「那不是說給宋義和屈明聽的嘛!那廝少不得借題發揮,讓他知道尹將軍『重傷』,也好暫時堵著他的嘴。」 「對了,東來,你是怎麼受傷的?何人所為?」今夜,項梁的疑問很多。 尹旭沉吟片刻,說道:「殺手是秦人,趙高的手下!」 眾人心頭一震,秦人搗亂挑撥之前也有想過,畢竟楚國人高出這麼大動靜,秦人不可能沒有應對。只是近處的章邯沒什麼反應,遠在咸陽的趙高卻插手了,真是奇怪。 再者,他們一開始先入為主,認為內部鬥爭的可能性大,比如宋義懷疑項梁,項梁還猜測這是不是自導自演,藉機對付自己和尹旭。當然了,沛公劉邦也在懷疑之列,知道此事,尹旭的一句話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項羽疑惑道:「趙高的手下?」 「你確定?」英布也有同樣的疑惑。 尹旭點點頭,指著几上的斷水道:「確定,說起來和這把劍有關係。當日我還在彭蠡澤做盜匪,某日遇到逃亡的一家子被人追殺,便出手救了他們。那家人是咸陽貴族,得罪了趙高想逃到百越一帶,這把劍就是他家答謝的禮物,我也確實從追兵身上找到了中車府的令牌。」他至今都沒弄懂范依蘭神秘的家世,一貫不願在人前明言。 「後來安桐之所五千大軍圍剿我,也多半是為此。昨晚了挑破了其中一人的蒙面黑紗,一直覺得面熟,後來才想起來,正是當日被我打跑了趙高手下。」 以前都聽聞過尹旭在彭蠡澤受到圍剿,但內情一直少有人知,此時眾人才恍然大悟。 項梁思索道:「竟是如此?可有什麼證據?一家之言宋義那邊可能……」 尹旭搖頭道:「元帥不必擔心宋義借題發揮,有個殺手被我和蒲俊活捉了。」 龍且喜道:「果真?那就好說了。」 尹旭再次搖頭道:「龍哥,還真不好說。你想想趙高派殺手進盱眙城為的什麼?殺我是為了昔日的仇怨,殺宋義呢?我想秦國刺客根本打算殺死宋義,為的就是把事情鬧到,惹得我們疑神疑鬼,內都不休。宋義心胸狹窄,未必這麼認為。」 「這些殺手都是死士,目標很明確,若是公審或者給宋義問話。殺手亂咬人怎麼辦?宋義一定抓住不放,大做文章,所以這個殺手是個禍害。但有殺不得,否則又得背上殺害證人,欲蓋彌彰的罪名。當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兩難選擇。」 龍且有些尷尬,但也深刻認識到自己在軍事上,與尹旭旗鼓相當。但是政治,就差得遠了,當下站到一邊,默不作聲。 項羽道:「東來,你怎麼看?」 尹旭沉吟道:「我打算寫清楚緣由,上個奏疏,把人送到王宮去,我想大王一定會笑納的。我已經讓高易去準備了,項元帥以為如何?幾位大哥有何看法?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在座諸人都是人精,政治思維極為明銳,已然明白尹旭的目的。楚懷王絕對不希望兩位柱國大臣內鬥,何況事情本來就是秦國人的挑撥,更應該同仇敵愾才是。 項梁哈哈笑道;「你做的對,明天朝堂上自會有結果。你好好養病休息,我們先走了。」 英布則是回府陪伴嬌妻,陳平等一干家臣暫居武信君府,跟著項梁回府去了。 項梁等人前腳剛走,劉邦後腳就來了。 說起來劉沛公這也叫一個無奈,因為受到楚懷王封賞,劉邦日漸嶄露頭角,名聲大振。當然他也知道,如今盱眙成立不平靜,老話說得好,出頭的椽子先爛,低調還是很必要的。 今晚宋義的晚宴他推辭沒去,和宋義關係太近,是楚懷王和項梁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面。劉沛公從一開,就打著左右逢源的如意算盤,自然更得小心行事了。 偏偏意外就發生了,先是宋義的令尹府失火,緊接著紹興侯尹旭遇刺。一個是宋義本人,一個是項梁愛將,誰會這麼干呢?與張良商議一番,劉邦深深覺得不安,搞不好有人會栽贓到自己頭上。 靜觀其變?不行,事情已經發生,很難置身事外。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年頭很多事情都不好說,還是得防患於未然。商議一番之後,劉邦先去了宋義表示慰問,當然還得裝的病怏怏的,緊接著又馬不停蹄趕來探視尹旭。 聽宋義那邊的口風,主要還是懷疑項梁,不過尹旭遇刺,又使得事情變得撲朔迷離。現在來探探尹旭的口風,看情況如何?再議對策。 「尹老弟,傷勢如何?不打緊吧?」劉邦一進門顯得格外親熱。 這才是漢高祖的風範,尹旭心知他虛情假意,還得虛以為蛇,當即笑道:「劉大哥,這麼晚還勞煩你跑一趟。」 「唉,尹老弟說什麼話,我們都朋友,也是並肩作戰的兄弟。聽說你受傷,做哥哥的自然該趕過來看你。」劉邦笑道:「對了,尹老弟,是何人襲擊你?可曾查線索?」 尹旭微微一笑,抬頭看著隨行而來的張良,問道:「子房先生以為襲擊尹某的是何許人也?」 張良沒料到他會問自己,眼中泛起一絲波瀾。聰明人講話,從來都不要拐彎抹角,子房先生微笑道:「秦國人!」 「對,正是秦國人!」尹旭朗聲道:「一個刺客被我生擒了,因為還有宋令尹府上失火的事情,尹某不敢大意。已然令人將刺客送入王宮,交給大王處置。」你不是想探口風嗎?那我滿足你!不干你的事,也免得讓你疑神疑鬼大,大家都樂得清靜。 劉邦看了一眼張良,默然無語。 王宮裡,熊心同樣也很無語,登基的第一天晚上,兩位重臣遇刺。王都盱眙亂成一團,他這個君王可謂顏面掃地。不止如此,他還要擔心,大臣之前彼此猜忌懷疑,萬一哪一方克制不住,擦槍走火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此時熊心真有些懷疑宋義選的日子,狗屁的黃道吉日! 雖說他這個楚王暫時被架空,但熊心並不沮喪,項梁和宋義之間的矛盾讓他看到了希望。毫不猶豫地加以利用,一方面是不想徹底淪為傀儡,另一方面是想從中把握機會,掌握權力。至少在面前看來,事情進行的還很順利。 熊心來回在房間裡走動,熊康忍不住道:「大王,屈明已經去過了,宋義和項梁這點克制還是有的。您不用擔心,夜深了,別熬壞身子。」 「義父!你從小心教我那麼多東西,不就是等這一天嗎?可是現在?」熊心只有十五歲,平時在人前少年老成,但在自小撫養他長大的義父面前,始終都只是個孩子。 胸口歎道:「日子還長著呢,一步一步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還有,以後不要這麼稱呼我,君臣有別」 「沒有義父,孩兒又豈能活到今日?至於這王位就更不用說了。在寡人心裡,您永遠是我義父。」熊心真情流露,「父子」情深,熊康忍不住眼圈已經紅了。 「大王,紹興侯尹旭派人送來奏疏。」屈明在殿外稟報。 「哦?進來吧!」熊心「父子」趕忙拭去眼角的淚痕,正襟危坐。 屈明進來向一封奏疏遞到王座前,熊心看著看著露出一絲喜色,忙問道:「人呢?」 「就在殿外押著!」 熊心道:「拉下去處決了吧,做成自盡的樣子。」 屈明一怔,遲疑道:「大王,還沒審問呢?」 「寡人已經親自審過了,刺客供認不諱!」熊人扔過奏疏竹簡,說道:「照著上面寫一份,讓他畫押。」 年輕君王表現出的決斷與氣勢,讓屈明心有一震,心中已然反應過來。悄然撿起尹旭送來的竹簡,只見上面寫著:臣尹旭奏稟我王……刺客身份已然查明,系暴秦丞相趙高……昔年與彭蠡澤……懷恨在心……今使此伎倆,包藏禍心……請陛下明察! 第七十八章真刀真槍 《逐鹿》第七十八章真刀真槍 夜,盱眙城外。 月光下,樹林裡或站或蹲著幾個人影。 「五哥,核實過了,一共死了十七個兄弟,有幾個受傷的,並不打緊。九哥還沒回來,也不知怎樣了?」屬下過來稟報,言語之中有些擔憂。 被稱之為五哥的男子淡然道:「老九也是,非得要刺殺尹旭,還要親自去。」 屬下道:「當年在彭蠡澤,尹旭壞了九哥的好事,險些被丞相處死。多虧閻大人求情,才戴罪立功留下來,這兩年九哥一直耿耿於懷報仇之事。這次求了成爺去的,還執意不可能用暗箭毒物,非要親力親為。」 五哥歎道:「到底還年輕,殺尹旭吃力不討好,說不定還會暴露我們的身份。也不知成爺怎麼想的?竟然同意了。」 「還是因為安桐之死,安桐可是丞相心腹愛將,結果五千大軍被尹旭全殲,丞相為此惱火不已。成爺這麼做,不就是為了迎合丞相的心意嘛!」這屬下以前一直跟著趙九身邊,前後原因知道的門清。 五哥輕輕歎道:「只怕會的得不償失。」 「有人過來!」這屬下警惕地向前方觀察,旋即笑道:「是九哥,九哥回來了。」 這批人正是今夜搞得盱眙雞飛狗跳的秦國刺客,太監丞相趙高手下的褐衣騎士,今晚執行任務需要才穿黑衣的。五哥叫做趙五,褐衣騎士中的高級頭目。所謂的九哥正是趙九,當年率人追趕范家母女,被尹旭壞事,回到咸陽負荊請罪,險些被趙高處死,得閻樂求情才得以自保。 這一遭跟隨趙成出來,聽聞尹旭風生水起,數年的恥辱和仇恨再也壓抑不住。軟磨硬泡,求趙成親自帶人刺殺尹旭,以雪當年奇恥大辱。 五哥稍感安慰,不過五人前去兩人回,不禁大皺眉頭,不想著責罵幾句。當藉著明亮的月光,看到老九臉頰上那可怖的血痕時,五哥心軟了,問道:「老九,傷著了?情況如何?」 「傷勢倒不打緊,只是面相毀了!」老九說的很隨意,想他們這種殺手,長相並不重要。 「得手了嗎?」五哥的意思很明確,折損三個兄弟,連帶著自己破相,要還失敗了,就真有些窩囊了。 果然,老九歎道:「我低估尹旭了,他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盜匪頭目了,他的劍術武功非同一般,在叛軍中聲名鵲起也在情理之中。我們五打一,竟然被他殺一個,傷一個。眼見就要得手時,來個幫手,何三還被活捉了。要不是我們跑得快,攀城而出,還真回不來了,五哥,我真是無地自容,真想……」 說話間,趙九整個人如同鬥敗的公雞,失落到極點。這次不僅沒能報仇,還被尹旭在臉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更大的恥辱對他打擊甚大。 「別說傻話!」五哥毫不猶豫打斷他,厲聲喝止。 那屬下不無擔心道:「五哥,何三被活捉了,會不會供出我們?」 趙五笑道:「放心好了,褐衣騎士都是嚴格訓練的,意志力堅定,即便嚴刑拷也不會輕易吐口。若他們真審問,何三說了才好,讓他們狗咬狗不是更好嗎?現在我只擔心,老九你!」 趙九一驚,臉上陣陣疼痛讓他想起,尹旭看到了自己的面孔。半天之後,吞吞吐吐道:「他只看我一眼,當年在彭蠡澤也是如此,遠遠一眼,他不一定記得住。」 「你也說不一定了,只怕萬一,就怕一萬。尹旭能年紀輕輕有此成就,就有非凡之處。」趙五抬頭看著東方天際的啟明星,歎道:「天快亮了,還是趕緊回濮陽,面見成爺,報知上將軍。我們的任務結束了,是該用真刀真槍的時候了。」 天快亮了,楚懷王長長舒了口氣,夏日的夜晚本來短暫,但今夜全格外的漫長。一夜未眠,送算熬過來了。 東方露出滿天紅霞時,楚懷王熊心起身往大殿走去,今天是他登基後的第一次朝會。 不如大殿時,朝臣都已在列,唯獨紹興侯尹旭的位置空著,昨夜奏疏上尹旭已經說明,傷重臥床請假不上朝。很多人眼圈□黑,顯然昨夜的事情讓他們無法安寢。宋義臉色鐵青憔悴而憤怒,今日朝會的氣氛注定有些沉重。 「參見大王!」 「平身!」楚懷王立即問道:「宋愛卿,昨夜受驚了,身體還好吧?」 宋義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出列拜倒,沉聲道:「謝大王關心,老臣無礙,只是幾位同僚和老臣府上數十名侍衛死的冤枉。老臣懇切大王做主,徹查此事,為死去英靈主持公道。」宋義老淚縱橫,大放悲聲,眾人忍不住一陣噁心。 這廝竟然一開口就直奔主題,還走的是苦情路線。劉邦想起尹旭昨夜的對策,不禁暗自好笑。 楚懷王點頭道:「宋愛卿,寡人一定主持公道的,稍等片刻。」轉身又問項梁:「項愛卿,尹旭傷勢如何?」 項梁恭敬道:「稟大王,紹興侯身上多出受傷,幸而並未傷及要害筋骨,並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需要臥榻床將養些日子。」 「那就好,囑他好生養傷,早些痊癒好報效大楚。」楚懷王吩咐左右道:「派人為尹將軍送去療傷藥物和補品,昨夜宋愛卿府上遇難的臣工將士重重撫恤!」 「諾!」 「現在我們說說昨晚刺客的事情!」楚懷王說道:「昨夜尹將軍遇刺雖然伸手重傷,依舊勇猛奮戰,擒獲了一名刺客。尹將軍知道事關重大,不敢擅自做主,將刺客送入宮中,交由寡人親自審問。」 宋義愕然一怔,知道自己又敗了一陣,沒想到尹旭行動這麼迅速,把主動權交給楚懷王,還有我說話的份嗎?劉邦笑而不語,尹旭這麼做,完全撇清了自己,置身事外,一身輕鬆。他也重新評估了項梁和尹旭的實力,相比之下宋義差了許多,以後更得小心行事了。 「這便是刺客的供狀!」熊心抓起案上的竹簡說道:「寡人連夜審問,嚴刑酷法下,刺客吐露實情,主使者是暴秦丞相趙高。」 「趙高?」 朝政上一陣騷動,這個答案出人意料,卻也在情理之中。 「是的,秦人卑鄙,不在戰場中真刀真槍,竟暗箭傷人。宋令尹是我大楚柱國重臣,行刺就是為了動搖我大楚社稷。天幸,宋令尹無恙,天祐我大楚。」 有人問道:「那紹興侯呢?」說道動搖根基,宋義還說得過去,尹旭的地位就有些牽強了。 楚懷王也不生氣,說道:「刺客交待,昔年趙高追殺他人,為尹將軍阻止,趙高為此懷恨在心,還曾派大軍圍剿,想必在座諸位都知道,秦軍左右校尉江東剿匪的事情。」 此事眾人早有耳聞,但都付之一笑。此事從懷王口中出說,此事真實性大增,這尹將軍面子可真大啊!竟然讓趙高如此在意,數萬大軍圍剿。尹將軍竟然能全身而退,甚至殲滅數千秦軍,看來傳言非虛,當真是英雄了得。 「為此,寡人派人去垂詢尹將軍,這是他的奏疏,事情果真如此。」熊心的話相當於給此事定性了——秦人行刺!當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刺客交代清楚沒?會不會有別的隱情?」宋義憋了一肚子邪火,忍不住出言質問,話一出口才意識到問題。熊心說他是親自審問的,這麼問不是質疑楚王嗎?宋義背後冷汗直流,補充道:「老臣的意思是,會不會還有餘黨躲藏城中,該一網打盡的好。」 楚懷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宋義,淡淡道:「宋愛卿說的對,寡人也想著逼問,只是初次審問犯人,並無經驗,用刑過渡,刺客熬不住竟然死了,當真可惜。」熊心思量再三,覺得這個說法更放人信服,可憐的殺手何三竟是被活活打死的。 宋義還能時候什麼?人死了,是被楚懷王失手打死了,難道要指責懷王嗎?他是萬萬不敢的。只能悶聲再吃個啞巴虧,但他心中已經認定是項梁和尹旭的聯手策劃,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楚懷王朗聲道:「秦人先派了刺客,已經開始動手,章邯大軍駐紮濮陽,說不定會有後招。大楚也該做好準備,隨時準備迎戰,諸位當動心協力,共抗暴秦。」 眾人轟然應允。 病號尹將軍躺在榻上,聽到校場的戰鼓聲響起,會心一笑。陰謀詭計暫時告一段落,是該真刀真槍干的時候了。 第七十九章點將聚兵 《逐鹿》第七十九章點將聚兵 清晨,數十顆人頭被掛上了盱眙城頭。很快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昨夜秦國刺客來行刺,敬愛的宋令尹和尹將軍,被楚軍擊破計謀,全部擊殺。宋令尹點火示警,尹將軍血戰斬敵的故事也很快流傳開。 百姓這才放下心來,昨夜城內火光熊熊,街上兵馬奔走不斷,老百姓不明就裡,擔心受怕了一整夜。原來都是秦國人的陰謀,楚人同仇抗秦的心理被激發,這幾日前來投軍的不在少數。 不止如此,幾日內幾股義軍也問詢趕來投效,其中尤以魏王豹和韓王為甚。魏豹的兄長寧陵君魏咎自立,為章邯所敗而死,他便繼任為魏王,再豎大旗。只是手上再無大少兵卒,趕來盱眙的一個原因也是為了借兵。 這些日子,盱眙城格外熱鬧,戰鼓隆隆,點將聚兵。尹旭的傷勢也飛速恢復中,很快便參與進戰前準備中,秦楚之間的大戰一觸即發。 消息很快傳到濮陽,此時章邯正在中軍大帳接待一位客人——趙成。 趙成歉然道:「上將軍,下官門客在盱眙的義舉未能大獲全勝,未曾想那尹旭竟如斯厲害,以至於義士沒能得手,出了些紕漏。」 盱眙行刺殺手何三和趙九出現疏漏,可能洩露身份,趙成得知情況後心知不妙。感到自己的決定有些草率,尤其是聽從了趙九的蠱惑和哀求,從而刺殺尹旭。此事來不及請示遠在咸陽的兄長趙高,他選擇了向章邯合盤托出,畢竟上將軍才是前敵主帥,而且章邯的智謀與兵法都是響噹噹的。 章邯輕輕一笑:「趙大人可知道,你的門客前一晚行刺,第二日義士的首級已經懸掛在盱眙城頭。如今楚國百姓上下一心,要抗擊我們大秦。各路義軍也紛紛前往投靠,魏韓兩國後人都去了。」 趙成大感愕然,不是吧?失敗的這麼徹底?按趙五趙九兄弟的說法,楚人即便猜到也不會有證據,說不定還能按計劃挑起楚軍內鬥。然事實並非如此,不過一夜之間竟全部露餡,雖然有些不願相信,但看著章邯手中的軍報,他明白事實確實如此。 「其實,不管刺客是不是我大秦義士,楚王都會這樣說。趙大人一片好意,若是宋義插手此事,或者沒有留下活口,多少是會起些效果。可偏偏出了疏漏,那個尹旭直接把人交給了楚懷王。你想啊,楚王怕大臣之間互相猜忌攻擊,危急國家穩定,一定會咬定是我大秦所為。」 章邯的分析讓趙成有些汗顏,他奉命前來主要是監督理由、章邯等人,恰好聽說了盱眙的事情。做些小動作,一方面是督促章邯,另一方面是為了向大哥邀請請賞。不想竟弄巧成拙了,還得讓章邯擦屁股,誠心致歉道:「上將軍,是下官莽撞了,打亂了您的部署。」 「非也!」章邯道:「凡事有利有弊,至少讓我們認清了一些人,比如尹旭,還有那小楚懷王,之前都過於小看了。再者,楚軍看似同仇敵愾,實際內部軍心不穩,長久下來必出問題。魏咎的弟弟魏豹逃去了盱眙,本將正打算征討,一群烏合之眾聚集在一起,省事不少,說起來,趙大人給本將幫了大忙,」 「呃?幫忙?」 「是的!」章邯笑道:「恕本將賣個關子,若成功破楚,趙大人也該記上一功。」 哦?趙成喜出望外,峰迴路轉啊! 章邯心中無奈一笑,就知道會是這般結果,還好老夫及時調整作戰計劃,趙成不過誤打誤撞罷了!何況還要用他,自然得先給點甜頭。 「不過有些事情還得麻煩趙大人!」章邯話鋒一轉,凝神看著趙成。 趙成問道:「上將軍有什麼事,但憑吩咐,只要下官力所能及,必全力以赴。」 見趙成不誠心,甚至敷衍,章邯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關係我大秦興衰,切記不可洩露分毫。除了你我,陛下和丞相,不可入第五人之耳。」事情很嚴重,必須得重視,看你如何? 啊?趙成一驚,見章邯說的鄭重,心知章邯不會和自己開玩笑,定然是關係重大的事情,當下不敢怠慢,點頭道:「上將軍放心好了,趙成省的輕重。」 章邯這才說道:「本將要布一盤大旗,此戰可能會出現先敗後勝利的局面,尤其是在初期。還請趙大人奏報陛下和丞相,不要計較一時得失,也不要聽信他人讒言。」 為將者領軍在外,最怕的就是遠在後方的君王,不知前方具體情形,聽信讒言指手畫腳,影響勝敗。更有甚者,出現陣前換將,大好局面,一敗塗地的教訓比比皆是。要是秦始皇,章邯一點都不擔心,但那個寶貝二世皇帝,還有趙高那廝,就難說了,所以提前通過趙成轉達,不至於到時候被動。 趙成也明白這個道理,章邯是秦國數一數二的名將,以二十萬囚徒大軍平叛,大獲全勝。他說先敗後勝,多半是詐敗誘敵的計策,當即點頭答應。 章邯又道:「多謝趙大人,還有一事。」 「上將軍但說無妨!」趙成表現的很爽快。 「此役涉及戰線和範圍甚廣,需要的兵力也不在少數,所以本將需要兩個人配合。」 「何人?」 章邯沉聲道:「李由、王離!」 趙成一震,心頭猛然一震,看來章邯還真玩的大手筆。中原的兵力主要集中在章邯和李由手中,這還不夠,竟然還要上郡的王離支援。這一戰相當於壓上了秦國舉國兵力,無論秦二世還是趙高都得掂量一番。何況還有長城邊軍南下,草原的匈奴人會不會伺機而動呢?還有三川郡的李由深深為趙高所忌憚,如今正受到彈劾被調查,這個真有點為難。 章邯道:「趙大人不必為難,李由怎麼說都是大秦優秀的將領,對我大秦也是忠心耿耿。何況還有本將駐紮濮陽,有什麼可擔心的呢?這裡有一份書請趙大人交給丞相,到時候還請趙大人幫忙向丞相進言,為了大秦,本將需要兩位將軍的配合,只是配合。待詳細作戰計劃完善後,會送到咸陽。」 章邯已經表明,自己並不要軍權,只是要大軍配合,可見他並無大少私心。何況他還有族人在咸陽,又一直對秦國忠心耿耿。至於李由,由他震著,不會出事。 趙成接過封有火漆印的錦囊密信,見章邯說的鄭重誠懇,沉甸甸的,倍感責任重大。責任和回報是成正比的,趙成心領神會,當即告辭離去,也不多做停留,快馬往趕回咸陽。 看著趙成的背影消失在大帳門口,章邯擠出一絲苦笑,神情漠然。東方六國起義不斷,烽火四起,在軍事上他已經有了完整的策略。需要的是配合,尤其是上郡王離的長城邊軍,河北的一步大棋必須得到他的配合。 從上郡到河北需要很久,還要涉及咸陽調兵的軍令,若是正常渠道,趙高少不得疑神疑鬼。稍有拖延,戰機稍縱即逝,相比之下由趙成去做或許能快很多,他這也是不得已啊。堂堂大秦國竟然掌握在一個太監手中,竟然在朝堂上指鹿為馬。大臣敢怒而不敢言,諂媚奉承者不計其數,而今自己也未能免俗。 曾經何時,大秦國竟成了這番情景,章邯感到有些無奈有些傷感。但他是大秦的上將軍,不管國家如何,都要恪盡職守。 唉!章邯輕歎了一聲,朗聲道:「來人,點將聚兵!」 第八十章囑托 《逐鹿》第八十章囑托 楚懷王復位,楚地反秦聲勢一浪高過一浪,秦人再也坐不住了。在秦二世和趙高的支持下,秦軍兵馬糧草迅速調動。坐鎮的濮陽的上將軍章邯終於出手了,大軍調動,劍指楚國。 董翳率軍三萬大軍渡向商丘進發,司馬欣三萬軍南下阜陽,向楚都盱眙迫近。同時快馬絕塵而過,秦二世的詔命和章邯的書信,都送到了三川郡。 三川郡守府,一個體格健壯,散發威武豪氣男子正捧著一卷竹簡。只見他雙目炯炯有神,凝神細看,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此人正是秦國故丞相李斯長子,三川郡守李由。他並未繼承其父的文官仕途,而是選擇騎射兵法,如今也堂堂一方封疆大吏。 除了李由,房內只有一位鬚髮半白的老者,捋著山羊鬍問道:「將軍,可是有什麼好消息?」 李由笑道:「不錯,上將軍章邯上書陛下,讓我調兵進駐雍丘,征討楚地叛軍。」 老者一陣驚喜,訝然道:「咸陽那邊……趙高竟然同意了?」 李由道:「上將軍向陛下上書,徵調我去,趙高答應了。估摸著王明,陳宗這會也該受到咸陽的詔命了。」 老者道:「也好,總比困在這三川郡被人懷疑的好,只要此戰立下戰功,謠言不攻自破,看趙高還能說什麼?」 李由苦笑道:「但願吧,清者自清,我是大秦將領,自當為恪盡職守。問心無愧就好了,我只是擔心子嬰……若非父親……」說到此處,李由低頭下去,說不出話來。 老者明白李由的無奈,不由歎道:「將軍,相爺的事情……趙高之所以忌憚將軍,很程度上是因為相爺的緣故。外人尚且這麼看,畢竟父子情深,何況事情已經過去了,相爺也因此蒙難。還請將軍看開些,就不要再耿耿於懷了。」 李由歎道:「鉅子說的是,但是每次看到子夜,我都說服不了自己。雖說大妹去的早,可子嬰和子夜始終都是李家的外孫,他如何能忍心呢?難道丞相寶座真比親情還重要?他是我父親,我不想怨恨,卻無法原諒……」 「父債子還,我本想著救出子夜兄妹贖罪,奈何終究是晚了一步。子嬰還是落到趙高手裡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將來地下如何有臉面見扶蘇和大妹。所以我只能加倍疼愛子夜,才會讓我心裡好受些!」說話間李由已經虎目濕潤,落下英雄淚。 老者名喚鍾隱,是墨門鄧陵氏現任鉅子,主張得到扶蘇贊成。因而一直陪伴左右,為其幕僚門客。直到扶蘇死後,鍾隱與李由一道救了子夜,才來到這三川郡。 鍾隱默然無語,或許自己錯了,不該提前這段往事,觸動李由心中傷痛。唉,也怪李斯一世英名,竟然臨老糊塗,秦始皇死後,在繼位人選上,竟選擇與趙高同流合污。因為政見不同,擔心蒙恬搶了丞相之位,竟然矯詔將自己的女婿推上絕路,還連累了兩個外孫。鬧得晚節不保,父子反目,最終身首異處,唉! 扶蘇的死讓鄧陵墨的政治抱負化為烏有,鍾隱因此傷心許久,也曾對李斯恨之入骨。但當聽說李斯被腰斬於咸陽時,他心中的恨淡了許多。隨之時間的推移,逐漸消弭,反倒是李由一直難以釋懷。或許世間的事參雜了個人感情,便複雜了許多。 鍾隱歎氣之餘一回頭,只見一個妙齡少女站在門口。少女容貌俊秀,卓爾不凡,一身月白色武士服裹身,凸顯出她曼妙的身姿,小拳頭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亭亭玉立。與南方女子的水潤靈動不同,此女更加俊美,落落大方。也許是生長與西北,多了幾分活力與熱情,舉止間還透露出幾分與生俱來的貴氣。此時嬌軀微顫,淚珠滾落,哭的梨花帶雨,別具一番美艷。 「子夜,你怎麼來了?」鍾隱一聲呼喚,驚動了悲傷中的李郡守,李由趕忙擦拭濕潤的眼眶,不想讓外甥女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事與願違,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子夜淚流滿面,也不知在門口站了多時,顯然什麼都聽到了。 「舅舅,是我錯怪你了。」子夜奔入廳中,一下撲入李由懷中,哭的更傷心了。 李由趕忙拍拍她的後背,柔聲道:「子夜不哭了,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是舅舅不好,以前不該瞞著你的,不該惹我們子夜傷心。」說道「不該騙你」幾個字時,李由重重地握住拳頭,壓抑著不讓自己的情緒波動。 子夜哭道:「不,舅舅!我錯了!以前你瞞著我,我總以為你是在為你們父子,您在為他開脫。現在我明白了,是我錯過舅舅了,您是不想讓我活在怨恨中,不想讓我傷心。可您卻要獨自一人承受所有的傷痛……」 李斯出賣扶蘇一事,李由和鍾隱本想一同瞞著子夜,奈何子夜從師兄弟口中得知真相。為此與理由大吵一架,指責李由包庇李斯,以至於「冷戰」很久。多虧鍾隱苦口婆心勸說,才有所改觀的,未曾想今日意外讓子夜得知真相,就此冰釋前嫌。 李由心中一陣酸楚,歎道;「子夜長大了!既然你明白舅舅的心意,那就乖乖的,不要胡思亂想。舅舅要出征了,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讓舅舅擔心才好。」 子夜擦乾淚水,抽噎道:「嗯,舅舅出征在外,一定要小心才是,子夜現在就您一個親人了!」 老者皺眉笑道:「子夜,你這麼說為師可是傷心不已,為師不是你的親人嗎?」李由與兩者對望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 如此一來,房中的沉重氣氛沖淡了許多,子夜這破涕為笑,又依偎到老者身邊,低道:「子夜錯了,您是我最親最親的師父。」 「就你小嘴甜,也不怕你舅舅吃味?」說笑幾句,子夜的情緒好了很多。 子夜不禁俏臉一紅,笑道:「好了,我得知舅舅要出征,前來送行的。知道舅舅和師父還有事情談,不用你們趕,我先告辭了。」 李由和老者不由哈哈大笑,子夜嫣然一笑,轉身去了。出門的那顆,可愛的笑臉瞬間消失不見,眉目間透出深深的傷感和歉意,甚至是仇恨…… 房間裡,李由道:「鉅子,我走之後,麻煩您多費心,照顧好子夜。」 鍾隱道:「放心好了,扶蘇公子對我鄧陵墨有知遇之恩,當年未能保全公子和子嬰,老夫深以為憾。老夫拼了命也會保護好子夜,不會讓他受到分毫傷害。」 「那就好,有勞鉅子了!」 老者問道:「將軍,此番征討的楚地叛軍,可不同於對付之前的烏合之眾,你可要小心了。尤其是項梁身邊的范增,是我墨門相裡氏傳人,腹有兵甲,胸懷韜略,不可小覷。老夫還聽說,楚軍之中有不少武藝精純的驍勇戰將,將軍一定要小心。要不,老夫派上一些弟子,護衛將軍安全。」 李由輕輕搖搖頭:「不用了,一兩個人改變不了根本戰局,李由會小心的。如果……如果……我這次回不來,還請先生帶著子夜離開三川郡,遠走他鄉,保她周全。」此番會一場惡戰,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征戰多年,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他始終放心不下外甥女。 李由的話中竟滿含囑托之意,老者身子一震,喃喃道:「這這……」再看時,李由已經起身往外走去,步伐矯健,鏗鏘有力! 第八十一章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逐鹿》第八十一章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李由將軍也出兵了?」會稽震澤山莊,范依蘭輕聲疑問。 章邯此次手筆極大,調動了秦國在中原的所有兵力,劍鋒直指盱眙的楚軍。秦楚大戰即將全面上演,天下人都睜大了眼睛,拭目以待。會稽范家一向關注天下局勢,自然格外關注此事。每日都有消息,源源不斷渡江送來。 范青答道:「是的,董翳率軍三萬大軍向商丘進發,司馬欣三萬軍南下阜陽,李由將軍兩萬人進駐雍丘。」 范依蘭思索片刻,問道:「章邯呢?章邯有二十萬人馬,餘下的在哪?」 范青道:「章邯稍後會親提七萬大軍跟進,至於兵力,出潼關時確有二十萬,但連續多日惡戰,折損不少。濮陽在河北,還需留兵駐守,防備燕趙,還要維持糧道通暢,佔用了不少兵力。」 「盱眙那邊該收到消息吧?」 「這會應該收到了,我們的速度稍快一點,但要過江,路途遠一些。」 范依蘭點點頭,囑咐道:「三叔在齊地,章邯的軍隊也在齊楚一帶調動,命『白金』二人小心些,留下各方面消息。還有留意盱眙楚軍動向,關注戰局發展,有消息及時傳回。」 「是,小姐放好了!」 范依蘭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問道:「聽說前些日子紹興侯受傷了,可痊癒了?」 紹興侯?何許人也?范青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姐問的尹旭尹東來。會心一笑,答道:「傷勢並不嚴重,已經大好了,前幾日已經開始訓練士兵了。」 「那就好!你去忙吧,我去見父親。」范依蘭耳根有些發熱,急忙起身離去。 盱眙城裡,剛剛接到秦軍出擊的消息,正在王宮召開作戰會議。尹旭猛然連三個噴嚏,心中自嘲,感冒了?秋老虎正猛,顯然不可能的,那麼……是誰這麼念叨我? 「尹將軍,沒事吧?可是傷勢尚未痊癒?」逃亡至此的魏豹溫言問候。他哥魏咎兵敗,他自己被章邯打的落花流水,如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此番前來盱眙是為了借兵,故而對楚國君臣極為客氣,尤其是尹旭這種聲名鵲起的當紅將領,更是「關懷備至」。 看著魏豹一副訕笑的嘴臉,尹旭不禁滿身雞皮疙瘩,從第一次見面,尹旭對這廝便心生反感。依稀記得,歷史上這廝在項羽和劉邦之間左右搖擺,是個名符其實的的牆頭草。不喜歡歸不喜歡,尹將軍基本的涵養和禮貌還是有的,笑道:「謝魏王關心,沒事!」 對面的宋義瞥了一眼,清清嗓子道:「諸位,此次來犯秦軍勢大,今日大王召見,就是為商議出個對策。請項羽將軍為我們介紹一下當前形勢。」 項羽一怔,聽命起身,侍衛抬著一面屏風走來,上面繪製一副山川地形圖。項羽走到屏風前,說道:「此次,秦軍調動兵力眾多,首先是董翳,正在向商丘進發,威脅彭城,後面還有雍丘李由的兩萬大軍支援。司馬欣則南下阜陽,沿穎水可向東到淮南,沿著淮水直逼盱眙。章邯老賊親率七萬大軍在後,隨時可以支援,情況緊急。」 尹旭看著項羽氣勢凜然,站在屏風前指點江山,慷慨激昂。心道:這才是楚霸王的風采,平定江東時項羽作戰勇猛,用兵如神。但尹旭到底會稽之後,還真沒見過項羽出手,這次應該有機會。對此,尹旭充滿期待。 楚懷王熊心道:「項卿家已經解釋明白,諸位有什麼對策,即可暢所欲言。」 列席的楚將紛紛與身邊的幕僚謀士交流,交頭接耳聲響成一片。尹旭掃視全城,意外地發現沛公劉邦身邊竟然是蕭何,並非一貫帶著身邊的智囊張良。正是用到張子房的時候,他為何不帶在身邊呢?尹旭不禁有些疑惑。 待看到後席與魏豹同席的韓王成,頓時明白過來。楚懷王登基時,六國王室後裔多已復國,唯有韓國沒有。後來王族橫陽君韓成被擁立,以期佔據韓國故地,奈何章邯出關,魏韓皆敗。韓王成與為豹一同趕來盱眙,都存了借兵借勢的目的。今日的軍事會議,邀請他二人來只是出於禮節旁聽罷了。兩人倒也很識趣,謙讓一番坐到後席。 劉邦為何不帶張良,正是因為韓王成在座。要知道子房先生祖上累世韓相,是韓國臣子,如今韓王來了,自當侍奉身邊,報效故國。再跟隨劉邦身邊,於忠義名分就有些不合適了。劉邦又豈能捨得放走寶貝張良,自然是能避則避,能躲就躲了。 這一切尹旭都看在眼中,劉沛公現在的發展速度飛快,快到會威脅到很多人。看來什麼時候,得人工干預一段時日,釜底抽薪未嘗不是一個好計策。 一番計較思考後,最先說話的是宋義,老匹夫沉聲道:「老夫身為上將軍,卿子冠軍,大楚三軍統帥,理應擔當大任。盱眙是王都,大王安全事關重要,老夫自請留守盱眙。一方面保衛大王,一方面指揮全軍作戰。」 尼瑪!尹旭心中大罵,還知道你是卿子冠軍,留守盱眙,虧你說得出來。司馬欣能力一般,從阜陽前來的秦軍也不過三萬人,能對盱眙產生多大威脅?在尹旭看來,司馬欣的目的更多是策應和牽制,章邯的目標很可能是彭城,那處才是防守的重點。 這廝竟無恥到這個地步,臉皮也忒厚了吧?奈何他已經開口了,想要反駁也不好說。項梁最主要的是不想宋義染指彭城,彭城一帶是他帶著尹旭,英布一道打下來的,軍隊防務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上。盱眙事實上已經在宋義手上,不願因此和他爭執。 楚懷王無奈,只得答應下來,旋又問道:「董翳和李由那路呢?彭城是否也該有所防備?范先生你以為呢?」 范增答道:「彭城是大楚北方重鎮,往南便是一馬平川,也算是盱眙門戶,不容有失。」 「武信君,彭城如今的防務如何?」楚懷王今日十分熱心,問的很是詳細。 項梁對曰:「彭城現有三萬守軍,由季布和鍾離昧兩人鎮守。」當初四萬多人馬,帶了一半南來盱眙,留下一半在彭城。季布和鍾離昧不負所望,一直招兵買馬,如今彭城守軍已經超過三萬人。 「三萬?兵力有些薄弱啊!」熊心似乎在對人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是啊!彭城對我大楚至關重要,防守自然得萬無一失。季布和鍾離昧資歷有限,怕是難當大任,三萬駐守也略顯不足。老臣以為還是加派兵力,調配老成持重,兵法嫻熟的將領前往鎮守才是。」宋義這廝得了便宜賣乖,說話時目光有意無意落到項梁身上。 尹旭暗道:不就是那個意思嗎?直說不就完了嘛!既然你要裝犢子,哥就隨你的願,讓你滾一遭犢子。當即起身道:「大王,臣子有個提議!」 楚懷王看了一眼尹旭,點頭道:「尹卿家有何妙計,儘管道來。」 尹旭起身道:「剛才宋令尹說留守盱眙,加強彭城防務,敢問我們此番作戰是以防禦為主嗎?請不要誤導大王和在座臣子。」 眾人很快反應過來,把握到尹旭的意思,宋義漲紅了臉,咬著牙沒有回答。尹旭也不需要他回答,續道:「我們大楚復國,為的是什麼?是反抗暴秦,為是先王報仇,興復大楚。按這個道理,我們該高舉義旗,主動出擊才是。」 「秦人打的是平叛的旗號,如若我們畏首畏尾,一味的防守。即便堅守住了,也墜了威名,失了那份理所應當,勇往直前的銳氣。秦軍出動不假,但不是他主動出擊,是被我們逼出來的。敵人是被動行動,我楚軍就更應該主動出兵進攻。」這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有幾分牽強甚至有幾分「顛倒事實」,卻又句句在理,容不得反駁。 尹旭環視眾人,目光從宋義身上掃過:「要知道,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第八十二章作戰會議 《逐鹿》第八十二章作戰會議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說的好!」英布和項羽兩個響噹噹的漢子率先叫好。楚懷王熊心單薄的身子一動,不覺點點頭,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過於保守。 宋義臉色鐵青,強打精神道:「此番秦軍來世兇猛,兵力眾多,主動與之正面交鋒怕是不妥。憑借堅城關塞與之周旋,從長計議未嘗不可。」 卿子冠軍的口氣已經明顯弱了幾分,尹旭並未因此有所保留,毫不留情道:「從長計議?坐等秦人圍城?一點點蠶食大楚的領土?真等到秦人兵臨城下?那時候大楚軍民的信心會大受打擊,士氣低落如何作戰?大楚百姓看不到希望,還會支持我們嗎?從長計議就坐以待斃。」 宋義老臉漲的通紅,牙齒緊要,心中泛起滔天恨意。他已經記不清,這是尹旭第多少次給他難堪?這個年輕的毛頭小子忒不識相,忒不是天高地厚,三番四次駁他面子,讓他在百官面前顏面掃地。 近來盱眙城裡都有傳言,宋令尹倚老賣老,尹將軍年輕有為。尹旭和宋義之間的交鋒也被人刻意傳播,各種版本的故事膾炙人口,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壞壞的宋老頭鬥不過帥氣的尹哥哥。極大的羞辱聽在耳中,宋義的忍耐幾乎到了頂點,離爆發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許久才暫時壓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主動出擊,老夫將率五萬軍前往穎水佈防,迎擊司馬欣。」 楚懷王熊心輕輕一笑,點頭答允:「既然如此,就有勞宋卿家了。」 人家主動請纓了,咱也不能落後,項梁主動起身道:「大王,臣請命率軍北上,進擊董翳、李由。」 熊心問道:「既如此,最好不過。武信君率多少人馬前往呢?」至於戰將就不用問了,項梁麾下戰將眾多,此事在目前楚懷王還是鞭長莫及。 項梁道:「彭城現有兵力三萬,臣準備在率領三萬前往。」 宋義立即道:「三萬啊?盱眙如今不到九萬人馬,老臣帶走五萬,武信軍要是再調走三萬,盱眙不到萬餘兵馬,怕是不妥吧?」 尹旭輕輕一笑,建議道:「宋令尹您謙虛了,阜陽穎水一帶不過三萬人馬,司馬欣才能平庸,怎麼是您的對手?您一出兵,肯定是手到擒來,兩三萬人馬足矣,五萬人馬真是太高看司馬欣了。」 宋義心中這火別提多大了,尹旭明誇暗諷,本想著帶五萬人更有把握,被尹旭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尷尬了。 偏偏項梁搶先一步道:「既然如此,臣只帶兩萬五千人前往好了。」宋義這才勉強答應,留下一萬人馬。 沛公劉邦見勢,起身道:「大王,劉邦的家鄉在沛縣,那裡正受到秦軍威脅。所以臣請命雖項梁將軍一同北上,抗擊秦軍。」 「好,寡人准奏!此戰關乎大楚國運,諸位要同心協力,同仇敵愾,共擊秦軍。」 眾人轟然應允,之後少不得一系列具體安排。爭議最大,也是最焦點的問題,便是留守盱眙的人選。雖說盱眙在後方腹地,幾路大軍在外攔著秦軍,但並非百分百安定,何況還有楚懷王在此,安全就更不容小視了。少不得留下軍隊駐守,自然得有位統兵的將領。 宋義立即搶道:「老臣之子宋襄而立之年,自幼學習兵法韜略,希望駐守盱眙,護衛我王。」 項梁見勢不妙,立即道:「虞子期將軍沉穩練達,適合留守。」 矛盾再次產生,兩個權臣的目的都是為了更好控制楚懷王。兩人都不願意想讓,一時間僵持不下。 楚懷王熊心見狀,不禁心念一動,笑道:「兩位都是少年英雄,正該沙場建功才是,盱眙防守不若交給熊康負責!」 尹旭心頭一震,小熊心終於耐不住寂寞,想要染指軍權了,只是一口吃不了個胖子。項梁和宋義也都想到這一點,不約而同都有些沉默了,顯然他們都不希望如此。 大殿上一時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爭執不下,無非都是闡述自己的人才是最合適的。當然了還涉及到楚懷王,因此都說的很委婉,尹旭想起那日定王號的事情,思維轉的飛快,與身邊的英布低聲迅速交換個意見。出列道:「大王,臣有個提議!」 一見到尹旭提議,項梁會心一笑,他知道尹旭會給他一個驚喜。宋義則是眉頭大皺,這小子又來攪和了,唉!其他人則是充滿期待,每每遇這種時候,尹將軍總是會帶來些不同的結果。楚懷王心情複雜,點頭道:「尹卿家但說無妨!」 尹旭道:「臣提議由英布將軍留守盱眙,屈明輔之,訓練新招募的士兵。」之所以提名英布,一方面是他確實有個能力。另一方面則是英夫人吳梅身懷有孕,即將分娩,為人夫為人父的他想陪伴身邊,如此一來兩全其美。眾人都以為熊康負責王宮禁衛,並不合適領軍,那就換成屈明吧!照顧到楚懷王的利益,自然會受到支持,至於宋義,再次被毫不留情地犧牲。 項梁笑道:「如此甚好!,當陽君赤誠穩重,治軍有方,堪當此大任。」 熊心無奈一笑,明白尹旭的意思,目前只能採用這個折中的辦法了。在宋義反對前,說道:「如此,寡人自己和王都安全就交給當陽君了,可莫負了武信君和紹興侯的一番好意!」這話是對英布說的。 英布拜伏在地,鏗鏘有力道:「臣萬死不辭!」 作為韓王成和魏豹心中不禁好笑,看來坊間傳聞不錯,這紹興侯弱冠之年,確實少年英雄,年輕有為。不禁武功戰功勝人一籌,口齒言語被分外犀利,堂堂楚國令尹,上將軍也被他整的七葷八素。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做出同樣的決定,以後定要小心行事,這尹將軍得罪不得,籠絡交好是最好不過的。 事情就此決定,出了王宮,尹旭又急忙趕去項梁府上,這一遭才是正兒八經的作戰會議。 范增讚許地看看尹旭,說道:「東來,做得好!把宋義逼出盱眙,免得我們動兵後,他在背後搗鬼。」 尹旭道:「是啊!我們在彭城作戰,糧草都是由淮南和江東供應,宋義那廝很可能不顧大局,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讓他卻穎水和司馬欣玩上一陣吧!」旋即又對項梁道:「元帥,我沒和您商量,私自提議英布大哥留守,您不會怪我吧?」 「怪你什麼?」項梁笑道:「若非你提議,盱眙豈非被老賊或那小子控制,剛好還給英佈個順水人情!」 項羽笑道:「等凱旋歸來,正好當陽君府上喝滿月酒!」眾人笑作一團。 「好了,籌劃一下此次作戰的事情吧!」范增說話的時候,虞子期已經在幾上展開一張地圖。 這個時代的地圖只是大致標注了山川河流方向,城池大致方位等,極為簡陋。尹旭看在眼裡,心中隱隱有了些想法。 項梁道:「我們的對手是董翳和李由,董翳還好說,李由卻是出了名的悍將,還有章邯老賊緊隨其後,怕是不好對付。」 項伯道:「章邯這次不惜得罪趙高的風險,啟用李由,調動中原所有秦軍,是下了血本,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范先生,你怎麼看?」 范增盯著地圖,沉吟道:「但是董翳和李由都不足畏懼,關鍵是章邯,此人是秦國柱國上將,兵法韜略高深莫測。如今他雖說是提領七萬大軍隨後,但具體動向並未明確,稍不留神就會著了他的道。」 項莊問道:「那章邯的目標和動向會是哪裡呢?是彭城嗎?」 范增搖搖頭:「不得而知,可以嘗試著逼他說來,按照老夫的推測,李由既然向雍丘進發,董翳就不會在商丘停留,很有可能走單父,碭邑,沛縣,東阿這一帶。他分兵,我們也分兵!」 尹旭若有所思道:「范老先生的意思是,分別猛攻董翳和李由所部,逼章邯分兵救援。」 「正是如此!」范增道:「朝議時你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戰場主動權已經要掌握在我們手裡。被人牽著鼻子走,必然手忙腳亂,只有主動出擊,才能轉劣勢為優勢。」 項羽道:「分而擊之,但具體如何行事呢?」 「這兵如何分?范先生有何建議?」項梁隨後發問。 范增道:「老夫建議項元帥親率一路征討董翳,到了彭城後由東來和鍾離昧為臂助。另一路,就由少將軍親往,龍且、虞子期、項莊助陣。」 項梁反對:「羽兒經驗尚淺,不若由他攻打董翳,老夫親自應戰李由。」兩個秦將相比之下,李由是悍勇猛將,董翳遜色了許多。項梁出於對侄子的愛護,不願項羽冒險。 項羽搶道:「叔叔放心好了,羽兒能夠勝任!」 范增解釋道:「少將軍天資佼佼,胸懷大志,武藝兵法都勝人一籌。平日裡缺少獨擋一面的機會,此番正好歷練歷練,元帥放心好了,老夫會隨即而行,少將軍定能旗開得勝。」 如此一說,項梁也就放心不少,初步作戰方略就此議定。 尹旭心道:有范增親自隨軍出謀劃策,龍且,項莊,虞子期等幾員猛將隨行協助,想敗都難。本想著一起前往,見識一下項羽打仗的能耐,可惜被指派輔助項梁。 可惜了,只能等下次了。正在歎息之時,項羽走到身邊,誠懇道:「東來,董翳那邊也是不容易,還要麻煩你保護好叔叔的安全!」 「嗯,東來定會全力以赴!」 s:這兩三問胃痛,沒能好好碼字,今天先更一章,抱歉。明天開始三江推薦,四更補償大家! 第八十三章果然不錯 《逐鹿》第八十三章果然不錯 此番迎戰秦軍,事關楚國國運和整個反秦起義成敗。在楚懷王一力督導下,雖說發生一些擠兌的小插曲,但並未影響大局,大軍從容調動到出發,多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楚懷王特意在盱眙郊外,祭祀天地祖先,祈求大獲全勝。大軍開拔,宋義率領四萬人沿淮水,穎水佈防,迎擊從阜陽直撲而來的司馬欣。同日,項梁攜范增、項羽、尹旭等麾下眾多謀士將領,率領兩萬五千人北上彭城。 沛公劉邦率領手下文臣武將一同北上,前去保衛自己的家鄉兼根據地沛縣。出征送行時,因為韓王成出現的緣故,仍舊沒有見到張良。其實劉邦的擔心有些多餘,韓王這會就那麼一丁點兵力,庇護在楚國羽翼之下,壓根就沒想到張良那一茬。反倒因此引起了某人的注意,弄巧成拙,往往會得不償失! 當陽君英布留守盱眙,護衛王都和楚懷王,值得一提的是駐守盱眙的士兵大多出自宋義麾下,這也算是一種妥協和平衡的方式。難免出現了將兵之間指揮不靈,調動不利的狀況。英布難免無奈,索性將城防事務一股腦全部交給屈明,楚懷王的帳他們必須的賣。好在小舅子吳臣及時從番邑回來,帶來三千精兵,實力大增,宋義的部眾因此安分了許多。 英布則主要做好新兵招募和訓練,調用糧草保證前線供給,這也是尹旭推薦他的重要原因。除了項梁所部軍餉充足,宋義也得到及時供應,都在為國家興衰而戰,英布是明是非,顧大局的人,自然不會亂來。若是換做是宋義的人,那可就真說不定了。除此之外,英布更多的是陪在嬌妻吳梅身邊,看著妻子隆起的腹部,感受著輕微的胎動,鐵漢臉上寫滿初為人父的喜悅。 項梁帶著兩萬五千北上,前往彭城與留守的季布、鍾離昧匯合。一路上項羽神清氣爽,因有機會獨自領軍出征,對手還是強悍的三川郡守李由。強大的對手激發了項羽的爭雄之心,心中的興奮可想而知。但他也知道此番迎戰李由不會那麼輕鬆,隨意范增出謀劃策,龍且,項莊,虞子期協助,壓力還是不小,須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羽哥,好好幹,我在彭城等你凱旋而歸,把酒慶祝!」尹旭策馬在旁,一路有說有笑。 項羽笑問道:「東來對我這麼有信心?」 尹旭笑道:「那是,羽哥武力超凡,兵法嫻熟,氣勢如虹,霸王之相啊!秦兵見到你這一身烏金甲,虎皮紅戰袍,還有你受傷這桿重於百斤的楚戟,嚇都嚇跑了。何況羽哥天生重瞳,霸氣外露,秦兵不害怕才怪?」 尹旭沒有正面回答,調侃著說笑,但流露出的語氣神情對項羽充滿信心。歷史注定的事情,楚霸王焉會讓人失望? 話音尚未落地,撲哧一聲,女子輕輕的嬌笑聲傳來,項羽本就臉色發紅,瞬間變得更尷尬了。 尹旭回頭過去,只見一親兵馳馬隨行在後,身穿鎧甲,頭戴軍帽,馬背上海掛著一把青銅長劍。仔細瞧去,這親兵身材瘦小,皮膚白皙水嫩,薄甲貼身胸前隱有丘壑。知道露餡了,害羞地低下頭去,嘴角仍然掛著靦腆的笑容。不是虞姬虞妙弋又是誰呢?戎裝在身,別有一番美艷。 「好啊!羽哥竟然藏美軍中,得稟報元帥,軍法從事。」尹旭打趣著,心裡泛起一絲淡淡的酸味,項羽這廝艷福不淺啊。虞姬這等絕色美女時常黏在身邊,夫復何求?尹旭幾次見到虞姬,只是隨便說上幾句話,即便有想法,美女壓根就不給深交的機會。一心一意撲在項羽身上,看人家郎情妾意,尹旭只好望而卻步。挖項羽的牆角,不能也不敢,至少現在不可以。 尹旭心中暗歎一聲,不由的想起了范依蘭,什麼時候能將此女抱入懷中,一定要帶到項羽面前和虞姬比比美,看看究竟誰懷裡的才是第一美人?旋即又想起李玉娘,自到會稽之後,尹旭派人北上尋訪多時,奈何杳無音訊。也不知玉人芳蹤何在?真是愁煞人腸,唉!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要等到哪一天呢? 項羽笑道:「你也忒不夠兄弟,妙弋是要去彭城,穿戎裝方便罷了!」 尹旭掩藏住內心對李玉娘的傷感,笑道:「那幹嘛不跟在子期兄那邊,怎麼說人家也是親兄妹,更名正言順不是?」 這廝說話太露骨了,難怪宋義怕他,項羽紅著臉說不出話來。哈哈,尹旭不禁自豪,讓楚霸王吃癟,有點成就感。 虞姬俏臉緋紅一片,辯解道:「尹將軍妙語連珠,口燦蓮花,辯的宋令尹啞口無言,盱眙城裡誰不知道?妙弋專程來此,就是想見識見識!今日有幸一聽,果然不錯,尹將軍口齒伶俐實至名歸!」 項羽這才笑道:「聽見沒,妙弋是為你而來!」 「沒讓虞姑娘失望就好,不過呢……」尹旭看著項羽道:「為誰而來還是留給羽哥你吧!雖然你不吃醋,可我會嫉妒的,好了!我走了,就不在這當電燈泡了!」 尹旭拍馬離開,腦門躥上一股冷意,怎麼隨口說出電燈泡呢?這玩意現在可沒有!好在走得快,否則又要費一番唇舌了。 果然,項羽和虞姬面面相覷,滿眼茫然,電燈泡是何物?尹東來真是用詞新鮮,妙語不斷。不過兩人都看得出,尹旭是在給他們製造機會,不由得相視一笑。雖說是在萬軍之中,但策馬並騎,攜美同行,別具一番幸福。 幾日後,大軍回到彭城,經過銅山時,尹旭猶會想起當日銅山之戰的情形。感慨的最多的是通行的蘇岸,這些日子所見所聞,讓蘇岸感到十分慶幸,當初在這裡做出了多麼英明的決定,跟隨尹將軍果然沒錯。 尹旭看了一眼蘇岸,不由會心一笑,說道:「這一遭高易他們不在,就你和蒲俊兩人,伯洲你可少不得要多辛苦。」 高易幾人不在,要從尹將軍的爵位說起。尹旭獲封紹興侯,會稽山陰便是他的封地。說起來尹旭也覺好笑,山陰正是後世的紹興,初時先入為主,只道是那處地名。打聽過後才知道,山陰就是山陰,這時代壓根沒有紹興這個說法。 問過高易之後,才確定「紹」字為連續之意,「興」便是興旺,連起來就是連續興旺。熊心還算地道,給出個寓意不錯的封號,尹旭感歎的同時,心裡也泛起個念頭:那麼……莫非後世的紹興是以我的封號命名的? 山陰是自家地盤,少不得必要的經營。尹旭派了高易,帶著周大,陸明二人前往山陰,打理事務。高易本是州縣衙門出身,長於內政,為人又精明穩重,最合適不過。周大和陸明二人雖不是什麼猛將,但自保有餘,隨同前往協助高易。身邊就只留下蒲俊,蘇岸兩人。 蘇岸鄭重道:「公子放心,伯洲一定做好!」 有說有笑,不用多久,大軍渡過奎河,到達彭城。 「參見元帥!」數月不見,季布和鍾離昧早已等候城外。 項梁朗聲道:「你們留守彭城數月,辛苦了!」 「職責所在,不辛苦!」眾人寒暄著進城,前往昔日景駒的王宮,之前和今日的郡守府。 范增最關注軍情,問道:「可有章邯消息?」在范老先生看來,唯有章邯才是對手,董翳和李由壓根就不怎麼在意。 季布答道:「今日收到消息,章邯從濮陽出發,剛剛渡過大河,尚在濟水北岸。我已著哨騎仔細偵查,一有消息就會回報。」 項梁問道:「李由和董翳呢?」 「李由尚未到達雍丘!」鍾離昧道:「不過,董翳並未直接進入商丘,而是轉道成武,逼近單父和沛縣!」 項羽朗聲道「「果然不錯,和范老先生預料如出一撤!」 第八十四章章邯的意 《逐鹿》第八十四章章邯的意圖 求收藏,求推薦,求三江票,《逐鹿》需要你的支持,三問謝過! —————— 范增沒有絲毫興奮,捋捋花白的鬍鬚,凝神問道:「章邯渡過大河,尚在濟水北岸?」 季布點點頭,說道:「不錯,哨騎報告章邯從濮陽出發,渡過大河後到達濟水沿岸。當時天色已晚,秦軍沿河駐紮,並未行動。」 范增道:「加派哨騎偵查,務必要及時掌握章邯的動向!」 「是,范老先生放心好了!」季布欣然領命。 尹旭問道:「李由和董翳這邊,計劃照舊嗎?」 項梁道:「沛縣那邊就交給劉沛公吧,我們從單父出擊。」 「好,務必全力進擊董翳和李由,逼章邯分兵救援!」范增道:「老夫、龍且、虞子期和項莊跟隨項將軍進兵雍丘,東來和鍾離[www.qisuu.com奇書網]昧跟隨元帥迎擊董翳。季布留守彭城,做好糧草調配和軍情收集,有任何情況及時送與元帥和老夫知曉。」 眾人領命,進一步商討細節之後,率軍出征。出門時項羽和項莊兩兄弟一起找到尹旭:「東來,我們不能跟隨叔父(父親)身邊,勞煩你多費心了。」 這已經是項羽第二遭囑咐,尹旭不禁心頭一震,努力回憶起前世看過的歷史,項梁好像是在巨鹿之戰前,死於章邯之手。但當時對項梁關注不多,瞭解的並不仔細,現在根本無法確定項梁究竟何時死亡?項家兄弟這麼一說,難不成是這一遭?那自己跟在項梁身邊豈不是也有危險?尹旭突然間壓力空前。 但軍令已經下達,仗還是要打,難道要告訴他們項梁會戰死?尹旭心中苦笑,只能硬著頭皮上,歷史本就有很多偏差,何況還有自己的存在。不知不覺間歷史已經在發生改變,比如自己這個紹興侯,找尋楚懷王嫡孫等等……這一遭小心應對,或許是能夠有驚無險…… 尹旭不敢再多想,強自鎮定,臉上表情不變,微笑道:「放心好了,我一定竭盡全力,保護好元帥!」儘管這很可能是個空頭支票,不管怎麼說都要奮力一搏,諾言已經出口,就一定會竭力踐行。不僅是為項家叔侄,也是為自己。 項家兄弟哪知道他心中有這一番計較,項莊拍拍尹旭肩膀,說道:「東來,范老先生要我囑咐你,他說之所以要你協助元帥,就是看中你的機智和能力,切記此番出征一定要小心章邯的動向。」 尹旭點點頭,名留青史,又能讓范增這麼在乎的人。秦國上將軍章邯,真想見識見識。 次日,項梁與項羽兩叔侄,各自帶著兩萬五千兵馬從彭城出發。季布則留下五千人馬,憑借彭城高牆深池堅守。 與此同時,同時彭城以北數百里,一條寬闊清澈的河流緩緩流淌。兩岸綠樹各位茂密,倒映在河水中格外幽靜。蟲鳴鳥叫聲中,夾雜的腳步聲打破了河邊樹林的寧靜,兩個男子小心撥開順林,四處張望著前往走去,從他們機警程度上看很像是軍中的探子。 林中並無無他人,兩人微微鬆了口氣,悄然摸到汴河。臨河初,一個大樹伸到河面上,遮住了對岸和兩旁的視線。巨大的樹木掩映下,停泊著一艘小舟。兩人急忙走過去,解開繫在樹枝上的纜繩,將小舟推入水中,翻身上傳。撥開枝蔓遮擋,先小心謹慎觀察了河面的情形,這才急速划船往對面劃去,河面上蕩起一圈圈波瀾。 這平靜的河流正是濟水,這條古代有名的河流,對後人來說有些陌生。古籍《禹貢》記載:「導水東流為濟,入於河,溢為滎,東出於陶邱北,又東至於菏,又東北會於汶,又北東入於海。」 濟水發源於今天的河南省濟源市王屋山上的太乙池。源水以地下河向東潛流七十餘里,到濟瀆和龍潭地面湧出,形成珠、龍兩條河流向東,不出濟源市境就交匯成一條河,至溫縣西北始名濟水。後第二次潛流地下,穿越黃河而不渾,在滎陽再次神奇浮出地面,濟水流經原陽時,南濟三次伏行至山東定陶,與北濟會和形成巨野澤,濟水三隱三現,百折入海,神秘莫測。 秦漢時期,在魏齊一帶,也就是今天的河南和山東一帶,黃河與濟水幾乎平行流淌。彼此流域緊挨在一起,中間形成一條狹長的土地,宛如島嶼一般。後世的河南濟源,山東濟南、濟寧、濟陽,都從濟水得名。後來黃河氾濫日漸加重,泥沙淤積嚴重,出現過多次的決口和改道。咆哮的黃河水灌入濟水中,侵佔了濟水河道,後世黃河下游河道基本是濟水故道,濟水也就逐漸淡漠在人們視野中。 如今在濟水北岸,黃河以南的狹長土地上,連天的軍帳沿河而建,綿延數里。駐紮此處的正是秦國上將軍章邯的七萬軍隊,章邯渡過大河之後,留在對岸不過濟水是有原因的。他在等,等著南岸的消息傳來,好進行的他的妙計。 兩個探子經過一番努力,小舟到達對岸,經過崗哨士兵的檢查後,急忙往章邯的中軍大帳跑去。 「上將軍,探子回來了!」帶著探子進帳的是個中年男子,三十多歲的年紀,正是章邯的弟弟章平。 「哦?濟水南岸軍情如何?」帥位上的上將軍章邯有些激動,他已經等了許久了。 探子跪地道:「稟上將軍,司馬欣將軍最先動兵已經逼近到達阜陽,正在沿穎水東進。李由將軍不日將到達雍丘,董翳將軍按照您的軍令,已經轉道成武。」 「嗯,很好!」章邯點點頭,問道:「楚軍如何應對?」 探子道:「楚逆的策略與上將軍估計的略有不同?」 「哦?」章邯不禁有些好奇。 「楚逆並未固守城池要塞,而是主動出戰迎擊我大秦軍隊!令尹宋義四萬人沿淮水西進,迎接司馬欣將軍。項梁兩萬五千人北出彭城,正朝單父進發,看來是要和董翳將軍直接開戰。項梁之侄項羽率兩萬五千人進攻雍丘李由將軍所部。」 「哦!」這一次不是驚訝,章邯似乎有些驚喜,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笑道:「楚人不簡單啊,兵力不足還敢主動出戰!」 章平疑惑道:「楚人真大膽,兵力上與我們懸殊如此之大,還敢主動出戰?到底怎麼想的?」 章邯搖搖頭,問道:「可知此舉是何人建議嗎?」 「據聞是楚逆將軍尹旭,此次跟隨項梁與董翳將軍作戰!」 「好了,你們去吧!有軍情立即送來。」 「諾!」兩個探子悄然退出。 章平笑了,笑的有些輕蔑,說道:「這尹旭我聽說過,不過弱冠之年,前雖有幾場小勝,到底有些太年輕了,竟然如此冒失,我軍兵力眾多……」 「他冒失嗎?我們兵力很多嗎?」章邯打斷了兄弟的話:「這尹旭不簡單啊!分而擊之,這是要逼我出兵相救啊!」 章平聽兄長這麼說,老臉一紅,說道:「大哥還有七萬大軍,渡河支援,可直取彭城,進攻盱眙。」 章邯搖搖頭:「先不說這個,交待你的事情可有結果?」 「哦!」章平道:「兄長讓我注意齊地局勢,已經有消息。上次臨濟一戰,田儋戰死,齊國遺臣立齊王建之弟田假為王。田榮不願意,立田儋之子田市為王,和田假相戰正酣。田假目前落下下風,就快一拜塗地了。」 說到這章平心頭一震,愕然看著章邯,難以置信道:「大哥?莫非你是要……難怪……」 章邯道:「切莫在冒冒失失,凡事思慮周全些,管好你的嘴巴!趕緊在濟水兩岸,聚集足夠的船隻!」 「是!」章平明白了事情關鍵,恍然大悟,臨走時有疑惑道:「大哥,這樣是好!但董翳、司馬欣、李由承受的壓力實在不小,會不會……」 章邯無奈歎了口氣,說道:「楚人主動出擊有些出乎意料,他三人壓力大不假,不過兵力相當,還是能支持一段時間。堅持一個月時間就好,本將就能回師救援!派人通知董翳,讓他小心項梁和那個尹旭;還有通知濮陽大營和司馬欣,若是董翳或李由告急,立即揮軍支援!總之要把楚軍給我壓在彭城周圍。」 「諾!」章平領命出帳去了。章邯回頭看著屏風上的地圖,久久不語…… 第八十五章最好的借口 《逐鹿》第八十五章最好的借口 第三更,求收藏,求推薦。另外註冊滿三個月,積分超過六千的兄弟,麻煩投個三江票,支持一下三問。 —————— 傍晚,沛縣劉府。 沛公劉邦的府邸,是在原來的沛縣縣衙的基礎上改建的,三進三出,外加一個花園,外表看著樸素簡單,內中裝飾卻極為典雅。如此一來,劉沛公在賺民望的同時,享受著愜意舒適的生活。 花園裡,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互相追逐,其樂融融,玩的十分開心。正是劉邦的一雙兒女,魯元和劉盈。劉邦走過的時候,都大喊著:爹爹,抱抱! 劉沛公這會子可沒空,笑道:「你們先玩啊,爹爹這會有公務要忙!完了再來陪你們。」說完摸摸兒女虎虎的小腦袋,展示點慈父的關懷,輕歎一聲,轉身離開。 魯元遺傳了她母親的美貌,雖然年歲不大,但看得出來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唯一擔心的是,這孩子千萬別別遺傳她母親的狠毒才是,將來別是個蛇蠍美人就好。 劉盈不過三歲的年紀,小臉粉嘟嘟的,可愛之餘顯得有些柔弱,這不是劉邦想要看到的。另外一個婚前私生子劉肥,人如其名,肥胖敦厚,也不盡人意。所以劉邦一直有個心願,想再要幾個兒子。為此,劉沛公沒少和妻子呂雉不分晝夜,辛勤耕耘,奈何許久杳無音訊。看來什麼時候,得想辦法娶幾個姬妾進門才是,當然這都是後話。 劉邦帶著人快步往大門口走去,前去迎接客人。董翳大軍到到達城武,逼近單父縣,城中百姓聞聽後迅速逃竄,前往附彭城一帶和齊地避難。單父縣一戶姓呂的人家也拖家帶口難逃,目的地正是沛縣。劉夫人呂雉本事單父人,當然其父呂公因得罪了人,為躲避仇家才遷居沛縣。也正是那時,劉邦吹牛賀錢萬前去赴宴,得到呂公欣賞,娶的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呂公雖然遷居,但呂氏族人留居單父縣的還有許多,如今遇到兵禍逃亡,首先想起的目的地就是沛縣。娘家來人了,呂雉表現的格外熱情,一方面是同族的血緣親情。另一方面是向族人顯示一下她呂雉顯得地位和身份,當年她嫁給劉邦,除了父親呂公支持,其他族人都嗤之以鼻。在不少人眼裡,一個四十多歲的無賴,成為呂氏的女婿簡直有辱門楣。 為此,呂雉幾乎被閒言碎語和各種諷刺淹沒。時過境遷,時移世易,劉邦不再是昔日的劉邦,呂雉也妻以夫貴。今天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自然要好好顯擺一番。證明她呂雉的眼光和先見之明,同時還能顯示他呂雉為人大度,不計前嫌。為此呂雉還專程通知了丈夫劉邦,再次強調自己沛公夫人的身份,和丈夫今時今日的成就。 沛公府邸門口和前院一片熙熙攘攘,近百呂氏族人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無非是談論沛公府的地位和富貴,以及向呂雉感謝。呂雉笑靨如花,一一打招呼。 沛公劉邦在張良的陪同下出來,朗聲道:「都是自家親戚,來到這就是在自己家,好好住下就是了。有什麼事情,交待夫人就好了,她會為你安排一切的。」 呂雉族人看著四五十歲的劉邦,心道:呂雉能有今日,也是人家膽子大,敢拿青春和人生做賭注,試問又有幾個妙齡少女願意嫁給一個四十多歲,與自己父親年紀相當,名聲還不大好的無賴男人? 劉邦忙裡偷閒趕來一趟,就是為了顧全一下妻子的顏面,打個招呼寒暄兩句,正欲告辭離去。 卻見一對中年夫妻撲了出來,跪地哭喊道:「沛公啊!求求你救救我家伊伊!」 劉邦不禁眉頭一皺,佯裝熱情道:「兩位,你們這是……」呂雉認得這二人正是娘家六叔,趕忙奔過去與夫君一邊攙扶中年夫妻,一邊說道:「六叔六嬸,你們這是幹什麼嗎?有什麼難處好好說就是了,能幫忙的一定盡力!」 中年夫婦顫微微地站起身來,這才向劉邦夫婦哭訴。原來離開時,他們的十二歲的女兒呂伊掉隊了,如今還孤身一人留在單父縣。聽說秦軍和楚軍要在那處激戰,老夫妻倆嚇得魂都沒了。如今來到侄女家,見到侄女婿這麼有本事,急忙出來求救,希望能有一線機會救回女兒。 單父縣,劉邦有點犯難了,項梁的軍令說的清楚,自己的任務是防守沛縣和豐縣。擅自出兵單父有些不大合適,二來即便去了偌大的城池,又是一片兵荒馬亂又到哪裡救找呂伊呢?此時小姑娘已經遇害也說不定…… 呂雉心裡也擰個疙瘩,答應吧?怕丈夫犯難;不答應吧?剛剛才顯示了地位和能耐,這會子連救個小姑娘都做不到,豈非又要讓人小看?何況這六叔一家為人老實憨厚,是昔年唯一不曾有過風言風語的族人,呂雉從本質上是想要幫助六叔一家的。呂雉為難之際,求助的目光想張良看去,期待子房先生能有什麼錦囊妙計。 張良何許人也?智謀卓絕的他看問題高度,又豈是救個小姑娘這麼簡單。此事看似劉邦犯難,但子房先生卻從中看出了額外的東西,微笑著點點頭。 呂雉不由的一陣激動,急忙笑道:「六叔六嬸放心好了,我和夫君一定竭盡全力,找回伊妹妹。」 劉邦不由的暗自叫苦,卻被張良一個眼神制止了,兩人立即離開到書房商議。 「子房先生?這救人……」 張良搖搖頭:「沛公別著急,您和夫人只是答應盡全力救人,若實在是天不遂人願,救不回來,也是無可奈何的,呂六叔也不會有什麼怨言。若是就出來自然是最好不過,總不能當場駁了您和夫人的面子吧?」 劉邦苦笑道:「只是這人如何救法?」 張良道:「直接派兵前去求援啊!就讓樊噲將軍去,呂伊姑娘是劉夫人的小妹,也是樊夫人的小妹不是。效益落難,做姐夫的去搭救總是應該的吧?」樊噲娶得是呂雉的妹妹呂須,也是呂家的女婿,呂伊的姐夫。 劉邦很快聽出了弦外之音,遲疑道:「這樣合適嗎?項梁那邊……」此番作戰,劉邦奉命守衛沛縣和豐縣,並未有機會直接出兵參戰。項梁這麼安排,顯然是有意而為之,有壓制劉邦的意思。 張良分析道:「沛公啊,若是董翳進攻沛縣,您堅守城池,項梁會率軍前來救援。將來沛公是堅守之功,殺敵之功則落入項家軍手中。何況董翳根本沒打算來沛縣,不出兵又何來的功勞呢?此番秦楚大戰,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此前有軍令限制,現在呢?相救小妹不是最好的借口嗎?」子房先生也不保留,說的很直白。 張良續道:「所料不錯的話,單父迎戰的先鋒會是紹興侯,樊將軍及時趕去助戰,不是很好嗎?」 劉邦會心一笑,朗聲道:「傳我軍令,令樊噲率領三軍士兵,前往單父相救呂伊!」 此時,項梁剛剛接到秦軍進攻單父的消息,派尹旭為先鋒,帶領五千人前去迎敵。 第八十六章陣前救人 《逐鹿》第八十六章陣前救人 第四更送上,繼續各種求支持,三江票每天都可以投哦! —————— 單父縣,春秋時為魯國單父邑,秦統六國後,置單父縣,屬碭郡。位於成武之南,商丘以東,緊鄰碭邑、豐縣、沛縣,南距楚國北部重鎮彭城不足三百里。 此番董翳奉章邯之命南下攻楚,本是由商丘經碭邑,直接進軍彭城。三川郡守李由參戰,兵進雍丘之後,董翳便改道經城武進兵單父縣,從北部向彭城推進。讓開西面的戰線給李由,從而實現兩面分進合擊的效果。 董翳已經得到項梁攜尹旭,鍾離昧兩員戰將出動出擊,迎戰自己的消息。董翳有些驚訝,楚軍沒有像預想的那樣,堅守城池,而是主動出擊。短暫了驚訝之後,董翳釋然了,項梁不過率領兩萬五千人,而自己有三萬人馬。兵力上更勝一籌,其他方面也絲毫不遜色。 至於將領自身實力,董翳是很自信的。你項梁是楚過名將項燕之子,我董翳是春秋晉國太史董狐後裔,同樣系出名門。你項梁戰功赫赫,威名遠揚,我董翳也不差。官至秦國都尉,陳勝起兵後,跟隨章邯臨危受命,力挽狂瀾,率軍出戰,董翳和司馬欣是最得力的兩個副手。自擊敗陳勝部將周文,出潼關之後,大大小小數十戰,全部大獲全勝。 董翳自問還是有能耐與項梁一戰的,但章邯多次交待,小心不可大意。說到底董翳也不是那種大意冒失的人,表現的還算謹慎,到達成武之後,派出一支五千人的部隊,由麾下部將左明率領,進攻單父縣。 項梁目前在碭邑北,單父正好位於彼此中間地帶,此番交戰也算是彼此深淺的試探。得悉消息,項梁立即派紹興侯尹旭出戰。首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尹旭的機智和勇猛是出了名的,對此項梁充滿信息。 尹旭也不含糊,立即帶著蒲俊,蘇岸帶了五千人馬迅速北上。一路往單父趕去,沿途看到無數的百姓扶老攜幼,紛紛往南方避逃。顯然他們已經得知秦軍南下,家鄉即將淪為戰場的消息,哪裡還敢多做停留。唉!戰爭是殘酷的,尹旭不由歎道: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說的一點不錯。 百姓難逃帶來一個嚴峻的問題,堵塞了大半的道路,行軍速度大大受阻。尹旭不禁眉頭大皺,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到達單父?戰場勝負往往是時間的賽跑,絕對不容耽誤。 更糟糕的是秦軍來的太快,竟然銜尾追來。單父縣令是個忠義之人,並未擅離職守,在秦軍來犯時猶自堅守城池。秦軍將軍左明先一步趕到單父,見城門緊閉嚴陣以待。不禁好笑,這等破敗的小縣城也能攔住我秦軍精銳? 本已開始準備攻城,哨騎來報許多楚國百姓正相扶難逃,還有一股楚兵沿途北上救援。左明心中一笑,立即改變主意,率領秦軍全力向南銜尾而追,倒在秦軍屠刀下的楚國百姓不在少數。 楚國百姓嚇得面無人色,有能力的全都拼出吃奶的勁往南狂奔。逃命都是爭先恐後的,越是爭先恐後越是沒有秩序,越是容易沒命。經過一處小山谷時,逃命的百姓遇到趕來的尹旭所部。 本來遇到自己國家軍隊,攔截住秦軍,百姓可以更從容逃離。可問題出在相遇的地點上,兩邊是低矮的山丘,道路在山谷見穿行而過,地方狹窄。百姓們都想要盡快躲到楚軍身後去,爭先空號,毫無秩序,誰都不願先讓開,山谷之中嚴重堵塞。有聰明些的爬上山坡,繞道而行,但是扶老攜幼的,推車帶物的卻是寸步難移, 尤其本就著急,聽聞秦軍銜尾追來的時候,後背滿是冷汗。就眼前這形勢,只要秦軍追上來,直接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信手屠殺。即便是救援的楚軍就在一里的範圍內,也只能乾瞪眼,愛莫能助。尹旭心道:我現在是楚軍將領,若是眼看著讓秦人屠殺楚國百姓,我尹旭有和面目見天下人?我還有臉活下去吧! 必須讓百姓讓開條道路,尹旭暴喝一聲:「伯洲,帶三百人持劍隨我開路,驅趕百姓讓道,機會只有一次,不珍惜的格殺勿論。蒲俊領軍隨後跟上!」 「讓到兩邊,有序前行,違者斬!」 「讓到兩邊,有序前行,違者斬!」 「讓到兩邊,有序前行,違者斬!」 一百軍事齊聲大喊,聲震山谷,百姓們大為驚訝。靠近的百姓見楚軍持劍而來,大聲呵斥,有的急忙讓開。有的當場就嚇呆了,尹旭這會沒時間同情憐憫任何人?斷水出鞘毫不留情砍了過去,鮮血噴湧而出,四散噴濺。 「啊!」有膽小的女子嚇得尖叫不已。尹旭騎在馬上,高舉帶血的劍刃,吼道:「閉嘴!都給我讓開!」 尹將軍怒目圓睜,暴戾的眼神掃過,尖叫的女子頓時嚇的元神出竅。嘴巴硬生生筆住了,腿腳發軟險些暈過去,好在被他的丈夫還兄弟扶住,趕忙拖到路邊的山坡上。 殺人了!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位將軍所言不虛,他真的會殺人。紛紛避讓兩邊,蘇岸立即組織人疏導,百姓沿著兩邊迅速南行。蒲俊見勢,帶著楚軍緩緩前進。 這個世上從不缺乏鬧事者和吝嗇鬼!有墜在後面的,見前面的人順利通過,便拚命想要往前擠,剛剛平靜的後端再次混亂。尹旭二話不說,揮手示意,幾名箭術極好的士兵拉弓放箭。箭鏃毫不留情刺入那些刺頭體內。如此一來便在無人敢叫囂鬧事。 再往後走,幾家富戶車輛在擁擠中撞到一起,都搶著推車運糧,擋著不及時讓開。 「耳朵聾了?讓開!」 富戶諂媚著訕笑道:「軍爺,馬上就好!」 遠處隆隆的馬蹄聲已經響起,尹旭橫目一掃,吐出一個字:「殺!」 士兵衝出去,將哀求的富戶家丁全部斬殺,有人迅速將車輛連抬帶托,推到路邊。 道路迅速通常,蒲俊立即帶來前往谷口,尚未佈防的同時,秦軍已然趕到。秦軍疾馳的戰馬前,尚有一些落後的楚國百姓奔跑,他們已經看到了楚國的旗幟,楚國的大軍,只要跑過去就能活命。 秦軍也看到了楚軍旗幟,知道銜尾追殺的計劃泡湯,將所有的憤怒都傾瀉在楚國百姓身上。一個又一個倒在秦軍的屠刀下,儘管生存難免近,卻終究差了那麼一點點…… 楚軍離的太遠,相救不及。尹旭心頭鮮血滴落,拳頭撰的緊緊的,體內的暴戾之氣再次湧上腦際。逃生的楚人中,只剩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邁著她的小步子,飛速奔跑著,眼中滿是對生的渴望……她離楚軍的距離最近,很多人趴在山丘上眺望,都握起拳頭,心中默念:快,快,快跑,快跑…… 女孩離楚軍已經不遠了,秦將左明已經勒馬停下,當先幾個親兵殺了起興,逕直了衝了過去。揮舞著長劍,叫囂著向小姑娘衝了過來。 「欺人太甚!」尹旭暴喝一聲,拍馬衝了過去。 馬蹄急速飛過,秦兵就在身後,小女孩全然不覺,記憶裡只有奔跑。秦兵長劍已經揮到頭頂,露出猙獰的笑容,在砍下的前一秒,突然面前寒光一閃,跌落馬下。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脖間,出手的正是尹旭。 染血的斷水驟然揚起,緊跟而來的兩名秦軍已經成了劍下鬼魂。小女孩見有人相救,露出一絲喜色,支撐她奔跑的信念一鬆動,小腳一軟腳下倒了下去。尹旭劍交到左手,雙腿夾緊馬身,俯身下去已經小女孩攬入懷中。 楚國軍民都面露喜色,激動不已,正要叫好時,笑容突然凝固了。他們直勾勾地看著前方,一直利箭正朝著尹將軍急速飛去…… 推薦一本書: 肉身返老還童,修煉大吞噬術,吞天,噬地,吞噬天地萬物! 第八十七章抱著蘿莉衝鋒 《逐鹿》第八十七章抱著蘿莉衝鋒 小女孩邁著小步子急速奔跑,眼中滿含對生的渴望,殘暴的秦軍已經在身後舉起屠刀。尹將軍再也忍不住,當即拍馬上前,斬殺三名秦軍,在危急關頭救下小女孩。駐足眺望的楚國軍民紛紛,激動不已,正要歡呼吶喊時,一支利箭破空飛來,目標正是尹將軍和小女孩。 楚國軍民的笑容凝固,都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尹旭已經將小女孩攬在臂彎,正要挺腰坐回馬背時,察覺到勁箭飛來。這一箭很刁鑽,尹旭此時正側身攬人,胸腹完全暴露在外利箭的威脅下。 斷水還在左手,這個角度,這個姿勢想要擋格是不行了,尹旭索性放脫的雙腳從馬背上滑落,完全把小女孩攬入懷中,同時在她耳邊低喝一句:「抱緊我!」 勁箭貼著他們的頭頂飛過,尹旭不等落地,反手握住斷水在地上一刺。絕世名劍堅韌無比,托起他二人的重量,左臂一用力騰空而起,坐回馬背之上。剛剛坐回馬背,第二支勁箭已經衝到面前。 左手的斷水揮出已經撥開這一箭,劍刃碰到勁箭的時候,尹旭猛然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力量。因為力量估計不足的緣故,左臂竟被震的一陣陣發麻。沒有時間遲疑,尹旭遠遠瞧見第三支箭已經搭上長弓,弓弦已經拉成滿月狀。 尹旭立即劍交右手,左手拉著韁繩,小女孩極為聽話,撲在尹旭身前,牢牢保住他雄健有力的胸膛。眨眼間第三支箭已經飛到眼前,這一遭尹旭有了經驗,使出全力劈了過去。斷水鋒利的劍刃劃過,來箭斷為兩截掉落在地,尹旭仍能感覺到臂膀上強烈的震動。 此時蒲俊已經來人拿著盾牌衝過來,在楚軍嚴密保護下,尹旭退回楚軍陣營當中。山谷裡楚國軍民歡聲雷動,爆發出驚天的叫好和歡喜聲,有人忍不住流下激動的熱淚。陣前單騎斬秦兵,勇敢救人,力擋三箭……百姓們記下了尹將軍的赫赫威名和英勇事跡,由南逃的百姓傳遍天下。 秦軍軍陣裡,領頭的將領左明緩緩垂下手中的硬弓,歎息著搖搖頭。手下幾個士兵貿然衝出去,他想要喝止已經晚了,算了!殺個小姑娘不算什麼。但是尹旭出馬了,三劍斬殺三名秦兵,左明很是憤怒,立即搭箭拉弓。 左明的箭術在章邯軍中小有名氣,他向來自負勁箭力大,不想三箭射出,全部落空。最後一劍還被尹旭劈成兩段。一種莫大的恥辱迅速瀰漫在左明心中,只能用鮮血來洗刷,一場硬仗即將打響。 戰鬥即將開始,百姓停滯不前會多一份危險,蘇岸立即組織疏散。百姓們這才離去,看到倒在道邊的那些死屍,露出欣喜與鄙夷的神色。他們都意識到尹軍之前殺人清路的原因,若非如此他們全部會是秦兵劍下亡魂,尹將軍殺人是對的,尹將軍救了他們。 「好了,安全了,下來吧!」尹旭柔聲安慰懷中的小女孩。 女孩依舊牢牢抱住尹旭的腰腹,抬起俏臉搖搖頭。尹旭這才注意到,懷裡是個清純的小蘿莉,雖只有十一二歲的年紀,奔跑逃生後香汗淋淋,佔了不少汗跡污漬,但掩蓋不住白皙清秀的俏臉。秀髮下眉目生的漂亮,一雙眼睛清澈無比,正泛著淡淡的淚光凝視著尹旭。 水靈靈的小蘿莉,尹旭一怔,被她看的有些發酥。尤其是小蘿莉緊貼在尹旭胸前,緊緊抱著胸膛,壓根就不鬆手,玉腿搭在尹旭大腿上、腰腹,這個姿勢…… 尹旭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不行不行,還是個含苞待放的小花朵,何況是在戰場之上。尹旭強壓心頭泛起的邪惡,免得嚇到小姑娘,當場尷尬。強自鎮定道:「小妹妹,要打仗殺敵,先下來好嗎?」 小蘿莉壓根就不甩,再次搖搖頭,眼神楚楚可憐,一雙小手抱的更緊了。尹旭徹底無奈了,想要掰開姑娘的小手,剛一動手,淚水呼呼就流下來,哭的淚人似的。 蒲俊和蘇岸無奈又同情地看了一眼公子,表示愛莫能助,不用吩咐已經組織好兵馬,隨時應戰。 尹旭哭笑不得,哀求道:「小妹妹,下來先去後面安全的地方,一會來找你好嗎?」小姑娘再次拒絕,她受到驚嚇,全力奔逃之後,極度缺乏安全感,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依靠的溫暖,根本不願意放手。 秦軍已經開始組織兵馬衝鋒,尹旭把心一橫,無奈道:「好,帶著你一起殺敵,怕不怕?」 小姑娘終於開口了,清脆的聲音堅定道:「不怕!」 「抱緊我!」尹旭再次低聲囑咐一句,總覺得這話有些彆扭……朗聲道:「蒲俊,準備衝鋒。」 山谷口地方還算開闊,兩軍相距並不遠,最前面的都是騎兵,衝擊速度極快,弓弩的作用微乎其微。因此尹和左明都毫不猶豫選擇了直接衝鋒。在這一點上尹旭稍微佔優勢,楚軍所在地勢稍高,居高臨下俯衝下去,佔了不少便宜。 左明自然看在眼裡,但當時忙於追擊逃亡的百姓,地點無法刻意選擇。雖說楚軍站了地利上的優勢,但秦軍出潼關以來身經百戰,訓練有素,並不畏懼。 兩軍裝備主要以戟劍戈矛為主,山谷口兩軍迅速拚殺在一起。尹旭抱著小蘿莉,策馬衝了出去,躲開長戈進攻,斷水手起劍落,血濺三尺。 小蘿莉埋頭在尹旭懷裡,毫不驚慌害怕,反而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儘管是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刀光劍影,生死相搏。但在小蘿莉看來,這都不算什麼,這個溫暖的懷抱無疑是世界上安全的地方。 慘烈的廝殺在山口展開,雙方勢均力敵,在山谷口殺的你死無活。這一場沒有智謀詭計的比拚,真刀真槍完全實打實的廝殺。尹旭和左明都指揮著麾下的兵力,全力拚殺絕不會後退,狹路相逢勇者勝,正是如此。 正在秦楚兩軍膠著的時候,沉重的馬蹄和腳步聲從秦軍背後傳來。尹旭大驚失色,秦國援軍來了?左明也是一驚,董翳將軍並未說過安排援軍啊?難道是單父縣的守軍?顯然不可能,左明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單父不過少許老弱殘兵,全然沒有這樣的規模,來人有數千人的規模。 秦楚兩軍都驚疑不定,只因為一支足矣改變戰鬥形勢的力量逐漸逼近…… 第八十八章章邯消失了 尹旭和左明都驚疑不定,漫天的塵土在秦軍陣後揚起。尹旭握緊斷水,指揮楚軍往前拚殺,即便是秦國援軍到達,也堅決不能後退。狹路相逢勇者勝,一旦後退就會變成潰退,被無情追殺。何況身後是剛剛離去不久的楚國百姓,必須給他們爭取更多的逃生時間。 很快尹旭發現自己的擔心純屬多餘,秦軍後陣亂作一團,被殺的人仰馬翻。新到的軍隊不是秦國援軍,蘇岸看到「劉」字大旗高高飄揚,激動不已。尹旭遠遠瞧見,一馬當先,領軍而來的竟是樊噲。 昨日,沛公劉邦答應呂六叔幫助救援呂伊之後,張良獻計以此為借口,派樊噲率軍參與和秦軍直接作戰,爭取功勞。樊噲帶人從東側奔到單父縣時間,見城池猶在,不曾被秦人攻破。得知秦軍追殺逃亡的百姓後,立即率軍後方追擊而來。剛好遠到秦軍和尹旭激戰,樊噲毫不遲疑,立即揮軍加入戰鬥。 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也顧不上別的,尹旭立即指揮楚軍全力壓上,與樊噲的沛縣軍兩面夾擊。左明驚恐不已,哪想到會是這般結果,前後夾擊必死無疑,哪裡還敢遲疑,當即帶兵全力向側面突圍。 尹旭和樊噲全力劫殺,戰場局勢呈現一邊倒的局面,左明這廝也算悍勇,竟拚死殺出一條血路,帶著數百人逃生。五千秦軍被斬殺四千餘,尹旭麾下也傷亡了近千人。 「尹將軍,可好?」樊噲策馬過來問候,劉邦可以和尹旭稱兄道弟,他樊噲不行,畢竟人家是楚懷王親封的紹興侯。 尹旭笑著朗聲道:「多誇樊將軍及時援助,否則勝敗還兩說呢?」 樊噲道:「尹將軍謙虛了,你的威猛誰人不知?區區秦兵又其實你的對手?」說話時,眼光有意無意落到尹旭懷裡。 尹旭尷尬一笑,這才記起懷裡還有個小蘿莉,柔聲道:「小妹妹,那些壞蛋秦兵已經被殺跑了,現在安全了,下來好嗎?」 小蘿莉抬頭看看兩邊,雖然滿地鮮血屍體但只要有尹旭在身邊,絲毫不覺害怕,靦腆一笑,輕輕點點頭。 尹旭抱起小蘿莉,終身一躍下馬來,樊噲見狀也下馬敘話。不用吩咐,蒲俊、蘇岸等人已經在組織人打掃戰場。小蘿莉水靈靈的眼睛悠然轉動,落到樊噲身上時先是一怔,驚喜叫道:「姐夫!」 姐夫?尹旭不由的驚了一跳,難道這小蘿莉是樊噲的小姨子?樊噲瞪大了眼睛看著小蘿莉,遲疑道:「你是伊妹妹?」 「是的姐夫!年初你與堂姐回單父省親去過我家,我認得姐夫」小姑娘嗓音清脆,口齒伶俐。 「你怎麼會在這?」樊噲不禁疑問。 小蘿莉解釋道:「出城的時候和爹娘叔伯走散了,又不認識去沛縣路的,只好跟著大家一起走。逃到這的時候,遇到壞人追殺,幸好這位大哥哥救了我!」 樊噲立即搶道:「伊妹不得無禮,這位紹興侯尹將軍!」帶著幾分責備和指點的口吻。 尹旭倒覺得小姑娘活波可愛,純潔真誠,擺擺手,笑道:「不妨事,怎麼?樊將軍,此乃汝妻妹?」 樊噲笑了,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此番出兵打的旗號是尋找呂伊,但心裡清楚這人能不能找到還兩說,尤其是逃難的楚人亂作一團,上哪去找人去?不過怎麼說呂伊都是老婆的堂妹,多少得進盡點心不是?本打算此間戰鬥結束後,前往單父縣城尋訪,不想竟然在此遇到。小姨子竟然和尹旭在一起,還在他的懷抱裡…… 這般巧遇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出兵一事的解釋,更加名正言順,切合實際。當下將劉邦和自己與呂伊的關係說明白,又道出呂六叔夫婦逃亡沛縣,求了劉邦來搭救女兒,同時向尹旭表達了謝意。總歸一句話,出兵的理由很充分,是來救人的。救親人,無可厚非。 尹旭這才明白,自己誤打誤撞,冒險救回的竟是劉邦的小姨子。至於劉邦出兵的理由他心知肚明,項梁從一開始就不咋待見劉邦,此番自然不想讓劉邦多佔功勞。 劉邦也不是省油的燈,豈能那麼聽話,現在人家找到個絕佳的借口,能說什麼?何況沒有樊噲及時到來,今天這場仗還不知道怎麼打呢?像樊噲這等猛將參戰,就目前而言,對戰局也是大有裨益的。也不多在意,低頭看著小蘿莉,問道:「呂伊姑娘?」 「嗯!多謝大哥哥救命之恩。」小蘿莉說完亭亭一禮,知書達理,有模有樣。 尹旭笑道:「呂姑娘不必客氣,你是劉夫人和樊夫人小妹,也是我楚國子民,我有責任救你的。」 呂伊嫣然一笑,眼中泛起無限崇拜,說道:「,母親常說知恩圖報,大哥哥的恩德呂伊記在心中,將來定會報答!還有大哥哥叫我呂伊或伊妹就好!」 尹旭心道:報答?怎麼報答?以身相許?呸呸!又邪惡了!旋即想起呂伊的稱呼,伊妹……伊妹兒……心中不禁好笑。 樊噲再次對尹旭表示感謝,說道:「既如此,末將先帶伊妹回沛縣,免得她爹娘擔心,晚些時候再和沛公一道登門拜謝!」 尹旭笑道:「客氣什麼,我們不都是兄弟嗎?」 人家紹興侯這麼已經給足面子,樊噲陪笑道:「是是,等打退了秦軍,請尹將軍去沛縣,我做東,沛縣的狗肉和美酒很不錯的。」 尹旭心笑:果然三句話不離老本行,同時也聽出了樊噲話裡的意思,說道:「好,我這幾回去面見元帥,先為樊將軍記上一功。稍後,少不得要樊將軍幫忙。」 樊噲滿意一笑:「多謝尹將軍,告辭了!」樊噲心知肚明,這下沛公又欠下尹旭一個人情。不,準確說應該是兩個!搖搖頭,把呂伊帶上一輛戰車,從東北側離開了。 戰車啟動,呂伊坐在車上回頭喊道:「大哥哥再見!」 「再見!」 再見不知何時?一路前行,呂伊一直回頭張望,張望救他於危難的那個威風凜凜的身姿。直到馬車轉過方向,再也瞧不見…… 尹旭命人將陣亡的楚兵就地掩埋,帶了兵馬趕回碭邑覆命。誰知走到半路時,遇到項梁的派來的使者。 尹旭心頭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忙問道:「發生何事?」 使者答道:「章邯大將軍突然消失在濟水,元帥命小的通知將軍小心,並及早趕回去商議軍情?」 「什麼?章邯消失了?」 s:各種求支持,收藏,推薦,三江票,多多益善哈! 第八十九章目標齊國 「什麼章邯消失了?」 雍丘以東的楚軍營帳裡,范增大驚失色。項羽、龍且、項莊幾人也是面面相覷,此番出征最擔心的就是章邯那七萬人馬,他突然消失不見,動向不明,無疑在眾人心中投下一個深水炸彈,掀起滔天巨浪。 負責情報收集的季布收到消息後,一方面及時通知了碭邑的項梁,另一方面飛馬報告雍丘項羽和范增。使者道:「是的范老先生,前日濟水一帶大霧,偵查的哨騎無法看到對岸的情形,但能聽到戰馬嘶鳴的聲音和士兵喧嘩的聲音。下午大霧消散,傍晚還看見炊煙和火光。可昨日清晨哨騎發現異常,對岸之餘下一座空營,章邯大軍已然不見蹤影。」 范增咳嗽兩聲,追問道:「哨騎可以探查?沒有其他線索嗎?」 使者道:「探查了,濟水沿岸五十里內沒有章邯的蹤影,也未發現大軍調動的痕跡。」 一旁龍且道疑惑道:「怎麼可能,除非章邯根本就未渡濟水。」 使者辯解道:「這幾日秦軍一直在濟水沿岸搜羅船隻,如今那些船隻都不見了。」 項莊道:「難道章邯是乘船在上游或下游某處渡河?在哨騎探查範圍之外?」 范增喃喃道:「未渡濟水……上游……下游!」 項羽問道:「范老先生,您是不是想到什麼?」 「濟水下游是哪裡?」范增蒼老的聲音有些發顫。 「齊國!濟水下游是齊國!」 「難道章邯去了齊國?」范增喃喃自語,突然問道:「齊國那邊是和情形?可有收到消息?」 虞子期道:「聽說齊國因為王位爭奪,田榮和田假正大打出手,爭的你死我活。」 使者聽到田假猛然一動,說道:「我想起來了,元帥和少將軍離去後不久,田假戰敗逃入我們大楚,帶了人經過彭城逃去了盱眙。」 「田假去了盱眙?為何不及早來報?」范增有些憤怒,厲聲責問。 使者嚇了一跳,小聲辯解道:「田假並未進城停留,匆匆去了,季布將軍以為與軍情無關,所以不曾在意。」 項羽擺擺手,問道:「范老先生,您是意思是章邯去了齊國……」 「很有可能!」范增歎道:「濟水北岸地方狹小,兩邊都有大河阻擋,行動不便。章邯駐紮那處本就奇怪,老夫之前以為他是謀定而後動,誰知他竟是聲東擊西。布了這麼大的局目標竟不是我大楚,而是齊國田榮。」 項莊驚訝道:「怎麼會在這樣?我們應該怎麼辦?」 范增道:「先派哨騎好生打探,確定章邯的具體動向,元帥在東線作戰要更小心才是。我們全力攻打李由,爭取早日拿下雍丘,回師救援,老夫稍後再解釋緣由!」 碭邑,尹旭和項梁商議一番,得出了同樣的結論,章邯的目標八成齊國。 鍾離昧搖搖頭,歎道:「真奇怪,章邯繞了這麼大的圈,目標竟然是大楚,而是齊國。」 尹旭道:「不奇怪,章邯是秦國上將軍,任務是平定六國之亂,必須從全局出發,目標不會僅僅局限在我們楚國。反倒是我們,視野受到局限,以至於有些被動。」 項梁道:「是啊!齊國的局勢,正好讓章邯有機可乘。上次臨濟援魏一戰,齊王田儋戰死,其弟田榮立兄長之子田市為王。齊國故地貴族卻搶先擁立齊王建之弟田假為王,為了這齊王的寶座,兩家大打出手。鷸蚌相爭,章邯這是坐收漁人之利啊!」 尹旭歎道:「章邯這次可是玩大發了,先調動中原所有秦軍,引的天下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楚國,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對楚國志在必得。然後在濟水突然轉道攻齊。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大有奇兵之效。」 項梁補充道:「另章邯時機把握的很好,先冷眼旁觀田榮和田假斗的你死我活。之前田榮事先預料不到,再加上打敗田假期的勝利,鬆懈是難免的,只能倉促應戰。雖說田榮現在勝了田假,攜新勝之師,但之前是慘勝,實力消耗甚大,根本不是章邯的對手。」 在座的一名裨將忍不住問道:「進攻齊國直接打就好了,何必大費周章,先與我們楚國全面開戰。真正目標卻是齊國田榮,何必呢?」 項梁解釋道:「齊楚接壤,又都是大國,單純攻打任何一國,另一方都會派兵救援,之前魏國臨濟之戰便是個例子。所以必須各個擊破,相比之下楚國的義軍數量眾多,想要全殲並不容易。齊國相對弱於楚國,何況齊王田儋新喪,為了王位正內鬥不休,正是出兵的好時機。單是對齊動兵,齊國一定向大楚求援,相對於對抗齊楚兩國大軍。」 尹旭接口道:「秦軍兵力遠比我們充足,章邯佈局,董翳、司馬欣、李由看似全線進犯楚國,實則是拖住我們的兵力,不讓我們援救齊國。我現在甚至懷疑,當日盱眙的行刺是章邯策劃,並非為了挑起我們和宋義的猜忌爭鬥,真正目的是為了引我們抗秦,讓秦楚開戰做的有模有樣。我認出的那個刺客,或許是章邯故意安排的也未可知?」 想起此事,尹旭不由的有些害怕,其實不過是趙成誤打誤撞的結果。章邯從中看到的妙處,加以利用罷了,其中緣由又豈是外人能鬧明白的。儘管是個誤會,但尹旭並不知道,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深深感覺到章邯的可怕。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鍾離昧不無擔心。 項梁道:「東來,今天這一仗很漂亮,殺掉了董翳的銳氣。」 尹旭搖搖頭:「若非樊噲及時出現,想要取勝當真有些不易,說起來該給他記上一功才是。」 聽到樊噲的名字,項梁的神情明顯一滯,遲疑道:「是當如此!」 尹旭道:「元帥,我們決不能坐視齊國淪陷,田榮落敗!須的盡早解決了董翳和李由,出兵援齊才是。」 「說的不錯!唇亡齒寒啊!」項梁不由一歎。 尹旭不失時機道:「元帥,我的兵力有限,若是有充足的兵力定能事半功倍。沛公劉邦麾下樊噲,周勃等人都是驍勇戰將,還有陳王舊部呂臣距此並不甚遠,若能參戰必能加速董翳敗亡。」 項梁露出一絲苦笑,點點頭:「好吧,通知劉邦和呂臣,商討並參與應戰董翳和援助齊國。」 尹旭會心一笑,與鍾離昧一道離開大帳,前往營帳探視今日受傷的兵卒。 卻說鍾離昧回去的路上,聽到營帳一側有人說話:「你聽見沒,那個淮陰人怎麼說,章邯的目標是齊國,真是可笑……」 另一個聲音響起:「是啊,秦軍正和我們楚國打的火熱,怎麼回事齊國。那姓韓的是個瘋子,自視甚高,信口胡謅罷了!」 「是啊,我們做小兵的還是多砍幾顆人頭來的實在!什麼聲東擊西,什麼唇亡齒寒,他以為他是誰啊!」 「別理他,聽說他以前做過跨夫啊!」 「是嗎?難怪,哈哈!」 鍾離昧心頭一震,一個小兵竟能看出章邯目標是齊國?莫非是高人?好奇之下想要追上去一問究竟。奈何遠遠有人高喊:「鍾離將軍,范老先生急報!」 范增的軍報,鍾離昧不敢怠慢,只得放棄找人的想法。心道:只要他人在軍中,遲早能找到! 第九十章不歡而散 淄水湯湯,河畔一座宏偉大城,正是齊國都城臨淄。 臨淄歷史悠久,原名營丘,相傳太古太昊伏羲氏興起在齊地。三皇五帝時,有許多知名氏族部落聚集於此。周武王推翻商朝,建立周朝,武王二年封姜尚,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姜子牙於齊地,建立齊國都營丘。齊獻公時間,因國都東臨淄水,改名臨淄。 姜氏自太公始,經西周、春秋時期,傳位三十二代,治齊達六七餘年之久,史稱姜齊。公元前386年,大夫田和遷康公於東海,篡權自立,史稱田氏代齊,仍都臨淄。歷經八代君主,治齊達一百六十餘年,史稱田齊。 公元前221年,秦滅韓、魏、楚、燕、趙後,使將軍王賁從燕地南攻齊國,俘虜齊王建,齊國滅亡。秦置臨淄縣,屬齊郡。 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之後,東方六國王孫紛紛復國自立。當陳勝部將陳勝派周市在東方攻城略地,至齊國狄地,齊王宗室子弟田儋和從弟田榮、田橫擊殺當地縣令。田儋自立為齊王,佔領整個齊地。秦二世二年,秦將章邯於臨濟圍攻魏王魏咎,田儋率兵救魏。章邯命士卒在夜間口銜枚,大破齊、楚軍,於臨濟下殺田儋。 田儋死後,臨淄的齊國貴族擁立齊王建之地田假為王,臨濟的田榮得知消息後大怒。立田儋之子田市為齊王,率軍回攻田假。田假不敵戰敗,已然逃亡至楚都盱眙,將相田角、田閒兄弟逃亡趙國求援。田榮擁立侄子田市正是入主臨淄。 此時淄水河邊,波光蕩漾,夕陽餘暉落在河面上,半江瑟瑟半江紅,煞是美麗。清爽的河風從河面而來,沖淡了初秋的炎熱。臨河的一處亭台,齊相田榮正在宴客。 雖說田市是齊王,但他為人懦弱,在軍中毫無威望,一切都是他叔叔田榮做主。田榮也儼然成為有實無名的齊國太上皇。今夜,臨淄台雖說是宴客,客人卻只有寥寥數人。 主位上的田榮五十多年的樣子,但他的實際年齡只有四十出頭,或許是因為在外征戰久了,風餐露宿奔波勞累,才顯得過於蒼老。田榮的個子並不高,並沒有東夷人或者說山東大漢的形象,不過整個人看起來很敦實。 下邊首席上正是今晚宴會唯一的客人,此人做文士商賈打扮,錦衣華服,衣服髮飾鑲金墜玉,渾身上下透露出珠光寶氣。客人皮膚細膩白皙,一看便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看起來最多是不惑之年。嘴唇很薄,眼睛提溜轉個不停,精明的同時又讓人覺得詭計多端。 另一邊陪席的兩人,一個威猛勇悍的齊大將田橫,忠義可嘉,一身正氣。另一個是高陵君,也是齊國宗室子弟。 田榮舉杯道:「范先生,此番多虧你的糧草援助,才能這般輕鬆取勝。」 那范先生舉起杯子,笑道:「田相客氣了,大齊軍隊威武勇猛,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才能有此大勝。文軻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高陵君笑道:「范先生謙虛了,一出手數萬石糧食,在齊國富商巨賈之中,范先生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哪裡哪裡?」範文科道:「文科不過是仗著祖輩餘蔭,為大齊光復和穩定盡些心意。只有大齊穩定強盛,我們做生意才能安心放心,才能有財貨可賺不是?」 此次田榮作戰,軍糧缺乏多虧這這位範文軻先生及時送糧援助,才一解燃眉之急。當然了商人好利,人家給了這麼大幫助,以後在齊國的生意自然要受到照顧。得到的利益可能是數倍甚至數十倍。戰國秦漢,烽火連天,戰亂不斷,商人要想生存賺錢必然要依附諸侯官員,才能有一席之地。 商人之中的佼佼者,更是參與國家政治,不但地位空前提高,獲得的利益更是無可限量。比如昔年的韓國商人呂不韋,在邯鄲遇到秦國公子異人,認為奇貨可居,動用手中財富將異人推上秦王之位,自己也成為秦國丞相,一時風光無限。 田榮此時軍糧缺口尚大,自然要好好籠絡範文軻,范先生自然也要擴大自己的在齊國的利益。兩人一拍即合,才有了今晚的宴會。因為打敗了田假,眾人心情不錯,簡單的宴會也算是賓主盡歡。 「田假去了盱眙,看來本相得知會楚王,殺了那叛逆才行。」 「是啊!田角度亡趙,也該知會趙王殺之才好!」 「章邯正在全力攻楚,楚國的壓力不小,少不得會向我大齊求助,殺田假便是出兵的前提嘍!」 就在他們興致勃勃,談論如何殺人時,噩耗傳來,秦國上將軍章邯率領七萬秦軍進入齊國境內。 田榮愣住了,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高陵君愕然反問:「胡說什麼?章邯正在和楚國作戰,怎麼可能出現在大齊境內?」 來報訊的使者顫顫兢兢,說道:「千真萬確,章邯大軍在濟水藉著大霧失去蹤跡,未曾想他是沿濟水東進,已經在大齊境內登陸,正朝著臨淄進發。邊關守將已經送來了告急信函,楚國彭城守將季布也送來書函,稱章邯失蹤,可能會突襲我的大齊,讓我們小心防備。文書送到時,章邯已經發起進攻了,邊關沒有防備,死傷慘重。」 田橫起身,接過兩封書函看了一眼,已然明白此時千真萬確。田橫一把手,使者如蒙大赦,趕緊退去。 「相國,看來此事千真萬確!章邯布下這麼大的局,讓所有人都已他要攻楚,實際目標是我們大齊!」田橫也是英雄睿智之人,事情已經發生,稍加推敲便弄明白前因後果。 田榮全然沒了之前的興致,沉默著接受了這個事實,半天才道:「既然如此,就應戰吧,早晚的事!范先生,軍糧的事少不得要你幫忙?」 範文軻拱手道:「田相放心好了,敝人一定全力相助!」遲疑片刻,又道:「田相,單以齊國之力抗擊章邯怕是有些不易,是否要向楚燕趙三國求助呢?」 田榮道:「燕趙距齊較遠,恐怕來不及,楚國……楚國這會被秦軍拖住,怕是也沒有兵力來援。」 田橫搖頭道:「相國,或許可以試試,章邯現在分兵同時進攻齊楚,齊楚實為一體。唇亡齒寒,若齊國戰敗,楚國的處境也不妙,只有兩國互相協助配合,或能與章邯一戰。」 高陵君也建議道:「楚國肯定也意識到問題,否則不會送信提醒我們,不若走一遭楚國,請楚軍聯合作戰。」 田榮思索一會,點頭道:「那好,高陵君你去一趟楚國吧!」 「在下與楚國令尹宋義有舊,不若陪高陵君一同赴楚,或許能忙些忙!」範文軻眼珠一轉,立即出言請求。 田橫拱手道:「既如此,就有勞范先生了!」 範文軻抿嘴一笑,心中泛起一陣得意,心道:大哥,誰說宋義不行?事在人為,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夜幕已經降臨,臨淄城裡萬家燈火,好不壯觀。眾人心情卻不大好,一場歡宴也變得極不愉快,不歡而散…… 第九十一章淮陰人?姓韓? 《逐鹿》第九十一章淮陰人?姓韓? 秦二世二年秋,秦國上將軍使董翳、司馬欣、李由三將軍調兵拖住楚國義軍,親率七萬大軍在濟水轉道,突襲齊國。 齊相田榮得到消息,一方面組織防禦和抵抗,另一方面向燕趙楚三國發出救援信。田榮的希冀還是楚國,儘管楚軍正與秦軍激戰。但齊國人相信,楚人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至少會協同作戰,共抗章邯。為此田榮派出了親信高陵君,並由富商範文軻陪同,前往盱眙謁見楚懷王和卿子冠軍宋義。 「齊國高陵君直接去了盱眙?」尹旭得到這個消息,搖頭大感愕然。 從彭城趕來的陳平也覺好笑:「是啊!聽聞項元帥不在彭城,也不停留,立即去了盱眙。或許齊國人覺得,應該先見過懷王和宋義吧?」 尹旭和陳平相視一笑,頗為無奈和苦澀,好在近日的戰事頗為順利,讓人稍感欣慰。上次尹旭建議請劉邦,呂臣率軍參戰之後,楚軍聲勢大振,在董翳所部作戰上壓力小了許多。還接連取得幾次小勝利,大挫秦軍銳氣。。 董翳有些失落,單父縣左明追殺一役,損傷四千餘人。此後幾場小敗,又折損了數千人馬,幾戰下來,能夠完全投入戰鬥的秦軍不過不足兩萬人。董翳承受的壓力不小,但得知上將軍已經兵進齊國,只要自己堅持月餘,拖住楚人,章邯就能成功打敗齊國人。只得收縮戰線,採取防守姿態,不與楚人直接交戰,同時向司馬欣發出了求援信。 雍丘那邊,李由的壓力也不小,雙方在雍丘交戰之後。李由將軍才真真正正認識到項羽的悍勇,意識到鍾隱的忠告並非無的放矢。奈何手下兵力有限,只得據守雍丘死死拖住項羽,說道據守李由很有一套的,去歲吳廣圍困滎陽數月,寸步難移,無所建功,正是郡守李由堅守的結果。 但是這一遭對手換人了,換成了力拔山兮氣蓋世,威猛悍勇無人可比。還有腹有兵甲,謀略過人范增出謀劃策,龍且、項莊、虞子期又都是當世少有的悍將,雍丘承受的壓力是空前的。尤其是東線戰事穩定後,樊噲奉項梁和劉邦之命,率領萬人前來支援。使得本有捉襟見肘,岌岌可危的雍丘防務更加雪上加霜。 李由仰天長歎:難道我李由真的馬革裹屍,死於此處?想起咸陽的外甥,三川郡的子夜,想起秦國平叛大業尚未完成,他心中滿是不甘。想起章邯的吩咐,緊急時可向司馬欣和濮陽留守大軍求助。李由猶豫再三,和董翳一樣,還是發出了援信函。 司馬欣北撤,宋義拍手叫好,立即引軍撤回盱眙,至於北上援助項梁的事情更是絕口不提。儘管項梁叔侄一再來函,要他拖住司馬欣北援的步伐,爭取時間滅掉李由,但宋令尹壓根就不甩。楚懷王熊心一度干涉,宋義這廝竟直接托病不出,尤其齊國的客人到來後,更是躲在府中秘密謀劃。 項羽和范增頗感無奈,只得寄希望早些攻破雍丘,同時請項梁盡量拖住援軍。接到項羽和范增的書信,項梁在中軍大帳召見謀士將領商討策略。 項梁道:「章邯在齊地連下二十一城,齊相田榮數次戰敗,岌岌可危,已經向我大楚求援。」說到此處,神色中頗為不滿,高陵君太不識相了,能救你齊國的是我項梁,你卻過彭城而不停,巴巴的跑去盱眙。項梁雖然有些不悅,但這點氣量還是有的,仍然一心想著如何救援齊國。 項梁輕咳一聲,續道:「董翳近來並不與我軍直接交鋒,出於對峙狀態。羽兒在雍丘局勢大好,再有數日時間,便可攻陷城池斬殺李由。濮陽秦軍大營和北撤的司馬欣都會前去救援,我們要做的就是拖住援軍,為羽兒爭取破城的機會。同時讓章邯後方不穩,無法全力施展,也算是對齊國施以援救。諸位有什麼想法計策,盡快道來!」 鍾離昧道:「濮陽這邊還好說,司馬欣那邊卻鞭長莫及,若是盱眙能派兵自是最好不過。」 陳平搖頭笑道:「宋義小人目光短淺,全然不顧大局。司馬欣拔營撤退時,便未追擊,白白浪費了大好戰機。現在他回了盱眙,焉能指望嗎?」 「是啊!」尹旭歎道:「盱眙那邊唯一的指望便是,英布大哥會抽調淮南和會稽兩郡的駐軍,給我們增派六千人馬。」 沛公劉邦建議道:「董翳雖然後撤,卻並未撤軍,依舊威脅彭城一線。不若我們兵分兩路,一半與董翳對峙,一半前去攔截援軍?」有些奇怪是,劉沛公這次竟然沒帶張良同來,否則子房先生幾條妙計或可解燃眉之急。但張良有他的想法,項梁雖然沛縣軍直接參戰分功,並不意味著他心中沒有忌憚。所以劉邦要做的,就是盡量聽命配合,尤其是得了便宜,更要低調。 陳平思咐道:「圍點打援,兵法妙計也!我們可在途中伏擊秦國援軍,不圖殲敵多少,只圖拖延時間,此當很容易做到。」 尹旭沉吟道:「圍點打援固然是好,除了雍丘也是見效甚微,董翳司馬欣猶在,秦軍根本為傷及。想要打擊秦軍,從側面減輕齊國壓力,最有效的方法便是讓章邯的感到後方不穩。」 「如何做到呢?」將軍小蕭公角疑惑發問。 尹旭道:「首先要確定的一點,哪裡還是章邯的後方?是大河之南,彭城以北這一帶嗎?」 陳平一拍腦袋,訝然道:「尹將軍妙計啊!」 項梁也將信將疑道:「東來,你的意思是河北?」 「不錯,濮陽章邯大營!」 「雖是妙計,但我們兵力不足啊?英布派遣的六千人尚未到來。既要伏擊司馬欣和濮陽援軍,又要防禦董翳,實在沒有多餘的兵力。彭城防禦薄弱,一個不小心有什麼閃失,就得不償失了。」 項梁也歎道:「唉!兵力不足,行動自然多有掣肘,此事還是先放一放。待羽兒打敗李由,再從長計議。」 尹旭輕歎一聲,只得作罷!繼續商議一番後,由項梁和鍾離昧伏擊秦國援軍。尹旭留下一萬兵馬穩住董翳,董翳那邊雖有近兩萬人,但氣勢上多有不足,尹將軍毫不畏懼。何況英布派來的六千生力軍不日就會到達,支援於他。 走出大帳,陳平道:「尹將軍確實妙計啊!可惜了!」 走在旁邊的蕭公角欲言又止,尹將軍見狀道:「蕭兄想要說什麼,直言就好!」 蕭公角道:「來元帥大帳時,匆忙之際聽到一群小兵閒聊,其中一人就提到過奇襲濮陽……當時本想叫住細問,但元曬軍令召見,不敢耽擱,只得作罷!適才又聽尹將軍說起,所以……」說話間,目光有意無意落到尹旭臉上,生怕紹興侯介意與一小卒相提並論。 尹旭哪裡會在乎這些,只是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咦!」陳平疑道:「只是一名小兵?不簡單啊!」 鍾離昧一拍腦袋,笑道:「你不說,我險些讓了,前幾日我偶然聽聞軍中有一小卒,直接道出章邯的目標是齊國。我當時好奇,本想要追問的,有事給耽擱了。會不會是同一人?記得聽人說起,那小卒似乎是淮陰人,好像姓韓!」 淮陰人?姓韓?尹旭心頭,猛然一震腦中轟的一下,喃喃道:「難道……莫非是……」 第九十二章圍秦救楚 姓韓的淮陰人,在軍事上有不凡的見識,此人的名字呼之欲出——韓信! 尹旭內心劇烈起伏著,其他人也就罷了,這韓信……登壇拜將,破三秦,出潼關,背水一戰……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無數的事跡與典故浮現在腦海中。漢初三傑,兵仙、戰神、國士無雙,功高無二,略不世出,名垂青史的榮譽紛至沓來。 想不到相信竟然就在項梁麾下的楚軍中,尹旭甚至有立即見見韓信的衝動,但他知道稍有異樣,必會為人懷疑,自己又當如何解釋呢?說起來,尹旭有個小小的私心,這樣偉大的絕世天才,不想被自己之外的他人發現。何況到底是不是韓信,還有待驗證,此事不可莽撞。強壓住內心的震驚與喜悅,說道;「若真如此,這兵卒倒是個人才,當仔細考察,破格任用才是。」 鍾離昧聳聳肩:「可惜大戰在即,這就要出征,此時尋訪是不能的。」 陳平道:「怕什麼?只要他在軍中,還怕他跑了不成?」 蕭公角不無擔心道:「逃兵自然不會,出外征戰,刀劍無眼,萬一要是死於非命,豈非可惜了?」 沛公劉邦走了上來,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孟子曾有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也算是對人的考驗,縱身有一身本事,在戰場不能自保,遭遇不測,不能承受上天考驗,如何能有大作為?諸位還是莫要擔心的好!」 尹旭心中泛起一種古怪的感覺,暗罵道:劉邦啊劉邦,你這會若是知道,這小兵卒能幫你奪取天下的話,會比誰都緊張。何必這麼裝逼,說的輕描淡寫,冠冕堂皇?同時心中也泛起一絲不安,那就是韓信的安危。 在軍中身為一個小兵實在太過危險,萬一不小心被個流矢亂刀傷及,損失可就大了。不行不行,至少在自己手下的一萬人裡,必須暗自尋訪一邊。何況此時正是用人之際,說不定韓信給出兩條妙計,難題立即迎刃而解也未可知。 其他人倒是紛紛點頭,贊同劉邦的話,說笑著分散離去。鍾離昧和蕭公角前去準備伏擊秦國援軍的事情,劉邦則奉命和尹旭留下防守董翳,陳平作為文臣謀士自然上不得戰場,主要留守碭邑和來往與彭城之間,處理文公政務。 尹旭返回自己軍營,待項梁和鍾離昧等人一走,立即吩咐了蒲俊去各營秘密統計淮陰籍的士兵的名單。 結果一萬中,淮陰人竟有五六百人,看著竹簡名冊,尹將軍眉頭一皺。睜眼瞎不識篆字,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尹旭已經徹底淪為文盲。「秘書」高易不在,好在還有蘇岸識文斷字,當即吩咐他一個個挑選。務必要找出那個姓韓的淮陰人。 天可憐見,韓信竟然正好尹旭手下留守的士兵中,聽到這個消息尹將軍幾乎跳起來。蒲俊和蘇岸面面相覷,尹旭也不理會吩咐道:「此人有大才,帶他來見我!」公子這麼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兩位副將見怪不怪,聽尹將軍這麼講,當即領命前去。 「你叫韓信?淮陰人?」尹旭打量了半天面前這個相貌齊整,頗有儒雅氣質的小卒,不禁大為驚訝。許久才對上號,暗道此人便是號稱國士無雙的韓信?這麼年輕?看模樣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此刻站在幾前,好歹自己是個侯爵將軍,但這小卒怡然不懼,鎮定自若,一雙眼睛閃動著精芒,神態間頗有幾分恃才傲物的感覺。尹旭心中暗喜:八成是了! 小卒答道:「在下淮陰韓信,未知將軍召見,有何吩咐?」 「你真的是韓信?」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尹旭激動的從座位上跳起來。 韓信大感愕然,不知尹將軍何以如此激動,疑惑道:「將軍聽說過在下?」 尹旭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客氣笑道:「坐下說!」 韓信將信將疑,不明白堂堂紹興侯何以對自己這麼客氣,遲疑著在側席坐下。 「你說過章邯的目標是齊國?」尹旭這麼一問,韓信有點明白了,莫非……想到這韓信不由的小激動一下,說道:「是的,將軍!」 「你今天還說,突襲秦軍濮陽大營?」 韓信有些驚訝,自己隨口之語怎麼這麼快傳入尹將軍耳中,而且態問的態度鄭重。完全不似那些小兵小卒們,不屑和嘲諷,韓信輕輕點點頭。 尹旭輕輕笑道:「依據是什麼?可以和我分享一下你的理由嗎?」 見韓信驚疑不定,尹旭補充道:「別顧慮,我對你的想法很感興趣!腹有兵甲,胸懷大志,忍辱負重,我很欣賞你,或許能幫上什麼忙,讓你一展才華抱負!」 「尹將軍能引薦韓信見項元帥和少將軍嗎?」韓信也不客氣,當即提出自己的要求。 尹旭剛還為能在韓信前面「裝模作樣」感到興奮,結果人家壓根看不上咱,要是擱別人尹將軍肯定生氣了。但是韓信,尹旭相信他的本事,他的要求完全在情理之中。當即點點頭,心中有想起了劉邦,這筆糊塗賬要怎麼理呢? 見尹旭給出肯定的答覆,韓信長出一口氣,他知道想要見項梁叔侄,第一關就是說動尹旭。當即道:「既然尹將軍垂詢,韓信就斗膽說說愚見。董翳、司馬欣、李由與楚軍彼此糾纏,章邯全力攻齊,如是田榮戰敗,章邯回師楚必敗。但是直接救援,兵力不足,效果亦不佳。大可以圍魏救趙之策,襲擾章邯後方,讓他心神不寧。」 「為何要選濮陽呢?」 「章邯在濮陽經營數月,軍械糧草儲備不少,留守的兵力也不多。此時還要分兵救援李由,何況他們主要的防禦注意在燕趙一方,大有奇兵之效。一旦濮陽有失,糧道受威脅,章邯定然會分兵救援。大河之南,齊楚兩國處境會大有好轉,之後再從長計議。」 尹旭笑道:「說的很好,我之前也有此想法,但因要防禦董翳威脅彭城,兵力不足,故而暫時作罷!」 「董翳不虞擔心!」韓信先看了一眼尹旭,頗有英雄惜英雄的意思,說道:「只要濮陽遭襲擊,章邯怕是會坐不住的,多半會派最近的董翳回去救援,彭城之危不虞擔心。章邯突襲齊國,之所以能出其不意,是因他站在整個天下的高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要和他一樣,登高望遠。」 尹旭故作愁眉不展狀,說道:「可惜元帥軍令已下!」 「尹將軍是墨守成規的人嗎?」韓信一句反問,惹得兩人開懷大笑。 尹旭起身拍拍韓信的肩膀,笑道:「可願跟隨一同前往,玩一回圍秦救齊楚如何?」現在看不上咱不要緊,先慢慢培養點感情總是不錯的。 堂堂紹興侯,尹將軍給足了面子,身為一介小卒,韓信頗為感動。當即答應:「承蒙將軍垂青,韓信樂意隨行!」 第九十三章李由戰死 殘陽如血,雍丘城硝煙瀰漫。 震天的喊殺聲中,箭矢從城牆上下飛過,雲梯已經搭起,石塊突然飛過。鮮血飛濺,不斷有士兵跌落城頭,雍丘城下屍體幾乎丟積如山。儘管已是夕陽西下,但戰鬥依舊沒有結束。 已經第四天了,楚軍這樣沒日沒夜,拚命攻城已經是第四天的,雍丘城牆已經多處損毀,好在被李由帶人及時帶人補上窟窿,還能多撐一時三刻。也只能是一時三刻,城中守軍傷亡嚴重,連續作戰多日後,已經是人困馬乏,都靠著嚴厲的軍令和意念在支撐著。 李由指揮著守軍拚死作戰,眼中佈滿血絲,他已經連續多日目不交睫了,左臂還被流矢所傷,簡單的包紮後再次投入戰鬥。楚軍的攻勢實在太強大,李由憂心忡忡,若是援軍在不到達,雍丘陷落也就是這一兩日時間。 對面的項羽和范增遠遠站在城下,攻城的大軍一撥又一撥從身邊過去。項莊趕過來道:「大哥,范老先生,士兵們已經很疲乏了,傷亡也很嚴重,稍微歇息一下?」 「不行!」項羽尚未發話,范增搶先斬釘截鐵否定道:「秦軍和我們一樣疲乏,他們已經快撐不住了,自是放棄將會前功盡棄。司馬欣大軍就快到了,元帥脫不了多久,必須一鼓作氣拿下雍丘。」 項莊略一遲疑,范增立即責問道:「我老頭子都能撐的住,你們不行嗎?」 項莊臉一紅,鏗鏘有力道:「是,全力攻城!」 待項莊走遠,項羽扶著范增道:「范老先生,您年紀大了,先回去休息會吧!我親自帶人衝鋒,天亮前一定拿下雍丘。」 范增本想拒絕,看著項羽說的誠懇,默默點點頭,囑咐道:「一刻也不要停歇,你要小心!」 「放心好了!」送走了范增,項羽披甲上陣,提著他的楚戟親自奮勇攀城。楚國士兵見到主將身先士卒,士氣大振,一浪接著一浪向雍丘城衝去。 城牆再次破裂,李由迅速命人前去堵塞,但終究慢了一步,被楚軍瘋狂的箭雨和衝鋒壓住。龍且帶人奮勇當先,衝了過去,與趕來的秦國守軍殊死相搏鬥,暫時穩住了缺口形勢。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項羽立即調兵全部壓上,親自趕去缺口援助龍且。 李由雖然盡力派人抵擋,但終於沒有擋住勇悍的項羽和龍且,缺口越來越大,湧入的秦軍越來越多。雍丘城破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親兵趕到李由身邊,急切道:「將軍,守不住了,從西門突圍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突圍?要我逃走嗎?走的了嗎?」李由仰天長歎,厲聲反問,身影極為蒼涼。 親兵道:「我們兄弟十九人全力一搏,一定拚死護送將軍出城。」他們是李由的親衛,一共十九人,最為忠心。 李由搖搖頭:「丟下城裡的軍民嗎?你們走吧!會三川郡去保護子夜小姐。」臨死時刻,李由心中仍然記掛寶貝外甥女。 親兵一抽搐,已然明白李由是要力戰到死,與城皆亡。當下跪地道:「子夜小姐有鍾隱先生保護,我等誓死追隨將軍身邊!」 「好!」李由虎目濕潤,朗聲道:「走,帶人與楚軍殊死巷戰。」 楚軍進城了,他們開懷大笑,尖叫著衝進雍丘城的大街小巷。他們的笑容很快凝固了,秦兵並沒有想像的全線潰退,而是拚死展開巷戰。遇到的抵抗絲毫沒有減弱,戰鬥更加慘烈,沒有任何攻守器械,完全是真刀真槍的肉搏戰。 李由帶領麾下的十九個親兵,組織秦殘軍在街道上拚殺著,絕地反擊拚死搏殺的勇悍所向披靡。一時間如狼入羊群,楚軍損傷慘重,龍且和項莊也殺紅了眼,帶領楚軍拚死反撲。 雍丘街頭,屍體橫陳,夕陽下血色格外悲壯。李由揮動手中長槍,不斷刺出,身邊的親兵一個接一個倒下,楚軍到底人數眾多,秦國守軍巷戰正在逐步失力。 項羽得知帶消息,大為驚詫,李由的堅守與勇氣讓他震撼。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當即飛奔趕來,兩位當世勇將在血染的長街上正是交鋒。楚軍見主將趕來,主動讓開一條道路,李由心頭一震,知道項羽來了,心頭泛起一種高手交戰的興奮。兩人也不寒暄,一槍一戟已經開始你來我往。 一交手,李由雙臂一麻,驚詫於項羽的氣力。但他終是沙場宿將,憑藉著自己豐富的實戰經驗,與項羽一起周旋。項羽也有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眼中滿是欣賞,若非各為其主或許還能做個朋友。但戰場之上,毫無半點情誼可講。 說到底,李由的力量和武功與比之項羽略有不及,加上數日心智和精力耗費,加上左臂再次震裂失血過多,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一招不慎,胸口門戶大開,項羽立即挺戟攻上,李由終究是悍勇猛將,立即轉身長矛從背後繞過。 項羽的楚戟穿過他左肋的同時,長矛也刺入項羽肩頭。項羽受傷了後退避開,李由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長矛杵在地上,表情堅毅,許久沒有移動。鮮血從胸腹間留下時,眾人才發現李由將軍已然氣絕身亡。項羽那一戟直接刺破了他的心房。 主將陣亡,秦軍最後的意志力被瓦解,雍丘城全面陷落。李由屍體仍然直挺挺地站在長街中央,有士兵想要是推到抬走時,項羽捂著傷口走過來,沉聲道:「此乃英雄,將李由將軍遺體保存好,將來厚葬。」 血色殘陽映照在長街上,瑟瑟晚風吹過,格外的悲涼!項羽輕歎一聲,悵然離去。雍丘城破,李由戰死的消息也迅速傳遍天下。 城武的秦軍營地,董翳剛剛收到消息,尹旭的一萬兵馬在昨日交戰後消失不見了。 面對董翳的詰問,哨騎兵下意識抖動一下,答道:「是的將軍,昨日交戰後下了一場大雨,楚軍便不見了蹤影。雨水沖帥了行軍痕跡,現在下落不明。」 「是否返回彭城碭邑?」 「彭城那麼無動靜,碭邑倒是有消息,項梁率軍去阻擊濮陽和司馬欣的援軍去了。」 董翳有些懵了,尹旭去了哪裡?又將在何時何地出現在何處?最近的交鋒他一直落於下風,對楚軍還是有些忌憚的。 左明勸諫道:「將軍,項梁和尹旭都不在,彭城防守極為薄弱,不若我們直接出兵攻打。」 董翳搖頭道:「,貌似如此,但能肯定尹旭不在嗎?萬一我們到了彭城,他從背後出現,裡應外合我們如何應對?」 正在此時,手下哨兵匆匆搶進來,連滾帶爬跪倒在地,急速喘氣。 「發生何事?何故如此驚慌?」不通報闖入營帳,董翳的語氣有些不悅。 「雍丘城破,李由將軍戰死!」 一句話震的董翳說不出來,再無其他半分打算,許久才道:「快,飛馬往齊地報知上將軍。」 章邯收到董翳軍報時,坐在大帳裡沉默許久,一言不發。章平看的心急,忍不住問道:「兄長,發生何事?」 章邯道長歎一聲,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沉聲道:「雍丘城破,李由戰死!」 啊?章平驚叫一聲,滿臉的難以置信。 章邯內疚道:「當年李相於我,也算有知遇之恩,他的公子……」 「大哥節哀,人死不能復生!眼下的戰局才是關鍵!」 章邯再歎一聲,說道:「命司馬欣收集殘部,迅速朝齊地靠攏,命董翳渡河北上,回濮陽大營!」 「濮陽?」章平有些大為不解。 章邯分析道:「董翳來信說楚將軍尹旭,帶著萬餘人馬消失了,你以為他去了哪裡?」 「濮陽?」章平大驚失色,眼中有些迷惘。 章邯苦笑道:「濮陽是我們大營所在,軍械糧草供應之所,於我軍至關重要。這個尹旭不簡單啦,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而且敢於直接丟開彭城北上,是我低估楚人了。」對於李由之死,他還是很自責。 章平道:「兄長也莫要太過擔心,濮陽還有守軍,尹旭未必能夠得手。」 章邯搖搖頭,歎道:「雍丘不過兩萬多人馬,分出去八千救援雍丘,如今不過萬餘。之前主要是防禦燕趙,尹旭從南邊去有奇襲之效,吃虧的還是我們。」 兄弟倆沉默許久,章邯道:「讓董翳回濮陽追擊尹旭,免得的他繼續破壞糧道。雍丘已經丟了,本將要在大河之南,與齊楚好好大戰一場。」 情況大大出乎意料,雍丘李由這麼快戰敗是章邯完全沒想到的。三川郡守李由秦國不可多得將才,謀略膽識,兵法作戰都是一流的,尤其擅長防守。他們想到項羽更加悍勇,雍丘的形式惡化的會這麼快。偏生尹旭有突襲濮陽,後顧之憂難免,章邯迫不得已收縮兵力,改變部署。 不過他在齊地已經取得不少的勝利,主力猶在結局尚未可知,這一仗即便不能全勝,也不會失敗。何況…… 章邯歎道:「何況河北還有一局大棋,早晚讓你們全部有去無回,李將軍安息吧!本將一定為你報仇!」 第九十四章潛水燒糧草 《逐鹿》第九十四章潛水燒糧草 濮陽,位於大河下游,趙齊魏三國接壤的一帶的平原,南通魏國安陽,北連趙國邯鄲。濮陽曆史文化燦爛悠久,上古時代,五帝之一的顓頊及其部族就在此活動,故有」顓頊遺都」之稱。濮陽夏代叫昆吾國,春秋時期乃衛國都城,戰國後期始稱」濮陽」,秦代設置濮陽縣。 這座古老的城池流出這諸多典故和佳話。如倉頡造字、晉文公退避三舍、柳下惠坐懷不亂……這裡也諸多歷史名人的出生長之地,如兵家之祖吳起,變法強秦的法家商鞅。在烽火連天,金戈鐵馬的亂世年代,南北要津,連貫東西的濮陽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春秋時期諸侯在此會盟十四次、晉楚」城濮之戰」、齊魏」馬陵之戰」都發生於此。 陳勝、吳廣起義後,章邯出潼關,剿滅各路起義軍,臨濟一戰大敗魏齊聯軍,魏王咎而死,來援的齊王田儋也戰死沙場。之後章邯的並聚兵紮營於濮陽,正是看中了濮陽的軍事戰略意義。前不久章邯幾乎傾巢而出,率軍南下,在大河之南與齊楚兩國展開一場激戰。楚國紹興侯尹旭察覺濮陽秦軍大營空虛,採納韓信建議渡河突襲。 濮陽城外,大河之水浩浩湯湯,這個時代黃土高原的生態尚未受到太大破壞,黃河水質還算清澈。尤其是在兩河交匯之處,清澈的蒲水匯入黃河,河面更顯波瀾壯闊,頗有氣勢磅礡。濮陽城正在濮水之北,因而得名。 兩河相交之處,沖積平原土地肥沃,氣候溫和,桑樹遍野,一望無際,有桑間濮上的美譽。此時濮水邊的桑林裡,潛藏著一支萬人左右的軍隊,正是尹旭所部。他渡過濟水和大河之後,悄悄潛入濮陽境內,不敢輕舉妄動,打草精神。故而先躲藏在桑林之中,探查情況,摸清楚敵情之後再做謀劃。 此時已經入秋,但桑葉已經青黃相間,卻尚未脫落。正好也過了採桑養蠶的時節,茂密的桑林間罕有人至。茂密的桑林正好掩藏了士兵的行動,不會被人輕易發現行藏。 夕陽西下時,幾個人小心翼翼地穿越茂密的桑林,悄然來到濮水附近。兩河相匯的平地上營帳倉庫連天,高高的秦字大旗迎風飄揚,正是濮陽秦軍大營。 「章邯果然會選地方啊!」看;一眼秦軍營帳佈局,尹旭不由的讚歎。 韓信也道:「果真不錯!」 「說說唄!」尹旭近來的一大樂趣就是詢問韓信,聽他講行軍佈陣,謀劃策略。向兵仙請教,也算是給自己充充電,長點見識,多溝通也能增進彼此感情。 韓信一直胸懷大志,卻懷才不遇,好不容易抓住個機會,自然倍加珍惜。他深知一點,只有折服了尹將軍,他才有見到項梁叔侄的機會。連日的接觸後,他斷定尹旭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不會嫉賢妒能,故而敢坦言之說。 聽尹旭詢問,韓信解釋道:「沿河紮營,一來水源充足不虞擔心,而來兩條大河便是天然的屏障,省去了敵人從西南兩個方向偷襲,省去不少兵力,用於防守北邊的燕趙。軍營緊鄰大河金堤而建,上面是二十丈寬的御道,質地堅固,不管是調兵遣將或許糧草運輸都極為方便。」 蒲俊欽佩地點點頭,掃過遠處的秦軍營帳,說道:「那我們又當從何處襲擊呢?」 尹旭轉頭看韓信,問道:「韓信,你的看法呢?」 韓信輕輕笑道:「將軍已然有定計,何須問我呢?」 「要不還是一起說吧!」 「濮水!」 數過一二三,尹旭和韓信一口同聲說出心中所想。 蘇岸疑惑道:「濮水?你們不是剛說了嗎?章邯沿河紮營不久是為了防人偷襲嗎?前有大河,我們如何行動?」 蒲俊若有所思,看著湯湯濮陽,凝神思考。 尹旭輕輕笑道:「讓韓信來解釋吧!」 韓信道:「以濮水河面為屏障是好,大軍無法渡河偷襲是不可能的,少數幾個游泳過河卻是可以的。正是有了河水存在,秦軍就會大意,防禦方面就有機可乘。濮陽本身只有兩萬多守軍,如今分出去八千人,只剩一萬多。儘管只有一萬多,我們也不一定能佔便宜。所以我們要找尋秦軍的軟肋,達到目的就好,不一定非要正面開戰。」 「那秦軍的軟肋是哪裡呢?」 蒲俊瞧著碧波蕩漾的河水,河邊一座座高聳的倉房,猛然道:「糧草!」 「不錯,正是糧草。」韓信道:「章邯在濮陽經營數月,紮營於此還專門修建的甬道,以作運糧之用,再次聚集了不少糧食,除了此番隨軍帶走的,餘下看河邊的糧草數量就能算個大概,的少夠秦軍用半個月到二十天。要是一把火燒了,章邯怕是要大為光火!」 尹旭笑道道:「糧草沿河而建,怕的就是失火,救援起來方便。只要想辦法潛過大河,避開守衛的哨兵,就能引燃糧草,秦軍必然慌亂。當然是有一定難度的,但是事在人為,必須一撥。只要河邊得手,再從另一邊帶人殺入,必能建功。」 「營地秦軍主要防禦對象是燕趙兩國,對我們的防禦和鬆懈,正是因此我們才有得手的機會。」韓信說話間,已經在留意營地裡秦軍崗哨位置,巡邏間隔時間等。尹旭不由歎道,這或許是將帥之才的基本素質吧! 夜幕很快降臨,幾人悄然退回桑林中。尹旭嚴令桑林裡的楚軍不可發出大聲響,不可露出半點火光,所有人只能啃食乾糧,飲用清水。若此時被秦軍發現,前功盡棄不說,還有很大危險。 尹旭吩咐蒲俊,從軍中挑出二十名水性精純的好手。楚軍多是南方人,這樣面的優勢不言而喻。旋即又吩咐道:「伯洲隨我渡河夕燒糧草,蒲俊你和韓信待火起之後,率軍掩殺。」 「將軍,你是全軍主將,不可輕易涉嫌,渡河燒糧草還是我去吧!」蒲俊不想尹旭冒險,故而主動分擔。 尹旭搖搖頭,叮囑道:「放心好了,我們定能全身而退。你一定要把我好時機,記住遇到問題要沉著,聽從韓信的意見!」 韓信心中泛起一陣感動,自己不過一個小兵卒,蒲俊確實從一開始就跟著尹旭起兵的,地位能一樣嗎?但從見第一面開始,尹將軍對他便欣賞信任有加。此時還特意叮囑蒲俊,這份信任當真難得。 這些日子的接觸,蒲俊看得出來,這韓信的兵法謀略確實非比尋常。明白尹將軍對他推崇備至,欣賞有加是有原因的,既然將軍說了聽他的意見,蒲俊就會照做不誤。一來是韓信有本事,比自己高明,二來尹旭的命令,他一貫嚴格執行。換做年輕氣盛的蘇岸,容易心高氣傲,說不定會固執壞事,這是尹旭留下他統兵的原因。 天空飄過淡淡的雲彩,月亮時隱時現,尹旭命人將劍刃全部塗黑,以免反光洩露行跡。細微之處,做的十分謹慎,韓信由衷讚歎,尹將軍能有此成就,實乃情理之中。 尹旭交代幾句,在眾人目送下,帶著二十名好手悄然潛水渡河燒糧草。蒲俊這邊也開始著手準備,準備給秦軍送上一份大禮。 第九十五章一把火 《逐鹿》第九十五章一把火 秋夜的北方,眾人悄然潛入水中,一股冰涼驟然襲滿全身。不過對於尹旭、蘇岸和二十名楚國好手,並不算什麼。反而刺激他們頭腦清醒和作戰熱情。 一共二十二人,採用各種各樣的姿勢,暢遊水中。尹旭在軍校學習,游泳是必修功課,冬泳也是常有的事,十分純熟,這一段河水也並不湍急,故而領先而行。一會蛙泳,一會蝶泳,一會又來個自由泳。讓一批長在楚國河湖之濱的楚兵,大為汗顏,將軍果然非同尋常,潛水游泳都比咋咱厲害,不服不行啊! 不用多久便看到岸邊的火光和糧倉營帳,越是接近對岸,眾人越是小心,不約而同降低了速度,唯恐發出一點聲響驚動了駐守的秦軍。冒險游泳過來,要是被人發現,前功盡棄可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藉著夜色掩護,眾人悄然靠近岸邊,尹旭從水下抬出頭,充分調動視覺,聽覺,味覺觀察岸上的情形。 只聽岸邊有人道:「小五哥,這酒不錯,我悄悄榮倉中偷出來的,專門給你的。」說話的聲音有娘,有些嬌聲諂媚,尹旭不禁疑惑,難道秦人軍營中有女人? 「給我的?只是營中不得隨意飲酒,要是被校尉發現了?」 「怕什麼?此處就你我二人,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何況這酒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小五哥莫要辜負才是。」 尹旭明白過來,不禁眉頭大皺,這廝不正常,似乎有龍陽斷袖之好?果不其然,岸上之人道:「蓮弟,難為這你這一番深情,為兄……為兄無以為報!」 「小五哥你我之間……今日月色秀美,莫要辜負了這美好時光才是,不若我們在河邊共賞月色如何?」 月色秀美?有嗎?尹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雲層正好遮住月亮的光輝,難不成這對小兄弟也在河邊現場直播?尼瑪,搞了半天,受凍挨冷游過河就是為了看他倆…… 見兩人走到推推搡搡走到河邊,尹旭等人只得潛下水中,露出眼耳口鼻小半個頭,掩藏好蹤跡。急促的呼吸聲和什麼,盔甲佩劍落地的身影響起,緊接著哥哥弟弟的低聲叫嚷起來。尹旭等人眉頭大皺,別提多鬱悶了。 待那兩人完全進入狀態,不知天地為何物時,尹旭給身旁的蘇岸使個眼色。兩人悄悄涉水爬了過去,烏黑的匕首已經從靴中拔出,或許是太投入的關係,胡天胡地的兩人個親兵壓根沒察覺,尹旭對蘇岸交換個眼神,默契地同時出手,兩把匕首同時劃過喉管,刺入後頸,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 這兩名秦軍嗜好相同,近來一直眉來眼去,今夜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在這沒人的河邊值夜共度良宵。不幸的是他們遇到楚軍偷營,直到死的那一刻,猶自掛著滿足而興奮的笑容,看著緊挨的兩具屍體,尹旭眉頭一皺踢起地上的衣服蓋上去。低聲道:「去地府做對苦命鴛鴦吧!向河中打個眼色,二十名好手悄聲魚貫而出。 一個小插曲並未影響既定行動,眾人紛紛擰乾身上的水漬,悄然向兩邊摸去,說話時再次響起。 「聽說南邊正打的火熱,前日還調了八千人過去幫忙圍困楚軍,或許這會已然大獲全勝了。」 「是啊!隨便就能斬上幾顆首級,立功又沒咱們的事了,真是可惜,唉!」 「可不是,整日裡蹲在著河邊,幾時是個頭啊!」 尹旭暗自一笑,調兵支援還用的是報喜不報憂的理由,章邯你真是的!他本想說這兩個小兵幸運,去了很可能死在雍丘城下,留在這……留在這也是個死,怪不得我啊! 指揮手下摸上去,兩把匕首割斷喉管,秦軍陣亡人員中又多了兩個名字。蘇岸那邊也大有收穫,兩隊人一路推進,一共斬殺十六名秦兵。外圍崗哨清楚後,再耽擱怕有變故,尹旭命人立即行動,將營地點火的桐油倒在糧倉上,之後一個個風燈被挑落,一個個火把跌落在地。 熊熊大火燃起,習習河風吹來,風助火勢,瞬火光沖天。尹旭打個手勢,二十二人再次潛回水中,從遠處上岸離開。被驚醒的秦軍搶著趕來救火,看到十六具屍體時,頓時明白發生什麼。 「敵襲!」 「敵襲!」 「敵襲!」 儘管及時示警了,卻還是晚了一步,震天的喊殺聲在前營響起。蒲俊和韓信見到火光燃起,知道尹旭這邊已經得手,哪裡還有遲疑,迅速策動萬餘楚軍直撲秦軍大營。 很多秦軍是睡夢中被驚醒的,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見到河邊火光沖天,四面廝殺聲震天,頓時有些蒙了。倉促之間應戰,亂成一團,楚軍以有心算無心,聲勢大振。 蒲俊和韓信指揮楚軍全力進攻,在秦軍營地殺敵不計其數,直到半個時辰後,秦軍才組織起有效抵抗,穩住陣腳。死傷卻已經超過三四千人,燃起的糧倉和營帳更是不計其數。 目的已經達到,楚軍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笑容。從遠處一處河岸上來的尹趕了回來,抹著臉上的水漬,笑道:「河水有點涼快啊!想在那邊烤乾衣服再回來,只是火太大,秦國人也不大歡迎,只好先回來了。」 眾人開懷大笑,立即率軍撤退。秦國人剛剛遭遇伏擊,陣腳大亂,也不敢輕易追擊。尹旭遠遠瞧見,大火熊熊,會心一笑,這一遭冒險渡河偷襲濮陽,也算沒白跑。想起當日只是派人前去知會項梁,也沒去的正是的調令,也算是私自行動。與南邊的楚軍失去聯繫好些日子了,也不知戰況如何?該趕緊回去才是,只是說回去救能回去嗎? 有了這一把火,想來項梁等人也不會怪罪。尹旭只看到眼前,壓根沒想到,因為這把火帶來的連鎖反應和後續影響。甚至到後來事情發生時,尹旭也沒意識到,自己無意間竟做了一件影響戰局和歷史的大事。 也許,歷史本身就是由一串必然和偶然組合而成…… 第九十五章先打楚國人 《逐鹿》第九十五章先打楚國人 「尹將軍偷襲了章邯濮陽大營?」碭邑城裡,項梁有些驚訝,有些驚喜。 陳平走過來說道:「是的,尹將軍著人留了信函給元帥,他去河北襲擊秦軍大營,他說請元帥原諒他擅自行動之罪。探子傳回的消息,濮水邊的秦軍大營火光沖天,秦軍死傷不少。董翳也已經率軍回援,想來都是尹將軍的手筆。」 項梁輕輕一笑,若是李由不這麼快落敗,若是董翳大膽進攻彭城,尹旭這麼做還真得責罰。只是如今戰局結果有利於楚國,有什麼可說的呢?當即笑道:「怪罪什麼?東來雖然冒險,也立功不小,也不知他如今情形如何?」 陳平道:「現在還全無消息,不過尹將軍智謀善戰,應當能安全脫身。」話雖如此,但陳平還是有些掛念尹旭,奈何他孤軍在外,得不到半分消息。或許他能看出幾分,陳平想起那夜星光璀璨,不由心念一動。 項梁點頭道:「嗯,一有消息立即通報於本帥,對了羽兒的傷勢如何?」 陳平道:「元帥放心,李由那一矛只是刺傷了少將軍的皮肉,並無大礙,只是需要將養些日子。此番我軍雖攻陷雍丘,傷亡也不小,連日作戰將士們極為疲憊,需要休整。而且三川和東郡一帶的秦國殘留兵力尚未肅清,沛公劉邦也會過去幫忙,少將軍和范老先生一時怕是回不來。稍後下官會親自送糧去雍丘犒軍,探望少將軍。」 「如此有勞陳大人了!」叔侄連心,章邯自然掛念侄子,卻不能前往探視,故而只能委託陳平。 鍾離昧請示道:「元帥,懷王從盱眙送來詔命,說齊國高陵君代表齊王請求大楚援救齊國。懷王命我們兵進齊國,共抗章邯。」 旁邊的蕭公角抱怨道:「這高陵君也忒不識相,請求元帥救援,過彭城也不來拜見,跑去盱眙和宋義打的火熱。」 陳平道:「美其名曰是拜見懷王,多半是受宋義蠱惑,不過這救齊還是得救的,何況懷王的詔書已經到了……」 項梁搖頭歎道:「老夫也想即刻起兵救齊,只是司馬欣已經在向章邯靠攏,羽兒在魏地被拖住,沒有援兵如何救齊?」 鍾離昧道:「懷王詔書上說,宋義稍後會親率四萬大軍北上支援,也不知……」 「宋義率軍支援?」 這樣一個說法或者承諾聽在耳中,難免會打折扣。宋義的為人實在讓人不放心,他要是放人鴿子,就意味著項梁要以兩萬兵力和田榮的參軍,單獨抵抗章邯的十萬人馬,後果不堪設想。 陳平遲疑道:「元帥,宋義的話可信嗎?」這事還真得點兩點了,數萬兵將生死,必須慎重,陳平不敢輕易建議,故而請項梁自己決斷。 項梁也有些為難,思索許久,半晌才道:「懷王詔書在此,況且唇亡齒寒,齊國的境遇確實需要我們支援。宋義既然當這懷王的面承諾,此等大事他也不至於不顧大局。我看還是出兵吧,田榮支撐不了多久了。」 陳平擔心道:「元帥,要不此事先與范老先生商議之後,再做決斷?」請教範增,無疑是最穩妥的做法。 項梁擺擺手:「算了,時間不等人,此處道雍丘也有很長的路程,耽誤不得。本帥先帶人前去,你告訴羽兒讓他盡快結束魏地的戰事,早些回來支援。還有,聯繫東來,讓他小心,盡快渡河南下支援本帥!」 「好的,下官會盡快辦理,元帥一切小心!」 項梁的出兵迅速傳回盱眙,令尹府上兩人聽到屬下稟報時,哈哈大笑。一個是楚國卿子冠軍宋義,一個赫然是齊相田榮的座上客範文軻。 「恭喜令尹,終於可以除去心腹大患了。」 宋義朗聲笑道:「項梁啊項梁,誰讓你處處與老夫作對,千萬不要怪罪老夫才是!」 範文軻笑道:「哪裡,政治鬥爭本就是你死我活,項梁妨礙了令尹大人,就該當如此。」 「只是跑了個尹旭,當真有些可惜!」宋義難免有些遺憾。 範文軻搖頭道:「宋令尹有什麼號擔心的?那毛頭小子竟冒險渡河北上濮陽,襲擊章邯大營,哼!章邯只要解決了項梁,能容下活著回來嗎?」 說著兩人相視大笑,宋義問道:「范先生,這局可要做的逼真,若讓人誤會是老夫見死不救可就不好了。」 老東西,真不要臉!範文軻心中暗罵一句,也不知是否有自嘲的意思。臉上表情不變道:「宋令尹放心[www.qisuu.com奇書網]好了,在下會安排妥當,保準萬無一失。」 宋義舉杯飲酒,興奮道:「范先生,感謝尊府給予宋某的巨大的幫助。這次多虧先生把高陵君帶來盱眙,老夫才有機會謀劃,以後尊府在楚國的生意,宋某一定不遺餘力支持!」從江夏招兵買馬開始,範文軻便給予了巨大的糧草和錢財幫助,若非如此,宋義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舉兵四五萬之多。 「如此多謝了!在下只是略盡綿力罷了,宋令尹不必客氣!關於田假的事情如何辦理呢?高陵君已經提及多次了?」範文軻抿嘴一笑,說白了不過是利益交換,彼此利用罷了! 宋義道:「這田假好歹也是齊王建的弟弟,懷王也不便對其下手,稍後再議吧!先應付好眼前的局勢再說。」 「也好!」範文軻也覺得,田榮現在有求於人,還要提出要求,並不合適。 宋義問道:「請恕宋某冒昧,尊府和先生本人身份實在好奇的緊,先生可否不吝賜教呢?」范家和範文軻本人的行動著實詭異,戰國時期,大商家與為政治合作,謀取大利益的比比皆是,這一點倒並不奇怪。只是……宋義一直捉摸不透,甚至懷疑範文軻並不是真名,背後或許是某個大商家。 範文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淡淡道:「請宋令尹相信,在下有能力給予您足夠的幫助,其他的可否先不談?」 拒絕的很直白,宋義的好奇心雖然很強盛,卻不敢得罪眼前這位財神爺,只得忍住了。 趕忙舉杯勸飲打破眼下的尷尬,話題還是不離項梁援救齊國一事,此時此刻,他們對章邯充滿了期待。 齊地,章邯也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知道項梁兵進齊國,並沒有太大驚訝,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尹旭突然消失,果不其然渡河去了濮陽,偷襲了他的老巢,軍報已經送過來,折損四千餘人,儲備的半個月糧草也被付之一炬。 雖說已經有所預見,但真正得知消息時,章邯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痛。好在甬道還在,照舊能輸送糧草,只是麻煩了不少。即便麻煩章邯也並未太在意,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未來的歲月裡,麻煩會源源不斷接踵而來,只是現在並未預料到罷了!當務之,必須盡快解決齊楚之戰,想來王離也快到了。 「吩咐董翳,讓他調動一切兵力,務必把尹旭給我堵死在河北。」尹旭的行為,在某種程度還是觸怒了秦國上將軍,董翳已經回防,報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尹旭渡河來繼續給他搗蛋。 章平點頭道:「大哥放心好,不用吩咐,董翳將軍也會這麼做的。當前楚項梁來援助田榮,該當如何?」 「定陶!」章邯看著地圖,出神許久,說的斬釘截鐵。 「定陶?」章平不明就裡,出聲疑問。 章邯沉聲道:「調轉槍頭,先打楚國人。」 章平不無擔心道:「萬一我們打楚國人時,田榮從背後襲擊呢?」 章邯搖頭道:「一來小心戒備,二來得動點其他手腳,只要動手快,完全來得及。田榮兵馬疲憊,傷亡也不小,敗軍之將不足言勇。只要做的像回事,他未必有膽子追擊。大河之南的叛軍以楚人為首,本帥本想解決齊人後攻楚的,沒想到李由將軍……」話及此處,章邯忍不住又想傷感。「好了,去準備吧!沒有多是時間了,先打疼楚國人再說!」 第九十六章渡而不渡 《逐鹿》第九十六章渡而不渡 秋高氣爽,清風斜陽,江東震澤畔的園林裡,依舊是美景如畫。 花園中的一角依蘭花開的正好,獨有一份美艷。潺潺的溪水從旁流過,匯成一片小池,一群紅鯉魚暢遊其中,一種別樣的愜意與閒適。 范依蘭站在水榭的迴廊邊餵食鯉魚,欣賞院中美景。人面香花相映美,這一年多江東氣候水土滋潤下,如花美人出落的更加眉眼嬌嬈。 腳步聲響起,范依蘭沒有回頭,知道來人肯定是范青。果然,片刻後范增的聲音已經在身後響起:「小姐,江北有消息送來!」 「說吧!」范依蘭撒下一撮魚食,碧波蕩漾中一群紅鯉魚游過來,蕩起一圈圈漣漪。 范青微一遲疑,沉聲道:「雍丘城破,李由將軍被項羽斬殺!」 啊?范依蘭嬌軀一震,她出身大家見慣個中國大場面,生死傷亡的消息個聽的不少。只是這一遭死的是李由,李斯的兒子,昔年給予父親巨大的幫助,那個慈愛溫厚的將軍,就這樣走了…… 范依蘭沉默許久,半天才悠悠輕歎一聲,問道:「子夜呢?李由將軍戰死沙場,她的處境怕是大大的不妙。」 范青搖搖頭:「這個不清楚,子夜小姐應該在三川郡,但為了放著趙高,從未公開出現過,也沒有消息。如今李由將軍雖不在了,但鄧陵墨的鍾鉅子還在,至少子夜小姐的安全無礙。」 唉!范依蘭再歎一聲,昔年在西北與子夜算是閨中密友,對她的遭遇格外同情。她清楚李由之死會對子夜有多大打擊,只是鞭長莫及,愛莫能助。沉默一陣,收攝心神,問道:「還有什麼?齊楚對秦國的戰局如何?」 范青恭敬答道:「李由將軍戰死,雍丘失陷,項羽目前正在魏地與秦國殘軍作戰。司馬欣收縮兵力,向齊國調動靠攏章邯,對了!尹旭率領萬餘兵馬在單父縣一帶消失,渡過大河,突襲了章邯的濮陽大營。秦軍折損數千,糧草被付之一炬。」 「哦?」范依蘭的情緒恢復過來,聽到尹旭的消息,不由自主地來了興趣,多問了幾處細節。最後問道:「他現在何處?可否全身而退?」 「尚無消息!」范依蘭的好奇詢問,范青心領神會,偷偷觀察著小姐的表情。說道:「董翳率軍兩萬北上追擊,尹旭所部失去蹤跡,我已經安排定陶與河北的兄弟幫忙查探!」 范依蘭輕輕一笑,輕輕點點頭,頗為滿意。范青知道,自己做到了,做到小姐的心坎裡去了。 范青心中一笑,續道:「章邯在齊連下三十二城,齊國高陵君前往盱眙求援,楚王已經命項梁率軍兩萬五千人救齊,宋義率四萬軍隨後支援。」范青停頓一下,低聲道:「小姐,三爺和高陵君一道去的盱眙,也參與此事。這幾日一直住在宋義府中,小的擔心其中會不會有……?」 「三叔去盱眙見宋義?他還真是熱心啊!」范依蘭言語之中帶著幾分自嘲,也流露出幾分失望。思索片刻,說道:「你是怕他和宋義之間有陰謀,謀害項梁?」 范青點頭道:「是的,項羽如今還在魏地,宋義的援軍若不能及時到達,項梁要獨自要面對章邯數倍大軍,很可能有去無回。宋義和項梁之間深有嫌隙,若是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也未可知,三老爺好不容易才有個機會,未必能夠理智!」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范依蘭無奈長歎一聲,父親說的不錯,三叔的眼光和品性實在堪憂。宋義那是什麼人?能力和人品都不敢恭維。身為楚國重臣,於內鬥爭而難安社稷,於外無能御強秦於國門之外。從此番對司馬欣的作戰就可見一斑,穎水對峙不敢主動出戰。司馬欣北撤救援李由時,追擊掩殺的大好機會平白放棄,氣度格局方面更讓然不齒。 此番對秦作戰何等重要,若宋義真為一己私慾,弄什麼陰謀詭計,陷害項梁,那就真的可悲到極點。即便如此,三叔還要參與其中,或許是他們權力慾太重了,不願意放手。但越是這樣,越是容易出現問題,范依蘭不由的憂心忡忡。 沉吟一會,吩咐范青道:「你派人盯緊了三叔和宋義,看他們有什麼異動?秦齊楚三國大戰多半會在定陶附近,那裡是我家基業所在,囑咐白金二人一定要小心,千萬別出了什麼岔子。還有注意尹將軍下落,如果……范依蘭欲言又止道:「如果他遇到什麼危險,調動定陶的力量,全力營救。若是三叔和宋義真有什麼異動,可想辦法透露給尹旭,或許能有些幫助!」 「是!」范青點頭答應,轉身離去。范依蘭看著水中暢遊的鯉魚,思緒不由地轉向北方的天際,他還好嗎? 北方,大河之濱,尹旭看著黃河水浩浩湯湯流過,心情有些沉重。本想著濮陽偷營得手後,立即渡河南歸,可惜天不遂人願。董翳回防的很快,將他攔截在大河之北。幾番交戰下,雖未有大損失,卻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董翳帶回了兩萬兵馬,加上濮陽大營裡七八千參軍,實力大增。得知糧草被燒,損傷數千兵力後,大為震怒,立即戴軍追擊。左明因為單父縣的恥辱,成為理所當然的先鋒,在大河下游與尹旭玩起了追逐。 尹旭不敢與之硬拚,只得輾轉運動,沿著黃河托著董翳兜圈子。希望能尋找機會渡河南歸。孤軍在外,也得不得項梁和項羽的消息,兩眼一抹黑,安全感實在高不到哪去,心中也難免擔心。項羽還好說,問題是項梁,他很可能在一仗中陣亡。當初答應過項羽和項莊,盡量保護項梁安全,這會卻不在身邊,音信全無。 今日好不容易與秦軍拉開半日的距離,尹旭下令休整。蘇岸走過來問道:「將領,總這樣轉移也不是個事,什麼時候才能渡河南歸?」連續幾日戰略轉移,士兵們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是啊!我們孤軍在外,與項元帥失了聯繫,終究不是個辦法。」 尹旭表情波瀾不驚,目光落到韓信身上,問道:「你的意見呢?」 韓信笑問道:「那要看將軍的願望了,究竟是想渡河南歸,還是想打勝仗?」 「哦?」尹旭好奇問道:「渡河南歸當如何行事?打勝仗又怎麼講?」 韓信答道:「想要渡河,只要想辦法與秦軍脫開距離,就能從容離開。甚至現在就可以,只是沒有準備略顯倉促。當然將軍也可佈置軍於大河之濱,斷絕退路,激起全軍將士拚死作戰的豪情。獲勝從容離開也能做到。」 背水一戰?韓信這是提前拿出了專利啊!置於死地而後生,確實大有可為。但尹旭並不像這樣做!正面拚殺,傷亡是不可避免的,秦軍的數量到底多一些,他不想自己的手下做態度無謂的犧牲。 尹旭沉吟片刻,問道:「我要是想要獲得勝利呢?」 韓信高深莫測一笑,鄭重道:「在下斗膽建議,這河我們還是要渡,不過要——渡而不渡過!」 第九十七章不留一舟 《逐鹿》第九十七章不留一舟 「渡而不渡?」蘇岸睜大眼睛,愕然看著韓信,有些茫然。 蒲俊若有所思,已經習慣了自家將軍和韓信之間的高深莫測,故而見怪不怪,思索著事情的前因後果。韓信笑而不語,只是看著尹旭,這一遭還能默契嗎? 尹將軍抿嘴一笑,瀟灑起身,走到河邊朗聲道:「渡而不渡,就這麼辦了!蒲俊加派哨騎探查秦軍動向,伯洲沿河搜羅百艘船隻!」 「什麼渡而不渡?想要渡河,船隻不夠啊?秦軍就在身後不遠,搜羅船隻也來不及啊?何況小漁村的,到哪裡去找那麼多漁船?」蘇岸不明所以,有些愕然看著尹旭,他覺得自家將軍今天有些為難人。 「怎麼?不樂意啊?覺得為難?」尹旭呵呵一笑,不再說話,韓信則只是笑而不語。 「可憐」的蘇伯洲求助的目光落到蒲俊身上,蒲俊靈光一閃,想明白其中關鍵,總算是明白過來,對蘇岸道:「將軍讓你找,你去找唄,你這會找不到不打緊,完了有人會幫你找的,放心好了?」 「誰啊?誰幫我找船?」蘇岸還是有些不明白。 蒲俊一拍他肩膀,拉著他臂膀,說道:「平日裡你小子鬼精靈著,今日是怎麼了?我給你說啊……有的人是敵人不假,但會一直是敵人,有時候他們會很『樂意』幫你幹活的。」說話間,生生拉著蘇岸離去。 「哦哦,我明白了,原來如此……」蘇岸的恍然大悟的聲音遠遠傳來,尹旭和韓信站在河邊,遠遠看著忍不住相視而笑。 韓信悠然道:「前面便是東阿了,那處是河北一帶的大城邑,有渡口!」 「是啊!董翳肯定比誰都緊張,由他去吧,我可不想留在河北陪他玩!等他幫忙搜集船隻吧,趕緊回去才好!」尹旭一直掛念這大河之南,項梁與項羽的局勢。他們也肯定掛念著自己,已經孤軍在外十多天了,總這樣音信全無可不是個事。 本來南渡的渡口被董翳佔領,只能重新尋覓,只是黃河之畔船隻稀少。自己又一直被秦軍咬著,根本來不及搜羅船隻,砍木為筏亦來不及。南渡的只能先放緩一步,且在河北多與董翳周旋幾日,光明正大地凱旋而歸。 尹將軍的命令下達,大河之畔,楚軍衝入一處處渡口漁村,無條件徵調漁船,說直白點是搶奪。見吃飯的傢伙被搶走,漁民船夫哭天搶地的不願意,甚至拿著魚叉木棒等最基本的武器,進行抵抗。 尹旭的一貫作風,自起家時便從不曾侵犯和驚擾百姓,在彭蠡澤時還有劫富濟貧的經歷。但這一次卻一反常態,尹旭把心一橫,直接命令蘇岸縱兵搶奪船隻。蘇岸明白了尹旭的用意,心領神會,態度極為蠻橫。拿著原始武器的漁民哪裡是楚軍的對抗,只能眼睜睜的繼續流淚。 尹旭不由的歎息,雖然那些漁民可憐,但他不能有絲毫憐憫之心。戰爭是殘酷的,戰場局勢變化瞬息萬變,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此時董翳的兵馬就在身後不遠,搜羅船只有大用,乃重中之重,當務之急,因而沒得商量。 雖然鬧到河邊的漁村雞犬不寧,怨聲載道,但尹將軍還是保留了幾分基本的仁慈。終究沒有發生什麼其他搶掠燒殺的事情。能盡心的,還是要盡量做到。蘇岸忙活了好一陣,河邊幾個村莊搜羅下來,也不過二十多條船,哪裡夠上萬大軍使用? 傍晚時分,哨騎來報,秦軍先鋒距此不過三十里。尹旭「無奈」歎息一聲,帶兵迅速轉移。河畔的漁民見狀,心裡叫囂著,這群天殺的士兵終於走了,迅速來到河灘搶回了自家船隻。他們以為沒事了,但事實並非如此,不消多久,秦軍的馬蹄聲踏破了大河之畔的寧靜。送走了老虎,又來了惡狼,受苦的永遠是百姓。 率領秦軍先鋒到達的是左明,上次在單父縣被尹旭和樊噲聯合夾起,折損四千多人。多虧了親兵誓死保衛突圍,才撿回一條命來,那件事左明意引奇恥大辱。他認為那次若非樊噲到來,自己並非鬥不過尹旭,故而尋思著有機會一定要一雪前恥。 此番尹旭竟膽大包天,北上偷襲濮陽大營,沒想到還成功了,又殺了四千多人,燒燬了半個月的糧草。董翳率軍趕回的時候已經晚了,故而立即調軍全力追擊。此等機會,低調失落好一陣的左明哪裡還遲疑,立即要求先鋒而行,想要報仇雪恨。 哪知道尹旭壓根就多停留,偷營成功只是率軍轉移,並不接戰鬥,這樣左明很鬱悶。這會匆匆趕到大河之濱,沒想到這廝有溜走。想要追擊吧……卻又不敢冒進。天色已晚,楚軍是藉著夜色離去,若是自己貿然進軍追擊,一來不容易找尋蹤跡,摸不著楚軍具體動向,說不定還會遭受伏擊。為安全起見,左明只好暫時停下腳步,等待主將董翳到達。 此時手下來報:「將軍,楚軍離去前曾在四周大肆搜羅船隻。」 「哦?他們想要渡河逃走?」左明頓時緊張起來,渡河追擊可就麻煩了。 手下道:「應是如此,只是這處雖有漁船,但船隻並不多見。楚軍強取豪奪也不過搶了二十多條船,根本不夠用。我們的大軍緊隨而至,楚軍這才逃走。」 「船……看來尹旭是一心想要南渡啊!想走能這麼容易嗎?」左明冷哼一聲,恨的咬牙切齒。 入夜前,董翳率領大軍趕來,左明將消息如是相報。董翳聽後沉默片刻,說奧:「你是說尹旭想要渡河?」 「是啊!」左明立即展開了精彩的遊說:「將軍,尹旭肯定想要渡河南歸,只是這幾日我們追的緊,他根本沒時間沒機會。今日他能這麼著急地尋找船隻,定是有些熬不住了,末將以為他近日一定會再找機會,一心南歸。」 董翳忿然道:「殺了我們的士卒,燒了我們的糧草,哪能讓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可不是?上將軍也嚴令我們,一定要把尹旭留下河北!」左明不忘給董翳加點壓力,急忙提出章邯來。 董翳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哪肯輕易放過尹旭,何況章邯正在大河之南與齊楚激戰。絕對不容放尹旭這個搗蛋鬼南下搗亂,先不說怎麼給章邯交待,他自己都會羞愧難當。 左明見狀,立即趁熱打鐵道:「將軍,前面就是東阿了,那裡也緊鄰大河。有渡口還能搜羅道足夠的船隻,不得不防啊?」 董翳歎道:「是啊,當務之急是把他們阻攔在大河之北,只要他逃不掉,就有機會將其消滅之。」 左明進言道:「正是如此,當務之急便是阻止他們渡河,末將以為這船隻是關鍵……」 「船隻?」董翳冷哼一聲,吩咐道:「立即著人索羅船隻,把守東阿渡口,不能給楚留下一船一舟!」 「諾!」 第九十八章及時雨 《逐鹿》第九十八章及時雨 楚軍走了,樸實的漁民剛剛拿回了自己的船隻,以為一切歸於太平。誰知前門走了狼,後門來了虎,剛剛到達的秦軍比楚軍更加惡劣,不僅搶奪船隻,好不容易積蓄的幾斤粟米也被搶走一空,不少有幾分姿色的小媳婦、俏姑娘也被秦軍禍害了。 章邯雖然治軍嚴謹,但這支秦軍出自驪山囚徒,皆是亡命之徒,本性難改。可憐的百姓只能哀歎哭泣,眼睜睜看著秦軍再次拖走他們賴以生存的小漁船。 東阿一帶,整個大河沿岸皆是如此,因此導致的家破人亡不計其數。尹旭後來得知消息,唏噓不已,說起來此事也是因自己而起,形勢所迫,卻也不可奈何。正是應了那句老話,寧做太平犬,莫為亂世人,唯望早些一統天下,結束這亂世的紛爭,才能還百姓一份安寧。 左明興沖沖地來向左明報告:「將軍,沿河的船隻都收繳了,主要聚集在東阿附近的兩處渡口,保證尹旭無船隻可用。」 董翳滿意地點點頭:「沿河佈防,堵住尹旭的去路,本將親自率軍追擊。」 就在董翳和左明咬牙切齒的同時,尹旭正隱藏在東阿附近的山林之中。 東阿地處齊趙兩國交界之處,黃河之濱,東邊不遠便是巍峨的泰山,境內低矮的的山林起伏,為楚軍提供了便利的藏身之處。尹旭對於東阿的印象主要由兩點,第一個便是那位七步成詩,才高八斗的曹植,曾經被封為東阿王。還有一個便是東阿阿膠,在後世可是大大有名的滋補品。 尹旭等人潛藏在樹林,出去打探消息的蒲俊摸過來,帶來了最新的消息:「將軍,秦國人把河邊船隻全部搜羅,集中在東阿城外的兩處渡口,派兵看守。董翳本人帶兵從西北一側壓逼近。」 尹旭正要說話間,哨兵押著一個人過來,稟報:「將軍,在外圍巡查時發現此時,唯恐是秦軍奸細被抓了起來,他聲稱是將軍朋友所派,請將軍定奪?」 被抓獲的「奸細」是個中年男子,孔武有力,冷靜淡漠,表情堅毅,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穩重精明。 「你是來找我的?是誰派你來的呢?」尹旭大量的同時,鄭重詢問。 來人答道:「見過尹將軍,敝主人姓范!」 尹旭心頭浮現出一道絕美的倩影,心念一動揮退幾名楚兵,提著斷水道:「來,這邊說!」 韓信與蘇岸茫然不知,蒲俊卻卻才猜到了,應該是當年在彭蠡澤救過的范家人。當日在彭蠡澤與圍剿的秦軍周旋時,多虧了范青的幫助,才能度過最艱苦的那段日子。也放他們見識了范家的神奇與能量,此時在危難時刻,范家人再次神龍見首不見尾般出現,蒲俊莫名地一陣興奮。 韓信與蘇岸詢問時,蒲俊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別著急,好消息!」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到尹旭和范家來人身上。 樹林邊緣無人處,尹旭停下腳步,問道:「你是范家人?誰派你來的?」 「是的!」來人抱拳道:在下奉依蘭小姐之命而來!」果不其然,當真是范依蘭,尹旭暗歎一聲:也不知欠了這絕色美人多少人情?幾時才能有機會還上呢? 「有什麼憑證?」尹旭有意無意手按斷水劍柄,仍舊格外小心,任何時候都不能大意,尤其是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更是要慎之又慎。 范家來人明白其中道理,對尹旭的舉動見怪不怪,說道:「將軍的佩劍乃我家小姐所贈,為答謝當日彭蠡澤相救恩德,將軍曾在震澤湖畔向小姐講訴過關於此劍的傳說!」 前一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但當日在會稽吳中縣時與范依蘭在彭蠡澤湖畔單獨相見,談論了關於斷水劍的神奇傳說。當時再無第三人在場,此人當時范依蘭所派無疑。尹旭再不疑心,笑道:「辛苦壯士跑一趟?如何稱呼?」 「在下范白!」 尹旭心中嘀咕,范青,范白……范家的僕人怎麼都按顏色取名嗎?幸好他不知還有范金,范紫二人的存在,否則一定會感慨,紫白金青四大法王怎麼都去了范家? 范白道:「在下奉小姐之命,從齊國來問候將軍,看能給將軍幫些什麼忙?」 范依蘭專程派來問候幫助自己,尹旭心頭一陣溫暖,絕色美女對自己關懷有佳啊!此等艷福,夫復何求,美人恩重,豈可輕負?與此同時,尹旭再次感歎范家的能耐,不僅知曉自己在河北遭追擊的消息,還能這麼準確地找到自己的位置。這范白要是秦軍的探子,豈非被人包了餃子,全軍覆沒也全無察覺? 「齊楚兩地戰局如何?」尹旭的第一個問題,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孤軍在外多日,終於有人帶來消息,自然急迫忐忑。 范白答道:「項羽在雍丘大破秦軍,斬殺李由,如今正在對付魏地的參與秦軍。司馬欣向齊國靠攏與章邯合兵一處,在齊國連下三十餘城,齊相田榮派高陵君求援於楚,楚王答應救援。項梁先率軍兩萬五千救援,宋義親提大軍隨後支援。」 項羽斬殺李由?一個並不太震撼的消息,李由雖是少有的悍將,卻終究敵不過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楚霸王。章邯在齊國的行動,是意料之中的事,楚國救援齊也是必須的。不過這救援的方式,項梁率軍兩萬五千人為先鋒,宋義親率四萬大軍隨後支援? 聽到這個消息,尹旭心頭一震,總有一絲不安揮之不去。項梁的的性命安危的危機再次漫上心頭,讓他倍感壓力。 范白也不避諱,快人快語道:「尹將軍,請恕在下直言,宋義的信用讓人生疑,將軍不得不防啊!」範文軻的存在,以及范家內部與宋義的關係,尹旭並不知道。但他知道范家能量巨大,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范依蘭才這樣提醒自己的。 照此看,宋義八成有問題,他的救援只要慢上一點,項梁就要獨立面對章邯的強大兵力。危險是可想而知的,尹旭甚至已經遇到見到項梁戰死沙場的情景,擔心已經開始變成事實。還來得及阻止嗎?尹旭不由的汗流浹背。 「將軍,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的嗎?」 「渡河南歸!」尹旭有些六神無主,突出四個字來。 「將軍,在下曾準備了船隻,不幸的是被秦軍收繳了!」尹旭擠出一絲苦笑,沒想到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失望的同時,范白的下一句話再次帶來希望:「船隻主要聚集在東阿的兩處渡口,在下已經使重金收買安排多名夥計,或能助將軍一臂之力。」 尹旭不由歎道:「你來的很是時候,不僅帶來了大河之南的消息,還給我幫了大忙。久旱逢甘霖,簡直就是及時雨啊!」 第九十九章聲東擊西 「及時雨?」范白笑道:「尹將軍的詞彙真是新鮮,在下奉小姐之命,只是為將軍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幫助罷了!」 尹旭搖頭道:「不然,若非有你,若非渡口之中有你的內應,我部想要渡過大河,全身而退並不容易。少不得經過一番流血拚殺,現如今你來了,情況就大不一樣了。相當初在彭蠡澤,范青也是這麼著,說起來每次都是為了船隻的事情。唉!尊府當真是普渡眾生啊!」 彼時佛教尚未傳入中土,范白並不明白尹旭的打趣,但明白其中的意思,含笑謙遜答應。 提到船隻和普度眾生,尹旭不由想起了「百年修得同船渡」,自己救過范依蘭,她也多次相救自己。這份緣分還真是難當,也不知緣深緣淺,上次在會稽不過是並肩而行。尹旭不由暗責,上一遭為何不抓緊機會,邀請與美人共游震澤呢? 波蕩蕩漾,風光秀麗,昔年范蠡曾攜西施泛舟五湖之上,為何自己就沒這個覺悟呢?再想要與美人同船而渡,也不知是否有機會,是否有緣分? 仔細詢問了范白,兩處渡口的情形,尹旭笑道:「好了,歇會吧!明後天好好陪秦軍周旋一番!說起來很久沒睡過安穩覺了。」 見尹將軍神色輕鬆寫意,蒲俊、韓信、蘇岸心中一喜,知道一定是有好消息了。 這邊尹旭怡然高臥時,東阿城西的秦軍軍營,董翳很是惱怒,憤然質問道:「楚軍又跑了?」 左明亦是無奈道:「是的,從目前的形勢看,楚人似乎又不想渡河了?整日就在東阿一帶打轉,我軍受襲擊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左明有些鬱悶,難道自己的判斷失誤了?尹旭之前大肆搜羅船隻不過是障眼法? 董翳在營帳地來回踱著步子,思索道:「楚人想要南歸是肯定的,尹旭或是見無船可用,才會這般。一來繼續帶兵追擊,而來兩個渡口各分兵三千,看好船隻,有消息隨時通報,不可掉與輕心。」他到底是章邯身邊的副將,耳濡目染也有不少見識。他認為尹旭這邊東躲西藏,很可能是要等他放鬆警惕,根本目的還是南渡,所以必須小心應對。 「諾!」左明領命離去。 就在董翳和左明談話時,尹旭率軍進攻東阿北門,左明得到消息趕去救援。一如往常,尹旭所部再次先一步撤離,楚軍奔波勞累,秦軍追擊也辛苦。兩國軍隊在大河之畔,上演著一幕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時間,左明全然無法準確掌握尹旭的行跡。 天色很快降臨,正在營地裡徘徊疑惑的左明突然見到消息,西陵渡火光沖天,很可能遭到襲擊。左明大驚失色,看來董翳的擔心一點不錯,尹旭之前的行動不過是聲東擊西。他的根本目標還是南渡,這麼剛剛安寧片刻,西陵渡口便被他惦記上了。 「快!快隨我救援西陵渡,通報董將軍,請他快些支援!」左明急的火急火燎,正在休息的秦軍來不及吃上一口戰飯,不得已托著疲憊的身體迅速朝西陵渡趕去。 不想急匆匆趕到時,才發現上當了。西陵渡確實火光沖天,也卻是有楚人襲擊的跡象,但並非尹旭的大部隊。左明立即警覺,一拍大腿道:「糟了,上當了,快!快些去曲陵渡!「 他意識到,尹旭很可能玩的聲東擊西。一夜之間,秦軍便是這樣疲於奔命,沿著黃河在兩個渡口之間疲於奔命。 東阿的大河渡口主要由兩個,一個是西陵渡,另一個便是曲陵渡。尹旭之前想要渡河,但苦於沒有船隻,與韓信商議一番後,只能寄希望於秦軍「幫忙」。讓然了秦軍要是不「樂意」,那只能另想辦法了。 故而河邊的漁村強行搜羅船隻,做出一副急不可耐想要渡河的姿態。果然董翳和左明太想留住他,將東阿一帶的船隻全部收集到兩個渡口,不留一舟,讓尹旭無船可用。尹旭的本意恰是如此,本打算率軍全力攻取一個渡口,搶奪船隻南渡。 這樣做傷亡是免不了的,故而一直轉移不與秦軍交戰,為的就是拉開時間差。在秦國援救趕來之前,拿下渡口。范白的到來,以及渡口中混入了內應,讓事情簡單了許多。 左明追擊的太過緊迫,尹旭便命范白的人在西陵渡動手,點火燒營,偽裝成楚軍襲擊的樣子。果不其然,左明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去馳援,留給尹旭更多的時間奪取曲陵渡。 曲陵渡位於東阿城東南方向,對岸便是齊國,本來熱鬧繁忙的渡口,因為秦軍的到來而變得沉寂。一支三千人的隊伍駐紮在此處,幾乎佔據了整個碼頭。船隻便停泊河邊,讓人的無比嚮往。 藉著夜色掩護,尹旭帶兵出現在曲陵左側的樹林中,這裡同樣有范家的內應。白天的時候,范白已經先一步來聯絡過,月上東天的時候,曲陵渡秦軍營地一角莫名地起火了。 正是秋風瑟瑟之時,火勢迅速滿眼起來,守衛的秦軍大驚。西陵渡遭到襲擊的事,他們已經知曉,不敢擅離職守的他們以為自己安枕無憂了。沒想到楚軍聲東擊西,曲陵渡才是真正的渡河地點。 就在秦軍驚疑不定之時,尹旭見到火光,毫不遲疑,立即帶著楚軍猛撲了過來。心理和實際山都疏於防範,秦軍的防線迅速被撕裂,戰鬥結果可想而知。 尹旭手提斷水,向秦軍猛撲過去,通往回家的路上,楚軍群情激昂,奮勇殺敵。不多時間便殺出一條血路,直通碼頭,數百艘的漁舟渡船停泊在此。此次必須速戰速決,稍有延遲讓董翳發現不妙,趕來救援就大大不妙了。 尹旭親自率領一隊人馬殿後,攔住反撲的秦軍,蒲俊帶著一堆人毀壞多餘的船隻,讓秦人難以在短時間內追擊。楚軍有序登船。楚人生長在南方水鄉,操舟划船的自然無比嫻熟。上船的楚軍使用弓箭狠狠壓制著碼頭,迫使秦兵不敢靠前,掩護尹旭等人上船。小舟速動飛一般向南岸駛去。 左明匆匆趕來,遠遠看見曲陵的火光便心知不妙,趕到的渡口時,不由的悲憤歎息。知道中了尹旭的聲東擊西之計,夜色朗朗,河邊上點點漁火,百舸爭流,楚軍眼睜睜地這樣溜了,不甘心啊! 站在船頭,看著對岸火光熊熊,尹旭輕歎一聲,終於回到大河之南了。登岸的之後,尹旭才發現,河之南的局勢更加的糟糕! s:對秦初戰,襲擊濮陽這一段本來想的挺好的,因為最近有些忙,沒好好設計,寫著寫著就凌亂了。看著有點糟糕,三問很抱歉。接下來的情節,三問一定會精心描寫! 第一百章天意難測 就在尹旭南渡河呃同時,大河之南,楚軍救援齊國的戰局陷入了巨大的困境。 入夜,雍丘到彭城的某處河邊燃起一堆堆篝火,疲憊的楚軍橫七豎八地歪在火堆旁休息。他們正是之前在雍丘作戰的項羽所部的楚軍,此時正全力回援前往定陶的項梁所部。 乾柴燃起辟啪作響,這一堆篝火旁圍坐的都是軍方高級將領,項羽、范增、項莊、龍且、虞子期、陳平等人。 「少將軍,吃點東西吧!」 「項莊,都一整天,水米不進的怎麼行?救元帥也需要體力趕路不是?」 項梁和項莊的心情很沉重,自從那日接到消息,項梁率軍前往定陶救援齊國,楚懷王派宋義隨後支援的消息。他們的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這幾日定陶的戰況惡化,他們就更加擔心。這幾日匆匆結束的魏地的戰事,馬不停蹄地趕向定陶,一路上人困馬乏。項羽和項莊兄弟倆都擔心不已,食難下嚥。 「羽兒,項莊,吃些東西!」范增發話之後,兄弟倆才勉強結果虞子期遞過的食物。 此時,屬下來報彭城季布送來緊急書函,陳平理所當然地起身結果,看過之後,不由怒道:「宋義這老匹夫,竟這樣不顧大局!」 龍且道:「怎麼說?」 項羽、項莊兩兄弟不約而同放下手中的食物,范增的目光也落到陳平身上。 陳平道:「章邯調轉軍力圍困元帥與定陶,田榮那廝竟然龜縮不出,和我大楚調價還價,要求啥了田假才肯出兵救援。宋義那廝竟勸諫懷王,說什麼田假是畢竟曾是齊王,亡走大楚殺之不義,懷王聽信了,田榮因此而拒不出兵。」 虞子期忿然道:「元帥往定陶是為了救援他齊國,田榮竟然棄友軍於不顧。」說起此事,眾人全都義憤填膺。 「那宋義的援兵呢?」項莊急切發問,十分掛念父親的安危。 陳平解釋道:「宋義率軍北出彭城,遇到部分秦軍抵抗,遲遲難以推進。季布將軍認為,宋義很可能是故意的,呂臣將已帶了本部萬餘人馬前去救援,人數終究太少,若是宋義援軍再不到達,元帥怕是有會有危險!」 「啊!」項羽猛然摔掉手中的陶碗,怒喝道:「田榮竟敢討價還價?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田假,不救叔父!宋義和熊心也不是東西,狗屁的仁義,因為田假而不救叔父!他日必讓你們不得好死!」 項羽的暴怒完全在情理之中,田榮和宋義的行為完全棄項梁於不顧,為了死人恩怨竟做出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置大局於不顧。也就是從今天開始,項羽恨上了他們,宋義、田榮、熊心的悲劇命運便已經注定。 陳平道:「我們的距離太遠,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元帥多支持些日子,或者宋義良心發現迅速前去救援!」 虞子期歎道:「也不知東來現在何處?要是他的在的話?或許可以及時救援!」 「東來還在河北,沒有消息。」項莊無力地搖搖頭。 龍且不禁怨懟道:「尹旭也真是的,若非他不聽命令,死去帶兵去了河北,元帥的處境也不至這樣艱難。」 這話說的似乎有些不合時宜,陳平不禁心頭一緊,目光落到項羽身上。只見項羽拳頭先是一緊,旋即放鬆,淡淡道:「此事須怪不得東來,他也是為了戰局著想。」 一直不發言的范增輕咳一聲,說道:「都去休息吧,明日早些趕路!」 范增發話了,眾人紛紛起身,唯獨范增和項羽沒有動身。眾人都知道范老先生有話和少將軍說,此時或許只有他能勸慰,更是毫不停留。陳平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見月隱星現,星光璀璨,心念一動。找個借口在近處的一座營帳後,豎起耳朵凝神傾聽。 「范老先生?」良久的沉默之後,項羽出言詢問。 范增抬頭看著天空,沉默了許久,不太情願地開口,惻然悲傷道:「羽兒,元帥怕是救不得了!」 雖然情況危急,但誰也不曾放棄,帳後的陳平心頭一震,范增到底高人一等,竟然如斯確定。項羽心頭巨震,猛然跪倒在地,哽咽道:「范老先生……叔父……叔父他?」 范增凝神星空,不忍地歎道:「將星黯然,幾近無光,大有垂落之象,元帥……老夫希望羽兒你有個心理準備,能夠堅強!」 項羽忍不住虎目濕潤,哽咽道:「范老先生,我父親去的早,是叔父一手將我養大,待我比項莊都要好。叔父蒙難……我……我……」 范增歎道:「羽兒你與元帥叔侄情深,老夫都看著眼裡,但天命難違。自從得知元帥兵進定陶,老夫心裡便不安定,老夫有些高估了宋義的人品,要是早些回援就好!」 項羽搖搖頭,兩人全都陷入深深的自責中。許久,范增才道:「否極泰來,那將星代表著你叔侄二人,元帥故去後,羽兒你將會大放異彩。此乃天命所歸,老夫直言不諱,希望你能堅強些接受現實。」 項羽艱難地點點頭,自己的進步和上升是建立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上,這等遭遇任誰都不容易安心接受。 「此乃天命,世人渺小,改變不了的!」范增長歎一聲。聽到此處,陳平不由的搖搖頭,得知項梁必死的的定論,心情難免有些黯然。不久之後,楚國乃至齊國,少不得一場腥風血雨……正要離開時,卻聽見范增咦了一聲,聲調之中似乎有太多的意外和驚喜。 陳平好奇之際,項羽已經幫他問話了:「范老先生,有什麼不對嗎?」 范增難以置信地看著星空,許久才道:「將軍適才泛起一絲光亮,與北方的一個小星相互輝映一閃,應該是東來回來了!」 「東來?」陳平聽到事關尹旭,立即豎起耳朵,凝神細聽。 只聽范增說道:「前些日子,東來前去河北,他的那顆小星便失去蹤跡,暗淡無光。適才老夫仔細觀察,齊趙交界的天場,光芒一閃,雖然黯然卻隱隱生輝。從位置上看,應該是東來,他應該擺脫了董翳渡河南歸了。「 項羽心頭默地一陣驚喜,忙問道:「那叔叔呢?」尹旭突然南歸,讓項羽看到的一絲希望,也許他能救叔叔一命。 范增沉默半晌,歎道:「現在還不好說,將軍光芒一閃,也許是希望,也許是迴光返照。東來要是趕得及,運氣好或許能救出元帥……天意難測,老夫看不出來!」 范增看著璀璨的星光,一顆顆星辰閃耀的著光芒。天意難測,一夜過後有的會隕落凡塵,有的會光芒萬丈,誰也無法預料…… 推薦朋友一本書: 白洛,一個擁有異於常人身手的少年,接受委託保護校花,但是,他面對的敵人,數量似乎有點超出了他的預料。女人是包袱,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第一〇一章盡人事,聽天命 那邊范增項羽夜觀星象,推測尹旭可能回歸河南,在救援項羽一事上對他寄予厚望。同時加緊行軍,想要早一步趕到定陶相救。 這邊章邯得到齊楚之間內鬥的消息,開懷大笑,讓他省去了不少麻煩。不由感歎:齊人,楚人一如當年,忙於內鬥棄國家大局於不顧,當年亡國,今日則是復國無望。 這邊宋義渾然不覺,猶在帳中與範文軻飲酒作樂。 「范某提前祝賀宋令尹,心腹大患即將被除去!」範文軻舉杯祝酒,得意奸笑。 宋義笑道:「唉,項梁將軍遇險,本將一心想要救援,只是為司馬欣所阻,有心無力啊!齊國田榮也真是的,殺田假乃背信棄義之事,我王怎能行此不義之舉?他竟以此為由拒不出兵,真的……唉!」 範文軻笑道:「說的是,宋令尹著實為難啦!武信君也是命該如此啊!怨不得旁人,怨不得旁人!」 說完兩人相視大笑,狼狽為奸之徒,言語思想的無恥程度已經無以復加。 在此時上尹旭或被人重視,或被人輕視,或被人無視。此時他剛剛渡河大河,渡過濟水,回到南岸的齊國土地上。棄舟登岸,楚軍一陣歡呼,「回家」的感覺真好。尹旭也長舒一口氣,但很快范白帶來的消息,讓他倍覺承重。 「尹將軍,在下得到消息,項梁元帥的處境不大妙。」 此事尹旭已經預料到,但真正聽到消息時,不免還是心頭一緊,問道:「情形如何?」 范白道:「依蘭小姐關照之後,在下便在齊楚一帶收集軍情,此次項梁元帥援齊,兵出定陶。章邯大膽掉頭,放下齊國先打楚人,將項梁元帥圍困於定陶。」 尹旭聽的很專注,在這一點上他和章邯不謀而合,起義軍當中一項梁為翹楚,消滅他是對齊楚魏韓等,大河之南諸國義軍的重大打擊。齊國田榮剛剛遭遇重創,對秦國的威脅相對較小,不足為慮。相反楚軍剛剛經歷了雍丘大勝,士氣大盛,章邯此舉也是為了找回場子,找回秦軍的面子和士氣。 范白續道:「項梁元帥處境艱難,向四方發出救援信函,除了陳王舊部呂臣將軍,再無一人前往!」 尹旭雖然有所預見,仍不甘心問道:「其他人呢?宋義呢?不是說他會親率大軍支援嗎?」 范白慘淡一笑:「宋義被司馬欣小股人馬絆住,行程緩慢,相救已然不及。齊國田榮本是最應該前往救援的,但他卻以此要挾,要求楚廷斬殺亡走盱眙的田假,楚懷王和宋義認為殺之不義。田榮也就以齊軍遭受重創,無力援助為由,按兵不動。沛公劉邦現在魏地一帶,剛剛攻陷陳留,項羽則親率大軍趕回,如今還未到碭邑,怕是來不及啊!」 「小人誤國啊!」尹旭勃然大怒,一巴掌猛然拍在身邊的樹幹上,枝葉晃動,片片黃葉隨風灑落。尹旭的心情就如同一葉可知的秋天一般,格外悲涼。 許久,尹旭才道:「麻煩你了,替我轉達對依蘭小姐的謝意!」說完之後,回到營地,將消息與分說韓信、蒲俊、蘇岸三人,毫不疑問,三問皆是義憤填膺,大罵宋義、田榮等人不顧大局。 尹旭無奈歎道:「他們自會有人料理,我現在想還有沒有機會幫到項元帥?我想盡些人事!」尹將軍的情緒很是低落,此事讓他相當的鬱悶。 眾人都明白,項梁若是因此戰死,暴怒的項羽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獲得雍丘大勝,斬殺秦國悍將李由,正銳不可當,可以想像,楚國政局必要一場腥風血雨。他們也明白尹將軍的心思,尤其是蒲俊,他知道項羽、項莊曾先後多次叮囑尹旭保護項梁,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尹旭自然格外難受。 韓信也不想項梁出事,受到尹旭青睞後,他正想著通過引薦得到項梁賞識,從而一展抱負。如今遇到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格外上心,尤其是尹旭詢問相救辦法,他更是絞盡腦汁,苦思冥想。要知道這次若是救了項梁性命,以後的路就好走多了,平步青雲會是理所當然。 韓信用樹枝在地上勾畫著齊地一帶的山川軍情地圖,思索許久後說道:「將軍,辦法也不是沒有,或可盡力一搏,能不能救人卻無法保證!」 尹旭正束手無策,聽到韓信此言,頓時眸子一亮,忙問道:「快說說看!」 韓信指著地上簡陋的地圖,說道:「將軍,唯一的機會便是這巨野澤!」 巨野澤是古代黃河下游一帶的一處大湖波,大致在今天的魯西南平原,巨野、鄆城、嘉祥及梁山南部一帶,大名鼎鼎的梁山泊便是巨野澤退縮後的一處邊緣。秦漢時,巨野澤水波滔滔,東西南北面積巨大,有濟水和濮水匯入其中。據《水經注·濟水》:「濟水自是東北流,出巨澤。其一水東南流,其一水從縣東北流,入巨野澤。……又東入乘氏縣,左匯濮水與濟同入巨野。 定陶正好處在濟水之南,巨野澤西安。 韓信解釋道:「章邯兵圍定陶,想要救援就閉合打開缺口,對我軍而言,最可能的缺口便是巨野澤。齊國田榮拒不出兵,正中章邯下懷,那就可能的援軍主要就是來自西南一側的楚軍,那處章邯肯定重兵把守。相較之下,東北一方沒了齊國人的威脅,又有巨野澤的浩瀚水面為屏障,防備自然就薄弱鬆懈,於我們而言,正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蒲俊補充道:「我們南渡回來,想來章邯尚未得到消息,也就不會防備,大有奇兵之效。」 「不錯,正是如此!」韓信道:「那位范壯士是定陶一帶極為熟悉,勢力資源豐富,在船隻等方面或能給我們巨大幫助。但一切都要準備,救援也要看時間,也不知項元帥那邊還能支撐多久?此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尹旭不由輕歎一聲,說道:「既如此,就分頭準備吧,我們就盡力一搏,盡人事,聽天命!」 第一〇二章突圍與救援 因為地處濟水之旁,巨野澤浩瀚水波在側,蒸騰的水汽愈發濃重。自後半夜其,定陶一帶便起了濃重的秋霧。 霧氣之中的定陶城若隱若現,項梁瞞著瀰漫的乳白色,心情格外沉重。一心顧全大局,想著唇亡齒寒,在攻陷雍丘,打敗李由之後立即動身前來定陶。沒想到自己一片丹心,卻事與願違,落得進退維谷的境地。 帶著兩萬五千士氣高漲的楚軍剛剛進入定陶,章邯便毫不猶豫已經攻陷三十多座城池,也不乘勝追擊。立即掉頭回擊,全力攻打他帶領的楚軍。 對於這樣的結局,項梁稍感意外,卻並不驚訝,沉著指揮軍隊應戰,憑借定陶城與之對峙。剛開始他並不慌,因為有宋義的軍隊隨後支援,但是希望落空了。 項梁意識到自己有些大意了,有些高估了宋義的人品,有些輕信了宋義的鬼話。儘管如此,他還是向宋義和田榮以及彭城發出了求救信,期待有人前來救援,殺出重圍。他今年才五十多歲,人生還有很長的路,他還有滿腔的抱負沒有實現,這時候死去,有太多的不甘。 結果讓他失望了,期待了很久,一次次艱難地打退章邯的猛烈攻勢。定陶城牆已經多出破損,城內積蓄的軍糧已經不多,受傷的士兵更是比比皆是。要是沒有援兵,城破人亡,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項梁一次次站在城頭翹首以盼,卻一次有一次失落而歸,援軍始終不見人影。 派出的使者九死一生帶回消息,宋義被司馬欣的小不對阻攔,難以推進。聽到這個說法,項梁笑了他篤定是宋義故意拖延,這老匹夫不顧大局竟到了這個程度,自己去了也就罷了,關鍵是奸臣誤國,興復大楚的希望很可能破滅,反秦起義很可能就此失敗。 另一個就是齊國田榮,實在讓人傷心,自己巴巴趕來救他,卻卻恩將仇報。救援自己還要講條件,竟然想楚國提出了殺死田假,最為可恨的是楚懷王和宋義竟然擺出仁義道德觀念出來,一個田假竟然比自己重要的。宋義也就罷了,楚懷王熊心太讓人失望了,自己千辛萬苦找他回來,坐上王位,如今竟然這樣對自己,忘恩負義之極。 「元帥,起霧了!」鍾離昧走過來欲言又止。 項梁不由歎道:「是啊,起霧了!有什麼想法就說說吧!」說話間眼中滿是悲涼。 鍾離昧道:「元帥,兄弟們傷亡很大,定陶怕是守不住了。宋義和田榮有拒不救援,少將軍還在魏地,來不及趕來,尹將軍突襲河北,到如今也是音信全無,已經沒有援兵了,要是這樣一直等下去,怕是不行……今日起霧了,不若我們藉著大霧掩映,突圍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是啊!元帥,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拚死一戰,或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呂臣將軍就在外圍,若是兩軍能成功會師,還是大有希望了。」說話的是蕭公角。 項梁長歎一聲,說道:「準備突圍吧!帶著將士們殺出一條生路來,即使不能也要和章邯決一死戰。」 「諾!末將這就去準備!」鍾離昧和蕭公角離開後,項梁邁著沉重的步子轉過身來,勇武不凡,老當益壯的他,多了許多白髮,額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足可見此次定陶圍城給他多大的壓力。 城中的校場上,元帥項梁來做最後一次戰前動員。 「將士們,援軍沒有來,定陶城池已經破損多處,守已經守不住了。本帥辦打算戰鬥到最後一個士兵,流盡最後一滴血,與城皆亡!大事本帥又想了,這樣不值得,我們千險萬苦來救援齊國人,他們恩將仇報,見死不救,我們有必要繼續為他們堅守城池嗎?」 「沒有!」 楚軍的回答乾脆嘹亮,對齊國人的仇恨已經根植到每個士兵心中。 項梁續道:「我們是大楚的子民,是大楚的軍人,我們要為報銷國家就得留著性命。之前秦軍攻勢強大,我們只能依托城池抵抗,等候救援,可惜我們沒有等到援救。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為了回到故鄉,為了見到我們的親人,我們必須突圍!」 「突圍!」 「突圍!」 「突圍!」 楚軍從心裡的吶喊,喊出了他們最渴望的心聲,一種對生的渴望。 項梁道:「那好,今日這場大霧是天意,是老天爺在給我們創造機會突圍。大霧瀰漫,秦軍的防線難免疏漏,現在正是我們突圍的好時機!拚死一戰才能有活路。如果不能,也要和秦國人拚個你死我活,即便是死也要拉上幾個秦兵墊背。」 「殺!」 「殺!」 「殺!」 震天的喊殺聲在校場響起,激起了上萬楚軍的求生意志,激起了楚軍的殺意。突圍無疑是他們最後的希望,生與死就此一戰決定。 項梁見狀,朗聲道:「將士們,隨本帥殺出去,和秦國人一絕死戰。若是不幸為國捐軀,大楚的子民會永遠銘記我們,勇猛的將軍和無數的大楚勇士會我們報仇!走,殺出一條血路。」 大霧之中,喊殺聲中,定陶城門打開了,楚軍小心翼翼戒備著,潛出城外,向著城北進發。章邯主要的防禦力量佈置在西南面,想要突圍過去很難,東邊則是一望無際的巨野澤,全無出路。所以突圍的方向選擇北側,從此突到濟水便,沿河西進要是能遇到呂臣的軍隊,逃生的希望至少有五成。 他們不知道,同樣是一片大霧之中,水面滔滔的巨野澤上,上百條船在大霧中小心行進。正是前來救援的尹旭所部,昨日與韓信定下計策之後,尹旭立即著手準備。 多虧了范白全力幫忙,憑藉著范家強大的資源和實力,一夜之間聚集到足夠的船隻。天可憐見,今晨大霧,讓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到達對岸。 好在范白找來的船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對巨野澤的水情十分瞭解,不至於出現迷失航向的事情。尹旭坐在船頭緊握著斷水,看著迷霧中全然不見蹤影的定陶城,心情格外緊張。 一場情況緊急的突圍與救援在迷霧中全面展開。 s:時間緊,趕碼出來的,未校隊,有錯誤的地方先請見諒。明晨會校對修改,三問致歉! 第一〇三章天意弄人 秋日的清晨,定陶大霧。 章邯站在城外的一處小丘上,乳白色的霧氣籠罩著大地,五丈之內只能模糊見到個人影。一個哨兵影影綽綽摸了過來,如此能見度下,道路把握的這麼準,當真不容易。 「上將軍,楚軍出城突圍了!」哨兵在章邯身前停下,跪拜稟報。 在齊國連下三十餘城,如今又打了楚國上將項梁慘不忍睹,這位秦國上將軍可謂意氣風發,春風得意。聽到屬下稟報,捋捋一縷山羊鬍,笑問道:「全部出城?從何處突圍?」 哨兵恭敬答道:「稟上將軍,全部出城了,如您所料,楚軍正是從北門突圍!」 身邊的章平笑道:「大哥,果不出您所料,項梁這老東西真從北邊突圍了。」 章邯笑道:「這有什麼,田榮和宋義拒不救援,項羽和劉邦又遠在千里之外,他孤軍堅持能到幾時?城牆已經破爛不堪,想來楚軍傷亡也不小,他不突圍就只有死路一條。西南兩方都有重兵保守,東邊是巨野澤,想要逃出去只能從北邊走。」 章平譏諷笑道:「齊人和楚人真是無可救藥,宋義為了內中爭權,不惜出賣國家利益,置項梁於死地。田榮為了一個田假,和楚人討價還價,恩將仇報,見死不救,失仁於天下啊!」 章邯輕輕一歎:「若非如此,此戰也不容易這麼順利,奸臣誤國大抵就是如此吧!」說的隨是齊楚,但章邯不由想起了秦國,如今的咸陽趙高一人獨大,指鹿為馬,禍亂朝政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雖率軍在外,卻也是憂心忡忡。 「讓全軍做好準備,以北溝為界,伏擊突圍的楚軍!」章邯很快從歎息中回過神來,下達今日的第一條命令。 章平不忍笑道:「大哥神機妙算,楚人尚不知正好落入彀中,等著全軍覆沒吧!項梁這一遭算是栽了,不過栽到大哥手中,不冤!」 章邯笑罵道:「行了,去準備伏擊吧!」 大霧中,章平悻悻離去的同時,項梁正帶著倖存的一萬多楚軍悄然前行。出了北門一路前行,一路上都盡可能避免發出聲響,從而驚動秦國守軍。 楚軍的目標是城北七里的北溝,那處是一條大河流,直接注入濟水。只要順利通過那處,逃走就容易的多了。過了河,就不拍秦軍堵塞道路圍而殲之。 項梁心裡很清楚,自己知道大霧有利於突圍,章邯也明白。所以他一定會加緊防守,所以必須小心應對,這注定是一場拚命的廝殺,為了生命和尊嚴。楚軍的斥候奉命小心探路,一路上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打頭陣的先鋒鍾離昧不由的一陣激動,一馬當先開路往北溝行去。 項梁畢竟是沙場宿將,經驗豐富,老謀深算。得知一路順暢時,不僅沒有一絲喜悅,心頭浮起一絲隱憂,太平靜本身就是一種不平靜。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或許就是如此,讓人格外的壓抑憂心。雖然如此,但楚軍突圍的心太盛,掉頭回去?停滯不前?都不可能。與其如此,還不如義無反顧地往前衝,是生是死天注定。 有時候明知前路坎坷,還要義無反顧劈波斬浪而行,即便前路危險重重。此時的項梁大抵就是這樣的心境,沒得選擇。 一路小心翼翼,逐漸靠近北溝,所有楚兵的內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喜悅。跨過北溝,就意味著安全,意味著生存,一種喜悅,渴望,伴隨著緊張瀰漫心頭。 鍾離昧率領先鋒走在前頭,到達北溝河邊的時候尚未有任何異常,安全渡過河的時候,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哨兵向後面的項梁發出了安全通暢的信號。 當大隊喜氣洋洋的楚軍走到北溝邊實,事與願違的事情發生了,引路的哨騎最先發現異常。在中箭的一剎那發出了示警信號,楚軍頓時大驚失色,項梁的心也瞬間下沉。鍾離昧意識到事情不妙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漫天的箭雨與喊殺聲從北溝兩岸發出。 章邯到底是章邯,伏擊位置放在最具有界限意義的北溝位置,一路上楚軍定然小心戒備。等到了北溝,緊繃的注意力難免會有所放鬆,甚至會有一種竊喜,尤其是放先鋒楚軍渡河,更給了楚軍一種錯覺。於是這場伏擊,就多了很多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項梁雖然緊張沉重,卻並未慌亂,沉著指揮楚軍不惜一切代價向北溝突圍。此時,只有全力渡河,一往無前也有逃生的機會。 北溝的水並不深,秋日的河水寒意侵人,秦楚兩國士兵都義無反顧地踏入其中。楚軍為的是逃命,秦軍為了是圍堵,短兵相接之後,弩箭失去了作用。 北溝兩岸,秦楚士兵刀劍相交之聲不絕於耳,鮮血飛濺。北溝河中漂浮著無數斷肢屍身,以至於河水一度為之不流。飛濺的血跡幾乎染紅了乳白的霧氣,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血腥氣味。 蕭公角率領親兵護衛著項梁艱難前行,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後,終於渡過北溝。登上岸的同時,無數的秦軍撲了上來,蕭公角拚死護衛,突圍似乎失敗了。一眾出兵幾乎已經絕望,就在此時,震天的喊殺聲在東北方響起。 絕望的中的楚軍翹首眺望,側傾傾聽。 「尹旭來也!」 「尹旭來也!」 「尹旭來也!」 鍾離昧驚喜道:「是東來,是東來,援軍到了!」 「援救到了,援軍到了!尹將軍來救援了,是尹將軍!」楚軍驚喜不已,得知英勇的尹將軍來救援時,頓時士氣大振,奮力拚殺。 蕭公角渾身失血,氣喘吁吁奔到項梁身邊,喜道:「元帥,尹將軍的援兵來了,我們有救了!」 出乎意料的是項梁竟然沒有絲毫喜悅之情,蕭公角立即察覺一場,仔細看過去時,笑容頓時凝固了。 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項梁面色慘白,極度虛弱。胸口不知何時中了一箭,一滴滴鮮血從傷口上滴落。 「元帥?」蕭公角失聲驚呼。 天意弄人,項梁竟在援軍到達的這一刻,中箭受傷…… 第一〇四章突出重圍 尹旭率人馬從巨野澤乘船悄然上岸,驚訝的是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秦軍的絲毫抵抗,準確的說除了幾個散兵哨騎,壓根就沒遇到秦軍。尤其是定陶城的方向,更是一片寧靜。 抓住幾個哨騎拷問,只知道秦軍向城北調動,正在疑惑之際,定陶城北傳來震天的喊殺聲。眾人心頭一震,尹旭、蒲俊、韓信、蘇岸四人迅速交換意見,得出結論。項梁應該是趁著大霧突圍了,在城北一帶遭遇到秦軍的阻擊。 尹旭二話不說,立即帶兵掩殺過來。秦軍正在北溝邊上全力阻擊項梁所部,此時正殺的起興,根本沒料到背後會有楚軍出現。何況大霧瀰漫,一時間更是難以辨別是敵是友。 尹旭手下這支楚軍剛剛經歷過濮陽之戰,經歷過戰火洗禮,又在濟水南岸休整了一兩日。此時正精神飽滿,意志堅定,戰力非常,衝入戰陣如同惡狼下山。又是從背後出現,秦軍猝防不及,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不消多久,便死傷慘重,尹旭應是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衝到北溝河邊。 靠近之後,尹旭發覺了項梁所部的危急情況,令全軍吶喊傳遞信號。給項梁和其屬下的楚軍以信心,讓他們稍作堅持。 尹旭的出現,讓在後陣之的章邯大為驚訝,他初時還以為是項梁的疑兵之計。但是接到秦軍背後遭襲,傷亡慘重的消息後,章邯意識到這真的。事實證明,尹旭少了濮陽的糧草之後,從容撤離了,董翳近三萬人馬追擊他一萬人竟然無所建功,被他成功溜走。 最讓他吃驚的是,尹旭如何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身後?身後是波濤一片的巨野澤,難道他乘船而來?可是湖上的大霧該更加濃厚才是? 此時已經沒時間去計較,尹旭到底是怎麼出現的,當務之急是不能讓他救走項梁。功虧一簣是他絕對不能容許的,最好是一併將尹旭留下。章邯立即命章平全軍壓上,攔截尹旭。 大霧給尹旭幫了大忙,霧氣之中秦楚兩軍廝殺,已經有些混亂。尹旭的一馬當先,揮動斷水砍殺,帶領一支精銳小隊騎兵如同劍尖以讓扎進去,蒲俊、蘇岸、韓信負責兩翼。整個隊伍如同一把劍尖和兩刃都鋒利無比的劍身刺進去,形成一個三角集團衝殺進去。 秦軍的阻攔慢了一些,尹旭已經殺出一條血路,已然越過北溝。此時霧氣消散一些,能見度也提高不少,尹旭遠遠瞧見鍾離昧和蕭公角圍著項梁,立即跳下馬背奔了過去。 鍾離昧、蕭公角,以及一眾親兵都滿身血污,足可見之前突圍之戰的艱辛和慘烈。 「東來,你終於回來了?」鍾離昧心神激盪,不由得虎目濕潤。 尹旭三步並作兩步,撲到身邊,才發現項梁由親兵扶著,面色慘白,憔悴到了極點。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即湧上心頭,尹旭靠上前,儘管他不像看,不願意相信,但項梁身上的箭鏃就在那裡。 項梁中箭了,傷在胸口處,不左不右,不上不下。傷口滲下點點血跡,項梁的呼吸急促,時而緩不上前來。很顯然已經傷到了肺葉,以這個時代的醫術水平,等於宣告了死亡。 「元帥!」尹旭不由得哽咽了,幾乎泣不成聲,自從去年到會稽,與項梁一同相處一年有餘,共同進退。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一種「主從」,或者長輩與晚輩之間的情誼。見到項梁性命危在旦夕,尹旭的心情格外沉重,難受。 尤其是鍾離昧告訴他,項梁就在他到達的前一刻中箭的,對於這樣的事實尹旭欲哭無淚。項梁死於章邯之手,死在定陶,歷史注定如此,尹旭明明白白知曉,卻難受不已。他匆匆趕回河南,冒著大霧乘船渡過巨野澤,只為能盡力救項梁一命。 儘管自己全力以赴,卻終究晚了一步,項梁還是要死。這一刻尹旭想到項羽和項莊的囑托,不禁滿心歉意。旋又想到一個人在歷史面前的渺小,即便自己是個穿越者,洞悉和預知了一切,卻什麼也沒能改變…… 項梁強打精神,勉強擠出幾個字,說道:「東來,帶著……他們殺……殺出去……」這句話無疑是將七零八落的楚軍的指揮權悉數交給了尹旭。 尹旭噙著英雄淚,重重點點點頭,低聲道:「元帥,您堅持住!」旋即轉身對鍾離昧等人道:「鍾離將軍,蕭將軍,你二人率領親兵護衛在側,務必保護好元帥安全。」 旋有吩咐士兵以長矛、馬鞍、皮甲做成簡易擔架,由親衛兵抬著。項梁重傷的消息,楚軍都已知道的,若是前一刻得主帥將死八成會軍心渙散,陣腳大亂。繼而潰不成軍,成為秦軍劍下亡魂,全軍覆沒。 但是這一刻情況全然不同,只因為尹將軍到了,尹旭在楚軍中的威望不小。他既然能在最危急的時候從天而降,殺的秦軍人仰馬翻,解救眾人於危難中,也就有能耐將他們活著帶出去。 因為尹旭的到來,楚軍的信心和士氣得到了巨大振奮。項梁重傷不僅沒有動搖軍心,反而使得所有楚軍都蒙上一層哀兵的味道。所謂哀兵必勝,此時楚軍的戰鬥力前所未有的成倍增長。 「殺!」尹旭拔出帶血的斷水,直指天空,朗聲大喊。雄壯充沛的中氣將聲音遠遠傳出去,傳入每一個楚國士兵耳中。讓他們知道尹將軍和他們在一起,尹將軍會帶著他們突圍。 「殺!」 「殺!」 「殺!」 所有楚軍高聲吶喊,群情激昂,周圍的秦軍不由地被鎮住了。鍾離昧和蕭公角虎目濕潤,他們篤定尹旭堪當此任,能夠帶這一萬多殘軍逃出生天。 楚軍士氣如虹,向著北方衝了過去,章平這邊剛調了人馬圍堵。兩方人馬迅速交戰,卻哪裡是楚軍的對手,一時間這支哀兵銳不可當,無人可略其鋒芒。 太陽終於出來了,陽光照耀下霧氣開始逐漸消散,可以清楚地看到定陶城外,一條十里長的血路格外顯眼。尤其是北溝一帶,數里的地方上以及堵塞的北溝河水,全部一片血紅。 楚軍付出了五千傷亡的代價,終於殺出一條血路,突出秦軍的重重阻攔,當然也拉上了至少八千秦軍墊背。楚軍終於到達濟水河邊,迅速朝著河邊西進。 第一〇五章將星隕落 「上將軍,楚軍突圍出去了!」章平悻悻地走進中軍大帳,很不情願地向章邯如實稟報軍情。公事公辦,在眾人面前即便他這個親兄弟也要稱呼章邯為上將軍。 章邯輕咳一聲,端起案上盛水的銅器,旋又重重的放下,水花四濺。尹旭的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部署,秦軍陣腳大亂,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救出了項梁的殘部。此事讓他感到莫大的恥辱,一時間鬱悶到了極點。 章平見狀,急忙稟報道:「上將軍,北溝邊楚軍折損五千人,末將親自率人追擊,於濟水邊再次斬殺楚軍三千餘人。直到陳勝舊部呂臣出現,才不得已撤軍的。」至於秦軍的傷亡八千的消息,他沒說,章邯卻已瞭然於胸。 「呃……」章平略一停頓,續道:「據消息,項梁為我軍箭矢所傷,將不久與人世。」 哦?聽到這個消息,章邯默地一陣驚喜,心情舒緩不少。霍地站起身子,急忙追問道:「消息確實?」 「是的,項梁被我大秦士卒箭矢所傷,傷在胸腹間要害之處。數千將士都看到項梁被人抬著離開的,即便是這會沒死,也已經重傷垂危。」章平喜滋滋的,回答的乾脆利落。 「很好!」章邯轉憂為喜,如果項梁死了,圍城之戰失敗了也是大勝。項梁之死於對齊楚之戰的意義非同尋常,直接影響到大河之南反秦起義的大局。 「派人偵查,確認項梁是不是真的死了?」此事,需要萬無一失的確定答案。 「諾!」章平出帳的同時,兩人走了過來!一個赫然是董翳屬下的左明,另一個身材高大魁梧,身穿秦軍裨將服飾。 「末將左明參見上將軍!」先進去的左明跪地行軍禮。 章邯只是點頭示意,左明道:「董翳將軍派末將來稟報上將軍!」說到這不由變得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道:「東阿之戰,未能留住尹旭,給他溜了!」 章邯冷哼一聲:「晚了!滾出去好好反省!」 左明嚇得心驚肉跳,他之前到來之時已然得知尹旭突襲,救走了項梁所部。自從尹旭渡河之後,他和董翳都擔心尹旭來齊地壞事,故而巴巴的趕來報訊。不想還是晚了一步,果然其然,出了大簍子。越是如此,就越要勇於認錯,等到章邯問責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左明這才硬著頭皮,進來卻又生生被章邯罵了出去, 左明悻悻離開之後,那魁梧的裨將進帳施禮道:「末將王山,奉大將軍之命,前來拜見上將軍!」 秦國軍職最高等級為上將軍,如今唯有章邯一人。其次便是大將軍,如今秦國軍方能有稱謂也唯有武城侯王離。他乃王翦之孫,王賁之子,名將世家之子,秦始皇在位時便封其為武城侯。 時王離於上郡為蒙恬裨將,始皇駕崩與沙丘,蒙恬北囚殺之後。他便接管了防禦匈奴的西北邊軍。目前能調用的秦軍主力,一支是章邯率領的,以驪山刑徒為主的評判軍。另一支便是王離率領西北邊軍,此二人可謂當下秦國的中流砥柱。 章邯客氣道:「坐下說吧!」王山雖只是裨將,代表的卻是王離,面子和禮數是必須有的。 王離謝過落座,稟報道:「上將軍,武城侯接到陛下詔命,已經找到您的意思,率領二十萬邊軍靠近趙國北部邊疆。如今駐紮在雁門一帶,隨時可以揮軍南下,與上將軍協調征戰河北。」 章邯輕輕一笑,當日交待趙成的事情至今日全都辦妥了。王離及時到來,無疑是今日失敗的最好安慰。 「太好了,只要確定項梁的死訊,大河之南的齊楚便不足為慮。本將立即率軍北上,與武城侯共擊燕趙!」章邯難掩心中的興奮,笑臉背後卻隱藏著一絲疑問,項梁確實死了嗎? 濟水邊,楚軍經過一場殊死搏鬥之後,終於殺出一條血路,突出重圍,剛剛擺脫了秦軍的追擊。北溝邊折損五千人,濟水邊斷後的三千人馬幾乎全軍覆沒,若非呂臣及時前來接應,後果不堪設想。 大霧已經完全消散,濟水邊尹旭下令休整,滿身血污,衣衫襤褸的楚軍已然疲憊不堪,卻無一人坐下,全都看著河邊帥旗所在之處,默然不語。 重傷的項梁躺在簡易擔架上,臉色慘白到了極點,已經沒有絲毫血色。箭桿已經被截斷,箭鏃仍舊插在胸口,被人敢去移動,用軍醫的話說,輕輕觸動便會立即送命。 尹旭、鍾離昧、蕭公角、呂臣等幾個重要將領圍在身邊,全都虎目濕潤,悲傷不已。 項梁重傷之下,已經說不出話來,眾人從他痛苦的目光中看到悲憤與仇恨,以及無盡的擔憂。 「元帥……」鍾離昧剛一開口,已然泣不成聲。 蕭公角上前道:「元帥放心好了,我等一定會竭盡全力為您報仇,宋義、田榮、章邯一個不留!」 項梁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只剩下滿腔憂心,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到尹旭臉上。尹旭不忍他再痛苦擔憂,上前沉聲道:「元帥放心好,羽哥已經回繼承您志向,打敗秦國,興復大楚!我們會全力幫他的。」這幾句話尹旭說的鏗鏘有力,腦中混亂不堪,是承諾,也是對一個將死老人的告慰。 項梁眸中閃過一絲安慰,嘴角擠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顫顫巍巍地想要舉起手來。卻終於沒有舉起來,佈滿老繭的大手猛然垂落,一帶名將項梁溘然長逝。 「元帥!」眾將全部拜倒,失聲痛哭。遠處的士兵見到此情此景,知道元帥故去,全部跪倒在地。一時間濟水岸邊,一片愁雲慘淡,悲傷哭泣的聲音數里可聞。 尹旭頹然坐到在地,虎淚從眼中奪眶而去,項梁還是死了。儘管他拼盡全力趕回齊國,儘管他冒險從巨野澤及時趕來相救,卻終究沒有挽留一帶名將項梁的性命,世間總有許多的無奈與遺憾! 夜晚來的很快,對范增而言,等待這個黑夜的到來,卻是格外的漫長與糾結。今夜的天空月色並不明朗,倒是秋日的點點星光格外明亮。范增顫顫巍巍地走出房間,站在院中許久卻並為抬頭。此刻他觀星的願望比任何時候都迫切,卻又害怕看到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項羽走過來,擔憂與希望在眼中交織,向著范增點點頭。范增終於鼓起勇氣,抬頭向某處天際看去。一瞬間後蒼老的身體猛然一陣,手中的枴杖也匡的一聲掉在地上。 項羽無比的揪心,一股不祥的感覺驟然瀰漫全身,理智讓他看著范增,奢望著聽到一個不同的答案。 范增沉默半晌,淒然道:「將星隕落……」 第一〇六章楚霸王也不例外 會稽,震澤山莊。 范依蘭正在花園散步看雲,閒庭信步,儀態優雅動人。范青匆匆而來,帶來了江北最新消息。 「小姐!」范青施禮之後,站在一邊,等待小姐示下。 范依蘭也不回頭,悠然往前走去,邊走邊問道:「范白來的消息?今次來的很快嗎?」 范青亦步亦趨跟隨在側,回答道:「是的,范白在東阿找到尹將軍,幫助他渡河南歸!又在定陶尋找船隻,趁著大霧渡過巨野澤救援被圍困在定陶的項梁。范白一直跟隨尹將軍身旁,知道事情關鍵,不敢耽擱,故而送的飛快。」 「救援成功了嗎?」聽到尹旭平安回歸之後,再次涉險,范依蘭俏臉隱隱一熱,不由的有些緊張。 「尹將軍率軍突然出現,章邯猝不及防,損傷慘重。尹將軍率人殺出一條血路,突出重圍。只不過項梁卻不幸運,中箭身亡了!」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但范依蘭能夠猜想到,戰場是廝殺是何等猛烈淒慘。 「項梁身亡?」聽到最後一句,范依蘭停留在花圃邊,擺弄花枝的芊芊素手不由的一滯。歎道:「項梁將軍也算是是當世名將,這樣去了實讓人唏噓!」 「是的,尹將軍已經扶靈回彭城了!」范青輕輕補充一句。 范依蘭剔去花枝上幾片枯黃的葉子,冷冷問道:「此事三叔促成不少吧?」 范青道:「是的,宋義拒不救援,三老爺肯定知道,也脫不了干係。當初高陵君本打算前往碭邑拜見項梁的,卻被三老爺直接帶去了盱眙,才有了所謂宋義隨後救援的事情。是否處死田假一事上,三老爺應該參與不少,此事直接與田榮拒不救援有關。可以說項梁之死,是三老爺和宋義、田榮等人間接造成的。」 范依蘭冷冷歎了一口氣,顯然三叔範文軻的行為讓她很不滿,旋即又問道:「章邯如何行動?楚國的境況如何?」 范青撓頭道:「此事真讓人有些不解,章邯暫時駐紮在定陶,未有任何調動。目下尚不知他如何打算?」 「按兵不動?」范依蘭也有些疑惑,吩咐道:「令范白木密切注意齊楚局勢,有消息盡快回報!」 范青點頭稱是的同時,在彭城附近的範文軻也接到了消息。儘管他離的更近,但范白就在尹旭身邊,見到尹旭安全突圍之後,立即宋消息去江東會稽。通訊的渠道比他更為高級,因此范依蘭哪裡反比範文軻這邊早了些許。 「恭喜宋令尹!」一得到消息,範文軻趕到宋義處,他們剛剛收兵返回到彭城。範文軻笑瞇瞇地走進房間,拱手向宋義祝賀道:「接到消息,項梁於定陶突圍被章邯伏擊,雖有尹旭前去救援,卻於事無補。項梁中箭重傷,與突圍途中兵法身亡,尹旭等人正扶靈歸來!」 宋義先是愕然一愣,隨即露出一臉奸詐的得色,將信將疑道:「當真?」 範文軻笑道:「當真,這等大事豈非隨便說玩話? 宋義愣地看了著範文軻,半晌後確信無疑,哈哈大笑道:「項梁,你終於死了!終於死了!這邊是與老夫作對的下場,哈哈!」 直至此時,這廝也之在乎了內鬥,自己爭權奪利的事情。全然不在乎項梁陣亡帶來的無限負面影響,對楚國對於反秦起義的影響。說到底宋義終究是個小人,有些鼠目寸光,氣量格局也差的不是一點點。 「是啊,楚國除了宋令尹,再無他人,您可能名副其實的楚國第一人啊!」範文軻的話語極盡諂媚,偏偏宋義喜歡,自然是賓主盡歡。 高興一陣,宋義突然問道:「對了,尹旭死了沒有?」 範文軻為之一怔,表情有些不自然,悻悻道:「那小子命大,率軍逃了出來,這會子就是他率軍扶靈返回。」 哼!宋義冷哼一聲,拳頭重重砸在几上,既有失望也有憤恨。自從找尋楚懷王第一遭見面開始,尹旭處處駁他面子,在盱眙更數次壞他好事。尤其是盱眙人家傳言,宋令尹鬥不過尹將軍,更是讓宋義惱羞成怒。 惱怒歸惱怒,他卻不能親自動手,只能假手他人出去尹旭。這一遭尹旭渡河襲擊濮陽,從那時起宋義便期盼他永遠不要回來。誰知道這小子命大,竟然回來去定陶救援。項梁死了,尹旭還活著,宋義難免有些不爽。 範文軻見狀笑道:「宋令尹何必介懷,老謀深算的項梁都已經完了,難道還怕一個毛頭小子嗎?」 宋義聞聽此言,想到項梁才是心腹大敵,如今死去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至於尹旭的事情,在他看來,相較之中不值一提。想到此處,不由的與範文軻相視大笑。 「走吧!」範文軻笑道:「聽聞尹將軍扶靈歸來,我們也迎接一下武信君吧?」 「哈哈!」放蕩的奸笑著響徹九霄。 秋風瑟瑟,吹起滿地的黃葉,氣氛更顯悲涼。 彭城北門外的官道上,一支軍隊緩緩而行。比較特別的是,這支軍隊臂纏白紗,一個個神情黯淡,高高飄揚的靈幡和眾將護衛的靈車告訴世人,有人過世了。 正是從定陶突圍出來的楚軍,因為主帥項梁中箭身亡,全軍縞素,扶靈歸來。尹旭、鍾離昧、蕭公角、呂臣幾位大將全都一身縞素,徒步走在靈車兩側。 彭城高大的城牆已經出現在視野中,離彭城越來越近,尹旭神情不自然起來。遠遠瞧見城門處站著無數守候的人影。尹旭心情更加複雜了,想起臨走時項羽和項莊兩兄弟三番四次交待,保護要項梁,如今卻落得的這個結果。尹旭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項家兄弟,甚至如何面對自己。 項羽前幾日晚間,便從便范增口中得知將星隕落的預言,此事他一直嚴格保密,未告訴他人。他並不願在確認消息前,讓更多人悲痛傷心。其實最發自內心的是期盼著叔叔尚在人世。關己則亂,說的一點不假,此時他多麼希望一向神機妙算的范增出現失誤。 這一刻站在城門口翹首以盼,看到那高高飄揚的靈幡時,才發現一切都是奢望。項梁死了,事發突然著急趕路,尹旭並未派人回來報喪。此時看到此情此景,頓時一片嘩然,驚訝與悲情一起湧上心頭。 項羽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悲傷,虎目噙滿淚水,撲了上去。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楚霸王也不例外的…… 第一〇七章文軻獻計 項梁的靈車進入彭城,以項羽、項莊為首的項家弟子,全部撲了上去,扶屍痛哭。項梁麾下的將士謀士也禁不住潸然淚下,范增遠遠站在後面,杵著怪狀陰沉著老臉,表情聳動說不出話來。 遺體運進城內,全城百姓得知敬愛的項元帥戰死沙場,不自覺地擠到街邊,迎接或者說送別項元帥。有人大放悲聲,有人低聲抽噎,整個彭城完全籠罩在深沉的悲傷中。 當然這其中有兩個人是例外,那邊是宋義和範文軻。他們之前本打算前往城門口,但想到此舉會嚴重刺激項羽一系的人馬,說不定會當場發生嚴重衝突。幸災樂禍雖是一大「樂事」,卻也不能拿著人身安全開玩笑。思慮再三,宋義和範文軻登上城門口的小樓,遠遠瞧著。 「終於死了!」宋義瞧著戰車上項梁的屍體,露出深深的恨意,咬牙切齒中透露出無限得意。 範文軻笑而不語,目光有意無意落到宋義身上,表情很是複雜。只是此時宋義完全沉浸在興奮中,絲毫沒有發覺。 「看到他們哭,老夫就開心的不得了,哈哈哈!」宋義笑的很狂野得意,話語中心理已經有些扭曲變態。興奮之中目光落到項羽和尹旭身上,笑容逐漸凝固,眼中射出無限憎恨,大手重重地拍在欄杆上。 相比之下範文軻表現了足夠的理智與清醒,走到宋義身邊,說道:「宋令尹,除掉了心腹大患,高興歸高興,有些必要的後果也不得不防啊!」 「嗯?」範文軻的話無疑如一盆冷水澆在宋義頭上,宋令尹愕然止住笑容,轉身將信將疑地看著範文軻,戲謔問道:「范先生,何事?」 範文軻心頭泛起一陣無奈,面色不變,滿臉堆笑道:「宋令尹,您想想,項梁戰死,他的子侄和部下很可能會把此事怪罪到您頭上,此事不得不防啊!萬一發生什麼衝突,也不大好!」 宋義眉頭一皺,覺得範文軻有些杞人憂天,但人家終歸是一片好意,哈哈笑道:「此事不必擔心。老夫是懷王親口御封的上將軍,卿子冠軍,項家人想要犯上作亂不成?」 範文軻不由的暗自搖頭,他自己也相信項羽應該會保持克制,至少目前不會起直接衝突。但誰又能保證沒有萬一呢?關鍵是宋義的表現,太過自以為是,太過自大得意,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 宋義續道:「老夫在彭城有四萬多大軍,兵力上並不遜色於項家,不必擔心。」 「不怕一萬,就拍萬一啊!」範文軻面帶憂慮道:「話雖如此,但萬一項家人鋌而走險,便宜了秦國人不說,對令尹大人掌控楚國軍政大計也很不利。」 「范先生的意思是?」宋義遲疑片刻,忍不住出口詢問。範文軻的話對他有太多誘惑,讓他忍不住心動。 範文軻走近些,說道:「在下建議,宋令尹出面迎接懷王遷都彭城?」 「遷都彭城?」宋義有些愕然,沒想到範文軻突然有此提議。想當初就定都彭城,還是定都盱眙一事,他與項梁可謂是明爭暗鬥,終於取得勝利。這也是他為數不多的幾次獲勝,故而十分在意。如今範文軻的建議,等於讓他拱手相讓昔日的勝利果實,甚至還有服輸的意味,對此宋義很是不悅。 範文軻哪裡不明白其中緣由,不由得有些後悔,當初怎麼選了這麼個草包。只是機會難得,背後包含太多利益,騎虎難下,迫不得已只能盡力幫他。 面對質詢,範文軻答道:「項梁之死,項家子弟和門客臣子必定對令尹您心懷怨恨,近來會有許多摩擦是必然的,說不定還會嚴重衝突。令尹大人雖然不懼,卻不能任由此事發展,必須加以阻止。從正面來做,很難奏效,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迂迴行動,自己不出面只需略施手段便能達到目的?」 「這手段便是遷都彭城?」宋義將信將疑。 「不錯!」範文軻點頭分析道:「使懷王遷都彭城於令尹有三方面好處:第一,章邯大軍尚在齊地,彭城會受到一點威脅,懷王遷都於此,諸兵將自然該全力護駕。項家人有什麼想法,也會因為大護駕的大局而被壓制,稍有異動我們還能抓住把柄,藉機打壓。此事只要打著懷王親臨前線,振奮士氣的名義便可名真言順。如今楚國重臣將領均在彭城,盱眙不過是個空架子,依在下推斷懷王還是很樂意遷都的。」楚懷王熊心年紀不大,但對全力的熱衷和小心計是有目共睹的。 「遷都的第二個好處,便是為宋令尹添加一位政治盟友!」看著宋義迷惑的眼神,範文軻解釋道:「此番齊國田榮拒不出兵救援,一個很大的原因便是懷王不殺田假。項家軍嘴上不說,但心底裡肯定對懷王多有怨恨。懷王心中清楚,除了要安撫項家之外,就不得不更多依靠令尹大人您。有懷王聯手,在軍政方面還有誰是您的對手呢?」 「其三,懷王到了彭城,楚國各路義軍自然得奉詔趕來護駕。宋令尹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籠絡他們,將軍政大權牢牢抓在手中。一舉三得,只要懷王遷都來彭城,對宋令尹好處多多。過去的事情已然成為過往,還在乎他做什麼?」 範文軻一番話入情入理,宋義聽得頻頻點頭。最後一語還特別點撥,不必在意昔日遷都一事上的不愉快,如同當頭一棒,讓宋義驟然情形。只見他拱手道:「范先生說的太對了,當真是當頭棒喝,醍醐灌頂啊!老夫這就請懷王遷都北上,看項家人能翻起多大的的風浪?」 「不止如此!」 宋義聽範文軻這麼說,之前的輕視與自傲已經蕩然無存,向這個特別的謀士問道:「范先生,還要做些什麼?」 範文軻在室內踱動幾步,沉默許久才吞吞吐吐道:「在下建議,宋令尹抽空去弔祭一下項梁!」 「什麼?弔祭項梁?」聽到這個建議,宋義立即火冒三丈,讓他公然去弔祭之前的死敵,他有些不能接受。 「令尹大人,這不簡單是一次的弔祭,於禮節上您絕對該去的。不去反倒會讓人說三道四,有損令尹名聲。至於您的安全,小心戒備就好,若是項家人過於衝動,不過正和您意嗎?一個大有價值的過場,您再考慮一下,要不要走上一遭?」 第一〇八章貓哭耗子 項梁的靈堂設在彭城的武信君府,以前的郡守府在景駒、秦嘉時代經過簡易擴建,成為王宮。項梁攻佔彭城之後,本擬迎接懷王嫡孫熊心來此登基稱王,故而經過一系列的改建與裝飾,頗具規模與華貴。不想此事被宋義阻撓,都城改在盱眙,王宮雖然用不上,卻頂了一個楚王行宮的名號,一直空著。 項梁當時自封武信君,在彭城另辟一處府邸。此時項家偌大的府邸上下一片縞素,愁雲慘淡,項梁的遺體已經被運回,安放在正堂中。因為是已經秋涼,從定陶趕回來時間也不需要太久,軍中也有特殊的辦法保存屍身和首級,故而項梁的遺體保存的很好,尚未出現腐臭。 項羽、項莊等人項家弟子跪在最前面,痛哭流涕。麾下一眾將領很謀士也隨後行禮,謀士范增帶頭跪下祭拜,其他人自然免不了,只能乖乖跟著行禮。尹旭多少有些心懷愧疚,這一拜也是心中誠懇。 祭拜過後,尹旭和鍾離昧幾人少不得被問及項梁遇害的過程,鍾離昧和蕭公角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人。當聽到尹旭趕到的前一刻,項梁中箭的事實,眾人無不唏噓。范增和項羽則是新心知肚明,星象顯示的很準確,只是那一絲期望最終落空,落得個悲劇結果。 鍾離昧說道:「元帥雖是被秦人所傷,但是說到底,都是宋義和田榮,兩個背信棄義的小人造成的。不顧大局,恩將仇報,見死不救。我們在定陶苦苦支撐,何等艱難?若是有援軍趕到,何至於斯?章邯也不至於如此囂張,或許能大敗秦軍也未可知?」 呂臣憤然道:「元帥馬不停蹄的趕去救援齊國,田榮卻恩將仇報,因為一個田假,置元帥和我大楚將士的安危於不顧。此等小人,恩將仇報,實在該殺!」 蕭公角怒道:「關鍵還是宋義,他才是最應該碎屍萬段的小人,先是有心拖延,故意不及時救援。再有不殺田假,棄元帥於不顧,當真是艱險小人,可惡至極。」 說道田榮和宋義,眾人無不恨的咬牙切齒。項羽和項莊兩兄弟,更是牙關緊咬,一遍遍默念大仇人的名字,仇恨的種子已經深深埋在心底。為叔父(父親)報仇雪恨是遲早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項梁之死的仇恨,才使得本就烽火連天的反秦起義,楚漢爭霸變得更加殘酷,更加風雲突變。 也不知誰歎了一聲:「若是尹將軍能早一步趕到?元帥也不會遭此大難……」 龍且聽到後,不陰不陽道:「是啊,要不是某些人自作主張,搞什麼奇襲,也不會兵力分散這麼被秦人打敗……」說話間,矛頭已然指到尹旭身上。龍且與他的關係本不大好,中間一段雖有項梁叔侄調解,但成效不大。此番項梁戰死,作為一開始跟隨身邊的猛將,感情更為深厚,對當事者人難免有所怨恨,尹旭也包含在此列中。 此話一出,眾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目光不禁都落到尹旭臉上。尹旭嘴角一動,神情肅穆,走到項羽和項莊身邊,低聲道:「對不起!」項羽多次囑托,卻終未能保住項梁性命,雖說此事不是他尹旭造成。但名義和心理上的關係猶在,表達歉意是需要的。 項莊雖在沉痛的悲傷中,但靈台保持著該有的清醒,輕輕搖搖頭,拍拍尹旭肩膀,低聲道:「你已經盡力了,這不是你的錯!」 反倒是項羽,神情略微有些停滯,尹旭明顯察覺到項羽神情中的那一抹不爽。項羽怪我?尹旭有些忐忑,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確認。聽到項莊說話,項羽迅速反應過來,搖頭道:「東來,你不怪你,不必自責!」 項羽短暫的情緒波動,眾人都為注意到,除了尹旭稍有察覺外,還有一個人把握的分明。那便是范增,他遠遠站在後面,因他對項羽的一舉一動格外關心,才會多加留意,項羽的神情盡收眼底。范老先生不覺暗自搖搖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憂色,心中已有定計。 悲傷之際,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時刻注意局勢,目光長遠點的才是高人,范增無疑便是其中佼佼者。只聽他輕咳一聲,說道:「東來,章邯大軍動向如何?」 一句全然與項梁故去,悲傷哀思無關的話語出口,無疑是當頭棒喝,將一群只想著悲傷報仇的人驚醒。 尹旭心中暗讚,答道:「扶靈送元帥歸來時,我便派出了大量哨騎,監視章邯大軍動向。奇怪的是章邯並未追擊,反而於昨日拔營北撤,像是要渡河北上。」 「哦?」 堂中想起一片驚疑聲,很明顯,章邯的動向十分奇怪,眾人全然摸不到頭腦。按理所他該乘勝追擊楚人,或者說轉道繼續攻打齊國才是。可他偏偏採用第三種方式,渡河北上。 各種猜測紛至沓來,難道他要對燕趙動手?或許是糧草補給不足?也可能是章邯已經不把齊楚放在眼中? 事實上章邯確實是這麼認為的,當他得知項梁確實死去之後,他便認為齊楚已經不足為慮。項梁是項燕之子,現在的楚國重臣,在反秦義軍中地位和聲望極高,他的死必定重擊起義軍的士氣與信心。 定陶一戰,項梁麾下的兩萬五千精兵折損七成以上,休整時尹旭曾專門清點過,剩下的不過七千。這對楚人本就捉襟見肘的兵力也是個沉重打擊。 再有一點,便是導致項梁之死的幾個幫兇,田榮、宋義、甚至是楚懷王。項梁被圍困許久,突圍戰死很大程度上的原因便是沒有援兵。田榮因為田假一事拒不出兵,已經深深得罪了楚人,齊楚兩國大打出手很有可能,至少兩國之間不會再形成軍事政治同盟。單獨一個國家,章邯自問還是有能力應付的。 宋義故意拖延時間,並未及時前來救援,在殺田假一事上的態度也是一把推手,將項梁推入的死亡的深淵。項梁子弟和部將與宋義自然勢同水火,楚人之間的內鬥會進一步加劇,說不定還會鬧得四分五裂。故而章邯放心大膽西認為,楚地叛軍不足為慮。何況王離的大軍已經到位,河邊的大棋該開始了,他必須盡快趕過去。那處布下魚餌,或許能夠釣起更多大魚。 所以,章邯讓心大膽地走了,渡河北上。楚國的形式果然如他所料,武信君府上眾人正在祭拜項梁。下人來報:「卿子冠軍宋義前來弔祭!」 眾人不覺盡皆愕然,宋義來祭拜了?一瞬間,尹旭心中泛起一個念頭——黃鼠狼來了! 第一〇九章亞父 宋義昂首闊步走進靈堂,幾名貼身侍衛在平武的帶領下,都手按劍柄護在主子身邊。 靈堂之內的項家子弟看著宋義醜惡的嘴臉,眼中幾乎噴出火光,深深的仇恨瀰漫在眾人心頭,一點即燃。項羽、項莊兩兄弟拳頭緊緊握著,咯咯作響。要不是季布和虞子期拉著,或許已經衝動了。 尹旭暗咐,宋義這時候竟然敢來,竟然回來弔祭項梁,這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竟然如此有恃無恐。要知道憑借靈堂內幾名項羽一系武將的實力,即便宋義頭平武等人護衛,身首異處也只是瞬間。他敢從容進來,一定是有所憑借。 果然,呂臣沒好氣道:「宋令尹還真敢來啊?」呂臣是陳勝舊部,地位頗高,人又年輕,話雖問的直白令人尷尬,宋義就是想發作也發作不得。 今日,宋令尹難得大度了一會,陰沉的臉上浮起一絲淺淺得意,說道:「為什麼不敢來?老夫與武信君同殿稱臣,他不幸為國捐軀,老夫前來憑弔乃情理之中的事。至於安全就更不必擔心了,老夫身邊的這幾名護衛都是劍術高手,在列的諸位將軍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安全無虞。哦,對了,老夫麾下的一團將士聽說武信君亡故。特意趕來府外遙祭。」 這廝話裡話外都透著威脅,今日前來祭拜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宋義的意思很清楚,他並非一人前來,府邸之外還有他麾下的一團士兵。言外之意,項家人要是敢動手,他手下的士兵就會衝進來。鬧得個兩敗俱傷,你死我亡的下場,他果然有備而來。 此番話眾人聽得怒火中燒,實在是欺人太甚。反倒是范增顯得從容淡定,上前淡淡道:「宋令尹前來祭拜,自然是歡迎之至,萬分感謝,請!」 宋義嘴角擠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跨步上前,德高望重,身份尊崇的范老先生已經發話,自然無人敢阻攔。宋義走到靈柩前,只是略微一欠身,算作見禮。 然是還佯作悲傷道:「武信君困於定陶,老夫盡全力想要救援,奈何被司馬欣所阻,以至於武信君蒙難,老夫著實過意不去啊!他日定要親手殺了章邯,慰藉武信君在天之靈才是。」 尹旭暗罵一句,貓哭耗子假慈悲也就罷了,卻偏生要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故意往項家人傷口上撒鹽嗎?當然了刺激了項家人,也是給他自己找不痛快。 果然項羽額上青筋暴起,幾欲動手,平武也是手按劍柄,小心戒備。靈堂之中,頓時劍拔弩張,氣氛格外緊張。還好范增最為克制,瘦骨嶙嶙的手掌按住項羽孔武有力的臂膀。 項梁死後,范增無疑是項羽最尊敬的人,故而聽話地鬆開手。心底了卻不願意服輸,臉上表情堅毅,恨恨道:「不勞宋令尹操心,害死叔父的奸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遲早讓他血債血償!」說話時,故意狠狠盯著宋義,搞得宋令尹心下駭然。 宋義乾咳一聲,外強中乾道:「如此甚好,對了,告訴諸位一聲,老夫已經派人去請大王遷都盱眙。還請諸位節哀順變,早些恢復過來,肩負起彭城防禦的重任。老夫就不打擾了,告辭!」說完頭也不回,帶人往外離去。或許靈堂上的氣氛太過壓力,宋義心中害怕也未可知。 懷王遷都彭城?眾人皆很驚訝,宋義這老匹夫擅作主張,這麼大的事也不與眾人商量。當初死皮賴臉要定都盱眙,如今又要主動遷來彭城,哼!不過項羽一系的人馬進來忙於項梁喪事,也沒空太過計較。 安置好項梁靈柩,宋義又這麼一鬧,眾人都累的疲憊。除了項家自己人留下,其他人都先一步離開回去休息。尹旭等人離武信君府時,一個絕色美人,梨花帶雨衝進府中。赫然是一身縞素的虞姬,前來陪伴她正在傷心中的籍大哥。 卻說眾人離開後,范增把項羽單獨叫入書房。 「范老先生,您叫我來何事?」項羽心中猜到少許,卻仍忍不住明知故問。 范增長歎一聲,輕聲問道:「羽兒,老夫知道你恨宋義,恨不得馬上殺了他!但老夫要告訴你,成大事者必須要忍耐!」 「可是,一想到叔叔的死,我就恨不得把宋義碎屍萬段……」一提到項梁的死,項羽忍不住虎目濕潤。 「殺了宋義為元帥報仇肯定的,但不是現在,你知道為何宋義要急著接懷王來彭城?」范增似在自問自答,不等項羽回答,便道:「目的就是為了以護衛懷王的大局逼我們不得輕舉妄動,然後在和懷王聯手壓制我們,所以要靜候時機,報仇雪恨。」 項羽拳頭緊握,猛然砸在几上,頓時木屑亂飛,只聽他咬牙切齒道:「章邯,宋義,田榮、熊心,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范增點點頭,語重心長道:「很好,這才是王霸之氣,羽兒你的未來前途無量。老夫說過將軍代表著你叔侄二人,如今元帥去世,乃是天命。今夜將星必定大放異彩,因他只為您一人閃爍。」 項羽將信將疑看著范增,一時間說不錯話來。 范增注視著項羽,鄭重道:「成大事者,就要有非常之性情,要懂得忍耐,容忍。你老實告訴我,你心裡是不是在責怪東來?」 呃……項羽虎軀一震,半晌無語,此事想要分說明白,還真有些不能。他千叮萬囑要尹旭保護他叔叔,結果落得這樣的結局。龍且說的對,要是尹旭不渡河偷襲濮陽,就在項梁身邊,或許不會這樣。他也知道尹旭也是為軍事計,但心中的意思芥蒂總是揮之不去。 「不必回答了,老夫想說的是即便你責怪東來,也不能是現在。東來是難得的猛將,與將星相互輝映,於你的大業大有裨益。劉邦剛剛攻陷陳留,士氣正盛,那顆紫星正大放異彩。如今內有宋義弄權,外有章邯威脅,在彭城舉步維艱,少不得要多依靠他,你明白嗎?」 「范老先生,我……」項羽沉默許久,說道:「您說對的,我聽您的……叔叔剛剛去世,很多事情我需要點時間適應……」 范增點點頭:「不要悲傷的太久,盡快振作起來,老夫會全力輔助於你。」 項羽感動道:「范老先生,您待我就像子侄一樣好,如今叔叔不在,只有您這般待我!」 范增也感慨不已,他一生孤寡,一幫徒弟對他也是敬畏多過關愛。倒是前往會稽之後,項羽一直對他噓寒問暖,照顧有加。他的出發點原本很功力,然而時至今日,其中已然包含了太多感情在內。 不等他說什麼,項羽跪地一拜,誠懇道:「范老先生,若蒙不棄,請讓羽兒叫您一聲亞父!」 !! 第一百一十章胸懷大志 「亞父?」范增蒼老的身軀猛然一陣,手中的枴杖跌落地上,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自從項梁會稽起兵,他便前往投奔,與項羽朝夕相處,也當真是情若父子。 范增沒有意識到,或許在之前的什麼時候,他已經將項羽當做自己的子侄。拳拳「父子」之情,溫暖著他蒼老孤獨的心,此時項羽一句「亞父」叫出口,夢想成真,他如何能不激動?許久的驚喜後,范老先生才反應過來,說道:「羽兒,這……」 項羽當即道:「昔年齊桓公對管仲,秦嬴政對呂不韋都有仲父尊稱。您對我而言,如同父親,望亞父成全?」除了日久積累的感情外,項羽或許也存了幾分其他目的在內,只是誰也不回去深究,不會去在意,范增也會樂見其成。 范增噙著淚水,重重地點點頭。項羽俯身跪地三叩首,一聲「亞父」叫出口,范增頓時熱淚盈眶,忍不住老淚眾橫。 自此,項羽和范增之間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范亞父正式登上歷史舞台。於項羽而言,於秦末楚漢的歷史都別有重要意義。 這邊范增和項羽父子情深,老懷大慰時尹旭剛剛回到府邸,情緒低落,很不暢快。 項梁戰死是歷史注定的,儘管他想盡一切辦法,努力著想要改變這個事實,但是終究人難勝天。即便如此,尹旭總覺得有愧於項羽和項莊的托付,故而自責誠懇道歉。項莊的態度很明晰很坦蕩,然而項羽…… 想起項羽那個眼神,尹旭不由地憂心忡忡,看得出項羽有些責怪他的意思。此事還真有些為難,若項羽有心責怪,大不了一走了之另立門戶,尹旭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定陶一戰失敗,楚軍的遭遇和整個反秦起義的形式都處於大大的劣勢。宋義已經說明白,楚懷王不日將會遷都彭城,這個時候更不能走。 各路義軍為了避免被章邯各個擊破,全都聚集到彭城來,抱成一個團,共抗秦軍。這時候離開,無疑是自己找死,何況就這麼走了,豈非立即與項羽決裂?天下人有會怎麼看呢?所以絕對不能衝動,或者可以找機會暫時避開一時吧! 定陶一戰結束,章邯渡河北上,別人只能猜是要對燕趙動手,尹旭卻很清楚,具有決定意義的巨鹿之戰就要發生。這是一場決定了天下大勢走向的戰爭,歷史的記載是項羽破釜沉舟,以少勝多,從而定鼎天下。 然而自己親身所處這個時代後,戰局到底會如何發展?他捉摸不準。但是他肯定一點,唯獨能力挽狂瀾的便是項羽,或許也只有他能創作九戰九勝,諸侯作壁上觀,膝行於前的壯舉。如今自己身為紹興侯,楚軍將領理應全力協助,至少不應該扯楚軍後退。 巨鹿之戰的勝利得益的不僅是項羽,唯有這樣秦國才能被徹底打敗,反秦起義才會有勝利的機會。對天下局勢,對黎明百姓也是大有裨益的。對自己應該也是有好處的,至於到時候自己何去何從?且到時候再說吧!總之眼下必須的好好留在彭城,輔助項羽。 回到府邸,蒲俊、蘇岸和韓信都在等著自己,見尹旭臉色不好。蘇岸憤然道:「宋義那廝確實欺人太甚!貓哭耗子假慈悲,今日上門哪裡是祭拜,分明是去羞辱!」他們並不知道項羽的神情,只道尹旭因為宋義的事情生氣。 蒲俊也歎道:「是啊,還不聲不響地接懷王來彭城,以後大楚的形式不容樂觀啊!」 「三個月內,若不能除去宋義,何止是楚國,東方六國全部都要完蛋。各路義軍辛苦營造出來的形式,反秦大業全都會盡付東流!」韓信的話更篤定,更加斬釘截鐵。 蘇岸微感詫異地看著韓信,問道:「三個月,為何你這般篤定?」 尹旭也轉頭看韓信,期待他的發言,或許能從兵仙身上受點啟發,驗證某些猜想。 韓信解釋道:「章邯結束定陶的戰事後,從容撤軍渡河,顯然是認為河南局勢不足為慮。燕國姑且不論,趙國顯然要完蛋,齊楚兩國兩個大國尚且對付不了章邯。人口稀少,國力積弱的趙國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少不得讓各國求援。」 「各國又能如何救援呢?」韓信自問自答道:「韓魏兩國國王還在盱眙,土地也是項羽將軍剛剛奪回一部分,能夠支援的力量十分有限。齊國呢?田榮此人心胸狹窄,不顧大局,此番因為不殺田假而拒不出兵救援項元帥,以至於定陶打敗。而今田角亡走趙國,田榮會開出同樣的條件,趙王殺還是不殺呢?田榮實在不敢多指望!」 蒲俊和蘇岸輕輕點點頭,尹旭也來了興趣,暫時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專注傾聽。 韓信繼續分析道:「趙王最盼望的,最有指望的便是楚國。河北萬全平定,河南又能撐到幾時?於情於理,都應該救援趙國。但項元帥新喪,宋義身卿子冠軍,一家獨大,以他的品性和眼界,八成會繼續拖延,或者隔岸觀火,坐視趙國滅亡。」 「當然,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韓信又拋出一個更驚人的言論,聽得蒲俊和蘇岸目瞪口呆,尹旭則是暗自欽佩。 韓信解釋道:「最擔心的是莫過於,章邯以趙國為魚餌,守株待兔。圍困趙國尹天下諸侯救援,之後各個擊破。」 蘇岸不解道:「可是章邯的兵力終究有限,單獨擊敗趙國尚可,圍而不攻,殲滅援軍怕是不行!」 「非也!」韓信搖頭道:「單獨以章邯的兵力是辦不到,但若有一個前來幫忙完全可以!」 「何人?」 「王離!」 「王離?他不是遠在西北長城嗎?」蘇岸和蒲俊有些不解。 韓信道:「秦國如今兵力有限,章邯這一支軍隊顯然有些不足,東方六國的局勢危急,秦庭迫不得很可能調動王麗的邊軍,匈奴人不過是些許外患,六國義軍才是心腹之患,孰輕孰重?何況王離駐紮在上郡,沿著長城東進,之後再南下,離趙國的距離並不遠。遲些時候應該會有消息,到時候便可驗證了。」 尹旭暗讚一聲,歷史記載王離確實參與了巨鹿之戰,自己知道不奇怪。韓信能看的如此分明,當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軍事眼光和才能絕對國士無雙。尹旭相信如今楚國能看的如此透徹的,不超過四個人,再有便是范增和張良了。 蒲俊、蘇岸更是大為佩服,韓信鄭重道:「所以必須盡早殺了宋義,穩定楚國軍政,放眼天下,能與章邯、王離一戰的也只有項羽!如今他身負天下大任,不該悲傷太久的。」 韓信停頓一下,看著尹旭道:「尹將軍,何時有空能引薦我見見項羽將軍嗎?」 尹旭心中一動,韓信終究還是胸懷大志! !! 第一百一十一章答案 靈堂裡,項羽跪在靈柩前久久不語。虞姬跪在一邊格外憂心,除了因為項梁死去的悲傷,便是擔心他的籍大哥。 「籍大哥,你已經兩天水米未進了,吃點東西吧!」虞姬的聲音中含著幾分乞求的意味。 項羽雖然悲傷,倒也存了幾分憐香惜玉之心,說道:「妙弋,我沒事,你先回去歇著吧!」 虞姬搖頭道:「籍大哥,元帥已經去了,他的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盡快振作起來,才能為元帥報仇,完成他老人家未竟的事業。」 項羽慘淡一笑,這話說得倒是一點不錯。他已經在心中下定決心,無論是罪魁禍首的秦國人,還是拒不救援的奸險小人宋義,田榮等,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虞姬繼續勸慰道:「籍大哥,范老……范亞父也囑咐了,讓您振作些,不要太過悲傷。」項羽拜范增為亞父的事情,眾人都已經知曉,范增德高望重,如此也是眾望所謂,故而都欣然接受了亞父的稱謂。略微停頓後,續道:「您一直這樣不眠不休的,妙弋也很是擔心。」說到這話時,虞姬不由的俏臉一紅,雖說是在靈堂之上,也絲毫不減柔情蜜意。 項羽勉強擠出一絲好臉色,說道:「好了,不用擔心,讓我單獨在這裡再陪會叔叔!待會一定出去吃晚飯。」 虞姬見他主動提出要吃飯,開心地答應了,走門與守在外面的龍且一起離開。項羽說了要單獨呆一會,眾人不敢打擾,紛紛離開。 走到院門口時,正要遇到匆匆而來的尹旭,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屬下,穿的卻是普通兵卒的服裝。 「妙弋見過尹將軍!」虞姬施然行禮的時候,龍且的頭揚的老高,一臉的不屑。他本就與尹旭不睦,如今正把項梁之死的連帶責任算到尹旭頭上,兩人本就緊張的關係更加的不融洽。 尹旭是大度之人,既然人家不理會你,卻也不會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見虞姬見禮,當地欠身拱手道:「虞姑娘客氣!」 抬頭細看時,不覺有些驚艷,俗話說女要俏,一身孝。虞姬今日一襲縞素,適才又掉過淚水,梨花帶雨之後的別樣的美躍然眼前。襯托這絕世的美女更加的美麗動人,不過尹旭看了一眼,便回過神來。因為有第一美人范依蘭先入為主的存在,再加上虞姬一直對項羽一心一意,尹旭也不想自找沒趣。 至於龍且,和虞子期等人認識已久,多半將虞姬當做是自己的妹妹。二來在他們眼中,早已將虞姬視作是項羽的人,故而不敢有絲毫歪心思。 但是外人就不同了,比如跟隨在尹旭身後的小兵韓信。他今次是求了尹旭引薦,想要盡快見到項羽,不想走到此處瞧見了虞姬的絕世姿容,大為驚艷。不由的想起在淮陰家鄉,有個可愛溫柔的女子正翹首以盼,等著自己出人頭地,一飛沖天之後回去迎娶。今日就要見到項羽了,憑借自己的才華一定能得到他的賞識,一切都不再遙遠了。想到此處,韓信不由地一怔,嘴角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他雖然是陶醉自己的幸福,但在有些人看來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比如龍且,一回頭瞧見韓信的表情,認定他一臉淫笑,褻瀆了虞姬。當即怒目而視,喝道:「好膽,竟敢如此無禮!」若非有尹旭隔在中間,說不定已經一腳踢倒韓信。 尹旭大感愕然,韓信也從陶醉中驚醒,一臉茫然。而龍且已經指著韓信的鼻子,看著尹旭怒道:「尹將軍,這就是你帶的兵?竟然對虞姑娘無禮!」 厲聲質問中,尹旭這才明白過來,他並不知適才韓信在身後的神情,探尋的目光落到韓信身上。韓信不解道:「將軍,您誤會了,韓信不曾無禮。」 「還說沒有?本將看的清清楚楚,你竟敢狡辯?」龍且已經開始咒罵。 韓信篤定的目光落看向尹旭,有幾分辯解和求助的意思,尹旭搖頭道:「龍將軍誤會了,韓信為為人誠懇,不會的!」說話間目光有意無意看向虞姬。這時候與龍且起太多衝突並不合適,由虞姬來打個圓場自然最好不過。 虞姬聽的明白,知道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她不想因為這一點小事引起兩位將軍誤會,尤其是項梁新喪的時期,不能給項籍大哥添麻煩。當即淡淡一笑:「龍大哥,是個誤會,沒事的!」 當事人出面說話,龍且也不好再說什麼,心中卻不願就此罷手,指桑罵槐道:「尹將軍,勞煩你記住,這處是什麼地方,別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往這帶!」 韓信臉色一沉,因為尹旭在前暫時保持了可知,尹旭臉色一變,龍且的話有些太過分。當即不依不饒正色道:「龍將軍,切勿小看他人,韓信腹有兵甲,熟諳兵法,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今日帶她來就是為引介給少將軍!」 「就他?」龍且嬉笑道:「尹將軍,這等市井流氓也有將帥之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話一出口,才記起虞姬就在一邊,不禁有些尷尬。虞姬俏臉一紅,聽尹旭這邊說,不禁好奇地打量一眼韓信。 韓信聽到龍且這麼說,只覺深深刺激了自己的尊嚴,傲然道:「龍將軍,我韓信問心無愧,請你莫要隨口辱人,至於才能更是要戰場上見真章!」這番話是據理力爭,但也不敢過分得罪龍且。 虞姬聽到他自稱韓信,輕聲問道:「昨日聽鍾離大哥談起,軍中有位淮陰姓韓的將士,頗具才能。當日曾看出章邯意圖齊國,還建議突襲濮陽,可就是你?」 韓信抱拳道:「正是在下!」 不說還罷了,一說到此事,龍且更是無名火起。他本就認為,尹旭自作主張偷襲濮陽,以至於項梁身邊兵力不足,定陶才會慘敗至斯。如今聽到是韓信的主意,更不會有好臉色。 尹旭猛然把握到這一點,心道壞了,龍且介意,項羽同樣會介意。如此說來,韓信的好夢怕是要落空了。 也就在此時,項羽聽到外邊動靜,正好從院中出來,臉上隱與不悅,他特意吩咐了,卻還是有人打擾了他的安靜。 「怎麼回事?」項羽詢問之下,不等他人說話,龍且便走到近前將前因後果向項羽分說。其中,特意強調了韓信褻瀆虞姬,以及獻計偷襲濮陽的事情,這兩件事都隱隱觸動了項羽。 韓信已經明白過來,靜靜站在原地,等待項羽的的回應。尹旭默然立在遠處,也靜靜等待著項羽的答案,這個答案不是給韓信一人的,也包括自己。 !! 第一百一十二章執戟郎 項羽已經從龍且口中瞭解到事情的經過,尹旭沒有出言辯解反對,所以龍且所言八九不離十。 韓信?腹有兵甲?兵法韜略?聽到這個姓韓的小兵能看出章邯意圖齊國時,他心中不由一動,或許此人真有幾分能耐。至於突襲濮陽,其實也不失為一條好計謀,只是一想到叔叔亡故的事情,項羽總是有些難以接受。 范增已經勸過他,目前不要因此事責怪尹旭,他聽了,但是總得有個時間過渡。尹旭也就罷了,然而一個小兵並不在此列,所以從心底裡項羽並不接納小兵韓信。至於他的才能,項羽只是輕輕付之一笑,一個小兵而已,頂多有些見識,至於兵法韜略……哼!有范增、陳平這等謀士在,項羽的眼界一貫自視甚高,剛愎自用。不問也罷,並不放在眼中。 片刻後,項羽瞧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尹旭和韓信,低聲道:「有什麼事改日再說吧!」說著拉了虞姬的手,柔聲道:「我餓了,晚膳可準備好?」轉身去了。 尹旭和韓信愕然站在原地,半句話都說不話來,項羽沒有回答,卻給出一個清晰無比的答案。最受傷的無疑是韓信,滿心歡喜而來,不想莫名其妙因為一個女人節外生枝,與項羽不曾說上一句話,便永遠地失去了機會。出人頭地離他何等接近,卻在瞬間遙不可及,瞬間天上地下的差距,讓他很久反應不過來。 尹旭也不好受,項羽不接受韓信,哪怕他真有經世之才,甚至連一句話也不多問,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也許之前在靈堂上,項羽那個一閃而過的眼神,尹旭還不確定。但是這一刻,他清晰把握到,項羽確實在責怪他。 以前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覺得項羽為人爽朗大氣,英武有力的同時也英明睿智。尹旭一度認為,是史書記載錯了,項羽並不真暴躁著急,剛愎自用。然而現在,項梁之死這件事上,或許是因為親人離世,悲痛傷心的緣故,卻不得不承認項羽表現出很多本質特點。 今天,就在剛才那一刻他看到了項羽並不寬廣的心胸氣量,看到了項羽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的一面。今日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韓信,一個本屬於他的絕世人才,在未來的日子裡他必然後悔萬分。 龍且也不多停留,昂首闊步從尹旭和韓信身邊揚長而去,臨走時還冷冷一笑,滿是不屑的眼神從二人臉上掃過,太多的蔑視和嘲弄。這一刻尹旭和韓信拳頭都緊緊握著,奇恥大辱讓他們內心無比憤怒。龍且不知道,多年之後的那一站,韓信不緊僅將今日的恥辱如數奉還,還毫不猶豫地取走了他的性命。或許到了那時龍且才發覺,其實韓信確實是兵法大才,當年他錯的太離譜。 當一顆仇恨的種子在心裡發芽,不斷膨脹,最後的付出的慘痛代價,往往是難以想像的。 走出武信君府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走在夜幕降臨的彭城街頭。韓信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憤,罵道在:「我看錯項羽了,什麼豪傑,什麼英雄?不過如此罷了!為一女子冤枉我韓信,視我為草芥,哼!」他仍不知道項羽介意的還有突襲濮陽,項梁之死的緣故。 「終有一日,我會證明給他看。我韓信不飛則已,一飛沖天,兵法韜略,揮軍作戰絕不對輸你半分!你一定會後悔的!」 這話尹旭相信,韓信幫著劉邦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拉開了西楚霸王的序幕。之禍更是一路高歌,打的不可開交。最後的垓下之戰也正是因為韓信率齊國大軍到來,項羽才落得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境地,最終落到烏江自刎的下場,也不知那時項羽和韓信又會是怎樣的心境? 尹旭不禁在想,韓信對項羽的仇恨或許就始於今日。或許韓信表現如此出色,正是因為存心與項羽一較高下的激勵呢?總而言之,今日之事項羽和韓信,可以說已經走到對立面。 來日的種種,將由今日而始。 韓信破口大罵的同時,尹旭的頭腦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看清項羽的同時,他也在大量韓信。第一次知道淮陰韓信在軍中時,他很激動,毫不猶豫招納到自己營中。 因為對他兵法戰略的欣賞,和穿越者先入為主的想法,在他眼中韓信一直很優秀,身上的缺點都被掩蓋了,對他欽佩欣賞有佳。此時仔細分析,韓信的自視清高和政治上弱點顯露無疑。 當初在軍中只是個小兵,他說出對戰局看法,因為士卒議論,就是為了某一日傳入將帥耳中。不得不說,他成功了,尹旭給予他前所未有的重視。 然而首次見面,韓信毫不猶豫提出要求引見主帥項梁叔侄,尹旭當時並未在意,儘管不自在,卻也輕鬆答應。此時再細細想來,韓信是多麼莽撞和自以為是,換做尹旭之外任何一個不瞭解韓信大才的人,或者心胸氣度稍微小些,都會覺對他心生厭惡,引薦更是無稽之談,說不定還會打擊壓制。 韓信有才,但恃才傲物。 今日受到挫折,固然是項羽的問題,但他此刻破口大罵,心中的抱怨再次證明他倨傲,自視甚高的同時,也表情他的氣度格局還有待提高。尹旭心中認為,韓信是一塊寶,但他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寶貝也許會荒廢在荒草亂石之中。 他需要打磨歷練,也許今天帶他來見項羽是一個錯誤,儘管他軍事才能非凡,但一步登天終究不易。 這個時候,或許該給他點別的安排,心中籌劃一番後,尹旭說道:「韓信,今日失敗了,切勿氣餒,以後有的是機會。但眼下局勢,怕是不行。成大事者,必先餓其體膚,勞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所以我想先為你安排一份差事,這樣吧!你先去軍中做個執戟郎,好好磨練一番吧!」 韓信停下抱怨,愕然看著尹旭,半天說不出話來。尹將軍一直對我器重有加,應該不會有什麼歪主意,他想要做什麼?只是讓我磨練?我韓信一腔抱負,滿腹才華,卻要做一個執戟郎?韓信心中思緒百轉,複雜之極。 尹旭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請相信我,我沒有半分惡意,當個執戟郎,在軍中好好磨練一番,等待時機。將來定會前途無量。必能不飛則已,一飛沖天!」說罷,也不理會他的反應,握著斷水揚長而與。 他在給韓信和自己一個機會,天賦異稟的韓信經過一番磨練,將來定能大放異彩,實至名歸。這麼好的奇才,既然別人不用,那就索性先將他雪藏吧! 夜幕完全降臨,秋風瑟瑟,吹出滿地黃葉。街道上只留下一個默然無語的韓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天之後,長長歎了口氣,苦笑道:「執戟郎!」 !! 第一百一十三章女刺客 尹旭獨自先行離開,心情有些複雜,希望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就目前而言,把韓信留在身邊並不是最好的選擇。讓他在軍中做一名執戟郎,或許從基層接受一番磨礪,能讓他做一名更優秀的將帥。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苦心,雪藏一段時間後,在不久的將來能給彼此一個驚喜。 想到這些事情,尹旭便閒庭信步走在彭城的大街小巷處。走過一處巷子時,瑟瑟秋風吹過,此處顯得格外蕭索陰森,尹旭抬頭時才發現這是一座停屍房,許多戰死的楚軍將領的遺體在安葬前暫時存放在這裡。或許是亡靈聚集,陰氣才會格外沉重。 尹旭不想多做停留,正準備離開時卻發現了一絲異常,一個黑影迅速在後邊的巷口一閃而過。彭城正值多事之秋,尹旭自然多留了一份心,握著斷水上前一探究竟。 黑影從停屍的院落中出來,並非光明正大地走街道,反倒是在小巷屋頂上飛簷走壁。尹旭心中立即警戒起來,確定了黑影只是一個人單獨行動後,才放心大膽地跟了上去。 一路跟隨,尹旭發現黑影的騰挪行動身手很是敏捷,但是經驗實在不怎麼豐富,似乎是個新手。尹旭前世在軍校時,學習過一些跟蹤技巧,一路跟下去,黑影竟絲毫不曾察覺。 越往前走,尹旭越發覺得不對頭,黑影一直往彭城中心地帶摸去。那處正是王宮和達官貴人的府邸,也不知黑影的目的地在何處?再往前走,尹旭大為驚訝,黑影在武信君府側院外停下,小心觀察府中情況。 他的目標是項羽? 尹旭不禁一驚,莫非是宋義要刺殺項羽?還是另有隱情?雖說項羽今日剛剛傷了他,既然遇到了也不能袖手旁觀。說不定鬧出些什麼亂子,讓眼下的局勢越發混亂,於人於己皆非好事,所以這事得管上一管。 就在黑影準備潛入武信君府的前一刻,尹旭出手了。黑影迅速發現了他的存在,眼中射出濃厚的憤恨與失望,迅速躍上屋頂想逃離開。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尹旭迅速追了上去,彭城到底是楚軍的地盤,街道上隨時都有巡邏的士兵,遇到什麼情況也並不擔心。 黑影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專門撿荒僻的道路,尹旭心道不能再這樣下去。走過一處小樹林,幾處殘垣斷壁出現在眼前,眼見黑已經就要躍上斷牆,尹旭飛起一腳,一塊拳頭大的石塊凌空而起,直奔黑影後背。 勁風響起,黑影眉頭一皺,為了躲開凌空飛石,腳步不由的稍微停滯。也就是著這一剎那,尹旭已然出手,斷水鋒利的劍刃閃過一絲寒光,嗖的一聲向黑影削過去。 劍影到,黑影凌空躍起,動作極為迅速。尹旭第二劍揮出的時候,黑影也已亮出兵器,噹的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過,兩劍相交。這一交手,尹旭立即把握到黑影的招式動作輕巧靈敏,力量卻比自己差的遠。 咦? 也就是這一劍,黑影凌空一躍,往後退到一丈開外,看著尹旭手中的寒光閃閃的斷水,驚訝不由的脫口而出。 女人? 這一聲驚疑確確實實是個女人的聲音,尹旭仔細打量黑影的身形,淡淡的月光下,嬌小玲瓏的的身型一覽無餘。尹旭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女刺客! 「什麼人?去武信君府想要做什麼?」尹旭厲聲責問。 黑影劍尖斜指,神情傲然,也不回答,只是默默打量著尹旭。半晌之後,目光落到斷水之上,清脆的女聲響起:「你又是什麼人?斷水怎麼會在你手上?」的確是個女刺客。 尹旭驀地一震,明白過來剛才女刺客驚疑什麼。黑夜之中他一眼認出了斷水,可見她對此劍極為熟悉,她是什麼人? 女刺客遲疑一下,恍然反問道:「你和范家什麼關係?」 尹旭似乎明白了點什麼,淡然問道:「范家?你認識范依蘭?」 女刺客動作微以凝滯,正好落到尹旭眼中,范依蘭這便是彼此的共同點和聯繫,看來此事有的說了。 「別告訴我,這劍是范依蘭送你的?」女刺客神情倨傲,憤憤不平,知道斷水的主人是范依蘭。對范依蘭的為人也極為瞭解,她也認為范依蘭不會輕易贈劍他人。 嘿嘿,尹旭笑道:「還真是范依蘭送我的!」 女刺客見他回答的傲然戲謔,鳳目寒光一閃,忿然道:「你什麼人?也有資格佩用斷水?可知它以前的主人……」說到這,女刺客的不由自語的停下來,似乎有些哽咽。 尹旭笑道:「說起來在下還真是高攀了,斷水可是蒙恬將軍……」說到這,尹旭心頭一震,想到了刺客的大概身份和來意。 最初發現女刺客實在停屍的院落,那處除了戰死的楚軍將領遺體,還有一具特別的人——李由。 雍丘之戰結束後,項羽和一眾楚軍將領感念李由的英勇,不忍其暴屍荒野,故而小心收斂準備送到李由故鄉——楚國上蔡安葬。奈何近日項梁身亡一事,此事被暫時擱置,李由的遺體被暫時安放在那處院落中。 女孩認識范依蘭,認識斷水,也知道斷水是蒙恬的佩劍,那便可以認定此女是秦國人。他出現在停屍院落,再到武信君府的目的便順理成章。她先是去「探望」李由,之後很可能是去刺殺項羽,可見他與李由關係非常密切,以至於冒險前來行刺報仇。 想到這尹旭豁然開朗,問道:「你是秦人?是來為李由將軍報仇的?」 女刺客嬌軀一震,默然看著尹旭,他是誰?竟然猜到我的來意! 尹旭也不用他回答,女刺客看似年齡不大,社會經驗也頗為缺乏,幾句話裡已經透露出他多信息。些許事情尹旭已經瞭然於胸,直言不諱道:「拜祭過李由將軍就回去吧,報仇就算了吧!單憑你一人之力,是殺不了項羽的!」既然她認識范依蘭,還有斷水頗有淵源,尹旭不想也不會為難她。 說到李由,女刺客眼中淚光閃動,哽咽道:「即便今日不能,終有一日定會殺了項羽,為舅舅報仇!」 舅舅?尹旭訝然道:「你是李由將軍的外甥女?」 女刺客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洩露了自己的身份,若是此人有什麼不良想法就大大的不妙了。不由的握緊手中長劍,藉著月光瞧去,尹旭並無半分異樣。 其實尹旭聽出她是李由的外甥女,至於李由的家庭關係並不清楚,壓根就不知道女刺客的具體身份。 尹旭見狀,笑道:「不用擔心,想來你和范依蘭很熟,單憑此一點,我便不會為難你。何況你乃一介女流,又是一片孝心放心好了,李由將軍將會被安葬到故鄉上蔡,我會關照的,到時候去祭拜了,走吧!」說這話時,心中已經有一番計較,不僅是給女刺客幫忙,也關係到自己。 說罷也不理會轉身揚長而去,女刺客心情複雜,淚眼朦朧。見尹旭的背影已經在幾丈外,才喊道:「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尹旭!」朗聲響過,背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 第一一四章葬禮安排 女刺客呆呆站在原地,一步不曾挪動,許久之後才拉下臉上的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張俏麗的臉龐。眼角的淚花猶在,眸子裡有著太多的悲傷與仇恨。 赫然是三川郡守的理由的外甥女子夜,那日李由率軍出征之後,她便一直憂心不已。聽說雍丘被圍攻,慘烈激戰時更是擔心的寢食難安。直到後來,雍丘城破,李由戰死,消息傳到三川郡。其師鍾隱深知她性情,又得了李由的囑托,故而千方百計瞞著她李由的死訊。儘管他們很小心,但終究紙包不住火,未能瞞過鬼精靈的子夜。 得知舅舅死訊後,子夜只覺得失去了最後的親人,深感孤苦無依。想起李由為他做的種種,傷心不已,得知舅舅死在項羽戟下,一腔仇恨湧上心頭。一心想著殺了項羽,為舅舅報仇。鍾隱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故而一直阻止她,甚至派人看著她。 子夜報仇心切,又哪裡能看得住?趁人不注意,尋個機會溜了出來,直奔彭城而來。探聽到李由的遺體存放與停屍院落後,她偷偷潛進去見舅舅最後一面,心中的仇恨之火再次熊熊燃燒。故而毫不猶豫地往武信君府去,想要伺機刺殺項羽報仇。 結果恰好被路過的尹旭發現,從而阻止。還意外發現了彼此和斷水、范依蘭之間的淵源。尹旭沒有傷害她,從容放她離開,她才意識到自己莽撞了。沒有經驗,被人跟蹤而毫無察覺,言談之中不小心洩露信息,好在沒有引來危險。 直到尹旭徜徉而去時,子夜才知道他的身份,竟是楚軍之中翹楚的年輕將領。打的董翳落花流水,渡河北上突襲濮陽,定陶一戰從章邯眼皮子地下救人突圍,這些事跡已經傳揚開,天下皆知。 原來是他,這一刻子夜覺得這位年輕的尹將軍實至名歸。先不說他彪炳的戰績,但是范依蘭能贈他斷水寶劍一事,便知此人不凡。昔年在上郡,她與范依蘭多有交往,情同姐妹。她知道這位范家大小姐出身豪門,人間絕色,智慧能耐,眼界也異常高遠。這世上能讓她看在眼中的男子,少之又少。 尹旭能被她看中,還將蒙恬所贈珍貴異常的斷水劍贈送與他,足可見此人非比尋常,子夜相信范依蘭的眼光。她也相信一點,尹旭今天救了她,之前的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一心想著報仇,太過衝動。憑他一人之力,根本殺不了項羽。 可以想像武信君府邸的防衛會有多嚴密,武將好手眾多,再者舅舅李由都戰不過項羽,自己又豈是對手?若非尹旭阻止,此刻已然成為劍下亡魂或者階下囚徒了。 晚風吹過,陣陣寒意,任性的少女轉身離去。 三日後,楚懷王由盱眙遷都到達彭城,以宋義為首的楚軍將領、臣子出城迎接。 數月不見,年輕的熊心更顯少年老成,表情也更加堅毅。尹旭仔細觀察,從他眼中看到了幾分沉重和擔憂,自然是因為項梁之死的巨大壓力所致。 不殺田假一事上,除了宋義的蠱惑的緣故,也有他的責任,因而導致田榮拒不出兵,項梁戰死定陶。此事細說起來,熊心多少也要負些責任,事實上項羽也是這麼認定的。再有一點,那邊項梁死去,打破了楚國權臣之間的權力平衡,在目前的形勢下他不得已得到多倚重宋義,事與願違,非他所願。 同行而來的還有英布,前月吳梅生下一子,初為人父,英布別提有多高興了。奈何項梁戰死,彭城的沉重氣氛將心中的喜悅沖淡不少,看到人群中的尹旭,打算著兄弟好好敘敘舊。 沛公劉邦也及時趕回彭城,攻陷陳留的他算是凱旋而歸,但是鑒於目下彭城的情況,他顯得十分低調,不敢過於張揚。此戰不僅攻城略地,更讓劉邦高興的是哈帶回一個人才——酈食其。 酈食其,秦陳留縣高陽鄉。人少年時就嗜好飲酒,常混跡於酒肆中,自稱為高陽酒徒。劉邦兵進陳留,攻城不客,尋訪當地豪傑,遇到酈食其。年屆花甲的他堪稱是「書生老去,機會方來」,獻計攻陷陳留。是的劉邦在兵員,糧草等各方面的實力都大有提高。其弟酈商可稱為劉邦軍中一員戰將。沛公心懷大為,當即封酈食其為廣野君。 尹旭見他鬚髮半白,臉上皺紋頗深,雖蒼老卻精神矍鑠,與范增頗為相似。尤其是一雙眼睛,深沉悠遠,一看變得智慧深遠的謀士之才。尹旭還聽說他口才出眾,好生三寸不難之舌,可抵百萬雄師,什麼時候真想見識見識。 熊心進城的第一件事,並非前往王宮入住,半道上突然吩咐:「去武信君府,寡人要去祭奠項卿家!」禮賢下士,關愛臣子的姿態,也算是對項家人表達歉意和補償。 宋義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楚懷王去祭奠項梁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這會剛進城,王宮都不曾卻便巴巴的趕去,讓他臉上頗為無光。項羽等人則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反感,說到底楚懷王都是幫兇。只是君臣有別,還打著祭奠叔父的名號,豈能拒之於門外。心裡再怎麼不樂意,臉上還得裝作如沐春風,王恩浩蕩。 來到靈堂,楚懷王命人宣讀的祭文,看樣子他是早有準備,不過也就是寫千篇一律的話語。之後又遣了宦官上香,獻上祭品。劉邦、英布等剛剛趕到彭城的諸侯隨後上前祭拜。一時間靈堂內一片假惺惺的悲慼之聲,讓人有些難受。 楚懷王沉聲道:「項卿家為我大楚戰死疆場,大楚失去了一位柱國重臣啊!寡人悲傷不已!」 悲傷不假,為的卻不是項梁而是他自己。話語中幾分虛偽,幾分真情顯而易見。只聽他續道:「今正值我大楚危難之際,還請諸位節哀順便,早些振作起來擊殺秦人,為項卿家報仇。至於項卿家的葬禮,寡人已經命太常選定吉期,在彭城附近選定風水寶穴修建墓地!」 這番話從熊心口中說出便是恩澤,項羽懷著複雜的心情領旨謝恩。 「此番陣亡的大楚將士也一併安葬,厚恤其家人!」熊心停頓一下,又補充了一句。 隨行的太常令問道:「奏稟大王,臣聞聽秦將李由屍身也在彭城,當如何處置呢?」 宋義毫不客氣道:「暴秦惡將,暴屍荒野,於野獸果腹即可,有什麼可問的。」話語間薄情寡性盡顯無疑,太常令也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 虞子期反駁道:「李由雖是秦將,但他用英勇不屈,壯烈戰死與沙場,也算是英雄人物。豈能狹隘看待,我們以為可運回其故鄉上蔡安葬,向秦國展示我們大楚的胸懷與恩澤!」 雖說項梁死在秦人受傷,但與李由並無直接關聯,何況此事早有決斷,項羽也不好多說什麼。 人家項羽都不反對,你宋義還有什麼可說的,楚懷王點頭道:「既如此,就厚葬上蔡吧!」 太常令苦著臉道:「大王,臣要準備武信君的葬禮,以及安葬諸位將士,人手不夠。李由這邊怕是顧不過來!」太常令人微言輕,知道自己使不動這些大臣武將,索性一次問過,讓楚懷王幫忙解決。 楚懷王眉頭一蹙,隨口問道:「換個人吧,哪位卿家願往?」 這一問靈堂之中鴉雀無聲,安葬一個秦國將領,僅僅為了凸顯楚國的禮遇和仁慈,並非什麼好差事。何況埋死人終究是個晦氣活,有誰願意主動去呢? 見無人應答,想起之前的打算和答應女刺客得事情,尹旭出列道:「大王,臣願往!」 s:項梁墓實際在定陶縣城東北兩公里的堌堆劉莊村南,戰死定陶後直接就地掩埋的,情節需要改為彭城。 !! 第一一五章滿城盡帶黃金甲 「紹興侯願往?」楚懷王臉上閃過一絲驚異。 尹旭點頭答道:「是的!臣願往。」前日項羽露出責怪神色時,他便有離開彭城散心的想法。避開幾日,項梁入土為安了,和項羽之間也不至於太尷尬。何況答應過李由的外甥女,此事幫忙關照,既然沒有願意去,那自己索性走一遭吧!如今的彭城一片紛亂,暫時避開幾日也好。 項羽微微一怔,尹旭要去上蔡?離開彭城?他想到前幾日的事情。尤其是范增深邃的目光飄來時,他知道尹旭的決定絕非偶然,少不得自己的關係。范亞父的眼神中有幾分責備,項羽想起范增之前的囑咐,現在不可責怪尹旭,必須好好籠絡。而自己因為叔父之死遷怒尹旭,不覺有些後悔。 楚懷王點頭道:「既如此,就有勞尹將軍走一遭了!」 「諾!」尹旭欣然應命。 「好了,寡人就先回宮了!」 「恭送大王!」宋義等人跟著一同離開,懷王初到彭城,他自然要好好聯絡一下感情。 陳平和尹旭一道出門,走出一段才疑道:「尹將軍,何必辛苦走這一遭呢?」 尹旭輕輕一笑:「左右無事,四處散散心才好,聽說上蔡曾是我大楚西北軍事要塞,尚武之風濃厚,正好去見識見識。」 陳平沉吟道:「也是,不過這樣的話怕是趕不上項元帥的葬禮?」 尹旭擠出一絲苦笑,頗為高深地看了一眼,淡淡一笑:「心意到了就是了,項元帥在天之靈不會介懷!」 說吧忙岔開話題道:「陳大人都李由瞭解嗎?他除了是李斯之子外?家庭關係如何?還有什麼兄弟姐妹,親族好友沒?」 陳平笑著看著一眼尹旭,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這才詫異道:「尹將軍問這個做什麼?」 尹旭知道陳平的高明,故作視而不見道:「要去上蔡,那處是否還有李家的族人什麼?」 陳平搖頭道:「上蔡不過是李斯的故鄉而已,哪裡還有什麼族人?昔年李斯在秦國發達後,族人遷入關中者甚多,上蔡哪裡還有族人?當時李家在秦國的地位和富貴程度難以想像,李家諸子皆娶公主,李斯女兒還嫁與扶蘇,一時何等的揚揚赫赫,不想今日也落得這般下場!」 李斯的女兒嫁給扶蘇?也就是李由的姐姐或者妹妹,那麼他的外甥女?尹旭心中猛然一震,想到了前幾日夜間女刺客的身份,很可能是扶蘇之女,堂堂的秦國公主。八成是這樣,扶蘇因犯了過錯被秦始皇發配到上郡守邊疆,不就是和蒙恬在一起嗎? 斷水是蒙恬的佩劍,女刺客一眼能夠認出,說明對斷水很熟悉,應該是能經常見到。還有就是范依蘭,看得出二女之間很熟悉,蒙恬贈劍給范依蘭,女刺客知道的一清二楚。從這兩點看女刺客生長與上郡,扶蘇被逼自殺後,逃離或被李由所救。這樣看來一切順理成章,此女多半就是扶蘇的女兒。 不過這女孩也真是可憐,父親被逼自殺,相依為命的舅舅也戰死沙場,當真是孤苦無依。堂堂的始皇孫女,本是秦國最尊貴的公主,卻因為父輩的奪嫡篡位,流落在外。若是被秦二世和趙高之流發現,只怕性命難保。無情最是帝王家,尊貴的出身連帶的卻是高昂的生存代價,尤其是是在這亂世飄搖之中。 陳平見他出神,不禁疑惑問道:「尹將軍,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問題?」 尹旭這才驚醒,回答道:「沒事沒事!瞭解一下也好辦事事情!」 陳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多問,在武信君府前分手。尹旭翻身上馬正好離去時,聽到身後有人呼喊,回頭才發現是沛公劉邦。 「尹將軍留步!」劉邦從來都是這般熱情! 伸手不打笑臉人,尹旭微笑抱拳道:「劉沛公,有何見教?」 劉邦從馬車窗口探出身子,笑道:「見教不敢當,只是想請尹老弟寒舍喝杯水酒!」說話間又稱兄道弟,說到拉關係的本事,誰能和劉邦相比呢? 請我喝酒?尹旭心中一合計,劉沛公這是唱的哪一出? 劉邦見他遲疑,心如明鏡,笑道:「尹將軍莫要誤會,上次多虧你救了伊妹,拙荊一直想當面謝過尹將軍。直接受戰事拖累,都不得空,今日正好有機會,酈先生也想趁此機會與老弟把酒暢談呢,不知尹老弟有空賞光否?」 劉沛公說的言辭懇切,執意邀請,還是答謝救命之恩的理由,想要拒絕也難。想到本來也沒什麼事,尹旭也就答應下來了,當即跟著劉邦的馬車前往劉府。除了沛縣的豪宅,劉邦在彭城也有一座頗具規模的宅院。 深秋時節,草木凋零,但劉邦府中的一園菊花開的正好,金黃一片格外惹眼。 尹旭不由的點頭稱讚,劉邦笑道:「這都是拙荊閒來種植,秋日寂寥之時用來觀賞也是別有風味。」 「秋叢繞捨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尹旭心中讚歎,不覺隨口吟出一首菊花詩,出口之後才意識到有些不妥。 果然,劉邦瞪大的眼睛看著他,顯然有些詫異。正在此時身後已經傳來擊節叫好聲:「妙啊!想不到尹將軍不僅兵法嫻熟,英武不凡,這文采也極為出眾,當真是文武全才。」 尹旭回頭時,一個美貌的少夫人婷婷而來,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襲錦衣長裙,端莊雍容,淡淡的一層脂粉不僅沒有分毫俗氣,反襯的她嬌而不妖,眉目之間透露出的一股精明幹練,也是尋常女子所沒有的。手中牽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是蘿莉伊妹兒。身後跟著諸位文臣武將,除了張良、蕭何、周勃、樊噲等人,另有一個畫家老頭,應該就是新招納的廣野君酈食其。 「夫人說的極是,尹將軍實乃文武雙全之大才!」 原來這便是劉邦的妻子,赫赫有名的高後呂雉?尹旭微一大量,客氣見禮道:「尹旭見過劉夫人!幾句粗鄙文句,劉夫人謬讚了!」 呂雉微微一福,還禮道:「見過尹將軍!伊妹來!」說著拉過小蘿莉呂伊。 呂伊極為乖巧福道:「見過尹將軍,謝謝你那天救我!」 尹旭輕輕一笑,低頭道:「伊妹妹好,還是叫我大哥哥好了!」想起小蘿莉當日的天真可愛,如今這般客套禮節反倒有些不適應。 呂雉笑道:「尹將軍這幾句文辭優美,也十分應景,讀起來朗朗上口,意境悠遠。若這算粗鄙,普天之下便沒有錦繡文辭了。」尹旭讀的是後世的絕句,完全不同的詩歌題材形式。與現在流行的詩經楚辭大有不同,故而眾人覺得十分新奇。 說笑間老頭子上前道:「尹將軍適才的妙句確實別具一格,只是略顯平淡文雅,彰顯不出男兒縱情天地間的豪氣!」 呃……尹旭稍感尷尬,老子不過是隨口讚歎,怎麼就扯上豪氣文雅,言語之間似乎還被鄙夷了。當下向老頭拱手道:「想必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酈食其先生吧?」 「正是酈某!」明知故問的回答,換來程序式的回答。 尹旭笑道:「剛才哪一首不過是應景之作,在下這裡還有幾句關於秋菊的詩文,還請酈先生指點!」你不是說覺得老子豪氣不足嗎?那好,哥滿足你的要求! 酈食其笑道:「願聞其詳!」 眾人都豎起耳朵,等待尹旭接下來的大作,呂雉尤其是小呂伊眼中更是滿含期待。 只見尹旭在花園中來回踱上幾句,肅容吟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咸陽,滿城盡帶黃金甲。」 !! 第一一六章目的何在?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咸陽,滿城盡帶黃金甲。」一首詩尹旭念得鏗鏘有力,氣勢磅礡。酈食其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尹旭不禁心中好笑,你不是要聽男兒英雄之氣的嗎?這首該豪氣沖天吧!滿足你們的要求。 這是首乃是這是黃巢當年在長安科舉考試落榜之後寫的《不第後賦菊》。原文為沖天香陣透長安。此時長安尚名不見經傳,故而改為咸陽,正好是秦國都城。正值反秦起義如火如荼,男兒持劍直殺咸陽,正是萬千男兒的夢想與抱負,應時應景。 與之前元稹那首《菊花》風格、意境全然不同,菊花本是高潔的象徵,此時卻被賦予了別樣的氣息,金戈鐵馬,殺氣瀰漫。 寫作此詩時黃巢不過一個落第書生,這幾句或許是表達心中的不滿,然而多年之後,他起兵攻入長安,一度稱帝為王,實現了他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抱負。不過黃巢為人過於殘暴,殺人如麻,曾在長安屠城血流成河。 當然這些事情劉邦、酈食其等人是不知道的,他們也想不到是尹旭在盜用別人的版權。尹旭的四句詩一句出口,只覺滾滾殺氣撲面而來。我花開後百花殺,一種發自內心的狂霸之氣瀰漫在空氣中,沖天香陣透咸陽,道出了尹旭的抱負,他要攻陷咸陽,滅亡秦國。滿城盡帶黃金甲又是怎樣一番景象?誰也想像不出來。 劉邦有些愕然,與尹旭接觸一來,一直覺得尹旭聰明英武,為人仗義,時而帶著幾分狡黠。除了對宋義,表現也並不張揚,在某些場合某些人物面前刻意低調。這兒今天四句如詩的語句,將他內心雄壯的抱負展露無疑,遠大的抱負與沖天的霸氣全面湧現,劉邦打量著尹旭,好像第一次見他一樣。 張良站在眾人身後,遠遠看著尹旭,深邃的目光有些複雜,這個尹旭有些看不透。這讓一隻頗有得意的子房先生有些受挫的感覺。尹旭簡單的一首詩,讓他把握到一些東西,迅速在腦海中盤算著,或許對劉沛公下一步的行動大有裨益。 蕭何是眾人之中最早見到尹旭的,想當初第一次見面,互不熟悉,尹旭一語道破劉邦身份,甚至連改名的事情都瞭如指掌。對謀士張良也知之甚詳,當時已經讓他驚愕萬分。近來一系列的內政和戰事也凸顯出尹旭的不凡之處。今日再次驗證了他的猜想,讓他對尹旭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和印象。總而言之,四句詩對他的震撼實在不小。 周勃、曹參,夏侯嬰,哪怕是斗大的字不是幾的樊噲也聽出不同之處,只覺滾滾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即便是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宿將都有些膽寒。尹旭如此年輕,竟然能有這樣的氣勢,一種戰將有種被折服的感覺。 酈食其是首次見到尹旭,之前入城時只是遠觀一眼,彼此並無交流。剛才聽到尹旭吟出詩不像詩語句,確實文采飛揚。尹旭的名頭他早有所耳聞,像他這種深沉的謀士都頗為倨傲,故而想一試尹旭深淺。因此才故意點出尹旭之前一首詩氣勢平淡,就想聽聽尹旭的回答,看看這位尹將軍是否名符其實?尹旭用另外一首詩回答了他,強烈的震撼從年邁的廣野君全身穿過,心中產生了一個極不尋常的第一印象。 小蘿莉呂伊站在一邊,聽到前面一首溫馨別樣的意境,心花怒放,對第二首更是滿含期待。不想第二首完全轉變了風格,沉重而壓抑的氣息,也包括現場眾人帶來的壓力,呂伊一片茫然,只是緊緊握住堂姐呂雉的手,呆呆地看著尹旭,親愛的大哥哥!這一幕加上當日單父縣峽谷躲在他懷裡,在兩軍陣前廝殺的場景,一直深深印刻在她腦中,永遠難以忘記。 呂雉的受有些被呂伊捏痛了,但他渾然不覺,尹旭身上透露的那股震天豪氣讓她心神激動。毫不誇張地說若是已經嫁給劉邦,生有一雙子女,說不定她會立即投入尹旭的懷抱。當然尹旭強烈的氣場,似乎也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嫁做人婦的她只能望而卻步。一切都只能是腦海中的幻想,必須在須臾間永遠的忘卻。 花園的氣氛有了尷尬,尹旭兩首菊花詩帶給眾人太多震撼,以至於眾人都忘記了該幹什麼?或許是女人天性細膩,感知敏銳的緣故,身為女主人的呂雉首先發現這一點,立即出言打破僵局,笑道:「尹將軍的妙句實在精彩,美酒佩英雄,都進屋邊飲邊談如何?」 眾人都如釋重負,在劉邦和呂雉的引導下廳堂走去,一路上尹旭暗責:以後再不能鬧著這種事,免得給自己找這麼多麻煩。當然了劉邦、張良、酈食其、樊噲,乃至呂雉和呂伊的想法,他全然不知。其實吟詩的不經意間也流露出了他自己內心的一些想法與氣息,只是尹旭自己尚未察覺到而已。 廳中的席位已經佈置好,除了尹旭和呂雉的主席外,當屬尹旭的席位最靠前。之後依次才是張良、蕭何、酈食其。令人意外的是酈食其剛剛加入劉邦集團,不過數日時間已經坐上第三把交椅。除了劉邦的賞識,他也必有自己的非凡之處,能在短短時內憑著三寸不難之舌,說服劉邦和屬下的一眾虎將。當然了,劉沛公籠絡人心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今天意外的事情很多,第一杯酒並非沛公劉邦所敬,反倒是劉夫人呂雉先行端杯而起,拉著呂伊來到尹旭席前,客氣道:「前次舍妹在單父縣遇難,尹將軍兩軍陣前冒險相救,保住了舍妹生命,大恩莫敢忘,謝過尹將軍!」 呂伊再次做出嫻熟的程序化運動,上前端起一杯酒讓在尹旭几上。尹旭輕輕笑道:「搭救伊妹兒是我的本分,是我應該做的,劉夫人不必客氣!」 呂雉笑道:「話雖如此,但當日情景之凶險伊妹有敘述過,尹將軍能冒險救人,豪氣與膽識呂雉實在佩服。請滿飲此杯,代表我呂家上下對您的感謝。」說罷先乾為敬。 尹旭自然得心安理得,端起酒杯說了兩句客套話,仰頭一飲而盡。 呂雉再次施禮後,說道:「你們聊,奴家下去安排演習的事情!」說完牽著呂伊的手裊裊離去。 劉邦這才咳嗽一聲,說道:「前些日子都忙著,難得有機會落座一敘。今日邀尹將軍前來,一來是表達謝意,二來彼此說說話……」 尹旭聽著他冗長的開張白,仍舊一頭霧水,劉邦今日宴會目的何在? !! 第一一七章算計 尹旭醉醺醺地從劉邦府上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隨行的侍衛見狀都有些莫名,將軍竟然喝醉了?醉酒的程度還有點誇張,是周勃帶著人攙扶著抬出來的,將軍今日喝了多少酒啊?巨大的問號出現在侍衛腦海中,因為他們知道將軍酒量極好,從未有過醉酒的經歷。 鑒於這樣的情況,騎馬而來的尹將軍只能改換交通方式,周勃早已命人備好馬車,攙扶尹將軍上車。周勃還專程交待侍衛:「尹將軍吃醉了,麻煩諸位兄弟好生照顧著,送尹將軍回府!」 尹旭的貼身侍衛都是從彭蠡澤開始追隨的兄弟,都是忠心耿耿的心腹,這種事情不用多說就會做好。 車門關上,馬車啟動確定離開劉府一段距離後,尹旭猛然睜開眼睛。眸子清澈明亮,神采奕奕,人也無比的清醒,沒有絲毫的醉態。很顯然之前的東倒西歪,酣醉之態都是裝出來的。一個喝慣了高度數白酒的現代人,怎麼會輕易被古代古代低純度的米酒灌醉。 馬車跑過彭城的街道,輕輕的搖晃,尹旭躺著靜靜地看著頂棚,耳邊猶自想起那會劉邦接著酒勁的那些話,總結出來就是一句話——不漏痕跡的挑撥離間。 前幾日因為韓信的事情,自己與項羽之間的矛盾劉邦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尹旭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看來劉邦在項羽府上布有眼線,或者有其他獲取信息的渠道也未可知。由項羽聯想到自己,別什麼時候自己身邊也安插了別人的耳目可就大大的不妙了。看來,由今日開始必須小心慎重了。 宴會劉邦和酈食其一唱一和,蕭何、周勃、曹參、夏侯嬰等人時不時的幫腔,反倒是第一智囊的子房先生言談較少。主臣之間,先是有意捧高尹旭,之後不著痕跡地暗示尹旭前途無量,不該寄人籬下 尹旭心叫不妙,果然是宴無好宴。為了早些離開尷尬之所,故意在他們奉承時裝作開心無比,不斷舉杯豪飲,之後成功裝作醉酒,這才得以離開。當然劉邦、張良等人或許猜得出他是佯裝,但這已經不重要。 之前尹旭還在猜測劉邦今日邀宴的目的,想不到這廝還真不安好心。當日項梁對他多有輕視侮辱,八成是一直懷恨在心,項梁之死但從心理上講,劉邦怕是拍手稱快。這邊遭遇大敗,他倒好在陳留一戰生的漂亮,實力大增,回來還動了挖牆腳的心思。 尹旭心裡明鏡似的,劉邦有意無意的挑撥,很可能是想自己從項羽一邊倒向他。尹旭笑了,換做以前或許會的,但是現在……哼!不想再屈居項羽麾下不假,卻也不會投奔他劉邦。尹旭算是想明白了,這個年月要想活的安穩,有前途作為還得靠自己,自立門戶是遲早的事。 此事他已經開始考慮,等巨鹿之戰後便想辦法付諸實際,去建立自己的一片天地。在這之前,先得支持項羽獲取巨鹿之戰的勝利,否則一切都是白搭。至於彼此的關係,最差也是虛與委蛇吧!同時還得小心這位劉沛公! 想到這尹旭不由的擔心起韓信,劉邦既然深知內情,會不會私下去找韓信?轉念一想此時應該不會,韓信是自己安排去軍中為執戟郎的,在外人看來應該是尹將軍的人。劉邦這會剛在拉攏他,怎麼會輕易去挖他的牆角?何況,除了尹旭本人,又有誰能料到韓信在未來的作用呢? 劉邦這樣做若能成功拉攏尹旭最好不過,即便不成離間了他與項羽的關係也在妙處,這八成是張良的主意。從今日宴會上邊可見一斑,張良並不曾多說幾句,套用一句不太恰當的俗語「咬人的狗不叫」,酈食其雖能舌燦蓮花,滔滔雄辯之能,尹旭卻並不放在眼裡。 三寸不難之舌,可抵百萬大軍,哼!在尹旭看來是個笑話。不可否認一個好的外交家的貢獻,但一切都是以國力為後盾。即便說服對方做出某些行動,往往對雙方都有好處,說到底都是利益驅使。當然了,得排除一種情況,那便是遇到了白癡。 所以不管歷史上還是事實上,劉邦身邊最可怕的還是張良。今次他唯一無法料到的便是尹旭的出身,尹將軍對未來的天下形勢瞭若指掌,心中早有計算,不過在等待時機順勢而為罷了。所以不僅計劃落空了,還惹起了尹旭的警覺,看來得想辦法把劉邦從張良身邊弄走,哪怕是一段時間也行。 馬車的顛簸中,尹旭看著車頂輕輕一笑,心中已有定計。失去了張良不啻斷了一條臂膀,劉邦要有的鬱悶了。不過明日一早便要啟程去上蔡,只能等回來後再付諸實踐。 說到鬱悶的人今晚就有一個,那便是楚懷王熊心,裝飾一新的彭城王宮寢宮裡,只有熊心和熊康兩個人。 「義父!」單獨的時候,他總是這樣稱呼熊康,在他面前熊心不再是那個少年老成,有板有眼的楚懷王,他始終只是個孩子。十幾年的養育之恩,父子情深非他人所能比。 熊康沉聲道:「大王是因為項梁的死而憂慮?」 熊心無助地點點頭,很失落很委屈。在殺田假一事上,他有些幼稚任性了,加上宋義的慫恿,才會出現失誤,造成今日這種局面。在盱眙時他便後悔了,今日初到彭城,後悔和自責更進一步加深了,讓他無法久久不能入眠。只聽他低聲道:「項梁死了,項羽和他手下的那些武將多半連我一起恨上了,少不得要躲依附宋義,該怎麼辦呢?」 熊康沉默了,思考許久才道:「既然人已經死了,已經無力改變什麼,大王如今需要的是再營造一份實力平衡。沒了項梁,還有其他人在,當然了也不是一兩個之間的平衡,可以讓他們彼此制衡,大王之前做的很好。」 熊心沉吟一會,試探道:「義父是說劉邦和尹旭?」 熊康輕輕點點頭:「這兩人都非一般,當然了還有英布等人。若是能培植我們自己的親兵,自是最好不過,只怕是時間緊張來不及啊!」時間不等人,這才是他們最大的難處。 今夜的彭城充滿了算計,劉邦算計著挑撥項羽和尹旭,想不到反過來被尹旭算計。當尹旭躺在馬車上開心時,卻不知自己已經在楚懷王的算計中…… !! 第一一八章子夜子夜 上蔡,對於中原與淮南交匯一帶,相傳人類始祖伏羲氏因蓍草生於蔡地而畫卦於蔡河之濱,遂名其地為蔡。周武王時,封其弟叔度於蔡,建立蔡國,以國為氏,傳國十八代,五百餘年,稱上蔡。 春秋戰國是諸侯混戰,蔡國滅亡,上蔡輾轉成為楚國屬地,蔡河上游聯通鴻溝,那處便是魏國都城大梁。上蔡正是楚國西北部的一座軍事重鎮,主要的防禦對像便是西北的魏秦兩國。 上蔡物華天澤,人傑地靈,數百年來人才輩出。曾有,「孔子弟子賢者七十二,蔡有六人」的美譽。近數十年內,最為傑出的人物便是輔助秦始皇一統六國,號稱千古一相的李斯。 李斯生長於上蔡,年輕時曾在家鄉做過掌管文書的小吏。《史記·李斯列傳》中記載:某次,李斯看到廁所裡吃大便的老鼠,遇人或狗到廁所來,它們都趕快逃走;但在米倉看到的老鼠,一隻隻吃得又大又肥,悠哉游哉地在米堆中嬉戲交配,沒有人或狗帶來的威脅和驚恐。於是,他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 正是因為受了兩隻老鼠的啟示,李斯立下志向,先到齊國向當時的大儒荀子求學。學成之後,在戰國時期追名逐利的潮流影響下,李斯也想要要出將入相,一展抱負。當時他認真分析各國形勢後,因為楚王無能的緣故放棄了出身的楚國,又認為其他各國都在走下坡路,故而選擇了西入強秦。 李斯入秦後先是得到丞相呂不韋的賞識,當上一名小官,後成為秦王客卿。之後一路平步青雲,與千古一帝秦始皇成就了嘴完美的君臣組合,一掃六合,李斯也完成自己的抱負,位極人臣。 李家與秦皇室多次聯姻,一時間顯赫無比,奈何秦始皇駕崩後,李斯在立儲一事犯了糊塗,為李家的敗亡埋下了禍根。一招被奸臣趙高所害,腰斬棄市於咸陽,大廈瞬間傾倒。 唯一倖免的長子長子李由如今也戰死沙場,相比李斯的悲慘,李由更加幸運。戰死之後也沒有曝屍荒野,敬佩其勇武的楚人為其收屍,將其運回故鄉楚國安葬。 安葬李由的事情被楚國太常令推了出來,尹旭因為對女刺客的關照,加之想暫時離開彭城散心,故而接下了這其他人都不看不上的苦差事。 尹將軍卻渾不在意,帶了蘇岸帶著三百親兵一路遊山玩水樂得自在。此時尹旭一行人馬蔡河邊上,朝著上蔡進發,身後的靈車上正是秦三川郡守李由的棺木。 天色漸晚,夕陽的波光照耀在蔡河河邊上,靜謐優美。相比於彭城的爾虞我詐,風波詭譎,倒是難得的愜意。說起來,自打穿越回到秦朝末年,尹旭的生活還不曾這麼悠閒過,心情也舒緩不少。 此時蘇岸來報:「將軍,傍晚了,您看是趕去前面的鎮甸休息,還在就這河邊紮營?」 尹旭想了想,指著遠處了一處破茅屋道:「把李由將軍的棺木安放在那處,然後在河邊紮營,天還不冷,這處很不錯。」 「是,我這就去安排!蘇岸領命而去,這些事情他都做的妥妥的,蒲俊則是留下彭城,留意個方面的情況,尹旭雖然暫時離開幾日,但局勢還是得關注的。 尹旭做出這樣的安排,一方面當真是貪戀河邊的風景閒適,另一方面他是要等一個人。 夜幕降臨的時候,火頭兵在生氣篝火,沿途打來的野物烤肉格外美味,眾人吃的有說有笑。好在李由的棺木放在遠處的茅屋中,否則難免有些膈應。 歡鬧一陣,紛紛回帳內休息。月上中天時,尹旭則悄然起身溜了過去,坐下茅屋的台階上,等著客人到訪。 果然,等到子夜時分輕盈的腳步聲響起,客人來了。客人踏入屋中的時候,立即發現了不妥,長劍嗖的出鞘,一個女聲叫嬌叱道:「誰?」 「別緊張,是我,知道你會來,怕你害怕,特意在這等你的。」 「尹旭?」女聲疑惑反問。 「不是我又是誰呢?」尹將軍站起身來,火石點起一盞事先準備好的油燈。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少女正持劍站在門口,正是李由的外甥女,那晚的女刺客。 或許是因為夜晚的緣故,女刺客今日並不曾蒙面,尹旭也終於能意見她別緻的姿容。俊秀的容貌裡透著幾分高貴氣息,也隱隱有幾分野性之美,黑衣裹身凸顯出他曼妙的身姿,頗有幾分健美。渾身散發的氣質與范依蘭,李玉娘這些南方女子大不相同,這或許就是西北女子的特點吧!想到他的出身,尹旭如是認為。 最為別緻的是此女因為親人離世而悲傷,神態楚楚可憐,別有一番韻味。 女刺客察覺到尹旭的神色有異,秀眉一蹙,眼中立即露出警戒之色。尹旭心中一笑:被人當色狼了,唉!輕歎道:「葬禮不便讓你參加,去最後送送李將軍吧!」 屍身存放時間已長,棺木只得封死,女子走上前抱住棺木失聲痛哭,一滴滴淚水從眸子間滾落。尹旭只是遠遠站在一邊看著,默然不語,這是屬於人家自己的時刻,外人不便打擾。 半晌之後,女子才止住哭聲,低聲對尹旭說了句謝謝! 尹旭輕輕搖搖頭:「看的出你和李將軍感情深厚,成全一份孝心我樂見其成。」 女子點點頭,說道:「是的,舅舅是我唯一的親人,為了付出了很多很多,可惜我之前一直誤會他。後來明白過來,想多盡點孝心卻再也不能,舅舅卻了雍丘便再也沒能回來。」 尹旭輕歎道:「子欲養而親不在,大概是人世間最大的遺憾。」 話語觸及女子傷心之處,感傷之中秀眸中淚光閃閃。尹旭豪言安慰一番,女子這才止住淚。 尹旭笑道:「對了,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女子遲疑一下,輕聲道:「我叫子夜!」 此時正值子夜時分,沒想到此女芳名子夜,當真是應時應景。同時想到扶蘇之子名為子嬰,十分相似,看來之前的猜想八九不離十。當即大膽問道:「嬴子夜?」 s:雷雨天氣,不敢多開電腦,今晚先更一章。明天或後天補上一章。 !! 第一一九章慾壑難填 「你知道了?」少女先是一陣愕然,旋即想起那晚自己一不小心失言,道出自己是李由的外甥女。即便當時尹旭不知道或不在意,時候只需要稍微查證,便能大概確定自己的身份。既然尹旭能這麼問,肯定是多少有些把握,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尹旭點點頭,算是承認。今夜,此時此刻,終於確定女刺客名叫嬴子夜。正是秦始皇的長子扶蘇的女兒,丞相李斯的外孫女。而今她在這個世上出最後親人母舅三川郡手李由戰死沙場,儘管她還有個哥哥子嬰。不過被秦二世和趙高囚禁咸陽,生死難卜,等若沒有。本該是天潢貴胄的天之驕女,大秦最尊貴的公主,無奈蒙受災難變故,孤苦伶仃,流落天涯。 嬴子夜看著尹旭,許久才道:「既然你知道,想怎麼辦呢?」很顯然她有些忐忑,摸不清尹旭的意圖。 尹旭輕咳一聲,哂笑道:「我說公主啊,不要總把我當成壞人好不?」這麼一說,嬴子夜臉上多了一層紅暈,頗為歉然,但眸子裡的戒備神色仍在。公主的稱呼也勾起一些傷心事,臉色有些不大自然。 尹旭說道:「扶蘇公子仁慈寬厚,世人敬仰,我也是其中一個,你是他的女兒,怎麼會傷害你呢?若是有什麼想法,那晚在彭城便動手了,也不會等到今日。」 見嬴子夜還不完全放心,尹旭續道:「你的身份特殊,即便東方六國義軍認出你來,也沒人敢傷害你,相反只會善待於你。想當初陳勝、吳廣起義,打的便是令尊和項燕大將軍的旗號。身為扶蘇的女兒,除了秦二世和趙高會想殺你外,其他人都不會加害於你。當然了,此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免得奸邪小人別有用心,打擾到你的生活。今晚將棺木放置此處也是怕別人察覺,盡量與你方便。」 見女子狐疑地看著自己,尹旭聳肩道:「當然了,你肯定會問我為什麼要幫你?你可能會不相信,一來我是想出來透透氣,二來是出於對扶蘇公子和李由將軍的敬佩。當然了,也是為成全你一片赤誠的孝心,僅此而已!」尹旭本來的想法便是如此,因而心懷坦蕩。 嬴子夜默默地看著尹旭,許久之後才點頭道:「謝謝!」她基本認可了尹將軍說辭,認為眼前之人是個光明正大的君子,同時也是個好人。 「不客氣!」尹旭的言談舉止始終很瀟灑。在彼此信任的基礎上,在漆黑的夜晚,昏黃的油燈下,兩人低聲交談起來。 嬴子夜問道:「你怎麼認識范依蘭的?能讓她主動送出這把劍可不容易啊!」 尹旭知她與范依蘭頗為熟悉,有所疑問並不奇怪,笑道:「也是巧合,那會子我在彭蠡澤落草為寇,有一天她們從我地盤上經過,我本打算劫道來著,沒想到誤打誤撞救了她。唉!當時都沒鬧明白,我怎麼做起了好人。」 嬴子夜聽他說的有趣,撲哧一笑,說道:「你這是壞心辦好事,本質還是好的。」 尹旭搖頭笑道:「哪裡?不過是之前被官軍陷害,不得已逃入深山做盜匪,故而恨透了朝廷官員。那日見到追擊她們的人騎的是軍馬,自然是朝廷官軍,本來就火大。又見他們是以眾欺寡,欺負女子,自然看不過眼,忍不住就出手了。完事之後才知道,打跑的當時的中車府的手下,當時的中車府令正是趙高。」 嬴子夜聽到趙高的名字,眼中射出深深的仇恨,同時也因為自己和尹旭都與趙高有仇怨,算是同仇敵愾,心理上的距離不由地更進一步。悠悠分析道:「那些人應該是褐衣騎士,趙高手下的鷹犬,在咸陽和大秦故地替趙高做壞事。」她之所以瞭解這麼清楚,是因為當初在上郡父親和哥哥蒙難,就是這些人幹的。 尹旭道:「是了,當時他們確實穿著褐衣,不過中看不中用,兩次都被我打的落花流水。誰曾想因此惹下了麻煩,成千上萬的秦軍追的我好不狼狽。「閒來無事,在小姑娘面前侃侃而談幾句,也別有一番滋味。 嬴子夜很清楚褐衣騎士的實力,不由的佩服尹旭的本事,也因為仇人被教訓而感到高興。尹旭的後半句卻讓小姑娘有些震撼,只聽她疑惑道:「那會子左右校尉率軍在江東剿匪,為的便是追捕你?」 尹旭道:「剛開始應該是這樣,那五千人就是衝著我來的,後來好幾萬兵馬圍剿,這就不好說了。不敢托大,往自己臉上貼金。」 嘿!嬴子夜嫣然一笑,目光中滿含敬佩道:「應該是衝你的吧,聽說那幾路人馬被打得落花流水,最後還全軍覆沒了,果然厲害!」 尹旭被美女一跨,心裡甜滋滋的,當日的疑問也再次浮現腦海,疑惑道:「說起來,我一直都沒搞明白,趙高何以會這麼惦記我?對了,你知道范依蘭他們家的事情嗎?」 嬴子夜思索一會,遲疑道:「興許和長生不老藥有關,其實這世上哪有此種神藥?生死病死實乃人之常情,父親也因此勸諫過皇祖,可是皇祖全然聽不進去,派了范家和徐福四處尋找,還因此怪罪父親,貶到上郡戍邊。後來皇祖去世,胡亥因此遷怒未能及時獻藥的范家,范先生便哄趙高,說……」 說到這嬴子夜不由的俏臉一紅,吞吞吐吐遲疑好一會才道:「范先生哄他說可以找到神藥,不僅能長生不死,宦官吃了會……會……」她終究只是個年輕小姑娘,有些事情實在難以啟齒。不過尹旭已然明白,她指的是太監服食可以重生。 想起以前看過的資料,明朝有當權宦官吸食小兒腦髓,說這樣便可以重生,重新做男人。想不到這樣的事情歷史悠久,兩千年前便存在,不過說到底不過是些一廂情願,自欺欺人的把戲而已。 說到底還是當事人內心的慾望和期盼做在作祟,秦始皇因為摯愛權利,想要長生不老。趙高因為不是完整的男人而遺憾終生,這神藥說法不過是正好投其所好。明眼人一看便知的假把戲,精明無比的他們卻深信不疑,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便是如此吧! 尹旭點頭道:「我明白了,你繼續。」 嬴子夜俏臉微微一紅,說道:「大抵就是如此,趙高想要抓住依蘭姐,無非是因為神藥的緣故。你救了依蘭姐,便是壞了趙高的好事,此事……因此勃然大怒也在情理之中,大動干戈也就不奇怪了!興許也有父親和蒙將軍的緣故吧!范先生一直與我家交好,依蘭姐也時常前往上郡和我在一起。」 尹旭苦笑道:「原來,害的我和一眾兄弟亡命山林大半年,緣由不過是因為某些人慾壑難填!」 !! 第一二〇章茅屋夜話 「有時候慾望才是最可怕的,甚至可以讓人罔顧了名節,情意,甚至是是親情!」話及此處,嬴子夜不由的想起某人的某些作為,泛起深深的憎恨與不解。 尹旭也是長歎一聲,從今晚嬴子夜的所講的情況來看,部分印證了當日在吳中震澤湖邊范依蘭的話。長生不老藥一事,與扶蘇和蒙恬的關係這些看來多沒錯,然而並非全部。范依蘭肯定隱瞞了許多,或者說部分內容完全是假的,她為什麼這樣做呢?如此一來,反倒是更加刺激了尹旭對神秘范家瞭解的慾望。 此時嬴子夜正好就在身邊,身為扶蘇的女兒,自小生長在上郡。范家與扶蘇和蒙恬關係密切,她本人又與范依蘭情同姐妹,耳濡目染知道些什麼也在情理之中。故而問道:「子夜姑娘,能和我說說范依蘭和他們家的事嗎?」這樣的稱呼,似乎最為合適。 嬴子夜有些愕然地看著尹旭,詫異道:「依蘭姐都把斷水贈送與你,怎麼?你對她全無瞭解?」 尹旭搖頭哂道:「哪裡,贈送斷水與我,是為了答謝彭蠡澤救命之恩。至於范依蘭大小姐,不過匆匆見過兩次而已,哪裡知道他神秘高貴的身份。」 嬴子夜有些難以置信,在她看來範依蘭智計卓絕,典雅高傲,對男子更是不假辭色。斷水是寶劍,又是蒙恬所贈,還有那個傳說,是何等珍貴。若非與尹旭熟識,豈會輕易相贈?若只是答謝救命之恩的禮物,那麼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基於這樣的推斷,嬴子夜認定了尹旭與范依蘭很相熟。 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尹旭與范依蘭不過是初識,兩面之緣能讓他送出此劍,足可見尹旭非凡之處。不過確實如此,自己與尹旭不過也是第二次接觸,各方面的感覺倒十分良好。 想起尹旭的詢問,這才回想關於范依蘭的記憶,才發現有效信息實在太少,有些尷尬地回答道:「其實我雖與依蘭姐相熟,但他家的情況也只有父親和蒙將軍清楚。我只知道他家富可敵國,深的皇祖和父親青睞,參與了徐福東渡尋找長生不老藥的事情。至於依蘭姐本人,她的聰明智慧是女子中少有的,容貌秀麗,天下絕倫,讓人自慚形愧。她是范家的嫡長女,時常幫著范先生處理生意,做事井井有條,滴水不漏,著實讓人佩服。蒙將軍很喜歡他,否則也不會贈他斷水。」 這些情況與尹旭瞭解的大同小異,范依蘭聰明智慧,頗有女中諸葛的意思。再者便是她的美貌,在尹旭看來範依蘭清秀絕倫比虞姬更勝一籌,可以說是楚漢第一美女。說到底這不過是男兒的感受,如今嬴子夜這樣一個美女都說了,自己在范依蘭面前自慚形愧。足可見范依蘭的美貌到了何種地步?想到這嘴角不由浮起一絲笑意。同時對范家的興趣和好奇更加濃厚,這到底是怎麼神秘的一家人呢? 至於嬴子夜所說的富可敵國,尹旭倒是深有感觸,說道:「不過,范大小姐的能耐倒是不小,數次陷於危難中,多虧了他的幫助,否則後果難測,說起來真該好好謝謝她!」 嬴子夜並不正面接話,突兀地來了一句:「你是驚艷於以依蘭姐的美貌?還是喜歡她了?」 呃?小姑娘問的太直白了吧?尹旭茫然不及,才意識到自己嘴角「幸福」的笑容。唉!又被誤會了,明白啊! 尹旭乾笑道:「凡事正常的男子,看到美貌女子,比如范依蘭,比如子夜姑娘你,都會驚艷。其中有部分奸小之輩居心不良不假,但是大部分正人君子,心中不凡半分褻瀆,只是對美的尊重和欣賞而已,比如我!至於喜歡,感情這東西和容貌並不直接關係,一見鍾情或日久生情都是有的。」 對范依蘭,他確實存了幾分心思,見到美貌與智慧並存的絕色美人如何能不動心?即便是眼前,淡淡的光亮下,嬴子夜的俏麗的容顏也分外吸引人。一個個人間絕色,要是一一收入私房,則能享盡人家艷福。這樣的想法不能表達出來,至於子夜姑娘能看出幾分就是幾分吧! 嬴子夜問的直接,尹旭的回答也算坦誠,還把子夜連帶進來。拋出一份君子審美觀,聽得小姑娘心裡砰砰直跳。許久之後,才怯怯地問道:「那尹將軍可有中意深情的女子?」 談及此事,尹旭心中不由一痛,想起李玉娘來,兩年了依舊因音信全無。沉默許久才道:「有!」 嬴子夜明顯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顯然是觸及了傷痛之處,大感歉然。當聽到尹旭那一聲低沉肯定的「有」字時,心中驀地有些酸楚,只是小姑娘尚且沒有意識到。只顧對尹旭道:「她還好嗎?」 尹旭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兩年前我去馳道服役,她為家惡吏所害,被逼投河。」 啊!聽到這嬴子夜低聲驚呼一聲,急忙掩住檀口。 尹旭搖頭道:「我後來得到消息,她為人所救,尚在人世。只是世界之大,找個人如同大海撈針,兩年來我全力尋找,奈何音信全無。」說到此事,尹將軍總有些力不從心的傷感。 嬴子夜心想,這或許是尹旭起兵反秦的原因之一吧!當即安慰道:「不要灰心,有情人終成眷屬,一定能找到的。」 尹旭點點頭:「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一直堅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嬴子夜心中默念一句,心中湧起別樣的滋味。半晌才道:「今天的事情謝謝你,我該走了!」 「去吧,再見!」 嬴子夜反倒有些不捨,問道:「以後會有機會再見嗎?」 她心裡有些矛盾,尹旭幫助他,甚至對付趙高等人,她都樂見其成,有種同仇敵愾的開心。但她終究是秦國人[www.qisuu.com奇書網],而尹旭正在全力滅亡這個他的祖國,在身份上難免尷尬。 尹旭也意識到這一點,說道:「當然了,別的不重要,我只記得我們是朋友!」 嬴子夜眼底驟然有些酸楚,輕輕點點頭,轉身離去。背後想起尹旭的提醒:「出門在外小心些,別再輕易洩露身份,像我這樣的好人可不多哦!」 嬴子夜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快步離去,眼眶已經完全濕潤了。 !! 第一二一章最後一搏 昏暗的星光下,涼風嗖嗖的吹過,嬴子夜提劍快步而去,不曾回眸。尹旭看著美人揚長而去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已經很多了,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與人談心,姑且這些認為吧!不錯的夜晚,嬴子夜,很不錯的姑娘,尹旭嘴角浮過一絲回味無窮的笑意,吹滅了油燈,悄然潛回營帳榻上,不曾驚動屬下人。 然而尹旭並不知道,遠處的樹林一直有幾雙眼睛盯著茅屋,一個個目光凌厲,手按劍柄不曾放鬆一刻。知道見嬴子夜出門遠去,三人才走出樹叢,低語道:「小師妹出來了!」 「看來這尹旭還挺仗義的。」 「是啊,上次在彭城放過小師妹一次,今次又親自護送將軍棺槨,讓小師妹單獨祭拜,此人有心了!」 「不過,這黑衣之中,孤男姑娘共處一室……」 「你想什麼呢?人家尹旭的品格可不像你這麼壞!」 「好了好了,此事我們欠尹旭一個人情,來日再圖回報。師父交待了,保護好小師妹的,走!快跟上去。」 三人在低聲和罵著離開,等他們完全走遠後,兩個黑影從另一邊的樹叢裡冒了出來。瞧著前面幾人離去的方向,又看看河邊的茅屋和軍營,這才消失在黑夜中。感覺大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的意思,好在他們的目的相同,不曾有什麼壞心眼。兩人動作迅捷,一閃而沒,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夜再次歸為寧靜。 兩個人影迅速遊走在黑夜的原野和道路上,連續數日的急行之後,依舊在一個夜晚趕到韓地某處山間院落。 「主人,大鵬、小鵬回來覆命!」 一間明亮屋子裡,一道青布長簾隔開前後,兩個人影在簾子前跪下行禮。 簾子後傳來一個厚重的男聲:「回來了?事情可都辦妥?」 大小鵬兄弟回答道:「稟主人,子夜小姐平安無事。」簡明扼要的說出主人最擔心的事情,讓人放心不少。 「前些日子,子夜小姐得知李由將軍戰死雍丘的消息,暗自潛入彭城想要刺殺項羽,結果被楚國紹興侯尹旭發現。」簾後的主人剛剛放下的心不免又有些緊張。 「哦?」青布簾子後,隱約有三個身影,這樣的事情讓他們有些後怕。 兩人繼續稟告道:「尹旭似乎有範文軒先生一家有舊,還有他手中拿著蒙恬將軍的斷水寶劍。」 「咦?」簾後傳來一聲驚疑,聽聲音似乎四個女子。 「你說斷水在尹旭手上?」 大鵬稟報道:「是的,屬下查證過尹旭似乎搭救過范小姐,寶劍可能是范小姐所贈。」尹旭相救范依蘭的事情,得贈寶劍的事情很多人都有所耳聞,但內中具體情況卻知之者甚少。 「嗯!」 小鵬道:「那晚子夜小姐與尹旭動了手,不過小姐認出了斷水劍,兩人便罷手了。言談之中,小姐不小心洩露了身份,不過那尹旭並不曾為難小姐,主動放小姐離開,還答應了親自關照李由將軍安葬一事。」 聽到這,簾後的幾個人輕輕點點頭,顯然對此十分滿意。 小鵬續道:「果然,近日尹旭親自率人運送李由將軍遺體運往上蔡,安葬於將軍故鄉的青山綠水間。前一晚,尹旭專門安排單獨放置棺槨,安排子夜小姐前去告別送葬。屬下親眼看到子夜小姐平安離開後才回來報訊的。」 簾後的人輕輕點點頭,問道:「子夜後續安全可安排人手?」 兩人回答道:「鍾隱先生那邊發現小姐失蹤後,已經在全力尋找了。前日晚上屬下親眼看見鄧陵墨的人暗中保護後,這才離開回來覆命的。」 「記住,即便有鄧陵墨的人,你們也要一直安排人手,暗中保護好子夜!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諾!」 兩人離去之後,簾子內厚重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兄,子夜沒事,小由也妥善安葬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說話的赫然是五六十歲的男子,濃眉大眼,渾身散發出一股厚重之氣,隱隱帶著幾分兵甲熊熊的威勢。一雙眸子格外的深沉,一把長鬚飄逸無比,一看便知是智謀深遠之人。 他身邊坐著一個女子,容貌算不上特別出眾,也勉強算的上是個美人。雖然已是三十多年的年紀,保養的格外得宜,顯得更為年輕。一身錦衣華服,頭飾和腰配都極為精緻華貴。一舉一動都極為優雅,一顰一笑都透出幾分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 另一邊則坐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額上的皺紋很深,歲月滄桑的痕跡很明顯。他臉上露出深深的愁容和擔憂,隱約之間還有些愧疚,或許這正是他加速衰老的緣故。 白髮老者輕聲歎道:「那就好,子夜沒事,由兒安葬了,我也就放心了,終是我對不起他們呀。」說起此事,老者有滿腔愧疚。 長鬚男子說道:「老兄,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有機會向詩曼給子夜解釋勸慰,會有緩解的。」 名喚詩曼的女子接口道:「是啊,您就放心好,子夜一直和我親近。我這個做姑姑的勸慰,她多少能聽一些,畢竟血濃於水不是?」 「血濃於水!」白髮老者默唸一聲,長長歎了口氣,顯然勾起心中太多惆悵。 長鬚男子道:「子夜那邊還是有機會補救的,如果我們就出她哥哥,或許他也就能原諒你了!如今章邯和王離兵圍趙國,若是這一仗打贏了,咸陽那邊能殺了胡亥和趙高,扶子嬰上位。不僅是能挽回子夜的心,大秦也能重獲希望。」 白髮老者歎了口氣,強打精神道:「趙國戰局能那麼順利嗎?」 長鬚男子道:「章邯這小子有兩下子,和王離兵圍趙國,一南一北就像兩個大鉗子。按我的推薦,趙國會堅守,即便守不住,章邯也可能圍而佯攻。引得天下各路諸侯去救援,圍點打援,全部殲滅!如今趙國聚集的可是我大秦最精銳的軍隊,只要章邯和王離指揮得當……」 身邊的女子嬌笑道:「您還不相信夫郎,別忘了當年攻陷大梁,邯鄲,燕齊兩國都是夫郎的策劃。」原來他二人竟是夫妻,年紀相差的甚大的老夫少妻。不過看他二人的神情,動作倒是顯得恩愛有加。 白髮老者點點頭,終於笑道:「這個倒是,戰略佈置誰能比過你啊!」 長鬚男輕輕一笑,臉色轉沉道:「只是……只是……」 女子訝然道:「怎麼?夫郎,有什麼不妥嗎?」 長鬚男子道:「章邯的佈置都很好,唯獨有一點不妥當,若是處置得當沒什麼,若是處置不好,後果不堪設想。」 白髮老者驚訝道:「怎麼?哪裡不對!」 「甬道!」長鬚男子沉聲道:「四十多萬大軍在趙國作戰,糧草需求甚大,糧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章邯也意識到這一點,故而修建了甬道運糧,如今他的兵力都佈置在漳河一帶,王離則在北側,叛軍很可能會襲擊甬道斷大軍兩道,若是得不到重視和保護,便大大的不妙了。」 詩曼道:「不會吧?章邯再怎麼說也是大秦名將,他應該會小心。」 長鬚男子道:「希望如此吧!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咸陽佈置,殺了胡亥趙高,救出子嬰,寄希望章邯在趙國能大勝吧!這是大秦唯一的希望了。」 白髮老者道:「好吧,老夫在關中還有一批人,一起交給你打理吧!做最後一搏,能多彌補一點是一點!」說完之後,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離開了。 唉!詩曼緩緩站起,看著老者遠去的背影,悠悠歎了口氣。 !! 第一二二章偏向虎山行 尹旭安葬好李由,並未多做停留,立即返回。回到彭城已經是秦二世二年十月,因為楚懷王遷都於此的緣故,楚地乃至黃河之南的各路義軍都率軍前來,護衛都城。其中以宋義、項羽、劉邦、英布、呂臣等人為主,魏王豹與韓王成也暫時駐留此處。 而此時,秦國上將軍章邯在定陶打敗楚軍,殺死楚國重臣,義軍項梁之後,認出楚地的反秦義軍不足為慮,遂率軍渡河北上。整合麾下二十萬大軍,再加上由西北上郡而來,大將軍王離率領的二十萬秦國邊軍配合,向趙國發起進擊。 秦軍總計投入的兵力有四十萬,一路是精銳的邊軍,一路是章邯手下身經百戰的平叛軍。可以說在趙國的土地上,秦國押上了所有可以作戰的精銳,擺出一副志在必得強硬姿態。當然了,也頗似一場豪賭,一場決定了秦國國運的豪賭。 這個賭局的發起者正是上將軍章邯,是他一手策劃,現在河南與齊楚大戰一場,之後再大手筆調動王離前來。遠在咸陽的秦二世胡亥和丞相趙高都表示了足夠的支持,只要此戰獲勝,東方六國的起義將陷入低谷,繼而被逐步殲滅。四十萬秦軍和趙國軍民是參演的演員,至於其他各國諸侯,義軍是想要做個看客,還是參與其中,選擇全在自己。 對於各路反秦義軍來說,此戰亦事關重大,若是失敗,好不容易獲得的大好形勢將付之東流,反秦事業也可能就此失敗。隨著章邯和王離的步步進逼,趙王歇率領的河北義軍苦苦支撐,卻終究敵不過秦國精銳。國土大量淪喪之後,趙王歇迫於無奈,率軍據守漳水河的大城巨鹿。 憑借堅固的城池,以及巨鹿城裡並不太充足的積蓄,率領舉國大軍和全城百姓,對章邯、王離對峙。同時不斷派出使節,向其他各國義軍求援。距離最近的燕國軍隊和其他小股義軍趕到後,被秦國大軍威勢被震撼,駐紮在巨鹿城北,不敢應戰。 與此同時,趙王歇的緊急求援信函也送到了楚都彭城,楚懷王緊急召集文武大臣與王宮大殿商議軍情。尹旭就在此時回到彭城,剛進城門便有守衛稟報:「大王有旨,紹興侯回城後,立即進宮議事!」 尹旭並不驚訝,心知定定乾坤的一戰終於拉開了序幕,當即領命。命蘇岸率人回府,自己幾名親衛匆匆趕到王宮。踏入王宮的那一刻,尹旭才感受道氣氛的凝重,幾乎所有的楚國重臣都來了,大殿上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一個個都面帶憂色,緊張不已。 「參見大王!」尹旭首先向楚懷王見禮。 楚懷王熊心高坐王座之上,點頭道:「紹興侯回來的很及時,就位吧!」 尹旭站如武將一列,位置正好在英布和呂臣之間,排序上十分靠前。不過二十出頭,已成為排列前幾位的社稷重臣,這一點少有人及。 項羽雖說也是二十四歲的年紀,但誰都認為他是蒙陰與叔父項梁,當陽君英布則已到而立之年,某種程度也也借助了岳父番君吳芮的力量。尹將軍無依無靠,完全憑自己實力走到今天這一步,無人可比。 從項羽身邊的時候,項羽送來一個眼神,目光中帶著幾分歉意和示好。項羽向自己道歉?示好?目前看是這個意思,尹旭報之以微笑,算是接受。當然了,他也很清楚項羽這麼做未必真心實意,鑒於眼下的局勢,尹旭暫時接受了,打贏巨鹿之戰才是眼下當務之急。 楚懷王面色凝重,本還有些稚嫩的臉龐更顯有些蒼白,眼下局勢帶來的壓力太過沉重。熊心從幾上拿起一冊竹簡,沉聲懂啊:「章邯與王離四十萬大軍圍攻趙高,形勢危急,趙國幾乎所有的城池都已淪陷。如今趙王歇退守巨鹿堅守,派人給寡人送來求援信函,希望大楚能夠救援趙國。茲事體大,召集諸位卿家前來商議一下,有什麼看法盡可暢所欲言!」 有大臣出列道:「大王,這看法無非是這趙國救還是不救?按理說同時反秦盟軍,理應彼此相助,就盟友於危難中。但是秦軍勢大,目前我國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左右為難啦!」 「是啊!」很多臣子出言附和,皆言為難,至於實際有效的建議,一個沒有。尹旭不禁嗤之以鼻,召集大臣前來之為了商量解決辦法,這下倒好了,成了為難的抱怨大會。大殿之上,尸位素餐的人還真不在少數。 熊心顯然聽得有心煩,先發言的儘是些說空話不辦實事的官員,至於掌兵作戰的將領,和一些要害臣子反而都達成了默契,靜悄悄一片,誰也沒有說話。 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楚懷王無奈之下只得點名詢問,首先問道的自然是高高在上,位列第一的柱國大臣宋義。「宋卿家,你是我大楚令尹,上將軍,未知對此事有何看法?」 被楚懷王第一個點名問到,宋義感覺臉上有光,笑容可掬地出列道:「大王,王離率邊軍潛入趙國,此前一直不得而知。章邯在定陶打敗武信君……」說到這,宋義有意無意瞟了項羽一眼,不知道是否是心中有愧,或是有其他緣故。 只聽他續道:「打敗武信君後,並不乘勝追擊攻打我彭城,反而迅速渡河北上,此事本就奇怪。如今看來,章邯為的就是與王離大軍配合,合圍趙國。而且事前早有準備,利益大到令他願意放棄大河之南大好的局勢。如今巨鹿城外兩路秦軍,總計四十萬兵力,且都是秦國精銳,勢不可擋啊!單憑大楚之力怕是救援不得。」 宋義的地位和態度影響到很大一批人,出言附和甚多。說到底很多人都是怕了秦國人。心中篤定四十萬秦軍戰力強大,又有章邯、王離這樣的絕世名將指揮,不可能勝利。有人甚至說道:「我大楚剛剛經歷定陶之敗,損傷數萬兵力,如今能調動的兵力不過六七萬。以這點微薄兵力救援趙國,豈非以卵擊石?」 楚懷王又把目光落到項羽身上,自項梁死後他便是會稽軍的首腦人物。項羽出列,斬釘截鐵道:「大王,臣以為趙國必須得救!」他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大殿上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只聽項羽續道:「唇亡齒寒,若是章邯滅亡了趙國,燕國也支撐不了幾日,不消多久河北之地便盡入秦人之手。倒那時候,章邯和王離攜大勝之師南渡,四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我大楚能夠獨立抵抗嗎?」 宋義系的一名官員反駁道:「項將軍,如今章邯王離二人一南一北,鉗擊巨鹿,援軍根本無法深入。看章邯擺出的陣勢,怕正是等著各路援軍前往呢,四十萬大軍兩邊包抄夾擊,可以說有去無回。這樣的形式還去救援,豈非送死?」 宋義輕輕一笑,說道:「項將軍,老夫知道,武信君的去世對你打擊甚大,也知道你急於報仇,但此事需要從長計議。明知山有虎,不可意氣用事,置大楚萬千將士的生命於不顧啊!」一番話直指項羽出兵並非救援趙國,而是為報私仇,還因為不顧楚軍將士生命和國家利益。 項羽氣的臉色鐵青,正要反駁時聽到身後有人朗聲說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未嘗不是明智之舉!」 回頭看去,說話的正是紹興侯尹旭,正微笑看著自己。 !! 第一二三章侃侃而談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紹興侯尹旭發話了。話音落地的時候,大殿上眾人的心理起了微妙的變化。 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尹旭是宋義的剋星,每次只要他一說話,宋義多半會鎩羽而歸。一見到尹旭開口,宋義不自覺地有些發楚,誰知道今日議事又會是個怎麼的結果? 項羽笑了,一來尹旭發言是對他的支持,不至於讓自己勢單力薄,也不至於讓自己蒙上報私仇的嫌疑。能這麼做,說明尹旭已經諒解自己,哪怕只是暫時的。二來,項羽素來知曉尹旭口齒伶俐,侃侃而談,分析形勢講道理的本事是一般的厲害,只要他說話,今日出兵的提議通過的幾率至少有八成。 精神矍鑠的范增站在一邊,老懷大慰。得他得知前些日尹旭引薦人才,項羽毫不留情拒絕時,他狠狠地批評了項羽,並一再告誡他籠絡好尹旭。一個閃爍的星辰,一個睿智勇武的年輕將軍,在戰火紛飛的年代裡,留下身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儘管自己勸過一次,但項羽並未聽從。 等到項梁入土為安,項羽悲傷之情減弱之後,認真思考了他的批評勸慰,並誠懇地接受了。今日尹旭回來的比較晚,匆忙間之間奔大殿上來,項羽事先根本沒有時間和尹將軍溝通。 讓范增滿意的是,項羽很聰明的利用了擦肩而過的瞬間,採用了「眉目傳情」的形式,向尹旭表達了歉意和善意。好在尹旭欣然接受了,從而在這關鍵的時刻獲得了至關重要的支持。不過,范亞父怎麼也猜不到尹旭心中所想。尹將軍之所以表示支持,那完全是理智和「超前」的洞察力的緣故。一方面是為了反秦的大形式,另一方面更多的也是為了自己,甚至可以說項羽是被利用了。 劉邦和張良對望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確認了一點,尹旭說話了,這出兵救援趙國的事情基本也就這樣定了。這一點與他們之前討論的結果一致,也符合他們的利益。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謀劃這讓己方的利益最大化。 楚懷王熊心高坐在上,眼中波瀾幾動,心情有些複雜。身份所在,容不得多遲疑,當即問道:「偏向虎山行,尹將軍勇氣可嘉,可否為寡人和諸位卿家說說緣由!」 尹旭這才向楚懷王行一禮,說道:「大王,正如項將軍所言,唇亡齒寒是最重要的原因。試想一下,若是拒不救援,巨鹿城破,趙國滅亡只是時間問題。燕趙本為一體,趙亡則燕國亦難存在,到那時章邯和王離一統河北之地,必然聲勢大振。要知道世間萬物發展,都是此消彼長,秦軍勝則義軍衰!」 「河北平定,章邯會立即調轉槍頭,渡過大河平定河南之地。那時我們楚國,彭城首當其衝。試問一句,我們大楚有能力獨力抵抗章邯、王離的四十萬精銳的新勝之師?彭城便是第二個巨鹿,我們又能堅持多久呢?現在我們不救趙國,坐視巨鹿陷落,便會寒了天下諸侯的心。當楚國遇難,彭城被圍時,又有誰會來救援呢?不,我的想法錯了!!」 尹旭突然自責一句,弄了眾人一頭霧水,只聽他繼續說道:「燕趙滅亡,齊國田榮目光短視,為私仇而不顧大義,指望不上。韓魏兩國剛剛復國,力量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也只能愛莫能助!請韓王和魏王恕末將擅自揣之罪!」 今日的作戰會議牽涉面很廣,客居彭城的韓王成和魏王豹也列席參見。然他們的身份只是客人,加之手中的力量實在弱小,故而選擇沉默寡言,完全只是旁聽。尹旭突然向他們施了一禮,還致歉恕罪,弄的兩位國王遊戲手足無措,連稱無礙。這麼一說,也等若是贊成了尹旭的說法。 尹旭輕輕一笑,繼續侃侃而突然道:「因此趙國必須救,只有這樣才能凝聚各路義軍共同作戰的信念。秉持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宗旨,彼此相互幫助扶住,才有可能打敗共同的敵人秦國人,渡過難關。只有主動幫助別人,才能指望自己遇難事有人會拉上一把!」 「再者,齊國田榮在定陶之戰的行徑已經令天下人所不齒,此番救援趙國,他又因為田角亡趙的事情多番推諉。齊楚身為東方大國,齊國這般不知輕重,我楚國更應該肩負東方第一諸侯的責任,起到帶頭作用,率領各路義軍救援趙國。只有凝聚大家的力量,才能有於秦軍一戰的實力。」 尹旭一番侃侃而談,就圍繞一點唇亡齒寒,同盟之間該互相救援這一點,慷慨陳詞。眾人聽著都不覺點頭,交頭接耳互相討論。 宋義臉色陰沉,自打尹旭開始說話的那一刻,他便不高興了。宋義都有些無奈了,為什麼尹旭始終都和自己作對?為何每件事都意見相左呢?這一遭又是這樣,當即反唇笑道:「尹將軍說的不錯,陳述了我們大楚該出兵援趙的理由。只不過,有些事情不是應該做,就要付諸實踐的,還得考慮行動的可行性!」 宋義嘲弄地看了一眼尹旭,說道:「章邯、王離在趙國四十萬軍隊,而我們楚國現在能調動的兵力不超過七萬,齊國若不參戰,諸侯的兵力也不過十萬出頭。兵力太過懸殊,如何取勝?到時候不僅沒能救趙國,還搭進去我們楚國將軍的生命,削弱大楚的實力。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從長計議才好在!」 在宋義看來秦軍與燕趙拚死一戰後,實力必定大大受損,趁這段時間楚國可以壯大實力,到時候未必沒有實力與秦軍一戰。但是當著諸多文武大臣,尤其是韓王成與魏王豹在場的情況下,這話不能說的太露骨。 歷史記載巨鹿之戰以義軍勝利而告終,給了尹旭足夠的自信和底氣。但這不是他盲從的理由,而是察覺到一些東西,心中有些把握。再者,此戰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怕明知勝算極小,也必須要拚死一戰。尹將軍戲謔地看了一眼宋義,輕輕一笑道:「仗還沒打,怎麼知道一定會輸呢?宋令尹是否太過悲觀了?」 !! 第一二四章張良,謀劃 「仗還沒打,怎麼就斷定一定會輸呢?」尹將軍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盯著宋義的老臉沉聲反問。 宋義冷冷道:「秦軍四十萬精銳,我們兵力不過六七萬,相差懸殊,無異與以卵擊石,勝算微小!」 尹旭笑道:「宋令尹您也說了,勝算微小,而不是沒有。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戰例多得是。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若是現在認輸,那才是真的失敗,宋令尹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宋義怒由心生,冷道:「這叫審時度勢,實事求是!以少勝多,是嘴上說說就能勝的嗎?尹將軍憑什麼這麼自信啊?事關大楚萬千將士性命以及大楚國運,豈能兒戲?」 自信當然是有原因的,卻不能在這說出,一來會被人當成瘋子,二來走漏了什麼消息,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尹旭回應道:「國難當頭,大家在此商討軍國大事,怎麼就兒戲了?宋令尹,是自己悲觀,膽小害怕,莫要以此看待別人可否?能不能以少勝多,誰說了都不算,就像您說的實事求是才好。」 「哦,對了!」尹旭挪動兩步,一拍大腿恍然道:「我差點忘了,有的人用兵保守,勢均力敵就罷了,即便兵力優勢也不輕易出兵。也不知道到底是保守過渡?還是避戰畏敵啊?如今形勢危急,這樣畏首畏尾卻是不好。」 雖不點名,他誰都知道尹旭說的是宋義。上次以四萬大軍在穎水一帶應戰司馬欣,硬是不敢主動出擊。之後司馬欣撤軍北上救援雍丘,宋義竟不敢追擊,白白浪費了大好戰機。此次,救援項梁更是故意拖延,拒不救援。這些事情歷歷在目,楚國臣子也都有耳聞,此時聽尹旭這麼一說,更是心知肚明。 赤裸裸的嘲諷,宋義氣的臉色鐵青,怒不可遏,奈何身在朝堂,當著楚懷王發火他是不敢的。再者人家尹旭沒指名道姓,若自己說什麼豈非主動承認,自己摸黑自己? 尹旭也不理他,躬身向御座上的楚懷王一禮,說道:「大王,救援趙國這一戰確實困難,卻勢在必行。今日尚可聯合各路義軍之實力,拼全力一戰。他日若章邯滅亡了燕趙,則大楚危矣,前後也不過幾個月的時。救援則尚有一線生機,不救則等同坐以待斃。況且戰場形勢瞬息萬變,章邯、王離的佈置也並非十全十美,伺機出戰或有奇效,以少勝多未嘗不可!」一陣侃侃而談,尹將軍不覺口乾舌燥。 朝堂上再次出現各執一詞的局面,一眾大臣都暗自腹誹,按照以往的經驗,出現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尹將軍獲勝。他們並未注意到,不經意間的心理暗示正在潛移默化地產生影響。 不過今日事關重大,還要看楚懷王和其他重臣的意見。實際上熊心也很忐忑,不敢擅做主張,見到出現的僵持的局面,只得開口詢問其他的人的意見。 首先被問到的是范增,雖說是項羽的謀士,終也算楚國的臣子何況其為人德高望重,智謀高遠,於情於理都該詢問。 因為義子孝順膝前,近來範增的心情很好,面色紅潤,精神矍鑠。聞聽懷王召喚,步伐矯健出列道:「大王,老臣以為趙國當救,正如尹將軍所言,唇亡齒寒。巨鹿之戰並非是秦趙之間,而是秦國和我東方六國所有義軍。此戰若失敗,反秦大業必然失敗,義軍將士的血將會白流,我們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將白費。所以事情本身並非救援趙國,而是保家衛國。」 楚懷王點點頭,說道:「范老先生先歸位吧,當陽君,你的看法呢?」英布本身是勇悍無比的猛將,實力不若,再者他是番君吳芮的女婿,大江之南如大的土地都控制在他岳婿手中。在楚國朝堂的的地位僅此與宋義和項家。沛公劉邦勉強能與之相提並論。 英布道:「大王,臣以為身為男兒,身為軍人就該上陣殺敵,保家衛國。今日戰場的巨鹿,相比等到秦軍兵臨城下,應當禦敵於國門之外,以免我大楚百姓遭受了趙人同樣的痛苦,不要受到兵禍侵襲。」 就戰場的位置和對楚國百姓生活而言,在巨鹿決戰於楚國而言是個不錯的選擇。英布的話獲得了不少贊同,支持者中以呂臣為甚。要知道呂臣原是陳王舊部,當初項梁武信君、上柱國的封號還是呂臣「矯詔」冊封的。正是因此,他在陳王舊部影響力,號召力甚大,是絕對不容忽視的一支力量。 呂臣的大力支持一方面是確實贊同尹旭、英布,二來定陶之戰突圍,他與尹旭、鍾離昧並肩作戰數日,早已結下深厚情誼。此時也算是表示一下對兄弟的支持,正是呂臣的表態帶動了一批陳王舊部。出兵救趙的呼聲頓時高了許多。宋義鐵青著臉,說不出話來,他隨實力強大,但一個巴掌拍不響。 幾位掌握兵權的重臣一邊倒向項羽和尹旭,楚國幾大勢力中只剩下一個沛公劉邦還不曾說話。故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宋義更是滿懷期待,希望劉邦能幫自己說話,儘管可能這似乎微乎其微。 「劉卿家怎麼看?」 最後一個發言,頗有舉足輕重的意思,劉邦也因此小滿足一下虛榮心。站起身來道:「大王,臣以為趙國須得救援!」此話一出,大部分人鬆了一口氣,形式出現了一邊倒,除了宋義,幾乎所有重臣都贊同出兵,此時已然有了超過五成的可能。」畢竟宋義手上有楚國半數的軍隊,何況楚懷王熊心尚未表態,故而此事尚不能完全決斷。 宋義則顯得格外失落,自己力量雖強,卻比不上人家多人聯盟,孤掌難鳴,無奈啊!劉邦低頭與身邊的張良交換這個眼色,會心一笑,再次啟齒,顯然還有話要說。尹旭站在一邊瞧的清清楚楚,看來子房先生又獻計了。 想起臨走去上蔡那晚的宴會,尹旭氣不打一處來,之前的打算再次浮上心頭。腦袋一片,恰好看到正襟危坐的韓王成,心中已有定計。 尹將軍不由的會心一笑,心道:不著急,先聽聽子房先生的謀劃再說! !! 第一二五章先入關中者為王 沛公劉邦朗聲道:「若巨鹿城破,燕趙滅亡,章邯、王離揮軍南下。試問我等該如何?堅持抵抗,讓彭城成為第二個巨鹿?豈非坐以待斃?或許棄城暫避南方?被秦軍追究不捨?與其到時候狼狽不堪,倒不如現在與秦人拚力一搏,或許能另有一番結果。」 這番話說到眾人心坎裡,堅守抵抗,城破之日必然身首異處,棄城逃往必如喪家之犬般可憐。說起來還真不如在巨鹿打上一仗,至少是在在趙國的土地上,不用這樣的擔驚受怕。 若只是如此,劉邦的發言也沒多少新意,但子房先生的妙計會這般簡單?至少尹將軍不信。只聽劉沛公續道:「出兵救援趙國是必然的,但救援的方式還是有待商榷的。」轉之詞出現了,果然不其然!這才是子房先生的重點。 劉邦略作停頓,賣個關子吊起了很多人的胃口,這才續道:「昔年魏國大將龐涓大軍圍困趙都邯鄲,趙國向齊國救援。齊王派出打將軍田忌與軍師孫臏救援趙國。時孫臏認為魏軍盡出邯鄲,則都城大梁空虛,故而大軍圍困魏都。龐涓聞訊只得回師救援,齊軍於途中設伏,以逸待勞,大敗疲憊趕回的魏軍,遂解趙圍!」 圍魏救趙?尹旭心中一動,心念電轉,分析起劉邦講這個故事的目的。按照眼下的形式,救的還是趙國,不過圍困的對象變成秦國,圍秦救趙。一瞬間,尹旭明白過來,劉邦或者說張良的意思是進攻秦國都城所在的關中。至少造成危急形式,命章邯分兵救援,這倒是不錯。 只是秦國關中東有崤函之固,並不似魏都大量那樣一片平坦,況且如今楚國也沒有當年齊國的實力,能派出多少兵力進攻關中?咸陽和函谷關一帶必有守軍堅守,一時半會也難有成效。章邯有充足的時間,不疾不徐地攻克巨鹿,同樣為時已晚。 張良不會不考慮清楚啊?進攻關中……關中……尹旭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心頭猛震,記起歷史上那個著名的約定,也終於把握到劉沛公和子房先生的目的。 只聽劉邦續道:「如今章邯、王離率領四十萬大軍在趙國作戰,這幾乎是是秦國目前能調動的所有精銳。那麼秦國故地的關中兵力不足,防守虛空,正是大好的機會。若是能派一支軍隊奇襲關中,咸陽告急,秦二世和趙高定會向趙國的章邯求救。無論是擔心咸陽安慰,還是頗有胡亥與趙高的壓力,章邯都會分兵回師救援。」 眾人紛紛點點頭,開始明白劉邦的意思。 劉邦續道:「如此一來,巨鹿的壓力必將大大緩解,到那時各路義軍聯合出擊,取勝便容易了很多。當然了,我們也可以學習孫臏,在途中設伏,伏擊趕回增援關中的秦軍。」 有人反問道:「沛公,如今彭城兵力有限,並不直接救援巨鹿,全力調動前進攻關中嗎?」 劉邦搖頭道:「不然,巨鹿還是得派大軍前去救援,一來是告訴趙王,援軍到了,只有這樣城裡的趙國軍民也有堅守的信心,以便爭取更多的時間。二來,是要援軍盡可能拖住秦軍,從外圍幫助趙國。三者,調動人馬太多不僅會引起秦人的警覺,而且巨鹿的兵力肯定不足,難以支撐太久,那樣反而適得其反。」 尹旭心中腹誹,劉沛公你何必不明說呢?明說自己去偷襲關中,讓宋義和項羽去打巨鹿,這樣多好!所有人都在思索,劉沛公的提議。宋義是打心眼裡不願意出兵,自然嗤之以鼻。對項羽而言,兵分兩路,突襲關中固然是大功一件,但他更願意去巨鹿。 儘管關中是繁華富庶之地,咸陽城裡更是繁花似錦,攻克關中得到的回報無可估量。但項羽還會堅持去巨鹿,因為章邯在那裡,殺死叔父項梁的仇人在那裡,他要親自前往報仇。其實決定支持出兵救趙,並非完全出自理智,宋義說的沒錯,項羽確實存了報私仇的心思。實際上這並無大礙,強烈的報仇冤枉反而會激發的潛力。巨鹿之戰結束後,尹旭認為項羽之所以能九戰九捷,與此不無關係。 楚懷王高坐在上,前前後後幾個大臣的敘述他聽的很仔細,從眼下的形勢看,出兵似乎勢在必行。直到劉邦的出現,讓他眼前一亮,出兵的初衷沒變,但方式有所變化。這讓他想起初到彭城的那個深夜,與熊康的一番話。 想要再營造一份實力平衡,劉邦和尹旭是兩個很好的利用對象。如今看來項羽和尹旭之間似乎達成默契,之前傳言不和的消息似乎並不正確,熊心的注意力只能落到劉邦身上。 熊心也是聰明伶俐的主,劉邦提出這樣的方案一定是要與自己的利益掛鉤的,話句話說突襲關中這事他想去。既然如此,寡人救滿足你,楚懷王心中冷冷一笑,已經有定計。表面上仍波瀾不驚,說道:「眾卿家都言之有物,都是為我了大楚的未來著想,但趙王的救援信函就在這,救援有否必須得有個決斷。看眾卿家的意思,支持出兵救援的人更多一些,既然如此,就這麼辦吧!」 宋義臉色一沉,楚懷王雖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小娃娃,但在這大殿之上,他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就得執行。當然了,自己作為柱國老臣,拉下一張臉繼續勸諫懷王收回照明也是可以的。要不要這樣做呢?宋義正在猶豫時,楚懷王又說話了:「宋卿家反對出兵,也是出於謹慎,為了我大楚將士安全和社稷考慮,忠心耿耿,寡人很是欣慰。」 一句安慰,宋義的臉色稍稍好轉,只聽熊心趁熱打鐵道:宋卿家是大楚上將軍,此番救援巨鹿,事關重大,需要你來主持!」 呃?宋義愕然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事實上,除了尹旭,大部分人都愣住了。懷王這是在玩什麼?讓反對最激烈的宋義率軍救援,這妥當嗎? 熊心也不給他們疑惑的時間,立即宣佈道:「寡人宣佈發兵救援趙國,上將軍宋義為此番援趙主帥,項羽為次將軍,范增為末將軍。英布、尹旭、呂臣幾位將軍協助!」 聖旨出口,眾人心中雖不爽快,卻也得答應下來,跪地謝恩時間,熊心續道:「此番兵分兩路,劉沛公,你前些時日剛剛攻陷陳留,西行道路、補給熟悉,就由你率軍西進關中吧!」 熊心笑道:「請諸位盡全力一戰,爭取早日打敗秦軍,直到咸陽!寡人有重賞。寡人鄭重宣告,諸將盡心作戰。哪一路先行旗開得勝,先破秦入咸陽者王之!」 一句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眾人都嘴巴張張的大大的,愕然無比。尹旭怔在原地,嘴角擠出一絲苦笑,輕聲道:「先入關中者為王!子房先生,你怕也沒想到吧?」 !! 第一二六章釜底抽薪 「先破秦入咸陽者王之!」 也就是說,哪一路義軍先進入咸陽,便可封為關中王! 楚懷王熊心臨時起意,沒有很任何人商量,當眾立下這樣一個約定。 關中王?眾人一片驚愕,關中乃是秦國故地,乃是平坦肥沃的富庶之地。昔年秦王政聘請韓國水工鄭國建,引涇水入渠,萬頃良田得到灌溉,有天府之稱。裂土封王是這個時代的最普遍的思想,也是很多人不斷追求的夢想,若能以關中為封地,當真是求之不得,羨煞旁人。 關中王雖然讓人垂涎三尺,但終究只能是羨慕,按照懷王的安排,這關中王似乎已經屬意沛公劉邦。唉!一時間大殿上眾人心情極為複雜。 宋義不得已接受了出兵的事實,好歹自己還是主帥,掌控全軍,這讓他找到一些安慰。楚懷王之所以這麼安排,正是考慮到宋義有四萬多軍隊,還反對出兵救趙,讓他主動配合,就必須給些甜頭。對此,宋義欣然接受,領軍大權在我手上,怎麼辦我說了算! 當宋令尹正在沾沾自喜時,楚懷王冊封關中王的約定,讓他心理再次有些失衡。那可是關中王啊!就這麼拱手相送?各種羨慕嫉妒恨讓宋令尹心中格外酸楚。關鍵這關中王的最可能人選還是劉邦,想當初從沛縣巴巴地趕到盱眙,求見巴結,一轉眼卻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幾次三番用人之際,壓根就不幫忙,今日依舊如此,還搶著了天大的容易和利益,實在讓人生氣。 項羽也有一種失落感,兵分兩路本來沒啥,哪怕是劉邦走到的是簡單易行的黃河之南。哪怕是攻陷關中,有著重要的政治意義,這些都可以先不在乎。自己率軍兵出巨鹿,面對的是章邯和王離的四十萬精銳大軍,對此沒有任何的不平衡。對項羽而言,真刀真槍的沙場決戰反而更刺激,激發作戰的慾望和潛能,沙場建功是他一直的夢想。同時參戰巨鹿,直接對陣章邯還能為叔父項梁報仇。 但是楚懷王突然拋出這樣一個約定,讓人措手不及。先入關中者為王,顯而易見劉邦的幾率是最大的,巨鹿才是正經的刀光劍影,熱血苦戰,南路的劉邦相對會輕鬆,這樣的約定太不公平。奈何又反駁不得,一是君臣有別,出言反對則有以下犯上之嫌。二則,這會出言反對,豈非讓眾人以為嫉妒,小心眼。所以,只能默然接受這個事實。 范增的眼光很深沉,他比項羽想的更為悠遠。在盱眙的時候,反范亞父就注意到他了,並將其作為項羽的對手,列為重點關注對象。今日的事情,顯然超出了范亞父的心中底線。劉邦兵分兩路,襲取關中的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可恨的是楚懷王這臭小子在後面推波助瀾,事情突然複雜了好多。 陳平站在一邊,看到范增的眼神,若有所思。別的不好說,但只要今晚天氣晴朗,范亞父夜觀天像是肯定的。思慮之間,複雜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到了尹旭身上。 身為一個穿越者,知曉歷史,所以劉邦一開口,尹旭便把握到他的意思,同時預料到了這個約定。先入關中者為王,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出來的。唉!便宜劉邦了。尹旭心中暗歎一句:伏筆又埋下了,看來鴻門宴八成會如期上演…… 劉邦突然有些興奮,太過驚喜了!之前與張良等人商議,請求進兵關中自然是有目的的。關中富庶的錢糧,攻克秦國故地的政治意義,以及許多看不見潛在意義和利益。至於關中王,則是想都沒有想過,但這一刻已然要成為現實。 高興的同時,劉沛公也發現了眾多或羨慕,或嫉妒,或仇視的目光。劉邦立即意識到有些不妥,楚懷王突然給出的驚天賞賜讓所有艷羨,作為準受賞者自然而然地被置於火上烤。劉沛公的神情開始有些不自然,一喜一憂冷汗從額鬢角滲出,該怎麼辦呢? 劉邦求助的目光落到張良臉上,發現了子房先生眼中同樣蒙上了一層憂慮,繼而無奈地搖搖頭。別人無法提出異議反駁,劉邦自己也不行,別人怕的是被指責嫉妒。劉邦自己要是推辭,豈非認定這關中王就是自己?哪怕事實確實如此,也只能佯作不知。 何況楚懷王也根本沒給他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熊心自己也很無奈。身為一個君王,按理說自己的臣子團結一致,不要出現彼此爭鬥攻訐才好。而他卻要主動推波助瀾,甚至是挑撥離間自己的臣子,君王當到這個份上,太多無奈。熊心心中暗歎一聲,說道:「此事就這麼決定,諸位卿家早些準備,盡快出兵救援趙國。」他想要盡快離開,透透新鮮空氣。 廷議就此結束! 劉邦也無奈地歎了口氣,偕同張良一道快步離開,免得再另生枝節。宋義剛剛丟了面子,頗為尷尬,也不做多停留,也迅速離開去。 反倒是項羽、尹旭等相熟的人緩緩往外走去,一路有個交談。 項羽拉著尹旭,說道:「東來,那日的事情……因為叔叔的事情,我心情不好,所以……你莫要在意啊!」 「沒事,理解!」尹旭心裡明鏡似的,項羽的道歉是否虛情假意,自己的回答又有幾分真誠可言?這些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暫時精誠合作的聯盟關係,這一點廷議時已經達成默契。 項羽問道:「對了,此番上蔡之行如何?可都還好?」 尹旭點頭道:「還行,一切順利!」說起此行,便想起了嬴子夜,那個出身高貴的可憐的姑娘,不知她現在可好? 「此番巨鹿作戰你怎麼看?」項羽總覺得,尹旭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自信。在救援趙國這件事,他自己尚有幾分疑慮,遠遠比不上尹旭灑脫和發自內心的自信。他在想,莫非尹旭已經有什麼妙計了? 尹旭歎道:「關鍵還在宋義,懷王把兵權交給他,若是他像上次那樣拖延。出兵又能如何?一樣於事無補。若是沒有他,由羽哥你率兵出戰,憑借勇武和范亞父的謀略,打敗章邯未嘗不可!相信我,羽哥你一定行的。」 項羽似笑非笑看著尹旭,說道:「這次打仗還是少不得你,回頭再仔細商議軍情吧!」 「好的,隨叫隨到!」出了王宮,尹旭與項羽分道離開。尹旭策馬帶著幾個侍衛回府,走過街口,正好看到一輛馬車駛過。 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省得我跑一趟。劉沛公,對不住了啊!你玩挑撥離間,那咱就來一招釜底抽薪。尹旭心中暗喜,立即拍馬追去上去,口中呼喊道:「韓王,請稍等!」 !! 第一二七章韓王到訪 「韓王,請稍等!」 「何人呼喊?」車廂裡韓王成低聲詢問。 駕車的馭者回頭看了一眼,稟報道:「回大王,是紹興侯尹將軍!」 「快快停車!」 馬車停下,眾多侍衛也停下腳步,似乎張望在做好安防。韓王成探出車窗時,尹旭已經策馬到了近前,拱手一禮道:「尹旭參見韓王!」 馬背上行禮,尹將軍明顯偷工減料,不過韓王成渾不在意。他雖貴為韓王,卻幾乎是個光桿司令,如今避居彭城,頗有寄人籬下的意思。楚國的重臣,高級將領是不敢得罪的,尹旭就更不用說了。從盱眙到彭城,尹將軍的厲害之處他們見識好幾回,宋義都鬧得灰頭土面,自己也得不了什麼便宜,故而更是不敢有絲毫怠慢。如沐春風般笑道:「尹將軍不必多禮,喚寡人有事?」 尹旭笑道:「是有些事情想與大王談談,不知大王有空否?」 韓王成眼珠子提溜一轉,沒搞懂尹旭的目的,不過聽他語氣似乎確有重要事情。當下不敢怠慢,客氣道:「既如此,尹將軍不若與寡人同車而行?」韓王晚上本有安排,卻又急於知道尹旭的來意,故而邀請同車而行,正好兩人回府有很長一段路重合。 街道之上總不能隔著窗戶說話,再者事情多少有些機密,給人聽到也是不好的,尹旭當即便答應。 馬車再次啟動,車廂裡韓王成說道:「尹將軍要與寡人聊點什麼呢?」 尹旭笑道:「此番救援趙國,大王也打算了回到韓國了吧?」 韓王成若有所思道:「是的,寡人不日將要返回韓國,招募軍隊,重振我國。」 尹旭道:「韓地剛剛遭受戰火,百廢待興,百姓正翹首以待大王歸去。振興朝綱,中興韓國,韓王您有的忙了。」 「是啊,此乃寡人分內之事。」說話間韓王成不禁暗自腹誹,尹旭不會閒的沒事找詢問這些事情,扯東扯西的鋪墊,目的何在? 尹旭看在眼中,笑道;「大王,振興韓國少不得要有能臣謀士輔佐於您才是?」 韓王成狐疑地看了一眼尹旭,乾笑一聲道:「是啊!尹將軍的意思是……」 尹旭眉間一笑:「韓王,我今天來是給您推薦人才的?」 韓王笑道:「何人?尹將軍要是願意隨寡人赴韓國,寡人尊為上賓,委以重任。」 一句玩話把尹旭逗笑了,戰國七雄最不濟的便是韓燕兩國,昔年燕王任用樂毅,打的齊國險些滅亡,也算是輝煌一時。韓國則一直積貧積弱,只有挨打的份,投奔哪一國也不會是韓國。何況,尹旭現在可是楚國將軍,楚懷王親封的紹興侯,地位尊崇,前途無量。 尹旭笑道:「韓王開玩笑了,尹旭何德何能?蒙大王高看了。說到的才能,在下又如何能比得上貴國智謀高遠之士呢?」 「尹將軍說的是……」韓王成若有所思,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只是有待確認。 「張良張子房!」尹旭故作高深,笑瞇瞇地看著韓王成。 「張良?」韓王成猜到幾分,對人選並不驚訝,奇怪的是尹旭為何要來找自己點明。 尹旭道:「沒錯,子房先生乃韓人,祖上在韓國累世為卿相,本人更是智慧高深的謀士。若是韓王您有張良輔助,此番回國振興豈非事半功倍?」 韓王成為難道:「好是好,可是張良如今在沛公府上高就,寡人即便有心,這也不方便……」 「哎,再怎麼說子房先生都是韓國人,效忠於韓王您是本分,是他應該做的。至於在沛公那裡,不過是暫時的,想來昔日韓王您尚未復國,子房先生急於投身反秦大業,恰好遇到劉沛公,相互合作而已。」尹旭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彼此心知肚明。 「哦?」韓文成將信將疑,疑惑地看著尹旭。 尹旭會心一笑,續道:「大王您復國即位一事上,子房先生積極奔走,出力不少,可見他一直心懷故國,並付諸實際。在下與之相處交流中,亦曾見到子房先生流露故國情懷。之所以未離開沛公,一來是沛公知遇之恩盛情難卻,沒個合適的理由離開。二來,韓王您不是也沒召喚嗎?今日大殿之上,劉沛公表現精彩,少不了子房先生在後出謀劃策。此時正是用人之際,韓王您該早已重用子房先生才是,有他為您出謀劃策,韓國興復指日可待。」 今日殿上情形韓王成看得一清二楚,張良的名聲和本事沒得說,要是真有此人輔助,確實是好處不少。只是……韓王成歎道:「只是沛公那邊不好說吧?張良願意隨寡人回韓國嗎?」 尹旭勸慰道:「韓王莫要擔心,張良是韓國臣子,您詔命自己的臣民天經地義,沛公反對不的。再者,您是韓王,身份尊貴,沒什麼可怕的。至於子房先生,他本就心懷故國,您要是親自迎接,禮數周到,自然馬到成功。到時候韓王求賢若渴,禮賢下士,張子房投效故國也可傳為一段美談不是?天下有識之士爭相投效也是很有可能的。」 美好的願景說的韓王成心花怒放,他只能隱約猜測尹旭的目的,不過這並不重要,請回張良一事倒確實可行。馬車剛好到街口,兩人府邸方向不同,尹旭趁機告辭下車。韓王成坐在車廂裡思慮片刻,吩咐道:「去沛公府上!」 尹旭翻身上馬,看著韓王成車駕在前面街口轉道,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小聲道:劉三哥,禮尚往來,不成敬意,望笑納。說完之後,拍馬揚長而去。 沛公與張良匆匆回府,不明就裡的樊噲迎上了,笑嘻嘻說道:「恭喜沛公即將榮任關中王!」此事他們也只是道聽途說,尚不知其中內情,故而十分興奮。 說完之後才注意到沛公劉邦的臉色不好,蕭何見狀問道:「怎麼?究竟何事?有什麼不妥嗎?」 劉邦少不得費了一番口舌,說完之後眾人才意識到巨大的榮耀後面,潛在著巨大的危急。 張良歎道:「本來由沛公率軍襲取關中,積累財富,收穫名譽,發展實力最好不過。未曾想懷王會介入其中,借題發揮,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謀劃半天,唯獨忽視了懷王……」說起此事,子房先生不免有些鬱悶。 樊噲天不怕地不怕,想法也不似別人那麼深遠,嚷道:「怕什麼,只要打下關中,沛公坐上關中王不是很好嗎?」 蕭何搖頭道:「哪裡會在這麼容易,能不能順利攻取關中尚未可知。即便是攻下了,到時宋義和項羽方面也不會善罷甘休,不好應付啊!」 周勃不無擔憂道:「而且,巨鹿的局勢會如何發展也未可知……」 正在此時,下人來報:「沛公,韓王來訪!」 韓王來訪?眾人面面相覷,劉邦與張良對望一眼,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 第一二八章進招退路 宋義有些鬱悶地回到府上,眾多侍從看到主人陰沉的臉色,都遠遠地躲開,唯恐一不小心觸怒了宋令尹,惹來禍事。好在宋義匆匆走過,直接進了內書房,眾侍從如蒙大赦,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令尹府後院有一條小河流過,宋義便在此開挖了一座小池。迴廊繞柱,春夏時節流觴曲水,花紅柳綠,風景極為優美。宋義的內書房便建在此處,夏日裡清涼幽靜,不過此時已經深秋入冬時節,顯得有些蕭索。 宋義進屋的時,早有人等待書房內,赫然是範文軻范三爺。侍女進來點了暖爐,奉上香茗便知趣地離開了。 「宋令尹,情況如何?」範文軻見宋義臉色不好,心中暗叫不妙。 宋義歎道:「尹旭那小子剛好趕回來了,和項羽一唱一和,再加上劉邦從中攪合,廷議決定出兵救援趙國。」 範文軻點點頭,顯然已經有所預見,並不十分驚訝,沉聲問道:「如何救法?」 宋義冷哼一聲,臉色稍微好轉,笑道:「老夫為上將軍,項羽為次將,范增為末將率軍出征救援巨鹿。劉邦率軍襲取關中,對了,懷王約定諸位先破關中入咸陽著王之!」 「關中王?」範文軻大吃一驚,這樣一條消息任誰聽到都會咋舌。 宋義無奈地點點頭,今夜的彭城,注定會有很多人為這個關中王寢食難安。 範文軻也頗感詫異,發出陣陣冷笑:「看來這位年輕的懷王不簡單啦,至少敢想敢做,有膽量!」 宋義頗為不屑道:「終究是個孩子,即便攻克了關中,劉邦能坐穩這個關中王嗎?先不說老夫,項羽都未必願意!」 範文軻心中一笑,按照他對宋義的瞭解,這老匹夫這會一定嫉妒的要命。嘴上不露聲色道:「此事先不打緊,先說說出兵巨鹿的事情,令尹大人打算怎麼辦?」 宋義歎道:「唉,他們一夥子人多勢眾,老夫一力反對,未有絲毫效果。章邯、王離有四十萬精銳,楚軍兵力不過六七萬人,這仗怎麼打?打的贏嗎?非要說什麼唇亡齒寒,禦敵於國門之外,我看啊!不過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範文軻道:「確實,秦軍勢大,楚軍兵力與戰力都明顯不足,相差太過懸殊,勝利的可能確實微乎其微。」 宋義冷冷道:「可不是?讓老夫率軍救援,這不是為難人嗎?我說吧,想去送死的自己去,何必拉上別人。」說到底宋義都是不願意去的,他認定此戰必敗,有去無回,也間接說明這廝怕死,怕的還不是一點點。 範文軻靈機一動,勸慰道:「哎,懷王把楚國兵權全部送到令尹手上,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不是很好嗎?」 「嗯?」宋義若有所思,疑惑問道:「先生的意思是?」項梁遺體運回彭城,宋義暫時陷入窘境時,正是範文軻獻計接楚懷王來彭城,還親自前往祭拜,擺脫了尷尬。自那時候起,宋義便對範文軻格外器重,有什麼事也願意主動咨詢他的意見。 範文軻說道:「軍權在你手中,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出了彭城過不過大河,去不去巨鹿全在宋令尹您說了算。到時候大可略施小計,拖延形成,隔岸觀火,等秦趙兩國鬥個你死我活,再圖謀後計。」 「先生說的是,軍權在我手,我說了算。懷王年輕孤單,少不得得依靠我,想來也說不了什麼。」 範文軻露出幾分深沉,奸笑道:「依項羽和尹旭的性情,令尹你停滯不行,他們一定坐不住。定然會三番四次來請戰,剛開始或許還能顧全著禮數,越到後面難免冒失。若有什麼出言不遜,或者擅自動兵什麼的,不是大好的把柄嗎?這可是求之不得,我想宋令尹不會輕易放過吧?」 「妙啊!」宋義拍手叫好道:「先生果然妙計,項羽、尹旭多番給老夫難堪,想收拾他們,奈何一直沒有機會。這一遭老夫就守株待兔,等著他們上鉤,軍法如山絕不留情,讓他們知道我宋某人的厲害。」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彷彿已經看到項羽和尹旭拜倒在腳下的,低聲下氣求饒的場景,實際不過白日做夢罷了。 範文軻笑道:「不止如此,在下近日獲知一個消息,非常之時或許能起到非常之效。」 「哦?」宋義很範文軻心悅誠服,十分好奇。 範文軻故作神秘道:「宋令尹可知尹旭手上那柄劍的來歷?」 宋義作思索狀,答道:「聽聞是越王勾踐之物,叫做斷水,削鐵如泥,是把鋒利無比的寶劍。他不過是盜匪出身,怎會有這等名劍?」 範文軻笑著搖頭道:「如何鋒利,出自何人,是否是寶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劍之前的主人。」 「何人?」宋義的好奇心被無限勾起,連忙追問。 「蒙恬!」 「蒙恬?」顯然,宋義有些驚訝。 範文軻高深莫測道:「令尹懂我的意思吧?這劍是蒙恬之物,據說還是秦始皇賞賜的。蒙恬是誰?秦國大將軍,這劍怎麼到尹旭手的呢?關鍵時刻,某人的罪不就可以多一條暗通暴秦不是?」這廝剛剛探知,斷水乃是侄女所贈,知道尹旭與大哥一家多有關聯。故而一心設計栽贓,想要借宋義之手除去尹旭。 宋義是個急性子,忙道:「此事現在就可以利用啊?」 範文軻搖頭道:「不可,此事或有其他內情,我們不得而知,說不定有另外的緣由,。者尹旭口齒伶俐,一不小心便會給他推的一乾二淨。何況現在是在彭城,上有懷王,下有項羽、英布等人,想殺尹旭不會那麼容易。戰場就不同了,選個恰當的時機,更容易讓人信服。你是三軍主帥,你說了算,想要殺一個通敵的將軍易如反掌。到時候大可借尹旭出賣軍情,秦人設有埋伏為由,撤軍返回。」 宋義興奮不已,拍手喜道:「一切聽先生安排!」 範文軻笑道:「任何時候都要未雨綢繆,令尹此番率軍出征,情況比任何時候都危急。不知令尹可考慮過,是否預留後路呢?」 宋義的臉上立即黯淡,疑道:「後路?先生請說的明白些?」 範文軻鄭重道:「此番前線形勢危急,很可能出現始料未及的變化,一旦楚國非久居之地,令尹的退路又在何處呢?」 「先生何指?」宋義覺得範文軻有些杞人憂天了,出於尊重耐著性子詢問。 範文軻凝重道:「齊國!」 「怎麼講?」 範文軻解釋道:「名義上田市是齊王,但實際說話管事的都是田榮。別忘了在項梁之死上,您和田榮境遇相同,你們有相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應該能成為朋友。田榮坐擁齊魯之地,勢力不俗,可以備為後援。」 宋義若有所思,他與田榮確實存在結盟的可能,只是如何進行呢? 範文軻心中早有謀劃,分析道:「這個不難,在下於田榮本有交情,前方令尹厚待高陵君,想必也能幫著說話。在下原意親自去一遭臨淄,從中說項讓令郎出任齊相!」 即讓宋義的兒子宋襄成為齊國的丞相。 什麼?宋義驟然大喜,若兒子成為齊相,退可避走齊國。進則父子二人權傾齊楚,宋家之顯赫將無與倫比。巨大的誘惑讓宋義眉開眼笑,今日在廷議時的晦氣更是一掃而空。 片刻間,宋義和範文軻便謀劃好進招退路,相視開懷大笑…… !! 第一二九章臨別一計 今夜,注定的不平靜。 沛公府邸的大堂上殘羹剩菜,酒杯觴爵依舊東倒西歪,有幾個嗜酒的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劉邦站在大門口,韓王成的車駕剛剛離去,這才悵然返回,在院中正要遇上趕來的張良。兩人止住了臉上的強顏的歡笑,神色間都顯得疲憊鬱悶。尤其沛公劉邦,得知韓王成的來意後,便無比失落,驟然間似乎蒼老了好幾歲。 原因很簡單,韓王成在路上受了尹旭「挑撥」,禮賢下士,上門邀請張良共同返回韓國。劉邦這個叫一個鬱悶啊,奈何人家張良本就是韓國臣民,身份尊貴的韓王又親自上門要人了,還能不放?張良又豈敢不遵命行事? 張良道:「沛公莫要難怪,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良祖上在韓累世卿相,世受恩澤,輔助韓王是分內的事情。按理說數月前韓王初到盱眙,張良便該主動投效,奈何沛公知遇之恩厚重,竭誠以待,多留這數月。今日韓王既已上門,此事已無法再拖延。」 劉邦長歎道:「唉,若是先生能多留些日子,諸事會順利許多。」他也知道此事避無可避,數月來他一直避免讓張良與韓王相見,今日廷議事關重大,臨時變數也可能有很多,故而讓張良隨行。哪想到僅此一次便被盯上了,他尚不知自己刻意而為早落入有心人眼中,尹將軍這份心已經存了已經很久,今日付諸實踐已經很給面子了。 張良輕輕一笑:「這不是還有一晚嗎?還能籌劃很多事情!」 韓王成到訪,劉邦和張良知道躲不過去,也就爽快地答應了。不過略微拖延也是可以的,先是安排了一場酒宴,既是對韓王的歡迎宴,也是為張良餞行之宴,好吃好喝招待好韓王。之後子房先生少有的,在宴席上喝醉了。 劉邦便趁機突出多留張良休息一晚,次日到韓王處報到。韓王成心中如何不明白,反正張良已經答應了,晚上一天並不打緊。好歹人家主僕一場,也給人留個話別的機會,故而爽快同意了。子房先生自然是裝醉了,為的就是多留一晚,再為劉沛公謀劃一番。劉邦儘管不捨,也只能無奈接受現實。 張良到:「先說說此番襲取關中吧,沛公啊,此番襲取關中也不好打。先說能否應付路途之上眾多城池關卡的抵抗。最重要的是一定聽要隨時關注巨鹿的行事,這關中能不先進就不進吧!」 劉邦很是無奈,本來恰到好處得些利益,沒想到被熊心這個小崽子擺了一道,落得尷尬局面。奈何事實已然如此,為了大局和未來,巨大的誘惑放在眼前也不得已要放棄。 張良又道:「如若真的攻陷了,也坦然接受吧!其實此時並非全無好處,我細想一番,之前謀劃的利益好處一樣都不會少。而且懷王當眾盟約,即便將來宋義、項羽心生怨恨,不承認或者反對,也不打緊。要麼沛公您得關中封地,得不到地也能佔住大義,得到天下認可和民心同情。日後再圖計謀,也有了基礎。只是在此之前,少不得要面臨巨大壓力,路會很難走。」 劉邦輕輕點點頭,他知道張良一定深思熟慮,事實確實如此,只能這麼辦了。 張良看著慢慢夜空,歎道:「其實此戰勝負還在巨鹿,就看項羽了!」 劉邦稍露愕然之色,疑道:「你是說項羽……宋義……」劉沛公沒有明說,做出一個斬首的動作。 子房先生點點頭,沉聲道:「按宋義的秉性,多半會畏首畏尾,貽誤戰機。即便到了前線,以他的能耐能打贏嗎?不立馬全軍覆沒已經是抬舉他了。想要打敗章邯、王離,唯獨有這個能力的便是項羽,不過,得先看他有沒有這個魄力。」 劉邦心領神會,知道張良指的是殺了宋義,奪取兵權。 張良續道:「只有這樣,憑項羽的無可比擬的勇武和膽識,范增的高遠的智謀兵法,再輔之以尹旭、英布、龍且、項莊等眾多一等一的戰將,此戰才有勝利的可能。」 說到這,子房先生停頓一下,語重心長地囑咐道:「沛公你一定要隨時關注巨鹿戰局。相較之下,宋義差的太遠,項羽本身便很有能耐,身邊又有一群軍謀士戰將,更加不好相與。所以,先入關中一事沛公一定要慎重!」 劉邦歎道:「先生的話我都記住了,若是先生能留下就好了,明日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一想到張良這樣一個腹中韜略無盡,整個天下都數一數二的謀士即將離開自己,劉邦又太多的不捨和惆悵。 張良也是心情複雜,勸慰道:「沛公莫要傷感,有機會自會再相見,待在下安排好韓國事宜,盡量早些趕到關中,相助沛公。」 劉邦一聽心中一喜,不由的心花怒放,能夠回來就好,怕的就是他一去不回。 此時,夏侯嬰來報:「沛公,子房先生,收到消息廷議結束後,韓王返回時曾見過紹興侯尹旭。韓王還邀請尹旭通車,兩人談論許久。分別後,韓王便直接到訪了。」潛台詞再明顯不過,劉府眾人才知道事非偶然,是被人算計了。 「你的意思是說尹旭『唆使」韓王」劉邦問道:「哦,不,是他提醒韓王來此的?」 夏侯嬰答道:「有可能,畢竟十分巧合。」 張良頭笑道:「不是有可能,根本就是,很像尹將軍的一貫作風。看來那晚尹將當是裝醉無疑的,沒想到他還很記仇的,呵!」本就懷疑的事情在此時得到驗證,張子房在笑,卻笑得有些苦澀,劉邦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夏侯嬰不解道:「尹旭到底看上項羽哪一點?離開些日子,今日一回來便在廷議上幫項羽說話,似乎配合的還很默契,讓人很費解啊!」 張良搖頭道:「不然,看似與項羽默契配合,但內裡怎麼想外人不得而知,貌合神離也未可知。是我們小瞧尹將軍了,他的志向不小啊!」 夏侯嬰不解道:「子房先生,您的意思是?」 張良解釋道:「前不久項羽那樣駁他面子,尹旭定然心裡不快,若非如此,何必要跑一趟上蔡呢?今日一回來,便大力支持項羽,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尹旭度量大,對此渾不在意,坦然接受了項羽的歉意。第二,尹將軍顧全大局,另有想法,哪一種更為可能?」 劉邦道:「定然是第二種了,別忘了他第一次見你我時便透出非常之能。前前後後這麼多事,都看得出此人很不簡單,胸懷大志深藏不露也是可能的。是我們小瞧他了,上次的事情過於輕率了。」 子房先生道:「事情已然如此,目前還是少樹敵為妙,此事先作罷!是敵是友以後才說的清楚。沛公依照前番籌划行事便可,張良告辭了!」 !! 第一三〇章亞父教誨 彭城地處北方,深秋時節雨水並不多,近來的天氣一直不錯。今夜晴朗無雲,淺淺的月牙兒掛在天邊,璀璨的星辰透出奕奕的光彩。 像往常一樣,每當天氣晴朗,月隱星明的夜晚,范亞父總會杵著枴杖,站在院中觀察星辰天象。他對星象之學造詣很深,一直樂此不疲,希望能從中窺破幾分天機,使得行事人間游刃有餘。 每當遇到重大事件,尤其如此,今夜亦不例外。 今日朝堂所以議事情重大,項羽心中忐忑,很多事情都要向范亞父請教商量,故而跟隨前來。經由體貼溫柔的虞姬提醒,項羽帶了一件厚實的披風披在范曾肩上,恭敬道:「亞父,深秋夜涼,您要當心身子。」 范增點點頭,淡淡一笑,目光中透著絲絲溫暖。項羽很孝順,范亞父老來得一佳兒,盡孝膝前,讓他感受到少有的溫暖關懷,愈發的欣慰無比。 「亞父,近來星象可有異常?」項羽恭敬地站在身後,先靜靜地學范增瞧向天空,奈何只看到點點星光大同小異,一頭霧水,全然不知其中奧妙,這才忍不住輕聲詢問。 范增道:「你做的很好,及時向東來道歉,如今兩星輝映,你的將星明亮不少。」一句話讓人不由得不信,朝廷上剛剛發生的事情,天空星辰便有所反應,莫非這天人相互感應確有其事? 說起向尹旭道歉的事,項羽不免有些尷尬,歉然道:「羽兒殘慚愧,竟沒早些聽亞父的話,籠絡好尹旭。」 「不妨!」范增搖頭道:「知錯能改,為時不晚,今日在朝堂上做的很好,東來也很配合,還好沒耽誤大事。但越是如此,你就越是要小心。」 「亞父,您的意識是?」 范增輕咳一聲,笑問道:「你可知尹東來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個……」項羽愕然道:「不得而知,莫非亞父能猜到?」 范增杵著枴杖挪動幾步,回頭看著項羽,目光悠遠道:「不得而知,老夫也不可能知曉。不過可以略作推測,想想你的道歉可否實心實意,便知他有幾分真心了。非是亞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乃因為這些政事關係身家性命,萬萬不可掉與輕心。」 項羽一點就通,知道亞父是點撥提醒自己,當即點點頭,若有所思。 范增續道:「記住,有利於自己的人一定要善待之,盡量為你所用,但需謹記一點,防人之心不可無。好刀利刃利於戰鬥搏殺,稍有不慎也容易傷及自身,所以一定要小心為上。」 項羽點頭恭敬道:「是亞父,羽兒受教了。」 范增抬頭看著星空,一顆紫星正熠熠生輝,凝滯許久才道:「羽兒可知那顆光芒正盛的紫星是誰?」 項羽抬頭順著范增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若有所思,半天後才試探道:「劉邦?」 范增點點頭:「不錯,劉邦出身不過泗水一亭長,能有今天的成就確實難得,足可見此人有非常之能。但看他改的名字叫劉邦,邦者國家也,足可見他的志向高遠。看他身邊籠絡的張良、蕭何、周勃、酈食其等人皆非等閒之輩,不可小視啊!」 范亞父輕咳一聲,續道:「近來這紫星光芒日盛,亞父只道是因他攻陷陳留,聲勢大振所致。直到今日廷議,他提出襲取關中,老夫才知自己錯了,這關中說不定他真能打下來。」 項羽思慮道:「亞父是說……劉邦會成為關中王?」 「劉邦前程遠大,不過這關中王……哼哼!」范增搖頭冷笑道:「本來攻陷關中,撿個便宜挺不錯的,奈何懷王有意加以利用,才會弄的這般複雜,劉邦和張良此時怕是也不爽快。這關中王看似榮耀無限,實在隱藏無限危機,劉邦怕是眼饞卻不一定敢坐。有張良在身邊,一定會給他謀劃的。」 項羽傲然笑道:「此事不打緊,這關中王看他敢不敢坐吧?即便坐了也得給我乖乖讓出來。」 范增只是一笑,不置可否道:「這個先不打緊,當務之急是巨鹿的戰事,你可有把握?」 項羽如實回答道:「不瞞亞父,現在把握不過三成,若是殺了宋義,或能有六分把握。」在范亞父面前,他沒有絲毫隱瞞的必要。影響此戰勝負的因素內外皆有,首先的便是宋義。懷王為了平衡勢力,壓制項羽等人,以宋義為上將軍領軍出征。 這樣的安排本就有些怪胎,出兵一事宋義反對最為激烈,如今要他領軍出征,他能全心全意投入作戰?延緩貽誤戰機倒是大有可能。這樣的安排讓項羽、尹旭等主戰將領惱火不已,衝突是遲早的事情。熊心到底年輕,此番如意算盤怕是打的過頭了。 出兵作戰首要的便是將士上下一心,項羽等人想要獲勝就必須獲得兵權,那麼前提是必須先殺了宋義。 范增沉聲問道:「你很想殺了他?」 項羽點點頭,眼中浮過深深的仇恨,冷冷道:「是的,殺了他為叔叔報仇,奪取兵權。」 「嗯,切記不可衝動,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尤其是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再怎麼說宋義都是懷王冊封的卿子冠軍,不可輕易以下犯上。稍有不慎就會落下口實,說不定宋義正等著抓你把柄,莫要讓他奸計得逞。」 「是!」 范增續道:「殺宋義要講究時機,畢竟他手下還有幾萬兵卒,要考慮那些將士的感受,萬萬不敢引起嘩變,殺人為的是掌握兵權,這才是目的。常言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此事也是如此。不動手則已,動手就要一擊必中。找好理由,哪怕是借口,要讓人心信服,不要留下口實。」 「只要解決了宋義,掌握了兵權,巨鹿一戰大有希望。章邯、王離雖然病逝熊熊,看似強大,卻並非沒有破綻可尋,勝負可奮力一搏。」 項羽點頭:「今日廷議後,羽兒見過尹旭,他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自信,對救趙一事自信滿滿,還說相信羽兒一定能取得勝利。」 范增目光深邃,頓了許久才道:「既然如此,做什麼事情叫上他一起吧!」 s:明天就要強推了,逐鹿能走到今天,離不開各位書友的支持。特別感謝一下:吃魚的虎、綠衣、午後方晴、云云裳、毒梟看書、&戰天魔狼&anlp、永遠的小法、坐吃三空等三十多位書友的打賞,謝謝!三問會努力回報大家的,繼續支持三問哦! !! 第一三一章巨鹿之戰 秦二世二年秋,秦上將軍章邯於定陶大敗楚軍,斬殺楚軍重要將領項梁。楚地義軍受到沉重打擊,章邯認為大河之南已經不足為慮,遂渡河移師北上燕趙,與由上郡馳援而來的王離長城邊軍一南一北,聯合夾擊趙國。 秦軍兵力強大,銳不可當,趙王歇力戰不敵,退居當時的國都巨鹿,依托高牆深池堅守。章邯與王離四十萬大軍兵圍巨鹿,趙王歇向各路諸侯發出求援信函,期待義軍前來救援。 彭城的楚懷王接到救援信後,經過廷議商討,決定出兵救趙。隨即詔命令尹宋義為上將軍,項羽為次將,范增為末將率軍率領六萬五千人救援趙國,這幾乎是楚國暫時能夠調動的所有兵力。 與此同時沛公劉邦也率軍出彭城,沿著大河之南,襲取秦國王畿之地的關中,行圍秦救趙之計。 戰事頻發的年代,糧草軍械幾乎都是常備的,今年夏秋楚國還算風調雨順,收成不錯,故而免去了糧草方面的壓力。這日一大早,楚懷王例行的祭拜天地祖廟,之後又在校場檢閱三軍,頗有點誓師大會的意思,之後便是開拔出城。 每每出征,百姓家屬都夾道相送,唯恐自己的親人一去不返,生離死別,潸然淚下的場面比比皆是。 尹將軍孤家寡人一個,也省去了一番婆婆媽媽的生離死別。不過看著眼前的場景,難免讓人唏噓不已,心中感慨兵荒馬亂受苦的終是百姓,讓這該死的亂世早些結束吧! 項羽就不一樣了,家人和麾下謀士將領都隨軍作戰了,彭城唯獨留下一個俏佳人虞妙弋。臨出發時間尹旭在人群中看到了虞姬,不用說他是來送的籍大哥的,唉!見人家小兩口聊的不亦樂乎,難捨難分,虞姬一雙美眸更是淚眼迷離。尹旭不禁有些羨慕,心想有個貼心的女人真好,一瞬間幾道美麗的倩影從眼前浮過。 彼時劉沛公也在不遠處,遠遠瞧見虞姬的絕世姿容,不禁眼前一亮大放異彩,流露出自本性對美色的貪婪。尹旭不經意瞧在眼中,心道:常說劉邦好色,看來果不其然!不禁好笑,項羽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好在劉邦反應快,及時從驚艷的陶醉中醒來,恢復他正人君子的做派,餘光卻仍時不時掃過虞姬絕美的臉龐。 最為意氣風發的是宋義,楚國令尹,上將軍,卿子冠軍,一個個令人艷羨的光環繞在頭頂。又是此番救援趙國的統兵主帥,真正意義上統領幾乎所有的楚軍兵力,宋某人如何能不得瑟。騎在馬上當先走過街市,不住地向路邊的百姓揮手致意,百姓的反應卻極為黯淡。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到了威武健壯的項羽,英俊瀟灑的尹旭身上。 項羽雍丘一戰斬殺秦將李由,尹旭千里襲擊濮陽,定陶血戰救出項梁殘部的事跡已經家喻戶曉。二人早已被楚國軍民奉為影響,至於宋義停滯不前,見死不救的傳言也不脛而走,楚人紛紛表示出極大的憤慨與鄙視。奈何宋義身居高位,百姓們敢怒而不敢言,不過此時的冷漠對待卻是可以的。 見到這幅情景,宋義不禁臉色陰沉,幾乎要七竅生煙,當即拍馬快速走過。身後的數萬大軍只得緊緊跟上,大軍正式開赴河北前線。 同日,剛剛被韓王成任命為司徒的張良離開彭城,返回韓國故地。與宋義親厚的大商家範文軻也離開了,急忙趕赴齊國都城臨淄,去為宋義說項一件大好事。 楚過出兵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河北,巨鹿城南是秦軍中軍大帳裡章邯傲然上座。 董翳、司馬欣、章平、以及一眾部將站立兩邊。三位高級副將中以章平最「趾高氣揚」,他隨兄長章邯在齊地作戰,一路高歌猛進,皆是勝利。定陶之戰中還親自指揮對楚軍的伏擊包圍,甚至射死項梁的那一箭也出自他的部將之手,相比灰頭土臉的董翳和司馬欣,倍有面子。 董翳則是被低沉的一個,先是在單父縣被尹將軍打的亂花流水。回援河北,又被尹旭牽著鼻子走,在東阿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還因此壞了章邯的好謀劃。齊楚之戰除了戰死的李由,他最為狼狽,雖然章邯並未多加責備,他自己委實不好意思。 司馬欣則是恪守中庸之道,穎水進擊宋義無功而返,救援李由也未來得及。好在定陶之戰中成功拖住了宋義,當然了其中緣由誰都清楚。不過好在趙國的戰事推進順利,讓幾人再次找到勝利的感覺,之前的頹敗也被沖淡不少。 章邯凝神看過剛剛送來的軍報,托在手中說道:「楚人出兵了!」 「定陶慘敗,項梁也死了,楚人還敢出兵?」說話的章平中氣十足。 章邯隨手將軍報放在帥案上,笑道:「出兵才正常,我還怕他們不來呢!」 眾將一向信服章邯,知道上將軍一定想好了計謀,並且成竹在胸。 司馬欣問道:「上將軍,楚人的援軍有多少?」 章邯道:「六萬五千人,由宋義率領,項羽、范增為次將。」 有幾個秦將一聽就樂了,己方有四十萬大軍,怕六萬五千人前來,不是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嗎?而且統軍的主帥還是宋義,此人的才能與品性事跡他們都有聽說,如此一來就更不放在眼裡了。 章邯平靜道:「不可掉與輕心,項羽和尹旭都隨軍出征,還有英布、龍且、項莊等人,聽說都是楚軍中難得的猛將,不可不防!」提到項羽和尹旭的名字,眾秦將包括章邯本人都有些神情黯然,項羽在雍丘斬了李由,尹旭燒了濮陽的糧草,在定陶擺章邯一道,秦將對此二人頗為重視。 「武城侯那邊情況如何?」章邯起身看著地圖出言詢問。 王離爵封武城侯。 董翳道:「稟上將軍,武城侯從巨鹿北側圍困了趕來的燕軍和其他河北叛軍,使之不敢駐紮巨鹿城北不敢妄動。蘇角和涉間兩位將軍則則揮軍圍巨鹿。不過巨鹿城池堅固,一事怕是難以攻陷。」 章邯點頭道:「狠狠的打,讓趙人著急即可,至於破城不著急。」 眾將所有所悟,紛紛點頭稱是。 章邯詢問道:「甬道可還順暢?」 司馬欣回稟道:「甬道通暢,給武城侯大軍的糧草都按時供應,沒有問題。」 說起此事,章邯就有些惱怒,尹旭一把火燒他的濮陽糧倉,幾十萬大軍半個多月的糧草付之一炬。以至於河北的糧食運送和儲存受影響多日,四十萬軍並無多少存糧,主要依靠甬道不間斷的運送,頗為麻煩。再加上定陶的事情,章邯對尹旭可是頗為憤恨。然而這只是個開始,章邯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裡在同一個問題上,尹旭會給他致命的打擊。 章邯吩咐道:「切記,保持甬道的通常,保證我部和武城侯大軍的供給。密切注意楚軍的動向,我們在巨鹿城下恭候楚軍到來!」充沛的中氣顯示出他強大的自信。 序幕已經拉開,風雲跌宕的巨鹿之戰即將上演! !! 第一三二章主動拜見 六萬五千楚軍傾巢出彭城,向河北進發,準備救援被秦軍圍困的趙都巨鹿。沛公劉邦也率領本部兩萬多人人馬西進,楚國幾乎的所有兵力都派出作戰,可謂舉國動員。 楚都彭城只留下極少的防禦力量,不過這並不要緊。此時秦國可以調動兵力全部在河北的趙國,位於大河之南後方腹地的彭城,不會受到大的威脅。偶爾有一些小股秦軍,也被出征的楚軍順道剿滅,安全無虞。 大軍出了彭城,向著東北方向進發,在定陶一帶接近濟水。採用這樣的行軍路線,有個原因是這一路尚有章邯北撤時留下的殘餘勢力,順道清剿殲滅。對於宋義而言,這條路線還有另外一個求之不得的好處,那就是靠近齊國,他在等待一個來自臨淄的好消息。 安陽,對於定陶西南,往北不遠便是浩浩清流的濟水。值得一提的是,此安陽並非彼安陽,並非後世的殷墟所在的河南安陽市,而是位於山東省曹陽西南。不過兩者之間也是有些關聯的,商湯最早曾建都於此,有中華第一賭的美譽。治水影響大禹,奴隸出身的宰相伊尹,道家高士莊周,兵法家吳起均出自於此,可謂人傑地靈。 這裡本有一支小股秦軍駐紮,楚國大軍到後,一戰即將其擊潰。一場小勝之後,宋義便下令楚軍便在此駐紮,停下前進腳步。宋義美其名曰了暫作休整,探聽河北消息,從長計議。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字——「拖」,這一拖就是十多天時間,讓不少人著急的心急火燎。 營帳裡,項羽、尹旭、項莊、龍且、虞子期、英布、鍾離昧、季布等人圍坐一起,他們都是項羽一系,或者說主戰派的核心人物,談及什麼,也不虞擔心走漏消息。 帳中氣氛過於壓抑,好半天項莊才忍不住歎道:「宋義這鳥廝,整整拖延十八日了。」 虞子期憤然道:「可不是,說了好幾次,總是找理由推搪。不是說探查軍情,就是船隻不夠,我看他根本就沒打算救援巨鹿。」 「很明顯,他反對的那麼激烈,怎麼願意率軍前往呢?何況他怕死可是出名的。」鍾離昧自定陶之戰項梁死後,同樣對宋義恨之入骨。 龍且的火也很大,怒氣沖沖道:「和上次一樣,害死了元帥,如今又要坐視趙國被滅,楚國陷入危難。真不知道懷王是怎麼想,竟然派他為主帥。」 說起項梁之死,項莊忍住雙目通紅,憤怒更勝。此番出兵巨鹿,項莊正想趁機斬殺秦軍,打敗章邯為父親報仇。如今,卻被宋義這廝無端拖延,害死了父親,還阻礙我報仇,項莊心裡的怒火幾乎到了頂點。 項羽的心情大同小異,但他是這一大幫人的主心骨,凡事更要慎重理智一些。尤其是范增千叮萬囑的教誨,使得他在此事上保持著極大的克制,反而顯得很從容。 轉身詢問:「劉邦現在何處?戰事可還順利?」 眾人都知道,劉邦的推進速度關聯的是關中王的爵位。有人暗自腹誹,依照現在這局勢,任宋義拖延下去,巨鹿戰敗,一切就完了。燕趙齊楚要是都戰敗了,關中王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尹旭心裡卻很清楚,看來項羽已經開始重視劉邦,甚至把他當成心腹大患。 季布對此事頗為清楚,回答道:「劉邦軍推進的十分緩慢,並沒有馬上西進,如今正在彭城西北的碭邑、栗、成武、昌邑等地清剿秦軍殘餘勢力。」 尹旭只是聽著,心如明鏡,看來劉沛公還是很聰明的,很可能是張良臨走遺留的計策。拖延行動,免得引起宋義和項羽的忌憚,不過這拖能拖多久呢?難道劉邦會捨得不進關中?那麼以後的鴻門宴和諸多征戰還會不會如期發生呢?尹將軍拭目以待,期待著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與此同時尹旭也驗證了一個疑問,記得前世看到過有人質疑所謂的懷王之約。認為所謂的先入關中者為王,不過是漢朝官方修訂史冊時故意虛構的。言之鑿鑿就是為了證實一點,即劉邦政權的合法性,以及項羽背信棄義的不義。 為此還給出了幾點理由,主要是說楚國當時兵力捉襟見肘,沒有多有的兵力分出,襲取關中的意義不大。還特意強調了西征進攻關中的唯獨劉邦一路兵馬,似乎這關中王是為他量身打造。還有一個理由便是,劉邦前期的作戰主要集中在彭城西北和魏地東部一帶。 尹旭身為穿越者,親自經歷之後,總算弄明白。其實整件事的起因主要是楚國如今的政治力量格局造成的。劉邦和張良之所以提出西征關中,為的是獨立與宋義和項羽之外,獨立自主謀求更大的利益。 至於關中王之約完全是個偶然,是不安分傀儡身份的楚懷王熊心臨時起意提出,歷史也存在偶然。為的挑起各股政治力量的爭鬥,以待到某種平衡,從中謀求利益。但熊心畢竟太過年輕,思慮的不是很周全,行事也關於急躁,才會出現這麼怪異危險的局面。比如前幾日,懷王曾想奪下呂臣的兵權,培植自己的軍事力量。奈何呂臣堅決反對,懷王擔心惹起陳王舊部不滿,這才作罷。 至於劉停留彭城西北和魏地,是因為關中王一事太過突兀,出乎他的意料。認真分析後,認為如今實力尚小,不想被忌憚,故而故意拖延時間,放慢腳步,根據局勢變化,隨機應變。如此一來,既能夠保證好彭城的外圍安全,也能收編楚魏兩地的義軍為己用,壯大自身實力。 對於劉沛公的表現,項羽還算滿意,劉邦還算識趣,當務之急便是宋義了。想起范增那晚的教誨,項羽點名問道:「東來,你看著此事如何是好?」 尹旭沒想到項羽會直接問自己,稍感錯愕道:「如羽兒哥心中所想,我全力支持。只是眼下時機並不大好。宋義畢竟是懷王冊封的卿子冠軍,沒有明顯過錯,說不了什麼。再者便是軍心,將士們只是覺得無聊,待在此處也十分安逸,暫時並無什麼不滿,所以還得等。」 龍且有些不服氣道:「等?還要等到幾時?我們能等,趙王能等嗎?巨鹿能等嗎?」 項羽輕輕搖搖頭,想起范增的叮囑,明白尹旭所言有理。而且這傢伙小心謹慎,如我心中所想,也不明說,在這件事上他可是摸透我的心思。看來亞父說的沒錯,防人之心不可無,是得留神了。旋即有問道:「現在如何是好呢?」 尹旭思索片刻,說道:「還是主動去拜見我們的卿子冠軍吧!他可能一直盼著我們上門,別讓宋令尹關注我們太緊,否則什麼也幹不了。」 s:強推了,各種求支持,三問謝過! !! 第一三三章搞清目的 親兵來報項羽、尹旭、英布等人求見,宋義笑了,笑的很得意。範文軻說的沒錯,這些年輕人一定會捺不住性子,一定會來要求自己出兵。宋令尹已經有些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項羽等人每次都鎩羽而歸,性子已經越發變得有些暴躁。 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會有人落入自己的圈套中,每每想到他總是忍不住發笑。 「告訴他們,本將正在研究軍情,讓他們先等一會!」宋義露出一抹奸詐的偷笑,重新坐回榻上,閉目養神,姿勢十分愜意。至始至終,貼身護衛的平武都沒有說話,一直悄然站在一邊恪盡職守。 親兵原話轉告時,隨行而來的龍且頓時怒火中燒,忍不住喝罵道:「什麼思考破敵之策,分明是故意擺架子,給我們下馬威,算這什麼意思!我不幹了。」說完拂袖揚長而去,項羽等人只是象徵性地勸慰拉扯,並無一人真正出面阻攔。 龍且的喝罵的聲音拿捏的恰到好處,宋義的親兵隱約能聽到幾分,卻聽不大真切。龍且憤然離去確實不爭的事實,親兵迅速將這個消息稟報上去。宋義之得意一笑,全然不作理會,繼續擺架子。他不知道帳外,項羽和尹旭彼此交換個眼神,淡淡的興奮一閃而過。 項羽、尹旭靜靜地等待著,偶然露出幾個不耐煩的動作表情,恰到好處地落入宋義親兵的眼中。半個多時辰後,宋令尹終於擺足了架子,將眾人請進大帳。 「參見上將軍!」儘管都憤憤不平,甚至已起殺心。但不管怎麼說宋義都是懷王冊封的卿子冠軍,名義的三軍統帥,在沒有徹底翻臉之前,這些基本的禮節還是要遵守的。免得被宋義拿出了把柄,借題發揮就大大的不妙了。 宋義呵呵一笑,一副故作溫和的表情遮住他醜惡的老臉,說道:「適才老夫正在潛心研究戰局,思索破敵良策,不知諸位將軍到來,久等了!」 旋即又歎道:「身為上將軍統領三軍,深受大王和大楚臣民重負,老夫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啊。對了,你們前來找本將有事嗎?」 老東西真是不要臉,項羽、尹旭幾人全部在心中暗罵。擺架子就擺架子,我們認了,何必說的冠冕堂皇。研究戰局,苦思破敵良策,我呸!老不死的不拖延搗亂,貽誤戰機的話就謝天謝地了。還他嗎的拉出懷王,強調一下自己的身份,明明一副奸賊相,非得以鞠躬盡瘁,為國為民的忠臣自居。常言大奸似大忠,即便如此,你宋義平日裡也好歹裝裝樣子啊! 心裡不爽,臉上還是得裝作若無其事。當然略微的不爽快也是可以的,否則裝的成分太明顯,不自然,可就有違背尹將軍的初衷了。 宋義笑問道:「唉,聽手下人說龍且將軍不是也來了嗎?他人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老匹夫還真是犯賤。尹旭心中冷冷一笑,裝作若無其事道:「哦,他有事情先走了,上將軍若是有什麼吩咐,末將這就去叫他。」 宋義眼中閃過一絲不爽,笑道:「不用了,只是隨口問問,對了,說說你們的來意吧!」 明知故問,眾人心中的憤恨越來越濃重。 項羽沉聲問道:「上將軍,我們已經停留多日了,是否該立即拔營起行?」 英布說道:「上將軍,我們停留很久了,趙王那邊怕快堅持不住了。」 尹旭正要說話時,被宋義笑這打斷了:「幾位將軍的心情我很理解,只是行軍打仗需要理性,不能盲目出擊。」 後邊的項莊反駁道:「如今趙國的形式已經很危急,巨鹿城隨時可能被章邯攻破,若是再不救援,趙王怕是撐不下去了。」 宋義搖頭道:「不然,巨鹿要破的話早破了,既然能堅持這麼久,這撐些日子也是可以的,不可急躁。」 尹旭稍微憤意道:「這不能作為不出兵的理由啊,我們能早到一日,巨鹿的趙國軍民就能多一份希望和信心,也能減少些傷亡。六國共抗抱歉,我們和趙國是盟主,豈可棄盟友於不顧?」 宋義心中冷笑,怎麼?你小子忍不住生氣了?當即面不改色道:「尹將軍關心盟友沒錯,只是……唉!我們都是楚國臣子,關起門來說,現在出兵趙人的傷亡或許能減少,可我楚軍的傷亡勢必會增大,我想這不是尹將軍的願望吧?」 尹旭佯作無奈不忿道:「打仗就是有傷亡,總不能為了避免傷亡不顧大局吧?多耽擱一天巨鹿就會多一份危險,一旦趙國戰敗,我大楚就危險了。」 項莊道:「是啊,一旦趙國戰敗,章邯、王離大軍南下,我們很難抵擋,到時候如何向大王和大楚臣民交待呢?」 「兩位言重了,不會那麼糟糕的。」 項羽忍不住道:「上將軍,出兵救趙可是大王的詔命,我等當遵詔行事才是?這樣耽誤下去,怕是不行!」 英布拉著臉沉聲道:「上將軍,若是再延誤就是有違王命,這責任怕是誰都擔待不起!」 「你!」宋義心中有些怒了,拿王命來壓我,威脅我?若是另外三人,他或許當場就發火了。奈何英布身份特殊,懷王冊封的當陽君,又是番君吳芮的女婿,整個楚國除了他和項羽家就屬英布勢力最大的。哪怕是楚懷王也不敢輕視英布,他宋義就更有所顧慮了,只得強壓下去。 尹旭不失時機道:「上將軍,若是再這樣下去,將士們以逸待勞不假,可銳氣也會被消磨殆盡,到時候如何作戰?上將軍『身經百戰』,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項羽沉聲道:「上將軍,盡快發兵吧,繼續拖延,會貽誤戰機,此戰必敗!」 「是啊,此戰若敗,大楚危矣,我等便是大楚和天下的罪人,弄不好呀遺臭萬年啊!」尹將軍補充了一句,連著自己也罵進去,但和項羽的話連起來便是特指某人。宋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要發火時想起範文軻的建議,才強忍下來。 正在此時,親兵進來到宋義身邊,附耳低語幾句。聽著聽著,宋義明顯眉角舒展,眼中閃過濃重的興奮之色,意識到項羽等人在時,立即沉下臉,厲聲道:「本將受懷王所托統領三軍,此戰自然由本將指揮,本將會根據戰場局勢和實際情況衡量決策,其他人就不必指手畫腳了。本將還有事,幾位將軍請回吧!」 宋義急於會見來別人,逐客令下的很直白,項羽、尹旭幾人只得出帳離去。臨走時尹旭察覺到一絲凌厲的氣息射來,回過頭,正好看到平武站在一邊,抱劍在懷,冷冷的目光正看著自己。兩人直接的仇怨起自於九江郡,找到熊心的那個夜晚的拚鬥。尹將軍毫不示弱,回之以不屑的冷笑。 出了軍帳,見一人站在門口等的有些不耐煩,好在及時宋義的親兵領了進去。尹旭幾人都瞧見那人行色匆匆,一身風塵,顯然剛剛從遠處趕路而來。聯想到宋義剛才的興奮表情,兩者之間必有關聯。 走出一段距離後,英布道:「東來說的對,還真是得主動來見,和我們的卿子冠軍說說話。」 一句話,惹得眾人都笑了。 尹旭道:「若是我們不來,我們不憤怒,那才不正常。那樣的話宋義就會處處提防我們,想要有什麼行動也會被看的死死的,難以施展。相反,他多少會放鬆些警惕,同時還會以為我們中計,而得意,得意就容易忘形。」 項羽道:「只是把握個度,讓他抓不到把柄,他也奈何不得。」 項莊問道:「接下來如是行事呢?如何佈置?」 尹旭和項羽交換個眼神,不約而同都將目光落到宋義的大帳,說道:「先查查剛才那人身份,看看除了害怕,宋義拖延停滯還有什麼原因,搞清楚他的目的,再見機行事。」 !! 第一三四章臨界點 「參見宋令尹!」階下躬身站著一人,剛剛風塵僕僕而來。 「抬起頭來!」宋義瞧了一眼來人容貌,點頭說道:「你是文軻先生的近侍,老夫認得你!」 來人好不激動,沒想到自己一個小人物也被堂堂令尹銘記在心,這等待遇從未有過。儘管如此他還是照例奉上信物,驗證真偽。 宋義看過之後,確認是範文軻的人,見此人謹慎懂事,十分滿意。笑問道:「你家主人派你來所為何事?」 來人恭敬答道:「稟令尹大人,我家主人吩咐小的轉告您,商定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請您盡快送令公子赴任!」 宋義心中一喜,激動道:「都妥當了?田榮答應了?」 來人答道:「是的,主人從中斡旋多日,業已全部妥當。主人說見到信物您就會相信,故而沒有書信。」 宋義知道這是範文軻的習慣,故而並不奇怪。更為重要的是商量的事情辦妥,以後自家就可權傾齊楚,這等好事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不興奮? 「嗯,安排這位兄弟下去休息!」 「謝宋令尹,小的告退!」 看著範文軻的侍從離去,宋義眉開眼笑道:「平武,通知襄兒過來!」 「諾!」平武永遠那麼的冷漠,依照指令行事。 宋襄,而立之年,宋義之子。個子並不很高,長相上繼承了宋義的奸狡,有些猥瑣。不過為人處事上卻是有些小聰明,否則範文軻也不會提議讓他去齊國。不過這廝人品並不很好,在盱眙時就是個紈褲子弟,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干。眾多都懾於他老爹宋義的權勢,敢怒而不敢言。 「父親大人,您找孩兒所為何事?」宋襄匆匆趕來,一頭霧水。 宋義道:「襄兒,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獨擋一面了,所以為父給你找了份差事。」 宋襄疑惑道:「父親,孩兒此番隨您出征,正在努力熟悉軍務。」 宋義擺擺手,說道:「這些都是小打小鬧,為父想讓你做點大事,您有信心嗎?」 呃,這個……什麼事也不說,問我有沒有信心,這不是為難人嗎?宋襄悻悻道:「父親大人,您還沒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孩兒也好有個準備。」 宋義笑了笑,說道:「襄兒,為父已經安排好,讓你去齊國做宰相!」 「什麼?齊國宰相?」宋襄驚了一跳,幾乎從座位上跳起來。 之前只是籌劃,事情能不能辦成宋義自己也沒譜,一來是擔心走漏了風聲,二來如果辦不成功難免尷尬,故而一直沒有告訴宋襄。此時突然告知他這樣一個消息,給他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職位,對於一個年輕人而言,震驚程度可想而知。 「父親,這……這……齊國……宰相?」宋襄支支吾吾費了好大勁,才擠出幾個字。要是宋義說的是楚國,他也不至於驚訝成這樣,父親不過是楚國上將軍,手腳怎麼伸到齊國去了?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直接弄個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宋義擺手笑道:「孩兒不必驚慌,是齊國,為父已經安排好,齊王和右相國田榮已經同意,任命你為齊國左相。」 「怎麼會是齊國?」宋襄總算恢復過來,不過仍是滿腹疑問,想要問個清楚。 宋義這才把範文軻的事情簡單做了解釋,宋襄壓根沒想到父親還有這麼一層神秘的關係。同時也感歎範文軻的能耐,竟然能說動齊王和田榮,當真神通廣大。 宋義拍著兒子肩膀,語重心長道:「孩兒,為父在楚也是困難重重,為了以防萬一,也得提前備下退路才是。你去齊國經營,萬一為父在楚不順,我宋家也不至衰敗。若為父在楚一切順利,你我父子權傾齊楚,我宋家更能發揚光大。所以,這齊國宰相你一定做好,可保我宋家幾世榮華。」 宋襄點點頭,誠懇道:「的,父親教誨孩兒謹記在心。」 宋義拍拍愛兒肩膀,輕歎道:「就這兩日,為父安排一下,送你去齊國婦人。范先生和高陵君會前來迎接。」說完之後,宋義便在心中盤算,要離開些日子就得敲打敲打某些人,安分守己了自己才能走的放心。 次日,雖然一直拖延停滯,但每隔幾日的軍事會議依舊按時召開,從來不曾間斷。以往都是將領們要求,宋義每次都多有推辭或是不情願,今日倒奇怪了,宋義竟然主動召集眾將商議。眾人只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莫非宋義同意出兵前進了? 項羽、尹旭幾人更是一頭霧水,昨日宋義態度那麼惡劣,難道今日轉了性子?思慮很久,都覺得與昨日風塵僕僕趕來的那人有關,一定發生了什麼。 中軍大帳裡,眾將站立兩邊,宋義目光掃過,輕咳一聲道:「今日召集諸位將軍前來,本將有事要宣佈!」 「請上將軍示下!」程序化的的回答響起,尹旭也只好跟著隨波逐流。 宋義朗聲道:「大家目前的形式有什麼看法?」 項羽和尹旭交換個眼神,隨行而來的范增也頗為疑惑,不知道宋義呼嚕裡賣的什麼藥。 眾將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陣,想起叔父的仇恨,項羽按照之前的定計,說道:「上將軍,秦軍包圍巨鹿,情勢危急,我們盡可渡河北上,與趙軍裡應外合,定能取勝。」與昨天的內容大同小異,不過單獨要求和在眾人前提出,影響完全不同。 宋義冷冷一笑,說道:「我們還是等秦軍和趙軍決戰以後再說,我軍以逸待勞,趁秦軍疲憊之際出擊,一舉將其擊潰。」隨即又看著項羽道:「上陣跟殺敵交鋒,老夫比不上你;要說坐在大帳謀劃策略,指揮調動,老夫比你更有經驗。」 與昨日相比,宋義似乎突然之間換了個人,一夜之間判若兩人。態度強硬了許多,竟然直接出言斥責項羽,還說的這麼直白。項羽頓時怒火中燒,拳頭緊握隱忍著。 尹旭驚訝地看著宋義,心道:是什麼讓他改變了?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一連串的問號出現在心頭。 宋義道:「懷王既然任命本將為上將軍,統帥三軍,那麼一切行動都要聽從本將調遣,軍中將士中如有不服從指揮的,軍法從事。」 大帳裡靜的落針可聞,誰也沒想到宋義突然變的這麼強硬。本來久不出兵已經讓眾將很壓抑,如此一來更加的不爽…… 緊接著宋義又道:「此戰事關重大,必須密切關注河北局勢,本將出去幾日,親自探查軍情,在此期間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宋義要離開?走出大帳,項羽、尹旭、英布面面相覷,一頭霧水。老匹夫到底要搞什麼? 這個答案三天後才揭曉,項家從臨淄得到消息,宋義之子宋襄將會出任齊相,宋義離去的的真正目的就是為其子送行。 眾人恍然之際也是滿心驚訝,宋義竟然和田榮勾結了。與此同時,尹將軍察覺情報系統的重要性,項家已經有所發展,此事須得重視起來,將來有機會便立即著手實施。 項莊憤然道:「宋義這廝美其名曰探查軍情,實際跑去無鹽送兒子了,在那和齊國人吃喝玩樂,怕是早將出兵救趙的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英布歎道:「數萬大軍在此受凍挨餓,空等滯留,他倒好,花天酒地去了。」 龍且若有所思道:「可否用此事做做文章,若是消息傳出,將士們和彭城的懷王和大臣都會不滿的。」 談到此事,眾人都憤憤不平,一個個怒不可遏,幾欲直接提劍上去砍人。 默然沉思范增只反問了一句:「能一擊斃命,徹底消滅宋義?」 眾人全都閉嘴,啞口無言。項羽也沉默了,雖然怒氣衝天,但他並無把握,也不敢輕舉妄動。 尹旭思索一會,說道:「龍將軍說的不錯,將士們多有有些不滿,但不夠用。若是這種不滿持續下去,並逐漸到達臨界點,超過了就會爆發。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便是等待臨界點的到來,那便是動手的最佳時刻。」 臨界點?何謂臨界點?眾人茫然不知。 尹旭心中好笑,原來這個時代沒有這個說法,解釋道:「比如我們燒水煮飯,水會從冰涼慢慢變溫,逐漸變熱,我們不斷的加柴火,水會越來越燙,知道變成滾水,這水滾沸的那一刻便是臨界點。同理將士們的現在的狀態……」 就在尹旭講解臨界點的時候,不知何時,一粒粒雨滴從天空灑落,淅淅瀝瀝…… 推薦一本書: 骨灰級的家,骨灰級的遊戲,骨灰級的異世,造就一段骨灰級的傳奇。幻夢大陸最年輕的文壇聖者、鍛造宗師、裁縫宗師、煉金宗師、煉藥宗師、烹飪宗師、無敵召喚師、煉體之王……他是幻夢歷史上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全才。 !! 第一三五章輿論的力量 s:強推中,諸位多支持啊,收藏推薦來的更猛烈些吧,三問謝過! ————————————— 不得不說宋義的運氣真不怎麼好,就在他離開大營,前往無鹽為兒子宋襄送行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天災人禍。 安陽地處北方的黃河流域,此時已經是十月,已經是深秋入冬的季節,按理也是乾旱少於的季節。然而今年卻又有些反常,二十多日前開始,淅淅瀝瀝的冬雨下了不停,斷斷續續一直不停。天氣變化對行軍作戰的影響不言而喻。若是下雪還好點,偏偏是連綿的雨水。讓一切都格外的潮濕。相比冬日凜冽的寒風,這種潮濕的寒意更加陰冷徹骨。 糧食有些發霉,衣物被褥都又潮又冷,地上滿是積水泥濘,行動大為不便,衣食住行紛紛受到影響,全軍將士實在不爽快。一切的一切綜合在一起,積少成多,厚積薄發。楚軍將士苦不堪言,無盡的咒罵與抱拳紛至沓來,各種議論和猜測隨之出。 「不是說的救援趙國嗎?為何一直待在這個地方停滯不前呢?」 「誰知道,我們當兵的只能奉命行事!」 「與其窩在這個地方挨餓受凍,還不如上戰場拚殺,還能吃頓飽飯……」 「安陽這到底什麼鬼天氣啊?聽說趙國那邊沒下雨,不會這麼陰冷。那要早些前進出兵前行就好了。」 「是啊!冷死我了!」 「據說若是巨鹿城破,我們楚國也不能倖免,彭城會首當其衝……」 有人大為擔憂道:「天啊!我的父母妻兒還在彭城呢!」 「聽說是上將軍宋義故意拖延,不願意救趙國,和當初拒不久遠項元帥一樣。」 有人終究說到正題上,憤怒的士兵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終於有了發洩的對象。其中很多人都恨敬佩項梁,聽到他為奸人所害,再聯想到現在的境遇,都憤怒不已。 「啊?項元帥死的慘啊,陣亡的兄弟們真是不幸,宋義真是卑鄙小人…。」 「據說宋義這會正在無鹽和齊國人花天酒地。」 「什麼?花天酒地?」 「鬧得我們飢寒交迫,自己卻樂得逍遙,不公平!」 「怎麼是和齊國人?莫非不出兵是與齊國人有勾結?」 就在軍營裡傳言四起的時候,這些消息不脛而走,在最短的時間傳遍整個營地。如同一個重磅深水炸彈,引起一場滔天巨浪。 前期的傳言已經讓楚國將士有一種潛意識的想法,現在大雨中又冷又餓,飢寒交迫的遭遇是宋義造成的。如今又得知他竟然在花天酒地,好酒好肉吃著,讓我們受凍挨餓。巨大的落差,讓樸實血性的將士們深深的被刺激了,太不公平了…… 無盡的抱怨和深深的憤恨湧上所有楚軍將士的心頭,宋義這個名字讓他們恨之入骨,咬牙切齒。甚至想飲其血,食其肉,寢其皮(誇張)…… 宋義麾下的將領也做了解釋,但是所有人都認為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因為宋義確實不在軍營。將領辯解他去探查軍情了,卻沒有幾個人相信,停滯不前避戰畏敵的主帥親自去探查軍情?別以為士卒都是大老粗。 尤其是一次事故的發生,三軍將士更是篤定有佳,深信不疑。這日幾輛馬車行駛入軍營,不幸翻車了,一連竄乒乒乓乓陶瓷破碎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撲鼻的酒香立即瀰漫空氣中。順著地上的積水飄滿整個軍營。 當兵的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對酒水那是有天然的敏感。於是乎很多將士好奇地出來一探究竟。馬車就翻在營地中間的校場上,那場面可謂裡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洩不通。 「多好的美酒就這麼糟蹋了,真是可惜!」 「這些酒水哪來的?送來是要犒軍嗎?」 有人熟悉的人突然驚叫道:「這是無鹽李家鋪子的果子酒,齊楚一帶僅此一家,味道獨特,氣味香醇。」說著故意嗅了嗅鼻,補充道「就是這個味道,當年曾有機會飲過一次,那味道可是三生難忘啊!」 好奇羨慕的同時,有人問道:「李家鋪子的酒水怎麼出現在此呢?」 趕車的馭者和隨行的工人變成了唯一的答案,在眾多士兵圍困質問下,馭者終於忍不住說道:「這是一個姓宋的楚國將軍訂的,他在我們那裡喝酒好些天了,說是滋味不錯。故而多買些回來存放著,再賞賜些給他的親兵,派我們送到此處的。誰知道天雨路滑的竟然翻了車,打碎了這些酒水該如何向宋將軍交待呢?」馭者的表情十分到位,很逼真,急的忍不住掉下淚珠,贏來了不少同情。 於士兵們而言,他們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那就是宋義卻是在無鹽花天酒地。人家酒店的車伕已經證明了,堂堂上將溜出去喝酒也就罷了,還買回這些多存放飲用。軍中有嚴格的禁酒令,宋義身為上將軍卻明知故犯,豈非罪加一等?還有賞賜竟然只給身邊的親筆,太吝嗇小氣了。 不管是身份和質疑以,亦或者心裡不平衡,楚軍將士們都認清了事實,對宋義的憤恨和質疑更進一步,更加的怒不可遏。幾乎到一個臨界點,爆發只是時間問題。 尹旭和項羽幾人站在遠處,瞧著混亂的場面忍不住暗自發笑,見到將士們一個個臉紅脖子粗,怒火沖天的樣子,他們知道計劃成功了。項羽輕輕揮手示意,數百名分佈在遠處的衛兵撤去,這些人為的是防備發生過渡的混亂和嘩變。 項莊看著尹旭打趣道:「我說東來,你從哪找來的這幾個人,演技實在太拙劣,差點露餡。」 眾人聽到都忍不住哄然大笑。 尹旭搖頭笑道:「時間匆忙,又要買酒水又要安排人手,哪能全部順心合意。演技拙劣不要緊,要緊的是觀眾相信,今日表現的很好。其實說到底我們只是順應民意罷了,你難道不知道?某些人的行為已經惹得天怒人怨……」 「哈哈!」眾人再次哈哈大笑,項莊指著尹旭說道:「你啊你,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狡猾……」 尹旭道:「這下子三軍將士的憤怒已經激起,臨界點也快到了,獲得了軍心一切都好行事。」 項羽道:「出了這麼大的是,手下人肯定給他送消息了,我們等著吧!我已經安排著手準備了,等他回來再說!」 項莊笑道:「此事說起來還是東來的功勞,想出這麼損的辦法……」 眾人一陣哄笑,尹旭夾在其中,笑罵道;「臭小子,你這是罵我還是誇我呢?小心我安排一下,讓你臭名昭著?須知輿論的力量是強大的,哈哈!」 !! 第一三六章誓言殺賊 無鹽,齊國西部邊境的一座城池,大約在後世的山東省東平縣一帶。戰國時,齊國將被吞併的鄣國、宿國後置為無鹽邑。秦始皇一統六國,廢分封性行縣制,置無鹽縣,屬薛郡。 此時楚國上將軍宋義正在此處,此行正是為送兒子宋襄前往齊國擔任宰相。齊國高陵君與範文軻特意恭候在此,無鹽的美酒佳餚,聲色娛樂讓人流連忘返。或許是因為兒子擔任齊相高興,也或者是為了繼續晾著項羽、尹旭等人,宋義在無鹽一待就是二十餘日,花天酒地,歌舞絲竹,好不快活。 安逸的享受和女子的溫暖愜意床榻,某種程度上讓他有些忘乎所以,至少他忽略了一點,齊楚一帶連續多日大雨。他只記得自己呆在乾燥溫暖的房舍之中,吃著珍饈美食,夜晚還有美人相伴,風流快活。但他忘記了數萬楚軍將士住著低矮潮濕的帳篷,缺衣少食,正飢寒交迫,怨聲載道。 大意的同時,有些事情他也念念不忘,比如如何對付項羽、尹旭。此時,正與範文軻坐在安靜的書房裡謀劃此事,事關重大,頗多內情,連兒子宋襄都不曾多參與,高陵君一個外人就更不用說了 「那日,項羽和尹旭已經按耐不住,臨走時老夫有故意斥責打壓,讓他們安分幾日,他們心中的怒意定然很重。老夫又故意拖延這些日子,此番回去他們很可能火冒三丈,他們定然忿忿不平,幹出點出格的事也在情理之中。」說起此事,宋義頗為得意。 範文軻笑道:「意料之中的事,不過令尹您可要沉住氣,要一舉拿住他們的把柄,一擊必中才是。」 宋義笑道:「不著急,等過兩日老夫回去正好,尹旭那把寶劍得添點故事才行。對了,老夫來此多少時日了?」 範文軻略微一回憶,說道:「二十七日!」 宋義心中一算,說道:「加上在安陽停留的十九日,已經四十六日了,差不多了,該回去動手。大事辦成後,再與先生把酒慶賀。」 「一定一定!」 兩人對視哈哈一笑,小人得志,奸笑不止。 很是很多時候,得意容易忘形,正在宋令尹興奮時,平武進來了。平武一般都是貼身護衛的,但他與範文軻談話的內容比較私密,加上範文軻不喜歡他人在側,平武便外間門口守著。此時突然進來,定然是有非常重要的消息稟報。 平武在宋義耳邊低語幾句,宋令尹立即色變,滿臉的笑容逐漸消失不見,逐漸凝若寒冰,眉頭更是早已擰成一個疙瘩。 「發生何事?」平武離開後,範文軻才發問,看宋義的表情,他心中大感不妙了。 宋義怒道:「項羽和尹旭這兩個千殺的混小子,竟然擺了我一道,老夫要立即趕回安陽大營。」 無鹽與安陽相距並不遠,快馬不過大半日的路程,宋義得知安陽大營流言四起,矛頭直指自己,甚至有嘩變的可能。不禁大為後悔,自己竟然忽略了這一點,若是失了軍心,便宜了項羽和尹旭就大大的不妙了。 他也認為此事很可能是項尹兩人在背後搗鬼,至少有推波助瀾的成分,情況緊急,必須馬上趕回安陽處理危機。同時宋令尹也下定決定,回去之後立即動手,尋機借口處置項尹二人。 老天爺似乎也很幫忙,連日的大雨竟然停了,這讓宋令尹的回程方便了很多。馬蹄飛奔,車□轆飛快地轉動,泥水飛濺。 連夜飛奔,趕回安陽已經是次日清晨,慶幸的是大批士卒並不知宋義返回,否則他怕是進不了轅門。宋義立即下令眾將大帳議軍情,停歇多日的軍事會議再次召開,軍令迅速送到各營諸將。 項羽訝然道:「宋義回來了?」 鍾離昧點頭道:「是的,收到消息,連夜從無延趕回來的,兩刻鐘前剛進大營。」 在座的陳平不禁眉頭一皺,輕聲道:「連夜趕回便召集眾將,怕是來之不善啊!」 他的意見得到了范增的肯定:「陳平說的不錯,羽兒小心為上,說不定宋義會狗急跳牆。」 「那怎麼辦?兵卒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今日還要再忍嗎?」龍且有些急躁。 項羽在營帳裡來回踱著步子,沉思片刻道:「索性今日動手,殺了宋義。」 虞子期為難道:「在中軍大帳裡?怕是不容易,每次商議軍情所有將領都不允許帶待兵器,想要動手怕是不容易。」 英布道:「赤手空拳有沒有可能?」 鍾離昧道:「外面還有宋義的親兵,須臾就能衝進去。」 尹旭想了想說道:「計劃周詳,未嘗沒有可能,眾將議軍情時,中軍大帳內只有五個親兵護衛。兩個在宋義帥台兩角,兩個在大帳門口。若我們分工協作,解決了帥台的兩個,便能挾制宋義在手,拿下門口兩個,便可搶奪兵器守住門口,還是有機會的。帳內的其他兵將並不打緊,唯獨有一個人不好辦。」 項莊吐出兩個字:「平武!」 尹旭點頭道:「不錯,正是此人,當日在九江郡我與他交過手,此人劍術高超,難以敵過他。他幾乎寸步不離保護宋義,大帳裡也就他一個抱劍高手,我們都沒有兵器,很難對付!」 鍾離昧反問道:「」當日比鬥不是你勝了嗎?」 「非也!」尹旭搖搖頭:「當日只是憑借了幾分運道和斷水的鋒利,否則很難建功,如今他摸透了我的路數,想要取勝實屬不易。」說話又想起當日在大帳裡,平武那個不懷好意的眼神。 季布建議道:「我們暗藏兵器,或者分出兩人纏住平武,只要能挾制了宋義,他投鼠忌器,也不敢輕舉妄動。」 項羽想了想,決定道:「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準備,到時候相機行事。」 「還有一點!」尹旭補充道:「在營中造勢,稍有不對鼓動兵卒衝擊大帳,我們的人夾雜其中,到時候也可以接應,不至於孤立無援。」 范增輕咳一聲,道:「就說老夫身體不適,不能前往,此事交由老夫來辦,保證妥當。」說著又轉身道:「陳平,你留下隨我一道吧,大帳裡刀光劍影,拳腳橫飛,不安全!」這個擔心倒不無道理,動起手來文士很難自保,索性不要涉險的好。 項羽目光掃過,看著眾人道:「那就這麼定了,相機行事,誓殺此賊!」 !! 第一三七章反咬一口 中軍大帳,宋義高坐帥位之上,臉色鐵青。 前來參加軍情的商議的將領都隱約猜想,應該和近日的傳言有關。單看連夜趕回的宋令尹這幅表情,今日怕是少不得一場暴風驟雨,故而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生怕惹禍上身。 項羽、尹旭、英布、項莊、虞子期……今日會稽一系的將軍來的很齊全,在宋義要求時間的最後一刻到來。眾人將兵器放在營帳門口的木架上,這本是楚宮的要求,或許宋義太過怕死,一直要求屬下如此行事。項羽、尹旭等人彼此交換複雜的眼神,互相點頭鼓勵,這才進去。 宋義遠遠瞧見他們的面孔,眼中閃過濃重的仇恨與殺機。 「參見上將軍!」尹旭稍微低頭,這應該是最後一次給宋義行禮了,且讓他再囂張一會。 宋義冷哼一聲,目光掃過眾人,怒氣十足道:「本將出去探查軍情,聯絡援軍這段時間,軍營裡似乎發生了什麼?尹將軍,你可否告訴本將!」 尹旭正在思索老匹夫話裡的聯絡援軍,顯然他是聽到傳言,急於洗白自己和齊人的關係,暗自勾結正在向合作救援過渡。突然聽到宋義呼喊,不禁微感愕然,果然來著不善,上來就點自己的名字,難道要拿自己開刀? 尹將軍也不是怕事的主,既然你問了,反正要撕破臉皮,那就別怪我說的直白。當即沉聲道:「回稟上將軍,近來冬雨連綿,天氣寒冷,將士們飢寒交迫,多有怨言。」 「哦?」宋義明知故問道:「什麼怨言,說來聽聽?」 尹旭也不遲疑,直言道:「軍中將士多有傳言,與其在此凍死餓死,還不如上前線和秦國人拚殺戰死,對上將軍長期停滯不前頗有怨言。」 「就這些嗎?」宋義似乎很不甘心,不斷刨根問底。 尹旭心中怒罵,你自己要求的,那可就不要怪我了,沉聲道:「將士們還傳言說,上將軍名為探查軍情,實在在無鹽飲酒作樂,將士們認為與您的待遇相比很委屈,多有怨言。」 「大膽!」宋義勃然大怒,猛拍帥案道:「本帥是去無延遲聯絡齊國援軍,何曾飲酒作樂?尹將軍你就這般信口雌黃,污蔑本將嗎?」 尹旭怒了,嗎的,是你讓我說的,怪誰啊!不卑不亢道:「上將軍,此乃軍中傳言,末將是按照您的要求轉述而已,不曾有半句謊言,若果說是污蔑亦非末將,而是三軍將士所為。」 宋義冷冷看著尹旭,對視:「那尹將軍相信如何看待?相信此事嗎?」 尹旭淡然道:「末將相信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三軍將士相信與否?」避重就輕,並不正面回答,也讓宋義拿不到把柄。 「哦?這麼說三軍將士都誤解了本將?」宋義故作驚疑迷惘之色。 尹旭答道:「無鹽李家鋪子的果酒散落軍營,三軍將士有目共睹,都親耳聽到馭者說是您訂的酒水?」 宋義心中冷笑,惱怒道:「如此拙劣的栽贓尹將軍看不出來嗎?」 「是否是栽贓,末將不得而知,沒有調查不敢妄下結論。」尹旭的回答一直從容不迫,滴水不漏,讓宋義抓不住什麼把柄。 宋義仍不死心,追問道:「尹旭你身為軍中將領,為何不制止造謠,澄清事實?莫非你也這樣認為?」 尹旭氣不打不一處來,仍然忍著回答道:「回上將軍,末將有心制止,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無可奈何。末將不敢妄自猜測上將軍的行蹤,可種種跡象擺在那,末將可以不信,將士們怎麼想卻限制不了。」 「項羽,你呢?你是軍中次將,些許小事也處理不好嗎?」宋義轉變火力方向,朝著項羽開炮了。 項羽出列道:「上將軍,此時涉及您的行蹤,除了您自己,誰能說的清楚,又有誰能說服三軍將士呢?」頓了頓,續道:「末將無能,無力向三軍將士解釋為何主帥離營二十餘日?大軍停滯四十六日不前的緣由,同樣,尹將軍也做不到。」 退無可退,項羽已然決心,要與宋義決裂。 宋義怒不可遏,惡狠狠的目光掃過,冷笑道:「項羽啊項羽,你好歹也大楚將門之後,竟然與尹旭這等賣國求榮的小人為伍。」 尹旭猛然一震,有些茫然,不知道宋義又在發什麼瘋?但事關自己名譽,必須得據理力爭,凌厲地目光看向宋義,冷冷問道:「麻煩宋令尹說清楚,我尹旭堂堂正正,如何賣國求榮?如何就是小人了?」 宋義起身,目光中閃過一絲得意,冷冷道:「尹旭你何必明知故問,本將已經查清楚,你業已被秦人買通。章邯許你高官厚祿,竟讓你忘記自己是楚人,是楚國的臣子,竟做出許多出賣國家之事。還有你項羽,你明知尹旭害死你你叔父項梁,還要與之狼狽為奸,沒想到項燕將軍的孫子竟是個無君無父,背主弒叔的奸小之輩,國家不幸啊,項梁將軍死不瞑目啊!」 這一變故太過突兀,帳中楚軍面面相覷,眼中流露著太多驚訝。項羽一系的人也茫然一片,不知宋義唱的是哪一出? 不等別人說什麼,尹將軍憤怒無比,冷冷詰問道:「上將軍,說話是要講證據的,血口噴人可不行,我尹旭一堂堂男兒,不容別人侮辱名譽。你雖貴為上將軍,然今日事要是說不出個一二,我會向大王投訴,要你給個說法。」 宋義冷笑道:「不要再繼續裝了?諸位想想,尹旭你帶著一萬多人馬,燒了章邯在濮陽積蓄的糧草,他能放過你?糧草到底少沒少,那是你說了算,八成是你和章邯在演戲迷惑我們。數萬秦軍在河北圍追堵截,你為何能安然無恙返回河南?至於項梁元帥定陶之戰,根本就是你和章邯勾結。如今又不斷蠱惑大軍渡河救援巨鹿,實乃章邯已經設好圈套,讓你引誘我大楚軍隊前往,圍而殲之是也不是?」 尹旭冷冷回應道:「從河北安然返回,你做不到,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到。定陶之戰,我只恨自己晚到一步,沒能救下項元帥性命。和章邯勾結?鍾離昧和蕭公角兩位將軍當時也在,情況他們自然一清二楚?至於救援巨鹿,那是戰略需要,大家心裡都清楚。」 宋義冷笑道:「那你告訴我們,你在東阿如何順利奪取渡口搶到船隻的?救援定陶,大霧之中你是如何渡過巨野澤的?」 尹旭不禁為之語塞,東阿之戰和定陶之戰都是得了范白的援助。但當著眾人說出范家他並不太情願,即便是說了,這些人也未必相信。想不到此事竟然被宋義抓住,反咬一口。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宋義得意一笑問道:「你不是要證據嗎?那好,尹將軍能不能為我們介紹一下那柄斷水寶劍?告訴大家它原來的主人是誰?」 尹旭心頭猛然一震,如同墜入冰窟,寒意徹骨…… !! 第一三八章動手 斷水的來歷和之前的主人? 尹旭心頭猛然一震,如同墜入冰窟一般,一瞬間他已經把握到宋義險惡的用心。 斷水之前的主人是蒙恬,哪怕被胡亥和趙高殺了他,但他終究是秦國人。宋義很可能會尋找各種借口,證明自己和秦人的關係,怪不得說什麼賣國求榮,原來如此。至於前面的一番說辭,只是寫輔助材料,用一些巧合勾起他人的好奇,讓事情看起來更合理更可靠,宋令尹真是煞費苦心啊! 不僅如此,尹旭心念電轉,另外的驚訝和疑惑浮上心頭。那就是斷水的秘密是如何洩露的?范依蘭和嬴子夜無疑是兩個最直接的知情人,會是她們嗎? 也可能是咸陽那邊的消息,斷水是蒙恬佩劍,自己一直佩戴身邊,熟悉的有心人自然會有所留意,只是宋義是怎麼得到消息的?看來他是早有預謀,要對付自己啊?只是不知他還有些什麼底牌。 尹將軍充分發揮了「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優良傳統,反正咱本身清清白白,也不怕你含血噴人,倒要看看宋義能怎麼辦? 尹旭佯做輕鬆,笑道:「我的佩劍名叫斷水,出自越王勾踐,想必諸位都清楚。昔年我的在彭蠡澤搭救一戶富貴人家,贈送此劍答謝救命之恩。至於它以前的主人,想必就是那戶人家的主人吧!」 「那主人姓誰名誰?」宋義厲聲追問。 尹將軍搖頭道:「人家不曾留下名姓,我還真不知道。」范家的事情絕不能在此時說出來。但是東阿和定陶的兩地的事情,就顯示出范家超凡的實力,先不說會不會有人相信。說定還會給范家帶去不必要的麻煩,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裡他總想要保守秘密,維護范家,維護美麗的范依蘭。 宋義冷笑道:「你不知道?是不敢說吧?」 尹旭確信無疑,宋義一定是通過某種渠道,得到了消息,今日才會突然發難的。事情已經這樣,那咱就針鋒相對吧!尹將軍戲謔笑問道:「上將軍,你知道啊?是誰?麻煩告知一下,此劍多次救在下性命,也好當面向主人感謝救命之恩。」 宋義心道:還不承認,看你小子還能蹦躂到幾時?看著尹旭露出一絲得意奸笑,說道:「那我告訴,斷水曾是秦皇賜給蒙恬的佩劍!」 「蒙恬?」帳中諸位將都面面相覷,斷水的前主人竟然是秦國大將軍,尹旭不會真和蒙恬有關係吧? 果不其然,尹旭笑道:「原來是被胡亥和趙高迫害的蒙恬將軍,在下能用上他的佩劍,也算是幸運。」 蒙恬的身份擺在那,雖說是對抗秦軍,但不是所有人的秦人都要一棒子打死。想當初陳勝、吳廣起義,還曾假托扶蘇之名。蒙恬為奸人所害,也是忠義名將,僅此一點說不明瞭什麼。 宋義冷道:「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然而蒙恬死後此劍落入胡亥和趙高之手,可現在在你手中。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尹旭和項羽等人算是明白,宋義設好了圈套,步步引導,如今的形勢不妙啊! 尹旭默然不語,只是死死地盯著宋義。 宋義也不生氣,笑道:「上天保佑我大楚,此番本將出去探聽消息,意外中抓獲了一名秦軍小校,到了如此重要的情報。否則我六萬五千大楚將士勢必有去無回,大楚也會萬劫不復。」 尹旭冷笑一聲:「上將軍,先別說的這麼嚴重,免得嚇到膽小的。到目前為止你並未拿出任何證據。你的行為和言語,是對我的污蔑和侮辱。」 「證據?」宋義冷笑道:「這些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要證據是吧!」說著一手,一名親兵壓著猥瑣的的男子進來。猥瑣男一身秦軍在裝束,頭臉身體上血跡斑斑,顯然剛剛經受酷刑,此人應該就是所謂的證人。 宋義當著眾人的面,問道:「來著何人?報上姓名?」 那猥瑣男顫巍巍道:「小的馬德錄,是秦國的一名什長!」 「馬德錄,嗯,很好!」宋義使個眼色,另一名親兵捧上一柄長劍進來,赫然是尹旭的斷水。 宋義問道:「馬德錄,你可識得此劍?」 馬德錄戰戰兢兢地扭過頭去,瞧了兩眼,點頭道:「小的人的,刺劍是我們大秦蒙大將軍的佩劍。」 「蒙恬?」 「嗯!」 「你確信不會看錯?」宋義在中軍大帳裡,策劃了一場表演,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馬德錄生怕別人不相信自己,慌忙道:「確信確信,小的昔年曾在上郡服役,曾見到蒙大將軍佩此劍檢閱軍隊。蒙大將軍死後,聽說這劍被中車府的拿走,怎麼會在這呢?」 宋義滿意地點點頭,笑著對眾人道:「諸位可都聽見了?劍是被趙高拿走的,最後卻在我們尹將軍手中。寶劍贈英雄,除了高官厚祿,在沒有比這更好的賄賂。可你尹旭當得起英雄二字嗎?為了些許蠅頭小字,竟然賣國求榮。」 宋令尹侃侃而談時,尹將軍放聲大笑,凌厲迫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尹旭,冷冷質問道:「這等戲碼太拙劣了吧?宋令尹,能不能搞出點新意來?一個什長竟這般清楚蒙恬佩劍的去向?趙高要向他回報嗎?編故事好歹編的像點。」 項羽也出面道:「但憑一個所謂的秦軍什長的一面之詞,就肯定我大楚一位高級將領有罪?究竟是草率行事?還是栽贓嫁禍啊?」 會稽一系的將軍紛紛出言附和,這等手段實在太過拙劣,不敢恭維。其他將領見兩方勢如水火,正斗的你死我活,唯恐殃及池魚,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處出來評說誰是誰非。 宋義不以為然,不屑道:「項羽你有資格說話嗎?看來弒殺親叔的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不敢的?出兵救趙你和尹旭叫囂最為激烈,如今看來這出賣大楚,勾結秦人你也有份參與?」 「你!」項羽怒火中燒,宋義今日行誣陷之事本就惹人憤怒。偏生還給項羽栽上一個弒叔的罪名,殊不知項羽最尊重的便是叔父項梁,已經深深觸怒了項羽。 尹旭看的分明,形式已經很明朗,今日算是徹底決裂了。已經先被宋義反咬一口,再要忍讓已經沒有退路,索性不如全力一搏。只是抱劍的平武,唉!赤手空拳沒兵器可是不行,兵器,兵器……尹將軍腦中靈光一閃,目光到宋義親兵手中的斷水,心中忍不住狂喜…… 尹旭哈哈一笑:「上將軍,自圓其說也不帶這樣的。說了半天你都是在自說自話,所謂的證據似乎也不能證明什麼?您可真是辛苦了,煞費苦心找來這麼個人,設下一個大圈套,誣陷我們。殊不知一開始便錯了,現在讓我來揭穿你。」 宋義心頭一震,莫非其中真另有隱情,別前功盡棄才好。其他人也被尹旭吸引住,想一探究竟。 只見尹將軍輕輕一笑,走上前道:「斷水?這把劍真是斷水嗎?馬老兄啊,你怕是看錯了!」 馬德錄執著地搖搖頭,堅持到:「不會的,就是蒙大將軍的佩劍。」 尹旭搖頭道:「錯了,那是你沒仔細瞧,看這裡!」說話間,尹旭上前要指出問題所在。 「這裡,看看這裡,是不是斷水?」在眾人的注視下,尹旭走到馬德錄近前,一名親兵正捧著斷水,讓尹旭指指點點。所有人的目光落到落到劍身上,難道這處有什麼不同嗎? 眾目睽睽下,電光火石間,尹將軍使出巧妙的手法,飛速搶過斷水,大喊道:「動手!」 !! 第一三九章奸佞授首 突然被宋義反咬一口,形勢有些不妙,本來計謀的斬殺行動遲遲難以動手。 最大大障礙還是來自於平武,帳中就他一個攜帶兵器的高手,赤手空拳可能與之拚鬥。尹旭正在為難時,宋義的栽贓行為讓他看到了希望。 為了讓那個所謂的秦兵什長馬德錄的證言更有說服力,宋義大意讓人把斷水帶了進來,兵器就這樣出現了。尹旭迅速在心中計較一番,先用大笑和揭發破綻來吸引眾人,成功接近斷水後,趁著親兵注意力不集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下斷水。有了兵器在手,就有對付平武的資本。 一聲動手,讓眾人一愣,項羽等人已經反映過來。虞子期、季布、鍾離昧撲向大帳門口,項莊、龍且、英布撲向帥台,項羽則直接奔宋義過去了,完全按照既定的謀劃。 尹旭斷水立即出鞘,一抹鮮血飛濺,馬德錄和那名捧劍的親兵立即身首異處。 「都躲到邊上去!」尹旭怒喝一聲,正茫然驚恐的眾將軍立即躲開兩邊,大氣都不敢出,唯恐傷到自己。 尹旭等人反應過,平武反應也不慢,自打項羽和尹旭進入大帳,他就開始關注觀察。看著看著,他不禁覺得奇怪,今日來的都是武將,至於范增、陳平等文臣謀士竟然一個沒來,這似乎有些不正常。 奈何宋義急於對付尹旭和項羽,對於無關緊要的人並不過多關注,絲毫沒有察覺異樣。平武有心提醒,奈何一直沒有機會,故意一直緊盯著尹旭。 果不其然,尹旭搶過斷水的時候,他也動了。雖然他很想殺了尹旭,很想撲上去和他動手,但是職責所在,他必須先保護好宋義。迅速閃身來到宋義身邊時,項羽已經撲過來。 長劍與空手,又是平武這等好手,項羽只有閃避的份。尹旭當然不會給他拖延的時間的機會,斷水立即上前,擋開平武的劍。平武不得已退卻了,他很清楚一時三刻根本殺不了尹旭,稍有拖延宋義便會性命不保,故意退卻護到宋義身前,拖延時間等待外面護衛軍的救援。 宋義驚恐不已,因為是在人前猶自裝著一副鎮定自若,不慌不忙的樣子。但他慘白的面色和顫抖的手腳出賣了他,除了驚恐還是驚恐。 虞子期幾人已經成功制服門口兩個親兵,奪下了武器守在大帳門口。英布和項莊不愧為一等一的好手,即便是空手入白刃,也只是一瞬間,便解決了帥台兩角的親兵,同時還繳獲了兩把兵器。 本來躍躍欲試,想要幫忙的幾個宋義系的將領眼看這形勢,都灰溜溜地蟄伏下去了。 平武見勢不妙立即拉起宋義,想要從後面破帳而出,帳篷的材料是皮和布。 尹旭豈能給他這個機會,斷水鋒利劍尖朝著宋義的後背紮了過去,平武不得不回劍擋格。就是這一瞬間,英布和項莊已經持劍擋住後面的退路,依照如此形勢,若援軍無法近前,根本保證不了宋義的安全。 尹旭的動作飛快,根本不給他任何遲疑的時間,劍影閃過,兵器相交聲不絕於耳。平武已經被斷水的劍招死死封住,項羽見機立即撲了上去,朝著宋義去了。平武根本抽不開身前去救援。 宋義也是武者出身,試圖擺開拳腳抵抗,不過三腳貓的功夫又豈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楚霸王的對手。用不著一合,宋義已經落入項羽手中,一雙力量無窮的大手挾制了他的喉嚨,只要一用力便可讓他一命嗚呼。 宋義開始兩股戰戰,之前的強作的鎮定一掃而空,項羽看著不屑一笑,喊道:「平武,放下兵器,不然我殺了他!」 平武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冷冷狂笑,長劍朝著尹旭全力撲了過來,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宋義已經落入敵手,放下兵器也是個死,何況項羽也有擔憂,在解決外面的援軍前,他不敢動手殺了宋義。與其如此,還不如拚力一搏,報了當初九江郡那個夜晚的一劍之仇。 對於平武而言,今日是不適合高手之間拚鬥的。首先在士氣上明顯弱了一環,再一個便是宋義被挾制,難免投鼠忌器憂心忡忡。還有就是他內心過於執著的報仇想法,他忘記了欲速而不達,無慾則剛。 正是因為急於報仇,忘記了既定的作戰方案。自從九江一戰後,平武一直在研究尹旭的劍招路數,並想出了一些破解對抗之法。然而就是這一急躁,什麼都望到九霄雲外去了。只是憑著凌厲的劍招和力量,狂暴地出擊,想以此壓制尹旭嗎,繼而取得勝利。 然而尹將軍一直不曾間斷過劍術聯繫,劍法較之在九江時又提高不少。近來經過幾場大戰,磨練意志和心性,在氣魄上與原來也大有不同。揮動斷水不斷當即削刺,氣勢上如同大江大河滔滔不絕,絲毫不落下風。 斷水鋒利的劍芒閃過,平武的額上多了一道血痕,若不是閃躲的快,前額的頭骨只怕會被劈得粉碎。平武不由的暗暗心驚,若是再這樣下去,自己必敗無疑。報仇是不可能的,可能還會搭上一條性命。 這已經是第二次,平武只感覺尹旭給了他莫大的恥辱,這仇一定要報,但是今天似乎報不了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危急時刻,一個不經意的念頭便會對人產生莫大的影響。平武擋開一劍,朝著左側空開的一方撲過去,長劍瞬間劃開帳篷,消失在外,代價是後背被尹旭刺了一劍。 形勢所迫,尹旭放棄了追擊,平武負傷逃走了。 平武戰敗逃亡,再無人可以救援,宋義的恐懼急速上升,顫抖個不聽。 項羽冷冷道:「怎麼?上將軍怕了?」 宋義外強中乾道:「項羽,你想幹什麼?本將是懷王親封的上將軍,卿子冠軍,你想以下犯上嗎?」 「以下犯上?」項羽戲謔道:「你與齊國人勾結,意圖謀害我大楚,不幸被我等發現。為了大楚的社稷安危,我只好殺了你,我會及時向懷王稟報的。」 宋義依舊硬撐著:「項羽,你別不識時務,外面還有我數萬大軍,親兵衛隊就在左近,你走不出去的。」 「是嗎?咱們試試看?」項羽猙獰笑道:「不過得先借你一樣東西?」 宋義驚疑不定,眼中的恐懼難以掩飾。 項羽輕輕道:「你的人頭!」 宋義的瞳孔瞬間放大,驚恐到了極點,本能地想要掙脫。可惜項羽沒有給他機會,大手用力捏下去,宋義喉骨盡碎,絕望地倒了下去。項莊立即揮劍搶上,鮮血噴濺,地上宋義的身首異處。 奸佞小人終於授首! !! 第一四〇章各家得失 鮮血飛濺,宋義的頭顱滾出好遠,眼睛睜的大大的,流露出太多的恐懼與驚訝。他固執地以為項羽會挾制他調動外面的軍隊,全身而退,他固執地以為項羽不會馬上殺他。但是他錯了,項羽毫不猶豫地動手了,他死不瞑目。 中軍大帳裡,一眾武將看到宋義的頭顱和滿地的鮮血,都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麼。宋義死了,項羽強勢無比,能夠操縱他們的生死。哪怕是宋義一系的將領,也都灰溜溜的,大氣都不敢出。主子已經死了,必須另謀出路,不能一條道走到黑。 尹旭和項莊兩人冷冷地站在原地,劍尖從鮮血滴滴答答,讓人愈發覺得害怕。這些聰明的將領都知道此刻要是稍有遲疑,宋義就會是榜樣。身首異處,誰都不想,於是他們在第一時間臣服項羽。由此可見,宋義的人品和能耐實在有限,遇到這種事情竟每一個誓死效忠的,樹倒猢猻散只是一瞬間。 大帳外熙熙攘攘,宋義的親兵趕來過來,項羽冷笑一聲從地上撿起宋義的頭顱,昂首闊步向門口走去。尹旭、項莊、英布、虞子期等人隨後跟上。 宋義的親兵衛隊聽到帳內的打鬥聲,匆匆趕來過來,遇到負傷逃出了平武。奇怪的是平護衛並未搭理他們,也不多做停留,匆匆消失在軍營裡。親兵正要往進沖的時候,項羽出來了,高舉著一顆血淋漓的頭顱出來了,身後跟著一個冰冷的殺神,血染的長劍看的人生畏。 親兵們看到的清清楚楚,那個頭顱是宋義,沒錯!是他們效忠的主人,上將軍宋義。 上將軍被殺了?親兵們有些發蒙,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在他們驚疑不定的時候,無數的士兵從四面八方趕來。一方面是中軍大帳的打鬥吸引的緣故,還有就是范增和陳平刻意安排,蠱惑三軍將士趕來要個說法,當人其中夾雜了好多會稽軍的親信,前來幫助項羽。 這些人趕到的時候,看的正是一幕血淋漓的事實,次將項羽拿著上將軍宋義的頭顱。鮮血滴滴答答,敲打著所有的人心頭,項羽週身縈繞著一股濃重的狂霸之氣,讓士卒們趕到壓抑和臣服。不約而同,所有人都閉起了嘴巴,鴉雀無聲,靜靜看這項羽。 項羽凌厲的目光掃過,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油然而生,朗聲道:「將士們都聽著,宋義擅自勾結齊人意圖顛覆大楚,我奉懷王之命為國除奸。」 和齊國人勾結?封王命除奸?將士們面面相覷,不明就裡。 項羽朗聲續道:「宋義奉命率軍出征,卻置大楚利益和萬千將士於不顧,跑去無鹽和齊國人花天酒地,陰謀顛覆大楚。你們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殺?」 短暫的寂靜之後,三軍將士齊聲吶喊:「該殺!」想起這一段時間來苦不堪言的生活,加上之前各種傳言的鋪墊,士兵們的不滿一同激發出來。震天的喊聲,道出了他們的心聲,也決定了軍心所向。 前面的親兵尚自拿著兵器,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項羽怒目掃過,冷冷道:「宋義已經死了,你們還執迷不悟,叛國作亂嗎?」 是啊!宋義已經死了,在這拚殺為了誰呢?主子都沒有,還要為誰盡忠呢? 剛剛臣服的那些將領不失時機地上前勸導,約束自己的兵卒。 項羽怒目圓睜吼道:「還不放下兵器?」 一眾親兵嚇得打個激靈,沒了效忠的主心骨本就彷徨,再加上將領的勸說。也不知誰也鬆手,叮叮[www.qisuu.com奇書網]光光,兵器落地聲依次響起。一場危機就此化解,殺死宋義後,項羽成功控制了楚國大軍。 後續的影響遠遠不止如此,當日項羽便派了龍且和虞子期趕往無延,追殺宋義之子宋襄。 範文軻率先得到消息,聽到宋義的死訊,氣的渾身顫抖。花費了這麼長時間,這麼多金錢和精力,突然間全都白費了。宋義哪怕再不濟,但那是自己的心血和希望,他很清楚大哥為何把宋義和齊國交給自己打理。 本想做出點成績來,證明自己,之後再從長計議,另作謀劃。然而現在宋義就這麼死了,一切都便的模糊黯淡,自己的經營權力還能保存下去?還會有成功的機會嗎?只怕會稽家族裡會有很多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 一時間範文軻心亂如麻,對項羽和宋義兩人也恨的咬牙切齒。大好的計劃和前程就此毀於一旦了嗎?不甘心啊!範文軻在房間裡來回踱著步子,半天後才喃喃自語道:「我還有齊國,我還有田榮……大不了,大不了……」範文軻想起那兩顆棋子,猛然狂笑不止,露出陰狠的眼神,自言自語道:「大哥,別逼我鋌而走險……」 範文軻和高陵君離開一個時辰後,龍且和虞子期趕到,宋義已經死了,宋襄也就沒了價值,範文軻也懶得通知他逃命。可憐的宋襄正沉浸在榮任齊國宰相,與父親權傾齊楚的美夢時,被龍且從女人的被窩裡扯了出來。不等他反應過來,便送他去黃泉路上父子團聚。 彭城的楚懷王是三天後收到消息的,項莊帶著宋義的人頭和項羽措辭強硬的詔書親見駕。 看到宋義的人頭,聽完項莊敘述事情的始末後,楚懷王熊心無力地坐倒御座上,一切都完了。苦心經營的實力平衡陡然被打破了,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項羽掌握了大部分的楚軍,自己以後將徹底淪為傀儡。傷心,不敢,驚恐,無奈複雜的情緒從之眸中閃過。 項莊從懷中取出一卷質地上乘的絲絹放在案上,碩說道:「大王,這裡有道詔書,你看看,可以的話請用璽印吧!」 熊心心頭如遭重擊,格外沉重,項羽已經開始逼迫自己了。該怎麼辦?他沉默了許久,無力點點頭,艱難地伸出雙手。在項莊帶來的詔書上蓋上璽印。范增口述,陳平執筆的這封詔書,內容赫然是宣告宋義的罪行,冊封項羽繼任上將軍,率軍援助趙國巨鹿。 項莊取過詔書,滿意一笑,告辭揚長而去。大殿上只剩下無奈的熊心癱倒在座上,看著金碧輝煌的大殿,自嘲自語道:「這裡還屬於我嗎?還有誰能制衡項羽?他?能行嗎?」楚懷王不禁想起了西征關中的劉邦,旋即搖搖頭,沒絲毫信心。 會稽的震澤山莊收到消息,已經是十多天之後。 彼時范依蘭正在為乃父捶肩膀,范青前來稟報:「老爺,小姐,楚國消息,宋義被項羽斬殺。」 范依蘭問道:「怎麼回事?」 「宋義率軍到達安陽後停滯不前,一停就是四十六日,之後又送其子去齊國擔任宰相,在無鹽飲酒作樂二十餘日。安陽大雨,楚軍將士飢寒交迫,對宋義多有怨言。項羽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與尹旭等人突然發難,斬殺宋義,掌握了兵權。」 范依蘭若有所思,悠然問道:「宋義之子任齊國宰相可是三叔的手筆?楚軍是何動向?」 范青答道:「是三爺從中斡旋促成的,不過宋襄被項羽部將斬殺於無鹽,三爺先走了一步,否則也有危險。楚軍已經渡河北上,趕往趙國前線。」 一直閉目養神的範文軒睜開眼睛,笑道:「這是老三的一貫做法,宋襄還有何用?宋義死了,他怕是難過的要死,且看他以後怎麼辦?」 范青道:「三爺回了臨淄!」 「他還是不死心啊!也對,還有一個田榮,且隨他去,莫要再失望就好。」範文軒很是自信,言語間有些嘲弄的意味。 范青走後,范依蘭悠然道:「爹爹,巨鹿這一戰義軍能有勝嗎?」俏佳人的關注點與其父略有不同。 範文軒會心一笑道:「打仗的事情我們說了不算!」 范依蘭搖搖父親肩膀,嬌聲道:「爹爹,這一戰秦軍若是勝了,家族的謀劃豈非全部落空?等緩過神來,胡亥和趙高能放過我們嗎?」 「說了半天,你可是想要幫助義軍?幫助楚軍的那個將軍尹旭?」範文軻看著女兒,會心一笑。 范依蘭不禁俏臉一紅,感覺心思全被父親看穿了。 範文軒呵呵笑道:「其實你已經給他一件寶貝,此戰是絕好的幫助!」 寶貝?絕好的幫助?范依蘭思索片刻,美眸一亮,試探道:「爹爹說的可是……?」 範文軒笑著點點頭,父女兩心照不宣。 !! 第一四一章戰前分工 奸佞宋義授首,項羽成功掌控軍隊,楚懷王迫於無奈,正式下達詔書冊封項羽為上將軍,率軍楚軍救援趙國。 項莊由彭城返回,帶來整個好消息,眾人都不由歎了口氣,露出興奮之色,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項羽更是神清氣爽,成為統軍主帥,可以名正言順率軍出擊,終於等到機會為叔父報仇。他緊緊握住楚懷王蓋上璽印的詔書,禁不住有些輕微的顫抖。 「東來,好樣的,此次若非你見機快!很難這樣順利。」項羽拍拍尹旭的肩膀,由衷感謝。事實確實如此,若不是尹旭見機搶過斷水,纏鬥並刺傷平武,誰能近得了宋義之身呢?更不談上挾持斬殺,後果如何還兩說呢! 尹旭笑了笑道:「也是宋義他該死,若不是他想要誣陷我,大意地將斷水拿進大帳,否則也很難有機會。」 英布爽朗笑道:「即便宋義給了機會,也要抓得住才行,當時那情況,我們幾個都沒反應過來。不是你見機快,及時提醒,一樣會誤事。」 虞子期道:「當時的情形下,也只有東來才能順理成章,堂而皇之地接近寶劍,再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其他人稍有異動,豈不是要露餡?」 眾人哈哈一笑,事情本就有很多巧合和偶然因素在內,恰當的人在恰當的時候行動,事情便成了。 鍾離昧笑問道:「對了,這把斷水到底有何神奇之處?是不是蒙恬之物?」 對此,疑惑的人不在少數,想要問都不好意思開口,鍾離昧平日與尹旭頗為相熟,思慮再三才冒險問的。 尹旭嘿嘿一笑,知道斷水的來歷特別,已經在眾人心中種下一顆好奇的種子。其實眾人在乎不是斷水,而是尹旭的神上的一些神秘的東西。在眾人眼中尹將軍似乎些不一樣,讓人捉摸不透。 一提到的斷水,眾人都耳朵豎的老高,想要一聽究竟。坐在一邊的陳平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光芒,意料之中的好奇讓他靜靜地聽著,默默等待尹旭的答案。 尹旭思索片刻,誠懇道:「宋義應該說的不錯,斷水很可能是蒙恬的佩劍。當日在彭蠡澤,我無意之中從中車府手下中救下一戶人家,曾在咸陽為官,得罪了趙高,他家贈此劍給我,並告知我寶劍名貴,一定要妥善保管。後來高易告訴我,斷水出自越王勾踐,我便以為這就是名貴指出,也就不曾在意。」 頓了一下道:「沒想到事情遠遠不止如此,因為此時得罪了趙高,引來數千秦軍圍剿。那晚我率軍夜襲偷營,與一位軍官拚鬥時,那人很詫異我手上的斷水,還喊出一句『將軍劍』。我當時並不知是哪位將軍,隨後便引來三萬多秦軍江東剿匪,為此我費解了許久。」 尹旭解釋道:「後來通過各種渠道,瞭解到些訊息,直到今日才完全弄明白。正是因為斷水,因為他是蒙恬的佩劍,趙高不明就裡,以為我與扶蘇,蒙恬有關聯,害怕江東盜匪成為心腹之患,這是他最忌憚的事情,所以才會不惜一切剿匪殺我。至於中間如何輾轉,我卻不得而知。」 這個解釋省去了不少東西,卻有五六成的東西是真的,將事實陳述轉化為一個假設。眾人聽在耳中,可信度也高了很多。此事顯然易見是宋義含血噴人,僅從連同污蔑項羽便可得知,眾人也只是好奇一問,並未深究。 陳平卻目光深邃,蒙恬佩劍這一信息讓他想得更為深遠,一種假設或者預測出現在腦海中,只待事實證明。 剛好休息過後的范增到來,項羽朗聲道:「宋義解決了,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救援巨鹿,正好有時間,先謀劃一番吧。」 說話間虞子期已經取來一張羊皮地圖,放在帳中的几上。 項羽介紹到:「目前圍城的秦軍有四十萬,王離在北側,與涉間蘇角一道進攻巨鹿,並阻擋了燕國的援軍。章邯則駐紮在漳水以北的棘原,從南邊圍困巨鹿,同時通過甬道為王離輸送糧草,南北形成一個鉗形佈陣,成夾擊之勢。」 身為謀士的陳平首先道:「我大軍滯留安陽四十六日,想必章邯那邊也知曉,宋義之死想來他還不知道,故而他也不知道我們何時動兵。趁著這個空檔,快速渡河北上,給他個措手不及。」 這一點眾人都表示認同,實際作戰卻有些犯難了。 「那我們要直接面對章邯了?」鍾離昧看著地圖,半天蹦出一句。 虞子期道:「我們從東南過去,也可以繞道北側,與燕國、河北的援軍進攻王離所部。」 季布道;「章邯、王離全都兵鋒強盛,都不容易突破,從北部突破路程遠不划算,還很危險,若是被章邯攔住退路可就不妙了。」 在突破方向上,眾人都傾向於南部的章邯,距離最近,相對安全,也顯得最為合理。 英布卻不以為然:「章邯也會認為,我們很可能從南側進攻,一定會有所防備,難度可想而知。王離那邊則不一樣,可以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項莊道:「我們還是聽聽亞父的意見吧!」眾人都把目光落到范增身上,說道行軍佈陣,兵法謀略有誰能比過范老先生呢? 范增看著眾人笑了笑,說道:「出兵一事,東來自信滿滿,想必是成竹在胸,可有什麼妙計?」 尹旭心念一動,范增又拉上自己,唉!輕輕笑道:「亞父在,東來實不敢班門弄斧,羽哥對此也早有謀劃,還是先聽您和羽哥的意思吧!」 范增慈祥的臉龐輕微一動,笑而不語。 一旁的呂臣笑道:「既然如此,兩位將軍一起說吧,看看是否不謀而合。」 尹旭和項羽交換個眼神,相視一笑,點點頭異口同聲吐出兩個字:「甬道!」 范增和陳平眼中閃過一抹神采,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相比之下,范增的表情和眼神更為複雜,這一切陳平都默默看在眼中,默不作聲。 「甬道?」 項羽笑道:「好了,讓東來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尹旭笑著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末將就勉為其難獻醜了。章邯、王離一南一北,精銳眾多難以突破,但是他們兩人中間存在一個破綻,那便是甬道。王離二十萬大軍的糧草全部由章邯攻擊,依賴這條甬道供給。糧草對一支大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能襲取甬道,破壞王離糧道,就等於扼住王離的咽喉。常言道皇帝還不差餓兵,沒了糧草,秦軍的戰力將大大下降。」 鍾離昧道:「這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秦軍對糧道的保護定然小心謹慎,想要襲取甬道,勢必要進入鉗形陣內,隨時可能被章邯包圍消滅,怕是有些不妥吧?」 項羽道:「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我們與秦軍力量相差太大,只能冒險智取,否則全無勝算。」 范增蒼老的聲音響起:「只有襲取甬道,讓王離缺糧草,才有機會趁機一戰。即便如此,與王離這一戰非常人所能勝任,此戰需要無比的勇氣,全力一搏,風險極大。」 項羽毫不遲疑道:「對陣王離就由我親自率軍親自前往!」 此戰難度甚高,說道勇猛怕是誰也比不上項羽,只有靠他驚天的勇氣和霸氣衝殺,才有取勝的可能。對此尹旭更是舉雙手贊成,九戰九捷,嚇的諸侯作壁上觀也只有他項羽幹得出來。 「那誰負責攻打甬道呢?」項羽目光掃過,輕聲詢問。 眾將正要吵著鬧著請戰,卻被范增阻止了,只聽范亞父道:「老夫以為攻擊甬道,還是東來和呂臣將軍前往。東來在濮陽燒過糧草,這方面多有經驗。呂臣將軍是陳王舊部,轉戰多地,對地形熟悉,有利作戰。」 陳平聽到後猛然一震,眼中流露出駭然之色。 范增給出的理由似乎很充分,但尹旭總覺得怪怪的。不過咱不是畏首畏尾的人,既然范亞父提了出來,豈有不答應之理?說不定還是大功一件呢,當即便答應了! 推薦朋友一本書: 我能升級我怕誰,為了我成神大道,奉獻出你們的生命吧! !! 第一四三章發生何事? 葫蘆谷,位於巨鹿城南二十里,因為一形似葫蘆的山谷而得名。因他聯通南北,地理位置比較重要,有一支萬多人的秦軍駐紮在谷口。 黑夜中,淡淡的星光下,低矮的山巒輪廓清晰可見,如同伏地沉睡的雄獅。 山腳下點亮一閃一閃,那是秦軍軍營中的火把隨風飄動,偶爾走過一隊值夜的巡邏兵,火光忽明忽暗,隱約可見。 十二月,河北的夜晚,呼嘯的寒風從北方刮過來,從領邊袖口鑽進身體,格外的寒冷。握著兵器更是一片冰涼,手指也凍得紅彤彤的。即便如此,一萬楚軍沒有絲毫抱怨,全都乖乖奉命伏地隱蔽。 尹旭握著斷水,觸手的冰冷讓他格外的清醒,一雙眼睛瞧著遠方的起伏的矮山。目光閃動,不時向兩邊看去,似乎在尋找什麼,眼中更流露出一種期待和期盼。 蘇岸靠了過來,輕聲問道:「將軍,俊哥那邊沒問題吧?也不知這會佈置好沒有?」 蘇岸年紀與蒲俊不相上下,跟隨尹旭的時間卻差得遠,資歷就更不用提了。正是因此,平日裡蘇岸對蒲俊很是尊敬,俊哥前俊哥後叫個不聽,親厚如兄弟。 環顧四周,確實不見蒲俊的蹤影,若是再仔細清點楚軍的人數,還會驚訝地發現,楚軍的人數少了兩千人。 桓楚也在近前,他有著同樣的疑問:「蒲俊能否得手?穩妥嗎?」 尹旭笑了笑:「放心好了,蒲俊為人謹慎機警,辦這種事一向得心應手,想當年在彭蠡澤對付秦軍圍剿,暗算陷阱什麼的都是蒲俊親自操刀的。」 停頓一下續道:「何況他們不過去偷營,虛張聲勢吸引秦軍注意罷了,這麼冷的天,秦軍懈怠之下防備鬆懈也是有的,只要蒲俊小心行事,一定能得手。一會我們快些上去接應,他們定能全身而退」 說起昔年彭蠡澤為盜匪時的情景,蘇岸總是神往不已,拍腿長歎,只恨沒有早些追隨尹旭身邊。 桓楚昔年曾流亡江東的山林大澤間,對那次秦軍江東剿匪記憶猶新,直到前些日子得悉斷水的來歷,才知道數萬秦軍為的竟是一個尹旭。 當年水漫青石溝,打得秦軍落花流水的事跡在江東山澤間傳播甚廣,桓楚亦有所耳聞,也十分佩服尹旭。 後來尹旭追隨項梁起兵,幾番作戰建立赫赫戰功,桓楚對其更是欣賞佩服。不過弱冠之年,能有這樣的能耐,這樣的功勳,封侯為將,實在少見。 桓楚一直希望有機會見識見識這位神奇的尹將軍,故而也請命北上參加巨鹿之戰。運氣更好的正好是他陪同尹旭渡漳河斷糧道,終於有機會和尹將軍並肩作戰了,桓楚別提有多高興了。 之前在甬道搞劫道,拆遷破壞太過不小兒科,算不得什麼。直到此時對葫蘆谷用兵,才算是襲擊第一戰,桓楚更是興奮不已,期待著尹旭的精彩表現。 本來的任務是攻擊甬道,尹旭除了第一天認真執行外,竟然轉變了方向,今晚就變成了偷襲葫蘆谷。 按照的尹旭的意思是要在章邯的眼皮子底下好好鬧騰一會,左一槍又一劍,不斷機動轉移,為的就是轉移章邯注意力。 有時候太過執著,反而難以成事,尤其是這種搞破壞,更是如此,弄不好就會被擊中消滅。 今日偷襲葫蘆谷正是為此,天黑之後他們悄然摸了過來,尹旭便命令蒲俊帶著兩千人離開。至於去了哪裡,不用尹旭說明,桓楚和蘇岸都能猜個大概,一定是秦軍軍營後面葫蘆谷低矮的山丘。 果然,沒過一會遠處的山坡下,燃起點點火光,初時只是零星幾處,並不明顯。不用多久,大火藉著風勢迅速蔓延,山坡下火光沖天,綿延很遠。 蘇岸一拍手,開心道:「俊哥的手了!」 尹旭只是輕輕一笑,意料之中的事,些許小時蒲俊一定能辦妥的,否則豈非枉費了他蒲將軍的名頭? 第一時間,尹旭下達了一條命令,全軍剩餘九千人迅速朝葫蘆谷秦軍軍營殺過去。 駐紮的葫蘆谷的將領不是別人,正是董翳手下的左明。當初在單父縣被尹旭和樊噲夾擊,幾乎全軍覆沒,雖說主將董翳並未深究,他卻臉上無光,鬱悶無比。 自此之後,左明一直希冀能尋機報一箭之仇,一雪前恥。奈何當時董翳連番打敗,被尹旭和項梁打的喘不過氣來。 尹旭渡河偷襲濮陽時,董翳奉命趕回河北救援,大好機會左明怎麼可能放過。立即請命為前鋒,在河北一路一追擊尹旭,可惜的是大好機會放在眼前,他卻始終抓不住。 大軍一路追擊,始終離尹旭數十里,在東阿還被擺了一道,心甘情願被利用,花大力氣幫著尹旭徵收船隻。 本以為布下了天羅地網,尹旭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沒想到只是一招聲東擊西,裡應外合,便成功拿下渡口,搶奪船隻渡過黃河,返回河南齊地。 更要命的是,那會章邯正圍項梁於定陶,眼看大功告成之際,渡河返回的尹旭從巨野澤突然殺出,壞了章邯的好事。偏不巧左明趕去報訊提醒時晚了一步,正好撞在槍口上。 此番巨鹿作戰,對於在大河之南的失敗,章邯並未過多怪罪。但影響肯定是有的,進攻巨鹿的這種搶眼立功的好差事便落不到他頭上。 董翳對這個老部下也是頗為照顧,好不容幫他爭取到一個葫蘆谷守將的位置,好歹也統領上萬人馬,也算是不錯了。 但左明並不這麼認為,在他看來自己更像是被放逐了。守衛葫蘆谷,防禦巨鹿西南側,看似很重要的位置,實際不然。援軍大多從從東南一側北上,到達漳水東岸,葫蘆谷不過是未雨綢繆的防備罷了! 除非韓魏兩國甘願冒著正面對抗二十萬秦軍的風險,從此處北上,除非是瘋子,否則沒人這麼幹!因此鬱鬱失落的左明便大意的,從根本態度上便懈怠了,更不用談防衛守禦,上行下效,主將如此,士兵更是可想而知。 然而事情總有例外,出乎意料的事情常有發生。深夜裡營寨突然被偷襲,葫蘆谷一側的山坡上火光一片,似乎還有大批的軍隊從谷口趕來,火光熊熊,一眼看不到頭。 秦軍驚慌失措,忙亂不已,左明從睡夢中驚醒,大聲驚呼:「發生何事?」 推薦一本書: 趙黎田原本只夢想著做一個農民,種種田,養養花,再娶個老婆,生個兒子,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然而,一次撅地時,撅到了一塊翡翠藝雕,被吸乾了精血後,卻意外地來到了殘酷的修真的世界,成為了一個處境不死不活的小世家弟子…… 「我一不求長生,二不求力量,只求自由自在,可是你們非得不讓我自在,那我只好先取得力量,然後滅了你們,來搏取自在!」趙黎田如是說。 !! 第一四四章有來無回 「發生何事?」左明驟然驚醒,提著兵器衝出來,抓住親兵領口,搖晃著詢問。 親兵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敵軍……偷營,敵軍偷營!」 慌亂之中,他們只看到漫山遍野燃起了火把,葫蘆谷口更是火光綿延,一眼望不到頭。 見到此情此景,都有些嚇蒙了,至於到底是哪國軍隊,人數幾何?壓根就分辨不清楚。 左明嚇了一跳,莫非真是韓魏兩國的援軍,不要命了從葫蘆谷口衝擊北上? 不可能啊!左明拍拍腦袋,否定了這個念頭,提著兵器往外面趕去。 一出軍帳,熊熊的火光映照的有些刺眼,左明下意識地舉手擋了一下眼睛,心中大叫不妙。 匆忙之間不急多想,左明大聲呼喊著,組織麾下的兵馬抵抗。 然而現實不似想像的那麼順利,秦軍壓根沒想到會有人偷營,一個個都放心大膽睡的死沉沉的。突然間外面喊殺聲震天才被超想,都稀里糊塗,不明就裡,漫天的火光映照下,惺忪的睡眼裡除了驚慌還是驚慌。 左明一遍一遍呼喊著,嗓子都喊啞了,好半天才穩定住凌亂慌張的局勢。組織起有效地的抵抗,向葫蘆谷的矮山進發。 然而,甫一交戰,偷襲的敵軍只是裝模作樣地虛晃兩招,掉頭就跑了。不少秦軍毫不猶豫地趕上去追殺,可惜被敵軍點起的大火阻擋了去路。 隨後指揮的左明畢竟做過董翳的副將,還是有些能耐和經驗的,一看到這種情況,心裡不由的咯登一下,壞了!明顯的虛張聲勢,這不是敵人的根本目的,那麼…… 左明後背冷汗直流,在寒冷的冬夜裡,一片冰涼。瞬間的遲疑後,他立即喊住追擊的秦軍,「回營!北邊佈防!」 北邊佈防?敵軍不是在南邊的山坡上嗎?怎麼要去北邊呢?慌亂中疑惑的秦兵不在少數,不過他們仍不折不扣地執行了軍令。自打商鞅變法以後,法紀嚴明,軍令如山這方面,秦軍確實略勝一籌。 左明反應過來,也及時做了防備調整,不過卻還是晚了一步。就在秦軍匆匆往回趕的時候,震天的喊殺聲從遠處傳來,星光與火光下,黑壓壓一片人已經衝殺過來。 沒錯,矮山上只是虛張聲勢,聲東擊西後背被襲。 震天的喊殺聲中,楚軍如同潮水般湧來。本就慌亂的秦軍更加亂成一團。左明駭的手足冰涼,片刻的愣神後,回過神來,立即指揮麾下的軍隊不要亂了陣腳,上前抵抗。 以有心算無心,秦軍驚慌失措,陣腳已經亂了,豈是說說就能穩住的?短時間內很難組織有效的抵抗,這邊楚軍已經殺了過來,兇猛勇悍的楚軍如同狼入羊群。 秦軍是慌忙應戰的,很多人都來不及穿好冬衣盔甲便出來了,寒冷的冬夜裡凍的瑟瑟發抖。剛剛衝上山坡,敵軍卻從背後殺了,迷糊的秦軍有更迷糊了,這一人一迷糊就容易生亂子,就更容易慌張。這時候的秦軍戰力不禁大打折扣,不到平時的三成,戰鬥結果可想而知。 楚軍迅速撕開一道口子,衝破秦軍混亂不堪的防線,如同一把尖刀插進了心臟。左明心中滿是著急憤怒,不斷揮動兵器砍殺,已經滿身血污,表情的猙獰。 被偷襲了,今夜很可能就此戰死,死就死吧,馬革裹屍對一個軍人而言也是榮耀的。但是死得死個明白,至少要知道是死在誰手裡! 左明血紅的眼睛盯著前面,從敵軍的服飾上似乎是楚國人,火光下飄揚的楚字大旗也驗證了他的想法。楚人不是在襲擊甬道嗎?怎麼會出現在葫蘆谷? 想到這,左明不由的暗責自己大意,楚軍已經深入,攻擊何處都是可能的。是自己疏忽大意的,以為事不關己,根本沒有引起絲毫的重視。 更讓他惱火的事情在後面,拚死之中左明驚訝地發下,楚軍將領竟是他日夜仇恨的老「朋友」尹旭。 報仇,三番四次的仇恨累及到一起爆發,左明腦海中首先出現的就是這個念頭。他也不多想,立即帶了身邊的千多人,朝尹旭所在的方向突擊過去。 只要殺了尹旭,即便是死也可惜瞑目了。左明是所以這麼瘋狂,是因為今日可能丟了性命,故而想要拚死完成報仇的願望。還有就是殺了尹旭,陣腳大亂的將會是楚軍,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不等秦軍衝到陣前,桓楚便帶人衝了出去阻截。很久沒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干了,他有些手癢。尹旭笑而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戰局,蘇岸則來回跑動,指揮具體作戰。 蒲俊見機帶著他那兩千疑兵加入了戰鬥,一邊倒的局勢出現了,秦軍很快潰不成軍,被斬殺者不計其數。 左明報仇的衝鋒之旅也宣告結束,在離尹旭數十丈開外的地方被楚軍死死堵住,被桓楚斬殺。跌倒在地的那一刻,左明的眼睛仍然睜的大大的,眼中滿是仇恨與不甘,再也沒了聲息。 是役秦軍死傷七八千人,少數的一部分趁亂溜了出去,尹旭沒有多餘的兵力追擊,也不想追擊。讓這些秦兵跑回去吧,讓章邯知道葫蘆谷的情況。 蒲俊、蘇岸、桓楚都唯恐過來,喜笑顏開道:「結束了,都處置妥當。」 尹旭笑道:「幹的漂亮!」一句話是對所有人的誇讚! 說著又道:「那個秦將的首級帶上了嗎?可是大功一件。」這話是問桓楚的。說起來左明一直仇恨尹旭到極點,可尹將軍壓根就不知道他的名姓…… 桓楚笑道:「已經裝好了,這傢伙可是死不瞑目啊!」 眾人哈哈大笑,看著矮山上仍未熄滅的火頭,尹旭道:「好了,收拾一下,準備走!」旋即又看看遠方,默道:「也不知呂臣得手沒有?」 「葫蘆谷軍營遭襲,折損七千,平鄉軍營遭襲,折損三千!」棘原的中軍大帳裡,章邯聽到報告後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司馬欣欲言又止,這才鼓起勇氣稟報道:「楚軍又兩路人馬,都在萬人左右,分別由尹旭和呂臣率領。」 「又是尹旭?」顯然尹將軍在章邯這前科屢屢。 董翳道:「是的,昨晚葫蘆谷的事情便是他幹的!」昔日部將左明戰死的消息他已經知道,難免有些悲傷。 司馬欣道:「正因如此,楚軍的意圖更不好把握,尹旭此人不最擅長的便是聲東擊西,攻其不備。」 章邯也沉默了,攻打葫蘆谷是什麼意思?平鄉遭襲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或者說並沒有把呂臣當回事,真正可怕的只有尹旭。 漳水在巨鹿一帶的流向比較特殊,自西北而來在南邊劃個弧線從東北方向流去。六國援軍要麼從東南來,渡河西進。要麼從自己身後的西南側進來,葫蘆谷便是一條重要的通道。尹旭攻擊這裡是什麼意思呢? 項羽的大軍尚未確定具體方位,尹旭是從漳水東岸渡河的,項羽會不會另辟新徑?身為一個主帥各種可能都應該考慮,楚軍要從此處發起進攻?還是故佈疑陣?或者目標還是甬道?還是有其他目的? 一連串的疑問浮現的腦海中,章邯搖頭問道:「甬道可修復完成了?」 章平道:「受破壞路段多,目前只是大概修復,尚不到一半,糧車勉強可以通行,可以運送的糧食只有平日的三分之一。預計後天這個時候,才能全部恢復!」 糧道不通暢,這是章邯最憂心的地方。無奈歎了口氣,說道:「加緊搶修,務必保持甬道通暢。吩咐各處軍營小心防備,密切關注尹旭、呂臣的動向。」 頓了頓又道:「派出一支軍隊追擊,尋找機會大軍合圍,讓他有來無回!」 s:昨天電腦出點小問題,維修耽誤了時間,少更新了,今日會補上,抱歉! !! 第一四五章一去不返 襲擊葫蘆谷之後,尹旭連夜撤離,接下來的舉動可是章邯吃驚不小。 尹旭率軍直接奔著巨鹿城去了。 中軍大帳裡,章邯聽到屬下稟報,驚訝不已,有些難以置信。這一點他不是沒想到過,而是想到之後很快否定了。尹旭要幹什麼?進入巨鹿城內和趙國人一起守城? 章邯搖了搖頭,似乎不大可能。巨鹿如今已經是死城一座,城中糧草幾乎要消耗殆盡,若是不能從外圍打開缺口,很可能緩解或改變眼前的困局。尹旭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那他還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裡應外合?就憑這點兵力似乎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難道只是為了給趙國信心?這倒是有可能。援軍到達,趙國軍民必定士氣大振,還及時補充了生力軍,城池再堅守數月沒有問題。如果是這樣,對自己就很不利的。 四十萬大軍在趙國作戰,糧草需求量驚人,雖說有敖倉和關中充足的儲備,卻也不能這樣無休止拖下去。光是運輸一項,耗費的人力物力就不在少數。 再一個就是傷亡的問題,如今天寒地凍,傷病實不在少數。等到春暖花開,說不定還會惹起疫病,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相比之下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大的壓力還是來自於咸陽,雖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秦二世將大軍指揮權交給了自己,由自己全權負責平叛事宜。 若是正常年代,比如始皇帝在位時,這自然沒有問題。想當年始皇帝陛下幾乎將舉國兵力交給王翦,正是這種信任,王翦才能成功擊敗項燕,從而滅亡楚國。 然而今天,皇帝是那個整日躲在宮廷吃喝玩樂,不問政事的胡亥。大權掌握在一個不知軍政,亂彈琴的太監趙高手中,自打自己出兵以來,讒言就向雪花一樣飛入相府之中。 趙高之所以沒什麼動作,一方面是戰事打的還算順利,平定韓魏,大敗秦楚,也算是力挽狂瀾。另一方面是提前通過趙成做了工作,因此才能得到支持。若是此次平趙的戰事遲遲沒有結果,再有小人進讒言,趙高還能耐得住性子,容下自己? 如今自己幾乎掌握了秦國所有的機動部隊,秦二世和趙高猜忌是難免的,拖延日久這種猜忌會無限被放大。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後果不堪設想。 正是因為種種限制因素,巨鹿之戰不能拖的太久。趙王歇能堅持這麼久,一方面是巨鹿城池堅固,守禦頑強,確實不容易攻陷。再有一個,是自己的攻勢確實算不猛烈。 之所為宜圍困巨鹿,為的就是造成緊迫的局勢,讓趙王歇向諸侯求援,讓各國叛軍前來救援。 四十萬大軍擺好一個鉗形陣,自己為王離守衛好側翼,等著援救到來,集中起來一一消滅。省的一國一地依次征討,如今集中優勢兵力,一戰消滅各國主力,省去了不少麻煩,平叛也能事半功倍。 如今燕國和河北小股叛軍來了,齊國田榮因為趙王歇不肯殺田角,再次小肚雞腸,不肯出兵。倒是另一位齊國宗室田都,率軍前來救援。不過見到秦軍的威勢後,都嚇的不敢不敢主動出戰,被王離死死壓在巨鹿城北一線,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韓魏兩國,之前已經被打殘,本身力量弱小,派來的援兵形式大於內容。剩下的便是楚國,也是章邯最為重視,最為忌憚的軍隊。項梁死了,楚軍的士氣受到沉重打擊。 本以為宋義和項羽之間的矛盾會加深,內鬥會持續很久。宋義於安陽停滯四十餘日不前,章邯亦喜亦憂。結果項羽毫不遲疑,冒險把宋義給殺,章邯看到這個年輕人很有魄力。 雍丘之戰,李由也是難得的悍將,卻被項羽破城斬殺,這小子的勇武也讓他驚訝,如此一來就不得不重視。楚軍之中人才濟濟,范增老謀深算,英布、龍且、項莊這些都是驍勇的悍將。還有鬼精靈的尹旭,每次都神出鬼沒,總在關鍵的時候壞事。 即便如此,章邯還是期待楚國人早點來,巨鹿的部署就可以收網了。但項羽滯後暫不出現,派了尹旭過來搗蛋。說實話,章邯隱約還有些心虛,真怕尹旭再關鍵時刻再壞了好事。 所以對尹旭的動向格外關注,但是今天他有些費解,援助巨鹿堅守是尹旭的真實目的嗎? 章邯在大帳裡來回走動著,時不時往地圖上看一眼,半天之後問道:「呂臣呢?和尹旭在一起?」 作陪的司馬欣沉默了許久,這才回稟道:「他們在葫蘆谷附近匯合,探子回報從尹旭隊伍規模看,人數差不多在兩萬,他二人應該在一起。」 章邯起身踱了幾步,思所一會,沉聲道:「司馬欣,董翳,命你二人調動六萬人,在巨鹿城下合圍楚軍。」 司馬欣和董翳都有些震驚了,六萬人,等於抽調了絕大部分的機動兵力。看來上將軍是恨極了尹旭,想要一舉殲滅之啊! 「諾!」 大半日前,葫蘆谷以西某樹林。 林間,尹旭與呂臣並肩而立。結束了對平鄉的偷襲,呂臣趕來與他匯合,然而剛剛見面就得分頭行動。 呂臣疑惑問道:「尹將軍你的意思是,你帶一萬六千人直奔巨鹿,讓我帶三千人去襲擊甬道?」 尹旭點點頭:「正是如此,我們之所以襲擊葫蘆谷和平鄉,為的就是轉移章邯的注意力,尋機再擾糧道。如今甬道修復的差不多了,只要再次造成同等破壞,王離那邊就後出現糧草危機,上將軍那邊才會有機會動手。」 「若是明目張膽去,很可能被秦軍阻止,所以還得引開秦軍注意。上次在濮陽我少了章邯的糧草,定陶救項元帥所部,又壞了他的好事,章邯可是恨我入骨。再者,他是不容許援軍進入巨鹿的。只有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你才能放開手腳,有機會得手!」 呂臣疑惑道:「這樣你那邊豈不是很危險?」 尹旭搖頭笑道:「沒事,我是打不死的小強,會尋機突圍的,沒事!只要你那邊得手,一切都好說。」 說這話尹旭還是有忐忑的,不冒點險是不可能的。前幾次都能從秦軍眼皮子底下溜走,希望這次還有好運! 小強?呂臣莫名道:「這樣能行嗎?」 尹旭拍拍呂臣肩膀,歎道:「沒什麼不可行的,可別心疼你的六千人馬哦,暫時交給我吧!」 呂臣搖頭道:「你把危險留給自己,天大的功勞讓給我,這份胸襟氣魄我呂臣佩服。放心好了,我會給他們打招呼的,我不在,那六千人唯你命所從」 「那好!分頭行動吧!」 很多事並非預想的那樣,尹旭本以為自己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然而事實上,呂臣的壓力絲毫不比自己小。 尹旭更沒想到這一別竟成永訣,呂臣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推薦一本書: 帶著遊戲到修真界! !! 第一四六章三千英靈 巨鹿,亦作鉅鹿,位於漳水北岸,趙國故都邯鄲東北。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歷來都是軍事要衝之地。 《讀史方輿紀要》記載,巨鹿之地「左舒右縮,廣衍坦蕩,滏水綿亙境上,沙洺下達河海「。《畿輔通志》稱:「為天雄信都之孔道,山左山右之通衢「。足可見此地戰略位置之險要。 秦末,陳勝大澤鄉起兵反秦,派武臣為將軍,張耳、陳余為校尉平定趙地。後武臣為其部下李良所斬殺,李良叛逃投奔章邯,引秦軍破邯鄲。 陳余、張耳等迎立趙國貴族趙歇為王,抵禦章邯大軍進攻,不敵,退守巨鹿,憑高牆深池堅守。 秦將章邯、王離四十萬大軍隨即圍困巨鹿!前來救援的楚國上將項羽命尹旭、呂臣為先鋒,先行渡過漳水襲擊秦軍糧道。然而事實上尹旭的舉動有些特別,有些冒險,直接衝著巨鹿城去了…… 接近巨鹿城,尹旭才發現意料之外的事情總是有很多,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知道巨鹿城下會是一場惡戰。但是他沒想到這場惡戰的程度超出預想太多,章邯派出司馬欣和董翳兩員大將,調動了六萬軍隊來圍剿自己。 尹將軍倒吸一口涼氣,看來自己太過托大了,有些低估了章邯的決心。本來的打算是有點冒險,但為了吸引秦軍的注意力,為呂臣換取時間襲擊甬道。與秦軍開戰是肯定的,很有可能是惡戰,只是沒想到章邯竟擺下這麼大的陣勢,是一定要留下自己啊! 剛還在呂臣面前誇口,號稱打不死的小強,這會子的形式…… 見勢不妙,尹旭立即帶人逃走,搶在秦國大軍合圍前,往外突圍。反正吸引秦軍注意力的目的已經達到,尹將軍豈是坐以待斃的人?必須盡快撤離,哪怕是秦軍銜尾追來,也能斷後抵抗。若是被人包了餃子,再想突出來可就難了。 但是向何處突圍呢? 一個是直接往巨鹿城下,想辦法讓趙軍接應自己進城。第二就是往繞過西面,向巨鹿城北進發。那裡有燕趙河北援軍,離此最近的則是趙國大將軍陳余所部,他麾下尚有一萬多人。按照之前的商定,呂臣襲擊甬道後,會趕往那處匯合。到時候三路兵馬若是能合軍一處,自是最好不過。 權衡之下,尹旭選擇了第二種,躲進巨鹿城他並不願意。正好沙場建功時,被困一座孤城內,豈非浪費了大好機會?況且大軍進城,糧草供應方面的壓力定然會大很多,作用可能會適得其反。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若是給秦軍可乘之機,趁機破城就更不得了了。 反倒是繞過去聯絡陳余,保存實力,項羽那邊肯快就要動手,主戰場是在巨鹿城北的。正是男兒建功立業時,對抗王離的戰鬥豈有不參加之理? 尹旭思量再三,立即帶著一萬六千多士兵向西北方向衝過去。他反應的快,董翳和司馬欣也不耐,立即調遣軍隊過來堵截,能否安然逃脫尚未可知。 就在尹旭和董翳、司馬欣的周旋的時候,章邯的中軍大帳接到一份緊急軍報。 章邯凝神看去,臉色轉寒,目光越來越凝重,越來越陰冷。 一旁的章平見到這情景,心知不妙,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低聲試探問道:「大哥,出什麼事情了?」 章邯重重地將竹簡拍在帥案上,冷冷道:「你不是羨慕董翳他們兩人嗎?這會子有個更好的機會,你去……不,你現在去聚集兩萬兵馬,隨我一道出戰。」 呃?章平有些發懵,這是怎怎麼了?追殲尹旭很可能會是大功一件,大哥沒有想到自己,而是交給了董翳和司馬欣,難道大哥是怕別人說用人唯親? 正在猜測中,大哥卻突然喊點兵出戰。章平不禁驚訝,到底發生了什麼?貴為上將軍的大哥竟然要親自出戰…… 展開的竹簡掉落在地,只見上面寫著,葫蘆谷以西五里處發現楚軍行跡,人數在兩三千。 章邯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騙了,巨鹿城下並非所有秦軍。報告消息的的探子回來,一定得軍法從事,儘管兩萬和一萬六七差別不太大。 現在,章邯甚至有些不確定,巨鹿城下領軍的人是不是尹旭。搞了半天尹旭的根本目標還是甬道,是自己大意了! 事實表明,至少有一支兩千人以上的隊伍,正在襲擊甬道。要知道經過緊張搶修,甬道剛剛通暢,恢復給王離的糧食運送,若是再出問題,後果可就嚴重了。 必須盡快阻止這些楚國人! 這是章邯的第一個念頭,然而宋義和司馬欣都被他派出去了,他本想讓章平去的。但又覺得弟弟性情浮躁,不夠穩重,事關重大,說不定會耽擱。而且率軍偷襲的人很可能是尹旭,弟弟章平不一定能妥善對付,而自己正想會會他,於公於私他都覺得親自出戰比較合適。 率軍趕到時,楚軍的破壞已經展開,剛剛修復的甬道再次遭到破壞。這一次破壞的程度過猶而不及,給王離的糧草運送是必然要耽誤了。 看著殘垣斷壁,破損的車輛,滿地的粟米,被斬殺的秦軍士兵遺體,章邯拳頭緊握,憤怒不已。 尹旭果然又壞了他的好事! 屬下來報楚軍尚未走遠時,章邯的憤怒在瞬間爆發,立即下令全軍追擊。章邯這支軍隊中有騎兵,不似楚軍靠著兩條腿,不用多久便追趕上。 讓章邯稍感失望的是,率軍的竟然不是尹旭,而是呂臣。章邯暗歎一聲,只能寄希望於董翳和司馬欣了。 然而,不管是誰破壞甬道都罪無可恕,憤怒的章邯立即命令發起進攻,全部殲滅,甚至親自皮甲上陣指揮衝鋒。 呂臣沒想到這麼快便有秦軍追來,而且還是章邯親自帶兵。看來一點也不像尹旭說的那麼簡單,這天大的功勞想要拿到手也不容易啊!他很清楚,這並不怪尹旭,巨鹿城下的壓力更大。 同時,呂臣也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章邯以十倍的力量圍攻自己,逃出生天是不可能的。死亡的恐懼迅速蔓延在他和他的部下心頭,他們已經陷入的絕境。 投降?先不說願不願意,人家章邯壓根就沒這個意思。 死便死吧,臨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楚軍都抱著這樣一個信念,開始了絕地反擊。 生死已經置之度外,楚軍毫無可懼,揮動兵戈長矛,與秦軍激戰在一起。有的瞬間倒在血泊中,沒了聲息,一矛挑下一個便是賺了三千沒有退路的楚國將士就這樣血染疆場。 戰鬥異常的激烈,章邯憤怒之極,不計一切代價,勢必要以雷霆之勢報復。給楚國人和各路義軍一個嚴重的警告,再有誰偷襲甬道便是如此下場。 看到同伴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楚軍早就殺紅了眼,以三千人衝擊秦軍三萬精銳。他們用生命捍衛他們的尊嚴和價值,同時也為巨鹿城下的同伴打了一道生的門。 半個時辰後,呂三千楚軍全軍覆沒,包括將軍呂臣在內無一人生還。此戰打的甚為慘烈,臨死時,他們拉上了近兩千秦軍精銳陪葬。最顯赫神奇之處並不在此,而是某位擅長弓弩的士卒,一箭射中了秦上將軍章邯。 箭傷在肩膀上,血流了不少卻並不嚴重,更談不上致命了,只是看著有點嚇人。但是誰也沒想到,因為一些偶然的因素,這一箭竟影響到了整個戰局,產生了難以估量的影響。 三千英靈地下有知,也能死得瞑目,含笑九泉! 上將軍受傷了,秦軍不禁稍有慌亂,章平也駭了一跳。大哥今日太過憤怒,指揮作戰時沖的太靠前,竟正好被楚軍弩箭所傷。看著傷口不斷滲出的鮮血,章平立即派人將大哥送回軍營醫治。 儘管大哥一再聲稱不打緊,但章邯卻很不放心,生怕有個三長兩短出了大事。為了穩妥起見,他私自派人前去告知董翳和司馬欣,盡早結束戰鬥,早些趕回來。 董翳和司馬欣不明就裡,一頭霧水。追問才得知上將軍中箭,傷情如何卻不得而知,頓時駭的面無人色。揣測到章平特意來通知,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哪裡還有心戀戰。 放走了尹旭以後還有機會,上將軍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就萬劫不復了。 尹旭被堵在巨鹿城下,眼見要被董翳和司馬欣圍住,尹旭別的不管,全力突圍。奈何一直甩不掉追兵,一直沒能衝出包圍圈。 這可如何是好?正在為難之際,他發現秦軍的攻勢不如之前猛烈了。再往前突圍竟沒有秦軍繼續追擊,就這樣,他們成功衝了出去,向巨鹿城北的陳餘部靠攏。 一路上,尹旭滿腹疑問,秦軍怎麼就突然撤軍了呢?他尚不知自己之所以能安然脫身,代價是三千英靈的生命和鮮血…… !! 第一四七章破釜沉舟 s:上一章忘記說明,歷史上呂臣並未早早戰死,後來投靠了劉邦,漢建立後還封侯了。現在因為有了尹旭,所以讓他提前掛掉了!大家繼續支持哈,三問謝過! 到達巨鹿城北,和陳余匯合已經整整一天了,呂臣還是沒有回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尹旭的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格外的沉重。 第二日午間,終於傳來消息,三千楚軍成功偷襲甬道,被秦上將軍章邯親自帶兵殲滅。 尹旭心裡咯登一下,也就是說,自己的伎倆還是被章邯看穿了。巨鹿城下派董翳、司馬欣圍堵自己,他自己親率大軍去甬道追殺呂臣。 但是這其中有幾個疑問,呂臣差不多已經完成了破壞甬道的任務,才被章邯追擊殲滅。這麼看的話,章邯並非事先察覺,而是得知消息後才趕過去的。還有一個,董翳和司馬欣圍攻自己,已經快有所建功了,為何會突然撤軍呢? 一時間尹旭一頭霧水。 一件悲慘的事情之後,尹旭卻是無形間成了一個收益者。臨分開時,呂臣將自己的六千舊部交給尹旭,這些人都呂臣忠心耿耿,都是認死理的主。 現在呂臣死了,這些人都牢記了他的命令,對尹旭惟命是從。這也算一個劃時代的事件,自此尹旭終於有看自己的軍隊,哪怕只有六千多人,卻也是個良好的開端。 站在營帳外的空地上,尹旭不知是喜是憂? 腳步聲響起,走過來一個黑黝黝的男子,三四十歲的年紀。個子不是很高,卻顯得很壯實,孔武有力,一雙眸子裡射出精悍的光芒,正是趙國大將軍陳余。 陳余,魏國大梁名士,少懷壯志。陳勝起義之後,他與至交張耳同往謁見陳勝,建議以奇兵略趙地。 陳王採納的他們的意見,派武臣為將軍,以他和張耳為校尉,率兵三千前往略地。武臣聽從名士蒯徹計謀,不戰而得三十餘城。至邯鄲,擁立武臣為趙王,陳余自為大將軍,張耳為右丞相。 武臣後為部下李良所殺,陳余擊敗李良,李良投奔秦將章邯,引章邯攻破邯鄲。張耳與新立的趙王歇退守巨鹿城,被秦軍圍困,陳余收常山殘兵萬多人,屯兵巨鹿城北為策應。 「尹將軍,呂臣將軍的事,節哀順變吧!大戰之中,不宜太過悲傷。」陳余輕聲勸慰。 尹旭點點頭,輕聲歎道:「東來省的,呂將軍所部戰死沙場,卻也破壞了秦軍糧道,也算是居功至偉。」 陳余趁機問道:「如此,項羽將軍也該出兵了吧?」昨日聽尹旭所言,只要襲擾糧道成功,項羽就會出兵,對此他可是求之不得。 陳余麾下有一萬多人馬,一直駐紮在巨鹿城北,趙王歇和張耳多次傳訊,讓他入城防守。他卻認為城中缺少糧草,並不願入城,為此還鬧得有些僵持。 若是項羽能快些來到,解除巨鹿的危急形式,一切都迎刃而解。然而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他不知道正是因為這不情願,竟與昔日的至交好友反目成仇。 問及項羽,尹旭也有些忐忑,目光向東方天邊看去,心中喃喃道:「項羽,你可曾破釜沉舟?」 東方的漳水邊上,項羽帶著剩餘的五萬大軍,於半日前趕到。前日攻取葫蘆谷,尹旭便派出了使者,將戰況和自己的計劃告知項羽。 昨夜一得到襲擊甬道成功的消息,尹旭便派人分十路,輕裝簡行穿過秦軍的鉗形包圍圈送信。從概率學的角度,哪怕是有幾路出了意外,或是被秦軍發現,也總有一兩個能成功見到項羽。 漳水便的軍營裡,項羽看過尹旭的軍報,表情略有波動。著項莊將軍報遞給范增,說道:「尹將軍報告,成功襲擊甬道,王離方面可能缺糧,我們可以出動了。不過……」 項羽略微停頓,這才道:「不過,呂臣將軍與屬下三千將士……不幸全部遇難。」 啊?聽到這個消息,眾人不由的都有沉重,繼項梁之後,呂臣成為第二個戰死的高級將領。 范增看著竹簡軍報,默然不語。陳平聽在耳中,心中想到很多。 英布問道:「東來呢?他還好吧?」 項羽點頭道:「東來率軍從數萬秦軍中突圍出去,已經繞到巨鹿城北,與趙將陳余所部匯合。」 聽到尹旭沒事,眾人這才鬆了口。唯一例外的是范增,他深遠的眼中不由的蒙上了一層憂色。 項羽稍許沉默,說道:「好了,是時候該我們動手了。亞父和陳平先生就留在東岸等候吧!其他人跟隨我渡過作戰,具體……等渡河之後,我們……」 眾將聽得心頭猛然一震,大驚失色! 當日大批的船隻集中到漳河邊上,五萬楚軍渡過漳水。踏上漳河西岸的土地後,接到了一個震驚無比的命令。 鑿沉所有船隻,打破所有釜鍋,全軍只帶三日乾糧,誓死一戰。 三軍將士大為震驚,紛紛質問:「鑿沉了船隻,我們如何返回河東?」 「打破了釜鍋炊具,我們又如何煮食呢?」士兵們不明就裡,一個個七嘴八舌問個不停。 一名年輕的士卒聽到這條駭人的命令,不由的駐足沉思:「項羽不是魯莽之人,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他的眼光不由的落到滔滔漳水之戰,大河在身後,沒了船隻就再無退路。打破了釜器炊具,就不能煮食,就會餓死! 沒有退路?餓死? 年輕的士兵喃喃回味幾句,突然間他明白過來,眼中異彩連連。大喊道:「不要猶豫,快些奉命照做,只有這樣才能打贏!快!」漳河岸邊,一個執戟郎來回跑動,不斷叫喊著同一句話。 今日的情形他牢牢記在心中,多年以後,在河北的大地上,他複製了同樣一幕精彩。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兩則典故名垂青史,為後世所傳誦。 項羽和諸位將軍也在軍中激情演說,做戰前動員。將士們都明白過來,紛紛受到項羽莫大勇氣和決心的感染,鼓舞空前。他們都清楚,沒有退路,只有三天的乾糧,只有全力奮戰,打贏此戰,才能獲得生機。 一時間楚軍聲勢震天,士氣高漲到了極點。 項羽看著火熱的場面,不由的想起臨走那日,尹旭對自己的一番話。 「羽哥,對王離一戰,你怎麼如何行事?」 「此戰艱難,必須要三軍將士視死如歸,才能一鼓作氣勢如虎,方有勝利之可能。」 「那你具體打算怎麼辦呢?」 「打破釜鍋,輕裝簡行,攜帶三日乾糧,拚力一戰!」 「不止如此,破釜沉舟,斷後路,激壯志。視死如歸,此戰必勝!」 推薦一本書: 聖手戰醫,末世戰醫重生在一個膽小鬼的身上,為了能夠讓重生的靈魂和這具孱弱的軀體完美的融合,劉晨陽只能選擇走上一條強者之路。 強者之路,孤單寂寞,可得如果身邊多了文靜典雅的鄰家女孩,氣質高貴的性感空姐,花團錦簇的娛樂明星,富可敵國的千金小姐,風韻猶存的年輕少婦,是否還會感到孤單和寂寞? !! 第一四八章王離的心思 巨鹿城北,王離大營。 「大將軍,連續數日送來的糧草都不足往日一辦。我軍存糧不多,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不妙啊!」 大將軍,即統領邊軍,駐守上郡的王離,身邊的親信都這麼稱呼他。章邯等人稱之為武城侯,也是為了便於分別。 一個中年男子端坐帥位,丰神堅毅,雙目炯炯有神。皮膚顯得略黑,想來是西北邊塞的日曬風沙所致。身材高大魁梧,很符合土生土長西北漢子的特點,此人正是秦國長城邊軍統帥王離。 王離舉手投足間,不自覺地流露出一股威武。一身銀色鎧甲,雖然擦得珵亮,卻顯得有些破舊。然而在整個大秦帝國無一人敢小覷,對於這件傳承多年的盔甲只有無限的崇敬之情。 只因為這盔甲來歷不凡,是昔年秦始皇帝嬴政親手賞賜。它曾穿在王翦的身上,王翦先後領軍滅趙、滅燕、滅楚國。後來這件盔甲穿在王賁身上,王賁揮軍攻陷魏都大梁,攻克齊都臨淄,俘虜齊王建。 這件盔甲是一個見證,見證了秦國最偉大的武將世家的榮耀,也昭示了王離名將後裔,出身不凡的身份。王賁死後,這件鎧甲自然而然地交到了王離手中。 王離也算不負祖、父名望,蒙恬死後便接掌了長城邊軍,肩負起鎮守大秦帝國北部邊疆的重任。 此番他接到秦二世照明,率軍沿長城東進,南下趙高,配合滅趙。此前匈奴被蒙恬打的抱頭鼠竄,遷移大漠草原,不敢靠近長城一帶,史書有蒙恬北築長城,卻匈奴七百餘里的記載。 如今由他接管之後,在對抗匈奴一事上,基本不會有太大的功績,更談不上超於蒙恬。要知道王氏與蒙氏,在大秦崛起統一過程中,兩大數一數二的功臣世家,彼此之間一直有所競爭。 王家有王翦、王賁父子在滅六國之戰中,功勞顯赫。蒙氏自蒙驁入秦,先後攻陷韓趙魏多出城池,秦國在函谷關外建立了東郡和三川郡,奠定了對外擴張的基礎。其後的蒙武隨王翦滅楚,立下大功。 也許在前兩代,王家父子依靠攻陷滅亡五國的功勞,風頭蓋過了蒙家。但是到了第三代,蒙恬深受始皇帝器重,築長城大匈奴,功勞卓著。其弟蒙毅也官至上卿,蒙家兄弟顯赫一時,反超了王家。 王離作為王家的第三代傳人,對此一直頗為鬱悶。奈何自己一直是蒙恬的副手,根本沒有獨擋一面,超越的機會。後來蒙恬死了,蒙家衰敗了,接手邊軍的王離卻不甘心,他知道在大秦將士和百姓心中,蒙氏仍然高出他們王家。 唯一能改變這種現狀的辦法,便是事實說話,在戰功上超過蒙恬。讓所有人看到王家的實力,讓所有人知道王家比蒙氏更強。當然,這並不是一種仇恨,而是名將世家對功勳和榮譽的執著和重視。 想要超越蒙恬,單單是對付匈奴的戰績是不行。就在他為此遺憾的時候,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東方六國起義風起雲湧。 多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啊!王離感歎的同時,卻因為自己身份的限制,不可輕舉妄動,只能望匪興歎。對能夠率軍出擊的少府章邯,更是羨慕無比。 直到那日接到秦二世胡亥的詔書,命他統領大軍沿長城東進,配合章邯將軍合圍趙國。 接到消息時,王離別提有多高興了,終於可以像祖父和父親一樣,滅國平叛,建不是之奇功。巧合的是地點還是在趙國,想當年祖父王翦首先攻克邯鄲,滅亡的第一個國家便是趙。 歷史似乎在重演,王離心中感覺,當年祖父在這邊土地上,開啟了王家榮耀的之路。今日也是在這裡,他要中興王家的聲勢和榮譽。 一想到這,王離總有一種掩飾不住的興奮,因此特意穿起這件,祖父、父親傳下來的御賜鎧甲,出兵巨鹿。其中所包含的意義和決心,不言而喻。 到了巨鹿,王離與章邯兵兵分兩處,配合作戰。注意是配合作戰,王離並不附屬於章邯,在指揮權限級別上並非附屬於章邯。 王離駐紮巨鹿城北,先派大軍將來救援的趙國將軍陳余,燕齊韓魏國等過,以及一些零星的小股叛軍死死壓制住,讓他們在巨鹿城北動也不敢動。 緊接著便派出了涉間、蘇角分批進攻巨鹿城。而章邯卻「樂得逍遙」,南線的進攻並不兇猛,章邯給出的理由是吸援軍來救,圍點打援。在這種戰術問題上,他二人意見略有不同。 至於麾下二十萬長城邊軍的糧秣,則是全部依靠章邯運送。畢竟是長途奔襲,不可能攜帶太多糧草,再者上郡的糧草也是依靠關中運送,要是這樣輾轉,耗費太大。 相比之下,章邯身後不遠就是大河。不管是從關中沿渭水、黃河向河北運糧,還是從敖倉取糧,都方便很多。 敖倉設在滎陽東北的敖山,黃河與濟水分流的地方,聯通鴻溝和中原漕運河流。秦始皇獨具慧眼,統一六國後在此設立糧倉,收集中原之地的糧食存儲於此。 至於敖倉存儲的糧食數量,真真切切有些驚人,反秦三年,楚漢相爭五年,多少大軍從此運糧,卻從未用完。從某些方面看,劉邦之所以能與項羽對峙那麼久,並最終取得勝利,敖倉之糧未嘗不是一個重要臂助。 敖倉的糧食通過鴻溝,大河運送道河北,再運到自己軍中這段有些麻煩。好在章邯還算有先見之明,提前修築好了甬道,以做輸送糧秣之通道,以此供給大軍。 某種程度上,於王離而言,自己才是巨鹿之戰的主角。章邯的存在就是為他守住側翼,擔任運輸大隊長,輸送糧食而已。事實證明,章邯一直幹得不錯! 然而最近兩天,甬道似乎出了些問題,糧草運送數量明顯下滑,下滑的數量還不是一點半點。 若是任由這樣下去,二十萬大軍的糧草供應怕是要出問題了,故而軍需官急匆匆地來見王離,希望能有的明確的處理。 聽到軍需官稟報,王離不禁眉頭一皺,問道:「甬道可是出了什麼耽擱?」 軍需回答道:「回報大將軍,是的,前幾日一支楚軍出現破壞多處甬道,以至於耽誤了運送。似乎剛剛修復之後,又被楚國人破壞了,所以誤了糧草運送。」 「甬道有出了問題?」王離對此頗有怒意。 軍需官是王離親信,故而大膽言道:「大將軍,章上將軍會不會有別的心思?上將軍在巨鹿城南,除了為我軍守衛側翼,還有就是維持甬道通暢,輸送軍糧。可是有二十萬大軍啊,難道連一條糧道都看不好,屢次給楚國人可乘之機?」 軍需官之所以敢這麼說,是有原因的。他知道王離對章邯頗有微詞,說到底還是和資歷、地位這些有關係。 章邯原來不過是少府官員,臨危受命率軍出擊,王離對這樣的機會羨慕不已。然而打了幾場勝仗之後,章邯便堂而皇之地成了上將軍,王離的羨慕逐漸轉化成了嫉妒。 秦國軍制,以上將軍為尊,下來才是大將軍。也就是說章邯比自己高出一級。這可讓王離有些不爽,蒙氏還能與王家一較長短,章邯又算得了什麼? 不就那幾場勝仗嗎?王離一直認為,當時若是派自己出戰,指不定局勢比自己好。名將功臣世家的公子,對新崛起大將有些隱約的矛盾。 章邯之所通過趙成轉告秦二世和趙高,請王離來「配合」。之所以守衛巨鹿城南,唯一做的就是為王離守禦側翼,輸送糧草。將攻擊巨鹿和圍困對抗援軍的重任交給王離,未嘗不是將一份天大的功勞贈與王離。 章邯也算得上良苦用心,但也因此忽略了一些問題。特定的情境下,這些問題爆發出來時,會被無限放大,很可能成為致命傷。或許巨鹿之戰的伏筆,此時已經埋下。即便如此,王離大將軍似乎還有些不大領情,章邯此舉可謂得不償失。 聽軍需官這麼說,王離沉思一會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章邯即便有心,也不會拿這種事關大秦國運的戰事兒戲!」 王大將軍腦海中理智剛剛佔據了上風,傳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讓他剛剛篤定的想法有些動搖。 屬下來報:「楚軍項羽所部業已殺來!」 !! 第一四九章一觸即發 「項羽殺來了?」聽到這個消息,王離不由的驚了一跳。 軍需官疑惑道:「大將軍,我們的側翼可是有上將軍二十萬大軍守衛的,這楚軍怎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突破,殺將過來?」 王離咯登一下,這一句話頓時讓心中的理智天平有些傾斜,心中疑惑,莫非章邯真動了什麼歪心思? 打心底裡,他並不願意相信,彼此之間的榮譽和地位一較高下是有的,心高氣傲彼此不服氣也是有的、但事關大秦國運的生死之戰,豈敢兒戲?章邯他該不會這麼亂來吧? 可是項羽大軍已經直奔大營殺了過來,很明顯,自己的側翼防禦出了問題。原因何在?是章邯尚不知情?章來不及作為?還是根本不想作為? 章邯不是一直聲稱,攻陷巨鹿的同時,也是為了順帶收拾趕來的援軍嗎?為何現在項羽來了,他卻不聞不問呢?正是這一點,讓王離不得不懷疑章邯的動機。 軍需官算是很貼心的下屬,似乎猜到了王離的心思,進言道:「大將軍,若是心存疑慮,此事想要驗證其實不難!」 「哦?」王離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示意繼續說下去。 軍需官道:「項羽來襲,情勢危急,我軍可向上將軍求援!」 王離有些不大情願道:「求援?項羽所部只有五六萬楚軍,能是大軍對手?」他手下有二十萬最精銳,戰力最強的秦國長城邊軍,似乎不把五六萬盜匪、農民組成的「叛軍」看在眼裡。 至於向章邯求援,王離很不情願,有些抹不開面子。要是連幾萬楚軍都對付不了,堂堂的大將軍,武城侯如何自處?豈不墜落了王家的累世威名? 身為心腹的軍需官,如何會不懂自家大將軍的憂慮所在,當即道:「大將軍,不過送出一封求援信而已!便可試探章邯是否有歪心思?他率軍來援,是他本分職責,來了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不來,大將軍便有了說辭,正好可向朝廷申訴不是?」 「大將軍睿智勇武,我軍將士都是勢如猛虎的精銳,會抵擋不住五六萬的楚國烏合之眾?上將軍真的來援時,看到的應該是大將軍您大破楚軍的勝利場景。既不會墜落您的威名,也讓他們不敢小視。當然這功勞還是您獨一份!」 王離聽著在心中一合計,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安排往棘原那邊送求援信,以我的名義,請上將軍前來援助!」 「諾!」 王離冷笑一聲:「項羽膽子也忒大了,竟然敢直接攻擊我的答應,當真是活膩味了。」 軍需官笑道:「可不是,答應有十萬精銳,還有大將軍您親自坐鎮。楚軍怕是昏了頭了,這不是自找苦吃,有來無回嘛!」神態間略顯諂媚,不失拍馬屁的嫌疑。 王離不屑笑道:「在雍丘斬了李由,便以為我大秦無人了嗎?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倒要會會,看他有何能耐!」 當即長身而起,朗聲喊道:「來人,點將聚兵,隨我迎戰項羽。」 彼時涉間奉命正在攻擊巨鹿城,尚未歸來!蘇角率軍在巨鹿城北一帶壓制燕齊、陳余、以及其他諸路援軍,抽身不得。王離親自率領中軍大營十萬人迎戰項羽,他堅信自己麾下的十萬精銳邊軍,勢不可擋,一戰即可擊敗楚人。 此時,項羽正率領五萬士氣高漲到極點,如下山猛虎的楚軍,氣勢洶洶直奔王離中軍大營而來。 龍且跟隨在項羽身邊,問道:「上將軍,為何我們要先打王離大營呢?聽聞那處有十萬秦軍。」很顯然,對於項羽的想法,他有些不同意見。 項羽笑了笑,說道:「緣由在此……」說著開始給龍且分析先打王離的原因。 第一,我軍破釜沉舟,士氣正旺,此時的戰力是最強的。好鋼用在刀刃上,這會子自然要用最鋒利的牙齒,先啃最硬的骨頭了。王離大營兵力眾多,戰力強,應先集中兵力攻打。 第二,便是大營的象徵意義。中軍大營,主將王離之所在,若是能先擊潰他。秦軍必然大為震驚,為之膽寒,士氣也會一落千丈。 一戰大勝,我軍必然士氣大振,將士們會建立起強大的自信,更能以一敵十,攻無不克。反而,攻打蘇角、涉間都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第三,得知中軍大營被圍困,涉間和蘇角多半會回師救援,這樣一來能減少巨鹿城和陳余、燕齊那邊的壓力,說不定會出兵相助我們,至少東來會得到消息,率軍出擊! 第四,只要打的快,取勝之後,我軍可立即掉頭攻打援軍。那時,趕回的援軍定然著急萬分,人心惶惶,疲憊不堪。我軍新勝,銳不可當,可將其一舉將其擊潰。」 這也正是此戰我軍戰術重點,必須分隔包圍,逐個擊潰!秦軍有二十萬,我軍只有五萬,若是集中起來拚殺,取勝很難。如今王離分出了涉間和蘇角各司其職,兵力分散開,便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因此必須搶在他們發覺,合兵之前實施分隔打擊,才有殲敵取勝的可能。無論是先打涉間或是蘇角,王離都會察覺反應我們的意圖,那樣就不妙了。所以必須先打掉王離,涉間、蘇角明白過來也於事無補。 第四,必須得考慮到時間和速度,我軍只攜帶三日乾糧,所以此戰必須速戰速決,重點就在一個若是稍有延遲,我軍就面臨缺糧的危險,破釜沉舟營造出來的士氣可會付之東流。 時間拖得稍微長點,南邊的章邯就會反映過來,若是他率軍前來救援,就大大的不妙了。這一遭我們賭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一旦失敗,就會萬劫不復。 龍且聽得若有所思,頻頻點頭,這才領會了其中深意。 項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事情就是如此,沒什麼可怕的,拚死一搏就是了。勝,我們勝的光彩,萬古流芳,死,也要死的有男兒本色,頂天立地。」 龍且重重的點點頭,策馬來回遊走在楚軍軍陣中,不斷喊話,做戰前動員,激勵楚軍高昂的士氣。 巨鹿一戰,可謂一場驚天舉世的豪賭。彼此都押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也決定了兩個國家的國運命脈,誰會是贏家呢? 與此同時,一封求援信從王離大營送出,緊急送交棘原的章邯。隨後,巨鹿城西北的尹旭和陳余得到項羽出兵的消息。 楚軍已然逼近王離大營,大戰一觸即發! s:7月1號上架,諸位書友檢查一下保底月票是否都到位了,記得留給逐鹿哦!三問謝過! !! 第一五〇章親自出馬 「破釜沉舟!」 尹旭接到項羽渡過漳水,向王離開戰的消息,不由得笑了。想起臨走那日與項羽說起此事的情況,看來項羽還算從諫如流,聽從了自己的建議。 不過這算怎麼一回事呢?自己身為一個穿越者,用已知道的歷史影響歷史。這個關係該怎麼理呢?似乎有些混亂! 如今歷史似乎正在按照原本的軌跡發展,即便有一些小偏差,但是大體的方向並沒有變化。項羽已然破釜沉舟,與秦軍開戰,那麼戰爭的結果呢? 結果會一如往昔,大敗王離,逼迫章邯投降,取得巨鹿之戰的完全勝利?還是有所偏差?或者徹底失敗? 一想到章邯殲滅呂臣所部,尹旭心中總有些忐忑,章邯這隻老狐狸的存在太過讓人忌憚。在戰役沒有結束之前,一切都是個未知數,一切都充滿了變數。 如今作為一個親歷者,哪怕之前自己信心滿滿,篤定了會勝利。但是愈是接近開戰,反而有種強烈的不安和不自信。 尹旭在營帳裡來回踱著步子,心裡總是難以平靜,或許我該做點什麼?對!巨鹿激戰已經開始,不管是勝是敗,自己都該參與其中才是,在這等著算什麼? 要麼戰死沙場,要麼立下赫赫戰功,拼了!尹旭心裡懷著一股僥倖,結果會是後一種吧! 同時也懷著滿腔壯志豪情,奮力一搏,此戰我要揚名天下。 得到項羽出兵的消息,桓楚、蒲俊和蘇岸紛紛到來,詢問下一步的行動。 尹旭答道:「上將軍那邊已經出兵,大軍直取王離大營,我們也該行動了。」 桓楚問道;「按照事前軍令,尹將軍的主要作戰目的是襲擊甬道,現業已完成。沒有新的命令,我們該如何行事呢?前往王離大營助上將軍一臂之力?」 蘇岸建議道:「不若這樣,可以聯絡陳余將軍和各路諸侯一道出兵援助,在兵力上的劣勢能補足不少。王離大營有十萬邊軍精銳,上將軍只有五萬人,即便再加上我們的一萬六千人,也顯得太過薄弱。若是諸侯聯軍參戰援助,至少在兵力上能旗鼓相當。」 蒲俊沒有說話,卻暗自搖搖頭,尹旭看在眼裡,不由的露出讚賞之色。想了想,直接問道:「蒲俊,你的意思呢?」 蒲將軍略微沉吟,直言道:「我與伯洲的意見略有不同,除了陳余將軍所部戰力還算不錯的趙軍,我們對其他諸侯聯軍全無瞭解。戰力如何?兵器裝備?陣法演練這些全不知情,盲目聯合併不合適。」 「還有就是士氣,上將軍破釜沉舟,三軍將士誓死而戰,士氣如虹。我部雖只有萬多人,但剛剛經過戰火洗禮,士氣正旺,並不懼秦軍。呂臣將軍死後,將士們都嚷著為他報仇。兵法有雲,哀兵必勝,一直滿含憤怒和仇恨的軍隊,說不上所向披靡,但戰力比平日高出兩倍確實可以的。」 「反觀諸侯聯軍?到達巨鹿數十日了,因為懼怕秦軍威勢,不敢出戰。又被王離死死壓制了這麼多日,即便是沒嚇破膽,也早失了銳氣,不堪一擊。與這樣的軍隊聯同作戰,人數上是有所增加,但實際上並無多大用處。不僅不能增強戰力,還會成為楚軍的拖累,於事無補反被其累就不好了。」 尹旭笑了笑看蘇岸,說道:「不止如此,還有一個指揮權的統一的問題,我們與聯軍雖是戰略上的同盟,但之前並未溝通過,其他諸侯願意聽從楚國調遣嗎?若是沒有統一的指揮中樞,作戰必將混亂不堪,適得其反。當然了協同作戰也是可以的,但事前並未商定,也沒有具體的任務分配,在沒有默契的情況下,是不可行的。」 蘇岸不禁有些臉紅,聽自家將軍和蒲俊這麼一說,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幼稚,多麼不成熟。這些關鍵的因素都沒考慮到,於作戰的認識還停留在兵力多上。 儘管蒲俊說的很直白,但蘇岸並不生氣,看來以後得到要想尹將軍和俊哥多學習了。自己還太「年輕」,差的太遠!一個年輕的將領正在茁壯成長。 桓楚不禁微露詫異之色,他對蒲俊的認識很有限,一直認為蒲俊不過尹旭的一名平常的屬下而已。通過近日的接觸後,他才發現蒲俊的才能非同一般,說嚴重點當個將軍都不為過,只是一直被尹旭的光芒所掩蓋而已。 然而,即便如此,蒲俊絲毫沒有抱怨,對尹旭也是一如既往的尊敬和忠誠。這樣的情形讓桓楚忍不住有些驚訝,看來尹旭的才能不僅僅限於言辭和軍事,他身上一定還有很多魅力等著自己去發掘。 想法萌生於今日,在未來的日子裡默默成長,對桓楚起著潛移默化的影響。在某個恰當的地點和時間,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發生…… 接下來如何行事呢? 尹旭道:「王離大營這會可能已經開戰了,我們這會趕過去作用不大。倒不如就近原則,進擊蘇角所部,一方面打出我們的特色。另一方面牽制蘇角,讓他不能回師援助王離,也算是給上將軍最大的支持。」 桓楚問道:「那陳余將軍呢?」 相對來說,陳余的軍隊戰力還算不錯,兩日來的接觸也多少有些瞭解,談合作還是有可能的。畢竟蘇角有差不多五萬人,而尹旭麾下不過一萬六七人而已。桓楚的有想法,與陳余取得合作。 尹旭略微沉思,點頭道:「好吧,我去找陳將軍說說!」 事實和願望總是有差距的,陳余聽到尹旭的提議,毫不遲疑,便開始推辭了:「尹將軍,這個怕是有些冒險,你我二人加起來,不過三萬兵馬,和蘇角五萬大軍直接對抗行嗎?」 尹旭不禁好笑,看來十幾路援軍難以成事,蓋是因為這種原因。還沒開打,便沒了底氣,或許他們和蘇岸的想法類似,兵力決定論啊!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多年以後,他才會被韓信背水一戰,打的落花流水。 通過陳余和蘇岸兩個人的想法,尹旭喲了一個感觸,看來以後要走精兵路線。 見尹旭笑而不語,陳余又訕笑道:「尹將軍,我也是為難啦,大王沒有下詔命,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尹旭心中暗罵:尼瑪,趙王歇三番四次召你入城防守,你百般推辭,這會子反而拿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 這邊陳余又道:「不若這樣吧!聯絡諸侯,傳遞消息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不願意,那就算了,免得礙手礙腳的壞事。 尹旭笑了笑,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 項羽,好好表現吧!你五萬打十萬,以一敵二;我一萬六打五萬,以一敵三,嘿嘿!不會輸給你的!突然間尹旭信心滿滿,昂首闊步走上戰場。 尹旭還不知道,這場艱難的戰鬥背後,一個天大的驚喜正在等著他! s:拭目以待項羽和尹旭的精彩表現吧!尹旭會遇到什麼樣的驚喜呢? 明天上架,會盡量在凌晨之後更新,大家訂閱支持哦!精彩的情節,至少五章的更新等著你!不甚感激,三問拜謝! !! 第一五一章陰差陽錯(求首訂) 楚軍來的很快,快的有些超乎想像。 王離剛剛點將調兵,尚未完全佈置好陣勢,項羽便帶著五萬勇猛的楚軍,氣勢洶洶殺了過來。 面對如此情形,王離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沙場宿將,也不慌亂,沉著指揮麾下兵馬應戰。 他仍堅信一點,自己麾下的十萬精銳所向披靡,不用多久便會將楚軍打的落花流水。 項羽這邊也絲毫不示弱,破釜沉舟將楚軍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所有的楚軍將士都明白一點,只有不斷向前衝殺才有一線生機。與其斷糧餓死,與其淹死在漳河冰冷的河水裡,不如奮戰沙場,拉上一個秦軍墊背便賺了。 一路上項羽和麾下的諸多將領更是盡心盡力,來回不斷做戰前動員,將曾經「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國仇,近期項梁被殺的「家恨」灌輸到每個楚軍士兵的腦海中。 為先懷王報仇,為楚國報仇,為項梁元帥報仇,哀傷的楚軍心中滿是仇恨。他們的眼睛血紅,緊緊握住刀劍矛戈,為的就是拚力報仇,國仇家恨,一雪前恥。 項羽以英布,龍且為先鋒,如尖刀一般向王離所部的秦軍插了過去,項羽隨後帶大軍全部壓上。 龍且自會稽投奔項羽叔侄開始,便是麾下第一猛將,英布的勇猛就更不用說了,兩人都是後日西楚霸王麾下五大將中的翹楚。龍且曾在雍丘協助項羽破城,斬殺李由麾下眾多親兵將領。英布則是因為妻子生產的緣故,未能參加之前的雍丘、定陶之戰。壓抑了很久,如今正好全面爆發,正渴望此戰大勝,取得戰功。 這樣一個強硬組合的戰鬥力可想而知。刀尖無比鋒利,迅速突進秦軍軍陣之中。隨後壓上的項羽亦是銳不可當,楚軍如同一支堅硬銳利的楔子,深深穿插進入。不到半日時間,便在王離大軍的表面撕開一道口子。 甫一交手,王離便有些震驚,楚軍士氣高漲的程度實在難以想像。一個個如下山的猛虎,捨生忘死。奮力拚殺,幾乎可以用所向披靡來相容。 這個詞語前一刻還加諸在自己身上,這一刻已經轉移到楚軍一邊。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往往出乎意料。 王離大驚之中,立即調動兩翼的向中間靠攏,想要擋住楚軍一往無前的勢頭。兩翼的秦軍接到軍令,立即從兩邊繞上來,圍攻楚軍的左右。 項羽對此不聞不問,實際上根本就不用管,不用問。楚軍的陣勢形同一枚楔子。尖銳無比,兩側也同樣鋒利。季布和虞子期指揮著左右的士卒,給予秦軍毫不留情的反擊。 秦軍兩翼的打擊並未鬆動楚軍的意志,更沒有阻止楚軍推進的步伐。反而更加的勇猛。更加的銳不可當,刀尖仍在推進。英布、龍且兩員大將威猛異常,身先士卒帶頭衝殺,本就士氣高漲的楚軍受到感染,更加的視死如歸。越是如此,楚軍的戰力越是強大,殺來的秦軍不覺都有些發楚。 秦軍的戰陣的口子越撕越大,拚殺之中,秦軍的兩翼不由地被楚軍拋到身後。縱入其中的楔子成功將秦軍分割為左右兩個部分。秦軍傷亡更是慘不忍睹。王離見到此情此景,不禁震驚的無以復加。他有些搞不明白,為何自己十萬精銳擋不住項羽呢? 其實從一開始,章邯用心良苦佈置時。便埋下了隱患。章邯為了秦軍的全局勝利,為了團結王離,彼此配合,將攻擊巨鹿的戰鬥交給了王離。 想法是好的,但是章邯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王離軍的出身。王離麾下二十萬是精銳不假,作戰經驗豐富也沒錯。但是他們多年駐守西北長城一帶,作戰的主要對象是匈奴人。 對付匈奴人,他們主要擅長的是用騎兵弓弩的野戰,而非長於攻堅。巨鹿城高池深。本就易守難攻,缺乏這方面的王離軍短時間很難建功。故而出現了巨鹿久攻不下的局面。對此章邯因為存了圍點打援的想法,倒也不甚在意。 然而在對付楚隊的過程中。另外一個問題凸現出來。那就是王離手下都是邊軍,不似章邯與諸侯各國周旋日久,壓根就熟悉起義軍的戰法。這也是一開戰,就被項羽打個措手不及的一個重要原因。 還有一個就是體力和士氣的問題,楚軍在安陽停留四十六日,也算是以逸待勞。王離大軍從上郡長途跋涉來到趙國,又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持久戰鬥,疲憊不堪。 再一個就是士氣,楚軍破釜沉舟,視死如歸,又是哀兵懷著濃重的仇恨而來。作戰之時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無人可掠其鋒芒,何止以一敵二,以一敵十也毫不誇張。 秦軍就不一樣,兩年前蒙恬被殺,秦二世和趙高之所以信任地將兵權交給王離,正是看重了王家和蒙氏的比鬥,以及王家世代對秦國的忠誠。 主帥換了,胡亥、趙高、王離想要完全掌控一支蒙恬統率多年的軍隊,就不可避免地要清除一部分蒙恬親信的中層軍官。如此一來,秦軍難免會需要長時間的磨合,兵將不能一心,指揮不靈和士氣受挫難以避免。 與此同時,王離在戰術上也犯了一個錯誤。他擁有秦軍最精銳的騎兵,卻未加以利用,而是將側翼完全交給了章邯,當然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其實只要他派出騎兵在外圍偵查巡弋,構建起一道縱深的警戒防禦體系,項羽想要成功就會難上加難。 正是因為這個失誤,項羽才會抓住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過來,讓王離措手不及。直接導致的結果是秦楚兩軍陷入近距離的白刃戰,如此一來秦軍強大的騎射優勢形同虛設。在一場勇氣和意志的比拚中,敗下陣來。 項羽很完美地實現了他的作戰計劃,分隔包圍,五萬楚軍勇往直前的拚殺,生生將秦軍分割為兩個部分。中軍被突破,秦軍不由的陣腳大亂,慌亂不堪,更加不是楚軍的對手。 一時間,中軍大營幾乎成了楚軍單方面表演的舞台。楚軍被鮮血和勝利所震撼激勵,一個個都殺紅了眼,秦軍的士氣和精神都幾乎要崩潰,根本不是楚國人的對手。 震天的喊殺聲中,王離頭髮有些凌亂,雙目也微微有些失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心裡不斷質問著自己。陣腳已經亂了,再這樣下去,後果怎樣不堪設想。 對了,他猛然想起之前送出的那封求援信。當真是陰差陽錯,本是想試探章邯心意,沒想到如今弄假成真,變成事實,成了自己僅有的一線生機。 王離抬頭向南回望一眼,喃喃道:「章邯……你會來嗎?」 事實確實如此,就在項羽殺到王離大營,尹旭決定出兵攻擊蘇角的時候。棘原的章邯大營接到了一份軍報。準確的是說是一封求援信函,武城侯王離的求援信函。 如果章邯看到這封信函,一定會垂死病中驚坐起,立即翻身上馬,率軍前去救援王離。若是平常一定是這個程序,但最近兩日略有不同,上將軍章邯受傷養病,基本的軍務信息都是胞弟章平傳代為遞的,所以這封信自然而然地落入章平手中。 那日章邯中箭受傷,章平不明情況便小題大做,召回了董翳和司馬欣,以至於放棄了大好機會,放走了尹旭。 董翳、司馬欣兩人回來得知具體情況後,難免有些鬱悶,甚至是出言指責章平。章邯得知後也感到十分惋惜,奈何終究是親兄弟,手足情深,一力維護章平。 章平好不感動,大哥對自己當真沒的說!故而這兩天章邯養傷期間,他一直衣不解帶照顧近前。 為了不影響軍心,章邯受傷的消息一直嚴格保密。以至於尹旭納悶為何董翳、司馬欣會突然撤軍。王離不明白,章邯為何疏忽了側翼的防禦。 陰差陽錯間,發生了許多莫名其妙。因為章邯這個並不太嚴重的箭傷,引發了太多意料之外的後果,正在逐一發生,無限放大。 看到王離這封求援信,章平不禁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大爽快。王離麾下有二十萬大軍,難道還對付不了項羽的幾萬楚軍?還沒怎麼打,何必巴巴地派人來求援?這不是小題大做嘛! 作為章邯的親弟弟,章平知道王離驕縱,一直看不起大哥的事實。他也知道大哥在巨鹿城下為何這般部署,這般忍讓,甚至將破城大功拱手讓給王離的良苦用心。 章平並沒有兄長那種廣闊的心胸和大局觀念,對王離他一直沒有太多好感。他不由自主地認定王離是在消遣人,有些小題大做。事實上,王離最初目的確實不純,為的就是做一番試探,然後此時陰差陽錯地變成的事實。 如今大哥受傷,連續率軍作戰數月,也格外疲憊,軍醫特意叮囑了要多休息。如今要拿這等小題大做的事情打擾大哥?心疼兄長的章平想了想,還是算了,順手將求援的竹簡文書扔到了角落。 陰差陽錯就是如此,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在特定情況下,產生的影響往往是不可估量的。 章平不知道,正是他這麼隨手一扔,徹底破滅了王離最後一線希望,也將大秦帝國送上了不歸路!!。 第一五二章秦軍潰退(求訂閱) 「什麼?項羽破釜沉舟渡過漳水,進攻武城侯中軍大營?」 章邯受傷,初時或許是數月征戰疲累的緣故,休息了一天多。普通的軍務都交由董翳和司馬欣打理,重要的事情則由章平匯報給自己決斷。 然而就是這不到兩天的時間,發生了太多情理之中卻又意料之外的事情。 傍晚,章邯感覺好了很多,整個人也有了精神。想想那日堂堂一個上將軍竟然不顧安危,親自靠前指揮衝殺,以至於被呂臣部下一箭命中。好在並無大礙,章邯不禁暗自慶幸,同時也告誡自己,以後萬不可再如此急躁大意。 剛剛才這樣想,但片刻之後,他便不得不再次怒不可遏。董翳和司馬欣來探望他時,掛念軍情的章邯倚在榻上隨口問道:「這一日多,可有什麼要緊的軍情?楚軍動向如何?甬道修復了嗎?」 董翳如實回答道:「稟上將軍,楚軍項羽所部已經渡過漳水,他們……」 章邯的眼睛陡然間睜大,微帶怒意質問道:「如此重要的訊息,為何不早些稟報?」 項羽動向至關重要,至於修復甬道什麼的瞬間被拋諸腦後。 司馬欣和董翳對望一眼,心裡打鼓道:怎麼?他沒如實稟報?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到章平身上。 昨日章平確實接到了楚軍渡河的消息,緊接著便收到王離那封求援信。章平得知項羽是奔著王離的中軍大營去的,想當然地認為王離定能料理項羽,故而不怎麼當回事。 想著捷報傳來,或是延遲一日再告訴章邯,讓兄長多歇息一晚,傷勢也能好很多。 誰知道偏巧董翳和司馬欣來探望,大哥正好問起。事先也沒給董翳二人打個招呼,真是失誤。章平不愧為想當然的主,他並未仔細思考此事的重要性,董翳和司馬欣能和你一起犯渾嗎? 這時候突然被點破,章平臉上有些掛不住。悻悻道:「上將軍,末將想著你傷勢未癒。想讓你多休息一晚。故而未曾稟報!」 於人前,二人不能以兄弟相稱,但章平這句話卻實打實是弟弟對大哥的說辭。 大帳裡持續了片刻的沉靜,靜的落針可聞,漸漸的,粗重的呼吸聲響起。章平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撇過頭見司馬欣和董翳正默默盯著自己,目光中似乎有些嘲弄。頭頂的壓迫感仍未消失,章平緩緩抬起頭來。凌厲的目光從前方射來,是大哥章邯正緊緊盯著自己,眼睛裡既是憤怒又是無奈! 許久,章邯的氣息才有所緩和,追問董翳道:「你剛才說。項羽還怎麼?」 董翳微微一怔,接著適才那半句話說道:「項羽渡河之後,鑿沉了所有船隻。打破了釜鍋,輕裝簡行奔著武城侯大營去了!」 章邯聽著很是無奈,項羽渡河攻打王離所部,恰好是自己受傷這段時間,竟然沒有做出反應,就這樣輕易放他過境。王離會怎麼想?那邊的境遇又如何? 更可怕的是項羽的舉動,章邯一聽心裡咯登一下,意識到巨大的危險已經來臨。項羽這是抱著誓死的信念來的,熟知兵法的章邯很清楚,項羽這樣做的目的和效果。 破釜沉舟!真虧項羽想的出來。沒有退路,沒有糧食,只有誓死作戰才有一線生機。章邯內心不由得佩服項羽的勇氣,若非逼到絕境,會有幾個人這樣冒險?這樣不要命? 可以想像楚軍都被逼到了絕境,求生意志會將他們的潛力無限激發,不要命的打法啊!只要再加以動員,用仇恨和賞罰來激勵士兵,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會無限提高。 最可怕的還不在此,而是王離的態度和重視程度。王離會像自己這樣清楚事實?王離會像自己這樣重視項羽嗎?王離佈置好迎戰了嗎?一連串的疑問湧進了章邯的腦海中,此事太過事關重大,他不得不想得深遠。 驀地,章邯想起一些事情來,手足冰涼。他想起王離所部是西北邊軍,沒什麼與「叛軍」交手的經驗,王離對項羽的瞭解也十分有限。他想起王離出身名將世家,驕縱自傲,這樣的人很容易大意,若是稍有疏忽,後果不堪設想。 也不知王離那邊情況如何? 擔心歸擔心,王離畢竟也是身經百戰,還有二十萬精銳之師在手,應該不會……章邯也不知道,這算是僥倖還是期盼! 章邯不由的歎息一聲,目光落到章平身上。頗帶怒意道:「這麼重要的情報,你竟不及時稟報,跟隨我這麼久,還這麼不知輕重!」 章邯這話有斥責的意思,也有開脫的意味。畢竟是親兄弟,不知輕重延誤了軍情不假,可出發點也是為了讓自己休息養傷,對此章邯也是無奈。 章平很老實,聳拉著腦袋,說道:「上將軍,我知錯了!」 章邯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還有什麼事嗎?別再有其他延誤。」 呃…… 問起此事,章平忽地想起王離那封求援信,看大哥這表情,莫非求援的內容是真的?想到這頓時冷汗直流,事關重大也不敢隱瞞,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董翳和司馬欣不禁詫異,這是怎麼回事?莫非還有別的事情?章邯見狀,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落,章平支吾了好半天,這才吞吞吐吐道:「午間收到過武城侯的信函,他說……他說項羽大軍攻擊,請……請求上將軍……派兵支援!」 「什麼?」章邯不由得從榻上坐起,又驚又怒!猛然劇烈晃動,肩上剛剛癒合的傷口再次開裂,章邯忍不住悶哼一聲,急怒攻心之下,一口鮮血噴濺而出。 見此情景,章平顧不上多想。上前攙扶大哥,探查傷情。誰知剛剛靠近,被章邯一把推了出來,跌倒在地。章平眼神彷徨,這才意識到出了大事。頓時啞口不語。 董翳和司馬欣都衝了過來,扶住章邯道:「上將軍息怒。保重身子啊!|」 章邯嘴角帶血。面色冷若寒冰,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著章平。嘴唇不斷嚅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過從眼神中可以看出憤怒、無奈、驚恐、遺憾、擔憂…… 王離求援了,說明什麼?項羽大軍兇猛,他抵擋不住,所以向自己求援,也就是說王離現在很危險? 以少勝多的戰例古來有之。章邯適才已經盤算過,項羽破釜沉舟,將士視死如歸。楚軍士氣高漲,戰鬥力成倍增長,確實可怕。打敗王離也是有可能的。他擔心,卻心懷一絲僥倖,然而章平這一盆冷水澆下來。陡然讓他寒意徹骨,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董翳和司馬欣也不時瞟過憤怒和不屑的目光,章平啊章平,竟然這如此自以為是,不知輕重。事關二十萬大軍安危,事關整個巨鹿之戰的結果,事關大秦國未來的命運,竟被他視作兒戲,就這樣耽誤過去了。 章平如何還不明白,真是悔不當初!當時以為此事微不足道,是王離無病sh□n吟,小題大做。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大哥都這樣發怒了,那麼…… 一時間章平嚇得六神無主,許久才擠出一句:「收到武城侯書信是午間時候,那會最多是剛剛開始交戰。戰報還未送回,也許情況不會那麼糟糕!」章平也不知道,這算是自我辯解和對大哥的安慰! 章邯心情稍微緩和,怒目狠盯了一眼弟弟,心中迅速合計。若是如此,戰鬥不過剛剛開打,王離不會這般不堪一擊,他送信函來是邀自己一道圍攻項羽嗎? 或者是他意識到了危險?想到這章邯暗自鬆了口,似乎只有這兩種解釋。那就是說,至少王離對此戰並未掉與輕心,是重視的,很可能還做了準備。如果是這樣,情況便不會很糟,機會還是有的。 然而此事有太多的陰差陽錯,章邯哪裡會想到,王離寫信時沒安好心,為的是試探他。至於重視和準備,哼……注定了只能空歡喜一場。 章邯略微思量,吩咐道:「董翳,你速帶八萬人馬北上支援武城侯,與其協同對抗項羽。司馬欣,你率五萬軍隊,從東側繞道項羽後路進攻!其餘兵力全部抽調回來,戍守中軍大營!」 「諾!」董翳、司馬欣二人立即領命離開。 章邯冷冷瞧了一眼地上的章平,怒道:「去,給我面壁思過,無軍令不得踏出營帳半步!」 看著章平佝僂著身子離開,章邯長歎一聲,目光越過營帳的小窗,向遠處的北方看去,喃喃道:「王離,你可還好?」 巨鹿城北,王離正焦急萬分,散亂的髮髻,幾近崩潰的惶惶不安,名貴銀亮的鎧甲上已經滿身塵土血污。 項羽太過凶狠,楚軍勇猛的無以復加,王離已經記不住清,這是楚軍的第多少次衝擊。 自從防線被英布、龍且撕裂,項羽率領全軍衝殺,擊潰的他的中軍之後,戰局便呈現出一邊倒的格局。王離也曾試圖調動兩翼反包圍楚軍,但是士氣和戰力實不在一個檔次上,很快便以失敗告終。 分成分割包圍之後,項羽揮軍一浪一浪地猛烈攻擊,率先擊潰了王離左軍。 王離收攏殘部,靠攏到右軍來,試圖組織有效的抵抗。然而楚軍的攻擊仍未停止,攻勢絲毫不減,秦軍已經有些抵抗不住。 「章邯,你為何還不來?」 「章邯,你的援軍何在?」 王離在心中一遍遍地吶喊,期盼著這無心插柳的唯一希望。遺憾的是希望落空了,章邯始終沒有來,王離已經開始有些絕望了! 秦軍終於支撐不住,剛剛佈置的防線再次被楚軍擊潰。王離扭曲的臉顫抖著,已經看不出是什麼表情,虎目之中已經淚水漣漣。 潰敗已成必然,王離再也支撐不住,撥轉馬頭,命令親兵斷後,率軍緊急向西撤退。那裡還有蘇角的五萬精兵,或可穩住陣腳,圖謀再戰! 然而,項羽會給他成功撤退的機會嗎?蘇角那裡等著的就一定就是援兵嗎?!。 第一五三章王離之死 巨鹿城北,王離中軍大營,秦楚兩軍激戰已經不知多少次! 滿懷信心,驕傲自負的王離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輸給項羽。十萬精銳秦國長城邊軍對陣五萬楚國起義軍,竟然敗了,敗的如此徹底。 不到半日時間,秦軍防線被楚軍兇猛的攻勢撕開一道口子,項羽抓住機會直接突進中軍。王離十萬人馬被楚軍分隔包圍,殲滅,至晌午時分傷亡超過六萬人。 在難以置信的傷亡和戰局面前,王離驚愕的有些不知所措!面對楚軍永無休止的兇猛衝擊,秦軍逐漸開始潰退。王離趕忙收攏殘部,再次佈置起一道防線。 不幸的是,很快就被楚軍再次撕裂。王離徹底無奈了,立即調動自己的親兵衛隊斷後,全軍向西撤退。 王離的決定是對的,這會子無論是實力和士氣都相差懸殊,根本無法和楚軍相抗衡。涉間的軍隊在東南方向,正在進攻巨鹿城,即便是得到消息,也無法及時趕回來。蘇角離得近,沒有及時前來,興許是沒有得到消息。 無可奈何,只能突圍撤退,以精銳的親兵拚死斷後,向西與蘇角的五萬大軍匯合,唯此才能抵抗楚軍,穩住陣腳。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總是很殘酷。西撤是王離一廂情願的想法,實施起來卻很有難度。至少項羽不會放過他,勝利就在眼前,楚國人怎麼可能輕易放他走呢? 看到秦軍潰退,項羽站在小丘上稍事休息,龍且、項莊、虞子期幾人匆匆走過來紛紛露出笑臉。大敗秦軍,取得戰鬥勝利,眾人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直到此時,許多人一顆懸著的心才完全放下心來。實際上。此前項羽決定破釜沉舟,誓死一戰,眾將心裡便有些打鼓、不過他們相信項羽,絕對無條件地聽從命令,不知不覺間都暗自捏了一把汗。 非是沒有信心,而是這場豪賭實在太過驚心動魄,讓人忐忑不已。 如今一戰擊敗了王離,以五萬對十萬取得前所未有之勝利。眾多高級將領放心了。指揮的更加得心應手。所有楚軍士卒都受到巨大的鼓舞,士氣更加高漲。勝利使他們飛揚的激情迸發,勇猛衝鋒也有了強大的信心基礎。 所有楚軍都篤定一個信念,秦軍是完全可以戰勝的,哪怕是他們有十萬,二十萬,甚至是四十萬大軍,都怡然不懼。此時楚軍的戰力不斷上升,以一敵十毫不誇張,輕而易舉。 項羽也緊握著拳頭。心情激動的幾乎要沸騰,開心的幾乎要笑出聲來。叔叔,亞父,我做到了。我做到了!項羽在心中不斷吶喊,希望項梁在天之靈能夠瞑目,希望范增能夠引以為傲。 破釜沉舟,本身就是一場豪賭,哪怕是賠光所有的身家性命,他也堅定不移地這麼做了。正如章邯所言,若不是被逼到絕境,有誰會這麼不要命?項羽勇氣可嘉,實非他人所能匹及。 敢作敢為不假。然他畢竟沒有尹旭那種「未卜先知」的能力,心中是否有那麼一絲一縷忐忑,或者擔憂呢?只有項羽自己知道。 如今與王離之戰初戰大勝,不僅給了楚軍將士和一眾將領信心。也給了項羽強大的自信。日後藐視諸侯,睥睨天下的霸業,未嘗與今日的成功沒有關係。 所有將領中最激動的還屬項莊,擊敗了王離,剩下的涉間和蘇角便不足為慮。看到勝利曙光的同時,於他而言也終於有了為父親報仇的機會,一時間眼中淚光漣漣。 虞子期來報:「王離率軍向西撤退,涉間部聞訊已經放棄了攻擊巨鹿城,率軍緊急回援。」 項羽自信一笑:「王離這是想去和蘇角匯合,不給他這個令下去全軍追擊王離殘部,務必殲滅。活捉王離。」 「涉間呢?」 項羽毫不在乎道:「先不管他,巨鹿城離此不近。先讓他們跑一會。等收拾了王離,掉過頭吃掉它。 「諾!」 虞子期走出幾步,項羽又叫住他,說道:「將此處的戰況隨時送回河東,讓亞父知曉。」這樣的好事自然該告知范增,讓老人開心一回。 「全力追擊,活捉王離!」 「全力追擊,活捉王離!」 「全力追擊,活捉王離!」 軍令下達,震天的喊殺聲在原野上響起,楚軍將士受到激勵,瘋狂地向王離殘部發起追擊。 巨鹿城北的道路上,上演著一幕幕慘烈的廝殺。英布、龍且兩員猛將依舊擔任先鋒,銜尾追擊,絲毫也不放鬆。 秦軍每往西走出一步,付出的都是鮮血和生命。王離的親兵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以說是精銳中的精銳,戰力之強少有可及。即便如此,他們卻無法擋住瘋狂的楚軍。也許是因為軍心渙散,也許是楚軍實力更強,也許兼而有之。 王離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自己的親兵衛隊幾乎全軍覆沒。拼掉了如此大的代價,也不過走出不到十里地,可想而知這場撤退與追擊之戰是何等壯烈。 隨著親兵陣亡越來越多,剩餘的幾萬殘軍再次被打殘,楚軍離自己越來越近,王離越來越失望,幾乎接近絕望。 此時此刻,章邯的援軍無疑是最大的希望,求援信已經送出去整整一天了,可章邯的援軍還是沒有到來。 莫非軍需官說對了,這一切都是章邯故意的?借口甬道受到破壞,拖延糧草運送?故意放過楚人,將自己的側翼暴露?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王離腦海中。 慌亂之中,人會格外偏執,也不會仔細思考。王離固執地認定,自己被章邯出賣了! 絕境之中,仇恨和希望是支持人生存下去的兩大信念。王離恨極了章邯,他想要回咸陽告御狀,他想去棘原的大營找章邯理論,但這一切都是以活下去為前提的。 絕境中的人也會掙扎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王離想到的是蘇角,無論是自己突圍前去匯合。還是蘇角接到消息,前來接應,都有一線生機…… 然而,半路傳來的一個消息,將這最後一個救命稻草無情的砍斷,也徹底擊垮了王離的意志。 楚將尹旭率軍突破蘇角軍營,秦軍傷亡慘重,請求大將軍派兵救援! 「派兵救援?」王離聽到這個消息,不禁苦笑著擠出幾個字。精神在一瞬間跨了,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蘇角敗了,沒有希望了,沒有希望了!秦軍頑強抵抗,為的就是與蘇角匯合,如今一切都成了空談,一切都變成了夢幻泡影。 楚軍趁勢殺將過來,秦國士兵最後殘存的意志崩潰,如同待宰的羔羊,全然沒了抵抗。有的被殺,有的被俘,有的趁亂逃走…… 「活捉王離!」 「活捉王離!」 楚軍囂張的叫喊聲再次從四面想起,王離聽在耳中,不禁癡癡的冷笑。半天擠出一句話:「王家男兒,誓死不降!」 說完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擦去臉上的污漬血跡。最後一遍一遍擦拭已經污濁不堪的鎧甲,直到露出銀白的光芒,王離看著鎧甲忍不住淚盈滿眶,但始終沒有滴落下來。 王家男兒,流血不流淚!祖父王翦的家訓在耳邊響起。 王離輕歎一聲,仰天怒吼道:「章邯害我,章邯害我!」 發洩完仇恨的,再最後看一眼美麗的黃昏,拔劍橫頸。 一抹殘陽,一股鮮血,一個高大的身影倒下,一代名將王離,自刎沙場!!。 第一五四章獵物 殘陽如血,冬日的大地一片蕭條,瑟瑟北風吹過,更加的悲涼。巨鹿城北的原野上,旌旗東倒西歪,時而瀰漫起一陣硝煙。 滿地的鮮紅的血跡,無數的冰冷的屍體倒在地上,時而有未死的發出幾聲痛苦的sh□n吟。此情此景,向世人訴說著戰鬥的慘烈與殘酷。 巨鹿城北秦楚一戰,秦國大將軍王離率領的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被斬殺殆盡,王離本人也成為陣亡了的一員…… 王離死了,自刎而死,死的體面! 王家男兒,流血不流淚,誓死不降,更不會成為俘虜,王離踐行了祖父王翦訂立的家訓。 臨死前,他看著身上那件傳承三代人的鎧甲,忍不住想哭.想當年祖、父二人意氣風發,率大軍攻城拔寨,滅五國。 然而今天,身為大秦第一名將世家子孫的他,兵敗巨鹿。十萬精銳敗於項羽五萬楚軍,二比一[www.qisuu.com奇書網]的巨大優勢下,全軍覆沒。 身為王家子孫,身為大秦國的大將軍,王離丟不起這個人! 之前意氣風發從上郡而來,想著祖父當年首滅趙國,讓王家興盛起來,成為大秦第一功勳世家。之後祖、父二人先後離世,才被蒙氏一族蓋過了風頭。 為此,王離立志要超越蒙恬,重現王家昔年的榮耀。讓大秦國的士兵和百姓明白一點,王家永遠是秦國名將武臣之首。 在上郡的長城下,憋屈了很久,一直沒有機會。這一遭好不容易有機會出戰河北,參與平叛趙國之戰。他高興不已,特意穿上他王家祖傳的鎧甲,為的就是和祖輩一樣,在趙國的土地上建功立業。重現王家的不世榮耀。 一切的一切在昨天都顯得那麼真切,那麼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然而現在,不過一天的時間,在項羽猛烈的衝擊下。一切都化為泡影,一切都灰飛煙滅。 現實是殘酷的。不僅是夢想破滅。王家的中興之路從此斷送,還以為兵敗留給家族不可磨滅的恥辱。 看著鎧甲,王離的心情太過複雜,終究比祖父和父親差的太遠。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竟這樣差勁,自己之前太過驕縱自傲。他甚至在想,能封侯為大將,被人誇讚的種種榮譽都和自己無關,而是看在祖父和父親的面子上。 一個人在精神上否定了自己。生命也就沒有存活的意義,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王家家訓,寧死不為俘虜。不能讓楚國人活捉,所以只能選擇死。 慘烈的失敗,辱沒了王家門楣。墜落了祖輩名聲,無顏在苟活於世,為一死以謝先祖。 斷送了秦國十萬大軍。很可能導致整個巨鹿之戰的失敗,繼而影響秦國國運,於家於國有罪,只能以死謝天下。 所以王離必須死! 這是王離自刎的深層原因,最直接的誘發因素卻是撤退半路收到的那個消息。 蘇角所部為楚將尹旭攻破,請求援助! 他指望這蘇角能援救自己,蘇角又何嘗不是等著自己前去救援,事實上,他們誰也援助不了對方。 他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理會,蘇角五萬大軍怎麼會被尹旭的一萬六千人打的落花流水。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不也十萬人敗給項羽五萬了嗎?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別人!何況計較這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最後一絲希望就這樣破滅了,先得到消息的王離再也支撐不住,精神和信心完全崩潰。最終導致了秦軍完全喪失鬥志,被楚軍殺了慘不忍睹,幾乎全軍覆沒。 相比王離,蘇角暫時是幸福的。儘管他這邊情形也不好過,被尹旭打得慘不忍睹,已然岌岌可危。但至少他還有個希望,期盼著大將軍王離率軍前來解救。 這注定又是空歡喜一場,蘇角還不知道,他期待的王大將軍永遠不會再來了。 相反王離臨死時,還留一個他一個難題,同時留給他一個機遇。 蘇角前前後後的遭遇,全部源於尹將軍。 晨間,尹旭一得到項羽出兵攻打王離大營的消息,立即和手下的蒲俊、桓楚、蘇岸等人商議,籌劃著自己的行動。尹旭否定了桓楚和蘇岸的提議,同意了蒲俊的提議,決定前往攻打蘇角所部。 一來是拖住蘇角,讓他不能回師救援王離。二來是想讓作壁上觀的諸侯聯軍瞧一瞧,展示一下楚國大軍的戰力和尹將軍自己的個人能力。還有一個,就是尹旭個人的想法。 為此,尹旭曾熱情地邀請趙國大將軍陳余,請他與自己一道出兵。誰知陳余懼怕秦軍威勢,不敢出兵,找各種借口,百般推辭,拒絕了。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不願去,尹將軍也不強求,咱還是親自出馬的好。獨來獨往,不受牽掛羈絆,隨心所欲打的更順手。故而獨自一人帶著麾下的一萬六千人馬,直接向巨鹿西北蘇角的駐地殺了過去。 蘇角今年三十多歲,土生土長的秦人。是秦國新近崛起的新一代將領,曾隨蒙恬、王離北逐匈奴,駐守上郡多年。 秦二世元年,蒙恬死後,蘇角奉命調回關中。陳勝、吳廣起義後,曾派遣部將周文攻克函谷關,進入關中地界。蘇角分明率軍駐守戲水,率軍抵抗。 隨後,面對秦軍兇猛的攻勢,少府章邯臨危受命,率大軍前來征討。蘇角隨同章邯先後在曹陽,澠池大敗周文。後蘇角調回上郡,在王離手下為將。 此番王離長途跋涉,前來趙國配合章邯作戰,蘇角和另一位將軍涉間隨行而來,成為王離名副其實的左膀右臂。 到達巨鹿城下後,涉間奉命攻打巨鹿城,蘇角的任務則是壓制六國諸侯聯軍。 其實蘇角麾下不過五萬秦軍,諸侯聯軍遠遠不止這個數字,卻懼怕秦軍威勢,一直龜縮著不敢出戰。 對此蘇角多有有點得意,又想起當初殲滅周文所部的場景。更加不把起義軍看在眼裡。正是因為這種慣性思維,為他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蘇角得意洋洋,尚不知身邊有位獵人正在暗自觀察,而自己已然成為別人眼中的獵物!!。 第一五五章意義重大的招降 尹旭率一萬六千人攻擊蘇角的五萬人,確實有些冒險。 但尹將軍也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敢這麼做那肯定是有些把握的。 詳細對比過兩軍情況後,尹旭發現,蘇角的人數確實不少,但其他一些方面比自己遜色了很多。 比如說士氣,蘇角是王離的屬下,他麾下的士兵同樣經歷了蒙恬那場變動。因而這支軍隊的內部的凝聚力,並不如想像的那麼高。 再一個,蘇角部主要的任務是壓制諸侯就援軍,已經幾個月時間。聯軍因為害怕根本不敢出戰,因此蘇角不由自主地會產生驕傲自大的心理。 常言道:驕兵必敗!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蘇角在防備上鬆懈了很多,客觀上給了尹旭可乘之機。 反觀自己麾下的軍隊,楚軍向來以治軍嚴謹著稱,軍紀嚴明,作戰勇敢。一萬六千人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呂臣舊部,一部分是項羽麾下的會稽軍。經歷了破壞甬道,襲葫蘆谷和平鄉,巨鹿城下突圍戰的磨合,這些士卒在尹將軍手中都很從命令,配合的也算默契。 士氣上更是比秦軍高出一籌,尹旭渡過漳水之後,幾次出擊,斬殺秦軍過萬。戰功不小,將士們也受到激勵,作戰格外勇猛。 唯一失敗的就是呂臣的陣亡,也正是因此,所有楚軍都多了一份哀傷。哀兵必勝,楚軍將士都叫嚷著,為呂臣將軍和那戰死的三千兄弟報仇。雖說沒有破釜沉舟,但尹旭也令士卒只帶三日乾糧,輕裝上陣,起到的作用大有異曲同工之妙。 決定之後,於當日午間立即發兵。就連陳余都沒想到尹旭的速度會這麼快,蘇角就更談不上了。他已經習慣了,諸侯聯軍避戰不出,即便是聽說來了個楚國將軍,也絲毫沒有引蘇角在意。 在他看來。各國諸侯沒有是什麼區別,照樣會堅守不敢出。故而並未上心。放鬆大意了。 尹旭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毫不猶豫出兵的。此戰的重點和項羽那邊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快!必須速戰速決。作為一個穿越者,作為一個軍事學院的學生,巨鹿之戰這種經典的以少勝多戰例,尹旭多有瞭解。 尹旭很清楚此戰前後的過程和關鍵點,以及秦楚兩軍戰術上的優劣不足,故而運用的恰到好處。 充分的準備之後,尹旭帶著一萬六千氣勢高漲的楚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蘇角的軍營。 楚軍殺到時,秦國的士卒都有些懵了,一貫避戰畏敵的援趙軍竟然主動出擊了?他們已經習慣了諸侯軍悄然不動,驟然見到楚軍殺出。太過意外…… 就在他們愣神的瞬間,楚軍迅速殺上來,將親兵斬殺。頭顱滾落在地。眼睛仍睜得大大的,眼中滿是驚訝與詫異…… 王離輸在驕傲輕敵,蘇角度則輸在大意不防上,不過也略有不同。王離是首先被擊潰中軍,蘇角則不同,等他反應過來,右軍已經徹底被突破。 蘇角大驚失色,急忙率軍出擊。但側翼已經被勇猛的楚軍撕開,想要補上可是不容易。 蒲俊和桓楚如同下山猛虎,帶領楚軍不斷衝擊。一萬六千楚軍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喊叫著,舉著刀槍劍戟衝殺過去。戰鬥力和士氣猶在尹將軍預料之上。 以有心算無心的戰鬥,哪怕是兵力上有些懸殊,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來自上郡的秦軍壓根就是不熟悉楚軍的戰法,突然被襲擊,直接被打蒙圈了,根本不是對手。蘇角很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收縮兵力,希望能組織起第二道防線。 值得慶幸的是,蘇角做到的,卻是在兩三個時辰之後。付出了慘痛的傷亡之後,才穩住了陣腳,與楚軍沿著一座小河對峙。 今年的冬季並不太寒冷,兩軍中間的小河並未冰凍,此時潺潺的流水已經完全被染紅,看得人膽戰心驚,幾乎作嘔。大概清點之後,才發現幾個時辰內陣亡的秦軍超過兩萬人。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幾乎一半的兵力就這樣折損了,蘇角滿心憤怒與惶恐,身體忍不住顫抖。 陣亡兩萬人,如何向大將軍交待?楚軍的進攻還會繼續,身側不遠便是諸侯聯軍的駐地,萬一那些呆子見勢衝過來怎麼辦?兩面夾擊勢必全軍覆沒。 實際上,蘇角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諸侯聯軍早就嚇破了膽,哪裡還敢出戰?見到秦楚兩軍激戰慘烈,傷亡慘重,即便是秦軍暫時處於劣勢,但他們還是不敢。 他們尚未得知王離自刎的消息,深深恐懼那十萬大軍。何況城南還是章邯的二十萬大軍,輕易出兵哪還有命在?故而這些諸侯、將領不過是爬上掩體壁壘,作壁上觀,觀察戰局。同時佩服這楚軍的勇氣,和身披鎧甲,手握長劍的尹將軍。 這些蘇角並不知道,他必須將可能的因素考慮進去怎麼辦呢?蘇角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終究無奈地決定派出了使者,向大將軍王離求援。 結果讓蘇角失望了,等來的不是王離的援軍,而是一群嚇破了膽的逃兵。 通過他們,蘇角得知中軍十萬已經被項羽擊潰,大將軍王離自刎沙場。 巨大的打擊,讓蘇角幾乎當場暈倒。 王離死了,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只剩下這麼幾個殘兵敗將。如何與楚軍對抗?就這麼對峙著?能撐到幾時? 指望城南的章邯嗎?逃兵們告知他,王離臨死仰天大喊「章邯害我!」。從一個中級將領口中,蘇角得知王離曾向章邯求援,援軍卻始終沒有來,以至於王離悲憤而死。 章邯連王離都可以放棄,還會在乎別人嗎?也就是說沒有援軍了,蘇角很清楚項羽一定會調頭攻打涉間,那位老兄絕對不會比自己輕鬆。這一仗西北邊軍已經徹底敗了,蘇角陷入了絕望。 就在此時。屬下來報,對岸的楚將尹旭和自己見面!蘇角瞪大了眼睛,尹旭想要幹什麼? 王離手下的逃兵進入蘇角營地的同時,也有少許被尹旭的游騎抓獲。 因此尹旭得知了項羽和王離的戰況,心笑歷史一如往昔。巨鹿之戰注定了楚軍的勝利。 高興的同時,他也把握到許多重要信息。在腦海中迅速做出一番算計。一個想法迅速浮現在腦海中。一個巨大的機會就擺在眼前,讓他驚喜。 尹旭立即下令,暫停進攻,並向對岸送信,要求與蘇角見面。 黃昏,血染的小河邊,尹旭策馬而來。蒲俊帶著十多個親衛兵,提著盾牌護衛兩側,為了防止對岸秦軍暗箭偷襲。 蘇角猶豫了很久。還是來了,依照約定也是帶了十來個中低級將領和親兵。 小河不寬,清晰可見彼此一舉一動,朗聲說話也聽得清清楚楚。 「蘇將軍!尹旭有禮了!」尹旭將軍坐在馬背上,笑著拱手施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蘇角既然願意來,也是有想法的。雖然憤怒低沉,卻也不曾惡語相向。拱手道:「不知尹將軍找蘇某所為何事?」 尹旭笑道:「時間緊迫。咱們就不耽誤時間了,說正題吧!不知蘇將軍對眼下的局勢有什麼看法?」 蘇角沒好氣地冷笑一聲:「大秦將士,誓死效忠,戰死戰場是榮耀!」 尹旭笑了笑:「為大秦誓死效忠?蘇將軍真是好心胸啊!效忠一個毫不留情拋棄你們的大秦朝?王離將軍因何而死?死前喊出了什麼?你們就一點不憤怒,不生氣?」 蘇角心頭一震,知道尹旭已經知道王離的死訊,也不否然,默然道:「那都是章邯所為?並非朝廷意思!」 尹將軍一直保持著招牌式的微笑,反問道:「蘇將軍,說這話可底氣十足?」 不等蘇角回答,只聽尹將軍續道:「王離將軍是大秦名將後裔,章邯為了名利就敢輕易陷害了王將軍,你以為誰給他的底氣?他憑什麼敢這麼做?一個少府官員,一兩年時間便成為統兵千萬的上將軍,即便他有能耐,若沒有提攜支持的話,行嗎?」 一句一句敲打在蘇角心頭,矛頭直指咸陽的胡亥和趙高。 尹旭又道:「想想蒙恬將軍,卻匈奴七百餘里,功勳卓著,突然間就不明不白地去了。王離將軍呢?趙高當時將兵權交給他只是暫時的過渡,遲早還是會下手,今天得到了驗證。原因只有一個,長城邊軍是扶蘇公子、蒙恬將軍舊部!」 話題回到秦國皇儲繼位一事上,蘇角的心情格外沉重。 尹旭又道:「章邯今日這麼做,八成是有人面授機宜,為的就是假我楚人之手,除掉上郡邊軍!想想,為何章邯坐擁二十萬大軍,反而讓善野戰的你們攻城,自己樂的逍遙,連個甬道都看不好?說的為王離將軍守衛側翼,他做了什麼?何以我國項羽將軍會突然殺到大營,讓王將軍措手不及?」 尹旭頓了一下:「王離將軍很清楚,害死他和萬千將士的不是我們楚人,而是章邯和他背後的二世皇帝和趙高!他的四千的怒吼是在向上天,向始皇帝,向他的祖、父鳴冤,又何嘗不是提醒呢?」 一句一句,都說到了點子上。 蘇角想起自己突然被調回關中,上郡當年的清洗……尹旭所言似乎句句在理,讓人不由得不信!尤其是王離的死和遺言,是再好不過的明證,蘇角的心已經在動搖。 尹旭又不失時機地加上一句:「今日的秦國還是昔日的鼎盛輝煌秦國嗎?自從胡亥、趙高上台,斬殺多少忠良?朝綱混亂,百姓名民不聊生!我們何以會站在這?生活苦不堪言,官逼民反啊!如今的秦國然是滿目瘡痍,岌岌可危,可憐胡亥、趙高、章邯之流仍尋歡作樂,大夢未醒……這樣的國家,還有希望嗎?這樣的君王還只得你們效忠嗎?」 尹旭口若懸河,一句句反問,敲打在心頭,幾乎粉碎了秦人所有的信心。 許久,蘇角冷笑一聲,說道:「尹將軍費了半天口舌,為了什麼?想讓我們投降?不可能!」 尹旭笑了笑:「蘇將軍是明白人!眼下的局勢也很明!」說著看看面前的小河,面色轉寒道:「我可不想讓面前的河水更紅!蘇將軍就算不為自己,是否也該為屬下的將士們考慮考慮呢?」 蘇角正要說話,被尹旭打斷道:「蘇將軍不要太固執,也不要著急否定,考慮清楚再說。否則讓我為難,也讓我手中這把劍為難!」 寒光一閃,斷水瞬間出鞘,尹旭做出一個非常漂亮的姿勢。斷水插在河邊的土地上,在夕陽下不停的搖晃! 蘇角放眼過去,看清楚之後,頓時驚呆了! 這劍……劍是蒙……蒙恬將軍,沒錯!是蒙將軍的寶劍。 蘇角難以置信道:「尹旭,這劍……怎麼會在你手裡?」 尹旭沒有正面回答:「還認得這把斷水吧?蘇將軍在上郡多年,想必也認得子夜小姐吧?」 「子夜?」蘇角腦袋轟的一下,震驚無比地看著尹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尹旭輕輕一笑,朗聲自信道:「何去何從,蘇將軍自己選擇吧?」 其實從蘇角願意來的那一刻,尹旭便知道有希望。這時候相邀見面,除了招降,還會做什麼?蘇角不是傻子,他自然能猜個大概!王離已經死了,他已然陷入絕境,再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難道真要像王離一樣,自刎疆場嗎? 就在蘇角絕望的那一刻,尹旭又給了他一絲希望!所以蘇角決定來探查一二,再做決定。 尹旭的一番話說的直接,將種種陰差陽錯的巧合和誤會,全部歸結為秦二世、趙高,還有章邯的陰謀,徹底擊垮了蘇角和身邊秦軍將士的忠誠和信心,甚至是心生仇恨。 秦國拋棄了他們,他們也放棄了秦國! 尹旭的策略是對的,一開始先徹底擊垮秦軍的意志和信念。然後趁熱打鐵,用實力威逼,讓他們知道眼前的現實,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在他們最彷徨無助的時候,再不失時機地拿出斷水,用蒙恬和斷水拉近關係。 尹旭到底是何方高人?聽聞昔年子夜公主被人救走,莫不是尹旭所為? 蘇角猜不透,但那把劍絕對是蒙恬之物,證明他們之間有莫大的關係。而且他知道子夜公主,從言語中可見他們關係匪淺。昔年他也頗受扶蘇,蒙恬器重,恩情猶在! 在現實厲害關係已經傾斜的情況下,又加上了一顆沉重的感情砝碼! 蘇角沉默了,幾次抬起手又放了下去,許久之後終於下定決心。揚手一鞭,策馬涉水過河!馬一上岸,便跳了下來,在尹旭面前跪下! 秦二世二年末,秦將蘇角攜近三萬秦軍投降楚將軍尹旭! 尹旭開心不已,這是一次意義重大的招降,繼呂臣的六千人馬後,麾下又多了兩萬多人軍隊。 自此,尹將軍有了自己的軍事實力,也有了在亂世生存的資本,走出了裂土封王,逐鹿天下的第一步……!。 第一五六章勝敗得失 蘇角內心掙扎了許久,最終選擇了投降。 正如尹旭所言,秦庭和章邯等人已然拋棄他們,如今的大秦已經不是昔日的大秦,已經找不到讓他們繼續效忠的理由。 如今兵敗本就士氣低落,平軍大營的逃兵前來,帶來了王離兵敗自刎的消息。這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必然軍心渙散,已然失去了再戰的勇氣。一條淺淺的小河,擋住楚軍兇猛的攻擊。 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麾下的兩萬多士卒考慮,生的誘惑讓他不得不做出一個正確的抉擇。 再者,尹旭拿著故主寶劍,讓他們不由自主有種歸屬感。從今日的戰鬥和適才一番說辭,足可見尹旭的能耐,這位年輕的將軍很不一般。蘇角相信,誠心招降的尹將軍會帶領他們走的很好。 所以,蘇角選擇了投降尹旭,在絕望中重新收穫了一份希望。 尹旭樂的心花怒放,首先對蘇角動兵,本來存的是單獨撈取戰功的心思,並未想到如此深遠。但是王離兵敗,傳來的消息讓他把握到了機會,並迅速加以利用。 化成功了,加上之前呂臣的六千人,麾下已經有三萬多兵馬。這些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單兵素質沒的說,只要再加整編,會成為一支戰力強大的軍隊。 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不期而至! 有了自己的軍隊,就有了在這亂世生存的資本。無論做什麼事情也更有底氣,也少了很多顧慮和掣肘,也有了謀求未來發展的基礎。巨鹿之戰,尹旭無疑是個大贏家,贏的盆滿缽溢。 夜晚,棘原秦軍大營。 出發沒多久,董翳和化的八萬大軍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震驚無比的壞消息。 見董翳去而復返,行色匆匆,面帶惶急之色。 章邯心裡咯登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 果不其然董翳大叫著:「上將軍,大事不好了!」 章邯面如寒冰陰冷到了極點,拳頭緊握著,關節啪啪作響。默默地聽董翳稟報一顆心陡然沉到谷底。 項羽五萬突然殺到武城侯中軍大營,王離尚未從容佈置,略顯倉促。交戰中被楚軍突破中軍,分割包圍,傷亡慘重。 王離收攏殘部命親兵斷後向蘇角部撤退。一路被楚軍追殺,於途中得知蘇角兵敗,將士銳氣全無,被楚軍徹底擊潰。武城侯王離將軍……………,自刎而死! 項羽大軍掉頭攻擊回援的涉間所部。剛剛從攻城返回的軍隊,行色匆匆,疲憊不堪,得知主將陣亡,更是軍心渙散,一戰大敗。 涉間眼開軍陣被衝垮,情知無法逃走吩咐手下眾將:「項羽所過之處,皆屠城以顯淫威,降者必死也。縱然僥倖赦免得生,亦必受辱。吾等世為秦臣,若不能掃平草寇,不如一死報國。」 直到力戰不敵涉間與將士一起自焚而死! 蘇角疏於防備,被楚將軍尹旭率軍突襲,不敵,大敗!向王離求援未果反被逃兵拖累,待聽到董翳講道王離自刎涉間自焚,蘇角投降尹旭的消息,章邯再也忍不住。急怒攻心,一天之內第二次吐血! 巨鹿城北,二十萬最精銳的秦國長城邊軍,就這樣一敗塗地。 主將自刎,一個副將自焚,另一個投降。三個高級將領全部完蛋,二十萬大軍灰飛煙滅。 項羽以五萬大軍突破王離中軍十萬人,大獲全勝,楚軍的戰鬥力就這麼強嗎?一時間章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王離好歹是也是名將子孫,好歹也算是身經百戰的沙場宿將,竟然敗的如此徹底。 若是他沒了防備,被楚軍打個措手不及還說的過去。可是他明明向自己發出了求援信,說明他有防備,有所重視,即便是援軍沒有及時趕到,也不至於敗得如此快?為何不過一日時間久全線潰敗,落得個兵敗自殺的下場? 更讓章邯難受的是王離臨死喊得那一句話,認定了是自己出賣了他,認定了是自己不願救援。 章邯心如刀絞,在巨鹿之戰上他真可謂大公無私,用心良苦,卻被人誤解…… 然而這事也怪不得別人,是親兄弟章平自以為是,並未及時稟報軍情,以至於延誤救援所致。這其中緣由不可能公之於眾,又有誰會相信呢?兄弟犯錯,只能由他這個大哥承擔下來。 若是別人還能殺了洩憤,可那是自己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又能怎麼樣呢? 章邯心中無比的內疚,可以想像王離當時是何等絕望?蘇角又是在怎麼樣無奈的情況下,向尹旭投降的。他只覺得,十幾萬的將士戰死沙場都是自己的過錯,心中有著太多自責和內疚…… 過去的事情都已成惘然,關鍵是如今的局勢。章邯首先想到了司馬欣,繞道項羽後背,已經不會有任何便宜了,說不定落得很涉間一樣的下場。如今唯一的期盼的,就是他發現異常,盡早撤兵王離全軍覆沒,雖說麾下還有二十萬人,但章邯很清楚,已經沒有機會了。 軍隊士氣受到巨大打擊,根本無心作戰。如今楚軍時日如虹,勢頭正猛,交戰敗的會是自己。 巨鹿城裡的趙國軍隊,城北的諸侯援軍受到鼓舞,也會投入戰鬥。如此一來以楚人為首的諸侯聯軍兵力會大大增強,已經遠不止勢均力敵,甚至超過自己。 硬拚已經沒有勝利的可能,這一遭已然一敗塗地…… 一想到這,章邯就忍不住心如刀絞。他很清楚此戰失敗,對於天下局勢,對於大秦國運的影響…… 只能用四個字來概括:大秦危矣! 想當初,從咸陽出發時,自己信誓旦旦告訴二世皇帝胡亥,一定能剿滅叛亂,重現大秦海晏安定的局面。 此前一直很順利,直到三天前,章邯一直覺得,勝利的曙光已經在眼前,已然觸手可及。 然而,瞬息之際,一切都煙消雲散,化為泡影如今向咸陽交待?如何對得起秦國百姓?沉重打擊和心理壓力,讓這位意氣風發的上將軍瞬間失了神采,變得蒼老,變得無比失落值得慶幸的是,司馬欣趕到後發現異常,與楚軍短暫交鋒後,立即率軍撤離,並未造成太大損失。這對內心已經千瘡百孔的章邯來說,多少是個安慰! 事已至此,總是面對,章邯無奈長歎一聲,說不盡的惆悵與悲涼。 這才下達命令:「漳水北岸的所有軍隊撤回棘原,沿漳水佈置防線,與諸侯聯軍對峙,以圖後計!」!。 第一五七章膝行而前 巨鹿城北,秦軍營帳猶在,不過已經物是人非,換了主人。 王離自刎,涉間,蘇角投降!巨鹿城北一戰,以楚軍大獲全勝結束。 項羽意氣風發,帶著大軍來到王離的大營,這裡有現成的營帳和補給。楚軍前後經過大小九戰,全部勝利,此刻也疲憊不已,正好休整。 尹旭帶著麾下的四萬多人回來,一路心花怒放的他,一進大營就低調了許多。 招降了兩萬多人,實力壯大很多,正因如此,很可能受到項羽猜忌。所以在態度上就不能太得意,項羽這會勢頭正猛,要是觸了霉頭就不好了。 尹旭進帳時,眾人目光不約而同落向門口,似乎是歡迎英雄的歸來。如虞子期、鍾離昧等人目光中帶著敬佩與讚賞,英布則有些羨慕,東來東西好運氣啊,一轉眼就手下就幾萬人了。 范增和陳平接到消息,已經先一步趕到。范亞父看著尹旭的目光很平和,平和的背後卻無比複雜,當時派他與呂臣二人渡河襲擊甬道,便存了幾分借刀殺人的心思。 結果呂臣確實是死了,尹旭卻生龍活虎,還因禍得福。先是接納了呂臣的六萬人馬,如今還招降了蘇角一部。轉眼間,尹旭便從一個光桿司令,搖身一變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諸侯將軍。 要知道尹旭和英布是先在番邑起兵,才前往會稽和項梁一道反秦。並非是投效歸附,哪怕實力很不平衡,也是合作關係! 尹旭自始自終的身份都是楚國將軍,懷王親封的紹興侯,而非他項氏家臣,和龍且、虞子期他們有著本質不同。 這些非嫡系的將領實力壯大。是范增不願意看到的。尤其是尹旭,鋒芒太露,從一開始范增就教項羽,此人要籠絡利用,但必須防備。呂臣是陳勝座下大將,對陳王舊部影響力甚大,即便當初是他矯詔冊封項梁為上柱國,范增依然容不下他。 范亞父要做的就是逐漸消弭陳勝、吳廣的影響。接下來項羽的實力更加壯大。范增可能就要著手消弭楚懷王的影響。即便他是楚國的大王,卻始終只能是個傀儡! 呂臣之死正合心意,尹旭反而更加壯大,這讓范增不由的有些鬱悶。這一遭尹旭因禍得福,除了運氣好的緣故,也和自己失算有關係,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後悔歸後悔,機會還有很多,范亞父默然不語已經在心裡盤算著下一步棋。將尹旭手下呂臣的舊部和蘇角的秦軍剝離出來?必須得考慮其他將領和士卒的想法,以及事情的可行性!還是以為在想辦法壓制。借刀殺人? 一個不小心就弄巧成拙,一個錯誤不能犯第二次,范增必須要考慮清楚,慎之又慎。算了。還是先問過桓楚再說。 陳平默默無聞坐在後面,同樣目光地深邃地看著尹旭,見他平安歸來,心中暗自點頭,放心不少。見他收穫兵力,也替他感到高興。 但這高興的代價太大,看到范增沉默的神色和微蹙的眉頭,陳平不禁有些同情和擔憂。范增的心思他多有能猜到些,也可以預見未來的情形。尹旭過了這道坎,只怕下一步會更難。 也不知他能不能撐下去?陳平心中充滿期待! 項羽高坐帥位,目光之中一抹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立即起身相迎,換上一副豪爽開懷的笑容。朗聲笑道:「東來,辛苦了!做的不錯,破甬道降蘇角,大功一件。定要稟報懷王,給你爭取封賞才是。」 尹旭看著項羽暢快大笑,神態似乎也十分親暱,但誰知道這張笑臉背後有幾分真誠呢? 破甬道你或許真高興,降蘇角呢?什麼叫笑裡藏刀,笑容背後的東西才可怕。從現在起,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格外小心才是。 尹將軍表情波瀾不驚,先行個軍禮道:「恭喜上將軍。大破王離、涉間!」 項羽先是楞了一下,旋即笑了笑。拍拍尹旭的肩膀,笑道:「說起來此事還多虧了你,破甬道,纏住蘇角,王離沒有退路,事情能這樣順利嗎?好了。仗打完了,輕鬆一些!」 項羽越是這麼說,越是往自己身上加功勞,尹旭越是不敢大意。露出一絲笑容,轉瞬間又沉寂下來,想起所謂的戰功,忍不住輕歎一聲。 項羽剛要拉他就坐,見此情況,問道:「怎麼了?」 尹旭歎道:「仗打贏了,我們在此歡慶,呂臣將軍卻……」說到這不禁略有些哽咽。 不管怎麼說他與呂臣從定陶開始,便數次並肩作戰,感情較別人深厚許多。此番作戰,本意是自己引開大軍給他製造機會,誰知被章邯得悉,以至於呂臣全軍覆沒,戰死沙場。尹旭想起不覺有些內疚,此時的悲傷毫無做作,貨真價實。 帳中除了鍾離昧和蕭公角,在定陶時與呂臣熟識些,其他人與呂臣並無交情。 故而呂臣之死,眾人聽到只是歎息一聲,並無太多悲傷。項羽好歹是楚國上將,姿態總是要有的,跟著歎息一聲,隨口帶過去了。 尹旭不禁心中感歎,人情涼薄啊! 落座之後,項羽朗聲道:「此戰我軍大獲全勝,王離部全軍覆沒!」說話間,想到蘇角那「碩果僅存」兩萬多降兵,不由自主地打個結巴! 只聽項羽續道:「王離敗了,唯獨剩下城南的章邯,諸位看看如何應對?」 龍且率先道:「我軍大勝,士氣如虹,當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消滅章邯。」 很多次對此表示贊同,陳平不以為然道:「上將軍,是否該先探查清楚章邯的動向,再做打算?」 項羽大軍掉頭攻打涉間,又阻攔司馬欣,尚未有時間瞭解棘原那邊的情況。 項莊道:「司馬欣大敗而歸!想來章邯大軍如今士氣低沉,正是我軍出擊的好時候。」他心裡也有幾分私心,想著早些殺過去,為父親報仇! 陳平搖頭道:「尹將軍駐地離棘原那邊更近,未知可收到什麼消息?先聽聽他的意見吧!」 眾人探尋的目光飄來,尹旭沉聲道:「我正打算稟報此事,章邯得知王離兵敗的消息,將所有的兵力撤到漳水南岸的棘原,沿著漳水佈置了堅固的防線。」 龍且道:「堅固的防線,王離也不是如是說嗎?怎麼地還是被我軍迅速撕開,打的落花流水?龍且請命為先鋒,攻去棘原!」 英布道:「章邯在棘原,憑借漳水天險據守,短時間想要攻破怕是不容易!」 「不錯!」尹旭道:「王離過於自大驕傲,疏於防備,甬道被毀,以至於軍心不穩。才會敗得如此之快。章邯則不同,他老而彌堅,處事本就謹慎。如今王離大敗,他定會小心翼翼,佈置妥當,何況他手中尚有二十萬大軍,如今攻擊恐怕並非最好時機。」 龍且剛想說話,被范增打打斷了:「先等等吧!章邯是老狐狸,這會漳水的防備肯定嚴密,看他的佈置便是做好了長期對峙的準備,那就索性與他耗著。我們能等,章邯卻等不起,咸陽一定會斥責催促的!」 范增雖然對尹旭有想法,在大事上卻比誰都理智,目前的形勢如此。楚軍大勝,容易被勝利沖昏頭腦,平白折損實力是不划算的。 正在此時,親兵來報:「上將軍,援趙各國諸侯、將領前來拜見!」 項羽一拍帥案,怒道:「哼,這些人打仗時避戰畏敵,不敢出戰,這會子跑來做什麼?」 諸將領臉上也浮過一絲不屑於嘲弄。 項羽當即起身往外走去,一股狂霸之氣從眾人面門掃過,尹旭暗道:只此一戰,項羽離西楚霸王已然越來越近,先去欣賞一場好戲吧!眾人也都跟隨著出去,觀看情勢…… 轅門口,各國諸侯王和各路將領正焦躁不安,坐立不寧。接到項羽大破王離、涉間時,他們不禁唉聲歎息,腸子都悔青了。 看著秦楚兩軍之戰,戰況太過慘烈,當時都畏懼不敢出戰,作壁上觀。怎麼也沒想到,楚軍以不足三分之一的兵力竟然大獲全勝,還勝的這樣徹底。 而今楚國大勝,項羽俾睨天下,必然要問懼戰不出之罪! 王離的二十萬大軍都擋不住項羽,他們更不是項羽的對手,若是問罪,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讓他們膽戰心驚。 合計之後,眾人以為還是先來向項羽請罪的好。來到轅門,卻又忐忑不安,不敢邁步進入。 見項羽帶著一眾楚國將領氣勢洶洶而來,眾諸侯為強大的氣勢,都忍不住有些顫抖。 項羽走上前了,凌厲的,霸氣無比目光掃過。眾諸侯只覺得膽戰心驚,根本不敢抬頭直視,不由自主的兩股戰。 也不知是誰沒抗住壓力,率先跪倒,只聽撲通聲不斷。即便自己是一國諸侯,項羽只是楚國上將軍;即便自己都五六十歲,項羽才二十多歲,比自己的兒子還年輕。他們還是跪倒在地了,膝蓋晃動,往前挪動著。 《史記?項羽本紀》記載,巨鹿之戰後,諸侯見項羽,恐其追究避戰畏敵之罪,至轅門,膝行而前,莫敢仰視!!。 第一五八章後續影響 夜晚,油燈點的明亮。 偌大的帳篷裡只有兩個身影——項羽和范增。 「羽兒,問過了嗎?桓楚怎麼說?」范增蒼老的聲音響起。 項羽搖頭道:「問過了,桓楚說呂臣臨走前有交代,只聽命尹旭,那六千人是呂臣親信,認死理。」 范增有些失望,追問道:「那蘇角呢?」 「桓楚當時奉命在後領軍,招降是尹旭帶著蒲俊,和幾個番邑開始的親信去的,沒人知道當時說了些了什麼。不過蘇角也是認定一點,只對尹旭一人死心塌地!」 尹將軍豈會看不出,項羽安排桓楚跟隨自己的用意? 哼!范增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項羽道;「亞父,強奪那些士兵定會鬧出亂子,只能從長計議!」 范增點頭道:「等著吧,機會有的是,三萬多人短時間內一口嚥不下的。這段時間還是多發展自身的實力吧!」 項羽道:「諸侯皆以歸附,如今各路小股義軍前來投效,我們自己身的兵力已經超過十萬,加上諸侯軍總計有四十萬。此番見王離騎兵不錯,羽兒正準備著手給我楚軍配備!」 范增不屑道:「六國諸侯不足為慮,羽兒卻不能忘記一個人!」 一個人?項羽略一遲疑,旋即明白過來,說道:「是啊,我們最近的精力全部集中在秦人和尹旭身上,怎地把他給忘了!」 沛公劉邦西進關中,出發已有數月時間! 項羽暫時忘了,可范增卻時刻關注著,說道:「秦國大軍都被我們引到巨鹿,劉邦一路並未遇到太多抵抗,攻城拔寨推進很快。又有酈食其那張利嘴。勸降的也不少,如今劉邦手下的兵馬越聚越多,離關中越來越近!」 儘管此時關中王的稱號於項羽而言,已經全無用處,卻也不能便宜了劉邦。 范增道:「巨鹿秦軍的大敗。以後劉邦的路會更好走,我們得加緊料理了章邯。該抓緊去關中了。」 項羽點頭道:「是。羽兒都記住了!」 —————— 在此後的一段時裡,巨鹿之戰的消息迅速傳遍天下,驚醒多少「深閨夢裡人」。 楚都彭城,楚懷王熊心率先收到項羽的報捷信。 楚軍大勝,於熊心而言卻是徹底的失敗。 自從宋義的首級擺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大勢已去,卻始終心懷一絲僥倖。 這一刻,項羽巨鹿大獲全勝,睥睨天下。氣焰不可一世。各國諸侯膝行而前,莫敢仰視,缺的不正是自己這個楚王嗎? 很快,自己就會徹底失去利用價值,礙著項羽的手腳。自己還能存活多久呢? 熊心冷笑一聲,癱軟在榻上,握著捷報文書。淚水滾滾滑落…… 君王見捷報不喜反悲,如此怪異的情形,熊心算是第一個了…… 齊國臨淄離彭城並不遠,很快也收到了消息。 齊相田榮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已經不知多久! 他很清楚,巨鹿之戰如此結果,項羽如今是何的聲勢、地位。也可以大概預測,今後的形勢。 這小子運氣怎地這麼好?田榮感歎的同時,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 想當初因為殺田假的事情,拒絕出兵定陶,以至於項梁戰死,從那時候起,項羽就已經徹底恨上了自己,田項兩家便結下深仇大恨。 前不久,範文軻從中斡旋,田榮答應冊封宋義之子宋襄為相。為此宋義和高陵君等人在無鹽宴飲數十日,大軍於安陽延誤四十六日。項羽一怒殺了宋家父子,對齊國,對自己又何嘗不恨呢? 齊項兩家已經的仇恨是無法化解的,從現在的形式看,章邯似乎撐不了許久。等到秦國覆沒,項羽回師彭城,齊國的噩夢也就開始的。 田榮篤定項羽不會放過自己,不會放過齊國!與其坐以待斃,等到時措手不及,還不如現在早作準備,先下手為強!田榮默默念道:士卒,兵器,糧草…… 想到這,田榮長長呼了口氣,喊道:「來人,請范先生來!」 范先生指的自然是範文軻,他也得到了巨鹿的消息,這會子正坐在家裡聲悶氣呢! 自己辛辛苦苦扶持起來的宋義被項羽一劍就給殺了,以至於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此事範文軻一直耿耿於懷。最後無奈選擇回到臨淄,全力幫助田榮。 項羽帶兵去援助巨鹿的事情他知道,他曾經認定項羽有去無回,定會被章邯、王離斬殺。 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的結果。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一日之內第二遭,他們內心深處總不願意承認項羽的能耐和實力,不由自主地歸結到運氣上。 項羽沒死,反而更加的如日中天,範文軻的心裡很不平衡。宋義之死已經讓他淪為家族的笑柄,奇恥大辱不報仇怎麼行? 不僅是項羽,還有尹旭,正是此人壞的好事。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原來尹旭一直是侄女看中的人物,甚至還贈送他寶劍,調動家族勢力幾次幫他脫難。 範文軻認定,大哥和侄女這是在故意間接破壞自己好事…… 這讓他心理的恨意更為濃重,一個大膽的想法浮上心頭…… 範文軻冷冷道:「大哥,你不仁,我不義,此事須怨不得我……」 正在此時,下人來報,相國田榮邀請。範文軻不由的露出一抹奸邪的笑容,出門去了…… 會稽郡,震澤的湖風寒意侵人,房間裡卻格外溫暖。 范依蘭言笑嫣然,將手中的絲絹遞父親! 今這是怎麼了?範文軒好奇地接過,仔細瞧了才知道是巨鹿楚軍大勝的消息。笑道:「有些意思,好,很好!」 范家受趙高迫害多年,如今巨鹿大敗,秦國露出敗亡之象。終於能一勞永逸解決趙高的追殺,身為家主的範文軒自然格外開心。 范依蘭也開心到:「這下爹爹總算是放心了!」 範文軒滿意地點點頭,笑道:「巨鹿大戰差不多結束了,讓你哥哥恢復燕趙和草原的經營吧!」說完順手放下了絲絹。 前段時間王離大軍到來,河北之地風聲鶴唳,范陽不得已暫停家族生意,直到此時方能再次啟動。 范依蘭稍微有些失落,遲疑道:「爹爹不再看看後面嗎?」 聽女兒這麼一問,範文軒頓時樂了,適才的信函他看的很清楚,最後寫到蘇角不敵,率部近三萬投降楚將軍尹旭! 範文軒笑道:「看來其中有我女兒的功勞啊!」 「斷水是蒙恬將軍愛物,蘇角他們見到故主寶劍,自然容易親近些,招降也就容易的多……」 說起此事,范依蘭還幾分驕傲。正如昔年在彭蠡澤,馬車上對母親所言。寶劍贈英雄,發揮他最大的作用,看來送給尹旭是送對了…… 範文軒心知肚明,女兒指的絕非於此,笑道:「三萬人馬,不錯!他要是能鬥得過項羽,堅挺著走出來,未嘗不是不可以!」 真的?范依蘭訝然看著父親,眼中滿是驚喜……!。 第一五九章改立新君 巨鹿戰敗,消息終於傳到咸陽。 秦國官員大驚失色,一場動用了幾乎全國兵力的戰爭,一場他們認為必勝的戰爭,一場事關國運興衰的戰爭,竟然敗了! 二十萬長城邊軍,大秦最精銳的部隊,全軍覆沒。將門之後,王翦之孫的王離自刎沙場。 這樣的消息傳回,對於曾經輝煌顯赫,掃六合一統天下的秦國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一樣的打擊。 這樣一個重大消息,深宮縱情歡樂的胡亥卻一直不知曉,直到很久……………, 趙高來報時,面色蒼白,酒色過度的秦二世胡亥正擁美在懷,淫笑不止。 「丞相,何事匆匆來見朕?」胡亥頭也不回,隨口為了一句,手上仍舊忙的不亦樂乎! 趙高眉頭一皺,心情有些複雜,這胡亥哪像個皇帝樣?旋即有自嘲,此子從小由他教導,乖張荒淫也是自己的手筆。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大權獨攬呢? 沉默片刻,歎道:「陛下,巨鹿的戰報傳回來了!」 胡亥仍舊沒有回頭瞧一眼,更未察覺到趙丞相的神色異常,笑道:「捷報來了?章邯、王離兩位卿家果然不負朕之厚望!」說著手口並用,逗得懷中美女交吟連連。 趙高沉默了,幾次欲言又止,這才道:「陛下,並非捷報!」略微遲疑,狠下心來道:「我軍戰敗了」… 胡亥似乎沒聽清楚,追問道:「丞相,你說什麼?楚軍戰敗了?我矢秦得勝,敗的必然是楚軍嘍!」 趙高無奈,沉聲道:「陛下,是我大秦的軍隊戰敗了!」 「什麼?」胡亥陡然放手,那女子還想撤交諂媚,卻被一把推開。 跌倒在地,悶哼一聲,見二世皇帝面色有意,趕忙戰戰兢兢地退下了。 「趙丞相,你說什麼?」胡亥已經問第二遍,這一遭他聽清楚了,卻難以置信。 趙高無奈道:「陛下,我軍戰敗,王離將軍二十萬人全軍覆沒,章邯部尚有二十萬兵馬,正沿著漳水和各路叛軍對峙!」 「王離全軍覆沒?怎麼會呢?那可是大秦最精銳的軍隊?」胡亥眼中寫滿不可思議。 「都是那個章邯!」趙高罵了一句,說道:「楚將項羽破釜沉舟,士氣大振,趁王離將軍不備偷襲,以至於慘敗!可恨章邯守衛側翼,卻疏於防守,給楚軍鑽了空子。王離危急之時,向章邯求援,章邯竟然拒不出兵,坐視王離全軍覆沒。」 為今之計,為了責任是必須推卸的! 「什麼?章邯不救?為何?」 趙高道:「或許牽涉到爭奪軍功的緣故!」 胡亥「龍顏」大怒道:「章邯不是上書,說讓王離馳援趙國陪他作戰嗎?他竟此賊當誅!立即傳朕詔命緝拿章邯會咸陽問罪」「陛下,不可!」趙高慌忙阻攔,解釋道:「陛下,章邯手中尚有我大秦最後的二十萬大軍了,若是貿然緝拿,一不小心,章邯若是反了……………」明亥歇斯底里暴怒道:「他敢!」 怎麼不敢?趙高苦笑道:「陛下,臣曾多次命他渡漳水發起反擊,殲滅叛軍,誰知他一拖再拖,這已經…」趙高意識到自己失言,趕忙住口。 「是了,是了!章邯驍勇善戰,此前一直大獲全勝,這一遭也一定能行。讓他趕快出兵,殲滅叛軍,扭轉局勢!」胡亥驟然抓住一根稻草,全然忘記了前一刻還要抓人問罪,想起章邯的好處來。 「慢著!」胡亥適才太過激動,並未在意趙高的話語,這會反應過來,質問道!」丞相,你剛才說你多次命章邯反擊。他一拖再拖,已經……請問丞相,此事何時發生的?」趙高心中自責嘴快,慌忙道:「陛下,此乃去歲年末之事!」胡亥勃然大怒,指著趙高怒吼道:「四個多月了,你竟然不及時稟報於朕!你……你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此時已然是秦二世三年四月,巨鹿之戰發生後整整四個月。收到消息後,趙高一直瞞著不讓秦二世知道。畢竟自己一直籠絡章邯,畢竟調王離出兵是自己的主意,身為丞相,此事難逃干係所以他費盡心機瞞著胡亥,同時命令章邯迅速反擊,扭轉局面,也好交代些。 然而章邯始終未出兵,只是隔著漳水與「叛軍」對峙。 趙高躲在安樂的咸陽,哪裡知道戰事艱難,事實上章邯能不讓起義軍推進一步,已經是莫大的成就。至於反攻,短時間內完全沒有可能。 在趙高的連番催促和威逼利誘下,章邯有些坐不住了,他派出司馬欣前往咸陽。向朝廷解釋戰況,同時打探咸陽消息。 昨日,司馬欣已經進城,趙高知道再也瞞不住了,這才無奈向胡亥吐露真情。 雷霆之怒完全在意料之中,趙高立即裝模作樣地跪下,哭泣道:「陛下,此事確是臣之錯,臣也是不想讓陛下您擔心不是?此等憂慮之事,臣自然會為陛下分憂的!」 胡亥自小被趙高教育,給這紈褲子弟不知灌了多少迷魂湯。胡亥對趙高也多少有有些情分在,何況還有那份擁立之功,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能坐上皇帝的寶座呢? 想到這胡亥不由得洩了氣,沉聲道:「不要有下一鼻!告訴朕你的分憂之策!」趙高鬆了一口,說道:「陛下,章邯派了司馬欣回咸陽,臣這就去督促他,讓他告訴章邯,盡快出兵!」 胡亥道:「盡快辦妥此事!」 趙高告辭退了出去,走出胡亥的寢宮抹一把額上的汗水。等候在外的咸陽令閻樂趕忙上前,問道:「岳父大人,怎樣?」 趙高歎道:「有些發怒,還好過去了。」 閻樂沉吟道:「岳父大人,有些不妙啊!以後再想哄著她,怕是不容易了。」「怎麼講?」趙高低聲詢問。 閻樂道:「上次朝堂上,您指鹿為馬,壓制了眾大臣,胡亥這廝卻懵然不知。甚至以為自己得了迷惑病,還找太僕占卜,還去上林苑齋戒。但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時,經此一事,胡亥說不定會有所醒悟,於岳父大人掌權不利啊!」 趙高蹙眉道:「你想怎樣?」 「不若換一個皇帝?」閻樂壓低了聲音,低聲試探著分說,獻上一條毒計! 趙高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閻樂道:「岳父,巨鹿之敗朝臣和國民定然怨聲載道,此時重要有個人承擔責任才是。把責任推給章邯終非長久之計,朝廷必然有人站出來,不是您就得是他啊!、,趙高依舊沒有說話。 閻樂續道:「換了皇帝,可以平息民眾和朝臣的怨氣。再立一位秦王,也可平息六國的不滿。」 「秦王?立誰?」趙高簡短問了兩個字。 「子嬰!反正他一直掌握在您手中,大秦還是您說了算!」 趙高不置可否,只是說道:「先料理了司馬欣再說!」!。 第一六〇章最後的希望 黃昏,夕陽緩緩隱沒在西方的遠山後。 萬點餘暉灑向地面,整個世界都都籠罩在一片金黃的光芒之中。 涇水靜靜流淌,半江瑟瑟半江紅,清風吹過,蕩起一片粼光燦燦的波浪。 遠處青山如黛,林海茫茫,靜謐自然。河邊一處偌大的宅院,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或許是許久未有人居住,隱隱還有打砸火燒痕跡,已經破損許多。 一個宮裝fu人踏著夕陽走來,看著殘破的牆垣門窗,不由歎道:「唉!兩載不歸,我的涇水行宮已經殘破至斯,可惜我滿園的花木都被糟蹋了,否則此時滿園春色,好不怡人!」不由再歎一聲,頗有些物是人非的傷感。 後面走來一個長鬚男子,年紀約五六十歲,輕輕走到fu人身後,扶住香肩,柔聲道:「觸景生情了吧?莫要傷心了了,花草枯萎凋零可以再種,至少趙高還給咱留著房子,雖然有破損,卻也能遮風擋雨,還能讓你我故地重遊!」 fu人俏臉一紅,交羞不已,埋進了長鬚男子胸膛。他二人年紀相差二十歲有餘,卻是一對甜mi恩愛的老夫少妻。 想起昔年往事,fu人甜mi地埋怨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否則我也不會被父皇貶到這深山荒野之中?」 長鬚男子道:「若非如此,我的詩曼又如何逃過胡亥和趙高的魔掌,安然無恙地站在我面前?」一提到胡亥,名喚詩曼的fu人驀地有些哀傷,自己得愛郎所救,是幸運地逃過了。其他的兄弟姐妹可就沒那麼好運了,想起當年杜郵喋血,十個手足骨肉就那樣倒在血泊之中,身首異處,猶如噩夢! 世上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父母屍骨未寒,兄弟手足相殘! 長鬚男子意識到自己失言,勾起了小交妻傷心處,急忙改口道:「若不是我,你定然待在咸陽宮悶壞了,哪有這青山綠水間清靜怡然。 別忘了,我可是捨棄了大秦太尉的高官厚祿,來此陪伴與你的。」女子轉悲為喜,說道:「還說呢?別忘了,那會你已不惑之年,卻拐走了大秦最美麗的公主。若不是你為父皇出謀劃策,制定了滅六國的戰略,你以為父皇會饒過你?」 說到這,詩曼不禁有些臉紅,想當年自己雙十年華,多少王侯世子拜倒在石榴裙下。 結果自己喜歡的確實那個,一把鬍子,目光悠遠,成熟魅力的他。即便年齡相差懸殊,即便彼此身份那麼敏感,仍舊義無反顧撲入他的寬闊的胸膛…… 還記得那個夜晚,父皇是何等的龍顏大怒。一個是自己疼愛的寶貝女兒,一個是兵法韜略當世無敵的肱骨之臣,兩人年紀相差二十多歲,竟然有了兒女私情…… 一掃六合,傲視天下的始皇帝殺人如麻,對此卻無可奈何,只能將找個借口把女兒發配到涇水行宮,以避世人之言。而他,選了辭去太尉之職,淡然隱退,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為偷偷摸摸見見小交妻昔年往事,何等甜mi! 咳咳! 不知何時,略顯蒼老的咳嗽聲在身後響起。fu人猛然一驚,回過頭來,見到一位白髮老者站在身後,不禁有些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道:「李叔何時到的?」老者笑道:「來好一陣了,叨擾你們雅興了!對了,詩曼,你以後可別這麼叫我,否則你家繚兄可要比我矮上一輩了。」 「李相幾時也為老不尊剝」詩曼俏臉一紅,不覺改口嗔道:「我是子夜的親姑姑,你是她外公,這麼稱呼您原也不虧。可是自從嫁了這個死老頭子,老讓我這般尷尬!」老夫少妻的鬱悶大抵就是如此吧! 如此一說,三人相視大笑。詩曼俏臉一片紅暈,說道:「你們說吧!我帶人去收拾屋子了對了,這裡安全嗎?趙高會不會……?」兩個老東西都堅稱:「安全,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趙高找你兩年而不見,大抵已經放棄了。何況,他怎麼會想到,我們竟敢堂而皇之地回這裡來?」 詩曼知書達理,曉得夫郎和李相定是有重要事情商議,故而盡快離去。 見詩曼的背影消失在院落門口,兩個老頭的臉色都不約而沉下來,全沒了適才的輕鬆寫意,取而代之的滿面愁容。 「你沒告訴她?」白髮老者低聲詢問。 長鬚男子輕輕點點頭:「沒有,這些事該有我們男人來承擔,不想讓她擔心太多。」 白髮老者不禁歎道:「世事難料,誰成想,巨鹿竟會戰敗!章邯也算一世英明,怎地臨老糊塗?想當年王翦首滅趙國,在邯鄲、巨鹿、上黨何等的意氣風發,而今他的孫子竟然自刎在同一片土地上。」長鬚男子道:「章邯的佈置太過一廂情願,或許該早些提醒他一下才是,唉!我也不曾料到,竟會敗得如此慘烈。」 白髮老者長歎道:「難道天要亡我大秦?眼見咸陽的佈置就快完成,就快要殲滅劍奸賊,穩定內政的時候,巨鹿戰敗了。難道大秦真的沒希望了嗎?」 長鬚男子搖頭道:「並非沒有,咸陽的佈置舊進行,我已經令潛伏在閻樂府上的門客。讓他說服閻樂獻計趙高,殺了胡亥立子嬰為秦王!」「立子嬰為秦王?」白髮老者苦笑一聲,明白了繚兄的意思。 「大秦帝業已經分崩離析,為今之計只有想辦法保住關中故地,再做謀劃吧!我們終究為了的是剷除奸賊,扶子嬰即位,讓趙高幫我們一把也好。」「子嬰不會有危險吧?」關心則亂,外孫的安危讓白髮老者很是記掛。 長鬚男子搖頭道:「放心好了,子嬰是始皇帝長孫,這麼久了趙高都不敢動他,何況是現在?殺了胡亥,嫡系王族唯有子嬰一人,趙高怎麼捨得傷害自己的傀儡。我們再籌劃趁勢殺了趙高,大權就能拿回來!」白髮老者這才放心點點頭,旋又問道:「趙國那邊?章邯?」長鬚男子說道:「章邯的做法是對的,堅守對峙再徐圖後計撤回關中。依函谷關險要地形扼守關中故地。依如昔年對抗六國合縱可惜大秦已經不是當年的大秦了。」 昔日的第一強國,不出兩三年變得滿目瘡痍烏煙瘴氣,甚至已經岌岌可危。對於全程參與,一手締造秦國的鼎盛輝煌又親眼目睹秦國衰敗破碎的他們來說,是一件多麼慘不忍賭的事情! 白髮老者歎道:「為今之計,只能如此了!希望上蒼保估,給我大秦留下一線生機。」 長鬚男子道:「章邯派司馬欣來咸陽,趙高不肯見他想必還起了殺人。只能救下司馬欣,先將他軟禁幾日,否則章邯得知消息難免絕望,他手中有二十萬人,若是若是投降,後果不堪設想!」 章邯投降?發白老者猛然一震,若真是如此,對於殘存的秦國無疑是個萬劫不復的噩夢。 長鬚男子道:「所以,只有快些動手,殺了胡亥、趙高。扶子嬰上位咸陽換了新天,才能給章邯和將士們希望,讓他們回來!」一切都只是可能,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這是最後的希望了,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略微的停頓,續道:「我已經安排人手去做了,就在這安心等消息吧!」司馬欣是奉章邯之命回咸陽的,為的就是向秦二世和趙高做解釋並打探咸陽消息,請求援助。 然而整整三天了趙高擺足了架子,不肯見他。 司馬欣也旁敲側擊,從其他一些渠道探聽到消息,趙高對他們很不滿,甚至把巨鹿戰敗的責任全部算在章邯頭上。 雖說有章平愚蠢的延誤,卻也不能全部責怪章邯。司馬欣不明白,到底是誰將這些消息散播到關中,鬧得咸陽滿城風雨的? 此時已然管不了那麼多,司馬欣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坐立不安。手中拿著一份白絹,看了一遍又一遍,上面寫著:趙高欲加害,速走! 司馬欣不知道這是誰送來的?傍晚回來便放在自己【房】中,他猜想是咸陽某位正直官員暗中幫助。這幾日,有不少人都暗中幫扶,傳送消息。怕留下把柄被趙高抓住,都格外小心,匿名者甚多,今日可能也是如此。 依照目前的形勢,趙高確實有殺自己的可能,司馬欣考慮再三, 還是連夜動身離開的好。小心謹慎起見,他沒有原路返回,而是沿著另一條道路,準備離開咸陽,出函谷關,回棘原去。 很慶幸,就在司馬欣離去不久後,一隊褐衣騎闖入司馬欣暫居之所,氣勢洶洶要拿人。 可惜的是已經人去樓空,什麼也沒找到。 一個男子失望走出來,火把的光芒下,臉頰上一道可怖傷疤格外顯眼。「五哥,人不在了!」 領頭的年輕聽到不禁眉頭一皺,說道:「老九,迅速帶人前去追趕!」司馬欣要是知道,肯定會慶幸自己未雨綢繆,及時更換了路線,避開了追兵。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當他帶著十多個親近隨從穿過一片樹林時,早有一隊人馬等到這裡。 「司馬將軍,隨我們走一趟吧!」 「趙高果然害我!」司馬欣無奈歎息,棘原是永遠回不去了,惟願上將軍小心了。 就在司馬欣絕望的時候,又一隊黑衣武士突然出現。連續的弩箭飛過,壓制住堵截司馬欣的追兵,重新給他了他希望。 只聽其中有人大喊:「奉主人之命前來護送,司馬將軍快走!」慌亂之間,司馬欣顧不得思索是誰搭救自己。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即縱馬衝了過去,頭也不回,向著函谷關,向著辣原的方向疾馳而去…!。 第一六一章早圖良謀 黑夜之中,見司馬欣消失的全無影蹤,再也追不上! 趕來相救的黑衣人也不多做停留,用弩箭壓制著斷後,也迅速撤離,消失在樹林之中。 走到安全地界,眾人這才拉下臉上蒙面的黑布。微弱的光芒下,依稀可見領頭那人赫然是蕭公角,項羽麾下的楚國將軍。 只聽道:「上將軍和紹興侯果然妙計,司馬欣這下是鐵了心恨上趙高了。走,趕緊回巨鹿交差去!」 等候抓捕司馬欣的那批人,可是鬱悶到了極點。以逸待勞,眼見就要成功,卻被人亂了事,無奈只得悻悻回去交差。 其實還有比他們更鬱悶的,趙九領著褐衣騎士追趕走,卻不知司馬欣臨時改換了路線,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一想到回去之後趙高勃然大怒的場景,趙九的心情格外的沉重,刀疤臉拉得老長,看著極其噁心。 果然,回到咸陽相府,迎來的是趙高一頓狂風暴雨的怒吼。吼得是章邯不識抬舉,司馬欣偷偷逃走,還有趙九等人的無能。 趙九很鬱悶,為何自己的運氣總是這麼差…… 咸陽令閻樂見狀使個眼色,屏退左右,這才道:「岳父大人息怒,人已經走了,也無可奈何。若是章邯那邊有個風吹草動的,說不定陛下和朝臣要怪罪到您頭上,所以還得早作打算吧!」 趙高瞧了一眼女婿,思索片刻問道:「殺了胡亥?立子嬰?」 閻樂點點頭:「胡亥不得人心,殺了他是向天下和臣民有個交代,子嬰好歹是扶蘇之子,立他為王,朝臣的歸屬和認同會更強一些。反正只是個傀儡,大權還是在岳父您的手中。」 趙高欲言又止好幾次。終於提起勇氣,問道:「如何下手?弄不好會落個謀逆的下場!」 閻樂搖頭道:「岳父大人莫要擔心,咸陽一切都在您和小婿掌握之中。不過在咸陽宮動手肯定是不行,不若騙胡亥入住行宮,在以緝拿盜賊為名。將其斬殺,再將行刺的罪名推到盜賊和那些不識時務的大臣身上。豈非一舉兩得?」 趙高坐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沉聲道:「好吧,如這麼辦吧!」 「是,小婿這就著手安排!」 閻樂嘴角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看來門客所言不錯,殺了胡亥,自己會成為最大的潛在得益者。 趙高是個太監,唯獨只有一個女兒。便是自己的妻子。岳父百年之後,大權自然會交到自己手中。至於唯一威脅的趙成,因為此次幫助章邯說項調王離支援趙國的事,以至於兵敗連累趙高。已經被多番斥責,疏遠了很多。 到時候。只要尋個合適的機會殺了子嬰,這王位還不是……想到這,閻樂已經忍不住在偷笑! 世間事。總是幾家歡喜家愁!涇水行宮,兩個老頭接到消息時候,不由的都仰天長歎,捶胸頓足。 提醒司馬欣逃走,途中攔截軟禁,等候子嬰的消息,誰知失誤了。司馬欣逃走了,似乎被咸陽某位正直的臣子救走,這樣一個結果讓二人哭笑不得。 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司馬欣出了函谷關,回棘原去了,而且他認定趙高要殺他。 天知道章邯得到消息,會做出怎麼樣的反應?這可是大秦帝國最後一絲希望,就這樣完蛋了?一時間,他們只覺得天昏地暗,沉重的氣氛壓的他們喘不過起來。 許久,長鬚男子才道:「已然如此,天不佑秦啊!」 白髮老者憂心忡忡道:「章邯未知有何異動,楚國劉邦在已經進入韓地,不日就會逼近函谷、武關一帶,大秦……大秦……」半句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長鬚男子道:「謀劃照舊,只能寄希望章邯心念大秦,再堅持些時日了!」 「只能如此了!」 此時此刻,哪怕有一絲僥倖的希望,他們都不願,也不會放棄。 卻說司馬欣一路狂奔回到棘原,顧不得一路風塵,疲憊不堪,立即前去面見章邯。 一見到司馬欣臉色不好,情緒低沉,章邯便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是心懷僥倖地問道:「怎麼樣?」 司馬欣搖頭道:「末將能有命回來,再見上將軍實屬不易!」 章邯心一沉,問道:「辛苦了,如何?」 司馬欣這才歎道:「趙高根本不見末將,還派人追殺末將,若非有人相助,此刻已然身首異處。末將通過咸陽昔日同僚好友打聽到,趙高不僅不信任上將軍,還將您罪責全部推到您身上,若非您暫時手握重兵,只怕……」 章邯的心不由的沉到了谷底,半晌,默然無語。 司馬欣見狀勸諫道:「上將軍,您該早圖良謀!二世皇帝深宮淫樂,不問政事,趙高指鹿為馬,禍亂朝綱,已然沒有希望!」 良謀?何為良謀?退兵還是降楚?一時間章邯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應對! 正在章邯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封信從漳水以北的巨鹿送來,是趙將陳余和楚將軍尹旭聯筆信函。 章邯展開,只見信上寫道:章邯將軍見字如面,白起為秦將,向南攻拔鄢、郢,向北坑殺馬服,攻城略地,不可勝數,長平一戰大挫悍趙之銳氣,秦始士有出關東侵之可能。然終因范睢讒言,被秦王賜死。 蒙恬為秦將,修長城,卻匈奴七百餘里,開闢榆中幾千里的地域,終也身首異處。何也?蓋因戰功赫赫,秦庭無法論功行賞,功高震主,令君王寢食不安,故而羅織罪名,依照國法堂而皇之處死。 足下以少府掌兵作戰,積功為上將軍,作戰三載,損兵折將數十萬,然東方起義不減發增,諸侯軍同時並起。咸陽奸臣趙高諂諛禍國,猜忌將相,殘害忠良,為時己久,天下皆知。目下形勢危急,其亦懼怕二世問罪,或會用殺死將軍,藉以卸責任,另派他人替代將軍,以此脫罪。 將軍在外日久,咸陽朝廷與將軍多有隔閡,有功一死,無功敗績亦一死,將軍可願引頸就戮? 今上天亡秦,天下人無論愚慧,皆知曉此理。將軍在內不能直言規諫,在外為即將滅亡之秦將,孑然孤立又可堅守多日?豈不可哀! 將軍何不倒戈聯絡眾諸侯,簽訂和約,共戰攻秦,裂土封王,南向而坐,稱孤道寡;比之自身伏砧受戮,妻子族人被株連,孰優孰劣? 望將軍深思熟慮,為將軍和麾下將士身家性命計,正確抉擇,早圖良謀。吾等翹首以盼,敬候佳音!!。 第一六二章威逼利誘 大帳裡靜得落針可在,章邯默不作聲,看完信函,不由有些發怔,甚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上將軍?何事?這信函是?」司馬欣見章邯神色異常,小心翼翼地歎問著。 章邯情緒低沉,擠出三個字:「招降信函!」說著將手中一卷竹簡扔了過來。 司馬欣接過來一看內容,不由暗自心驚,竟是諸侯聯軍的招降信。言辭犀利,句句說道點子上,讓人痛在心裡。不得不說,這封招降信寫的還真不錯,不覺讓人有些心動,不過以後隨後紛至沓來,司馬欣不禁有些納悶,這書信送來的時間也太巧合了! 楚軍一直囂張,時不時還擺出一副強渡漳水的姿態,怎麼會突然要招降議和? 這個時間也讓人不由得生疑,自己前腳才回來,稟報消息。章邯剛剛得知咸陽的消息,後腳信函就到了,怎麼看都有些火上澆油的意思! 司馬欣不覺後背冷汗淋淋,只感覺似乎楚人一直監視著自己,掌握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時間上才能拿捏的如此恰到好處! 回憶起咸陽城外的那個夜晚,搭救自己的會是什麼人?當時不曾多想,一直以為是咸陽某些正值的大臣,暗中援手。此時想來,心頭浮起一個念頭,不會是楚人吧? 種種跡象表明,完全有這個可能。如果是真的,那麼楚人的用心…… 司馬欣轉念一想,即便事實果真如此,也已經無關緊要了。畢竟人家救了自己,畢竟事實就是如此。 趙高已然不信任,章邯,包括自己在內的親信將領的下場都一樣,成為巨鹿戰敗的替罪羔羊。 此時此刻。這樣的處境下,只有三條路可選。 一是會咸陽被趙高謀害,引頸就戮,坐以待斃。 二是從趙國退兵,撤回函谷關一帶。外拒強敵,內除奸臣。 第三便是投降諸侯聯軍。 回咸陽等死是肯定不可能的。除非是章邯是個傻子。撤軍會函谷關?能擋住聯軍的兇猛追擊嗎?即便擋住了。能鬥得過那個趙高那個大奸臣嗎?說實話司馬欣沒底,章邯同樣沒有信心。 那麼只剩下一條路可行,投降諸侯聯軍,聽候項羽的處置。 尹旭和陳余信上說得很明白,也現實,也很誘人,裂土封王,南面而坐,稱孤道寡。 問題是項羽能兌現承諾嗎?先前在定陶殺了項梁。這不共戴天的殺叔之仇,項羽肯放過自己? 或許項羽為了大局可以摒棄死人恩怨,但章邯不敢輕易冒險! 而且一旦投降,就要背上叛國的罵名,會是一生抹不去的污點。 他們也很清楚。這是秦國最後二十萬軍隊,若是倒戈投降,秦國也就徹底完了。 無論如何。哪怕是恨極了秦二世和趙高,身為一個秦國人,對秦國的熱愛和歸屬猶在。身為秦將,他們有些不情願這樣間接滅掉自己的國家。 所以司馬欣為難了,章邯也為難了! 許久,章邯猶豫掙扎了很久,才道:「派個人去巨鹿見見項羽,回來再說!」 與此同時,巨鹿城南,諸侯聯軍大營。 「司馬欣這會該回到棘原,見到章邯了吧?」陳平笑問道。 英布道:「蕭將軍已經趕回大半日了,算著時候,司馬欣按理是該到了。只怕章邯這會鬱悶無比,咸陽的消息後會讓他不知所措。」 尹旭笑道:「多虧了蕭將軍腳程快,反超了司馬欣半日回來,我們才能從容應對,準確到這樣巧妙,想必這會章邯已經看到信函了!」 蕭公角笑道:「司馬欣是怕趙高繼續追殺,出函谷關一帶太過謹慎,這才延誤了行程。」說到這,他摸了一下額頭,疑惑道:「說起此事也奇怪,當時趙高的人是原路追去的,司馬欣還算聰明,及時改變行程,我只以為司他能平安離去,誰知道半路竟有人攔截,也不知是何許人也?」 項羽端坐中間帥位上,霸氣十足道:「不管那麼多了,信送過去了,就看章邯這個老匹夫怎麼選擇了?」 身邊的范亞父平靜道:「先等著吧,雙管齊下才好!英布、東來你二人準備著,隨時動身出發!」 尹旭面色波瀾不驚,心中卻是冷冷一笑,點頭稱是。 自從那日王離全軍覆沒之後,章邯便退居漳水南岸,沿河據守。如此一來,諸侯聯軍無法南進一步,章邯也無力收復失地,雙方人馬就這樣沿著漳水對峙。 這一對峙已經有五個月之久,正如范增預料,諸侯聯軍等得,咸陽的秦二世和趙高卻等不得,所以注定了章邯先一步耗不去下。 這四五個月的時間,趙高不知多少次前來催促,要求章邯出兵攻擊諸侯聯軍,收復失地。 趙高不知兵,要的只是結果,只是一個可以說服秦二世和朝臣的結果。 章邯卻是有苦自己知,大軍新敗,諸侯軍兵力強大,士氣高昂,硬碰硬的拚鬥根本不是對手。稍有不慎,就會再次演變為潰敗,繼而全軍覆沒。 為了安全起見,只能是沿河對峙,請求援助,再做其他打算,反正身後敖倉無數的存糧。反觀諸侯聯軍,燕趙兩國的存儲的糧草不多,六國數十萬聯軍共用,能支持到何時? 奈何趙高的催促太過頻繁,章邯無可奈何,只得派了司馬欣去咸陽。向二世皇帝和趙高做解釋,若是可能,順便再求點援助。 司馬欣出發的時候,巨鹿的楚人便得到了消息。項羽、范增、尹旭合計之後,便派了蕭公角暗中潛入咸陽,為的就是挑起司馬欣的疑心或仇恨。讓消息傳回棘原,讓章邯知道。 幸運的是,趙高十分配合,為了推卸責任,直接把章邯往絕路上推。蕭公角只是幫忙推波助而已,若非那日晚上有人堵截,甚至完全不用出手。 至於那位堵截的人顯然不是趙高手下,那會是誰呢?蕭公角很是疑惑,項羽則是完全不放在欣賞。尹旭也莫名其妙,卻記在了心理,在以後的日子裡會有用得著的時候。 楚人一系列的動作,目的很明確,就是逼得章邯與秦庭離心離德,越走越遠!繼而威逼利誘,讓章邯投降。 雖說士氣如虹,兵力強大,有足夠的實力和章邯一戰。但硬拚終究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若是強渡漳水,與章邯二十萬人一戰,傷亡的是無法估量的。即便勝了,付出的代價也不在少。 但其中有個問題,章邯在定陶殺了項梁,與項羽、項莊兩兄弟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項羽一開始怎麼也不願意,定要殺了章邯洩憤報仇。范增從中勸說許久,告誡項羽以大事為重,先將個人恩怨拋到一邊。 尹旭、陳平等人也沒少勸說,奈何項羽一直固執己見,壓根就不同意。就在眾人不抱希望的時候,項羽不知怎地又想通了。計劃這才得以付諸實踐,也才有了陳余和尹旭聯名的那封招降信。 至於為何是他二人署名,陳余代表的地主趙國。尹旭代表實力最強大的楚國,而且還有過成功招降秦軍的先例和經驗。 眾人都以為,項羽是不忍心聯軍將士無辜喪命,白白犧牲,這才答應的,眾人都為項羽明事理感到高興。卻不知項羽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更加血腥,更加殘忍的想法…… 在招降的同時,諸侯聯軍還有第二套方案,雙管齊下。招降的信函可以說是分析現狀,利益誘惑。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威逼,讓章邯迫不得已,必須投降。 這個方案就是渡過襲取三戶津,切斷章邯的後路,讓他無法從容撤軍回去! 這樣的艱巨的任務再次落到尹旭頭上,這一遭還搭上個英布大哥相陪。 不用說,這個安排自然是范亞父的安排,用意更是昭然若揭。 尹旭心知肚明,不就是想消磨我手下的那點兵力嘛!尹旭招降的那三萬士兵,可是一直被范亞父惦記著。 尹將軍可是看得很開,沒事!現如今咱先忍著,平穩過渡了再說。 啃這樣的硬骨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此戰雖然有些艱苦,但何嘗嘗又不是個機會呢! 收服了呂臣和蘇角的三多萬兵馬,雖然重新經過了整編,但尚未有機會接受戰鬥磨礪。 尹旭想正好趁著這次機會,磨礪麾下一眾兵馬,訓練協同作戰,繼而更好地掌控這支私人軍隊。這可是未來自己立足天下的資本,尹旭格外的在意! 果然,沒等多少時候,章邯派出的軍侯始成渡河前來謁見項羽。美其名曰是代表他們的上將軍章邯前來議定合約,但誰都明白,章邯不過是為了打探消息而已。 不得不說,章邯選的人還算不錯,始成是個很會說話的主。滔滔不絕,甚至口若懸河,以至於幾個學識言談稍微弱些的武將反應不上,倒是陳平與之對答如流。 至於口齒伶俐的尹將軍壓根不屑於多說話,老謀深算的范亞父也是一臉高深。項羽實在聽不得他聒噪,不耐煩道:「別廢話了,閉上你的嘴巴老實待在著,陪本將軍看一場好戲!」 說著,項羽目光轉移,說道:「英布、東來,動手!」 尹將軍與英布領命聯袂而出,威逼利誘,缺一不可!!。 第一六三章三戶津 第一六三章三戶津 三戶津,位於趙國故都邯鄲東南方向,是漳水上的一個渡贏話費, 處於章邯棘原大營的上游,是秦軍漳水防線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是秦軍從容西撤的路徑。只要拿下此處,章邯撤軍的後路也就被切斷了。 以項羽為首的諸侯聯軍早已做好兩手準備,雙管齊下。在招降和談的同時,尹旭和英布兩位猛將已經做好準備,隨時整裝待發。 一方面可以製造軍事壓力,逼迫章邯投降。另一方面,也是做好了章邯寧死不降,諸侯聯軍強渡進攻的準備。 章邯派的那個和談代表始成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偏生不談實質內容。 很明顯的是在拖延時間,旁敲側擊地打聽,試探諸侯聯軍的底線。也就是說章邯還在猶豫,現在還有足夠的誠意和談。 其他人可以耐著性子聽,項羽卻忍不得始成的聒噪。你章邯猶豫,想要試探,真是不識時務!此時的項羽威勢無比,誰都不放在眼裡! 心道:那好,我就給你加上一把火,看你章邯還有多少資本和我討價還價! 當真始成的面子,項羽毫不留情,直接命兩位猛將立即出擊,打章邯一個措手不及,施加強大的壓力。 英布、尹旭兩人奉命率軍出擊,率六萬人馬向三戶津發起進攻。 漆黑的夜晚,淡淡的星光倒映在河面上,點點波光閃動。漳河岸邊,帶著充足水汽的河風吹來,好不涼爽! 楚軍悄悄地潛伏到了河邊,足夠的木筏舟船早已準備妥當。尹旭先派出蒲俊,率領一支千人的精銳,先行渡河,搶佔河灘登陸。 蒲將軍擔當這種任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輕車熟路。當即帶著人馬,搭著木筏往河對岸浮去。 為防止被秦軍提早發現,蒲俊這些將士只能在木筏上做好偽裝,暫時辛苦,隻身跳入水中,扒著木筏上,涉水漂過何去。好在是五六月時節,天氣炎熱,才有涉水過河的可能。 就這樣,蒲俊帶著一千楚軍撐著小木筏,悄然渡過漳水。 蒲俊毫不遲疑,迅速登上河岸,不等秦軍反應便揮劍砍殺,藉著這個空檔,一千精銳楚軍迅速佔領河灘。 守衛的秦軍也發現了他們的蹤跡,立即派來大隊人馬反擊。蒲俊沉著冷靜,指揮手下的將士拚殺,目的很明確,為的就是守住這點河灘,讓尹旭大軍登陸。 火光亮起,喊殺聲響起,漳水北岸,上千的木筏舟船如離弦的箭,衝了出去。震天的喊殺聲在漳水上響起,驚醒了沉睡的魚蝦,驚駭了秦國守軍的心。 楚軍向三戶津突然發起進攻。 秦軍和諸侯聯軍連著漳水對峙時日已久,秦軍已經疲憊。尤其是前些日子,楚軍每次大張聲勢,擺出一副要強渡漳水的陣勢,但每次都不了了之。 秦軍的心弦一次次繃緊,又一次次鬆弛,直到徹底沒了心勁,不再注意。楚軍的行為他們已經習以為常,即便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也不聞不問。 即便楚軍有什麼行動,也不會引起秦軍士兵的過多注意力。 剛剛聽到咸陽的不利消息,適逢項羽又送來招降信函,章邯和一眾將領都心力疲憊,放鬆了警惕。 就是這種種因素的重合影響下,秦軍的防備鬆弛,三戶津的防禦狀況很是鬆懈。河灘已經被佔領,尹旭和英布的大軍已然成功登陸。既成的事實如此,見此情景,秦軍殘存的一點軍心也隨之瓦解。 蒲俊在付出了一定傷亡之後,堅守住了河灘,等來了尹旭和英布大軍登岸。援軍一到,如狼似虎的楚軍立即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大敗王離之後,楚軍的士氣高漲,打起仗來都是奮勇當先,衝鋒陷陣。有這樣一支軍隊的衝鋒,戰果是完全可以預見的。 尹旭的三萬多兵馬中,原來的秦軍佔了一大半,好在他們是來自上郡的邊軍,與章邯驪山囚徒為基礎的軍隊並非一個體系。否則陣前拚殺還真有些尷尬,未必能下的去手。 加之蘇角和手下將士認定是章邯出賣了王離和他們,心中滿是仇恨,早就想要報復。此時尹旭給了他們機會,自然格外把握,一個個勢如猛虎,衝了過去。刀槍齊出,朝著章邯的河南軍招呼上去。 見到此情此景,尹旭雖然樂見其成,高興之餘心頭卻蒙上了一層擔憂。 蘇角部之所以投降自己,一是被迫無奈,走投無路的選擇;另一個是對章邯的仇恨,再一個便是斷水所承載的,蒙恬的那一絲故主情懷。 蘇角曾問過尹旭,斷水從何而來。尹旭思索之後,自然沒有說出范依蘭,聲稱斷水是子夜所贈送。 加之自己曾前去上蔡安葬李由,還道出單獨請子夜前去祭拜的事情。事實擺在那裡,蘇角不由得不信,尹旭和蒙恬、李由、子夜關係匪淺。 這幾個人在上郡舊部中影響力極大,頗有靈魂人物的意味,這種歸屬感自然而然過渡到尹旭身上。 然而尹將軍並不開心,蘇角所部的士卒的心還在上郡,還在蒙恬他們身上。還靠著那股對章邯的仇恨支撐,從今日兇猛的衝殺便能看得出來。 等到章邯戰敗,仇恨沒了發洩的對象;一旦自己沒了子夜這層關係,這支軍隊還能對自己用命嗎? 尹旭不由的有些擔心,這支軍隊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絕對不容有失。而且在軍心歸屬上,一定要讓將士認定自己,忠誠於自己,為自己去拚命。 戰鬥磨合,協調作戰暫時可以不重要,但軍心事關重大。尹旭已經打算了,近期一定要想辦法,無論如何都要從心靈上收服他們。 尹旭的運氣向來不錯,就在他發愁的時候,項羽已經著手幫他一把…… 楚軍來的突然,秦國守軍完全措手不及,片刻間便被楚軍打的落花流水。甚至來不及向棘原的章邯求援,便全軍潰敗! 三戶津失守了! 捷報傳回巨鹿聯軍答應,眾將開懷不已。始成面色慘白,這才知道自己只是徒逞口舌之利,是多麼的可笑。 談判,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項羽立即起身,調動人馬,準備親自出擊,為章邯壓上最後一根稻草。 范增卻不喜反憂,思索著自己前後的做法,三戶津似乎有些急功近利了?就眼下這形勢,不僅不能消耗尹旭的實力,還平白讓他增長好士氣和軍功。 范亞父輕歎一聲,心中想著:或許該換了思路了! !#rt!。 第一六四章子嬰為王 三戶津失守了,章邯煞費苦心,經營半年的漳水防線崩潰! 章邯得知消息大驚失色,尚未來得及救援,項羽已經親率大軍殺過來。 初時,章邯以為項羽所謂的招降和談只是個幌子、為的就是讓自己麻痺大意,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打敗自己。 然而始成帶回來消息,項羽的意思很明確,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也不讓章邯猶豫,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無條件投降。 章邯無法確定,項羽的真實目的,並未立即答覆。項羽則是大軍不斷進攻,防線已經被突破,本就士氣低落的秦軍幾乎完全喪失信心,根本抵擋不住。 六月,秦軍大敗於污水,章邯向著洹水附近的殷墟退卻。項羽根本不給秦軍喘息的機會,立即帶兵直撲殷墟。 秦二世三年七月,在殷商故都殷墟,秦國上將軍章邯陷入重圍,絕望!迫不得已,率二十萬大軍投降項羽。 自此,秦國主力部隊全軍覆沒,也標誌著昔日橫掃六國,統一不過十餘載的秦國滅亡已是必然,進入倒計時狀態。 與此同時,秦國都城咸陽,兩位神秘的老人正在為秦國的存亡做最後掙扎。 巨鹿戰敗之後,秦二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對趙高更是多番呵斥。 在門客的建議和巨大利益的誘惑下,咸陽令閻樂向岳父趙高獻計,殺二世立子嬰! 面對如此局面況,趙高決定鋌而走險! 秦二世三年七月,趙高買通太僕稟報秦二世,稱其近期有災禍。胡亥惶恐,決定暫時移駕望夷殿禳災。 至第三日晚間,秦二世一如既往地尋歡作樂。懵然不知危險正在臨近。 閻樂帶了上前家將,匆匆趕到望夷殿門口,質問值夜的衛令:「盜賊由此進入,爾等何以不阻攔?」 衛令一頭霧水,說道:「望夷殿乃天子居所,防衛嚴密怎會有盜賊進入?」 顯而易見,這只是個站不住的腳的借口。為的就是掩人耳目,避免背上弒君的罪名。 為了自己的千秋大業。閻樂毫不遲疑,一劍將衛令斬殺,帶人衝入望夷殿。 一路上宦官僕役嚇得大驚失色,四散著逃命。但是御衛一個都沒走,無論皇帝是誰,昏庸與否,秦王御衛都會不折不扣地拚死保護。職責所在,絲毫不會懈怠! 閻樂的大隊人馬衝進來,望夷殿門口便上演著一幕謀逆與護主的慘烈戲碼。 秦王御衛誓死用命,保護殿堂內二世皇帝胡亥。遺憾的他們的人數終究太少。擋住不閻樂一千多人的衝殺,終於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閻樂踩著滿地鮮血進入望夷殿。 大殿裡,燭火燃的分外明亮,金碧輝煌。一個個血紅色的腳印踩在地上。與奢華富貴的裝飾相比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巨大的反差之中,秦二世胡亥坐在榻邊,身後絲質的帷幔輕輕晃動。懷中的美人聽到動靜已然離他而去,胡亥呆呆坐在原地,滿臉的驚愕與惶恐。 唯一值得欣慰的,還有一個老宦官陪在身邊,讓胡亥孤獨的心多少有些安慰。 閻樂提著帶血的劍,面目猙獰地走了進來。胡亥愣神了好半天,才呆呆地轉頭問身邊的宦官:「竟到了如斯地步。你等為何不早日與朕分說?」 老宦官歎道:「陛下,我們如何敢說?若是說了,您身邊的這些人,又有誰能活到現在。站在陛下身邊呢?」 胡亥苦笑一聲,瞬間明白了許多,卻為時已晚。 閻樂走到近前,冷笑道:「陛下,你驕縱妄為,肆意誅殺大臣,以至民怨沸騰。如今天下皆已背叛,如何行事自己衡量吧?」 胡亥冷笑一聲,很是不甘,卻也明白今事情已經無可挽回。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也算是自食惡果! 半晌才道:「我想見見丞相?」 其實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為何想要見趙高。是想質問他為何這樣對待自己?還是想要求情? 不管胡亥出於何種目的。閻樂都斷然拒絕了。 胡亥無奈道:「某希望得一郡之地為王?」 閻樂冷冷道:「東方數十郡已經丟失,沒有多餘的土地給你!」 胡亥又道:「得一萬戶侯。安享餘生?」 「你以為你是誰?還當自己是據有天下的皇帝?享福?想得倒美!」閻樂的回答深深刺痛了胡亥,他的心在滴血。 許久,胡亥幾次嚅動嘴唇,欲言又止了好多次。終於喊出了最低也是最內心渴望的需求。 「願為黔首,陪伴妻兒,類諸公子」 黔首即百姓,秦二世此刻只想著做一個平頭百姓,和自己的妻兒生活。昔年殺扶蘇篡位登基,許多王族公子都被廢黜貴族身份,貶為黔首。 死亡太過恐懼,尤其是他這種過慣了錦衣玉食富貴子弟,會更加的怕死。以至於他低聲下氣,乞求生的渴望。 閻樂看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秦二世,此時這幅搖尾乞憐的模樣,幾乎笑出了聲。胡亥微小的要求,依舊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我奉丞相之名而來,替天下人誅殺昏君,即便說再多的話,我都不敢替你回稟,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胡亥默然了,昏君,自己確實是個昏君! 想當年處置那些王族的兄弟,貶黜為黔首,雖然悲慘,好歹保住一命。誰曾想三年之後,同樣的厄運降臨再次降臨,命運的輪迴無情報復著自己。可惜的是,自己連個做黔首的機會都沒有,胡亥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胡亥終於還是忍住了! 不能卑顏屈膝,苟且偷生,那麼就高傲尊嚴地死去! 沉默了許久,胡亥冷冷一笑,腰間的長劍陡然出鞘,橫頸而過。昔年這把劍結束了許多兄弟姐妹的性命。如今也讓他送自己上路吧! 鮮血濺在帷幔上,一片血紅,長劍陡然落地,發出匡當的響聲。失去生命的身體應聲倒下,倒在鋪滿錦被的床榻上。 秦二世胡亥死了,自刎而死! 一個時辰後,趙高得到消息,默然了許久。畢竟從小便奉始皇帝之命教導公子胡亥。可以說一路看著他長大。對於沒有兒子的趙高而言,胡亥身上或許有種其他的情愫,只有他自己知道。 很久以來,自己一直把他當成一個傀儡,哪怕只是如此,也一直好好供養著他。然而這一刻,自己親自下令,逼他自刎而死。胡亥就這麼走了,趙高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傷感也好,悲傷也罷。只能暫時藏在心裡。趙高立即命人請來公卿大臣,召開緊急朝議。 眾大臣半夜聽到召見,都大為愕然,以為是東方又出了什麼大事。自從兩年前陳勝、吳廣起兵之後。六情時有緊急,他們已經習以為常。尤其是這次巨鹿大敗之後,更加的擔驚受怕。 來到皇宮的時候才知並非如此,繼而從趙高口中聽到一個驚天消息——二世皇帝死了,被闖入行刺的賊人所殺! 公卿大臣臉上寫滿了驚愕,想要問個具體情況,但看看趙高臉色,趕忙閉嘴。自從指鹿為馬的事情發生後,秦國已經沒幾個人敢有不同意見。 既然趙丞相說二世皇帝是賊人所殺。那就是賊人所殺。胡亥是怎麼登基的,這幾年都幹了些什麼,眾人心知肚明,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 趙高見眾人噤如寒蟬。很是滿意,點頭從人群中國走過,說道:「二世皇帝已然駕崩,國不可一日無君,今晚召集諸位前來,就是要商討一些新君的事情!」 新君?一眾公卿大臣心中好笑,說是商討,還不是你說了算。昔年該篡改始皇帝遺詔,殺扶蘇立幼子,如今還有什麼幹不出來? 不過有幾個諂媚的先一步搶道:「未知丞相有何提議?」 趙高笑了一下。說道:「始皇帝諸公子多以離世!」 只說了一句,眾人已經心中暗罵。還說呢?這些惡性還不是你一手造成。想當年杜郵慘狀,十位公子、公主被殺…… 只聽趙高續道:「二世皇帝諸公子都年紀幼小。值此大秦為難之時,難當大任。」 趙高抬頭目光掃過眾人,朗聲道:「所以本相提議,立扶蘇之子,始皇帝嫡長孫子嬰公子為秦王!子嬰公子近來一直在咸陽靜養,他為人溫厚仁慈,待人寬和,百姓素來愛戴,想必是最合適的人選。」 子嬰?秦王? 一眾公卿大臣都有些詫異,趙高竟然要立子嬰。當年矯詔逼死扶蘇的事,眾人都心知肚明。這會趙高如何盤算的,子嬰登基必然為其父報仇,反攻打算是肯定的。 不過趙高既然敢這麼做。一定是完全把握。子嬰在咸陽已經三載,美其名曰是靜養,實際是軟禁,還不是在趙高掌控之中,又是一個傀儡而已,不覺有些可惜! 何況王族宗室都被秦二世殺了差不多,近支的王裔中也只有子嬰血緣親近。何況他是扶蘇之子,始皇嫡孫,確實最為合適。 只是這秦王? 趙高解釋道:「秦國本為一諸侯,始皇帝統一六國,才稱皇帝。如今東方六國戰火四起,秦國土地已經減少許多,再稱之為皇帝已經不合適。還是稱秦王吧!」 還有一個理由便是,借此多少平息東方六國的憤怒! 趙高的提議,眾人不敢隨便反對。何況立子嬰為王於秦國而言,確是件合情合理的好事,就更加無人反對了。 趙高見狀道:「既然如此,就這麼了定了,立子嬰公子繼位為王!」!。 第一六五章無奈歎息 秦二世胡亥的死訊很快傳開,沒有人關心他怎麼死的。總之,他死了,這個消息讓咸陽百姓更是拍手稱快。 丞相趙高和公卿大臣商討之後,決議擁立扶蘇之子子嬰為秦王。同時認定胡亥荒淫無道[www.qisuu.com奇書網],以至天下離心離德,硝煙四起,故而廢黜其皇帝身份,以黔首之禮下葬於咸陽以東的杜南宜春苑。 胡亥要是地下有知,也算是「得償所願」! 得到這個消息,涇水行宮的兩位老人開心不已,立即著手安排人去見子嬰。 昔年子嬰被軟禁與咸陽,長鬚男子和詩曼就想著營救,奈何府邸守衛森嚴,全是趙高心腹,全無機會。 這一遭,胡亥死了,子嬰要登基為王機會就來了。按照秦國祖制,子嬰必須齋戒五日,祭祀宗廟之後才能接受璽印登上王位。這期間,子嬰會出現在齋宮之中度過。 長鬚男子很早就想到這一點,在讓門客向閻樂獻計時,已經安插幾名親信先一步進入齋宮服役。為了與子嬰取得聯繫,也算是煞費苦心! 消息已經遞出,只等齋宮傳來好消息。真正讓他們忐忑的是東方,棘原章邯動向,那邊尚未有消息傳來! 秦國渡過了五天沒有皇帝的日子,第五天大清早,主管祭祀的奉常趕到齋宮,前去恭請新任秦王子嬰。 寢殿內,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正在沐浴。此人身材修長算不上高大,皮膚白皙,眉目清朗。並不威武,也不紈褲,長相更像是書生,神態中透出一股仁愛溫厚。 他便是秦始皇嫡長孫,扶蘇之子,故丞相李斯外孫,即將登基為秦王的子嬰! 「大王,車輦已經候在外面,請您更衣移駕前去咸陽宮,參加登基大典,接受群臣朝拜!」 三番四次恭請,奈何人家子嬰就是不聞不問。奉常可叫一個著急,又恐耽誤大事,只得派人前去通知趙高。 這又是鬧騰哪門子?記得那晚前去見子嬰,告知讓他繼位時,子嬰好好的答應了。今日登基之時,何以這麼拖延? 趙丞相無奈,只得親自勞動玉趾前來處理。 進入齋宮寢殿,子嬰穿著一身常服,坐在幾前不動神色。 趙高翻個白眼,進來裝模作樣道:「大王,國家大事,怎可不去呢?」 子嬰瞟了趙高一眼,說道:「既然丞相來請,寡人這就去!」 趙高這才鬆一口氣,認為子嬰就是為了讓自己跑一趟,顯示他秦王的身份和地位。對此太監丞相表示很不屑,即便是秦王又能如何,還不是我趙某人的傀儡! 「還不快為大王更衣!」趙高笑了一聲,一群侍候的人魚貫而上。奉上秦王袍服,冠冕,天子劍! 看著子嬰乖乖穿戴,趙高得意地笑了,但是笑容在一瞬間凝固了。 子嬰拿起天子劍的那一刻,閃電般的拔劍出鞘,刺進了趙高的胸膛。 今日趙高身邊貼身護衛的是趙五,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趙高已經中劍。等反應過來,拔劍出手的時候,子嬰的箭尖已經抵在喉管處。 他不知道子嬰雖然看似柔弱,但在上郡之時曾和妹妹子夜一起,師從墨者鄧陵氏鉅子鍾隱修習劍術,尋常人不是對手。 這也正是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環,子嬰為王和斬殺趙高必須一氣呵成。 平日裡趙高出入都有大批親衛隨行,想要刺殺根本沒有機會。而近日來齋宮請子嬰,按理說必須隻身進入,但趙高向來僭越,一直帶有帶一名貼身親隨。 只有一個貼身護衛,這可以說是趙高護衛最薄弱的時候,也是殺趙高的唯一機會。 秦王登基時,冠冕袍服佩劍一個不能少。在非常近的距離內,子嬰這樣一個劍術高手,長劍在手,趙高護衛薄弱,毫無防備…… 這些本不起眼的因素組合在一起,結果便是一擊必中! 趙高捧著胸腹,鮮血從指縫中滾落,趙高眼中滿是驚疑與死亡的恐懼。怎麼會這樣?子嬰竟然殺我? 已經沒機會去質問什麼,也沒時間自責自己大意。 子嬰只是冷眼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撕心裂肺的痛疼傳來,趙高哀嚎一聲,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趙五想要上前探視,剛一分神子嬰的長劍已經刺穿喉管。 繼秦二世胡亥之後,禍害大秦多年的奸臣權閹趙高終於授首! 子嬰帶著趙高的首級出現在咸陽宮,滿朝文武驚慌失措!奸賊趙高已死,被壓制許久的公卿大臣終於爆發了,在素有賢明的子嬰公子領導下,咸陽百姓全力擁護下發起反擊。 趙成、閻樂之流盡數被誅殺,褐衣騎士全軍覆沒,趙高以及同黨全部被夷三族。首級懸於城門示眾,舉國皆驚。 就在所有人看到希望的時候,兩個沉重的消息傳來,章邯率二十萬大軍投降諸侯聯軍,楚將劉邦率軍逼近武關。 兩位苦心孤詣謀劃許久的老人仰天長歎:「天不佑秦!」 人生總是很多無奈,武關之外,沛公劉邦也無奈歎息,暫時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樊噲很是不解,趕來詢問:「沛公,好好的為何停下呢?是怕武關堅固難攻?放心好了,樊噲請命為先鋒,保證盡快拿下!」 酈食其也道:「沛公,如今秦國主力全部陷敗巨鹿,關中守備空虛,正是大好機會!」 劉邦只得苦笑,武關就在眼前,群山之後便是關中王無限的誘惑。酈食其說的不錯,秦軍確實陷敗巨鹿,可越是如此,越是不敢輕易出兵。 張良臨走時間特有交待,一定要及時打探河北的消息,對此他不敢怠慢。 宋義在安陽拖延不前,他在彭城西北外圍肅清殘敵。 項羽大戰巨鹿,他一路攻城拔寨,收編小股不對,如今已經有十萬之眾。 隨後,項羽大敗王離,取得驚天戰果。九戰九勝,以六萬人大敗王離二十萬精銳,劉沛公著實嚇了一跳。雖說還有章邯二十萬人據守漳水,不過是時間問題,項羽的實力太過驚人。 假若自己輕易進入關中咸陽,關中王?項羽能答應嗎?到時候兵臨城下,有道理可講嗎?雖說是懷王當眾盟約,但以項羽今日今日的地位,楚懷王又算老幾? 所以關中不能先進,因此在魏韓兩地,劉邦一直有意拖延,停滯不前。誰知路上的守軍太過不堪一擊,有的甚至直接開城投降,想慢也慢不了。 直到此時此刻,兵臨武關,陡然間矛盾尖銳,難以取捨。今日章邯投降的消息傳來,意味著秦國已經徹底完蛋,天下已經掌握在項羽手中! 這武關還敢進嗎?巨大的誘惑與現實的壓力一起襲來,讓人無比矛盾。 劉邦無奈道:「將士們一路作戰辛苦,還是先休整些日子再說吧!」 樊噲瞪大了眼睛,心道:辛苦?休整?一路行軍幾乎是遊山玩水,以逸待勞還差不多。即便是休整,也不能在這緊要當口,過了武關進了咸陽,在那美輪美奐,金玉裝飾的阿房宮休整不是更好嗎? 想要再勸說,蕭何使個眼色,擺擺手,樊噲見狀只好閉口。 劉邦嘴角拂過一絲苦笑,恍若未聞,喃喃道:項羽,你這會正反春風得意吧?!。 第一六六章玉人倩影 劉邦所料不錯,項羽確實春風得意。 巨鹿一戰名揚天下,先是大敗王離二十萬精銳,六國諸侯膝行而前,莫敢仰視。繼而成為六國諸侯聯軍統帥,天下無人可比。 緊接著又一舉突破漳水防線,逼得章邯率領二十萬大軍投降。秦國滅亡已經必然,未來的天下霸主必然是項羽。 連續的勝利讓項羽的自信和威勢逐步增加,大有睥睨天下之勢,春風得意更是自然。六國諸侯更是惟命是從,爭相巴結。 章邯殷墟投降之後,項羽便帶著大軍,協同六國諸侯出發,渡過黃河準備想西進發。一進入魏地,魏王豹就趕緊獻媚,請大軍前往都城大梁休整,甚至請項羽和諸位將軍住進魏國王宮。 按照范增的意思,本是要項羽快些出發早些進入關中咸陽。但項羽全不以為意,認為天下幾乎就在自己手中,劉邦即便進了咸陽也不打緊。正好巨鹿戰後疲憊不已,便答應了在大梁暫做休整。 大梁,戰國時魏國都城,在今河南省開封市西北。魏惠王三十一年,魏都自安邑遷都至此。城池位於大河之南,因為四周地勢平坦,無險可守。故而決定建都於此時,魏惠王便下令開鑿鴻溝,自滎陽引大河之水向東南,進入穎河繼而聯通淮泗一帶。 鴻溝為大梁的安防增添了一份保障,也因聯通黃河、濟水、穎河、淮河,形成了便利的運輸網絡,使得位於中原腹地的大梁無比繁榮,成為當時數一數二的大城市。 凡事有利有弊,鴻溝帶給大梁繁榮富裕的同時,有蘊含了危險。秦王政二十二年。秦將王賁率軍攻魏,兵圍大梁,掘黃河與鴻溝之水灌大梁。 城破兵敗,魏王假不得已投降秦國!大梁自從沉寂許久。當年大水灌城衝擊,使得大梁殘破不堪,魏咎和魏豹兄弟即位,大部分時間都領兵在外作戰,大梁城也只是經過簡單的修補。 此時策馬走在大梁城外。看著寬闊的鴻溝水流,尹旭不由讚歎古代人的智慧和能耐。在這個時代,沒有現代化的機械,完全依靠人力想要修築一條這樣的運河實屬不易。 抬頭看去,大梁的城池明顯有些殘破,當年大水沖擊的痕跡仍能看出幾分。這座古代的城市明顯有些蕭條,但是魏豹自信滿滿,認為只要滅秦之戰結束,依靠鴻溝便利的水運,大梁很快就能恢復昔年的繁榮景象。 尹旭聽在耳中。笑而不語,鴻溝這個詞語記憶太過深刻。後世中國象棋上那四個大字「楚河漢界」,眾所周知。其中的楚河便指的是鴻溝。 楚漢戰爭後期,楚漢兩國廣武議和。便是以鴻溝為界。一個處於兩軍交戰前線的兵家必爭之地,戰火硝煙自然少不了,又何談恢復繁榮呢?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進入大梁城的當晚,魏王豹就熱情地邀請項羽等一眾將領,以及各國諸侯在魏宮晚宴。 宴會的內容與之前在趙國如出一撤,美其名曰是為上將軍接風,以及慶祝巨鹿大捷。宴會上也不過是些肉食酒水,大不了再有些歌舞表演,不必可少的就是大堆的祝頌之詞。對項羽的諂媚與巴結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尹旭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此番巨鹿之戰他先擾糧道,後降蘇角,再突襲搶佔三戶津。戰功赫赫僅此項羽。而且手下還多了三萬精兵,地位也大大提升。 自然而然,對尹將軍的祝頌客套話也少不了,尹旭本就不喜歡這些。而且這些話說多了,只會讓其他將領嫉妒,讓項羽和范增嫉妒。想要低調的尹將軍真有些無奈,只得借口更衣暫時離席。 時間過的飛快,章邯在殷墟投降是七月,大軍經過長時間多次整合,這才出發。一路行程耽擱較多。十分緩慢,到了大梁已經是是深秋時節。 秋夜天涼。空氣卻格外的清新,尹旭從歡宴的大殿出來。呼了一口氣,心頭的壓抑釋放不少,倍覺清爽。這種感覺很是美妙,尹旭有些忘我地漫步在魏國宮苑之中。 巨鹿之戰,尹旭是僅此於項羽的大贏家,可謂名利雙收。未來將會如何呢?從與呂臣一道渡過漳水的時候,他便開始思考。他知道項羽和范增都自己很忌憚的。甚至想要借刀殺人,可自己運氣實在太好! 幾次大難不死,反而愈發的壯大,但越是這樣,范增亡我不知心不死,以後還會有很多明槍暗箭。尹旭知道,與項羽決裂是遲早的事! 劉邦已經逼近武關,尹旭大膽地預想,劉沛公,尤其是他手下的將領會忍不住進入關中。這樣的話,鴻門宴的經典將會如期上演,接下來便是項羽分封諸侯! 當年,尹旭與英布、吳臣三人一道去會稽,是和項梁一道反秦,而非投奔成為他項氏家臣。 分封諸侯的依據是戰功大小,尹旭篤定以自己今時今日的赫赫戰功,諸侯王定有自己一份。項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即便是恨劉邦入骨,還是封他為漢王便是個最好的明證。 大不了就是封地相對狹小,或是相對偏僻。但尹旭記得歷史上英布獲封九江王,吳芮獲封衡山王,那麼自己呢?只有到那時候,擁有自己的地盤,才有發展壯大,與項羽、劉邦一整天想的資本! 尹旭不覺有些感慨,穿越之處不過只是香溪鎮上一個小幫工,如今已成名揚天下的將軍,即將還會成為裂土封王,稱孤道寡的諸侯!世事滄桑,誰能預料? 想起香溪鎮,尹旭總會不由自主地響起玉娘,已經幾年了,始終沒有玉人的消息。想起此事,尹旭忍不住有些心痛,哪怕是聽到玉娘的一丁點訊息,或者見上一面該多好啊! 也許是誠心感動了上天,一瞬間之後,遠處的迴廊燈火明亮,一個俏麗的佳人緩步走過。 尹旭心口如遭錘擊,那交美的容顏,靈動的眉眼,不正是日思夜想的玉娘嗎? 「玉娘!」尹旭激動不已,好半天嗓子裡才擠出兩個字,聲音並不是很大。 迴廊下的佳人聽到呼喊,略微駐足回望一眼,並未看見暗影之中的尹將軍,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尹旭反應過來時,佳人背影已經消失不見!真是玉娘?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幻覺?尹將軍揉揉眼睛,不敢確信,立即提步追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衝過迴廊後一扇宮門出現在視野裡,尹將軍的去路卻被擋住了。 急忙守衛的士兵攔住去路,喊道:「爾乃何人?竟敢擅闖大魏宮禁?」 尹旭繼續前行,喊出了自己的身份:「我乃楚國將軍尹旭!讓我過去!」 尹旭的名號正如日中天,東方六國誰人不知。果然幾名士兵恭敬道:「原來是尹將軍!」他們知道自己的大王正在前殿宴客,尹將軍自然是上賓,怎地會出現在此處呢? 只得客氣解釋道:「尹將軍見諒,此地乃我王后妃寢宮,您怕是走錯道路了!」 后妃寢宮?這樣的地方,自然不能讓他進去! 但是……想到那熟悉的容顏身影,尹旭問道:「適才可有一位女子從此處經過?是何人?」 話一出口,尹將軍才發覺不對,出入這裡的八成是魏豹的妃子。自己在魏宮之中,追逐打探魏王妃子的身份,有些太過明目張膽的失禮了! 果然,守門的士兵表情中都怒意濃重,若對方不是名震天下的尹將軍,只怕早就揮劍斬殺了。當先一人頗帶怒意道:「尹將軍走錯路了,屬下帶您回前殿!」 尹旭走遠之後,士兵們才小聲嘀咕道:「這位尹將軍還真是大膽,竟然打薄姬夫人的主意,也太不把我們魏國放在眼中,簡直太囂張了。」 「楚人現在春風得意,自然目中無人,若非如此,剛才便砍了他!」 …… 尹旭木訥地離開,腦袋中一片空白。他在心裡不斷追問自己,剛才的一幕是否真實,真的是玉娘?還是只是自己的幻覺? 如果是真的,玉娘又怎麼會在魏國宮中,似乎還是魏王豹的妃子……尹旭懵了,茫然不知所措,如何邁著步子離開,如何結束宴會離開全然不知。就更沒有注意到,魏宮的一處高閣上,一個身影一直注意著自己…… 宴會結束後,魏王豹子很快得到稟報,得知尹將軍闖後宮的事情! 魏王豹問道:「你是說尹旭追趕詢問薄姬?」 士兵答道:「薄姬夫人外出,剛剛進入宮門,那尹將軍後腳便來了,惶急不已,先是要闖進未果,隨即便打探薄姬夫人的身份!忒無禮了!」 魏豹一揮手,士卒退下,身邊一名老宦官才走過來,稟報道:「大王,聽跟隨薄姬夫人的宮女稟報,尹將軍似乎是認錯人了,還喊了個名字,不過沒聽真切!」 「是嗎?」魏豹不置可否。 宦官道:「大王可去詢問一下君上,他定然知曉的!」 魏豹沒有說話,冷冷一笑,心道:老頭子是幾代先王的重臣,自己得罪不得,何況自己兄弟復國也少不得他支持。這一遭帶來這個薄美人,要自己冊封為夫人,卻不容易自己碰一下手指頭,這叫什麼嗎事? 美人就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這受的什麼罪啊!魏王豹滿心無奈,只得吩咐一聲:「今晚招趙子兒侍寢!」旋即又輕歎一聲:「什麼時候,才能一親薄姬芳澤呢?唉!」!。 第一六七章偷香竊玉 是夜,魏宮歡宴,尹飄醉的一塌糊塗,幾乎不省人事,被蒲俊和蘇岸攙扶著回到住所。 一路尹將軍一直囈語呼喚:「玉娘玉娘」蒲俊從彭纛澤開始就追隨身邊,自然知道李玉娘在尹將軍心中的份量。當日香溪鎮上尹旭嗜血發狂,滅掉吳家滿門的場景他記憶猶新,這幾年尹將軍也一直掛念,多番派人尋訪。 玉娘於尹將軍而言,可謂刻骨銘心,這一切蒲俊都是看在眼裡。他不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千杯不醉的將軍竟然喝醉了,自然是傷心鬱結所致,這一聲聲神情的呼喊裡有著多少悲傷果酒的酒精含量到底有限,半夜時間,尹旭夢中驚醒,大喊一聲「玉娘」。猛然坐起,大汗淋漓,心頭那一抹倩影猶自揮之不去,疑問再次浮現在心頭。 真的是玉娘?還是光線昏暗看錯了?或者根本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幻覺?醉酒之後記憶變得模糊,更加的不確定。 昔東玉娘在香溪投河,以為佳人亡故,殺了吳仲一家報仇。天可憐見,高易無疑從彭纛澤船家得知玉娘倖存的消息,被一位錦衣富貴的老者救起,帶著乘船北上。 憑著這唯一的線索,尹旭曾派人不斷尋訪,奈何如大海撈針,多年一直杳無音訊! 自己一直堅信精誠所至,今晚是金石為開嗎? 如果今晚看到的真是玉娘,那她是怎地出現在魏宮之中?她現在是何身份?這幾年又有怎樣的遭遇? 一連串的疑問讓尹旭寢食難安,心中一片慌亂。不行,必須要明鼻,尹旭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巍峨宮苑,做出一個決定。 今夜住宿魏宮之中,距離那所宮苑最近,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哪怕是鋌而走險也要去一探究竟。 幾年來,第一次離玉娘這麼近,或許也是最後一次,所以絕對不能放手。否則一次擦肩而過,將可能會抱憾終生,尹旭不想痛苦一輩子! 此處與魏國後宮間隔不過幾道宮牆,想要潛進去未償不可。尹旭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信心的,何況還有些輔助的小玩意。 在彭城時,尹旭曾打造過鉤鎖之類攀爬工具,以方便飛簷走壁探聽消息,想不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蒲俊!」尹旭呼喊一聲,偷香竊玉需要叫上個幫手才好! 魏宮之中的某個小院裡,房間裡燈火依舊,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坐在主位上。數年風霜,老者依舊面色紅潤,精神矍鋒,白髮卻增加了許多。白面無鬚的臉上已經多了許多歲月的滄桑,一雙丹鳳眼依稀可見年輕時間的風情萬種,此時正目光悠遠,隱隱不怒自威。 老者聽到屬下的匯報,訝然問道:「羅七,你確信?尹旭闖後宮,追尋薄姬?」下首站著的手下羅七神態恭敬道:「尹旭曾於酒宴上離鼻,在宮苑中遊蕩,在花園的迴廊處看見了薄姬夫人。之後還一路追趕,到了後宮門口被衛兵攔住,才回去的。」 老者疑惑道:「可知所為何事?難道那尹旭吃醉了,敢這麼囂張,在魏宮亂來?」 羅七如實答道「應該不是,似乎是那尹旭認錯人了!」 「何以見得?」老者對此事很是關心。 羅七答道:「據薄姬夫人的侍女說,當時尹旭喊了個名字,叫玉什麼的,聽得並不真切。薄姬夫人曾駐足回頭,回到寢宮心情一直不好,皺著眉頭,似乎一直在思索什麼。」略微停頓,羅七又補充道:「君上,屬下以為,薄姬夫人或許感覺那呼喊很熟悉,或許想起了什麼?」 老者若有所思道:「照這麼看,尹旭可能真的認識薄姬?」羅七點頭道:「是的君上,薄姬夫人是您在彭纛澤所救,而尹旭正是番邑人,同處一地。或許或許尹旭真的認識薄姬夫人,而且還很熟悉!」 老者點頭道:「是了,說的不錯,這個很有可能。薄姬落水,頭腦受傷,忘卻了以前的事情,今日尹旭的呼喊或許喚起了他的記憶,她皺眉思索,定是想要努力地想起,這孩子又要痛苦了,唉!」說話間,語氣中滿是關愛與擔心。 羅七也很聰明,思維活躍,迅速想起來很多事情,說道:「君上,您是否注意到,薄姬夫人對「玉、,字十分敏感,每有提及,總會露出迷惘思索神色。還有從得救那日起,那塊鯉魚紋的玉珮一直不曾離身,而且異常珍視!」老者點點頭,說道:「看來確實如此,那尹旭確有可能認識薄姬!」羅七欲言又止,試探道:「君上,聽聞當時尹旭很是著急,幾乎要直闖後宮,觀此人過往行徑一直謹慎得當,今晚怎麼會如此冒失?若非心神j會如此衝動?, 羅七沒有明說,老者已經聽出他的意思,探問道:「你是說,尹旭和薄姬之間有私情?」羅七輕輕點點頭,只說了一句話:「尹旭已經二十出頭,至今尚未娶親!」老者嘴角掠過一絲笑意,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好半天後才問道:「大王知曉此事嗎?」羅七點頭道:「想來已經知曉,大王的貼身宦官曾經來過後宮,今晚大王召幸了趙夫人,那會的管夫人也奉詔前往了。 」猶豫之際,後面半句話還是說了出來。 老者眉頭一皺,怒容陡現,忿然道:「這個魏豹,如此重要的時候,還這麼荒唐!」 羅七吞吞吐吐道:「君上,恕屬下多句嘴,您帶回了薄姬夫人,讓大王冊封,卻不讓他碰薄姬夫人的美貌宮內無人可及,大王也十分心動……這個是不是……」老者不由的一笑,看著羅七,笑問道:「你們覺得我為難大王了?」羅七低頭道:「屬下不敢!」 老者笑道:「還記得前些日子去溫縣嗎?許縣令家的負姑娘曾為薄姬相面,稱薄姬面相大貴,日後會是天下第一貴fu人,當生天子!」「啊?第一貴fu人?當真天子?」羅七聽後不由得大驚失色,旋即又疑惑道:「君上,許負姑娘所言準確否?占卜相面之說怕是信不得。」老者搖頭道:「別人也許是亂說,但許負姑娘所言本君相信!要知道許姑娘手握文王八卦而生,三月能言,少而聰慧,相面預言及其準備,星象之學的見地也非比尋常。這些日子隨本君前來大粱,每日流連於觀星閣上,說不定又有了什麼心得。」頓了一下,又道:「相面星象還是有些道理的,遠到殷商占卜,文王推演,以及前些年齊人部衍的五德始終之說,還有秦贏政委以重任的徐福、盧生都擅長此道。」羅七若有所思道:「若真是如此,您讓大王冊封薄姬夫人,來日的大魏太子便是天子命數,我魏國也就……」老者微笑著輕輕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君上為何不讓大王與薄姬夫人圓房,早日生下太子呢?」老者搖頭道:「話雖如此,魏貓到底有這個能耐嗎?寧陵君魏咎還倒罷了,可惜臨濟之戰被章邯所殺。魏貓不如其兄弟多也,且再看看!」巨鹿之戰的情形天下皆知,老者也是放眼天下之人,對局勢也多有把握。這天子之位此番得知項羽來大粱休整,特意請了許負前來魏宮,也正是為此。許負觀星未歸,也不知結果如何? 老者續道:「本君扶持他兄弟上位,不圖他們感恩戴德,也不需他們惟命是從。要的只是聽本君忠告勸解,誰知魏貓不聽勸告,一意孤行請項羽等人來大粱,獻媚巴結實在有損大魏威嚴。我不讓他碰薄姬,就要讓他知道,本君說話還能算回事。、, 羅七才這才明白,主人還有這樣一份考慮在內。魏王貓的作為確實讓人傷心,君上一心一意為了他,為了魏國,敦敦教誨他卻不當回事。想想君上身份最貴,曾輔佐幾代先王,他一個晚輩家竟敢這麼不知天高地厚,教訓一下也好! 老者輕歎一聲,續道:「再有,本君也要考慮薄姬的感受。自打從彭纛澤救起之後,這幾年一直照顧本君膝前。本君無兒無女,臨老了能有這麼個孝順的姑娘悉心照顧,心裡暖烘烘。其實本君已然將他看做是女兒或者孫女,自然要多疼愛些。」「看得出來,薄姬失憶前定然有心上人,如今看來很可能就是尹旭。此番讓入宮,她已經覺得很委屈,這些時日一直鬱鬱寡歡,所以本君暫時不想讓她為難!先讓她相熟悉宮中情況,日後與大王接觸多了,或許能生出感情,少些抗拒!」羅七這才知道明白自家君上的良苦信用,想起今晚的事情又問道:「君上,尹旭如何處置?」老者略作思索,說道:「尹旭身份特殊,如今楚人如日中天,不可輕舉妄動。此事就此作罷,不要聲張,如今各國諸侯都在大粱,不要讓大王失了面子,辱及大魏國體!想來尹旭也看的不是很真切,等過些日子他離開大粱,與薄姬再無相見,便不打緊。」 老者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一廂情願。尹將軍這會已經飛沿走壁,潛入魏國後宮偷香竊玉!!。 第一六八章夜探魏宮 尹旭打定主意,叫上身手毫不遜色的蒲俊打掩護,掛著鉤鎖悄然向魏國後宮潛去。 腰間掛上鉤鎖,沿著宮牆殿宇的暗影悄然前行,巧妙地避開了魏宮高閣上的崗哨。時間上的把握也恰到好處,來回的巡邏隊也正好錯開。 飛簷走壁,騰挪跳躍,很快便接近了前半夜被人拒之門外的那所宮苑。如果那個背影真是玉娘,她人在魏宮之中,必然是在這所宮苑之中! 宮門口,還是那那些當值的守衛,尹將軍看見他們只是戲謔一笑,腳步毫不停留。 尹旭來到側面的宮牆之外,與蒲俊協同觀察過四周的情形後,彼此對望一眼,確認無誤。 一棵枝繁葉茂的松樹長在牆邊,相傳是昔年遷都之後,魏惠王親手種植,已經數百年之久。枝蔓橫生形成了巨大的暗影區域,也是進入宮苑的最佳途徑。 尹旭和蒲俊按動機括,甩出繩索,鐵鉤牢固地釘在粗壯的樹枝上。深秋瑟瑟北風吹過呼呼作響,敲好掩住了鐵鉤釘木的輕微響聲。尹旭和蒲俊都是武功高超,身手極為靈活的主,試過繩索的堅韌度後,立即向上攀爬。 剛坐上粗壯的樹幹,被茂密的松針掩住身影的時候,一隊魏兵打著火把從前面的巷口出現。時間拿捏的恰到好處,尹旭和蒲俊交換這個眼神,會心一笑。 尹旭打個手勢,示意自己要下去進宮殿,要蒲俊留在樹上望風打探。掛著鉤鎖,尹將軍提一口氣,趁著寂靜無人的空擋,一溜煙地滑了下去。 蒲俊則從背後取出弩機,趴在松枝的暗影中。明亮的鷹眼仔細注視著下面的一舉一動,幾乎可以俯視整個宮苑。弩箭已將上弦,若是尹將軍遇到危險,定會在第一時間掩護他逃離。 潛入異國君王的后妃寢宮,如此囂張地偷香竊玉。絕對是鋌而走險,風險極高。所以。準備工作和退路都必須準備好! 如料想的一樣。后妃寢宮位於整個魏宮的中間位置,整體的安全不虞擔心。本就不多的侍衛主要守在宮牆之外,裡面是如雲的美女,魏王豹又時常不在,怎麼放心讓一群如狼似虎的侍衛進入守衛? 所以宮苑之中的侍衛寥寥幾個,守衛相對鬆懈很多,可是讓尹將軍方便不少。 進入宮苑核心區域,尹旭不禁眉頭大皺。若大宮苑由無數的小跨院組成,殿宇房間不少。玉娘住在哪個房間呢?尹將軍不由得有些犯難了。 潛過兩道圍牆,一處小花園邊的跨院所在,陡然間多出很多魏國守衛。尹旭嚇了一跳,趕忙飛身藏到迴廊的屋簷下,悄然探尋! 片刻之後。一排宮燈引路,一駕小型車輦緩緩駛來,在跨院門口停下。一個宮裝fu人從車輦上下來。一身白色斗篷在和黑夜裡格外顯眼。 因為是來找人的緣故,一見到女子出現,尹旭立即專注瞧去,耳朵也高高豎起,凝神傾聽。 「參見管夫人!」侍衛們見到女子全都恭敬行禮。 女子不冷不熱道:「大王在裡面?」話一出口,隨隔著一段距離,但尹將軍耳目聰慧,聽得還算真切,並非玉娘。管夫人?似乎是魏王豹的妃子。 「是的,大王在內等候夫人!」 管夫人似乎有些不悅,挪動玉趾走了進去。 待走遠之後,守門的侍衛不禁小聲打趣道:「管夫人很不開心啊!」 「廢話,大王在趙夫人這裡過夜,再召幸管夫人前來,換做是你,能高興嗎?」 「今夜兩位夫人侍寢,大王明日怕要晚起了,我們少不得多站會。」 尹將軍聽在耳中,不由暗笑:看來是魏王豹今晚很有興致啊,兩位夫人……嘿嘿! 只聽那邊侍衛續道:「說來也奇怪,宮中諸位夫人中以薄姬夫人最為美貌,卻不見大王臨幸西邊的玉泉閣。」 「可不是,薄姬夫人的容貌天仙一般,誰人不為之傾倒?」 薄姬?什麼管夫人、趙夫人尹旭不清楚,但薄姬的名字卻很是熟悉。 尹旭心中疑惑道:該不會是漢高祖的妃子,生下漢文帝劉恆的那位薄姬吧?記得薄姬確是魏宮之人。漢王劉邦滅魏國,入織室見薄姬美貌,隨即納入宮中…… 這是歷史上的薄姬,然而此刻……侍衛的又接口一句:「聽聞那會晚宴,楚國的那位尹將軍見到薄姬夫人,竟然孟浪闖宮,好不輕浮!」 尹旭腦中轟的一下,驚愕不已。自己見到的竟然是薄姬?明明是玉娘啊?怎麼會是……李玉娘和薄姬能畫上等號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莫不是自己真看錯了?或者薄姬與玉娘的長相相似?一時間尹旭心頭滿是疑問。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去一探究竟!侍衛說了魏王豹在此和趙、管兩位夫人過夜,除了此處,薄姬那邊的防禦應該比較鬆懈,今夜定要去看個清楚! 西邊的玉泉閣,守衛已然幫他指明了道路。尹旭辨明方向,迅速飛躍而去。 玉泉閣,位於後宮西側,緊鄰一條小河。 已經是半夜了,玉泉閣的燈火已經燃著,一個俏麗的女子倚在床邊,推開窗口,呆呆看著天空。 「玉娘!」今夜在花園裡,那個聲音那麼的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君上說自己名為薄姬,是母親魏媼未婚所生,自小被君上收養……但是自己一切的記憶都始於那茫茫湖泊,一帆大船……在此之前的記憶完全是一片空白。 君上說自己曾得過一場大病,高熱不止,醒來之後忘記了一些事情。但她總覺得不是這樣,時而腦海中會閃過一絲特別的念頭,一個特別的畫面總會浮現在腦海裡。 夕陽晚照,遠山鑲上一道金邊,河水緩緩流淌,波光粼粼。自己坐在河邊看日落,倚靠在溫暖厚實的肩膀上…… 曾經無數次想要回頭看清楚那個肩膀主人的面龐,卻始終一片茫然…… 每每想到這,她總會忍不住頭疼。今日聽到那個聲音,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畫面…… 「夫人,夜深天涼,落下窗戶就寢吧!」侍女走過溫言請示。 女子輕輕搖搖頭:「珠兒,那會回來時,你可曾聽到有人呼喊一個名字?」 名喚珠兒的侍女心念一動,想起大王貼身宦官的交代,略微結巴道:「夫……夫人,沒有啊,想來您是聽錯了!」 「是嗎?」女子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目光再次落到窗外,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 女子不由的舉目四處探尋,一抬頭,只見窗外屋簷下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竟目泛淚光,呆呆地看著自己,嘴巴輕輕嚅動,激動不已…… 薄姬交軀一震,那個熟悉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中中,那個溫暖的肩膀,那張渴望已久的面孔似乎越來越近……!。 第一六九章慌不擇路 op「夫人,你怎麼了?,珠兒看著薄姬交軀微顫,不由的嚇了一跳,急忙詢問,想要走過探查,卻被薄姬示意攔住了。 「珠兒,去廚上取些滾水來,我要浣足!」 「諾!」一句話便將珠兒支開了。 薄姬素來喜歡清靜,身邊只有一個貼身侍女,尹旭縱身一躍跳進來,此時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尹旭眼底濕潤,看著眼前的玉人,眉眼靈動,清秀的容顏,如雲的青絲,一切都那麼熟悉幾年不見,稚嫩的臉龐更加成熟,整個人也更加的漂亮了。 此時此刻,尹旭確信面前的人絕對是自己的玉娘,如果說容貌有相似的。但是胸前一枚鯉魚紋的玉珮卻是自己親手掛上去的,絕不會有錯。 「玉娘!」尹旭柔腸百轉,輕聲呼喚。 薄姬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男子,似乎很熟悉,腦海中卻又沒有任何印象。不由的抱住兩鬢,問道:「你是誰?」尹旭心裡咯登一下,有些懵了,愕然問道:「玉娘,你不認識我? 我是東來哥啊!」「玉娘?東來哥?」美女露出迷惘之色,這兩個名字在她腦際閃過,一絲靈光一閃而過,卻並未抓住。 半晌搖頭道:「我是薄姬,不是什麼玉娘,我也不認識你。」「薄姬?」尹旭這才相信,魏貓的侍衛說的沒錯,薄姬和玉娘確確實實劃傷了等號。 怎會這樣? 「你不認識我?玉娘,你到底怎麼了?」尹旭愕然無比,有些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薄姬仍是不住搖頭,怯生生地站在一邊。 尹旭有些不解,她明明是有意支開了侍女,說明她想見自己,可是為何又要拒不相認呢? 「那你還記得這個嗎?」尹旭從身側取出一個水囊,正是前去修馳道那日,玉娘親手縫製送來的。 薄姬見到水囊,再次泛起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那陣腳真像是自己的針法! 尹旭黯然道:「這是你給我親手縫製的,你胸前的玉珮也是我親手掛上去的,你都忘記了?」 啊?薄姬拿起兄弟墜著的玉珮,眼中滿是迷惘,不由的抱住腦袋露出痛苦神色。 尹將軍有些失望了,本想以水囊和玉珮喚起玉娘的記憶,但是結果…看到玉人痛苦的表情,尹旭關心情切,正要上前卻被薄姬冷冷地攔住了:「別過來!」「玉娘,你可是有什麼苦衷?不用怕,說出來,一切有我!」這是尹將軍暫時想要的唯一解釋。旋即又補充道:「玉娘不怕,我現在是大將軍了,即便魏王也不怕的!」薄姬依舊沒有反應,只是搖頭,眼中一片茫然。卻也不曾呼喊,此時此刻,只要他一出聲,尹將軍必然無所遁形。 尹旭一顆心幾乎涼透了,看得出來,玉娘眼中的茫然不是偽裝的。 他是真的不認識自己?怎麼會這樣?尹旭很想上前追問,卻沒有機會了。 腳步聲在門外響起,而且來的不止一個人。尹旭立即閃身搶出窗口,躍上屋簷,掩藏行跡。薄姬站在窗邊,有些發怔。 推門而入的除了珠兒,還多了一位笑容可掬的老者。 薄姬站在窗邊,趕忙拭去眼角的淚水,收攝心神,轉身走過去輕聲道:「君上,你怎麼來了?」 君上?尹旭不由的皺眉。戰國時期封君封侯的很多。多是地位崇高的臣子,或者宗室子弟,遠比如戰國四公子中,信陵君是魏安鬃王的異母弟,平原君是武靈王之子。孟嘗君和春申君並非宗室子弟,而屬於名產貴族的行列。 近兩年內,反秦起義爆發後,稱為某君的很多,比如項粱的武信君,英布的當陽君,前任魏王咎之前便是寧陵君。 那麼這位君上又是何方神聖呢? 尹旭輕輕探頭,從屋簷出看進去。見到的竟是個皮膚偏白,面龐爽朗,精神矍鋒的老者。正笑容可掬地和玉娘說話,而玉娘正在圍在身邊,神態恭敬,關係十分親近。 見到老者面容,尹旭頓時明白很事情。彭纛澤的船家曾說過,玉娘被一位錦衣華服,氣度不凡的老者所救,乘船北上的,看來就是這一位了。 那麼,更能確定,房間內的美人,所謂的薄姬夫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李玉娘。至於身份怎麼轉變為薄姬,可能只有這位君上知道了。 尹旭甚至有種衝動,跳下去問個究竟。 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疑問泛起在心頭,這位年老的君上究竟何人? 今晚夜宴,魏國幾個稱君的宗室臣子尹旭都有見過,顯然並無此人。魏國何時有了一位封君的老人呢?絲繾亮不曾聽說哈! 仔細一思索,尹旭便釋然了。這位老人曾經在彭纛澤畔救過玉、 娘,出現在南方邊陲之地,讓他聯想到一些事情。老者說不定是去避禍了,那一年始皇帝去世,他才返回中原。 由此推斷,此人很有可能是魏國以前遺留貴族,而且他還能隨意出入魏國後宮,於深夜進入薄姬夫人的寢宮,此人身份定然非比尋常,會是誰呢?神秘的人物總是很多啊! 房間內,老者見到薄姬,一眼就看出她神情有異,不由問道:「薄姬,怎麼不開心?要不知聽珠兒說,本君尚不知曉。」 「君上,薄姬沒事,勞您親自來一趟!」 老者狐疑地看了一眼薄姬,笑道:「沒事就好!」 薄姬到底稚嫩,心神激動之下一句話便露了馬腳。 老者走ang邊,私下瞧了一眼,笑而不語。旋有關上窗戶道:「深夜天寒,別著涼了,你早些休息吧!」 「勞您掛心了,君上,你也早些休息!」薄姬輕聲恭送,老者隨即走出房間。 尹旭還猶豫要不要再下去見見玉娘,身後已經有輕微的聲響傳來。 糟糕,被人發現了! 尹旭見勢不妙,立即從屋簷下躍起,幾步跳到地面上。飛快地穿過花園,踏著河上的小石橋躍過了玉泉閣前的小河。 踏上對岸尹旭剛鬆了一口氣,身後已經有人追來,正是適才那位君上。尹旭立即拉起蒙面的黑布掩住容貌,漏了行跡可以,但不能被人抓住把柄。趕緊離開才是鼻前第一要緊事,可想想走並不那麼容易。想要繼續奔逃時,劍風已經在身後響起。 今晚潛入魏宮不能輕易暴露身份,故而尹旭並未攜帶招牌的斷水,只攜了一柄尋常刀劍防身,此時正好派上用場。君上這一劍來勢兇猛,非比尋常,尹旭不敢大意,立即揮劍擋格! 「哼!劍術不錯吧!」君上輕輕一笑,一種劍逢對手的感覺,讓他蒼老的心泛起一種久違【興】奮。頗顯蒼老的聲音透著極度的自信。 魏國後宮的花園裡,尹旭和老君上展開激烈的拚鬥,清脆的刀劍聲響起。尹旭本還在擔心,響動會引來大批魏兵,如果那樣,自己想要逃走可就難了。這會要是被抓住,偷入魏國後宮此事可就百口莫辯了。 如此一來,可就丟人到家。項羽和范增多半不會幫自己說話,不落井下石已經感天謝地了。身在大粱城裡,當著六國諸侯,幾十萬將士的面,自己該如何向魏王解說呢? 幸運的是魏宮的另一外方向,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隱隱見火光沖天,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 莫不是蒲俊聲東擊西的手筆?聽聲勢不像啊!再者,他一個人根本做不到。那會是何人呢?尹將軍已然顧不 老君上回頭瞧了一眼,顯然也極為驚詫,劍招上卻毫不放鬆,想要將尹旭留下。 尹旭大為驚訝,這老者到底何許人也?劍術竟這樣高超!不過並非沒有破綻可尋,君上畢竟已經年過花甲,劍招勝在靈動,膂力上卻遜色了許多。 尹旭立即使出改良版的東來劍法,憑著力氣和老者死磕,兩劍相交之聲不絕於耳。老者已經開始氣喘,尹旭後背卻也滿是汗水,若是換了斷水,只怕早已建功,這尋常兵器到底不行。 咦?奇怪的劍招讓老者很不是適應,驚疑一聲,揮動著靈巧飄逸的劍法的死死纏住尹旭! 遠處的火光和打鬥聲驚動了整個魏宮,腳步聲已經在遠處響起,尹旭不禁眉頭大皺,在這樣下去可就不妙了。故而邊打邊退,來到那個百年松樹的視野範圍內,這老君上實在太難纏,為今之計不能依靠蒲俊的掩護了。 尹旭以有心算無心,過招中故意各處閃躲,為蒲俊創造機會。淡淡的月光下,蒲將軍快速的反應和精準箭術果然不負眾望。君上正要搶攻,破空之聲傳來,凌厲的羽箭從空中射來。 連續丹箭連珠般射來,老者不得不停下腳步擋格,趁著這個空檔,尹旭逃出來院落。 屋漏偏逢連夜雨,尹旭剛以為自己能安全離開,幾隊魏兵已經跑過來,退路已經被擋住了,暫時想走是不行了。 慌不擇路,推開一道虛掩的門,長長的台階出現在眼前。尹旭來不及多想便跑了上去,不想在拐彎處與人撞個滿懷! 啊?一聲驚叫響起,面前竟是個女子!!。 第一七〇章高台夜話 旭慌不擇路,衝上台階與人迎面撞個滿懷,聽到驚訝聲,定睛一眼竟是個女子。 「舟人?」 「姑娘?啊」尹旭生怕女子喊出聲,洩露了自己蹤跡想要掩住女子的口鼻。 誰知尚未動手,女子的反應比自己快,頗有幾分稚嫩的女聲說道:「尹將軍,請隨我來!」 「呃?你認識我?」尹旭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女子並不正面回答,說道:「先不說這,隨我來!」小小年紀,言語之中卻透著一股威嚴。況且魏兵已經出現在門外,正在守住退路,四處搜查。 聽著這女子的語氣,似乎並無惡意,尹旭只好硬著頭皮跟著女子爬上台階。 爬上頂端才發現,竟是一塊偌大平台,空曠而幽靜。幾個木質和金屬的架子放在地上,也不知作何用途。 淡淡的月光下,尹旭這才看到少女的容貌身形。此女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個子比玉娘矮一些,五官分明,尚且稚嫩。一雙眸子卻格外明亮悠遠,給人一種超出年紀的成熟,洞悉世事的深邃。一身厚厚秋裝,外添一件白色披風,領口的白狐皮凸顯出幾分尊貴。 「姑娘?你認識我?」尹旭也不客套,直奔主題,問話的同時也多了幾分戒備之色。 女子似乎知道他的意思,笑道:「尹槽軍不必緊張,小女子許負有禮了!」 許負?尹旭並不知她身份,只是禮貌地點頭施禮:「多謝許姑娘相助!」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能有幸一見名震天下的尹將軍,小女子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尹旭淡然笑道:「言重了,姑娘之前見過尹某嗎?」 許負嫣然笑道:「尹將軍是為薄姬夫人來的吧?當真是至情至性之人,令人敬佩。」 呃?尹旭眉頭一皺,這個許負究竟是什麼人?不僅認識自己,還對自己的行蹤把握如此準確。 許負見他皺眉,解釋道:「尹將軍莫要誤會,小女子自傍晚時分一直在觀星台上,恰好見到尹將軍和薄姬夫人!」 尹旭順著他的目光走過台邊,正好可以看到後宮宮門和迴廊,看來此女所言非虛。 小女看著尹旭的面色,輕聲道:「尹將軍今晚之行如何?可是有些失望?」 尹旭擠出一絲苦笑:「何以見得?」 許負笑道:「尹將軍很要強嘛!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尹將軍的情緒都寫在臉上。還有,小女子或許能為將軍解惑!」 「哦?」尹旭正一片茫然,自然想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沒想到自己尚未動手,有人倒主動送上門來。當即笑道:「願聞其詳,多謝了!」 許負輕挪玉步,說道:「尹將軍已然進過宮,想必已經確認過, 沒有認錯人吧?」 尹旭說道:「沒有認錯,我篤定!」 許負道:「尹將軍一定奇怪為何故人相見,對面而立不相識?蓋因薄姬夫人患了失魂症,以前的事情全然不記得。」 失魂症?尹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所謂失魂症應該就是後世所說的失憶吧!想到這尹旭心中豁然開朗,玉娘投河之後,很可能頭部受傷,所以才會不記得自己。 只是這失憶會持續多久呢?已經三四年了,玉娘沒有想起自己,那麼以後呢?該不會一輩子都尹旭不敢再想下去,這個結果於他而言有些太過沉重。 許負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勸說道:「尹將軍不必難過,薄姬夫人能不能恢復記憶,何時恢復?一切都是天意,誰也預想不到的。」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原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看來還得苦苦守候下去。但是玉娘現在的身份,尹旭遲疑問道:「許姑娘,薄姬…夫人是怎麼回事?」 尹旭在「夫人」一詞上的停頓很不自然許負聽的明白,說道:「薄姬夫人隨未宮中第一美人大王去不曾進過玉泉閣,以前沒有,以後一段時間內也不會去!」 許負略微停頓,先抬頭看看月夜星空,目光落到尹旭臉上,說道:「薄姬夫人身份尊貴,以後定會為天下第一貴fu人,生下天子!魏貓其人,可堪為天子之父?」 天下第一貴fu?當生天子?歷史上的薄姬,曾是劉邦的妃子,生下了漢文帝,倒是所言非虛。 然而此時的薄姬,是自己的玉娘,怎麼能容許出現這樣的情況。許負的話裡突出一個信息,薄姬只是魏貓名義上的妃子!而且還暗示薄姬與魏豹之間沒有可能。 尹旭不知道許負的依據是什麼,但他不由自語地選擇了相信,私心作祟誰都會有的。如果玉娘回到自己身邊,為自己生下兒子那麼天子之父…… 尹旭思緒飛轉,瞬間想的很遠,也不知許負本意如何?或許也有暗示的意思吧! 「對了,敢問許姑娘,相救玉娘薄姬的那位老者是何人?日後也好當面感謝?」 問到這個問題,許負明顯遲疑了,說道:「老先生身份特別,小女子不便多言,還請尹將軍見諒。至於感謝還是算了,老先生未必領情!」 尹旭笑了,許負已經說的很直白! 今晚雖說有許多不順心之處,卻也算不虛此行。首先確定了玉娘確實在魏宮之中,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與東來青梅竹馬的李玉娘,竟然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薄姬! 許負透露給他的信息,讓他有了很多想法,也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此事。心頭的大石頭算是暫時放下,稍後再做謀劃。 還有那位神秘的君上,玉娘進入魏宮變身薄姬一定是他的主意,他居心何在?在魏宮超然的地位,高超的劍術此人到底是和身份,………, 還有眼前這位許負姑娘,也處處透著神秘,似乎還有未卜先知。 他人的心思把握的恰到好處,似乎沒有秘密可言。 而且她為何要告知自己玉娘失憶的實情?為何要告知自己薄姬現在的情況,尊貴的命運……她又想要做什麼呢? 還有遠去那突然冒出的火光和打鬥聲,今晚還有誰也闖魏宮呢? 這個夜晚好不熱鬧…… 魏兵的叫喊聲從台下響起:「許姑娘,您還好嗎?可能見過什麼可疑之人?」 「許姑娘,我等奉君上之命恰來保護您,這就上來了」 許負走到台階口,喊道:「我很好,不用上來打攪!」 魏兵固執地沒有理會,依舊我行我素往上走。許負不禁秀眉大蹙。尹旭看在眼中,笑道:「多謝許姑娘,尹某這就走了,免得讓你為難!」鉤鎖掛在台邊,從另一邊滑落下去,…………… 魏兵都被吸引到台階那邊,背後的牆壁下反倒空無一人,給了尹將軍離去提供了大方便。 許負走到高台邊,看著尹將軍消失在黑夜中,喃喃自語道:「劉邦、項羽、尹旭,到底是哪一個呢?」!。 第一七一章斷了念頭 一個不平靜的夜晚,魏宮亂成一團。 見到尹旭平安回到房間時,等候已久的蘇岸和先一步回來的蒲俊,正焦急在房間內踱步。見尹旭推門進來,皆長鬆一口氣,喜道:「將軍,終於回來了,沒遇到麻煩吧?」 尹旭搖搖頭,脫下身上的黑衣,說道:「沒事!」 蒲俊疑問道:「將軍,與您過招的那個老者是何人?劍術很高超,而且還發現了將軍您!」 尹旭搖頭道:「尚不知曉,總之這位老者來歷不凡,有點意思。 我想那位老者很可能猜到了我的身份,不過沒有證據,他說不得什麼。」 蘇岸道:「那就好,將軍見到玉夫人了嗎?」他已經聽蒲俊說過李玉娘和將軍的事情,故而很關切詢問。 提及此事,尹旭不由神傷道:「見到了,卻又等若沒見到!」 呃?這蘇岸一頭霧水,正要詢問,卻被尹旭打斷:「此事容後再說,我們先出去瞧瞧,鬧這麼大動靜,不關心一下難免讓人起疑!」 這一次光明正大地攜了斷水,帶著蒲俊、蘇岸二人連同十多個親兵出門一探究竟。那把恰好好處的火和激烈的打鬥聲到底是何人?尹旭對此倒真是好奇,想要弄個明白。 走出院落,正好遇到鄰居的英布帶人出來,問道:「東來,可知發生何事?」 尹旭自然什麼也不知道開,若無其事道:「不知道,聽到響動出來瞧瞧!」 「走,過去看看!」 這一片宮苑住的全是楚國將領和各國諸侯,紛紛出來探查,竊竊私語聲一片。 不等他們走出宮門,魏王豹便匆匆來到。這廝正在錦被之中,與兩位俏夫人顛鸞倒鳳,胡天胡地,突然聽聞稟報,有刺客夜襲,魏豹別提有多鬱悶,趕忙穿戴了匆匆跑出來。 先問了一聲發生何事,急忙與君上簡單商議對策,便匆匆趕到安撫諸侯將領。好不容易將眾人請到大粱,本是存了顯擺,巴結之意。如今出了這等事情,實在臉上無光。 「各位,很抱歉!秦國刺客來襲,已經被侍衛擊殺,驚擾各位休息了!已經安然無事了,實在抱歉!」 幾位諸侯王都恍然大悟,忿忿不平道:「章邯已經投降,秦國還能蹦幾天?竟然賊心不死,派人行刺。「是啊,翌日攻克咸陽,定然百倍奉還!」 項羽和范增沒有說話,他們不確定事情的真相,也不便多言。若真如魏豹所說,是秦國刺客,哼!項羽根本不放在心裡。如今身在大粱,這些事情還是交給魏豹這個地主來操心吧! 尹旭心中想到,不管那些人是何身份,魏人都會咬定是秦國刺客,何況還有自己的因素在內。看來這魏宮之中,神秘之事不在少數啊! 魏豹再說幾句,便告辭離去了,從尹旭身前走過時,一個憤恨的眼神瞟來。顯然薄姬一事的怨毒,已經讓他忘記了在盱眙和彭城時,對尹將軍畢恭畢敬的經歷。 尹旭心知肚明,目光凌厲,毫不示弱。為了玉娘,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和魏豹這個仇是結定了。心中默念:玉娘,等我! 玉泉閣裡,薄姬很是擔心,連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為何會不由自地關心尹旭。這個人是誰?感覺設好生熟悉,奈何什麼也想不起來。 想也不想便支開侍女,創造單獨相見的機會,也不曾呼喊,洩露他的行蹤。 玉珮是他親手掛上的?說的逼真形象。還有那水囊,確實像自己的手藝,或許真是做得。還有尹旭的表情,她看得出那種激動、驚愕、心碎都是發自內心的。 或許過去的自己與他真的相識,一種別樣的親切陡然襲上心頭另外一處院落中,年老的君上坐在席上,臉色鐵青,問道:「西角的刺客是怎麼回事?」秦國刺客不過是糊弄諸侯的理由,【真】實情況自然是另一回事。 羅七站在下首,肅容道:「十多個死士,意圖進宮行刺,被我們的人發現,連同侍衛一道將其擊殺。」 「身份確定沒有?」君上沉聲詢問。 羅七略微遲疑,說道:「死士的手法和以前十分相似,很可能是相夫氏的人,卻無法確信證明。」 老君上冷笑一聲:「不用證明了,手法相似,八成就是他們。想不到無忌公子去了這麼多年,這些人還這麼念舊,仍舊這樣陰魂不散。」 「昔年他們不識好歹,對先王和君上多次行刺未果,想不到如今又使出這等拙劣手段。」羅七道:「君上,相夫氏的那些傢伙可能發現了您的行蹤!」 君上笑道:「本君回到魏國幾年了,他們知道是遲早的事情。今日的行動倒不見得是針對本君,大王大宴六國諸侯,想來他們是想折了大王的面子!」 羅七也冷笑一聲,很是不屑。 君上道:「這些都不打緊,怕的是他們暗中搞什麼陰謀,動搖大王的統治。」 「昔年無忌公子也算高才大略,謀劃和實力何等強盛,也不是先王和君上的對手。現在這些小打小鬧,就更不用擔心了。」 君上搖頭道:「不可掉與輕心!對了,讓你打探的事情,可有什麼消息?」 羅七稟報道:「前些日子,相夫氏曾與派人到巨野澤,與一個叫彭越的盜匪有過接觸。」 「彭越?可知此人底細?」老君上對此十分關心。 羅七道:「是巨野澤的一個到盜匪,後來聚集百多人起兵反秦,如今小有聲勢!」 君上吩咐道:「此人必須密切注意,不可忽視!」 「君上放心!」羅七又道:「君上,尹旭……?」 君上冷冷道:「想不到這小子膽子真大,竟然潛入宮中見薄姬。 我本想留下的他的,不想他武功不錯,又有人接應,竟而溜走了。我派人前去搜查,卻沒找到。」 羅七道:「聽聞,唯有許負姑娘的觀星台未查?」 君上搖頭道:「後來去了,人並不在那裡。 或者曾經去過,人已經走了。」略微停頓後,吩咐道:「找尋機會,派人殺了尹旭!」 適才許負前來,告訴他項羽、劉邦都很是不凡,未來天下形勢上不好說。問及尹旭,許負只道此人福禍相依,說不定也會大富大貴! 君上一生忠於魏國,自然不希望這樣的局面。哪怕是逆天改命,也要為魏國的將領搏一搏。凡事阻礙魏國崛起的人,就必須除掉。 何況還有也探魏宮一事,已經深深觸及老者的底線,今晚去過玉泉閣後,他便有了這個想法。必須殺了尹旭,徹底斷了薄姬的念頭!。 第一七二章驚人想法 魏宮的一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在項羽和各國諸侯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不知不覺間,尹將軍與魏宮發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繫。有驚愕,有傷心,有牽掛,有好奇,有仇恨。 這座曾經繁華,現在有些荒蕪的城池裡,存在著太多未見天日的神秘。比如那位神秘的君上,比如那位神奇的許負姑娘,比如那些突然闖入魏宮行刺放火的刺客…… 因為玉娘在這裡,尹旭篤定,魏國已經與自己結下「不解之緣」。注定會有斬不斷的聯繫,一連串驚心動魄的故事正是由今日的種種開始…… 大量短暫的駐留,並未延緩諸侯聯軍西進關中的步伐。尹旭也只能戀戀不捨地離開大粱,營救玉娘的事情只得先緩一緩,從長計議。 大軍啟程,沿著大河朝西進發,雄赳赳,氣昂昂朝著函谷關去了。 為秦國的滅亡添上最後一把火。 那晚魏宮的夜襲被算到了秦國人頭上,再次小小激起了六國聯軍的仇恨。大粱好酒好肉的款待和休整,以逸待勞,仇恨刺激之下,六國聯軍的士氣又高漲了許多。 事情總是有利有弊,大粱的休整與犒勞產生的影響也是雙方面的。 原因就是軍中尚有章邯那二十萬秦國降卒。 時移世易,以前是六國百姓受盡秦朝地方政法壓迫,初期在戰場上被秦軍打的落花流水。尤其是楚人,深深的仇恨一直根植在楚人心中,正是因為這種仇恨的信念,楚軍才能在戰場上捨生忘死地拚殺。 才有了雍丘的勝利,才有了巨鹿的驚天逆轉!楚人的仇恨並沒有完全發洩! 如今整個世道變了,巨鹿一戰之後,秦軍成了一文不名,地位低下的降卒。勝利的楚軍倒過來高高在上! 出現這種局面的直接結果便是,諸侯聯軍士兵經常欺負凌辱秦兵,以發洩舊日的仇恨。或者也可以說是小人得志後的囂張從第一次發生逐漸擴大,甚至成為一種風潮。 對秦國降卒的各種羞辱和折磨成為每個諸侯聯軍士兵的最大樂趣,茶餘飯後的談資,每日必有活動。 自然而然秦兵的待遇就差的更多了,最直接的體現就是伙食太差。 這幾日在大粱,諸侯聯軍士兵都得到了很好款待犒賞,秦兵吃到都是有些餿掉的殘羹冷飯,更多時候則是飢腸咕咕眼讒不已。還要飽受諸侯聯軍的冷嘲熱諷和肆意欺凌。 二十萬秦人雖說是降卒,卻都是血氣方剛,有骨氣的男兒,如果能長久忍受這等侮辱? 種種的不平待遇刺激著秦國降兵的仇恨,他們越發的不滿,越發的暴躁,心中恨的咬牙切齒。此時此刻,他們寧願戰死沙場,全軍覆沒。他們的怨恨呀蔓延到曾經的主帥章邯身上,上將軍為何要投降呢? 導致最直接的結果便是降卒與諸侯軍之間發生了許多摩擦和衝突,而且在摩擦愈發嚴重,衝突也在不斷升級。 儘管章邯、董翳、司馬欣舊秦將領三直努力約束,奈何收效甚微,根本壓制不住秦軍的滿腔的怨恨。 如果再這樣下去,很可能出現在一個結果便是降卒嘩變一旦這樣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秦軍手足寸鐵,但是畢竟有二十萬這樣一個龐大的數量,一動暴動起來,局面很難控制造成的傷害與損失會讓人心驚膽顫。 對此,全軍高級將領皆為之憂心不已。身為聯軍統帥的項羽卻沒事的人一樣渾不在意,眾人都很大感愕然,不知道上將軍到底是和意思。 偶爾的勸諫被忽略之後,眾人便不再多言語。如今的項羽極度自信,或許說有些剛愎自用,此乃尹將軍的感受,這個詞語終於可以確切用到項羽身上。 與昔日在會稽,已經判若兩人! 於項羽而言,尋常的人勸諫基本都是耳旁風,也只有范亞父一人能說上話。在大家都擔憂不已的時候,誰也不曾想到,上將軍項羽心中反倒是一陣陣的竊喜。 打從勉強答應接受章邯投降的那一刻起,項羽心中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一個恐怖的想法秦軍的鬧事正好給了他借口,項羽很希望衝突繼續升級,最好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樣自己正好出面,然後一擊必中…… 他俘細思考一番,覺得動手之前,還得先和范亞父商量一下,周詳計劃。 十一月,大軍來到新安,暫時紮營休整。 項羽匆匆找來亞父范增在帳中密議,包括最親近的項莊都被拒之門外,每個人心中都泛起一種神秘感覺。 「不行,羽兒,自古以來坑降不義,絕對不能這麼做!」大帳裡,范增聲色俱厲一聽到項羽說出的驚天注意,就立即出言反對。 他也沒想到,項羽竟然打定主意,要直接坑殺二十萬秦國降卒! 坑殺,即活埋,活埋二十萬人。 項羽反駁道:「亞父,為何不能?昔年長平之戰,白起曾坑殺趙國四十萬士卒,今日不過才殺他秦國二十萬,算是便宜他們了。」范增反問道:「長平的冤魂還不夠多嗎?白起殺人,你也殺?要知道長平之後,白起多了個殺人王的名號,最後落得如何下場。天知不知冤孽太重的緣故!」 「亞父,你想太多了,白起是白起,我的我!白起隨倍受天下人指責,卻為秦國立下汗馬功勞。若非長平一戰讓趙國元氣大傷,秦國焉能突破三晉重重防禦,出關東進?又何談後來的一統六國?正是白起打開了局面,震懾了天下人白起之死,多是關係到秦庭內鬥,是范睢的小人伎倆,以至於被秦王錯殺。與神秘冤魂索命並無關係,再者,我也不相信這些東西。」項羽言辭激勵,態度非常堅決。 范增無奈道:「白起坑殺趙國四十萬降卒是震懾了天下,卻惹來了東方六國的聯合反擊,為何?當一個強大的敵人出現,弱小者害怕之後便會聯合,這不利於你日後成就霸業!」不得不說,范增的預測是準確的。日後楚漢爭霸時,劉邦聯絡裹挾眾諸侯聯合攻擊西楚國,未嘗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羽兒,不可如此一意孤行,章邯投降的。這二十萬秦兵都是降卒,坑殺手無存特,已經投降的士卒算怎麼回事?婁可壞了古已有之的道義?傳出去,天下人又該怎樣看你?,… 「投降了又怎麼樣?他們的狗命至始至終握在我手裡,殺不殺,什麼時候殺?都是我說了算。天下人怎麼看是他們的事,我要的就是讓他們知道,我項羽能夠掌控他們的生死。讓他們敬畏,讓他們臣服,不聽話的就是這個下場!」 「羽兒,為何要這般一意孤行呢?我知道因為元帥的事,你一直恨秦國人,你要報仇。但在巨鹿,你不是已經想明白,答應我了嗎?為了前途,為了將來的大勢,此事還是先作罷如何?」范增從一開始便不認同,故而極力反對,苦口婆心地勸導。 說到項粱,項羽不由自主地有些黯然,沉默許久才道:「亞父,當日叔叔戰死定陶,我曾在靈前發誓,要為他報仇。在安陽為何要冒險殺了宋義?在巨鹿為何那樣拚命,蓋因羽兒心中一直有些報仇的念頭。」 項羽虎目潮濕道:「上次聽了您的教導,和尹旭的勸說,我忍了,饒過了章邯。其實羽兒心中一直很內疚,不能手刃章邯為叔叔報仇。 饒過了章邯,便不能饒過這些幫兇士卒……叔叔不能白白死去,昔年楚國的苦難月不能這麼白白算了……」 范增道:「羽兒,你為項元帥報仇,一片赤誠孝心老夫完全明白。 但不能這樣適得其反,坑殺降卒只會讓你落下殘暴的罪名,讓天下人逗你望而生畏,不敢歸附。」 「這二十萬人可都是關中父老死孫,若是殺了,關中人可就徹徹底底恨上你了,不是平白便宜了劉邦嗎?、, 劉邦在武關之前停滯數月之久,從近日的動向看,他遲早會忍不住先入關中咸陽的。依照懷王之約,陷入關中咸陽者王之,這關中王的封號還真有些麻煩。所以范增不免有些擔憂,奈何項羽全部為意。 項羽道:「亞父你也可見了,近來那些秦國士卒情緒激動,衝突不斷,說不定什麼時候真會嘩變。到那時候,可就真的不妙的。如是接近關中,他們的故土情懷就會越重。進入關中,若是被居心叵測之人加以利用,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不得不防啊!何況這二十萬人的存在極大消耗了我們的糧草,坑殺降卒雖然不好,但有時候也是迫不得已。為今之計,殺了這二十萬人正好解決一切問題。」 「羽兒……你怎麼不聽亞父勸告了,萬萬不能這樣……」范增依舊苦口婆心地勸導,希望能改變一意孤行的項羽。 項羽走到進去,笑道:「亞父,您說的這些都是道義上的問題,並不打緊,若此事於我們而言有巨大的實際利益呢?」 范增不禁露出疑惑神色,靜靜看著項羽。 項羽低聲道:「亞父,我們可以……」聽著聽著,范增時而欣喜時而憂慮,似乎心中一直做著激烈鬥爭。 許多之後,終於輕輕點點頭…!。 第一七三章新安殺降(上) 十一月,新安,天寒地凍。 諸侯聯軍因為有敖倉的糧食,魏趙兩國的補給,以及章邯投降後繳獲的大量物資。有吃有喝,吃飽穿暖,過的得格外愜意。 章邯那二十萬投降的秦軍就不一樣的,降兵沒人權,待遇極其差。 單薄的衣裳裹在身上,壓根擋不住凜冽的寒風,若不是自小生長的秦國故地地處西北,習慣了寒冷天氣,早就受不了。 饒是如此,受寒病倒的秦軍也不在少數。被諸侯聯軍當做豬狗不如的他們,自然得不到任何醫治,因此死亡的也不在少數。常言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餘下的秦軍不禁越來越心寒。 每日的吃食有少許殘羹冷飯便是莫大的幸運,秦軍的當真可謂食不果腹,飢寒交迫,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淒慘。 章邯見狀實在不忍,心如刀絞,也曾找項羽申訴。奈何項羽直接不屑一顧,曾經的秦國上將軍早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低聲下氣換來的也只是別人的閉門羹。心中那叫一個鬱悶與傷感,卻也只能埋在心裡,夜半無人處暗自傷感。 秦軍的遭遇一直如此,得不到任何改善,有的士卒開始埋怨。早知如此,堅決不會跟著上將軍一起投降。與其活活餓死,還不如明光正大,拚死一搏,戰死在漳河岸邊。 秦國士卒骨子裡都是響噹噹的漢子,如今受到這等屈辱,又有幾個甘於忍受?雖說刀劍武裝被解除,手無寸鐵,時而也會忍不住赤手空拳反抗。近來秦國降卒與諸侯聯軍士兵之間的衝突時有發生,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見到此種情形,一眾高級將領都擔心不已,若是再這樣下去,秦國降卒發生嘩變。轉而反抗諸侯聯軍,哪怕是他們沒有兵器裝備,也會發生惡劣後果。一旦局勢一發不可收拾後果不堪設想。 有道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眾將都著急的火燒眉毛,身為六國諸侯聯軍統帥的上將軍項羽卻穩若泰山絲毫不放在心上。眾人只以為是項羽是過渡的自信,卻不知項羽心中已經有了一個驚天的,可怕的想法。 和范增商議過後立即謀劃實施,一場陰謀已經展開,將許多人牽連其中…… 飢寒交迫的秦軍唯一一點奢求,便是每日的一碗熱湯,和一堆篝火借此暖暖身子。 一大早,秦軍一如既往地等待著火頭軍分發食物,誰知等來的只是一飄子冰冷的泔水…… 失望和屈辱同時湧上秦國士兵的心頭,眼中噴出邪火,差點沒立即動手將火頭軍打成豬頭。 更讓他們鬱悶的還在後頭,當他們圍坐到篝火旁取暖時,諸侯聯軍士兵都端正熱氣騰騰的肉湯走來。瀰漫在空氣中的肉香味,讓人無比的嘴讒。飢腸轆轆的秦國降卒不由的食指大動,心中更加的不是滋味。 不知是誰忍不住冷哼一聲,誰又跟著罵了一句正好被囂張滿足的諸侯聯軍士兵聽到。 如今趾高氣揚,忘乎所以的諸侯國士兵,豈能忍下這口惡氣?立即叫囂著上來怒發,繼而拳打腳踢,刀劍相加。最讓秦國士卒趕到無比屈辱的是,幾個楚國的士兵解開腰帶朝著篝火之上撤尿。火光黯淡的同時,發出【淫】蕩得意的笑聲,戲詭嘲諷地看著秦國降卒子。 這種行為已經觸及到秦國降卒的底線,大大傷及了他們的咨自尊心血性男兒再也忍耐不住。嗷嗷叫喊著衝上來與諸侯聯軍扭打在一起,發洩著心中的憤怒。 一時間拳腳橫飛鮮血飛濺,死傷慘重不知幾何,整個軍營為之震動。無數的秦軍士卒得知消息,趕來相助,諸侯聯軍也不是吃素的,立即揮舞著刀劍衝了過來,一場嚴重的流血衝突發生了眾將不禁大驚失色,項羽卻絲毫不不慌亂,誰也沒有注意到,龍且已經帶著三萬軍隊在外圍暗自戒備,隨時準備動手。 章邯得知消息後,立即趕來制止,配合諸侯聯軍血腥的武力暫時穩住的行事。換來的卻是無數秦國士卒的破口大罵,章邯賣國求榮,恬不知恥的叫罵此起彼伏…… 章邯垂頭喪氣,直接抬不起頭來。背叛故國,出賣手下的罪名事實俱在,容得的他否人。儘管他曾努力為曾經的部下爭取利益,奈何項羽根本不聞不問,他也無可奈何…… 事已至此,怎麼解決才是關鍵。眾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著項羽,等待著他的決定…… 項羽冷笑一聲,睥睨天下的目光冷冷掃過秦國降卒,再瞧向在場的諸侯王和高級將領。最終目光落在章邯頭上,問道:「章邯將軍,以為此事該當如何處置呢?」 章邯聽到項羽的詢問,不由得一怔,自己一個投降的將領有發言權嗎?章邯心中冷笑自問。想了想了,說道:「上將軍,懇請上將軍寬恕他們。他們已經隨著在下臣服上將軍,他們現在是上將軍您的部將,還請您大人大量,寬容教導。在下也會嚴格約束他們,避免類似的事情!」 項羽不屑地冷笑道:「章邯將軍沒聽到昔日部將的辱罵嗎?他們連你都罵了,何況是我?更談不上誠心誠意的臣服,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說道約束,敢問章邯將軍你約束的了嗎?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何情況愈演愈烈?我看還是算了吧!」 這一番話,項羽絲毫不留情面,章邯頓時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旋即揣測著項羽到底要幹什麼?很快他想到了幾種可能,其中一種駭的他手足冰涼。旋即有安慰自己,項羽未必有這個膽量,范增何等韜略理智,應該也不會容許他這樣做一切都是自我安慰,希望如此吧! 「英布,此事你有何看法?」 英布也搞到有些突兀,項羽問自己是和意思,思索片刻。在摸不著項羽意思之前,他選擇了沉默,回答道:「但憑上將軍吩咐!」 項羽點點頭,很是滿意,目光又落到尹旭身上,問道:「東來,你呢?有何看法?」 尹旭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一段史料,後背頓時一片冰涼!。 第一七四章新安殺降(下) 近日因為在魏宮遇到李玉娘的事情,尹旭一直心神不寧,大部分心思都牽掛在大梁。在一些事情上有些後知後覺,有些本該早就注意到,早就想到的事情都遲鈍了。 項羽這麼一問,尹旭才反應過來——新安殺降。 秦二世三年,也就是歷史記載的漢元年,巨鹿之戰結束,章邯在殷墟投降的四個月之後。諸侯聯軍到達新安,項羽擔心二十萬秦國降卒反叛,遂聯同英布與蒲將軍坑殺之。 坑殺二十萬人,一件仍人窒息的事情! 二十萬條生命被無情抹殺,無論如何,尹旭都接受不了這樣一個事實…… 尹旭略微思索,又發現一點問題。那就是項羽不偏不倚,單單問英布和自己是何意思?加上自己所知的歷史,尹旭立即嗅出了不尋常! 歷史上跟隨項羽殺降的是英布和蒲將軍,如今蒲俊在自己麾下,在某種程度上自己代替了蒲將軍的角色。 按照這個邏輯分析,再想想剛才和章邯的對話,項羽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已經打定主意殺掉這二十萬秦國人。 項羽變了很多,從定陶之戰,項梁死去的時候就開始了。等到這次巨鹿之戰結束,這種變化愈發的強烈,愈發的明顯。 項羽的變化,不僅僅是變的自負驕傲,剛愎自用。還變的殘忍,繼而殘暴,這麼多的生命說殺就殺了……在巨鹿對付王離,全殲十餘萬人,可以說是戰場形勢所迫,是必須的。 那現在這些手無寸鐵的秦國降卒呢?二十萬條生命,竟然能下的去手……殘暴已經到了何種程度?尹旭猜測這其中有位項梁報仇的成分,因為這一直是項羽的一個心結。上次很艱難地接受章邯的投降,便是個最好的例子。即便報仇,這個方式也太過的不可思議。 局勢的變化影響了性格變化,兩者共同作用,影響了項羽和尹旭的關係。項羽已經越來越容不下尹將軍,越發的忌憚他們這些並非嫡系的功臣,準確地說范增才是始作俑者,巨鹿之戰和三戶津偷襲做先鋒,都是范亞父借刀殺人的伎倆。 只是自己運氣一直不錯,奈何項羽、范增賊心不死。這一遭又來算計,殺降卒是要背上千古罵名的。只要項羽今日在新安動手,不出幾日,天下的輿論風潮會是一片指責。 這個結果項羽應該是所有預見的,很多人認為他會因此顧慮的,但尹旭知道項羽只要決定了,是不會有絲毫顧慮的。 即便是背上罵名,他也會一意孤行去做,而且要拉上英布和自己。英布因為把握不到項羽的意圖,輕率地答允聽從項羽命令。而尹旭因為穿越者的先天優勢,先一步堪破了,還會上當嗎? 尹旭很清楚,新安殺降對於項羽之後的影響。首先是在道義上理虧,為人指責,還成為劉邦討伐他的一大罪名;其次,是徹底失去了秦國故地百姓的心。 要知道這二十萬秦軍都是三秦父老子弟,項羽者一劍砍殺下去,會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自此,關中百姓算是恨透了項羽。連帶著投降了幾個高級將領章邯、董翳、司馬欣也都被怨恨,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持。 也是為何韓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出巴蜀入關中後,三秦王迅速敗亡的一個原因,從而平白便宜了劉邦。仔細算起來,項羽的敗亡未嘗不是始於此事此事呢? 還有就是項羽的殘暴讓不少人害怕,以至於多數諸侯是懾於威勢暫時歸附,並非心悅臣服!此次殺了降卒,難保以後不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誰還敢投降於他項羽呢?天下道義之士,也會因此而不來歸附。可以說項羽此舉大大的失策,太過的得不償失。 這樣的事情竟然拉上自己,項羽實在太不厚道了,一向愛惜名譽的尹將軍自然不會答應。更何況是二十萬人的生命,能眼睜睜地看著逝去嗎?尹旭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心,想要盡力阻止。沉吟道:「上將軍,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一句廢話,等若沒說! 項羽緊追不捨地問道:「如何從長計議?」 尹旭想了想,說道:「或可部分採納章邯將軍的意見,寬以待人!」 章邯驚訝地看了一眼尹旭,想不到尹將軍會為自己說話,心中不由多了一絲好感。 范增狐疑地看了一眼尹旭,目光一如既往地深邃,誰也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英布聽到尹旭這麼說,回頭審視自己的處理方式,似乎有些不大妥當。同時也佩服尹旭,在項羽明確表態之後,依舊敢出言反對。單是這份勇氣,已經是少數。 項羽面無表情問道:「如何寬以待人?這些秦國兵卒一個個桀驁不遜,寬恕有用了嗎?今日饒過了,明日依舊我行我素,難以根治。」 尹旭答道:「除此之外,再無他圖,末將以為可以稍微耐心點。恩威並施,加強管理,或許可試試!」明明知道有一條非常之道,但是不能說出來,尹旭也抱著一絲僥倖,希冀項羽也難以啟齒。 項羽沉聲反問道:「有很多時間嘗試嗎?今日聯軍將士死了幾十人,傷者過百人,這就是嘗試的代價。如果東來你認為沒有辦法,我告訴你一個!」 尹旭抬起頭,與項羽對視一眼,心情無比複雜。 項羽冷冷的目光分外傲然,目不轉睛看著尹旭,吐出一句話:「坑殺所有秦國降卒!」 坑殺! 尹旭心中冷笑,果不其然,項羽我行我素的打算殘暴。哪怕是為項梁報仇,方式也太過極端。 尹旭轉頭看向范增,如此不理智的行為,范亞父該是會阻止的?事實上范增並未動作。尹旭不禁好奇,莫非此事他父子二人已經商討過,還得到了范亞父的首肯? 如果說項羽是剛愎自用。那麼范增呢?老謀深算的他不會衝動的,怎麼容許項羽犯這樣的錯誤?他究竟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聽到坑殺兩個字,章邯心頭巨震,項羽竟然真要這麼做?從剛才否決自己的語氣中,他已經感受到異常,暗自分析也曾想到過這個可能,但是又很快否定了。坑降這種事輕易不敢亂來!他不相信項羽會這麼衝動,冒天下之大不韙,做愚蠢的是事情。 事實上,項羽真這麼幹了,章邯心中冷笑,自己也被坑了進去,成了最為可悲,可憐的的叛賊。不僅背叛了自己的國家,還搭進去二十萬部將的性命,名節算是徹底毀了! 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並不打緊,要緊的是二十萬舊部的性命。章邯大為驚慌,立即撲出來說道:「上將軍,請您高抬貴手!將士們已經臣服,上將軍威武無敵,定能震懾。在下也會加緊管束,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情況出現。」 章邯是真著急了,神情與言語惶急不已,幾乎帶著哭腔! 項羽根本不屑一顧,冷冷道:「章邯將軍這會著急了?早幹嘛去了?任由這些降兵鬧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聯軍將士枉死。秦國兵卒的命就是命,我聯軍將士的命就如同草芥?你章邯管不住,我來替你管!」 項羽這番話說的明顯有些強詞奪理,幾十個諸侯聯軍士卒能和二十萬秦國士卒等同?雖說生命無價,數量上的差異是在太大。但話從項羽的口中說出來,即便是強詞奪理又能如何?又有誰敢反駁呢? 章邯虎軀顫抖,幾乎癱倒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眾將這才反應過來,上將軍要做什麼,不由的驚駭不已。雖說大部分人害怕項羽的威勢,不敢反駁,但還是有人直言勸諫。 虞子期出面道:「上將軍,古來坑降不義,此事還望您三思!」 季布也道:「上將軍,為名聲計,還請您三思。」 鍾離昧道:「上將軍,畢竟有二十萬人,怕是太過殘忍。不若只斬殺鬧事惡徒,無罪者饒過吧?」 項伯也勸說道:「羽兒啊!這樣做不大妥當,切莫衝動!」 他們的話,項羽聽著,卻沒有任何表態。項伯也是項羽的叔叔,不禁覺得大失面子,為不能阻止侄子犯錯誤感到沮喪!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再次遇到類似事情,他的處理方式可能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引發的後果卻是不可估量的…… 眾人驚訝地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亞父范增一直不曾表態,準確地說是不曾反對,這樣看的話,似乎算是默認了。難道范亞父也支持?眾人不覺壓力沉重…… 英布這才感覺有些大事不妙,剛才的回答太過輕率,此事已經被項羽牽連進去。殘暴坑殺降卒的罪名,自己是跑不了了,當真是太不小心了。看人家東來,多麼的謹慎小心。 其實尹旭的日子並不好過,項羽又追問道:「東來,你認為呢?我給你的建議如何?」 尹旭沉聲道:「上將軍還請三思,末將不敢苟同!」 范增悠遠的目光看過來,一直凝視著尹旭,不曾說話。項羽則是眉間一冷,目中寒光陡生,質問道:「是不是因為你手下那三萬人馬也是秦國人?」 尹旭如同墜入冰窖,這才想起項羽剛才所說的是——所有秦國降卒,也包括自己麾下,蘇角那三萬人馬。剛才直接先入為主,忽視了「所有」二字,想法簡單地認為項羽要殺的只是章邯那二十萬人,沒想到他的用心竟然如此險惡…… 坑殺降卒,尹旭不會也不忍。殘害自己的部下,更是不可能…… 尹旭搖頭道:「並非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無論是誰的生命都是寶貴的,還請上將軍垂憐。再者殺降不祥,也是為了上將軍的名譽著想。末將也相信上將軍的魅力與實力,還請上將抽空親自訓導二十三萬降卒。 為了二十三萬人的性命,自己寧願交出三萬人馬,訓導二字便是尹旭傳遞給項羽的意思。 章邯心頭一震,想不到尹旭有這份心,多少有些動容。 范增眉目一動,臉色沉了許多。項羽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說道:「我要是訓導不了呢?」 項羽的潛台詞很明顯,我就是要聯通你的人馬一起殺了,你能怎麼辦? 尹旭出列行禮道:「上將軍,這二十萬人末將不便過多參言。但蘇角投降末將時,末將承諾過,與他們禍福與共,同甘共苦。既然他們非死不可,那末將也只能陪著他們了!」 說完,斷水離身連著劍鞘一起插在地上,傲氣凌然,視死如歸。 項羽眼中寒芒一閃,尹旭這是將了他一軍,殺那三萬人就要殺他尹旭。可是尹將軍能殺嗎? 如今尹旭名揚天下,戰功赫赫,敬仰者無數,豈敢輕動?范增也只敢借刀殺人,消磨實力,明著動手是絕對的不敢的。尹旭篤定了這一點,所以才敢這麼做的。 項羽冷冷道:「東來,為何要這般固執?二十萬消耗的糧草巨大,隨時有反叛的可能,尤其是離秦國越來越近。滅秦之戰勝利就在眼前,若是fu人之仁,很可能前功盡棄!」 尹旭道:「有敖倉在後,關中在前,糧草充足,不虞擔心。至於反叛,當初是正規軍,且被我軍打的落花流水。如今不過是手無寸鐵的降卒,就更不用怕的。眼下確實接近秦關,故土情懷或許會讓他們蠢蠢欲動,不若讓他們分隔駐紮在魏韓一帶,以後再解散或是收編!」 項羽靜靜看著尹旭,冷冷的目光有些複雜,許久沒有說話。 尹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沉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上將軍饒恕他們,可憐他們!」 章邯看著尹旭,心情複雜,不管尹旭出於什麼樣的本意。但切切實實有幫自己的部將求情,這份恩情他會牢記心中…… 一直不言不語的陳平站在後面,眼光悠遠複雜,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想法? 顯然尹旭這麼做是在逼迫項羽表態,要上堵上一把,二十萬能不能保住或許希望渺茫。但是自己的三萬人馬,一定要留下,是為前途計,也是兌現承諾和對生命的尊重。尹旭相信,自己的運道不想不錯,加上現實原因的分析,多少有些贏面。 項羽有些無奈了,他沒想到尹旭會這般強烈,用這樣一種「屈辱」的方式,來求自己,來逼自己!如何是好呢? 項羽的目光落到范增身上,只見范亞父輕輕點點頭,什麼也沒說,但項羽已經知道意思。 現場的氣氛有些壓抑,眾人都不由自語地攥緊拳頭,等待著最後的絕對,一個關係到數十萬人生死的決斷…… 項羽看著尹旭,凝視片刻說道:「蘇角投降在前,三戶津之戰有功,平日素來紀律嚴明,不可同一而論。只要臣服效忠,嚴守軍令,不穩罪。至於那二十萬蠢蠢欲動的叛軍,一個不留!」 這句話說出,許多人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心中狂震。 「叛軍」這是項羽給下的論斷,二十萬的秦軍的身份陡然變化。不是說的降卒殺之不祥不義嗎?那好,我殺的是心懷不軌的叛軍,能奈我何? 章邯站立不穩,一下子倒在地上,全身顫抖不已。眼中一片茫然,嘴巴抖動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喉間發出呵呵的聲響…… 尹旭也頹然無力,落倒在地,自己的努力僅僅保住了三萬人。那二十萬生命究竟還是保不住,一個讓人窒息的,無法接受的晴天霹靂驟然襲來…… 眾人一片聳動,即便都是寫身經百戰的沙場猛將,也有些不忍。二十萬人,說殺便殺了,他們無法想像明日的新安會是怎麼的血腥,怎樣的慘烈。二十萬孤魂野鬼又不知要哭訴到何年何月? 項羽怡然不懼,吩咐道:「英布,你和龍且去執行吧!對了,我想趙國的士卒應該很樂意參與的,趙王以為如何?」先前的狀況,各國諸侯壓根就插不上嘴。 英布是有苦難言,他怎麼也沒想到項羽會狠下心殺降卒,之前親率地答應聽命行事。如今自然是推脫不得,斬殺二十萬手無寸鐵的親兵,他很難忍下心,奈何有言在先,軍令不可違。這一遭是被項羽坑了,只能背上這天大的罪名了,唉! 趙王歇又能說什麼?昔年長平之戰,秦將白起坑殺趙國四十萬大軍,趙國一直深以為恥。如今項羽要坑殺秦軍,可以說是為他趙國報一箭之仇,還要他親自操刀。即便是背上不義的罪名,自己也得扛著忍著。 一直不說話的范增發言了:「蘇角所部皆開饒過,不過那三萬士卒終是秦人。眼看著就要進入函谷關了,到了秦國故地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來。就如東來所言,整編了駐紮在新安一帶吧!」 陳平聽到之後,眼光閃動落到尹旭身上,有些同情,有些擔憂,有些期待…… 范增一說完,項羽便起身扶著他離開了,眾人也都四散離去,唯獨尹旭仍舊跪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英布、龍且、趙國張耳幾人不折不扣地執行了項羽的命令,十萬精銳投入戰鬥,在新安展開一場沒有懸念的殘殺! 無數的大坑挖開,無數的秦國降士被逼著跳入其中,他們手無寸鐵,飢寒交迫也沒有力氣反抗。有的少有反抗或者異常舉動,都毫不猶豫地被諸侯聯軍士卒斬殺。 大坑裡,無數的秦國士卒叫罵著,哀嚎著。黃河岸邊數十里之內盡可聽聞,被斬殺者也不計其數,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一鏟鏟黃土揚起,落入大坑之中,落到秦國士卒肩上,身上。絕望與死亡一起降臨,哀嚎聲與血腥味被塵土所掩蓋,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沒了聲息,沒了氣息! 整整一天,新安一直籠罩在沉重的氣氛中,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也許是慘狀震動了老天,也許是太多孤魂野鬼遊蕩,這個夜晚,新安的天氣很是一場。 冷冷的北風一夜不止,如同鬼哭狼嚎一般,聞之不免傷心害怕。天氣也格外的寒冷,士兵都不敢輕易走出營帳……甚至是撒尿也不敢出來。 回到營帳,范增才長歎一聲,說道:「今日又沒佔到多少便宜!東來很聰明,想把罪名推給他……難啦!」 項羽也鬱悶道:「想不到他會這般強烈,打一開始就不給面子,竟然不識相地直接反對!竟然這樣逼我,真以為我不敢殺他……」 范增道:「現在確實動他不得,只能先便宜他了,不過不打進。讓他把軍隊留在新安,讓他孤身入關中,我們有的是機會。沒了軍隊,他還有什麼憑恃?」 項羽歎道:「只能如此了,我本意是把他拉進來一起,再順手除掉他的三萬秦國邊軍,沒想到反被他擠兌。」 范增道:「把他和軍隊分開,最好是能打擊或是消滅這支人馬!」 項羽笑道:「知會魏韓兩國了,魏豹已經爽快地答應了。」 范增輕輕點點頭,凝神看著項羽,問道:「羽兒,今天這是做的對嗎?畢竟二十萬……」范亞父之所以首肯項羽的行動,就是為了把尹旭算計進去,未曾想到沒有成功,故而有些失落沮喪。坑殺降卒可能產生的不利影響,也讓他很是擔心! 項羽凝神呆立片刻,說道:「沒事,已然殺了,我看以後還有誰敢不聽話。」 范增看著帳外漆黑的夜色,輕歎道:「聽說東來還在那跪著……」 項羽點頭道:「不錯,蒲俊他們幾個已經去勸了,婆婆媽媽的,隨他去吧……」 營帳外的荒地上,夜晚的寒風迎面吹來,尹旭無力地跪在地上,一直不曾起身,直到蒲俊、蘇岸和蘇角三人到來。 「將軍,起來吧!」蒲俊輕聲勸慰。 蘇角噗通一聲跪在尹旭身前,沉聲道:「將軍……」話一出口,便泣不成聲了。 今日尹旭為了他們,向項羽屈服,甚至是下跪,才換回了他們三萬人的性命。坑殺現場的慘烈他們一清二楚,若是沒有尹旭,他們的下場是一樣的,此刻已經成為黃土之下的冰冷的屍體。 也許以前投降尹旭是迫於形式,不得以而為之。是誤以為被秦國朝廷和帝王拋棄,被章邯的友軍拋棄。他們投降存活是為了報仇,還有便是斷水所承載的扶蘇、蒙恬的故主情懷! 他們一直覺得像個二等士兵,對尹旭也不見得心悅臣服,隨著時間越來越長,這種歸附逐漸淡然。然而今天,尹旭為了他們不惜「犧牲尊嚴」,同時還為二十萬毫無關係的章邯舊部求情。 雖然尹旭這麼做有許多其他動機,但蘇角堅信尹旭有很大程度的真心在內。否則他不會在這裡跪這麼久,蘇角看得出尹旭頹然傷心並非作為。今日的事,讓他們之間的聯繫愈發的緊密,蘇角和士卒們的歸屬感也更加強烈,從而誠心誠意地為尹將軍效命。 蒲俊和蘇岸扶著尹旭,從地上站起來,攙扶著向自己的營帳走去。尹旭回頭一眼,二十萬秦兵的埋骨之處,黯然長歎一聲。旋即看向項羽的中軍大帳,露出冷冷的笑意。 在尹旭心裡,今日這一跪,跪的不是他項羽,而是對生命的敬畏,對部署的關愛,和一顆仁慈之心。今日雙膝落地,不是對他項羽的屈服,而是徹底的分道揚鑣。尹旭心中暗暗發誓:來日一定要百倍千倍地找回今日的面子…… 這一跪,項羽並未佔到任何便宜,相反很多東西正在或者即將離他而去。尹旭收穫的卻很多,首先他已經得到蘇角部三萬將士真心歸附。今日為秦國降卒求情,換來的會是三秦父老來日的感恩與支持。還有其他一些尹旭預想不到的人和事,在將來的日子裡都是莫大的臂助。 再者,尹旭贏得了仁慈的讚揚,在未來的日子裡,對民心向背起著潛移默化的影響。當真可謂,名利雙收,只是目前尚看不出來。 回到營帳,尹旭收攝心神,說道:「今日之事已然如此,保住身家性命已經實屬不易,面臨的處境也很不好。」 蘇角再次誠懇感謝道:「將軍,今日恩德,蘇角銘記於心。」 尹旭苦笑搖頭道:「看你說的,禍福與共這話不是隨便說的,你們跟著我,我就要保護你的生命安全,不容許別人傷害你們。將來還要帶著大家一起共富貴!」 蘇角激動不已,點頭道:「一定,我們都很期待那一天。」 尹旭輕笑道:「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我們還是先顧眼前吧!想必你們也知道了,項羽命令,不讓我帶你們進函谷關!」 「將軍,項羽不安好心啊!」蘇岸一直都是心直口快。 尹旭點頭道:「不錯,項羽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留下你們,讓我單獨進關中,如咸陽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蒲俊擔憂道:「今日將軍與他項羽之間發生衝突,先後算計您多次,可見他們居心叵測。他們這麼做為的就是將軍落單,沒了臂助救援,再加害與您。」 尹旭苦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情,為今之計,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蘇角擔憂道:「將軍豈不是很危險,不奉命行事又不行,這可如何是好?」 尹旭倒是很坦然,輕鬆道:「不用擔心的,你們以為項羽若是要加害我,會如何行事?」 這個……蒲俊分析道:「不外乎明暗兩種手段,明就是為將軍羅織罪名,然後按照軍法處置陷害將軍,暗,便是暗中施詭計,暗害將軍,最直接的辦法便是行刺。」 「那可能性分別有多少呢?」尹旭自信詢問。 蒲俊分析道:「只要將軍小心謹慎,不讓項羽抓到項羽的把柄,他也能奈何。以將軍今時今日的地位,他不敢明著對將軍做什麼。至於行刺或是暗害,倒是很有可能。未來的關中畢竟風起雲湧,龍爭虎鬥,將軍到了咸陽自然難免避免,定會進入漩渦中心,須得小心背後有人陷害。外出時還得小心有人行刺暗殺,只要帶上足夠的侍衛,以將軍的身手和敏銳,當無大礙。」 蘇岸歎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得得小心防備著才是。范增那個老傢伙不是說,不讓秦國舊日將士入關嗎,我們還有六萬義軍將士,將軍帶他們進去,也能是個大大的臂助。」 尹旭道:「這就是了,明知治我罪,一方面要考慮天下和諸侯的反應與議論,另外還得考慮你們的存在。項羽和范增以為讓軍隊留在函谷關外,我將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其實不然,有你們的存在,他們必然會有所忌憚,內外呼應,我反而更加安全。至於暗殺,那就儘管來吧,我會怕他們?所以……」 「所以什麼?」看著尹旭故作高深的笑容,蘇岸撓頭詢問。 蒲俊反應最快,說道:「所以最好如項羽、范增所言,索性不帶大軍,隻身入秦。」 「六千人也不帶?」蘇岸訝然追問。 尹旭輕輕點點頭,表示贊同。 蘇角不禁擔憂道:「這樣行嗎?將軍的安全?」 尹旭想了想,說道:「軍令不可違,就遂了范亞父的心願吧!不過你們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那就帶上一千人吧!一千人數量不多,很容易讓人忽視,不會讓項羽他們忌憚。而這一千人於我而言,足夠自保!」 蒲俊補充道:「這一千人絕對要是身手不錯,經驗豐富,反應靈敏,而且對將軍要絕對的忠心耿耿。」 尹旭點頭道:「這是你們三個負責挑選,要盡快!」 「將軍放心好了,保準萬無一失!」此事事關尹旭性命安全,蒲俊、蘇岸、蘇角都不敢大意。 尹旭道:「現在說說留駐新安的事情!」 蘇角問道:「將軍有何打算?」 尹旭沉吟道:「首先你得留下,三萬將士是你的舊部,你和他們熟悉,所以必須。 蘇岸問道:「那我和俊哥隨您入關中?」 「伯洲你隨我去!」尹旭搖頭道:「蒲俊還是留在這處!」 蒲俊心頭一震,有些不大願意接受這個提議。此番關中如關中進咸陽,尹旭危險重重,蒲俊自然是想貼身保護。卻不想將軍只帶走蘇岸,卻留下自己。雖然心中疑問,但蒲俊一直不曾開口詢問了,穩重一直是他的優點。他知道將軍肯定會解釋的。 對於這個答案,蘇岸趕到驚喜的同時,也有些詫異。將軍留下蒲俊要他做什麼呢? 尹旭說道:「我意,讓蒲俊和蘇角一起留在新安。你們這三萬是是我在外唯一的憑恃,也是以後立足的資本,所以絕對不容有失。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駐軍也是。你們駐留,難保項羽和范增不會有什麼算計,一不小心著了道就麻煩了。」 「所以我想讓你們二分兵兩處駐紮,互為犄角,互為策應,防備有人偷襲。同時趁機加緊訓練,隨時等候我在關中的消息,配合行動當確保無虞。」 聽到這樣的安排,蘇角不禁面露迷惘之色。 尹旭心知肚明道:「蘇角不要誤會,今日你我推心置腹,彼此之間都該坦誠,互相信任。我留下蒲俊沒有別的意思,為的也是你們的安全,只有你們安然無恙,我們所有人才能安全。」 其實之所以這麼安排,除了規避風險,讓他們互為策應外,很大一個原因是看中蒲俊的個人素質。在新安的這支部隊是他的身家性命所在,可能出現的意外狀況也很多,蘇角一個人未必能夠應付的過來。 蒲俊為人精明睿智,對自己的忠誠更不用說,並非自己不放心蘇角。而是要加強在原來秦國邊軍對自己的認同,自己沒有時間,便只能通過蒲俊來間接實施。他相信頭蒲俊在,這三萬人馬便不會有問題。自己才能安心如關中,全力應付可能的危局。 蘇角歉然點點頭,說道:「將軍放心好了,蘇角會聽從蒲將軍調遣,隨時配合您的行動。」 這邊是意外的收穫,最高指揮權和歸屬問題自己還未談,蘇角便主動提了出來。蒲俊也正是自己的所屬意的人選,這樣最好不過。 尹旭點頭道:「那好,這邊一切都拜託你們二人了。」 蒲俊和蘇角齊聲道:「將軍放心好了,定不辱命。」 「伯洲,隨行的一千近衛就交給你帶領。我希望此事之後,伯洲你可以獨擋一面。」尹旭對蘇岸滿懷期待。 蘇岸激動笑道:「將軍放心好了,伯洲定全力以赴。」 蒲俊拍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別光顧著樂呵,保護將軍的重任就交給你了。若是出了任何差池,仔細我扒了你的皮。」 「哈哈,俊哥放心好了。」眾人相視大笑,之前的沉重氣氛頓時沖淡了許多。 新安坑殺二十萬降卒之後,眾人情緒不覺有些黯然。項羽毫不放在心上,於次日起便拔營起行,準備西入秦關。尹旭留下蒲俊和蘇角統率三萬將士,自己帶著蘇岸和一千近衛隨軍西行。 新安殺降的消息很快傳來出去,暫時尚未引起風波。目前最引人矚目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秦國東方三關!!。 第一七五章入關否(上) 在項羽所部逐步接祈函谷關的同時,武關外的沛公劉邦終於坐不住了。 當初在彭城時,張良與他謀劃,獻計西進關中。目的主要是為了攻城掠地,擴大地盤,增加兵員,壯大實力。誰知劉沛公的提議,讓年輕的,想要發展培植自身勢力的楚懷王,並加以利用。 才有了那日彭城朝議上,楚懷王熊心當眾宣佈,先入關中咸陽者王之的約定。 劉邦被楚懷王坑了,不過也送給他一個機會,能不能把我就全在他自己了。 關中八百里秦川,土地平坦肥沃,又有涇渭等河流滋潤澆灌。秦王政在位時,又有韓國水工鄭國修築鄭國渠,聯通涇水和洛水,修築大渠灌溉萬頃良田。 在以農業生產為主的古代社會裡,肥沃的土地和便利的水源無疑就是財富的象徵,故而關中之地是絕對意義上的天府之國。秦滅六國之後,秦始皇帝贏政更是遷天下富戶居於關中,一個富人居住的地方,財帛錢物會少嗎?因為在秦漢交替時期,關中無疑是財富的代名詞。 關中北有高原,南有巍峨秦嶺,東部又有崤函之固,可謂四塞防守之地。可謂易守難攻的絕佳所在,正是因為這些原因,秦國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向東攻擊六國容易,六國西進攻擊秦國則是難上加難。秦國憑借這種優勢,加上關中、巴蜀兩地產出的充足糧食錢財,以此為基礎不斷蠶食東方六國土地,先後建立東方三郡,繼而掃六合一統天下。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和先例,以至於後來有了得關中者得天下的說法。然而此刻劉邦就在武關之外,隔著一座山便是富饒的關中之地,只要出兵便能唾手可得。 關中王的位置於此時的劉邦而言,可謂輕而易舉。即便如此,條件如此得天獨厚,沛公劉邦還是躊躇不已,不敢輕易前進。 楚懷王當眾定下關中王之約的時候,便已經注定了此事不會簡單。 當時楚國大軍主要北上救援趙國巨鹿,楚國軍方一二號人物宋義和項羽都在那路軍中。楚懷王熊心唯獨派出自己一路人馬向西襲取關中,似乎是一份大禮,實際上卻是將一塊燙手山芋送到自己手上。 關中的富足與獨特地理位置,還有關中是秦王朝的發祥地,代表了非同一般的政治象徵意義。正因如此,關中王成為人人眼熱的爵位。 利益和成本大多數時候是成正比的,所以想要坐穩關中王的位置,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 在一個烽火硝煙,群雄時代裡,軍事實力無疑是最重要的。 很可惜劉沛公在這方面並非僂佼者,雖說他後面機遇不斷,發展壯大極為迅速。奈何他先天不足,只是沛縣一個泗水亭長,沒有宋義故楚令尹,先王重臣的資歷。沒有項粱、項羽叔侄,名將後裔的出身與名望。 雖說已經有了實屬難得的成就,但終究有所不及,實力差的太遠。這種先天的不足,讓他沒有與宋義和項羽爭奪的實力。即便有了得到關中王的機會,也不敢輕易獲取。 在彭城時,張良臨走的那一晚,有和他分析過此事。關中王雖說是令人艷羨的爵位,但想要當上再坐穩,是有巨大的風險的。 那邊是來自宋義和項羽的巨大壓力,宋義與項羽悲傷巨鹿救援趙國,只要得勝必然是不是奇功,實力和地位也將空前提高,絕對不是自己一個小小沛公可以爭鋒的。 所以張良千,丁嚀萬囑咐,絕對不能衝動,關中再好,關中王再好,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萬不可本末倒置,為了鏡中花,水中月的榮耀反誤了卿卿性命。 張良給的建議是讓他隨時關注巨鹿戰況,根據宋義和項羽的動向隨機應變。當時宋義和項羽北上安陽時,他便在彭城西北一帶晃悠,清掃秦軍殘餘勢力,收編魏國和陳勝舊部的軍隊。 宋義在安陽停滯不前,延誤了四十六日,他劉邦也就在彭城一帶晃悠了月餘。等到項羽殺了宋義,率軍北上巨鹿,破釜沉舟與秦軍大戰的同時。劉邦也動身西進了。 一路前行到了昌邑,他立即投入戰鬥,全力以赴。不想城池久攻不下,即便是與一位來自巨野澤的盜匪出身的義軍小頭目,率領的近千人一道攻城,也未能取得成功。好在有酈食其獻計,才烽火路轉,柳暗花明。 對於那個叫彭越的小頭目,劉邦很是欣賞,認為是個悍勇的驍將,為人也機警睿智。若是能收歸帳下,也算是如虎添翼。令人失望的是卻未能輕動彭越,被婉言謝絕了。反倒是一位來自魏國的客人,輕而易舉地請動了。劉邦還好奇,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比自己的面子還大? 劉沛公並不知曉,只得失望離開。他不知彭越在未來的日子裡與自己還有會交集,本來還會追隨自己麾下,還會死在自己的手中這是本來的歷史,然而現在這個世界多了個尹將軍,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之後劉沛公率軍一路西進,在溫縣遇到許縣令開城投降,還得到他家神奇幼女許負的讚揚。其長子還率領一千人主動加入,投奔他留下,劉邦別提有多高興了。 遺憾的是高興並沒有持續多久,在洛陽又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久攻不克。要知道洛陽正對的是函谷關,也就是說入秦的主要通道被堵塞了。 劉邦無奈之下只好轉道向南,取道秦國東方三關的南大門武關。 想要兵臨武關,必須先南下楚韓兩國故地的南陽和荊地。在進攻南陽的時候遭到了郡守呂的激勵抵抗,劉邦一度自作主張繞道西進,到達武關之下,猶豫不前。 好在張良及時來信,為他分析行動中的失誤。指出武關堅固,不容易攻克,南陽未破,若兩軍聯合進攻,首尾夾擊,必然難以抵擋。 剛好樊噲等一眾將領不斷催促他進攻武關,進入關中,他還找出各種理由糊弄。 當時正在為難之際,看到張良的信函,醍醐灌頂,如同見到救星。 立即率軍回師進攻南陽。恰好得到幾路義軍的支持,輕而易舉攻陷南陽一帶。破城之後一路高歌猛進,再次到達武關下。 難題再次出現了,這武關進還是不進呢?眾將的呼聲比上次高了很多。很多人不斷請命,要求盡快攻陷武關,進入關中奪取咸陽,坐上關中王的寶座。 想起張良的囑托,劉邦自然不敢,不由的眉頭大皺,左右為難。 怎麼辦呢?一看到樊噲等人再次進入營帳,劉邦又有些慌了神。 「參見沛公!」樊噲等人進來上前見禮。 劉邦無奈,佯裝笑道:「樊噲、夏侯嬰你們來了啊!坐坐…快坐下,來人,快些上酒!」劉沛公在笑,卻笑得很苦澀! 咦?沛公今日怎地這麼客氣,這麼熱情?眾人還都有些不適應。 酒水食物很快送上來,樊噲毫不客氣,立即大快朵頤。看到這幅情景,劉邦笑了,這次的笑容輕鬆了。用酒肉佔住樊噲的嘴巴,無疑是個很好的辦法。 然而讓劉沛公失望的是,很快,樊噲嚼了幾塊肉乾,幾杯酒水下肚,滿足地呼了口氣。還是張開了他的嘴巴:「沛公啊!」 劉邦立即搶先道:「樊噲啊!不用客氣,儘管吃喝,如果不夠,隨時喚人來添加。夏侯嬰,周勃,你們也是啊!」糊弄人一向是劉邦的強項,奈何今日對自己人效果卻大! 樊噲笑道:「沛公,多謝好酒好肉款待,吃飽了,正好有事向您稟報,和您商量。」劉沛公的拖延計策宣告失敗,只得皺眉聽著,低聲道:「樊噲,有什麼事說吧!」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劉邦這也是無可奈何。 剛才還精神熱情的沛公立即蔫了下來,周勃心中一笑,幾人暗自透著樂呵。 樊噲道:「沛公啊,這第二次來到武關也已經十多天了,怎地還還不攻城嗎?」 劉邦笑道:「再等些日子吧,將士們都恨疲憊,再修正些日子,以逸待勞,一舉破城不是很好嘛。」 「休整?沛公啊,我們休整的日子也不短了。上次您就說休整, 結果又回了南陽打了一仗,這會子士氣正高昂,休整了十多日也都精神充沛,正是攻城的好機會,為何還要等呢?」樊噲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 劉邦支吾道:「不是這樣的,這武關堅固,想要攻克也非一兩日可以建功的,從長計議嘛,從長計議好嗎?」樊噲不以為然道:「從長計議?需要從長多久呢?沛公,項羽已經到了魏地了,再不抓緊可就讓他搶先了。」劉邦眉頭大皺,樊噲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正是正為項羽巨鹿大勝,成為天下第一人,劉邦才會憂心忡忡。得知項羽距離關中更近一步,顧慮也就更多了。 班f正要解釋,樊噲正要繼續勸說的時候,蕭何匆匆進來。 「蕭何怎麼?」 眾人都有些詫異,一貫溫文爾雅的蕭何,今日怎麼這麼風風火火,匆忙慌張。 發生何事了? 蕭何走到帳中,輕輕舒緩一口氣,說道:「沛公,剛剛接到消息,項羽在新安坑殺二十萬秦國降卒!」!。 第一七六章入關否(下) 啊? 一聽到這午消息,沛公劉邦的大帳裡,頓時炸開了鍋,眾人皆是大為驚慌。 「你說什麼?蕭何項羽坑殺二十萬秦兵?」周勃震驚了,直接表示難以置信。 蕭何點頭道:「不錯,據傳來的消息,確實如此。」 因為有張良臨走時的囑托,劉邦一直仔細打探項羽那方的消息。 故而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傳到劉邦的耳朵裡。而這些事情,都主要有蕭何來負責。 此時此刻,眾人也都明白過來。,為何一向穩重的蕭何先生也慌張了。正是因為這個消息太過驚人。 劉邦驚愕道:「二十萬人全殺了?」他無法相信,項羽會狠辣殘暴道這個程度,故而還有幾分疑慮。 「奶奶的,不是吧?二十萬人,還真下的去手?項羽莫不是個瘋子?」樊噲一向直白,驚詫之下也顧不得在劉邦面前,話語之中也多有不文明之處。 「到底怎麼回事?蕭何先生可否說的詳細些?」夏侯嬰表示十分好奇,故而仔細詢問。 蕭何解釋道:「據說是項羽和六國諸侯有意苛待秦國降卒,待遇極其之差,還時常羞辱打罵。秦國將士受不得屈辱,忍無可忍與諸侯聯軍將士衝突不斷,而且愈演愈烈。奈何章邯又約束不住,大軍到達新安之後,項羽一怒之下,將二十萬秦國投降士兵全部坑殺。」 「竟然如此殘忍!」隨後而來酈食其是儒家子弟,飽讀孔孟之道,對此自然格外鄙視和憤慨。 同行的曹參也是眉頭大皺,頗帶怒意。項羽的做法確實有些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蕭何歎道:「是啊,據說新安一帶夜中常聞哭泣哀嚎,憤恨怒罵之聲,當地百姓甚為害怕。」 酈食其捋一把標誌性的山羊鬍,歎道:「那是自然,二十萬冤魂作祟,怨氣沖天夜晚陰氣重自然會如此。項羽真是殘暴不仁,造孽啊!」 劉邦確實眉頭深鎖默然不語。項羽的這個動作有些嚇到他了。 他一直拖延著不進關中,正是因為擔憂巨鹿大勝而來的項羽會找自己麻煩。因此,儘管關中王爵位無比誘人儘管關中的財富誘惑不已,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委實下了一跳,二十萬人說殺就殺了。酈食其等人高談闊論,指著項羽殘暴不仁這個不假。但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項羽什麼都敢做,手段鐵血殘酷,一不小心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劉邦在想,要是自己先一步進了關中,項羽到達之後勃然大怒,會是怎樣一番情景?章邯的兵法韜略何其高超,手下軍隊數量遠超自己,戰鬥力也遠非自己手下這些人可比的。 章邯都大敗而歸,被迫投降了那麼自己呢?劉邦在這一點上很有自知之明,故而不敢冒險。今日在新安坑殺二十萬秦兵,明日在關中坑殺劉邦十萬人又算的了什麼呢? 劉邦隨時胸懷大志,但也有害怕的時候。何況這事關身家性命的時候,不得不謹慎,看的更長遠一些。因而顧慮也就更多才會踟躕猶豫! 劉邦這邊浮想聯翩的時候,蕭何、酈食其那邊的談論仍在繼續,對此劉沛公倒是樂見其成,沒有人繼續來逼自己攻打武關耳根子就算清靜了,最好不過。 只聽周勃問道:「被項羽尊為亞父的那位范增先生腹有韜略,見識不凡,怎麼會容許項羽如此胡來?也不曾阻止嗎?」 蕭何道:「此事確實奇怪,范增確實不曾反對,或許還得到他的默許,項羽才敢這般囂張。」 「不是吧?范增老頭也這麼為老不尊,心狠手辣?」樊噲戲發笑。 夏侯嬰也疑惑道:「難道諸侯聯軍之中,就沒人能說上一句話,勸阻項羽?」 曹參也如是認為:「若真是無人反對,那項羽在諸侯軍中的專制又達到了何種程度呢?」 蕭何搖頭道:「六國諸侯懾於項羽威懾,都噤若寒蟬,當日在巨鹿,他們膝行而前,莫敢仰視,又有誰敢去掠項羽的虎鬚呢?到時候趙王歇被項羽拉了進去,說是要報當年長平之仇,因而趙國士兵也參與了坑殺秦國降卒的行動。」 說著略微停頓,續道:「楚軍之中倒是有幾個將領反對,但都人微言輕,連項羽的親叔叔項伯都吃了閉門囊,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如今如今專斷剛愎,哪裡肯聽。哦,對了,倒是有一人反對甚為激烈!」 「何人?」眾人感覺如同在萬綠叢中見到一點紅。 「多旭!」 「尹旭?」 蕭何點頭道:「不錯,是他,聽聞項羽當時專門問過英布和他的意思。英布表示惟命是從,尹旭卻主動為秦軍求情,奈何項羽不同意,還要將他投降到他麾下蘇角所部三萬人一道斬殺。」 尹旭納降的事情眾人都有所耳聞,此時聽到項羽的舉動,都嗅到了異樣。 蕭何續道:「當時尹旭態度強到,表示要與麾下將士共生死,逼的項羽騎虎難下。項羽當眾下跪為秦軍求情,奈何項羽不願意,只答應饒過他麾下的三萬人,其餘二十萬沒有好運,全部被坑殺。」 周勃道:「這尹旭此事做的還算仁義。」 酈食其號稱辯才無雙,說話有些刻薄,說道:「何談仁義?還不是為了自己的部下,自己的利益。」 蕭何皺眉道:「非也,維護自己部下是為將者必須的,尹旭這麼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仁義之主,也算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況且,當時尹旭求情未果,眼看二十萬生靈被屠殺,一直長跪到深夜才起來。」眾人唏噓一聲,都有些感慨,酈食其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禁老臉一紅。 蕭何續道:「尹旭此舉大大激怒了項羽,據說他麾下蘇角所部三萬人被勒令駐留新安附近,不得回秦國故地。尹旭本人只帶著一千人,隨軍進發函谷關!」 眾人談話,劉邦一直聽在耳中卻不摻合。聽到關於尹旭的事情頓時來了神,仔細凝聽篩選有用信息進入腦中。 說實在的,劉邦對尹旭也是多有恨意。若非這小子從中搗鬼,麾下第一謀士張良也不會離去子房先生一走,讓他頓感失去了左膀右臂。這一路西行這種感覺愈發強烈,對尹旭的恨意也越發的濃重,尹旭被項羽收拾了,劉邦若只是個尋常人肯定會暗自偷笑的。 但是劉沛公,未來的漢高祖,所以注定了不尋常,故而很快從此事中嗅出些別的東西。將來很可能對自己大有稗益。 眾人談著談著,許久才發現沒有劉邦的聲音,這才意識到忽略了主位上的沛公。 樊噲擾手道:「我們似於跑題了,今日來是有事找沛公商量的,怎麼竟說項羽和尹旭了。」劉邦不禁大皺眉頭,輕歎一聲,看來什麼事都不能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了。 這武責……唉! 「沛公這武關何時攻擊啊?我樊噲請命為先鋒,隨時出擊。」樊噲再次舊事重提。 劉邦張開嘴巴,都不知道該如何否則了,搜腸刮肚想著拖延的理由。 夏侯嬰道:「沛公,您考慮的謹慎小心是對的,但此事確實不宜拖延了。」 酈食其道:「沛公是時候了,如今秦王子嬰新上位,根基不穩。 項羽新安殺降卒,人神共憤正是我們入關的好機會。」 曹參也道:「沛公,我們在武關外等了這麼久難道真要拱手相讓。便宜項羽先進關中,得了關中王的名號,作用八百里秦川,和無數財富美人?」 周勃道:「這麼一直等著,別人還以為沛公您怕了項羽,所以此事還是得早有個決斷。」財富美人最為劉邦所喜歡,曹參是故意以此誘惑之,奈何劉邦還是不為所動。周勃則借害怕來刺激劉沛公的自尊心。 蕭何這才出馬,說道:「沛公,請聽蕭何一言,項羽的反應固然要擔心。但讓給他關中,他便放心我們了?觀此番尹旭之遭遇,可見項羽、范增忌憚功臣,意欲加害之。沛公您一路戰河南,攻城拔寨直逼關中,功勞不可謂不大,項羽怕是也會……」蕭何的意思很明確,項羽忌憚功臣,不會因為你沒先入關中就輕易饒過你。只要勢力強大,戰功赫赫,威脅到他的統治,就絕對不會放過的。 劉邦神色黯然不少,蕭何之言不假,若真是如此,怕真是有些難辦了。自己已經兩次兵臨武關,若是不進去,真會讓人恥笑,說他沒膽子,怕了項羽。 其實事實上確實如此,眾人心知肚明也就罷了,可一旦說出口,臉上還真有些掛不住。 再者關中的誘惑實在太大,如果先一步拿下關中,造就既成事實,項羽也未必會如何?此戰他殺了二十萬降卒,等同於得罪了秦國百姓。項羽不可能在一個民心盡失的地方待太久,這關中王如何決斷也說不定。 很多時候,人一旦想到做某件事時,心中總會不足自主地找尋一些支持的理由,哪怕很多都有僥倖的成分。 劉邦已經心動了,進入了最後猶豫的階段。要是子房先生在就好了,劉邦愈發的懷念起張良來。 在這猶豫著也不是個事,劉邦想了想說道:「好了,此事讓我好好想想,明日再做決斷了!」說完不理會眾人,揚長而去。 待到劉邦走遠,夏侯嬰一拍樊噲肩膀,笑問道:「此事妥當否?」 樊噲笑道:「放心好了,內子已經去轉告了,只要夫人再添上一把火,保準馬到成功,請諸位敬候佳音!」!。 第一七七章獻關投降 劉邦終於決定了,發兵攻打武關,不過有幾分試探性攻擊的成分。 之所以做出如此決定,蓋因樊噲走了夫人路線。 樊噲雖然直白怒衝動,偶爾還有幾分魯莽,是個不折不扣的粗人,卻是粗中有細。若非如此,單憑他和劉邦的關係,如何能混到堂堂將軍的地位呢?但凡能過有所成就的人,一定有其非常之處。 樊噲其實一點都不笨,他見自己和諸位將軍無力說服沛公。但他清楚地感受到劉邦已經開始動搖,正在猶豫中掙扎,這時候有需要再加上一點外力,足矣影響劉沛公心中的天平平衡。 這個外力來自於哪裡呢?樊噲想到了自己的大姨姐,劉邦的夫人呂雉!身為劉邦的連襟,他很清楚自己這位嫂夫人兼大姨姐的「大志」。所以他在來此勸說之前,先一步讓自己的老婆去給呂雉做工作。 呂雉是個極其在乎面子,權利極強的女人,他一直希望自己的丈夫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在天下間享有極其崇高的地位。劉邦由一介泗水亭長混到今日今日的沛公之位,最開心的莫過於呂雉。 但她並不滿足,他一直記得那位過路的神秘老人為自己相面,聲稱自己將會是天下之貴。身為一介女子,一切都只能寄托在自己丈夫身上。 這一遭劉邦奉命進攻關中,楚懷王親口許諾關中王的約定,呂雉聽到這個消息,別提有多高興了。從形式上看,確實是自己的夫君最有可能先入關中,成為關中王,那到時候自己便是關中王妃了,也就算得上是天下之貴了。 可是劉邦到了武關便停滯不前,讓他十分失望,呂雉也明白丈夫的顧慮,所慮著不過項羽。 但這些原因終究不能阻止她成為關中王妃的念頭,尤其是在大部分武將和謀士支持之後,呂雉心中的念頭就更加濃重了。今日妹妹呂嬃來見自己,轉達了一樊噲,周勃等一眾武將的意思,希望自己參與說服劉邦。 呂雉心中一陣激動,當晚溫柔似水地把劉邦伺候的舒舒服服,這才全力鼓起枕頭風,終於成功地說服了劉邦。 劉邦心機深沉,自然不會因為女人的幾句床頭風改變重大決定。之所以決定試探性進攻武關,也是有迫不得已的成分。今日眾將齊來勸諫,連一向穩重的蕭何都勸他入關,足可見這代表了大部分將士的心思。身為一軍統帥,劉邦不得不考慮將士的心聲與意見。 呂雉的床頭風一吹,耳根子一軟,想起許多事情。心中的雄心壯志本激發,加上本就垂涎三尺的關中王的誘惑,劉邦終於答應了。不過心中還是有稍許的猶豫,故而令樊噲先進攻武關以作試探。 眾人接到消息,都高興不已。周勃拍著樊噲的肩膀說道:「樊噲,真沒看出來啊,你小子真有兩下子!」 樊噲笑道:「那是當然了,這事是我的爭取的,那這攻陷武關的頭功,你們就不要和我搶啊?」 曹參笑道:「當然了,這個沒人和你搶,功勞都是你的。」 滅秦之戰最後一戰,得到這麼個功勞,樊噲自然格外興奮。當即率領兩萬大軍朝著秦國東南方的門戶武關發起猛烈進攻。 等到樊噲帶著軍隊趕到的時候,正要猛烈強攻的時候,才發現一拳打在了棉花裡。 武關大門敞開,沒有任何防禦,險關要地完全形同虛設。準確地說,武關根本沒有做任何防守和抵抗。 「這是怎麼回事?」樊噲瞪大了眼睛,搞不明白。 今日跟隨樊前來作戰的副將是曹無傷,見到這幅情景,也疑惑道:「莫非是秦國人的陰謀,請君入甕?關門打狗?」 樊噲也疑惑道:「這個……說不準,說不定是秦國人故意吸引我等親率入關,再伏兵其中,一舉圍殲我們,所以此時當須小心謹慎。」 曹無傷建議道:「將軍,不若由小將率人前試探進攻,您親提大軍在後接應如何?」 樊噲遲疑了一下,心中謀劃著如何行事,正在凝神思索之際。曹無傷突然指著前方喊道:「將軍,有人過來了。」 樊噲順著曹無傷的目光看過去,正好見到幾個人巴巴的跑來,不禁皺眉探尋。 很快衛兵來報,武關守將派人來見,樊噲疑惑著點頭同意。 很快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躬身跑來,身邊跟著幾偏將,只聽來人道:「我乃武關守將,特率部獻上武關,投降沛公!」 獻關投降? 樊噲瞪大了眼睛,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關守將卻誠懇道:「秦國滅亡已成必然,我等不願執迷不悟,負隅頑抗。為避免兩軍短兵相見,生靈塗炭,我等願意主動獻關投降,恭請沛公納降入關中。」 呃?這個……樊噲很是詫異。 曹無傷湊近了說道:「將軍,小心有詐,不可不防!」 來人見此情景,似乎是知道樊噲二人猶豫什麼,立即遞上一錦盒,內中所盛正是武關守將的印信,兵符。驗看之後,確認無誤。 本以為有一場惡戰要打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兵不血刃便拿下了武關。不過是守將主動投降,獻出關隘的,沒有自己力戰破城的功勞…… 唉!苦心籌劃半天,就是為了爭得這個破秦關的首功,一切都那麼順利,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沒想到在最後關頭,一切都煙消雲散。雖說不用打仗,兵不血刃,避免了屬下將士的傷亡,但樊噲心理面總有一死揮之不去的失落。 守將見樊噲不說話,憂心不已,惶急道:「將軍,請盡快入關接手武關防務吧!」 呃?投降還這麼積極?秦國守將的反常,放樊噲更加遲疑了。想起曹無傷的建議,深思熟慮一番,決定謹慎行事。 先派曹無傷率領三千人進關,一探究竟! 曹無傷欣然領命,率軍進入。一路上自然小心謹慎,還派人緊緊看著幾個投降的秦國守將,若果有絲毫異常,保準這幾人最先人頭落地。 待到進入武關關門,看到秦國將士皆放下兵器,緊緊等候武關內外。緊張不已,拳頭緊握的曹無傷這才長鬆了一口氣,秦將誠不欺我啊,果真是獻關投降。 曹無傷立即遣人向樊噲報訊,心想此番破秦武關,自己也算是立下首功了,頓時興奮不已。當然了,這個首功與樊噲的首功是不能同日而語的,他也有自知之明,如今只等著沛公劉邦論功行賞了。 興奮之餘,曹無傷也好奇,為何地勢險要的武關要輕易投降呢?要知道前些日子,見到劉邦大軍到來,武關可謂風聲鶴唳,一直防守嚴密,讓沛縣軍望而卻步。劉邦之所以猶豫,也有這方面的影響。 今日大軍初到,尚未兵臨城下,正是開始攻城,秦軍卻投降了。這算怎麼回事?曹無傷如同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 故而找來之前投降的秦國守將詢問,今日為何這般識時務,主動獻關投降? 秦將恭敬誠懇地給出了所有的答案,王離兵敗自殺,全軍覆沒,章邯率二十萬大軍投降的消息早已傳遍秦國。所有的秦國將領都趕到沉重的壓力,國家所有能夠作戰的兵力幾乎全部消亡殆盡,如何抵禦東方六國諸侯幾十萬大軍的進攻呢? 所以從那時候起,所有的秦國官員、百姓、將士便心存疑慮,其中尤以東方三關守衛的將領士卒為甚,要知道,六國大軍到來,他們首當其衝。王離、章邯二位秦方的核心將領都戰敗了,自己這些人又能如何? 即便是憑借險要關隘,也只能抵擋一時,徒增加傷亡罷了!奈何背後是自己的祖國和親人,必須拚死守衛。 但是今日接到的一個消息,令人毛骨悚然,諸侯聯軍上將軍項羽在新安坑殺了二十萬秦國降卒。 這二十萬人都是他們土生土長的秦國同胞,同情,傷心,恐懼一起浮上心頭。 這件事徹底擊碎了他們內心最後一絲防線,他們清楚地認識到項羽的狠辣與殘暴。他們也深切意識到一個事實,那邊是秦國滅亡已經無可挽回,東方三關攻克是遲早的事情。 那二十萬人投降了,都被項羽斬殺了,若是自己這裡全力抵抗,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值得慶幸的是武關地處東方,並不像函谷關那樣直接面對項羽大軍。 守關的將軍們都開始盤算著自己的未來,剛好沛公劉邦的軍隊來到,他們聽聞沛公劉邦仁義,投降於他比強於強得多,至少能保住一條性命。 他們不知從哪裡聽到消息,知道楚懷王有約定,先入關中者為王。反正秦國滅亡已成必然,接下來統治的多半會是這位關中王。所以誰當整個關中王才是關鍵。 項羽殘暴不仁,劉邦仁義,明顯的對比擺在面前,武關將士很快又了選擇。 聽聞項羽已經逼近函谷關,若是給他先入關中就麻煩了,所以武關守將及時打開大門,獻關投降,及時請來一位仁義的關中王!!。 第一七八章日薄西山 曹無傷聽過之後才知道,秦國人投降竟是這般理由,當真是有些好笑。這一遭能順利拿下武關,劉沛公切切實實撿了個大便宜,一切都得益於項羽一個衝動的舉動。 新安殺降於項鼻而言,產生的不利影響太多,此時正逐漸開始顯現。便宜劉邦這只是第一遭,以後還有很多很多。 曹無傷感歎的同時,也深深被項羽的舉動所震懾,斬殺二十萬人,這個消息太過的震撼。 蕭何得到消息後,擴散只限於上層將領和謀士,像他這類中層將領尚不知曉,此時驟然得知不由得嚇了一跳。 曹無傷也是機靈人,他立即想到一些事情,那就是劉沛公奪取關中之後,能否坐上關中王的位置?項羽能同意嗎?他會不會像殺死章邯那二十萬人一樣,殺死劉邦,殺死包括自己在內的部將? 想到這裡,曹無傷有些害怕了,這種害怕在心裡逐漸產生著潛移默化的影響。在進入關中的某一個夜晚,恐懼越發的顯現出來,讓他做出了某些事情,讓本來平平無奇的他得以青史留一名! 樊噲得到消息匆匆趕來「喜憂參半」地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得知秦軍投降的原因時,不禁大笑。項羽的殘暴終於有了應得的報應,首先便是讓他失去了秦國邊防軍的心,這些人的想法也代表了秦國百姓的民心。 沛公素有仁義之名,連秦國邊關將士都極力歡迎,主動的獻關投降,關中百姓呢?足可見民心所向。看來這一遭想盡辦法,力勸沛公攻陷武關實在是太英明了。 大營裡,沛公劉邦接到樊噲的稟報,不禁大為驚訝,半天何不攏嘴巴,驚訝道:「武關攻陷了?」 曹參欣喜不已回答道:「」是的沛公,哦不準確的是武關守將主動獻關投降的樊噲兵不血刃,拿下了武關。 「呃?」意外的驚喜讓劉沛公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了,許久才道:「這麼說,武關已經落入我們手中?」 夏侯嬰笑道:「何止武關恭喜沛公啊!拿下了武關,也就是進入了關中,如今咸陽防守空虛,破城指日可待。懷王有言在先,先入關中進咸陽者王之您現在已經是半個關中王了。」 哪食其捋著鬍子笑道:「據樊將軍奏報,武關的秦國守軍正是懼怕項羽的殘暴,感念沛公您的仁義才會主動投降的。這正代表了秦國民心之所向,有道是得民心者的天下,沛公稱王關中指日可待!」 劉邦擠出一絲苦笑,他讓樊噲進攻武關時,其實還是存了幾分試探的意思。一來是看秦國內部的反應和邊關防守的激烈程度,二來是看項羽和其他諸侯的反應。同時也正好隨了將士們的心願,提前做個準備。 可以說,現在進入關中還在他的意料之外至少的思想上,劉邦尚未做好準備。沒想到樊噲只用了不到半日時間,兵不血刃便拿下了武關,這個事實太過意外。 形勢已然如此,也顧不了那麼多,這進入關中已經勢在必行。既然天意如此民心所向,那就遵照天命行事吧!沛公劉邦當即下令,三軍直接入武關,長驅直入向秦國都城咸陽進發。 咸陽城裡剛剛登基四十天的秦王子嬰正坐在大殿上,聽到屬下稟報:「楚將項羽在新安將我大秦二十萬士卒盡數坑殺!」 「什麼?」子嬰愕然從御座上長身而已滿臉寫滿驚愕與驚恐。儘管章邯已經投降,那二十萬影響秦國存亡的大軍早已不存在。二十萬士卒雖然投降了,但終究是秦國的子民,此時驟然被殺,如何讓人不震驚恐懼? 子嬰本就是是個仁慈愛心之人,本性便不忍殺戮,對於項羽的這種暴行更是無法接受。一時間,心中翻起無限驚濤駭浪。 更嚴峻的事實也隨之而來,那就是諸侯聯軍已經逼近了函谷關,馬上就要進攻秦國本土了。王離死了,章邯降了,秦國還有五十萬大軍遠在嶺南的百越,遠水不解近渴。 昔日第一諸侯已經沒剩下多點軍隊,已經沒有足夠自保的力量,函谷關雖然地勢險要,但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也堅持不了幾日,秦國滅亡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 一想到這,子嬰不由得黯然傷神,身為始皇帝的長孫,剛剛肅橡趙高等一眾叛黨。剛剛使得烏煙瘴氣的秦國恢復一線生機,正想要有一番作為的時候,上天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哪怕他只是想要保全秦國昔日的故土也是不能了,贏氏數百年基業終於保不住了。儘管這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但他卻事實上即將成為末代君王,子嬰心中有種深深的愧疚,深感愧對祖宗,尤其是祖父和父親。 該怎麼辦呢?子嬰心中無限彷徨,為難不已。 恰在此時,又有人來報:「大王,武關急報!」 子嬰驀地想起,前些日子楚將劉邦曾率軍到達武關,後來不知何故又退兵了。剛剛放鬆幾日,現在又發生何事? 來人稟報道:「楚將劉邦去而復返,再臨武關城下,日前遣部將樊噲叩關。誰知誰知我國武關守將不戰而降,開關主動投降的劉邦……………」 「什麼?」子嬰大驚失色,幾乎要從座位上跳起來。 剛剛還在擔心函谷關,卻不想武關先一步出事了。武關失守,以為和秦國東方門戶已經打開,楚軍已經進入關中腹地,一馬平川的涇渭平原上,無險可守,無兵可調,一切都已經完了子嬰無力地坐到地上,他已經無力去譴責守關的邊防將士,這須怪不得他們。許久才道:「調集所有兵力,於藍田阻擊楚軍!」 「諾!」 子嬰冷笑一聲,阻擊可能是形式大於內容,結果依然可以預見。他起身走出大殿,巍峨的咸陽宮依舊氣勢磅礡,卻再也不能像往日一般傲視天下! 偌大的咸陽城依舊廣廈萬間,卻籠罩在一片昏暗與愁雲之中。 此時日薄西山,正是垂幕時,子嬰抬頭看向遠處。東方已經籠罩子啊黑暗之中…… 今日的秦國何其相似,大勢已去,和這即將沒入山後的夕陽有何區別?一時間,心中萬念俱灰!!。 第一七九章真假玉璽 正如子嬰預料的那樣,藍、田的阻擊劉邦的兩場戰鬥都已失敗告終。秦國國都只剩下少許的軍隊,章邯、王離等大將不在了,秦國基本有了可以領軍作戰的將軍,何談抵禦敵人? 章邯二十萬大軍投降,繼而被項羽盡數坑殺,直接擊碎的秦隊的士氣。哪裡能夠抵擋劉邦一路高歌猛進,士氣如虹的劉邦大軍?所以失敗是意料之中的事。 劉邦的大軍已經向著鹹、陽而來,該如何應對呢?死守都城,與城皆亡,以死殉國?還是離開咸陽,隱匿民間,終老一生或是再圖東山再起?或者是主動向劉邦投降? 子嬰心亂如麻,死守的結果只能是個死,自己死了不要緊,還要連累秦國的子民。戰爭是無情的,一旦戰火紛飛,死傷是不可避免的,真的要讓祖輩們付出心血的都城毀於一旦?真的要讓飽經風霜的子民受苦受難嗎? 躲藏民間?勢必要過上東躲西藏的日子,一輩子暗無天日,這並不是他想要的。圖謀東山再起,復國?子嬰不由的搖搖頭,曾經強大的國家已經破敗不堪,自己和秦國都已經一無所有,拿什麼復國?不是癡人說夢嗎? 那麼投降劉邦?子嬰心中泛起與武關守將相似的想法。其父親扶蘇本就以仁愛著稱,所以吸收了儒家部分仁義思想的墨者鄧陵派才會與子親近,全力輔佐。 子嬰從小受到父親影響,加上鄧陵墨潛移默化的影響,其仁愛之念比父親扶蘇過猶而不及。所以這個時候,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秦國子民,這成為他權衡利弊的重點。 項羽殺降卒,足可見此人冷血殘暴,他絕對不肯將秦國子民交給他。反倒是這個劉邦,素來有仁義之名,交給要強得多。 其實最合適不過的並非劉邦,而是尹旭,子嬰並不認識他,對他的好感卻異常強烈。唯一一個敢於得罪項羽,長跪不起幫秦國降卒求情,他相信這個人也有一個仁慈之心,如果由他來統治自然最好不過。他相信秦國的百姓和自己一樣,對會對他感恩戴德。 可惜他現在不過是楚國一個侯爵,受到項羽壓制的一個將軍,也許將來會有可能,但是現在並沒有機會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劉邦了。 坐在大殿的御座上,拿起案上的虎符,握在手中心情十分複雜。想當年,自己的祖父就是用他調動秦國的百萬大軍,衝出函谷關,一掃東方六國。而此刻握在自己手中,卻沒有分毫希望! 旋即有抓起那方寶玉,撫摸在手中,幾乎要掉下眼淚來。想當年楚國人卞和在山中發現一塊玉石,先給幾番獻給楚王卻不被相信,還因此受到刑罰。直到後來,新的楚王繼位才接受了卞和獻寶,打磨之後發現了一塊美玉,便是鼎鼎有名的和氏璧。 後來趙王輾轉得到和氏璧,秦王垂涎三尺,稱願以十五座城池換取。趙國派藺相如帶和氏璧出使秦國,不想秦王根本無意交換還試圖訛詐。藺相如以自己的勇氣和智慧保全了和氏璧,才有了完璧歸趙的典故。 後來秦國打敗趙國,和氏璧最終落入秦國。是外公李斯在上面刻上了天命所受,既壽永昌八個大字,作為秦國的國璽。祖父始皇帝曾有言,要將此物作為秦朝的傳國玉璽,傳至千世萬世。 然而此刻,傳到自己手上便終結了,再想要傳下去已經沒有機會了。子嬰眼神迷離,長歎一聲,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這一日,剛剛做了四十六日秦王的子嬰穿起白色的衣服,捧上秦國的傳國玉璽和虎符,出城面見劉邦。 兵不血刃拿下武關,輕而易舉打敗秦軍,過藍、田直逼鹹常文學].已經先一步身在關中,秦國國都已經在望,只要攻陷,便達成了懷王約定的內容。關中王的寶座已經金光閃閃,向自己招手,誘惑不已。秦宮之中有無數財富與美女,讓人望眼欲饞。 一切的一切只有最後一道屏障,那邊是鹹、陽的城牆,只要攻克越國,一切便是囊中之物。劉邦預想的很久,自己會以何種方式進入秦國國都?在那裡秦國人會不會拚死一戰?負隅頑抗?自己又要付出怎麼的待久才能破城進入呢? 劉邦做出了許多中猜測,終究都沒有猜對。他沒想到秦王子嬰竟然白衣而出,獻上玉璽、虎符向自己頭像了! 劉邦可謂有些受寵若驚,自己運氣竟然好到這個程度。一路西進向自己頭像的城池不在少數,也正是因此才兼併收編了許多部隊,才聚集到今日的兵員實力。 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到了秦國的土地上,竟也有這樣巧合的機會?先是武關守將莫名其妙地投降了,一路進入關中大地,本以為在鹹、陽城下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竟然再次兵不血刃,秦王子嬰來投降了…… 子嬰跪在地上,托起手中的金盤,美玉雕琢的玉璽晶瑩剔透。青銅虎符古樸雅致,和穿過盱眙一切閃爍著權力的光芒。對,沒錯,那曾代表了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力! 此時此刻,這兩樣東西即將交到自己手中,天下的權力就要到自己手中了……難道自己真是天命所歸?天意讓自己成為關中王?劉邦激動不已,已經完全忘卻了項羽的那一絲顧慮。 子嬰托著玉璽和虎符,朗聲道:「秦氏子嬰上不能應天命,下不能垂憐黎民,不敢在高王位。今日沛公仁義之師到來,順應天命,子嬰特攜我王璽印兵符歸降沛公。」 「子嬰公子請起!」劉邦立即上前攙扶,一瞬間嘴上的稱呼已經變了。子嬰是扶蘇之中,稱呼一聲「公子」合情合理,他已經主動卿相,等若秦王已經不復存在。劉邦這麼稱呼,等若是接受了子嬰的投降。 這一刻,標誌著存在數百年,戰國七雄中最為強大的國家。滅六國一統天下不過十餘載的秦王朝正式覆亡。秦始皇美好希冀的千世萬世並未實現,不過三代而亡!當真是世事難料,滄桑可歎! 也是在這一刻,劉邦心中已經把自己當成是天下之貴的關中王。 子嬰並未立即起身,說道:「沛公,子嬰將關中百姓托付於您了,還望您憐惜厚愛!」 劉邦點頭之後,子嬰這才起身,被曹參帶了下去。 見他們走遠,樊噲立即湊了上來,說道:「沛公,子嬰是秦王,現任敵酋,若是將其斬殺,可是大功一件!」 酈食其立即搶上道:「不可,子嬰已經主動來投降,若是其斬殺,其行徑與項羽新安殺降有何不同?沛公仁義,此等不義之舉斷不可行!」 蕭何也道:「樊將軍此言差矣,武關之所以不戰而想,子嬰主動獻上玉璽兵符投降?除了無力抵抗之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懼怕項羽的殘暴,感念沛公的仁義。如今沛公在關中百姓心中,是仁義慈愛的象徵,若是這時候殺了子嬰,秦國百姓便會心中仇恨,行為抗拒,關中民心盡失,之前苦心經營的一切將會付之東流。沛公又如何坐穩關中王的寶座?」 張良不在,蕭何說話的份量還是很足的,樊噲老臉一紅,很是不好意思。 劉邦興奮之餘,嘴角掛著笑意,說道:「子嬰不可殺,先看管起來,厚待就好!」 劉沛公的一句話留下了子嬰的性命,卻讓他再次過去了軟禁的歲月。 周勃思索許久,說道:「沛公初進關中,想要穩定形勢,單憑之前的威望和名聲是不夠的。想要讓秦國人全心全意歸附,最好是和秦國本土勢力有個聯合!」 夏侯嬰若有所思,問道:「如何聯合?」 事關自己的王位,劉邦也表示出了關切的詢問。 周勃說道:「可以考慮啟用些關中人才為官,輔佐沛公!」說著遲疑一下,欲言又止地看著眾人,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比如,可以考慮啟用子嬰為相!」 「子嬰為相?別忘了他是秦始皇嫡孫,之前的秦王!」樊噲大感驚愕,一句反問大聲喊了出來。這一聲恰到好處,「子嬰為相」恰好傳到了有些人耳中,比如曹無傷! 周勃解釋道:「說的不錯,正因為子嬰是始皇嫡孫,之前的秦王,在秦國子民心中有著崇高的地位。如果啟用他為相國,足矣顯示沛公的胸懷與自信,秦國人看在眼中記在心裡,對沛公的感恩與歸附之心將會與日俱增,對沛公治理關中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酈食其捋著鬍子,說道:「這怕是有些不大妥當吧,秦國百姓心懷故國者甚多。若是任用子嬰為相國,秦國百姓是歸附子嬰的多,還是歸附沛公的多?為相國必然有相關的權利聯繫,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相互勾結,怕是反而不理由沛公的統治。所以周勃的將軍的提議怕是有些不大妥當!」 蕭何也覺有些突兀,認為這個提議現在進行並不妥當,若是以後或許可能。 劉邦思索再說,也表示了否決意見,吩咐道:「現在要做幾件事是接管鹹、陽的防務,將關[www.qisuu.com奇書網]中控制在我軍手中。」 周勃道:「沛公放心,此時我與樊噲會辦妥的。」 夏侯嬰道:「沛公,子嬰投降了,但聽聞他還有兩個兒子,秦國也有宗室尚在。若是有些人利用,將其暗中帶走,來著打著他們的旗號復國反叛怕是不妙啊。此時必須有所提防,所以末將建議將秦國宗室全部暗中軟禁。」 新王朝建立後,舊王朝的餘孽往往打著故國皇室遺孤之類的旗號,反叛復國,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劉邦自然清楚其危害,明白夏侯嬰所言非虛。 立即吩咐道:「夏侯嬰說的不錯,此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重要任務嚴加軟禁,其他宗室子弟暗中看管,不要給他們溜走的機會。但是必須把握好度,不能落下口實,讓人抓住把柄。如今剛剛進入關中,一切只是個開始,可謂如履薄冰,一著不慎,可能前功盡棄!」 夏侯嬰答應道:「沛公盡可放心,保準萬無一失!」 劉邦仍是久久的心潮澎拜,興奮道:「走吧!進入咸陽,去看看秦始皇奢華的阿房宮!」 秦宮的奢華與財富早已天下聞名,眾將一聽,不由的一陣激動,紛紛叫好。蕭何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來著,但是見到眾人表情,輕輕搖搖頭,低聲歎息一聲,終究什麼也沒說! 這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日子,劉邦大軍一路歡聲笑語,朝著鹹、陽進發! 傍晚的時候,涇水行宮裡兩個老人相對而坐,沉默不語。他們剛剛接到子嬰投降劉邦的消息,沉重的打擊讓他們抬不起頭! 中年美fu詩曼坐在一起垂淚歎道:「子嬰這個傻孩子,怎麼能主動投降呢?」 許久長鬚男子才道:「扶蘇仁愛與始皇帝背道而馳,因此被貶到了上郡,沒想到他的兒子仁慈之心比他還有濃重,竟然……」 白髮老者歎道:「大秦算是徹底完了,子嬰這個傻孩子,為何要這般衝動呢?」 詩曼歎息道:「此時還怪不得他,章邯投降了,如今連降卒都被項羽殺了。子嬰也是走投無路了,他自小都仁義慈愛,不想讓關注百姓遭受戰火襲擾,才會這般選擇的。」章邯投降的消息終究還是沒有瞞住他,一切都知曉的清清楚楚。他對侄子的瞭解頗多,故而為其辯解。 說著又埋怨道:「誰讓你們不主動去見他,都躲著藏著,他還是個孩子,孤立無援的境地下讓他怎麼辦?若是有你們在身邊,未必會有此後果,大秦完了,父皇的基業全都毀了!」 上次誅殺趙高時,他們曾和子嬰聯繫過,只說是先皇舊臣,忠心於大秦。至於具體身份卻沒有及時和子嬰說明,因長鬚老者不確定,子嬰究竟能否接受自己。 白髮老者聽到詩曼這麼說,傷心歎道:「是啊!此事終是我的錯,若非我當日一念之差,大秦何以到今時今日的地步。若是找些和子嬰開誠佈公,或許還有一線機會,現在一切都晚了!我錯的太多了,已經無顏活在世上,即便是到了地下,也無顏見始皇帝陛下和扶蘇,由兒!」 長鬚男子勸慰道:「李相,當時你也是受人挾制,有難處的,此事須不能全怪你。何況你事後也做了補救,奈何世事不遂人心願。想要和子嬰、子夜兄妹解釋,卻一直沒有機會。此時何以輕言生死呢?難道你願意帶著遺憾離開?願意讓子夜兄妹一直心懷怨恨不解?何況大秦真就全無機會了?」 白髮老者被當頭棒喝,立即醒悟過來,說道:「繚兄說的對,驪、山始皇帝陛下的陵墓裡尚有……對了,此物還在身邊!」說著取來一塊錦盒,從中取出一方寶玉,說來也巧竟與和氏璧雕琢的傳國玉璽外觀相似無二。 詩曼是首次見到他持有此物,驚訝道:「李相,這……這不是……」眼中滿是驚詫與疑惑,太多的難以置信…… 白髮老者點點頭,將寶玉翻過,地步的朱紅印記下赫然是八個大字:天命所受,既壽永昌! 只聽他說道:「沒錯,此物是由我親自以和氏璧雕琢鐫刻,始皇帝陛下所用的傳國玉璽!」 歷史記載,傳國玉璽上的八個大字出自秦相李斯。沒錯!這位白髮老者正是假死保命的昔日丞相李斯! 而和他在一起的長鬚男子正是秦始皇委以重任,幫助策劃滅六國的故秦太尉繚子,人民習慣稱呼他尉繚! 詩曼驚訝道:「李相,傳國玉璽怎會在你手中?鹹、陽宮那裡……?」 李斯解釋道:「假的,昔年始皇帝命在和氏璧上刻字,做玉璽傳萬世,此等重任自然不敢馬虎。和氏璧又豈敢輕易雕刻,稍有不慎便會有損傷。為了安全起見,我命人准本相似玉器雕刻以作實驗!咸陽宮裡便是那塊最神似的。」 「在沙丘被趙高挾制之後,我預料到以後的一些事情,故而早作準備,在玉璽上動了手腳。以假換真,為的就是某一日交給子嬰,喚起秦國臣民的支持!」 詩曼歎道:「李相很有先見之明嘛!今日看來當真是未雨綢繆!」 尉繚說道:「所以劉邦得到了那一塊是假的,有了這真的傳國玉璽在手,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李斯道:「若是子嬰不投降,若是其他的宗室子弟在手,兩者一起,暗中發展勢力,將來登高一呼,或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詩曼道:「子嬰已經被劉邦看管了,還是找其他的宗室子弟吧!」 尉繚搖頭道:「劉邦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將所有的總是子弟都暗中看管,尤其是子嬰的兩個兒子,浭水被嚴密軟禁。」 啊?詩曼驚呼一聲,大為失望。 李斯說道:「為今之計,只能盡量想辦法,最好是救出子嬰來,誰的號召力會比他強呢?」!。 第一八〇章出城,入關 子嬰做了四十六日的秦王,在楚將沛公劉邦進入關中後,跪於咸陽道左,獻上調兵的虎符和傳國玉璽向劉邦投降了。這是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歷史時刻,標誌著秦王朝的統治就此徹底終結。 一個存在數百年,稱霸西陲多年,之後又一統天下的諸侯國,一個享有天下,統治十餘載的秦王朝。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在農民起義的浪潮衝擊下,很快的四分五裂,至今時今日徹底的分崩離析。 一個時代的終結,預示著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如今關中暫時的主人是沛公劉邦,他接受了秦王子嬰的投降,身著錦衣華服進入鹹、陽城。樊噲和周勃也及時調動兵馬,將秦國國都納入實際的掌控之中。 也正式完成了楚懷王當中盟約的,先克關中入鹹、陽者王之的約定。從法理和道義上來講,劉邦現在已經是名義上的關中王了。只是這是一個依靠武力和實力說話的時代,楚懷王熊心已經徹底淪為傀儡,他的約定起不了什麼作用。 這個關中王能不能坐上去,能不能坐穩,一切都取決於一個人——上將軍項羽。然而此時此刻,劉邦正處在無比的得意中,早已將這遭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站在咸陽宮門口,巍峨的宮殿,高大的飛簷樓宇,壯觀威嚴。多達數百級的台階是是通向權利的天梯,磅礡的氣勢給人以沉重的壓力。也只有站在台階的頂端,才能俯視一切,俾睨天下。 劉邦一步步走上去,心中情感萬千說不清也道不明!登頂之後,推門進入大殿。 金碧輝煌的咸陽宮奢華不已,巨木成柱,金龍環繞,炫目不已。劉邦等人進入其中的時候,都震驚的何不攏嘴巴! 樊噲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富麗堂皇,歎道:「看人家秦王,過的這才叫日子!」 「是啊,雄偉的宮殿,寬敞明亮的大殿,織錦的帷帳,金銅器皿,全都做的如此精美……」 「府庫裡堆滿了金銀財寶,財帛絲絹,天下無他處可及!」 …… 此起彼伏的驚歎聲在耳邊響起,劉邦走上高高在上的秦王寶座,撫摸著秦王御案。想想著當日秦始皇就是坐在這裡,發號施令,讓秦國的軍隊掃平六國的。就是在這裡,接受全天下的朝拜於臣服。而今玉璽虎符在自己手上,自己也即將坐到這裡。 劉邦眼神複雜,心潮澎湃,一雙腿微微挪動,膝蓋緩緩彎曲,就要坐上那個夢寐以求的寶座。 就在劉沛公即將坐下去的那一刻,一個人人來了,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張良張子房! 「子房先生您來的真及時!」樊噲立即笑著迎上去。 誰知道張良沉著一張臉,默然不語,匆匆朝著劉邦走去。 樊噲瞪著眼睛,一臉的不解,平日裡禮貌有加子房先生今日這是怎麼了? 蕭何則是露出一絲笑意,有些事情自己一個人份量不夠,如果子房先生來了就好了。 劉邦驟然見到張良到來,驚喜道:「子房先生,邦日思夜想終於等到先生了。」 張良的反應卻異常的冷淡,只見他躬身一禮,面色凝重道:「沛公,張良緊趕慢趕,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劉邦本想說:不晚,來的正好!但見到張良的表情,頓時感覺有些不妙,平靜問道:「子房先生,有何不妥?」 張良似乎帶著地埋怨,說道:「沛公,為何您不聽子房勸告,已經等了那麼久,為何不多等些日子呢?」 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劉邦有些反應過來,想起張良的囑托,想起函谷關外的項羽…… 蕭何也道:「沛公,咸陽的富貴太過誘惑,我們忘記了很多事情……」 張良道:「沛公,你不該這麼快進關中,即便是進了關中,也不進著咸陽宮啊!項羽新安殺降,試圖威懾天下,這時候搶先進入關中,時機並不好,項羽豈會善罷甘休?這一遭怕是有些難了,需要和他好好周旋一番,爭取一些生存的機會。」 劉邦、蕭何等人聽得出來,張良雖然說的輕描淡寫,困難程度卻是難以估量的,都紛紛自責自己莽撞了。 只聽張良續道:「當然,沛公入關中,是武關秦國守將主動投誠,子嬰此番獻上璽印投降,足可見關中民心所向和沛公的威望與好名聲。民心所向事關社稷之根本,項羽的殘暴讓沛公的仁義更加凸顯,那麼該讓這種仁義更深一層,更長久的延續才好!」 曹參問道「子房先生,那麼該如何延續呢?」 這個……劉邦很快想到些什麼,沉聲問道:「現在該當如何?請先生為我謀!」 張良很是欣慰,劉邦這一點很好,肯聽人建議,善於納諫才是明主風範。說道:「沛公沒殺子嬰和秦國宗室大臣是對的,但這遠遠不夠!」 聽到張良這麼說,樊噲不由的再次臉紅。在這種事情上自己的想法太過簡單,魯莽衝動了。 張良續道:「大軍進入咸陽城會讓關中百姓懼怕,畢竟沛公與項羽同屬楚臣,上層的官員和將士知曉,普通百姓卻不知道。他們會對楚軍有天生的恐懼與抗拒,此非吾等所願!」 「所以大軍駐紮城內並不是上上之選,最好退出城去,還需要另外想辦法,讓關中百姓明白沛公與項羽的區別。讓他們知道沛公的好處,感念沛公的仁義與恩德,收攏民心。」 眾人不覺點點頭,覺得張良之言甚有道理,都靜靜地聽著子房先生繼續分說。 「再者,進入咸陽城後,立即進入秦國皇宮,難免戶讓人有所誤會。秦宮以富麗奢華著稱,金銀財帛,奇珍異寶無數,此天下人皆知。滅六國之後,美人姬妾數不勝數,新建的阿房宮更為甚之,這絕對是個天下最讓人陶醉的溫柔鄉!但是秦二世胡亥就是死醉生夢死之中,前車之鑒啊!敢問沛公和諸位將,進入咸陽宮是否有些愜意飄然呢?」 劉邦深知張良所言不差,進入咸陽宮中,便被無上的權勢所吸引。無數的財帛寶物誘惑不已,還有那後宮之中無數的如花美人也讓人垂涎三尺。身處其中,確實有些飄飄然,忘乎所以了。 若不是張良及時到來,點醒自己。怕是會在這醉生夢死之中,等著項羽來戕害,想到這劉沛公後背的一片冷汗。劉邦都這樣了,眾將領就更不用說了。若不是他們無限渴望,不斷請戰,劉邦也不會這麼快決定兵入關中。咸陽的富貴與繁華已經讓他有些忘乎所以,有些迷失方向,以至於忘記了初衷,忘記了身邊的危險。 張良續道:「讓人迷失,喪失鬥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會讓關中的百姓誤會,以為沛公是為了竊取咸陽宮中的寶物財貨,還會以為沛公是安於享樂之輩,一旦誤會便很難改變,繼而心生牴觸。之前苦心經營的許多東西,就會全部白費了。」 「不止如此,項羽大軍已經到了函谷關,入關中只是時間問題。現就就得想著如何應對他才是!關中王的爵位想要保住並不容易,但自家性命和這好不容易發展的實力,冒險贏得的大義和名義卻不能隨便丟失!」 一聽到關中王的爵位保不住,包括劉邦在內的眾人全都一副失落的表情,沒想到辛苦得來的一切,終究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但他們也清楚,張良說的一點沒錯,若是貪戀一時的權勢,只會是死路一條。 此時此刻,他們不得不佩服張良的才智與長遠的目光。他們也再嫉妒,沛公對子房先生的信任與尊重。 張良說道:「此時需要未雨綢繆,早作打算,從現在其就表面一種姿態,沛公入關中不是為了奪得關中王之位。而是為了完全滅亡暴秦,為他項羽看守關中,不為他人所竊取!」 樊噲聽得將信將疑,說道:「即便這樣做了,有用嗎?項羽會相信嗎?」 張良知他顧慮,搖頭道:「信不信由他,但這都是我們必須做的。」 劉邦點點頭,問道:「先生,具體如何行事?」 張良建議道:「約法三章,封府庫,出咸陽,還軍霸上!」 這…… 張良解釋道:「此乃一舉兩得之計,既可得關中民心,將來對項羽也好有個解釋……」 此時,項羽的軍隊正在函谷關激戰。項羽並沒有劉邦那麼好的運氣,函谷關的守軍不但沒有像武關守軍那樣主動投降,防禦和抵抗也異常的激烈。 原因還是新安殺降的不利影響,武關守將是害怕項羽的殘暴,剛好有仁義著稱的劉邦在關外,權衡利弊才做出那樣的選擇。函谷關則不一樣,他們直接面對的是項羽率領的幾十萬諸侯聯軍。 函谷關守關將士感受到的是最愛切膚的威脅,章邯是主動投降的,項羽苛待降卒,並將二十萬人全部坑殺。那如果自己投降呢?他們沒有劉邦那樣的救星,終究還是死路一條。 索性是個死,與其被項羽坑殺,還不如拚死一戰。與其死到項羽的屠刀下,不如死到戰場上。因此,武關和函谷關的反應截然不同,項羽大軍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抵抗。 大軍在函谷關下連續奮戰數日,依舊難以推進,項羽不由的又急又怒。先派出各國諸侯全力進攻,不見成效之後,才派出了英布的人馬。尹將軍這一遭算是樂的清靜,只帶著一千人馬的近身侍衛,自然無法上戰場拚殺。借力打力,借刀殺人是范亞父慣用的伎倆。 函谷關打的如火如荼,尹旭全然不關心,心思全在東方的魏國。蒲俊和蘇角率領三萬人留在新安,那是他最後的,也是全部的資本,至關重要。 好在有蒲俊才能足夠,為人機警穩重,定不會辜負自己的期望。還有大梁的魏宮裡,還有自己心愛的玉人。其實之所以留下蒲俊,還有一個不方便明說的原因,那便是為了玉娘。 如今魏豹也跟隨項羽作戰,玉娘(薄姬)在大梁是安全的,所以此事才機會從長計議。唉!希望從關中返回的時候,能聽到蒲俊帶來自己的好消息! 諸侯軍和英布連日正面進攻,戰鬥打的很激烈,但是收效甚微。尹旭不願意看到昔日的兄弟這般為難,私下裡找到章邯,詢問是否存在小路秘徑。熟悉很多古代戰例,這樣的破城關鍵是有存在,所以尹旭這麼隨口一問。 沒想到還真是好運氣,因為尹旭曾幫著秦國降卒求情,所以章邯很爽快告訴他,確實有這麼一條路。司馬欣當日能順利逃離關中,正是由此神不知鬼不覺離開,從而成功避開了秦國守軍。 尹旭得知後,於夜晚來到英布的營帳。 「英大哥!」 「東來!」看到尹旭出現,英布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開,招呼他坐下。 尹旭落座之後,輕聲反詢問:「英大哥,還在為函谷關的事情發愁?」 英布苦笑一聲,歎道:「可不是嗎?函谷關已經打了近十天,奈何關隘地勢險要,秦軍抵抗十分激烈,想要破城實屬不易!」 尹旭心知肚明,關切問道:「將士們傷亡很大吧?」 英布皺眉歎道:可不是?其他幾國諸侯傷亡也不小!唯獨楚國大軍不動聲色!為兄遭遇不比你好多少啊!」 范增借刀殺人的計策,英布不傻,自然看的清楚明白。心中也生出怨恨之意,提防自然是不必可少,正因為和尹旭有相同的遭遇,二人從彭蠡澤為盜匪,躲避秦國大軍剿匪時,便開始並肩作戰的情分,自然比其他人更為深厚。故而英布也不避諱,這會這般直言點出,也算是推心置腹。 尹旭歎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且先忍著吧!」 英布苦笑道:「幾時是個頭啊?光是這眼前的函谷關,就讓我頭痛不已,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晚了又怕延誤軍情,唉!」 尹將軍知道他的為難之處,也正是為此而來,只是抿嘴笑而不語。 英布見他自信的笑意,知道尹旭素有奇謀妙計,頓感驚喜,問道:「莫非東來你有辦法?快快告訴為兄!」 「小弟確有一計,特來為大哥解憂愁!」說著低聲道出了章邯和司馬欣告知的秘密小道一事。 英布聽後大為欣喜,感激道:「此時為兄會銘記心中,來日回報!」 尹旭笑道:「大哥說什麼話,你我相交多年,如今又是難兄難弟,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說著兩人相視大笑,很是開懷! 走出英布的營帳,尹旭心情很是舒暢。自己與英布本來認識早,關係也頗為密切,此刻他為難的時候幫他一把,無疑是雪中送炭。雖說嘴上都說何足掛齒,但尹旭知道英布是個重諾言重情義的人,將來遇到為難,很有可能會幫助自己。 在未來的歲月裡,九江王英布在楚漢相爭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早一些拉攏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英布得了尹旭指點,第二日依舊以大量兵力正面進攻,吸引秦軍注意力。另派一支精銳小隊,沿著函谷關的小路潛伏到山上,繞道秦軍背後突然襲擊。從而一舉擊潰堅守十餘日的秦國函谷關防線,堅挺的秦國東方門戶向諸侯聯軍打開。不過相比東南方向的武關,晚了好些日子。 函谷關攻克,項羽很高興,范增總是那副喜怒不行於外的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就在項羽開懷大笑,準備率領大軍一路前行,高歌猛進直抵鹹、陽時,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 半月前,武關守將主動獻關投降,沛公劉邦不戰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地拿下武關,進入關中。 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劉邦終於還是先一步進入了關中。更讓人鬱悶的時,藍、田兩場戰鬥,劉邦都取得完全的勝利。最為要命的是秦王子嬰獻上玉璽兵符,向劉邦投降了。 聽到這個消息,項羽自然而然有些暴怒,他想不明白,自己巨大的優勢下。赫赫威名和狂霸之氣傳遍天下,各國諸侯都膝行而前,莫敢仰視,臣服巴結的,劉邦小小一個沛公就然這般不識相! 他以為在自己威名和戰功的震懾下,劉邦不敢輕舉妄動,即便到了武關城下,也不敢擅自進入的。沒想到劉邦等候了十多日,還是還有抵擋住關中王的誘惑,還是進入了。 最讓人可氣的是武關竟然沒做任何抵抗,主動投降了,劉邦因此撿了個大便宜。而自己面臨的函谷關遭到的卻是誓死抵抗,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還有就是秦王子嬰,太不識相了,他難道不知道如今誰才是楚國……應該說誰才是東方六國的話事人嗎?即便是要投降,該是該向自己投降的,怎麼能向劉邦投降呢? 從這一刻開始,項羽徹底恨上了子嬰,進入關中後殺子嬰,幾乎殺害所有秦國宗室未嘗沒有這個原因。 偏生子嬰投降了,劉邦卻接受了,他個什麼東西?有資格接受秦王的投降嗎?虎符和傳國玉璽也是他可以據有的?一想到這些事情,項羽便滿腔怒意。 就這樣,怒火中燒的項羽率領諸侯聯軍進入關中。一場抗風暴雨即將吹起在八百里秦川!!。 第一八一章無傷告密 子嬰做了四十六日的秦王,在楚將沛公劉邦進入關中後,跪於咸陽道左,獻上調兵的虎符和傳國玉璽向劉邦投降了。這是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歷史時刻,標誌著秦王朝的統治就此徹底終結。 一個存在數百年,稱霸西陲多年,之後又一統天下的諸侯國,一個享有天下,統治十餘載的秦王朝。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在農民起義的浪潮衝擊下,很快的四分五裂,至今時今日徹底的分崩離析。 一個時代的終結,預示著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如今關中暫時的主人是沛公劉邦,他接受了秦王子嬰的投降,身著錦衣華服進入鹹、陽城。樊噲和周勃也及時調動兵馬,將秦國國都納入實際的掌控之中。 也正式完成了楚懷王當中盟約的,先克關中入鹹、陽者王之的約定。從法理和道義上來講,劉邦現在已經是名義上的關中王了。只是這是一個依靠武力和實力說話的時代,楚懷王熊心已經徹底淪為傀儡,他的約定起不了什麼作用。 這個關中王能不能坐上去,能不能坐穩,一切都取決於一個人——上將軍項羽。然而此時此刻,劉邦正處在無比的得意中,早已將這遭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站在咸陽宮門口,巍峨的宮殿,高大的飛簷樓宇,壯觀威嚴。多達數百級的台階是是通向權利的天梯,磅礡的氣勢給人以沉重的壓力。也只有站在台階的頂端,才能俯視一切,俾睨天下。 劉邦一步步走上去,心中情感萬千說不清也道不明!登頂之後,推門進入大殿。 金碧輝煌的咸陽宮奢華不已,巨木成柱,金龍環繞,炫目不已。劉邦等人進入其中的時候,都震驚的何不攏嘴巴! 樊噲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富麗堂皇,歎道:「看人家秦王,過的這才叫日子!」 「是啊,雄偉的宮殿,寬敞明亮的大殿,織錦的帷帳,金銅器皿,全都做的如此精美……」 「府庫裡堆滿了金銀財寶,財帛絲絹,天下無他處可及!」 …… 此起彼伏的驚歎聲在耳邊響起,劉邦走上高高在上的秦王寶座,撫摸著秦王御案。想想著當日秦始皇就是坐在這裡,發號施令,讓秦國的軍隊掃平六國的。就是在這裡,接受全天下的朝拜於臣服。而今玉璽虎符在自己手上,自己也即將坐到這裡。 劉邦眼神複雜,心潮澎湃,一雙腿微微挪動,膝蓋緩緩彎曲,就要坐上那個夢寐以求的寶座。 就在劉沛公即將坐下去的那一刻,一個人人來了,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張良張子房! 「子房先生您來的真及時!」樊噲立即笑著迎上去。 誰知道張良沉著一張臉,默然不語,匆匆朝著劉邦走去。 樊噲瞪著眼睛,一臉的不解,平日裡禮貌有加子房先生今日這是怎麼了? 蕭何則是露出一絲笑意,有些事情自己一個人份量不夠,如果子房先生來了就好了。 劉邦驟然見到張良到來,驚喜道:「子房先生,邦日思夜想終於等到先生了。」 張良的反應卻異常的冷淡,只見他躬身一禮,面色凝重道:「沛公,張良緊趕慢趕,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劉邦本想說:不晚,來的正好!但見到張良的表情,頓時感覺有些不妙,平靜問道:「子房先生,有何不妥?」 張良似乎帶著地埋怨,說道:「沛公,為何您不聽子房勸告,已經等了那麼久,為何不多等些日子呢?」 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劉邦有些反應過來,想起張良的囑托,想起函谷關外的項羽…… 蕭何也道:「沛公,咸陽的富貴太過誘惑,我們忘記了很多事情……」 張良道:「沛公,你不該這麼快進關中,即便是進了關中,也不進著咸陽宮啊!項羽新安殺降,試圖威懾天下,這時候搶先進入關中,時機並不好,項羽豈會善罷甘休?這一遭怕是有些難了,需要和他好好周旋一番,爭取一些生存的機會。」 劉邦、蕭何等人聽得出來,張良雖然說的輕描淡寫,困難程度卻是難以估量的,都紛紛自責自己莽撞了。 只聽張良續道:「當然,沛公入關中,是武關秦國守將主動投誠,子嬰此番獻上璽印投降,足可見關中民心所向和沛公的威望與好名聲。民心所向事關社稷之根本,項羽的殘暴讓沛公的仁義更加凸顯,那麼該讓這種仁義更深一層,更長久的延續才好!」 曹參問道「子房先生,那麼該如何延續呢?」 這個……劉邦很快想到些什麼,沉聲問道:「現在該當如何?請先生為我謀!」 張良很是欣慰,劉邦這一點很好,肯聽人建議,善於納諫才是明主風範。說道:「沛公沒殺子嬰和秦國宗室大臣是對的,但這遠遠不夠!」 聽到張良這麼說,樊噲不由的再次臉紅。在這種事情上自己的想法太過簡單,魯莽衝動了。 張良續道:「大軍進入咸陽城會讓關中百姓懼怕,畢竟沛公與項羽同屬楚臣,上層的官員和將士知曉,普通百姓卻不知道。他們會對楚軍有天生的恐懼與抗拒,此非吾等所願!」 「所以大軍駐紮城內並不是上上之選,最好退出城去,還需要另外想辦法,讓關中百姓明白沛公與項羽的區別。讓他們知道沛公的好處,感念沛公的仁義與恩德,收攏民心。」 眾人不覺點點頭,覺得張良之言甚有道理,都靜靜地聽著子房先生繼續分說。 「再者,進入咸陽城後,立即進入秦國皇宮,難免戶讓人有所誤會。秦宮以富麗奢華著稱,金銀財帛,奇珍異寶無數,此天下人皆知。滅六國之後,美人姬妾數不勝數,新建的阿房宮更為甚之,這絕對是個天下最讓人陶醉的溫柔鄉!但是秦二世胡亥就是死醉生夢死之中,前車之鑒啊!敢問沛公和諸位將,進入咸陽宮是否有些愜意飄然呢?」 劉邦深知張良所言不差,進入咸陽宮中,便被無上的權勢所吸引。無數的財帛寶物誘惑不已,還有那後宮之中無數的如花美人也讓人垂涎三尺。身處其中,確實有些飄飄然,忘乎所以了。 若不是張良及時到來,點醒自己。怕是會在這醉生夢死之中,等著項羽來戕害,想到這劉沛公後背的一片冷汗。劉邦都這樣了,眾將領就更不用說了。若不是他們無限渴望,不斷請戰,劉邦也不會這麼快決定兵入關中。咸陽的富貴與繁華已經讓他有些忘乎所以,有些迷失方向,以至於忘記了初衷,忘記了身邊的危險。 張良續道:「讓人迷失,喪失鬥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會讓關中的百姓誤會,以為沛公是為了竊取咸陽宮中的寶物財貨,還會以為沛公是安於享樂之輩,一旦誤會便很難改變,繼而心生牴觸。之前苦心經營的許多東西,就會全部白費了。」 「不止如此,項羽大軍已經到了函谷關,入關中只是時間問題。現就就得想著如何應對他才是!關中王的爵位想要保住並不容易,但自家性命和這好不容易發展的實力,冒險贏得的大義和名義卻不能隨便丟失!」 一聽到關中王的爵位保不住,包括劉邦在內的眾人全都一副失落的表情,沒想到辛苦得來的一切,終究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但他們也清楚,張良說的一點沒錯,若是貪戀一時的權勢,只會是死路一條。 此時此刻,他們不得不佩服張良的才智與長遠的目光。他們也再嫉妒,沛公對子房先生的信任與尊重。 張良說道:「此時需要未雨綢繆,早作打算,從現在其就表面一種姿態,沛公入關中不是為了奪得關中王之位。而是為了完全滅亡暴秦,為他項羽看守關中,不為他人所竊取!」 樊噲聽得將信將疑,說道:「即便這樣做了,有用嗎?項羽會相信嗎?」 張良知他顧慮,搖頭道:「信不信由他,但這都是我們必須做的。」 劉邦點點頭,問道:「先生,具體如何行事?」 張良建議道:「約法三章,封府庫,出咸陽,還軍霸上!」 這…… 張良解釋道:「此乃一舉兩得之計,既可得關中民心,將來對項羽也好有個解釋……」 此時,項羽的軍隊正在函谷關激戰。項羽並沒有劉邦那麼好的運氣,函谷關的守軍不但沒有像武關守軍那樣主動投降,防禦和抵抗也異常的激烈。 原因還是新安殺降的不利影響,武關守將是害怕項羽的殘暴,剛好有仁義著稱的劉邦在關外,權衡利弊才做出那樣的選擇。函谷關則不一樣,他們直接面對的是項羽率領的幾十萬諸侯聯軍。 函谷關守關將士感受到的是最愛切膚的威脅,章邯是主動投降的,項羽苛待降卒,並將二十萬人全部坑殺。那如果自己投降呢?他們沒有劉邦那樣的救星,終究還是死路一條。 索性是個死,與其被項羽坑殺,還不如拚死一戰。與其死到項羽的屠刀下,不如死到戰場上。因此,武關和函谷關的反應截然不同,項羽大軍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抵抗。 大軍在函谷關下連續奮戰數日,依舊難以推進,項羽不由的又急又怒。先派出各國諸侯全力進攻,不見成效之後,才派出了英布的人馬。尹將軍這一遭算是樂的清靜,只帶著一千人馬的近身侍衛,自然無法上戰場拚殺。借力打力,借刀殺人是范亞父慣用的伎倆。 函谷關打的如火如荼,尹旭全然不關心,心思全在東方的魏國。蒲俊和蘇角率領三萬人留在新安,那是他最後的,也是全部的資本,至關重要。 好在有蒲俊才能足夠,為人機警穩重,定不會辜負自己的期望。還有大梁的魏宮裡,還有自己心愛的玉人。其實之所以留下蒲俊,還有一個不方便明說的原因,那便是為了玉娘。 如今魏豹也跟隨項羽作戰,玉娘(薄姬)在大梁是安全的,所以此事才機會從長計議。唉!希望從關中返回的時候,能聽到蒲俊帶來自己的好消息! 諸侯軍和英布連日正面進攻,戰鬥打的很激烈,但是收效甚微。尹旭不願意看到昔日的兄弟這般為難,私下裡找到章邯,詢問是否存在小路秘徑。熟悉很多古代戰例,這樣的破城關鍵是有存在,所以尹旭這麼隨口一問。 沒想到還真是好運氣,因為尹旭曾幫著秦國降卒求情,所以章邯很爽快告訴他,確實有這麼一條路。司馬欣當日能順利逃離關中,正是由此神不知鬼不覺離開,從而成功避開了秦國守軍。 尹旭得知後,於夜晚來到英布的營帳。 「英大哥!」 「東來!」看到尹旭出現,英布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開,招呼他坐下。 尹旭落座之後,輕聲反詢問:「英大哥,還在為函谷關的事情發愁?」 英布苦笑一聲,歎道:「可不是嗎?函谷關已經打了近十天,奈何關隘地勢險要,秦軍抵抗十分激烈,想要破城實屬不易!」 尹旭心知肚明,關切問道:「將士們傷亡很大吧?」 英布皺眉歎道:可不是?其他幾國諸侯傷亡也不小!唯獨楚國大軍不動聲色!為兄遭遇不比你好多少啊!」 范增借刀殺人的計策,英布不傻,自然看的清楚明白。心中也生出怨恨之意,提防自然是不必可少,正因為和尹旭有相同的遭遇,二人從彭蠡澤為盜匪,躲避秦國大軍剿匪時,便開始並肩作戰的情分,自然比其他人更為深厚。故而英布也不避諱,這會這般直言點出,也算是推心置腹。 尹旭歎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且先忍著吧!」 英布苦笑道:「幾時是個頭啊?光是這眼前的函谷關,就讓我頭痛不已,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晚了又怕延誤軍情,唉!」 尹將軍知道他的為難之處,也正是為此而來,只是抿嘴笑而不語。 英布見他自信的笑意,知道尹旭素有奇謀妙計,頓感驚喜,問道:「莫非東來你有辦法?快快告訴為兄!」 「小弟確有一計,特來為大哥解憂愁!」說著低聲道出了章邯和司馬欣告知的秘密小道一事。 英布聽後大為欣喜,感激道:「此時為兄會銘記心中,來日回報!」 尹旭笑道:「大哥說什麼話,你我相交多年,如今又是難兄難弟,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說著兩人相視大笑,很是開懷! 走出英布的營帳,尹旭心情很是舒暢。自己與英布本來認識早,關係也頗為密切,此刻他為難的時候幫他一把,無疑是雪中送炭。雖說嘴上都說何足掛齒,但尹旭知道英布是個重諾言重情義的人,將來遇到為難,很有可能會幫助自己。 在未來的歲月裡,九江王英布在楚漢相爭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早一些拉攏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英布得了尹旭指點,第二日依舊以大量兵力正面進攻,吸引秦軍注意力。另派一支精銳小隊,沿著函谷關的小路潛伏到山上,繞道秦軍背後突然襲擊。從而一舉擊潰堅守十餘日的秦國函谷關防線,堅挺的秦國東方門戶向諸侯聯軍打開。不過相比東南方向的武關,晚了好些日子。 函谷關攻克,項羽很高興,范增總是那副喜怒不行於外的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就在項羽開懷大笑,準備率領大軍一路前行,高歌猛進直抵鹹、陽時,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 半月前,武關守將主動獻關投降,沛公劉邦不戰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地拿下武關,進入關中。 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劉邦終於還是先一步進入了關中。更讓人鬱悶的時,藍、田兩場戰鬥,劉邦都取得完全的勝利。最為要命的是秦王子嬰獻上玉璽兵符,向劉邦投降了。 聽到這個消息,項羽自然而然有些暴怒,他想不明白,自己巨大的優勢下。赫赫威名和狂霸之氣傳遍天下,各國諸侯都膝行而前,莫敢仰視,臣服巴結的,劉邦小小一個沛公就然這般不識相! 他以為在自己威名和戰功的震懾下,劉邦不敢輕舉妄動,即便到了武關城下,也不敢擅自進入的。沒想到劉邦等候了十多日,還是還有抵擋住關中王的誘惑,還是進入了。 最讓人可氣的是武關竟然沒做任何抵抗,主動投降了,劉邦因此撿了個大便宜。而自己面臨的函谷關遭到的卻是誓死抵抗,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還有就是秦王子嬰,太不識相了,他難道不知道如今誰才是楚國……應該說誰才是東方六國的話事人嗎?即便是要投降,該是該向自己投降的,怎麼能向劉邦投降呢? 從這一刻開始,項羽徹底恨上了子嬰,進入關中後殺子嬰,幾乎殺害所有秦國宗室未嘗沒有這個原因。 偏生子嬰投降了,劉邦卻接受了,他個什麼東西?有資格接受秦王的投降嗎?虎符和傳國玉璽也是他可以據有的?一想到這些事情,項羽便滿腔怒意。 就這樣,怒火中燒的項羽率領諸侯聯軍進入關中。一場抗風暴雨即將吹起在八百里秦川!!。 第一八二章亞父觀星 新豐鴻門,諸侯聯軍大營,項羽中軍大帳! 聽到曹無傷說到劉邦約法三章,封府庫,秋毫無犯,退出咸陽,還軍霸上。范增冷笑一聲。許久之後才問道:「這些都是誰的主意?」 迫人的威嚴讓曹無傷為之一震,回答道:「應該是張良的主意,之前子嬰投降時,劉邦和諸將一直【興】奮不已,興高采烈地進入關中。可是當日張良到來,見過劉邦之後,便生出了變化。劉邦便改變了主意,才會有後來的這些安排。其實……」 「其實什麼?」項羽不怒自威地詢問。 曹無傷趕忙回答道:「劉邦對張良可謂言聽計從,也只有張良才能勸服劉邦,說服他輕易放棄這樣大的誘惑。」 「張良,不是回到韓國了嗎?」 曹無傷搖頭道:「上次是韓王親自前去要人的,張良迫不得已離開的,其實心一直還在劉邦那,這一遭韓王跟隨上將軍您隨軍巨鹿作戰。張良在以韓國司徒身份,回到韓國料理政務,處理了七七八八,便匆匆趕去了咸陽。二人之間一直有頻發的書信往來,劉邦在很多事情上都倚仗張良,聽從建議。」 范增蹙眉冷哼一聲:「好一個張子房!」 大帳裡持續了片刻的寂靜,死寂的氣氛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尤其是曹無傷這種外人。曹無傷試探著說道:「上將軍,如今劉邦得到了秦王玉璽和兵符,一直蠢蠢欲動,您該早些有所防備才是。」 項羽說話前,范增突然問道:「曹無傷,你今日來此可曾洩露蹤跡?」 曹無傷搖頭道:「在下是借口偷偷出來的,並無他人知曉。」 「很好,你可願意為上將軍效命?」范增沉聲詢問。 曹無傷滿臉驚喜,開心答道:「末將今日來此,便是一心投靠上將軍,願意竭誠效犬馬之勞。」 范增吩咐道:「那你現在繼續回到劉邦軍營,密切注意軍情,有消息及時通報於上將軍!」 這……曹無傷有些遲疑了,臥底工作不好幹,自古便是如此。他本想著直接留在項羽軍中,再不回去,沒想到……唉! 嗯?項羽冷哼一聲,曹無傷打個寒顫,頓時噤聲點頭。想起在武關聽到秦軍的談論,以及他們對項羽深深的忌憚,看來傳聞果然不虛,看來自己這一趟是來對了。項羽坐擁四十萬大軍,劉邦不過區區十萬,如何是項羽的對手? 良禽擇木而棲,良辰擇主而事,聰明人自然該早有選擇。在他看來,跟著項羽一起必然是死路一條,及時向項羽投誠才是最好的做法。而且投誠必須要趁早,有些信息是有時效性的,晚了就不值錢了。要是萬一有人搶先,一切更是無稽之談。 曹無傷很慶幸自己正好跟隨樊噲進攻武關,正要聽到了樊噲那一聲喊叫,得到一個這樣有用的信息。由此可見,是上天讓他來找項羽的,從而獲得一個翻身上位的機會。 曹無傷自覺自己英明無比,做出了最為正確的選擇,但他忘記了一件事,槍打出頭年。不過這年頭還是冷兵器時代,只有弓箭,曹無傷自然沒有聽說過,所以他注定了聰明反被聰明誤,反誤了卿卿性命。 曹無傷離去時,已經是入夜時分,項莊奉命送他離開,大帳裡只剩下項羽和范增兩人。 范增沉聲問道:「羽兒,此事你如何看待?」 項羽道:「劉邦這個卑鄙小人,必須殺之而後快,我今晚就傳令犒勞三軍,飽餐戰飯!做好一切準備,明日便揮軍霸上,殺了那個小人!」 范增搖頭道:「劉邦此番入關,行徑與在山東時大相逕庭,fu女無所幸,財物無所。竟然放棄了咸陽的繁華與富貴,約法三章,退居霸上!從此可以看出三點:一,劉邦心懷大志,能克制誘惑,保持一副仁德的做派,目的很明確,就是有所大圖謀。 二、劉邦現在在收買人心,退出咸陽城既是做給我們看,也是做給關中的百姓看,讓百姓以為他劉邦不是貪圖財貨之人,不侵犯百姓,為的就是收買人心。 第三就是劉邦已經意識到危險,開始忌憚我們,防備我們。張良及時趕到,身邊多了個智囊,事情才會準備的如此妥當。我們必須該做出反應了,不過老夫並不建議大兵壓境!」 項羽神色緩和,說道:「亞父,那您的意思呢?」 范增起身道:「羽兒,隨老夫來!」 項羽起身隨後,知道范亞父要出門去,趕忙為您披上一件貂皮大衣。這件貂裘乃是燕王所獻的寶物,非常溫暖,正適合范增這種老人穿著。自大巨鹿之戰後,眾諸侯便對他格外的巴結討好,無一人敢讓項羽不爽快。可是劉邦偏偏就這麼做了,這應該是項羽惱怒的一個重要原因…… 走出大帳,夜幕已經降臨多時,冬夜的關中,凜冽的寒風吹散了雲層,格外的晴朗。淺淺一碗月牙兒掛在天邊,群星璀璨,光芒閃耀。每逢這樣的時候,范亞父的最愛便是夜觀天象,從星辰變化中窺探秘密,指引人間事。 范增拉著項羽來到空曠處,指著天際說道:「羽兒,你看那邊是否有一顆光彩熠熠的明星呢?」 項羽順著范增的手指看過去,一顆碩大的星辰懸掛在天空中,金黃的光芒璀璨奪目,在光芒黯淡平常的星辰中顯得鶴立雞群,獨立特殊。其他的星辰光芒似乎被其所掩蓋,盡皆向其臣服。 范增悠然道:「這顆星辰前些日子一直黯淡無光,一度隕落,再度升起後一直搖搖欲墜,直到今日突然光彩奪目,羽兒可知是為何?」 項羽輕輕搖搖頭,有些不大確定。 范增歎道:「世易時移,這一顆便是帝星,之前的昏暗是因為秦二世胡亥之死,子嬰在位不過四十六日,秦國的衰落已經無可挽回,所以帝星昏暗墜落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今日帝星突然再次升起,預示著天下新主誕生,除了我的羽兒還會有誰呢?」 項羽眼中稍微迷惘,繼而面帶喜色,身為帝星的化身,即將坐擁天下,誰人會不開心呢? 范增道:「所以羽兒你的霸業將成已成必然!」 項羽自信開懷抿嘴一笑,笑而不語! 范增遙看天際,凝視許久:「但是……」 一聽到轉折詞,項羽心裡不由得咯登一下,凝神看著范亞父,等待著下文。 璀璨的夜空裡,除了一顆光彩熠熠的帝星,尚有兩顆小星閃爍著獨特的光芒。在茫茫天際,一片星辰之中顯得很不尋常! 范增凝視許久說道:「你看,除了帝星那邊還有一顆小紫星很慘奪目,僅次於帝星。遠處還有一個也泛著淡淡紫光的小星,光芒被帝星和前一顆紫星所掩蓋,說不準未來會有光彩奪目的時候。他們都是羽兒你的隱患啊!必須盡早除去!」 項羽看著天空,呆呆出神,許久問道:「亞父,那兩顆星辰是何人?」 范增高深莫測一笑,說道:「你知道的,必須來問老夫!」 項羽輕輕點點頭,心知肚明,范增說的是劉邦和尹旭二人。 范增道:「劉邦先入關中,實力壯大不少,已經今非昔比,正是那顆明亮的紫星!所以此人會是羽兒你的心腹大患,必須盡早剷除,不得遲疑!至於尹旭……」 范增微微停頓,繼續說道:「至於尹旭,光芒被你和劉邦所掩蓋,一時間難成氣候。但是此子機靈鬼怪,有本事有智謀,也不得不防!新安一事,雖然未能剪除他的實力,但將他的部隊留在那處,讓他孤身一人入關,也算是一次勝利。沒有了軍隊,人便好對付!」 項羽接口道:「他留下了身邊最得力的蒲俊,說明他很看重這支人馬,所以更不能讓他擁有。我已經吩咐了魏豹,暗中調兵將其殲滅之!沒了資本,他成不了事,也構不成威脅!」 范增說道:「尹旭那顆小星暫時昏暗,並不會有威脅,可以先不管他。兩邊著手安排,剪除其羽翼,想辦法壓制起來,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他本人也獨身一人隨軍而行,所以先不用擔心。」 「其實按理說,他們都應該盡數料理才是,但是現在形勢不穩,同時對付兩人怕是力所不及。即便是勉強做到,也勢必會動搖根本,亂了陣腳就得不償失了。所以萬不可操之過急,需要緩圖進行!為今之計,劉邦才是心腹大患,剿滅他是當務之急。至於尹旭就先放開一陣吧!」 項羽點頭同意,相比之下,劉邦才是眼下的心腹大患。尹旭暫時構不成威脅,可以先放鬆一段時間。朗聲說道:「亞父,您不讓我揮軍進攻,那該如何是好?」 范增道:「秦國剛剛滅亡,秦便在關中與劉邦大打出手,天下恐有非議!其實此時只需要殺了劉邦一人即可,何須大費周章?根本不用動兵,殺他一人即可!」 「如何殺他一人?」 范增笑道:「這個好辦,既然要送劉邦上路,總該請過來設宴款待,讓他喝杯斷頭酒吧?」!。 第一八三章陳平夜訪 今夜天與晴朗,星光閃耀,即便是天氣寒冷,觀星的人也多了許多。 就在范亞父和項羽觀星之時,崤山以東的某處平原城池中,一個少女穿著厚厚的冬衣和皮質披風,站在院落裡,觀察著天空的閃爍的星辰。 臉上時而露出幾分凝重神色,粉唇輕輕嚅動,似乎在計算著什麼……………, 與此同時,在新豐鴻門的諸侯聯軍大營裡,陳平悄然走進了尹旭的營帳。 「尹將軍,叨擾了!」陳平總是頗有風度,彬彬有禮。 「陳先生,真是稀客啊!」尹旭驟然見到陳平來訪,不由的有些驚訝,心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做什麼? 陳平笑道:「怎麼?尹將軍不歡迎在下?」嘴上這麼說,心裡對先生這個稱謂卻十分滿意。 尹旭笑著搖頭道:「怎麼會呢?在下這裡已經是門可羅雀了,陳先生不嫌棄,還肯來尹某已經感激不盡了。」自從新安殺降,尹旭反駁項羽為秦國士卒求情之後,尹旭的大軍被留在新安境內,隻身入秦。 因為得罪了項羽,眾人都不敢與之過分親近,除了英布、章邯等人,平日裡根本沒幾個人前來。尹旭索性把營帳紮在邊緣僻靜處,樂的清靜,此刻最大的好處便是陳平來的時候無人留意。 陳平笑了一笑,說道:「尹將軍說笑了,看來滿營的武將還不如陳某一個文人膽子大了?」 尹旭笑道:「所以說,陳先妥才是大丈夫,真豪傑!」 陳平笑道:「夜色不錯,尹將軍有興趣出去走走嗎?」 蘇岸站在一邊,搞不懂這位陳大人在搞什麼?北風呼呼的吹過,秦國地處西北,冬夜格外寒冷。竟然非得叫將軍出去賞夜色,唉!有什麼事就在這說不行嗎? 尹旭看了一眼陳平,他邀請自己外出?看來是有什麼重要事情私下裡還自己說?只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呢?尹將軍一頭霧水,便點頭答應了! 尹旭的營帳本就在邊緣偏僻之處無人打擾此時又是夜晚,冷冷的寒風中更是少有人外出。尹旭和陳平走出營帳,四週一片寂靜,蘇岸本要求跟隨護衛的卻被尹將軍阻止了。 蘇岸自然不會怪怪的聽話,派出幾個好手心腹悄無聲息,遠遠跟隨在尹旭身後,這樣的行為自然在尹旭默許。準確的說,他對陳平並非完全放心。大半夜的來找自己還要自己一同外出去荒郊野地,目的何在?尹將軍素來小心謹慎,自然不會對自己的生命安全太過大意。 好蘇岸跟隨身邊日久,已經可以對尹將軍的意思心領神會。 兩人一道走上山間小路,悄然走上營地外圍的山丘,兩個大男人晚上一道賞夜色,尹旭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陳先生,不知找在下出來所為同事?」陳平一路上不說話,尹旭終於沉不住氣了,先一步詢問。 陳平笑了一下並術回答,而是抬頭看著天上的星辰,靜靜地注視著。許久之後,才悠然道:「天上的星空多麼燦爛啊!」 呃?尹將軍頓時冷汗直流,陳平你這是搞什麼?叫自己吹著冷冷的北風,受凍挨冷的就是聽你感歎星空多麼燦爛?尹旭一頭霧水不知道陳平先生心裡是哪門子奇怪心思。 不過人家陳先生說話了,好歹也得有個回應才是,總不能失了禮數。只是淡淡的回應道:「是啊,天空浩瀚邈遠星辰閃耀燦爛,純淨而寬廣非人間可以比擬1」 這一番話尹旭說的極為矯情,說話的同時身上不由的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誰知道人家陳平先生毫不在意,反而歎道:「想不到尹將軍也是性情中人,對自然之事也多有感歎!」陳平啊陳平!你到底想說什麼呢?尹旭身上的雞皮疙瘩更厚了,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陳平陶醉許久,低下頭來,臉色沉靜下來,問道:「尹將軍相信星象之學嗎?」 尹旭見他表情鄭重不少,不再向適才那邊陶醉感歎的樣子,感覺他不會突兀地問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題。陳平到底想說什麼?尹將軍依舊是一頭霧水! 問自己信不信星象之學?前世的尹旭是個無神論者,對這些本不大相信。但是伏羲、文王八卦、殷商甲骨占卜,面相之類的在這個時代十分流行,哪怕是不相信,也不敢輕易說出口來! 沉吟片刻回答道:「占卜星象之學古已有之,應該有幾分道理吧!」想了想又問道:「陳先生,您何故問此啊?」 陳平只是輕輕點點頭,答非所問道:「范亞父對此深信不疑!」范增?陳平一提到范亞父的大名,尹旭心頭一震。,頓時反應過來。看來陳平找自已來並非閒得無聊。范增觀星,做了那麼久鋪墊,陳平實際上陳平想要傳遞的信息。那麼他究竟想要說什麼呢? 尹旭的面色己經凝重了不少,聚精會神輕聲問道:「陳先生請!」他知道陳平必然有下文要說。 陳平沉聲道:「曾經在盱眙時,陳某偶然遇到范亞父觀星,心下好奇,本悄然躲在一邊觀看。本以為不過是占卜之術的空話,不想范亞父此道十分高深,竟然說的頭頭是道。陳某因此受了感染,也暗自拜訪名師學習觀星之術,方知范亞父所言不虛!尹將軍可知道范亞父當時在說什麼嗎?」 尹旭一皺眉,心道:莫非是關於我的?面上不露聲色,問道:「還望陳先生賜教!」 陳平仰頭指著天際,說道:「尹將軍,可曾看到那顆命令的大星辰,光芒最盛的那一顆!」順著陳平指點的方向看過去,尹旭看到一顆閃爍著金黃光芒的星辰,光彩熠熠,極為明亮。這是什麼星?竟然這麼亮,平日裡不怎麼注意星空的尹旭驟然看到此情景,不禁有些好奇! 陳平道:「此乃帝王之星,前些日子因為秦二世死亡,子嬰在位日短的問題,帝星格外昏暗,幾乎搖搖欲墜。何以今日又會這般明亮?」尹旭輕輕搖搖頭,將信將疑! 陳平解釋道:「只因為天下新主已然出現,帝星才會重現光芒,而且勝於往昔。這個人是誰?陳某就不多言了,尹將軍心知肚明!」除了項羽還會有誰呢?只是他能夠做的長久嗎?尹旭不禁暗自腹誹! 陳平笑道:「尹將軍再請看,帝星強大的光輝下,還有兩個小紫星,一明一暗。」尹旭仔細瞧了半天,才知道陳平所說的兩顆星辰! 陳平道:「那顆大些的星辰紫光閃閃,也算是光彩奪目,除了光彩熠熠的帝星,就屬這一刻最大最明亮!在整個天場,也算是別具一格,佔據一席之地!」僅此與帝王,佔據一席之地,別具一格,聽到這些信息,尹旭心頭一個激靈,試探問道:「陳先生,可是指代沛公劉邦?」 陳平輕輕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劉沛公,如今他先入關中,戰局秦國故地,整個天下除了上將軍項羽也算是數一數二了!尹將軍可知為何星光閃耀紫色嗎?」 尹旭對此一竅不通,只好搖頭不語。 陳平解釋道:「紫微乃帝王之星,隱隱見到淡淡的紫色,屬於帝王徵兆,所以此人有爭奪天下為帝王的可能!」 尹旭心頭一震,說不出話來。看來這星象之學還真有兩下子,能夠預見劉邦的率王之象。要知道在歷史上,劉邦最終打敗劉邦,創立大漢王朝,登上帝王之位,成為名符其實了的帝王。可知這星象預測之說也有幾分可信之處! 當然了,從目前的形勢看,普天之下應該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劉邦會打敗項羽。 實力相差術過懸殊,劉邦看似毫無勝算,世事發展卻往往出人意料。 陳平見尹旭不語,輕輕一笑,說道:「這兩顆星不過如此,陳某並不看在眼中。陳某在乎的,中意的卻是那第三顆小星!」 哦?尹旭有些詫異,對那第三顆紫星的的身份好奇起來。心中莫地一動,泛起一絲怪怪的感覺! 陳平意味深長的笑道:「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尹旭雖然有幾分猜測,但並不是很確定,聽到陳平給出的【答】案,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震動。好半天才愕然搖頭道:「陳先生,我想你是搞錯了!」陳率笑著輕輕搖搖頭,解釋道:「沒錯,就是尹將軍你,或許你自己尚未意識到,但事實確實如此!」呃?尹旭依舊有些愕然,不能完全接受眼前的事實。 陳平瀟灑地轉個身,輕歎一聲:「尹將軍不必驚奇,此事千真萬確,或許陳平會搞錯,但范亞父乃是此道中的高手,應該不會搞錯的!就是在盱眙,陳某第一遭聽到范亞父分析形象,尹將軍之命便名列榜上,故而在下十分篤定!」尹旭苦笑一聲:「是我?」他雖然有過種種猜測和預測,但是沒想到自己的出現早已掛在天上!而且早在別人的認識之中。 陳平笑道:「尹將軍難道就不好奇,范亞父為何惦記尹將軍?這麼久一來尹將軍沒少做先鋒吧?除了因為事實上的原因,也和范亞父高深的觀星之道有關係!」!。 第一八四章第一個謀士 尹旭恍然大悟,原來範增近來處處針對自己,除了對自己的猜忌之外,竟然和星象之學有關係!不過更確切地說,這是更進一步的猜忌!難道自己在星象上衝撞了項羽? 疑惑的神色又落到陳平身上,問道:「陳先生,請教一下這個三顆星辰之間的關係!」 陳平見尹將軍如此表情,如此文化,不由的露出幾分笑意,說道:「帝星光彩熠熠,閃耀著極致的光輝,其他兩顆星辰都黯然了許多。尹將軍你是因為新安一事,部屬留在新安,隻身一人勢單力薄的緣故。劉沛公剛剛進入關中,也算是意氣風發,所有尚有幾分光芒,但是要不了多久也會黯淡下來。」 按照目前的形式推算,陳平所言一點不假! 「將來呢?」尹旭沉聲,面無表情輕聲詢問。 陳平搖頭歎道:「是啊!將來呢?」似乎是自問,似乎又像是在問尹旭! 尹旭擠出一絲苦笑,問道:「陳先生,今晚叫尹某出來不是為了為在下講解星象之學吧?」 陳平沉聲道:「尹將軍可能不知道,今日軍營來了一位客人!」 「什麼客人?」尹旭疑惑詢問。 陳平道:「今日我與項伯先生一道外出,正好遇見項莊帶著一個人,身著赤色軍服!」 尹旭疑道:「劉邦的人?」人盡皆知,沛公劉邦斬白蛇起義,號稱是赤帝子斬殺了白帝子!故而沛公手下的人馬服飾上主要以赤色為主,顯得有特色,也是劉邦軍隊的標誌。 陳平點頭道:「是的,項伯當時有詢問,項莊回答說是沛公駕下左司馬,此人是私下單獨而來!」 劉邦手下的左司馬單獨來見項羽? 尹旭立即意識到這件事非同尋常,想著想著,心中一驚,想起一件事情來。前世的中學課本上曾有史記中鴻門宴的篇章,寫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鴻門宴之前,劉邦手下的將領跑來向上將軍項羽告密!那個將領叫做:「曹無傷!」 尹旭吐口而出三個字,那邊陳平聽到之後,猛然一驚,嘴巴張得大大的說不出話來。自己巴巴的趕來,尹將軍卻全都知道了,他是在項羽身邊安插了自己人?還是在劉邦那邊得到的消息?一時之間驚疑不定。 尹旭一看到陳平的表情,知道自己又衝動露餡了。 他不知,陳平雖然驚奇,卻根本沒有當回事,而是將其與幾年前的一件事聯繫起來,有了其他的想法,心中一個信念越來越濃重。陳平感覺今晚自己來對了,也選擇對了! 陳平說道:「不錯,沛公手下的左司馬曹無傷來見項羽,並非奉命而來,是私下的。此事很不尋常,說明什麼?」 尹旭笑道:「能說明什麼?劉邦馭下不善,出了叛徒。曹無傷此來八成是受上將軍威勢震懾,臨陣倒戈,背叛了劉邦。很可能說出了些許消息,出賣了劉沛公,借此來邀功請賞!」 陳平點頭道:「尹將軍說的不錯,在下也這麼認為!」 尹旭心中暗笑,不是認為如此,歷史本就是這樣! 陳平轉頭看著尹旭,沉聲問道:「那尹將軍認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尹旭暗笑,難道要我告訴你,接下來項羽和擺下鴻門宴,邀請劉邦前來。在宴會上各種巧言令色,各種明爭暗鬥?還上演了一幕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戲碼?之後沛公借口如廁尿遁? 只得笑答道:「在下以為,不外乎文武兩種方式!」 陳平笑問道:「文武兩種方式?願聞其詳!」 尹旭解釋道:「先說武吧!按照上將軍如今的脾氣,多半會立即下令造飯,令大軍整裝待發,以精銳大軍直撲霸上,直接消滅劉邦的軍隊!」 陳平輕輕一笑,問道:「說的是,可能性會有多少呢?」 尹旭搖頭道:「幾乎不可能,因為有范亞父在,他不會讓上將軍如此魯莽行事。剛剛滅亡暴秦,兩路一同來自楚國的臣子大打出手,天下人會為之不齒,嗤之以鼻!為了不被笑話,再有失品德,上將軍再堅持也總得聽范亞父的勸誡不是?」 所謂有失品德,自然是指得新安殺降。為了對付尹旭,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此事可以說是范增最為失策的一件事,也是讓他引以為恥的敗筆,奈何主導者是他的寶貝義子項羽,須怪不得別人! 陳平嘿嘿一笑,說道:「看來尹將軍很瞭解上將軍和范亞父嘛!」 「如何能比得上陳先生?對任何人都瞭若指掌!」尹旭打趣一句,逗得二人皆是大笑。 陳平旋又問道:「尹將軍還未說說這『文』又是個怎麼個『文』法?」 尹旭笑道:「這『文』……不外乎召集將領共商軍情,或是舉辦什麼宴會,上將軍要是向劉沛公發出邀請,上將軍的威勢擺在那裡,他劉邦敢不來嗎?只要他敢說個不字,項羽就有了充足的借口,輕而易舉地栽上一條罪名,正好名正言順地斬殺劉邦!」 陳平道:「那就是劉邦膽子足夠大,來了呢?又如何說?」 尹旭道:「不用想,劉沛公為人圓滑,身後又有張良出謀劃策,獻上妙計,自然會有底氣前來。來之後更好辦,項羽可以在宴會之上找借口將其斬殺,或是利用舞劍助興等意外活動取下劉邦項上人頭,還能讓天下人啞口無言。或者鋌而走險,孤注一擲,埋伏下刀斧手,直接斬殺劉邦。即便不想暫時將其扣壓軟禁也是可以的!」 尹旭說的正是鴻門宴上的實際情況,陳平聽來覺得頭頭是道,不住點頭。輕聲詢問道:「尹將軍有沒有想過此事和你自己的關係?」 「怎麼講?」尹旭也不多想,直接詢問,簡潔明瞭。 陳平道:「天上最耀眼的三顆明星,最亮的那一個始終害怕另外兩個取代或是超於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將其直接毀滅!但是現在力量有限,無力同時毀滅兩個,所以只能逐一進行,你說會首先毀滅哪一個呢?」 尹旭笑了笑,沒有說話。 陳平續道:「自然是亮度僅次於自己的,因為那一顆隨時有取代自己的可能,至於最灰暗的那一顆暫時威脅不到自己,自然暫時的掉與輕心,或者無奈暫時放任。」 很顯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項羽第一個收拾的肯定是劉邦! 陳平道:「灰暗的那一顆就會一直安全嗎?很顯然不是,唇亡齒寒,等到他收拾了排位第二的那一顆,同樣不會放過對任何一顆對自己有威脅的星辰,最終的結果還是一個死字!」 尹旭自然聽得明白,陳平說的是自己的處境。說的不錯,目前劉邦於項羽而言是心腹大患,而自己則是暫時可以容忍的隱患。等到項羽料理了劉邦,肯定不會放過自己!那麼陳平此行的目的? 好奇之下,尹旭問道:「陳先生,您還沒回答在下的問題,不知先生此行的初衷和動機是什麼?」 陳平走出兩步,看著漫天繁星,聽著北風從耳邊呼呼吹過,良久才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辰擇主而事,陳某以為現在最黯淡的那顆星辰將來會大放異彩,成為最亮的一顆!」 尹旭心頭巨震,看著陳平的眼神有些驚詫,他會看上自己?願意投效自己? 尹旭呵呵一笑,問道:「多謝陳先生高看,敢問陳先生何以對在下這麼有信心?」 陳平轉身目不轉睛地看著尹旭,沉聲道:「黯淡的紫星現在不夠光亮是因為缺少紫光氣息!不是有句話叫做紫氣東來嗎?尹將軍的名諱如此,足可見是上天注定的!」 尹旭笑了,看來撿了憨厚小子的名字做表字是對了,竟然撿了個大便宜! 「陳先生,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不大充足?」尹旭戲謔一笑,輕聲詢問。 陳平搖頭道:「或許吧!只能說這是天意,在下到楚國第一遭出去辦事便是和尹將軍並肩作戰,自然感情深厚些!嘿嘿……還記得當年尋找懷王嫡孫的事情嗎?」 尹旭抬頭看著陳平,目帶探尋,沒有說話,同時在腦海中回憶著當日的情景。 陳平說道:「當時陳某帶著屈明只知道大概地方,卻無法具體確定是在哪一處。尹將軍人生地不熟,對昔年楚宮的事情也一無所知,竟能確定懷王嫡孫是放牛娃!憑借這一條線索當真找到了人,敢問尹將軍你當時何以這麼篤定?」 「直覺!」尹旭吐出兩個字來,此事他只能這麼回答。 陳平哈哈笑道:「尹將軍的直覺當真是天下無雙了,無人可及,未卜先知的事情不知這一樁吧?為此陳某很是佩服!對尹將軍敏銳的直覺和洞察力佩服的實在是五體投地!」 「還有,尹將軍年紀輕輕,膽識和謀略都有過人之處,戰場上作戰勇猛無比,事先士卒,將士歸心!秦國降卒對你忠心歸附,在新安冒險為二十萬降卒求情,贏得天下人的尊敬,一個仁慈事關民心向背。所以,陳某願意擇良主而侍之!」!。 第一八五章代為效勞 陳平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是要投效尹將軍!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兀,尹旭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尹旭甚至有種感覺,這像是一個玩笑,輕輕笑道:「陳先生,你現在上將軍帳下不是也很好嗎?或是前去霸上見劉沛公,相信他也會到履相迎的,為何單單會選擇可能性最小的的在下呢?」 陳平為何會選擇自己?這是尹旭目前最想知道的【答】案。除了陳平剛才說的那些理由,尹將軍覺得還有別的,尚且不夠充足完整。 陳平哈哈笑道:「和尹將軍說話就是爽快,在下也不拐彎抹角的,在項羽帳下是好,但就是在下剛才說的那樣,良臣擇主而侍。項羽殘暴,驕傲自負,除了范增,其他人的勸諫他能聽的進去嗎?一個剛愎自用,驕傲自負的主人讓人如何好好效忠?陳平不想空有一腔抱負實現不了,還要在在此受氣。」 「至於劉邦那裡,雖說劉邦也素有仁義之名,求賢若渴。但依在下對他的瞭解,此人的仁義背後有著太多虛偽,陳平懶得豈會。何況,他現在還要應付項羽,陳平不想為此絞盡腦汁!張良在他背後出謀劃策就夠了,我想以子房先生的聰明才智,劉沛公會安然度過危機的!」尹旭在一瞬間把握到了陳平的心態,一方面是因為他說的這麼原因。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項羽身邊已經有了范增,劉邦已經有了張良作為第一謀士。陳平自負才智不輸於他們,自然不甘於屈居其後。他有著滿腹的才華與抱負,他以第一謀士的身份輔佐一位良主,成就一番大事業。 也許是為了實現抱負,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也許是有別的什麼原因…這大概就是一個知名謀士的心態吧,姑且只能這麼認為! 寒冷的北風吹過,尹旭心中分外溫暖,在自己最失意的時候竟然有人願意主動投效,這份感動可謂是雪中送炭。看著陳平,尹旭的心情格外複雜,一雙虎目不停的閃爍。 陳平看著尹旭,目光帶著一種別樣的探尋。 尹旭凝視許久,重委地點點頭。 陳平這才躬身向尹旭一禮,表示臣服和歸附!從這一刻起,他陳平便是尹將軍的第一個謀士了。 尹旭激動地握住陳平的手,說道:「陳先生,尹旭何德何能?蒙你高看,不吝委身幫助,尹旭三生有幸啊!」陳平也激動道:「能得明主而侍是陳平畢生心願,今後一定竭盡全力,為主公謀劃,幫助主公打造一片天地。」 彼此互相看著對望一眼,重重點點頭,算是一個承諾,也算是一種信任。 尹旭心潮澎湃,他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諸侯王,之後再做謀劃打算。謀士武將這方面一直是自己的短板,苦於一直沒有機會也不方便結識招攬,以至於身邊人才凋零,故而一直為此苦惱。 想不到今時今日,此時此刻,陳率、 一個才智卓絕,智謀不低於范增、張良的一等一的謀士竟然主動找到自己,表示願意歸附麾下。 突然而來的驚喜讓尹旭好不激動,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不知所措! 有了陳平,自己便不再孤身奮戰,很多事情就會有人幫助自己出謀劃策。任何事情的來龍去脈,安排解決都會更加的周詳全面。少了很多疏漏,將來的內政外交終於有了一個得力的人幫自己打理。當真是雪中送炭,太及時了! 而且這開了一個好頭,尹旭相信以後會有更多的人才來到自己身邊。逐鹿天下,這樣一個熱血沸騰的夢想再次在尹旭的血管裡跳動著,讓他血脈噴張,激情無限。 於陳平而言,他終於遇到一個好主子,一個可塑造可輔佐,可以寄托實現自己抱負的的主人。其實他很早就開始注意到尹旭,最早的時候便是薛地會盟時,眾人商討決定尋找懷王嫡孫,擁立為楚王復國。 當時大廳上討論此事,很多人都對找到懷王嫡孫不抱多大希望。 唯獨自己和尹旭對此篤定有佳,自己是因為找到了屈明,是有線索的。而尹旭卻沒有任何憑據,便堅信懷王嫡孫一定可以找到。與自己一道出門尋找時,更是一口斷定懷王嫡孫是個放牛娃,還真按照這條線索找到了熊心。 對此,陳平一直很好奇! 起初,陳平以為是尹旭是事先打聽過,知道消息。他以為尹旭為人虛偽,藏著掖著,明明知道懷王嫡孫的消息,卻說自己不知道。不就是怕自己搶功勞嗎?至於嗎? 不過此後他詳細打探,證實了尹旭確實不知情,而且從各方面的情況看。尹旭為人光明磊落,不是那種虛偽小人。那他為何這般篤定呢?似乎只能歸結為神乎其神的直覺? 但是次數多了,還能稱之為直覺嗎?集平總覺得尹旭有種神乎其神的未卜先知的能耐!陳平相信這種未僕先知的能耐會有大作用,會幫助他取得成功,尤其是關鍵性的大事上。事實已經證明,尹將軍在大事上的站隊和抉擇從來沒有錯過! 這讓陳平的選擇增添了許多信心! 還有便是天象的原因,那日在盱眙,無意間聽到了范增夜觀天象時和項羽的對話,對尹旭的評價是那樣的高,那樣的在乎。陳平便開始對劉邦、尹旭關注。此後自己也學習著星象之學,對尹旭的關注越來越多,對他的好感和選擇的傾向也越來越多。 一個讓項羽忌憚,范增處處防備,劉邦弄盡心機拉攏的人,這個人會差勁嗎?所以陳平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做出了一個若干年後讓他激動和慶幸的選擇。 主僕關係確立之後,陳平道:「目下,項羽的心腹大患是劉邦,必是欲殺之後後快。一旦劉邦死了,你我也活不了多久,所以現在要做的就必須要保住劉沛公。主公對此可有異議?」 尹旭點頭道:「沒錯,有了先生為我謀劃,一切便順利了許多,必定馬到成功。」尹將軍心中暗想,憑借自己穿越者的先天優勢,對鴻門宴情況瞭若指掌,其中有許多可以利用的因素。再加上陳平出謀劃… 策,只要能謀劃…的恰到好處,定能保住劉邦。 尹旭說道:「不止如此,還要想著以後,我們想要生存,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發展壯大,不但要保住劉邦的性命。還要保住他的實力,留下他來牽制項羽,讓他一直成為項羽的心腹大患。為我們休養生息,發展壯大贏得時間和機會!」 陳平點頭道:「主公考慮的長遠,確實如此,有了劉邦,那一顆紫星會越來越明亮,項羽和范增就會越發的寢食難安,越發的忌憚。 而主公你身上的注意力和壓力就會減小,讓他們互相牽制,我們趁機發展壯大。等到有一天,我們有足夠的實力,就可以與他們三足鼎立,主公也就可以金戈鐵馬,逐鹿天下!」尹旭嘿嘿一笑,他根本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冷風瑟瑟的夜晚,在荒無人煙的山坡上。天大的驚喜突然降臨,有了第一個一流謀士,同時,如此突然地決定和規劃…了自己以後的發展道路。現在最大的希望便是一切都按照既定的希望,按部就班發展,自己便能隨機應變,從容應對。 尹旭說道:「好,就這麼定了,先不說以後,處理好眼下的事情再說!當務之急是如何從項羽和范增手中保住劉邦的一條命!如果我猜的沒錯,項羽和范亞父已經在謀算著在鴻門設宴款待劉沛公。這是我認為最有可能的情況,一切的危險和機會全都在這鴻門宴上!」陳平知道尹旭所言又是預感,但尹旭的預感總是那樣準確,所以他相信事情確實會如此發生。那麼如何保住劉邦的性命呢? 尹旭來回踱著步子,想了想說道:「首先便是要搞清楚項羽和范亞父的計劃…和部署,只有提前得知,我們再根據情況謀略計劃,才有成功的可能。再有一個便是通知劉沛公,讓他早作準備,若是全無防備,被人以有心算無心,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陳平也笑道:「是啊,只怕劉邦這會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左司馬曹無傷背叛了自己,已經向上將軍項羽告密。劉沛公和張良已經預見到了危險,卻不知道在新豐洪門,項羽和亞父范增已經開始謀劃和收拾他!」那此時如何通知劉邦呢? 陳平也踱著步子來回走動,想了半天說道:「看來需要派一心腹之人前往霸上劉邦軍營走一遭吧!」 尹旭迅速思索著關於鴻門宴前前後後的事情,突然問道:「陳平先生,今日項伯可是和你在一起,聽到了曹無傷來見項羽、范增的消息?」「不錯!若非項伯開口詢問,我也不會這麼快得到消息!」陳平疑惑地看著尹旭,問道:「怎麼?主公有什麼想法嗎?」 尹旭點頭道:「那就好,看來此事不需要我們出手!有人會代為效勞的。」「何人?你是說……?、,尹旭抿嘴一笑,高深莫測。正好是在此時,一個黑影牽著馬悄然走出軍營,翻身上馬迅速朝霸上方向疾馳而去。!。 第一八六章項伯到訪 策馬疾馳而出的不是別人,正是項羽的親叔叔項伯。 白日裡和陳平在一起,見到項莊帶著沛公左司馬曹無傷去見項羽,項伯便有種不妙的感覺。晚上有輾轉得知項羽和范增商定要在新豐洪門設宴邀劉邦前來。 用腳趾頭想想,便知道這場宴會不會是什麼好宴! 略微思索,項伯篤定項羽是要殺了劉邦。單單是殺了劉邦也就罷了,偏巧張良在這時候來了。聽項羽和范增的意思,劉邦手下的謀臣武將都是必須殺的,張良更是首當其衝。 別人也就罷了,對項伯而言都是無所謂的,但張子房卻大不一樣。項伯與張子房多年前便交情深厚,昔年項伯殺人逃亡,多虧了張良收留隱藏,才逃過了秦朝地方政府的緝捕。 活命之恩,項伯一直銘記於心,對張良也是感恩戴德,兩人之間的情誼也分外深厚。如今聽到侄子要殺張良,項伯能不著急嗎?上次在新安,項羽執意要殺死秦國二十萬降卒,是十分不智的行為,最近天下各地都有不良評論和指責傳來。 函谷關秦軍的激烈的誓死抵抗,武關秦國將士和秦王子嬰主動投降劉邦,這些都是很好的例子。當時項伯便感覺不妥,當然了他並不知道侄子和范亞父的如意算盤,也不知道此事的目標是尹將軍。 項伯就事論事地進行了勸阻,奈何項羽絲毫沒有理會。作為項羽的親叔叔,長輩的身份進行勸阻卻沒有得到絲毫的效果。沒面子的同時,項伯更多的是趕到無奈和沮喪。 上一次,在道義上佔理的事情,項羽尚且不置可否。這一遭殺張良對他而言更是重中之重,勸阻會有效果嗎?項羽會為了自己這點昔日的恩惠與橡誼饒過勁敵的謀士?項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個叔叔沒有那麼大的面子。所以想要救張良,還是得自己想辦法! 怎麼辦呢?以項羽和范增的手段和謀劃,八成會在宴會上直接動手殺劉邦。鴻門赴宴作為第一謀士的張良一定會隨行,到那時候還有機會救下張良嗎? 很顯然,【答】案是否定了! 所以想要救下張良,報答昔日的恩情和深情厚誼,只能先一步通知張良讓他逃走。這是目前項伯唯一能想要的辦法,或許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宴會明日就要舉行,項伯思前想後,只能如此行事。於是趁著黑夜來臨,以及自己的特殊身份,悄然潛出軍營,快馬往霸上劉邦軍營去了! 這種事情極為機密,項伯不敢派手下人去辦,一來是怕走漏了消息。自己被項羽發現倒不是什麼大事,訂閱是項羽的一番責備處罰,自己畢竟是他的親叔叔,難道他會輕易弒叔不孝不成。再者,便是擔心派去的人手辦砸了事情,此事事關張良生死,容不得半點疏忽。 所以項伯思來想去,還是自己去辦最為妥當。自己是項羽叔父的特殊身份,也給了自己諸多的便利。安全穩妥,也不連累別人,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項伯自以為自己小心謹慎,無人察覺,實際上一切的行動全都在尹將軍神奇的「直覺」預測中。 黑夜之中,點點繁星之下,當兩組四個人站在野外對著星空,指點未來的江山時間,一匹快馬飛快地奔過原野。很微小的一件事情,對歷史都產生著莫大的影響。 項伯來到霸上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他被劉邦的衛兵攔在軍營之位。項伯只得報上張良的大名,好在子房先生謹慎小心,安排更是處處妥當,未雨綢繆。早早便有過交待,若是有什麼特殊情況,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怕的就是有什麼要事關身家性命的要緊事情耽擱了。 此時來看張良的安排實在明智,若非如此,士兵們隨便將項伯擋在軍營之外,劉邦的小命也就玩完了,何談四百年的大漢江山? 「張先生,軍營外有人馳馬而來,說是從新豐鴻門來的,有急事要見您!」 剛剛起身舒展舒展筋骨,準備小憩一會的張良不得不再次強打情深。雖然已經是午夜時間,但在沛公劉邦面臨巨大危機的最關鍵,最緊張的時刻,張良先生是一點都不敢懈怠。每日都是深色不就寢,苦思冥想如何周全策劃,幫助沛公劉邦脫離目前的險境。 即便是入睡,也睡的十分輕微,一旦有什麼「哦?」一聽到新豐洪門,張良大感驚訝,心下疑惑會是誰這個時候來見自己?深夜見自己又有什麼事情呢?疑惑歸疑惑。但一聽到新豐鴻門這幾個字,子房先生心中還是冒出幾分驚喜,旋即又有幾分憂慮神色。 如今的鴻門是項羽大軍駐紮所在,從那裡來,有可能是項羽派來的人,很可能就意味著災禍,如此突然讓人措手不及。若是其他人,此事便很可能是好事,讓人在昏暗之中看到一絲希望! 張良略微沉吟,心中想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不多想,先見過了人再說。 「請客人前來!」張良在營帳裡來回走動幾步,隨口吩咐。 「諾!」 當士兵帶著項伯進來時,張良心中亦喜亦憂的感覺更加濃重了。 項伯是項羽的叔叔,也是自己的朋友。若他為公事而來,則項羽必有非常要緊之事,非心腹之人不可前來,其中的意味深長就嚴重了。 若是項伯以私人身份,私下前來見自己,那麼子房先生似乎看到一絲希望! 「項兄,沒想到竟然您項兄你,許久不見,張良好生激動!」不管是怎麼一回事,先上去拉關係攀交情總是沒錯的。張子房人精一樣的人物,表情波瀾不驚,絲毫不露異常。 項伯也沒有什麼「深夜叨擾」的客套話,立即上去拉住張良的手臂,張嘴說話時卻欲言又止。目光落到了宋自己進來的小兵身上,自己是來救張良的,若是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被劉邦得知,豈非先害了至交好友? 張良見此情景,知道項伯定是有機密要事,當即一擺手,帳內在無他人。 項伯似乎還擔心隔牆有耳,故而特意壓低了聲音,湊到張良身邊道:「子房兄,時間緊迫,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趕緊離開此地,逃命去吧!」 張良心頭驀地一震,頓時泛起強烈的喜悅,項伯擔心自己,是私下來給自己報訊的!如同在茫茫黑夜中見到一絲光亮,天助我也,沛公有救了。張良在第一時間內想到的便是這些東西,在劉邦身邊待的久了,歸屬感和忠心格外的凸顯。尤其是近來一段的時,子房先生滿腦子全是如何保住劉邦。 謀士的心思和態度向來有些非同尋常,令人難以琢磨,陳平突然找到尹旭表示了歸附。除了他對尹旭其人的認同和前景的認同,還有就是他的個人原因,為的就是實現自己的價值和抱負。證明自己才是最優秀的,不必范增和張良差的第一謀士。 張良似乎也有類似的情況,身為韓國的子民,家中累世為韓國卿相,自己也被韓王冊封為司徒,委以重任。而他卻「擅離職守」突然跑到關中咸陽為劉邦出謀劃…策,還為此憂心忡忡絞盡腦汁。真的是一心一意為了劉邦,是否還有別的什麼想法呢?或許張良自己都不知道。 「項兄,發生何事?何事如此驚慌?為同你會半夜突然前來?可是…」張子房先生的話純屬明知故問,他知道項伯一定是得到什麼消息,項羽還害自己,當然前提是害劉邦。但他要問的是具體細節,從項伯口中套出話來。 打從一開始從韓國匆匆趕來關中,張良就沒想過要離開劉邦自己活命。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知曉具體清洗,對症下藥,針對具體情況做出策劃,幫助劉邦渡過難關。其實項伯深夜前來造訪,於目前的局勢而來,已經等於是二分勝算了。只要項伯開口,得知具體情況,可以說此事便有了五分把握。 張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一向穩重沉靜的他在這緊要關頭,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但是表面上一直裝的波瀾不驚,看不出神人破綻,靜靜地等待著項伯的【答】案。 好在項伯不知道張良的想法,若是真的知曉了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一心一意來救他,他竟然一顆心全撲到了劉邦身上,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回事,甚至不惜利用自己。自己一顆拳拳真心來救他,他竟然如此偽善的對待自己。 情勢危急,填伯一顆心全撲在張良的安危之上,根本不曾過多在意其他事情。一路狂奔他的還有疲累,大口喘息道:「子房賢弟,此地不宜久留,盡快離開,否則有性命之憂!」所料不錯,張良故作皺眉道:「項兄,到底發生何事?可否說的明白些!」項伯急道:「你趕快走就是了,難不成也陪著劉邦一起死嗎?」!。 第一八七章打定主意 世事總是這般難料,歷史也總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巧合與偶然劉邦軍不知道自己軍中出了曹無傷這等背信棄義的小人奸賊,暗自向項羽出賣消息,借此邀功請賞。 關鍵是告密的內容還「道聽途說」斷章取義的,甚至是有些不著痕跡的無線,畢竟劉邦本人雖有打算當關中王,卻從未有想法立子嬰為相國。 天可憐見,老天爺對劉邦也算是不薄了。自己軍中內奸曹無傷不管怎麼說都只是個左司馬,不算是核心決策圈中的要緊人物。就在他和張良憂心不已的時候,老天爺送來了項伯,項羽的親叔叔。 要知道項伯在楚軍之中屬於核心人物,有著超然的地位,他帶來的消息和起到的作用絕非曹無傷可以匹及。在鴻門宴之前的一場情報戰之中,明顯是沛公劉邦略佔上風。 這樣的巧合,這樣的運道,劉邦只怕是在睡夢中都會笑醒來。 霸上劉邦軍營地,張良的營帳中。 項伯終於招架不住張良各種直言和旁敲側擊的詢問,說出了實情:「羽兒和范增已經決定,明晚在鴻門軍營設宴,便邀各路諸侯將領,共同慶祝此次滅秦之戰。所有將領都必須參加,劉邦是少不了的。」 聽到此話,張良心中多少放心一些,其實他和劉邦最為擔心的還是項羽直接率軍殺過來。四十萬大勝歸來的精銳之師,絕對不是自己手下這點人馬可以抵擋得了的。 雖說項羽和范增很可能擔心造成的惡劣影響,按照常理是不會這麼做。但是項羽這種人驕傲自負,剛愎自用,自從巨鹿之戰後更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說不定他會一意孤行。自從新安殺降之後,項羽什麼事情幹不出來。於項羽而言損失的不過是名譽和【道】德層面的東西,對劉邦而言卻是身價性命,所以他們損失不起。 為此劉邦和張良一直都憂心忡忡,在無法確定之前一直派出大量的警戒暗中防備著。 同時想辦法從新豐鴻門打探消息此時此刻,項伯帶來的確定消息終於讓劉邦吃下了一個定心丸。 當然張良也曾疑惑,項伯是否是在演戲?是否是項羽和范增派來的,為的就是迷惑蒙騙自己?略微思索張良輕輕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一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與判斷。 二來,楚國人根本沒有這個必要,項羽要想對付劉邦直接明著來就是,不管採取何種方式,劉邦都是被動的。何必搞的這麼麻煩?所以項伯真是私下來的,為了自己的安慰著想。想起昔年的友誼,張良心中忍不住暖意濃濃。 雖然心中感動,但表面上子房先生依舊是不露聲色,波瀾不驚,佯作不知道:「這個當然了,秦國滅亡了,三年苦戰終於有了成效自然該好好慶祝一番。沛公斬蛇起義,也算是最早起兵抗秦的,此番滅秦也算是功勞不小,自然該去參見的。、, 破武關,攻陷秦國都城,接受秦王子嬰投降這些巨大的功勞,可以說僅次於項羽,這些事情張良隻字不提。 項伯搖頭苦笑道:「子房老弟高才,東西世間萬事此事意味著什麼,你自然知道?何必和老兄我打啞謎呢?」 張良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愧疚至於是否發自內心,只有子房先生自己知道了。 項伯道:「劉邦先入關中可以說是撿個便宜,要知道秦國大軍全部聚集到了巨鹿,盡數被羽兒消滅的。否則劉沛公怎麼能有這個機會?滅秦之戰居功至偉的是羽兒才對,然而此戰最大的勝利果實卻被沛公收入囊中,這個即便是羽兒可以不在乎,但是手下的一群如狼似虎的武將會服氣嗎?還有眾多的諸侯王從中叫囂,羽兒為了維護面子,有些事情必須要做,何況還有個范亞父……」 滅秦之戰最大的勝利果實,就目前而言自然是關中王的寶座。項伯也不好說的太明白,好在二人都心知肚明。項伯也在有意無意為項羽開脫,畢竟項羽是自己的親侄子,有些不好的事情還是推到別人頭上為好! 項伯輕歎一聲:「羽兒已經得到消息,說劉沛公要在關中稱王,這倒也沒什麼,當日在彭城懷王是有約定的,先入關中者王之,哼哼……………,可是千不該萬不該,沛公何以要任用子嬰為相呢?」 張良心頭一震,談及此事時他雖不在,但是後來有聽周勃提起過。 知曉此事的也就劉邦身邊的幾個核心將領和謀士,即便有所擴散也只限於中層將領和近身侍衛。項羽竟然這麼快就得到消息,如此看來軍中是應該是出內奸了。這對於壓力巨大的劉邦而來,有些雪上加霜的意思! 項伯續道:「鴻門那邊諸侯將領得知此事之後,都非常氣憤,子嬰雖是扶蘇之子,平日來也略有賢德之名,但他畢竟是秦王,是敵酋。沛公這麼做是想做什麼呢?如何對得起六國陣亡的將士和百姓?如今鴻門那邊都吵翻天了,劉邦的罪過可想而知。子房一直追隨劉邦身邊,已經讓人很是不滿。此番要問罪劉邦,子房你也該名列榜首的。」 項伯說的並不明顯,但張良心知肚明,諸侯王算得了什麼。自然是項羽想要殺劉邦,不止如此,劉邦手下的謀臣武將估計一個都不會少,自己更是首當其衝! 項伯繼續說道:「昔年子房老弟曾於危難中出手相救,讓項伯逃出危難,你我相交多年,情誼深厚,為兄不忍見你陪著劉邦一起死。特意星夜趕來,你快些離開吧!」 張良搖頭道:「我是韓王派來幫助沛公的,如今他有為難,怎麼能輕易離開呢?若是這麼偷偷走了豈非背信棄義之徒?所以此時該告訴沛公一聲!」 這,………,項伯有些遲疑了。 張良說道:「沛公不曾想過稱王關中,更不曾也不會立子嬰為相,定是有人從中挑撥誣告。其中多有隱情,需要細細說明,若是上將軍因此問罪沛公,來日真相大白,上將軍的威名和聲譽必然大受影響,項兄也不忍看到這樣的情形吧?」 上次子啊新安,項伯也曾全國項羽,奈何項羽沒給自己這個親叔叔一點面子。對此項伯也是不怎麼生氣,更多的是無奈與沮喪。眼看著侄子做錯了事情卻不能勸阻,以至於產生了後續一連串的不良後果。 這一遭自然不能這樣了,即便勸不了,那就想辦法阻止吧!萬不能讓羽兒犯下殺劉沛公的罪過。項伯心中打定主意,輕輕點點頭。!。 第一八八章驟聞喜訊 深夜,淺淺的月牙兒掛在天邊,天空繁星點點,格外燦爛,凜冽的北風吹過,格外的寒冷,陣陣寒意從領口袖口鑽進來時,讓人忍不住有些瑟瑟發抖。 如此惡劣的天氣下,除了少許幾個熱衷於觀星的愛好者,除了心懷要是,著急趕路的人,沒有幾個人願意待在外面,都早早的鑽進了房屋帳篷之中,溫暖的被窩才是最好的去處。 霸上,沛公軍大營,一片黑沉沉的寂靜,卻又幾頂營帳依舊燈火通明。第一謀士張良沒有睡,身為人主的劉邦同樣尚未就寢,他們不是不想睡,是根本睡不著。 自從被張良當頭棒喝之後,劉邦便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緊接著項羽進入函谷關,大軍壓境讓人壓力重重,一樁樁一件件壓得人有些難以喘息。沛公劉邦近來也是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今夜,見到劉邦再次坐在帳內沉默不語,有一個人格外的難受。 那便是劉夫人呂睢,見到丈夫這幅茶飯不思,憔悴憂鬱的表情,呂睢心疼不已。 她有些自責,若不是自己非要做堅持著做什麼關中王妃,聽了樊噲和妹子的話,在榻上吹了枕頭風,丈夫可能還在繼續猶豫,不會這麼輕率地進攻武關,也不會率先進入關中,得了這名義上存在,卻無法實際佔有的關中王的候選人身份。 若非如此,也不會丈夫也不會被項羽所忌憚和憤怒,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進退維谷的田地、儘管此事多是眾將領的願望和勸諫,她的意見只起到了極小的作用,但呂錐卻深深為此自責。故而特地做了吃食於深夜送來,算是是一點點補償和關心。 「夫君,對不起!」呂睢走到近前,遞上一碗文火熬製的野雞湯,輕聲致歉。心中的感情格外的沉重,格外的不是滋味。 劉邦抬起略顯滄桑的臉龐,擠出一絲笑容溫言道:「夫人何出此言?」對呂睢這個容顏俏麗賢淑達理溫柔貼心的小交妻,劉邦一向分外寵愛更不會忍心有辦法苛責。何況她並不曾犯什麼錯誤,劉邦對此真的有些愕然。 呂錐心中的歉疚反而更加濃重,低聲道:「若非奴家好高驁遠一心要當那個什麼天下之貴,爭徑好勝想要那關中王妃的虛名,夫君落到今日的被動局面,也不會這般為難……」劉邦扶著交妻的蠻腰,搖頭道:「夫人何必介懷此事是諸將的建議,最終的決定也是我做出來的,又怎麼怪的了你?」劉沛公輕歎一聲都:「說起來,是為夫對不住你,想你如花似玉的年紀嫁給我,遭受了多少白眼與嘲諷,我卻沒辦事讓夫人得享榮華富貴,反而要跟著我擔驚受怕的……當真是有負交妻深愛,有負岳丈大人的期望……唉!」 呂錐聽聞此言,心中不由的有些酸楚沒想到夫君不但不怪罪自己,反而是對自己充滿愧疚,感動不已。或許在以前,她嫁給劉邦是因為父命難違和對天下之貴的奢望。 然而這一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過眼煙雲,呂睢陡然間真情流露心中滿是對夫郎的愛意。 呂錐生怕丈夫因此心灰意冷,失去信心,柔聲道:「夫君已經做的很好了,怎可如此輕賤了自己妄自菲薄呢?」 劉邦道:「夫人切莫擔心,為夫依舊滿腔鬥志不尊有絲毫減弱。為夫和子房先生正在商量對策,已經有些眉目了,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 呂錐心中黯然,她是聰甚的女子,知道夫君這是在騙自己,若是有辦法了,如何還會這般愁眉苦臉?顯然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心中的歉疚和愛意更加濃重了。 劉邦似乎察覺到了妻子的異樣表情,想要勸說卻不知該如何啟齒,正在此時屬下來報,張良先生來訪。 「子房來訪?」劉邦不由有些疑惑,張良這時候來做什麼?但他知道張良做事不會無的放矢,此時前來定然是要事。略微的遲疑或吩咐道:「快請!」張良進入大帳後,也不向劉邦施禮,更是未注意到呂睢的存在。 動作和禮節與平日裡大相逕庭,直接向著劉邦的座位走來,喜道:「沛公,大喜啊,大喜!」 大喜?劉邦驚愕之中滿是驚喜。 張良喜道:「沛公,項羽之事可以順利解決了。」 「哦?果真嗎?子房先生?」說話的自然是劉夫人呂睢。 張良這才注意到呂錐的存在,發覺自己高興之餘失了禮數,不過此時此刻誰都不會在意的。 劉邦見狀立即趁機道:「是啊是啊!夫人,為夫沒騙你吧!我說的過的,已經和子房先生想到辦法了,你就莫要再擔心,儘管放心好了。 呂錐大概能才想到,很可能是張良剛剛想到辦法,夫君的初衷還是安慰自己。感動之餘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畢竟張良已經想到辦法,事情可以解決了,一切都好辦。 張良歉然躬身施禮道:「沛公,夫人,子房失禮了。」呂錐嫣然一笑,施禮道:「子房先生說哪裡的話,呂睢感激您都來不及,您和夫君商量事情吧,我就不打擾了!」說著專題向劉邦輕輕一笑,滿含柔情mi意,轉身離去。 張良仍是欠身恭送,恢復了他往日謙謙君子的做派。 劉邦目送呂睢的交媚的背影消失在大帳門口,意猶未盡地又看了一眼。趕忙轉頭看向張良,面帶惶急和疑惑道:「子房先生,到底發生何事?」張良笑道:「當真是天估沛公,項伯來了……」 聽張良簡略地說出事情的緣由,劉邦愁容滿面的臉上都了幾分淡淡的笑意,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不少。輕聲問道:「子房先生,這項伯和你交情深厚?」 謹慎是必須的,多嘴問三句張良也不會介意。 張良答道:「是的,昔年項伯殺人受到秦朝縣衙的追捕,是在下收留了他,幫助他躲過了災禍,故而一直對在下感恩戴德。我與他也因此結下深厚的情誼,他此番前來,為的就是通知在下逃走,但在下深受沛公托付與恩義,豈能就此不聲不響地離開?」依照張良的才智,無論何時何地,投靠何人,他都能游刃有餘,受人尊敬。在自己遇到這般為難的時候,還這麼不離不棄地跟隨身邊,這份主僕君臣情分,劉邦多少有些感動。 待聽到曹無傷叛變,私下前往新豐鴻門向項羽告密的時候,劉邦勃然大怒。直欲立即動手讓人砍殺曹無傷,一洩心頭之恨。 劉邦剛要發作,被張良攔住了:「沛公,曹無傷去過了鴻門見過項羽,依然敢回到霸上,目的何在?范增老謀深算,這麼做一是不想因為曹無傷的始終,引起我們的警覺,打草驚蛇走漏消息。還有一種可能,曹無傷已然完全被項羽收買,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探我軍的動向,他便是項羽放在您身邊的耳目,還是不宜輕舉妄動!」 劉邦剛才算是急怒攻心,才會有些失態,有些衝動,此時冷靜下來,聽了張良的分說頓時清醒下來。默不作聲坐在蓆子上,靜靜地聽著子房先生的分說。 張良續道:「曹無傷殺不得,殺之無益。他不過是軍中一個司馬,核心要事他並不知曉,即便是他存在,中心打探又能如何?沒有什麼可懼怕的。相反,我們可以將計就計,利用他的存在迷惑項羽,讓他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一切平靜如水,毫無提防!我們才能更好的從容佈置,方便應對。」 劉邦輕輕點點頭,十分贊同張良的說法,笑道:「邦衝動了,還是先生思慮的周全!就這麼辦吧,姑且先留下曹無傷這個奸賊的小命,晚些時候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略微的停頓後,劉邦繼續問道:「項伯有言,項羽要在鴻門設宴,殺我?」張良點頭道:「是這樣,項羽心胸狹窄,范增嫉賢妒能,對關中王得到關中王的位置更是嫉妒的要命,多有不滿。自然容不下沛公您,這鴻門宴,宴無好宴啊!」劉邦心如明鏡,點頭道:「是啊!項羽想要殺我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遭想要躲過去怕是不容易啊!」張良笑道:「以前是不容易,但是現在就容易多了,今夜有了項伯前來,此事便大有希望!」 劉邦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此事多虧先生了!若非有顯示這份私人感情在,邦和這十萬大軍怕是要屍骨無存,死無葬身之地了。先生恩德,劉邦銘記於心!」 劉邦這番話也不知道是出於內心的【真】實想法,還是做做姿態,總而言之,張良張子房少不得一番感恩戴德,對劉邦的忠誠更多了幾分,更加賣力地出謀劃策了。 歷史上劉邦和呂後聯手誅殺功臣時,張良成功躲過一劫,除了他自己興趣淡薄,才智高遠。懂的急流勇退,及早功成身退外。未嘗沒有劉邦感念昔日的恩德,故意放過子房先生的意思。!。 第一八九章第二位客人 此時此刻,劉邦和張良都不曾想到那麼遠的將來,眼前讓他們焦頭爛額的事情尚未處理好,哪有心思和心情去管別的。一切的一切,等應付過項羽再說吧! 劉邦歎道:「都是一群見識短淺的小子,勸我早些進入武關,佔據關中之地稱王,才落得這般田地!」 張良搖頭道:「沛公以為我軍可以抵擋項羽大軍嗎?所以此事的關鍵……」 提到此事的關鍵,張良輕聲說道:「沛公,此事能有轉機,多虧了項伯先生,此刻尚在在下的營帳之中,沛公是否該見上一見呢?」 一句委婉的提醒,劉邦立即反應過來,此事還要多方依靠項伯從中斡旋,自然該好好招待籠絡一番才是。當即笑問道:「,邦一定要好好謝過項伯先生的大恩才是!子房先生,您和項伯先生誰更年長些?」 張良回答道:「項兄年歲長於張良!」 劉邦笑道:「那就有勞先生像對待兄長一樣請項伯先生前來,邦要款待尊敬的兄長!」 張良心中一笑,領命而出,說道能屈能伸,隨即應變,項羽比劉邦差的遠! 沒用多久,張良便領著項伯來了。彼時,劉邦正脫掉地鞋子,在暖爐前捧著一卷竹簡讀書。出身泗水亭長的劉邦學識本就有限,妻子呂雉確實出身單父縣的名門望族,自小飽讀詩書,是個名副其實的才女。 成婚之後,更是多次督促劉邦識字讀書,尤其是起兵反秦,幹大事之後,更加催促的緊了。劉邦也深知學識的重要性,故而遵命行事,經常手不釋卷。當然了,今晚這般作為,自然是裝出來的! 項羽大敵當前,壓力空前巨大,劉邦要是還能靜下心來讀書,那就怪了。此舉自然是為了裝裝樣子,做給項伯看的,從而傳遞給項羽一個信息,他劉邦心安理得,問心無愧。 見到張良拉著一位年近五旬的男子進來,掃了一眼相貌,便留意正是昔日經常見到的項伯,項羽的親叔叔。 不等張良開口介紹,也不容項伯打招呼見禮,劉邦立即起身奔了過來。匆忙之間,鞋子竟然穿反了,劉邦竟渾然不覺,笑呵呵地給項伯打招呼,說道:「夜寒霜冷,項先生連夜而來,這番恩義我劉邦……」劉邦猛然打個噴嚏,裝模作樣地揉揉鼻子,說道:「我劉邦感動不已,銘記於心……」 劉邦的行為就一個字——裝! 鞋子明顯是他故意脫下來,倒著穿的,目的就得就是達到一個效果——倒履相迎!這已經是極其崇高的理解,讓項伯覺得自己是發自內心的尊重他,對他的歡宴熱情是無與倫比的。 這種做法雖然是個形式,但起到的收買人心的效果往往有非常之效,比之真金白銀,高官厚祿來的更痛快。東漢末年,曹操與袁紹大戰與官渡,曹操處於劣勢時正愁眉苦臉時,袁紹手下的重要謀士許攸來了。曹操頓時大喜,光著腳跑去去迎接,許攸見到之後感動不已,自然而然忠心投效。 說起來,曹操還是和漢家天下的老祖宗高祖劉邦學的,雖說二者形式略有差別,卻有異曲同工之妙。(實際上倒履相迎出自東漢蔡邕,此處屬小說杜撰!) 至於這個噴嚏,自然也是形勢大於內容,裝出一副帶病會客的樣子。不用說,如此一來呀劉邦的象形又高大了許多,在項伯中心的印象也上升許多。達到的效果自然事半功倍,上升了數倍! 張良心中暗笑,劉邦到底是劉邦,就是會做事情!這些小伎倆雖然有欺騙的性質,但是事急從權,做起來起到的效果卻是意想不到的。 項伯這才見禮道:「見過沛公,沛公實在太客氣!」 劉邦一臉暖融融的笑意,伸手拉著項伯的衣袖讓其就坐,之後親自斟酒一杯,送到近前! 劉邦笑道:「兄長此來,情深意重,劉邦無以為報,先奉上酒水一杯!」 劉沛公客氣到了極點,更是把項伯捧到了天上,項伯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他雖是項羽的叔叔,也算是地位崇高,面子極大的人物。 但是此時此刻的劉邦可以說是僅次於項羽,普天之下的第二號人物,以如此尊崇的身份親自為自己倒酒奉上,這份禮遇,項伯從來不曾遇到過。此刻,見到劉邦如此態度,顫巍巍地接過酒杯,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潛意識裡泛起一個念頭。自己身為叔父,勸導侄兒,即便說是教導訓誡也在情理之中。奈何項羽根本不買賬,反而對自己個親叔叔冷言冷語,不置可否。而劉邦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竟然對自己如此禮遇有加,天壤地別的差距出現在潛意識裡。 項伯被劉邦的熱情吸引著,根本沒有多想這些事情,自然也就沒在意進入腦中的信息,潛意識中已經開始影響到他的思維和感情偏向! 劉邦道:「聽聞先生有一幼子與小女年紀相當,若是先生不嫌棄,就讓小女代替劉邦孝敬兄長與身前吧!」 約為兒女秦家,項伯有些突兀,在張良的勸說下邊稀里糊塗地答應了。其實項伯衝動之間也發覺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也察覺到劉邦的行為帶有目的性,但是他並未對此表示不滿或是不接受。 原因還在項羽身上,其實新安時項羽不聽從他的勸阻,項伯更多的呃是一種沮喪並非不滿。心中對項羽這個侄子更多的還是愛護,他之所答應張良來見劉邦,其實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還是想要阻止侄子再做影響惡劣的傻事。 他認定了殺了劉邦,對項羽的聲譽和處境會造成更加惡劣的影響。於是乎在一刻另類的愛護之心驅使下,項伯做出了一些或許讓人有些難以理解的舉動。 有著兒女親家這層關係,彼此的距離拉近了一大步。劉邦沉聲道:「勞煩兄長勸諫上將軍,劉邦進入關中為的是驅趕盜賊,防止他人竊據,為的還是為上將軍守住關中。至於冊立子嬰為相這些話,多半是小人挑撥的無稽之談,相信不得!」 劉邦續道:「明日清晨劉邦會前去鴻門向上將軍謝罪說明!」 宴會傍晚舉行,劉邦早上便去,更進一步「證明」了他心中無愧。項伯自然而然地答應下來,並且承諾明日在鴻門會暗中相助。 劉邦和張良這才長出一口氣,歡天喜地地送走了項伯,卻沒想到又迎來了第二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第一九〇章結盟 這個夜晚,劉邦和張良徹夜難眠,前半夜是憂愁,後半夜是驚喜。就在他們因為項羽的存在趕到壓力,難以應付時,項伯來了,帶給他們內奸的消息,以及項羽的佈置,讓他們有了提前謀劃準備的時間和機會,急躁佈置應對。 同時彼此還結為了兒女親家,也算是政治聯盟,這對此時的劉邦而言絕對是非同一般。 吉星高照的時候,好運氣應接不暇而來,這個夜晚劉邦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驚喜接踵而來……剛剛送走了項伯,第二位客人便到了。 劉邦和張良都沒想到,深夜趕來的第二位客人竟然是尹旭! 尹旭之所以來見劉邦,源於和陳平之間的談話。 「主公是說項伯會去張良?」陳平有些疑惑。 尹旭見狀哂笑道:「還記得薛地會盟嗎?項伯和張良關係匪淺,還欠了張良一個大恩情。項伯重情義,軍中都知曉,做出什麼事情來也不足為奇!」 薛地會盟陳平記憶猶新,也就是在那時他第一次認識到尹將軍,對項伯和張良的關係也有所耳聞。單單以此斷定項伯會去見張良?張良是劉邦心腹,自然會告知劉邦,畢竟再怎麼說項伯也是項羽的親叔叔。不過尹將軍神乎其神的直覺和預測,陳平不得不佩服。 陳平道:「主公想想,明日的鴻門宴會定然是殺機重重,但是一個項伯只能向劉邦報訊,讓劉邦小心,又能做多少呢?只要項羽的邀請到了,劉邦便推脫不得,這鴻門他必須得來!」 「可以想像,明日的鴻門宴會定然殺機重重,即便是劉邦準備充分,又能如何?即便是項伯從中勸諫斡旋,又能起到多大效果?」 尹旭心中暗道:任陳平如何奇思妙想,也不會預料到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時,項伯起到的作用。可以說項伯在整個鴻門宴過程中,給劉邦的幫助絕對不小,是至關重要的。 陳平續道:「陳某以為,主公可以想辦法做些什麼,幫助劉邦保住性命,躲過項羽的責難與殺機,或是想辦法幫助他逃走。現在賣給劉邦一個人情絕對是划算的。」 尹旭沉吟著來回走動,看著眼前新豐鴻門的地形,加上自己對歷史的一些瞭解,心道:這個還是可以的,提前勘探好一條小路,到時候幫助劉邦逃走或許是可行的。鴻門宴上,劉邦不正是借口如廁,從小路逃走的嗎?看來這個歷史使命就交給自己了。 尹旭思索的同時,陳平也思維飛轉,想了想對尹旭說道:「主公,以後注定的項羽強大,主公的想法很好,保住劉邦牽制項羽,圖謀自身法神,但是這還不夠。」 哦?尹旭轉頭輕聲問了一句,說道:「先生有什麼想法?」 陳平道:「想辦法支持劉邦,和劉邦結盟!」 尹旭心中一笑,難道提前進入三國時期了?要來一招聯劉抗項?不過陳平的提議倒是沒有錯。尹旭迅速在腦海中合計此事,劉邦活下來若只是苟延殘喘,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有限。只有讓他足夠強大,最後是與項羽勢均力敵,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但是以劉邦目前的形式和實力,有資格和能耐與項羽勢均力敵嗎?明顯答案是否定的。尹旭想起楚漢相爭的歷史,盤算起楚漢兩國的實力對比,在謀臣方面一個范增對一個張良,都是頂級謀士之間的博弈。 武將方面,項羽又龍且、項莊、鍾離昧、虞子期等諸多一流戰將,劉邦倒也不遜色,樊噲、周勃、曹參等人也有與之一較高下的實力。兵力的察覺倒是太過懸殊,但是會不斷變化,徵兵練兵這種事誰都會做…… 那麼唯一的差別便是帥才上,項羽本身力拔山兮氣蓋世,是個一等一的猛將,同時也是為傑出的軍事天才,指揮作戰的能耐非同尋常。但是看巨鹿之戰,他破釜沉舟,打破數倍於自己的精銳秦軍便可從中看出幾分端倪來。 在此後的楚漢相爭之中,率軍取勝的戰例更是數不勝數。彭城之戰,以三萬人大敗劉邦率領的五十六萬諸侯聯軍,殺的睢水為之不流,其慘烈之狀難以想像。這都是項羽的勇猛事跡,更是他驚人的軍事天賦和統帥才能的體現。 反觀劉邦,不得不說在反秦滅秦之戰中,他的運氣一直不錯。很多時候不是他打的有多厲害,而是機緣巧合,正好遇到敵人內部出問題,主動投降或是什麼的。比如陳留之戰,比如此番武關主動獻關投降,再比如子嬰主動投降。 還有就是項羽把大部分的秦軍主力吸引到了巨鹿,劉邦能夠順利進軍壓根就沒遇到過什麼太大的困難。在洛邑遇到猛烈抵抗,他還選擇了知難而退,繞道而行。當然了,有了張良等人幫他出謀劃策,樊噲等一干武將勇猛作戰也是成功的一個重要部分。 劉邦本人的領兵作戰能力十分差勁,十次有九次都以失敗告終。最為著名的便是彭城之戰,五十六萬人被項羽三萬人殺的人仰馬翻,大敗而逃,他自己勉強逃走了,結果丟下了父母妻兒成為項羽的人質。 連著名的軍事天才韓信都直白地說,劉邦帶兵最多不過十萬人。一想到這,尹旭心頭立即想兵多多益善的韓信來,自己把他放在軍中做執戟郎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是該另有打算了。 但是怎麼用了?沒有韓信的劉邦能有機會走出巴蜀?佔領關中,對項羽東西對峙嗎?可是這也一個軍事天才輕易送給劉邦,尹旭怎肯輕易捨得……一時間,心情格外的複雜。 還有就是陳平所說的支持劉邦,沒錯劉邦壯大了是能牽制項羽,但是到最後實力強大到一定地步時,很可能彼此會兵戎相見。培養對手的風險不言而喻。 但是此時此刻,沒有別的選擇,若是沒有劉邦的存在於強大。項羽勢必會逐一吃掉他們,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先顧著眼前,解燃眉之急再說。 陳平建議道:「主公,屬下建議如果可以,是否派人去見見劉邦。錦上添花固然好,哪裡比得上雪中送炭,這時候天寒地凍的,劉邦一定在霸上的軍營裡望眼欲穿。這份恩情可是很難得,現在與他談結盟自然最好不過,劉邦也一定會很主動、樂意答應的。」 尹旭思索一番,覺得有些道理,只是派人去見劉邦,派誰去呢?身邊可靠的只有一個蘇岸……奈蘇岸到底年輕,還有些太過稚嫩,派他去有些不大合適。若是蒲俊在就好,謹慎機敏的他一定會辦好此事,奈何他留在了新安為自己守衛僅有的資本,何況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派陳平去?陳平倒是非常合適,口才與智謀絕對能夠做到妥妥帖帖。但是畢竟陳平是第一天歸附,就讓他去做這種危險和艱難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關鍵是尹旭壓根不想這麼早暴露自己和陳平的關係,被劉邦知道了,對自己的防備和忌憚就會更多,彼此的協作就不會那麼順暢。若是被項羽知道就更加的不得了,說不定會立即把自己作為頭好大敵,那就適得其反了。同時也會因此連累的陳平,所以陳平和自己的關係必須處於高度機密,現在絕對不能洩露半分。 思來想去,身邊似乎沒有個合適的人選,誰去做合適呢?尹旭心中一笑,還是自己跑一趟吧! 當尹旭說出自己的想法時,陳平有些遲疑,擔憂道;「主公,您親自涉險合適嗎?」 尹旭搖頭道:「沒什麼不合適的,只要快去快回,不會被人發現的。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霸上,都在劉邦身上,有誰會注意這角落裡的軍營和我呢?再者,我親自去是不是顯得更有誠意些?劉沛公也也更容易接受一些?」 黑夜之中在這兵荒馬亂的關中行走,換成是別人,尹旭也未必放心。何況此事事關重大,絕對不容有半點疏忽! 陳平遲疑了一下說道:「好吧!主公小心,陳平在此敬候佳音。」 尹旭點點頭,說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動身,早去早回!」 回到營地交待蘇岸注意事項,做好掩護之後,尹旭將軍悄悄離開了軍營。 一路快馬狂奔之後,踏著星月的光輝,尹旭也來到了霸上劉邦的軍營…… 尹旭沒有立即進入軍營,他在等項伯離開,項伯來此是因為感情和衝動。並不代表他背叛了項羽,當然也不能容忍背叛項羽的行為存在,若是給他發信自己在這裡,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若是一激動告訴了項羽,不說別人,范亞父會立即抓住這樣的好機會,借口處置自己。 尹旭素來謹慎,怎麼肯犯這等低級錯誤,更不會給項羽和范增任何借口和把柄! 尹旭一直在等,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看到項伯離去之後,尹旭這才來拜訪…… 今晚霸上劉邦大軍的衛兵感到很奇怪,怎麼老有人在這時候見子房先生呢?有項伯的先例存在,何況還有張良實現的囑托,有消息立即稟報。衛兵們不敢猶豫,立即前去稟報張良,在一起的沛公劉邦自然而然也就得到了消息。 聽到衛兵的稟報,劉邦和張良面面相覷,心中都愕然有個疑問,項伯已經走了,還有誰會來拜訪呢?今晚倒是有意思了。 不管是什麼人,見過了再說,劉邦立即指揮衛兵前去請第二位客人。有了剛才項伯的例子,劉邦自然不敢怠慢了任何一位客人,因為這些人已經或者即將帶給自己好消息和必要的幫助。 衛兵帶著一個年輕人走進大帳,年輕俊朗,帶著幾分血氣方剛和堅毅臉龐,矯健而沉重的步伐,瀟灑流暢的動作,尤其是腰間的一把斷水劍更是最明顯的標誌——不是名揚天下的楚國紹、興侯,將軍尹旭尹東來又是誰呢? 劉邦愕然看著營帳門口,他怎麼也沒想到來人會是尹旭,嘴唇嚅動著喃喃道:「怎麼……怎麼會……」 張良也頗為驚愕,發怔一下才反應過來,走上前去道:「尹將軍?」 旋即盡快轉頭看了一眼劉邦。眼中滿是提醒,劉邦微微一怔反應過來,急忙上前,一臉的笑意頓時堆在臉上,呵呵道;「尹老弟,沒想到是你了,很久不見了,老兄很是想念啊!快快快,進來說話,外面冷!」 尹旭心中一笑,劉邦還是這般虛偽,一開口便是兄弟相稱,好像感情深厚到了極點似的。尹將軍很理智,他根本沒有忘記在彭城時,劉沛公和子房先生曾經一起設計陰他……當然是因為拉攏不成的緣故。正是因此,尹旭才暗中找到韓王成,由韓王出面帶走了張良張子房,以至於劉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失去了左膀右臂的第一謀士…… 在彭城的明爭暗鬥彼此心中都有數,這些都不重要,現如今如何聯手對抗項羽以求自保才是重中之重。所有誰都沒有在乎這些事情,誰也不會提起…… 尹旭也是笑道:「如此,多謝劉大哥惦記了!」 兩人相視對望一眼,輕輕一笑,心照不宣。相逢一笑泯恩仇大概就是這樣吧,不過尹旭清楚地知道這只是個形式,和劉邦之間推心置腹那就是自己找死! 劉邦笑道;「不知尹旭老弟連夜前來,所為何事啊?」 其實劉邦也時很是忐忑,尹旭身份特殊,突然出現在這處目的何在他還真不知道。會和項伯一樣嗎?那麼他的目的又何在呢?來找自己聯盟? 劉邦也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尹旭和自己處境很相似,和自己結盟未嘗沒有可能。當初在彭城,自己那樣拉攏他,他絲毫甩,還在背後捅了自己一刀,如今會主動來找自己聯合結盟?對此劉邦真的有些把握不準,張良同樣有些疑惑。 按理說新安殺降,尹旭被項羽算計苛責,尹旭懷恨在心,為了自保或是抱負,來著急是有可能的。但劉邦和張良也擔心,怕這是項羽和尹旭聯合一起演的一處苦肉計。關鍵時刻任何事情都需要小心謹慎,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劉邦不敢大意! 所以劉邦開門見山地問了,不想拐彎抹角。 尹旭笑了一笑,說道:「劉大哥不必懷疑小弟的誠意,在下來此完全是私人行為。不受任何人只怕,來此也沒有任何惡意,請劉大哥不要誤會。」 「劉大哥現在的處境不好,我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你我二人同病相憐,有些話還是能談得來的。」 劉邦笑了一下,說道:「尹老弟說的是,你我的處境都不好啊!唉!」 尹旭輕輕一笑,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劉大哥也是爽快人,我們就開門見山吧,坦白講我來此就是與劉大哥談結盟的。」!。 第一九一章張良計 冷冷的寒風,劉邦和張良都站在營地門口,目送尹將軍離去。 劉邦的嘴角肌肉似乎有些勞累了,堆起的笑臉沉了下來,整個人的狀態與前半夜和剛才判若兩人。不過整個人的精神卻好了很多,或許是有了幾分把握,整個人鬆弛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許多。 見尹旭騎著馬徹底消失在黑夜之中,劉邦頭也不回道:「你說他的會可信嗎?」 不用說這話自然是問張良張子房的! 張良回答道:「可信,項羽如何要對付沛公,隨便行事就可做到,何必費神繞這麼大彎子?自然也鬧出這麼大動靜和尹旭演苦肉計。巨鹿一戰,項羽崛起了,尹旭也崛起了,從那時候起項羽和范增便開始提防尹旭了。新安殺降是個爆發,項羽想要對尹旭動手,尹旭也感受到了威脅!」 「那三萬人馬是他唯一的憑恃,卻被范增生生地留在了新安,尹旭隻身入關中也會感到孤單和無助的。我想項羽此舉一來可能想辦法剪除尹旭的三萬屬下,二來有可能對尹旭直接動手。」 劉邦輕輕點點頭,覺得張良之言全在情理之中。 張良續道:「尹旭此人不簡單,二十多歲的年紀,本事不小,感覺也十分敏銳。他定是嗅到了危險,孤單一人感到勢單力薄才會想到尋求外部的援助的。其實,今夜他敢來就說明他是真想想結盟的,何況他所說的情況和項伯是相同的,由此可見他二人都不知項羽派來的,我們也能放心不少,從容應對!」 其實項伯此行的目的和動機,謹慎的張良還是心存一絲疑慮的。畢竟在政治面前,恩情和友誼相對顯得那麼的渺小,甚至是不值一提,尤其是現在這種風起雲湧的時候。 直到尹旭得到來,與項伯提供的信息全無二致,張良這才放下心來。心中難免有所愧疚,項伯一腔真心來救自己,自己反倒懷疑他,甚至是利用他。想到此處,子房先生有些臉紅,愧疚不已! 劉邦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項伯於他而言只不過是個利用的工具,事情過去了還有用嗎? 「從他的言談之中可以看得出,他定是經過的深思熟慮,考慮過利益和得失之後才來的。這小子不簡單,很會審時度勢,先走沛公您的處境不大好,他便立即抓住機會前來結盟。於我們有好處,對他自己也是偌大的臂助!」 劉邦笑道:「這麼說,他豈不是來利用我的?」 張良搖頭道:「算是各有需求吧!他需要沛公的為外援,那就如他所願。他對於沛公您的利用價值可是一點不小,而且是心甘情願的,所以還是划算了。」 劉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道:「這小子太精,結盟歸結盟,以後還是得防著他點!」 張良點頭道:「是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尹旭這種人!」 劉邦道:「項伯和尹旭已經說明了,項羽明晚會鴻門設宴,很可能那時候就會動手,現在如何應對呢?我們該早些想好應對之法才是!」說話間劉沛公滿懷期許的目光落到了張良身上,現在對張良的倚重和需要比任何時候都要高。一瞬間,劉邦意識到張良對自己太重要了,已經不能離開了。 張良思索一會,沉吟道:「項羽不滿的是沛公您先入關中,但是這話他明面上是無法指責您的,畢竟有懷王約定在那,您和他都是楚國的臣子。所以項羽一定會咬住沛公打算以子嬰為相的罪責,與之連帶的稱王關中也就成了罪責!」 劉邦冷冷道:「都是曹無傷這個卑鄙小賊,若不是他何至於此?」 張良勸慰道:「沛公息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算沒有曹無傷邀功誣陷,項羽也會編造別的事情來指責沛公的,此事必須介懷。他要指責沛公您稱王關中,那就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不會。曹無傷誣陷您要以子嬰為相,那就證明您不會這樣做!」 劉邦問道:「具體如何行事呢?」 張良低聲道:「只需交給項羽一人一物即可!」 劉邦疑惑地看著張良,目光中帶著探尋與疑惑,並未說話。 子房先生道:「一人即子嬰,一物即傳國玉璽。」 這…… 將子嬰交給項羽,這個倒是沒什麼,項羽想是順便殺了子嬰那就更妙了。只是這個傳國玉璽,那可是正統和權利的象徵,就這麼輕易送給項羽?劉邦還真有些捨不得! 張良並未在意劉沛公的表情變化,續道:「沛公您的決定很英明,項羽的宴會要明日傍晚舉行,您明天早上前往是最合適不過的。可以像天下人證明您的膽識和問心無愧,也好打亂項羽原本的部署。明日一早前往的時候,一併帶上子嬰和玉璽。」 「子嬰落入項羽手中,或許會凶多吉少,此事沛公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也是無奈之舉!」張良分析道:「交出了子嬰,便不存在沛公立子嬰為相的可能性。傳國玉璽……傳國玉璽……」 張良過於專注,這才留意到沛公劉邦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要交出這麼個求之不得的寶貝,他難免肉疼。 張良心中一笑道:「沛公,成大事者不必在乎這些許的微小得失,傳國玉璽珍貴不假,是無價之寶,但是此刻於沛公而言卻一文不名,反而是個禍患,有害而無益!交給項羽,能換取的東西更多,此物關係著沛公你和十萬將士的安危,擁有則危險重重,交出去則由一線希望!」 劉邦無奈苦笑,事實確實如此,這傳國玉璽在自己手中就是一塊燙手山芋。讓項羽更加的嫉妒與不滿,也會成為他指責自己的說辭,這玩意還能拿在手中嗎? 若是不交出去,就會有性命之憂。傳國玉璽再好,權利和關中王的爵位再誘惑,能比得過自己的性命重要?沒有卿卿性命,拿什麼去享受這一切呢?劉邦這點道理還是懂的,雖說有些不捨,有些肉痛,但是略微的遲疑之後也就釋然了。 張良見狀輕輕一笑,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交出了傳國玉璽,項羽便沒了口實,天下人也會看到沛公您的高風亮節。再者,正是因為傳國玉璽無比珍貴,有著無與倫比的象徵意義,項羽也會十分重視,十分想要擁有。一旦他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心中滿足,對沛公您的警惕和戒備也會隨之放鬆許多。所以這一人一寶物是必須要交給項羽的,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劉邦點點頭,既然如此,咱也出醜闊綽一回,就送兩件大禮給項羽吧!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段,項羽是否會稍微留點口德呢? 張良繼續解釋道:「不止如此,這些解釋只能推脫明面上的罪責,沛公入關中一事也必須得有些說辭,有個合理的解釋才好!」 劉邦見張良面帶笑意,心念一動,說道:「先生可是已經成竹在胸?」 張良微笑,旋即面色凝重道:「沛公恕罪,張良此舉有些冒險。」 「冒險?」劉邦頓時為之愕然,剛剛還見張良面帶笑容,這會子突然有這麼凝重。劉沛公最近壓力巨大,甚至有驚弓之鳥的前兆,心中不由的咯登一笑,額前微微露出一絲冷汗,說道:「子房先生,說的明白些!」 張良解釋道:「沛公還記得那日張良初到關中,與秦宮大殿之中對沛公說的那番話嗎?」 劉邦點點頭,默然等著張良的下文。 子房先生沉聲道:「張良讓您封府庫,約法三章,還軍霸上,這三條之中其實只有一條是完全正確的。」 劉邦到底也是非常之人,仔細一思索,立即立即醒悟過來,不由的一身冷汗。 張良急忙解釋道:「唯獨還軍霸上是明智之舉,封府庫,財物無所取,父女無所幸;廢除暴秦的嚴刑峻法,與關中百姓約法三章,這些確實鋌而走險。」 劉邦心中已然想到,項羽本就猜忌和仇視自己,對自己多有關注。在楚國時自己好美色好財貨的名聲多有傳揚,進了關中卻一反常態,這樣做顯然是在收買人心。 收買人心?也就是說他劉邦有意圖謀關中,之所以先入武關還是為了得到關中王的寶座。這就與自己的解釋大相逕庭,甚至是背道而馳。項羽還會相信自己嗎?項羽對自己的猜忌也就更深了一份。 其實古往今來,被帝王猜忌的大臣不在少數。大臣們為了自保,減輕君王的疑心並取得信任,可謂是計謀百出。其中自污必然很常用也很有效的一招。身居高位的臣子故意犯一些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過錯,讓其他的官員或者百姓有所不滿。這樣的罪過通常情況下,帝王不僅不會怪罪,反而會減少猜忌,或是更加信任該大臣。 比如就是漢高祖劉邦在位時,被誅殺貶謫的功臣不在少數,有一個人卻得以倖免,那就是蕭何。蕭何並非沒有被懷疑猜忌過,卻為何能如同常青樹一般一直屹立不倒呢? 除了從家鄉開始便一直跟隨劉邦身邊,兢兢業業輔佐的原因之外,蕭何自己聰明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當蕭何察覺到年邁的皇帝劉邦對自己猜忌的時候,蕭何採取的正是自污這一招,在關中一帶侵佔他人良田。一個受到污損,名聲不好的臣子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蕭何正是因此躲過一劫,但是現在自己的作為?張良的建議?張子房何許人也?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為何會有此安排呢?劉邦疑惑的同時也在好奇,張良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的莽撞人,他既然這麼做了,還故意點名,顯然是有目的的,足可見此事不會這麼簡單,其中多半有其他隱情。 劉邦思索著目光落到張良身上,滿眼的探尋和期待! 張良有些歉然,解釋道:「沛公,張良之所以這麼做,並非為了眼下,而是為了您的將來在著想。自污或者是不作為,只能起到一時的效果,於沛公的好處極小。試想一下,沛公若是為了自保而自污,在關中『胡作非為」雖說讓項羽高興了,但是關中的百姓會怎麼想呢?沛公好不容易獲取的仁義之名將會半途而廢,唾手可得關中民心也會盡數失去。相比之下,張良以為為一時小利,損傷長遠利益並不值得。所以思前想後,勸導沛公做出如此決定。」 「當然了,這麼做的結果是沛公落下了好名聲,贏得了關中百姓的支持。卻引來了項羽的更加強烈的猜忌,陷沛公入這等進退維谷的險地,張良有罪!」 子房先生突然請罪,讓劉沛公措手不及。劉邦錯愕之下,立即搶上去扶起張良,說道:「子房先生快快請起,您這般行事也是為了長遠圖謀,一切都是為了我劉邦。何罪之有?劉邦感謝都來不及,怎會怪罪?」 不管心底裡高興與否,即便是真責怪之意,劉邦也不會表現出來。此時此刻,對張良的倚重可以說是前所未有,最為重要的時候,豈敢怪罪?再者,劉邦相信張良敢這麼做,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所以劉邦對子房先生還是滿懷期待的。 果不其然,張良歉然解釋道:「沛公,張良此舉確實有些冒險,但是鋌而走險也蘊藏著巨大的利益。只要此番鴻門赴宴,只要撐過去了,關中民心對沛公將來的發展起到的作用是無法估量的。」 風險和收益永遠都是成正比的,劉邦心如明鏡,很是清楚。一切都回到的原來的問題,明日的鴻門如何應對?除了交出子嬰和傳國玉璽之外,謹慎的張良在鋌而走險之後,又會有什麼妙計呢? 張良道:「用這兩樣禮物獲取項羽的寬容,迷惑他讓他放鬆警惕。但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關鍵還在於事實上沛公先入了關中。沛公您必須向項羽解釋清楚,先入關中並無他意,最主要的就是表情自己對關中王並無渴求和想法。只有在這一點上讓項羽認同,才有機會躲過。」 劉邦輕輕點點頭,想當初自己一時間衝動,受不了關中王的巨大誘惑,輕率進入武關。以至於造成於後續這麼多的影響,如今還有向項羽做這種「口是心非」的解釋……唉! 張良道:「沛公到時候就一口咬定,進入關中是為了為諸侯聯軍守住關中,不被秦國餘孽和盜匪所侵擾。您進入關中是在等項羽入關,為他項羽守衛關中,而非想要獨自佔有關中。他項羽進入關中之時,我們正好封鎖了府庫和宮殿,還軍霸上,這邊是很好的解釋。至於約法三章這些是為他項羽肅清關中盜匪,以防有人破壞的手段。」 劉邦心中一動,果然如此,張良這麼做果然已經是成竹在胸。鋌而走險不假,卻也不是無的放矢。雖說都是些借口,但是說起來卻也是頭頭是道。 當著眾多諸侯的面,如此解釋,項羽還能怎麼樣?反正是將關中拱手交給他了,又有這些「冠冕堂皇」的充足理由解釋,還能怎麼樣?在道義上站住腳,行事總會方便許多。 張良續道:「這樣一番解釋,縱然不能讓項羽心服口服,卻也能讓他啞口無言。沒了正當理由,想要明著對付沛公您就不行了。那麼他需要防備的就是項羽冒天下之大不韙,暗下殺手。」 劉邦心中一震,此番鴻門宴上最需要防備的怕就是這一點。有理走遍天下,那是大家都知書達理的情況下。項羽驕縱蠻橫,而且實力空前的強大,要是真的蠻橫起來,還有道理可講嗎?在新安他敢做出震驚天下的不義之舉,殺死二十萬手無寸鐵的秦國降卒。 現在在鴻門不講理,殺了他劉邦又有什麼不可能呢?即便天下人都指責,又能奈何的了項羽嗎?此時此刻,誰也摸不準項羽到底會怎麼做。命只有一條,劉邦豈敢輕易冒險? 雖然尹旭曾信誓旦旦地說過,劉邦吉人天相,一定能平安度過此次危險。但這世上或許只有陳平會真的相信尹將軍神乎其神的直覺,劉邦和張良心中都捏了一把汗,有些懸著……正是因此,劉邦和張良更加不敢輕率,不敢冒險!所以必須要有防備。 在這一點上項伯和尹旭都說過,會提高幫助。尹旭更是承諾,會提前安排,幫助劉邦從小路逃走…… 張良道:「尹旭是誠心來結盟的,以後還有很多用得著沛公的時候,所以這一次應該能說到做到。想要順利離開新豐鴻門的聯軍營地,沒有內部人配合幫助是不行的,這一點須得依靠尹旭。出了營地,走小路離開,用不用他尹旭的人也就無所謂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由我們自己的人提前安排好,前來接應的好。」 劉邦點頭道:「此事交給周勃來辦吧,他機智小心,行事向來穩妥,做好不過。」 張良點點頭:「好,就派周勃將軍去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天亮之後沛公就得出發去鴻門了。不若現在召集眾將前來議事,好做些安排!」 安排是必須的,劉邦立即點頭同意,命令親兵去通知高級將領前來中軍大帳議事。 在親兵前去同時,諸將趕來的之前,張良繼續道:「沛公,有所有周勃在外圍接應,尹旭和項伯在內策應,但是如何淡出項羽的視線也是個很重要的環節。」 劉邦輕輕歎了一口氣,這鴻門宴事關身家性命,有絲毫的問題就會萬劫不復。所以無論哪一個環節都不能出問題,當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考驗。同時他也慶幸,若是沒有張良這等思慮周全的謀士,一點一滴,環環相扣的做出這麼周密的對策與計劃。自己在鴻門宴上怕是寸步難行,多半會是有去無回。對張良的倚重和感激之情在一瞬間又湧上心頭,人的感情總是這樣多變複雜,唉! 張良早有想法,說道:「樊噲將軍是勇猛豪爽的豪傑之士,但是從脾性豪氣這方面與他項羽也是有一比的。項伯平日很欣賞豪傑,若是樊噲將軍在場,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僅能夠吸引項羽的注意力,也能夠震懾項羽和眾諸侯,讓他們知道沛公帳下不乏英雄豪傑之士。」 尹旭輕輕點點頭,樊噲平日裡是有些魯莽衝動,但是關鍵時候還是會有特別的大作用的。當然了,鴻門宴上少不得要大丈夫能屈能伸,忍辱負重是少不了的,必須叮囑樊噲克制。以樊噲對自己的忠誠和親密程度,為了自己他一定會做好的。對此劉邦充滿信心。 同時也想起,尹旭臨走時間有意無意的一句叮囑,讓他劉邦前去赴宴時帶上樊噲。劉邦不禁心中疑惑,莫非尹旭也早有謀劃,和子房先生不謀而合?心中對尹旭更加看中了幾分,同時一股略微有些酸楚的嫉妒……或者是一種無以名狀的感情漫上心頭。 眾多將領已經大踏步地向著大帳走來,劉邦長出一口氣,這個難眠的夜晚終於快要過去了。最難熬的明日能夠這樣順利嗎?一切的一切除了自身的充足準備和應對外,其他的就寄托在項伯和尹旭身上了。想著想著,劉邦不禁抬頭看著東方,項伯和尹旭是否已經安然回到新豐鴻門的諸侯聯軍營地?沒有被項羽察覺吧? 項伯回到營地的時間比較早,昏暗的夜色中,天寒地凍,並無人注意到項伯來去。當然事情總有例外,走的時候被尹將軍神奇的直覺預測到,在霸上又被尹旭親眼看見他從劉邦的軍營裡出來。回來的時候,已經被人察覺到了。 項伯不知道,在軍營的某處,有一雙幽深睿智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眼中滿是期待和一絲淡淡的疑惑,似乎在等待想要驗證某些東西!看到項伯進入悄然進入營地之後,黑影露出一絲淡淡的,卻十分滿足的笑容。只聽他輕聲喃喃道:「果然如此,真被他說中了,這直覺當真是神了!」之後身影悄然退後,目光落到軍營外綿長的道路,他,也該會回來了吧! 尹旭回到鴻門已經是拂曉時分,這一遭霸上之行還算順利。聽從了陳平的建議與沛公劉邦達成合作意向。 其實,對此尹旭也曾猶豫過,現在去和劉邦談結盟的事情是否合適?仔細思索一番之後,尹旭認同了陳平的想法。此時此刻於劉邦而言絕對是最低潮,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現在找他談合作,劉邦自然是最為樂意,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若是等到將來,合作的外部條件還是存在的,但是具體操作就困難了許多。反正無論遲早都有這麼一回事,索性趁早的好的。 再有就是明確了聯盟關係,配合行事就默契方便多了,能夠更好的應對眼前的殺機重重的危局。 當然了,尹旭也很清楚整個結盟存在的前提是項羽強大的存在,一旦這種共同的威脅不存在,或是有其他因素的出現,一切都將蕩然無存。 劉邦什麼人,尹將軍心裡是有數的,笑裡藏刀,虛偽陰險……想想漢初三大將韓信、彭越、英布三人立下了汗馬功勞,結果呢?可以一個善終?他們尚且如此,自己最為一個隨時存在威脅的盟友,劉邦會好心對待嗎?和劉邦這種人的結盟無疑是與虎謀皮,與狼共舞,隨時都得小心翼翼,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其實說的更直白些,自己和劉邦和關係算是互相利用吧!劉邦想要借助自己保住性命和實力,而自己希望劉邦存在來牽制項羽,說到底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尹旭也清楚地預見到一件事情,將來的某一天和劉邦夫人聯盟遲早會破裂。現在為了牽制項羽,不得已支持劉邦壯大,決定這樣做的時候,就必須清楚一點——培養對手的風險! 一切到時候再說吧! 尹旭迅速悄然回到自己位於邊緣處的軍營,蘇岸看到他的時候,終於長出了一口,驚喜道:「將軍,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沒事,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嗎?不用擔心!」尹旭輕輕一笑,溫言安定蘇岸和眾親信的心。 蘇岸說道:「將軍,怎麼能不擔心?這大晚上的,您冒險離開軍營,前往霸上!無論是被項羽和人發現,或是劉邦有什麼異動,就得安全都會受到威脅,我可是答應過來俊哥和角哥的,護衛您要是有任何失職,可沒法子向他們交代。」 蘇岸單獨跟隨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蒲俊都是千叮萬囑,這一次還加上了一個蘇角,讓蘇岸兢兢業業擔任貼身護衛的職責。奈何尹將軍每次都喜歡獨來獨往,做些冒險的事情,搞得蘇岸十分緊張。 尹旭問道:「軍營可有異常?」 蘇岸點頭道:「沒事,一切妥當,並無人發現將軍離去!」 尹旭鬆了一口氣,走出營帳,一絲曙光已然出現在東方天際。天亮了,風雲跌宕的一天終於開始了……!。 第一九二章范增的憂慮 淡淡的霧氣裡,朝回陽掛在東方天空,紅彤彤的充滿了希望,然而那紅色也有如鮮血,預示著無所預料的危險。 利益與風險並存,希望與危險長長聯袂而來。 沛公劉邦徹夜未眠,前半夜擔心的寢食難安,後半夜見過了項伯和尹旭之後,心情好了輕鬆了許多,卻又忙著和張良商量對策,召集眾將做安排。 等到一切就緒已經是天光大亮了,因為在項伯面前說過,要於清晨前去新豐鴻門拜見的。再者,是希望在項羽設宴的邀請或者說催命符送到之前趕過去,從而證明自己問心無愧,做出一副主動前來拜見的姿態。一方面是給各國諸侯和天下人看,另一方面是想給項羽一個好印象,以爭取更多的勝算。 天亮的時候,劉邦輕裝簡行,帶著幾十個親兵隨從,由張良和夏侯嬰、樊噲的陪伴著前往新豐鴻門。與此同時,周勃則率領一隊精銳士兵前往鴻門附近的某處,做好準備,隨時接應發生危險後,逃出劉沛公。曹參和酈食其等人則留有霸上的軍營裡,統率十萬大軍,以防不測。 眾人把劉邦送出軍營,一個個都神色凝重,似乎這一卻就不復返一樣。尤其是劉夫人呂雉更是鳳目含淚,凝視夫君劉邦,無限深情和關愛流露出來,彷彿生離死別一般。 好在有張良陪同和一番周密的謀劃,劉邦雖然不可避免的有些忐忑,但還是勉強沉下心上路。轉頭朝著東方,策馬狂奔而卻,說起來還真有幾分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意思。 劉邦此行按照之前商量的對策,帶上了子嬰和傳國玉璽兩樣禮物給項羽,在上午趕到了新豐鴻門。 劉邦的到來讓很多人感到意外,項羽鴻門設宴,劉邦是不敢不來的。但是現在這麼早就到來,卻是出人意料的,甚至項羽邀請劉邦赴宴的信使尚未出發。當然其中有幾個例外,比如項伯、比如尹旭和陳平,完全都在意料之中,看著劉邦進入大營,紛紛露出沉聲而得意的笑容。 很多人都驚愕地看著劉邦,心中暗道:看來劉沛公真是問心無愧,否則他怎麼敢現在就來。劉邦看著眾人的表情和反應,和張良對望一眼,交換個意見,看來自己做出了一個英明的決定,預期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中軍大帳裡,項羽訝然道:「什麼?劉邦現在來?」 項莊也是一臉的無奈,回答道:「是的,劉邦來的很突然,事前也沒通知,突然就高調地出現在軍營裡。各國諸侯和將士們都看到了。」 坐在一旁的范增冷哼一聲:「劉邦這個卑鄙小人,果然滑頭,竟然這時候跑來了。」 項羽冷冷道:「劉邦也有些見識,但是此事八成是張良的主意。」 如果說其他事情都是張良的主意,但這個決定確實劉沛公自己做出的。堂堂的漢高祖怎麼能沒些本事呢?從一個側面可以看出,項羽對還是有些低估劉邦的。 正是這種低估與輕視不斷的加深和蔓延,以至於在此後的日子裡,在以後的日子裡的不良影響被無限放大。項羽敗給劉邦,未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范增傲然道:「即便是現在來了又如何?在關中收買人心還不夠,還要跑到鴻門來嗎?這樣做不過是做個姿態給諸侯和聯軍將士,同時也是給天下人看的,想要像天下證明他劉邦的清高。當然了也是做給羽兒你看的。」 項羽輕蔑道:「想要用這點子伎倆蒙騙我嗎?劉邦真是太小看我項羽了。即便是現在來了,那還有晚上,進了我新豐鴻門的軍營,還能輕易走出去嗎?」 范增點頭道:「是了,羽兒,今日大好的機會玩玩不可放過,若是今日放劉邦走掉了,來日想要再殺他可就不容易了。還有那個張良,雖然是韓國的司徒,卻一心幫著劉邦使些陰謀詭計,當真是不識時務。既然他要如此,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一併殺了吧。韓王成管束不住臣子,是他自己無能,也就顧念不了他的面子了。」 項羽今時今日的地位,可以說是睥睨天下,傲視一切。說目中無人已經不足以形容了,像韓王成角色在項羽眼中完全是不入流的,根本不用在乎他的感受。何況張良自從投靠劉邦開始,已經成為心腹大患,是非殺不可的。即便他名義上韓國的司徒,柱國大臣,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項伯進入大帳的時候,正好聽到項羽說道要殺死張良,心念一動,格外的緊張。想起昨晚趕到霸上軍營裡的種種,以及對劉邦的承諾,趕忙出面道:「羽兒,劉邦現在到來,也算是主動前來認錯,臣服於你,已經這樣了,再殺了他怕是有些不大妥當吧?」 「沒什麼妥當的,劉邦卑鄙小人,故意現在過來大亂我的計劃,以為做做樣子,就能蒙蔽天下人?就能製造些風吹草動,讓我不敢殺他?」項羽怒意十足道:「他想的倒美,我偏不隨他的願!」 項伯鍥而不捨勸慰道:「羽兒,劉邦此次並非空手前來,他帶來了子嬰和此物!」 他帶了子嬰前來?范增聽到之後,心念一動,冷笑一聲。見到項伯捧著一個錦盒走上前去,放在了項羽的面前的案上。 「何物?」項羽冷冷問了一聲。 項伯並未直接回答:「羽兒,親自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項羽將信將疑,伸手打開錦盒的蓋子,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玉出現在視野中。項羽不由的心中一震,伸手拿起來才只見下面的硃砂痕跡猶在,「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格外的明顯。 「傳國玉璽?」項羽有些驚愕,旋即有些驚喜,這等寶物落到手上,誰會不激動呢? 項伯趁勢進言道:「劉邦交出了這兩樣東西,足可見他不會稱王關中,對羽兒也只有臣服的心思……」 項伯故意停頓下來,話說到這已經足夠了,讓項羽自己去想去吧。 再者項羽此刻將那傳國玉璽捧在手中,臉上洋溢著無比興奮的笑容,早已將其他事情拋到九霄雲外。 范增見到項羽這幅表情,心頭不禁蒙上了一層深深的憂慮!(未完待續!。 第一九三章營救子嬰進行時 霸上與鴻門之間,某處幽暗的樹林裡,冬日柔和的陽光穿過樹影, 透著一絲絲光亮。一堆篝火或許已經燃燒了整個夜晚,火苗逐漸黯淡慢慢的飄動的火苗徹底消失,幾近熄滅。唯有灰燼幾塊即將燃盡的木柴,散出一縷淡淡的青煙在樹林中飄散著,逐漸隨風消散消散,直到完全不見蹤影。 平日的寂靜荒蕪的樹林今日很是婁鬧,不知何時進駐了一匹神秘的人物。樹林邊上一群精悍的武士手持刀劍,來回巡視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處的環境。圍成了一方圓十丈左右的大圈,裡面有著讓他們誓死效忠的主人,必須小心謹慎護衛。 大圈之中的火堆旁,一位白髮老者有些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著,是不是目光落到遠處的掩映在樹叢中的小路口。從他坐立不安和期許迫切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是在等待著什麼人或者什麼消息。對於老者而言,最好是人吧,最是好兩個人一起回來。如果只是一個人,或者僅僅是消息,那八成只能是失望的消息! 逐漸熄滅的篝火之旁,還坐著一位長鬚男子,不過也已經接近花甲之年。相比之下,他比白髮老者淡定了許多,其實倒不是說他的心理素質強多少。主要白髮老者多了親情上的牽掛,所謂關心則亂便是如此,以至於難以靜下心來。 「繚兄,你說今日會成功嗎?」白髮老者來回走動著,心情很是沉重,似乎每時每刻都在飽受煎熬,憋了許久,終究忍不住出聲詢問。 坐在灰燼之旁的長鬚男子道:「今日項羽的邀請就會送到了,劉邦接到了催命符自然會驚慌,主要的心思就會全部放在如何應對項羽上,哪裡還有心思管別的事情。可以想像此時是霸上軍營最混論的時候,防備自然也最為鬆懈凌亂,也是我們出手救人的最佳時機。比之在鹹、 陽城裡和之前那些日子容易了許多,不過……不過此事只能盡力而為,杜殤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好手,做事小心穩妥,只要有機會,就一定能夠辦妥的,先等著吧……」有時候等待完全就是煎熬,是一種痛苦,至少對於現在的白髮老者正是如此。白髮老者不時抬頭樹林之外,淡淡的霧氣在四處輕輕飄散,越是接近中午,太陽的的光芒依舊越來越明亮。一顆滿是牽掛的心依舊懸在半空中,什麼時候無人回來,什麼時候不會落下去。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圍警戒發生一聲暗號,腳步聲響起,終於響起了。白髮老者不由的身軀一陣,一陣激動,立即轉身眺望,眼中飽含著太多的期待。 當看到只有一個人回來時,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失望,強大的失望在一瞬間浮上心頭。緊皺的眉頭和抽搐的嘻角,顯露出一些信息,這住飽經風霜的老人將再一次受到精神上的打擊,強烈的精神打擊。 「杜殤,情況如何?」即便是已經預見到會是不好的情況,白髮老者還是忍不住出口詢問,或許天可憐見會有幾分好消息,或許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嚇自己。總之,不到最後一刻,白髮老者仍舊不願意和不會放棄。 來的是一個年紀三十許的男子,精壯的身體和堅毅的面龐,以及那敏銳而堅定的目光都說明了此人不簡單。作為兩位神秘老者座下第一高手,辦事最為穩妥的手下,常常被派去執行艱難的任務。想當年,在那樣重重的監視和嚴密的防守之下,他仍然想辦法救出了老主人。 在那樣艱難的境況下,一番漂亮點運作,成功騙過了秦二世胡亥和奸賊趙高,也騙過了全天下。所以人都以為那位名動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被腰斬了,殊不知被殺的只是一名心甘情願去死的忠心替身。而那位老者成功逃出了殘殺與陷害,在前段時間還策劃了許多件大事,對歷史和局部產生了不少的影響。奈何對大局的影響有限,無法起到力挽狂瀾的神奇效果…… 這就是杜殤,一個強悍機敏的手下,在他白髮老者手下的地位很高,如同蒲俊之於尹將軍。如果單是從執行秘密任務上來說,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杜殤過去執行過很多重要任務,幾乎從來不曾失守,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白髮老者才將此次艱難卻又無比重要的任務交給他。然而,杜殤會給他一份滿意的答卷嗎? 杜殤走到白髮老者面前,眼神波瀾不驚卻又滿含愧疚,撲通一聲跪倒在面前,沉聲道:「主人,屬下該死,沒能救出大王!」此時此刻,東方五國諸侯跟隨項羽駐紮在新豐鴻門,楚懷王熊心尚在彭城的王宮裡。能夠被稱之為的大王,還需要被救援的也只有那位剛剛跪於鹹、陽道左,獻上玉璽、虎符投降沛公劉邦的秦王子嬰。雖然秦國已經滅亡了,子嬰現在也是階下囚的身份,但是對某些人而言,秦國永遠存在於心中,子嬰也永遠是他們獨一無二的大王! 「怎麼?」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過,一個蒼老的聲音怒不可遏,艱難地突出兩個字,正是秦國故丞相李斯! 自從子嬰投降之後,他便一直策劃著救出自己的外孫,秦始皇的嫡長孫,圖謀東山再起,有朝一日能夠興復秦國。然而子嬰一直被劉邦派出的夏侯嬰嚴密看守著,一直不曾找這會子終於有個前所未有的好時機,卻失手了。 聽到沒有救出外孫這樣一個沉重的消息,李斯怎麼能不憤怒?至於他第一次打了杜殤,一個忠心耿耿,兢兢業業辦事的愛將。 杜殤低著頭,默默地承受著主人的雷霆之怒。自從沙、丘政變,他便跟隨在主人身邊,他很清楚明白主人過往的遭遇和心思,對扶蘇公子公子和子嬰小公子,以及子夜公主的愧疚和感情。這一遭安排自己前去營救子嬰卻失敗而歸,老主人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這種傷痛杜殤感同身受,即便此事失敗並非自己失職,仍是忍不住泛起強烈的自責。聽到老主人悲憤的詢問,沉聲回答道:「我們去晚了,劉邦竟然先一步帶著大王離開去了新豐鴻門。」「什麼?子嬰被劉邦帶走了?去了鴻門?」白髮蒼蒼的李斯心中泛起一股強烈的震驚,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子嬰根本就不在霸上的軍營裡,是自己預料失誤了,錯過了杜殤,心中泛起一絲愧疚,卻迅速被對子嬰安危的關心所淹沒。 杜殤遞上一份竹簡,說道:「這是鴻門那邊剛剛送來的消息!」李斯顫巍巍地伸手想要借助,灰燼之旁的長鬚男子走過來。輕輕道:「我來吧!」說著接過竹簡,拆掉上面的火漆封印,展開閱讀。 李斯悄無聲息地垂下手去,半天說不出話來。 長鬚男子迅速掃過帛書上的內容,問道:「劉邦今早趕去了新豐鴻門?可是接到了項羽的傳召?帶了多少人?可有什麼異常?」事關重大,一連串的疑問脫口而出。 杜殤始終低著頭,沉聲回答道:「是的,劉邦一大早便動身前去了,身邊跟著的人主要是樊噲和夏侯嬰,還有一個中年文士,緊隨劉邦之後,地位猶在其他武將之上,應該是張良無疑了。隨行的不過數十個護衛,不過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新豐鴻門燕國人的那裡已經傳來消息,卻因無疑了。」 「當時見劉邦手下的將領都在營地門口送劉邦離開,屬下便趁機潛入營中,想要救出大王了,卻已經沒找到大王的蹤跡。後來返回時接到鴻門那邊的消息,才知道大王被劉邦帶走了。今日我們的注意力主要在後營大王暫居的營地,也暗中觀察了,隨行的人員之中並無大王的身影,卻……」說到這,杜殤難免有些沮喪。 杜殤不知道,後半夜劉邦和張良商量過後,做出帶子嬰往鴻門的時候,子嬰本人已經被悄無聲息地由周勃先行帶著離開。他們幾次三番想要在鹹、陽救出子嬰,雖說並未明顯暴露行跡,但是風吹草動難免也是有的,劉邦自然有所察覺,故而有所防備。何況當時周勃正好要先一步離開,在半路佈置準備隨時接應劉邦,故而順便帶走。 「項羽的傳召尚未送到?」長鬚男子有些疑惑。 杜殤以一成不變的聲調回答道:「是的,據鴻門那邊送來的消息,項羽尚未派出信使,劉邦便主動先行一步趕到了。在新豐鴻門的諸侯聯軍營地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至於其他的異常,尚未有所察覺,屬下已經派出人手隨時關注新豐鴻門那邊的情況……」 「對了,不止如此……還有……」杜殤本來已經閉嘴,突然又想起些什麼來。 「還有什麼?」沉默許久的李斯突然開頭詢問,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尚未恢復過來。 「劉邦不僅帶去了大王,還送去了一樣東西……」 不等杜殤說出,長鬚男子便一字一字地吐道:「傳國一玉、 璽!」 格外的特別的聲調讓杜殤心頭一震,恭敬回答道:「從新豐鴻門得到消息,據說劉邦不僅帶了大王前去,還將我大秦的傳國玉璽獻給了項羽!」 「傳國玉璽?」李斯站在原地冷笑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種奇異的表情,默然一擺手。杜殤躬身點頭示意,這才轉身離去,並未有如蒙大赦的感覺,自始自終情緒都是一成不變的。 長鬚男子站在李斯身邊,猛然將竹簡扔到灰燼之中,草木灰應聲四濺而其。一堆灰燼早已冷透,沒了半點火星! 長鬚男子冷冷道:「劉邦倒是會打如意算盤,想要把罪名推了一乾二淨,卻要拿子嬰做擋箭牌,當真是可惡!」 說話者正是曾經的秦國太尉尉繚,也唯有能夠與和李斯並駕齊驅的地位和資歷。 李斯輕聲歎道:「終究是我們疏忽了,沒想到劉邦會這麼快就去見項羽!」言語之中有著深深的失落與自責,子嬰落入項羽手中,營救的難度會成倍的增加。 秦國已經滅亡,即便是他們曾經多麼想要力挽狂瀾,扶大廈於將傾,終究還是失敗了。但是只要有一丁點的希望,他們都不會輕易放棄。只要子嬰還活著,手上還有那麼一件寶貝和些許的實力,他們還是想著東山再起,召喚秦國故地百姓的擁護和忠誠,圖謀興復秦國。 奈何劉邦大軍一入關中,芋嬰沒有和任何人商量,便出城投降了。 緊接著子嬰和秦國宗室子弟全部落入劉邦的嚴密監視和看管之中,多少次想要救人都已失敗告終。 當項羽進入函谷關,劉邦還軍霸上,為此焦慮不已,忙的焦頭難額的時候。李斯和尉繚合計著現在是救人的最佳時機,誰承想再次功虧一簣。 李斯有時候在想,難道自己犯過一次錯誤,上天就要這樣懲罰自己?為什麼不給自己一絲彌補的機會呢?一念之間,將大秦推上敗亡之路後,想要再拉回來便是比登天還難。 曾經叱吒風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李斯心中浮現起一種強烈的內疚和失落,他甚至有種要想放棄的想法。但是他篤定地告訴自己,不可以!子嬰還活著,希望還有是有的。鴻門軍營救人的難度再大,也要想辦法拚力一試。可是如果這一次還是失敗了,子嬰要是被殺了呢?李斯不知道到那時,還有什麼支持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尉繚隱約能夠把握到李斯的心境,卻沒有開口勸說。這時候任何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只要的辦法分析局勢,想辦法救出子嬰,這才是對老先生最好的勸導。 尉繚說道:「昨晚才收到項羽要設宴召見劉邦的消息,劉邦天一亮就動身了,難道他是未僕先知?近來鴻門諸侯軍中有傳言,說是劉邦本來要以子嬰為相,先不論傳言是否【真】實,項羽一定會抓住這樣機會,以此事為借口前來責難劉邦。而劉邦今晨便帶著子嬰前往鴻門,明顯是想要是以事實說明自己是清白的,讓謠言不攻自破。那麼問題就出現了………」 李斯收攝心神,點頭道:「這說明,劉邦昨晚便得到消息了。」 尉繚點點頭:「看來劉邦在項羽身邊有人,昨晚通風報訊了!」 他們此時並未想到是尹將軍和項伯這類的「內奸」因為他們自己便是收買了一位燕國的將軍,從而及時得到消息李斯冷然道:「看來這劉邦還真有兩下子啊,竟早早在項羽身邊安插了人,可是即便他現在得到消息,提前有了準備又能如何?項羽能放過他?尤其是那個老謀深算的范增,可是一心想要殺他,能放他活著回去?」 尉繚輕輕搖搖頭,他知道李斯的心情,因為劉邦把外孫提前秘密帶走,讓營救計劃…失敗告終。而且子嬰落入項羽手中,唉自從新安殺降之後,項羽血腥殘暴之名算天下皆知。何況他祖父項燕,叔父項粱都是死在秦人受傷,記仇的他未必不會把這把賬算在子嬰身上。所以子嬰這一遭和可能凶多吉少,也正是因此李斯從心底裡仇恨項羽和劉邦若是劉邦被殺他只會是幸災樂禍一一一一一一尉繚說道:「不見得,以前或許是必死無疑,但是現在先一步趕到,在外人眼中已經是問心無愧,主動臣服的表現,或許項羽自己也這麼認為,想要再動殺心的可能性並不大,也不好輕易動手。」 「以前還能借口劉邦想要自己稱王關中,以子嬰為相作為罪責來質問劉邦,並以此之罪。即便如此,也只能以子嬰為相的事情來問罪,關中王從名義上來說本就是屬於劉邦的,項羽不敢撕破臉皮直接直接指責楚懷王的約定。現在子嬰交給了項羽,以秦人為相的罪名已經不攻自破。而且……」 尉繚續道:「而且劉邦並未貪心或者不捨,大方地將傳國玉璽交給了項羽。那是始皇帝陛下的愛物,象徵著天下的至高無上的權利與亙古未有的臣服,項羽自然會愛不釋手,說不定早將劉邦的那點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劉邦此舉也算是高明啊……」 李斯到底是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在強大的悲傷和失落中掙扎許久,收攝心神,鎮定不少。沉聲說道:「說的倒是,此舉只能暫時緩和項羽的戒心,並不能完全平復項羽殺人的決心,何況身邊還有一個不斷躥騰的范增,劉邦還是凶多吉少。我要是加加上一把火,劉邦哼哼!」 心神平復了,但是心中濃烈的仇恨依舊不能沉澱,對劉邦更是湧起了強大的殺意…… 尉繚輕輕歎一聲,問道:「李相的意思是?」他尚未清楚地把握到李斯的意思。 李斯解釋道:「劉邦自作聰明把傳國玉璽送給了項羽,想要借此邀功保命。剛好項羽也倍加喜愛,若是現在他要是知道玉璽是假的,你說項羽會怎麼想?」 尉繚驀地想起,這個世上現在存在兩個傳國玉璽,看來李斯這一遭是真的怒了…… 李斯冷笑道:「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八個字是老夫親自寫上去的,這世上沒有人比老夫更熟悉傳國玉璽,也只有老夫知道傳國玉、 璽有真假兩塊,極其細微的差別也唯有我能分辨出來。現在我不介意將這個秘密分享給項羽,讓他去好好鑒定一番,的傳國玉璽到底是真是假?」 略微的停頓之後,李斯續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始皇帝陛下和他真正的繼承者才能擁有,這個象徵了天命所受,無上權力和寄有天下的傳國玉璽。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染指,胡亥和趙高用的是個假貨,他項羽依舊拿的是個假貨……」 不言而喻,若是項羽發現劉邦獻給自己的傳國玉璽是假的,會怎麼樣呢?他會認為這個玉璽從秦二世胡亥在位時便被人掉包了?他會認為從是子嬰自己在獻出玉璽的時候以假換真?還是篤定的認為,是將此物轉交給自己的劉邦從中做了手腳? 第一種可能,項羽壓根不會去想,當然了這天下幾乎所有的人都不會懷疑,秦二世胡亥使用了好幾年,身邊還有個鬼機靈的奸賊趙高,要是玉璽被人換掉了,還能發現不了?顯然不會。 第二種可能,項羽可能會心存疑惑,但是子嬰掉包玉璽要幹什麼呢?自己已經投降,人身已經被看管起來,隨時有被殺的可能。兩個人字和秦國遠近的宗室全部被看管。玉璽對秦國人還有什麼意義嗎? 不做任何抵抗,便直接選擇投降的子嬰還會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嗎? 當然了,項羽心中或許會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懷疑,從而成為殺子嬰的又一個借口或者心理砝碼。 那麼第三種,便是沛公劉邦動了手腳,以假亂真。傳國玉璽太過特殊的含義,任誰都會想要據為己有!劉邦能忍不住先入關中,說明他是有野心的,見到傳國玉璽這等寶物會不動心? 此刻是懼怕項羽的威勢,不得已將其交出來,但是劉邦捨不得也是可能的。何況他們都不是秦國人,有誰之前見過傳國玉璽呢?即便是真送一個相似的質品,也是大有可能的。 這等事關重大的寶物,項羽豈能山心被欺騙?何況傳國玉璽代表著還有許多特殊意義,萬一劉邦有所企圖,將來某一天將此物拿出來,也是能為禍一方的。所以項羽絕對不能容忍劉邦用一個假的玉璽來蒙騙自己。 到那時候,項羽好不容沉寂下去的殺心就會再次泛起在心中,對劉邦在關注和戒備將會再次恢復。加上范亞父從中作梗,暴怒的項羽豈有不殺劉邦的道理? 李斯笑了笑,說道:「送給項羽一份禮物吧!到時候他一定會感謝我們的。」 尉繚輕輕一笑,之前沉重悲傷的氛圍減緩不少。 李斯說道:「項羽一如既往的要殺劉邦,我不相信劉邦之前得到消息,會不足防備。或許他早已經在鴻門的諸侯聯軍大營之中安排好了內應,新豐之外的什麼地方八成還會有人前去接應,到時候鴻門的軍營裡必然會亂成一團。等到那時候,我們有了機會,趁亂想辦法潛入鴻門的營地裡,讓那名燕國人接應,想辦法救出子嬰來。」 說到底,李斯最大的願望還是救出外孫子嬰,從而再次興復秦國。 這種渴望太過的強烈,很多的事情都在為他的這個想法來服務!不過這一次可以說是真真正正的最後一次機會,這一次救不出子嬰,子嬰將會面臨的很可能就是死亡了。 依照項羽的脾氣,誰不敢殺呢?哪怕只是短短的四十六日,子嬰終究是背負著秦王的名號,終究是敵酋。即便是子嬰是扶蘇的長子,即便他素有賢明,即便他沒有什麼過錯,項羽也很難容下他。何況這樣一個敵國的舊主存在,會留下一個復辟的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統治,就更不會留下了。歷史歷代從來都是如此,子嬰注定會死,鹹、陽的秦國宗室也將會無一倖免,不給秦國留下任何死灰復燃的種子…… 真真正正的最後一線機會,事關外孫的生死,也事關秦國存在的最後象徵。 李斯只感覺心頭的壓力格外的沉重,幾乎要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但是現在自己這把老骨頭還不能倒下,必須要堅持下去李斯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到時候項羽若能趁勢殺了劉邦,也算報了一箭之仇。若是給他僥倖逃走了,就讓他和項羽之間斗吧,最好是兩敗俱傷。是他們毀了大秦,若是子嬰再因為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拼了這條老命,我也一定會不必一切代價報復了,勢必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蒼老的身軀顫抖不已,蒼白的鬚髮隨風飄動,讓誰都不敢小覷他話語中的威嚴與可行性。此時此刻,他似乎又恢復了那個站在鹹、陽宮大殿御座下,跟隨秦始皇贏政藐視天下的強大氣勢。 尉繚看著李斯的背影,輕輕搖搖頭,眼神很是複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斯喊過來杜殤,輕聲交待幾句,露出一副深沉的表情。目光落到瞟向東方面的新豐鴻門,自己的外孫子嬰就在哪裡,他還好嗎? 子嬰這些天一直是在劉邦的軟禁之中度過的,其實從劉邦攻陷武關和藍、田,逼近鹹、陽城的時候,他為了保全關中百姓的安全,決定主動投降的時候,他便抱著必死的信念…… 劉邦還算客氣,只是將自己看管起來,每日還是好吃好喝地招呼著,並未有絲毫的為難。子嬰待在軍營的軟禁之中,並不知曉外面發生了什麼,他甚至在設想劉邦現在已經掌控關中了吧他對關中的百姓好嗎?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與世隔絕的生活裡,子嬰什麼也不知道,有時候卻也感到有些奇怪,當然這些僅有的感知僅僅是通過「搬家」來獲知的。那天自己匆匆忙忙被挪出了鹹、陽城,來到的了哪裡子嬰並不知曉。他只是聽著每晚呼呼的寒風吹過,和偶爾從門縫中看出去的一望無垠,這裡應該是某處平原,或許是霸上吧?作為秦國的皇子王孫,他對關中之地還是頗為熟悉的。 然而今天拂曉時分,沛公劉邦手下的一位將軍突然帶兵闖入自己的營帳,子嬰認為的那為首的將軍似乎叫做周勃,算是劉沛公的心腹。 周勃對待自己還算客氣,只說是又是要請自己出去,之後便被帶出去上了一輛馬車。 說是客氣,那是好聽的,周勃今日的呃行為只能說是不怎麼粗魯。 至於客氣,大大的不同於往日,子嬰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心中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麼? 子嬰不知道項羽進入函谷關的時候,也不知道最近劉邦被此時逼得焦頭難額,更猜想不到自己即將要面對什麼?歸宿又將在何處?更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得罪了劉邦手下的士兵。 因為曹無傷的告密,讓周勃那日隨意的提議變動的各位受關注,子嬰為相也成為沛公劉邦最大的罪狀。得知消息後,周勃別提有多有鬱悶了,因為自己隨口一句話嗎,被奸賊斷章取義,道聽途書地告密,以至於讓劉沛公陷入這般進退維谷,飽受生死考驗的境地,為此周勃愧疚不已。 本來對子嬰滿腔的好感也驟然冷落下來,心中還不由自主地有些埋怨。以至於今日前來迎接的時候變沒有好臉色,手下的士兵們更是看主將的臉色異事,自然而然的地多有怠慢,可憐的子嬰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惹了別人。 一路前行,莫名其妙地拉如一處軍營,緊接著被轉交到一些士卒的手中。 子嬰只感覺自己的待遇與處境驟然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相對之前周勃對待自己還算客氣的做法,現在這些人的士卒簡直叫一個粗魯與過分。 從士卒的談話之後,子嬰才知道自己自己竟然落入了項羽的手上,竟然是這個殺人魔王!新安殺降的記憶猶自深刻,這也正是子嬰他之所以選擇投降沛公劉邦的一個重要原因。 沒想到自己輾轉還是落到了他的手上,由此可見沛公劉邦一定是遇到的什麼強大的壓力不得已而為之才這麼做的。子嬰深深地感覺到,這一遭怕是真的到頭了,一股沉重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倍感壓力。 自己死了無所謂,關鍵是關中的百姓,這才是子嬰現在最為擔心的。自己已經落入項羽手中,意味著劉邦向項羽屈服了,那麼自己苦心孤詣送給劉邦的關中王爵位還是落到了項羽手中。看來自己有些太過一廂情願了,本想為關中百姓選一位好的君王,可以讓秦國故地的百姓少受些苦楚,但是現在一切都成為竹籃打水一場空。項羽進入的關中,巨鹿之戰後的強大實力讓他目光一切,新安殺降的殘暴不仁,一件件一樁樁浮現在心頭,子嬰不由的擔心不已,關中的百姓是否會遭到災難? 子嬰站在囚禁的營帳門口,透過一絲縫隙看著外面的世界,不覺越發的沉重。也許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即將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即便有著太多的不甘和不捨,人生總是這麼多無奈。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見見項羽,希望他能夠善待關中的百姓,不知道他能夠打贏嗎?子嬰看著外面天空,不由的長歎一聲,眼中泛起一絲濕潤的水漬……他還不知道營地之外,還有很多人正為自己的生死奔波拚鬥…… 除了李斯和尉繚,還有一批人一直關注著子嬰的那位,那便是公子扶蘇身邊的那些的墨家和扶蘇的女兒,子嬰的親妹妹的子夜。 最近鴻門附近的樹林裡總是格外的熱鬧,先是周勃帶著兩千精銳士卒暗中在某處佈置,等待著隨時接應從鴻門逃出來的沛公劉邦。李斯和尉繚為了營救子嬰,也待在霸上和新豐鴻門之間,隨時準備動手。在鴻門之東的某處樹林裡,一群人也分外焦急。 「大師兄,你說子嬰哥哥被帶入了項羽的鴻門大營?」說話的正是那個帶著幾分西北野性之美的高貴女子,扶蘇長女,子嬰的同胞親妹妹,身份尊貴的贏子夜。 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走過來,表情格外的沉重,看著贏子夜,輕聲道:「是的,今晚沛公劉邦突然帶著子嬰公子進入項羽在新豐鴻門的諸侯聯軍大營,正式將子嬰公子交給項羽,現在已經傳開了。」 對子嬰的稱呼,這些跟隨在扶蘇身邊的舊人,一直以公子相稱。 子夜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的謀眸一紅,低聲道:「項羽殘暴不仁,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子嬰哥哥落入他的手中,豈不是很危險?」 說到最後,話語之中已經帶著幾分抽噎之聲。 這也難怪,當年祖父始皇帝贏政死後,秦二世胡亥和奸賊趙高,夥同他們自己的好外公李斯篡改詔書,立下胡亥為二世皇帝,還矯詔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母親。那時候師父鍾隱和一眾師兄弟和舅舅李由合作,也只救出了自己。與自己一道長大,感情深厚的子嬰哥哥便落入了胡亥和趙高手中,此後的幾年時間一直不曾見過面。 而自己被舅舅李由帶到了三川郡撫養,那時候舅舅便是自己你唯一的親人,奈何在雍丘被項羽殺死。這件事曾經讓美麗的秦國公主無比的悲傷。精神也受到了巨大打擊,曾經一度衝進楚國的都城彭、城,想要殺死項羽為舅舅李由報仇。 也就是那時候幸運地遇到了紹、興侯尹將軍,以為斷水是蒙恬昔日佩劍的緣故,還有共同的朋友范依蘭這些原因,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 不過說起來,子夜更改感到慶幸,那次的事件之後,他常常後怕不已,若非是遇到了尹旭,自己衝入項羽的府邸,不僅不能報仇,反而會送了自己的性命,從而辜負了舅舅一腔深沉的愛。 讓他慶幸的事情不止這些,還有就是認識了尹旭這個……算是朋友吧!贏子夜只能夠暫時在心中這樣認定。想起來尹旭也算是不錯,在彭城發現了自己,就那麼放自己走了。 之後還為了安葬舅舅的事情,冒著風險干別人都不願意的髒活累活。更讓人感動的是此人心思細膩,很為別人著想,那依舊清晰地記得,那晚在上蔡城外的河邊,他專門為自己找出一件小房子,給自己時間送別舅舅的時間,這份恩情她銘記於心,絲毫不敢忘卻。 他時常想起尹旭那張俊朗的面孔,拿著斷水瀟灑的身姿,還有那張分外有魅力的臉龐,少女的心不知何時已經砰砰而動。他記起那晚在河邊的茅屋裡,尹旭和自己夜話談心,開導勸慰自己,更重要的是一直規規矩矩,沒有非分之想。當時只顧著悲傷,根本沒想著這些事情,也是過後才注意到的。 舅舅就那樣走了,留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便是哥哥子嬰了,奈何他一直被趙高所軟禁,嚴密的防守與看管,使得根本沒有相見的機會與可能。 直到前些日子,身在三川郡暗中躲藏的自己,聽到子嬰哥哥殺死了趙高,登上了本該屬於父親的秦王寶座。當時贏子夜別提有多高興了,小手拍著暗自禱告,告訴在天上的父親、母親和舅舅,好幾個夜晚都【興】奮的睡不著覺。 那時候的贏子夜也以為秦國有希望了,也為此激動不已,更重要的是想著能馬上見到親愛的子嬰哥哥,這才是讓人最開心的事情。可以說家庭變故之後,贏子夜最在乎的便是親情,家的溫暖。對於此時此刻的她來說,子嬰無疑是最愛合適的人選。 於是乎她和一眾師兄弟姐妹一起趕來關中都城,一方面是想要盡快見到自己的哥哥子嬰,另一方面也是率人來幫助哥哥,這時候的秦國七零八路,關中的百官也都多是秦二世皇帝胡亥和奸賊趙高的走狗,哥哥子嬰身邊一定缺少可靠的人才和人手。 而自己身邊的師父鍾隱是墨家的鉅子,高手中的高手,鄧陵墨家中更是不乏武功高手,也有不少學識淵博的大儒謀士。這些人當年在上郡,跟隨父親身邊便是想要實現一些學術觀念和治國方略。 結果父親被人害死了,現在哥哥終於登上了王位,終於可以實現父親當年的願望了。子夜心中十分高興,他一直沒注意掉自己的師父鍾隱先生與墨者的一些有識之士一直都憂心忡忡。 【興】奮之中的贏子夜似乎有些忘卻了秦國現在的破落局面,師父鍾隱和一些身在局外的師兄弟都不願意過早地打碎子夜的美夢,故而一直都不曾告知她實情,也是想要她多過幾天開心的日子。至少讓她見上哥哥子嬰一面總是好的。 當時的情況,劉邦尚在武關之外,因為項羽的擔心猶豫不前。 項羽尚且在魏國韓國一帶緩緩而行,尚未到達函谷關,關中還是安全的。墨者們都預見到了秦國滅亡是必然的,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其實他們急匆匆地想要趕到關中去,其中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子嬰。 想當年在上郡,沒能保護好扶蘇,以至於他枉死,一直是鍾隱等人心中不可抹去的傷疤。更讓人鬱悶的是少公子子嬰,昔年拚力也只救出了子夜,子嬰還是被胡亥和趙高的人截去了咸陽,對此鍾隱等一眾墨者只感覺對不起昔日給出莫大知遇之恩的扶蘇公子。 值得慶幸的是子嬰雖然被抓到了婁陽,但趙高終究還是因為他是始皇帝嫡長孫,懼怕各方面的不利影響,只是將其軟禁,並未殺害。為此,鍾隱等人一直覺得後怕,若是子嬰真的死了,死後地下見到扶蘇如何有顏面相見呢? 所以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一次之後,就絕對不能有第二次,現在子嬰再次陷入危難當中,絕對不能重蹈這樣的覆轍。秦國的覆沒已經阻止不了,但是扶蘇公子的骨血卻是一定要保留下來的。 於是乎他們緊趕慢趕,一路上還要走小路避開囂張的六國諸侯聯軍,即便是這樣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武關不戰而降,秦國最堅固的防禦就這樣陷落了,關中一路平原哪裡還有險可守?東方六國哦的大軍進入關中的速度比自己一眾人想像的要快的多。 最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最後一道屏障堅固的鹹、陽城,子嬰竟然沒有做任何抵抗。竟然主動出城向劉邦投降了,別人或許不理解,但是墨者鄧陵派的矩子鍾隱卻理解。 他知道子嬰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反應,是受了他父親的影響,也是受了自己這些人的影響。自從吸收了孔孟的一些思想之後,他們墨者鄧陵氏這一派便自成一家,希望有一位仁主出現。 縱觀當時的天下局勢,秦始皇的長子扶蘇無疑是最合適不過的,於是乎他們自然而然地找到了扶蘇,並拜為門口,他們期待著某一日扶蘇登基,自己的政治理想可以得到實現。 扶蘇為人和善仁慈,兩家可以說是一拍即合,很是默契。從此之後,扶蘇受到他們的影響越愛越多,作為扶蘇的長子子嬰從下可以說是耳濡目染,潛移默化的影響更久不用說了。 子嬰可以說他的父親扶蘇更加的仁慈和善,從而在關中落下了素有賢名的認同。從這一遭他主動投降劉邦便看得出,他肯定是怕開戰之後,關中的百姓因此受苦。既然失敗已經注定了,就不要再有無畏的犧牲了。 此時此刻,對他們而言,子嬰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最初劉邦還能夠善待他,並不曾過分為難。但是現在交到項羽手中了,他們都不由自語的捏了一把汗,同時暗自做出一個決定,必須要盡快救出子嬰!!。 第一九四章神秘禮物 「今晚,項羽要在鴻門設宴,邀請眾諸侯,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對付劉邦。到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到宴會上,我們好尋機會進入其中營救子嬰公子!師父您看這樣可行嗎?」鍾隱的大弟子柳成如是說道。 老成持重的鍾隱輕輕點點頭,沒有說話。 柳成笑道:「那好,行事計劃已經做好,具體這樣安排,三弟你卻……好了,就這樣,到時候分頭行動。」 「大師兄,我呢?」嬴子夜秀眸之中仍有秀眸仍舊濕潤。顯然她是想參加營救哥哥子嬰的行動,而且這個願望十分迫切。 柳成搖頭道:「子夜,此次行動太過危險,你就不要去了。」 「為什麼?」嬴子夜明顯有些不大願意。 柳成說道:「子夜聽話啊!子嬰公子尚未為難之中,若是你再有個閃失……你可是長公子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了……」長公子自然指的是扶蘇。 子夜搖頭道:「子嬰哥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活著又能如何?他才是父親血脈的傳承……這次的行動是很危險,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再為救我哥哥而冒險,我卻要置身之外?我必須去,我比任何人都該去……」 柳成有些無奈,搖頭道:「子夜,別任性!」 「大師兄,我沒有人性!我是認真的!」上一次為了給李由報仇,單獨一人冒險進入彭城想要刺殺項羽,若非遇到尹旭,很可能就會遭遇危險。那一次,子夜自己也承認是自己任性了,把師父和師兄弟嚇個不輕外,自己也是很怕不已。 然而這一遭,她確是認真的,舅舅就那樣走了,甚至來不及讓自己見上一面,幾乎是她終身的遺憾。現在哥哥就在不遠處的鴻門軍營之中,自己卻不前往營救,要是眼睜睜地看著哥哥就此天人永隔,子夜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柳成深知小師妹的倔強性格,心中很清楚自己無法勸阻她,唯有將求助的目光落到師父用鍾隱身上,此時也只有鍾隱有這個份量與能耐。 坐下屬下的鍾隱一直不必不語,不用睜眼他便感到了大徒弟的為難與求助,說道:「子夜,你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但這一遭確實危險匆匆。若是你去了,大家還要顧念你,難免分神。而且你舅舅臨走時,特意交待過,一定要保護好你的安危,為師不能食言啊!你也不能辜負了李將軍的一片苦心,扶蘇公子若是天上有靈,也不希望你冒險的。」 嬴子夜頓時神情黯然,是啊!自己的存在成為師兄們的拖累,可是……鍾隱的份量擺在那裡,何況還抬出了父親和舅舅,子夜如何能繼續反駁呢? 不過這一切都比不上嬴子夜對親情的渴望,以及營救哥哥的決心,鍾隱的勸慰只是暫時的,終究壓制不住子夜心中強大的心念。 分工安排之後,眾人分頭準備,子夜也被送去附近的安全地帶等候,小丫頭秀眸紅腫,失落地離去了。 看著子夜的背影消失在樹林邊緣,柳成走到鍾隱身邊,憂心忡忡道:「師父,子夜怕是……」 鍾隱輕聲道:「這孩子,為師太瞭解她了,這孩子太倔強了,親情對她更是一個痛。李由將軍在雍丘死於雍丘,子夜便敢單槍匹馬進前往彭城殺項羽報仇,當時李將軍已經死去只是報仇。現在子嬰公子還好好的活著,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她自然格外關心,想要去前去營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柳成遲疑道:「師父,可是這次危險重重,豈能讓子夜前去冒險?」 鍾隱輕歎一聲,悠然道:「是啊,子嬰已經陷入險地,隨時有性命之憂,凶多吉少,我們拚力相救也只能是盡人事,對得起扶蘇公子的在天之靈。若是子嬰真的保不住,子夜便是扶蘇公子在這世的最後一條血脈,絕對不能讓她有事。否則將來為師死去,在地下怎麼和扶蘇公子與李由將軍相見。」 柳成道:「師父,話是這麼說,但是以子夜的性子,鬼靈精怪注意多,您現在不讓她去,她雖然答應了,但是未必會乖乖聽話。到時候……」 鍾隱自然明白柳成的擔憂,想當初李由死後他也料到子夜會衝動,還曾提前吩咐人看著防備不錯。可是實際情況呢?子夜還是偷偷溜去了彭城,雖然事後及時發現,派人前去暗中保護,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若非子夜好運,正好遇到有淵源的尹旭,多半會是有去無回。此事還是讓鍾隱後怕不已,剛剛答應了李由的「臨終遺囑」再讓子夜出了這種事情,還有什麼顏面存活在世呢? 所以這一遭,無論如何,即便是子夜前去鴻門的願望迫切不已,都不能讓她冒險。最後的結果是救出子嬰,帶著他們兩兄妹一切隱居世外,若是天不遂人願,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最起碼報保住子夜才是。 沉吟片刻,鍾隱吩咐道:「柳成,安排好得力人手,給我看著子夜。我們去鴻門救人這段時間,她的安全絕對不容有失。」 柳成點頭答應道:「師父放心好了,徒兒會妥善安排的。」 鍾隱緩緩點點頭,目光瞟向了遠處的鴻門,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出手了。這一遭為了子嬰的一線生機,只得再勞動這把老骨頭了。 鍾隱不知道那位曾經讓他恨之入骨,後來釋懷歎息的強大老者也在謀劃著同一件事情。不謀而合卻彼此互不知曉,為了一個相同的目的,他們全部蜂擁到鴻門的諸侯聯軍大營之中。 這個夜晚,鴻門夜宴即將上演,項羽和劉邦的明爭暗鬥,激烈交鋒,項伯從中斡旋,尹將軍從中推波助瀾,鴻門本就已經風雲跌宕。 尹旭本以為一切都會遵循歷史的軌跡發展,自己身為穿越者的先天優勢,已經預見到了一切的事情,可以游刃有餘地掌控全局,從中爭取最大的利益。 然而他不曾想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和事出現了,錯綜複雜的局勢和情形是誰也不曾預料到的。突如其來的一些變化,勢必讓今夜的鴻門更加的撲朔迷離,更加的風起雲湧。 尹將軍沒想到,項羽自然也沒想到,先不說他能否預料到,更確切地說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一切都因為一樣東西,一樣寶貝——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的象徵意義是不言而喻的,項羽興奮地將其捧在手中把玩,一種強大和權力和征服漫上心頭,一種天下我有的感覺油然而生。可以說,項羽已經有些癡迷了。劉邦和張良要是看到此情此景,可能會開心的跳起來,傳國玉璽果真是好東西,起到的作用當真是神奇。 見到項羽這幅表情,亞父范增臉上泛起了一層憂慮之色,劉邦和張良當真是卑鄙,只用了一招便成功轉移了項羽的注意力。唉,說到底也是項羽自己不爭氣,一個傳國玉璽而已。 天下遲早是他自己的,不過是一個玉璽而已,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有可高興的?難道因為劉邦獻上這麼個東西,就要被他迷惑?放過他嗎?昨天晚上,在星空之下,頂著寒風苦口婆心的那番話似乎全被他當成耳旁風了。想到這,范增心中忍不住有種失落感,不過只是瞬間閃過而已。 項伯一直待在中軍大帳之中不曾離開,見到項羽投入地把玩著傳國玉璽,面帶笑意,顯然心情極佳。現在諫言勸慰,為劉邦和張良求情自然是最好的時候。 腦海之中略微一盤算,項伯走上前道:「羽兒,劉邦已經誠心獻上傳國玉璽,表示他的對的臣服。何況那子嬰已經押我軍大牢之中,曹無傷那所謂子嬰為相的說法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因而可見劉邦想要稱王關中也是子虛烏有。若是再因此將其問罪,怕是有失公允,傷了天下諸侯的心!」 項伯將傳國玉璽捧在手中,至於項伯的話則是恍如未聞。項伯拉著臉輕輕一聲苦笑,看來自己的一番話又是白說了。但事實上好像並非如此,當項伯這一番話落地的時候,坐在一邊的范增目光深邃的眼睛一動,悠遠的目光落到項伯身上,泛著幾分奇異的感覺。 范增沉吟片刻,輕咳一聲,說道:「項伯先生此言差矣,劉邦此舉表現看似如此,天知道他內心實際是怎麼想的?要知道劉邦此人最為奸詐狡猾,最善於作偽。他此舉八成是為了迷惑羽兒,想要混水摸魚的奸計罷了!」 項伯搖頭道:「范亞父……這個,劉邦又不知羽兒想要對他,宴會是晚上進行的,羽兒的信使尚未送出去,他便主動趕到了。可見他的是誠心誠意,沒有其他想法的。若是因此多加揣測,妄加之罪的話,怕是天下難服!」 范增搖頭道:「項伯先生,你是被劉邦的表面給蒙蔽了,他會那麼好心?有張良在身邊,興許是嗅到了什麼危險氣息,這才主動前來的。此人絕對不可以輕信,說不定是有人向他暗中透風報信了也說不定……」 范增只是這麼隨便一說,並未有任何指代意義,但是項伯心中有鬼,不覺心中一顫,不敢正視范增和項羽。好在他也算是老而彌堅之人,倒也不曾露出什麼馬腳。輕聲道:「羽兒和范亞父你的決定是昨晚才做出來的,劉邦哪裡能這麼快做出反應?所以我相信劉邦此舉是真心誠意,並無過錯……」 范增有些無奈了,項伯已經這樣想了,眾諸侯和萬千將士,天人人也自然而然這麼想了。項伯這話子不斷勸諫,項羽也開始有意無意地聽著。項羽本來被劉邦的這份大禮迷惑,此時再有幾分湯灌進來,心軟也是說不定的。 范增有些鬱悶,若是換了別人自己可以主動毫不留情的阻止,甚至是呵斥。奈何現在說話的是項伯,是項羽的親叔叔,自從項梁死後,項伯可是項家嫡系之中當然不然的長者。在注重親情禮教的古代人,對這種長幼尊卑極為在意,項伯是項羽的叔叔,即便他做出了什麼錯事,項羽也不能將它怎麼樣。 項羽尚且要尊重忌憚項伯,范增就更不用說了,雖說項羽叫他一聲亞父。但到底只是義父子,甚至不如,如何比得上項伯和項羽之間的血緣親情。范增即便是有所不滿,也只能旁敲側擊的委婉提醒,並不能說的太過明白。 但是自己說的半天項伯還是毫不理會,依然是我行我素,范增感到無比的無奈。有心想要提醒項羽小心戒備,奈何自己的寶貝義子這會所有的心思全部投入到傳國玉璽之上,已經深深的被其代表的權利和地位所迷惑。 項羽的心情十分舒爽,將傳國玉璽握在手中的感覺太好了,那時候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天下我有的快樂。即便是巨鹿之戰後,諸侯向自己膝行而前,莫敢仰視時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心情愉快的項羽聽到項伯的話,笑道:「叔叔說的事,看來對劉邦也算是識相,且看他晚上的表現吧!」項羽說出這番話,一方面是對項伯表示出一絲歉意和尊重,新安殺降時項伯的勸諫被自己當成耳旁風,駁了親叔叔的面子,項羽事後想起來感到有些內疚。現在有這個機會再眼前,也算是向叔叔致歉吧。再一個便是對劉邦真的放鬆了一些警惕。 就在此時門口有侍衛來報:「上將軍,有人送來一份東西,聲稱必須親手交給上將軍,說是此物非常之重要,上將軍一定要仔細看好了。」 「哦?」什麼東西,項羽頓時來了興趣。見到侍衛捧上一個錦盒,放在自己的面前。 范增問道:「可知道是何人送來的?」 侍衛回答道:「不知道,是附近的地方官員送來的,說是有人轉托委託,說是給上將軍的禮物,一定要親手交個上將軍。」 項羽饒有興趣地上前打開,沒有毫的的畏懼有害怕。 一邊走到近前,項羽一邊戲謔笑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神秘東西?又是誰玩的這種小把戲?」!。 第一九五章玉璽有假? 侍衛突然來報,有人送來一份禮物,項羽不禁有些愕然。中軍大帳裡的成員也紛紛露出狐疑神色,是什麼神秘禮物?又是什麼人送來的呢? 神秘的禮物就裝在案上的錦盒裡,項羽瞧了一眼,毫不猶豫地就要上前打開。旁邊坐著的項伯伸手阻攔道:「羽兒,此物不是何人送來?小心些,謹防有詐!」錦盒雖小,若是有人在其中佈置了機括毒藥暗害完全也是有可能的。 項羽心中一動,小心謹慎都是沒什麼,關鍵是項伯的出發點,還是關心自己的安危。畢竟是自己的親叔叔,仍舊無時無刻不在關心之際,項羽心中不由的暗歎一聲,多了一絲愧疚。 這叔侄倆這會子也算是互不知內心想些什麼,項羽要是知道項伯昨晚偷偷去見了劉邦,只怕是當場暴怒心碎,哪裡還會有半分愧疚。項伯關心項羽7也是確確實實,如若他知道項羽現在心中的想法,是否該對自己昨晚的行為感到愧疚呢? 唉!世間總是有很多陰長陽錯! 坐在下首的項莊和龍且都站起來,說道:「上將軍,還是我們來打開吧!」項羽如今地位崇高,安全自然不容有失。 項羽傲然一笑,搖頭道:「沒事,有人這麼神秘兮兮地給我送來一份禮物,我要是連主動打開的勇氣都沒有?豈不是叫人笑話?我也想這送禮之人費了這麼大的神,不至於無聊地弄些下三濫的玩意。」說罷不等別人再出言反對,便伸手打開小錦盒。 范增不禁暗自搖搖頭,雖然他也認定錦盒中不會是什麼下三濫的小 伎倆,但是項羽的態度他還是有些固執了。自從巨鹿之戰後,項羽越發的自負,越來越有剛愎自用的傾向。 現在除了自己的話,項羽哪裡能聽進入別的一言半語?很多時候決定了的事情,可以說是九頭牛都拉不回。范增有時候很是擔心,他不知道自己這點威望和情意還能支撐多久若斯哪一天項羽連自己的話都不聽了若是怎麼一番情景呢?范增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不敢想的太多……………, 項羽手指略微一用力錦盒應聲而開,好在沒有任何的異常,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意料之中的情況項羽輕輕一笑,神色極為倨傲。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落到落到那錦盒之上,心中同時浮現出一個疑問,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項羽探頭瞧了一眼伸手進入,拿出的竟是幾塊底色為黑的布帛,上面繡著的大氣的花紋配合絲錦之處,透著幾分尊貴氣息。眾人都有些好奇,這是什麼玩意?項羽也微微皺起眉頭,范增微閉著眼睛瞧過來,同樣有些疑惑。 項羽一鬆手,錦緞布帛落到桌面上,竟是三份帛書,不過卻不是一般的帛書。北面為黑色紋緞正面是炫目的明黃色,項羽提起來仔細一瞧,上面一行行烏黑的小篆筆記清晰,左下角還有一塊清晰的朱紅印記。 秦國自稱以水德取代火德享有天下的周朝,五行之中對水是格外的尊崇,比如秦國發祥地的渭水以及注入之後的黃河曾被秦人稱之為德水。水對應的顏色是黑色,故而秦國一直的習慣是色尚黑。黑底之上是尊貴大氣的圖案紋飾,正面的明黃色也是凸顯著帝王的尊貴,一直是皇室的最愛。小篆是秦國的官責文字黑色的字跡是由蒙恬發明的毛筆所書寫,左下角的一片朱紅依稀可以看清楚寫的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不言而喻,這帛書赫然是一封~秦朝的詔書。 項羽提起面前的三封秦朝的錦帛,仔細看看的文字都是秦始皇封賞天地的詔書,內容並無什麼特別之處,與現在的自己也沒有絲毫的關係。誰送這玩意來做什麼?項羽不禁一頭霧水。 范增疑問道:「羽兒是什麼東西?,… 項羽搖頭道:「三封贏政祭告天地的詔書?」 此話一出,中軍大帳中所有人眼中多了一份愕然與好奇,龍且更是訝然道:「誰送來東西?給上將軍送這些玩意做什麼?」 范增招手道:「羽兒給為父拿過來一份瞧瞧!」 項羽遞出去一份,站在身邊的侍衛恭敬地接過,走過去又恭敬地遞給范亞父。范增瞧了一眼內容,冗長無奇的內容,毫無異樣的詔書。 臉上同樣多了幾分疑惑。 仔細檢查一遍,依曰毫無收穫的范增說道:「有人能輾轉,這麼費神地送來東西,自然不會是無聊胡鬧,其中多半有什麼深意吧?」身邊的項伯問道:「范亞父,這不過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秦王詔書而已,有何特別之處?」 范增搖頭道:「老夫還不知道,羽兒,你看看錦盒之中是否還有別的東西?」 項羽伸手進去,眼珠子一動,果不其然。抽手出來的時候,指尖上多了一片小白絹。 項羽偏頭看著范增,輕輕一笑,果然被范亞父猜中了。范增沒有什麼的表情變化,只是輕聲說道:「打開看看!」 項羽展開白絹,重瞳驟然變大,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嘴角輕輕地牽動著。顯然白絹上的內容讓他有些震驚,項羽一把扔掉白絹,俯身翻起案上的兩封詔書,目光停留在左下角的硃砂上,兩封來回的移換位置,似乎在對比什麼。眾人微微張開嘴巴,疑惑地看著項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異常! 范增嘴角一動,心中多了幾分不祥的預感,眼神之中也泛起波瀾。 扔掉的白絹就落到項伯的席位之旁,項羽伸手撿起來,瞧了一眼,看到「玉璽」幾個字眼的時候,心頭不由的猛然一震。 「寫的什麼?」范增終於還是忍不住詢問,叔侄倆都神情異常,足可見上面寫的東西非比尋常。 項伯沒有回答,只是木訥地將東西過去,項莊見狀起身接過,朗聲讀道:「對比玉璽印記,差別自知!、, 玉璽印記?差別自知?什麼意思?眾人尚有些疑惑,顯然都還未反應過來。范增眼中精光一閃,再看看項羽神態,立即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 項羽也不理會眾人眼光起身從范增幾上拿過第三封詔書,低頭一對比朱紅的玉璽印記,臉上變得格外冷, 寒芒陡現的目光落到先前自己把玩的傳國玉璽上。 項羽取過玉璽,拿起帥案上的硃砂一蘸,雙手用力死死的壓在一個詔書上,一新一舊兩個傳國玉璽印記出現在眼前。 項羽俯下身子,仔細瞧著兩塊硃砂印記,瞪了許久不禁冷笑出聲。 失落、失望的神色陡然間浮現在臉龐,項羽似乎有些不甘心,拿起摯愛的傳國玉璽在另外兩封詔書上蓋下印記。再次仔細對比幾次,臉上怒容陡現,怒不可遏地冷冷發笑,突然從帥案上抓起是剛才視若瑰寶的傳國玉璽,猛地揮臂想要甩出去。 「羽兒不可!」還是項伯眼疾手快,衝上去及時抓住了項羽的手臂,晶瑩剔透的傳國玉璽暫時停留在項羽的頭頂,終究沒有扔出去。 眾人心都跳到嗓子眼,這一下要是扔下去,這塊無價之寶的寶玉只怕會碎成一片。 和氏璧雖然堅硬,東漢的何太后也曾將其擲地,只是摔壞了一角。 此事並不能夠為傳國玉璽貼上堅固不破的標誌。何太后到底只是個養尊處優的女人,憤怒之時將玉璽擲地也只是輕輕扔出,力量弱小,就這樣還摔壞了一角。 而項羽就大不一樣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西楚霸王力量有多大就不用說了,何況是此時正怒之下。這猛烈一砸,再堅硬也不過只是一塊玉,豈能扛得住?不四分五裂才怪,何況項羽手中這一塊玉和何太后摔得那一塊還是有些差別的,質量也差了不知幾許。 項羽的舉動太過讓人震驚,中軍大帳裡的武將全部被鎮住了,心中都泛起一個強烈的疑問,上將軍這是要幹什麼?傳國玉璽,那可是個寶貝,權力和地位的象徵,可是上將軍摯愛之物,怎地突然間就要砸碎呢?看來一切都處在那張白絹和三封詔書上的硃砂璽印。 項羽足足保持這個動作好一會,這才放下手中的玉璽,看著上面的刻紋,臉上格外的冷。 終究還是含不得,或許其中另有隱情也說不定,項羽心中多出一份僥倖來,希望如此吧,否則…… 想到此處,上將軍項羽已經恨得咬牙切齒。 項伯從帥案上那期那封詔書,粗略看了一眼,眉頭一皺,心中疑惑道:沒有什麼異常啊?為何羽兒反應會這般激烈?想必是有什麼自己沒發現的。想到那白絹上寫著玉璽印記對比,便目光專注地瞧向兩枚玉、 璽的朱紅印記處。初時還是沒瞧出什麼,目不轉睛仔細一點點對比,目光落到「既壽永昌」的永字時,瞳孔驟然放大,愕然呆立當場的。 項家叔侄倆的反應太過奇怪,項莊上前接過詔書遞了一份給亞父范增,得到范增首肯的情況下,交給兩邊的人傳閱。 眾人接過之後和項伯的反應差不多,剛開始什麼都沒發現。兩枚玉、 璽印記似乎並無什麼差別,都是寫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仔細瞧著,一點一點對比才注意到「既壽永昌」的永字的寫法上,有一個比劃…略微有些差別,若非仔細看是注意不到的。 兩個玉璽印記不一樣,難不成……想起那白絹上寫的差別自知,眾人都驚愕不已,難道玉璽有假?這個結論太過的震撼,中軍大帳之內項羽的嫡系將領全都滿臉驚愕。現在他們明白上將軍項羽為何會勃然大怒,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來。 亞父范增接過去,仔細瞧了瞧便發現問題了,他雖然過了花甲之年,但不代表他已經老眼昏花。相比之下,數十年的風風雨雨,他的經驗更加的豐富老道。 「永」字寫法有差別,那就是說這兩枚傳國玉璽印記中有一個是假的?究竟是哪一個呢?送來的秦始皇詔書有三份,上面那三個印記全無二致,唯獨新蓋上去的不一樣。 要知道那三份詔書上的年份都是秦始皇在位的中期,按理來說,只要這三份顯得年頭的詔書不是偽造的,上面的璽印【真】實性就基本上就可以不用懷疑。那麼自然而然地就證明是項羽現在手上這一塊就假的,傳國玉璽是假的!這是一個太過震撼的消息。 范增心中迅速思量著這件事的【真】實性?也在思考送禮的是什麼人? 送來這東西的目的何在?顯然這要證實了傳國玉璽的真假,必然會引起一系列的雷霆風暴。難不成此人與劉邦有仇?想要借刀殺人?要真的只是這樣範增倒是不介意順水推舟。但是不是這麼單純呢?如是居心叵測可就有些麻煩了,范增不敢確定,送禮人的身份也變得撲朔迷離……………, 同樣心中泛起驚濤駭浪的還有項伯,一看到像個玉璽印記不同,項伯便立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此事現在最有可能的結論是玉璽有假。但這個傳國玉璽是沛公劉邦兩個時辰前才送來的,豈非說是劉邦送了個假玉璽給項羽? 昨晚剛剛去過霸上軍營見過劉邦,劉邦和張良都是聰明人,這時候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傳國玉璽是好,是讓人夢寐以求的寶貝,但要真不是那個人,沒有那份實力拿在手中反倒是個禍害。 劉邦心儀關中王的位置,對權力和財富的渴望都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所他喜歡傳國玉璽,想要據為己有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在這個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他該不會這麼不理智吧?沒有強悍實力,玉璽再好拿在手上不過一塊漂亮些的玉石而已,根本發揮不依他應有的作用。 而且要是拿一塊假的來騙人是很有風險的,若是被項羽發現了,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而且還會適得其反,惹得項羽立即殺他。按照劉邦和張良的頭腦斷然不是不會做這種錯事的,但是現在事情出來了,該如何解釋呢? 想起昨晚兒女親家的約定,答應過劉邦給予其幫助的承諾,還要顧念張良的生死安危。項伯心中一震,大為著急,暗歎一聲道:也許我該做些什麼才是!!。 第一九六章誤打誤撞 項伯意識到這件事對沛公劉邦大為不利,看項羽的這幅表情,可見他已經生出疑心,怒火滔天的他什麼事做出來。何況還有一個范亞父,一心想著要殺劉邦而後快,若是再火上澆油幾句,只怕項羽會立即跳起來殺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已經答應了劉邦,那就就盡量幫他,保住他的平安。現在必須說點什麼,而且要搶在范增之前。可是怎麼解釋呢?兩個傳國玉璽印記不一樣,必定有一個是假的。 項羽現在手中這一塊寶玉晶瑩剔透,打磨作用都非常之精良,與傳說中的汴河找到的那個和氏璧,李斯設計雕刻的傳國玉璽沒什麼差別。看著也不像是假的,可是……那三份秦始皇在位時期的詔書上的璽印也不可能是假的,要是這一個是真的,那麼那些就必須是假的…… 這時候千萬不能提及劉邦送來的傳國玉璽有問題,說實在的劉邦到底怎麼做的,項伯自己也拿不住。唯有先把事情拖延那三份略顯陳舊的秦王詔書上。拖一會是一會吧,若是有轉機自然最好不過。 見到范增嘴唇嚅動更是著急,急忙搶道:「羽兒,你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嗎?」 項羽正在盛怒之中,卻也是心存了幾分僥倖,見到項伯這麼問,還真以為自己的親叔叔發現了什麼問題,全不知他心中想的卻是如何幫助劉邦開脫。當即問道:「叔叔,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項伯也來不及思索周全,只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走近些說道:「羽兒,你想想這錦盒和裡面的三份詔書是何人送來的?他的目的何在?又是如何知道兩個玉璽印記不同呢?這樣似乎對很多東西知之甚詳,為何不現身睜大光明的說清楚,而要採用這種神神秘秘的方式,究竟是想要做什麼?我看此人很可能是居心叵測,想要挑撥離間,之後混水摸魚!」 不得不說項伯目的不存,胡亂一通合情合理的解釋,還真算是誤打誤撞地說對了。這份神秘的禮物自然是曾經的秦國丞相李斯送來的,這世上也只有他知道傳國玉璽有一真一假兩個,也唯有他知道仿製品和真品之間的的微小差別。 李斯之所以故意將此事以這種方式透露給項羽,目的很明確,正如項伯所言。一來是想要借項羽之手殺了劉邦,以報將自己的外孫推向死亡的行為的仇恨。二來就是想要項羽和劉邦因為這真假難辨的傳國玉璽發生激勵衝突攪渾鴻門這潭水,好混水摸魚,營救外孫子嬰。 范增心中也正在這樣疑惑,卻沒有說口,他的想法是此事容後再和項羽細說。甚至項羽這會子正憤怒,正好趁勢殺了劉邦,相信項羽現在項羽也是最樂意。否則一解釋清楚,若是還是像剛才那樣,被劉邦迷惑了,將自己交代的大事忘到九霄雲外,可就麻煩。 沒想到項伯提前說了,范增雖然有些不大開心,暫時倒也不錯懷疑項伯的動機。項伯雖然言語之中有為劉邦求情的意思,但范亞父並不是很在意。他知道項伯和張良之間有舊,還有些恩情牽連,將項伯此舉解釋為想要救援張良。至於和劉邦勾結倒是不錯想,畢竟項伯是項羽的親叔叔。 其實范增最主要的目的殺了劉邦,只要劉邦死了,他也是可以容忍張良存活了。有時候范亞父甚至在想,要是能將張良籠絡到項羽帳下來,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這一遭正好有個機會,到時候殺了劉邦,就看張良識相與否了?挺好的一個人才,就這樣殺了倒也可惜! 項羽聽了叔叔項伯的解釋,也感到有幾分疑惑,確確實實,這個送禮之人太過神秘,他們一時之間猜想不到。而且越是在這個時候,做事的目的性越是強烈,送來這三份詔書說是居心叵測倒也確實。所以項羽暫時壓住了心中的怒火,目光落到手中傳國玉璽的朱紅印刻上,眼中滿是疑惑。說實在的,他現在最大的願望便是盡快確定,這傳國玉璽是真是假?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項伯也把握到了項羽的疑慮,分析道:「羽兒,但看這三份詔書,就斷定這傳國玉璽是贗品怕是有些不合適。首先這三份詔書來自何處?是否是偽造的?若是被居心叵測的小人騙了,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項羽看著案上的三份秦王詔書,單從材質和外形上看,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但真偽還是無法斷定的。項羽求助的目光落到范增身上,希望敬愛的亞父能給出答案。 范增無奈地搖搖頭,說道:「片刻帛書字跡真偽,老夫並不擅長,不能為力……」一方面是范增真不在行,另一方面范亞父從心底裡也不希辨別鑒定,要是但說真偽,范增可真想一口咬定詔書是真的。 可惜沒幾個人理解范亞父的一片苦心,項莊聽聞後急忙道:「陳平先生好像比較擅長此道,在彭城時曾有見過。」陳平此人喜愛收藏古籍異寶,可以說是個古代收藏家吧,故而在這方面頗有經驗。 項羽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吩咐道:「快些去請陳平先生前來!」陳平今日並未來中軍大帳,一方面是陳平算不算項羽的核心心腹。還有個原因便是昨晚陳平先生和尹將軍頂著寒風外出,寒風呼吸,天氣寒冷,結果陳平先生染上風寒了。 項伯聽到兩個侄子的話,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自己只是想到了這麼一說,誰知項羽立即付諸實現,去請陳平前來鑒定。奈何自己和陳平並無交情,陳平也不可能隨便為劉邦說話,何況現在在大帳之中,眾目睽睽之下根本沒有機會交流。 若是陳平來鑒定出這詔書是真的,那麼劉邦可以說是反了「欺君之罪」,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項羽和范增自然不會放過他。一想到接下來可能的暴風驟雨,項伯不由的有些發楚! 陳平來的很快,進帳的時候揉揉鼻子,鼻音濃重地見禮道:「見過上將軍!」 項羽目光一動,笑著關切道:「陳先生病了?」若是平時不見得他會關心屬下,今日是用得著陳平,故意特殊對待。 陳平突然接到傳召,不知道所為何事,故而小心應對。至於昨晚投效尹旭,陳平相信自己向來做事小心,滴水不漏,只要尹旭不說,就沒人知道。加之他一貫心理素質超強,故而波瀾不驚回答道:「有勞上將軍記掛,只是偶感風寒而已,不礙事!」 項羽微笑道:「天寒地凍的,陳先生可以保養好身體才是!」 陳平心裡也在犯嘀咕,項羽突然對自己這麼好,怕是有事哦!當即微笑道:「會的,不知上將軍傳召陳平來此所為何事?」 項羽拿起案上的詔書,說道:「素問陳平先生對古籍帛書多有收藏研究,這有幾樣東西,想讓陳先生給看看年頭和真偽。」 鑒定?陳平有些意外,項羽幾時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看來不簡單了。陳平接過帛書,展開瞧去,最先落入眼中的便是左邊兩個碩大的朱紅璽印。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殷洪的大字映入眼中,陳平猛然一震,抬頭愕然看著項羽,遲疑道:「上將軍,敢問此物……是何來歷?」 項羽擺手道:「陳先生先不已管那麼多,先看看這詔書的材料,比例,璽印分別都是身份年份,是真是假?」 陳平心中有些失落,很顯然項羽並不想給自己說的太明白,終究不可同日而語啊!陳先生何許人也,表情絲毫沒有變化,拿著詔書仔細查探。 項羽不告訴,不代表陳平先生看不出來龍去脈。看到詔書的兩塊璽印,一新一舊,一個顯然是剛剛蓋上去的,有什麼不對嗎?項羽要讓自己驗證什麼? 心中的疑問加上一貫仔細謹慎的作風,陳平很快就發現了兩塊璽印的差別,心中泛起驚濤駭浪,疑惑道:「莫非傳國玉璽有假?怎麼會有兩個不一樣的璽印?」 陳平略微一分析,便猜到了幾分,項羽想要論證的便是哪個璽印是真的?陳平仔細看了,詔書的材質作用,字跡硃砂痕跡都是十幾年前,確是秦王詔書。也就是說舊的沒問題,是新的傳國玉璽出問題了。 傳國玉璽是今早劉邦才送來給項羽的,怎麼可能……陳平立即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可以說自己的回答事關劉邦的生死,同時陳平也在懷疑是否是劉邦掉寶了真的傳國玉璽。 昨晚剛剛投效尹旭,建議尹旭去霸上和劉邦結盟,現在劉邦的安全便出問題絕對是不行的。好在某種程度上行,主動權暫時交在自己手裡。 陳平想了想,說道;「這詔書看著確實是秦嬴政時候的……」 項伯一聽心頭猛然一驚,范增眼中也翻出精芒,怒意頓時浮現在項羽的目光之中…… 陳平心中一笑,遲疑道:「不過也有例外……若是對方有一流的高手,可以偽造出來,讓人難辨真假!」 其實根本不存在這種可能,陳先生此舉的目的不言而喻。項伯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誤打誤撞想要幫著劉邦開脫,誰知惹下麻煩。 卻更是想不到來解決的麻煩的人,比自己還要積極……陳平心中也大為好笑,當真是誤打誤撞,若非自己遇到,換了別人,就大事不妙了。足可見,成功還是有很多偶然因素的。!。 第一九七章假作真時真亦假 陳平的意思很明確,這秦王詔書像是真的,但是有一流造假高手的話,還是有偽造的可能。實際上陳平先生是在說謊,這詔書卻是真跡,不得已必須打誑語了。 但是話又不敢說的太滿,畢竟諸侯聯軍回十多萬人,懂的字跡畫帛鑒定的不在少數,項羽要是再隨便找個人,豈非要露餡了?即便如此,倒也可以找個借口隨便搪塞過去。項羽還好,老謀深算的范增或許會起疑心,那樣就不好了,若是因此暴怒了和尹旭之間的關係就更加的大事不好。 所以陳平很謹慎,只是說有偽造的可能,即便只是可能,但在此時的項羽心中也會被無限放大。以陳平的地位和身份,這樣說反倒是更加有說服力。 果不其然項羽陰沉的臉色稍有好轉,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問道:「陳先生,此詔書可能是偽造的質品?」 陳平心中一笑,用他鼻音濃重的強調回答道:「有可能,若是這布帛,筆墨,硃砂都是當年保存下來的,只要工藝精湛的高手是可以做的的,想要做出這樣真假難辨的東西卻也要費些心思。」 略微的停頓之後,陳平又問道:「敢問上將軍,此物從何處得來? 是何人所送來?」只是隱約猜到幾分,陳平還是想試探清楚,好弄清楚來龍去脈,做好應對之策。 項羽無奈攤手道:「有人托鴻門的地方官送來不的,不知身份,………」 哦?陳平若有所思,心中閃過幾個年頭,沉吟道:「上將軍,請恕陳平多嘴,送這個詔書來是什麼人?又有何目?不得不防啊!」作為項羽帳下的謀士,陳平先生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任誰也不會起疑心。 項伯見狀立即附和道:「是啊!陳平先生言之有理,送詔書之很可能居心叵測,是得留一些!」 陳平聽在耳中心中好笑這項伯還真是賣力啊!昨晚才去見過劉邦,不過就是一個晚上怎麼能比過和項羽幾十年的叔侄之情呢?即便是項羽駁過他的面子也不會這般任性胡為吧? 劉邦那麼人嘴裡能有幾句真話?真是搞不明白項伯到底那個筋不對了?關鍵是這時候還連帶上自己,自己只是簡單的猜測懷疑,項伯卻立即肯定為居心叵測。好在沒有聽到項伯之前所言否則陳平一定會位置咋舌。 陳平很清楚,有些話點到即可,說多了很可能會適得其反,尤其是有范增這等精明人在的時候。故而簡單提了一句,聽到項伯的勸諫便不再說話了。 項伯倒好像是知恩圖報一樣轉頭向陳平看了一樣,似乎滿懷感激。在他看來陳平此舉目的只是盡到一個謀臣的義務,不過也算是對自己的幫助,之前的一番勸諫也增添幾分份量。 更讓他喜出望外的是,誤打誤撞說秦王詔書有問題,一鑒定還真有同題,自己的預測竟這樣準備。還有就是陳平,很是很給面子啊!不管出於何種目的,也算是對自己的幫助,項伯還是心懷感激的。 項伯不知道陳平所作所為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實際和自己是不謀而合的,都是為了防止項羽將此事完全怪罪到沛公劉邦身上。不過彼此的出發地啊不一樣,一個或許真是為了救人,另一人卻只是為了利用而已! 項伯是高興了,范亞父的臉色卻陰沉下去了他雖然有猜測,但內心還是不願意相信的,沒想到這三份秦王詔書果真有問題。陳平一直表現的很歸順,也找不出說謊的理由范增也曾疑心陳平和劉邦之間有勾結,但是很快否定了這一想法。 陳平和劉邦之間並未有過絲毫接觸怎麼可能?范增怎麼也沒想到,其實陳平先生心中早有人選,一直暗中關注,直到昨晚做出了重要決定。更想到陳平和尹旭之間扶劉制項的計策來,所以范亞父相信了陳平之言。而且是選擇性地相信了詔書是偽造的,以陳平向來言語謹慎,他說的可能應該是非常可能。 雖說秦王詔書是真的有人偽造,有人居心叵測,只是為了挑撥項羽和劉邦?這麼大的手筆,費這麼大周折,這位神秘人的目的只是這一點點?范亞父並不太相信。看來解決了眼下的當務之急,可著手好好查探一番,看這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先不管那些,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好不容易因為傳國玉璽有假,讓項羽怒不可遏想要殺劉邦的心思淡下來了。玉璽是真的,那麼殺劉邦的理由就不夠充分,關鍵還在項羽那裡。 從現在的橡形來看,項羽已經信了詔書是假的,故而玉璽是真的。其實陳平只是提供一丁點的質疑,詔書有可能是偽造的,並非其確確實實。即便詔書真有問題,那傳國玉璽的印記一定是假的? 之前劉邦進獻的傳國玉璽為質品的推測,全部是建立在與三份秦王詔書璽印對比的基礎上。 現在證明了詔書可能偽造,繼而推翻了原始的證據鏈。即便是一個環節多有疏漏的假設。在眾人心中確實無限放大,繼而得到推論項羽手中的傳國玉璽是真的。即便是還需要證明,但眾人實際上已經信了八九成。 玉璽是真的,那麼劉邦的罪名也就不存在了,劉邦有不臣之心的說法似乎也不攻自破。項羽已經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多事情或許再次忘記了。亞父范增看在眼裡,不由的憂慮更重了,同時心中也泛起一個強烈的疑問,難道劉邦真就這麼難殺嗎? 從昨天夜裡到現在,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關於殺劉邦的事情一波三折起了這麼多的變化。難道這是上天的意思?還有就是這麼多人為劉邦求情,足可見劉邦在眾人心目中的位置和份量。看來殺劉邦似乎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有些太過的冒險。 但此時的范增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越是這樣,說明劉邦存在的威脅越是大。此時的年過古稀的他一顆心全撲在義子項羽身上,不容有一點對項羽的威脅的傷害產生。何況天空之上星辰的反應在那裡,劉邦的紫星光芒越來越盛,對項羽帝星的威脅越來越大,所以必須盡快殺了,以防再生變故。 何況還有一個同樣是隱患的尹旭說起來最近的心思全部撲在劉邦身上真有些忽略尹東來了。今晚了結了劉邦的事情之後,是得好好關注一下尹旭了。 現在化身邊沒有軍隊孤身一人在關中想要對付實在很容易。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范亞父才對他放鬆了警惕。殊不知尹將軍趁此機會才有作為,做出了事情更是讓人震驚和恐懼。收服了陳平這等天下第一流的謀士還和劉邦達成了同盟關係。 這些令人咋舌的事情都在眼皮子地下發生了,奈何范亞父沒有絲毫的察覺,項羽就更不必說了。直到某一天全部公之於眾的時候,他們會是一副怎麼的震驚表情?又會是如何的後悔呢?到那時他們才會知道,很多的事情都在因為尹將軍的到來而發生著變化。 化們以為自己苦心對付的是劉邦到頭來才會發現最大的敵人該是尹將軍才是。不過到那時候一切都為時晚矣,某些人已經坐收漁人之利。一切都在不經意之間發生,產生的影響卻是難以估量的。 見到現在這幅狀況,范增知道必須勸說項羽,改變他的想法,並堅定他殺劉邦的決心。若是稍微延遲一會,項羽的心思穩定下來翼後,想要拉回來就難了。范亞父現在也是多有無奈,心中很多歎息。 這些話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只得使個眼色項羽怎麼說都得顧念范增的身份和面子,當即大手一揮讓眾人離開。眾人都心知肚明,告辭退出去。 項伯還是有些不大放心,現在這情況算是怎麼回事?項羽能饒過劉邦嗎?費了這麼大的精神,好不容易才稍微見到點成效,可千萬別功虧一簣才是!很明顯范增留在這裡會說些什麼人有他在難免不會躥騰項羽殺劉邦,還會連帶著好友張良。看了一眼那張顯得有些蒼老的面孔,項伯眼中泛起一絲怒意。 這裡已經算是盡力而為了,一切都看運氣了。不過在此之前還得想辦法娶見見劉邦和張良才是。一方面是商量對策,另一方面項伯想要確認一下那傳國玉璽到底是真是假?劉邦到底有沒有耍手段,把自己夾在其中算什麼?若真有此事,項伯趕到有些憤怒了。 陳平也很清楚事情的重要性,項羽這裡已經無能為力,一切都看劉邦自己了。這既是劉邦的運氣,也是自己主公尹將軍的運氣,這也算是天意使然吧! 想起尹將軍那神乎其神的直覺,練平心道或許他能知道些什麼? 還有機會那傳國玉璽確確實實是假的,到底是不是劉邦故意為之,試圖以假亂真,矇混過關,還有就是那神秘的送禮人,到底是什麼人?目的又是什麼? 陳平陡然間覺得鴻門現在的局勢好生複雜,這些情況必須盡快告知尹旭,好和他一起商議出應對之策。陳平心中暗道:今夜鴻門的水更深了,更混了,想要從中摸魚有些困難啊! 待眾人全部走後,范亞父靜靜地看著項羽,語重心長道:「羽兒,此事你怎麼看?」項羽只是轉頭瞧了一眼,並無用心在意,說道:「亞父,羽兒以為現在得盡快確認這傳國玉璽到底是真是假?那幾份詔書還需要好好確認一下,畢竟陳平也不是很確定。」 范增無奈地擠出一絲苦笑,說道:「羽兒,傳國玉璽的真假就那麼重要嗎?用得著找人費工夫確認嗎?」項羽有些奇怪地看著范增,疑惑道:「亞父何出此言?傳國玉璽能不重要嗎?若是假的豈不是……」 范增似乎是徹底無奈了,直接打斷了項羽的話語,說道:「羽兒難道沒聽過,假作真時真亦假,即便是眼前這個傳國玉璽並非和氏壁做成了那個真品,他也是獨一天二的傳國玉璽。 范增言辭激烈道:「傳國玉璽代表是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力,單純一塊玉石,即便是他美麗無比,沒有絲毫瑕疵,也不過只是一塊值幾個金錢的玉石而已。他本身能有權力?能夠號令天下?若真是這樣,子嬰為何會落敗主動投降?劉邦又何以卑躬屈膝來向你屈服?只需振臂舉起此物就行了可能嗎?」 「傳國玉璽之所以至高無上並不是因為他下面的八個大字,想要發揮他的作用彰顯他的地位,還是得放在合適的人手裡。要知道一切的一切,想要高高在上都是靠實力說話的。所以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劉邦將傳國玉璽獻給你了,那麼玉璽就在你的手中,這個是獨一無二的真品!」范增言辭擲地有聲,項羽只得黯然一直聽著。 范增說的也在理,假作真時真亦假項羽現在拿的玉璽外形上與真的玉璽並無差別,很容易讓人接受。 而且大家都已經認定他是秦始皇摯愛的那個寶貝,今日的事情只要項羽不提,又有幾個人會知道呢?即便走漏了風聲,有什麼人知道了,只要項羽一口咬定,又有誰敢質疑傳國玉璽的真偽呢? 這是一個群雄混戰,弱肉強食的時代,有實力一切都是對的,謊言也可以成為真理。所以在范亞父看來只要有了這麼個東西就行了,真假無所謂。 項羽也明白范增的意思,但心中也有些顧慮,說道:「亞父,假的終究不好,再者萬一有人拿到真品,萬一要是真的傳國玉璽在劉邦手中,可就麻煩了。來日拿出來,我們的面子可就丟進了而且萬一他想要用此物做點什麼,對我們來說也是很不利的。如何能掉與輕心呢?」 見到項羽忌憚劉邦亞父范增笑了,看來項羽心中還是有些想法的。現在正是大好的機會一定要加以利用,趁熱打鐵說服項羽才是。 范增笑了笑,看著項羽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殺掉他!」 「啊?」事情又回到原來的命題上來,項羽不由得有些遲疑。常言道拿人家的手軟,劉邦的罪名已經推得一乾二淨,何況……現在即便是想殺,又如何殺呢? 范增搖頭道:「殺了他,一切的擔憂就可以一勞永逸地結束,是最好不過的。現在殺他頂多是遇到點質疑和指責,現在正是羽兒您實力和威望的巔峰時期,又有誰敢輕易輕易駁你面子,說你的不是?」衝上武力和強權,可能已經成為項羽和范增的特權。以德服人這種事在他們身上似乎得不到什麼體現,從而成為老劉家的傳統,到了三國時期那位劉皇叔更是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項羽遲疑還是有些遲疑,范增見狀怒從心中,盡量地壓制著說道:「羽兒,你忘記了昨晚觀星時候,亞父對你說的事情?劉邦對你是最的威脅,現在不除去,將來必成心腹大患,萬萬不可遲疑啊!切勿被眼前的一些蠅頭小利和無所謂的羈絆牽制,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項羽想起昨晚的范增的話,有想起自己的身份,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又回來了,殺一個劉邦算什麼?難道還有誰敢多哼一聲?項羽的這股氣勢,范增可謂是又無奈又需要,心情也極為複雜,已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慮。 不過項羽多少算是鬆動了,願意殺劉邦了,想到這范亞父還是很有安慰的。當即沉聲道:「好,羽兒決定了就好,至於怎麼殺了劉邦這個小人,亞父來安排吧!」 隨即項羽大帳之中傳出軍令,今晚召開宴會,請沛公劉邦留下參加晚上慶祝滅秦成功的晚宴,正式的邀請已經發出了…… 卻說陳平離開中軍大帳之後輾轉來到尹旭的營帳,途中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各種耳目,謹慎小心到了極點,生怕被人撞見自己與尹旭之間的關係。 尹旭今日一直帶著營帳之中,其實這麼多天以來,經常都是這樣。即便不受代價,那咱們就索性不除去「丟人現眼」。今日之所以不出去,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靜觀其變,尤其是劉邦到來之後。怕被人從細微之處,發現異樣的關係,那就得不償失。 正在此時,蘇岸來報:「陳平先生到訪!」作為尹旭身邊最親近的人,蘇岸自然知道陳平現在的身份,這等天下無雙的謀士能效命尹將軍帳下,足可見自家將軍的魅力,而且將來大事的成功率也大為增加。蘇岸如何能不激動呢?故而一直十分表現的十分尊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尹旭見到陳平凝重的神色,一顆心陡然沉下去,有種不妙的感覺,抬頭問道:「陳先生,發生何事?」 陳平忙道:「主公啊!傳國玉璽……唉,此事有些蹊蹺,怕是不妙啊!」!。 第一九八章混水摸魚 聽完陳平的敘述,尹旭臉上也蒙上蒙上一層憂慮。 尹旭沉聲問道:「先生能確定?那玉璽真是假的?」 陳平點頭道:「能夠確定那三份秦王詔書確為真跡,上面的璽印也是真的,照此推論那項羽手中的傳國玉璽很可能是贗品。」 尹旭目光凝重問道:「如果真是假的,那真的去了哪裡?莫非是劉邦從中作梗,一家換真?陳先生以為呢?」 陳平搖頭道:「主公,陳平以為劉邦做手腳的可能小,畢竟此事風險極大。他早早地趕來鴻門目的何在?不過為了落個好名聲,在項羽那裡也好說話。 那傳國玉璽雖是好東西,可現在拿在手中又有何用?不過一塊玉疙瘩而已,若是被項羽發現時偽造豈非適得其反,讓項羽立即動手殺他?劉邦即便是再貪財貨,也不會不曉得其中厲害,何況還有一個步步為營,智謀高遠的張良在身後,想來不會……」 尹旭點頭道:「言之有理,我也以為劉邦不會這麼不知輕重,送個假的玉璽來。可是……」 說實話這件事尹旭還真不是那麼確定,作為一個後世的穿越者,他很清楚傳國玉璽的地位與價值。千年以來多少人為了傳國玉璽爭的頭破血流,又有多少人為之身首異處。 傳國玉璽無疑是正統的象徵,歷代帝王都十分渴望擁有,唐太宗為了他一直耿耿於懷,直到蕭後從突厥返回帶回這一寶物。後唐時期,傳國玉璽隨著一把大火消失之後,後面的君王為之深感遺憾。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在尹旭看來傳國玉璽的價值是無法估量的,劉邦為此鋌而走險也是可能的。這等寶貝,將來拉出來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在號召力方面都是無與倫比的。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火中取栗雖然危險,但回報卻是驚人了,當所以人以為他不會這麼做的時候,劉邦偏偏反其道而行沒有可能嗎? 但陳平並不這麼認為,對於這個所指代的原住民而言,傳國玉璽只是秦王國璽而已,擁有它的意義確實不小。但絕對沒有後世那樣強烈,沒有實力那玩意拿在手中不過就是一塊好看的玉疙瘩而已,還會隨之招來殺身之禍,橫樑之下,劉邦絕對沒有必要為此冒險。 陳平並不知道尹將軍的想法,他以為自己主公的轉折另有所指,說道:「主公也在疑惑那個神秘的送禮之人?」 尹旭話到嘴邊也只好嚥下去,說道:「是啊,這個人很神秘啊!輾轉送來這麼一份東西目的何在?為了刺激項羽,借刀殺人殺了劉邦?到底是何許人也?會不會是范增一手策劃,借此堅定項羽殺劉邦的決心?」 陳平之前便想過這一點,故而在中軍大帳裡說話格外的小心,即便真是范增計謀,謹言慎行也不會落下把柄。不過那詔書確實是真的,按理說不可能……故而輕輕搖搖頭。 「那是何人?」 對於這些神秘人的身份,陳平已經思索良久,只聽他說道:「主公,鴻門現在的局勢有些複雜啊!看來是有人故意想把鴻門的水攪渾?想要混水摸魚啊!」 尹旭低聲冷笑一聲:「混水摸魚?看來確實如此,到底是什麼人?這樣居心叵測?陳先生有何看法?」 陳平搖頭道:「此人頗為神秘,想要確定身份很難,不過陳平確實有些想法?」 「說來聽聽!」尹旭輕輕一笑,開口詢問。 陳平解釋道:「凡事都有目的,此人此舉刺激項羽來殺劉邦,鴻門的局勢勢必為之混亂,趁此機會混水摸魚。想要找到這個人,就要弄清楚,想要抓的魚是哪一條?」 「哦?」尹旭疑問道:「陳先生以為是哪一條呢?」 陳平道:「現在鴻門駐紮著東方六國聯軍,也算是魚龍混雜,一人多各懷鬼胎也自然的。但是其他五國諸侯有這個實力或者動機嗎?自打巨鹿開始就對項羽百依百順,低聲下氣的,這會的項羽更勝往昔,盛世如日中天,現在搞小動作是不智的,也沒有絲毫意義,所以不大可能是他們?」 尹旭心念一動,想到點什麼卻沒有說話,他想聽聽陳平的想法。 陳平繼續分析道:「其實此事的關鍵就在那三份秦王詔書上,在下看過內容,雖說都是些祭告天地發行全國的詔書,想要找到也不難!但是一下子找到三份,而且都保存完好似乎並不容易! 這送禮之人還知道玉璽是假的,這就奇怪了。如果是劉邦偽造,以假亂真,知曉者也只會是心腹之人而已,不可能有人私下來洩密。所以陳平大膽推測,若真是玉璽有假,那麼在子嬰攜之投降之前便被掉包了。」 尹旭心中一震,他的想法與陳平可是不謀而合,點頭道:「先生,說下去!」 「陳平以為,此事可能是秦國餘孽所為!傳國玉璽只有他們有機會掉包,那三份詔書就更好解釋了。秦王詔書除了發出的之外,皇宮御庫之內還會有存檔,他們能發出來易如反掌!攪渾了水想要抓的魚,正是今日押來的子嬰!」 這樣的解釋最為合理,尹旭心中也在這樣猜想的,點頭道:「確有可能,不過……若說是為了營救子嬰,是何人主導呢?與其這樣大費周章,不如那會子勸阻子嬰投降,偷偷溜走不是更好嗎?」 前朝帝王被抓基本都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暗中逃走,隱匿民間。即便是什麼都不做,也會讓繼任的君王或王朝都會耿耿於懷,派人暗中搜索,孜孜不倦。 靖難之役,朱棣攻陷城池的時候,皇宮之中一把大火,建文帝的去向成為永遠的謎。朱棣終其一生就都想要找到,甚至派出了鄭和怨fu西洋,奈何仍然收穫甚微。 所以子嬰當時直接逃走無疑是最好的,何必弄成現在這幅模樣。難道是當時大臣阻攔了,子嬰一意孤行?……搞不清楚秦國人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至少能確定一點,秦國雖然滅亡了,但還是存在一個實力不小的殘餘集團。這些人正在暗中運作,想要救出他們曾經的國王子嬰!今晚的鴻門宴算是熱鬧了,又多了一股力量介入其中。 陳平道:「目前只是猜測,這股子秦國餘孽是可能存在的,卻不知是何身份?」 尹旭輕輕搖搖頭,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嬴子夜,那個高貴美麗,卻又楚楚可憐的女孩。她能安然逃出胡亥和趙高的魔掌,除了李由,應該還有別人幫忙吧!而且子嬰是他的親哥哥,會不會是這個丫頭想要救人呢?當然了,秦國舊臣多的是,誰能說的準呢? 尹旭說道:「今日運氣算是不錯了,幸虧鑒定詔書的陳先生你,若是換了別人,只怕劉邦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足可見,這誤打誤撞,還是有些運道的。如今料敵於先,也好有個准本,不至於到時候手忙腳亂,隨機應變吧!我們該是最輕鬆的。」說完輕輕一笑,滿是輕鬆自信。 陳平也相視一笑,心道:項伯這會該已經通知劉邦了吧?讓劉邦和張良著急去吧!我陳某人先回去養病去了! 項伯身份特殊,今日剛在中軍大帳裡和項羽、范增等商量要事,再進入劉邦的營帳顯然不大方便。劉邦是客人,又是范亞父最為重視的人,暫居之所可不像尹將軍那樣偏僻的角落。 項伯只能想辦法暗中將消息傳遞進入,看到項伯的傳訊,劉邦震驚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傳國玉璽是假的?」對此他有些不大能夠接受,自己親手交給項莊轉呈項羽的,怎麼可能是假的?如果說是假的,只有一個可能,那邊是子嬰騙了自己?那個看著老實誠懇的子嬰會騙人嗎? 劉邦疑惑的眼神落到張良身上,意思不言而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張良也有些鬧不大明白,只是說道:「沛公,這個不好說,從項伯送來的消息看,陳平也隨那三份秦王詔書把握不準,很可能是有人偽造的,是想要從中挑撥,陷害沛公!」 劉邦摸了一眼額上的冷汗,問道:「是何人所為?那傳國玉璽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良不禁無奈,若是外人見到劉邦這麼在乎傳國玉璽,指不定真以為是他做了手腳呢?輕聲道:「沛公,傳國玉璽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產生的後果和影響。至於暗中陷害之人,張良以為……」 「何人?」此人之舉動險些壞了自己的大事,危及生命,故而劉邦對其可謂是恨之入骨! 張良沉聲道:「或許是范增賊喊抓賊的把戲吧!」 劉邦立即反應過來,自己提前到來打亂了范增的部署,送上子嬰和傳國玉璽之後,項羽的開懷不已。殺心已經淡了許多,問罪的理由也不大充分,這種情況下范增使些小手段是很可能的。想到這劉沛公不由得憂心忡忡。 張良請輕輕搖頭道:「沛公不必擔心,項伯已經從中勸說,何況陳平的話也算是幫了我們一把,至少情況並未惡化多少。按照之前的計劃,從容應對便是了。當然,此事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想要混水摸魚!」 「混水摸魚?」 張良輕輕道:「水已經攪渾了,對我們也算是好事!」 窗外,夕陽偏斜,已經是黃昏時分,驚心動魄的鴻門之夜即將到來!!。 第一九九章鴻門宴(一) 太陽終於落山了,夜幕籠罩大地的時候,鴻門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有了一種凝重的感覺。因為今晚,身為東方六國諸侯聯軍的上將軍項羽要在鴻門設宴,招待各國諸侯,以及各路義軍將領,名義是共同慶祝滅秦之戰的勝利。 但很多人都知道,今晚宴會的主角是率先破武關進入關中的沛公劉邦。一場可以說是決定未來天下格局走勢的宴會,一場風起雲湧的明爭暗鬥即將在這裡上演。 尹旭走出營帳,看著隱沒在山脊背後的太陽,抬頭看著隱約可見的星辰,輕聲道:「鴻門宴,終於來了!」說完邁著堅定的步子朝著項羽的中軍大帳走去。尹將軍雖然被冷落了許久,但終究是楚軍之中的重要將領,楚懷王親封賞的紹、興侯,巨鹿之戰的大功臣。既然宴會名義上的主題是慶祝滅秦勝利,尹將軍自然就該位列其上。 今晚是項羽和劉邦的戰場,又何嘗不是他的戰場,劉邦和自己已經處於同盟關係,若是今晚他落敗了,項羽和老謀深算的范增接下來就會向自己動手。可以說劉邦的命運已經和自己息息相關,一榮未必皆容,一損確實皆會損傷。 所以今晚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劉邦順利離開,想到這裡,尹旭轉身叫過蘇岸,問道:「伯洲,交代[奇`書`網`整.理'提.供]給你的事情辦好了沒?」 蘇岸點頭道:「將軍放心好了,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後山之上已經佈置妥當,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到時候隨時可以接應劉沛公離開。放心好了,手下人都是俊哥訓練出來的,做事謹慎小心,不會被人發現。」 尹旭點點頭,心中暗道:蒲俊雖然不在身邊,但是影響已經在自己身邊起著作用。也不知他現在在新安還好嗎?這麼久了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尹旭確實掛念的緊。令人欣慰的是蘇岸在自己身邊,經過許久的歷練之後,已經成熟了不少,已經漸漸達到了蒲俊的作用,成為尹將軍的左膀右臂。 尹旭說道:「很好,一會我去赴宴,外圍的事情就交給你來做,小心些別漏了行跡,隨機應變!」 蘇岸篤定道:「將軍放心好,一定妥當!」說完便轉身離去。尹旭頭也不回,繼續走向項羽的中軍大帳。一路上遇到不少人,雖然尹將軍最近處於低潮,但大家都還是禮貌地打著招呼。 唯獨有個例外,那便是魏王豹,見到尹旭的時候,一臉的陰沉,嘴角還帶著幾分冷冷的不屑。與昔日在盱、眙和彭城時簡直天壤地別。尹旭心如明鏡,知道原因全部來自於玉娘,也就是魏王豹名義上的薄姬夫人。 當日在大梁的魏國皇帝裡,還那位神秘的君上交過手,雖然沒有被當場拆穿身份。但對方很容易就能猜到一二,何況自己的魏國後宮門口有過失禮表現,前後一印證,魏豹還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從許負口中得知,魏豹一直和薄姬沒有親密接觸的機會,想想玉娘的美麗容顏,魏豹一定會難受的要死。這一點正是尹旭放心暫時放玉娘待在魏國王宮的原因,魏豹現在和自己一起帶著關中,玉娘的貞潔和安全有所保障。 這也就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去從容佈置,之所以將蒲俊留在新安,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尹旭抬頭眺了一眼東方,心中問道:蒲俊,事情辦得如何了? 與此同時,魏王豹心中卻滿是怨恨。那晚魏宮的混論局面可謂讓自己丟盡臉面,一方面是有一批多年的死對頭故意破壞,還有就是尹旭暗闖他的後宮。 薄姬自打被君上帶回來,那交美的容顏便將自己融化了,恨不得立即一親芳澤。然而美人兒冰冷,君上還暫時不允許自己碰他,為此魏豹沒少鬱悶。 那晚君上並未告訴他和尹旭過招的事,但很快從其他渠道得到消息。某某跡象表明尹旭之前是認識薄姬的,而且兩人之間還有些不同尋常的情愫,或許薄姬對他還有餘情未了吧!尹旭莫名其妙地成為他的情敵,想要置於死地。 所以在新安范增提出借刀殺人之計時,魏豹很樂意地答應了。他甘願自己做那把刀,讓魏國的軍隊圍殺蒲俊和蘇角所率領的三萬人,讓尹旭徹底成為一個孤家寡人,讓後再殺之而後快。 命令已經下達,這會子魏國的軍隊已經出發了,蒲俊和蘇角完蛋只是遲早的事情。尹旭你就等著吧!薄姬是我的,和我搶女人必須死。魏王豹眼中幾欲噴出火來,從尹將軍面前掠過。 尹旭抱之以不屑的冷笑,魏王豹在他眼中不過一個小角色,不足畏懼。心中同樣泛起一個念頭:敢和我搶女人,活的不耐煩了!兩人在大帳門口上演了一幕眼神和心理大戰,無聲無息! 魏王豹走後,陳平也趕來了,作為項羽帳下的高級謀士,今日也頗受重用,宴會自然由他的份。兩人見面,佯作不熟,禮節性的問個好。走近時才在別人不易察覺的情況下,交換一個眼神,彼此輕輕點點頭,心照不宣。 項伯和項莊是聯袂而來了,看到這幅情景,尹旭笑了。這會子這麼親密,一會又怎麼辦呢?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時候,項伯又會作何反應呢?只怕到時候,項羽和項莊都會對這個親叔叔大跌眼鏡! 尹旭這才緩步走進去,碩大的中軍大帳裡,大部分的諸侯王和將領都已經來了。正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顯然是今晚形式的議論和猜測。尹旭恍若未然,逕直走到自己的席位前落座。 左便第三席,僅次於趙王歇和韓王成,而斜對面正好是「情敵」魏豹。看到尹旭坐下,立即射來一個冷冷的眼神,兩人再次對視一眼,依舊以尹將軍的勝利告終。 主位還空著,項羽和范增都還沒有來,劉邦的聲音也尚未見著,鴻門宴尚缺兩位主角。就在眾人遲疑之際,只聽門官唱喏道:「上將軍到了,范亞父到了!」 華燈映照之下,一老一少兩位此刻幾乎主宰天下的強者迎面走來,氣勢磅礡,眾人不由自主地都站起身來迎接。 項羽踏上台階上的帥位時,門官唱諾道:「劉沛公到——」 綿長的尾音中,驚心動魄的鴻門宴正是拉開序幕…!。 第二〇〇章鴻門宴(二) 劉邦到了,眾人都不由得心頭一陣,項羽進帳眾人感受到的是壓力與臣服。而劉邦的到來,則代表著驚心動魄的好戲即將鳴鑼開始,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門口,或許是想要一睹劉沛公的風采。 尹旭不覺有些呼吸急促,鴻門宴這個至關重要的歷史時刻終於來了,今晚的晚會上注定的風雲跌宕,唇槍舌戰之中刀光劍影重重,想要安然走過這一小段幾乎影響一生的道路,絕對是困難重重。 今晚劉邦坦然走進來,安然走出去很不容易,劉邦和張良要接受重重考驗。尹將軍又何嘗不是心弦緊繃,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煎熬著他們每個人的心。 看著帳口門簾挑起一角,尹旭暗中深呼吸迅速調解氣息,強壓心中的緊張,緩緩收攝心神。今日萬萬不可露出分毫馬腳,更不可慌神出錯,一步錯步步錯,後果可能就是前功盡棄,萬劫不復!尹旭心中暗道一聲:劉邦、張良,看你們了! 侍衛挑開門簾,劉邦緩步進來,張良則是小心翼翼地跟著身後。劉邦面帶微笑,顯得輕鬆寫意,看起來沒有絲毫緊張畏懼的神情。這一點尹將軍不得不佩服,劉邦善於作偽,心理素質卻也是極好的。嬉皮笑臉,笑裡藏刀,暗藏殺機這或許就是劉邦的特點吧。 此時的他面帶微笑自然是強裝的鎮定,一方面是這是劉邦與生俱來的大將風度,氣場所致,另一方面也是現實的需要。今晚的容不得有半點馬虎疏忽,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內心堅毅穩定,同時也是做出一副問心無愧,內心坦然的姿態。 而張良至始至終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做派,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自信的微笑,滿腹才學讓有著足夠的自信,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感覺。然而眼神裡的那一抹凝重,出賣了張良先生,其實他也捏了一把汗。 這等情況下,又有誰能不緊張呢?即便是智謀高遠的張良同樣沒有完全的把握。考驗心智與膽識的時候到了,一切將在未來的幾個時辰內決斷…… 那邊項羽和范增剛剛落座,項羽睥睨天下的目光掃過眾人,落到劉邦身上。眼神中泛起濃濃憤恨與殺意。兩位當世一等一的強者,在鴻門宴上的第一次交鋒就此開始——對視,一瞬間的對視!尚未開始,便又結束了。 見到劉邦波瀾不驚,怡然不懼的淡定眼光,項羽的眼神有些複雜了。難道劉邦真的坦然無愧?在這般凌厲的目光下還能這麼淡然?想起傳國玉璽和子嬰,項羽的目光瞬間複雜了許多。 殊不知劉沛公的後背已經是的一身冷汗,項羽那迫人的氣勢和凌厲的目光射來,讓他心中忍不住打顫。但是張良之前交代過,一定要盡可能地裝作若無其事,在精神上稍微有所妥協,整個局勢會形成難以挽回的局面。 所以劉邦選擇了和毫不妥協的正是,首先在氣勢上並未輸給項羽,代價卻也是不小的,劉邦只感覺那一瞬間透支了不少精力。其實,除了他未必再有幾個人能和項羽這樣正面交鋒,這也正是他們能和項羽一較長短的資本吧! 范增看著劉邦的眼神卻沒什麼絲毫好感,眼中幾欲噴出火來,精通星象之學的他,對時局也有著充分的認識,故而認定了劉邦的存在是項羽帝王之業最大的障礙,故而一直想要除之而後快。 尤其是經歷了今日白天的傳國玉璽真真假假的風波之後,看到項羽那副被深深誘惑,fu人之仁,優柔寡斷的表情,范亞父氣不打一處來。除了盡可能的勸服項羽之外,更堅定了必殺劉邦之心。 此人不除,必成禍胎,這是范亞父對劉的定論。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范增為項羽定下了完善的計策! 第一,問罪劉邦!這罪名首先得自然是自立關中王,打算立子嬰為相。還有便是項羽初入關中的時候,劉邦曾經佈置防務,當然更多是防備項羽突然襲擊。但話是由人說的,換個說法便可以是劉邦居心叵測,率軍抵抗阻攔東方六國聯軍。 歷史上劉邦先一步進入關中之後曾經派人守衛函谷關,阻止項羽入關。後來擋住英布的強烈攻擊,才就此作罷,這也是項羽和劉起衝突的一個直接原因。 現在或許是因為尹將軍的穿越,歷史發生了細微的偏差,劉邦入關中之時,函谷關依舊掌握在秦隊手中。頑強抵禦項羽的變成了誓死不降的秦國人,但劉邦依舊未能逃過這一條罪名。 還有一條罪名便是劉邦擅自廢除秦國的法律,與關中百姓約法三章。一件的民心的事情,是項羽和范增絕對不能容忍的,也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第二條計策便是在營帳之外安排劍手,若是言語擠兌詰問住劉邦之後,可以直接衝進入斬殺劉邦。這樣的做法最為直接,卻也最為夜晚,不得不承認的是避免了夜長夢多,效果是最好的。 反正以項羽今日今日的地位和實力,人也不敢說個什麼?至於天下的輿論,新安殺降之後已經基本上定性了,多做上一兩件也不傷大雅,到時候再隨便安上個罪名善後就好。 范亞父這會子覺得所有的事情都不如殺劉邦重要,所以須得有所取捨!他而已囑咐了項羽,到時候會以舉玉玦為號,提醒項羽動手斬殺劉邦。為此范增三番四次好生叮囑,生怕項羽不聽話。 如果這兩種方法全部失利,便只能走行下計!到時候會范增會安排人為劉邦勸酒,找機會將其暗殺,到時候隨便找個替死鬼就行!最為方便的是將罪名安到秦國餘孽的頭上,范增是他劉邦率先攻陷關中,事實上滅亡秦國的是他,秦國人將仇恨記住他頭上是最自然不過的。 至於秦國餘孽如何混到鴻門宴上海刺殺了沛公劉邦,這些都不重要,沒有誰會也不敢來質疑!項羽對此也是樂見其成的,自然項梁死後他便對秦國人恨之入骨,新安殺降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這一遭秦國人主動向劉邦投降,自己卻遭遇了最激烈的抵抗,巨大的差異讓項羽感到很不平衡。 這種不平衡在進入關中之後越發的強烈,尤其是子嬰竟然主動投降了劉邦,這更是嚴重刺激了項羽的神經。不平衡到達了頂點之後,心中的怒火如同滔天般燃起。除了怨恨劉邦的膽大妄為之外,對子嬰的不識相也頗為憤怒。 多種原因共同作用下,項羽早就想殺了子嬰一洩心頭之恨。現在將殺劉邦的罪名推到秦國人頭上,正好給了自己最完美的借口,到時候就可以趁勢順便斬殺子嬰,也算是為他劉沛公報仇,劉邦也能死得其所。 范增老謀深算,安排好三條計策,鴻門宴會的中軍大帳裡可謂是部下了天羅地網,勢必要留下沛公劉邦。來此之前更是對項羽千叮嚀萬囑咐,希望中間別出什麼岔子。 此時此刻,雖然所有的主動權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范增卻感到分外的緊張,甚至不必劉邦和項羽差差多少。反觀項羽沒事的人一樣,也不知他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看著項羽,范亞父眼中不禁多了一層憂色。 今日之事,能不能殺了劉邦,並不取決於劉邦有多麼巧舌如簧,張良有多麼才智過人。一切都取決於項羽自己如何決斷?他會聽話嗎?范增握緊了手中的玉玦,不禁憂心忡忡! 短暫的對視之後,項羽和劉邦都沒有說話,而是分賓主坐下。項羽進帳之後,宴會安排的作為做了些調整,項羽東向而坐,項伯也在動向靠後的一些位置落座,不過這次他多了一位新鄰居——紹、興侯爺尹旭。范增以上將軍亞父的身份,尊貴無比,則地位超然地南面而坐。劉邦則只好面北而坐,項羽則在西側陪侍。 尹將軍正好斜著和劉沛公對望,眼神相交只是一剎那,交換著彼此都已熟知的消息。交換著眼神也算是彼此鼓勵,增加暫時的默契程度,共同抵禦這場波濤洶湧的大災難。事物往往具有兩面性,所謂物極必反,看似是困難重重,其中也蘊含了不少的機會和前景,至少對尹將軍而言是這樣的。 待項羽坐下,眾人也先後落座,足矣體現了項羽的超然地位,以及在眾多諸侯心中的威懾與震撼。尹旭緩緩坐下,臉上波瀾不驚什麼也沒說,他並不怕項羽,有時候不得已也得隨波逐流。現在於他而言,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需要的只是冷眼旁觀。 冷眼旁觀之中正好瞧見邊上的韓王成,這廝的臉色很不自然。原因不言而喻,自然是張良先生陪著沛公劉邦一起到來的緣故。得了尹旭的提醒,好不容易才將張良拉回韓國做司徒,自己率軍前往巨鹿救援趙國,陪同項羽一起作戰的過程中,張良一直在韓國處理內政。 張良大才,國內的大小事務都處理的井井有條,這才放他毫無後顧之憂地在外征戰。然後就在自己即將進入韓國境內的時候,張良突然拋下了韓國的事物,巴巴地趕去了關中輔佐劉邦。 此時讓韓王成很是不爽,張良家裡五世在韓國為卿相,也算是世代蒙受恩澤。自己剛剛復國,正是百廢待興,中興故國的時候,張良卻不好好出力。反而一心想著劉沛公,韓王成真正鬱悶的是自己竟然比不上劉邦,至少在張良眼裡是這樣。 今晚的宴會所有赴宴的諸侯將領至多只能帶一名隨從,有的甚至什麼人也不帶,孤身一人前來,比如紹、興侯尹將軍。蘇岸前去安排事物,帶了別人反而容易讓人察覺出異常,反正尹旭最近默默無聞慣了,全當是一種低調吧! 張良最為一個高級謀士,韓國的司徒陪著劉邦一同前來,足可見張良已經拋棄了他韓王,轉投沛公門下。當著天下眾諸侯的面,韓王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臉上沮喪失落,鬱悶或者怨恨應有盡有,眼中還有種說不出的擔憂。張良畢竟是他韓國出去的人,現在幫著劉邦辦事,出謀劃策對付項羽和范增。雖然不在自己控制和許可的範圍內,但是項羽和范增要是有心怪罪,自己連帶著的責任是跑不了的。 這些日子一來,項羽從未給過自己好臉色,便是個最好的例子。要知道魏王豹最近卻是和項羽走的很近,而自己明顯被疏遠了。其實問題根本不在這裡,項羽現在誰都看不起,對魏王豹好是因為他答應派兵去攻打蒲俊和蘇角所部,參與對付尹旭,故而多加籠絡。韓王成會錯了意,找錯了怨恨的對象,到此時仍舊懵然不知。 項羽坐下之後,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嘴角掛著一絲高傲的冷笑。似乎在向宣示、強調自己的身份與威勢。帳中沒有一人說話,氣氛壓抑之極,許久項羽才道:「今日邀請諸位前來,所為何事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秦國已經滅亡,自從陳王大澤鄉起義以來,六國無數的義士付出了無數的鮮血與生命……歷時三年,今天進入關中,秦王子嬰投降,秦國滅亡了。」說到這項羽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劉邦,眼中的意思再明確不過。 尹旭一直有意無意地注視著項羽和范增的舉動和神情變化,故意一切都盡收眼底。劉邦也清晰地感受到項羽深深的敵意,不由的打個激靈。張良也暗自深吸一口氣,做好隨時應對狂風驟雨的可能。 只聽項羽續道:「想當年秦始皇嬴政何等的意氣風發,滅亡了我們東方六國,還號稱秦國的皇位要傳承千世萬世。可是今天呢?不過三世而已,便滅亡了,嬴政才去過不過幾年而已,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千秋大業就這麼毀於一旦,不知會作何感想?哈哈!」項羽朗聲大笑,豪邁至極,六國諸侯紛紛出言附和,一時間中軍大帳內想起連天的狂笑之聲。 然而笑聲之後可謂是各懷鬼胎,有人小的開懷,有人指使隨波逐流做做樣子,有人則笑的分外苦澀。 項羽續道:「想當年秦國人攻陷我大楚都城,楚南公留下『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豪言壯語,多少楚國將軍臣子犧牲,其中就包括我的祖父項燕。楚南公的遺言深入到了每一個楚國人的心中,為此楚國的將士都前赴後繼,為了滅秦大業犧牲的不在少數。大家都知道,我的叔叔便犧牲在定陶,他的願望也一直未能實現。今天我終於站在了這裡,實現了祖父和叔叔的遺願,實現了無數楚國人的心願。」 項羽這番話無疑是強調了楚國在滅秦之戰的功勳和地位,這一點確實,畢竟楚國是這次消滅秦國主力的中堅力量。巨鹿之戰要是沒有項羽,尹旭和那六國楚國將士,如何能全殲王離的二十萬大軍?如何逼得章平主動投降? 而且劉邦這一路人馬在沿著黃河以南行進,收復了魏國韓國一帶的失地,消滅這些抵擋的殘餘勢力。最後還直接進入關中,接受了秦王的投降。不管是項羽還是劉邦誰先一步進入關中,畢竟他們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楚國人。 反秦之戰的主要戰役和功勞也是楚國人最大,最為出色的將領如項羽,劉邦和尹旭也都出自與楚國。所以這番話雖然說的霸道,眾人倒也能夠接受。 楚國的將士聽在耳中很是受用,紛紛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尹將軍只是例行的笑了笑,做做樣子。看看其他幾國的諸侯和將領臉色都沉到了何種程度,這時候去駁別人的面子無疑是往傷口上撒鹽,尹旭不屑於也不想去做這種事情。 何況誇完楚國之後,項羽話鋒一轉抬出了項燕和項梁,無疑是表明他們項家在滅秦之戰中的地位和功勞。這種毫不客氣的自誇實在讓人有些難受。不說其他幾國的諸侯將領了,單單是劉邦、尹旭和英布這種非項家嫡系的將軍也紛紛感到臉上無光。 范增輕輕咳嗽一聲,老謀神算的他明顯地感受到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大好,故而及時提醒。項羽聽到之後,不置可否,只是輕輕一笑,傲然端起酒杯,說道:「慶功宴,這酒水自然是少不了的,在我們慶祝之前,我想還是把這杯酒敬給為滅亡暴秦奮戰而死的將士們吧!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死的瞑目,死得其所,和我們一同慶賀!」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眾人紛紛點頭慶賀,舉起杯子,將酒水灑在面前的地上。 項羽這才端起酒杯,說道:「現在輪到我們的慶祝了,為了滅亡暴秦的成功,我們乾上一杯!」 項羽率先端起竹杯一飲而盡,十分豪爽,眾人也跟著一同飲下,氣氛還十分融洽。 然而,不過一瞬間後,項羽放下杯子,臉上轉冷道:「賞罰分明,現在慶祝過了,獎賞稍後再說,我們先說說某些人的過錯和懲罰吧!」!。 第一〇一章鴻門宴(三) 賞罰分明! 項羽冷冷的聲音響過,眾人不由的打個激靈,賞賜稍後才說,具體處罰何人都心知肚明。 項羽噁心心的目光瞟過去,劉邦的心驟然忐忑了許多,張良看似巋然不動,但身體還是有些細微的小動作。尹旭看在眼裡,知道他和自己一樣,心中有些緊張。 「罪臣劉邦,不自己站出來,還要我親自點名嗎?」項羽冰冷的,怒意濃重的聲音敲打在每個人心頭。 劉邦站起身來,出列走到項羽的帥案之前,拱手道:「敢問上將軍劉邦何罪之有?」 不得不說劉邦的膽識過人,這時候還敢這樣反問項羽,沒有足夠的膽識與勇氣還真開不了口! 「何罪之有?」項羽冷哼一聲,說道:「那好,現在就來說說你的罪責!萬千將士流血犧牲,為的就是滅亡暴秦,你倒好進入關中之後為了圖謀自立,竟然打算裡廢秦王子嬰為相?收買人心是吧?如何對得起奮勇作戰的六國將士嗎?」 項羽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與質疑,劉邦滿臉的冤枉,解釋道:「上將軍,劉邦並不曾想要做什麼關中王,更是從未打算以子嬰為相,不知上將軍何以如此認定?想來是有小人污蔑!」 「污蔑?這可是你沛公的左司馬曹無傷親口所言!莫非有假不成?」項羽一句話立即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才發現有些不妥當。 大帳之內驟然間沉靜了,范增眉頭皺起,頗為無奈。尹旭則是心中好笑,項羽你也太隨意了,這種事能隨便說?雖說項伯和自己去過霸上之後,劉邦已經知道了這個內奸的存在,卻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項羽這裡吐露消息,回去之後便有充分的理由將其斬殺。輕易吐露一個告密者的身份絕對是不智的,以後還有誰敢輕易來暗通他項羽呢?誰都害怕因為項羽大意的一句話丟了性命。或者讓曹無傷直接出面當堂指正也是好的,可是人已經被他派回了霸上的軍營做內應…… 劉邦很清楚曹無傷並不在此,所以淡定道:「上將軍,若是如此,多半是曹無傷污蔑劉邦,挑撥離間。」 劉邦略微停頓,觀察著項羽的表情續道:「邦與將軍戮力攻秦,上將軍救援巨鹿戰河北,劉邦奉命戰河南!僥倖先入關中是根本沒有預料到的,正等待上將軍你的到來,此乃小人污蔑挑撥,還請上將軍明鑒!」 「是嗎?」項羽冷冷一聲。 劉邦的臉色由之前的坦然不卑不亢,轉換為誠懇臣服,微小的變化讓項羽很是受用。只聽劉邦繼續解釋道:「子嬰投降之後,在下不敢擅作主張,故而軟禁看管,今日押送鴻門由上將軍來發落。至於稱王關中,劉邦何德何能?絕對沒有那非分之想!」 「既然沒有非分之想?何必巴巴地先入關中呢?」項羽的問題已經很露骨,問題的關鍵還在關中王爵位上。 劉邦笑道:「這全是仰仗上將軍的您的威勢,上將軍巨鹿一戰大獲全勝,秦國守軍全部聞風喪膽,本來困難重重的在下才會順利西進。到了武關之外,只是例行進攻,震懾秦國人,以免墮落了大楚的威名!誰誠想上將軍坑殺了二十萬秦國叛亂兵卒,嚇得守將膽顫心驚,主動開關投降! 那時候不進也不行啊!聯通之後的子嬰開城投降,都是上將軍威名所致。實際上先入關中的不是我劉邦,而是上將軍您!」 劉邦這番話算是說到項羽心坎裡去了,將先入關中的功勞全部算在自己身上。加上劉邦表現出來的恭敬,項羽不由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尹旭、張良和項伯三人看到,都暗自鬆了一口,事情正在朝著期待的方向發展。 不過亞父范增卻看不下去了,輕輕咳嗽一聲,質問道:「劉沛公很會說話嗎?既然如此,聯軍進入關中之後,你還有派兵對峙,這又作何解釋?」 劉邦搖頭笑道:「范亞父,您誤會了,怎麼會和聯軍對峙呢?派兵諸侯只是為了防禦盜賊,恭候上將軍到來而已,現在劉邦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嘿嘿!」 項羽得了范增提醒,又問道:「誰讓你擅自修改秦律?約法三章的?進了鹹、陽宮,卻又fu女無所幸,財物無所取,這可不像你劉邦的風格啊!這麼急不可耐地收買人心?」 尹旭心中暗道:項羽終究耐不住性子,說的竟這樣直白! 劉邦急忙擺手道:「約法三章確有其事,不過是以義軍的名義進行的,這樣才能地第一時間彰顯義軍的仁德。胡亥和趙高搞得關中人心惶惶,上將軍進入關中若看到的是一個爛攤子,那劉邦就失職了!至於進入鹹、陽……」 劉邦故意老臉一紅,說道:「至於進入鹹、陽……秦國富饒,在下進入鹹、陽宮也只是想見識見識秦宮的富麗堂皇,和那堆積如山的財寶,以及漂亮的宮女夫人。但劉邦有自知之明,這些都是上將軍您的,劉邦不敢妄動,故而封鎖府庫,替您看管起來!」 劉邦的話可謂是滴水不漏,將自己撇的一乾二淨,自己的種種行為也都是為項羽著想。項羽頓時為之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置可否! 范增見狀知道今日已經失了先機,想要名正言順殺劉邦已經不可能了。尤其是見到項羽優柔的表情,更是擔憂不已,急忙咳嗽,同時舉起了手中一塊玉玦。 舉玦為號,強殺劉邦再圖善後! 見到此情此景,尹旭不禁心中一緊,靜靜地盯著項羽,掌心全是汗水! 不知道為什麼,項羽今日全沒了當日新安殺降時的霸氣,反而顧慮重重,幾次抬手卻又放了下去,舉棋不定!范增氣的猛然咳一陣,啪的一聲,手中的玉玦已經碎成幾塊。 范增轉身便往外走去,項莊見狀立即跟了出去! 劉邦暗鬆一口氣,嘴角拂過一絲不可察覺的興奮,張良則是亦喜亦憂!而尹將軍看著項莊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憂慮,轉頭看著身邊的項伯,心道:他會如期出手嗎? 「亞父!你沒事吧!」見范增跌跌撞撞,項莊趕忙衝上扶著,生怕老先生跌倒。 范增粗重地喘息著,滿是無奈與失望!明明說好的,項羽卻又不聽話了,唉!忽然轉身看著項莊,說道:「項莊,我要你去做一件事,你可願意?」 項莊並無項羽那等傲氣,故而表現的更加恭順,見到敬愛的范增老先生問話,恭敬道:「亞父盡快吩咐,項莊任憑差遣!」 范增點點頭,滿意道:「很好!羽兒不聽話,為君王這不能狠下心來,如何能成就大事?劉邦卑鄙小人,油嘴滑舌迷惑羽兒,此人不除他日必成心腹大患!你們可能都會成為他的俘虜,今日絕對不能讓他走出鴻門軍營!」 項莊道:「大哥的脾氣您是知道的,還請亞父多多擔待,您足智多謀,想想辦法吧,項莊會奉命行事的!」 范增點頭道:「好,你現在進去敬酒,完了以後請求舞劍,以失手為名將劉邦斬殺!」至於派刺客借秦國餘孽之名,現在看來是不能的,所以范增將所有的希望全部押在了項莊身上。 項莊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范增滿意的同時卻也不免感歎,項羽要是也能這樣該多好啊! 項莊扶著范增回到中軍大帳,待范亞父坐定之後,項莊走到帳中,朗聲道:「家父生前一直為滅秦大業奔走,得到諸位的不少幫助和支持,今日大功告成,項莊代替家父敬諸位,共賀亡秦之喜!」 項莊乃是項梁親子,項羽的堂弟,眾人都不敢落了面子。尹旭跟著眾人一起端起酒杯,心中想到:項莊此來絕對不僅僅是為了敬酒! 果然項莊放下酒杯之後,轉身對項羽道:「今日軍中慶功宴會,並無樂舞,實在是少了些興致,項莊請求舞劍娛賓助興!」 項羽點頭道:「好,你就舞劍助興吧!」 項莊轉身,寶劍隨之出鞘,寒光閃閃,冷冷的目光卻已經落在了劉邦身上。張良嘴角的一絲笑意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駭。劉邦也很快察覺到項莊的用意,臉色不禁為變,心中盤算著如何躲避項莊的劍鋒! 只見項莊擺開架勢,長劍揮動,燈火映照之下劍刃寒芒閃動,飄逸靈動的劍招展示開來,在中軍大帳內遊走著!腳下步伐晃動,漸漸地靠近了劉邦所在的席位!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尹旭不禁大為著急,若不是自己身份敏感,尹將軍甚至想自己上去和項莊過兩招。趁著大廳裡眾人交頭接耳,尹旭轉身對身邊的項伯道:「莊哥的劍術是越發的出色了!」 「是啊,項莊這幾年多在戰場歷練,劍術較之以前生猛了很多!」 尹旭輕輕搖搖頭,歎道:「若非大帳之內地方狹小,莊哥害怕誤傷了他人,定會舞的更加出色!」 項伯這才注意到項莊的劍影已經在劉邦身前展開,不由的大駭,想也不想便握住了腰間的劍柄,長身而起!!。 第二〇二章鴻門宴(四) 「一個人舞劍有什麼意思,有個對手才好!」說話間項伯已經拔劍出鞘,朝著項莊而去,刀劍相交之聲隨之響起! 尹旭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這項伯吃裡扒外倒真是賣力。劉邦和張良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咋,暫時放下心來。張良一抬頭正好看見尹將軍一閃而沒的眼神,起身出帳! 宴會上時而有人出方便,很正常不過。不用尹將軍提醒,陳平也跟了出去,湊個熱鬧。 項伯出手,讓很多人感到意外,范增眉頭大皺,心中疑惑:莫非項伯投靠了劉邦?沒有可能啊!他畢竟是羽兒的親叔叔!很多人都這麼認為,項伯的動機也就變得撲朔迷離。 最為苦惱的卻是項莊,奉了范增之命以舞劍為名,趁機刺殺劉邦。沒想到自己的親叔叔卻來搗亂,只見項伯揮劍不斷擋,雙臂如同鳥翼一樣擋在劉邦身前,不給自己留一丁點機會。 但是比拚劍術的話,項莊比項伯高出不知幾何,奈何對方是長輩,項莊如何敢痛下殺手,出狠招?這下子倒真成了舞劍助興! 沒過多久,陳平便回來了,進入帳內不經意地打個手勢。尹旭看到之後稍微放下心來,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 果不其然,沒過多一會嘈雜喧囂便在帳門口響起。 「我要見上將軍!」 只聽侍衛喊道:「不能進去!」 「讓開!」來人十分蠻橫,話音落地便聽到兩名執戟侍衛悶哼一聲,被撞到在地。 項羽眼中寒光一閃,喝問道:「何人囂張?」距離門口不遠的龍且和虞子期已經站起身來,持劍在手! 門簾晃動,一個器宇軒昂,高大威猛的武將手持盾牌衝了進來,正是當時在單父縣和尹將軍並肩作戰,劉邦手下猛將樊噲!樊噲進門便狠狠盯著項羽,毛髮之禮,眼角開裂,氣勢非凡。 如此一來,項伯和項莊的舞劍娛賓也只能暫時作罷,各自回到座位上去。 項羽見狀反倒並不生氣,問道:「來著何人?竟敢中軍大帳喧嘩?」 樊噲手持盾牌道:「我乃沛公座參乘樊噲!特來請上將軍賞賜酒食!」 項羽笑道:「賞賜酒食?給我個理由?」 樊噲朗聲道:「今日上將軍設宴鴻門是為了慶賀滅秦之戰的勝利,那麼義軍所有將士都該有犒賞的才是。帳中諸侯。將軍在座,酒肉飄香,樊噲站在帳外聞著嘴饞不已。故而大膽前來請將軍賜酒,分享勝利!」 帳門口的龍且冷笑道:「請上將軍賞酒該是如此作為嗎?打傷執戟守衛,我看你是意圖不軌!」 樊噲毫不理會,只是怒目而視,氣勢上竟然逼退了龍且。 劉邦見狀趕忙擺出一副姿態,喝止道:「樊噲,怎可對上上將如此無禮?」 項羽見狀不怒反笑道:「果然壯士,竟然可與龍且相當,這酒食賞你便是了!」 那邊范增是個眼色,虞子期命人送上一個托盤,一皿酒水,一塊未煮熟的豬前腿。 樊噲看在眼裡,知道項羽是故意為難自己,進來之前張良已經有過交待,屈辱也暫時忍耐心中。故而毫不皺眉,端起酒水一飲而盡,橫置盾牌於身前,拔出刀劍,龍且和虞子期不由的神情一緊,卻見樊噲切開生肉,大口大口地撕咬起來,吃的津津有味。 項羽見狀點頭道:「樊噲勇武,果然壯士,名不虛傳,可還能飲酒?」 樊噲朗聲道:「死都不怕,難道還害怕飲酒?」 項羽一擺手,左右便送上大量酒水,樊噲端起來一邊豪飲,一邊說道:「秦王虎狼之心,殘暴不仁,嚴刑峻法以治天下,故而天下人都背叛他,才會三世而亡。昔日懷王曾和諸將約定,先入關中鹹、陽者王之,現在沛公迫於形勢,不得已先入進鹹、陽。 fu女無所幸,財物無所取,封府庫,鎖宮室,以待上將軍,還派出軍隊防備關中盜賊。這樣大的功勞有目共睹,現在上將軍聽信小人讒言,不僅賞賜,還聽信小人讒言,要問罪沛公。末將以為,上將軍此舉不妥!」 龍且喝道:「樊噲你不過一小將,竟然如此質問上將軍!」 樊噲朗聲道:「天下事不過一個理字,樊噲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有什麼不可以!」 樊噲的表現很對項羽脾胃,笑道:「坐下吧!」 尹旭見狀心中暗喜,事情正朝著期待的方向發展!急忙給那邊的劉邦和張良使個眼色。 沒說幾句話,劉邦起身如廁,他身份特殊,自然需要格外注意。范增立即使個眼色,差遣陳平和龍且陪同前去,自然是為了監視劉邦。 尹將軍心中不禁大為著急,有龍且在身邊看著,劉邦想要尿遁逃走是不可能的!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山重水復疑無路的時候,柳暗花明突然出現。 就在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中軍大帳的宴會時,兩隊黑衣人悄然接近了鴻門軍營! 軍營的西北角是燕隊的駐地,一處偏僻的角落裡,一個身影響起:「可是李先生手下?」 來人點點頭,交換著驗看了信物。淡淡的星光之下,赫然是李斯心腹杜殤!杜殤看著眼前這個黑瘦的高個子,問道:「欒布?」 「正是欒布,已經打理妥當,從此處進入吧!你們要找的人在中部偏西的位置,有重兵看守,無論成功與否可以從正西一處突圍。那處是韓人營區,防守相對鬆懈!」 杜殤輕輕點點頭,說道:「多謝,閣下的酬勞已經送到老地方!」說完率領著上百好手魚貫而入。 與此同時,大營東側某處,另一批高手也暗自潛入營區,朝著同一個目的地去了。他們沒有注意到,身後一個單獨的交小身影暗中跟了進去。 就在沛公劉邦出去方便的時候,軍營西北和東南兩處紛紛皆燃起了沖天的火光,一時間驚呼之聲響成一片。 中軍大帳立即得到稟報,范增大驚失色,大聲喊道:「快些派人看好劉邦,萬不可讓他溜走!」他認定了是劉邦事先做好的佈置,聲東擊西只為尋機逃走。 尹旭心中卻多了一個疑惑,此舉若是劉邦的佈置,便是擺明了不相信自己,竟然不告知一聲。當然了,想起項羽手中那個假的傳國玉璽何陳平的推測,或許是另有其人也未可知!!。 第二〇三章混亂 第二〇三章混亂 沖天的火光燃起,鴻門軍營驟然一片混亂,著火的營帳越來越多!士兵們來回奔走,壓根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中軍大帳裡眾人得到消息衝了出來,一個個都面面相覷。范增大為著急,也顧不得許多,大聲喊道:「劉邦呢?快些找到劉邦?千萬別讓他跑了!」 尹旭看著漫天的火勢,耳聽嘈雜混亂的聲響,心知不論是何情況,現在無疑是劉邦溜走的最佳時機。老天也算眷顧自己,范增竟然派了陳平前去「陪伴」劉邦,嘿嘿!現在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陳平身上了! 項莊點頭應命,迅速帶著人去了。此時此刻,沛公劉邦正走在前往如廁的路上,見到情勢有變,不由的驚了一跳。在張良和樊噲的護衛下,暫時躲避到一處安全地帶,隨後跟來的陳平和龍且也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不用說,這兩把火自然是杜殤和柳成的傑作,見到兩個方向起火,兩隊人馬都有些驚詫。不過鴻門越是亂,對他們越是有利,對此他們樂見其成! 杜殤好奇的是另外一隊人馬的身份和目的,卻沒有時間多想,全身心地投入到營救子嬰的行動之中。杜殤的人馬進入鴻門軍營之後已經換上了楚國士卒的軍服,成功偽裝。 不用說,軍服自然是欒布所提供,楚國人現在可謂是高人一等,假扮他們無疑方便了不少。杜殤帶著百多士卒立即行動,朝著大營中心位置的楚國營地去了,廢秦王子嬰暫時關押在那裡。 另一側的柳成也大感奇怪,難道還有另外一群人進入營地襲擊?一時間滿頭霧水,帶著手下的墨者高手繞過起火點悄然前進。身後跟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在營帳之間騰挪轉移,身形步伐極為靈動,不曾被任何人發現。 柳成手下人馬都是墨者鄧陵派一等一的好手,身手敏捷,表現極為出色。幾個起落已經靠近了子嬰所在的方向去了,而此時杜殤也身穿楚服大搖大擺而來。 當然了兩隊人馬都派出好手,在鴻門大營之中四處點火破壞,一時間鴻門營地之中人心惶惶。各國士兵都忙於救火、警戒、巡邏,一時間慌忙不已,如同一團亂麻。鴻門的誰被徹底攪渾了,一群摸魚的人已經潛入水中。能否順利摸到魚兒,可就得看運氣了! 自從上午劉邦將子嬰交給項羽之後,便被關押在一處營帳之中。由於子嬰身份特殊,項羽特別調來一隊兩百人的精兵負責守衛。今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軍大帳的鴻門宴,此處的守衛難免疏忽。 范增雖然懷疑過送來三份秦王詔書之人的身份,也有所聯想,奈何他一顆心全部撲在殺劉邦身上。故而並未往深處細想,這些方面多有疏忽,於是給人以可乘之機。而一心一意在乎的劉邦,這會卻也脫離了掌控的範圍。 見到四處火光沖天,兵器相交一聲傳來,劉邦小心翼翼地躲避到營帳之旁。身邊不時有十足跑過去,眾人都滿心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倒也無所謂,主要是陳平和龍且隨身跟著,劉沛公想要借尿遁壓根就沒有機會。 劉邦不由的大為著急,按理說眼下鴻門亂成一團,正是自己逃走的好機會。偏生又脫身不得,實在是愁煞人腸,張良眼神中滿是凝重,正是苦思離開的辦法。 陳平初時和尹旭的想法相同,以為是劉邦的安排的脫身之計。但看到劉邦和張良茫然不知的表情,樊噲小心凝重的護衛四周,陳平不由自主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也許自己猜對了,是秦國人,他們的目標自然是為了營救子嬰。這個倒是和自己和尹將軍關係不大,該發愁受損失的是項羽才是。現在首要的是想辦法暗中放走身邊的劉沛公,奈何龍且一直跟在身邊,寸步不離!得想辦法支開他才是。 正在此時一隊楚兵慌慌張張地從身邊跑過,龍且對目下的情況也是一頭霧水,故而拉住一名楚軍小將,想要問個究竟。 「發生何事?何故如此慌亂?」 那名小將本想掙脫,一抬頭瞧見了面孔,立即恭敬道:「稟報龍將軍,我軍大營中心位置受到襲擊,情況不明,我等正趕去支援!」 呃?龍且一臉驚疑,轉身問道:「陳先生,此事……?」 龍且雖然倨傲,對有學問的謀臣還是相當尊重的,比如范增,比如陳平。這時候正好陳平先生在身邊,又同是受了范增的差遣,故而出言詢問。 陳平正在發愁,龍且這一問正好送來一個好機會,於是乎湊近了低聲道:「龍將軍,那處正是中軍大營所在,上將軍和范亞父的安全……不過他們身邊尚有項莊和虞子期的親衛軍在,倒也不虞擔心。倒是有一處,陳某覺得有些……」 龍且見狀,急忙追問道:「何處?陳先生直言便是了!」 陳平擺出一副勉為其難,又有些不大確定的樣子,說道:「這些人要不是衝著上將軍去的,那營地中心便只有一個目標——子嬰!」 「子嬰?」龍且有些疑惑! 陳平道:「沒錯,秦國才剛剛滅亡,殘存的餘孽不在少數,想要救走故主也是有可能的。唉……若是子嬰被救走了,對上將軍的大業是個不小心的麻煩啊!可惜那邊只有一兩百尋常士卒看守,並無得力將領……」 龍且一聽大為著急,說道:「我去吧!」看到劉邦之後,猶豫道:「劉邦……」 陳平無奈歎道:「是啊,范亞父有過交待,不敢擅離職守。唉,眼下這混亂的局面,想要通知上將軍和范亞父做防備已經來不及了!這子嬰……劉邦……想來軍營防守嚴密,誰也逃不掉!」 正在此時,關押子嬰的營帳方向傳來激勵的打鬥聲,龍且佩服陳平遠見的同時,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許多,囑咐陳平道:「陳先生,劉邦的事情就先托付你了,我過去看看!」說完轉身就走。 陳平故作為難,目送龍且離開之後,嘴角浮現起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 !@# 第二〇四章烏龍營救 杜殤因為有欒布之前的指引,很快便找到了關押子嬰的營帳!匆匆而來的時候,被負責看押的楚國稟報攔住。 「什麼人?」 杜殤橫了一眼面前的楚國校尉,冷冷道:「今晚有秦國餘孽潛入軍營,想要營救子嬰,我等奉亞父之命,前來將子嬰押至中軍大帳看管!」 「呃?」 見楚國校尉稍有疑慮,杜殤怒道:「沒看到各處的火光?沒聽到廝殺之聲?還磨蹭什麼?」 校尉見到杜殤這個態度,心中感慨:范亞父身邊的人都這麼牛哄哄的,都是楚國的兵,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唯恐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個同級別的大爺,卻也不敢擅離職守,沉聲道:「是,請出示上將軍的手令!」 杜殤手上一晃,拿出一枚楚軍之中常用的令牌,自然是偽造的假貨。說道:「好了,趕快帶人出來,別讓上將軍和亞父等太久,否則你我都吃罪不起!」 校尉眉間閃過一絲疑惑,遲疑道:「依照上將軍的命令,需要手令才是!」 杜殤雙目寒光一閃,心中不禁犯愁了,想要順利帶走大王並不容易!校尉卻以為是杜殤生氣了,不由的嚇了一跳,卻又不敢違背項羽之前的軍令,也算是兩邊為難。 其實,會錯意的何止是這個小小的楚國校尉。柳成帶著一夥人避開了四處奔走的兵卒,也已經接近了子嬰的營帳。見到對方只有一兩百人,正想著如何動手能順利救走子嬰公子。 不想這時候一隊百多人的楚國精兵前來,聲稱是奉范增之命接走子嬰。而且那一句「秦國餘孽潛入軍營」讓柳成心中大震,不由自主的便對號入座想成是自己了。以為自己一行人的行跡和目的已經被楚國人察覺,哪想到杜殤那身楚軍服飾之下另有玄機,更不知那句話只是欲蓋彌彰而已。 既然已經被發現,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來一趟總不能空手而歸吧!故而當機立斷,只能硬搶了!於是乎百多鄧陵墨的好手立即搶上,殺了過來。 杜殤見到此情此景,不禁大為疑惑,想要探查清楚也來不及,只是想著如何盡快帶走子嬰。當即怒道:「看見了吧!秦國餘孽來救人了,還不會上去擋住!」 校尉正在疑惑,沒想到秦國餘孽轉瞬間便來了,哪裡還疑惑杜殤所言的真實性,立即帶著兩百士卒上去抵抗。杜殤哪裡還會遲疑,立即搶如營帳,見到子嬰正坐在席位上,但是顯然的十分坦然! 子嬰看到杜殤身上的楚軍服飾,冷笑一聲:「怎麼?項羽還范增還不放心我嗎?唉!大秦已經不在,何必還要罔做這麼多犧牲!」 杜殤立即上前跪地道:「不大王,大秦還有希望,我等前來正是為救大王脫險!」 子嬰難以置信地看著子嬰,疑問道:「你們……你們是……」 杜殤答道:「大王,我等奉尉繚先生之命前來營救大王,等待機會,圖謀大秦東山再起!」如果貿然說出李斯的名字,子嬰一定會驚奇為何自己的外公還活著?或許因為父親的事情也會心生抗拒,所以為了快速取得子嬰的信任,這才抬出了尉繚。 「尉繚先生?」 顯然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讓子嬰感到很是震驚,沒想到這位兵法大家,皇祖身邊的第一流謀臣戰略家,銷聲匿跡了許多年竟然還活著。而且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營救自己?為何不早一些呢?或許那時候還會有力挽狂瀾的可能。可是現在,不覺得有些遲了嗎?子嬰遲疑著嘴角拂過一絲冷笑。 杜殤並不知曉子嬰的想法,以為是子嬰不相信自己,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珮遞給子嬰,說道:「大王,此物您該認得,詩曼長公主和尉繚先生在一起,長公主叮囑我們一定要救出大王您!」 「詩曼姑姑?」子嬰結果玉珮,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父親之物,後來送於皇姑詩曼公主做生辰賀禮。昔年有傳來詩曼姑姑和尉繚先生畸戀,看來是確有其事啊!這等信物在手,杜殤的身份已經沒有問題了。只是救出自己又能如何呢?他們還想著東山再起,興復秦國? 子嬰長歎一聲道:「東山再起?談何容易?不知道又要罔顧了多少性命,算了吧!」 杜殤不禁大訝,不過總算是搞清楚了癥結所在,子嬰從投降的起的那一刻起已經放棄了。唉,看來老主人和尉繚先生的期望怕是老落空了,不過自己的使命還是要完成,子嬰還是要救出去的。 杜殤勸慰道:「這些不提也罷,不過大王是否該為詩曼公主想想,還有子夜公主,難道大王不想和她們見面團圓嗎?這些日子,詩曼公主擔憂大王的安全,日日以淚洗面……」 「詩曼姑姑,子夜妹妹……」子嬰喃喃自語,似乎找到點支撐自己的理由。 營帳外喊殺聲越來越響,用不了多久大量的楚國援軍就會趕來,到那時想要順利離開就難了。杜殤忙道:「大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不等子嬰回答,拱手道:「大王請恕罪!」說著一把手,兩名手下立即上前架起子嬰,前後護衛著往營帳外走去。 楚國守軍還倒罷了,認定了杜殤等人是奉命而行,按照現在的形式,只能如此了!柳成卻誤會了,認為子嬰要是這麼被帶走,就再無機會營救了。 當即率人拚死殺上去攔住杜殤等人,本來抱著相同目的的兩路人馬,混戰在了一起。杜殤眉頭一皺,似乎察覺到什麼,想要解釋,分辨明白似乎也來不及了。 只能速戰速決,盡可能避免傷亡,盡快離開此地,畢竟子嬰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奈何柳成率領的鄧陵墨太過執著,以至於被拖住難以離開。此地的廝殺聲越來越大,以至於驚動了整個軍營,項羽和范增在中軍大帳聽到響動,立即派人前來支援。而離此最近的將領龍且,已經先一步火急火燎地衝過來。 龍且衝過來見到已經三伙人馬混戰在一起,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那名負責看管的楚國校尉十分凌亂,雖說從形式上看杜殤所言很像是真的,但他總覺的有些不安。 此時突然看到龍且到來,不由的一陣驚喜。杜殤雖說是范增的人,但他並不認識,而龍且可是上將軍項羽座下第一猛將,普通士兵見到自然格外敬畏。 在這慌亂的時刻見龍且,校尉感覺終於有了主心骨了,立即抽身奔了過去,說道:「龍將軍,您來了就好!」 龍且急忙問道:「發生何事?」 校尉回稟道:「秦國餘孽前來想要營救子嬰,將士們正在奮勇抵抗?」 龍且心中暗道:果真被陳平猜中了,看來這位陳先生真有兩下子。忙追問道:「子嬰人呢?那兩伙人又是怎麼回事?」 校尉道;「那些黑衣人是秦國餘孽,另一夥是范亞父派來的人,說是要押送子嬰前往中軍大帳!子嬰現在就在他們手中,看,就在那兒!」 順著校尉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子嬰正被幾個人護衛在當中。龍且不禁眉頭一皺,疑惑道:「范亞父派人來的?我怎麼沒見過呢?」按理說這等重要的事情范增和項羽該派人心腹來才是,為何是個面生的小校尉呢? 龍且自然而然地多了幾分疑惑,指揮軍隊攔殺黑衣人的時候,也帶人衝過大喊詢問杜殤:「你是何人?」 杜殤心中大急,現在如何回答都不是個事。要麼被楚軍攔截,要麼被黑衣人拖住,唉! 就是這短暫的遲疑,龍且心中已經有了判斷,當機立斷喊道:「攔住他們!一個也不許走!」趕來不少援軍立即歸入龍且旗下指揮。 杜殤和柳成都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想要成功救走子嬰似乎有些不能了。此時也唯有杜殤明白是怎麼一回,故而靠近了黑衣人,說道:「自己人,誤會了,快些護衛這大王突圍!」 柳成得到消息,也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也是為了營救子嬰,看來是搞了個大大的烏龍。現在卻沒有多餘的時間懊惱,兩隊人馬迅速罷鬥,改為並肩作戰!一同護衛這子嬰朝著西北的突圍,欒布說過那裡是韓人所在區域,防禦最為薄弱。 就這樣杜殤和柳成聯手不斷朝著營地之外突圍,想要竭盡全力救出子嬰!現場的廝殺不可謂不激烈,杜殤率領的是李斯和尉繚手下的精銳心腹,柳成等人是鄧陵墨的好手,但就是戰鬥力而言比之楚國士兵強得多。 奈何楚軍得到消息正源源不斷往這裡趕來,若是不禁盡快突圍出去,一旦被楚軍大規模地包圍,所有人都將完蛋。故而一個個誓死拚死,想要殺出一條血路,一條生路。 龍且冷眼想看,明白杜殤和柳成的意圖,自然不會讓他得逞。反正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在子嬰身上,若是子嬰死了……哼哼!想到這,龍且從身邊的士兵手中搶過一張強弓,迅速的拉弓打搭箭。 遠處暗影之中隱藏著一個交小的身影,看到龍且箭鏃瞄準的方向後,美眸之中流露出無限的驚駭!!。 第二〇五章子嬰之死 全文字無廣告第二〇五章子嬰之死 龍且這一箭的目標正是子嬰! 作為項羽的心腹將領,多少能夠把握到上將軍的心思,從項羽和范增的談話中也能看出幾分端倪。全文字無廣告龍且知道,項羽對子嬰很是不滿,早已動了殺心,這時候自己代為效勞他不會怪罪。 何況此刻情勢緊張,兩支人馬拚死突圍皆是為了子嬰,已經給楚軍帶來不小的損失。若是一個不小心,前朝末代皇帝被救走,將會是後患無窮。這種形式下,龍且必須當機立斷,鋌而走險! 杜殤和柳成沒想到龍且會在這種情況下對子嬰下手,故而防備上有所疏忽。護在子夜身邊的幾個人只小心防備著刀槍攻擊,等到龍且的勁箭射來時才有所察覺。 龍且可是項羽手下第一高手,力氣和箭術都是超群的,在沒有足夠防備的情況下,這突如其來的一箭哪裡擋得住。其中一人反應稍快寫,伸出長劍想要擋格,卻終究晚了一步。 箭鏃毫不留情地射入了子嬰的脊背,一聽到子嬰一聲痛苦的喊叫,整個人便無力地垂了下去沒了動靜。 子嬰死了,扶蘇之子,秦始皇嫡長孫就這樣死了。只此一件事,代表的意義卻非比尋常,昔年胡亥即位以後和趙高在杜郵斬殺十位兄弟姐妹,始皇帝子嗣除了嬴詩曼全部被殺。 胡亥死後,子嬰便成為秦始皇唯一的嫡系子孫,如今他死了,標誌著秦國嫡系皇位繼承人就此斷絕。當然了鹹、陽還有子嬰的兩個兒子,以及那些旁支的宗室,可惜都被劉邦嚴密看管起來。項羽鐵了心要殺了子嬰,豈會饒過他們? 秦王后裔全軍覆沒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唯一倖存下來的可能只有贏詩曼和嬴子夜,昔年逃過了胡亥好趙高的毒手,今日再次逃過一劫。可惜終究只是兩個女人,秦國宗室再無香火延續。 嬴詩曼和尉繚在一起,安全自然無虞,嬴子夜卻不一樣了!中音和柳成並不讓她參見今日的行動,可子夜哪裡會老實聽話,一心想著前來營救哥哥。 雖然柳成派了幾個得力好手看管,還吩咐了特別小心,可惜還是沒有看住鬼精靈的子夜。柳成那麼出發之後,子夜便悄悄跟了上來,尾隨其後進入鴻門軍營! 直到關押子嬰的營帳前發生激烈的打鬥,子夜沒有立即加入戰團,而是躲在那處觀察。誰知道看到那一幕讓她永生無法忘卻的悲慘場景,眼睜睜地看著龍且一件射向兄長,想要呼喊時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子嬰中箭倒下,子夜心中的仇恨以前爆發,再也忍不住,跳起來向龍且撲了過去,劍鋒直取咽喉。杜殤和柳成見到子嬰中箭,兩顆心陡然涼到底。 子嬰死了如何向主人交待,如何向師傅和子夜師妹交待?子嬰一死,想要東山再起的復國大業成了鏡中花,水中月,一切都成為泡影!一時間心中湧起強大的仇恨,也顧不得逃走,向龍且撲了過去。 龍且沒想到自己這一箭斷了秦國人的念頭,也引來了沒有負擔只有仇恨的秦國人的拚死反撲。杜殤的手下和鄧陵墨的劍客都瘋了,朝著楚國士捽髮起了最為慘烈的復仇。 杜殤、柳成、嬴子夜三個劍術高手朝著龍且飛奔而來,看著眼前三道滿含憤怒的身影,三把寒芒閃動的長劍,龍且大驚失色。將手中的硬弓朝著黑衣柳成猛地擲過去,轉身從身邊的楚國士兵手中搶下一把長劍,以一敵三! 一個是李斯手下的第一心腹,兩個是鄧陵墨鉅子鍾隱的親傳弟子,劍術之高超非同一般,龍且雖然也是無意高強,卻哪裡抵擋的住!幾招過後,便相形見絀,身上已經多了兩處小傷! 與此同時,柳成也發現了子夜的身影,不用看容貌,只是瞧一眼身姿和招式,便知道師妹還是來了。子夜的到來,使得柳成不得不改變之前的想法,因為自己的失誤,和杜殤這一群現在還不知來路的人發生誤會,以至於行動以失敗告終,子嬰公子也因為中箭身亡! 子嬰已經死了,扶蘇的血脈也就只剩下子夜一人,生者為大。報仇是必須的,但更為重要的是保住子夜的安全!所以柳成發出了準備撤退的暗號,同時也盡可能護在子夜面前,唯恐暴怒幾近發瘋的小師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杜殤也察覺到問題所在,柳成拚死護著這個人,身形嬌小似乎是個女人,而且身份似乎很重要!想到這不由得打個激靈,杜殤已經明白過這群黑衣人的身份——扶蘇舊日幕僚鄧陵墨。那個使劍奮力拚殺的女子很能就是——大王的親妹妹,子夜公主! 這樣的結果讓杜殤趕到十分無奈,可以說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互不相識,弄巧成拙的後果卻是難以承受的。就在的猶豫的當口,三份的聯合絞殺已經起到作用,子夜奮力一劍刺中了龍且的後背肩胛骨! 龍且痛的悶哼一聲,暗叫不妙,身邊的楚國士卒想要上來援助,卻被杜殤手下和鄧陵墨者拚死攔住。龍且嘴角冷笑,莫非今日自己要喪命於此?殺了一個子嬰,惹來的麻煩還真不小! 還好,龍且的運氣算是不錯,正在他為難的時候,項莊和鍾離昧,桓楚三人趕到了!項莊奉命去找到沛公劉邦,奈何慌亂之中找尋不到蹤跡,卻得知有人營救子嬰,廝殺正猛。 也顧不得別的,立即趕了過來,正好碰上鍾離昧和桓楚。趕到的時候正好見到龍且受傷,三人毫不遲疑立即加入戰鬥。這下子楚國一方加上一個受傷的龍且,算是三個半對三人的局勢! 柳成大感不妙,大聲喊道:「快撤!」 杜殤已經猜到子夜的身份,哪裡還敢遲疑,立即下令撤離。楚國的援軍已經趕到,兩路人馬不敢遲疑,立即拚命搶著突圍。杜殤之前設計好了突圍的路線,故而認準的目標,還算是順利! 唯一子夜還完全沉浸了哥哥遇難的氣氛中,奈何肯輕易離開!長劍舞動還是一心想著殺了龍且,為哥哥報仇,柳成連忙上去拉著他便走! 項莊幾人哪裡會讓他們順利離開,立即帶著追了上去。龍且也絲毫不落後,雖然受傷了,可這一劍帶來的恥辱讓他憤怒不已,想要拿出這幾個秦國餘孽,一洩心頭之恨! 在杜殤的引領下,兩隊人馬迅速到達韓人營地,這裡的防衛和警戒本就鬆懈,由此也可以看出韓國一直以來積貧積弱未嘗沒有自身原因!正好杜殤等人又穿著楚國士卒的服飾,韓人一頭霧水,一時間不明就裡,因為也不曾進行有效的阻攔。 加上後面鄧陵墨和杜殤手下拚死斷後,因而很快趕到軍營邊緣!楚隊也是緊追不捨,離開的距離也不過十數丈,眼看難以逃脫之後。突然趕到一匹生力軍,杜殤和柳成不由趕到一陣驚喜,一時間鴻門軍營的邊緣亂成一團。 趕來的正是一隻身穿尋常武士服的沛公軍,周勃帶著人在芷陽的小道上暗中等待,夏侯嬰則率領了一支五百人軍隊悄悄潛入鴻門外圍,遇到什麼緊急情況時間隨即應變。 夏侯嬰見到鴻門營地火起,大為驚詫,又不知其中發生何事!想到沛公劉邦還置身其中,不由的急的滿頭大汗!後來見到一路人馬朝著西邊突圍,後面一條火龍緊追不捨。下意識地以為是沛公和項羽談崩了,正在被項羽追殺。 情勢已經危及到了極點,夏侯嬰再也忍耐不住,立即率人趕來接應。趕到時才發現鬧出了烏龍,看到的這是楚國人追殺楚國人,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黑衣人,當真是一個混亂! 最為關鍵的是沛公劉邦並不在其中,顯然是自己誤會了!夏侯嬰也算有些才智,立即意識到這件事的這件事很能產生的影響,立即喝止手下人罷鬥!不過混亂的場面已經形成,想要停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混水摸魚成了今日的主旨,奈何杜殤和柳成煞費苦心,魚兒已經抓在手中,卻又溜走了,而且永遠抓不回來了。此刻,又是一灘渾水,沒魚兒抓了,便趁亂逃走了吧! 夏侯嬰和五百沛公士卒給他帶來了最好的機會,兩人哪裡還有遲疑!立即帶著手下人馬突圍,趁亂離開! 夏侯嬰高喊阻攔,等到楚沛兩軍停下手來,而此時秦國兩路人馬已經趁亂消失的不見蹤影! 杜殤的手下因為有楚服在身,楚國人和夏侯嬰都怕出現誤傷,故而傷亡損失較小。鄧陵墨因為最開始便和楚國守軍動上手,加之黑衣顯眼,成了所有熱的攻擊對象,故而傷亡慘重! 這些都是小事了,最大的遺憾還是沒有救出子嬰,而且讓他在自己們的眼皮子地下被殺了!莫大的恥辱與悲傷漫上他們的心頭,讓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更為嚴重的是,三位老人聽到消息後,又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最為驚駭的是情緒低沉的柳成突然發現,一直在身邊的子夜竟然不見了!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內容結束> 第二〇六章劉邦人呢? 全文字無廣告第二〇六章劉邦人呢? 卻說龍且急急忙忙跑去阻攔子嬰,將監視沛公劉邦的任務全部交給了陳平!項莊奉命來尋找劉邦,又因為發現秦國人襲擊而中斷,劉邦身邊現在只剩下一個文弱的陳平!而且陳平先生還有意放劉邦離開,前所未有的脫身之機到來。 不過在摸不準陳平心思的時候,劉邦還不敢輕舉妄動,樊噲勸他盡快離開,卻聽他說道:「以如廁的理由出來,還未告辭便這樣離去,怕是不妥吧!」其實劉邦是擔心項羽或者陳平暗自監視自己,故而小心翼翼。 樊噲有些不耐煩,說道:「沛公啊!現在形勢萬分危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講大禮不拘束小處。何況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看到項羽,尤其是范增根本容不下沛公您,若是及時離開,怕是有性命之憂!龍且已經走了,只有一個人品不足為慮,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張良見看著樊噲,低聲疑問道:「你待怎地?」 樊噲盯著陳平的背影,目泛凶光,做個手勢! 很顯然樊噲已經動了殺機,張良不禁搖搖頭,這會子殺了陳平或是將其打傷,都會適得其反!即便是今日暫時離開了,可是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到時候還是有可能面對項羽的詰問和責難! 就在張良為難之際,陳平轉身過來,笑道:「沛公、子房先生,樊將軍不必為難,現在鴻門軍營之中混亂不堪,陳某跟隨沛公一道出來,不幸被來回的士兵衝散了,也是可能的!」 聽到這話,劉邦和張良眼中都泛起一絲奇異,互相交換個眼神,顯然都感到極為詫異! 陳平續道:「唉,鴻門軍營危險重重,沛公深感安全得不到保障,無奈之下不告而別,先行趕回霸上也在情理之中啊!」 這下子連樊噲也聽明白了陳平先生的意思,感情是要放自己離開了,還丟下一塊楚軍之中常用的令牌!這個逆轉的情況太過的突如其來,劉邦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想要詢問時,陳平先生已經轉身離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覷。全文字無廣告片刻的遲疑之後,張良先一步反應過來,拉著劉邦說道:「沛公,快走!」 劉邦緩過神來,在張良和樊噲的護送之下,迅速離去。路上樊噲疑惑嘀咕道:「這個陳平……這算怎麼回事?故意放我們走,莫非他是想歸附沛公不成?」 聽到耳中,劉邦不禁暗中一喜,現在鴻門宴危險重重,現在能安然無恙地離開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臨走時還得到了陳平莫大的幫助,這位侍衛素有才名的謀士能歸附自己帳下,嘿嘿!這一遭鴻門之行可謂是撿個大便宜啊! 他哪裡知道陳平先生早已投效尹將軍帳下,所作的一切也是為了主子尹旭著想,劉邦這算是自作多情吧! 張良未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說道:「先不說這個,盡快離開才是!」 有了陳平給的令牌,劉邦又身份特殊,下層的士卒哪裡知道沛公和自己上將軍斗的你死我活。只知道劉邦是今晚鴻門慶功宴的貴賓,現在他要離去也無從阻攔。 劉邦幾人順利地離開了鴻門軍營,除了夏侯嬰近距離接應的還有靳強、紀信。他們見到劉邦出來,立即趕上去攜劍持盾牌護衛身邊,到了安全地帶。 張良這才道:「樊將軍,你們幾人盡快護送沛公回霸上!」 紀信問道:「子房先生,那你呢?」 張良道:「不能全部都離開,我得留下來坐下善意事宜!」也不管幾人遲疑的目光,張良轉身問劉邦道:「沛公,隨身攜帶的禮物呢?」 劉邦這才道:「是了,剛才情形緊張,竟沒有機會獻上!」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對玉璧,一雙玉斗遞給張良,說道:「有勞子房先生了!」 劉邦知道,今夜要是沒有張子房出謀劃策,自己根本不可能這般平安無事離開。現在張良還要為自己冒險回去善後,這份恩情也只能暫時記在心中了。 張良回轉之後,樊噲幾人護送劉邦沿著小路離開。途中有尹旭派出的蘇岸暗中接應,清掃道路,劉邦得以順利離開。 在芷陽與周勃順利匯合,沿著小路很快便回到了霸上軍營! 劉邦走了,杜殤和柳成也走了!鴻門軍營逐漸恢復平靜!項羽和范增,以及眾諸侯都等候在中軍大帳之中,聽到喧囂一聲逐漸安靜下來,知道事情結束了,都在等待著手下人的稟報! 項羽的神情倒還好,范增確實一臉凝重,龍且和項莊,陳平幾人不回來,他便難以心安。 很快項莊扶著受傷的龍且趕回中軍大帳,一見到龍且滿身是血,陳平不在身邊,范亞父心中陡然一震! 項羽也頗為驚訝,誰把龍且傷成這樣的?想起先前的事情,心中疑問:莫非是樊噲? 在眾人的疑惑的眼神注視下,項莊稟報道:「秦國餘孽前來營救子嬰,被龍將軍阻攔!」 龍且輕咳一聲:「稟告上將軍,亞父,適才情形危急,為了不讓秦國餘孽得逞,我做主張射殺了子嬰!」 啊?子嬰被殺龍且殺了?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都露出了驚駭之色。項羽聽到之後倒是不以為意,反正早有打算斬殺子嬰,既然龍且替自己動手了也好!那種危急的情況下,龍且也是不得而為之,何況龍且還為此身受重傷,怎麼好怪罪呢? 項羽一擺手,說道:「殺就殺了吧!趕緊下去療傷!」 一直不言不語的范增突然抬頭,問道:「劉邦人呢?」 龍且和項莊這才記起自己本來的職責是看管和尋找劉邦,不想都被秦國人給耽誤了!龍且並不慌忙,回答道:「適才情形危急,末將為了攔截子嬰暫時離開,劉沛公由陳平先生陪著!」 還好!范增剛剛鬆了一口氣,陳平便火急火燎地衝進大帳,忙道:「不好了,不好了,適才在下陪著劉沛公一道外出,不想營地混入刺客,亂成一團,更有士卒來回不斷走動。慌亂之中,竟和劉沛公走散了,不知他現在何處?安全與否?」 見到陳平先生那高超的表演,尹旭嘴角拂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 范增的臉色陡然間便了陰寒無比,厲聲喊道:「劉邦人呢?」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內容結束> 第二〇七章豎子不足與謀 第二〇七章豎子不足與謀 鴻門的混亂局勢終於基本穩定下來,眾人都各司其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項莊、龍且、鍾離昧、桓楚幾人最先回來,帶來子嬰被殺,秦國餘孽的營救行動宣告失敗! 子嬰的死固然震撼,項羽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亞父范增則是毫不在意,他關心的只有沛公劉邦一人!自從大火燃起的第一刻,他便命人前去尋找劉邦的下落。 奈何龍且和項莊先後失職,以至於劉邦下落不明,剛剛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陳平身上時間,陳平正好趕回,帶著一個不好的消息! 走散了,劉邦不知所蹤! 陳平的回答讓范增怒不可遏,冷冷看著陳平、項莊、龍且站在面前,卻又不好怪罪!雖說三人沒有執行好自己的命令,出現這樣重大的失誤,論理是有失責之處! 可適才情況緊急,若是龍且他們不及時前往,子嬰可能就被秦國餘孽救走了,這也算是大功一件。龍且因此深受重傷,項莊又是項羽堂弟,身份特殊,也好好責罰。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處罰陳平先生!其實這些全在陳平計算中,敢於放劉邦離開,自然早有成竹在胸口! 范增無奈歎息一聲,厲聲喊道:「快,給我找,一定要把劉邦給我找回來!」 傳令兵剛剛離開中軍大帳,張良便回來 卻不見劉邦和樊噲的蹤影!這個情況讓人多少感到有些詫異,眾人都露出訝然神色,唯獨尹將軍和陳平心中有數,低聲看著默不作聲看好戲! 見張良進來,范增也顧不得許多,厲聲質問道:「張良,劉邦人呢?」 張良先生從容不迫,走到近前向著項羽和范增施了一禮,朗聲道:「適才有秦國刺客襲擊,軍營混亂,為了安全起見,沛公先行返回霸上了。情況緊急,不告而別,還請上將軍和范亞父見諒!」 「劉邦溜了?」范增聽到之後大為失望,雙膝一彎,便坐倒在地。 項羽也感到有些憤慨,卻不像范增那麼嚴重,站在下首的項莊卻是另一番感受。之前范增命他進去舞劍的時候,便說明了劉邦將來的無窮危害,故而殺劉邦之心頗為迫切。 先前受了范增的指派前去尋找劉邦蹤跡,結果因為自己中途的「擅離職守」導致劉邦逃脫,雖說項羽和范增不曾怪罪,項莊心中卻有種負罪感!此時見到張良這番表情,這番言辭,自然大為不悅,轉念想起了適才追擊秦人時遇到的夏侯嬰! 項莊立即搶道:「我看啦,救援子嬰的根本就是不是秦國人,而劉邦一手安排的!」 這話無疑是個晴天霹靂,中軍大帳內的諸侯眾將大為震驚!范增心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張良眼神一動,轉身問道:「項將軍何出此言?可有憑據?」 項莊冷冷道:「自然有了,適才本來能追上那些秦國人,卻不小心被他們溜走了,為何?皆是因為沛公座下夏侯嬰前來接應!」 張良眉頭一皺,心叫不妙,夏侯嬰率人接近鴻門策應他是知道的,項莊既然這麼說了,八成是出了什麼岔子。唉!剛剛安全送走了劉邦,不想麻煩又來了。子房先生沉吟道:「項將軍,不知夏侯嬰現在何處?可否請他前來當堂講個明白,免得誤會!」 適才見秦國人逃走,項莊和龍且惱羞成怒,根本沒聽夏侯嬰的解釋,便把五百沛公軍全部給抓起來。很快夏侯嬰便被綁縛著押送進來,見到張良單獨一身站在此處,眼中滿是探尋與疑問! 張良見狀立即出言責備道:「沛公已經安然返回霸上,夏侯嬰你怎地如此衝動,和項莊將軍發生誤會?」 范增眉頭一皺,尹旭也是心中好笑,張良這話遞的也太明顯,不過也在情理之中。看樣子項羽這下子又要吃癟了,唉!其實劉邦已經走了,何必在斤斤計較,弄不好便是自取其辱。 夏侯嬰聽到劉邦安然無恙離開,心中放下的石頭總算是落地。其實不用張良提醒,夏侯嬰已經想好應對之而策,當即解釋道:「沛公前來赴宴後,夫人見天色已晚,恐途中不安全,故而遣末將前來等候迎接。不想末將剛剛趕到,見項將軍正在追擊秦國刺客,所以趕來幫忙攔截。誰知秦國人也穿著和大楚士卒服飾,難以分辨,以至出現混亂……」 夏侯嬰的話意思很明確,完全就是個誤會,人家是一片好心來幫忙的,至於出現意外,辦了點錯事,並不在考慮之中!你項莊又能說什麼呢? 這些事情也是好笑,李斯本來有借刀殺人的意思,沒想到誤打誤撞反而幫忙讓劉邦逃走了。不過成就了兩虎相爭的局面,也是他樂見其成的。夏侯嬰衝動之下,誤打誤撞放走了杜殤等人,也算是個還上一個人情……這筆糊塗賬一時也算不清楚…… 夏侯嬰話音落地,不等范增和項莊開口,張良立即搶道:「看來是個誤會,還請項將軍多多包涵!」 說著轉身道:「上將軍,范亞父,沛公不告而別很是抱歉,特意送上玉璧一對與上將軍,玉斗一雙與亞父,還請笑納!」 項羽被范增躥騰的想要殺劉邦很盛,結果被秦國人這麼一鬧,反倒平靜下來!劉邦走了便走了吧,即便是今日離開了,又能鬧起大多的風浪呢?不可一世的項羽早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見到張良態度誠懇卑微,心情很是舒暢,笑嘻嘻地接過禮物,拿在手中把玩!見此情景,范增怒不可遏,接過玉斗一把拍在几上,順手從身邊的侍衛腰間拔出寶劍,劈成兩半! 項羽皺眉不悅道:「亞父,何必發脾氣毀此精美寶物?」 范增盛怒之下,哪裡還管那麼多,憤然道:「豎子不足與謀,得天行者必劉邦也!」范亞父是真有些傷心,真有些失望了! 張良聽到此語,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瞬間的得意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尹旭身上。得天下的就一定會是項羽或劉邦嗎?范亞父似乎忽略了一個人! 此時,派去尋找劉邦的手下回報,營地還有秦國刺客的行跡。包紮過傷口回來的龍且正好聽到,這一劍險些要了他的性命,被他引以為恥,低聲怒道:「一定要抓住此賊……rq!。 第二〇八章金帳藏嬌(上) 全文字無廣告第二〇八章金帳藏嬌(上) 鴻門軍營之外的某處樹林,這裡已經徹底脫離看楚國人的控制範圍,杜殤和柳成總算是暫時鬆了口氣。長歎一聲,復又憂心忡忡,只因為逃離的路上子夜不見了! 柳成懊惱不已,蹲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的失誤判斷,自己人打自己人,壞了杜殤的好事,以至於本來已經看見曙光的營救行動失敗,最為關鍵的是累的秦王子嬰喪命,再也沒有機會! 子嬰死了,子夜便成為全部,在新豐鴻門軍營突圍時,他一直緊緊拉著子夜的,也不知何時竟然放開了手,憤怒悲傷的小師妹就這樣不見了。他不敢想,子夜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他萬死也難辭其咎! 杜殤看到這情景,上前拍拍柳成的肩膀,說道:「放心好了,我已經派人回去接應,有子夜公主的消息會立即送過來! 今日營救行動失敗,杜殤很清楚如果自己將子嬰的死訊帶回去,李斯會是如何反應?雖說此事是因為柳成的緣故,但柳成的出發點也是為了營救子嬰,怪只怪之前沒有任何的溝通,否則一起行動也不至於如此! 這時候責怪任何人都有沒有意義的,事情已然如此,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只能說天不佑秦國!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子嬰亡故的同時,扶蘇唯一的女兒子夜卻又深陷險境! 杜殤在想,老主人一心全撲在補償子嬰兄妹,想著要東山再起,興復秦國。現在一些都化為泡影,李斯還有活下去的信念嗎?現在唯一能夠支撐李斯堅強的或許只有子夜了,所以杜殤沒有走! 聽到杜殤的安慰,柳成抬起頭來眼角含淚,點頭道:「謝過兄弟了!」 「什麼謝不謝的,子夜公主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杜殤的表情始終是那樣淡然,有些冷! 聽杜殤這麼稱呼子夜,柳成疑惑道:「敢問兄弟高姓大名?何以今日會前去營救大王?」說實話,於柳成而言,他只知道杜殤也秦國舊臣,具體身份才是一頭霧水! 「我叫杜殤!」簡單告知姓名,杜殤並未深入下去,發問道:「你們是舊日扶蘇公子身邊的鄧陵派墨者吧?鍾隱先生還好嗎?」 柳成微微有些愕然看著杜殤,輕聲道:「家師一切安好,閣下認識家師?」 杜殤搖頭道:「不認識,不過鍾隱先生的大名確實如雷貫耳,我家主人應該認識吧!」柳成自然知道他背後有人,故而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何況他們現在有著共同的目標,可謂是同仇敵愾,故而沒必要過分隱瞞! 柳成疑問道:「敢問杜兄,貴主人是?」 這個……杜殤有些猶豫了,畢竟李斯假死,尚存活在世的消息並無外人知曉。(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而且當年因為扶蘇的事情,李斯和鄧陵墨可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杜殤如何敢輕易吐露呢? 就在杜殤的猶豫的時候,一個蒼老卻顯得中氣充沛的聲音出來,只聽他朗聲道:「小兄弟,是哪位老朋友?免得老夫掛念!」 地上的柳成猛然站起身來,低聲道:「師父!」 杜殤心頭一震,抬頭向四處看去,樹林之中可謂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一個滄桑的背影一閃,瞬間出現在自己眼前。 「鍾隱先生?」 沒錯,眼前這位老者正是墨者鄧陵派的鉅子鍾隱! 杜殤嘴角嚅動著,對鍾隱的實力感到極度的震撼,他是李斯手下第一個好手。劍術和身手已經算是一流了,但是在鍾隱面前,差距確實雲泥之別。甚至連這位老先生的蹤跡都把握不到,神龍見首不見尾大抵就是如此吧! 柳成見到鍾隱,立即撲了上來,跪在面前痛哭流涕道:「師父,徒兒無能……未能救出子嬰公司,還連累……」 聽著柳成一字一句說出事情來由,鍾隱的拳頭握的越來越緊滄桑的身體忍不住有些輕微的顫抖。子嬰死了,終究還是未能保住扶蘇的香火,想起昔年扶蘇對知遇之恩,鍾隱心中泛起強烈的愧疚。 此次營救困難重重,鍾隱也曾有過最壞的心理準備。但是現在事情真正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想要坦然接受卻是不能的。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死,杜殤本來就要得手時,被自己的人誤會,烏龍的結果沉重的讓人無法接受! 更讓鍾隱自責和驚詫的是子嬰不見了,終究沒能看住倔強的小徒弟,子夜還是去了鴻門,現在不見了蹤影,很可能落入陷阱。子嬰已經死了,子夜可以說是扶蘇僅剩下的最後一點骨血……沉重的打擊與壓力,壓的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柳成更是無地自容,一把扯過腰間的長劍,便往頸上橫去……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杜殤一跳,想要救援已經來不及了,不由的驚呼一聲。好在有鍾隱大師在身邊,發現徒弟的舉動後,長袖一捲打落長劍。速度非常之快,即便如此柳成的脖間已經多了一條血痕,險些成為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鍾隱冷喝道:「怎麼?想要一死了之?這一劍下去,子嬰公子能活過來,子夜能回來嗎?」 柳成垂下頭下,泣不成聲道:「師父,我……」 略微的寂靜之後,柳成起身道:「師父,我現在去鴻門,救不回來子夜師妹,我也就沒臉回來見您老人家了!」 鍾隱冷冷道:「給我回來,子嬰公子去了,難道你想讓為師再失去一個愛徒嗎?為師已經經不起打擊了!」 柳成聽到師父這麼說,哽咽的更加說不出話來。 鍾隱搖頭道:「好了,事情已經這樣了,子夜為師親自去救吧!」 杜殤聽到鍾隱這麼說,心中泛起一絲希望,要知道鍾隱身手可謂達到鬼魅的地步。他親自出馬救回子夜的希望無疑大了很多,即便是遭遇危險也能全身而退,是最合適不過的。 就在他想著的時候,卻見鍾隱走了過來,說道:「年輕人,子嬰公司的去世,老夫深以為憾,此事之錯全在我們!」 子嬰的死,鍾隱也分外難過,杜殤又如何能怪罪這個可憐的老人呢?輕輕道:「鍾隱先生,此事……唉,只能說天不佑我大秦啊!」 鍾隱問道:「現在能告訴我,誰派你來的嗎?」 杜殤還是有所遲疑,他在想這位昔日扶蘇公子身邊第一幕僚,若是知道了自己的主人是李斯,會是何等反應,故而不敢冒險輕易說出來。 鍾隱看著杜殤,擠出一絲笑容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很多事情我已經看開了,扶蘇公子走了,子嬰少公子也走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看著鍾隱高深莫測的表情,杜殤不禁感到詫異,難道老先生聽到了什麼風吹草動,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鍾隱見狀,淡淡道:「年輕人,沒什麼可顧慮的,說出來老夫心裡通暢了,好去營救子夜!」 杜殤這才道:「鍾隱先生不是外人,晚輩也不敢瞞您,想必主人也不會怪罪,李相尚在人世!」 鍾隱聽到這話,露出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也不知具體是和意思,似乎都在預料之中。笑意持續片刻後,老先生說道:「回去告訴他一聲,我早已不怪他了,只是子夜那丫頭還得好好開導一番。告訴他,老頭子想和他見見面!」 杜殤這才放心道:「先生放心好了,晚輩一定將話帶到,既然如此,晚輩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尉繚先生和詩曼長公主和李相在一起!」 鍾隱笑道:「兩個老東西,竟然在一起,唉!要是早些告訴老頭子一聲,也不會有今日的誤會。」 杜殤心頭猛然一震,鍾隱先生這話說的一點不錯,這些誤會還真的怪不到鄧陵墨的頭上。鍾隱和柳成等人壓根不知道李斯還活著,也不知道會有別人進入鴻門營地營救子嬰,故而造成了這等誤會。 仔細說起來還是李斯和尉繚考慮不周的問題,他們在暗處,他們也知道鍾隱和鄧陵墨的存在。在策劃營救的同時也應該將其考慮進去,可是他們似乎忘卻了這支力量的存在。其實也是運氣使然,誰會想到他們兩路人馬剛好選在同一天,同一個時間段前來救人! 或許杜殤那句天不佑秦,或許是最好的解釋吧! 鍾隱說完之後,轉身便離去了,瞬間消失在樹林之中。前往營救子夜的路上,鍾隱先生心中暗道:范家真不愧是范家,範文軒竟然知道老東西還活在世上……因為心中掛念子夜,不敢耽擱,一路狂奔往急忙前行…… 而此時的鴻門軍營裡,正在全力搜查秦國刺客的下落。范增也下達了命令,所有人將領回到自己的營地,約束自己的士兵,以免發生混亂…… 尹旭今晚可以算是心滿意足,一臉輕鬆地離開中軍大帳,往自己的營地走去。一路上楚國士兵四處搜查,已經逼近了自己位於邊緣的營地,反正和自己無關,尹旭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他沒有注意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慌不擇路時,悄悄潛入自己的營區……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內容結束> 第二〇九章金帳藏嬌(中) 第二〇九章金帳藏交(中) 尹旭一進帳,憑藉著軍人敏銳的感知力,便發現了異常。手指伸展握緊了斷水,隨時準備出擊。 對方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對方的出招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劍風已經在身後響起。尹旭手中斷水立即出鞘,向著後背擋開一劍,待要再出招的時候,對方卻突然退後一步。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身材交小的黑衣人看著尹旭,愕然道:「尹旭?是你?」 女人?聽到女人說話時,尹將軍不一怔,旋即又覺得這聲音好生熟悉。仔細瞧了一眼,訝然道:「子夜姑娘?」 黑衣人拉下面上的黑紗,赫然是當日在彭城遇到的,扶蘇長女嬴子夜。 「你怎麼會在這裡?」話一出口,尹旭立即反應過來,今夜有人前來營救子嬰,子夜出現在這裡便不奇怪。妹妹來救哥哥,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聽項莊和夏侯嬰的意思,秦國人不是已經全部撤離了嗎? 即便是留下幾個,怎麼會是子夜呢?尹旭知道嬴子夜的高貴身份,秦國人自然會顧念的他的安全,不敢掉與輕心,何以會出現這種情況?一時間尹旭滿心疑問。 子夜張口正要說話的時候,蘇岸帶著侍衛在門口問道:「將軍發生何事?」他們是聽到有兵刃相交之聲,擔心尹旭安全,故而趕來詢問。 尹旭回頭道:「沒事,不用擔心!」略微的停頓之後,又道:「伯洲,我要休息,守著營帳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蘇岸沒有問為什麼,不折不扣地執行著將軍的命令。 蘇岸等人離開之後,嬴子夜手中的長劍驟然扔在地上,整個人似乎也沒了力氣,腳下一軟便跌倒下去。尹旭見狀一個箭步搶上去,想要將嬴子夜扶住,不過由於動作幅度稍大,跌倒的美人兒完全落入自己的懷抱。 嬴子夜因為哥哥被殺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想要報仇未果,逃離時又和師兄們走散了。當時夏侯嬰趕到,項莊和龍且有追擊而來,嬴子夜便沒了順利逃走的機會。 於是她掉頭重新潛入軍營,這或許也是她潛意識裡的願望吧!舅舅李由在雍丘被項羽所殺,如今哥哥子嬰又死在項羽大將龍且手中,秦國也可以說是被項羽一手所摧毀。這不共戴天的深仇大神,深深刺激了少女的心,嬴子夜甚至有種衝動,想要趁機潛入鴻門軍營,殺了項羽報仇!至於她個人的安危,或許已經置之度外了! 誰知道范增下令尋找劉邦,被楚國人發現了她的蹤跡,慌亂之間想要逃走,憑藉著靈巧的身手在諸侯聯軍的營地穿越,反其道而行從西邊韓人地界反向進入營地內部,從東北側悄然突圍,不想還是被楚國人發現蹤跡,慌不擇路時進入一個營長,沒想到是主人竟是尹將軍。由此可見,他二人的緣分當真是不淺啊! 嬴子夜就這樣無力地癱倒在尹旭懷中,美眸之中兩行淚珠扯線般留下來,尹旭知道她傷心的原因。想要勸慰卻又張不開嘴,此時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這時候給她一個溫暖堅實的肩膀,應該是最好的關懷了吧! 嬴子夜孤獨的太久,父親、舅舅、哥哥接連不斷去世,她真的淪為孤單一人。今日子嬰離世的事實,沉重的大家讓嬴子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淚水忍不住泉湧而出,發洩著心中壓抑太久的悲傷…… 尹旭將軍一直沒有動,如同雕塑般坐在地上許多,聽著懷中美人的哭泣,任憑她的淚水打濕肩膀! 許久嬴子夜才帶著哭聲道:「子嬰哥哥不在了!」 尹旭柔聲寬慰道:「嗯,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顯得多餘,但是我還是要勸你,逝者已逝,堅強的生活下去。要知道這世上上還有許多關心在乎你的人!」 嬴子夜哭聲見止,聽到尹旭的勸慰,心情穩定不少,想起還有師父、諸多的師兄弟關心著自己。今天他們不讓自己前來,何嘗不是一種保護呢?而自己卻任性,騙過幾個照顧自己的屬下,偷偷跟了來。 想起那會面對項莊和龍且的追擊,師兄拉著自己,處處護著自己……此刻自己不見了鍾隱,落入險境,只怕他們已經擔心不已,不知道此刻已經著急成什麼樣子。不由的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後悔! 清醒過來後,嬴子夜一抬頭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尹旭的懷裡!掛著淚珠的俏臉不禁一紅,急忙起身站到一邊…… 來到古代這麼久,除了剛開始在香溪鎮和玉娘在一起,尹旭還不曾與女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此時和嬴子夜之間不由的有些小尷尬,見到此女身材曼妙,鳳眸含淚,高貴的女子楚楚可憐,不由的心中一動,泛起一些情愫來…… 而嬴子夜何嘗又不是,自從出生到現在,從來不曾和陌生男子單獨相處。可是和尹旭之間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在彭城初見也就罷了,上蔡的茅屋裡,此刻的營帳裡,都可謂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想到這不由得臉更紅了…… 尹旭率先開口打破了尷尬,說道:「子嬰的事情,節哀順變,好好活下去,他們都在天上活下去!」 嬴子夜雙目微紅,點頭道:「嗯!謝謝你!」 尹旭搖頭微笑道:「謝什麼?好了今晚先待在我營帳裡休息吧,現在外邊都找你,等到風聲過去,我在送你走!」 嬴子夜苦笑道:「兩次了,上次在彭城也是你放我走的,沒想到今日誤打誤撞竟又遇到你了。兩次救命之恩,子夜不敢忘卻,來日必報答!」 報答?怎麼報答?尹旭心中暗笑:難道要以身相遇?看著眼前交滴滴的的小美人,當真是我見猶憐,不由有股子衝動…… 尹旭強壓心中邪火,說道:「那只能說明你運氣好,遇到我這個好人了,嘿嘿……」 正在此時,只聽外面有人喧嘩道:「刺客就是在這裡消失的,沒錯,就是這裡……」 嬴子夜不禁心中一緊,剛要開口說話,被尹將軍阻止了。尹旭柔聲道:「放心吧,有我在,沒事……rq!。 第二一〇章金帳藏嬌(下) 第二一〇章金帳藏嬌(下) 「進去搜!」 叫喊聲在營帳之外響起,嬴子夜嬌軀一顫,楚國人終究還是追來了。她轉身就想要離去,免得連累尹將軍。 尹旭一把拉住她,說道:「來不及,就待在這,有我在,沒事!」 嬴子夜眼中滿是感激,這已經是尹將軍第二遭救自己了!唉,難道是命中注定嗎?兩次任性都要讓尹旭來為自己善後! 蘇岸的說話聲印在外響起:「你們幹什麼?」 「奉上將軍之命,搜查秦國刺客!」 先前那麼大的動靜,秦國人營救子嬰的事情人盡皆知,故而蘇岸並不感到奇怪。而且對方有項羽的軍令在,蘇岸也不敢阻攔,這些事情他還是能夠做主的。 楚軍魚貫而入,四處搜查自然是一無所獲,當然了尹將軍的營帳他們是不敢輕易碰的! 就在士兵們搜查的過程中,龍且和蕭公角聯袂而來。龍且被子夜刺中一件,肩膀上包著厚厚的白布,依舊可見滲出的血跡。疼痛是小,丟面子事大,龍且深以為恥,惱火不已,誓言要找到刺客! 為此他專門找了軍中負責追蹤的高手,追尋刺客蹤跡,得到的結果正是尹旭和手下人營帳所在的位置。 「怎麼樣?人找到了嗎?」龍且頗帶怒意的聲音響起。 領頭追擊的楚國校尉道:「稟報將軍,並未找到刺客蹤跡!」 嗯?龍且冷哼一聲,不禁有些失望,再往外就是走了鴻門營區了,莫非刺客逃走了。 沒想到身邊擅長追蹤的心腹靠過來,附在耳邊說道:「將軍,刺客的蹤跡確實到這裡就終止了,似乎並未離開營地!」 龍且眼中寒芒一閃,再次燃起希望,喝問道:「所有地方都搜查過了?」 呃……校尉遲疑一下,吞吞吐吐道:「尹將軍的營帳並未搜查過!」 龍且抬頭冷冷地看著居中的尹旭本人營帳,說道:「為什麼不進去搜?上將軍的命令沒聽清楚?」看著是在訓斥屬下,實際卻是在指桑罵槐說給尹將軍聽,無非是抬出項羽來壓制尹旭! 校尉可是為難了,龍且和尹旭兩位大將軍,誰都惹不起,夾在中間難免為難。故而猶猶豫豫,遲疑不前。龍且冷冷橫了他一眼,喝道:「還不快去!」 尹旭並未出現,在龍且的威逼之下,校尉選擇了屈服,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嘛!再者尹將軍也是出名的好脾氣,想來不會和自己這些受氣的下人為難,故而帶人朝著尹旭的營帳走去! 蘇岸早已做好準備,手按劍柄擋在門口,阻攔道:「將軍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校尉的臉立即成了苦瓜,低聲道:「蘇副將多擔待,屬下也為難,還望您通報一聲,請紹、興侯行個方便!」 蘇岸搖頭道:「抱歉,將軍有命,奉命行事!」說話間數十名親衛便守衛到了營帳門口,不言不語! 校尉這叫一個左右為難啊,轉身看著龍且滿臉的無奈,顯然他沒有這個魄力,也沒有這個本事闖進去。眼中滿是求助,希望龍將軍能夠體諒一二。 龍且見狀上前道:「怎麼?不讓進入?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蘇岸怡然不懼,毫不理會,只是嚴格執行尹將軍的命令! 龍且伸手便想要往裡面闖,蘇岸拔劍阻攔道:「龍將軍,我家將軍有嚴令,不得打擾,請您莫要逼我以下犯上!」 龍且冷笑一聲,說道:「尹旭人呢?讓他出來見我?怎地今日做了縮頭烏龜嗎?」 營帳內,嬴子夜壓低了聲音說道:「怎麼辦?看來他定是會闖進來的,你的手下攔不住!」 尹旭自然也意識到這一點,龍且今日是鐵了心要要進來搜查的,怎麼讓他無功而返呢?尹將軍目光掃過,營帳內空空蕩蕩,並無可疑藏身之所,如何是好呢?目光落到床榻前的屏風上時,頓時計上心來。 低聲說出自己的計策時,嬴子夜一張臉漲得通紅,嬌羞不已! 尹旭勸道:「為今之計,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子夜姑娘委屈一下!」 權宜之計,嬴子夜俏臉低著輕輕點點頭,轉身往屏風後走去! 尹旭立即起身扯掉身上的衣物,怒意濃重地往外走去,正好挺好龍且喊道:「既然尹將軍擺架子,那我等只好自己進去了!」 蘇岸叫劍刃出鞘一半,搶上去擋在門口。想起那會的刀劍相交一聲,緊接著龍且等人便前來追擊秦國刺客,那麼很可能……蘇岸篤定一點,在尹旭沒有新的指令下達,或者是安排妥當之前,拚死一戰也不會讓龍且進入營帳! 「怎麼?尹旭的手下就是不一般,要和我動手?公然違抗上將軍軍令?」龍且暴怒不已,卻也不想也不敢輕易和尹旭的手下刀劍衝突! 就在僵持的時候,門簾一動,人未到聲先至:「伯洲,什麼事這麼吵?」 寒冷的動機,尹將軍著上身,髮髻凌亂地出現在營帳門口,似乎剛從被窩裡爬起來。 不等蘇岸回答,尹旭一抬頭,佯裝剛剛瞧見,訝然道:「龍將軍?沒回去養傷?咦,今晚這麼熱鬧?我這可是清靜許久了,難得這麼多人!」 說著轉身看著龍且,問道:「敢問龍將軍,興師動眾擾了我的好夢,所為何事啊?」 尹旭和龍且自從最開始在吳中便結下了樑子,之後一直矛盾重重,互不服氣!雖然中間有過短暫的緩和,但並無什麼實質性進展,巨鹿之戰後還有進一步惡化的意思。此時此刻,則是完全的針鋒相對,和項羽遲早要鬧翻,所以對龍且沒必要客氣! 龍且壓制著心中的怒意,說道:「尹將軍真是健忘,上將軍剛剛下令捉拿秦國刺客,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尹旭一拍腦門,說道:「哦!人抓到的嗎?怎麼都跑到我這來了,莫非人在我這裡不成?」 龍且冷笑道:「在不在查探過不就知道了!」 「我要是不讓呢?」尹旭與之針鋒相對,絲毫沒有讓步! 龍且道:「為了尹將軍的清白著想,還是進入看看吧,免得上將軍和范亞父那裡不好交代!」 你!尹旭怒意十足道:「好,讓你進去搜……」 龍且心中暗道:你尹旭在強勢,終究還是懼怕項羽和范增,今日這營帳我是搜定了! 其實這何嘗不是尹將軍的計策呢?對龍且可以強勢,可以不客氣。但是就目前而言,對項羽和范增還是不得不保留幾分。至少也要給他們一個錯覺,在離開關中以前不會為難自己! 龍且剛剛露出得意的笑容,正要揮手帶人進去搜查,卻被尹旭拉著冷冷道:「別著急,先把話說清楚,我的營帳可不是這麼好搜的,若是搜不人又該當如何?還有進入之後,不可以亂動我的東西,否則我砍了他的手!」說話間威嚴十足,讓人不由得不相信。 「搜不到自然會給你個交待!」見尹旭和蘇岸不斷拖延,龍且認定了尹旭帳中必然有貓膩。說著帶了幾個親衛,聯同蕭公角和那麼奉命行事的楚國校尉,跟著尹旭和蘇岸一道進入營帳! 蘇岸連忙點上所有的油燈,營帳內驟然一片光亮,營帳內空蕩蕩的不過幾漲小几,幾口箱子。尹旭輕輕動動嘴,蘇岸上前打開箱子,不過是些尋常物件! 校尉裝模作樣地看過之後,回稟道:「沒有異常!」 龍且嘴角浮過一絲冷笑,一巴掌便抽了過去,喝道:「混賬東西,所有地上都搜過了嗎?」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位於後邊角落的屏風上,後面應該是尹旭的寢帳了。校尉本以為龍且只是做做樣子,駁了尹旭的面子而已,不想還要來真的。 正在此時,營帳之後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眾人心頭一震,難不成真有人在內?龍且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指揮校尉上前搜查! 尹旭目光轉寒,冷冷道:「讓你們進來已經很給面子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越過了我的底線的話……哼哼,別給臉不要臉!」 校尉看著尹旭的表情和眼神,一字一句敲打在心頭,不寒而慄。更是不敢輕易上前,龍且見尹旭這般推三阻四,心中更是篤定,今日不管這屏風之後沒有沒刺客,都要一探究竟。不為別的,今日也要駁他尹旭的面子。 蕭公角一直跟在身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尹旭和龍且的爭鋒,他夠不上格參與,也不敢參與。故而做個聰明人躲在後面,以免兩虎相爭,殃及自己! 不過他一切都看在眼中,龍且看似氣勢洶洶,但蕭公角以為落敗的很可能會是他。尹旭一向以心思縝密著稱,若是沒有完全的把握,會讓你進入帳篷?那屏風之後,哼哼,龍且八成是要自找苦吃了! 果然,龍且向身邊的心腹親兵使個眼色。親兵跟隨龍且身邊不久,立功心切,拔劍便向屏風看出。屏風裂開的一剎那,一聲女子的驚呼從後傳來,與此同時寒芒一閃,尹旭的斷水也出鞘了! !@# 第二一一章尹將軍的逆鱗 全文字無廣告第二一一章尹將軍的逆鱗 斷水出鞘,尹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出一劍,隨後又飛起一腳。 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那個揮劍斬開披風的那人飛出老遠,一隻手齊腕斷掉,長劍落地的那一刻哀嚎聲才響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眾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只聽尹旭冷冷道:「說過了,誰要是亂動我的東西,必定斷手,還要這樣挑戰我的底線。伯洲,給我抬出去,別在這擾我清靜!」 「是!」蘇岸立即領命前去,叫過幾個人將斷手哀嚎的傢伙抬了出去。 龍且惡狠狠地看著尹旭,怒氣濃重,他有些沒想到尹旭竟然當著他的面子,迅速斬殺了自己的心腹。這太不給自己面子了,簡直是裸的打臉,忍不住想要當場發作! 尹旭手持斷水,眼中寒光一閃,冷然道:「我說過了,誰再挑戰我的耐性,和此人下場一樣!」 人家尹旭也算是有言在先,龍且無可奈何也發作不得,目光轉而向內,屏風之後榻上的錦被裡裹著一個人,露出的滿頭青絲和剛才那一聲驚呼,告訴眾人這赫然是個女子! 尹將軍的營帳裡怎麼會有女子呢?本來軍營之中是不許有女子出現的,以前的秦軍便有這樣嚴格的規定。但是六國起義軍中,這樣的規定並不嚴格。比如虞姬曾經隨軍而行,跟隨的人名義上是自己的哥哥虞子期,實際上卻是上將軍項羽。(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沛公劉邦也攜帶者夫人呂雉隨軍而行,仔細論起來六國諸侯王暗中帶著姬妾隨軍也大有人在。尹旭一直獨身一人,此刻驟然見此情景,眾人不禁感到意外。 龍且嘲諷道:「沒想到尹將軍也金帳藏嬌啊?」 眾人心中暗道:難怪侍衛和尹將軍不讓人進來,人家是在裡面紅燭帳暖,一切都能夠說通了。目光落到船上的曼妙身姿時,尹旭冷冷的目光掃過,眾人急忙轉頭看向別處。 這麼闖入人家的就寢的營帳已經失禮至極,再看人家尹將軍的女人,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尤其是尹旭手中的長劍,以及適才那名斷手士卒便是最好的例子! 但事情往往就有個例,龍且一心想要抓住刺傷自己的刺客,故而帶著一個擅長追蹤的好手在身邊。此人曾在營中發現郭嬴子夜的身影,此刻駕到榻上的女子有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於氣味,他擅長的追蹤不僅僅是痕跡跟蹤,還有便是自己異於常人的鼻子。 但這畢竟是尹旭的營帳之中,榻上女子公開的身份是尹將軍的女人,這要是看過了,後果是難以想像的。所以這位追蹤高手不得不謹慎了再謹慎,除了氣味想要多看兩眼身形加以確定。 目不轉睛地看向榻上時,卻沒注意到暴怒的尹將軍的眼神。尹旭冷冷的目光掃過去,足矣讓所有人膽寒。那人剛剛察覺到,心中正竊喜著剛剛確定榻上的女子正是秦國刺客,正沾沾自喜要告訴龍且的時候,尹將軍的斷水再次出鞘了。 這一次尹旭可是毫不客氣,血跡未乾的斷水劍刃劃過那人的脖間,喉管斷裂,短暫的掙扎之後倒地成為一句沒有氣息的屍體。臉上依舊帶著幾分竊喜,卻又有幾分不甘與遺憾。驚人的發現,終究未能說出口。 短暫的時間內,尹旭這是第二次出手,先斷了一人的手,第二次直接動手殺人。這樣的變故更加的驚人,太過的出乎意料。龍且的臉色鐵青,幾乎憤怒的要隨時爆發。奈何因為有重傷在身,根本不是尹旭的對手,故而只得強忍下去。 只能採用和平的方式質問道:「尹將軍,這是什麼意思?隨便傷我的人是不是該給個說法?」 尹旭冷冷回答道:「說法?敢隨便褻瀆我尹旭的女人,他就該死!」 錦被之中的嬴子夜莫名的一陣感動,剛才龍且就要衝進來的時候,尹旭無奈想到這樣一個權宜之計。反正軍中諸侯王和高級將軍都有暗中帶侍妾的情形存在,他尹旭帳中有個女子算什麼? 這樣還是最好的方式,能夠躲過追兵,何樂而不為呢?這樣還能夠掩蓋外形,讓追兵難以分辨,尹將軍也能夠方便地提供給她保護。也能夠很好地解釋為何不讓搜查的楚軍進入營帳。 其實除此之外,尹旭還真想不到該讓嬴子夜躲在何處?偌大的營帳,空空蕩蕩,根本就每個藏身之所。若是現在潛出營帳,要知道外面有成群結隊的楚國士兵圍著,那就是死路一條。 躺在榻上錦被裹著,無疑是最好的方式,難道誰還能扯開被子一探究竟?誰會有那個膽子這樣無禮,褻瀆尹將軍的女人。那個善於追蹤的士卒不過多看了一眼,便落到的身首異處的下場。要是再動手腳,只怕當場會被大卸八塊。 在場的楚國士子都有同樣一個感受,平日裡尹將軍溫文爾雅,以好脾氣著稱。現在看在也算是傳言有誤,尹將軍不是沒脾氣,而是往常沒有觸及他的逆鱗。凡事觸及他的底線,付出的代價是不可承受的,尹將軍真的怒了,可不是三言兩語的事情,那可是會立即動手見血殺人…… 今日的事情傳出去之後,諸侯聯軍幾乎所有士卒都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千萬不敢掠尹將軍虎鬚…… 嬴子夜心中確實感動,尹旭已經兩次救自己了,當初在彭城,為了自己,攬下安葬李由的苦差事。今日為了自己,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要知道一個不小心,自己的身份洩露。尹旭是有口莫辯,無法解釋的。 要是被有心人利用,還會被扣上一個暗通秦國餘孽罪名,大好的前途可能就毀於一旦,而且說不定會有殺身之禍。 特別是那一句:褻瀆我尹旭的女子,那就該死! 尹旭的語氣堅定,彷彿自己便是他的女人一樣,一想到和嬴子夜不由的心神激動,微微有些意亂情迷。張這麼大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有這樣特別的感覺……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內容結束> 第二一二章掛名夫人(上) 第二一二章掛名夫人(上) 龍有逆鱗,尹旭也不例外,龍且的搜查行為已經嚴重刺激了尹將軍。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傻乎乎地挑戰尹將軍的底線,落得個身首(手)異處的下場。 其實尹旭這麼招,除了男人天生的自尊與霸氣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想著法的保護嬴子夜,現在這麼一鬧,還有誰敢追查榻上佳人的身份呢? 龍且一張臉漲紅,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自從新安以後尹旭沉寂了許久,沒想到今日爆發起來竟這樣的強硬。此時的他不敢和尹旭硬來,一方面是項羽和范增沒有明確表態如何處置,二來他不敢保證尹旭會不會向自己動手。萬一真的衝突起來,吃虧的肯定是自己,而且也不好善後。 許久以來,龍且第一次有些怕了尹旭! 可是他終究心有不敢,冷冷看著尹旭說道:「佳人在榻,尹將軍好興致,我們就不打擾了。」說著帶著手下的人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冷然道:「如此佳人,若是尹將軍只是一夕露水情緣,不收入私房的話,我想……哼哼,走不出軍營很多人樂意搶的,哈哈……」 龍且說完徜徉而去,他內中之中還是有幾分懷疑,雖說當時在慌亂之中。不過依稀記得,那個身影相對矮小,劍招也走的偏靈動的路子,若說是個女子倒也不足為奇!只是此刻有尹旭護著,又沒有確切的證據,根本無從指正! 無可奈何,只得暫時作罷!不過卻要逼著尹旭將此女暫時留在軍營。再從長計議,或者是另行尋找新的證據,至少要先稟報項羽和范增才是! 蕭公角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暗歎:龍且到底不如尹旭,很明顯尹將軍是設了個圈套,故意引龍且入彀的。那個秦國刺客去了哪裡已經不重要了,很顯然尹將軍是想趁著今夜的機會,向眾人昭示,他尹旭不是好惹的,誰也不可小視! 也許,今晚的鴻門夜宴太過吸引人,眾人都將軍注意力集中到劉沛公身上,卻忽視了尹將軍的存在。而此刻,蕭公角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尹旭從來不容忽視! 眾人在尹旭足矣殺死人的目光之中離開,蘇岸識趣地帶人出去,守住營帳門口。尹旭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對著榻上半蒙腦袋的嬴子夜說道:「好了,子夜姑娘沒事了!」 子夜這才伸出腦袋,眼角猶自帶著淺淺的淚痕,不知道是子嬰故去的悲傷,還是尹旭全力庇護的感動。一張俏臉梨花帶雨之後的楚楚可憐,又有著幾分要桃花綻放般的紅暈…… 燈影之下,美人側臥,格外的美艷,楚楚動人。尹旭看著看著不覺有些呆住了,心頭猛然一動,身體的某些特殊部位也可恥地有了反應。尹旭急忙轉過身去,此時的他著上身,只穿著一條尋常褲子,沒有袍服的掩蓋,難免尷尬! 嬴子夜倒是沒注意尹將軍的生理反應,卻也是嬌羞不已。第一次躺在男人的床榻被褥之中,第一次被男人這樣看著……尹旭那會的豪氣讓飽經磨難的小姑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此刻看到尹旭寬闊健碩的胸膛,嬴子夜不由自主的有種衝動,心中生出某些特別的情愫來。 尹旭有些尷尬,嬴子夜嬌羞不已,一時間兩人都說不話來。沉默了許久,營帳內的氣氛有種特別的不尋常。一個年輕有為的將軍,一個美艷動人的少年,不約而同地都有些呼吸急促了…… 尹旭努力地克制著心中的邪火,正要張嘴說話時才發現竟然口乾舌燥,那股子衝動越發的強烈了。好在嬴子夜開口,及時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楚楚動人的少女低聲道:「謝謝!」雖然她竭力掩飾,掩飾說話時還是忍不住有些顫抖,那一絲嬌羞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尹旭木然道:「客氣!」 營帳裡再次陷入兩者無話的氣氛中,除了尷尬還是尷尬!尹旭將軍的斜火越來越盛,握緊了拳頭向門口走去,一路上不敢回頭看一眼,生怕忍不住衝動。 畢竟和子夜只有幾面之緣,關係程度有限,何況今日剛剛遭受親人離去的巨大的打擊。其實尹旭也不知道,為何一見面便毫不猶豫地幫助子夜,明知幫她隱藏身份有著巨大的風險,還是想都不想便做了。尹旭將軍樂善好施,卻不趁人之危,儘管現在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尹將軍一直秉承君子不欺暗室的優良傳統,即便此時營帳之中燭光高照…… 尹旭走到帳門口,已經伸手拉起了門簾卻停下了腳步。身下這會一頂小帳篷正顯眼,又沒穿袍子,想要回去拿吧……唉,適才為了逼真,全扔在床榻邊上,這樣回去似乎有些不大方便。唉,尹將軍好久沒這麼為難了…… 已經走到這裡了,總是找點事情,哪怕是裝裝樣子也是要有的。尹旭輕咳一聲,喊道:「伯洲!」 蘇岸一直守在外面,聽到尹旭的呼喚,立即快步跑過來。隔著營帳抱拳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那些不識相的東西走了嗎?外面是何情況?」尹將軍的詢問聲在內響起。 蘇岸道:「人走了,但是外面還有很多眼線,一直盯著我們!」 「隨他們,越是過分了你知道該怎麼做!」尹將軍的霸氣的吩咐,蘇岸聽得明白,點頭道:「將軍放心好了!」 別看尹旭說的輕鬆,實際上此事還真有些為難了,龍且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意思很明確,而且外面還有人守著。嬴子夜想要順利離開是不行的,而且即便是順利走了,尹旭怕是也會有麻煩,這可如何是好呢?尹將軍有些犯難了。 側身佯裝踱步,回到營帳之內,將適才的情況告知嬴子夜,還是先和當事人商量一下吧!尹旭剛剛開口,不想被嬴子夜打斷道:「尹將軍,可否行個方便,先讓我穿好衣服……」 屏風被一件劈成兩半,營帳內空蕩蕩的一覽無餘,每個遮擋…… 這個……尹將軍輕聲道:「好的,不過外面有龍且的人盯著,我現在出去怕是不大方便……」 呃……嬴子夜俏臉一紅,說不出來,營帳裡再次陷入沉默了。 還好尹將軍反應快,提議道:「我背過身子,你換就好了,放心!保證不偷看。」 !@# 第二一三章掛名夫人(下) 全文字無廣告第二一三章掛名夫人(下) 「嗯!」 聽到尹旭的提議,嬴子夜微微遲疑,嬌羞地點點頭答應! 尹旭站在原地,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衣服響動的聲音,心中的感覺十分怪異。身後的嬴子夜也是同樣的感受,當著一個男子在場的情況下換衣服,儘管他的是背過身子的,終究是…… 嬴子夜一邊穿衣服,偶然秀眸一挑,正好看到尹將軍厚實的脊背。那種厚重而堅實的的感覺,陽剛的氣勢給人以強大的安全感。嬴子夜心中的某些情愫更加濃重了,不禁有些意亂情迷。這人精神一旦不注意,就會忙中出錯。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嬴子夜一個不留神,一腳踏在下裳邊上,腳下一絆便摔倒了。 啊!只聽身後的美人驚呼一聲,尹旭下意識地轉過身來,正好看到嬴子夜從稍微墊高些的榻上倒了下來。這時候都是席地而臥的,但是睡慣了現代床的尹將軍總是習慣墊高些,同時也為時了防潮。 嬴子夜高高在上,倒了下去,本來以她的身手是能夠站穩的。可是現在當著尹旭的面子,好身手竟然使不出來的,尹旭瞧在眼中,怎麼捨得俏佳人摔下來呢? 尹降級一個箭步上去,伸開雙臂恰好將嬴子夜抱在懷中,時間在這一刻驟然凝固了。尹旭著上身,嬴子夜正在換衣服,只穿著一身薄薄的褻衣,此時兩個人僅僅貼在一切,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尹旭給嬴子夜的是一種厚重安全的溫暖,同時強烈的男子旗下讓讓她忍不住更加的意亂情迷。嬌軀不由得自主地發熱,軟綿綿地癱倒在尹旭話中。 各種薄薄的輕紗褻衣,尹旭能夠清楚地感受嬴子夜那細膩如凝脂的肌膚,也許是此女練武的緣故,身材比之尋常女子更加的健美,腰腹處沒有絲毫多餘的脂肪。恰如其分的一點肌肉,更加凸顯和成就了她不同尋常的身姿。 溫香軟玉入懷,其中多少旖旎,尹旭本來就是邪火旺盛。身下的一定小帳篷依舊撐的老高,此刻驟然和嬴子夜近身接觸,結果可想而知。尹旭一張老練臉紅的不能再紅,這下子人丟大了。 嬴子夜明顯察覺到身體敏感位置,杵著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正在疑惑是何物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全文字無廣告頓時俏臉嬌羞到了極點,紅的不能再紅有如朝霞初現,紅梅綻放。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些不該有的反應,身體一片嬌酥,竟然動都不能動。 尹旭抱著嬴子夜的絕美的嬌軀,一時間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這個曖、昧的動作就這樣持續了許久,尹旭和嬴子夜都有些呼吸急促了…… 嬴子夜驟然反應過來,低聲喊道:「快,快放開我!」 尹旭這才回過神來,輕輕放開懷中美人。嬴子夜快速後退兩步,到達一個暫時還算是安全的地方。燈火照耀的下,尹旭清楚地看到嬴子夜一身薄紗褻衣,淡淡的粉色透著各種旖旎與情致,充滿無限誘惑。 曼妙玲瓏的身姿這會才算是真正的一覽無餘,回到古代數年時間第一次看到女子這份模樣。太過的艷麗,太多的誘惑,尹旭血脈不斷噴張,渾身的陽剛之氣更加散發的更加一覽無餘。 嬴子夜本來嬌羞不已地低著頭,俏臉紅成一片,許久都抬不起來。短暫的遲疑之後,才發現尹旭還是這麼看著自己,不由的嗔怒地輕輕咳嗽一聲。表面上雖說如此,但是內心之中卻沒有半分的害怕與抗拒!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在體內猶在,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越來越強烈…… 嬴子夜提醒過來,尹旭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身份特殊,而且今日的時間也特殊,絕對不適宜有非分之想。只得強壓體內的邪火,順手提起榻上的長袍,裹在身上往營帳門口走去。 嬴子夜這才提起衣物,一件件穿在身上,許久俏臉和脖子之上的緋紅都沒有褪去。換好衣服之後,嬴子夜坐在原地沉默了許久,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尹旭見面,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一晚她的嬌羞可能過去的十幾年都不曾有過。 嬴子夜伸手撫摸著依舊火熱一片的脖子,想起剛才那尷尬的場景,忍不住輕輕一笑,也不知小妮子在想著什麼。只看到片刻之後,少女臉上再次浮現起強烈的害羞。 嬴子夜旋即有想起了哥哥子嬰遇害,適才暫時被拋到就九霄雲外的悲傷與仇恨再次湧上心頭。臉上的嬌羞漸漸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的不能再冷的憤怒與仇恨。許久,美麗的少女終於平復心情,輕歎一聲,呼喚道:「你……你進來吧!」 尹將軍一直站在營門口,靜靜地等待著,許久的冷靜時候,體內的邪火終於暫時黯淡下去。唉,尹將軍不禁苦笑,今日可真是為難人啊!今日的遭遇,怕不是不必魏王豹淒苦到少哦,只能看,不能吃,還被撩撥刺激,這真是人世間最大的活罪…… 聽到嬴子夜的呼喚,尹旭低頭看了一眼已經平坦下去的帳篷,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轉身亡裡面走去。 嬴子夜進來時黑衣之下穿著一件藍色外衣,這會換上自然最好不過。燈影之下,美人端莊了許多,寶藍色的衣裳和高高的粉頸透露出女子與生俱來的高貴!披肩略顯得散亂的長髮有意無意地彰顯著野性之美。 適才想起哥哥子嬰來,嬴子夜滿臉的悲傷與仇恨,也默默地流下了淚水。此時嘴角撅著,眼角的淚痕尚未乾涸,楚楚可憐之中又有幾分倔強的堅定。與剛才的嬌媚誘惑完全不一樣的美感躍然心頭,人還是那一個,卻又是一種別樣的美。尹將軍今晚也算是大飽眼福,艷福不淺了。 見到嬴子夜楚楚可憐的動人模樣,尹旭輕聲勸慰道:「節哀順變,子嬰……子嬰公子已經去了,人死不能復生!」 嬴子夜輕輕點點頭,也許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和親人離去的打擊,他已經有些麻木不仁習以為常。哭泣之後,流過了眼淚也變得堅強了不少,此刻的她心中最多的想法怕就是報仇了。 「謝謝你!」 「客氣!」 這樣的問答再次響起,卻沒了那會的別樣氣氛。 嬴子夜問道:「那會你要說什麼?我可以離開嗎?」 尹旭輕輕搖搖頭,說道:「怕是不行,龍且他們還是在懷疑你,外面部下了人手嚴密看守,想走是不行的。一旦離開我的營區就會有危險,所以現在最好不要離開。」 嬴子夜想起龍且臨走時的那句話,明白其中的意思,若是貿然這樣離開。不僅僅是自己會有危險,就是尹旭也會有莫大的麻煩,可能會背上私通秦國人營救子嬰的罪名。自小生長在帝王之家的嬴子夜自然知道其中輕重和危害,尹旭為了自己三番兩次冒險相救,這份恩情銘記心中。暫時是報答不了,卻也不能因此連累了尹將軍,所以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 可是……難道這些天就要一直帶著這裡嗎?只怕是有些不方便……這可如何是好呢?高貴的秦國公主不禁有些後悔,師父和師兄一心為了自己的安全,不讓自己參加此次危險的營救,結果自己還是任性了,想盡辦法來了。 來了又能如何呢?逆境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還親眼看到子嬰哥哥死在自己的面前,卻相救不得。而且想要為他報仇,也未能成功,子夜感覺自己好沒用,不禁覺得有些沮喪。 想來自己失蹤不見了人影,師父和師兄怕是已經著急到了極點,這會還不知道怎麼抓狂著急呢?雖說自己現在是安全了,但是師父和師兄們卻不知道,如何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他們呢?這可是個難題了。聽尹旭的的意思,自己必須要這鴻門營地呆上一段時間了,這可怎麼辦呢? 而且自己一直待在你這裡,和尹旭同出一世又算什麼呢?今日已經這般的尷尬了,來日又會如何呢?唉,今晚真的有很多人為難,尹將軍是如此,嬴子夜何嘗不又是如此呢? 「你有什麼打算?或者說安排吧?我都聽你的。」或許是尹旭那句:別怕有我在,沒事!給了嬴子夜最充足的信心,所以他將一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尹旭的身上。這會無論尹將軍做出任何決定,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尹旭想了想,說道:「今天委屈你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畢竟讓義哥姑娘家的睡姿展現在一群男人面前是多麼的恥辱和不敬,即便是有著被子裹身。 嬴子夜搖頭道:「沒事,若不是你想到這麼計策,我哪裡還有命在呢?」龍且今晚殺了子嬰,嬴子夜已經懷恨在心,何況他還給了自己這樣的恥辱,心中殺龍且的心更加的堅定了。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嬴子夜探尋的目光落到尹旭身上。 只聽尹將軍開口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還得委屈你一下,暫時做我的掛名夫人!」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內容結束> 第二一四章分封諸侯 次日清晨,尹將軍帶著個美女老出營帳,仰來的是一片驚的眼光。 蘇岸等人都好奇這個女子的身份,難道真是刺傷龍且的刺客?怎地一轉眼便成了將軍夫人?心中疑問,嘴上卻都不聞不問,恭敬地向贏子夜行禮。他們知道該說的將軍自然會說,不該問的一個字都不會提。 贏子夜難免有些臉紅,為了自己的安全並保護尹旭,採用了這樣的權宜之計,成為名義上的尹夫人。尤其是出門時為了給龍且的人做樣子,尹旭一直牽著她的小手,兩人幾乎是依偎在一起的。 強烈的男子氣息從身側傳來,寬闊健碩的胸膛是她最堅實的倚靠,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她欣然沉醉。不知不覺間贏子夜似乎完全融入角色,已經不是在逢場作戲。她的心裡感到分外的滿足,潛意識中甚至希望一直這樣幸福溫馨下去…… 不用多久,整個軍營便知道了尹將軍突然多了位美女夫人!一個如同鬼魅般的老者得到這個消息後,悄然消失在鴻門軍營。誰也不曾留意到,這位老人昨夜一直待在尹將軍營地外,直到今晨見到尹夫人安好之後才放心離去。 至於尹夫人的說法,老者並不知具體情形,卻也能猜到幾分。即便確有其事,只要子夜願意,老者也不會反對,何況尹旭這個小伙子當真不錯,而且兩次救下子夜性命,和對李由有恩。再看兩人郎才女貌,也算的上天作之合,若是真能給子夜老頭子也就放心了。 除此之外,尹將軍和龍且之間的「衝突」發怒斬人的事跡也傳遍了軍營。士卒們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聽到尹將軍那麼豪氣護著自己的女人,一個個都拍手叫好。 當然也有人覺得,尹將軍是故意而為之,想要借題發揮,告訴眾人他的再次崛起。眾人這才發覺,似乎忽略尹將軍許久了,至少范亞父深有體會。 最近注意力全部放在對方劉邦上,突然接到龍且的稟報,這才發現似乎忽略了尹旭不比劉邦小多少的威脅!而具尹旭昨晚表現出來的氣勢與之前大有不同,除了保護女人的刺激,恐怕還有些別的東西吧! 只聽龍且回稟道:「尹旭帳中那女子來的古怪,從前從不曾聽說過,怎地之間就冒出來。」 項羽對此不以為意,說道:「唉,尹旭也老大不小了,血氣方剛的耐不住寂寞也是有的!」近日虞姬剛剛從彭城趕來,與他郎情妾意的,只待大事定下之後便談婚論嫁! 范增問道:「你是說,尹旭身邊那女子有古怪?」 龍且點頭道:「是的,當時追蹤秦國刺客到那處,突然就沒了蹤跡,尹旭帳中卻多出個女子來。而且我當時與之交過手,刺客有可能是個女子,所以我懷疑……」 范增明白龍且的意思,而且順著這個推劃想下去,得到的結果有些嚇人。若那女子真的是秦國刺客,尹旭幫其隱藏的動機就很明顯。正是秦國人的出現導致劉邦趁亂逃走,現在看來這似乎不是偶然,更像是一場預謀。所有的線索連結起來,尹旭便有了嫌疑…… 自從新安受到打壓之後,這段時間尹旭一直低調沉默,幾乎淡出了很多人的視線。甚至范增自己也有些疏忽,現在看來尹旭的這番作為倒更像是韜光養晦。 范亞父深知尹旭此人才智不凡,而且胸懷大志,單是從天象上便可看出一二。 時局如何尹旭不會不知道,若說他意識不到危險,范增怎麼也不會相信。 問題便出現了,尹旭會是束手就擒的人嗎?按理說尹旭暗地裡有動作才是正常的。之前一直沒留意,今日龍且的返現似乎印證了這個猜想。 現在看來,鼻晚營救子嬰的根本就是不是什麼秦國人,很有可能是劉邦一手安排,尹旭可能有份參與。至少,尹旭動了幫助劉邦的心思,否則不會那麼護著一個女刺客。 至於尹旭有沒有和劉邦暗中勾結這才是范增最擔心的事情, 若是這樣就不妙了。昨日劉邦便早早來了鴻門,而且早有準備,若說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也是可能的,這個消息的來源范增之前有懷疑過項伯,畢竟他在鴻門宴的表現太過驚詫,竟然當眾和項莊鬥劍,那樣的護著劉邦。項伯到底是何動機范亞父一直沒有搞清楚,礙於項羽叔父的身份,也不曾有過為難和質問。 唉,當然了從現在的情形看,尹旭暗通劉邦的可能也是有的。可是一切都只是猜測,就像懷疑尹夫人的身份一樣,沒有證據………………不過好在龍且逼的尹旭留下了那女子,再從長計議吧! 范增不由的輕歎一聲,眼前的形式很有壓力,奈何項羽渾不在乎,范亞父不禁憂心忡忡。劉邦已經走了,鴻門宴上沒能殺了,想要再動手已經是不能了,否則不僅會被天下人指責,而且還會有無盡的嘲笑。 何況還多出個尹旭要應付,這時候用強硬殺人已經不是最好方法,是時候該換個思路了。既然不能消滅,那就只能限制了,讓他無從發展,將威脅的種子永遠扼殺在搖籃之中! 秦國已經滅亡了,六國聯軍都駐紮在關中,一個個蠢蠢欲動的,都在想著一件事項羽會如何安置他們! 現在項羽所面臨的有三條路,分別是帝業,霸業和王業! 所謂帝業,也就是像秦始皇那樣登基做皇帝,將全天下納入自己的統治之中。皇帝的寶座無限誘惑,想要走通卻有些不大容易。首先,帝業必然會大大損害各國諸侯,以及各路將領的利益,根本得不到支持,弄不好還會激起反抗,鬧得天下大亂。 其次,裂土封王是這個年代的主流思想。每個出來參軍起義的將領都有個夢想,那就是立下赫赫戰功,封王封侯有一塊自己的領地。 何況六國遺留貴族都期待著興復故國,要是走帝王之業的道路,豈非和秦始皇一樣,還是要讓他們滅國? 再次,項羽現在雖然已經執天下之牛耳,但身份上也不過是六國反秦聯軍的盟主,上將軍!最根本的身份,項羽還是楚國的臣子,上面還有一個楚懷王熊心!項羽要是做了皇帝,有將至熊心於何地?豈非要犯上謀逆?有這麼一個尷尬存在,項羽想要做皇帝難度不小! 何況秦皇的暴虐已經深深印刻在百姓心中,對於皇帝百姓們並無好感,得民心著的天下,沒有百姓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談。 之前一直打著反抗暴秦的旗號,現在要是搖身一邊自己成了帝王,這不是出爾反爾,自己打臉嗎?所以綜合起來,項羽的帝王之路是走不通的。 這一點范增瞭然於胸,項羽雖然覺得遺憾,卻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現實。那麼,只能在霸業和王業之中選擇其一了!其實說白了霸業和王業都是進行分封諸侯,但是諸侯王的地位確實有些差別的。 若是王業,那麼局勢就和之前戰國時期一個樣,各國並列存在,每個諸侯國、諸侯王的地位也是平起平坐的。比之春秋戰國還有個差別,現在連名義上存在的天子都沒有了。 如果是這樣,用不了多久天下勢必會再次陷入戰國群雄爭鬥的局面,到時候各國互相攻伐,又要鬥個你死我活!老百姓也戶再次陷入戰火襲擾,民不聊生,這是很多人都不像看到的。 若是這樣項羽自己也是不願意的,巨鹿之戰拚死拚活才有了幾天的成就,有個這等崇高的地位與身份。最重要的這種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感覺,諸侯膝行而前,莫敢仰視,傲視天下,這等有魔力的地位任誰都會貪戀! 要和那些沒出多少力,平時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的諸侯將軍平起平坐?項羽絕對不希望出現這樣的情況,王業不可行,唯獨只剩下霸業之路可行了。 霸業,便是如同春秋五霸那樣,雖也只是一方諸侯,卻有著強大的實力。可以稱霸天下,甚至是號令諸侯,使之莫敢不從,全部臣服在自己的威勢之下。這樣既能夠讓諸侯將領們欣然接受,自己也能夠繼續保持地位與身份,繼續享受高高在上的美好感覺。 霸業,這是項羽所能選擇的唯一道路! 然面如何稱霸?稱霸何處?諸侯又如何來分封,都是些難題! 哪些人該封王?該如何來封?這其中還需要考慮諸多因素,同時還要為每個諸侯選擇最合適的封地。封地的位置和大小更是大有名堂,其中更是牽涉到平衡與制衡的問題。比如劉邦和尹旭這些危險分子, 分封的時候自然要特別注意,盡可能的限制他們的發展,防患於未然! 至於具體如何進行,范亞父已經有些想法,只是需要和項羽再進一步的商議。如今劉邦已經拱手讓出了鹹、陽城,項羽正滿心歡喜,希望坐在鹹、陽宮的大殿上分封諸侯!!。 第二一五章活下去的信念 第二一五章活下去的信念 就在項羽興高采烈地向鹹、陽城的時候,鴻門軍營外的某處山林裡,李斯正在聽杜殤的匯報。 「主人,屬下沒用,沒能救出大王!」儘管錯不在他,但杜殤沒有絲毫推脫的意思。 「子嬰人呢?」李斯聲嘶力竭地問著。 杜殤低頭道:「大王……大王被楚將龍且射殺了!」 啊!李斯最大張的大大的,蒼老的身軀忍不住顫抖,彷彿天塌地陷一般。 趕來的嬴詩曼也哭成個淚人,子嬰死了,兩個兒子被劉邦牢牢軟禁著,這會子項羽進城哪裡還會有命在?至於那些旁支的宗室也不會有倖免的機會。嬴氏家族的男性香火傳承就此斷絕,始皇帝嬴政後裔只剩下嬴詩曼和嬴子夜姑侄女兩人。 李斯因為扶蘇之死,對子嬰兄妹和兒子李由懷有深深的愧疚,李由戰死的雍丘,至死都和自己有著深深的誤會。李斯想要做的便是好好補償子嬰,同時興復秦國也算是彌補當年的錯誤與愧疚! 可是上天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先後多次的行動終究是改變不了天命,如今只是想要救回子嬰,竟然這化為泡影。而且斷送了外孫的性命,白髮老人送黑髮的孫輩離開,恐怕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了吧! 李斯搞清楚竟然是和鄧陵墨的人發生了誤會,以至於營救行動失敗,不禁大為懊悔。雖說直接錯誤是鄧陵墨引起的,但鍾隱和柳成並不知道他的存在,組織人馬營救子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能怪自己事前不計算好,竟然忽略了鄧陵墨的存在,否則也不這樣。到底是自己忽略了,昔年因為自己的疏忽和猶豫斷送了女婿扶蘇的性命和大秦帝國的國運。今日又因此,葬送了外孫的姓名和大秦最後的希望。一時間強大的負罪感竟讓他喘不過氣來,陡然間一切的一切全部被摧毀了。 唯一保持冷靜的是尉繚,相比之下他沒有多少直接的感情負擔。子嬰之死,秦國的復國大業也就算全部完蛋了,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呢?尉繚還好些,當初離開秦國隱居為的全是嬴詩曼,可是李斯就不一樣了。 李斯之所有能存活到今日,支撐他活下去的心念只有兩個,一個是對子嬰兄妹的內疚,另一個便是興復秦國。但是現在,他還要為什麼活下去呢? 果然,李斯本就的滿是皺紋的臉龐更加的蒼老了,李斯所有的希望與信念都被摧毀了。他已經不找不到支持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般! 在親人離世的連番打擊和內疚中,昔日強悍的秦國丞相如此慘不忍睹…… 尉繚和杜殤想要勸慰,可惜什麼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一個人要是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任何外力都毫無作用。杜殤擔心不已,老主人要是就這麼去了,自己也沒臉面活在世上。 現在杜殤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鍾隱那裡,自從子嬰中箭的那一刻起,杜殤便知道李斯會是何反應。左思右想,能唯一的安慰便只有子夜公主了。可是偏生子夜失蹤了,杜殤心裡別提多難過了,故而在外延遲了半日,等待鍾隱的消息,否則還真不敢回去。 奈何等到天亮之分,鍾隱還是沒有回來,杜殤這才無奈回來向李斯覆命。關於子夜的消息更是隻字未提,否則李斯可能就會當場崩潰。當然他也將路線透露給柳成,希望有好消息能夠及時傳來…… 眼見朝陽已經倒半空之中,還是沒有消息傳來,難道子夜公主也……看到李斯那蒼老的冷笑,杜殤揪心不已。 「老傢伙,這就撐不下去了!」說話聲猛然在身後響起,杜殤莫名的一陣驚喜,鍾隱再次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一如上一次那般神龍見首不見尾。見鍾隱表情相對輕鬆,杜殤猜想著子夜公主應該平安無事,探尋的目光瞟過去,得到的是鍾隱點頭的肯定答覆。 杜殤這才放下心來,搶到李斯身前,說道:「主人,大王是不在了,還有子夜公主啊,他是您的外孫女,你唯一的親人啊!」 「子夜?」李斯沉浸在子嬰去世的巨大悲痛之中,竟然忽略了外孫女,此時響起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抬起頭來,見到鍾隱赫然站在面前,顫聲道:「鍾老頭?都是我的錯誤,扶蘇和子嬰……你殺了我報仇吧!」 鍾隱搖頭道:「殺了你他們父子倆能活過來?何況我已經原諒你了!」 「真的?」李斯有些難以置信,心中的負罪感卻減少了幾分。 鍾隱點頭道:「是的,今日的事情……若非我的徒兒莽撞……子嬰公子也不會……」 李斯輕笑一聲,飽含太多無奈,苦道:「此事不怪別人,或許是老天不佑大秦吧!」 鍾隱點頭道:「子嬰不在了,還有子夜在,難道你不要這個外孫女了?」 聽到這話,李斯的眼神終於多了些神采,是啊!還有子夜,潛意識裡他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份活下去的信念。 杜殤看著大為高興,太好了,幸好鍾隱先生及時趕到了。尉繚見狀也輕輕點點頭,知道李斯活下去的信念再次被點燃,這時候更是趁熱打鐵的時候。 一個子夜確實是莫大的精神支柱,但是尉繚認為這還遠遠的不夠,起身走到近前說道:「是啊,子夜還在,李相該為她多想想才是的,她可就您一個親人了。何況就讓子嬰這樣白白死去嗎?秦國就這樣滅亡嗎?」 李斯抬起頭來,還是有些暗淡的眼睛之中多了某些不同尋常的意味,疑惑地看著尉繚,問道:「你是說……?」 不等他說完,尉繚便輕輕點點頭,堅定道:「對,我們該報仇的!」 鍾隱也走到近前,說道:「不錯,該為子嬰公子報仇才是!」 「報仇?」李斯口中喃喃一句,眼中陡然間閃現出深深的仇恨。確實如此,他還不能死了,不僅是為了子夜,也是要為外孫子嬰和秦國報仇。 生的希望再次燃燒在李斯心中! !@# 第二一六章完美願望 為了子夜,為了報仇,活下去。 李斯重新找到了精神支柱,卻顯得有些悲情,有些殘酷! 尉繚和杜殤、鍾隱等人都忍不住歎息,不管怎麼說至少保護了李斯的性命和求生意志。其實說到底,他們都秦國,對扶蘇、子嬰都有著格外深沉的感情,子嬰的死對眾人是個巨大的打擊,報仇自然是必須的。 李斯抬頭問道:「鍾老頭,子夜她還好嗎?」 鍾隱先是狐疑地看了一眼杜殤,旋即明白過來,這才將子夜參加營救行動,落單失蹤的事情說出來。李斯聽到後不禁大為後怕,他不敢想像,若是子夜在有個三長兩短,會是怎樣的情景鍾隱見到李斯表情,知道子夜的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已經變得至關重要。至少李斯再不會輕生或者自暴自棄的念頭,他會為了子夜好好活下去。說道:「放心好了,沒事,說來此事還多虧了尹旭」旋即將尹旭相救子夜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子夜暫時做了尹夫人的事實。 李斯聽到之後,詫異道:「尹旭?」 鍾隱點頭道:「沒錯,是他,昨晚要不是遇到他,子夜可能就有危險了。算上上次在彭城,他可是救過子夜兩次了,而且上次李由將軍也是他安葬的!」 李斯想起前番的事情,對尹旭的感激之中溢於言表,這個素未謀面的年輕人可是有大恩與他李家和贏秦皇室。 尉繚道:「蒙恬的斷水在他手上吧?」鍾隱點頭道:「不錯,聽說那劍是范家那丫頭送的,若非有這層情分在,尹旭未必會為了子夜三番四次冒險!」其實不止如此,尹將軍對扶蘇一直多有同情,所以願意照顧一下他的女兒。不過現在,怕是已經不止如此了。 「可見許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天注定啊!尹旭這小子真有兩下子,竟然和范家也扯的上關係,運麼貴重的寶劍也輕易送人,莫非范家是看中了尹旭?」尉繚歎息一聲輕聲詢問。 對范家別人不瞭解這幾個老頭子可是清清楚楚,李斯聽到之後心念一動說道:「或許真有可能,範文軒精明的很,一把劍換未來一個強者很划算! 況且我曾有所耳聞,昔日趙高追殺范家夫人和小姐,被尹旭所搭救,范家也念他一分恩情!」 尉繚說道:「通過此事也看得出,尹旭確實有些能耐和本事否則也不會讓範文軒這麼看中。」鍾隱點頭道:「可不是,老傢伙以為你自己隱藏的好得很,你當我是如何知悉你竟沒死的消息?」 李斯和尉繚也頗為驚詫,聽他這麼說,不禁疑惑道:「莫非是……………」鍾隱點頭道:「不錯,是範文軒給我送的消息,說李相你可能還存活在世。」 李斯大為驚詫,不得不佩服范家的能耐,也不知道範文軒從何處得到消息的?下次若是見到,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鍾隱點頭道:「放心好了範文軒受過你父子二人的大恩惠,不會有惡意的。何況他也並不確定,通知我也只是為了確認而已!」 李斯輕輕點點頭,昔曰始皇帝想要出去范家,多虧自己在其中翰旋。那年趙高追殺,範文軒能夠從關中逃回定陶也多虧了李由從中接應。 「好了,好了!」贏詩曼見幾個老頭子說的不亦樂乎,走上前來,嗔道:「范家稍後再說吧先關心一下我們子夜,那尹夫人的說法到底是怎麼回事?」女人天生對這種事情比較關注何況還關係道自己親侄女的幸福。 鍾隱這才解釋道:「想來應該是尹旭和子夜的權宜之計,龍且也子夜刺傷,懷恨在心。派人一直守著,子夜沒有機會逃離。而且昨晚尹旭以保護自己的女人為名,斬殺兩人,所以總的圓謊才行。 上次在新安,尹旭為我大秦士卒求情,之後便和項羽一直不怎麼對付!」 一句話提醒,眾人這才注意道,尹旭對秦國還有一項恩情。這些恩德要何時才能還完呢? 聽了鍾隱的詳細敘述,贏詩曼輕聲道:「難道子夜要和尹旭一直待在一起?」 鍾隱點頭道:「至少要有段時間,這樣才能保證安全,否則兩人都會有性命之憂!」贏濤曼皺眉道:「這子夜和尹旭孤男寡女的」說起來,鍾隱反倒是先笑了,說道:「上次送李由將軍會上蔡,子夜曾和他單獨相處,尹旭一直謙遜守禮,是正人君子的做派。而且即便…老夫今早見過,兩人一道外出也顯得十分親暱。」 李斯關心道:「莫非子夜對尹旭動情了?」 鍾急點頭道:「或許,子夜也不小了,在她最危難的時候,軀嚴旭出面的相救的。何況尹旭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少年英雄,動了情愫也是可能的。」 對此,贏詩曼職胃是深有體會,想當初自己能對尉繚一見鍾情。 子夜和尹旭之間自然也有可能! 鍾隱道:「尹旭年輕有為,也配得上子夜,若是彼此互有情誼,也算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反正老夫我是不會反對的,你知你們……………,?」 贏詩曼說道:「什麼時候得設法見見這個尹旭,看看能不能過我的這個做姑姑的關!」說著轉身離去。 尉繚皺眉沉思片刻,開口道:「若是子夜和尹旭確實如此的話,我倒是有個想法。」李斯和鍾隱心中一動,都抬頭看著他。 尉繚說道:「子夜有個好歸宿我的我們共同的期盼,若是還能以此來報仇的話……」報仇! 對幾人而言,這是一個嚴肅而沉重的話題。 尉繚續道:「想要報仇,就須得殺了項羽和劉邦,但是以我們眼前的力量恐怕難以辦到。憑借鍾隱先生的實力,或許能夠暗中刺殺,風險大而且不易成功,而且單單是殺了,是不是太便宜他們呢?」鍾隱點頭道:「不錯,於他們而言,最好的報復便是毀去他們的基業,讓他們嘗到失敗的滋味。」 李斯老謀深算,心中已經想到些什麼,只是有待確認。 尉繚續道:「想要毀掉項羽和劉邦的基業,光靠我們自己是不行的,須得借用些外力!」 鍾隱疑問道:「你的意思是尹旭?,… 尉繚點頭道:「不錯,項羽現在的處境,八成會分封諸侯,到時候尹旭應該會有一席之地。若是我們全力支持他,等到他發展壯大,到時候借助他的實力,消滅項羽和劉邦。 若是子夜嫁給他,也得為這個外孫女婿著想和扶持吧?這樣的話豈非一舉兩得,既是為了子夜,也能得報大仇。而且來日子夜要是生下孩子……………,始皇帝陛下的血脈也能有個延續……」聽到此刻,李斯不禁大為震動,此舉確實是一舉兩得。既能夠報仇,也是為子夜將來的幸福打算。尤其是最後一條,對李斯的誘惑更是巨大。秦國男性繼承人已經沒有了,唯獨剩下子夜一個女孩,若是如此,將來的皇室血脈之中依舊還有秦人的血統,也算是彌補一些遺憾吧…………… 李斯點頭道:「若真的如此,自然最好不過!」 尉繚道:「縱觀全局,尹旭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他對我秦國有大恩,子夜嫁給他的話,他便是我大秦的女婿。全力支持他是應該的,別忘了他手下還有蘇角那兩萬多將士,那可是全是我大秦子民。新安求情,大秦百姓也都對他心懷感激。」 鍾隱點頭道:「不錯,而且次子人品不錯,不似項羽那般殘暴,也不想劉邦那樣奸詐狡猾。最為重要的是,此人有本事有能耐,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子夜若是嫁給他,為岳丈和舅兄報仇,便成了分內之事!」尉繚道:「若是範文軒再支持他的話,尹旭的勝算便大的許多!」 李典點頭道:「子夜能有個好歸宿,能滅了項羽和劉邦報仇,此生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贏詩曼遠遠聽到,說道:「此事必須先瞭解子夜的心意,若是子夜並不喜歡尹旭,一切都不必說了。這孩子已經很可憐了,我只想讓她過的幸福,而不是一個和親換取利益的工具!」 顯然她有些誤會了,不過說的卻是事情,絕對不能因此犧牲了子夜的幸福,否則就本末倒置了。尉繚趕忙向小交妻解釋,贏詩曼聽仔細之後才放下心來。 李斯補充道:「不止如此,此事萬不可輕率,還需要好好觀察一陣,這尹旭是否值得托付!」尉繚道:「也是,何況項羽現在尚未有動作,尹旭將來是何位置,是何處境?都還有未有決斷,待確定之後再做決斷。」 鍾隱則是抿著嘴不語,三人之中,他的信心最為充足!心中暗道:「尹旭,你可別讓我失望啊,否則老頭子不會放過你的!」誰也不會想到,在尹將軍全不知情的時候,秦國三巨頭已經在暗中觀察,甚至提前憧憬和規劃未來不過現在,這一切只在嘴上說書,連紙上談兵都不是。 他們翹首以盼,等待著項羽分封的消息,希冀著完美願望能否實現?!。 第二一七章分封初計劃 關中大地上等待著項羽分封的,又何止是李斯、尉繚幾人。 尹將軍一直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沛公劉邦從鴻門回去之後,一直忐忑不已,等待著項羽的「處置」。立下大功的將領都等待裂土分封,功成名就。 在大江之南的會稽震澤,鴻溝之側的大粱城,中原腹地的溫、縣,楚都彭城,齊國臨淄…… 一雙雙眼睛地盯緊了關中,項羽的表態將會決定未來天下的走勢,也將影響無數人的命運…… 鹹、陽城裡,感歎過秦宮的輝煌與奢華之後,項羽終於安定下,坐在秦王的寶座上和范增商討如何分封! 項羽道:「亞父,鴻門晚宴都是羽兒的錯,是羽兒任性了,沒聽您的訓誡!」鴻門宴後,項羽仔細思索前後事情後,確實感覺自己做錯了許多,故而誠懇向范增道歉。 范增雖然惱怒,見項羽知道錯了也不好怪罪,老懷大慰道:「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錯過了殺劉邦的最好時機著實有些可惜。如今沒有問罪的機會,再動手怕是會惹起那些功臣離心離德,罷了!不過是僥倖活命而已,現在還來的及壓制,他劉邦想要翻出點浪花哼哼,沒有那個機會!」項羽霸氣十足道:「那是自然!」 范亞父說道:「羽兒,最近六國諸侯和那些有功的將領,一個個都蠢蠢欲動,等待滅秦戰後的賞賜,這分封諸侯的事情不能再耽擱了!」項羽點頭道:「是了,此間大事該有個了了結了。」 范增道:「那就按照之前商定的,羽兒你以霸主的身份在分封諸侯吧!」「嗯!」項羽輕輕點點頭,皇帝做不了,這霸主自然是要做的。 范增問道:「首先是羽兒你自己的封地,劉邦小人想要撿便宜,豈是那麼容易的。秦國是羽兒你一直打下來的,這關中王自然屬於你!」「關中王?」項羽輕聲反問,言語之中似乎有些許的不樂意。 范增點頭道:「不錯,關中富饒,又是四塞之地,易守難攻,此處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項羽搖頭道:「亞父,彭城不是更好嗎?」 范增道:「羽兒,彭城怎比得上關中,想要成就霸業,就必須有一塊好的領地。想想昔年戰國群雄,何以單單秦國能強大起來,一統六國?便是因為關中這塊天府之國的糧草財富支持,東方三關易守難攻的險要地勢。為長久計,此地最好不過。 何況彭城還有懷王在,怕是有些不大方便!」「熊心算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傀儡而已!」項羽如今目空一切,早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范增搖頭道:「話雖如此,但名義上你終究是楚臣,還須顧及些君臣名分。到時候給他個尊號,讓他無憂無慮養老便是了!不過稱霸一方,彭城確實比不過關中。」在范增苦口婆心的勸說下,項羽終於接受了稱王關中的提議! 范增道:「現在便要看看,哪裡人有功該分封?」 項羽道:「那幾個諸位後最近很活躍,叫囂的也很厲害,真不想讓他們稱心如意!」「當然了!」項羽沒想到,范增竟會支持自己的想法,只聽范亞父說道:「六國諸侯原本就有很大勢力,不分封是不行的,但是封地卻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 項羽心中一動,確認道:「亞父的意思是?」范增道:「如是六國還像以前那樣強大,羽兒你這個霸主能做的穩當嗎?所以必須分散的他們的實力,讓他們內鬥!」 項羽若有若斯,默然不語。 范增道:「此次分封講明是論功行賞,不僅是他們幾個諸侯王,有功的將領都該有一塊封地才是!比如,張耳,司馬昂,臧荼,田都,田安,共敖,吳芮,英布,劉邦,尹旭!」說道最後兩個名字的時候,范增的口音明顯加重了。 項羽有些無奈道:「劉邦和尹旭必須要分封嗎?」 范增搖頭道:「想要限制六國舊諸侯,就要論功行賞,劉邦和尹旭能少的了嗎?否則會給別人落下口實,以至於諸將離心離德,那就不妙了。先不管他們,等商定好六國諸侯再說! 若是將司馬昂封在東郡一帶,魏貓和韓成怕是會很不舒坦,封張耳為王,趙王歇怕是會立即跳起來。燕地就讓韓廣和臧荼去爭吧,至於齊國,田榮……」 不等范增說完,項羽立即反駁道:「亞父,說什麼也不能封賞田榮,若非他小人作為,叔父怎麼會戰死定陶!不殺他,已經算是便宜他了。」范增輕歎一聲,頗感無奈,齊地的反秦義軍之中功勞最大的就該是田榮了,按理說是該有封賞。可是因為項粱之死,和項羽之間接下了解不開的深仇大恨,項羽絕對不會願意封賞於他。 只好點頭道:「不若這樣,將卒地一分為三,田安和田都自巨鹿開始,便隨軍作戰,一定是要封賞的,還有一個給田市吧,他畢竟是田儋的兒子,臨濟之戰,田儋和魏咎戰死,不能寒了功臣之心!」 項羽也知道情非得已,必須做出點讓步,勉強點頭答應。齊地三人稱王,到時候田榮一定會有所不滿,就讓他們自己先斗吧。萬一惹急了,也好有借口出兵剿滅,正好報了項粱大仇。 范增說道:「章邯他們有些為難啊……」「章邯?」項羽真沒有認真考慮過章邯。 范增道:「章邯若是不投降,秦國哪能這麼快滅亡?若說功勞,他不亞於旁人的。」 「亞父打算如何?」項羽知道,范增肯定已經有了計策。 范增道:「自從王離大軍離開上郡之後,河朔便屢受匈奴人侵擾,章邯此人勇武擅用兵,不若將他放到塞北,當成是一把抵禦匈奴人的尖刀!」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人盡其才,章邯還有些價值,值得利用。 范增道:「接下來來說說楚國,懷王是要尊奉,但是絕對不能給他太多的土地。楚國疆域龐大,若是整合起來,恢復昔日的強大,絕對是個巨大威脅,所以楚國必須分隔開來!」「共敖是陳王舊部,吳芮番邑起兵有空,英布和尹旭一路隨軍作戰,立功不小,大將兩岸的土地就一分為四吧!」 「一分為四?如何分法?還有劉邦呢?」范增道:「從西到東,共敖和吳芮,英布!至於劉邦和尹旭……………」項羽的目光也陡然強盛了許多,眼中滿是疑問。 「劉邦的家鄉在沛,巨鹿彭城不遠,若是將他分封那處,與懷王便有了衝突。不止如此,這等危險小人,一定要看牢靠了,一不留神可能就會生事。我意是封他為漢、中王,也是秦國故地,也算和懷王之約沾邊!」 「漢、中王?」項羽稍微有些吃驚。 范增道:「不錯,漢、中一帶最早屬楚,後來被秦國戰略,已經是巴蜀之地。雖然與關中不過一山之隔,確是大有不同。關中八百里秦川,全是土地肥沃富饒的平原,又有涇渭洛諸水流過,便於灌溉,道路也便利不少。 漢、中就不一樣了,隔一座高山便屬於巴蜀了,還都是未曾開發的蠻荒之地,根本無法和關中相比。那處居住的多是西戎羌人,是未曾開化的邊陲之地,四周全是高山,道路十分不便。想當年秦王花了多大的力氣,死了不少壯丁,才修成了棧道。出蜀之路為此一條,羽兒你親自坐鎮關中,劉邦一輩子也別想走出蜀中!」項再輕輕點頭,並未表態。 范亞父續道:「而且蜀中多瘴氣,劉邦的士卒前往之後會多又不適,不用我們動手,實力便會大減。在那蠻荒之地,想要有所發展也是不能的。劉邦永世難出蜀中,便不會對羽兒你造成任何威脅!」像劉邦這等危險分子,范增的計策便是將他看管起來,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他難有作為。 項羽輕輕點點頭,算是認同了范增的意見,旋有問道:「那尹旭呢?」范增冷冷道:「尹旭此人威脅不比劉邦差,所以也要小心為上,關中附近已經沒地方來放置他。而且萬一他和劉邦有所勾結,或是一同鬧騰起來,還有些麻煩,所以還是將他放到遠處,看不見的地方! 和劉邦一樣,也要將他放置到偏僻蠻荒之地,讓他無從發展。而且身後還要有足夠牽制,讓他後院不寧,無暇外顧。周圍還要有適當的壓制和制衡,掐斷向外擴展的道路,讓他難成氣候!」 自從新安殺降之後,項羽和尹旭之間的情分沒蕩然無存了。此時此刻,只有暗中的刀光劍影,你死我活!想起那晚范增觀星時的說法,劉邦和尹旭是最大的威脅,若是這樣限制起來,倒是可以高枕無憂!只是范增具體出的哪裡呢?項羽有些不大確定! 范增壓低了聲音,輕聲吐出幾個字來。 項羽一聽,不禁暗自點頭,旋即又疑惑道:「亞父,劉邦和尹旭的功勞都不小,劉邦已經這樣打壓,若是在這麼對待尹旭,會不會」 說來也奇怪,項羽有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有時候卻顧慮重重,婆婆媽媽,………, 范增搖頭道:「這個好辦,別忘了懷王曾對尹旭有過封賞,你現在這麼做是遵從懷王詔命,誰能說什麼?即便是打壓,也是名正言順的打壓!」!。 第二一八章錦衣夜行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項羽和范亞父剛剛商議了分封初計劃,鹹、陽城裡邊有風聲傳開。 論功行賞,有功將領都有份的說法傳開之後,六國諸侯王都惴惴不安。他們很清楚如此一來,自己的封地必然縮水,雖然心中不滿,卻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當然了,心中都期盼著有誰先跳出來,伸張正義。箭射出頭鳥,眾諸侯都深以為然! 能為一方諸侯者,都不是泛泛之輩,自然也不會做那只不長眼的出頭鳥。他們都隱約猜到,如此機密的事情何以能洩露出來?實際上范亞父有意放出風聲,試探眾諸侯將領的反應,誰要是不識趣,正好殺雞禁猴! 相對於諸侯們的愁眉苦臉,立下功勞的將士們都大為開心,若真是論功行賞,便可裂土封王。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誘惑,之前本以為只是封侯的將領都蠢蠢欲動,心滿意足已經寫在臉上。 當然也有些例外的,比如沛公劉邦,紹、興侯尹旭的分封情況卻沒有絲毫風聲,這不免讓人有些惶惶。陳平得到消息後,尋找個機會,悄然來到尹旭在鹹、陽暫居的府邸! 尹旭的居所是一座三進的院落,與其他諸侯將領的高門豪宅相比,似乎有些小氣。宅院的原主人是一位秦國文官,在園林不是上似乎頗有建樹,故而小宅院中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格外的溫馨典雅!尹將軍和嬴子夜都很是喜歡。 尹旭正在閒坐時,聽到消息立即請到書房相見。他知道,陳平帶來的會是重要消息! 「陳先生,都打探清楚了?」 「是的,主公!」 兩人一見面沒有絲毫的客套,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落座之後,陳平說道:「論功行賞,主公肯定在分封之列,但關於主公和劉邦的封地卻沒有絲毫消息!」 這個完全在尹旭意料之中,除了原本的六國諸侯,許多有功將領都有份封王。比如英布、吳芮、張耳等人,項羽分封一共十八個諸侯王,現在加上自己該是十九個才是。 尹旭無奈一笑,按照歷史的發展,劉邦應該是漢王,而自己……到底會是哪裡呢?對此,真是沒有絲毫徵兆,穿越的者最大的優勢是能夠遇見別人的軌跡,最大的悲哀是對自己的未來一無所知! 「項羽自己呢?」尹旭隨口問了一句。 陳平道:「據說是稱霸關中!」 「關中?」尹旭大為驚訝,項羽不是西楚霸王嗎?怎麼會這樣! 陳平解釋道:「項羽本意是彭城,范增勸說關中富饒,又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適合稱王稱霸,故而選在此處!」 尹旭不由的笑了,范亞父為了項羽可真是殫精竭慮,旋即有滿心憂愁。若是項羽做了關中王,劉邦為漢王,還會有後來的故事嗎?有項羽親自駐守壓制,劉邦還有機會輕易走出巴蜀?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哼!再怎麼奇謀妙計,都沒有絲毫作用。如果劉邦就此一蹶不振,老死蜀中,天下形勢勢必大變。到時候項羽一家獨大,自己還有生存的機會嗎?一時間尹旭憂心忡忡,顯然這種局面對他很是不利! 陳平見尹旭表情有異,想到他神乎其神的直覺,問道:「主公可有什麼想法?」 尹旭說道:「先生以為劉邦會分封何處?」 陳平沉思著沒有說話,他在等待尹旭的答案! 尹旭道:「劉邦於項羽而言是最大的威脅,這樣的人范增會放心嗎?最好的辦法便是放在身邊。陳先生以為,關中周圍能夠貶黜,限制劉邦的地方是哪?」 陳平略微沉思,輕聲道:「巴蜀?」 尹旭點頭道:「自從秦國太守李冰修了江堰,巴蜀水患減小,反成了天府之地。項羽未必肯全部給他,估計著漢、中之地最有可能!」 陳平若有所思,輕輕點點頭,一來是尹旭所言有些道理,他能夠認同。二來,陳平對尹將軍的未僕先知幾乎是盲從的相信。既然尹旭說是漢中王,那便是漢中王! 尹旭道:「若真是如此,劉邦便永世無出頭之日,失去了存在的意思。我們之前的所有預想與期待都將完全化為泡影。到時候項羽一家獨大,睥睨天下,只怕諸侯也會被他一個個收拾。自從嬴政開創先例之後,做皇帝夢的不在少數,項羽現在有地位有實力,他能例外嗎?」 陳平對此深以為然,帝業終究比霸業更加的顯赫一吸引人。坐上皇位一統天下,只要治理得當,江山便可傳承多年。至於霸業,一人一國能夠稱霸多久呢?留著這些諸侯始終是個隱患。如果能夠各個擊破,最然是最好不過了。 在裂土封王的主流思想影響,和諸侯實力強大的現實狀況下,霸業是項羽和范增迫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做皇帝,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項羽怎麼會輕易放棄! 更為關鍵的是,這樣一來劉邦的存在對尹旭而言就沒了作用。起不到牽制項羽的作用,之前的結盟也就成了廢話。劉邦的紫星黯淡之後,尹旭便會首當其衝…… 想到這些,陳平不禁冷汗直流,問道:「主公,現在該如何行事?」 尹旭沉思片刻,說道:「不能讓項羽留在關中,絕對不能!」 陳平皺眉道:「可我們根本無力改變項羽的主意!」 「真的嗎?未必吧?」尹旭輕輕一笑,說道:「不是說稱霸關中,主要是范亞父的注意,項羽答應的很勉強嗎?實際上項羽還是想回彭城!」 陳平輕輕點點頭:「這個倒是不錯,項羽最初的主意確實是彭城!」 尹旭起身走到窗前,侃侃而談道:「項羽現在除了剛愎自用,還有便是驕傲自負,而這種人往往喜歡炫耀,哪怕是低調的炫耀。此乃人之常情,項羽也不能免俗,陳先生以為,項羽取得這麼大的成績和成就,最希望哪些人知道?」 陳平靜靜地看著尹旭,若有所思,幾次嘴唇嚅動卻沒有說出來。 「富貴不還鄉,有如錦衣夜行,再大的成功,又有誰知道呢?」尹旭輕輕道來。只有這樣將項羽從關中逼走,劉邦才有發展壯大的機會。希望項羽能夠如約分封章邯幾個三秦王,那樣的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定三秦出關中,與項羽東西對峙的局面才會出現。 這才是尹將軍一直以來希望的情形,項羽和劉邦打的你死我活,都無暇顧及旁的。自己才有機會存活,發展壯大,把握時間有所作為。所以必須為劉邦移除項羽這個壓制,還要將關中之地留給她做將來的基地。 楚漢爭霸過程中,若不是蕭何一直從關中為劉邦提供源源不斷的支持,劉邦如何能支持的住?所以八百里秦川對與漢王一方有無可替代的重要作用。這算是尹旭送給劉邦的大禮,要勞動人家做事,自然要給些好處才是! 陳平眼中神采一閃,把握到了尹旭的意思,不由得拍手,旋即有遲疑道:「此計雖秒,如何說動項羽呢?」 尹旭嘴角拂過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此事容易,我來安排就是了!」 陳平見到尹旭自信滿滿的笑容,情知尹將軍已經是胸有成竹,也便放下心來。 次日,幾句話語便在鹹、陽城裡傳開了,小孩子還將其編成了歌謠傳唱,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用不了多久,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午間陳平便得到了消息,聽到之後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尹將軍果然有辦法。歌謠前面的內容平平無奇,並不重要,關鍵在於最後兩句: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正是昨日相見時尹將軍吟唱的兩句,陳平不得不佩服尹旭,除了范增能夠勉強勸動之外,也只有項羽自己能說服自己。通過鹹、陽孩兒和百姓之口來點撥無疑是最好的。這麼大的動靜,項羽不可能不知道,只怕現在消息已經傳入皇宮之中。也不知道項羽聽說之後,是和反應! 既然是人盡皆知,沛公劉邦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自打從鴻門宴回來,雖然暫時逃過一劫,但劉邦一直心難安。一直密切關注著項羽的動靜,奈何許久沒有消息。昨天風聞項羽要分封之後,劉邦更加緊張了,緊接著便聽到這首歌謠。 此時,劉邦聽到手下的稟報之後,正在疑惑,張良來了! 「恭喜沛公!」張良一進門便抱拳向劉邦祝賀。 劉沛公有些詫異地看著張良,滿頭霧水道:「子房先生,何喜之有?」 張良笑道:「沛公啊,尹旭這次可是給我們幫了個大忙!我本還有些不確定,聽到歌謠之後,想來應該不會錯了!」 「什麼歌謠?什麼尹旭幫大忙?難道這歌謠是尹旭所作?」身邊的樊噲瞪大的了眼睛,表示難以置信! 張良點頭道:「想來不會錯,即便不是出自尹旭本人,也與他有莫大的關係!富貴不還鄉,有如錦衣夜行,尹旭這招確實妙!」 樊噲有些不耐煩道:「子房先生,您就沒賣關子了,說說這兩句話到底有何妙處?和尹旭又有何關係?」!。 第二一九章沐猴而冠 第二一九章沐猴而冠尹旭斷定劉邦會封為漢王,那是穿越者的「未僕先知」,張良也能猜靠的就是高超的智謀了。張子房名不虛傳,名符其實的楚漢第一謀士。 和尹旭分析的理由一樣,子房先生也認為項羽會將劉邦放在身邊看著,通過項羽想要稱霸關中的的信息,略微推測,也得到了這樣的結論,劉邦的封地可能在漢、中。漢、中與關中不過一字之差,也屬於秦國故地,算是變相遵守了懷王約定。 畢竟只是推測,子房先生還有些不大確定,直到今日聽到那傳遍鹹、陽的歌謠後,便更加篤定了。錦衣夜行的傳言目的何在?顯然是為了促使項羽離開關中,這是對誰有利呢?答案和清楚,劉邦和尹旭。 既然不是劉沛公所為,那主使之人便只能是尹旭了,憑藉著尹將軍的才智與手段,有此作為不足為奇。由此可見,尹旭和自己有著相同的想法,尹旭畢竟和項羽一系的將領更為熟稔,得到的消息更多也未可知。 而且尹旭的才智和遠見非凡,料事如神這方面未必比自己差。彭城見面初次相見的情景,子房先生記憶猶新,尹旭素未謀面便認出了自己,還號稱得到過黃石公的指點。 對此張良一直有些疑惑,奈何黃石公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沒有機會。總之一點張良隱約覺得,尹旭身上有些神奇,所以對尹旭想法頗為認同,才會不謀而合。 解釋過後,樊噲才道:「這麼說,沛公的爵位會是漢王?」 張良點頭道:「很有可能,不過要等項羽宣佈之後才會確定,未到那一刻,或許還有變數!」 漢王?劉邦聽到自己的封地會是漢、中時,臉上表情黯淡,難掩失望! 不等說話,這邊樊噲便喊叫著說出來劉邦的心聲:「憑什麼?懷王有言在先的,先入破關中入鹹、陽者王之,關中王就這樣成了漢、中王。漢、中那是西戎部落,荒山野嶺的,怎地能和肥沃的關中相比項羽分明是想自己霸佔關中,我們不服,得找他項羽說理去!」 一回頭見眾人都默不作聲,樊噲也不由自主地蔫了下來。張良勸諫道:「沛公,封地一事先這樣吧,漢、中雖說是個苦地方,但終究有個安身之所,保住了性命和實力。待一切定下來,在從長計議吧!」 劉邦雖然心疼,也值得無奈點點頭,張良說的一點不錯。懷王之約算的了什麼?熊心不過是個傀儡而已,項羽勢力龐大又強勢,能說什麼呢?鴻門宴上驚心動魄,保住性命已經實屬不易,漢、中王就漢、中王吧,不情願也得接受! 劉邦長歎一聲,黯然坐回原地,等待著項羽分封的最後結果。張良看在眼裡,也忍不住暗自歎息,除了項羽那邊的動向,什麼時候也得去見見尹將軍才是! 現在已經猜測劉邦可是能是漢、中王,卻沒有絲毫尹旭的消息,項羽會怎麼安排他呢?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傳遍鹹、陽城的歌謠,項羽自然而然也有所耳聞。暗中念叨著這兩句話,項羽不由的心念一動,這不是正是自己如今的處境嗎? 現在自己是滅秦之戰的最大功臣,即將分封諸侯,稱霸天下的霸主,這份榮耀無可比擬。這份富貴也無人可及,如果一直待在關中之地,這份喜悅似乎也無從分享。 自己的家鄉在西楚國下相,從小生活在江東會稽,自己現在威名赫赫,最應該讓家鄉人知道才是。正如歌謠中的話語,富貴了不會故鄉,便如同錦衣夜行,又有誰人知曉呢? 項羽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一心想要會彭城的,奈何范亞父一力聲稱關中適合稱霸。他之前也只是勉強答應的,現在心中越發的動搖了。同時不斷的給自己找理由,做霸主靠的是實力,不是地方。彭城怎麼就比關中差了?想當初齊桓公照樣在齊地稱霸的,彭城地處齊楚交接地帶,有何不可能? 定都彭城,楚國百姓人盡皆知,這種榮耀是無與倫比。想到這裡,項羽再也忍耐不住,朗聲說動:「會彭城,我要回彭城去!」 范增聽到之後不住搖頭道:「羽兒,你想想鹹、陽何以會突然出現這『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的歌謠?顯然這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就是不想你待在關中之地,不可中計啊!」 項羽搖頭道:「我是覺得這幾句話說得沒錯,是該風風光光回彭城去,回楚國去才好!」 其實范亞父已經在疑心此事可是為劉邦所為,但這種事哪有證據可言?借助小兒之口傳播一些謠言是常有的事情。雖然手段低劣,卻往往能受到奇效。比如現在,項羽便深信不疑,壓根不聽自己的勸告。 范增勸道:「羽兒不可意氣用事,定都封國事關千秋霸業,彭城不比關中,不可輕易更改,關中絕對是最上佳之選。」 一旦決定了,項羽反倒是多了許多理由,說道:「亞父,關中乃是秦國故地,我率領滅了秦國,有坑殺了二十萬秦國降卒,秦國百姓對我多有怨恨,如何在此長久居之?民心所向是社稷根本,於我而言,秦國並非最佳選擇! 何況,我們麾下的士兵都是楚國人,都想著滅秦立功,風風光光地返回家鄉去。現在卻要背井離鄉帶待在關中,怕是士卒們都不大願意。強烈的思鄉之情會導致軍心不穩,長此以往,會出亂子的!」 項羽說的這兩點也倒是實情,范亞父一時間位置語塞,也不好反駁,只得無奈歎息。 項羽見到道:「亞父,你就別擔心了,彭城一帶地勢平坦,也是肥沃富庶之地,不必關中差多少。而且是我來主持分封的,封地我說了算!」 范增見項羽已經決定,現在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只得默認,,點頭道:「那好吧,回彭城便回彭城,只是這分封計劃又要重新來過了!」 項羽見范增答應,心中滿是興奮,說道:「我們再商議便是,有亞父在,羽兒萬事不愁!」 次日項羽在朝堂上宣佈此事,表示自己將返回楚國! 謀士韓生進言道:「關中四塞之地,肥沃富饒,為王稱霸之上佳之選,還請上將軍三思!」 項羽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哪裡還理會韓生的說話,搖頭道:「切勿贅言,我意已決,擇日東歸楚國!」 韓生對此頗有微詞,離開朝堂之後罵道:「人言楚人沐猴而冠,果然!」 此時不知怎地,此話傳入了項羽的耳中,暴怒的項羽豈容他們吳侮辱,當即將韓生烹殺,消息迅速傳遍了鹹、城陽。 尹旭、陳平、張良聽說之後,紛紛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第二二〇章西楚霸王 殺了韓生之後,對於項羽東歸楚國一事,再無人敢有異議!在項羽一意孤行的堅持下,范增只得讓步,同意項羽稱霸彭城!為此也不得不重新商議分封計劃! 范增道:「定都彭城,梁楚九郡的土地就要全部納入羽兒你的統治之中,這樣才有足夠的實力,稱霸天下!」 這樣一來,項羽的封地主要包括了泗水,東海,碭郡、東海、會稽等梁地和楚地最富庶的九個郡。大海之濱,北從濟水便齊國邊疆,西邊蠶食了不少魏國領地,南邊淮河兩岸,一直到大江之南!要知道秦朝建立之後,實行郡縣制,全國也總計不過三十六郡,項羽便獨佔了四分之一! 而且這九個郡基本全是濱海之地,位於黃淮、江淮一帶,全是平坦肥沃的富庶之地。關中雖是天府之國,但這些年經歷了胡亥和趙高的荒淫統治後也殘破不堪,可以說比不上項羽現在選擇的梁楚九郡。 范增苦心孤詣,為了項羽的霸業可謂是煞費苦心,拿下的這塊封地絕對是無可比擬的。項羽聽到之後,也大為開懷,如此一來幾乎將西楚國的領地全部納入統治之中,自己終於可以衣錦還鄉。而且偌大的反領地,是的自己有充足的做霸主,使得天下諸侯莫敢不從! 然而范增還有有些顧慮的,只聽他說道:「如此雖好,卻也有些問題!」 項羽問道:「有何問題?」 范增分析道:「首先,佔據梁地,魏豹勢必會有不滿!而且彭城背後便是齊國的田榮,安全難免讓人憂心!」 項羽不以為然道:「此事不必擔心,魏豹沒那個單子和我叫板。至於田榮,哼哼,他若真敢輕舉妄動,我倒是求之不得,正好滅了他為叔叔報仇!即便是他們一起來,又能奈我何?」 范增續道:「不只是如此,劉邦又該如何安排呢?我們回了彭城,還能讓劉邦去漢、中嗎?」 項羽冷冷道:「這個無妨,漢、中乃是蠻荒之地,我就是要將他劉邦流放,看看誰敢意見!」 范增搖頭道:「亞父擔心的是萬一劉邦要是出蜀了該當如何?我們回了彭城,關中便沒了人壓制劉邦!」 項羽想了想,說道:「蜀中道路崎嶇,想要出蜀唯有一條棧道,只要守住即可。若是不放心,可以考慮在關中放個諸侯,用來壓制劉邦!」 范增輕聲道:「放誰好呢?此人必須要能震得住,而且不會和劉邦聯合才是!」 項羽思索道:「不若章邯吧?」 「章邯?」范亞父搖搖頭,說道:「章邯曾為秦上將軍,而且此人兵法韜略嫻熟,若是被他掌握了關中之地,怕也會是個威脅!」 項羽似乎突然間變的聰明了,笑道:「可以採納齊國的方案,將秦國故地一分為三!不是還有個董翳和司馬欣嘛!」 「章邯投降有功,董翳也能勉強,司馬欣……」對此范增有些遲疑。 項羽道:「亞父,司馬欣雖未秦將,但昔年曾經幫助過叔叔。就當是還他一個人情吧!如此一來秦國故地有三個諸侯,雖說曾在一起作戰,是章邯的手下,但是一旦有了自己的領地,彼此之間也就有了矛盾,不會像以前那樣一條心!憑借章邯的實力,壓制住劉邦還是可以的!」 范增沉思片刻,點頭同意了,項羽所言在理。而且章邯投降導致二十萬秦兵被殺,秦國老百姓對章邯也頗有微詞,一個得不到民心支持的諸侯王,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其實項羽未嘗不知道這一點,或許還是有意而為之。章邯三人分封在秦國故地,勢必被老百姓所唾棄,「那便如此吧!將劉邦放在巴蜀的窮山僻壤之中,讓他永無出頭之日!」范增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中隱約還是有一絲擔憂,或許是僥倖或者自信吧,終究沒有說出口。 項羽心念一動,笑道:「亞父,適才我突然想到了封號!回彭城,封地全是西楚故地,封號便取為西楚霸王如何?」 項羽這麼想那事有原因的,秦嬴政一統天下,號稱功過三皇五帝,故而成為前無古人的千古第一帝。現在項羽認為自己不比嬴政差多少,可惜的是只能走霸業路線,而不成稱帝。 骨子裡,項羽是不願意服輸的,所以即便是做霸主,也要做個不一樣的霸主,如同秦始皇帝嬴政一樣,做一個不一樣的霸主!所以取了西楚霸王的封號,將「霸」字加到封號之中,項羽可謂是古往今來第一人!既然要稱霸,那就將霸字表達出來,讓所有人都知曉,所有人都臣服! 當然前面冠以西楚,那正是彰顯了地域,某種程度上替代了楚懷王熊心所代表的楚國。項家將會逐漸成為楚國的正統代表,也算是長遠打算吧!項羽祖籍是西楚下相,如此一來也算是榮歸故里,使得西楚國的百姓全都知道他項羽的威名! 范增無奈一笑,項羽決定的事情,尋常情況下是無力改變的。西楚霸王便西楚霸王吧!只是……只聽范亞父說道:「如此甚好,只是回彭城還有個問題,懷王如何安置?」 畢竟楚國現在的都城在彭城,那裡有一個楚國名義上的君王熊心,那是楚國現在正統的象徵。如果不處理好熊心,將其妥善安置,項羽自然會飽受指責,這並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項羽道:「不若讓他回去盱眙……不行……」 范增點頭道:「熊心雖是個傀儡,到底是楚王,是你叔父找尋回來擁立的,此事必須妥善處理。盱、眙是不行的,為了穩固你的統治,熊心絕對不能留在西楚過境內。」 「亞父的意思呢?」項羽朗聲問道。 范增略作沉思,說道:「不若郴、州吧!到時候尊奉他為義帝,將其遷都郴、州,那處也是楚國領地,不過是邊陲之地,將他放在那裡也不礙事!」 項羽笑道:「如此甚好,亞父,這下你該放心了吧!熊心有了妥善安置,劉邦困在在巴蜀的山野之間,我們安心回彭城便是!」 項羽有些愕然看著范增,旋即想起還有一個隱患——尹旭!!。 第二二一章越王尹旭 秦國滅亡的這一年,歷史記載的漢元年十二月二十六,這一天於天下形勢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因為今天,項羽要在鹹、陽宮召開朝會,分封諸侯! 自打章邯投降那一天開始,各路諸侯將領便心潮澎拜,期待不已。尤其是前幾天傳言確定項羽將會論功行賞,眾將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興】奮,翹首以盼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項羽和范增多次商議之後,終於確定下來分封方案,於今日召開朝會當眾宣佈! 當朝陽升起在東方天際時,項羽當先大踏步而來,項莊隨後扶著范增隨後而來。諸侯將領,一干謀臣早已等候大殿之中,目迎項羽一步步踏上高高在上的秦王寶座! 此刻,項羽已經完全融入道西楚霸王的角色之中,一舉一動鏗鏘有力,霸氣十足,睥睨天下,目空一切!榻上台階的那一刻,項羽氣魄十足的轉身,目光掃過眾人! 「參加上將軍!」眾人一切向項羽見禮! 項羽朗聲道:「諸位免禮!「略微的停頓後續道:「當日在鴻門晚上便說過,歷時三年,滅亡暴秦,賞罰分明!今日召集諸位前來,便是為了論功行賞!」 說到「論功行賞」四個字的時候,項羽特意咬了重音。大殿之中的五國諸侯都不由自主地打個寒顫!他們將會被削弱已經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只是希望被咬被削的太厲害。其他一些將領確實暗自露出喜色,都忐忑地期待自己會有怎樣的封賞? 項羽朗聲道:「裂土封王,是每個將士奮力作戰的鼓勵,是所有有功將士的嚮往!今日暴秦已滅,分封土地便是對諸位最大的獎勵!」 眾人深以為然,不住點頭稱是,當然其中很多人都是哭喪著的臉的。 項羽說道:「首先要說的是大楚懷王殿下,他主持召集楚地義軍,指揮作戰,勞苦功高。 此番大業得成,懷王也該安享太平清靜才是,今尊奉懷王為義帝陛下,恭送至梆、州尊養!」 眾人聽到項羽先安排楚懷王,並且尊奉之倒是情理之中,理所應當的。不管怎麼說他項羽始終是個楚國的臣子,楚懷王雖說是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終究是主子。不過聽到項羽的安排之後,眾人都大失所望,項羽這哪裡是尊奉,貶黜都有著過分了。義帝不過是個名號,當不得飯吃,梆、州那是什麼地方,緊靠百越的楚國南疆邊陲之地,在那個年代也屬於蠻荒之地。 尹旭心中早已有數,項羽這麼做已經算是客氣了,若是熊心不知足磨磨蹭蹭的,項羽怕是連性命都不會給他留。這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時代,沒有強大的武力便沒有話語權。 聽聞項羽這樣安排楚懷王熊心,尹旭、陳平、劉邦、張良幾人都露出子會心的笑容。著急著趕走熊心,空出來的彭城自然是項羽自己用,也就是說,錦衣夜行的歌謠傳言已經起到應有的作用。 緊接著范增出面道:「滅秦之戰,最大的功績便是巨鹿之戰,擊潰秦軍主力。這全都是上將軍親力親為,英勇血戰所得的功績。所以吾等尊奉上將軍為西楚霸王,諸位以為如何?」 西楚霸王?眾人雖然早有耳聞,項羽將會稱霸,卻沒想到項羽項羽直接自封霸王,多少有些出乎意料!尹旭卻是早有心理準備,故而沒有絲毫詫異。話是從范增口中說出來的,有誰敢提出反對意見?與其說是詢問意見,不如說是在示威! 其實這根本不算什麼,當范增說出西楚霸王的封地時,眾人不由得為之咋舌,驚訝的何不攏嘴巴!粱楚九郡,不僅是濱海一帶,濟水一直到大將之南的肥沃富饒之地,中間更是沿著淮河北岸,向西直突中原之地。 楚國地盤眾人並無意見,可是中原可都是魏國故地,魏王貓聽到之後心裡咯登一下,魏國一半的國土已經落入項羽手中,自己還剩下多一點呢? 幾個郡的土地,天下四分之一的富饒之地,眾人在驚詫之中木然聽過完了范增的話。尹旭一直格外的鎮定,未僕先知的他有著足夠的心理準備。項羽此舉雖然拿到了最大的封地,但是也埋下了威脅的種子。 包括自己在內將會是十九個諸侯王,會有多少人的利益被侵犯呢? 有一個領頭人出現,倒戈對付項羽之人不在少數。這也是為何劉邦出關中之後,諸侯爭相歸附,形成反楚聯盟,短時間內聚集五十六萬大軍的緣故。有時候有得必有失,想來範增如此安排是低估了諸侯,尤其是低估了劉邦! 項羽輕咳一聲說道:「下來宣佈對其他功臣的封賞!」 「請霸王宣讀!」一瞬間項羽的稱呼已經改變,標誌著一個新的時代到來。昔日是楚漢爭霸,如今多了一個尹旭在內,天下的局勢又將會向著何方發展呢?歷史在這一刻走向了末知! 項羽朗聲道:「之所以能盡快到達關中,徹底滅亡秦國,與章邯等幾位將軍的歸降有著莫大的關係,這也是大功一件!」眾人心頭一震,難道章邯也要分封嗎?起初在大殿邯、 董翳幾個人都還感到奇怪,原來項羽打的是這般主意。不過此話在理,若非章邯投降,二十萬秦軍負隅頑抗,還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所以有功之說也是有道理可言的。 只聽項羽說道:「章邯、董翳、司馬欣聽封!念及功勞,章邯加封雍王,都廢丘:董翳為翟王,都高奴:司馬欣為塞王,都櫟陽。」章邯苦笑一聲,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封為,而且是秦國故地。 這些天進入關中後,便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現在要讓自己稱王關中…「哼哼,還不知道老秦人會怎麼戳自己的脊粱骨,而且章邯自己也有種莫大的負罪感,深感有愧於秦國,有愧於秦人! 眾人沒想到關中之地竟會封給前秦的三個降將,完全始料未及。 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有了三秦大地的說法。此事也透露出一個信號,那就是懷王之約被無視了,劉邦的關中王徹底的泡湯了。 緊接著項羽說道:「沛公劉邦,征戰河南,守衛關中等候大軍到來,功不可沒,特此封為漢王,都南王?雖然張良早有分析,劉邦也有些心理準備,但此刻確定下來,心中還是有些失落。在大殿之中卻不敢表露出來,還裝出一副欣然接受的表情,對項羽表示感謝! 眾人看著劉邦,有的報之以嘲笑,有的報之以同情,唯獨尹旭是滿懷期待。不要以為劉邦的封地在窮鄉僻壤的巴蜀,就黯淡無光,奐際上的前途卻最為遠大。當然了,這其中尹將軍的功勞不在少數! 項羽續道:「繼續念道韓成為韓往,都陽翟:魏貓為西魏王,都平陽!司馬昂為殷王,都朝歌!」聽到宣佈,司馬昂倒是高興了,魏王豹和韓王成的臉色卻沉了下來。最為鬱悶的是魏貓,堂堂魏王變成了西魏王,連都城大粱都丟了,改成了大河之北的晉南之地。大部分的土地為項羽所蠶食,此時心中的不滿更加強盛! 韓國在戰國七雄之中本就實力弱小,國土也不大,所以韓王成報的希望不是很大。可是沒想到項羽給自己的封地更加的小,中間還加上了一個司馬昂,這算什麼? 緊接著鬱悶的是趙王歇和韓廣,韓魏兩國被大幅度削弱之後,趙王歇便恨忐忑,他趙國又將會面臨什麼呢?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連魏的都不如,雖說是西魏王卻好歹佔個魏字。而自己則由趙王變成了代王,相國張耳卻成了常山王,分去了趙國南部的大片土地。 燕王韓廣則是生生變成了遼東王,將領臧荼卻成了名正言順的燕王,這些變化都他們怎麼都沒想到的。隨後秦國也被一份為三,田安為濟北王,田都為齊王都臨淄,田市為膠東王。 這等結果可是有些讓人啼笑皆非,田安還罷了,田都可真[奇`書`網`整.理'提.供]是哭笑不得,能裂土封王固然不錯。可是這齊王都城還是臨淄,要知道現在的齊王是田市,後面還有個強勢的相國田榮,他們會主動讓出臨淄? 將他們趕去膠東?田都自問沒有這個實力,項羽這不是在為難人嗎? 項羽的一連串舉動,將原來的諸侯徹底打亂,大幅度削弱,對他項羽已經難以構成威脅。但同時也埋下了一顆不平衡和仇恨的種子。隨後項羽又宣佈,共敖為臨江王,吳芮為衡山王,英布為九江王!這幾個人都在南方的楚國故地,面積雖大,人口卻不多,境內也多是沼澤山地,與黃河流域的諸王相比還是有差距的。 其中英布還好些,江淮之地也算富庶,都城在六縣。 不過封地卻有些奇怪,包括江北的淮南之地,還有江東彭彭澤以西直到南嶺的土地!眾人都有些疑惑,不過這不算什麼,現在不引人注目的便是尹旭的封地!眾人都豎起了耳朵,期待不已! 項羽朗聲道:「昔日懷王封有過封賞,加封尹旭為紹、興侯,食邑山陰七萬戶,如今孤便遵從懷王先詔……」尹旭心念一動,想起項羽粱楚九郡之中的會稽只有一半,英布的封地也只有彭纛澤以西的地方,那麼…… 只聽項羽朗聲道:「加封尹旭為越王,都山陰,屬地為折江(錢塘江)以南,彭纛澤以東的諸地!」!。 第二二二章優劣利弊 越王! 這是項羽給尹旭的封地,是范亞父苦思多時的絕妙安排,為什麼這麼說呢? 尹旭的封地是折江以南的,彭纛澤以東的土地,都城在山陰,也就是後世的紹、興。主要包括了也就是後世的浙省中部和鄱陽湖以東的地方! 秦時會稽郡實行的尉所分治,會稽郡守治下在吳縣,而軍隊駐紮在山陰。尹旭最初遭到秦軍圍剿,周康那三萬大軍便是來自山陰。而身為會稽太守的殷通並無多少兵馬,想要起義時還要練習項粱、桓楚等人,從而了項羽叔侄可乘之機! 范增之所以給尹旭選擇了這麼個地方,和封劉邦為漢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大致的理由有三點,越國封地一南有著兩股不若的勢力,那便是東甌和閩越! 周顯王三十五年(公元前334年),楚威王滅亡越國,勾踐七世孫無強被殺!當時的越國族人南逃避禍,一直到達了甌江一帶,與當地的甌人融合,為甌越。另外一直南逃進入閩地,與閩人融合,成為閱越! 兩路人馬全都是越王勾踐的後裔,同時都聲稱自己是越國正統,時而為之大打出手。當然了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願望,那便是回到昔日的越國故地,重現昔日祖先昔日的強大與榮耀。 奈何楚國強大,東甌和閩越實力遠遠不及,根本沒有後來楚國滅亡之後,秦國戰略吳越舊地置會稽郡!對甌閩也更是沒有好臉色,直接廢除了他們的王爵,設置了閩中郡。不過屬地一直還是被兩族人佔據,可以說是無冕之王。 為了防禦這些邊陲部族,在丞相李斯的建議下,秦朝扶持番君吳芮穩定南疆。 反秦起義爆發後,閩越王無諸和東甌王姒搖率軍跟隨吳芮,一同參與作戰,也立下不少功勞。現在項羽並未對二人有所分封甚至連恢復王爵封號也不曾提及! 而尹旭卻被封為了越王掌握了先祖勾踐稱霸的越國故地,如此一來無諸和姒搖會作何反應?或許他們會暗自責怪項羽但是更多的怨恨和仇視會加諸到尹旭身上。從此之後,尹旭伸手的東甌和閩越會成為兩個不穩定因素,時刻威脅著尹旭的後方尹旭大部分的精力會放到處理後患上,將無力參與北上爭鬥! 再者,便是外部的掣肘,單是半個會稽,尹旭的封地就太小了。反秦一來立下的戰功不少定會惹來非議,所以范增特意將彭纛澤以東的大井土地撥給尹旭。看著似乎給尹旭增加的封地,實際卻是在製造矛盾。 彭毒澤以東是番邑,明眼人看得出來,這一塊是從英布的封地中生生拿下來的。番邑本是吳芮經營多年的老巢,也不捨得輕易給了別人,若是女婿英布所有倒罷了,可是給了尹旭英布和吳芮難免對尹旭所有不滿,說不定將來為了番邑這塊地方,會產生什麼摩擦和矛盾這正是項羽所樂見其成的! 同時會稽一分為二,震澤周圍的吳中屬於項羽,到時候派個得力的武將鎮守。後邊有姒搖和無諸托著,後院不寧,外又有英布和吳芮虎視眈眈,又被項羽的半個會稽所壓制。 范增這麼做就是想讓尹旭被死死困在折江以南無力渡江北上,對項羽的霸業也不會構成威脅!劉邦則是困在窮鄉僻壤的巴蜀之地,有三秦王壓制,兩個最大的威脅便消弭於無形之中。 可是這只是范亞父一廂情願的想法事實真的會如此嗎?在大局的把握上,范增雖然精明但是比之尹旭到底差了一大截子! 張良以為,這樣的結果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打壓眾諸侯是項羽肯定要做的。相比之下,劉邦和尹旭受到的打壓最重。越國形式雖然不利,但是張良相信尹旭的能耐,他一定能夠殺出一番天地。只是漢王劉邦的前途又在哪裡呢?出蜀之通道唯有一棧道,關中之地又有三秦王虎視眈眈,該如何是好呢? 聽到這個結果,陳平的眉頭微微皺起,就目前而言分封的結果對尹旭並不是很有利。越國,封地面積不算大,也不算富饒,實際上只是在紹、興侯的食邑上加了一個番邑! 後有閩越、東甌牽制,外有英布、吳芮環伺,填羽更是稱霸在頭頂之上。尹旭想要從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當真有些不大容易。不過陳平並未因此灰心,他豈是那種知難而退之輩?一旦做出的決定便會勇往直前,不會退縮!陳平側目向尹旭看出,不知道尹將軍會是怎樣想法? 相比之下,尹旭倒很是樂觀,項羽不會給自己太好的封地,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從陳平點名自己成為范增的忌憚榜上排名第二以後,他便有了心理準備。其實按照自己的功勞來說,封地不會這麼差勁,可是項羽咬定是遵循楚懷王的意思來辦的,讓人無從反駁。 越國!出身的番邑的他,對那處的情形也算十分瞭解,尹旭知道范增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不過尹旭並不很擔心,想起之前派高易、陸明、周大三人前往山陰的安排是多麼的英明! 這麼久的時間,憑藉著高易的才智和周大、陸明的勇武,想來已經小有成就,至少自己就封之後,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從頭做起!至少已經有些基業,行事方便了許多!何況自己還有三萬精銳部隊,在對付東甌和閩越上應該是足夠了! 至於英布和吳芮,尹旭並不擔心,吳芮如今的封國在衡山國,中間隔著一個九江與自己並無直接聯繫,何況吳芮此人並不與之直接關聯! 臨近的英布和自己關係也算不錯,從起兵之初便並肩作戰,何況前段時間自己還賣給他一個人情! 更為重要的是在楚漢相爭之中,因為英布的搖擺不定,遭到了項羽的沉重打擊。英布自顧不暇的時候,還會對自己造成太大威脅嗎?至於半個會稽郡,尹旭只是付之一笑! 范增千算萬算,他預想不到劉邦會那麼快走出巴蜀,佔據關中,與項羽對峙中原。何況齊國的田榮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到時候項羽東西兩面作戰,壓力不小,有多少時精力顧及大江之南的自己呢? 自己有了時間,就與資本和無諸和姒搖好好玩一玩,整肅後院之後,江東之地有著廣闊的空間任自己翱翔!想想昔年的越王勾踐,不是照樣的稱霸嘛,大不了學他臥薪嘗膽,所以尹旭並不擔憂,反而是充滿了信心! 現在需要的是完全佈置好劉邦這顆重磅炸彈,之後安然返回山陰,還有在新安的三萬軍隊,必須安全,那是自己所有的本錢!可以想像,項羽和范增豈能讓自己輕易如願,此事少不得許多艱難!!。 第二二三章潛在優勢 旭想到了許多,卻也忽略了許多,或者說很多事情他現在還不知道。 其實越國的潛在優勢還有很多,分封諸侯的消息很快在關中傳開,李斯和尉繚自然而然地得到了消息。 「越王!」聽到杜殤的稟報,李斯感歎一聲! 尉繚輕笑道:「項羽這是要尹旭學勾踐,臥薪嘗膽啊!」 鍾隱卻憂心忡忡道:「越國的封地很狹小,尹旭的情況似乎不大樂觀!」 李斯搖頭道:「縱觀這次分封,除了項羽自己,又有哪個諸侯王樂觀了?原來的六國諸侯都被大幅度削弱,封地都便小的許多,而且都埋下了內鬥的種子!」 尉繚道:「正是如此,尹旭才有機會,我們才有機會!」 鍾隱道:「沒想到關中之地竟然給了章邯他們,那個劉邦成了漢王!」 李斯道:「項羽這是想讓我大秦故地永無寧日啊!現在難就難在尹旭那處了!」 「越國,困境重重啊!」鍾隱趕到壓力有些大! 尉繚搖頭道:「項羽此舉雖然高明,但是整個分封卻是在玩火!先不說其他幾個諸侯了,但是齊國的田榮就夠他田榮喝一壺的。項羽暫時不會有精力理會尹旭,他該專心盡快料理了姒搖和無諸才是!」 鍾隱擔憂道:「南邊的任囂呢?」 昔年秦始皇派人開鑿靈渠,征伐五嶺之南的百越,派屠睢為主將,趙佗為副將,率領五十萬大軍南下。屠睢因為性情暴躁,濫殺無辜,引起當地人的強烈反抗,以至被殺。秦始皇才改派任囂為主將,主持統一南越的大業! 尉繚搖頭道:「前兩年便聽聞任囂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六國攻秦,他任囂曾受大秦恩澤手上握有五十萬大軍卻坐視不理,有些讓人失望了!」 其實本該最憤怒的該是李斯的才對子嬰死後,李丞相無牽無掛,反倒是淡定了許多。只聽他說道:「任囂的事情要從長計議不可一蹴而就,即便是不能為我所用,暫時也不會成為尹旭的阻礙。中間隔著五嶺不說,如今任囂病重,權利尚未交接想來暫時不會有大的動作!」 尉繚點頭道:「不錯,趙佗,屠睢之子屠鵬,還有大批我大秦將領,短時間內誰人坐上王位,整合內部才會有對外的精力。現如今尹旭所要面臨的主要是東甌和閩越。不過,若是南越軍隊能為我所用,但能事半功倍。」 李斯想了想說道:「不若我去百越走一遭吧!探探任囂和趙佗的口風!」 「這個」鍾隱搖頭道:「算了吧,年齡大了,這一遭怕是受不了!」 李斯搖頭道:「放心好了我身體好著呢,到了臨江一帶,走水路便是了。」也許經歷過一次生死,工業榮辱全部煙消雲散的時候,李斯的燃起的信念更加強大。 尉繚道:「如此也好,任囂和趙佗與李相有舊即便不順利,也不會不敬。那我便留在關中,整合我們的力量,聯絡大秦舊臣做些佈置,將來好有所用處!」 李斯點頭的同時鐘隱忿然道:「那我做什麼?」 尉繚笑道:「老矩子總是這麼性急,您老存在可是有大用的,子夜和尹旭的安全便交給你了。」 李斯歎道:「他兩可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不容有失,若是子夜少一根頭髮,我都要找鍾老頭你負責!」 鍾隱點頭道:「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尉繚沉吟許久,說道:「也不知範文軒收到消息沒,若是他也支持尹旭…那希望便大了許多。別忘了,尹旭現在是越王,他家祖上出身之地,想必他們在越國境內還有根基吧1」 鍾隱歎道:「是啊!范家富可敵國,財力龐大,若是他們支持尹旭,至少糧草和軍餉這方面便無憂了。而且范家遍佈天下的耳目,和強大快速的運輸渠道,對尹旭也是大為有利!」 尉繚道:「」範文軒比誰都英明,那是個不見兔子不撤鷹的主,想要讓他動心,可不容易!」 李斯笑了笑,輕鬆道:「反正是要去百越的,我老頭子我便先順道走一趟會稽吧。看範文軒能否賣個面子,或許能夠說動也未可知,至少我得先問一下,他是如何知悉我行蹤的。 尉繚點頭道:「如此也好,那就這樣行事吧,總之盡可能為了尹旭,為了子夜!」 項羽分封的消息從關中大地逐漸往外傳去,魏地的溫縣早早便得到消息。夜晚的時候,天空繁星點點,一個少女聽聞後尹旭加封越王后,喃喃道:「紫氣東來,旭日東昇,天意啊!」 隨後少女找到了自己的父親,說道:「爹爹,快此召哥哥回來吧,東南才是正主!op 「負兒,稱可確定?」一個中年男子輕聲問道。 少女點頭道:「確定,還有,那件事也得抓緊來辦,大粱宮中我已經安排妥當,只要把握時機,準備妥當,順利救出薄姬夫人不是什麼難事。」 「這……」中年男子還是有些猶豫! 少女搖頭道:「薄姬姐姐並不喜歡魏豹,反倒是和尹旭之間有情義,只是暫時失去了記憶。現在救出了薄姬姐姐,送去山陰,只有好處並無壞處!」 中年男子道:「可是魏王……」少女道:「爹爹莫要擔心,魏貓現在是西魏王了,大粱以後可就在項羽的勢力範圍了。」 「那君上?」中年男子忌憚這位君上,甚至是超過了魏王豹。 少女道:「其實君上比如都看的明白,只是他心中只有魏國,所以很多事情都變味了,只要我們做的乾淨,不會有大礙的。」 「那好吧!」中年男子知道女子的神奇之處,既然他說可以,那便沒問題,照做就是了。 消息傳到彭城時,熊心愕然看著文書,冷笑道:「義帝?梆、州! 項羽你好啊!」 熊康遠遠瞧見,心如刀絞,楚國算是完了。不,應該說熊氏完了,以後的楚國改姓項了。可是自己沒有絲毫的實力,項羽如今一手遮天,不服氣又能怎樣呢?若是不聽話,只怕是性命都難保。 奈何一群不中用的公卿大臣已經習慣了彭城的富貴悠閒生活,哪裡願意離開,前往那窮山惡水的梆、州,甚至是成群結隊的來到王宮前哭訴,甚至是公開指責項羽。此時終究還是傳入了關中項羽的耳中, 因此有惹起了一段風波…… 齊國臨淄,田榮笑的很冷!項羽對打壓自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從巨鹿之戰,項羽取得驚天勝利時他便知曉。只是分封沒有自己的份,難免讓人鬱悶,想當初自己也獨力抵抗章邯許久。 不知如此,項羽還加封田都為齊王,都城臨淄。改自己的侄子田市為膠東王,這算什麼?讓我主動讓出臨淄?做夢,項羽你欺人太甚了! 田榮暴怒不已,拿起几上的竹簡一下子扔了出去。 沒過多久,範文柯便來了。這一年多來,這位范家的三老爺一直待在臨淄,哪裡都沒去。自從宋義死後,自己半數以上的經營化為烏有,以至於在家族中被人嘲笑,抬不起頭來。為此範文柯沒少鬱悶,對項羽的仇恨更是從未減少分毫! 今日接到項羽分封的消息,看到卒國的安排時間,範文柯意識到機會來了。因為他知道有一個人和自己一樣憤怒,會同仇敵愾對付項羽,此人便是齊相田榮。當然了,在不久的將來,或許該稱呼他為膠東相國更合適! 範文柯道:「想必田相也得到項羽分封的消息了,西楚國地域遼闊,實力強大。項羽的都城又在彭城,緊鄰齊國,田相有何打算呢?」田榮笑了笑,說道:「先生有話就說吧!」 範文柯道:「那好,范某就直言不諱了,田相即便是主動離開臨淄,前往膠東,項羽也未必能夠放過田相。何況這臨淄是齊國的都城,是能隨便讓出去的嗎?與其等到項羽來攻擊田相,不若我們趁他立足未穩,搶先一步出手!」 田榮冷冷一笑,沒有說話,但是嚴重炙熱的仇恨已經表明他的選擇。範文柯心中已經在暗自發笑,自從宋義死後,他便將自己的實力全部轉到了齊國,盡可能支持田榮,希望這一遭能夠給項羽以沉重打擊,一雪前恥! 同時也讓家族之中嘲笑自己的傢伙們閉上嘴巴,除了齊國的那排,那邊也多煞費苦心地佈置許久。範文軒心中暗道:大哥,若是你還是這樣不給面子,就休怪兄弟不客氣了! 同一日,會稽的震澤山莊接到消息,范依蘭最先尋找的便是尹旭的名字,當看到越王的封號時,嫣然而笑。開心之餘,興沖沖地前去找父親範文軒了。 越國,對他范家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而現在尹旭的封地正好在那裡。難道是天意嗎?至少在這一點上,父親包括族中的長老應該會有歸屬感!在對待尹旭的態度上,或許也能多些份量! 范依蘭來到父親的居所時,迎面正好遇到父親的姬妾如雪。出身大家閨秀的范依蘭早就見怪不怪,故而毫不理會便匆忙進去了,絲毫沒留意到如雪那有些怪異的眼神!!。 第二二四章雙管齊下 因為一干冥頑不靈的公卿大臣勸諫哭死,楚懷王熊心沒能及時千遷出彭城,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鹹、陽。 項羽得知後,怒道:「熊心也忒不識趣了,讓他做個義帝,給他梆、州頤養天年已經算是不錯了,還不知足。磨磨蹭蹭的賴在彭城不走,哼!」 項羽現在不想做的事情便是早些衣錦還鄉,回到彭城成為名符其實的西楚霸王,熊心若不及時離開,他又如何回去呢?而且義帝名義上還在自己之上,對此項羽頗有不爽,對熊心也起了殺心。 「亞父,我看熊心很不滿意,此人留下怕是個禍患!」項羽有什麼想法總是及時和亞父范增商量。 彭城出現的情況,范增也是瞭如指掌,楚懷王不願意離開彭城,戀戀不捨,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這樣的局面對項羽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如何處理卻有些棘手了。 自從分封之後,身為西楚霸王的項羽更加的氣焰囂張,更是不將其放在眼裡。現在像楚懷王熊心這種人,觸怒了他,最先想到的方式只有一個,那邊是殺之而後快! 當項羽說出要殺了熊心的時候,范增有些猶豫了,畢竟當初一力主張擁立懷王后裔的他。如今懷王的傀儡價值利用完了,便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可是項羽已經決定,絲毫不容容忍,自己的勸諫怕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且熊心到底有個義帝的名號,對與楚國一系列的將領而言,就如同昔日的周天子一樣。 現在是暫時的遷居梆、州,若是給有心人利用,將來打著熊心的旗號對付項羽,少不得一樁麻煩。要知道劉邦和尹旭都是楚國人,驍勇善戰的英布也不容忽視,這份擔心是少不了的。 許久之後范亞父才輕聲道:「既然如此,殺便殺吧,只是此事絕對不能你親自動手!」 項羽略微的遲疑後,點頭答應了,雖然睥睨天下,囂張到目空一切,卻不代表可養這樣的授人以柄!這樣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就好了! 范增來回走動幾步,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說道:「亞父倒是有個一石數鳥的好主意!」 突項羽一陣驚喜,問道:「亞父,有什麼好主意?」 范增笑道:「楚國故地除了你自己佔有了一部分,還有的邊封給了共敖、吳芮、英布和尹旭四個諸侯王,這幾個人裡面共敖和吳芮倒是不用很擔心,最為主要的還是尹旭,英布次之!與其處處提防,壓制他們,不如考驗一下他們的忠誠,看能否為霸王分憂!」 「哦?」項羽疑惑地看著范增,嘴唇輕動,並未開口說話,目光之中滿是探尋。 范增自信笑道:「適才說過了,殺熊心不能由我們自己動手,不過借刀殺人未嘗不可。自彭城遷居梆、州,必然要經過南方楚地幾個諸侯的領地,就讓他們代為效勞吧!」 略微的思索之後,項羽立即明白了其中深意,點頭道:「亞父此計甚妙,可謂一石數鳥,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針對尹旭和英布吧!不過,以他二人的精明,會上當嗎?」 范增道:「有時候明知山有虎,非得向山行,這話是他尹旭自己說的。即便知道又能怎麼樣?難道能不去做嗎?亞父就是要他陷入兩難的境地。殺熊心,便是對羽兒你的臣服,不過他會多上一條罪名,到時候也好有借口。不殺」蘿哼,那便是居心叵測,到時候更有理由先對付他!」 項羽笑嘻嘻地點頭道:「既然如此,就這麼辦吧,看他尹旭能作何應對?」 范增道:「不止如此,此人不除終究是個禍患,越國雖然四面強敵環伺,但是尹旭這個鬼精靈,半常出人意料,亞父還是很不放心啊!」 項羽不以為然道:「亞父,沒什麼可擔心的,他越國不過彈丸之地。後有閩越、東甌的無諸和姒搖推著,英布從旁虎視眈眈,而且會稽的北部和豫章一帶還在我們掌控之中。我會安排桓楚先一步回會稽,他在那處有根基,對山川形勢和政治地理都比較熟悉,故而我意讓他出任會稽郡守,好看住尹旭!」 想當初會稽太守殷通打算起兵反秦,第一個要尋找的人便是桓楚,而且項粱起兵渡江之後,桓楚很長一段時間負責留守江東,想來他鎮守會稽最合適不過。 范增聽到之後,略作沉思,便點頭答應了。不過他們似乎都忘記了,桓楚的為人很敬重影響,而且巨鹿之戰時曾經和尹將軍有過短暫的並肩作戰! 項羽續道:「到時候,我們大軍駐紮彭城到盱眙一線,對英布和南方的尹旭都是一個鎮守。我西楚國兵多將廣,實力強大,他們翻不起什麼風浪!」 范增道:「話雖如此,不過就怕萬一,所以不得不防啊!所以亞父並不像讓他安然回到越過封地,能在路上結果了他自然是最好的。到時候讓他去刺殺熊心,我們便派人跟隨在後,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他得手之後,便以其謀害義帝為罪名將其誅殺!」 范增之計謀不可謂不毒辣,即便是最大限度的打壓尹旭之後,還是想著將其置於死地。此刻的項羽已經沒有半分憐憫之心,雖說他一點也不懼怕尹旭的威脅,但若是能順手除掉倒也是樂見其成,故而聽范增說出計策後欣然同意。 范增道:「不止如此,任何時候雙管齊下才是萬全之計,尹旭的資本也就是留在新安的那子萬軍隊。先前已經吩咐魏貓暗中進攻,我們自己再暗地裡出上一把力,沒了軍隊,即便他尹旭僥倖回到山陰,又能如何?還是任人宰割的主,遲早會被無諸和姒搖生吞了!」 說到這裡,范亞父露出得意的笑容來,彷彿尹旭已經成為他刀上魚肉,任人宰割。殊不知尹將軍豈會善罷甘休,無動於衷,何況還有鄧陵墨的人暗中保護,單是尹旭身邊還有一位美女保鏢! 說到了尹旭自然而然也就想起了劉邦,項羽似乎想起些什麼,走過來說道:「亞父,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 第二二五章各種算計 第二二五章各種算計 「何事?」范增訝然問道,他有些鬱悶,項羽現在不僅僅是不聽的勸告,很多事情也告訴一聲便自作主張了。雖然他是睥睨天下的西楚霸王,但是在自己眼中仍舊是個少不更事的年輕人,考慮做事都多有不周全指出。 而且和項羽之間有這樣一段父子情分在內,項羽當初認下自己這個亞父時那樣的誠懇恭敬,現在已經有了許多變化。今日又不知是合適,竟然沒和自己打個招呼。 項羽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輕聲道:「亞父,午間的時候你沒在,叔叔來過!」 項梁死後,項羽的叔叔自然便是項伯了,一想起項伯在鴻門宴上的反常表現,范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時候項伯來找項羽又有何事呢?看著項羽的表情,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漫上心頭。 果然不出所料,項羽說道:「叔叔來為劉邦求情,求我將巴蜀之地順便賜給劉邦……」 劉邦的封地只是漢、中,雖說也是屬於巴蜀,但只是狹義上的,只是沿著汗水的狹長地帶。很明顯項羽現在說的巴蜀卻是廣義上的,包括的卻是西南後世有天府之國之稱的那片平原和連綿的山川! 劉邦的封地驟然大的數倍,而且除了貧瘠的荒山野嶺,還有了些富饒的平原耕地,勢力自然而然也擴大的許多。一聽到這裡范增心中更是大為著急,記得頓時老臉通紅,追問道:「那你答應了嗎?」 項羽慢吞吞道:「答應了,叔叔苦口婆心說的那麼久,而且巴蜀地處邊陲也不打緊。而且南邊還有岷、且蘭和夜郎,滇國。這些人曾都是在我大楚之下,現在卻都紛紛自立,蠢蠢欲動,有個人在那邊鎮守也是好的。」 范增氣不打一處來,憤然指著項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辛苦不已。自己殫精竭慮,苦思冥想多日想出種種安排來就是為了提防劉邦幾人,想盡辦法的去限制,好不容有了些成就,誰知道項羽竟然這樣的不爭氣。竟然在疏忽之間,送給項羽這麼大一塊上好的封地,好讓他名正言順的去經營,發展壯大,到時候反過來再威脅自己。 至於防備什麼夜郎和且蘭什麼的,范增直接嗤之以鼻,那些邊陲小國能成什麼氣候,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小打小鬧而已。而且根本威脅不到地處中原和濱海一帶的項羽,何必去管那麼多的呢?范增實在想不通項羽是怎麼想的。怎麼自己意會沒在,竟然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這可是讓范亞父鬱悶到了極點。 唉!范增顫巍巍地指著項羽,猛然垂下手臂,整個人的精神也差了許多。此事已成定局,現在即便是責怪也是無用。范亞父擔心的是項羽的未來,自己已經七十多年了,沒有幾年好活了,自己在世項羽便是如此。若是自己有個三長兩短,項羽又當如何呢?到時候的西楚國……范亞父不禁滿是擔憂! 對此,項羽也頗為無奈,到時候自己正與項莊、龍且、虞子期等人喝過酒,因為在興頭上,難免多飲了一些。也許是最近太過的驕傲和沉醉,項羽竟然有些醉醺醺的,項伯恰好在此時提出此事,項羽也未細想便答應下來了。 後來清醒過來,想明白了的事情自然有些後悔,對項伯也有了些意見。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叔叔,頂多是疏遠些,又能如何對待呢?此事提及,這才不好意思地告知范增,不想引起范亞父這樣大的誤會。 項羽滿心歉疚,只是這會子任何的勸慰都顯得蒼白無力。過了許多,范亞父才緩過來,長歎道:「罷了!巴蜀給了便給了,算是便宜他劉邦了。哼哼,再大的能耐也只是在巴蜀之內,想要走出那群山……做夢!」 不管項羽犯下了何等錯誤,范亞父終究還是原諒他了。其實很多時候,范增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何會項羽這樣的不厭其煩,如此的耐心輔助……結果這臭小子還不知足,處處的不領情,唉! 項羽見范增鬆口,趕忙道:「亞父,有章邯他們幾個人守著,劉邦鬧不起來。」 范增搖頭道:「不可掉與輕心,尹旭那邊可以找借口殺之,劉邦這邊就不好辦了。不過若是能將他困死蜀中,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出蜀不過一條棧道而已,一把火比什麼都有效……再者,將他的父母,兄嫂,子女留下,看他劉邦能夠翻起多大的風浪……」 項羽和范增父子兩對望一眼,嘴角露出了冷冷的笑容…… 與此同時,咸陽城裡的漢王府上,項羽多少露出了一絲笑容。身邊的夫人呂雉情緒則是有些低落,雖說丈夫已經裂土封王,自己也成為一國王后。可是富饒的關中王妃變成了漢王后,一字之差卻是謬之千里,巨大的失落感根本沒辦法滿足各位無限的女人…… 初時他還多又不願,甚至說服丈夫去找項羽理論,可是轉念一想便放棄了……實力不濟,能夠保住性命已經不錯了,想起鴻門宴前前後後的驚險,呂雉便後怕不已。若不是自己當初死纏爛打,要劉邦早些進入武關,何至於有後來的凶險,說到底造成現在的局面自己也是有份的。 呂雉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現如今保住性命已經算不錯了,漢、中便漢、中吧,不過是哭些罷了,好歹有一塊地方自己說的算了。而且看丈夫和張良先生的意思,似乎依舊是信心滿滿。或許將來還會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呂雉心中充滿了希望,也不知道是自信還是自我安慰…… 此刻的劉邦卻是自鴻門宴後首次露出笑容,說道:「先生果然妙計,沒想到項羽竟然答應了!」 張良微笑道:「巴蜀之地,項羽本來就不在乎,而且項伯進言的機會很合適,所以項羽便答應了。如此漢王的封地便大的許多,而且巴蜀之地自從秦蜀守修築江堰之後,岷、江水患得到整治,整個巴蜀平原也得到了灌溉,成了不亞於關中的肥沃富饒之地。 說起來,昔年要不是秦國得了巴蜀之地,如何和疆域千里,地大物博的楚國相比。可以說巴蜀是秦國一統天下的根基一般,如今漢王得了此地,該好好利用才是!」 劉邦苦笑道:「總而言之,有總比沒有好,只是想要走出巴蜀確是不容易啊!」 張良道:「確實,若是北上出秦關,只有一條棧道,如今有章邯在雍丘鎮守著,難上加難的。另外便只有一條大江可以東出巴蜀了,臨江共敖實力一般,倒不是什麼難事……」 這是目前張良思考之後,唯一比較合理些的辦法,只是即便是佔據了臨江國又能如何呢?倚仗西南的山地和項羽一較高下,難如登天啊!劉邦也為此感到有些失望。 正在歎息的時候,張良說道:「前日見到尹旭,他說有辦法助漢王出蜀中,卻不知是何辦法?」 劉邦眼中閃過一絲神采,顯然被這個消息誘惑了,尹旭的本事和遠見是有目共睹的。也許越王真與什麼辦法走出這個窮山惡水也未可知!不過轉念想到,尹旭這麼幫自己,目的還不是為了讓自己去牽制項羽。 劉邦和張良對此早就瞭然於胸,不過說白了這事一個相互利用的郭晨,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是以劉邦的人品,哪裡會那樣遵守規矩,只聽他說道:「子房先生,寡人有一計!」 「哦?漢王請講!」張良對此有些好奇。 劉邦說道:「若尹旭真知道出蜀中的道路,那倒是好事一件。不過他這麼做明顯是有目的的,為的就是我們早些和項羽對抗,不若我們反過來……」說到這裡,劉邦有意壓低了聲音。 聽到劉邦說完,張良搖頭道:「這個太冒險,一來若是被發現了,會有損彼此間的聯盟,至少現在還不能破壞。而且,他的存在於我而言也是有好處的,若是被殺了短時間內對我們有害無益!」 劉邦搖頭道:「唉,沒事,又不是真的殺死他,不過是想讓他想到項羽那處去,若是他們能早些動起手來,不是更好嗎?」 原來劉邦竟是打得這般注意,說到底尹旭和他之間只是暫時的互相利用而已。張良心中暗道:最先動手的八成會是田榮,這第二個…… 尹將近來似乎無意中惹到了許多人,在他還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開始算計他。 大梁的魏宮裡,在項羽沒有東歸接管之前,這裡暫時還屬於魏國。老君上不由的長歎一聲,分封的結果竟是這樣,魏豹成了西魏王,改到了大河之輩的平陽一帶。故地大梁就這樣沒了,鬱悶是難免的…… 而且不止如此,自己一直像孫女般疼愛的薄姬竟然突然不見了,在大梁城裡消失的無影無蹤。想當初許負有言,此女當生天子,要是就這樣不見了,如何向魏王交待呢?早知道該讓他們早些圓房的,君上不禁有些後悔了,可是有些遲了! 唉!君上暗歎一聲,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羅七回來了,派他出去尋找薄姬下落,也知道與下落了沒…… !@# 第二二六章回江東 全文字無廣告第二二六章回江東 遺憾的是,羅七並未帶回來好消息! 君上輕聲一聲,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厲害,在大梁城裡,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將人救走。全文字無廣告而且救走了人是薄姬,那個自己從香溪之中救起,許負相面之後認為當生天子的奇女子。 羅七默默地站在身後,輕聲道:「君上,會不會是尹旭……」 想起那晚尹旭夜闖魏宮,與薄姬含情脈脈,看來兩人是餘情未了啊!若是說尹旭派人救走了薄姬倒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尹旭手下的蒲俊和蘇角還駐紮在新安,那處距離大梁並不遠! 沉默了許久,老君五指緊握,關節啪啪作響,之後又翹起一個蘭花指。冷哼道:「大王答應了項羽,出兵對付尹旭的部曲?」 羅七點頭道:「是的,入關中之前便答應了,只是沒想到項羽這樣過河拆橋,將我大魏領地平白奪了去!」 君上歎息道:「此時也是無可奈何,此後再從長計議吧,至於對付尹旭的部曲,既然大王已經答應過了,自然不該失信於人!何況這尹旭自然是要對付來的。」 羅七知道君上因為薄姬夫人的事情,已經對尹旭動了殺心,故而並不多言語。 卻聽見君上冷冷道:「不止如此,除了調兵對付尹旭的部曲,尹旭本人也不能活著回到越國!」一個當生天子的女人,很可能去找尹旭了,這讓君上很是不安。既然未來的天子不能出聲在魏國,那也絕對不能生在越國。 羅七正在愕然的時候,君上吩咐道:「派人在尹旭回越國的路上劫殺!」 「是!」 「對了,那個彭越的情況如何了?」羅七正要離開的時候,君上轉身問了一句。(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羅七回稟道:「已經聚集了兩三萬人,不過這一遭分封卻連個侯爵都沒撈到……聽說他取了相裡氏的女弟子……」 君上嘴角掠過一絲冷笑,說道:「女弟子?哼,我看以他們對彭越的看中,此女很可能與無忌公子有些關係!」 羅七恍然道:「這個很有可能,為了籠絡彭越,嫁女兒過去也在情理之中……」 驟然多了許多煩心之事,君上長歎一聲,陷入了沉默…… 大梁城外的鴻溝之上,一艘貨船在北風中急速南行,已經離開幾十里,已經將魏國故都遠遠地拋在身後。船艙裡坐著兩個美麗動人的姑娘。一個花容月貌,高貴清雅,另外一個卻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長相清秀宜人,不過略顯有些稚嫩。 然而對待此女卻不能以貌取人,那稚嫩的臉龐下,一雙看似天真無邪的美眸卻是無比的深沉。雖然小小年紀,但是自小神童般的聰明才智,見識的事情也很多,故而更顯得老練穩重。 這一遭,憑藉著自己過人的天賦,認準了一些天象變化之後,便毅然做出一個決定。並且成功說服了自己的父親,做些準備。更是一手策劃,從防衛森嚴的大梁城裡救出了薄姬夫人,她便是許負,一個奇女子! 「許負妹妹,我們現在前往何處?」垂首默然坐在窗邊的薄姬開口說話。渾渾噩噩地便跟著許負出了魏宮,出了大梁,上了這艘船,也未曾問過原因,也不知目的何方?總之,她不由自主地有種想要離開的衝動,對大梁沒有絲毫的留戀…… 許負嫣然笑道:「薄姬姐姐,我們去江東轉轉吧!」此去江東不僅僅是之前打算的目的,還有個原因也算是避禍。自己借助在魏宮居住過的便利,暗自佈置救走了薄姬,君上遲早會有所懷疑。與其待在溫縣連累父兄,還不如遠走江東來的好! 「江東?」對薄姬而言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許負笑道:「對啊,聽說彭蠡澤煙波浩渺,波瀾壯闊,前去遊覽一番!」 薄姬心念一動,問道:「許負妹妹,莫非你也以為……?這樣走了,君上會不會生氣?」 許負輕輕搖搖頭道:「好姐姐,想必你自己也有感覺,君上很多人是都瞞著你。甚至是你的身份,此去江東,姐姐或許會想起些什麼也未可知?」 「想起些什麼?」薄姬默然不語垂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輕輕閉上了眼睛。鑲著金邊的山脊,絢爛的夕陽下,溪水從前流過,並肩而坐靠在他的肩膀,那樣的厚實,那樣的安全……旋即腦海中有了一個身影,在那個夜晚闖入自己的寢宮之中,含情脈脈的男子…… …… 大梁城中某處隱蔽的小院之中,一個身影悄然潛入,仔細觀察四周的形式之後,確定無人,這才進入。 「蒲將軍,有些異常!」來人低聲稟報,主位上的赫然是越王尹旭坐下的頭號猛將蒲俊! 「怎麼樣?」此事尹旭臨走時間特別有交待,故而蒲俊不敢怠慢,特意自己前來大量,怕的就是出了什麼岔子。 只聽來人稟報道:「將軍,薄姬……不……玉夫人失蹤了,魏國人也在四處尋找。如今都快把大梁城翻過來了,還是沒有消息!」 「什麼?玉夫人失蹤了?」蒲俊驀地驚起,尹將他留在新安,一來是為了統帥士兵,應對可能發生的變故。還有一個不為外人知曉的內容,那就是暗中救走李玉娘,也就是魏國的薄姬夫人!誰知現在薄姬竟然不見了,蒲俊不禁大感愕然,莫非是有人捷足先登了?救走李玉娘有所為何故呢?關鍵是如何向尹旭交待呢? 想起當日在香溪鎮,尹旭為了李玉娘暴怒的殺人的場景,蒲俊不禁感到有些害怕。好不容易才有了玉夫人的下落,若是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再次消失,不知尹旭得到消息會有何反應! 到底是什麼人呢?一時間蒲俊滿頭霧水,現在魏國人四處尋找,大梁城裡風聲鶴唳,想要暗中找人已經是不能了。為今之計,也只能先撤回新安,從長計議了。 尹旭封為越王的消息蒲俊已經知曉,看來越王很有先見之明,想來現在高易等人已經在山陰做的有些模樣了。當然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安全到了越國封地。尹旭會前來和自己匯合,一道前往越國,還是分頭行動。 蒲俊知道要不了多久,尹旭的消息便會送到,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將三萬軍隊安然帶回越國。相救李玉娘的事情已經沒辦好,此事絕對不容疏忽,說什麼也要保存好尹旭這點家當!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第二二七章問計 第二二七章問計 回江東,身在鹹、陽的尹旭也在籌劃這件事情! 但是在離開鹹、陽之前,還有幾件事情要安排好。第一件棘手的事情,便是項羽並未言明的一道命令——截殺義帝熊心! 歷史上楚懷王熊心遷居郴、的路上被殺,是項羽授意九江王英布所為。而今這個任務落到了自己和英布兩個人頭上,當然越王素有自知之明,知道此事的主角多半會是自己。 此事,尹旭稍微有些苦惱,故而找來的陳平商議!分封大事已定,諸王和大將都即將要離開關中,故而熟識的將領之間也多了些道別的宴會什麼的。以此為名,陳平先生名正言順地來到了越王府上! 「項羽要大王劫殺義帝?」剛剛聽到這個消息,陳平先生不禁有些驚訝,旋即便釋然了。以項羽今時今日的地位,義帝熊心的存在確實有些不倫不類。剛愎自用,目空一切的項羽意欲殺之而後快。不過這廝並未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韙,而是選擇了借刀殺人,將此事推到尹旭身上,居心不可謂不惡毒! 尹旭輕輕點點頭,悠然道:「項羽名義上要南方四王一切動手,可實際上主要與英布和我有關係!自彭城往郴、州,途中必經九江國,所以英布是免不了。項羽不斷暗示,意思是這動手之事要交給我!」 陳平皺起了眉頭,說道:「此事有些棘手啊,若是殺了義帝,到時候項羽將此事推到大王身上,豈非給了他名正言順討伐的借口?若是不殺,項羽只怕立即會對越國動手……」 說到底楚懷王熊心也是個可憐人,從頭至尾都是個傀儡,盡快中間一段時間他是那麼的想要自立。曾經大手筆地在楚國將領之間玩平衡,玩制衡,可以說如今的天下形勢熊心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只是他到底年紀太小,在一群老謀深算的一等一謀士面前,實在是個不值一提的小孩子。 項羽在安、陽毫不留情地斬殺了宋義,關中王的約定也不了了之,熊心的許多手段全部宣告失敗。重新掌握權力,做個名正言順的楚王已經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遷都一事上的猶豫,現在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不過是個可憐的孩子而已,只因生在帝王之家和這個特殊的年代裡,他的人生是注定悲劇的。所以心懷仁慈的尹旭並不想殺他,可是項羽的逼迫就在身後,難免讓人為難。 陳平好像懂的尹旭的心思一本,勸道:「大王,這熊心不殺是不行的,不管是項羽的逼迫,還是為了大王自己。無論是項羽、劉邦和大王您從前都是楚國的將領,若是義帝存在,將來無論誰稱霸天下,都得尊奉與他,多了許多掣肘,不如現在將計就計,順便將其除掉!」 尹旭暗歎一聲:或許這便是命數吧,熊心命中有此一劫,因為他的身份,始終只是一個傀儡。無論是誰走上最高統治地位,他熊心都是必死無疑的。尹旭雖然不忍,但不得不承認陳平之言是對的,故而輕輕點點頭。 陳平見狀續道:「只要到時候操作得當,將此事項羽身上,撇清楚自己就行了。」 尹旭輕輕點點頭,此事要回到江東以後進行,到時候有的是時間從容佈置。 陳平擔憂道:「大王,我主要擔心的是項羽一石二鳥,先派大王您截殺熊心。然後在尾隨其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尹旭又何嘗不知道會是這個情況,只需要穩妥操作,讓他抓不住把柄才是。 陳平繼續憂心忡忡道:「如此一來,大王返回江東勢必要單獨行動,便來不及與蒲俊和蘇角的大軍匯合,一起東歸。大王身邊的防禦力量便和薄弱,安全上著實令人擔憂!」 尹旭心中清楚,陳平的擔心不無道理,自己身邊只有一千人的近衛,若到時候再應付截殺熊心,自然要動用不少力量。從關中到江東萬里迢迢,路途凶險,萬一要有個意外,還真有些棘手。 不過尹旭並不是很擔心,先不說這一千人都是手下的精銳,忠誠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這便是他最大的憑恃。再嚴峻的話,大不了到時候化整為零,分批離開。在大江兩岸的山林間順利逃走,尹旭還是很有信心的。這樣也能防備有什麼人,假扮盜匪襲擊之類的陰謀詭計。 不得不說項羽和范增的用心險惡,讓自己和大軍離開行動,無疑是讓尹旭變得孤立無援,方便暗中陷害。想來在新安時,范增就已經有了這個念頭。這會子大事都已經妥當,在自己回越國封地的途中動手,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更讓尹旭擔心的是蒲俊和蘇角,新安的三萬大軍才是自己賴以生存的資本。項羽能對自己動手,也會對他們採取措施。三萬人馬想要順利回到越國,怕是不大容易,奈何自己又不能親自前往率領。 尹旭將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到了蒲俊身上,其實早在鴻門宴之前,他便派人通知蒲俊隨時戒備,以防突發情況。今日見過項羽之後,越王尹旭便派出信使分六條道路前往新安面見蒲俊。 希望他能處理妥當,尹旭心中對蒲俊充滿了期待和自信。同時想起大梁城裡的佳人,不知她還好嗎?蒲俊能夠順利得手嗎? 其說最需要防備的是回到越國之後的一段時間,如果沒記錯的話,項羽分封一個月之後,齊國的田榮便反了。現在歷史已經出現了些許偏差,田榮不一定這麼快起兵,但是反叛卻是必然的。將田榮趕出臨淄,怕是項羽最得意忘形的傲然舉動吧,勢必要為此付出些代價! 田榮起兵之後,若是西線的劉邦也能及時出兵,到時候項羽東西兩線作戰,哪裡還會有機會來理會自己呢?到時候便有了足夠的精力和世間卻解決閩越和東甌。自從分封宣佈之後,諸侯聯軍之中的甌越人對自己明顯多了而已,這一戰勢必進行,是如何也少不了。 這也正是尹旭千方百計保住劉邦的目的,此舉是給了劉邦好大的便宜,甚至是養虎貽患。但沒有劉邦的鬧騰和對峙,項羽收拾田榮的時候還要對自己虎視眈眈,這種局面絕對是有害無益的。 不說到時候項羽和劉邦鬥得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漁人之利,至少要讓他們度無暇顧及自己。南方,大江流過的地方有著廣闊的空間讓自己飛翔!到時候無論楚漢之間留下哪一個,自己都有了緩衝,積蓄了足夠的實力與之對抗。 說實話,尹旭心中有著想法,那就是和項羽和劉邦好好幹一場,看看誰才是笑到最後的贏家。尹旭對此有信心,身為一個穿越者本身便是一個巨大的優勢,後世的一些改良技術全都瞭然於胸。 以前因為是跟著別人一起行動,所以尹旭並不熱衷此道,暴露自己的神奇之處。現在越國是自己的,軍隊是自己的,打造最精良的裝備自然必不可少!憑借些許優勢,尹旭有信心與項羽和劉邦一較高下! 當然要做好這一點,絕對得要劉邦盡快和項羽動手,而自己暫時會忍讓,不會與西楚國有任何的衝突,這對自己絕對是有害無益的。劉邦被困巴蜀之中,想要盡快走出來並不那麼容易,棧道被章邯死死的守住,劉邦對此也是一籌莫展! 還是越王尹旭有「先見之明」,一進入關中便派人去打探那條傳說中的陳倉小道。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前兩日傳來好消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算是自己送給劉邦最大的禮物吧,其實何處不是送給自己呢? 到時候項羽和田榮開戰,北邊富饒的關中時刻誘惑者,劉邦絕對忍不住,更不會放過這等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出巴蜀,定關中,出秦關是必然的…… 當然在此之前必須先去見一個人…… 陳平前腳離開,張良便來了,不過頗有些偷偷摸摸的意思。要是讓項羽和范增知曉劉邦和尹旭結盟了,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亂子來,所以小心謹慎是必須的。 張良此來很客氣,問道:「參加越王,張良此來是代表漢王向越王您求點東西!」 「漢王言重了,求什麼呢?也得看寡人有沒有?」自從封王之後,盡快尹旭不習慣,這是這個稱孤道寡是古來的禮節,必須的適應著習慣。 張良笑道:「越王謙虛了,此物您一定有!」 尹旭笑道:「好吧,既然子房先生都這麼說,那就說說吧,到底是何物呢?」 張良輕聲道:「漢王向越王求計策,如何自保,如何出巴蜀呢?此事與越王您也是大有關聯的,還望越王不吝賜教!」在出巴蜀的計策上,劉邦和張良確實有些為難,他們暫時並無奇謀妙計,對尹旭卻是充滿了希望。 尹旭輕輕一笑,說道:「既然漢王看得起,在下有幾條想法和子房先生商量一下,這一條便是……」 !@# 第二二八章怨我嗎? 「這第一條,子房先生是不是該回韓國了?…尹飄輕聲說道,張良稍微為之愕然,旋即便明白過來。自己說到底還是韓國的司徒,若是再這樣下去,不僅韓王會有意見,項羽和范增也會多方猜忌! 張良輕輕點點頭,尹旭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自己是該離開劉邦一段時間了。好在漢王身邊還有蕭何、曹參、周勃等人,倒不是很擔心。 尹旭問道:「子房先生,聽聞漢王麾下的士卒不願去巴蜀者甚多,可有此事?」 張良尷尬一笑,自從劉邦的封地巴蜀的消息傳開後,許多跟隨劉邦身邊的義軍頭目和將領紛紛露出難色吧蜀乃是荒僻的苦地方,眾人不願意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劉邦沒少為此發愁。此事也在軍營之中傳開了,張良不知道尹旭明知故問是何目的! 尹旭朗聲笑道:「子房先生,這是好事啊,想來範亞父這會正笑的何不攏嘴呢!」 發生這樣的事情,劉邦的實力受到削弱,范增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同時對劉邦的戒備也會所有鬆懈,仔細說起來似乎是因禍得福了。不過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故而劉邦想著盡快入蜀,免得再出現了逃兵事件。在離開之前,最重要的便是重新強調和尹旭之間的聯盟關係,以及咨詢將來出巴蜀的方略。 見張良眉目間神情,尹旭知道他的想法,朗聲道:「這第二條便是一把火燒了棧道!」 「燒了棧道?」張良不禁為之愕然,一條棧道是唯一的出蜀通道,若是就這麼少了,該如何走出巴蜀呢?這個想法太過的震撼,張良雖然能夠把握到尹旭的一些用意,可是產生的後果是無法估量的,他不敢輕易冒險。尹旭會不會別有用心呢?張良心中不禁多了一些疑問! 尹旭若是知道,一定會大叫冤枉,天地良心這可是全心全意為了他劉邦好啊!見張良猶豫的表情尹旭解釋道:「燒了棧道沒了出蜀的路徑,以示漢王永居巴蜀誓不東歸!如此,想來範亞父會很高興的,也就不會斤斤計較多爭取到的巴蜀平原了。」 「可是……」 尹旭自信道:「寡人知道子房先生擔心什麼我只想說出巴蜀的道路不知棧道一條……」 果然,張良頓時喜出望外,尹旭確有非凡之處,當真知曉另外的途徑。若是這樣,棧道燒了也就燒了吧!趕忙問道:「越王可否告?漢王一定會重謝的!」 「現在還不著急!」尹旭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即便知道出巴蜀的路徑,沒有統兵的帥才,又有合同呢?」 「這個,越王的意思是「張良弄些摸不著尹旭的脈搏。 尹旭朗聲道:「放心好了,我會親自去安排的,麻煩子房先生告知漢王,讓他等好消息就是了!「說完便長身而起,揚長而去,留下滿眼愕然的張子房! 也許是劉邦和張良對尹旭有著足夠的信心,第二日張良便會去向韓王成報到了。 韓王成雖然惱怒張良前段時間不辭而別前去幫助劉邦卻也不曾發太大的脾氣,畢竟這等謀臣求之不得,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不過,想要再像以前那樣信任已經是不可能了,韓王成不確定張良會對劉邦死心不。至少在他看來劉邦這次將會困死在巴蜀的山水之間,不會再有出頭之日了。 張良回到韓王麾下的消息傳出范增輕輕鬆了一口氣,張良終於從劉邦身邊走了。這些年來張良未劉邦出謀劃策,讓一個混混出身的泗水亭長成為名震天下的一方諸侯,這其中張子房可謂功不可沒毫不誇張地說沒有了張良,等若斷了劉邦一條臂膀沒有牙齒的惡狼並不可怕!其實張良這樣的人才,若是守衛己用是最好不過的,可惜項羽沒那個運氣。 不過這也沒什麼遺憾的,只要張良不再跟著劉邦就是了。此事妾少說明一點,張良和劉邦都很識相。就在張良離去的當日,劉邦便將父母兄嫂兒女送來為人質了,讓人放心不少啊! 殊不知做出這樣的決定,劉邦下了多大的決心,歎息著送走了張良,又含淚將家人送去做人質。親情是割捨不斷的,劉邦也不例外,想著父母兄嫂隨時後有危險,他這心中便非常的不是滋味,呂錐更是以淚洗面,悲傷不已! 這一切的付出都是為了自保,為了將來的前途,為此他已經犧牲了很多,做下許多冒險的舉動。當然張良說出尹旭的計策時,劉邦沉默了許多,才答應下去。如今一切都照做了,唯一的期盼便是尹旭的好消息…… 此時,尹旭正要去見一個人,楚軍之中的一名執戟郎,他的名字叫韓信! 自打彭城的時候,尹將韓信弄到軍中做執戟郎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這段時間尹旭一直暗中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經歷了基層許多的磨練,韓信更加的踏實穩重了,已經不復當年的高傲自負,現在是時候和他談一談了! 尹旭並未直接進入軍營,以他現在的身份出現在那裡是不適合的。 而是通過手下人,以淮陰同鄉的身份將韓信約了出來,在鹹、陽城中某處隱蔽的小院見面! 「尹將軍哦,不該稱呼您為越王才對!」韓信有些錯愕地看著尹旭,眼前之人並不是所謂的淮陰同鄉。 尹旭瀟灑一笑,說道:「怎麼?很驚訝嗎?」 韓信比之以前更加的從容穩重,說道:「越王要韓信不奇怪,在下只是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來的路上還在好奇會是哪位同鄉,沒想到會是越王您!」 尹旭笑道:「坐!」 韓信落座的同時尹旭又問道:「為何篤定我會找你呢?」 韓信道:「當初是越王您將在下放入軍中為執戟郎的,事情有始有終,越王您也不是那種虎頭蛇尾的人,會來找在下也在情理之中,故而韓信並不感到奇怪!」 尹旭輕輕一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軍中為執戟郎一年多,有何感觸?」尹旭湊近了身子問道:「怨我嗎?」!。 第二二九章韓信的心路歷程 第二二九章韓信的心路歷程尹旭的心情有些忐忑,這個問題有著太過重要的意義! 當時自己有些衝動便將韓信放入軍中去做執戟郎了,可以想像當時心高氣傲的韓信肯定是有怨言的。也不知經過了一年多的磨礪之後,韓信會是怎麼樣的心態。他能否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會自己還有怨言嗎? 若是韓信的怨恨一直持續到今日,尹旭難免會失望,並非因為失去韓信的心而難過。如果是那樣,證明韓信並無長進,哪怕他真的才華橫溢,依舊還是當年那個好高騖遠的新兵!那樣的損失不是他尹旭一個人的,而是整個天下,整個時代,歷史上也會少了一位名垂千古,國士無雙的兵神! 尹旭有些忐忑,他在靜靜地等待這韓信的答案! 短暫了沉默之後,韓信開口道:「說實話,剛開始怨恨過,後來就想通了。今日越王能找韓信來,問這樣的問題,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尹旭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地,長長鬆了一口氣,其實從適才一見面韓信的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尹旭便多了幾分僥倖。如今親口確認過了,自然是常常鬆了一口氣! 韓信道:「當初是我心高氣傲,自以為兵法韜略爛熟於胸便自視清高,一心想著能盡快投軍為將,名揚天下,裂土為王侯!可是出身寒微的我根本沒有門路,只得到楚軍之中為一個小兵!當時我故意將我對戰局的看法宣之與口,起初受盡了白眼和嘲諷,其他的士兵都認為我不過是一個小兵,竟然自以為是地對戰局有著先見之明,甚至對元帥和將軍的做法有異議。 但是我絲毫不以為意,照樣得我行我素,再多的流言蜚語我也不怕。所為的一方面是驗證我的看法是否準確,二是想在軍營之中弄出些小名氣,讓將領們能注意到我!可開始我等到了很久,一直是無人問津,那時的我好失望,好失落,一腔的抱負與才華得不到實現,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 在我已經快不抱希望的時候,想著要另外尋找新途徑的時候,越王您找到了我。你可知我當時有多高興嗎?當時的尹將軍你是項梁元帥的親信,在軍中素有威望,我想著只要被你注意到,有你的引介,想要得到項梁元帥的賞識!」 尹旭默默地坐在原地,傾聽者一代名將韓信講訴自己的心路歷程! 韓信續道:「當時一見面,尹將軍你的態度讓我有些驚喜,你問我對戰事的開發和意見,對我的意見多有採納。也許是韓信自以為是的,我感覺到尹將軍您對我很重視,這讓我感到很欣慰! 此後建議渡河襲擊章邯的濮、陽大營,尹將軍你答應了,我便跟著你一道前往作戰!在濮陽,為了火燒糧草,你身先士卒跳入冰冷的河水之中,這種做法讓我很欽佩。之後有在大河之北,將董翳耍的團團轉,對將軍的好感也增加了許多! 韓信也看得出將軍你的挽留之意,若是當時您有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韓信會毫不猶豫跟隨您麾下,可是……」 尹旭笑道:「河灣水淺,容不下蛟龍游曳,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的選擇沒有錯!」 韓信道:「當時我也是這般想的,一心想著跟著項梁元帥,幹出一番大事也!當我任性地找到尹將軍你幫我引介時,將軍的你的大度讓我有些吃驚,沒想到你會那麼容易答應下來!後來我在想,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如你那般大度,心胸開闊,也是從那時候起,我認識到自己做事太過的稚嫩! 可惜那天我運氣不好,也是因為我衝動著急的緣故,被項羽和龍且那樣的羞辱,此事我會一直記在心裡,總有一天我會加倍的討要回來!」 尹旭心中一動,龍且後來死在韓信手中,項羽的覆滅,垓下之戰也少不看韓信的身影。劉邦能夠說動韓信率領四十萬齊國大軍趕來相助,其實未必是韓信聽從劉邦的命令或是感念其恩德,除了東海郡,淮河泗一帶的大片土地的誘惑外,其中有個很大的原因怕就是這樁仇恨吧! 韓信續道:「就那樣被項羽拒絕了,我很不甘心,同時也感覺到前途一片昏暗。要知道,當初在……出人頭地對我有多重要!」 此時的韓信還不出名,至於他以前受胯下之辱,向漂母乞食這些事情都無人知曉。這對寒心而言也算是奇恥大辱,所以他才會比任何人想要出人頭地,一雪前恥。身為穿越者的越王尹旭自然清楚,故而十分的理解。 尹旭輕聲安慰道:「說起來,是我連累你了!」當時項羽藉著拒絕韓信,來向自己使臉色,甚至將項梁之死的責任歸結到自己頭上。越王尹旭沒少為此鬱悶,也趕到有些連累了韓信。 韓信搖頭道:「此事也我關係,若非我任性,項羽也不會趁機打壓將軍越王你。而且,以項羽剛愎自用的性格,即便是我當日留下來了,又能如何?龍且勇武,目中無人,又有項莊、虞子期等諸多猛將,項羽會輕易重用我嗎?又到和何時才有出頭之日?所以事情過了之後,我一點也不後悔,更無從責怪越王!」 「至於做執戟郎,初時我心中怨氣很多,認為以自己的才能和謀略,實在是大材小用,甚至感到有些屈辱。當時甚至有一走了之的想法,終究還忍了下來,因為無力改變,只能想盡辦法去適應。做了執戟郎之後,才深深體會到基層士卒的辛苦,才懂得如何與將士們同甘共苦…… 巨鹿之戰,看到項羽破釜沉舟,我自問自己是否有那樣的勇氣和魄力。也正是那段時間,我認識到自己身上的很多不足,意識到當初是如何的好高騖遠。我想,只有從基層做起的士兵,才會是一個好將軍!」 韓信能有這樣的認識,尹旭自然是開心不已,說明自己的良苦用心起到了作用。此時的韓信經過了磨礪之後,更加的成熟穩重,也正是這一年多的經歷,讓他更加的有大將風度! 看著眼前的韓信,尹旭嘴角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 第二三〇章良苦用心 全文字無廣告第二三〇章良苦用心 韓信現在心態尹旭很滿意,看來自己當初的冒險決定是對的,或許正是因此成就了他傳奇的人生也未可知! 一把寶刀雪藏了許多,如今更加的鋒利,銳不可當,是時候讓他重建天日了。全文字無廣告 「你對越國目前的形式怎麼看?」尹旭輕聲問道,他想知道韓信有著怎樣的看法,或許能提供些參考! 韓信道:「項羽、范增處處提防著越王您,越國的形式不容樂觀!」 尹旭抬頭看了一眼韓信,不置可否道:「嗯,說下去!」 韓信分析道:「越國佔據折江以南,彭蠡澤以東的土地,封地相對狹小,當然了除了項羽大部分的諸侯都是如此。越國的領土東為大海,難有東甌和閩越,西有英布,備有項羽的吳中直接壓制,可謂是三面環敵!」 尹旭輕輕點點頭,沒有說話。 韓信續道:「看似形勢嚴峻,實際情況卻並非那麼糟糕,首先是西面的九江和衡山。越王起於番邑,對吳芮和英布也算有老交情了,項羽有意將番邑故地封給越王,故是存了挑撥之意,但是短期內並無大礙。英布和吳芮都非等閒之輩,他們不可能看不出項羽的用意! 其實他們的處境和越王您是一樣的,也都時刻提防著項羽,尤其是英布的九江國,幾乎是被項羽的西楚國包圍,都城六、安距離西楚不遠,直接面臨威脅! 相比之下越王的山陰就好了很多,雖然也是緊鄰西楚國,挨著了只是半個會稽郡和豫章而已而已。與西楚國的主要國土隔著一條大江,無論是調兵遣將和糧草運輸都相對麻煩。而且那半個會稽與山陰之間隔著折江,如此一來想當於是多了兩條天險。身在彭城的項羽對越國也算是鞭長莫及,相較之下比英布和吳芮的壓力小多了!」 尹旭輕輕點點頭,靜靜地聽著韓信的敘述! 韓信道:「九江國面臨項羽強大的壓力時,英布怕是怎麼也難以安心,多半得提心吊膽地提防著北部的的項羽。怕是沒有多有的精力來越王您爭奪什麼,您二人是一同起自番邑的,就更不會如此了。相反他與越王您同病相憐,也容易同仇敵愾,不會輕易受了項羽的挑撥,和越國發生衝突,相反還很有可能和越王你結盟,至少會有謀而和地一致對外! 而且,九江的封地和項羽的西楚國有相似之處,國都和主要領土都在大江之北。大江以南的土地主要是彭蠡澤以西的狹長之地,西北角和越國之間隔著項羽的豫章,南邊隔著寬闊的彭蠡澤,就算和越王動起手來,在地利是是佔不到任何便宜的。所以英布絕對不會有不智之舉,因此這三面的威脅就去了兩面!」 這一點尹旭倒是頗為認同,英布和自己的封地挨著,項羽和范增雖然有意挑撥。但以英布的睿智,應該不會輕易上當,局勢如此不說,自己和他從番邑開始一同作戰的袍澤之情,函谷關前賣給他的人情,不說知恩圖報了,至少不會恩將仇報吧! 歷史上的英布到了九江封地之後,便不似以前那樣聽話,項羽麾下五大將的身份也名存實亡。在項羽征討齊國田榮的過程中,曾命令英布率軍北上,可是英布的態度呢?不過是派了四千人馬前往應景而已,本人根本沒有表示。 由此足可見英布對項羽並不認同,而且多有提防,後來還在楚漢之間搖擺。以至於項羽大怒,命龍且攻陷九江國,一舉擊敗英布。從這些事例上來看,英布是不會輕易和自己發生衝突的。 誠如韓信所言,西邊和北邊短時間內不會構成威脅,這一點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只聽韓信續道:「所以越國最主要的威脅還是來自於閩越和東甌!東甌和閩越都是越王勾踐的後裔,都一直以越國正統自居,尤其是實力強大些的無諸,此次隨楚軍對秦作戰,一心想著能夠拿回越國故地,不想對您捷足先登了。姒搖和無諸都對此耿耿於懷,如今在關中倒是不敢怎麼樣,會江東以後,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姒搖和無諸會生事是必然的,到時候越國和東甌、閩越之間必有一戰,這一點尹旭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在項羽和英布暫時不會干擾自己的情況下,憑借自己手中的實力料理二人倒也不在話下。 韓信續道:「此一戰關係越國生死存亡,也關係到以後越國的發展,越王用兵如神,麾下的士卒也都是身經百戰的驍勇之輩,想來戰勝無諸和姒搖應該不在話下!其實……」 尹旭心頭一動,好奇問道:「其實什麼?」 韓信解釋道:「其實這些看似是困境的東西,如果運作得當,利弊轉換,何嘗不能為我所用?何嘗又不是好處呢?」 尹旭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說說看!」 韓信續道:「閩越和東甌,都是原來的越國人前往南方之後,與越人融合的後代。越人生長與荒野順林之中,較之中原之人更加的健壯,體質也更好,作戰也更為勇猛。若是越王能打敗無諸和姒搖,讓閩越和東甌臣服,兵卒為自己所用……到時候越王便會多出一支精兵來,疆域也會擴大許多!」 若真能如此,自然是最好不過,尹旭對此頗為贊同。全文字無廣告百越之人的體質更加強健,勇猛過人,在後世的明朝曾有來自兩廣一帶的「狼兵」,作戰更加勇猛無畏,時常為軍中精銳。時隔千年,雖然越人和後世的狼兵有所差別,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韓信續道:「南方的百越之地,秦皇昔年曾派五十萬大軍征討,如今還駐紮在那處,中原這般的烽火不斷,他們全都視而不見。據聞主帥任囂已經病重,在權利交接上怕是會有內鬥。若是越王能加以利用,收為己用很難,但暫時不起衝突還是可以做到的!」 南越有五十萬大軍,這可以說是一支足可以影響天下形勢的力量,但在歷史上秦末楚漢事情,一直不曾有過大的作為。漢朝建立之後,南越王趙佗還主動歸降了漢高祖……若是這支力量能為自己所用,或是幫助自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可是……尹旭自問這點很難辦到,唯獨希望南越人不要托自己的後腿便是了。尹旭還不知道,此時故秦丞相李斯正南下番、禹,為自己謀劃。而且此時的南越內部,也是矛盾重重,讓自己有機可乘。當然這一切都是尹旭和韓信現在所不能預料的。後來用許負的話說,便是紫氣東來,尹旭的運氣著實不錯! 「還有……」韓信續道:「現在看似許多的弊端,將來也許正是越王您的優勢。項羽在大將之南有一個豫章,半個會稽,這兩地與西楚國的領土因為大江而隔斷,若是項羽在北邊被人絆住,騰不開手機,對江東兩地的控制也就減弱了。反正總有撕破臉皮的那一天,到時候越王可以先下手為強,佔領兩地,越國的領土和實力也會壯大許多。讓范亞父偷雞不成蝕把米,平白便宜了越王您!」 尹旭輕輕一笑,韓信倒是想的長遠,已經想著如何對付項羽。尹旭心裡很清楚,短時間內自己不會也不能和項羽起衝突。當然了暫時並不代表永遠,等到成功收服了東甌和閩越,哼!和項羽本就是貌合神離,到時候撕破臉皮自然也是可以的。 分封諸侯並不代表著天下太平,反而是處處矛盾隨時爆發。金戈鐵馬,逐鹿天下,這是因為給自己定下的目標和未來的發展方向。爭奪天下,那便沒有任何的客氣可言,對於都是如此! 韓信續道:「對於西邊的英布,則可以採取聯合,甚至是吞併……當然了,越王您必須有足夠的實力,否則會適得其反,會有大麻煩!韓信以為,越王未來的發展最好是先一統大將以南,暫時不要上江北與群雄爭奪,憑借到江東富饒的楚國故地,積蓄足夠的實力,誰都不敢小覷您。不論北方是何形式,越王都能游刃有餘,進可以北上爭霸,退可以據大江天險而守!進退有據,從容不迫!」 尹旭輕輕點點頭,韓信的建議和自己可以說是大同小異,先奪取南方也是自己的計劃。整個楚漢爭霸的戰爭主要集中在大河一帶的中原之地,讓項羽和劉邦大打出手吧!中原之地一片焦土,戰火紛飛之時,自己的江東卻一片安寧,老百姓們會怎麼辦呢?說不定歷史上的北人南遷會提早進行也未可知! 最主要的是自己在繼續實力,而劉邦和項羽是在不斷的消耗,到時候自己便有了足夠的資本與之一較高下。逐鹿中原,問鼎天下未嘗不可,鹿死誰手也未可 對此尹旭有著充足的信心!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劉邦盡早出巴蜀,出秦關對項羽發起進攻。單是一個田榮,似乎並不足夠,也脫不了項羽太久。雖然隔著大江和折江兩道天險,卻並不代表自己是安全的。 想要徹底安全,那便是項羽東西兩線作戰,焦頭爛額,忙的騰不出手來管自己。回到越國以後,劉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也就是尹旭為何要與劉邦結盟,盡可能幫助劉邦的緣故。 尹旭說道:「話雖如此,若是項羽和范增一意孤行,對越國動手怎麼辦?」 韓信搖頭道:「不會,越國雖然距離西楚國近,但是項羽絕對不會先對越國動手。此次分封,項羽一家獨大,嚴重削弱了眾諸侯,其實也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現在都懾於項羽的威勢與實力,敢怒而不敢言。 卻不代表一直會如此,一旦項羽對南方用兵,北邊的彭城勢必空虛,難保不會有人鋌而走險。項羽為了後方和都城的穩定,不敢這麼親率大膽。 此次齊國被一番為三,削弱最多的便是田榮,不僅沒有封王,還要被趕出臨淄。以田榮的脾性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更不會乖乖的就範,近來齊地是不會太平的。彭城緊鄰齊地,時刻會受到威脅,項羽豈敢大意!要知道齊國歷來都強國,田榮手下的兵力不少,比之項羽似乎略有遜色,卻也是可以一腳高下的。若是項羽一個不小心,落於下風也是可能的!若是再有其他諸侯乘機而起,項羽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所以他暫時不會招惹越國!」 「單是一個齊國田榮夠嗎?」尹旭輕聲詢問。 韓信略有遲疑,一時說不出話來,項羽實力太過強大。若是全心全意與齊國打起來,田榮能夠支撐多久誰也不知道,若是早早敗亡了……這麼短的時間,尹旭來得及料理完閩越和東甌嗎? 所以這個還是有些棘手,若是其他諸侯也能乘勢而起就好了,可惜中原的那些諸侯似乎都膽氣不足,昏懦有餘。想想巨鹿之戰時,見到秦軍勢力強大,一個個都作壁上觀,都不敢出兵參戰,便可見端倪。 這些人中還真看不出會有那個有膽子,挑頭出來率領諸侯對抗項羽。若是項羽打敗了齊國,更加的不可一世,找尋下一個開刀的目標很有可能便是越國。 現在和項羽動手,憑藉著越國僅有實力絕對是不行的,到時候內憂外患能夠支撐多久了。若是早早的敗亡了,豈非一切的努力全都白費,至於那些美好的期許和謀劃也都是鏡花水月,一切成空。所以如何拖住項羽,為越國贏得更長緩和發展的時間,成為一個重要的難題! 見韓信為難神色,尹旭提醒道:「其實諸侯度項羽不滿者甚多,需要的是一個發起的領導者!」 韓信點頭道:「不錯,這個領導者必須要有足夠的魄力和膽識,才敢起兵與項羽對抗。可是中原那些諸侯,一個個都膽小如鼠,皆是如能之輩,要知道這個發起之人一旦成功將來的地位和利益是無窮的,若是就保持現有狀況,對項羽坐視不理的話。項羽會一步一步,一個一個吃掉,這樣做便是坐以待斃。唇亡齒寒的到底他們似乎一點都不懂!」 尹旭輕歎道:「何嘗不是如此,別指望那些人,誰都沒有膽識做那只出頭鳥!」 韓信鬱悶道:「越王您完全可以肩負起這個職責,也有這個魄力去實施。只是越國地處東南,與大部分的諸侯相隔甚遠,無法聯合道一起,起不了多大作用。而且越國目前最重要的人物是整肅後院,而非對外作戰。越王那你現在最需要的便是中原鷸蚌相爭,您在江東漁翁得利!」 短暫的沉默之後,尹旭開口道:「其實,未必沒有其他人……能夠擔任這個發起的領導者!」 呃……韓信愕然看著尹旭,有些不大明白,疑問道:「何人?」 尹旭答道:「漢王劉邦!」 「劉邦?」顯然韓信並未將他考慮在內,聽尹旭說到不禁有些驚訝。劉邦會是合適的人選?對此韓信滿是懷疑。不過轉念一想,單是從諸侯王個人素質的角度來看,劉邦似乎具備條件。 為什麼這麼說呢?劉邦雖然為人有些無奈,但是從一個泗水亭長髮展到今日今日的地位和實力實屬不易,足可見劉邦此人卻又非凡之處。先入關中卻被項羽所剝奪,關中王的爵位不翼而飛,鴻門宴上為了生存和保全勢力,能屈能伸為大丈夫所為,在這一點上韓信似乎能找到一些共鳴和相似之處! 想當初他在淮陰時,胸有大志卻懷才不遇,受盡了白眼。還為此受胯下之辱,當一個人的尊嚴受到踐踏之時,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可是韓信忍住了。為了心中的抱負能夠施展,為了將來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一鳴驚人。一飛沖天,為了他心愛的女人能過上好日子,巨大的屈辱只能默默埋在心底。 外出遊歷,飢餓時向漂母乞食,這麼看似卑微屈辱的事情韓信都經歷過。為的就是留下有用之軀,有朝一日能夠得償夙願。所以劉邦在一點上,頗為讓韓信佩服。 張良、蕭何、曹參、周勃、酈食其等眾多的名士願意輔助麾下,也證明這個主子不錯,至少有足夠的才能讓這些人折服,看到希望。所以劉邦算得上一個有為之主,比之中原一帶的眾多諸侯王強得多! 再者,項羽奪取了本該屬於他的關中之地,劉邦對他可謂是恨之入骨,有充足的理由和動機反了他項羽。但是從這兩點上說,劉邦似乎具備條件,肩負起這個反楚的發起者和領導者。 可是劉邦的封地在巴蜀,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話不是白講的。出巴蜀的道路只有一條棧道。外面是三秦王死死的守住,尤其是章邯,那可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將,劉邦如何能突破章邯的防線?出不來,便只能困死在巴蜀的山水之間,如何發起反抗項羽的行動呢? 韓信很疑惑,尹旭為何說服劉邦來,難道還有其他出巴蜀的路徑嗎?一時間滿頭霧水! 尹旭見到韓信表情,知道他在疑惑什麼,也先著急著解釋,只是說道:「若是劉邦能出其不意,走出巴蜀,他有這個可能嗎?」 韓信想了想,說道:「若是如此,則可以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奇襲章邯,只要操作好,運兵得當,成功打敗章邯,奪取關中又有何難?佔有了關中天府之國,也就有了後勤補給的基地一般,大量的兵員和糧草可以源源不斷供應。到時候只要東出函谷關,依照秦國昔年東進的路線行軍即可。 中原的諸侯王本就對項羽不滿,到時候有了劉邦為先鋒,引導大軍前進。相信乘勢而起,加入投機的人不在少數。當然了即便是有些人不願意,也會被劉邦強行裹挾其中,這將會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足矣和項羽對抗! 但是其中也有些問題,若是大軍能為一名有為將領統帥,指揮得當,軍令統一,打敗項羽也未嘗不可以。但若是各隊混合在一起,指揮不靈,難以協同作戰,不僅不能取得勝利,說不定還會因為人多而兵敗如山倒!」 尹旭心中暗暗驚歎:到底是韓信,不愧有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之的沒命,一代兵神果真名不虛傳!歷史上劉邦出秦關之後,裹挾各國諸侯王,以總計五十六萬大軍殺入彭城。 正如韓信所言,亂作一團,指揮不靈,結果被項羽以三萬騎兵大破之。因此折損不計其數,以至於睢水為之不流,盡為鮮血所染紅。劉邦本人也丟盔棄甲,妻兒家人盡快被抓走,好不容逃回滎、陽才撿回一條命!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為今之計,劉邦如何出蜀才是關鍵! 韓信對此十分好奇,疑惑道:「莫非真有別的出蜀通道?」 尹旭笑道:「巴蜀多山,山中多有幽谷密徑,說不定有那麼一兩條能夠貫通關中與巴蜀也未可知啊!」 韓信愕然看著尹旭,這麼說的話,莫非尹旭知道? 尹旭並未立即回答韓信,反而問道:「未知你將來有何打算?」 韓信微微一怔,低頭道:「如越王不嫌棄,韓信元跟隨麾下,征討閩越、東甌!」 「當真願意投效於我?一直效忠?」尹旭湊近了身子,聲音不大,卻透露出不同尋常的威勢來!自從當上越王,順利逐鹿天下,問鼎中原的志向後,尹旭的氣度發生了許多的改變。隱隱透露出的威勢,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王者之氣吧! 短暫的沉默之後,韓信拜服在尹旭面前,低聲道:「韓信願意誓死效忠越王!」 尹旭問道:「效忠於我,為了什麼?」 韓信遲疑片刻,回答道:「一來越王有足夠的能力和魅力讓韓信折服,二來越王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韓信篤定跟著越王能夠成就一番大事業,裂土封王,出人頭地!」 尹旭點頭道:「好,好,好!」三個好字連續出口,再無其他字眼,或許是越王覺得,沒有其他的詞彙可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尹旭問道:「既如此,你願意不折不扣執行我的命令嗎?」 韓信點頭道:「唯越王之命是從!」 「好!」尹旭說道:「回到剛才的話題吧,你是不是很好奇,到底有沒有其他的出巴蜀的道路?我現在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有!」 從尹旭適才的話語之中已經能夠看出端倪,故而韓信並不太過驚訝,只是有些好奇,尹旭怎麼知道的?眾所周知,尹旭出身南方的番邑,莫非是劉邦告訴他的? 尹旭說道:「即便劉邦知道了這條道路,勉強出了巴蜀,也未必是章邯的對手,更談不上出關和項羽對抗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劉邦手下缺少一個帥才!」 「帥才?」韓信喃喃自語一聲! 尹旭點頭道:「不錯,周勃、曹參、樊噲之流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猛將,可率領數千數萬的將士出兵作戰。但是指揮全軍協同作戰,做一個好的統帥卻是有些不能,目前劉邦身邊沒有這樣的人!所以,即便知曉這條出巴蜀的秘徑,也起不到了大作用!」 韓信似乎想到點什麼,眉角浮現出疑惑神色! 尹旭說道:「鴻門宴之前,寡人在新安勸說項羽莫要殺降,因而手打打壓和猜忌。劉邦因為先入關中,而被項羽所怨恨。寡人與劉邦可謂是同病相憐,誠如你所言,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所以,越王和漢王結盟了!」尹旭剛剛話音落地,韓信便接上一句。 尹旭點頭道:「說的不錯!與劉邦結盟的意義,便是讓他盡快起兵拖住項羽,為我們贏得收拾東甌和閩越的時間。可惜劉邦一直苦於缺少一個帥才率軍殺出巴蜀!所以……寡人答應先借他一人!」 「借一人……」韓信低聲問道:「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韓信愕然道:「越王的意思是,讓我去幫劉邦出巴蜀?」 尹旭點頭道:「不錯,讓你去對付東甌和閩越,實在他大材小用了!」 韓信疑問道:「越王認為我比周勃、曹參強嗎?」 「是的!」尹旭篤定地點點頭,說道:「你比他們強得多!我相信以你的才能,可以成為全天下最厲害的統帥!寡人多想把你留在身邊,可是越國的形式危急,寡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也算是一次名揚天下的好機會,相信你一定可以一鳴驚人。此舉不是為了他劉邦,是為了你,為了越國,為了我尹旭!」 韓信反問道:「劉邦會信任我嗎?」 「他別無選擇!」 韓信沉默了許多,才說道:「好,那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劉邦,回到越國?」 尹旭道:「出巴蜀,定三秦,出函谷關,大軍東進之時!」 韓信拱手道:「謹遵越王軍令,幫劉邦出巴蜀是為了越國,我韓信始終是越王駕前的臣子!」 「好!好!我來告訴你出巴蜀的路徑……還有……」 尹旭仔細交待一番,韓信走了。看著韓信離去的背影,尹旭的心情格外複雜。將身邊最驍勇的帥才借給劉邦……自己的良苦用心到底是對是錯?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關於韓信和越國未來 全文字無廣告關於韓信和越國未來 韓信被尹旭派出去……暫時的借給劉邦了! 說實話,寫這一章的時候,三問忐忑不已,之前便看到諸多書友的書評留言。(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一定要將韓信留在身邊,可是形勢所迫,韓信暫時不能留在越國,巴蜀他是一定要去的。 誠如韓信自己的分析,若是劉邦不能及時出巴蜀,出關中和項羽對峙。田榮一個人支撐不了太久,那時候項羽就可能對越國下手。尹旭試圖扶持劉邦牽制項羽也正是這個目的,劉邦最大的價值體現就是尹旭回到越國這段時間。 讓他來牽制西楚,使得項羽忙於東西兩線作戰,沒有精力顧及越國。尹旭便可以從容對付東甌和閩越,穩定後院。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項羽和劉邦在中原形成拉鋸戰,尹旭便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在南方發展,獲得爭奪天下的資本。項羽和劉邦先開戰之後,漁翁得利的自然就是越國的尹旭! 很多書友書,主角身邊人才本來就少,還把韓信送出去。注意這裡是借,不是送!現在留韓信在身 作用很有限,。劉邦不及時和項羽鬥起來,還會有滅頂之災,借出去起到的效果最大! 其實主角身邊的人才不會少,只是現在還不夠明顯,主角優勢也不會弱!謀士方面,李斯、陳平會比張良和范增差嗎?尉繚的軍事戰略是無可比擬的。還有一些武將,現在還是他人手下將領,或者是一方諸侯,將來隨著局勢的發展都會歸攏到主角身邊! 注意尹旭給過什麼人恩惠,李斯去了南越爭取那五十萬人,當然並不容易,這其中會有故事,後面會寫。我為何安排尉繚留在關中,他在等一個人,等誰呢?所以後面主角的文臣武將絕對不會差! 主角身後還有一個富可敵國的范家支持,范家的身份想必很多人都已將才猜到了!范家的長子去了哪裡?去做了什麼了?後面會對主角有大作用。范家後面還有故事,他們的身份和經歷也會寫出來的。 也有有人會說,韓信借出去就回不來了,這個有可能。韓信胸懷大志,會一直屈居劉邦之下嗎?攻下齊地之後,為何會要求做齊王呢?裂土封王,韓信特意點明了這一句。說明他的志向在此,與其讓他到時候反了主角,分裂越國的實力,還不如讓他去分劉邦的實力。 韓信回到主角身邊,自然皆大歡喜,即便不回,四個強勢的英雄人物爭奪天下不是更有意思嗎?對了,還有一個強勢的彭越未登場,否則和三國有什麼區別?韓信自己說他會一直是越國的臣子,可能以後會後悔,可多了一個名義和心理上的負擔。只能說韓信成也尹旭,敗也尹旭! 逐鹿天下,問鼎中原,後面的故事才是真正的精彩。越國會怎麼發展,幾個國家之間爾虞我詐和戰爭會怎樣進行?三問會一一寫來!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第二三一章令人咋舌 全文字無廣告第二三一章令人咋舌 關中的事情差不多都處理完畢,眾多諸侯也紛紛離開,前往自己的封地。全文字無廣告臨走時候,項羽不忘再出一狠招,吸引天下的眼球!先盡數斬殺了秦朝宗室子弟,一時間咸陽血流成河,眾人無不聞風喪膽。據說關中有小孩子夜間哭鬧,只要說一聲項羽來了,便會乖乖的閉嘴! 之後項羽又以秦宮奢華,是掠奪天下百姓財富的明證,為了驚醒後人。將尚不曾完全修建完成的阿房宮付之一炬,大火燃燒了幾個晚上,夜晚百里之內可見火光。 說到底,項羽終究還是沒能放下項梁之死的那點私怨,可憐的秦國宗室全部成為替罪羔羊。阿房宮被燒,鹹、陽城也因為各種的掠奪而殘破不堪,給三秦王,尤其是章邯留下一個爛攤子。 之後項羽瀟灑地帶著大軍返回彭城,衣錦還鄉!諸侯王也都各懷鬼胎,出發回到返回各自的封地! 漢王劉邦也早早動身了,十萬士卒聽說了巴蜀的艱難環境之後,逃離者甚多,如今剩下了可能一半都不到。當然了,其中也有些歸附的將領是為前途計離去的,比如溫、縣許縣令之子率一千人跟隨劉邦,接到妹妹許負的書信後,便率軍返回了! 劉邦要離開關中,前往巴蜀,回頭看一眼平關中平原一望無垠,渭水悠悠流淌,不禁黯然傷神。這裡本屬於自己,奈何現實所迫,只得背井離鄉,前往那漢、中封地!心中的惆悵也只能說與群山見的松竹鳥獸! 更讓劉邦憂心的便是家人,父母兄嫂,以及一雙兒女全都被項羽帶去了彭城做人質。全文字無廣告若是自己有任何的異常表現,家人的安全便會受到威脅,當真讓人牽掛揪心。 倒是越王尹旭方便了許多,一來項羽暫時沒有名頭找他要人質,而來尹旭是個孤家寡人,並無父母子女。身邊唯獨一個掛名夫人,在那個時代,一個女人還夠不上格做人質! 一切的委曲求全都是為了生存下來,為了保存實力,繼續力量,將來反戈一擊。今日入巴蜀是為了早些走出這崇山峻嶺,回到關中之地。身後這條棧道……劉邦猶豫的很久,終於點頭道:「燒了吧!」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之中,出入巴蜀的唯一路徑棧道化為一片火海,再盡數化為灰燼。以後這巴蜀與外界之間,便是咫尺天涯,隔離世外! 這麼做表明了自己再無東歸之意,讓項羽和范增安心,同時也能防備其他諸侯借此入侵巴蜀。如此一來,劉邦的巴蜀封地便成了一塊獨立王國,絲毫不受外界干擾,最適合休養生息!這段時間,當好好用來恢復生產,繼續糧草,訓練士卒! 當然了,劉邦志向遠大,一輩子留在巴蜀之地做個逍遙王?他絕對是不願意的,如今他最大的願望便是盡快回到關中,參與逐鹿中原,與項羽一爭天下! 一切的一切都全都維繫在另外一條出巴蜀的道路上,聽尹旭的口氣,這條道路是存在的,而且還會借給自己一個人才。起初劉邦也是半信半疑,在張良的一力勸說之下,劉邦才答應下來的。 一來此事與越國的安危有關係,故而又相信尹旭的理由。再者,劉邦是真沒辦法的,這棧道存在與否沒有多大的意義。與其如此,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相信尹旭一回。或許真有其他的出巴路徑也未可知,希望一切都能如願吧? 唉!劉邦長歎一聲,一時間心情極為負責!沉默片刻,劉邦問道:「周勃,人手可安排好?」 周勃道:「已經安排妥當了,以逃兵的身份離開的,會在東歸的路上等候尹旭……漢王您就放心好,張司徒有交待,刺而不殺!」 劉邦聽聞後,輕輕點點頭,似乎很是滿意!抬頭看了一眼東方的天際,心中暗道:對不起了,都是無奈之舉!旋即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茫茫山野,也不知道尹旭借出的人才如今身在何方?能否順利到達巴蜀?他真的能帶領漢軍出巴蜀嗎? 此時,尹旭正和陳平站在野外,目送韓信消失在視線中。韓信已經啟程前往巴蜀,不過他走的棧道,而是孤身踏上了陳倉小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尹旭雖然探知了這條道路是存在的,但是具體的路徑和路況還有待確認。到時候是他要他韓信親自率軍從此行走的,所以由他先走一遭,熟悉一下環境是最好不過的,到時候也能瞭若指掌,胸有成竹! 「越王,他這一去會回來嗎?」陳平不免有些擔憂,韓信在關中暢行無阻的文書都是出自他手。 尹旭稍微遲疑片刻,說道:「不知道,或許……」 陳平道:「這個韓信真等當的起這個重任嗎?劉邦能信任他嗎?」 「如果他不行,就沒有人可以了!劉邦……他有別的選擇嗎?哼哼!」當此之時,恐怕只有尹將軍一人對韓信有這樣強大的自信! 陳平道:「若這韓信當真有這等本事,陳平就不得不佩服越王您的魄力和勇氣了。換做是其他人,誰會願意將這等驍將借用出去?」 尹旭道:「其實我也捨不得,只是劉邦若不能及時出巴蜀,與項羽打起來,越國便危在旦夕。到時候即便是有個韜略無雙的猛將在手,又能如何呢?倒不如派他去適當的地方,發揮最大的作用!」 陳平道:「若他一去不回,豈非越國的損失?」 尹旭沉吟道:「或許是損失吧,卻也不一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有了自己的影響,韓信將來會選擇一條怎樣的道路,誰也不知道,所以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何況……」 尹旭低頭看著手上的帛書,這是早上嬴子夜交給他的,有人想要約見他們「夫婦」! 這絕對是好事一件,尹旭一直篤定嬴子夜背後有著一股勢力,和扶蘇、李由有著密切關係。秦國滅亡了,不代表秦國沒有殘存的勢力,如果能為我所用自然是最好不過! 只能說尹旭只猜對了一般,他想到了秦國殘存勢力的存在,卻沒有想到這個勢力強大的讓人有些咋舌!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第二三二章約見 陳平道:「好的,越王您如何東歸呢?」 尹旭苦笑道:「項羽的苦差事在身,還得勞動一趟啊!和蒲俊、蘇角相匯是來不及了,我渠道臨江,沿江水東去吧!」 「那義帝呢?」牽涉道刺殺義帝的罪名,此事也不敢太過馬虎。 尹旭道:「見機形式吧,總之不羅落下把柄,讓項羽有借口可尋就是了。其實熊心也是個可憐人,當初我們找到他,打破了他本來安靜祥和的生活,將這一切的壓力與危險加諸到他身上,說實話對他我也滿懷歉意。若是能夠保住他一條性命……我會盡力的!」 陳平輕輕點點頭,正是因為尋訪懷王嫡孫的下落,他和尹旭也有了來往,有了交集,才有今日的君臣名分。所以對熊心他有幾分歉意和感恩,若真是能留下一命自然最好不過。到時候名亡實存,聰明的話熊心做個平民百姓安享一聲,不聰明也難有作為,將來還是死路一條!相信經歷過一次生死考驗,熊心會有正確的選擇! 陳平緩緩道:「越王,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您的安全!項羽定然有陰謀詭計,不想讓您安然回到越國,所以這一路上怕是不太平!」 尹旭道:「這個我心中有數,有伯洲跟著,那一千近日都是絕對忠誠的精銳,放心好了。若是安然返回越國都做不到,河灘逐鹿天下,問鼎中原?」 尹旭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說出心中的遠大志向,陳平很受感染,他之所以投奔尹旭,自然為了有朝一日能有這樣的局面。到時候自己可以出一份力,發揮一份作用,成就功業,名留青史! 「陳先生怎麼辦?」陳平現在的身份尷尬,想要直接前往越國並不是很方便。 陳平笑道:「越王不必擔心,我已經向項羽和范增說明,大事已定,要回一趟陽、武家鄉。先避避風頭,選擇何時的時機直接前往山陰!」 尹旭點頭道:「這樣也好,有個自然的過渡,不會引起項羽的猜忌和強烈反感!陳平一路小心,山陰城裡,越國相位空缺,始終虛位以待先生!」 陳平嘴角不僅露出會心的笑容,尹旭這一句話自己便成了越國的丞相,這正是他所夢寐以求的。尹旭待他不薄,陳平先生自然也懂的知恩圖報,將來輔佐身邊出力不少! 「好了,我們山陰城中再見!」 「是,大王!」 簡單幾句話,更加堅定了兩人之間的君臣關係,尹旭和陳平這段完美的君臣組合,將會最大限度地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 尹旭和嬴子夜於傍晚來到鹹、陽城中的某處酒館,明日他們便要離開關中,返回越國,見面也只能是這會。雖然尚不知對方身份,但是尹旭毫不畏懼地來了。嬴子夜的身份擺在那裡,自己救了她兩次,秦國人不會恩將仇報。自從那夜的曖昧之後,尹旭對嬴子夜有種發自內心的信任! 咸陽城最近可謂是劫難重重,胡亥和趙高在位時間,多有盤剝,以至於民不聊生。後來雖有子嬰上位想要扭轉乾坤,奈何不過四十六日時間,根本來不及有所作為。劉邦進城倒是約法三章,城中暫時安定下來,但依舊是百業蕭條,何況沒過幾日項羽便進城了,六國的諸侯聯軍可沒那麼好的軍令和控制。 藉著對暴秦的仇恨,以各種名目在城中掠奪,後來愈演愈烈,上升到明搶豪奪的地步。這座昔日第一強國的都城再次受到打擊,項羽臨走時的一把大火,更是幾乎將鹹、陽變成焦土! 此時行走的鹹、陽的街道之上,尹旭不禁眉頭大皺,項羽到底太過任性,太過的剛愎自用,這兩把火是發洩了心中的不滿和仇恨,確是苦了這許多的百姓。當真應了那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嬴子夜更是惆悵傷感,作為秦國的公主,她見證過秦國的強大的興盛,國都咸陽的興盛與繁華她是看在眼中的。如今變成了這等模樣,巨大的反差讓這位公主大為傷感。尤其是因此勾起了故國滅亡,父兄慘死的傷心事來,一時間更是愁腸百轉,傷感不已! 尹旭好言安慰道:「好了,過去的事情,節哀順便!」 嬴子夜含淚點點頭,說道:「沒事,這麼多天我也想通了,能堅持過去!」 尹旭這才發現,不經意間竟然伸手扶住了嬴子夜的香肩。雖說有掛名夫妻的事實,要做做樣子,但這個微小的動作確是尹旭無意而為之,在潛意識裡,他和對嬴子夜已經有了一種莫名的情愫,而且更加的逐漸的強烈…… 察覺到尹旭的親暱動作之後,嬴子夜頗有些交羞,緩緩挪開身子,走到一邊。今日接到師父鍾隱的傳訊相見,嬴子夜知道和尹旭之間的這掛名夫妻的算是倒頭了。這些天每日與尹夫人自居,和尹旭出雙入對,大秀恩愛已經成為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嬴子夜可以說已經習以為常,甚至是欣然接受,每日與尹旭同居一室,他卻從來都是守禮的謙謙君子。除了第一晚那旖旎的誤會外,並無半點趁人之危的意思。面前這個男子已經深深吸引了她,嬴子夜心如撞鹿,心跳的速度也明顯加快,兩頰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層紅暈,交羞地低著頭匆匆前行。 走出幾步,卻有故意放緩了腳步和尹旭並肩而行,或是落到他身後半步的距離。嬴子夜似乎有意保持著某種儀式性的動作,她珍惜這個可以和她通行的時光,或許再過一會便再也沒有機會了。一想起就要和尹旭分開,嬴子夜莫名地有些傷感,有些戀戀不捨!偷偷地看一眼尹旭,眼底不禁多了幾分濕潤…… 就這樣直到進入一座小院時,嬴子夜才收攝心神,不經意擦去眼角的淚水。這些微小的舉動,男人是不會注意和察覺的,女子確往往看在眼中。 院子有一座小樓,樓上的小窗之開了一點點,一個美貌少fu站在窗前,一直注視著進入院內的嬴子夜和尹旭。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花甲之年的長鬚男子,順著少fu的目光看了過去。 這兩人正是秦始皇唯一在世的女兒嬴詩曼和他的丈夫尉繚。 嬴詩曼看著一起走進來的尹旭和嬴子夜,說道:「看看,兩人的步伐多麼一直,子夜還一副交羞的模樣,看來鍾隱先生說的沒錯,我們的子夜確實是動情的。」 「是嗎?你確定?」尉繚站在小交妻身邊,輕聲詢問。 嬴子夜笑道:「我也是女人,而且還是子夜的姑姑,我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何況小姑娘現在春心萌動都寫在了臉上,還能看不出來?只看她望尹旭的眼神便能看出一二,若是現在讓他二人分開,只怕子夜還會捨不得,哭鼻子!」 尉繚笑道:「沒想到,你竟然把握的如此透徹?」 嬴詩曼嗔怒道:「還說呢?我不是過來人嗎?當年……」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談到當年自己動情時的事情,詩曼公主難免還是有些羞澀的。身邊的尉繚看在眼裡,自然知道小交妻想些什麼,忍不住哈哈發笑,一時間小樓上下,院子之中,兩對愛人充滿了柔情mi意! 尉繚笑道:「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李相交待的事情便妥當了!」 嬴詩曼道:「可不是,子夜要是真的喜歡這個尹旭自然是最好不過,如此一來子夜的歸宿和報仇的事情便能合二為一。子嬰已經失去了太多,絕對不能讓他因為仇恨再有任何的犧牲,那樣的話就太對不起她了。我不希望她這一輩子為了仇恨而成活,那樣的人生太過的不不幸。其實她還是個可憐的孩子,許多沒能疼沒人愛的,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關愛,若是尹旭能夠給子夜這一切就好了!」 作為子夜的姑姑,她們兩人可謂是這個世界上相依為命的最後兩個秦國皇室成員。嬴詩曼和尉繚並沒有孩子,因此將所有的關愛和希望全部寄托到了嬴子夜身上,自然希望她過的好。忘卻了仇恨,能有一個好的歸宿,被所愛的男人珍惜疼愛,這便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吧! 尉繚道:「這樣最好不過的,李相現在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子夜身上,而且心中一直想著報仇。若是這兩件事情缺少了其中之一,多少會有些遺憾。盡快他會為了子夜,犧牲掉其他的一切,但是我並不像他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如今這樣的結局算是最完美不過吧。兩全其美,子夜有了好歸宿,李斯多了個好外孫女婿啊!」 嬴詩曼道:「是啊,從未見過李相這麼積極,都七十歲的年紀了,為了子夜和尹旭,巴巴的趕去了南越,我真怕他的身體吃不消!」 尉繚道:「不用擔心,他現在心中的幹勁比任何時候都充足,走吧,我們去見見尹旭!」!。 第二三三章兵家尉繚(上) ,師父!一進【房】中,贏子夜第一眼就看到了師父鍾隱。孔燕投林般撲了過去。她知道這些日子,自己身在險地,師父定然擔心不已。想起當日師父和師兄為了自己的安全,阻止參加營救行動,還沒想到自己還是那般的任性胡為,以至於置身險地,若非遇到尹旭,只怕是永遠再無相見之日。 鍾隱如何不知道贏子夜的想法,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回來就好了!」贏子夜壓抑了許久,哥哥子嬰的一直壓在她的心頭,此時見到師父之後再也忍耐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尹旭看著眼前贏子夜這般光景,不禁輕輕搖搖頭,感情這些日子在自己面前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唉! 鍾隱抬頭看了一眼尹旭,目光有些複雜,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轉而安慰子夜。 許久之後,贏子夜才止住哭聲,轉轉地轉過身子。鍾隱這才走上前來,說道:「越王尹旭,一表人才,果然名不虛傳!」 尹旭輕聲道:「承蒙老先生謬讚,未知老先生如何稱呼?」贏子夜趕忙奔過來,站在鍾隱身邊,說道:「這是我師父,鍾隱大師!」「鍾老先生好!」尹旭欠身見禮! 要知道尹旭現在的已經是越王,身份高貴,見到鍾隱之後還能這麼謙遜有禮,可以算是難能可貴。鍾隱心中對尹旭的印象又加了幾分,老先生還不由自主地想到會不會是因為子夜的緣故?好歹自己是子夜的師父,如今子夜孤苦伶仃的,自己便如同她父親一般,禮敬尊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看來這小子對子夜確實有情義啊!尹旭哪裡知道自己基本的禮貌竟讓鍾隱先生聯想了這麼多!看來古今習慣和理念還是差別很大的! 鍾隱上前道:「越王客氣了!」 尹旭搖頭道:「您是前輩,今日尹旭是以晚輩的身份前來拜訪的,卑裡有什麼越王……叫我東來好了!」鍾隱滿意地點點頭,心念微動,似乎更加驗證了先前的想法! 「子夜的事情兩次相救子夜於危難中,多謝了!」鍾隱拉住了尹旭的手說的極為誠懇。若是沒有尹旭子夜只怕用感恩戴德幾個字來形容鍾隱此刻的心情也不為過! 尹旭扶住鍾隱,說道:「老先生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況且我和子夜也是……朋友!」 朋友?鍾隱心裡嘀咕一句,看來這關係匪淺啊沒錯了! 「唉,不只是搭救子夜,還有安葬李由將軍,這些恩情鍾隱都記在心裡了!」說著竟有向尹旭躬身道謝的意思! 尹旭連連搖頭道:「鍾老先生,不過舉手之勞而已看您說的,尹旭擔當不起!」 鍾隱輕輕一笑,什麼也沒有,心情卻早已是溢於言表! 正在此時,側門之內走進來一男一女,當先的是個三十多歲的貴fu人,目泛淚光呼喚道:「子夜!」 贏子夜聽到呼喚,交軀猛然一顫,驚訝地轉過身來,難免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中年fu人。 好半天才嘴唇嚅動張嘴喊道:「詩曼姑姑!」 姑姑?尹旭心念一動,贏子夜是夫fu的女兒,她的姑姑便是秦始皇的女兒了。項羽前日在鹹、陽盡數斬殺秦國宗室,贏秦皇族全軍覆沒,如今面前這兩個女子怕是唯一的倖存者了! 唉,當真是世事難料她們本來都是出身高貴的天之驕女,如今國破家亡,卻落得如此地步。可憐的姑侄倆抱頭痛哭,家族遇難唯獨剩下她二人相依為命,如何能不孤單能不悲傷? 鍾隱和尹旭,以及那個和詩曼同來的男子都靜靜地站在一邊,沒有說話,沒有勸慰,此時任何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倒不如讓他們好好發洩一下心中的悲傷…… 許久之後,贏子夜才回過神來,看著贏詩曼道:「姑姑,你怎麼在這裡?我還以為……以為再也不見到你了!」贏濤曼道:「也算是運道好吧……躲過了一劫!」「您怎麼會和師父他們在一起?」贏子夜當真有些詫異,他沒想到會和多年不見的姑姑會和師父在一起。接到消息時,只道是師父師兄們掛念自己的安危,見尹旭則是為了表示感謝! 姑姑詩曼的突然出現,讓贏子夜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莫非今日的約見還有別的什麼。尤其是她一轉看到姑姑身邊的長鬚男子,此人是和姑姑聯袂而來的,想來身份不會是尋常身份! 尉繚在秦朝做太尉時,是秦始皇統一六國進行中,以及剛剛說一閃國的初期。那時候贏子夜還很小,對朝堂之事一天所知。自然不認識尉繚。 昔年贏詩曼喜歡上尉繚,巨大的年齡差距,對秦皇室而言是一樁醜聞,故而被捂得嚴嚴實實。莫說贏子夜年紀小不知曉,同為公主,更是害怕再出現此等局面,同時還擔心會有流言蜚語,故而此事只有極少數人知曉。 正是因為這樣的安排,尉繚的銷聲匿跡才沒有和贏詩曼遷居涇水行宮發生聯繫。兩人之間這場別樣的戀情和老夫少妻的關係更是知之者甚少!所以此時的贏子夜壓根不認識自己的親姑父! 尉繚的身份,好奇的不只是贏子夜一個人,尹旭也對此充滿好奇! 今日來到這裡,見到這幾人的身份當真有些驚詫,贏詩曼秦國長公主的身份,還有鍾隱為安葬李由之事道歉,足矣說明這些人便是殘存的秦國勢力! 其實任何時候倒是如此,一個王朝覆滅,總有些遺老遺少,或是王室成員,勳臣貴戚什麼的留存下來。不甘心國破家亡,報仇或是想要復國,幾千年來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 贏子夜只介紹了鍾隱是他的師父,具體身份卻沒有介紹。不過尹旭卻能猜到一二,贏子夜的伸手他是瞭解的,能交出這樣的弟子來,本事能小嗎? 尹旭自己算是個劍術高手,從鍾隱略有些仙風道骨的身姿便看得出,這個人絕對是隱藏頗深的高手。想來這些人都是昔日扶蘇和李由身邊的好手,能為他們所看中,自然就有非凡之處! 至於贏詩曼身邊的長鬚男子,能和秦國長公主並肩而行,足可見自然身份不一般。要知道鍾隱這會人要是秦國的殘餘勢力的話,贏詩曼和贏子夜無疑會使他的的靈魂人物! 還有便是長鬚男子本身透露出的那種氣度,強大的自信與鎮定,氣場絲毫不必自己弱。多年的積累和沉澱,讓人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厚重,尤其是一雙眸子裡透出的精芒,一種非同尋常的氣質,難得一見啊! 尹旭甚至有種感覺,這股子深沉和敏銳似乎只在張良和范增身上見過,陳平或許更多了幾分靈活與狡黠!他會是誰呢?對於這個長鬚男子的身份,尹旭實在是太好奇了! 「這位老先生是?「贏子夜看著姑姑詩曼,慢吞吞地發問。 被侄女這麼一問,贏詩曼頓時臉紅了,老先生顯然在贏子夜的定位之中,尉繚被劃…入了爺爺輩的範疇。唉,想給他介紹姑父來著,看來只能稍後再說了,現在顯然不合適!只好不好意思地說:「」子夜,姑姑有好多話和你說,我們進去談吧! 尉繚也是頗有些尷尬,說道:「詩曼,你帶著子夜先進入吧,我們和鍾先生有事和越王談!」 詩曼子夜聽著這樣親暱的稱呼,尹旭不禁心念一動,看來這長鬚男子和兩位秦國公主的關係不一般啊! 贏詩曼輕輕點點頭,拉著贏子夜進了房間。贏子夜則是狐疑地看了一眼姑姑,旋即回頭看了一眼尹旭,似乎有些不捨。 待兩個女子消失在門口,尉繚走上前來,和鍾隱是同一句話:「尹旭,一表人才,果然名不虛傳!」 呃尹旭難免有些尷尬,只是悻悻一笑,說道:「先生器宇不凡,智謀高遠,尹旭冒昧,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尉繚哈哈一笑,他喜歡尹翹這種人,直來直去,感覺很舒服,交流起來也更加的方便。最重要的是,這種人做事情不會拖泥帶水,有做大事的潛質。 「我的身份」尉繚說道:「不急你手中的便是蒙恬那把斷水吧?」 尹旭低頭瞧了一眼,斷水寶劍一直是不離身,此物既然是蒙恬持有國,秦國人自然認識,這一點並不奇怪,故而輕輕點點頭。 面前的長鬚男子又問道:「你范家的那個丫頭送給你的?」 呃…這麼稱呼范依蘭啊,看來這人資料不淺啊! 尹旭道:「不錯,是范依蘭小姐所贈!」 長鬚男子嘴角露出一絲高深的笑容,又問道:「你和范家很熟?」 尹旭不知道這長鬚男子為何這麼多問題,不給人家身份和資歷擺在那裡的,也不好拒絕,只好答道:「也不是很熟,不過是偶然救了發范夫人和小姐,後來多蒙范家幫助,數次得意逃離險地!」 「哦!」長鬚男子嘴角的笑意更加的高深莫測!。 d第二二四章 尉繚之所以這麼詢問,就是想要瞭解一下,尹旭和范家之間是否會有別的關係。他們瞭解的畢竟有限,或許還有些他們還不知曉的內容。說實話,尉繚一直疑惑單是這點關係,范家這樣大規模的幫助尹旭有限反常,範文軒能夠看中尹旭可能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吧! 尉繚自然不知道范依蘭的個人觀點和感情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所以尉繚才會這麼直白地反問。當然了這樣也能看出尹旭的反應和態度了來,至於有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唯有尉繚自己知道了。 尹旭見尉繚高深莫測的笑容,心中泛起一些不爽,當我是什麼?故而不悅道:「敢問這位先生如何稱呼?今日找在下來又所為何事?」尹旭也不似先搶那樣客氣,言語之中多了幾分威嚴,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他本就不喜歡這樣無謂的客套,尤其是現在對方身份並不完全明確的情況下,更是想要說個明明白白。 尉繚和鍾隱自然發覺了這一點,相互對視一眼,哈哈發笑。 鍾隱忙道:「好了,東來,咱們說正事吧!」 這還差不多,尹旭在心中嘀咕一句,轉而微笑道:「兩位先生有何高見,尹旭洗耳恭聽!」 鍾隱道:「哪裡?今日請你前來,第一就是為了道謝,第二呢,就是想和你談談越國現在的處境!」 談談越國的處境?這幾個字電光火石般崩入尹旭腦海之中,想起了當日陳平來找自己時間,談話時何嘗不是這般切入的。難道他們會有同樣的意思呢? 尹旭愕然的時候,長鬚男子開口道:「越王似乎很有信心的樣子?」 尹旭苦笑一聲,說道:「沒有信心,豈非甘為魚肉?人如果沒了自信,也便如同行屍走肉。再者,我對人生和事物的態度向來比較樂觀,所以有那麼一點信心!」 尉繚輕輕一笑,說道:「越王自信的資本何在?」 資本當然是有了,除了明面上眾人都能看到的那些,尹旭最近忙活著佈置了許多,在不久的將來將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這些才是尹旭自信的來源。當然這些話尹旭是不會說出來的,他還不能清楚把握到尉繚的心思,何況他尚未吐露身份。 見尹旭沒有說話,尉繚也並不生氣,微笑道:「如果我們能夠提供一些臂助,越王有沒有興趣呢?」和鍾隱不同,尉繚始終稱呼尹旭的封號,為的就是點名他的身份,清楚地傳遞一個訊號,現在談得是不參雜其他的正事。 果然,和陳平當時大有相似之處,不過這些秦國人的目的何在?尹旭絕對不相信他們的心思能比陳平單純。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保持冷靜,搞清楚來龍去脈,而且此事必須要保持自己處於主動。 尹旭說道:「在此之前,為了公平起見,兩位是否該做個自我介紹呢?鍾隱先生是何方高人?這位先生高姓大名如何稱呼?」 尉繚輕輕一笑:「是我們疏忽了,來為你介紹一下!」 尹旭心中淡淡一絲冷笑,哪裡是你們疏忽了,一個個都精明的什麼一樣,故意的就故意,咱是不會在意的。 這時尉繚已經指著鍾隱說道:「這位鍾隱先生曾是扶蘇公子身邊第一幕僚,子夜的師父!」 這個倒是在意料之中,鍾隱是扶蘇或者李由身邊的高人,尹旭早有猜測! 尉繚續道:「鍾隱先生還有個身份便是墨者鄧陵派的鉅子!」 墨者?鉅子?說到這幾個詞彙時,尹旭不禁為之心頭一震。在後世種種小說和影視劇的影響下,戰國時期墨者是個很富有傳奇色彩的組織。鉅子便是他們的首領,往往都是深不可測的高手,而鍾隱正好符合這樣的情況。 當然,來到這時代後,尹旭也是聽說過墨者的名號。比如之前宋義身邊的第一高手平武,據說就是出自於墨者相裡氏的高手。而且尉繚適才提及到了鄧陵派,看來這墨者還大有名堂,有派別之分。 見尹旭神色有異常,鍾隱才能猜到一二,解釋道:「墨者是昔年先祖師墨翟所創立,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比如不同的見解理念或是地域的緣故,彼此有了差異,後來也就有了派別之分。」 「到了前數十年,墨者主要分成三派,便是我們鄧陵派,以及相裡氏和相夫氏!我們鄧陵氏吸收了孔丘和孟軻的一些想法,有了自己的主張,希望可以將仁愛和尚賢結合起來,希望有一個仁愛的明君出現,扶蘇公子顯然是個合適的人選。可惜……」 扶蘇之死,讓他們的政治訴求和願望全部落空,鍾隱說到之時難免有些失落。 只聽鍾隱繼續說道:「相裡氏則是墨翟先祖機關術的傳人,可惜現在沒落了,唯一記得他們當年和魏國的無忌公子有過聯繫。」 竟然和信陵君有關係?尹旭心中暗道:看來事情有些複雜了,不僅年代久遠,而且牽涉到的人還真有些特別和複雜。 鍾隱繼續說道:「還有便是相夫氏,他們比較強烈,主張以武力一統天下。其實昔年始皇帝的做法與他們的主張頗為相似,只是後來的一切事情,他們似乎並不認同始皇帝,有了一些分歧。後來他們便去了南方的楚國。你可知他們現在有個代表人物,你可知是誰?」 尹旭瞪大了眼睛,聽這個意思,難道自己認識?看來這個墨者還真有些特別之處。此人到底是誰呢?一時間充滿了好奇。 只聽鍾隱續道:「此人便是項羽身份的范增!」 范增?尹旭大為驚訝,沒想到竟然是他,不過這也不奇怪,范增一直主張以強大的武力統一。項羽的存在正好符合的他的願望,兩人也算是一拍即合。如此說來範增一心輔佐項羽還是有些別的理由的。 沒想到其中剛還有這些事情,這個時代當真是藏龍臥虎頗為複雜的。現在尹旭最為好奇的便是眼前這位長鬚的男子的身份,到底是何方神聖?!。 第二三五章談合作(上) 黑家三分,尹旭第一次瞭解到,這個戰國乃至秦漢時期神秘的組織的一些情況。更沒想到范增竟然也是墨家一派,強大的武力一統天下,昔日秦始皇也做到的,他們卻不喜秦皇殘暴。可是現在呢?范增一心為了項羽,可項羽還不是一樣的殘暴,范增和相夫氏豈非又走上得了老路? 至於自己面前的鍾隱,是鄧陵墨的鉅子,他們主張吸收孔孟之道,頗有儒家提倡仁愛的意思。可以說他們最為靠譜吧,原來的歷史上沒過多少年漢武帝便來了一招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學思想也成為統治兩千年的主流和正統。 鄧陵墨與相夫氏氏有相似之處,想要以仁愛治理天下,在戰國群雄爭霸的年代裡顯然是不行的。那會子各國君主想的都是如何富國強兵,稱霸一方,所以唯一有時常的便是法家了。至於儒家和鄧陵墨這等想法,只能是在大一統的才有機會。 秦國的統一無疑讓他們看到了機會,可是秦始皇贏政依舊堅持那套法家治國的理念。鄧陵墨唯有將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公子扶蘇身上,扶蘇為人謙和仁愛,很符合的他們政治理念的實現。而且扶蘇是秦始皇公子,當時看來順利成長的皇位繼承人。當鍾隱找到扶蘇的時候,深深為長公子的謙和的禮賢下士所折服,故而一心效忠麾下! 可惜事情總是充滿了變數,誰也不曾料到,始皇帝死後會出現這樣的局面。扶蘇的意外死亡,讓他們的好夢全部落空,那可是相當的無奈。而且天下形勢再次陷入四分五裂,大一統的局面何時才會出現呢? 此時的鍾隱不由的槽希望全部落到了尹旭身上,正如李斯和尉繚所言,在能夠報仇的同時,希望能幫助尹旭的越國強大起來,將來能夠逐鹿中原問鼎天下那麼不知不覺,鍾隱心中又多了一個美好的希冀! 還有一個最為神秘的墨者相裡氏按照鍾隱的說法,他們已經銷聲匿跡很多年了。據說昔年在齊國得罪了當時的權臣田單,後來逃到魏國為信陵君搭救之後便失去了訊息。 魏無忌已經死去很多年,魏國也經歷過一次滅國之禍,對柏裡氏的瞭解更是知之甚少。 之前宋義身邊的高手平武只是傳言出自相裡氏,到底也沒有誰具體驗證過,故而無人知曉。不過此人的身手尹旭倒是見識過劍術不在自己之下,若是沒有鋒利的斷水在手,怕不是對手。當日在安、 陽,雖然斬殺了宋義,卻不幸被平武逃跑,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若不定將來會是個禍患! 更讓人心動的應該是相裡氏本身,他們掌握了墨家機關術。《墨經》流傳後世,從上面的記載便可以看出古人的智慧,證明墨家在物理學方面的造詣頗高。而且相傳墨翟此人本身就是個能工巧匠,製作出許多的器物機關。其技藝之高超可以與公輸般,也就是傳說中木匠始祖魯班大師一較高下! 所以傳承下來的墨家機關術自然有幾分是神秘色彩,或許其中有什麼精妙機關,或是先進的攻城器械也未可知。神秘不假,好奇也不假也主要是尉繚和鍾隱而已。 尹旭身為一個穿越者,又是傘動手能力強的軍校生,對機械製品多少瞭解不少。現在心中已經有了許多「小玩意」的雛形,只待回到越國之後付諸製作,想來未必輸於神奇的墨家機關術! 當然尹旭也有種揭開神秘面紗一角的感覺,他深切地感受到,這個時代還有許多自己並不知曉的秘密。可能很多會讓人驚詫,也許以後還會遇到一些,對自己的前途事業也有所影響,這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 而此時此刻,尹旭更為關心的是眼前這位長鬚男子,花甲之年,看似高深莫測,似乎是一位高人。但在自己的記憶裡,卻想不起來楚漢之際有這樣一個人,他會是誰呢? 鍾隱見尹旭表情,笑道:「好了,東來啊!此人便是昔日我大秦太尉繚子先生!」 大秦太尉?尉繚?尹旭本以為自己自己能夠淡定地接受一切,沒想到聽到長鬚男子的姓名時,還是忍不住驚訝,甚至是有些失態! 尉繚,戰國末期魏國大粱人,名繚,姓氏失傳。因秦王政十年入秦遊說,得到秦王贏政賞識,封為國尉,因而後世稱之為尉繚! 尉繚在軍事戰略和兵法方面有著極深的造詣,來到秦國的時候,秦始皇贏政剛剛完成冠禮,平定了嫪毒之亂,大繇在握。當時秦國徑歷了許久的』「內亂……終干停止,穩紅的敗之後,雄才大略的秦王贏政將他的目光落到了東方,東征統一的腳步正要開始。 當時經歷和商鞍變法之後,多代君王的不懈努力,積蓄了強大的國力。 長平之戰後正是威勢顯赫,先後在函谷關外的三晉故地佔領大片土地,建立了東方三郡,成為東征和統一的橋頭堡! 秦國佔領巴蜀,有太守李冰修築江堰,使得巴蜀沃野一片富饒。 鄭國渠的修建,有使得關中成為天府之國,有了這個兩塊富饒的產量基地,秦國積粟如山,錢糧物資儲備充足。 自從商鞍變法之後,秦國的軍隊戰力大大提高,秦軍虎狼之勢所向披靡,有帶甲之士百萬之稱。而且國內猛將如雲,王翦、王賁父子,蒙恬,李信…… 以這欄的實力,想要滅掉六國之中任何一個國家,都是輕而易舉的。但事實上卻不能如願,六國都深切地感受秦國的威脅,他們都明白單純以自己一國實力,不是秦國對手,於是就有了合縱之法! 六國合力攻秦,往往是秦國所不能抵抗的,有好幾次六國聯軍都貢獻了函谷關,危急關中。如此一來能夠保住秦國故地已經不錯了,至於東征統一就談不上了! 而且秦國猛將雖多,也都能獨擋一面,卻沒有一個成熟的軍事戰略家。贏政自己雖然雄才大略,卻並無帶領軍作戰的經驗,而且還要關注整個秦國的軍政大事。李斯等人則都是文成,在軍事上的作用十分有限。 尉繚的到來大大地彌補了秦國的這許多缺陷,尉繚一到秦國,便向秦王贏政獻計,使用大量的金錢賄六國大臣,進行一躬小的分化瓦解,挑撥六國之間的關係,使之不能合縱為一體。 誠如尉繚所言,如此行事之後,燕趙,趙魏,齊楚等國之間都爆發過或大或小的摩擦和戰事,六國合縱攻秦的成效也越來越小。秦國在函谷關外的土地也日益的推薦,秦王贏政對尉繚的重視和寵信也不斷增加。 尉繚在兵法方面的造詣也極高,後來有《尉繚子》傳世,其在軍隊的訓練和戰略的制定上造詣很深!秦國攻打六國的戰略方法他都有參與,比如大粱、邯鄲這些重要城池的攻取的策略,全都出自他手。 他還強調了耕織與征戰的關係,認為耕織是國家物資的儲備,有了耕織的儲備,國家才有征戰的基礎與資本。可以說秦國一統天下的過程中,尉繚起到的作用非常之重大。 他和李斯一樣,成為秦始皇的左膀右臂,官至秦國太尉。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何尉繚突然辭官消失,再後來便直接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全無蹤跡。有人說他是因為善於相面,看出了秦始皇過於剛烈,有殘暴的一面,因而急流勇退的。可實際上,尉繚確實一心為了自己的小交妻,贏詩曼,而此事因為秦始皇的一力掩蓋,知之者甚少! 此時,尉繚站在自己面前,看著這位偉大的兵法戰略家,尹旭心中除了疑問便是驚訝。尉繚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呢?他不是早就淡出秦國統治階層了嗎?為何還會與扶蘇身邊的鍾隱在一起,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難不成他才是秦國參與勢力的主導?很顯然尉繚在這方面比鍾隱更有資格。這也就解釋了為何能與詩曼公主並肩而行,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超然地位! 他出現的這裡,約見自己目的何在呢?想起之前的分析,若是尉繚能輔佐…或者說幫助自己,尹旭心中泛起一陣狂喜。說是換,韓信的離去尹旭很是不捨,可是為了取得越國安全的外部條件,不得已而為之。 而今,韓信剛走,尉繚便來到自己身邊,足可見上天待自己不薄啊!尹旭甚至有種感覺,有了尉繚,即便是韓信一去不回,也並不打緊! 當然了,這一切都要搞清楚尉繚的心思和目的才行,尹旭壓住心中的【興】奮,施禮道:「想不到竟是威名如雷貫耳的繚子先生,尹旭失禮了!」尉繚笑道:「謬讚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不過是個閒雲野鶴的老頭子而已!」 尹旭道:「先生謙虛了,未知先生約見在下所為何事啊?」 尉繚沉聲道:「今日相見,最重要的便是想和越王談比合作」!。 第二三六章談合作(下) 談合作?尹旭看了一眼尉繚,心中一笑,果然如此! 「尉繚先生要和在下談什麼合作呢?」尹旭這會可以說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 尉繚笑道:「越國形勢危急,我等能為越國提供一些幫助,老夫以為越王不會拒絕吧?」 尹旭笑道:「我從不以為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尉繚先生也不會無緣無故幫我,不知先生所求著何?」 陳平是一個謀士,他希望能尋找一個信任自己,能夠給自己足夠發展空間的君主。從而一展才華抱負,證明自己的才華絲毫不比張良和范增差,是天下第一流的謀主! 尉繚為了什麼呢?他曾經是秦始皇麾下的太尉,一切的榮耀都經歷過。尋常的東西就如同糞土一般,難入他法眼,那麼他的目的何在?這成為橫亙在心頭的一個問題。 尉繚道:「越王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所以我們有合作的基礎!」 尹旭心念一動,已經把握到尉繚和秦國人的心思,彼此之間確有共同的敵人。秦國可以說是毀滅在項羽和劉邦手上,李由被項羽親手斬殺,子嬰則甚至被龍且射殺,可以說秦楚之間已經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說起來滅秦之戰也有自己參與的份,卻因為相救贏子夜,安葬李由,為秦國降卒求情抵消了,尉繚既然能找到自己,說明這些他們已經忽略了! 尹旭說道:「尉繚先生的意思,是想借越國之手對付項羽和劉邦?」 尉繚搖頭道:「除掉項羽和劉邦,也是越王您的願望,正好目的相同而已,不存在假手的意思!」 尹旭輕輕一笑,想要利用自己?哼!想要借我之手,也得給我足夠的利益才是!尹旭心中算計的同時,不禁也有些失落,尉繚這樣舉世無雙的軍事戰略家若是能真心歸附,自然最好不過,若是之相互利用的合作?唉…… 「尉繚先生為何選中的越國呢?」尹旭話鋒一轉道:「越國的實力有限,先生以為越國能勝過楚漢?」 「為什麼不能呢?」尉繚反問一句:「難道越王自己都沒有信心嗎?」 尹旭笑道:「自信是必須有的,我之前就說過,現在想要知道的是尉繚先生對在下的信心又來自何處?」 尉繚道:「對越國唯一有信心的便是越王您自己至於其他我們也是別無選擇……」 尹旭道:「只能選擇我嗎?我想以尉繚先生的名氣與實力,只要您願意紆尊降貴,無論哪一方諸侯都會拍手歡迎的!」 「可是能讓我看中的只有你一個……」 聽到尉繚的回答,尹旭訝然笑道:「這麼說,尉繚先生這是矮子裡拔將軍,我勉強過關嘍?」 鍾隱笑著上前道:「不能這麼說,只因你有大秦也算是有些許淵源,斷水寶劍,還有李由將軍,還有子夜尉繚先生代表的不是他個人,而是大秦,那些諸侯一個個都對大秦恨之入骨,唯有你十分友善。 而且你君子作為坦誠有擔當,有遠見卓識,有本事」 「這麼說的話,選中在下也算是在下的榮幸了?」尹旭笑道:「那這個合作當如何進行呢?可以理解到為兩位想要利用越國為秦國報仇? 越國能得到些什麼?我們之間便只有這單純的利益交換?」 再次回到原來的話題,尹旭有些不甘心,他想要問個清楚。尉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不代表可以因此稀里糊塗地被人利用。這是尹旭的底線,若是旁的事情合作也是可以的,但是這件事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尉繚搖頭道:「並非利用,也不是各取所需,如果可以,我們會全力資助越國崛起,支持越王逐鹿中原!」 「哦?能給我個理由嗎?尹旭何德同能?可以得到尉繚先生如此看重?」尹旭不禁有些好奇了。 鍾隱走上前來,拍拍尹旭肩膀問道:「東來啊,我問你個事情,你要說老實話?」 兩個老頭子,迥然不同的兩種稱呼,一公一私,似乎是商量好的。 尹旭看著鍾隱,說道:「鍾先生有話儘管問,尹旭知無不言!」 鍾隱略微遲疑一下,問道:「那我問你,你喜歡子夜嗎?」 呃…尹旭登時為之愕然,沒想到鍾隱竟然問這樣的問題,而且問的這樣的直白。 喜歡子夜嗎?尹旭在腦海中詢問著自己。子夜人長的漂亮,如花似玉的,如此佳人抱回家中自然是可是自己與子夜認識時間也不長,上次在彭城和上、蔡不過是匆匆一面,這次在鴻門也不過數日不過想起那晚的旖旎誤會,尹旭心中頓時矛盾了。 那美艷動人的容貌,楚楚可憐的神態確實吸引人,讓人心頭,自己也不是沒動過那樣的念頭……,………喜歡…… 關鍵是鍾隱問的太過突兀,又問的是這樣私人的問題,尹旭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來回答! 「怎麼?一個大男人的害羞什麼?」鍾隱笑著打趣一句。 尹旭尷尬不已,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頓然間明白了鍾隱問自己這個問題的目的。問題還是出在這個掛名夫人上,莫非鍾隱和尉繚誤會了? 若是自己和子夜真有了什麼關係自己變成了扶蘇的女婿,秦始皇的素孫女婿,尉繚和鍾隱幫自己也就有順理成章的理由只是不知道半夜是如此態度說實話,尹旭並不像感情之中參雜這許多的利益糾葛,可是兩全其美也倒罷。自己對贏子夜也算是動心有感情的,只是不知道子夜… 尹旭並不希望委屈可憐的秦國公主! 此時,內堂之中,贏詩曼與子夜聊了一陣子,突然拉著侄女的手,問道:「子夜,姑姑問你個事情,你要老實回答!」 「什麼?姑姑儘管問就是了!」贏子夜毫無防備地應了一句! 贏詩曼盯著子夜的俏臉和眼睛,緩緩開口問道:「子夜,姑姑問你,你喜歡尹旭嗎?」 啊?贏子夜驚詫不已,沒想到姑姑會問這樣的問題。喜歡尹旭嗎?轉[奇`書`網`整.理'提.供]瞬間臉上緋紅一片,交羞不已!!。 第二三七章墨者保鏢團 贏子夜交羞的說不出話來,贏詩曼看在眼中,嘴角浮現也會心的笑容。其實通過之前的觀察,便看出了子夜對尹旭是有情意的,因為事關重大所有不得不當面詢問。 如今贏子夜雖然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贏詩曼起身走到外間。來到尉繚身邊附耳低語幾句,尉繚一聽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鍾隱看見之後也瞭然於胸。 尹旭心中暗自嘀咕,他們這又是在說什麼,老是這樣可是不大好! 贏詩曼轉身盈盈而去,尉繚這才問道:「怎麼樣?越王考慮好了沒有?」 呃…難道感情這事能考慮嗎?尹旭回答道:「子夜楚楚動人,確實我見猶憐,只是我不想感情和利益糾葛,我不會為了想要得到尉繚先生你的幫助而口是心非。當然了,我也不想子夜為了報仇而委屈自己……………」 尹旭說的坦坦蕩蕩,尉繚和鍾隱都忍不住點頭稱事,看來他年紀輕輕便能夠縱橫四方,名滿天下也是有道理的。 聽尹旭口風鬆動,尉繚點頭道:「子夜如果點頭呢?」 「得此佳人,夫復何求!」尹旭朗聲道:「不過我還是要聲明一點,我尹旭不會為了利益而口是心非!」他突然明白過來,贏詩曼在尉繚耳邊說了什麼,看來贏子夜適才被問到了和自己相同的問題。 小女兒的交羞神態可想而知,二人雖只是在一起短暫的幾天,可畢竟是掛名的夫妻,少不得許多場合在在一起。雖說只是裝裝樣子,相扶而行,耳鬢廝磨也是有的。尹旭也不是那種憨實不懂情調的魯男子,女兒家的心思多少也能把握些。 自己對贏子夜有意,贏子夜對自己的情意自然也有感受到。現在尉繚能這麼說,自然是贏詩曼問過之後,得到了子夜的首肯。 鍾隱點頭道:「這一點我們相信,尹將軍不必介懷!」 尹旭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尉繚道:「現在越王以為我們有從充足的理由幫助越國嗎?」 其實說到底此事還個政治交易,和贏子夜的關係感覺也更像政治聯姻!不過政治聯姻要是能建立在兩情的悅的基礎上,倒也是兩全其美,這樣的美食總算是讓自己遇上了,看來上天待自己不薄啊! 鍾隱說道:「東來成了扶蘇公子的女婿,子嬰公子便是你的大舅哥,為他報仇便是當然不讓的責任了,東來不會推脫吧?當然了,秦國遺留下來的所有力量都會全力以赴,幫助越國強盛,逐鹿天下!」 對幫助越國一事上,李斯和尉繚可能追求相對差那麼一點,報仇和子夜的幸福是首要的,至於越國能不能一統天下,或許並不是那麼在意吧,當然要是能這樣自然是最好不過。 至於鍾隱,他則是真心希望越國能夠統一,昔年秦國一統,奈何始皇帝殘暴,扶蘇為人陷害早死。至於鄧陵墨的諸多政治抱負全部落空,此事鍾隱一直引以為憾。 尹旭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此時滿懷期待,若是越國能夠再次統一,抱負該能盡數施展。尹旭為人謙遜,在很多地方和扶蘇有相似之處,睿智的越國能夠採納意見,並不似秦始皇那樣的剛愎和高傲!一切的條件都很符合,鄧陵墨的前途就在此一遭了。 尹旭心道:如此一來,為子嬰報仇和爭奪天下就是同一件事情。 想要逐鹿天下就勢必要對付項羽和劉邦,自然也就為子嬰和秦國報仇,在這個過程中尉繚的秦國殘餘勢力和鍾隱的鄧陵墨都能給予尹旭最強力的支持。 但尹旭也清楚地認識到一點,可以做秦國的女婿,但絕對讓越國有太多秦國的影子。否則也將會影響到自己的統治,從這一刻開始些許事情都該考慮周全才是! 因為有了之前的恩情在,還有和贏子夜之間的這層姻緣,這比合作就這就算是談成了。在越國內憂外患,困境重重的時候,尉繚和鍾隱的出現無疑給了尹旭最好的幫助! 「秦國,能給予怎樣的幫助呢?」尹旭對此頗為好奇。 鍾隱笑道:「尉繚先生的謀略和兵法對東來你稗益不少吧?還有一位大才暫時不在,到時候自會前往越國相見,給越王一個驚喜!」 「大才?驚喜?」尹旭有些突兀,怎麼到這個時候還不和自己說實話嗎? 尉繚道:「東來莫要在意,因為些許情由,現在不大方便,到時候相見一切都會明瞭的。」 尹旭勉強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便期待那一天盡早到來,兩位先生是和在下一道返回越國?「尉繚輕輕搖搖頭,說道:「鍾隱先生和鄧陵墨的高手會護送你南歸,想來你這一路上也不太平。至於我… 暫時留在關中處理些事情…莫要以為鹹、陽宮被洗劫一空,始皇帝陛下當年還留下了許多財富,待我清理一番。還有陛下驪山皇陵殿堂多有燒燬,該去做些修繕才是!」 輛山皇陵?尹旭聽到這裡頓時來了興趣,前世秦始皇陵可以說是個謎題,一直為人津津樂道,那兵馬俑更是被譽為世界建築奇跡。秦始皇陵裡到底有些什麼秘密呢?自己剛好在這個年代,作為秦始皇的寵臣,尉繚或許知道些什麼,也許還能夠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尹旭一轉念又想到,尉繚說秦始皇留下了許多財富,不知是鹹、陽宮,緊接著便提到了始皇陵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關聯?瞬間,一個千古謎團,一個暫時的疑惑漫上心頭。直覺告訴他,尉繚留在關中的目的不會那麼簡單…… 「那好,婁便在山陰等候尉繚先生大駕,這一路上也有勞先生了!」尹旭先回答尉繚一句,轉而先鍾隱先生一禮! 兩個老頭子都輕輕點點頭,表示同意! 尹旭又道:「鍾隱先生,我有個想法,可否讓您的人暗中跟隨,我倒是要看看這一路上會有些什麼貓狗魚蝦?」 有這麼強大的墨者保鏢團暗中保護,這安全感可謂是直線上升!!。 第二三八章回封地 贏子夜交羞的說不出話來,贏詩曼看在眼中,嘴角浮現也會心的笑容。其實通過之前的觀察,便看出了子夜對尹旭是有情意的,因為事關重大所有不得不當面詢問。 如今贏子夜雖然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贏詩曼起身走到外間。來到尉繚身邊附耳低語幾句,尉繚一聽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鍾隱看見之後也瞭然於胸。 尹旭心中暗自嘀咕,他們這又是在說什麼,老是這樣可是不大好! 贏詩曼轉身盈盈而去,尉繚這才問道:「怎麼樣?越王考慮好了沒有?」 呃…難道感情這事能考慮嗎?尹旭回答道:「子夜楚楚動人,確實我見猶憐,只是我不想感情和利益糾葛,我不會為了想要得到尉繚先生你的幫助而口是心非。當然了,我也不想子夜為了報仇而委屈自己……………」 尹旭說的坦坦蕩蕩,尉繚和鍾隱都忍不住點頭稱事,看來他年紀輕輕便能夠縱橫四方,名滿天下也是有道理的。 聽尹旭口風鬆動,尉繚點頭道:「子夜如果點頭呢?」 「得此佳人,夫復何求!」尹旭朗聲道:「不過我還是要聲明一點,我尹旭不會為了利益而口是心非!」他突然明白過來,贏詩曼在尉繚耳邊說了什麼,看來贏子夜適才被問到了和自己相同的問題。 小女兒的交羞神態可想而知,二人雖只是在一起短暫的幾天,可畢竟是掛名的夫妻,少不得許多場合在在一起。雖說只是裝裝樣子,相扶而行,耳鬢廝磨也是有的。尹旭也不是那種憨實不懂情調的魯男子,女兒家的心思多少也能把握些。 自己對贏子夜有意,贏子夜對自己的情意自然也有感受到。現在尉繚能這麼說,自然是贏詩曼問過之後,得到了子夜的首肯。 鍾隱點頭道:「這一點我們相信,尹將軍不必介懷!」 尹旭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尉繚道:「現在越王以為我們有從充足的理由幫助越國嗎?」 其實說到底此事還個政治交易,和贏子夜的關係感覺也更像政治聯姻!不過政治聯姻要是能建立在兩情的悅的基礎上,倒也是兩全其美,這樣的美食總算是讓自己遇上了,看來上天待自己不薄啊! 鍾隱說道:「東來成了扶蘇公子的女婿,子嬰公子便是你的大舅哥,為他報仇便是當然不讓的責任了,東來不會推脫吧?當然了,秦國遺留下來的所有力量都會全力以赴,幫助越國強盛,逐鹿天下!」 對幫助越國一事上,李斯和尉繚可能追求相對差那麼一點,報仇和子夜的幸福是首要的,至於越國能不能一統天下,或許並不是那麼在意吧,當然要是能這樣自然是最好不過。 至於鍾隱,他則是真心希望越國能夠統一,昔年秦國一統,奈何始皇帝殘暴,扶蘇為人陷害早死。至於鄧陵墨的諸多政治抱負全部落空,此事鍾隱一直引以為憾。 尹旭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此時滿懷期待,若是越國能夠再次統一,抱負該能盡數施展。尹旭為人謙遜,在很多地方和扶蘇有相似之處,睿智的越國能夠採納意見,並不似秦始皇那樣的剛愎和高傲!一切的條件都很符合,鄧陵墨的前途就在此一遭了。 尹旭心道:如此一來,為子嬰報仇和爭奪天下就是同一件事情。 想要逐鹿天下就勢必要對付項羽和劉邦,自然也就為子嬰和秦國報仇,在這個過程中尉繚的秦國殘餘勢力和鍾隱的鄧陵墨都能給予尹旭最強力的支持。 但尹旭也清楚地認識到一點,可以做秦國的女婿,但絕對讓越國有太多秦國的影子。否則也將會影響到自己的統治,從這一刻開始些許事情都該考慮周全才是! 因為有了之前的恩情在,還有和贏子夜之間的這層姻緣,這比合作就這就算是談成了。在越國內憂外患,困境重重的時候,尉繚和鍾隱的出現無疑給了尹旭最好的幫助! 「秦國,能給予怎樣的幫助呢?」尹旭對此頗為好奇。 鍾隱笑道:「尉繚先生的謀略和兵法對東來你稗益不少吧?還有一位大才暫時不在,到時候自會前往越國相見,給越王一個驚喜!」 「大才?驚喜?」尹旭有些突兀,怎麼到這個時候還不和自己說實話嗎? 尉繚道:「東來莫要在意,因為些許情由,現在不大方便,到時候相見一切都會明瞭的。」 尹旭勉強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便期待那一天盡早到來,兩位先生是和在下一道返回越國?「尉繚輕輕搖搖頭,說道:「鍾隱先生和鄧陵墨的高手會護送你南歸,想來你這一路上也不太平。至於我… 暫時留在關中處理些事情…莫要以為鹹、陽宮被洗劫一空,始皇帝陛下當年還留下了許多財富,待我清理一番。還有陛下驪山皇陵殿堂多有燒燬,該去做些修繕才是!」 輛山皇陵?尹旭聽到這裡頓時來了興趣,前世秦始皇陵可以說是個謎題,一直為人津津樂道,那兵馬俑更是被譽為世界建築奇跡。秦始皇陵裡到底有些什麼秘密呢?自己剛好在這個年代,作為秦始皇的寵臣,尉繚或許知道些什麼,也許還能夠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尹旭一轉念又想到,尉繚說秦始皇留下了許多財富,不知是鹹、陽宮,緊接著便提到了始皇陵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關聯?瞬間,一個千古謎團,一個暫時的疑惑漫上心頭。直覺告訴他,尉繚留在關中的目的不會那麼簡單…… 「那好,婁便在山陰等候尉繚先生大駕,這一路上也有勞先生了!」尹旭先回答尉繚一句,轉而先鍾隱先生一禮! 兩個老頭子都輕輕點點頭,表示同意! 尹旭又道:「鍾隱先生,我有個想法,可否讓您的人暗中跟隨,我倒是要看看這一路上會有些什麼貓狗魚蝦?」 有這麼強大的墨者保鏢團暗中保護,這安全感可謂是直線上升!!。!。 第二三九章各懷鬼胎 不知不覺間,冬天漸漸遠去…歷史跨入了越王元年! 處理完關中大小事宜後,各國諸侯都踏上東歸的道路,項羽動身的次日,越王尹旭也踏上了返回封地的路。 因為項羽命他刺殺義帝熊心,尹旭不得已與蒲俊和蘇角的三萬軍隊暫時分開,單獨返回越國。隨行了是蘇岸和一千精銳近衛軍,還有鄧陵墨的一干高手隨行暗中保護。 此番返回越國途中定然會不平靜,項羽、姒搖、無諸幾個人都有對自己動手的可能,這都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故而不敢有絲毫的掉與輕1心。 尤其是蘇岸,他現在可以說是尹旭的衛隊長,一千近衛軍指揮權在手。一路上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尹旭的安危出現差錯,否則完成不了蒲俊等人的囑托,自己無地自容了,所以分外上心。 尹旭恐近衛軍放鬆警惕,並未將鄧陵墨高手暗中跟隨的事情告知蘇岸。目的很明確,為的就是讓蘇岸等人好好戒備,一方面是鍛煉他們,二來是為了不露出馬腳,打草驚蛇! 當尹旭的人馬經過鹹、陽郊外的時候,某處小丘之上,一行人暗自觀察著。兩個老人分別是尉繚和鍾隱,贏詩曼和贏子夜姑侄倆也來了尹旭今日離開,以他們的身份並不方便直接前往送行,只能在此默默地注視離開了。 贏子夜更是眼中含淚,尹旭就這樣走了,自己暫時不能跟隨他一同返回越國。經歷了這許多的悲傷與心酸之後,尹旭那寬厚的胸膛,讓小姑娘的內心找到了些許的安慰和依靠。 在此之前她要返回上郡一趟,祭奠父親扶蘇,好多年了,父親一個人孤零零在上郡的原野之中。自己回去祭奠的同時,將哥哥子嬰的骨灰一併帶回去,也好團員。子嬰被龍且射殺之後,便隨意埋葬在一處野外,由鍾隱派人暗中替換回來。 活不能見人,總得死見其屍! 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現在和尹旭一道回去並不大合適。因為子嬰之死,贏子夜還在服喪期間,此時無法完婚。堂堂的秦國公主,總不能無名無分,因而只能暫時緩上一緩。 當贏子夜如同望夫石一般暫時小丘上眺望時間,尉繚和鍾隱暫時走開了。只聽鍾隱道:「為何不告訴他李相的存在?」 尉繚搖頭道:「李相的存在是個秘密,此時暫時不宜透露,待南方的事情有個定論再說吧!再者,主要是擔心子夜,這孩子未必能夠接受李相!」 鍾隱歎道:「這倒是,當年的事情橫亙在他們祖孫倆之間也不是個事,總得想個辦法解開才是!」尉繚點頭道:「可不是,我會讓詩曼慢慢勸解的,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如今有了尹旭,到時候勸解一二,或許子夜能聽的進去!」鍾隱道:「只得如此了,希望子夜能夠原諒李相,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後的願望了!」 尉繚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鍾隱道:「好了,我也該走了,如今尹姑爺可是寶貝疙瘩,萬萬不敢有分毫閃失,我親自走一遭山陰!」 尉繚點頭道:「如此甚好,有矩子你親自前往,自然是一萬個放心。」鍾隱笑道:「我讓柳成留下了,杜殤跟著李相去了南方,你身邊也需要人手!」尉繚搖頭道:「我這倒並不打緊,要緊的是子夜,就讓柳成護送她秘密回上郡一遭吧!」 「也好!」鍾隱輕輕點頭,子夜和尹旭如傘是最為寶貝的兩個人! 子夜此去上郡是秘密進行,並無人知曉,身邊有柳成和鄧陵墨的高手就足夠了。反倒是尹旭,雖有軍隊通行,卻仍舊少不得重重危險,唯有鍾隱親自出手也能安心。 尉繚道:「我留在關中做些佈置,將來也好從容應對,不至於手忙腳亂!」「嗯,我走了!」鍾隱說完之後,瞬間便消失在小丘之上,一眾鄧陵墨的高手也已經出動。一明一暗,為的就是護送贏越王尹旭安然返回越國都城山陰! 與此同時,韓地境內某處!一個身穿褐衣的武士匆匆進去一座營帳,進門後跪地說道:「稟報司徒大人,越王尹旭已經離開鹹、陽,正向武關方向進發!」 營帳主位之上,端坐著一個中年文士,溫文爾雅,一雙深沉的眼睛裡泛著智慧的光芒,赫然是韓國司徒張良張子房! 「尹旭出發了?走武關,取道楚地?」張良輕聲疑問。 武士回答道:「是的,確是往武關方向,並不曾前往新安和大軍匯合,看樣子是要臨江國,之後沿大江東歸!」尹旭何以不和大軍相匯,而單槍匹馬走楚國故地呢?張良心中滿是疑惑。項羽命尹旭、英布幾人刺殺義帝熊心算是極為秘密的事情,並無他人知曉,子房先生好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身邊護衛情況呢?新安蒲俊和蘇角可以異動?」張良沉思疑惑,低聲詢問。 褐衣武士回答道:「越王身邊只有一千近衛,不過屬下觀察過了,戒備森嚴很小心。至於新安那邊,昨日傳來消息,蒲俊似乎尚未接到越王指令,目前按兵不動!、,顯然不是這樣,張良心中立即否定了手下武士的說法,蒲俊怎麼會按兵不動?尹旭的指令尚未到達?以尹旭做事的精明和謹慎,怎會如此磨蹭?如此不周密?顯然不會! 尹旭定然早有對策,新安那邊八成是假象,為的是迷惑外人而已,估計蒲俊早有動作。只是尹旭這支軍隊想要順利返回越國怕是不容,張良已經韓王成那裡得到消息,項羽和范增早前找過韓魏兩國,讓他們派兵攔截,拖延蒲俊、蘇角所部。 韓王成當時以韓國兵力不足為由婉拒了,當然了這也有韓王不敢得罪尹旭,不敢與之為敵的懼怕在內。但是魏王的卻答應了,按理說項羽這麼大幅度削弱侵佔魏國故地之後,魏人應該不會在依照前約行事。 不過此事難說,張良心中有些不大放心。尹旭想要利用劉邦牽制項羽,劉邦又何嘗不想利用越國呢?張良很清楚,也很理智,這三萬軍隊是尹旭的老本,若是出現什麼岔子,那麼結盟便失去了本來的意義。 自己和劉邦籌劃了許久的行刺,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張良吩咐道:「密切關注魏軍的動向,還有和蒲俊和蘇角的下落,必要的時候,給他們提供消息。若是經過韓境,盡可能給予方便,幫助他們盡快返回越國!」 張良想了想,有吩咐道:「還有,調集人手前往臨江國,九、江國一帶扮作盜匪,等候這邊的消息,若是蒲俊和蘇角順利返回,按照原計劃進行,記住一點,刺而不殺!否則,悄無聲息地撤回來!不要留下什麼把柄,不可洩露身份!」「是!」手下武士毫無疑問,不折不扣地執行張良的命令。 「對了,漢王如何?」張良現在是身在韓,心在漢! 褐衣武士回答道:「漢王已經前往南、鄭,按照您的建議,棧道已經燒燬了。項羽和范增聽說之後,頗為得意!」 「嗯!」張良輕聲應了一句,心中卻也有幾分忐忑,棧道燒燬了,如今所有的希望便寄托在那條秘徑上!尹旭啊尹旭,你安排的人到了嗎?我如今信任於你,可不要讓人失望哦! 越王尹旭東歸,牽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除了張良,大粱城一雙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尹旭的行蹤! 「君上,尹旭離開關中了,不過不是往新安,而是取道臨江國!」 羅七一得到消息便匆匆趕來報告。 「哦?取道臨江國?」君上長身而起,頗有些驚訝! 「不錯,也不知原因,走的確實武關方向!」羅七略微的遲疑後,補充道:「君上,如今他身邊只有千人護衛!」 君上知道他的心思,輕輕點點頭,說道:「如此也好,我本想著他會走新安,所以安排人手在函谷關外等著,沒想到他還聰明…」羅七不禁擔憂道:「君上,莫非是尹旭聽到了什麼風聲?」 君上搖頭道:「或許吧!不過想要殺他的人多了去了,不缺我們一家。 即便如此,這小子也忒托大了,竟取道楚國故地,拋開軍隊的保護,豈非自己找死?如此一來我們行動也方便了許多!」 羅七問道:「君上,那我們如何行事呢?」 君上略微沉吟說道:「本打算在函谷關外第一個動手,現在看來得換個思路,派人在路上等著。想要殺尹旭的人不少,前面肯定會有人動手,有人代勞自然最好不過。即便是僥倖逃過了,也不打緊,我們親自動手便是了。 在靠近越國的地方埋伏,到那時他會因為躲過了前面的刺殺【興】奮,而且越是靠近越國他的警惕也會隨之鬆懈。那會子便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也好給越國送上一份大禮!」說著說著,君上不由的哈哈大笑,頗為蒼老帶著幾分尖細的笑容格外的陰鷙,讓人有些毛骨悚人! 羅七道:「君上放心好了,我親自前往,尹旭定然逃不出手掌心!」「嗯!」君上滿意地點點頭,問道:「對了,可有薄姬的消息?」 羅七回稟道:「屬下無能,尚未查到薄姬夫人的下落!」 「溫、縣去過了嗎?」提到薄姬,君上不由得情緒有些低沉。 羅七回答道:「去過了,許縣令家中並無異常,至於許負小姐,說是外出遊歷了,芳蹤不知!、「許家其他人可有異動?」羅七道:「當初劉邦經過溫、縣時,許家大公子帶著一千人跟著一道前往。現在劉邦封了漢王,去了那鳥不拉屎的巴蜀,許大公子不願受那份辛苦,帶人回來了!」「哦?」君上驚疑一聲,陷入了沉思。 羅七見狀試探道:「君上莫不是懷疑,薄姬夫人失蹤和許家有關係?」 君上歎道:「不是沒有可能,許負在宮中住過,在大粱也有些根基,她比尹旭更有優勢救走薄姬!」「可是為什麼呢?」羅七有些不解! 君上道:「莫要忘了,是許負給薄姬相面,稱她當生天子的。許負這丫頭懂的太多,若是看出了什麼也不足為怪,帶走薄姬定是存了些什麼念頭!只是此事沒有證據,畢竟和許縣令也算有舊日的交情,也不好多說什麼!」羅七黯然站在一邊不曾說話,許久之後君上才歎道:「算了,此事也怪我,我要是不過分憐惜薄姬,讓她早些和大王有個孩子唉,難道是天意嗎?」 羅七勸慰道:「君上事情已然如此,您就不會介懷了!… 君上無奈點點頭,歎道:「矢王被項羽封為西魏王,改到了平、 陽,這大粱故地還真有些捨不得啊!」項羽此番分封,於原來的六國諸侯而言,傷害最大的莫過於魏國人。 魏國的故土大部分在中原大河之畔,都是平坦富饒之地,如今幾乎全部被項羽納入了西楚國治下。甚至連魏國人曾經引以為傲的大粱城也不再屬於他們。這對於魏國舊人來說是莫大的心理傷害,君上便是其中之一,想當年他曾在這裡意氣風發,想當年他曾在這裡得到先王的恩寵。 可是現在因為項羽的霸道分封,不得不遠離這座城池,難免讓人傷懷。 羅七很清楚君上的過去,知道大粱的回憶對與君上的重要性,他人微言輕,言語勸慰顯得蒼白無力,故而什麼也不說只是站在一邊,希望君上能夠早些恢復過來。 許久之後,君上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問道:「安排對付尹旭所部的進行的怎麼樣?」 羅七道:「君上放心好了,已經安排妥當,先會有假扮盜匪襲擊,後面可以製造誤會,會盡可能越國軍隊造成損失。讓他們難以順利返回越國……」 「君上……」略微的停頓之後,羅七吞吞吐吐道:「君上,從新安一事可以看出尹旭並非和項羽一條心,項羽霸佔了我們魏國的土地,留下尹旭對項羽也算是個禍患,何必非得為難的他的部曲呢?」 其實羅七說的也在理,只是因為薄姬一事先入為主,這種仇恨和成見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解開的。君上也頗有些無奈,只是說道:「項羽、尹旭不過一丘之格,何況是大王之前便答應項羽的,若是此時罷手,一來大王會失信於人,二來說不定會惹來項羽的猜忌,於大王並非好事,所以……按照吩咐去做就是了。「聽到君上這麼說,羅七欣然點頭遵命,儘管他有不同的意見,但是君上的命令他是絕對不會違拗的。無條件服從,這大概是一個好僕人最大的優點吧,愚忠並非沒有好處! 越王尹旭本人和蒲俊、蘇角率領的三千將士注定了命途多舛,此番返回越國注定了不容易。 這邊魏國大粱城裡各種算計,東歸路上項羽和范增也絲毫為放鬆對諸侯的警惕。 夜晚紮營之後,項羽便照例和范增在中軍大帳之中商議軍情! 「亞父,劉邦已經乖乖進入巴蜀了,那棧道也燒燬了,從此之後再無出巴蜀之通道。 劉邦這輩子怕是要困死在巴蜀那窮山惡水之中,哈哈!」提及此事,項羽別提有多【興】奮。 略微的停頓之後,項羽朗聲道:「劉邦也算是識相,知道自絕後路,也好1如此,寡人便滿足他他,讓他做一世的邊陲逍遙王!」 范增卻面帶一絲憂色,說道:「劉邦並非這等志得意滿,或者說胸無大志之人,何以會燒燬棧道,自絕後路呢?難道他真的想在巴蜀一聲一聲,永不東歸?」 項羽不以為然道:「亞父多慮了,劉邦現在也是回天乏術,十萬大軍走掉了半數以上,軍心不穩,實力有限。他也算有自知之明,關中這麼有章邯鎮守著,想要順利走出來是不可能的。不這麼做還能如何?想要東歸?豈非癡人說夢?「范增搖頭道:「羽兒不可大意,對劉邦這等卑鄙小人,危險人物,任何時候都不可以掉與輕心。其實他此舉何嘗沒有自保的意思,燒燬了棧道他自己出不來,難道外面的人就進得去吧?漢、中和巴蜀平原,也有不少沃土,他在其中發展積蓄,也不會受到外人打擾,有個幾年的時間休養生息,也會積蓄不少的力量。 劉邦心懷大志,他肯定不會一輩子待在巴蜀的窮山惡水之間,也許什麼時候就會出來。棧道沒有了,可以再修建,所以羽兒你萬萬不可麻痺大意,劉邦必須時刻警惕!」 項羽仍舊是不以為意,說道:「亞父,不必擔心,巴蜀人口稀少,山林之中又多瘴氣,能發展成什麼樣?還能是我西楚國精銳的對手?何況出巴蜀必經棧道,劉邦想要重新修建,必定費時費力,豈能瞞過我們?章邯坐鎮廢丘,劉邦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完全不必擔心!」 見項羽如此篤定,范增臉上不禁多了一層憂色,這孩子總是這般不聽壞…劉邦,總是難讓人省心,對於這個威脅范亞父心中始終不曾放鬆警惕。 范增始終有些疑心,劉邦到底想要做什麼,燒燬棧道更多的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吧!可是劉邦越是如此,范亞父越是難以心安,怎麼看此事都不簡單,其中透著許多的詭異,只是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范增心中總有一絲揮之不去的隱憂,卻又把握不到具體是什麼,難免憂心忡忡! 除子劉邦,讓人難以安心的事情很多,中原的許多諸侯王,還有越國的尹旭…… 范增問道:「中原諸侯情況如何?「項羽笑道:「他們除了乖乖的聽話,又能如何?趙歇有些怨言,對張耳的封賞頗有微詞,卻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此刻已經前往常山國上任了。韓廣則是感覺遼東過於偏僻,給他一塊地方就不錯了,還要挑三揀四,不用理他。至於韓王成還算識趣,最為聽話! 臨走時,我專門見過臧荼、張耳和司馬昂,知會他們這諸侯王是名正言順,讓他們一定做好。這樣一來對那幾個老牌的諸侯王也是個牽制!」「魏豹呢?」西楚國佔據魏國故地最多,怨言最大的該是魏豹才是,故而范增特意點名詢問。 項羽道:「差點忘記他了,魏貓初時確實有些不悅,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也不曾返回大粱,直接率軍去了平、陽。大粱城裡的宮嬪、 官署什麼也都該是搬遷了!」范增歎道:「希望魏貓沒耍什麼花樣,不過他資質平平,倒是不足為慮!對了,聽說臨濟附近有個彭越,之前反秦之戰也小有名氣,此番並未有冊封,對他似乎有些不公平。聽聞此人是個人才,不若順道招攬,能為我所用自然是最好!」 項羽輕輕點點頭,說道:「也好,有個人守著西邊,防禦著魏的他們幾個也好。」范增道:「是該如此,田榮遲遲沒有遷出臨、淄,怕是有少不了有些風波。先將力量集中起來,放到東邊都付田榮也好!」項羽冷笑道:「田榮他是不找苦吃,我正想著收拾他為叔叔報仇,他正好送借口給我,那就怪不得我了!」如此一來,齊楚之間這一戰是免不了了。誠如范增所擔憂的,齊相田榮在大財闕範文柯的支持下,已經開始調集糧草,準備兵器,整軍備戰。齊楚之戰,怕是用不了多久,便會一觸而發! 許久之後,范增歎道:「其實最讓我讓心不下的還是南邊,英布和尹旭!」項羽眉頭一皺,只聽范增續道:「英布的九、江國與西楚國接壤,若是我們在北邊大戰,難保他不會乘虛而入。還有便是尹旭,越國雖小,但是尹旭此人實在讓人不放心!」 尹旭的才能與本事,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尹旭身上似乎總有些看不透的東西,這才是讓范增最為擔心的地方。 項羽道:「已經安排他去刺殺熊心了,到時候可以此為借口,問罪越國!」范增沉聲道:「想是這麼想的,可是做起來不一定遂人心願,保不住會有什麼波折!亞父原來也是這般想法,現在若是讓他永遠回不了越國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項羽道:「怎麼?亞文的意思是?」范增冷冷道:「懷王的事情照舊,不過如今他取道臨江國,正是孤身無緣的時候,不若直接刺殺來的好。如果不成功,之前的安排照樣進行便是了!」 「怎麼?要現在就動手?」項羽有些疑惑。 范增道:「等他進入臨江國境內吧,最好惹起南方幾個諸侯王之間的嫌隙與矛盾!這都不過是個權宜之計,尹旭為人機靈,足智多謀,想要殺之怕是不大容易。 盡力一試吧,只要不洩露了身份,失敗了也不打緊!」 項羽點頭道:「也是,難得他落單,魏豹已經答應對付蒲俊和蘇角了,即便是消滅不了,也好造成些損失,托著讓他們難以及時返回越國!」范增道:「嗯,要,丁囑姒搖和無諸,給他們足夠的精神支持,鼓勵他們爭奪越國正統。讓他們盡早在越國南部開戰,到時候尹旭會為之手忙腳亂,我們也就不用擔心,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先料理齊國田榮!」 「如此甚好,有亞父為寡人謀劃,何愁大事不成!」項羽說著與范增相視大笑! 范增輕輕搖搖頭:「謀劃倒是真的,只是項羽要是一直能這麼聽話,只怕會少去許多的麻煩,唉!」關注尹旭返回越國猝程的人有許多,卻並非全部都是壞心眼! 會稽郡,震澤山莊! 范依蘭聽到范青稟報後,頗為驚訝道:「你是說尹旭是單獨返回的?沒有大軍護衛?」 范青點頭道:「是的,越國大軍尚在新安一帶,而越王自己走的卻是臨江國的道路,身邊只有一千近衛軍!」「這個」范依蘭難免有些擔心,不過想起他為人機警,有本事。想當初以百多人對付數萬秦軍圍剿都能游刃有餘,想來這一遭也能逢凶化吉,安然返回! 尹旭就要返回越國了,范依蘭覺得有必要去見見父親,和父親再好好商議一番。越國雖小,范依蘭確實最為看重,此事必須抓緊爭取! 見到寶貝女兒前來,範文軒笑道:「怎麼?又來為越國當說客了?」范依蘭笑道:「哪裡?女兒可沒心思幫人遊說,女兒的心思全是為了家族著想!爹爹,縱觀天下諸侯,能入眼者不過項羽、劉邦和尹旭,劉邦遠在巴蜀,愛莫能助,我們最好的選擇便是尹旭的越國了。 項羽殘暴,而且西楚國實力強大,我們的幫助不過是錦上添花。哪裡比得上越國,雪中送炭才能讓人記得好!」範文軒呵呵一笑,尚未回答女兒的時候,下人來報:「有客人來訪?」「什麼人?」「回老爺,客人是位老者,說是姓李,從鹹、陽來,有您的信物!」範文軒心頭一震,不由的坐直了身子,說道:「快請!」 見此情狀,范依蘭不禁疑惑,到底是什麼客人讓父親如此重視?!。 第二四〇章騎兵的重要性 接近二月,位於荊楚一帶的臨江國開始有了春天的氣息。只是早晚間依舊有些春寒料峭! 越王尹旭已經出了武鼻,南下進入荊楚平原,這裡曾是楚國故地,現在則是臨江國的過境。在古代交通並不便利的情況下,儘管尹旭等人有馬匹,行進速度依舊快不起來! 天色快到傍晚,蘇岸策馬走到近前道:「大王,天色已晚,就在前面的河邊紮營吧!」 尹旭向前瞧了一眼,一條差不多數十丈款的河流從眼前靜靜流過,河邊一片平坦。選在此處紮營是有好處的,河流是便利的水源,也好很好的屏障。沒有舟筏的情況下,身後是安全的,只需要重點防衛正面。 外圍都安排有崗哨,有異常會迅速示警。何況還有鄧陵墨的人暗中隨行保護,尹旭雖不知道他們具體的蹤跡,但能肯定鍾隱這些高手一定就在左近,所以並不擔心! 除非有數倍於自己的敵人正面進攻,安全上是無虞的,這一點尹旭並不擔心。如今自己身為越王,身份尊崇,即便有誰要對付自己,也要掂量掂量。最多也就是派人假扮盜匪什麼的,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在這個臨江國境內,除了臨江王共敖,別人是沒有這個實力的。 但是共敖和自己無冤無仇,而且也不愚蠢,何至於對自己不利?自己取道臨江國東歸,共敖雖未反對,卻也未和自己多接觸,更未派出軍隊護送! 能做諸侯王自然有些頭腦,項羽的心思和自己的處境,共敖未必沒有察覺。最聰明的做法便是不介入,不被項羽利用,也不會壞他的事情。你尹旭要過就過吧,一路平安就靠你自己了! 其實仔細說起來,尹旭覺得和共敖之間還有些間接的淵源。共敖曾經是陳王親信舊部,陳勝死後許多的舊部戰死或是力量重新組合剩下較較有聲望和規模的也就共敖和呂臣。巨鹿之戰,呂臣死於章邯之手部曲全部交到了自己手上。 呂臣以前和共敖關係也不錯,如此一來,多少有些間接情誼吧尹旭記得歷史上的臨江國也一直平平無奇,似乎並未介入楚漢之爭,後來乖乖的歸降了劉邦。這一世的天下格局又將如何?共敖的臨江國又將走向何方呢? 屬下人很快動手,營地很快就佈置完畢了,夜色降臨的時候一堆堆篝火在營地中燃起有人已經開始烹煮食物。蘇岸早早地安排了人手,前往四周警戒。知道這一路回去不太平,所以任何時候都要小心謹慎。 「大王,安排妥當了,值夜的人手,營帳都弄好了!」一鼻打點妥當之後,蘇岸前來向尹旭稟報。 尹旭點點道:「伯洲,辛苦你了!」 蘇岸笑道:「這些都是分內之事,應該做的!」 尹旭拍蘇岸肩膀,說道:「好樣的伯洲成熟多了!」相比最早在彭城外歸降自己的時候,蘇岸已經成長了許多,不再是當初那個有著幾分小聰明的,卻頗為青澀的小子。 經過尹旭的調教,蒲俊的指點,還有這許多事情的磨練蘇岸成熟了許多。如今他已經可以做到周到妥當,獨擋一面,已經趕上來當年的蒲俊。對此尹旭十分欣慰,看來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又會多出一位驍勇戰將來! 得到尹旭如此誇獎,蘇岸還是小激動了一把許久的努力之後終於得到了認可,這讓他有了更大的信心繼續前進。當務之急,便是安排好一切,護送越王安全返回山陰! 尹旭問道:「對了,夜晚天氣寒冷,那些馬匹記得照料好!」 蘇岸點頭道:「大王您放心好了,一切都妥當!」 尹旭輕輕一笑,滿意地點點頭。此番離開關中時,尹旭幾乎花掉了所有賞賜的金銀財物,購置了一千馬匹! 緣由起自巨鹿之戰,戰國後期趙國武靈王胡服騎射,趙國的騎兵可以說稱雄天下。像後來的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的李牧,便是掌控騎兵的高手,在對付匈奴和秦國的過程中屢次建功。 趙國的騎兵傳統歷史悠久,巨鹿之戰時有許多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項羽便是其中之一。那匹烏睢馬便是在趙國所得。同時項羽也多加注意,收集馬匹組建了騎兵團的雛形。 後來劉邦以五十六萬大軍攻佔彭曾,項羽能夠迅速從齊國前線返回,在睢水一帶大敗劉邦,便是倚仗的這支騎兵!當然,作戰的方式和發揮的作用都是很有限的。 看到這一點的並非只有項羽,身為穿越者的越王尹旭,更是深知騎兵的重要性。故而進入關中之後,便開始購置馬匹,項羽暗示南下刺殺義帝之後,更是有了借口。 秦國地處西陲,養馬多於東南各國,只要用心搜刮還是有的。尹旭算是動手早的,費盡心思為近衛隊全部添置了馬匹。當然有了尉繚和鍾隱幫助之後,暗中更換了其中部分。 帶回了幾十匹長於西北的優良種、馬,回到越國之後發展養馬也是很有必要的,如今也多了許多幫助! 江淮之地羊不適宜騎兵作戰,這一點尹旭很清楚,但他的目標和未來的發展又豈會只局限在越國?將來想要北上爭霸是必然的,所以早些做些準備,小規模的實驗組建騎兵是很有必要的。 尹旭想要組建的騎兵也絕對不是和其他人一樣,這會子騎馬純粹就一力氣活,並無像樣的馬鞍和馬鐙,很不舒服。因為沒有馬鐙和馬鞍的借力,馬上使用兵器作戰並不大方便,所以這時候的騎兵更多用於襲擾。 顯然這並不是尹旭想要的,他需要是一支可以縱橫天下的強大騎兵作戰團。身為穿越者他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一些必要的工具形制已經瞭然於胸,只待回到越國之後一一打造出來。尹旭有信心,讓越國軍隊成為全天下裝備最精良的軍隊! 騎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越王尹旭深知這一點,所以早早的便開始謀劃。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尹旭如是認為!!。 第二四一章狼嚎 寒意襲人的春夜,河水靜靜地流淌著,時不時泛起幾朵小浪花! 臨時搭建起的馬棚裡,一千馬匹都靜靜站著,偶爾有幾聲輕聲的響動,大部分的將士都安然入睡了。值夜的崗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們懂的事情輕重,所以不敢掉與輕心。 蘇岸唯恐出什麼亂子,特意四處巡視一遍,見到所有人都未擅離職守,這才放下心來。回頭正好見到尹旭的營帳裡已經漆黑一片,想來越王已經睡了! 這一路上晚上隨時可能有行動,故而所有的軍士都是和衣而臥,為的就是方便行動,尹旭也不例外!營帳裡,躺在榻上卻是並未入睡。 一來尹旭沒有早睡的習慣,二來如今有很多大事需要考慮,少不得深思熟慮,早了也睡不著! 越國的形勢確實讓人憂心,後有閩越和東甌無諸、姒搖二人牽制,便是越國的兩個巨大的隱患。若是不能盡快妥善處理,必定是個禍患,尹旭不能不為此憂心。 北邊又有項羽的半個會稽郡和豫章壓制著,須得時刻防備著不敢掉與輕心。而且越國國內是個什麼情況,尹旭還並不大清楚,自己出身番邑,也只瞭解番邑的親口。高易早早的便去了山陰,也不知在那邊可否一切順利妥當? 這樣內憂外患的情況,確實讓人有些沉重,尹旭有時候在想,難道自己也要在學著勾踐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現如今自己訓練出三千越甲能吞楚嗎?想到此處,尹旭心中一笑,也不奢望那些了。自保之餘,將來能夠拿下西楚國在大江之南的兩個郡便很不錯了! 或許是春秋大夢吧,但這夢是一定要做的,又是夢幻反倒是前進的動力。要是連做夢的勇氣都沒有了,那才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單單料理閩越和東甌,尹旭還是很有信心的,壓力主要死來自於北方的。 為此在關中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不知道田榮和劉邦能夠及時動手不?若是能順利帶走項羽的精力讓他無暇顧及,那一切都好辦了。 之前尹旭一直信心滿滿這會子反倒有些忐忑了,自己成為第十九個諸侯王。說明歷史已經改變了,尤其是關於自己的更是沒有半分參考軌跡完全是模糊和不可預知的。 田榮起兵是肯定的,齊楚之間有著解不開的深仇大恨,這一點尹旭很篤定。只是劉邦這邊會如何發展?還有韓信會起到怎樣的作用? 將來又將扮演什麼樣的角色,這些尹旭都預料不到。 以前可以摸索著,按照歷史的足跡才尋找道路避免了許多彎路。 但是現在前路儘是荊棘,也是無限希望,如何行走是完全要看自己了。前途難測,也是一件莫大的痛苦。 不過身為一個穿越者,相比之下已經多了許多的優勢,也就有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生存的資本。所以尹旭還是很有底氣的,何況身邊還有一干忠心的謀臣武將。 秦國殘餘勢力也靠向了自己,鄧陵墨的諸多高手,深不可測的兵甲尉繚都會幫助自己,還有那位未曾露面的神秘高人。有了這些幫助自己將來的路會多許多的臂助,也會好走許多! 尹旭暗自在腦海中理了一遍,心道:不想了,先安然回到越國,料理無諸和姒搖之後再說吧!想著想著,也許是因為白日裡趕路辛苦便逐漸的進入了夢想。 閉目贏子夜的倩影出現了,尹旭夢見她正在上郡的草地見翹首南望,怕死在思念自己吧!隨即腦海中有出現了李玉娘的身影,尹旭也不禁自問也不知道蒲俊得手沒有,玉娘是否成功救出? 她的失憶症又該如何呢?旋即尹旭又夢到帶著李玉娘回香溪鎮的情景夕陽的餘暉下,香溪靜靜流淌,兩岸楓葉正美突然間尹旭腦中靈光一閃,故地重遊,情景再現這應該是最有效的辦法了吧!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尹旭一直堅信這一點! 漸漸的尹旭陷入了沉睡,尹旭夢到自己倒了越國,出外遊歷在苧蘿村的溪水邊見到了浣紗的美女西施?一轉眼間,看到的卻是范依蘭那最美麗的容貌…… 尹旭腦海之中全是美人倩影的時候,山林之中卻響起了不和諧的聲音一狼嚎! 野狼的聲聲嚎叫傳來,本有已經有些許困意的衛兵和崗哨陡然間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有的甚至已經拔出長劍,暗中警惕起來尹旭被野狼的嚎叫驚醒了好夢,多少有些鬱悶! 起來翻個身也便繼續睡下了,山林之中野獸極多,有幾隻算得了什麼。這些子以來時常又聽到,所以也不足為奇。蘇岸也是出來巡視一圈,也作出的同樣的判斷,習以為常的東西,和尹旭抱著同樣的心態」丁囑了哨兵幾句便回去了! 但是很快,片刻之後他便發現這狼嚎有些不正常,比平日的嚎叫聲密集了許多,而且經久不斷。看來這個夜晚不大平靜,蘇岸驀然一驚,立即出來組織哨兵戒備。 尹旭也從榻上做起來,不對勁!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今晚的狼嚎太過的密集響亮,似乎狼群在追趕或者襲擊什麼目標一樣!會不會朝自己這個方向來呢?雖然有兵器在手,並不害怕,但是遇到大規模的狼群的話多少有些麻煩,可能還會有些狼狽,尹旭並不像這樣! 他從榻上起來,披上一件披風,抵禦春夜的嚴寒,走出了營帳! 見尹旭出來,蘇岸有些歉意地跑到跟前,說道:「大王,吵醒您了?您還是回營帳去吧,外面冷,這裡有我在,沒事的!」 尹旭輕輕搖搖頭,說道:「沒事的,外面是冷,可是你們和我一樣!」蘇岸只是輕輕一笑,並未說話,尹旭現在已近是尊貴無比的越王了,但是依舊沒有一點架子。依舊是那麼的平易近人,這讓蘇岸和一眾士兵趕到很舒服。為這樣的隨和而且年輕有為的主子效力,是件很快了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因為尹旭的一些尋常舉動,軍中的士氣竟然提升了好大的幅度。 「今晚的狼嚎有些不大正常!」尹旭看著河對岸密集的順林,輕聲說道。 蘇岸點頭道:「是啊,前些日子時常也能聽到,只是沒有今晚這樣密集,這樣連續不斷。似乎死狼群,而且規模不小,不是單個獨行的野狼!」狼算是群居動物,時而一起出動,附近的山林之中有大規模的狼群並不奇怪。不過今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是真說不上來。蘇岸歎道:「若是俊哥在此就好了,他一定更有經驗一些!」 尹旭這才想起,蒲俊以前是出色的獵人,對這些自然是最熟悉不過了。可惜他如今還新安一帶,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默然之間尹旭心中多了許多的牽掛。目光也不自覺地落到了北方天際,那裡有自己的三萬軍隊,他們還好嗎? 就在此時,尹旭出身的瞬間,河對岸的樹林之中,密集狼嚎聲中,響起了一聲人的慘叫聲! 尹旭和蘇伯洲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驚訝和擔憂。很顯然今晚的情況並非偶然,狼群如此暴動,如此的嚎叫是因為有人闖入了他們的領地。也就是說並非尋常的野狼捕食動物,而是在襲擊人…怎麼會有人在深夜闖入對岸的樹林中呢?會是什麼人呢? 因為要時刻防備有人偷鼻,所以尹旭和蘇岸也必須有點多疑,對岸順林裡狼嚎聲中傳來的人的慘叫,讓他們的不禁生出疑惑,受到的襲擊的的人是否和他們有關係? 若是有人暗中跟蹤,不小心受到野狼襲擊也是有可能的,對此尹旭蘇伯洲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若真是如此,說明已經有人盯上了自己,這返回越國的安全從現在開始也真真正正地受到了威脅! 若當真如此,少不得該感謝這些野狼才是,若非這些畜生幫忙,還真察覺不到。但是到底是什麼情況,目前還不得而知,蘇岸道:「派幾個人過去查探一下吧?」尹旭搖頭道:「不用了,靜觀其變就是了,現在那邊情況不明,貿然派人過去很危險。說不定有敵人存在,單單是那狼群便不容易對付,沒必要做不必要的冒險和犧牲。通知大家戒備,有情況隨時行動就是了!」 蘇岸點點頭,現在這情況確實不方便輕舉妄動,若是一個不小心,傷亡是必不可免的。正如尹旭所言,沒必要有冒險舉動! 尹旭這樣認為,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邊是外圍有鄧陵墨的存在。他們在暗處,想必也察覺到了異常,定會查看具體情況的。反倒是自己身在明處,不方便輕舉妄動! 如此大動靜的狼嚎自然是驚動了鄧陵墨的高手,樹葉輕輕響動,一名弟子過來,低聲道:「師父,有些不大對勁,那邊的樹林裡有些人!」鍾隱略微的沉吟後,吩咐道:「派幾個有經驗的人過去看看,記住!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行跡!」!。 第二四二章刺殺開始 臨江國,河流縱橫的荊楚大地,一條不知名的河邊! 漆黑的夜,天氣有些冷,率人衛隊護送來的越王尹旭在河邊紮營。 連日的疲乏,尹旭正想睡個好覺,夢裡全是如花似玉的美人時,對岸的樹林裡野狼在嚎叫不斷響起。 天邊只有一絲月牙兒,夜晚本就昏暗無比,在樹木茂密的樹林裡更是如此,除了頭頂上一丁點微弱的亮光,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正是在這種環境下,若是哪裡有一絲光亮,自然格外的明顯。 一個亮點,不是一隊亮點準確的是說無數雙亮點,綠油油的光芒在漆黑的樹林裡愈發的明顯。一行十個人待在樹林裡,正昏昏欲睡時陡然發覺了這個異常,頓時驚駭不已。 因為他們清楚地察覺到,那一一雙雙綠光代表著意味著什麼,那是一群兇猛的惡狼!他們的第一反應是想要逃走,但是環顧一圈,形成一個圓形光帶的綠芒,他們放棄了這個想法,很顯然已經被狼群包圍了。 第二個反應便是抵抗,有兵器在手,對付惡狼還是有辦法的。但是一觀察那密密麻麻,不知數目的眼珠子,頓時有些蔫了。以十多個人的實力,對付這樣規模的狼群顯然是不可能的。 情急之下,不知道哪個腦中一光一閃,想到一個好辦法上樹! 於是乎,一群人立即爬上樹幹。也許現在就這裡還算是安全的,剛剛坐上樹幹,狼群已經來到樹下。 眾人抹都不覺抹了一把冷汗,還好還好,若是反應再慢一點,只怕已經是成為狼群腹中餐了。實在是太驚險的,怎麼好好的驚動了野狼呢?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或許是運氣太差的緣故吧! 一群人待在樹幹上,有人看著下面的狼群都驚恐的瑟瑟發抖,人雖然是高級動物,有兵器防禦。可是在成群的野獸面前,依然顯得格外的弱小。 十多個人受到上百頭野狼的圍攻,結果可想而知,驚恐是情理之中的事。狼群的腳印圍成一個規則的圓圈,在四處不斷嚎叫,嚎的人心忍不住顫抖。很顯然他們是因為沒有捕捉到獵物,而感到吩咐,這是一種有聲的恐嚇與威脅,能否起到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樹幹上的人終於忍不住了,有個人巔顫巍巍道:「老大,聽說野獸怕火,我們點起篝火,或許能夠趕走他們!」狼群似乎知道此人想法似的,嚎叫的更加的讓人心驚膽顫。 話音落地,當即便有人呵斥道:「胡說,夜晚點火必然會暴露行蹤,忘記霸王和亞父的交代了嗎?」顯然這是適才那人口中的老大,他們的領土人。 「可是這狼群實在駭人啊」此人相對膽小些,已經嚇得膽戰心驚,語無倫次了。 「沒什麼可是都給我忍著」領頭低喝一聲,暫時起到一些效果。心中卻暗自感歎,運氣怎麼這般背,好好的跟蹤怎麼偏偏就遇上狼群了。 他們是項羽的手下,奉命前來一路跟蹤東歸的越王尹旭。范增本來的意思是等到尹旭動手刺殺義帝熊心之後,借口殺尹旭的,但他也很清楚不會這般順利,故而選擇了提前動手,途中暗殺是最好不過的。 要刺殺就趁早,范亞父堅信這樣一個定律,自打尹旭出武關之後,跟蹤便開始了。進入臨江國境內後,便準備開始動手,以前只是遠遠的確認行蹤,現在則是嚴密跟蹤,隨時掌控在範圍內。 這十多個人便是楚軍之中搏長跟蹤的好手,可惜運氣不好的,跟蹤別人的時候也被跟蹤了。而且跟蹤自己的更為更擅長追蹤的高手,而且有著強大的隊伍和最蠻不講理的方式。 只能說他們名氣不少,對岸了越國軍隊平安無事,而他們卻不幸進入了狼群的範圍。野狼對於這些闖入領地的傢伙可是毫不客氣,展開了極為兇猛的追擊。 這些可憐的的楚國士兵,在追蹤和掩藏行跡上都是一流高手,可是在野狼面前,直接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況且漆黑的樹林裡,在不能驚動越國人的前提下,想要安全逃離幾乎是癡人說夢! 這些楚國追兵別提有多鬱悶了,好在反應快,搶著爬上大樹,暫時的躲過一劫。 可是狼群太過的執著,一直不曾放棄追擊,一直待在樹下轉圈嚎叫! 這也算的上說是一種心理戰,狼群雖然暫時襲擊不了眾人,但是強大的威脅卻一直不存在。漸漸的有些膽小的快受不了,央求著領頭人想辦法。 「老矢,實在有些受不住了,想想辦法吧!」這已經是這名士兵第二次開口了。 老頭的楚兵眉頭一皺,心中暗道:當初在很是下了眼了,選人時竟沒注意到有這麼個膽小鬼!真是掃興,別壞了事就好!於是罵罵咧咧道:「反正是躲在順上,野狼現在有咬不到你,沒種的夯貨,不過是幾隻畜生就把你嚇成這樣了,戰場上刀劍拚殺那還得了?」 那膽怯的士兵事實豐幾分哭腔,終究是沒有開口說出來。戰場刀光劍影,流血拚殺他都不怕,只是這野狼也許是小時候被追著撕咬的慘痛記憶,在他們的心底留在下了太恐怖的陰影! 他實在有些承受不住,以至於到最後一股子帶著騷味的熱流蔓延在樹幹上,隨即有滴滴答答落下去!氣味更加刺激了狂躁的狼群,使之更加的不安和【興】奮。也不知何時,狼群嚎叫聲驟然大的幾分,猛然打個寒顫竟然忍受不住,竟然從樹上掉落下去。 同伴想要抓住他的時候已經晚了,幾聲淒慘的喊叫響過,野狼迅速撲了上來將他撕成碎片,片刻後便沒了聲響。也許他此生注定命狼口,昔年雖然逃過一劫,可是這一回終究還是在劫難逃。到底是死於狼口,還是死於自身的恐懼,已經分說不清楚了! 死一個人並不打緊,但是那一聲喊叫…… 領頭的楚國追蹤兵不禁扼腕歎息,早知道就點火了,那樣能驅趕野獸樹林茂密或許不會被越國人發現。可是現在一切晚了這一生慘叫……………,越國人一定留意到了。 今晚諳異的野狼嚎叫,楚國人一定多有留意小心戒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顯然不是正好印證猜想嗎?唉,終於還是洩露了行跡沒用的孬種還是壞事了,唉!也就是說行跡已經敗露他不會僥倖地認為,越國會當成是尋常獵戶或者什麼人被野狼追擊。 生死存亡的關頭,誰都不會大意,這下子可怎麼辦?沒有做到范亞父的命令,這下子可是死定了…… 一聲慘叫越國人確實聽見了並且引起了尹旭和蘇岸的高度重視,他們,正如他所料,已經將其列為威脅之列。不過尹旭很理智也很輕鬆地沒有出兵前去搜查,因為他相信有鄧陵墨的高手暗中跟隨,這些事情不用自己動手。 鄧陵墨肩負護送尹旭黯然抵達越國的重任,自然不敢怠慢,鍾隱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派出人手前去探探查!很快便有了消息,弟子匆匆而來稟報道:「師父,狼群還在,不敢過分靠近,不過可以肯定,樹林之中有人,大概一二十人左右!」 鍾隱輕輕一笑終於有人耐不住性子了,想要對尹旭動手了。河邊的回報,尹旭並未出手,表示他將一切的處置權交給了自己。 略微的沉吟之後鍾隱吩咐道:「天亮之後狼群自會離開,格殺勿論一個不流。記住,手法上不要留下任何破綻!」 弟子點頭道:「是,師父放心,定會一切妥當!」 東方出現了魚肚白,坐在大樹幹上的楚國追蹤幫最先察覺,看到東方的曙光,都暗自鬆了一口氣。有了那個同伴的前車之鑒,他們坐在樹幹也不敢挪動,唯恐摔下去被撕成四分五裂! 於是乎坐在樹上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時間,肌肉已經有些僵硬了,他們急切地想要活動活動筋骨。如今東方的朝霞曙光,何嘗不是他們的生的曙光……事實上真的如此嗎?至少領土的那一位便不這樣樂觀。 天亮之後,狼群不捨地退去了,留下許多的排泄物,氣味分外難聞。還有一隻手臂,應該屬於那位膽怯的楚國士兵,據說狼襲擊人,總會留下軀體的某個部分。至於為什麼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給家人留下一點線索或者念想吧! 不過在他們看來,不僅沒有懷念的感覺,反而是更加的恐懼婁者說後怕。同時也慶幸,自己總算是躲過了一劫。這個夜晚太過的漫長,從樹上下來的時候,都輕輕鬆了口氣。 剛剛想要休息片刻時,領頭人低喝:「不得停留,快些離開!」「呃?」 楚國追蹤兵剛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被領頭人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只聽他冷落喝道:「還不走?留在這裡等死嗎?」眾人反應過來,想要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惜已經有些晚了。 正要的離去的時候,嗖嗖的弩箭聲破空而來,已經有人中箭倒地。後面的人躲在大樹之後想要躲避,可惜這一遭是在劫難逃。 根本沒有看清楚地方行跡和身影的時候,弩箭不斷從各方飛來,十多人的楚國追蹤兵全部中間,無一人生還,到死他們都看沒清楚對手的身影。 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便知道,肯定是越國人動的手,只是此事似乎該更加怨恨那些惡狼才是……… 狼嚎在棒曉的時候便漸漸停止,沒了聲息!河流兩岸的順林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清晨尹旭走出營帳,大哥哈欠,這一夜睡的並不好。 士卒們已經在收拾營帳,準備著出發上路,蘇岸匆匆走過來,說道:「大王,天已經亮了,派人過去看看吧!」 略微的沉吟之後,尹旭搖頭道:「不用,照常趕路,小心戒備著就是了!」呃,………,蘇岸有些驚奇地看著自己將軍,這是做什麼?這樣的情況都不聞不問?我的壓力好大啊,蘇岸頓時覺得有些沉重了。 尹旭輕輕一笑,走到一邊,他相信鄧陵墨那邊已經有了【答】案,不需要再麻煩自己。果然,沒過多久,營地附近的樹林裡便想起了聲聲特別的鳥叫,尹旭側耳凝聽,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鄧陵墨辦事的效率就是寄,跟蹤的者已經全部料理,至於對方身份…已經不重要了。鍾隱特意提醒尹旭,從此時可以推敲一下,已經有人盯上,前方可能會有危險,要他小心戒備。 這一點尹旭心中有數,戒備是必須的,看來這一次是要動真格了! 用過簡單的早飯之後,一行人便上路了,策馬沿河東去,這樣不容易迷失方向,走起來也相當對平坦。要知道這會子許多地方都是原始樹林和草原,哪裡有什麼平坦的道路。 若是走新安,經魏國和西楚國返回江東,倒是可以走始皇帝的濱海馳道。只可惜因為種種緣故,沒有機會罷了! 上路以後,蘇岸便更為小心翼翼了,一來是昨晚的事情。二來, 尹旭告訴他這兩日可能會有危險發生,這放蘇大衛隊長格外的憂心忡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絲毫不敢鬆懈。 他雖不知道尹旭消息的來源,但越王都這麼說,自然是確有其事,故而不敢有分毫怠慢!如果是對方要出手了,會在哪裡出現動手呢?蘇岸一路上都在思索著這個問題,之前走出這片平坦的沿河小平原。並不算高的群山出現在面前,蘇岸似乎找到了【答】案,那山口的峽谷臨江國內,尹旭前方不遠的山林中,一個聲音訝然問道:「什麼?十幾個人追蹤兵全部消失了?」 「是的將軍,他們一路跟著尹旭的,結果沒有蹤跡,屬平派人去尋找,但是沒有絲毫蹤跡。怕是……怕是……」「怕是被越國人發現了?」 「是的,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很可能被越國人發現,殺害之後毀屍滅跡了!」屬下人顫巍巍地說出了自己的簡介,唯恐上面的將軍不認可。 「竟然被發現的?都是幹什麼吃的?不是號稱楚軍之中一等一的追蹤士兵嗎?都是這等水準?」將軍冷冷呵斥,顯然對此頗為不滿。 屬下人趕到到了壓力,主子或是上級發脾氣的時候,最是難熬!只得輕聲道:「將軍,越王尹旭素有才名,驍勇善戰,足智多謀,軍中盡人皆知,被他發現也是有可能的!」越王尹旭名聲在外,對此他也不得不承認,故而不好有什麼反駁的。只是冷冷一笑,頗為不爽,許久之後才說道:「如此說來,越國人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蹤跡?」這名屬下也算是個機靈人,立即大膽分析道:「這個未必他們只知道了那些追蹤的士兵,那些人不敢吐露事情,況且他們只知跟蹤,並不知將軍您的位置。所以尹旭只知道有人可能對他不利,卻不知道何時何地,會是什麼人?如何動手?」 「尹旭有所察覺,自然也就有些戒備,沒了出其不意,怕是達不到預期的效果!」那名將領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屬下人商量。 這麼屬下也算是親近之人,知曉的內情不在少數,故而大膽試探道:「將軍的意思是……先放尹旭過去?」那將軍聽到這話,猛然搖搖頭,截殺尹旭這是多麼重要的事情,豈非是說放過去就放過的事情?那這個功勞豈非就要付之東流,輕易放過去? 對此他顯然並不願意,這名將軍名叫呂伯子,是吳中人,項粱起兵的時候擺便歸附了。雖然有有些功勞,但是並不顯著,此番項羽分封,許多楚國舊日的將領都與封賞,他卻沒有。 不說像尹旭、英布這些人封王了,至少也該有個侯爵的什麼的。 只可惜楚國出色的將領太多,論資排輩的話,鍾離昧、虞子期、季布、 龍且這些人都排在前面,像他這等二流人物便沒有份了! 所以頗為鬱悶,一直想著也能夠立下個什麼功勞,好有實力論資排輩。這一遭范增派人暗殺尹旭,這為首的將領有些犯難的,此時必須派出心腹執行才是。只是項莊、龍且等人太過的大材小用,若是被人發覺輿論上也有些難辦,二流的忠心將領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 於是乎,呂伯子就有幸得到了這個人物,他最早跟隨項羽叔侄,論忠心自然是沒有問題。而且作戰勇猛,也立下一下功勞,並不引人注目,最合適不過。所以范增選了他,不過他忽視一點,此人爭功心切,所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難免會有所急躁,現在便是個最好的例子。明知道尹旭已經有所察覺,但是為了功勞,必須不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至於能不能成功,那就不值得而知了,但是做是一定要做的。值得一提的是,此人還有個名字叫做呂馬童!!。 第二四三章白水峽 呂伯子,因為做過項羽的馬童,所以又稱為呂馬童! 他在歷史上的亮相,最露臉的怕是就是烏江邊上,西楚霸王項羽人生的最後時刻! 因為沒有太高的封賞,呂馬童一直有所不滿,後來項羽一系列的剛愎自用,更是讓人傷心。尤其是陳平的反間計奏效之後,范增因為背疽發作而亡,項羽對諸將的疑心更重。 呂馬童本就心懷不滿,又擔心被誅殺,索性便叛變了項羽,投靠漢軍。劉邦十分高興,冊封其位郎中騎將。垓下之後時參與作戰,率軍參與追擊項羽。 項羽於烏江邊自刎時,發現了他的蹤跡,因為劉邦有令斬殺項羽便可獲封萬戶侯。項羽聲稱索性是個死,便便宜他這個故人了,遂即自刎。漢軍爭屍,呂馬童得一臂,因此而如願以償,被劉邦封為吳中侯! 這是歷史上的呂馬童,如今他剛剛從關中歸來,雖然因未能封侯而鬱悶。但幸運的是,范增又送給他一個獲得功勞的機會,那邊是截殺越王尹旭! 可惜事情並不順利,派出去的十多個追蹤兵失蹤了,遇到狼群的事情他們不得而知。卻也不敢簡單定性為意外,最大的可能便是越國人察覺到了。 如果是這樣,截殺還照舊進行嗎?呂馬童有些犯難了。略微的猶豫之後,他便告訴自己,這截殺是一定要行動的,否則大好的功勞將會付之東流,說不定還會因為洩露蹤跡而被責罰! 關中分封已經沒有自己的份了,現在正是一次絕佳的機會,若是抱把握不住,白白的浪費掉,只怕會抱恨終生!機會來的時候一定不能放過,哪怕是有點冒險,也要硬著頭皮往前衝,呂馬童就是這種人! 「截殺?還是」短暫的沉默之後,呂馬童自言自語輕輕說道。 一旁的屬下是個人精,立即上前道:「將來,現在截殺正好!」 「哦?怎麼講?」猶豫中的呂馬童聽到這話,彷彿心頭的天平的某一側又多了幾個砝碼,於是乎急忙追問。 屬下立即回稟道:「將軍,先不說追蹤士兵失蹤是否真的是越國人庫為?即便是真的,又能如何?打草驚蛇?屬下並不這麼認為!」 呂馬童追問道:「仔怕點,說下去!」 屬下續道:「越國人還沒搞清楚具體情況,戒備是肯定的。仔細想想以越王尹旭的精明,這路上會有人截殺自然能夠料到,從一路上越國人的謹慎就能看得出來。所以此事存在與否,越國人都會小心戒備,此事發生與否影響並不大! 現如今我們在考慮,打草驚蛇之後是否還照常截殺?越國人同樣也會這麼想。如果此事真是他們所為,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呂馬童聽著出馬的話語,眼神之中泛起絲絲波瀾! 只聽屬下續道:「他們的目的很可能是警告,告訴我們他們發現我們了…這時候他們是否會暗自得意,以為我們會知難而退,反而放鬆了戒備呢?何況,只要我們小心行事,即便是截殺不成功,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想不到小小的楚軍小兵也是富有智慧,竟然懂得反向思維,只可惜他並未將此用在正途上,否則前途無量也說不定。現如今將其用在溜鬚拍馬上,卻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呂馬童一聽心裡頓時樂了,本來正在猶豫,屬下拍馬屁的一番分析立即入了耳中。也不多想,也認同了,心中的天平也隨之傾斜,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依計行事,照常截殺越王尹旭! 「傳令下去,在白水峽佈置,截殺越國人!」呂馬童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希望這一遭能夠成功,若是能成功殺了尹旭,霸王和亞父一高想,這封侯賞賜還怕沒有嗎?即便是失敗了,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所以這筆帳划得來! 白水峽,臨江國境內一處並不出名的小峽谷,對於一段平原和山嶺之間。而今一隊騎兵正在向此處進發,山嶺之中也有人暗中移動,一場截殺或者反劫殺即將在這裡發起。也許過了這一晚,籍籍無名的白水峽可能會在歷史上留下淡淡的一筆! 經過一大片平原之後,地勢在這裡有些起伏,一座低矮的群山出現在視野中。進入這段地域要經過的便是白水峽,兩邊是陡峭了山崖,一些灌木生長其上。中間便是一條寬約兩丈,長達兩里多長的峽谷,這裡便是百里之內最適合截殺的地方! 越國的千人騎兵護送著越王尹旭來到此處的時候,正是晌午時分。 一看到眼前的地形,蘇岸邊遲疑了,策馬過來問道:「大王,這」 尹旭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現在是否敢經過峽谷? 尹旭答非所問道:「走了一天也累,先埋鍋造飯吧!今天就先在此處歇息了!」 蘇岸對此有疑慮,尹旭何嘗能看出來,想當初在番邑對付安桐的圍剿時,這種事情不是沒幹過。 蘇岸吩咐安排之後,回到尹旭身邊問道:「大王,他們還敢這麼囂張?還會照常伏擊?」 足可見呂馬童的屬下所言並非沒有道理,蘇岸雖然一直小心戒備這,但是也有類似的想法。兵者,詭道也,孫子所言一點不差! 自打那晚狼嚎之中聽到人聲,追蹤者的身份已經暴露,自己一方不可能裝聾作啞。放過沒有絲毫的意義,還不如全部斬殺,算是給出點警示。鄧陵墨的人這麼幹了,說明鍾隱也如是認為! 至於對方是否還會照常伏擊?這個……尹旭也不說准,輕聲道:「不管那麼多,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歸不會有錯!」 蘇岸試探著問道:「那這峽谷?若是繞道,怕是會耽擱不少時間!」 「繞道?為何要繞道?」尹旭說道:「山谷裡有沒有埋伏,只需要檢測一下便知道!」 那我派人去蘇岸剛想這麼說,卻欲言又止,尹旭顯然不是讓他用這等笨辦法!蘇岸向著眼前的山谷瞧了進去,二月初春寒料峭,西北風尚未退去,山間的樹木尚未發芽,枯黃一片,近日似乎也未曾有過雨水…!。 第二四四章有個想法 夜晚來的很快,月牙兒已經明亮了許多,淡淡的月光灑下,白水峽一線淡淡的光亮透露出幾分不同尋常。 沉寂了許久的西北風今日再次光臨荊楚大地,東偏南方向的山谷正好出在風口上。勁風向著峽谷灌進,偶爾的狹管效應還發出嗚嗚的風吼聲! 峽谷的一邊是越國人的營帳,晌午時分到達這裡,看到這險要或者說危險的地形。越王尹旭和衛隊蘇岸都有些不放心,故而止步於此,紮營休整一晚探查情況。 越國士兵早早的用過了飯食,進入營帳休息,外圍的崗哨並不多。 蘇岸的安排是外鬆內緊,何況夜晚還會有行動。 等到月影暗暗隱藏在山脊之後,越國營地有了動靜。蘇岸帶著一隊人馬,悄然走出營帳,向著山谷口進發。除了尋常的衣物外,臉上都多了一塊浸水的面巾!天冷帶著諸葛不舒服,卻又必不可少! 悄然潛到山谷口,灑上點火把的桐油,一堆堆的乾柴早就準備好了。於是乎一把大火在山谷口燃起,二月初久未下雨,樹枝灌木異常的乾燥,大火迅速沿著山谷口燃起。 西北風正好吹拂,風助火勢,滾滾的濃煙向著白水峽猛地灌了進入。蘇岸看著眼前的景象,哈哈一笑,轉身回去向越王尹旭報告。 山谷中,呂馬童正帶著人等候著,這裡是尹旭東歸的必經之處。 若是繞道,必定要多走出幾日的路程來,所以呂馬童並不擔心尹旭不來。這樣的地勢,可是附近百里最好的伏擊地點。 眼看著越國人到來,卻在山谷口停了下來,呂馬童多少有些鬱悶。 由此可見,尹旭還是很謹慎,可以想像到時候他徑過的時候,定會先派人探路。對此,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 讓他們沒想到的時候,越固人探路提前了,而且方式讓他們有些意外。就在他們喜滋滋的等待時,滾滾的濃煙已經沿著山谷湧進了。 屬下跑過來稟報道:「將軍,快些離開,再不走的話就來不及!」 「發生何事?」呂馬童憤然發問。 「越國人谷口點火了,大火順著風勢進了山谷!」 呂馬童一聽別提有多大的怒氣了,西北風不是已經停了嗎?怎地今日……………,之前他還為此慶幸。山間白日山風,晚上谷風,風是從山谷內往外吹的,故而火攻效果有限。可是現在……… 難道是天不助我,是老天爺不讓我立功封侯嗎?一時間呂馬委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也鬱悶到了極點。很顯然他的伏擊計劃失敗了,若是多待上片刻說不定還會有生命危險! 一時間潛伏在山谷之中的楚國兵卒一溜煙的全部撤離了,當然了,有不少人在濃煙的洗禮下,涕淚縱橫,咳嗽不已。急急忙忙逃走的時候,山谷見偶爾有重物落下,正好讓尹旭、蘇岸等人印證心中的想法。 天亮的時候,白水峽已經成為了一片黑乎乎、光禿禿!偶然一陣風吹過的時候,黑灰漫天,露出下面巨大的石塊。這本來是楚國人用來投擲,襲擊越國人所準備的。結果是他們枉費了許多力氣,山上多了幾塊黑石頭而已! 清晨,得知這樣的結果,尹旭和蘇岸相視而笑。看來猜測是正確的,追蹤的人還是賊心不死,想要車趁熱打鐵。只可惜他們選擇了地方,也選錯了時機,結果可想而知。外圍的鄧陵墨始終沒有現身,以至於到現在為止,包括蘇岸在內的越國護衛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對尹旭而言,感覺這樣最好不過,一明一暗,相互配合才能相得益彰!不知不覺間,西楚對於尹旭的第一撥追殺就這樣結束了,至始至終,越國衛隊都不曾和敵人接過手。戰鬥尚未開始,便已經結束了。 尹旭等人立即啟程,踏上東歸之路,前路漫漫,依舊充滿了許多凶險。對此尹旭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有信心應付一切困難,唯一擔心的便是在魏國的那三萬軍隊,他們怎樣了? 新安,項羽分封尚未開始的時候,尹旭來送來書信,讓蒲俊好生準備著,有情況隨時應對。尹旭越王的身份和爵位確認下來後,第二封密信便以最快的速度送向新安。 這三萬人是尹旭的全部資本,容不得有半點閃失,所有自然格外的上心。生恐發生一丁點的變故,若是因此而全軍覆沒,尹旭不知道自己將會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態!自己是否還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心,去拚搏,去爭奪? 可恨范增老謀深算,想到的竟是些害人的主意,早在新安殺降的時候便動了心思。將尹旭和他的軍隊分離開來,一方面群龍無首,另一方面孤立無援,好各個擊破。 分封之後,尹旭本可以名正言順返回新安,帶著自己的軍隊返回越國封地的。可是因為項羽和范增又對義帝熊心,以及南方幾大諸侯王的控制動了心思,尹旭無法與大軍匯合,只得分別返回越國! 只得慶幸的是,尹旭有蒲俊,這麼一個才智卓越,忠心耿耿的將軍。尹旭不敢想,若是沒有蒲俊在新安主持大局,自己如何能夠安心?關中吩咐是否還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蒲俊對自己的作痛太過的重要。 如今尹旭自己身在臨江國,只得將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蒲俊身上,希望回到山陰的那一天,能夠看到他們平安歸來! 魏國故地某處,一支打著越國旗號的軍隊正好再次紮營,正是東歸好的蒲俊和蘇角,以及越王尹旭麾下僅有的三萬精銳! 營帳裡,主將蒲俊和蘇角正在商議軍情! 蘇角為人不錯,自打在巨鹿之戰中被尹旭打敗,之後又心悅誠服地歸順。一直以來還算比較聽話,逐漸地適應了這位新主人,尤其是經歷了新安那場血腥的慘劇之後。他們更加的慶幸,歸順尹旭是何等的好運,何等的英明!否則這等慘狀也會加諸到自己身上,所以對尹旭的感情和忠心更進了一步! 哪怕是范增有意逼著尹旭留下軍隊,臨走時尹旭讓蒲俊留下,對此蘇角一點都不在意。而且正是蒲俊的存在,讓他少了許多的壓力,讓兩萬多出身秦人的越軍好好的生存下去! 現如今尹旭封為越王,有了一席之地,雖說要背井離鄉前往那陌生的江東越國,他們也是無怨無悔。秦國已經滅亡,對他們這些昔日的秦國驍勇而言,哪裡還有家呢?反倒是越國,那裡會有一片新的天地,蘇角相信在越王尹旭的帶領下,前途一片光明!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當務之急,順利帶著軍隊回到江東的越國。 蘇角很清楚,這子萬軍隊是尹旭耐以生存和發展的基礎。 而且,這三萬人大部分是自己的通向和袍澤,於公於私都不希望他們受到半分損傷和傷害! 這幾日剛剛離開新安,一路向著東南而行,蘇角總有些心神不安,感覺似乎總有什麼藥發生似的。所以過來找蒲俊好好商議一番,想出個對策或是方略來! 「蒲將軍!」「蘇將軍!」簡單的寒暄之後,蘇角歎道:「蒲將軍,不瞞你說,這兩日我總有些心神不安,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一樣,所以過來找你聊聊!」蘇角秉承了西北人豪爽的性格,所以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蒲俊道:「此番回越國,我們和越王一樣,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所以這一路上可能會不太平。不安是很正常的,說不定這兩日就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必須小心戒備著!」 蘇角點點頭,輕聲歎道:「可不是,我們倒不要緊,畢竟有三萬血氣方剛的兒郎在,大不了與他們拼上一場,也能殺出一條血路了。 可是越王,如今隻身一人,身邊只有伯洲和那以前衛士,總讓人感覺很不放心!」 蒲俊對此深以為然,歎道:「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范增有意將我們留在這裡,就是想讓越王落單,然後想辦法對付。西楚國是有預謀的,所以越王這次東歸之路可謂困難重重。也不知伯洲能否護衛越王周全?」蒲俊心中暗想,若是自己跟隨尹旭身邊,不見得能比蘇岸好多少。 至少也能盡力而為,求個心安,可是如今遠隔萬里,只能這麼空擔心,著實讓人難受! 蘇角想了想,沉吟道:「越王足智多謀,有他親自坐鎮,想來應該不會大礙。如今我們能做的,便是帶著這三萬人馬,安然返回越國,方不負越王重托!」 這如說雖然有幾分心理安慰的意思,不過事實上確實如此,遠隔千里,擔心不假,卻也是鞭長莫及。唯一能做的就是處理好眼前的事情,帶好在和三萬人對越國和尹旭的貢獻不言而喻! 蘇角道:「前面要經過西楚國,項羽會不會」蘇角沒有說下去,卻已經將擔心表露無遺。 蒲俊歎道:「可不是,項羽如今不可一世,西楚國是他的地盤,萬一要…所以我有個想法和蘇將軍商量一下」!。 第二四五章以火制火 蒲俊似笑非笑,說道!「有個想法,想和蘇將軍商量一下。, 「什麼想法?蒲將軍但說不嬉!」蘇角看著蒲俊,心中想到,若是蒲俊有什麼好辦法,自然是最好不過。近幾日他一直惶惶不安,正為此憂心忡忡,若是蒲俊能夠解決這也是正是他來的目的! 蒲俊說道:「若是從新安直接東歸,沿一千馳道南下山陰,雖然是平坦的夯土大道,行走起來極為方便,路程也算簡短。只是…這幾乎所有的道路都在西楚國境內。雖說項羽不敢明著動手害我們,可終究不怎麼放心! 到時候身在西楚境內,便有積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意思,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受到項羽的阻攔,越王也要因此而受制於人,怕是不大妙啊!」 蒲俊還有個擔憂,那便是一支三萬人的精銳出現在西楚國境內,項羽和范增難免會猜忌。因為這支軍隊很有可能在特定的時間內,對特點的區域造成損失,所以此事不能有絲毫冒險,為此連累的越王尹旭就更加不妙了。 蘇角很以為然,點頭道:「我也正為此憂心,現在每走一步都忐忑不已,時刻擔心受到威脅!若是真的置身於西楚國境內,只怕會更加的提心吊膽!」 蒲俊說道:「所以我有個想法,不若我們取道韓境,南下穿越西楚國最西邊,進入臨江國境內。和越王沿著相同的路線東歸,若是行動足夠的快,說不定還能趕上伯洲他們,一起護送越王東歸越國山陰!」 塑膠眼睛一亮,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臨江國內雖然道路崎嶇難行,卻【自】由得多的。」 蒲俊道:「項羽西楚國疆域霸道魏韓故地以南的中原腹地也為其所有。但現在剛剛分封完成,項羽尚未返回彭城,尚且來不及派兵諸侯駐守所有的領土,所以那處相對平靜些。因為死西楚國的領土,別的諸侯也不敢隨意進入,不敢有所異動,所以相對安全些! 然後從那裡進入臨江國境內,沿著大江東歸,之後經九、江國進入越國境內。」 「如此甚至好,只是大軍進入臨江國境內,臨江王共敖是否會……」蘇角對此有些擔心。一支實力強大的軍隊進入自己的國境內,哪怕他只是無害通過,卻也不敢掉與輕心。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是如此,臨江王共敖也不會例外! 蒲俊道:「到時候先派人去聯繫越國,若是能一同啟程自然是最好不過。同時進入臨江國境內後,再派人前去知會臨江王。我越國在東,反秦的大軍從西北歸去是正常的,只要我們無異動,想來臨江王是不會為難。畢竟同為諸侯,他是要給越王一些面子的。」 蘇角點頭道:「如此也好,這些日子在魏境總有尾巴跟著,若是能取道韓境和臨江國,相對來安全不少。若是能及時趕上越王,有大軍護送,越王的安全也就無憂了!「其實他是更加希望尹旭能在軍中領導,給他們足夠的信心! 韓王成與越王尹旭素來有些交情,所以韓國境內相對安全些。蒲俊沒有說出來,尹旭來信暗示他,韓境相對安全一些。而且囑咐他必要時可找韓司徒張良求助。蒲俊不知道尹旭和張良之間有什麼關係,張良不是沛公漢王劉邦身邊的謀士嗎?怎麼蒲俊有些疑心,或者說是猜到了幾分,此事不需要過問太多。越王的話一定不會錯,照做就是! 蒲俊和蘇角想要改道,繞過項羽的西楚國內的重重危險,但事實上並非那樣容易,因為已經有人盯上他們。這晚他們在魏國邊境附近的紮營的時候,危險悄然臨近! 一封信函的突然出現,讓蒲俊和蘇角眼中都流露出了凝重神色! 蘇角尚未離開蒲俊的營帳,屬下親兵來報:「將來,適才營地門口有人射來這個!」 蒲俊和蘇角面色一緊,抬頭看過去,只見親兵手中托著一支羽箭,一片白絹墜在後面。 蒲俊道:「拿過來!」 親兵取下白絹遞了過去,蒲俊打開的時候赫然見到是一封信函,只見上面寫道:「今夜有襲,小心戒備!」 蒲俊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變得身份凝重,蘇角見狀心知不妙,伸過去一看,亦如蒲俊一般,神情凝重! 這信函是什麼人送來的?一個大大的問號浮現在蒲俊和蘇角心頭,但是他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唯獨需要確認的便是這信函上的內容是真是假? 「外圍的圈子放大,向周圍五十里派出探子,一有消息,隨時回報,不得有誤!」蒲俊當機立斷下達一條命令,收集情報是必不可少的,有時候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才是最好的參考。 「怎麼辦?蒲將軍,這信函上的消息可信否?」蘇角自然而然地將蒲俊當成了主心骨。 蒲俊起身在營帳中來回踱著步子,許久之後說道:「若是真有人襲擊,說不得會有多少損失。所以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蘇角點頭道:「哨騎已經派出去了,但是這會子怕是有些晚,此人似友非敵,既然送來的消息總不至於是為了戲弄我們,所以我以為此事多半可能是真的。既然有人來襲,我們中的做好些防備才是!」 蒲俊點頭道:「這個自然,今晚是又沒得誰了,做好準備,打上一仗吧!看看到底是有人戲弄,還是真有人暗中相助!」 蘇角點頭道:「正當如此,只是該如何行事呢?」 蒲俊起身走到營帳門口向外瞧了一眼,偌大的營帳佔地不小,一頂連著一頂。轉身回來問蘇角道:「蘇將軍以為,敵人若是偷襲,會怎麼辦?」 蘇角略微沉吟,說道:「若是我們疏於防備,正是冬春乾燥的時節,敵人若是使用火攻未嘗不可!」 「火攻?」蒲俊嘴角浮現出一絲特別的笑容,說道:「醫術有言,以毒攻毒,今日我們便以火制火吧!」!。 第二四六章折中方案 「以火制火?」蘇角微微一怔,表情愕然。 這邊蒲俊輕輕一笑:「不錯」說著轉身便去安排佈置。蘇角尚未明白到底是什麼一回事,蒲將軍有打算如何行事,有些一頭霧水的感覺。 看著蒲俊離去的背影,蘇角心中暗罵一句:臭小子,跟著越王待久了,都學會了裝模作樣…或者還有裝神弄鬼的成分在內吧!蘇角嘀咕的同時,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過不了多用,他會發現自己身上有許多東西和越王尹旭很有相似自處,久而久之,這便成了越國的一種特色! 派出去的探子有教程快的早早的回到了營地,四周確實有大隊人馬行動的痕跡,看來這封莫名其妙出現的信函所言非虛。蒲俊和蘇角都忍不住額頭冒冷汗,若是沒有提醒,自己不夠小心,今晚只怕會死的很慘。 至於這暗中送信通報的是什麼人?出於何種目的幫助他們?還有到底是什麼人前來來襲?許多的疑問縈繞在心頭,此時沒有時間思考那麼多,只待過後慢慢搞清楚。 蘇角問道:「蒲將軍,都安排妥當了!」蒲俊點點頭,嘴角帶著笑容,以非常尹旭的口說道:「妥當了,有了準備便不會吃虧。不管是什麼人,這麼大晚上的,原來是客,總得招呼一下。現如今春寒料峭的,點上一堆火,好好烤烤才暖和嘛!」蘇角有些明白他的意思,轉身兩人相視大笑! 隨即三萬大軍悄無聲息撤離了營地,留下一座若大的空營,等待著今晚的不速之客。 後半夜的時候,營地外的樹林裡響起了窸窸窣窣的響動,一行人悄然靠近。 「將軍,已經探查過了,越國軍隊今夜在此處紮營!」 「嗯,可有異動?」 「一如往常,越國人一直還算小心,營地周圍五里都有暗哨,不敢靠的太近!」 「准本可否做好?」 「已經妥當,屬下準備了大量的桐油和引火之物,有七成的把握能燒了越國人的營帳!」 「好,去安排吧,只要見到火起,本將會率軍殺不過去!」旋即又道:「風聲緊,大王鼻有心留下越王尹旭的這些部曲,奈何越國人兵力達到三萬,不方便加派更多的人手,只給了區區萬人,否則可以要行這等偷襲之事!」「將軍切勿會心,所謂兵者,詭道也!這徑戰之事講求的便是奇謀妙計,所謂兵不厭詐,偷襲只要成功也算是一種有效的手段。只要取得勝利,方法並不重要,何況我們的兵力只有越國人的三分之一,想要以少勝多就更得如此了!」「嗯,前去引火吧,本將會及時支援的。 事成之後算是大功一件,等回到大粱…不,回到平、陽之後,大王一定會論功行賞。」說話的同時,這位將軍心中也暗自幻想,如此此次能夠以少勝多,戰勝越王尹旭手下的精銳,自己也算是小有所成,名聲在外。到時候少不得要受到大王的封賞,高官厚祿,金財美人……………, 這些人正是西魏王豹手下的兵將,早在新安殺降的時候,范增有意將尹旭的部曲留在新安,為的就是分隔開各個擊破。對付尹旭本人,明面上沒有抓住任何的把柄和借口,不得不封其為越王,名列天下十九個諸侯王之一。 為今之計,唯一能夠採用的辦法便是途中暗殺,可惜的是呂馬童的組織的白水峽伏擊,因為一把火以失敗告終。當然了西楚國不會這麼容易便放手,越王尹旭的東歸之路可謂是道阻且長,少不得許阻礙! 除此之外,便是想辦法對付尹旭的三萬部曲,以此來截斷尹旭的根本,讓其失去憑恃。但此事項羽自己並不方便出面,於是暗示韓魏兩國出手。 項羽也算是運氣好,因為當初路過大粱時,尹旭發現了李玉娘的蹤跡。夜探魏宮,前去見薄姬夫人,對此魏王豹可是一肚子火。薄姬素來對他冷淡,不假辭色,還不曾圓房。若是再和尹旭有什麼沾染…強烈的嫉妒和憤怒泛起在魏王貓心頭,甚至有種想要殺死尹旭的衝動。 可惜因為現實的原因,他的滿腔怒火和嫉妒都發洩不出來,想要動手殺了輕敵更是無從談起。明著暗著想殺了尹旭,先不說實力能否做到,單是家醜不可外揚這一點就讓他不得不忍氣吞聲。否則他魏豹在自己的王宮之中被人帶了綠帽子,將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魏豹這叫一個無奈啊,正在一等莫展之時,當時還是諸侯聯軍上將軍的項羽給他送來一個好機會,讓他暗中對付尹旭留下的三萬部曲。魏豹壓根就不曾多想便答應下來了,一來正好對付尹旭,報那一箭之仇。二來,當時所有人都搶著巴結項羽,這不正是個大好的機會嗎? 機會擺在眼前,魏王豹格外的珍惜,立即抓住了。而一起的韓王成則猶豫了,想起和尹旭的交情不錯,以及尹將軍在盱、眙和彭城的表現,他感覺還是不要招惹的好,於是這個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魏王豹一個人頭上。 當時尚未進入函谷關,秦國尚未完全滅亡,除了借口尹旭手下是投降的親兵可能會造反,因而留在新安。其他人想要留下來都沒有充足的理由,跟著項羽入關才會有更大的利益,即便有仇恨也不能耽擱此等大事。所以魏王貓直接入函谷關了,至於對付尹旭部曲的事情一直拖到了現在,分封歸來之後! 鴻門宴的那次見面眼神交鋒,魏王貓對尹旭的恨意沒有減少分毫,尤其是從大粱傳來消息。貌美如花的薄姬夫人始終了,魏王豹更是暴怒不已。那個美麗的花骨朵,尚未圓房本想著這次歸國之後,無論君上再怎麼反對,哪怕是霸王硬上弓,也必須要了那位薄姬夫人……………, 可惜老天並未給她這個大好機會,薄姬在防禦嚴密的大粱城,魏國王宮裡神秘失蹤了。那不只是一個美貌的女子,那還是神算許負口中當生天子的奇女子……如今薄姬失蹤了,天子也就失蹤了,也就是說自己不能再做天子的父親…… 一想到此時魏王貓別提有多鬱悶了,唉聲歎息之餘,更多思索的便是薄姬怎麼失蹤的。這第一個懷疑對像便老輕敵越王尹旭,若非因為他出現,也不會那些波折,沒有他的存在,薄姬也許能早早的從了自己,為自己,為魏國生下天子。可惜這一切都因為尹旭的出現而化為泡影,而今美人兒還可能被他劫走了。這筆賬自然而然地算到了越王尹旭身上,心中本有的嫉妒和仇恨更加濃重了。 於是於,項羽的囑咐再次泛起在心中,不能對付尹旭本人,至少也要對付尹旭的不負。讓越王尹旭知道,失去摯愛的痛苦。當然了,魏王豹並不知道,大粱城裡,那位神秘而高貴的君上,已經策劃著刺殺尹旭。對於薄姬夫人失蹤的懷疑也另有其人,因為消息不曾及時傳遞, 暫時還不知曉。 對付尹旭的部曲,讓他們全部留在魏國的土地上,永遠回不到江東的越國。讓越王尹旭失去賴以生存的軍隊,無依無靠而敗亡,這大概是那段時間魏王豹最多的幻想吧! 但是項羽的動作卻警醒了數王豹,讓他對自己的作為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和思考。一切都因為項羽分封,魏豹從魏王變成了西魏王,國土封地也從中原大河鴻溝之畔的大粱一帶,變成了大河之北的一角,平、陽那是個什麼地方……國土生生的縮小了不知道多少,從肥沃富庶之地,變成了遍地狹小之處,這是這麼的鬱悶可想而知。 尤其是廣大的魏國故地,包裹那凝聚了魏國歷代君王和無數人才智慧結晶的大粱城,從今以後也不屬於自己。這一切都被項羽所霸佔,成為西楚國的領土! 從這一刻開始,魏王豹恨上了西楚霸王項羽,對這份不公平的分封充滿了怨言。原來的六國諸侯不滿,其中尤以魏王豹為甚,因為他被削弱的最厲害。 記恨項羽自然也就不想幫他辦事,比如對付尹旭的部曲,雖然心中怒火滔天,恨意濃重。但是魏王豹也可是認真思考此事,和尹旭的仇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女人的私怨,和項羽之間還是事關江山國土的國仇。 尹旭的部曲有三萬之人之多,其中絕大部分是當年秦國上郡的邊軍,尤其是精銳著稱。若是想要留下這三萬人,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分封之事已徑定論下來,封國的發展與自保才是最重要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若是因此折損許多就不划算了。要知道西魏國附近也算是強敵環伺,一個不小心還是很危險的。 所以不能傾全力和越國人拚鬥,但是對尹旭的嫉妒和緣何也不曾減弱,不能這麼輕易便宜尹旭,至少教訓一番才是,所有便有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第二四七章失敗的偷營 大粱來的一封書信,也影響了魏灼的決定。 此事說起來還是羅七的作用,鼻時君上安排刺殺尹旭,羅七曾有勸諫,認為大舉出兵對付尹旭的部曲並不划算。當時君上雖然口硬,事後仔細思索,也頗為認同,故而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魏貓,希望他能夠三思而行。 即便是對尹旭有很深的仇怨,刺殺他本人即可,對付其三萬精銳部曲代價太大,根本不劃…算。到了諸侯王的級別,凡事都不能只在乎那點死人恩怨,更多的要考慮大局! 西魏國處境也並不是很好,所以魏貓必須謹慎處理此事。要想順利殲滅越國的三萬軍隊,至少要動用好幾萬的軍隊,而且將面對越軍的拚死反撲,傷亡折損情況可想而知,魏豹不傻所以不會這麼衝動。 思索半天想到一個折中方案,那就是派出一萬軍隊去碰運氣,若是真能巧妙幹掉越軍「哼哼,那只能說是他尹旭命當如此,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自然是最妙不過。 這樣的話對項羽也算有個交代,儘管對項羽的霸道行為十分不滿,但答應的事情不能言而無信。若是無故失約,豈非早早得罪了項羽,這絕對是不理智的。 何況心中對尹旭的嫉妒和仇恨並未減少半分,若是能出一口惡氣,倒也是大快人心。 再者,君上從大粱傳來的消息,已經安排好了對尹旭本人的刺殺,只需要適當拖住越國大軍即刻。綜合各方面考慮,魏王的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一萬人的不軍隊已經派出去了,能有個什麼結果,一切都還是未知數。魏豹抬頭看著遙遠的集南防線,心中暗道:尹旭,就看你命數如何了!和我搶女人,必須要付出代價的! 因為只有一萬兵力的緣故,魏國的這名將軍也頗為為難,只得採用偷襲之法。好在這一帶都曾是他魏國故地,現如今正是諸侯歸國,軍隊調動,各種搬遷,所以頗為混亂。這種情況也給他們軍隊調動提供了許多便利,從而堂而皇之地跟蹤到了越軍的行蹤,想要突襲。 然而事情不會那樣順利,先不說蒲俊和蘇角本身就是謹慎之人,又得了尹旭的命令,自然會小心戒備。他們更沒想到的是,他們跟蹤越軍的時候,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人也跟蹤著他們。而且將消息早早地傳到了越國人的耳中,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魏軍靠近了越國人的營帳,火攻無疑是一個好選擇,越軍營地防備鬆懈,並無特別之處。負責點火的魏國兵將不禁舉得大好機會就在眼前,當然不能放過了。於是乎火苗開始升騰的黑夜裡,越軍營帳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不消片刻,越軍營地則化為一片火海,頓時有人驚醒,呼喊慘叫之聲不絕於耳。放火的魏國士兵見到這等傑作,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容。 同時心中也頗為驚奇,這大火燃的竟如此之快,定是風助火勢吧!竊喜之下,他並未注意到一旁的樹葉紋絲未動…… 領軍的那位魏國將軍見到火光燃起,遠遠越國士卒淒慘的哀嚎隱隱傳來,禁不住偷笑。如此即將大功告成,此舉不說能全殲越國軍隊,至少給你造成沉重的打擊。以少勝多自然是最妙不過,到時候西魏王一高興,說話間腦海中已經在幻想回到平、陽的風光情景…… 火光燃起便是進攻的標誌,沒有猶豫,這名魏國將軍立即率軍前責攻打。一時間樹林裡,想起震天的吼聲,魏國士兵嗷嗷叫著往前衝去,現在火光之中的越國人正驚慌失措,是最佳進攻時刻。 樹林外圍,蒲俊和蘇角看到此情此景,眼中都露出幾分慶幸來。 若非有人提前示警,有了足夠的準備,今晚怕是雖不至於會有多麼嚴重的慘敗,卻也不會多麼輕鬆,死傷是必不可免的。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若是有機會能見到這個通風報訊之人,一定要好好謝謝他。雖不知此人身份,也不知對方處於何種目的,心中卻多了一番感謝! 正是因為這個神秘人的示警,蒲俊有了準備,得意從容應對,不僅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失,反而獲得一個大好機會反包抄圍剿這些可惡的尾巴! 魏國將軍興沖沖地帶著人衝過去的時候,想要揮舞著刀槍劍戟砍殺時,才發現有些異常,營地裡的越國人很有限。三萬人……只怕三百人都不到,一種徹骨的寒意漫上心頭,頓時後背一片冰涼! 士卒探查之後的結果也讓他們大吃一驚,偌大的聯營區域不過是一座空營。更讓他們驚恐的是火勢之所以如此之大,並非因為風吹助燃之類的緣故,而是越國人直接在營帳裡填充了大量的引火指出。說白了,這把火就是人家越國人所希望的,故意點起的,也就是說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圈套、、𤐵 … 等到明白過來已經晚了,魏國將軍的心在顫抖,想要下令撤退時才發現一切都晚了。震天的喊殺聲在外圍響起,聲勢比之先前魏國人那厚重強硬了許多,這是越國人的反擊…… 一瞬間越國人已經殺到眼前,三萬人對一萬,以有心算無心……魏國士卒全部站在火光附近,十分集中,完全暴露在越國軍隊的攻擊之下。無數的刀劍揮舞過來的時候,他們只能拔出長劍去對抗。身後便是熊熊燃燒的火海,後路已經被切斷,正處在驚慌失措中的他們,可沒有所謂絕地反擊的勢頭,完全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沖天的火光將大地照的一片明亮,廝殺已經接近了尾聲,滿地的屍體告訴人這場拚殺的慘烈。魏國人被越軍反包圍,蒲俊和蘇角指揮大軍不斷衝擊,對前來偷襲的魏國士卒造成了沉重的打擊一萬魏軍幾乎全軍覆沒,那為魏國將軍驚慌之下,急忙阻止人手突圍。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後,帶著不足百人倉皇逃走,餘下的近萬人全軍覆沒,一場不成功的偷襲宣告結束!!。 第二四八章改道 一場失敗的偷營以魏國人的慘白而告終! 那名魏國將軍帶著百多親衛逃出了越國人的包圍圈,搶到了一條生路,哪裡還敢遲疑。一溜煙的邊往回跑出,黑夜的樹林之中多少次慌不擇路,多少次撞到樹木已經記不清楚。 現在唯一的一件事輕便是逃命,魏國士兵都有一個同感,爹媽要是多生兩條腿該多好。 急速的奔逃之中,那些以少勝多,殲滅越國軍隊後的榮耀和封賞全都化為泡影!平、陽等待自己的不會是高官厚祿,而是西魏王豹無盡的咆强… 看著狼狽逃竄的人影,手下人想要率兵去追,被蒲俊阻止了。所謂窮寇莫追,大晚上的何必費這份心思。何況現在還需要的他們的舌頭,將今晚的事情報告給他們的主子…… 蘇角上前道:「查清楚了,應該是魏國人,盡快他們沒穿軍服!」 蒲俊點頭道:「這些人雖未著軍服,一個個穿著山賊的服飾,想要欲蓋彌彰卻又弄巧成拙。一個萬人的山賊橫行魏國故地,這可可能嗎? 恐怕誰也不會相信。再說了,若是山賊,何以全部人馬都配備有這樣的兵器,這完全是正規軍的裝備。在這裡除了魏國人,還會有誰呢?」 蘇角疑惑道:「西魏王何以要如此行事?他和越王之間雖無太多交情,卻也並無仇怨,何以會這般陷害我們?」 蒲俊心中暗自搖搖頭,並無仇怨?實際上這仇怨大的不是一點,奪妻之恨啊!在大粱那晚,蒲俊是跟著尹旭一道進入魏宮的,從江東開始便跟隨身邊的他自然知道李玉娘的故事。魏王和越王之間的矛盾也就是因為這一個女子,李玉娘——薄姬! 由此也印證了一個事實,想來魏豹已經收到了薄姬失蹤的消息,多半還將此事歸結到越王尹旭頭上。但事實上並非如此那晚蒲俊確實進入大粱城,可是在動手之前,便傳出了薄姬失蹤的消息。 她到底去了哪裡?或者是什麼人槽他救走了呢?蒲俊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也頗為懊惱要知道尹旭將他留在新安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設法營救李玉娘,可他並未能完成。真不知道回到山陰之後該如何向越王交待? 這些事情蒲俊並不想多說,畢竟是這尹旭的私事也算是隱私了,只是歎道:「此事很可能與項羽有關係以他如今的地位和實力,策動魏豹出兵也未嘗不可!」 蘇角點頭道:「這倒是,魏地之內便是如比,若是進入西楚國境內,還震不倒怎樣呢?」一時間心頭多了許多的擔憂! 蒲俊道:「今日放過那些逃兵就是要讓他們信回去讓魏貓和項羽知道,想要對付越王和越國的軍隊不是那麼容易。西楚國我們不走便是了,按照之前的商定進入臨江國就是了。想來項羽也來不及調整部署,韓王成就不說了,希望共敖不會是第二個魏貓!」 蘇角道:「他沒那個膽子,即便真有什麼異動,不是還有你我和這三萬精銳兒郎嗎?」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此次不過是損失了些帳篷和少許物資,三萬大軍未受到損失才是最重要的。成功擊退了魏王豹的暗算,增強自身信心的同時也算是對項羽以及那些蠢蠢欲動諸侯的警示。 經過一夜的拚殺,越國士兵都有疲憊,休息道第二天上午的時候。蒲俊和蘇角帶著這三萬將士迅速離開了,繞道偏西南方向的韓境,由此掠過西楚國西陲進入臨江國,沿著這一條路線返回越國。 因為昨晚斬殺了魏國一萬士兵還不知道魏王貓得到消息會怎樣的暴怒。若是一時間怒不可恩,不管不管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調動大軍攔截反撲什麼的,可就大大的不妙。雖說這樣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卻不得不防,因為越國經受不起暫時不敢冒這樣的風險。 離開了魏國,進入韓境內,雖說韓國弱小,卻也是老牌諸侯之一。 魏豹怎麼也得給韓王成面子,會有所忌憚,自然不敢深入韓境追殺。 西楚國就更不用說,雖說追殺尹旭所部是項羽的意思,可若率軍明火執仗進入西楚國追擊…… 若是傳出去,諸侯少不得呀指著項羽包庇縱容。而且魏軍一旦進入,天知道項羽會不會以此為借口對付西魏國,所以魏豹也不敢冒險。只要順利進入臨江國境內,相對來說一切都安全多了。 也不知越王那邊如今是和情景,離開的時候,蒲俊想著遠方的東南眺望,也不知尹旭現在還好嗎? 就在蒲俊等待率領大軍離開,幾午身影出現在昨晚越軍營地所在的地方,四處看了看。滿地的魏軍屍體依舊暴露在荒野之中,可以想像他們將會是野獸口中美味。一行人留下一個不屑的眼神之後,迅速消失在樹林之中。 沒用多久,這一行人便回到了一處宅院,這裡位於韓國境內。 「司徒大人,有了屬下來的提醒,蒲俊和蘇角成功躲過了魏國人的偷襲,安然無事。」 作為上赫然是智謀高遠的楚漢謀士,韓國司徒張良。 張良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很好,蒲俊和蘇角安然離開自然最好不過,魏國人傷亡如何?」 那人回稟道:「呃魏王只派出了一萬軍隊,沒有正面攔截,而是採用偷襲。魏國將領太愚蠢,太不把越軍看在眼裡,急功近利,輕率出擊,所以全軍覆沒了。」 張良聽在耳中冷冷一笑,不用詳細解釋,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雖說有魏國人愚蠢的緣故,卻也從側面證明一點,那就是越國人的實力。還有蒲俊和蘇角這兩位將領的當機立斷的判斷力,與指揮作戰的能力。 張良派出的人探查到了魏固追兵的消息,暗中通風報訊,卻為留下身份信息。接到消息之後蒲俊沒有絲毫的遲疑便相信了,這需要足夠的魄力與勇氣,以及足夠的分析與劃斷能力。蒲俊就能夠當機立斷做出反應,佈置好一切等待魏國追兵上鉤,將其全部殲滅。 這足矣說明一點,那就是蒲俊的能力,不得不說越王尹旭真是有福氣,麾下有了一個足矣獨擋一面的優秀將領。張良有理由相信,將來的某一天蒲俊會成為不輸於其他人的,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將。 同時張良也佩服尹旭的魄力,離開大軍這麼久時間,竟敢全心全意毫不保留地信任蒲俊,將大軍的指揮權全部交給他。更值得一提的是蒲俊從未有分毫一心,不管尹旭情況如何,都不離不棄地跟隨麾下。 君臣之間這份彼此的信任,確實令人欣賞和羨慕。 張良不禁想到自己,和劉邦之間能夠這樣嘛?略微的沉吟之後,張司徒不禁搖搖頭,在一點上他好生的羨慕蒲俊,推心置腹至少現在的尹旭可以做到,劉邦卻不能。 張良又問道:「現在越國軍隊是何動向?」 屬下人回答道:「稟張司徒,越國軍隊沒有多做停留,迅速離開了。但並未向東方前進,而是轉道向西南,似乎要進入我韓國境內。」 張良眉頭一挑,問道:「哦?此事你可對蒲俊和蘇角二人有個暗示或是透露?」張良之前便做出過安排,若是蒲俊率領的三萬越國軍隊遇到危險,可以想辦法將其引入韓國境內,暗中給予幫助,讓他們順利通過。所以此時此刻,張司徒才會由此一問。 屬下人回答道:「沒有,當時屬下只是發現了魏國人的行蹤,故而及時通知了越國人。按照您的吩咐行事的,他們現在並未陷入太多的困境,故而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更沒有邀請他們進入韓國境內。」 張良目光凝重的點點頭,若是如此的話,改道進入韓國境內便是蒲俊和蘇角自己的意思的。蒲俊何以篤定,進入韓國境內就能安全呢? 他不擔心韓王會有意見,會暗中截殺嗎? 是誰給了他如此強大的信心?尹旭?張良心中一動,難道是自己的行動走漏了風聲,便蒲俊等人察覺到了。還是從一開尹旭便料到我會幫他?若真是如此,不得不說尹旭的才智非凡,料事如神的。 此事自己並未向他透露一二,也並未告知漢王劉邦,他竟能把握到自己的心思。這一刻張子房先生有種小小的失落和挫敗感,他感覺自己在越王尹旭面前,一切的智謀都顯得微不足道尹旭何以這等有能耐,張良忍不住輕歎一聲。 不管蒲俊是出自於何種考慮,為何做出了現在的決定,但是越國軍隊即將進入韓國境內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全護送他們出去,當然這一切都要暗中進行。還有便是說服韓王成,不讓他破壞這等好事! 張良吩咐道:「進入韓國境內之後,暗中保護,將他們安全送出國境。等他們安然進入西楚國之後,再回來向我覆命!」 「是,司徒大人放心!」!。 第二四九章計劃調整 吩咐過之後,張良暗自思索…越國人突然改道是為哪般。蒲俊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目的何在?從目前的動向上來看,既然已經繞道韓國境內,自然是不想穿過西楚國,唯一有可能的便是穿過西楚國邊陲,南下進入臨江國,沿著大江東歸。 也就說蒲俊選擇的路線和尹旭一樣的,大軍南下,沿大江東歸。 這是蒲俊的臨時決定,還是尹旭早有安排?南下不知是能夠避禍,還能夠保護越王尹旭,倒是好算計。 若是有大軍保護,這行刺尹旭的事情,南邊傳來的消息,臨江國那邊西楚已經動手了。沒想到范增竟然如此著急,若是現在再派人前去刺而不殺,豈非畫蛇添足? 既然項羽已經動手,目的便已經達到了,如果繼續依照原來的計劃… 行事只怕會適得其反。尹旭的敏銳的洞察力還真有些讓人感到恐怖,若是察覺到了此事漢王和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怕是大大的不妙。 說實在的,現在這種並不必要的時候,張良真不想得罪尹旭。漢越之間的聯盟關係,將來或許還會有很大作用。 如今蒲俊已經帶著大軍南下了,只要動作快趕上尹旭是遲早的事情,有三萬大軍護衛,還想動手純屬自己找不痛快。 劉邦入巴蜀時間,特意在逃兵之中夾在了一支三千人的兵馬,與其用來截殺尹旭,受到慘烈的損失,還不如潛伏在東方,將來有一天或許會有大用。 沉思許久,張良吩咐道:「護送越軍出境,將臨江和九江一線佈置的人馬撤回來。暫時進駐江淮一帶的山林,保存實力!」 傳令的屬下迅速出門,將最新的命令傳遞到大江之濱。看到屬下遠去的背影,張良心中暗歎:也不知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尹旭此人太過複雜,太過的捉摸不透。旋即子房先生的目光又落到西方天際,漢王劉邦差不多該已經進入巴蜀了吧?也不知情形如何?那出巴蜀的路徑……………, 魏、越兩軍的戰場距離韓境更近一些,所以張良率先得到消息作出了部署。稍後一些時間,消息才傳到先如今的西魏國都城平陽,當那名魏國將軍跌跌撞撞,連滾帶爬進入平陽城的時候,迎來的魏王豹的冷眼與憤怒! 魏王豹陰沉臉發問:「一萬軍隊全部折損?」 「大王,屬下無能,可那越國人也太狡猾了,竟然事先得到了消息,我們上當了」那名魏國將軍早已忘卻了之前幻想著立功之後的無限風光,他知道座上魏王已經怒不可遏,等待了自己將會是一場狂風暴雨。現在只能道出形勢不易,不說推脫責任了,只希望魏王能夠憐憫幾分,減輕些處罰。 殊不知魏王豹這會正在氣頭上,哪裡肯聽他的說三道四,聽他簡略說了幾句,便呵斥了著讓他滾出去。那魏國將軍心中暗自慶幸,雖然鬧得個灰頭土臉,至少沒有丟了性命,這便是不幸中的萬幸。 魏王豹兀自坐在寶座上怒氣難消,他沒想到會損失如此慘重,還敗的如此直接快速。本想著為了保存實力,小動干戈教訓一下尹旭,不成想落得如此下場。 此時此刻,魏王豹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便狠下心來派出一支足夠的兵力前去圍剿,徹底搞定越國人。他卻未多想,因為得失成敗就能有所轉變?總而言之,將滿腔的仇怨全部加諸到了尹旭身上,現在唯一的期盼便是等候在途中的羅七,希望他能夠順利幹掉尹旭!想到這裡,魏王的覺得自己該去見一見君上才是! 各國大軍東歸之後,魏豹從魏王變成了西魏王,故都大粱進入了西楚國的疆域之中。魏國人只能鬱悶地遷都到平陽,前往位於大河東北角的西魏國。 大粱的魏國宗室、宮眷,以及眾多的官員駐軍也都早早的動身遷移。反正遲早要動身的,晚了還要被項羽說三道四,沒必要在這些事情上惹得西楚霸王不痛快。那位神秘的君上,雖然對大粱有著無盡的不捨與眷戀,卻也不得不傷心離去,前往平陽。 魏王豹前來的時候,他正坐在席上上看著一件精美的玉器,黯然神傷。魏豹一眼便看到那玉器多半是出自魏宮,想來是先王所賜,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君上依舊如此珍惜,足可見昔年君上與先王的情意。 「君上!」魏的輕輕咳嗽一聲,算是提醒! 君上這才驚醒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急忙將手中的玉器收好,起身道:「大王!」旋即對手下人呵斥道:「大王駕到為何不通報一聲?」 魏豹擺手道:「君上勿惱,是我不讓的!」 這等小事沒必要計較,君上見到魏豹親自來訪,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問道:「大王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魏豹坐下之後,沉著臉回答道:「君上,對尹旭部曲的截殺有結果了!」君上心裡咯登一下,當初他勸過魏豹,建議放過對尹旭部曲的截殺。但出於各方面的的考慮,只能採用這種方案,派出一萬軍隊偷襲。如今有消息了看一眼魏豹那陰沉的臉,君上心中頓時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魏豹這才將事情的緣由說出來,君上聽著聽著不禁眉頭大皺,一萬人全軍覆沒。這個結果有些太過慘烈,少派軍隊一方面是為了應個景,對項羽有個交代。二來就是為了減少損失,可現在的事實聽聞魏豹的詳細敘述之後,君上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對於那位將軍的解釋,君上並不認為是為了推卸責任,越國人能有這樣完全的準備,說明他們確實事先得到了消息。 在魏國故地,越軍的偵查範圍和能力能這樣大?對此君上怎麼也不能相信。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暗通消息?是魏國內部?還是有人暗中監視?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幫助越國人呢?為被尹旭收買了? 還是別的什麼緣故?一連串的疑問迅速浮現在君上的腦海中。 「越軍現在是何動向?」君上沉吟問道。 「據回報說是向西南方向,似乎要進入韓國境內!」對此魏豹也有些疑慮。 「進入韓國?」君上一聽,頓時有些驚愕,訝然道:「不好,越軍是想取道韓國,經西楚進入臨江國,和尹旭匯合!」 魏豹也想到了這一點,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君上冷笑道:「看來越軍是害怕了,不管直接向東穿過項羽的西楚國…或者尹旭那邊不放心,調集軍隊前去護送取道韓國」想到這裡君上心頭猛然一震,越軍為何這麼從容的進入韓國境內呢?韓國的勢力弱小,三軍精銳進入足矣對其國家安全構成威脅,韓王成就這麼放心?旋即他又聯想起偷襲走漏消息的事情,莫非這問題出在韓國? 難道韓王成與尹旭達成了什麼協議?否則為何要這樣幫助尹旭呢?事情陡然間複雜了許多,君上輕歎一聲,本就複雜的中原形勢似乎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魏豹說道:「一萬人折損在越軍手上,這賬自然要算在尹旭身上! 君上,羅七那邊可否安排妥當?」 君上淡淡道:「此事並不是想像的那樣順利,越軍趁著項羽尚未能全部控制西楚國的疆域,南下臨江國與尹旭匯合。尹旭身邊有了大軍的保護,行刺便成了一具空話。現如今只能提醒羅七,想辦法在大軍趕到之前動手,沒有充足的時間從容準備,成功的幾率和損失可想而知!」魏豹聽到這等解釋,神情不由得黯淡了許多,君上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不就是尹旭不好對付嗎?對此他難免有些鬱悶。 君上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說道:「薄姬失蹤一事或許不是尹旭所為,當然和他脫不開干係,這是肯定的。 」旋即又安慰道:「不要太擔心,羅七他們還是有機會的,何況還有項羽和范增,他們同樣不希望尹旭安然返回越國!」 魏豹忽略子君上的後半句話,對「薄姬」這兩個字可謂十分關注。 那個吸引自己許多的美人就在這樣失蹤了,從始至終自己也未能一親芳澤,這可是讓魏豹鬱悶不已。自從有了當日大粱城裡,尹旭夜闖魏國後宮的事情之後,魏豹便自然而然地將此事歸咎到尹旭頭上。現在聽君上的意思,似乎還有別的可能? 魏豹不死心地問道:「君上,您知道查到了什麼?」 君上搖頭道:「只是推測出一些可能,嗅到點不同尋常而已,並無確切的線索與證據!」魏豹心中剛剛泛起的一絲希望又被澆滅了,到底是什麼人帶走了薄姬?一個大的問號浮現在魏豹腦海之中,目光落到君上身上,想起當初不讓自己的和薄姬圓房的事情,心中泛起一些古怪,會不會…? 念頭一閃而過,旋即便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此時此刻,對魏國忠心耿耿的君上是不會這麼害自己的!!。 第二五〇章三大威脅 尹旭和蒲俊不謀而合的兩場漂亮的反偷襲,使得局勢發生了一些變化,許多人的部署都被打亂了。比如張良,比如魏王貓和那位神秘的君上,當然了西楚國尊貴的范亞父也在其中。 呂馬童在臨江國白水峽的伏擊失敗之後,士氣低落,想要再次下手已經沒了機會,只得無奈地向項羽傳回消息。彼時項羽尚未返回彭城,於途中行轅接到了呂馬童的密報。 「無能!」項羽看過密報之後,啪的一聲拍在案上,幾乎上木製的案幾拍成碎片。 范增不慍不火問道:「可是臨江國傳來消息?呂馬童失敗了?」 項羽憤然道:「枉我如此信任呂馬童,希望他能為寡人建功,不想也是個無能之輩。竟然如此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被尹旭一把火就給燒了回來,當真是廢物!還怨言未給他封侯,這麼不成器,還有臉了?」 項羽正在氣頭上,對呂馬童可是各種怨恨和憤怒,一頓數落與咒罵接踵而至。也正是因為此事,呂馬童的封侯希望算是徹底化為泡影,因此將產生一些什麼後果,只有命運知曉。 范增相對來說到底是淡定,畢竟是七十多歲,經歷了太多的大風大浪,已經完全能夠做到處變不驚。尹旭為人精明,足智多謀,而且在武力和用兵方面都極為出色,想要截殺他自然不容易,所以失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之所以派人截殺,不過是為了多一份可能,若是能夠殺了尹旭自然是最好不過。 若是失敗,之前安排策劃的許多牽制都能起到作用,所以范亞父表現的很淡定。 范亞父從容道:「呂馬童定是急功近利,大意輕敵了!不過雖寄予厚望,可要對付的人是尹旭,所以也不足為奇。」 范增眼光犀利,一眼便看出了問題所在。也正是因為這一句話, 徹底斷送了呂馬童的前途,一個不夠穩重,做事莽撞的將領自然難當大用。 項羽道:「這倒是,東來做事向來如此,當年能以萬餘兵馬在濮、 陽燒了章邯的糧草,和數倍於己的秦軍周旋那麼久,他所擅長的正是此道。身邊雖只有一千人,卻也不可小覷。」 說來也奇怪,項羽對尹旭的稱呼竟還是表字東來,可能他自己也未發現,即便成了敵人可還是有種莫名的「情誼」。而且今日經范增這麼一說,項羽的神智格外清晰,想起了尹旭昔日的厲害之處,開始正視之。 這樣的變化范增很是滿意,忍不住輕輕點點頭,蒼老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潤。滿足之中,截殺尹旭的初次行動的失敗被沖淡了許多。說道:「正是如此,截想要順利截殺尹旭本就不易,不過此事也正說明了尹旭的危險。」 項羽問道:「亞父,那接下來如何行事?」 范增歎道:「從魏國那邊傳來的消息,魏貓對越軍的伏擊失敗了,越軍改道由韓境和我西楚邊陲進入了臨江國。顯然他們是想要去和尹旭匯合!」在范亞父看來,一方面是越國的運氣確實不錯,另一方面不得不說尹旭的安排很周到。 項羽冷笑道:「看來他們還是懼怕我西楚,否則何必要急著溜走?」 范增道:「越軍溜了倒是不打緊,即便蒲俊和蘇角真是從我西楚國內經過,也不好明目張膽對付。關鍵是尹旭那邊有了大軍保護,想要在對其動手就不好辦了。 現如今義帝已經進入九、江國了,是該他出手的時候,我本想著等尹旭出手後,以此為借口讓桓楚出兵的。但現在看來,尹旭是早有準備,未必肯動手,只怕是難以如願!」 相比直接派人伏擊截殺,范增更看中這第二個佈置,殺義帝熊心,讓尹旭和背上罪名,借口出兵,一石二鳥。可是從越軍南下的情況來看,尹旭是早有對策,估計也不會乖乖就範就刺殺義帝。 項羽冷言道:「他若不動手,寡人便第一個動手收拾越國!」 范增搖頭道:「羽兒不可魯莽,亞父接到消息,田榮遲遲不願意遷出臨淄,國內還有軍隊和糧草暗中調動的跡象,目前正蠢蠢欲動。彭城距離齊國邊境太近,再未解決田榮這個隱患之前,萬不能出兵他處!」 項羽對此也頗為無奈,自打項粱之死開始,便和田榮結下了深仇大恨,故而在分封時有所打壓。可田榮明顯不買賬,看架勢是要對西楚國動手。 項羽很清楚,如果田榮對手意味著什麼?彭城的安全會有很大威脅。如果進攻越國,西楚國的兵力勢必要集中到南方的江東一帶,北部空虛,彭城將直接暴露在實力不俗的齊軍面前,這個風險太大。任何一個統帥丟不敢輕易丟下都城的防禦,率軍出擊!此事確實讓人煩心。 范增道:「蒲俊趁著我們尚未掌控所有的疆土,南下溜了,跟著尹旭一起的話,一路上自然順利許多。越國雖然只有三萬軍隊,卻都是精銳,尹旭的軍事才能羽兒你是知道的,所以不可輕舉妄動!」 項羽歎道:「那如今如何行事呢?亞父!」 范增歎道:「那刺殺義帝之事,看他尹旭如何處置,讓桓楚那邊隨機應變。若是安然返回越國,那就只能…我楚國有田榮拖後腿,那越國不是也有嗎?」 項羽道:「亞父是說閩越和東甌?「范增點頭道:「去函暗示無諸和姒搖,若他們能瓜分越過故地,西楚國不會干涉!」 項羽欣然道:「好的,無諸和姒搖的實力不弱,能夠拖住尹旭許久,等到這邊料理了田榮,便順道拿下他越國。」 「正是如此!」范增吩咐道:「還有知會英布,若是尹旭不動手,便讓他解決了熊心吧,留下他始終是個麻煩!」 項羽點頭道:「這個自然!「范增緩緩地閉上眼睛,心中思索著如今的局勢情形,田榮、尹旭、 還有那個遠在巴蜀,暫時未有異動的劉邦,便是他西楚國最大的三個威脅,只有一個個料理,項羽的霸業之路才能穩固。 為今之計,唯希望運道好一些,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各個擊破!!。 第二五一章義帝心態 初春,九、江國境內,一支龐犬的車隊正在經過,前後有許多的隨從與護衛,馬車拉著貨物和人緩緩而行。最中間華貴的馬車上坐著一個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看起來卻成熟許多,說是少年老成卻又顯得有些老氣橫秋,因為少年的情緒相當的低沉。 根據馬車裝飾的富麗堂皇,以及少年袍服之華貴,可以斷定他的地位非比尋常。從馬車所處的位子,便可以斷定這個少年擁有非比尋常的超然地位。沒錯,這少年正是義帝熊心,當初的楚懷王第二代,如今被項羽尊為義帝,名義上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 熊心曾是昔日的楚王,今日的西楚霸王項羽,越王尹旭,九、江王英布,衡山王吳芮,臨江王共敖,漢王劉邦全部是昔日的楚將。因此義帝的身份自然就高了幾分,堪比昔日的周天子。 可事實上的處境卻比周天子不知差了多少,本來帶著物卓民豐,興旺繁華的彭城,即便是做個有名無實的義帝,安樂享受一生倒也不錯。可是項羽把自己的封地選在西楚,彭城作為這個地區最繁華堅持的中心城市自然而然地成為了西楚國的都城,為了給項羽讓路,義帝遷都是必然的。 可是要前遷去的這個地方實在不怎麼樣,梆、州那是在靠近百越山嶺一帶,昔日楚國邊陲的一座山鄉小城。眼不見為淨,項羽的意思大概是如此,堂堂義帝不得不被迫前往。相比昔日周天子尚有洛邑的數百里王畿之地,梆、州的荒山野嶺實在是相形見絀,義帝熊心算是可憐到家了。 馬車上除了熊心,還坐著一位中年男子,四五十歲的年紀,隨身提著一柄寶劍。 能有如此超然的地位,和義帝熊心共乘一車,平起平坐的也只有熊康。名義上的文帝宮廷護衛隊長,當年抱著熊心逃出楚宮,並將其養育成人的養父。 看著熊心低沉的表情,熊康便心如刀割,自從項羽殺了宋義開始,當時還是楚懷王的熊心便意識到事情不妙。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熊心開始憂心忡忡,情緒開始變得低落。 後來項羽在巨鹿取得驚天大勝,地位陡然間水漲船高,消息傳回彭城的時候,熊心幾乎從王座上摔下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以項羽的脾氣和今時今日的地位與實力,自己這個傀儡快要做到頭了。熊心暗中思索,如果自己也在巨鹿,或不會和那幾個諸侯一樣,膝行而前,莫敢仰視?想到這裡,楚懷王熊心心中全是苦澀的笑意。 等到項羽進入關中,熊心知道這一天越來越近了,項羽的實力和地位已經空前高漲。他會怎麼樣對自己呢?從對待劉邦的態度上便能看出一二。當日自己以懷王身份與諸將約定,先入關中破鹹、陽者為王,可項羽顯然沒有遵守,將自己個楚國之主的信用和尊嚴毫不猶豫地踩到腳底下。這便是預兆,楚懷王熊心再清楚不過了。 果然,項羽大肆在關中主持分封,根本沒有請示過自己這個楚王,他忘記了自己是楚國的臣子,將自己完全忽略了。本以為項羽會選擇富饒了關中給自己,沒想到他卻自稱西楚霸王,彭城也將被他據有。這或許是熊心最後一點奢求吧,即便如此還是被項羽毫不留情地擊碎了。熊心心中有多苦悶,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的。 不只是如此,項羽還派人返回彭城,要求立即盡快離開,前往那為他義帝身份「量身打造」的梆、州。現在他是地位尊崇的義帝,項羽則是西楚霸王,自己對他在名義已經沒有多少約束力。 離開彭城,熊心只得無奈接受,可是那麼公卿大臣。滿口仁義禮智的那些老傢伙,根本沒有看清楚事情的根本,死活要耐在彭城,拖延著不盡快離開。更有甚至,對項羽破口大罵,不斷指責,名義上是捍衛大意,實際是捨不得他們的富貴生活,殊不知坑害的終究還是他們的主子楚懷王義帝陛下! 正是因為他們的拖延,使得項羽暴怒,本來對楚懷王的那一絲愧疚和憐憫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酷。出於憤怒和將來名義上的考慮,項羽和范增對義帝熊心起了殺心。 這一點看出來的人不在少,熊心對此也是憂心忡忡,更加不忍的是養子熊心的低沉與抑鬱,故而與他共乘一車,前來勸慰。 「心兒,事已至此,認命吧!不要難過了!」熊心略顯單薄的身軀猛然一震,自從在九、江郡的山村裡被尹旭和陳平找到,熊康再未這麼稱呼過他。「心兒」熊心心裡泛起一種別樣的酸楚,這個世上除了熊康之外,怕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心對自己好的。這一刻,熊心真是低感受到了孤單,成了一個落魄的孤家寡人。 還有便是熊康華話裡的意思,熊康已經絕望了,完全放棄了。熊心心中卻有一絲倔強,低沉顫聲道:「義父,難道真的要就要這樣放棄嗎?我努力了那麼久,大楚一一一一一一…… 從尹旭和陳平,還有宋義找到他的那一刻起,他便開始為楚國的復興,為自己能夠再次奪得權利而努力。當夜挑起尹旭和平武的一場拚鬥,從而挑動他們背後所代表的宋義和項粱的鬥爭。 一個沒有任何權勢和基礎的王孫後裔,唯一的資本就是他的身份,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在這個金戈鐵馬,弱肉強食的年代裡,權利才是最重要的。對他來說唯一的機會便是讓楚國的權臣們鬥起來,漁翁得利,從中尋找可乘之機,否則根本沒有機會。當然這種最基本的目的還是為了自保,讓各方爭鬥,誰都沒有完全的勢力掌控自己,否則只能是一個傀儡,沒有任何【自】由的傀儡。 宋義和項粱的爭鬥讓他樂見其成,讓他開懷不已,熊心得以趁機站住腳跟,得到了些許的好處。為此他還特意捧起尹旭,以及那個本不起眼的沛公劉邦,從而起到分散權利和制衡的目的。 熊心一系列的手段起到的作用還算不錯,楚國內部始終內鬥不已,從未整合成一股完整的力量,即便是在章邯率領秦軍大兵壓境的時候依舊如此。正是因為這樣,他這個楚懷王才得以做的安穩,得以存活下來。 可惜化終究太過年輕,並未把握和控制好制衡和內鬥的度,在對付章邯的戰鬥中發生了意外。問題就出在定陶之戰,項粱被章邯大軍包圍之後,宋義按兵不動,坐視不理,沒有及時救援。 項粱死了,但是項羽及時繼承了其叔父的家業,自從江東便開始的謀臣武將依舊跟隨身邊。也就是說,項家還是一直足矣和宋義抗衡的力量,平衡依舊存在。 可是問題隨之暴露了,其實熊心自己也感覺到宋義能耐有限,而且不識大體。可是越是這樣的人,相對容易掌控,相比之下項家的那位范亞父就讓他感到深深的恐懼。而具,縱觀整個楚國,只有宋義有這樣的實力和項家抗衡。所以他沒得選擇,哪怕他犯錯誤還是依舊要扶持他,用來制衡項羽,穩定自己的位置。 然而熊心到底年輕,經驗與智謀都有限,犯下了兩個錯誤。第一是處於第一榫矛盾中,第二便是低估了項羽的能力。 巨鹿之戰,派出項羽和宋義前去救援,本身就存了讓二人互為牽制的意思。可他深知這樣便會減弱本就並不強大的楚軍的實力,當時的巨鹿有著章邯和王離的四十萬大軍,這樣感覺有些玩火自焚的意思。如果巨鹿之戰失敗了,楚國便有亡國的危險,可是若不如此自己將會一無所有,那時的熊心便一直處在這樣的極度矛盾之中。 未雨綢繆,他先派出了沛公劉邦沿著大河之南前進,為的就是多一份準備罷了,他隱隱有種預感,說不定將來會有大用。不得不說,熊心的樂感不錯,終究還是出事了。 問題還是出在宋義身上,在安、陽停滯四十六日不前,接到這樣的消息,熊心可以說是哭笑不得。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呢?相反心中的矛盾更加強烈,他的想法何嘗與宋義沒有相似之處呢? 就在矛盾的時候,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項羽矯詔斬殺了宋義。 還派了項莊將宋義的人頭擺放在自己的御案上,為的就是的逼迫自己。 熊心已經記不得,當時他是怎麼在那份冊封項羽為上將軍的詔書上蓋印的。 從那一刻起,熊心猛然發覺自己錯了,從那時開始有種力不從前和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可一切都成為既成的事實,已經無力改變,只能說他低估了項羽,卻高估了自己對局勢的掌控能力。 對項羽的低估不僅僅是在此時,後來的巨鹿之戰同樣是如此,他有設想過諸侯聯軍會贏,卻也要捏一把汗。卻沒想到巨鹿完全成了楚軍的舞台,成了項羽的舞台。勝利出乎意料,更出乎意料得是項羽的完勝的那樣徹底。 那一戰讓所有人心驚膽頻,項羽的威勢如日中天達到了頂峰,諸侯膝行而前,莫敢仰視。「哼,熊心感覺到這個更像是一個笑話,卻真真切切地發生了。從那一刻起項羽真正凌駕到了眾諸侯之上,有了超然的地位,一切似乎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新安坑殺二十萬秦國降卒,鴻門宴上上演重重殺機,關中風光分封諸侯,一樁樁一件件,項羽向天下展示了他的威勢與強橫,告訴世人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稱霸的腳步。 熊心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成了阻礙項羽會當臨絕頂,成了絆腳石。可以說離開彭城,前往梆、州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離開彭城,回望一眼那曾經滿懷希望的城池,熊心心裡泛起了強烈的失落失落感。 自己所有的夢和希望全部都碎了,儘管才十幾歲,可是熊心感覺這一生都沒了希望。 熊康是多年如一日的將熊心養大,正是他的諄諄教導才放這個王家血脈格外的早熟……心智強大…胸懷大志。可是現在,熊康看著義子的低沉與失落,甚至有些絕望的表情,心中別提有多難過了。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個疼愛孩子的父親,這麼多年他早已將熊心視作自己的孩子,如何願意他都到一丁點的委屈和傷心呢? 奈何熊心出身帝王之家的先天事實已經決定了,自從陳平和尹旭在九、江郡找到他的那一天一切就已經注定,熊心有些後悔為何要承認熊心的身份,為何要從小教他那麼多謀略學識和王者之道,若是什麼都不告訴他,就在九、江郡的那個山村裡,做個放牛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快快樂樂過一生多好,也不至於落到今日的下場。 熊康撫摸著熊心的肩膀,說道:「心兒,你還小,還年輕,今後的路還有很長。即便不做這楚王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熊康看著義子那幾乎失去神采的眼睛,心中擔憂不已,現在最害怕的便是熊心失去生的意志,若他自己放棄了,即便是活下來也不過是具行屍走肉。 熊康有些無奈,只得柔聲安慰道:「心兒,想當初我們在九、江郡的鄉村裡,還有你阿娘,我們的生活過的多好,安靜閒適,雖然義父一直盼著楚國興復的那麼一天,卻從來沒報太大希望。所以現如今的一切也算是意外收穫,看來他本不屬於你,所以現在失去了也不必介懷,不過是又回到了昔日的境遇而已,卻比當初好了許多!」熊心默默了許久,才問道:「義父,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嗎?」熊康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這孩子到現在了還是不死心,這可如何是好?東山再起?好的想法,看來這權力真的有魔力,讓這個孩子癡迷到了這個程度。儘管已經到了此時此刻,依舊放不下。 只是想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這幾年隨名為楚懷王,可是真正崛起過嗎?如此的好形勢努力了幾年全都成為泡影,今日落魄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能嗎? 熊心似乎知道義父在想些什麼,說道:「義父,等到了梆、州,那裡就是我們的地盤了,我們可以招兵買馬,積蓄糧草,等待機會,出兵重現當年的大楚的強盛。臨江國的共敖平平無奇,並非強手,容易對付,有了荊楚洞庭之地位基礎,並未沒有可能。」 熊康無奈地搖搖熊心,沉聲道:「心兒,醒醒吧!梆、州荒僻,地方狹小,人口稀少,到底去聚集兵馬?臨江國疆域不小,是那麼容易就能攻陷的?不要在執迷了好嗎?」此時此刻,熊康的心好痛好痛。 熊心仍然不死心,說道:「義父啊,梆、州臨近南越,據說那邊還有當年秦國的許多兵馬,我們可以是聯合啊?還有,天下諸侯對項羽不滿者甚多,我們都可以去聯合啊!越王尹旭、漢王劉邦,九、江王英布,還有衡山王吳芮,都是昔日楚國的臣子,他們會幫我的……」見到熊心那幾乎有些癲狂的表情,熊康的心都快碎了,這次的打擊太過沉重,這個孩子要瘋了嗎? 熊康短暫的沉思之後,覺得敢給熊心鼻頭棒喝,免得這個孩子還不清醒,心中存折許多的幻想,這遲早會害了他。故而厲聲喝道:「心兒,你醒醒吧,南越的都是秦國人,憑什麼幫助你一個楚王后裔呢?諸侯王雖然憎恨項羽,就一定會跟你一切起兵嗎? 南方的諸侯雖說都是昔日的楚國將領,可他們多數聽命於項羽的,會和你一條心嗎?將來獲勝了,你的處境又能比今日好多少呢?你曾經是他們名義的主子,所以他們容不下你的。 容不下你容不下你」說著說著熊康臉上突然浮現出駭人的表情。是啊,無論誰得到江山,熊心的存在始終是個威脅,會有誰能容的下他呢?項羽如今坐擁西楚九郡,執天下午耳,他特意給自己選的封號是西楚霸王,即要稱霸天下,那麼義帝這個名義上的共主就顯得極為礙眼,項羽能夠容得下他嗎? 這一路走來,因為在西楚國和九、江國境內,倒還算平靜。想來項羽為了避嫌,是得有所收斂。只是前途茫茫,出了這一段進入大江之南,雲夢大澤一帶有該當如何呢? 其實集康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只是適才因為說道別的而打岔,並未再次提及。如今想來,竟是再危險不過了。 熊康苦笑道:「心兒,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項粱之死和昔日幫助宋義打壓他們,項羽早就懷恨在心,而且你的存在,始終在名義上凌駕他之上,所以想要順利回到越國怕是不容易。」 熊心到底是聰明人,如何聽不說熊康話裡的意思,陡然間便明白過過來,頓時額上儘是冷汗。!。 第二五二章兩封信函 熊心到底也是才智高遠之人,聽到熊康之語頓時驚醒過來。還想著東山再起的春秋大夢呢,卻忘記了危險就在自己身邊。 不說因為項粱之死,項羽對自己的記恨,但是項羽今日今日的地位,自己的存在便是一種威脅和尷尬。加之先前彭城那些老傢伙的鬧騰惹怒了目空一切的項羽。熊心心中冷笑,項羽有著太多的理由殺死自己。 之前沒動手,或是是尚未來得及安排,或是因為在西楚國境內,為了避嫌。如今行程已經進入九、江國,梆、州距此尚有遙遠的距離,一路上儘是些人煙稀少的偏僻之所,項羽要是動手實在太方便了。一瞬間熊心便感受到了濃重的殺意,無盡的威脅從身後襲來。 怎麼辦?這才是熊心如今面臨的最主要的問題,一時間熊心竟有些手足無措。這一路南下,他只有千人左右的護衛,而且士氣低落,要保護的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大量的舊日楚國公卿。項羽要對付自己的話,只需要派出一個隊人馬,很容易就能做到的。如何是好呢? 熊康見狀說道:「心兒,不若跟著義父走吧,去一個別人是我們的地方,平安平淡過一生。」對於熊康而言,熊心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拳拳慈父之心只想一心保住義子的性命,如果單獨帶著熊心走,以他的武功和能力,他還是有信心的。 可是熊心自己並不這麼看,只聽他說道:「義父,我的存在對項羽始終是個威脅,除非我死,否則項羽是不會縣心安的。所以很可能從我們離開彭城的那日期就有人暗自跟蹤了,所以現在想要偷偷離開很難。若是不在這隊伍之中,沒了義帝的旗號和護衛的保護,反而更加危險。」此時的熊心反倒是恢復了他往日的的睿智與清明,認真分析器此事來。不管出於這種原因,眼神之中總算是多了許多的神采與希望熊康看到之後眼神閃過一絲安穩。此刻的熊心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生存也就是他他的心裡再次燃起了生的希望。身為一個父親,這一點他太過的欣慰了。 可是如何逃過項羽的追殺呢?本就艱難的返回道路,再加上不穩定的諸多因素實在是讓人按難以安心。對於任何一個強者,或者說鼻鍵人物,項羽等諸多勢力都卒著留意。先搞逃去並不容易。尤其是熊心這種幼稚特殊意義,或者特殊身份的人。 熊康不禁覺得有些苦悶,好生鬱悶的事實之前憂心忡忡千方百計象牙保住熊心生的希望。可是到最後,當整個孩子想要活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如此的艱難。 只聽少年老成的熊心分析道:「其實此事項羽可以不必親自動手,只需要暗示手下人做些手腳就是了。尤其是南方幾個諸侯王,幾乎全是項羽昔日手下的將領,如今前往梆、州經過的全是他們的領土,若是項羽真的有心截殺,根本逃不掉德得。」一句話熊心似乎似回到剛才的情況,悲觀的情緒再次,籠罩全身。 熊康心中再次泛起說不出的著急。只聽熊心繼續說道:「如今身在九、 江國境內想來已經是英布眼中之物了,本盯著並不奇怪。還有就是聽聞越王尹旭從此經過,返回越國,他並未和自己的大軍從西楚國沿著濱海馳道南下,如此繞道目的何在呢?」 旋即義帝熊心有冷笑道:「相處將山陰封給尹旭,為的就是刺激一下項家沒想到倒是成就了他,不過現在看起來寡人倒是如願以償了。」越王尹旭?熊康心中一動,難道是典旭呀前來刺殺?熊康心中打個激靈。在盱、眙和彭城的種種他可是記憶猶新。尹旭的的強勢和獨到之處他們都是知道的。若是刺殺之事真由尹旭主持,又有誰人能夠逃的出去呢? 不過熊康也暗自慶幸幸好來的的尹旭。想當初熊心為楚懷王時,對尹旭也算是不錯。而且熊心這個懷王嫡孫能夠回去也是尹旭最先找到的。可以說原來楚軍麾下的諸多將領之中,尹旭和熊心的關係算是最為密切。 而且熊康也暗自觀察過,尹旭是性情中人,若是念及些舊情。到時候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真心懇求未必沒有機會?總好過不講理霸道的項羽吧? 熊心本人確實另一番感受,想當初自己便是從九、江郡這片土地上從一個放牛娃的身份開始,走出去的。如今又回到了這個土地,也算是有始有終。當初是尹旭找到了自己,使得自己恢復了懷王嫡孫的光環,如今由他來結束這一切,也算是命運輪迴使然。 一時間熊心和熊康父子,心中泛起了許多莫名的想法,無比的複雜。 義帝經過九、江國,九江王尹旭並未親自前來迎接送行,卻也是暗中多有關注。一切都起因於項羽在關中的那一番暗示,讓他和越王尹旭,或是這南方的另外兩位諸侯截殺義帝。 說實話項羽安得什麼心,以英布的聰明才智如何猜想不到,只是有時候許多事情明知道是要上當,卻還是得心甘情願網進入鑽。此時的英布便是這等情況。 想當初項羽命他率部攻擊抵抗激烈的函谷關,他便知道項羽和范增想要消耗他們這些非嫡系將軍的實力。目的何在一目瞭然,現如今刺殺義帝這等燙手的事情又交到自己手上,顯然是不安好心。 英布明知道此時辣手,卻又不得不聽命行事的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九、江國的形勢。北邊全部與項羽的西楚國接壤,都城六縣更是暴露在西楚國的強大的攻勢面前,若是因為什麼得罪了項羽,少有不捨便會引來西楚國的進攻,江淮一帶無險可守,如何抵禦西楚國的大軍呢? 這是一個非常辣手的問題。 歷史上英布曾在楚漢間搖擺不定,因而惹惱了西楚霸王項羽,項羽便派出龍且率軍進攻九、江國。英布的作戰能力並不弱於龍且,在西楚軍的衝擊之下卻沒有還手之力。結果可想而知,這便是最好的明證。 西楚國對九、江國是極大的威脅,可反過來九、江國對西楚國何嘗又不是威脅呢?項羽會因此而忌憚英布,先下手為強除去隱患也是有可能的。英布也深刻的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在沒有與強大的西楚國對抗的實力時,只能是盡快向降低在項羽心中的威脅程度。 具體做起來便首先要做到乖乖聽話,既然項羽吩咐了截殺義帝,明知道這事不合適,有風險還是要照做的。只有這樣才能讓項羽滿意,是的西楚過和九、江國維持在一個mi月期。第二個便是自污,這個歷代臣子都有使用過,其中不乏一些知名人物,讓君王抓到一些並不嚴重的把柄,能夠贏得更多的信任。 截殺義帝,一旦暴露的話勢必遭到天下人的唾罵和指責,此事很與風險,參與其中也算是自污的一中吧。希望以此獲得項羽的容忍讓自己在九、江國站穩腳跟。 本來想著就此動手的時候,項羽的一份信函又送到了,項羽告訴英布讓他密切注意義帝的動向。至於截殺c事,先讓越王尹旭動手,若尹旭截殺不成功再讓他動手。 接到這樣的一條消息,英布並未激動地手舞足蹈,如釋重負。很顯然項羽更想將此事責任歸咎到尹旭身上,自己只是起到一個備用的作用。很顯然,再項羽和亞父范增的眼裡,尹旭的威脅遠比自己更大。 雖說越國的封地大小,以及國家實力比不上九,江國,但是誰也不會小 瞧,也不敢小瞧越國。 因為越國的諸侯王是尹旭,一個頗為傳奇的人物。英布和尹旭的結識算是比較早,早在當年秦軍圍剿江東盜匪之時,兩人便在彭纛澤潘的山洞之中相遇了。 從那時開始英布便見識了尹旭的不凡,可以說這個世界上,英布是最為瞭解尹旭的那麼幾個人之一。百多人與成千上萬的秦軍周旋,從一個幫工成為一個大將軍,一個食邑萬戶的侯爺,最終成為一方諸侯王,這等成就確實不凡。 最為值得一提的是尹旭的作戰能力,無論是指揮作戰還是謀劃韜略都是一等一的,這或許就是尹旭最讓人忌憚之處。所以項羽將尹旭列為第一威脅,英布完全是能夠理解的。 而且這樣對自己也是有利無害,當項羽將尹旭作為第一威脅的之後,對九,江國和自己的關注與猜忌就會少很多。這一點,英布樂見其成。 當然了分封之時,項羽故意將彭纛澤以東的番邑故地封給尹旭,英布也是心知肚明。按理說那是岳父的興起之地,本該屬於自己的封地,卻生生的給了越國。一方面單單是折江以南的土地太少,有了彭纛澤以東,越國的封地看起來才像個樣子。 二來,英布很清楚,項羽和范增是故意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挑起自己和尹旭之間的矛盾。雖然英布很想將番邑守衛己用,但是他並不愚蠢,至少現在不會上項羽和范增的當,對此和尹旭大大出手,使得西楚國漁翁得利。 和尹旭,英布並不想和越國鬧得太僵,相反若是西楚國太過強大,項羽如果一如既往的這樣霸道,九,江國和越國還有合作的可能。所以英布不會因此早早得罪尹旭,這明顯是不智的行為。 何況當初在函谷關前,尹旭還幫了自己一個忙,從章邯處得知了函谷關上的一條小路,從而順利破關,還減少了損失。 這份人情,英布還一直記在心裡。還有便自己和妻子吳梅之間的結合,尹旭也算是半個媒人,有這些恩情在,英布多少還記得尹旭的好,想著什麼時候能夠還上。 有了這些聯繫和紐帶,英布和尹旭之間就存在某種特別的默契。 在截殺義帝一事上,英布知道尹旭定然也是不大樂意,也是迫不得已。 否則不會被逼的不能和自己的軍隊匯合,而南下繞道臨江國和九,江國。 項羽特意將此事加諸到尹旭頭上,只是尹旭是那種乖乖聽哈的人嗎? 英布不知道尹旭會如何做,既然項羽的意思是讓尹旭先動手,那就看尹旭如何辦了。 英布是從中原一帶歸來的,路途上相對近了許多,而且行動迅速先一步回到了九、江國。如今義帝在自己的封地之內,昨日接到消息,越王尹旭也進入了他九、江國的範圍。看來一場風暴是免不了,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誰也預料不熬。 英布現在只希望尹旭不要太過出其不意,不要讓自己為難便是,唉!說到底一切都是項羽和范增的搗的鬼在這個群雄爭霸的時代裡,實力永遠是最為重要的。 英布接到項羽的韓信,越王尹旭同樣也接到了。 接到信函的時候,蘇岸邊笑了:「看來項羽真是不安好心,信函能如此準確地送到,說明他一直在留意大王的行動。那麼上次在臨江國內的伏擊,定是他的搗的鬼。」 尹旭輕輕一笑,說道:「此事不打緊,行蹤終究是瞞不過他,無所謂了。」已經安然經過臨江國,進入九、江國境內的越王尹旭表現的很輕鬆。之所以對路途之上的伏擊和截殺不放在心上,一方面是因為蘇岸和一千越國近衛軍的嚴密保護。第二個扁絲那一直隱藏在暗處,一直不曾露面的鄧陵墨高手。 尹旭相信有他們在,自己的安全不用擔心,故而表現的從容淡定。 項羽會留意他的行蹤,途中進行截殺,這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尹旭一點都不驚訝。至於這信函,內容稍微讓尹旭有些頭疼,項羽特意再次暗示他截殺義帝熊心。現如今熊心正好也在九、江國境內,這一次項羽說的很直白,尹旭不得不認真籌劃此事。 蘇岸看到之後頗為不忿道:「即便項羽想要殺義帝,借刀殺人也罷,九、江王英布是地主,不是比大王更為合適嗎?何以特別送來書信呢?」尹旭輕輕一笑,心如明鏡,歷史上截殺當初的楚懷王,現如今的義帝熊心的是九、江英布。現在因為自己的存在,項羽和范增又打了那些如意算盤,故而落到了自己身上。當時在關中,項羽雖是暗示要南方的五位諸侯都參與,可尹旭很清楚,自己肯定是主角,英布則是第一配角。 讓自己去截殺義帝,這弒君的罪名肯定是跑不掉了,范增當真是奸詐了。項羽既然能如此明確地把握到自己的位置,上次呂馬童在臨江國的行刺失敗,難免不會再有什麼陰謀。行刺義帝便是最好的陰謀和借口,所以此事尹旭必須慎重處理,一個不小心就是惹下麻煩。 說到殺了義帝熊心,尹旭還真有些於心不忍,說到底熊牟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承擔了太多與他年齡和自身並不相符的重擔,這對一個孩子而言並不公平。 熊心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個傀儡,即便他努力抗爭,不斷想要玩一下小手段想要抓住權力。可是在強勢的項羽,老謀深算,狡詐狡猾的宋義面前他失敗了。以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看似擁有天下最為尊崇的地位,卻連性命都保不住。其可悲程度可想而知,獅子啊令人唏噓。 仔細說起來,熊心的人生悲劇有自己有著密切的干係。若非自己和陳平出來尋訪,他或許還是山中那個無尤無怨的放牛娃,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所以尹旭內心之中對熊心有種內疚感,陳平也有,故而特意囑咐了尹旭,如果可以盡快幫助熊心,給他留一條活路。 尹旭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今這截殺義帝的眾人雖說是落到了自己肩頭。可尹旭並不認為,作為第一配角的英布並未參與。 英布是地主,在九、江國的地盤上行刺義帝,他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項羽不可能完全對自己放心,若是自己不動手,他也不會輕易放過熊心。所以即便是自己不動手,也會有其他人代勞,這個人選無疑就是英布了。 尹旭猜想,英布或許也接到了類似的信函,若是自己不出手,熊心一樣會死。英布和項羽都會派人監視熊心和自己的一舉一動,所以想要救下熊心一命還真不好辦。 此時此刻,尹旭還真有些為難了,此事該如何行事呢?他一個人走到一邊,默默地沉思起來。許久之後腦中靈光一閃,這或許是個機會,不過在此之前必須壓先見見一個人。 不經意間尹旭在自己的馬上掛起了一件紅色的飾物,他相信暗中跟隨的鍾隱先生一定會看到的。 與此同時,又有一份信函送到,尹旭看過之後,臉上的不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滿心歡心。只聽說他哈哈笑道:「好樣的蒲俊,當真是天助我也!」!。 第二五三章越王的決定 如今的九、江國可謂是風雲際會,義帝熊心正好從此經過,越王尹旭也由此東歸。身為地主的九、江王英布卻只能不聞不問,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暗地裡他比誰都更加關注雙方的形勢,因為些許事情少不了他的善後。 項羽的信函讓他頗為為難,卻又不得不照辦,人生總是有著許多的不得已。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歎息之餘,關注一下尹旭的行動,還有義帝的生死。尹旭你到底會怎麼辦呢?英布現在可謂是茫然不知,只能靜靜地等待。 相比英布的愁眉苦臉,越王尹旭的心情卻好了很多。尹旭之所以如此開心,是因為他接到了蒲俊的信函,告知他成功擺脫魏軍,而且已經繞道進入臨江國境內,不日將會趕上自己。 尹旭聽說之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至於李玉娘的事情是否辦妥,是否會在軍中,蒲俊卻並未提及。不過當此之時,尹旭當真顧及不過來那麼多的事情。 一來是屬下的軍隊成功擺脫追殺,根本的三萬大軍得以保全,自己便有了賴以生存的資本。有了對付閩越和東甌的實力,有了逐鹿天下的基礎。二來,尹旭是感覺蒲俊和蘇角的忠心與機智讓他很滿意,他很慶幸自己麾下有多了兩位出色的將軍。第三,大軍南下趕上自己時候,後面的路途安全保證將會大大的提高。 尹旭將這個消息告知眾人之後,蘇岸聽說後也是格外的激動,大軍終於安全南下。與之感情深厚的蒲俊也安然無恙,別提有多開心了。同時蘇岸也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作為尹旭的衛隊長,他可是沒少殫精竭慮,現在聽聞蒲俊的大軍即將到來,如此的話,越王的安全將不用再發愁,蘇岸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多少有些安慰與【興】奮。 尹旭道:「蒲俊和蘇角雖然將軍前來可是現在依舊不可以掉與輕心,何況現在我們還得應付義帝此時頗有些辣手。」 蘇岸道:「大王,您準備如何處墨義帝的事情呢?」 尹旭輕輕一笑,反問道:「伯洲你以為此事該當如何?」 蘇岸訕訕一笑,說道:「大王,說實在的義帝死了對所有的諸侯都有好處,將來無論誰問鼎天下,都不會再因為義帝的事情而尷尬不會因為頭頂上還有一個有名無實的義帝而為難。所以諸侯其實都不想讓他存在,現如今項羽這樣的想法應該是最濃重的,只是他太過貪心,總想著借刀殺人。」 尹旭心中泛起一絲苦笑,確實如此,義帝只要存在,感覺就是個錯誤。想想將來無論誰奪得天下,義帝這個在名義上凌駕諸侯之上的存在是在讓人有些尷尬。秦國當年便是毫不猶豫地滅掉了東周君,使得存在數百年的周天子消失在公眾的視野之中。 此後的幾十年,天下完全陷入了沒有井主諸侯割據混戰的情形。 使得每個國家都專注手自己,每個國家的子民都對自己所生長的諸侯國有歸屬感。或許正是因此,後來秦國在統一過程中或許少了某種阻力。 當了,諸侯國的單純的反抗卻是增加不少。 現如今的義帝與昔日的周天子在這方面多少有些相似,其他幾國的諸侯還倒是好說。關鍵是南方幾國的諸侯都是原來楚國的臣子,義帝曾經是楚王是他們的國軍,君臣有別,哪怕是今日皆為諸侯之後,無論是在名義上還是心理上都矮了幾分。無論是誰做了將來的天下之主心中都會膈應,而且處理義帝的的身份也會頗為為難。 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提前將義帝除掉讓他不存在。可真要是到那個時候才動手,怕是有些遲了。那會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天下的關注,一個不小心落個弒君的罪名,在道義上將會有極大的虧損。想要下手也會難上許多,與其等到時候為難,還不如現在就動手,一切都方便了許多。 這便是項羽的如意算盤,現如今他是西楚霸王,心中自我感覺良好,最有可能奪取天下。即便是現在,他是西楚霸王,地位尊崇,想要真真正正地執天下之牛耳,想要享受那種萬人之上,會當凌絕頂的感覺。自然不希望有任何人凌駕自己之上,義帝的存在實在讓他有些不爽,尤其是賴在彭城不盡快離開,更是有些惹怒了西楚霸王。 因而項羽早就欲除之而後快,只是范增老是打如意算盤,想要一舉兩得。撇清自己的同時將別人拉進去。自己不動手,卻將這棘手的事情交給南方幾個諸侯王,尤其是尹旭,其次則是英布。 無非就是想著借刀殺人,順利出去義帝,自己漁翁得利的同時。 還能將南方幾個諸侯牽連進進來,必要的時候可以讓尹旭北上殺義帝的罪名,徹底搞臭名聲的同時。也能將其治罪,甚至直接出兵。不得不說,項羽的如意算盤確實打的響亮。 那邊英布因為九、江國的具體情況不敢得罪項羽的,明知道此事有著諸多不利,卻不得已只能聽命行事。可尹旭呢?越王素來有自己的主見,而且屢智多謀,自然不願意承人別以的手中的刀,不用被別人這等惡意的利用。 當初在關中,頗有當時的形勢,必須盡快離開關中是非之地,所以不得不答應項羽。可是答應了不代表就會照做尤其是項羽特意來信函通知之後,尹旭更不願意被他利用。 現在義帝和自己都在九、江國,此事現在必須盡快處理,但到底如何行事尹旭卻有些為難了。想起臨走時陳平的囑托,總感覺對熊心有些愧疚,根本不願意傷害他。何況殺了義帝這個罪名太過嚴重,尹旭並不像背負這等罪名。 不等尹旭說話,蘇岸便說道:「大王,義帝的存在雖然不大合適,大王將來得了天下更是如此。可是現在,您動手並不合適,項羽再三叮囑您動手,顯然是不安好心。 所以,我看此事還是算了吧如今俊哥和蘇角已經回來了,不若我們在此等待,然後一起返回越國,不是更好嗎?高易他們在那邊許久了,大王您不去見見嗎?」尹旭心道:連蘇岸都看出來的事情,自己還會去做嗎?只是就這樣直接回了越國,項羽會如何看待?又會如何行動?尹旭已經接到消息,項羽派來桓楚鎮守吳中,而且江東也有許項多駐軍,會不會起衝突呢?這是尹旭目前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雖說齊國的田榮動兵是遲早的事情,可是究竟會什麼時候動兵是無法確定的。按理說田榮的存在直接威脅到了彭城的安全,在沒有保證都城的安全之前,項羽是不敢輕舉妄動的。這個在歷史上是有的依據的,當初劉邦剛從巴蜀起兵進入關中時,項羽並未十分上心,而是一心撲在齊國和田榮的戰爭上。 劉邦正是看到了這個可乘之機,糾集了諸侯聯軍五十六萬人,向西楚國開戰,並且以很快的速度佔據了鼻城。這便是項羽兩線作戰的代價,大軍全在齊國,後方的彭城沒了屏障,著實不大安穩。 但事實上,此時並未按住項羽,隻身丟下在齊國的大軍,立即掉頭帶著三萬精銳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援彭城。劉邦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本想著趁著彭城空虛的大好時機,依據一舉擊潰項羽的西楚國大軍。到時候將面臨和齊國田榮恩惠自己的夾擊,失敗或許是必然的。 可事實上呢?項羽帶著三萬騎兵殺回來的時候,劉邦才發現大事不妙。五十六萬大軍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頗有些烏合之眾的意思,根本擋不住項羽那三萬誓死效命的精銳,戰局陷入了一邊倒的局面。 劉邦的五十六萬聯盟大軍根本不是相項羽的西楚國精銳的對手1 這其中有著許多的原因,比如諸侯聯合指揮不靈,戰力太差,彼此之間各懷鬼胎,指揮失誤等諸多問題。其中有一個不可忽視的有利因素,那邊是項羽用的是騎兵,劉邦是傳統的步兵。 這一戰開啟了一個騎兵縱橫戰場的新時代,即便是沒有馬鐙也沒有像樣的馬鞍,也沒有特別適合馬上砍劈用的砍刀,可是他依舊取得驚人的戰績。正是因為尹旭身為一個穿越者知道這樣一個事實,也知道騎兵在後世冷兵器作戰中的重要性。為何兩宋時期,中原王朝在北方少數民族面前一直處於劣勢,一個好不可忽視的原因就是宋朝沒有養馬地。 當時適合養馬的北方草原,以及西北的河套,河西,隴右一帶先後被遼,西夏和金國戰局。宋朝所在的是廣大的農耕區,境內較多的便是出產自川滇一帶的驁馬,無論是個頭和體力等各方面因素都不適合作戰。 沒有了騎兵,這個在冷兵器時代的最強悍的武器,在少數民族面前就顯得不堪一擊。單純的步兵不僅【運】動速度和作戰能力有限,在對抗騎兵的過程中只能處於被動的劣勢。一個騎兵策馬狂奔而過,彎刀回過,步卒倒地而亡的畫面不難想像。 當然了雖然也有一些一步卒大勝騎兵的戰例,卻終究只是少數,缺的成就也十分有限。總而言之,在冷兵器帶,騎兵絕對是最有利的殺傷武器。可以說有一支強大的騎兵,就有了足矣傲然天下的資本,尤其是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 秦漢時期剛剛從春秋戰國過渡而來,一切都顯得很單薄,沒有太多的基礎。自趙國武靈王胡服騎射開始,沿襲多年的古老戰爭模式才得以改變。 最初的年代裡,兩軍交戰多是約好時間和地點,雙方列陣之後開始衝鋒拚殺。 自從明服騎射之後,一個很明顯的變化就是騎兵開始發揮他獨特的巨大優勢。 在此之前的那種戰爭模式,可以說真的是比誰的國力強大,兵力更多,戰車更多便更為強大。當時的攻防也主要集中在國都和一些大城市,作戰的時間也比較短,兵圍數月已經是極其漫長的。 到後來發生變化的時候,作戰的防禦逐漸增多,比如邊疆一帶,或許正是這個原因,促進了長城的出現吧!作戰的方式也發生了變化,具備遠距離作戰的國家,便可以深入作戰,最引以為傲便是兵臨城下而對方尚未知曉。 趙國的騎兵在戰國時代應該是最為有麼吧,項羽自從巨鹿之戰後組建的這支騎兵部隊將會在彭城之戰發揮巨大的作用。以三萬人破五十六萬人,一個以少勝多的戰例就這樣出現了。此戰劉邦聯軍戰死這甚多,屍體落入睢水之後,河水竟為之不流,鮮血染紅不知多少里。 因為尹旭才會如此重視騎兵的的建設,身為一個穿越者他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比如那馬上的一套裝備可以提前出現。現如今的尹旭清楚一點,那就是項羽是具備兩線作戰的能力。也正是因為,他才會那樣的幫助劉邦,為的就是讓他早出巴蜀入關中和項羽對峙。 可現如今對漢國的情況一無所知,也不知韓信是否已經到達,漢軍又會在何時動兵?單單是一個田榮,不足以牽制項羽,所以尹旭現在不敢冒險惹怒項羽。那是一個剛愎自用的傢伙,萬一發起狂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現在的越國去沒有任何冒險的本錢,這才是讓尹旭最為難的地方。 所以項羽既然三番四次吩咐了,截殺義帝熊心之事就得有個交代,不能想蘇岸說的那樣,不聞不問,直接返回越國。何況尹旭心中隱隱有種想法,熊心終究只是個可憐的孩子,尹旭並不忍殺他,甚至有想要放他一條生路的想法。 熊心現在有的不過義帝這個還有什麼實質意義,卻隨時有危險的名頭,除此之外他一無所有。若是放他走也不會鬧起什麼風浪,相信熊心現在也明白自己的處境,不會那麼不識相。 只是此事如何行事,卻有些犯難了,若不殺反救這要是被項羽和范增知道,定會以為自己別有用心,那可就不好辦了。相信義帝的行蹤全都在項羽和英布的監視之中,要如何行事才能滴水不漏,不被發現呢? 尹旭有些為難了。 「什麼?大王是想救出義帝?」當尹旭說出自己的想法時,蘇岸驚訝不已。思索好半天之後,才問道:「大王的意思是想要留下義帝, 將來用來對付項羽?可是這也的話,最後大王您也會為難的……」尹旭擺擺手,說道:「伯洲,你知道嗎?當初找到他熊心的時候他不過是個放牛娃,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若不是我,他也不會陷入運個本不屬於他的漩渦之中,可以說他現在的悲劇很大程度是傷因為我,所以我內心有愧,你明白嗎?」蘇岸遲疑著沒有說話,他有些糊塗了,難道大王的意思是真的無私救出熊心?而不是拿到一個將來對付項羽的籌碼的義帝? 其實蘇岸會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只是尹旭心中可能多了一份現代人的思維,想法在他們看來有些古怪。 尹旭見到蘇岸神情便明白了幾分,悠然歎道:「伯洲,我知道你可能不理解,可是……我只想救出一個叫熊心的少年而已!」蘇岸雖還有少許的疑慮,可是尹旭既然這麼說了,他就不折不扣的執行,不會再太多。只聽他說道:「既然如此,就依照大王所言辦就是了,此舉若是做好了可以躲過項羽的詰難,也不會悲傷誅殺義帝的罪名。只是難道卻是大了許多,稍有不慎功虧一簣是小事,適得其反就更為麻煩了。」尹旭早已想清楚,此事的難度和風險確實不小,不過若是成功不僅可以了了心頭的一樁事情,自己和陳平也能夠更加的心安理得。如此一來還能夠應付過去項羽,還不留下什麼把柄給他,倒有些兩全其美的意思。 兩全其美,向來不大容易,歷來都是如此。尹旭既然已經決定了,就[奇`書`網`整.理'提.供]會義無反顧地去進行。 可是具體怎麼辦呢?蘇岸問道:「大王,如何行事呢?」 尹旭想了想說道:「此事須得先見上熊心一面,最好就是出現個什麼意外,讓項羽有錯覺以為是我們動的手,卻又抓不到把柄,如此最好不過。」 「義帝的車隊有人密切監視,想要靠近怕是不大容易?」蘇岸憂心忡忡說道。 尹旭輕輕搖搖頭:「有人監視不假,可是主要是陸地上,從九、江國南下之後便是許多的水路。乘船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蘇岸笑道:「如此甚好,我會派人去探查義帝的行蹤,及時做好準備,好尋找時機。同時留下人等候俊哥和大軍的到來。」 尹旭點頭道:「好的,就如此行事,辛苦你了伯洲!」蘇岸報之以微笑,剛剛因為蒲俊即將到來的輕鬆一掃而空,肩頭的壓力又重了許多。現在要處理相救熊心的事情,本質工作卻也不敢忘卻分毫,那就是保護好尹旭的安全,因為隨時隨地都可能危機四伏。!。 第二五四章義帝之死 南方,水網密佈,河游眾多,秦漢時期更勝於今日。比如當時的雲夢大澤,以及許多的河流湖泊在後世已經逐漸的乾涸消失。 因為這樣的情況,在南方行走,船隻的作用更大一些,故而素有南船北馬的說法。尤其是人數眾多,隊伍龐大的時候,乘船就更為方便和舒適。 大江橫穿九、江國,此時此刻江面上一直船隊正在溯江而上,船隊的規模不小,由此可見船上主人的身份也非同一般。從旗幟上看一眼不禁大為驚訝,原來這竟是義帝熊心的龍船。 從彭城前往梆、州,必定要經過九、江國,到達江邊之後沿著水路進發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對熊心而言,出了舒適方便外,最大的一個好處便是安全。 他知道此行少不得有行刺,自己的自己的處境可謂是危機四伏,可是因為眷戀不捨與心中強烈的不甘,所以強打精神前往、梆州。相比在陸地上隨時提心吊膽,行船江上無疑相對安全,當然只是相對多了那麼一絲安全細說。如果有人堅定信念想要除去自己,至於哪種方式就顯得微不足道。 夜晚逐漸到來,船隊便在江邊某處落鐺停泊,船員和許多的昔日的楚國貴族開始進食,還有許多的開始在船上飲酒歌舞。對他們而言,除了梆、州比彭城艱苦一些,其他的似乎並無差別。 可是義帝熊心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情緒低落的他一路上根本不見過笑容。對他而言,迫不得已的遷都失去了太多東西,足矣讓他心痛,甚至是哀莫大於心死。此時此刻,無儘是低沉失落同時還感受到了無盡的威脅。那日熊康給了他當頭棒喝,說明了一點,項羽定要殺他。 熊心放不下心中的雄心壯志,就更不想就此丟了性命,可是他無可奈何。熊康曾經建議暗中逃走,躲藏民間過一世逍遙平淡生活,可是被熊心拒絕了。一來是他知道項羽和應不會會暗中監視,二來他是真不想就此放棄,要是走未必能安全離開,而且一切的夢想和志向豆漿永遠的化為泡影,這不是熊心想要的,故而格外的固執。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他只是義無反顧的不想放棄,或許這叫做堅持不懈,或許這就叫做冥頑不靈。熊心站在船頭的窗邊,初春時節江風襲襲,帶著些許的寒意,讓人忍不住有些瑟瑟發抖。 熊心站在寒風之中卻有些麻木了,根本沒有什麼感覺,寒冷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任何意義。夜晚,月光灑向大地,照耀著地面一片明亮,遠處的青山遠遠可以看到痕跡,春日的到來,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花香氣味。當真可謂江山如畫,美不勝收,可是此時此刻的熊心卻沒有絲毫欣賞的興趣。 反而是滿腹的失落和惆悵,江山再好,可惜儘管這裡是楚國故地,儘管自己是楚國王室的直系後裔,可是這一切全都不屬於自己。 巨大的反差與失落感讓熊心有些不知所措,心頭忍不住有些顫抖。 就在熊心臨川惆悵的同時,江邊的樹林裡多了幾十個身影,暗中潛伏在黑暗之中,絲毫沒有洩露行跡。只聽微小的多音響起「大王, 義帝的船隻就在前面,因為今日晌午天下突變,船隻提前落鐺,估計是打亂了項羽和英布的人手,這會子跟蹤是最為薄弱的。我們是暗自前來,現如今越王隊伍尚在據此兩百里之外,別人也抓不住把柄!」 其實這是熊心有意而為之,整日裡看到身後有尾巴,本就不爽的心頭又多了幾分不滿。故而略施小手段,也好讓自己清淨一兩日。他沒想到,正是他這個無意的舉動,為他贏得了生的希望! 說話的正是越王衛隊長蘇岸,前幾日尹旭決定相救熊心之後,蘇岸便派了人手一路注視義帝的行蹤。為的就是讓越王尹旭見上熊心一面,商議一些事情。 今晚無疑是個好選擇,一場風雲大亂了跟蹤的舌頭,反倒是逆向而來的越國人正好碰上。所以現在前去面見熊心最合適不過。尹旭吩咐道:「那好,你們就在此等候,我上去見熊心。」 蘇岸立即反對道:「大王要一個人去嗎?這可不行,若是義帝不願意或是誤會,說不定大王到時候孤立無援,若是有危險可怎麼辦?」身為尹旭的衛隊長,對越王的安全可是及時上心,生恐出現什麼差池。現如今尹旭的提議對他來說有些小小的恐怖,若是如此,他當真不放心尹旭的安全。 尹旭道:「義帝是不可能輕易下船的,我若不上去怎麼能顯得有誠意?到時候我輕裝上傳,盡量避免誤會就是了。」 蘇岸還是不同意,畢竟這樣太過冒險,他不敢將尹旭的安全寄希望到義帝身上。短暫的僵持之後,蘇岸想出一個辦法,以小舟潛入大船之旁,到時候有任何異動尹旭可以迅速乘上小舟,藉著船小速度快的優勢逃離。 尹旭也知道蘇岸這些全都是為了自己,故而輕聲答應了。此事雖有些冒險,但他還是義無返顧要去做,當然了他也不是無地方稅,他篤定一點以熊心的聰明睿智和熊康的老成持重,他們不會輕易和自己動手,何況自己的目的是善意的。 即便是婁心不領情,他也不至於絕情不理智的傷害自己。 尹旭相信,熊心是恨透了項羽,他不會傷害一個項羽潛在的對手。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說絕對是又道理的,何況熊心和尹旭之間並無過節,還有許多的情分在。 越王尹旭帶著這樣的心情悄然動身了…… 義帝熊心正站在船舷邊黯然歎息時,一水上悄然出現一圈波紋,幾個人頭露出水面。正是尹旭和幾名擅長水性的近身侍衛,尹旭取出事先準備好的鉤鎖,往大船上攀爬而去。幾名侍衛則是小心翼翼地前去控制大船之旁的小舟,一旦尹旭出現危險也好有個逃生的手段。 聽到響聲熊心猛然一驚,轉過頭來看到尹旭時臉上多了幾分特別的驚愕。 「尹旭?現如今是否該稱呼你為越王呢?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呢?」 熊心戲濤一笑,言語之中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嘲弄,他不能確定尹旭此來的目的,故而樂觀的進行試探。 這邊全身濕淋淋的尹旭已經打暈了兩名義帝侍衛信步上前許久未見。熊心成長的不少,十五六歲較之以前更顯得成熟穩重了尤其是一雙眸子更加的深沉。此時此了,正眉頭緊鎖,與年紀不大相符的憂愁浮現在臉上。 整個人完全沒了昔日的朝氣蓬勃顯得低沉而萎靡,可以想像境遇的變化給這個高貴的少年帶來了多少打擊。尹旭眼中微微有些泛酸,說到底熊心還只是個孩子,讓他承擔這樣多有些不太公平。這才說道:「我這個樣子也能叫大將光臨?嘿,我想你誤會了今晚來的人叫做尹旭,是來找一位叫做熊心的朋友!」「朋友?」熊心心頭一震,心中頓時五味陳雜,自己還有朋友嗎? 當然他也聽明白了,尹旭是在告訴他,此次是以私人身份前來的。 熊心默然怔在原地,許久說不出話來,尹旭笑道:「矢晚上的,衣服全濕了,可否借用一件呢?」 「當然應該了招呼不周指出還望見諒!」一個爽朗的笑聲想起,熊康順手扔過一件長袍已經落在尹旭手中。 熊康的身份,以及對熊心的影響力尹旭早有耳聞,見他出面露出會心的笑容,將干衣換上,頓時覺得清爽不少。果如之前猜想熊康還是很給面子的。給一件衣服事小,多少說明了胸口是有這個誠意來談話的,至少自己的安全暫時有保證了。 熊康問道:「東來此來所為何事啊?」既然尹旭表明是以私人身份前來。熊康索性順水推舟。 尹旭道:「先問一句,兩位相信在下嗎?」 熊心有些愕然不知所措熊康卻笑著巧妙回答道:「我們相信朋友!」尹旭也是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要拐彎抹角了。」 熊康笑道:「請東來暢所欲言就是了。」尹旭面色突然間凝重許多,轉而問道:「不知一路南下,可還安全?兩位對將來之事可有打算?」 熊康目光之中泛起許多的驚喜,難道自己的想法成真了,老天爺當真是眷顧啊。 熊心也從先前的驚愕之中醒過來,看著尹旭問道:「東來兄能可否告知在下,此來的目的?」 生死存亡的大事,誰也沒空浪費時間拐彎抹角,萬一被項羽和英布的人發現,可就大事不妙了。所以雙方全都是開門見山,直接談及根本和主旨。 尹旭在船舷上來回走出幾步,沉吟道:「我收到消息,朋友可能會有危險,故而趕來相救。」熊心笑了,反問道:「能給我一個理由嗎?你該來殺才是的,何以會來救我?」 尹旭知道熊心雖然年紀不大,想的東西卻不比誰少,估計早就想分析過自己的處境和目的,當然也知道一些自己的現狀。故而爽朗笑道:「理由很簡單,項羽想要我殺你,可我不願意被人利用,殺了你對我只有害處沒有好處。至於為何救你,畢竟是我找到你的,若非如此你也不至於有今天這般處境,所以我想盡可能地做些彌補。」 熊心心中好笑,他有些弄不清楚,尹旭這番話與他而言到底算是什麼?真的是尹旭對不起自己嗎?從事實上好像真是如此。只是自己曾經一心想著要走出那個山村,熊康也自小就告訴他身份,教導他權謀之術。由此可見他的本意是希望能夠再回楚宮,再次奪得權利。當時尹旭找到他的時候,他別提有多高興了,甚至在封賞尹旭為紹、興侯之時,心中並非全是出自權力平衡的想法,或許還有那麼幾分感激的意思。 此時此刻,聽到尹旭這麼說,頓時心中五味陳雜,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站在原地許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熊康也是感慨良多,熊心今日的遭遇並不是他想看到的,』他有些後悔也許不該告訴他身世,不該叫他東西,讓他在山中過一世平安生活多好。如今聽到尹旭這麼說心中的悔意更加濃重。 當然了自責的同時他並未有責怪尹旭的意思,因為說到底錯還是從自己開始的。而且從今日的情形來開尹旭的為人和擔當讓他欽佩不已。很明顯尹旭此來是為熊心帶來了生的希望,熊康感動不已,自然不會拒絕。 熊心又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幫我?」尹旭回答道:「義帝駕崩不復存在,世上只有一個過平凡生活的熊心。」熊康暗自點點頭,尹旭和自己的想法相同,這也是熊心目前唯一的出路。 熊心苦澀一笑,沉默許久說道:「若是我不願意……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項羽不若你我聯手,一起想辦法除掉項羽如何?」 熊康一聽頓時滿腔的無奈,熊心還是不死心,依舊做著恢復楚王權勢的春秋大夢。當然了,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境。 尹旭無奈一笑,說道:「」怎麼?到了這一步還是讓不下嗎?」熊心並未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怎麼,你以為我不行?還是你不願意?」 尹旭搖頭道:「你以為呢?我佩服你的能力和志向,說句實話,以你的年齡做出這許多的事情來,當真算得上年輕有為。如果你換一個身份,從一個起點,或許你能打拼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可是你的身份注定了你只能如此,注定了你不可能有其他的作為。」 想了想要讓熊心徹底死心才行,因而尹旭的言語驟然重了許多直接說道:「你是年少有為,只是這個時代有著太多的高人,說到才智比你高的人有許多。當初你在盱、眙和彭城的許多作為,在項羽、范增、劉邦、張良的眼中不過是小打小鬧的幼稚之舉。你終究有些太過稚嫩你的聰明也只是小聰明而已,小聰明當不得大事沒有基礎沒有軍隊和謀臣武將,你又能如何?終究不過是以卵擊石的不智之舉罷了!」「即使今日躲過了,將來呢?義帝對誰而言都是個不合適的存在,需要的時候是旗號好招牌,不需要的時候是絆腳石,說到底不過是讓別人利用而已。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熊心心頭如遭重擊,猛然後退幾步,顫抖地看著尹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尹旭續道:「不要怪我說的直白,說的對還是不對你很清楚。我真有些後悔,若是當初不找到你,你這一世會多麼平靜。現在再讓你回去過那樣的生活,捨不得富貴和慾望是嗎?你仔細想想,不過是回到了原點而已。到底是選擇那遙不可及的富貴夢幻,還是選擇一份安寧的平凡生活,你自己選擇吧!」 熊康知道尹旭這番話說的有些重了,可若不是如此,不給熊心當頭棒喝,很難起到效果。熊康默默地看著義子,心情也頗為複雜,現如今只能看他自己如何選擇了……… 熊心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的聰明只是小聰明,當不得大事,尹旭一番話責碎了他心中太多的自信。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幼稚,無用和可悲,原來自以為了不起的舉動在別人眼裡竟是這樣的可笑……………, 巨大的失落從心底裡湧起,熊心冷冷發笑,聽著船舷之外的水波響動之聲,竟有種想要一死了之的衝動…… 見到神情有異,熊康緊張不已,密切注視著他的舉動,生恐他做出什麼傻事。尹旭說道:「死是最容易的事情,可對生者是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想想你的義父義母,他們含辛茹苦將你養大,你死了他們是否會肝腸寸斷?楚王是不存在了,可你就願意看著熊氏血脈就此斷絕嗎?」夜色之中,熊心在地上做了許多,輕輕點點頭。熊康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在地上坐了許久的熊心抬頭看著尹旭,問道:「若是將來你得了天下,會不會也要殺我?」 尹旭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或許會吧!」短暫的停頓之後續道:「但是今日,我想要保全熊心!」 熊心嘴角浮現出一絲別樣的笑容,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只是從這一刻開始,天下再沒有義帝,只有一個叫做熊心的普通少年。 次日,一條驚天的消息傳遍天下,義帝熊心的座船在大江之中翻覆,義帝被大水沖走,葬身江底。 與此同時,一對普通的中年夫fu帶著他們的兒子,悄然消失在南方的道路上。 走在路口的時候,少年老成,卻又顯得有些稚嫩的少年回頭看了一眼,那邊是繁華的世界,卻已經永遠不屬於自己輕歎一聲,轉身毫不留戀地離去!。 第二五五章三萬越甲可吞楚 越王元年二月二十六,義帝座船沉沒,天下皆驚。 因出事地點在九,江國境內,所以九,江王英布最先得到消息。 「義帝的船沉了?」聽到屬下武成稟報時,英布大為驚訝。武成是英布的一名得力心腹,此次跟蹤刺殺義帝的事情便是交給他來進行的。 武成回稟道:「是的,大王,屬下親眼看見,在江心沉沒了。」 英布肅容道:「沉船原因呢?可有搞清楚?那處江中並無什麼礁石,何以好端端的會沉沒呢?」武成道:「大王,當時江上有霧,是後面一艘船行動過快,和義帝座船發生碰撞,以至於座船進水,當時沉沒的速度確實有些快,以至於其他人等都來不及救援。」「哦?」聽到這話,英布頗為疑慮地問道:「你認為其中有問題?」武成回稟道:「大王,問題談不上,只是奇怪義帝座船龐大,浮力巨大,按理說即便進水了也沒那麼快,當時沉船的速度確實有些快了…」武成略微的停頓之後,又補充道:「除非是船體出現較大的裂縫,這個可以是撞擊而成,也可能是人為的,……………」「人為?」聽到這兩個字,英布lu出驚疑之se,旋即問道:「可能查證確認?」 武成搖頭道:「已經不能了,那處水流湍急,一切東西全都被衝入江底,dang然無存。」英布疑問道:「那就是說義帝的屍身也未找到?豈非不能斷定了死亡?」武成道:「那麼大的江水,只要落入水中,沒有及時救援,必死無疑。只是江水寬闊湍急,想要打撈找尋已然是不能了。」 英布冷笑道:「如果義蘋不在那船上呢?」 「不可能」武成剛要辯解的時候,猛然想起那半晚上的監視空白,說道:「大王,前日義帝改變停泊落鐺的時間,又因為風雲影響,有半晚上的時間監視有空白……」 「什麼?」英布猛然一驚疑huo道:「難不成是義帝暗中逃走?」 「屬下失職,請大王恕罪!」武成跪伏在地請求英布責罰。 英布輕輕搖搖頭,說道:「此事也怪不得你們,無論是船隻跟隨還是岸上監視離座船都太遠,難免有失誤。何況是義帝有意而為之,你們也沒有辦法。」 「尹旭在哪裡?」英布沉默片刻,問了一聲。 武成回答道:「當時越王的距沉船地點尚有二百里!」二百里?英布心念一動,在他看來義帝沉船絕非偶然事件。若非是越王暗中逃走,那便和尹旭脫不了關係。項羽有命令在前,尹旭也算是奉命行事。 轉念一想,英布會心一笑,在他看來此事應該是尹旭作為。既能殺了義帝,也能撇清自己的干係。相隔兩百多里,自然不能指責尹旭與此有關係。此事如此解決也算是最好不過,雖然屍骨未找到,湍急的江水之中活命的可能微乎其微。更為重要的是,義帝沉船遇難天下人盡皆已經知曉。當然了,英布想到了尹旭參與其中,卻未想到尹旭是救人而非殺人,因為在他心中實在找不出救人的理由來。 英布吩咐一聲,說道:「以寡人的名義前去江邊祭拜,還有送越王離開。」 武成當然知道英布口中的送客之禮欣然應命去了。 義帝之死的訊息十分重要,剛剛回到彭城,項羽便接到了訊息。 項羽看著奏報來的信函,得意冷笑道:「熊心死了!」范增聽聞之後習慣xing的疑huo道:「能夠確定他死了?是意外還是人為?何人所為?」 項羽看著手中的奏報,說道:「船沉大江屍骨無存,英布來的奏報,不是他動的手,還暗示是東來所為。當時他距離熊心的船隊有二百里,以他的手段,想要辦到此事並不難。」義帝的死訊已經傳遍天下,至於他的屍骨與存在已經毫無意義,所以范增並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結。唯一鬱悶的就是尹旭,歎息道:「尹旭這傢伙還是狡猾,事情做了卻沒有絲毫的把柄,沉船哼,此事跟他越王是牽涉不上什麼關係了可惜可惜!」 項羽也頗為遺憾,說道:「尹旭的信函尚未到,也不知他自己怎地解釋?」范增搖頭道:「送信函與否沒什麼區別,他用這麼隱晦的方式告訴你,他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的。反正此事只得如此瞭解,想要再找越國的麻煩是不能了。 知會桓楚,密切注意越國的動向就是了!沒了由頭,蒲俊的大軍又即將到達,所以在九江國和越過的追殺放棄,將手下人全部撤回來。」項羽似乎有些不大甘心,問道:「亞父,此事就這麼放過嗎?」范增無奈點頭道:「現如今抓不到尹旭的把柄,就算是師出無名了,這樣會對我們十分不利。我們剛回到彭城,西楚國地域遼闊,尚未站穩腳跟,何況身後還有一個蠢蠢yu動的田榮,所以現在不宜動兵。 給無諸和姒搖信函已經送出去了,越國就讓他們自己去鬧騰吧項羽只好無奈地點點頭,亞父所言有理,他自然該聽從。 在南方,越王尹旭得知義帝座船沉默之後,親自前往江邊祭拜。 尹旭站在江邊看著江心那早已消失不見的座船,心中也滿是感慨,卸下了偽裝,熊心終究只是個孩子,孤單而可憐,或許他根本不該來紛繁之中走這一遭,如今送他出去,回歸之前的生活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 也不知他將前往何方?不知道他能否重新適應原來的生活?希望他能對得起養育他多年的熊康夫fu。尹旭端起一杯水酒,灑進滔滔不絕的江水之中,這一杯是祭奠那些沉船時遇難的船工和隨從。 為了救下熊心,而賠上了許多無辜的生命,尹旭很是內疚。可是在這個亂世之中,如若不心狠,沒有犧牲是不可能的。如今能做的就是一聲無奈的歎息…… 站在江邊許久,尹旭的心情有些沉重,好在蘇岸及時帶來一個好消息,讓人感到十分的欣慰——蒲俊來了! 時隔數月再次見到蒲俊和蘇角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尹旭看著兩位意氣風發的將軍,lu出了會心的笑容他才是自己賴以生存的資本和底氣。現如今有了他們的到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更有底氣,更有信心。一瞬間尹旭的信心前所未有的高漲一切的困難在眼前都顯得微不足道,東甌和閩越,項羽和劉邦,一切都能夠迎刃而解……………, 蒲俊和蘇角快步走過來,俯身向尹旭見禮。 「參見大王!」兩人異口同聲1s悅誠服的忠臣溢於言表。這是尹旭受封越王之後的第一次拜見,所以兩人的異常的濃重與正式,君臣和睦的場面就此出現。 尹旭道:「平身,快些起來!」說話間便忙著上前扶起二人。 蒲俊依舊是那樣的年輕有為,經過這兩年的歷練愈發的成熟穩重,做事謹慎得當飽受張良、范增等人的稱讚,他們甚至有些嫉妒,尹旭怎地如此好運,能有這樣能幹,而且無比忠誠的手下。 如今的蒲俊已經完全能夠獨擋一面堪當大任,這一刻他是越王麾下最得力的助手,越國第一將軍。對此尹旭十分滿意,欣慰不已,他慶幸自己那麼早遇到了蒲將軍,更為欣慰的是蒲俊一心真誠相待。要是換了別人三萬大軍在手,說不定就會生出什麼異心來,可是蒲俊沒有,而是千辛萬苦繞道千里將大軍給自己帶回來這份忠誠與情誼彌足珍貴。 蒲俊雖然一如既往的年輕,威武不凡意氣風發,但是眉眼之間的那匆忙趕路的疲憊風塵清晰可見。蒲俊這一路上有著承擔了太多的責任,操心也是最多的,尹旭心中有種感動和感j□。 一旁的蘇角也是,疲憊與辛勞完全是可以看出來的,兩個人帶著三萬人馬南下,還要隨時防備沿途的圍追堵截和各種暗算。時時刻刻擔驚受怕,小心謹慎,當真是不容易。 尹旭扶起二人,誠懇道:「辛苦你們了,多謝!」尹旭這一句話絕非是作秀,而是真心實意,發自內心的感動。這一刻沒有君臣之別,有的只是幾個彼此真心相待的英雄好漢。 蒲俊搖頭道:「大王說哪裡話,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 蘇角也點頭道:「分內之事,大王嚴重了!」尹旭輕輕點頭道:「這一遭當真是,麻煩你二人了,這份心意將會銘記心中。」尹旭雖然沒給出將來高官厚祿的許諾,沒給出什麼富貴錦衣的願景,可蒲俊和蘇角知道尹旭說過銘記心中那就一定確有其事,將來定不會虧待自己。從戰火紛飛的年代裡一起培養起來的熊心情分,比什麼都彌足珍貴,其中有種毫不保留的信任,彼此之間都對對方充滿了信心。 尹旭問道:「一路上都還好嗎?」隨即又仔細詢問各方面的細節,對自己的大軍表現出了無線的關懷。 蒲俊和蘇角說道:「一路上都還好,除了」兩人將在魏國故地遇到魏軍襲擊的事情說了出來,尹旭冷冷一笑,看來這個魏王豹還真是記仇,被項羽那樣的削弱竟然還是樂意被項羽利用。只可惜終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折損一萬人也是個不小的打擊,只怕這會子魏王豹定然是哭鼻子喪聯。 對蒲俊的舉動,尹旭是再滿意不過了,麾下有這等可以獨擋一面的將領,【興】奮溢於言表。 不過就在此時,蒲俊突然跪倒在尹旭的面前,沉聲道:「大王,屬下有罪,未能救出玉夫人……」沒有見到李玉娘的身影,尹旭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心中雖然難過卻不好過責怪蒲俊。他付出了許多的辛苦之後,將大軍帶回來已經實屬不易,至於李玉娘終究只是自己的s□事。 尹旭道:「起來吧,想從大粱的魏宮之中救出一個人並不容易,何況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未必肯和你走,所以這事須怪不得你!」蒲俊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中的內疚卻並未減少幾分。 尹旭道:「好了,合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吧?玉娘她現在還好嗎?」 蒲俊歉然道:「當晚我們潛入大粱城裡想要動手營救玉夫人的時候,卻發現大粱城裡戒備森嚴正在四處搜查當時便感到十分奇怪。 通過潛伏在大粱的內線得知,魏國人找的正是玉夫人那時候玉夫人便已經失蹤了。」 「失蹤了?」尹旭本以為李玉娘還在魏國皇宮之中,想著該如何從長計議,另做打算。可是現在聽到蒲俊的稟報不禁大為驚駭怎麼就失蹤了呢?李玉娘去了哪裡? 故而急忙追問道:「說清楚,怎麼就叫失蹤了?」蒲俊知道李玉娘在尹旭心中的份量,知道越王此刻定是著急不已,急忙解釋道:「是的,據說玉夫人是在魏宮之中神秘失去了蹤跡魏國人也在四處尋找,同樣沒有收穫。至於玉夫人到底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尹旭頓時心亂如麻,李玉娘究竟是如何失蹤的?她是自己逃離的?還是有人救走了她?這個人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呢?亦或者是魏國人的圈套。想起當日在觀星台上許負對自己說的那番話,玉娘,他魏國人口中的薄姬夫人當生天子,莫非玉娘身上還有其他神秘之處?到底是怎麼回事? 香溪投河,數年杳無音訊,好不容易在大粱遇到,難道又要這樣天各一方彼此分離嗎?一時之間,尹旭心中泛起許多的惆悵與悲傷。 當生天子「哼,看來玉娘也是命途多舛啊!當生天子想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尹旭立即想起了那位神算子天才少女許負,當日在大粱觀星台她為何要告訴自己那些? 許負能夠隨意出入魏國宮廷,她有著許多不知人之的神秘之處如果是她想要救出玉娘呢?有沒有這個可能?那麼她的動機有是什麼呢?一個當生天子的女子,不知道會讓多少糊塗東西犯渾,尹旭後背頓時滿是冷汗。 不過從當時的情形看,那個許負姑娘人還算不錯對自己似乎也是親睞有加。否則當日只要她輕輕出聲,自己勢必會被魏國shi衛發現小命在不在還不知道呢?所以玉娘要真是和她在意,應該是安全的吧? 當然了這些完全都是自己的猜測,可能與否當真不知道。只能是回到山y□n之後,派人前往溫、縣許家,一探究竟。 當然了,必須派人前去尋找玉娘,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尹旭依舊相信這句話。他篤定一點,總有一天玉娘會安然回到自己身邊尹旭說道:「回封國之後,再派人前去尋找吧,你們已經盡力了,不是你們的錯!」蒲俊這才歉然起身,尹旭又問道:「你說你們是取道韓國返回?一路上可還有其他異常之處?、,蒲俊將一路情況簡略向尹旭說了一遍,當日接到他人預警成功反擊了魏國人的偷襲,將此事分數給尹旭。 尹旭聽說之後頓時感到好奇,竟然有人願意幫自己,當真是不容易啊!會是何方高人呢?尹旭隨即問道:「可有發現什麼?知道對方身份嗎?」蘇角搖頭道:「自那晚之後再未出現過,所以不得而知。」 蒲俊道:「取道韓、臨江國時,兩位並未有任何異動,至於西楚國邊陲之地,項羽尚未派軍駐防,可謂鞭長莫及。所以後面一路還算是平靜。」 尹旭當然知道蒲俊為何取道韓國,那和自己的吩咐建議也有關係,那裡可是有子房先生的照應。尹旭相信一點,大軍之所以能安然從韓境內通過,張良定然出了些力。那麼之前提醒的人只怕也會和他有關係。 兵荒馬亂的歲月裡,自身沒有利益誰會給你提供幫助呢?所以這次的預警定然不是會樂於助人。仔細想想,中原魏韓一帶能關注越國安危,願意幫忙的也就是子房先生了。看來他還是曉得輕重,知道自己和越國軍隊的存在會對漢王劉邦產生巨大的稗益! 說起來,尹旭現在還有些掛念巴蜀之中的漢國,劉邦怎麼樣了?韓信到了嗎? 尹旭起身長出一口氣,說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走現在去見見我們的將士,然後返回我們的越國!」 蒲俊、蘇角、蘇岸三位將軍同時點頭應命,三萬將士在大將之濱列好陣勢,第一次接受越王的檢閱。 不得不說,蒲俊和蘇角都是練兵的好手,對這三江士兵的整編和訓練十分有效。尹旭走過來看到是三萬軍容整齊,精神飽滿的士卒,雖然經過了一路的奔b□辛苦,他們依舊鬥志昂揚。 見到尹旭的時候,三萬將士一同行軍禮,巨大的吶喊聲在江邊響起:「參見越王!」 三萬人動作整齊劃一,嘹亮的聲音震耳yu聾! 尹旭心滿意足,想起了那個著名的對聯: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現如今自己有了三萬精銳,是否可以有心人,天不負,三萬越甲可吞楚?!。 第二五六章安抵山陰 山y□n,位於折江之南,也就是今天的浙省紹、興。大禹山下,鑒湖之旁的美麗城池。這裡曾是春秋時越國的都城,昔年越王勾踐就是在這裡臥薪嘗膽,反憤圖強一雪前恥滅掉了越國。 後來當時的越國被楚威王所滅,山y□n成為楚國的一處郡治。至於越國王室後裔,則是南遷到了東甌和閩越一帶。他們迫於形勢,臣服於楚國卻一直想著要回到祖先稱霸的越國故地,這一遭反秦之戰東甌首領姒搖,閩越首領無諸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思,可惜項羽的霸道分封,讓他們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故而兩人都越王尹旭可謂是敵意頗多,越國和東甌、閩越之間的矛盾已經存在了,摩擦與衝突是必然的。尹旭也心知肚明,回到越國之後的當務之急便是此事。 秦一統天下之後,於此設立會稽郡,比較特別的是在此實行尉所分治,也就是所為的軍政分離。太守之所設立在折江之北的吳中,駐軍則是在折江之南的山y□n。 項羽關中分封之後,會稽郡一分為二,北邊的吳中、震澤依舊名為會稽郡,屬於項羽的西楚國。折江之南則是屬於尹旭的越國,山y□n也就成了越國的國都。 越國的土地還包括了彭纛澤之東的大片土地,那裡曾是衡山王吳芮的故地番邑,也是東來的家鄉,尹旭現在也算是衣錦還鄉。 祭犴完義帝熊心之後,蒲俊及時率軍趕到,有了三萬大軍的護衛,安全問題可以說得到徹底的解決,許多埋伏途中刺殺人手都清楚地察覺到了已經不可能得手,故而識趣地離開了。唯有其中一支,並未因為離開,而是一直尾隨越王的軍隊,悄然進入越國境內,至於能否泛起浪hu□就不得而知了。 許多的殺手是否滿腔的無奈憤恨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有一點尹旭回歸越國的道路也得以通常安定了許多。 越王尹旭就這樣在蒲俊、蘇角、蘇岸三位心腹大將,已經三萬越國精銳的護送下從九、江國進入越國境內。 越王元年三月十一,大軍終於到達了日的地,越國都城山y□n。這座江東名城昔日的古都再次煥發出無限的光彩,迎來他新的主人。 他期盼著這位新的主人能夠如同當年一樣,帶領整個國家邁向強盛,稱霸天下。 尹旭遠遠的瞧見山y□n城的輪廓,忍不住心生感歎當年越王勾踐就是從這裡發跡的。在這裡練就了數萬大軍,從而一舉擊潰吳王夫差。 之後勾踐和一路北上,稱霸一時。臥薪嘗膽,似乎不必要這麼極端, 卻必須學習勾踐的堅忍不拔。 依據越國的封地,發展壯大自己的實力,金戈鐵馬,逐鹿天下。 尹旭的志向可不止勾踐那一丁點,稱霸中原?有項羽和劉邦在,是那麼容易的嗎?想要做到這一點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們徹底的打敗,到那時稱霸只怕不能滿足王者的心願。一統天下,四海歸一是誰都所希望的。 尤其是對尹旭而言,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很清楚其後的歷史。同時也清楚地把握到了歷史發展的規律,正如某名著開篇所言天下形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自從周平王動遷之後,進入春秋戰國,周天子失去了對諸侯的約束力諸侯割據混戰的形勢存在的數百里之久。這期間百姓飽受戰火之苦,潛意識裡都希望能夠安定下來。有識之士已經意識到必須出現一個統一的國家才能根本解決現如今的問題。 分裂了太久,統一才是歷史的必然趨勢,所以秦國的統一可謂是順應歷史潮流的必然。正好戰國七雄之中出現了秦國這樣的一個強大的國家,有著足夠的實力一統天下。 在秦始皇的非凡的個人才能和秦國無數謀臣武將的共同作用下,順應了百姓渴望安定的民心,順應了統一歷史潮流。一掃而建立統一的大秦帝國。 只可惜秦始皇依舊以嚴酷之法治理天下,有在死後出現胡亥、趙國的倒行逆施,以至於剛剛用意不過十餘年的秦國再次走上入覆滅之路。少不得讓許多人遺憾,雖然現在項羽分封,再次出現諸侯分裂的局面,但尹旭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而且非常的短暫。 先不說項羽不合適的分封舉動已經埋下了爭鬥的伏筆,何況還有許多人都xi□ng懷呆大志,都有一統天下,登上九五的意思。何況統一的歷史趨勢從未改變,不會因為秦國的覆滅而終止。否則本來的歷史上也不會出現兩漢四百年的江山,所以這是一個潮流,一個不從錯過的的機會,尹旭料之於先,自然會好好把握。 越國雖然地處江東一隅之地,地方雖然也相對狹小,卻也有著許多的優勢。首先來說便是安定,在經濟政治中心南移之前,王朝更迭的戰亂主要出現在北方的黃河流域。位於江東的越國相對來說更加的安定,並未過多收到哦戰火的襲擾。而且江東土地肥沃,百姓生活也比較富足,安穩安定,並未有流高失所的現象。相反還成為北方飽受戰火襲擾的南遷百姓安居樂業之所。 再不過來多久,齊國的田榮必然會和項羽發生衝突,這一點尹旭決定篤定。因為田榮有必反之心,項羽也先滅田榮的絕對理由。 為什麼這麼說呢?田榮本是齊國宰相,他扶持侄子田市為齊王,掌控著齊魯大地的大片土地。不得不承認,田榮叔侄在反秦起義中的重要攻陷,先不說田市之父死於臨、濟之戰,但是田榮也曾獨立對抗章邯親率大軍的猛烈攻擊,齊國在抗秦之中的付出不在少數。 如果說完全是論功行賞,田榮絕對在分封之列,而且是戰績標榜,反功勞卓著的那一種。可事實上田榮沒有絲毫的封賞,即便說田榮是齊國相,那至少他的侄子田市該榜上有名,至少齊王的名位和土地是名正言順的。 可是一切都因為當年齊楚和秦國之間的那場大戰,當時的楚國上柱國項粱被章邯圍困在定陶。楚國卿子冠軍和齊國相田榮均為前去救援,楚將尹旭雖然及時前去救援卻終究是晚了一步,雖然救援了楚國士卒但是項粱還是死於亂軍之中。 項粱之死絕對是後來許多事情的導火索項羽飽受叔父項粱的養育之恩,感情深厚。項粱的戰死對項羽是個極大的打擊除了仇恨章邯和秦國人之外,宋義和田榮也在其列,甚至連參與救援的越王尹旭都受到連累。 如今章邯因為秦軍投降一事被項羽饒過宋義已經在進軍巨鹿的途中被斬殺,大仇人之中唯獨剩下一個齊國田榮。剛愎自用,記仇暴怒的項羽如再能忘記這段仇恨,殺田榮而後快幾乎是必然的,分封之時必然會有些打壓。 累不其然田市的齊王就這樣變成了膠東王,甚至還要讓出都城臨淄,搬到那海濱的即墨。而齊國則是封給了另外的齊國宗室,那些都是跟隨項羽一起參加巨鹿之戰的人,算是項羽分封的新貴諸侯,這些人能夠成為天下揚名的諸侯全都是仰仗項羽。所以對西楚霸王也懷了一絲感j□之心,隨算不是是心腹,和項羽之間卻是聯繫進麼,唯西楚國馬首是瞻。 被這樣的人分了全力,田榮怎麼會願意呢?堂堂的齊國廣大國土變成膠東王那一隅之地他如何會心甘情願?試問天下間無論是誰的利益受到侵犯,能夠忍氣吞聲?尤其是到了諸侯王這個層次,損失倒是國土和實力,甚至是身家xing命。這些影響豪傑人物,更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所以田榮絕對不會輕易搬出臨淄,前往即墨如此一來新任的齊王無法上任,矛盾一觸即發。 再有一點,西楚國的都城在彭城,這裡距離齊楚邊境很近項羽怎麼會容忍自己的身後有一支隨時能左右自己生死的力量。鼻是自己出兵在外作戰,田榮從後方襲擊彭城隨時會有威脅。都城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不僅是大失面子的事情,還直接和軍心與國家政權的穩定相掛鉤。項羽絕對不敢以此看玩笑,這也是范增為何不敢先對越國動手的緣故。 何止是丟土地和實力的問題,田榮很清楚項羽是不會放過他的,如果讓出了齊國和臨淄,實力大幅度受損。到時候項羽若是要對付他,那他根本沒有能力反抗,只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可是田榮從來都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所以反抗是必然的。 反正遲早和項羽之戰要一決勝負,索xing趁著現在齊國還用於廣大的國土,不亞於西楚國的兵力,尚有一戰的實力。要知道齊國在戰國七雄之中僅次於秦國,猶在楚國之上,可謂是老牌強國。而且齊魯之戰國土廣大,實力強橫,秦末復國之後實力依舊強大。倒是真有與西楚國一較長短的資本,何況田榮身後還有一個范三爺源源不斷錢財糧草支持。 何況現在項羽剛剛回到彭城,廣大的西楚國尚未完全落入其掌控之中。相比之下如今的西楚國雖有粱楚九郡廣大富饒的土地,可是項羽完全掌控的並不多。相比之下還比不上田榮經營許多的齊國,單單以此比較,齊國和西楚國的實力在伯仲之間,甚至齊國更勝一籌。 而且項羽剛剛返回,尚未站穩腳跟,彭城的防禦尚且並不完善,北邊的齊楚邊境就更不必說了。與其等到項羽一切準備就緒,磨刀霍霍向膠東的時候,還不如先下手為強。趁著項羽立足未穩,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項羽的西楚軍隊先後經歷了巨鹿之戰,之後一路西進秦關,經歷了許多的戰鬥。如今千里迢迢從關中返回彭城,一路行走也十分辛苦,可以說有些疲憊之師的意思。相反齊國的軍隊一直沒有什麼戰事,除了未曾間斷的訓練,可以說是以逸待勞,這也算是一個優勢。 所以就目前而言,這個時候對項羽動手是最好不過的,勝算的機會更大。田榮一點都不傻,他是為自己的生存和榮譽一戰,他絕不會甘心就找。項羽一步步的消滅吞食。可以說這一戰他是孤注一擲,生死存亡就在此一舉,別無選擇。 這便是齊國田榮為何一定會及時出兵的緣故,如今齊國之內,田榮正在范三爺的幫助之下,緊鑼密鼓地進行佈置。很快就會向西楚國發起進攻,齊楚之戰一觸即發。 遠在山y□n的尹旭對此早有預見,現在唯一希望得就是巴蜀山間的漢王劉邦。只要劉邦幾時出兵,西楚國陷入東西兩線作戰之後,項羽就會疲於應付,越國的北方安全就可以說是高枕無憂了。越王尹旭只需要專心致志對付南方的閩越和東甌就是了。 似乎歷史上由南向北統一的並不多見,難度不小,但如今形勢如此。尹旭必須堅持自己的南方路線,加身一個穿越者的許多優勢,走出一條特別的逐鹿問鼎之路。而這一切就是先從閩越和東甌開始,三萬精銳之師在手,尹旭怡然不懼,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磨練手下的軍隊,打磨一直真正的精銳虎師。 山y□n城越來越近,尹旭率領著越國大軍到達城外十里的時候,前鋒彈騎報告,大批人馬從前方趕來。衛隊長蘇岸歷史調集近衛軍在前方防禦,即便是在越國的土地上安全依舊不敢掉與輕心。 飛揚的塵土四散而起,大批的人馬在山y□n城外十里處停下,蘇岸掃了一眼來人一共有近千人之多,其中許多都是身著甲衣的士卒,一個士氣高昂。 蘇岸高聲喝道:「越王就封,爾等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對方的兵馬人群中很快分開一條道路,一行十多人簇擁著三人當先而行,朝著越王尹旭走了過來。當先之人是個年紀三旬的中年文士,文質彬彬,衣著和行為全都十分得體。 其身後左邊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武將,長相頗為清朗,整個人十分有精神。眉眼之中透著幾分精明能幹,如今正虎步而行,氣宇軒昂。 右邊則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高大威猛,黝黑的皮膚顯示出他的健碩與威勢。此時此刻,看著前方嘴角掛著幾分憨厚的笑容。 蘇岸待看清楚之後,嘴角lu出幾分笑意,頗為【興】奮,高聲喊道:「大王,是高易和陸明他們……」 兩年之前,尹旭被楚懷王熊心冊封為紹、興侯之後,獲封山y□n食邑七萬戶。當時尹旭一直忙著征戰的事情,根本沒有空打理自己的封地,但是偌大的封地既然有了,就不能這樣荒蕪著。尹旭很清楚這個時代,領地的重要xing。 於是乎派出了自從會稽郡修馳道時便跟隨在身邊,一同出生入死許久的高易、陸明和周大三人帶著百多心腹前來山y□n,打點封地的一切事務。 高易是出身郡衙的文官,很擅長這種地方民政事務,所以讓他來打理自然是最合適不過。陸明和周大都是真武的猛將,雖與反秦之戰中的諸多名將相比相差甚遠,也大不如蒲俊和蘇岸二人。可是在這小小 的山y□n城還是可以游刃有餘的,讓他們跟隨身邊主要是給予高易足夠的保護,和必要的武力支持。 時間過去了整整兩年,也不知高易、陸明和周大三人在山y□n打理的如何?此時此刻尹旭驟然聽聞三人到來,j□動的同時又有些忐忑,雖然高易曾有信函說一切都好,可是究竟如何呢?蘇岸雖然【興】奮呼喊,但是攔在前面的近衛軍卻並未撤離,畢竟兩年多未見,中間是否發生什麼變數不得而知,萬一要是傷及到了尹旭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如今已經到了最後一步,絕對不能有失。 高易幾人走了過來,跪伏在尹旭面前,朗聲道:「參見大王!」身後的近千隨從和士卒全部跪倒,迎接這位越國的主人。 尹旭從馬上下來,走到近前,朗聲道:「諸位請起!」高易等人紛紛起身,周大迫不及待地lu出憨厚的笑容著急走了過來,這時候蘇岸只是小心戒備著,並未有任何的阻攔。否則豈非要寒了功臣之心,而且同為越王手下,難免會傷了和氣與情分。何況相比之下,他的資歷比之另外三人差的太遠。 高易急忙拉住周大,低聲道:「怎地如此莽撞?忘記禮數了?」周大這桂已起,面前之人是越王,已經不是那個帶著自己在樹林之中轉戰對付秦軍的老大了。如今君臣有別,必須小心對待! 高易這才肅容,態度恭敬地施禮道:「臣高易奉越王之命打理山y□n事務,今聞越王回過,特率領山y□n駐軍和城中的士紳前來迎接越王大駕。」尹旭朗聲道:「好,多謝諸侯前來。」看著高易的眼神卻有些複雜了,如今自己的身份有所變化,君臣名分十分明顯。向高易這等讀書明禮之人已經注意到了,此事以後該如何處理好呢?尹旭一時間有些犯難了!!。 第二五七章果真驚喜 君臣之別是必然的,尹概雖然只有三十多歲的年紀,卻貴為越王,成為越國之主。臣子對自己敬畏是任何一個君王都願意看到的,可是這種敬畏必須適可而止。 尹旭一直認為過渡的敬畏,反而會造成過多的隔閡,尤其是現在越國正處於起步發展階段。和諧的君臣的君臣關係對越國的發展,以及將來的逐鹿之路有更多好處。 尹旭快步上前,扶起跪地高易,說道:「兩年多了,辛苦你們了!」說著又上前拉住陸明和周大,畢竟是當年同甘共苦的兄弟。尹旭的舉動在一瞬間便將彼此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周大清楚地感受到,尹旭並未因為身份的變化而變得高高在上,依舊是那樣的平易近人。 不過周大雖然莽撞卻也不傻,他知道尹旭的行為是君王的禮賢下士,不代表自己你就真的可以像以前一樣。親近不假,卻還是得適度拿捏分寸的。 高易搖頭道:「不辛苦,反倒是大王一直在刀光劍影」明槍暗箭之中搏殺,實屬不易。能見到大王今日成就,臣欣喜萬分。」 高易這話倒不是說不假話,想當初在會稽郡修馳道的工地上,尹旭、蒲俊幾人不過是些民夫小頭目,而高易卻是監工的官吏,比他們高出許多。 不得不承認高易是慧眼識英主,放棄了那個小官吏不做,心甘情願跟著尹旭一道進入深山做盜匪。誰會想到當初那個在弱冠民夫會有那麼大的成就?從名不見經傳到威震天下的諸侯王?可以說高易的這個選擇絕對前所未有的划算。 多年之後,身為越國開國功臣明遠侯高易回想起這段往事,總是j□動的涕淚縱橫。總是想起和越王尹旭在馳道工地、轉戰彭纛澤的的歲月,許多的回憶讓他慶幸,昔年自己當真是好運,做出了一個無比睿智的決定,讓他一生引以為傲。 尹旭拍拍高易的肩膀,走了過去見陸明和周大兩人,說道:「還有你們,這兩年山y□n多虧了你們!」 陸明和周大一同笑道:「應該做的,大王過譽了!」尹旭走出幾步,看著遠處的諸多兵將人員,朗聲道:「諸位對山y□n,對越國做出的貢獻,寡人都記在心裡,將來定會回報大家。」 「謝大王!」眾人異口同聲,今日初見這位年輕的越王已經給他們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君臣、君民之間的良好關係基礎已經打下來,對於以後的發展可謂是大有稗益。 效果確實不錯,尹旭說完之後,高易便帶領了山y□n城裡的數十大戶前來拜見。 「參見越王!」上前shi候,數十人齊刷刷地向越王行禮。 地方豪強富戶,可以說是後來兩漢三國,乃是九品豐正制盛行的兩晉南北朝,遠到隋唐時期的風光無限,甚至是左右朝堂政局的世家門闕的雛形。 世家門閥對於後世歷史的影響,尹旭瞭然於xi□ng。尤其是到了漢末三國時期,想要主政一方少不得世家門閬的支持。這些大族在軍政之中都有著頗多影響力,不少子侄都在某些重要部方面頗有影響力。 如是沒有他們的配合,想要順利掌控一座城池並不容易。縱觀歷史不難發現,許多城池的主人,或者說國家的當權者都在發生變化,可是當地的世家門闕卻一直興旺。數千年來,由豪強大族發展而來的世家門闕一直經久不衰,成為歷史發展的一支特殊的力量。 漢末三國時期,世家大族空前發展,曹魏政權之所以能夠替代名存實亡的東漢,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九品中正制。曹丕聽從了陳群的建議,實施九品之中正。 從此之後士族與庶族長達數百年有別對待持續了數百年,士族把持取士為官之道。西晉亡國之後,司馬睿正是在世家大族的支持下才得以在南方穩住腳步,建立東晉。 此後世家大族可謂把持了東晉的政權,比如王家、謝家還有桓家。 所以才有了舊時王謝堂前燕的說法,東晉時期的桓玄還一段取代晉帝自立。之後的宋齊粱陳南朝依舊和這個有關係。 在北方以六鎮起家的高歡因為得到北方士族的支持,從而建立了北齊王朝。此後的隋唐兩朝關隴貴族的的影響可謂空前巨大,李淵之所以能夠建立唐朝,如果沒有關隴貴族的支持是沒有可能的。 自從武則天時數有意的加重對科舉的重視,有意扶持庶族地主打壓士族地主,可是收效一直甚微。李唐、晚唐時期,五姓七宗地位顯赫,為宰輔者不知幾何。直到晚唐時期,在黃巢起義、以及後來的朱溫之變,才使得世家門闕受到巨大打擊。 因為至少在這個時期,大族的影響和作用還是很明顯的,使得任何的統治者不得不掂量,慎重處理這方面的事宜。 尹旭深知自己雖然貴為越王,軍隊也掌握在手中,可是要想真正地控制山y□n,掌控越國,和這些大戶搞好關係是十分必要的。這些大戶人家子弟眾多,在山y□n城居住日久,可謂是根深蒂固,盤根錯節。這些人掌控了山y□n城裡的許多物資和土地,或者是在某些行業有著重要的影響。 說直白的這些人便是山y□n的地頭蛇,尹旭雖然不怕他們,但更想讓其為我所用。否則有這些人搗亂,使得越國內部難以安寧的話,如何能安定心思,全心全意應付對外戰爭了。光是南方的閩越和東甌倒還好說,若是到時候參與北上逐鹿中原可就不好辦了。 現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山y□n,越國的國土面積也算有限,可以想像以後擴張的過程中越國的土地會越來越大。此類的事情會越來越多,尹旭在軍事上的才能倒是頗為厲害。內政方面倒是相對薄弱,畢竟相隔數千年許多的情況都是有差別的,還需要好好的學習瞭解。現如今的越國山y□n就是個很好的練手的機會。 如何懷柔籠絡人心也該熟悉才是,如今見到這些大族十分客氣,尹旭知道這其中有高易的許多的功勞。讚許地看了一眼,表示感謝,之後上前和山y□n城裡的大族士紳見面。 這些人和高易、周大等人不一樣,雖然是跟著一同前來的,但並不能保證其中美人包藏禍心。而且其中大部分的人前來,只怕是試探的成分更多一些,畢竟越王初到,這些人也不敢怠慢,前來迎接是必然的。 至於是否誠心歸附?那可就不一定了,即便是與之打過交道的高易也不敢保證,所以蘇岸絲毫不敢掉與輕心。好在幾個劍術高超,反應靈敏的近身shi衛跟隨在旁,蘇岸倒是放心不少。還有便是越王尹旭自己本身就是個高手,尋常人想要行刺還真不容易成功。雖說如此,卻不代表蘇岸可以放鬆警惕,職責所在必須小心謹慎。 「好了,諸位請起!」尹旭笑著讓諸多山y□n大戶起身。 「談過越王!」 尹旭旋即又道:「以後山y□n和越國的繁鼻離不開諸位,還望諸侯多多出力。 「定當盡力而為!」 聽著這些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尹旭不禁心中好笑,也不知這些人是高度默契,還是首先商量訓練過。 高易上前道:「大王,進城吧!」 尹旭輕輕點點頭,轉身吩咐道:「蒲俊,蘇角大軍入城!」三萬大軍發出震天的砍殺聲,以最為整齊的軍容和聲勢跟隨越王尹旭入城。高易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大為震撼,周大靠過來說道:「似乎……我們給大王準備的驚喜似乎不過啊!」高易輕歎一聲,說道:「確實,不過計劃照舊就是來,我們已經盡力而為了,待會讓越王看過了再說!」 三萬越軍入城的陣勢震撼不已,城頭前來的山y□n現如今的守軍, 還有前來迎接越王的眾多的士紳官僚,都大為驚歎,越王有此精兵在手,少不得讓他們忌憚。 有些本來有些桀驁不遜,抱著試探意思來的大戶見此情景,紛紛lu出凝重之se。慶幸著自己幸好沒有莽撞,否則自己手下的那點護衛能是越國精銳的對手?尤其是聽說過越王本人戰功赫赫,是一位在戰場衝殺許多的將軍,故而不敢輕易掠其虎鬚。出頭的櫞子先斷,萬一要做了越王殺雞儆猴的倒霉鬼,豈非大大的不划算。這些人都是在遊人多年的老油條,在各個方面都是好手,一個個可都精明著呢。 大軍拱衛著越王進入城內,越國百姓可謂是夾道歡迎,當然了其中有許多都是抱著看看越王樣子的心思。這下子可是苦了蘇岸,調派了麾下許多精明能夠的近衛軍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唯恐出個岔子。 山y□n城裡的百姓見到越王竟然如此年輕,不禁大為驚訝。不過這倒是讓山y□n城裡的越國姑娘們一下子j□動不已,越王年輕有為,而且英俊瀟灑,風姿卓著,這要是能夠得到越王親睞,那可尤其是這一行並未見到越王妃嬪的身影,若是能得越王一親芳澤,豈非頓時飛上枝頭變鳳凰,………, 越國山水靈動,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女子尤其如此。越國靈秀的山水養育出的越女更是水潤靈動,越女的姿se一直都是有口皆碑的。想想四大美女之首的西施就是出自於越國苧蘿村,當初勾踐能以西施和鄭旦兩位美女mihuo的吳王夫差神hun顛倒,足可見越女美貌確有其事。 如今許多頗有姿se的女子看著越王尹旭,不覺都做起了那也不知是否切合實際的美夢。想必未來一段時間,越國王宮門口少不得美女搔首弄姿的情景。只能說,越王尹旭這下可是艷福不淺哦! 一路行走過山y□n的街道,接受者越國百姓的歡迎,尹旭騎在馬上雖然感到無限的榮光。畢竟為諸侯者,掌控了偌大土地上的一切,這種滿足的感覺讓人小小的【興】奮了一把。當然了除此之外,尹旭也切身感受到了責任之重大,如今這些人全都是自己治下的子民了,自己肩上的責任沉重了許多。 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包圍越國的安全,給自已的子民提供一個安寧的生活環境。保障他們的生活不受到外敵和戰火的襲擾。同時要盡可能讓越國得到良好的發展,讓他們豐衣足食,安居樂業。此時此刻,尹旭心中已經下了一個決心將來定要做好這許多事情。 會稽郡在江東在當時屬於尚未完全開發的南方地區。而且秦朝對會稽郡實施的尉所分治的模式,即會稽太守殷通在吳中而右校尉周康則率軍駐紮在山y□n。 作為一個軍事重鎮,山y□n的城池並不是很大,所以用不了多久便進入了山y□n城的忠心地帶。這裡便是現如今的越國王宮當年秦始皇曾經經常外出有幸,秦二世胡亥也曾有過個嗜好。 因為山y□n附近有大禹山,而且還是重要的駐軍所在,所以秦皇曾經巡遊過此地,所以理所當然地在此建有行宮。反秦起義爆發之後行宮便陷入廢棄之中。高易負責打理山y□n大小事宜,得知尹旭被封為越王,故而立即遣人修繕和打掃昔日的行宮。這裡即將成為未來的越國王宮,越王尹旭的居住之地。 雖為秦皇行宮嗎,卻畢竟閒置了許久,損傷不小。經過修繕之後,還是略有美中不足之處,雖說不上金碧輝煌,富麗堂皇,倒也是大氣得體看到王宮之時,尹旭很是滿意。對高易也是更加的滿意和親睞,自己尚未到達,他已經將許多的事情全部安排妥當,這等屬下實在讓人滿意。自己在內政方面的驚訝不足,如今陳平尚未到達若非有高易在身邊,還真是要手忙腳亂了。 有時候尹旭常常在感歎,自己的運氣何等的好,蒲俊和蘇角手握重兵而無一點異心。千辛萬苦地將大軍給自己帶回來親自交到自己受傷,依舊是那種的忠心耿耿。兩年不見高易和陸明、周大三人孤身在此,幫自己打理山y□n封地。 進城之後尹旭便注意觀察了,山y□n城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迎接自己的陣勢和規模都不小。一切都是高易他們三人的功勞,若非有他們事先來此打理,如今的山y□n還不知是怎地一個情形。自己來的時候又將會面對什麼?現在至少不用hu□費太多的時間去收拾爛攤子,可以直接快速切入正題,辦大事。心中的感j□又多了一分,功勞簿上又為某些人添上了濃重的一筆。 但是功勞何止是這麼一點點呢?以為高易三人還有一份偌大的驚喜在等著他,等到時候尹旭的【興】奮之情又不知道高漲到了何種地步? 到了王宮城下,看著巍峨的宮殿,尹旭輕輕點點頭,一切妥當了。 雖然自己不是很在乎,可是有個王宮到底氣派了許多,一切本顯得正式和順利正常,自己的做過的一切事物才能進行的更為順利,畢竟一切都要有個樣子才是。 在進入王宮之前,高易策馬而來,靠近尹旭身前說道:「大王,若您不著急著休息的話,可否先到城西的校場一行?」 呃?這是唱的哪一出?莫非高易已經先行安排好了大軍駐紮居所的問題? 周大見狀上前笑呵呵道:「大王,去一趟吧,保準您不後悔,說不定還會有驚喜呢?」 校場是軍事場所,尹旭心念一動,雖然才不痛高易和周大他們幾人葫鼻裡賣的什麼藥,卻願意前去一探究竟。故而說道:「好吧,那就去瞧瞧,看看你們到底有什麼驚喜?要是沒有的話,寡人可要拿你試問哦?」 尹旭笑著指著周矢打趣,周大頓時又感受了以前的那種親切,呵呵笑道:「好,若是讓大王失望了,末將便自己領責罰便是了!」 尹旭輕輕一笑,撥轉馬頭,向著西城走去,想要看看高易、周大口中所言的驚喜到底是什麼。 來到西城校場之後,高易當先率領尹旭幾人等上一處高台,周大和陸明卻不見了人影。蒲俊和蘇角還在面面相覷,好奇之時,鼓聲已經響起。 隨即想起了震天的喊殺聲,眾人不禁一驚,蘇岸正是大感驚愕,長劍已經出鞘一般。跟隨的近身shi衛們更是高度集中注意力。只聽高易笑道:「伯洲不必緊張,且看看再說。、, 蘇岸看了一眼尹旭鎮定自若的神態,還劍入鞘,只見高台之下大批的士卒跑動,迅速集合。兩位軍隊策馬而來,指揮眾人列隊,定睛一看正是陸明和周大。 高易轉身道:「大王,這便是臣等給您的驚喜。當初奉命前來山y□n,知道大王您今後要發展就少不得軍隊的支持。於是乎便開始暗中招募士卒,如今已經有一萬五千人。由陸明和周大負責訓練,如今已經小有所成,今日特請大王來檢閱,接管!」尹旭看看高易,又看看高台之下眾多的士卒,眼光不住閃動,透lu出許多的驚喜。 果如周大所言,當真是驚喜!!。 第二五八章新篇章 高台之下是一萬五六名將士,這是高易、周大和陸明帶給自己的驚喜,尹旭看著台下的情景忍不住一陣j□動。 這意味著什麼呢?尹旭本來只有三萬軍隊,雖說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到底還是有些薄弱。如今多出了一萬五千人,越國的兵力就達到了四萬五千。在江東吳越之地這已經是一直十分強大的兵力。昔年越王勾踐便是以四萬多人起兵擊敗吳國,北上稱霸的。現如今自己的基礎和勾踐當年一樣,勾踐能夠做到,自己也能夠做到,而且會做的更好。 有了這些兵力也就更有實力和信心盡快平定閩越和東甌,尹旭自然是高興不已。轉身對高易說道:「高易,很好,太好了!」 高易說道:「能為大王分憂,是臣的榮幸!」 尹旭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許多事情不用說出來,心情溢於言表。 他很慶幸自己手下有這麼幾個忠誠能幹的的幫手,從一開始便跟隨在自己身邊,可以說能有今日的成就離不開他的幫助。 蘇角本就是優秀的槽領,蒲俊和蘇岸經歷了戰火的洗禮之後,已經歷練成熟,獨擋一面。高易他們三人在這山y□n城裡也是作用非凡,不僅成功站穩了腳跟,將山y□n的一切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而且還招募了這許多的軍隊,這份功勞不可謂不大。 要知道楚懷王最初封賞給自己的軍隊只有山y□n七萬戶食邑,當然了整個越國範圍內肯定不只這點人口。不過想要徵調一萬多士卒卻也並不容易,由此可見高易等人沒少費工夫,做出了不少努力。 而且征一萬士卒的保密工作的做的很好,竟未洩lu消息,給自己一個驚喜。項羽他們也是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這便是一個巨大的優勢,越國兵力的增加勢必讓他們大吃一驚。和對自己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優勢。 而且越國南方的閩越和東甌也沒有消息,正好可以率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加上之前的精銳兵力,尹旭更加的信心滿滿,以此為基礎好好拚搏一番,尹旭堅信勝利的曙光離自己不會太遙遠。 陣陣鼓聲響起,高台之下陸明和周大指揮著大軍進行操練,整齊有序。或許是因為越王親自檢閱的緣故,士卒們的士氣分外高昂,一個個都恨賣力的表現。興許出se的表現被越王看中之後,這今後的陞遷之路將會順利許多。 整齊的動作,高昂的士氣,校場之上聲勢震天,眾人的情緒全部被調動起來。蒲俊看著高台下的情景,心如明鏡,這一萬五千士兵比不上自己和蘇角率領的這三萬精銳,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是單是憑高易一個文官,還有周大和陸明這兩個半吊子軍官,能有如此成就當真是不容易。只要以後加強訓練,越國的實力絕對不會弱。 蘇角站在一邊看著眼前的情景,心平有種感覺,那就是慶幸。慶幸自己做出來一個十分明智的決定,想當初巨鹿之戰時,尹旭不過是個只有數千部曲的將軍,爵位也只是紹、興侯,雖說是被迫投降於他。 但今時今日看來,此舉正確無比。 先不說尹旭的個人能耐與本事,憑藉著赫赫戰功已經成為威震一方的諸侯。更為關鍵的是尹旭麾下的這些人,蒲俊和蘇岸現在都算的上獨擋一面的優秀將才,走到哪裡都有機會取得一番成績。可是他們一直跟隨尹旭,從來不曾有異心。尤其是蒲俊,彼此在新安相處那麼久,那段時間蒲俊可謂是大軍在手,若是有什麼想法,說不定會怎麼樣呢? 可蒲俊一直忠心耿耿,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如何回到越國,從未有過那些念頭,行動上就更不用說。再看看高易,不過三十多歲的的年紀,一個文官,因為尹旭的一個命令便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m□爬滾打一下子就是兩年。 雖然現在的山y□n看著井井有條,一片祥和,但可以想像這許多的祥和之後,高易付出了多少?又吃了多少苦頭?即便是如此的艱難,高易三人並未有絲毫的願意,而是一心一意給尹旭打理一切,即便是尹旭並不在身邊。 更值得一提的是高易的集力,雖然籍籍無名,年紀也不是很大。 但是蘇角看得出,這個人不簡單,將來在內政方面會給尹旭幫大忙。 不得不說尹旭的運氣著實不錯,有幸遇到這許多忠心不二的人才。蒲俊、高易等人這樣真誠付出,足可見主人尹旭的過人之處,對這樣的人盡忠,他也是願意的。從這一刻開始,蘇角發自內心的心悅臣服,成為越王麾下忠心不二的戰將,在未來的歲月裡,立下了赫赫戰功…… 一時間高台之下,這許多的人,心中泛起各種各樣不同的心思。 起因全是因為因為高台之下的那一萬五千士卒,而主角則是越王尹旭,所有越國軍隊的統帥,越國的主宰者,以及許多人誓死效忠的對象軍隊列隊操演完畢之後,周大一身甲冑登上高台,說道:「大王。驚喜嗎?還要責罰末將嗎?…, 此時尹旭正在興頭上,彼此之間的距離感最小的時候,故而周大大感地和尹旭開個玩笑。尹旭聽到之後,故意眉頭一皺,使得周圍的氣氛驟然凝重起來,眾人不覺都有些不大自然了。旋即笑道:「責罰是必須的……」 呃?這個周大正在愕然的之後,只聽道尹旭朗聲笑道:「周大,責罰你為寡人率領好著些士卒,將來為越國建功立業!」 原來如此,周大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似乎有找到了重新的感覺,貴為越王的尹旭依舊和他們開著玩笑。轉念一想,周大頓時滿心歡喜,雖然只是一句話,不過確實尹旭的封賞,從此之後周大可就是名副其實的統軍將軍。 尹旭隨即吩咐道:「好了,你和,陸明一人一半,給我帶好兵馬。 帶好了有賞,帶不少還是得責罰!」周大咧嘴笑道:「大王,這樣的責罰越多越好,末將定會全力以赴!」一句話頓時惹的眾人一片哄笑…… 周大心裡美滋滋的,軍隊的重要xing不言而喻。這些人是他和高易。陸明二人辛辛苦苦招募的,自然不大情願隨便交給別人。當然若是尹旭親自統帥,那自然是心甘情願,要是換了別人他們也未必肯。如今尹旭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楚國將軍,而是堂堂越王。 稍後一步,越國的一切都會逐步建立完善。 政治、經濟、軍事和賦稅等諸多方面都要有法可依,成立各種的機構和體系。隨後越國將會有自己的文官和武將體再,隨著越多越多的人才聚集起來,人才和官員會越來越多。 高易、陸明和周大三人自然會在乎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在這個體系內的位置,這種情況在乎的人多了去了。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是如此,也是可以理解的。 三人隨跟隨尹旭最早,可將來的情況並非有資歷就可以的,政績和功勞也是非常必要的一方面。因此好好打理山y□n的大小事務,能有如此的成績,未嘗沒有這方面的考慮和動力。 單單是如此也算不上什麼大功勞,在這個金戈鐵馬,烽火硝煙不斷的時代裡,諸侯間的你爭我奪是必然的。先不說是否想要參加逐鹿天下,問鼎中原的大業。單單是想要自保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最大的實力和倚仗便是軍事實力。 高易他們看得出來,自己的將軍,現如今的越王有著非凡的才能和見識,同樣是xi□ng懷大志。從當初的一個民夫,變成名震天下,主宰一方的諸侯王,足矣說明一切。將來的越王尹旭定然不會滿足與江東越國這一隅之地,將目光落到北上的中原,心思放到整個天下上是很有可能的。以往跟隨身邊那麼久,自然能把握了一二分。 高易和周大、陸明三人前來山y□n的時候,尹旭尚且只是一名將軍,在彭城周圍作戰。那時候的他沒有屬於自己的軍隊,只要巨鹿之戰時,因為呂臣之死,蘇角的投降,尹將軍才有了最賴以為本的三萬精銳。 當時遠在山y□n的高易三人是不知曉的,他們覺得應該為了自己將軍的霸業盡可能地多做些努力。因此他們開始暗中招募軍隊,有了軍隊便有了底氣,遠的不說至少能夠幫助自己穩定局勢。不得不說,高易能將山y□n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越地的大族如此配合,軍隊的威懾力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如非如此,山y□n哪裡能有如此的安定,尹旭看到的又不知是怎樣一個爛攤子。可以說高易他們的最初的兩個目的都達到了,穩定了山y□n的局勢,使得自己成功站穩腳跟,並且日漸安定。第二便是打造出一支軍隊,為越王立下一件大功。 當然了這支軍隊的存在對他們自己而言,也是大有作用的。有了這支軍隊的存在,以後在越國的地位和身份就有了基礎和保障。現如今他們的想法並不如何成熟,暫時是如此認為的。在不久的將來,他們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當然了,幸運的是並未引起任何問題,越國君臣和睦穩定的形勢並未受到影㶴………… 陸明上台向尹旭見禮之後,上前道:「大王,您和將士們打個招呼吧!」尹旭輕輕點點頭,走到高台邊緣出,朗聲道:「將士們,很高興看到你們高昂的氣勢,是你們讓寡人看到了越國的脊粱,他們便是越國的頂粱柱,是我越國未來的繁榮安定、走向強盛的基礎。希望將來為越國的強盛獻上一份力量,寡人信心滿滿,因為始終有你們在。你們願意跟著寡人一起劈b□斬浪,為了越國強盛的明天而奮鬥嗎?」尹旭中氣豐足,鏗鏘有力的聲音傳遍整個校場,傳到每一名士卒的耳中,敲打在每個士卒的心頭。幾句話,頓時使得校場再次一邊沸騰,氣氛陡然間高漲了不知多少。 「願意!」整齊的聲音響起。 尹旭站在高台上,扶著耳廓,疑問道:大聲點沒聽見」 「願意!」 「願意!」 「願意!」 異口同聲,震天的喊聲想起在越國城頭,包含著不盡的豪氣與信心。喊聲響起在校場之上,聲b□觸及周圍的建築之後引發陣陣回聲,更將氣氛推動不少,一片沸騰。 呼喊聲頓時傳遍整個山y□n城,是的整個城池為之震撼和情緒高漲。所有的越國人都清楚地感受到,越王進城帶給他們震撼與驚心動魄。聲b□繼續散播,甚至是成為的群上都能感應到,歷史注定會銘記這個震耳yu聾的聲音…… 檢閱完軍隊之後,尹旭在眾人的簇擁下返回越國王宮。秦皇行宮的規模不算小,不過畢竟是江東相對偏僻之地,算不上富麗堂皇。不過就目前的越國而言,倒也算是的適當得宜。 尹旭本身自然並不是很在乎,可畢竟閒置已經貴為越王,面子方面的事情還是不能太過寒酸。否則失了禮數與面子,難免遭到別的諸侯嘲諷。越國丟了面子,整個越國所有的臣民都會趕到臉上無光。 走進王宮,尹旭不禁感歎一聲,以後這便是自己的宮殿居所,自己發號施力,處理政務的地方。 有高易在前引導,沒過多久便來到了正殿的位置,尹旭當先走了進入。看著寬闊雄偉的大殿,有種心冉澎拜的感覺,尤其是那半人高的台階,御案已經擺好,那裡有個獨一無二的位置。 尹旭輕輕走了過去,所有的人跟隨在身後,除了腳步聲之外,誰也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打破這等莊嚴的氣氛。尹旭來到台階之下,深呼吸一下,停下了腳步看著台階上的一切,心中的感覺分外的複雜。 那裡便是越王的寶座,屬於自己的位置,從這裡走上去,自己便是真正的越王了想想自己一個現代人,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秦漢時期,最初過是香溪鎮上一個小小的幫工,被人迫害不得已參加有去無回的馳道勞役。 還得在修馳道的工地上是那樣的艱辛,還有那「地鼠窖」裡的黑暗與絕望,正是在那裡尹旭磨礪出了堅強的意志與求生yu望。正是在那裡讓自己找到了前進的動機與方向,走上了一條通往前方的道路。 從民夫變成盜匪,轉戰彭纛澤的那些日子裡是那樣的艱苦。被秦國人逼得東躲西藏,或許那時候尹旭也曾想過要放棄,不過慶幸的是他堅持下來了。否則哪裡還會有今日的越王,今日的越國? 走過一段艱難的磨練,番邑起兵一路參見反秦之戰,劈b□斬浪無數,才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才有了今日今日的成就。這一路走來,經歷許多,受過多少苦難,鬥智鬥力費了多少心思,付出良多,前塵往事突然浮現在腦海之中。 世事滄桑,許多的感觸浮現在心裡,尹旭心中的感情也無比的複雜。注視著高台許多,忍不住輕歎一聲! 高易走上前來,恭敬說道:「恭請大王登位!」 尹旭下意識地握了一下拳頭,抬起腳步台上鼻階,一步步走上台階的高層。走上去之後瀟灑地轉身回望眾人,一種睥睨天下的好奇隨之散發出來,只是項羽有,尹旭同樣可以做到。台下眾人清楚地感受了尹旭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和以往有著很大的不同,準確地說和前一刻也大不相同。 此刻尹旭站在那裡,代表著一種威勢與氣魄,讓人欣賞,欣慰,臣服。高易暗自點頭,心中喃喃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王者之氣吧! 尹旭看著台下眾多,目光透過大殿寬闊的大門看向外面,藍天白雲之下是巍峨的越國王宮。宮殿閣樓錯落有致,透lu出威勢與氣度。 莊嚴雄偉的大殿內是越國的最寵臣的臣子,正等著參拜他們的主宰者一尊敬的越王尹旭! 尹旭走到御案之旁,撫m□著那材質高貴,技藝精湛,做工精美的案子,觸手便有種別樣的感覺。讓人感到無非的舒適,一種享受感覺的同時,透lu出許多的凝重與沉穩。 周圍是許多的青銅飾物,恰到好處地裝飾了王宮大殿,又使得王座兩旁的氣度增加了不少。尹旭心中有個聲音,很喜歡這種感覺! 尹旭又回頭看了一眼台階下眾人期待的眼神,再不遲疑,走到御案之後,瀟灑落座。這一刻,尹旭坐到了太該坐上的寶座,此時此刻他才算真正成為名副其實的越王,成為腳下這片土地,所有越國臣民的主宰者。也許有一天,他還會成為天下的主宰…… 台階下的越國文臣武將隨即拜倒,第一次正式地覷見他們的國王。 「拜見大王!」濃重的禮節,滿含真誠和忠誠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越王元年三月十一,越王尹旭正式即位於山y□n,歷史翻開了一個新的篇章…!。 第二五九章人口策略 第二六〇章編戶齊民 尹旭聽到高易的稟報之後心中大概確定了越國短時間的內的人口策略。只有這樣才能盡快增加越國的人口數量,否則在未來的越國的糧草賦稅,兵員國力都將大大折扣。 不得不說高易還是很有能力的,當時只有山y□n以及附近的土地」不過七萬戶。高易能在其中徵兵一萬五,算是相當不錯了。當然了這個徵兵的的手段還是相對溫和的,如果是在必要的危急時刻,每戶抽丁,整個越國也能整合出是差不多十萬軍隊。 可尹旭並不像看到這樣的情景,那樣的話又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妻離子散,甚至是家破人亡。而且大部分壯丁被抽調,勢必會導致土地荒蕪,經濟方面將會受到嚴重的打擊。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尹旭是不會這樣孤注一擲的。此事注定了只能循序漸進,慢慢來! 自己之前想到的都是如何使得越國的人口增加,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方面,那就是人口的管理。人頭稅和田賦是賦稅的最重要的方面,還有勞役和兵役的基礎都是登記在冊的自耕農。在古代隱瞞戶口的現象十分常見,很大的原因便是為了逃避人頭稅。 正是這個原因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人口的增長,在明清之前人口的增長一直比較緩慢。到了清朝時採用了攤丁入畝,又號稱是盛世滋丁,永不加賦。正是因為人頭稅恩德取消,是的清中後期以後人口急劇增長。 當然了,尹旭雖然很想越國的人口增多,但這個方法明顯是不可能的。一來是見效太慢,自己根本沒那麼多時間等待。第二就是生產了的水平尚且落後,根本達不到那個水平。雖然對後世的各種的賦稅改革什麼的都爛熟於心,但不代表就可以隨意採用,必須要與時代現實相符才行。 在尹旭現在看來,現在自己所需要的,最切合實際的就是一編戶齊民! 秦獻公十年,最早實行「為戶籍相伍」的措施,打散了國野制的區分,把個體小農按五家為一伍的編制,編入國家的產籍,使所有的人都成了國家的「民」這便是最早的編戶齊民。 西漢時,編戶齊民有了更加詳細的規定,進步發展。所謂「編戶齊民」就是政府正式編入戶藉的自耕農、傭工、雇農等。 這既是一種行政管理制度,又是一種賦稅制度。 政府控制的戶口都必須按姓名、東齡、籍貫、身份、相貌、財富情況等項目一一載入戶籍,編戶齊民具有獨立的身份,依據資產多少承擔國家的賦稅和徭役、兵役。 如此一來,可以更好的清點掌握越國人口方面的資料,有了這個便有了徵收賊稅和勞役,兵員的標準。而且還可以借此更好地管理越國,在法制和戶籍管理上都有著重要的意義。有助於防止混論,起到穩定社會秩序的作用。 而且原本歷史上的西漢的生產力和社會條件和現如今並沒有太大差別,完全有實施的可能與條件。而且越國剛剛建立,百廢待興之時, 一切的東西都一一建立。所以很多東西現在來做,萬象更新,更加的方便。 尹旭隨即你和高易說出了自己想法「編戶齊民」這個名詞也正正式等當歷史舞台。這也標誌著,尹旭開始正兒八經地利用自己穿越者的優勢,用後世的先進與制度與理念,去影響現在的歷史,發展壯大自身的力量。 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個嘗試,可是這算是一個良好的開始,要知道一直蝴蝶翅膀輕輕一動,引發的結果往往是不可估量的。在未來的呃日子,這樣的事情還會有許多,以歷史去影響歷史。在以前或許是為了促使歷史沿著原本的軌跡發展,尹旭起到的作用是為完成恩惠疏導歷史。而從此刻開始,或者說不知何時已經潛移默化地發生了,尹旭正在以自己所知曉的歷史知識去影響現在的局勢發展,歷史也在悄然發生著改𡜍……, 「編戶齊民」高鼻等到之後,頗為愕然,顯然尹旭的這個說法過於新奇,什麼都不知道的他,自然趕到失神驚訝。不只是高易,其他幾個人也都是這樣的表情,顯然都沒聽說過尹旭所言的這個新奇事物。 「所謂編戶齊民就是」尹旭只好勉為其難,將自己所知曉的東西說了出來,詳細解釋一遍。 眾人都默默地聽著,不時輕輕點點頭,要是出其他幾個人都是武將,在人口和戶籍這個方面瞭解不是很多,都不是很擅長。可是高易就不同了,他出自於原來的秦朝地方政府,對這方面的事情自然是頗為瞭解的。主政打理山y□n的這兩年,更是從實踐中掌握了無數經驗。可以說在內政和戶口方面,高易現在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 此時此刻聽到尹旭一一說來,眼中頓時異彩連連,說不出的j□動與驚喜。尹旭的辦法對現如今的越國很是適合,如此一來確實省去了不少事情,治安和管理都方便了許多,最為關鍵的便是徵收賦稅,一切都有了憑據,照章辦事有規律可循。 高易所驚喜的是尹旭,他沒想到越王雖然以博才多學著稱,可是主要才能還是主要顯示在政治和軍事方面。在內政方面高易此時此發覺,尹旭這個博學的程度。這麼完善,行之有效的制度越王完全是信手捏來,足矣證明他早有研究,經過了許多的思考才有今時今日這般成熟的制度和策略。越王當真是奇才啊,高易心中對尹旭的佩服又增加了許多。 當然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在未來的日子,越王尹旭還將給帶他們更多的驚喜,以至於他們都在好奇,越王的腦子裡怎會有如此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當真是神乎其神。 高易點頭道:「好的,大王放心,稍後我便派人著手進行此事,爭取在年底之前完成編戶齊民。使得我越國的百姓全都能登記在冊,一切好有所依據。」 尹旭點頭道:「好,此事就辛苦你了!」高易搖頭道:「大王言重了,這都是臣應該做的。」 尹旭旋即又道:「單純是編戶齊民還不夠,還有極可能鼓勵百姓開墾土地,只有有了足夠的耕地,才能養活的更多的人,吸引更多的人遷居我越國。還有從今日起,下發鼓勵生育的詔命,人口是關鍵。即便是現在用不上,將來都會大有稗益的。」 「好的,都一併安排的。」尹旭的安排高易總是義不容辭地答應下來,絲毫不會推辭。 尹旭道:「高易,內政方面的事情你是行家,我們都不大懂,所以這許多的事情都麻煩你了。」 高易重重點點頭,這是一種信任,更是一種義不容辭的責任。既然尹旭吩咐了,就一定要做好。 尹旭續道:「還有便是宥事方面,我們現在的兵力總共有四萬五千。這個數字在江東倒是游刃有餘,以此對付閩越和東甌應該是綽解有餘的。之前單純依靠山y□n和南會稽郡便徵兵一萬五千,現在我越國還多出了彭纛澤以東的大片土地。番邑是昔年衡山王經營之地,也算是頗為富足,可以考慮在番邑徵兵,先行征五千人吧,湊足五萬大軍之數,之後好對閩越和東甌開戰。」 陸明問道:「大王,我們要直接向同越和東甌開戰嗎?現如今項羽剛剛分封,反秦之戰勝利,到處都是一片祥和。要是我們先行出兵,打破了安寧,怕是會被人指責。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說不定還會成為眾矢之的。」尹旭點頭道:「不錯,你說的很對,出頭的櫞子先爛,所以我們當然不能現在出兵了。不過時刻都得準備著,尹旭無諸和姒搖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時刻會對我越國虎視眈眈,產生威脅。不能等到他們下手,我們再還擊,那樣的話就會措手不及,失了先機。與其如此,我們必須早作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的危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時刻記得這句話,也時刻等待這時機的到來。」 「時機?那什麼時候時機就到了呢?」一直不大說話的周大突然為了一句。其實要是尹旭說現在對閩越和東甌出兵,他定然是欣喜萬分,不過陸明問過之後,尹旭既然這麼分析了,就一定有道理。他有些安奈不住心中的j□動,所以出聲詢問。 「時機啊?這個……」尹旭故作遲疑道:「這個不大好說,決定權不在我們這裡,先等著就是了。」 周大含笑道:「好的,只是不要等的太久,在山y□n的這兩年除了練兵其他的都沒得做。不想蒲俊和伯洲他們都有機會在戰場上拚殺,早就手癢癢了,想去試試劍。」 此話一出,頓時惹得眾人一陣哄笑,憨實的人總是惹人喜歡。 尹旭看著咧嘴笑呵呵的周大,也是一笑,知道他所言不虛。故而笑道:「好了,滿足你的心願就是了,到時候和閩越、東甌一旦開戰,讓你做先鋒便是了!」!。 第二六一章組建騎兵軍團 聽到尹飄這麼說,周大心裡頓時樂開了hu□,摩奉擦掌好多年了,這一遭終於有機會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現如今,越王更是金口玉言,許諾讓自己做征戰閩越和東甌的先鋒,周大如何能不j□動呢? 滿面笑容,憨態可掬的周大笑道:「多謝大王給機會,末將一定不負所望,拿下首功!」原來這廝不是因為閒著太久,想要上戰場歷練,點惦的是首功啊!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氣氛極為融洽,周大笑著笑著不覺有些微微臉紅。 不過誰也不會子和他計較什麼呢?因為在這個以尹旭為中心的群體之中,越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尹旭說道:「等著吧,這一天不會太遠了,北邊很快就熱鬧起來。不過我們沒空看好戲,因為南方還有我們的舞台。」 周大和陸明一樣,都不太清楚尹旭所言的時機到底指的什麼,不過看越王的表情和語氣,似乎對此瞭若指掌,信心滿滿。這樣就行了,不需要問的太清楚,到時候需要做到的就是上戰場殺敵,立下赫赫戰功,別的就是不用多想了。 蒲俊依照自己的才能和見識,多少猜到一些,只是尹旭不說,他自然不會提出隻言片語。蘇岸是跟隨尹旭身邊時間最長的人,雖然很多時候尹旭都是單獨行動的,不過身為衛隊長,而且心思細膩,有些頭腦謀略的蘇岸自然能把握到幾分。 不過化很清楚,這可以說是越國的最高機密,既然越王尹旭不說出來,自然是時機未到。最為一個知情者,對越王無比忠誠的臣子,需要做好的就是保密。他相信等到有一天【答】案要麼會自己揭曉,要麼越王尹旭一定會詳細的告訴大家。 不過眾人不約而同有著同樣一個想法,那就是尹旭所說的南方的舞台。沒錯!東甌和閩越之戰才是越國目前的當務之急。他們每個人都摩拳擦掌,現在需要做做好的就是準備好一切,等到越國南方的戰事一起好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尹旭隨即道:「軍事方面,除了徵兵之外裝備和訓練也是十分重要的。只要我為什麼hu□掉那麼多金銀財物,全部用來買馬嗎?」周大試探著說道:「大王是想要建立騎兵?」尹旭點頭道:「不錯,騎兵的戰力和作用想必我不用多少大家也都知道。之前的趙國為什麼會那麼快崛起,若非武靈王胡服騎射,趙國憑什麼能夠強大?還與之前的趙國大將軍李牧,他的騎兵軍團可以打敗草原自小生長在馬背上的匈奴人,可以騎兵的作用重要xing。所以越國不能忽略必須要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軍團。」 陸明疑問道:「可是大王,我們越國在江東,境內多河流和山地,騎兵難以發揮大作用啊!」 尹旭搖頭道:「目光放得長遠一些,在江東或許用不上,短時間內或許用不上。但是我們的騎兵軍團的組建和訓練一定不要落後,因為將來在越國之外的土地,比如中原,比如北方,說不定會有大用處。」蘇角原本是秦國將軍他雖王離駐紮在上郡的長城邊疆,所要面對的正是遊牧民族匈奴。在草原上騎兵的作戰效果和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司空見慣的他深知尹旭的用心,頗為贊同。 他也知道當初的趙國,尤其是李牧手下的那精銳的騎兵在北方邊界是多麼的拉風。蘇角知道尹旭是xi□ng懷大志,淡從他剛才那幾句話裡便可以看出他的目光不知是局限在小小的越國和江東。而是已經放眼天下,逐鹿天下,問鼎中原是必須的。 既然尹旭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自然就要早作準備等到將來渡過大江和淮河,北上中原之時騎兵發揮的作用將會更加的重大。尤其是在不久時間之後,那件事情發生以後,蘇角內心很受震驚,也認識到很多事情。對尹旭此時此刻的決定更是豎起了大拇指,越王當真是太英明了。 尹旭說道:「越國境內並無草原,想要大規模養馬也頗有些難,寡人思量了許久,似乎只有彭畿澤湖濱的那片土地十分適合。拿出灘涂甚多,說道水流的威脅又不方便開發更耕種。倒是有大片的湖濱操場可以利用,越國的戰馬餵養便放在那裡了。」「還有」尹旭又補充道:「此番寡人從關中帶回的馬屁之中又不少精良馬種。這養馬之事該交給誰呢?」尹旭的目光來回飄忽,在眾人眼前晃動。 說失去打仗沒有一個人會說不,不過這養馬……眾人難免有所遲疑了,那馬糞的臭味實在讓人望而卻步。而且養馬耽誤時間,如何比得上戰場殺敵立功好的快。 尹旭不禁有些黯然,想起西遊之中的齊天大聖之所以不幹,不正是因為只是個小小的弼馬溫而已。由此可見,從古到今,養馬似乎並不怎麼讓人喜歡尹旭連續問了兩遍,眾人都是面面相覷,竟無一人回答。 尹旭自然知道癥結所在,目光從幾人臉上掠過,最後落在了蘇角身上。說道:「蘇角,這活我派你去做如何?」蘇角倒是沒說什麼,轉身道:「好的!末將會盡一切努力去做好的。」儘管蘇角說話很得體,可是他細小的細微動作還是有些出賣了他。 尹旭反問道:「怎麼?看著不樂意似的?要是真不喜歡直言就好了,我還換人……」剛好蘇角正在遲疑的時候,眾人也都躍躍yu試,或者冷眼旁觀的時候。尹旭補充了一句:「如果不願意,我就要換人了,新上任的的這個人有福了,因為寡人正想著以後將讓他來統帥這支騎兵部隊。」蘇角剛剛張開嘴巴,想要說的話頓時嚥下回肚子裡,笑呵呵地點頭道:「怎麼會呢?身為越國的臣子,自當隨時為大王分憂。」成為越國騎兵部隊的統帥,蘇角可是j□動不已。可以想像再未來的纖戰之中,騎兵的重要xing,還有越王的重視程度,到時候定然會大有作為。 能有幸成為這支騎兵的統帥,可以說是尹旭將偌大的功勞直接送到了自己手上。 本還想著因為養馬知識辛苦,不大的情願的接受,或者說是暫時的心中生出牴觸情緒多是很正常的。不過此時此刻,這個本不受人待見的弼馬溫陡然間成為我了香餑餑。蘇角笑呵呵地將其的入xi□ng懷,對尹旭則是滿懷感j□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盡自己的努力,來報答尹旭的信任。 其他人看著蘇角心中的那份羨慕與嫉妒別提有高漲了,要是剛才主動的站起來,這麼光榮的肥差自然早就落到了自己手上。當然這也不過是個玩笑,眾人都知道,這樣重要的事情尹旭定然會有安排的,所有的這些不過是玩笑和形式而已。 尹旭選擇蘇角來訓練越固的騎兵部隊,並且將來還要讓蘇角來做統帥自然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因為蘇角原來是秦國人,他曾是秦國大將軍王離的手下,駐紮的地點也正是位於北部便將的上郡長城一帶。 在那裡對付的都是蠻橫的匈奴人和北責的遊牧民族部落,生長在草原上的匈奴人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可以說是天生的騎兵。想要對付他們,同樣採用騎兵無疑是最好的壓制與克制。所以自從meng恬開始戍守長城開始,上郡的秦國邊軍就開始大規模的配備騎兵。 蘇角本是秦國的將軍,雖然不能接觸道上層,確實個中流砥柱的中級將領。對秦國的軍事掌控自然多有瞭解,秦國本就發展了大量的騎兵,當時meng恬在上郡組建的新的騎兵是為了對付匈奴人,自然更勝一籌。要不是如此,怎麼地能打的卻匈奴七百餘里。 作為其中一員的蘇角自然很熟悉騎兵的組建與訓練的大小事宜,而且在於匈奴人作戰的過程中更是積累了無數的騎兵作戰經驗。尹旭雖然明白騎兵的重要xing,也有不凡的軍事才能,不過所謂的術業有專攻,在這方面他還真比不上蘇角。 現如今越國的將領和人才就這麼點,在訓練騎兵軍團這件事情上蘇角無疑是最合適的不二人選。尹旭相信,蘇角將來會帶給自己一支強大的騎兵不多。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現在的越國軍隊中本就有許多的秦國降卒,他們當中的大部分都是出自於上郡邊軍,很多人同樣有騎兵作戰的驚訝,興許他們當年還是一名出se的騎兵將士。以這些人為班底,來建立騎兵無疑是最合適的。 作為他們原來的統帥,蘇角和他們的隔閡最小,在一起指揮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如此一來也能做到事半功倍,所以越王尹旭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和安排。 蘇角點頭道:「大王放心好了,蘇角一定會竭盡所能,打造出一支精銳的騎兵隊伍,也好不負大王所托。不過但是大王帶回來的種、 馬怕是有些不夠,這馬匹的問題也必須得解決!」!。 第二六二章三大神器 蘇角的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越圍地處南方,戰馬的來源始終是個問題。雖然自己從關中帶回了許多優良馬種,可是基數有限,短時間內無法大規模發展起來。 只聽蘇角說道:「彭纛澤以東的湖濱開闢草場,用於戰馬的飼養倒是可以。不過有個問題,南方氣候的潮濕,餵養的戰馬素質可能比北方差一些。」蘇角忠心耿耿,現在講的都是事關越國將來實力的重要事情,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尹旭很清楚蘇角所言一點不假,北方的氣候條件雖然艱苦,大片的草原才是原本最合適的養馬地。風霜和嚴寒不僅能夠錘煉人的意志,馬屁同樣如此。南方氣候溫潤溫和,養出來的馬多少會遜se幾分。好在自己帶回的都是西北的優良馬種,多少彌補了一些不足,可是越到以後這個問題就越是需要盡快解決。 尹旭說道:「你先著實去做吧,因為這許多的條件限制,騎兵軍團的規模先不要太大,先著手訓練三千人吧。戰馬的問題,稍後我來想辦法…」嘴上是這麼說的,尹旭暫時卻有些一籌莫展。 好的戰馬出產在北方,草原上的匈奴、東胡、樓煩這些地方肯定最好不過。毗鄰的燕趙秦故地近水樓台先得月,很是很不錯的。先不說能不能前去購買戰馬,即便買到了又如何順林運回越國呢?中間可是隔著許多的諸侯國,尤其是項羽的西楚國虎視眈眈。要是范增那個老頭子知道自己大規模發展騎兵,還不得跳起來,不知道又會生出多少事來。 因此越國騎兵軍團的組建保密十分重要,不過尹旭也很清楚,越國之內肯定有項羽或是其他諸侯派來的耳目,有些事情是掩飾不住的。 只能說是盡可能的小心,外表掩飾不了,只能盡力保護好實質。 現在也是情非得已,蘇角點頭答應,這是越王交給他的第一件事情,他自然要做好。 尹旭又道:「戰馬的素質不是短時間可以提升的,騎兵素質確實可以提升的,所以訓練方面要抓緊,寡人要是的一流的騎士和勇士。」蘇角點頭道:「大王就放心吧,臣一定會全力以赴。」尹旭從懷中拿出一張白絹,展示給眾人。幾個武將全都伸長的腦袋,之間白絹上畫著幾樣圖形。仔細過去是似乎像是一個半月的弧形,另一個似乎又像是個坐具,最後則畫著一件兵器,看著像是長劍卻又帶有弧度。 尹旭輕咳嗽一聲,解釋道:「我來解釋一下,這三樣東西對於組建騎兵軍團來說可都是神器。」「神器?」幾位越國重臣聽到之後,皆是眉頭一動,雖然還未看出來這幾樣東西到底是什麼,有何作用。不過直覺告訴他們這三樣東西定然不簡單,何況越王尹旭一貫有出其不意的想法,看來這又是一個驚喜。 尹旭起身仔細解釋道:「此物叫做馬鐙!」「馬鐙?」眾人都是一陣驚奇,很顯然他們並未聽說過這個新奇的玩意。 馬鐙是一對掛在馬鞍兩邊的腳踏,供騎馬人在上馬時和騎乘時用來踏腳的馬具。馬鐙的作用不僅是幫助人上馬,更主要的是在騎行時支撐騎馬者的雙腳,以便最大限度地發揮騎馬的優勢,同時又能有效地保護騎馬人的安全。 尹旭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就發現了這個問題,秦漢時期因為沒有馬鐙,上馬和騎馬都不大方便。這個時代騎馬可以說就是直接騎坐在馬背上,雙腳自然垂下去,根本沒有支撐物,很不方便很辛苦。如此一來騎在馬上想要奔跑坐著安穩,就必要雙手拉住馬韁繩。騎術稍好一些的話倒還不錯,否則騎馬直接就是受罪。 說到騎兵,沒有馬鐙可以說是極大的缺陷,當騎馬本身成為一件極其耗費體力的事情,如此一來就喪失了很多騎兵的優勢。因為雙手要用來控馬,所以使用兵器就不大方便,使出的力道就非常有限。所以在這個時代,騎兵雖然十分重要,可是起到的作用最主要的還是襲擾。真正將騎兵大規模投入到正式作戰中,似乎並不常見。 據目前的考古發現,在北魏的鮮卑人墓葬之中發現了馬鐙。種種跡象表明,馬鐙正是出自於鮮卑人之手。馬鐙包括兩大重要的組成部分,一是由騎者踏腳的部分,即鐙環:二是將馬鐙懸掛在馬鞍兩側的鐙柄或鐙穿。馬鐙出現的非凡意義不言而喻,為何這樣說呢? 馬鐙發明以後,使戰馬更容易駕取,使人與馬連接為一體,使騎在馬背上的人解放了雙手,騎兵們可以在飛馳的戰馬上且騎且射,也可以在馬背上左右大幅度擺動,完成左劈右砍的軍事動作。尤其是在短兵相接之時,馬鐙更是將戰馬和騎兵完美地組合在一起。 尹旭身為一個穿越者,一個軍校生,對冷兵器時代的諸多的戰例和兵器都有研究。可以說整個冷兵器時代,騎兵無疑是最為強大的戰鬥力量,而馬鐙也是騎兵成為古代戰爭王牌的最關鍵寶貝。 自大穿越之初,他便發現了這個問題,利用自己未僕先知的特長,引薦馬鐙,以及諸多的裝備。可當時的他勢力弱小,而且還有幾分寄人籬下的意思,任何的「發明創新」得益得都不會是自己。尹旭可不想讓自己著提前數百年降臨的寶貝成果拱手送給他們,這種神器必須要留給自己。 所以這件事也就一直拖著,直到分封之後成為越王,現在回到越國封地。終於能夠主宰一方,越國的軍隊全都屬於自己,那麼自然該毫不保留地裝備自己的麾下的軍團。讓他們成為天下第一流的軍隊,成為自己逐鹿天下,問鼎中原的尖刀。 因此現在是時候讓馬鐙登場了,現在有了蘇角這等有驚訝的將領,還有出自於原來秦國上郡邊軍的優秀兵員。馬鐙投入使用之後,一定程度上可以彌補戰馬素質上的不足。不只是如此,越國的這支騎兵軍團有可能是戰鬥效率最高,戰力最強的騎兵也是有可能的。 周大看著馬鐙圖樣,疑huo地問道:「大王,這東西真的有那樣神奇?」顯然這個新奇的事物在尹旭的描述下神乎其神,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尹旭輕輕一笑並未直接回答,轉身看著蘇角問道:「你以為什麼?」蘇角將會是越國騎兵軍團的統帥,他必須要對此有清晰明確的認識才行。 蘇角的出身和見多識廣,以及豐富的經驗使得他比周大看問題更加的深遠。當尹旭解釋過馬鐙的原理和作用之後,蘇角眼前一亮,作為一個多次使用騎兵和匈奴作戰的將領來說,他清楚地知道尹旭的分析恰當到位,說到了實質,指出的缺陷。現如今這個小小的玩意便能夠彌補一切,他自然知曉尹旭所言的真假和可能xing,他知道這個「神器」對騎兵的戰力會有怎麼樣的提升。 之前尹旭提出人口策略和編戶齊民之時,他們便佩服不已,驚訝於自家大王有這麼多新奇的想法。現在看來他在兵器的發明創新上更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和特長。這個人太過的神奇,蘇角似乎像是重新認識尹旭一樣,心中的感覺十分的複雜。驚奇之餘,他也知道尹旭帶給他們的驚奇將不止這些,將來的日子裡或許還有很多很多。也許什麼時候,他們也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怎麼?蘇角以為如何?」尹旭的再次詢問,驚醒了陷入沉思的蘇角。只聽他回答道:「此物十分神奇,有了他越國的騎兵可以所向披靡,天下無敵!」 「啊?」周大不由得大吃一驚,蘇角竟然給出了這樣的回答,真是太過驚人了。 蘇角笑道:「周大啊,你要不相信,可以親自試試!」尹旭也跟著笑道:「我會吩咐工匠打造的,到時候配備上讓你們光感受一下,那時你們就知道這東西的神奇之處了。」 蒲俊和蘇岸都是毫不遲疑,因為他們跟隨尹旭身邊時間更長,自然知道自家越王的神奇之處。何況以他們本身的觀察力,也能看出那馬鐙的神奇之處。至於高易是個文官,對這等東西本就不專業,屬於門外漢的行列。陸明則是隱約看出幾分,但把握的不是很到位!唯獨周到一人對此既驚喜有驚疑,若非親自體驗他還真有些不大相信。 周大咧嘴笑道:「好啊,對了大王,剩餘的那兩件的東西是什麼?」尹旭指著中間的圖樣,輕聲道:「這東西叫高橋馬鞍!」眾人的驚訝已經成為習慣,全都豎起耳朵聽尹旭自己講解。 最初的時候騎馬基本是直接坐在馬背上,最多也不過是加些東堤墊著,起到不到其他的作用。沒有馬鞍和馬鐙,騎馬的過程中坐著很難受不說,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穩定。想要騎穩就必要要緊緊抓住韁繩,雙tu□夾緊馬腹。要知道這樣的動作可是十分費力的,穩定效果也十分有限,從而極大的限制了騎兵的機動xing和作戰靈活xing。 高橋馬鞍和馬鐙的出現解決了這個穩定,之前只是在馬背上加了一層墊子,現在的高橋馬鞍和馬鐙配合使用,連成一體固定在馬身上。 高橋馬鞍的最大有點便是兩頭的翹起,有效地方式了騎馬過程中的前後晃動。而馬鐙使得雙腳得意穩定,避免的水平移動,如此一來騎馬的穩定xing可以說是成倍的提高。 有了這兩樣東西,騎馬也不會再那麼辛苦,使得騎兵能夠保留更多的體力投入戰鬥。在馬背上的穩定xing增加之後,可以更加方便穩定地使用兵器,比如遠距離可以使用弓弩箭矢。短兵相接可以使用刀劍砍劈,從而大大的提高的騎兵在正面衝鋒上的效果。 可以說高橋馬鞍和馬鐙的投入使用,是騎馬發展史上里程碑式的革新。正是因為這兩件寶貝,使得騎兵走上了戰爭的舞台。並成為幾千年冷兵器時代的戰場的主角,上演著一幕幕的精彩。 秦漢時期高橋馬鞍和馬鐙都尚未出現,從秦始皇兵馬俑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雖然已經有了許多精緻的馬具,可是高橋馬鞍和馬鐙卻不在其中。從兵馬俑的排布可以看出,當時的騎兵規模不大,而且佈置也主要是在軍陣的側面,甚至是角落。因為這個時代的騎兵擔負的主要人物還是偵查,襲擾,側翼包抄,追擊等這些方面的任務,尚不能使之成為戰場的主力。 現如今尹旭的「發明」使得騎兵用於正面主力作戰成為一種可能,可以想像將來作戰時能夠起到非同凡響的效果。對此尹旭期待不已,希望自己的設計和辛苦投入能起到大用,否則身為一個未僕先知的穿越者就有些丟人了。 蘇角幾人看著這兩樣神器的圖樣,在心中想像著他們完美組合的情形應該是怎樣的。越王當真是太偉大了,可以這樣說他的這兩樣發明的意義,絲毫不比當年趙國武靈王胡服騎射。甚至是有過而無不及,畢竟是這是劃時代的,非同凡響的突破。 可以想像到時候這些東西投入實戰之後,將會起到何等的威力,這一刻蘇角十分的迫切地想要盡快製作出東西來,切實感受一下神奇之處。此時的他是多麼的慶幸和欣喜,自己成為成為越國的弼馬溫,越國騎兵軍團的統帥。可以想像將來自己麾下的會是一直所向披靡,威震天下的軍隊。這種【興】奮與喜悅,對一個武將來說不言而喻,一時間蘇角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詞語,才能表達自己內心的j□動。 看著眾人愕然和驚喜的表情,尹旭若有所思的笑了,這便是他潛在的優勢和資源,是項羽和劉邦他們所不能比擬的。 高橋馬鞍和馬鐙帶給眾人驚喜之後,幾位越國重臣目光不約而同落到了餘下的圖樣上,他們迫切地想知道,那又會是什麼神器呢?!。 第二六三章環首刀 談到越國騎兵軍團的組建,越王尹旭分發揮了他穿越者的優勢, 「發明」出幾樣神器來。首先亮相的是馬鐙和高橋馬鞍,有了這兩樣東西,使得騎兵得意真正發揮他的優勢,戰鬥力成倍增長,從而成為正面戰場的王牌兵種。 騎兵在戰馬上更加的穩定,能夠使出更大的力量,遠程的可以使用弓弩箭矢,近身作戰,短兵相接對兵器的要求也十分重要。 這個時代士卒配備最多的便是長劍,從最初的青銅劍到後來的鐵劍,始終是軍隊士卒最常見,最普遍的裝備。 步兵作戰先不說,在騎兵作戰過程中,尤其是現在有了馬鞍和高橋馬鞍,劍在騎戰之中便顯lu出了許多弱點。劍是雙面開刃的,在刺和削這些方面很有優勢,可是並不適合砍劈。因為常見最厚實的部分在中間,砍劈過程中能用到的力道和堅硬程度就十分有限,很容易這段,也發揮不出砍劈的期望效果。 所謂君yu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現如今有了馬鐙和高橋馬鞍之後,卻沒有合適的騎兵作戰武器。那麼尹旭費盡心思所組建的越國騎兵軍團的初衷將會受到打擊,本該發揮的效果也將大大折扣。顯然這不是尹旭想要看到的,好在他是一個穿越者,有自己的先天優勢,還有一件神器。 見蒲俊和蘇角幾人都瞪大的眼睛,驚奇之餘滿臉的好奇,這才輕聲說道:「此物……寡人給他取名叫做環首刀!」 「環首刀?」 「沒錯!」 刀作為一種古老的兵器嗎,出現的很早,早在商朝時代便已經出現。西周時期還出現過青銅刀,刀的最初形態,與錢非常接近。其形狀為短柄翹首,刀脊無飾,刃部較長。當時刀主要用來切削物品,用於防身自衛或是裝飾,自從周朝開始重視長劍的應用,劍作為戰場的最主要的兵器。而刀一直並未登上「大雅之堂」也一直未能成為戰場的主流。 本來的歷史上到了秦漢時期,因為煉製鋼鐵的水平大幅度提高,因此可以有條件打造更長一些的刀。使得刀的長度和刀刃的質地都提高不少。但是並未取代原來的長劍在軍事上的重要地位,主要是一些樣子美觀別緻,主要用於裝飾的佩刀。 也許因為多少年來的傳統形成的習慣,也許是這個時代設計與打造工藝有限,使得刀的質量和使用起來並不順手,所以並未引起太多的重視。然而此時此刻,越王尹旭卻對此分外的關注上心,因為這東西絕對是個寶貝。 任何的改革或者嘗試都必須要打破原來的傳統和理念,其他人即便是有所意識也不敢,更不會輕易的嘗試,因為他們背後有著許多傳統的牽絆。而尹旭就完全不同了,他是一個後世來的穿越者,死活活躍見識開闊。更是深知與時俱進的創新與改革的重要xing,所以他不會有任何的牽制和羈絆。刀是好東西,非常適合現在自己越國軍隊的情況,所以毫不猶豫的採用了。 當然了,尹旭的採用並非盲目的隨便採用的,他所採用的是環首刀。歷史上環首刀誕生於我國西漢時期,是由鋼經過反覆折疊鍛打和淬火後製作出來的直刃長刀,是當時世界上最為先進、殺傷力最強的近身冷兵器。 環首刀包桔刀柄和刀身兩個本分,刀身包括了刀刃、刀面、刀尖和刀背。刀柄則包括護手和柄首,其中柄首出有一個金屬環因而得名。環首刀的主要材質是鋼鐵,它的出現和西漢時期蓬【勃】發展的鋼鐵煉製有著密切關係,正是因此為環首刀的誕生提供的條件和可能。 為何環首刀會成為尹旭準備的第三件神器,【答】案只有一個,這東西絕對的適合騎兵作戰的砍殺。因為長劍雙面開刃的的緣故,並不適合砍殺,容易折斷。當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越王尹旭自己的佩劍「斷水」。尹旭曾經先後多次,仗著手中寶劍斷水的鋒利程度,將其當做是砍刀使用過幾次。 在那些以劍對劍的比拚之中,比如當初在彭纛澤第一次遇到英布的時候,再比如後來和項莊比劍,和平武比價……多次的實戰之中,尹旭許多次都是仗著斷水的堅硬和鋒利,將其當做是砍刀使用。因為這特別的招數,往往出其不意,收到了效果也是非比尋常的。尹旭好幾次砍刀了別人的佩劍,一方面是沉腰坐馬使用了腰腹以及整個上身的力量,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斷水異常的鋒利。使用起來很是的得心應手。 由此可以看出砍劈的效果與破壞力,可是單純使用根本達不到整個程度和效果。因為尋常的佩劍劍身的堅硬程度達不到要求,很容易出現斷裂,而且劍刃也不可能那樣的鋒利,即便是貫上了巨大的力度,依舊很難達到那個效果。畢竟不是所有的長劍都能達到斷水的程度,再怎麼說可都是越王勾踐鑄造的八大名劍之一。出自越國鑄劍大師歐冶子,在任何時候都算的上神兵利器。 尋常的比劍拚鬥都看得出來,砍劈的重要xing,更何況是騎兵正面衝鋒的短兵相接之中。所以一件好的適合砍劈的兵器無疑必備的,否則衝鋒的結果就會大大恩德折扣。 尹旭想到的合適兵器就是環首刀,其刀身有的長度大概在一米到一米二,這個攻擊範圍算是很可觀的。在足矣保護自己安全的情況,能夠率先傷及敵人。當然了在適合砍劈方面,環首刀更是具有幾大優勢。 首先便是刀造型設計上的特xing,與長劍不同的是,刀是單面開刃的。刀背更加的厚實,刀刃與長劍一樣甚至更加的鋒利。如此一來, 在砍劈的過程中,厚實的刀背能夠保證刀身的堅硬程度,使之不容易折斷。這種刀背厚刀刃薄的設計使得力量全部集中到刀刃上,同樣的力量砍劈下去的力道幾乎全部產生壓強,效果可想之而知。長劍則因為是雙面開刃的效果,力量利用率很低。 再一個便是環首刀的弧度設計,有些流行線,這樣在使用過程中的阻力是最小的。十分靈活,可以將刀本身的力度發揮的更大更徹底。 其粗曠有餘,細窄不足形制,將厚實的刀背也包含的氣量一瞬間全部爆發出去,其凌厲的殺氣展現的一覽無餘。霸氣外lu,一點不假。可以說握住環首刀,便有種揮劍砍殺的衝動,陪伴這種環首刀之後,勢必大大刺j□士兵們的作戰yu望和士氣。 在戰場起到的作用也將成倍增加,可以想像更大和力道下去,勢必產生更加深,更加可怖的傷口。其殺傷力也也將大幅度提高,一旦造成到傷,治療也不大容易,讓敵軍趕到膽寒,帶來的威懾力也將更加許多。 環首刀柄尾的設計更是值得一提,那個金屬環後面可以繫上裝飾物,佩戴起來將會是一把精美的佩刀。當然更為重要的,更本質的作用是記上繩子,使得刀柄繫在士卒的手中。使得兵器不至於滑落,更加的穩定,在戰場上拚殺也就更加的方便和行之有效。 這樣的兵器無論是騎兵作戰和步戰都算的上一流的神兵利器,為什麼。尤其是起兵作戰更加的發揮作用,因為其刀身本就適合砍劈,這符合了騎兵近身作戰的需要。 騎在馬背上,有了高橋馬鞍和馬鐙,騎兵便能夠穩穩當當。 有了馬鐙以後,人在馬上有了借力的立方,可以盡可能發揮出整個上半身的力度,將砍劈發揮到極致。 尤其是在馬背上,加上戰馬快速奔跑帶來的力度,以及居高臨下的霸氣砍劈。力度可以說是在成倍增長,效果自然不言而喻。可以說最完美的發揮了戰馬和兵器,以及騎兵本身的力量,三者最完美的融合。 環首刀的作用是經過實際檢驗的,在歷史上,漢朝之所以能夠打敗匈奴,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使用了環首刀替代了原來的漢劍。使用士卒們在作戰過程中更加擅長砍殺,對匈奴人造成了沉重的打擊。也正是這個原因,使得匈奴人在戰敗後向西遷移,給歐亞大陸西部的國家帶去了可怕的威脅。繼而對許多地區的歷史產生的影響。 可以說是環首刀的使用促使了歐亞大陸上的大遷徙,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環首刀被稱之為歷史上最具有非凡意義的一種兵器。 在原本的歷史上,環首刀為中原王朝對付北方的遊牧民族取得勝利,發揮了巨大的作用。而此時此刻,越王尹旭讓這種神兵利器提前到來,又將取得怎樣的效果呢? 高橋馬鞍、馬鐙,還有這個環首刀,三者完美的組合可以說最適合騎兵的裝備和兵器。可以想像,如果全部裝備,將來的越國騎兵軍團會是何等的裝備精良,何等的戰力強大?又將會帶給天下多少震驚?一切都拭目以待吧!!。 第二六四章鑄劍師 看著白絹上的三個圖樣,蒲俊、蘇角、蘇岸、高易、陸明和周大, 幾位越國重臣都驚訝的合不攏嘴巴。雖然是只是圖樣,雖然沒有實物,更加沒有實際的操作和實驗。但是他們能過想像得到,這些東西的神奇之處,將來實際裝備之後,越國騎兵團會有怎麼樣的變化和效果。 尤其是蘇角,當年的他還是秦國將軍,在上郡長城駐紮日子裡。 他清楚地記得秦國、趙國騎兵的裝備情況和作戰效果。還有那些號稱長在馬背上的遊牧民族,他們的騎兵的狀況,他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號稱什麼特鐵騎,什麼精銳的騎兵放在將來的越國騎兵團面前全都不一直提,全都是浮雲。 他不知道尹旭是從何處搞來這些圖樣的,心中有的更多的就是驚訝。一些東西的雛形以前是有的,只是從未被加以利用,現如今越王將其一一的進行創新,其中還有一些他自己發明的東西。 蘇角想不到尹旭如何會有這麼的奇思妙想,以前的傳說中的墨家矩子墨翟,還有心靈手巧的公輸般。那些擅長機關術的神奇大師只怕比之越王也有察覺。能工巧匠,用在越王身上似乎太過的大材小用了。 震驚之餘,蘇角最多的驚喜,他慶幸自己是這支神奇越國騎兵團的統帥。將來會出現怎樣的奇跡,他必將會是第一個見證者,一想到這裡,蘇角心中便有種莫名的【興】奮。 其他人更是讚歎不已,年輕的蘇岸面帶【興】奮之se,說道:「大王,這些東西當真是神器,以後我們越國的騎兵必將是最厲害的。以前也沒聽您說起過,當很是太驚喜了。,… 蒲俊也忍不住有些驚動,跟隨尹旭身邊這麼久,雖然知道自家的越王很是不凡。對他的新奇之處也早已見識,但是今日還是有些不能免婁。可能是這三大神器太過的神奇,有些震撼到了威武穩重的蒲將軍。 高易是個文官對軍事方面的事情不大懂但是他也從看出一二。 尤其是聽到大王頭頭是道的詳盡分析,還有便是幾位將軍聽得如癡如醉一個個臉上全是震驚,最後又不約而同地全都驚喜不已。由此可以推斷出越王尹旭的那張白絹上的圖樣當真神奇,將來帶給越國的收益將足矣讓人驚喜…… 本來還為越王偌大的功勞得到的封地卻有些狹小而鬱悶本來對尹旭的逐鹿天下,問鼎中原的大志實施起來難度不小,有所擔憂的他們,現如今可謂是信心滿滿。但是這三樣東西,就足矣讓很多諸侯汗顏膽寒。 誰知道越王心中到底還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神器,越國軍隊的裝備可想而知。即便兵力不是很多,但是戰鬥力卻是不知道增長了多少。 越國軍隊勢必威震一方,逐鹿爭霸之路也將好走許多。 陸明和周大更是滿心驚喜,他們現在已經清楚地把握到這三大神器對騎兵的計奇的稗益了。周大現在更是j□動不已,當真想將這些東西全部製作出來,裝備在戰馬之嘗試一番。體驗一下,那種彪悍強大的戰鬥yu望和無限威力聽著麾下幾個大臣的【興】奮,看著他們的笑臉,越王尹旭不禁輕輕搖搖頭。目前這一切都恨美好但是一切都還是只是一個美好的藍圖,要實施之後才能夠真正見到效果。而他們的【興】奮似乎有些過頭了,唉,………, 尹旭清楚認識到一個現實問題,那就是即便自己的越國騎兵團有了高橋馬鞍,有了馬鐙和環首刀,成為一支精銳。在局部或是短時間內的戰鬥內發揮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但是要影響整個戰局發揮決定xing的作用怕是有些不大容易。 畢竟現在戰馬有限,初期組建的騎兵團也只有三千騎,這可以算是一支精銳部隊。在某些時候確實能夠發揮巨大的效果,可是將來放到大江之北的中原附近面對的都是各大諸侯成千上萬的大軍。三千騎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想要真正以騎兵建功,就必須加大越國騎兵團的規模騎手戰士倒是有現成了。只是這戰馬的問題南方並非牧區,戰馬當真是稀缺,這成為一個難題,尹旭必須想辦法盡可解決。 還有一個問題便是這幾樣神器的製造,馬鐙和高橋馬鞍都好說,並不難製作。只是那環首刀要知道環首刀是用鋼材經過不斷的折疊鍛打和淬火之後製作而成的。這對鋼鐵的煉製鍛打方面有著極高的要求,故而打造兵器成為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可以預見,想要打造出好的環首刀所耗鼻的鋼材和事件必定不在少。若是打浩的環節中再出現什麼問題,那可就不好辦了,勢必大大的延遲環首刀在越國軍隊中的裝備。 說實話尹旭在設計的時候,根據騎兵和步兵各自的不同狀況,對環首刀有過小小的改動。分別設計了針對不同兵種的戰刀,他有個想法,那便是讓所有的越國軍隊都裝備上環首刀。如果真能夠做到這一點,可以說越國的五萬軍隊可以抵得上其他諸侯十萬人以上的戰力,甚至是遠遠不止…… 所以兵器的打造就稱為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必須盡快著實準備,鋼鐵材料倒是好辦,關鍵在於打造兵器的工匠。因為環首刀的製作相對複雜,絕對不是一般的工匠可以主持製作完成的。何況尹旭的意思是想要大規模的聲稱,這就更加的嚴峻的。 尹旭慶幸自己的封地好在是在越國,到知道在整個春秋戰國時期,越國之地最出名的有兩樣東西。一個就是美艷動天下,秀se靈動的越女,另外一個就是引以為傲的鑄劍術。 當時天下最著名的兩大鑄劍大師,歐冶子和干將莫邪全部多是出自越國。當時天下知名的寶劍,以及後世廣為傳頌的什麼寶劍神兵,幾乎都是出自於越國鑄劍師。比如越王尹旭的佩劍「斷水」就是昔年的越王勾踐請來的鑄劍師打造。 可以說越國這個地方在打造兵器,鑄劍這方面算得上人傑地靈,有著非同尋常的特別之處。想來越國在鑄劍師方面的傳承也更加的廣泛,境內應該有技藝精湛的鑄劍師,這是尹旭現在最想要的人才,可以說是輾轉反側,求賢若渴。 可是自己初到越國,對這裡的一切情況都是兩眼一抹黑。到哪裡去尋找鑄劍大師呢? 只聽越王尹旭說道:「記住,這幾樣東西現在可是婁越國的鼻高機密,絕對不能洩lu出去。」 高橋馬鞍、馬鐙和環首刀這些神器一旦對外使用之後,曝光洩密是必然的,肯定會有大量的人模仿。這一點是絕對控制不住的,很多發明在很短時間內穿傳遍天下,廣為人所喜愛也是有道理的,因此普及和發揚光大也不可避免。 但是現在這些東西還都處在研發階段,將來最起碼要起到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效果。如果早早的洩lu了秘密,對越國而言可是一大損失。而且其他諸侯知道越王在這方面的整軍備戰之後也不是件好事, 所以尹旭對此格外重視,必須小心謹慎,絕對不能出一丁點差錯,否則損失可就大了。 在座的都是對越王尹旭忠心耿耿的重臣,自然都明白輕重,全都點頭應命,這種重要機密定然不會洩lu。 尹旭隨即又道:「都先不要高興的太早,這還是只是圖樣而已,待打造出來樣品試驗過後才能確定下來。還有就是蘇角說的不錯, 但是從關中帶回來的馬種,還有我們越國本地出產的馬匹,短時間內不會太多。所以騎兵軍團的規模自然會大大受到限制,所以能夠發揮的最用也頗為有限,你們明白嗎?」 眾人一聽不覺有些黯然了,本來還都沉浸在越國騎兵軍所向披靡,天下無雙的境遇裡。不想聽到這句話,難免有些破冷水,可這是一個不著不可的事實。 周大似乎有些失落,問道:「大王,我們從何處弄來馬匹呢?」 越王尹旭眉頭一皺,輕輕搖頭道:「這個寡人也不知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世間事情有很多的巧合,很多事情可以說都是冥冥之中,上天早已安排好的。越王尹旭不知道自己正在為戰馬之事苦惱的時候,有一群人,準確的說為以為美艷絕倫的女子已經在為越王尹旭想辦法。 什麼叫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到自然直,到時候越王尹旭還真有機會真真切切體驗一回…… 一切都要看後面的情況再決定,眾人現在只能抱著這樣一個心態。好在已經有了這麼的基礎,準備起來也能方便許多,現在先將可以做到的做到最好,也算是積累些經驗。何況現在還有另外一件的重要的事情,關係到的不只是騎兵軍團。 畢竟現在的越國步兵才是主力,作為騎兵和步兵共同的神器,環首刀的打造不容忽視。現在最需要的是一位優秀的鑄劍師!該到哪裡去尋訪呢?!。 第二六五章特種近衛軍 沒錯,現如今越國最需要的便是優秀的鑄劍師,否則再精良的兵器也只能是個圖樣。尹旭初到越國,可以說人生地不熟,可以說一頭霧水。 不過他相信一點,以鑄劍術聞名天下的越國在這方面肯定是有基礎的。 「高易,你可知曉越國境內可有好的鑄劍大師?」高易來此已經兩年之久,對這些方面自然是頗為熟悉。 「鑄劍大師?」略微的遲疑之後,高易回答道:「好像真有這麼一位高人,好像叫做諸先生先生,據說是一位鑄劍大師。昔年秦國佔領此處時還曾多方尋找,只是諸先生隱居會稽山中,並未找到。」 尹旭問道:「這位諸先生是鑄劍大師?隱居會稽山中?」 高易回答道:「是的,據說這位諸先生和歐冶子有淵源……」 「歐冶子」蘇岸等人最大都張的大大的,顯然歐冶子的名頭太過震撼。 越國鑄劍術在春秋戰國那可是名聞天下,其中最出色的,堪稱巔峰的鑄劍大師便是歐冶子。相傳第一把鐵劍「龍淵」就是出自他手,無數名傳千古的寶劍都打上歐冶子的標籤,讓人仰望艷羨。天下第一鑄劍大師他當之無愧,後來的幹將莫邪正是他的女兒女婿。 如果說這個諸先生真的很歐冶子有淵源,說不定當真傳承有神奇的鑄造之術。尹旭心中頓時一陣激動,環首刀的製作本就有難度,對鑄劍師的要求自然高了許多。現在若是真有了這麼一位高人,此事便方便了鼻多,尹旭以後再有什麼想法也好找人討論實驗。總而言之這位諸先生到真是個寶貝,必須要請回來曹操好。 高易明白尹旭的心思,解釋道:「大王,只是這諸先生隱居會稽山,已經很多年了,外人根本沒有的他的訊息,想要尋訪怕是很有難度!」 尹旭搖頭道:「隱士高人嘛,自然如此,好好尋訪便是了!」對此尹旭的態度倒是很樂觀,神奇高人隱居世外,想要尋訪自然會有困難,歷來都是如此,否則還怎麼能體現出高人的高深和價值呢? 高易說道:「大王放心好了,我會著人去先行去打探消息的!」 尹旭輕輕點點頭,說道:「對了,編戶齊民也盡快準備吧,你著實調查一下,越國的賦稅狀況如何徵收,盡快給出一個提議。」賦稅關係越國的財政收入,可如果徵收太多勢必會增加越國百姓的負擔。尹旭可不想自己治下的百姓因為賦稅而喘不過氣,以至於民不聊生。 高鼻道:「好的,臣會盡快做好的。」 尹旭聽著高易似乎特意在「臣」這個字上加了重音,當然不只是高易一個人,這反應了越國臣子們的一種心態或者嚮往,尹旭並非感受不到。現如今自己作為越王已經到達都城山陰,越國的臣子們都期待著盡快建立制度體系,當然了他們期待著自己在這個國家內的位置。當然了,有個不容忽視的問題,那就是要支撐起這麼一個龐大國家的正常運轉,制度和官員體系是必須的。 但是,越王尹旭暫時並沒有這樣的打算,怎麼說呢?就目前而言,尹旭尚未考慮清楚,到底採用一種什麼樣的政治體制,在這方面他缺乏足夠的經驗和充分的思考,因此不想匆忙做決定。 還有一個便是越國目前的人才並不多,而且自己對越國的情況也都還不瞭解,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現在讓他來處理這些事情1難免不周到,甚至有些混亂。 何況現如今的有些人尚未到來,尹旭並不好提前做出安排,當初離開關中的時候答應過陳平,越國丞相虛位以待,自然是不能食言的。 還有深不可測的兵家尉繚,以及那到現在都尚不曾露面的什麼人物。 尹旭很期待,等待自己的會是一個什麼樣的驚喜? 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能到來,若是有他們幾人幫著自己出謀劃策,從旁輔助,一切都能輕鬆許多。還有便是鍾隱和他的鄧陵墨,當自己有大軍保護之後便銷聲匿跡,進入山陰之後更是蹤影全無,也不知道到底適合情況? 因為這種種的原因,尹旭說道:「目前我越國的一切機構都還不健全,需要逐步完善。這樣,越國之內的重要的事情皆有你們六人和寡人商議決定,地方政務的話…… 高易,你在山陰待的時間最長,對山陰本來的官員多有瞭解,先進行安排吧,給他們半年道一年的時間,到時候再進行詳細的考核,不能勝任的,是犯下過錯再講行更換。懷有就是對外對外招賢納才,記住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不論出身唯才是舉。」 尹旭這麼一說,眾人全都明白過來,短時間內是指望不上越王封官什麼的了。不過換來的卻是一陣驚喜,尹旭雖然沒有安排具體的官職,但說明了一點,那就是越國的大小事務由越王自己和他們六人商議決定。 這可以說是越國現如今的最高權力機構,他們六人便是越國最顯赫的大臣,頗有些內閣重臣的意思,權力和地位有增無減。其中最為顯赫要算是高易,雖然不掌控兵權,但是越國的地方和基層中下層官員的任免全都交到他的手上。 莫大的權力在手,高易也感覺到肩上的壓力沉重了許多,而且不能以權謀私。因為他知道這是越王尹旭莫大的信任,絕對不能辜負,他們對尹旭是絕對的忠心耿耿。況且,越王尹旭說的很明白,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會對這些官員進行考核,到時候要出了問題自己又該如何交代呢? 尹旭的才智與能力讓他們深深的忌憚,無論法神了什麼很難逃過的他的眼睛,所以即便真的有什麼小動作,終究也是紙包住火。這一點高易心知肚明,所以他更加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尹旭敢這麼做,自然是對的心腹屬下有信心,而且有能力掌控全局。同時他將四萬五千將軍交給四位將軍分別進行訓練,至於那一千人的近衛軍則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並非是對誰不信任,這是這種平衡是必須的,作為一個君王必須有所防備。麾下的幾位將軍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故而接受的很坦然。 至於那一千人的近衛軍,尹旭有了別的打算。這以前是當初從大軍之中選撥的精銳,可以說是整午越軍之中素質和戰鬥力最強的,如果加以訓練,打造一支古代特種部隊的話…… 嘿嘿,若是如此,在執行一些特殊任務上,發揮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畢竟有很多時候,特種小股不對在某些關鍵時刻和地點,發揮的作用是正面軍隊做不到的。這一點絕對是經過現實驗證的,想想後世每個國家都那麼重視特種部隊的建設,在很多次戰役中起到的巨大效果也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在兩千年前的秦漢,尹旭有想法進行一次嘗試,看看這支特種兵能否給及帶來驚喜?至於這支古代特種兵的統領,自然不用說,那就是尹旭的衛隊長蘇岸! 在之前分配軍隊統帥一事上,並無蘇岸的身影。對此蘇岸還有些失落,只是越王無論怎麼安排,他都是無條件的絕對服從。不想,越王尹旭早就看中他別的能力,另有大用。 之所以選用蘇岸來做這支越國特種部隊的統領,自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蘇岸本身就擔任了衛隊長的角色,對這支近衛軍可以說十分熟悉,指揮起來可謂得心應手。再者,蘇岸年輕,有闖勁,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和速度自然更勝一籌。 還有便是蘇岸和忠誠,可以說蘇岸是一直跟隨的尹旭,時間很久。新安殺降之後,再到關中的風起雲湧一直都是蘇岸跟隨在尹旭身邊。是最忠誠的左膀右臂,尹旭對他的信任和掌控能力更勝一籌。而且他做事細心謹慎,從關中一路東歸的大小事宜做到的十分周到漂亮,讓尹旭大家讚賞。況且蘇岸為人精靈智慧,做起此事也算得心應手。 其實,最合適不過的應該算是蒲俊,自打在彭纛澤開始,蒲俊便充分發揮了這方面的才能。蒲俊身上的有點和出眾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單是做一個近衛軍的統領實在是大材小用。 蒲俊,蒲將軍難得一見的猛將,可以說是越國為數不多的優秀將才。陸明和周到到底有些稚嫩,還需要好好歷練,唯有蒲俊和蘇角二人可以獨擋一面。所謂人盡其才,好鋼用在刀刃上上,蒲將軍將會是越國目前的中流砥柱。 反倒是蘇岸,在大規模領軍作戰時行還欠缺很多經驗,還是先讓他歷練歷練再說。依照這樣的情況,越王尹旭做出這樣的情況,選中了蘇岸。 越王尹旭希望盡快打造一支實力強悍的精銳,希望這支越國特種近衛軍發揮奇效,為自己逐鹿天下獻上一份大力! 尹旭信心滿滿,對此充滿了期待!!。 第二六六章四大家族 打造這支越國特種祈衛軍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可是時間比等人,現如今諸侯之間關係錯重複著,許多矛盾重重,戰火可謂一觸即發。說不定什麼時候,越國就會捲入其中,這是不可避免的。何況南方還有東甌和閩越這兩個麻煩。 因為訓練特種近衛軍的事情必須加快速度,盡快著手進行才是。 這方面尹旭倒是十分有經驗,前世的他是軍校生,對特種部隊方面的資料也是多有瞭解。畢竟在軍事界,特種兵始終有著非凡魅力,引人注目。 尹旭的出手決定了他在這方面有些巨大的優勢,到時候便可以借助自己這方面的知識,制定訓練科目和方案,將現代特種作戰引入其中,定能事半功倍。還有便是可以再做一回發明家,製造出一些適合特種作戰的神兵利器。 當然了,盡快著手並不代表者慌忙急躁,一切還是需要有條不紊。 當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是尋訪那位傳說中有歐冶子有淵源,越國著名的鑄劍大師諸先生。還有便是穩定山陰和越國局勢,內部不安定一切都是空談。 今日一路進城,看到百姓夾道歡迎,山陰城裡的豪強大戶恭敬迎接,似乎一切安寧完美。可事實上呢?尹旭相信山陰城絕對不會像表現上那樣的光鮮,光鮮之下即便不是暗流湧動,也不會風平浪靜。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尹旭的目光落到高易身上,問道:「高易,實話告訴我,山陰城裡的大戶們都是什麼情況?今日前去城門口迎接的可都是誠心實意歸順的?」 見尹旭有此一問,高易立即把握到事情的關鍵,不過才進城一天,越王便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重點。不夠由此可以看出,尹旭做事情雷厲風行,既然問的這麼直接,說明他已經有所了解說不定動手的時間也不會等太久。 當時誠懇回答道:「大王其中可能有半數的大戶都是心甘情願,忠心歸附的有幾家尚在觀望之中,威懾於大王您的赫赫威名不敢不來,還有的則有些桀驁不遜當然也有些的大戶一直都比較和安靜,和郡縣衙署很少有接觸!」 尹旭輕輕點點頭,事情完全在意料之中,一點都驚訝。這些大戶在山陰城存在的時間不短了。可謂是根深蒂固,越王剛剛到此未必肯率先歸附。有些大的家族對天下形勢也頗為瞭解或許其中還有許多人並不看到尹旭,越王可能會成為炮灰,故而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受到牽連。還有些本身就和某些勢力有聯繫,對尹旭這位越王有牴觸,有敵對。所謂眾口難調,這倒是不足為奇。 「具體說說看,山陰城裡到底是個什麼形勢?也好讓寡人心中有數。」尹旭素來喜歡開門見山,直接開口詢問高易關於山陰大戶的情況。仔細瞭解情況之後才能認真分析,做出正確的判斷也針對性的設計解決方案。 高易說道:「是這樣大王,山陰城裡最大的幾大家族,便是周,、 范家、陳家,徐四家。這其中辣家早早的邊歸附了,當初大王還紹、 興侯臣等初到山陰之時,陳家便十分配合。若非如此,臣等很難在短時間內順利掌控山陰城,更做出器其他的成績來。」 尹旭暗自點點頭好在山陰城內幾大家族還算協調,若是真的鬧騰起來高易未必能夠平定下來,想在山陰站穩腳跟更加的不容易。可以想像當初高易幾人是多麼不容易,能有幾天這般成績更是難能可貴,當然這陳家人也算識時務,當真不錯。 只聽高易續道:「徐家雖然一直為歸附,卻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一直和我們保持著良好關係。一直未站出來表明立場,或許是因為周家的拉攏,徐家或許還有些猶豫!」 「哦?」聽高易這麼一說,尹旭頓時上心了,周家的拉攏?這算是怎麼回事?這周家又是何方神聖?與徐家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又以什麼條件來吸引徐家呢? 高易聽到尹旭的疑問聲音,趕忙解釋道:「稟告大王,周家並非是山陰城裡世代的大族,而是秦始皇在位時才在山陰發展起來。周家號稱以武傳家,當年家裡有人在會稽出任軍方高官,此人大王您應該是知曉的。」 秦始皇贏政在位的時候發展起來的?還在秦朝時間出任過會稽郡的高級軍官?此人會是誰呢?高易說自己是知曉的,也就是說此人即便是和自己沒有交集,至少也是有所耳聞的。會是誰呢?周家姓周的,會稽郡的軍方將領,尹旭努力在腦海中回憶著往事,試圖從紛繁的記憶裡找出這位高易所言的周家人物。 片刻之後,尹旭心頭一動,想起當初自己在彭纛澤為盜匪。因為相救范依蘭母女,惹怒了當時當權的大太監趙高,引來了秦軍的圍剿。 自己倒是打敗了最初的左校尉安桐的五千大軍,可是無意間亮出了范依蘭贈送給自己的斷水寶劍。 當時的他如何能想到斷水會是蒙恬之物,從而引發了趙高的誤會,以為自己是蒙恬和扶蘇之流的餘孽。加上安桐為了推卸責任,減少處罰又在奏報之中各種添油加醋,以至於太監丞相趙高十分點擊,唯恐江東匪患連成一氣,給自己和秦二世胡亥的統治造成威脅。 不惜調動了駐紮在會稽郡山陰城裡的三萬秦軍,前往彭纛澤一來,美其名曰是江東剿匪。尹旭還記得那時統兵的將領正是姓周,乃是右校尉周康。難道周康正是現在的山陰周家人?尹旭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許多的淵源。 其中最令人好笑的是趙高所擔心的是江東匪患,繼續發展之後會給大秦王朝的帶去威脅。可正是他剿匪的決定,使得江東秦國的軍事威懾力量分散,以至於江東起義迅速爆發崛起。要知道正是來自江東會稽郡的項羽覆滅了秦國,這樣的結果是在讓人有些無奈。 高易說道:「不錯大王,周康本來能有更大前途的,可惜在鹹、陽得罪了權貴,以至於被貶到了山陰來鎮守南方。他們家族也隨著一起南遷山陰,因為當時周康的權勢和在軍方地位,周家的發展很快。即便在山陰落地生根的時間不過十多年,卻發展迅速,一躍成為山陰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尹旭心知肚明,秦朝在會稽郡實行的是尉所分治的制度,行政中心在震澤之畔的吳縣。駐軍則主要是在折江之南的山陰,當時周康官至右校尉,能夠統帥三萬甚至以上的大軍。足可見他在軍方的地位,可以說這山陰城裡,甚至是整個會稽,整個江東他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兵權在手,其他人敢說什麼呢?即便是堂堂的會稽太守,在週末面前也會矮個上幾分。有了這等人物的存在,周家自然是地位顯赫,勢力急劇膨脹,成為山陰有名的幾大家族。 高易說道:「當時周康封面前去前去彭澤,名義上是圍剿江東匪患,可時間上還是為了對付我們。當時的情況我們都還記憶猶新, 好在當時陳王及時的在大半鄉起兵反秦,後來的項羽叔侄猶在江東吳中起兵,周康奉命前去圍剿項粱叔侄。 結果受到了項粱大軍,還有列,在的衡山王、九、江王,還有大王您率領的番邑大軍的前後聯合打擊。秦國大軍覆沒,周康也在那一戰之中陣亡。因為家中頂粱柱的倒坍,周家因此黯然了許久,加之他們本是秦國人,當時全天下都在反秦,所以周家自然低調了許多。不過因為他們直接的迅速崛起,在山陰城中有了大量的積累和產業,得意渡過了難關。」 尹旭靜靜聽著,只聽高易繼續說道:「當時項粱叔侄全都忙著北邊的征戰,對已經低調,小心行事的周家並未動手,所以才留存了他們。 周家這幾年一直黯然,直到一年前多以前,他們搭上了新的主子……」尹旭冷笑道:「看來這些傢伙很不安分啊!只是不知道他們搭上的是哪位新主子?」高鼻沉聲回到:「東甌首領姒搖」… 「姒搖?」對於這個【答】案,尹旭還是有些吃驚,沒想到周家竟敢和東甌姒搖有關係。要知道現在擺明和越國和東甌、閩越之間不和睦,彼此之間有利益衝突,必然會有一戰。在這個關鍵的時間,越王尹旭得知自己的都城山陰城裡舉足輕重的大家族和東甌姒搖有關係,心中顯然有些震驚,當然了隨之而來的重視與憤怒。 高易道:「沒錯,當時山陰雖然被楚懷王封給大王您做食邑,即便是我們幾個人九子啊山陰城裡,可是周家的人並不服氣。他們認為自家頂粱柱周康是死於大王和項家之手,對大王您和項羽等人,甚至是楚國都有著一種仇視,心生怨念。」這倒是實在情理之中,即便是周康極其麾下大部分士兵都是死於項家的江東軍,似乎周康本人也是死在項家人手中。可是那一戰自己是個參與者,截斷了周康的後路,和吳芮、英布一起與項家軍前後夾擊,直接導致了周康大軍的覆滅。所以周家人將周康之死算到自己頭上也說得過去,罪魁禍首項羽卻得以置身之外,此事當真是有些唉! 高易續道:「後來閩越和東甌相繼隨著衡山王一起參與反秦之戰,後來還曾跟隨項羽一同進入關中。東甌姒搖和閩越無諸都號稱是昔年越王勾踐的子孫後裔,都聲稱自己應該是越國的正統族長,一直都想要返回越國故地。 雖然東甌的實力不及閩越,但近水樓台先得月,東甌距離越國故地更近一些,所以東甌首領姒搖一直對山陰和越國故地垂涎三尺。 當時姒搖跟隨項羽作戰,一心想著戰勝秦國之後,他自己能成為越地的主宰,故而表現的很囂張。對外一直以將來越國的主人自居,如此一來姒搖想要順利掌空越國。自然要和越國境內的一些大族接觸。當時的周家處於一個低谷,一直想著重新崛起,正好和姒搖一拍即合,兩者可謂是狼狽為旭暗自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好一個周家真是不識時務,周康有三萬大軍還不是死到我們手上。現在的他們還這麼不安分,竟敢公然和東甌姒搖頭勾結,當真是活膩歪了!」高易搖頭道:「大王不可衝動,這周家雖然是惡劣,卻不可以輕動。」尹旭疑問道:「為何?」高易無奈道:「因為山陰城裡大半以上的米糧都是他家在經營,若是處置周家不得當,只怕是會引起動盪。周家之所以能夠堅持這麼些年不倒,又敢這麼明目張膽和東甌姒搖有聯繫,這未嘗不是一個憑恃。所以在沒有萬全之策以前,不可以輕舉妄動,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還請大王三思。」尹旭不禁眉頭一皺,沒想到周家的情況這麼複雜,尤為嚴重的是他們竟然掌控的山陰城裡大部分的米糧供應,這可是個嚴峻的問題。正如高易所言,不敢以輕舉妄動,否則很坑會影響到山陰城裡百姓的生活,繼而影響整個山陰,甚至是越國的穩定。 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周家才必須要剷除。要知道和東甌和嗎閱越開戰是必然的,遲早的事情,若是任由周家這樣存在,實在是太過可怕。到時候前線矢戰正激烈,周家卻在後方操縱山陰的糧食供應,後方不穩,南方還怎麼打仗,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釜底抽薪,破壞力不可估量。 當然了尹旭是絕對不會容許出現這樣的情況,因此必須盡快想辦法除掉周家這個定時炸彈。時間不等人,說不定什麼時候東甌和閩越都會動手,必須在開戰之前解決,讓周家人想要以此為周康報仇之心徹底死掉。 尹旭隨即又問道:「那這個徐家又是怎麼回事?周家拉攏徐家又如何說?」高易解釋道:「徐家是山陰垢另外一家大戶,因為那方河湖眾多,出行和運輸很多都需要的船隻,徐家在船運方面在整個江東都算得上首屈一指。徐家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昔年曾經得到過周康的庇護和幫助,好像周家和徐家之間還有些姻親關係,因此兩家關係十分緊密。 自從周家和姒搖搭上線之後,便開始為東甌在山陰和附近的城池拉扯關係,徐家自然是第一個要拉攏的對象。一來是兩家關係本就緊密,而來徐家的穿雲無論是民用還是軍用都有著重要的作用。只是這徐家到底和大王之間沒有什麼仇怨,不大願意和周家趟這趟渾水。可是畢竟當年曾經受過周家的恩惠,而且兩家在財務和生意上還有重要聯繫,也不能隨便能割舍下的。加之周家不斷宣揚姒搖有可能入主越國,許給徐家巨大利益,使得徐家猶豫不決。 不過今日大王到達山陰對徐家是午不曉的震動,今日還是派了家族的代表前去迎接大王,想來是留下一些餘地。今日大王帶著精銳大軍入城的,想來震動不小,徐家在選擇的時候自然會有所取𤐵……」對此,高易倒是很樂觀。 尹旭沉聲道「密切注視周家和徐家的情況,周家不識時務是必須要剷除的,絕對不留情,只是要有個完全的計劃才行,不能盲目進行。當然了時間緊迫,也容不得我們有太多時間從長計議。至於徐家,如果他們還是執迷不悟,那只好和周家一視同仁了。當然了也可以給徐家一點機會,如果他們還是在猶豫,佈防給他們當頭一般也是好的!」 高易點頭道:「是,大王,此事臣會去辦得。想來今日大王帶著大軍入城的威勢已經影響到了徐家的決定,要是再施加一點壓力,徐家會有正確選擇的。畢竟他們現在是越王您的臣民,他們的基業也都在越國。」 這便是自己一個很大的優勢,現如今自己的身份是越王,那麼越國土地上的一切都將被自己所主宰。任何不服氣的實力,不誤事務人或者家族,只要阻礙了越國的安全穩定,阻礙了越王尹旭的逐鹿爭霸之路,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 死! 尹旭旋即又同道:「對了,那個范家又是怎麼回事?」山陰城內四大家族唯獨剩下一個范家,不知道這一家又是個什麼情況,又將做出一個怎麼樣的選擇,尹旭不禁有些期待。當然了心中已經豎立起一個準備,那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高易回答道:「這個范家說起來大不一樣,范家在越國的時間很久了,他們並不像周徐兩家那樣經營商業,而是主要以耕種為主。范家山陰城外有著大片的土地,尤其是苧蘿山那邊,幾乎所有的土地都歸范家所有。」!。 第二六七章失衡的女人心 「哦?尹飄再次感到有些驚訝,沒想到范家竟然是大地主,聽著高易的意思,好像是山陰,或者說現如今的越國最大的地主。 這樣的尊力存在也必須小心處理,否則產生的後果也頗為嚴重。 高易續道:「按照范家的田產數目來計算,范家的財力比他們另外幾家都多。可是范家一直為人低調,從不張揚,與其他幾家完全不同。 這一點是極為特別的,或許是因為范家人丁不夠興旺的緣故吧!」 尹旭也對此表示很大程度的好奇,這個范家倒還真是有趣。不過在這些都不重要,不管他張揚也罷,低調也好,都無所謂。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不要懂什麼歪腦筋,一旦讓自己發現這些人對越國有什麼不良企圖,那麼等待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毫不留情的產出。 現如今的越國是屬於他越王尹旭的,這是他的封地,是他爭霸天下的基礎,所以絕對的不容有失,不容的任何人損傷越國的利益。更不能因此阻礙了尹旭的逐鹿爭霸的步伐,這就是越王尹旭的原則與底線。 那邊高易仍在繼續說道:「其他家族都是人丁興旺,族中人口動輒成百上千,可是這個范家卻只有寥寥幾房,人丁十分單薄。不過山陰城裡有個傳言,說是這范家不簡單,好像和昔年越王勾踐的重臣范蠢先生有些淵源……」 「范毒?」尹旭心中一笑,有些吃驚,這可是越說越遠了。周家和周康有關係就有些出乎意料了,不過這畢竟是靠譜的事實。可是這范家和范纛有關係……此事怎麼說呢?范纛距今已經有數百年之久,難不成這范家真是范纛的後裔?那麼此事當真就有些玄幻了。 說道范家,尹旭倒是認識一個,比之山陰城裡的這個范家更加的神秘,神奇,而且擁有的力量深不可測。 震澤的湖風吹過,山莊裡正是百花齊之時,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榻上品茶賞春。身邊站著一個雙十年華的少fu,眉目含春正慇勤地侍奉著。 正在此時,遠處環珮輕響,一個絕美的女子緩緩走來。清秀絕倫的面龐,恰到好處的完美身材,亭亭玉立,腳步挪動極為優雅。一身紫色長裙,隨風而動,當真是動人無比,猶如謫落人間的仙子。 女主走了過來,朝著榻上的中年男子輕輕施禮,旋即親熱地走到身邊,喚道:「爹爹在這曬太陽可是愜意啊!」 中年男子笑道:「這是茫蘿山那邊剛剛送來的新茶,依蘭要不要嘗嘗?」 這美艷絕倫的女子自然就是越王尹旭昔年在彭纛澤畔所救的范依蘭,范家大小姐。對越王尹旭多有關注,並且給予了很多的幫助,連同尹旭手中的那把斷水寶劍也是這位美人所贈。當然了,范依蘭也是越王尹旭所認定的秦漢第一美女,無人可及! 「怎麼?來找爹爹有事情?」中年男子正是范依蘭的父親,范家家主範文軒,一個精明睿智,深不可測的人物。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緩緩道:「是有些事情想要和爹爹商量一下!」 範文軒素質愛女主能耐,家族的很多的事物都是交給他來打理的,若非范依蘭是個女兒身,便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為范家的下一任家主。可惜了,嫡長子范陽雖然也不錯,可是和依蘭比起來到底還是有很多大的差距。上天不作美,只能讓人無可奈何的歎息! 範文軒知道這時候女兒來找自己,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柔聲道:「依蘭,辛苦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范依蘭嫣然一笑,搖頭道:「一點也不辛苦,爹爹言重了!」說話間目光落到周圍的侍女僕役身上,顯然談話涉及到一些機密,這些人在場並不合適。 其他人倒是還好說,唯獨範文軒身邊那個眉目含春的少fu,臉上有些不大自然了。此女正是範文軒這兩年最為寵愛的姬妾如雪,如今在范家的震澤之內也算有些不低的地位。可是現如今在范依蘭的眼中仍舊是個地位低下的,不值得信任的下人,如雪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不過范家歷代有規矩,姬妾的地位,哪怕是正兒八經的妾室地位都不高,在嫡出的少爺、小姐面前都要低人一等。而且還需要見禮,也就是有時候即便是名義上的庶母也不例外。 現如今范依蘭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如雪沒有資格呆在這裡,需要讓他離開。如需雖然有些失落,甚至有些不大情願,家主範文軒本來不曾在意,現在經過女兒這麼一說,自然是默許了。如雪只好無奈地起身,朝著範文軒和范依蘭施禮之後,轉身邁著玉步緩緩而去。 轉身走遠之後,那帶著幾分委屈失落,當然更多是順從的臉龐陡然間轉寒,眉目間透露出冷冷的恨意。她的心中憤然無比,範文軒夜晚在榻上倒是說得好聽,當自己當成是心肝寶貝,疼愛無比。可是如今和他的女兒范依蘭相比,竟什麼也不是。 尤其是范依蘭,仗著自己是范家嫡出的大小姐,又生的極為美貌,便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剛才那種情況下,範文軒都沒說讓自己離開,她卻嫌自己在身邊礙事,唉…… 這女人的嫉妒根本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測,范依蘭壓根不可能想到如雪心中會有這樣一番感受,自己莫名其妙地都被別人恨上了。其實負如雪之所以如此憤恨,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終究還是沒有機會聽到範文軒父女之間的談話。他知道那定是有著重要信息的事情,事關范家的利益的大事。 想起之前那個人找到自己,讓自己幫忙打探範文軒父女的談話和秘密,並且給自己承諾了那麼多的好處。當然了,自己之所以能夠進入范家,得到範文軒的寵愛也多虧了那個人。本來還在猶豫,現在看到范家父女的態度,如雪的心中的天平失衡了!!。 第二六八章依蘭論政(上) 誰也沒想到,范依蘭習慣性的一個舉動,竟然大大的刺激了如雪,以至於這個滿懷嫉妒之心的女子有些失衡。本來心中還有些猶豫,現在的話對範文軒陡然間死心了,毫不猶豫地考到那個人一邊。 如雪心中暗自決定,他會答應那個人的要求,成為那個人在範文軒父女身邊最得力的耳目。成功的那一天她會獲得豐厚的利益,他也要范依蘭看看,並不是嫡女就可以高高在上。 也正是因為這個決定,使得本就風波暗湧的范家,增添了一份混亂的因素。這一點是否范依蘭如何也不曾料到的,範文軒更加沒有想到,自己一本子謹慎,最後險些因為一個女人而翻船,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待如雪走後,范依蘭輕輕落座,姿態極為優雅。 範文軒臉上依舊是如沐春風的笑容,這位范家家主向來如此,掌控著這個龐大而神秘的家族得心應手,游刃有餘。因為范家富可敵國的財力,還有些那不為人知的地位與實力,範文軒的總是這般充滿自信。當然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範文軒的個人能力也有很大關係,對大局的掌控和超強的預見能力,也是很重要的方面。 此時此刻見到女人前來,知道她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對於范依蘭,範文軒可是發自內心的疼愛、準確的說應該是寵愛,甚至是超高他的哥哥,自己的嫡長子范陽。 范依蘭美麗絕倫,楚楚動人,無可人及。 能生出這樣優秀的女人,身為人父的範文軒自然是臉上有光,故面自小便對其格外的寵愛,可以說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看著女兒那絕美的臉龐,範文軒心中暗道:看來依蘭有幸,時隔這麼多年竟傳承了夫人當年的美貌只能如此解釋,否則當真是說不明白范依蘭緣何如此美麗。 有時候範文軒甚至覺得,自己的女人甚至比當年先祖的夫人更勝一籌,之所以敢有這麼「大逆不道」的想法,很重要的原因便是范依蘭的才智與能力。範文軒相近,昔年的先祖夫人在這一點上怕是多有不及,………, 范依蘭自小便聰明伶俐,並非普通的孩童一般,而是一種異於常人的聰慧。十歲開始幫助自己處理家族的生意,十三歲之後更是擁有一顆成熟的心智,對時局更是有著獨到的看法和敏銳的觀察。當年在上郡,曾經受到蒙恬的青睞。 當時察覺到秦國異動,趙高可能會向范家動手,其中也有范依蘭不小的功勞。可以說說此女是范家的福星,現如今很多事情都可以放心交待給她去做。為此範文軒自己輕鬆了不少。 范依蘭可以說范家這一代最優秀的人才,只可惜她是個鼻子,若非如此…唉,範文軒總覺得女兒比兒子范陽出息的多,若非是個女子,倒是范家下一任家主的合適人選。 可惜𨭦 …可惜… 近來,範文軒清楚地感覺到一向穩重的女兒略微有些急躁了,在某系事情的處理上不再那麼的秉公無私,其中參雜了不少個人感情在內。 比如有關越國的訊息,比如有關那位越王尹旭……從他還是當年那個普通的越國將軍開始,甚至不惜調動范家在定陶故地的力量一切的核心便是越王尹旭,范依蘭對這個年輕人分外的看中,即便他當年只是彭纛澤畔的一個盜匪,即便只是個小小的義軍將領。可是范依蘭對此人卻有著非凡的信心,超乎了正常範圍,以至於某些知情人趕到十分詫異。 當然了,範文軒自己高超的水準和見識看人自然是有一套的,在他眼中尹旭自然也是不錯的,卻又是有些非凡之處。欣賞是有的,卻遠遠未達到女人范依蘭的程度。 女人如此賣力推薦尹旭,已經不僅僅是為了范家的利益,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麼原因吧。依蘭已經十九歲了,所謂十大十八變,正是芳心萌動之時。只是從她對身邊的男子從來都是不假辭色,對這個尹旭倒是十分特別,莫非依蘭是對他動情了? 對此範文軒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慢慢打算范依蘭只是和尹旭見過兩次面。第二次還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前去給尹旭答疑解惑。第一次則是在彭纛澤畔,尹旭出手從趙高的褐衣騎士手中救下了他們。 難道是尹旭的那一次英雄救美俘獲了女兒的芳心?可是據夫人和范青等人敘述,當時見面不過寥寥數語,根本沒有深入的機會。可事實卻不容否認,第一次見面依蘭便將那斷水寶劍贈送了給了尹旭。要知道那可是昔年越王勾踐打造的神兵利器。同時也是秦始皇賜給蒙恬的寶劍,更為重要的是關於這把劍還有一個神奇的傳說。 儘管如此,依蘭還是毫不猶豫地將斷水寶劍贈送給了尹旭,這個舉動確實有些神奇。至於范依蘭那單純的解釋,並沒有足夠的說服力讓範文軒相信。多年以後,越王尹旭也對此頗為好奇,故而直接詢問當事人范依蘭,至於【答】案……不足為外人道也! 之後更是對尹旭話大力氣的幫助,可以說尹旭多次在為難之中,之所以能夠順利逃脫,范依蘭有著給了莫大幫助。這些舉動很多已經超出范家的規定,以至於族中的長老們多有怨言。可是范依蘭依舊我行我素,毫不在乎,原來一向溫柔的女兒還有這樣一份剛強…… 看來這尹旭的魔力還真是不小的,範文軒很不住好笑,心中卻對了幾分凝重而認真的深思熟慮。也許之前是女人依蘭參雜了個人感情的認識,可是現在尹旭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只是不知為未來的情況如㶴……, 現在看著女兒這麼著急,匆匆而來找自己,顯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自然不必說,如今能讓范依蘭這般上心,除了事關家族的驚天大事,那就一定是越國,事關越王尹旭了! 對女兒依蘭,範文軒還是很瞭解的,笑瞇瞇地問到:「依蘭,坐下慢慢說,這茶問道不錯,嘗嘗!」顧左右而言他,范依蘭有些奇怪,父親這是為哪般? 范依蘭只好輕輕落座,不過情緒上微微有那麼一絲凝滯,還是清楚地被父親把握到了。只聽範文軒輕聲笑道:「怎麼了?是什麼大事讓我們家素來處變不驚的依蘭都有些坐不住了?不著急,難得春光明媚,坐下品品茶吧!」 父親這麼一說,范依蘭俏臉微微有些泛紅,她自然明白父親話中的意思。自己確實有些著急,傘天怎麼這麼不矜持呢?范依蘭心中暗自有些自責,卻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 範文軒只是點到為止,點撥提醒一下女兒而已,依蘭聰慧如此,自然能夠明白。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可不想再繼續為難自己的女兒,笑道:「好了,有什麼消息就說吧!」范依蘭嫣然一笑,父親到底還是疼愛自己,當即說道:「爹爹,越國那邊有消息了!」 範文軒輕輕點點頭,自然是越國那邊有消息了,否則依蘭怎麼可能會如此著急。意料之中的事情,很多事情他都是心知肚明的,現在想要知道的是下文,具體來說就是乖女兒范依蘭的具體想法。 范依蘭輕聲說道:「越固那邊傳來消息,越王尹旭已經到達山陰城,只怕不日內越國便會有所動作。不知道坤叔那邊蓋作何安排?爹爹可有打算?」 果然如此,尹旭今天才第一天進城,范依蘭便開始為此事操心,對越王當真是不錯的。 尹旭啊,你小子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讓我女兒這般為你上心。 範文軒不露聲色道:「那依蘭你怎麼看呢?」范依蘭說道:「據那麼的消息說,尹旭是帶著大軍入城的,很有氣勢,很顯然是在向越國人示威,顯示他的存在。尹旭之前便有三萬精銳兵甲,有消息顯示高易等人一直在山陰附近暗中徵兵,想來人數也不少,由此可見越王的實力不容小覷!」 範文軒依舊是輕輕點點頭,淡然道:「然後呢?」范依蘭續道:「尹旭的能耐和以前成績都是有目共睹的,此人不可小覷,他如今是名正言順的越王了,估計比之以前更加厲害。現在整個越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外部很多人虎視眈眈,想要有什麼打算,也只能是先內後外,穩定越國內部!」 摸不著父親的意思,所以范依蘭不便深入,只是說明越國目前的形勢。只聽她娓娓續道:「穩定內政,除了賦稅人口,地方行政那些,很大一方面就是要處理越國之內的大家族實力。現如今山陰城裡小的家族就不說了,四大家族之中,陳家已經完全歸順尹旭,周家因為周康的事情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徐家也因此搖擺不定,坤叔那邊是否該有動靜了?畢竟……」范依蘭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畢竟坤叔也算得上是山陰四大家,要是沒得表示,怕是有些不大妥當吧!」!。 第二六九章依蘭論政(中) 范依蘭之後靜靜地半在一邊,等待著父親的回答,可是範文軒絲毫沒有表態的意思,而是穩如泰山地坐著,目光柔和,波瀾不驚端起茶杯慢慢品味! 這一品又是許久,范依蘭心中不禁納悶,父親今天這是怎麼了? 怎地如此沉靜,是否有些過頭了?好奇之下,心中也泛起了一絲急躁,雖然掩藏的很好,可是在老道的範文軒眼中,還是有所察覺的。 見女人有些著急了,範文軒開口,不過不是表態,而是反問道:「依蘭,你怎麼看?」范依蘭有些無語了,父親今日可謂是一反常態,放自己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父親既然問話了,那就如是回答好,可能父親已經有所考慮,只是在聽聽自己的意見,好有個綜合參考。以前也經常如此的,倒也不是很奇怪。 范依蘭說道:「坤叔到底是我范家之人,當年讓他前去山陰定居,也是為了守住家族在越國的基業。所以我范家當然不讓是山陰四大家族之一,現如今越王因既然已經返回,那麼我們就必須要有個態度,支持有否,還是繼續保持現如今這種低調,不問事實的中立?這可是事關坤叔他們能否繼續在山陰城裡立足,長足發展,更加事關家族在越國故地的根基和利益,所以此事須得有個安排了!」范依蘭口中的坤叔名叫范坤,是範文軒的一名族弟,雖然出身並不高,可是深的範文軒的信任,可以說是心腹。不止如此,范坤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越國山陰四矢家族范家的族長,因為其為人穩委老道,所以被派往越國都城……當時的會稽郡山陰城裡安家落戶,在那裡自成一家,當然這都是暫時的。 因為范家和越國有著極深的淵源,在越國故地也有著深厚的基礎和利益,所以必須有個人來打理。范坤便成為一個很好的人選,被派往山陰全權負責范家在越國的事務。 當然了,因為范家的特殊身份和地位,不可以輕易暴露底細。所以范坤在外人面前完全隔斷了和家族的聯繫,在山陰城裡落地生根。 當然了范家經營越國故地的日子不是一天兩天了,范坤接替了以前的族人,並不顯得很突兀。 何況家主的父死子繼,到底是否是【真】實的親生父子,因為范家人的低調,很少為外人所知曉。所以范家在山陰城裡根基深厚,一直被視作很久的本土勢力,近些年還因此成為越國山陰四大家族之一。也就是說越王尹旭猜測的一點不錯,或者更恰當的說應該直覺沒有錯,山陰四大家族之一的范家和范依蘭家還真有些關係范家的深不可測再次在這種場合下展露無疑! 不等范依蘭開口舟問,範文軒聽到之後便詢問道:「依蘭,認為目前山陰適合形勢?我范家又該站到什麼位置最為合適?」 秀美絕倫的范依蘭今日在父親面前算是徹底的無奈了,明明是自己來他意見的,可是現在完全顛倒過來。今日的談話更像是父親對自己的考核一般,處處詢問自己的意見…… 父親的問話自然不該怠慢,范依蘭只得認真回答道:「山陰四大家族,陳家實力本來就相對弱小,一直在謀求發展,可是始終被周家和徐家壓制著,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他們自然是不會放過。在尹旭最需要支持的時,陳家立即湊了上去。但是從這一點看,陳家還真是有些瘋狂,這麼做可以說押上了陳家的全部身家性命和前途。 不過風險和利益總是相伴相隨的,現如今選擇歸附了,必然得到越王尹旭的感激與重用。可以想像周家在以後的越國之內的作用,勢力和地位不定大漲,這一點是肯定的。說不低這一遭,陳家要是把握的話,很有可能一躍成為山陰一越國第一家族!」 說到這裡,范依蘭的美眸微微一動,落到了父親身上。可是見到範文軒那古井不波,毫無情緒波動的面龐上,范依蘭眼神一動,似乎有些微微的失落!難道父親一點都不在乎?還是自己有些太過虛榮了? 對端莊沉重的范依蘭而言,何況還是自己的父親,自然不過受到影響。只聽她繼續說道:「當然了,陳家這般選擇也是無可奈何,若是任由現在的局勢,陳家的衰敗是必然的。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被周家或是徐家所吞併。與其這麼坐著等死,還不如全力一搏,投奔正好入主越國的尹旭,說不定不僅能夠避免衰敗覆滅還會因此而煥發生機,獲得新生。 不管陳家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和目的做出這樣的選擇,但不得不說他們做出一個影響的決定,至少范依蘭是這麼認為的。」 範文軒一直那樣默默地坐著,一邊品茶,一邊聽著女兒的分析,就那樣默默地坐著。 范依蘭續道:「至於周家,因為當年周康的事情,周家和尹旭之間算上結下了仇怨,估計是難以化解了。所以周家是不可能主動歸附越王的,相反還會盡力一搏,做出些反抗!據那邊處傳回來的消息看,周家和東甌姒搖有勾結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做出這樣的舉動,可謂是直接在挑戰尹旭的逆鱗和底線,說直白點,周家是在自找滅亡!」許久默然不語的範文軒突然開口了,說道:「一定嗎?周家可是控制住和山陰的米糧,尹旭會直接動手嗎?」范依蘭暗笑一聲,父親終究還是在裝樣子,越國發生的事情他自然是早就知曉,不過是當著自己的面揣著明白裝糊塗而已。苧蘿山的新茶已經在品嚐,怎麼可能不知道越國那邊的消息?范依蘭疑惑的是父親為何要這麼做,目的何在? 不管那麼多,范依蘭繼續解釋道:「我瞭解尹旭……」 此話一出口,美艷動人的范依蘭不覺自己停了下來,兩頰有些泛紅。一個為出嫁的姑娘,說瞭解一個一個血氣方剛的有為青年,這算怎麼一回事呢?即便是她現在是以一個家族成員的身份,在分析家族利益和事物,可還是隱約透著幾分古怪。 畢竟連她自己都會臉紅了,即便原來的沒有什麼,現在也有些說不清楚了。一切的一切,範文軒都看在眼中,果真不錯了。 依蘭對這個交尹旭的傢伙果真有些情誼,很是不同尋常,否則怎會如此……… 范依蘭發覺了話中的不妥之處,立即改口道:「以我對尹旭的瞭解,他辦事可謂雷厲風行,絕對不會容許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有這麼個威脅。周家的存在會時刻對山陰,甚至是整個越國造成嚴重危機,尹旭絕對不會容忍這種情況出現。既然不能將其掌控,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其徹底消滅,這便是尹旭的思維和慣用手法。 越國和東甌、閩越遲早會有一戰,周家這麼做太過明目張膽,於公於私尹旭都會收拾他們。即便是他們掌控山陰絕大多數的糧食供應,也沒有絲毫作用,這不是他們的底牌,而是一張不折不扣的催命符。尹旭就是不是那種肯受威脅的人,可以預見周家的覆亡是遲早哦的,而且下場定會極為慘烈,這邊是越王尹旭的風格。 何況其中還有一個徐家,周徐兩家有姻親關係,而且以前因為周康的關係,也有些交情。現如今周家一心巴結東甌姒搖,而且還想拉攏越國的強大勢力,隨之一起效忠……或者,更準備地說應該是為東甌姒搖做事情。周家控制著越過的糧食,徐家控制著船運,若是這兩家和姒搖達成一致,怕是會大大的不妙。正是因此,尹旭就更加容不下他們了。 現在的尹旭可謂今非昔比,他現在可以名副其實的越王,手中握有無上大權,對他們動手很容易。尹旭素來強硬,即便是他們有所依仗,尹旭還是會想辦法產出他們的。 以前的很多例子都可以證明尹旭處理這方面事情的能力,想當年宋義貴為楚國卿子冠軍,上將軍,還是被尹旭耍的團團轉。以宋義的地位與實力尚且都會吃癟,何況是周家和徐家這幾個不入流的小家族, 當真是…到時候尹旭一定會有萬全之策,以雷霆手段收拾了周家,徐家若是不識相,會遭遇相同的代價。不僅解除了後患,還獲得了不匪的實力,這筆賬很換算!」 範文軒轉身看著女兒,輕笑道:「看來,依蘭很瞭解他們嗎?」范依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默然低頭回答道:「不過是對此人關注多一些罷了,女兒對他很有信心!將來的事情或許說不準備,可淡單單是現在,女兒相信,尹旭一定會處理好越國的這些問題,證明的他的能力,從而也證明女兒的眼光不差!」 「哦?」聽到范依蘭這麼一說,範文軒頓時笑了,轉身道:「好吧,為父拭目以待,看看這個尹旭會呈現出怎樣的精彩」!。 第二七〇章依蘭論政(下) 聽到父親這麼一說,范依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雖然沒有有什麼重大進展,可至少說明了一點,父親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推薦。也就是說,越王尹旭現在也正式進入家族的考慮範圍,至於最後的決定,還有待考慮。 有希望了總是好的,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范依蘭堅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她對尹旭很有信心。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尹旭有良好的表現,也不辜負自己這一腔良苦用心。 范依蘭續道:「爹爹,山陰城裡已經是這麼個形勢了,我們范家作為四大家族之一,起到的作用也是舉足輕重的。既然父親已經答應了考慮越王尹旭,是否給他些便利呢?可否讓坤叔直接表明態度,公開支持尹旭。我在想即便是坤叔自己不表態,尹旭也會找上門的,與其到時候哦被動,還不如現在主動的好,錦上添花再好,終究比不上雪中送炭!」範文軒輕輕一笑,以他的精明和敏銳,如何看出來依蘭的心思。 他知道這才是女兒來找自己的根本目的,讓山陰范家支持,幫助尹旭。和當年調動定陶的力量,幫助尹旭逃過章邯大軍的圍追堵截如出一轍,現如今又要調動山陰的力量,手筆是越來越大。 范依蘭以為是是父親不願意,說道:「爹爹,必須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尹旭現在是越王了,故地之王,就衝著這一點,我們是否也該幫助他呢?何況家族的在越國故地有著很多利益,這些是絕對不容忽視的。尤其是苧蘿山,對家族而言更是有著特殊的意義,所以不和尹旭為敵,反過來支持他是最好不過的。」 說道這些,範文軒也有些意動了,因為家族傳承,還有先祖們的一些緣由。越國故地對他們范家而言有著菲比尋常的意思,范依蘭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的。很多重要東西和利益都在尹旭的封地之內所以此事必須小心謹慎處理! 范依蘭似乎看出了父親的心思急忙補充道:「如此一來,可以保全我家在越國的一切否則但憑坤叔是越國境內第一大地主的身份,就會有些麻煩。即便是和以往一樣,低調地保持之中立對外界不聞不問,可是尹旭未必放心。越國和閩越、東甌開戰是必然的,在此之前尹旭一定會穩定內部。以坤叔強大實力,沒有個明確的態度怕是不行……………, 到時候萬一發生了什麼誤會,怕不大好萬一暴露了家族的實力或是秘密,或是有所損失,就大大的不值了。而且……尹旭為越王,家族在越國的存在和利益應該不會受到損失。若是換一個人,未必……………」這個倒是不錯,相視無諸和姒搖那種人佔據了越國故地,只怕單單是范坤那邊的財力都會讓人眼紅。越國對范家的意義太過重要,自然格外重視。範文軒對此並無否認,這一點他必須正視,認真考慮。 范依蘭正是看準了這一點如此說來,範文軒不得不委視。此時聽到女兒如此敘述,範文軒感覺自己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女兒依蘭如何這樣尹旭? 是單純的個人感情嗎?看得出來,依蘭對尹旭有情愫,這倒是確實。可以范依蘭的心智和才智絕對不會如此感情用手,做事情自然自然會很有分寸,很理性的,她之所以如此厚待尹旭充分證明一點,那就是尹旭確實有些非凡的才能。至少在依蘭眼中將來的前途很遠大,是屬於符閤家族要求的那種角色。自己對尹旭的瞭解知識通過家族傳信網絡,瞭解到他的作為,還有便是通過身邊人之口。至於尹旭本人到底如何,他並未見過。 所謂見面不如聞名,很多時候或許真正見到那個人,感覺和認知是完全不同的。范依蘭對尹旭的感覺未嘗不是如此,只怕是彭纛澤的時候便「一見鍾情」了,看來什麼時候自己得想辦法見見這個尹旭才是。 越王?哼哼!說道能力,尹旭應該是很不錯的,單純個人素質方面應該是達標的。 而且他的封地是在越國,一個對范家有著特殊意義的地方,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加分。 還有就是范依蘭的態度,女兒都十九歲了,對別的男子絲毫不在意,唯獨對這個尹旭親睞有加。若是女兒真的嫁給了尹旭,那越王便是自己的女婿,也就算是半個范家人。到那時候自然要全力以赴,幫助他。範文軒相信自己全力以赴的話,能夠給出巨大支持,起到原效果是難以估量的,取得什麼成就也耒嘗不是沒有司能。 只是女兒能嫁給尹旭嗎?前些日子那個老頭專程來過自己震澤山莊找自己。讓他沒想到,有些吃驚的是老頭子和那些秦國人竟然選擇了支持尹旭。若單單是如此的,尹旭無疑又獲得了一個巨大的加分。 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能力和智謀絲毫沒有減弱,而且幹勁還那麼十足。何況後面還有一個尉繚,兵法大家,如果有此人幫助尹旭,在戰略上越國應該是很佔優勢的。何況還有鄧陵墨的那一干人,不僅僅都是這墨者行會的高手,其中還有不少在文化方面佔優勢的人,政治理念也有比價新穎,當然了政務能力也是很不錯的。 若是這些人全都來了越國,越王尹旭無疑是多了許多優秀的幫手,那麼越國未來的政務,安全穩定,還有發展,以及將來的對外戰爭都將大有稗益。 這樣的結果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本以為李斯那個老頭子已經死了,沒想到他活了下來。若非自己早年安排了人手在他們身邊,如何能得到這麼寶貴的信息。不過轉念一想,以李斯的水準和能耐能輕易死在趙高手上嗎? 更沒想到的就是他們和尹旭的關係,秦國竟然會去全力以赴支持尹旭,這個太過詭異了。說起來此事還有自己女兒范依蘭的莫大關係,正是依蘭將斷水寶劍贈送給了尹旭,才使得尹旭因此和贏子夜解釋,才安葬了李由,又在鴻門救了贏子夜。因此和秦國人之間產生了聯繫,才有了彼此合作的基礎。 不單單是如此,秦國人和尹旭之間現在你可是關係匪淺,聽李斯話中意思,他的外孫女,扶蘇之女贏子夜要嫁給尹旭。聯姻關係,這倒是相當牢固,難怪李斯等會不遺餘力。 列,如今子嬰已經死了,秦國宗室全部被項羽斬殺,贏子夜的身份可謂無比高貴和重要,她能嫁給尹旭,說明了很多問題。也正是這個原因,讓範文軒有所疑慮,贏子夜嫁給尹旭會是什麼地位?如果自己的女兒…………… 范家雖然不是什麼皇族公侯,可是富可敵國,出身不凡,不是王侯勝似王侯,甚至有些無冕之王的意思。身為范家的天之驕女,掌上明珠,自然就不能含糊委屈了。 重新給女兒選個好夫婿?範文軒輕輕搖搖頭,顯然不行。一來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優秀的才俊能配得上依蘭,二來依蘭未必喜歡,在這件事情上,範文軒尊重女兒的選擇,想讓她將來過的幸福。 越固那邊的消具一早就送了過來,喝著苧蘿山的好茶,會不知道那邊的消息?堂堂的范家家主怎會如此糊塗? 越國的形勢他也很清楚,尹旭剛剛進入山陰,帶著大軍向山陰的大族和百姓示威,告訴眾人他高高在上的存在。正如依蘭所言,尹旭為了將來能夠安心進行對外戰爭,越國內部,尤其是山陰城必然要做到安穩無憂。否則內部不穩,一切都成了空話。這樣的事情尹旭絕對不容許出現,山陰城裡的整頓是必然的。 周家的舉動想想當年周康那樣大的優勢,都不是尹旭的對手,現在他們一群烏合之眾能做什麼?和尹旭有仇怨不假,可是因此而自不量力地想要報仇,那完全就是自己找死。和東甌勾結?範文軒直接想笑,嗤之以鼻。 東甌實力並不十分強大,想要入主越國?哼哼,豈非癡人說夢? 先不說他能否是尹旭的對手,即便是那身後的閩越否比他厲害的多。 姒搖還真是敢想敢做啊,周家也真是可以,即便是選擇無諸也比姒搖強得多,現在這麼幹完全就是自找苦吃! 還有那徐家,若是不理智聽信了周家直言,同做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跳粱小丑只是徒讓人看笑話而已。對於這種角色,根本難入範文軒法眼,再多的動作都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要是尹旭連這些都解決不,那他就真不配讓自己的女兒高看? 這種情況下,山陰范家當然了也是他范家在越國的代理人,就必須要有個表態。當真反依蘭所言,再像之前那樣怕是不行了,畢竟山陰范家的實力也不小,足矣讓越國的當權人忌憚,所以尹旭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二七一章商機 因為維護家族故地,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范家在越國並未有任何的商業發展。不像周家和范家都經營者著龐大的,舉足輕重的產業,而且全部投入了最原始的農業。 當然了,其實這個也只是個幌子,所為自然是土地,尤其是那些和范家關係密切的土地,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范家成了山陰,甚至可能是整個越國最大的地主。 不過,山陰范家名義上的主人范坤並未因此而招搖,而是低調異常,以至於很多人都奇怪。之所以如此,自然是範文軒的要求,范家雖然富可敵國,實力驚人,可是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需要更加低調行事。 范家的實力足以讓任何人眼讒,若是被有心人惦記上,怕是有些麻煩。當然了范家倒是有足夠的能力應付這種事情,不至於出現大的亂子,自當年先祖開始,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對范家這樣的龐然大物而言,最大的威脅還是來自於內部。 其實很多都是如此,不管是家族,集團或是國家,走向覆亡都是因為內亂。現如今范家便面臨著這樣的情況,家族之中不乏有野心之人,不滿意嫡長子一脈掌握全部家族資源和權力,不願意做一個安享富貴的富家翁。 很多人都想要做些掌握權力,去做事情,或許是為了滿足心中的那種成就感吧!其實這種情況一直存在,經過數百年的日積月累之後,到達一個頂點程度,到了自己擔任家主的這一代,變得極為嚴重。 範文軒也不得已放出一部分權力,算是平衡一下家族內部,這其中酒意三弟範文柯為代表。雖然給他們的權力,並不代表範文軒心甘情願,有時候欲擒故縱往往能夠事半功倍。 在範文軒看來,三弟他們只不過是些小打小鬧而已,太過的不明智。不斷的鬧騰始終是為了自己那點權力和利益罷了,至於家族利益,哼哼,似乎並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以內。否則也不至於看中宋義那等鼻色,還為此付出了那麼多的心思和代價,當真是不值得。甚至還因此和西楚霸王項羽結下了仇怨,現在全力以赴支持田榮和項羽開戰,很大成都市上為了報仇和洩憤吧! 范家之人,考慮事情必須要以家族利益為重,扶持幫助的某些人或者勢力失敗是常有的。大忌太過患得患失,更不能隨便與某些勢力結仇,尤其是項羽這等舉足輕重的人物。 强……,都不是省油的燈! 思路回到越國山陰,范坤那邊是該有個表態了,尹旭肯定不會放心這樣一個龐然大家族不漏聲色地存在。即便山陰范家一直低調,默默無聞也是不幸的,任何一個統帥都不可能放心自己出征在外,後方卻有著巨大的隱患,這等風險太大。 山陰范家要是還不表態,尹旭肯定也會上門詢問的,如果是這樣難免尷尬。到時候要是再發生了什麼誤會就更不好的了,即便是范家不選擇尹旭,也不願意得罪他。 畢竟一方諸侯的實力還是很強大的,而且越國之內有些范家的許多利婁,何況還是祖先故地。想要保護好著一切,除了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外,還要和越國朝廷,越王尹旭保持良好的關係也是非常必要的。 否則返范家的損失可是不小的,何況尹旭確實也有些可能,儘管現在還不是范家做出選擇的最好時機,但作為一個莫大的潛力培養著總是好的。 再者,也是為了女兒范依蘭吧,寶貝女兒苦口婆心了這麼久,總不能讓她太為難,太失望吧! 在范依蘭在來找他之前,山陰那邊范坤已經送來信函,詢問此事該如何處理。看來現在是該有些決定了,範文軒微微挪動一下身子,說道:「好吧,依蘭,依你所言,讓范坤支持尹旭!」 聞聽父親刺眼,美艷動人,領袖無比的范依蘭陡然間眉開眼笑,旋即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了,俏臉微微一紅,嫣然道:「多謝爹爹!」範文軒輕輕搖搖頭,說道:「謝什麼?你說的對,山陰范家現在選擇支持尹旭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我的乖女人看事情向來準確,這對家族是很有好處的。」有些話範文軒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范依蘭還是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心中微微有靦腆,甚是有那麼一絲隱隱的含羞。這才說道:「好的,女兒回盡快通知坤叔,做好應對!」範文軒輕輕點點頭:「嗯,估計尹旭在山陰那邊也該有動靜了!」略微的停頓之後,轉而問道:「對了,你哥哥那邊有消息嗎?」范依蘭嫣然笑道:「哥哥那邊一切安好,時常前往草原,是樓煩王和常客,匈奴單于也對哥哥禮敬有佳。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消息送回來,讓父親不必擔心。哦,對了,哥哥每次都會問候父親!」 範文軒雖然掌管著一個龐然大物的家族,整日裡做的都是些事關家族利益的大事情,范家族長是他耀眼身份。可是最根本的還是一個父親,對子女分外的關係和疼愛,當然了子女有所成就,對自己關心孝敬也讓他心中暖暖的。 範文軒點頭道:「那就好,馬匹的事情呢?」當初派兒子范陽前往北方草原,一去就是好幾年時間,除了怕被家族之中圖謀不軌之人誘惑,讓他獨自歷練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為了燕趙一長城一帶,甚至是一直到北方草原上奔騰的戰馬。 其實對騎兵重要性的認識,並非只有那些作戰勇猛,眼光獨到的將領們才會察覺了。項羽有心、尹旭更是好不放心,然而一介文士的範文軒也看在眼中,深謀遠慮。 與項羽和尹旭有著很大不同,項羽在借助自己的龐大勢力和西楚國的龐大國土,四處搜羅馬匹。能夠組建一支實力不小的騎兵部隊,他或許將更多的心思花在了騎士的訓練上。當然了,在他們心中步兵依舊是當然不讓的主力和重點。 尹旭則是不同,因為越國缺少戰馬,所以注定了越國騎兵軍團在短時間內只能走精兵路線。在訓練騎士上他自然是毫不含糊,十分重視,派出了蘇角這等有經驗的猛將來景象操作。同時倚仗自己穿越者的先天優勢,打造了一些騎兵作戰的寶貝,從而提高騎兵本身的素質與作戰能力。 對於範文軒而言,他不是某一國的諸侯,也不是某一軍的將領,他認識到了騎兵的重要性。準確的說他意識到的應該是,各國諸侯都會發覺騎兵的重要性,很多可能會發展騎兵。這對身為商人的他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商機。 這個商機的核心便是組建騎兵軍團最大的需要優良的戰馬。不管採用何種辦法來組建,提升騎兵的戰鬥力,戰馬始終是不可忽視的基礎和重點,不可缺少。 之所以戰馬能成為商機的核心,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原缺乏戰馬,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可以預見將來幾乎是所有的諸侯,只要有心思組建騎兵,都將面臨缺馬的問題。 范家之所有能有今日的成就和局面,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范家超半其他的遠見和經營方式。所以早在一開始,範文軒便派出了自己的長子范陽,前往北方的燕趙、草原一帶,去接觸當地的遊牧民族。 中原少戰馬,那裡的草原上資源卻十分豐富,借助越國強大的財力和運作方式,自然能夠取得不小的成績。到時候手中的戰馬會讓中原的諸侯王眼讒不已,大規模的販賣將會獲得如何的利益,將士如法估量的。 當然了,以范家如今的財力和目的,這樣單純的小比金錢生意已經有些難入法眼。這樣的情況並非始於今日,早在數百年前,范家因為遭遇了某些事情,意識到了某些問題,在經營思路上發生了一些改變。 也正是因為這種觀念和思路,包括後續的經營思路的轉變,才使得范家得到了超乎想像的發展速度,膨脹到今日的這種地步。當然了,這其中也有著很大的風險,稍不小心可能也會惹來大禍。比如最近一次的選擇,范家無比英明。 可是事成之後卻險些惹來殺身之禍,若非範文軒機靈,相處一些辦法,才是的延緩了被人卸磨殺驢。當然在這其中李斯父子,包括扶蘇和蒙恬給出的幫助也是不可小覷的。當然了,其中還有很多其他的幫助,比如彭纛澤畔出手的那個年輕人…… 亂世的再次來臨,使得范家再次有機會面臨這樣的選擇,前車之鑒猶在眼前。所以這一遭需要更加的小心謹慎,不可在重蹈覆轍。這也是範文軒,以及范家的長老們遲遲不作出決定的一個重要原因。 巨大的商機握在手中,在北方有著許多的優質戰馬,將來要是將這資源獨一無二地資源交到某一個諸侯的手中!。 第二七二章故人身份 商機就在哪裡,於范家而言,有著初級和高級之分。 初級的便是販賣戰馬賺錢,高級便就是將這許多的優質戰馬資源交到一人手上。尤其是那些有實力大規模發展騎兵的諸侯,有了范家在背後支持,許多的優質戰馬從草原輸送而來,起到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這便是范家做生意非同尋常的手筆,以他們的實力,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生意手筆之大便開始有些咋舌,某些時候或許會大到謀國的地步。 由此可以看出,範文軒的洞察力和周詳的安排,從北地獲得戰馬之事並非一蹴而就。可是要和那些遊牧民族搞好關係就不大容易,這其中需要的時間和精力可想而知。之前是反秦之戰,諸侯之中無人有空做這等事情,即便是現在醒悟過來,有個這個心思。 可是時間緊迫,怕是也來及,何況又有誰能拿得出范家這麼大的財力和各種資源呢?不得不說範文軒很有先見之明,故而早早的做出了安排,否則此時此刻見面是意識到這巨大的商機存在,也是束手無策。 現在不僅能夠從容有序的佈置,而且巨大的收益對范家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將來自會起到作用,效果可能還會讓人驚喜不已! 范依蘭聽到父親的問話回答道:「一切都還順利,樓煩和匈奴的很多部族的馬匹幾乎全被哥哥花重金買了下來。那些部族的首領對哥哥都非常好,我們從齊地運過去的海鹽很受喜愛,不僅獲得了豐厚的利潤,還因此成功打開了上層關係。 列,在東胡的許多部落,還有樓煩王,甚至是匈奴單于都對哥哥禮敬有佳。到時候如果需要,會有大量的優質戰馬可以選出來,運回南方!」范依蘭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爹爹,這件事哥哥可是很賣力的,做的成績也很不錯哦!草鼻之地又那麼艱苦,您該好好獎賞他才是!」範文軒輕輕一笑,得知兒子將自己交待的許多大事全部辦妥,做事能力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實在令人欣慰。嘴角含笑的範文軒目光輕輕落到了北方,兒子此事正在那處奔波忙碌,而自己正坐在院中品茶賞春。還有如今的江東,已經是春怒花開,可是那遙遠的北國苦寒之地,積雪可能還尚未消融。 範文軒的嘴角輕動,目光輕輕閃動,拳拳愛子之心流露出來,不言而喻。此時此刻,他不僅僅是老謀深算的范家家主,更是一個疼愛子女的父親。范依蘭看著這一幕,心中一動,有所感悟,此時的父親才是最【真】實的…… 「好,陽兒做的很好,為父會給他去信函的。」範文軒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 范依蘭暗自點頭,對父親的決定十務讚賞。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很在乎,很在乎父親的看法與認可…… 山陰范家之辜並非范依蘭此來的全部目的,她心中還有個小小的疑問,想要問問父親。 略微的遲疑之後,范依蘭輕聲試探著問道:「爹爹,女兒斗膽問您一下,上次前來拜訪的那位故人到底是何身份?」 前些日子的某個晚上,以為自稱是範文軒故人的神秘人物前來拜訪,自稱來自關中之地,而且隨身帶著範文軒的信物。此事讓范依蘭頗為驚訝,能持有范家家主信物的人可謂少之又少,而且都是和范家有著極其親密的關係。 這些年范依蘭幫著父親打理家族事務,知曉的事情不在少數,對持有范家信物的朋友也算是有些瞭解,可是在他的記憶裡,並沒有這樣一位神秘人物。更加鬱悶的是他壓根就沒有機會接觸,根本無從知曉神秘人物的身份! 當時前來拜訪之時,本來自己在身邊,可是被父親毫不猶豫地支走了。記起當時父親那凝重的臉色,范依蘭便知道來人大不簡單,當時除了父親便再無人見過那位神秘客人。在那之後,父親也從未提到過神秘來客。 這讓范依蘭有些好奇了,於是美麗的女子又開始了思考。 神秘故人是從關中而來,關中?秦國故地!范依蘭想起昔年家族在關中有著很多事物,父親、包括自己在內的許多家族成員都在關中,還有上郡待過。所以關中有故人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那范家家主信物! 想想當年的關中,能得到范家信任,持有范家信物的人並不多。 當然了,那時候的自己尚且年少,所以具體情況並不知曉,何況父親也不會將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訴自己。想想當年那些老傢伙們大都已經不在又世…會是誰呢? 偶然得知家族探子在鼻中的活動事情後,范依蘭隱約從中發現了一絲端倪,隱約間的推測讓她驚了一跳,很快隨否定了這個想法。好奇之下,只能直接詢問父親! 範文軒見女兒表情和語氣之後,輕輕一笑,問道:「怎麼?依蘭很好奇?」范依蘭輕輕點點頭,說道:「爹爹勿怪,女兒確實有些好」這句話雖然沒有明言,但向範文軒傳達了一個信心,她好奇想要知道,但是因為事出有因,或是父親不方面,她就不問了。 因為很多事情可能涉及到范家的族規,所以范依蘭很有分寸。 範文軒哈哈一笑,拉住依蘭的手,笑著說道:「並不是什麼[奇`書`網`整.理'提.供]要緊的大事,告訴您也無妨,那人便是李相!」李相?范依蘭略微有些愕然,剛回應過來後眉間又流露出無限的驚駭之色。相者,相國也,來自關中,姓李的宰相,能讓範文軒這麼客氣稱呼的似乎只有那一個人——大秦丞相李斯! 只是他不是已經被趙高腰斬了嗎?早已死去的人怎麼會出現在范家呢?難道家族探子情報上那些隱晦的信息是真的?沒想到第一個排除的對象竟然正是【答】案。更讓她驚訝的是死去多年的秦國丞相如何有復活了?這個絕對一個相當震撼的消息! 範文軒看著你女兒神態,輕聲問道:「怎麼?驚訝是吧?當初為父和你一樣,可事實確實如此。」 范依蘭疑問道:「李椏怎麼……那腰斬……」 當初李斯威脅到了趙高的的地位和利益,使奸計借秦二世胡亥之手,將李斯送上刑場。在鹹、陽腰斬棄市,此事天下皆知。可是現在他不僅沒有死,還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江東范家的震澤山莊之內,當真是有些神奇。 範文軒搖頭道:「被腰斬的是他的替身,和李相十分相似,也十分忠誠,甘願為李相去死。至於李相本人則是逃過了一劫,安然無恙!」「哦,原來如此!」范依蘭頗為驚訝的同時,也能夠想像到當年的險象環生。要想騙過秦二世胡亥,還有那陰險較窄的小人趙高,當真是不大容易。李斯能夠安然存貨下來,當真是不容易。 一個新的疑問又出現了,那就是李斯現在在做什麼?來範家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爹爹,李相來咋們家… 所為何事啊?」范依蘭還是忍不住出身舟問,她知道李斯的身份特殊,強悍而神秘。在秦國剛剛滅亡,這等敏感的時期出現在她范家,顯得很不尋常。 範文軒輕輕一笑,轉而問道:「你只可到前段時間關中發生的些許大事?」 范依蘭疑問道:「父親指的是……?」前些日子關中風起雲湧,發生的事情眾多,至於是哪一件,似乎…正在疑惑之際,范依蘭腦中靈光一閃,想起李斯的身份來,秦國丞相。父親的詢問自然和這個有關係,秦國…… 「爹爹可說的是秦國覆滅,秦國宗室被項羽斬殺殆盡?」范依蘭試探著回答道。和李斯有關係自然是秦國,秦王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估摸著其中還有人的事情,自然就是秦國宗室被殺一事了。其中最核心的一個人便是扶蘇之子,秦始皇帝嫡長孫子嬰。 鴻門宴當晚的事情可以說是轟動一時,隨著各國諸侯返回封地,可以說將消息待到了全天下,幾乎是人盡皆知。尤以收集消息見長的范家,自然也是瞭如指掌。 范依蘭想起有消息說,當晚有秦國人潛入鴻門軍營營救子嬰,看來是確有其事。想來那些秦國人八成是李斯的手下,目的自然是為了救出他們的秦王,他李斯的外孫子嬰。 可是好像事導願違,子嬰並未被救出來,反而你被楚將龍且射殺。秦國雖然滅亡,可是投降的子嬰還在,無疑有著一種象徵意義。 可是那一晚子嬰死了,震動天下,隨著事情的塵埃落定,可以說秦國的時代徹底已經終究,隨之煙消雲散。 當然了,最受大家的自然是要屬李斯了,因為子嬰在秦國人心中還是一種象徵。可是現在這種象徵不復存在了,尤其是李斯,那麼大的年紀了還要飽受失去外孫的折磨,當真有些可憐…… 當然這些知識范依蘭的猜測和推理,事實到底如何?范依蘭的目光落到父親身上,靜靜地等待著【答】案!!。 第二七三章遲暮老人 範文軒輕輕點點頭,說道:「正是此事!」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果然如此,只是此事說不明不了問題。李斯到底在做什麼?來範家的目的又是什麼? 只聽範文軒續道:「依蘭,你可知那晚營救子嬰的都是些什麼人?」 「難道不是李相的手下?」范依蘭不禁有些詫異。 範文軒輕輕笑問道:「還有呢?」 「還有?」范依蘭喃喃自語,心中思索著還會有誰呢?驀地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鄧陵墨!」墨者鄧陵派乃是墨者三大門派之一,文武雙全,早年曾是扶蘇公子幕僚。秦始皇死後,胡亥與趙高篡位逼死扶蘇,鄧陵墨銷聲匿跡。 很顯然鄧陵墨是為了避風頭,保存實力,不受到親而是胡亥和趙高的迫害。當時的鄧陵墨主要是出去了三川郡,范依蘭知道父親能順利從關中返回定陶,中途得到了李斯長子,當時的三川郡守李由的大力幫助。可以說范家與李家之間的關係頗為緊密。 不知是如此,范家更是知道鄧陵墨和李由聯手救出了扶蘇之女贏子夜。鄧陵墨的人因為扶蘇的知遇之恩,心懷感激。他們能夠拚死或者贏子夜,那麼子嬰扶蘇之子,他們一定也會盡力而為。 所以鄧陵墨出現在當日的鴻門,倒並不奇怪。 範文軒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點頭說道:「不粗,當夜是李相和鄧陵墨聯手進行的營救,只可惜失敗了!」 范依蘭也是輕歎一聲,子嬰之死確實讓人扼腕歎息。當初在上郡的時候,她與子嬰、子夜兄妹都有交往,說起來也算的上是朋友。聽到朋友不幸身亡的消息,自然趕到有些壓抑與難過。 範文軒輕聲說道:「當晚的營救可出了些岔子,不僅僅是沒有救出子嬰,反而有個人也落入危險之中!」 有個人?父親能這麼說,那麼這個人的身份必然不簡單,范依蘭疑問道:「爹爹,是何人?」範文軒輕歎一聲,緩緩道:「子嬰被龍且射殺,秦國宗室被項羽斬殺殆盡,秦國的皇室血脈可以說就此斷絕了。不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因為一些事情總有那麼一兩個機緣巧合逃出魔掌,只可惜美中不足!」 美中不足?秦國皇室血脈?巧合逃生?沉思片刻,范依蘭猛然抬頭道:「爹爹說的是子夜?那晚她也參與營救了?」贏子夜早年便被鄧陵墨救出來,並不在項羽所能斬殺的宗室皇族之列,可以說是唯一倖存的秦皇血脈。只是她只是個女子,所以所以美中不足,【答】案只能是這一個。 看著父親點頭,范依蘭知道自己猜對了。 範文軒說道:「那日前去營救,鄧陵多的鍾隱先生自然是不會讓子夜前去參與的。可是子夜任性,不顧師兄弟的阻攔偷偷去了。結果突圍之時出了岔子,陷入鴻門軍營之中,險些遭遇危險,好在他遇到了一個人!」 「何人?」范依蘭心中感覺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範文軒略微的沉吟之後,吐出兩個字:「尹旭!」 范依蘭眼中驀地閃過一絲驚訝,竟然是尹旭,不過旋即便釋然了。 之前有消息尹旭曾經安排過李由的葬禮,說不定和贏子夜認識,還有自己贈送給他的那般斷水寶劍,那是蒙恬之物,贏子夜自然是認識的。 說不定兩人之間會一次為紐帶,繼而認識。 事實也確實如此,贏子夜和尹旭認識確實是因為斷水,不過地點是在彭城。李由死後,贏子夜意氣用事前去報仇的時候,正好被尹旭碰到變相地救了她一名。 范依蘭心中想到,尹旭能夠安葬李由,幫助贏子夜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此事莫非和李斯前來有關係,說了半天原來事情竟然和尹旭有關係。范依蘭輕輕搖搖頭,若非如此,只怕是父親也不會將此事告訴自己。 範文軒輕多道:「當時子夜陷入軍營之禍,誤打誤撞遇到了尹旭,好像他們彼此是認識的。所以尹旭救了贏子夜,還因此和龍且發生了衝突,頂了不小的壓力和風險。」 壓力和風險還都不小,當時項羽的實力和地位太過強悍,尹旭根本有沒有與之抗衡的實力。手下僅有的三萬大軍還被留在了新安,此事他們都是知曉的,由此可見項羽對尹旭也是頗有猜忌了。這種尹旭敢救下秦國人,還因此直接和龍且發生衝突。 由此倒是可以看出尹旭的膽識,敢作敢當,毫不畏懼。當然了,如果因此和激化和項羽之間的矛盾,只怕後果也是不蜞設想的,所以當時尹旭敢於做出這樣的決定,承受的壓力著實不小。而且此事風險很大,贏子夜畢竟是秦國公主,前去軍營救人行刺的,若是被人發現了,只怕就說不清楚了。 一頂暗通秦國人的大帽子可就扣下來了,若是有有心人利用,尹旭可就有口莫辯了。尤其是項羽,正看尹旭不順眼的時候,萬一抓住此事來治罪尹旭,倒真是個絕好的借口。 因此救下一個贏子夜,壓力與風險著實不小,尹旭竟然就照做了。這份膽識莫非他和贏子夜女兒家的心思十分敏感,因為心中本就有某種情愫,所以范依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方面。同時思維深處,暗暗做了一種假設,如果是自己,他會這麼義無反顧地護著自己嗎? 一瞬間的出神之後,范依蘭便恢復過來,兩家之上一絲淡淡的緋紅,眼神之中一絲慌亂一閃而過。她現在最好奇的莫過於,尹旭和贏子夜是如何安然躲過項羽的盤查的? 只聽父親範文軒說道:「至於他們是如何安然脫身的,這個不得而知,不過有個消息是那段時間,尹旭身邊多了一位美貌夫人!」 當日在尹旭營帳之中和龍且發生了那般衝突,當時只有楚越兩國的人在。尹旭當時強硬的手段讓龍且大失面子,極為丟人,這樣的醜事自然不會宣揚。而越國這邊,尹旭的手下都是忠心耿耿,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全都是守口如瓶。所以這件事情十分保密,幾乎成為一個迷,外人根本不知道。 范家雖然對此一無所知,但他們的消息比較靈通,而且李斯還親自來具過他。所以贏子夜做尹旭掛名夫人的事情,他還是只曉得! 美貌夫人?聽到這話時,范依蘭的神色之中不禁閃過一絲黯淡與失落。贏子夜做了尹旭的夫人?旋即便搖搖頭,想來應該是權宜之計。 要不然尹旭返回越過的時候怎麼沒聽說有贏子夜的身影?也不知道是理性的分析,還是自我安慰,范依蘭心中如是認為。 「後來呢?」范依蘭輕聲問道,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範文軒起身來回走動幾步,說道:「你該知道,子嬰死後,子夜對於李斯和那些秦國遺民的意義!」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現如今贏子夜可謂什麼貴重,秦國公主,秦皇唯一的血脈。對那些忠心秦國的遺臣遺民的意義不言而喻,可以說是他們的精神領袖。 沒能夠救出子嬰,眼看看外孫被龍且殺了李相能的下這口氣。秦國被項羽這樣滅了,秦國遺民們自然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所以他們自然𡜍… 「報仇!」范依蘭輕聲補充出兩個字。可以想像秦國滅亡和子嬰之死對秦國遺臣遺民的打擊。項羽為人殘暴不仁,先是在新安毫不猶豫地坑殺了二十萬秦國降卒,如今有殺了子嬰,還有那許多的秦國宗室。 臨走時還一把火燒了秦國的宮殿,把好好關中弄的烏煙瘴氣,殘破不堪。 尤其是那些殘暴的殺人舉動,更是讓關中百姓深深憎恨,那些失去子女的的秦國故地百姓,李斯等這麼遺民更是對其恨之入骨,想要報仇雪恨是自然而然的。 範文軒輕輕點點頭:「沒錯,李相年紀大了,秦國滅亡對他而言是個巨大的打擊。李由將軍戰死雍丘,是被項羽所斬殺,其他的家人則是被秦二世胡亥和趙高那個奸賊所害,如今年老之時外孫還被殺了,老年喪孫可是巨大的打擊。你說現在李相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是什麼支撐著他堅稱地活下來?」 範文軒好像是自問自答,不等女兒范依蘭回答,便繼續說道:「一個便是贏子夜了,如今應該是李相唯一的親人了。還有一個便是報仇,這便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兩個信念,是他的精神支柱,否則只怕替聽到子嬰死訊的那一刻,便會撤手人寰!」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這一點她極為認同。誰會想到李斯這個當年叱吒風雲,秦始皇帝身邊最得意的大臣,千古第一相在老年時代會有竟遭遇了這麼多的變故。遭到了這麼多,這樣沉重的打擊。 當真可謂是滄桑辛苦,實屬不易。此時此刻,李斯已經不是那個曾經名震天下的宰相,他只是一個悲情的遲幕老人!!。 第二七四章借力打力 昔年在鹹、陽,范家因為觸怒了秦始皇贏政,險些遭遇覆滅之災, 多虧了李斯從中翰旋,才得以倖存下來。故而範文軒和李斯的關係一直不錯,范家對其也是心懷感恩。後來範文軒遭到了秦二世胡亥和趙高兩人的追殺,也多虧了李斯之子三川郡守李由的幫助,才得以安然脫身,返回定陶。 因為這些事情,范家上下對李家多有感激之情,對李斯本人也頗為尊敬。從稱謂中便可以看出幾分端倪來,範文軒父女誰都不曾直呼其名,而是稱之為李相。 所以此時提及李斯的悲慘遭遇,都頗為同情和感傷,忍不住歎息。 範文軒歎道:「那日李相前來,從交談之中可以看出,他現在能好好的活著完全是為了子夜,還有便是報那深仇大恨!」 范依蘭說道:「李相是要殺了項羽報仇?」對於李斯報仇的方式,范依蘭還是頗有疑問的。 範文軒搖搖頭,說道:「項羽身為西楚霸王,本身就武藝高強,身邊嗨喲那麼多人保護。想要刺殺談何容易?再者單純的刺殺,或許能夠為子嬰報仇,可是秦國亡國的仇恨呢?」范依蘭訝然道:「李相不會是想要以牙還牙,滅了西楚國吧?」有這樣的想法倒也並不如何讓人意外,只是這難度?現如今秦國已經滅亡了,就憑借他們那點遺留的實力,哪裡能夠做到這等大事?所以范依蘭對此十分驚訝。 可是,父親還是點頭了,結果還不只是如此。只聽範文軒說道:「不只是如此,項羽坑殺秦國降卒:打敗章邯與王離大軍直接導致了秦國的敗亡:射殺子嬰,斬殺秦國宗室,燒燬秦國宮殿,深仇大神,有如深海,所以項羽必然是榜上有名。還有秦國之亡是因為劉邦攻破了武關,才有子嬰投降,秦國宣告覆亡的事實:還有子嬰是劉邦親手交到項羽手上的,結果當晚便死了,所以這仇恨也有劉邦一份!」 范依蘭愕然道:「漢王劉邦?難道李相是打算同時對付西楚國項羽,還要對付漢國嗎?」 範文軒沒有直接回答,繼續說道:「李相說了,他要的是項羽和劉邦二人身敗名裂,國破家亡!」可以想像這話從李斯口中說出時,包含了多少仇恨和氣勢,范依蘭心中隱隱有些震動。 範文軒歎道:「其實李相的心思是可以理解的,當年秦國之所以能夠強大起來,一統六國,李相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可以說這秦朝的強盛,有他一份莫大的功勞,你沒有和李相接觸過,你不知道他的想法。 當時六國混戰,李相是荀卿的弟子,有著非凡的見識,他認為只有一統天下,才能結束這數百年的亂戰,讓天下百姓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所以他隻身入秦,從呂不韋府中的一名食客做起,後來逐漸受到莊襄王和始皇帝的青睞。慶幸的他的努力得到了回報,獲得了成功,幫助始皇帝建立了一個強大的國家。 正是因此,他比任何人都在乎秦國的存在,其實內心之中更多在乎的可能還是那個統一的夢。李相雖然年紀大,內心卻依舊豐富多彩,當然了這些也只是為父的揣測,或許對吧!」范依蘭暗自點頭,沒想到李斯的內心會如此複雜,那這可是國仇家恨疊加一起,可以想像李斯那蒼老消瘦的身【體】內,有著怎樣一顆仇恨的心。 只是雖然有心,可是如何做到呢?范依蘭疑惑道:「爹爹,現在秦國已經覆亡,李相手中最多是些殘餘勢力而已,根本翻不起大風大洋。 項羽如何還是威震天下的西楚霸王,如何能夠撼動呢?即便是那劉邦,漢國雖在巴蜀荒僻之處,可劉邦帳下不乏猛將高人,也有大軍拱衛,報仇談何容易!」 範文軒無奈一笑,很明顯女兒有些不大相信,依蘭認為現如今李斯沒有報仇的能耐。可事實上呢?只聽他說道:「依蘭,報仇並不一定是要自己上去硬拚的,有時候借力打力效果更好。」 「借力打力?借誰的力呢?」范依蘭有些愕然。 範文軒笑道:「自然是誰的力能接,借誰的!當然了要人家願意借,借的到才行!」 能借誰的,誰有願意借呢?劉邦姑且不論,現如今有誰敢輕易與項羽為敵呢?范依蘭低沉沉思,腦海之中將父親前後的言語略微的整理,同時也多處一個疑問,父親這番話到底要表達什麼?到了現在范依蘭還是沒有弄明白父親的意思。 父親說道了李相……報仇。。子嬰子夜尹旭.. 對了,是尹旭,父親特意說明在鴻門軍營之中,是尹旭救下了贏子夜,而且自己之前來也正是在談論越國的形式和越王尹旭,莫非李斯想要借的力便是越國之力? 「可是越王尹旭?」范依蘭有些不確定,也有些不死心,所以想要問個明白。 範文軒輕輕點點頭:「不錯,李相正是打算想要從越國借力!」「尹旭會答應嗎?幫助秦國人復仇,耗費的可是他越國的實力。 李相能夠給他什麼好處,讓尹旭再次這樣冒風險幫助他們!」在范依蘭看來,或許李斯拿出了什麼東西,足矣吸引尹旭出手。 「怎麼不會?項羽猜忌尹旭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所以西楚國和越國之間,說不定會有一場大戰。正是因為楚越之間必有一戰,尹旭和項羽之間素有積怨,遲早會和項羽,這是秦國人看中尹旭的基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如今於尹旭而言,他們彼此都有著共同的敵人項羽,所以有合作的基礎。」 範文軒略微的停頓之後,繼續說道:「尹旭現在是越王了,可是越國的封地不大,又是在江東一隅,想要發展起來並不容易。還有一個便是對人才的需要,如果說李相和那些秦國人願意傾全力幫助尹旭,你說尹旭會不會心動呢?」「尋常人怕是難以讓尹旭心動的!」 聽女兒依蘭這麼一說,範文軒不覺笑道:「是嗎?李相本人年紀雖然大了,很是老當益壯,處理內政方面的事情誰能比得過?當初秦朝國土多矢,事情何其繁瑣,李相都能處理的頭頭是道,一直是秦始皇帝最得力的幫手。這一點,尹旭是否需要?是否會動心呢? 鄧陵墨之中不乏武功兵法高強之人,參軍入伍,率領作戰是否很適合呢?鄧陵墨可謂是文武雙全,其中有許多人都是飽學才卒之士,對現如今的越國而言,正是所需要的。尹旭是否會動心呢? 即便是這兩點尹旭看不上眼,還有最後一個人,尹旭會奉為上賓!因此此人是任何君王都想得到了人才!」「哦?」不知爹爹說的是何人?」聽父親這麼一說,范依蘭頓時來了興趣。 範文軒輕聲一笑,說道:「故秦太尉尉繚!」 「尉繚?」范依蘭雖是個女兒家,年紀也不大,可是因為生長在特范家這特殊的家庭背景之中,與尋常女孩也大有不同。天下間有麼的王侯將領他都是有所瞭解的。聽到尉繚的名字,范依蘭不禁交軀一震,心中暗道:他不是早就銷聲匿跡,不是還有傳言他已經死了嗎?然而,轉念一想,李斯都能「死而復生」何況是尉繚,所以此事雖然震驚,卻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以內。 範文軒知道女兒會有怎麼樣的想法,解釋道:「很多人都以為尉繚先生已經故去,可事實上並沒有,他只不過實在隱居而已。而今他整合李相在一起,鴻門諸侯聯軍軍營之中的營救便是他們兩位老人家一起策劃的!」 范依蘭這才不得不信地點點頭,尉繚的威名她是聽說過的,想當初秦始皇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攻陷六國,一統天下。其中尉繚的功勞也攻陷是不言而喻的,若非有尉繚幫忙出謀劃策,制定作戰方案,怕是秦國的統一之路的困難程度會有所增加,時間上或許也會有所推遲。 可以說尉繚是這個時代最傑出的軍事戰略家,有他相助自然是如虎添翼。若是加上李斯本人,這兩個老頭子的強勢組合,只怕會令很多人震驚。如果真是如此,倒是這能夠讓越王尹旭動心。 範文軒說道:「所以說他們之間是完全有合作基礎的,而且完全有合作的可能。得到李相、尉繚先生和鄧陵墨諸多高手和文士的幫助,越國得意發展,使得其逐步發展。到達的一定程度之後,打敗項羽和劉邦,尹旭得到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甚至是夢寐以求的天下。而對秦國人而言是則是大仇得報!」 範文軒輕歎一聲,走到小几前飲了。茶,沉吟片刻之後,說道:「此事算得上是一個你情我願的合作,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奮鬥,結束之後各取所需而已!」范依蘭挪動玉步,輕聲問道:「李相如何單單看中了尹旭?他們之間是否已經有過接觸?結果如何?」!。 第二七五章利益共同 李相如何選中尹旭?范女軒輕多反問一句,隨後說道:首先便是尹旭的才智和潛力吧,或許在李相眼中,現在這些諸侯之中,尹旭是個合適的人員。或許秦國人認為,尹旭有與項羽一爭天下的實力,所以才會選中他!」 范依蘭仔細聽著,突然問了一句:「李相和尉繚先生這麼看,那麼爹爹您呢?」 範文軒呵呵一笑,女兒還是不死心啊,飛的要自己表個態嗎?當即笑道:「此子不錯,比很多人都強一些,嗯!」 不待女兒依蘭說話,範文軒便岔開話題,顯然他暫時不想就這個問題深入下去。話題再次回到之前,只聽范家主續道:「再者,便是秦國人都尹旭有好感,據李相說尹旭兩次救下子夜性命,安葬李由將軍,在新安為二十萬秦國降卒子求情,雖然沒能成功,但三秦百姓可都記著他的好。 說起來,正是因為你送了蒙恬將軍的斷水給尹旭,這才使得他和秦國人之間的關係更加密切。在秦國人眼中,尹旭更像是個恩人一樣,更加的親近,所以心理也會優先選擇尹旭的。 范依蘭無奈一笑,昔東贈送斷水寶劍,乃是一念之間的決定。誰也不曾預料到,一把寶劍竟然進發了這許多的事情,想到這些許的事情還有自己推波助瀾的成分在內,范依蘭心中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其實」本以為就是如此了,卻聽到範文軒繼續說道:「其實這些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之所以李相和尉繚先生,包括鄧陵墨的鍾隱先生,能這麼信任地選擇尹旭。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什麼?」對此,范依蘭倒很是好奇。 範文軒略微的遲疑之後,看著女兒依蘭緩緩說道:「尹旭的身份除了是越王之外,還有一個……他還是秦國的駙馬!」 秦國駙馬?范依蘭一瞬間便反應過來,尹旭和贏子夜之間?他們…驚訝的同時,范依蘭的心底裡泛起了一陣失落整個人似乎低沉了許多這種失落迅速蔓延在她的身體裡,一時間根本控制不下來! 範文軒續道:「前些日贏子夜成為尹夫人的事情並非空穴來風聽李相的意思,好像要弄假成真!只是這份婚約到底是你情我願,還是利益交換這個外人並不知曉。」 范依蘭頓時釋然不少,如果是因為秦國人對尹旭有好感,選擇了尹旭。而尹旭遲早要和項羽之間有鬥爭,很希望得到李斯和尉繚、以及鄧陵墨的幫助,那麼他們之間也算是一拍即合。只是單純的利益結合只怕是讓雙方都無法互相信任。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合二為一,聯姻無疑是最好不過的。 尹旭娶了贏子夜,等若是取到了秦國殘餘的所有勢力,同時還多了幾位強悍的謀士幫手。這幾個人幾乎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不比天下任何知名謀士差,畢竟因此獲得極大的稗益。越國的順利也將會因此大幅度增加,這可以說是一件極為划算的事情。 當然了利益的背後也是責任,尹旭娶了贏子夜也就是秦國的女婿,亡國之恨自然而然的轉嫁。還有子嬰變成了大舅哥,李由也就是是親舅舅了如此為親人報仇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而李斯、尉繚、鍾隱幾人就必須要傾全力,一方面是為了支持尹旭壯大,對付項羽從而報仇。另一方面,尹旭成為外孫女婿,自然干細心幫扶。 如此一來便將雙方人的利益完全捆綁到了一起,大抵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唯一的不足那就是萬一聯姻雙方互不喜歡,將來的姻緣也不會圓滿,付出的代價便是兩個人一生的幸福! 尹旭會是那種人嗎?為了利益,娶一個不愛的女人?贏子夜曾經和自己情同姐妹似乎也不會隨便嫁給一個男人。不過畢竟今非昔比,尹旭已經不是彭纛澤畔的那個小盜匪頭目而今已經貴為越王,政治利益最為重要,這一點他自然是心中有數的。贏子夜在父兄親人幾乎全部慘死之後,為了報仇而做出犧牲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范依蘭心中暗歎一聲,她反倒是希望尹旭和贏子夜是本就有了感情基礎。雙方剛好在這個基礎上進行的合作,這樣的話倒是最完美不過。 範文軒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越王尹旭和秦國殘餘勢力已經結為一體了,他們的目標便是項羽和劉邦,我們拭目以待吧!」 范依蘭疑問道:「爹爹… 李相來我們家也是為了此事吧!」 範文軒輕輕點頭:「不錯,李相知道我們范家所做的大事,他此次前來正是為了向我推薦越王尹旭。李相如今可是老當益壯,幹勁十足,不惜前來迢迢跑來會稽當說客!他希望我們家也支持尹旭,這樣的話越國的實力將會空前壯大許多。將來尹旭有所成就的時候,我們也能獲得不匪的利益!」 范依蘭嫣然笑道:「李相倒是好算計,這樣的話我們我們也能獲益,可最後得到最大稗益的自然還是越國尹旭!不知道父親是如何回答的?」 其實對此范依蘭也略微有些緊張,沒想到李斯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有了這個身份舉足輕重之人勸說,想必父親心中也會有所權衡的。範文軒輕輕一笑說道:「李相前來只不過是個念想,他知道為父是不可能當場表態的,點到為止便離開了!」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問道:「李相去了哪裡?是去山陰?」 範文軒搖頭道:「雖然他沒說,但是為父認為應該不是去山陰,反倒可能是去了百越的象郡!」 百越之地?像郡? 範文軒輕輕點頭道:「當初始皇帝怕人南下平定百越之地,五十萬大軍全部留在了百越之地。那裡和尹旭的越國並不很遠,想必李相提前尹旭南下的緣故,就是為了當說客,前來說服自己。緊接著便去了百越,若是能因此取得支持,那麼對尹旭也將是個巨大的支持和幫助。」 李斯已經七十歲了,為了尹旭的事情,可能也是他生命最後的全部期盼。可以說迸發出了全部的熱情,這麼不辭辛勞,千里迢迢南下。光是這份真誠,便不得不說尹旭運氣真好,有這麼多的好人付出許多,來幫助他…… 范依蘭現在多一個關注點,疑問道:「父親,你以為李相能否說動百越的秦軍幫助尹旭。」 範文軒輕輕搖搖頭,淡淡說道:「這不好說,李相在秦國的地位超凡,當年南征的大軍也都知道,對其幾分敬服。或許迎接著李相的身份與超凡地位,或許能夠說動百越秦軍,哪怕只是一部分,對尹旭而言都將會是巨大的支持。 只是現在掌控百越秦軍的趙佗,還有哪個小屠講課,他們彼此之間有內鬥。若是不能平靜解決,只怕是沒空理會外面的事情。再者,這些秦軍脫離秦國的掌控已經太久了,何況現在秦國已經滅亡了,至於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一切都等李相從南邊回來才行。」 「至於我們?」範文軒略微的停頓之後,說道:「尹旭放著,稍後一步再說吧,現如今還不是我們做出選的時候。希望這小子不要讓人失望,表現的漂亮些!」 不管怎麼說能夠得到李斯和尉繚兩人的青睞,說明這個尹旭卻有非凡之處。 現如今女兒不斷在自己面前推薦此人,更不能駁了愛鼻面子不是,所以還是多觀察些日子。或許次子真是上品人選也說不定,將來的事情只能等到將來再說了。 范依蘭見狀,知道這已徑是目前做好的結果了。將來到底如何, 現如今只能看尹旭自己了,期待他能有精彩的表現,精彩到足矣讓父親和家族眾人為之驚艷。 範文軒這邊又開口問道:「對了,依蘭,你三叔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范依蘭回答道:「三叔現在在齊國臨淄,自從宋義被項羽斬殺之後,他便一直待在臨淄,混在一起。最近一段時間,齊國一帶家族勢力調動很大,看樣子三叔是想要借助家族的勢力去支持田榮作戰起兵。 範文軒冷笑道:「田榮和西楚霸王項羽本就有陳年舊恨,分封安排又使得兩人關係直接惡化,看來大戰是一觸即發啊!」 范依蘭回答道:「是啊,三叔他們當初全在扶持宋義,可惜宋義太不中用早早的就被殺了。三叔的許多心血都白費了,憤怒不已,之後又在齊國田榮身上傾注了許多。一方面是希望田榮與項羽開戰,試圖報當年宋義被殺之仇,二來田榮現在也是被逼到了絕境,三叔希望通過他來逆轉。 畢竟宋文的事情他丟了很大的面子,因此被家族恥笑了很久,故而一直躲在臨淄。現在三叔最希望的就是田榮能夠出點成績,給自己挽回的面子!」 範文軒哈哈一笑,笑聲之中帶著幾分自信與嘲弄,輕聲問道:「依蘭,你看你三叔的願望能實現嗎?」!。 第二七六章魏地勢力 對於三弟範文柯的舉動,範文軒始終看不上眼,在他看來。範文軒的舉動都是小打小鬧。幾乎將家族在齊地的實力全力投入,先是支持宋義那等跳粱小丑,失敗了也就罷了。 現在還是衝動地為其報仇,又全力以赴幫助田榮來對付項羽。範文軒很清楚,三弟這是想要報仇,當然了更重要的是找回面子。他知道,上次的失敗讓範文柯深以為恥,本想被自己和家族之人嘲笑,就必須要做出新的成績。 這樣的想法本來沒錯,只是範文柯急功近利,選錯了方法。選擇全力支持田榮,讓齊國和西楚國開戰,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就目前的形勢而言,齊國月西楚國確實必有一戰,但這只是針對田榮而言的。 為了不被項羽蠶食消滅,田榮以及其所代表的齊國勢力,他們只能被動地選擇和項羽開戰。這種情況下與一個投資的商人有何關係?齊國雖然地大物博,可實力上終究比不上西楚國,何況項羽剛剛滅秦大勝,分封諸侯而歸,鋒芒最盛,氣勢最高的時候。 雖說齊國有一戰的實力,可是比之西楚國終究差了些。當然無論誰想要獲勝,短時間之內都是不行的,雖不至於曠日持久,可對峙消磨很長一段時間是必然的。就目前而言,很理智的看法便是西楚霸王項羽獲勝的幾率更大一些。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範文柯卻做出違反常理的決定,顯然太過的輕率,太過的不理智。其實三弟為何會有這樣瘋狂的舉動,沒有比範文軒更清楚。 那是因為範文柯對權力的渴望,好不容易獲得了主管家族一方勢力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當時選擇宋義可以說也有很多迫不得已,其中有些許騎虎難下的成分。 機會來之不易,可以範文柯才會一發不可收拾,不願意放手,以至於到達欲罷不能的地步。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所以範文柯才會很在乎自己的心血,有時候即便知道希望不大也不願意放手。 在經歷過一次失敗之後,他一定認為大哥範文軒和族中的許多人在看他的笑話。對於極其愛面子範文柯而享,這是莫大的恥辱,所以他才要想盡一切辦法,找回面子。 當然了,更為重要的是留住自己的權力,因為齊地的經營若是不成功或是沒成績,那麼經營之權遲早會被家族收回去。一切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如果真是如此,可能比殺了他更難受。 因此範文柯似乎也有些迫不得已,不過似乎從一開始九哥錯誤,現在更是急功近利,成功的可能性自然就有些渺茫了。對於這樣結果範文軒有些只得無奈歎息一聲,範文柯這些年是沒少鬧騰,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可那畢竟是自己血脈相連的弟弟,所以範文軒也一直容忍,甚至冒險給他們一定的權力,為的就是讓他們知難而退。可是事情的發展很讓他失望,三弟一點都不承自己的情。 而且行為越來越過分,範文軒現在有些慢慢的心思,既然你自己要自尋死路,那就隨便吧。單純在齊國的實力與范家而言並不算什麼,即便盡數損失了也無所謂,當然要排除定陶在外。反正齊國的那三位,現在看來是沒什麼指望了。 范依蘭差不多有著同樣的感受,對三叔的態度她也不認可,可是面對三叔的一意孤行,她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輕聲歎息! 對於齊地,範文軒已經死心了,卻不代表沒有在乎的東西。只聽他問道:「依蘭,定陶一切都可好?有什麼異動沒有?」 范依蘭回答道:「爹爹放心好,現在一切都好,有范白和范金在那邊打理,不會有問題的。三叔能調動齊國境內所有的家族資源,定陶卻是個例外!」 範文軒輕輕點點頭,定陶對於他范家而言有著非凡的意義。和五湖震澤,還有越國故地,和整個家族以及范家先祖都有著密切關係。但是這一點,就讓他們不敢掉與輕心。 更何況定陶自從先祖開始已經經營數百年之久,在那裡才是真正的根深蒂固,儲存的家族資源和力量更是數不勝數。現如今范家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力量全在定陶,足可見定陶對於范家那舉足輕重的地位。 再者,定陶在齊地,緊挨著中原之地,戰略意義十分重要。無論是物資的調動,中轉,還是訊息的收集,都有著重要的意義。那處可是范家在齊楚一帶的戰略中心,如若出現狀況,受到的損失不可估量。 所以範文軒可以將整個齊國的資源、實力全部交給三弟範文柯,可是這定陶卻是絕對不容許他們染指。范家在齊國的實力全毀了都無所謂,但是定陶是不容有失的,這是範文軒必須堅持的底線。 因此他派出了紫白金青四大心腹中的「白金」二人負責經營和守護定陶的實力,同時也是對三弟範文柯的監視吧! 聽到女兒這麼說,範文軒放下心來,只要定陶不出問題,一切都好。 范依蘭說道:「爹爹,齊國那算是完全放棄了,那麼這一遭家族的選擇………您可有了打算?」范依蘭還是很不死心,想要探知一下父親的口風,看看自己推薦的尹旭是否有可能。 範文軒輕輕笑道:「那依蘭你來分析一下,我們家可以選擇誰呢?」范依蘭心念一動,這不是讓自己為難嗎?從一開始真正讓他看中的邊只有尹旭,現在父親讓他分析,如果還是這麼回答顯然就不合適的。 所以必須優先有理有據的分析才行,不能因為自己的主觀意見而先入為主。 範文軒落座之後,多起茶杯慢慢品嚐著,愜意的享受難得的春光,等候著女兒的回答。 只聽范依蘭說道:「此番項羽分封,天下一共是十九個諸侯王,原來的六國諸侯受到了沉重打擊,國土基本上全部被分割了。相比以前實力都大幅度受挫,如今義帝已死,原來的楚國算是結束了,至於其他妾國諸侯,皆是些庸庸碌碌之輩,並無傑出人本。先不說他們是否有爭奪天下的念頭,即便是有,也基本上是白日做夢,舉目四望,在原來的諸侯之中看不出一個有希望的。」 「魏國呢?」不知為何,範文軒特意點出了這個國家,范依蘭不禁有些驚訝。一瞬間便恢復了之前的不疾不徐,分析說道:「若是以前全盛時期的魏國,或許還有戰的實力,是否能夠成功說不好。可是現在成了西魏國,被局限在大河之北的那一角之地,原本在中原的大片土地都被劃…入了項羽西楚國的範圍內,甚至是他們的都城大粱都丟了,所以西魏國怕是怕是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範文軒呵呵一笑,說道:「西魏王魏的一般,西魏國地形和封地受到限制,從中謀些小利是可以的。想要有大的作為怕是做不到,只是魏國地不只是有一個魏王貓,還有些別的人該需要注意一下。」 「別的人?」范依蘭默然一驚,反應過來,父親單單詢問一個魏國是什麼意思?顯然不是無的放矢,隨口而言的。既然能這麼問,現在有這麼說,那就證明魏地怕是不簡單,背後怕是有什麼文章。 范依蘭輕聲疑問道:「爹爹,莫非這魏地有別的什麼人物?」範文軒輕輕點點頭,問道:「依蘭,你可知道墨者的分裂一事?」 墨者?怎麼又和墨者扯上了關係,那可是有些什麼的勢力,看來事情有些複雜了。范依蘭微微領首,回答道:「這個女兒有所耳聞,昔年墨翟先生創下了墨門之學,研習之人甚多,墨家之學也廣為傳播,興盛一時,當年還曾有有過非儒即墨的說法。 後來在傳承過程中,面對事實的變化,墨者內部對於很多事情的見解出現分歧。尤其是在政見上,更是大有差別,到後來墨者分裂為三家,主要有鄧陵派,相夫氏,相裡氏三家。這三家之中,鄧陵墨曾經跟隨扶蘇公子,我們是最為熟悉的。據聞項羽身邊的范亞父是出自於相夫氏,至於相裡氏卻是沒有什麼消息!」範文軒輕聲道:「問題就在這個相裡氏身上,因為這個相裡氏有些特別之處?」特別之處? 範文軒點頭道:「不錯,昔年墨翟先生最得意的兩樣東西,一個就是政見學識,另外一個便是機關之術。墨者的分裂主要原因便是政見不同,鄧陵墨和相夫氏就是個最好的例子,至於一些細小的派別就更不用說了。 但當時激烈的爭論之中,也有人並未參與其中……」 范依蘭眼神一動,聽父親繼續說道:「這群人並不專注於學問政見,而是將精力全部放在墨翟先生留下的機關之術。到後來當墨者真正分裂的時候,這些人便自成一派。在分裂的墨者派別之中佔據了一席之地,經過多年的傳承之後成為墨者三大派之一,他們就是一相裡氏!」!。 第二七七章其中聯繫 「相裡氏不曾參與政見學識方面的爭辯,專注於機關術的研究, 所以他們便成了墨家機關術的傳人。」範文軒緩緩說道。 范依蘭聽到之後,這才恍然,原來還有這麼多的緣故。好在他范家傳承久遠,打探訊息的能力也十分出色,關注的事情也與此有關。否則很難知曉這麼多的隱秘之事。 「原來如此,只是此事和魏地有何關係呢?」適才父親特意提到魏國,那就是說此事和魏國有關係。范依蘭很對此還是很有興趣的。 範文軒解釋道:「墨家機關術之中有很多關於攻城器械,兵器還有工具方面的研究,這些東西在各國諸侯眼中絕對都是香餑餑,任誰都有想法據為己的。所以墨者三大派別之中,最為搶手的絕對是這個相裡氏! 當時各國諸侯都想求為座上賓,得到墨家機關術以其發展壯大自己的軍事實力。當年相裡氏到了齊國,可是不肯接受齊王的邀請,成為齊國的助力。結果最後惹惱了當時的齊國相國田單,當時齊國險些被樂毅率領的燕國軍隊滅國,正是田單的出現力挽狂瀾,保住了齊國根基。 田單也因此走上崛起之路,最後成為齊國相國,當時的權勢可以說死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甚至是齊王都要給面子,不敢得罪!所以熱鬧了田單,後果自然就很嚴重。 田單認為既然墨者相裡氏不能為自己所用,那也不能讓墨家機關術流傳出去,所以這田單對相裡氏起來殺心。」 田單的做法雖然殘暴,但是在那個時代也是很普遍,也很為人所理解的。對於人才這種東西,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要殺掉不能為他們所用。一個很好的例子便是,當年商鞍還在衛國的時候,有位大臣向衛王推薦衛鞍。可惜衛王有眼無珠,不識人才根本不重視。 大臣很是無奈又建議衛王殺掉衛鞍,不為他國所用。結果衛王仍舊沒有在意完全將大臣的建議當了耳旁風。衛鞍才因此逃脫,到達秦國,在那裡找到了一片令他展示才華名留青夾的天地。商鞍變法,是的秦國逐漸強大,經過數百年的發展壯大之後,終於完成的統一大業。 范依蘭默默地聽著父親繼續解釋…… 「當時情勢危急,相裡氏受到了田單的追殺可以說是無處躲藏因此死傷人手不少。好在後來有個人出面,頂住了田單的壓力,救下了相裡氏!」 范依蘭好奇問道:「何人?」 範文軒輕聲吐出幾個字:「魏國信陵君無忌公子!」 「信陵君?」范依蘭終手知道這墨者機關術的傳人和魏國有什麼關係了。沒想到事情還扯出了那麼遠,關係到那麼多的人。 範文軒點頭道:「不錯,當時田單有實力救下相裡氏,而且不懼怕田單的人並不多。魏無忌自然是其中之一,及時出出手,也頂住了來自田單的壓力。正是因此相裡氏便成為了信陵君府的座上客,因為這救命之恩的緣故,墨者相裡氏對信陵君也分外感激。 當時信陵君和魏王之間有矛盾爭權奪利,信陵君不想讓自己的資源被魏王所用。所以雖然得到了相裡氏,卻不能將之應用,也不能因此讓魏國強大。」 范依蘭不由的暗歎一聲,內部不和對於任何勢力的發展都會是個巨大的阻礙。信陵君魏無忌不願意自己的力量為魏王服務,讓魏王得到便宜可正式因為這個願意,錯過了魏國增強實力的大好機會。很為難的境地,也十分的惋惜。 正式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才會來找父親竭力要求越國山陰范家那邊做出選擇。否則越王尹旭也可能會面臨同樣的問題,現在已經算是給尹旭幫了個大忙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他自己了。 只聽父親範文軒續道:「後來信陵君終究是沒有鬥得過魏王,最後受到了魏王壓制,無奈之下縱情聲色墜入酒池而死。與其說魏無忌是被淹死的,更確切的說是魏王逼死的。當時魏無忌的家人也受到迫害和追殺,樹倒猢猻散,大批的門口全都離開,留下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墨者相裡氏便是其中之一,他們主要專研的是墨家機關術,但在武功劍術方面也有許多的高手和力量。 正是因為他們的出現,才救下了魏無忌的部分家人,逃出了魏王追殺的魔掌。此後魏國被秦國所滅,墨者相裡氏和信陵君魏無忌的家人也都銷聲匿跡。」 范依蘭卻疑問道:「可這些年經常有人自稱是墨者相裡氏的人人,之前宋義身邊的那個平武劍術不錯,與越王尹旭還曾有過拚鬥,不是說是墨者相裡氏的人嗎?」 範文軒搖頭道:「那個未必,多半是平武自己為了抬高身價所說的謊言,至於本身又有誰知道呢?當然了,或許真有些可能的。」范依蘭知道此事打不簡單,所以並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父親的下文。 只聽範文軒續道:「從前年開始,家族在魏地的探子便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端倪!」 范依蘭默地一驚,說道:「有他們的消息了?」 範文軒輕輕點點頭:「不錯,這些年墨者相裡氏一直暗中隱居,為的就是將來有天好有所作為。現如今天下大亂正是他們混水摸魚的好機會,所以他們開始動作了! 別忘家族當年也和信陵君魏無忌接觸過,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未能達成合作而已。所以才對這方面的事情有些瞭解,若非如此根本察覺不到這些情況。」 看來家族當年接觸的人還是不少,不過最後選中的秦國才是最合適的,不過險些因此遭遇巨大的災難,與范家而言也是十分的驚險。 范依蘭想起當年的事情,心中稍微有些複雜。 「那麼,現在相裡氏的人有些什麼動作?他們想要做些什麼?」范依蘭沉默片刻,輕聲詢問。 範文軒說道:「昔年魏無忌胸懷大志,可惜因為自己的身份,不是魏王沒有大權。有因為竊符救趙的事情,深深的為魏王所猜忌,縱有大才也難以施展。這可以說是信陵君最大的遺憾,怕是死都難以瞑目。所以希望後人能完成他的意願即便害死做不到,至少也要奪回魏國,以報當年大仇。 不單單是相裡氏的存在,他們還救出了魏無忌恩德家人,想來子孫也在其中,早已長大,自然會有所想法。所以墨者相裡氏和信陵君的後裔自大出現開始就不注定了不會安分。」范依蘭試探著說道:「爹爹您的意思是,現如今墨者相裡氏,還有信陵君的後人都蠢蠢欲動?不知道他們現在發展到一個什麼樣的情形? 首先的目標是否是西魏王貓呢?」 範文軒歎道:「不得不說魏無忌的後人還真有兩下子,相裡氏也算是眼光獨到,很會做事。」「嗯?」到底是和情形呢?范依蘭不禁對此好奇不已。 範文軒沒有繼續深入下去,喝了。茶水之後,突然改變話題說道:「依蘭,可知道巨野澤附近崛起了一位義軍將領?不過要比項羽和尹旭等人都晚上許多,那是六國聯軍在巨鹿作戰之時和以後的事情。」「彭越?爹爹您說的是彭越?」范依蘭驀地一聲驚呼,巨野澤乃是當時齊國西北一帶的大湖泊,佔地極為廣闊。想當初越王尹旭在大河之北轉戰,一把大火燒了章邯的糧草之後,撤離之時便是渡過大河和濟水之後,經過的巨野澤。 當時項粱被章邯圍困的定陶,尹旭為了出其不意前去救援,得了范家的巨大支持,收集了許多的船隻,通過大霧漫漫巨野澤,出現在章邯背後,從而解救出來許多的也越國士兵。遺憾的是元帥項粱不幸戰死沙場。 那是定陶之戰,定陶正好就在巨野澤之畔。定陶與范家有種重要的意義,在此的佈置自然也不在少數。尤其是附近有個什麼風吹草動,更久要密切關注了。 有關於巨野澤一帶發生的事情,消息很快便會送到范家高層手中,作為負責這些事情的范依蘭,自然能夠第一時間發現問題。陡然間聽父親後來才崛起的義軍將領,范依蘭腦海之中立即浮現出了彭越的名字。 這個人很晚才出現在彭纛澤之畔,因為彭越自己的一些優秀素質,引來了很多人的關注。 在彭纛澤一帶集聚了越來越多的實力,在這個靠實力說話的年代裡,這無疑是很多人拉攏的對象。當時漢王劉邦西征從此經過,便有些招攬,可是不知道什麼官員,彭越並未答應。 後來六國聯軍一同進攻秦國,大部分的兵力抽調,使得東方故地出現一片實力真空。這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個大好的機會,也正是這段時間,彭越盡快抓住,發展壯大自身,如今小所有成! 力量壯大之後的彭越,更加成為一個眾人都想要香餑餑?不管誰爭取到,都將會獲得巨大的稗益!!。 第二七八章分析可能(上) 范依蘭明白,父親這番話透露出一個重要的信息來,那就是彭越和這個墨者相裡氏,還有信陵君的後人有關係。他沒想到魏國故地之中還有這麼多複雜的關係,當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只聽範文軒續道:「這個誰也不曾瞭解,家族在齊魏兩地的探子一起動手,探知了消息得知了彭越和墨者相裡氏,魏無忌後人之間的複雜關係。當然了也只是知道他之間聯繫,具體是何種情形還不得而知? 到底是相裡氏和信陵後人找到了彭越,將其招攬?還是彭越本身就是他們的人,前往巨野澤的目的就是為了招兵買馬?」 具體的【答】案到底如何,一時間無人弄的清楚! 範文軒這才說道:「所以說魏地之內並不平靜,而且很是複雜。 信陵君當年與魏王之間矛盾重重,還有殺身之仇。他們的子孫自然記得這些事情,這等仇恨可能不是時間就能夠沖淡的,尤其是遇到一些固執的傢伙。 你明白為父的意思嗎?也就是說,彭越和墨者相裡氏這群人和以西魏王魏豹所代表了魏王一脈必定有衝突。也正如你所言,他們的首先目標可能真是西魏國,奪得當年信陵君魏無忌最渴望的位置,同時也能積蓄足夠的力量,這對他們而言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在,主完美不過。」 「看來這個魏國不平靜啊!」范依蘭輕聲歎道:「定陶那邊傳來的消息顯示彭宇現在已經有將近三萬兵馬,實力不俗。更為有意思的是西楚霸王項羽從關中東歸之時,越到彭越,對這位猛將極為欣賞,願意將其收到麾下。結果是~彭越答了!想必現在已經跟著項羽到了彭城。 這正是不同尋常之處,按照範文軒的意思,作為信陵君魏無忌的後人,可能有著許多的複雜的想法。他們之所千方百計弄到彭越這支實力,自然是所有圖謀,如果要要對付西魏的話保存一直自己的實力是必然的必要的。 可是現在彭越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歸附項羽,這可有點不搭對象,彭越這麼做是為什麼?難道要做出什麼有損於信陵後人的事情來?如果說彭越也是無可奈何,不得已跟隨項羽的話,看著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天知道彭越心中是怎麼想的? 他在巨野澤起兵的時間雖然相對晚一些,可是那會巨鹿之戰才剛剛開始,大河之南還有很多的秦軍餘孽,彭越率軍追繳了不少,在這方面也算是立下了偌矢的功勞。當初項羽自己說的,是要論功行賞,可是這封賞的名單上並沒有彭越。說的直白點,彭越可以說是直接被項羽給無視了。 為了此事彭越沒少鬱悶,按理說他該對錄奪他權益的項羽所一件事,他卻選擇了歸附項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一點都不恨項羽,先不說恨了。難道連點怨言都沒有嗎?怎麼一轉眼就這麼快選擇歸附呢?而且還是毫不猶豫,思考都不帶思考的。 後鈍事情難免讓人感到奇怪,范依蘭正是從這其中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難道是彭越想要借助項羽的實力去對付魏貓?這不是與虎謀皮嗎?還是彭越現在歸附項羽直接就是一種假象,有種迫不得已,還很有目的性的假象。 彭越到底想要幹什麼呢?魏國之地將來又會有怎麼樣的發展,現如今看來充滿了許多的變數。 範文軒輕輕咳嗽一聲,說道:「此時先不必太過擔憂,定陶那邊為父已經吩咐過了,有情況會立即告知的。為父說明此事得目的不是為了別的! 是為了讓你知道,一切地方存在的凶險,在作出決定的時候不要因此而出錯,否則導致的後果可能十分眼中。也是想讓你知道,並非秦國滅亡,項羽分封之後天下形勢就是這麼定格了,其中還有許多的變數,也會有很多的人物出現。這些東西都時刻影響著我們的認識和決定,所以必須小心謹慎。也說明一點,現在還不是做出選擇了最好時刻。」 范依蘭聽著父親的話,今日知道的這些事情確實太過的讓人驚訝。 以前根本是想都想不到的,若真是因為這些方面的失誤和不了而導致一些失誤,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而且還可能導致很嚴重後果。不僅不能夠為家族做出貢獻,還會給家族帶來麻煩。 今日之事,讓范依蘭成長了不少,也第一次讓他認識到這個世界並不簡單。而在此之前,她感覺到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自負了!從今以後一切事情都該更加的小心謹慎才行。當然了,訊息的重要性也因此提高很多倍。 範文軒見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輕聲說道:「好了,知道了就好,繼續之前的分析,說下去!「呃…范依蘭愕然道:「爹爹,你不是說現在還不是做出選擇的最好時機,那這分析還有意義嗎?「範文軒隨即點頭道:「當然有了,為父就想好好聽聽!」 只聽范依蘭說道:「原來的舊諸侯已經是那個樣子了,難以成氣候。尤其是魏國的情況,事情都變得更加的複雜,各國諸侯想要理順國內的事情也需要不好時間,如此一來,就更不用指望了。 接下來的便是項羽鼻近封的那些諸侯,他們可都搖身一變成了新貴,然而正是如此,其中的很多人才讓人看著失望。比如陳余,司馬殷這等角色,原本只是些小有名氣的將領,現在一躍成為名震天下的住戶。這等巨大的飛躍會讓他們沾沾自喜,這人的志向和胸懷有各院系。 他們突然之間獲得了巨大的提升,【興】奮很滿嘴是必然的。 通過的他們的舉動可以看出得出,他們的志向和將來發展前途都將都要眼中的影響。說嚴重點甚至可以說他們胸無大志,這種人還能夠指望的上嗎?況且他們的實力本就不大,而且還不如原來的六國諸侯那樣有基礎,所以總體實力根本不行。 還有一點就是項羽分封他們的根本目的,是為了牽制和分散原來諸侯的實力,他們的存在更多的有項羽的目的相和偶然性。他們雖然對舊諸侯有著牽制作用,可是反過來他們也受到了牽制,所以根本上不能有什麼大的作為。所以他們都是可以排除在外的。於我返家而言,沒有絲毫的用處,不值得我們花費時間和精力去經營。!。 第二七九章分析可能(下) 春風送暖,百花齊放,愜意天比的好天專。 震澤山莊之內,範文軒文女侃侃而談,至於談話的內容若是有尋常人物聽到之後,定會大為驚訝。因為其中有不少都是可以說震天下的事情,要麼是不為人知的隱秘。 更為很重要的是談話間涉及到很多關於某些諸侯,甚至是將來天下形勢的走向,很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老怪物有人一定會好奇,這范家到底是何許人也?做的竟然都是這樣驚天的大事,著實讓人驚訝此時範文軒靜靜坐著,聽女兒范依蘭侃侃而談。 只聽范依蘭繼續分析道:「因此原來的舊諸侯和適才言到的新諸侯…女兒認為都不具備條件。諸侯王的能耐、格局、眼和志向,封國或是實力大小以及發展前景,還有便是投入的成本與獲得利益的估算。以此來推薦,這些人都不合適。」 「其實單純以地域而論的話,諸侯之中優勢最大的莫過於關中,可惜了,項羽竟然捨棄了關中之地……關中所在秦國故地,地處西北邊陲,鄰國不多,彼此之間發生碰撞和摩擦的機會也就少一些。要像是在中原四戰之地反而不好,可能沒發展起來就已經被迫捲入戰火之中!」由此可見,邊緣有時候也是一種好處,處於中心地帶,往往是位於漩渦之中。麻煩重重是必然的,有時候即便你不願意,也會被動了捲入其中,很是無奈。 例如中原之地的諸侯國必定將會面臨這樣一個情況,反秦之戰數年之久,其實做多的戰場還是處於黃河兩岸。魏韓一帶,還有便是東部的齊楚交接附近,還有趙國南部的巨鹿、濮陽一帶。成為戰場,遭遇兵災,城池受到破壞,賴以生存的農業生產也會受到巨大破壞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是必不可少的。 處於這樣的境地,如何發展壯大繼續國力?早早的被拖入戰爭的泥潭,很可能成為大戰的犧牲品,想要火中取栗獲得利益很不容易。 歷史上楚漢之間也持續多年主要的戰場也就是從關中到彭城了這一條線,大河兩岸的土地。 想當初漢王劉邦從巴蜀出來,打敗三秦王佔據關中之後,出函谷關向東進發。當時劉邦的實力相對強大,但兵力也不是很強大卻因此聚集起了五十六萬大軍進攻項羽的西楚國都城彭城。 劉邦美其名曰是諸侯聯軍形成的反楚聯盟,可試想一下,參與的那些諸侯當真就是心甘情願跟著劉邦一起幹嗎?當然了不排除這些諸侯對項羽頗有怨念,有想要報復的實力。可項羽西楚國的實力太過強大,他們未必敢輕易出兵趁火打擊。 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劉邦強行囊挾了沿途了諸侯,那些人也是迫不得已才跟著漢王劉邦一同出兵的。趁著項羽在齊國和田榮打的火熱,難以脫身的空擋,攻陷了西楚國都城彭城,或許那些被裹挾其中的諸侯王還都有些【興】奮。但當項羽兵貴神速,突然率軍殺回彭城以三萬軍隊擊敗五十六萬諸侯聯軍的時候。看著睢水為之不流,盡數染紅的時候或許又是另一番感受。 由此可見位於邊陲之地,遠離戰爭地帶和爭奪的中心,也是一種得天獨厚的條件。就這種條件而言,最好的自然是秦國的。 關中之地號稱是天府之國,土地肥沃有著涇渭洛,以及鄭國渠的水到之便,是天然大糧倉。有了他這塊地方,糧草錢糧無憂以此為基礎壯大發展,國力能過迅速壯大積蓄的實力倒是可以一爭天下。 關中同時也是四塞之地,易守難攻,外面根本打不進入這便是一個最大的優勢。一片富饒的根基之地不會受到破壞,比之中原多了很多得天獨厚的條件。同時進可攻,退可守,很多事情便方便了許多,這是其他地方所不具有的優勢。 當年的秦國正是倚仗這個優勢發展壯大起來的,繼而一掃六合統一天下。可是項羽自以為是,或者因為其他的原因,平白放棄了這塊土地,說起來也是一個失誤。 關中本來有著最好的條件,有著最好的地利之便,可是現在天時便不必說了,這個是要等候的時機的。至於人和……現在的關中可以說是一團糟糕,根本不成氣候。 項羽將關中之地封給章邯、董翳、司馬欣三人故秦降將,其中當然是以雍王章邯德望和實力最高,最富饒的關中之地也多為他所佔據。 可是章邯可以嗎? 范依蘭不禁輕輕搖搖頭,輕輕說道:「章邯本來也算是意氣風發之人,不過經歷了巨鹿之戰失敗之後,投降項羽成了階下囚,如今以降將的身份獲封諸侯,本身在氣勢和底氣上就矮了幾分,恐難以和其他諸侯爭鋒。 何況經歷過一次巨大的失敗之後,對章邯的信心也是個巨大的打擊,他是否還會有當年的自信與勇氣也很難說。要他出兵爭奪天下就更不用說了,名不正言不順!他以秦國將領的身份投降了項羽,對秦國而言本就是不忠,若是現在再背叛項羽的話,將要再次背負不忠背叛之名,這對他的名聲和號召力又將是一次沉重打擊,落到這樣的境地,章邯還能夠靠什麼召集人手,起兵爭奪呢?」再者,秦國故地有三個諸侯,除了雍王章邯,還有司馬欣和董翳。 雖說他們以前都是章邯的部將,可是現在卻是平起平坐的諸侯王,或許在名義上還能以章邯馬首是瞻,可實際上怕是各有各的心思。章邯要是有所動作,董翳和司馬欣會作何反應?他們能否和章邯一條心也很是難說? 畢竟隨著地位的改變,人的心態也會發生巨大的變化,董翳和司馬欣必須考慮自身的利益和封國的利益。所以秦國故地雖然條件得天獨厚,可是卻難以擰成一股繩,自然就無法發揮效果。如此看來,項羽當初分封時,春風送暖,百花齊放,愜意天比的好天專。 震澤山莊之內,範文軒文女侃侃而談,至於談話的內容若是有尋常人物聽到之後,定會大為驚訝。因為其中有不少都是可以說震天下的事情,要麼是不為人知的隱秘。 更為很重要的是談話間涉及到很多關於某些諸侯,甚至是將來天下形勢的走向,很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老怪物有人一定會好奇,這范家到底是何許人也?做的竟然都是這樣驚天的大事,著實讓人驚訝此時範文軒靜靜坐著,聽女兒范依蘭侃侃而談。 只聽范依蘭繼續分析道:「因此原來的舊諸侯和適才言到的新諸侯…女兒認為都不具備條件。諸侯王的能耐、格局、眼和志向,封國或是實力大小以及發展前景,還有便是投入的成本與獲得利益的估算。以此來推薦,這些人都不合適。」 「其實單純以地域而論的話,諸侯之中優勢最大的莫過於關中,可惜了,項羽竟然捨棄了關中之地……關中所在秦國故地,地處西北邊陲,鄰國不多,彼此之間發生碰撞和摩擦的機會也就少一些。要像是在中原四戰之地反而不好,可能沒發展起來就已經被迫捲入戰火之中!」由此可見,邊緣有時候也是一種好處,處於中心地帶,往往是位於漩渦之中。麻煩重重是必然的,有時候即便你不願意,也會被動了捲入其中,很是無奈。 例如中原之地的諸侯國必定將會面臨這樣一個情況,反秦之戰數年之久,其實做多的戰場還是處於黃河兩岸。魏韓一帶,還有便是東部的齊楚交接附近,還有趙國南部的巨鹿、濮陽一帶。成為戰場,遭遇兵災,城池受到破壞,賴以生存的農業生產也會受到巨大破壞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是必不可少的。 處於這樣的境地,如何發展壯大繼續國力?早早的被拖入戰爭的泥潭,很可能成為大戰的犧牲品,想要火中取栗獲得利益很不容易。 歷史上楚漢之間也持續多年主要的戰場也就是從關中到彭城了這一條線,大河兩岸的土地。 想當初漢王劉邦從巴蜀出來,打敗三秦王佔據關中之後,出函谷關向東進發。當時劉邦的實力相對強大,但兵力也不是很強大卻因此聚集起了五十六萬大軍進攻項羽的西楚國都城彭城。 劉邦美其名曰是諸侯聯軍形成的反楚聯盟,可試想一下,參與的那些諸侯當真就是心甘情願跟著劉邦一起幹嗎?當然了不排除這些諸侯對項羽頗有怨念,有想要報復的實力。可項羽西楚國的實力太過強大,他們未必敢輕易出兵趁火打擊。 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劉邦強行囊挾了沿途了諸侯,那些人也是迫不得已才跟著漢王劉邦一同出兵的。趁著項羽在齊國和田榮打的火熱,難以脫身的空擋,攻陷了西楚國都城彭城,或許那些被裹挾其中的諸侯王還都有些【興】奮。但當項羽兵貴神速,突然率軍殺回彭城以三萬軍隊擊敗五十六萬諸侯聯軍的時候。看著睢水為之不流,盡數染紅的時候或許又是另一番感受。 由此可見位於邊陲之地,遠離戰爭地帶和爭奪的中心,也是一種得天獨厚的條件。就這種條件而言,最好的自然是秦國的。 關中之地號稱是天府之國,土地肥沃有著涇渭洛,以及鄭國渠的水到之便,是天然大糧倉。有了他這塊地方,糧草錢糧無憂以此為基礎壯大發展,國力能過迅速壯大積蓄的實力倒是可以一爭天下。 關中同時也是四塞之地,易守難攻,外面根本打不進入這便是一個最大的優勢。一片富饒的根基之地不會受到破壞,比之中原多了很多得天獨厚的條件。同時進可攻,退可守,很多事情便方便了許多,這是其他地方所不具有的優勢。 當年的秦國正是倚仗這個優勢發展壯大起來的,繼而一掃六合統一天下。可是項羽自以為是,或者因為其他的原因,平白放棄了這塊土地,說起來也是一個失誤。 關中本來有著最好的條件,有著最好的地利之便,可是現在天時便不必說了,這個是要等候的時機的。至於人和……現在的關中可以說是一團糟糕,根本不成氣候。 項羽將關中之地封給章邯、董翳、司馬欣三人故秦降將,其中當然是以雍王章邯德望和實力最高,最富饒的關中之地也多為他所佔據。 可是章邯可以嗎? 范依蘭不禁輕輕搖搖頭,輕輕說道:「章邯本來也算是意氣風發之人,不過經歷了巨鹿之戰失敗之後,投降項羽成了階下囚,如今以降將的身份獲封諸侯,本身在氣勢和底氣上就矮了幾分,恐難以和其他諸侯爭鋒。 何況經歷過一次巨大的失敗之後,對章邯的信心也是個巨大的打擊,他是否還會有當年的自信與勇氣也很難說。要他出兵爭奪天下就更不用說了,名不正言不順!他以秦國將領的身份投降了項羽,對秦國而言本就是不忠,若是現在再背叛項羽的話,將要再次背負不忠背叛之名,這對他的名聲和號召力又將是一次沉重打擊,落到這樣的境地,章邯還能夠靠什麼召集人手,起兵爭奪呢?」再者,秦國故地有三個諸侯,除了雍王章邯,還有司馬欣和董翳。 雖說他們以前都是章邯的部將,可是現在卻是平起平坐的諸侯王,或許在名義上還能以章邯馬首是瞻,可實際上怕是各有各的心思。章邯要是有所動作,董翳和司馬欣會作何反應?他們能否和章邯一條心也很是難說? 畢竟隨著地位的改變,人的心態也會發生巨大的變化,董翳和司馬欣必須考慮自身的利益和封國的利益。所以秦國故地雖然條件得天獨厚,可是卻難以擰成一股繩,自然就無法發揮效果。如此看來,項羽當初分封時」好在範文軒為人機靈,及時邁現了秦始皇的另一處重要需求,並想辦法去幫助他,再次成為他不可缺少的臂助,這才躲過了一劫。對范家而言,這樣的事情有一次就足夠了…… 所以在這一遭選擇的時候,人品成為他的重要的考量標準,可是範文軒也清楚這也是形同虛設,將來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其實要想完全沒有風險,最好的便是這亂世一直持續下去,還是向當年的春秋五霸,戰國七雄爭霸那般模樣,任何一個諸侯都需要一如既往的長久支持。不會在短時間內出現卸磨殺驢的事情。 因為范家這樣的存在,巨大的實力是每一個諸侯都想要得到的臂助。在過去的數百你裡,他范家的祖輩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正是因此得到了許多空前的利潤,范家也才有了現如今的這般興旺! 可是現在的趨勢卻並非如此,統一似乎不可避免,唉,如今的生意是越發的難做了。範文軒心中泛起一絲淡淡的疲憊之感,可是他作為范家家主,肩膀上承受著巨大的責任,很多事情不是他想要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有時候也有很多的迫不得已,也有很多的無奈,只是不為外人所知而已。 那邊范依蘭繼續說道:「齊國的田榮因為三叔的事情和現在的實際狀況,已經是不可能了。至於西楚霸王項羽本身……如今西楚疆域遼闊,實力強橫,以項羽那不可一世的態度,怕是即便我們有心,項羽也未必會真正重視我們。錦上添花而已,對他而言並非什麼不得了的好事,以項羽的態度,只怕我范家的地位會和重要性會降低不少,對家族的利益也是個很重要的影響。 何況項羽殘暴,做起事來出爾反爾,當時候他不見回會樂意兌現給我們應得的利益。若是他真的發起橫來,說不定還會強槍,對家族而言風險太大。」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現在西楚霸王項羽的實力是最強大了,可以說只要條件得當,他有能力發展到強盛開始兼併的稱霸之路。 所以范家的幫助就顯得可有可無,攻陷和重要性也會大大折扣,顯然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同時項羽之前的種種作為,也留下了殘暴剛愎的名聲,和這種人合作有些與虎謀皮的意思。風險太大,有時候即便是小心行事依舊是危險重重! 范依蘭續道:「不知是如此,其實西楚國看似強盛,項羽看似不可一世,可是真正能否真正笑到最後還是個問題。」 範文軒抬頭看了一眼女兒,沒有說話。只聽范依蘭繼續說道:「正是因為項羽剛愎自用,目空一切,這樣的人想要做個安穩的君王怕是不大容易。這樣的人更是難以相處,據說除了亞父范增說話還能起到點效果,其他人的勸諫項羽根本就聽不進。這樣的一個不能善於納諫的君王,怕是難以長治久安,所以西楚國的上層不見得多麼穩定。項羽這樣的性格也勢必會造成很多損失,將成為他的敵人可乘之機,存在著不小的危險。 此番關中分封,項羽的蠻橫表現更是得罪了不少諸侯,西楚國更是蠶食佔領了許多的他國土地。可以說是樹敵頗多,和週遭眾多諸侯之間矛盾重重,若是一個不小心爆發出來,對西楚國而言也是個不小的衝擊。這樣一來此時便多了許多的風險和變數。 這份風險該有他項羽自己承擔才是,我們范家還是不攙和的好!」 對此範文軒倒並不是太反對,從過去范家的數百年的經歷來看,選擇支持的對象永遠是有潛力之人,而並非最強大之人。就如同買股票一樣的,不是買最貴的,而是購買潛力股! 項羽的西楚國是當前天下的第一大國,最大的實力,可是卻並最有潛力,將來的發展也充滿了許多的變數和潛在的危機。西楚國的實力和項羽的目空一切的高高在上,也表露出西楚國不見得多麼需要範文軒這樣的支持。 受到的依賴和需求度將會大大的折扣,若得不到足夠的重視,也就不可能獲得巨大的利益,尤其是和項羽這種人談條件談合作,怕是也是十分危險的。範文軒可是不想拿自己的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否則不僅僅是丟面子受損失的問題,投資不成反虧本可就不好了。 範文軒很清楚女兒依蘭所言的事情很有道理,此時必須小心謹慎處理。現如今震澤山莊便在西楚國的會稽郡之內,好在范家一直隱藏的很好,外人對其根本沒有太多的瞭解,對於他們的根基和底細更是知之甚少,所以但是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擔心。 範文軒續道:「至於南方楚國故地的四大諸侯,臨江王共敖資質平平,志向和能力也十分有限,臨江國封地雖大,但是大部分都是南方的沼澤山林,人煙稀少,人口也不多,根本沒有實力去一爭長短。 至於衡山王吳芮,出身番邑,當然倒是將番邑這邊陲之地打理的十分出色。吳芮的智謀見識,以及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單純從這一點上來說,吳芮倒還說得過去。 只是他衡山國國土十分狹小,又處在那樣的一個四面圍繞的位置上,國力有限十分有限,沒有多少實力可以去爭奪什麼。何況吳芮為人平和,不喜爭鬥,所以衡山國能夠自保便不錯了,想要有什麼大的最為的話,怕是指望不上。 何況吳苒可是當年吳王夫差的後裔,和先祖之間也有」有些事情頗為隱秘,范依蘭不方便說出口,範文軒卻是明白他的意思。發范依蘭續道:「雖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可是畢竟有這麼一件事情存在,即便是爹爹您和我們不在乎,可家族之中的那些長老們必定不會同意的,所以衡山王吳芮是絕對不能納入考慮範圍的。」 範文軒眼睛輕輕一閉,點頭道:「吳芮自然是不行的,畢竟他是夫差的後裔,即便是失差之子太子友對先祖還算不錯,可是畢竟不能輕易化解仇恨。不能因為這些許的小事,做出有辱先祖之事來!」范依蘭點頭道:「那是自然,接下來便是九、江王英布了,英布乃是當時驍勇之將,其見識和才能也是非同一般的,與那些單純在軍事上表現不凡,政治上平平無奇的將領和諸侯大不一樣。單純是這一點,倒是不錯。而且九、江國的實力也頗為不俗,倒是有可以一爭的實力。只是九、江國幾乎是處於西楚國的包圍和壓制之中,很多事情做起來很是困難。 而且不論英布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表面上對項羽確實畢恭畢敬,有些歸順的意思。這樣的事情下,很難把握到具體的東西,單單是與之接觸都是有風險的……更不用說合作了。 何況英布乃是吳芮的女婿,將來若是與他合作,那麼九、江國的下一代勢必還是有吳國夫差的血脈,這個與吳芮一樣……」 話說到這裡,十九個諸侯王就剩下了最後一個越王尹旭,話題似乎有回到了原點。范依蘭偷偷看了一眼父親,試探著是否該繼續說下去? 範文軒微微一笑,身為人父他自然能夠把握到女兒的心態,畢竟是自己開口讓他分析的。所以無論如何,自然該讓他繼續說下去。 故而輕輕點點頭,示意范依蘭繼續。 范依蘭見到父親點頭,眉間掠過一絲淡淡【興】奮,啟齒說道:「女兒一直認為越王尹旭是最好的選擇剛剛說道吳芮和英布因為和當年的吳國有所聯繫,所以並不合適,反過來說的話尹旭倒是合適了不少。 他的血統自然沒有任何關係,單單是以身份而論,他現在是越王,越國故地盡數在他的掌控之中。 先祖們都是出自越國,所以嚴格來講我們范家也是屬於越國人,所以越王尹旭和我們之間便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不知道父親有沒有感受到?」範文軒輕輕一笑,羊未說話! 范依蘭續道:「女兒心想,就這一點而言,想來族中的長老們也會多一點認同感。家族故地都在越國,對我們有著重要的意義,而且還有巨大的利益,想要很好的保護和傳承,在某種意義上和越國的利益是不謀而合的。所以我們有和越王尹旭合作的基礎和必要。 而且,尹旭於我與母親有救命之恩,為此女兒也幾次搭救尹旭,可以說我們范家和尹旭之間也算是頗為熟食,是有交情了彼此之間有些瞭解,交流和合作也就方便了許多。爹爹說是嗎?」 範文軒無奈一笑,被女兒這麼問著,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范依蘭繼續道:「尹旭的本領是有目共睹的,想當初他在彭纛澤做盜匪的時候,不過以數百人就敢於秦軍成千上萬的大軍直接對抗,這份膽識不是尋常人所能有的。在這亂世生存,想要生存下來,膽識是最為重要的,這一點越王尹旭完全具備。 不只是如此,和秦軍之戰的這一仗不僅僅打了而且還是以尹旭的勝利而告終的。再百人對五千,對三萬,這等本事可以說是少而又少。 還有起兵江東之後的許多事情,哪一樁哪一件都表現的十分精彩,足矣證明越王尹旭不同尋常的實力。 由此可見尹旭的潛力是十分巨大的,越國的未來也充滿了希望,家族所需要的不正是這樣的人嗎?當初就是在這震澤之畔,女兒約見尹旭的時候,父親也是見過他的,他人怎麼樣?以爹爹您敏銳的觀察力和老道的眼光自然是能夠看出來的。」 範文軒心中輕笑,當初尹旭初到江東吳中的時候,為了擔心家族的一些事情因為尹旭而洩露。範文軒才放女兒在這震澤之畔約見尹旭,當初自己和長子范陽便乘船在這湖中遠遠看著。 只是遠遠看著,連尹旭的長相也未曾看的清楚,更是沒有接觸過,這算是見過了嗎?聽女兒的口氣,怎麼有些老丈人見女婿的感覺? 範文軒心中泛起一種古怪的感覺。他真的有些納悶了,范依蘭不過和尹旭之間見過兩面而已。怎麼就處處為尹旭說話呢?難道尹旭真有什麼非凡的手段,將女兒的心夠了過去? 當著那第二次見面還是自己讓她去的,難不成因此促成了他們二人?當日在震澤之畔,除了交待了那些放范依蘭給尹旭答疑解惑。兩人之間還說了些什麼?範文軒對此一直都不清楚,現在看來是有些眉目了,唉! 范依蘭續道:「爹爹,女兒一直有種感覺,總覺得那尹旭身上有種不同尋常的氣息,和其他任何人都不同,甚是是與這個世界都不大相同的。或許只是一種感覺吧,仔細說來也不能清楚地把握。但正是因此讓女兒相信,尹旭會倚仗這種非同尋常取得不小的成就,或許在過往之中已經有所證明。這對他而言,在將來的路上也有著不小的稗益。 范依蘭和尹旭之間僅僅只有兩次見過面,經過此後對尹旭一直不曾間斷的關注。或許可以說范依蘭與尹旭之間可以算是神交已久,對尹旭的認識或許也有不一樣的地方,或許也更為敏感。雖然范依蘭有些才感覺,可是卻說不清道不明。 這倒是再自然不過,他永遠都不會想到他一直青睞的越王尹旭會有怎樣不同尋常的出身?這將會是尹旭永遠的秘密,她永遠不會知道。 可是他卻知道,這種說不明白的感覺對尹旭而言是個巨大的優勢與稗益。也確實如她所言,在過去的很多事情上對尹旭的發展,甚至是許多生死攸關,或者是事關前途的事情有所幫助,起到了不可估量的好處。 過去如此,將來依舊會如此! 范依蘭知道父親不一定會有同樣的看法,一方面是因為父親和尹旭之間並無太多的接觸,根本不大瞭解。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的這種感覺是來源於女人特有的直覺,父親是不會明白的。不過她不會在意這麼多,心中有什麼都會說出來,這是她的想法與意見,能不能說服父親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怎麼說她都已經在盡力了。 範文軒雖然不會,也不可能女兒范依蘭的那計直覺,但他看到女人俏臉之中那鄭重的表情,他內中之中還是相信的。即便是女兒因為對尹旭的情愫,對傾向上有多偏頗,但是他知道女兒絕對不會因此而那范家的家族利益來開玩笑。所以這其中自然有可信的成分,何況女兒范依蘭從小就表現出不同尋常。 既然如此,一個不同尋常的優秀女孩,對一件事情有著不同尋常的見解也完全是可能的。 範文軒暗歎一聲,說道:「依蘭,你說的這些爹爹都信,有些事情為父也是知道的。只是這越國的國土和實力?即便是為父可以十分樂觀,想要說服族中的長老們怕也是不大容易!」 范依蘭搖頭道:「爹爹,越國現在的國土確實不是很大,可是這不是一成不變的,將來是會有所發展的,至於實力自然也是會逐步增長的。想要站穩腳跟,有所成就就勢必要擴張壯大,這一點尹旭自然清楚,所以越國擴張之路是必然的。 南方空間廣闊,憑藉著越國的實力和尹旭能力,應該不會等待太久就會有精彩的表現。遠的不說就現在的閩越和東甌,無諸和姒搖對越國故地充滿野心,不服氣尹旭,有動兵意思。其實尹旭何嘗沒有對他們動手的意思?所以這次越國和東甌、閩越必將爆發的戰爭將會是個例子,具體如何便拭目以待吧! 還有南方的百越之地,那裡可都是故秦的部隊,憑藉著現在尹旭和秦國人的關係,至少兩者之間在短時間內不會出現敵對關係。而且按照爹爹您的推測,現如今李相為此親自前往象郡,說不定……將來百越會有什麼變數,歸附越國也也說不定!」 「隨著國土的擴大,實力逐步壯大也是必然的,想來越王尹旭很早就認識到了,對此自然不會鬆懈。現在的他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下,連李相和尉繚先生,還有那一向自視甚高,卻人才濟濟的鄧陵墨都看中了尹旭,願意給予幫助和支持。還有便是項羽和范增對尹旭多有忌憚,對此更多多番的打壓與限制,足矣證明尹旭身上有著讓他們忌憚的東西。 一個人的眼光也許會有錯,可是這麼多的人眼光,怕是不會有錯。 由典可見,越王尹旭身上一定有著足矣讓他們目眩的亮點。」 範文軒暗自點點頭,女兒范依蘭這話倒是說得一點不錯。能讓李斯和尉繚,還有范增同時看入眼中的人物,自然有其非凡之處。 范依蘭道:「想必越國那邊,尹旭已經有動作了,招兵買馬是肯定的,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越國一定會有一番不錯的新氣象。還有便是局勢對尹旭的好處,越國地處南方,遠離的了中原爭鬥的漩渦,從三叔那邊的情況來看,西楚國和齊國開戰是遲早的事情,可以預期在短時間內項羽是沒有精力,也不會和南方的越國發生衝突,這對越王尹旭而言是個巨大的優勢。越國可以趁著這個寶貴的時間段,盡快安定內部和後院,盡快的發展起來! 所以……爹爹,拭目以待吧,相信尹旭會給出一份精彩和驚喜的! 當然了」范依蘭對此充滿了信心,又補充一句:「這些只是現如今諸侯王和天下的主要勢力,至於將來是否會崛起新的勢力,再出現更為優秀的選擇,還不得而知!」 範文軒輕輕閉上眼睛,略微的沉思之後,說道:「好了,為父已經知曉,會好好考慮的,你先去吧!」 范依蘭心中暗道:此行的目的已經超額達到了,將自己心中所有的話語全部講了出來,同時還得知了許多此前不為人知的隱秘之事。 至於父親怎麼決定?范家的最終選擇會是什麼?結果又將走向何方?這些已經不是他所能預見的了。 有時候范依蘭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這樣的幫著尹旭說話,其實這些東西本來可以只想在心中,不說出來的好。 可是自己終憲還是忍不住有這樣的衝動,所以今日才會去找父親談山陰范家的事情。 殊不知父親早已接到消息,可能心中也早有的決斷……也不知現在父親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範文軒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女兒范依蘭遠去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只見範文軒默默地端起茶杯,拿在中把玩,口中時而低聲字眼資源道:「尹旭……越國……尹旭……」 尹旭的事情女兒已經不是說過一次兩次了,對於這個年輕人或許自己的關注不是很充足吧!看來現在畢竟加倍才行。如果當著按照女兒依蘭所言來說的話,這個尹旭確實有些意思,完全是可以考慮的人選。 只是現在還不是做出選擇的時候,先看他現在的表現吧,若是真如用依蘭期望的那樣,范家的傾力支持未嘗不可。先看能不能夠順利料理東甌和閩越,在江東又將走出一條什麼樣的道路? 其實範文軒心中暗暗有種想法,如果女兒依蘭真的喜歡尹旭,尹旭也對自己的女兒有意,兩情相悅的話,成就一段美事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此一來範家支持的就會是自己的女婿,是自己家人,而不再是那種風險巨大的投機……這樣維持起來的關係要遠比那單純的利益關係更加牢固,李斯和尉繚不正是這麼做的嗎? 只是贏子夜已經和尹旭有了婚約,那自己的女兒又將擺在什麼位置呢?范家的女兒絕對不能受到委屈,即便對方是高貴的公主!!。 第二八〇章齊國局勢 傍晚,齊國臨淄! 淄水悠悠,輕靈波動,夕陽的餘暉灑在河面上,正是半江瑟瑟半江紅,景色好不動人。 淄水春景是臨淄幾大勝景之一,每到春日裡臨淄城裡總會有許多的百姓來此踏春出遊,玩鬧嬉戲。當然了,這個希望的季節裡,也是陽剛的少年和懷春的少女們約見的好機會。 因此每年的春日裡,這淄水河邊總會聚集大批的齊人遊覽,其中當然以年輕的俊男美女為主。比肩接踵,揮汗如雨,似乎是很正常的情景。 可是今年完全沒有往日裡的那般熱鬧的場景,傍晚時分只有幾道稀稀拉拉的人影緩緩地向臨淄城走去。至於這燦爛的夕陽和黃昏景色,完全沒有心思欣賞! 或許是因為齊國和其他諸侯國一樣,都剛剛經歷過反秦之戰。戰爭的破壞尚未完全消散,臨淄城的經濟似乎尚未從戰爭的破壞這種恢復過來,而百姓們似乎還沉寂在戰爭的陰影之中。 沒錯,淄水賞春之所以如此冷清,確實是因為戰爭的陰影所導致的。卻並非是因為那已經過去了兩年的反秦之戰。自從章邯在齊國連續作戰,攻陷二十多座城池,打了田榮沒有還手之力,齊國確實黯然了一段時間。 後來章邯將主要的目標轉變了楚國,尤其是在定陶圍困當時的楚國大將項梁,並將其射殺。在此之後,章邯便帶著大軍回到了大河之北,在巨鹿擺下了陣勢。 章邯率領秦軍離開之戰,齊相田榮便立即率軍收復了被秦軍佔領的二十多座城池。此後秦隊便開始了巨鹿之戰,遭遇打敗,最後的一些作戰都主要集中在韓趙魏和秦國本土一帶。田榮也並未率軍參與救援巨鹿,所以齊國可以說是最早從反秦之戰中走出來的。 齊國所在地土地肥沃。乃是富庶之地,恢復起來是極其快的。所以經過兩年的時間。齊國尤其是臨淄又逐漸恢復了生氣。可是在這個本該朝氣勃發。生機盎然的春季卻又因為戰爭的陰雲而黯淡下來,或許百姓們全部籠罩子啊戰爭的氣息之中,所以根本無心外出欣賞著這燦爛的春光。 這戰爭自然就是齊楚之戰的戰爭,自大項羽分封之後。因為當齊相田榮並未率軍救援項梁,以至於西楚霸王項羽對田榮恨意濃重。所以在分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有著不小功勞的田榮排除在外,沒有絲毫的封賞。 好吧!這也就罷了,畢竟田榮已經是齊國丞相。其侄田市也是光明正大的齊王。誰知道項羽有的有些過分了。將田市改封為膠、東王,都城也從臨淄變成了即墨。 齊國在什麼地方?齊魯腹地儘是富庶之地,也是齊國最傳統的故地。膠、東那又是什麼地方,最初本事東夷之地,在那可是時代可以說都是荒蕪落後的地方,唯獨那個即墨城還稍微有點樣子。可是和繁華的臨淄一比。又都什麼都不是了。 最為關鍵問題是實力的變化,原本的田市為王。田榮為相互的齊國幾乎控制了原來田氏齊國的大部分疆土。除了大河之北的一部分沒有在控制之中,現在卻突然變成了膠、東王,疆域也變成了膠、東半島上的一隅之地。 這等巨大的落差誰能接受的了?面對項羽這等毫不留情,直接的不能再直接的削弱方式,傻子才會接受。就是這個簡單的改封搬遷,其實複雜無比,田榮的勢力將會受到巨大的打擊。丟失的利益也是無可估量的。 而且膠、東王和地位和勢力範圍和齊王絕對不是同日而語的,齊王可是田氏齊國的正統代表。若就這麼輕易放棄,算是怎麼回事?項羽又多封了一個濟北王,顯然是想要齊國舊地完全陷入分裂之中,這樣的話便不能凝聚起強大的實力。 原來強大的齊國便一分為三,再也不會整合出原來戰國第二大強國齊國的實力,對他項羽而言也就失去了威脅。到時候還可以各個擊破,將齊國據為己有也是未嘗不可的。同時也是對自己公報私仇,給自己一個巨大的打擊,故意駁了自己的面子,讓天下人恥笑。 身為齊相的田榮自然知道這是項羽在針對自己,田市不過是無辜受到連累而已。面對這樣的情況,田榮自然是不能答應了,搬出臨淄,自己和大哥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一切都將化為泡影,顯然不能救這樣放手。 不單單是這樣,齊相田榮很清楚當年自己因為楚國不殺田假一事,而並未率軍救援定陶,坐視項梁被章邯圍困從而死在戰場上。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和項家結下了不解之仇,他很清楚項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分封的打壓只是第一步,項羽最真實的怕是要將自己斬殺而後快,所以項羽遲早會對自己動手。齊相田榮自然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既然知道了項羽的意圖,自然就該有應對的策略。 現如今項羽故意將田市改封為膠、東王,這本身就是一個陷阱。齊相田榮很清楚,一旦離開了臨淄,離開了齊魯之地,實力大幅度受挫之後。到那是項羽要向自己動手的話,自己可就沒了足夠的實力與之周旋。到那時候可就真的成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田榮也算英勇一世,怎麼可能任人魚肉? 所以現在絕對不能離開臨淄,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掌控著原來齊國的大部分土地,經過兩年的恢復,實力壯大不少。至少有著充足的自保能力,臨淄比那即墨不知道安全了多少倍。 再者,田市本來是齊王,現在成為膠、東王可以說是忠貶謫。而項羽最新冊封的齊王田都雖然也和原來的齊國宗室沾邊,可怎麼說不過只是齊國的一名將領而已。以僕欺主,欺人太甚! 若是就這樣離開了,天下人都會以為他田榮怕了項羽,自己的臉面根本掛不住。項羽的這種行為直接就是對他田榮,對齊王。對齊國一種裸的羞辱,對於血性男兒來說是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 所以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為了自己的尊嚴與榮譽。為了齊國的利益,為了……為了太多的東西,齊相田榮決定絕對不能離開臨淄,絕對不會讓田市前往即墨即位那該死的膠、東王。田市永遠只能適合齊王,自己一直是齊相…… 在齊國。雖然齊王是田市,可是因為他剛開始年輕,大權全部掌握子啊叔叔田榮的手裡。即便到了現在也是這個情況。所以齊國的最高話語權便集中了齊相田榮手中。他說不走自然就不走了。 如此一來新任的齊王田都自然就無法上任,如此一來便直接否認了項羽的分封,可以說是直接挑戰西楚霸王的權威。項羽自然對因此暴怒,田榮知道項羽或許會以此為借口,向自己開戰。 除了因為項梁的仇恨和維護自己的面子和權威之外,項羽有著一個很理所應當。很充足的動機。那就是西楚國的都城彭城離齊楚邊境太近,齊國的強大實力很容易威脅到西楚國都城的安全。 項羽自然不會容許出現這樣的情況。對此田榮倒是可以理解,如果換做是自己也會那麼做的。面對這種遲早會出現的局面,沒有可以比躲避的餘地,只能夠勇敢的面對,知難而上!和項羽遲早會有一戰,已經成了一個不爭的事實。 若是等到項羽一切準備停當,先行發難的話,齊國將只能是被動的抵抗。在分封爵位這件事情上自己已經顏面大失,被項羽的羞辱,難道這一遭還要繼續如此。到時候西楚國大軍壓境,自己在齊國拚死抵抗?到時候項羽威風凜凜,而自己則處於一種極其被動的局面,勢必有些落於下風的意思。 到時候天下人依舊會認為是他齊國敵不過西楚國,他齊相田榮不如西楚霸王!田榮不願意這樣悲催壓抑,所以他要雄起…… 還有就是項羽在分封一事上太過霸道,他自己的西楚國疆土可不是一般的廣大,因此實力也非常的巨大。若是等到項羽準備好了,調動了西楚國的龐大資源和力量,齊國敵得過。 所以不能任由項羽從容準備,同時若是項羽的西楚國大軍前來攻擊,勢必壓入齊國境內,那麼理所當然的戰場就在齊國境內。受到戰爭破壞,戰火摧殘的也將會是他齊國的土地和齊國的子民,田榮並不像這樣。 而且戰局出現這樣的事情後,自己的作戰縱身就少了很多,能夠發揮的實力,以及留給自己發揮的空間都將會因此而縮小,使得本就有些劣勢的齊楚之戰更加的對自己不利。很顯然田榮並不像這樣,所以他動了心思,那就是自己先出兵進攻西楚國,先發制人。 反正和項羽之間已經接下了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已經沒有絲毫的迴旋餘地,所以只能夠應對。已經知道項羽遲早要向自己開戰,戰爭是不可避免的,那麼由誰來開戰,合適開戰都可以。 但引發的結果完全是不同的,現在先行由自己主動發動進攻,在幾方面都有好處。現如今項羽剛剛返回彭城,尚未站穩腳跟,現在出手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西楚國面積廣大,項羽現在還不能夠完全控制,所以他能夠調動的資源和力量也是有限的,這樣一來的以齊國的國力,便有與之一戰的資本和可能。 自己先動手的話,那麼戰場就會集中在楚國境內,如果可以的話大軍還可以直接威脅到西楚國的都城彭城。項羽上次辱及自己,這一遭也要嘗試著找回面子,打回這一巴掌,而且還要打的分外響亮。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並不是怕他項羽,田榮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物。 同時他也是看準一點,項羽的西楚國士兵一直在參與對秦作戰,這些年來也算是疲憊之師。而且出征的士兵剛剛回到故鄉,思鄉之情之不可避免的,可能還會有很多士卒想要回家探親。 這種事情西楚國的軍隊可以說會有些混亂,軍心不穩,絕對是進攻的大好時機。這樣的機會不容錯過,先發制人或許還有一線機會,後發則是只能是被動挨打。 被逼到了決定,只能這麼拼了! 至於戰爭的結果,田榮也是心裡有數的,項羽在巨鹿之戰中驚天軍事才能的表現他是看在眼中的。項羽能力,以及西楚國人才濟濟的戰將,以及勇猛作戰,士氣高昂的軍隊戰鬥力,都比齊國要高出一些。 可不能因為這樣就放棄了,現在算是被人逼到了生死絕境,沒得選擇了,只能說是拚死一戰了。再者說,自己先發制人,先行出兵進攻西楚國也能適當的彌補一下這方面的缺陷。 還有便是範文軻范三爺的支持,這位大財神在糧草錢糧上給了自己充足的支持,至少在這方面的事情上暫時不用發愁。對於大軍作戰而言,這可是巨大的裨益。其實此次之所以能夠下定決心和西楚國項羽開戰,範文軻的勸說,以及他所能夠提供的支持也起到了很大的影響作用。 戰場變化瞬息萬變,真正的打起仗來勝負如何是誰也預料不到的,所以說沒有開展,沒有真正的打過之戰,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因此並非說是誰一定能勝,誰一定輸。輸的不一定是齊國,也可能是項羽,田榮心中如是想到。 當然了,他也很清楚這對於自己和齊國而言,是一場生死之戰。一旦戰敗將會面對什麼這一點他很清楚,但是到了此刻,已經沒得選擇。若是退宿的話一定是死,還不如拚死一戰,說不定還能贏得那一線升級。即便是失敗也不遺憾,同時也將會對項羽造成一定的打擊,即便是死也要讓項羽付出一定的慘痛代價! 可是現在最讓他鬱悶的是,他的侄子田市竟然有些不大贊同自己的想法,這讓田榮十分惱火。!。 第二八一章好消息 田榮因為侄子齊王田市的反對感到鬱悶,無奈的歎息一聲後,吩咐手下道:「去請范先生來!」 范先生自然就是那位範文軻! 此時,范三爺正站在淄水之畔,欣賞著夕陽西下的美景。看著滿天餘暉,範文軻也不禁輕聲歎息一聲,可謂是各有各的惆悵。 腳步輕響,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此人神情冷淡,沉靜穩重,走到範文軻身後躬身停住腳步,不敢打擾。 範文軻沒有回頭,淡淡問道:「鄂林,有消息了?哪來的?」 這男子名叫范鄂林,也是范家族人,乃是範文軻的心腹,范三爺對其十分倚重。 范鄂林恭敬回答道:「是的,三爺,會稽和定陶都有消息!」 「哦?」範文軻聽到此話,本來陰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愁眉也稍稍舒展。 范鄂林點頭道:「會稽來的消息,那個女人終究肯答應為三爺做事了,只是大爺和依蘭小姐都恨慎重,所以暫時打探不到什麼消息!」 範文軻聽到詞語,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有些苦澀有些興奮,歎道:「總算是識相了,若非三爺我搭救,她怕是早已經餓死在路邊。讓他進入震澤山莊,為的就是為我做事。前些日子以為成了大哥的侍妾,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還好不聽我的話……哼哼!」 范鄂林附和道:「她是鬼迷心竅了,大爺不過是圖個新鮮,暫時寵信他而已……過兩年年老色衰,什麼都不是!現在總算是開竅了,知道報答三爺您的恩德!」 範文軻笑道:「開竅了就好,否則我千方百計地將她放到大哥身邊。豈非白白浪費精力?只要他乖乖的為我做事就好,以後我是不會虧待他的……」說到這。範文軻嘴角浮現出一絲陰冷的笑意。看得人有些恐怖! 范鄂林擔憂道:「可是大爺和依蘭小姐素來謹慎,想要得到什麼消息,怕是不大容易啊!」 範文軻聞言搖頭道:「只要在大哥身邊就好,就有用得著的時候。大哥他是太自負了,看不起我。遲早會……倒是依蘭,這個侄女可當真是厲害,真是可惜。她要是男兒身。比陽兒會強得多!」 范鄂林沉聲道:「依蘭小姐雖然聰慧精明,可終究只是個女子,三爺不必擔心!」 「對了,定陶那邊什麼情況?陽兒那邊呢?」範文軻輕輕點點頭,開口問道。 范鄂林道:「范白那裡已經有所鬆動……相信再過不久,應該能為我所用。至於草原那邊。有老紫跟在身邊,很難有機會。如今也只是在下層的扈從之中混入幾個我們的人!」 範文軒臉上的愁容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滿面笑意,只聽他笑道:「定陶那邊有消息就好,至於陽兒那邊……盡量吧,老紫是大哥的心腹,須得小心,不可急功近利。這些人將來都是有大用的,千萬不可暴露!」 范鄂林點頭道:「三爺放心,鄂林有分寸的。」 範文軻輕輕點點頭,這無疑是兩個好消息,之前在齊國田榮身上[奇`書`網`整.理'提.供]的迫不得已的孤注一擲,讓他十分無奈,忐忑不已,以至於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現在卻好了很多,至少多了一條退路,說不定還是前所未有的好機會…… 「還有其他消息嗎?」範文軻沉吟一會,輕聲詢問。 范鄂林略微沉思,回答道:「對了三爺,那個女兒說大爺偶然間提到過越王尹旭的名字……還有定陶那邊也透露說,當初對章邯作戰時,依蘭小姐曾讓范白調動定陶的家族力量幫助過尹旭……」 「哦?」這個意外的消息,讓範文軻頓時眼前一亮。 尹旭?難道說大哥和依蘭要選擇他嗎?哼,想當初宋義之死也和尹旭有關,現如今此子又要壞自己好事嗎?範文軻嘴角露出咬牙切齒的恨意! 正在此時,下人來報,齊相田榮邀請自己相見。範文軻轉身吩咐道:「鄂林,我去見田相,安歇事情都交給你了!」 范鄂林領命離去,範文軻抬頭遙望一眼南方的天際,口中喃喃道:「越王尹旭……」 與此同時,山陰城,越國王宮! 台階上一個中年文士匆匆而行,一路遇到守衛和官員都恭敬地向其打著招呼。此人正是高易,越王座下六大重臣之一,現如今主要負責料理越國的政務,在許多人眼中高易很可能是將來的越國丞相,所以對其都十分尊敬。 高易一路前行,進入了一座宮殿,這裡是尹越王尹旭的御書房。軍國大事基本都在此處處理,可以說這御書房便是越國的權力決策中心。 高易進入大殿的時候,見到蒲俊和蘇岸二人也在。前幾日尹旭做出安排,有蘇角率領一萬兩千人前往番邑。現如今越國最重要的兩個區域,就是折江之南原來越國故地,還有就是彭蠡澤之東的番邑。 番邑東部便是閩越和東甌,若是無諸和姒搖趁虛而入會是個非常嚴峻的問題,所以必須有所防備。因而尹旭欽點了最有帶兵實戰和駐防守衛經驗的蘇角前往,當初他在上郡能夠防得住彪悍強大的匈奴人,自然也能鎮得住小小的南方越人。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越國騎兵軍團的訓練基地就在彭蠡澤東岸,這些事情都需要蘇角來操作,所以這樣的安排自然是最合適不過。除了防備閩越和東甌,尹旭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番邑曾經被衡山王吳芮經營多年,雖然現在都走了,可殘餘的影響還在。尹旭希望的就是盡快消除這種影響,就這片土地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至於越國正南方的防禦和國內駐軍則是有周大和陸明負責,都城山陰更是重中之重,尹旭留下了最為倚重的蒲將軍。至於蘇岸,還是擔任著越王近衛軍統領的職責。全權負責越王安全的同時,還著手進行著特種近衛軍的訓練,這是尹旭交待的重點,蘇岸一點都不敢疏忽。 此時,蒲俊剛剛和尹旭討論過山陰的一些佈防問題,正好見到高易前來。 見到高易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尹旭笑問道:「高易,可是有什麼麼好消息?」 高易走到近前,先向尹旭見禮之後,回答:「大王,確實是好消息,今晨范家家主范坤前來見臣,表示了對大王的忠誠,希望能得到大王的庇護!」 「果真?」尹旭訝然問道,眉間帶著幾分驚喜。 高易點頭道:「是的,不只是如此,范坤還提及越王帶著大軍初到山陰,恐糧草不足,所以獻上了在城內的一座糧倉,有八千石糧食!范坤還表示,范家田地眾多,每年都會獻上糧食!」 尹旭驚喜不已,笑道:「這范坤還真是及時雨啊,八千石糧食……不錯不錯……」 大軍初到山陰,糧草需求自然很高,以後徵兵作戰更是需要。范家作為越國第一大地主,能夠提供糧草自然是最好不過,尹旭自然很是開心。 更為重要的是,山陰范家做出了選擇,願意歸附效忠自己,這絕對是一個好笑。山陰四大家族,陳家早已歸附,現在范家也加入進來,便擁有的半數的實力。 至於周家和徐家,若是繼續冥頑不靈,那到時候就休要怪自己不客氣!四大家族不可能全部一棒子打死,尤其是這個范家掌控著越國大量土地,為我所用最好不過。所以范家若是再不有所表示,自己就有可能親自上門,哪怕是逼迫,范家必須有個明確的姿態。好在這范坤算是明智,總算是沒有走到那尷尬的一步。 尹旭點頭道:「如此甚好,高易辛苦你了!」 高易謙虛道:「這都是大王威名所致,讓他們敬畏臣服,臣不敢居功!」 尹旭笑道:「高易休要謙虛……對了,必不可少的防備還是要保留的,若是有人出爾反爾,或是背地裡有什麼小動作,絕對輕饒!」 尹旭擔心的是這些家族對自己並非完全忠誠,萬一有詐降之徒,或是三心二意之人,那可就麻煩了。他絕對不會容許這種情況出現,若是有不長眼的觸了霉頭,定會以雷霆手段絞殺! 尹旭問道:「周家和徐家呢?」 高易回答道:「周家還是那般冥頑不靈,至於徐家已經安分了許多,不過目前似乎還是有些猶豫……」 尹旭冷哼一聲說道:「好,那寡人就再給他一點時間,必要的時候可以敲打一下……到時候若是還不識像,寡人也就不客氣了。先禮後兵,對他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其實像徐家這種搖擺不定的家族,按理說是根本不能留的,只是現在是特殊時期。太多的大動作會牽連太廣,對目前的山陰並非好事再者便是徐家的船運方面的實力,尹旭還是很想利用的。 高易道:「好的,臣會著手處理的。」 尹旭點頭道:「好,此時就辛苦你了!」 「臣應該做的!」高易說道:「大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好消息!」!。 第二八二章越王出遊 「哦?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好消息接路而至啊!…尹旭玩笑一句。 下面高易也是一笑,回稟道:「會稽山那邊有些眉目,有諸先生蹤跡的消息了!」 「諸先生?有消息了?」尹旭又是一陣驚喜,這位傳說和歐冶子有淵源的鑄劍大師有消息了,頓時讓人開心不已。 現在整個越國整個越國正在逐步被掌控,各方面的發展,以及想方設法穩定內部,可以說都是為了整軍備戰。現如今天下形勢只不過是暫時的平和期,戰爭的氣息已經十分濃厚,所以這方面的準備可以說是刻不容緩。 軍隊的招募訓練都已經開始了,唯獨這兵器裝備的打造方面尚未開始,現在缺少的正是有經驗的鑄劍大師。這位諸先生無疑很和尹旭的胃口,畢竟自己還有很多神兵利器需要打造,尋常鑄造師怕是難以勝任。 只是這位諸先生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已經在越國的土地上消失很久了,據說是隱居在會稽山中。尹旭在到達山陰的第一天便得知了這個情況,隨後吩咐高易前去尋訪,十多日的時間久這樣過去了,現在終於有消息了。 尹旭問道:「怎麼說?「高易回答道:「大王,得到消息說這位諸先生是在清溪谷一帶只是………」 「只是什麼?」尹旭立即追問,這位諸先生對於他,對於越國都有著重要意義,所以很是在意。 高易回答道:「這位諸先生算得上是隱士高人,清高傲世是肯定有的,想來是很難請得動。而且有傳言,他不希望被打擾,當然秦國人也曾發現他的蹤跡,派兵貿然前去尋訪,結果非了個空,諸先生得到消息遷居他處了。所以派出去的手下得到消息後,便不敢貿然行動!」 「這欄啊!」尹旭一聽頓時有些默然了這倒是個不爭問題一般那些有大才的隱士高人都有清高的習慣,尋訪人去用尋常的方法想要請動是很不容易的。無數的歷史事實和傳奇故事告訴我們總要有些非常手段才能打動這些人,比如……三顧茅廬! 清高或許是為了體現他們的價值和身份吧,當然了不得不承認還真有些世外高人,心性如此,人各有志,無可厚非。這樣的話,就得給足他們面子唉尹旭心中暗歎一聲,既然如此,咱也就學學劉玄德,禮賢下士一回…… 尹旭起身來回踱步走動,沉吟片刻說道:「高易,這樣,寡人親自去一趟……」 高易頓時一陣愕然,疑惑道:「大王,您親自去這…」 尹旭說道:「既然是高人就該禮敬,諸先責身為鑄劍大師是我越國現在最需要的人才,所以寡人要親自前往邀請!」 高易頓時明白過來,禮賢下士,越王此舉倒是很不過。尋常人邀請,怕是很難請得動諸先生。越王親自前往,就會給予他足夠的重視和禮遇算是給足了諸先生面子。不是說尹旭親自前往就一定能夠馬到成功,至少成功的幾率會大大的提高。 尹旭續道:「一來是前去尋訪邀請諸先生,這二來到越國許久了,也未出去看看出去走走體驗一下越國的風土人情體察一下人情:再者,現如今正是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好時節,去會稽山中轉轉,也算是踏青春遊!」 越王既然這麼說了,高易自然不會反對,越王的決定他無權干涉。可是那邊的蘇岸卻有些疑問:「大王,那一何種方式出遊呢?」 作為越王近衛軍統領,蘇岸肩負著保衛尹旭安全的眾人,所以這方面的事情他一定會出聲詢問。 尹旭略微的沉吟之後,說道:「微服出去吧!」 「這」高易明白,前去請隱士高人自然不能以身份壓人,微服低調前往最合適不過。盡可能以誠意打動,到時候再亮明身份,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歷史上不乏這樣的先例,可以說是屢試不爽。 但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尹旭的安全保衛,進入山陰城的那一日,尹旭曾經於城中亮相,出門之後會不會洩露越王的身份這是個必須考慮的問題……蘇岸對此也有同樣的疑慮。 尹旭似乎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說道:「不用太擔心,那日我身著冠冕,再加上近衛軍的拱衛,以及旗幟遮擋,面容有所掩飾。這人一旦換一個裝扮,差異還是很大了,所以不要太擔心被人認出來。再者,我們是如會稽山,很是偏僻,又有誰見過寡人呢?」 尹旭暗中不禁暗笑,這難道就是君王的無奈嗎?高高在上…出行這等小事也變得異常凝重。少了許多的【自】由灑脫! 蘇舁問道:「那護衛呢?」 尹旭略微沉吟道:「人不可太多,否則更不容易暴怒身份,適得其反就不好了。這樣吧,帶上十幾二十人,裝扮成富戶踏春行獵!」這對此蘇岸有些遲疑,有些矛盾,只帶上十幾個人難免讓人有些不放心…… 尹旭搖頭道:「沒事,照辦就是了,挑選些精銳激靈之人就是了。 在越國的土地上,這點自信都沒有?」 好吧!蘇岸點頭道:「是,臣會挑選禁衛軍的高手隨行,絕對保證大王安全!」 其實蒲俊和高易對此也捏了一把汗,只是尹旭既然這麼說,而且還這麼自信。何況有蘇岸小心謹慎的貼身保護,越王微服出遊的消息外人也並不知曉,所以問題不大! 尹旭吩咐道:「好了,寡人明日一早前往會稽山,政務就先交給高易你來處理了。山陰的駐防……蒲俊,你來處理!」 「諾!」高易等人欣然應命,這些事情不用吩咐他們都會做的很好。 次日,依舊是個艷陽高照,春光明媚的好矢氣。山陰城外,一行馬隊迅速馳過…… 過往的路人一眼看過去一共是二十騎,為首之人身著錦衣,帶著一定帽子當先而行!伸手跟著十幾人全都身著武士服,馬背上掛著弓箭之物…看來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外出踏春涉獵,近來時長有見到!看著絕塵而去的馬隊,路人習以為常,並未有絲毫的驚詫! 出了山銀城,向南疾馳,逐漸有山嶺起伏,進入了會稽山的範圍之內。一路上出樹木鬱鬱蔥蔥,山花爛漫,鳥語花香,溪水流動,清零歡快,尤其是那湛藍的天空,雲淡風輕,春風無限明媚。 尹旭看著眼前的美景,暢快地呼吸著,這一遭算是來對了。這兩年時間一直在戰場上搏殺,戰場之外也要鬥智鬥力,可以說是疲憊至極。今日難得有機會好好放鬆一番,尹旭感覺呼吸都暢快了許多。 同時尹旭也感歎,這自然是多麼的純淨美好,不曾有過一丁點的破話。在這個時代,生態保存完好,人和自然相處的十分和諧。想想兩千年後,生態受到破壞,哪裡還能看到這樣的自然純淨的美景尹旭這邊怡然自得賞春的時候,一邊的蘇岸卻是緊張無比,時刻盯著四周的情況,唯恐出現個什麼變故。除了他之外,只帶了十八名近衛軍,雖說都是武藝高強,機智靈敏的精銳中的精銳,可是畢竟人還太少,畢竟是在野外,防禦到底有些薄弱了。 因此,蘇岸自然而然地凝重了許多,唯恐出現什麼差錯,這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膽,凝重無比! 尹旭一切都看在眼裡,蘇岸這般行為讓他很是欣慰,為了自己的安全他們這麼上心,足矣說明他們盡職盡責。有這樣的手下,也算是一種福氣。 尹旭走過柏拍蘇岸的肩膀,說道:「伯洲啊,我出來一趟,倒是讓你們緊張了!」 蘇岸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保護大,主人安全是我等職責……………」出門在外,稱呼自然就得有所改變。尹旭自然不能在稱孤道寡,蘇岸等人也便改口稱呼越王為主人! 尹旭搖頭道:「好了,不要這麼緊張,記住外鬆內緊即可,小心謹慎是不假,可方式上可以有所變通。否則,單單是你們這般表現,明眼人可能就會有所察覺,反而會洩露了行跡,那就不美了!」 蘇岸點點,說道:「主人說的是,外鬆內緊,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尹旭又拍拍蘇岸的肩膀,轉身走到溪流邊,享受著自然帶來的暢快與享受。 而蘇岸則對護衛做出了適當的調整,當然只是外在的形式上,內力任何一名近衛軍都不敢掉與輕心! 春光燦爛,風輕雲淡,同樣實在青山綠水之間,越王尹旭是踏青出遊,享受自然,無比愜意。 可在千里外的巴山蜀水之間,一個人剛剛從山谷之中走出來,衣衫襤褸,疲憊不堪。看著眼前出現的大片平坦土地,此人激動不已。長長的歎了口氣之後,走到路邊向路人詢問情況,可是溝通起來很有難度。 經過許久的努力之後,此人得知這裡叫做南,鄭時,頓時激動的熱淚盈眶!。 第二八三章山中遭遇 尹旭之所以如比自信,那是因為除了蘇岸這十九名近衛軍之外,他還有一個重要倚仗,那就鍾隱的鄧陵墨高手。 自從蒲俊和蘇角率領大軍趕到,一路保護尹旭東歸山y□n之後,鄧陵墨便銷聲匿跡了。但尹旭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們並未離開,多半是隱藏在暗中繼續保護自己。 畢竟他現在除了越王的身份之外,還是扶蘇的女婿,對於那些秦國殘餘勢力而言有著非同小可的意義,所以他們在乎自己的安全是肯定的。尉繚既然派出了鍾隱和鄧陵墨的諸多高手前來,自然不會只限於在路途之中。 如果他們要離開的話,一定會打招呼的,既然他們沒說聲,那就是說現在肯定還在身邊。而且似乎自己也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像今日這種情況,鄧陵墨的高手一定會暗中隨行。 所以只要不是大規模的圍攻,尋常的行刺截殺都是可以料理的,即便不能也總是能夠全身而退的。尹旭相信在越國的土地上,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做出大規模的人手調動,所以他並不是很擔心自己的安全。 在山y□n歇息一會,尹旭便帶著蘇岸等人進入會稽山裡面,向著所謂的清溪谷進發,前去尋找那位傳說中的鑄劍大師諸先生! 山路崎嶇,儘管是沿著溪流河谷修建的,已經是最為平坦之地,可還是有顛簸…… 今日出門之時,為了隱藏行跡,自然不能夠騎上那王宮之中的良駒好馬。否則在這南方越國的之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身份不凡,所以挑選子一些普通的馬匹,以掩人耳目,可是即便如此,一路走來仍舊是引人側目…… 越國到底是缺乏馬匹,在尋常百姓看來,有這麼多馬匹的定然是富貴之極的人家如今騎馬走在顛簸的山路上,眾人的屁股都有些不大舒服,機關尹旭已經設計出馬鐙和高橋馬鞍。可是現在還是裝備的時候,否則洩lu了機密可就大大的不妙,何況今日微服出遊,自然就要更加低調了。 所以難免要繼續飽受那種騎馬的痛苦…… 不過這一路走來,倒是讓尹旭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來,那就是馬上三寶貝的問題。對於騎兵而言,除了馬鐙和高橋馬鞍之外,還有一件不可獲取的東西,那就是一馬蹄鐵! 當初自己光是著急著想要提升越國騎兵的戰鬥力,卻將最為基礎的問題忽視了,今日騎在馬上顛簸不已,馬匹也分外難受。 看到這種情況,尹旭才發現自己的失誤之處。 馬蹄鐵,又名馬掌,對於馬匹的作用,尤其是騎兵的發展有著很重要的意義。 馬的蹄子有兩層構成,和地接觸的一層是一層大約寸許厚的堅硬的角質,上面一層是角質。馬蹄和地面接觸,受地面的摩擦,積水的腐蝕,會很快的脫落。 所以長時間的奔跑,還有地形缺陷對戰馬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傷。 這樣一來戰馬的馬蹄就容易出現老孫,馬蹄以及馬tu□都會有所損傷,只是戰馬出現具瘸tu□的現象,如此一來還如何能乘騎?如何能夠作戰?所以在沒有馬蹄鐵的年代裡,戰馬的遠程奔襲的能力十分有限,而且騎兵之中馬匹的損傷率太高,使得騎兵的作戰效果大打折扣不說,還無疑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騎兵的組建和維護成本,以至於在本就缺少戰馬的中原地區,騎兵更加的稀缺…… 馬蹄鐵可能是由歐洲的意大利人設計打造了,大概在公元一世紀的時候,已經出土的遺址之中有證據。一個弧形的鐵片,與戰馬馬蹄的形狀正好契合,釘在馬蹄上,能夠很少的減少馬蹄本身和地面的摩擦。 對於崎嶇的道路,馬蹄的角質層害怕,會有損傷。堅硬的金屬鐵確實不怕的,騎兵一旦裝備了這個東西,對戰馬本身就是個巨大的保護。這樣一來戰馬的馬蹄受到的損傷就會大大的減小,隨之戰馬的利用率和騎兵的遠程奔襲能力也會大大的增加。而且保養和維護的成本也就是很大幅度的降低,可以說馬蹄鐵對戰馬而言是個很完美的保護…… 馬蹄鐵不僅僅是能夠保護馬蹄,而且還能夠大大加強馬蹄的摩擦力,是的馬蹄踩在裡面上更加的穩固,奔跑過程也將會是一個很大的助力。這樣一來,對馬背上的騎兵來說,穩定xing也會增加不少,配合上馬鐙以及高橋馬橋就能夠完全控制身體的穩定xing,更加發揮好騎兵馬上作戰的優勢。而且在戰場上的靈醒也會大大的提高,才能夠做到完美騎兵表現! 馬鐵蹄不過是一塊馬蹄形的鐵片,製作起來十分簡單,需要的材料也不多,所以並不費事。這東西對現在的越國而言確實是一件不可獲取的寶貝,越國本來就缺少戰馬,若是戰馬的損傷再居高不下,那越王尹旭組建騎兵軍團的計劃在實施過程中,就會胎死腹中,何談打造一支強大的騎兵部隊? 尹旭之前也是一時間疏忽,光想要這利用已知的知識,來提高騎兵的戰鬥力。忘記了最基本的戰馬保護,當真是有些汗顏由此可見,不敢是什麼東西,想要發揮作答的效力,基礎的根本才是關鍵。 比如說騎兵,不幹事馬鐙和高橋馬鞍更多的都是在為馬背上的騎兵在考慮,還有環首刀完全就是在提高騎兵的拚殺能力。唯有這個馬蹄鐵根本中的根本。否則騎兵難以適應惡劣的地形條件,機動xing和靈活xing將會大大的折扣。 這樣重要的事情索xing今天想起來了,倒是也還來得及,等到回去之後劃出圖樣來,讓工匠打造了盡快給蘇角送過去。想來他那邊訓練騎兵的時候正好需要,可以想像當蘇角看到東西的時候,又將會是一陣驚詫與佩服。這些都無所謂了,對尹旭而言保護好自己為數不多,寶貝的戰馬才是最重要的,這是騎兵發展的根本,才是自己的王牌…… 打造這些金屬製品,鑄造師是必不可少的,雖說打造馬鐵蹄尋常的工匠就可以。可是尹旭心中還有許多的寶貝圖樣,製作起來的工藝難度就會高出許多來,必須需要工藝高超的大師,尤其是那環首刀對製造工藝的要求高的可不是一丁點所以必須盡快找到諸先生,這可是當前的重中之重,希望此行能夠所有斬獲。 當然了,或是今日找不到,或者是諸先生不願意和自己走。那麼明日繼續來就是,三顧茅廬咱四顧茅廬,五顧十顧清溪谷,就不相信不能打動諸先生…… 清溪谷位於會稽山之中,因為清澈無比的溪流從此流過而得名,整個山谷夾在大山之間,此時正好遮住了太陽,流出一片難得蔭涼,清涼和河風嗖嗖的吹過來,好不舒服…… 此時時間已經是三月底,算得上是幕春時節,天氣已經開始有些炎熱了。一路奔行的時間久了,更是大汗汗淋淋,看到這樣一個好去處的時候,眾人都一個想法那就是在此歇息一會! 尹旭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再看看手下的近衛軍都是大汗淋漓, 說道:「此物涼快,我們再次歇息一會,吃點東西繼續趕路!」 一眾近衛軍倒都是吃苦耐勞之輩,再苦再累都不會有怨言,依舊會做好自己的本職,絕對不會鬆懈。可是尹旭既然這麼分析了,越王隆恩,豈能辜負? 所以聽到尹旭這麼說的話時候,一個個都【興】奮地點點頭,甚是感j□。眾人牽著馬匹來到河谷之中的溪流邊上,在溪邊洗漱,清涼的溪水鋪面之時,好不涼爽,好不暢快! 蘇岸令人在附近的山林裡折了些樹枝柴火,在溪邊生起火來,既然說是出來踏春行獵,那自然就要裝裝樣子,所以這一路上也有些收穫。 獵到了幾隻野兔,山雞,野鹿和獐子,此時在溪水邊洗滌了烤現成的野味那自然是別有滋味。 對此尹旭也十分鼻同,近衛軍之中有幾名是獵戶出身,很擅長這方面的事情,所以不用操心便能享受到無比美味的東西。 尹旭坐在河邊等待時候,蘇岸也沒閒著,他吩咐了近衛軍還是四處小心守衛著,畢竟是在野外,哪怕是在休息的時候也必須小心謹慎。 本來以為沒什麼的,等著吃完東西了繼續趕路,前往山中尋找那傳說中的諸先生,那位鑄劍大師。可是蘇岸安排的一名近衛軍崗哨卻發現了問題…… 「主人,發現情況「……聽到屬下稟報,蘇岸頓時一陣緊張,抬頭問道:「怎麼了?」 「那邊有人騎馬過來了,人數有數十人之多,正朝著我們這邊過𠻝…」 蘇岸季布躥到高處,遠遠瞧著遠處塵土飛揚,大概有四五十人騎馬朝著自己這邊飛奔而來。蘇岸頓時有些緊張了,越王尹旭身在這裡,這些到底是什麼人,目的又何在呢?!。 第二八四章紅衣少女 會稽山,河谷之中,越王尹旭帶著十九名護衛正在此處休息。馬蹄聲便遠遠的響起,緊接著看便看到四五十騎絕塵而來,目標目的地正是越王尹旭所在的河谷之處! 身為近衛軍統領的蘇岸頓時緊張不已,現在尹旭是微服在外出遊,身邊只有十幾個貼身護衛,安全防線很鬆散。所以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人緊張。 看著那一行馬隊逐漸接近,蘇岸一臉的凝重,lu出戒備之se! 越王尹旭倒是沉穩悠閒,依舊坐在火堆旁翻動著烤熟的鹿肉,輕輕一嗅,讚不絕口。 「伯洲,回來吃鹿肉了,美味啊!「聽到越王的呼喚,蘇岸頓時驚醒過來,自己這般如臨大敵的做法有些過於急躁了。尹旭剛剛才說過,外鬆內緊,看來你自己太過緊張,有些不夠冷靜了。否則本來沒什麼事情,對方看到這陣勢之後反而會有疑心,若是暴lu了尹旭的身份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蘇岸這才返回來,安排了幾名近衛軍在小心警戒著,同時觀察確定來人的身份。而自己則是做到尹旭身旁,分食烤熟的食物,在外面一切從簡,禮節上自然少了許多的計較。 片刻之後來人馳馬過來,蘇岸這才發現自己卻是有些過於緊張了。 來人大概有四五十人,同樣是攜帶著弓箭,馬上還掛著剛剛射殺的獵物,看來這些人和自己的目的是「一樣」都是來踏春行獵! 不過單單這群人的規模倒是真是不小,足足有四五十人之多,全部騎馬,馬匹的素質也十分不錯。甚至隱隱在尹旭等人現在騎得這些「特別挑選」的馬匹之上,所以這些人一出現,蘇岸便有些詫異,心中猜想著可能是山y□n某個大家族的人物。 這一群人似乎也是因為炎熱疲憊,前來這山谷溪邊乘涼休息,所以一到地方便勒馬停下。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二哥,此處涼爽,我們便在這歇息一會吧!」當先而行的竟是以為紅衣女子,十幾歲的年紀,打扮的頗為妖嬈,說起話來也很是爽朗。 「好啊!」當先而行的還有一名年輕男子,年紀大約在二十出頭,聽到紅衣少女這麼一說,頓時答應下來,笑道:「既然小妹說好,那一切都好!」言語之中似乎對這紅衣少女十分寵愛! 隨即年輕男子轉身吩咐道:「在此處休息,速去準備!」 「是!」 一種僕人紛紛下馬,生火、打水,牽馬,鋪設坐具好不忙活,全都圍繞著中間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動作,簡直就是眾星捧月一般。看得出來,應該是那個大家富戶的少爺小姐出門遊玩,僕人跟䕒… 那邊的紅衣少女一行人人也見到了尹旭等人,看到裝扮情況大同小 異,估計也是來射獵的,倒也不以為意。倒是那年輕的華服男子看了一眼,頗敢驚異,心中疑問者這些人是何身份?當然了,彼此之間並不認識,所以也不以為意! 那紅衣女子剛剛坐下,拿著水囊暢飲,喝了兩口之後轉而遞給身旁的男子,爽朗道:「二哥,嘗嘗,這酒水味道不錯!」 原來那竟酒囊,一個女子飲酒竟這等豪爽,倒是少見! 男子接過水囊,豪飲兩口說道:「這越池之水釀造的米酒當真不暳 …」 越池,地處越國都城山y□n之外,是一處優美的水域湖泊、若干年後,滄海桑田,湖泊也有所變化。千年之後,大概在宋朝年間,其中的某一處水域有了一個名字一鑒湖! 紅衣少女笑道:「那可不,越池水釀酒滋味獨特!」 見紅衣少女笑顏如hu□,那年輕男子輕輕試探道:「怎麼樣?小妹,今天玩的開心不?」 聽著年輕男子這麼一說,紅衣女子神情頓時有些黯然,低聲道:「開心,不過呢不只是今天這一天,我想要的是一直開心,所以我不想有人再逼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尤其是終身大事,更加不行…㘣 年輕男子也頗為無奈,擠出一絲苦笑,家族之中想給小妹安排一門親事。可是這任xing的小妹子怎麼也聽話,在家中不吃不喝好幾天,實在是擔心她悶壞了身子,才迫不得已將其帶出了行獵散心。臨走時家中長者特意囑咐,趁著紅衣女子開心的時候多加勸說。唉,他也是為難啦,明知小妹不喜歡,可是為了家族的利益,他還是不得不開口「小妹,那尹旭貴為越王,年紀也不說,據說長相也過得去,沒什麼不好的……」 紅衣女子頓時嗤之以鼻,不屑道:「越王又能如何?他就了不起啊?本姑娘不喜歡…………」 年輕男半無奈搖頭道:「小妹你見到沒見過,怎麼就知道不喜歡呢?」 紅衣女子反chun相譏道:「是啊!見都沒見過,你們怎地知道我會喜歡?就讓我嫁給他?」 年輕男子搖頭道:「小妹,據說那尹旭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就能夠名揚天下,貴為越國,為一方諸侯,足見此人不凡,年輕有為!這樣的好夫婿到哪裡去找呢?」紅衣女子不服氣道:「那又如何?他有本事,是越王就該嫁給他?」年輕無奈搖頭,繼續勸道:「小妹,你是我徐家的女兒,也該為家族想想才是。因為周家的事情,越王定然看我們家不順眼,現在父親也有些後悔了,現在必須要想越王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才是」紅衣女子委屈道:「那就要把我進獻他?」 年輕男子搖頭道:「進獻那是對外面的人說的,父親也是為了你好,若是你能進入王宮可是聽說越王此次獨自歸來,也沒聽說他成婚的消息,如今身邊連個shi妾都沒有,你若是能進王宮,可就成了越王夫人…當年甚至是成為越國王后也是有可能的。那樣身份之尊貴,地位之尊貴還有,我徐家也將成為越國首屈一指的家族」紅衣女子眉頭一皺,頓時有些不大樂意,沉聲道:「說的好聽,整日裡就想著家族利益,家族利益,可能想到我的感受?那越王夫人有什麼好的?地位尊貴又怎麼樣?我不喜歡……」 年輕也是眉頭一蹙,說道:「小妹莫要任xing,那越王年輕有為,算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若是嫁給他,小妹你也能有個好歸宿不是?越王文人還不好嗎?你可知道現如今越國有多少女子翹首以盼,希望能夠得到越王的垂青……你怎麼就不開竅呢?」見小妹一如既往的固執己見,年輕男子也有些無奈了,所以話語之中不免也就硬氣一些。 紅衣女子聽到此言,似乎很是很委屈,不過他xing格倔強,堅持道:「好歸宿?他肯定是我的好歸宿?越國女子翹首以盼是他們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不是我不開竅,是你們財mi心竅!」 年輕男子無奈搖頭道:「小妹,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徐家的人,有義務為了家族的安危利益盡一份力。此事,並未委屈到你,何以這麼倔強呢?看來是以前太過寵著你,讓你這麼任xing……」 這紅衣女子是他家族中的掌上明珠,從小受到父母以及兄嫂等人的寵愛,以至於有些任xing。加上他家在山y□n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勢力較大,xing格活潑的少女便仗著家族勢力和長輩寵愛,橫行無忌,以至於愈發的刁蠻任xing起來。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可是現在因為紅衣女子的任xing,這等關係到家族利益的大事也受到了影響,當真讓人有些惱火…… 「二哥你!」紅衣女子頓時有些怒了,厲聲反駁道:「二哥,運個想法未免太過一廂情願,即便是我同意了,那個尹旭就一定會接納我?那時候讓我如何自處?」年輕男子趕忙苦口婆心安慰道:「此事你不點頭,怎能能送你入宮呢?小妹這般美貌,越王會看不上眼?難道這點自信都沒有?」紅衣少女回子一句:「希望如此,不要一廂情願,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平白給人笑話!」 年輕男子聽妹妹這麼說,頓時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答應了就好! 卻沒在意紅衣少女臉上的怒意更加濃重了……………, 尹旭身份特殊,此行又有重要事情,見到這些人的出現和自己沒有關係,自然也就不聞不問。至於那些人談話,因為隔的遠一些,再加上山風水流聲的掩蓋,自然也聽不到,否則定會引發一些事情來尹旭只是吩咐了眾手下,吃完東西之後盡快離開。 蘇岸見到這一行人對只是路過,並不對越王的安全產生威脅,所以不再那麼緊張…… 雙方人馬在這河谷溪邊也就互不牽涉,各自休息可這年頭,我不犯人,人卻要來找茬! 一名近衛軍將一隻宰殺好的野兔放在溪水之中洗滌,淡淡的血水在水中飄散,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與此同時,不遠的地方,紅衣少女的屬下僕人正在河邊打水…… 紅衣少女滿臉怒容,正好看到這一幕,頓時皺起了眉頭,心中的怒氣頓時宣洩出來!。 第二八五章冤家路窄 年輕男子見到小妹眉頭蹙起,很是不悅的看向遠處,目光也跟著落了過去。 那邊一人正在洗滌野兔,血水全部流入河中,這邊自己的手下正在打水…… 兩邊的人互不牽涉,各自忙著,本來沒有什麼。可是問題出在,是在同一條溪流之中,尹旭他們在上游,而自己則是在下游,區別就在這邊。 年輕男子知道自家小妹惱怒什麼,這紅衣小妹自小愛潔,她是感覺到對方污染了自己所用的水源。要是放在平時或許也就一笑了之了,因為適才談及婚事讓她很不爽快,刁蠻的脾氣再次被j□發,故而表現出濃重的怒意。 要是放在平時,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定然要訓誡她幾句,加以阻攔。可是今天不行,剛剛才勸服他答應了一件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現在在出面阻攔的話,這小妹子定然要暴怒,他這個做哥哥的可不想再委屈妹妹,再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知道自家妹子今天不爽快,滿腔怒意必須找到一個宣洩口,只能說那夥人運氣不好,正好撞上了。也罷,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讓讓她再刁蠻任xing一會。看了一眼,對方不過二十人,自己這邊有四五十人,在力量上絲毫不弱。 而且自家是越國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實力強橫,倒是不怕得罪人。再者,只要小妹高興了,不反悔順利答應家族的安排,若是真被送入王宮之中,到那時候可就成了皇親國戚。在這越國的土地上,還會懼怕何人呢? 再者,今日的事情只需要倚仗實力,讓對方做出些讓步即可。也不一定非得爆發衝突。所以趕在小妹暴怒之前,年輕男子便搶著說道:「小妹。我讓他們離開……」 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到了極限了。他知道若是自己的小妹子開口,定然會要求對方直接滾。若是對方稍一遲疑說不定就會拳腳相加,看今日這形勢,雙方都是出來射獵的。都帶著兵器。說不定還會刀劍相向,血濺當場可就不大好了! 紅衣少女見大哥這般。知道這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沒好氣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年輕男子叫過來一名手下。交待了幾句。那手下聽到之後便朝著尹旭等人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年輕男子無奈一笑,心中想到這下子算是好了。如此一來,順了小妹的笑意,哄著她開心點便算是完成任務了。派過去的那名手下很有經驗,說話也比較得體,自己這麼做也算是很客氣了。對方應該會給面子了…… 溪流之旁,尹旭正撕下一塊鹿肉融入口中。滋味很是不錯。尹旭不禁豎起大拇指,對烤肉的近衛說道:「很好,很好,手藝真是不錯!來……你們都一起吃……」 那名近衛聽到越王誇獎,自然是眉開眼笑,受寵若驚。所有的近衛都從尹旭手上接過了一份肉食,都是開心不已,畢竟這是越王親手分發的。跟著這等愛護屬下的主人,也算是一種福氣吧! 這邊主僕一行人正吃的爽快的時候,見到一個中年人從遠處那一行人之中走過了過來,看起來像是有事找他們。蘇岸略微有些疑huo,已經暗自戒備著,兩名近衛向外走出幾步,有意無意地將來人阻隔在離開尹旭兩丈外的地方! 來人本來還算客氣,正笑吟吟的,可是尹旭的近衛來了這麼一出,讓他心中有些不爽。什麼人啊?這麼大的架子!當然他已經四十多歲的年紀,經歷的事情不少,喜怒不形於se的圓滑之道自然是懂的。依舊是面帶笑容,不過笑容的燦爛程度大大折扣,說道:「見過諸位壯士。叨擾了!」 點到即止向尹旭拱拱手,一眼就能看出,中間這個青年人才是主子! 尹旭沒有回答,站在身邊的蘇岸便問道:「有事?」 來人笑道:「不知諸位可否休息好了?如果是的話,可否盡快離開?或者是挪個地方?」 這?蘇岸不禁有些詫異,這是唱的哪一出?什麼意思?讓我們滾蛋? 蘇岸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呃……那人略微遲疑,訕笑道:「我家少爺,小姐在此休息,不希望被人打擾,諸位還是挪動一下吧!」 呵!蘇岸冷冷一笑,反問懂啊:「山谷這麼大,我們似乎並未影響到你們,何來打擾之說?憑什麼讓我們離開?難道這河谷是你家s□人場所?再說了,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好像是我們先來的……」 好好的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情,蘇岸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說的好聽是讓我們離開,直白點就是讓我們滾?這裡坐著的是誰?尹旭——越王!在越國的土地上,竟然有人大言不慚地讓越王滾開,在蘇岸他們看來這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可是就這麼確確實實地發生了。對方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這麼囂張! 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這事定然不能救這樣讓步了,至少也要問個說法。當然了,蘇岸只是有理有據地反問,態度上已經很是不錯了。 先禮後兵大概是一種慣用的手段,在禮儀之邦的利用十分廣泛,來人見蘇岸一連串的反問,知道這些人是不會主動離開了。心中也暗自罵道:真是不識相,客客氣氣的還不願意走,當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當即臉sey□n沉了許多,臉上沒有笑容,沉聲道:「沒有那麼多問題,盡快離開,不然我家小姐發怒了,鬧得不好看!」 蘇岸眉目一動,冷冷地反問道:「你家小姐發怒了又能怎樣?這山谷又不是你家的?怎地如此霸道?」尹旭既然沒有發話,那就是認可了自己的做法,所以蘇岸的態度很強硬,不管怎麼說不能丟了越王的面子!要不然到時候傳出去,越王被人威脅離開,這人可就丟大了! 徐家乃是山y□n數一數二的大戶,雖然近期因為一些事情而為難,可那只限於上層。這些做下人的狗仗人勢已經成為習慣,好言好語地來說,這麼不給面子,還如此囂張。那就是只能抬出身後的家世,嚇嚇對方了! 那人說道:「幾位該知道徐家吧?那邊正是我徐家少爺和小姐,諸位給個面子吧!」 「徐家?山y□n做船運的徐家?」一直不曾說話的越王尹旭抬頭問了一聲! 那人立即出聲一笑,趾高氣揚道:「不錯!諸位還是請吧,否則我徐家小姐一生氣,怕是就有些麻煩了!」 蘇岸頓時心頭一震,從對方的規模和裝扮上看得出是大家富戶,只是沒想到竟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徐家。當真是冤家路窄啊,越王最近正盯著他們,他們自己就撞劍刃上了。 蘇岸更是感歎,這徐家真是跋扈囂張,仗著自己的實力就敢出言不遜,恃強凜弱。行獵遊玩,溪邊休息互不干擾就是了,可他們非得沒事找事。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來要趕走越王,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尹旭坐在溪邊的大石上不禁有些好笑,山y□n徐家,自己還找他們呢?現在這裡碰上了!尹旭遠遠抬頭瞧了一眼,看到一個華服青年和一個紅衣女子坐著,心中暗道:那應該就是徐家的少爺、小姐了,不過怎地就如此霸道? 竟敢來趕自己走?還這樣威脅我?尹旭心中啞然失笑,自己這個越王當得有點失敗了。竟然被自己治下了大家族威脅?儘管這徐家的少爺、小姐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從另一個側面就可以看得出來,徐家仗著自己的家世財力,可是囂張的不是一點了。 現如今自己正在著手處理山y□n四大家族的事情,今日的遭遇相當於給他了一個警醒,必須盡快進行。周家因為周康的事情,和自己算是結下了解不開的仇怨,是鐵了心要自己作對,竟然還因為和東甌的姒搖扯上關係?是必須要清理的。 至於這徐家,說實話自己剛到山y□n沒多久,根基還不是很穩。這時候要是動作太大,勢必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尹旭對徐家的態度還算是客氣,只要他們忠心歸順,暫時為我所用,是不打算動他們的。只是這徐家尚未表態,自己還吩咐了高易去敲山震虎的。 沒想到今天就在這裡遇上了徐家人,按理說現在這樣的敏感時期內,像徐家這樣敏感的家族該低調行事才是。何以他家的子女這麼張揚囂張?他們是哪裡來的底氣?現在都是這樣,可以想像全盛時期的徐家又是何等不可一世! 對徐家,尹旭已經有些微微的怒意,今日先給他們點教訓。既然冤家路窄,正好遇上了,那還是自己親自出手敲打一番的好! 尹旭考慮事情想來周全,得知對方是徐家之後,他便在想,今日相遇到底只是個偶然?還是徐家聽到了什麼風聲?有預謀的想要做什麼?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會子過來是故意找茬的嗎?尹旭想先弄清楚對方的借口理由是什麼?!。 第二八六章狗屁不是 徐家僕人見到尹旭不說話,反而發笑,不禁大為惱怒。這人忒大膽,竟然敢無視徐家,敢這樣不敬?正要發火的時候,尹旭開口問道:「我們哪裡打擾了你們了?」 徐家僕人以為尹旭是害怕了徐家的威勢,又要面子不好直接灰溜溜地離開,這麼問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有了這樣一廂情願的想法之後,那人便說道:「你們在這上游,弄髒了溪流中的水,我們在下游無法使用!」 這尹旭偏頭看了一眼溪流,嘴角掠過一絲笑意,說道:「這水是流動的,只消片刻流下去的便是清水了,似乎影響不大吧!」 徐家的僕人已經有些怒了,憤然道:「我家小姐說了,你們在此洗滌血腥之物,污染了河水,所以要你們離開!」 尹旭瞧了一眼遠處的紅衣女子,心中暗道:究竟是這徐家小姐有潔癖?還是故意來找茬的?對方果真是徐家人?會不會是有人冒充他們的名義,故意來和自己製造矛盾,這些都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尹旭必須要重視! 當然了,不管是什麼情況,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是絕對不能讓步了。 山y□n還有很多勢力並不歸附到自己麾下,對自己這個越王還是頗有微詞的,這個時候對這些人需要的正是強硬和威勢,若是稍微的手軟退讓,會讓他們以為自己好欺負。 尤其是今日,若是在徐家人面前退讓了,可能會被渲染成越王對地方勢力的退讓,自己的魄力和影響會大大折扣,這是尹旭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 見那徐家的僕人狗仗人勢的囂張樣子,尹旭氣不打一處來,冷冷一笑,揮手叫過兩名近衛,附耳低聲吩咐幾句! 只見那兩名近衛lu出先是一愕,旋即lu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領命去了河邊。不帶片刻水多響起,徐家的僕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嘴巴張的大大的驚呼一聲你! 顯然尹旭的做法讓他有些驚訝,無視徐家的威脅也就罷子,還敢這麼囂張地公然挑釁。 在這些驕傲囂張的僕人眼中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了!尹旭嘴角依舊掛著冷冷的笑意,你徐家不是囂張嗎?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更囂張? 那邊徐家少爺和紅衣小姐正在閒聊,找出各種各樣的話題來逗妹子開心,也算是變相地向妹子賠罪。紅衣少女臉se這才好轉一點她知道二哥也是頗有為難之處。作為家族的一員,確實有義務為家族分憂……………,如此一來,心中的抗拒也就減小几分…… 紅衣少女抬頭遠遠瞧了一眼上游,頗有幾分不悅道:「二哥,怎麼去了這麼久?浪費什麼口舌呢?「徐家少年轉身瞧了一眼,回身道:「這老東西,辦事越來越拖沓了,一會回來非得罵他!」 話音剛剛落地,只聽到派出去的那名徐家僕人驚呼一聲,盡皆著自己的妹妹睜眼瞧著對面同樣是驚呼一聲,以飛快的速度轉過頭去,眼眸之中已經多出了森森寒意與無限的憤怒…… 徐家少爺趕忙回頭看去,只見上游的岸邊兩個人正在那裡撤尿,尿液直接流入了河水之中,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而來…… 看到這一幕徐家少爺著實有些暴怒了,明知道自己這些人在下游,還這麼故意而為之,簡直是赤lu□lu□的羞辱。尤其是這邊還有女子的情況下做出這等動作,簡直就是徐家少爺騰地站了起來怒火中燒。。 羞辱妹子,挑釁徐家,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家少爺走過去的時候,紅衣少女也驀地起身跟了過去,她要看看對方是什麼人。敢這麼不給面子,還要這樣羞辱,這等恥辱必須討要回來! 等走到近前的時候,正好看到徐家那僕人顫巍巍地指著尹旭的鼻子,厲聲道:「你你你竟敢這般放肆」他看的真真切切,那兩名近衛的行為完全是尹旭的授意,也就是說對方是故意的,故意不給他徐家面子,故意侮辱徐家! 看著眼前晃動的食指,尹旭眸中寒光一閃,冷哼一聲。一旁的蘇岸跟隨尹旭日久,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所以閃電般出手,只聽咯崩一聲,蘇岸撂下一句「不知死活「便轉身走了回來。 電光火石,一瞬間的事情,眾人都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正在疑huo之際,只聽到那徐家僕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耳邊響起,正抱著右手滿地打滾。仔細一看竟然是食指生生的被蘇岸給折斷了尹旭不屑地看了一眼,這才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拿手指對著我一句話霸氣十足,再加上蘇岸快捷如風的雷建手段, 透lu出相當的震撼來,讓人忍不住心頭一顫。 紅衣少女和徐家少爺看到這個場景,都有震撼,不過在一瞬間之後,取而代之的便是怒火中燒。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當真自己的面折斷了僕人的手指,這直接是往自己臉上打耳光,莫大的恥辱讓徐家兄妹憤怒不已! 正是因為這突然的暴力行為,使得徐家人都靠了過來,本來跟著徐家兄妹的只有二十多人,現在則是全部。一共四十多個人壓了上來,或許這種方式可以給他們一些底氣,讓他有些自信! 「這位朋友,出手傷人,未免太過分了吧!」徐家少爺看著尹旭冷冷問道。 那位哀嚎的徐家僕人見到主人到了,更是狗仗人勢,喊道:「少爺,小姐為老奴做主,此人目中無人,囂張跋扈,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客氣相請,不想他們竟這樣侮辱,還出手傷人……」說著便添油加醋地槽剛才的事情說出來,當然了因為事情簡短,本來就沒有多少發揮空間,所以這名徐家僕人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其實根本不用敘述,就這麼遠的距離,有些事情都看的真切。 不等徐家少爺開口,紅衣少女便囂張道:「大膽狂徒,竟然傷我徐家之人,出言不遜,行為侮辱,當真是欺人太甚!」 「出言不遜?欺人太甚?」尹旭冷冷一笑,說道:「那試問一下,仗著自己家裡有利財力,就刁蠻囂張,隨便想要趕走別人又怎麼說?」紅衣少女心中微微一笑膈應,畢竟是自己派人過來想要趕走別人的,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強勢。不過她一向行事如此,之前在山y□n可以說是出了名的,所以並無分毫自責之心。 反而因為對方的強硬態度和雷霆手段讓她憤怒,讓他有種深深的恥辱感,尤其是對方說道仗勢欺人,刁蠻囂張不明鼻的是說自己,而且言語之中對徐家多有不敬,這可是大大刺j□了這位刁蠻傲ji□o小姐的自尊心……………, 地上躺著的徐家僕人,立即搶道:「我與他客客氣氣地說話,他們卻蠻橫的不講道理,故而挑釁侮辱,還出手傷人少爺、小姐,要為老奴做主啊!哎呦哎呦!」那人躺在地上不斷的sh□n吟,十指連心痛楚倒不是假的! 徐家少爺拱手道:「在下山y□n徐家徐宣,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徐宣到底是經歷過事情的,所以做起事情來也穩妥的,看似平淡客氣的話語之中卻帶很到帶刺,屬於笑裡藏刀那個類型的。 不管他是什麼人,在尹旭眼裡那根本什麼都不是,冷冷反問道:「怎麼?想要知道我名字,晚了找上門來報仇嗎?」 徐宣臉上拂過一絲不爽,淡淡道:「閣下有膽子動手,留個名字也不敢?」 尹旭看著徐宣的表情,冷冷道:「你不配知道!」 「你!」聽到尹旭這句話,徐宣終於有些扼住不住,涵養再好的人也會受不了。 徐宣倒還是個人物,竟然生生的忍住了,沉聲道:「閣下欺人太甚了吧?」尹旭轉而反問道:「什麼叫欺人太甚?難道你派個人蠻橫地讓我走開,我就要乖乖的讓路?你過來報上徐家的名頭,我就該顫顫巍巍,賠禮道歉?說話之前先想想自己做了什麼!」 紅衣女子頓時暴怒,呵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惹了我徐家,定要你好看!」尹旭冷冷一笑,說到哦:「我就要看看,你徐家有些什麼能耐?怎麼讓我好看?告訴你,說句不好聽的,你徐家在我眼裡狗屁都不是!」徐宣兄妹再也忍不住,憤然道:「閣下傷我徐家之人,又對我徐家這般侮辱,有些過分了!」尹旭起身說道:「我本無人傷它,只是這老狗不知死,自找的,掛不得別人,至於侮辱徐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相互尊重,懂嗎?自己做不好?憑什麼指責別人呢?」徐宣看著對方的表情,有些拿捏不定,今日的事情確實是自己這方面挑起的。可是對方也太過強勢,太過不給面子,以至於出現了這樣尷尬的局面。 「吃了雄心貓子膽,竟敢與我徐家為敵?」紅衣女子刁蠻習慣了,自然受不得這等屈辱。 尹旭冷冷重複一句:「說過了,徐家在我眼裡,狗屁都不是!」!。 第二八七章底氣從何而來 山谷的溪流邊,涼風陣陣,綠樹蔥蔥,水流叮咚歡快,一切都那麼的和諧! 可是就因為有些人的刁蠻任xing,霸道囂張的處事方式,打破了山谷中的這份寧靜平和。 尹旭沒想到自己前來會稽山清溪谷,尋訪諸先生的過程中,會出現插曲,遇到徐家的人。這段時間他的首要一件事情就是整頓山y□n的家族勢力,徐家無疑是重中之重,因為他們和周家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一直搖擺不定,拖了許久的時間也為給出個明確的表態。 對此尹旭很是不滿,若非顧忌著害怕引起太大的動dang,來到山y□n的時日尚短,準備不夠充分的話,早就對周家和徐家動手了。可是今天的事情讓尹旭感覺到,自己的等待和忍耐似乎沒起到多少作用。 至少徐家在這樣敏感的事情內,竟然連最起碼的低調都沒有,他們的子女依舊在外面仗勢欺人,囂張跋扈,竟沒有絲毫的限制。他不知道徐家緣何有這樣充足的底氣?徐家在山y□n,在越國就真這麼牛嗎? 他們到底打怎樣的算盤?難道兩邊都有聯繫,虛與委蛇,坐那兩邊都得益的牆頭草?這種情況是尹旭絕對不能容忍的。 這是尹旭第一次真正接觸到越國的地方勢力,也清楚地體會到了這些家族的囂張程度。看來對他們必須強硬起來,否則真以為咱是個軟柿子。 既然越國的這些地方勢力想要挑戰權威,那就和他鬥上一鬥,讓他們知道一下什麼是天高地厚。知道一下誰才是越國的主人,到底是誰更加的強硬! 尤其是今日徐家兄妹不長眼的行為,直接重裝到了他!尹旭無法確定今日的事情到底是無意而為的偶然,還是徐家,或者說是山y□n的某些勢力有意面為之的?畢竟這些人在越國時間久了,能聽到什麼風吹草動也是有可能的。 此事也給尹旭提了醒,那就是以後需要重視保密,還有便是收集情報的重要xing。作為一個穿越者,情報對戰爭和政治鬥爭的重要xing不言而喻,後世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將來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這樣的需求都非常之大,所以盡快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完整的情報網絡必須盡快提上議事日程,當做一個重點來進行。身為一個現代軍校生,要是在這方面落後了,那可就真的該汗顏了。 嗯,請到諸先生回去之後,立即著手此事,刻不容緩! 至於今日的事情,在尹旭看來必須維護自己的面值和尊嚴,同時給徐家一個家訓,若說是敲山震虎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徐家的紅衣少女也有些鬱悶,平曰裡刁蠻任xing慣了,以前在山y□n城裡都是橫著走的。想想那時候的威風,有誰敢惹他這個徐家大小姐。 可是這段時間,家裡突然就不讓他出門了,這可是悶壞了活潑好動的徐小姐。 後來多方打聽,得知一切都是因為新任的越王尹旭要到達山y□n,所以徐小大姐自然而然地就將自己被困在家中的事情算到了尹旭頭上。 以至於得到家族要讓他嫁給越王尹旭的時候,她心中更是憤怒鬱悶,似乎的不願意。 其實此事完全就是徐家人一廂情願的想法,之前因為和周家有姻親關係,兩家在生意上又多有合作,因為顯得關係特別親密。當初周康是駐防山y□n的秦軍右校尉,掌控軍權,徐家接著這個便利有利,大力在江東,甚至江淮一帶發展船運。在周康的庇護下,可以說是風生水起! 後來周康死在江東之戰中,徐家的發展速度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可是當年的根基都在,所以依舊一切運行的很好。直到前些日子,一切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就是他們得到了消息,楚將紹,興侯被冊封為越王,以後便要成為他們的君王。奈何這周康之死和尹旭有著莫大的關係,所以周家注定要和尹旭之間發生矛盾,不和那是肯定的,就不用說了。 周家因為報仇的緣故和越王尹旭是注定要走上對立之路的,周家不支持,並非自己不支持,還要拉上與之叫好的徐家。當時的徐家可以說有些為難,按理誰靜觀其變,保持中立是最好不過的。 可是周家和徐家關係緊密,而且徐家當年也受過許多周康當年的恩情,若是直接袖手旁觀,顯得太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徐家在一定程度上支持過周家。不想後來周家攀上東甌首領姒搖著這條線,事情開始變得有些複雜了! 因為和周家之間的計源和恩情,以及兩家之間密切的合作關係,徐家和周家走在了一起。自從搭上東甌這條線,徐家感覺到事情的xing質發生了變化…… 姒搖想要做什麼?再明確不顧了,那就是打敗越王尹旭,爭奪越國故地的控制權,和越王之位!說實在的徐家並不像趟這趟渾水,畢竟自己身在越國,是屬於越王尹旭的實力範圍,若是和東甌姒搖有關係的消息傳說去,等待的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事實上他們並不看好東甌姒搖,先不說越王尹旭如何?能否完全掌控越國,能否帶領越國走向強盛?這些都還不得而知。看至少有些端倪,那就是比東甌姒搖強得多。最不濟也該選擇更南方的閩越無諸才是,無諸本人本人才能兵法都是很不錯的,而且閩越國的故土面積和國力都要比越國上一些! 正是因為如此,徐家才不想拿自己的家族來開玩笑,所以保持著足夠的謹慎。 可是吳家又不斷的拉攏,給出的酬勞也越來越高,而且還和東甌國一起開出了許多優厚的條件,讓人難免不動心!所以他們陷入了一種搖擺不定之中,尤其是越王尹旭進城之後的這段時間。 現在的越國可以說是風起雲湧,暗流湧動,徐家也為此十分為難。 首先不要得罪雙方的任何一方,所以在繼續和周家保持聯繫的時候,徐家同樣派出人的前去迎接越王回歸。先不說別的,咱至少混個臉順! 後來越王尹旭直接率大軍進城,軍隊的精銳程度和戰鬥力讓越國人都為之一驚。受到是震撼的徐家也發喜了一些分歧,開始逐步集變自己的想法,他們最終的結果是傾向尹旭所代表的越國政府! 可是他們也清楚地認識到一件事情,現在再向越王尹旭投誠稍後有些晚了了,四大家族之中最大的是陳家,緊接著范家也表明的歸順的態度,現在徐家再這麼做的話,在聲勢和待遇上都會差了許多。 他們很清楚這才的事情之後,陳家和范家都會因為用力有功,將會獲得巨大的利益和功勳。如此一來,陳家和范家獲得的利益,和在越國的地位都會因此而改變,將會上升到徐家之前。這是徐家不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們希望要有補救措施! 因此不僅要向越王尹旭投誠,也需要送上不輕的禮物才是,尋常之物想來越王也是看不上眼的。也不知徐家從哪裡聽說,越王尹旭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子,可是送個尋常的姬妾美女根本沒啥特別的。 因此苦思冥想的徐家人想到了自家的女兒徐彤,這倒不是說要犧牲自己一個女兒去討好越王尹旭。那是因為徐家人看到了更多的更廣闊的利益,那就是自己的女兒一旦接到了越王尹旭的垂青,將會成為越王夫人。那麼徐家也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國丈家族,一次一來很多的利益都能夠完全保證,將來也會有巨大的潛力和利益。 若是女兒成為越王夫人,甚至是越國王后的的話,徐家的地位也將會前所未有的提高,成為越國首屈一指的大族。絕對會在范家和陳家之上,可以說是一舉數得的大好事。 奈何女兒徐彤怎麼也不答應,以至於此事一時間每個定論,搞不定女兒,徐家自然不敢說出向越王盡顯美女的話來。所以徐家的決定也就一直拖著,到現在都沒能表態。 徐家知道這樣很不好,但現在唯一能夠彌補的那就是將女兒徐彤進獻給越王尹旭。那和徐彤就是不答應,而且還不吃不喝的搞反抗,徐家人生怕這孩子出現啥問題,無奈之下才讓其二哥徐宣帶著出來行獵散心,再加以勸說。 這個目的完全達到了,可是卻引來了另外一件事情,沒想到在這會稽山中和一個年輕人發生了衝突。 順風順水慣了了徐彤並不考慮自身的緣故,在她看來今日就是尹旭等人侮辱欺負了她,必須要討個說法回來。但是他的大哥,年紀更大一些,處世經驗更多一些的徐宣卻有著另外的看法,不敢輕舉妄動! 對面的年輕人可能年紀比自己還要小,還是態度強橫的厲害,即便是自己道出了是徐家人,對方依舊不給面子。而且直接對徐家出言不遜,徐宣很疑huo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人?底氣從何而來?!。 第二八八章衝突 徐宣正想問問,對方這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到底是和來頭? 竟敢如此囂張地和徐家叫板?他的底氣從何而來?說實話,尹旭無形間表露出來的風姿著實不凡,尤其是那種雲淡風輕、自信無比的笑容,這讓徐宣有些沒底,所以不敢輕易動手。 可是,紅衣少女徐彤刁蠻任性已經成為習慣,今日受到這等屈辱自然不甘心。尤其是尹旭適才的舉動和言語更是直接挑戰了他的自尊心和底線,所以此時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暴怒著出手了! 身為一個刁蠻女會些武功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管是花拳繡腿還是真才實學,都是有兩下架勢的。徐彤自然如是,嗖的一聲響,一條長鞭朝著尹旭的面門便去了。 尹旭想起許多小說故事中的人物形象,心中不禁好笑,莫非這長鞭是刁蠻小姐們的專屬武器?看著迎面而來的鞭子,尹旭絲毫沒有在意,更加不曾有半點閃躲,臉上依舊是那種平淡無奇卻又帶著幾分威勢的氣息,至始至終都是波瀾不驚。 尹旭如此自信,自然是有足夠的底氣,徐彤出手的一瞬間,尹旭面前一道人影一閃,蘇岸已經動手。敢向越王出手,身為越王近衛軍統領的蘇岸暴怒不已。這徐家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以下犯上,弒君大罪啊!尤其是這個紅衣少女,徐家小姐的身份已經讓她全然不知天高地厚了,蘇岸覺得自己有必要代徐家長輩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刁蠻女! 所以蘇岸今日出手可是一點都含糊,不手軟,即便對方是個可愛活潑,姿色也算不錯的女子,他也不會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 徐彤出手之後,長鞭尚未到達尹旭的面門,突然感覺到一股大力抓住了長鞭。讓她帶著怒意和冷笑的臉龐頓時一陣黯淡,這股力量很強悍,不僅是要抓住長鞭,而且還要從自己手中奪走。這樣的舉動對視讓徐彤怒氣更勝,素來要強的她自然不肯罷休,所以尹旭面前突然上演了一幕一男一女之間拉著鞭子的拔河比賽! 不過這場比賽注定不會僵持太久,徐彤到底只是個女子,力氣有限,和蘇岸相比那是相差太遠。所以還沒怎麼樣,長鞭便被蘇岸奪了下來,毫不猶豫直接扔到了溪水之中,瞬間便消失在下遊方向… 徐彤頓時漲紅了臉,臉色和化的衣服顏色幾乎是完全一樣的,尹旭剛剛從言語上侮辱了自己,而此刻他的屬下蘇岸又這樣對待自己,這樣一直是天之驕女般存在的徐家大小姐徐彤如何受得了?心中怒氣上湧,憤怒到了極點,目光落到一旁的徐宣身上,帶著幾分委屈撤交的身影喊道:「二哥……」很顯然他是想要二哥徐宣出手,幫助自己找回這個面子…… 與此同時,尹旭所在的那邊,蘇岸傲然而立,說道:「沒教養的好字,今天就算是替你父母好好管教你一番!」 這話再次刺激到了徐彤,看著二哥徐宣的臉色更是有了些許變化,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很顯然對方是欺負到徐家頭上來了,若是繼續這樣忍氣吞聲,那絕對是辱沒了徐家門楣,身為徐家的二少爺,絕對是不容許這樣的情況出現的。 蘇岸剛剛話音落地,徐宣怒意濃重的聲音便響起來:「小妹如何管教自然是我徐家之事,豈容你一個外人插手?還這般的大言不慚,三番四次辱我徐家,看來不給你們的掉新,還真以為山陰無人了!」蘇岸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說道:「你徐家有所管教?我怎麼沒看出來,說起來我可是在幫助你們徐家,不領情的話就算了,這年頭真是世風日下啊,好心沒好報啊,唉……」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尹旭的時間長久了,蘇岸也學會了越王的幽默方式。此事故意調侃起來,那動作神態極其滑稽,偏巧就到的作用卻是最合適的。 河谷溪流邊的徐家人都為之一震,在逐漸適應了蘇岸的冷幽默之後,都憤怒無比。尤其是見到天之驕女般的小姐受到侮辱,幾乎都有種衝上來將蘇岸砍成八塊的衝動。當前而立的的徐宣和徐彤兄妹兩更是臉色鐵青,不雖不知底線,可是眼前這人當真是囂張霸道之極。 至於事實上到底是誰在刁蠻囂張,他們早已經忘卻了,所以尹旭和蘇岸理所當然地成為發洩的對象。至於霸道倒是說得不錯,此時此刻的尹旭需要的正是一種霸道,或者說來到山陰之後。王者之氣的作用下,氣息之中自然而然地多出了一眾威努強橫的王霸之氣! 徐宣當即怒道:「閣下到底想要怎麼樣?這麼侮辱我徐家,到底想要怎麼樣?是不是該給個說法啊?」徐宣說話的時候,目光正好落到輕鬆悠閒的尹旭身上,他知道這個似乎比自己還要小的年輕人呢,才是這一行人之中高高在上的主事人,他不知道尹旭的具體身份,更不知道他出自於何等家族,可是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一點,那就是面前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氣度不凡四個字形容似乎都遠遠不夠,這種感覺徐宣似乎從未有過。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其實最好還是不要與之為敵,若是小妹徐彤不自作主張地任性出手的口,此事或許還有些迴旋之地。可是現在可以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何況尹旭一方強勢異常,多有咄咄逼人之事。 若是就這樣算了,徐家忍氣吞聲的臭名就好四處傳播,徐家將會何等的丟人將會成為越國之內大的家族之間的笑柄,這對尊嚴和面子也是巨大的傷害。 由此可見,能夠再次看到越王的手段與強硬態度因為關係到了家族的名譽和存亡的事情,所以絕對不能退讓這時候沒得選擇,只能說是硬著頭皮頂上去」因此今日的溪水之旁,必然要發生一場決定勝負的戰鬥。 徐宣怒道:「你們太過分了,以為婁徐家就是好欺負的嗎?」尹旭輕輕笑道:「難道不是嗎?徐家到底哪裡高高在上了?能給我個說法嗎?至於欺負你家?即便就是又能如何?」尹旭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頓時徹底激怒了徐家兄妹,即便是徐宣,眼前還有一絲清醒和理智,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只聽到徐宣暴怒道:「既然不願意給個說法,那就只好讓你們留下,回去之後慢慢說了!」聽到這句話,徐家後面的一種僕從和護衛都蠢蠢欲動的,紛紛向著尹旭等人所在的方向暗自【運】動。很顯然的一個事實,那就是徐家似乎已經決定了要開戰。 尹旭不禁眉頭一皺,看來徐家這些傢伙真是要向自己動手啊!有膽量!也不只是誇獎和嘲諷在尹旭心中想起。沒想到這徐家少爺和小姐太過沉不住氣,也難怪以前在山陰城裡那可是高高在上,刁蠻任性,順風順風都成了習慣。從來沒有收到過什麼打擊和挫折,所以自傲似乎是必然的。 這種自傲正是建立在徐家的實力基礎上,卑控著不僅僅是越國,甚至是整個江東,江淮一帶的船運行業,絕對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群體。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使得徐家人以為自己高高在上,沖了驕傲和衝動的表現…這些在徐家這個小輩之所以這麼囂張跋扈,幾乎順理成章。 當時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家族內部的溺愛。徐宣還好一些,至於這徐彤簡直就是家族長輩溺愛的結果。 他們不知道自己溺愛的方式不僅對女兒沒有半點好處,還會有著無限的弊端。 徐家人還不知道,這個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女兒在山中射獵的時候,無意之中竟然給徐家闖下了彌天大禍。紅衣少女徐彤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會是那個幾乎是叱吒風雲,年輕有為,一表人才………剛剛到達山陰不久的,越國所有者~ 越王尹旭! 當然了,這還不算什麼人?若是徐家家族之中的老輩們看到這一幕又該作何感想?他們跟在想盡辦法,想著如何投誠效忠越王尹旭,如何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甚至想要見女兒徐彤進獻給越王尹旭。不方面是向越王尹旭獻媚,英雄難過美人關,徐家人相信尹旭和徐彤之間很合適不歸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更加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寶貝女兒出來遊玩,並未改掉以前的壞毛病,以至於無意之間衝撞了越王尹旭。 只是各方現在都有一些情報缺陷,尹旭不知道徐家想要進獻女兒給自己:徐家人更不知道尹旭的具體情況,以至於鬧出這樣的誤會。一個嚴峻的事實,若是徐家人知曉了,可以說近來一段時間家族所有的商議好努力可能全都白費了。同時給了越王尹旭最好的借口,若是要對付他們徐家更是理由充足!。 第二八九章一觸即發 會稽山,河谷之中,嗖嗖的涼風吹來! 尹旭和徐家雙方的人馬全都陷入了對峙,劍拔弩張,氣氛異常凝重,一場廝殺拚鬥即將上演。 越王尹旭看著對面的徐宣那難看的表情,輕聲疑問道:「你真的打算動手?」 徐宣冷笑一聲:「你以為呢?今日你百般侮辱我徐家,作為徐家的子弟自然要維護家族的名聲與容易。所以今日必須要讓你見識一下徐家的厲害,知道欺辱徐家的代價和後果。,… 紅衣少女徐彤踏上來幾步:「出言不選,出手傷人,侮辱徐家,這幾條都是我徐家必殺的罪名,搜易今日定要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相信你會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警示他人,展現我徐家的實力!」 尹旭無奈一笑,這徐家兄妹還真是自戀的很,難道對自己的水平真的很有信心?口口聲聲徐家,徐家到底有多麼強悍,這麼了不起?尹旭心中對徐家原來越厭煩,這種厭煩已經開始逐漸影響著他的決定。 最為怒鬧的還是面前的徐家兄妹,當真是不知天高地?竟然敢向自己動手?若是在以前倒是很正常不過,有人向自己行刺已經算得上家常便飯了。 可那畢竟只是以前,現在已經貴為越王了,而且是越國的土地上,有人對自己不斷叫囂,甚至是刀劍相向,這是讓他們很是鬱悶。 這不是變相說明自己的掌控能力差?不得民心嗎?尹旭心中自嘲一句,說道:「怎麼說呢?面子這東西是要自己去爭取的,尊嚴也是一樣的。 口口聲聲,開口閉嘴都是徐家,徐家都多了不起啊? 仗著家裡有幾千錢,有點小小的實力就了不起嗎?若真是有本事,出來闖一闖啊!即便是背後是一個完整的徐家,又能如何呢?你們既然咬定我是在侮辱徐家,那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你們是不是很難受啊?我並不介意,再勉為其難一次,哈哈!」 聽到尹旭的話語,徐家兄妹眼中的憤怒之色更加的隆重了,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赤裸裸的侮辱,尹旭心中好笑,既然別人已經給自己安上了這個罪名,那就是真的執行才是,做到名副其實才好。 徐宣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現如今也不管了尹旭的身份了,即便他是天王老子,也要和他拼了。 否則今日之後,徐家在山陰將會顏面掃地。此時的徐宣已經有些失去理智,只想著盡快斬殺尹旭,抱著這一箭之仇…… 徐宣剛要衝上來,那邊蘇岸冷冷嘲諷道:「又是以多欺少,看來你徐家就是這個德行!」又是一個赤裸裸的刺激,接二連三的刺激,終於讓徐家兄妹徹底瘋狂了。準確地說是讓徐家帶來的所有人都瘋狂過,五十多個人嗷嗷叫著拔出了兵器,對準了尹旭所在的方向…… 徐宣怒吼道:「辱我徐家,今日要將你碎屍萬段,讓你看看我徐家的實力!」 碎屍萬段?尹旭輕笑一,徐家的實力?唉,說起來尹旭還真是充滿期待。 看著徐宣的表情,尹旭說道:「好啊,儘管放馬過來,我們可都是對徐家的實力拭目以待呢?看看到底是確有其事?還只是浪蕩虛名?」 紅衣少鼻徐彤喊道:「二哥,還跟他廢話做什麼?直接快些動手!」此時此刻,一起的言談都已經不能解決問題了,唯一的解決方式那就是武力。在靠實力說個話的年代裡,這自然是最好不過,到底是誰更強大?誰更厲害?武力拚鬥一場自然就有了結果。 徐宣和徐彤等人之所以態度這般強硬,除了背後的徐家作為龐大的支持外,還有便是這河灘上現如今的情況。尹旭出門的時候,除了蘇岸只帶了十八名近衛軍,可是徐家可就不同了,他們總計有四十多人。這樣一來,他們在人數上就很有優勢了。打鬥起來也不至吃虧,贏面也大了許多! 可是事實果真會如此嗎?有很多時候,戰鬥的結果不只是有人數的多少來決定的。最重要的因素應該是參與戰鬥者的素質,也就是所謂的戰鬥力更加高一籌! 眼看著徐家人按著刀劍弓箭衝了過來,蘇岸的眼神之中頓時閃過一絲凝重。沒想到在越國的土地上,還真有人向越王動手,今日的事情應該算是個偶然吧!不過因為對方身份正好是山陰四大家族的徐家,這事情突然直接就複雜了許多。 不過這些事情稍後些再說即可,現在最重要的是越王尹旭的安全。 此次微服出巡遇到衝突也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本來想著只要避開了他人,不洩露尹旭的身份即可。卻沒想到因為這種莫名的事情而發生衝突,因為徐家大小姐紅衣少女徐彤,任性的一時而為之的事情導致了這麼嚴重的後果。 看來今後處理這責面的事情必須多方面考慮,若是有絲毫的疏忽都會威脅到越王尹旭的安全。出現這樣的事情,蘇岸這個近衛軍統領難免心裡有些不舒服,甚至是有些自責。看來以後必須多方面晚上一下,蘇岸自責的同時也算是襲取了經驗,在以後保護尹旭的過程中,他一直表現得非常的良好。 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血的家訓上的,僅此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徐家而已,越王尹旭和蘇岸都不曾想到,今日微服出巡遇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這只是個簡單的開始而已! 今日出門可只帶著十八名近衛軍,而且其中不乏佼佼者。而對方,徐家雖然有四十多人,可是打火石烏合之眾,根本沒辦法和精銳的越國近衛軍相比,所以蘇岸一點都擔心,現在需要做就是等徐家人放馬過來,正好收拾他們。 蘇岸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陰謀的笑容,無比的得意。而尹旭依舊是那樣的雲淡風輕,那樣的無比的自信!山谷之中的對峙正在進行,頃刻間就刀光劍影,迸發出來,當真可謂是一觸即發。!。 第二九〇章來自心底的恐懼 徐家四五十個護衛和僕役……聲勢浩大……,朝著尹飄所在的方向衝了過來。蘇岸面se一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從容不迫地指揮著。 他自己以及兩名近衛軍站在尹旭身邊,其餘十六人閃電般出手。 徐家的護衛雖然攜帶了刀劍,可是要是直接刀劍的話xing質完全就變了,所以徐宣最初的意思還就是教訓一下得了。否則要是真動起刀劍來,影響只怕會擴散到越國朝野,畢竟現在有越王坐鎮山y□n,早已經不是當年那會無主混亂的山y□n城了。 既然對方不懂刀劍,越王尹旭好歹也該心疼一下自己的越國子民,微微示意之後,蘇岸等人便都明白了。十幾名越國近衛軍的主要兵器就變成拳腳和劍柄! 不得不說徐家的護衛和僕役們還是很幸運的,幸好沒有動用刀劍,否則今日便是自食惡果。悲慘的遭遇會毫不猶豫地降臨在他們身上,否則現場一定會是殘肢斷tu□,血流滿地的慘狀。 按理說單純比拳腳和棍棒的話,徐家自然是要沾光不少的,可實際上情況並非如此。徐家護衛們在訓練有素,無比精銳的越國近衛軍面前簡直就是不堪一擊!若非尹旭留手,死傷也將會是很普遍的情況。 在這種一邊倒的形勢下,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徐家的四十多名護衛全都躺倒在地,痛苦地哀嚎著,徐家兄妹驚愕地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四十多人對十六人,竟然失敗了,而且敗得這麼快,這麼徹底。對方的戰鬥力強悍到了何種程度? 紅衣少女徐彤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話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自己手下這護衛僕人的實力如何,她是知道的,雖然算不得什麼高手,那在山y□n也是小有名氣的,怎麼可能如此不堪一擊?很長時間,她都無法相信這是一個事實! 徐宣也驚呆了,這樣的場面對誰而言都是如此,人數落到一倍有餘,沒想到還是落得這樣慘敗的下場,怕是對誰而言都太容易接受一個事實。這一個他有些後悔了,看來對面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年紀還要小 的年輕人,根本就惹不起。 同時也肯定了一點,那就是對方沒有說大話,人家的底氣和戰鬥力完全是成正比的。 現在徐宣更加有些好奇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了,可感覺在山y□n地面似乎並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啊?或許對方真有侮辱徐家的實力吧?難道是有人蓄意要對徐家出手?可是事實上是自己一方主動出手招惹對方的,所以這個情況…… 總而言之,徐宣有種吃了大虧的感覺,看來徐家今天是真的要認栽了!更為關鍵的是對方將會如何處置自己和小妹?但是目前的形勢而言,對方即便是殺了自己這些人,也完全是可以的。 不過轉眼看到躺在地下的眾多僕人和護衛,徐宣心中又生起了一絲希望,看來對方還是留有餘地的,或許是忌憚徐家背後的實力吧!今日在這裡對付他們是可以,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傳出去,徐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事實上似乎並非如比,那邊蘇岸看著滿地打滾的徐家人,冷冷一笑,嘲諷道:「不過如此啊,以多欺少也落得這幅熊樣,看來徐家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啊!」 一句話雖然說得徐宣臉上無光,甚至是有些憤怒,可他現在已經沒了足夠反駁的底氣。實力決定一切,這句話說的一點不錯。 徐彤則是甩動著他的紅袖,表現出內心的憤怒,可是他和徐宣一樣,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些挫折感。這些年在山y□n城裡刁蠻已經成為了習慣,仗著徐家的強大實力也從未失手過,可是今日這應該是第一次遭遇失敗,吃癟吧!而且敗得這樣慘烈,他的驕傲與刁蠻瞬間被的一團粉碎,自尊心受到的極大打擊。 當然了,她骨子裡似乎還是有種不願服輸精神,若是現在有足夠的實力,她真的有種想法和對方拼了! 尹旭站在原地依舊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徐宣許久之後說道:「徐家還打算繼續霸道嗎?」 不等徐宣說話,徐彤便借口道:「這話子一點好勝利,就自以為是不得了嗎?今日的事情我徐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徐彤對此還是很不甘心,他刁蠻的xing子依舊沒有受到壓制!所以當尹旭這麼說的話,她還是忍住罵了出來。 尹旭啞然失笑道:「好啊,我倒是真想看看徐家到底個怎麼不善罷甘休法?既然徐大小姐這麼大的口氣,索xing就來的很的吧!」尹旭微微一偏頭,蘇岸頓時領會了越王的意思,十幾個近衛軍一動手,飛起一腳,一個個的徐家護衛僕人全都飛向了清澄靈動的溪水之中,撲通撲通的水響聲不斷響起! 之前尹旭沒有下狠手,所以徐家的護衛主要都是些跌打損傷,而且都不嚴重。可是徐彤不知死活的威脅發出之後,尹旭倒是沒說什麼,這些近衛軍可是憤怒的不行的,所以下腳的時候力道重了許多,很多徐家護衛都有肋骨折斷的事情。 對此尹旭完全採取了一眾默認的態度,這本來只是一次偶然事件,可既然遇到了那就要好好的加以利用,否則可就真有些暴殄天物了。 自己來了山y□n這麼久,除了第一天進城的時候以軍隊加以震懾之外,還真的從未有過立威的舉動。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使得越國地方勢力有了一眾錯覺,以為他越王尹旭好欺負,難道真是老虎不發威就當成病貓了?越王尹旭對此十分生氣,今日正好遇見這樣的事情,所以索xing拿此事來立威。 徐家正是個不錯的選擇,作為山y□n四大家族之一,在越國地方勢力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若是能夠收拾了徐家,或是讓徐家乖乖的聽話,這將會一個不小的成就。到時候足矣起到震懾其他人的作用,可憐的徐家因為自己的搖擺不定已經讓尹旭很是不爽,可惜還不知自愛,正好撞到槍口上,成為越王立威鋪路的最好代表。 既然如此越王尹旭是不會客氣的,只能照單全收的,很來還想適可而止的,看到徐家依舊如此囂張的陣勢。尹旭算是徹底狠下心來,必須重重的教訓他們一頓,否則他們還真不知道這越國的天是誰的?再者,要是傳揚出去,徐家已經這麼冒犯他越王的權威,若是處罰過輕的話,以後可能還會別當成是軟柿子,所以這一遭必須強硬。 至於徐家的命運?哼哼!就看他們自己,若是識相的話,仁慈地留下他們的xing命也是可以的。若是不識相,那麼抱歉,只能以雷霆手段無情絞殺了,仁慈絕對是有限度的。 一旦超過了那個底線,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徐家兄妹看著尹旭手下近衛軍做出的這等狂暴舉動,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徐宣看著面前強勢無比的尹旭,憤怒的同時微微趕到有些擔憂或者說是恐懼。眼前這個年輕人太過強橫,明知道自己的徐家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出手,甚至是變本加厲。由此可以看出,此人根本沒有將徐家放在眼裡,似乎還有著相當大的敵意。 徐宣費解的是此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即便是對徐家也沒有絲毫的忌憚,今日這般強勢的舉動已經不是對徐家的一種挑釁,更確切說實在對徐家宣戰。 可是到現在對方的身份和底細自己一點都不知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加上剛本的那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拚鬥,徐家已經輸掉了兩陣。從今日的情形看,此人以後和徐家的衝突只會小,不會大,而且是個勁敵,他的背後還有著怎樣的勢力呢? 在徐宣看來,一個年輕人敢這樣囂張霸道,做事不留餘地,他所依靠的底氣自然是來自於家世。有這樣一支強勢的力量和徐家為敵,徐家將會面臨怎樣的危險,這個很難預料。可是有一點完全是可以預見的,那就是徐家有麻煩了,還是個不小的麻煩,一想到這一點徐宣額頭上不禁冷汗直流! 還有就是現在身邊已經沒有一個護衛,只剩下自己兄妹二人,看對方這陣勢,會如何處置自己和妹妹了。 徐宣突然之間,心中生出了一陣恐懼…… 徐彤紅衣隨風而動,lu出還算曼妙的身姿,此時正微微顫抖,尹旭的舉動已經徹底j□怒她內心最後一點底線。只見她舉起手指,指著遠處的尹旭一行人,憤然道:「你好今日的事情我徐家一定會加倍討還的!」「討還?怎麼討還?」尹旭看著紅衣女子,冷冷的目光掃過,淡淡道:「我似乎說過了,沒有可以拿手指指著的鼻子……」 那冷冷的眼神與面龐和冰冷的言語,以及那不知從而何而來的威壓,讓徐彤陡然間心頭一震,一股前所有的恐懼從心底裡騰升起來!!。 第二九一章周家悲劇開始 尹旭不知道何時有了這個習慣,那就是很討厭別人拿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慢慢的幾乎成了尹旭的一種禁忌。尤其是成了越王之後,更加不能容忍這種挑釁與不敬,可是今日這樣的情況連續出現了兩次! 第一次是徐家那個不長眼的中年僕人,竟然指著鼻子叫囂徐家如何強大,結果是被蘇岸直接擰斷了手指。 這會徐彤又再次不知天高地厚的指著尹旭的鼻子,這情況看起來那可是相當的危急。 尤其是尹旭那冷冷的聲音,而是讓人不寒而慄,徐彤第一次真正地感到了恐懼,來自心底的恐懼!看著尹旭的表情,徐彤的眼睛不由有些閃爍,多了一絲慌忙與害怕。 尹旭看著她略微的遲疑之後,說道:「算了,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先饒過你。打女人……我沒那個習慣!」這倒不是說尹旭憐香惜玉,或是心慈手軟,完全就是不想和女人斤斤計較。 徐彤的精神本來高度緊張,聽到尹旭這句話的時候陡然鬆了口氣,整個人有種如釋重負的虛脫感。刁蠻任xing,高高在上的她第一次感受到別人如此強大的壓力,如此霸道的眼神。 然而這種感覺直接,徐彤心中泛起的不是折服和退讓,而是更加強烈的仇恨和報復。他在想,若是身邊還有足夠的力量,她會毫不猶豫地找尹旭算賬,找回之前的場子! 或許是上天憐愛,想什麼來什麼,徐彤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運氣實在不錯。正當他想著身邊如何多出一份力量來對付尹旭的時候,這願望還真就達成了! 恰在此時,沉重的馬蹄聲再次響起,只見遠處塵土飛揚,又有許多人騎馬趕來。不過這一次僅僅是目測就能看的出人數不少,遠遠超過了徐家剛才的規模! 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日裡荒無人煙的會稽山山中竟然如此熱鬧,這麼人的人騎馬光顧。見到這個情景,蘇岸不禁面se一緊凝重了許多也不知來人是敵是友。不過有了尹旭之前的告誡,他倒是一點都不慌張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情況的發展,暗自戒備著。 徐家人同樣也是個想法,他們也不知道來人是和身份一樣lu出了好奇之se。不過當來人馳馬接近時,看到當先第一騎馬背上那人時,徐彤臉上驟然瞳孔突然放大,待看清楚身後的人數規模時,臉上lu出了無盡的驚喜! 徐宣見到此情此景也是跟著面se喜se,【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反倒是尹旭和蘇岸立即lu出緊張之se,很顯然來人是和徐家兄妹認識的,看看這一遭有百人之多,而且都是攜帶兵器的主。而尹旭身邊不過十幾名近衛軍,突然之間安防壓力大了許多。 等到來人接近河谷,全部勒馬停下,領頭的是一個年輕男子,頗有幾分紈褲y□n狠的感覺。看到徐家兄妹的時候倒是面帶笑容,有幾分討好的意思再看到那邊的尹旭等人不禁有些驚訝。尤其是目光落到溪流之中那些狼狽的徐家護衛,正在往岸上爬倒是怎麼一回事?當先的年輕人不禁眉頭一皺,面帶mi惘之se! 「沒良心的東西,你總算是來了?」一見到當先的年輕人,徐彤臉上的笑容陡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委屈。 當年的年輕人見到徐彤這幾乎撤ji□o式的話語頓時一陣驚喜,怎麼今日這是轉了xing子了?往日裡對自己可都是不理不睬的樣子,今日怎麼這樣的主動?而且還面帶委屈神se,這可是讓大吃一驚平日裡在山y□n叱吒風雲,刁蠻出名的徐大小姐還有受委屈的時候當真是奇聞啊! 想起家族長輩的囑托,年輕男子不敢怠慢,當即下馬走上前去,關切問道:「怎麼了?彤妹妹,是誰欺負你了,我給你報仇!」 徐彤這會也不知是因為有人背後支持了,還是存心想要裝可憐,讓這年輕人幫自己出氣的。總而言之是一副眼睛紅紅,哭哭啼啼的樣子,看的年輕男子好不心疼! 「就是他們,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報仇,否則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徐彤遠遠地指著尹旭等人,不過這一次她可是不敢直接指著尹旭本人,剛才的威勢和恐懼依舊在眼前,讓他感到恐懼害怕。 這一句假設xing的威脅好像對這個年輕人十分有效,只見這年輕人立即面se凝重,走到徐宣身邊詢問情況。徐宣見到年輕人的時候,知道今日得事情只有自己一方多了些底氣,或許還能夠依靠這些人報仇雪恨,一雪前恥。 可是與此同時,眼神之中又多了許多的擔憂,看到年輕人馳馬趕來的時候,以及對小妹那慇勤的表現,他很清楚這個年輕人前來的目的,心中暗道:看來他們還是不放棄啊。 可此事與家族長輩們的決定背道而馳,也就是說並不符合徐家的利益!可是眼前似乎又沒有別的辦法,事情只能逐一解決了,不過今日的事情難免要欠下他們一個大人情,現在這敏感的事情想要還卻是不大容易。唉!今天這事弄得,徐宣眼中湧現出幾分無奈,同時看著尹旭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深深的恨意,若非他們何至於此…… 此時此刻,徐宣怎麼也沒想到,因為這群人的到來,徐家欠下的不僅僅是一個人情而已。而是一場災難,一個抉擇,一場雷霆風暴…… 年輕人向徐宣問明情況之後,便帶著人朝尹旭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走近之後拱手冷冷說道:「也不知對面的朋友如何稱呼?只是今日何以要招惹徐家妹妹?招惹徐家妹妹,不僅僅是對徐家的挑釁與不敬,更是對我周家的不敬?」 周家,山y□n周家?尹旭和蘇岸不禁心中一驚! 來人確實是山y□n四大家族之一的周家人,名字叫做周浩,乃是周康侄子,也是周家家族之內的核心子弟。因為周康死後,其父親周明坐上家族之位,所以他的身份也就自然而然地水漲船高,現在赫然成為山y□n周家這一代身份最尊貴的一個。 最近越王尹旭剛剛到達山y□n,正在整合原來的越國地方勢力,尤其是是在這山y□n城裡,四大家族可以說是一個重要的存在,舉足輕重。四大家族之中,陳家和范家已經向越王表明將會忠誠歸附,而周家則因為當年周康死在尹旭和項羽等人手中,可以說是有深仇大恨的,因而怎麼可能乖乖的束手就擒?更不可能反過來效忠大仇人尹旭,所以周家必須盡快想辦法,做出心的決定和選擇了。 和尹旭和項羽都是仇人,也就是說在越國本地和北上都是沒有希望和可能的,因此他們周家唯一的出路便只能是南方的。於是乎他們和南方的東甌姒搖有了聯繫,目的自然是很明確過,那就是動搖和推翻尹旭的根基,為周康報仇。畢竟周康當年是為了圍剿尹旭遭遇到了危險,所以尹旭的名字可以說是在周家的復仇名單上排第一的,所以這一次周家下的決心可想而知! 為了報仇,周家可以說想要是想盡了辦法,調動了自己可以調動的全部力量。可是即便是如此,周家也深刻地意識到一點,那就是這還不足以動搖越國的根基,對越王尹旭造成的迫害還是很有限的。因此周家想要拉攏更多的人參與進來! 那些和越王尹旭存在潛在矛盾,或是和自己家族有關係的人都在其拉攏之列。徐家無疑就是個很好的選擇,首先徐家也是山y□n四大家族之一,影響十分廣泛,而且還控制著江東一帶的船運,在如今這爭霸戰爭的年代裡這可是極為有用的。 再者,周家和徐家之間還曾有過姻親關係,在這一點上兩家本就親密了很多,所以合作的可能xing也就大了很多。因此很早的時候周家便找到了徐家,表達了這種意向。 當時尹旭還只是紹、興侯,而且根本就不出現在山y□n,所以徐家也就沒把太在意。後來周家和東甌姒搖扯上關係之後,更是許諾給徐家了很多的利益。當時的形勢下,徐家也感覺到姒搖有可能重回越國故地,故而表達了一定的意願。 為了堅定徐家和周家之間的聯盟關係,使之更加穩固,周家認為單純依靠之前那已經有些淡漠的姻親關係和利益關係,很難起到穩固的作用。所以周家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再次聯姻,而且聯姻的層次和對像必須重視和提高。 這選中的聯姻對像自然就是周浩和徐彤了!作為周家現任家主之子的周浩,在周家的地位和意義不言而喻。而徐彤則是徐家家主女兒,整個家族的掌上明珠,若是有這樣一個聯姻存在的話,兩家的關係必然會緊密很多。到那時候兩家的利益幾乎也就捆綁到了一起,合作起來自然就親密無間。 如此一來,還能夠依靠兩家強大的聯盟勢力,拉攏到更多的力婺。 這樣便有了和尹旭對抗的實力,報仇也就有了希望。 只是這聯姻似乎有些不大順利,怎麼說呢? 徐彤的刁蠻任xing在山y□n那是出了名的,說句實話若不是家族利益有著必要的關係,徐家是不會取這樣一個兒媳fu回家的,畢竟太難伺候。尤其是周浩本人,根本不想娶徐彤的,可是為了家族的利益,為了給伯父周康報仇,必須委屈求援。 好在知道一點,娶了徐彤之後將來可以獲得徐家的龐大利益。還有一點那就是,徐彤本身也是個漂亮女子,娶回家玩玩也是很不錯的。 所以抱著這種心態,周浩也就答應了。 所以凡是都不能光看表象,看著現在周浩對徐彤那是一個關懷備至,唯恐他受到一丁點的委屈,可心中指不定婁麼想呢?當然徐彤對周浩也未必真心,之所以這樣撤ji□o式的討好,無非就是想要利用現在周浩身後的人馬和實力來對付尹旭,一雪前恥而已。不過明知是利用,周浩也是完全樂意的,當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種關係大概出現問題,大概是在尹旭到達山y□n之後,那日尹旭帶著軍隊進城,展示了強大的武力威懾。那時候徐家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自己在越國的土地上,這裡的主人是越王尹旭,人家手中有軍隊,若是自己不聽話人家隨時可以收拾自己的。 雖說越王自己也是多有顧忌的,可是徐家何嘗沒有擔憂,若是越王真的一意孤行,採取雷霆手段未嘗是沒有可能的,無論到底的後果如何,倒霉的還是徐家人。所以這件事對徐家而言,存在著巨大的風險,讓他們不敢輕易冒險。 哪怕是周家和姒搖許諾給他們再多了利益,錢再多也得有命hu□才是。所以徐家動搖了原來的想法,決定想要歸附尹旭,因此才動了將女兒徐彤進獻給越王尹旭,取得諒解的同時鞏固和加強徐家的地位和實力! 正是因此徐家近期和周家有些疏遠的,周家和尹旭等人的理解都一樣,認為徐家在搖擺猶豫,所以都想要盡快拉攏。可是對尹旭而言, 絕對不能對這樣的勢力服軟,所以採用了敲山震虎。而周家卻有些著急了,盡可確定下來周浩和徐彤的關係可謂是至關重要。 奈何這些天徐彤一直被關在家裡,根本見不到面,今天好不容易聽說徐彤和他二哥徐宣出門射獵散心去了。這對周浩和周家而言都是個大好的機會,所以周浩立即帶了許多的人馬前來會稽山中追尋徐彤。 帶的人多就是為了分頭行動,盡快找到人,好在運氣不錯,真的讓他們及時找到了。周浩還感覺自己運氣相當的不錯,正好遇到了徐彤被人欺負,受委屈的時候,這不是正好給自己英雄救美一的好機會嗎? 所以周浩迫不及待地走到前面,想要去教訓尹旭,好在徐彤面前落個好。可是他卻不知道,近日他所努力的並非是周家的利益,而是周家悲劇的開始!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周家隨行的護衛當中,有個不起眼的人,看清楚尹旭的面龐之後,驀然一驚。臉上lu出了深深的恨意,隨即看到周浩、徐宣等人的表情,以及雙方劍拔弩張的形勢,臉上頓時浮現出y□n險的笑容來!!。 第二九二章自信的本錢 是周家人?尹飄和蘇岸都沒想到今日前來會稽山,竟然。先後遇到了徐家和周家人物,當真可謂是冤家路窄!發生衝突純屬偶然,本來還都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可是現在周浩的突然到來,讓事情有些複雜了! 蘇岸不禁有些擔心,周浩這會前來帶了有百人以上,或許是將門之後的緣故,護衛的裝備和戰鬥力明顯高出許多。可不是徐家那些烏合之眾可以相比的,而自己這邊加上越王尹旭才一共二十人,這個還是有些壓力的。 尹旭倒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並不曾將此事太放在心上,因為他有著充足的自信。他現在關心的是徐家和周家之間的關係,從現在的情況看,徐家和周家依舊親密,至少周家一直在不停的拉攏徐家。 現在周浩幫著徐家小姐出氣就是最好的明證,他們內中到底有著怎樣的關係,尹旭不得而知…… 但是可以預見,有周家的參合之後,今日的事情就不那麼簡單了。 徐家將會作何反應?是懾於自己的威懾,驚慌失措地歸附?還是徹底倒向周家?自己又該抱著怎樣的態度,如何處理?這倒是讓他有些苦惱! 現在還管不了那麼多,這會子周浩正囂張呢,必須處理好才是。聽到周浩那咄咄逼人的語氣,剛剛一個說徐家如何不得了,這會子又有一個說周家如何如何。看來山y□n四大家族囂張的都不是一點,這種事情必須盡早遏制,尹旭絕對不希望自己治下出現這樣的情況,威脅到內部穩定。 「周家?周家又能如何?」尹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封住了周浩的嘴巴。 周浩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即便笑裡藏刀對尹旭是毫無用處的,而且對方絲毫不把周家放在眼裡,這可是深深刺j□了他的自尊。這些大家族的少爺小姐們,總是沉浸在家族的巨大榮耀中,這也是他們的自信和驕傲的來源自然容不得別人侵犯。 不等周浩開口身後的徐彤便高聲喊道:「周浩沒用的,這小子根本不把四大家族放在眼裡說多了完全是自取其辱,還是直接動手吧!」很顯然徐彤這會子死在添油加醋,她並不喜歡周浩可是現在他需要一個肯為自己出頭的大手,來報一箭之仇。 周浩詫異地看了一眼尹旭,旋即也有釋然過來,既然對責不把徐家放在眼裡,敢於公然對徐家人出手。 那麼與之齊名的周家也就討不到什麼好周浩現在好奇的是尹旭到底有什麼憑橡和底氣,竟不把山y□n四大家族放在眼裡。 單單是從現在的形勢來看,自己這邊一百多手下,再看看從溪水之中爬上來恩德徐家護衛,還是有些戰鬥力的。所以總計差不多有一百多人,而對方不過才二十人。即便是戰鬥力強又能如何?他周家的也都不是庸手。 抱著這種心態,周浩冷冷地看來一眼尹旭,憤然道:「看不起我四大家族是不?馬上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周家的厲害!彤妹妹,就等著好看好戲吧!」 尹旭看著心中暗笑,看來這周浩對徐家小姐倒是很有意思啊!現在是急於在美人面前表現加之周家可能一直就是這樣張狂,所以囂張就是必然的。 尹旭絕對今日必須好好教訓周浩一頓,一來是打壓一下周家的囂張氣焰,竟然大膽的敢和自己作對,去構架東甌姒搖。這可是赤lu□lu□地挑戰他越王的尊嚴和底線。另外就是不給周浩這才表現的機會,萬一這兩個傢伙走到了一起周徐兩家聯姻的話對自己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當然了,他也做到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如若一意孤行不聽話,那就只好全部絞殺。 徐家能不能在自己容忍的範圍內贏得一線生機?這就看他自己了! 見到尹旭那依舊是雲淡風輕無所謂的表情,周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身為周家大少爺可從來沒有無視過他的存在。可是尹旭這般舉動更是深深的傷害到了他,之間他咬牙啟齒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錢如此自負!」 說著一招手,身後許多的周家護衛都紛紛靠了過來,徐彤看著這場面,嘴角浮現出得意的笑容。她現在就等幸災樂禍了,看尹旭怎麼樣被周浩打擊報復,你不是很能打罵?那好啊,之前是四十多人,二打一,對付不了你們。現在呢?一百多人,五打一,看你們是否有三頭六臂! 徐彤正在那邊得意洋洋的時候,徐家二少爺徐宣確實一臉的矛盾與無奈。這會周浩要是能夠教訓了尹旭,他心裡絕對也是暢快的。可此事將會產生的後果,也讓他頗為難受! 今天的事情過來,少不得會有一個說法,那就是周家比他徐家強得多。一個不爭的事實便是徐家人受到欺負之後,得要周家出面才找回面子……不只是如此,今日的事情過後。徐家勢必要欠周家一個人情,若是在平時倒是好辦,可現在這等敏感時期…… 難道真的要小妹嫁給周浩?那徐家豈非要和周家綁到一起,站到越王尹旭的對立面?徐宣現在無聊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何止是這麼簡單,某種程度上已經複雜到他無法控制的地步! 徐家那些被越王近衛軍踢下河的護衛,此時正好爬上岸來,一個個全身濕漉漉的狼狽不堪。xi□ng口四肢也多有傷勢,紛紛捂著受傷的部位,躲到了一邊,心情各異地看著,等著周家人幫他們出氣。 而越王尹旭呢?完全就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以二十人對一百人,他一點都不害怕。一方面是對貼身近衛軍戰鬥力的一個檢驗,另一方面他是真想試試周家的實力如何?這個自己在越國最大的仇敵必須得提防,今日先打個周浩灰頭土臉再說,等尋訪到了諸先生,一定會收拾他周家。 尹旭之所以這樣自信,底氣十足還有一個原因,只見他抬起頭來,看著起伏的山嶺,蔥蔥鬱郁的樹木,他知道鍾隱和鄧陵墨的高手們一定就在左近,他能感覺到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第二九三章滅頂之災 山y□n城南,一處鼻高的佔大寬廣的大宅院,全城都算得上數一數二,這裡正是山y□n四大家族徐家府邸。 徐府之內,書房的地席上一個男子正閉目養神,此人年紀在五十歲左右,頭髮和鬍鬚略微有些hu□白,或許是經常思考用智慧的緣故吧。 不過他面se依舊紅潤,氣息悠長,看得出身體還是十分健康壯碩。 此人並非他人,正是山y□n四大家族徐家家主徐榮,徐宣、徐彤正是他的兒女。徐家當初因為和周家走的比較近,借助了周康的勢力,在江東一帶大力大戰船運,南方河湖眾多,對水運的依賴可想而知。尤其是在古代交通不發達的歲月裡,更是如此。 水運可以說是最為省錢省力的交通運輸方式了,除了借助天然的河道之外,開鑿運河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比如當年吳王夫差為了北上爭霸,運輸兵員和糧草比較方便,特意修造了邦溝。秦始皇贏政出兵百越之地的時候,也是為了後勤糧草補給,特意修築了靈渠,從而聯通了兩大水系。 由此可見船運的重要地位,在江東更是如此,正是依靠這一點徐家這些年獲得了長足的發展。船運幾乎已經遍佈了整個江東,再往上游的九、江國,衡山國,甚至是臨江國都可能。北邊則是沿著邦溝,直接輻射到了江淮之地,影響也是十分廣闊了。 尹旭之所以關注徐家,對徐家的手段也特殊處理,正是因為徐家的特殊行業。船隻在將來的作戰中,運送兵員和糧草都是所必須要的,所以這徐家肯定是要收入囊中的,不過方式上完全可以柔和許多。 之前因為和周家之間那曾姻親關係,使得周家和徐家走的很近,甚至在周康死後,兩家也是一起聯手嗎,才能在山y□n發展了十分順到。 陳家正是在那時候被他們鼻大的聯盟關係所逼迫,走投無路最後投奔了高易,當初可以說成為大眾的笑柄。 可是現在呢?誰都得說陳家眼光好,早早地搭上了尹旭這條線,可以說已經回復了往日的實力,甚至的有了巨大的飛躍,陳家算是因禍得福啊! 可是徐家卻有些為難的,周家和新任的越王之間存在著巨大矛盾,周康之死是無可調和的矛盾。所以周家自然是鐵了心不支持尹旭的,甚至還會在後面弄出一連串的小動作來拆台破壞,目的自然就是為了報仇。 周家這麼的同時,也想拉上他們徐家一起,後來還和東甌的姒搖拉上了關係。同時給徐家開出的封侯的許諾,要徐家和周家聯合起來,共同對付越王尹旭。 對此,徐榮還是頗有疑慮的,畢竟和越王尹旭有矛盾仇恨的是周家,而羊非他徐家,這可以說是一段死人恩怨。起初的時候徐家並不太想攙和此時,可是因為周家給出的那巨大youhuo,又讓他由於不已。 就在那個時候,越王尹旭正好返回山冊,而且帶著精銳大軍入城。 當時在城門口迎接越王尹旭的時候,周家自然是不可能出席,徐家可是礙於面子,又不想得罪越王,所以派出了一名嫡子前往。當初打的算盤便是,兩邊都不得罪,慢慢思考最終選擇! 可事情似乎並未像想像的那樣發展,越王尹旭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讓徐家有些震動。他們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徐家的成員和基業基本上都在越國,現在自己的利益並未被侵犯過來,這個時候去得罪越王絕對是一件不理智的行為。 萬一要是惹怒了越王尹旭,出動軍隊對付他徐家又有什麼不可能呢?徐家和周家完全不同,選擇上自然也就靈活了許多,自然不會沒必要也不能和越王決裂抗爭。 周家和東歐姒搖許諾的諸多好處卻終究只是幻影,能否實現還不知道。相反若是和越王尹旭公開作對,發生衝突之後徐家的成員和家庭財產的大部分都將會受到威脅。為了那虛無縹緲存在於可能只能的利益,去得罪關係到家族安定穩固的越王,絕對是不智的行為。這麼大的風險也不是他徐家願意,或者說可以承受的,所以安安穩穩的自然最好不過。 在范家宣佈效忠越王尹旭之後,這種形勢就變得很必要,也就是說他猶豫了很久,徐家必須要站隊了。可是徐家家主徐榮的想法比較多,都是細有野心的人物,哪裡能安定的下來,一個個都在謀劃著讓家族的利益組最大化。 所以徐家不僅僅是投靠越王尹旭,而且還要投靠的漂亮,引起足夠的重視,不落到陳家和范家兩個積極分子的後面。正是出於這種考慮,徐榮才想到了一點,那就是聯姻。 徐榮也不知從何處聽說,越王尹旭喜歡美se,所以便在這方面動起你腦筋了。若斯送幾個尋常舞姬美女進入,哪裡能入越王法眼?而且起到的效果也十分有限。好在徐榮腦筋靈活,想到了另外的辦法! 越王尹旭此次前來並未有女眷隨行,似乎沒怎麼聽說尹旭已經有王后或者夫人,否則登基的時候就要向越國宣佈才是。這一點讓徐榮看到的希望,若是自己的女兒能嫁入越國王宮。那自己就是越國的國丈了,徐家的利益也就能夠得到保障,而且還會有前所有為的大發展。 而且聽說尹旭的長相很是不錯,英俊霸氣,而且年僅二十出頭便可以成為一方諸侯王。尹旭之前在戰場上諸多表現,他們也都是聽說過的。所以說尹旭本身也是小女兒家很好的良配,若是女兒能夠嫁給他到也是一點都不虧。 正是看準了這一點,老謀深算的徐榮才會有了這等想法。獻女給越王,至於越國其他人還未意識到這一點,所以自己必須加快行動速度。於是乎徐榮找到了自己的女兒徐彤,徐家的小姐之中無疑她是最為合適的,至少在年齡上便是如此。 當然了,此事必須先搞定了自家女兒,獻女之事才能說得上。否則話說出去了,徐彤卻還是不願意,那可就丟大人了! 可事情並非想像的那樣順利,徐彤不願意啊!女兒表示並未見過尹旭本人,彼此之間又沒有什麼交流,讓她這樣嫁了會感到很委屈。刁蠻任xing的她發起狠來,還真不是其他人可以比的。索xing便搞出了什麼絕食舉動,不吃不喝好幾天,而且還不言不語。這倒是把徐家人都嚇壞了。 掌上明珠何曾受過這等委屈,聯姻的事情可以稍後,必須得先讓他散散心才好。所以就安排了二兒子徐宣帶著小妹前去,一來是為了保護徐彤,當然了保護的同時也是監視,第二就是一路上再趁徐彤心情高興的時候,適當開導一下。 此時徐榮坐在你書房裡,心中想到也不知徐宣勸說了怎麼樣了,要是這次還不管用,那就是真有難辦的。越王一下入城已經十幾天了,若是還這樣遲遲不表態,只怕越王會因此而憤怒,敲打質疑徐家都是有可能的。 他們可不想早早的邊觸囊頭,這獻女歸附的事橡就更加的刻不容緩了。 也不知這會子情況如何了?徐榮看著很是平和,悠閒地快要睡著了,可是他內心卻緊張不已。正在此時,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父親,孩兒有重要事情找您!」「進來!」 之間一個年紀三旬左右的男子,匆匆走進書房,此人相貌上到底是和徐榮有幾分相似之處。不用多想,此人定是徐榮長子,徐家嫡長孫徐建。 見到長子風風火火而來,徐榮臉上的笑容淡淡的隱退下去,看來真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否則兒子不會輕易打擾自己的休息。 「建兒,怎麼了?看你看急的樣子!」徐榮趕忙開口問道。 徐建一拱手說道:「爹爹,剛剛接到消息,周家的周浩也帶著人往會稽山去了,人數上百!」「哦?」徐榮略微的沉吟之後問道:「怎麼?你的意思是?」徐建說道:「周浩匆匆忙忙前去自然是收到了消息,去會稽山尋小 妹去了!」 徐榮不禁面se一沉,很是不悅,一方面是因為女兒徐彤出門前往會稽山,可以說是徐家今日的一個秘密,並無外人知曉。可是周家怎麼地就這麼快接到消息呢?這一點讓徐榮感到很不放心,很有壓力,難道是周家在徐家佈置了什麼眼線嗎?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再有一點,那就是周浩前往會稽山自然是為了之糾纏徐彤,看來周家還是不死心,想要繼續聯姻。前幾天自己將女兒關在家裡,讓周浩見不到面,想要和徐家聯姻的企圖也就落空了。現如今徐家有了自己的打算,自然不想再和周家有什麼關聯。 可是現在,周浩竟然追了過去,為防止有身邊變故,此事必須要有所干涉才是。 只聽徐榮說道:「建兒,你迅速帶人前去會稽山,接回你妹妹!」 徐榮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個維護女兒和家族利益的決定,為徐家帶來的幾乎是滅頂之災! 會稽山中的形勢也發生了諸多變化,有更多人的蠢蠢yu動,趁虛而入了!!。 第二九四章山中形勢 高易匆匆走進越王宮的一座房間,這進而是越國官員辦公的地點。 「蒲俊啊!」婁易一進門便呼喚,憂心忡忡的臉se中有透出幾分著急。 越王尹旭暫時不在,這越國的政務由他負責,軍事方面的事情則是由蒲俊來掌管。 蒲俊見狀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何事?」 高易眉頭一皺,說道:「周徐兩家那麼收到消息,有些異常!」 蒲俊眉頭一動,只聽高易說道:「周家嫡子周浩率領一百多人外出,剛才徐家長子徐建又率三百人外出,都是往一個方向去了,可能是會稽山!」 此話一出口,兩人的心頭都有些沉重了,現如今越王尹旭正在會稽山中,身邊僅有二十名貼身護衛。徐家和周家現在可都是危險分子, 他們帶著大隊人馬前去會稽山,目的何在?使得二人不多不上一個心眼! 「難道是走漏了風聲?周徐兩家是奔著大王去的?」高易不無擔憂。 蒲俊點頭道:「是有這個可能,可大王出行一事極為隱秘,此事難以斷定啊!」 高易道:「那怎麼辦?要不派人趕過去,護衛大王?」 蒲俊略微的沉吟之後,說道:「不妥,周徐兩家到底是要什麼還不得而知,萬一要是我們多想了,此時派兵前去不是反而lu餡嗎?說不定大王本來安然無恙,反倒因此而陷入險。 周家和徐家的事情很是敏感,不可輕舉妄動,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高易輕輕點點頭,說道:「是啊,尤其是徐家,更是得小心處理啊。只是大王那邊總讓人感覺有些不大放心啊!」 蒲俊說道:「大王的能耐你我都是知道的,何況伯洲帶的那些人都是機靈善戰的精銳,想來應該能夠應付危局。這樣,我會派出幾支精銳近衛暗中潛入會稽山,保護大王!」 高易沉吟點頭道:「好只得如此了!」 此時會稽山中,一個人飛快得奔走在山野間。他剛剛溪水山谷的山林之中回來。他本是出門打探消息的正好見到許多的人馬在此對峙,好奇之下留下了一看究竟。當他看到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以及他身邊的十幾名護衛時頓時神se大動。 當真是驚喜啊,守候了這麼久一直沒有消息,想不到今日竟這般好運,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必須盡快將這個消息稟報七爺此人飛快地穿行在山林之中,往一處小山村趕去! 一路狂奔,總算是及時趕了回去,這是一個有著三四十戶人家的村莊,在這會稽山中似乎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可是此刻行走在這山村之中,難免會趕到哦有些怪異! 這裡散發著幾分y□n森的氣息,村莊內外看不到勞作的身影,聽不到小孩的歡笑聲。甚至連女人都很少見唯獨偶爾有警惕的男人走過,才透lu出幾分生氣! 「誰?」 「是我!」 「虎子啊,快七爺一直等著你呢1「嗯,有好消息!」名為虎子人一個箭步便衝進了村中的一所大房子。 房間正中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深邃的目光裡透lu了幾分執著與y□n狠,身邊或坐或站著一些心腹手下。牆角之中幾個年輕的女子正瑟瑟,發抖,眼神之中流lu出無限的恐懼。就在幾日前這群惡魔衝進了村子打破了他們安靜祥和的生活,殺掉了他們的父親和丈夫,此次粗暴的蹂躪她們…… 「七爺,婁回來了!」 「怎麼回了這麼晚?沒出什麼岔子吧?」居中而坐的中年男子抬起頭來赫然是魏國君上手下的羅七。當初他奉命在尹旭東歸途中截殺,奈何因為蒲俊大軍及時趕到護衛失去了機會。 不像楚漢兩國的殺手那樣婁動撤退,羅七反倒是暗中跟隨進了越國,等待著時機。為了不被越軍所覺察,他們血洗了這個會稽山中的小 村莊,只留下了幾個年輕漂亮些的女子玩樂。 此處安靜荒僻,安全方面倒是並不擔心,唯一就是消息有些閉塞,所以必須派人外出打探消息。今日出門的虎子久去不歸,讓他很是擔憂,好在人及時回來了。 虎子搖頭道:「沒有遇到麻煩,反倒是有個驚喜,好消息!」 「哦?」羅七眼前一亮,頓時有些j□動了,反問道:「可是與尹旭有關?」 他們來到越國的目的就是為了尹旭,既然是好消息,那自然就和這個有關係虎子點頭道:「我回來的時間在山谷之中看到有些打架對峙,本以為沒什麼,誰知發現其中一方正是尹旭……」 「什麼?尹旭本人可在其中?具體到底什麼情況?」羅七突然間j□動不已,急忙追問。這也難怪,進入山y□n之後,尹旭壓根就不出越國王宮,根本就沒有行刺的機會。此時聽到尹旭出了王宮,人在會稽山中,大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如何能不j□動呢? 鬍子這才剛忙將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羅七聽完之後,臉上的【興】奮之se更加溢於言表,只聽他自言自語道:「尹旭隻身進入會稽山,身邊只有不到二十名護衛,還和人起了衝突…㘣 鬍子點頭道:「是的七爺,和尹旭對峙的似乎是越國本地的世家大族,而且人數有過百人之多!」 「越國本地大族?」一聽這話,羅七就有些樂了,他隨不知道尹旭與山y□n四大家族之間的事情。可是他畢竟在君上身邊日久,懂的許多的道理,要是一個新來的諸侯王得不到本地勢力的支持,很難站穩腳跟發展下去。看來尹旭現在也面臨這個問題,這可以說是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而且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既然能和尹旭對峙,那就是有矛盾,而且對方還不知道尹旭的身份。單單是這一點對他而言就是巨大的機會,自己等待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了。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今日勢必要將尹旭留在這會稽山中,而且還能夠將罪責推給越國本地家族,兩全其美的大好事,豈能讓人不好高興! 會稽山中的形勢陡然間複雜了許多!。 第二九五章再戰平武 山谷之中,周浩和尹赧之間的戰鬥打響了。 周浩要幫著徐彤出氣,獲得徐家的好感和人情,同時也對這個敢於輕視周家的年輕人很是憤怒了,因此想要出手教訓。而尹旭要維護自己的安全和越王的尊嚴,如此一來雙方矛盾徹底j□化,唯有有戰鬥的方式可能夠解決! 站在一旁看戲的徐彤見到這幅場景,心中說不出的【興】奮,總算是有人能夠教訓尹旭了。 人多勢眾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徐彤壓根就不相信尹旭能夠是周浩這百多人的對手,也從未認為尹旭今日還能有逃脫的理由,你不是霸道厲害嗎?那就看看你道理有多厲害? 而一旁的徐宣則不同了,相比之下他的眼神要複雜了多,不管是勝是敗對他徐家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唉,早知道那會就該勸說制止小 妹,若是不主動招惹人家,事情何至於發展到如斯地步?突然之間徐宣有種作繭自縛,自作自受的感覺! 周家家將衝過來的時候,尹旭沒有絲毫的慌亂,蘇岸立即指揮十八名近衛軍投入戰鬥。他們要看看周家家將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何種程度?同時也是對他們近衛軍的一次很好實戰檢驗?這一進包括蘇岸在內的十九人全部衝了出去,在越王尹旭面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防線。 他們不會放任何一個周家家將從此越國,而且越王尹旭自己本身就是個蠢術高手,所以安全上應該不會有很大問題。近衛軍以精稅著稱,短暫的戰鬥也確實驗證了這一點。 雖然周家家將比徐家的那些護衛強了許多,可是在越王近衛軍面前似乎還是那樣不堪一擊,根本不是對手。見到這種情況,周浩不禁眉頭大皺,怎地會如此?對方到底是些什麼人?戰鬥力如此的強哦今日要是在徐彤面前丟了醜,只怕周徐兩件的聯姻合作就要告吹了,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遠處的徐彤也是面se一變,難道剛才的一邊倒還會重演嗎?刁蠻的女子自尊心再一次受挫徐宣也是面lu憂se這可如何是好? 在蘇岸的帶領下戰鬥的刺j□下,近衛軍越戰越勇表現非常。 之前徐家還主要是棍棒,目的還是教訓別人。可是現在周家可是直接動刀蠢了,近衛軍自然不會心慈手荻長蠢在手,鮮血四濺。可憐周家家將無法前行一步,可是事情總有例外! 一名周家家將自打戰鬥開始之後就一直墜在後面,很多人還以為他是膽怯懦弱了,只是在這個緊要關頭誰也沒空去管他。見到周家家將的被動局面,以及那防線背後的悠閒自信的越王尹旭,他的眉頭皺起,臉上浮現出無限的恨意與殺機! 只見他突然間一趺而起,長劍出鞘,迅速從人群中穿過,在越國近衛軍的緊密防護下打開一個缺口,目標直指越王尹旭! 突如其來的變故可是讓眾人大為吃橡,徐宣看到之後,心中訝然原來周家之中還隱藏有這樣的高手,看來他們的實力還真是不可小覷。 徐彤才不管那麼多,突然出現一位高手,直奔尹旭讓她看到了勝利和復仇的希望,所以心中的【興】奮可想而知。 周浩本人也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之中,他只知道這是他周家的一名家將有些武功,但是並未達到這個程度啊?很顯然此人是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並不想要表lu而已,此時此刻對付尹旭也展lu出自己的【真】實實力。作為周家家主之子周浩想到的自然要多一些,同時他也在疑huo此人到底是什麼來路?這樣悄無聲息地躲在周家又目的何在? 唉現在即便有再多的疑問只能稍後再說了,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這個藏而不lu的高手,能傷及或是直接殺了尹旭,畢竟此刻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周家的眾多家將也是一驚,此人日常都在一起,庸庸碌碌的很平常,原來是個深藏不lu的高人家身手和出手速度,心中別提有驚訝了。 同樣驚訝的還有越國近衛軍,尤其是蘇岸他可是沒想到周家會有這樣一位高手,竟然這麼輕易地突破了他們的防線。這會子身後空空dangdang,只能是越王尹旭一個人獨自面對了。他們想要抽身過去保護,根本就沒有機會。 周家家將自然也看出了問題所在,只聽周浩在後邊喊道:「死死的纏住他們,不能讓他們回援!」蘇岸見此情景,額上頓時冷汗直流,現在唯獨寄希望尹旭自己了! 尹旭眼神之中也閃過幾分驚訝,看集這周家不簡單啊,看來必須得盡快剷除。 同時他也感覺到了面前這位高手的壓力,讓他不得不慎重。手中的斷水不由得提了起來,準備隨時動手。 周家的高手頭髮有些凌亂,以至於看不大清楚他的容貌,他看到尹旭的面貌身形的之後,臉上多了幾分確定。這會子見到尹旭手中的斷水,更是再無半分疑慮,眼中噴射出炙熱的仇恨。當初就是這把蠢斷送了前主人的xing命,就會讓自己丟了xing命……這份仇恨他一直都藏在心裡,今日總算是有機會了,心中暗下決心必須要斬殺尹旭,一雷前恥! 只見他略微的晃動身子,看著尹旭擠出幾聲冷笑,笑的猙獰可怖,最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尹將軍哦,不,如今該稱呼您越王才是,不知道您還記得在下嗎?」一個頗有幾分熟悉,帶著濃郁的y□n惻感覺的聲音傳來。 尹旭眉頭一動,只是感覺屬下,可一時卻想不起來了了。聽著話來的意思,對面的高手和自己是認識的,會是誰呢? 對方見他這個反應,那y□n冷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想不起來,也難怪,如今您可是尊貴的越王了,地位尊崇,日理萬機,哪有心思急的我們這些卑微的小人物啊!俗話說,貴人多忘事,果然如此!」 說完之後,只見那人一甩凌亂的頭髮,lu出一張y□n冷的臉來,靜靜地看著越王。 尹旭略微的遲疑之後,眉頭皺的越來越深,終於吐出兩個字來:「平武!」 那方嘴角得出一絲欣慰的冷笑,低聲道:「沒想到堂堂越王還認識我,當真是榮幸……」 沒錯,此人赫然便是當年楚國卿子冠軍宋義身邊的貼身護衛平武,號稱是出自與墨者相裡氏的高手。當年在尋找懷王嫡孫熊心的那個晚上,曾和尹旭在九、江郡的山村交手,僥倖略佔上風。 後來因為和宋義之間的敵對關係,雙方一直都針鋒相對,在前去救援巨麋的過程中,因為宋義長時間的延誤,惹起了碩羽等眾多將領的不滿。還記得當時在安,陽,中軍大帳之中召開軍事會議,唯獨尹旭一人有機會攜帶者斷水寶劍進入。 以此和貼身護衛平武纏鬥,頂羽才有機會控制宋義,繼而將他殺死。當時平武和尹旭之間又有一次j□烈的交手,當時平武因為宋義之死無心戀戰,受傷逃走,從此銷聲匿跡。尹旭怎麼也想到,他會來到越國混入周家,今日在這樣的場合下再見。 平武看著尹旭冷笑道:「當年在安,陽的那一夤,以及那些恥辱仇恨我可都記著呢!你可能還在奇怪,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是吧?那我不妨直接告訴你,來越國就是為了等機會殺你報仇!」當初受傷逃走,他不敢lu面便選了一處地方安心養好傷勢。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巨麋之戰已經結束,碩羽和尹旭的威名可是傳遍天下。平武心中鬱悶不已,怒火中燒,很是想要報仇。可是當時的尹旭和碩羽等人都在關中,那些大軍和強手如雲,去那裡報仇成功的可能xing很小,說不定還是有去無回。 所以平武一直在等待機會,碩羽分封之後他得知尹旭獲封月越王,不日就會前來山y□n。他的仇恨一小部分是為了宋義,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的傷勢和榮譽,所以這報仇的對象自然而然就選擇了尹旭。 因此他先一步來到了山y□n,周家那會子正在為對抗尹旭做準備,因此正好在招募家將。平武打聽之後,知道周家和尹旭之間有著深仇大恨,這可以說正合他意。於是便混入了周家大宅,成為一名普通的家將。 有時候實力隱藏起來行動會更方便,而且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平武一直就低調,深藏不lu。沒想到今日和周浩出門的一次尋常行動,竟然遇到了大仇人,尤其是尹旭身邊只有這點人,這可是讓他【興】奮不已,報仇的機會終於到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出手了,今日定要一雪前恥,斬尹旭與劍! 尹旭冷哼一聲:「是嗎?」平武也是冷笑道:「還是和當年一樣的高傲得意可惜了今日……………」尹旭冷笑一聲:「今日又能如何?再戰一場,看看到底是誰勝誰負?」話音落地,寒光一閃,斷水已然出鞘!!。 第二九六章保持優勢 平武故意壓低了聲音,所以後面的人只是見到兩人對嘴。談話的內容卻一概不知道。 「難道他們認識?」徐彤喃喃自語,看向周浩的目光也多了些許疑問。 總而言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平武武功高超,要向尹旭動手。 看到尹旭寶劍出鞘的那一刻,他們知道好戲來了。蘇岸則是有些擔心,平武是背對著他的,因此並不知道身份。尹旭雖然劍術不錯,卻不知能否抵禦? 尹旭情知今日的事情是躲不過了1唯有和平武之間硬碰硬的打一場。 當年已經有兩次拚鬥,都是自己小勝,今日這第三戰自然也不在話下。對此尹旭談不上信心滿滿,卻絲毫不懼。 同時,此戰可以說也是給周家的一個警示,平武認識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說周浩現在可能也是知道的。看今日的情勢,周家是鐵了心想要在此刺殺自己,這等y□n謀尹旭怎麼可能容忍他得逞呢?所以他想要拿平武來開刀,給周家當頭棒喝,等回到山y□n城裡就出手對付周家。 平武看著出鞘的斷水,冷笑一聲,眼中lu出無線的憤恨與仇怨。 當年安,陽,自己就是敗在這把劍下,導致宋義被殺,自己受傷逃走,就如同一直喪家之犬,險些丟了xing命。可以說自己所受的苦楚全都是尹旭和這斷水所為,所以今日定要百倍千倍地討還回來,此時的平武幾乎有了一種癲狂。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暗中苦練劍術,他認為自己不會再敗於尹旭劍下。再者,他今日可以說已經打算拼了xing命和尹旭一戰,在心態上可以說是置於死地而後生。 斷水寒光閃閃,平武也隨之長劍出鞘,兩人兩劍對峙的一瞬間,周家的人頓時感覺,似乎空氣都有些凝滯了。 遠處的周浩、徐宣和徐彤幾人看到終於要動手了,都充滿了期井,想要看看到底會是誰勝誰負? 徐宣看著尹旭握著斷水的樣子,心中泛起一絲古怪,光是看著氣勢,這個年輕人可是不簡單啦…… 平武冷笑一聲:「今日就在此領教越王高招了?」 尹旭也是冷冷一笑,沉聲道:「好啊!少廢話,動手吧,今日你還是手下敗將!」一句話似乎刺j□到了平武心中的痛楚,只聽他冷哼一聲,長劍頓時劃出一道弧線,先一步動手了。 尹旭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他的目的已徑達到了,高手之間過招,最忌諱的便是心態失衡。這會子平武受了刺j□,又一心想著報仇雪恨,可以說是求勝心切。越是如此,就越容易虛浮衝動,這正是他想到的結果。看著平武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尹旭提起「斷水」沉著應戰。 平武當年便是一等一的劍術高手,否則不能當上宋義的貼身護衛,劍術更是狠辣強勁著稱。此時在盛怒之下更是如此,長劍一出手便朝著尹旭的面門砍了過來,勁風搜搜作響,凌厲之極。遠處的周浩和徐彤看到之後都忍不住叫好,依照此人的實力,想要傷害尹旭似乎並非什麼難事。現在就要看對面這個「囂張」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尹旭側身閃過平武凌厲的攻擊,一個轉身,斷水鋒利的劍帶著破空的風聲朝著平武的左半身去了。靈活的動作一如往昔,劍招的鋒利和勁力更勝於往日。 畢竟已經數年不曾交手,平武也是微微一驚,沒想到就是這[奇`書`網`整.理'提.供]一兩年的時間,尹旭的辯護與提升竟然如此之快。他卻不知道尹旭這樣大的提高,主要還是來自於戰場的饋贈。 自從安,陽殺死宋義之後,尹旭先開始了巨鹿之戰,這一路上參加了不知道多少場戰鬥,其中有不少都是生死攸關的戰鬥。在這個過程中大大提高了尹旭的銳氣和實力,那種在危險氣息下的反應也提升了不少。正是如此,在五行之中讓尹旭受益不少,劍術水平也增長了不是一點。 在鴻門的那段時間,贏半夜掛著尹夫人的名號,她本身就是鄧陵墨錐子鍾隱先生的關門弟子。那些日子尹旭可謂是閒來無事,和贏子夜交流劍術便成為一大樂趣,得到的提高的稗益可想而知。所以此刻他似乎不懼怕平武,反而是想要和這位高手試試手,看看自己這段時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進步?如今雖說他貴為越王,可要征戰沙場,領軍作戰,這劍術武功可是一點都不敢落下。 平武冷哼一聲:「有長進!」 「是嗎?那你就好好試試!」尹旭嘴角浮現出一絲冷酷的笑容,斷水朝著平武的劍刃砍車過去。尹飄想來喜歡掌握主動,因此一招之間便要反客為主,奪回招式上的主動權。 見到斷水那鋒利的劍刃砍殺過來,平武不敢擋格上一兩次便不敢再硬接,可以說只有騰挪躲避的份。畢竟斷水太過鋒利,當年他可是吃過虧的,今日不能再出現兵器被尹旭砍斷的事情,否則自己將會重蹈覆轍,再現當年的敗局。 「就會仗著兵器鋒利?」平武忍不住罵了一句。 尹旭看著得意一笑:「那又如何?」有「斷水」這等神兵利器在手,不好好利用才是真正的傻瓜。 隨你說去,徒逞口舌之利有什麼用?刀劍上見真章! 平武氣惱不已,卻又不可奈何,冷哼道:「別得意,即便你有寶劍又能如何?今日必定要你有來無回!」 尹旭哦不示弱道:「是嗎?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今日你注定還是手下敗將!」 說著兩人又揮舞著刀劍砍殺到了一起,狠辣凌厲的招式已經不是先前那般小打小鬧了。很顯然到了這個程度幾乎是以命搏命的程度,誰也不敢有絲毫的退讓。 遠處的周浩、徐彤等人不明就裡,都能夠深切體會到,對面的兩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劍術之高都不是他們這些hu□拳繡tu□和三腳貓的架勢可以比的。今日最大的好運或許就是能夠有幸觀看這麼一場,高手之間的對決。當真是眼光繚亂,讓人應接不暇,心情也是跟著刀光劍影起伏不定。 他們不瞭解尹旭和平武兩人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尹旭佔了手上兵器的之利,因此顯得游刃有餘,處於上風的地位。周浩和徐彤看到的是平武不斷躲閃,似乎劍術不如尹旭高超,已經處於下風的地位。周浩為此可以是捏了一把汗,難道還是打不過嗎?此戰若是輸了,平武只怕是難保xing命,損失一員劍術高超的家將是一方面,在徐家面前丟人也讓他臉上無光。因此,這會子他可以說是無比的緊張! 徐彤臉上湧現出了一絲震撼,現在他才見識到什麼是高手,想想自己之前的那些hu□拳繡tu□當真是不值一提。震撼的同時也讓他感到鬱悶與失落,本以為周家出現了一個高手,就能夠順利收拾尹旭這些人,可這事實上似乎不是這樣的?難道今日報仇的事情要告吹嗎? 徐宣則是表現的相對理智一些,尹旭一出手展lu出來的實力著實讓他有些螓訝。沒想到此人年紀輕輕,又在一群得力手下的保護之中,沒想到本身就是一位高手。周家這位的水平可想而知,可是並未佔到絲毫的便宜。 看來對方之前口氣霸道果然是底氣有實力,這種念頭在心中產生,使他隨之聯想到此人對徐家和周家的態度。不屑一顧,甚至是想要消滅之,他現在可是懷疑對方說得不是假話。如果真是如此,那這年輕人到底是和身份?山y□n城裡,或者說越國之內有何人有這個氣魄和實力,敢於說出這樣的話呢? 此時,徐宣冷靜下來一分析,想來想去似乎只有一種可能。看著對面的年輕人,徐宣的眼神之中流lu出幾分驚恐,難道是不對啊,他應該在……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今日他就犯下了彌天大錯,徐家也會因此而萬劫不復,徐宣根本不敢再想下去,一時間臉上y□n晴不定,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蘇岸見此情景,稍微放下心來,看來大王的實力還是有很大提升的,還是能夠應付此人的。也就是說短時間內安全上不用擔心,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盡快料理這些尋常的周家家將,然後盡快幫助尹旭才是。 平武一時間被尹旭手中鋒利的「斷水」壓制著,有些施展不開,出於下風地位。可是憑藉著高超的劍術和豐富的施展驚訝,自保暫時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尹旭想要傷到他也是不能的。 可是一直被這麼壓制著也不是個事情,只聽平武壓著樣子喊出一聲,長劍不斷揮舞,從斷水的y□n影下擺脫出來。擺出一副架勢想要反敗為勝。 尹旭這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平武,斷水那鋒利的劍刃和劍尖低垂著,沉著冷靜,準備應對所有可能的危機。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保持優勢,繼續佔上風,他知道只要這樣壓制著平武,用不來多久對方的耐xing就會減弱很多,到時候會自己格外有利!!。 第二九七章不速之客 可是這會想要保持優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面對平武發起的猛烈反擊,尹旭還是感受到很大的壓力。 平武心中的仇恨已經積聚了數年,適才又被尹旭一直壓制和羞辱著,所以早就忍耐不住,爆發出來是必然的。現在擺脫了斷水的壓制,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揮舞著長劍朝著尹旭砍殺過來。有了之前幾次交手的經驗,這一次他學乖巧了,那就是盡可能避免和尹旭手中的「斷水」碰撞。 平武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老手,此時幾近瘋狂的反撲,凌厲無比,即便是尹旭也不敢輕易掠起鋒芒,只得騰挪躲避。再也斷水擋格,兵器優勢雖然大打折扣,但還是能夠發揮不少,在這一點上佔了便宜。所以即便是出於防守的勢態,卻沒有平武適才那樣的狼狽! 遠處的周浩見到平武反擊輕輕鬆了口氣,可是見他久久奈何不得尹旭,對方能夠輕鬆化解他的進攻,不禁又皺起了眉頭。徐彤幾乎【興】奮的快要拍手叫好,可看了一會也lu出了擔憂失落失se,他看得出來平武似乎根本不能奈何的了尹旭。這一陣子徐彤的心情可謂是大起大落,因此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大二哥徐宣,此時正神情恍惚,憂心忡忡! 平武意識到繼續這樣下去,自己根本不是尹旭的對手,所謂夜長夢多,時間長了說不定還會落下風,甚至被尹旭擊敗甚至是斬殺。憋在心裡數年的仇恨了,今日是千載難逢的復仇好日子,他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否則一旦尹旭今日安然逃離,今後定然出入有大批近衛保護,而且對方會加強警惕和防備,不能出其不意,單憑自己現有的實力根本奈何不了尹旭。 想當初在安,陽被尹旭刺了一劍,幾乎喪命,說起來自己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今日這種情況,還有什麼可怕的,平武猛高喊一聲,憤怒與仇恨刺j□出龐大的氣勢,著實讓人一驚。 尹旭一陣驚愕,平武凌厲狠辣的劍招已經砍殺過來,根本沒有顧上左側lu出了龐大的破綻。很顯然平武這是使出了看家本領,這是一命搏命的打法。 單純的凶狠都不可怕,可怕的正是這種不要命的,在這樣的攻勢之下,除非是想要與之同歸於盡,否則的話只有被動躲閃的分。以尹旭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不會和平武這般相提並論,同歸於盡更是不可能。 可以智能是出於被動的下風局面,使出渾身解數不斷躲閃「斷水」不斷揮舞,拚命擋格,這才看看擋住平武的攻擊。他知道自己只要支撐一段時間,平武的氣勢和力量消耗巨大,等到那時候就是自己反擊的絕好機會。 見到尹旭在這邊被動挨打,蘇岸別提有多著急了,想要撲上去幫忙,卻被周家家將死死的纏住,根本脫不開身來。那邊徐彤【興】奮不已,這次是真的拍手叫好,不斷給平武打氣,想要對方直接殺了尹旭為自己婁回面子,一雪前恥。周浩見到徐彤的表情,頓時感到很有面子,而且今日的任務似乎也能夠順利完成了! 一旁的徐宣本來還是眉頭緊皺,現在看到平武以命搏命,尹旭出於劣勢的地位。他心中泛起一個念頭:即便他真是只要平武能殺了他,那也無所謂若是殺不了,被他逃走了,那就要有大麻煩了。 因此之間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山谷中的拚鬥,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緊張無比! 尹旭的節奏有些被平武帶亂了,他迅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及時調整氣息和心態,這等大戰之時心態是最為重要的,若是不能夠冷靜襲來,那些敗的一定會是自己。今日可不是尋常,若是失敗了,代價可就是生命。這會的戰鬥已經不是在榮譽而戰,而是在生存而戰。所以也就顧不得許多,尹旭拿出所有的看家本領。 將在戰場中積蓄的那種磅礡的勇氣與霸氣展示出來,以最凌厲的姿態和最狠辣的招式和平武對打起來。一時間兩人打的難捨難分,一時間誰也難以奈何對方,只見刀光劍影不斷掠過,下面的人看到之後,只感覺眼hu□繚亂。 這勝負到底如何,到目前為止,還真沒有一個定論! 山坡上的樹林裡,一個中年人劃客匆匆而行,走到一塊大石之旁。 此時,大石之旁正站著一位鬚髮半白的老者,正靜靜地注視著山下兩個人的拚鬥,可以說是目不轉睛,看的無比的仔細入微。 中年劍客走到老者身旁說道:「師父,眼看著形勢,越王似乎佔不到便宜,情況也不大樂觀,我們是否該出手相助呢?」不用說這老者自然是鄧陵墨的矩子鍾隱,他和李斯、尉繚二人商議過前來保護尹旭一路南下越國。現如今尹旭對他秦國殘餘勢力,對贏子夜而言都有著無比重要的地位與意義,所以安全上絕對不容有失。 不是說把尹旭送入山銀城就算沒事了,他們知道現在的越國可以說是暗流湧動,一點都不太平,尹旭的安全還是受到很大威脅的。所以這保護的重任絕對不容鬆懈,否則出了問題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鍾隱等人一直留在越國境內,暗中保護尹旭。 只是他們身份特殊,不方便現身而已,畢竟正經的主子李斯和尉繚都還沒有來。另一方面也是不想過早地暴lu身份目標,就目前這個樣子,一明一暗,行事起來反倒是方便了不少。 今日尹旭出來這會稽山中,只攜帶了二十名護衛,鍾隱自然要率領鄧陵墨的高手暗中保護。 聽到徒弟這麼說,鍾隱輕輕擺擺手,說道:「不佔便宜,卻也沒吃虧,不打緊!」 「呃……您看越王會不會有危險呢?」鄧陵墨的中年劍客聽到鍾隱的話自然是不敢違拗,但是心中依然有幾分疑慮。 鍾隱搖頭道:「這個不打緊,反倒是那邊,需要小心些,有不速之客來了」!。 第二九八章羽箭破空 就在尹飄和平武拼的你死我活的時鑲,之旁的山坡上出現了一夥不速之客。正是羅七所率領的魏國刺客,人數大約在三百上下,這些都是魏軍之中的精銳刺客。此次南下刺殺越王尹旭,能在其他各路刺客全部離去之後依舊隱藏等待,足可見他們行刺的決心。 今日接到消息,越王尹旭正好在會稽山中,身邊只有二十名護衛,還與人發生了衝突。在落單的情況下與別人敵對,這對羅七等人來說可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好機會。一方面尹旭現在的保護一定是最為薄弱的,很容易得手。另一方面,無論達到目的與否,還可以將責任推卸給別人,這等機會可以說是千載難逢! 是以一接到消息,羅七立即帶著全部的人馬往這山谷中趕來,要不惜一切代價,將越王尹旭斬殺在這山谷之中。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尹旭還有一支潛在的安全衛隊,郊陵墨的存在對越國高層的將領來說都是一個機密,何況他們這些外人呢? 所以不等他們靠近,便首先被外圍的鄧陵墨發現,鍾隱立即決斷,屬下弟子出手阻攔這些不速之客。至於尹旭那邊,雖然平武的攻勢十分凌厲狠辣,尹旭甚至有落到下風的趨勢,但他並不擔心。在他這個劍術大宗師眼裡,尹旭還是有足夠自保實力的,因此表現的相當淡定。 現如今只能將全部的精力放到這些不速之客身上,他們只有一百人左右,對方的人說卻有三百之多。好在他們這些都是精銳高手,單單是攔截還是可以做到的。 當那陵墨高手出現的時候,羅七大為驚訝,很顯然這是請報上的失誤。就是說嘛,堂堂越王怎麼就敢只帶著不到二十人外出,原來是外圍還有人保護。那陵墨高手的令人驚訝,氣勢也非同小可,雖然棘手可是羅七等人可沒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畢竟大好的機會就這一次錯過了永遠不可能再有。 因為鄧陵墨的出手阻截了魏國刺客,局勢再次陷入的僵持誰也奈何不了誰。可就是此時,沉重的馬蹄聲響起,再次打破了山谷的寧靜也即將打破山谷局勢的平衡…… 那邊周家家將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之後,依舊無法突破越王近衛軍的防線。正是因為蘇岸率領十八名近衛軍的拚死抵抗,才在越王尹旭面前五丈遠的地方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是的周家家將始終難以突破。尹旭和平武之間也都拿出了壓箱底的看家本領,可以說是上演了一場生死之戰精彩絕倫卻又慘不忍睹。 面對這等僵局,蘇岸大為著急,他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應該讓越王毛線出來,或者應該攜帶更多的護衛才是。現在他有一種猜測,今日的遭遇已徑不是一個偶人,很可能是一場計劃周密的y□n謀。或許周徐兩家早就知道了尹旭的身份,就是想要處心積慮殺掉越王尹旭。 一想到這裡,蘇岸就忍不住有些顫,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很顯然周家和徐家也算是有備而來,恐怕四周早已有了埋伏。蘇岸回頭看了一眼尹旭整合平武都的你死我活,絲毫不敢分心,現在唯有自己拿主意,尋機會護送尹旭逃出這危險的境地,只要出去了,一切都好說。 突然之間山坡上響起了兵刃相交之聲蘇岸心頭更是一緊,難道還有別人的人?準確的說是有別的殺手?而且還有阻攔護衛之人?蘇岸似乎有些明白過來,尹旭一直都這樣有恃無恐,自然是有所憑恃看來這就是【答】案了。只是就目前的形勢而言,似乎依舊不是很樂觀…… 不用多說尹旭自然知道是鄧陵墨出手了,他們果然沒有離開,一直暗中護衛在自己身邊。今日能勞動他們出手的會是什麼人?山坡上這些人手又和周徐兩家又有什麼關係呢?今日的事情似乎有些托大了,情況有些不妙。 電光火之箭,平武的長劍又飛快點砍殺迂來,尹旭只得躲開擋格。情勢緊急,根本容不得多想,一時間壓力大了許多。 山坡上突然出現的情況,也讓周浩、徐彤等人吃了一驚,可是睡都不知道哦到底是何情況,而且尚未b□及到自己這邊,因此也只能是不管不顧。 他們現在最想要的自然是山谷中的勝利,拿下尹旭! 就在這樣一個緊要的關頭,沉重的馬蹄聲在遠處響起,聲勢甚至比周浩適才帶人前來時更加宏大。也就是說此番前來的馬匹數目……山y□n城裡有這等實力和手筆可為數不多,趕來的會是什麼人呢?各方都對此關注非常,因為這是一支足矣改變目前戰局的力量! 馬蹄聲越來越近,眾人不禁捏了一把汗,沒過多久馬隊終於出現在眼前。徐彤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頓時眸子裡神采奕奕,驚喜不已。只聽他大喊道:「大哥大哥快些過來,有人欺負我!」大哥?徐家人?再看一眼身後的陣勢至少有三百人之多,如此一來,周徐兩家人頓時【興】奮了。至少在人數上他們佔了絕對的優勢,如此巨大的差距,即便是尹旭等人有三頭六臂也是逃不出去的。 見到情景,蘇異頓時覺得壓力倍增,今日的事情有些麻煩了,這可如何是好?如何護送越王離開這危險境地呢?尹旭本人也是心頭一緊,即便是自己已經見慣了大風大浪,可是今日這情況,還是讓人不免有些緊張。 當然,他也深知一點,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要保持絕對的冷靜,否則自亂了陣腳將會不攻自破。為今之計只能是收縮兵力,想辦法突圍了,只要離開這山谷,出去之後一頂要讓周徐兩家死無葬身之地。尹旭嘴chun一咬,發出了一個暗號。 山坡上,羅七等人自然能夠分辨出山下的形勢和陣營,見到徐家又有三百人趕來,自然是開心不已。他的任務是需要尹旭死,至於怎麼死的,誰殺死的這都不重要。現在別人能夠做到這一點,自然也是可以的。自己只要成功纏住了這些暗地裡的護衛,也算是參與其中,和自己動手差別不多。 鍾隱則是稍微有些著急,畢竟這個形勢對他們這一方很是不利,尹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可就真不知該怎麼去見贏子夜,李斯和尉繚了。所以今日就是拼了他這把老骨頭,也是要將尹旭救出去的。正好在此時他聽到尹旭發出了信號,這是讓他們集中力量想辦法突圍呢! 鍾隱只得盡快指揮手下的那陵墨高手,盡快擺脫對手,趕到尹旭身邊去。 不過羅七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故而讓魏國刺客死死纏著,那陵墨高手想要脫身可以,可時間上難免有些延誤。 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馬隊已經來到近前,當先一人跳下馬來,正是徐家長子徐建。 徐建遠遠的瞧了一眼周浩,他果然再次,想起父親的交代,今日前來就是要盡可能阻止此人糾纏自己的妹妹。從目前的形勢看,似乎趕來的並不算晚,他只是有些好奇,這山谷之中為何聚集了這麼多人?為何又有這麼多人的在打鬥? 不等徐建開口詢問,那邊徐彤已經湊了上來,說道:「大哥,快幫我教訓那個人,他侮辱我,還侮辱我們徐家,囂張到了極點」徐彤此時見到大哥,心中全想著如何報仇雪恨,所以添油加醋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聽著聽著,徐建的的眉頭越皺越深,很顯然尹旭的那些言語也傷及到了他的自尊,憤恨之火已經在心頭燃起。只見他看著前方的打鬥場面,疑問道:「怎麼回事?周浩是在幫你出氣?」 徐彤輕輕點點頭,算是承認了,等來的卻是大哥徐建一句:「我徐家的面子自己找回來,不需要他人代勞!」 說著便要指揮徐家的護衛家將衝上去,徐宣踏出一步,想要上前阻攔。略微的猶豫之後又放棄了,畢竟自己只是猜測,未必正確。小妹已經搶先開口,自己現在的勸說會顯然那麼的蒼白無力。況且自己先前已經動過手了,可以說木已成舟,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周浩見到徐家老大趕到,知道今日一份完整的人情變成了半分,想要在美人面前表現似乎不成功。現在徐家人出手那是天經地義,自己根本阻攔不了,唯獨希望的就是平武能夠快些料理了尹旭,多少能給自己掙回些面子和利益來! 尹旭揮動斷水猛地砍出幾劍,逼開平武,蘇岸等人趁勢立即回防,將尹旭護在中間,二十人圍在一起。與此同時,鍾隱等人也及時擺脫了魏國刺客,趕來過來,一百二十多人集中在一起,力量也全部集中起來。 可是即便是這樣,情況依舊不是很樂觀,三百魏國刺客,周徐兩家四百多家將,都為了一個尹旭而不謀而合,形成了一個暫時的聯盟。 力量懸殊還是相當的大,這種形勢下硬拚無疑是不理智了,對那陵墨和近衛軍而然,最為重要的是護送越王尹旭安全離開。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突圍! 「我們來攔著他們,你,盡快護送越王繼續往裡走,翻過山頭繞路回去!」鍾隱指著蘇岸,開口便是這麼一句。 呃…蘇岸不知道眼前這位鬚髮半白的老者是誰,可是很明顯看得出是來保護越王的,至於其他的眼下根本沒有時間多問。老者這句話裡透lu出那種強烈的威嚴,讓蘇岸有種不得不聽從的衝動。不過這一切自己都無權利決斷,關鍵還是要看越王! 尹旭聽到之後立即搶道:「鍾隱先生,留下太危險了!」 鍾隱搖頭道:「沒什麼?只要你平安離開了,我們想撤離自然不難!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否則我無法向子夜交待」 子夜依稀記得那位掛名夾人不就是子夜嗎?蘇岸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尹旭剛想要開口辯解,被鍾隱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好了,不必再說,蘇岸,立即護送越王離開……」 話音落地,那畿墨的百多高手便攔在了路【中】央。這是一條狹窄的山谷,地形上雙方各有優勢。 周徐兩人佔據了出谷的一側,既然出不出,就只能往裡面走,再想辦法繞道折返了。 尹旭並非貪生怕死之徒,卻也不是婆婆媽媽,愚蠢的那種人,所以毫不猶豫,立即帶著蘇岸等十九名近衛軍迅速朝著山谷之內走去。羅七遠遠瞧見之後,嘴角lu出一絲冷笑,心中冷哼道:以為這樣就能逃走嗎? 羅七抬頭看了一眼山坡地上,十幾道身影晃過,似乎手中全都提著弓弩!剛開始他便打算使用這種遠距離武器的,可是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鄧陵墨這些人的存在,不等靠近便被發現了,所以只能夠與纏鬥,給弓弩手足夠的機會。 現如今尹旭再次落單,身邊的防禦漏洞很大,尤其是在慌亂之中,正是他們動手的好機會。這些弓弩手是事先的安排,而且並未靠近山谷,因此即便是鍾隱也未察覺到。 此時鐘隱這邊已經和周徐兩家家將拚殺起來,平武想要闖過去追擊尹旭,可是想一動身便被一個人影壓下來。一抬頭赫然是鬚髮半白的老者,平武不禁大驚,只是一招,他便感覺到對方是一位深不可測的高蜘凵越往上走,山谷的道路更加的崎嶇,根本不能不方便再繼續騎馬。 尹旭等人只好下馬步行,如此一來速度慢了不少。不過身後的廝殺聲越老越遠,好歹讓人放心一些。 為了繞回會稽山外,他們不得不翻過山脊,繞道另一邊去。經過一番艱難的爬山之後,總算是聽到了陣陣水聲,一條更大的河流在山崖下流過水往低處走,只要沿著河流而行,自然能夠到達山外!正當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破空之聲響起,羽箭嗖嗖而來。 更為關鍵的是,此處正是一處河邊斷崖,避無可避!。 第二九九章生死未卜(上) 鍾隱見尹旭已經走遠,估計已經到達安全地帶,便率領鄧陵墨的高手沿著尹旭離開的方向且戰且退,誰知半路上遇見到惶急不已的蘇岸! 「蘇岸,你怎麼回來了?越王呢?」一見到蘇岸的神情,鍾隱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蘇岸頓時淚流滿面,哽咽道:「鍾隱先生,越王中箭墜崖了!」什麼?一聽到這個消息,鍾隱的心頓時墜入冰窖之中,徹骨的寒意頓時瀰漫全身。 原來尹旭等人翻過山脊,從另一邊想要繞回會稽山外的時候。誰知道走到一處河邊山崖上突然遭遇暗箭偷襲,山勢陡峭,地方狹窄很難躲避,又事發突然沒有防備,所以數名近衛中箭而亡,受傷那幾乎都是有的。最為嚴峻的便是越王尹旭,中箭墜落山崖,好在下面是水流,不至於當場摔死! 蘇岸大概說明了一下情況,說道:「我已經派剩下了幾個兄弟下到河谷就救援了,趕回來給您報訊!」說到這裡,蘇岸著急的已經快哭出來。今日尹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鍾隱雖然也十分著急,可到底經歷過無數滄桑風雨,所以能夠保持足夠的鎮定。 略微沉吟之後,鍾隱說道:「這樣,你趕緊想辦法返回山y□n城裡,和蒲俊等人商議,一方面是找尋越王,另一方面必須穩住山y□n的形勢。老夫現在帶人去救人,相信我,越王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蘇岸顫抖著點點頭,他也堅信一點,經歷過許多的風風雨雨才走到這一步,越王一定能安然無恙。眼見周徐兩家,以及魏國刺客再次追來,鍾隱一拍蘇岸肩膀說道:「堅強些,快去,這裡交給我來料理!」聽到尹旭遇險生死未卜的消息,鍾隱悲傷之下,心中的憤怒幾乎達到了頂點。這一刻這位墨者矩子再無半分憐憫,心可謂是殺心打起,鄧陵墨的高手們都知道尹旭對他們的意義,接到矩子的傳達之後,一個個泛起濃重的殺意。 周徐兩家的護衛急匆匆地殺了過來,魏國刺客則是墜在後面。原因很簡單,羅七是在等待手下的弓弩手的回復。對他而言,刺殺尹旭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對付鄧陵墨這些高手,沒必要費力不討好,還是交給周徐兩家的人去做吧。 羅七雖然搞不清楚這些人的具體的身份,卻也能夠猜個大概,見到越國地方勢力和尹旭之間如此敵對,甚至是刀劍相向,他是樂見其成。自然也不會介意幫上一把,火上澆油只是舉手之勞! 剛才遠遠見到匆匆趕回來的蘇岸,羅七便預感到了幾分,很可能是弓弩手成功了,希望他們能夠一舉射殺尹旭。旋即又見到鄧陵墨的高手憤怒下殺手,更是確信了幾分,於是全然躲到一邊樂的清閒自在。 周徐兩家剛才見到這些人幫忙,雖不知道身份,卻也是為了同一個目標,算得上暫時的戰略同盟。可是現在這些人全都停手不動,這讓他們鬱悶不已。其實剛才抵抗鄧陵墨高手的主要力量就是魏國刺客,相對來說周徐兩家家將差了好多。現在魏國刺客突然罷手,站到一邊看戲,周徐兩家哪裡還抵擋得住,傷亡直線上升,要不是人數上佔了很大的優勢,早就潰退了。 周浩見狀匆匆過來,抱拳道:「這位壯士,不追閣下如何稱呼?」 「我叫什麼你沒必要知道」羅七對他根本就有些不屑。 呃周浩堂堂周家大少爺,被人這樣輕蔑自然很是不爽,不過現在是有求於人家,只得忍住,陪笑道:「不知諸位和那人有何仇怨? 適才既然參與追擊,現在何以又突然罷手呢?」 羅七面無表情道:「這是我們的事情,你沒必要知道!」 羅七道:「先生,只要料理了這些人,先前的小子跑不了。那廝定然也算是壯士仇敵,也辱及我周徐兩家太甚,不若我們一起合作,誅殺那個狂妄小子事成之後,我周家會有重謝!」「重謝?我送給你們的這份大禮,你們謝的起嗎?」羅七擺手說著,心中疑huo聽周浩的口氣,怎麼覺得他們好像不知道尹旭的身份?這怎麼回事?恰在此時見到手下的弓弩手趕回來,充滿期待的同時又緊張不已。 「怎麼樣?」羅七急切地詢問著。 一名弓弩手道:「稟七爺,中箭墜崖!」「箭射在哪裡?墜崖又是什麼情況?可能確定生死?」羅七著急地詢問,這太過重要。 弓弩手稟報道:「不止一箭,時間短暫具體位置難以斷定,但至少是重傷。山崖之下是河流,生死不知!」羅七有些愣神道:「那就是說生死未卜了?」弓弩手點頭道:「是的,越國護衛已經下去尋找了,我們不方便就撤回來了!」 生死未卜也就是有可能還活著,羅七不想前功盡棄,所以必須盡快到山崖地下去確定尹旭到底生死?如果還活著就一定要搶在越國人之前找到,徹底解決後患!但很顯然的一點,這事自己動手不合適,羅七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周浩身上! 周浩就站在旁邊聽著適才的對話,疑huo地看著羅七問道:「敢問,可是中箭墜崖的可是適才那個狂妄的小子?」羅七嘿嘿一笑,說道:「我說過了,會送你們一份大禮,怎麼樣? 射傷越王尹旭,這份禮物如何?你們還得起嗎?」周浩聽到這話頓時如遭雷擊,愣神半晌才將信將疑問道:「你說,………,那人……那小子是……,………越王尹旭?」一句話結結巴巴,足可見帶給他的震動與驚訝。 羅七疑huo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他們竟真不知道?那剛才那樣劍拔弩張,刀劍相向又是為哪般?輕輕一笑,旋即便釋然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現在告訴他們完全來得及,行刺追殺越王已經成為事實,他們現在沒了退路,只能夠一條道走到黑。這才是最完美的尖上加油嘛,羅七得意笑道:「怎麼你不知道?想想在越國誰能狂妄到這個程度的除了他還會有誰?」 這個消息太過突然,周浩正在逐漸消化,考慮可能xing的時候,耳邊響起一個聲音:「沒錯,他就是尹旭,現如今的越王!」 周浩回過頭來,看到一個氣勢洶洶的劍客,正是之前的大戰尹旭的平武。不管怎麼說他總歸是周家家將,從心理上感覺更可信一些,周浩輕聲問道:「你認識他?」平武上前拱手道:「周少爺,在下平武,曾是大楚卿子冠軍宋令尹貼身護衛,這尹旭自然是認識的。今日已經是我們第三次交手,宋另一為其所害,平某也曾傷在他劍下,所以他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他來!」平武?宋義的貼身護衛?周浩驚訝的同時,羅七也在驚訝。此人便是傳言中墨者的裡氏的棄徒?若是能將此人拉攏身邊,那麼對相裡氏的瞭解將會深入很多,對君上的大計將會大有幫助,這邊羅七已經開始在心中暗自盤算! 那邊周浩不知道是還在疑huo,還是權衡整件事情,畢竟來的太過突然。平武說道:「周少爺莫要多想,你周家本就和尹旭勢不兩立,今日殺了他不是正好嗎?正好為周康將軍報仇!東甌姒搖那邊也好有個交代,拉攏徐家也更加容易了不是?」周浩轉念一想,這倒是事實,反正因為周康之死,周家早已和尹旭接下了不解的深仇大恨。與其費盡心機拉攏徐家,討好聯絡姒搖,哼哼,今日尹旭一死,很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今天起因是為徐家出頭,徐家也全程參與了,可以說先是綁在了一條船上。 木已成舟,徐家再想三心二意已經是不行了,現如今唯有和周家合作。而且在雙方關係上也會有巨大的變化,現在改成周家主動,徐家被動了。終於可以不再低聲下氣地去哄那個刁蠻女,周浩長舒一口氣,輕鬆極了。轉身看看遠處的徐彤,冷哼一聲,這會子徐彤要是倒貼的話,他倒是不介意玩玩…… 正在他高興的時候,羅七一盆冷水便澆了過來:「別高興太早,現在尹旭只是中箭墜崖,落入河流之中,生死未卜。死了倒是正好,皆大歡喜,要是沒死」亨哼,後果……我想你明白的……」 周浩頓時一驚,這話說的一點不錯,尹旭也是僥倖逃過此劫,周家面臨的將會是最慘烈的抱負。依照現在形勢和尹旭的xing格,周家遭遇的很可能會是滅頂之災。事關生死存亡,絕對不能有絲毫鬆懈,必須讓尹旭永遠留在會稽山中。 周浩說道:「那我們一起前去搜尋吧,結果了尹旭那小子!」羅七搖頭道:「你們去吧,會稽的地形你們更熟悉,人我已經幫你殺了,至於能不能讓他死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嗯?聽到這話周浩一陣疑問,難道對方不是越國人嗎?現在顧不得這麼多,周浩轉身便去找徐建,此事徐家必定要參與!!。 第三〇〇章生死未卜(下) 周浩笑著走過來,望著徐家三兄妹笑道:「好消息!」 徐彤早已被憤怒和仇恨沖昏了頭腦,一聽說好消息則是開懷不已。 徐建則是不慍不火,自己及時趕到阻止了周浩和小妹的接近,在找回面子這件事情上欠下的人情少多了,也算是完成了父親交待的任務。可是徐宣不一樣,他見到周浩帶著幾分狡詐的笑意,心中頓時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徐彤笑靨如hu□道:「周浩,什麼好消息啊?」 聽到徐彤的稱呼,周浩頓時有些不爽了,以前是有求於徐家,才對他低聲下氣。可是這會徐彤竟然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刁蠻小姐,直接xing命。周浩心中冷哼一聲:完事之後,定要好好折磨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女人。但是現在還有用得著徐家的時候,這才忍著說道:「剛剛接到消息,那張狂的小子已經中箭墜落山崖!」 「是嗎?人死了嗎?」徐彤和徐宣幾乎是異口同聲,只是兩人的出發點與心境卻各不一樣。 周浩搖搖頭:「生死未卜!「徐宣一聽,臉上浮現出一陣陣的mi惘與擔憂。徐彤頓時嘴巴一癟,有些不大高興,徐建不禁眉頭一皺,小妹以前只是刁蠻任xing而已,今日怎麼變得如此殘忍?那年輕人再怎麼囂張,不過是在出言不遜而已,何必…… 當即訓誡道:「小妹,不過是個張狂小子出言不遜,何至於趕盡殺絕?」 徐彤受到訓斥,心中委屈,鼓起小嘴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和大哥爭辯。 卻聽見周浩冷笑道:「徐建罘」今日之事還就必須得趕盡殺絕!」 徐宣心頭一震,抬頭緊緊地盯著周浩。 徐建疑問道:「哦?此話怎講?」 周浩笑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今日要是放過了那小子,明日我周徐兩家就將士滅頂之災!」 徐彤眉頭一蹙,不屑道:「有這麼嚴重嗎?別危言聳聽?」 「你們可知那小子是何身份?想想在越國之地誰會不懼與周徐兩家為敵囂張至極呢?」周浩嘴角掛著得意而又y□n森的笑意。 徐宣聽到此話,頓時腳下不穩癱倒在地,眼中閃現出無限的驚恐。 「二哥,你們怎了?」 小妹關切徐宣恍若未聞他直勾勾地看著周浩,喃喃問道:「他真的是厨真的是……」 周浩冷笑道:「還是徐宣兄聰明,沒錯,那小子正是越王尹旭!」 越王尹旭? 四個字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深深地震動了徐家三兄妹徐宣還好點,早有預料,情緒相對穩定的多。事情已然如此,即便多麼不想承認,可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現在需要的是弄清楚來龍去脈,盡快做出對策。在他看來周浩是早就知道尹旭的身份,今日正好趁機將自己家也拉下水,當真是可惡啊!徐家這次算是被害苦了,弄不好是要萬劫不復的一時間徐宣後背全是冷汗! 徐彤猛然驚醒過來,這才明白今日自己招惹的竟是越王尹旭,先前才剛剛答應嫁給尹旭呢,沒想到兩人就這樣見面了,還鬧成了這樣的局面。想起家族歸順越王的決定,徐彤心中七上八下的現在看來這一切似乎都因為自己破壞了。 豈非因為自己的任xing給家族帶去了災難?父親會如同懲罰自己都是小事,徐家的命運才是關鍵一時間徐彤懊悔不已,可惜這世上並沒有買後悔藥的。 徐建也抱著同樣的心情,自己匆匆趕來阻止周浩接近小妹為的就是想辦法讓小妹答應嫁入越王宮,徐家選擇歸順越王。可沒想到全起了反作用竟然參與了刺殺越王。不僅違背了家族的決議,而且徐家遭遇的可能是抄家滅族之禍。 他好徐宣的看法相同,認為自家都是被周家利用了,竟然落得這樣一個被動局面。這可如何是好呢?一時間徐建心中也滿是mi茫! 周浩見狀冷笑道:「放心好了,我不會騙你們的,剛才和尹旭動手的那位我府家將,曾是楚國令尹宋義的護衛,他之前和尹旭交過手!」 事情說得有板有眼,再略微一推敲,徐家兄妹深信不疑,知道周浩並非是編造消息欺騙他們。 周浩道:「不用再猶豫了,行刺越王已經是既成事實,木已成舟,改變不了。也就是說,現如今你我兩家同坐一條船,禍福與共,共同進步!現如今尹旭只是中箭墜崖而已,生死未卜,必須盡快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給他回到了山y□n,或是被越軍所救,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想必不用我說你們都清楚」 徐彤眼中頓時泛起一絲喜se,對啊!完全不用懊惱,這事情並不嚴重。只需要殺了尹旭,徐家也就不用在歸附他,也不不會在受到威脅。當即笑道:「大哥二哥,周浩說得對,現在沒得選擇,必須盡快搜尋尹旭,殺了他以絕後患!」 徐建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xing,現在歸附越王自然是不可能的,即便是現在罷手,刺殺越王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正如周浩所言,若是尹旭逃了出去,反過來定然不會饒過徐家。 因此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尹旭徹底與之決裂似乎是最好的選擇。只要尹旭死了,還未成形的越國政府沒了主心骨就會成為一片散沙,不足畏懼。 心中做出這樣一個選擇,徐建的目光落到了二弟徐宣身上。從剛才的情況下,徐宣早一步便看出的問題,證明二弟在看問題上比自己更有眼光。現在每一步都關係到徐家家族的生死存亡,所以馬虎不得,必須謹慎小心。 徐宣道:「為今之計,似乎只得如此了!」 徐建點頭道:「此事確實如此,只是山y□n城裡必然會接到消息,到時候出動大軍尋找,我們未必能搶得先機?」 周浩搖頭道:「這個不要擔心,尹旭身受重傷,本就可能已經死了。我們現在便動手,只要搶在越軍之前即可山y□n即便尋找尹旭也不敢大張旗鼓。否則越國必定大亂周圍有亡越之心的諸侯還少嗎?我家會迅速通知姒搖,讓他大軍北上牽制越軍。」 徐宣點頭道:「歸根結底就是要先找到尹旭,必須是死要見屍。」 OP 眾人都明白尹旭的生死對於兩大家族的重要xing,所以在這件事情並無太大分歧。 徐宣抬頭看了一眼遠處兩家家將已經撤了回來,鍾隱和鄧陵墨眾人也著急找尋尹旭,也不想多做糾纏。徐宣又道:「我們一方面盡快找人,另一方面盡可能的拖住越軍。尹旭身受重傷,若得不到及時救治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周浩點頭道:「徐宣兄此言有理,是該如此!」 徐宣又道:「還有,盡快返回山y□n城裡,讓家裡及時做好準備。 王宮得到消息後必然會有所措施,家中可能有危險。」 周浩倒是忽略了這一點,頓時驚的滿頭冷汗。徐宣轉身對徐建說道:「大哥,你迅速回城將此地情形告知父親,請他防備,小妹你也一同回去。」 徐彤人xing,剛想說話卻聽到徐建喝道:「還嫌今日惹得禍事不夠大嗎?跟我回去。」 徐彤見大哥發怒,想到今日事情全由自己引起,只得默默低下頭,跟著徐建一同返回山銀城。周浩現在是抽不開身,只得叫過一名心腹,讓他迅速回城稟報父親做好準備! 徐宣送走了大哥和小妹,轉身對周浩道:「今日我們需要並肩作戰了!」 周浩點頭道:「那是自然,我們列,在需要同舟共濟!」 徐宣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說道:「是啊同舟共濟,我徐家還是我徐家任何時候都是獨立存在的!」 很顯然他是在警告周浩不要打徐家的主意,不想因此淪為徐家的附庸。周浩則全然不以為意,暗自冷笑:看你能嘴硬到幾時?等到姒搖大軍到來的時候」亨哼沒有理會徐宣,轉身朝著羅七的方向走去,他還想再去爭取一下這個強有力的幫手。 「平先生留步?」 自打周浩轉身去找徐家兄妹的時候,平武也要轉身跟去,卻被羅七叫住了。 平武回身道:「怎麼?閣下有何指教?」他看得出羅七以及手下實力強勁,都不是庸手。 羅七搖頭笑道:「指教不敢當,只是想緩和平先生談談!」 「談什麼?」對此平武表現的有些冷淡。 羅七也不以為意,說道:「敢問平先生可是出身墨者相裡氏?」 此時早有傳言,知道的人不少,可鮮有人當著自己的面提起,因為這是平武的一個禁喜。果然羅七話音落地的時候,平武眉頭一動,眼中流lu出濃濃的殺意。 羅七怡然不懼,客氣道:「平先生莫要誤會,在下沒有惡意!」 平武氣息稍後平緩一點,羅七續道:「平先生昔年曾是宋令尹門下,今日卻在這江東山野小家族中屈居,不覺得委屈嗎?」 平武聽出的羅七的招攬之意,不動聲se道:「有何委屈的?在他周家為的就是殺尹旭報仇,我想走救走,他們還能攔得住我?」 羅七心中一喜,笑道:「那今日也算是大功告成了,平先生可有什麼打算呢?」 平武笑道:「有什麼話直接說吧,不用繞彎子了!」 羅七笑道:「好,那在下就直說了,敝主人地位頗高,乃是做大事的人,最重要的和相裡氏有著不小的過節。敝主人正在邀請幫手報仇,不知道平先生可否助一臂之力呢?」 平武略微的遲疑之後,問道:「令主何人?」 羅七搖頭道:「敝主在平陽等候,見到之後自然就明白了!」 平武眼睛一閃,明白過來一些東西,點頭道:「好,這邊陲僻壤憋屈了好久,正想北上中原轉轉!」 羅七拍拍平武肩膀,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笑道:「那好,我們即可就動身吧!」 正在此時周浩走過來,說道:「尊駕,我們正準備搜尋尹旭,確保誅殺,尊駕可否考慮通往,事後一定重謝!」 羅七冷笑一聲:「婁麼就不知足呢?幫你射傷尹旭算是一份大禮了,剩下的事情就該你們自己去做,我可沒興趣!」 周浩還想說話,被羅七無情的打斷了,只見他拉起平武說道:「我們走!」 周浩頓時大驚,愕然道:「平先生,你也要走嗎?」今日剛剛發現了平武這樣一個高數,正想著日後重用,現在看到要離開,自然是心有不甘。 平武轉過來冷冷道:「尹旭一死,此間事了,我要去哪,你管得著嗎?」 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爺,周浩不敢招惹,只得無奈歎息。目送眾人遠去,轉身去不知搜尋尹旭的事情,這才是當務之急。 相比之下鍾隱的人雖然先走了一步,可是他們並非越國人,對會稽山的地形並不熟悉。 現在想要在這山中尋找一個受傷之人,並不容易。現在希望的就是尹旭能夠堅持住,不要先被周徐兩家的人找到鍾隱在心中默默祈禱的同時,心中想到:也不知蘇岸是否已經回到山y□n,高易、蒲俊等人又作何反應? 兩個時辰後,越國王宮,高易和蒲俊驚愕看著蘇岸,驚呼道:「越王中箭墜崖,生死未卜?」 與此同時,徐建、徐彤兄妹也匆匆忙忙進入城中,趕回自家府宅。 河流流動,輕靈歡快,山風徐徐,清爽舒暢。 夕陽西下,晚霞千里,映照在河水之中b□光粼粼,景致好不動人。 河邊,夕陽下一道人影拉的很長,一位溫婉秀雅的少女,手中提著一個竹籃,一邊走一邊低聲吟唱著…… 少女突然瞥見河邊水中竟然有個人也,走近了才看清楚,肩膀胳膊上都有箭傷。箭桿不知何時早已斷去,箭鏃所在的窗口透出大片的血紅,此時已經被水流沖淡了許多。 撥開散亂的頭髮,女子見到一張俊朗的男人面龐,伸手一探鼻息,還有氣息。少女正想著如何救人時,一轉眼看見男子五指緊緊地握著一把長劍握在手中不曾掉落。 少女湊過去一看,見到劍柄處「斷水」兩個篆字的時候,頓時如遭雷擊,愕然怔在原地!。 第三〇一章越女心思 黃昏,越國王宮。 書房裡,著俊、高易、蘇岸三人圍坐在一起,都顯得情緒低落。 越王中箭墜崖,生死未卜的消息太過沉重,一時間讓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會他們聚集在一起,就是要商議出一個應對眼前危局的策略。 越國六大重臣,蘇角鎮守番邑,陸明和周大則是在南部防備東甌和閩越。現如今留在越國城裡的也就是他們三人,此時此刻都是心急如焚。 高易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伯洲,前去尋找那位大王的那位老先生是誰?」 蘇岸回答道:「越王不曾明說,但八成是秦國人!」 「秦國人?」蒲俊和高易均有些驚訝,但聽到蘇岸描述了鴻門宴那晚的情形後,他們明白過來,自家越王和秦國遺留勢力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繫。至於尹旭為何不曾提起,他們不得而知1現在也不是深究的時候。 化們心中都泛起一絲【興】奮,看來越王身上還有許多的秘密,越國背後還有許多潛在的實力。如此說來,以後的路將會好走許多,不過當務之急必須是搜救越王,否則一切都只是虛無…… 蒲俊說道:「現在最關鍵的是兩件事情,首先是盡快搜救大王:其次便是穩定越國的形勢!」蘇岸抑制住心中的悲傷,說道:「大王當時中箭墜崖,山崖之下是河流,xing命無憂。可若不及時找到醫治,或者是被周徐兩家先找到,怕是會有危叶 ……」 蒲俊道:「鍾隱先生已經去尋找了,我派出的人也估計快到了,會盡快投入搜救……」 正在此時,蘇岸留下的近衛軍匆匆回來,帶回來會稽山中的最新情況,近衛稟報道:「我們繞道山崖之下,沿河尋找近十里,不曾見到大王!鍾隱先生仍在繼續尋找,令小的回來報訊,希望三位大人盡快給出應對之法,越國形勢危急!」十里不見人?高易驚呼一聲,急忙追問道:「會不會被周徐兩家的叛逆捷足先登?如果這樣」高易不敢再想下去,他堅信事情還未嚴重到那個地步。 近衛軍搖搖頭道:「這個可能不大,他們是緊追在後的,如果我們先找到大王,他們一定會截殺!」 蒲俊輕輕鬆了口氣,說道:「這是好事,按理來說近衛軍跟著趕過去的,沿著搜尋豐裡不可能找不到?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大王很可能是被別人救了1」 「被人救了?」高易遲疑了一下,也選擇相信這個觀點,其中或許還包含了他們美好的希望。 蘇岸問道:「那越王如今會在什麼地方呢?」蒲俊沉吟道:「定還是在會稽山中,還是需要我們盡力尋訪,若是被周徐兩家先找到,事情就不妙了!」 蘇岸道:「出動大軍進山尋找吧?否則會稽山那麼大,到哪裡去找?又要找到幾時?」「可若是如此,大王生死未卜的消息就會洩lu出去,軍心與民心都難安定,周家其他的諸侯也會蠢蠢y易對此不無擔憂。 蒲俊沉思片刻,說道:「這樣吧,以剿匪的名義調動軍隊進山,實則前去找人。派去的這些都要是忠心耿耿,或者是只讓帶隊的將官校尉知曉內情,兩不耽誤,你們以為如何?」 短暫的沉默之後,高易和蘇岸都點頭了,事已至此也只能這麼辦了。 高易道:「蒲俊,那此事你來安排吧!」蒲俊點點頭,說道:「除此之外,便是想力法穩定越國的形勢了,大王暫時不在,我們一定要為他守好基業!」 在這一點上,三個人完傘是相同的看法。消息傳來之後,他們根本沒有去質疑過尹旭的生死,更為因此產生其他什麼想法,一顆心全撲到救人和穩定局勢上。 高易道:「穩定局勢無外乎內外兩個方面,對內就是周徐兩家,我已經調軍圍住兩府,至於他們的生死等越王回來之後再做定奪。哼,徐榮這隻老狗,陽奉y□n違,暗懷鬼胎,今日剛剛找人與我接觸,說是想要歸順大王,還要獻上女兒給大王。誰知他竟暗地裡行刺大王,當真是罪不可赦……」 一說起此事後,高易簡直是恨得咬牙切齒,被人欺騙的感覺不好受。更為關鍵的是越王還因此失蹤,生死未卜,這樣一個事實太過沉重……………, 「須得小心防備,一方面是防止他們散播大王遇害的謠言,以至人心惶惶。另一方面,這周徐兩家暫時還真不可以輕動,他兩家在越國之內還有許多勢力,在沒有肅清之前,先留他們一條狗命,穩定最為重要。」蒲俊補充了幾句! 高易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道:「再者就是外部情況,北邊的西楚和九,江,南邊的東甌和閩越……」 「北邊先不用擔心,現在封鎖消息,項羽和英布不可能很快得到消息。畢竟這等大事必須送到六縣和彭城才能有決斷的,吳中的桓楚絕對不敢擅作主張,因此最需要防備的就是東甌和閩越」 蒲俊分析道:「周家本就和東甌姒搖有關係,如今出事之後更可能狼狽為ji□n,因此姒搖可能會接到消息,並且出兵北上。」蘇岸點頭道:「姒搖、無諸早就對我越國之地垂涎,這等大好機會,他一定會利用的。」 軍事上的事情高易並不太懂,所以並不多參言。蒲俊說道:「做好打仗的準備,將情況告知蘇角、陸明、周大三人,令他們做好準備,防備邊界,嚴陣以待!」 蘇皋道:「只得如此了,等救回大王,我們再掉頭收拾他們!」隨即,會稽山中出現盜匪息傳遍了山y□n城。越王尹旭下詔,由將軍蘇岸率軍入會稽山剿匪。 城內重要的官府,糧倉,宅院,以及四大家族的府邸全都派兵守衛。當然了,針對自然是周徐兩家,話說的是守衛,實際上是軟禁。 一時間山y□n城裡的氣氛驟然有些緊張,不過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民眾生活並未受到太大影響。 當然也有人從中嗅出了不同尋常,山y□n范家家主范坤便是其中之一他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隨即匆匆寫下一封密信雖然山隨城門已經封鎖,但是他已經有自家獨特的渠道能將消息送到不遠的北方去徐家府上,徐家家主徐榮剛剛聽兒子徐建說完會稽山中的事情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讓女兒出去散散心,結果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竟然招惹上了越王尹旭,徐周兩家全都因此牽連進去。 具體的經過和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他已經不想深究了,關鍵是事情如何處理?這成了一個難題,最關鍵的地方便在於越王中箭墜崖他到底死沒死? 如果沒死,活著回到山y□n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可以想像越王尹旭必定會是雷霆之怒,殺他徐家滿門是肯定的,不挫骨揚灰已經算是客氣。行刺越王這個罪名有些驚天,滅頂之災是必然的。 在此之前自己還想著如何歸順投效尹旭,還想著把女兒徐彤進獻宮中。可是現在呢?徐家和越王之間徹底決裂了,接下了深仇大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女兒徐彤造成的,看來是天意如此啊徐彤和尹旭之間根本沒有姻緣可能,相反一見面就殺的鮮血飛濺…… 唉,徐榮現在有些坐立不安,這尹旭到底是死是活啊?這可真是…… 榮徐建看出了父親的心思,說道:「父親,二弟和周浩他們已經去追殺了定看尹旭永遠留在會稽山中!」 徐榮抬頭道:「能確定他們一定能成功?」 徐徐建道:「事關家族安危,他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周家已經在聯絡東甌姒搖了,我們是否該做些準備一高易他們得到消息肯定不會和我們善罷甘休的。」 不徐榮搖頭道:「高易那邊不用擔心,尹旭生死未卜他不敢有大動作,除榮他是想要山y□n大亂。尹旭如果回不來,我們的處境就安全許多,若是回來了,我們的日子也就到頭了!至於姒搖那邊,總之我們徐家不可以淪為他周家的附庸………」 「那現在我們該如何行事?「徐建小聲詢問著。 行徐榮這才做出的種種吩咐,剛剛安排下去,便有大批越軍趕到府邸之外「守衛……」 山y□n城裡,暗流湧動,緊張不已,會稽山中卻是一片祥和寧靜。 夕陽慢慢隱沒在山後,晚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 ,一個溫婉清秀的少女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眉頭輕微蹙,輕輕歎了口氣。 一位知天命的老者走了過來,問道:「綠蘿,他怎麼樣?」 名喚綠蘿的少女回答道:「箭鏃已經取出,好在並未傷及臟腑要害。只是傷口深,失血多,又在水中浸泡了許久,若非此人身體本就強壯,只怕如今還昏mi著,可能要兩日時間才能甦醒「哦,好好照顧他」老者倒是個熱心的好人,說道:「對了,可知道他身份?」 綠蘿輕輕搖搖頭:「從他的衣著華貴程度看,像是個富家子弟,其他的便不得而知了……」 似乎想起了什麼,綠蘿遲疑了一下,微微有些臉紅,遲疑道:「爹爹,不過此人隨身攜帶一把劍」說著舉起尹旭的寶劍「斷水」兩個篆字很是明顯…… 老者心頭一震,揉揉眼睛之後,難以置信地接過斷水,拿在仔細看了幾遍,喃喃道:「沒錯,就是斷水綠蘿,真是斷水」 綠蘿知道這「斷水」寶劍所代表的意義,一時間站在原地一語不發。 老者卻兀自j□動道:「看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綠蘿啊,沒想到真的讓你見到了斷水和它的主人拿你的「承影,給我看看」 綠蘿無奈地從房間內的幾上取下一柄長劍,長劍入鞘,在黑衣裡如同一道光影一閃而過。光影晃動,門前的一個木樁被一劍削斷,那斷截面光滑平整,沒有絲毫的凝滯由此足可見這寶劍的鋒利程度。那一道光影輕輕閃動,看著極其優雅美觀。 老者拿起來到一個合適的光線角度,劍刃上浮現出兩個字來一承影!這邊是那把十大名劍之中的神兵利器,號稱優雅之間的承影劍! 老者將兩把寶劍拿在手中,對比著說道:「承影,斷水,天作之合,果然名不虛傳綠蘿,足可見神劍傳說是真的,今日你能見到斷水和它的主人,也算是造化使然「……綠蘿似乎有些不大認同,說道:「爹爹,不過是傳說而已,哪裡能當真。今日見到,純屬偶然……」 老者搖頭笑道:「哎,閩行和臨風的故事傳說了數百年,那是確有其事,所以這個不能否認。至於這個偶然跟能看得出是緣分了吧,此人為何會擁有斷水?為何會暈倒在河邊?為何恰好又被就起來…足可見是上天安排你們見面的,所以機會來之不易,綠蘿一定要珍惜㶴…」 綠蘿知道這斷水寶劍對她的意義,也明白父親言語中的意思,只是有些小小的不認同,或者也可以理解成女子的矜持。只聽她說道:「爹爹,你想的太多了我說過了不過是個偶遇而已」 老者不以為然笑道:「傻丫頭,我剛才看過了,這個小伙子年輕,長相眉目俊朗身材高大威猛,與綠蘿你都是很般配的。」 綠蘿俏臉頓時一片緋紅,搖頭道:「爹爹,你說什麼呢?」 點到為止,老者也不再多深入,吩咐道:「好了,你好好照顧他……………,二話語之中再次透lu幾分深意來,放下兩柄長劍,轉身便離開了,路上喃喃自語道:「希望傳說能夠應驗,綠蘿是該有個好歸宿的」 房間門口,綠蘿看著几上並列的兩柄寶劍,早看看榻上昏mi的年輕男子,心中浮現出一種古怪的感覺。她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年輕人俊朗的面龐上,呆呆地出神…… 幕春的山風吹動少女的心,誰也不知道這個溫婉動人的越女到底是何心思?!。 第三〇二章吉人天相 越王尹飄中箭附崖,生死未卜,這樣重要的消息被嚴密封鎖著。 越國的各個機構也在高易、蒲俊和蘇岸三人的努力下,正常地運行著。 會稽山中發現盜匪,大軍出動圍剿,對山y□n城裡的百姓來說並無什麼太大影響,一切都還井然有序。 當然了,這一片祥和之下也是暗流湧動。城南周家府邸佔地極大,在山y□n城裡那是數一數二的,偌大的宅院和亭台樓閣似乎訴說著當年周康在時的榮耀與顯赫。 只可惜時過境遷,周家雖然依舊風光,可是早已沒了當日的氣勢和光景。如今依舊高大寬闊的大門前站滿了越隊,過往的普通百姓見到之後不免指指點點,眼中射出許多的羨慕。因為會稽山中出現盜匪,越王特意派出軍隊保護城中富裕人家,作為山y□n四大家族之一的周家自然是重中之重。 看人家這地位身份,連越王都禮遇保護,周家當真是不一般啊!普通民眾對此可以說是無限的榮耀。可是對於周家人而言,確實個巨大的痛苦與擔憂,對此周家家主周明長吁短歎,憂心忡忡。 周明是周康的弟弟,在大哥死後接替了家主的位置。周康身為秦國將領,按理說他死之後在反秦起義的衝擊之下,周家面臨的將會是災禍和衰敗。可事實上並未出現這樣嚴峻的情況,周家雖然不比之前,但依舊屹立不倒,坐在山y□n四大家族的位置上。 這其中固然有山y□n地處偏僻,並未受到態度起義衝擊,周家基業雄厚的緣故。可這其中最功不可沒的便是周明,若是沒有他打理和翰旋,周家可能早已破敗不堪。 本來周家很低調很平靜,正在欣欣向榮地發展,逐漸恢復往日的興旺。可是一切都在一年多以前發生了改變,他們得知當時的楚軍將領尹旭獲封為紹,興侯,封地正好在山y□n。 周康是死在尹旭和項羽叔侄聯手夾擊中,對於很記仇的周家而言,尹旭便是他們的大仇人。所以當高易他們來到山y□n打理事物時1他們便恨不配合。或許是當時尹旭本人未來,他們也不是太過在意1或許是因為高易能力不俗,總而言之,兩者就這樣尷尬地在山y□n城裡共處。 真正的矛盾j□化項羽分封,尹旭成為越王。要一個大仇人在自己面前做諸侯王,自己還要接受他的統治,周家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心中的仇恨也未跟隨時間一到淡化,反而愈加的濃烈,因此一個對抗尹旭的復仇計劃誕生了。 周家有著他們的資本,那就是幾乎控制著整個山y□n城的糧食供應。 周明認為這是個很好的籌碼,可以遏制尹旭,讓他忌憚,在某些時候甚至可能讓他投鼠忌器。同時,這也是最好的自保方式,至少尹旭不敢輕易對周家下手。顯然,他沒意識到這也是一道催命符,一個尹旭必須收拾他們的理由。 單是這一點力量終究太過薄弱,所以周家選擇了聯絡東甌姒搖。 他們知道姒搖早有意願重回越國故地,兩家便有了合作的基礎,各取所需。其實最好的合作對象,無疑是北方的西楚國,可周康之死項羽也是有份的,所以周家只能放棄,另行選擇。 裡應外合歷來都是上佳之選,有了外援,內部還需要有個幫手,周家自然而然地選中了徐家。同樣的地位和實力,又有姻親和恩情在,可事情並非想像的那樣順利。 本來已經達成初步意向了,可是尹旭帶著大軍入城,給了徐家以震懾,他們開始搖擺不定。面對這種情況,除了利益上的進一步拉攏,一個策略便是讓兒子周浩去接近徐家刁蠻女徐彤,如果結成兒女親家,關係再進一步,那一切事情都好說多了。 奈何此事一直沒有進展,直到昨日接到徐彤前往會稽山行獵,周明立即命周浩前往增進感情。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兒子這一切卻弄出了驚天動地。 越王尹旭竟然也在會稽山中,而且和徐家發生衝突,最終中箭墜崖。這等結果讓周明驚喜的同時又憂心忡忡,對抗尹旭雖是周家既定的策略,可明顯不是現在,畢竟很多事情尚未準備好。 很快他便釋然了,世間哪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情,何況這也算是個不錯的結果與契機。尹旭若是死了,大仇也就算報了,何況此事還將徐家拉了近來,一些微妙的變化隨之而發生。 此時此刻,周明站在院中的小樓上,看著圍牆外成群的越國士兵。 目光落到遠處的會稽山,心中滿是擔憂。一切就看周浩和徐宣了,他們若是能夠成功找到尹旭,並確認其死亡。,那麼本就根基不穩的越國朝廷必將因此而動dang,甚至是土崩瓦解。到時候周家不僅報了仇,還能夠趁亂逃生。 若是尹旭不死,回到越國,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一場血雨腥風,周家也會因而萬劫不復。現在自己還掌控著山y□n的糧食,還有這足夠的實力,高易他們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如果尹旭死了,高易等那幾個重臣說不定會怎樣呢? 事情確實如此,可是他低估了重臣將領對尹旭的忠誠。蒲俊和高易早給軟禁他們的將領傳令,一旦越王不幸遇難,立即衝進去雞犬不留。所以無論尹旭生死,周家基本上都是一個下場死! 周明對此考慮有些不足,這會只是看著城外的天空,心懸會稽山!這兩天,越國城內心懸會稽山的人不少。 「已經整整一天多了,怎麼還是沒有消息?」越國王宮裡,高易已經有些不能不淡定了。 蒲俊強自鎮定,安慰道:「從目前的情形看,大王非常可能是被人救了。我們現在的搜索範圍只是在河道邊上,暫時沒有消息是正常的。我想大王現在一定是山中某處,只是會稽山山谷眾多,地域廣闊,想要盡快找到並不容易。」 蘇岸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已經加派人手,擴大搜索範圍,相信能夠盡快找到人的。而且軍隊進山之後,周徐兩家的人手都暗中躲藏起來,我們先找到大王的可能便增大了。只是山高林密的,他們暗中的行動還是阻止不了!」 「唉,放心好了,越王一定能夠平安回來的。」鍾隱輕歎了一聲,說道:「說起來還都是我的失職,終究是沒有保護好他」鍾隱等人由於對會稽山中的地形不熟,搜救的事情已經轉交由越隊負責,他們先撤回來了山y□n的越王宮。 他雖然這麼說,未嘗沒有自我安慰的意思,他只是覺得他們這一夥秦國遺老已經失敗了很多次,這一次上天一定不會再戲弄他們。還干贏子夜的命運已經相當的坎坷,好不容易有個好歸宿,一定不會有事了,她還要成為這越國王宮的女主人呢! 鍾隱相信上天一定會憐憫他們,尹旭一定會逢凶化吉,安然回來的。同時他也有很是自責,畢竟尹旭是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出事的,萬一真要有個三長兩短,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向李斯、尉繚,還有贏子夜交待。鍾隱心中默念著:「始皇帝陛下、扶蘇公子,希望你們的在天之靈保估尹旭,保估你們的(孫)女婿」… 「鍾隱先生,您就不必自責了,當時要不是您出手,我們只怕是當場就…」蘇岸黯然道:「說起來是我失職,若非我們多帶些人手,也不至於會這樣……」 鍾隱歎道:「此事也怪不得其,那些神秘刺客你我都為預料到!」 高易mi惘道:「說起來,那些神秘刺客到底是什麼人?何時潛入會稽山中的?」鍾隱搖頭道:「暫時還不知曉,不過看他們是午備而來,很可能越王東歸之時便跟上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所以來了越國境內。」「是否會使項羽的人?、,蒲俊輕聲詢問。 「不知道!」鍾隱搖搖頭,說道:「不管是什麼人,老夫一定會追查清楚,親自討回來的。」「還有那個平武,下次見面勢必要手刃此賊!」蘇岸也是恨得咬牙切齒。 蒲俊道:「大王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守護好越國的一切的,等著大王平安歸來。」 高易道:「徐家和周家都在控制之中,山y□n城門嚴加盤查,形勢還算穩定。」 蘇岸道:「給蘇角、陸明、周大三人的信函已經送出去,他們會在邊境好心防備的,暫時不會有有事。」 越國的局勢在三人的不懈努力下,總算是沒出什麼大亂子,秩序一如往昔。 鍾隱看著眼前三個年輕人,不禁微微點頭,這些人對尹旭的忠誠和辦事的能力都讓人刮目相看。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找到尹旭,現在可以說是爭分奪秒,必須搶在周徐兩家之前找到尹旭,何況他還有傷在身讓人掛心不已。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會稽山的方向,心中暗道:大王,你還好嗎?你到底在哪裡?!。 第三〇三章美女綠蘿 正午時分,一輛馬車緩緩朝著山y□n城駛去,馬車前後跟著幾名僕人隨從,看著像是個大戶人家。 偶爾清風吹起車簾,可以見到車內是兩位如hu□似玉的美人。 「怎麼樣?玉姐姐,在彭蠡澤邊走到了一圈,可否想起什麼來?」 說話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容顏ji□o美,尤其那一雙洞察世事,窺測天際的眸子深邃而動人。 旁邊是為容貌更勝一籌的女子,溫柔不失典雅,此時正在呆呆的出身。聽到小姑娘問話,這才驚醒道:「哦,有一些熟悉的感覺,可記憶還是很殘破,無法完全想起來。」 這兩個女子正是李玉娘和許負,當初許負想辦法將李玉娘從大粱的魏宮之中救出來。知道君上和魏王豹可能會疑心到許家,所以許負並未回家,而是帶著李玉娘直接南下江東。 一來是回到故地,讓李玉娘見見故鄉的景物,或許能想起些什麼,恢復記憶,同時也是躲避魏國勢力。二來,就是為了來見越王尹旭,許負斷定這位「薄姬」夫人和尹旭之間一定關係匪淺,得知尹旭獲封威望之後便一路南下。 因為化們是從大粱鴻溝一帶動身的,所以趕在了尹旭前面。到達江東的時候,尹旭尚在路途之中,所以兩人便下去了彭蠡澤畔轉悠一圈,這才轉到前來山y□n。 許負道:「君上當初是在彭蠡澤畔救得玉姐姐,所以來這裡準沒錯,慢慢來不著急,你會一點一點想起來的。只是番邑地方很大,無法確定玉姐姐的家鄉到底在何處,看來此事只能進城之後向越王尹旭咨詢了。」 這一路上,為了不洩lu身份,許負便不再稱呼薄姬,便改口叫了玉、 姐姐。反正尹旭說過薄姬原名叫做李玉娘,她有喜歡時常把玩一塊玉、 佩這麼稱呼李玉娘欣然接受了。 此時聽到許負這麼說頓時啞然道:「啊?要去問他?」 許負嘟著小嘴道:「想必這世上也就他最清楚了,為了姐姐能想起以前的事情還有你的終身幸福,此事至關重要。」 李玉娘不禁俏臉一紅,默然靠在車上不再說話。 許負輕輕笑道:「玉姐姐,尹旭當初肯為了你闖入魏國宮禁,足見他對你的在乎。當時在觀星台上我見過他,他確實認識你,而且對你一往情深。 想來你失蹤的這段時間他一定是著急壞了,如此深情不可輕易辜負啊!」 「可是我」李玉娘一開口頓時有些神情黯然了。 許負笑道:「所以說啊,你要盡快想起以前的事情來,不然的話他會一直傷心的。當來要是姐姐想起來,錯過了相認的最好時機,豈非都要抱恨終生了?」 李玉娘靠在馬車上,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她看來,直接去見尹旭,有些匆忙有些難為情。 許負拉著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姐姐我們先不去找他,先進城如看看如何?聽說山y□n風光秀麗,一睹為快哦!」 李玉娘這才輕輕點點頭,算是認同了,就這樣搖搖晃晃地接近了山y□n城。 可是到達城門口的時候,兩人發現情況似乎有些異常山y□n城門口進出都有嚴格的盤查,卻不知是為哪般情況? 高易他們本想直接關閉城門的,可是考慮到可能會造成百姓的恐慌,所以只得嚴加盤查。 李玉娘看到時候不禁計然道:「許妹妹這山y□n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負瞧了一眼說道:「不錯,也不知怎麼了?我們先進入再說。」 馬車走到城門口的時候要接受例行的檢查,許負的家將都是訓練所有,善於交際之人。編造借口時護送兩位小姐前往城中親戚家,士兵一眼便的看出,這打扮做派倒像是大戶人家。 按照規定還要例行對馬車進行檢查,儘管是兩位女眷也是不例外的。負責檢查的士卒打開門簾的那一刻,頓時有些愣住了,沒想到車中竟是兩個絕se美人。微微嚥下口水,卻不敢有過分褻瀆的舉動,這樣級別的美女,又是這等做派,定然是非富即貴,自然不敢怠慢。何況尹旭麾下的越軍士兵軍紀嚴明,在這方面表現都是很不錯的。 那士卒下意識做出了一番推測,說道:「兩位小姐可是因此會稽山盜匪的事情進城暫避?最近這樣的人家很多,放心好了,大王已經下令調兵前去剿匪了。」 原來如此,許負心中瞭然,只是微笑著輕輕點點頭,並不說話。 城門口的簡單盤查之後,她們便被放行了,安然進入山y□n城裡。一路前行,兩位美人時不時從窗口往外開,李玉娘輕聲道:「看,街道上時有巡邏的兵丁走過,看來這會稽山的盜匪也有些嚴重啊!」 許負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注意觀察者街市的情況,許久之後才回過頭來,說道:「玉姐姐,這山y□n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只怕不單單是鬧盜匪那麼簡單。」 在這些事情上,李玉娘知道自己比不上許負,所以誠心傾聽著。 許負說道:「單純一個會稽山盜匪,山y□n城至於這樣緊張嗎?弄的到處風聲鶴唳,按理說不至於如此吧?剛才走過一戶人家,四周都有兵丁守衛,感覺反正我總感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清楚。」 李玉娘略微的沉默之後,美眸之中閃出一絲光彩說道:「許妹妹,你不是善於占卜卦象嗎?可否從這方面測一測呢?」 許負道:「那測什麼呢?」 李玉娘小嘴輕動,說道:「山y□n如果真的有事,肯定要牽涉到越王,你去測測越王的安全運勢吧!」 許負看著李玉娘,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說道:「好,待會我們安頓好了,我便卜卦。」 李玉娘目光觸及,頓時有些臉紅了,說到底她還是關心尹旭的。 沒過多久,許負的家將在城內找到一家客店,姐妹二人便進入房間之間休息。見李玉娘滿懷期待,許負當即取出卜卦的器物發出才女神算的優勢李玉娘則是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許久之後,光噹一聲五錢散落幾上許負定睛仔細一瞧,頓時驚呼一聲。 李玉娘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急忙追問。許負這才道:「玉姐姐由此卦象來看,越王只怕是遇到災難了。」 「嚴重嗎?」李玉娘嚇了一跳,眼中寫滿了擔憂。 許負道:「東南不利,血光之災,會稽山正在山y□n東南方。由此可見山中並非出現什麼盜匪,很可能是越王在那裡遇險了。」「血光之災?」李玉娘頓時嚇得有些六神無主,驚恐不已,追問道:「許妹妹,越王……他會不會……」 許負凝視卦象許久,沉吟道:「這卦象危險中又蘊含著希望,越王吉人自有天相,想來能夠逢凶化吉的。、, 「那就好!」聽到這句話,李玉娘終於鬆了一口。冷靜下來一想,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何會這般關心尹旭,這般在乎他的安危?難道這就是,李玉娘心中想著,不自覺的臉上多了一層緋紅許負並未注意到這些情況,而是走到窗邊,看著遠方的會稽山,心中暗道:「旭日東昇紫氣東來,你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去呢?會稽山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只希望你早些平安歸來,玉姐姐在等著你,也不要讓我失望…… 越國之內心在會稽山,掛念尹旭的人還真不在少數。如今有多了兩位美女…… 卻說越王尹旭到底身在何處?又是何情形呢? 當日羽箭破空而來事發突然,尹旭閃身躲開了幾箭,又有幾支迎面飛來。可惜山崖上陡峭險峻,地方狹窄,根本轉不開身子。斷水剛剛出嶄,便有兩支羽箭透進了身體,由於慣xing直接掉落在崖下的河流之中。 尹旭只感覺到一股冰冷迅速湧向全身,傷口處傳來專心的疼痛,眼前鮮血在水中不斷擴散。他想要努力地穩定下來,爬上岸去,可是身體怎麼也不聽使喚…… 這一刻他覺得今日自己太過的托大,或許是運氣太差吧!尹旭心中不斷的自問著:難道我就這樣死去嗎?之前一路走來風風雨雨,大江大河都過了,不想在這小河溝底翻了船…… 浸泡在冰冷河水裡,尹旭只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傷口的疼痛似乎也逐漸感知不到。大山、岩石、綠樹,河流,似乎整個世界都離自己越來越遠,難道真的要死了嗎?死後能否回到兩千年後故鄉的那個世界嗎? 尹旭的心中浮現出許多的念頭,靈台的一絲清澈讓他心頭猛然一震,不能就這樣死去,自己還有很多抱負尚未實現。金戈鐵馬,逐鹿天下,問鼎中原,君臨天下…… 還有那許多的美麗佳人,玉娘、贏子夜、范依蘭,一道道倩影在自己面前浮現,尹旭終於雙眼mi離,逐漸的失去意識。不知道在水中浸泡流動了多久,尹旭模糊之中似乎見到……一個溫婉秀雅的女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睡了多久,許久的沉睡伴隨著接連不斷的夢。夢裡各種各樣的人物和情景出現這,彭蠡澤和英布並肩作戰,新安殺降落場面似乎再次出現,無論自己怎麼懇求,項羽還是毫不猶豫地殺了那些秦國士卒,霸上軍營裡和劉邦談合作,張良那始終溫文爾雅的笑容,陳平在自己身邊出謀劃策…… 緊接著一轉念出現了另外一方情節,河流滔滔,無數的屍體倒在河岸邊,河水全部被鮮血染紅:晚風瑟瑟,蒼涼的殘陽落日下,一條江河之濱,項羽披頭散髮,在自己面前橫劍項上:廣闊的平原上,兩軍對陣,旌旗蔽日,自己騎在馬上目視前方,傲氣凜然,對面大纛之下,一個白袍甲冑的將帥依稀是韓信…… 還有那一道道美麗的倩影,溫柔貼心的李玉娘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身邊:贏子夜騎著馬兒千里迢迢從上郡趕來回來:依舊是在震澤之畔,范依蘭衣帶飄飄,美艷如hu□:還有眼前的一個溫婉的身影來回走到,依稀可見他身姿曼妙,卻始終看不清他的容貌…… 全身滾燙,尹旭只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燃燒,難受到了極點。就在此時,一絲溫良的清水緩緩進入口中,再流入咽喉,一股清涼緩緩進入【體】內,無與倫比的暢快。他能感覺到面前有一道人影,而且有種女人的氣息,可始終看不清楚。 也許是因為沉睡的太久,尹旭想要快些醒來,看清楚面前溫婉少女的hu□容月貌!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竹木房舍,乾淨整潔。 自己躺在榻上,身邊還放著水壺、碗、勺子,尹旭看到之後便猜想有人拿著這東西給自己餵水。這是哪裡呢?是誰救了我? 尹旭想要起身去外面看著究竟,可是微微一動,左肩和臂膀上便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掀開被褥一開,裹傷口的白不上一層殷紅的血跡。 除了疼痛,整個人似乎也沒有力氣,尹旭暗笑一聲,看來這次傷的不輕啊! 正在此時,腳步聲響起,一個女子推門而入,看到尹旭的時候,驚喜道:「你醒了?躺著別動,小心傷口。 尹旭抬頭看責,只見面前一少女亭亭玉立,溫婉秀雅,明眸皓齒,hu□容月貌,皮膚白皙,青絲垂落xi□ng前,衣裙飄動,ji□o美動人。這女子與范依蘭的高貴美艷、李玉娘的小家碧玉,贏子夜的幾分楚楚可憐全都不同。 在這個女子身上,尹旭感受到的是一種秀雅,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至於到底如何,還得接觸之後才能知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一個美女,一個人動心的美女。 尹旭輕輕笑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未知姑娘芳名如何稱呼?」 「綠蘿!」少女想也沒想便說了出來,話音落地頓時感到有些不妥,俏臉不禁微微一紅。!。 第三〇四章神劍傳說 「綠蘿?好名字!… 夕陽透過窨口,整個屋子裡一片金黃,尹旭伸手當著眼睛,微笑著誇讚! 眼前的少女一襲淡雅的nen綠se衣衫輕輕擺動,站在門口夕陽的餘暉之中,透lu出一種別樣的美,尹旭不覺有些看呆了。 綠蘿顯然趕到有些尷尬,輕輕咳嗽一聲算是提醒,尹旭這才驚醒過來來,歉然道:「綠蘿姑娘,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綠蘿輕輕搖搖頭道:「我也是恰好經過那裡,你怎麼會中箭跌入清溪之中呢?」 清溪?尹旭莫名地有些【興】奮,此來會稽山的目的正是為了來著清溪谷尋找精通鑄劍術的諸先生。結果遭遇了這麼大的b□折,算是誤打誤撞來對的地方。笑道:「被仇家墜崖,中間墜崖,本以為必死,幸好遇到姑娘,否則……呵呵!「綠蘿搖頭道:「舉手之勞,不必掛心,醒了就喝藥吧!」說話間便將手中的湯藥放在榻邊的几上,轉身看了一眼見尹旭身體依舊虛弱,不便動手,只得輕輕搖搖頭,拿著勺子攪動湯藥。 尹旭在一邊看著綠蘿翹起的蘭hu□指,吐氣如蘭地吹涼湯藥,神情專注,寧靜婉約。她這是要喂自己吃藥?尹旭立即得出這樣的推斷。 美女餵藥,這待遇似乎還是第一次,想來自己昏mi的這些日子都是如此吧?想到這裡,尹旭心中突然有種無以名狀的幸福,喉管不斷吞嚥著。 就在此時,綠蘿轉過身來,說道:「好了,可以吃藥了,來!」 言語輕描淡寫,如同哄小孩一樣,只是少了幾分甜美可愛的笑容。 尹旭看著遞到嘴邊的木勺,反倒是奔些臉紅了,氣氛稍微有些尷尬。 綠蘿微微蹙眉道:「怎麼?如果你的手臂可蜒活動我就不餵你了。」 「不能活動要的要的!」尹旭的頭立即擺的撥浪鼓似的,美女餵藥這等美事豈能輕易拒絕呢?除非是個不解風情的傻子。 綠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情很是複雜,表面上去沒有任何b□動,輕輕舀起湯藥一勺一勺地送到尹旭嘴邊。尹旭一口一口地喝著美人就坐在自己的榻邊,看著白nen如蔥的玉指在眼前晃動,絲毫為感覺到藥的苦澀,一口一口的喝得津津有味,似乎比mi糖還甜。 一萬湯藥下肚尹旭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綠蘿已然端著藥碗起身,說道:「傷口尚未癒合,不要亂動,好好養著。」話音落地,便轉身出門去了。 尹旭看著綠蘿離去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這個女子很是與眾不同。進來這麼久,似乎連自己的xing命也未曾問過,難道她就一點也不想知道?神情和動作之中似乎還有這幾分刻意的冰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尹旭有些頭大了。他這才發現自己全被美人所吸引了,竟忘詔問問自己這裡的具體位置,自己昏mi了幾天了,自己失蹤,山y□n城裡只怕已經鬧翻了天,也不知道形勢如何? 一天以後尹旭終於有機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中午的時候,綠蘿找人將自己抬到院子中,雲淡風輕,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很是舒服。用綠蘿的話說是讓他見見陽光,透透氣利於康復。事實上確實如此,尹旭的手臂已經請活動了,只是想要一旦如此就會失去美女餵藥的待遇,所以就不大情願讓他盡快好起來。 坐在院子裡,尹旭似乎觀望,發現這是一個井井有條的山間院落,坐落在一個山坡之上,地理位置絕佳。從這裡剛好能看清楚山下谷口,視野極其快開闊,想要爬上來也唯有一條山道,安全上也多了幾分保障。一道山泉水從背後引過來,從小院流過,當真是小橋流水人家。 房舍和院落的佈局也極為精巧,在這裡就有一種協調舒適的感覺,修養居住的上佳之選。尹旭覺得在這裡養病,身體也能恢復的更快一些。 尹旭曬太陽的時候,綠蘿就在那邊擺弄著hu□hu□草草,正是幕春時節,山上的氣溫稍微低一些,因而正好百hu□齊放,芳香宜人,賞心悅目。 就在此時,另外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以為鬚髮開始發白的老者走了過來。 綠蘿起身招呼了一聲「爹爹」便繼續幹活了,尹旭心念一動,這老先生便是綠蘿的父親了。 判…伙半醒了啊?傷勢恢復的如何?」老人看著尹旭的目光,以及說話的言語很是慈祥可親,平易近人。 尹旭道:「托老先生的福,已經好了。」 老者在身旁的石凳上坐下,笑道:「小伙子身體不錯啊,若是旁人那麼重的傷,失血過多在水中浸泡時間久了,哪裡還會有命在。即便是救活了,又哪能這麼快甦醒過來,你算是個例外!」 尹旭輕輕一笑,自己向來注意鍛煉身體,這些年的戰場拚殺也得益不少,身體素質還是很過硬的。當即問道:「敢問老先生,小子昏睡多久了?」 老者笑道:「從那日傍晚救你回來,今天該是第三日了,綠蘿說至少要兩天以後才能醒來,結果你小子差點才到兩天的時間便醒了過來。」第三日?尹旭稍微放下心來,至少沒有睡個五天十天的,要是那樣只怕是要出大事情。不lu聲se道:「多謝老先生和綠蘿姑娘搭救,若非有您二位,小子我怕是已經……」 老者笑道:「小事一樁,何足掛齒,對了,說了半天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做什麼的?怎地會中箭墜落河中呢?」 呃……尹旭略微的遲疑之後,說道:「這個……小子名喚徐東,乃是越王手下一名近衛,奉命出來辦事遭到刺客追殺,所以才會中箭落水。」現如今隻身在外,又有重傷在身,本來的身份自然不能夠輕易透lu,所以尹旭只得從名字和表字之中各取一個字,再加上諧音弄出個暫時的化名來。 至於這越王近衛故意透lu出來,就是想看看試探一下,看看越國普通百姓對於他的態度。 果然,老者也略微有些驚訝,問道「你是越王近衛?越王尹旭?」 尹旭點頭道:「是的,越王剛剛抵達山y□n不過十餘日。」 老先生道:「傳言這位越王殿下年輕有為,戰功赫赫?」 被人當面誇獎,尹旭心裡自然是樂的開hu□,笑道:「越王年輕不假,至於作為,大王常說了,事情做了好壞功過要百姓來平定。至於戰功,這些年到底真是有不少。」 「功過百姓平定?」老者輕輕一笑,說道:「希望越王這能如她所言,做到這一些,越國的百姓就有福了。」尹旭心中暗笑,不過感覺到肩上的壓力有重了幾分,身為越王自己身上的期待太多了。 老先生對這些事情似乎都不大關心,轉而問道:「徐東啊,你那把寶劍是從何而來?」尹旭心念一動,輕聲問道:「先生可是說「斷水,?」老者已經命人取來,看著肩上的篆字,歎道:「果然是斷水!」「老先生對劍也有研究?」尹旭已然多長了一個心眼。 老者點點頭:「越國有這個傳統,所以多少知道一些,這「斷水,便是昔日故越王勾踐所造。」 見老者神情和談吐,尹旭猜測這老者或許也懂些鑄劍術,至少在這方面是有瞭解了。看來可以考慮,從此人身上打聽一下諸先生的下落。 不等尹旭開口,老者便反過來詢問:「徐東啊,這斷水寶劍你是從何處而來的?」 呃?尹旭心中暗想,這老者詢問斷水的來歷做什麼?難道他認識? 或者與此劍有淵源?這老者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人?一時間尹旭有些拿捏不住。 老者見他不大,臉上浮現出驚疑的神se。 人家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既然問了,總該有個回答才是,當即說道:「實不相瞞,在下與秦國頗有淵源,這斷水寶劍曾是秦國meng恬將軍佩劍,我也是輾轉偶然所得。」 不能說實話那就只能編故事了,不過尹旭這番話也不能算是謊言,因為贏子夜的關係,他現在和秦國確實頗有淵源。劍也確實是meng恬之物,輾轉落入自己手中的。 「原來如此?」老先生若有所思,略微的沉吟之後,又問道:「你現在是這把劍的主人?」 尹旭輕輕點點頭,說實話到現在為止,他還弄不大清楚,這老先生問這番話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曾想老者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笑意,他走出幾步,看著遠處的的女兒,慈祥的臉上浮現出各種各樣的神情。 這芽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啊?尹旭現在可是有些一頭霧水了。 老先生轉身看了他兩眼,輕輕點點頭,似乎很是滿意的樣子,沉吟問道:「那麼,關於這把劍你知道多少呢?」 關於斷水知道多少?老先生到底是想要問什麼?尹旭輕輕閉上眼睛回憶著,驀地心頭一震,想起當日初到吳中時,項莊講的那個故事。 難道這老先生指的是承影,斷水的神劍傳說?!。 第三〇五章美女兼才女 遠處的綠蘿聽到父親這麼問…俏臉微微有些泛紅了。神劍傳說倒是確有其事,可那畢竟只是一個傳說,幾百年前一個女人的臨終祝願當真能夠實現? 即便是承影劍握在手中,綠蘿對此還是不大相信。幾百年來,承影和斷水一直都在,怎未聽說兩劍的主人成就天作之合?只怕這一輩子連見到「斷水」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從一開始,她便不曾有過這樣的念頭。 可是那天在山下的河邊,她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救起了一個受傷的年輕男子,他身邊攜帶的正是那傳說中的「斷水」。這一刻她有種天意弄人的感覺,難道那神劍傳說是真的? 古代人對天意很是敬畏,尹旭重傷墜崖恰好讓她綠蘿遇到,這本身就是一種偶然和緣分。更為特別的是尹旭還是「斷水」寶劍的持有者,而自己是「承影」的擁有者,似乎是老天爺有意讓他們相遇的,難道真如臨風隨祝願,能夠成就一番美滿姻緣? 尹旭相貌堂堂,現在又聽到他事業上也頗有一番建樹,越王近衛…不只是如此,綠蘿和父親都看得出來,面前的這個「徐東」不簡單,很可能他是越王尹旭的心腹,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與能力。至少在父親看來,這個人是有可能成為自己良配的,有時候姻緣就是這樣不期而至,來的突兀。 可是綠蘿自己不會那麼輕率「徐東」的底細?為人如何?最重要的就是彼此的感情!可因為承影,斷水傳說的緣故,綠蘿的心情已經受到影響,所以在尹旭面前很難保持一個坦然的心,尤其是見到尹旭的熾熱的目光時,甚至有些羞澀尷尬。為了盡可能地避免這些,綠蘿刻意在尹旭面前表現出一副冷淡的模樣。 此時父親和他說話,自己站到一邊默默地聽著,同時也觀察著尹旭的反應。這傳說他知道嗎?對此他又是什麼態度呢? 尹旭聽到老先生的問話,立即感覺到其中不同尋常的意味神劍傳說?他是在問這個嗎?目的何在?承影,斷水莫非那承影斜在他,………,不在她手中?尹旭目光一轉正好落在遠處的綠蘿身上。 自己受傷墜崖險些死去,正好是被他所救難道這是姻緣天注定? 此女貌美不凡,一見面就有些被吸引了,或許……尹旭輕輕搖搖頭嘴角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這個表情恰好被綠蘿看在眼中,她臉上不禁微微一熱,難道他知道?否則怎麼會怎麼看著自己呢?羞澀之時恰好見到天上一隻鴿子飛來,綠蘿這才輕輕舒了口氣,轉身將鴿子招在手上如此一來恰好掩飾了尷尬。 不過呢,尹旭也因此沒有回答老者的提問,難免有些失望。 尹旭見到鼻蘿從鴿子腳上取下一個小白絹,心頭一震,訝然道:「飛鴿傳書?」 綠蘿一邊從取下白絹一邊看著尹旭,淡淡道:「飛鴿傳書,這個說法倒很是貼切。」 尹旭依稀記得,自己前世有過瞭解,鴿子對於地球磁場有著敏銳的感知,在辨認方向上可能更勝一籌同時鴿子也是一種非常戀家的鳥類。只要稍加訓練,將鴿子帶出去放飛之後,便能夠說順利返回。這種先天的優勢被人發現之後,加以利用,就有了飛鴿傳書。 飛鴿傳書是古代一種很常見的傳信手段。在那個交通和通訊極不發達的年代裡,借助於鴿子盡快地將消息傳遞可以說是一種非常有用和先進的方式。因此廣泛受到親睞,在民間和軍事方面用途都十分廣泛。 不過尹旭記得飛鴿傳書開始大規模應用實在隋唐時期,而且還主要是在南方地區。至於在此之前的一些記載,比如西王母的青鳥傳訊還有什麼漢高祖劉邦兵敗後藏於枯井之中,就是依靠鴿子傳訊脫險的。這些說法大多模糊不清缺乏依據,所以在秦漢時期飛鴿傳書應該尚未被太多應用。 至少尹旭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長時間的軍旅之中根本沒有見到這種傳訊手段,尹旭本來已經死心。看來這個時代尚未發現,或者還沒有訓練出鴿子的這種本領,可是現在見到綠蘿竟然在使用,自然而然就有些驚訝。而且自己說出「飛鴿傳書」這個名詞時,綠蘿的那種反應,顯然自己又在創造詞語了。 旁邊的老者並未發覺什麼異常,或許是因為心裡一直有某個念頭的緣故,微笑道:「飛鴿傳書,這個形容很是貼切啊,起初綠蘿也只是養著玩的,後來發現這鴿子能夠始終認清楚自己的家,不管多遠都能飛回來。所以啊,綠蘿就動了心思。訓練它們來傳遞訊息倒是方便的很。 尹旭訝然道:「這些信鴿是綠蘿姑娘訓練的?」 綠蘿輕輕點點頭,也不和尹旭多說話便開始拆開白絹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者笑道:「我家綠蘿聰明的很,有很多事情都超凡脫俗,出乎意料。」尹旭心道:看著還真是一個才女啊,與表現出來的氣質很相似,但是訓練信鴿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女子有非同一般的手段和能力,與眾不同啊! 同時一個念頭浮現在尹旭心中,那就是「飛鴿傳書」這個專利的利用與推廣,他很想將這個辦法應用到自己的越軍之中。戰爭之中信息和情報的迅速傳遞的,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有時候一個及時到達的訊息對一場戰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勝利或許會在一瞬間化為烏有,一敗塗地:而陷入劣勢,舉步維艱的時候,也可能因為情報而反敗為勝,力挽狂瀾。古今中外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曹操若非有許攸到來,道出烏巢空虛,獻計襲擊,官渡之戰的歷史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由此可見,情報本身以及傳遞的速度意義非同尋常,對歷史和局勢往往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重要xing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真正重視並將之付諸實踐的人卻不多,尤其是在通訊和交通都很不大發的先秦漢時的就更不用說了。因此很多可以避免的悲劇,或者說本來可以獲得勝利的大好機會也會從身邊悄悄溜走。 尹旭作為一個穿越者自然不想這樣,他深知情報對於局勢和戰爭的重要xing,因此到達山y□n之後也有組建情報組織的想法。可是最近事情很多,千頭萬緒的,沒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來準備,同時身邊也缺乏這樣面的人才。 更為重要的是如何來組建和經營這個組織,尹旭雖然懂得一些知識,可巧fu難為無米之炊。尹旭並沒有足夠的這樣面的基礎,從頭做起並不容易。最為關鍵的便是傳遞訊息的手段,假如說關中或是燕趙發生一件事情,即便是手下快馬來報訊,也得十數日時間。等到自己接到消息,一切都成為過去時,該阻止的不能阻止,該利用的依舊錯過。 尹旭對此頗為頭疼,一時沒有頭緒,所以組建越國情報組織的計劃… 也只能暫時放下。此時此刻,看到綠蘿使用飛鴿傳書,心中的想法再次燃起。 要是有一大批訓練有素的信鴿,用作傳訊,不僅在作戰時能夠很快的傳遞軍情,料敵余先。還能夠及時瞭解其他諸侯的情況,比如關中一代漢王劉邦可能已經出走巴蜀?彭城以北的齊楚邊界衝突是否已經爆發?南方的閩越和東甌如今又是如何情形? 如果有了這個飛鴿傳書,那麼自己在越國山y□n,便可以知道各個諸侯的動向和情況。無論是什麼情況,都能盡快知道,提前做好應對準備。至少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算計,到頭來卻一無所知,而且還能依靠這等時間差的優勢,給敵人以沉痛的打擊。 到時候自己將會擁有整個天下都無與倫比的情報系統,毫不誇張地說,只要在這方面有優勢,並且做好了,不啻於擁有一支強大的兵團,一直非比尋常的強大軍團。 先不說別的,此番前來會稽山無論是否能夠尋訪到,那位傳說中的鑄劍大師諸先生,這個綠蘿姑娘是一定要想辦法帶回去的。這可以說是一個不啻於諸先生的優秀人才,很可能是飛鴿傳書第一人,若是錯過了,只怕是再也不會遇到。只是這個美麗的少女,智慧的才女他能夠和自己一起走嗎? 對此尹旭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沒有底,不過事在人為,尋個恰當的機會,好好和這位綠蘿小姐談談才是。 老先生做到一邊,哪裡知道尹旭心中是這樣深遠的問題,只是一口一聲地快誇讚道:「綠蘿不僅人漂亮,而且很聰慧,她不尋常的東西還多著呢。以後有的是」話語之中流lu出的意思,難道尹旭一直要留在此處嗎? 尹旭根本沒有在意這話語中別樣的意味,看著遠處的綠蘿,輕聲歎道:「美女兼才女啊!」 此時,綠蘿展開白絹掃了一眼,又抬頭往遠處的山谷口看去,蹙起了秀眉。!。 第三〇六章機關術的厲害 尹旭見到綠夢表情凝重,心道暗道!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 身後的老先生的也瞧見女人的異常,問道:「綠蘿,怎麼了?發生何事?」綠蘿轉身蹙眉道:「谷口那邊出現了一批人,都帶著兵器,似乎在尋找什麼人?茶姑提醒要我們小心!」老先生眉頭一皺,前段時間這會稽山清溪谷之中出現了一些新面孔,還有人向山民打聽自己的消息。他們是衝著自己來的?如果說越王要找尋自己的話眼前的「徐東」不正是越王近衛嗎?莫非那些人和他是一起的? 綠蘿的想法和老先生有些不同,她略帶幾分擔憂與疑huo的眼神落到尹旭身上,中間墜崖,被仇家追殺?或許這些人便是他的仇家吧!不管是什麼人,進了清溪谷,來到這山坡之上要是心懷不軌,一樣都不會有好果子。 尹旭同樣是有些mi惘,拿捏不準,自己失蹤這兩日,高易和蘇岸等人一定會發瘋地找自己。如今清溪谷口出現人馬,很有可能是越軍來搜救自己。 不過也有可能是周徐兩家的那些叛逆,有平武在,周家是肯定會知道自己身份的。公然行刺越王,即便他們本就有不臣之心,而且還有許多的小動作,可還沒到完全撕破臉皮,公然動手的時候。尤其是徐家,還有些搖擺不定,可是現在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已經牽涉到這件事中。 對於他們而言,公然對自己動手放箭那就是想要致人於死地,如果自己沒死,他們一定會窮追不捨。對他們而言,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只要自己活著回到山y□n,周家和徐家必將萬劫不復。 也許之前尹旭還留存了幾分仁慈之念,可是現在,因為這次中箭墜崖幾乎經歷了一次生死輪迴。尹旭深切體會到必須狠下心來這或許是是成就率王霸業所必須的。對周家和徐家,他再不會有半點仁慈天子一怒,雷霆風暴,回到山y□n之時便是周徐兩家滿門滅亡指日。 只是眼下的形勢該如何處理呢?無法確定是敵是友,當真是有些麻煩。尹旭對此難免有些憂處儘管他一直努力地做到喜怒不形於se,可是輕微的情緒b□動還是被綠蘿把握到,或許這就是女人非同尋常的感知力吧! 綠蘿當即輕輕一笑說道:「放心好了,無論是什麼人都進不了這所院子蘿。」 尹旭眉頭一動,有種拭目以待的衝動,他真的想看看這位綠蘿才女到底有什麼非常手段?青餓如此自信果敢的女子,可當真是不多啊。 一瞬間,綠蘿在心中的分值陡然提高幾個百分點會稽山中,一隊人馬進入一座山谷,都顯得疲憊不堪。 一個領頭的年輕人見狀微微皺眉,無奈的歎息一聲,說道:「好了都停下,原地計息一刻鐘!」此話一出,數百人全都是一陣j□動,也不管那麼多,直接找到一塊地方或坐或躺,享受著難得的休息和愜意。 「徐宣再這麼下去怕是不行啊!」走過的年輕人赫然是周家長子周浩。 溪水邊大石上坐著休息的自然就是徐家次子徐宣,現如今周徐兩家在山y□n的族人幾乎全被軟禁,流落在外的就他們二人。更為重要的是,現在兩家人的生死幾乎全都記掛在他二人身上。只要他們成功找到越王尹旭再確認讓他死去,還是有機會的。要是晚了只怕是就要為全家人收屍。 那日趕到河邊之後,尹旭已然消失不見,打探過後得知也並非為越軍所救。也就是說尹旭可能是被會稽山的山民所救,對於這樣的結果,周浩、徐宣二人哭下不得,不過這無疑也是一個機會,只要能先一步找到尹旭,一切依舊可以迎刃而解。 可事實上似乎並不是那麼順利,越國大軍迅速進入山中,美其名曰剿匪。在佩服坐鎮山y□n的高易和蒲俊魄力時,他們也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處境很是不妙。為了保存實力,躲避越國大軍,他們只能潛入山林之中,避開那些相對平坦好走的山道。自己是能穿稜在山林溪流之間,當真是苦不堪言。 聽到周浩說好,徐宣淡淡道:「是啊,若是還是找不到尹旭,我們兩家好幾百口只怕」一直堅強沉著的徐宣在幾天的毫無收穫之後,還得變得有些害怕,有些擔憂…… 周浩歎息一聲,說道:「也就是這一兩日時間了,進山了越軍越來越多,看來高易和蒲俊他們是下了血本,一定要找回尹旭的。若是我們再不能得手,被他們圍住了可就不大妙了」「兩日時間,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徐宣心裡沒底,同時也有些後悔,若非自己縱容妹紙胡鬧,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現在一切都晚了,只能盡一切可能去找人了,如果找不到如果真的找不到,徐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殘酷的現實一驚將睿智瀟灑的徐二少爺折磨的不像個樣子。 周浩狠狠一咬牙,說道:「徐宣,還未到最後時刻,我們一定不能放棄。何況我派出的信使差不多已經到東甌了,姒搖得知消息後一定會立即出兵,你我兩家在山y□n還有很強大的力量,這些事情定然可以迎刃而解的。」算是自我安慰吧,周浩自己都覺得這番話說的很沒有底氣,這時候也只得如此了。聽天由命吧,周浩已經全然沒有當日在山谷的囂張得瑟了,平武的離去讓他遭受了不小的損失。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實際上射傷尹旭,參與刺殺卻不追擊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那些人現在已經走了,可周浩有種被他們利用的感覺確認追殺尹旭大家都戰便宜,可是到頭來所有的風險和危害都要自己承擔現在兩家的少爺們都難免有些沮喪,不過家族的重任在身,使得他們不敢也不能懈怠,只能硬撐著繼續堅持下去。 周浩輕聲道:「我們現在要進入清溪谷,就是尹旭墜落的那條河的上游,興許在這裡會找到人的……」 徐宣嘴角擠出一絲苦笑,能不能誰也不知道,這樣的話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他和周浩相互鼓勵著,繼續努力,至於成不成收穫那就要看運氣了。 經過一段時間休息之後,周徐兩家的家將體能都恢復一些,再次踏上艱難的搜尋之路,勢必要盡快找到越王尹旭才行。 進入清溪谷之後,周浩強打著精神,這片區域是最有可能找到尹旭的。大多數的思路是任墜河之後,會沿著河流漂向下游,所有都在下游一帶守候或是搜尋。 若是平時這些想當然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怕是就有些問題了。找遍了下游也未見到人,從當時的情況看,尹旭應該是為人所救了。 那這救人的好心人就一定是往下遊走的嗎?基於這種考慮,周浩才想想來北上碰碰運毛,當然一個很大的原因,那邊的越軍太多,過去之後暴lu自己的風險太大。 或許是上天憐憫,也可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還這讓周浩給meng上了。進入清溪谷之後,周浩四處搜尋,向當地的百姓詢問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環節。 將隨身攜帶的金銀器物給山民,換取一些自己想要的訊息,這一點還是很輕鬆就能做到的。 「大叔,可知道這幾日誰家收留過受傷的小伙子嗎?」 「不知道……」 「兄弟,可曾見過受傷的小伙子?」「桑有」 「小鼻弟,可曾見過受傷流血……」剛剛,開始描述,小孩子便嚇得拋開了周浩不住地張嘴熱情詢問,可得到的儘是些這樣的【答】案。周浩又是失望,又是鬱悶,滿肚子怒火與苦惱不知該到何處訴說。 此時正好見到一個中年fu女迎面走來,周浩本來垂頭喪氣的,根本就不想招呼。可既然已經遇到了,問上一句也沒什麼,指不定還會有什麼收穫的。抱著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周浩還是耐著xing子開口了。 「大姐,聽說誰家收留受傷的小伙子嗎?」 金燦燦的飾物晃動在眼前,fu女眼中羨慕不已,猶豫了片刻點點頭說道:「聽說了,順著這裡往那邊山坡上的院子去瞧瞧,聽說綠蘿姑娘就會一個小伙子,滿身鮮血!」絕處逢生?周浩頓時一陣j□動,當真是驚喜,也顧不得許多,扔下金飾之後,便帶著人衝了上去。或許是太過【興】奮,以至於忘記了殺人滅口……………, 中年fu女拿起金飾猶豫了片刻,匆匆走上山道,來到山村了一個小院裡。 「茶姑,我剛剛看到一群人帶著刀劍,似乎往那邊山坡上綠蘿姑娘的院子裡去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好嚇人!」於是辟里啪啦講出了剛才的事情,至於自己拿金飾一事自然忽略過去…… 同樣是一個中年fu女,不過穿戴打扮都要精緻許多,問明情況之後,匆匆回到屋裡寫下一行字,隨後一直信鴿從院中飛出看著信鴿離去的方向,茶姑冷哼一聲:「哼,敢去找綠蘿姑娘麻煩,就等著嘗嘗機關術的厲害吧!」!。 第三〇七章諸先生? [正文]第三〇七章諸先生? 會稽山中,蘇岸和鍾隱站在一處岩石旁,神情都有些失落。 已經兩天多了,數千越車士卒進入山中尋訪,可還是沒有越王的消息。蘇岸身上的壓力很大,畢竟尹旭失蹤自己有著很大的過失,此時輕歎一聲:「還是沒有消息……」 鍾隱何嘗不著急呢?不過經過了許多的風雨坎坷,他更加的處變不驚,安慰道:「其實沒有消息也算是一種好消息」 蘇岸嘴角擠出一絲苦笑,事實未嘗不是如此,尹旭被人救了是一個事實。如果會兵法而亡,那就是天命,能否及時找到意義倒不是那麼重大。只要沒有被周徐兩家搶在前面,總是好的,倚仗人數優勢,找到人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有一點,尹旭是越王,是整個越國的主心骨,他長時間的不在會極大影響越國的穩定。消息一旦洩露,周圍蠢蠢玉動的諸侯將會乘虛而取,那樣可就麻煩了。所以能夠盡早找到尹旭,自然是最好的。 正在此時,一名小兵前來稟報:「蘇將軍,清溪谷附近發現有人馬異動,可能是盜匪!」 今次為了避免洩露消息,軍心不穩,便是藉著剿匪的名義進山的。 對於事情的真相只有領兵的忠誠將校才知道,這會子這小兵說是發現盜匪蹤跡。蘇岸邊知道肯定是周家和徐家那些家將了,這些人依舊在山中穿稜著,一時間是無法消滅。 周徐兩家突然出現在清溪谷,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信號,沒記錯的話,要尋訪的那位鑄劍大師諸先生就在哪出。周徐兩家人也都在尋找越王,莫非是他們發現了什麼?這群人必修看住,或者是消滅,至少在找到越王之前必須如此。 蘇岸思量再三,說道:「鍾隱先生,清溪谷那邊我們佈置的人手不多,我現在帶一隊人去看看以防萬一這邊就先麻煩您了。」 鍾隱點頭道:「也好,小心行事!」 「嗯!」蘇岸這便帶人麼匆去了。 卻說周浩和徐宣得了那位中年婦女的「提點」 雖不能確定那人就是尹旭,可是參照那個模樣,也不離十。總算是得到尹旭的下落了沒想到這傢伙命這麼大,中間墜崖落水竟然沒死。不過沒關係, 已經找到,那麼讓他也就活不了多久了,周浩冷笑一聲帶著人馬迅速往山坡上開去。 至於中年婦女提供的消息是否準確,是否有別的什麼情況,他們一概不知。也沒時間去弄清楚那些,所謂病急亂投醫,他們現在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哪裡肯輕易放棄呢?可以說是想到沒想就上衝了上去,這會稽山中不過是些山野小民,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山坡上的小院裡,綠蘿特意在邊緣處設計了一處石台,或許主要就是用來觀察山下形式的吧? 這座小院可謂是位置絕佳除了是居住修養的小地方,也是一處得天獨厚的防禦堡壘。 綠蘿和老先生,以及還在重傷養病的尹旭都聚集在石台上,就是想看看來的這些人到底是何身份?準確的說看看是尹旭的朋友還是敵人,因為斷水劍的緣故,老先生和綠蘿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有回護尹旭的意思了。 「徐東啊看看這些人可否認識?」老先生捋這鬍鬚,看著不斷網上爬的的人影,輕聲詢問。 尹旭定睛看去,只瞧了一眼便感覺不大像自己人如果是越軍定然會穿著正式的軍服,怎麼會如此混亂?似乎也不大相視鄧陵墨的高手否則哪會是這幅有氣無力的模樣?待那些人走的太近一些,尹旭瞧見了前面領頭的周浩…… 這張囂張的面孔他記憶猶新,山陰周家長子,沒想到他們竟然找到這裡來了,竟然比自己麾下的越軍還要快。今日若是自己一人,勢單力薄那可就麻煩了,多虧了有綠蘿在,也不知她會用什麼方式禦敵? 尹旭道:「當日就是被這些人追殺,中箭墜崖的,沒想到他們陰混, 不算,追到這裡來了。」 也管不了雙方的身份,反正是害的尹旭重傷的敵人,那就沒有客氣的。 老先生使個眼色,綠蘿輕輕點點頭,看在眼裡瞧著那些不斷靠近院落的人,不動聲色。 終手在那些人到達一定的距離之後,綠蘿揮劍砍斷了石頭後的一根繩索…… 周浩只道這是一座普通宅院,想著尹旭可能在裡面,也顧不上那麼多,急匆匆地便衝了上來。眼看著就要接近院落了,臉上也露出了【興】奮與得意。 可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突然之間地面上一陣顫抖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幾塊偌大的原是,本來固定的院落的圍牆處,此時全部滾了下去…… 突然滾落出來的大石,讓周徐兩家的家將嚇了一跳,有些[奇`書`網`整.理'提.供]人直接有效嚇傻了。眼見偌大的石頭急速而來,想要比讓開,可是因為這些日子連續的奔波勞累,力量和反應速度就大為下降,其中不少人都避讓不及,成為大石之下的犧牲品,跌倒亂竄的就更多了。 大石在山坡上的草叢灌木間留下一道道清晰可怖的凹槽痕跡,大石頭一路滾落,從山坡上一直向下,跌落在河邊的亂石之中,發出震天的響聲,久久迴盪在山谷之中。 尹旭坐在石台上,也有些驚訝,沒想到綠蘿竟然有這樣的準備。 剛才的陣勢確實驚人,雖不知道周徐兩家的傷亡有多少,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他們已經銳氣全無,甚至是心驚膽顫。 本以為是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事實上遠非如此,那些周徐兩家的家將為了躲避大石,向四面奔竄逃命,可剛拋出幾步,腳下一陷落,只聽到一聲慘叫就沒聲息。原來這附近這佈置了許多的陷阱,也不知有多長時間了,至少上面長滿了野草,根本看不出來任何恩德差異。 不過很簡單的兩項手段之後,周徐兩家的家將頓時有些慌亂了,周浩和徐宣似乎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再往前走怕是有去無回。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尹旭可能存在的地方竟這麼厲害,心中滿是不甘與咒罵,卻又無可奈何。 本以為退下來就沒事了,可事實上似乎並非如此,往後退的過程中依舊不好受。後退經過一排大樹,本想著已經不再對方的攻擊範圍呢!心中暗自感傷,偷襲反被人狼狽地殺了回來,當真很可悲。 剛剛走到一顆大樹下,一個個偌大的蜂巢便從天而降,受驚的山野mì蜂紛紛出動,一時間慘烈的叫聲此起彼伏。這裡依舊在綠蘿的機關術佈置的範圍以內,對他們而言只是因地制宜見識見識而已。 此時的周浩和徐宣完全無奈了,這事情不順心了什麼都不順,今日好好的來突襲的,結果鬧成了這幅狼狽模樣。現在可以半定,尹旭一定就是被這家人所救,就在這家人的院子裡住著。 儘管尹旭離他們算是近在咫尺,只要動手殺了尹旭,周家和徐家,以至於江東許多與之相關的利益集團都在得利。尤其是他們周徐兩家,家族成員的危機可以盡快解除。 可是想要接近尹旭,並將其刺殺談何容易?現如今這座院落,不過幾塊石頭,蜂巢就追的他們雞飛狗跳,連人影都沒有見到,便落到如此田地,當真是悲劇到了極點。 如果說這既是最後的那顯然不是,沒走出多遠,連天的羽箭再次射來。周家和徐家兩府的家將門損失慘重,周浩和徐宣氣的咬牙切齒地退下山坡來。他們知道想要刺殺尹旭的計劃失敗了,至少此時此刻是一敗塗地了。 巨大的失落感衝擊著他們,山坡上的小院子依舊穩如泰山,綠蘿輕輕一笑,吐氣如蘭道:「不過是兩塊圓石而已,沒想到這些人如此不堪一擊。」 一邊的老先生道:「綠蘿佈置的機關都很輕巧,今日不過只是使用了其中極小的一部分。」 「機關?」尹旭愕然看著老先生,難道這些東西都是所謂的機關術? 老先生這才笑道:「你可能不會相信,綠蘿是個靈巧的孩子,設計出來了許多哦的機關來,若是不小心或是因為有意觸動,機關就會發動,就是剛才那種結果。」 尹旭嘿嘿一笑,轉身看著綠蘿,心中暗道:當真是個美女兼才女啊,竟然連機關術這等神秘絕學都學習過。又在馴養信鴿方面有著非凡的見識,他心中頓時生出的招攬之意。 老先生見到尹旭神情,知道他受到震動,繼續說道:「綠蘿聰慧有本事,懂的本領還有很多,比如設計建造堡壘和城池。」 尹旭不由的感歎,還真是全能超級女兒啊,竟然懂得這麼多非比尋常的東西。 好了,這些事情可以稍後再說,尹旭最鬱悶的時候,現在還不知道老先生是何姓名,於是問道:「老先生,說了半天,還不知道您如何稱呼?」 老先生輕輕一笑,意味深長道:「諸清!」 「諸清,諸先生」尹旭低聲默念一句,心頭一震,忙問道:「您便是擅長鑄劍術的諸先生?」!。 第三〇八章滿懷期待 「諸先生?」聽到老者道出自己的姓名,尹旭這才一驚,難道眼前之人便是苦苦尋找的鑄劍大師?想起老者之前詢問斷水劍來歷時,曾經說過對鑄劍術有所瞭解,看來這個瞭解還很不一般,此人八成就是了。 諸清朗聲笑道:「什麼鑄劍大師,老夫不過是興致所致,略有瞭解而已。」 尹旭笑道:「諸先生客氣了,鑄劍術方面有誰能和您比肩呢?」 諸清只是一笑,轉而問道:「如此看來徐東你進會稽山的目的……」 尹旭嘿嘿一笑,誠懇道:「不錯,在下奉越王之命前來山中尋訪諸先生!」 「越王之命?越王找我哦做什麼?是想要老夫替他打造兵器?」 尹旭笑道:「先生大才,越王有很多東西要向先生討教!」 諸清歎道:「老夫不過是個山野小民,只想留戀在這青山綠水中,過些安穩平靜的日子。想當年秦皇嬴政也派人找過老夫,不過被在下婉拒了!」 尹旭不禁有些黯然,諸先生特意強調此時,意思莫不是自己連秦皇都能拒絕,一個小小的越王又如何放在眼裡?若是這位老先生固執己見,不願意和自己合作的話,那到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只是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就這樣放棄了,自然很不甘心。他現在想要弄明白的是諸先生為何不願意出山? 沉吟片刻,尹旭合計著打開天窗說亮話。直言道:「諸先生,您有大才,卻為何不願意出山呢?」 「出山?」諸先生歎道:「去為他們打造兵器,殺人征戰嗎?」 尹旭心念一動。聽這意思,這位諸先生似乎是個反戰人士。也就是說他擁有一顆善良的心,之所以不接受秦始皇的邀請,或許是覺得秦朝殘暴?只是自己的越國,就目前而言,這個越王還算是稱職?至少目前為止,並未有什麼出格或許殘暴的舉動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尹旭大膽地推測。這位諸先生是已經對戰爭有了固定的思維。一時間自然不會鬆口,心中的觀念也不可能在盡快消散。所以問題的關鍵便是如何說服諸先生,讓他改變對於戰爭的看法。怎麼和墨家的非攻思想如此相似,反對一切戰爭。也不管是正義和正義的。 尹旭這才說道:「諸先生是不願意見到戰火紛飛,因為自己打造的兵器而傷及平民百姓?」 諸清回答道:「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願意,確實如此,老夫不想做幫兇,打造兵器幫助諸侯王來殺人。對他們而言。殺人獲得的是土地和利益,可是對於我而言,不過是因此造成了更多的殺戮和傷亡。」 尹旭點頭道:「諸先生仁愛,多有賢名。看來果真是名不虛傳。可惜愛惜百信這等事情,並非燒一件兵器。燒傷一場戰爭就可以做到的。相反,有時候必要的戰爭才是仁愛的象徵。」 諸先生對尹旭的這番說法還是頗有疑惑的。只是禮貌性點點頭,問道:「戰爭才是仁愛?徐東你給老夫好好說說。」因為「斷水」劍的事情,諸清本來就對尹旭的印象和態度很是不錯。這會子又聽到徐東這番奇怪的言論,震驚之餘倒是發現到一個不同尋常的意義,所以想要聽尹旭好好講講。 尹旭說道:「當前天下形勢和當年的戰國七雄大同小異,正是因為分裂,有沒有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或是彼此的強力約束,或者是一個強大的統攝者,彼此之間有摩擦那是肯定的,不可避免的。 所以說,現在這種形式下,戰亂隨時可能爆發,一旦戰爭爆發,受苦受難的始終是老百姓,不會因為是否打造了刀劍兵器而改變分毫。因為普通人改變不了統治者的理念和思路。再者,戰爭和爭鬥是世界發展的肯定的產物,這一點是誰也不能避免的。」 「諸先生以為,想要改變這種現狀,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是什麼?」尹旭低聲反問,想聽聽對方的意見,或許人家長時間再次悟出了什麼非常手段,或許是起到一些最用的目的和意思。 面對反問,諸先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尹旭會在這樣的時候反問他。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也可以說是整個天下數一數二的大事,對於天下黎民和歷史的發展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可是諸先生怎麼也說不出話來,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難以回答,一時間有些愕然了。 尹旭見到目的達到,心中暗笑:看來老先生的觀念已經開始動搖,最重要的是他已經開始嘗試著接受自己的觀點。這讓尹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可以說服諸先生的希望。 已經打開一個突破口,所以必須趁熱打鐵,尹旭急忙道:「這個問題也是越王所經常思考的,我等聽到越王的答案是,以戰止戰,盡可能地發展壯大,繼而採取各種手段,將天下的十九個諸侯王歸結到一起,形成一個統一的國家。 在一個國家內部,有著眾多的種族人群,彼此之前和睦相處。這個國家有著法律和一切的行政機構維持運轉,百姓之間的矛盾可以迅速解決或者是有序的激發出來。在這個統一的國家裡,就不會再有諸侯國為了土地和利益而大打出手的現象,大一統的形勢下,戰爭自然而然地就減少了,百姓們比亂世生活的更好,受到的傷害也就更小。」 諸清聽到之後略加思索,事實倒是如此,可能在百姓之中已經有這樣的潛在意識!其實渴望統一已經成為這個時代老百姓潛意識當中的想法,或許表露的不是很明顯。可是這股子思潮和想法那產生的比較早,可以說是戰國時期就開始有了。 秦朝之所以能夠完成統一大業,除了秦國本身的強大實力外,一個最根本的原因便是順應時代潮流,符合了百姓渴望統一安定的民心導向。本來一切都好的,可是秦朝採用了一系列的殘暴統治,說實在的是有些把六國的百姓折磨怕了。正是因為這種牴觸與仇恨,所以這個大一統的思想和前進步伐再次陷入低谷。 尤其是一場反秦起義,各路大軍在不同的地域大戰,造成的破壞力可想而知。原來的故國情懷還有被壓迫所產生的仇恨不斷增長,使得渴望統一的思潮被無形的壓制。 造成的結果便是裂土封王,天下總計出現了十九個諸侯王,雖然現在在短時間似乎還是一片祥和。那是因為矛盾和危急暫時被掩蓋的緣故,重重矛盾之下,戰火一觸即發。和當年戰國七雄幾乎是一模一樣,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要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和惡化,最可行的辦法就是一統天下。以戰止戰。俗話說天下形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此之前經歷了漫長的春秋戰國,秦國的統一隻是曇花一現,卻給百姓豎立起一個統一的理念,在潛意識裡他們所需要的正是這個。 可以說百姓所需要的正是一個統一集權國家……漢朝此後數百年的年的統治,正是應驗了這一點。 諸先生聽到之後,哈哈一笑,轉而凝神問道:「此話當真是越王所言?看來這越王尹旭確實有非凡之處!」 尹旭聽在耳中,有些略微的尷尬,這會子可以算是王婆賣瓜,不好好誇獎自己算是秘方啊……至少訕訕一笑:「諸先生說的是……」這會子總不能代替越王隨便做決定,所以只好照單全收了…… 諸清道:「先等等,不著急言謝,看看再說!」 「好啊!」尹旭見狀知道多勸無益,點點頭答應一聲,和諸先生說起別的話題。今日目的已經達到,那就是讓諸先生的傳統心念有所變化。有時候需要趁熱打鐵,有時候也需要點到為止。 綠蘿一直站在不遠處,聽到父親和尹旭之間談話,心中感歎,這個叫做徐東的年輕人但是怡然不懼,做起事來也不至於多麼煩惱。還有就是暗示越王尹旭才是背後的主動者,不過尹旭確實有本事,做這些事情可以說是得心應手。 諸先生已經有些被說動了,可是畢竟事關重大,所以一時間並未給出答案。尹旭看著諸先生,這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好事,這可怎麼辦? 尹旭知道此事著急不得,想來他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正在此時,又有一隻信鴿飛到了院子裡,綠蘿從鴿子腿取取下來之後,看了兩眼之後,眉頭再次皺起。 這一次尹旭和老先生都有了準備,所以並不是很詫異,而是默默等待著機會,這個有可能就是如此…… 「綠蘿發生何事」?尹旭輕聲叫道,不會是又有周徐兩家的人馬趕來。 綠蘿站在大石的窗戶邊,說道:「你看看這些人,是否和你有關係?」茶姑剛剛送來飛鴿傳,山谷之中又來了一群人,不知道是何身份? 尹旭心中暗道:現在尋找自己的,不是刺客就是越軍,那麼現在來的會是誰呢? 一時間,滿懷期待……未完待續。。 第三〇九章君臣相見 諸先生有些被尹旭說動的,或許在他看來,這些諸侯邀請自己不過是看中自己的鑄劍術,目的為的就是打造兵器,幫助他們征戰四方,爭權奪利。傳更新可是尹旭的一席話讓他意識到,越王的目的不只是在此,而是為了一統天下,結束這紛亂的局面。 不管越王尹旭這個想法之中有多少私心,是否真的那樣崇高。可事實不容否認的一點,結果這個志向或者說願望得以實現的話,天下的殺戮與紛爭將會大大的減少,百姓也不會再因此而流離失所。 諸先生心地善良,對於飽受戰火襲擾,以及暴政壓迫的人們他報之以同情。作為一個尋常人他不能為力,無法提供幫助,作為一個鑄劍名師,他能夠做到的就是不能成為一個幫兇,所以他隱居在這會稽山清溪谷之中,想要置身事外。 可對於這種人才,誰又肯輕易放過呢?秦始皇昔年派人來尋訪,他避人不見。如今越王尹旭剛剛入住越國,便早早地關心起這件事來。看來樹大招風,名人效應的影響是很難避免的。 本來他依舊抱著同樣的心態,自打清溪谷出現生面孔,「徐東」道出自己和越王的關係時,諸先生便知道此子很可能是為了自己而來。若是放在以前,或是來的是別人,說不定他會將來人趕走,或者是避而不見,不理睬。 可是因為「徐東」身懷斷水劍,與女兒手中的承影劍有著莫大的關聯。因為那個傳說的存在。他在考慮到了女兒的姻緣和終生大事,所以多留了一個心眼,與之接觸也就更多了。 這會子「徐東」道出越王邀請他的事情之後,又聽到了越王的宏圖偉業和崇高的志向。他有些心動了。現在他出山不再是為一個爭權奪利,四處征伐的諸侯做幫兇。而是發揮自身特長,為天下百姓做些好事。 至於越王能不能成功,他無所預料,但是願意為其盡一份綿薄之力。至於其他的諸侯,聽說北方的彭城有一位西楚霸王項羽,可是他為人殘暴,曾經坑殺過數十萬降卒。和當年的秦始皇又有什麼區別? 倒是這越王尹旭,如果真如「徐東」所言就好了,說起來他這會子還真是想要見一見。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封飛鴿傳送來。這幾日的清溪谷很是熱鬧,又有人來了。目標顯然是為了「徐東」——越王近衛,可是說到底源頭似乎還是自己。諸先生沒想到因為自己竟然惹起了這麼大的風波,尤其是斷水寶劍的主人因為而重傷,險些喪命。 看看一旁的「徐東」和女兒綠蘿。諸先生多出一個想法來,自己若是接受了越王邀請。那麼女兒綠蘿和徐東之間的接觸也就更多一些,說不定那個傳說也能應驗,成就一番天作之合也是可能的。 尹旭和綠蘿哪裡知道諸先生一念之間。心中竟然有這麼複雜而長遠的想法。尹旭一番話說完,本著點到為止的想法。讓諸先生好好消化思考一下,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尤其是觀念的轉變和重大事情的決定。 而綠蘿知道父親會有所選擇,可那些關於自己的複雜想法確實不得而知的。茶姑的飛鴿傳說再次到達,又有人進入清溪谷中,很顯然還是奔著「徐東」來的,剛才的那些人剛剛被機關術打退,不會有這麼快回來?也不知這次這些人到底是敵是? 綠蘿說過之後,尹旭但是表現得很從容淡定,如果是自己手下的越軍到來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畢竟離開了這麼久,山陰城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局勢了?只怕高易、蒲俊和蘇岸等人已經急得火急火燎。還有就是遲則生變,萬一消息洩露到越國之外,會導致什麼後果也不好說。 如果來的是的敵人,哼哼,尹旭也並不擔心,綠蘿在宅院附近佈置的機關不少。剛才周浩和徐宣的遭遇便是個很好的例子,尹旭有理由相信,如果他們再不知天高地厚地冒犯,綠蘿怕是要發怒了。美女一生氣,後果很嚴重…… 尹旭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看著山坡地下的情勢,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大隊人馬匆匆而來。旗幟和服裝都很是鮮明,沒錯正是自己的越軍,尹旭頓時一陣激動。這些傢伙總算是找來了,只是竟然比周徐兩家的還要遲一些,要不是綠蘿強悍的機關術,自己怕是早就真的一命嗚呼了。不行,一定要罰罰這些懶傢伙,尹旭心中暗自好笑著,嘴角的表情卻略微有些酸澀。 待那些人走近了,站在山坡下卻不敢來,看起來比周徐兩家的人有先見之明。尹旭斜躺在大石向下瞧去,當先一人赫然正是蘇岸,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諸先生和綠蘿的表情卻有些不自然了,這個「徐東」的身份不過是越王近衛,尋找他用得著這般興師動眾嗎?難不成越王是要要直接用強請諸先生嗎?還有他們為何站在山下不來,似乎有所忌憚和防備?見到這樣的情景,他們父女兩難免有些驚訝,疑惑的目光全都落在他們身。 尹旭輕輕一笑,說道:「放他們來,他們是來找我的,不會傷害您們。」 諸先生很是相信尹旭,一揮手一名侍從立即到山坡下去通知蘇岸等人。尹旭卻稍微有些為難了,他現在和諸先生談的正好,有些不大願意暴露身份,可是這個似乎已經不在自己掌控的範圍以內…… 山坡下,蘇岸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他之前接到消息稱有盜匪在清溪谷一帶,這一帶又是越軍搜索比較少的地方。所以將搜救大軍交給鍾隱,自己帶著一隊人馬朝著清溪谷趕來。 匆匆趕到清溪谷的時候,正好一些人慌慌張張地離開,蘇岸認得正是當日在溪邊山谷行刺越王的周徐兩家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尹旭世宗的這些日子,蘇岸可以說是擔憂自責不已,心中的壓力也是空前的。這會子見到周浩和徐宣,濃濃的恨意頓時湧心頭,總算是找到一個宣洩口,自然要報復。 於是乎立即調動越國軍隊對周徐兩家的家將進行圍剿,周浩等人剛剛遭遇綠蘿機關術的阻撓,傷亡倒也不是很嚴重。只是被搞得很狼狽,無論是時期還是體力都遭遇了巨大消耗,正狼狽不堪地逃出來。沒想到運氣差到了極點,剛剛走出山谷便遭遇了蘇岸率領的越國軍隊。 周徐兩家的家將的戰鬥素質本就不如越軍,何況在會稽山中躲藏了數日,早就疲憊不堪。剛剛又被綠蘿的機關術所虐,士氣全無,疲憊不堪。所以一交手便被打的潰不成軍,周浩和徐宣見勢不妙,急忙在幾名心腹家將的護送下逃離。至於其他家將則完全成為越軍發洩怒氣和仇恨的炮灰。 蘇岸從抓住了一名徐家家將口中得知,越王尹旭就在前面山坡的小院裡。聽到這個消息,蘇岸和一些越軍將領都激動不已,天可憐見總算是有消息了。雖然人還沒找到,可至少可以確定越王尚在人世。 這個消息對於這幾日來缺少主心骨的越軍將領而言,無疑是一劑最好的強心劑。一個個全都喜笑開顏,甚至激動的已經已經有些濕潤了。都嚷嚷著盡快進入山谷,救回越王尹旭。 蘇岸從俘虜了徐家家將處得知,那小院有著嚴密的機關防衛,剛剛他們在那裡吃了大虧。蘇岸很是疑惑,這會稽山中還有這樣神奇的地方,又有些什麼神奇之人呢?越王又如何在哪裡呢? 帶著許多的疑惑,蘇岸帶著人馬進入山谷,不用說經過谷口的時候又被人發現了,綠蘿的眼線茶姑立即飛鴿傳說告知。蘇岸全然不知自己的行蹤早就在別人的掌控之中,不過蘇岸一貫謹慎小心,到達山坡下便停下了腳步。 蘇岸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剛才綠蘿啟動機關術的痕跡還在,周圍一片狼藉。死去家將的屍體猶在,告訴眾人適才這裡的慘烈狀況。 蘇岸正準備派人去拜山,求見院落的主人,確認一下越王尹旭到底是否在這裡?正在此時,一道身影從山坡匆匆下來,在面前抱拳道:「我家主人有言,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面,請去相見。」 蘇岸心中頓時狂喜,看來俘虜的徐家家將所言不差,越王尹旭真的在這裡。想到這三日來,幾乎將會稽山翻過來的艱辛,以及很多人沒日沒夜的擔心,總算是有結果了。 這一刻蘇岸心情複雜,反而有種類似於近鄉情更怯的感覺。長呼一口氣,收攝心神往山坡走去。蘇岸隨身只帶了數十名好手,防備可能出現的意外,待會見到越王之後便要立即投入護衛之中。 這樣做也是出於一種禮貌,帶著大軍進入別人的院落顯然不大合適,尤其是對方救了越王尹旭,就更應該禮敬有佳! 闊別三日,越國君臣即將相見!未完待續。。 第三一〇章因禍得福 會稽山某些昏暗的樹林裡.幾個身影連滾帶爬而來.狼狽至極。 此時正趴在大樹上喘息著,顯然是剛剛經歷了長途的奔逃,此時正疲憊不堪,精神也無比的低落。 許久之後,其中一個人才道:「「徐宣,想來現在越軍已經找到尹旭,我們沒有機會了,,此二人正是先遭遇綠蘿機關術,後遇到上蘇岸率領越軍的打擊,好不容易才在心腹家將護衛下殺出一條血路,從中逃了出來。 一旁的徐宣聽到這句話,再也支持不住,身體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許久都說不出話來。這會子他心中的心念幾乎全被摧毀了,本來他徐家就打算歸順越王尹旭了,落到這個地步完全就是個意外的。 後來之所以這麼做,完全就是一意孤行,沒辦法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可惜他們的運氣顯然不是很好,似乎連老天都不幫他們,尹旭中箭墜崖落水。傷勢如此之重,竟然正好被人救了,沒死!也就罷了,只要被自己先找到,一劍殺了也行。可是命運之神,似乎一點都不眷顧他們。 明明是他們先找到尹旭下落的,正在感歎運氣不錯,捷足先登了。 不想沾沾自喜,滿懷希望的時候冷不防再次慘遭打擊。不過是會稽山中一座普通的小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是沒想到竟然隱藏著高人。 機關術讓他手下的家將傷亡不少,不過是一道小、山坡,可怎麼也走不上去。真真切切地讓他體會了一次,什麼叫做咫尺天涯! 事實讓他們無比鬱悶,難道尹旭真是天命所歸?重傷被人救了也就罷了,可這救命恩人都是神奇無比的隱士高人,這誰受得了。徐宣和周浩只得悻悻的退卻,想著暫避鋒芒,稍後再從長計議,再次想辦法登上山坡小院。 稍後的遭遇讓他們清楚地體會到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的這句俗語是多麼的有道理。剛剛從清溪谷出來竟然和蘇岸率領的越軍遭遇,在人數和實力懸殊的情況下自然是慘敗而歸。 化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此時心中的無限失落,擔憂與恐懼無法用言語來形𡑔 蘇岸已經到了也就是說越王尹旭將會安然返回山陰城,那麼他們周徐兩家行刺越王的罪名就要坐實了。尹旭安然返回,高易、蒲俊等人再無顧忌,遭遇了生死劫難,尹旭絕對忍不下這口氣。雷霆風暴一般的報復是必然的自己的家族能夠承受嗎? 想起還在山陰城裡的父親、兄弟姐妹和無數的族人,徐宣的心忍不住有些顫抖。他滿含恐懼的目光飄忽不定,落在周浩身上,頓時恨意連連。 當時周浩明明認出了尹旭的身份,特意不說明,故意將徐家拉下水。好狠毒的用心啊,此時徐宣覺得周家算是此次悲劇的罪魁禍首。 一旁的周浩歎道:「「為今之計,我們只能想辦法去南邊,去東甌找姒搖。請他發兵來相救我們的家人,報仇雪恨!,. 徐宣心中本就沉重聽到周浩之語之後,再也忍耐不住,直接罵了出來。 當徐宣的質問與謾罵出口之後,周浩發出了陣陣的冷笑聲。說實在的,徐宣還真是冤枉他了,當時他不知道那個狀況的年輕人就是越王尹旭羅七和平武也是事後才告訴他的。可徐宣並不知道這一情況,認定了自己事先知情,是有意而為之。周浩這會也是有苦說不出,有口難辯。 周家同樣也遭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同樣也在擔憂發愁,聽到徐宣這麼說別提有多鬱悶了。自己確實存了將徐家拖下水的意思,可那是事後的想法,並非提前計劃。可以說一般是被冤枉了,一半也是咎由自取。 一旦合夥出現了問題,那麼彼此之間互相埋怨也就開始了,這可以說是亙古不變,屢試不爽的經驗。周浩當即喝罵道:「「怎麼?若不是你妹子魯莽,刁蠻囂張地去惹別人?我用得著為你們出頭,落得如此田地嗎?,,徐宣也暴怒罵道:「「說得好聽,若非你家從中作梗,我家早就誰讓你出頭了,還不是對我妹子存了不軌之心,. 「「你還好意思說?責怪我周家?若不是你們貪圖姒搖給出的利益誘惑,何至於三心二意?見到尹旭帶兵進城便嚇得屁滾尿流,搖擺不定,就這點出息,怪的了誰呢?,,周浩毫不客氣地回擊。 徐宣氣的渾身顫抖,罵道:「「都是你們,別想抵賴,若非你們拉攏,我徐家何以落到如此地步,.想起家族的命運,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山林之中,兩個人陷入互相叫罵.百相指責.百不相讓一一一一一一清溪谷中,蘇岸一步一步走上山坡,看到院子邊的石台上站著一位老者。下一個映入眼簾的是個溫婉秀雅的美女,衣裙隨著山風飄動,煞是好看。可是蘇岸沒有半分欣賞的意思,一雙眼睛似乎搜尋著,滿心牽掛的唯有越王尹旭一人 目光路道溫婉美女身後,蘇岸頓時眼前一亮,那躺在木榻上,囊著胸口肩上裹著白布,略微有些憔悴的面孔,正是搜尋夜以繼日,搜救數日的越王尹旭 這一刻,蘇岸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幾步搶了過去,跪倒在尹旭身上,沉聲道:「大王,末將護駕不周,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身後跟隨的越軍將領全都跟著跪了下去,異口同聲道:「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一旁的諸先生和綠蘿頓時一陣驚愕,難以置信地看著尹旭,以及石台下黑壓壓的人頭。大王?難道他是越王尹旭?除了他,在這邊土地上還有誰敢有如此稱呼呢?剛才蘇岸等人趕到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一些異常,一個小小的越王近衛,需要這麼大大陣勢來尋找,來迎接嗎? 現在這個稱呼似乎是最好的答案了,兩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尹旭,等待著他的確認。 尹旭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隱瞞不下去了,尷尬一笑,佯裝生氣道:「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瞧你們那沒出息的樣!」 蘇岸這是喜極而泣,急忙住口掩住哭聲,只是看到尹旭重傷未癒的樣子,心中的自責和內疚不曾減弱分毫。 尹旭對他非常瞭解,自然知道自己的心腹愛將這會子是何想法。 看著蘇岸一身風塵,喜極而泣背後是無盡的擔憂,從滿是血絲的眼珠就看得出他這幾天的經歷。再者,當日中間娶崖算是被偷襲,和周徐再家起衝突也是因為自己,所以這事怎麼也怪不到蘇岸他們身上去。 當即輕聲道:「好了,此事不怪你們!再說了,你們不是找來了嗎?這幾天辛苦了」 蘇岸等眾多越軍將領抹去眼角的淚水,激動道:「不辛苦,只要大王平安就好」 尹旭聽到之後,心中別提有多舒心了,有這樣一群忠心的臣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你真的是越王?尹旭?」綠蘿秀美的臉龐上滿是錯愕,她沒想到自己救回的竟是新任的越王。如果說剛才蘇岸等人稱呼的時候還有些疑問,但尹旭的幾句回答算是承認了身份。這樣巨大的反差,綠蘿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同時讓他驚愕的是斷水劍的主人竟然是越王尹旭,那麼自己和他之間似乎有了很大的鴻溝 「徐東是假名?」諸清還有難以置信,沒想到和自己面談的竟是越王。想起之前彼此談起的鑄劍的邀請,以及越王的偉大志向,本來自己還想當面求證的。現在看來,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諸先生的目光從女兒身上掃過,心情有些古怪,同時也有些擔憂。這個年輕人是斷水的主人,又是越王,那麼他還能夠成為自己的女婿嗎? 尹旭輕輕笑道:「在下尹旭,表字東來,之前不得已化名徐東,並非有意欺瞞。還請先生和小姐見諒!」 不等諸清和綠蘿說話,尹旭轉頭對蘇岸道:「此次寡人大難不死,多虧他們相救,否則你可就見不到寡人了!」 蘇岸一聽急忙走過對,對諸先生和綠蘿一拜道:「多謝兩位相救大王之恩,請受蘇岸一拜!」 尹旭這才一笑,自己身份特殊又有傷再說在身,無法向他父女二人拜謝,如今要蘇岸來代勞自然是最好不過。諸先生和綠蘿都稍微有些慌亂,可是根本來不及拒絕,蘇岸已經拜倒在身前。 尹旭這又介紹道:「伯洲啊,告訴你,眼前這位便是諸先生,這位是綠蘿小姐!」 「諸先生?」蘇岸微以錯愕,驚喜道:「鑄劍大師諸先生?」 諸清輕輕笑道:「將軍謬讚了,老夫諸清!」 「見過諸先生!」蘇岸急忙行禮,轉身又道:「見過綠蘿小姐!」 見到綠蘿如此美貌,蘇岸不禁感歎,越王這次算是因禍得福了,運氣真是不錯。正好遇到了諸先生,似乎還有個美貌的女兒,說不定又會和之前的贏子夜一樣,不聲不響的就成為越王夫人,真是艷福不淺啊!!。 第三一一章安然歸來 蘇岸見過諸光生父女之後,轉身向尹飄問道:「不知大王的傷勢如何?」尹旭輕輕一笑:「不要緊,已經好多了,多虧了綠蘿姑娘。」諸先生笑道:「綠蘿學過一些醫術,正好用得上,大王只要受傷之後失血過多,修養日子就是了,沒什麼大礙。」 蘇岸聽到之後,這才放下心來,沒事就好。尹旭則是目光再次落到綠蘿身上,這美女還真是多才多藝,導養信鴿,機關術,城池堡壘設計都會,還精通醫術,這不知道她身上還有多少驚艷的才藝?也難怪蘇岸羨慕,若是能抱得這樣美貌與才華並重的女子,那可是人家少有的福氣。 說起此事,綠蘿只是站在一邊,什麼也不說。或許是因為女兒家天生的羞澀,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尹旭問道:「伯洲,寡人離開的這幾天,山陰的局勢如何?」這是他最為關心的問題,一國君主失蹤對於這個國家的影響可想而知。 蘇岸回稟道:「當日接到大王失蹤的事情後,我們便商議出了決定,首先封鎖消息,同時以剿匪為名進山搜救大王,城中也加強的警戒。高易派出了兵馬,軟禁了周徐兩家,同時通知邊境的蘇角、周大和陸遠做好防備。三天時間,一切都好,山陰一如往昔,沒有出現什麼亂子。」 尹旭這才長鬆了一口氣,滿意地點點頭。高易幾人做的很好,可以想像自己不在的這幾天,他們付出了怎樣的努力和辛苦,才換來這來之不易的穩定。有這樣的忠誠能幹的臣子是君主的福氣,回到山陰之後賞賜嘉獎是必須的。 尤其是軟禁周徐兩家,而沒有輕舉妄動是對的,這兩家掌握著足矣影響到山陰穩定的資源。所以必須小心處置,否則自己不再,無人掌控大局,形勢很容易一發不可收拾。 尹旭點頭道:「這幾日辛苦你們了,很好很好!」 蘇岸搖頭道:「不辛苦,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大王,現在你發訊息告訴高易他們吧?還有山裡的軍隊也撤離了?」 尹旭點點頭:「撤吧,就以剿匪勝利的名義返回山岸嘿嘿一笑:「剿匪是真的勝利了,周徐兩家家將被綠蘿小姐的機關嚇怕了,剛又和我們遭遇,傷亡慘重,幾乎全軍覆沒。可惜的是給周浩和徐宣溜走了……」罪魁禍首走了,這個確實讓人鬱悶,不過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 想來蘇岸已經很努力了,偶然的一點失誤也是正常的,尹旭搖頭道:「好了,都是小事,不打緊。」 蘇岸道:「大王放心好,只要他們還在越國境內,一定會抓住他們的。」「會有機會的!」尹旭對此滿懷信心。 蘇岸請示道:「矢王,不知何時返回山陰城。」 尹旭尚未說話的時候,蘇岸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問綠蘿道:「綠蘿小姐,不知大王的身體如何?能否經受舟車勞頓?」綠蘿輕聲道:「小心抬著下山是可以的,精心照顧就是了。必須要小心,否則的話傷口再次開裂,就不大好了。」 「這……」 尹旭沉思片刻,說道:「那就辛苦你們,抬我下山吧!」他現在也想早些回到山陰城裡,畢竟一天不回去,就會多個變數,始終難以安心穩定。 蘇岸道:「大王放心!、,尹旭轉身又問道:「諸先生,不知之前的話考慮的如何了?不知道我尹旭有沒有之歌福氣,向您請教?、, 諸清愕然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之前尹旭已經向他闡明了志向和目的。從那時候起,就已經有些動心了,現在尹旭有這樣謙虛、禮敬有佳的邀請,不答應的話似乎有些。只是女兒這邊,諸先生目光落到女兒綠蘿身上,想聽聽她的意思。 蘇岸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很清楚諸先生對於越國,對於越王的宏圖霸業的作用有多重要,所以今天盡可能要請到人。現在看來,這事情的關鍵似乎是這位綠蘿小姐,如果她能跟著一起去的,諸先生想必會同意的。 而且此女和大王之間,蘇岸不禁暗自猜測著,想來尹旭也會樂見其成的。若是能夠撮合綠蘿姑娘和越王之間,成就一段美好姻緣,倒也算是大功一件了。所以蘇岸立即搶道:「大王傷勢未癒,下山路途顛簸,要是個反覆會是不舒服,我等束手無策。所以在下冒昧,若是綠蘿小姐方便的話,可否隨行一趟,我等也好放心。」 綠蘿略略有些遲疑,忍不住看看尹旭,見他目光只是滿是熾熱,也不知道怎麼想到,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蘇岸頓時一喜,躬身道:「如此,多謝綠蘿小姐大懇」 見女兒答應了,諸先生還有什麼可說的,朗聲笑道:「既然大王相邀,老夫願效犬馬之勞。」 尹旭頓時滿心歡喜,這一遭會稽山之行總算是圓滿了,總算是請到了夢寐以求的鑄劍大師。自己設計的那諸多的兵器再不久的未來會變成事實,以後還會有更多。有了諸先生幫忙,尹旭就不再擔心鑄造的問題,等待那些神兵利器出爐,便是自己北上爭霸的開始。 同時還有這位才女綠蘿,更是意外中的驚喜,那飛鴿傳書,城池堡壘修築,機關術全都是眼下自己所需要的。這位才女對自己而言就是個巨大的臂助,能請到他們二位,當真是尹旭甚至都覺得,這次受傷值了,能夠因禍得福,獲得這樣大的收穫。老天爺待自己不薄,當真應了那句老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隨後,諸先生和綠蘿大概收拾一番,便跟隨著越軍一道啟程。為了尹旭能夠方便一些,綠蘿設計出一個簡易的肩輿,越軍士兵就地取材,很快便做出來。尹旭坐在上面,由四名身體強健,辦事穩妥的越軍士兵抬著,往山下走去。 鍾隱已然接到消息,撤回了山中的越軍,隨即飛馬向山陰城裡的高易和蒲俊報訊,好讓他們安心。他本人則是匆匆忙忙趕來見尹旭,這幾日他和蘇岸已經,擔憂內疚不已。加之年紀大了,整個人憔悴非常。 等見面之後又是難免有些激動,彼此之間互相問候,這才放心下來。幸好尹旭沒事,否則自己就無地自容了,真不知道該怎麼想李斯、 尉繚,向子夜交待。想起子夜,鍾隱特別注意到,尹旭身邊跟著一個美貌女子。 聽聞此女是越王的救命恩人,姿色和贏子夜有的一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一來,鍾隱先生難免有些擔憂,不過轉念一想,為諸侯王者三妻四妾是很自然的,只要尹旭能好好待子夜就是了到了會稽山外的平坦之處,蘇岸早已命人準備好馬車,尹旭乘坐之上。蘇岸這傢伙可是很會來事,見狀立即建議道:「綠蘿小姐騎馬不便,還是與大王同乘坐吧!您精通醫術,正好可以照料大王!」 蘇岸現在是存了心想要撮合尹旭和綠蘿,他這個建議理由十分充足,而且是出自於一片好心,綠蘿還真不好拒絕。只得勉強答應,於是乎尹旭便有幸與美女同車,福澤深厚啊! 馬車緩緩而行,駕車的取者技術高超,小心翼翼的唯恐顛簸了車中的越王。蘇岸帶著大軍護衛在側,緩緩而行…… 車廂裡,尹旭看著沉默的綠蘿,微笑道:「這次謝謝你了!」 綠蘿輕輕搖頭道:「沒什麼,救死扶傷是應該做的。」 「你很善良,山艮漂亮「看著綠蘿的花容月貌,尹旭冷不丁地蹦出這麼一句來。 綠蘿哪想到看起來溫文爾雅,謙遜有禮的越王會來這麼一句。按理說自己是該生氣的,可事實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念頭,這是怎麼了?想起彼此宿命中的一些聯繫,綠蘿忍不住俏臉一紅,羞澀靦腆。 想不到美麗的才女也會害羞啊,尹旭輕輕一笑,有了美女相伴,這一路走的也不寂寞。 沒過多久,馬車便返回山陰城下,高易和蒲俊接到消息,匆匆趕來迎接。君臣相見,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城門外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幾人商議過後,以越王親臨會稽山,指揮剿滅盜匪為名義,讓尹旭公開進城。 畢竟這幾日山陰局勢緊張,難免讓人生疑,公開露個面是有好處的。有了上次的事情,安全防衛上自然要做到萬無一失。因為尹旭有傷在身,只能坐在馬車上露個臉了。好在有綠蘿在,略微的修飾化妝之後,便看不出病容來。又是在馬車上,距離稍遠,完全可以遮掩過去。 越王的車粵就這樣進城了,聽到會稽山大勝的消息,毫不知情的山陰百姓全都是歡呼雀躍。越王尹旭不是探到窗口和眾人打招呼,百姓們見到之後紛紛施禮…… 有眼尖的人看到越王身旁有個女子,時不時露出美麗的容顏,都紛紛猜測著,興許是越王夫人吧?如此美貌和英俊瀟灑的越王倒真是般配,天作之合啊! 一些好事者小聲議論著,說的正起勁,誰也沒有注意到,身旁恰好有兩個戴面紗的女子走過…!。 第三一二章風波起 路邊兩個女子帶著斗笠,看著越王的車駕駛過,都不覺鬆了口氣。不用說,這兩個女子正是李玉娘和許負,那日許負一卦得到的結果是尹旭有血光之災,幾乎危及xing命。雖說卦象之中透著希望,可依舊把兩位美女嚇得不輕,尹旭一天不回來,她們便難以心安。 兩日的煎熬與擔憂之後,終於聽到越王得勝歸來的消息,許負很清楚自己猜測的一點不錯。尹旭定然是在會稽山中遇險了,今日所謂的得勝歸來,不過是些安定民心的借口。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既然率軍作戰歸來,何不騎馬?而是坐馬車呢? 李玉娘雖然並未完全恢復記憶,但骨子裡對尹旭有種莫名的關心,聽說他回來了自然想去一看究竟,好徹底放心。許負想著許久未見尹旭,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也好,於是也就答應了。兩個絕se美女一起出動,勢必會引起關注,甚是是轟動。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兩人都帶著面紗出門。許負知道李玉娘一時間還不能夠完全接受尹旭,所以也不著急著去王宮求見,或者是攔路相見。等什麼時候,李玉娘自己想起什麼,或者是主動願意了再說吧! 等到兩人來到街市,確實看到了歸來的越王尹旭,看到馬車窗口探出的那張熟悉的面孔,李玉娘有些莫名的衝動,卻又駐足不前。許負站在一旁,只是看著,默然不語。有時候她在想自己坐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本來一切都t□ng好的,可她們沒想到尹旭身旁還有以為秀美的女子,俏麗的容顏時而透著窗口閃現。一個女子在這樣盛大的場合下,和越王同車而行,這其中意味著什麼難免想入非非。因此好事之人。便開始議論紛紛,各種版本的猜測很快就出現了。 當然了其中最多的版本自然就是才子佳人版了。很多人都認為此女可能是越王夫人…… 這一幕恰好被李玉娘和許負看到。聽到那些人的流言蜚語時,李玉娘的神情之中流lu出些許的不自然。許負看在眼裡,心知肚明,李玉娘在魏宮之中待過。自然知道諸侯王三妻四妾是必然的,所以這件事他是不會生氣的。可是女人的天xing是改變不了的。見到綠蘿和尹旭一到出現的時候,她難免會有些情緒b□動。 在許負看來,這倒是一件好事。並非李玉娘小氣妒忌。而是她對尹旭的在乎。經過此事之後,想來李玉娘能夠想起更多的東西,和尹旭之間的關係改善也會水到渠成的。一想到這裡,許負也就釋然了。 卻說尹旭乘坐馬車一路前行,向越國民眾昭示了自己的存在和安康之後,抵達越王宮門口。綠蘿也跟隨者尹旭一道下車。她雖不知道百姓們的誤會和各種猜測,可還是俏臉緋紅。畢竟這是頭一次和陌生男子單獨相處。而且距離是那麼的近。 馬車上狹小的空間,綠蘿能清楚地聞到尹旭身上散發出的男子氣息,若不是藥物掩蓋,以及馬車上特殊的環境。說不定還會出現情不自禁的狀況,綠蘿既然是學富五車的才女,可依舊抑制不住害羞。 諸先生倒是樂見其成,尹旭是斷水的主人,人品相貌,本事能耐都沒得挑,而且貴為越王。自然能配得上自己多才多藝的女兒,他也堅信一點,那就是尹旭絕然會對自己的女兒東西。所以偶然聽到街頭猜測的風言風語,諸先生都只是輕輕一笑,默不作聲。 回到越王宮,儘管尹旭還在病榻之上,可暫時還是不能休息。畢竟已經離開了好幾日時間,山y□n到底是和情況?還有很多的大事情要等著自己來決斷。 所以沒過多久,越王尹旭的書房裡,一場別開生面的御前會議便在這裡召開了。 尹旭躺在特製的榻上,沉聲問道:「高易,現如今情況如何?山y□n城中可有什麼異常?」 高易立即回稟道:「大王放心好了,之前消息封鎖,並未有洩lu,所以並未引起什麼風b□。現在即便是某些人心懷不軌,但今日大王入城定會嚇到他們,想來是平安無事了。」 尹旭輕輕點點頭,心中暗自想到幸好自己早早的趕回來了,否則說不定還真會出亂子。這幾天在這些許的事情,高易處理的非常漂亮,尹旭對此很是滿意。 尹旭又問道:「對了,周家和徐家呢?蒲俊?」 蒲俊反應很快,立即搶過來回答道:「和高易商量過後,已經派兵軟禁兩府。因為大王沒回來,我們便不敢公開將他們治罪,所以一直等待著大王回來,好將他們治罪刑罰。」 蘇岸在一旁說道:「周徐兩家行刺大王,罪大惡極,直接動手鎮壓就是了。」 尹旭險些因此喪命,心中憤怒別提有多深了,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齒。憤然道:「好了,不著急,現如今他們已經被軟禁起來,一個也跑不定,殺他們易如反掌。」 蒲俊點頭道:「大王說的是,那就少後續再說。」 蘇岸接口道:「追捕周徐兩家餘孽的事情,我會全力以赴的,還有就是對付周徐兩家之前是否該做些準備?」 尹旭略微的遲疑之後,便吩咐道:「高易,關注周徐兩家的產業,必須盡快掌握到我們手裡,那東西至關重要。」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假,周徐兩家控制著很大的生意,手下的人和產業都不小,若是輕舉妄動,必然會有不利的結果。現如今一切都要以穩定為前提,經歷了這次的事情之後,越國短時間內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正在此時,外面有人來報:「番邑蘇角將軍報,閩越無諸大軍出動,已經向番邑方向進發。」緊接著又有人來報:「東甌姒搖動兵將越國南部進發,周大和陸明兩位將軍請大王做出示下。」 尹旭不禁輕歎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風b□已經起來,既然遲早要動手,那就現在一決勝負吧!」!。 第三一三章作戰會議 越王尹旭山中受傷,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山陰城,同時還帶回一個美女兼職才女_泡&書&對外則是宣稱會稽山剿匪獲得勝利,風風光光返回,起到了安定人心,鼓舞士氣的效果 剛剛回到山陰城,眾人還都沉浸在尹旭安然返回的喜悅之中,不好的消息便接踵而來越王尹旭正在御書房和自己的親近臣子召開見面會時,接到了邊疆來的緊急軍報 軍報從番邑和越國正南方的邊疆同時傳來過來,蘇角、陸明和周大三位將軍同時戒備示警關係到越過故地歸屬問題的風波終於吹起,一場大戰避無可避可以預見未來一段時間,江東一帶必將是戰火紛飛,誰能獲得最終的勝利,稱雄而起讓人無比期待 東甌姒搖出兵渡過甌江,從正南方進攻越國而閩越的無諸,則是選擇與閩地毗鄰的番邑作為突破口很顯然他們是早有預謀,兩家可能還有過商議,所以才有這樣分進合擊的計劃,兵分兩路,配合的倒是很不錯 這樣一來尹旭想要應付他們,力量就要分散開來,兩線作戰,他們自己承受的壓力將會大大減弱相對來說容易突破,尹旭將陷入疲於應付的局面 東甌和閩越都是曾經的越國勾踐的後代,都以嫡系正統自居,本來兩家矛盾重重,以前也有不少的爭鬥可是現在有了尹旭這個共同的敵人,兩人竟然摒棄前嫌暫時讓下了分歧一致對外至於攻陷了越國之後會怎麼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自打得到尹旭獲封越王的時候,姒搖和無諸便紛紛不平,有了對尹旭動手的想法回來回到越國之後又接到了項羽從彭城送來的書信,表示會默許他們的一些做法,鼓動他們進攻越國姒搖和無諸本就賊心不死,當初除了擔心越軍實力,還有便是項羽以及其他諸侯的想法 畢竟尹旭也是戰功赫赫,名滿天下,項羽親封的諸侯王,忌憚肯定是會有的現在有了項羽的默許和支持便在再也無所顧忌當即開始整軍備戰,磨刀霍霍向越國 姒搖為此準備的時間長,想法深遠一些,他發現了山陰四大家族的周家和尹旭之間有深仇大恨於是乎便想辦法聯繫最終兩家達成協議,相互合作姒搖曾經暗自得意,裡應外合是最好不過的方式 周家的實力他是清楚了,足矣在內部給尹旭造成不小的麻煩,後方不穩尹旭就加難受了自己的機會也就多還有便是周家是越國數一數二的大糧商,控制了他們自己軍糧上的需求也就迎刃而解了 如果推進的快,自己將會先一步進入越國境內,入主昔日先祖的龍興之地這次和無諸合作是必然也是必要的不過無諸走的是番邑,繞道而行這個倒非他有意而為實乃地理位置的上的問題不管怎麼說他不可能讓無諸借道自己的東甌假道伐虢的教訓猶在,不得不防 姒搖和無諸都在做著準備他們也是參加過反秦之戰後返回領地的,所以整軍備戰也需要不少的時間就在此時,山陰周家來了訊息,說越王尹旭被重創,要殞命會稽山 姒搖頓時大喜,尹旭要是真的死了,那越國現在豈非一片慌亂,很不穩定越軍缺了主心骨,軍心不穩,可以說是會不堪一擊如此一來,自己的東甌大軍就能勢如破竹姒搖不禁感歎,難道是天意?尹旭曾經是那麼的戰功赫赫,威風瀟灑,怎麼一到了越國就如此不堪一擊?還沒怎麼樣就傷在地方勢力手中,看來尹旭是沒福氣做這個越王啊,天意如此 正是出於這樣兒的想法,姒搖立即聯絡了無諸,調兵遣將,帶著大軍匆匆向著越國開來他們不知道,就在大軍出發的時候,越王尹旭已經安然返回山陰城 接到東甌和閩越聯軍前來的消息,尹旭也略微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們來的竟這樣的快不過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哦也不足為奇,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應戰便是了和東甌與閩越之間遲早會有一戰,這是很早之前,得知分封越國的時候便知道的若是不除掉閩越和東甌,越國的後方安全始終受到威脅,尹旭如何敢放手北上逐鹿爭霸呢? 既然現在東甌和閩越手下出兵,這倒是給了自己最好的的借口,保家衛國也算是出師有名雖說開戰的時間比自己預期的要早一些,想來是周浩等人通知了姒搖,他們以為自己的重傷失蹤,正是千載難逢的出兵好時機 越國本身沒有準備好,姒搖和無諸何嘗又不是如此呢?這場仗怎麼打事在人為至於自己設計出來的那些寶貝武器,尹旭暫時還不想投入使用,有時候過早暴露了自己的底牌和實力不是一件好事 收拾東甌和閩越,尹旭相信自己手下的越軍還是有這個實力的這點自信他必須得有,否則的話,那些北上逐鹿爭霸的想法就完全是癡人說夢了 這一遭正好趁此機會鍛煉一下手下的將領指揮作戰的能力,好好磨礪一下手下的越軍,尤其是高易和陸明等人在山陰招募的那一部分兵沒有經過戰火洗禮的士兵,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戰事尹旭所需要的就是一支精銳的勇猛,現在姒搖和無諸給他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機會自己是不是該感謝他們呢?想到這裡,尹旭忍不住想要發笑,這微笑的動作也說明一點,那就是他內心強大的自信 此時此刻的當務之急便是商議出一份方案策略,如何來對付東甌和閩越儘管尹旭有傷在身,可如此重大的事情自然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必須盡快有個策略出來所以尹旭返回後的第一次尋常的見面會,便成為了作戰高層會議 蘇角、陸明和周大同時送來了邊疆告急信函,尹旭一點頭,聽到報訊使者簡單的描述之後尹旭一點頭,命高易閱讀幾名大將送來的信函,看看他們給自己具體的戰況奏報 高易接過戰報文書,仔細看了一遍,說道:「蘇角來信說,我們在閩越境內的探子探聽到消息,無諸之前便已經開始集結各部精壯,聚集在東冶」 因為一開始就預料到和東甌、閩越之間的戰爭,所以需要早作準備無論是什麼時候,情報對於戰爭的重要性都不言而喻,尹旭對此十分重視所以盡快地派出了探子進入南方的東甌和閩越,暗中收集情報,留意兩地的動靜,尤其是軍隊方面的事情 沒想到不過一個月的時,竟然已經運轉起來,發揮出效果來所以才能夠這麼快得到消息,料敵於先,尹旭不禁有些激動如此看來,越軍的情報部門必須盡快建立起來,將來能夠發揮的效果和貢獻不可想像 聽到高易之言,尹旭問道:「如此說來,無諸的閩越軍尚未到達番邑邊境?」 高易點頭道:「不錯,我們的探子發現之後,及時報知了蘇角將軍閩越軍剛剛在東冶集結出發,按照度應該在數日之後才會開到我國邊境」 東冶是閩越之地的首府所在,正是無諸盤踞的老巢 尹旭輕輕點點頭,轉而問道:「東甌呢?姒搖可是早就圖謀我越國之地,竟然和周家搞到一起不知道他現在有是何狀況?」 高易回稟道:「大王,東甌和閩越一樣,之前便圖謀我國之地,所以早有動兵備戰的跡象不過應該是沒有準備好,倉促之間出兵的,現在軍隊剛剛渡過甌江之前大王在山中養傷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臣和蒲俊、伯洲商議過,令邊境之地的幾位將軍做好防備周大和陸明也是嚴陣以待,所以不會給姒搖可乘之機」 尹旭對此很是滿意,想來自己失蹤的幾天裡,越國的形勢確實危急好在有這幾個能幹而且忠誠的臣下,出謀劃策,各方面的事情都安排的十分妥當,山陰城內部的穩定,邊疆地區的防備都處理的十分妥當現如今一切看起來都井井有條,若不是他們的努力,這會的越國只怕會一片混亂,內憂外患 「蒲俊,閩越……」尹旭問道:「閩越和東甌的軍備狀況如何?還有和我越國現如今的準備,軍事力量對比如何?可有調查?」 眾人一聽,越王的這幾個問題可是犀利,全部問到了事情的關鍵點只是這幾個問題都是具體,至關重要,沒有詳細具體的瞭解和認真的分析,根本無法回答出來越王現在張口就問蒲俊,這似乎有些為難人啊 眾人不由得替蒲俊捏了一把汗,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尹旭身上,意思顯而易見尹旭則是嘴角含笑,不言不語,之前他曾暗中有過點撥他相信自己的蒲大將軍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第三一四章商議對策 在「萬眾矚目」之下,蒲俊出列道:「大王,閩越無諸號稱麾下有勇士四萬,東甌姒搖稱有三萬人,但實際都只是虛張聲勢。!。」 眾人見蒲俊侃侃而談,不慌不忙的,似乎這些事情他都是瞭解過的。看來越王是真的找對人了,這個蒲將軍可真不簡單。一開口就道出了東甌和閩越的實際兵力部署,直接聲稱對方的總的兵力人說是假的。只是不知道他這一番立論的依據何在? 尹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蒲俊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看來之前自己提及之後,蒲俊真的將此事放在了心。見他說出幾句話來,尹旭知道蒲俊定然是做出了詳細的調查和分析,且洗耳恭聽,聽蒲將軍高論! 蒲俊略微的停頓之後繼續說道:「根據東甌和閩越之地人口數量來看,姒搖和無諸宣稱的兵力絕對是有水分的。甌越和閩地相對來說都是荒僻的之地,比之我們越國的肥沃富足的土地自然大大的不及。所以戶口和人數自然是多有不及,甚至連我國的彭蠡澤東岸的番邑都比不。 當日楚懷王封給大王紹興侯,食邑山陰七萬戶,可事實單單是山陰城一帶是並沒有七萬戶人家之多。這個數字應該是包括了城池周圍的很多地方。」 高易聽到這話時默默點點頭,他支持打理山陰兩年之久,對這裡的事情自然十分瞭解,尤其是人口和戶籍方面的事情可以說更是瞭如指掌。如今聽來。不禁暗自佩服,沒想到蒲俊一個武將,竟不聲不響地瞭解了這麼多的東西。並由此來分析軍事兵力分佈,足可見蒲俊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各方面的瞭解都很深入。難怪越王對其器重有加,一直帶著身邊。 鍾隱則是捋著鬍子暗自點頭,經歷了這次的事情之後,他明顯地感受到了尹旭身邊這些臣子的不同尋常之處。之前尹旭失蹤之後,那一條一條應付可能發生危局的策略和部署,足可見他們的細心與周到。現在又看到蒲俊在這裡侃侃而談,可以想像他事前早就做好了準備。 一個忠心耿耿,辦事穩妥。時刻準備著等待君王的召喚,這樣的臣子將領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鍾隱現在切實感覺到眼界高遠的李斯和尉繚為何能看尹旭了,看來大秦復仇是有希望了。也不知李相在南越情況如何?可否說動了趙佗?越國這會子正在困難之中,也不知他能否給出一份力。給予一些幫助。 還有尉繚一直待在關中,不知道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如果能早些過來,也能好好幫襯一下一番,應對一下越國目前的危局。他卻不知道,尹旭本人倒是不著急。而是想要將尉繚這等神一樣的存在放在最後,當做殺手鑭。 在尹旭看來,東甌和閩越不過是跳樑小丑,要是自己收拾不了。只怕要找一條地縫鑽進去。至於尉繚的軍事戰略方面的能力,等到將來北逐鹿中原的時候再用。對付項羽和劉邦的時候自然是必須的。項羽有范增,劉邦有張良。自己總有拿出個同等級別的高人才行,在軍事方便,尉繚無疑是個合適的人選。在政治方面……尹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陳平。 也不知陳平如今在何處?離開關中的時候,他說過會以探親的借口離開西楚霸王項羽,之後再前來山陰。關中一別已經數月時間,也不知道陳平怎麼樣了?何時回來到幫助自己?當初答應過他,越國相位虛位以待,這也是尹旭為何不盡早落實越國官員的名分的一個原因。現在該是需要他們的時候了,尹旭開始有些期待…… 這邊蒲俊繼續道:「按照地域和人口來推測,即便是閩越與東甌都部落之名皆為兵士,也難以達到他們所宣稱的樹木。按照我個人的計算和推測,閩越的兵力大概在三萬人出頭,閩越不過兩萬多。不管怎麼說他們本身的領土和部落都需要留下一個人手,所以此番閩越和東甌聯軍的總數應該不會超過五萬。估計投入作戰的兵力也就四萬多點…… 我越軍本來有四萬五千人,這段時間遵照大王的命令,各地開始募兵徵召了大概七千人。所以我軍兵力超過了五萬,當然了要保證都城山陰和北方邊境的安全,需要抽出一萬的兵力來防備。再加新招募的士卒尚未訓練純熟,只能部分有選擇地參戰。這樣的話,我們能夠投入作戰的精銳兵力大概在三萬五千人。」 蒲俊一番侃侃而談,將東甌、閩越兩軍和越國實力的對比說的一清二楚,眾人聽得明明白白。如此一來,打起仗來也就更加的得心應手,更加的有底氣。 蒲俊續道:「由此可知,我軍和東甌、閩越的兵力基本持平,完全有一戰的實力。至於將士的素質和戰力,我軍的精銳部隊都是經歷過對秦作戰,經歷了多次的戰火洗禮,在戰鬥經驗和士氣絲毫不弱。但閩越和東甌雖然也參與過反秦作戰,可是在這一點明顯不如我們。他們比較有優勢的,便是士卒本身的身體素質。 無論是東甌還是閩越,都是昔年越王勾踐後裔南下,和當地的部族的後裔。他們長期生活在山林之中,生存條件惡劣,所以練就的更為強壯的身體和反應能力。不過在這一點,我軍可以用陣法和指揮協調來彌補,畢竟他們的山野士卒自由散漫慣了,想要約束好並不容易。至於此戰具體的怎麼進行,還需要大王示下?」 尹旭輕輕點點頭,說道:「好了,此戰如何進行,諸位暢所欲言!寡人想要先聽聽你們的意見。伯洲,先從你開始!」 蘇岸微微一怔,適才蒲俊一番論斷很是精彩,將敵我的強弱講出了許多。跟隨尹旭和蒲俊身邊這麼久,學習的時日不斷了,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了,那可就真的有些丟人了。 略微的整理思緒後,蘇岸說道:「是這樣的,現如今閩越和東甌是兵分兩路,從兩個方向進攻我越國的。東甌主力渡過甌江,從南面進攻陸明和周大所部駐守的南會稽,繼而想要直接沿海進犯山陰都城。無諸率領的閩越軍則是翻山越嶺,進入番邑境內,繞道進攻。 現如今我越國最重要的兩個地區,便是南會稽和番邑,這兩個地方都不能輕易丟失。番邑地處彭蠡澤畔,多是平原地帶,土地肥沃,是重要的糧食產區。何況那處也是大王家鄉,我們的騎兵訓練基地也在那裡,重要性不言而喻。 更為嚴峻的是,一旦番邑失守,被敵軍所佔領,將會從西南兩個方向包圍我國。東面是茫茫的大駭,北面是項羽的北會稽郡,到那時候可就是四面為敵,被人包圍,局勢將會萬分危險。所以番邑絕對不容有失。 南會稽是越國本來的根基之地,是山陰南面的屏障,若是被突破的話。敵軍將會長驅直入,抵達山陰城下,威脅都城,所以中間必須加以攔截。」 蘇岸說到這裡,略微的停頓,偷偷地抬頭環顧,看看眾人的反應。尹旭見狀點頭道:「伯洲,你繼續,暢所欲言就是了!」 蘇岸躬身點頭,續道:「按照這個情況來開,我們似乎應該在兩方面都設防,阻擊兩路敵軍。但是我並不這麼認為,我在想是否可以放鬆一方面,哪怕是暫時丟失一部分利益。我們集中優勢力量,先對付一方…… 姒搖和無諸是聯合出兵的,可是彼此都是各懷鬼胎,兩軍各自為戰,並沒有統一的部署和指揮。這便給了我們機會和突破口,只要這這裡有所突破。我們可以集中兵力,搶先殲滅其中一部,如此一來剩下的一方也將會孤掌難鳴,無力單獨抵抗。在這個過程中,即便是丟失部分利益,也並不打緊,可以在時候迅速的搶回來!」 蘇岸舒緩一口氣,繼續說道:「相反,要是兩方面都防備,很可能會出現勢均力敵的局面。那樣的話,我軍將會場時間被牽制在南方汴京,兩軍長時間地對峙。先不說消耗有多麼巨大,單是浪費的時間都是我們無法象形的。大王胸懷大志,我越國未來的方向是背中原,若是因為南方小小的東甌和閩越所羈絆,談何進去和爭霸?所以沒必要和他們多耗時間,好精力,此戰該速戰速決才是。」 「速戰速決?」尹旭輕聲自語,旋即有看著蘇岸,朗聲道「伯洲,按照你的意思,我越軍是該集中優勢兵力,集中攻打姒搖和無諸其中之一對嗎?」 「是的,大王,東甌和無諸,二者只要滅其一,唇亡齒寒,另外一個也就堅持不下去。我們便能夠各個擊破之。」蘇岸不敢怠慢,急忙回答。 尹旭略微沉吟,看口問道:「伯洲,那你認為,我們該先集中兵力打垮哪一個呢?」未完待續。。 第三一五章速戰速決 「先打哪一個?」 蘇岸聽到越王尹旭的問話,不覺有些遲疑了,因為事發突然。這裡日子他全都操心道保護尹旭,訓練近衛軍,又遭遇了會稽山中的危險與變故。所以他不像蒲俊那樣,對閩越和東甌有詳細的瞭解和分析。 同時蘇岸也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竟然沒有一點先見之明。同樣一件事情,自己也聽尹旭提及過,可是人家蒲俊就知道提前做功課,而自己卻沒有這樣的意識。說到忙,蒲俊最近忙著訓練士卒,整頓山陰防務,並不比自己輕鬆。 相反是自己更多的陪在尹旭身邊,近水樓台卻未先得明月,難免有些失落。看來以後凡事要多長個心眼,隨時準備著才行。正是因此,導致蘇岸的準備和思慮都不周全。 對他來說,事發有些太過突然,在會稽山裡打轉了好幾天才好不容易找到尹旭。興奮之際也難免有些心力交瘁,便接到了東甌和閩越大軍進犯的消。可以說是事發突然,根本來不及多準備。現在這些東西都是剛才理順思路,腦子飛速轉動想到的。 對他而言,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夠找到的突破口便是姒搖和無諸都不是省油的燈,各懷鬼胎是必然的。因此東甌軍和閩越軍之間互不歸屬,難以緊密配合是必然的。而且兩軍之間難以協調作戰,各自為戰是不爭的事實。 這一點最好的佐證便是東甌和閩越兵分兩路,從兩個方向進發。很明顯的問題姒搖和無諸出兵的目的並非佔有越國的土地,而是志在山陰城,最終目的是越王勾踐嫡系正統,成為越國的實際掌控者。 在這個時候,要做到這一點。不用那麼複雜,只要想辦法全力進攻。只要攻陷了山陰城。殺了現在的越王尹旭。便可以做到了。可他們為何沒有這樣做,反倒是分兵而行?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姒搖有私心,要防備著無諸。閩越和越國之間隔著一個東甌。若是兩軍聯合在一起,勢必要經過東甌境內。姒搖是放心不下無諸。不得不防,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做出這樣的決定。無諸自然也是明白的。卻也不可奈何。有時候忍不住宰相。姒搖和無諸之間是否有什麼協議,比如從兩個方向進攻越國。誰先到達山陰,攻陷城池便為越國之主。 雖說兩家總計有四萬多兵力,集中起來倒是一支很強大很可怕的力量,可是一旦分散開來,便不足畏懼。只要操作得當。以越國的精銳部隊,將之各個擊破並不難。 可是真的要做出一個選擇。確定先打哪一個還真有些不好說,因為這其中牽涉了不少東西。利弊得失很多,必須要認真考慮,好好權衡一番。 蘇岸低聲道:「若是集中兵力打擊東甌姒搖,番邑那邊蘇角只有一萬多人人馬,能否抵抗無諸將近三萬人的進攻?番邑面臨的壓力太大,蘇角那邊能否承受是必須要考慮的。如果一旦成功,我軍便能直接渡過甌江,踏平東甌,直指閩越。 那樣一來閩越本土受到攻擊,士兵牽掛家鄉無心戀戰是肯定會有的。而且無諸的退路也會被我們截斷,蘇角大軍便可以奮力反擊,我軍前後夾擊,想要完全擊潰無諸所部易如反掌。 反過來先集打閩越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夠拿下閩越國,東甌還是我們囊中之物。只是閩越實力更為強大,短時間想要攻克並不容易。而且東甌距離山陰更近,周大和陸明的壓力更大,風險也更大一些。所以如果一定要有所選擇,臣更傾向於先打東甌,只是蘇角將軍那邊不知是否……這些是臣的粗略想法,一切還請大王決斷。」 尹旭輕輕點點頭,蘇岸的表現他還是很滿意的。看見他眼中滿是血色,想來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來。自己失蹤的這些天,蘇岸可能都未合過眼,這樣的精神狀態下,思維還這樣的靈活,有這樣的分析已經很是不錯。 尹旭輕聲道:「伯洲,不錯,寡人回好好考慮你的建議的,記得一會下去好好休息。別累壞了,寡人要你做衛隊長呢!」說這話時間,嘴角已經多了許多安慰親近的笑容。 蘇岸驀地有些感動,輕輕點點頭,心中暖意濃濃。然後站到一邊,靜靜地聆聽。 尹旭又問道:「高易,你呢?你有什麼看法?我們之中你在山陰待的時間最長,對越國還有東甌、閩越更為瞭解,對於此事你怎麼看?寡人想聽一聽!」 高易微微一笑,回稟道:「大王,高易是個文臣,對軍事方面的事情並不是很懂的。但是我贊同蒲俊和伯洲兩位將軍的想法,那就是此次要速戰速決,現如今我越國不宜陷入持久消耗的作戰之中。 正如之前伯洲所言,若是我軍和東甌軍、閩越軍在邊境地區對峙,勢均力敵的話。戰事勢必要陷入僵局,這樣的話,對我軍將會是巨大的消耗。要知道我們在山陰的積蓄並不多,尤其是糧草方便更是有限,經受不起這樣長時間的消耗。當然了,南方的東甌和閩越同樣是得到消息突然出兵的,並未做好充足的準備。他們那裡的自然條件比我們更加惡劣,在糧草儲備上或許不如我們。可是我們不能這樣輕易冒險去拼消耗,風險太多。 將來大王還要率軍北上爭霸,要是為了小小的東甌和閩越將越國的家底全拼光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值了。這段時間謹遵大王的指令,越國境內正在積極的開荒種地,興修水利,休養生息,積蓄實力。若是長時間的陷入戰亂,勢必會影響到越國興復的大計。 而且一旦我軍在南線長時間地陷入了戰火泥潭,軍隊和物資被大量的牽制。我國北方必將陷入空虛,都城山陰和西楚國的北會稽郡只隔著一條折江,時刻需要小心防備,不敢掉與輕心。所以南方的戰事必須要盡快結束,拖不得,也拖不起。 至於是否集中兵力打擊某一方,這個臣不懂軍事,還真不敢妄言。帶兵打仗的事情,還請大王和幾位將軍商議決定。」 現如今的越國內政幾乎全是高易一手在抓,越國的家底和實力,他是最清楚不過的。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越國剛剛立國,一切都是從頭做起,尚未有充足的儲備積蓄。所以無法進行長時間的持久消耗戰。而且越國現在是百廢待興,一切都欣欣向榮發展的時候,本土更加經受不起戰火的摧殘和破話。 高易對此身深深的擔憂,尹旭又何嘗不是呢?長時間的戰爭對於一個國家有著怎麼樣嚴重的破壞,他是知道的。尤其是在冷兵器時代,尤其是現如今這種環境,諸侯國面積不大,實力有限,打仗幾乎就是傾舉國之兵。時間長了,消耗和破壞是難以承受的,任誰也不想為了一場勝利,將一個國家拼的國將不國,空虛乏力。如果是那樣的話,勝利也畢竟是慘勝,取得意義又何在呢? 尹旭當真不想這樣,他也為想要要這樣,前世在軍事學院受過教育,在作戰思路和戰略上都有著超乎常人的想法和見識。所以從來到這個時間開始,凡是遇到作戰的事情,尹旭從未硬拚過,很多時候都是採用計謀和技巧取勝。 想當初在彭蠡澤一帶做到盜匪的時候,以兩百多人能夠應付成千上萬的秦國大軍圍剿,正是採用的這樣的辦法。當時正是借助了地勢上了許多優勢,以及對當地地形的熟悉,水淹、火攻、落石、偷襲……各種各樣的計策都使用了。 正是因此,才以微小的傷亡和代價,以那一絲弱小的實力和秦國大軍周旋了那麼久。到最後還獲得勝利,現在想起來幾乎有些不可想像。 到後來,參與到楚軍之中,除了第一次進攻彭城的秦嘉和景駒之流時,和英布一起率軍猛攻。那時候是出於自身需要的緣故,需要已經勇猛的作戰和赫赫戰功來證明自己,好在楚軍之中站穩腳跟。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對方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再後來和章邯的秦軍作戰時,尹旭便很注意這方面的問題。比如採取一些圍魏救趙之計,比如當章邯率軍在齊楚作戰的時候,自己帶著北渡濟水和大河去燒他的糧草。 不可否則,戰爭的勝負和士卒勇猛作戰有著重要作用,可是卻不是決定性因素。實際上,戰爭的勝負不是說雙方在一起進行一絲廝殺,來決定的。往往來說,一場大戰能否勝利在於一個關鍵點,只要抓住了這個關鍵,將其無限放大,並且利用好。那麼勝利也就不遠了,之前尹旭一直都誰如此。 所以這一遭和閩越和東甌的戰爭,也是這個想法,需要認證分析出對方的弱點在那裡。也就是找出這場戰爭的關鍵點,一舉擊潰,速戰速決!!。 第三一六章陳平歸來 從各方面的因素來分析,越國君臣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和東甌和閩越之間的這一戰絕對不能曠日之久,必須要速戰速決。 在聽取了幾位重臣的意見之後,尹旭覺得需要找出此戰的關鍵點,便可以贏得這樣戰爭。可是這個關鍵點在哪裡呢?蒲俊和蘇岸說了那麼多,自己也都有思考,這會子腦子裡的想法可是比較遠。 身為越王,一個想要爭奪天下的諸侯,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如何打贏這場仗。還要考慮如何來作戰,才能達到一個滿意的效果,使得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就目前而言,打敗東甌和閩越,最大的好處便是安定了南方後院,將來北上爭霸的時候沒了後顧之憂。最多也就是佔領東甌和閩越的土地,這一點基本上都是在計劃和預料之中的。現在尹旭想到的不只是這麼一點,他還將目光落到了姒搖和無諸手下那幾萬的士卒身上。 越國現在不過五萬出頭的兵力,在江東或許已經算是不得了的強大力量。可是尹旭的志向不僅僅是在江東一隅,是在南方,他的目標是北上中原,逐鹿天下,單純是這點兵力肯定是不夠的。 如果能想辦法收復一些閩越和東甌士兵,那可就賺大發了,這些從小生長在山林的傢伙,更加健壯勇猛,打起仗來可就是一把尖刀。和後世明朝時期的「狼兵」也有的一拼,只是心裡是這麼想的,具體想要實現卻並不容易。 所以此事還需要好好籌劃一番,當然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尹旭是絕對不會做的。 尹旭並未著急做出決定,而是轉身問道:「鍾隱先生。未知此事您是如何看待的?」 鍾隱呵呵笑道:「老夫此來的任務是保護您的安全,至於軍政事務。老夫不熟悉也不插手。」 尹旭知道他說的事實。也並不勉強,心中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轉而問道:「鍾隱先生,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幫忙?」 鍾隱捋著鬍子說道:「大王儘管吩咐就是了。只要老夫能夠做到的,一定竭盡全力。」 尹旭微笑道:「是這樣的。您鄧陵墨麾下有不少飽學之士,在處理政務等各個方面都有非常之能。現如今越國的情況您也是看到的,百廢待興。正是需要人才來管理和發展的時候。所以想寡人想邀請鄧陵墨的諸位大賢。前來越國就職,好使得寡人能成就扶蘇公子當年未完成的志向。」 一說起扶蘇,鍾隱有些動容了,尹旭這麼包含著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他會想拌飯去實現鄧陵墨的主張。當年鄧陵墨將希望全部寄托在扶蘇身上,沒想到他意外被害。本來都有些絕望了。現在上天派來了尹旭,讓他們再次有了一丁點的奢望。 現在尹旭親口說出此言。似乎夢想在一瞬間成真了,鍾隱怎麼能不激動了。當即點頭道:「大王放心好高了,老夫會通知下去,我鄧陵墨的人才將盡忠於越王!」 尹旭笑的很開心,外敵入侵不假,可那是暫時的,足可以應付的。唯有這人才和國家發展才是長久之計,能得到鄧陵墨的支持,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俗話說禍不單行,福無雙至,好運氣來的時候也是接二連三的。正在尹旭開心的時候,有心腹侍衛來報:「大王,王宮門口有人求見,他說只要大王看過此信函,一定會見他。」 蘇岸接過書信送到越王手中,尹旭展開之後看到白絹之中寫的四個篆字,頓時一怔,隨即滿臉的狂喜。 尹旭本來並不認識這個時代通行的小篆,奈何現實需要,不得不加以學習。雖然寫不大好,可是尋常的小篆尹旭還是能認識個七七八八,侍衛送來的這份白絹上書四個篆字——陳平求見! 尹旭急忙吩咐道:「快,快請客人到此相見!」 眾人都是已經,這來的到底是什麼人?何方神聖?竟讓大王如此重視,如此急切。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迎接著這位特殊的客人。 沒過多久,侍衛帶著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男子面色溫和謙遜,深沉的眼眸告訴眾人,此人智謀高深。時而眼光閃爍,還有整體給人的感覺,此人工於心計。 當來人走進來的時候,蘇岸不禁錯愕道:「陳平?」 他在尹旭身邊時間最久,自然認識眼前之人便是項羽昔日的謀士——陳平! 來人正是陳平,為了防止被項羽關注和猜忌,陳平不方便和尹旭一道返回越國。所以就先借口回家省親,返回老家脫離和項羽之間的聯繫,之後才想辦法前來山陰尋找尹旭。闊別數月之後,陳平終於來了。 「陳平參加大王!」陳平走到近前見禮,見到尹旭裹著傷口,身體虛弱,不禁大吃一驚。 同樣驚訝的是蒲俊和高易等人,他們本就在奇怪陳平如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如果說他是項羽派來的,就該以楚臣自居,稱尹旭為越王。可他剛才明明稱呼的是大王,也就是說他的身份是越國臣子……他們愕然看著尹旭,心中疑惑:大王究竟有多少驚喜沒有說出來? 「陳平先生,你總算是來了!」尹旭這會可是眉開眼笑,那會子還是想陳平在哪裡?何時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沒想到轉眼間夢想便成真了。看來真的是老天眷顧啊,陳平到來對自己而言,無疑是如虎添翼,很多發愁的事情也都能迎刃而解了。 陳平急忙關切問道:「大王,您這是?受傷了?」 尹旭笑道:「不妨事只是一些小傷,不打緊,將養些日子就是了。先生一道,寡人心頭少了些擔憂和煩惱,這身體也就恢復的更快了。」 陳平點頭道:「大王,陳平匆忙趕來,為的就是幫大王分憂!」 尹旭點頭道:「來了就好,寡人現在正需要人手幫忙呢?好了,先和諸位見個面吧!」 陳平這才和越國的幾位重臣一一見禮,隨後尹旭吩咐道:「伯洲,將現在形勢好好說與陳平先生知曉!」 陳平歸來,很多事情聽聽他的意見再說!!。 第三一七章越王思慮 陳平得到來對尹旭而言,無疑是如虎添翼{書友上傳}這是一個很好的趨勢,眾人都堅信將來的越國一定會是人才濟濟項羽麾下數一數二的謀士都離他而去,前來投效越王,這給人的感覺和鼓舞不言而喻 見到鍾隱的時候,陳平才知道尹旭的能耐當真是不小,竟然不聲不響地請到了鄧陵墨而且還把秦國殘餘勢力請到了麾下,尤其是大兵甲尉繚的加盟,是讓人眼前一亮之前陳平也擔心過尹旭身邊力量不足,自己所擅長的只是謀略,正經的軍事作戰上略微弱一些在這一點上和張良、范增相比略微有些不足 現在尹旭身邊有了尉繚這等強人幫助,效果可想而知當年為秦始皇出謀劃策,一舉掃平六國的事情依舊歷歷在目陳平對此很是期待,也不知道尉繚先生何時回來前來越國?想來這以後的越國相位必有其一想起尹旭當初對自己的承諾,看來身為越王左膀右臂的高易暫時要受點委屈了…… 聽過蘇岸詳細的敘述之後,陳平才知道今日的越國不太平,內部幾大家族蠢蠢欲動甚至連越王尹旭本身都顯然重傷而亡,得知此事來龍去脈之後,陳平不由得嚇出一聲冷汗這尹旭要是遭遇個什麼意外,越國也就完蛋了,自己的投注也將會竹籃打水,幸好沒事 外部又有東甌和閩越兩部聯軍前來進攻,當真可謂是內憂外患看來自己來的很是時候正好能夠幫上忙,也正好體現自己的價值 尹旭問道:「陳先生,你南下山陰,項羽那邊可有得到消息?是否……」 陳平笑道:「臣以探親唯有直接回故鄉並未前往彭城,本來還想著找個借口推辭糊弄一下項羽可是正好發生了一件事,臣以為西楚霸王這會子顧不上我這樣籍籍無名的粗陋之人,所以就放心大膽的直接來山陰了」 尹旭笑問道:「發生何事?竟讓我們的西楚霸王都無暇他顧了」 陳平道:「齊相田榮不滿項羽分封結果,兵起臨淄,率軍直接殺向彭城項羽這會子正在調動西楚國大軍對付來犯齊軍,哪裡還有空管的上我陳平呢? 此事一出,大王正好可以放手在南邊對對東甌和閩越泡!書不必擔心來自北方的威脅田榮所率齊軍兵將眾多,來勢洶洶,項羽必須得小心應付所以這會子不敢輕易在南方動武,兩邊作戰會對他的很不利的中原那些諸侯們說不定也會蠢蠢欲動乘勢而起,以范增的謹慎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情況出現,因此我們盡可以放心」 齊國出兵了?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有些莫名的驚喜,尤其是高易此時讓他最為擔心,作為現在越國政務的負責人他很清楚越國的實力和形勢之前一直憂心忡忡的是北會稽郡的桓楚要是越軍和東甌、閩越激戰的時候,西楚國橫插一腳,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現在陳平帶來了這個好消息,可以說讓人放下了後顧之憂全力以赴解決南方後院 對尹旭而言,齊國田榮對項羽開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剛才他也已經猜到了幾分現在從陳平口中得到了確認,也就算是板上釘釘了想來應該是事情剛剛發生彭城和山陰之間距離遙遠,消息尚未傳到江東來好在陳平剛剛從北上南下,順道將消息及時帶來,可見自己的運氣還是很不錯的 越是這種時候,尹旭越是覺得情報的重要性這次只是在東甌和閩越派出了一些探子,短短幾日便能夠建功,及時察覺兩部的軍隊調動情況,好使得自己有充足的反應和準備時間 但是北方的各個諸侯國,距離遙遠,根本來不及掌握具體的動向比如這一次齊楚之戰的爆發,若不是陳平正好南下,自己一定會後知後覺為了防備吳中一帶的桓楚,少不得在山陰以北佈置不少的兵力做防備如此一來本來就有限的兵力,將會加的捉襟見肘 所以盡快在這些地方佈置情報機構是很必要的,比如彭城、關中、平陽、吳中……正好這次遇上了綠蘿,請她盡快幫忙訓練信鴿,並且及時投入使用在各地建立起一個情報網絡,好使得自己能夠對各個諸侯的情況瞭如指掌這不啻於一支精銳的軍隊,在未來的爭霸之中將會起到巨大的作用 看來自己待會需要去見見綠蘿,還有便是和諸先生探討一下兵器的打造問題…… 眼下的主要問題,還是先制定對東甌和閩越的作戰方略再說尹旭問道:「陳平先生,對姒搖和無諸之戰,您怎麼看?雖然您初到山陰,一路風塵僕僕,車馬勞頓,可事情緊急,寡人不得不問」 陳平謙遜道:「大王言重了,這是臣的本分聽剛才蘇岸將軍所言,東甌和閩越才是倉卒之間發兵的,想來是姒搖和無諸聽聞大王在會稽山中遇險,想要趁虛而入,所以才著急出兵的現在大王回來了,情況也就變了…… 今日大王在山陰城裡公開出現,可以說已經應了他們一仗大王安然無恙,而且還『剿匪』大獲全勝,民心和軍心都受到了鼓舞,正好整軍備戰對於姒搖和無諸而言,他們便沒有便宜可撿,沒有機會可以乘虛而取尤其是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發兵的消息,最後一絲奇兵之效也沒有了,所以不足畏懼」 高級謀士果真不一般,陳平一開口對方的優勢便不復存,勝利的曙光似乎已經出現在眼前蒲俊接口道:「陳平先生所言不錯,想來過不了多久姒搖和無諸就會接到大王安然返回山陰的消息,大軍動向說不定還會有延遲」 尹旭輕輕點頭道:「如此甚好,命蘇角、周大陸明三人密切監視兩軍動向,有消息隨時報告」 蒲俊點頭答應,隨即派出幾名使者急趕去南方的邊境,去向三位將軍傳達越王的最指令 看著御書房的幾位重臣,尹旭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之前出於保密或者是一些其他方面的原因很多的人和事情都沒有說出來,比如陳平已經歸附投靠自己,秦國殘餘勢力和自己打成合作關係某種程度上,這對於身前以前的舊人,尤其是蒲俊和蘇岸二人是一種傷害或許會讓人以為自己不夠完全信任他們,有損君臣之中的默契和良好關係 現在意識到到了這一點,就必須要注意,並且想辦法讓越國的臣子融為一體以免彼此之間產生隔閡,那可就大大影響了眾位英才所能發揮的效果,影響到越國將來的利益和發展身為越王,身為主導者,必須盡快出面來調整,避免這種情況的惡化 還有就是這越國的朝堂職位的也是時候需要有個定論了,當初剛剛到達山陰,是因為一些都沒有步入正軌,頗為混亂,越國的官員人數並不多還有便是為了等待陳平和尉繚這等大才的加入,想來如果運氣好,越國發展勢頭不錯,以後的前來投效的人才會越來越多 現在要是有了安排,安排的低倒是好說,只需要陞遷便是可萬一職位太高,又有有資歷和能力的人出現,是否要將原來位置上的人頂替呢?那原本那人優惠作何感想? 比如高易,現在他在越國的地位和作用何其之高,絲毫不亞於一個丞相可是這越國的相位不能夠輕易給他,其中一個相位已經許諾給了陳平陳平什麼水平尹旭很清楚不過,所以這個應該就確定下來至於尉繚,最合適的位置莫過於太尉一職 在行政機構和政體模式上,現在的尹旭還並未有什麼創,暫時依舊會維持三公九卿的基本模式最高級的三個官職,便是左右丞相和太尉,這是尹旭目前的設想 相位陳平得其一,還有一個尹旭決定暫時不給人,說不定將來會有什麼厲害人物投效這個位置可是個很好的招攬方式,出將入相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也是很多人追求一生的夢想所以這相位是不可能給高易的,儘管他做出了很多情和成績,可是資歷到底有限,只能先委屈他了 尹旭有這樣一個感覺,那就是必須好好和他們談談了,在自己的設想裡國家三大重臣竟然全部是後來者居上,當初從彭蠡澤便跟著自己的元老竟然全都沒分 尹旭不想越國的朝堂之上出現這樣的局面,所以必須要盡快想辦法處理將來一統天下之後或許可以,越王或許還會樂見其成可是現在,在短時間內,越國是經受不住的內否的,尤其是現在這等關鍵時刻所以他絕對不會容忍這樣的情況出現,越國之內不可有內鬥 這些事情倒並不算棘手,小心處理得當便是了,尹旭覺得是時候高做些什麼了( 第三一八章東甌姒搖 甌江水流平緩,江面寬闊,浪花翻動,東流入海。一切很平靜安寧,可是馬蹄聲和喧囂聲打破了這類的寧靜,清澈的河水也因此渾濁。 大隊的人馬突然出現在這裡,無數的舟船還是被收集起來,大軍出動,盡數渡過甌江,朝著江北的山陰城匆匆而去。他們便是東甌的勇士,在首領姒搖的召集下,準備向北邊的新鄰居越國動武。 甌江邊,江風瑟瑟,連天的營帳在這裡搭起,這些全部都屬於東歐軍。雖然他們很著急,想要趁著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進攻北方一舉拿下越國。可是並不急在這一時三刻。 中軍大帳,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正坐在主位上。這男子身體強健彪悍,龐大的身軀並沒有給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十分精明,時而閃爍的眼珠子還讓人覺得有些奸詐和狡猾。 能夠坐在你主位上,足可見此人的地位和身份,沒錯他就是東甌的首領姒搖。當初秦國一統六國,雖然也將東甌和閩越滅亡,將兩地歸屬到了會稽郡和閩中郡。然而事實上,這只是名義上的關係,兩地還是一直掌握在原有的首領手中。姒搖便是接替了父親,掌控了東甌。 東甌和閩越一直以昔年的越王勾踐後裔正統自居,在這一點上絲毫沒有讓鄰居閩越認輸。這一點關係道正統和名譽,也事關利益,所以雙方爭奪的你死我活,誰也不肯輕易罷休。多年來,因為而爆發的衝突和戰爭不在少數,可是一直沒能爭出個借口。 原因除了東甌和無諸都不想因為此時而死纏爛打,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當年的越國故地始終沒有掌控在自己手中。越國被楚威王所滅,所以先掌控在楚國手中。後來秦國一統天下。越過故地成為秦國的會稽郡。甚至連他們這些所謂的正統以後都差點被整編消滅了。因此,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結果,只能存在於夢幻和設想之中。 後來反秦之戰爆發,秦國失去了對這一帶的掌控。實際控制權再次落入當時的江東起義軍手中。姒搖和無諸都這塊土地都有想法,並想要實際控制起來。為了合理合法地得到這一切。他們也率軍參加了反秦作戰。 他們找到的是當時的番邑縣令吳芮,隨他一起參與反秦之戰。本想著參戰立下大功之後,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拿下越國故地。即便是聽說了楚懷王將其中了一部封賞給了某個臣子做食邑。可是這影響不大。對他們而言完全就不是問題。 可是事與願違,當反秦起義勝利,項羽關中分封的時候,他們不僅僅沒有得到越國故地,甚至是諸侯往王的封號都沒有,可以說是悲催到了極點。 或許項羽是在為難東甌和閩越兩方。到底將這個東西送給誰?或許不想讓西楚國南部邊疆受到威脅。可事實上項羽是有意而為之,就是想要限制尹旭。項羽就是想要利用東甌和閩越對此事的不滿。給尹旭的越國盡可能地造成麻煩,讓他在江東國將不國。 後來項羽還特意派人送來書信,默許他們對尹旭的越國動手。姒搖和無諸都能夠感受到,項羽這是借刀殺人的計策,是在利用自己。可是即便是這樣,兩個人也甘願被人利用,有時候被利用也是一件艱難的而幸福的事情。 姒搖和無諸在這件事情還真願意被項羽利用,因為越國故地的誘惑對他們而言太重要,根本容不得別人染指。基於這樣的出發點,他們自然而然要率軍前來搶奪。利益是要靠爭取來獲得,和越國之間大打出手,打得不可開交,項羽看到之後一頂是最開心的。說不定還能夠因此趁機對付尹旭,在北方動些什麼手腳,也算是給自己減輕一下壓力,加強一下實力,仔細說起來也就有幾分互相利用的意味了。 對於山陰,姒搖存了志在必得的信念,所以一早就開始準備。和山陰四大家族之中的周家一拍即合,狼狽為奸,準備裡應外合。本來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再動手的,可那日突然傳來的一個重要消息改變了姒搖的想法。 消息是從山陰周家而來,很可靠,上面提及越王尹旭中箭墜崖,千載難逢好時機出現在面前。姒搖知道此時此刻出兵是最合適也是最划算的好時機。想來因為尹旭失蹤,越國之內已經一片混亂,想要趁亂起事是很容易的。 軍心和民心不穩,再有大軍壓境的消息傳來,再加上尹旭生死未卜,越國說不定會立即崩潰。所以正等好機會絕對不容錯過,姒搖立即率軍出擊,渡過甌江,隨時向越國殺過去。 渡過甌江之後,出於謹慎,姒搖派出一隊探子外出探知消息。結果等來的卻是一個讓人鬱悶不已的壞消息——越王尹旭平安返回山陰,還是從山陰接到招搖過市。 很顯然這是一種信號,本來起到的作用是穩定民心,可現在多了一層戰略威懾的意思。也就是越國現在已經沒有慌亂不穩定的跡象,再想要突然襲擊,一舉成功是沒有可能了。 姒搖不禁頗為鬱悶,大軍待在甌江邊上,暫時不敢輕舉妄動。越國的兵力和實力,以及尹旭本人的指揮作戰的能力,參加過反秦起義的他自然很清楚不過。現在首先上去觸霉頭,和越軍對戰是他並不想看到的。 姒搖現在還關心一點,那就是無諸走到哪裡了?又是什麼反應?東歐哦和閩越是聯合行動的,但這合作也是有時效性,山陰城破,越王尹旭亡故也就自然結束了。 兩家是分開行動的,起到的作戰意圖和效果倒有統一之處。姒搖的心思比較多,關注越國的時候,必須要關注一下無諸,時刻多留個心眼都是好的,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生存經驗。 而此時,營地之外,幾個衣衫破爛,疲憊虛弱的身影逐漸出現在東甌大軍營地之外。滿是污垢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本來面貌,正是周浩和徐宣!!。 第三一九章落魄少爺 周浩和徐宣兩人在會稽山互相指責了許久,最後都沒了力氣再爭論這沒有意義的事情,於是順理成章和好如初_泡&書&對他們而言,唯一的出路只能是離開越國,否則尹旭是不會放過他們 於是乎兩人一路沿著越國境內的山林,悄然聲息的南下越國境內多山林,尹旭剛剛入主不久,對越國土地的控制力並不強,只限於一些主要街道所以給了他們可乘之機,讓他們得以逃脫出越國境內 兩人似乎沒有敢停留,本來打定的主意就是去東甌見姒搖的,結果本路上正好聽到東甌和閩越大軍出動的消息兩人哪裡還有遲疑,匆匆趕到甌江邊上的東甌大營 此時此刻,中軍大帳裡,周浩和徐宣兩人狼吞虎嚥,面前的兩份食物瞬間風捲殘雲,結束之後還有幾分意猶未盡姒搖看著兩個大家族的公子哥的吃相,不禁暗自搖搖頭 周浩和徐宣也覺得有些失了體面,可是這幾日為了逃命,早已接飢餓疲憊不已此刻見到鮮美的食物,哪裡還能估計那麼許多見姒搖發笑,只好尷尬的報之一笑 吃完食物之後,東甌侍從又端來兩木盆清水,簡單的洗濯之後,才看到兩個公子哥本來的面容 姒搖笑道:「唉,剛才差點沒認出來,周大少爺竟然混成了這麼模樣」 東甌和周家的合作在進行之中,但是彼此都頗為強勢根本不願意屈從與對方姒搖將自己擺在一個諸侯王的位置上,認為周家現如今不過是一個商家,所以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覺而周家希望的至少是平等的關係,出於這樣的考慮 如今姒搖這般出言可以說直接是對周浩的嘲諷周浩自然自然是臉上無光即便是現在周家可以說已經今非昔比,自己也有些落得如喪家之犬的地步可是周浩本人依舊不服輸,而且他們和姒搖之間的合作從一開始就是相互利用,所以並不存在敬重和從屬的問題 周浩臉色不便,嘴角依舊帶著幾分自信戲謔的笑容,說道:「姒搖大王此言差矣,我家和您一樣,現在可以說是同病相憐周浩的模樣雖然滑稽,但請姒搖大人不要見笑」 姒搖一向以東甌王的身份自居,見周浩並不這樣尊稱自己,心中多少就有些不爽輕輕笑道:「孤王吃飽喝足的可不像周大家少這樣的如同餓死鬼一樣,呵呵」 周浩微微冷笑道:「不見得,我周浩至少願意去拼去做,為了有口吃的,為了能吃的好可是姒搖大人你呢?似乎很留戀著甌江的美景啊?只是看了這麼多年還沒有看膩嗎?」周浩的話在明顯不過強調了自己敢於直接動手刺殺尹旭而姒搖卻害怕,畏首畏尾,不敢輕易進攻 姒搖不覺暗自歎息一聲,接到尹旭安然返回的消息他確實有些顧慮了在無諸的閩越的動向沒有反饋過來的之前,他的本意是暫時按兵不動被周浩這麼一質問他確實有些不好意思,為了挽回面子少不得要挑出幾個差錯來 姒搖立即反問道:「周浩你不是說已經重創了尹旭,要讓他永遠留在會稽山嗎?孤王正是為此也匆匆起兵,可是現在尹旭安然無恙,這算是軍情誤導嗎?孤王可以將它如何呢?」 很明顯這是對周浩的詰難,畢竟消息是他傳來的,結果事與願違,根本沒能完成既定的目標某種程度上之姒搖發這個火是有道理的可以說整個突然地舉動打亂了之前的部署 東甌和閩越全都沒有準備好的,現在這樣動兵有些倉促了,根本沒有達到突襲的效果而且因為尹旭的返回,越國現在倒是最期待開戰,高昂的士氣和精銳的裝備,有幾分無可比擬的意味再想起尹旭以前帶兵和秦軍作戰,章邯、董翳等人都在他手上吃過虧,所以難免忌憚 這也正是姒搖在甌江邊上停滯不前的緣故,說實在的還真幾分忌憚在內這會子算是全被周浩給說中了,至於徐宣他本身和姒搖等人本身並無認識,雖然有所聯繫,但是並無太多交清,所以一直坐在一邊默不作聲 他現在最為擔心的是自己家裡人的安危,尹旭已經回到山陰,想來對山陰的清洗是遲早的事情徐家好幾百號人呢,這要是……徐宣有些不敢想像,若是徐家遭難,後果不堪設想現在他和周浩在一起,有幾分寄人籬下的感覺,可惜世事無常,不這樣也沒有拌飯 跟著周浩來甌江見姒搖,此次前來對他而言有兩層意思一方面是前來避禍,另外一方面就是想要借助東甌的實力,幫助自己報仇可是姒搖就這樣停滯不前,眼看著時間久這樣過去,家裡父母兄弟姐妹的安全加讓人擔憂 徐宣也看得出來,周浩是故意這麼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激姒搖根本還是他身上只希望東甌王姒搖受了刺激,放不下男子漢大丈夫的好奇,立即帶人殺回去 強硬了幾句,周浩也就軟了下來,服裝出現在不同的場合才會起到不同的效果,人生亦是如此他現在要做的是和周浩好好談談,至少先將尹旭將至保管起來 周浩和徐宣要求姒搖盡快出兵,那也是認真考慮過了,為的就是每天能夠多賣點可是姒搖並不足這麼認為對於姒搖而言,事情自然不會那麼簡單 對他而言,出兵越國的最大原因就是了為了獲取利益,一旦周家和徐家對他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就會再不理會從現在的情勢來看,周家和徐家已經在這個邊緣之間兩家隨時候可能別被尹旭所消滅 姒搖心中猶豫的是,自己拚死拚活地殺到了城市中間,卻依舊被人搶了仙一旦周家和徐家被滿門抄斬,全部東甌軍士氣必然受到打擊當真是好生為難,還有便是自己這會子出兵,周家和徐家能夠給些什麼,不給些什麼……姒搖覺得應該和那幾位同學商量一下,有個結論之後再做確診( 第三二〇章蒲將軍的論斷 周浩見激將法毫無作用,為了家族的存亡安危,只能放低姿態和姒搖好好說說。畢竟周家現在尚且存在,對姒搖而言並未失去利用價值,想來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可以說服他的。 雖然周家和徐家對他而言有著重要的作用,卻也不是不可或缺的。出於這種考慮,姒搖表現的更加從容淡定。某種程度上他希望周浩能夠求他,這樣的話或許能夠更多地搾取周家殘餘的價值。 在不謀而合的基礎上,兩人再次達成共識,只不過心氣和態度就發生了轉變。周浩道:「姒搖大人,我周家現在尚還有許多的實力,尤其是糧食積蓄,想來也是您所需要的。如果耽誤的時間再更長一些,我們的家族被尹旭所迫害,一切的本該屬於您的繼續被尹旭據為己有,那可能就是一筆不小的損失了。您成為真正的甌越王的夢想也將大大的滯後啊!」 周浩絕口不提要姒搖相救周家的事情,只是點名周家對姒搖的喲用處,以及可能產生的幫助。希望以此來打動姒搖,當然了這已經屬於一種變相的求救。只不過說的更加體面,顧及到一點顏面,彼此之間心知肚明。 徐宣也從容道:「不錯,姒搖大人,我們徐家的船運以及很多的外部勢力暫時還在我的手中。想來對姒搖大人也是幫助不少,越國北部是平原,河湖眾多,船運對姒搖大人的攻勢會很有幫助,長遠的好處也會很明顯的。」 這一點對姒搖也是有些吸引力的,現在大軍就駐紮在甌江邊上,渡江所用的船隻都比較殘破。徐家幾乎獨佔了整個江東的船運行業,這方面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姒搖笑道:「說了半天,兩位少爺的意思。就是想讓我東甌的將士去救回你們的家人吧?」 徐宣露出一絲苦笑,周浩接口道:「彼此互惠互利的事情。想來姒搖大人是會有興趣的。」 姒搖臉上拂過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略微的停頓之後說道:「可是即便我出兵來了,可你兩家家人可都在尹旭的手裡,任人宰割。不知道你們是否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或是脅迫他。讓他不敢動手嗎?」 聽到此話,周浩和徐宣驀地都陷入了沉思。對家人的擔憂更多了幾分…… 山陰城裡,尹旭和諸位臣子將領總算是商量出個接過來。 陳平道:「大王,陳平贊成蘇岸將軍的意見。先集中兵力打垮其中一個。以期速戰速決。」 尹旭問道:「那先打哪一個呢?先生是什麼意見?」 陳平回答道:「如果大王有意招降其中一部,不知是要選擇哪一個呢?」 關於想要招降其中一部的想法,尹旭已經說了出來,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卻也是個美好的想法。越國兵力不足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就現在看來。短時間內想要改變有些困難。畢竟越國的人口基數有限,增加也會是逐步進行的。因此可以募兵的人數也就有了限制。雖然有些憂心推廣冰兵農合一,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所以若是能夠採用招降的辦法,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之前尉繚曾經和自己提起過南越的昔年的秦國士兵,但時日已長,遠水解不了近渴。如果此戰能夠從無諸和姒搖手中強大一部分兵員也是不錯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能夠以德服人也是很不錯的。 況且彼此之間也沒有非得決一死戰的仇恨,不過是為了一些利益,受人挑撥而已。或許可以在其中找到一個平衡點,恩威並施,頗有奇效也未可知。 只是這東甌和閩越二選一,必須要好好考慮一番,權衡利弊優劣才行。陳平分析道:「大王,臣來之前曾對姒搖和無諸做過瞭解,姒搖此人奸詐陰險,做事情很在乎利益得失,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唯利是圖。招降這樣的人很有風險,可以說是與虎謀皮。相對來說,閩越的姒搖為人更加實在一些,直來直去。他對我越國有圖謀,敢於直接率軍前來奪取,不像姒搖那樣暗中有那麼多的伎倆。」 眾人自然明白陳平指的是什麼,姒搖先是和周家有勾結,隨後和閩越一道聯合軍進攻越國。從一系列的軍事行動部署上就可見一斑,姒搖可是有不少的小算盤。 一旁的蘇岸出來道:「聽聞陳平先生高論,蘇岸建議此次作戰殺雞禁猴,打姒搖降無諸。一來東甌的兵力相對弱小,我們對付起來更加的容易,可以速戰速決。以最嚴厲的打擊,告訴世人我們越國的強大,起到震懾的效果。而盡可能地逼迫他,恩威並施,若是不降服,那就只好趁勢打擊了。只是如此一來,蘇角將軍的番邑防線就要承受數倍的壓力……」 尹旭只是默默地聽著,這也是個嚴峻的問題。蘇角現在在番邑不過一萬兩千的兵力,要抵禦住無諸的大軍進攻確實不容易。如果說那邊都是精銳部隊的話也可以與之一戰,可事實上顯然做不到。要想速戰速決打敗姒搖的東甌大軍,精銳部隊的投入是必然的事情。 而尹旭現在要只有五萬出頭的軍隊,有戰鬥經驗的也就是自己從關中帶回來的那三萬人,高易和陸明、周大等人招募的那一萬多士兵,只能說是經過了訓練,勉強算是訓練有素,卻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沒有經過戰火洗禮的軍隊,沒有太多的戰鬥經驗,像這樣需要快速決戰,盡快打敗敵人的戰役實施起來,作戰效果不會太理想。 尹旭想到的辦法就是老兵帶新兵,一定程度上的混合編製,讓他們清楚地感受到戰爭,在拚殺之中體會生死,同時做到令行禁止,指揮和行動如一,最終做到行雲流水。 既然兵員的人數不多,數量有限的時候只能盡可能的追求質量,尹旭的想法就是精兵路線。盡可能地加強自己麾下的越隊戰鬥力,武器裝備是個很重要的方面,兵器的打造已經請回來了諸先生。看得出這位和歐冶子有著幾分關聯的鑄劍大師和自己還算有緣分,而且表現出了合作的誠意,願意幫助自己。 這可是讓尹旭激動不已,甚至有幾分踩了狗屎運的感覺。當初就會稽山為父尋找諸先生的時候,也就是想碰碰運氣,感覺這種隱士高人都需要禮遇有加才能請得動。尹旭雖然確實想要誠心誠意請到高人,可是行為本身還是有幾分作秀的意思,這一點不可否認。 為君主這就是想做出幾分求賢若渴,禮賢下士的姿態來,心裡面這樣的願望很迫切,行動上更要表現出來,否則別人怎麼可能知道呢?因此尹旭前往會稽山尋訪諸先生時,可以說是抱定了和劉皇叔同樣恩德心思,三顧茅廬也要請到人。 不過這世事難料,也不知道該說尹旭的運氣是好還是壞了,靜如水會稽山中險些丟掉了性命。不過好運氣的是陰差陽錯地被綠蘿所救,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就是諸先生的女兒。而且這個女孩本身就有著非同一般的才學,在自己見過的傑出美女之中,范依蘭和許負也能算得上是才女。 不過范依蘭的才能主要表現在經商和政治遠見上,許負最強悍的便是觀星易經之學。綠蘿和他們不一樣,在她身上書卷氣是最濃厚。是那種學識在心,機敏聰慧,氣質上則是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別有一番韻味。 或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想著想著尹旭發覺自己的思維遊戲跑遠了,思路急忙回歸到對付東甌和閩越上來。 適才蘇岸認為該先打東甌,主張在番邑先阻擊無諸的閩越大軍。尹旭暗暗聽在心裡,轉而又問道:「蒲俊,你的看法呢?」 蒲俊先是看了一眼身邊的蘇岸,緩緩說道:「大王,我與伯洲的看法略有不同。」 蘇岸聽到蒲俊這麼說,驀地心中一驚,怎麼難道自己說錯了?陳平先生那樣分析的,按照那個思路延伸下去,就是這麼個意思。他自己這是贊同這般考慮的想法,因此才提出來的。 莫非自己又……蘇岸的神情不禁稍微有些黯然,目光看向前面的陳平先生,思路是他提出來的,不知道他做和態度。奈何陳平先生不言不語,似笑非笑,古井不波的根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蘇岸臉上的神情略微有些不大自然,這些尹旭全都看在眼裡。 尹旭問道:「蒲俊,你說和伯洲意見不盡相同,那意思就是先出兵攻打閩越?姒搖?」 蒲俊輕輕點點頭:「是的!」 尹旭微微一笑道:「說說你的理由!」蘇岸也趕緊的豎起耳朵,凝神靜聽,聽聽他的說法和分析,畢竟蒲俊對此做過詳細的調查和分析。聽聽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錯誤的地方又在哪裡? 對於軍事,高易基本上算是個門外漢,除了問道糧草後勤,以及整體政局方面的事情,否則基本上插不上嘴。這會子便一直靜靜地坐著,恭聽蒲將軍的論斷。!。 第三二一章先打誰 蒲俊說道:「先打東甌並不利於大王計策的實施,若是單純的擊潰,把他們從越國的土地上趕出去,那倒怎麼都可以。但我們現在的想法就盡可能地降服或者說是征服他們,讓他們的勇士成為我們的兵士,讓他們的土地納入到越王的統治之下。」 沒錯,尹旭是這麼想的,現在蒲俊明明白白說了出來。很明顯,他已經在打算著幫助越王實現願望。 蒲俊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單純逼迫他們投降是不行的,必須要讓他們臣服。要讓別人臣服就要展現出足夠的實力來,也就說此戰必須要打贏他們,而且還要贏得漂亮,讓他們害怕。只有這樣才能夠有可能讓他們臣服,否則的話心悅臣服這幾個字根本就無從談起。 如果從這一點出發,打怕他們,那麼選擇哪一個呢?如果選擇東甌,以我軍現在的實力,想要打敗東甌並不難。可是打敗了東甌就能威懾到閩越?不見得如此。」 眾人都靜靜地聽著,沒有絲毫的聲音打擾,蒲俊略微停頓之後續道:「打敗了東甌,我軍兵鋒將會跨過甌江,直接抵達閩江之畔,威脅閩越。如果無諸在番邑作戰的軍隊沒有及時徹底,那其後路將會被我軍截斷,確實能夠起到使之屈服的效果。可是無諸也善於軍事,萬一他發現什麼問題提前撤軍了怎麼辦?」 蒲俊自問自答道:「閩越軍要是提前回撤,返回故地,以閩江為界和我軍對峙。閩越的兵力比我們少,卻也並不懸殊。以閩江水流據險而守,我們即便能夠突破也要費神不少,代價也將會十分慘重。其實對東甌和閩越之戰。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為了解決後顧之憂,他們的存在直接威脅到了我們越國的後方。大王志在天下。現如今北方中原齊楚已經開展,亂局已經開始,我越國將來是勢必是要北上的,若是不完全解決了閩越之亂。我越國南部後院始終是個大威脅。」 這一點眾人深以為然,其實這才是此戰的關鍵之處。解決後顧之憂。某種程度上可以降幅什麼兵員,不擴展什麼土地,但是越國背後一定不能有人拖後腿。關鍵的時候有人背後捅刀子是誰也承受不起的。 蒲俊道:「其實這才姒搖和無諸主動出兵。給了我們很好的機會,讓我們出師有名,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兵征討對付他們。而且兩部軍隊都是離開他們原來的土地,這更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可以說東甌和閩越兩軍都在原野之上,脫離了原本的地形和故土優勢,現在依靠的唯有他們本身的戰力。 所以折現正好可以趁機在將之消滅。打個比方,猛虎出籠之後雖然兇惡。但只要方法得當,準備好,好的獵人依舊能將其捕獵。可是如果猛虎在山洞之中,試問誰敢輕易去闖?還能夠保證窗進入了還能夠抓得住老虎?畢竟風險和代價太大。 現在的閩越大軍就如同出籠的猛虎,而我們越國就需要做個出色的獵人。否則一旦無諸嗅到什麼,放棄了北上進攻,回到閩江故地守著他的一畝三分地,我們可能就會束手無策。」 辯證地看待問題是很必要的,很多時候看著是重重的困難,可是其中也蘊含著不少的機遇。比如這一次東甌和閩越進攻越國一事,本來要考慮著如何疲於應付,可是現在似乎是越國掌控了主動,借助這些事情謀取自己的利益。可以說世事難料,變幻無常,福禍相依是再平常不過了。 蒲俊續道:「所以一旦先攻擊東甌,即便打下來了,無諸也可能先行發現什麼異常,從而撤軍。他只不過是沒有達成願望,可對我們而言就是留下了一個長時間的禍患,永久的後顧之憂。所以我們必須出精銳將盡快地將其消滅在越國境內,當然了兵敗之後也是我們勸降無諸的最好時機。一舉兩得的事情,機會只有一次,不容錯過。」 「只要我們打敗了無諸率領的閩越精銳,那麼閩越故地,哼哼,大王就可以再次設立閩中郡,納入越國的版圖之中。東甌在越國和閩中之間,只要我們拿下了閩越,整個東甌完全就陷入了越國的包圍之中,成為一個國中之國。對他,我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嗎?包圍起來逐步蠶食就是了。若是姒搖還是不識相的話,那我們只要直接將他一口吞掉了。 到那時候,對我們再容易不過。東甌的兵力和實力本身都比不上閩越,只要閩越軍敗了。對東甌的士氣也是個巨大的打擊,頂著這樣大的壓力,東甌還將依靠什麼支撐呢?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 相反若是先滅了東甌,閩越人會認為是東甌實力弱小,兵力不足的緣故才導致敗亡的。他們即便是忌憚和害怕,也只是些許微弱的。他們心中會認為他們兵力更多,並不一定會敗給我們。所以不可能心悅臣服投降的。即便是一場大勝利,也獲取不到太多的利益,達不到預期的目的。」 蒲俊的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清楚地建議要先動兵對付閩越,只有將閩越打敗。這場事關江東局勢的戰爭才能夠獲得完全的勝利。同時做出了認真的分析,理由充分到位,讓人不由得不信服。 蘇岸聽著默默點頭,現在想想剛才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過簡單和衝動。興許是這幾天太過疲勞吧,或者根本原因還是自己的見識和思維範圍有限,相比之蒲俊還是差了很多的。 聽聞蒲俊的敘述之後,蘇岸才意識到此戰很多潛在的意義和重要性。可以說從一開始考慮的時候,出發點上就弱了幾分。自己想法終究還是太過膚淺,先對付實力相對強大的閩越才是。這才不是殺雞給猴看,事實上是倒過來殺猴還要殺雞,手筆之大和起到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只是實際操作起來,怕是有些難度的,這個不知道蒲俊是如何看待的? 尹旭聽完蒲俊的敘述之後,輕輕點點頭,顯然他很是滿意。某種程度上,自己雖然也有比較完整的思路和想法,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如蒲俊的仔細。看來自己召開這個作戰會議的做法是對了,就是要從中聽取各位將領的意見,好有一個完整全面的方案出來。集思廣益,發揮眾人的才能和智慧,以免漏掉什麼,或者犯下什麼錯誤。 尹旭點頭道:「蒲俊說的很好,陳平先生您的看法呢?」這個提議本身是因為陳平的發言而開始,所以他是很有發言權的,何況陳平本身就是滿腹韜略,學識與智謀高遠的謀士,他的分析可能更加的慎密而高遠,更加有份量恩惠說服力。因此尹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就是想要聽出個所以然來。 陳平呵呵一笑,沒想到自己的一番開場白,讓越國兩位將軍如此認真的分析,彼此意見不一致。現在讓自己說話不就是讓自己來平定誰更有道理,誰對誰錯嗎?越王啊越王,來山陰的第一天你就讓我敢這等得罪人的事情?陳平暗中開玩笑地自嘲幾句,轉而目光落到了蘇岸身上,略有幾分同情和歉意。看到蒲俊的時候,深有幾分孺子可教和佩服。 陳平說道:「蒲將軍所言不錯,無諸的兵力更多一些,而且閩越人更加的實在,不親自打敗他們,恐怕是難以讓他們信服。所以必須要集中力量給他們迎頭痛擊,才有可能使之心腹。最要緊的便是解除後顧之憂,田榮和項羽已經開展,這對越國、對大王而言都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要是錯過了,可就大大的不值得。所以必須趕在中原的形勢有所變化之前,解決南方的諸多事情,後院安定是必要要有的。 只要打敗了閩越,拿下了閩越故地,東甌不過是囊中之物罷了。姒搖將完全處在越國的包圍之中,拿下他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到那時候很多事情可能更加容易辦。否則單純打敗了閩越,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姒搖那廝十分狡詐,說不定還會弄出什麼亂子來。 相對來無諸更識大體一些,姒搖私心太重,我們全力打擊閩越的時候。他未必肯出全力前來援助,可是反過來我們打擊東甌,無諸就可能會出兵救援。而且姒搖的功利心更強一些,他不會輕易放棄對越國的想法,人只要貪心就容易陷入泥潭之中,很多時候都不能自拔。無諸或許更能拿得起放得下,所以他們就好比是兩條魚,無諸容易逃走,姒搖反而更留戀魚鉤上的魚餌,所以他們要最後了再收拾。 全力以赴吧,這樣的話,只要將他們的軍隊打殘,我們大勝而歸。就可以佔領更多的土地,越國的疆域也可以向南方推進許多,兵力也可能會適當增加。從而徹底解除越國的後顧之憂,大王也好全心全意北上中原,逐鹿天下!」!。 第三二二章定計 陳平話語剛剛落地,坐在下首的鍾隱開口了本來鍾隱強調自己只是來負責保護尹旭的安全,後來得到尹旭的委託會幫忙請鄧陵墨的飽學之士,請他們前來越國參與政務,好給尹旭盡可能的幫助實際上才是幫助鄧陵墨自己,從而實現當年在扶蘇那些沒有實現的主張和抱負 至於軍事方面的事情,他多少也懂得一些,但是並特別擅長,所以從一開始便打定了主意不說話,以免說錯了什麼,影響到了越國的正確戰略決斷,從而影響到整體的大局要是為尉繚或者是李斯在這裡說不定還能夠說上幾句,自己還是就算了當然這些事情也不許自己這幾個人出頭,想來尹旭等人會解決好的 尤其是這個陳平,鍾隱對他也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曾經是項羽帳下的重要謀士可曾經聽尉繚和李斯談起過,對這個陳平的讚譽很高,足可見此人的本事現在看到尹旭對他也是禮遇有加,十分青睞,自然可見此人的非同小可 而且此人和尹旭是之前早就有聯繫,是在自己這些秦國殘餘勢力之前就投效到了尹旭麾下足可見此人慧眼如炬,眼光還是很不錯的,能和尉繚和李斯想到一處去而且人品似乎也還不錯,即便是尹旭的封地在這江東一隅的窮鄉僻壤,依舊是不離不棄,信心滿滿 毅然選擇捨棄了項羽那裡的高官厚祿,得知越王尹旭正需要幫助的時候千里迢迢趕來江東山陰城幫助著出謀劃策對此鍾隱還都是很滿意了,一個能讓李斯、尉繚、尹旭和項羽都看中的人,這個人一定大有才學,會是個很多的輔助 蒲俊等人雖然還都是默默無聞並不像西楚霸王項羽麾下的那些將軍,那樣的名聲顯赫但鍾隱清楚,蒲俊等人絲毫不會弱於他們,只不過還有大的舞台給他們表演,還沒有機會讓他們一展實力,相信將來有一天他們一定會名揚天下,毫不遜色他人 見到有這些人幫著越王出謀劃策,尹旭本人又是一位猛將智謀和軍事方面也都十分出色,想來他自己也有很多的想打和計策已經瞭然於胸所以鍾隱一點都不擔心,只是坐在下首默默地聽著,並不參與 可是當聽到後來的事情關鍵變成先打東甌還是閩越的時候鍾隱老先生好開始動了心思琢磨事情前後思索之後,鍾隱先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蒲將軍和陳平先生所言不差,老夫也如是認為」 「鍾隱先生也如是認為?」尹旭有些詫異地問了一句 鍾隱哈哈一笑:「不錯,聽了兩位的分析之後,老夫深以為然事情確實如此」 尹旭心中帶著幾分狐疑看著一眼鍾隱,他覺得老先生神秘兮兮的並不簡單鍾隱說出這樣的話來,表示出贊同意見,似乎還有其他的什麼理由之前問到他的時候一言不發,突然之間有冒出來而且剛才對話的時候鍾隱眼中帶著幾分自信與輕微得意,又有那麼幾分欲言又止的意思 莫非他有別的什麼依據不願意說出來?尹旭有些疑惑,但鍾隱先生既然不願說那就算了,總之作為嬴子夜的師父,鄧陵墨的鉅子,鍾隱的利益和命運幾乎與自己綁在了一起尹旭有理由相信,他們是不會害自己的 其實鍾隱這麼認為,自然是有原因的,蒲俊和陳平的那些分析,他確實聽入耳中,也仔細想過,確實很有道理正是因此他才敢於出言附和表示支持,起到這個輔助作用,增強他信心的緣故是李斯 當初在關中商議好襄助尹旭之後,他們三位巨頭便分工明確,尉繚留守關中,自己隨行保護幫助尹旭,李斯先是去拜訪了范家家主,之後便去了南越 如今過了這麼久的時日,雖然不知道李斯過的如何,是否起到了應有的效果以李斯的能力和地位,在南越定然能夠發揮一些作用,而南越和閩越是相鄰的 無諸率領大軍北上和越國開戰,閩越的腹地和後方勢必就會空虛如果這個時候,後方受到威脅,無諸將會腹背受敵,那麼拿下閩越就會加容易雖然無法肯定南越會出兵閩越,但是鍾隱相信一點,那就是李斯得到消息之後,一定會想辦法盡可帶幫助尹旭的 如此一來,這先打誰的的戰略思路算是定了下來可是怎麼打?戰爭如何進行也是個重要問題,若是應對不得當,很多事情都將難以順利進行 在這方面高易也是有發言權的,只聽他說道:「照這麼說的話,我國的大軍將主要調集到番邑作戰?越國正南方的東甌也需要防禦的?這個如何進行呢?」 尹旭躺在榻上掃過眾人,最後目光落到蘇岸身上,問道:「伯洲,你以為呢?」 「啊?我的看法?」蘇岸有些驚訝,沒想到尹旭會先問自己之前因為自己沒有考慮清楚,莽撞地發表了看法,結果卻全都是錯的聽完蒲俊和陳平的分析之後,蘇岸可是汗顏加內疚,心情低沉的時候他倒是沒覺得面子上有什麼過不去的,畢竟這裡都是些相熟的,關係親密之人,何況事實上卻是是因為自己技不如人 尹旭自然明白算的心思,從剛才開始就注意觀察著他,雖然蘇岸剛才說錯了但這裡只是討論,各抒己見,彼此參考著對比利弊,根本就不存著對錯他可不想這個心腹的小愛將因此而有什麼負面情緒,或者是積極性受到打擊他還年輕,在智謀上比不上陳平,在經驗上不必蒲俊,一切都還需要慢慢的學習和磨礪 以後還會有很多的重任要交給他,尹旭也相近蘇岸會成長起來將來的成績也不會小所以這個時候需要的是恢復他的信心,並想辦法鼓勵他所以尹旭毫不猶豫地點了蘇岸的名字,讓他知道自己依舊重視他同時也算是暗示他,對剛才的事情有個正確的認識 蘇岸看著榻上尹旭作為跟隨身邊時間最久的親兵衛隊長,他很快就把握到了尹旭的用意,眼中滿是感激與此同時,眼神也加堅定了,經歷了一次小小的挫折之後,他需要加的堅強和提高這會子越王問話,大腦便飛地旋轉起來,分析起現在的實際情況來他只是盡可能地做到縝密而且大膽地說出來,至於是否會有什麼疏漏,是否全面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略微的沉思,誰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蘇岸開口道:「按照現在的策略,那就是要調動我越軍主力和無諸決戰如果全部從正面投入是不可能,那樣的話無諸和姒搖可能就會察覺到所以我有個想法,那就是借對付東甌之名先向南出兵馬但是並不和東甌交手,而且繞道去番邑,截斷閩越軍的後路,前後夾擊消滅迫降無諸 至於東甌這邊,周大和陸明相對來說跟擅長防守可以考慮在南方邊境修建堡壘營寨,要憑借這些東西堅守好使的東甌軍難以向前推薦,確保我國南部國土安全,都城山陰也不會受到侵擾當然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敗給東甌幾場,要用適當的失敗來做魚餌,偶爾有所收穫,釣魚的人才會有興趣否則毫無寸功,時間長了姒搖或許就不會再堅守下去 我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吊住他,等到收拾完閩越之後,大軍騰出手來,正好將其包圍,一次全殲,全解決這樣的話,我們的行動將會方便許多起到的效果和獲得的收益說不定也會大大增加 在兵力的分配部署上,山陰是肯定要留守一部分兵力的雖說齊楚開戰,項羽無心南顧,不會輕易開戰可是任何時候都必要要有防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畢竟山陰是我國的都城,絲毫都不能放鬆警惕我們現在有蹤跡五萬兩千人的兵力,我建議山陰留下八千人駐守其中兩千跟隨大王歸來的精銳,二千高易和周大他們訓練的山陰軍,然後再配上一部分的兵,大概四千人的樣子 守衛城防是非常重要的任務,所以要三個時間的士兵混合到一起,參與訓練,老兵帶領兵,從而整個城一支配合模切的軍團讓兵從最開始學習,不學習好基本功,匆忙上戰場的結果只有一個 我國的兵力本來就有限,不能夠因此平白無故地犧牲戰士的性命,做無謂的犧牲如此一來我們可以調動的兵力在四萬四千姒搖率領的東甌軍的兵力大概在兩萬人左右,想要拖著他難度不小因為在這條防線上,我們是採取的守勢,所以可以借助地形之力修築堡壘要塞之類的防禦工事,不求破敵,只求拖延所以一萬兩千人應該就可以做到如果事情緊急,可以向山陰求援,山陰可以抽調三分之一的軍隊隨時待命,可以趕過去幫忙」 蘇岸舒緩一口,繼續說道:「既然是守衛營寨堡壘,在建造方面勢必一定要做好,還有就是準備足夠的守城武器這一點之前周大、陸明他們就已經開始防備,準備還算不錯這處的一萬兩千可以是兩千精銳,四千兵,六千山陰兵只要能夠堅守,為番邑那邊的主力換取打敗閩越的時間,我們便勝利了 這樣一來,我們剩餘的兵力大概是三萬二,這些士兵全都是參加過反秦之戰,或者是山陰兵,可以說是我越軍之中的精銳主力便掉出其中的三萬人直接投入到番邑作戰中去,至於生於的兩千人,算作是預備部隊,可以隨機應變」 說完之後蘇岸長出了一口氣,短時間內想出這麼事情來,還要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當真是有些為難至於自己說的是否合理,是否正確,現在已經顧及不到那麼多了只是靜靜等著尹旭、陳平等人評價作戰會議,各抒己見這便是我的意見了…… 尹旭讚許地點點頭,蘇岸能夠沒受到剛才事情的負面影響,很快投入其中,做出這樣詳細的分析和安排算是很不錯了尤其是蘇岸提出設立預備隊的那個想法,倒是很合自己的胃口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有一支預備隊在手中,可以說就多了一張底牌很多時候,可能會依靠此物而扭轉戰局也說不定 至於具體的安排,算是很不錯了,自己基本上算是認同,只要和陳平、蒲俊等人略微的商議之後在作出最後的決定至於蘇岸提出的修築堡壘營寨的做法,尹旭是深以為然 現在的戰局可以說是分成了東西兩線,西線是越國主力和閩越無諸大軍的決戰所謂有得必有失,西線想要取得決戰的勝利東線就必須有所損失但這個損失不能無休止下去,所以越國要有自己的底線 依靠營寨和堡壘,這次僅次於城池的東西,只要指揮得當,足可以抵禦姒搖的東甌大軍一些時日現在需要的就是依靠堅守來換取時間守衛用的滾木礌石箭矢武器什麼的,基本都是提前就開始準備的唯獨這堡壘營寨,需要盡快的遭此修造…… 想到堡壘營寨,尹旭很快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綠蘿這個神奇的才女不禁醫藥之學,訓練信鴿機關術,還有便是這設計修造堡壘的能力若是再配合上機關固若金湯之外有多了些防禦措施,足矣依靠機關來殺傷重創敵軍,保衛自身 看來這修築營寨和堡壘的事情,還得麻煩一下綠蘿這一遭當真是撿到了一個神奇的寶貝,那會子還想著去找才女的,現在看來這一遭是必須要走了到時候順道去見見諸先生,環首刀和拿下騎兵使用的物品都不能再耽擱了,盡可能地早些裝備到軍中,也就能早些安心 尹旭暗自合計之後,說道:「諸位,伯洲的建議你們都聽到了,不知道都作何見解?」 鍾隱這會自繼續回復一語不發的狀態,畢竟具體作戰的事情不比得上其他,這個還真是不擅長,是不敢隨便亂說高易也是大眼瞪小眼,聽著幾位武將的分析,只是暗自合計著需要多少的糧草各地的庫存多少,是否夠用,如何調動,如何分配的事情 蒲俊點頭道:「大王,我贊同伯洲的意見,目前只得如此,具體的兵力部署我們可以根據情況再做具體的調整」 聽到蒲俊這麼說,蘇岸可以說長鬆了一口氣,至少這一次自己沒有明顯的錯誤其實戰略方向只要定下來,後面的具體怎麼進行可以說是水到渠成,方便了很多 蘇岸再次將目光轉向陳平,只要陳平先生也認可,那此事就算是沒什麼問題了在尹旭和蘇岸兩人的期許之下,陳平開口道:「蘇將軍說的已經很全面了,正是如此,只是需要注意幾點,那就是東甌一側的防禦,絕對要萬無一失否則就是我越國後方鬆動,對戰局的影響會對我們很不利」 蘇岸心裡的石頭算是放下了,可是尹旭卻要掂量幾分,陳平傳遞出一個信息給自己那就是周大和陸明能否守得住甌江一帶的防線?這可以說也是個嚴峻的問題兩人已經派過去好長之間,突然讓他們回來自然是不可能的,陣前換將乃是兵家大忌,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這樣 尹旭說道:「讓周大和陸明小心,他二人必須全力以赴,為首好南部防線還有開始著手修建堡壘和營寨,至於這方面的設計,寡人稍後回去找綠蘿姑娘,她很擅長這方面的事情她的設計或許能夠使我們事半功倍,得勝而歸」 這裡見面唯有蘇岸見識過綠蘿機關術的厲害,既然大王表示要出面去請綠蘿姑娘,那效果可想而知至少在這方面擔憂便可少去幾分,陳平見尹旭完全信任周大和陸明的能力,自然也就不會再說什麼突然聽到一個綠蘿姑娘,心下不禁好奇,會稽山中救下越王的這位姑娘如此之神奇? 「大王?那此戰指揮作戰……?」陳平輕聲提醒 尹旭輕輕挪動一下身體,表示雖然有傷在身,但並無大礙,說道:「寡人會親自主持,周大和陸明兩人負責守衛甌江防線,高易和陳平先生坐鎮山陰高易負責政務和糧草調運,山陰的防務就交給陳平先生了寡人帶著蒲俊和伯洲去番邑和蘇角匯合,我們君臣協力,一起對抗東甌和閩越,取得此戰的勝利」 反正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有陳平幫忙分擔自然最好不過,高易對於這個安排沒有絲毫的異議只是關切問道:「大王,您還有傷在身,身體吃得消嗎?還有周家和徐家的餘孽還在控制之中,該如何處置呢?」( 第三二三章解決後顧之憂 高易關切地問起了尹旭的身體,畢竟中箭墜崖不過才數日時間,身上的傷勢並未好利索,還是很虛弱這會躺在這裡召開個作戰會議倒是可以,若是說讓他道前線去指揮作戰?似乎有些問題,越國的臣子們對此有些擔憂 尹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倒是把這個問題忘記了,身體盡快好起來是個至關重要的事情此戰事關重大,他必須前往前線其指揮作戰,倒不是說不信任麾下的將領,或者是質疑他們的能力,自己前往將會加的心安,而且御駕親征也算是對士氣的鼓舞 再者,對尹旭而言,儘管之前戰功赫赫,但那都是在外面,越國本地的居民只有少部分略有耳聞,大部分都不知道他們的越王殿下,曾經是何其的勇猛如今的戰事發生在眼皮地下,越國人眾目睽睽,正拭目以待,就是想要看自己這個年輕的越王到底如何應付? 所以這一遭對東甌和閩越作戰,是必須要親自指揮的,正好以戰績向越國百姓證明自己的能力,借此來挺高聲望和認同,從而做一個被越國百姓認可的,實至名歸的越王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番邑乃是東來的故鄉當初和玉娘就是在那裡分別的,尹旭內心之中似乎有幾分想要故地重遊的想法,也不知道玉娘如何身在何處?他還好嗎? 尹旭根本不知道,就在他年紀李玉娘的時候山陰城裡某個小院落之中,玉人猛地打了幾個噴嚏 一旁的許負正在卜卦,聽到之後,急忙靠了過來關切問道:「玉姐姐,怎地身體不舒服?莫是染上了風寒?不會啊,現在是暮春初夏啊」 許負自問自答,坐在榻上的玉人輕輕擺擺手,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 看來都不是啊?許負鬼靈精怪的眼珠子一轉,旋即把握到了幾分,說道:「我聽人說起過,打噴嚏可能是正好被人念叨著也不知是真是假?」 玉人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許負話中的意思,俏臉頓時一片緋紅,加顯得光彩照人加的嫵媚但只是一瞬間,神色突然有黯淡了許多 經過了這麼久時,她已經刻骨銘心地感受到尹旭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儘管她現在依舊沒有恢復記憶,但是那些記憶殘片之中出現的身影就是他了,在街邊看到尹旭的那一刻她心中湧起不可阻擋的熟悉感所以就是他沒錯,那個夕陽厚實的肩膀,溫暖的胸膛,永遠熟悉的依靠 那一刻本來有種衝動想要義無反顧地撲上去可看到那溫婉的女子與尹旭同車之後,她暫時放棄倒不是說她嫉妒小氣畢竟在魏宮待了那麼久,掛著一個薄姬夫人的名號對諸侯王三妻四妾的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那種感覺完全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 或許該暫時離開山陰一段時間,待在這裡根本無法阻止自己想他可是記憶並未完全恢復,玉人不知道她現在的到底是什麼身份,李玉娘還是薄姬?到底是誰愛上了他? 玉姐姐輕歎一聲,悠悠道:「許負妹妹,我想去番邑,再去彭蠡澤畔走走」她想要再去一次那片熟悉的土地,或許在哪裡能夠想起些什麼? 許負聽到之後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她也知道這對玉姐姐而言應該是個好事,只是……許負遲疑著說道:「這個自然可以,番邑只怕馬上就有戰事了?」 玉姐姐驀地一驚,臉上多了幾分迷惘與愕然,旋即目光落到了許負身前的卜卦上,目光中帶著幾分探尋與疑問 許負輕輕點點頭,說道:「昨晚我曾夜觀天象,見有客星凌北,剛才有卜了卦,從卦象上來看,南方似乎有兵戈之禍越國南方的東甌和閩越一直蠢蠢欲動,現在發難倒也不足為奇」 這個……對於許負的推測,玉姐姐一直都深信不疑,前幾天許負說尹旭可能會受傷遇難,果不其然,事情果真如此,現在說番邑可能有兵戈之禍,想來也不會錯那麼自己還去嗎?玉姐姐遲疑了許久,有些彷徨地問道:「那麼……他會去嗎?」 「他?」許負語氣略微一停滯,便反應過來,玉姐姐口中的他除了越王尹旭還會有誰呢?悠悠道:「按理說,如此重大的戰爭,越王應該會去的……」 「哦」李玉娘默不作聲,神情有複雜了許多,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越王王宮御書房,君臣議事仍未結束 尹旭說道:「身體的事情,諸位不用擔心,寡人一向身體健壯,此次不過是外傷而已,想來很快就能恢復再者,在傷勢痊癒之前,寡人不過是去前線指揮作戰而已,又不是傷戰場刀槍拚殺,所以不必擔心」 高易略微有些遲疑,話是這麼說的,可是前往番邑作戰,難免車馬勞頓而且戰場軍營的壞境如何比得上王宮呢?越王的傷勢難免讓人有些掛懷 蘇岸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他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當即建議道:「大王,綠蘿姑娘算是以為雌黃聖手,妙手回春,大王就是她所救的不過讓綠蘿姑娘隨軍而行,照顧大王的傷勢,是否加的穩妥一些?」 尹旭心中苦笑,蘇岸這傢伙分析敵情策略的時候有偏差,但是做這些事情怎麼如此機靈?帶上綠蘿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想想一路上始終有個美女大夫在身邊,倒也是賞心悅目,冰冷殘酷的戰場上也便多了許多的溫柔 雖說有愛美之心,但尹旭並非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帶上綠蘿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自己的傷勢盡快痊癒還有便是請他合計堡壘和營寨,迅在越國南部的防線上使用起來只是帶著一個女子在軍營合適嗎?外界會如何看待和認為呢?還有就是綠蘿自己?人家一個女兒家的會願意嗎?細皮嫩肉的還是不要委屈人家姑娘的好,尹旭不禁暗自搖搖頭 可是不等他發表否定意見,那邊高易便附和道:「如此甚好,有人照顧大王的傷情和起居是最好不過的」 蒲俊並未出身陳平則是笑而不語,從蘇岸的語氣之中,他能夠把握到這位多才多藝的綠蘿姑娘似乎很不一般,和越王之間似乎關係非比尋常啊 鍾隱聽到蘇岸的提議時,微微皺眉,他在扶蘇身邊多年,在治軍這個方面受到秦軍影響甚大昔年秦軍有著嚴格規定,那就是無論將帥還是普通士兵都不能攜帶女眷通行現在讓綠蘿這樣跟著尹旭,似乎有些不大妥當不過畢竟尹旭的傷勢是最為重要的,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默許的同時建議道:「如此也好只是最好讓這位綠蘿姑娘穿戎裝,對外影響和在軍中活動也方便一些」 尹旭暗自點點頭,訕笑道:「都別著急,待詢問過綠蘿姑娘的一絲再說,戰場危險……好了此事就這麼辦,不必擔心,至於周徐兩家,是必須要有個瞭解處理的時候後顧之憂必須盡早解決」 沒錯,現在的一切的問題都圍繞著解除後顧之憂最近前的問題是在眼前,便是山陰城裡的周徐兩家周浩和徐宣公然行刺越王可以說是犯下了彌天大罪 當時事情緊急,周徐兩家有身份特殊,牽連甚廣,所以高易不敢輕易決定只是派人將周徐兩家看管起來,軟禁以待越王如今越王尹旭已經安然返回山陰,主要的主力力和重心全部落到了應對東甌和閩越的入侵上,這山陰城裡的安定一定要做好,此時已經不能夠再繼續拖延 但是高易自己不敢擅作主張,因此特意來請示尹旭,這樣重大的事情只有越王自己有權力來做決定,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夠越俎代庖說起對周徐兩家的恨意,尹旭絕對是滿腔怒火,想起當日在會稽山山谷之中,徐家小姐和周浩的囂張態度,還有連累自己險些喪命,對自己而言可以說是莫大的侮辱 報復是必然的,尹旭在會稽山中的時候,可是恨得咬牙切齒,誓言要將周徐兩家碎屍萬段,滿門抄斬當然了,當時那完全是氣急了,但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兌現,對周徐兩家的嚴懲是必然的只是這個處理方式,尹旭略微有些遲疑了 尹旭問道:「高易,周徐兩家在山陰城裡的實力可曾摸清楚了?尤其是周家,他們掌控了山陰三分之二的糧食供應,能否確保動手的時候,不會引起山陰的動盪不安?現在南方要開戰,山陰必須做到穩定」 現在越國所有事情的核心就是維持穩定,解除後顧之憂,這似乎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周家和徐家的事情看似無所謂,不過是最初級的後顧之憂,可因為他們特殊的身份和所經營的行業,使得此時關係比較富足,弄不好就會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才會變得很棘手 其中最為關鍵的就在於兩家所掌握的實力,徐家倒還好說,船運行業規模雖然很大,尹旭對此也頗為感興趣,因為這與他後面的一些計劃有關係不過就眼下的情況來看,船運暫時並不能影響到越國的切實利益和安全,所以不足為慮 最讓人擔憂的便是周家,周家掌控著山陰三分之二的糧食供應,這個必須讓人有些忌憚像周家這等情況,無論何時何地,任何的君王都不會容忍的被一個普通商家牽制鼻子,時刻受到威脅,這等事情誰都不願做,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將之剷除至少要讓其不至於成為一種威脅,尹旭最初就是這樣認為的 可惜事與願違,周家處在這樣敏感的位置上,又因為一些私人仇恨,做出了一些很不理智的行為因為和東甌姒搖勾結,所以徹底站在了對立面上,本來尹旭還想著可以和這些人溝通,商量著逐步做事情 可是因為周家這樣的情況,根本沒有和解的意思,尹旭也因為初來乍到,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來不及招呼他們沒想到耽擱竟然出了大亂子,處理起來加有些棘手了 高易回稟道:「大王,周家在山陰城外的幾座糧草已經派兵奪來了但是發覺儲存的米糧根本就不多,維持不了太久以周家的實力,想必在城內外有著不少糧食儲備,只是外人都不知道其確切的位置和儲存方式,這也可以說是周家最後的殺手鑭,想要破解有些困難」 蘇岸道:「周家的糧食和繼續會不會就在他們自己的府邸之內呢?只要我們帶兵進去,直接就能夠找到東西」 高易搖頭道:「應該不會,周家那樣大的產業,來山陰也有十多年時間,可以說已經根深蒂固,想辦法存儲些糧食物資什麼的,也是理所當然的但從目前的形式來看,儲存在府邸之內並不太現實這樣的話,只要我們帶兵衝進去炒家,那就一切都完蛋了,所以周家絕對不會將這些關係生命的東西收拾好,作為最後的底牌 我們圍困周家這麼久,可是周家的人一直淡定從容,還有這幾分有恃無恐的意思,想來定是有什麼憑恃這憑恃自然就是他們事先的佈置,也就是糧食所以在對周家動手之前,一定要確保山陰城裡的糧食問題不出意外」 「具體如何做到呢?」 高易道:「臣以為,首先便是尋找周家的佈置,控制起他們對山陰糧食渠道和市場還有便是尋找充足的儲備糧食,已應對可能出現的問題這一點,臣已經派人去見過山陰范家家主范坤,希望他能夠仗義援手,范家已經答應了」 聽著此言,大家這才放下心來,范家乃是山陰四大家族之一而且是越國境內最大的地主,糧食儲備自然充足有了他們的支持,暫時不會出現什麼亂子,好友充足的時間來解決後顧之憂( <divstyle=display:none>泡書閱讀最最全的小說 第三二四章徐家內亂 山y□n,徐家! 後院的一處小廳裡,好幾個人圍坐著,都垂頭喪氣的。主位上坐著一個男子,正是山y□n徐家家主徐明。他今年五十多歲,因為生活富足,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四十許。一直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滿面榮光,笑容可掬。 可是現在徐明早已沒了昔日的意氣風發,聳拉著腦袋坐在主位上,神情黯然,整個似乎都沒了神奇。額上的皺紋更加明顯了,頭髮也白了許多,彷彿突然之間蒼老了十多歲。 下首坐著幾個中老年人,全都神情低落,和徐明完全是一個樣。他們是徐家各方的代表,家族中頗有威望的長老。另外一邊則是一男一女,男的三旬上下,沉著穩重,但是現在不斷b□動的神情顯示出他很不淡定。旁邊則是一個紅衣少女,一張還算俏麗的臉冷若冰霜,只是完全沒了昔日的高傲,不過嘴角依舊掛著一絲刁蠻的倔強,正是徐建和徐彤兄妹兩個。 廳內一片沉默,似乎睡都不願意先開口說話,因此氣氛愈發的沉重了。許久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壓抑,一個花甲老人沉聲道:「徐明啊,此事會不會是那些越國臣子放出的煙霧,欺騙百姓穩定民心,同時也是威脅刺j□我們和周家?」 此人敢於直呼家主名諱,可見身份和輩分都不敵,應該是徐明的長輩。由於此人德高望重,話音落地立即有人附和道:「就是啊,大少爺帶回來的消息,尹旭不是已經中箭墜崖嗎?即便不死也必然會是重傷,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何況二少爺和周家大少爺帶人在會稽山中追殺呢!」 「是啊,我徐家已經被包圍,消息能夠送進來。或許是那幾個越國大臣的計策,故意刺j□我們。即便真有得勝歸來。從鬧事經過的事情。又如何保證那就一定是尹旭本人呢?說不定是一個和他相貌極為相似之人也說不定。」 尹旭安然返回山y□n,還在街道公開亮相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儘管徐家處於軟禁之中,但是依舊得到了消息。這樣沉重的消息對他們而言是個巨大的打擊。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行刺越王那就是滿門抄斬的死罪,想徐家在山y□n揚揚赫赫多年,突然之間遭遇這等變故任誰也難以接受。尹旭現在安然回到山y□n。必然是龍顏大怒。隨時會報復徐家,他們現在完全就是一種等死的狀態。每一次有聲響發出來,都好像是尹旭的軍隊衝了過來,完全就是一種煎熬,心頭始終懸著一把尖刀,隨時可能掉落下來。讓人痛苦的有些難以承受。 這樣慘痛的事實,誰也不願意接受。所以他們想要沉浸在自己編織了一個夢幻當中。所以他們心懷僥倖和奢望,希望這一切都是假,是越國的重臣們編造出來欺騙他們的。 主位上的徐明嘴角擠出一絲苦笑,事到如今這些人還是不願意接受現實,兀自在這自欺欺人,哼哼!若是平日裡,徐明還多少得對這些家族長老表示出足夠的尊重,尤其是其中有不少是徐家的長輩。但是現在似乎他已經估計不到那麼多了。徐家可以說已經走到了幾近崩潰滅亡的邊緣,無力回天。所以他笑出了聲,笑的肆無忌憚,笑的悲愴蒼涼。 聽到徐明帶著嘲諷的笑聲,徐家諸位長老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紛紛側目。尤其是那位輩分甚高的花甲老人,本來想要出演喝罵,但聽到徐明笑聲中的無奈和蒼涼時,還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輕歎一聲,沒有說話。 笑過之後,徐明心中的怨氣與悲傷發洩出來,微微坐起身子。因為他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徐家家主,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即便是現在這樣危急的時刻,只要徐家還沒有真正走到分崩離析,家破人亡的那一步,他都要盡到家主的責任,去為徐家拚搏爭取,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希望。 此時此刻,徐家的發展和宏圖大業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保住徐家眾人的xing命。想當初自己搖擺不定,不就是受了周家和姒搖的利益youhuo嗎?本來已經決定了投效越王尹旭,可又擔心家族獲得不到足夠的利益和地位,一心想要獻女取悅越王。結果適得其反,惹下如此彌天大禍,若非如此,徐家何至於走到這樣的地步。 既然已經事到如此,只能想辦法盡可能地保全徐家人的xing命,至於基業財富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已經不重要了。徐明輕輕咳嗽一聲,說道:「事到如今,不必再存什麼僥倖心理了,我徐家雖然在軟禁之中,但是想要得到外部的信息並不難。尹旭回到山y□n的消息是真的,並非高易他們故弄玄虛騙人的。也不想想,若非尹旭真的安然回來,他們敢洩lu越王不在城中的消息?想要找到一個相貌氣度完全相似的人,是那麼容易說找到就能找到的?」 徐明一開口,一句話擊碎了很多人僥倖的幻想,原來尹旭真的回來了。這樣沉重的現實帶來的強大壓力,再次讓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有人已經忍不住有些渾身顫抖,即將到來的災禍讓他恐懼到了極點。 坐在一邊的徐彤見到對此直接嗤之以鼻,發出一絲淡淡的冷哼,事情確實緊急,可是至於到這個程度嗎?尹旭不過才剛剛回到山y□n,還怎麼樣,反倒是自己嚇的要死,似乎有些庸人自擾了。再說了,大不了一死了之,竟然這樣的懼怕。很顯然徐大小姐,對事情嚴重xing還缺乏足夠的認識。 其實某種程度上上也不怪她,剛回來的時候她確實嚇得不輕,尤其是見到父親和哥哥眼神的時候。可是後來溺愛她的母親徐夫人一個勁的安慰女兒,甚至不惜歪曲事實和一錯再錯的ji□o慣。使得徐彤以為,越王尹旭也忌憚徐家的實力,內憂外患,不敢輕舉妄動。因此徐家小姐心裡便坦然了許多。典型的沒心沒肺的主。 徐彤身邊的一位徐家長老,本來就很是不滿。等待著想要發洩心中的怒火。對於徐家遭遇這樣的災禍。他自然是不想坐著等死,已經在想著如何解決了。他心中已經有個想法,但是覺得稍微有些不近人情,還在猶豫是否要說出來。 可是現在。徐彤那一聲淡淡的冷哼恰好傳入她的耳中,這位先生可是有些被j□怒了。他本來還在想著同是一家人。應該患難與共,不應該隨便拋棄族人,或者是用他們換取自身平安的。對他們而言。此次的災禍完全是無妄之災。徐家家族會議本來的決定是和越王尹旭修好,這才是最符合徐家的利益,對每一位家族成員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可是因為徐彤的刁蠻任xing和徐建、徐宣兄弟的莽撞行動,直接導致徐家和越王分道揚鑣,結下深仇大恨。徐家的家族成員也因此背負起了這巨大的災禍,這些都不是他們的本意。也不是他們的過錯。可是他們卻要為此而買單,顯而易見。他們是不可能心甘情願的。 這個責任自然而然地被歸結到了徐彤身上,作為父親的徐明更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正因為徐明是族長,眾人並不好開口明確此事,點名責任。何況事情本身的意義也不是很大,大敵當前更應該患難與共的。 可是一番苦心孤詣並沒有起到效果,不領情也就罷了,犯了錯誤還這樣的囂張不領情,那就實在的可惡。這位徐家長老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同時心中那個有些不近人情的念頭再次冒出來。雖然同為徐家人,但是你無情,那也就休要怪我無義。 這位徐家長老起身道:「家主說的不錯,現如今我徐家確確實實面臨一場危機,當務之急便是解決此事。行刺越王,確實是重罪,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們徐家雖然生意遍佈整個江東,可是根基還是在山y□n,是越國的治下,所以此事我們只可能缺的越王尹旭的諒解。只有他鬆口了,我徐家才有活命的可能,其他任何人都幫不上我們。」 眾人都清楚,這是不折不扣的事實,想盡一切辦法,唯有尹旭鬆口才有挽回的餘地。可是人家尹旭能夠消氣嗎?遭到地方家族勢力的伏擊,重傷之下險些因此而喪命,龍顏大怒,深仇大恨是不可避免的。人家尹旭怎麼可能諒解?若是如此,越王尹旭的臉該放在哪裡?威嚴與尊嚴將又何在? 所以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存在這樣可能的,所以當這位長老提出之後,眾人都默然不語。他們默然的原因只有一個,尹旭沒有理由,或者說徐家拿不出一個讓越王尹旭諒解的理由! 那長老明顯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朗聲問道:「在這一點需要搞清楚一點,現在我徐家是要命還是要錢?」 「還用問嗎?自然是要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是這條命都沒了,再多的金銀財富我們拿什麼去花,去享受?」另有一人立即出言回答。 主位上的徐明眼神之中有些詫異,似乎把握到了什麼,只是沒有具體的依據,對方也沒有明白,所以不便點名。已經說到了錢的問題,身為家主自然得有個表態,徐明道:「七弟所言不錯,現在是我徐家生死存亡之際,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花掉我徐家萬貫家財,只要能夠保的平安,那自然沒有問 起初我便是這麼想的。想來諸位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吧?」 徐明抬頭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這會子活命才是關鍵,每個人都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都不含糊。盡皆點頭,表示同意,在這一點上徐家上下算是達成了一致。 挑起這個話題的長老徐老七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說道:「是啊!我們徐家有心散盡萬貫家財,可是即便這麼做了,就能夠取得尹旭的諒解?相比之下,直接殺了我們可能會更加直接方便,一切東西照樣是他囊中之物。我們徐家可不想人家周家,有糧食為底牌,船運雖然也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終究不必上糧食的重要xing。算是可有可無吧!尹旭自然不會有什麼顧忌,我徐家還是危險啊!」 「老七。照你這麼說。我徐家這次是在劫難逃啊!這可如何是好?」有人聽著聽著就更加的鬱悶了,似乎看不到一丁點的希望,這可是讓人惱火啊! 「我說老七啊,你就別賣關子了。知道你已經有主意了,直說吧!」同樣也有看了出來。徐老七是故意在吊胃口,既然他能出來說話,就一定是有什麼主意了。 徐家嫡長子徐建坐在位子上。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他總覺得這位七叔的話會有什麼問題,心中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到底會怎麼樣,還真是說不上來,目光落到主位之上。見到父親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徐建的心情才稍微好轉一點。而此時,身邊的徐彤兀自沒有察覺到廳中異樣的氣氛。 徐老七輕輕咳嗽一聲。沉聲道:「在談主意之前,諸位是否該想想此事的責任呢?我們的本意是歸附越王尹旭。之前族會也是如此決定的,怎麼突然直接就成了這樣的局面,似乎是無妄之災啊!」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很多人之前都在想這個問題,但是出於種種原因,都藏在心裡。可是這會沒想到徐老七帶頭說了出來,猶如洪水突然決堤,這事情完全就變了。 徐建驀地一驚,終於鬧明白了心中的不安來自哪裡,原來七叔是要追究責任。如果這樣的話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父親、妹妹,包括自己可都要牽涉在內,可以說都是難辭其咎,也就有些內憂外患的意思了。 徐彤也是眼睛一瞪,目光生寒冷冷看著身邊的七叔,這是什麼居心啊?在她眼裡這是一種卑鄙而且低下的手段,滿眼的憤怒與不甘,冷冷看著身邊的徐老七,眼神幾乎要殺人一般,典型的以下犯上。徐老七根本就沒有和他計較,也絲毫不理會他。既然話說口,就算是某種表態吧!已經和某些站到了對立面上,生死存亡面前其他很多事情已經無所謂。 徐明身為徐家家主,定力和涵養可想而知,除了之前強大壓力之下表現出來的擔憂和黯然。一直都是古井不b□的,十分的沉穩。可是現在他明顯有些坐不住了,其實剛才徐老七一開口他就意識到有些不對,按理說依照長幼兄弟該稱呼自己大哥的。但是徐老七稱呼的卻是家主。突然之間生疏了許多,也更加的公式化了,足可見對方的心境和目的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現在擺明了對方要拿這個事情的責任來說事情,那自己就必須鄭重其事地對待。說到底事情還是自己這裡出了問題,關係到整個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情,即便自是族長也無權改變或者是做決定,必須要經過家族會議。 上次會議的時候變決定下來是歸順越王尹旭的,不過是自己和其中一些長老過於貪心,想著讓徐彤嫁入越國皇宮,才會有了後面一系列得事情。如果說到責任,全在自己和兒女身上,這……突然之間,徐明感受了無比沉重的壓力,同時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幾乎讓他有些喘不過起來。 徐老七根本沒有理會這些,繼續侃侃而談道:「大家都很清楚,此次事件的起因就是因為彤兒在會稽山中衝撞了越王,還因此大大出手,以至於事態不斷升級,到了現在這步田地。我之前又問過回來的家將,當日之事完全是彤兒刁蠻任xing引起的,後來建兒和宣兒兩人的處理很很不得當,造成了如今的嚴重後果。 宣兒和周浩帶著人去繼續追殺尹旭,可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失敗了。所以他們三兄妹可以說是元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家主你身為人父,似乎有些教子無方吧?彤兒刁蠻任xing全是您和夫人ji□o慣而成的,所以也有責任。」 徐明默然無語,這種時候自己完全是插不上嘴的,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就看看接下來他們的意思吧,徐老七如此煞有介事地大費周章,不可能只是為了追究一下責任在誰的。徐建的拳頭緊緊地握著,對此很是憤怒,但是極力克制著,額上的青筋已經暴起,足可見他已經隱忍的很辛苦了。 徐明和徐宣能夠隱忍。可是徐彤呢,火爆的大小姐脾氣哪裡能克制的主。徐老七話音剛剛落地。換了口氣正想要說下去,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夠了!」 徐彤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 徐彤怒道:「你們口口聲聲追究責任,沒錯,是我惹了尹旭。沒錯!因此給徐家帶了了災難,可是之間我壓根就不認識尹旭啊。當時在那會稽山偏僻的荒野裡,我哪裡知道越王他好好的不呆在王宮裡,跑去那裡?這是我能夠預料的?」 徐彤口口聲聲。說的義正言辭。反駁對方。她倒不是說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錯誤已經犯下,他想要否認也不可能。只是他看不慣七叔的這種行徑,來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 徐老七被小輩的侄女搶白了,自然很是不爽,冷笑一聲道:「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刁蠻任xing啊!錯了就是錯了。還不承認嗎?即便不知道對方就是越王尹旭,可以若非你任xing要去招惹人家。何來有今日的禍事?說到底還是你的錯。家主啊,看看你交出來的女兒,這樣的刁蠻……」 徐彤被說的臉se發紅,很顯然對方說得一點不錯,確實是因為自己的刁蠻任xing,才去招惹尹旭的。既然這麼說了,那這錯自己任下來也就是了,徐彤刁蠻任xing不假,卻也算是敢作敢當。若單單是說自己,那倒是沒什麼,可是偏偏徐老七最後一句話將矛頭對住了徐明,他的本意是趁著這個勢頭繼續打擊家主。可是在徐彤眼裡意味就變了,自己受欺辱也就罷了。結果還要連帶上父親,徐彤對此不能接受,所以反駁是必然的。 徐彤立即出聲道:「七叔啊,說的倒是輕巧,是我刁蠻任xing惹下的禍事。可是我就刁蠻了怎麼了?這是爹爹一個人的錯嗎?是誰告訴我,平時出門什麼都不用怕,遇到事情七叔幫你擺平。是誰說的,徐家大小姐怎麼都都行,在山y□n徐家……當年你們誰沒說過?如果說我徐彤今日刁蠻任xing是個錯誤,如果一定要深究的話,你們所有人都有責任。」 徐彤的的話雖然說得有些過分,甚至有些強詞奪理,可也都是不爭的事實。當初徐家顯赫風光,徐彤又是家主的女兒,大小姐,整個家族的掌上明珠。ji□o生慣養是自然有的,眾人為了巴結徐明夫fu,再加上徐家當時確實厲害,所以ji□o慣徐彤是常有的事情。包括徐老七在內,都或多或少地做過這些事情,所以徐彤這麼一說,所有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些不大自然了。 徐建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喜se,這些人再怎麼說,可是能強橫的過小妹來。徐彤多年ji□o生慣養,刁蠻任xing,在自信心這方面可當真是無人可匹及。有小妹在,這些人想要佔到點什麼便宜,似乎是不可能了。說到底不過是想要謀取父親的家主之位嘛!徐建想到了徐老七的其中一個動機,只是現在這樣敏感的事情,徐家家主的位置本身就是一種負擔和危險,這有什麼意義呢? 徐明卻與他們不同,他臉上更多的憂慮,看得出來徐老七是有目的的。現在這種局面自己相當的被動,如今只能是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儘管他有些不甘心,可是畢竟是女兒犯下的錯誤,他這個做父親的有義不容辭的責任。如果真的要承擔責任,他也不會含糊,只是這樣能夠挽救徐家嗎?如果徐老七有個能力,他什麼都願意的。 那邊徐老七說道:「彤兒,到這個時候還這樣任xing呢?以前長輩們多疼愛你幾分而已,如何為人處事是自己的事情,豈是別人說兩句就可以影響的。不要不當一回事,此事的錯誤就在於你。」 徐彤冷笑一聲道:「好吧,責任就在於我,是我刁蠻任xing忍上了越王尹旭,讓我們徐家北上了行刺越王的罪名好了吧。要怎麼也呢?是殺還是剮?不過此時與父親和大哥無關,完全是我自己任xing的錯誤。」 是殺還是剮?這樣的話語從一個女孩子口中說出來,那可是相當彪悍的。眾人對於徐彤都十分瞭解,對她的刁蠻任xing更是習以為常,所以並不奇怪。這樣一問,還真是把徐老七給問住了。難道要因此而殺人?責罰? 徐明默然不語,有些事情現在開始不開口的好,他就是要看看徐老七到底想要怎麼樣?最終的目的何在?他現在並不擔心家族內部會把女兒和自己怎麼著?最大的威脅還是尹旭那邊,這才是生死要點。 徐家已經有些分裂了,跟著徐老七一起指責徐明父女的大有人在,當然了也有一直跟隨徐明身邊的人。有人就喊出一句:「老七,說這麼多有什麼用?現在是我們追究責任的時候嗎?我們徐家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越王尹旭,當務之急是如何應付這個危機,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該暫時摒棄前嫌,一致對外才是。」 話音落地,立即有幾個人表示了附和,畢竟現在徐家的安危才是最關鍵的。在這裡指責是誰的過錯,是誰的責任,一點意義都沒有。徐彤更是當仁不讓,毫不客氣地冷哼道:「有本事去對付尹旭啊,在這裡為難我一個女孩算什麼本身?哦,對了,至少我敢於和尹旭直接動手,你們卻沒這個膽子,哼哼!」 眾人那直接叫一個無奈啊,明明是做過的錯誤,現在被徐彤拿來說事,好像是巨大的功績一樣。這思路……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刁蠻女依舊是老樣子。 徐老七不想她多扯,說道:「你怎麼就知道追究責任沒有作用呢?我說,這是現如今相救我徐家唯一的辦法。」 很多人聽到相救辦法時,都眼前一亮,現在可以說到了絕境之中。只要有辦法活命,不管怎麼樣都要試試的,死馬當活馬醫吧! 徐老七沉聲道:「大家想想,越王尹旭發怒,生氣和仇恨的原因何在?不就是有人傷了他嗎?那麼他會恨誰呢?會是整個徐家嗎?或許只是那幾個不識相的傢伙。之前高易和我們徐家接觸過,足可見越王對我們徐家的船運還是有興趣的,我們家對他還是有幫助的。如果我們交出傷害他的兇手,然後再將家業奉上,那我們這些無辜的人是不是就可以……」!。 第三二五章糧倉下落 徐老七中終於說出了最終的目的,沒錯,那就是將徐明幾人交出來做替罪羊,以換取越王尹旭的諒解當然也算不上是替罪羊,畢竟錯誤確實是徐彤兄妹所犯下的,徐明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徐家家主,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只是徐老七的這種做法,當真是讓人有些心寒,至少說出來的時候很多人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不管怎麼說都是徐家的人,竟然絲毫都不顧念親情關係再怎麼說,他和徐明也是兄弟,徐建和徐彤也都歐式他的侄子女,就這樣將對方推了出去,似乎並不合適 有人率先站起來,喝道:「老七,這算什麼話?同為徐家子孫,我們該做的是同仇敵愾,同舟共濟,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遇到事情,竟然想要雖然犧牲族人?」 古代社會裡,人的家族觀念意識是很強的,族人之間的團結也是一個家族賴以生存的基礎可是現在的徐家,明顯出現了問題,這個團結已經被打破了,彼此之間開始因為生存和責任的而指責和推諉,總而言之,徐家已經開始出現內亂 一個在外部環境危急,遭受到了巨大威脅的家族出現這樣的情況,可以說是內憂外患,某程度上是在自己找死可是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現在是內憂和外患聯繫在一起,內憂算是核心,只要解決了這一點,其他問題將會迎刃而解 只是徐家現在這個狀態,想要解決問題似乎有些困難因為他們內部嚴重的不統一隻是徐家內部將會處理,這個問題,最該頭疼的該是現任的徐家家主,當事人徐明 徐明作為山陰四大家族之一的掌舵人肚量和見識肯定都是勝人一籌的,若非如此徐家不可能在他手上如此興盛之前徐老七站出來指責的時候,徐明都只是默默的聽著,唯一的辯解都是女兒徐彤出面的 對他而言,這些言語無所謂,甚至是侮辱,只是覺得有些傷感至於仇恨或者說是憤怒,他完全能夠理解和包容他所擔心的是整個徐家的未來和存亡如果說把他自己和兒子,女兒交給越王尹旭,任由處置,能夠平息尹旭心頭之火免除徐家之禍,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可是這樣就可以嗎?徐明只是覺得他們的想法實在是太過天真他很清楚越王尹旭想要的是什麼,山陰四大家族控制了越國很多方面的東西,可以說勢頭已經強勁的有些過了對於任何一個君王來說,這樣的勢力是必然要進行的整合的畢竟這是一支極為強大的力量,足矣影響到國家的穩定 對於這樣的實力,通常情況下會有兩種做法,要麼是為我所用要麼就必須要消滅之像徐家和周家這樣的家族,因為控制著比如糧食和船運這樣重要的行業對於諸侯來說誰來執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控這些物資在自己手中 糧食是基礎有了糧食才能夠養活士兵,而船運雖然不如糧食那樣的必需品,卻也是非常重要的在古代社會,交通是非常落後的,船運無疑是省時省力的一種快捷方式南船北馬,越國所在的江東地區確確實實的水網密佈 越國以南山地較多,或許還不怎麼弄的上,可是再往北呢?山陰附近都是平原,隔著折江與北邊的震澤平原相連何況越[奇`書`網`整.理'提.供]國的西面是彭蠡澤,是浩瀚的湖泊尹旭將來要向外發展,就必須要重視船運,重視交通運輸所以徐家對尹旭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甚至不必周家的糧食差 最初來到山陰的時候,得知四大家族的實力和佈置之後,尹旭對於徐家的策略便十分寬鬆儘管已經得知徐家搖擺不定,和與姒搖有勾結的周家有聯繫但尹旭依舊未採取任何的措施,他是在等徐家的決定,畢竟如果是主動歸附,將來指揮起來也會加的得心應手 可惜天公不作美,事與願違,發生了會稽山的衝突事件,一切都變得不是那麼的自然了尹旭心裡的感覺不大舒服,在想著如何處理此事的時候,徐明同樣的心情複雜 當初越王尹旭初到山陰的時候,周家便前來找自己,提出聯合東甌的姒搖一同對抗越王尹旭其實按理來說,即便是對任的越王表示疑慮,也不該從一開始就對著干如果是暫時按兵不動,靜觀其表倒是也說不過去尤其是尹旭正等猛虎出身,智勇雙全的人物,就是需要小心了 但是因為周徐兩家有姻親關係,而且周家和東甌姒搖又許諾了很多利益徐明想起來當日的事情就十分後悔,看到那麼多的利益疑惑時沒有能夠清醒地認識到問題核心,以至於遲疑猶豫了 其實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問題,不過是搖擺不定,單單是這樣的問題,越王尹旭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畢竟徐家有著不匪的實力,也有自己選擇的空間和事件當然了,徐明很清楚,越王能夠容忍的,也是唯一能夠容忍的就是越國境內的實力盡可能為自己所用,至少也也要做到不能與自己為敵的狀態 與東甌姒搖有聯繫,這絕對是越王不能夠容許的,他不知道尹旭那會子正在等他們的決斷徐明之所以猶豫,有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得知了東甌和閩越將會進攻越國的消息同時還打聽到越王尹旭和西楚霸王項羽之間有矛盾,說不定什麼時候越國就被吞併了,不過一個江東的邊陲效果而已,並沒有太多的發展潛力 徐明甚至以為,要不了多久越國可能就會分崩離析,越王要麼下台要麼就會換人正是存了這份心,想要徐家盡可能地利用這樣巨大的機遇飛壯大所以才會搖擺遲疑 可是後來,關於尹旭的瞭解越來越多,尤其是進入山陰的那一天,那熊熊的大軍給了他們很大的震撼徐明從那時候清楚地意識到越王尹旭不好惹同時也感覺到姒搖那邊的利益很可能那一兌現 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當徐明感覺到可能無法獲得足夠利益的時候,他果斷放棄了和周家的合作可是這時候經歷了很長時間的搖擺,再去投奔尹旭難免,難免會有些尷尬其實這根本就是他的心裡作用,尹旭壓根就沒怎麼樣,而是一直等待著他們前往的 偏偏徐明就想多了,想要按照自己的思路和想去去謀求多的利益貪心有時候會很害人的好好的繼續做越王麾下的四大家族不是很好嘛,何必非要爭奪個位置,想要獲取多的利益將女兒徐彤獻給越王,徐明現在就在想當初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女兒也就是那個樣子,越王尹旭能夠容忍她?說不定女兒進宮之後,給徐家帶來的不是榮耀和利益,反而可能是災禍 再者,在這一點他上他有些忽視了女兒的意願一個心全部撲在了利益上現在想來,一切的錯誤都是自己造成的,包括女兒刁蠻任性和尹旭發生衝突都是因為自己 突然之間,徐明有種巨大的自責和失落感同時心中充滿了擔憂彈藥徐家的未來,擔憂自己和兒女的性命如果說尹旭要下狠手,自己和徐建、徐彤兄妹是定然不能倖免的至於徐宣二兒子機敏聰慧,留在會稽山追殺尹旭的行動已經失敗了,也不知他現在還好嗎?他現在在哪?要麼是在躲藏在會稽山深處的山林裡,要麼該是在甌江邊上姒搖的軍營裡 徐宣在哪都已經不重要的,至少給了他最後的一絲希望哪怕是虛徐家真的本滿門滅族,只要徐宣暫時逃了出去,徐家的血脈也將會因此而延續下去 許久,徐明一直陷入沉思之中,知道女兒徐彤尖銳的聲音響起,才被驚醒 「七叔好想法啊,可是尹旭那麼孤傲的人,他能輕易饒過我們嗎?」徐彤厲聲反問 徐老七冷笑道:「尹旭定然不會饒你,但是我們就難說,至少還有一線希望,不至於等死」 「你……」 「住口」徐彤剛剛想要反駁,被父親徐明大聲何止了 徐彤的表情有些委屈,結果徐明看都沒看一眼,甩下一句:「惹下了這麼大的亂子,還不知錯?今日讓你前來旁聽,就是讓你好好聽聽自己錯在哪裡了?還是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徐彤被父親一頓罵,神情黯然了許多,默默地垂下頭去,不敢繼續將會 徐明這才道:「七弟,如果說交出我們幾個人,尹旭能夠饒過徐家上下,我們心甘情願,死而無憾」 徐老七嚥了口唾沫,咽喉輕輕嚅動,沒有說話 徐明輕聲反問道:「只是這樣行嗎?尹旭會答應嗎?」 「不行」不等徐老七說話,坐在徐彤身旁的徐家嫡長徐建開口出聲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徐建身上,目光之中都帶著幾分期許,看看徐建少爺能有什麼高見 此事發生之後,徐建非常的內疚,當日趕到會稽山中的時候,也沒多想便直接投入了和尹旭的戰鬥本來二弟徐宣有意要阻止詢問的,可是都怪自己太過心急,否則的話也不至於如此單單是小妹的言語衝突,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 徐建一直覺得,在這件事情自己被周浩和那些射傷尹旭的神秘人利用了完全成為替罪羔羊,其實尹旭該最恨他們才對,若是能夠在這一點上說服尹旭,再找到足夠能打動尹旭的東西,或許是可以逃過一劫的 但是這個打動尹旭的東西,絕對不能是自己,是父親和妹妹聽到徐老七因此和父親、妹妹發生爭執的時候,徐建再也坐不住了他覺得自己該站出來說話 「要搞清楚一點,尹旭想要的是什麼?他只是想要報一點私仇嗎?要是那樣的話,只怕早就有軍士前來抓人了其實尹旭最想要的還是我們徐家偌大的基業所有即便是沒有和小妹發生誤會起衝突的事情,尹旭依舊還是會對我們徐家的」 徐建侃侃而談道:「就因為我們徐家是山陰四大家族,我們家的船運遍佈江東我們若是不歸附,將會直接影響到山陰的安全穩定所以他是一定不會放過的我承認,錯誤是我和小妹犯下的,但是靠依照現下的形式,採取這樣的笨辦法是不可行的」 徐建一開口,便將徐老七的做法定義為笨辦法,還稱其不可行這可是讓徐老七有些鬱悶,反駁道:「大少爺是怎麼看的?按照你的意思是將整個徐家交給尹旭不就是了嗎?可是殺了我們,尹旭一樣可以佔有整個徐家佔有這所有的東西」 徐建道:「徐家的東西是他想要佔有就能夠完全佔有的嗎?」 這句話說的十分自信,畢竟一個要在一個地方生存下來的家族,必然是有一些藏私或者殺手鑭尤其是近支的子孫,徐建敢這麼說自然是知道什麼才會這樣的自信 見徐老七臉上出現迷惘之色,徐建說道:「既然單單一個徐家並不能讓尹旭滿意,那我們似乎可以找到一些別的東西,讓尹旭心動」 「心動?」 徐老七冷笑一聲:「大少爺是想要把大小姐送進宮去?只怕是沒有可能的,這一次可是大小姐親自得罪了越王越王現在對大小姐肯定有印象的想必以大小姐的這個狀況,越王未必肯接納別是進了越王宮還是那樣的毛手毛腳,不僅不能夠平息越王的怒火,說不定還會因此在此獲罪從而因連累到整個家族」 這會子已經算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徐老七已經沒什麼可猶豫的因此說話很是直白徐彤聽到之後臉上一陣陣的泛紅,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因為自己導致家族受到連累,確實因此而感到內疚可是要因為此事而諷刺侮辱人,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徐彤正要跳出來說話的時候,被父親徐明攔阻下來徐建則急忙聲援道:「七叔稍安勿躁,能拿到手的東西沒有什麼吸引力,但是想要拿在手裡,卻又抓不住的東西會如何?沒錯,就會愈發的想法你們說尹旭現在最想要什麼?」 尹旭現在最想要什麼?眾人都不覺陷入了沉思,默默地聽傾聽著 徐建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沉吟許久之後才說道:「二弟和周浩兩人在會稽山中追殺尹旭沒有成功,也沒有接到他們被抓的消息,所以他們定然已經安然逃脫了,他們去了哪裡呢?周家和東甌姒搖有關聯,所以他們八成去甌江面見姒搖」 姒搖得到尹旭遇襲的消息,再加上周浩的躥騰和誘惑,定然忍耐不住想要出兵也就是說要越國要和東甌和閩越開戰了,越國有好幾萬的軍隊,一旦開戰,對與糧食也是個巨大的消耗 終於說到了重點上,那就是糧食,山陰周家的特長產品 徐老七有些不理解道:「糧食,我們徐家並不像周家那樣,哪裡有這麼的糧食說了不等於白說嘛」 徐建搖搖頭:「不見得,我們是沒有糧食,可是周家有但是周家存糧的一些秘密倉庫,包括據點什麼的,尹旭就根本不知道現在尹旭最想要的就是這個周家暗處糧草的信息,所以只要想將這些信息交給尹旭,不就是大功一件嗎?將功折罪也正好」 「可是周家的糧倉素來都很隱秘,想要查到訂地方很難,如何能夠做到這一點呢?我們知曉嗎?」 徐建輕輕一笑,說道:「糧食的位置倒是不難,之前徐家和周家之間頗多合作,所以周家也曾數次用過徐家的船運,有些事情只要多張個心眼,還是會有收穫的」 徐明和很多的徐家長老一樣,眼神閃過一事驚喜,相比之下徐建說出來的這件事情靠譜多了如果可以成功的話,那麼徐家還可以因此而暫時的苟延殘喘徐建微微一笑:「不錯,我曾關注過這樣的事 對周家當年的倉庫狀況有個記錄,想來今天能夠派上用場了」 眾人都驚喜不已,要是有個這個玩意,對尹旭而言也是個莫大的吸引力只要他那邊能夠鬆口,一切都好辦徐家人現在覺得應該派個人好好和尹旭唐逸一番,於是乎大家毫不猶豫地指向了徐建,畢竟一切都是他提出來的 而且年齡相當,辦事情也十分穩重,這一點徐家人並不擔心,一切都拭目以待 越王宮,御書房裡,高易也點名了這一點,那就是必須要找到周家的糧食讓他們沒有憑恃,再好動手解決問題只是周家在山陰十多年,根深蒂固,隱藏甚好,暫時沒有頭緒 就在他們為難的時候,有衛兵來報:「徐家府上有位少爺請求見您」( <divstyle=display:none>泡書閱讀最最全的小說 第三二六章疑竇重重 尹旭聽到侍衛的稟報,嘴角一笑,這正好商量著處置周徐兩家。結果在這種時候,徐家人要見自己。他們的目的何在?是要向自己求情嗎?不過是不是有些晚了?想當初在會稽山山谷之中,徐家是何等的囂張,和周家一起想要讓自己徹底留在青山綠水之中,當真是用心良苦。 尹旭沒有詢問侍衛,徐家要見自己的其他事情,轉而問道:你們說說徐家人這會見寡人,是為了什麼?」 蘇岸輕輕一笑:「莫非徐家是來求情了?」 鍾隱冷哼一聲;「求情?大王因此遇險,險些……求情有什麼用?」 蘇岸對此也十分惱怒,說道:「想當日,徐家人在會稽山裡的氣焰是何等囂張,想不到今日會這般低聲下氣?」 一邊坐著的高易不覺笑了,尹旭見到之後,笑問道:「高易啊,神情事情讓你這麼好笑啊?」 高易輕輕抿嘴,說道:「大王,諸位,不好意思,在下失禮了。只是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來,有些忍俊不禁。」 「什麼好笑的事情?莫非和徐家有關?」尹旭輕輕笑著詢問。 高易點點頭,說道:「大王,那徐家小姐,您可曾見到過?」 尹旭點頭道:「可是那個紅衣女子?刁蠻囂張的緊啦!」 高易道:「不錯,確實如此,此女平日常著紅衣,徐家家主徐明之女名曰徐彤,在山陰城裡也算是個美人。不過他最出名的並不是美貌,而是刁蠻任性,仗著徐家的威勢,在這山陰城裡橫衝直撞的,如同火焰一般。無人敢掠其鋒芒!」 尹旭笑道:「哦,原來大名如此響亮啊。寡人那日倒是見識了。看來這徐家還真是可以的。囂張至斯,竟無人可掠起鋒芒。」 一旁的蒲俊問道:「原來如此,只是不知道這徐家刁蠻女有什麼特別的,哪裡讓人好笑了。」這一點也是眾人最為關心的地方。全當是半日議政之後辛苦,調笑解悶而已。 眾人都是一笑。只是為難了來報訊的侍衛,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有些左右為難。蒲俊見到之後。微微一招手,那侍從如蒙大赦地走到書房門口。靜靜地站著,隨時等待著傳召。 高易道:「好笑的事情是這樣的,大王前往會稽山尋訪諸先生的那日,徐家家主徐明曾經拖人來見過在下。可知他找我是為了何事?」 不待眾人回答,高易便自問自答道:「當時徐明表示。想要歸附大王,還……還……」 高易欲言又止。往四處瞧瞧,觀察著眾人的表情,笑而不語。 蘇岸笑罵道:「高易啊,還怎麼樣?就直說吧,何必吊人胃口呢?」蘇岸是個直性子的人,見高易這般吞吞吐吐,自然忍耐不住吧。 高易這才略有些微微的尷尬,說道:「當日徐明表示,想要將女兒獻給大王,就是那紅衣女子徐彤。」 眾人一聽頓時樂了,事情當真好笑,這邊徐明剛想獻女於越王。可是那邊徐彤卻在會稽山親自得罪了尹旭,當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怪不得高易覺得好笑。不過此事涉及到了越王,眾人雖然樂了,卻都不好直接笑出聲來。 尹旭也是一樂,笑道:「獻女於寡人?徐明真是有心了,只是他那女兒寡人可是無福消受啊。」 眾人聽到之後,這才陪笑著,陳平因為身份特別,故而膽子大些,笑道:「刁蠻是有些,只是也算是個美人,大王錯過了這般艷福也算是可惜啊!」 蘇岸嘴角一笑,小聲道:「一點都不可惜,徐家那刁蠻女算是什麼?別忘了還有……綠……」 點到即止,陳平眼珠子一動,恍然大悟道:「對了,對了,我竟然忘記了……」 尹旭自然知道他們說的是綠蘿,那女子倒是容顏美貌,溫婉賢淑的才女,看著確實讓人心動。只是彼此之間才是初次見面,還沒有多少接觸,八字還沒有一撇,竟被這般臣子拿來玩笑。當即臉色一沉,佯裝怒容。 陳平當做什麼都沒說,立即話鋒一轉道:「高易啊,此事可是有些耐人詢問的,你說徐明前來找你表示要歸附大王,又要獻上女兒給大王。照這麼說的話,徐明此舉是何目的?迷惑大王,讓我們放鬆警惕?還是會計山只是個偶然,徐家的子女並不認識大王,所以發生了衝突,之後發覺為時已晚,只能被迫一條道走到黑?」 眾人聽到陳平這個分析之後,心中也多了幾分懷疑,兩種可能都是可能存在的。如果說徐家前來獻女還是出歸順的意思是真的,這也完全合情合理,誰都知道只要女兒進了王宮,也就算是國丈了,將來的地位和利益都是不可估量的。 如果是這樣,會稽山的事情完全可以理解為巧合和誤會。當時徐家小姐更好在山谷中遊玩,刁蠻任性在整個山陰都是出名的,因為些許小事發生摩擦完全是有可能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徐家參與了追殺越王,如此一來就完全沒有選擇,只能是一條道走到黑。 這一點最明顯的證據就是山陰城裡徐家人的表現,徐家除了徐宣參與追殺越王,其他人並未撤離,而是一直好好待在山陰。當時士兵前去包圍徐家府邸的時候,他們沒有任何的準備,似乎還有些突然。如果說是蓄謀,也該有些提前的準備和防備才是。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很多讓人生疑的地方,越王剛剛前往會稽山的時候,徐家人正好也去了。更加可以的是周家和徐家長子也都隨後前往,帶去的都算得上是精銳家將。而他們針對的都是越王尹旭,或許這就是他們本來進山的目的。 讓徐彤前往,就是想要借用她的刁蠻來惹事情,他們帶的人並不多,發覺無法對付尹旭的近衛軍之後,才調動了家族中的其他力量。趕來相助。從後面周浩和徐建率領的大軍就可以看出端倪。這一樣一來,似乎可以解釋成一場偶然的誤會。從而達成目的。在最終的結果說法上也更好一些。 周徐兩家本來就有聯繫,至於那些所謂的徐家搖擺不定什麼的,可以完全理解為煙霧彈,只是為了掩蓋事實。迷惑他人而已。因為平武的存在,至少周家是知道尹旭身份的。那麼徐家呢?徐彤一個刁蠻女孩可能不知道,可是身為家主之子徐建、徐宣兩位嫡子不可能不知道。當然,也有可能是只有周家知曉尹旭身份。完全是為了將徐家拖下水。 只是這事情是徐家小姐惹出來的。後面周家莫名其妙地就參與了。這個巧合他太巧了,種種跡象讓人難以雀舌,難免讓人心生疑竇。 至於周家和徐家為什麼沒有撤離逃走,或者說事前做出一些防備,也是可以解釋了。萬一山陰城裡有個風吹草動,為越王屬下探聽就有可能打草驚蛇。前功盡棄,所以他們沒有任何的動作。或許也是因為他們足夠的自信。認定可以直接斬殺尹旭,只要越王一死,山陰必將大亂,然後就可以平安無事躲過一劫,還能夠混水摸魚。不得不說徐家也算是藝高人膽大,換做別人不一定敢這麼做。 比較難解釋的,就是周徐兩家是如何知曉尹旭行蹤的。那日決定前往會稽山,只有身份幾位親信知曉,跟隨前往的也都是近衛軍之中絕對忠誠,守口如瓶的屬下,消息從何洩露呢?難道是尹旭出宮之後,被人發覺?畢竟初到山陰那日,他曾經騎著高頭大馬,進入山陰城,還是有些人見過他的容貌。 若是身邊的人出現了問題,那可就麻煩,尹旭思來想去,這一點已經可以排除了。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巧合,關於這場刺殺,他之前並未好好思索過,現在仔細一想其中的疑竇確實不少。 還有便是那些突然出現的神秘刺客,正是他們的加入,使得整個行刺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鄧陵墨高手隨行保護,儘管周徐兩家來了數百名家將,可是根本不是對手,也無法傷及尹旭。正是那些神秘刺客的加入,牽制住了鍾隱手下的鄧陵墨。 才放尹旭陷入孤立無援之中,只得突圍撤離,而且最後尹旭中箭墜崖也是拜他們所賜。可以說這些刺客的目的明確就是為了刺殺尹旭,而且整體的素質和戰鬥力也很是不錯,能夠和鄧陵墨高手相抗衡,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一二。 更加耐人尋味的是,他們行刺玩尹旭之後,便直接悄無聲息地撤離了。根本沒有留下來確定尹旭具體的生死,而是將這件事交給了周徐兩家。也就是說他們不願意待在越國,以免被人發現,可見他們身份特殊,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他們參與追殺受傷的尹旭,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說不定會成功,徹底的完成任務也未可知。可惜他們走了,所以結果是功虧一簣。 而他們的身份,也就更加的疑點重重了…… 就目前而言,他們有可能是來自南方東甌或者閩越的刺客。周家和姒搖本來就有勾結,此次姒搖能夠這麼快的出兵,未嘗沒有預謀的可能。要是這樣推測的話,周徐兩家和姒搖的刺客就是相互認識,彼此相互配合完成任務的。也就是說,越王遇刺完全就是一場有計劃的陰謀。 也有可能這些人本來並不認識,彼此之間也沒有關係,之所以能夠在一起,是因為目標共同,不謀而合。他們各自本來的目的都是行刺越王,剛好遇到便形成了暫時的戰略同盟,完成之後便各自撤離。 如果是這樣,那伙神秘刺客的身份就更加的撲朔迷離了,不是姒搖和無諸的人,和山陰本地也沒什麼聯繫。那麼,這些人只可能來自北方,越王尹旭因為特殊的身份和經歷,得罪的仇家不少,受到的猜忌也不少,想要殺之而後快的人實在不少。 到底是誰派來行刺尹旭的呢?很顯然對方的居心十分險惡,實力也不俗,讓人不得不防。按照常理,最大的嫌疑人可能就是西楚霸王項羽。他現在要和齊國開戰,必然擔心南方邊境的安全,所以想辦法挑動東甌和閩越托住越國。同時又搞出一些刺殺的小把戲。但若不是,那麼這人選一時間就難以確定了。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當真讓人有些防不勝防。 尹旭現在還不想過早介入中原的事情,可是這完全就是一種奢望。自打關中分封之後,當他成為諸侯王,可以和天下諸侯逐鹿爭霸的時候。這便已經注定了。中原發生的事情不只是事關中原,可以說有天下休戚相關。作為一個有實力,有能力,有志向的諸侯王來說更是關係緊密。避無可避。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事情既然來了,那就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越王尹旭從來不曾怕事,勢必要以一個強勢的姿態去迎接逐鹿天下的挑戰! 可以說發生在會稽山之中的這一次小小的刺殺,直接是疑竇重重,可能牽連的範圍十分廣大。此時也宣告尹旭在山陰的平靜日子徹底結束。越國和江東也將不會在平靜。而北方的齊楚開戰,影響正式深遠。楚漢天下終於開始風起雲湧。不過這一遭逐鹿問鼎的將不再只是西楚項羽,漢王劉邦…… 聽了眾多的討論之後,尹旭已經心力有數,此次的事情太過的複雜,很難說得清道的明。至於那徐家,錯誤已經發現,即便只是個偶然的巧合,也不能因此而逃避罪責。自己的受傷不能救這麼算了,越王的尊嚴和面子必須要維繫。 只是這如何處置,哼哼……且先看看徐家求見自己是為了什麼?解釋已經成為徒勞,他現在想知道徐家能否拿出什麼能夠打動自己的東西,看能否為徐家減少一兩分罪責,給他們多一絲生的希望。當然了,若是徐家還是想要將他們的女人進獻入宮,那就完全沒必要的談下去。那樣的刁蠻的女子,實在是無福消受。即便是美人,現在王宮之中有了美女兼才女綠蘿,徐彤僅有了那一點並不出眾的美色,已經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尹旭輕輕道:「既然如此,我們現在還不能夠確定情況,那就見見這徐家人吧,看看他們有什麼想要說的。」 陳平點頭道:「也好,見見徐家人,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尹旭抬頭往門邊望去,蒲俊立即一揮手,等在門口的那麼侍從見狀,立即笑嘻嘻地走上來。等待了這麼久時間,總算是該自己回答問題了。 尹旭問道:「徐家什麼人想要見寡人,有什麼要說的?可有知曉。」 那名侍從回答道:「回稟大王,今日看守徐家府邸的兄弟前來傳話,說是徐家嫡長子徐建想要求見大王,至於想要做什麼並未細說,不過他曾經說過,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大王,而且是大王很感興趣,很想知道的事情。」 「哦?寡人很想知道的事情?」尹旭頓時有些好奇,眼中目光一閃,和陳平對望一眼,紛紛露出期待和疑惑的神色。徐家張口並未說什麼求情的事情,很顯然他們也知道求情是沒有什麼用的。既然點名是越王想要恩德東西,也就是現在徐家打算用東西來換取生存。尹旭現在好奇的是,徐家究竟能夠拿出什麼自己想要卻又得不到的東西,如果真的能夠打動自己,那麼在處理徐家生死的這件事情上,倒是可以考慮稍微鬆動。 尹旭抬頭對那侍從道:「好了,你去徐家府邸,將徐家嫡長子徐建給我帶過來,記得凡事小心,切出節外生枝。」 那侍從能夠在近前侍候,自然懂得規矩,點頭應命去了。 書房裡,尹旭淡淡笑道:「那我們就等等,看看徐家能夠拿出什麼讓我們心動的條件來?」 不用多一會,侍從便帶著一個年近三旬的男子到來,進入門口的第一刻起,尹旭一眼便認出來正是那日後來趕到得了徐家少爺,指揮徐家家將圍攻自己的徐建。按理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是尹旭身在其為,身份和經歷決定了他的氣度,自然不會在此時和徐建有什麼衝突或者是不愉快的地方。 相比之下,幾位越國的臣子則是表現的沒有那麼友好,除了陳平,其他的眼神裡都有些憤怒和不爽。 徐建倒是沉著鎮定,他是為了徐家的生死存亡而來,反正徐家現在處於危機之中。反正是個死,司馬當活馬醫吧!所以反倒是沒有什麼心理壓力,走到近前跪伏在地道:「徐家徐建前來向越王請罪!」 「請罪?徐家何罪之有?怎地願意紆尊降貴,來向寡人請罪了?」尹旭似笑非笑,言語之中不怒自威,讓徐建渾身一震。 不等回答,尹旭便冷哼一聲:「看門見山吧,寡人不想浪費時間,你說有寡人想要得到的東西,拿出來看看,能否入眼?」!。 第三二七章兩家命運 徐建沒想到越王會這樣的直接,開門見山直接問自己的來意,沒有絲毫的委婉客套可是徐建有自己的想法,此次前來肩負著拯救徐家的正要任務,有些話最好還是說清楚,單純的利益交換並不是上上之選 徐建抬頭道:「大王,在下此來一是向大王請罪,而來是向大王獻寶的」 尹旭淡淡道:「我對請罪的事情不感興趣,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是有很多時候錯誤已經犯下了,即便是悔過也沒有絲毫的作用否則這個世上刑罰律法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徐建心中一震,心中已經知曉,越王尹旭現在的憤怒可不是一點點,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對徐家的憤怒絲毫不減少,是非常可怕的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向越王解釋一番,至少講清楚徐家在這件事情上的遭遇,是有難言之隱,迫不得已的 徐建朗聲道:「大王,徐家確實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責,也不奢求您的原諒,只是想要向您陳述清楚事實真相,很多事情也好有利於您的判斷,我想大王可否准許徐建這個小小的請求?」 尹旭淡淡一笑,輕聲問道:「別告訴我,你口口聲聲所說的,寡人想要的東西就是這個?如果是這樣,那麼抱歉,寡人沒有興趣」 徐建回答道:「自然不會讓大王失望,否則徐建也無顏來見大王了」 尹旭冷笑一聲道:「姑且先信你一回」言語之中透露出的威勢與態度讓徐建暗暗心驚他深切地體會到一點,眼前這個年輕人比自己年輕的多但是威嚴與強大的自信遠非自己可比,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王者之氣 就是在這種氣度的影響之下,徐建暗自調整了一下沉重的心情,梳理一下腦海中的思路和想說的話語這才開口道:「大王,其實我徐家本意已經決定歸附效忠於您,那日會稽山中完全是個意外,我兄妹並不認識大王尊容,完全是被周康誘騙了緣故」 徐建這才將種種情由一一道來,解釋清楚這其中的誤會,盡可能地表明徐家並非有意冒犯,事後的種種作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總而言之就是要盡一切可能減少尹旭對徐家憤怒和仇恨,一定程度上取得越王的原諒,多求的一絲生的希望 尹旭等人聽完之後,若是按照徐建的說法那麼按照之前的推測,一些疑竇也就能夠解釋清楚,也就是說徐建完全只是一場誤會 高易問道:「徐建,你是說你們不認識大王,這一切都是誤會?可是那日你兄妹和周家周浩先後趕去會稽山怎麼一回事?」 徐建剛忙回答道:「確實當日大王進城的時候,我們徐家前去迎接的是我三叔,其他人並未見過大王龍顏,所以當日完全是舍弟和小妹有眼無珠當日家父曾有意將小妹進獻大王小妹因為此時悶悶不樂,那日才由舍弟帶著前往會稽山散心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大王前往會稽山的事情完全是偶遇」 眾人都聽得明白,得知事情真相的時候心裡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原來是徐家小姐不願意嫁入王宮,和家族預選的夫婿發生了衝突,這事情當真是搞笑尹旭也暗自好笑,好在這徐家小姐不願意,否則的話真的進宮了,自己無福消受不說,還少不得許多煩心事看來這緣分天注定,是一點都不假啊 蘇岸問道:「那周浩帶人前往,你又匆匆帶著人馬趕到是所為何事?又有何目的?」 徐建有些不好意思道:「是這樣的,家父想要獻小妹入宮,可是周家周浩對小妹也是意思,曾經上門求親家父並未同意,可周浩一直賊心不死,多次尋機接近小妹想來那日他是聽說了小妹前往會稽山的事情,所以匆匆忙忙趕過來家父得知周浩前去尋找小妹的消息,才派了在下前去阻止只是沒想到小妹無意間冒犯了大王,隨後趕到的周浩得知大王的身份之後,居心叵測,想要趁機拉我們徐家下水 周家曾經一直想要拉攏我們徐家,周浩一心接近小妹,想來也是別有用心想來周家也不知道大王在會稽山的事情,周浩也是意想不到見到了大王,因而心生歹意,想要一石二鳥,謀害大王的同時,完全將我們徐家拖下水若是當時知曉大王的身份,絕對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作為」 「不敢?哼哼,我可是見到令弟徐宣在會稽山中不遺餘力地追殺大王,還說你們冤枉?沒有大逆不道?」蘇岸冷哼一聲,出聲反問 徐建有些不好意思,徐家最大的失誤或者說罪責就在這裡,若前面只是誤會的話還說得過去可是後面的值了尹旭的身份之後,還有那般作為,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明知故犯,大逆不道不過也可以理解,徐家當時也是迫不得已,行刺越王的罪名已經成為既成事實,只能夠一條道走到黑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追殺很快失敗,尹旭早早地回到了山陰城而現在為了徐家的生存,只能夠低聲下氣地來向尹旭請罪求饒 蘇岸這一句話頓時說得徐建面紅耳赤,不知道該如何辯解沉默了許久之後,說道:「大王,當時情況緊急,我們兄弟受到了周浩蠱惑,只得一道前往當時也是無可奈何,別無選擇,不過事實證明,大王福澤深厚,得上天庇佑,周家的選擇是倒行逆施,我們徐家有眼無珠,選擇錯誤」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時不時送上兩個馬屁,希望能夠得到尹旭的諒解 眾人聽完之後,都暗自思咐,徐建的說法都是完全是有可能的因為整個事情完全的水到渠成合情合理最為關鍵的一點,是他們有理由相信,尹旭的行蹤沒有洩露的可能,徐家完全不可能事先預料到前往會稽山伏擊從另外一個角度也可以看得出來此事的偶然性,當時徐宣和徐彤當時身邊只帶著四十幾個人,而且那些家將實力也很差,根本不是蘇岸帶領的近衛軍的對手 根本不像是蓄意伏擊的,否則的話從一開始就投入精銳力量參與行刺尹旭,可能就是另外一番結果了而且他們根本來不及通知周浩和徐家,所以徐建所言的結果完全是有可能的 一旁的鍾隱見狀之後,出聲問道:「徐建那些突然出現的神秘刺客是什麼人?」 徐建自然知道鍾隱所說的那些突然出現,射傷尹旭之後又突然離去的那些神秘刺客的身份對此他也是……徐建回答道:「這些人或許和周家有些關係,尤其是周家的那個平武,他們似乎是認識當時還跟隨那些人一起走了我想那些人或許是周家人請來的,只是這樣……」 平武和那些人認識?尹旭在心裡合計著這件事情背後的信息,這個確實耐人尋味只是若是周家人請來的,似乎又有些解釋不通很明顯的問題,如果是周家請來的人物或是是彼此之間有聯繫,那麼這件事情蓄意的可能就大大的提高,和偶然性之間就有很大的出入至於那些人的身份,只能想辦法從平武這條線索追查了 而且這些人居心叵測用心實在可疑,他們的身份和這幕後主使之人就需要小心再小心了尹旭現在不得不打起十分二的精神來應付可能突然出現的的意外狀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此乃千古不變的真理 徐建所說的這些東西,確實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自己的疑慮,看來徐家還是有些情有可原的地方可是他們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後,還保佑僥倖心理,想要置尹旭於死地,這種行為是在可惡,讓人惱怒或許可以考慮稍微減輕一點,但是對徐家的懲罰絕對不可能免除,尤其是關鍵的那些人物,參與整個行刺事件的是不能輕饒 至於能夠減輕多少,那就要看徐家能夠拿出什麼讓自己心動的東西了,這才是徐建來見自己的最主要目的也是自己之所以還願意和徐家人廢話的原因 「好了,這些事情寡人已經知道的了,至於事情真假,寡人自然會調查你徐家在其中到底做了些什麼,寡人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如果今日你想要以此來蒙騙寡人,那麼結果之能是徐家會死的慘」尹旭的話說的很輕,但是氣度和威嚴讓人不由的不信,徐建不由的有些害怕當即穩定心神回答道:「請大王明察,徐建絕無虛言」 尹旭點點頭道:「那好,既然如此,說說你此來的最終目的寡人想要的而又沒有的東西,徐家果然非同一般好手筆啊」 徐建戰戰兢兢的,只得苦笑著沉聲回答道:「大王是越國之主,想要的東西自然能夠得到,正因如此我徐家才急忙趕來獻醜,請大王笑納之」 「什麼東西,直說」尹旭躺在榻上,看也不堪徐建,隨口一問 徐建沉聲,字正腔圓道:「在下要獻給大王的是周家在山陰的十座秘密糧倉的位置」 聽到這一句話,御書房的人都是一驚,原來徐家此來還真有些特別之處果真是越王想要而沒有的東西,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山陰周家所存在的危險也將會不復存在,那麼山陰城將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從此之後也不會再受到別人的威脅,好安心在南方對付東甌姒搖和閩越無諸 正在發愁的事情,徐家正好巴巴的趕來向自己請罪,很顯然他們也很清楚,這才是眼下尹旭最想得到的東西想要活命就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和代價來,尹旭才有饒恕他們的可能看到尹旭和眾人的反應,徐建覺得自己這次來對的了,徐家的選擇和徐家的賭博都是對的給尹旭他最想要的東西,也算是將功折罪,徐家似乎已經有一線生機了 尹旭微微做起身子,問道:「你所言可是真的?」 徐建是篤定心中暗自一喜,急忙回答道:「是的,周家的糧食到達山陰多半是我徐家幫忙運輸的,之前在下略微留了個心眼對周家糧倉的位置稍有留意,今日應該會派上用場,也算是為大王略盡綿薄之力 當然了,在下知道這十座糧倉,可能不是所有的,但是應該能夠涵蓋大部分,其中可能有周家在山陰過八成的存糧相信大王只掉調軍隊前去搜查,便能夠有個結果同時徐家願意上繳全部家產算是盡上一份心意,幫助大王富國強兵,定國安邦」 徐家也算是破釜沉舟了,現在為了家族的安危不惜答應尹旭,奉上徐家所有的家產,以換取平安尹旭淡淡一笑,說道:「徐家是山陰大族,家財萬貫是肯定的不過這個並不重要,相比之下寡人在乎……」 尹旭沒有說下去,但是他們都明白,現如今對尹旭而言最在乎便是那周家糧倉的下落若是找到了這個,那麼周徐兩家都是囊中之物想要如何對付那完全是看心情,所以尹旭一點都不著急 尹旭看著徐建道:「好了現在說出徐家糧倉的下落,不要是試圖和我討價還價,這樣沒有好處,請相信我」 徐建後背一片冰涼,現在徐家的生死完全握在尹旭手中,雖說自己現在有他最想要的東西但是討價還價無疑是很不智的行為,尹旭未必不能通過其他方式或者渠道得到消息,到了那時候自己手裡的東西就一文不值了關鍵是事情過後,難保尹旭不會過河拆橋說不定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這一點好感,或者說可能的諒解都會灰飛煙滅,說不定會徐家的憎恨會進一步,那樣就加的萬劫不復了所以思來想去,徐建覺得還是不要藏著掖著,吞吞吐吐的好 索性直接告訴尹旭,還能夠進一步的獲取一些好感,讓尹旭對徐家的好印象進一步,獲得多的諒解至於尹旭是否會領情,怎麼處置徐家,完全看尹旭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況且現在就根本沒有資格和人家講條件從前後的的一些事情來看,徐建也有感覺,尹旭的人品似乎還算不錯,他應該你不會太難為徐家…… 徐建略微的思慮之後,說出了一些地址,一旁的高易立即飛的記錄下來尹旭聽完之後立即吩咐道:「蒲俊,立即帶兵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我控制住,一個時辰之後我要見到糧食」 蒲俊領命之後立即帶著人去了,一場解決後顧之憂,安定山陰後方的戰鬥就這樣打響了尹旭等人坐在王宮的御書房裡焦急地等待著,蒲將軍率領的五千軍隊立即出動,山陰的百姓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軍隊已經消失在眼前所有也不會有人事先察覺做出反應,事發突然,今日的山陰注定了不會平靜 御書房裡尹旭等人都很緊張,焦急地等待著蒲俊送回來的消息,如果此事成功,那麼很多事情將會迎刃而解省時省力,方便不少,只是這徐建的話到底可信與否,或者周家的安排和儲備是否有什麼轉移或者是變動,這些是誰都無法預料到的 其實最為緊張的要算是徐建,關於周家的這些信息是之前的事情,現如今是否還是如此可真是不一定萬一要是猜錯了,那麼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沒有打動尹旭的東西,徐家還是會走上原來的不歸路而且說不定尹旭還會以為是自己故意欺騙或是消遣,這樣一來將會死的慘所以一分一秒的時間對他而言都無比的漫長,這一個時辰對他而言就像是幾年那樣的漫長 這段時間,尹旭並未和他說話,誰都沒有理會他只有最終的結果確定下來,是生是死才能夠有個定論也不知道等待了多長時間,蒲俊總算是在一個時辰快要過去的時間回來了,同時帶回來一個絕對的好消息 蒲俊站在面前,激動地回答道:「稟報大王,按照徐建所提供的地址,我們一共找到了九處糧倉,剩下的一處已經廢棄不用了總共繳獲糧食過達百萬石,幾乎是周家在山陰所有的積蓄,這下子周家家主要是要肉疼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尹旭和越國的幾位重要文臣武將也都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搞定了絕對算得上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徐建也是長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賭對了,徐家有救了 越國王宮御書房裡,洋溢著一股興奮,彼此之間嘴角都掛著得意的笑容 片刻之後尹旭吩咐道:「高易、蒲俊,你二人迅前往,看管和登記這些糧食,我們南邊作戰正好用得上」 高易和蒲俊領命離開之後,尹旭的目光轉向了徐建,現如今周徐兩家的命運總算是要有個最終的結果了( <divstyle=display:none>閱讀最最全的小說 第三二八章合適人選 尹旭看著徐建,問道:「徐大少,你想寡人如何處理你們徐家呢?」 這話問直接,徐建頓時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怎麼處置尹旭肯定已經有了想法,所以這時候哦說其他的完全就是徒勞,就看尹旭怎麼決定了有了周家糧倉下落這件事情,徐家也算是戴罪立功了,看在這一點上尹旭多少該通融一些的 徐建躬身地低聲道:「但憑大王處置」這或許是唯一的回答,也許同樣是最好的回答話音落地的時候徐建身體微微一動,緩緩地低頭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生死輪迴的答案 尹旭沉吟片刻終於開口了,只是片刻的時間,徐建卻覺得好像過了幾輩子一樣漫長,等待生死宣判完全是精神上的一種煎熬好在尹旭沒有讓他等的太久 尹旭道:「你徐家參與行刺寡人,本來屬於十惡不赦,抄家滅族之罪但是看來你們受到周家蒙蔽,又及時前來揭發的面子,且先饒恕你們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徐建心頭一震,或許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少保住了性命,這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只是不知道這活罪到底會是什麼樣?尹旭該不會是想要我們生不如此?在沒有確定最後的結果之前,徐建一個心懸在半空,七上八下的,十分難受 尹旭續道:「寡人在彭蠡澤邊上開了個馬場,你們就先去那裡給寡人養馬寡人還打算在番邑建個船廠我想徐家在這方面應該會有特長的」 聽到這話,徐建心裡長出的一口氣,心情卻很是複雜,不知道該如何來表達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這去彭蠡澤養馬造船……徐家之前是富貴大族,所有的家族成員都是嬌生慣養成為習慣,哪裡還懂的作者種種粗活 不過這已經很不錯,至少沒有將他們直接殺了,或者是貶斥流放,或者是其他什麼的辛苦就辛苦,尤其是造船還是徐家的強項,想來應該能夠適應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達到既定的目標,散盡萬貫家財,保的平安無事 其實這彭蠡澤去養馬造船實際上似乎是去做奴隸,這對徐家而言也是一個比較難以接受的事實何時又是個頭呢?徐建不禁對此憂心忡忡 尹旭似乎看出了他的擔心直接說道:「我能猜到你在想什麼,我會知會蘇角,你們在彭蠡澤養馬造船隻是勞作,沒有人會欺負你們至於什麼時候會結束,等寡人哪一天心情奪得天下再說」 奪得天下?徐建心頭轟的一下震驚的無以復加,原來越王尹旭的志向竟然在是奪得天下?這……這……在他眼中越國不過是江東一隅的邊陲小國,根本沒有那個實力去逐鹿爭霸而且當今天下諸侯並立,比越國實力強大諸侯多了去了最強大的莫過於北方的西楚國如果這話是從西楚霸王項羽口中說出來,那麼一點也不奇怪從越王尹旭口中說出來難免就會讓人震驚 心裡翻起滔天巨浪的時候,擔憂也隨之出現尹旭說等到奪取天下之後,會讓了他們可是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功?或者說他有成功的可能嗎?若是敗了,永遠不不能夠達到目標,豈非自己和族人,一直後代們的人生將會全部消耗在彭蠡澤湖畔?這樣一個沉重的擔憂哦讓徐建有些難以喘息但是這些話他絕對不敢說出來,尹旭說出了自己的志向,要是自己認為做不到,豈非是小瞧了越王說不定轉念就會有刀斧加頸的威脅,所以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算是不錯 此時此刻,他聽到了越王說出志向,也就是說得知了別人的秘密,不殺人滅口已經算是不錯的所以徐建已經沒有太多的奢求,當前最為希望的就是保住性命對這些商人而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還都是嚴格踐行的 尹旭當著外人的面說出要奪取天下的豪言壯語在,令幾位重臣十分興奮,尤其是陳平說實話他才來江東還是有些擔憂的,之前尹旭在關中確實表達過這樣的意思,可那是當時,人都是會變的,志向和想法也會隨之而改變 尤其是換了一個環境之後就是如此了,尹旭現在來到江東,當上了越王,也算得上是在一方呼風喚雨,高高在上了若是尹旭小富即安,失去了鬥志和遠大的志向那可就麻煩了 可是現在,尹旭實實在在地講出來,他的志向從未改變,依舊是逐鹿天下,問鼎中原而且當著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說出來,一點都不擔心萬一失敗或者說被人質疑嘲諷,從此可見尹旭的信心之氣勢多麼充足有了這一點為基礎,成功也就跟近了一步 陳平深感欣慰,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可以跟著這位偉大的君王一起,做一番大事業對這位偉大的謀士而言,終於可以盡情地發揮滿腔的才華與計謀,心中的抱負也能夠實現了這樣的感覺,鍾隱先生也有,尹旭走到這一步,他是由衷的高興,足可見他們幾個老頭子的選擇沒有錯當真是希望尹旭能夠成功,奪取天下,殺了那些狗東西為子嬰和秦國報仇同時建立一個強大的統一帝國,就如同當年的始皇帝陛下那樣,傲然天下 幾位越國的臣子們也都心潮澎拜,躍躍欲試,想著要為越王的宏圖大志建功立業,立下汗馬功勞,做一代開國名臣誰也想不到在這樣一個場合下,尹旭無意間說出這麼一句話竟然產生了如此大的反響,絕對是始料未及的 不過大殿上眾人的心情卻是各異,尹旭和幾位重臣都激動不已而徐建則是戰戰兢兢,惶恐不已,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看著越王沉著自信的面龐,和幾位重臣嘴角掛著微笑面帶滿足和欣慰的表情,徐建這心情簡直是難受到了極點可是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怨言,只得痛苦地跪伏在地 許久之後,尹旭見狀道:「要想你們徐家早點被放出來,很簡單,那就是幫寡人好好幹活只要表現好,興許寡人一高興就提前放你們出來了」 徐建誠惶誠恐道:「謹遵大王詔令」這時候他只有服從的分,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尹旭這又問道:「你徐家的船運業冠絕江東按照你的意思,你家願意將全部家產獻給寡人,也就是說這些船隻現在也屬於寡人了?」 徐建點頭道:「那是自然,現在徐家的一切都屬於大王」 尹旭只是輕輕一笑說道:「好了,那你告訴我,你徐家現如今共有多少船隻?都航行都那些地方?有哪些優勢全都告訴寡人」 徐建躬身道:「是,徐家現如大小船隻共計有一千八百艘,其中可運動千石貨物的有五百艘五百石以上的有過八百艘,三千石以上的百多艘,餘下的或大或小還有許多主要的橫線便是江東的折江一帶,會稽震澤再往北要麼是沿大江溯流到臨江國其實江上行船最遠可以到達巴蜀一帶的,但是上流激流險灘眾多十分危險,而且也難以通行大船 加之下游各地與巴蜀之間的聯繫並不緊密所以不會輕易航行倒是會沿著沔水漢江,和湘水或是向南,或是向北沿著支流行船南可到洞庭一帶,北方則可以到達沔水上游,中間是南陽一帶,接近中原的韓、魏、殷、西楚國,再往上還可以到達現如今漢王劉邦的屬地只是上流走的不多,我徐家的船隻最多知道沔水中游而已」 作為一個後世的穿越者,尹旭自然知道水系分佈的這些事情,大江上游多激流險灘,聯通巴蜀的那一帶自然就是後世的三峽了在這個年代,河道沒有經過整治,而且缺乏航行的經驗和水情瞭解,自然十分危險 不過最好的好處就是,這個年代水土沒有遭受到破壞,氣候溫和,各個河流的水量都很充沛所以很多後世不便航運的河道,也能夠行船畢竟可以從臨江國沿著沔水北上,從中游上岸直接都可以威脅中原,這無疑是一條便利的通道這大概也就是後世東漢末年,荊襄一帶成為兵家必爭之地的重要性 讓人驚喜的是,船隻還可以直接沿著沔水北上,到達劉邦的漢國這個絕對是個不小的驚喜,只是缺乏水文信息,估計航行也是個比較難辦的事情想來這一段河道在這個年代利用的很少,否則蜀道之難或許可以減輕那麼一點 而且這樣出巴蜀,是戰略上也沒有太大的優勢和意義,這也就是劉邦為何選中從關中出巴蜀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戰略意義也就在此處,現在田榮已經起兵和項羽開戰了那麼劉邦那邊呢?也不知道韓信怎麼樣了?是否已經到達巴蜀?得到了劉邦的器重呢?他們又將會在身後,出兵北上呢? 尹旭現在管不了那麼多,相比之下眼前他對徐家的船運行業感興趣,問道:「在大江之北的航線呢?是何情況?」 徐建不敢遲疑,急忙回答道:「當年吳王夫差曾經開鑿了邗溝,只得可以從大江北上到達淮水,淮水北部還有許多的諸如泗水,賈魯河等等許多河流,因此在水運上最遠可以到達北方的大河,曾經的魏國都城大梁有鴻溝聯通,小船自然是可以到達或許還有某些河流聯通了濟水,能夠通到齊國臨淄也說不定」 尹旭知道,在這個時代生態保持很好,河道水系也十分發達在交通並不便利的情況下,水運無疑是最為省時省力,方便可行的辦法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將來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徐建繼續說道:「大王,我們徐家的因為身處江東山陰,在北方的生意不多我們的航線主要到達淮水之畔的盱眙,還有附近淮水沿岸,比如淮陰等地再遠就沒有了還有邗溝開鑿多年,其中有的河道已經開始淤積,行船略有障礙,小船還好如果是大船就需要疏浚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尹旭已經很滿意了,河道疏浚那是必然的事情有了徐家的這些船隻,將來自己想要北上運送糧食物資的什麼的,可就多了,完全可以倚仗這些船隻和航線運送兵員也將方便很多,同時尹旭已經在考慮建立一支水軍,越國地處南方無論是考慮到同在南方的臨江國、衡山國幾個,還是將來可能與西楚國在北會稽郡的震澤流域,還是在淮南一帶可能爆發的戰爭,水軍似乎都是很需要的 現如今各個諸侯國都主要是以陸戰的步兵為主水軍的發展幾乎為零,所以現在及時的發展還是很必要的尤其是在南方江東之地,因為受到地形影響,騎兵可能發揮的作用十分有限所以在此之前,倒不如好好發展一下水軍也好彌補不足,揚長避短 現在完全有這個條件,倒是可以利用徐家的技術來為自己造船,而這一次要造的就不是普通的貨船了現如今越國需要的是戰艦彭蠡澤畔有著豐富的木材,那些平靜寬闊的湖水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水軍訓練基地而兵員也加好辦從關中帶回來的那三萬軍隊多是北方人,水性較差 可是高易他們連同自己家到來之後招募的都是越國本地人,這裡河湖眾多,士兵的水性也都很不錯現在可取所長,北方兵卒訓練騎射,以此為基礎打造騎兵軍團江東士卒為基礎,參與水上訓練,打造強大水軍 這樣一來,越國軍隊就相當於有兩條臂膀,揮灑自然,戰鬥力也會大幅度提高這是尹旭很希望看到的情景,只待結束了此番對東甌和閩越之戰,這些計劃就要立即著手實施 現在尹旭還對另外一件事情敢興趣,沉聲問道:「徐建,你家船運是否在江東各地都有船行,或者據點什麼的?」 據點?徐建一時有些沒搞清楚尹旭的意思,略微的沉思之後才明白過來,立即點頭道:「是的,在江東和淮泗一帶每個城池碼頭,徐家都安排有人手……」 尹旭頓時一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東西,他一直想要要發展情報系統可是在各個城池的據點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很快建立起來,若是有現成的倒是可以很好的利用徐家的這些船行無疑就是很好的選擇,他們現如今的生意也主要在江東各地,那麼久可以依靠這些來建立一張情報網 儘管地域有限,可能並不能滿足的自己的需要,可總比沒有強至於遠處的關中和彭城,只能稍後一步再想辦法,反正目前最主要的戰略活動地域是在江東一帶,暫時先足夠了看來此番以這樣方式拿下徐家還是很划算,若是用的強的話,徐家的船運和網點未必能掌控到自己手中來 尹旭點頭道:「很好,徐建,你便留在山陰,將船運和各處的網點盡快交接不要耍什麼花樣,也不要試圖拖延,或者以此為憑恃和寡人講條件,否則你在彭蠡澤的親人會很難受的相反,若是你做的不錯,到底可以將功折罪,對你和你的家人也是好事」 徐建哪裡還敢有其他非分之想,如此已經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了,當即點頭答應 尹旭忽地想起一事,問道:「對了,你徐家的船運和那些船行,你弟弟徐宣知道否?如實回答?」 徐建搖頭道:「家族有規定,核心生意都是家族負責的,因為我是嫡長子,所以才會知曉至於二弟,只是負責在山陰的一些小生意,所以這些事情他並不知曉」 「如此甚好,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那個弟弟很聰明,卻也心狠手辣你徐家最大的過錯就在於追殺寡人,這一切都是他來主導的,所以呢?他絕對不可饒恕,對此你可否有異議?」尹旭冷冷發問 徐建聽到之後,心中五味陳雜,徐宣畢竟是自己得親弟弟,看著他喪命而不能救,心痛不已可是在家族存亡的大事情上,他是無可奈何到了極點,只能這般捨小保大正好徐宣現在沒有音信全無,希望他永遠不要回來,越走越遠,或許才是唯一活命的可能沉默許久,徐建只能無奈地點點頭,接受這樣一個沉重的事實,同時心中多了一絲美好的希望 「好了,就這樣」蒲俊,帶他下來,交接的事情暫時由你來負責」徐建離開之後,尹旭續道:「至於這些東西的調用,你們幾個要隨寡人前去作戰,陳平先生和高易都有的要忙,所以我想另找一個人來管理」 陳平已然猜到幾分尹旭的用意,問道:「大王已經有合適的人選?」 尹旭點頭道:「是的,但是需要再考察一下,還要看人家願不願意呢」說話的同時,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拿到溫婉秀雅的倩影( 第三二九章公事與傷勢(上) 結束了在御書房裡的商討之後,尹旭返回內宮,至於周家的事情則完全交給了高易和蒲俊去處理。陳平初到山陰,舟車勞頓,蘇岸和鍾隱在會稽山裡忙活了好幾天,都紛紛返回休息。 尹旭頂著傷員的身份,來到諸先生和綠蘿居所的宮苑,一方面是來換藥,另一方面是要見見諸先生和綠蘿,有些事情該商量一下,該有所交代了。 嵐山閣,越王宮之中的一處宮殿,因為花園之中有一處高大的假山。是當時秦始皇修建行宮時,按照會稽山的形狀堆砌的,頗為宏偉。建造的工匠也算是匠心獨運,特意引來水流,所以整個宮苑裡假山雄偉,飛流直下,小橋流水,景色十分宜人。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諸先生和綠蘿姑娘被請來之後便被安排居住在這裡。如今入住也不過一兩個時辰,這正是蘇岸的想法,他知道綠蘿的身份和特殊之處,有可能和尹旭之間有非同尋常的關係,所以很多事情做的時候都特別存了一份心。 蘇岸或許存了一份撮合的心思,特意安排了綠蘿居住在嵐山閣,美景配佳人乃是一件美事。而且是宮苑之間的小會稽山也會上綠蘿感到熟悉,住著也會更加習慣。還有其中的水流更是別有用心,尹旭和綠蘿之間結緣正是因為會稽山中的水流,所以此處最是合適不過。 此時,夕陽西斜,餘暉灑在假山上形成一道陰影,小河流緩緩流動,夕照之下波光粼粼,煞是好看。那日也是這樣的情景下,在山崖之下的河流。她遇到了他。 綠蘿站在小河邊,看著眼前的情景。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呆呆地出神。長劍看著十分的鋒利。若非夕陽的光輝閃耀,根本看不到鋒利的劍刃。赫然正是劍刃如影,以優雅著稱的承影劍。 握著承影劍站在水邊,綠蘿的心情有些複雜。斷水在尹旭的手中。而自己還那樣巧合的救了他,讓她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或許這就是姻緣天注定吧!至少父親諸先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但憑這一點很難說服自己,感情的事情怎麼能如此的草率。可是尹旭表現出來的談吐和形象。即便他受傷之後顯得有些狼狽。可是依舊顯得風姿卓越,英武不凡。 某種程度上尹旭對女子有種天然的吸引力,尤其是兩人之間因為療傷醫治的事情常常有些近距離的接觸。那種略微有些尷尬的感覺,也讓人心如撞鹿,綠蘿這心裡就更加的微妙奇特了。年輕有為,英俊瀟灑。在這一點上倒是不錯的良配。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尹旭的身份,竟然是越王。正是這個身份,讓綠蘿突然感覺到彼此之間的距離稍微有些遙遠。她這些年一直居住在會稽山裡,專心研究一個學識,心境十分淡然。自打承影劍握在手中的時候,她就在想法斷水的主人或是什麼樣的?他會是自己的命裡注定的那個人人嗎? 之前她一直並不怎麼相信,關於這兩把劍的神劍傳說,畢竟很難斷定另一把劍會在什麼人手裡。斷水的主人可能會是四五十歲的,甚至是花甲或者古稀老人,也有可能同樣是女子,所以這彼此之間的聯繫根本就不好說。可是沒想到偏偏就是個年紀相當,在父親眼裡就是天作之合的年輕俊傑。 和尹旭之間就是這樣一種微妙的感覺,很難用言語來說的明白。今日尹旭離開會稽山返回越王宮的時候,對自己和父親提出的邀請,也許父親感動與尹旭的禮賢下士,虛懷若谷,答應他是應該的。可是自己呢?綠蘿有些不明白,當時怎麼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尹旭,跟著他一起來到越王宮。 拿著承影劍,綠蘿的心情很是複雜,正在她呆呆出神的時候,有人來報,越王駕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聽到侍衛呼喊的時候,綠蘿不禁有些心慌,尤其是見到手中的承影劍時,更是有些慌張,甚至是手忙腳亂。匆忙之間,將承影劍藏在溪水邊的石頭之後,她不想讓尹旭見到斷水劍,至少現在不想。因為他無法確定尹旭是否知道那個神劍傳說?如果知道的話,又會是怎樣一個狀態和反應? 綠蘿匆匆弄好的時候,尹旭已經被人抬了進來,諸先生立即從裡面趕出來見禮。畢竟現在是在越王宮裡,這禮數是必須要注意到的。綠蘿也匆匆過來,玉步挪動,衣帶飄飄迎著夕陽而來,和那日在會稽山初見時完全是一個情景…… 尹旭坐在簡易的軟轎之上,目光不由自主地有些深…… 「參見越王!」 軟轎落地,尹旭立即擺手道:「諸先生、綠蘿姑娘,你們是寡人青睞的貴人,不必多禮!」 諸先生呵呵一笑:「大王仁德,只是這禮數斷不可廢,當年周公以禮治天下,平王東遷之後何以落得諸侯爭鬥不休,王畿之地逐漸淪喪,天子威信搭建,正是正是禮的淪落,所以這一點絕對不能夠疏忽!」 尹旭默然點點頭,他雖然不喜歡也不習慣古代這麼多麻煩的尊卑禮數。可是這一點確實不可疏忽,因為這不簡單是禮數的問題,牽涉到臣服和遵從。自己雖然不在乎,可是時間長了,對自己的威嚴會有所損失,下面的人也可能因此也過了分錯,從長遠看反倒是沒有好處。 尤其是現在在亂世之中,需要掌控好這些虎狼之勢和蠢蠢欲動之徒,就必須要豎立起足夠的威嚴。當然了寬厚仁德必不可少,恩威並施才是上上之選。諸先生提醒的很及時,看來以後需要多注意了,尹旭覺得以前自己太過的鬆懈了,以後需要有所改善才是。 「大王有傷在身,回來之後又政務繁忙,該好好休息才是!」諸先生溫言說道。 尹旭笑道:「不妨事,諸先生覺得這裡如何?還習慣嗎?」說話的同時,心中暗自想到,不僅僅是來探望你們,也是為了公事和傷勢嘛!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綠蘿身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綠蘿這突然被他一看,眼神之中竟然多了一絲慌亂,泛起一圈圈漣漪。好在尹旭的目光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綠蘿這才淡然平靜。 諸先生受寵若驚地笑道:「一切都好,蘇將軍安排的是十分妥當,大王當真是客氣了!」 尹旭點頭笑道:「習慣就好,以後還有很多的事情要麻煩二位!」 諸先生輕輕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對了,我看過蘇將軍送來的圖樣,那上面兵器的形制是大王的設計?」蘇岸已經將環首刀的圖樣送過來,諸先生已經看過,還處在震驚之中。 尹旭輕輕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諸先生眼中頓時大放光彩,大加讚賞道:「大王當真是大才,這設計老夫自愧不如啊!」 尹旭輕聲道:「諸先生看過圖樣之後有何看法和建議呢?」 諸先生笑道:「大王的設計已經非常完美,整體線條流暢,在戰場上砍殺起來比長劍更加的流暢勝利。前段的弧度設計,更容易給對方造成創傷,傷口也會更加的擴大,殺傷力也會提高。還有只是單面開刃,刀背更加厚實,刀刃更加的鋒利,在相互的砍劈的過程中更加的有優勢,這簡直就是作戰的神兵利器啊! 不知這神兵利器的名稱如何?大王優勢如何設計出來的呢?」對此諸先生是大為的敬佩,同時十分的好奇,尹旭是如何設計出這等神兵利器的。在他這麼多年打造兵器的經歷中,尚未見到過這麼奇妙的東西。 尹旭笑道:「此物叫做環首刀,這是我給它取的名字,至於怎麼設計出來的……這個……」略微的遲疑之後,尹旭繼續說道:「前幾年長時間在戰場上作戰中,見到了許多的實戰經歷和經驗,對長劍在作戰中得刺殺砍劈的優劣有所見識和分析!發現長劍在砍劈的過程中發揮不出足夠的效用,使用並不方便,尤其是在騎兵作戰之中更是如此。 您知道的,我手上的這把斷水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好兵器,十分的堅固鋒利。有好幾次危急之時和人比劍,都是靠著斷水的堅硬鋒利的劍刃砍斷了對方的兵器,或是獲勝或是逃生!從那時起,我便有了這麼一個想法! 研究之後發現這長劍兩邊開刃,中間厚兩邊薄,如果是砍劈可以發揮的力道和效用十分有限。我就想著如何將身體的力量全部連貫到劍刃上,發揮出來。後來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加厚劍刃,索性見雙面開刃變成單面,反正在戰場上用的也多是一面,這樣能夠更加的鋒利,更加的有利!至於那個流線型,我想更用力力量的發揮和對敵人的傷害!」 諸先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交口稱讚,顯然尹旭的這個設計讓它十分的滿意。 尹旭呵呵笑道:「雖然設計出來了,可是如何讓它變成現實,還要仰仗先生了!」!。 第三三〇章公事與傷勢(下) 諸先生呵呵笑道:「既然答應了大王,此事自當義不容辭,只是這環首刀奇,並不同於一般的長劍所以老夫需要嘗試著打造幾把,一方面是實驗一下刀的特性,也好積累一些經驗,才能夠大規模的打造」 尹旭點頭道:「這個是自然的,我越國的資源諸先生盡可以利用,高易已經招募了一批工匠,還需要您來主持」 諸先生道:「好的,不過想要打造好的刀劍,這材料也十分的重要」 尹旭道:「這是肯定的,這方面的事情全憑朱先生安排」 諸先生道:「這打造刀劍,最重要的方面莫過於鐵器材料和淬火的液體越國以前所打造的刀劍之所以堅硬鋒利,很重要一個原因便是這樣天然的優勢會稽山中有優質的鐵礦,還有那些的山泉水用來淬火是得天獨厚,現在對我們而言也是莫大的優勢和便利」 這一點尹旭自然是知道的,鐵礦有了,南方之地也有不少的石炭尤其是那泉水可以說是獨一無二,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麼成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些泉水之中富含礦物質在金屬的冶煉和打造過程中,潛移默化之中起著重要作用也是正是因此,越國的刀劍才會如此特別,冠軍天下,流傳千古 尹旭說道:「那好,這開採鐵礦的事情您便和高易來商量由他全權配合您進行這方面的事情,總而言之此次打造兵器事關我越國生死存亡,興衰榮辱,會全力支持的」 「老夫省的,這把老骨頭還幹得動所以會全力以赴的」諸先生心知肚明事情的重要性,自然不會怠慢的 尹旭道:「寡人還有幾個其他的想法,能夠在提高爐溫和兵器打造上提供一些幫助,稍後設計出圖樣,命工匠做出樣品之後會交給諸先生觀看實驗,想來還是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的」 有了環首刀的設計,諸先生對尹旭可以說是多了很多敬佩和期待尹旭既然說有什麼驚喜,說不定當真能夠如願以償呢?只是不知道這所謂的好東西是什麼?說不定這東西還能夠自己幫不少的忙 尹旭隨後拿起一支毛筆就開始在白帛上勾畫,很快一個方形的物事便出現了,似乎是個箱子其中一側有兩個小孔,還有兩個木桿延伸出來帶著一個把守,另一側也有一個小孔,確實單獨流出來的而從箱子內部的分解圖來看,其中似乎還分層什麼了…… 尹旭很快就勾畫完成,將其交給諸先生綠蘿好奇之下也湊了上來看到這什麼的設計之後,都沉默了許久,有些沒有搞明白,這玩意是做什麼的?綠蘿問道:「此物是來用來做什麼的?提高爐溫的?」 綠蘿在機關術方面頗有建樹因此對這種機械方面的東西也算是多有瞭解,她雖然抱把握不住這東西到底是作用什麼用的但是有種感覺,還有就是尹旭之前所說的幫助提高爐溫之類的話語才有了這樣的猜測 尹旭呵呵一笑,點頭道:「綠蘿姑娘果然聰慧,說的不錯,這個東西叫做風箱,正是為了提高爐溫而設計的」 「風箱?」綠蘿默默地低聲念著這個鮮的名字,在思索著這東西用途的同時,也驚訝著尹旭的能力,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為何如此神奇特別,有著如此多的奇思妙想 諸先生也是嘖嘖稱奇,都這個奇的風箱產生了巨大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這個用途特點,於是急忙追問 尹旭說道:「諸先生,在冶鐵的過程之中,爐溫是十分重要的這樣直接關係鐵裡面的雜質和鐵的堅硬程度,所以這一點事關重要但是諸先生你自己感覺,以前爐溫有多高?您滿意嗎?」 諸先生搖頭道:「大王說的不錯,任何一位鑄造師都知道爐溫的重要性,但是總難以提高到滿意的程度我們的之前的是皮橐,皮橐裡面衝上足夠的氣,然後在冶煉熔爐的時候壓縮皮橐,裡面的氣和會如風一樣的進入熔爐,爐火會燃燒的旺一些,但是皮橐大小有限,氣體的多少也有限一次有不能準備太多,費時費力,而且並不方便,所以這個爐溫十分有限,若非如此,便可以打造出來多的神兵利器」 不得不說,在這個時代,想要打造出來鋒利的神兵利器,除了要求鑄造師的記憶和水平以及一些鑄造技術之外,也有一些的巧合和偶然的情況下來鑄造出來的打造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春秋戰國時期的那些千古名劍大概就是如此 尹旭道:「這就沒錯了,爐溫高低一方面是有燃料也決定的,另一方面也要受到燃燒程度的影響,也就是這個氣流的影響至於燃料,除了木炭之外,我們可以考慮在山中開採石炭,越國的儲量雖然不多,但是目前使用還是足夠的至於氣流,總感覺這個皮橐並不是理想之物,前些日子在鴻門閒來無事,便考慮如何輸送氣流最為得當,便想到了這個風箱,諸先生和綠蘿姑娘給看看,是否有什麼建議和需要修改完善的地方」 尹旭又詳細地將風箱的工作原理和使用方式,以及將會產生的作用,詳細地解釋給諸先生和綠蘿兩人聽得如癡如醉,全神貫注的,是當真是被這東西的神奇和尹旭的才智和能力折服綠蘿之前還覺得自己機關術和這些所謂的奇技淫巧很優秀厲害,可是現在看來,和尹旭相比似乎差了很多 「這個是活塞,拉動這個連桿的東西,然後風就從這個孔裡面出來,這裡會挨著熔爐,氣流就這樣進入熔爐,爐火會燃燒的加旺盛……這個連桿拉動的過程,就相當於皮橐乾癟之後再次充滿氣體,能夠連續使用,效率非常高,而且省時省力」 尹旭侃侃而談,將風箱的種種一一介紹出來,目的很明確,諸先生和綠蘿聽到之後,都紛紛點頭還說什麼修改完善建議呢,就他們目前的監視和看法,尹旭的設計已經可以說是盡善盡美,無懈可擊真不知道這些東西,他是怎麼想出來的……當真是太完美了,諸先生有種感覺,他這一趟前來山陰是來對了,或許根本就不是自己來幫助尹旭的,而是尹旭在幫助他 如果沒有他,但是尹旭懂的這些東西,只要有個經驗豐富的工匠一樣是可以做到的,當然了可能難度和耗費的時間精力多那麼一點可是自己此來當真可以說是受益匪淺,在這裡諸先生有種感覺,借助這些東西,自己的鑄劍術可以盡可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取得的成就也可想而知,甚至有可能越偉大的祖師——歐冶子 至少將會與之齊名,一樣的名垂千古,當環首刀發揮出它神奇效果時間,自己是否也會跟著一同名動天下,被一同載入青史,被人傳頌呢?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諸先生一時間心中複雜到了極點 等到緩過來的時候,張口對尹旭道:「大王,此物果真神奇,依靠壓縮和拉動,產生氣流,簡直就是最完美的助燃工具,相信只要有了此物,爐溫提高,打制堅韌鋒利兵器的事情也將會迎刃而解,接下來的事情就看老夫了,一定不會讓大王失望的」 尹旭要的就是這句話,這也是自己請諸先生來的初衷本來想著這樣的隱士高人一方面是難請,另一方面即便是請動了,也不好伺候本來已經做好在短時內,諸先生難以為自己效力或者說幫忙的心理準備可是這事實巧合的多了,而且這諸先生當真是前所未有的積極配合,當真是讓尹旭受寵若驚,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好事當真是讓他內心小激動了一把 可是諸先生的動機和出發點是什麼呢?難不成真是那日被自己的一番大義凜然給打動了?或者說還有些別的什麼原因?尹旭的目光落到綠蘿身上,想起當日諸先生詢問的那些奇怪的問題,不禁有些狐疑旋即又搖搖頭,現在先不管那麼多,既然人家願意幫忙,這樣的誠心實意,自然是樂見其成了 尹旭隨後有拿出一張圖紙來,這是那些馬鞍和馬鐙,以及馬蹄鐵的設計,這些東西蘇岸並未拿給諸先生尹旭請諸先生的最初目的主要是為了環首刀,所以蘇岸之前並未告知現在尹旭改變了想法,既然諸先生想要全力幫助自己,那麼這些事情倒是可以完全交給他 越王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那就是在越國城裡一個建作坊,專門負責這個兵器和戰爭攻用具和器械的打造任何事情要專門的運作起來,才會起到最好的效果,至於這個建作坊的負責人那就非諸先生莫屬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第三三一章建作坊 當尹旭說出這一系列的設計之後,諸先生和綠蘿的嘴巴張的大大的,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今日尹旭帶給他們的衝擊太多,正如當日尹旭講出這些東西世,蒲俊、蘇岸、高易等人的表情完全一樣。 諸先生很是驚訝,這尹旭到底有一顆怎樣的腦袋,竟然有著這樣多的奇思妙想,帶給太多的震撼。當初尹旭口口聲聲是說向自己請教,可是現在看起來,倒像是自己來向尹旭學習的。這些馬鞍、馬鐙、馬蹄鐵雖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可以只要聽聽原理,不需要見到實物,就可以想像出來這些東西的厲害之處。 看來尹旭所說的一統天下,結束這亂世的紛爭的理想是可以實現的。或許之前還有所懷疑,擔心越國的實力不過,自己前來也只是緊綿薄之力,盡可能的予以幫助,可是現在完全是另外一種心境。看著這些神兵利器,諸先生覺得越國的前途一片光明,對此充滿了信心! 同樣的震撼也出現在綠蘿的芳心之中,她引以為傲的一些很多東西,和尹旭比起來似乎都變得一文不名。簡直是天壤之別,無法相提並論,這對才女而言是一種震撼,也是一種折服。曾經何時他也想過,自己的夫婿需要比自己更加的優秀,或者說需要達到某種程度。現在看來,尹旭似乎很符合種種條件! 容貌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整個人英氣逼人,年輕有為,學識、修養和氣度也都不凡。可以說就是一個完美男人的代表,此時此刻,他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尹旭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幫工,經歷了許多的傳奇之後。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有道理的。或者說。以他這樣的能力和水平,如果不成功,反倒是有些天理不容了。 總而言之,由此刻開始綠蘿對尹旭的看法已經有了轉變。或許在她的眼裡。尹旭已經不單單是高高在上的越王,而只是一個讓自己折服的男子。或許某一日會心生傾慕,或許本就是姻緣天定! 「大王當真是天生不凡,這些東西當真是神奇之際。老夫今日算是大開眼界啊!」許久。諸先生都難以從震驚之中自拔,對尹旭更是讚不絕口。 尹旭反倒是被說的有些臉紅了,只不過是利用了自己出身上的一些優勢而已,結果老是讓別人以為自己是天才。尤其是當聽到別人交口稱讚的時候,那就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尹旭還不知到這些東西還對美人的心思產生了不少的影響,在一定程度上幫助自己抱得美人歸。這又該是怎麼樣一番心情和感受呢? 至少,尹旭明確感覺到今日已經說了太多的東西。看來諸先生和綠蘿的接受程度也就是這個程度了。儘管心裡還有許多的奇思妙想,想[奇`書`網`整.理'提.供]要和諸先生和綠蘿分享,請他們來完成。可是很顯然的問題,今日是不能再說下去了,做事情必須懂得適可而止,否則或許就會起到反作用! 尹旭當即呵呵一笑,說道:「哪裡哪裡,今日這些物事的圖樣我會交給工匠去做,會盡快交付給先生。任何工具和物品都要經過實際檢驗過後,才知道其效果優劣。至於這兵器打造的事情就交給先生了,我打算越國成立一個建作坊,還希望先生勞累一下,幫忙主持此事!」 「建作坊?」綠蘿微微疑問,這個新機構難免讓人疑huo好奇。 尹旭點頭道:「是的,建作坊!主要負責的事情便是兵器打造,攻城器械的製作,還有便是堡壘城池的設計建造。建作坊直接向寡人負責,不必通過高層的官員,至少現在是這樣。越國境內的物資盡可調動,各個衙門都會盡可能的配合。寡人會在越國,向整個天下招募工匠加入進來。當然了,現在的只是初步設立,規模會逐步的擴大,這個機構需要的技藝高超,而且是寡人所信任的人來擔當負責,諸先生和綠蘿姑娘都是這方面的高人,此事還需要多麻煩你們!」 這話的意思說的很明顯,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建作坊在越國的地位十分高,甚至在高易、蒲俊這些重臣所在的機構都難以約束,更多的處於一個平起平坐的位置。說的直白一些,諸先生的鑄劍術再怎麼高超,但他實際上終究只是一個工匠,是靠技藝吃飯的人。現在尹旭把他請到身邊,交給他這樣重要的人物,給了他如此大的權力,還有就是前所未有的重視的尊敬。 單單是這一點諸先生便感動不已,這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情景。看得出來,尹旭不單單的只是在利用自己和綠蘿手中的技藝。但是那一句話:這種事情只能交給我信任的人!而現在這些事情就是交到了自己手裡,那麼也就是說尹旭信任自己! 這是一種多麼微妙的關係,彼此之間的信任本就難得,更何況他們認識不過才兩三日的時候。尹旭對他們有著這樣的強大的信心和讓手的信任,自然而然有種莫大的感動。 諸先生疑問道:「大王,老夫何德何能?如何能得您如此信任呢?」受寵若驚的同時,諸先生也有很多的疑huo,有些事情不鬧個明白是難以心安的。所以他覺得必須講說出來,開門見山當面問個清楚是最好不過的,似乎尹旭也喜歡這樣的方式。 尹旭呵呵一笑:「先生對自己沒有信心嗎?沒什麼不信任的,先生可能覺得時間尚短,但是信任這東西不是時間所能夠決定的。雖然老話說日久見人心,但是也不一定,有時候跟著一輩子的人未必就是真心,有些人是從第一眼就開始便可以。想當初在會稽山裡你們寡人的時候,寡人的xing命都是交到兩位受傷的,可以托付xing命的人還不值得信任嗎?寡人做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還請諸先生和綠蘿姑娘,能者多勞,輔助寡人!」 尹旭一番話說的言辭懇切,倒是讓諸先生有些不大好意思了,當即點頭答應,全力輔助。其實這在其位謀其政,作為越王,尹旭這番話說得也有些別有用心在裡面,可是這無傷大雅。至少他自己確確實實地相信諸先生和綠蘿,畢竟他們是救命恩人。而且還因為諸先生那幾句為說完的話,以及那特別的態度,尹旭有理由相信,他們值得信任。 當然了,這種信任也是有限度,循序漸進的,不可能一步達到絕對的信任。建作坊,環首刀和馬上三寶雖然是越國至高無上的機密,但是告訴他們兩人無妨。即便是二人有什麼別的想法,可是他們現在完全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說嚴重點想要離開越王宮和山y□n城都困難,所以尹旭並不擔心洩lu機密。 但是別的一些東西就必要的慎重了,尹旭本打算成立情報機構,此事需要一個負責人。他本來感覺綠蘿做事細心,又懂得飛鴿傳書,似乎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現在看來有些過於草率了。畢竟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和綠蘿之間也沒有什麼太過親密的關係,這個信任的程度也就有限了。事關身家xing命的大事可是不敢輕易玩笑,必須要慎重處置。若是嬴子夜在這裡,此事倒是可以放心大膽地交給她去做。 現在越國人才有限,必須要做到人盡其才,尤其是這些事關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絕對信任的人才能放手。美女老婆們自然其實上上人選了,要是綠蘿……尹旭心中暗歎一聲,又想歪了!此時也不打緊,且先慢慢看著,考察一番只要通過了完全是可以信任的!只是現在,只能交代給他訓練信鴿,還有堡壘修建方面的事情了! 尹旭笑道:「建作坊的事情便交給先生和綠蘿姑娘了!」 「我?」對此綠蘿遊戲疑huo和小小的驚訝,諸先生掌管建作坊倒是合適,只是何以牽涉上自己呢?在這個時代,綠蘿潛意識裡邊認為這種當官主事的事情並非女孩子可以參與的了,所以才會疑huo尹旭這句話的意思! 尹旭笑道:「怎麼?綠蘿姑娘不願意?你可是越國不可多得的大師級人物呢!放心好了,這建作坊除了令尊大人,便是你說了算!」 看著綠蘿那愕然的眼神,印信心中壞笑,要是將來有機會我讓你掌管越國的情報組織,不知道他又該作何反應了? 綠蘿愕然了好半會,才逐漸適應這個事實,他本來就主見有能力,尹旭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那試試倒也無妨。具體的事情還是要交給父親去做,所以沒多大問題! 可是尹旭可不是那麼認為的,此番前來本就是為很多公事而來,既然職務已經任命了,那就是人盡其才!綠蘿聰慧多學識,是個絕對意義上的才女,現如今有很多事情需要麻煩她,公事一堆,還不包括那些……s□事!只能暫時收起憐香惜玉之心,先辛苦一下人家美人兒了!!。 第三三二章美女關懷 尹旭輕輕一笑:「綠蘿姑娘,說起來真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有些事情就需要麻煩您一下!」 綠蘿輕輕一笑,看來這個女官不好當啊! 「大王,有什麼吩咐就直說吧,綠蘿自當遵命!」綠蘿嫣然一笑,很是爽快! 諸先生也道:「是啊,大王,有什麼事情您直接吩咐,綠蘿辦事穩妥,一定會做好的!還有,您以後直接叫他綠蘿吧,不必這麼客氣!」 綠蘿當地頭一低,俏臉有些微微的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尹旭也覺得有些尷尬,非親非故的,這樣直接稱呼人家姑娘的芳名,似乎有些……輕咳一聲道:「諸先生,這似乎有些不大合適吧?」 諸先生朗聲笑道:「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是大王您太客氣了!」 尹旭尷尬一笑,看來這諸先生是別有用心啊!這老頭子……唉!人家老爹都這麼說,那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再次輕咳一聲,說道:「那好吧,綠蘿……啊,現在有那麼幾件事情可能需要麻煩你一下!」 綠蘿心中有些暗自責怪父親,可是有些話又不能說出來,被一個男子這樣直呼其名當真是有些交羞。尤其是想到父親的心思和目的之後,就更加的羞澀了。好在及時調整過來,抬頭道:「大王,有什麼事情請吩咐!」說話間目光閃動,不敢與人直視,尤其是尹旭,似乎在躲避著什麼。她並未察覺到,兩腮依舊一抹淡淡的緋紅,已經將她的很多心思出賣…… 尹旭看在眼裡,並不提及,也不點破,微笑道:「是專業的。東甌姒搖和閩越無諸率領大軍進攻越王,按照我們商議的禦敵策略。需要在甌江北岸據守一段時間。需要修建一些堡壘營寨,綠蘿是這方面的行家,所以來請他幫忙設計,以及指點要害之處。好告知那邊的守軍!」 綠蘿一聽,當即回應道:「這樣啊。沒有問題,此事我一定辦妥,需要我去甌江嗎?還是將修建營寨堡壘的事情寫下來。然後送到豆那邊守將手中?」 尹旭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本來的話,綠蘿你去一下最好,可是那麼兵荒馬亂的,有一路車馬勞頓,就算了。那些的地形情況會有人匯報於你,然後針對提出一些意見。我會命人送去給那邊的守將,讓他們因地制宜。參考實施。不過這甌江雖是不去,可是別的地方可能還是要勞動你玉步挪動,走上一遭……」 綠蘿目光一動,悠然道:「堡壘營寨的事情,我會盡可辦好的,只是不知道,不去甌江要去哪裡呢?」 尹旭不好意思的小小,摸著腦袋回答道:「彭蠡澤,那邊風光秀美,綠蘿是否想去觀賞遊玩?」 遊玩觀賞?綠蘿心中一動,這話說的,算什麼意思?反倒是諸先生笑著問道:「大王可是也要前往?」見到尹旭說的這樣靦腆,自然其中還有其他事情了,對此諸先生那可是樂見其成。當然,其中也可能有幾分誤會的意思,至少在想法上略微有些偏差! 尹旭話一出口,立即發現了問題,也發覺諸先生和綠蘿似乎有些誤會,急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此番東歐和閩越聯合進攻,閩越無諸的大軍勢力更為強大,主攻的方向就在番邑,寡人要去那邊指揮作戰。可是這個傷勢尚未完全復原,很是著急,綠蘿一手精妙的雌黃之術,回春妙手,所以想麻煩綠蘿走一遭,先做幾日寡人的全職御醫如何?」 尹旭雖然這麼說了,可是這男未婚,女未嫁,讓人家一個漂亮的未婚大閨女隨軍做御醫,這事情啊聽著還是有些不大靠譜,難免讓人有些想入非非! 好在兩人之間本來就有著那麼諸多巧合和上天注定的聯繫,綠蘿還多少有些難為情,可是諸先生倒是全然不在乎,樂見其成!何況尹旭說的身份擺在那裡,已經開口了自然不大好拒絕,尤其是這傷勢和健康的問題。自打把尹救回來的那日起,這治療的事情都是綠蘿再負責。而且美女大夫的醫術確實高超,所以現在換個人尹旭還真有些不大願意呢! 這算是正事,綠蘿不敢怠慢,只好暗中含羞答應下來。尹旭看著綠蘿那微微帶著幾分羞澀的表情,心中感慨,這蘇伯洲出的什麼餿主意啊!其實說起來主意倒是不錯,只是自己搞錯了,這話就不應該由自己來說,一直現在這樣的尷尬…… 他並未想到這些行為落在諸先生眼裡,那完全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本人發話代表著一種誠意,也是主動的好表現。換個人來說,老頭子未必能這樣滿意,肯這麼瀟灑的答應和樂見其成呢!這其中的複雜和微妙不是誰輕易能夠說清楚的! 綠蘿點頭懂道:「好的,綠蘿會盡全力,盡可讓大王好起來!」 尹旭笑道:「有綠蘿這句話,寡人就放心了,等著提劍策馬上戰場呢!」 諸先生和尹旭相視一笑,綠蘿也是最嘴角含笑,言笑嫣然! 尹旭笑道:「我差點忘記了,今日是否還需要換藥?」 此話一出口,綠蘿頓時俏臉一紅,諸先生也似乎是猛然想起,點頭道:「對的對的,換藥的事情千萬別忘記了,尤其是現在是關鍵時刻,大王的傷勢和身體都分外重要!綠蘿,你趕緊給大王換藥,我在看看這個圖樣,好好看看!」 說著諸先生便拿著布帛圖紙起身離開,似乎看的很專注,只留下了尹旭和綠蘿兩個人,似乎有故意給兩人創造機會的意思!所以這氣氛陡然間就有些尷尬和旖旎了!綠蘿香腮微微泛紅,低著頭不敢說話。 尹旭心中暗笑,此番自己前來是為了公事和傷勢,現在公事談完了,自然就該療傷了!有美女御醫在身邊,尹旭倒是一點也害羞,當即靠在軟榻之上,微笑道:「綠蘿……麻煩了!」 「沒事,應該做的!」綠蘿低著頭,轉身去拿來了藥物和乾淨的白布,為尹旭包紮傷口! 尹旭的傷口在臂膀和肩上,這換藥就少不得要退下衣物,尹旭坦露著上身。綠蘿走上前來,一輕輕為其脫下衣物。綠蘿吐氣如蘭,幽香的呼吸緩緩觸碰到尹旭的皮膚上,這份感覺當真是有些。 綠蘿脫下尹旭所有的衣物之後,開始為其換下取下之前的白布,傷口已經結痂,恢復的十分不錯。綠蘿很小心地為其清理傷口,然後重新包紮。 溫婉的手指觸碰到尹旭的皮膚,輕輕一抖,心情特意。這呼吸也不由自主地緊張急促了幾分,尹旭能夠明顯地感覺到綠蘿的呼吸更加的急促,更加的炙熱,觸碰在自己的身體上,氣氛更加的有些緊張和別樣! 綠蘿也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換完藥之後,便匆忙裡去了,生怕在多留意上一刻鐘就會有所尷尬。尹旭不禁輕輕一笑,這個……這個……以後這去彭蠡澤的路上還有很多這樣的機會,這個可如何是好呢? 諸先生坐在門外,看著女兒快步拋出去,微微一笑,笑而不語,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折江之北,會稽郡,吳中的震澤之畔,震澤山莊裡,也有一個美女站在窗邊,眺望遠方! 「小姐,山陰那邊送來消息,那些日子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范青站在美人身後遠處輕聲匯報。 窗邊站著的美人自然就是范家大小姐范依蘭,正在聽從屬下的得力心腹家將范青,匯報關於越國都城山陰的諸多消息。 范依蘭聽到范青的匯報,輕輕一動,問道:「發生了一些事情?什麼意思?」 范青回答道:「不大清楚,山陰那邊只是察覺到了異常,並不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能夠確定一點,事情和越王尹旭有關係,他似乎出了什麼事情!」 「出了什麼事情?」范依蘭一聽說尹旭出了事情,自然分外的緊張,急忙追問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能不能說的明白一些,到底有沒有什麼具體的消息? 范青回答道:「是這樣的,當時山陰城裡突然出現了越隊調動,四大家族的府邸都被大軍圍住。說是會稽山出現了盜匪,派軍隊是來保護四大家族安全的,但是從那個形式上看,更像是軟禁和防備。 此事發生之後,經過三日,也就是昨天,我們今日剛剛接到消息。說是越王尹旭親自率兵前往會稽山剿匪,取得重大勝利,光榮返回。不過奇怪的是尹旭當時並非騎馬,而是乘坐著馬車,所以屬下才會感覺到奇怪,越國那邊也是這個意思!」 「尹旭他本人沒有事情?確定?」對於范依蘭而言,這是最重要的事情,首先需要確認這一點。 范青點頭道:「是的,沒事,他在山陰公開露面的。但是乘坐馬車,又特意從鬧事經過,小姐覺得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問題呢?」 范依蘭心頭一驚:「莫非他遭遇了危險?可能還受傷了?」!。 第三三三章紅顏禍水 范依蘭只是如此推測,至於尹旭到底遭遇了什麼,並非不是很清楚雖然尹旭已經平安回到山陰,可是仍舊忍不住有些擔心,問道:「山陰還有別的什麼消息嗎?」 范青道:「東甌姒搖和閩越無諸聯合率軍北上進攻」 「哦?」范依蘭先是神情一緊,旋即便釋然了,歎道:「這遲早的事情,姒搖和無諸不過是小角色,想來越王可以順利解決」 范青道:「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范坤那邊又進獻了一批糧食,他還發覺越王的需求似乎不是很大雖然沒有直接的消息,但是周家和徐家可能已經完蛋了」 范依蘭道:「以尹旭的手段,這些事情定然是可以做到的,不足為奇周家和徐家不過是跳樑小丑,只有那一丁點的實力,還想要不自量力,完全就是自取滅亡」 范青對此深以為然,在這方面范家做的可以說是淋漓盡致,如周徐家族與之相比,簡直就不值一提,螢火豈敢與皓月爭輝范家如此強大的實力,做起事來還需要小心翼翼,低調謹慎他們那些小門小戶反倒是囂張高調,所以這滅亡也就是必然的 范依蘭道:「好了,越國的事情先不用管了,我相信越王的本領,且等著好消息就是了不過你要隨時派人留意,又任何異動隨時稟報於我」 范青道:「小姐放心,范青一定辦妥」 「嗯」對於范青的能力她是看在眼裡的所以沒有絲毫的懷疑,他相信這位得力的心腹家將會把一切都做好的停頓片刻,范依蘭略微的沉思之後吩咐道:「現在齊楚已經開戰,那邊的局勢才是關鍵我們要隨時掌控那邊的戰事發展還有便是家族在定陶的基業,以及三叔的動向……齊地的產業全部掌控在三叔手中,我始終有些不安,不大放心……」 范青道:「小姐不必太擔心,這些事情都在老爺的掌控之中,定陶有范白和范金在那邊,想來沒有大礙」 范依蘭依舊是憂心忡忡道:「希望是,還是多留點神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范青點頭道:「這個自然,現在是多事之秋,確實需要小心,屬下都會安排好的」 彭城西楚國王宮 彭城的王宮最早由景駒、秦嘉時代建造,後來楚懷王遷都彭城之後經歷了一系列的擴建,因此而頗具規模加上如今項羽西楚霸王的身份,這宮殿的規模和豪華程度絕對是十九個諸侯王裡面的翹楚 項羽從關中回來之後,作為天下第一大諸侯國的都城彭城的發展和興旺迅發展,好不繁榮項羽在國內大肆分賞有功之臣,西楚國上下也算是其樂融融從各個諸侯那裡訛來的土地也都納入掌控,在國土面積和軍隊數量以及國家實力各個方面,西楚國都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正是因此讓西楚霸王項羽處於很大的滿足之中 但是這種滿足和良好感覺,很快被人打斷了這個搗蛋的人便是齊國丞相田榮關中分封的一些不良影響也因此顯露出來,正是因此想要一心削弱強大的齊國還有便是有意為難導致叔父項梁遇難的田榮,導致齊國和田榮本人遭遇了不公平待遇,分封結束不過才數月時間,這些隱藏的矛盾與危機也紛紛爆發出來,秦亡之後的安靜也在瞬間被打破 此時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正龍行虎步地走過,赫然正是西楚霸王項羽,那個睥睨天下的霸主她心愛的姬妾虞姬生病了,他剛剛前去探望,如今他尚未力王后,最寵愛的女子便是虞子期的妹妹虞姬眾人都不大明白,霸王如此寵愛虞姬,卻為何不立她為王后,此事說起來當真有些奇怪 對於此事虞姬本人倒是並不在意,只要項羽疼愛自己,這就足夠了,至於是王后、妃嬪還是姬妾,並不是那麼的重要虞姬的哥哥虞子期也不以為意,至少他不願意妹妹因為自己的軍功上位,或者自己依靠妹妹受寵的裙帶關係,走上高位 西楚國的臣民們奇怪了半天,有了一種猜測的時候也便釋然了或許是這王后之位還有著別的人選,或許霸王是想要虞姬夫人生下太子的時候,母憑子貴,名正言順地走上後位 可是真正的原因到底如何,也只有項羽自己和亞父范增項羽一路走過,想起此事的時候變有些鬱悶,忍不住情深歎息虞姬是自己最愛的女人,如今自己是天下最高高在上的人,想要立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為王后都不能,想起此事難免讓人唏噓鬱悶 仔細說起來,一切都水到渠成,可是在最後時刻出現了阻力這個壓力和阻力這不是來自別處,正是亞父范增的阻止當自己將想要立虞姬為後的想想法告訴范增的時候,范亞父立即表示了反對,而且義正言辭,毫無騰挪鬆動的空間 范增的理由不是別的,正是他最為擅長的星象占卜之學范增認為虞姬本人對於項羽的命數和王者之氣並不好處,某種程度上還會威脅到相遇的的王圖霸業按照他的想法,不僅僅是要不立虞姬為王后,而是直接將其趕走,遠離 或許以前在江東、盱眙和彭城時,因為項羽還未走到這個地步,天數的發展也沒有到達這一步所以范增並不曾介意過虞姬的存在,可是現在項羽已經成為西楚霸王,很有可能成為這個天下的主人,所以這種時候,這些事情也就顯得愈發的重要在范增眼裡,沒有人比項羽的運數和西楚國的王圖霸業重要,所以任何可能的威脅和阻礙都要扼殺在搖籃之中 虞姬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美艷幾乎冠絕天下,項羽深愛之可是在范增的眼裡,已經多了幾分紅顏禍水的意思所以當項羽說出要立虞姬為後的時候,范增立即表示出了強烈的反對 對此項羽自然不滿了還和范增有了不小的爭辯,可是范增在這種原則性問題上可以說是決不讓步項羽無可奈何,范增再怎麼說都是亞父,給自己了無限的幫助,若是沒有他自己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成就範增已經七十多歲,可以說為了自己嘔心瀝血,項羽也不好讓老人家傷心 而且范增說的堅決,之前幾次因為不聽話錯過了幾次重要的事情權衡之下只得無奈答應好在虞姬善良懂事,什麼都不在乎,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和理解但是項羽也有自己的底線,不立虞姬為王后但也不可能將其趕走項羽確實有這麼一個想法,那就是等虞姬生下孩子的時候,再立為王后,等到了那個時候,范增也就沒有辦法和理由再繼續反對了 項羽匆匆走進書房范增早已等候在這裡,見到項羽進來,問道:「羽兒,你去哪裡了?怎麼等了這麼久才過來?」 項羽沉聲道:「虞姬病了我去看看她」 范增眉頭一皺:「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多接觸虞姬嘛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項羽不悅道:「亞父,你說什麼呢?虞姬病了我去探望總是應該的還有虞姬漂亮善良,溫柔懂事,她到底哪裡做錯了,您老為何就這樣不喜歡他呢?還要這樣說她呢?」 范增沉聲道:「沒錯,虞姬確實什麼都好的,她做的很好唯一做錯的便是不該出現在你身邊他雖然好,可是對你的氣運和將來沒有任何的好處,相反會有重重的阻礙和危害,亞父已經說過多次,你為何就是不聽呢?」 虞姬生病,項羽本就心情不好,此時范增再這麼說,就加的不爽了,言語陡然間冷了幾分,說道:「好了,此事寡人自己有分寸,亞父不必太多言了」 范增暗歎一聲,有些不悅,有些失望知道再說下去可能就有麻煩了,因此便改變話題道:「田榮大軍再猛攻我們西楚國邊境,此事需得重視,早些做出應對才是」 項羽點頭道:「不錯,我已經派了龍且、虞子期、鍾離昧三人率領大軍北上禦敵,現在不是正在邊境對峙嗎?」 范增點頭道:「沒錯,實在邊境對峙不假,可是這都差不多十日時間了,根本沒有任何勝利田榮手下的齊國大軍依舊死死壓制著我國邊境,而且不斷向邊境增兵,距離彭城可不是很遠啊」 項羽疑惑道:「難道亞父是怕他們前來進攻彭城?完全不必擔心,田榮還沒有這個能耐,能怎麼樣呢?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能夠收拾他」 范增道:「打敗田榮這是一定的,亞父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西楚國的實力和羽兒你的能力這是此事不是這麼處理的,齊國的實力強大,也不容小視,若是任由田榮這般作為,事情將會鬧大,愈發的不可收拾想要打敗他,收拾這個局勢就不大容易了,而且對西楚國的利益也會有所損失,對羽兒你的聲望和威嚴也會有損害,所以不能夠再這樣一直拖下去了」 項羽道:「不打緊,齊國雖然不弱,可是根本無法與我們西楚國相提並論,現如寡人已經掌控了西楚遼闊疆域的每一片土地,我們擁有最強大的軍隊和戰力,對付一個齊國還是輕而易舉的當年田榮坐視不理,導致叔父不幸遇難,因為種種願意,一直沒有和他算賬現在他不識相,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找上門來,那麼正好,我想要將他碎屍萬段,好為叔叔報仇」 范增道:「是啊,為項元帥報仇是肯定的,但是你親自來執行不是好嗎?戰決,打敗了齊國,滅了田榮好告慰項元帥在天之靈現如今我們西楚國的攻勢可以說有些半死不活,這樣下去任由田榮囂張,將齊國的兵力全部投入,對我們而言也會是巨大的大危害和消耗,絕對不是明智之舉而且戰火已經延伸到了西楚國境內,受損害的是我們的國土和百姓,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齊楚邊境距離彭城太近,安全就需要重視了 雖說田榮的齊國軍隊不可能攻得下彭城,可是一旦出現齊軍兵臨城下,或者是逼近彭城那麼難免會讓天下諸侯恥笑,有損西楚國和羽兒你的威嚴所以這戰鬥還是維持在邊境,或者說盡可能在進攻到齊國去,損失的是田榮,我們最好趁此機會打敗田榮,甚至是那些齊國的土地」 項羽點頭道:「亞父說的沒錯,寡人回下令督促龍且他們的,若是不行先讓項莊帶兵過去支援,想來用不了多久,捷報就會傳回來」 范增道:「羽兒沒想過自己御駕親征嗎?此次戰決最好不過,拖得時日久了,即便勝了齊國也是慘勝我們被拖進長久作戰之後,消耗巨大,不會太大好處而且夜長夢多,西楚國陷入戰爭膠著之後,其他最後說不定都會蠢蠢欲動,中原的西魏王,西方燕趙,南方的九江王英布,和越王尹旭,都不得不防啊」 「姒搖和無諸不是已經出兵了嗎?有東甌和閩越托著,尹旭自己這會正焦頭爛額,哪裡還顧得上我們,所以不必擔心至於御駕親征,這個並非不可以,只是虞姬現在病著,一時也走不開,還是再等些日子,等她痊癒之後,寡人再率軍北上,一舉擊潰田榮」項羽遲疑了一下,沉聲回答 又是虞姬?范增氣不打一處來,頓時惱怒不已,大聲道:「羽兒,你為了這個女人,竟然連軍國大事都不顧了?虞姬病了,有大夫和侍從們照顧,你留下又能如何?邊境上可有幾十萬大軍等著你,你就這樣棄他們於不顧?在你眼中,一個女子竟然比楚國的國家利益,安危發展重要嗎? 如今看來,老夫說的一點不錯,這女子就是紅顏禍水」( 第三三四章項羽的蛻變 龍有逆鱗,項羽這樣睥睨天下的霸王是如此 如果說別的項羽還能忍,但是虞姬,他最心愛的女人,受到別人的侮辱好指責的時候,他無論如何都忍耐不住此時此刻,他不單單是西楚霸王,是一個疼愛女子的男人 所以當范增說虞姬紅顏禍水的時候,項羽心中怒火中燒,再也忍耐不住,終於爆發而出 「亞父,我尊敬你,愛戴您,不代表您可以這樣隨意說虞姬?別的什麼我都不在乎,可是不能這樣委屈虞姬,他善良懂事,什麼都不曾做錯你讓我不要立她為後,我忍了,委屈虞姬答應你這還不嗎?如今他生病了,我多陪陪她哪裡不對?至於說的這樣難聽嗎?總之,我再也不想聽到任何詆毀虞姬的言語,亞父你好自為之」 畢竟范增是亞父,項羽無論如何都是會給他面子的,因此強忍著心中的怒意,沒有當場暴怒但是一番話說的很重,對范亞父而言絕對是個沉重的打擊 聽到項羽這麼說,范增渾身顫抖,別提有多鬱悶難受自己苦心孤詣,一顆心全撲項羽身上,全心全意對待他可以是呢?曾經何時,項羽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和自己翻臉,這樣來說自己,當真是有些傷人心啊 范增顫聲道:「羽兒,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要和為父翻臉嗎?說他紅顏禍水有錯嗎?為了她你可以不顧楚國利益,不顧前線數十萬將士的性命不顧我這個老頭子又算得了什麼?羽兒啊,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要因為這個女人而亡故,別等到那一天才醒悟悔之晚矣」 項羽的剛愎自用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是那種一根筋,任何事情想到的了,就要維持原來的想法,很難輕易改變通常情況下,很難有人的改變他的想法而且別人的勸諫不僅不能改變他的想法,往往還會堅固他原來的念頭,可以說是石頭上潑水根本沒有效果石頭上潑水,根本沒有效果可以說項羽的固執非同尋常,尤其是成為西楚霸王之後,成為一方霸主睥睨天下之後,是如此 其實項羽以前並非這樣的人,早在江東的時候,項羽還是很開朗明智的人,很能夠接受別人的意見禮賢下士善於納諫是一個明主的作為,那時候的項羽表現是何其的良好可以說很多人前去江東投靠,除了項梁的身份和實力之後,還有便是看中了項羽的龍鳳之姿 這一點絕對是有道理可言的因為從江東開始,項羽表現的就是項莊好的項梁對項羽的看中多與本來的親身兒子項莊項莊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項家高層的將領和謀士都看好項羽並且認定了項羽將會是項家最好的繼承人所以在項梁死後的,在這方面事情沒有任何的猶豫和另生枝節,項羽很快成為項家為首的江東利益集團的代表同仇敵愾地對付宋義,最終取得這樣的成就 可是隨之時間變化,項羽的性格和接人待物各方面的作為都在發生著變化項羽很好的驗證了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那就是惹壞境使人改變尤其是赫赫戰功,對於一個將領和一個君主的影響最為深遠正是不斷取得的戰功,讓他有些忘乎所以,讓他的自豪感和驕傲與日俱增 時間上一場,這種驕傲就會愈演愈烈,自信與強大的氣勢隨著時間的轉移,將會成為可怕的自負對於一個集團,一支軍隊,一個國家而言,這是非常可怕的而項羽正是經歷了這樣的變化,而且表現十分明顯 項梁之死對項羽而言可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某種程度上,項羽在這個事件之後,很多想法就開始扭曲比如當時定陶之戰,項梁不幸遭遇包圍,戰死沙場罪魁禍首自然是實施這條計策,採取這才行動的秦國上將軍章邯,至於他手下的秦國將士那完全就是聽命行事,根本算不善什麼責任過程 還有便是帶著大軍在附近,卻坐山觀虎鬥,視若罔聞,不聞不問,到最後都拒不率軍救援的楚國卿子冠軍宋義,還有便是齊國丞相田榮這兩個人的都算得上幫兇的,報仇的話將其家計算在內都是有道理,說得過去的 可是當看到項梁遺體的時候,項羽竟然對唯一一個前去救援的尹旭有怨言要知道當時尹旭在大河之北作戰,擺脫了重重圍追堵截之後,好不容易回到大河和濟水之南一得到項梁遇險的消息,馬不停蹄趕去營救,好不容易得到了范家的幫助,前去救援可惜的是到達的時候晚了一步,這或許是天命所歸 項梁命該如此,就該死在這定陶,尹旭救援了但是沒來得及,只能說是惋惜可是項羽竟然將此事的一些責任歸結到尹旭身上,還因此而貶斥他仔細說起來項羽和尹旭直接的裂痕就是始於今日,雖說兩人之間想要爭奪天下,宿命之中就有鬥爭,注定的難以調和可是這爆發完全是因為項羽的緣故,或許這就算是天意 如果不是項羽這種無厘頭的想法和行為,尹旭或許一時間難以走上這一步,取得今日這樣的成就現在西楚國和越國之間相會忌憚防備,項羽時時刻刻防著尹旭,尹旭也時刻擔心著項羽和范增的野心與詭計,如此種種全都始於當日情由 此後巨鹿之戰前的合作,多情況下是因為利益上的結合和需求,各取所需和之前那種相互信任,彼此團結一致的做法完全不一樣這大概是兩人之間最後一次的並肩作戰,過去的時光一去不復返…… 自打巨鹿之戰開始,項羽和范增就想方設法地開始忌憚限制尹旭唯恐他發展的太快,威脅到自己不過這利益往往是與風險並存的,正是因為巨鹿之戰中的種種,尹旭獲得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獲得了屬於自己的軍隊和基業這正是項羽和范增不願意的,事前根本沒有想到的頗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意思,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尹旭開始真真正正地為項羽和范增忌憚,並逐漸成為心腹大患 相比於尹旭的成長,項羽的實力再也增長,但是被人則是出於一種的蛻變之中在此之前,項羽很能夠聽得進去別人的建議尤其是對范增,那可以說是言聽計從可是在此之後,往往是誰勸諫誰吃癟,落得沒好下場的也大有人在比如在關中時力諫項羽不要遷都的韓生 項羽變得愈發的剛愎自用,也就愈發的自以為是,西楚國上層幾乎要成為一言堂項羽的決定幾乎成為了絕對的國策,其他人根本就起不到的什麼作用,多半只有執行的份或許對一般人而言這些都還說,可是對范增而言卻無比難受 因為范增亞父的身份,項羽和他之間的感情、信任和彼此的依賴,范增的話項羽基本上還是聽從的可是往往在一些大事情上項羽可是經常掉鏈子剛愎自用的同時,又多了幾分愚蠢猶豫和婦人之仁,可以說是當斷不斷即便做出了決定也都是匆忙之間考慮不周到的情況下,以至於很多情都犯下多錯 想當初安殺降,將數十萬與仇恨武關的秦國普通士兵全部坑殺,從而落下殘暴之名,使得天下人都因此而忌憚畏懼失去了仁慈,同時在某種程度上也就失去了人心 鴻門宴上,劉邦的生死事關將來千秋大業,可是項羽因為種種緣故,婦人之仁,猶豫不決再加上一些天意和巧合的事情,最終使得劉邦安然逃離,成為一個潛在的威脅 因為富貴不換下,如錦衣夜行這麼一句童謠,挑起了項羽的炫耀心理不顧范增和重臣的勸說,輕易離開關中四塞富饒之地,遷都彭城本來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剛剛回來彭城不到數月時間,齊國田榮便率領大軍來進攻,挑起戰火威逼彭城,落到如此地步在某種程度上,驗證了他的決策失誤 同時田榮起兵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他自己公報私仇,處置不當的結果項羽擁有不小的野心,強大的氣勢和實力,但是他的心胸和智謀卻不敢那麼恭維這無關乎智商,用現代區分方法來說,應該說是情商太低 本來和范增之間,還能夠彼此調和容忍,合作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很是默契可是偏偏就出現了一個虞姬,因為虞姬的事情,讓項羽和范增之間有了本質上的分歧 這次的分歧不同於往日,以前不過是事關他人,一些事物和事情即便是有什麼問題,也是可以容忍的可是這次的問題關鍵是虞姬,天下數一數二的美女,但是這一點任何一個君王都難以放棄何況虞姬和項羽之間雖然算不上青梅竹馬,但是兩人之間也是相識已久,彼此之間情投意和英雄配美人,或者說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也都是很完美的事情 情感上深沉,注定了項羽不會輕易放棄虞姬,尤其是僅僅是因為那些虛無縹緲的星象占卜之學范增有自己足夠的道理,他有自信篤定,有什麼說什麼,而項羽是一個九頭牛都難以拉回來的人物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項羽和范增能走到一起,彼此之間形成如此默契的關係,或許就有這樣的緣故可是兩個性格都和倔強的人遇到一起,彼此誰都不願意讓步,都是那種自負固執的人,一旦這個溝通技巧出現問題,這出現麻煩就是必然的現在項羽和范增就是這種情況 虞姬成為兩人之間矛盾的一個激發點,項羽作為西楚霸王,天下霸主,他自然不希望有人掌控甚至是影響自己的決定而范增的然地為和身份在某種程度上又是一個巨大的壓力,或許在潛意識裡,項羽有想要擺脫這種隱約之間的壓力,所以和范增之間的矛盾爆發也並非偶然,完全是有原因可尋的 項羽在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身份和地位上也有了諸多的變化,而他的心境和性格也經歷了蛻變很多人在經歷這個過程的時候都有相似的情況,可以說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至於結果如此,在於個人的把控有人因此而成長成功,而項羽則似乎有些失敗,而是經歷了一番蛻變,而這個蛻變意味著什麼?將會引發什麼事情,將來的結局都難以預料,不過卻也能夠見到幾分端倪 聽到范增也這樣說,項羽有些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不過能走到這一步,成為天下霸主自然也有幾分非常之能項羽的拳頭緊握著,額上青筋暴起,努力的克制之後是看在亞父的年齡和身份,一起深厚的父子之情和過往的諸多的幫助和輕易,終於是壓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項羽沉聲道:「亞父,你現在有些偏激了,此事或許是羽兒的過錯可是虞姬善良懂事,沒有任何的過錯,我希望亞父不要再為難她,也不要再這樣說羽兒不想因此損害我們的父子之情,希望亞父體諒還有等到此次平定齊國田榮之亂後,寡人會加封虞姬為妃嬪,等到他將來剩下子嗣王儲之時,寡人回立她為後,此事我意已決,誰也不能改變」 項羽的意思很明白,在這件事情上他要堅定的維護虞姬,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改變在范增聽來,完全就是和自己叫板,有意和自己對著干 「你」范增想要發作,蒼老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嘴巴蠕動著,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項羽能夠忍住,那麼修為加深厚的他一樣可以做到,有些事情不能夠草只不過,今日完全鬧僵了沒有好處 唉范增輕歎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第三三五章偶然發現 因為虞姬,西楚霸王項羽和亞父范增之間爆發了一場不小的衝突在以前有了分歧之後,范增無奈歎息之餘總是安慰自己,項羽只不過是年輕氣盛,將來會有所改觀的可是事到如今,項羽已經走到這樣高的地位,風風雨雨大小事情經歷了無數,按理說該有所收斂和懂事了,可是一如既往的那樣,難免讓范增有些失望和無奈 在以往很多事情之後,項羽總是能夠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錯誤,感覺到亞父計策的正確與英明對於自己未曾聽從而感到懊悔和歉意,范增也會因為這個緣故而原諒他,兵器誒盡可能地幫助他補救彼此之間的關係並未受到損害,一如既往的父子情深,默契配合 可是這一次,似乎不是這樣,因為事情的核心變了在虞姬和自己感情的事情上,項羽絕對不可能有讓步正是這種堅持,區別與以前的種種,所以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主動意識到錯誤,從而迅和范增和解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今日的事情對范增而言十分傷心,失望與無奈讓這位古稀老人幾乎要心力交瘁項羽和范增的分歧由來已久,可是之前並不明顯,也沒什麼不良影響可是從今天之後,事情將會便的十分複雜,彼此之間關係上的裂痕 這裂痕軍就如同冰層開裂,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壓力的不斷加重,這裂縫將會不斷加大可以說西楚國上層的一個危機已經埋下了伏筆將來的某一日將會顯露出來 這個矛盾或者說裂痕是源於虞姬,和歷史上如出一轍,范增和項羽之間注定因為虞姬而不和睦微笑的裂痕一旦被人注定到加以利用,一丁點問題將會無限放大最終成為致命性的問題歷史上,虞姬和范增之間的這些問題,被陳平所發現,並且獻上的離間計,是的西楚國上層不和睦 當時的漢朝有張良、陳平、韓信……諸多的人才,而項羽為之深信的謀士就是范增正是陳平的離間計,導致的結果就是項羽和范增不和睦不和睦自然而然也就不不信任,某種程度上項羽可以說是失去了左膀右臂少了一個巨大的支持,也就敗亡的加快尤其是范增因此而鬱悶,背疽病發作之後一命嗚呼,對西楚國對項羽都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打擊 而此時此刻這個矛盾已經出現,陳平是否已經把握到還不得而知不過他現在不是在漢王劉邦麾下,而是在越國都城山陰,效忠於越王尹旭,那麼將來會導致會如何?是否還會一如既往地上演離間計?導致的結果如何?收益人又會是誰?這些現在還不可預料 項羽和范增都意識到如果今日爆發,事情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彼此之間的情意和需要都還存在,不能夠弄的太僵,所以都努力地克制住或許都有一個相同的心思那就是彼此之間不要鬧的不可開交,給彼此一點思考的時間事情過後再繼續勸慰,尋求對方的理解但是事情的根源一直都存在這一點上沒有什麼改變,將來始終有些麻煩 矛盾和問題就如同火山一樣,只能是暫時的休眠了,並非完全死寂將來的某一日,或許還會爆發出來,只是不知道這爆發出來的影響和破壞是大是小?畢竟這個破壞力的大小,除了天意之外,還有很多的人為因素 范增長歎,有些心灰意冷,拂袖轉身離去枴杖在地面上發出咚咚的響聲,很是沉重很是凌亂足可見范亞父此時的心情,蹣跚的腳步有些凌亂,甚至是左右搖晃尤其是走出不遠之後,那一陣陣咳嗽聲,讓人有些不忍遠遠看著,那蒼白的頭髮,蒼老的身影,已經有些彎下的後背,風燭殘年恐怕是最合適不過的形容 項羽站在門口,看著范增離去的背影,也是忍不住輕歎一聲,有些微微的不忍畢竟范增已經這麼大的年紀了,自大出山之後對自己一直都是全心全意,可以說是嘔心瀝血,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毫不誇張地說,要是沒有范增,項羽很難走到今日這一步很難成為西楚霸王,擁有今日如此輝煌的成就 項羽知道范增是為自己好,自己月不忍心頂撞他傷害他,可是今日……關於虞姬的事情,項羽疼愛美人,自然不願意她受到委屈,自然而然不肯讓步而且他是覺得范增這一遭有些無理取鬧了,疼愛虞姬不代表因此而荒廢國事,他認為范增的擔心純屬多餘,所以打心眼裡都不認同 之前立王后的時候,范增這樣說他已經不同意,不高興了但是出於對范增意見的尊敬,他忍了下來答應了在他看來,自己已經算是很客氣了,但是范增似乎一點都不領情,今日的說法完全就有些得寸進尺了尤其是虞姬被說成是紅顏禍水,這是大大刺激項羽敏感的神經 此時此刻,項羽心裡有些矛盾了,他覺得范增已經老了,在很多事情上有些莫名其妙或許自己該需要多一點的謀士,來幫著自己參考意見有這樣的想法並不不信任范增,而是一種防患於未然,或許范增年紀大了該讓他好好頤養天年,也或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撒手人寰,身邊總需要些人才是,即便是備用也是好的 身邊除了項羽,大部分是些猛將,軍事作戰都是一流的,但是說到政治謀略還是多有不及所以西楚國不缺戰將,缺的就是擅長運籌帷幄的謀士可惜除了范增之外,沒什麼人能夠擔得起重任前不久一個盱眙人武涉前來投效,此人是一名策士,頗有些學識和智謀,現在已經逐漸受到重用可是此人到底單薄,根本不足夠…… 其實在項羽心中到底有個合適的人選,那就是陳平陳平自從江東開始及效忠手下,學識和智謀都是有目共睹的,此人若是重用調教,完全可以擔當大任以前在項家的江東集團就有著崇高的地位,可是始終沒有得到特別的好的重用 一方面是因為當時謀士有范增在,其他人的存在和地位勢必受到削弱和影響,即便是有才能也都被掩蓋了另一方面是因此陳平此人名聲和人品不大好,讓人有些不大敢讓放心用,陳平盜嫂的事情還是有所耳聞的 而今當合范增之間出現小小的裂痕之後,項羽想到了陳平,覺得是該重用的時候可是自打關中分封之後,陳平便請辭回家探親去了,可是這好幾個月的時間了,陳平竟還是沒有歸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陳平到底怎麼了? 項羽覺得自己應該派人全區一探究竟,看看陳平家裡是否出了什麼事情?如果可以是該請他早些回來才是這會的西楚霸王項羽完全想不到,他想要委以重任的陳平這會子已經在遠方江東山陰城裡,此時此刻正在越國王宮之中,忙忙碌碌,為別人出謀劃策 很難想像如果項羽知道陳平的去向之後,會是怎麼樣的反應?他哪裡知道陳平先生心懷天下,胸有大志,根本不願意屈居別人之下,現在去請似乎有些晚了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想當初因為陳平過去的經歷,他猶豫不決,始終不肯重用現在危難之際,倒是想到了人家反過來看越王尹旭,自打陳平歸附的第一天起,就深以為信,倚如左膀右臂,現在人家正君臣和睦,一個鮮明,一個忠心,完美的配合正發展這最大的效果 項羽在這邊謀劃的時候,項羽杵著枴杖慢慢遠去,一個人走出去很久很久,范增都不願意回到房間,一直水米不進,毫無心思只是一個人站在一處高台上,默默無聲,也不允許任何人打擾誰也不沒有聽到,無聲的歎息不斷出來…… 范亞父站在高台上整整一個下午,夕陽西下,晚風陣陣,好在是夏季,頗為涼爽就這樣,一直等到夜晚的來臨,繁星點點出現,范亞父開始了他最喜歡的事情,那就是觀星……路過的人都有些奇怪,今日范亞父觀星今日怎麼來的這早呢? 其實范增今日本來無意觀星,但是和項羽發生爭執之後,便是另外一番心境了站在這裡,范增在反思自己的作,一心為了項羽卻得不到認可,這讓他十分痛心他也已經意識到是自己的講話的方式有問題,看來過段時間需要和項羽好好溝通一番 范增長歎一聲,似乎也只得如此了,無可奈何啊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經是繁星滿天,范亞父順道看看今日的天象楚國邊境有客星來犯,自然是代表著齊國田榮出兵…… 突然范增的目光落到了西方的天際,那裡突然出現另一個星辰,愈發的明亮,熠熠生輝范亞父突然間瞪大了眼睛,這個偶然的發現,讓他震驚不已( 第三三六章何去何從 南鄭,漢國都城 漢國所在的巴蜀屬於尚未開發的蠻荒之地,除了岷江附近的那片平原,因為得到江堰的恩澤,還算富足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根本不成樣子,即便是國都南鄭放在東方富饒的諸侯國,也只能算得上一個三流城市 受其影響,劉邦的漢王宮也實在有些寒酸,只能說是一座稍微齊整寬闊些的宅院,和富麗堂皇,金碧輝煌這些詞語完全都沾不上關係十九個諸侯王,有的是正好都城有原來的宮殿舊址,略加整修就可以入住,比如原來的六國老諸侯,還有向尹旭那樣使用秦皇行宮 建都的地方大都建宮殿,起義勝利,這享受是必然的不過漢王劉邦是個例外,他胸懷大志,一直想要要離開這巴蜀之地因此到達封地之後,頗有幾分臥薪嘗膽,反憤圖強的意思 既然想要出巴蜀,再建工業,那必須積蓄實力因此到達南鄭之後,劉邦便要求便勤政愛民,簡樸節約,自己必須要做個榜樣,於是乎這興建王宮的事情便遙遙無期與此同時,劉邦便下令招募軍隊,便設立了招賢館,希望招募到人才 可是這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依舊沒有什麼起色,尤其是棧道燒燬了,出巴蜀的出路是讓人焦急不已尹旭答應會給了推薦人才,並帶來出蜀途徑,可是依舊是杳無音訊這樣的事情下劉邦已經與偶像洩氣,手下的將領也有些憤怒 此時漢王劉邦正坐在宮殿裡悠閒地泡腳,身邊還有一個侍女在幫忙捶腿揉肩現實總是這般無情,巴蜀艱苦的條件,看不到希望和未來劉邦的鬥志被逐漸消磨現在也有了幾分破罐子破摔,偏居一隅縱情享樂的意思 正在此時,蕭何匆匆而來,到達封地之後,蕭何正式成為漢國丞相幫著劉邦打理漢國的大小事務,是漢王的左膀右臂,可以說沒有他,漢國上下的機構可能就無法正常運轉起來尤其是張良不在的情況下蕭何就顯得加的重要,不可或缺 見到蕭何到來,劉邦當即笑道:「蕭何啊,來來快坐」 蕭何眉頭皺起似乎沒有多少閒情逸致,對劉邦的熱情也表現的很冷淡,似乎有些不悅 「漢王,臣有要事稟報」蕭何躬身回答 劉邦笑道:「有事啊不著急坐下說,來人……哦樊噲也來了?趕快上酒肉……」看到樊噲隨後跟了進來,漢王立即大聲吩咐,表現的很是熱情 可即便是如此,蕭何依舊高興不起來沉聲道:「大王,臣今日是想來和你說說前些日來招賢館的那個韓信」 「韓信?」劉邦遲疑了一下依稀想起往事,恍然道:「可是一個月前來投效的那個韓信?曾經做過楚軍執戟郎?」 不等蕭何回答樊噲便朗聲笑道:「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的,此人以前在項羽手下混過,官卑位輕就不說了可笑的此人當初曾甘願受胯下之辱,簡直是個夯貨」 蕭何不悅道:「別說那些,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若非韓信當初忍辱負重,留下有用之軀,今日如何來幫助漢王呢?」 樊噲笑道:「幫助漢王?他?此人在項羽那裡幾年,不過是個執戟郎而已……難道蕭丞相以為他有什麼大才?」 蕭何道:「所謂人不可貌相,韓信在項羽那裡是懷才不遇,可實際上此人有大才,現在趕來投效該重用才是」 劉邦不以為然道:「蕭何啊?這個韓信真的有本事?寡人上次給他安排綠蘿什麼職務?」時隔一月,劉邦已經記不大清楚 蕭何回答道:「回漢王,當時您讓他去管糧倉了?」 「那糧倉管的怎麼樣?」劉邦隨口問道 「很好臣今日剛剛去糧倉看過,韓信的管理非常得當」一說起此事,蕭何便帶著笑容,很是開心道:「我們的糧倉管理一直比較混亂,加之巴蜀氣候潮濕,很多都受潮發霉了此事一直比較麻煩,很難處理,讓人頗為頭疼,沒想到韓信前去之後,這些事情很快處理的井井有條,讓人眼前一亮啊」 劉邦疑惑道:「哦?怎麼個井井有條啊?說說看?」 蕭何道:「韓信讓人整理了糧倉,將糧食分類處理存在,糧倉設立了兩個門,一邊出存放時間較長的糧食另一邊到的糧食送進來,依次存放,這樣一來陳糧及時使用,糧食存放不會變質,這樣不會存在的變質霉爛的問題,而且存放和運送都井井有條,非常有秩序這可是解決了一個大問題,韓信說了,這個叫做推陳出」 「推陳出?」劉邦淡淡一下,若有所思 樊噲道:「如此看來此人很適合管理糧倉嘛」 劉邦也笑道:「是啊,蕭何,如果是這樣,管理好了糧倉是該提拔不如這樣,我們漢國境內的所有糧倉都讓他管理,相信她都能夠管好啊」 哎呀蕭何幾乎有些惱了,說道:「漢王,臣不是這個意思,見微知著,從管理糧倉這件事情就看得出這個韓信有能力懂的思考,有手段有意,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而且之前來到招賢館的時候,他也表述過一些軍事見解,此人在兵法上頗有造詣,對付關中三秦諸侯的一些想法都非常好,大王不覺得此人該好好重用嗎?」 這樣啊?劉邦有些遲疑,按理說有軍事謀略的人是該重用的,只是現如今守在這巴山蜀水之間,只需要據守就可以了至於其他軍事人才,即便是有又能如何呢?又出不了巴蜀又有什麼用呢?所以劉邦這會就提不起興趣來 輕歎一聲劉邦歎道:「蕭何,你看著給安排個職位,先讓他在軍中歷練一番至於其他的就算了,除非有人能獻上出巴蜀的計策」 說起此事樊噲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漢王,這越王尹旭說了要給大王推薦個人才,可是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人才在哪裡呢?終究還是騙人的,怕是人家早就將我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劉邦擠出一絲苦笑,想當初這個條件是多麼的誘人,因此和尹旭結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現在呢?空等數月時間什麼人都沒等到現在待在這窮鄉僻壤之間,得不到山外太多的消息,根本不知道現在東方各國之間的局勢或許越國現在已經不需要盟友了,或許尹旭根本就沒有結盟的意思當初不過是個幌子,騙局…… 可是劉邦轉念一想,尹旭完全沒必要的,畢竟從鴻門宴前夜加盟開始,都是尹旭在為自己提供幫助尹旭自己並未得到任何的好處沒有人願意做賠本的買賣,至少也要無利不往,那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莫非是尹旭安排的人出了問題?還是…… 劉邦費解的同時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張良,要是他在自己身邊的話幫助自己出謀劃策,那麼很多事情都能夠迎刃而解可惜啊……劉邦突然有些路力不從心的失落 蕭何也是一聲歎息但是這心境和劉邦又大不一樣,來到巴蜀他一直兢兢業業打理著大小事物即便是漢王劉邦現在有些失意失落,將領們也感到東歸無望,他蕭何至始至終不曾有過大的變化起落,一直幹好本職的同時,一直滿懷希望 尹旭推薦的人沒有出現,對於蕭何而言實在情理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尹旭食言了或者是出現了什麼意外,這些都不是他們能夠改變的,並不能因此而自暴自棄多的時候,這種危險緊急的時候,還是要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努力來解決問題 因此他默默地聽從這劉邦最初的命令,在巴蜀招募士兵,加以訓練,同時積蓄糧草,隨時為出巴蜀而坐準備還有那招賢館,也是呂雉、酈食其、周勃、曹參等人的共同意見,可是巴蜀畢竟荒僻,前來應徵的人才畢竟只是少數,而且都能力有限 直到韓信的出現,很清楚地記著,當自己帶著這個韓信前來的時候,和自己侃侃而談,說起兵法韜略說道如何對付關中的三秦王時,侃侃而談,思維十分周密相近,蕭何當時直接是如獲至寶 可惜的推薦到漢王面前並未立即得到重要,畢竟韓信之前是項羽手下的,而且只是一個執戟郎職位低下,不足以引起重視,劉邦當時給出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如果他真的有才能為何沒有得到項羽的重用?為何沒有去別的諸侯王哪裡?偏偏是來到漢國這等巴蜀窮鄉僻壤? 在這樣略帶輕視的心理作用下,劉邦自然不可能立即做出決定,同時也是想要看看這個韓信的能耐到底如何?只是從一開始眼光的起點就不高,所以韓信就光榮地去管理糧倉了而是從此之後,劉邦直接將這個人拋諸腦後,要不是蕭何今日提起,他根本想不起來 蕭何一直沒有忘記這個難得人才,一直默默注視著,韓信在糧草的工作一直得到了他的重視和關注這些天韓信那個推陳出的辦法是大為稱讚看得出韓信這個人還是很有辦法的,見微知著,從管理糧倉這個細小的地方看得出此人的特點的和能力再加上他說出來的那麼多軍事理論,用來管理軍隊應該也不會差,至少要給他個實驗的機會 所以蕭何再次前來面見漢王劉邦,目的就是為了好好說說此事,看是看到劉邦這幅無所謂,毫不重視的態度時,蕭何有些失望了看得出那個韓信是有大才的,第一次被劉邦輕視地安排管理糧倉的時候,他就覺察到了韓信臉上的失望和倔強這一次要是再讓他失望……或許一個人才就要從身邊溜走了…… 蕭何實在是不想,可是這劉邦的態度,讓他實在是無奈啊看著劉邦已經開始招呼樊噲吃肉喝酒,蕭何只得輕歎一聲…… 與此同時,南鄭城外的一條小河邊,看著夕陽的餘暉和高山的影子正在籠罩大地,一個年輕人坐在樹樁上顯得有些黯然,有些失落輕歎一聲,年輕的臉龐上多了幾分凝重與憂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韓信 當初在關中,尹旭讓韓信前來巴蜀投靠劉邦,同時帶來了出巴蜀的秘密道路韓信歷盡千難萬險,一路跋山涉水,親自走了一趟尹旭所言的陳倉小道這一路走來全是荒山野嶺,生生走了一兩個月才走出來走出巴蜀群山,得知腳下的土地就是漢國封地時,韓信幾乎高興的暈倒過去 總算是來到這裡,而且探知了這條出巴蜀的密道,能夠直接出其不意直達關中這可以說是個巨大寶貝,單是這一點,漢王劉邦就一定將自己奉為上賓 過了過去幾年的經歷,韓信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愣頭小子,他有自己的考慮來到漢國,他沒有按照尹旭的意思,直接表明身份前去拜見而是先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漢國各方面的情形,然後發現了招賢館 韓信考慮再三,以這種方式得到漢王的賞識自然最好不過於是乎韓信只身前來,並且以自己的才能和韜略打動了蕭何,從此得意引薦給漢王劉邦原以為可以從此平步青雲得到重用,將來也能夠建功立業,裂土封王 可是劉邦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竟讓他做個糧官,韓信不樂意,但是還是答應了,或許這只是考驗再者,也是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實力這一兩月的時間,他把良糧倉管理的井井有條,今日又得到了蕭何的首肯和讚許 蕭何離開糧倉之後便去了王宮見漢王劉邦,肯定是和自己的事情有關,韓信對此很是關注蕭何此去的結果,直接關係到自己的去留,此時他正焦急地等待著回音,蕭何將會帶回什麼消息?自己又將何去何從呢?( <divstyle=display:none>閱讀最最全的小說 第三三七章無奈離開 漢王宮,蕭何和樊噲到來後不久,曹參、夏侯嬰、酈食其等人先後到來,好不熱鬧鑒於這種情況,漢王劉邦索性就臨時召開了一場宴會,招待麾下的諸多文臣武將 漢王設宴,眾人都十分高興,熱熱鬧鬧,其樂融融唯獨蕭何一人,卻是愁眉不展,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原因自然不必說,自己此來是為舉薦韓信,可惜並未達到效果,即便自己再三強調韓信此人有才能,應當重用,可是劉邦始終不曾當回事,現在看來已經在此拋諸腦後了 看到劉邦頻頻舉杯,聽到那爽朗的笑聲,蕭何失望了,知道今日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夠等以後再說了,可是自己等得了,韓信等得了嗎?他清楚地記得韓信之前的失落,和下午分別時的滿懷期待 蕭何真的不知道,如果自己久久不歸,或者說帶回去一個令人失望的消息,韓信會是何反應?蕭何現在擔心不已,他真的害怕漢國就此失誤一個優秀的人才,失去一次大好的機會有時候有的東西錯過,將永遠不可能補救 蕭何想要起身離去,前去尋找韓信,可是他剛剛站起身來,就被不知情的夏侯嬰拉著坐下樊噲也在一邊呼喊道:「蕭丞相,坐下喝酒吃肉,就不要再為那個胯夫忙活了,他成不了大事」 一旁的周勃倒是好奇,開口想要詢問,卻被樊噲阻擋道:「沒什麼,一件小事不值一提」 蕭何十分無奈,若果這時候繼續強行離去的話勢必傷了其他人的面子現在自己的官職是漢國丞相,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行為上要是不注意,被人說擺架子就不好的何況正在此時,漢王劉邦舉杯遙祝,請他喝酒,如此一來就是走不了 蕭何今日注定只能坐下來喝酒至於韓信的事情只能是滿心的焦急於無奈蕭丞相暗歎一聲,心中只得暗自祈禱,希望韓信能再忍辱負重幾日,千萬不要出什麼亂子 漢王宮酒宴正歡,蕭何被困席間的同時,韓信依舊坐在小河邊靜靜地等待著這裡離他的軍營糧倉不是很遠而且是南鄭王城前往糧倉的必經之處如果蕭何帶回來什麼好消息自己已經能夠第一時間知曉韓信之所以選擇在這裡等待,那肯定是有道理的,同時也可見他心中的迫切之情 他不知道蕭何何時能回來?天色已經漸晚,蕭何還願意為了自己出城來嗎?即便是來了,又能帶來什麼消息呢?想起當日初見時,漢王劉邦那平淡的眼神,或許表面上海有幾分禮賢下士的熱情但是在想韓信看來,那完全就是一種不屑和輕視 韓信之前的地位雖然一直不高,可是能力和韜略那是有絕對自信的,這樣被人輕視有些傷到了自尊心可是為了能夠建功立業,裂土封王,還有給淮陰城裡那個美麗姑娘的承諾,他必須要忍辱負重當初可以承受胯下奇恥大辱,可以在楚軍之中做執戟郎蟄伏兩年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這些大概就是磨練 因此這些東西韓信全都忍了,劉邦讓他做個管理糧倉的小官他也答應了他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能力,或許這才是最有說服力的接管糧倉的這兩個月時,他將之前凌亂不堪的糧倉管理的井井有條,推陳出,循環使用,效果非常 尤其是今日蕭何來過之後,對此是欣喜不已,讚賞有加並且當即表示回去面見漢王劉邦,對此韓信自然是高興不已,如果蕭何能夠說動的劉邦,那麼自己在漢國的發展……韓信有信心創造一個奇跡,讓世人為之震驚,可是自己還有在這個機會嗎? 夕陽已經西下,暮色開始逐漸籠罩整個大地,韓信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水邊寸步未離開,默默地等待著蕭何歸來,可是整整一個下午,蕭何一去不復返,再也不見歸來天色漸晚,看著那逐漸消失的山脊後的夕陽,韓信還是有些失望了,蕭何不會回來了嗎? 韓信似乎有些不大願意接受這樣一個現實,依舊抱著一絲希望,或許是劉邦那裡比較麻煩,或許是蕭何有事情暫時脫不開身,或許……至少蕭何下午表現的信誓旦旦,不像是個兩面三刀的人,難道自己信錯了人? …… 晚風漸起,即便是初夏時分,韓信仍然感覺到身上一陣陣涼颼颼的整個人也呆若木雞,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不知何時,一個將領從河邊的路上經過,見到韓信一個人坐在溪邊,頓時笑道:「韓信是?可是再等待蕭丞相?」 韓信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眼前的認識樊噲手下的親衛將領,在漢軍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氣,故而認識至於對方的問話,他沒有回答,但是眼神的表情告訴對方,確實如此 那將領冷冷一笑道:「算了,還是不要再等了,一個胯夫還想得到漢王的重用?糧倉管理的再好,也只是的糧官,以為靠這個就能得到蕭丞相和漢王的重視?癡人說夢呢?」那笑聲之中滿是譏諷與嘲弄,還有無盡的鄙夷與不屑 這些年嘲弄聽到的已經太多,韓信早已淡定的寵辱不驚,可是當對方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韓信還是忍不住一顫本以為這是一個全的地方,自己的過去不會被別人提及,可開始事實上並非如此韓信意識到,事實上事與願違 韓信突然意識到,逃避根本無法解決問題,即便換了環境又能如何?要是被人尊重,不提及當年的那些事情,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強大起來,讓別人敬畏,那樣自己的過去將會自然而然地成為禁忌,將會逐漸的被人淡忘,也許只能如此了…… 韓信的拳頭僅僅地握著,指甲已經深深地扎進了肉裡,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但是韓信克制住了,並未發作出來,他的涵養與忍耐力已經練就到了很高的程度他知道現在和對方翻臉,指揮使自取其辱,完全沒有這必要想要贏得尊重,或是讓對方臣服,還是那句話讓自己強大起來…… 這一刻,韓信比任何時候都渴望出人頭地,渴望擁有地位和權力…… 那將領兀自渾然不覺,繼續嘲諷道:「不用再等了,蕭丞相這會正在宮中陪漢王飲宴呢?誰還知道你是哪個?別做夢了」 他明確的告訴韓信一個信息,那就是蕭何今日是不回來了這一刻韓信有種強烈的失落感他有些覺得自己是被蕭何騙了,也許自己根本沒沒能入人家丞相之眼,當著自己的面說來的那些話看來都是冠冕堂皇場面話,自己已經還當真了,真是可笑 為了飲宴,蕭何可以罔顧了自己為了飲宴,劉邦可以完全不在乎人才,可歎自己心中還有出巴蜀,定天下的大計策看來這漢王劉邦根本就沒心思出巴蜀,奪天下,看來自己是多慮了,來錯地方了 所托非人啊韓信突然間對漢國失望透頂,整個人也一片茫然…… 那名將大聲發笑,冷眼瞧了一眼韓信,轉身揚長而去,他還是去為樊噲將軍取點上好的鹿肉呢…… 將領已經遠去,天色也差不多全黑了,明月已經出現在天空韓信呆呆地站在晚風之中,全然凌亂了今日的事情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突然之間,他覺得來到巴蜀就是個錯誤,在這裡他已經沒有機會,或許從一開始,來到這裡就是個錯誤…… 晚風,明月,韓信站在原地開始思考自己的去向,這巴蜀已經待不去了看來是該想想自己該何去何從?繼續待在巴蜀是沒前途了,只能再艱難地走出這片窮鄉僻壤,這個對別人而言很難,對自己便容易的多了看來只能原路返回了…… 走出巴蜀呢?又該去哪裡呢?韓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尹旭,當初自己前來巴蜀就是受了他的命令,或者說是建議還有那條陳倉小道,也是他告訴自己的,如此煞費苦心地幫助劉邦,目的就是為了和漢國結盟 可是就目前的形勢來看,越王的決定似乎不怎麼明智,和沒有鬥志安於享樂的漢王結盟,似乎是個失敗的決定既然這裡沒有空間,沒有機會,那索性就走,回越國去,想來越王尹旭會歡迎自己的 從哪裡來,會哪裡去,當初就是從他那裡出來,今日再回去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越王尹旭相對於漢王劉邦,在信心和鬥志方面都強了很多,在那裡或許會有寬廣的舞台 韓信輕歎一聲,回到越國自己的將來或許……唉,本來留在漢國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沒有絲毫的曙光,或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迎著晚風,踏著月光,韓信轉身走開,或許是時候該離開了……( 第三三八章寒溪夜漲 難得今日漢王劉邦高興,漢宮之中的飲宴進行的時間很長,到了很晚的時候才結束。這頓酒眾將喝的那叫一個開心啊,當然自然要排除掉蕭何。 宴會途中的時候,蕭何想起對韓信的約定,總是心神不寧的。好不容易才找個借口出來,但是想要離開王宮,不告而別顯然是不行的。漢王舉辦的宴會,自己作為丞相必須恪守人臣本分。 走出舉行宴會的偏殿,晚風迎面而來,蕭何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明月已經升起,找的宮苑內一片明亮,可是蕭何的心情卻是一片昏暗。他逃席出來,只是為了透透氣,免得宴會上太過壓抑,自己不舒服還壞了別人的興致。 走在月華似水的宮苑內,看著天空的明月,想著城外的糧倉韓信還在等待著自己的答案。可是……一想到這裡,蕭何滿腹的無奈,長歎一聲…… 「蕭丞相因何歎息?可是什麼事情不順心?」 蕭何猛然一驚,轉過身來發現一個盛裝的少fu站在自己身後,身後跟著四五個宮娥,急忙躬身行禮道:「夫人!」 來著不是別人,正是劉邦的夫人,如今漢國的女主人呂雉。初夏時節,本就有些煩躁,聽到丈夫在前面飲宴,呂雉睡不著,所以由宮娥陪著出來走走,沒想到在這裡遇到蕭何天下,不由得驚奇詢問。 見蕭何畢恭畢敬,呂雉輕輕搖頭道:「蕭丞相不必拘禮!」其實她是個很在乎這些禮節和形勢的尊榮的,但是這也是要看人的,比如丈夫劉邦麾下的心腹謀士和將領就必須要客氣些。在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是籠絡人心的一種方式嘛,尤其是蕭何身居丞相要職,這漢國的大小事務都是人家一手打理的。功不可沒,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更是需要禮遇有加。 呂雉又問道:「蕭丞相因何再次歎息?」 蕭何輕輕一笑道:「夫人見笑了,只是見到明月。感歎他的圓缺變化而已……」 「哦?」呂雉輕輕應了一聲。淡淡道:「蕭丞相好雅興……」 蕭何訕訕一笑算上是應對了,有些事情不方便和呂雉多說。而且男女有別,對方又是漢王夫人,即便是有宮娥在場也不大方便。因此想要告辭離去。 呂雉笑道:「蕭丞相不必著急,可是漢王今日飲宴的事情……」 有些話呂雉可以說。蕭何無論如何是不敢多說的,只是愕然站原地,並不答話。這話子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不合適的。 呂雉知道蕭何的為難之處。說道:「蕭丞相不必介懷,到達巴蜀之後,漢王的作為本宮也看在眼裡。漢王本來也是雄心壯志,可惜這巴蜀群山阻隔,棧道又會燒燬了,出蜀無望。所以難免……還望蕭丞相見諒……」 蕭何誠惶誠恐道:「夫人言重了,漢王一直厚待蕭何。蕭何也一直對漢王滿懷信心……」 呂雉不禁有些疑惑,今日前殿歡宴,見到蕭何在此歎息,還以為是丈夫怠慢了,所以從中說幾句好話。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那蕭丞相何以再次長吁短歎呢?閒來無事,若是方便的話,可否說與本宮一二?」呂雉遲疑了一會,如是說道! 蕭何也是略微遲疑,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轉念一想,有些話給漢王直接說不方便,可以走曲線迂迴的策略啊,眼前之人不正是很好的選擇嗎? 「夫人,是這樣的,自從來到巴蜀,漢王便下詔開設招賢館,此事您也曾出力的……」蕭何便開始循循善誘。 「那這招賢成效如何呢?」呂雉聽到事情必有下文,故而耐心詢問。 蕭何答道:「人才確實招到一些,可是能力都有限,大才卻很少……」 呂雉注意到蕭何說的是很少,並非沒有,也就是說還是有戲的。只聽蕭何續道:「其中倒是有一人,蕭何以為確實有非常之能!」 「哦?何人?可否引薦給漢王?是否得到重用?」呂雉聽到蕭何對一個人評價如此之高,頓時來了興趣。 蕭何道:「此人名叫韓信,淮陰人,曾在項羽手下任執戟郎。當時便引薦給了漢王,只是……只是當時漢王並未立即重用,安排他做了糧官,管理城外的大糧倉……」 呂雉當即秀眉一蹙,能讓蕭何如此推崇的人自然有非常之能,這樣的人用來管理糧倉,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也不知丈夫劉邦是怎麼想的?莫非蕭何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不悅而歎息? 蕭何續道:「韓信在糧倉兩個月,把一切都處理的井井有條,推陳出新……」蕭何將韓信在糧倉的種種優秀表現和成績都說了出來,同時又道出韓信兵法韜略上的長處,以及那些破三秦的策略一一道來…… 蕭何道:「夫人,聽聞草原上的匈奴人作戰都是從動物身上悟出來的道理,所以這見微知著,韓信腹有兵甲,通過管理糧倉這等小事就可以看出他的協調和管理能力,相信他帶兵也是很厲害的……」 呂雉聽完之後,有她自己的理解,如果蕭何所言不假,那麼這韓信確實有才能。現如今這等時候,有才能的人都可以試試,一馬當活馬醫,說不定就能瞎貓碰上死耗子。 呂雉問道:「蕭丞相今日歎息也是為了這韓信?」 蕭何如實回答道:「不錯,夫人,臣今日見過韓信,答應再次向漢王舉薦他。對此他很是期待,可是漢王今日高興飲宴,並不急於此事,這韓信有大才心高氣傲。今日若是冷落了他,說不定他會心灰意冷,若是再因此離開漢國,漢王怕是要損失一個大好的人才……」 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可是聽蕭何如此強調,如此在意而且這韓信似乎真是有什麼大才的人,若是錯過了…… 蕭何忙道:「夫人,大漢和樊噲將軍他們認為。現如今最重要事情便是大軍如何出巴蜀?越王答應推薦來的人才一直沒有到,所以……但是臣覺得。這個韓信有非常之能。或許會有什麼奇謀妙計也說不定,為何不試試呢?」 一聽到這裡,呂雉頓時眼前一亮,說的一點都不錯。有出巴蜀的機會為何不試試呢?她現在雖然貴為漢王夫人,但是對於愛慕榮華和權勢的她而言。並不滿足。漢國所在的巴蜀是窮鄉僻壤,終老此處又能如何呢? 如果能出巴蜀,入關中。漢王的領地和實力大幅度提高。那麼自己的身份也能夠水漲船高。這段時間看著劉邦如此沉淪,呂雉也十分著急……現在見到一丁點的希望,自然要抓在手裡了。 「蕭丞相,既然如此,那你快些出宮去尋找韓信,引薦他來見漢王。本宮會親自去見漢王,加以勸說的。如此身材。我們漢國十分換衣,自當只能重用!」略微的沉思之後,呂雉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蕭何微微遲疑道:「夫人,可是這未向漢王此行,這樣不告而別……」 呂雉搖頭道:「非常之時,不必在乎那個虛禮,蕭丞相且去就好,本宮會向漢王說明的。蕭丞相一心為了漢國,為了漢王,我夫fu必當銘記心中!」 蕭何惶恐道:「夫人言重了,這是臣的本分,既如此,臣這就去見韓信,漢王這邊還要勞煩夫人……」 呂雉點頭道:「蕭丞相儘管放心,本宮省的……」 看著蕭何匆匆離去的背影,呂雉輕歎一聲,希望今日的做法是對的吧……希望那個韓信不要讓人失望才好。轉身便向內宮走去,今晚他要籌謀著如何說動漢王,如何讓丈夫改變想法…… 蕭何出了王宮大門,沒有任何的耽擱,馬不停蹄地往城門口趕去。他是漢國丞相,地位崇高,自由出入城門自然沒有問題。一路上蕭丞相急急忙忙,生怕多耽誤一刻鐘,韓信那邊會出現什麼變故。直到看到糧倉燃起的燈火時,蕭何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可是走進糧倉,走進韓信所在的房間時,蕭何頓時感覺一頭冷水從頭澆下來,一顆心頓時一片冰涼。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蕭何嘴角擠出一絲苦笑,笑的很冷,很無奈。即便自己匆匆趕了過來,可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已經人去屋空,韓信終究還是走了。 下午見面得時候,他便感覺到韓信那種發自內心的傲然和自尊,並非毫無理由的擺譜。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韓信是那種確實有本事的恃才傲物,越是如此,這種人的自尊心和面子或許就越是薄。今日自己失約,在他看來就是漢王和自己的一種怠慢,甚至是欺騙。這樣的情況下,韓信心灰意冷離開完全是有可能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竟然連夜就這樣走了…… 蕭何走出房門,看著四野茫茫,韓信究竟如何哪裡呢? 「韓信去了哪裡?告訴我?」 守衛糧倉的校尉驚奇的發現,一向溫文爾雅的蕭丞相竟然怎地發這麼大的火,這樣凶的大喊,當真是奇聞啊!而且還是為了那個糧官韓信,莫非是韓信得罪了蕭丞相?看那傢伙似乎還有些能耐,怎地這麼不識趣,竟然得罪蕭丞相,以後還怎麼在漢國混下去呢? 校尉擔憂韓信的命運的時候,更加在乎自己,不敢怠慢蕭丞相,急忙回答道:「稟丞相,那會韓信回來之後,帶了些隨身的物品便離開了,有人看到他是往西去的……」 「往西?走了多久了?」蕭何急忙追問。 校尉回答道:「不到一個時辰……」 蕭何喊道:「立即備馬,迅速向西尋找韓信,分頭尋找……快!」 校尉聽到蕭何的吩咐,不禁疑惑,這個韓信到底做了什麼,竟然這樣得罪了蕭丞相。看來這廝離開是想要畏罪潛逃,可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啊,現在人家蕭丞相擺明了要追殺……唉,自求多福吧! 蕭丞相的命令,沒有人敢怠慢,很快就有人準備了數十匹馬。在巴蜀之間,這已經算很不錯了,蕭何翻身上馬,立即吩咐道:「幾分尋找,記住找到韓信之後不可以無禮,帶回來等本相。如果他不願意回來,立即前來通知本相,記住絕對不可以無禮……」 月光灑向大地,一片明亮,數十匹馬馬絕塵而去…… 此時,遠處月光下一道人影被拉的老長,韓信正快步而行。今日事情讓他對漢國心灰意冷,不想再這裡多待一刻,所以回到糧倉拿了隨身物品,便立即離開了。 他打算趁夜離開,再前往陳倉小道,然後沿著原路返回關中,之後再東歸越國……只能如此了,這些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自己留戀了,本來這是最好的起家發展之所,可是天不遂人願啊!韓信不禁搖搖頭,難道自己的功業之路就這樣難嗎? 一路前行,韓信越走越遠,他想起來很多的事情,回顧了過去許久的經歷,難免感慨。參軍已經數年時間,可惜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成就,家鄉淮陰還有人等著自己,可是自救這樣一事無成,即便是回去了又能如何呢?還有當年給自己食物的漂母,他還記得當初自己的豪言壯語,大丈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可是現在……似乎唯一的希望救只能寄托在越國了,希望在那裡,尹旭能夠…… 走著走著,韓信突然看見眼前出現了一條河流,他知道這是寒溪,來的時候從這裡經過的。寒溪的水位本來並不高,可是現在……寒溪的水位突然暴漲許多,近日都是晴天,並不曾下雨啊,何以會如此呢?莫非是老天爺故意刁難,不想讓他順利離開? 站在寒溪之旁,韓信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奈,運氣就這麼差勁嗎?一種疲憊頓時瀰漫心頭,幾乎讓他無所適從……看來今夜只能在這溪水邊將就了,明日在想辦法渡河了…… 就在此時,後面不遠處響起了隆隆的馬蹄聲,緊接著有人呼喊道:「韓信……韓信……」!。 第三三九章會面 「韓信……韓信留步……」 月光下,蕭何策馬飛馳,陪同的衛兵們都大吃一驚,怎麼平日裡斯文的蕭丞相今日竟然這般瘋狂。從未見過的蕭何這樣騎馬匆匆趕路,全然沒有了平日的莊重與風度,多少都有人有些驚訝。 見到月光下,溪水邊一個人影傲然時,蕭何輕輕舒緩了一口氣,急忙怕馬趕了過來。眾多衛兵事先得到了吩咐,所以知道蕭丞相此來是為了這個糧官韓信。. 現在見到本人了,都不約而同地打量著,看看這個韓信到底有何不同之處,竟然讓蕭丞相如此念道,還不顧黑夜趕來追尋。這待遇在漢國上下,恐怕是沒有第二個人會有。 「韓信,你且留步!」見跑進來,蕭何看清楚那人確實是韓信之後,總算是放心。只有人還沒走,還在控制範圍以內,這些事情就好辦。只是人家已經生氣,走出這麼遠想要勸慰返回,只怕也是一件難事?想到這裡蕭何不由歎息,想著韓信可能對漢國做出的巨大貢獻,只要硬著頭皮走上去。 看到蕭何走來,韓信嘴角不由的擠出一絲苦笑了,蕭何竟然來了。自己在南 鄭城外等他的時候他沒有,現在卻來了,現在感到又能帶來什麼?目的何在呢? 韓信道:「蕭丞相……」 蕭何急忙道:「對不起韓信,今日前去王宮,有些事情耽誤了,未能及時返回,是我的不對,還請你多多原諒。」 韓信搖頭苦笑道:「不敢不敢,蕭丞相總覽漢國政務,日理萬機。耽誤是自然的事情。再者,我韓信何德何能。能讓蕭丞相這般厚待。當真是折煞韓某了。」 蕭何聽到韓信的這種語氣,知道韓信是真因為這件事情生氣了。他也理解有大才的人恃才傲物,這個完全都是可以理解的。今日確實是因為自己的失誤在前,所以韓信有什麼想法和怨言完全都可以接受。 蕭何道:「萬分抱歉韓信。今日恰逢漢王繁忙,所以……」 韓信搖頭笑道:「是啊。漢王繁忙,在王宮宴飲招待文臣武將,哪裡有空顧得上我韓信這等不起眼的小糧官。我當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異想天開的。」 蕭何不曾想到韓信竟然已經知道漢宮飲宴的事情,沒有太多的時間疑惑消息是如何洩露的。現在只是想著如何說服韓信,如何解釋清楚這件事,圓滿解決。 「韓信,既然你已經知曉,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漢王今晚全是在飲宴。但是宴會中途我和夫人共同勸說漢王,再次推薦你。漢王已經意識到你的不凡之處,特意讓我來找你回去的。」蕭何只得「如實」解釋。 可是解釋的同時不得不再次撒下一個謊,現在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韓信的諒解。已經管不了那麼多的,緊急情況下只能借漢王的名義了。自己離開了這麼久,呂雉肯定已經去見劉邦,希望能成功說服吧!否則今日回去之後就難免穿幫,這會漢王和自己的威信都是個極大的影響。 也將會徹底失去韓信這麼一個人才,這才是最為關鍵的地方。同時蕭何也有一個小小的擔憂,萬一要是自己看人走眼,韓系的才能並不能達到預期的高度,不能為漢國帶來那樣的收益的話,那這可就是丟人丟大了。可是現在已經顧忌不到這麼多了,只能希望選擇的這個韓信不要讓人失望,暗自祈禱吧! 韓信淡淡道:「蕭丞相言重了,不過韓信人微言輕,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糧官。何德何能,如此興師動眾勞動蕭丞相,漢王和夫人呢?韓某不告而別是有不對,那現在就向蕭丞相請辭了,這糧官的事情韓信就不做了,至於其他的……都算了吧,韓信現在只想會淮陰老家去看看,別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蕭何不由的心中著急,急忙道:「你真的去意已決?」 韓信微微一轉身,側目問道:「莫非蕭丞相不打算讓我離開?不知這是丞相還是漢王的意思?」 蕭何心中一著急,知道韓信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在春秋戰國時期,對於人才的態度就是不能為我所用,那就殺了不便宜別人。這種習慣自出現之後,那是屢見不鮮,當初公孫鞅在衛國未能得到重用,其成像曾經勸過衛王,不用他就殺了他。 韓信現在想到的就是這樣,如果不答應蕭何的要求,就要命喪此處。既然蕭何說是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就索性為的直白,清清楚楚的摘取了偽裝,這樣都不用掩掩藏藏,真誠相待。 蕭何道:「當然不會,如果韓信你一定要走,那麼蕭何會送你離去……但是蕭何並不希望你走!」 韓信淡淡道:「那麼蕭丞相,你以為我還有帶去的必要和理由嗎?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我留戀的了。」 蕭何解釋道:「今日沒有及時前來,那是我的錯,懇請韓信你見諒。漢王現在已經知曉韓信的成績和作為,很想見你,所以……請給我蕭何,給漢王,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可否?」 韓信搖頭道:「上次已經見過了,誰又能保證這一次會有所不同呢?我韓信不想再這樣下去,希望蕭丞相成全……」 蕭何搖頭,苦口婆心道:「韓信,你想多了,不會的。漢王這次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的。這次是我和漢王的失誤,你先別走了,跟我一起回去面見漢王。向漢王展示一下你的才能和本領,讓人心服口服不是更好嗎?」 韓信站在原地,開始有些猶豫了。他一直渴望能夠出人頭地,建功立業,甚至是裂土封王。因此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平台,一個可以展示自己才華和能力的載體。早前反秦起義時,參加楚國起義軍就是如此。 可惜事與願違,一直等到了現在。目前漢國對他而言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他也想要在這裡有所作為。因為他手中握著最寶貴神奇的秘密。大軍出巴蜀,將來如何發展他已經有了定計。他對自己有信心。也能夠看到漢國那無限光輝的的前景,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想要在這裡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因此說實在的,他並不想要真的離開。今日的狀況完全就是無可奈何,心灰意冷才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是現在來了。或許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吧,只是這個猜測有些長遠,風險太大。其實是否有做做樣子的想法。別人也無從猜測。至於他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恐怕也只有韓信自己知道了。 此時聽到蕭何這樣說,韓信有如何會不動心呢?心中難免會有這樣那樣一些想法。現在他開始猶豫了,如果蕭何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在韓國的地位也將水漲船高,得到漢王劉邦的重用指日可待。至於其他的他一點都不擔心。 他心中有出巴蜀的陳倉小道,有滿腹的兵法韜略。所以說一定能夠名副其實得到重用。這對自己的發展有著前所未有的良好機會,同時也是完成越王尹旭交待的事情。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現在蕭何說出這樣的條件來,對他韓信而言有著莫大的吸引力。讓他不由自主的心動,甚至難以自拔! 韓信沉聲問道:「蕭丞相,不知道你所言是否武屬實?韓信不想再因為這些小事情浪費不必要的時間,還請蕭丞相體諒。」 蕭何回答道:「是的,蕭何一定盡力幫助你,希望你能夠為漢國帶 ef=" <>網 更新首發來希望,帶來前景。」 韓信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蕭何清楚地把握到了,他知道這個人的心理已經開始在放鬆,慢慢的接受。不失時機地補充道:「韓信,你看我連夜趕來正是受到了漢王之托,足可見熱情和誠意。還有你看這寒溪之水,突然間暴漲了這麼多,讓你止步不前,很顯然這都是天意,不讓你離開你漢國。」 韓信淡淡歎息一聲說道:「韓某何德何能,竟勞動蕭丞相連夜前來,韓信感動不已……」 蕭何聽到之後,總算是暗自鬆了口氣,露出一絲淡淡的欣慰。韓信的這麼說也就是終於鬆口,他願意跟著自己回去,這是間接的一種表達。說明他想給自己一個機會,給漢國一個機會,總而言之這是一件大好事。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呂雉那邊已經成功說服劉邦,否則今日穿幫是小,損失可就是無法估量的了…… 因為蕭何是月下追韓信,來的匆忙,返回的時候已經不是那麼著急了,所以這一路行走的比較忙。回到南/鄭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在進城之前蕭何便找了個借口,派出兩名心腹先行返回,至於目的自然是去見呂雉,先瞭解一下事情到底如何,也好有個充足的準備和應對,不至於莽撞失誤。 進城的時候,兩名心腹已經回來帶給他一個好消息,呂雉那邊一切搞定。蕭何現在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沒有多做任何不必要的停留直接帶著韓信向漢王宮去了。現在正好是清晨處理政務的時間,去拜見漢王劉邦是個不錯的選。 王宮裡,漢王劉邦剛剛用過早膳,精神稍微有些不好。昨天晚上飲宴,劉邦心情高興,這飲酒也就是不在少數,醉酒之後難免難受。本來好好睡一覺也就沒事了,可是昨天返回之後,夫人呂雉根本就沒給他睡覺的機會,而是直接使用醒酒秘方讓他恢復了清醒。 並且和自己強調了韓信的事情,本來劉邦並未太把這個韓信太當一回事,可是現在卻不得不重視一下了。也許以前是真是自己沒有太當回事情,能讓蕭何如此推崇的人應該會有自特別之處的。何況現在夫人呂雉也參與進來,這要是再不見見這個韓信,只怕是要駁了很多的人面子。這樣做明顯是不合適的,賠本的買賣他是不會做,怠慢了蕭何,對漢國政務的處理有不良影響。怠慢了呂雉,這晚上的生活可就難受了。 因此劉邦略微的考慮之後,答應下來召見這位傳說中的韓信。按照呂雉的想法,還想要劉邦出城或者說是道宮門口迎接的,好體現求賢若渴,禮賢下士的姿態,可是被劉邦一口拒絕了。現在還不知道這個韓信到底怎麼樣,就這樣莽撞地給出這個高的規格,要是將來韓信表現平平,自己豈不是要丟大人了。有損於自己尊嚴和面子的事情,漢王劉邦也不會做。 劉邦最終決定在王宮正常召見韓信,這樣也算是給足了面子,也不是面子和尊嚴。同時蕭何連夜前去邀請,這已經算是天大的面子了,想來對方會知足的。呂雉見劉邦已經做出讓步,不好再繼續深入要求下去,只得點頭答應,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今日漢王並不召開早朝,只為單獨見一個韓信,也算是隆重了。劉邦這會子吃飯的時候,時不時打上一個哈欠,醒酒秘方雖然能讓他在昨晚迅速清醒過來。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開,明顯是有副作用的。不過能坐上諸侯王的都是非常之人,自然也有非常之能,劉邦揉揉眼睛,擦把臉也就重新精神抖擻了,轉身龍行虎步地朝著殿堂走去。 蕭何帶著韓信一路匆匆忙忙趕去王宮,途中蕭何告訴韓信道:「今日大王不處理別的政務,專程只為等你一個人……」他的用意很明顯,那就是告訴韓信,劉邦實際上有多在乎他,好讓他心中多一些感動。 不過韓信對此表現的很淡然,這些事情的真假他並不知道,而且本身也沒有多少意義。現在需要見到的是漢王劉邦本人,聽他怎麼說?韓信更多的是對此充滿期待,當然了同時也有少許的忐忑,有時候太過重視,就愈發的害怕失去,他現在正是這樣一個心態。 這時候,誰也不曾想到這次簡單的會面對韓信本人,對漢國,對天下形勢有著怎樣的影響? 第三四〇章無比期待 「參見漢王!」蕭何上前見禮,韓信則是遠遠站在殿門口。 「嗯!」劉邦輕輕點點頭,目光看向遠處,疑問道:「想必這位就是韓信了吧?」. 蕭何回稟道:「漢王,是的,這位是韓信!」 韓信是個聰明人,擺譜有時候是為了提高身價,可是擺的過分了,那就是自找沒趣,要懂得適可而止。聽到劉邦的文化,他便闊步走上前來,躬身道:「韓信參見漢王!」 劉邦又仔細瞧了一眼,見此人年紀輕輕,不過舉止和風度似乎都很不錯。尤其是舉手投足之間的穩重,以及眼神之中那股子沉靜與從容,閱人無數的劉邦突然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同時他有著後悔和自責,上次見過面怎地就沒有留意呢? 「嗯!」劉邦表現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應了一聲,略微的停頓之後才說道:「韓信,寡人聽蕭丞相說起你管理糧倉的成功,推陳出新,很好!」 韓信淡然道:「謝漢王誇獎!」 劉邦心中一笑,這個韓信還真是有些不一樣,不卑不亢,也不似別人那樣過分的謙虛。他是臉皮厚?還是有真才實學,恃才傲物呢?倒是真想好好見識見識。 「聽說,你在軍事也很有建樹,可否為寡人解說一二?」劉邦這時候是真心想要試試這個韓信,看看到底是否像蕭何和呂雉說的那樣,看看是否名副其實?有時候給別人一個機會,也是給別人機會。 韓信道:「漢王,你想聽哪一部分呢?韓信願意效勞。」 蕭何見狀從旁說道:「漢王,韓信對於關中戰略有些自己的想法,有對付關中三秦王的策略。」 劉邦笑道:「是嗎?說來聽聽吧?」儘管他最在意的事情還是如何走出巴蜀。但是這個問題難度太高,隨口拿這個問人就有些為難人了。或許會有那麼一絲渺茫的希望。但是現在開口詢問的話。可是萬一要是這個韓信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豈不是馬上又要失望。再說了,這事情都是要循序漸漸,著急是沒有用的。 蕭何如此提議。顯然是領會到了自己的意思,估計到了自己的感受。劉邦不由的輕輕點點頭。這個丞相真是重臣賢能,細緻周到啊!蕭何自然也是心領神會,總而言之。今日他就是想要給韓信一個機會。讓他在劉邦面前好好的表現一次。 將擅長的兵法韜略全部展示出來,折服漢王,從而重用韓信。至於能否有出巴蜀的奇謀妙計,這等事情只能是看運氣和機緣了。儘管蕭何對韓信非常有信心,但是事實上到底是否能做到,韓信始終不曾透露分毫。所以根本沒底,心中只是有個美好的希冀罷了! 韓信也是明白的。心中那個密道絕對是最大的資本,單純是這一點一定可以讓漢王奉為上賓。但是這不是他想到的,有時候秘密一旦說出來就一文不名了。而且說出來或許就會有殺身之禍,平白為他人做嫁衣裳,這種事情韓信不會做的。 要是想要一瞬間的飛黃騰達,那當時初到漢國的時候,他就會直接打出越王尹旭的旗號,或者是拿出陳倉小道來說事。可是他沒有,而是選擇了前去招賢館,從曾經做起,即便是受到白眼和屈辱,還是要這樣。原因很明白,為的就是想要以自己的表現來證明自己的實力,讓人另眼相看,讓人重視,這樣才是長久之計。 韓信想像漢王劉邦要的不只是一個出巴蜀的計策,更想要是一個能夠執行計策,奇謀妙計克敵制勝的人,一個能幫助自己打天下,成就王圖霸業的人。所以只有自己表現出足夠的實力,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獲得真正的重用。 韓信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開始侃侃而談,分析起漢國現在的優勢利弊。以及關中的形勢,三秦的兵力部署,彼此的優劣和漏洞,並且從中尋找戰機,以及各種應對的策略。 韓信侃侃而談,講的頭頭是道,劉邦和蕭何聽著聽著神情越來越住專注。尤其是劉邦,他雖然帶兵打仗不怎麼樣,可是這兵法謀略還是很有一套的,他能夠聽得出來,韓信這番話可不是信口胡謅,而是有理有據,條理清楚的謀略計策。如果真的能夠照此實施的話,打敗三秦王,奪回關中基業只是時間問題。 想起當初的懷王之約,先入關中者為王的約定因為項羽的蠻橫而灰飛煙滅,此事他一直引以為憾。那關中可是龍興之地,若是能夠奪得,對於自己將來的霸業將會有很大的幫助。 看來蕭何說的一點都不錯,自己之前還真的是「有眼無珠」,這個韓信真是有大才,尤其是這軍事謀略。劉邦覺得韓信在兵法韜略上的造詣,甚至比得過項羽和范增。看看那些關中謀略和破敵之策,雍王章邯完全就出於劣勢,會被玩弄於股掌之上。說起來劉邦倒是真的有興趣想要看看韓信與章邯的對決,看看到底是他們誰更加厲害! 項羽、章邯本是這天下最著名的兩家將帥,現在看來似乎要加上一位心的人選與之媲美了。劉邦小的很滿意,很燦爛。蕭何見到之後也露出了會心的笑意,這個韓信真沒讓人失望,一番忙活頗有幾分賭博的意思,現在看來是賭對了。對漢王,對韓信,對自己,對漢國上下都會有一個滿意的交待。 劉邦笑道:「韓信啊,很精彩,寡人沒有能早些發現你的才能,當真是遺憾啊!」說話間還是忍不住歎息,這倒不是完全的故作姿態,確實有些發自內心。之前因為韓信在項羽軍中只是個小小的執戟郎,出於慣性意識,自然而然地沒有當回事情。 最嚴重的還是昨天,蕭何第二次來找自己的時候,還是沒有當回事情。表現的好不關注,無所謂,以至於韓信為此險些是心灰意冷,連夜離去。多虧了蕭何的堅持與執著,月下前去追趕,否則的話當真是個不小的損失 ef=" 書迷樓 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 。想到這裡劉邦有些後怕,有些自責,同時對蕭何又多了幾分感恩與慶幸。看著上天對待自己也算不錯啊,送給自己這麼好一個城鄉,現在有多了一個這樣好的將領,真好! 然而片刻的興奮之後,劉邦的神情便黯然下來,韓信說的是很漂亮,按照這個策略,只要行事得當就可以奪取關中。可是這一切的先決條件,都是漢軍能夠順利走出巴蜀,可是這個群山阻隔……唯一的棧道已經付之一炬,路在何方呢?劉邦對此有些迷茫。他的目光落到韓信身上,似乎看到一些希望。 韓信能夠有那麼周詳的關中謀略,充分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韓信是個考慮問題全面的人,很有頭腦。所以他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想這些事實上不可能存在的事情。關中謀略再好,要是出不了巴蜀,一切都是白搭。難道韓信會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個兵法韜略高深的謀略家不可能不想能不仔細思考這些問題。 也就是說?劉邦突然心底突然間燃起了許多的希望,或許這個韓信會給自己一個驚喜也說不定。可是一瞬間他自己又有些不自信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要是韓信做不到那麼一切又都是白日做夢,這可就有些…… 劉邦沉默了片刻,終於將目光放在了韓信身上,或許他會給自己最好的答案。有些問題剛才不好問,現在開口也為時不晚,而且是必須要問。 蕭何看著劉邦幾次嘴唇嚅動,如一直欲言又止,不曾開口。便知道漢王這會在想著什麼,這確實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太過的嚴峻與重要。也不知道,韓信的價值與很多人和事的未來全都維繫在這一件事情上! 劉邦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韓信,你說的很好,這些關中謀略若是實施,定然非同凡響。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漢軍能夠出巴蜀才能夠實現的,否則一切都是空話,你以為呢?」 韓信心中一動,終於說到這個關鍵問題了,也就意味著自己飛黃騰達,甚至是一步登天的機會來了。這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機會,如今這個大好的機會出現眼前,就一定要好好把握。 這一刻韓信想起了自己這麼多年來所經歷了那種種磨難和屈辱,忍辱負重到今天總算是有所回報了。還有在家鄉淮陰苦等自己的姑娘,榮歸故里的時間應該已經不遠了,這一刻韓信心潮澎拜。 可是在尚未塵埃落定,板上釘釘之前,何況此事說不定還包含著許多的變數與危機。所以此時此刻,只能夠克制住自己心中的興奮,表現的淡定從容,好還應對漢王劉邦的問話。 至於怎麼回答?韓信微微一笑,在心中組織著語言。只是很短暫的時間,可是對劉邦和蕭何而言,卻是那麼的緊張,讓人無比期待。 第三四一章互相選擇 漢王宮,劉夫人呂雉在寢殿裡來回走動,坐立不安已經很久了。 蕭何已經帶著那個韓信回來去見漢王了,可是這見面的結果如何呢?呂雉實在是有些難以安心。她現在有些後怕,感覺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瘋狂,有些不理智,不合適。 自己只是聽信了蕭何的一面之辭,自己也根本沒有見過這個韓信,即便是見過也無法確定他的能力,尤其是像蕭何說的按個高度。僅僅是憑著這一點,便衝動認為這個韓信是大才,還鼓勵蕭何不告而別,前去追趕。同時還想盡辦法去說服自己的丈夫,讓他去接納考察這個韓信。 可是這個韓信究竟如何?能否達到希望的那個程度?雖說蕭何鼎力推薦,可是難保蕭丞相不會走眼。這要來的是個濫竽充數之徒,這豈非要丟大人了。到時候不僅是自己的面子,蕭何的面子,就連著漢王的尊嚴也都會有損害。要是再傳說去,整個漢國都將會是一個笑柄。 想起自己那樣堅決地採取那種手段來勸諫,丈夫心裡肯定會<>網.更新首發有些不大樂意,這要是好事情倒還罷了。可是這事情要是辦砸了,可就有些不好打。本來丈夫就不是很喜歡女人干預政事,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自己作為國母是和大權在握的丞相站在一條線上。 後宮結交大臣,這歷來都是大忌,儘管自己是一心為公,可是難免還是會讓丈夫不快。現在丈夫是漢王了,即便巴蜀相對荒僻,可終究是一方諸侯。很多事情都要考慮在內的,呂雉很注重自己在劉邦心中的地位,除了自己的寵愛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兒子劉盈考慮。 劉邦現在是漢王。將來百年之後,這漢國的江山總是需要有人來繼承的。自己的兒子劉盈是長子。自己也是正室夫人。按理說是理所當然的。但要是自己犯了錯誤,逐漸受到冷落,這事情就可能有所變化了。 以前劉邦可能覺得有愧於自己,所以一直不曾納妾。除了早年的那個女人和私生子劉肥之外沒有別人。可是做了漢王之後就不一樣了,如今這宮中已經多了幾個姬妾。劉邦又正好在壯年,再多幾個子嗣是遲早的事情。 如今劉盈尚且年幼,劉肥年長。下面還可能有幼子。以後這路還長著著,所以呂雉難免有些擔憂。如是乎,這些本來並不起眼的事情突然間就便非常重要。 呂雉越想越不放心,想了想便叫過身邊的心腹宮女,讓他想辦法從前殿打探些消息過來。她現在想要急切地知道,這個韓信到底怎麼樣?丈夫的態度和心情很可能就關係著自己的未來啊! 王宮前殿。在漢王劉邦和丞相蕭何的注視之下,韓信總算是開口了:「漢王。出巴蜀不過是在山中開闢一條道路,你可有想法嘗試?」 劉邦苦笑道:「這巴蜀山脈高大,綿延千里,這山中或許會有那麼一些道路能夠聯繫南北,可是卻不為外人所知道。這麼多年了,找的也只有一條,而且還道路崎嶇艱險,秦人曾在此修建的棧道,才能夠通暢無阻。當然了,這山中興許還有別的通道,可是想要找到得需要些時間,而且時間會很長。 單純幾個人想要翻越群山出巴蜀倒是有可能的,只是這大軍出山……除非是重新修建棧道,可是這樣豈不是直接告訴項羽和三秦王,我們要出巴蜀嗎?那樣不等我們攻打關中,三秦王的軍隊就會開到漢國了。」 當初燒了棧道,除了能讓項羽安心之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防備其他諸侯前來攻打漢國。好贏得休養生息,發展積蓄的時間。可是時過境遷,這出巴蜀的道路就顯得更加的迫切,當初帶著來到巴蜀的很多軍隊都是楚國人,現在待在這裡的時間越長,越是趕到東歸無望。思鄉之情讓他很是難受,嚴重影響了軍隊的呃事情,同時也對漢國的統治很是不利。所以漢王劉邦這段時間是當真著急了,現在韓信終於為自己帶了了一絲希望。 韓信道:「是啊,重修棧道是必要的,但並不能只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巴蜀群山雖大,山谷雖多,可是要從其中找出一條通道來,只要有心並非做不到。」 聽韓信這麼一說,劉邦和蕭何心中頓時湧起狂喜,如此說來這個另外的通道真是存在的,而且韓信還知道,這個太讓人驚喜了。 蕭何顫聲問道:「韓信,你是說……真的有出巴蜀的路徑?」 韓信點頭道:「漢王,蕭丞相,我進入巴蜀比你們晚了數日,那會棧道已經被燒燬了,我不照樣到來了嗎?」 劉邦克制著心中的狂喜,問道:「韓信,果真?」 韓信知道賣關子要適可而止,而且效果已經達到,是時候了。於是微笑著回答道:「是的,漢王,關中和巴蜀之間有一條陳倉小道相同,韓信正是從那裡南下的。雖然是山野荒谷,只要拍人整修之後,完全是可以滿足大軍通行的。最重要的是,這條密道知道的人非常至少,即便是生活在山中的百姓對其也不是全部瞭解,所以完全可以出奇謀,這便是漢軍最大的優勢,漢王最大的機會。」 劉邦聽得怦然心動,果真存在一條陳倉小道,這樣一來這出巴蜀的問題也就可以順利解決了。沉寂痛苦了數月,劉邦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感受到一份令人振奮的欣喜。當真是難能可貴,這一切都是韓信所帶來的,可是昨晚他險些離開。很難想像若是自己與他失之交臂,那麼損失將是不可估量的,漢國的希望也就完全破滅了,遺憾終生也是喚不回來的。 看著蕭何,劉邦心情複雜,無比的慶幸,正好有蕭何,幸好有了韓信。 蕭何也是十分激動。有了這條陳倉小道,出蜀有望。對漢國的每一個人都是個巨大的鼓勵。最讓蕭何激動的是事實證明。自己的眼光沒有錯,之前所有的努力與付出都是成功的。韓信和陳倉小道的出現,對漢國的意義太過重要,如此一來帶了很多好事情和希望。同時也規避了很多可能會出現的問題。簡直是太好,這一次的事情就像是個賭博。慶幸的是事情得意圓滿成功,總算是賭對了,所有的人都是贏家。 劉邦問道:「韓信啊。那這個陳倉小道的位置是在哪裡呢?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這條小道是漢國和劉邦本人的所有希望。所以自然是分外關心,所以即便是問的有些囉嗦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韓信道:「漢王放心好了,這陳倉小道韓信已經走過一次,對其中的路徑和地形都瞭然於胸。將來漢王兵出巴蜀,進軍關中,韓信願為馬前卒。親自為漢王引路!」 說的再好聽都不如實際的東西,這個陳倉小道是他現在的最值錢的憑恃自然不會輕易說出來。不過已經向劉邦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表示願意歸順,一切就看漢王的決斷了。 這個……劉邦略微沉吟,突然改口問道:「韓信,據聞你是淮陰人,如何會對秦巴山林這樣的熟悉?這密道當地人都不知曉,你又是如何知曉哦的?」說實在了,高興歸高興,但是劉邦還是有些疑慮,這,密道要是不存在是韓信編造的,或者有其他的問題,那可就是空歡喜一場了。再者,韓信知曉這條密道的存在,這件事情本身就讓人難免有些疑惑。 韓信自然知道劉邦再擔心什麼,略微的沉思之後,回答道:「密道的事情我韓信自然是不知道,是有人告訴我的!」 「哦?什麼人?如此神通廣大!」劉邦忍不住好奇地讚歎。 韓信輕輕一笑,回答道:「漢王,可還記得越王與您的約定?」 尹旭?劉邦驀地一驚,蕭何也是驚了一跳,愕然看著眼前的韓信。 許久之後,漢王劉邦才輕聲問道:「韓信,你是越王尹旭派了人才?」 韓信輕輕點點頭,如實回答道:「是的,韓信能前來巴蜀完全是受了越王的指點!」 劉邦現在可是有種深深的無奈,想當初在關中結盟的時候,尹旭信誓旦旦的保證,會給自己推薦人才。可是苦等了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還以為是尹旭食言,沒想到人家越王還真的遵守諾言了。當真是讓人有些意外,一時間劉邦的心情有些複雜。 蕭何錯愕地問道:「韓信,既然你是受越王所托前來的,那麼還以到來的時候不直接說明呢?這樣的話也能少去了很多的誤會,少走很多彎路嗎?」 這個問題也是劉邦所不能理解的,他不知道這個韓信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或者說是尹旭想要做些什麼?他現在很想知道,這些安排到底是尹旭事先的計劃,還是韓信自主做張,這個答案所意味著結果恐怕大不一樣。 韓信輕鬆一笑,回答道:「靠自己的努力證明自己的實力,贏得別的賞識和尊重好一些?還是依靠別人的名頭,成為別人座上客更好一些?漢王和蕭丞相更喜歡哪一種?我韓信是堅信前面一種,依靠外力獲得地位和尊榮,短時間是可以,但是從來就難以長久,而且別人也未必心悅誠服,真心真意地看中。好男兒好丈夫,正當自己努力拚搏,自己贏得功業和未來。 再者,以越王所派和我個人這兩個不同的身份前來拜見漢王,想來這意義也是完全不一樣的。在來巴蜀之前,我受越王派遣,可是到達巴蜀之後,我覺得成為漢國的一份子是個不錯的呃選擇,似乎更有前景一些。」 韓信話裡話外表現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劉邦和蕭何聽在耳中都在思考,各自有著自己的想法和謀劃。 劉邦聽得懂,韓信這是在向自己示好,他明確地表示出來,這個韓信現在似乎想要脫離和尹旭的關係,全心全意頭投靠在自己這一邊。可是……自從剛才得知韓信是越王尹旭派了的人時,驚訝之餘,他就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韓信是否可信,是否敢用。 韓信對自己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可是這種善意到底是他發自內心的,還是尹旭事前計劃的呢?韓信這所謂的投效漢國,是真的為了自己好?還是最終的目的還是為越國服務? 也許是因為和尹旭打交道的機會很多,對他的瞭解也很好,使得劉邦一直丟尹旭有種忌憚。因此這關於尹旭和越國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會想的更多。如果是韓信的所作所為都是尹旭授意和計劃的,那麼這個越王也就太可怕了。 如果單純只是韓信的意思,那此人的忠臣?或者說投效的目的似乎就值得商榷了?這個問題沒搞清楚,劉邦怎麼可能對韓信放心。即便他知曉出巴蜀的陳倉小道,即便他的兵法韜略都是一流的,也難以放心用啊! 不過他轉念一想,韓信很可能自己做出這樣一個決定。韓信的才能他已經見識到了,若是一直繼續忠於尹旭,卻長時間的脫離越國,這樣即便是將來有所功勞,可是在越國毫無根基,將來的發展和地位都會受到影響。 這樣一個有大才的人,應該不會隨便願意屈居人下。以這樣一個狀態在漢國,勢必難以受到重用,那麼滿腹的兵法韜略也就發揮不出來。韓信以前的事情太多少知道一些,一個能夠忍辱負重的人,他一定會渴望表現和出人頭地的機會。而目前的漢國對他而言,是個絕好的舞台。 如果按照之前韓信所策劃的關中謀略,只要指揮實施得當,這成功是必然的。那時候漢國空前發展,那麼漢國的將領也會水漲船高,名揚天下,這似乎符合韓信目前的狀況。 不過這只是猜測而已,這韓信到底是怎麼想的,劉邦現在還有些拿捏不準,一切還有待考慮! 這大概是一個互相選擇了過程吧! 第三四二章好戲上演 寢殿裡,因為韓信的事情,呂雉等的正著急,派出的侍女匆匆趕了回來。 「怎麼樣?」不等侍女站穩腳跟回答,呂雉便衝上前著急地詢問。本來沒多嚴重的事情,可是在呂雉有意無意的放大之下,變得事關重大。 侍女氣喘吁吁,一路狂奔而來,根本說不出話來。 呂雉著急不急,皺眉道:「快說,快說!」 侍女緩了口氣才道:「前殿傳來消息,漢王剛剛冊封了一位元帥,據說還要修建拜將壇,登壇拜將呢!新任的大元帥叫做韓……韓……」 「韓信?」呂雉眉頭一動,急忙追問。 「沒錯!」侍女一經提示,頓時想了起來,說道:「是叫韓信,以前並未聽說過,不知怎地漢王突然冊封他為元帥!」 呂雉全然不管侍女驚訝的表情,頓時激動不已,韓信獲封元帥,充分證明一點。那就是蕭何說的沒錯,這個韓信果真有大才,那麼自己一切的行為為韓國舉薦的人才,那就是大功一件。也就意味著,自己和兒子劉盈的地位將會一如既往的穩固。 想到這裡,呂雉別提有多麼興奮了,不過同時又有些疑惑,這個韓信到底有什麼非常之能?這不過才是丈夫和他的第二次會面,第一次深入溝通,就能打動丈夫,封他為元帥。只是這樣一來,樊噲、周勃他們這些老將能接受嗎?這將帥之間的團結難免讓人擔憂。 然而轉念一想,這些事情已經不是他一個婦道人家能夠管的了,丈夫既然敢這樣做。也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妥善應付。自然也就不必擔心。 沒過多久,這個震驚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南鄭,韓信被冊封為漢國大元帥。眾人震驚的不是這件事本身,而是這個元帥的人員,這韓信到底是何許人也?怎麼之前從未聽說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突然間一飛沖天,帶來的震撼絕對是難以想像的。 對普通的漢國百姓而言就是如此。在漢國的官員和將領之中更是引起軒然大波。尤其是一些自從沛縣開始就追誰劉邦的人,現在多已經身居高位。不過這些能夠走到今日,並非是依靠資歷,而是一步一個腳印,戰場拚殺用鮮血和生命換回來的。如今突然有個人橫空出世,位於自己之上。這樣的結果自然沒幾個人能夠接受。 這些人也大都參加了昨日的宴會。似乎聽到過這個名字,只是誰都沒有在意。最清楚此事的反倒是樊噲,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一個胯夫,一個糧官,憑什麼有資格當漢國的元帥,難道就是因為蕭何的舉薦?樊噲甚至以為,難道是漢王和蕭丞相昏了頭。做出這等奇怪的決定來。 所有人都鬧不清楚具體是個什麼狀況,但是他們都清楚地意識到此事和自己息息相關。無論是將來的前途和陞遷,還是將來領軍作戰和漢國的發展與未來。 漢國兵馬元帥,也就是說自己這些將領全都要受到韓信的管轄。將來要在人家手底下混飯吃,那總得要知道對方是個什麼人?何德何能可以身居此位?又是如何打動了漢王?這才是關鍵。無論是驚訝喝疑惑,想要得到答案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進宮去見漢王劉邦。同時也想會會這個韓信,看看到底有有三頭六臂還是怎麼? 於是乎漢國的的高級將軍和謀士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王宮門口。他們都是滿腹疑問,都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修建拜將壇。登壇拜將,這譜可是真大啊。漢王竟然也能答應。 而王宮前殿之中,漢王劉邦和丞相蕭何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韓信剛剛得封元帥,昨晚今晨韓信一直在趕路,一路風塵樸樸,也該有需要休息。於是先被侍衛帶過去沐浴休息,劉邦他們需要在這段時間內想辦法搞定漢國的官員將領,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商議。 三個人都是人精,有些事情都瞭然於胸,心照不宣。所以韓信坦然地暫時離開了,因為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東西和目的都已經達到了,其他的就要看劉邦他們了。 劉邦坐在王座上,心情有些複雜,按理說得到了韓信這樣的絕世名將該興奮才是。可是現在因為韓信和越王尹旭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讓他始終有些難以放心。 韓信已經說的很明白,他現在想要有自己的發展,想要脫離越國全力輔助韓信。劉邦深思熟慮之後,認為韓信這樣的想法也是有道理可言的。最為關鍵的是韓信知道陳倉小道的秘密,而且那滿腹的兵法韜略都是自己最需要的,所以只能夠這樣選擇,也有幾分無可奈何的意思。 「漢王,這樣做……?」蕭何對此還是有些許的疑慮,即便是自己力推韓信,可是突然之間,倉促決定這樣程度的重用,還是有些震驚,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劉邦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寡人也不想這樣,可是你也看著呢,今日的事情有的選擇嗎?」 蕭何低聲道:「漢王,這個韓信確實有才能,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臣事前並不知道他竟然和越王有關係,所以……」在這一點上,蕭何覺得自己有失職的地方,讓劉邦陷入一種進退維谷的地步,難免有些歉意! 劉邦搖頭道:「這不是你的錯,沒看出來嗎,他是故意講出自己的身份。若是他不說,這會我們誰又知道他和尹[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旭有關係?」 蕭何道:「他為何要說出來呢?要是不錯,反而能夠得到更多的重用才是啊!」 劉邦笑道:「蕭何啊,你這是當局者迷,是你太過關注韓信,所以忽略了一些東西。這件事情即便他不說出來,將來我們也會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現在不說,看似能夠得到信任,還是一旦穿幫之後,也就是失去了信任。到時候無論是我們這邊,還是尹旭那邊,都討不到好,說不定還會身敗名裂。 這樣大的風險和代價,不值得。反倒是不如現在講出來更好一些,還能夠顯得自己足夠的坦誠,更容易贏得信任和重用。可見這個韓信聰明,所以寡人相信他有些事情是他自作主張,而並非尹旭的計謀。 這一回的決定確實有些倉促,也有些賭博的意思,但寡人也不是不得已而為之。單是憑我們自己,這出巴蜀全然無望,尤其是想那些楚地的士兵,思鄉情切都都開始有些軍心渙散了。若是這樣長久下去,是非常危險的。寡人這麼做也是無可奈何,不得已而為之,蕭何你該能理解吧?」 蕭何點點頭,原來漢王這段時間並非是意志消沉,安於現狀。很多事情也都是看在眼裡,無可奈何罷了。越是如此,就是越是表現出韓信的重要來,對於漢國是一個彌足珍貴的機會,錯過了就會終生遺憾。所以漢王沒得選擇,只能拚上一拚,爭取一次難得的機會。 劉邦續道:「不只是如此的,這個韓信也頗有大局觀,這件事他要是不說出來,將來勢必會影響到我們和尹旭之間的結盟關係。即便是出了巴蜀,佔據關中,我們的實力也是有限的,想要單獨抵抗項羽怕是有些難度,所以和越國的盟約關係還是要維持下去。韓信知道結盟關係的重要性,不想要破壞,寡人自然也不能破壞! 而且點名了他是尹旭的人,他自己也會安全許多,不至於擔心我們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所以啊,別看這一句話,這個韓信很是聰明,一句話說的恰到好處,起到的作用不可估量。」 劉邦深深的感歎,尹旭怎麼就有這麼好的運氣,隨便派出來一個韓信都有這樣的本事和能力。同時劉邦也有一個疑惑,韓信這麼好的人才,尹旭為何要派來給自己呢?他到底是何用意呢?當真是有些不好捉摸,難以把握。一想到這些,劉邦心中就難免有些忐忑! 蕭何現在覺得,自己有些小看了這個韓信,看來除了兵法韜略,他還有別的神奇之處。這個元帥之位給他倒也算是應該的,至於是否能夠名副其實,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蕭何旋即想起另外一件事來,頗有幾分擔憂道:「大王,冊封韓信為大元曬一事頗為突然,下面的將領們怕是不會輕易答應吧,想來他們一會就回過來,此時怕是有些不大好處置吧?」 劉邦淡淡一笑,從容不迫道:「這是必然的,可是寡人既然敢這樣決定,也就不怕他們說什麼。這漢國是寡人的漢國,如何決定是寡人說了算。話又說回來,只要他們也有本事能夠帶領大軍出巴蜀,平定關中,寡人同樣會重用他們,冊封為元帥。」 一句話,實力決定一切,蕭何知道,這漢國是少不了一場唇槍舌戰。說不定還會上演以上實力比拚,互相折服的好戲來。(。。) 第三四三章給我一個理由 漢王劉邦似乎胸有成竹,但蕭何卻還是有些許疑慮。 「漢王,不管怎麼說韓信始終和越王有關係,將我漢國兵馬交給他來統領,是否……?」 劉邦輕輕一笑:「你是擔心風險?」 「是的,難免讓人有些不放心!」蕭何點頭回答。 劉邦搖頭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韓信有才華,若是不重用似乎有些暴殄天物。關鍵在於出巴蜀,他對我們的意義和價值又多重要,你是知道。所以即便明知他和尹旭有關係,也不得不用。當然我們可以努力想辦法將他變成自己人,至於現在他雖然是大元帥了,但是這漢國的軍隊是他一個人就能調動的?」 蕭何心中暗笑,漢王到底是漢王,各方面都有詳細的考慮。韓信雖然為大元帥,但是在漢軍之中毫無根基和威望,短期之內想要想要掌控軍隊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實際統兵的將軍,可都是跟隨漢王日久的老人,忠心耿耿,所以這軍權絕對不可能有鬆動。如此來說倒是自己多慮了,現在要做的反而是想辦法幫助韓信來應付這些將領,想辦法讓他在軍中樹立威信,著手訓練。 「只怕諸位將軍已經得到消息,怕是有些難以應付!」蕭何輕歎一身。 劉邦淡然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放心,寡人會親自和他說的。」 蕭何心中暗笑,即便是漢王親自出馬,想要擺平這些將領怕是有些困難。不知道即將上演的是一場好戲還是鬧劇,可就要拭目以待了。 正如蕭何所料,沒過多久,漢國的高級將領和文臣都紛紛入宮求見。顯然他們都是滿腹疑惑,想要來「興師問罪」。對此漢王劉邦早已做好充足的準備。而丞相蕭何則已經做好的三緘其口的準備。穿針引線的事情自己已經做好了,善後工作就要由劉邦自己來完成了。 尤其是引薦韓信,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有些得罪這些放文臣武將,要是繼續參與其中。說不定還會惹火上身,和那些將領們站到對立面上。這會影響到自己以後政務的順利進行。也不利於漢國大臣之間的團結。可以想像,未來的一段時間漢國之內韓信和諸將的矛盾是必然的,自己還是置身事外。獨善其身的好! 說話間。樊噲、周勃、曹參、夏侯嬰、酈食其等人眾多文臣武將已經上門了。 「參加漢王!」眾多漢國高官一起走上來,向漢王劉邦見禮。 劉邦笑道:「唉?你怎麼都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情?」 蕭何暗自好笑,漢王這會已經開始揣著明白裝糊塗,此事有一絲絲了。蕭丞相這會全當什麼都沒看見,兀自坐在一邊看著。 眾高官互相對望一眼,都有一個共同的意識。那就是漢王這是明知故問。很顯然漢王似乎並不想他們提問是的,這個……有人心中已經有些稍微的打退堂鼓了。可是此事事關重大。有關係到切身利益,今日竟然來了,就必要要問個水落石出。 只是這誰先開口說話,倒成了一個問題,以至於眾文臣武將都相互看著對方,面面相覷,誰也不肯先開口說話。蕭何看在眼裡,心知肚明,心中暗笑。 漢王劉邦則是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笑問道:「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呢?」 眾將反倒是有些尷尬,大殿裡暫時陷入一種奇怪的寧靜中,最終還是樊噲忍不住先行開口。他是個急性子,又和劉邦關係親密,對此事的瞭解也相對更多一些,於是乎率先打破了沉默。 樊噲出來道:「既然沒人願意說,那還是我樊噲來吧!」 劉邦眉頭微微一皺,不過旋即又釋然了,知道這是必然的。淡淡笑道:「樊噲啊,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怎麼變得吞吞吐吐,這可不像你啊!」 樊噲嘻嘻一笑,朗聲道:「好了,婆婆媽媽的我樊噲也不會,漢王,臣就實話實說了,我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漢王您剛才的詔命,冊封那個韓信為元帥的事情?」 劉邦抬頭問道:「你們都是為此事而來?」蕭何清楚地注意到,漢王的語氣已經淡了許多,也不似先前那樣調笑的口吻,顯得更加的正式。 曹參、周勃等人點點頭,表示認同,他們希望的是漢王給出一個解釋。本還要見識見識韓信此人的,但是來了之後才發現大殿內竟然只有漢王和蕭何在,故而表現出一絲淡淡的失望。 劉邦沉聲問道:「哦?那你們是想要問什麼呢?」 夏侯嬰問道:「漢王,請問這個韓信到底是何許人也,突然被大王封為大元帥,我們趕到頗為驚奇,所以想要向大王求證一下。」他不想樊噲那樣,問話的時候語氣頗為委婉,態度也更為客氣。 劉邦說道:「此事確有其事,沒有在朝堂上正是宣佈是寡人的不是。不過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寡人已經決定了拜韓信為漢國兵馬大元帥。」 周勃出來道:「漢王,可否讓我們見見韓信……還有,大王是否覺得此事有些倉促草率,畢竟兵馬大元帥統領我漢國三軍,干係重大,此人的本領與底細可否已經瞭解清楚?」 某種程度上,周勃代表了漢(<>屋.最快更新.)國大部分武將的意見,他們都是從沛縣追隨劉邦的,這些年鞍前馬後,征戰沙場,戰功赫赫。突然之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突然殺出來,成了頂頭上司,他們難免不服氣,有質疑。這些都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因此稍微有點怨言,為此趕來詢問漢王劉邦,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劉邦沉聲回答道:「此事確實有些匆忙,但是寡人一點都沒有草率,這個韓信的能力和底細寡人已經瞭解清楚了,他確實有非常之能,足矣勝任我漢國兵馬大元帥一職務。」 昨日蕭何來求見說明時,樊噲是在場的,他記得漢王當時是否決了這個韓信。怎麼一晚上不見,突然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呢?疑惑的時候他心裡更多的是不服氣,畢竟韓信的出身擺在那裡,想要讓他低頭是很難的。他甚至有些感覺,那就是漢王被蒙蔽了,這個韓信就是言過其實,虛有其表而已。 越想越是生氣,樊噲有些忍不住,出聲道:「漢王,那個韓信當初在項羽那裡不過是個執戟郎,而且還受過胯下之辱,這樣的人怎麼能當我們漢國的兵馬大元帥呢?難以服眾不說,這傳出去也丟人啊!」 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這方式和技巧不同,達到了效果也就不一樣。樊噲是個急性子,說起話來就顯得十分直白。這會子因為韓信的事情心裡有些不大痛苦,所以說的也就比較著急。 劉邦眉頭一皺,雖然不大痛苦,可是也知道這是必然之事。樊噲總是這個脾氣,這種時候身為自己的親信和親戚,該想辦法給幫自己說話才是的,可是偏偏他就要帶頭來鬧。不過轉念一想,劉邦又釋然了不少,樊噲身份特殊,在軍中威望也很高,又和自己親近,只要想辦法說服了他。那麼其他人就好辦多了,因此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刺頭」說起來反倒是一件好事。 劉邦略微停頓,歎了口氣,似乎在思考什麼東西,許久之後才道:「怎麼了?韓信,淮陰人,二十五歲,曾經參加楚軍項梁部,參加反秦滅秦之戰。沒錯之前他在項羽那裡不過是個執戟郎,一個根本不能讓諸位看入眼的小兵。可是就要因此而忽視它,看清他?是的,寡人之前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因此只給他了一個糧官的職位,當真是大材小用。 可是即便如此,韓信這個糧官做好的很好。你們可以去南鄭城外的糧倉去看看,比任何時候都打理的妥當有秩序。推陳出新,很容易就解決了陳糧霉爛的問題,一切都井井有條。也正是因此,讓寡人看到了他的非凡之處!」 蕭何聽在耳中,心中暗笑,漢王這可真是能夠「顛倒黑白」。昨天對韓信還是那樣毫不重視在意的表情,現在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態度大轉變,而且說得慷慨激昂,一點都不臉紅。這才是一個政治家該有的作為和表現。令人安慰的是漢王至少願意承認自己之前輕視韓信的事實和錯誤,這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 樊噲則是另外一種心情,漢王這轉變當真是快,竟然……他雖然魯莽,但是並不傻,有些事情心裡明白,但是絕對不能說出口。他雖然對漢王這種表現不滿意,但並不敢也不會有怨言。但是心中的不服氣和不滿依舊沒有消除,這種不滿就順理成章地過渡到了韓信的身份。 樊噲朗聲道:「漢王,但是從管理糧倉能看出什麼啊?糧倉管得好不等於就能帶好軍隊,大勝仗啊?這樣說似乎有些……你也是知道的,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只怕是我們漢國上下的士卒都難以認同!」 第三四五章眾將質疑 72815, ='';"""" 樊噲的一番話總結成一句話,那就是:給我一個理由!. 他雖然說是士兵們不認同,難以服眾,其實主要還是他們這些將領自己。.多年戰場拚殺,使得戰功和資歷很為他們所看重,一個籍籍無名的人突然一躍而上,確實讓他們有些不大樂意。但是漢王的命令又不能違抗,於是乎他們要的就是一個合理的說法,一個足矣說服他們的理由。 劉邦始終是那種雲淡風輕,沉著穩重的表情,說道:「韓信以前在項羽軍中確實只是個執戟郎,可是這能夠說明什麼?難道因為這個,因為項羽沒有重用他就說他能力不足嗎?難道我們要在依據項羽恩的標準來評判事物?難道項羽有眼無珠,我們也要跟著項羽學嗎?」 劉邦幾個連續的反問,讓重臣都是心中一震,看來漢王的情緒已經開始有些激動了。只是說的再多,這韓信到底有什麼能耐,總要有個說法讓人信服才行。 漢王劉邦不等下面的人有什麼反應,立即開口說道:「還有,韓信當然是被迫是有那個……」有些話以他的身份和立場還是不能直接說出來的,好在眾人心裡也都明白。只聽劉邦續道:「韓信能夠忍辱負重,足可見的他的心性,留下有用之軀就是為了今日能夠一展抱負。同時也可見其心志之堅定,沉著穩重的性情。.」 對於韓信的基本介紹,他只能說這麼多,外人也只知道這麼多。至於韓信和越王尹旭的關係,可以說就是個驚天的不傳之秘,若非今日韓信親口說出來,以及尹旭當日結盟時的承諾。他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就更不用說外人了,可以說這是一個只有四個人知道的秘密。 劉邦疑惑韓信和尹旭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以及韓信的種種動機與目的。但是最終因為各種無可奈何的原因。只能重用。但是韓信的出身和這些秘密,他卻不想再說出來。 越王和漢國之間的結盟關係,上層的這些文臣武將都知道,這些人也都是自己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可是韓信的秘密他現在並不想說出來了。倒不是擔心有人會洩露秘密,主要還是為了以後漢方之間的合作著想。 要是這些將領們知道韓信和越王的關係。只怕會更加的排斥,更加的不會配合,所以只能隱瞞心中了。現在漢國上下就自己、蕭何還有韓信三人知道。韓信自然不會說出去。蕭何是個穩重的人。自然知道輕重,所以在短時間內這將會成為一個不傳之秘。 說到底是因為劉邦心底裡有一個想法,一個願望,那就是徹底了斷韓信和越王尹旭之間的聯繫。讓他徹頭徹尾地成為一個漢軍元帥,成為他劉邦的臣子,來幫助自己打天下。韓信表現出來的兵法韜略。軍事能力著實深深吸引了他,讓他有些愛不釋手。不肯輕易放棄。 只是韓信將來是否能夠完全為我所用,劉邦不知道,尤其是將來的事情完全無法預料,尤其是說不定某一日漢軍和越軍之間對陣的時候。會有那麼一天嗎?劉邦心中暗歎一聲! 幾句話,樊噲兩個反駁的理由便不復存在了。樊噲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他在意的,認為恥辱的東西在漢王看來不算什麼,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酈食其是劉邦攻擊陳留的時候,前來效忠的一個謀士。.不過酈食其本身的謀略倒是強不到哪裡去,和張良相比那是相差十萬八千,甚至還不如周勃、夏侯嬰等人。不過他有個最大的長處那就是口才,可以說三寸不爛說起話來那可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最成功的,莫過於說服了陳留太守歸降劉邦,所以說三寸不爛之舌可比十萬大軍也並非誇大其詞。正是因為這個功勞,酈食其被劉邦冊封為廣野君,在漢國文臣之中也是頗為有名,地位重要的一個人。 酈食其本身不是武將,所以韓信封為大元帥這件事與他的直接關係並不是很大。但是他是個文臣,受到許多學問先賢影響,抱著一種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態度。他聽聞此事之後,明確地意識到這件事情事關漢國的江山社稷,以及未來發展,他也感覺此事有些突然,感覺劉邦的決定太過的突兀和草率,此番前來更多的目的可能是為了勸諫,以免漢王做出什麼錯誤決定。 為了盡到做臣子的本分,酈食其出面道:「漢王,為了避免三軍將士疑惑,也為了避免這位韓元帥難以服眾,也為了我等能夠放心,臣建議漢王明確韓信的才能到底如何?又有何依據?也好服眾!」 劉邦道:「蕭丞相,酈先生想要知道韓信的才能,不若由你來解說吧!」 劉邦一個人面對諸多文臣武將,雖然身居漢王高位,可是依舊顯得勢單力薄。而且即便是能夠說服眾人,也難免落下用全是壓人的嫌疑,這起到的作用效果也會打折扣。因此不得不拉出蕭何來為自己幫腔,一唱一和才是最好不過的方式。 蕭何也清楚,其今日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夠硬著頭皮上了。只能夠想辦法盡力而為,只是這個態度和立場的問題還是必須得把握好一個度,否則的話只怕是弄巧成拙,對將來的事情也不好。 蕭何從身邊捧起一些竹簡,遞給酈食其等人,說道:「這是韓信初到招賢館,寫出了對三秦王的一些關中策略和想法,諸位看看將會一目瞭然。韓信的兵法韜略如何?是否能夠擔當重任,想來也會有個平叛!」 「水淹……」 「火攻……」 「聲東擊西……」 為了照顧不識字的樊噲等人,酈食其一邊看一邊讀出聲來,每每看到一條策略計謀時,總是會忍不住歎息。 「妙啊!」兩個人足矣說明這位飽學之士的心情。周勃和曹參等人也都一流的良將,自然聽得出這些策略的好壞,不由得都心中讚歎。同時心中也明白過來,看來漢王並非無端,毫無根基地冊封韓信。若是這些側策略全部出自此人之手,那韓信的兵法韜略確實達到了一個自己無法企及的高度,這樣的人做個大元倒並非不可以。 在一聲聲讚歎之中,蕭何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看來不需要自己多說什麼。有這些竹簡和文字就可以了,就讓他們自己看,自己說服自己吧! 漢王劉邦看著下面的臣子,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回答道:「好了,你們也看到了,這個理由夠嗎?」 周勃幾個人都默不住聲,畢竟事實擺在那裡,他們沒有這麼樣好的見識和謀略也不好多說什麼。酈食其雖然對此讚譽有加,但不代表他就完全被折服了,只聽他說道:「漢王,此事只可以說明韓信擅長兵法韜略,可是他並無帶兵的經驗啊?」 劉邦道:「對於一個帥才而言,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運籌帷幄,制定謀劃作戰方略,指揮大軍作戰。這一點韓信已經具備了,而且是他人不可比擬的,所以他有這個資格擔任這一職務。至於帶兵的經驗,所謂見微知著,從他管理糧倉的成效便可知道,他的管理如何,應用到帶兵之中同樣可以游刃有餘。至於經驗,就更好辦了,讓他親身其中,積累起來會很快的。」 劉邦現在表現的很篤定,總而言之就一個念頭,那就是不管這些文臣武將怎麼想,是鐵了心要支持這個韓信。眾人都意識了這一點,感覺今日再說下去似乎效果已經不大。酈食其聽到漢王這麼說,心情更是複雜,他感覺漢王劉邦現在完全就被這個韓信給迷惑了。 只是再想要反駁,似乎找不到什麼有說服力的理由,總不能直接說漢王糊塗,胡亂決定吧!正在無奈至極,見到身旁的樊噲出馬了,心中暗想先聽聽樊噲將軍的說法吧! 通過這些關中謀略,看得出韓信的兵法謀略確實比較高超,實力不弱倒是說的不過去。可是並非這樣就能夠得到認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你年齡和資料。韓信不過才二十五歲,而且之前並非漢軍集團中的人,在項羽軍中不過是個執戟郎,戰功和資歷都無從談起。 即便是有才能,這樣突然一飛沖天的崛起,難免讓人難受。並非是嫉妒,只是一種比較奇妙的不服氣罷了,也許這是戰場好勇鬥狠有關係,武者之間的鬥爭和折服總是更難一下。 樊噲出面道:「漢王,能否確定這些關中策略確實是出自韓信本人之手?能夠拿得出謀略,可能否實際執行?怕也是有待商榷的。臣想著張良先生也可以拿出這樣的策略,只是 ef=" <>網 更新要張良先生做兵馬大元帥,只怕是有些……」 樊噲以張良做參照,目的很是明白,略微停頓。看來一眼漢王劉邦的表情後續道:「這關中謀略做的再好,可是我們現在還出不了巴蜀,如何能夠實行麼?」 第三四五章千古奇謀 出巴蜀! 這才事情最為關鍵的問題,牽動漢國所有人神經的所在,樊噲如此質問也完全是有道理的。 周勃、曹參等人聽到之後不由的都露出尷尬神色,心中都有些責備樊噲口無遮攔。可以想像漢王可能無時無刻不再想著如何出巴蜀,這就是漢王心中的一個痛,一道傷疤。這些時日來,漢王的失落甚至是頹廢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很是於心不忍。 樊噲現在提出此事來,無疑是揭漢王心頭的傷疤嘛!擔憂之餘,目光先落到一旁站著的丞相蕭何,希望他出面勸慰漢王,希望漢王不要因此而難受,責罰樊噲。 可是讓他們疑惑的是,蕭何不僅沒有任何的憂慮之色,反而是一臉的從容,甚至是淡淡的笑意。作這是怎麼回事?蕭丞相這是唱的哪一出?是平安無事?還是幸災樂禍?蕭何當然不擔心了,這正是他所希望的,這一點才是最好的理由。或許可以一擊必中,是最強有力說法。 抬頭向王座上的漢王劉邦看去,只見他的臉色陡然間陰沉了許多,多了幾分森森寒意。周勃、曹參等人都是心中一震,樊噲倒是像個愣頭青,依舊是渾然不覺。蕭何則是一笑,看來漢王這是要請君入甕啊! 果然,只見劉邦起身來回走動幾步,神情惆然,許久之後才長歎一聲道:「是啊,出巴蜀,這才是關鍵,只是棧道已經燒燬,群山阻隔,出蜀無望啊!」 聽到漢王如此感歎,周勃和曹參等人頓時心裡一沉,今日前來「興師問罪」似乎有些過分了。尤其是樊噲這樣不知輕重。問到了漢王的痛處,這不是自找沒趣嘛!到了現在這種地步。當真是有些難辦了。 周勃上前道:「漢王。這出巴蜀的事情著急不來,還是從長計議啊!」 曹參道:「漢王,樊噲心直口快,你別忘心裡去!」 樊噲一聽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之處。躬身道:「漢王,臣是個粗人。言語多有冒犯還請您見諒。臣也只是……要是真個韓信能帶領漢軍出巴蜀,我樊噲沒有任何意見,只是……唉!」 蕭何一聽。心裡頓時樂開了花。漢王當真是高明,這明顯的是請君入甕之計。可笑的是他們他們都是毫不知情,尤其是樊噲雖然做事莽撞,但是對漢王的忠心卻是從來不曾改變的。尤其是這是不是忠心辦壞事,實際上卻是誤打誤撞的大好事。 難怪漢王器重樊噲,不僅僅是因為同為呂家女婿的親密關係。也不僅僅是樊噲作戰勇猛,人家就是一個恰到好處的福將啊!蕭何都忍不住有些懷疑。今日樊噲這種種作為,是不是在和漢王事前說好的,在君臣面前演雙簧啊? 劉邦輕歎一聲,轉而問道:「樊噲,你可是認為能夠帶領漢軍出巴蜀之人才有資格當大元帥?」 漢王這麼一問,幾個大臣們都忍住心驚膽顫,問的這樣的直接直白。要是這麼的說,韓信要是做不到,也就是說漢王的決定是錯的。那麼他們本來的詢問和勸諫就變成對漢王權威的挑戰,這難免有些不大合適。 不過今日敢於前來王宮,也都是心中有想法的,所以倒是能夠淡然處之。不過同為是樊噲有些擔憂,尤其是現在的問題,希望他能妥善回答,不要再繼續觸怒漢王才是。 擔心歸擔心,可是樊噲確實淡定從容,回答道:「要是這樣自然最好不過!」 眾人都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樊噲這樣回答算是恰到好處,一定程度上堅持己見,堅持原則,也就是眾人前來王宮的目的,表明了一如既往的原則。但也有服軟的意思,這樣最好不過,要是不能這樣也可以,那麼只能聽漢王決斷了! 劉邦心中一笑,頗有些無奈,這個樊噲當真是當人操心。有時候很有頭腦,有時候有莽撞的不計後果,這樣下去叫人如何放心呢?不過好在今日這般急躁莽撞,誤打誤撞也算是給自己幫了個忙。 剛才挖個坑,請君入甕,現在樊噲自己跳了進來,這樣好的機會自然要把握好的。劉邦當即笑道:「樊噲啊,你說的不錯,要是能有人帶來出巴蜀自然該冊封為大元帥,這樣自然是兩全其美!」 下面的周勃心念一動,看漢王這表情,這語氣,尤其是這句話的內容,難道……周勃心中不禁有了一個猜測,也有些開始驚喜,滿懷期待地看著韓王,等待著漢王劉邦揭曉最後的答案。 劉邦輕輕一笑,多虧了樊噲的「配合」,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輕鬆笑道:「好了,寡人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現在就有意見兩全其美的事情,這也是你們今日前來的目的,也是寡人想給你們的最好的理由。 寡人為何要冊封韓信為韓國兵馬大元帥,他為何有資格擔當起這個重任,原因就是他能夠帶領漢軍走出巴蜀群山,平山關中。你們自己說的,這樣的最有資格擔當漢軍大元帥。」 「啊?」眾人都是心中一震,韓信可以帶領漢軍走出巴蜀?這個消息著實太過的令人震驚。要知道棧道燒燬之後,他們都待在這巴蜀山野之間,深感未來無望,無奈的歎息甚至是自暴自棄也並非沒有。好在如今時間尚短,他們心中的偉大志向,和拚搏精神都還在,並沒有被消磨掉的。因此對於出巴蜀一直有著殷切的期望,這種期望能讓他們為之激動,為之瘋狂! 現在漢王劉邦明確地告訴他們,這個不再是夢想,不再是奢望。韓信知道出巴蜀的辦法,這對他們而言太過的有吸引力的。如果事實如此,那麼在不就得將來,出巴蜀就可以變成一個事實。有用之軀和宏圖大志不會埋沒在巴蜀的山水之間,這大概是最大的安慰了。 驚訝與難以置信一次浮現在眾人心中,酈食其站在前面,訝然道:「漢王,您所言是真的?真的能夠出巴蜀?」作為一個有才華的名士,酈食其能夠出山在自然是想要輔佐一位有座位的君王,之前有效劉邦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可是關中分封之後,關中王之位被項羽剝奪,成為漢王,來到巴蜀窮鄉僻壤之間。雖說也是一方諸侯,可是這發展受到局限的,根本就沒有大的作為。 作為一個有志向的謀士,他自然希望漢王能夠機會出巴蜀,去尋求更大的發展,去爭奪天下。那樣自己倒是很願意奉獻所有,全力以赴輔佐漢王,去成就一番工業,也成就自己。 因此聽到漢王說起韓信能夠帶領漢軍出巴蜀時,這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酈食其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所以才出聲詢問。 與酈食其抱著同樣想法的人大有人在的,劉邦這會子是心知肚明,看著他們回答道:「沒錯,韓信知道出巴蜀的辦法,也能夠帶領漢軍走出去。關中謀略你們已經看過了,只要能夠出巴蜀,平定關中指日可待。」 「他真的能夠帶領大軍出巴蜀?」樊噲愕然站在原地,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確確實實的事實,出自漢王劉邦之口,權威性自然不容質疑。 他也終於意識到一點,那就是被漢王給耍了,下了個套自己剛好鑽了進去。可是他不敢去和劉邦計較,也沒了那個心境說什麼,話是自己說出來的。現在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韓信有資格成為韓國兵馬大元帥,這是一個完美的安排。 周勃輕輕一笑,一點都不錯,這是漢王請君入甕啊!不過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漢王使用了怎樣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出現了一個人可以帶領漢軍出巴蜀,也給所有人帶來了希望。這就足夠了,在這樣一個喜訊面前,任何東西都顯得無足輕重。 有了這一點,這個韓信的份量也就可想而知,再加上那麼神奇的兵法韜略,冊封為元帥自然在情理之中。人家提出的設立修建拜將壇,要求漢王登壇拜將道是也說得過去。周勃也明白韓信這麼做的目的,倒不是為了擺多大的譜,更重要的原因是韓信明白自己在漢軍之中毫無地位和威望,登壇拜將就是為了借助漢王來幫自己立威,從而震懾諸將和三軍士卒。這個韓信真是有兩下子,周勃現在心中很是激動,很是迫切地想要見見這個韓信。 蕭何全都看在眼中,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這樣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一切都妥善解決。用這樣的方式說服諸將,從而是韓信名正言順地擔任起漢國的兵馬大元帥。從今天開始漢<>網.更新首發國開始了一個新紀元,一個驚心動魄的輝煌即將開始…… 曹參好奇地問道:「漢王,敢問韓信有什麼辦法能夠走出巴蜀?」 「這個簡單,八個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過頭去,見到殿門口一個英姿勃發的年輕人昂首闊步走來! 第三四六章韓信立威 沒有人知道,那日韓國朝堂上發生了什麼,總而言之在漢王劉邦的力挺下,出巴蜀的巨大誘惑和現實所迫下,或許其中還有韓信個人才華和魅力的作用。 總而言之,半個月時候高大宏偉的拜將壇終於趕製完成。漢王劉邦邀請韓信同車而行,在漢國三軍和百姓面前登壇拜將。正式拜韓信為漢國兵馬大元帥,統領三軍。 三軍將士都不知道韓信是何許人也?沒有人聽說過,在軍中也沒有任何的資歷。但是看到漢王以如此隆重的禮節拜將,眾多將領都恭恭敬敬,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尤其是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之後,將軍樊噲因此醉酒辱罵韓元帥,漢王為了公允將此事交由韓元帥親自處理。 眾人都以為韓元帥只是責罵一番或者略作處罰,做做樣子罷了。畢竟樊噲的身份和資歷擺在那裡,可誰也沒有想到韓元帥直接將樊噲下獄,其手下的親衛隊長因此不服氣,被當場亂棍打死。更讓人驚訝的是漢王劉邦,竟然對此事採取的一種默許的態度。 經過此事之後,眾人都噤若寒蟬,多這位新元帥的敬畏前所未有的提高,誰也不敢掠起鋒芒。樊噲將軍都被下獄了,還有那個不長眼的衛隊長,當然了誰都不知道這傢伙曾經得罪過韓元帥。誰也不想成為第二個倒霉鬼,因此都小心翼翼的惟命是從。 不過一日時間,新兵馬大元帥韓信就建立起自己極高的威信,漢方上行下效,遵命而行。韓信迅速接管了韓國兵馬,開始了一輪新的軍事訓練,為出巴蜀做好準備。 漢王后宮。呂雉看著對面妹妹呂嬃哭的梨hu□帶雨,很是不忍。急忙勸慰道:「妹子。放心好了,樊噲不會有事的。」 因為樊噲被韓信下獄議罪,還有傳言說韓信要殺了樊噲來立威,消息傳出來。可是吧呂嬃嚇得不輕。於是匆匆進宮來找自己的姐姐呂雉,間接向漢王劉邦求情。 呂嬃抽噎道:「姐姐。樊噲是對漢王那是忠心耿耿,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事情確實是他魯莽,酒後失言了。可也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情就下獄治罪吧?那個韓元帥剛剛上位。就這樣對待老將,似乎做的有些太過分了。」(<>屋最快更新)很顯然,儘管只是個婦道人家,可對韓信的這些做法還是很不認同,多有怨言。 畢竟是姐妹,呂雉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從旁勸解道:「妹子啊,不要擔心。樊噲喝醉酒當中辱罵韓元帥,這要是不做個樣子,韓元帥的面子往哪裡擱呢?當日是登壇拜將大典,漢王無論如何是要給韓元帥面子的。只是做做樣子而已的,過些日子會放出來的。」 呂嬃道:「可是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做做樣子也該夠了,可是現在依舊管在大牢裡,怕是……您知道的,以我們家樊噲的脾氣,這比殺他還要難受。」 呂雉勸道:「放心好,到時候一定會沒事的,只不過現在韓元帥還沒有發話,所以只能如此了。不過你放心好了,樊噲在大牢裡不會受苦的。」 呂嬃道:「姐姐,這樣時間長總是不好的,那個韓元帥再厲害,可他終究是漢王的臣子,只要漢王發話,他韓信不敢不聽從的。姐姐可否在漢王面前提點兩句,早些放樊噲出來。」 這……呂雉不覺有些猶豫了,丈夫素來不喜歡自己干預政事,上次韓信的事情雖然成功了,但是已經有些冒險。好在韓信很得漢王的滿意,龍顏大悅倒是一件好事,可是此次自己要是再多嘴怕是不合適。而且這韓信某種程度上是和自己的利益聯繫在一起的,沒必要因此去得罪一位漢國舉足輕重的元帥。 而且呂雉也是頗有頭腦的,在一定程度上明白韓信和丈夫的用心。就更不能夠多說什麼了,可是呂嬃是自己的妹妹,樊噲的身份也不可小覷,自然也不能夠得罪。 呂雉略微的沉吟之後說道:「妹妹啊,這樣吧,姐姐先找蕭丞相,有他幫忙求情想來最好不過。」 呂嬃一聽立即點頭答應,蕭何在漢國的地位他們都是知道的,為人很好,很受大家尊敬。呂雉這麼說,她自然沒有意見,此番進宮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當即轉憂為喜,點頭答應! 漢王宮,丞相蕭何匆匆進宮來見漢王劉邦,帶來最新消息。 「漢王!」蕭何來到的時候,漢王劉邦正憑欄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用回頭,即便是蕭何不說話,劉邦也能知道是蕭何來了,時間久了這步履之聲已經耳熟多時。 「怎麼樣?」這就是君臣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不用多少蕭何便明白漢王所指的是什麼。 蕭何躬身回答道:「漢王,韓元帥已經接管了軍隊,按照他的想法開展訓練。臣是文臣不大不方便前去觀摩,不過聽周勃將軍的意思,很不錯!想來用不了多久,韓元帥就可以為漢王打造一支精銳軍隊。 按照韓元帥的說法,即便是現在知道了出巴蜀的密道,可是出巴蜀的時機尚未真正到來。他認為我們漢國的兵馬戰力都還比較薄弱,章邯也算是一代名將,想要輕易戰勝怕是不大容易。為了萬無一失,必須要好好訓練軍隊,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王者之師。」 劉邦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說道:「那好啊,也算是所托非人,希望韓信不要讓寡人失望!」 蕭何微笑道:「漢王莫要擔心,韓元帥的兵法韜略是眾所周知的,現在看來的運用方面也是得心應手。所以不需要太過擔心,拭目以待就好了!」 劉邦笑道:「好啊,既然如此,寡人就等著就是了。」 「只是……」蕭何遲疑了片刻,語言有知道:「漢王,那樊噲將軍……」 劉邦輕歎一聲道:「樊噲對寡人忠心耿耿,只是這個脾氣性格就緒好好改改,做事情太過魯莽了。雖然有時候誤打誤撞能夠辦好事,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常法,所以這次還是讓他受點苦的好!」 蕭何不無擔憂道:「漢王,可是……這時間長了,樊噲將軍和韓元帥之間的積怨怕是會越來越深,也不是好事情。」 劉邦歎道:「登壇拜將,原以為韓信是要以這種方式來借助寡人的身份來立威,可沒想到他竟然選中了樊噲,既然他已經這麼做了,寡人就只有答應的份,否則又能如何呢?說起來還是要怪韓信自己,正好犯在韓信手裡,是他自己不長記性,你沒看見嘛,韓信只是將樊噲關了起來,並沒有治罪,這已經是給面子。人家已經留了面子,我們總不能去駁人家的面子吧?」 蕭何無奈歎口氣,說的也是,是樊噲自己不檢點,故意得罪了人家韓信。正是立威的必要時間,韓信怎麼可能放棄這一個大好機會,維護自己的尊嚴,正好拿他樊噲來開刀,從而震懾其他的將領和士卒。這是亙古不變的方式手段,韓信也不例外,為今之計唯一的希望就是此事對漢國產生良好的作用。 劉邦在原地沉默許久愛,開口道:「不只是如此,我總覺得韓信這麼對待樊噲還有別的目的,只是現在還說不上來。」 蕭何眉頭一動,疑惑道:「別的目的?韓元帥深思熟慮,智謀高遠,或許真是有特別的想法。只是他不說出來,我們也不得而知。」 劉邦淡然道:「不說就不說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冊封了他為元帥,那這些事情就交給他吧!寡人期待的是一個滿意的答案,至於樊噲的事情,就完全交給他去做吧,相信他會有分寸的。」 蕭何心中一黯,唉!辜負了夫人的囑托,已經盡力而為了,沒有達到目的也是無可奈何。不過這樊噲不可能永遠關著,有漢王在安全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劉邦沉默片刻,說道:「對了,蕭何,派出去打探陳倉小道的人出發了嗎?」 蕭何回答道:「是的,已經出發了,都是臣親自挑選的有經驗的心腹。相信用不了多久會有消息回報的,漢王放心好了。」 劉邦點頭道:「嗯,記住只是探知道路所在,用於打聽山外的消息。但是萬萬不可以洩露消息,這陳倉小道是我們所有希望之所在,萬萬不可以有閃失!」 蕭何道:「大王放心好了,蕭何省的輕重,會辦好的。漢王,請問一下,是否要聯絡張良先生?」 張良?劉邦心念一動,是啊!張良離開自己已經很久了,有他在的話,倒是一大助力,很多事情都會方便很多的。只是……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期,稍微有一丁點的疏漏都會出大事情,因此必須小心為上。 劉邦沉吟道:「先不著急,等我們出巴蜀,定關中,張良會主動來找我們的!」 蕭何輕輕點點頭的,很多事情他都是明白的,自然能夠理解漢王的心境,點頭應允下來。他卻不知道,此時漢王劉邦的心早已飄到了山外,飄到的東方的彭城、山陰! 第三四七章善解人意(上) 彭城,楚王宮! 這座宮殿是自打景駒、秦嘉時代便開始興建,初具規模。後來被項梁派英布和尹旭拿下,找回楚懷王嫡孫熊心之後,先是定都盱眙,後來遷都彭城,這便成了正式的王宮。宋義強調符合懷王的身份與禮制,因此王宮的規模和氣派都非常不錯。 滅秦之後,項羽自封西楚霸王,掌握了梁楚九郡的大片領土,這都城還是所在了。原因自然是彭城地處北方,毗鄰中原和齊燕趙一帶,有利於軍事防守和對西楚國,中原眾多諸侯的震懾和控制有關。還有就是物產和交通的便利之處,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彭城的城池建設和富麗堂皇的王宮。當然了,或許還有彭城之前已經作為楚國都城的習慣,和對於項羽個人威望方面的影響在內。 總而言之,項羽將西楚國都城定在此處之後,對王宮又進行了一定規模的修繕和擴建。如今宮殿的規模在天下諸侯之中那是首屈一指的,連曾經是秦皇行宮的越國王宮都很難相比,至於漢王劉邦的那簡單的府邸,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此時,迴廊下匆匆走過一個人高大威猛的男子,向著後面的景色優美的宮苑走去。遠處的宮苑樹木林立,繁花似錦,是一處極美的所在。從地理位置上,這裡已經屬於楚國宮殿的深處,按照一般的常理來推測,這裡應該屬於后妃居住的後宮和花園。 那麼能夠隨意出入這裡的男子,除了西楚霸王項羽之外,又能有誰呢?此時項羽龍行虎步,快速而行,嘴角帶著笑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興奮。熟悉霸王的人都知道。出現在這裡,這個表情。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楚霸王要去見虞姬夫人。 花園裡清風淡淡。綠樹成蔭,繁花似錦,落英繽紛。引入王宮一條河流在這裡匯成一個湖波,正是碧波蕩漾。清澈靈動。湖畔的小亭裡,一個美麗的女子憑欄而坐。看著湖中歡快的魚兒游動,正癡癡的發笑。 這女子的容貌異常的美麗,精緻的五官。楚楚動人的表情那麼的動人。這世間少有人可及。只是這女子身體看起來似乎還有那麼一絲孱弱,美艷動人的面容上似乎還帶著幾分淡淡的憔悴。 楚王宮之中,這樣的美人至此一個,那就是西楚霸王最為寵愛的姬妾——虞姬!雖然只是姬妾,但是所有人都只虞姬在項羽心中的位置和份量,因此全都恭恭敬敬地稱呼虞姬夫人。大家都知道。現在楚霸王尚未立後,這並不是關鍵。重要的是將來後位之上。一定只是這位虞姬夫人。 項羽走進花園,侍候在側的宮女見到,立即想要上前見禮。可是被霸王揮手拒絕了,之後悄悄地走向虞姬所在的方向。宮女們都艷羨不已,看看人家霸王對待虞姬夫人,這才是一往情深。一個領千軍萬馬馳騁疆場,上陣殺敵的將帥,一個睥睨諸侯,執天下執牛耳的霸主,在虞姬面前似乎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疼愛女子的情郎。 對虞姬的關懷多的不能再多,更是百依百順,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很難想像,項羽這樣一個看著粗枝大葉的人,會是那樣的細心柔情。在虞姬面前,根本就沒有那個楚霸王,只有一個癡情的好男人。當然了這樣的事情,說法和評論什麼都有,說是伉儷情深,柔情蜜意的那是羨慕。當然了,也有人說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 宮女們可想不到那麼多,在她們看來,只要霸王對虞姬夫人好,能夠時常受到賞賜就足夠了,至於別的東西和在她們心裡沒有一點關聯。這會見到霸王前來見夫人,全都悄悄地退了出去,隔著樹叢站在遠處。 什麼東西該看該聽,什麼時候該做個瞎子聾子,她們都心中有數。站在這裡,既給了霸王和夫人私密空間,若是有什麼吩咐,只要喊一聲也能聽見,恰到好處。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坐在會變憑欄觀魚的虞姬沒有回頭,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柔聲問道:「有什麼事?」沒事的時候,她喜歡這樣寧靜獨處,沒有什麼事情宮女是不會來打擾的。 話音落地,並無人回答,虞姬嘴角的笑容略微一滯,正要蹙眉疑惑的時候聽出了腳步聲有些不對。這穩重有力的步伐,儘管邁步很輕,但是透露出來的威勢和氣息是改變不了的,豈是一般的宮女有的?這只屬於一個人,自己最為熟悉,本來應該早早感覺到了,可是今天……或許是因為病了一場,感覺有些遲鈍的緣故吧! 「霸王,可是你來?」沒錯,她已經感覺到來人正是西楚霸王項羽。 虞姬柔聲喊出一聲,急忙起身轉過來想要見禮,她雖然深深為項羽所寵愛,可這禮數還是不能少的。只是轉身太過著急,忘記了憑欄坐了許久,腿有些麻。不靈便的腿腳一動,正好才在裙擺上,頓時大哥趔趄,倒了下去。 虞姬驚呼一聲,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原以為會直接倒地,可是瞬間之後,她發現自己穩穩地聽在半空。睫毛閃動,睜開美眸,面前之人正是英武不凡的西楚霸王項羽。 「霸王!」虞姬斜著躺在他溫暖而堅實的臂彎裡,很是滿足愜意,甚至有些不想離開。待看清楚項羽的面容,正是深愛的情郎時,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看到項羽那深情柔和的笑意,頓時有些兩頰發熱,緋紅一片。 「霸王,讓我起來!」虞姬不好意思,想要站起身來的時候,才發現現在這個姿勢,這個角度根本用不上力,想要站起來似乎還有些困難。 項羽道:「寡人真想一直這麼抱著你!」說話間微微一笑,鐵漢柔情一覽無餘。 虞姬小嘴一嘟,儘管只有兩個人在,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低聲「哀求」道:「霸王,站我站起來好嗎!」 項羽微微一笑,不想再「為難」小嬌妻,胳膊微微一用力,虞姬(<>屋最快更新)這才站穩腳步。 虞姬站定之後,略微整理凌亂的衣裙,這才言笑晏晏道:「霸王,你怎麼會過來?不是有齊國的軍情需要商議嗎?」 項羽關切地拉起虞姬的手,說道:「來吧,坐下說!」 說著兩人走到湖畔的涼亭的欄杆邊坐下,已經是夏季,淡淡的湖風吹來,帶著幾分清涼,很是舒爽。項羽一邊坐下,一邊說道:「商議軍情的事情一個時辰以後才開朝會,所以抽空來看看你,怎麼樣?身子好些了沒有?坐在這裡吹風是否會著涼?」 很難想像,項羽一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英雄好漢,整日裡混跡在戰場和軍旅之間的人,竟然還有這樣的柔情蜜意。 虞姬回答道:「已經大好了,待在屋子裡太悶了,這天氣炎熱,吹吹湖風正好,大夫說這樣會更好一些。」 項羽舒緩一口氣,說道:「大好了就好,你病著的這些日子,寡人可是擔心的很。看看,這一病瘦了好多,人也跟著憔悴了。雖然兵已經好了,可是身子依舊虛弱,還需要好好調養,盡可恢復過來才是,好早日為寡人生個太子。」 提及此事,虞姬虞姬俏臉一紅,羞澀不已,低聲細氣道:「好,我會好好調養的,霸王莫要擔心。」 項羽點頭道:「好,寡人回尋找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材,為你調養身子。唉,早知道就不接你去關中,來回路途遙遠,車馬勞頓的,要不是這樣也不會一回來就生病!」項羽不覺一聲歎息,有些後悔,有些愧疚。 虞姬輕輕搖頭道:「是虞姬身子弱罷了,以前跟著霸王學武練劍,身體倒還強健。後來霸王軍務繁忙,時常領軍在外,這些事情也都生疏了。」 說起此事,項羽不禁有些感動,這是他們之間點滴情愫的積累。追憶往事,情深款款皆起自當日。想起在江東的時候,每個傍晚,只要有閒暇,夕陽下項羽總是帶著虞姬在河邊練劍,那樣的畫面是何其的唯美動人。只是後來起兵之後,尤其是後來到達盱/眙和彭城之後,項羽每日忙碌不已,便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想起過往的種種,兩人都有些小小的激動,虞姬是想起美麗的回憶,眉目含笑,滿是幸福甜美。項羽則是有些自責和愧疚,因為在即太過繁忙,很多的事情都沒顧得上,覺得有些愧對虞姬。 項羽沉默片刻,歎道:「都是寡人不好,以前都太忙了,沒能多關心你,以後會補償的。」 虞姬輕輕搖頭道:「霸王莫要這樣說,大丈夫志在四方,霸王忙碌的都是軍國大事,這都是應該的。至於虞姬,有霸王記掛疼愛就足夠了,補償就更無從談起了。」 聽美人這樣善解人意,項羽更是有些愧疚了,說道:「這樣吧,要不從今天開始寡人便陪你練……」話說到此,項羽一拍腦門,頓時有些惆悵了! 第三四八章善解人意(下) 項羽本來是想今日起便陪同虞姬一道練劍,重現往日的溫情,好不快樂的事情。一方面是為了虞姬的身體和心情好,另一方面也是對美人的一種補償。 可是話說到一半,項羽想起許多的事情來,想起了另外一重身份——西楚霸王。身居高位,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現在田榮大軍來犯,齊楚兩國正在邊境線上大戰。 現在邊疆的戰事是有龍且、虞子期等人在指揮,戰局暫時陷入一種膠著狀態,難分勝負。這種情況下,亞父范增的意見是讓他御駕親征,親自前往。這樣無論是打敗齊隊,剿滅田榮叛亂,還是對於整個西楚國的聲譽與威懾力都是大有好處的。 可是因為虞姬生病的事情,項羽一直拖著沒去,為此還和亞父范增一吵一架。因為范亞父指責虞姬為紅顏禍水,致使父子兩人之間關係下降,陷入冰點。事後想想,項羽也感覺到自己的一些不對之處,想要像范增道歉,可是始終又拉不臉來。 兩人已經好多天沒有見面,只能寄希望今日的軍事朝會上,能夠和解。當然了,項羽知道范亞父肯定還會堅持要求自己御駕親征,速戰速決,解決和齊國之間的戰爭。如今虞姬的身體也已經好了,只需要進一步的調養,按理說自己離開是沒什麼問題的。 渴死剛才虞姬談及早年兩人一起在夕陽下練劍的場景,觸及了項羽內心,本想著要再陪佳人的,可是這軍情緊急,讓他無可奈何。 項羽神情頓時黯然許多,說道:「虞姬。對不起,齊國田榮來犯。的。亞父建議寡人御駕親征,已經拖了些日子,今日怕是……唉,亞父也真是的。非要寡人親自去,明明龍且和項莊能夠解決的。」 項羽話音未落。虞姬便搶先道:「霸王,去吧,莫要因為虞姬而耽誤了軍國大事。齊國田榮實力強大。對我們楚國是個不小的威脅。亞父能夠有這樣的建議。肯定是非常必要的,還是霸王御駕親征,親自率軍前去吧,定能夠戰無不勝,迅速平定叛亂。」 虞姬表情從容,很是善解人意。讓項羽不由的一陣感動,歉然道:「虞姬。對不起,寡人總是為了軍國大事而忙忙碌碌,少了很多陪你的時間。寡人真是內疚了,難得你這樣善解人意,亞父還要說你……唉!」想到一些不痛快的事情,項羽立即停了下來,不再多言。 虞姬明顯地察覺到了項羽話語的凝滯,和那一絲不自然的表情,起身走動幾步,緩緩啟齒道:「霸王不要有任何的愧疚,有霸王的這份心和關愛就足夠了,虞姬很是滿足,過的很幸福。國事為重,霸王莫要因為虞姬而耽誤國事軍情,否則虞姬可真是難辭其咎……」 項羽也察覺到虞姬的有些不大自然,從語句內容聯想到近期的事情,他頓時想到一些什麼,問道:「虞姬,你可是聽到了些什麼?什麼人亂嚼舌頭,寡人必定要治罪!」 虞姬輕輕搖頭道:「霸王,莫要說的那麼嚴重,並非我聽到了什麼,只是實事求情想要和霸王好好談談!希望霸王不要再生亞父的氣,早些和亞父達成諒解。」 項羽道:「你都知道了?」 虞姬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項羽追問道:「他那樣說你,你還為他說話?」 虞姬搖頭道:「霸王,亞父說的不錯,確實因為虞姬的事情,讓霸王未能及時領軍出征,從而耽誤了軍情。」 項羽搶道:「別聽他們瞎說,根本沒有的事。」看著虞姬沉靜的臉龐,西楚霸王很是歉然。虞姬的病才剛剛好,要是因為這些事情再多了擔心和憂鬱,這身體就更加的不容易痊癒了。一時間,不由的滿心憂慮。 虞姬輕輕搖頭道:「霸王莫要誤會,虞姬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內疚癡心,也不會因為此事而鬱鬱寡歡。我想要說的是霸王和亞父,亞父已經七十多歲,這樣的高齡還在為霸王您的大業而殫精竭慮。說句大膽的話,單單是這一點,霸王您就不該和他生氣。 亞父所言,句句是為了霸王和西楚國考慮,處處都是為了霸王的大業和西楚國的利益著想。即便說了什麼活著做了什麼讓霸王您不滿意,您也該容忍才是。霸王是天下霸主,當有容人之量,何況亞父德高望重,對霸王也算是恩重如山。」 項羽點頭道:「虞姬你說的不錯,可是他不讓寡人立你為後,寡人顧念他的身份和情意,忍痛答應,委屈你了。可是即便是如此讓步,他還要那樣說你。」 虞姬搖頭道:「霸王,做不做王后真就那麼重要嗎?不,在虞姬心中,霸王的疼愛和關懷才是最重要的。只要霸王心中有虞姬,名分什麼都有什麼意義呢?對於虞姬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現在我已經過的很幸福了,何況這偌大的王宮唯獨虞姬一人……」 這倒是說的一點不錯,西楚國的王宮裡,虞姬雖然只是個姬妾,卻有獨一無二的意思。項羽本人因為立後的事情和范增起了爭執,自然不願意想別的女人凌駕於虞姬之上,所以宮中並無其他妃嬪。甚至姬妾都沒有幾個,大都是別國贈送而來的,項羽只是將他們養在宮廷,幾乎所有的寵愛全都在虞姬一人身上。 虞姬續道:「亞父那說也是情理之中,霸王確實因為虞姬耽擱了些日子,虞姬都不生氣,也請霸王不要生氣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提也罷,和亞父一置氣這麼多日子了,他那麼大的年紀,還請你多多體諒。盡快和亞父和解吧,亞父智謀高遠,腹有韜略,對霸王的大業很有幫助,不要因為這些事情和亞父鬧得不愉快。這樣的話,可就得不償失了。」 項羽很是感動,點頭道:「虞姬,謝謝你這麼善解人意,能這樣的寬宏大量。可越是這樣,寡人越是覺得委屈你來,很是於心不忍。虞姬,寡人想要你做一個最幸福的女人……」項羽愧疚之下,竟有些說不下去。 虞姬道:「我已經很幸福來,而且從來不曾覺得委屈,此事還請霸王答應,不僅僅是亞父和楚國好,也是為了虞姬好!」 項羽眉頭一動,有些微微的疑惑。 虞姬立即解釋道:「霸王你想想啊,要想別人不誤會虞姬,就要讓別人沒有口實。霸王越是在這樣維護虞[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姬,在別人眼裡會變了樣,他們對霸王、對虞姬的也會有所誤會的。所以為了虞姬能夠坦然無憂地生活,接受霸王的關愛,還請霸王盡快和亞父和解!」 項羽也察覺到,之前自己確實因為虞姬的身體問題,不願意御駕親征。可以說正是因為自己不大理智的行為,將虞姬陷入一種不好的境地,給了別人指責的口實。虞姬說得對,自己越是維護她,對她越是沒有好處。愛一個人,要以一種合適的好方式,否則的話往往就會是的期房。 范增本就反對自己和虞姬在一起,那麼自己就要做的更好,不要給他這種口實,讓毫無邊際的預言變得似乎有道理可言。或許通過這種方式,可以放范增逐漸釋懷,虞姬是這樣的善解人意,處處為別人著想,可是范增,總是那樣的固執,那樣的「老頑固」,真是讓人……項羽忍不住輕歎一聲,輕輕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虞姬的請求。 虞姬沉靜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笑陡然間感覺輕鬆了許多。 項羽看著她雲淡風氣的笑意,輕輕摸摸虞姬的後背,說道:「你呀,總是這樣的委屈自己!」 虞姬笑著搖搖頭道:「有霸王在,一點都不委屈!」 項羽伸出有力的臂膀,將虞姬攬入懷中,說道:「好的,這次寡人可能真要御駕親征,要離開一段時間,你留在彭城要好好保養身子,照顧好自己。等寡人回來的時候,可一定要健健康康,精神漂亮才行。」 虞姬將頭埋進項羽的懷中,說道:「會的,倒是霸王,戰場之上刀劍無眼,霸王要多多小心才是,虞姬等著你平安歸來。」 項羽笑道:「寡人你還不知道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要不了多久你就看到寡人凱旋歸來。」 虞姬搖頭道:「霸王萬勿著急,一切都按部就班,切勿急功近利,一切以國事為重。」她擔心項羽為了自己而著急早些回來,影響到軍情發展,這樣的話就大大的不好了。 項羽輕輕笑道:「放心好了,寡人省的輕重,你乖乖待在彭城養身體就是了,等著寡人回來。好了,朝會該開始了,寡人得去前殿了,你照顧好自己!」 虞姬輕輕點點頭,看著項羽龍行虎步地離開,輕輕坐回小亭之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不過偶爾可以見到她嘴角的笑容,想來思維裡的事情很是快樂。 項羽則是一路感慨,有虞姬這樣善解人意的妻子,夫復何求?!。 第三四九章和解之後的憂慮 彭城楚王宮,關於齊國田榮入侵的一場軍事會議正在大殿召開。 西楚國的將領和文臣、謀士們都已經到達,等在大殿之中多時,如今空餘著兩個位置。一個屬於西楚霸王項羽,另外一個便屬於地位超然的亞父范增。 此時,大殿之外,一個白髮老者正杵著枴杖一步步從台階上上來。不用說,此人正是亞父范增,路過的時候兩邊值守的士兵都想上去扶上一把,可是都被亞父的眼神阻止了。 侍衛們不敢上前,看著范增顫顫巍巍地前進,一個個都是捏了一把汗。這亞父要是在自己面前跌倒了,可以想像霸王一定會把自己株連九族的。所以一個個都提心吊膽,暗自戒備著,一旦范增腳下不穩,跌倒或是什麼的立即衝上去扶住。 秦漢時期,王宮大殿往往都修建在高台之上,為的就是要一種高度和恢弘龐大,從而體現王者的氣勢與威嚴。於是高高在上,高大威武的大殿是那麼的宏偉,站在下面是那樣的渺小,讓人敬畏。最大的不便就是,想要到達王宮正殿,少不得要爬上這高高的台階。對於一般的年輕人而言,體力充沛,不乏矯健倒也沒什麼,對於老年人而言,卻少不得許多的困難。 其實,要是放在往日,范增老當益壯的身體,走上去倒也是輕鬆。可是近日。因為虞姬的事情和項羽鬧出一些不愉快,頗有幾分心灰意冷的感覺,因此這活力與精力也就差了很多。本來今日這個朝會,他是不打算出席的,可是想到自己身份和職責所在,也不好推脫。於是還是托著疲憊的身子來了。 范增一步步上前,很是艱難。可是他又不想要侍衛們扶著。走的就更難。這一步或許邁的有些大了,范增打個趔趄,差點摔倒,可是很快發現身後有人扶住了。 「不是說了嗎?不用扶的嘛?」話音落地。范增發覺有些不對,回過頭來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亞父。小心!」范增發現扶著自己說的正是項羽。 「羽兒?」項羽眼中閃過一絲神采,有些微微的疑惑,驚訝的同時也多了幾分驚喜。 項羽道:「亞父小心些。羽兒扶您進去!」 范增忍不住一陣感動。這些日子因為虞姬和御駕親征的事情,父子之間有了寫隔閡與矛盾。其實范增也是不忍,不想因此和項羽生氣,可是畢竟年紀大了,而且身份擺在那裡,自然拉不下臉來求和。而項羽因為自己西楚霸王的身份。也頗為顧慮,因此這個僵局一直沒能打破。 今日項羽出現在這裡。扶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其實就是一種的變相的和解。項羽已經拉下了面子,范增自然是感動不已,同時也感覺到項羽成長了不好。於是欣然點點頭:「好!」 只有簡單的一個字,可是包含著范增太多複雜的感情。在項羽的攙扶下,范增一步一步走向西楚國的大殿,不長的一段路,范增確實感慨萬千。沒有子嗣的他,晚年因為種種原因,和項羽之間有了這層關係。項羽對范增真心的尊重和孝敬,從而打動了范增。范增也將項羽視若己出,可以說是父子情深。 今日范增深切地感受到了項羽的孝心,同時想到很多感慨萬千,忍不住眼底已經有些濕潤了。 眾人見到西楚霸王親自扶著范亞父到來,這心理面自然也是有限想法了。之前聽說亞父和霸王之劍鬧矛盾,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的事情。看看人家父慈子孝,多和睦孝敬的場面。看來只是誤傳,心中的擔憂也都消失的不見蹤影。現在大敵當前,若是內部不穩定團結,當真讓人憂愁。 項羽先扶著范增坐下,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目光向下掃過眾人,沒有任何的客套,沒有任何多餘的開場白。說道:「寡人已經決定了,御駕親征齊國,讓不知天高地厚的田榮小兒有來無回。」 御駕親征?眾人都很驚詫,沒想到霸王今日這樣的直截了當。不過此事之前都已經有傳言,所以不足為奇。此事對眾人而言很是正常不過,因此不足為奇。 最為驚訝的要屬於亞父范增,之前項羽對此很是反對,何以今日如此大的轉變?而且轉變的如此迅速,當真是讓人有些驚訝。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刺激了項羽?還是他真的長大了?一時間范亞父心情很是複雜,不過更多的還是欣慰,至少項羽已經願意和自己和解,願意聽從自己的意見了。 御駕親征的事情早有提議和準備,眾人都早有準備,所以不足為奇,緊接著商議了一些糧草和行軍方面的事情。很快便都達成了共識,做出了安排。 緊接著項羽開口詢問范增的意見,這是對范亞父表現出足夠的尊敬,至此父子兩人之間的那一絲不愉快完全消失。 范增輕輕咳嗽一聲道:「御駕親征是必要的,田榮的事情應該盡快解決,這樣對我們楚國是大有好處的。」想起那日夜觀天象的看到的閃亮明星,范亞父不無擔憂道:「在此期間,還要小心西北和東南……」 除了漢王劉邦,南方的越王尹旭也讓人擔憂不已…… 越國中南部,一支軍隊沿著河谷平坦之地,緩緩而行。 隊伍的前方,一隊精銳的騎兵當先而行,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們與以往的騎兵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他們騎著高頭大馬,配有高橋馬鞍,銅質的馬鐙懸在兩側,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護衛著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他們正是最精銳的越國近衛軍,中間的馬車上坐著的正是越王尹旭。此番南下對東甌和閩越作戰,越王尹旭親自率軍出征,奈何箭傷未痊癒,只得乘坐馬車。在出發之前,諸先生連夜趕工,和工匠們一道打造出一千套馬中三寶,裝備給越王近衛軍。遺憾的是時間倉促,環首刀來不及打造,暫時只能使用傳統的長劍。 不過瑕不掩瑜,單是現在的裝備,近衛軍的戰鬥力已經可以所向披靡。等到環首刀裝備上手,近衛軍戰鬥力可能會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 因為越王親自去南下,這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有了會稽山的前車之鑒,蘇岸再也不敢掉與輕心。好在這次有大軍隨行,即便是作戰時,身邊只要有這一千近衛軍在,越王的安全也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馬車搖搖晃晃,儘管駕車的馭者已經很小心,可是道路的顛簸是個不爭的事實,根本無法避免。好在越王仁厚,並未因此事問罪。馬車上墊著厚厚的毯子,柔軟舒適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顛簸。尹旭靠在車廂上,舒服地享受著樂悠悠的旅途,同時還有一位美人作伴。 此番南下,因為身體尚未痊癒,雌黃聖手的美女綠蘿便作為越王的貼身御醫跟隨,為尹旭醫治傷情,照顧生活起居。綠蘿做事細心周到,方方面面都打理的十分妥當,尹旭自己都忍不住感歎,這日子過的好生舒服。 此時尹旭坐在馬車上,綠蘿同車而行,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由最初的尷尬,到現在逐漸適應習慣。綠蘿知道這是必然的事情,故而只能欣然接受。尤其是經歷了這些日子之後,臉上已經少了很多的羞澀,多了些坦然。 蘇岸、蒲俊都暗裡地打趣,越王真是艷福不淺。不過同時也感歎,越王雖然遇到了不少的紅顏知己,可是現在依舊是孤身一人。因此心中有個小小的願望,那就是希望越王和綠蘿姑娘能夠有個結果,越王宮需要有一個女主人了。 「好了,傷口已經結痂,再有幾日時間,就能夠痊癒了,只要湯藥每日按時服用,十日內大王就可以上馬了。」馬車上,綠蘿檢視完傷口之後,輕聲說道。 尹旭淡淡一笑:「是嗎?有些出乎預料,多虧你了綠蘿,要不是你根本不可能好這麼快!」 綠蘿輕輕搖頭道:「這些都是應該做的,主要還是大王身體健壯,所以癒合恢復也就更快了。」說話間為為尹旭重新上藥,包紮好傷口。尹旭的箭傷是在肩膀和胳膊上,這每次換藥勢必要半個身體。綠蘿就這樣跪在尹旭跟前,眼底手下便是健碩的肌肉,強健的體魄,散發出濃郁的男子氣息。 每每觸及,綠蘿都忍不住有些心神蕩漾。不過時間長了已經好了很多,已經不像初時那樣,手指一碰到尹旭的身體就如遭電擊,嬌軀忍不住輕輕顫抖,兩腮也會火熱的緋紅一片。 尹旭看在眼裡,似笑非笑,帶著微微的笑意,打從第一眼見到綠蘿起,他有有些難以名狀的熟悉和衝動。和李玉娘、范依蘭、嬴子夜完全不同的類型,這個才學智慧與美麗並重的女子有種難以名狀的吸引力,似乎是一種冥冥之中的衝動。 尤其是當日諸先生問到自己關(<>屋最快更新)於斷水劍的來歷時,尹旭甚至在懷疑綠蘿難道就是承影劍的主人?那個關於兩把劍的傳說當真是能成為現實?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於宿命這種東西,自然而然有種排斥,至少是不大相信。可是現在,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第三五〇章車廂旖旎 馬車搖搖晃晃南行,綠蘿在車上為尹旭檢查傷口,換藥。巴扎完畢,綠蘿剛剛要轉身後退,誰知馬車猛然一顛,綠蘿身體有些不穩,歪下去正好倒在尹旭懷裡。 顛簸只是一下,轉念之間便過去了,不過車廂裡去的氣氛卻突然多了幾分凝滯,也多了幾分旖旎。綠蘿猛然倒下,倒在一個強壯男子的懷裡,第一次感受到那後世溫暖的胸膛,一種不說出的感覺。最初的那一瞬間,綠蘿忍不住驚呼一聲,可是靈台讓的一絲理智,讓她急忙摀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喊聲被別人聽見。 一男一女共乘一車,女子躺在男子懷裡,還發出了驚呼之聲……這樣的事情傳說去,別人會怎麼認為會呢?綠蘿頓時嬌羞懊惱不已,此刻他感覺到跟著尹旭一同南下本身就是一個錯,可是當時自己偏偏自己就答應了,傻傻地跟著尹旭同車而行,這名聲和清譽可以說已經「毀了」。而此時此刻,事實上似乎要名副其實了。 綠蘿一瞬間的驚愕之後,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了尹旭懷裡於是急忙起身想要坐起來。可是車廂裡地方狹小,倒下去的時候,雙手沒有支撐的著力點,一時間想要坐起來,脫離這個有些不大合適的地方似乎還有些不大容易。 綠蘿頓時漲的滿臉通紅,羞澀與著急寫在美麗的面龐上,尷尬不已。尹旭確實另外一種感覺,那一刻美人入懷,溫香軟玉的嬌軀就在自己的懷抱之中,楚楚動人的面容此刻正是粉若桃花,雪白的粉頸緋紅一片,夏日裡薄薄的衣衫下。隱隱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肌膚似雪,這話一樣有些淡淡的緋紅。 尹旭倒並非是有意欣賞無限春光。只是因為靠在車廂壁上。正好那個位置,目光的角度正好看到這一切。尹旭雖為越王,但是並非聖人,也不是那個柳下惠。而是一個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不看也就罷了。可是這一看,頓時有些貪婪起來。 綠蘿倒在尹旭懷裡,又無法及時坐起來離開。這會正著急著。秀眸轉動。正好順著尹旭的目光瞧了過去,發覺有些不大對勁。頓時羞澀一片,更是羞澀不已,臉上的緋紅如血更加濃郁了。想要呼喊卻又發不出聲音,著急之下唯一的反抗便是扭動身體,說不出的有些彆扭。 尹旭察覺到美人的不樂意。微微一偏頭,正好瞧見綠蘿那水汪汪的眼睛。四目相對。一種奇異的感覺出現了,尹旭心中有種莫名的衝動。綠蘿心裡似乎難以生出半點怒意,有些不敢和尹旭對視,似乎有些想要逃避的意思。 時間似乎凝固了,這樣的尷尬或者說特別的旖旎持續了好一會。綠蘿終於震懾心神,輕聲呼喚道:「大王,扶我一下好嗎?」 尹旭看出美人這會很是難受,所以也不為難,稍稍一用力便扶起了綠蘿。坐起身子,綠蘿有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全沒了平日的文靜,匆匆忙忙就想要逃離開。借口匆忙之間,想要在車廂上撐一下借力,誰知慌亂之間正好按在了尹旭的肩上。 「啊?」 滿臉緋紅的綠蘿聽到尹旭的輕忽,急忙調整好位置,轉身看著越王尹旭。不看不知道,一看頓時嚇得容貌煞白,他剛才這一撐正好按在尹旭的肩膀傷口上。 綠蘿很是歉意道:「疼嗎?給我看看!」說著也管不得許多,立即打開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尹旭看著美女細心體貼的舉動,輕輕一笑,乖乖地做好配合。 傷口結痂有一點微微的破裂,好在問題並不大,綠蘿滿臉歉意地輕輕包紮好。不好意思地說道:「大王,對不起!」 尹旭淡淡一笑,這時候綠蘿的表情全然不像是平日裡那樣的溫婉嫻熟的樣子。他發現綠蘿更是個犯錯的小女孩,請求原諒,他沒想到綠蘿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面。看在眼裡,那是那麼的惹人憐愛。 「沒事,是我的錯,不怪你。還有,記得以後,沒人的時候別叫大王,直接叫我名字吧!」尹旭笑著柔聲安慰。 「啊?」 綠蘿一聲驚訝,這才注意到尹旭剛才的話語裡竟然沒有自稱寡人,而是用的我字。無形之中,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加平等了,不知不覺間拉近了很多。直呼越王名字,這個似乎有些太過……尋常人哪裡會有這樣的膽量和殊榮。越王這時候說出這樣一番話,意味著什麼呢? 尹旭淡淡道:「不必驚訝,我是說真的,我可不想因為做了這個越王,就真的變成了孤家寡人。平日裡在朝堂上,大臣面前這君臣禮節和威嚴是必不可少的。可是私下的時候,我還是想要有自己的朋友,需要有屬於自己的世界。你,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和綠蘿姑娘做朋友呢?」 「綠蘿何德何能?蒙大王高看,只是……這樣似乎有些不大妥當!」 綠蘿話語剛剛出口,尹旭故意蹙眉道:「怎麼?不願意?還是看不起寡人?」 綠蘿搖頭道:「自然不是了,只是……」 尹旭不等他說下去,立即搶道:「那就是了,這樣吧,我的表字叫東來。不如這樣,你叫我一聲東來哥,這樣總可以吧?好了,此事就這麼說定了。」 綠蘿露出一絲苦笑,尹旭這根本就不給他任何的推辭或是拒絕的機會,只得輕輕點點頭,算是默認了這樣一個事實。 尹旭與之相視一笑,問道:「對了,綠蘿,你這一身的醫術和學識都是如何來的?這樣的才女可不多見啊!」 綠蘿含笑輕輕搖頭道:「才女,哪裡算得上,只是和父親隱居山中,閒來無事就讀寫書策,跟著大夫和師傅還有山中的農夫請教,然後自己動手,也便懂了一些東西。」 她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尹旭知道肯定不會這樣的簡單。綠蘿年紀輕輕能夠有這樣的成就確實不簡單了。想來除了天資聰穎,敏而好學之外。這資質和能力。以及自身的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綠蘿說道:「大王放心好了,甌江那邊要用到的圖樣,我已經畫好寫明白送了過去。」 「嗯……」 尹旭不悅的地輕哼一聲,綠蘿才發現自己並未改變稱呼。 尹旭點頭道:「很快嘛。你是畫好了,希望周大別笨手笨腳的看不明白多。學不好萬事大吉了。」 綠蘿搖頭道:「東來哥放心好了,周將軍是一員驍將,這些事情一定能辦妥的。」 「這就對了嘛。嘿嘿!」看到綠蘿終於願意改變對自己的稱呼。尹旭忍不住有些興奮,很是開懷。反倒是綠蘿,靦腆的臉上多了許多的羞澀。一個小小的稱謂算不得什麼,可是對於某些事情,或許有著里程碑式的意義,這裡的一小步或許是一大步的進展。 尹旭笑道:「你父親精湛鑄造之術。你又精通醫術,機關術。以及修築城池等諸多方面的才學,能得到你們的幫助,簡直是我尹旭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綠蘿搖頭道:「大王言重了,家父和綠蘿只是些彫蟲小技罷了。說起來,起作用的還是的大王你那番話,還有那個偉大的志向,父親之所以願意出山,就是想要幫助大王實現宏圖大志。一統天下,以戰止戰。」 尹旭沉聲道:「是啊,這也是我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我會一直努力下去。當然了前途困難重重是必然的,我沒有選擇,只能夠迎難而上,好在我有一幫好幫手,有你們在!」 或許尹旭話裡話外是一語雙觀,綠蘿或許是似懂非懂,或許是懂裝不懂。總而言之,任何事情沒有一個正式和過程和定論之前,哪怕是只是一張紙也不方便輕易捅破。 綠蘿只好岔開話題,說道:「其實此番下山,父親和綠蘿也算是大有收穫,不虛此行。不是綠蘿自誇,之前父親的鑄劍術確實是普天之下=數一數二的,父親也因此引以為傲,或許不願意為效力也和此有些關聯。可是到達山陰之後,看到東來哥你那些精妙的設計之後,父親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見識是那樣的淺薄,大王的那些設計才是神乎其神。要麼大王是這樣面很有經驗和高人,要麼大王是天資不可估量的天才!」 尹旭淡淡一笑,轉而問道:「那你認為呢?你覺得寡人是哪一種呢?」 綠蘿淡淡笑道:「我以為是第二種,東來哥要是自己有經驗來鑄造刀劍的話,根本不用大老遠地進山去尋找家父,自己就完全可以勝任。可是要是認定東來哥是個天才,我的第二個疑問也就隨之出現了……」 「什麼?」 綠蘿疑惑道:「東來哥要是個天才,可不單單是兵器鑄造方面的天才,在其他方面也是大有作為。我曾經聽蘇岸將軍說起過一些,要是這樣的話,東來哥可就是個全能的天才,這樣的人世間似乎不會存在。所以啊,綠蘿奇怪東來哥的頭腦到底是如何生的?著實讓人驚訝,不可思議。東來哥可是來自番邑香溪鎮?此番前去可否帶我過去看看,我真想看看到底是個怎樣人傑地靈的地方,養育出了東來哥這樣神奇的人。」 尹旭心中一笑,這個蘇岸真是積極,什麼事情都和綠蘿說。難怪美才女知道這麼多的事情,竟然是自己身邊除了「奸細」。說起來還是綠蘿聰明,看的話中的意思似乎不大相信因的來歷。其實這也是尹旭最大,也是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前別人只是驚訝,現在綠蘿第一次有些懷疑起他的來歷。此番會番邑倒是真想去香溪鎮看看,只是到了那裡,故地重遊又不免睹物思人。 大梁一別,再也沒有佳人音訊,蒲俊前去救人得到的卻是李玉娘失蹤的消息。使得佳人下落再次杳無音訊,尹旭只有這份相思藏到心底深處,現在綠蘿這麼一提,不由得有些黯然了。 綠蘿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她很快發現了尹旭的黯然神色,柔聲道:「可是勾起了東來哥什麼傷心事?是綠蘿不好,香溪鎮還是不去了吧!」 聽到綠蘿這樣稱呼自己,尹旭想起李玉娘也是這樣稱呼自己,彼此在一起的那段快樂時光。更是有些心情沉重,自己已經在傷心了,要是再連累美人跟著自己一道傷心,那可就有些不大好了。尹旭搖頭道:「沒事的,我帶你去香溪鎮走走,去看看香溪河邊的風景,去看看彭蠡澤的落日。」 綠蘿猜得到,尹旭難過多半是為了另外的女子,他是越王,嬪妃姬妾多是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即便明知這一點,還是忍不住神情黯然,好在他說要帶自己去看彭蠡澤的落日美景,還是讓人期待很快了。綠蘿沒有注意到,不經意間自己的想法和念頭已經開始有變化了,想到這裡綠蘿再一次的俏臉緋紅。車廂裡的一些關係,也因此發生了種種微妙的變化。 尹旭和綠<>屋最快更新蘿全都倚著車廂坐下,誰都沒有說話,車廂裡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安靜。這種安靜似乎還有那麼一絲壓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在蘇岸的聲音從車窗外傳來,打破了這種寂靜。 「大王,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是否紮營休息呢?」蘇岸策馬在車窗外詢問。這一路上本來有些時候是可以急行軍的,但是蘇岸擔心尹旭的傷勢,因此總是有所顧忌,盡可能減少尹旭的車馬勞頓。好在有綠蘿姑娘照顧,好了很多。 尹旭聽到後,說道:「紮營吧,這與地點還有其他的事情,你和蒲俊商量著辦就是了。」 蘇岸答應道:「好的,大王放心,末將會辦妥的。陳平先生從山陰緊急送來奏報,想來是有什麼事情奏報大王,現在交給大王嗎?」 沒有徵得同意,蘇岸可不敢輕易打擾。尹旭略微沉吟,吩咐道:「這樣吧,等會紮營之後,讓各營將領前來,商議軍情,佈置作戰!」 第三五一章東甌危機感 甌江,東甌軍大營! 其實東甌人多數是居住在甌江以南的山林河畔的,甌江之北只有少量的分佈。(1_1)從嚴格意義上來將,要麼東甌是屬於越國的,要麼東甌和越國便以甌江分界。 可惜的是,尹旭掌控越國時日較短,沿著甌江的防線沒有及時佈置起來。就這樣被東甌人有機可乘,姒搖趁周大和陸明防禦尚未做好,搶先一步奪下甌江北岸。無奈之下,周大和陸明只得率領越軍在關鍵的山嶺路口,佈置起山地防線倒也有效地防止了東甌繼續推進,兩家人就這樣對峙起來。. 近來越軍接到越王送來的圖樣,按照綠蘿的設計開始修建堡壘,防線更是經營的嚴密。這下子姒搖有些犯難了,其實最主要的擔心是越軍主力的動向,這會心中很是不安,等待著來自北方的消息。按照習慣,一刻鐘之後軍報將會送來,姒搖等待的著急,很是不安,在營帳裡來回踱步。 門口一陣喧鬧,姒搖本就不大可以,高聲問道:「怎麼回事?」 緊接著兩個年輕熱聯袂而來,說道:「姒搖大人,山陰的消息可否到了?」兩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浩和徐宣,兩個流落東甌的四大家族子弟。他們在會稽山追殺越王尹旭失敗之後,便前來此處,自己雖然處境暫時安全。可是家人尚在山陰,因此十分掛念。因知道姒搖有人往山陰打探消息,所以急忙趕來詢問。 姒搖見到是他二人,因為上不清楚山陰的具體情況,周徐兩家說不定會有大用。所以對這個兩位落魄少爺也算是客氣,見他他們前來詢問,雖然心中不大樂意,依舊賴著性子說道:「尚未有消息,放心好了,交代過他們會查探你們兩家消息的,先等等!」 周浩和徐宣都顯得有些失望。不過這時候失望本身或許意味著幸運,說不定等來的就是噩耗。他二人正準備告辭離去的時候,侍衛來報。山陰消息送到。周浩和徐宣眼中都閃過一絲波動,姒搖淡然一笑,示意他們坐下等候。 隨即一個機靈的東甌探子進入營帳,稟報道:「大王。山陰急報!」姒搖一直自稱東甌王,將士們私下裡都是這麼稱呼的。探子說完之後便地上一封函,上面寫著只有東甌人自己猜明白的文字內容。 姒搖一邊看,臉色也越來越陰沉下來,偶爾轉頭向周浩、徐宣瞟上一眼。這一瞟可是讓姒搖心驚膽顫。心中多了很多的驚懼和擔憂。 徐宣顫聲問道:「大王,可否有我兩家消息?還望相告!」 姒搖略微沉吟,點頭示意探子道:「這是周徐兩家的少爺,有什麼消息如實告訴他們!」 探子得知他們的身份,也是微微有些遲疑,似乎有些於心不忍。可是大王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於是沉聲道:「請兩位少爺節哀,山陰傳來消息。11周家勾結會稽山亂匪。還意圖行刺越王,已經被滿門抄斬。徐家牽連其中,好在涉事不深,得到越王寬恕,只是全家本發配到彭蠡澤做苦力。」 一聽到這個消息,周浩幾乎當場就要暈倒。周家上下數百口人就這樣被殺了。噩耗突然傳來,太過的震驚。儘管周浩不願意相信。可是探子那篤定的眼神和語氣,很明確地告訴他。這是一個事實,一個讓人心碎悲傷的事實。 淚水不由自主地湧出來,默默愕然片刻,周浩撕心裂肺地喊道:「不會的,我家控制了山陰的糧食,尹旭不敢這樣膽大妄為的。」 那探子說道:「周少爺,此事千真萬確,據說事發之前越軍迅速出擊,繳獲了周家十多座糧倉。周家因此失去了憑恃,所以越王當機立斷絞殺了周家,數十萬石的糧食全部被尹旭充做軍糧。」 或許之前之周浩心中還有那最後一絲的僥倖,可是現在什麼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自己面前,讓人不得不信。周家追殺越王勢必在劫難逃,唯一的憑借就是山陰糧食的控制,可惜的是被尹旭的攻破了。周浩很疑惑,自己家的糧倉都十分隱蔽,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全部被清剿呢?除非是有些洩露了秘密?會是誰呢?周家人肯定是不可能的,那麼…… 周浩默然想起徐家能幫著家族運送過多次糧食,雖然沒有到具體地點,可是憑著徐家的能力,只要稍微留意,並非沒有知道的可能。而且周家滿門抄斬,可是徐家……雖然也受到了懲罰,可是只是流放做苦力而立,並未受到生命傷害?說起來這行刺越王的事情,徐家才是發起人,罪過與處罰似乎有些不大匹配,除非其中有……周浩想著想著,默默地轉過頭,冷冷地看著徐宣。 徐宣則是相對慶幸一些,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該悲傷還是高興。自從追殺越王尹旭的行動失敗之後,他們已經預見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可是一直不願意接到,總是心存幻想,認為總會有一線實際的,可是今天一個不爭的事實告訴他們,生死面前沒有僥倖。 可是看到周浩的目光時,徐宣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周徐兩家湊參與了追殺越王尹旭,在這件事上站在一條線上。可是周徐兩家的處罰全然不一樣。雖然所有的財產全都沒了,可是徐家萬幸的是留下了所有人的性命。 這是為何呢?讓人感到十分的詭異,尹旭暴怒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沒有理由也不會大發慈悲饒過徐家。除非……除非徐家拿出了足夠自保的東西,而且讓越王為之心動,這會是什麼呢?看到周浩那質疑,幾乎要殺人的眼神,徐宣心中一震。 他似乎想起來某年某月某日,大哥徐建曾將向他透露,說是注意到周家的一些糧倉。那些東西本來是在四大家族爭奪的時候,或許可以做殺手鑭的東西,當然了一周家和徐家的良好關係,本來是沒什麼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徐家最後的保命符,當然了是在將周家完全推向萬劫不復深淵的基礎上。 周浩冷冷質問道:「徐宣,是不是你們?糧倉的事情是否是你們家洩露的?」 徐宣不禁微微一遲疑。這件事情他本身也有這樣的猜想,只是遠在甌江,對山陰和家族的事情全無瞭解。所以也不能貿然下結論。但是現在面對周浩的質問,他自然不可能承認,這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周浩,節哀順變。此時到底如何我們現在都不知道的,這樣猜怕是不好?」 周浩冷哼一聲,再次冷冷質問道:「那你給我一個理由啊?你們徐家憑什麼打動尹旭的?你家僥倖生存的時候,我們家數百人就……沒想到你們徐家竟是這樣忘恩負義,竟都是些賣友求榮的卑鄙小人。」 徐宣心中感歎一聲。儘管他不想承認這件事,可是這件事情確實有這種可能。說起來周徐兩家是該做同一條船,共同進退的,可是這樣的結果八成是兩家人一起完蛋。在家族生死存亡的時候,徐家這樣做完全是可以理解的,這時候沒有道義和憐憫可憐。所以面對周浩的指責一謾罵,徐宣本來有些不爽,等想明白其中關鍵也有就釋然了。 徐宣坦然的同時。也清楚地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徹底成為一個「孤家寡人」。徐家家產沒抄,意味著自己沒有憑恃,對姒搖也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同時還失去了周浩,這個唯一同病相憐的夥伴,從此將會孤獨痛苦地生活。或許說能否活下去……恐怕就是一個問題。 徐宣說道:「周浩,我的家人也在受苦受難。現在是還活著,可是做苦力那樣的折磨……只怕是生不如此。你想過沒有。」 「不……」周浩不管那麼多,大聲地喊罵著。 兩個人都有些情緒激動。這聲音難免就有些高。他們似乎忘記了這個營帳裡還有別人存在,他們忘記了誰才是這裡的主人。 「夠了,出去吵,孤王可沒心思聽你們在這吵架。同時告訴你一件事,今日你們就得搬出單獨的營帳,至於是留在這裡,跟隨孤王的大軍,自己想辦法報仇。還是單獨離開,浪跡天涯,孤王都不阻攔,請自便!」坐在主位的姒搖,聽到他們兩人的爭吵,實在有些不耐煩,於是便大吼一聲。 山陰發生這樣的變故,不論是滿門抄斬還是舉家流放,在姒搖眼裡沒有任何的區別。總而言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周家和徐家對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周浩和徐宣也不再是四大家族的少爺,而是落魄的連普通人都不如。 姒搖是個很注重利益和實效的人,現在這樣對周浩和徐宣已經算是客氣。但是脾氣大心眼小的人,想起前些日子周浩那樣傲然不敬,早就將他二人處置。讓他們留在軍中做個兵卒,也算是人盡其用。讓他們自己離開,也算是仁至義盡。 周浩愕然站在原地,他突然發現自己完完全全地一無所有,親人,家族,榮譽,地位尊嚴全都消失殆盡,而這一切的緣由——周浩全部都歸結到了越王尹旭身上,面對姒搖提出來的二選一的道路,他毅然選擇了前者。 「大王,周浩願意從軍,跟隨大軍進攻越國,殺了尹旭為我家族報仇。」周浩化悲痛為力量,咬著牙冷冷說道,眼神之中是無限的悲涼與仇恨。整個人已經有些行屍走肉的意思,也許對他而言的,生命裡唯獨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報仇! 相比之下,徐宣似乎更加幸運一些,他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做好的心理準備。而且徐家的人還活著,至少還有個念想,或許還有重逢的那麼一天。就現在而言,如果要做出一個選擇,似乎只能是繼續跟隨姒搖的東甌軍,離開了這裡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再說了徐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於是乎只能答應下來。 當周浩和徐宣兩人離開大帳的時候,姒搖才問道:「越軍動向如何?山陰那邊有情況嗎?楚軍有沒有入侵或是牽制?」這是姒搖最為關心,也是對東甌最為關鍵的事情。 那探子稟報道:「越王尹旭親自率領兩萬多大軍南下,現在是在往正南行走,似乎是衝著我們來的。至於楚軍,沒有動靜,聽出北邊西楚國和齊國打起來了,這時候楚霸王未必願意和越國開戰,所以大王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姒搖不禁微微有些失望,當初項羽來信函慫恿他們進攻越國時,曾表明會從北邊的會稽郡出兵牽制尹旭。可是現在看起來是食言了,更像是項羽用自己和無諸來幫他牽制越國了。被人利用的感覺不好受,姒搖沒時間理會那麼多,只是疑惑道:「越軍真是衝我們來的?」 探子回答道:「這個不一定的,按照越軍現在的動向,還不能夠完全確定。到底是直接南下甌江,還是臨時轉到去番邑都是有可能的。尹旭似乎是故意這樣做,來迷惑我們和閩越的。」這名探子是姒搖的心腹,瞭解到的消息很多,也善於思考分析。 姒搖輕輕點點頭:「越國總共不過五萬軍隊,山陰留下多少?」 探子道:「山陰留守兵力不確定,大概是在七千到一萬之間,還有一萬軍部署在我們北邊。番邑那邊有一萬兩千人,餘下的兩萬激動兵力由尹旭親自率領南下?」 姒搖道:「那麼尹旭的意思到底是分兵?還是?要是三萬軍隊直接打我們,我們能撐得住嗎?無諸會不會發兵救援?」 探子道:「屬下也認為越軍正面進攻我們的可能性比較大,番邑那邊有一萬兩千越軍,據說都是當年精銳的秦軍,戰力很強。說不定能夠抵擋住閩越的進攻,即便是無諸大人有心救援,可能也難以騰出手來,所以有些危險……」 第三五二章疑兵之計 「是啊!是有些危險!」姒搖感歎一聲,此番出兵本想從中漁利的,可現在看來竟然有種莫名的危機感。尹旭故意這樣光明正大地南下,卻不明確具體的方向,在摸不著他的軍隊動向之前,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之前還有打算,直接突破周大和陸明的防線,長驅直入直接進攻山陰的。可是現在……姒搖有些不敢貿然前進,這樣要是惹怒了尹旭,或者是觸及了越國的底線,掉過頭來全力對付自己。倒並不是怕了尹旭,只是這樣一來,多了很多損失還會少不了利益,得不償失。所以姒搖心中有種默默的期望,那就是希以沉默的方式,讓尹旭掉頭去番邑,那無諸頂著越國主力的,自己好漁翁得利。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齊王,或者說是奢望。這一切都取決於越王尹旭,當然了還取決於閩越無諸。姒搖低聲吩咐道:「及時留意越軍動向,隨時報告,還有閩越無諸那邊的消息也要隨時掌握。對了,派人偷偷潛入番邑,冒充閩越多幹些燒殺搶掠的事情,激起民憤,吸引尹旭率軍過去。」 「是,屬下會安排的,大王放心!」心腹探子點頭應命,話音剛剛落地,姒搖又吩咐道:「還有,嚴格限制我們的軍隊,只要<>網.更新首發和越軍有些小打小鬧的衝突就好,莫要有任何大戰。命所有人做好準備,枕戈待旦防備越軍。」 「是,屬下這就是去辦……」 探子離去之後,姒搖站在營帳裡,心中感慨,看來有些小覷這個尹旭的。看來越國故地不是那麼容易就拿回來的,希望他能和無諸打起來。最好是兩敗俱傷…… 傍晚,越國南部。兩萬多越國大軍剛剛紮營。重要將領全都匆匆忙忙趕到王帳去見越王尹旭。 「大王。你的傷勢可好些了?」一見面不說別的,蒲俊首先便關心起尹旭的傷勢。 尹旭擺手道:「不礙事,今天已經結痂了,要不了幾日就可以痊癒。綠蘿姑娘說。過上十日左右就可以騎馬出戰,整日裡坐在馬車上可是把人憋屈壞了。」 蘇岸嘴角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心中暗笑道:大王這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一路上有美人同車而行,車廂裡滿是春光旖旎。秀色可餐。還不滿足嗎?當著了蘇岸也只是在心腹誹玩笑幾句,這樣正式重要的後,他可不敢玩鬧。 蒲俊微笑道:「這樣做好,大王傷勢痊癒,親自領軍,畢竟振幅三軍士氣。大好事一件啊!」 尹旭點頭道:「伯洲,陳平先生從山陰送來的奏報怎麼說?」 蘇岸立即上前回答道:「陳平先生說周家被滿門抄斬。徐家被流放之後,山陰引發的動盪已經結束了。此次多虧了陳家和范家的支持,加上陳平先生有手段,做法得當。現在山陰城裡已經恢復穩定,同時還徵集了許多的民夫,用以糧草運輸的事情。高易說了,有了繳獲周家的糧倉,以及范家的慷慨相助,我軍的糧草問題沒有任何問題,請大王放心。」 尹旭點頭道:「如此甚好,山陰是我們的大後方,一定不能出什麼亂子。」 「有陳平先生和高易在,想來不會有事,大王放心好了!」蒲俊在旁附和一句。 尹旭心中感慨,說起來還真是如此,有陳平這樣頂級的謀士統領全軍,高易這樣長於內政的臣子主理一切。山陰絕對是打理的井井有條。臨走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清楚了周家和徐家,在山陰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與震盪。尤其是周家,數百口人在城內的校場之上,全部被腰斬,那血淋漓的場面至今歷歷在目。想來都令人作嘔,於心不忍。 正是那些鮮血給了山陰人最強烈的震撼,周家曾經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不可一世。可是時過境遷,竟然落得如此下場的,當真是讓人唏噓不已。同時他們也清楚地認識到一點,那就是越王尹旭的實力。他們清楚地看到越王尹旭的鐵血手段,連徐家都遭遇了這樣的滅門之災,徐家也落得個流放的下場,其他人如何能與之匹敵? 在血清強烈的震撼之下,山陰城裡大部分的實力都完全向越王投誠,或許是自願,或許是被迫,總而言之大都乖乖地投降了越王。當然了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為了起到震懾的作用,所以不得不快刀斬亂麻。可是這也引起了不少的恐慌和動盪,臨走的時候還憂心忡忡的,可是這不過幾日時間,陳平和高易就恩威並施,將此事處理的妥妥當當。當真是難能可貴,有他們在後方無憂矣! 尹旭問道:「會稽那邊可有消息?桓楚可有異動?」 現在尹旭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自己領軍在外,山陰只有八千軍隊駐防的情況下,駐守吳中的桓楚突然出擊。那樣的話,可就是腹背受敵,進退不得。 蘇岸搖頭道:「大王莫要擔心,陳平先生送來緊急軍報,就是為了讓大王安心。西楚國有消息傳來,項羽已經從彭城起兵,御駕親征前往齊楚邊境,平定田榮之亂。也就是說西楚國和齊國完全膠著在一起。項羽要對付齊國田榮,還要擔心中原眾多諸侯,陳平先生認為他不會也不敢在南方與我們開戰。 對了,陳平先生還以大王的名義,寫了一封國書,稱閩越和東甌進犯,請西楚霸王出面主持公道,並且予以援助。這封信經會稽桓楚之手送往彭城的時候,陳平先生還將其宣之於天下眾諸侯。這樣一來,項羽即便是不主持公道,不支援,也不敢輕易發兵我國,否則的話就是背信棄義,狼狽為奸,會被天下人指責和唾棄。即便是項羽不表態,其他諸侯也不敢因此而趁虛而入,當然了主要是九江國和衡山國。 所以山陰暫時是安全的,尤其是這國書的事情沒有個明確結果前,桓楚被人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大王就在南邊全力施展就是了,後方無憂慮!」 尹旭心中暗笑:陳平果然好手段,這樣在道義上便把項羽和其他諸侯限制住。拿出的憑據是你項羽關中分封的封國,生命東甌和閩越是非法入侵。身為天下諸侯盟主的項羽就有義務主持公道,即便是你現在沒空,也不敢因此和越國動武。何況現在田榮之亂,已經讓項羽有些手忙腳亂,想來他們是不敢隨便輕舉妄動。虛晃一招,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這些危局,陳平的的不菲價值正在逐漸顯示出來。 「後方無憂,這句話寡人喜歡聽,如此甚好!多虧陳平先生和高易了,傳旨告訴他們,寡人很滿意,山陰的事情交給他們全權處理就是了。」尹旭朗聲笑道,很是開懷。 蘇岸答應道:「是,會馬上傳消息回去的。對了,大王可否試試綠蘿姑娘帶來的信鴿?試試看是否能遠距離傳遞訊息?」 尹旭急忙點頭笑道:「對對對,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今天就試試,看看我們的飛鴿傳書是否通暢。對了,此事還要在綠蘿姑娘指導下進行,如果成功,迅速在我們大營,山陰,甌江和番邑之間建立傳訊通道,這對我們很重要,贏得這場戰爭說不定就靠它了。」 蘇岸道:「好的,我馬上去安排,大王敬候佳音!」 蒲俊問道:「大王,我們近來一直在向南行進,按照我們既定的作戰方案,是要進入番邑那邊的。起先這麼走完全是為了迷惑東甌姒搖,也不知道是否已經起到作用,我們已經向南很多,是該轉道去番邑了。否則的話就要繞道而行,行走更多的路程,花費更多的時間,該如何決斷呢?請大王示下!」 尹旭淡淡一笑,這些日子一直南下就是為了迷惑東甌姒搖,讓他摸不著自己的動向,不敢輕舉妄動。好給甌江防線上的周大會和陸明足夠的時間來做準備,經營其一條堅固嚴密的防線,好讓自己後顧無憂地在番邑作戰,全力對付閩越的無諸。 可是這迷惑始終有個頭,是該做出個決斷的時候了,尹旭問道:「什麼時候就該分道了?」 蒲俊回答道:「按理說,後天就該轉道向西走了。」 尹旭略微沉思道:「這樣的話,我們索性再往南走三日再做決定,即便是多花費些時間也沒有關係。繞道而行,對番邑而言無所謂,給周大和陸明多爭取些時間。要知道姒搖肯定時時刻刻在關注著我們的動向,那我們就和他多耗上一耗。此番作戰,最讓人擔心的就是甌江防線。」 蒲俊道:「好的,我會安排下去的。」 尹旭又吩咐道:「記得告訴周大和陸明,綠蘿姑娘的圖樣已經送過去了,讓他們盡量快些修建營寨堡壘。而且此事盡可能做的保密些,尤其是在完成之前,盡可能不要讓東甌姒搖察覺。還有,告訴蘇角,我們會盡快趕去番邑,讓他先堅持著。」 第三五三章嚴陣以待 按照尹旭的疑兵之計,越軍繼續向南推進,在甌江和番邑的分叉處並未改變方向。(..) 東甌姒搖和閩越無諸都密切關注著越軍的動向,接到消息的時候,卻是心情迥異。姒搖很是擔心,難道尹旭真的要孤注一擲,全力對付自己?他就那麼有信心,蘇角的一萬兩千人能夠抵擋得住無諸的攻擊?. 還是尹旭只是為了迷惑自己?可是這樣一來,越軍想要再前往番邑可就要繞道而行,多花費幾日時間。在軍情緊急的時候,繞道無疑要浪費許多時間,這樣做很不划算,而且風險還很大。因此姒搖是坐立不安,東甌大軍不敢輕易前進,只是在甌江沿岸佈置了嚴密的防線,同時做好準備,萬一要是抵擋不住,那只能退守甌江南岸,沿江防禦。 已經翻越閩中郡西北高山,進入番邑東南邊境的無諸則是暗自鬆了一口氣。按照之前的約定,自己負責攻取番邑,姒搖的東甌軍則是從長驅直入直接進攻山陰。明顯是姒搖佔了便宜,可無諸也是無可奈何,姒搖不可能讓自己從東甌過境。 不過拿下番邑並非沒有好處,即便是東甌能夠成事,那今後的閩越將會從西南兩個防線包圍東甌。而且番邑在彭蠡澤邊上,經過吳芮多年經營開發,可以說是物阜民豐。而南會稽郡除了山陰附近是平原外,大部分都是山地,在這一點上不及番邑。 不過總體而言還是姒搖占的便宜多一些,若是這越軍主力還要由自己來抵擋,似乎就有些得不償失了。現如今尹旭大軍一直南下,似乎是對準了東甌。無諸知道番邑由蘇角的一萬兩千軍隊,而自己有三萬人,趁著越軍主力不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個機會。 於是乎,無諸便命令閩越軍全速前進,撲向番邑。當然了,無諸也擔心萬一要是尹旭中途突然回來。拿自己可就有些麻煩了。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何況自己三萬軍隊對一萬二,還是有速戰速決的可能的。 戰爭的陰雲迅速籠罩了彭蠡澤畔這片美麗富饒的土地! 番邑城。蘇角的大營就設在這裡,彭蠡澤湖畔的馬場剛剛開始有了雛形,騎兵訓練也尚未完全展開。{http: .. 友上傳更新}這一切都是因為閩越軍的突然出入侵導致的,對方是三軍大軍來勢洶洶。自己只有一萬兩千人。雖說有番邑城為憑恃,可是南方小城城池本就不是多麼的高大堅固,兵力也有些捉襟見肘。再者,即便是守住了番邑城,那麼周圍的鄉鎮村落勢必要受到閩越軍的襲擾。又不知道會有多少百姓因此而流離失所。 蘇角也是無奈,只有這些兵力,能夠守住城池已經算是不錯,根本沒有分兵的機會。尤其是越王尹旭剛剛送來消息,來繼續南進甌江做疑兵之計。也就說自己要獨立面對閩越軍的進攻少則五天,多則七天以上,這七天的時間必須保證城池安然無恙。 閩越大軍即將到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來番邑,各個鄉鎮村落的人不是躲入深山。就是前往番邑城中暫避。畢竟城中有大軍守衛。暫時是安全的。一時間番邑城裡人滿為患。 蘇角站在陳樓上,看著城門口不斷湧入的百姓,輕歎一聲。身邊的一名將領道:「將軍,現在城中人已經越來越多,這樣會進一步消耗城內本就不多的糧草。而且……說不定會有閩越的奸細趁機混入城內,要不還是關閉城門?」 蘇角輕輕搖搖頭:「你的擔心本將知道。可是不讓他們進城,勢必會遭到閩越軍的蹂躪。軍人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就這樣拋棄他們於心何忍啊?至於糧食得事情。我們食用暫時足夠了,大王到來的時候應該會運送糧草,不必擔心。進城的百姓,尤其是那麼富戶,肯定攜帶了一些糧食。要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進城可以,必須繳納部分糧食。必要的時候全城徵糧,統一分配。」 副將點頭道:「是,只是這樣會不會激起民怨?」 蘇角道:「這是萬不得已的必要手段,現在不用。到時候可以告訴他們,一旦城破,閩越軍會姦淫擄掠,讓他們自己看著辦?還有告訴他們,大王親率大軍從山陰趕來,不日就會到達。要和他們敲強調大王是番邑人,不會丟下番邑不管的。徵糧的同時,徵集民壯協助守城,我們的兵力也能夠得到一定的補充。」 副將答應道:「好的,末將會盡快去辦!」 蘇角道:「城門盯著些,城內加派人手巡邏各處,發下可疑之人立即抓捕,城內不可亂。本將現在親自去巡視一番,以後就由你來做。」 那副將大喜,這樣的重任交到自己手上,相對來說並不危險,只要完成的好還是大功一件,何樂而不為呢? 蘇角吩咐過後,便離開城頭前往城內各處巡視,他是番邑主將,城內的情況必須要有個瞭解,同時出來也是為了穩定民心。 大街上熙熙攘攘,來往的人著實不少,城內的住房更是緊俏。 蘇角帶著一隊兵士走下城頭,對著人群朗聲喊道:「鄉親們,大家安心在城內暫避就行了,我們會堅守番邑,讓大家安然無恙。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大家都知道的我們越王老家就在番邑,越王不可能讓故鄉有失的,大王今以率領五萬大軍從山陰趕來,不日就會到達,請大家放心好了!」 越王尹旭出身番邑香溪鎮,這件事早已在番邑流傳開來,可以說是人盡皆知,都引以為傲的。所以聽蘇角這麼說,眾人都深信不疑,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民心自然能夠安定不少。 蘇角續道:「大家入城之後,請安定不要亂走動,若是有幸趁機混水摸魚,胡作非為者,定不輕饒。還有,如果誰想參軍或是協助守城,前來報名,越王到達之後會論功行賞。」 如此一來,人群之中更是爆發出一陣激動,參與協助守城一方面是保護自己家人,另一方面也有機會混個前程,一時間前來報名的人很多。當然了,也有不少貪生怕死,或是家中獨子,或是一些其他狀況的人黯然無聲。他們不知道,萬一要是城防形勢危急,肯定會強行抽調民壯。總而言之,僅僅一天時間就有三千多人報名,是的番邑城防力量有個不小的補充。 看著姒搖站在城門口朗聲發言,人群邊緣幾個精壯漢子護衛著兩個衣著樸素,卻依舊難掩姿容的女子聽到之後,輕輕歎道:「許妹妹,都是我不好,非要前來番邑,結果趕上了這兵戈之禍。」 旁邊的女子搖頭道:「玉姐姐說什麼呢?沒事的,你不是聽到了嗎?越王會親自前來的,番邑城不會有事的。」 「他什麼時候會來?」 想來應該不會很久……不過,這位蘇將軍怕是生壓力不小啊!」 「呃?妹妹何出此言?難道會有什麼危險嗎?」 旁邊的女子立即掩藏臉上的憂慮之色,轉而笑道:「沒什麼,姐姐不必擔心!」說著轉而問身邊的護衛道:「住處找好了嗎?」 「稟小姐,我們花重金租下了兩間房屋……」 那小姐點頭道:「嗯,沒事的,現在山陰房屋緊俏,兩間已經很不錯了。」 說著兩個女子挽起手,在幾個精壯男子護衛下離開城門口,消失在人海之中。就在女子轉身的一剎那,不遠處一個老者瞧見女子的容貌,頓時一震,眼中神情閃動,有些難以置信,蒼老的身軀忍不住顫抖。 老者急急忙忙想追上去,可是街上人熙熙攘攘,哪裡是那麼容易。等到老者跛著腳追趕過去,美麗而熟悉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街口,老人看著街口呆呆地出神,悵然若失…… 「李老爺,你們怎麼在這裡?外面呢危險,快些跟我回縣府去!」老者正在出身,一個渾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回過頭來,正好見到番邑主將蘇角站在自己面前。 蘇角出來巡視,沒想到在街口正好看見這跛足的老者,立即趕過來關懷詢問。因為這老者的身份實在是非同小可。尹旭和李玉娘的事情,越國眾將都是知道的。前來駐守的時候,蘇角才知道李玉娘的父親就住在山陰城裡。 沒錯,面前的這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李玉娘之父李跛子,稱得上是越國國丈。 李跛子見到蘇角,回應道:「沒事,我出來一趟,一會就回去。」 蘇角道:「這些日子外面比較凶險,您老也是不要外出的好……」說著說著,蘇角發現李跛子似乎心不在焉,根本沒聽自己說話,而是不斷往街口張望…… 蘇角疑惑道:「李老爺,你看什麼呢?可否需要在下幫忙?」 李跛子頭也沒回道:「難道是我眼花了?剛才那女子似乎就是玉娘!」 「玉……?」蘇角驀地一驚,訝然道:「什麼?您是說玉夫人……在番邑城裡?」 第三五四章裡應外合 蘇角在番邑積極備戰的時候,越王尹旭親率大軍逐漸接近甌江,給姒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11東甌軍不敢貿然前進,在甌江沿岸佈置起防務,為周大和陸明爭取到不少時間。 這日傍晚紮營之後,綠蘿再次前來為尹旭包紮傷口。夕陽下,綠蘿緩緩而行,青綠色的衣裙隨風擺動,踏著夕陽的光輝而來,風姿卓越,輕盈動人。. 無數的士兵看到之後,都為綠蘿的美貌和氣質所傾倒,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有任何褻瀆和非分之想。和越王同車的會只是個醫女嗎?綠蘿乃是越王垂青之人,遲早會入住越國後宮。 尹旭透過大帳的窗口,正好看的清清楚楚,當日初見綠蘿時正是這般景象,美人如玉依舊讓他為之心動。轉身回到座位上坐下,靜靜地等待著美女御醫前來。 綠蘿隨後進來,見四下無人,便開口道:「東來哥,我來給你換藥!」 尹旭笑道:「好啊!」幾日下來,綠蘿總算是徹底改口,沒人的時候東來哥可是叫的無比親切,尹旭這心裡自然是美滋滋的。他是不會告訴綠蘿,大帳的裡的侍衛是被他故意支開的。 綠蘿放下托盤,輕輕脫下尹旭的半面衣衫,這些動作已經習以為常。綠蘿也逐漸的習慣,指尖時常觸及尹旭的皮膚,心中還是會泛起淡淡的漣漪,但是已經沒有先前那樣的敏感和羞澀了。 有美女醫生換藥,越王尹旭自然是樂見其成,舒服地享受著。11不只是如此,每當綠蘿低頭換藥的時候,尹旭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地落到那高貴潔白的粉頸之上,偶然還能瞧見美人胸前潔白如脂的肌膚,還有褻衣之下那凸起的峰巒,當真是秀色可餐。 每次綠蘿發現之後,總是難為情地鄙視尹旭,可她怎麼也發不起生不起氣來。尹旭覺得甚是可愛。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變本加厲」,想要更進一步的。 綠蘿看過傷口之後。微笑道:「傷口已經完全癒合,結痂很快也會掉落,不需要再換藥了。」 尹旭輕輕舒了口氣,說道:「那就好。總算是可以舒緩一下筋骨了,可是……可惜……」 綠蘿微微有些疑惑,傷勢大好,有什麼可惜的?也不知道尹旭腦子裡又在想寫什麼?天知道他又會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 尹旭故意停頓,一邊觀察著綠蘿的表情變化。一邊頗為惋惜地說道:「可惜啊,不能在繼續做病號,也就沒了美女御醫的照顧,唉!真是讓人惆悵啊!」 綠蘿見他打趣自己,這樣的直白,有些深情,有些挑逗。忍不住耳根微微發紅,瞥了一眼尹旭。算是表達自己的不滿。 當此之時。夕陽的餘暉正好從窗口照進來,落到綠蘿身上。微微發紅的臉頰,烏黑如雪的青絲落下,衣裙擺動,映照在夕陽的餘暉之下,構成了一副絕美的美人夕照圖。尹旭看著看著。不覺有些呆住了,低聲道:「綠蘿。你真美!」 綠蘿也不知怎麼地,聽到尹旭所言。驀地怔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竟[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然有些不知所措。 尹旭淡淡一笑,不由自主地有些衝動,此刻他很想一吻美人臉頰。 於是乎,夕陽的餘暉下一個尹旭身體前傾,向著綠蘿湊了過去,見美人不動,也沒有反對。天賜良機,尹旭怎麼可能放過,毫不猶豫地湊了上去,眼看著就要吻到美人。 綠蘿驀地驚醒過來,見到尹旭英俊的面孔,深情的眼神,以及那離自己俏臉不到兩寸的嘴唇,驟然一驚,退開一步躲到一旁。 一個不爭的事實,越王尹旭的索吻行動宣告失敗。 綠蘿俏臉頓時緋紅一片,有些六神無主的感覺,看了一眼尹旭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什麼也說不出來。轉身便拋開了。 尹旭看著綠蘿遠去的背影,淡淡一笑,喊道:「美女御醫可否兼職做幾天美人侍女呢?」 綠蘿哪裡肯回答,匆匆忙忙跑遠了。尤其是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蒲俊,更是害羞不已,一溜煙跑到了營地旁的小河邊。尹旭今天的舉動有些的過分了,某種程度上已經觸及到了美人暫時的底線,綠蘿感到很是突然,有些生氣,可是真要去指責尹旭的時候,她心中卻沒了半分的氣惱。她很疑惑,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對尹旭少了很多的抗拒,好了些不由自主的親密。鬼使神差地答應陪同南下,習慣成自然地喊他東來哥,對他的過分舉動竟然不生氣…… 也許在會稽山的溪邊相救,看到斷水劍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們兩人之間有種難以名狀的情愫。也或者是在越王宮,聽到他侃侃而談說起那些兵器設計的神奇之處,自己不由自主地折服,還是這一路南下,耳鬢廝磨日久生情? 綠蘿不知道,一切始於什麼時候,和尹旭之間倒是處於一種怎樣的狀態?一個人默默站在溪邊,他在想下次尹旭再這樣的時候,她會不會拒絕?會不會離開? 蒲俊匆匆進來說道:「大王,綠蘿姑娘怎麼了?從未見她『走』的如此匆忙?」 尹旭訕訕一笑,說道:「沒什麼,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你來找我什麼事?」 蒲俊心中一笑,看樣子綠蘿姑娘和大王之間定然是打情罵俏了,或許是其他……大王的私事就不要過問了,等著聽好消息就是了。當即說道:「大王,我們一路南下已經比原地計劃多了三天時間,該到時見前往番邑了。」 尹旭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改道,只能為周大和陸明做這麼多了。對了,如此我們千萬番邑要耽誤多久?」 蒲俊回道:「四到六日,最多七天!」 「蘇角那邊沒問題?」尹旭沉聲詢問。 「想來問題不大,至少番邑城能夠守住!」蒲俊思慮著回答。 尹旭道:「無諸得到我們南下的消息,肯定被吸引到番邑城下去了,客人到訪,我們該準備點禮物才是。蒲俊你率領七千士兵前往番邑往閩越的道路埋伏著,寡人親自率軍救援番邑,裡應外合迎戰閩越大軍!」 第三五五章響徹彭蠡之濱 越王元年五月,東甌、閩越聯合侵犯。(1_1)甌江守將周大、陸明,番邑守將蘇角誓死抵抗,越王尹旭親率大軍南下支援。 五月十七,在得到越王尹旭南下甌江的消息之後,閩越首領無諸當機立斷,率領大軍直撲番邑城。一時間,彭蠡澤東岸這片美麗富饒的土地籠罩在戰爭陰雲之下。. 閩越大軍於五月十八日到達番邑城下,大纛在城外豎起,無諸站在番邑成外地的平原上,看著不遠處的番邑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尹旭終是被吸引到姒搖那裡的,也算是對自己的一點補償,只要拿下了眼前的番邑城,這片富饒的土地就是屬於自己了。 屬下有人過來稟報道:「大王,番邑周圍的村鎮全都空了,少部分的人躲入了深山之中,大部分都集中在這番邑城中。」 無諸輕歎一聲,有些無奈,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番狀況,說不出到底是高興還是鬱悶。鬱悶的是番邑外圍的村鎮無人,自己搶掠補給的計劃就湯了,翻越閩中郡西部高山運送補給相對有些苦難。 高興的是自己大軍到來,所顯示出來的威勢,竟然對番邑人產生了如此震撼,讓他們為之恐懼。同時番邑也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孤城。只要拿下了番邑城,其中繼續的全部財富納為己有。 城中人口眾多,糧食的消耗與治安的維持就必然非常嚴峻,如果說時間充足,長時間的對峙,肯定可以耗死蘇角。可是現在,尹旭雖然去了甌江,但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返回,沒有那麼多時間,只能夠想辦法速戰速決。{http: .. 友上傳更新}也不知道尹旭那邊是否會有變,所以在無諸看來,最理想的是在四五日內攻番邑城。後面再隨即應變。 閩越崛起就在此一舉,大好機會無諸自然不會輕易放棄,當即揮軍發起進攻。 番邑主將站在城頭上看到城下潮水般湧動的敵軍。輕輕舒了一口氣,肩上的壓力與責任驟然間重了許多。越王尹旭已經傳來消息,要五到七日援軍才會到達,在此之前他必須堅守城池。絕對不容有失。 不說番邑對於越國的重要戰略意義,單單是如今的番邑城裡多了許多避難的民眾,一旦城池被攻破,只怕會淪為修羅地獄。何況國丈大人在此,玉夫人也可能在這裡。這裡還是越王的故鄉。要是出了什麼閃失,蘇角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越王? 蘇角轉身問副將道:「城內居民是否都已經安排妥當?」 副將回答道:「將軍放心,都已經妥當了,郡衙的官吏和各家族長都參與其中,秩序井然。」 蘇角點頭道:「如此甚好,還要加強城內的巡邏,尤其是可疑人等和苗頭,都必須立即控制起來。城內不可亂。防止奸細或者居心叵測之人作亂。」 副將回答道:「是。末將一定會全力以赴!」 說話間,城門下發起震天的吶喊聲,蘇角一轉頭,閩越大軍已經發起了進攻。番邑守衛戰正式拉開序幕。 閩越大軍因為要番邑閩中郡西部的高山,所以攜帶的大型攻城器械並不多,只有一些雲梯而已。何況初次進攻也試探的成分更多一些。 冷兵器時代,想要攻城。首先就是要接近城池,攻克城池最大的屏障城牆和護城河。現在的番邑城是當初吳芮加固過的。城牆說不上高大,但護城河絕對是一個亮點。寬闊和深度不亞於中原的一些大城。因為番邑距離彭蠡澤並不遠,周圍都是河湖眾多的平原,因此這護城河的河水來源著實不少。 不填平或是跨過護城河,根本就無法發起有效的進攻,所有最好的辦法就是填平護城河,或者在河面上搭上木板。填平護城河,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阻斷進水口,擴大出水口。後者倒是好辦,前者實施起來卻有著不小的難度。無諸派出的人發現,番邑護城河和很多河流都相連在一起,可以說是水源眾多,想要截斷很不容易,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根本就見不到城下。可惜事實上並沒有這麼多時間,當無諸得到稟報時難免有些鬱悶。 奈何事實如此,無可奈何,只能夠盡可能截流引水。同時以強大的弩箭壓制城頭的守兵,然後接近城下,鏟土填河鋪設木板。如此一來攻城的速度自然而然地受到的了延誤。 無諸立即下令道:「挖地道,想辦法進城!」 於是乎一場拉鋸式的攻守戰就在番邑城頭開始,第一天的試探進攻就這樣以失敗告終了。閩越軍傷亡了近千人,番邑守軍也因此折損了三百人。蘇角得到這樣的結果還是蠻心疼的,這只是個開始,最激烈的戰還在後面。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蘇角看著遠處燈火高照的番邑城,擠出一絲苦笑。看來只能動用那些力量了,不過在此之前必須以最猛烈的進攻來吸引蘇角的注意力才行。關鍵力量,要一擊必中才行。 正是這個原因,無諸對番邑城發起了嘴猛烈的進攻。面對這樣的攻勢,蘇角趕到壓力空前,番邑的一萬兩千守軍,加上徵集來的三千民壯全部投入守城之戰。在閩越軍強大的羽箭壓制下,番邑守軍幾乎有些抵禦不住。 好幾次閩越軍都攀上城頭,被蘇角帶人立即奪了回來。閩越人周圍砍伐大樹,做出一些建議的攻城器械,城牆也受到了不小的破壞。戰況可謂空前激烈,蘇角連續兩日幾乎從未合眼,殫精竭慮地守衛城池。 五月十九日,閩越軍挖掘地道想要偷偷進城,結果半途越國守軍發現。蘇角煙熏加火攻,閩越軍近百名兵卒未能及時逃出,在地道內窒息而死。三日時間,閩越軍傷亡達到四千之巨,越軍的折損要超過了兩千多。新補充的民壯因為沒有受到訓練,遇到緊急攻城時過於膽怯,導致東城一處城牆攻破,好在蘇角及時率軍趕到,填補受損之處才安然無恙。 攻守之間,誰也不能奈何對方,無諸只能站在原地望城興歎。如今蘇角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己所吸引,看來是時候動用他們了。無諸隨即吩咐一聲,漆黑的野離,番邑城外響起了陣陣鼓聲,徹夜不休,響徹彭蠡之濱! 第三五六章美女明察秋毫 <>震天的鼓聲響徹彭蠡之濱,番邑城的守軍全都被震的難以休息,更是以為這是閩越軍發起進攻的前奏。 可是等待許久,閩越軍根本不曾出現,這就讓人有些納悶了。蘇角站在城頭,看著遠方連天的閩越大營,一臉凝重。 「將軍,閩越人這是在搞什麼鬼把戲啊?」站在一旁的蘇角和納悶的出聲詢問。 蘇角輕輕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此事必有蹊蹺!」 副將疑惑道:「將軍,閩越人莫非故意以此打擾我們休息?或者是迷惑疲憊之計?」 蘇角點頭道:「有可能,閩越人這麼做必然是有深意的,現在看似平靜,說不定對方已經做好準備,趁我們不備突然襲擊呢!」 單單是這麼一個原因,越國守軍注定了要枕戈待旦! 「這倒是,這鼓聲雖然吵到了我們,更吵了他們自己……」副將似乎還有一絲淡淡的得意。 蘇角的臉色去沉了下來,滿懷憂慮道:「吵到我們不打緊,吵到了城中的百姓才是關鍵,無諸這是攻心之計啊!」 副將一聽,頓時滿心驚懼。蘇角說的一點不錯,這鼓聲驚動了兩軍將士的時候,更是震動了番邑城近十多萬人的心,聽到閩越人震天的鼓聲,百姓們莫名地感到有些害怕與擔憂。他們都感到恐懼,難道閩越人要打進了? 「許妹妹,這鼓聲似乎有些古怪?」李玉娘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聽著震耳的鼓聲,輕聲對身邊的許負說道。李玉娘在山陰見到尹旭和綠蘿同車,微微有些不悅,同時也是為了想要盡快完全恢復記憶。決定再次前來番邑,故地重遊。沒想到來到番邑的時候。正好趕上兵戈之禍。許負派了家將好不容易才找到兩間房子,內中給她們兩個女子居住,家將侍衛便在隔壁的外間守衛。這些日子,兩個女子相依為命。每晚都是同塌而眠。 「不錯,可能是閩越軍連夜攻城鼓舞士氣吧?也或許是對方的驚擾之計。姐姐不必擔心。」許負為人機靈,已經先一步醒來,一切都清清楚楚地聽在耳中。 對許負的話。李玉娘想來就是深信不疑。聽她如此說便輕輕應了一聲,想要再次入睡卻是不能了。玉娘躺在榻上,默默思索著,來到番邑他總覺的四處的景物格外的熟悉。尤其是彭蠡澤的那遼闊的湖水,當時君上帶她北上的時候日日相見,不過現在她更多感受到的親切。她現在已經基本相信。這裡就是自己的故鄉,那麼尹旭和許負的話就沒錯的。薄姬並非自己真正的身份。 那麼自己究竟是誰?李玉娘?和尹旭之間又有何種關係呢?每次見到,每每想到的時候,她總會有種熟悉的感覺。不知是如此,心裡還會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愫來,難道夢裡,腦海裡經常閃現的畫面就是和他在一起?那個溫暖而厚實的肩膀就是屬於他?在一番李玉娘有些急不可耐,想要想起過往的種種。本想著去香溪鎮看看的,可是由於閩越軍的入侵,只能作罷了! 一個夢,一個畫面,一個念想,苦苦地折磨著李玉娘,好不容易睡著的她驚醒之後,再也難以入眠! 尤其是外面院子裡又響起了腳步聲,這個院子裡的主人見到這個難得的商機,將院子裡多餘的好幾間房子都出租出去。邊上的這兩間是李玉娘和許負,以及許家將居所。另外的兩間則是被幾個年輕的小伙子的租了去。這些人一般很少出門的,可是今晚聽到鼓聲之後全都一個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門去了,儘管他們動作很輕,但是發出了響聲。 因為近處有響動,許家家將出於對兩位小姐的安全考慮,理所當然的出來探查一番。那幾個小伙子警惕地看了他們一眼,便匆匆離去了,遠遠的還聽到的其中一人說道:「切勿另生枝節,大事重要!」 …… 房間裡,許負躺在榻上聽著陣陣鼓聲,越聽越是不對的。其實他從一開就發覺鼓聲有些不對,只不過為了李玉娘安心,所以不曾多說。現在確實明明白白的發覺到了異樣,如果說這樣的鼓聲是心理戰也就有道理的,可是這樣一來閩越軍也得不到的休息,同樣不利於白天的攻城。那麼閩越軍的目的何在呢? 仔細凝神靜聽,許負發覺這鼓聲之中似乎有著有種節奏,時而發生著變化。閩越軍如此大的動靜,鼓聲傳遍整個彭蠡澤畔是給誰聽呢?給誰聽?許負驀地一驚,難道閩越軍是給有意給什麼人聽的? 正好在此事,許負聽到了外面那幾個人年輕人離開,以及家將的嘀咕聲,許負陡然間想到些什麼東西,吩咐道:「去,悄悄跟著,看著這些人三更半夜地去做什麼?」 半個時辰後,得到回復的消息著實把許負嚇了一跳,家將跟隨那些人竟然發現,那些人竟然和許多人碰到,聚集在一起,似乎要做什麼大事情。 許負立即把握到一些關鍵的細節,這些人都長的很壯實精幹,獨來獨往沒有家人,而且很少出門。院子的主人也曾感歎,現在城防徵集民壯,有飽飯吃還能夠立功受賞,謀個好前程。可是這些人絲毫不為之所動,現在這一切就都好解釋了。 (<>屋最快更新)很顯然,今晚的鼓聲並非偶然,補水無諸心血來潮的擾敵之計。這鼓聲就是敲給他們聽的,那麼今晚這些人要幹什麼呢?尹旭大軍不日就會趕到,無諸猛攻番邑三日沒有任何成效的,他一定是萬分著急。無諸一定會動別的腦筋,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就有所準備。 之前那麼多的百姓湧入番邑城,其中難免不會有奸細夾雜其中,這樣一直伏兵潛藏城內,定然是要有所圖謀的。今晚便是他們行動的時候,裡應外合啊,也就是說番邑會有危險! 看了一眼身邊滿面疑惑焦急的李玉娘,再想到自己和這滿城的百姓,不管是為了誰,許負都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才行!<> 第三五七章父女重逢 在大軍到來之前,無諸便已經派了部分探子先一步混入了番邑城。一方面是刺探敵情,同時必要的時候也能起到裡應外合的作用。 這些閩越探子潛入番邑之後,正好趕上百姓瘋狂湧入番邑城,於是乎也就跟著一起混了進來。他們為了擔心被番邑越軍發現蹤跡,分散居住在城內各處,深居簡出。今晚的這陣陣鼓聲就是無諸召集調動他們的訊號的,聽到鼓聲之後,他們立即起身集合。 恰好其中有幾個人正好在李玉娘,許負二人居住在一個院子裡,他們出門之後悄悄潛入了城西的一處破屋,這裡正是幾名探子其中的一個藏身之地。 「人都來齊了嗎?」其中一人似乎是這些探子的頭目,目光掃過滿屋子的人頭,沉聲詢問。 「共一百三十七,全都到了!」有人清點人數之後,開口回答。 頭目對此很是滿意,點頭道:「今晚大王鼓聲傳訊,已經發出了命令,該是我們出奇兵立功的時候了。」 破屋之中立即群情聳動,全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蟄伏城中多日,早已憋的有些難受。 探子頭目見狀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很好,今晚行事的重要性想來大家都清楚,事關此戰我們閩越是否能夠拿下番邑,事關大王和我族的興旺大業,所以絕對不容有失。現在和大家確認一下,今晚出門的時候可否洩露行蹤?或者有什麼異常之處?」 「這個……」眾人七嘴八舌的,互相看著,然後搖搖頭…… 「沒有最好!」探子頭目滿意地點頭,正要繼續說話的時候,卻見到角落裡幾個探子表情有些異樣。欲言又止的樣子。 探子眉頭一皺,問道:「是否出了什麼岔子?」 角落裡幾個探子正式李玉娘和許負的鄰居。他們想起一些事情來。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有什麼就趕快說出來?此事事關重大,絕對不容有失!別吞吞吐吐的。若是因此延誤了軍情,你們可吃罪不起。」探子頭目已經看出來。其中必然隱藏著什麼事情,故而厲聲逼問,其中一個探子心頭一震。說面說道:「我們出來的時候。旁邊的鄰居有所察覺,那鄰居的身份似乎不簡單。」 「是什麼人?如何不簡單?」頭目已經沒空去責怪他們不小心,現在只是想要確定這個所謂不簡單的鄰居,是否會對計劃產生威脅。 那探子回答道:「那鄰居是兩位女子,容貌都非常美麗,似乎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隨著帶著七八個護衛,而且那幾個護衛的身手似乎都不很錯。一直深居簡出。」 「大戶人家的小姐?容貌美麗?帶著護衛?」這幾個詞語組合在一起,在番邑這樣一個小地方,確實顯得有些怪怪的。 探子道:「我們出來的時候,被他們的探子察覺到了,他們還出來探查了,看到我們離開的。不過不曾有過言語,也不曾有過糾纏,不知此事是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頭目心中暗自思咐,若只是別的也就罷了,可對方已經留意到他們外出。何況一起居住幾日,難免不會發現什麼異常。今夜對方的查探,說明對方已經起了疑心,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沉默許久之後才說道:「這兩位小姐看起來你確實有些異常,雖然無法確定是否會影響到我們,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以絕後患。帶路,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那探子立即回稟,起身帶路! 探子吩咐道:「一隊人去除掉他們,完事之後前去燒燬越軍的糧倉,以大火向大王示意,然後全力攻擊南門,打開缺口,迎接大軍入城。」 「是!」 …… 於此同時,許負也意識到事情有變,需要盡快通知番邑守軍。本想著讓家將前去的,可是這樣太過缺乏說服力,守軍未必肯相信。再者,萬一要是自己想多了,謊報軍情也不大好。可是現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那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能冒險一試了。想來想去,能夠見到蘇角,還能夠說服的他……似乎只有一個辦法,許負的目光落到旁邊李玉娘的身上…… 「玉姐姐,為今之計,看來是得要您出面才行了!」許負略微沉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對此李玉娘還有些疑慮,有些不大願意相信。 許負輕輕點點頭:「是的,想要見到蘇角將軍,話語還要有足夠的份量,只有您——越王夫人出面!」 「越王夫人?」李玉娘微微一怔,對這樣一個稱呼趕到有些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或許心底裡她已經有了這方面的瞭解,但是突然之間完全接受似乎有些困難。 許負立即上前寬慰道:「玉姐姐,這些日子在番邑你也覺得一切都很熟悉,雖然你沒有完全恢復記憶,但你總該相信您就是番邑人吧?其實您也已經知道薄姬不是您的真實身份,你原名應該叫做李玉娘,和越王尹旭有著密切關係。這些日子,我們時常聽到百姓對你和越王出身這裡感到驕傲,並對你們的感情津津樂道。」 自從尹旭當上越王之後,關於尹旭的各種傳說就開始風靡番邑。其中李玉娘流落天涯,越王深情難忘……為心上人報仇,香溪鎮白髮瘋狂,大開殺戒……還有很多人認為,越王目前後宮無人正是因為對玉夫人念念不忘……如此深情,當真令人感動。 說起這些東西,李玉娘自然為之感動不已,在魏宮的一段時間,她的見識早已不是山野鄉鎮的那個懵懂的小姑娘,知道今日事關重大,輕輕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許負道:「那好,事不宜食,我們立即行動!」 可是剛剛走出院外。看到巷子裡有人匆匆而來,當先的正是先前離去的年輕人。許負立即意識到。對方這是來殺人滅口的。 自己手下帶著八個家將。倒是都能稱之為高手,對方卻又二十幾個人。單打獨鬥的話,倒還撐一段時間,可是要保護自己兩個弱女子。怕是壓力不小。許負不由的眉頭深深皺起,居住的這一帶相對有些荒僻。巡城的士兵來的本就不多,晚上就更加稀少了。 危急之下,兩個身份非同小可的女子都表現的很是沉著。尤其是許負更是鎮定。吩咐身邊的一名家將道:「你先一個人離去,不管去哪裡,盡快找到越軍士兵,告訴他們有奸細,讓他們快些來抓人。」 為今之計,只能期待著能有人及時趕來相助。那家將沒有遲疑,剛剛離開閩越奸細便趕來過來。 「小妞。就知道你們不簡單,可惜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對方淫蕩的笑容之後,隨即無比猙獰。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地,揮刀撲了過來。 「玉姐姐,快走,快走……」 家將義不容辭地上前去阻擊敵人,許負知道定然難以阻擋,所以毫不遲疑拉著李玉娘便跑,往巷子的另一邊跑去。每個美女一路跑去,身後許家家將且戰且退,七個人抵擋二十多個本就不易,單是要兩位小姐跑單獨逃離也不放心。 於是乎,漆黑的夜裡,長街之上就上演了一幕追逐。許家家將逐漸有些抵擋不住,逐漸有人受傷倒下,閩越奸細緊緊地跟在後面,露出猙獰的面孔。 何其相似的情景,跑著跑著,李玉娘的腦海裡莫名地浮現起一個畫面,也是這樣一個漆黑的夜晚,身後也是許多人追趕著,自己無助地奔跑著。 「玉娘,快跑,快跑……」身後跛足老人的淒慘的呼喊聲不斷傳來,那似乎是自己的父親。 「東來哥……」李玉娘記起,自己終身一躍,從此變幻身份前喊出的最後一個名字……是了,我的東來哥……一瞬間,李玉娘記起很多事情,記起了東來哥…… 李玉娘的意識逐漸有些模糊了,東來哥,你在哪裡?和當年一模一樣的疑問……眼看著閩越奸細就要追擊上來,兩位美人就要遭遇凶險,羽箭破空之聲傳來,當先幾個閩越奸細隨即中間倒地,隨後一路越軍衝出來,將二十多個番邑奸細或格殺,或是生擒。 許負心中一笑,還好那名家及時帶著巡城兵趕來,運氣不錯,還好,還好! 「玉娘,玉娘,真的是你嗎?」火把在巷中燃起,一個跛足的老者,邁著蹣跚的步子匆匆而來,焦急不已。 許負早已跑的香汗淋漓,扶著同樣氣喘吁吁的李玉娘,看到跛足老者的時候,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李玉娘撥開額前有些凌亂的秀髮,看著腳步蹣跚的老者,頓時熱淚奪眶而出,一下子搶了出去,撲進了老者懷裡。 「爹……爹……」父女倆相擁在一起,泣不成聲,聞著傷心! 許負不禁有些詫異,旋即也就釋然了,看來親情正是最好的療傷藥,看樣子玉姐姐算是恢復記憶了。算是因禍得福吧,也不枉自己一片苦心。 那名家將過來向許負行禮,從帶隊的越國校尉面前經過時,目光一寒,冷哼一聲!校尉頓時打個寒顫,屁都不敢放一個…… 沒想到玉夫人真的在此,想起之前自己得到求助,說是有閩越奸細時,不相信還語出不遜,想想都有些後怕。放過了閩越奸細這等大罪也就罷了,這要是玉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株連九族也難辭其咎啊!還好今晚是和國丈老爺一同出來的,還好玉夫人沒事,沒事就好!直到此時,校尉後背仍是一片冰涼…… 其實,這事情還要從李跛子說起。自打那日在街上瞧見了李玉娘的背影之後,他老人家便寢食難安,認定了那日看到的背影就是自己數年來音訊全無的愛女李玉娘。玉娘曾在魏宮出現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知道的,未曾和尹旭相見,蘇角這些書迷樓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人自然也不會多嘴,讓老人家傷心牽掛。 對於李跛子而言,這些年第一次有了愛女音訊,哪裡肯輕易放過,這些天一直在那日看到玉娘背影的左近尋訪。好在蘇角憂慮番邑城裡的混亂,擔心國丈的安危,特意派了一位衛兵保護。國丈老爺說要找人,他們自然不敢說個不字,只能小心翼翼地護衛在側。 當然了這找人的事情,也交待給你各處的巡邏士兵,以及裡正族老。今晚恰好得到消息,說是這一帶曾經見到兩個年輕女子的蹤跡,與李跛子那日所見情況相似。正好又因為鼓聲震天,難以入眠,李跛子哪裡肯坐得住,非要前來一探究竟。護衛們以入夜的理由來勸解,可是老人家尋女心切,哪怕是出來熟悉一些地形,方便天亮尋找也是好的。 於是乎一隊越軍只好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國丈老爺外出,結果在大街上遇到了,許負派出去的家將。家將聲稱城內有閩越奸細,讓他們去抓人,帶隊的校尉去完全不以為然。因為這些日子,城內秩序混亂的事情多了。經常會有人因為爭奪地方或者糧食,財物謊稱對方是奸細,早已見怪不怪。對於他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國丈老爺的安全。 許家家將很是無奈,小姐那邊情勢危急,刻不容緩,危急之下家將把心一橫,大喊道:「爾等大膽,越王夫人正遭到閩越奸細追殺,爾等還不快去護駕?」 「越王夫人?」校尉聽到這幾個字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那邊李跛子卻上心了,尹旭當上越王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這些天老有人稱呼女兒為玉夫人。所以他對此很是敏感,急忙追問道:「你說誰?」 許家家將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回答道:「越王夫人李玉娘!」 「什麼?玉娘?她有危險?」李跛子一聽到女兒有危險,哪裡還忍得住,急忙指揮衛兵前去營救。 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就在這樣一個巧合下,李玉娘恢復了記憶,並且和父親相見。許負等人也成功逃脫一劫,當真是可喜可賀! 第三五八章番邑大捷 「玉娘,爹能再見到你,此生死而無憾了!」李跛子激動不已,泣不成聲。{書友上傳更新} 李玉娘在很相似的緊急情況下,誤打誤撞恢復記憶,此刻也是淚珠兒不斷。想起這幾年的經歷,與父親經年,心中愁情無限。 許久之後,父女兩人這才止住哭聲,轉憂為喜。一旁站著的的士兵立即上前,跪地拜服道:「參加玉夫人!」 此時的李玉娘已經明白前後緣由,自然當得起這樣的稱呼,也算是坦然接受。 許負上前道:「恭喜玉姐姐,恭喜李伯父!」 李玉娘轉身道:「多謝許妹妹,要是沒有有幫忙,我……我可能會抱憾終生的!」 李跛子雖不知道許負和女兒之間有著怎樣的關係,但是女兒既然能這麼說,自然是幫了大忙,當即上前感激道:「多謝姑娘,讓我們父女能夠重逢!」 許負輕輕一笑道:「千萬別這樣說,這一切都是天意,姐姐回歸越王身邊,母儀天下,乃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尹旭和女兒的身份擺在那裡,李跛子聽到這話,自然是樂的嘴都何不攏,別提有多高興了。 許負回身看了一眼被抓起來的閩越奸細,臉色凝重道:「姐姐與伯父剛剛重逢,且先敘舊吧,我去見見蘇角將軍!」 李玉娘這才想起大事來,現在她恢復了身份,作為越國的女主人自然要以國事為重。上前拉住許負的手,說道:「妹妹,有勞你了!」 許負搖頭道:「姐姐客氣了!」 李玉娘隨即吩咐手下眾人,喊道:「速速護衛許小姐去見蘇角將軍!」 越王夫人有令,誰敢不從,護衛立即動手,先順路護送李玉娘父女回到府邸,之後便匆匆引著許負去見番邑主將蘇角。 蘇角見到許負的時候,得知了事情來龍去脈,感歎一聲。沒想到玉夫人真的在番邑城內,對越王而言這定是個好消息。只是沒想到竟遭遇了危險,好在安然無恙。但是現在他根本沒有時間前去拜見。許負帶來的消息,讓他神色異常凝重。 「許小姐,多謝您送回了玉夫人,並且察覺到這樣重要的事情!」 許負搖頭道:「蘇將軍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倒是這閩越奸細的事情,需要盡快處置才好。{書友上傳更新}」 蘇角道:「這個自然,屬下的人已經在嚴刑逼供那幾個奸細了,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回稟。」 很快。副將來回稟道:「將軍,屬下分開關押他們,嚴刑逼供之下,終於有四個人熬不住,開口了。他們全都回答一致,會火燒我們糧倉,起火為號通知無諸。並且偷襲南門,配合閩越軍進城。」 蘇角吩咐道:「快。迅速派人守衛糧倉。加強城內巡查,以及南門防禦!」 一旁的許負臉上卻露出一絲異樣,蘇角見狀問道:「許小姐,你有什麼想法嗎?」 許負沉吟道:「蘇將軍,請恕許負直言,閩越軍就一定會偷襲南門嗎?」 蘇角神色一動。疑惑道:「你是說……?」 許負道:「偷襲南門是他們離開的命令,他們離開時間本就露了行跡。回來追殺我們更是容易暴露,難保他們的頭目不會有別的想法。即便是真的。他們這麼久沒有回去,對方難免不會疑心,難免不會改變計劃?」 蘇角猛地一震,確實!因為李玉娘的出現,以及偵查到閩越奸細的事情,弄清楚了無諸連夜擂鼓的真實意圖之後。緊繃的神情有所放鬆,還稍稍有些那麼一絲興奮,所以輕率地做出了決定。現在聽到許負這麼一說,不由心中震動。 許負見狀道:「當然,這只是小女子自己的一點想法,具體事宜還是請蘇將軍審度!」 話是這麼說,要是別人的意見到也就罷了,可是許負……此女能夠從一些細節之中明察秋毫,察覺到閩越奸細的陰謀,足可見其智不凡。此時她提出意見,有誰敢不重視呢? 蘇角沉吟道:「那許小姐以為閩越人真正的目標是哪裡?」 許負沉吟道:「敢問蘇將軍,這些天閩越軍攻擊最多的是哪邊?」 「東西兩側進攻最為猛烈,南北相對薄弱!」 許負道:「這就對了,我懷疑對方的真正目的可能是北門。糧倉可能只是個幌子,只要舉火為號就是了,何必非要燒糧倉呢?無諸要是攻陷了番邑,正好給自己補充軍糧啊!」 蘇角點頭道:「許小姐說得對的,如果要全殲他們……不妨來一招,請君入甕!」 …… 事實果真如許負猜想的那樣,閩越探子的頭目派出那二十名手下的時候,就沒打算讓他參與行動。那邊已經走漏風聲,就必要要殺人滅口,當然了要是因此洩露蹤跡也不打緊。正好可以把越軍的注意力吸引到南門上去,那樣正好可以趁虛而入。 他們的目標正是番邑北門,這裡才是和蘇角約好的地方,在大規模的城內巡邏和搜查開始之前。他們已經潛藏到北門附近,看一隊一隊士兵從身邊跑過,不時有人高呼:「快,快!快去南門,加強南門防禦……」 「果然……」看到越軍中計,閩越探子們露出得意的冷笑,至於那些已經失陷敵手的同伴,他們沒有任何時間和精力去憐憫和同情。 不多時,番邑北門已經空空蕩蕩,只留下少部分的軍隊駐守。除去城門樓上,城牆各處,城門口不過數十人而已。閩越探子篤定的認為,越國人現在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南城,以為北門安然無恙,所以這樣防禦鬆懈。機不可失,他們哪裡肯錯過,立即衝向城門口。 面對突然殺出的閩越奸細,餘下不多的越國守軍驚訝不已,不是說敵人偷襲南門,主攻南城嗎?怎麼突然殺向北門,猝防不及之下,哪裡抵擋得住,番邑北門內城門迅速被攻陷,隨即衝向外城門,那裡沒有幾個人守衛,閩越的奸細們,一個個露出了極為得意的笑容。 就在此時,身後的城門邊突然燃起沖天的大火,閩越探子頓時驚愕不已,明明自己還沒有點火?隨後飛來的連天羽箭告訴了他們答案,埋伏在外城門後的弓弩手立即放箭,隨後趕來的越軍精銳,將百多的閩越探子全部絞殺在甕城之內。 屍體凌亂地倒地,血跡依舊存在,還有部分的越軍的遺體也被運送過來,為了戰爭的勝利只能暫時委屈他們。蘇角站在城樓上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等待著迎接客人,一抬頭,城樓上的正火光熊熊,數十里內清晰可見…… 鼓聲雷動的時候,閩越無諸已經帶領一支萬人精兵部署在番邑城北,他等待著內應能夠奪門成功。等待許久不見訊號,蘇角本以為行動失敗,難免有些失望。可是突然瞧見番邑北門燃氣的火光,頓時重新燃起希望。 探子們果真不負眾望,無諸露出一絲得色,立即揮軍殺了過來。震天的喊殺聲和馬蹄,腳步聲再次打破了夜的寧靜,和經久不息的鼓聲混在一起,讓這個夜晚格外的熱血,格外的非同尋常。 無諸早有準備,閩越軍行動很快,來到番邑城下,見到城門打開,地上屍體血跡依舊。刀劍相交之聲依舊存在,很顯然探子們仍舊在和越軍激戰。擔心越國援軍趕到,無諸毫不遲疑,立即揮軍入城…… 閩越軍長驅直入,衝進去一段才發現似乎有些不對,靜……靜的有些過分,有些可怕。閩越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正在他們疑惑的同時,漫天的羽箭從街道兩側的房頂,城牆上射來。 隨即一桶桶的液體從天而降,閩越軍立即發現是點火用的桐油……一瞬間,他們已經意識到越國人要幹什麼……驚恐地想要退出去,可是甕城前後擠滿了匆匆而來的大軍,哪裡能退的出去呢? 蘇角站在城牆上,冷哼一聲:「點火!」 幾支火箭立即飛躍而下,同時房頂上的越國弓弩兵迅速撤離,城門內外迅速化成一片火海…… 各種淒慘的哀嚎想起,一個個閩越士兵在火海之中痛苦不已。之前和許負商議出計劃後,蘇角便在北門佈置好,請君入甕,甚至是請軍入城。城門如今的一代,因為戰事激烈,百姓們早就搬走了,只留下一些空房子。於是乎裡面放上了乾柴,火油,諸多易燃之物。甕城上下也早就準備好了桐油。 無諸急功近利,一時不察,輕率入城的結果就是這樣。一桶桶的火油從天而降,火箭凌空而來,燒死窒息者不計其數。最慘烈的要算甕城之內,這裡聚集著最多的來不僅進城的閩越士兵,一時間儼如人間地獄一般…… 好在無諸指揮大軍,沒有立即進城。發現異常後,先進城的軍隊已經來不及撤退,只能帶著剩下的半數人馬緊急撤離。閩越軍的大營在番邑城東,半途之中番邑東門大開,一支精兵追殺而出。 閩越軍驚駭之下,早已混亂不堪,一交戰便潰不成軍,死傷過千人。好在大營不是很遠,越軍不敢過於追擊,這才得以倖免! 是役,閩越軍被燒死者達五千多,被截殺有損傷上千人,總共折損將軍七千。更讓人驚懼的消息隨後傳來,尹旭大軍並未前往甌江,而是轉道直撲閩中郡……未完待續。。 第三五九章狹路相逢 突襲北門的計劃慘敗,折損了七千人,這對於閩越軍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整個軍營裡傷兵哀嚎不斷,士氣低落,無諸自己也是垂頭喪氣。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翌日清晨,無諸接到了一個無比震驚的消息。 故地閩中郡遭到攻擊,更讓人驚詫的是動手之人竟是南越趙佗,無諸怎麼也沒想到這位仁兄會突然北。現在他沒有別的選擇,番邑之戰已經失敗,攻陷城池已經是個奢望。要是故地再有失,後果不堪設想。 又在番邑城下熬了一日之後,天不亮的時候,閩越軍留下一座空營,悄悄撤走了。雖然還有兩萬多軍隊,可是歸心似箭,根本無心戀戰,番邑守軍要是銜尾追來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午間,閩越大營還是沒有什麼大的動靜,雖然朝陽有人巡邏,還是有炊煙升起。但是蘇角還是察覺到了異樣,派出探子查探之後才發現早已人去營空,不知道何時閩越軍已經撤離了。蘇角並不知道閩中郡的變故,以為是無諸戰敗之後知難而退。 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閩越總算是撤軍了,番邑城安然無恙地守住了,對越王,對十多萬百姓都有了一個滿意的交代。同時還幸運地找到了玉夫人,想來越王得到消息之後,一定會高興的。蘇角立即寫好奏報,一邊向越王報捷,同時告訴他李玉娘的好消息。不過現在還不確定越王的確切位置,即便是快馬奏報也需要數日的時間。 有人也建議蘇角派出軍隊銜尾追殺閩越軍,但是無諸搖頭否決了。即便是對方一戰失敗,可不管怎麼說無諸手下還有兩萬多軍隊。而自己手下經歷了艱苦卓絕的守城戰後,剩下的正規軍將將萬人。為了保證城池的安危,只能分出部分兵力,追殺起到的效果十分有限。而且不知道閩越人倒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撤軍,要是這樣莫貿然追殺,還是有些不妥。 當然了,這不代表閩越人就可以安然撤退。蘇角清楚地記著。閩越之前送來的消息,將會和自己裡外夾擊無諸,算算時間正好是現在。如果兩軍遭遇。他相信越王麾下的越軍主力,一定會給無諸最沉重的打擊。!。 …… 南會稽郡山間,越王尹旭也頗為詫異,有些震驚。之前他也有圍魏救趙之計。可是前後需要的時間比較長,擔心蘇角那邊頂不住壓力,不得不放棄。可是萬萬沒想到,趙佗竟然把他的想法變成了事實。 這要歸功於尹旭在閩越故地的探子,一接到的消息便送個過來。相比之下可能比無諸本身還要先收到消息。此時此刻,情報的重要性再次體現。尹旭不知道趙佗是出於何種目的北的,至少從今以後必須要重視起這支舉足輕重的力量。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為今之計只好解決掉無諸和姒搖才是當務之急。 趙佗趁火打擊,也算是給自己幫忙。想必無諸隨後就會得到消息,故地有失,根本不可能長久在外作戰。雖然不知道番邑那邊的具體戰況,但尹旭有信心蘇角能夠撐得住。而且按照現在的情況看。無諸得到消息之後撤軍是必然的。那麼現在只需要在半路以逸待勞。等著火急火燎的無諸就是了。 於是乎尹旭聽喜愛腳步,帶著兩萬多大軍和蒲俊一起埋伏在路,靜等閩越人返回。同時尹旭和綠蘿之間的感情也是大有進步,綠蘿已經逐漸的接受尹旭,接受天的安排。彼此之間更加的親暱,更加的心有靈犀。 可是甌江來的一封飛鴿傳卻讓他們不得不暫時分離。經過實驗。山陰、甌江、越王大營之間已經成功實現飛鴿傳,番邑的信鴿尚未送到。所以暫時還不能享受到這樣的便利。周大那邊傳來消息,那邊的營寨堡壘修建出現了一些問題。希望能夠得到綠蘿親自指導。要是單純對付東甌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南越趙佗突然參與進來,在甌江佈置一道防線還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尹旭只能很不捨地讓綠蘿前往甌江,好幫助周大迅速修建營寨。 「綠蘿,只能麻煩你走一遭了,辛苦了!」營地邊兩人正在私語話別。 綠蘿搖頭道:「沒事的,東來哥,我去一趟沒什麼,在甌江等你的捷報!」 尹旭笑道:「讓你一個女兒家在前線奔波,我真是於心不忍,這才回去之後一頂好好慰勞你!」 綠蘿瞥了他一眼,這些日子感情日盛,彼此之間心有靈犀,她已經能猜到尹旭在動什麼為歪腦筋了。 「好了,你在甌江等我的好消息!我會拍一千士兵護送你過去,你在那邊要照顧好自己!」 「放心好了,別忘了我以前可是在山裡長大的!」 「嗯,記著,你還欠我一個吻,等我剿滅了無諸和姒搖,要連本帶利還給我!」 綠蘿頓時耳根子一紅,嬌羞不已,沒有說話,應該算是默認了! 當真數千士兵的面,依依不捨自然不能太久,隨即一千精兵便護送著綠蘿前往甌江。他們的行動路線主要還是在越國土地以,所以安全並沒有太大的危險。這一千士卒清楚地看到越王是如何對待綠蘿的,對這位未來的越王妃那可是絕對的禮敬恭順。 送走了綠蘿之後,尹旭便全神貫注,調動軍隊準備伏擊回援的閩越無諸。這日,最精銳的越國斥候軍回報,發現閩越軍蹤跡,正在匆匆返回閩越故地。尹旭聽到稟報之後,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隨即叫來蒲俊和蘇岸,做具體的佈置。 …… 無諸接到閩中遭到南越趙佗的襲擊之後,憂心忡忡。在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前,無諸努力地將消息控制在一點範圍內。生怕以訛傳訛,士兵們過於恐慌那可就不妙了。只是按照尋常的撤軍處理,不過這撤軍的速度似乎有些快了……還是有很多人察覺到異樣。 無諸沒有時間顧忌這麼多,必須盡早趕回閩中才能安心,所以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星夜兼程馬不停蹄。一路除了憂心閩中的形式,無諸最擔心的便是越王尹旭主力所在,以及其確切位置。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尹旭得到消息之後半道會攔截,或者是趁火打劫追殺。本來這次出兵越國是充滿信心的,可是因為番邑城門的一把火,還有趙佗突然出兵的意外,完全失敗。可以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是數日的時間,感受完全是天壤之別。 現在無諸認識到自己這次出兵是一個錯誤,和尹旭開戰果然不明智。可以預見姒搖也不會佔什麼便宜的,要是尹旭全力投入到番邑的話,姒搖會比自己死的更慘。也許自己該通知他一聲,也許該讓他幫著自己拖住尹旭的大軍……即便是自己有心示警,現在都已經來不及了,聽天由命! 無諸為了前路安全,特意派出一支精銳探查道路。可是閩越軍的歸程太快,整個道路周圍全部是群山,短時間哪裡能夠探查的清清楚楚。這疏漏似乎是不可避免的,有時候一丁點的疏漏後果都難以想像。 三天之後,無諸大軍進入一段群山,整日間都是在山谷中行軍。越發是這樣的地形,無諸越是擔心,可是如果繞道走其他平坦的道路,要耽誤不少時間,對于歸心似箭的無諸而言顯然只能夠「鋌而走險」。可惜派出的探子並未能及時探知尹旭主力的消息,至於大軍行進途中的探查,更是沒什麼收穫。只能默默地小心注意著,好在半日來都平安無事,面前的地形追殲開闊,無諸才逐漸放下心來。 可是晌午時分,走到兩段山谷間的開闊地時,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無諸一眼敲過去,對面開闊的原野,一直龐大的軍隊傲然而立。當先的是千匹駿馬,拱衛著一位年輕的白袍甲冑之人。 無諸不由的露出驚駭之色,尤其是是看到那高高懸其起的越字大旗,越王尹旭果真還是來了。更讓他暗暗心驚的是對方軍容整齊,士氣高昂,而自己剛剛遭遇新敗的軍隊,士氣低落,要是真正動起手來,根本佔不到便宜。無諸突然覺得,自己這一次是虧大了,不由的眉頭深深皺起。 「無諸兄別來無恙啊?尹旭在此恭候多時了!」尹旭當初對秦作戰時,和無諸也是認識的。這些天早已對閩越軍有觀察,看著其士氣低沉的樣子想來是在番邑沒有得到什麼好。蘇角到底也算是名將,很給自己長臉! 面對尹旭傲氣凜然,頗待幾分輕蔑嘲弄的笑容,無諸汗顏無比。說道:「不知越王有何賜教?」 「賜教?」尹旭冷笑一聲:「賜教不敢當,寡人接到消息,我的番邑多了一股蟊賊,被寡人愛將蘇角擊潰,沿著這條道逃跑。寡人特意來此堵截的,無諸兄怎麼會出現在此處?別著急,讓我猜猜!莫非,莫非那不長眼的蟊賊就是無諸兄?」未完待續。。 第三六〇章騎兵初顯威 聽到尹旭那戲謔的笑聲,無諸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對方裸地嘲諷,他根本無從反駁。說到底,還是自己低估了尹旭,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竟然能夠輕易掌控一個諸侯國,掌控數萬軍隊,那麼多如狼似虎的猛將都願意臣服於他。 尹旭將這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越國還因此而日漸強身,這一次自己算是栽了,一敗塗地啊!無諸知道尹旭既然敢親自出現在這裡,那就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抬頭看了一眼兩邊的山崖,那不斷晃動的樹叢草木之後,想必都是越軍弓弩手。 無諸無奈長歎一聲,抬頭看著尹旭說道:「越王,你意下如何?」 「哦?」尹旭恍然大悟,訝然道:「真的是無諸兄啊?你看你,寡人還說閒暇時去閩中郡拜訪呢,怎地你就這樣不請自來了呢?還帶給寡人這樣一份大禮,當真是驚喜啊!」話語說到最後不由的突然轉寒,讓人不寒而慄。 無諸心頭一震,說道:「越王,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尹旭冷笑一聲:「無諸兄還真是爽快啊,希望帶回無諸兄還能如此!今日寡人在這裡堵截蟊賊,原本的打算是要將他們全都斬殺,好為番邑死傷的將士們報仇。可是後來又有人勸寡人說,這些人如果聽話,倒是可以收在麾下,讓他們戴罪立功。寡人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不知道無諸兄如何看待?會怎麼選擇呢?」 無諸清楚地聽到了尹旭的意思,今日要麼被全部消滅,要麼怪怪的投降。可是他堂堂的閩越首領,當年越王勾踐的後裔,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投降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此事若是傳出去不知道會怎樣的丟人。先不說別的,自己肯定是不會願意的。 至於尹旭所言將他們全部殲滅。無諸雖然覺得自己肯定會吃虧。可是尹旭想要全部殲滅自己怕是也不容易。自己手下還有兩萬多人,和越軍之間硬拚一番,即便是全軍覆沒也會拉上許多的墊背者。他認為,尹旭不會有這樣的魄力。不敢也承擔不起這樣的代價。 「怎麼樣?無諸兄考慮的如何?現在都快晌午了,寡人和手下的將士們都想早些回去吃晚飯呢!」尹旭戲謔一笑。抬頭看著無諸,似乎胸有成竹。 這樣的要求,這樣的表情。讓無諸感到莫大的恥辱。也終於徹底將他激怒。無諸冷冷看著尹旭,怒道:「尹旭,你欺人太甚!想要全部殲滅我們,儘管放馬過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以為我閩越大軍是吃素的嗎?」 尹旭臉上那一絲笑意陡然間消失,冷冷道:「無諸。機會我給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任何人都要為自己說得過,做過的事情負責,那我就不客氣了!」 一聲長鳴山間響起,連天的羽箭從兩邊的山上飛來,靠近山壁的閩越軍最先遭殃。緊接著後方塵土飛揚,蒲俊帶著一支越軍從後面趕來,堵截了閩越軍的退路。此處的地形就是個小盆地,出口只有前後兩個。 閩越軍現在的處境頗有幾分困獸猶斗的意思,無諸見狀把心一橫,前後以觀察,發現尹旭這一側只有兩千人左右。雖然其中一半是騎兵,但是終究薄弱一些。而且這邊是書迷樓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回閩越的必經之地,所以無諸毫不猶豫地發起衝擊,想要從這邊突圍。 尹旭冷笑一聲:「不自量力!」 隨即大手一揮,蘇岸帶著一千近衛軍騎兵衝了出去。看著飛揚的塵土,翻飛的馬蹄,尹旭充滿了期待,這是第一次驗證騎兵的戰鬥力,希望不要讓自己失望。 無諸沒想到尹旭會這樣直接,騎兵對步兵確實有些吃虧,可是優勢差別並不是那麼大。當然了,無諸腦海裡還是那種固有了騎兵印象。可是接近之後,他發現有事實似乎並非如此。他突然發現,越國騎兵雙腳沒有懸空,而是踩在一個銅質的半圓環上,他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隨後他又發現,馬背上越軍騎兵高高坐著,下面還有一個高高翹起的墊子。 他搞不清楚越國騎兵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化?他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有著怎樣的作用。可是他清楚地認識到一點,那就是越軍騎兵穩穩地坐在馬背上,感覺十分是舒適,一隻手拉著韁繩,兩腳緊緊夾在馬腹上,另一隻手揮劍不斷砍殺,不斷有閩越士兵倒下。 總而言之,面前的景象之間顛覆了無諸對於騎兵的認知,他現在總算是知道了。尹旭為何能如此自信,如此囂張,原來人家囂張的資本。 越國近衛軍如同猛虎一般殺入閩越軍之中,馬匹飛快的速度,強大的衝擊力發揮了巨大的效果。面對強大的衝擊,閩越軍根本招架不住。鮮血飛濺,閩越在哀嚎和慘叫之聲,不斷有人倒下。 近衛軍騎兵是整個越國最精銳的部隊,也是越國的親兵衛隊,騎兵的素質和戰鬥力都是數一數二的。第一次採用新裝備作戰,而且作戰方式上也有很大的改變,初次作戰便收到這樣的效果,自然很是滿足。不論是自信心還是戰鬥意志都受道極大的刺激,這會子是越戰越勇。 不斷揮劍砍殺,宛如一把尖刀將閩越軍劈開。在閩越軍之中就完全如一把尖刀,一台絞肉機,在這支騎兵的周圍存在的只有砍殺和鮮血,以及無數倒下的閩越士兵。看到這一幕,尹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自己的一番努力總算沒有白費。騎兵表現得非常出色,這一次騎兵作戰總算是大獲全勝,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很是滿意。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兵器,要是能把騎兵手中的長劍換成環首刀,那效果將會更加完美。也不知道諸先生那邊忙碌的怎麼樣了? 幾家歡喜家愁,無諸現在完全是膽顫心驚,越國騎兵的強大殺傷力上閩越軍的士氣和意志完全瓦解。在這個小盆地裡,閩越軍完全衝不出去,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無諸不敢想像那個可怕的後果,他現在已經開始有所鬆動,開始考慮尹旭的那個苛刻的條件! 第三六一章閩越歸降 c ipt""s c="http: . ?placeid=3274" 在越國鐵騎的衝擊廝殺之下,閩越軍慘敗,不過半個時辰,死傷就超過了八千。.加上之前在番邑被無諸燒死的那七千人,也就是說無諸此番帶來的三萬閩越軍足足折損了一半。而尹旭的越軍傷亡不到千人,近衛騎兵更是鮮有傷亡。 看著滿地的鮮血和部下的屍體,無諸欲哭無淚,頃刻間尹旭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也摧毀了他的信心。無諸現在明白了一點,那就是繼續這樣拚殺下去,剩下了一萬五千被嚇破膽的軍隊將會全軍覆沒。 這樣的代價他是承受不起的,現在已經不是關係到自己,而是關係到整個閩越族的生存和未來。部族精銳要是全都葬身於此,那麼閩越族的未來在哪裡?這時候個人的榮辱和那麼春秋大夢全都變的不重要了,他必須為這一萬五千士兵著想,必須為部族的未來著想。 他大喊聲地吶喊,想要越軍停下來來,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越王尹旭已經說的很清楚,除非閩越軍投降。可是怎麼能輕易做出這樣的決定來,投降意味著今後就要為尹旭效力,成為越國的士兵…… 從此之後所謂的「閩越國」也就不存在,昨天還想著取尹旭而代之,今天卻要成為別人的從屬,莫大的諷刺成為事實。一時間無諸實在是難以接受。一時間怔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身邊的廝殺還在繼續,慘叫聲依舊撕心裂肺,鮮血仍舊不斷噴濺…… 其實無諸在糾結,尹旭又何嘗不糾結呢?騎在馬上,看著眼前的狀況,看著成千上百的人失去生命。也是於心不忍。可這就是逐鹿爭霸,你死我亡的戰爭。容不得半分的憐憫。今天被包圍的要是自己。無諸同樣不會心慈手軟。 今日最大的目的還是想要將無諸的閩越軍收為己用,要是達不到這樣的效果,即便是將閩越全軍殲滅,也是個失敗。可是這麼久了。無諸依舊堅持不鬆口,尹旭倒是不擔心他冥頑不靈。關鍵是這個時間。要是無諸一直這樣堅持下去。損失的可不是他無諸的軍隊,而是他尹旭的兵。 即便尹旭有心心疼,可這會無諸不鬆口。.自己就絕對也就不能鬆手。現在就是比誰的耐性更好。誰更能堅持下去,誰的心腸更應。當然了,說到底無諸都是處在弱勢地位。 無諸徹底的絕望了,他幾次派人過去和尹旭溝通,希望有變通的方式。盡可能地保存閩越族,可是尹旭今日就是得理不饒人。到頭來。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投降,無諸仰天長歎一聲。做出了一個沉痛的決定…… 史載越王元年 ef=" 書迷樓 最快文字更新 五月,閩越無諸襲番邑大敗,返程為越王阻截,大敗之。無諸無奈,率殘軍一萬五千人投降。至此,閩中郡在名義上劃歸越國,越王尹旭的開疆闢土第一站算是告捷。但是南越趙佗的突然參與,讓人始料未及,充滿了疑惑與擔憂。總而言之,至少甌閩之戰取得一大勝利。搞定了強大的閩越,小小的甌越就更不在話下了。 大帳裡,蒲俊和蘇岸正在向尹旭稟報最新的軍情。 蒲俊說道:「從無諸口中得知,那日閩越軍大軍試圖偷襲北門,被蘇角發現,將計就計,火攻殲滅了近乎七千人。無諸之所以忙著從番邑撤軍,除了擔心老巢,這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接到蘇角的捷報了,大王得預備著如何犒賞他們才是。」 蘇岸興奮道:「蘇角厲害啊,以一萬兩千人抗擊三萬,守住城池不說,還能夠取得這樣大的勝利。難怪閩越軍士氣低落,原來是被蘇角一把火給燒怕了!」 尹旭點頭道:「是啊,其實我們能夠輕而易舉地伏擊無諸,降服他們,番邑守軍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這次蘇角和番邑軍算是功不可沒。」 說起此事,蒲俊和蘇岸的神情都稍微有些黯然。此番作戰的大頭,對閩越之戰基本上已經結束了。可是除了蘇角那邊正面遭遇,獨擋一面之外,自己良人只是跟著尹旭一起打了場伏擊。並未有單獨出戰,立大功的機會,所以稍微有些遺憾。 尹旭看出了他們的心思,開口笑道:「著急什麼,還有姒搖沒收拾呢?何況……何況閩中郡那邊還不知具體是何情形……」說起此事,尹旭可是真的有些惆悵。此番南方作戰,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解決北上的後顧之憂,這成功解決了閩越,東甌已經不在話下。可是這時候南越的突然介入,讓尹旭再次擔憂起越國的後方。 當年秦國五十萬大軍南下平定百越之地,至今過去十數年,雖然軍隊逃亡或者各種折損,早已不及當日。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實力之強勁依舊不可小覷,現在秦國滅亡,這支軍隊完全出來,是一直足矣左右局勢的力量。他們要是突然有北上之意,取代閩越,那麼越國後方將永遠不會有安寧。 這樣的後果實在難以承受,尹旭一想起此事,不由得為之頭疼。可是偏偏現在那邊沒有具體的消息,根本無法做出決斷…… 尹旭沉吟片刻,說道:「密切關注閩中郡的形式,派遣斥候軍攜帶信鴿前往,有消息立即報告!」 斥候軍是尹旭近期從軍中挑選出的精銳,這些人觀察力十分敏銳,思維靈活,敏捷忠誠,正是做偵查探子的上好人選。現在閩中郡情形事關重大,必須在第一時間掌握最新消息。 蘇岸點頭道:「是,大王放心,此事我會親自督辦!」 尹旭點頭道:「好,不說這個了,閩越軍的整編進行的如何了?」 蒲俊回稟道:「最後投降的總共有一萬六千三百二十七人,其中將近一千人已經致殘,並不適合繼續從軍。至於部分傷病,只需要及時治療就好了。可以湊齊一萬五千人。我已經將其打散,分派到各營之中。但是我們軍隊人數本來有限,閩越人的比重還是很大。好在統領的軍官都是我們的人。 還有閩中郡遭到趙佗部襲擊的消息他們已經知道了。都很擔心家人的安危,所以大王表示南下迎敵之後。他們都很樂意。願意歸附。而且,昨日的廝殺帶給閩越人不可磨滅的震撼,他們現在都懾於大王的威勢,不敢有異心。」 尹旭點頭道:「很好。善待士兵,記得籠絡好那些閩越的將領。還有部族中的尊長,他們會有利於我們掌控閩越軍。但是記得一點,必須要看好他們。一切都要掌控在我們自己手中。」 蒲俊點頭道:「大王放心。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 正在此時,侍衛來報,無諸求見! 尹旭和兩位愛將對望一眼,都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蒲俊和蘇岸都識趣地告辭離開。 蒲俊和蘇岸在營帳門口,正好遇到了無諸。一天時間。無諸整個人憔悴的許多,比之番邑戰敗時。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說嚴重點,此人似乎已經失去了生氣和信心,有些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蒲俊和蘇岸看著無諸那搖晃的身軀,和蒼涼的背影,不由的歎息一聲。在此之前,無諸也算得上是一位梟雄,一場失敗竟然將他打擊成了這樣,當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尹旭瞧見無諸的時候,也有些詫異,不禁稍稍有些失望。其實無諸前來求見,實際上是自己之前傳召的,他聽說無諸一夜憔悴,不知具體到了什麼地步,故而召來一見,沒想到竟會是這個樣子。 沒有任何的禮節和客套,尹旭皺眉道:「怎麼?一夜之間搞成這幅模樣?」 無諸皮笑肉不笑,嘴角抽搐道:「敗軍之將,還有什麼可說的……」 「勝敗乃是常有之事,一場失敗就將你徹底打倒了嗎?」尹旭冷冷質問一聲。 無諸歎道:「勝敗確實是兵家常事,可是我現在是一敗塗地,一無所有……」 「你真的就一無所有了?」尹旭不等他說完,立即打斷道:「一敗塗地?要是你真的如此,那才是真的一敗塗地。之前我還將你看做一個對手,可是現在,寡人發現自己錯了!」 「你發現你面前的無諸真的不堪一擊是嗎?那你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向我的祖先勾踐一樣臥薪嘗膽嗎?你會允許嗎?」無諸不由的歇斯底里,即便對方站著的是掌控他生死的,高高在上的越王。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尹旭無奈輕歎一聲,開口說出一番話…… 總之,當無諸再次走出中軍大帳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但是他已經不是那個自封的閩越王,而是越王尹旭帳下的一位忠心臣服的將領。沒有人知道,越王尹旭到底說了什麼,竟然將心灰意冷的無諸發生了這樣大的改變,簡直是不可思議。 這一切都成為一個秘密,當事人尹旭和無諸都三緘其口。其實過程和內容已經不重要,中亞的是無諸盡力輔助尹旭,使得閩越軍的整編輕鬆完成…… 與此同時,南方閩中郡,北邊甌江戰線形式都不明朗。面對閩越軍保衛家園的殷切期盼,還有剿滅北方的東甌姒搖,一時間尹旭有些為難了。 …… 禺,南越首府所在,城中一座無論規模,還是裝飾的富麗皇都是嶺南之最。這裡曾是南海郡太守府,可現在秦朝已經滅亡。嶺南百越之地儼如世外桃源,完全成為一個的王國。當初五十萬秦軍南征,雖然只剩下一部分了,但是依舊具有強大的實力。 他們的首領趙佗,自然而然就有著非同小可的地位,尤其是秦朝滅亡,項羽分封之後。趙佗沒了什麼顧忌,索性及以南越王自居,現在這所府邸自然而然就成了南越王府。 此時,王府的後花園裡,一位白髮蒼蒼,去面色紅潤,精神矍鑠,步伐矯健的老者走過。只見老者走到樹蔭下的水池邊,觀賞池中紅魚游動……陣陣清風吹過,多少吹散了一絲南越炎熱的暑氣…… 「李相,這會暑氣正重,出門小心莫要中暑才好!」一聲爽朗的笑聲,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而來。這中年男子,個子並不是特別的高大,但是整個人透露出的氣息卻十分威嚴。這個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南越秦軍統帥,事實上的南越王趙佗。 老者轉身笑道:「不打緊,這會子清風陣陣,清爽舒適,出來在這樹蔭水邊轉轉還是很不錯的!」這老者,正是故秦丞相李斯! 「南越天氣炎熱,尤其是夏天,不比鹹 陽啊!李相初次到來,也不知道適應否?還住的滿意嗎?」趙佗言語之中似乎十分關切,卻也是話裡有話。 李斯笑道:「滿意,當然滿意,只是年紀大了,南越氣候到底熱了些,還是更習慣北方的涼爽!」 趙佗問道:「李相是要北歸了?」 李斯點點頭:「是啊,叨擾多日,老頭子也該走了。閩越的事情,多謝你了!」 趙佗笑道:「李相言重了,別人也就罷了,但是李相……您千里迢迢來了,這個面子是一定要給的。何況如今秦室無人,子夜公主既然有意於尹旭,趙佗略盡綿薄之力,曾經身為秦國臣子,也算是為秦國盡最後一分心吧!」 李斯道:「如今這個地步,你還能有這份心就夠了,老頭子還能再奢求什麼呢?今後你且好生遭遇南越就是了,越國那邊老夫會去打招呼的。是時候北上了,萬一那小子心裡著急,和你的人發生誤會可就有傷和氣了!」 趙佗如何聽不出李斯話中深意,笑道:「李相放心,趙佗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遵守諾言。李相北上之日,閩越軍大軍回盡數撤回,我趙佗現在只想安居嶺南……何況西邊屠家那小子不安寧……」 李斯心中一動,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看來可安心的離開,北上去見見外孫女婿了… 第三六二章詐降之計(上) 閩越大敗,繼而投降的消息迅速傳開,作為一同出兵,並且密切關注戰場局勢變化的東甌姒搖來說,無疑是平地一聲驚雷。除了震驚還是震驚,沒想到實力比自己還要強大許多的閩越,就這樣戰敗了。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無諸竟然投降了尹旭。 姒搖頓時感覺,這個世界變化是在是太快,快的自己都有些不適應,無法接受。這些都不是關鍵,最重要的是接下來自己的選擇,該何去何從呢?閩越已經完蛋了,東甌現在將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現在尹旭的實力已將壯大道自己不可想像的地步,但憑自己手上的兩萬人根本無力對抗。這可如何是好呢?一時間,姒搖心中滿是驚恐與無奈。 此時此刻,姒搖正待在甌江大營內不知所措。他雖然是東甌首領,但是這等事關全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沒錯,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進攻越國,謀求發展了。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會落到舉族而亡。閩越前後被殲滅了一萬五千人,整個東甌的精銳兵力才堪堪不過兩萬。要是遭遇這樣的損失,豈非等於滅族? 思來想去,姒搖覺得此事不能單獨由自己一個人說了算,於是乎請來手下大將和族中尊長,共同商議決定。當然了,軍中士兵至今仍舊是一無所知,否則很可能造成更嚴重的恐慌,甚至是逃兵。 命令傳達下去之後,很快就十多個人一前一後地進入甌江中軍大帳,他們便是東甌軍的中堅力量。進入大帳,眾人有個相似的特點,那就是愁雲慘淡。很顯然,無諸的失敗對他們而言是個無比沉重的打擊。他們為之憂心忡忡。 落座之後,姒搖沒有任何的客套。開口沉聲道:「諸位。閩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此番北伐算是失敗了。無諸已經投降了,就剩下我們孤軍作戰,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眼下我們該何去何從?這事關我們甌越一族生死存亡。以及前途未來。姒搖雖舔為一族首領,但這樣的大事不敢擅自決斷。請諸位前來就是要一起商量出個對策個決斷來!」 今日的姒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與雄心勃勃,他雖然心有不甘,可這畢竟事關部族的大事情。身為一族首領。地位與責任告訴他必須要理智。 姒搖話音落地。眾人立即開始交頭接耳。在此之前,姒搖幾乎是一人獨斷專行,今日能夠和大家商量,眾人已經很滿意了。可是這事情……驟然間上升到民族存亡的高度,委實有些驚駭,令人惶恐不安。現在真的要拿出一個決斷的時候。誰都不願意先開口,當然了或許是因為心中亂成一團。不知道該如何決斷的緣故吧!一時之間,中軍大帳裡靜的落針可聞,陷入一種異樣的沉寂來。 姒搖嘴角擠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歎道:「怎麼?都不願意說話嗎?是戰是和?是去是留?何去何從?事關全族,無論如何都表個態,給句話吧!」 終於有人躍躍欲試著開口了:「大王,要不我們撤回甌江以南,和尹旭講和吧?」 「撤軍是容易?只是這個講和……如何講和?」姒搖略微以沉吟,沉聲反問。 數顯發言的那名將軍回答道:「我們撤回甌江以南,和尹旭講和,從此東甌和越國之間彼此和睦,互不侵犯。」 「哼!以為尹旭是三歲小孩嗎?」場中有人立即表示不屑,出言反對道:「現如今閩越投降,閩中郡可以算是落入了尹旭手中。越國的國土從南北西三面包圍了我們東甌,你以為尹旭會容忍我們東甌作為一個國中之國一直存在下去?」 「不錯,想想昔日趙國和中山國就是了,當日的中山國實力不可小覷,同時還得到了齊國這樣強力的支持。可惜依舊是被趙武靈王滅國,現如今我們東甌的實力遠不如越國,而且是孤立無援,如何和越國對抗?觀那越王尹旭的作為,恐怕其志向和能耐不必趙武靈王差多少。所以妄圖就這樣和越國講和,無疑是癡人說夢!」 「是啊,單是看尹旭對待閩越的方法和態度就知道了,他接受無諸的講和了嗎?以強大的武力和殺戮作為震懾,迫使其投降,並且收為己用。這才是尹旭的目的的,閩越尚且如此,我們東甌有何理由倖免呢?」 一時間幾個人發言心中都充滿了擔憂,倒不是誰悲觀,而是事實如此,他們對現狀的認識還算比較清楚。姒搖這會這是聽著,必須要詳細瞭解眾人的態度之後,才能做出一個決定。其實他自己現在也是彷徨不已,不知道何去何從。 隨即又有人道:「想來你們是被尹旭給嚇怕了,現在不過是閩越戰敗而已,他們的失敗有很大的願意是指揮失誤和外部因素,失敗並非必然。番邑之敗,番邑之敗,可以說是無諸不察,中了埋伏。更是因為閩中郡遭到南越襲擊,也匆匆返回,遭到尹旭伏擊的。若是拋開這兩點,此戰到底誰勝誰敗,還真不大好說。所以並非是越軍有多麼強大,失敗完全是閩越人自掘墳墓!」 此人名叫甌勇,是東甌軍中一位猛將,也是不折不扣的主戰派,此次姒搖出兵北伐,也遭到了不少反對。可是仍舊是主戰派佔了上風,這個甌勇便是其中主子堅定的支持者。現在他聽到族人對越軍多有畏懼,更是將越王尹旭誇的神乎其神。自然是有些不爽,故而出言反駁。 不得不說,甌勇的一番話還是很有效果的,很多人之前心中滿是畏懼。但是現在想來閩越戰敗,並非越軍有多麼強大,而是閩越人自己不爭氣。不顧他們忽略了一點,閩越何以能如此大敗?尹旭親率的軍隊和閩越軍不相上下,即便是伏擊,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取得殲敵三分之一的偉大戰果。這也難怪,戰役結束之後。尹旭便嚴令不得洩露近衛鐵騎的任何訊息。東甌只是得到了閩越戰敗的消息,這其中過程卻是一無所知。 姒搖居中道:「諸位說的都是實情。都是為我東甌著想。現在當務之急是商量出來個對策。」 甌勇立即道:「剛才幾位說的不錯,既然尹旭不能容忍我們講和,索性都是個死,還講什麼和。不若和越軍拼上一場。誰勝誰敗?誰生誰死?也未可知!」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即有人反對道:「甌勇,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現在不是一場拚殺就能解決問題的。單純的匹夫之勇。根本不能解決問題。我們只有兩萬兵力。尹旭手下現在有六萬多大軍,相差懸殊,我們如何取勝?」 又有人補充道:「閩越一百,閩江一帶為尹旭所據有,我們東甌完全在越國包圍之中。敵人從任何一方進攻都是可能的,我們如何防禦?如何抵擋?」 面對一句句的質問。甌勇心中不忿,立即反駁道:「現如今南越趙佗已經從南方進入閩中郡。是不是他尹旭所有還不一定。現如今尹旭要防禦趙佗北上,未必能夠騰的出手對付我們?要是我們能聯絡南越,一同對抗尹旭的話,那……我們也就如當日的中山國一樣,讓他尹旭無可奈何。」 「說的容易,趙佗是那麼容易就能聯合的?他選擇在這個時候襲擊閩越,要不是幫助尹旭,那就是趁火打劫。和這種人聯合,無異於與虎謀皮,或許可以解一時燃眉之急,可打退了尹旭之後,趙佗又會怎樣呢?南越實力強大,他既然選擇了北上,胃口只是一個閩越嗎?以後東甌夾在尹旭和趙佗之間,甌江之地成為兩軍交戰的戰場,東甌永無寧日啊!」 「前怕狼,後怕虎的能成什麼大事?現在如何對付越軍才是當務之急,這不行,那不行,難道我們就要這樣坐以待斃嗎?」甌勇頓時滿腹牢騷。 「為今之計,不可操之過急,該從長計議才是。現在事關我們甌越一族的興衰榮辱,作為族中的勇士,戰死沙場沒什麼大不了。我們是否該更多地為我們的族人,為我們的女人和孩子著想?」 說話之人是姒搖的弟弟姒明,他在東甌族中身份尊貴,地位崇高,他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 姒搖見弟弟發話了,問道:「阿弟,此事你以為如何?」 姒明靜靜地看著哥哥,沉吟道:「王兄,我以為無諸已經為我們做出了一個很好的榜樣!」姒明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姒搖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波動,有些詫異地看看弟弟,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一瞬間也便釋然了,這或許意料之中的答案吧! 姒明的回答可以說平地一聲驚雷,大帳裡之頓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畢竟,這個答案太過直白! 甌勇第一個跳出來的表示反對:「明侯,你是大王胞弟,東甌王族,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我們東甌人都要做縮頭烏龜,一聲不吭地投降尹旭?」姒明是姒搖之地,爵封鎮海侯,偶月任常常以明侯相稱。 姒明剛剛要說話,甌勇卻突然驚叫一聲,靈光一閃道:「莫非,明侯說的是詐降?」 甌勇不等姒明做出反應,立即搶道:「大王,現在尹旭本人率主力在閩江北岸,番邑那邊還有分兵。我們對面的防禦力量不過萬餘人,不過是借助堡壘和營寨堅守。現在我們要是假意向越軍投降……我聽說尹旭麾下的將領<>網.更新首發以蒲俊,蘇角,蘇岸三人精明。我們對面的周大和陸明似乎差的遠。此番作戰,其他極為將領都有戰功,他們兩人卻只能據守,可以說寸功未立。 現在要是向他們投降,立功心切的他們會作何反應呢?只要取得了信任,以有心算無心,料理了他們一萬多人馬並不難。然後我們長驅直入,直達山陰,尹旭的精銳盡數在外,山陰防備薄弱。我們只要成功,一樣可以完成之前出兵的目的。」 甌勇一番話說的很多人眼前一亮,包括東甌往王姒搖在內,畢竟在危急時候,還能夠反敗為勝,還是讓人無比欣喜的事情。 當然了也有理智之人,認識到甌勇計策之中的問題,姒明歎道:「我想甌勇將軍誤會了本侯的意思,詐降太過冒險。看似利益無限,可是你想過沒有,越軍將領一定會中計?萬一對方看出來,堅守不出呢?想要突破越軍堡壘和營寨難上加難,即便是僥倖突破,我們也會有損失。即使能夠通過,直達山陰,又能如何呢?山陰城池高大,高易等人經營數年,以尹旭的謹慎少說也有數千守軍,我們能夠迅速攻陷嗎?只要對方稍作堅持,尹旭主力或者番邑守軍及時回援,裡應外合,我們又該如何?」 甌勇完全不以為意,大聲道:「什麼事情沒有風險?事在人為,不做怎麼知道不會成功呢?總比在這裡坐以待斃強得多。哦,我既然誤會了明侯,莫非您的意思是直接投降尹旭?」 姒明無奈道:「總得為我們的族人著想,我族精銳盡數北上,甌江空虛。我們北上之後,尹旭揮軍北上,我們的女人孩子還有活路嗎?」 甌勇怒喊道:「他敢?尹旭若是敢傷害我們的族人,攻陷山陰之後將會屠城報復……」 姒明剛剛還想說話,甌勇已經搶先一步道:「此事還是請大王決斷吧!」 姒搖無奈一笑,看著眾人道:「這樣吧,諸位表決,開始我便說過了,此等大事,我們一同決斷。」 舉手表決間接明瞭,結果很快便出來了,七比七,不分勝負。大帳之中,總共十五個人,唯獨剩下一個姒搖尚未表態。雖然開始他便表明了此事不敢單獨決斷,可是誰能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巧合。到最後,這個決定權還是落到了他身上。 現在無論做出任何決定,都有一半的人不滿意,大敵當前,團結不容忽視。姒搖無奈一笑,苦笑道:「既然如此,抽籤決定吧,讓上天來決定東甌的命運!」 第三六三章詐降之計(下) 抽籤?選擇這樣的方式,姒明聽到兄長這麼說,露出一絲苦笑,眼神之中稍稍有些失望。不過並非是希望全無,至少抽籤還有一半的機會,只是不知道……姒明看著兄長姒搖,心情格外的複雜…… 說話間,姒搖在白絹上寫下兩個字,一個「戰」一個「降」!然後叫來一個一個忠誠的衛兵將其放在竹杯之中,在姒搖背後交換位置。放置好之後,姒搖親自從其中選取一個。 當兩隻倒扣的竹杯放在案上的時候,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兩個竹杯,以及姒搖那雙有力的大手。他這隨手一動,可是關係到東甌的未來,以及數萬人的身價性命。 姒搖也是深吸一口氣,伸出去的口也有些顫抖,在兩個竹杯之間來回移動,難以決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帳之內空氣異常的凝重,眾人的視線全都跟隨著姒搖的手來回移動。 這一刻太過的緊張,終於姒搖的大手落在了右邊的竹杯上,那一刻眾人都有一個同樣的感覺,心幾乎跳出了嗓子眼。目光全都集中到姒搖右手下的那只杯子,那才是關鍵…… 姒搖輕輕舒了一口氣,作為實際的選擇者,他的壓力比其他人大也是可以理解的。姒搖抬頭看了一眼眾人,再次長出一口氣,翻開杯子。隨即當著眾人的面打開白絹,展示給眾人,一個碩大的「戰」字赫然展現在眾人面前。 姒搖沒有看,但是看一眼眾人的反應便知道了,何況……他早已經心中有數。姒明的瞳孔猛然收縮,驚駭與失落,以及深深的無奈與擔憂一起湧上心頭。甌勇看到之後,則是露出了欣然喜色。 「王兄。不可啊,此戰我軍勝算很小。為我東甌族人。不可開戰啊!」姒搖似乎想要做最後的努力,出言相勸,希望可以改變決定。 不等姒搖回答,甌勇立即搶道:「明侯。剛才大家都同意的,抽籤決定。既然抽到開戰,那說明這是天意。您難道呀違背天意,讓我們全都去做階下囚。去向尹旭搖尾乞憐嗎?」 姒明搖頭道:「不。不是……」 開口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言辭是何等的蒼白無力,姒明求助地向兄長看了過去。 姒搖嘴角一動,沉聲道:「既然是上天的意思,那就是這樣吧,大家都回去整軍備戰吧!」 一句話。徹底讓姒明無奈了,甚至是有些絕望。本想著再說什麼的。可是看到兄長姒搖那決絕的表情,他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隨後所有的東甌將領離開中軍大帳,至於這心情那完全是各異的,幾家歡喜家愁,這個世界從來就是如此。 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姒搖抬起頭,長長地出了口氣。旋即低頭看著案上的兩個杯子,一個翻開,一個依舊倒扣著,凝神許久,姒搖嘴角擠出一絲別樣的苦笑。隨即翻開另外一個杯子,拿起下面的白絹伸向了燈火。 一股風不知道從何處吹來,燈火搖曳,白絹也舒展開來,飄動之中,一個「戰」字隱隱可見。隨即在火焰燃起,瞬間化為灰燼…… 姒搖長歎一聲,他也無奈啊!他不知道無諸是如何願意向尹旭彎腰的。雖然是不被承認的諸侯,可也算得上是一方諸侯,幾十歲的年紀了,要向一個和兒子年紀相當的人俯首稱臣,他真的有些做不到。 尤其是現在,尚未交戰就狼狽投降,更加讓人難以接受。也許在此之前,他真的有些心灰意冷,有些絕望,找眾人來商量也是因此。可是當甌勇說出詐降之計之後,他覺得還是有機會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趁著越國主力不在,突破屏障,直接北上山陰。 可是眾人商議決定的話已經說出去的,姒搖歎息的時候,出現了七比七的局面,希望再次出現,或許上天都在幫助自己吧!於是乎抽籤看天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進行…… 姒搖長歎一聲,希望自己的決定沒有錯,上天保佑吧! …… 雁蕩山,位於甌江北岸,東甌搶先渡過甌江之後,越隊失去的防禦的屏障。越王尹旭便命令周大和陸明前往雁蕩山,沿著山脈修建堡壘和營寨,打造一天防線,防禦阻止東甌軍北上。 說起來,越王麾下幾位將領之中,周大和陸明確實略遜一籌,只能算得上守成之將。因此尹旭便將他二人安排在雁蕩山,守衛東部防線。周大和陸明也算是兢兢業業,至少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做的很好。 「綠蘿小姐,當真奇才也,之前是我周大粗人一個,不懂變通,否則也不必勞煩小姐車馬勞頓親自走一趟。」看著最新完工,堅固周全的營寨,周大不由得出聲稱讚。 旁邊站著一位風姿卓越的的女子,身著淡雅的黃綠色衣裙,氣質優雅,輕輕一笑:「綠蘿舉手之勞而已,周將軍客氣了……何況,綠蘿之前並未實地看過,不知此地地形,設計的堡壘營寨圖案確實有些不合時宜……反倒是為難周將軍了。」 之前的修築在堡壘與營寨,在姒搖幾次試探性進攻下,根本起不到應有的效果。周大無奈之下,才發信函請綠蘿親自前來。才女出馬,手到擒來,不過三兩日時間一切都順利完成。 周大嘿嘿一笑,知道綠蘿這是跟他客氣,恭恭敬敬,客氣有佳。在士兵面前,他五大三粗的,威武不已,可是在綠蘿面前……他已經從護送綠蘿的士兵的口中得到一些訊息,知道此女不但對大王有救命之恩,是個學富五車的才女,而且和大王之間關係匪淺…… 也許此戰結束之後,此女就將入主越國王宮,對此周大樂見其成,拍手叫好。李玉娘的事情他們都清楚,這些年尹旭孤身一人,頗為惆悵。何況如今貴為越國之主,美人配英雄,是該有美女陪伴左右才是。如今尹旭總算是是找到一個紅顏知己,周大可是由衷的為尹旭感到高興。 因此,自從綠蘿來到雁蕩山起,他便封為上賓,特意從附近的鄉鎮選出兩個溫順勤快的女子,前來服侍綠蘿起居。對這位未來的越王妃,周大可是盡心盡力,不敢有一丁點的怠慢。 周大笑道:「大王的飛鴿傳書已經到了,閩越已經歸降了,只是南越情況尚不明朗,所以暫時駐軍閩江北岸。想來稍後會有決定,說不定過上幾日就能回來……」 綠蘿輕輕點點頭,極目遠眺,看向遙不可及的南方。周大看在眼中,心中一笑,看來一點都不錯。看看綠蘿小姐對尹旭一往情深的眼神,周大知道自己做的沒錯。 周大笑問道:「請問綠蘿小姐,是先送您會山陰?還是您先留在雁蕩山看看風景,等待大王回來之後,一同返回呢?」 在這件事情上,周大不敢擅作主張。綠蘿聽到之後,不由的俏臉微微一紅,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此時,陸明正好匆匆而來,綠蘿的窘境才得以避免。只見陸明拿著一份帛書,臉上表情既有些驚喜,又多了幾分凝重。周大遠遠見到後,喊道:「陸明啊,出什麼事情了?」 「綠蘿小姐!」 陸明走近些先向綠蘿打聲招呼,對於准越王妃,任何人都不敢怠慢。這才說道:「東甌姒搖派人送來一份降表,說是要向我等投降!」 「東甌投降?真的?」周大也是一陣驚喜。 「你看!」陸明說著,便將手上的帛書遞了過去。 周大並不認識幾個字,倒是一旁的綠蘿先伸過來手,將帛書接在手中,之間上面寫道:「臣東甌姒搖,長於甌越之地……干戈所指而無前……臣姒搖願率文武……上表歸命!」 後面的署名赫然是姒搖,東甌之主,確確實實是一篇降表…… 周大驚喜道:「他們真要投降?那真是太好了!」 陸明也頗為興奮,說道:「想來是姒搖受到閩越戰敗歸降的消息,懾於我國和大王的威勢。與其等待被殲滅,還不如主動投降來的好。據東甌來的使者所言,這降表是姒搖親筆所書,足見其誠意!」 一旁的綠蘿詫然道:「此降表是姒搖親筆所書?」 「是的,使者是這麼說的,這樣的小事沒必要說謊,要是以後揭穿了會很沒面子的。」陸明隨便回應一句,見綠蘿沒說話,也就沒當回事,繼續和周大商討。 陸明道:「姒搖說現在大王不在,願意直接向我們投降,怎麼辦?」 周大略微沉吟,說道:「要不,飛鴿傳書告知大王,等候旨意?」 「按理說該是如此,飛鴿傳書雖然快,可是這一來一回液壓耽誤不少時間,萬一姒搖後悔了。或者以為我們怠慢他,生出什麼變故來,那就不好了……」 「奇怪……」綠蘿看著姒搖的降表,秀眸之中多了幾分疑惑。尤其是抬頭見到周大和陸明的興奮之色後,提醒道:「兩位將軍小心,萬一要是姒搖的詐降之計……還是要弄清楚,有所防備才是。」 第三六四章納降危機 雁蕩山,越軍防線中間位置的營寨,此處是北方的一處險要關隘,也是周大和陸明的駐地所在。此時周大和陸明正站在營寨門口,身後還有許多的將領,一個個都喜笑顏開,眺望遠方。今天是約定好的時間,東甌姒搖會親自前來請降! 「陸明啊,你說我們自作主張,直接受降,這樣好嗎?」周大似乎有些忐忑,畢竟受降的事情尚未稟報給越王尹旭。. 一旁的陸明搖頭道:「沒事,如此大好事,只要我們辦好了,大王高興都來不及,自然不會怪罪我們。」 周大遲疑地點點頭,還是有些許的侷促不安。 陸明見狀之後,說道:「我說周大啊,你想像,姒搖定是因為閩越失敗而感到害怕,這才主動投降的。現在我們不答應,說不定會造成什麼誤會,萬一要是再因此而反悔,那可就大大的不妙。此番作戰,我們二人一直未能主動出擊,沒有建功的機會,要是這一次再錯過了,那可就是真是寸功未立了。」 這一點確實是兩人的真是寫照,接受姒搖投降,等若平定了東甌,可是天大的功勞,對他們確實有些莫大的吸引力。 周大輕輕點點頭,釋然不少,目光掃過眾人道:「唉,綠蘿小姐怎麼沒有來?」 陸明道:「她畢竟是個女子,拋頭露面不大好,何況是這樣正式要緊的場合,她身份未定,自然不方便出現。」 周大笑道:「也是啊,不過綠蘿小姐說了,我們兵力不如東甌,要我們小心為上。」 陸明不以為然道:「不打緊,我們小心著就是了。」隨即有補充了一句:「現在和我們開戰硬碰硬,那東甌等若自取滅亡了,姒搖不會那麼蠢的!」…… 於此同時,綠蘿站在營寨的高出。俯視整個山腳,看到越軍將領一個個都笑容滿面時間,不由的憂心忡忡。姒搖突然投降的事情。她心存疑慮,有心提醒兩位守將。在她看來,此事該稟報越王尹旭,至少要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接受姒搖的投降,現在這樣著實是太過草率,過於危險。奈何兩位將軍爭功心切,自己現在身份頗為尷尬,也不方便多說什麼。 在雁蕩山。她能指揮動的人馬,只有那護送前來的一千人。11那些人是尹旭所派遣,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她的安全,這段時間幾乎是唯命是從。現在只能靠他們了,綠蘿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為了自己,也為了他的江山。 「人派出去了嗎?可以消息回報?」綠蘿輕歎一聲,沉聲問道。 身後一名裨將。正是綠蘿的衛隊長。回答道:「按照小姐的要求,派出了二十名精銳斥候,都攜帶信鴿外出,現在尚未有回報,有消息會立即飛鴿傳回來的。」 綠蘿輕輕點點頭,吩咐道:「有消息立即通知我。如果姒搖前來,密切注意。若有異常要及時防備。」 裨將點頭道:「諾!」 登高望遠,沒過多一會。綠蘿遠遠變瞧見一隊人馬遠遠走來。美眸之中的憂色更加濃重了幾分,旋即又抬頭看向天空,信鴿還是沒有出現…… 周大和陸明正等的焦急,遠遠瞧見一人著上身,當先而行,身後跟著數百名士兵,抬著大小箱籠。身後還光明正大地跟著百人左右的兵士,都攜帶者兵刃武器! 不用多想,當先一人自然是東甌王姒搖了,袒肉請降,看來姒搖還真是有誠意啊!陸明瞧見之後,這心理面頓時美滋滋的,大功一件就這麼來了。還有那些箱籠,擔子,想來都是些金銀珠寶,一想到這裡,更是激動不已。 身後遠處,有兩個小兵談論道:「東甌首領前來請降,何以還帶這麼多人來?」 雖說是請降,姒搖好歹還算是東甌首領,總得有幾個隨從!你沒看見嗎?那些箱子裡八成都是財貨寶物……」 「這倒是,挑夫肯定得有,那何必帶著兵士呢?按理說請降該……」 「唉,帶個百十個人防備護衛而已,能奈何我們成千上萬人?這也說明了姒搖坦誠,不必擔心……」 姒搖看著遠處雄偉的越軍營寨,深呼吸一口,今日冒險前來,成敗在此一舉。此番他為了表示誠意,特意要求親自上門請降。或許是因為周大和陸明輕敵大意,也或許擔心前往東甌大營受降風險太大,故而答應了。這正是姒搖想要的,對此他樂見其成,欣喜不已。 一步一步,姒搖越走越近,心中也愈發的緊張起來。即便他身經百戰,經歷了無數的風浪,可是今日事情太過關鍵。事關自己的身價性命,事關整個東甌的未來。成敗就在此一舉了,讓人如何能不緊張呢? 越來越近了,看到陸明和周大兩個人喜笑顏開,越軍營寨防禦鬆懈的情況,姒搖心中一陣陣得意的冷笑。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樣發展,當真是天助我也!希望驟然間加大許多,機會就在眼前,姒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繼續裝模作樣的地往前走前。 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的所以要更加的小心翼翼才是,否則前功盡棄,會讓人後悔莫及的。 而此時的,周大和陸明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接受投降,大功一件的喜悅之中,全然沒有注意到危險正在逐漸逼近。今日的越軍營寨,因為東甌投降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少了防備,防衛可謂是鬆懈到了極點。許許多多的越軍士兵都擅離職守,或近或遠地觀看受降儀式。 看到大敵人東甌首領,袒肉投降,一種莫大的滿足感和激爽瀰漫在心頭。他們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責任,也完全無視了這樣擅離職守,有可能會產生什麼嚴重的後果。總而言之,現如今的越軍大營之中就是完全就是這樣這樣一種狀態。 而站在營寨頂端的,俯視山下狀況的綠蘿,看到這一切的時候,臉上的憂慮之色更加濃重了。她一直在默默觀察著那個袒肉當先而行的人,她知道那肯定是東甌首領姒搖。綠蘿仔細觀察著姒搖的一舉一動,如果可以臉上的任何意思表情變化她都不想放過。奈何距離太遠了,根本看不出清楚。 不過他還是發現了一些異樣,姒搖那看似有些沉重的腳步,依舊堅強有力。他走的很慢,或許是因為投降的緣故,心情沉重;也有可能是因為別有所圖,緊張所致。想起昨日看到的姒搖親筆所的降表,行雲流水,沒有任何的凝滯……綠蘿總是覺得疑點重重,尤其是看到姒搖身後那數百挑夫和衛兵,更是放心不下來。 「密切關於姒搖身後那些人,還有派人去提醒兩位將軍,現在營寨的防禦實在太過鬆懈了。」 「是!」衛隊的裨將立即派人前往。 綠蘿再次向天空瞧了一眼依舊不見信鴿的蹤跡,不由的輕歎一聲。 姒搖終究走進了,走到了周大和陸明身前,那一百多名帶兵器的東甌兵自動停在了一里之外。姒搖走上前來,沉聲道:「周將軍,陸將軍,東甌姒搖前來請降!」 姒搖的表情冷冷的,看不到一絲的謙卑,也沒有一絲的興奮。陸明見到這個表情之中本來有些不爽,但是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姒搖好歹是東甌首領,一方梟雄的,即便是現在投降也是無可奈何,被迫的舉動。而且投降的對象只是自己二人,而非越王尹旭本人,所以難免有些孤傲。 周大對此倒是不甚在意,他要是只是投降這個結果,以及帶來的軍功和榮耀。你姒搖孤傲就孤傲,到時候見到越王,你還得乖乖的低頭。陸明卻有些不爽,在他看來你姒搖既然是投降,那就該遵守規則。既然請求要向我們投降,還拔出這樣的倨傲是給誰看啊! 陸明不悅道:「姒搖,你可是前來的歸降的?」 姒搖依舊是那副表情,輕輕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陸明冷冷一笑:「那就對了,既然是歸降,就該有個歸降的儀式才是!」 姒搖心中憤恨不已,他故意偽裝成這個表情,就是反其道而行,害怕露出了馬腳。現在陸明這樣對待他也是在情理之中,姒搖知道今日少不得要受到一些屈辱,對此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忍辱負重是必不可少的。想當初,自己的祖先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在吳王宮中侍奉,甚至是為吳王嘗大便……正是因為忍常人所不能忍,越國後來換得了修養生息的機會,最終積蓄力量,打敗吳國,一雪前恥。 姒搖壓下心中的憤恨,其實從袒肉前來就注定了要這樣,姒搖最終雙腿一彎,跪倒在周大和陸明二人面前。同時心中暗道:別著急,再過上一會我要讓你加倍奉還,同時也覺得這一跪很有價值,會讓越國人更加的得意忘形,疏於防備。 正在此時,天空灰影閃動,一直信鴿拍著翅膀落在營寨高處。裨將親自抓起,給綠蘿遞了過來…… 第三六五章英姿颯爽 看到信鴿回來,綠蘿的心陡然一緊,急忙快步上前,接過裨將遞過來的信鴿。信鴿腳上一縷白色清晰可見,綠蘿見到之後,嬌美的身軀陡然一震。這是她和斥候越好的暗號,白色代表危險,紅色代表平安! 危險……前後許多的念頭陡然間串聯起來,結論只有一個。綠蘿陡然間明白過來,自己猜的不錯,姒搖當真是詐降之計。 綠蘿一轉頭,正好瞧見許多的東甌挑夫抬著禮物正在接近營寨,她清楚地意識到那些箱籠意味著重重危險。 「快!敲鼓示警!」綠蘿當機立斷,大喊一聲! 「是!」裨將應了一聲,立即吩咐人人擊鼓。 「還有立即調集弓弩手,上前壓制敵人,穩住陣腳!」 刻不容緩的緊張時刻,綠蘿當機立斷,頗有幾分巾幗的果敢與英武! 山坡下,周大和陸明正樂得開心,接受了姒搖的投降。 姒搖站起身來,淡淡道:「為了表示誠意,特地帶了些物品獻給兩位將軍,慰勞三軍將士。」 陸明笑道:「不是先給我們,是獻給大王才是……」 「這倒是……」姒搖的臉上開始多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笑的很壓抑,轉身向那些東甌挑夫招手道:「把東西帶過來……」轉身背對周大和陸明的那一刻,姒搖顯然笑得有些得意,成功就在眼前。 就在此時,隆隆的鼓聲驟然響起。傳遍了整個軍營。所有人都詫異地回過頭去,都有些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們分明聽見,這是示警的鼓聲,難道有危險?還有很多人噩仍然是一頭霧水。 緊接著。鼓聲暫停,只聽到營寨頂上許多人齊聲吶喊:「東甌詐降,小心戒備!」 周大和陸明都是一驚,轉身正好看到綠蘿那風姿卓越的身影,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只是這個東甌詐降?是真是假?一同轉身看著姒搖。 姒搖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了,剛剛露出一絲得意來,沒想到在成功的最後關頭竟然被識破了。他不知道是哪裡露出了馬腳?是何人識破了自己的計謀?現在已經沒空管這麼多了。 既然計謀已經被識破,再有什麼偽裝也是無濟於事。那就只能搶先動手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完全接近越軍。他的本意是想要用黃金財寶和美酒佳餚徹底的迷惑越軍,可惜的是還來得及實施,就被識破了。當真是有些遺憾。這種緊張的時刻絕對不容遲疑,姒搖立即呼喊一聲,數百名東甌挑夫迅速從箱籠之間抽出兵器,揮動著長劍趕了上來。這些人都是東甌軍中精銳,今日跟隨姒搖前來就是為了奪取營寨。奇襲建功的。 隨後,遠處塵土飛揚,甌勇帶領著一支東甌精銳迅速趕到。他之所以能夠來地這樣及時,正是因為他們被綠蘿發出的斥候發現。他們雖然及時射殺了越國斥候。但是還是給那只灰色的鳥兒飛走了。 甌勇雖然不知道那灰色的鳥是什麼?能幹什麼?但他隱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於是本該埋伏在附近的他。立即率軍趕來,雖然已經很及時了。但終究還是比不上飛翔的信鴿…… 東甌軍就這樣殺了過來。周大和陸明震驚不已,他們現在都已經醒悟過來,姒搖真的是詐降。於是乎立即指揮軍隊前來阻擊,可是越軍士兵今日鬆散,完全都不在崗位,現在又處於極大的驚恐之中,短時間內根本無所阻止起有效的防禦。 頃刻間,東甌軍已經沖了到營寨出,和越軍廝殺到一起。東甌人是以有心算無心,越軍缺少準備,戰果可想而知。營寨外圍的防禦瞬間就被東甌軍攻克,防線迅速崩潰,因此而死傷的越軍更是不少。 周大和陸明見狀,大為驚駭,急忙帶著軍隊退守第二道防線。這時候綠蘿完善的設計,效果完全顯示出來。 東甌軍的攻擊太猛,越軍陣腳大亂,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眼看著第二道防線就要被攻破,周大和陸明急得滿頭大汗。立下大功的想法早已煙消雲散,震驚之中他們唯一的想法就是保住營寨,守住隘口! 要是雁蕩山的營寨失守……何況營寨之中還有綠蘿,越王的紅顏知己在……要是出了什麼閃失,他們真不知道該如何向越王交待……在這個緊咬的關頭,身後連天的羽箭居高臨下射下去。 這些人正是綠蘿調來的弓弩手,他們及時出手,總算是暫時壓制住了東甌軍的精工勢頭。趁著這個檔口,周大和陸明總算是勉強組織起了防禦,暫時穩住了陣腳。 可是他們很快發現,形勢並不樂觀,大量的東甌軍用了過來,第二道營寨也是搖搖欲墜,隨時有可能失守。 正在為難之時,有人竄到身邊,喊道:「周將軍,綠蘿小姐說了,撤軍回頂寨,依靠堡壘堅守,否則擋不住敵人。」 周大現在是一片慌亂,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東甌詐降的事實是她發現的,那麼她的建議或者說決定就顯得很有說服力。何況這營寨堡壘都是綠蘿的手筆,她還是一位學富五車的才女,所有周大也不多想便答應了。隨即親自率領軍隊斷後,收攏參軍撤向頂寨,這裡有堅實的堡壘,足夠抵禦東甌軍很長時間。 經過一場艱苦卓絕的的抗擊站之後,越軍總算是是穩住了陣腳,全部撤到了頂寨之上。借助綠蘿設計的機關和堡壘,這才抵擋住來了東甌軍的攻勢,終於暫時安全了。 雁蕩山,硝煙瀰漫,看著被毀壞幾乎成廢墟的營寨,繼續那滿山坡的鮮血與屍體。周大和陸明都有種想哭的衝動,本想著趁此機會立下一件大功。可是不僅什麼功勞都沒撈到,結果還落到這個地步,要不是綠蘿及時發現問題,只怕是已經全軍覆沒了。真不知道該如何向越王交待?真是腸子都悔青了了。 這也就罷了,更讓人憂慮的是以後。現在雖然及時撤回了頂寨,借助堡壘暫時穩住了陣腳,可是東甌軍並未退去,進攻還是會照樣發起。能否堅守的主才是關鍵?一旦最後的屏障失守,雁蕩山防線被撕開,東甌軍就會長驅直入,北上越國腹地。現在大部分的兵力都南下了,北邊山陰一帶空虛,後果不堪設想。何況營寨裡,還有一位綠蘿小姐,越王的紅顏知己。李玉娘的先例仍然歷歷在目,如果綠蘿再重蹈覆轍…… 周大和陸明兩人垂頭喪氣,別提有多後悔了,這心情更是沉重到了極點。之前忙著抵禦東甌軍的進攻,心中沒想那麼多,現在東甌軍一退,心裡頓時就打翻了五味瓶!蹲在地上,心氣全無! 「勝敗乃兵家常事,兩位將軍,這是做什麼?」一個清脆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清脆之中多了幾分冰冷,也多了幾分威嚴。 周大和陸明心頭一震,轉過身來,英姿颯爽的綠蘿已經站在身後。 「綠蘿小姐,對不起!」周大和陸明聳拉著腦袋,出聲致歉! 綠蘿鳳眸一轉,沉聲道:「沒什麼對不起的,事情已經出了,軍心渙散,士氣低落,不知道兩位將軍有何對策?」 周大和陸明對方一眼,都有些愕然…… 見二人沒有說話,綠蘿毫不客氣,直言道:「大敵當前,形勢於我們很是不利,兩位將軍如此沮喪,如何激勵士氣?如何抵禦敵人?」 周大和陸明靈光一閃,猛然醒悟過來,現在垂頭喪氣,悔不當初都無濟於事了。當務之急,是堅守堡壘,如果繼續這樣低沉的話,勢必會影響到全軍士氣。面對東甌軍的強大攻勢,單單是依靠堡壘根本支撐不住。 「綠蘿姑娘,是我們不好,現在開始立即整頓防務!」 綠蘿輕輕點點頭,這才稍稍放心…… 兩刻鐘後,兩人匆匆回來向綠蘿稟報防守狀況。經此一役,以及之前的當頭棒喝,他們深深佩服這位美女兼才女,加之綠蘿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們心中已經隱隱奉綠蘿為主的意思。 「綠蘿小姐,防禦已經安排好了,只是情況稍微有些不妙……」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綠蘿問道:「怎麼樣?」 陸明道:「兵力只剩下不到三千人,而東甌軍的人數是兩萬,而且的糧草積蓄多在下面,頂寨的存貯不多,怕是支撐不了幾日!」 「可以支撐幾日?」 「三日!」說起此事,周大的表情有些黯然,綠蘿聽到之後也是滿臉憂思! 陸明歎道:「大王現在閩江以北,已經飛鴿傳書求援了,但至少也要五日之後才能趕回來……怕是有些來不及……」 「要不就率軍突圍,或者傳信給其他幾個營寨,讓他們率軍前來救援……」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要不先護送綠蘿小姐突圍,去安全的地方吧!」越王的紅顏知己,綠蘿的安危也成了重中之重,讓他們不得不多有考慮! 「不!」 綠蘿眼神一動,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第三六六章欠我一個吻 雁蕩山下,天色已經昏暗,越軍憑借頂寨的堡壘堅守,東甌軍難以突破。11姒搖無奈,只好在山腳下安營紮寨,進行下一步謀劃,此時手下的將領重臣全都趕來,齊聚大帳! 「唉,可惜了,只差一點點……」甌勇拍著大腿,大為歎息。他們本來的打算是趁著獻寶,分散越軍的注意力,正好趁機接近,發起進攻。最好是先拿下周大和陸明兩位將軍,讓對方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然後一舉攻克營寨。. 一切都按照他們的謀劃和期望在發展,可惜在最後一步,被越軍識破,前功盡棄。詐降和突然的目的實際上了也達成了大半,殺掉了不少越軍士兵,也攻佔了大部分的營寨,可是依舊是個巨大的失敗。 越軍並未因此而潰敗,因為先一步察覺到了,挽回了無數人的性命,也挽回了越國的未來!對於東甌來說,成了一個巨大的打擊。因為未能按照計劃拿下雁蕩山的營寨,越軍依舊堅守著北上的關隘,也就是說東甌人的戰略計劃失敗了。 他們北上突襲山陰的好夢似乎已經破滅了……接下來怎麼辦?形勢會如何發展?東甌的未來又在何方?一個個問題,讓這些東甌將軍深深的為之無奈,有些無奈! 姒搖苦笑一聲,沒有說話,今日他做出了許多的犧牲,也算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偏偏又沒能完全取勝,讓他心裡有些難以平衡。這才不成功的詐降。將會產生的後果,在思考的同時,也讓他感到有些沉重。 甌勇兀自罵道:「越軍的營寨真他娘的噁心,尤其是頂上那個堡壘。若非如此,老子早就帶人殺上去了!」 「可惜的是我們沒能殺上去,這才是關鍵!」 「你……你什麼意思?今日時間有些晚了,明日且看看我如何攻破越軍堡壘……」 「明日就一定能夠攻克嗎?」 聽到質疑之聲,甌勇自尊心有些受挫,立即喊道:「怎麼?你小看我?越軍不到三千人,我們有兩萬人,難道還拿不下一座營寨?再說了。他們糧草不足,撐不了幾日的!」 「是啊!雁蕩山的越軍是撐不了幾日,可是我們東甌又能撐多久?雁蕩山受阻,不能盡快北上襲擊山陰。{http: .. 友上傳更新}一旦尹旭的主力回撤,我東甌的的災禍可就要來了!」 「有那麼嚴重嗎?尹旭回來就回來,正好,我正想會會他呢!」甌勇並不以為意,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反而對這些反駁質疑自己的人很是不爽。毫不客氣道:「我看你們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尹旭難道有三頭六臂嗎?有那麼可怕嗎?他趕回來救援要數日時間,何況還有南越趙佗在後虎視眈眈,他是說走就能走的?」 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之前質疑的幾個人不由得有些為之啞口無言。主戰一方的人立即有人續道:「是啊!其實只要在一到兩天之內拿下雁蕩山營寨,同時聯絡南越趙佗。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姒搖不言不語許久,這才說道:「今日未能一舉攻克。確實遺憾,現如今箭已離弦,我們只能勇往直前,明天全力攻擊,爭取拿下雁蕩山!」 「大王,末將請戰,明日定能拿下越軍營寨!」姒搖剛剛話音落地,甌勇便搶先請戰。 有人立即冷笑道:「別把話說的太滿,就一定能夠破敵?今日是誰漏了蹤跡,讓越國人提前一步察覺?」 「我已經射殺了越軍探子,可是那灰色的鳥兒……難道那鳥玩意能傳遞消息?那誰能想到?」甌勇立即出言辯駁。 一名將領說道:「據抓住的越軍士兵交待,那個灰色的鳥兒叫鴿子,是一個叫綠蘿的女子在訓練,據說可以傳遞信息,叫做飛鴿傳!想來今日越軍探子發覺了甌勇將軍蹤跡後,便是以此傳遞消息的。甌勇將軍動作再快,也快不過飛鳥!」 「飛鴿傳?綠蘿?」甌勇冷笑一聲,沒想到自己竟然敗給了一隻鳥,一個女人! 姒搖冷哼一聲:「尹旭還真是可以啊,弄出了這麼多奇怪的東西來。對了,今日遠遠見到越軍營寨頂上似乎有個女子,可是那個綠蘿?」 「是的,據被俘的越軍士兵講,連同營寨堡壘,都是這個綠蘿設計的。據說此女不僅貌美如花,而且還是才女……不只是如此,據說此女甚得越王尹旭深愛,已經是內定的王妃……」 說到美女的時候,甌勇為之眼前一亮,又聽到此女是是內定的越王妃,猙獰地笑道:「如果是這樣,就更應該攻陷營寨,看看這位越王妃有多美?不知道越王尹旭會不會心疼啊?」 眾人聽到之後,不由的哈哈大笑! 另有一人道:「如此,倒不如攻克營寨,抓了這位越王妃,用了和越王談價錢啊!」 姒搖聽到之後,不由的為之眼前一亮,如果實在這樣,倒是真的可以考慮抓了這位綠蘿姑娘。到時候一旦失敗,面對尹旭大軍反撲的時候,也好有個籌碼在手。只是說到底只是個一個女人,尹旭會放在心上嗎? 有人似乎知道姒搖的心思,說道:「據說越王尹旭至情至性,當初在番邑,心愛的女子被追殺投河。尹旭白髮癲狂,將對方斬殺殆盡!這些年一直獨身,越國後宮至今空虛。今日好不容易對另外一個女子動情,那麼此女的份量個價值就可想而知。」 姒搖心中一笑,當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來有個籌碼在手,也不至於山窮水盡!同時他也真想見見這位女子,今日自己的詐降之計似乎就是被他識破的,連周大和陸明都被騙了,可是她……為何依舊要派出探子呢?只是謹慎小心?還是被她識破了什麼?對此姒搖很是好奇! 周大和陸明也同樣很好奇,他們好奇綠蘿到底是如何發覺姒搖詐降跡象的? 綠蘿淡淡道:「此事要從那封降表說起,你們不是說那降表是姒搖親筆所嘛,試想想一方梟雄被迫投降,多少會有些無可奈何,是迫於現實的無奈之舉。那些他寫著降表的時候,難免會心中抑鬱,不暢快!所謂見字如見人,可以想像這樣的心情下寫出來的降表多少會有些凝滯,無論是語句還是字跡都是如此。可是那降表字跡行雲流水,很是流暢,似乎是個心情很暢快,甚至是微微有些得意的人所寫。 一個即將投降的首領,如何能高興的起來呢?最大的可能就是對方另有所圖。姒搖所圖的是什麼?前後分析,東甌一戰不打,即便是因為閩越戰敗歸降,懾於大王的威勢,也不至於這樣著急著投降?所以我多留個個心眼!」 周大和陸明不由的暗自佩服,綠蘿不愧是才女啊,當真是觀察入微,心思敏捷。想來姒搖到現在都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失敗了。 陸明訕笑道:「多虧了綠蘿姑娘心思縝密,發現了姒搖的奸計,也是我們大意不察,立功心切,過於衝動了!」 周大也很是不好意思道:「當初綠蘿姑娘還特意提醒過,只可惜我們兩人著急大意根本沒有聽從您的建議。否則,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個地步,唉……」 綠蘿淡淡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說了,現如今好好守住營寨便是了……」 陸明道:「綠蘿姑娘,您真的不走嗎?」 綠蘿搖頭道:「只有不到三千人,突圍能成功嗎?這不是叫我送死了嗎?」 陸明搖頭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綠蘿微微一笑:「好了,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可是……如今雁蕩山的防線才是最關鍵的,要是我們撤離,東[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甌軍將會通過關隘,直接北上襲擊山陰。豈能因為我一個人,而不顧山陰的安危?」 周大感歎一聲:「那,要不要飛鴿傳嗎,讓雁蕩山各營寨的兵力前來支援,畢竟我們現在的兵力不到三千人……」 綠蘿搖頭道:「飛鴿傳給他們,讓他們全都迎接營寨和堡壘堅守,不可出擊,更加不能擅離職守。」 「這……」 綠蘿道:「我們總兵力只有東甌軍的一半,各營寨更是人數稀少,前來支援會被東甌軍各個擊破,還會讓對方有機可乘。這樣太過危險了的,切記要小心,不可大意!」 周大和陸明此時不得不佩服,綠蘿確實是巾幗不讓鬚眉! 綠蘿道:「好了,我會和大家一同堅守營寨,等待大王的援軍趕回來!」 次日一早,綠蘿一身戎裝出現在營寨之中,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綠蘿的身份現在大家都知道,越王飛與眾人同在,同生共死的消息傳開之後,士氣位置大震。無視的士兵都有這樣一個心思,那就是要拚死力戰,保護好王妃! 綠蘿站在軍營高處,俯視山下無盡的東甌軍殺來,目光落到南方,一種強烈的思念湧上心頭。 一隻信鴿落在了綠蘿肩上,這是她傳信給尹旭的那只鴿子,也就是說尹旭的回信已經到了。 打開鴿子叫上那一縷白絹的時候,綠蘿頓時眼眶濕潤,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只見白絹之上清晰地寫著幾個字:還欠我一個吻,等我! 第三六七章衝冠一怒為紅顏(上) 接到周大和陸明的奏報,說是東甌姒搖送上降表,要直接投降。 要是真能如此,尹旭還真的會有些興奮。可是轉念一想,這其中似乎有些問題,要知道姒搖對越國可是一直心懷不軌。現如今竟然這麼主動地投降,難免讓人有些疑惑!如果說是因為閩越戰敗投降的震撼?尹旭相信震撼肯定是會有的,可是不至於這樣強烈。 不可能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讓姒搖恐懼成這個樣子,這麼快主動投降,和東甌之戰目前只是寫戰略上的防禦和對抗,根本還沒有直接交鋒。這根本不像是姒搖的作風,在他看來姒搖也是那種很有野心的人,這樣的人不可能輕易的投降認輸,除非是迫不得已,山窮水盡的時候。 很顯然現在並不是,如果說當自己大軍返回,圍困東甌,打上那麼幾場,倒還是有些可能的。至於現在……尹旭和幾個將領商量之後,都擔心這是姒搖的詐降計謀。尤其是周大和陸明表示他們已經在準備受降,這就讓尹旭更加擔心了。 尹旭本想考慮著正準備飛鴿傳書提醒的,第二封的飛鴿傳書就已經送到了,東甌詐降,雁蕩山營寨受到重創。幸而被綠蘿先一步察覺,可是依舊有些晚了,損失慘重。最為幸運的是保住了最後的堡壘,雁蕩山防線沒有丟失。 這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尹旭不禁有些後怕,要是東甌攻克雁蕩山防線,直接北上,後果不堪設想。現在越軍主力全都南下,腹地空虛,山陰也只有堪堪八千人守衛。如果東甌軍北上突襲,山陰的安危確實讓人擔憂。即便是保住了都城,那麼山陰一帶富饒肥沃的平原也勢必會受到東甌軍破壞,被洗劫一空。 那樣越國的損失可就嚴重了,尤其是民眾的安全感和對自己的信心,這將很不利於自己未來的發展。這也正是尹旭最為擔心的事情,所以他才讓綠蘿親自前去,全力打造雁蕩山的堅固防線。可惜的周大和陸明根本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 尹旭也深深地覺得,這是自己的一個失誤,忽略了周大和陸明兩人的心思。其實對尹旭而言,只要他們守好雁蕩山防線,那就是最大的功勞,但是他們顯然沒有清楚地把握到越王的心思。這麼著急地接受姒搖的投降,很顯然是立功心切,結果導致了這樣嚴重的後果! 尹旭現在已經沒時間,也不想去責備他們。他現在深深地感覺到綠蘿真是「福將」,要不是有綠蘿在,雁蕩山此刻已經失守了,那麼越國的未來,自己的王圖大業……可是現在尹旭又充滿了擔憂。雁蕩山的主營寨只有不到三千人,只有最後一道防禦的堡壘,而姒搖手下有兩萬人。 營寨能否堅守住?綠蘿的安危……一想起此事,尹旭不由的心亂如麻。自從會稽山被綠蘿救起之後,自從第一眼看到綠蘿的時候,就有種一見鍾情的感覺,這些日子耳鬢廝磨,更是感情日深,他已經深深愛上了綠蘿。 可是現在綠蘿為了自己的功業,身處危險之中,隨時……尹旭不敢在想下去。這一刻別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這一刻他不再是越王,只是一個深愛自己女人的男子漢。 心愛的女人有難,尹旭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些趕回去,救出綠蘿。 尹旭深呼吸一口,在白絹上寫下幾個字在,綁在信鴿腿上,將其放飛。看著信鴿遠去的放心,尹旭喃喃道:「綠蘿,等我,還欠我一個吻,一定要等我!」 「蒲俊,蘇岸……」尹旭大喊一聲:「蘇岸,立即集合近衛軍,帶上乾糧,隨寡人出征!」 蘇岸愕然道:「大王,您這是……?」他們也知道了雁蕩山的消息,也隱隱猜到尹旭想要幹什麼。可是尹旭的吩咐確實有些太讓人驚訝,一時間有些難以反映過來。 尹旭眉頭一皺:「沒聽見寡人的反吩咐嗎?」 蘇岸和蒲俊都為之一震,從來沒見到尹旭與其這般嚴厲,從眼神之中也可以看得出。越王現在是滿眼的關切與憤怒,那看似平靜如水的眸子後是無限的焦急。 蘇岸點頭道:「好的,末將立即去準備!」 待蘇岸走後,蒲俊才試探著問道:「大王,你只帶近衛軍回去嗎?」 蒲俊在軍中和尹旭心目中的地位超然,尹旭自己的心情也稍微平復一點,沉聲道:「雁蕩山情況很危急,不到三千人,怕是擋不住東甌軍的攻勢。」 「可是,大王,近衛軍只有一千人,怕是有些……還是要多帶些兵力才是……」 尹旭搖頭道:「雁蕩山只有三日的糧草,步兵趕回去要五日時間,根本來不及。只能近衛軍,全部是騎兵,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趕回去。」 「大王,近衛軍雖然驍勇,可是畢竟人數上太過懸殊……」蒲俊不無擔憂地勸慰。 尹旭搖頭道:「蒲俊,不要再說了,雁蕩山等不了那麼久,寡人沒有別的選擇!」 蒲俊甚至,雁蕩山等不了那麼久,其實在越王尹旭更擔心綠蘿姑娘等不了那麼久。為了一個女子而如此衝動,對一個君王而言卻是有些不(<>屋.最快更新.)合適。可是蒲俊完全能夠理解尹旭現在的心情,當初李玉娘投河之後,尹旭白髮屠殺吳家滿門的情景依舊麗麗在目。 龍有逆鱗,尹旭的逆鱗就是女人,現在綠蘿隨時都會有危險,越王尹旭難以放心。眼前之人是越王,同時也只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英雄難過美人關,少年人為情衝動也很正常。 蒲俊知道,尹旭已經坐下了決定,是不可能改變的,進言道:「大王,再派一支步兵隨後支援吧?」 尹旭點點頭,隨即又搖頭道:「讓伯洲帶一萬人北上,直接往甌江沿岸去。姒搖不知好歹,要是綠蘿有絲毫閃失,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蒲俊清楚地感受到,越王今日是徹底的怒了。同時也清楚地意識到一點,數萬東甌人的性命全都寄予綠蘿一身。如果姒搖傷害到她,尹旭一定會屠城報復…… 蘇岸回來道:「稟報大王,近衛軍已經集結好了,乾糧和水都准好了!」 尹旭又將剛才的吩咐說了一遍,蘇岸見到尹旭那冷峻的臉龐,得到蒲俊的眼神提示,什麼都沒說,點頭應命。 尹旭又道:「蒲俊,你留在這裡,繼續整編訓練軍隊,還有小心防備南越趙佗。」 蒲俊點頭道:「大王放心,閩江無憂,您放心! 「好了,拜託你們了!」說完之後,尹旭從案上拿起斷水劍,握在手中,凝視片刻,轉身走出大帳。 帳外一千近衛軍早已整裝待發,尹旭翻身上馬,揚鞭而去。塵土飛揚,迅速絕塵北去。 蒲俊和蘇岸看著戰馬消失的方向,眼中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希望他馬到成功,兩人不約而同地心中祈禱著…… 尹旭騎在馬背上,不斷抽著馬鞭,馬不停蹄地往北方趕去。斷水劍緊緊握在手中,綠蘿危在旦夕,他的心情無比沉重。 綠蘿的一顰一笑,還有那一聲聲「東來哥」都浮現在腦海之中,也許她此刻正站在營寨裡,翹首以盼,等待著自己前去相救。是他將綠蘿送去雁蕩山的,要是綠蘿吼道一絲一毫的傷害,他絕對不能原諒自己。眼睛一閉,腦海現的都是綠蘿無助的呼救,身後是姒搖和東甌兵將猙獰的笑容…… 尹旭不由的青筋暴起,一隻手提著韁繩,一隻手緊緊地握著斷水劍,心裡不斷重複著:綠蘿,等我,一定要等我! …… 雁蕩山,已經第三天了,東甌軍對營寨發起了嘴激烈的攻擊。越軍因為綠蘿戎裝出戰,士氣備受鼓舞,拚死包圍越王夫人,守衛著營寨隘口。在經歷了艱難的抵抗之後,總算是暫時守住了營寨,守住了最後的防線。讓東甌軍未能得逞。 防禦工事和堡壘已經多處損傷,越軍也付出了極為慘重的傷亡,本來接近三千的兵力,如今也只剩下堪堪不到一千人。防線越來越捉襟見肘,最讓人著急的本多不多的糧草幾乎所剩無幾。 山下的東歐軍的攻勢,卻絲毫沒有減弱,依舊不斷衝擊著。一天時間沒能攻克,東甌人已經喪失了北上襲擊山陰的機會,現在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攻克雁蕩山,抓住那傳說中的越王妃! 一身戎裝的的綠蘿愈發的英姿颯爽,她已經兩天沒睡了,此時顯得有些憔悴。幾縷秀髮不知何時從頭盔之中露出了出來,眼神依舊是那樣的堅定,手中握著一把寶劍,正是承影! 「夫人,東甌軍暫時退了,您先去修休息會吧!」 不知何時,全軍將士都開始這麼稱呼她,她也不反對,算是默認了,反正此生已經認定他了。 綠蘿搖頭道:「不用,東甌軍一會可能還有進攻!」 「傷亡越來越大,營寨已經多出受損,如果援軍還不到,就快要守不住了!」 綠蘿斬釘截鐵道:「不,一定要堅守,大王說了回來救援,援軍就快要到了!」 綠蘿緊握手中的承影劍,尹旭說了等他,那麼他就一定會來的。如果……如果你沒趕來,營寨被攻克,那麼…… 綠蘿輕輕舉起手中的承影劍,或許這便是他最後的歸宿吧,承影斷水,早已注定的宿命! 第三六八章衝冠一怒為紅顏(下) 甌江北岸,距離雁蕩山二十里的地方,尹旭帶著一千近衛軍暫時在這裡休息。 連續兩天馬不停蹄的狂奔,近衛軍總算是趕回了雁蕩山附近。近衛軍的將士們都知道,此次緊急回援事關越國安危,更加關係到綠蘿夫人的安全,因此都毫無怨言,緊急趕路。. 連續兩日的奔波,近衛軍戰士或許還撐得住,可是戰馬早已疲憊不堪。尹旭雖然心中牽掛著綠蘿的安危,很是著急,卻也懂得不可急功近利。所以帶著千餘騎兵進入密林之中休整,等待士兵和戰馬恢復體力,同時派出了斥候探查軍情! 馬不解鞍,人不卸甲,士兵們將戰馬放開在樹林裡啃草,一個個從馬背上取下乾糧和清水補充體力。十分珍惜這難得的休息時間,當然了越軍軍紀嚴明,近衛軍更是如此。戒備守衛的軍士,絲毫不用吩咐已經到達崗位上。 尹旭翻身下馬,走到一棵樹下,斷水劍依舊沒有離手。冥冥之中有種感覺,似乎斷水劍握在手中,就能感覺到綠蘿的存在一般,算是個念想或者說是精神寄托!尹旭緩緩地閉上眼睛,大戰之前閉目養神幾乎成了一個習慣。 可是今天是個例外,他只要一閉上眼神,腦海中出現的便是綠蘿的倩影和雁蕩山營寨的烽火硝煙。也不知道此時的營寨如何了?綠蘿她還好嗎?斥候已經派出去了,尚未有消息回復。他的心一直忐忑不已。真的無法想像,要是綠蘿有個三長兩短,他該……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如此凶險。還讓人家一個女子隨行。如果一直留在自己身邊,有自己保護也就罷了,怎麼就能讓他去雁蕩山呢?落入這樣的凶險之中,尹旭深深地自責著,他感覺自己錯了太多太多!尹旭靠在樹幹上,目光轉向二十里外的雁蕩山,心中默默道:綠蘿,等著我! 腳步聲響起。尹旭一偏頭,見到派出去的斥候已經回來了,急忙從地上翻身而起,足可見他心中的焦急與關切。 「怎麼樣?」尹旭不擺手。制止了斥候行禮,急忙詢問。 斥候稟報道:「大王,雁蕩山營寨尚未失守!」 一句話,先讓尹旭吃上一顆定心丸。營寨尚未失守,也就是綠蘿暫時是安全的。至少上天給了自己盡力營救的機會,這樣尹旭稍稍感到幾分欣慰。 斥候續道:「東甌軍已經在猛攻主營寨,只剩下最後的堡壘,已經殘破不堪。守軍傷亡不得而知。小的見到東甌軍再次聚集,晌午應該會有新的進攻。營寨未必能夠支撐,形勢十分危急!」 尹旭沉聲道:「還好。我們已經趕到了,東甌人不會得逞的……」 「大王,你看看此物!」 說著斥候雙手呈上一件兵器,那兵器和長劍相似,只是略帶弧度。尹旭本來不以為意,看是轉身看到的時候,不由得心頭一震,伸手接過。隨即刀口出鞘,露出閃閃寒光,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環首刀。 「怎麼回事?此物從何處得來!」尹旭很是詫異,環首刀雖然已經設計出來,諸先生已經開始主持打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斥候回稟道:「我們巡邏的時候正好遇到一隊我們自己人,聯繫之下才知道……」隨即,一名裨將走了過來,向尹旭見禮,同時道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尹旭大軍出發之後,諸先生就立即開始著手環首刀的打造,有了石炭和尹旭設計的風箱,火爐溫度大幅度提高。加上諸清這等冶煉鑄劍大師親自操刀,這環首刀的雛形很快就出爐了。諸清知道尹旭南下作戰艱難,若是有鋒利的兵器相助,自然能夠事半功倍。 尤其是尹旭那以前近衛騎兵,環首刀的作用更加重要,因此諸先生督促工匠,日夜趕工,送算是緊急打造出一千把環首刀。高易立即派了人馬運送兵器南下,希望能夠幫助尹旭取得更好的戰績。當時高易以為主戰場將會在番邑,因此裨將帶著兵器往西南行。 結果路上接到消息說,越軍番邑大勝,緊接著閩越軍打敗繼而投降,越王主力前往閩江方向,還傳來了南越進犯的消息。裨將也算是個頭腦靈活之人,於是改道難行,不想遇上姒搖詐降,雁蕩山告急。裨將擔心路上遇到東甌阻截,同時也想到會有援軍趕來,於是便駐紮在附近。 如今正好和尹旭近衛軍遇上,當真是完美的巧合。尹旭握著環首刀,心中更多了軍覅恩信心。有這東西在手,近衛軍可謂如虎添翼。 「很好,沒想到諸先生這樣快!」 裨將道:「大王,諸先生說了這些刀質地並非上佳,到底打造時日尚短,是送來給您應急和實驗的。之後出爐的將會是上品,更為堅硬,更為鋒利。」 尹旭點頭道:「行,不打緊,現在這刀正是寡人所需要的!」 裨將深感幸運,他已經知道諸先生愛女被困雁蕩山,越王匆匆趕回來正是為了營救。這刀送來的整合事宜,諸先生也算為救女兒出了一份力。 半個時辰之後,越國近衛軍全都配備上了環首刀,尹旭立即策馬,帶著眾人往雁蕩山趕去…… …… 雁蕩山腳下,姒搖眉頭緊鎖,沒想到這個小小的一重營寨,整整三日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之後依舊沒能攻克。如果說能夠在一天之內拿下雁蕩山,立即率軍北上,還有成功襲擊山陰的可能。但是現在,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希望了。 最多兩日,尹旭的主力就可能趕回來,姒搖突然間覺得壓力空前巨大。現在他沒有別的什麼想法,唯一的心思就是盡快拿下雁蕩山。抓住那個叫綠蘿的女人。他倒是真想看看,尹旭到底是愛江山還是愛美人? 甌勇匆匆而來,他也是灰頭土臉的,當日信誓旦旦一天之內拿下越軍營寨的。不想一連三日猛攻,仍然未能建功。以致於在姒搖和諸將面前大丟面子,雖然沒人有時間也沒心思責備他,但依舊讓愛面子的他深以為恥。現在的甌勇已經有些癲狂了,他和姒搖的心思一樣,那就是徹底攻克營寨,抓住那個叫綠蘿的女人。都是以為她設計的這些營寨,讓他付出這樣大的傷亡和努力。已經沒有任何成效。 「大王,軍隊已經集結完畢,越軍營寨已經千瘡百孔,他們的傷亡也更加嚴重。這次已經能夠拿下來的。」 姒搖點頭道:「好了,立即發起進攻,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拿下攻克,抓住那個叫綠蘿的女人。」 甌勇立即領命離開,姒搖站子原地。抬頭看著山坡上,隘口下那殘破不堪,去依舊堅挺的營寨,露出一絲苦澀笑容。 「大哥。收手,我們已經失敗了!」姒搖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弟弟姒明已經站在了身後。 「失敗?收手?」姒搖冷笑一聲,歎道:「收手?如何收手?箭已離弦。如何還能收得回去?或許已經失敗了,不,只要攻克營寨,抓住那個女人,就不算是完全失敗!」 「大哥,別再執迷不悟了!」沒有外人在,姒明沉聲勸諫。 姒搖冷笑道:「執迷不悟,或許是我,也可能是你。付出了這麼大的傷亡,三軍將士在這裡拚殺了三天,豈能是說收手就能收手的?收手了又能如何呢?沒有那個女人在手做籌碼,我們如何和尹旭談條件?」 「那女子是我們的籌碼,可是大哥沒有想過尹旭也有籌碼嗎?我們故地空虛,尹旭北上輕而易舉就能拿下甌江故地,我們又該拿什麼去換回我們的族人呢?你想過沒有?」姒明這會也是心情激動,有些理解問題已經估計不到那麼多了,不由的聲音有些大,態度有些堅決。 姒搖反問道:「我們收手,尹旭就能放過我們?放過我們的族人嗎?別做夢了!」 「大哥……」姒明很是無奈,甚至是有些痛心疾首。 姒搖又問道:「那好,那你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姒明回答道:「放棄進攻,真心實意歸降越王……如果大哥還是堅持的話,至少也該撤回甌江,守衛家園,保衛族人!」 姒搖冷冷一笑,現在的雁蕩山與他而言是那麼的重要,唾手可得,要他現在放棄……姒搖沒有理會身後的兄弟,邁著大步向前走去,親自前去督戰,希望能夠盡快攻克越軍營寨,心裡快些得到滿足。 東甌軍發起了嘴猛烈的進攻,殘破的營寨和堡壘已經失去了防禦作用,軍士不斷倒下,剩下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已經有些抵擋不住東甌軍的猛烈進攻。 周大和陸明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士兵拚死抵抗,說什麼也要堅持住,一定要保護好綠蘿夫人的安全。可惜……營寨的一角終究還是被東甌軍攻破,周大和陸明看著潮水般湧進了敵軍,有些愣住了,已經絕望了! 一身戎裝的綠蘿見此狀況,向南方的天邊看了一眼,眼神滿是深情與遺憾。只聽她喃喃道:「對不起,欠你一個吻,來世再還……」說著承影劍出鞘,一縷優雅的劍影一閃,正要往優雅的粉頸上時,突然呆呆地看著遠方,眼神有些迷離了。 遠處塵土飛揚,隨即隆隆的馬蹄聲響起…… 站得高看得遠,頂寨上的越軍率先發現這一點,微微的愣神之後,旋即醒悟過來。戰馬……騎兵……在江東之地,能有這等氣勢的騎兵只有越國近衛軍。近衛軍……越王的親兵衛隊…… 匡當醫生,承影劍墜落在地,綠蘿呆呆看著遠方,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喃喃道:「你終於還是來了……」 周大大叫一聲,喊道:「拼了,大王的援軍到了,大家頂住……」 「大家頂住,保護夫人,大王的援軍一進來……」陸明隨即醒悟過來,立即出聲大喊。 本來已經絕望的越軍士兵。看到遠處飛揚的塵土和戰馬,得知越王到來的消息,紛紛為之一震。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士氣也為之大震。立即揮舞著長劍和東甌軍廝殺在一起的。 姒搖本來已經是勝券在握,看著士兵衝破了越軍營寨,嘴角露出兩得意的笑容。可是就在此時,隆隆的震動聲響起,不由的驚了一跳。 「怎麼回事?」姒搖立即呼喊著問左右,想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眾人跟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好一會才有一個人跌跌撞撞跑過來,磕磕巴巴的道:「大王……騎……騎兵……越軍殺過了?」 「越軍騎兵?」姒搖心頭一震。怎麼回事?越國的援軍到了?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在他的印象裡,兩天之後越國援軍才會趕到,這時候自己身後出現越國援軍實在太過詭異。 沒時間考慮那麼多,姒搖立即喊道:「擋住他們。立即探查總共來了多少援軍?」 可是片刻之後,一個讓人震驚,更確切地說是有些驚恐的消息傳來。這支越國騎兵停留,直接衝進了東甌軍陣中,輕鬆突破防線。而且帶來的是最慘烈的廝殺。 姒搖怎麼也沒搞不明白,騎兵即便是跑的快些,在戰場上何以能產生這樣大的作用?越軍的屁股沒有被顛開花?他們不會從馬上掉下來?一個接著一個的疑問浮現在腦海之中。 「到底怎麼了?」姒搖一邊指揮著軍隊前去攔截這支越國騎兵,更想弄明白。軍陣之中人仰馬翻到底是何緣故? 隨後有將領連滾帶爬過來稟報道:「大王,擋不住。越國騎馬馬背和馬腹上都多了東西,他們彷彿固定在馬背上一樣。根本掉不來。而且他們的兵器也很厲害,似乎不像是尋常的長劍,我們根本抵擋不住……」 「有多少人?」姒搖驚恐之餘,急忙追問人數,這或許是另外一個極具參考價值的信息。 將領回稟道:「看樣子似乎只有千餘人,可是銳不可當啊,我聽說越王麾下有支近衛軍,全都是騎兵,是越軍精銳。還聽說,閩越軍就是敗在他們手上的,大王,我們該怎麼辦啊……」 姒搖被人說的心煩意亂,聽到越王近衛軍的時候,不由的一愣,難道死尹旭親自回來了?為了那個女人?真是個情種啊!心情稍稍平緩之後,姒搖立即合計著事情前因後果。這些越國騎兵之所以這麼厲害,是配備了新裝備,至於是什麼姒搖並沒空管那麼多。 在他看來,不管怎麼說也不過只有一千人而已,倒也不是那麼恐懼。他也明白過來,越軍為何到來的這麼快,這樣的出乎意料,從閩江到這裡如此遙遠的距離,也只有騎馬快速奔襲,才可以趕回來。也有只有騎兵能夠趕回來,也就是說現在趕來的只有一千越軍。 一千人,全力一搏還是可以對付的,而且……如果越王尹旭本身真在其中,那麼此事……姒搖不由的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如果真是這個樣子,只要能夠拿下尹旭,那麼不管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和犧牲,都值得。 尹旭一死,越軍群龍無首,必將大亂,趁此機會……姒搖突然覺得,那離自己遠去的成功似乎有回來了。老天爺當真是待自己不薄啊。希望再一次降臨,那就一定要好好把握! 姒搖冷笑道:「速速探查清楚越王尹旭是否在其中?命令甌勇牽制住雁蕩越軍,分兵下來圍剿越國騎兵,不能逃脫一人一騎!」 「是!」 姒搖冷笑一聲,似乎還有幾分得意,可是他並沒有注意到手下將領臉上的為難神色,那其中分明還是有幾分畏懼與無奈。 在他看來,姒搖是沒有親自前去領教越國騎兵的攻勢,這樣吩咐或者說做出這樣的打算就有些癡人說夢,異想天開。 他們很快確定,越王尹旭就在近衛軍之中,可是想要抓住或者射殺尹旭根本就沒有可能。姒搖知道此時,才發現根本不是自己圍剿尹旭,而是尹旭犯規來追殺自己。 尹旭策馬,斷水劍一揮,訓練有素的越國近衛軍立即從兩千包抄上去,形成一個尖銳的楔子,毫不留情地扎進東甌軍之中的。作為指揮官,尹旭並未使用環首刀,一來是斷水他已經使用習慣,還有幾分指揮刀的意味。而且斷水極其堅硬和鋒利,甚至在環首刀之上。同時斷水劍在手,似乎有種心理安慰,尹旭總覺得和綠蘿更近一些,更踏實一些。 越軍騎兵揮舞著手中的環首刀不斷砍劈,接著戰馬快速的衝擊,以及高橋馬鞍和馬鐙借來的巨大力量,環首刀的砍劈力成倍的增加。當真可以說是所向披靡,在東甌軍之中根本就沒有遇到任何強硬的阻擋。 流線型的刀口設計,刀背更加後世,東甌軍艱難地揮動長劍和長矛,根本就不是對手。很快越軍騎兵就在其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帶給東甌軍最強烈的震撼。 直到此時,姒搖才發現,自己錯了,可惜似乎有些悔之晚矣! 第三六九章天作之合 雁蕩山下,在越軍營寨被攻破的最後關頭,越王尹旭及時率軍趕到 東甌軍猝不及防,加之對越軍裝備和兵器估計不足,結果可想而知越國近衛軍發狂一般的衝擊,胯下的戰馬加上鋒利的環首刀,構成了一個無比銳利的楔子,迅撕開一道口子 沒過多一會,東甌軍已經出現了潰退的意思,根本無力抵擋越國騎兵猛烈的衝擊姒搖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有些沒有預料到越軍騎兵如此強勢的裝備和戰鬥力,一時間死傷慘重 不多一會,東甌軍的的折損就已經過三千,將近兩萬的兵力對陣一千人,造成這樣巨大的傷亡,戲劇化的戰果太過諷刺,讓人難以接受姒搖忍痛接受這樣一個現實,對他而言,傷亡並不是最主要的問題,最為嚴重的是對東甌軍的士氣造成了巨大的打擊,一層恐懼的陰影籠罩在心頭 姒搖本想著不惜一切代價,將尹旭圍剿擊殺,但是代價實在太大,此時已經有些癲狂的他倒也是能夠承受,只是東甌士兵都已經露出怯意,根本沒有和越軍一戰的實力所以繼續拚殺,根本沒有什麼成效,在部將不斷的請求之下,姒搖無奈,只得暫時退兵,從長計議 看到東甌軍如同洪水一般退去,尹旭握著依舊在滴血的斷水劍,看著東甌軍退去的方向,輕歎一聲,並未追擊轉身看了一眼已經殘破的雁蕩山營寨立即調轉馬頭,向著山坡的營寨奔了過去 此戰騎兵雖然厲害,但是仍舊有不小的損失,一千騎兵損傷來的兩百多人尹旭沒空理會那麼多立即掉頭往營寨趕去,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見到綠蘿平平安安近衛軍訓練有素,立即開始打掃戰場,做善後的工作以及做好戒備,防止東甌軍去而復返雖然明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但防備還是不能缺少的 坡上周大和陸明見到東甌軍退去之後,先是一怔,生死一線彷彿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時間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片刻之後醒悟過來,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簡直是恍如隔世 當此之時經過一場血戰,原本將近三千人的守軍,只剩下現在的不到三百人生還者不過十分之一,足可見這幾日雁蕩山的戰況是何等激烈不過,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之後總算是保住了營寨,使得東甌北上襲擊山陰的計劃徹底落空為重要的是,保護好了綠蘿夫人,讓她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周大和陸明有種劫後餘生也有幾分暗自慶幸,幸好撐住了幸好尹旭及時趕到感歎好運的同時,他們也有些擔憂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越王,該如何向他交代 同時也暗自慶幸一點,事情還是有些轉機的,不由的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那道英姿颯爽的倩影總算死保住了綠蘿夫人安全,希望越王能夠看在這一點上,能夠原諒自己 眾人全都呼喚著奔出來,跑出殘破的營寨去迎接越王,周大和陸明站在原地有些踟躕,半天之後才跟了上去遲早都是要面對的,疾風暴雨也要主動承受 只見尹旭快步跑上山坡,立即翻身下馬,提著寶劍往山坡上奔跑,三步並作兩步,很是著急周大本想著立即上前去向越王認錯,剛剛動身的時候被陸明一把拉住了 周大一愣,見陸明向一旁努努嘴,周大順著看過去,立即咧嘴輕輕一笑,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立即閃身站到一邊 不遠處,綠蘿嬌軀顫抖,有些激動不知何時已經脫去了頭上的帽子,秀髮在風中飛舞,在這硝煙未散的戰場之上,就如同一朵盛開幽蘭,那樣的風姿卓越 尹旭飛奔而來,所有的越軍士兵都很知趣地讓開到兩邊,給越王讓開一道道路尹旭奔上營寨頂的平台上,瞧見那滿頭青絲飛舞,兩頰之上帶著幾分風塵倩影,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笑容包含了太多的東西,連續數日寢食難安,連續數日的擔心與牽掛,心中的滿腔牽掛與深情…… 綠蘿站在原地,看來那張熟悉的俊朗臉龐,那瀟灑雄壯的身軀,嬌軀顫抖不已,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頓時奪眶而出匡當兩聲響動,承影和斷水兩把寶劍同時從它們主人手中掉落 尹旭張開雙臂,綠蘿淚水滿面,立即發足奔了過來,一頭撲進了尹旭懷中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溫婉秀雅的淑女,也不是那個殺伐決斷的戎裝女人,只是一個柔弱深情的女子 這幾日時間,綠蘿表現的果敢英武,絕對稱得上是巾幗不讓鬚眉但是她骨子裡到底只是個柔弱女子,也許面對敵軍的時候,她什麼都不怕,勇敢地巡視軍營,激勵士氣 可是現在,敵軍退去了,見到尹旭的時候這幾日的委屈與擔憂,害怕全都湧上心頭,一毫不保留地表現出來直到此時,在尹旭的懷裡,綠蘿才真真正正有了那麼一絲安全感這一刻,她有種感覺,尹旭的肩膀和胸膛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才是她最堅強的依靠 撲在尹旭懷中,綠蘿再也忍耐不住,感情大釋放,淚水不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除了戰場帶來的無限壓力,以為再也見不到尹旭的擔憂與恐懼,驟然見到愛郎的喜悅,全都化為淚水湧現出來也許見到綠蘿這麼久,此時此刻她才表現的最真實,感情全部顯露出來 尹旭拍拍綠蘿的背後,柔聲安慰道:「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對不起,我來晚了」說著將綠蘿攬入懷中,抱得緊了這一次他深深內疚,將綠蘿陷入這樣的危險之中,好在綠蘿安然無恙,否則他真的不能原諒自己也真正為了一個心愛的女子,一切都不管不顧,瘋狂了一回同時他也覺得,該好好補償補償綠蘿,她為了自己付出的太多太多 許久之後,綠蘿才止住哭聲,才發現自己小鳥依人地撲在尹旭懷中,再看看周圍成百上千的士兵頓時俏臉一紅,這才發覺剛才自己意亂情迷有些失態了,不過這懷抱實在是太溫暖,很是眷戀,根本不捨得離開,加的有些陶醉享受了 「綠蘿,對不起,這次讓你受苦了」尹旭將綠蘿緊緊地攬入懷中,附耳柔聲說道 綠蘿輕輕搖頭道:「不,東來哥,正是因此,我才知道你有多在乎我,綠蘿一點都不苦,綠蘿很幸福」 尹旭也歎道:「是啊,接到飛鴿傳書的時候,我才發現有多愛你,多擔心你所以馬不停蹄趕來,幸好趕上了,否則……」 綠蘿伸出小手,按住了尹旭的嘴唇說道:「沒有否則……」 尹旭輕輕一笑,低聲道:「記著,還欠我一個吻的」 綠蘿俏臉一紅,半晌才道:「會還上的,但是現在……」 尹旭自然知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子,確實不大合適當即嘿嘿一笑道:「好了,先處理點事情……」 說著便放開了綠蘿,順手從地上拾起斷水,俯身的一剎那,目光落到遠處綠蘿扔下的寶劍於是便跟了過去,從地上撿了起來,綠蘿也迅跟了過去、 尹旭俯身拾起綠蘿的寶劍,輕輕拔劍出鞘,一道光影閃過,鋒利無比的劍刃便出現在眼前寶劍有如一泓秋水,清澈而優雅,劍刃上篆刻著兩個字,正是承影 尹旭轉身看著綠蘿,凝視良久才輕聲問道:「承影劍劍果然在你手中,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呢?「聯想到當初諸先生問自己的那些奇怪問題,一瞬間尹旭便釋然了 綠蘿見狀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我……我……」 「是不好意思,還是不大相信呢?」尹旭輕聲詢問,旋即嘴角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柔聲道:「現在信了,神劍傳說果然不假,你我就是最好的明證天意如此,我們這是……天作之合」 綠蘿淺淺一笑,心中無限歡喜,無限幸福 尹旭將承影遞給綠蘿,說道:「拿好,雙劍合璧,郎情妾意」 綠蘿兩頰浮過一絲淡淡的緋紅,抬頭看向天空,心中默默道:「臨風,你安心,我和東來哥會幸福的」 尹旭這才拉著綠蘿走到眾人面前,朗聲道:「這才東甌進攻,你們奮力抗敵,保住了雁蕩山的營寨,阻止了東甌軍北上同時也……」尹旭先向身邊的美人看了一眼,繼續說道:「同時保護夫人安全,此乃大功一件,寡人會記在心中的」 在此之前,眾人雖然稱呼綠蘿為夫人,可是畢竟沒有正式得到尹旭的承認最多也只能算是准越王妃,現在尹旭當眾這樣說,也算是正式確認了綠蘿的地位和身份 綠蘿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今日她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眾人似乎都意識到什麼,立即上前跪伏道:「拜見大王,拜見夫人」( 第三七〇章功過獎懲 「大王,我們錯了,請您降罪!」 新搭起的營帳裡,撲通一聲,周大和陸明一起跪倒在尹旭面前。. 雁蕩山的戰役暫時告一段落,尹旭帶著綠蘿見過眾人之後,便由近衛軍和殘留守軍打掃戰場[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重新組織戒備防備。功過獎懲,堅守營寨,阻截東甌有功是該獎賞,但是這問責和懲罰都是必不可少的。 尹旭看著兩人,冷哼一聲:「錯了?知道你們錯在哪裡了嗎?」 陸明道:「大王,我們不該貪功心切,以至於一時失察,中了姒搖詐降之計!」 「貪功心切?你們也知道啊?破綻重重的詐降之計,你們竟沒有看出一點?」 面對尹旭冷冷的質問,周大低聲道:「大王,我們也是想著盡快平定東甌,結束戰事,為您分憂!」 尹旭淡淡一笑:「是,寡人知道你們確實有這份心,但是你們問問自己?啊?著什麼急啊?」 周大和陸明都為之神情一黯然,知道今日必定有一番疾風暴雨,所以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幾句辯解,或者說是狡辯都被沒起到任何作用。足可見越王的盛怒,所以兩人默契地達成一個共識,都閉上了嘴巴聽尹旭喝罵就是了! 「寡人讓你們守衛雁蕩山,就是為了防備姒搖,做好這件事,那就是大功一件,可是你們……唉!你們錯了,但是你們根本沒弄清楚到底是錯在哪裡了!」 尹旭怒道:「你們錯在不該擅離職守,寡人指派給你們的任務。你們竟然當做耳旁風。為將者,當知軍令如山,聽命行事!還有姒搖請降,這樣重大的事情為何要自做主張?為何不先通報給寡人。再做決斷?你們是怕寡人搶了你們的功勞?你們眼中還有沒有寡人這個越王?」 這次雁蕩山越軍損失嚴重,險些因此誤了越國將來的發展大計,還將綠蘿置於險地,險些遭遇不測。之前尹旭匆匆趕來相救,一心全撲在綠蘿的安危和如何對待東甌軍上面,所以這些事情一直不曾多想。現在事情過後,再想起這些不免感到十分後怕,這心中的憤怒也都爆發出來。 周大和陸明都不由得打個寒顫。之前他們想的比較單純,以為只是一個貪功冒進的錯誤。可尹旭這麼一說,他們才真正感到有些後怕。他們現在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深深傷害了一個君王的尊嚴和地位。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大王,我們錯了,是我們兩人腦子笨,把事情想得太過單純,以至於做下如此的糊塗事!」周大和陸明見狀立即高饒。 尹旭冷冷地看來他們一眼。心中的怒氣也減少幾分,要是換做別人,他或許真得會這樣定罪。可是周大和陸明二人是從一開始就跟著自己的,忠誠方面還是可以信得過的。此番失誤。確實是因為他們貪功心切,不認識思考所致。至於那麼無視自己的行為,對他們而言可能真是無心之失。 其實臣子少了這些花花腸子。為君者何嘗不高興呢,只是周大和陸明在軍事上表現出來的才能,當真是讓尹旭感到有些憂慮。原本以為,他們進取不足,做個守成之將也是可以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還是有些問題的,希望他們這一次能夠吃一塹,長一智! 轉念想到這幾天雁蕩山的壓力不小,周大和陸明也是拚力抵擋,殊死守衛,總算是沒有失守,綠蘿也安然無恙。雖說是自作自受,不過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 尹旭沉默片刻,這才道:「看在營寨沒有失守,綠蘿安然無恙的份上,寡人饒過你們這一次,希望你們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再莫要犯這樣的錯誤。」 周大和陸明頓時一喜,只要越王能夠諒解,那什麼都好說。正要道謝的時候,又聽到尹旭說道:「不過,這才因為你們的失誤,數千將士為此枉送了性命,此事你們難辭其咎,總得給將士們有個交代的。這樣……你二人各打五十軍棍,暫時革去軍職,以儆傚尤!」 「是,臣等甘願接受懲罰!」周大和陸明心中暗喜。五十軍棍並不打緊,革職也只是暫時的,主要是為了做做樣子,堵住別人的嘴巴。看來越王還是仁慈,總算是原諒自己了。他們並不知道,越王尹旭心中已經開始有了另外的算計,對他們二人的能力有了新的考量,對今後的任用也有了新的思考。 追究責任的事情就這樣結束,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收拾殘局,畢竟雁蕩山一片殘破。東甌軍雖然退去,可是對方的實力仍然不容小覷,萬一要是去而復返。近衛軍雖然勇猛,但畢竟人數有限,之前那樣有限誇張的戰果,和突然襲擊敵人不防有很大關係。要是東甌軍有了防備,未必能有之前的效果。 估摸著蘇岸的大軍尚有兩日時間才到,如何應付眼前的局勢,妥善處理成為一個難題! 「起來!」 周大和陸明如蒙大赦,從地上站起來,後背已經冷汗一片。雖然尹旭並未嚴厲地處罰他們,但是他們也真正感受到了尹旭的君王威嚴,今次犯的錯誤不小,以後定要小心謹慎才是。 「雁蕩山還留下多少軍隊?」尹旭沒好氣地看了兩人一眼,沉聲問道。 陸明趕忙回稟道:「此處是主營寨,原本有四千駐軍,加上夫人的一千衛隊,總計五千人,如今剩下二百九十一人……」說到此處,陸明汗顏不已,五千人馬只剩下的不到三百人,哪裡還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周大急忙補充道:「周圍還有四座營寨,駐紮著八千軍,因為擔心前來救援會被東甌軍各個擊破,讓對方有機可乘,所以不曾讓他們前來救援,令其堅守營寨。東甌軍的主攻在此處,所以並未受到什麼損傷……」 「可以啊,五千人還給寡人剩下幾個!」尹旭淡淡一句,立即讓周大和陸明心驚膽顫。 尹旭臉色稍微好轉,繼續道:「好在還算理智,知道不讓敵人各個擊破,給寡人保留了八千人!」 周大和陸明額上已經滿是冷汗,聽到越王這麼說才稍微放心一點。其實這將軍五千的傷亡確實不小,但是尹旭倒也不是特別生氣。畢竟戰場之傷亡是在所難免的,越軍折損了五千,除了剛開始被詐降偷襲死傷了那將近兩千人冤枉外,其他將士倒也算是死得其所。 越軍憑借營寨堅守,死傷尚且如此嚴重,可以想像進攻的東甌軍傷亡也不會小。姑且算是和東甌硬仗一場,也能起到打擊和震懾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消耗了東甌的實力,堅守住了雁蕩山防線,也是可以理解的。 同時也可以大概推測,此番東甌的傷亡也不會小,尹旭認為對自己一方只會多不會少。如果是這樣的哈,收攏雁蕩山的殘軍,倒也是可以與之一戰。 尹旭吩咐道:「立即修復營寨,晚上趁著東甌軍新敗,立即將其他營寨的兵力調過來。姒搖進攻我們這麼久,殺害了我們這麼多士兵,是時候找他算賬了。」 之前因為南越趙佗的事情不明朗,沒能夠及時北上,以至於給了姒搖可乘之機,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雁蕩山的慘重極大的激怒了尹旭,尤其是綠蘿身在此處,他已經從東甌降將口中得知,姒搖口口聲聲要抓到綠蘿。 龍有逆鱗,姒搖的行為已經深深激怒了越王,此事自然不能夠因此而作罷。勢必要讓姒搖付出些代價,東甌這個疥癬之癢也該有個瞭解了。尹旭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姒搖……你就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周大和陸明二人站在下首,能夠真切地感受到越王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與怒意。這一遭姒搖是有的受了,等著大王替自己報仇,兩人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 東甌軍從會稽山灰溜溜地收兵了,一直奔出四十里,才在距離會稽山四十里的地方紮營。不過這士氣和情緒與來的時候那是天壤之別,營地之中各種哀嚎抽泣,唉聲歎息此起彼伏。他們是真的有些被越國騎兵給殺怕了,好不容易獲得一個喘息之機,全都倒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生存和自由的氣息,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看到這樣的局面,身為首領的姒搖,那心裡才叫一個難受。本來信心滿滿,意氣風發地北上征伐,還夢想著奪回越國故地,真真正正稱霸一方。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竟然落到這步田地,失敗的有些太快了。 直到此時,姒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有些輕視了尹旭。今日一戰,他總算是見識到了尹旭的厲害。現在他已經完全釋然了,閩越之敗完全是有道理的,並非只是因為無諸的失誤。 無諸選擇了歸降尹旭,那麼自己呢?姒搖輕歎一聲,或許從一開始就該從弟弟的建議的,只是……想起自己一意孤行的逆天做法,姒搖唯有一聲歎息…… 第三七一章親情與大義 姒搖明白,自打從自己抽籤時做手腳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俗話說,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今日這樣的局面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或許天意本該是東甌投降的,可是自己……後悔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完全是自己一手種下的苦果,現在完全就是自食其果。即便內心之中很是不想承認,可是他依舊無法說服自己。.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東甌該何去何從?此番猛攻雁蕩山遭遇激烈抵抗,東甌軍死傷不下四千。被尹旭的騎兵突然衝殺,短時間內折損的兵力超過了兩千,東甌三分之一的兵力都這樣完蛋了。等到尹旭大軍一返回,自己確實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根本無力反抗。 也許該趁著這個時候,全力以赴,不惜代價和尹旭決戰的。可是剛才在雁蕩山下,他看的清清楚楚,士兵們已經被越國騎兵嚇破了膽,根本無心應戰。若非如此,今日是絕對不會撤軍的。現在再想重新組織軍隊,已經非常困難了。 也許該和部將們商量一下,和上次一樣……只是時隔數日,天地已然不同,人的心情也已經大不相同。 「來人,召集眾將大帳議事!」 …… 東甌營地一角,一處營寨之內,幾個人坐在一起,垂頭喪氣的,情緒都很低落。這也難怪,一戰被越軍大敗,誰又能高興地起來呢? 「沒想到尹旭回來的這麼快。我們就這樣失敗了!」 「是啊!誰也不曾想到尹旭會只帶千餘騎兵趕回來,如此大膽冒險。更加想像不到的是越國騎兵的戰力,今日大家都看到了,越軍騎兵與往常大不一樣。使用的裝備與兵器也頗為特別,戰力實在是太強了。」 「聽聞此乃越王衛隊,是越國最精銳的兵力,今日之敗倒也不冤枉!」 「看來那個綠蘿真是非同一般,不僅讓我們的姒搖大王瘋狂,不計後果。也讓越王尹旭,怡然不懼,千里馳援。孤身犯險!」 也許是失敗的消息太過沉重,讓這幾位將領忍不住調笑,然而笑卻是苦笑,笑的無奈。笑的甚至是有些絕望! 「唉,敗了就敗了,那日議事大王不肯聽明侯的建議,就一定注定要失敗。 這時候,一直坐在中間不吭聲的那人才歎道:「大哥太過自信。他不甘心,那也沒辦法,否則也不至於用抽籤那種辦法。還偏偏抽出那樣的結果來,難道天意如此。要毀了我們東甌一族嗎?」 說話之人正是姒搖之弟,東甌鎮海侯姒明。其實這整個以營帳差不多就是那日決定東甌去向時的主和派。那日抽籤的結果是主戰。雖然如此,並不代表他們急心甘情願地同意出兵作戰。只是因為答應來抽籤決定,故而不好有什麼反對意見,只好默然罷了。 其實他們內心之中一直有些不大情願,在進攻開戰這件事情上也表現並不積極。姒搖雖然不大樂意,可是大戰當前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暫時容忍。這樣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此戰之中主和派折損的兵力相對較少一些。因為在姒搖看來,他們是有意不賣力作戰,心急如焚想要攻陷雁蕩山營寨的他哪裡能等得了。 今日尹旭突然率軍殺回來,在勝利的關口遭遇大敗,而且幾乎是一敗塗地。發生這樣的事情,幾位將領心裡也就開始有些想法,所以趁著剛剛紮營,一片 ef=" 書迷樓 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 混亂的時候,聚集在一起想要商量出個對策來。 「明侯切莫太過悲觀,其實尚未到最後的關口……或許還有機會的。」 姒搖輕輕搖搖頭:「不必安慰我,今日你們也看到的,越國騎兵表現出來的戰力。在此之前,我們從未正視,或者說東甌上下全都低估了越國的實力和越王尹旭的魄力與志向。其實此番和閩越一道出兵,想要圖謀越國的土地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大哥以為有項羽的默許和支持,東甌和閩越的兵力不弱於越國,所以毫不猶豫地開戰了。其實項羽只是利用我們而已,讓我們從後面牽制越國,好放手和齊國開戰。和閩越一道出戰,看似兵力相當,實際上各懷鬼胎,怎麼能敵得上越國上下一心,同仇敵愾呢……開始的時候我便勸過大哥的,奈何……唉!」 眾人都看得出來,姒明是多麼的發自內心的無奈與失落,身為東甌「王室」成員,對部族和「國家」的愛可能遠遠超過其他人。眾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姒明之前就勸諫過姒搖。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姒搖可能太過醉心其中,對權力和工業的渴望太過濃厚,以至於他有些迷失了判斷力。姒明看得真真切切,可是任何的勸說都沒能起到作用,親眼看著自己擔心的事情發生而無力阻止,是一件多麼無奈和殘酷的事情。 「如此說來,我們已經一敗塗地?」 眾人不得不都開始沉默地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儘管他們有些不大願意。 姒明歎道:「尹旭從閩江北岸而來,他親自率領騎兵先到,必定有步兵隨後,你們以為越國步兵會前往何處?」 「甌江故地!」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眾人臉上全都露出深深的擔憂,他們的妻兒父母都在那裡,怎麼可能不擔心他們的安危呢? 「現在我們在雁蕩山大敗,手上沒有任何可以和尹旭談條件的籌碼,反而是我們的族人落入越軍手中,投鼠忌器啊!」 「如今也只有投降越王了,遮掩才能夠保全我們的族人,保全甌越一族,只是……只是,大王他會願意嗎?」有個人憂心忡忡擔憂地說道,一戰大敗,將士根本沒有勇氣和實力再戰,現如今對東甌而言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唯有投降……然而這一切的最終話語權,主要還是在姒搖手中,他的態度才是關鍵,眾人不由的擔心不已。 有人立即不屑道:「我看難啊,大王為了自己春秋大夢一意孤行,而且極愛面子,哪裡肯輕易答應!」 「我看他八成會和尹旭硬拚的……」 「硬拚,能拼的過越國騎兵嗎?難道讓將士們全部去送死?不管不顧我們的族人?」 「這可如何是好……」 營帳裡滿是憂慮之聲,對這樣一個事實都格外的憂慮,尤其是對姒搖的態度的悲觀態度,讓他們愈發的難受。現在他們滿心擔憂,尤其是得知越隊直奔甌江故地之後,對家人的擔心更是增加不少。現在於他們而言,急需要尋求一個滿意的解決方式。 沉默許久之後,有人說道:「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王一意孤行,將甌越一族帶向毀滅!既然我們無法改變大王的心意,那就只好讓他……不復存在!」 說到此話,營帳內眾人全都露出驚駭之色,他們都聽到了這位仁兄的意思,那就是刺殺姒搖。也許放在以前,他們根本是想都不不敢想的,可是現在,在族人和姒搖之間做選擇,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再者,姒搖的舉動從道義上也錯的有些離譜,更加增強了他們心中的念頭。 「對,只有如此了,否則東甌就完蛋了!」 「是啊,不能看著他將東甌帶入毀滅!」 「拿著他的人頭去見越王,希望越王能夠平息怒火,可以繞過我們的族人。」 一時間,營帳內話語此起彼伏,好在周圍守衛的都是他們的親衛兵馬,倒是並不擔心消息洩露。 「對的,殺了姒搖,擁立明侯為主,向越王投誠!」 眾人很快得出了意向,其實他們本來就和姒明親近,現在非常之時,能夠扶持姒明上位自然還是很不錯的。 「不……」 自從他們提出刺殺姒搖的計劃開始,姒明就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他完全可以理解這些部將產生這樣的念頭也都是被迫不得已。為了家人,為了部族,這樣想本來沒有什麼錯,如果拋開身份,他可能也會與這樣的想法。 可是他不能,畢竟那是他的親哥哥,手足親情讓他如何下的去手。所以當眾人提出要殺掉姒搖,扶持他上位的時候,出於親情的本能,姒明提出了毫不猶豫地反對。 「明侯,非常之時,為了成千上萬的族人,你應該大義滅親啊!」 「明侯,您顧念手足之情,可是他未必在乎你這個兄弟啊!」 「明侯,切莫婦人之仁,因小失大,不能因為一個獨斷專行的暴君賠上族人的性命!」 「這是為了我甌越族的大事,明侯身為先王子孫,有義務大義滅親,保全族人……」 「明侯,切莫在猶豫……」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勸諫,在姒明的耳旁響起的。姒搖下意識地掩住了耳朵,他根本不想聽,在親情和大義之間選擇,當真是讓人為難,一時間真的很難以做出任何決定,忠孝難以兩全大概就是如此吧! 正在此時,營帳之外有人稟報道:「大王,請諸位將軍前往大帳議事!」 第三七二章紅燭帳暖 接到姒搖的傳召,眾人心裡都清楚,不用說定是為了今日戰敗的事情,難道姒搖還要搞上次那一套?眾人心裡稍微泛起那麼一絲希望,如果姒搖願意痛改前非的話,倒是大好事一件。怕的就是仍舊一意孤行,要是這樣……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到姒明身上。 沒錯,如果姒搖仍舊一意孤行,那麼對他們而言,那就只能是取而代之。對他們而言,自己和家人的身家性命,以及甌越族人的未來全都維繫在了姒搖和姒明兩兄弟的一念之間。姒搖需要在自己的面子和部族存亡之間做出一個理智的選擇。 姒明需要的是在親情與大義之間作為取捨,他們無力改變姒搖的想法,也沒有那樣的奢求,現在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姒明身上。 姒明怔怔地站在原地,知道今日的事情自自己必須要拿出一個態度來,很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必須要為主人和甌越的未來考慮。 沉默片刻,姒明道:「待會去大帳相機行事,如果大哥決定停戰投誠,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大哥仍舊一意孤行,那好」現在是危急之時,有些事情即便是不願意,為難,也要不得已而為之,只能夠答應下來。 見到姒明點頭,眾將這才輕輕鬆開了口氣,這樣就好,無論如何事情都能夠有個圓滿的轉機。他們對姒明完全放心,他們知道姒明不會因此而出賣他們,因為此時關係到甌越未來,姒明比任何人都擔心,也會比任何人都理智。 東甌大帳之中,姒搖看著十二名心腹高級部將都進營帳,輕歎一聲,說道:「今日的事情確實突然,未曾想到越國的騎兵裝備那樣神奇,厲害,以至於我們猝不及防,暫時落敗。」 主和派的將領聽到姒搖…開始便這麼說,心中的齊王就已經還是迅速降低。到了現在,姒搖還是沒有去正視失敗的原因,而是推脫為事發突然,越軍兵器厲害。而且聽著他的意思,暫時落敗,難道他還幻想著反敗為勝嗎? 姒搖略微停頓,默默地注視著眾人的反應,續道:「探子探查得知,現如今趕到的只是有尹旭本人和手下一千騎兵,越國矢軍尚且不能趕到。所以我們還有機會,完全有機會反敗為勝!」 「大王,恕末將直言,越軍在雁蕩山還有八九千的兵力,和我們不相上下,所以想要反敗為勝並不容易。」 「哎,事在人為吧,是不容易,但是機會總是有的。越軍雖然有八九千兵力,可是真正戰力強大的只有尹旭親率的那一千騎兵,其他的不足為慮。何況他們的八九千人可是分散駐紮的,力量一分散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就來了。」 姒搖一番話輕描淡寫,口口聲聲道出來了越軍的缺陷和弱點,卻是建立在無視己方情況的基礎上行。騎兵確實戰力最強,其他越國士兵相比之下自然相形見絀,卻也到不了不足為慮的地步。 想想之前正是不到三千守軍,將他們兩萬大軍死死拖了三天。理在想要輕鬆獲勝,是那麼容易的?何況是現在是久經沙場,善用奇謀的越王親自坐鎮指揮,這成功的幾率就更加的渺茫了。 所以在姒搖看來信心滿滿的東西,在不將門心中就如同一個笑話一般存在,姒搖還是那樣的一意孤行,誰也不知道他的內心之中到底在想什麼。 姒明知道身邊的將領們心中的想法,說實話他對首領族長之位並沒有什麼慾望。進入大帳前後,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大哥能夠迷途知返,這樣一來就能夠兩全其美。可是大哥並未按照期望的那樣做,也就是說今日必須要出現兄弟相殘,你死我亡的局面。 但是從始至終,姒明都不想大哥因此而喪命,所以即便是到了最後一刻,他也不願意放棄。 「王兄,我們現在最多只是獲得局部的勝利,不可能全殲尹旭所部的,這樣一來等其他越國大軍趕到,我們就危險了。想想我們的族人吧,越國主力在閩江,北上必然要經過我族故地……」 姒明沒有說下去的,所有人都已經瞭然於胸了。姒搖專注地看著大哥,心中默默念道:大哥,莫要再一意孤行,這是在救族人,也是在救你自己啊! 姒搖嘴角擠出一絲苦笑,說道:「難道我們現在坐以待斃,尹旭就能放過我們?雁蕩山死傷的越軍不少,越國人能不報仇嗎?為今之計,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吧!」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姒明無奈一笑,走上兩步道:「王兄,我有一計可解眼前困境!」「哦?」姒搖稍稍有些驚詫,語氣之中也包含著幾分期待。 姒明走到帥案旁,姒搖身前,探手入懷取出一份帛書遞了上去。 姒搖好奇之下,接過來打開,可是打開的一剎那才發現上面一片空白。 正在疑惑的時候,突然一道寒光閃過,胸口處傳來劇烈的疼痛。 「這便是你的計策嗎?」姒搖顫巍巍地轉過身來,看著姒明的眼睛,輕聲問道。 「大哥,對不起,為了族人,為了東甌,我別無選擇!」姒明沉聲回答,眼眶已經濕潤了。 「呵呵呵」<>網.更新首發姒搖猛然間狂笑幾聲,姒明最後看了一眼大哥,握著匕首的手猛然一抽。一抹鮮血飛濺,身軀倒下,姒搖就這樣沒了氣息。臨死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笑意,也不知道到底是嘲諷還是欣慰。 帳中突然的變化讓人驚詫不已,很多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當然了之前主和派的將領們是個例外,他們見到姒明出手,絲毫沒有拖泥帶水,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甌勇猛然間反映過來,大喊大叫道:「你你你行刺大王……」 不等他再說下去,身後猛然一震劇痛,便立即追誰主子姒搖去了。 主和派的一位武將立即喊道:「甌勇刺殺大王,已經被就地正法,爾等意欲何為?」剩下的幾個主戰派將軍,見到此情此景,效忠的對象姒搖和挑頭的甌勇全都死了,局勢已經再明朗不過。他們也都不傻,立即道:「誅殺逆賊,大王遇刺,明侯即位……」姒明回頭看了一眼大哥那猶自帶著幾分笑意的遺容,輕歎一聲,走到中間的主位上去,眾人立即上前拜見……………, 夜色逐漸籠罩了雁蕩山,淡淡的月光下遠處的青山依稀可見輪廓,山上涼風習習,好不涼爽。吱呀一聲輕響,尹旭推門而去,房間內綠影一晃,燈影之下佳人俏立。此時綠蘿已經換回女裝,在燭火搖曳之中,更顯得風姿卓越,楚楚動人。 尹旭上前一把將綠蘿攬入懷中,綠蘿象徵性地抗拒一番,也就不在掙扎了。現在尹旭的懷抱對他而言是最溫暖的所在,在哪裡他能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安全盛,所以對此綠蘿並不抗拒,反而是無限的依戀。何況今日尹旭當眾宣佈她的身份,兩人之間已經挑開最後一層窗戶紙,再無隔閡。 當然,唯獨少了一個禮節就是徵得諸先生的同意。不過他們知道諸先生一定會樂見其成的,當初同意綠蘿跟隨南下的時候,相當於已經點頭同意了,隨意現在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何況承影,斷水兩把寶劍,他們各執其一,注定了就是天作之合。 現在成千上萬的士兵為見證,都知道越王和綠蘿夫人之間感情至深。雁蕩山的激戰,尹旭千里奔襲相救就是他們深情的最好見證,天作之合的姻緣還有什麼能阻擋呢? 也許在此之前,他們並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現在真正在自己身上應驗之後,自然是篤信不疑。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尹旭抱著綠蘿,在佳人耳邊輕聲道:「欠我一個吻的,準備什麼時候還呢?」 「人家幾時答應你了!」綠蘿小嘴一嘟,有幾分撤嬌的意思。 「怎麼?想要賴賬嗎?」尹旭輕輕一鬆手,靜鼻地看著綠蘿美麗的容顏的,輕輕一笑道:「才發現,你撤嬌的樣子真好看!」「嗯,好了,不賴賬就是了!」說看櫻桃小口伸了過來,兩唇相遇的那一剎那,尹旭一下子將綠蘿攬入懷中,兩人激烈地吻在一起。 那一瞬間,天地之間彷彿什麼都不存在了。 片刻之後,尹旭將綠蘿抱起來,緩緩向房間內走去一夜山風習習,一夜紅燭帳暖,一夜恩愛纏綿次日清晨,綠蘿開門的時候,已經成為名符其實的越王夫人。從這一天開始,越王后宮之中終於名符其實地有了第一位女主人,她就是綠蘿夫人。 清早,尹旭雖然想要和綠蘿再纏綿一番,可是現實軍情不得不讓他盡早起身。 走出房門,周大和陸明早已等在前面遠處,見到越王的時候都露出會心的笑容。 「笑計麼呢?什麼事這麼高興?」尹旭是絕對的明知故問。 「恭喜大王!」 尹旭眉頭一動,難道這兩個傢伙敢拿自己開玩笑? 周大假裝趕忙道:「大王,姒搖已經死了,東甌請求投降!」 第三七三章東甌歸降 c ipt""s c="http: . ?placeid=3274" 姒搖死了?這個消息來的有些太突然,一時間尹旭真有些難以置信。 是的,沒錯大王,確實如此!」周大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最後補充道:「今晨姒明已經送上了姒搖和甌勇的人頭,已經驗明正身了!」 「哦?」尹旭輕輕答應一聲,多少有些詫異,事情的變化著實有些快,僅僅一個晚上,囂張跋扈的姒姒搖就這樣完蛋了,而且是死在自己親弟弟手上,說起來多少有些諷刺吧!不過真是便宜姒搖了,沒死在自己手上算是便宜他了。不過仔細說起來,有些棘手的問題也變得更好處理了。尹旭這會這心情,可以說是淡淡的失落之中帶著一絲興奮。 「看來這個姒明也是個狠角色啊,親哥哥說殺就殺了!」尹旭輕歎一聲,姒搖已經死了,已經無所謂了,取而代之的是對這個姒明的興趣大大提高。 陸明搖頭道: ef=" <>網 更新「大王,其實不然,我們在這裡和東甌打交道時間長了,對他們兩兄弟多少有些瞭解。姒搖囂張跋扈,姒明更加溫厚謙和,他爵封鎮海侯,東甌人都稱呼他為明侯,並不僅僅是名字的緣故。」 尹旭輕輕一笑:「如此說來,這姒明還真是個賢明之人了?」 周大道:「東甌屬於蠻夷之地,讀書識字的不多,這姒明卻是個例外。此人素有賢明,今次的作為應該算是大義滅親吧!」 尹旭輕輕點點頭,如果是這樣。ishu.那麼這個姒明的心境便很好理解了。此番東甌大敗,他們知道自己會因此暴怒,東甌將會面臨巨大的困境。東甌軍倒也罷了。姒明更多擔心的應該還是甌江沿岸的族人的安全,投鼠忌器這話說的一點不錯。 想來蘇岸也已經到位了。本想著以此來壓制東甌,讓他們被迫投降的,看來姒明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一切都辦的妥妥當當,根本不用多費周章。至於的姒搖的也很好理解,這傢伙定是一意孤行,不願意投降。他的這種行為必然觸及到了整個甌越族的利益,以至於連他的親弟弟都容不下他。 其實自從詐降那日失敗。未能及時攻克雁蕩山防線,就注定了東甌今天的失敗和悲劇。說起來的,綠蘿還真是自己的福星和大功臣,此番若非有她在)真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有些事情說起來,還真是巧合…… 這樣的選擇,其實這對於東甌而言或許是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無論如何自己是一定要討個說法的。如果不交出姒搖,勢必會全族遭到報復。還不如大義滅親,以姒搖一人換取整個東甌的安全。 姒搖之死也能多上幾分意義,更能看出整個姒明的能耐。此人的大局觀念和果斷讓尹旭更多了幾分關注。 在這一點上,姒搖和無諸相差甚遠。太過自私和自以為是的人根本就難成大事。尹旭輕輕一笑,轉身說道:「走。去見見東甌的使者,看看姒明到底怎麼說!」 …… 越王元年六月,東甌戰敗於雁蕩山,首領姒搖為部將所殺,隨後鎮海侯姒明主持大事,向越王尹旭投降。至此東甌和閩越聯合入侵之戰全面失敗,越王尹旭一舉剿滅兩大部族,將折江之南,彭蠡澤以東,南嶺之北的土地以全部納入治下,越國封地面積也因此增長數倍。 兩天之後,蘇岸率領軍隊趕到,當然了其中一部分留下來控制了甌江沿岸的東甌故地,。將東甌族人控制在手中,這是為了防止東甌軍在最後關頭出什麼亂子。也是因為處於謹慎的緣故,接受投降的儀式也在今日才正式經行。不管怎麼說,剛剛經歷了一次詐降的教訓,前車之鑒不得不重視。 尹旭雖然幾乎有很充足的把握,手中的實力也足矣應付可能發生的的變故。但是他依舊採取了謹慎的態度,為的就是以防發生不必要的傷亡。現在東甌已經投降,那麼兩軍將士都是他尹旭的兵。江東人口少,同樣兵員也不是那麼充足,所以能節省點還是很必要的。 現在蘇岸到了,空虛的甌江故地也全部落入掌控之中,東甌軍必須得投鼠忌器。何況現在越軍的兵力近乎兩萬,東甌軍怎麼都翻不起浪花來。所以現在完全可以放心地接受投降,掌控整個江東之地。 風和日麗,清風徐徐,甌江沿岸,尹旭率大軍而來,今日的納降儀式就在這裡舉行。之前詐降一事已經如同過眼煙雲,今日有越王親自主持,再沒有半分疑惑和失誤。一切都真真切切地發生了,感觸最大的應該算是周大和陸明,兩次納降,截然不同的心境。 當先而行的正是最精銳的越國近衛軍。看到那雄壯的戰馬,明晃晃的環首刀,雄赳赳氣昂昂的的越國戰士,東甌士兵不由得打個寒顫。當日雁蕩山下的慘烈情景歷歷在目,越軍的勇猛和廝殺慘烈已經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以至於現在看到的時候,仍舊心中滿是震撼。正是如此,讓他們心中最後一丁點牴觸也全都先是殆盡。或許一朝一日自己也能成為其中一員吧?如果是這樣就好了,不知不覺間東甌將士們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期許和願望! 越軍到來之後,所有的東甌士兵都依照命令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赤手空拳接受越軍納降。 姒明率領東甌將領快步出營,一個個身著白衣,全都搶上去,跪倒在尹旭面前,表現是很誠懇歸順。 「拜見越王……」 「嗯!」尹旭坐在馬背上,倨傲地應了一聲,今日他確實有倨傲的資本和理由。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姒搖也不著急,沉聲恭敬道:「之前東甌不自量力,貿然進犯越國天威,實在罪過,今日特向越王請罪致歉!」 尹旭翻身下馬,走上前來呵呵笑道:「罪魁禍首姒搖已經死了,其他人也就罷了……人貴有自知之明,今日已經知道是不自量力,希望你們永遠記住。」 恩威並施,客氣之中處處透著威勢與點撥,姒搖自然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之前或許只是一個被迫的選擇,但是現在似乎是個最好的選擇。儘管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姒明隱隱有種感覺,這次選擇很是明智,而且充滿了希望,尹旭可能帶給他們一個前所未有的美好明天。 姒明低聲道:「越王放心,東甌上下一下,發誓效忠大王!」 姒搖的一句話,標誌著秦漢的版圖之上一個叫做東甌的地方消失不見,越國之地大幅度擴展,雄霸整個江東。 尹旭朗聲道:「現在都是寡人的子民,你們效忠與寡人,寡人也會保護你們,愛護你們!」 「明侯……」 姒明立即低聲道:「大王,不敢當!」 尹旭笑道;「不著急,先聽寡人說完,此次寡人準備在甌江和閩江設郡,這甌江郡守還要請明侯代勞,還請明侯莫要推辭!」 「大王,這……」姒明心中的感情遊戲複雜。 尹旭朗聲道:「姒明聽宣,寡人冊封你為明侯,為甌江郡守,用你的英明睿智幫助寡人治理甌江!」 如今雖然已經佔領了甌江一帶,但是想要完全掌控甌越一族,治理的很好,除了要付出巨大努力,短時間內也很難見到成效。還不如的以夷制夷,讓姒明這個甌越人來替自己管理,或許能夠事半功倍,方便許多。 尹旭並不擔心姒明會有二心,因此對東甌和族人的關心會讓他很理智的。郡守只有治理地方的行政權,至於駐軍那自然要掌握在自己心腹之後,軍隊才是最大的威懾。何況閩越也完全落入了自己手中,如此一來東甌完全在越國的包圍之中的,經過此役元氣大傷的東甌根本無力反抗。姒明是明白人,再加上一些必要的恩惠,他會很理智的,這一點尹旭完全有信心。 「姒明遵命,一定不負大王期望!」從今日起,姒明的明侯支撐也就名正言順了。 「很好!」尹旭點頭道:「不過,東甌軍隊寡人要進行改編,另行訓練,明侯認為如何?」 這才是關鍵,姒明心如明鏡,如何不明白尹旭的意思,趕忙道:「一切聽大王吩咐!」 尹旭點點頭,心中已經開始盤算。之前閩越歸降,越國兵力達到六萬五千以上。結果雁蕩山這一下子又損失了五千,如今接管了東甌一萬多兵力,加起來堪堪超過七萬。雖然並不是很多,但終究是個良好的發展,加以訓練,配上專門的兵器,打造出一支精銳足矣應付眼前的形式。 現在最讓人擔心的正是閩中郡,南越趙佗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說實在的,尹旭現在真不想和這位仁兄起衝突,就這麼些家當要是全都耗在了南方,那自己逐鹿天下,問鼎中原的將徹底夢碎。 也不知道那邊情況如何了?尹旭抬頭看著南方,略微有些擔憂,飛鴿傳書也該回來了吧?rx 第三七四章玉人無恙 尹旭焦急地等待著南方的消息,甚至特意飛鴿傳詢問蒲俊情況,奈何苦等一天,直到夜晚來臨仍舊不見訊息,這可是讓尹旭有些坐不住了_() 莫非閩中郡出了什麼岔子?房間裡尹旭有些坐立不安,擔心不已. 綠蘿見狀道:「東來哥,莫要著急了,蒲將軍做事向來妥帖,你就不要太擔心了可能是有些別的什麼不打緊的緣故再者,沒有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嗎?」 尹旭輕輕一笑,這倒是,總比傳來噩耗要強得多不過這長時間得不到那邊的訊息,怎麼都有些放心不下來 綠蘿安慰道:「再等等看」 尹旭輕輕一笑:「好,整編東甌軍隊的事情還要忙活,等等再看」說著一把將綠蘿攬入懷中,繼續說道:「說起來,此番能夠成功降幅東甌,你可是功不可沒啊」 綠蘿低聲道:「綠蘿何功之有啊?多虧了越王你英明神武的指導,將士們拚力殺敵的結果」 「說起來我還真是英明,否則怎麼能找到你這樣的才女呢?」尹旭嘿嘿一笑:「功勞是不能夠輕易否定的,綠蘿你就不要推辭了,寡人還打算賞賜你呢」 「賞賜?怎麼賞賜?」綠蘿笑吟吟地詢問 尹旭笑道:「寡人決定賜你……也不知綠蘿喜歡與否?」 看著尹旭的笑意,綠蘿哪裡還不明白,嚶嚀一聲埋頭在尹旭懷裡俏臉粉頸已經一片緋紅 紅燭搖曳,房間裡響起了急促的喘息、呻吟…… 次日一早,尹旭期盼多時的飛鴿傳總算是到了,蒲俊的來信只有一句話:閩中安好有客到訪至於這客人是誰,蒲俊似乎是故意賣個關子,並未說明 「怎地,蒲俊也開始跟寡人打啞謎了?」尹旭隨手放下信函,對身邊的蘇岸抱怨一句 蘇岸輕笑道:「俊哥想來穩重,此番或許是想要給大王一個驚喜」 「驚喜?會有什麼驚喜?」尹旭隨口一問,鬧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唯一能放心的便是那句閩中安好,沒什麼事情就好至於具體是怎麼回事,還是等等再看尹旭一笑:「那好,既然如此,我們先等著這位客人就是了 第三七五章交付重任 ()當著心愛女人的面,講自己和另一個心愛女人的故事,似乎是一件很扯淡的事情(_&&) 講訴之人尷尬,傾聽之人是否會心痛呢?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無可奈何,接到蘇角從番邑送來的信,尹旭覺得該和綠蘿說說才是 「綠蘿,我……」 「東來哥,怎麼了?我聽說番邑的捷報到了,恭喜啊」 房間裡,看到綠蘿那笑靨如花的容顏,尹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略微遲疑,尹旭開口道:「是的,蘇角送信函來了,報捷的同時還告訴我另外一件事,我恐怕要離開幾日,往番邑去一趟」 綠蘿嫣然一笑:「去,玉姐姐正在等你呢」 「啊?你都知道了?」尹旭略微有些驚訝,本來正在愁如何解釋,沒想到綠蘿已經提前一步知曉,怎地如此快? 綠蘿點頭道:「是的,你和玉姐姐的事情在越國已然傳為佳話,我當然有聽聞了你們分別經你年,如今玉姐姐好不容易回來,自當盡早重逢才是」 「你不生氣嗎?」尹旭從後邊保住綠蘿,輕聲問道 綠蘿悠悠道:「說實在的,一點都不吃味那是假話不過呢,我也明白,你和玉姐姐情深意重,聽聞你們過往的事情,感動的都掉眼淚了何況從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不僅僅是東來哥的妻妾,而是還是越王的妃子 東來哥志向遠大,現在是諸侯王將來還將會是面南而坐的九五之尊將來後宮佳麗眾多,難道我每個都吃味嗎?能率先侍候君前,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對綠蘿而言,只要東來哥心裡有我愛我,那就足夠了此番東來哥為了綠蘿,孤軍救援,這份情意……綠蘿難道還不知足嗎?」 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尹旭的身份擺在那裡,將來越國後宮必定是佳麗如雲這個時候,綠蘿作為一個聰慧賢淑的女子,自然懂的其中道理不知道該如何擺正自己的心態就如她自己所言,她是尹旭事實上的第一個女人,尹旭為了她衝冠一怒,這份愛憐與情誼彌足珍貴對於她而言只要尹旭心裡有她,愛著她這就足夠了 尹旭聽到之後,緊緊地將綠蘿摟在懷裡,說道:「你能這樣想就好,得此佳人{友上傳}夫復何求?」 綠蘿依偎在尹旭懷裡,低聲道:「東來哥,綠蘿唯一的希望就是,將來宮中美女如雲東來哥不要得了人忘了綠蘿就好」 尹旭刮刮她粉嫩的小鼻頭,柔聲道:「怎麼會呢?我是那種人嗎?你永遠是我心愛的才女……對了有件事情我想交給你來做」 「什麼事?東來哥儘管說就是了」 尹旭說道:「經此一役,足可見情報的重要性所以我想成立一個組織,專門收集情報尤其是以後北上,收集情報就重要了,同時國內的一些情況也要隨時掌控,所以這個至關重要的事情,必須要選一個可以絕對信任的人來主持,我想讓你來」 「我?如此重要的任務……」對於尹旭的這個安排,綠蘿有些詫異,心裡也有些沒底不過尹旭說了,絕對信任之人選了她,心中還是蠻激動的 尹旭解釋道:「此時頗為繁雜,現在我們有了飛鴿傳,都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而且你為人細心,又有學識,做此事最好不過再者,現在越國缺人手,其他的臣子各司其職,而且這是一支秘密力量,必須要掌握在我手裡」 「可是……我行嗎?」 「不行嗎?才女對自己沒信心嗎?別忘了,在會稽山的時候,你已經這麼幹了」尹旭輕輕說道,言語之中滿是鼓勵尹旭之所以選擇,和當日在會稽山見到綠蘿通過飛鴿傳,提前知道有人來犯雖然規模很小,足可見綠蘿在這方面有些經驗,加之她學識淵博,心細聰慧,做起來加的得心應手 綠蘿點點頭:「那好,我盡力而為,做好此事」或許綠蘿有那麼幾分小心思,一方面是幫著尹旭做事,為之分憂另一方面,如此一來自己的身份地位也能增加幾分,在尹旭心中的重要性也能多上幾分 尹旭點頭道:「嗯,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好的要對自己有信心這個組織就叫飛影,你的承影劍便是指揮的信物以後刺探,傳遞消息,策反,接應,等諸多事情就需要飛影來完成飛鴿傳距離有限,北方的一些地方太過遙遠,所以要設立一些中轉之處 因此一些重要城池,交通要道都要我們的人在,收集情報是一方面,還有就是以備不時只需這幾天你便著手制定一些規定和細節,回來之後我們再進一步商議還有挑選可信的人手,另外訓練,然後安排他們北上潛伏」 綠蘿一一記在心裡,說道:「好的,東來哥放心好了,綠蘿一定辦好」 「此事關係重大,有才女操辦,我就放心了」 「綠蘿不僅要做才女,綠蘿要做東來哥疼愛的女人……」 說著兩人深情地擁吻在一起,尹旭明日就要離開,今晚屬於綠蘿…… 天亮的時候,綠蘿睜開眼睛,尹旭已經不在了獨自一人躺在榻上,綠蘿多少有那麼一絲孤單,沉默片刻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她是個知足的女人輕輕一嗅,他的氣味依舊圍繞在自己身邊,旋即起床去忙活尹旭交待的事情 尹旭帶了殘存的八百近衛軍,匆匆往番邑趕去,現在江東之地已經盡數在越國掌控之下,有八百所向披靡的近衛軍,安全方面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全都是騎兵,趕路還能快一些,就好盡早趕到,盡早見到李玉娘 至於蘇岸,則是留在了甌江,整編還在進行中,有很多事情要忙蘇岸辦事精明,有他主持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連續今日匆匆趕路,尹旭總算是趕到了番邑再次看到這座熟悉的城池時,尹旭感慨不已想當初自己在這裡做盜匪,和秦軍對抗,直到今日再回來,幾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天下也生了莫大的變化 自己也生了莫大的變化,當初混跡於此的時候不過是個小小的盜匪,如今再回來的時候已經貴為越王,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此時頗有幾分衣錦還鄉的感覺,現在想來項羽為何要堅持回彭城,未嘗沒有這方面的緣故 尹旭的感慨還有很多,當初在這裡,自己和李玉娘分別經年,天各一方如今又在這裡重逢[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生命似乎走出一個輪迴尹旭看著番邑城,這裡就是自己的福地,當初從這裡起兵有了今日的成就如今自己雄霸江東,將要再次從這裡崛起,那麼這一次要走的遠…… 尹旭來到的時候,正是正午時分,番邑城門大開,守軍見到越王和不可冒充的近衛軍趕到,立即通報了主將蘇角 蘇角聞聽越王到來,立即率軍出城迎接 「參加大王」一眾武將跪伏在地,恭迎越王到來 「起來番邑之戰,你們打的很好,這份功勞寡人已經記下了待此間事了,寡人回論功行賞」這些都是有空將領,對他們尹旭很客氣,表現的關愛有加 「謝大王」 「大王,一路辛勞,還是先進城再說」蘇角上前對,對越王說道 尹旭點頭道:「好,你陪寡人進城」 蘇角應命,立即有近衛軍讓出馬匹,蘇角翻身上馬 尹旭笑著問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蘇角笑吟吟地摸著馬鞍,兩腿晃悠著感受馬鐙的感覺,當即笑道:「大王,太好了,這就是寶貝末將現在算是明白了,無諸敗的一點都不虧啊」 只是剛剛感受,蘇角變得大為喜歡他曾經是秦國將領,在上郡和匈奴作戰時,對這騎兵可是無比的熟悉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的感受,今日的越國騎兵可以說有質的飛躍,完全不是當日所能比擬可以想像要是騎兵的規模擴大,越軍的實力將會恐怖到何種程度,北上爭霸將大有希望 尹旭旋即又遞上一把環刀,說道:「看看,這是諸先生打造的樣品,還有待提高」 蘇角握在手中揮動幾下,刀背的厚重,刀刃的鋒利,以及整體的流暢性和砍劈效果……儘管沒有實戰實驗,但是經驗豐富的蘇角完全可以想像,騎在馬上拿上環刀衝鋒會產生怎樣的效果他很快想到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越國騎兵軍團統帥,那麼以後在越軍之中的地位……立功的機會還會少嗎? 尹旭道:「裝備我們不缺,缺少的還是戰馬,所以番邑的養馬事宜必須要加快了」 蘇角回稟道:「此前初到番邑,百廢待興,前些日子又受到閩越襲擊,所以遲遲沒能開展不過地方我已經選好了,已經著手安排了」 尹旭點頭道:「很好,說起來這次番邑多虧你了」 蘇角輕輕一笑:「這都是末將分內之事,而且……仔細說起來,最應該感謝的該是玉夫人和許小姐才是」( 第三七六章重逢 玉娘,許負!尹旭輕輕點點頭,朗聲道:「好了,我們進城吧!」 隨後尹旭和蘇角一前一後,在近衛軍的護衛下,策馬進入番邑城。兩邊早有番邑守軍開路,讓出寬闊的大道來。 近衛軍中的精銳早已先一步觀察,清理兩邊的建築和可能的危險來源。雖然現在番邑已經完全在越軍的掌控之中,但是不排除還有一兩個叛逆或者危險分子,所以這安全方面還是不容忽視的。 得知越王到來,街道兩邊的番邑百姓都有些激動了,全都激動地注視著尹旭,夾道歡迎,別提有多興奮了。在他們眼裡,越王是番邑人,和他們是同鄉,單單這一點就足矣讓他們引以為傲。 尹旭不時的揮手致意,展現親民形象,不管怎麼說番邑都是東來的故鄉,也是自己到來之後最早生活的地方,在這裡尹旭有種天然的親切感。 從百姓的反應之中,才能看出越王的威望和百姓的歸屬感,這些都是將來統治的基礎。見到此情此景,尹旭多少有些興奮。 因為番邑百姓高漲的熱情,尹旭走向縣衙府邸的路足足多hu□了兩倍的時間。 尹旭讚揚道:「蘇角,番邑打理的不錯,百姓生活安居樂業,街市也乾淨整潔,一片欣欣向榮。」 蘇角訕笑道:「大王,此事說來也巧,末將還真不敢居功……前些日子。閩越大軍到來之後,附近村鎮的百姓全都避居城內,一時間人滿為患。城中一片狼藉。閩越軍退去之後,百姓們才依次出城,留下一個爛攤子……末將只要讓將士們清掃整理,好在及時完成,才這樣的整潔有序。」 尹旭笑道:「如此說來,倒是讓寡人趕上了,不過這些本身就是你的作為。很好!」 到了縣衙門口,蘇角道:「大王,玉夫人如今正居住在此處!」 蘇角已經知道閩越和東甌歸降,以及番邑使者輾轉多日才見到尹旭的消息。如今番邑安然無恙,尹旭還這樣急匆匆地趕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玉夫人——李玉娘。所以一進城,蘇角便直接帶著尹旭前來此處,不管什麼事。還是等越王見過佳人之後再說吧! 果然。尹旭點點頭,翻身下馬,快步往院內走去。 蘇角輕輕一笑。識趣地留在院外,安排侍衛守衛防禦。 尹旭走進院內,腳步突然放緩了。心中的激動,在這一刻變的有些複雜。或許類似於近鄉情更怯,尹旭一步一步往進走去,腳步也跟著變得有些沉重了。 推開後院的門,樹蔭下,一個美麗的倩影正拿水瓢澆hu□。那熟悉的眉眼。碧水盈盈的眸子,櫻桃小口。白皙水潤的皮膚……比之當年,那個清秀的小蘿li已經真的長大了,也許是在魏國的一段經歷,讓美人更多了幾分典雅和成熟,更加的風姿卓越,更加的楚楚動人。與上次在大梁相見時薄姬式的端莊相比,又多了幾分不同。 此時站在hu□圃邊上,身邊夏hu□綻放,hu□映美人,人比hu□嬌。 「玉娘……」尹旭頓時心中柔腸百轉,伸手想要呼喚的時候,喉間卻無論如何發不出聲音。 澆hu□的女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抬頭向門口看去,待看清楚來人的容納,頓時驚呼一聲。匡噹一聲,水瓢落下木桶上,隨即濺起一片水hu□,hu□圃之旁,美人呆呆站在原地,全身如遭雷擊,一動不動。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凝視著對方,也許分別的太久了,彼此的思念卻未減少半分。此時此刻,似乎想要看個夠,就這樣看到天荒地老…… 「東來哥……」 「玉娘……」 李玉娘提起長裙,毫無顧忌的往前奔了過去。尹旭也跑了上前,張開雙臂的那一剎那,李玉娘一下子撲進了懷中。 這一刻,腦海之中那熟悉的畫面,即便是失憶也未曾忘卻的景象,堅實而又溫暖的胸膛,終於找到了。此時,李玉娘趕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前所未有的幸福,這種幸福的感覺已經闊別好多年。 尹旭堅實有力的臂膀將李玉娘攬入懷中,緊緊地擁抱著。生怕一鬆手,玉娘會再次離自己而去,已經經歷過一次天各地方,這種生離死別的感覺他再也不想經歷…… 「東來哥!」李玉娘緊緊地擁著尹旭,眼中淚水漣漣,忍不住奪眶而出,已經哭成個淚人。 尹旭緊緊地抱著佳人,在她耳邊柔聲道:「玉娘,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就想這樣一直抱著,此生再也不放手。」 李玉娘泣不成聲,她的感情比之尹旭更加複雜,中間一段時間失憶,在魏國王宮雖然是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她過的一點都不幸福。尤其是一度成為薄姬夫人,幸好君上愛憐,並未逼迫侍候魏王豹。若就那樣糊里糊塗地嫁做人婦,有朝一日恢復記憶的時候,豈非要悔恨終生? 尤其是想起當日在魏國王宮中見面,李玉娘雖然覺得尹旭熟悉,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更加沒有相認。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的東來哥不知道是何等的心碎,李玉娘又是後怕又是悔恨。 尹旭柔聲道:「玉娘,對不起,當年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現在,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在離開我,我會好好的補償你……」 李玉娘搖頭抽噎道:「東來哥,能夠再見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到你,玉娘已經很幸福了……」 許久之後,兩人才鬆開,尹旭伸手為李玉娘整理稍微有些凌亂的秀髮,看著那清麗的容顏,彼此相視而笑,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好,好,好!」 拍手叫好聲在身後響起,不知何時李跛子和許負已經出現在身後。 李玉娘趕忙和尹旭分開,這樣親暱的接觸被父親看見,何況還與許負在,不由的有些害羞,俏臉之上已經多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見過岳父大人!」尹旭上前拱手向李跛子見禮。 李跛子連忙擺手,推辭不受。 尹旭搖頭道:「現在我不是以越王的身份,現在的我是玉娘的夫婿,是您的女婿,所以這一拜您受的起!」 李跛子這才默不作聲,接受了尹旭的禮節。但他並不是那樣的心安理得,倒不是因為尹旭的越王身份。想起自己當年的作為,因為東來不過是個幫工而輕視,看不起尹旭,沒想到幾年之後當初自己看不上的那個少年已經貴為越王,為一方諸侯。 這樣大的變化,李跛子震驚了好久才接受,此時見到尹旭的時候更是滿心歉然,有些不好意思。時過境遷,變化真是大啊,東來成了越王,自己也升格為國丈,這是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李跛子這才感動道:「東來啊,多年不見,沒想到你今日這樣出息。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對,對不起……你和玉娘分別數年,難道深情如此,經歷了這麼多波折,總算是重逢再見。希望你們相親相愛,白頭到老!」 「岳父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玉娘!」得到老丈人的祝福,尹旭很是開心。說著拉起李玉娘的手,一起向李跛子躬身行禮,名分今日就算完全定下來了。 身後的許負緩緩走過來,笑吟吟道:「越王,玉姐姐,恭喜你們,祝你們白頭到老!」 李玉娘上前拉住許負的手,感激道:「許妹妹,多虧你了,要是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回到番邑,再次見到爹爹和東來,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尹旭也上前的道:「許小姐,尹某謝過!」 許負擺手道:「哪裡,哪裡,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何必這麼客氣,看到你們重逢,我就很滿足,很開心了。」 尹旭心念一動的,續道:「若非小姐出手,玉娘依舊深陷大梁,與我天各一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大恩不言謝,這份恩情我尹旭記在心裡了。」 許負擺手道:「越王客氣了,所謂冥冥之中必有天意,您和玉姐姐是命中早已注定的姻緣,遲早都能重逢,許負只不過是順應天命而已。」 聽許負說的如此正式,尹旭心裡多了些別的什麼想法,心中的好奇也更加濃厚了,尤其是聯想到許負的身份和能耐之後。雖說沒有許負,自己也曾派了蒲俊去救李玉娘,但是能否成功還兩個字。根本沒有熟悉魏宮,進出更加方便的許負做得好,能夠安然無恙將玉娘給自己帶回來,就必須要感謝。何況…… 尹旭續道:「許小姐可是我越國的福星啊,幫我救回了玉娘不說,那晚閩越偷襲,還真是多謝了。若若非如此,這合城十萬百姓就該遭殃了。」 許負搖頭道:「越王太客氣了,能讓我們遇到也是天意,這是玉姐姐回歸帶來的福氣。不顧是偶然發現,若非城中守軍,那日我們可能回遭到危險。之所以能取得重大勝利,還是要靠蘇角將軍精心佈置,指揮得當。還有便是越王麾下的將士們的,勇猛殺敵才能建功的。」 李玉娘見狀,上前道:「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再客氣了,外面如此炎熱,趕快進屋說話吧!」 第三七七章龍陽君 這一天,越王尹旭和李玉娘在番邑重逢、三軍將士與番邑百姓得到消息,全都為之喝彩高興,畢竟任何時候有情人終成眷屬都是一件讓人感動的事情。隨即,尹旭宣佈擇日不如撞日,當晚就在番邑成婚,李玉娘的身份也正式確定下來。 傍晚的時候,李玉娘便去梳洗妝扮,今日他是最美的新娘,等待多年夙願得償的好日子,自然要格外重視。番邑縣衙侍衛們忙個不停,張燈結綵,準備晚宴禮儀和,今晚便是越王和玉夫人的好日子了。雖說有些匆忙,但尹旭一刻也不願意多等,玉娘自然很是樂意。經歷了這麼多波折,儀式禮節那些都不重要,只要能和東來哥在一起。 蘇角立即調動了大量人力物力,只用了半日的時間,已經準備個七七八八。尹旭忙裡偷閒,尋個空子找到了許負,有些事情還是要早些弄明白的。 「許小姐!」 幽靜的花園之中,許負突然見到尹旭,眼中一絲驚訝一閃而過。笑吟吟道:「越王,今日是您和玉姐姐的好日子,你怎麼……」 尹旭輕笑道:「來向許小姐謝媒,同時也想想和許小姐談談!」 許負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轉念便明白了尹旭的目的,嫣然道:「越王和玉姐姐乃是天作之合,如果真要謝媒的話,該祭拜感謝上天才是,許負當不起。越王想要問什麼的話。儘管開口就是了,許負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尹旭笑道:「天作之合?倒也是,我與玉娘青梅竹馬。算得上是姻緣天定。不過……似乎,天作之合四個字,在許小姐這裡是否還有別的什麼意思?」 許負淡淡一笑,既然來了江東,見到了尹旭,那麼什麼事情也就沒打算瞞著他。道:「玉姐姐的面相貴不可言,命中當生天子。所以許負說此乃天作之合,越王以為如何?」 當生天子?尹旭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的心頭一震,如果是這樣,那麼豈非自己就是天子之父,也就是說…… 沒錯,玉娘在魏宮的身份是薄姬,原來的歷史上正是漢文帝劉恆之母。如今歷史發生偏差,薄姬……玉娘成了越王夫人。自己的女人。將來為會自己生下兒子。乃是天子之命……許負的星象占卜之術那是出了名的高超,再加上原來歷史的印證,這個預測的準確性無疑也大為提高。 尹旭淡淡一笑:「玉娘或許真是天下之貴。只是許小姐何以看中尹某呢?普天之下,比尹旭更有實力問鼎的也不少吧!」 許負淡然道:「沒錯,越王說得對。西楚霸王項羽今日幾乎為天下霸主,漢王劉邦也是前途光明。可是項羽此人過於自大,剛愎自用,從一開始就已經錯了!」 「哦?還請許小姐說個明白,尹某願聞其詳!」現在尹旭完全是以個人的身份來和許負相談,或許這樣才平等。才能得到最真實的訊息。 許負道:「項羽勇猛強勢不假,但正是因此。使得其他人對他更多的是懼怕,而非敬服。水滿則溢,月滿則虧,懼怕到了一定程度就可能變為反抗,現如今齊楚之戰正是如此。雙拳難敵四手,眾叛親離只是早晚,項羽靠什麼去拱衛霸業?擁有天下?」 尹旭輕輕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做個專注的傾聽者。 許負續道:「至於漢王劉邦……說實話,在此之前,劉邦西征路過溫縣,我確實挺看到他的,正是因此我大哥才追誰沛公身邊。可是後來在大梁城見到越王的時候,我改變了主意,許負拙見,越王比之劉邦更加有機會。我哥哥業已離開劉邦,返回溫縣老家。」 「哦?承蒙許小姐高看了!」 許負搖頭道:「越王過謙了,你的能力和功績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在越王身上總有透露出一些神奇與不凡,可成大事。其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越王單名一個旭字,表字東來……旭日東昇,紫氣東來,項羽將江東龍興之地封給越王,就注定了他的失敗。」 尹旭心中好笑,沒想到自己的名字之中,還透露出這麼多的玄幻來。不過雄心壯志在心中,尹旭聽到許負的話更加的信心滿滿,既然江東是自己的龍興之地,那就要從這裡龍飛九天! 尹旭淡然一笑:「好了,若是有那麼一天,尹旭感激不盡!不過在此之前,許小姐能否告知,何以千里迢迢冒險送玉娘回來?難道只是為所謂的順應天意?」 聰明之間說話根本就不需要多費力氣,許負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見識與閱歷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聽到尹旭的文化之後說道:「首先許負也只是個尋常女子,也有父母家族,在這樣的亂世紛爭之中,必須要擇木而棲。何況玉姐姐本就越王您情投意和,成人之美何樂而不為?何況若非許負多事,玉姐姐也不至於流落魏宮,險些鑄成大錯,盡力彌補也是我分內之事。」 尹旭問道:「此話怎麼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講?」為了家族利益這個完全可以理解,單單是送回玉娘,許家已經立下大功一件。只是這個彌補過錯,究竟是什麼事情,尹旭還真的不大清楚。 許負歎道:「當日家中一位好友登門,正好帶著玉姐姐,許負當時年少無知,有幾分微末道行。見到玉姐姐面相貴不可言,便當眾講了出來,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尹旭淡然道:「是那位君上吧?當時在魏宮曾經和他交手,對他的身份更是好奇的很,不知許小姐可否為在下答疑解惑?」 許負淡淡道:「許負已經說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這位君上的劍術高超,想來越王已經領教過了,想當年曾是魏國數一數二的劍術高手。」 這一點尹旭倒是深有體會,當時只是和君上短暫交手,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實力不簡單。自己不過才二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對方卻已經到了花甲之年,就這樣都佔不到一絲便宜。當日要不是蒲俊弩箭相助,自己根本沒有機會脫困,說不定還會敗在那君上手中。 許負繼續說道:「此人當年在魏國也曾經是風雲權臣,年輕時嫵媚婉轉,容顏清秀尤勝於女子,乃是魏安釐王入幕之賓!」 尹旭心頭一震,許負雖然沒有明言,但是啊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容顏勝於女子,魏王男寵,龍陽之好正是起於此人,龍陽君——除了他還會有別人嗎?沒想到這位頗有些古老的神秘人物還存活在世,而且是老當益壯,這種感覺,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來形容。 「沒想到是他?」尹旭低聲輕歎一聲,便不再說話。 許負也有幾分感慨,說道:「是啊,當年的人大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君上算是個特例吧。當年大梁城破,魏國滅亡,君上遠避百越之地。陳勝,吳廣起事之後,才返回魏國,正好在彭蠡澤畔救了玉姐姐,將她帶回大梁。因為君上和我家祖上有幾分關係,故而才有了為玉姐姐相面一事。君上在魏國的地位非常之高,還有一批隱藏的力量,魏咎和魏豹兄弟能夠上位離不開君上的支持。 所以魏王豹對君上心懷感恩,再加上君上侍候過幾代先王,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裡,所以魏王對君上也是多有尊敬。想來君上是聽了許負之言,想要玉姐姐成為魏王妃,從而使得魏國能執掌天下。可是從一開他們就錯了,玉姐姐的貴像是來自於王者,魏豹根本當不起,唯有越王可當之。 君上對魏國多有謀劃,有些事情可能做的過分了。但是對玉姐姐確實極好的,甚至可以說待之如親女。因此玉姐姐不願意做那薄姬夫人,君上也不曾過多勉強。」 當時,龍陽君對尹旭也確實是多有為難,甚至派人千里迢迢潛入越國追殺,當然了這些事情尹旭還暫時不得而知。但是現在尹旭對他卻少了幾分恨意,畢竟是各為其主,而且不管怎麼說若非有龍陽君相救,玉娘只怕早已經芳魂無蹤。單單是憑這一點,也應該心懷感激,恩怨倒是可以互相抵消。 同時尹旭也在心中感歎,沒想到這個亂世之中,還有許多厲害的老頭子在世。龍陽君算一個,尉繚算是一個,不知道下一個又會是何方高人? 其實關於君上的事情,尹旭本來完全可以問李玉娘。但是尹旭有心想要李玉娘做個幸福的女人,忘卻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尤其是魏宮那段記憶,最好是永遠不要提起。所以才忙裡偷閒來問許負,現如今已經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將來行事也能方便許多。 尹旭道:「好了,多謝許小姐答疑解惑,尹旭先告辭了,待會記得來喝杯喜酒!」 許負微微一頷首,說道:「那是自然,許負稍後前來祝賀!」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尹旭離去的背影,許負心裡頓時有些空落落的…… 第三七八章意外得失 平陽,西魏國都城。 關中分封之後,魏豹從魏王變成了西魏王,封地也從原來的中原之地變成了河東一角。最讓人鬱悶的莫過於原來的都城大梁不在屬於自己,那塊屬地已經劃歸到項羽的西楚國治下。這對於魏國舊臣而言,多少有些鬱悶。 可是現在項羽一家獨大,實力強橫,根本是他們惹不起的。無奈之下,只能忍氣吞聲,默認這樣一個事實。暫時只好在平陽一帶蜷縮著,積蓄實力,等待機會。. 平陽原本就是一個普通城池,相比有些殘破的大梁更加的殘破,魏豹初次到達的時候別提有多鬱悶了。只能哭喪著臉接受這樣一個事實,項羽有心削弱原來的六國諸侯,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這裡也自然而然沒有所謂的王宮,於是乎只能選了城中一家富戶的府邸,在此基礎上經過一番擴建,這才將就著住了進來。 平陽城因為成功升格為都城,所以也進行了一番擴建,但是現在無論是規模還是城池建設本身,都遠遠不及大梁。無奈之下,魏豹只能夠先一步專心修建城牆這些軍事防禦設施。畢竟這年頭兵荒馬亂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敵軍就打過來了,所以這軍事防禦和安全至關重要。 殘破的王宮,和憋屈的封地讓魏豹很不滿意,一直期待著有機會能夠重新奪回中原的魏國故地,再現祖先的榮耀。這一次齊楚之戰開戰。讓魏豹再次看到了一絲希望,或許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魏豹躍躍欲試,頗有幾分想要出兵趁火打劫的的意思。但是在此之前,他覺得應該先詢問一下龍陽君的意見,因此並未貿然出兵。 此時,西魏國王宮某處宮苑,一位白髮飄逸,精神矍鑠的老者負手而立。他身後站著一個黑衣男子,態度非常的恭敬。一直默默站著,等待著老者的詢問。老者在魏國地位超然,正是曾經的魏王男寵——已經hu□甲之年的龍陽君。 許久之後,龍陽君才開口道:「羅七啊,你最後直接跟著進入了越國?」 身後之人正是龍陽君的心腹,曾經率領人馬潛入回越國的路上刺殺尹旭,他剛剛從越國那邊趕回來。羅七回答道:「是的,君上,在路上沒有下手的機會。所以只能尾隨前往越國。幸好尹旭大意進入會稽山正好被我碰見,這才有了機會。」 龍陽君淡淡地應了一聲,當初因為薄姬突然失蹤的事情。他才對尹旭動了殺念。可是後來又想到,尹旭完全可以成為一支和項羽敵對的力量,楚越開戰之後。魏國完全可以從中漁利。因此對自己輕率的決定感到有些後悔,當時已經無力阻止,更讓人沒想到的是羅七竟然鍥而不捨追到了越國本土。 唉……要是尹旭真的就這麼死了,他還真的有些後悔了。 「刺殺成功了?」 羅七回答道:「弓弩手稱射中了尹旭,將其射下山崖,不過那山崖之下好像是河流。不死也會重傷。何況當時有越國本地豪族和尹旭起了衝突,我從中點撥。想來那些人也不會放過尹旭的。」 「那就是說你並不確定尹旭當場死亡,他有可能還活著?」龍陽君也不知道此時該是高興,還是後悔。 羅七低頭道:「不確定,當時已經暴露,若是不及時撤離,必將遭到越軍追擊,要是暴露了身份就更麻煩了,所以先行撤離了。不過,屬下在越國留下了幾名精明的部署,那邊有消息會及時送回來的,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尹旭是否真的死亡。」 龍陽君輕輕點點頭,直覺告訴他,尹旭這等少年英雄之人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死去。輕聲道:「好,有消息及時告訴本君。對了,在越國可曾打聽到薄姬的下落?」 薄姬失蹤,尹旭的嫌疑自然最大。加之許負的預言,薄姬的身份就顯得愈發的貴重,所以他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 羅七回答道:「沒有,似乎尹旭也不知道,也在四處尋訪……不過……」 「奇怪了,莫非真的是她?」龍陽君暗咐一聲,疑道:「不過什麼?」 羅七道:「屬下在越國這段時間,聽到民間不少傳說,薄姬夫人老家確實在番邑,可能真和尹旭是同鄉,而且……而且兩人青梅竹馬……」 龍陽君嘴角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果真如此,沒想到在香溪河隨便救起一個女子,竟然有這樣大的背景。對他而言,是不是和尹旭青梅竹馬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誰生 ef=" 書迷樓 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 下孩子。想起許負的預言,龍陽君的神情稍稍有些不自然了。而且多年相處,薄姬對他尊敬孝順,他已經是垂暮之年,對這個女子的感情也更深,如今還真的有些想念。 「聽說你帶回來一個人?」龍陽君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旋即問起另外一件事情。 羅七點頭道:「是的,他叫平武,當時是山陰豪族的護衛,原本曾是楚國卿子冠軍宋義的貼身侍衛,曾被尹旭所傷,對其有深仇大恨。」 「所以你帶他回來了?」龍陽君對屬下要求極為嚴格,親衛帶回一個陌生人也要過問幾句。 羅七搖頭道:「如果單單是這樣,屬下絕對不會貿然帶他回來,主要是這平武出自於墨者相裡氏!屬下以為,他或許對君上有些用處,所以帶了回來。」 「果真?」出自於宿敵的人確實有些用處,龍陽君稍稍有些興奮。 羅七回答道:「是的,此事原來在楚國傳開,確有其事,而且這平武是和相裡氏的人鬧僵了,被逐出來的,如今收留他,將來對付他們會有些用處的」 龍陽君點點頭:「這倒是,此事辦的不錯,這一遭還算有些收穫。」刺殺尹旭或許是得不償失,唯獨帶回一個相裡氏的人有不小的用處。此番羅七南下江東,意外之中也算是有得有失! 彭越已經歸降項羽,麾下仍舊有不弱的力量,某種程度上大梁一帶仍舊處於他的掌控之中。而且他還娶了老對手的孫女,將來萬一要是混水摸魚成了什麼事……此事難免讓他膈應,相比於尹旭,這才是他們的心腹宿敵,讓他上心。 正在此時,有侍衛來報,魏王駕到。 龍陽君對羅七吩咐一聲:「你先去吧,有尹旭或者薄姬的消息及時稟報本君!」 對這兩個人,他還是非常關心的…… 第三七九章洞房花燭 番邑城裡,尹旭和李玉娘舉行了簡單的婚禮。不過尹旭身份尊貴,能夠調動的資源很多,加之蘇角熱情周到的安排,不過半日時間將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使得婚禮雖然匆忙,但不失隆重。 番邑城中的官員兵將,以及富商大戶聽聞越王成婚,都急急忙忙趕來祝賀。番邑城中的百姓得知之後,也是興奮不已,當晚街市之間的慶賀祝福,熱鬧非凡。一時間整個番邑全部籠罩在歡樂和喜慶之中。. 士兵們也都樂呵呵地接受了犒賞,粘粘喜氣,當然了城防和街頭維持治安的巡邏兵,以及尹旭的親兵衛隊是個例外,任何時候他們都不能擅離職守。 在璀璨的星空下,歡樂喜氣響徹整個彭蠡澤東岸,全都沉浸在越王尹旭大婚的歡樂當中。當然,番邑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快樂之中,當然了,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最興奮的人,那一定要屬李跛子了,唯一的女兒失蹤多年回到身邊,而且還有了好的歸宿,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 更讓人驚喜的是,這女婿不是一般,女兒水漲船高成了越王夫人,那自己今後就是名副其實的國丈老爺。沒想到自己一個落寞的跛子,本來是在香溪鎮上混日子了此殘生,沒想到還有今時今日這樣的輝煌與富貴。世事難料,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趁著喜宴剛剛結束。醉醺醺的李跛子對女兒做最後的交代:「玉娘啊,從今以後你就是東來的妻子,看到你有了好歸宿。為父是由衷的為你感到高興。從此之後,你要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 李玉娘點頭道:「爹爹,女兒知道,您放心好了!」 李跛子續道:「你從小就聰明懂事,這些事情不需要爹爹多說。但是有一點,你需要多多注意。東來現在是越王。你們的婚事也就不同於尋常老百姓家。你現在的身份是越王夫人,富家大戶還有個三妻四妾,更不用說東來是越王了,將來後宮之中一定是美女如雲,這些你得有準備。」 當日在山陰城裡,李玉娘曾經親眼看到有個女子與越王同車而行,想來身份也不一般。何況這幾年自己都不在尹旭身邊,少年英雄身邊多幾個美人紅顏也都是正常的。何況她已經聽聞到傳聞,說是越王為了一位綠蘿姑娘。衝冠一怒為紅顏。千里奔襲救援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他或許有那麼一絲嫉妒,但是轉念也有釋然了。當初在山陰城裡,她看到綠蘿和尹旭同車的時候。有些微微的不悅,但那是恢復記憶的時候情緒波動不穩定的緣故。後來許負對她也曾經多加勸說,尤其是記憶恢復之後。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也就完全釋然了。 尹旭為了綠蘿可以救援,為了自己也同樣有過冒險。她已經聽說自己投河之後,尹旭白髮屠殺吳家滿門,一度癲狂,而且在魏國大梁的時候。尹旭也曾經為了見她潛入王宮之中,險些被魏國侍衛追殺。這些事情足可見東來哥對自己的深情。 李玉娘輕輕點頭:「爹爹。這些我都知道的,女兒心裡有數。」李玉娘在魏國王宮待過一段時間,對宮廷狀況也多少都有些瞭解,所以這些東西可以說早已經是見怪不怪,早就有心理準備。尹旭現在是越王身份貴重,她只有高興的份。而且,她所想要的也就是和自己的東來哥在一起。 李跛子滿意地笑道:「知道就好,爹爹就是要你知道,切莫因為這些事情心裡難受,不值得,也不對。你現在只是越王夫人,身份雖然尊貴,但終究不是越國王后。東來似乎也沒有直接立你為後的意思,雖然你們從小青梅竹馬的情分在,待你或許不同於別人。但是這些終究靠不住,在宮廷之中,子嗣永遠是第一位的。 所以要趁著現在年輕,東來身邊女子少,盡早生下個孩子來,母憑子貴,這個你要牢牢記在心裡。爹爹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將來好,千萬不要不當回事。」 李玉娘沒想到父親竟然會和自己說這些,尤其是提到生孩子的時候,不由得嬌羞不已,俏臉緋紅。不過這充分體現了父親對自己的關心,不僅將自己養育長大,為自己的將來和幸福都關心倍至。難為他一個在鄉野小城的老頭子能想到這麼多,一時間李玉娘感動不已。父愛如山,點點滴滴間體現出來,大概就是如此吧! 「好的,爹爹,女兒都記在心裡了!」李玉娘眼中含著淚水,一時間有些傷感。 李跛子搖頭道:「大喜的日子,不要落淚,都好好的!」 父女再說上幾句話,便有僕婦侍女來請李玉娘進洞房休息越王尹旭則是有些忙,今晚是他大婚之日,雖然身份高高在上,但是仍舊少不已與臣子,將領們應酬一番。眾人自然是受寵若驚,各種祝福祝賀紛至沓來。 「蘇角,辛苦你了!」喜宴結束的時候,尹旭走了慢些,對幫助自己操辦婚禮喜宴的蘇角表示感謝。事實上確實如此,不過半日時間能將這麼多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不失規格檔次,當真是有難為人。 蘇角搖頭道:「大王言重了,能有幸為大王和玉夫人操辦婚事是末將的榮幸,祝願大王和夫人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尹旭輕笑著點點頭:「好了,今天的事情先這樣了,還要麻煩你善後!」 蘇角道:「這些都是末將分內的事情,大王放心好了。」 說完之後,尹旭便轉身離開了,今日乃是洞房hu□燭的良辰美景之日,一刻值千金。 進入洞房的時候,美人早已等候此處多時,紅燭高照,燭光之中李玉娘坐在榻邊。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尹旭只是瞧了一眼頓時就被吸引過去。如雲的青絲挽起一個髮髻,餘下的從兩邊自然垂落下來,好不動人。 本來就有些激動羞澀的俏臉本身就緋紅一片,再加上胭脂增色,更具別樣的美艷。櫻桃小口,一點絳紅是不是輕輕一動,讓人忍不住有種自然的衝動。初時,或許是因為羞澀的緣故,李玉娘根本不敢抬頭正視尹旭,低垂著目光做個害羞的新婦。 尹旭緩步走進來,輕輕在李玉娘很淺蹲下,四目相對的時候,一種別樣的感情頓時在心裡升起。不知道為什麼,李玉娘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從前從未過類似的感覺。即便是在魏王宮中,和自己厭惡的魏豹見面時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現在和自己心愛的東來哥在一起,反而有些……李玉娘心中想到,或許就是因為今夜是東洞房hu□燭夜的緣故吧!想來在魏王宮以及適才老僕婦交交待自己的那些東西,李玉娘就不由自主地有些害羞。 尹旭癡癡地看著美人,不由的嘿嘿發笑,而且笑的身影很大,很響亮。 李玉娘不由的一怔,不知道一向看起來端莊穩重的東來哥這是怎麼了,輕聲問道:「東來哥……哦,不,大王,你這是怎麼了?」 「寡人……」尹旭一張口才發覺彼此之間的稱謂竟然是這樣陌生,立即正色道:「私下的時候就向像原來那樣,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虛禮。」 李玉娘微微一怔,適才父親也曾點撥過,畢竟尹旭現在身份非同小可,讓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的隨意。或許另外一件事情父親說的是對的,但是這件事顯然李跛子預料錯了。聽到尹旭這樣說,李玉娘心裡也坦然了許多,這才是自己熟悉的東來哥。 當即嫣然一笑道:「好了,記住了,東來哥,剛才你是怎麼了?因何發笑?」 尹旭聽著甜滋滋的,笑道:「這個啊,高興啊,而且是難得的高興!」 「高興?什麼開心的事情?」 尹旭立即說道:「這還用多說嗎,自然是娶到了你這個美嬌娘,我開心啊!玉娘,你開心嗎?」 李玉娘俏臉一紅,低聲道:「開心了,很開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 尹旭點頭道:「放心玉娘,以後你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這個瞬間,尹旭已經在榻邊坐下,李玉娘也不知到什麼時候靠在尹旭身上,就像當日在神女面前,一起看夕陽的時候一樣。這也是她夢裡時常想來的畫面,此時此刻重現表現出來的意思卻是完全不相同。 尹旭伸手環繞住美人纖腰,低聲道:「玉娘,我們生個寶寶吧!」 「啊?」李玉娘驀地一驚,似乎有些沒聽明白。 尹旭再次柔聲道:「我是說,我們一起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吧!」 李玉娘這 ef=" 書迷樓 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 次聽的清清楚楚,頓時耳根子滾燙滾燙,想起父親先前的囑咐,含羞輕輕點點頭。 尹旭隨即伸手為美人寬衣解帶,玉體橫陳眼前,尹旭看在眼中,一股邪火升騰起來,越來越旺盛。 燈影下,兩個人影重疊在一起,一朵絢麗的梅hu□在榻上綻放,頓時滿室春意黯然…… 第三八〇章蜜月之旅 c ipt""s c="http: . ?placeid=3274" 清晨,李玉娘起來的時候覺得身體的某個關鍵部位有些痛楚,酡紅的臉頰與昨日已經有了很大不同。昨晚尹旭大展雄風,戰況激烈,要不是顧念著李玉娘初承破瓜之痛,還不知道要梅開幾度呢? 此時尹旭還在沉睡之中,李玉娘輕輕轉動身軀,看著身邊的那雄健的體魄,眼神多了幾分感慨。一夜之間,她的身份已經發生了重大的改變,早已不在那個年少無知的懵懂少女,也不是流落魏國的薄姬,而是東來哥的小嬌妻。 這一刻,李玉娘深深地感覺幸福,經歷了這麼多波折送算是夙願得償。現在想想要是自己當初死在香溪河裡,或者從此流落魏國,那將會是何等的悲慘,何等的遺憾?足可見上天待自己不薄。身為一個女人,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君,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一時間,感慨之間竟然忍不住淚水盈眶,睡在一旁的尹旭頓時驚醒過來,轉身看著垂淚的美人,不由的眼中滿是憐惜。 「怎麼了?還痛是嗎?對不起的,是該我不好,昨晚我該多憐惜你才是!」尹旭以為是自己昨晚太過勇猛,力度太大弄疼了美人。ishu.此時想起來,不由的滿心後悔,早知道不該喝那麼多酒水。 李玉娘輕輕搖搖頭:「不是的,東來哥莫要誤會,我這是高興,由衷地感到幸福,感動所致。」 尹旭這才放下心來,將美人攬入自己懷中。柔聲道:「讓心好了,玉娘,你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的,直到永遠!」 李玉娘嫣然一笑。僅僅地依偎在東來哥懷裡,尹旭這邊一轉身,李玉娘立即感覺到腹部觸碰到一個硬邦邦的物事。一夜紅燭,她馬上就反應過來,沒想到東來哥精力這樣旺盛。當硬物觸及自己敏感部位的時候,尹旭的手也有些不規矩起來。 李玉娘這才有些歉意地的低聲道:「東來哥,天已經亮了!」 「嗯!」 見尹旭只是隨便應了一聲,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停止。李玉娘只得低聲高饒道:「東來哥,人家那裡還疼,怕是……」 尹旭這才警覺,剛剛還念叨著要憐惜美人。結果現在……難道……這才幾天的時候,似乎有變成下半身動物的趨勢,這才歉然搖搖頭,鳴金收兵。 李玉娘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沉默片刻說道:「東來哥。.要不什麼時候我們回香溪鎮去看看吧,看看神女廟是否還在?」 「好啊!」尹旭欣然答應道:「要不就今天吧!」 故地重遊,自然是一番別樣的享受,想起昔年的點點滴滴。彼此之間相視一笑,都流露出深情和幸福來。 李玉娘聽到尹旭答應了如此爽快。多少都有些激動,訝然道:「東來哥。好倒是好,可是你到底是越王,還有政務軍情要處理的。還是等有空的時候再說吧,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尹旭搖頭道:「寡人是說真的,現如今也沒有什麼要緊的政務,番邑剛剛打過仗,蘇角打理的很好,寡人也不用多操什麼心,正是有空的時候。等過些日子回到山陰,那才是真的沒空了,今日我們便動身吧,去祭拜神女向他還願,多謝他保佑你平安,保佑你平安回到我身邊。」 李玉娘聽到之後,感動不已,足可見自己在尹旭心中的份量,以及尹旭待自己的心思。 「好了,起早了!」尹旭一翻身,從榻上做起來,拉起一件衣物穿在身上。李玉娘也跟著做了起來,絲質的被子從凝脂般的肌膚上滑落,雙峰凸起,頓時春光乍洩。尹旭一回頭正好瞧見,李玉娘頗有些羞澀,立即拉起被子蓋在身上,嬌羞不已。 聽說越王要去香溪鎮,蘇角立即安排了車馬護衛隨行。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香溪鎮是越王老家,也是和玉夫人定情之所,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自然要去看看才是。反正眼下也沒有格外的事情,並不打緊。 「蜜月之旅?」馬車上李玉娘依偎在尹旭懷裡,聽到夫郎說起這個新奇的詞語。尹旭本來的意思是想抱著李玉娘騎馬的,但是這樣一來太過招搖,二來李玉娘破瓜之痛猶在,所以選擇了馬車。 尹旭點頭道:「是啊,所謂蜜月就是甜甜蜜蜜一個月旅行,新婚恩愛嘛!可是現在是身不由己,根本走不開那麼久,所以能多陪你一天就是一條,所以今日就是我們的蜜月之旅。」 李玉娘在心中默念幾句,顯然很是開心,一定要好好享受這一遭蜜月之旅。 來到香溪鎮的時候,鄉民們早已在香溪河邊跪地迎接。誰都不曾想到,當初一個靠吃百家飯長大的幫工竟然有今日的成就,成了江東主人,越王。更有人歎息沒有早些跟隨尹旭一起混,看看人家周大和陸明已經混到一方大將的地步了,真是後悔莫及啊。 「拜見大王,拜見夫人!」 東來與綠蘿,兩個原本普通的青年男女,再次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已經有了天壤之別的差距。香溪鎮百姓的心情那才叫複雜,當初都覺得李玉娘喜歡東來根本就鮮花插牛糞,可是現在呢?還是人家李跛子有眼光啊! 「都起來吧!今日寡人回來省親,大家都隨意些!」 尹旭發話之後下面眾人才如蒙大赦,從地上發爬起來,當先一個老男兒連滾帶爬地湊近些,被近衛擋在外面。 「大王,有身份吩咐,小的即刻去辦!」 尹旭和李玉娘瞧了一眼,才發現此人正是當年的嗇夫梁元,當年神女廟血案的時候,他不願意得罪吳家,從中做個和事老。後來尹旭一怒殺了吳家滿門,梁元便成為這香溪鎮最「德高望重」的人物,自然而然地成了領頭人。 今日尹旭和玉娘回來,這廝也是感慨良多,誰能想到,當初自己根本不看在眼裡的兩個小男女竟有這麼大富大貴的命數。他真是後悔,當初在神女廟要是幫尹旭說上一兩句話,那該多好啊!機會已經錯過了一次,現在機會再次來臨,自然不能錯過,於是立即跑過來巴結! 這等小角色,尹旭全然不看在眼裡,也不想因此壞了蜜月之旅的性質。只是隨口問道:「神女廟如何了?還在否?」 第三八一章秦相李斯 神女廟對尹旭而言有種非同尋常的意義,曾經是他的居所不說,更是他和李玉娘定情之所。 此番回香溪鎮,很重要一個目的就是前往神女廟祭拜,故地重遊。所以一回來就立即問起神女廟,畢竟那裡是他們一段美好而難忘的回憶,也是這香溪鎮上唯一讓他們懷念的地方。 聽尹旭這麼問你,梁元臉上微微有些為難神色,慢吞吞道:「大王,神女廟因為數年無人打理,已經已經殘破不堪……」提及此事,他也是誠惶誠恐,唯恐尹旭因為此事怪罪於他。 尹旭是有那麼一絲不悅,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當初那本就是個荒廢的廟宇,當初沒有完全破敗,正是因為東來居住在那裡,時常打理的緣故。離開數年,再無人前往,風吹雨打的定然早已不成樣子。這些可以說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 尹旭輕輕點點頭:「好吧,寡人知道了,沒你的事了,下去吧!」說著也不理會梁元,便帶著李玉娘往香溪河邊神女廟的方向去了。近衛軍隨後便跟了過去。 來到神女廟的時候,尹旭和李玉娘才發現情況比梁元所言更為嚴重,殘破的圍牆已經全部倒塌。幾間房子也幾乎夷為平地,最為嚴重的神女的雕塑也因為風吹日曬而倒塌。想當初尹旭還在廟中祈求神女保佑,今日好不容易有了這番作為,正想回來還願的時候不想竟成了這幅模樣。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看著眼前的廢墟,尹旭長歎一聲,轉身道:「讓梁元來見寡人!」 雖然受到越王的冷落。梁元卻並未死心,哪怕出於本分,在越王沒有離開之前,他就必須小心伺候著。尹旭剛剛說了要召見,梁元便很快前來了。 「大王,有何吩咐?」梁元完全就是一種卑躬屈膝的態度,難為他六十歲的人了。還有那樣的熱情與積極性。 尹旭點頭道:「寡人交待給你一件事情,做好了,寡人重重有賞!」 梁元頓時一陣歡喜,立即道:「大王吩咐就是了,小的一定萬死不辭!」 尹旭輕輕一笑:「死就不必了,寡人命你主持,盡快修復神女廟,番邑郡會有錢財和民夫支持的。」 梁元自然知道神女廟對尹旭的意義,此事辦好了自然能討得尹旭的歡心。何況這修建工程。其中的好處不知有多少。當即點頭答應。 「大王放心,小的一定竭盡全力,將神女廟修復!」 尹旭續道:「神女廟重建不必過於鋪張浪費。在原來的基礎修繕就好,寡人希望的是原封原樣。還有你不得亂用民力,要是讓寡人知道你從中漁利。中飽私囊,定不輕饒!」 「是是,小民一定謹遵大王教誨,盡快復建神女廟!」 此後不久,神女廟得以重建,幾乎是原封原樣。唯獨因為年頭久。重塑神女金身的時候有些犯難了。後來梁元靈機一動,以李玉娘的形象為原型。栩栩如生。因為是越王下令興建的廟宇,又是越王和玉夫人定情之所,所以神女廟在江東一帶十分有名,前來祭拜著絡繹不絕,香火更是旺盛。 最為關鍵的是李玉娘的神女形象由此流傳下去,終成一段佳話! 傍晚的時候,夕陽西下,餘暉灑在大地上,和當年的那個黃昏一模一樣,李玉娘看著這樣的景象,心情有些複雜,有些感慨。想當初她失去記憶,腦海之中唯一熟悉的,唯一一個久久難以忘懷的就是這個場景。正是那個黃昏,她與尹旭定情,正是在那個傍晚,他們之間有著最美好的回憶。 當這個場面再次出現的時候,李玉娘激動熱淚盈眶,輕輕倒下依偎在尹旭懷裡,靠著那熟悉而堅實的肩膀,在那個最溫暖安全的懷抱裡。看著面前的夕陽,青山,以及靜靜流淌的香溪河流,最為難的享受與回憶。此時此刻,李玉娘深深感覺到,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尹旭伸手環繞在李玉娘腰間,緊緊地抱著佳人,夕陽下,清風徐徐,一幅完美的畫卷呈現在天地之間,郎情妾意,柔情mi意,羨煞旁人。 果然,正如尹旭預料的那樣,現在貴為越王,很多事情都離不開自己,身不由己啊!這mi月之旅,真是有一天是一天,第三天上午的時候便有人匆匆趕到,稱有重要客人前來番邑,請越王盡快回去。 尹旭問道:「什麼客人?」 來報訊的使者只是搖頭道:「大王,小的不知,蘇將軍只說客人從閩中郡過來,讓大王盡早回去!」 閩中郡?尹旭立即想起,之前蒲俊和自己賣個那個關子,說是閩中郡的事情解決了,有位神秘人要拜見自己,向自己說明閩中郡的事情。本來打算在甌江見面的,後來因為李玉娘的事情,這才改在了番邑。看來這客人是到了,那麼就必須要盡快前去面見。 雖然自己很想在這裡陪伴李玉娘,可閩中郡事情緊急,這位客人的身份和即將帶給自己的消息都非常重要,就必須要盡快去見上一見。 李玉娘自然知道事情輕重,輕聲道:「大王,國事為重,我們回番邑吧,此番能回來故地重遊,玉娘已經很滿足了。」 尹旭歉然笑道:「那好吧,以後有機會再陪你回來吧!」 隨即吩咐侍衛撤去營地,收拾著返回。此番回香溪鎮,因為沒有可以居住合適房屋,所以他們直接在香溪河邊搭起了帳篷,倒顯得很別緻。尤其是在帳篷之中,鴛鴦帳暖,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 回到番邑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尹旭安頓好李玉娘之後,立即奔著縣衙前堂去了,那裡是蘇角的辦公之地。有什麼事情自然要去那裡詢問了。 「大王,您回來了?」 尹旭進屋的時候,蘇角立即上前見禮。 尹旭點點頭:「蘇角啊,你說有客人來?是誰啊?在哪裡?」 蘇角道:「哦,是的,有位從閩中郡來的客人,正在書房等候大王。大王去了就知道了。」 尹旭搖搖頭:「怎麼?你們都跟寡人玩起了賣關子是吧?好,等寡人見過這位神秘的客人在收拾你們!」 蒲俊和蘇角的態度,足可見這位神秘的客人確實什麼,如今倒真的想見見,看到到底有什麼非凡之處。 來到的書房的時候,侍衛們立即要上前見禮,被尹旭阻止了,直接往書房走去。還沒有進門,房間裡便傳出了爽朗的笑聲。尹旭不禁有些詫異。他怎麼會在這裡呢?推門進入的時候,一個人回過頭來,赫然正是嬴子夜的師父鍾隱。 剛才聽到他的笑聲。尹旭本來還有難以置信,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是現在,完全能夠確定下來。當即疑問道:「鍾隱先生,你怎麼在這裡?是從山陰趕過來的?」 說完的時候,尹旭的目光才向書房裡瞧了過去,另一個身影才出現在自己視野之中。只見一個人負手而立,站在另一邊的窗戶邊,瞧著外面的景色。這個人給人一種厚重和滄桑的感覺。從那滿頭的銀髮可以斷定一點,此人的年紀不小了。這應該就是所說的神秘客人吧。不知道是何許人也?而且鍾隱也在這裡,那麼……一瞬間,尹旭心中多了許多的猜想。 鍾隱呵呵一笑:「先恭喜大王新婚大喜了!」 鍾隱一路從山陰而來,自然聽說了綠蘿和李玉娘的事情,如今又當面這樣說,尹旭真有些不大好意思。畢竟自己和嬴子夜有婚約在,鍾隱又是嬴子夜的師父,如今嬴子夜父母俱亡故,只有一個姑姑嬴詩曼還不在身邊,鍾隱可就是娘家人的主事人一樣。 所以此時,見到鍾隱的時候,難免有些尷尬。 鍾隱似乎看出了他的為難之處,當即笑道:「大王別誤會,老夫當真是為大王高興,以後子夜前來越國,會和玉夫人,綠蘿夫人好好相處的。」尹旭的身份是越王,雖然和嬴子夜有婚約在,但並不能改變尹旭多妃嬪姬妾的事實。 綠蘿對尹旭有救命之恩,於越國有大宮,李玉娘和尹旭那是青梅竹馬,早有深情厚誼在。見慣了秦宮狀況的鍾隱,對這些事情早就見怪不怪。況且尹旭只是立了李玉娘和綠蘿兩個女子為夫人,這越王后的位子至今還空著呢? 不知道子夜將來……鍾隱雖然這麼期望,但是心裡還是沒譜,也不知道尹旭會給子夜怎樣的位份。雖說子夜身份高貴,但是並不代表……這一切都還是要看尹旭的意思啊! 尹旭這才訕訕一笑:「嗯,鍾隱先生放心,以後一定會好好待子夜的!」 聽到子夜的名字時,牆邊的老者身軀微微一動,正好落在尹旭眼中。所謂關心則亂,見慣了大風大浪,別的事情即便再過嚴重,老者都能做到泰山崩於眼前而不驚。唯獨提到子夜的時候,就有那麼幾分不淡定了。 尹旭這才問道:「對了,鍾隱先生,您老還沒說說,此番前來番邑所謂何事?還有這位老先生是?」 鍾隱朗聲笑道:「老夫正是為此而來,就是要為你引介一下這位先生!」 白髮老者轉過身來,尹旭見到這老者飽經滄桑,臉上已經滿是皺紋,頭髮早已花白一片。不過從眼神和臉色可以看得出,精神狀態還是極好的。 尹旭客氣問道:「不知道老先生如何稱呼?」 鍾隱先看了老先生一眼,這才開口道:「越王,雖然子夜沒在,但是作為外孫女尋還是先見過外公再說吧!」 「外公?」尹旭不由的一愣,子夜又從哪裡多出一位外公來?轉念又想到,子夜的母親……自己的丈母娘到底姓誰名誰他還真不知道。不對,想起扶蘇死後,李玉娘一直是待在三川郡的,三川郡守李由是子夜的親舅舅。待他極好。 李由是子夜的親舅舅,又是秦國故丞李斯的長子,那麼子夜的外公會是……這個名字呼之欲出。正是千古第一相,秦始皇的左膀右臂——李斯!似乎只有這樣一個解釋,可是隨後又是滿腹的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李斯不是已經在秦二世年間被趙高陷害,腰斬於咸陽了嗎?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一時間尹旭眼中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目光先落到那白髮老者身上,瞧了一遍之後又轉到鍾隱身上,現在只等鍾隱給出一個確信的答案來。 鍾隱輕輕點點頭:「沒錯。這位正是子夜的外公,曾經的大秦丞相李斯!」 李斯?雖然尹旭無法相信,但是事實確實如此,從鍾隱嘴裡說出來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有假。雖然見到鍾隱在此的時候,他就已經才想到來人必然和秦國有關聯,可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聯繫竟然會這樣大。這位神秘的客人不僅神秘,而且太過的震驚,到現在尹旭都有些難以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白髮老者淡淡一笑:「這不奇怪,鍾隱見到老夫的時候也難以置信。畢竟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老夫已經被胡亥給腰斬了!」 尹旭這才指著老者。用還是極為不確定的口道:「您真的是……李……李斯?」 「如假包換!」 鍾隱含笑點點頭,相當於是第二次確認,現在相當於完全確定下來這樣一個事實。尹旭輕歎一聲。想到前幾日許負告知自己龍陽君的事情,也就釋然了。魏國已經滅亡這麼久,龍陽君都可以依舊存活重出江湖。秦國滅亡才不過幾年時間。作為曾經權傾天下的丞相,李斯有什麼能耐保住性命活下來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看來這個事實卻是神奇,還有很多自己想不到是事情,倘若以後再遇到某個存世的老不死,也就見慣不怪了。 「怎麼?外孫女婿還不相信我這個老頭子?」李斯調侃一句,相當於自己承認身份。 尹旭輕輕搖搖頭:「見過外公!」 李斯的突然出現。讓尹旭心中湧起了狂喜。之前一直以為秦國殘餘勢力是由尉繚和鍾隱[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兩人來主持的,現在看來真正的主持者是這位前丞相李斯。那麼自己娶了嬴子夜。作為李斯的外孫女婿,自然能夠得到外公的鼎力支持。 李斯曾經為秦國丞相數十年,幫助秦始皇一掃而統一天下,這智謀和能力又是何等的強悍。如今他出現在越國,如果能幫助自己的話,豈非是如虎添翼。將來北上爭霸,逐鹿中原就更加有信心,有實力了!這心裡當真是高興不已,何況對方的的確確是嬴子夜的外公,所以這一聲叫了那時發自內心的尊敬。 李斯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子夜能有你這樣的夫婿,很好很好!」因為扶蘇之死,李斯和嬴子夜的關係很差,甚至根本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外孫女,此事已經讓李斯引以為憾。如今尹旭這一句外公,叫的他那叫一個幸福滿足。讓他這個失去親人,孤苦無依的老頭子格外的舒服。終於在這一刻,再次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 這麼一說,尹旭反倒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身為外孫女婿第一次見到外公,不僅僅沒有帶著嬴子夜,反而正好讓李斯見到自己娶了兩個別的女人,而且正是柔情mi意的時候。尤其是之前衝冠一怒為紅顏,千里奔襲相救的事情,這次又為了李玉娘,讓兩位老人轉道跑一趟番邑,這心裡還有那意一絲不好意思。 「外公過獎了!」尹旭隨口應了一句,立即問道:「外公,您不是……怎麼?」這廝雖然是有心想要岔開話題,可是當真是好奇。畢竟一個名人死而復生,出現在自己面前,自然而然地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斯輕輕笑道:「你是想問,老夫不是已經被胡亥和趙高殺了嘛。又怎麼會活了下來?出現在這裡對嗎?」 尹旭輕輕點點頭。 李斯淡淡一笑:「當年死的是我的替身,身居大秦相位,安全經常會受到威脅,所以曾在天下尋訪與老夫相貌極為相似之人,加以訓練好以假亂真。當時中了趙高的暗算,老夫被心腹救出,那替身替代老夫死去。一來是趙高得意忘形,大意不察,二來是那替身確實與老夫長的十分相似,而且有十分忠心,所以騙過了趙高。老夫才有幸逃過一劫,苟延殘喘至今!」 尹旭沒想到當年的事情竟然是這樣,沒想到這替身的做法現在就有了。李斯能夠活下了是僥倖,也是之前準備充足,未雨綢繆。 李斯歎道:「老夫雖然留下個殘軀,但是依舊未能阻止趙高的奸謀,眼睜睜地看著大秦一步一步走向毀滅,而束手無策,無可奈何。只能是空餘歎息,愧對始皇帝。後來子嬰也死了,我李斯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便只有子夜了。」 尹旭心念電轉,有幾分矛盾,雖然不希望自己的大舅哥子嬰死去,但是若非他的死,只怕李斯等人也不會全力幫助自己。當即沉聲安慰道:「外公,現在……多了我,我也是您的親人,和子夜一起孝敬您老人家!」!。 第三八二章天下形勢 儘管只是初次見面,但是幾句話下來,李斯對尹旭滿意的同時倍感親切。心中感歎道:是啊,如今又多了個外孫女婿,多了一個親人,老頭子不再那麼孤單。奈何子夜還是心中一個痛,那孩子未必肯原諒自己啊。不過有嬴詩曼和尹旭兩人從中勸解,想來應該會有所改善。看來得尋個時間和尹旭好好說說,今日初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暫且不提。 李斯暫時將這些不愉快埋在心裡,至少在尹旭身上他看到了希望,一切循序漸進,都會好起來的。老丞相感動之下,上前拉住尹旭的手,說道:「好好……」此時此刻,除了好字,他真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言語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 尹旭見提及這些事情的李斯難免傷心,所以趕忙岔開話題,說道:「外公,你可能從閩中郡而來?」這也是尹旭最為關心,也是眼下對越國最重要的事情。 李斯點頭道:「準確的說,老夫是從南海郡而來!」 「南海郡?」尹旭愕然一驚道:「外公,您去南越了?」 李斯點頭道:「是的,南越兵多將廣,都是秦國舊部,所以老夫去了一趟。」 「那趙佗北上進軍閩中郡……」尹旭現在隱約已經猜到,此事應該和李斯有著密切的關係。 李斯道:「趙佗曾經受到老夫恩惠,總算還記著點恩情,得知無諸向你進軍之後,他被派軍隊襲擾閩越後方。也是想要助你一臂之力!」 尹旭嘿嘿笑道:「多謝外公幫忙!」 李斯搖頭道:「小事一樁,你不僅僅是我的外孫,還是大秦的駙馬,雖然秦國已經不在了。但是趙佗畢竟還念著昔年故國。所以願意幫忙!現在他已經如約退兵了,老夫北上就是為了告知你此事,避免你們兩家因為此事發生衝突。」 一旁的鍾隱這才道:「接到趙佗北上的訊息,我就猜想著和李相有關,所以盡快南下。不然的話,估計越王怎麼也難以相信李相的身份。」 尹旭笑道:「這倒是,多謝鍾隱先生跑一趟了!」 「應該的!」 尹旭轉而又問道:「外公,趙佗現在是退兵了。他是否還有北上的意圖?此時對我們越國而言十分重要。」「我們」這樣一個稱謂,立即將彼此的關係拉到了一起。 李斯笑道:「放心,這個不用擔心,趙佗得悉你的身份。短時間內不會北上搗亂的。並非是情理上的緣由,趙佗和屠家不和,如今南越之地也是兩虎相爭的局面,不解決屠家,他是不敢隨便北上的。老夫以為。有幾年的時間應該就足夠了吧!」 尹旭嘿嘿一笑,心中暗歎:有幾年的時間已經完全足夠了,要是還不能有所成就,那一切的志向就完全是白日做夢了。同時對李斯幫助自己做的種種感激不已。他現在甚至認為李斯就是為了自己猜前往南海郡的。當時在關中時,尉繚和鍾隱都說還會有一位神秘人物。現在看來正是李斯無疑了。 秦國的三位老頭子也算是嘔心瀝血啊,早早的就有了這麼周詳的算計。看來他們選擇自己那是有充分的理由和準備的。 尹旭躬身道:「多謝外公,您年事已高,還為了這些小事千里奔波,孫婿真是過意不去。」 李斯搖頭道:「不打緊,我這把老骨頭還走得動,能為你和子夜多做一點是一點!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夠說服趙佗援助於你!」李斯南下的最高目標就是如此,當然了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一個奢望,畢竟南越秦軍已經脫離秦庭這麼久,早已自成一體。更何況秦國已經滅亡,王室後繼無人,不管怎麼說尹旭只是個扶蘇的女婿。趙佗能給個面子,加以幫助已經很不錯了。對於這些人而言,任何事情都是利益相關的,單純的情誼關係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尹旭道:「如此真是太好了,趙佗不北上,越國後顧無憂,那就可以全心全意北上了!這已經足夠了,至於趙佗隨他去吧,爭天下還是要靠自己的實力。」 李斯道:「如此甚好,見到你這樣有信心,老夫也就放心了。看過你設計的那些兵器,當真是厲害,比之當年大秦兵器裝備好了不知幾何,有這些神器在手,那是如虎添翼。」 尹旭笑道:「兵器那些只能逞一時之快,上兵伐謀,外公以後還要多多提點幫助才是!」越王的意思很明確不過,這是正式向李斯發出了邀請,希望這位前秦丞相能夠幫助自己,成就一番大業! 李斯如何會不明白,現在於他而言,活下去的心念就是看到子夜能夠幸福,還有就是希望尹旭能夠強大起來,對付項羽和劉邦,幫助秦國和子嬰復仇。他能為尹旭千里奔波去南海郡,自然願意留下來幫助尹旭。 「希望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起到一點作用,要是再晚上兩年就該老眼昏花,老糊塗了!」 得到李斯肯定的答覆,尹旭心中小小興奮一番,李斯加上尉繚這樣強大的組合,不亞於當年的秦始皇,這才叫如虎添翼。現在唯獨缺少的向王翦,王賁那樣名震天下的武將。 李斯道:「不過老夫有一個要求,希望能得到滿足!」 「外公請講?」 李斯說道:「子夜傾心於你,你便是扶蘇公子的女婿,始皇帝的孫婿,半個秦國人。這國仇家恨,還希望你能肩負起來!」 當初在關中的時候,尉繚便和自己說起過這些,尹旭也知道這也是秦國參與勢力選擇支持對象的一個重要要求。 「項羽破秦,燒咸陽。殺宗室,罪大惡極。劉邦小兒,破武關,將子嬰送上不歸路。這深仇大恨勢必要算個清楚。」 尹旭心中感慨,說起來滅秦之戰,自己也有份力量在其中,這要是真的追究起來,自己也算是仇人之一。想來是因為自己和嬴子夜的關係,安葬李由,在新安為秦國降卒求情,讓秦國人感動感恩。從而忽略不計了。看來自己誤打誤撞,做對的了許多事情。同時尹旭也未曾想到,李斯對劉邦之恨也是如此咬牙切齒,不過說起來子嬰之死和他也有關係。 尹旭當即點頭道:「此事自當義不容辭!」想要爭奪天下。逐鹿中原,就必須要打敗項羽和劉邦,可以說為秦國報仇之事附帶的舉手之勞,尹旭自然而然地不會有絲毫推辭。 最為迫切的事情得到承諾之後,李斯安心不少。心情也頗為舒暢。尹旭也因為閩中郡和南越的事情妥善解決而感到高興,加之李斯前來相助,興奮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鍾隱笑道:「好了,我的功德算是圓滿了。你們爺孫倆好好聊聊吧,老頭子我先走了!」鍾隱知道李斯一定有話想要單獨和尹旭交談。所以識趣地離開了,給李斯和尹旭留下充足的空間。此番南下。他的任務就是為尹旭和李斯搭橋連線,讓爺孫倆人相認。 鍾隱走後,李斯輕聲道:「東來啊,請允許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我有些事情想要單獨和你說說!」 今日首次相見,是尹旭以外孫女婿的身份拜見外公,一旦李斯答應了留下來幫助尹旭,那這個性質就完全變了,就得依靠君臣之禮。尹旭心裡很是清楚,所以也不過多客氣,說道:「外公有何教導,東來聽著呢!」 李斯道:「我想和你說說子夜的事情……」 尹旭心中早有準備,李斯和自己談了無外乎兩件事,為秦國復仇和子夜。如果是前者,剛才已經說過了,而且也不用避開鍾隱,所以自然而然是後者。 只聽李斯繼續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子夜和老夫關係並不好,她不見得會認我這個外公,仔細說起來應該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也沒有足夠的勇氣面對她。」當初李斯匆匆忙忙離開關中,一方面是為了盡早南下去遊說范家和南越趙佗,其實內心之中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害怕見到子夜會出現尷尬。 尹旭聽李斯這麼一說,加上自己知曉的一些事情,心中已經有數,試探著問道:「外公,可是因為扶蘇公子……」 李斯微微一愕,旋即很艱難地點點頭,很顯然這是一段他不願意想起的往事,原因或許是因為不光彩,也或許是因為太過殘忍。 「當年扶蘇之死天下皆知,你也以為是老夫貪戀權位,利令智昏所致?」 歷史確實是這樣記載的,尹旭輕輕點點頭,旋即心頭一震,回味出李斯話裡的不同意味,試探著問道:「外公,莫非其中有什麼別的隱情?」 李斯仰天長歎一聲,沉默許久才幽幽歎道:「已經過去好多年了,當事人也全都故去了,即便老夫說出來你又有幾個人相信呢?」 尹旭心念一動,看來其中還真有什麼別的緣故。 李斯道:「當時始皇帝突然駕崩,扶蘇不在身邊,可是趙高已經早有準備,老夫當時直接就被他挾制了。如果只是這樣,老夫也無所顧忌,也不會和趙高同流合污。奈何蒙毅那個蠢材……他要有蒙恬三分之一的智慧也不至於那樣。 趙高告訴他,扶蘇即位之後,我這個國丈兼丞相還會繼續擔任下去,還道出我與蒙恬不和的事實來,聲稱我會殺了蒙家滿門。蒙毅那個笨蛋,竟真的信以為真,認識蒙恬雖然被扶蘇看中,但到底抵不過翁婿關係。聽信了趙高的建議,立胡亥,讓蒙恬為相。 可恨蒙毅竟然相信了,當時始皇帝的護衛大軍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老夫無可奈何。扶蘇如果貿然回來,說不定還會有殺身之禍。老夫當時是擔心大秦因此而分裂,陷入內戰之中,畢竟六國剛剛平定,稍有不慎又會反覆,這才勉強答應。 心想我依舊出任丞相,可以親自掌控。不至於大秦出現太大的亂子。說實在的,內心之中真有那麼幾分貪戀權位的念頭,現在想來……當時我派了人前去上郡營救扶蘇一家,沒想到由兒已經先行一步。可惜子嬰失陷,未能救出。扶蘇……他就是那個性子……唉……由兒他不知道,若非我的人擋住趙高的人馬,他是救不出子夜的。 可憐蒙毅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幫著趙高殺了自己的親哥哥,殺了蒙家滿門。可恨胡亥太不爭氣,和趙高兩人倒行逆施,將大秦弄成了後來你那個地步。老夫是回天乏術。趙高覺得我礙事了,這才算計於我……」 聽李斯說起當年的往事,尹旭唏噓不已,也不多願意多計較這些事情。至於李斯說的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斯和嬴子夜的關係是該緩和緩和。作為嬴子夜的丈夫,有義務調解她和外公之間的關係,畢竟都是現在唯一親人,緩和了關係自然是最好不過。家和萬事興。此事妥善解決,將很有利於越國將來的發展。何況事實本來如此,在他看來李斯這樣身份的人,不會也完全沒必要說謊。 尹旭輕歎一聲。點頭道:「外公放心好了,子夜過來的時候。我會勸她的!」 「好!」李斯歎道:「這是我此生最後的願望,希望你能幫我完成!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此時此刻。誰能想到一個曾經權傾天下的宰相,會有這樣惆悵的心境。 因為李斯曾經是秦國丞相,蘇角又是秦國將領,得到消息之後自然而然地前來拜見。 尹旭強調道:「李相在越國的事情只限於高層將領知道,短期內絕對不容外傳。」 如果李斯在越國的消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風波,尤其反秦浪潮剛剛過去,若是尹旭和秦國人有聯繫,可能會失去很多的民心和支持。說不定項羽等人還會以此為借口,前來指責尹旭,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尹旭有意讓李斯和尉繚作為一種潛在的實力存在,讓外人摸不到越國的虛實,好鋼用在刀刃上,出其不意。當然了,尹旭現在已經清楚地感受到一個事實,那就是越國內部的力量已經開始不純潔了。 因為嬴子夜和自己的關係,李斯和鍾隱等人的加入,越國內部秦勢力正在逐步加強。對於一個君王而言,這並非一種好現象,可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有些事情只能在控制範圍見,容許他繼續發展下去。 最終只要能達到效果,幫助自己奪取天下,那就足夠了。現在李斯已經來了,尉繚還會遠嗎?江東之戰已經結束了,北方的諸侯們該得到消息了,至少項羽和范增已然知曉。 齊楚邊境,大戰還在進行之中,雖然西楚國實力明顯強大,項羽也更為霸道勇猛。但是齊國好歹是曾經的東方大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根本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可以戰勝的。所以這戰爭頗有幾分曠日持久的意思。 中軍大帳之中,項羽重重地酒爵砸在案上,惡狠狠道:「好一個田榮,孤就與他好好鬥一鬥,遲早要打緊臨淄城,將他烹殺車裂!」 一旁的項莊勸道:「霸王,不著急,齊軍已經露出敗象,不出多久我們就能打敗他們!」 亞父范增輕咳一聲:「非也,此戰最好還是速戰速決的好,夜長夢多,時間久了就可能會發生變故。」說著取過一份竹簡,續道:「今日桓楚從會稽送來急報,尹旭與東甌、閩越一戰大獲全勝。姒搖被殺,無諸投降,尹旭不僅佔領了整個江東之地,兵力也大為增加,實力不可小覷啊!」 項羽不悅道:「姒搖、無諸實在不堪,讓他們牽制尹旭,沒想到這樣快就完敗了,當真是沒用。」 亞父道:「他們的對手是尹旭,那就注定了他們難以成功,我們的本意也就是讓他們牽制尹旭,讓越國暫時無力北上。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麼不堪一擊,敗得這樣快!」 項莊問道:「亞父的意思是,越國會很快北上?」 范增搖搖頭道:「應該不會,從桓楚的奏報上來看,尹旭吸納了不少降卒,整編訓練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一戰之後,越國的損傷不小,多少需要些時日也才能恢復過來。」 項莊這才放下心來,尹旭如果在橫插一腳進來,可就不好辦了! 說著范增看著手中的奏報,很是疑惑,南越趙佗突然北上閩中,偏偏又突然撤離這是為了什麼?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當真讓人有些費解! 由此看來,南方越國已經漸成了氣候,尹旭已經漸漸成為心腹大患了,終究還是讓人有些煩惱啊! 正在此時,侍衛奏報,關中急報! 范增驀地一驚,隨即有人進來奏報道:「關中急報,漢軍突然出巴蜀,襲擊雍王所部,水淹廢丘城……」 范增駭然大驚,如今看來,心腹大患的已經不僅僅是尹旭了,漢王劉邦……事情正向著自己不想看到方向發展… 第三八三章各方應對 「什麼?」項羽和范增都是猛然一驚,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劉邦竟突然出巴蜀,攻雍王章邯之不備,水淹廢丘,這個消息太過震撼了。 本以為巴蜀的群山會一直困住劉邦,讓他一輩子也窩在那深山之中,再也不能構成任何的威脅。可是現在,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劉邦竟然出來了? 項莊愕然問道:「棧道已經燒燬,劉邦是怎麼出巴蜀的?這怎麼可能?」 眾人普遍有這樣一個疑問,蜀道難,這是大家普遍的印象,這麼些年下來除了棧道,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別的道路。 報訊的使者回答道:「回稟將軍,據說漢王就是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其實前些日子,雍王就接到了漢軍在巴蜀山間重修棧道的事情,所以密切也曾關注此事。修築棧道少說也需要數年時間,哪裡會在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所以雍王並不曾將此事報告彭城,但是防禦和關注一直從未減弱。 誰也不曾想到,棧道這邊一如往常,漢軍拼了命地趕工修棧道。雍王的大軍也都集中在棧道方向,不想就在此時,一支漢軍不知怎麼地出現在雍王大軍身後。雍王大軍遭遇突襲,大敗撤退至廢丘。不想雨季來臨,廢丘方圓百里普降大雨,漢軍在上游築壩,水淹廢丘。 雍王只得率部撤退,幸好得到塞王聞訊接應才得以保全。後來才知道,漢軍在巴蜀群山之間找到一條密道。直通秦國雍都附近的陳倉,從而偷襲得手。」 「好一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范增的枴杖種種砸在地面上,顯示出了他內心的憤怒和驚訝。他早已預見的事情還是未能阻止,還是照樣發生了。 項羽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一句話也沒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項莊道:「陳倉小道,當真是奇了,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竟然讓漢軍給找到了,劉邦的運氣真是好!」 范增搖頭冷冷道:「不是運氣好,是劉邦身邊有高人,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算是一樁可圈可點的奇謀。雍王章邯兵法謀略如何我們都是知道的。漢軍竟能輕而易舉地將章邯打的落花流水,除了出其不意突襲的緣故,漢軍的軍事策略與指揮都非同一般。劉邦自己,連同他身邊的那幾個將領根本做不到這些。」 項羽疑惑道:「亞父。莫非是張良入蜀了?」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以張良的智慧和謀略或許可以辦到。 范增搖頭道:「老夫以為不是,張良雖然智謀高絕,要是說他獻上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完全有可能。但是他終究只是個文臣,這帶兵打仗的是事情他並不擅長。從現在的形勢看。漢軍之中有一位很精明,兵法韜略,行軍佈陣都非常出眾的將領。想來此人就是前些日子觀星所見到的那個明星,劉邦身邊出大才了!」 項莊疑惑道:「會是誰呢?」 范增搖頭道:「老夫也想知道會是何人?總而言之。此人會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劉邦那邊,我們需要早些做準備!」 項莊問道:「亞父。您的意思是?」 范增道:「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立即派兵前往關中。阻截劉邦大軍!」 「可是我們現在……齊國田榮……」 現在西楚國大部分兵力都在齊楚邊境,和齊國的戰爭也進行到了白熱化當中,想要抽出力量對對付別人怕是有些不大容易。剩餘的兵力防備被人,或者說是起到震懾的作用還是可以的,但是要再開闢一條戰線,並非不可以,只是壓力太過巨大。 不止如此,各方面的風險也會成倍的增長。這也是為什麼,范增力主慫恿東甌和閩越從後面牽制越國的緣故。范增本來的意思就是希望速戰速決,盡快解決了齊國田榮,好專心來對付其他人。可是根本沒想到南方越國會這樣快平定江東,劉邦的漢軍又突然飛出巴蜀,完全打破了項羽和范增的計劃,也讓西楚的國的處境瞬間發生了巨大變化。 項莊續道:「亞父,我們要不要從這裡抽調出一部分兵力,前去應付關中劉邦?」 范增沉思片刻道:「按理說應該如此,可是現在齊楚之戰我們雖然佔了上風,但是戰事暫時還處在膠著之中。一旦我們撤軍,怕是會有不妙。我們得到了消息,田榮也會得到消息,不能夠貿然撤軍。」 項莊又道:「那抽調其他幾個郡的駐軍?」 范增沉默了片刻,再次搖搖頭:「西楚國的主要領土是梁楚九郡,如果抽調了其他幾個郡的兵力,那麼勢必出現南方空虛的情況。別忘了南方還有尹旭和英布,不得不防啊,南方的國土是我們賴以生存的憑恃,不容有失啊!」 此時,一直不吭聲的項羽道:「劉邦不過是出了巴蜀而已,事情並不是很嚴重。章邯之敗主要是對方出其不意,失了防備。現在想來已經醒過神來,關中三秦王的軍隊還在,現在命他節制關中全部軍力,全力阻截劉邦所部,勢必要將漢軍給孤擋在函谷關以為。最好是權利收復是來,將劉邦給我趕回巴蜀去。至於我們的主力,現在先不動,全力打下田榮再說。」 范增雖然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但是卻也不可奈何,如果西楚國的軍隊各方開戰,和有可能導致的結果就是四面開花,一個都不能勝利。如果是那樣的話,西楚國才是真正陷入戰爭的泥潭之中,還不如集中兵力先解決齊國這塊目前最嚴重的問題。 項羽又道:「劉邦再兇猛,現在的活動範圍不過是在函谷關以內。何況還有三秦王和他周旋,對我們的根本暫時起不到任何威脅,所以並不打緊。讓彭越率軍於彭城以西到大梁一線防守,保衛好我們自己的疆土。還有南方的軍隊由桓楚負責。小心防備著尹旭和英布。待我們收拾了田榮,好全力對付他們。」 范增無奈地點點頭,現在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同意這樣的方案,至少短時間內,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樣想法應付眼前的危局。唯一希望的就是局勢不要惡化的太快,至少要在可以接受和能夠掌控的範圍以內。只是形式會向希望的那樣發展嗎?范亞父心裡沒有一點底。 秦國臨淄。范鄂林匆匆進入房內,來範文軻! 「三爺,剛剛接到消息,尹旭大敗姒搖和無諸。已經平定江東之地。聽聞大爺讓家族在山陰的全部力量投入幫助尹旭。」 範文軻冷笑一聲:「看來之前有些小看這個尹旭,幹得不錯啊!」 范鄂林試探道:「三爺,這麼看的話,是不是說大王已經壓中了越國?」 範文軻遲疑了一下,搖頭道:「不見得。家族很重要的一部分根基在山陰,所以又必須要和[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越王搞好關係。大哥並未以整個家族的名義去支持尹旭,那就說明大哥還有所保留。在我看來,大哥現在還在觀望之中。沒有選定最後的注下在哪裡!」 「當真如此,可是聽說大小姐對越國很看中啊!」 範文軻搖頭道:「那又如何?依蘭不過是個女兒。即便是有些才能也做不了大主,這些事情還是大哥說了算。大哥現在是越來越謹慎。他是想再看看形勢,再做出最後的選擇。這樣是謹慎,有的放矢,可是效果也會差上很大一截,能夠發揮的空間也就小了很多。」 范鄂林道:「說的也是,大爺這樣下去,說不定到頭來什麼好都得不到。還是三爺英明,有遠見!」 範文軻苦笑道:「有什麼遠見啊,宋義死了,如今田榮的形式也不怎麼樂觀,有什麼遠見可言!」 范鄂林自知失言,急忙改口道:「三爺,既然田榮已經露出敗相,不若我們考慮另外的出路吧?」 範文軻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走動幾步,說道:「出路?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我們去哪呢?這天下能與項羽抗衡的又有幾個人呢?」 范鄂林笑著遞上一卷文書,說道:「三爺,以前或許沒有,但是現在有了。」 範文軻接過文書仔細一瞧,頓時心花怒放,急忙問道:「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範文軻看著手中的文書,臉上露出總算是多了幾分喜色。仔細一瞧,文書上寫的不是別的,正是漢軍出巴蜀的消息。 范鄂林道:「三爺,如果漢軍能夠成功佔領關中,就可以據秦國故地與項羽東西對峙,是一支舉足輕重,前途無量的視力。如今天下能與項羽分庭抗禮的也只有秦國,漢國,或者越國也算是其中一個。但尹旭和大爺那邊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我們就不方便與之再有什麼瓜葛,除了齊國便唯有這個漢國了。 漢軍初出巴蜀,正是需要支持的時候,如是現在我們給漢王劉邦提供一些幫助的話……雪中送炭的恩情,漢王應該會記著我們的好,對於我們……」 範文軻輕輕點點頭:「說下去!」 范鄂林繼續道:「現在齊楚膠著,齊國已經落於下風了,現在劉邦突然異軍突起,必然對項羽造成威脅,如果讓這個威脅繼續快速擴大,那麼項羽的壓力將會大很大。給項羽施壓,也就是給齊國製造機會,減輕齊國的壓力。看看田相是否能夠反敗為勝,或者說東山再起。 如果齊軍徹底敗了,那麼勢必要項羽全力以赴,這樣一來劉邦那邊就會有很大的發展,成為一些氣候。我們早些和漢國有了聯繫,當來也好有個依傍。到時候再從長計議,也不至於事到臨頭手忙腳亂。」 範文軻站起身來,來回走動一回,點頭道:「說的不錯,我們必須未雨綢繆,聯繫漢國,是幫助田榮,幫助我們自己,留條後路總是好的。這樣,你想辦法娶聯絡漢國吧。盡快搭橋聯繫!」 范鄂林答應道:「此事小的會盡快處理,只是如此一來,我們的壓力就大了很多。大爺只允許我們調動齊地以及楚地部分的家族力量,定陶根基還在例外。這樣的話,我們似乎有些拮据啊!既然要在劉邦那邊落個好,我們最好還是拿出最夠讓他們心動的東西來。」 範文軻歎息一聲,范家財力物力巨大,可他終究不是嫡長子,可以調動的資源實在是有限。 范鄂林建議道:「三爺,看來我們的計劃需要加快實施了,局勢和大爺留給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 範文軻無奈地點點頭。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他已經估計不到那麼多,只能鋌而走險了。 …… 西魏國,平陽! 魏王豹匆匆前來找到龍陽君。接到關中傳來的訊息,他似乎舉得一個巨大的機會來臨。 「君上,你所言的機會可能來了!」 「哦?」看著喜滋滋的尹魏豹,龍陽君有些驚詫疑惑。 聽魏豹說完關中的形式之後,這位飽經滄桑的君上臉上也浮現出陰晴不定的表情。亦喜亦憂! 「大王,你以為這是個巨大的機會?」龍陽君對此有些疑慮。 魏豹點頭道:「劉邦出兵關中,尹旭佔據江東,這天下亂局已出現。我們也可以趁勢而起啊!」 龍陽君沉默片刻道:「切莫著急,且在看看形勢。現在劉邦雖然出兵,卻並未佔據關中全局。章邯也不是吃素的人。項羽又會作何反應,這些都還無法確定,所以還是先等等再說吧!」 魏豹道:「君上,我們完全何以渡河幫助劉邦對付三秦王,然後聯合起來……」 龍陽君搖頭道:「這樣確實能夠減輕劉邦的壓力,漢軍佔領了關中,得益的會是他劉邦,我們能得到什麼?要是項羽大軍向西征討,劉邦能夠憑借函谷關據守,我們呢?不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為他們做嫁衣裳啊!且在看看,劉邦要是自己不能收拾三秦王,就證明他們根本沒有和項羽一爭長短的能耐,也就不用指望了。」 魏豹雖然有些不大情願,但是事實擺在面前,龍陽君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他也不敢冒險,只能夠無奈答應下來。他現在已經深深地感受到,西魏國的處境夾在幾個強大實力之間,牽一髮而動全身,想要有任何的發展和動作就必須要考慮周圍諸侯的態度和反應。 魏豹感覺無奈的時候,也從其中發現了諸多的機會,希望能加以利用,有所成就。 韓國,張良接到劉邦從巴蜀出兵直接進入關中的時候,激動不已,幾乎是熱淚盈眶。 離別數月,雖然他一直沒有放棄,也從未失去信心,可是希望卻有些渺茫了。尤其是漢國那邊沒有一點消息傳來,更是讓他焦急不已。本以為漢軍出巴蜀在短時間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 終於在這最後的關頭,好消息傳來,讓他激動不已。從這樣的形式看來,應該是越王尹旭遵照的約定,告知了出巴蜀的方法,應該還派出他所謂的人才。他終究還是遵守約定了,想到這裡,張良總算是可以安心了。必定和尹旭直接的結盟他積極促成,尤其是尹旭答應提供出巴蜀途徑這件事情,要真是失誤了,可真就對不起漢王劉邦的信任,辜負成千上萬的漢軍將士的期待。 所以張良雖然不在漢國,但是這心中的壓力比誰都大,這期盼也更為濃厚。現在聽到好消息的時候,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現在他已經沒有什麼好顧忌了,漢王已經出巴蜀,就說明已經做好了和項羽撕破臉皮的準備,那麼自己還等什麼呢? 張良立即作出安排,他要立即趕到關中去面見漢王,輔佐他成就霸業。同時他也深切地盼望著,想要見到越王尹旭推薦的這位人才,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 廢丘城外,漢王劉邦站在城下,再次看到關中的陽光時,他的心情無比的複雜,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轉身看著身後巍峨的秦嶺,忍不住輕歎一聲,本以為這一生一世都要留在山的那邊。 直到現在,站在雍丘城下,秦嶺以北的關中之地上,劉邦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就是一個事實。或許是幸福來的太過突然了,讓當事人有些難以接受。何止是劉邦,所有的的漢國將領和士兵都如同做夢一般。 陳倉小道就這樣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大軍迅速穿過巴蜀的群山,出現在關中腹地。而此時雍王章邯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那不可能完成,也從老不打算完成的棧道上去。等到漢軍出現在背後的時候,雍王章邯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一場失敗,漢軍便換取了在關中站穩腳跟的機會。 等他退回廢丘城的時候,偏偏遇上了大雨,結果水淹廢丘,讓他不得不離開。 漢軍的威名和士氣大漲,在關中一帶和三秦王展開了激戰。!。 第三八四章帶上一個人 劉邦站在廢丘城外感慨萬千時,一道瀟灑的身影正昂首闊步走來,一路上有將士遇到之後全都低頭躬身,表現的極為客氣恭敬。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獻上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帶領漢軍北上突襲章邯,出巴蜀的三軍元帥韓信。韓信初到南鄭時,並未得到重視,即便是後來登壇拜將,當上了三軍元帥,藉著打壓樊噲來立威,暫時穩住了軍心和自己的地位。但是並未讓漢軍將士真正的心服口服。 但是現在,當所有人都確確實實站在關中之地的時候,他們真的相信了這位韓元帥真的能夠帶領他們走出巴蜀。而且韓元刷表現出來的軍事謀略與才智,絲毫不輸於雍王章邯。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人懷疑韓信的能力,反而對這位年輕的統帥表現出崇高的敬意。韓信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真真正正讓漢軍上下心悅誠服。 漢王劉邦站在原地,遠遠瞧見韓信走過來,立即興奮道:「韓信啊,過些過來!」 「參見漢王!」韓信躬身向劉邦行禮。 劉邦急忙擺手,一把拉過韓信道:「韓信啊,不必多禮!唉,要是沒有你……到現在寡人都不相信這是事實,沒想到寡人一直以來希望回到關中的夢想,這麼快就實現了。」 韓信搖頭道:「漢王言重了,您乃是天命所歸,小小的巴蜀群山如何能攔得住您呢?韓信只是順勢而為,順應天意做漢王的馬前卒而已!」 劉邦道:「韓元帥客氣了,總而言之,此次當真是多虧韓元帥了,這份大恩寡人會記在心裡,等到平定關中,成就大業之後,再做封賞。」 韓信搖頭道:「大王,您是知道的,我韓信並不在乎什麼封賞,韓信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希望能夠跟隨一位明主,成就一番大功業。此前一直鬱鬱不得志,若非跟隨漢王,韓信哪裡會有這樣的機會建立功勳。所以韓信要感謝漢王的知遇之恩才是,至於其他的,都是韓信身為一個臣子應該盡到的本分,漢王不必介懷!」 這會子漢王劉邦的心情這叫一個興奮,一直笑呵呵的,聽韓信說的這麼謙遜更是心理無比開懷。朗聲笑道:「韓信啊,能得到你這樣不世的大才是寡人的福氣,寡人應該感謝上天,讓你來到我的身邊。」對於韓信他現在是各種滿意,心中的興奮別提有多高漲了。 單單是能夠走出巴蜀這件事情就非常難能可貴,若非韓信的出現,自己還不知道在那窮山僻壤之中困頓多久。而且韓信所表現出來的軍事才能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有了這樣一個人,平定關中指ri可待,將來出函谷關,逐鹿中原,爭奪天下也不再是個夢。可是興奮的同時,他也想到一個不爭事實,那就是韓信這樣的人才雖說是天意安排,但是他深深地清楚這其中有很多的成分是越王尹旭認為安排的結果。 也就是說今ri的局面,或者說今ri自己能夠出巴蜀定關中都是尹旭想要的結果,甚至是尹旭事前的安排。劉邦有些不敢想像,雖然取得了巨大的勝利,但是他心中還是有種被人擊敗的感覺。似乎今ri的許多情況都是尹旭一手導演而成,這讓他的自信心多少有些受挫。 劉邦心中暗暗搖搖頭,瞬間否定了這樣的想法,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怎麼可能?尹旭又不是神仙,他怎麼可能預料到將來發生的事情?未卜先知?或許尹旭是存了心思讓自己來牽制項羽,但是尹旭的控制力似乎差了些,現在的局面該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吧?至少韓信?劉邦心裡暗自歎息一聲,希望真是如此吧! 此時此刻,劉邦有種感覺,項羽看似強大,但他一點都不害怕。反倒是尹旭,儘管他只據有江東一隅之地,卻讓他心中隱隱不安。他似乎從未看清楚過尹旭,在內心深處似乎對尹旭始終有那麼一絲淡淡的畏懼。這些存在於潛意識中的事情,或許連劉邦自己都說不清楚。 正在此時,劉邦遠遠瞧見一個魁梧勇猛的將軍走過來,立即招手道:「樊噲,過來!」 走過來的人正是漢軍大將樊噲,見到韓信在此的時候,樊噲的臉se頓時有些黯淡了,甚至想要立即轉身離去。但是畢竟是漢王召見,一走了之畢竟是不行的。韓信見此情景,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參見漢王!」樊噲走過來想劉邦見禮,臉se有些不大自然。 劉邦應了一聲,佯裝不悅地問道:「樊噲啊,韓元帥在此為何不問候呢?」 樊噲轉頭看了一眼韓信,頗有幾分不情願,匆匆抱拳道:「見過韓元帥!」 韓信只是和劉邦相視一笑,並不說話。 之前在漢國的時候,韓信最初取得劉邦的青睞和信任,當上漢國兵馬大元帥的時候,樊噲表現的最為憤憤不平。j□烈反對的同時,樊噲還對韓信出言不遜,甚至是辱罵。當時韓信為了樹立威信,一怒之下將韓信打入大牢,直到前些ri子出巴蜀時才出來。 對於此事,樊噲一直耿耿於懷,雖然從其他人那裡得到了解釋,可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大高興。因此對韓信頗有些不服氣,可是畢竟這出巴蜀的計謀是韓信獻上,如今在軍中和漢王心目中的地位都非常高。所以只能將不滿壓在心中,同時避免見面,以免有些尷尬。 今ri不幸被劉邦遇到,可以說是避無可避,無可奈何之下只能硬著頭皮走過來。見到韓信的時候,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劉邦呵呵一笑,自然知道這對將帥之間的癥結在何處,今ri借此機會,調解一下手下將帥之間的小矛盾。畢竟一個是新貴立大功的奇才,一個是跟隨自己多年,戰功赫赫的心腹大將。當前正是用人之際,若是因為這些許的小時而不和睦,將會耽誤多少事情劉邦心裡很清楚。 劉邦笑道:「樊噲啊,現在你知道了吧,韓元帥之大才其實你可以猜度的?還不為以前的那些愚蠢言語向韓元帥道歉!」 樊噲xing格素來有些倔強,這會子更是嘟著嘴巴,有些不大情願。 一旁的韓信也是全都瞭然於心中,雖然樊噲觸及了自己心中最大恥辱,自己有心想要收拾對付他。當他必須識得大局,樊噲與劉邦的關係和在劉邦心中恩德地位,他很是清楚。當時關著樊噲是為了立威,使得三軍畏懼而聽命。 現在人已經被漢王放了出來,還有什麼好說的,而且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樊噲再怎麼說都是以為驍勇戰將。如今漢王責罵樊噲,那是給自己面子,也是給自己和樊噲一個台階下。韓信如何看不出來呢,這順水推舟的人情自然是必須要做的,同時也是顯示一下與自己地位相匹配的xi□ng懷。 韓信隨即笑著擺擺手:「漢王言重了,說起來還是本帥向樊將軍道歉才是。當ri也是迫不得已,苛待樊將軍了。」 面子是互相給的,樊噲雖然知道樊噲是有意拿自己開刀立威的,可是事實擺在面前,若非自己出言不遜,這火何以會燒到自己身上?說到底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樊噲雖然看似大大咧咧,卻也是個粗中有細的人,當時陪笑道:「韓元帥,樊噲愧疚啊,往ri是樊噲不對,還請韓元帥諒解!」 韓信笑道:「什麼諒解不諒解的,我們都是漢王的臣子,就不要說這些了,現在當務之急想辦法如何為漢王立下更多的戰功,讓漢國進一步的發揚光大才是!」 劉邦哈哈一笑,這是目前他最想要看到的局面,對臣下們的恭順和識相感到高興。這樁小事情就這樣瞭解了,現如今對他而言,最為重要的是對雍王章邯的戰爭,如何盡快平定關中。只有得到了關中,這可根基之地,只有這樣才有爭奪天下的基礎。 劉邦問道:「韓元帥,接下來的戰事該如何辦?這章邯……」 韓信笑道:「這個……漢王不要擔心,廢丘一戰,章邯損兵折將,已經不成氣候。只帶著少量的殘兵敗將逃走,若非得到董翳和司馬欣的接應,早就一敗塗地了。現在只是一直殘兵敗將,完全不必憂慮!」 樊噲道:「可是畢竟董翳和司馬欣還有大量的軍隊,還是不大好對付啊!」 韓信搖頭道:「非也,想要統治一片地域,長久地掌控,單單是靠刀劍兵馬根本是做不到的,民心才是關鍵。當年章邯投降項羽,以至於二十萬秦國降卒被坑殺,此事一直讓關中百姓引以為恨,那其中大都是他們的子弟。所以對章邯等三秦王本就沒有好感,民心一直就不願意歸附。 反過來漢王頗有仁義之名,如果讓關中百姓做出一個選擇,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一支得不到百姓支持的殘兵敗將有什麼可憂慮的?三秦王真正可怕的只是章邯而已,現如今他雍王的軍隊多數已經被打散了,董翳和司馬欣……哼!」 「可是他們畢竟是同出一脈,董翳和司馬欣當年還是章邯的部將,難保他們不會聯合在一起……」樊噲不無擔憂。 韓信搖頭道:「當年確實同出一脈,正因為董翳和司馬欣曾經是章邯的部署,但是現在他們可否是項羽分封的諸侯王,平起平坐。他們是否還會聽從章邯的號令?是否會有小算盤?這個可就不一定了。」 劉邦見狀問道:「韓元帥,聽你話中的意思,似乎已經是xi□ng有成竹了?」 韓信輕輕頷首點頭。微笑道:「漢王既然將這平定關中的重任交給韓信,韓信自然要全力以赴,給漢王一個滿意的交代才是。如何對付三秦王,臣已經有安排了,請漢王等著好消息,還有就是準備著進入咸陽城.」 見韓信說的這樣輕描淡寫,信誓旦旦,劉邦不由得不信,心中湧起巨大的喜悅,如果真是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樊噲心癢難賴,好奇地問道:「韓元帥,可否說說你有什麼奇謀妙計,也好讓我們安心,從中學習啊!」 韓信笑道:「樊將軍安心就好,此事絕對不會有事,等好消息就是了!」說著向漢王劉邦施了一禮,告辭離去。 樊噲看著韓信徜徉而去的背影,疑huo地問道:「漢王,韓信真的可以嗎?會不會有些說大話了?」 漢王劉邦輕輕搖頭:「不會的,韓信信心十足,做事有分寸,也頗為謹慎,計劃很是周詳。他既然敢這樣說,那就一定可以做到,我們不要擔心,靜候捷報就是了。」 樊噲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漢王劉邦,嘴上是這麼說不假,可是他分明從劉邦的臉上看到,興奮之中還有那麼幾分深深的憂慮之se。既然漢王不願意多說,那麼自己一個做臣子的也就不便多問。既然那個韓信信誓旦旦,漢王又信心滿滿,那就是等著就是了。 漢王劉邦確實有憂慮,出巴蜀定關中,這樣的大好事他確實興奮,可是興奮之餘總有那麼一絲擔憂浮現在心頭久久的揮之不去。一切都是因為韓信,自己漢國三軍的統帥,一個偉大的軍事天才。可是他偏偏就不是自己的心腹之臣,儘管韓信口口聲聲說會效忠自己,將會幫助自己爭奪天下。 可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那就是韓信畢竟曾經是越王尹旭的人,劉邦現在是迫不得已用韓信。可是巨大的成功越大,他這心中的不安就越發的強烈起來,他不知道當韓信再來新功,幫助自己平定關中的時候,自己還這樣放心地將兵權交給他嗎? 萬一……萬一他要是繼續和尹旭有保持著藕斷絲連,或者他從根本上就是尹旭的人……即便沒有,劉邦也不得不考慮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韓信這樣的大才他會沒有s□心?沒有自己的小九九?這些事情讓劉邦很難心安。看著韓信那雄壯自信的背影,心中反倒是憂慮起來。 渴望勝利的是同時,也為勝利之後感到憂慮,一時間劉邦的心情可是相當的複雜。 韓信回到軍營之後,立即問道:「司馬欣那邊有回音了嗎?」 「稟元帥,司馬欣已經回話了,彭城那邊來了消息,讓章邯節制關中兵馬,抵擋我們!」 「哦?」韓信一聽,嘴角lu出幾分淡淡的喜悅道:「如果是這樣,那就是說項羽暫時無意出兵關中,這對我們而言也是個大好的機會。」 「現在齊楚兩國大戰,陷入膠著之中,齊國田榮是他項羽的心腹大患。他現在是如芒在背,根本沒有機會,也抽不出j□ng力來管我們,所以希望章邯能夠擋住漢軍的步伐。殊不知章邯在元帥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項羽和范增這次怕是算失誤了……」說話的是韓信身邊的將領灌嬰。 韓信道:「沒錯,項羽大軍一定是被齊國那邊牽制,無法輕舉妄動。讓章邯節制關中兵力,若是廢丘不丟,或許還可以。可是現在……章邯落魄,其他的兩位諸位往未必願意將軍隊交給他。」 「沒錯,按照元帥的安排,我們前去遊說司馬欣。司馬欣知道項羽救援無望,知道遲早不是我們漢軍的對手。所以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他表示同意元帥的提議,願意歸附漢王,希望漢王能夠厚待他。」 韓信淡淡一笑,司馬欣也算是識相,現在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沒有項羽的支持,他們三秦王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吃掉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與其到時候到了絕境的時候投降,還不如現在和我們合作,能夠獲得最大的利益。至於厚待,漢王自然會厚待他,只是這就不是他能說了算了。 「傳令下去,立即對章邯和董翳出擊,通知司馬欣讓他從後面對章邯和董翳動手。」韓信隨後下達了自己的命令。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章邯和董翳所部可以殲滅,但是章邯和董翳本人,尤其是章邯本人不要傷害,本帥稍後自有安排。至於司馬欣……盡量把董翳的軍隊朝他那個方向逼,讓他們自己先都一會,我們好坐收漁人之利!」 …… 關中某地野外,順林一個妙齡女子緩緩走過,來到一個長鬚老者身邊,老者身邊的另一邊還站著一位美貌少fu。 「子夜,快過來!都準備好了?」 此三人正是尉繚,嬴子夜和嬴詩曼。嬴子夜北上上郡祭奠過扶蘇之後,已經回到關中和姑姑以及尉繚等人待在一起,準備擇機前往越國和尹旭相會。 「姑姑,都準備好了,我們這是要走嗎?」嬴子夜嫣然一會,輕聲問道:「尉繚先生,我們現在就走嗎?」 「是時候了,想來越國那邊已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過去了。」尉繚回答道。 「那是立即出發嗎?」嬴子夜說起來有些輕微的迫不及待。 尉繚輕輕一笑:「子夜啊,在此之前,我們還要等帶上一個人!」!。 第三八五章章邯的下落 渭水之畔,章邯和董翳在遭到自西面而來的漢軍追擊之後,立即向北撤離,想要和從北方而來的司馬欣匯合共同禦敵。可是飢腸轆轆的章邯怎麼也沒想到,等待他的不是一碗熱羹湯,而是明晃晃的尖刀。 「司馬欣,你這是做什麼?」董翳尖叫著,對昔ri同袍的行為很是不理解。 司馬欣冷笑道:「雍王,董翳,我也是沒有辦法,項羽的援兵不來,單單是依靠我們根本不是漢軍的對手。與其這樣負隅頑抗,到最後全軍覆沒,還不如早些另謀出路。」 章邯嘴角擠出一絲苦笑道:「明白了,不知道劉邦給了你什麼好處?」 董翳也已經明白過來,很明顯的問題,章邯這是投降了漢王劉邦,至於有什麼y□n謀,那是顯而易見的問題。漢軍的使者同樣來見過章邯和董翳,可是直接遭到了拒絕! 司馬欣道:「並非是漢王給了我什麼好處,而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只不過是混個活路罷了。章邯,董翳我們曾經一同並肩作戰,不若一同歸順漢王吧!」 董翳朗聲罵道:「司馬欣你忘恩負義啊,你的封地還是項羽念及你與項梁的舊情封給你的,現如今你這樣背棄了項羽,你過意的過去嗎?」 司馬欣不屑道:「項羽?現如今漢軍勢大,他讓我們在這裡死扛著,自己不管不顧。是他先拋棄了我們。他先不仁我才不義的。希望雍王也不要繼續做無謂的抵抗了,繼續做無謂的抵抗了」 章邯臉se一片冰涼,許久之後開口道:「這是你的選擇。孤王不怪你,只是以後可就的刀劍相交了。」 董翳頗為不服氣,其實為項羽賣命他未必肯,但是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地盤和利益,卻又不甘心。司馬欣的做法,最讓他難受的是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竟然背叛了自己,這讓人很是心痛。 章邯的想法略微不同。畢竟他已經背叛過一次秦國了,若是現在在因為這一點利益就投降劉邦。兩次背主求榮……無論是面子和道義上他都不認同。他自己不願意這麼做,看到昔ri的部下袍澤和自己刀劍相見的時候,章邯的心裡真不是滋味。 盟友的背叛導致章邯和董翳的軍隊士氣受到不小的打擊,又遭到了漢軍和司馬欣的聯合夾擊,最終不敵,遭遇大敗。章邯和董翳在數百親兵保護下突圍出去,章邯也因此而深受箭傷,狼狽之狀猶勝於當年巨鹿戰敗。 更為嚴峻的狀況是身後大隊的漢軍窮追不捨。相隔不過數里之遙。董翳騎在馬背上護衛著章邯,滿心的怒意。 「翟王,再往前面就是藍田了。那裡山高林密的,到了那裡就安全了!」 「全力加速,護衛雍王快些離開!」董翳匆忙之際邯顏se低沉,這心中的焦急不知道有多濃重。哀莫大於心死,今ri之敗對於章邯的打擊太大,只怕即便是逃的了一劫,也救不了章邯的心,不由的大為著急! 當他們奔跑到一條河邊的時候。不由的lu出了悲se,本來往ri馳馬可以直接渡過的河水今ri卻不知漲高了多少。想起今ri關中一帶多雨水。前幾ri韓信還曾來了一招水淹廢丘,如何渡河成了一個嚴峻的問題。 要是在平ri裡,只需要砍伐樹木扎木筏即可渡河,可是現在身後有追兵,根本沒有時間。董翳yu哭無淚:「難道是上天要亡我們?」 章邯搖搖頭:「算了,盡快沿河往上游去,尋找河水淺處渡河!」他雖然心情失落,甚至有些行屍走肉的感覺。但是他畢竟是經過風浪的秦國上將軍,雍王,現在即便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董翳和屬下的這幾百兄弟著想。 沿河而上,雖然沒有找到可以渡河的地方,但是看到了另外一番生的希望。一處平緩的河面上,不知何時已經停泊了幾艘木筏。 「雍王,快看,有木筏!」看到木筏的時候,董翳立即驚喜不已。 章邯順著董翳的目光瞧了過去,不由的大為驚訝,這裡怎麼會有木筏呢?看樣子似乎是有人事先準備好的,會是誰呢?目的又何在? 「可是雍王殿下?」 不等章邯等人詢問,河邊便有船夫趕了過來詢問。 章邯詫異道:「正是章邯!」 「我家主人要小的在此等候多時,請雍王即刻渡河吧!」 「你家主人是哪位?這是要幫助本王?」 「雍王恕罪,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我家主人就在前方等候雍王,雍王過河就能見到,到時候自然知曉原委。」 董翳求助的目光看了移過來,看著章邯問道:「雍王,此事……?」 雍王章邯看著河面上的木筏,又抬頭看著遠方茫茫的樹林,有些猶豫了。他很想知道對方的身份,以及對方的目的?甚至他有些不大確定對方到底是敵是友?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在這關中之地,哪裡還有朋友?誰又會在這落難的時候來搭救自己呢? 那船夫又道:「雍王放心,家主人絕無惡意,說起來家主和雍王也有些關聯情分在,雍王渡河見面之後就一切都知曉了。」 當此之時,隆重的馬蹄聲再次傳來,董翳見狀勸慰道:「雍王,沒時間了,渡河吧!」 章邯看了一眼身邊的將士,無奈地點點頭,對方要是害自己,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既然對方說了有情分在,那就過去見見吧,大不了左右是個死,死也要死個明白才行。隨即幾艘木筏立即動作起來,將章邯等人渡過河。奈何漢軍追的實在太緊。尚未渡河的兩百多位將士戰死河邊者甚多,至於雍王章邯和翟王董翳則得以逃過一劫。 看到渡過河去的章邯等人,漢軍只能望河興歎。現在砍木做筏子已經來不及了。隨後趕來的灌嬰勒馬站在河邊,看著章邯等人的背影消失在遠方的樹林邊,lu出一臉無奈。章邯還是逃走了,這回去之後如何向韓元帥交代呢? 臨走的時候韓信可以千叮嚀萬囑咐,打勝這一仗的同時一定要活捉雍王章邯。似乎在韓元帥的眼中,抓到章邯比佔領關中更有意義一般,自己卻沒有完成任務。灌嬰不由的有些自責。看著河水中那些隨水漂動的木筏,灌嬰不由的有些好奇。 自己這一路上可謂是窮追不捨,按理說章邯等人不可能有時間扎木筏的,那這是怎麼回事呢?莫非是有人事先料到了什麼?在此接應?會是何人呢?灌嬰疑huo不已,他覺得自己應該盡快趕回去,將此事盡快稟報給漢王和韓元帥。 …… 「什麼?章邯失去了蹤跡?沒追上?」聽到灌嬰的稟報,韓信不由的一驚,大為歎息。 坐在主位上的漢王劉邦也頗為惋惜道:「真是可惜,竟然讓章邯溜了!」 他已經接到了韓信的稟報。策反司馬欣聯合夾擊章邯和董翳。取得重大勝利。如今整個關中之地幾乎已經握在手中。這對他而言是件有著非凡意義的大事,有了關中之地,就有了爭奪天地的龍興根基之地。至於章邯…… 劉邦道:「韓信啊。寡人知道你的心意,想要說服章邯為我所用。可是這事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既然他章邯不願意。那就算了。你幫寡人平定了關中之地,寡人才要好好的感謝你才是!」 韓信拱手道:「漢王,章邯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為漢王所用,也算是如虎添翼,可惜了!」其實按理說從韓信的角度。他不希望出現這樣一位軍事才能並不亞於自己多少的名將歸順。如果劉邦手下出現這樣一個人,勢必要分自己的權。 可是大權獨攬也是有弊病的。一旦既定的目標達到了,劉邦還是那樣信任自己嗎?畢竟大軍在手,難免讓君王忌憚。所以韓信希望能夠勸降章邯,如此一來,漢軍之中有了一位能和自己旗鼓相當,勢均力敵的將領,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制衡自己。那樣的話,漢王劉邦對自己或許能少些忌憚,心裡也會更加的放心,那麼自己在漢國的軍權之路才能走的更為長遠。 現如今漢軍已經出巴蜀,佔領關中,以後漢王劉邦可以說前途無量,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對於一直渴望機會和功業的的韓信而言,這樣的機會怎麼願意放棄呢? 而且自己在軍中已經樹立威信和基礎,章邯一個前朝降將威脅自然不是很大。可是現在……章邯沒有追到,關中卻已經平定了,如果短時間劉邦不準備有別的準備,那麼自己呢?韓信不由得有些憂慮! 灌嬰遲疑了一下,將下午所見的情景說了出來。 韓信訝然:「你是說有人救出章邯的?」 灌嬰道:「按理說應該是這樣的,當時末將追擊的很緊,章邯他們來不及砍木做筏,所以才有此猜想的。」 劉邦聽到之後也頗為驚訝:「難道是章邯實現安排人在那裡,已經做好準備接應的?」 灌嬰搖頭道:「末將看不大像,當時章邯等人被追的落荒而逃,像沒頭的蒼蠅一樣。要是早有預料,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而且他們也是匆忙渡河,準備的木筏明顯不夠,我們趕到時候仍舊有二百多人沒來得及渡河。嚴刑逼問抓住的俘虜才知並非章邯安排,而是有些再次等候營救!」 此話一說,劉邦和韓信的心情不由的都有些沉重了。 「會是誰呢?」 一個神秘人物出現在關中,將軍事才能卓著的章邯不聲不響地救走了,此事實在讓人有些心驚。這什麼人是和身份?他們救走的章邯的目的又何在?韓信之所以強調要灌嬰活捉章邯,要是勸降不成章邯必然沒有活路。人才在這個時代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只好殺了。 章邯這樣一個軍事大家。如果為人所用,將會發生怎樣的結果,他們是可以想像的。也許之前劉邦並不在乎沒有得到章邯。但是現在,他就必須要考慮此事了。本以為已經佔領了關中全境,可是現在看來,這片土地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力量存在,讓人時時刻刻難以安心。 「韓信,你覺得會是何人呢?他們的目的又何在?」 韓信慢吞吞道:「對方的目的很明顯,他們是奔著章邯的滿腹兵法韜略去的。至於對方的身份還真說不準。或許……或許司馬欣可能知道點什麼!」 劉邦覺得有幾分道理,畢竟他曾經跟了章邯那麼久,或許真的知道些什麼?隨即吩咐道:「灌嬰,速速去傳司馬欣過來!」 司馬欣聽說有人救走章邯的時候,也感到十分驚訝,有些難以相信。 韓信問道:「你和章邯頗為熟悉,可知道他與什麼人有些來往,或者什麼人有可能救他走?」 司馬欣沉吟許久,回答道:「我們曾經都是秦將。東方各國諸侯並無來往。秦國所有都被項羽連根拔起了。所剩無幾,在關中也頗有幾分孤家寡人的意思,實在想不到。」 劉邦問道:「章邯與什麼人關係頗為親密?或者與什麼人有過交往。他們都是非常有可能了的。」 「這……」司馬欣稍做沉吟,回答道;「要是說這交情……與越王尹旭倒是有些交往!」 「尹旭?」 同樣一聲驚呼,韓信和劉邦的心情卻是截然不同的。韓信不由的一驚。如果真是尹旭……那他的手也伸得太長了,這份未卜先知的籌謀也有些讓人感到恐懼。尤其是他和尹旭之間那種特別的關係,一時間心裡有些複雜。 提到尹旭,劉邦首先分析其可信度。從尹旭那個人的為人與野心,自然是想要將章邯這等人才籠絡麾下。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越國的實力……劉邦可是趕到有些深深的擔憂。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大可能,畢竟越國和關中相隔太遠。尹旭未必有這個心思和實力在做這些事情。所以他很快否決了自己的想法。當然也或許僥倖的自我安慰吧,這心裡總是有些難以心安。 許久之後,劉邦開口道:「此事就先到這裡吧,密切小心關中各處形勢,有消息及時通報。至於章邯,等些ri子,【答】案自然就會揭曉。眼下先不管這些,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下一步如何行事……」 韓信輕歎一聲,將心中複雜的情緒和各種猜疑暫時放下,開始和劉邦議事,但是心底裡似乎一直有些心緒不寧。 …… 渡過河水,一路奔逃,總算是在進入了藍田茫茫的山林之中,擺脫了漢軍的追殺。 章邯鬆了口氣的時候,最為急迫的便是盡快見到那位神秘的恩公。 「雍王請,主人正好在那裡等你!」 章邯略微遲疑,帶著董翳一道走了過去,既然已經來到此處,就該見見這個神秘人物,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走過幾株大樹,章邯看到大樹之下站著一位長鬚老者,正捋著鬍子靜靜地看著自己兩人。 一見面,章邯有種熟悉的關鍵,感覺這位長鬚老人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到底是在哪裡?一時間卻有些想不起來。 「雍王,翟王,你們來了!」 章邯嘴角擠出一絲苦笑:「還什麼王,現在幾乎是一無所有了,若非恩公相救,只怕現在連身價xing命都不在了。不知打尊駕怎麼稱呼?」 老者呵呵一笑:「怎麼?當年的少府監軍,當過上將軍,當了雍王,已經不認識老夫了?」 聽老者這麼一說,章邯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按照這個意思,自己認識這位老先生。看著長鬚老者那英武的臉龐,章邯努力地回想著過往的記憶,總覺得很熟悉,在那裡見過。 慢慢的,這種熟悉逐漸的增加,再後來一個人影,一個名字逐漸出現在這腦海中。他終於想起,當年始皇剛剛平定六國,那個在朝堂上意氣風發的人物…… 許久之後,章邯難以置信地問道:「您是……太尉……繚子先生?」 「太尉……繚子……?」董翳的表情驚駭不已,顯然這個稱呼有些久遠,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更讓他驚駭的還在後面,長鬚老者哈哈一笑道:「總算還忘記老夫啊!」 這話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站在他們面前的正是當年的秦國太尉尉繚! 章邯驚訝道:「尉繚先生,您一直……今ri是您救了我?」很多年沒有尉繚的消息,不只是章邯,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尉繚已經不在人世。沒想到今ri他好好地出現在面前,而且還出現在自己面前,這種感覺的,章邯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是。 「真是尉繚先生?」董翳驚訝的合不攏嘴吧! 「怎麼?還有人冒充老夫不成?」 韓信微微一笑,轉而道:「尉繚先生,您今ri救章邯……」 「我大秦的上將軍,昔ri同殿稱臣,難道不該救嗎?」 「尉繚先生,章邯……」聽尉繚這麼一說,章邯頓時淚流滿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三八六章如虎添翼 「尉繚先生,章邯哪裡還有什麼面目提什麼大秦啊!」沉默許久,章邯終於開口了,滿心的愧疚與無奈。 剛說了一句便被尉繚打斷道:「章邯啊,當年的事情你也是無可奈何,王離兵敗巨鹿,大秦就已經回天乏術了!在加上胡亥和趙高胡亂的指手畫腳,這事情怪不得你,你總不能帶著二十萬士兵一起去死!」 章邯淚流滿面道:「可是那二十萬士卒還是……」 「不,新安之事是項羽殘暴,怪不得你。再說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不必再耿耿於懷了!」 章邯沉聲道:「章邯終究是個背信棄義之人,是大秦的罪人啊!」 尉繚搖頭道:「如果你真這麼認為,現如今再給你一次向大秦盡忠的機會,你願意嗎?」 啊?章邯和董翳猛然一驚,愕然看著尉繚,此時此刻他們才真正關心起尉繚找他們的真正用意何在?雖然都曾經是秦國臣子,可是彼此之間並無交情,何況秦國已經滅亡多年,尉繚多年不見蹤跡,今日怎麼地突然出現在此處? 再次給大秦盡忠的機會?這句話更是讓人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董翳愕然道:「尉繚先生,大秦已經不在了……」 章邯也搖頭道:「子嬰公子已死,宗室子弟盡數被項羽所殺,大秦後繼無人,復辟談何容易?」 尉繚搖頭道:「不。老夫不是這個意思,大秦已經不在了,想要復辟也是不可能的。不過大秦後繼無人。此話還是需要在斟酌斟酌!」 章邯有些不解道:「不是復辟?那是?難道大秦還有人在……」 「至少本公主還在……」說話間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牽著一位容顏俊美的少女緩步走來。 「公主?」章邯和董翳都有些驚詫,公主這個詞彙已經原來他們很久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更不知道眼前這位公主是何許人也? 中年婦人淡淡道:「也難怪,本公主在涇水之畔居住多年,哪裡還有人記得,何況如今大秦已經不在。亡國公主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涇水?章邯驀地一驚,想起過往的事情來,始皇帝的子女扶蘇早死,胡亥就不說了,至於另外的公子公主也都被胡亥和趙高只留殘殺,唯獨那麼一位……昔年始皇帝貶斥到涇水行宮的那一位。 「您是詩曼公主?」 「正是嬴詩曼!」 章邯有些愕然地看著的尉繚和嬴詩曼,他不知道一位多年不見蹤跡的大秦公主,一位神秘隱居的大秦權臣,今時今日這樣的情況下出現在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不由得滿心疑惑。問道:「公主,尉繚先生,還請明示?」 嬴詩曼道:「尉繚先生的意思。並非是要為大秦復辟,而是要為大秦復仇,同時讓始皇帝的血脈和理想延續下去!昔年父皇和大秦的宏圖偉業就是天下統一。可惜剛剛完成這個願望就被胡亥和趙高給糟蹋了。大秦的宗室,將士和百姓都被項羽所殘害,富饒的關中秦川也便的焦土瓦礫,這些都是項羽等人所為。所以我們想要報仇,想要重現當年的統一盛世。」 「章邯將軍當年有許多的不得已,昔年胡亥和趙高薄情寡義苛待將軍。此事詩曼甚為抱歉。不知道現在可否為大秦,為在新安枉死的那二十萬大秦將士復仇嗎?是否為大秦再盡上一份力?」略微的停頓之後。嬴詩曼沉聲問出一個問題來。 新安殺降對章邯而言是個畢生的痛,其實投降的事情本身或許還能夠說服自己。但是後來發生了新安坑降的事情之後,章邯便陷入了一種深深的自責之中,對那二十萬士卒愧疚不已。現在嬴詩曼提起來的時候,他心裡面可以說是在滴血。 今日司馬欣說的沒錯,他們除了在守衛自己的領地的時候,更多的時候是被項羽利用來對付劉邦。項羽的有意將他們縫在關中之地,飽受秦國百姓的指責,這種日子他過夠了。如今心裡的仇恨全部湧出來,章邯真的有種想要報仇的想法。 可是……章邯歎道:「公主所言極是,只是如今兵敗,什麼也沒有了,我們如何還能夠是項羽的對手?」 嬴詩曼搖頭道:「是啊,單單是靠我們不行,但是有人可以給我們幫助!」 尉繚出面道:「大秦雖然沒有了皇子,但是還有公主,還有駙馬,他們會延續秦國的血脈,延續秦國的統一大業。」 「駙馬?」章邯和董翳狐疑的目光都落在了嬴詩曼身上。 嬴詩曼搖搖頭:「大秦的公主不是只有我一人!」拉過身邊的年輕美貌女子道:「此乃長兄扶蘇之女子夜,子嬰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子夜?扶蘇之女?章邯和董翳都略微有些詫異,起初見這女子跟在嬴詩曼跟前,還倒是公主之女。這會子才鬧明白。 「子夜公主!那不知道這駙馬是……?」公主的身份倒也罷了,他們現在最為關心的就是這駙馬是何許人也?這才是未來的全部希望。 被人當面問起自己的夫婿,嬴子夜俏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了! 尉繚見狀道:「子夜公主數次遭遇危難,幸好得越王尹旭所救,他二人乃是天作之合,已經由詩曼公主主持,定下婚約!」 越王尹旭?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章邯和董翳驚的嘴巴都合不攏。沒想到竟然是尹旭?尉繚等人竟然和尹旭合作?他在想這到底是兩個年輕人的因緣巧合,還是蓄意而為的政治婚姻?兩家就這樣開始合作,真的有些出於意料。 董翳似乎恍然大悟:「對的,當時在鴻門軍營之中,尹旭與龍且衝突,可是為了子夜公主?」當年有人前去營救子嬰,受傷之後潛藏追捕,偏偏尹旭帳中就多了一位夫人。當時董翳曾經遠遠見到,當時頗有不理解,現在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嬴子夜嫣然道:「不錯!」 尉繚歎道:「此乃天意啊,越王尹旭與子夜公主的姻緣是上天注定的。當初李由將軍戰死三川郡,遺體是尹旭運回上蔡安葬的。新安殺降之時,那麼多的人唯有尹旭一人冒死為我大秦士卒求情,雖然沒能說服項羽,但是這份恩情,我們該記在心裡。尹旭更是多次相救子夜公主,對將軍你也多有恩惠吧,這些我們不該報答嗎?」 章邯歎道:「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巧合,說起來越王確實有大恩與我們。」 尉繚道:「越王如今崛起江東,正是用人之際,章邯將軍滿腹兵法韜略,何不往江東一行?一來是報答越王之恩義,也算是為大秦盡最後一份心。越王英武果敢,前途無量,將來必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將軍可有興前往襄助,與越王一道成就一番大業啊?」 章邯有些遲疑了,按理說尹旭確實給過他很多恩惠,如今又有尉繚和兩位公主出現勸說。這樣的情分讓他著實難以拒絕,而且越國如今形勢大好,值此落魄之際,若是前往確實能夠有一番作為。可是畢竟自己已經有過一次背叛的行為,如是這次……章邯不禁有些猶豫了! 尉繚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勸慰道:「將軍莫要多想,當時是被迫降了項羽。現在則不一樣,越王是扶蘇公子的女婿,相當於半個秦國人,輔助越王是棄暗投明的回歸啊!」 董翳也道:「上將軍,還是聽尉繚先生的意見,去越國吧!」 章邯沉默片刻,現如今自己也算是走投無路。尉繚的一句話,也讓他放下了兩次投降侍候三主的顧慮。加之眾人這樣勸說,尹旭那邊也確實盛情難卻,只好點頭答應。 尉繚當即笑道:「這就對了嘛,將軍此去江東,越王一定會到履相迎的。得將軍,越王是如虎添翼啊!」 章邯搖頭道:「尉繚先生,你言重了,說到兵法謀略,有誰可以與您相比呢?章邯不敢班門弄斧!」 尉繚哈哈笑道:「將軍客氣了,老夫已經老邁無力,這征戰之事還要你們來主持才行。」 說起來他心裡確實是高興,留在關中這麼久,除了安插一些親信,關注關中形勢之外,這無疑是最有意義的一件事。有了章邯,越國的實力畢竟再上一個檔次。 尉繚舉目往南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李斯從南越回來了嗎?當即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即可去江東吧!關中發生這樣大的變化,該及時通報給越王才好。想來越國現在也正是用人的時候。天下形勢也將有所變化,一個新的格局已將出現了。我們也該及時前往,參與其中才是啊!」 章邯擠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好的,章邯願意跟隨先生一道前往,效力於越王麾下!」 說到前往越國最為高興的要算是嬴子夜,美人嘴角立即露出淡淡的笑意。與愛郎分別多日,相思日濃,真恨不得即刻飛到越國,撲進他的懷裡。 第三八七章齊國來客 「什麼?劉邦佔領了關中全境?」 齊楚邊境,項羽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中軍大帳裡頓時炸開了鍋,讓人感覺太過的不可思議。 「司馬欣投降劉邦,與之勾結,夾擊章邯與董翳。章邯兵敗,下落不明,劉邦隨即佔領關中全境!」 聽到屬下的稟報,項羽和范增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雖然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但是壓根沒想到劉邦的擴張會如此迅速。短短不過十餘日,整個關中便落入劉邦手中。 項羽罵道:「這個章邯也太不濟事了,竟然敗的如此之快!」 范增憂心忡忡道:「章邯也是這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將,能讓章邯敗的如此之快,可以想像劉邦身邊有高人啊!何況司馬欣背主求榮,章邯也頗為無奈啊!」想起前些日子看到西方天際的那顆明星,范增就放心不下來。土地丟了可以奪回來。但是對方身邊若是出了高人,以後長久對敵可就有些麻煩了。 一旁的項莊問道:「高人?到底是什麼人啊?什麼人能有這樣的本事?」 范增搖頭道:「只知道此人名叫韓信,淮陰人,曾經是我軍之中的一個執戟郎。章邯乃是天下猛將,能夠戰勝他的唯有羽兒。其他人,除了尹旭和英布可以與之一戰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對手。現如今劉邦手下出了這樣一個高人,輕而易舉的打敗章邯。足可見羽兒今後有對手了。」 聽范增這麼一說,項莊不由的有些驚訝了,能和項羽相媲美的將帥。這將會產生的後果會怎麼樣不言而喻。而且還曾經是楚軍之中的執戟郎,這就顯得更加諷刺了。不由得疑惑道:「韓信,這個名字似乎聽過,有些耳熟的樣子?」 項羽坐在主位上,腦海中依稀浮現出,在彭城的時候。當時尹旭帶了一個人,要推薦給自己。當時因為什麼原因,沒有接納,那個人似乎就叫做韓信……想不到這個曾經在自己軍中做執戟郎的小兵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事已至此,這些事情不提也罷,否則只是徒增鬱悶罷了。項羽只是有些疑惑,按理說尹旭當時就察覺到這個韓信的非常之能,何以自己不用呢?何以會到了劉邦手下呢?難道尹旭也看走眼了?項羽心中疑惑重重。 范增歎道:「也不知道章邯去了哪裡?若是有他在,幫著鎮守著西邊,也能少些後顧之憂。」 下首的龍且道:「肯定是戰敗之後。無顏再見霸王。躲起來了唄!」 「可惜了,章邯可是個難得將帥之才啊!」范增不禁有些惋惜,說話的同時也不免擔心。人才不為我用,也千萬不要讓別人捷足先登了才好。 「算了,這些都已經成了事實。我們該考慮的是接下來如何應對!」范增說起了此事的關鍵之處。 項羽道:「亞父,劉邦剛剛得到關中,百廢待興,內部調整是主要,估摸著暫時不會有動作。他已然在關中站穩了腳跟,想要奪回來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倒是眼下。齊國這邊的事情比較關鍵。」 范增搖頭道:「齊國這邊雖然重要,但不至於多麼嚴重。倒是劉邦那邊若再不重視,可能會成心腹大患的。要不羽兒,將這邊的事情交給龍且和項莊,你親自料理西邊吧!」 項羽搖頭道:「亞父,情況不至於這麼嚴重吧?您太過高估劉邦了。不至於,先解決了齊國的事情,好大軍直接西進,讓劉邦死無葬身之地,讓他連巴蜀的窮性僻壤都沒有。」 范增不以為然道:「羽兒,劉邦會此人不可小覷,若是放任不管,早晚會成為心腹大患的。田榮不過是疥癬,不足為患,反倒是劉邦……」 項羽剛剛要說話的時候,有人匆匆來報:「霸王,亞父,齊國大軍來勢洶洶,全力反擊!」 范增心裡咯登一下,齊軍來的真是時候,項羽走不了了! …… 臨淄城,範文軻剛剛得到齊軍大舉反撲的消息,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意。 范鄂林也該快到關中了,送給劉邦的這份見面禮算是不錯了,希望不要讓人失望啊! …… 關中,咸陽! 漢軍佔領整個關中之後,劉邦的都城就遷到了咸陽。雖然經歷了之前的兵禍,城池受到了不小的損失,但還是一座大城。相對於之前在巴蜀的南鄭,不知道富麗堂皇了多少。 再次進入秦國皇宮,與之當年初入關中,完全是另外一種心情。時隔將近一年,在經歷了一番屈辱之後,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真正地成為這裡的主人。 有了關中在手,半個天下已經握在手中。現在有關中龍興基業之地,還有韓信這樣的將帥大才,將來的成就將會不可限量。此時此刻,劉邦一點都不把項羽放在眼裡。 這會子漢王劉邦和麾下的諸多將帥謀士聚集一堂,他們現在正在考慮將來的打算。奪回關中只是第一步,將來何去何從才是關鍵。 「漢王,我們剛剛奪取關中,百廢待興,還是先穩定基業之地,等一切都順暢之後再作打算吧!」丞相蕭何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有幾個武將立即喊道:「漢王,趁著現在的勢頭和士氣,該一鼓作氣,直接兵出中原,直指彭城才是。」 酈食其道:「漢王,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好,這樣才能走的穩當,才能走的更遠。」 聽著臣下七嘴八舌,漢王劉邦問道:「韓信,你是兵馬大元帥,你有什麼看法?」 韓信起身道:「漢王,臣以為以我們漢軍現在的實力,奪回關中沒有問題。但是要東征的話,臣以為還是暫緩一步吧。一旦出了函谷關,我們的敵人不會中原那些小諸侯,而是項羽的西楚軍。想要戰勝項羽,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整編訓練我們的軍隊,才能有取勝的機會,不可操之過急。」 劉邦聽到之後輕輕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正在此時,有人來稟報道:「漢王,有位客人從齊國來,前來求見!」 「從齊國來?莫非是田榮派來的人?」 「那人說了,他給漢王帶來了好消息!」 「好消息?」劉邦嘀咕了一聲,朗聲道:「好,請他來,寡人見見他!」 第三八八章越國對策 「江東果然是山清水秀,景色怡人啊!」進入江東之地,嬴子夜不由的感歎山川秀美,深深的為之所吸引。 嬴詩曼笑道:「確實,大秦涇渭一代雖然也是原野茂密,但是真要比起來,水潤靈動確實不如江東。」 尉繚道:「我們從彭蠡澤登岸已經數日,已經快到山陰了,我派出傳信的人應該已經到山陰了,想來越王已經接到消息了,說不定還會前來迎接我們呢。」 此番尉繚等人是取道臨江國南下大江之畔,之後沿江走水路南下,直接進入彭蠡澤登岸。避免了走北會稽郡和豫章郡,遭到項羽的人馬盤查。他們這一行人可都是身份敏感,出了什麼岔子可就不好了。 踏上越國的土地的,尉繚總算是安心了,但章邯和尉繚的心情就有些頗為複雜,嬴子夜臉頰之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緋紅,眼中也多了幾分柔情與渴望。就要見到分別多日的情郎了,心情急迫的同時,在眾人面前不免多了幾分羞澀。 果然,當天下午,離山陰城三十里的時候,遠遠見到遠處塵土飛揚,沉重的馬蹄聲響起。 尉繚遠遠瞧見,輕笑道:「是越王來了!」 嬴子夜心裡頓時如同撞鹿,許久不見,也不知他還好嗎?忍不住從馬車上下來,不由自主地走到前面去,眾人看在眼裡,笑而不語。章邯和董翳則是有些小小的緊張。第一次見到新主,如何去面對,他們有些沒底。 接到尉繚和嬴子夜到來的消息後。尹旭立即放下手上的事情,帶著近衛軍出城三十里迎接。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尉繚的到來無疑會給自己很大的幫助。還有嬴子夜,許久之間的俏佳人,掛名夫人也該實至名歸了。 「子夜!」尹旭勒馬翻身跳了下來,便見到一個俊俏的美人兒奔了出來,站在自己的面前。 尹旭立即上前。拉住美人的小手,四目相對,多少愁情蜜意盡在不言之中。若非顧忌當著上千人的面,兩人說不定會立即相擁熱吻。 「怎麼?光顧著柔情蜜意,不打算和我們打個招呼嗎?」 聽到嬴詩曼提醒的時候,尹旭和嬴子夜才覺得有些失態,轉身過來。 「姑姑,尉繚先生!」 雖說嬴詩曼和尉繚是夫妻,但是畢竟老夫少妻在人前不好點明。故而[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這姑父的稱呼便免了。 「一路長途跋涉。辛苦了!」對於這位丈母娘一般的存在,尹旭很是客氣恭敬。 嬴詩曼搖頭道:「是啊,有個丫頭自己興致高漲。便拉著我們飛速趕路,如今這這骨頭都快酥了。」 說話間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到嬴子夜身上,頓時把小公主看的怪不好意思的。紅著臉低下頭,站在尹旭身邊。 尹旭嘿嘿一笑,轉而問道:「路上還算順利吧?」 尉繚回答道:「還算順利,越王你呢?越國一切可好?」 從尉繚的眼神之中,尹旭看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思,越國平定江東的事情她定然已經聽說了。尉繚現在問的自然是李斯了。 尹旭笑道:「一切安好,將士們誓死效命。再加上幾分運道,對了,還有趙佗幫點小忙,如今東甌和閩越已經全部歸降,江東盡在掌控之下。」 尉繚點點頭:「那就好!」 尹旭道:「好了,王宮之中已經備下宴會,給大家接風洗塵。」 尉繚擺手攔住道:「切莫著急,在此之前,我先給你介紹兩個人。」 「出來吧!」 尉繚喊過之後,馬車之後走出兩道人影,高大威猛,行走之間虎虎生風,頗有風度和威勢。 尹旭轉頭看去,不由的愕然道:「章邯?董翳?」 「參見越王!」章邯和董翳走上前來向尹旭見禮,從今天開始他們的人生將翻開嶄新的一頁。 尹旭愕然看著面前兩位大將,問道:「兩位如何會在這裡?」說話間轉頭看著尉繚,瞬間明白過來,這應該就是尉繚所說的,帶給自己的驚喜了。章邯和董翳出現在這裡的來龍去脈還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一點,關中已經落入劉邦之手。 章邯和董翳道:「昔日多蒙越王幫助,如今走投無路,願效忠越王麾下,報答恩情!」 尹旭沒有多問,他知道尉繚會向自己說明白的。章邯和董翳雖然這麼說,姿態也擺的很低,此二人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猛將,哪個諸位不想收為己用?當即【興】奮道:「尹旭何幸?得兩位將軍襄助,真乃如虎添翼,大事可成也!」 返回的路上,尉繚將來龍去脈詳細地告知尹旭,聽完之後,尹旭這才瞭然於胸。不說別的,單從章邯歸附這件事情而言,這可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大好事。對他而言,現如今的越國最缺少的就是人才,現在內政有高易打理,軍事方面有尉繚出謀劃策,謀略方面有陳平和李斯。這些都是天下第一流的配置,其他諸侯根本比不上,唯獨最弱的一環就是武將,自己要是親自領兵倒是有信心與項羽等人一戰,可畢竟現在身份是越王了,總是御駕親征肯定不合適。 越國之內,能擔得起重任的將領也唯有蒲俊和蘇角,蘇岸這些年進步也不小。雖說都能夠獨擋一面,但是與項羽麾下的龍且,項莊,季布等人,劉邦麾下的韓信,周勃,曹參相比遜色了幾分。現在有了章邯和董翳的到來,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前些日子自己也惋惜,越國沒有堪當大用的名將。 當今天下,說道領兵打仗,最為出色的三個人便是項羽。韓信和章邯。尹旭從一開始對韓信的指望就不大,要他留在劉邦身邊還要發揮其他的作用。自己身邊則缺少了一個柱國大將,如今章邯來到身邊。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加上尉繚這等大兵法家,絲毫不遜於項羽和韓信。 可以說自己最劣勢的地方得到了補充,當真是如虎添翼,此時此刻,越國的實力才可謂是上了一個檔次,真真正正地今非昔比。此時此刻,尹旭真有種上天眷顧的感覺。信心與第七也增加了許多。 回到越王王宮的時候,一干重臣謀士早已等候在此處。尉繚的名氣早已傳播在外,可謂是如雷貫耳,這樣的人前來越國,自然引起了巨大的震動。陳平站在人群之中,心情稍微有點複雜。本以為來到越國之後,自己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了。 將會是尹旭最為倚重的心腹,但是現在看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陳平沒想到尹旭和秦國人之間有這麼深厚的關係。更沒想到李斯和尉繚這兩位高人還在世。還成了尹旭的左膀右臂。這樣一來。自己的相位,在尹旭心目和越國朝堂上的地位又將至於何地呢? 陳平並非那種心胸狹隘,不知輕重之人。他知道李斯和尉繚到來之後。越國的發展和未來將會更加的一帆風順。將來逐鹿天下,問鼎中原也會更有機會。只是不知道越王將來會如何安排朝堂事物,這樣陳平先生多少有那麼一絲矛盾。他抬頭看去。人群之中卻沒有見到李斯的身影?今日這樣盛大的場面,尉繚和秦國兩位公主到來,李斯何以不現身呢? 眾人匆匆見面之後,尹旭便道:「還是進屋說吧!」 至於嬴詩曼和嬴子夜兩個女眷先行離開,由鍾隱帶著往後宮去了。尹旭不由的有些頭疼,李玉娘和綠蘿兩人已經見面。相處很是不錯,畢竟他們都深愛著同一個男人。而且彼此都是那種通情達理之人。如今嬴子夜又突然加入,三個女人一台戲。時間匆忙,也來不及解釋,或許有更多的時間接受,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尹旭暗道一聲:且隨他們吧! 說話間便進入御書房之中,這裡是他和越國重臣們議事的地方。直到此時,李斯才出現在這裡,細心的陳平恰好注意到這一點。 「今日尉繚先生,章邯,董翳兩位將軍到來,越國上下蓬蓽生輝,寡人心中信心大增啊!」尹旭絲毫沒有掩飾他內心的【興】奮。 陳平道笑道:「真沒想到,大王竟請到了李斯先生和尉繚先生,當真讓人意外啊!」 尉繚笑道:「早聞陳平賢名,老夫也沒想到閣下會出現在這裡!」 說著眾人一陣哄笑,彼此的名聲都是聽說過的,如今也全都效忠於越王麾下,很快都彼此熟稔了。看到這麼多名震天下的文臣武將出現在朝堂上,蒲俊表現的還算淡定,蘇岸和高易都感覺壓力有些大了。 不過畢竟他們跟隨越王時間最長,而且很是忠心,對自己的能力定位也還算準確,並沒有太多非分之想,因此並無什麼影響。至於蘇角,他本身就是秦國將領,如今朝堂上陡然出現這麼多秦國大佬,根本不好多說話,至於聆聽教訓的份。 尹旭朗聲道:「有諸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今日就商議一下下一步的打算吧!蒲俊,你先向大家介紹一下我軍現在的狀況。」 蒲俊起身道:「東甌和閩越的降卒已經整編完畢,現正在加緊訓練。加上最新招募的新軍,我們現在總共有兵力八萬人。訓練是一方面,還有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兵器打造。現在鑄造已經有工匠上千人,石炭和鐵礦的開採也已經加派人手,已經開始步入正軌,據諸先生所言,要九月之後可以開始大規模的兵器打造。如果將現如今的八萬將士全部裝備,至少要半年時間。」 蘇角補充道:「我們的騎兵有限,現在越國的戰馬,從各處搜羅之後不超過五千匹。彭蠡澤湖畔的馬場已經建立了,但是至少要一兩年之後才能見效,想要的有所成就至少需要兩三年時間。」 眾人聽到之後,尤其是尉繚等人對越國現在的實力算是有了個大概的瞭解。馬匹不足確實是個嚴峻的問題。他們已經見識過了越國近衛軍的特殊裝備和非凡實力,又聽說了近衛軍在對東甌和閩越之戰中發揮出來的神奇效果,讚歎不已。奈何戰馬有限。確實有些可惜了,只能進一步再想辦法解決了。 尹旭又問道:「尉繚先生,還請你介紹一下關中形勢吧!」 尉繚呵呵一笑:「老夫以為,章邯將軍可能更為清楚!」 章邯起身道:「月前,漢軍突然以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出巴蜀,襲我軍。猝不及防之下。我軍大敗,廢丘城也被攻佔。本想據渭水到函谷關一下據守,不想司馬欣被漢軍策反,夾擊我軍因而導致大敗。幸好有尉繚先生相救,否則章邯已經身首異處了。」 蘇角驚駭道:「漢軍怎地突然變的如此強悍?是什麼人竟想出了這樣神奇的計策?」 章邯道:「此戰指揮之人名叫韓信,出現的時間似乎並不長久,被劉邦封為兵馬大元帥。這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便是他的計策,而且此人確有大才,兵法韜略都非比尋常。不可小覷。至於來歷。卻是什麼也不知道。」 眾人都韓信都是一無所知,彼此之間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陳平抬頭和尹旭對望一眼。韓信的事情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從越王的眼睛裡他察覺到此事還是永遠不知道的好。尹旭知道韓信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不過目的已經達到。將來還會產生很大的作用。此事還是永遠不要說出來的好,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吧!他相信,劉邦和韓信絕對不會輕易將此事透露出來。 「也就是說關中之地已經盡數落入劉邦手中?」尹旭問了一句,岔開之前的話題。 章邯點頭道:「是的,如今南起巴蜀北到上郡一帶。秦國故地盡數落入劉邦手中。至於他的兵力的,現在他有了肥沃廣闊的土地。也就有了糧食和百姓,兵員也會大幅度增加的。」 眾人都清楚地意識到一點,現如今的劉邦已經擁有了和當年秦國一樣的的疆土了,可以說已經佔據了半分天下。 尹旭點頭道:「這個毋庸置疑,寡人以為,現在最為關鍵的是要搞清楚劉邦下一步的行動。」 董翳道:「大王的意思是劉邦是得到關中就滿足了,還是會繼續東出函谷關爭奪天下對吧?」 尹旭道;「劉邦此人寡人與他共事過很長時間,對他多少有些瞭解,可以肯定此人只向遠大,出函谷關是必然的。只是到底什麼時候出兵,這才是關鍵。」 高易道:「按理說剛剛戰略關中,該想辦法先站穩腳跟再說,臣以為劉邦會先穩定關中的局勢,招兵買馬,訓練軍隊,然後再作打算。」 董翳也道:「末將也這樣認為。」 「尉繚先生,李先生,你們怎麼看?」 李斯說道:「關中之地,肥沃富饒,只要據有,糧草和兵員完全不用擔心。最為關鍵的是,關中乃是四塞之地,只消守住東方三關,誰也別想輕易打進去。」 尉繚道:「老夫以為,劉邦到底何時出秦關,並不是由他決定的。」 「那是由誰?」 「項羽!」陳平接口道:「劉邦出了函谷關,中原那些小諸侯國必然不是他的對手,他真正的敵人正是項羽。劉邦日夜做夢都想著要如何打敗項羽,現如今齊楚兩國大戰,項羽本人不在,彭城空虛。若是劉邦得到這個消息,將會作何反應呢?」 蘇岸道:「根據飛影得到的消息,現在齊國田榮大舉反撲,項羽完全被牽制在齊楚邊境上無法動彈。」 尉繚道:「那這就對了,那就要看劉邦了,現在完全有出兵的可能。至少他沒有後顧之憂,即便是兵敗了,撤回函谷關據守即可。」 章邯道:「還要看那個韓信的意見的!」 對於此事,尹旭心中完全有自己的想法。他現在並不急於表態,說道:「諸位,我們需要確定劉邦出關和不出關兩種對策。」 眾人都看得出來,越王這是將劉邦當做一個牽制項羽的存在。 李斯道:「如果劉邦不出關,那麼我們就按兵不動,厚積薄發。」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如果沒有別人介入,單純依靠越國是沒有力量與項羽攤牌對抗。劉邦不動,越國也就不能輕舉妄動。 陳平道:「臣以為劉邦出兵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劉邦動兵,我們可以考慮兵出會稽和豫章,把江南之地盡數握在手中。」 「這樣一來,我們可能徹底和項羽撕破臉皮了!」 「不打緊,事已至此,我們也不怕他項羽。」 尉繚補充道:「吳中之地和豫章,是西楚橫亙在大將之南的跳板,拿下吳中,與項羽隔江相望,再做謀劃。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此戰劉邦能否獲勝。」 尹旭心中暗暗想到,也不知道睢水之敗是否還會如期上演? 到了今日,已經沒有退路,越國也不再是那個彈丸之地。天下形勢也已經發揮了重大變化,是時候勇敢主動出擊,爭奪的時候了。 尹旭道:「好,那就密切關注關中和齊楚的形勢,同時加緊訓練軍隊,做好準備,隨時準備開戰。」 第三八九章多多益善 結束御書房的商談之後,尹旭吩咐蘇岸去安排尉繚,章邯等人的居所。 眾人離開之後,李斯和尉繚自然而然地多留一會。眾人都知道這幾人與越王有著非同一般的親屬關係,人家有話說一點都不奇怪。 尹旭道:「外公,子夜已經到了!」 李斯點點頭:「老夫知道了,可是現在還不方便見她!」提起此事,李斯不免有些黯然傷神。 尹旭安慰道:「外公放心好了,我會勸她的,此事也不宜托的太久!」 尉繚道:「詩曼也會勸慰的的,雙管齊下,想來應該會很有效果的,你就不要太擔心!」 「如此甚好!」李斯欣慰地點點頭。 「對了,大王,老夫有件事和你說!」李斯遲疑了一下,回過神來,開口說道。 「何事?」 李斯朗聲道:「如今你是越王,今日站在這書房裡的都該是你的臣子,這麼久了,越國的朝堂官爵也該有個定論了。」 尹旭心裡微微一震,不露聲色道:「外公的意思是?」 李斯悠悠道:「我們一心想著盡量幫助與你,所以將章邯等人勸降帶來,他如今是你的臣子,但畢竟曾經是秦國人,我們都是。如今越國朝堂之上秦國舊人佔了許多,老夫的意思是,在官爵之上要適當壓制!」 尹旭心念一動,說道:「這怎麼行呢?該任人唯才才是啊!」 「嘿,話是這麼說的。今日老夫就倚老賣老說幾句!」李斯緩緩道:「老夫已經年邁,也不便拋頭露面,所以什麼事情都不要考慮老夫,尤其是這相位!在一旁給你出出主意就可以了!」 李斯雖然說得直白。但是尹旭心裡清楚,事實確實如此。現如今越國有資歷擔任宰相之位的就有好幾人,李斯,尉繚,陳平都可以,但是就這個時代的政體而言,宰相之位只有左右二人。按照尹旭自己的想法,對秦國勢力確實有幾分忌憚。因此這相位自然不能落入他們二人之手。 只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說出來,如今李斯自己提出來,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尹旭道:「多謝外公想得如此周到,寡人心中有數了!」 李斯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笑而不語。 尹旭又問道:「尉繚先生,不知你可在關中留下耳目?」 尉繚笑道:「這是肯定的!」 「那就好,寡人組建了飛影,專門用來打探軍情密報,還採用了飛鴿傳書之法。關中的情報站就以先生原來的人馬為基礎吧!」 「飛鴿傳書之法?」尉繚頗有幾分驚訝。 聽李斯解釋過後。尉繚不由的嘖嘖稱奇,讚歎不已:「綠蘿夫人果然是多才多藝,有了飛鴿傳書,可是比快馬奏報快了許多。也佔了很多的先機!」 「不錯,不只是關中。凡事重要城池地點,都要有我們的情報點。比如彭城。大梁,滎陽,吳中,六縣……從而形成一個情報網,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們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從而從容應對。」 尉繚道:「如此甚好,那大王安排就是了,關中的人手忠誠沒有任何問題,著手安排為我所用就是了。」 關中的情報系統弄好了,尹旭也就安心不少,至於別處隨後再說吧。 交代完之後,又舉行了一場接風演戲,可謂是君臣盡歡。 宴會之後,尹旭便離開返回後宮去了,去見見自己的幾位嬌妻美妾。三個女人一台戲,也不知道三位夫人相處的如何。 進入後宮的時候,尹旭才發現自己完全是想多了,嬴詩曼不知何時已經離去。李玉娘,嬴子夜,綠蘿三人在一起聊天有說有笑,似乎相處的很是融洽,這讓尹旭不由的嘖嘖稱奇。 「三位夫人,夫君大人我回來了!」 提及夫人二字,李玉娘和綠蘿倒是相當的坦然,嬴子夜臉上卻多了幾分淡淡的羞澀。 「子夜,來山陰還習慣嗎?」 「習慣!」有尹旭在的地方她哪裡會有什麼不習慣的。 李玉娘道:「子夜妹妹的住處已經打點好了,就在此處西楓閣,快到秋天了,那裡的楓葉非常漂亮。而且,當年秦始皇帝巡遊會稽,扶蘇公子通往,居所正在那處!」 嬴子夜不禁有些心酸,對李玉娘滿是感激之情。沒想到在千里迢迢來到越國,還能夠感受到父親的氣息,這讓她感傷之餘欣喜不已,對李玉娘和綠蘿的好感增加了許多。 見嬴子夜有些黯然傷神,李玉娘和綠蘿趕忙上前道:「抱歉妹妹,提到妹妹傷心事了,是我們不好!」 嬴子夜搖頭道:「哪裡?子夜與父親天人永隔,如今能居住在他老人家曾經的居所之中,感受到父親的存在,很滿足了!」 尹旭道:「過去的事情就莫要傷心了,現在不是有我嘛!」見到美人眼中含著淚水,當即笑道:「別哭,一哭就不好看了!」 若是單獨兩個人,打情罵俏柔情蜜意自然很好。可是現在三位夫人都在,當著李玉娘和綠蘿兩人,不由的羞澀不已。 兩位名副其實的越王夫人則是掩口輕笑,他們都是過來人了,對這些事情早已是見怪不怪。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大王多陪陪子夜妹妹吧!」 「對了,綠蘿,交待你兩件事情!」 聽到尹旭的吩咐,綠蘿停下了腳步,轉身等候。 尹旭走上來附耳在綠蘿身邊低語幾句。 綠蘿秀美微蹙,低聲道:「淮陰?」 「是的,讓飛影去找到這兩個人。帶到山陰來,有大作用!」尹旭低聲吩咐道:「還有關中的事情,你先看著辦吧!」 「嗯,東來哥放心!」綠蘿點頭答應。似笑非笑地看著尹旭,意味深長! 說完之後,兩位夫人便聯袂離去,嬴子夜反而怪不好意思的,紅著臉想要阻攔又欲言又止。尹旭則是心中暗歎:兩位夫人真是體貼啊!看來以後這雨露分配的事情必須做好。其實以後熟稔了,全都在這西楓閣共度未嘗不可。 李玉娘和綠蘿一同出門,看著燈火高照的西楓閣,彼此相視一笑。三人初次見面。相處的還算是融洽。嬴子夜雖然出身高貴,但說到底畢竟只是個亡國公主,李玉娘在魏宮之中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綠蘿是出名的才女,學識甚高。也是不卑不亢,在地上可以說都是彼此平等。 最為重要的是三女都是通情達理之人,而且都深愛著同一個男人。現在正是尹旭謀劃大業,爭奪天下的好時候,後宮之中豈能讓夫君分心。綠蘿更是深知嬴子夜身後的秦國將領。在越政方面可謂是舉足輕重。這些人對夫郎的的大業有巨大的幫助,單單是從這功利的一面就要好好對待。 何況看得出來,嬴子夜對尹旭也是一往情深,因此自然而然地彼此關係親近。現如今嬴子夜管著飛影。也頗為忙碌,這越國後宮大小事務便由李玉娘一手打理。在魏宮之中她有過接觸。而且本身就是賢妻良母型的人,所以處理的極為妥帖。兩人吩咐了隨侍的宮女侍衛便離開了。 西楓閣中只剩下,尹旭和嬴子夜他們兩人。 紅燭高照,寢殿之中嬴子夜有些淡淡的羞澀,低聲道:「她們都走了!」 「是啊,她們都走了!」尹旭跟著回應了一聲,露出古怪的笑意。 「子夜,想我嗎?」尹旭從後面走上去環腰保住嬴子夜,柔聲問道。 分別數月,嬴子夜心裡滿是思念,可以說是飽受相思之苦。此時此刻,與愛郎獨處,被尹旭攔腰保住的時候,頓時嬌軀酥軟,盡情地倒在尹旭的懷裡。極盡享受夫郎的愛撫,幸福無比。 「想你!」一句話道盡了心中的相思與柔情。 尹旭輕輕一笑:「我也想你……」這句話說的不似嬴子夜那樣有底氣,畢竟兩個美嬌娘已經抱在懷裡。 嬴子夜渾然不覺,她出身秦國公主,對這些事情那早就是見怪不怪,也很能理解。 「現在你來了就好,一直待在我身邊,哪都不要去!」尹旭緊緊地抱著嬴子夜。 嬴子夜依偎在一愛郎懷裡,輕聲答允。 尹旭低頭輕輕在她如圓潤如玉的耳垂上輕輕一吻,柔聲道:「在鴻門做了那麼久了的掛名夫妻,今天也該名副其實了吧?」 嬴子夜心念一動,已經感覺到一根火熱的硬物已經開始在撩撥,當即俏臉緋紅,粉頸與耳朵一片火熱。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回答吧! 尹旭雙臂一動轉過嬴子夜,將每人抱在懷裡。看著嬴子夜的美眸柔聲道:「子夜,現如今形勢還不明朗,你的身份又比較特殊,所以暫時不能給你盛大的婚禮!」 嬴子夜嬌軀一片火熱,呼吸已經有輕微的急促,搖頭道:「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夫君心裡有我,愛憐子夜就好!」 三個女子幾乎是如出一轍的回答,或許對女子這才是最重要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尹旭點頭道:「那是自然了,」 說著嘿嘿一笑,將美人橫抱懷中,往後面的軟榻上走去。 紅燭搖曳,滿是春意;窗外,晚風吹過,今秋第一片楓葉隨風飄落…… …… 越王宮,某處宅院之中。 嬴詩曼坐在榻邊,看著窗口尉繚的背影,說道:「今日見過了越王兩外兩位夫人,可否是天仙一般的日人物,容貌不輸於我們子夜。而且都是賢淑聰慧,溫婉如玉!也不知以後這王后的位置……?」 聽到此話,尉繚巋然不動,不言不語。 嬴詩曼兀自自言自語道:「對了,你說……越王會立子夜為王后嗎?現如今三人可否是夫人,也不知道尹旭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尉繚轉身道:「這事你就莫要想太多……」 「怎麼?」從丈夫的回答之中。嬴詩曼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尉繚道:「你想像,我,李老頭,章邯。董翳,蘇角……秦國一系的文臣武將佔了越國朝堂大半,如果子夜在為王后的話,那越國和秦國又有何異呢?」 嬴詩曼道:「你的意思是子夜不會為王后?越王會打壓我們秦人?」 「不是打壓!」尉繚搖頭道:「平衡對任何一個君王而言都至關重要,現在是用人之際,自然不會。但是將來,如果奪取了天下,尹旭斷不會容忍朝堂之中上一家獨大的局面。所以不要等到別人打壓。自己就該有自知之明,今日李老頭已經請辭了,將丞相之位讓給了陳平!」 「哦!」嬴詩曼乃是公主出身,尉繚一說頓時便明白了。 尉繚低聲歎道:「想來越王短時間內是不會立後的。這些事情將來再說吧!不要擔心,子夜在越國後宮之中的地位絕對不會低的,雖有外臣支持,到底不如……」 「不如什麼?」 尉繚歎道:「若是子夜能早些生下一位王子,母以子貴。也或者子以母貴!」 嬴詩曼掩口輕笑道:「今日的越王必然留宿子夜之處,至於其他的就看到運道了……好了,睡吧!」 …… 平陽,西魏國都城! 魏王豹匆匆趕來面見龍陽君。關中陡然間變了天地,在震驚的同時。他們就必須要有自己的對策。 「君上,這關中……沒想到會這樣。這才幾天時間。關中全境便落入劉邦手中了。」對此,魏王豹覺得太過出乎意料。 龍陽君也有些感慨:「是啊,形勢變化的太快,確實出乎意料。章邯竟然沒能頂住,敗的如此之快,如今根式下落不明。」 「聽說劉邦身邊除了個韓信,此人兵法韜略無比厲害,章邯已經是手下敗將了,直接可以與項羽媲美,這等人物怎麼就落入劉邦手裡了呢?」魏王豹口中滿是酸澀與嫉妒。 龍陽君搖頭道:「此事並不打緊,重要的是劉邦下一步會怎麼辦?只是據守關中,還是隨即大軍出函谷關?漢軍的動向,直接關乎到我們的籌劃。」 魏王豹道:「我看啊,劉邦現在剛剛在關中站穩腳跟,不敢有大動作,多半會據守函谷關。穩定秦國故地,再做圖謀!」 龍陽君搖頭道:「不一定,若是劉邦胸有大志,趁著項羽現在陷在齊國田榮的前之中,直接出兵進攻。夜長夢多,等項羽結局來齊國,回過神來,函谷關未必能夠抵擋住項羽的兵鋒。畢竟他已經有過一次從這裡突破,成功佔領關中的例子!」 「這……」魏王豹不敢苟同,可是畢竟龍陽君經驗更為豐富,或許看的這更准一些。 龍陽君道:「我們先暗中準備,安定不動,劉邦出關,我們就助漢。不出關,那我們就隨楚!」 …… 出關還是不出關,這是一個問題! 漢王劉邦被這個問題困擾已經好幾天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確切的決斷。準確地說是否出關一事,漢國君臣上下現在是兩種意見,尚未達成一致。 他心中本就有這樣的想法,加之前幾日那位齊國來客范鄂林給自己帶來一個消息,送上一份不小的見面禮。 那位范三爺實很是厲害,竟然說動了田榮大軍反撲,死死咬住項羽,這對自己而言無疑是個好消息。可以說,對方幫助自己製造了一個良好的機會,若是不好好把握的話,可就有些暴殄天物了! 很早之前就聽說齊王身邊有一位大財主,提供軍餉和糧草。現如今這個人轉而投到自己門下,表示願意提供糧草錢財,幫助自己。他完全可以理解為,這位范老三是看到了田榮的敗像,這才改投到自己門下的。 正是因為從齊國而來的范鄂林,漢王劉邦心中想要東出函谷關的心思就更加濃厚了。奈何到現在為之,都無法達成了共識。所以也就延遲著,暫時托著。 劉邦無奈之下,帶著夫人呂雉出來散步,也算是散散心,換個思路。 遠遠瞧見廣場之中,漢軍士兵正在訓練,劉邦便拉著呂雉一道走過去瞧瞧。 沒想到,帶領士兵訓練的並不是普通的士兵,正是漢軍兵馬大元帥韓信在這裡指揮訓練士兵。 「韓元帥!」 劉邦聽到呼喚之後,立即轉身快步過來,躬身道:「參見漢王,夫人!」 「韓元帥親自練兵啊,真是辛苦了!」呂雉知道眼前這人對夫君和兒子有著怎樣的意義,因此表現的十分客氣。 「謝夫人掛懷,這些都是韓信分內的事情,不辛[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苦!」韓信表現是謙恭。 呂雉問道:「韓元帥實在訓練東征的兵馬嗎?有成效了嗎?」 「是的,還要訓練許久,韓信才有信心打贏此戰!」 呂雉笑問道:「韓元帥,若是漢軍御駕親征,將兵多少合適呢?」 韓信回答道:「十萬人!」 呂雉又問道:「那韓元帥自己呢?」 韓信回答道:「多多益善!」 此話一出,劉邦和呂雉的臉色同時變了。 韓信立即解釋道:「大王莫要誤會,韓信只是個一個將帥,職責就是帶兵打仗,若是不能帶領大軍,豈非辜負了漢王的重托。漢王是君王,君王只需要帶領掌控好我們這些將領即可,不可同日而語!」 第三九〇章漢軍東征 聽到韓信這樣說,劉邦和呂雉的表情轉為正常。漢王劉邦嘴角掛上了淡淡的笑意,韓信這話說得是事實,但何嘗又不是一種恭維和奉承呢? 韓信心中暗笑,他現在處於一個這樣的位置上,還遠遠沒有厲害到可以和劉邦分庭抗禮,更不會在言語上有這樣的冒犯。其實他這番話書是有目的的,恭維劉邦的同時,也是在幫助自己,他不想被劉邦所忌憚。他是在變相地告訴劉邦,他是一個稱職而且忠誠的元帥。 漢王劉邦自然聽得懂韓信的話外之意,但是的韓信始終不同意現在出兵中原,這不免讓他有些苦惱。 范鄂林帶給他一個好消息,齊相田榮大軍反撲,將西楚隊牢牢吸引在齊楚邊境之上。現在彭城空虛,正是進攻西楚國的大好機會。如果等項羽回過神來,真正地進行決戰的話,劉邦心裡還真是沒底。現在楚漢兩國各據東西,中原眾多諸位都是舉棋不定,若是現在出兵東進,這些諸侯勢必會追隨於自己麾下,這樣的話半個天下就握在手中,天大的誘惑擺在面前,劉邦又怎麼能不心動,何況現在還有範文軻錢糧支持,何樂而不為?最重要的,即便是失敗了,只要退兵回關中,也能夠據崤山三關據守,保住關中還是可以做到的。可以說這是一樁穩賺不賠的大買賣,很划算。 但是蕭何和韓信都反對出兵,這讓劉邦有些忐忑了。蕭何是個謹慎還有幾分保守的人。他反對出兵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韓信……如果說東征之戰由韓信來率軍進攻,那麼勝算無疑會更大一些。但是現在韓信不願意,其實即便是韓信願意,劉邦也不完全放心讓韓信領兵出征。畢竟他曾經是尹旭的人,心裡說不定還有更遠的心思。 此番關中之戰後,韓信在軍中的聲望與地位大大提高,多少讓劉邦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剪除韓信的兵權,又怕是說是過河拆橋,而且沒有合適的借口也難以服眾,現在不正是好個好機會嗎?如果張良在的話,倒是可以和他商議決定。但是此時此刻,子房不知人在何方? 就這樣吧,你韓信說我帶兵不可過十萬,那我就證明給你。看我是怎麼打贏這一仗的。頃刻間韓信劉邦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影響到數十萬乃數百萬生命和命運的決定,一個足矣影響天下局勢和未來走向的決定。 …… 數日後,漢王劉邦做出決定,徵調大軍立即東出函谷關。直撲彭城。 劉邦的話說的很嚴格,不管事情如何,他這出兵是肯定的事情。韓信為此表示反對意見,未能勸阻漢王。只好請辭。劉邦笑道:「既然如此,韓元帥切留在關中。繼續幫寡人徵兵訓練士卒吧。此戰寡人親自率軍東征,韓元帥忙碌許久也有些勞累了。且休息幾日吧!」 韓信心念一動,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如今漢國的勢力越來越大,漢王是不可能容許一個無法完全信任的將帥統領全軍,說得好聽是讓人休息,但是事實上呢?終究還是剝奪了自己的軍權。既然是漢王發話,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乖乖的聽話就是了。 韓信雖然貪戀,或者說放不下軍權,但他是個聰明人。現在既然劉邦動了心思,那就隨他好了。至於這軍權,韓信相信遲會回到自己手上的,帶兵不過十萬的斷言可不是隨便說的。在軍事上面,劉邦還遠遠不是項羽的對手。或許碰的頭破血流之後,他會更加想起自己的好來! 蕭何雖然有心勸阻,但見到劉邦意志堅決,也就只好默不作聲,盡量做好自己的後勤保障,至於軍事就看漢王自己和天意了。何況那麼多的武將都吼叫著支持,出兵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至於成敗,蕭何有些說不好,要是張良再次就好了,蕭丞相心頭浮現出這樣一個想法來! 隨後,漢軍立即整軍,漢軍原來的兵器,司馬欣的部眾,以及關中的降卒和新徵的兵馬,一共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出了函谷關,一時間天下震動。 …… 臨淄,范鄂林馬不停蹄,匆匆趕來了回來,將這個好消息帶給主人範文軻! 「三爺,漢王已經出兵了,您交代的事情也已經辦妥了!」 聽到范鄂林的稟報,範文軻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鄂林啊,做的不錯!」 范鄂林笑道:「多虧了三爺說服了大王,讓齊隊反撲,將項羽死死地纏在了齊楚邊境,若非有這樣的好機會,劉邦哪裡肯率軍出擊!」 範文軻歎道:「凡事都是有代價的,就是因為此事,大王和田相之間生出了嫌隙,齊國君臣已經不和睦了!田相對我們也頗有些不滿,念在運糧的份上沒有發作而已!」 范鄂林輕輕笑道:「齊國本就是臣強君弱,如今君臣不和,怕是會禍起蕭牆啊!不過我們已經和漢王聯繫,齊國即便是敗了也不打緊!」 範文軻道:「齊國之敗是遲早的事情,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漢軍這時候出關動進,呵呵……有那位韓元帥的統軍,勝利在望啊!」 「呃……」范鄂林遲疑道:「三爺,這次漢軍是由漢王劉邦親自率軍出征的,並非韓信。據說韓信對反對出兵,被劉邦留在關中冷著呢!」 「不是韓信?」範文軻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的有些擔心,劉邦他自己能行嗎?不由得搖搖頭,轉而問道:「大哥那邊有消息嗎?」 范鄂林搖頭道:「沒有,越國平定了東甌和閩越,但是江東尚有吳中和豫章兩地在西楚國手中。尹旭暫時難以有所作為。大爺現在是按兵不動,沒有任何動作!」 範文軻淡淡道:「看樣子,大哥現在還是沒有做最後的決定啊!此戰之後,想來會有結果的。」 范鄂林擔憂道:「三爺。您說大爺會不會也看中劉邦,然後和我們搶啊?要是這樣,我們的實力可比不過他們……」 事實確實如此,範文軻不由的憂心忡忡,點頭道:「若是楚漢開戰,尹旭很可能會出兵佔領整個江東,然後圖謀淮南,大哥和依蘭本就對尹旭親睞有加。或許……不過必須放著他們找上劉邦,讓會稽那邊盯緊點,一旦大哥有什麼意向,立即告知!」 「嗯。三爺放心,現在如夫人得大爺寵愛有加,這些事情比以前好辦多了!」 範文軻只是淡淡一笑,稍微沉默之後說道:「安排一下,這臨淄怕是待不多久了!」 …… 會稽郡。范依蘭靜靜地聽著范青稟報最新的消息。 「小姐,漢王劉邦迅速佔領了關中全境,沒過多久,有帶著二十萬大軍東出函谷關。向著中原和西楚國進軍了。」 「哦?」關中出現了這樣大的變化,范依蘭還真有些小小的驚訝。不由的歎道:「沒想到。不過數月時間,這天下已經變了樣啊!」 范青笑道:「是啊。劉邦佔領了整個秦國故地,江東之地越國的土地和實力也是大增!說不定,下一步,吳中和豫章也會是越王囊中之物!」 聽到越國兩個字,范依蘭眼中不由的多了一絲光彩,范青看在眼裡,笑而不語。 范依蘭旋即問道:「漢軍剛剛佔領關中,尚未站穩腳跟,何以如此著急,匆匆出關東進,這是為何?是否有些過於急功近利了?」 范青道:「不大清楚,關中那邊老爺關注的比較多,或許更為清楚吧。屬下拙見,或許和齊楚之戰有關,聽說現如今齊楚兩軍陷入膠著,齊軍可以說是拚死反撲,死死地將楚軍纏在邊境上。項羽現在無力管中原的事情,即便是彭城一帶也是防禦空虛,這樣的大好機會,漢軍自然不願意放過。」 范依蘭點點頭,旋即又輕輕搖搖頭,低聲道:「不對啊,齊國肯定得到漢軍入秦關的消息,此時勢必受到項羽的忌憚,若是能夠放的開手,項羽說不定會出兵。若是楚漢打起來,齊國的壓力將會小很多,何以要奮力反撲,死死咬住楚軍呢?這似乎有些不大符合常理!」 或許其中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情況的,若是其他的地方,范依蘭未必會想這麼多。但現在事關齊國,完全就不一樣了,三叔範文軻就在那裡,她不免懷疑這其中很多事情和自己的三叔有關係。 范青只是聽著沒有說話。 范依蘭沉思片刻,再次問道:「你說,此事會不會和三叔有關係?」 「三爺?」范青微微一怔,反問道:「三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目的是為了?」 「為了什麼?」范依蘭自言自語,來回踱著步子,說道:「齊國這麼做,對誰最為有利呢?」 「漢國!」范青脫口而出,從目前的形式看,確實如此。 范依蘭不由的心中一驚:「莫非三叔一驚和劉邦有了聯繫?」 雖然完全是建立在猜測的基礎上,但是並非沒有道理,事關重大,讓范依蘭不多不多想。 范青點頭道:「小姐,有可能,齊楚雖然現在是膠著,但是從長遠看,齊國不是楚國的對手。三爺肯定是已經察覺到問題所在,這才想辦法另投新主,和當初宋義死後完全一樣。」 范依蘭輕歎一聲,目光遠遠看向窗外,遠處震澤水波蕩漾,波光粼粼…… 「不行,我得去見見爹爹!」 范依蘭進入父親居住的小院時,便聽到了那個女子媚意十足的笑聲。范依蘭不禁沒有一皺,她有些不解,父親何以會這個侍妾如此的寵愛,她有些擔心女色無事。但是作為嫡女,這些事情她不能隨便開口,不能陷母親於善妒的不義境地! 得知女兒有急事前來,範文軒一擺手,命侍女去請范依蘭。歡愉不假。但是不能因此而誤了正事。 范依蘭走進來的時候,侍妾如雪恭敬地上來行禮,雖然低著頭,但是臉頰上的酡紅還是依稀可見。打個招呼之後。如雪就準備出門離開,卻被範文軒叫住了:「不必離開,先去偏房沐浴吧!」 父親已經發話,范依蘭也不好多說什麼,待如雪離開之後,這才上前道:「爹爹,女兒有事和您說說!」 「什麼事情?」範文軒整理好衣冠,坐直勞什子。 范依蘭道:「前幾日漢軍佔領關中時。您似乎對漢王劉邦很感興趣?」 「是啊!」範文軒只是淡淡一笑。 范依蘭又問道:「那麼爹爹是否有打算……?」 沒有明說,範文軒卻明白,女兒問得是自己是否有打算選擇支持漢王劉邦! 「怎麼?」範文軒笑著問道,他不大清楚女兒的目的到底何在?畢竟女兒對那越王尹旭存了別的心思。這一點他是心知肚明。 范依蘭急忙解釋道:「爹爹莫要誤會,女兒只是覺得……」隨即將齊國的反常舉動和自己的分析說了說來。 範文軒聽到之後,心情不由的有些沉重了,沉默了片刻便擺手道:「好,為父知道了。你先去吧!」 范依蘭這才起身離去,她並沒注意到到隔壁的浴房裡有人一直貼牆傾聽著。見范依蘭走後,這才擦乾了身上的水漬,推門出去走到範文軒身邊。輕聲叫道:「老爺!」 情緒低落的範文軒沒有任何反應,說道:「你先去吧!」 「是!」如雪離去時候。心中已然想到,剛才還興致高漲。現在又是這摸樣?是什麼事情讓他這樣鬱悶呢?女人的心思很是奇妙,如雪不禁在想範文軒這些日子說過的每一句話,關心的每一件事情,或許可以從中看出幾分端倪! …… 山陰城,越國王宮! 關中形勢事關重要,越國雖然沒有受到直接的關聯,但影響卻是至關重要的,可以說根本不能夠置身之外! 「大王,關中急報,漢王劉邦親率二十萬大軍出函谷關,征討項羽!」 朝堂之上諸位大臣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可是對尹旭而言,卻是見怪不怪,早就在意料之中! 「劉邦真是大膽,敢進關中沒幾天,就這樣匆匆忙忙地出兵……」 「二十萬大軍,想來大部分的漢軍都出動了!」 二十萬這個數字還是相當震撼的,畢竟從一個側面顯示了漢軍的非凡實力。現在越國不過才堪堪八萬人馬而已,相差很多,但是眾人都沒有太在意,越國畢竟還在發展之中。 「這也是機會難得,現在齊楚交戰,項羽無暇西顧,錯過了這樣的好機會,想要打敗項羽可就難了!」 尹旭問道:「對了,漢軍的統帥是誰?」 蒲俊回答道:「是漢王劉邦親自率軍出征的,至於那位最近崛起的元帥韓信則是杳無音信。」 尹旭點點頭,放心不少,至少這一段的事情還是沿著歷史的軌跡發展。劉邦親自率軍出征,很可能和歷史上如出一撤,遭遇大敗。如果主帥換成是韓信的話,或許會是另外一番景象,可惜劉邦不知道因為什麼,還是不願意相信韓信,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吧…… 劉邦戰敗,但是不要完敗,最好是和項羽膠著在一起,形成一個拉鋸戰,這無疑是尹旭希望看到的局面。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忙碌起來,無暇顧及自己。這也是最初自己讓韓信入巴蜀最為重要的原因,是為了給越國創造一個發展的機會,甚至可以說是越國的一個國策。 「此戰也不知道誰勝誰敗?」董翳擔憂地問道。 高易道:「中原眾諸侯的態度也至關重要啊!」 李斯輕聲道:「現如今的中原眾諸侯,各自的勢力弱小,較之當初的三晉更加不如,他們根本沒有得實力抵禦劉邦大軍,所以他們的選擇只有一個!」 「不錯,中原諸侯夾在項羽和劉邦中間,他們沒有過多實力和兩位龐然大物相抗衡。現如今西楚國的軍隊大部分在齊國,無暇顧及中原,那麼這些只能做牆頭草的諸侯王只能夠選擇跟隨劉邦。畢竟他們對項羽也對項羽多有不滿,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罷了。現在有劉邦帶領著,他們多半會加入其中,趁火打劫。不過假若有一天,項羽大軍反攻,他們或許又會靠到楚國這方面來。」陳平可謂是一語中的。 尹旭暗自點頭,事實確實如此,劉邦現在實力強大,兵鋒正盛,中原諸侯只有唯命是從的份。正是因此這個原因,歷史上劉邦才裹挾著眾多諸侯國,共計五十六萬大軍聯合進攻西楚國。看似實力強大,可是事實上呢?正是因此這個緣故,才注定了劉邦的睢水之敗! 董翳道:「如此,漢軍的實力將會倍增,項羽遭到齊漢兩國夾擊,豈非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尉繚搖頭道:「打仗不是兵多就能獲勝的,此戰結果如何尚不得知,但是老夫以為劉邦是佔不了太大的便宜,但是也不至於大虧!我們倒是可以準備著,什麼時候收復吳中和豫章吧!」 越王尹旭嘿嘿一笑:「寡人也這麼認為!」 第三九一章為他人做嫁 平陽,西魏國王宮! 魏豹輕歎一聲:「君上,果真被你說中了,劉邦竟然真的出兵了!」 龍陽君淡淡一笑:「劉邦的心志不小,現在有這樣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劉邦出兵幾乎是必然。」 魏王豹激動道:「君上,那我們出兵和劉邦聯合?您的意思是?」 龍陽君歎道:「現在已經出不出兵,不是我們說了算,也不是我們願意或者不願意的問題。」 魏王豹也是明白之人,立即想起些什麼,也是一聲歎息。現在劉邦的勢力強大,中原諸侯根本無從對抗,在項羽無暇西顧的時候,中原諸侯根本沒有就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夠唯劉邦之命是從。這正是讓人無奈之舉,小國家兵力弱小了只能夠任人宰割。 魏王豹子現在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劉邦剛剛出巴蜀,進入關中的時候。就該渡過大河,出兵關中以北之地。說起來那裡早年也是魏國的土地,如果能夠拿在手中,魏國將據河東和河西之地,也算是一個強國,足矣和劉邦媲美。 不過即便這樣又能如何呢?實力一旦分散了,等項羽回過神來,不管是自己還是劉邦,終究還是會倒霉的。但總是比現在的情況要好的多,沒有太多自主權,完全是任人擺佈的牆頭草,真是無奈啊! 不過相對來說,魏王豹心裡,劉邦總比項羽想得好。項羽將自己攆到了這河東一隅之地,還佔領了自己祖先故地大梁,這讓他很是鬱悶。現在能跟著劉邦一道出兵,報一箭之仇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魏王豹說道:「君上,要不我們跟著劉邦一道出兵,攻打項羽,報先前之仇。若是能夠奪回大梁故地自然最好,即便是劉邦不願給,也能夠有利可圖。君上,你以為如何?」 龍陽君完全立即魏豹的心思,之前項羽分封時的對魏國的態度著實讓人惱火,想要報仇,發洩心中的不滿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國事絕對不能兒戲,必須要小心處置,畢竟這事關西魏國的未來和生死存亡。所以此次出兵,絕對不是能否報仇,最重要的是考慮出兵之後能夠得到什麼?或者將會遭遇怎樣的後果?必須要權衡利弊。 龍陽君輕歎一聲:「大王,此番漢軍的統帥是劉邦自己對吧?」 魏王豹點點頭,對此他也有些疑惑,本以為是那位最近風頭正勁的韓元帥,沒想到是劉邦自己親率大軍。不過也對,此次大戰非比尋常,勝利的可能性也很大,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很明顯劉邦是捨不得這份功勞,這才你自己親自披掛上陣的,至於漢國國內的事情,尤其韓信的來歷和其中的厲害關係他自然一點都不知道。 龍陽君道:「劉邦我們都是瞭解的,他大打仗的能耐如何,我們也知道一些,這樣多的兵力他能夠完全掌控嗎?漢軍已經有二十萬人了,如果出兵有怎麼可能只有我們一個諸侯呢,這樣一來兵力絕對是一個驚人的數字。兵力多確實個優勢,但是有的時候並非如此。 你可知道,當年六國對秦國發動了多少次合縱之戰,除了少數時候能讓秦國吃點小虧之後,大部分時候都是無功而返。除了秦國佔據了函谷關一帶的險要之地,還有別的原因,大王知道是為什麼嗎?」 魏王豹輕輕搖搖頭,他知道君上一定是話裡有話,君上經歷的事情多,這驚訝和看法比常人也就更加老道。這也是魏王豹為何如此敬重龍陽君的原因,如果只是按照資歷,那魏國也就不會有他的立錐之地了。 龍陽君輕聲道:「最大的原因就是六國的兵力太多了,秦國雖然號稱帶甲百萬,可是真正守衛函谷關哪裡會有那麼多人。但是六國能夠調動的兵力動輒就有四五十萬,這樣多的兵力要是屬於一個國家,或者屬於一個人指揮的話,取勝或許容易多。可是一旦分屬於很多國家,即便是有同一個統帥發號施令,這遵從號令和調動是完全不一樣的。 六國雖都忌憚秦國,對秦國有深仇大恨,在這一點上六國完全是一致的,但是除此之外呢?還不是各懷心思,即便到了戰場也是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合縱之戰往往失利,今日與當日的情景何其相似啊?」 魏王豹不由的心頭一震,反問道:「君上,你的意思是此番聯軍出兵會戰敗?」 龍陽君道:「若是那位用兵高深的韓元帥出兵,那自然是贏面會大很多。但若只是劉邦的話,說實話我真是不看好。不過這樣的事情說不好,彭城周圍全都是平原,無險可守,項羽的大軍又主要在齊楚邊境上,誰勝誰敗還真不可好說。」 「那我們怎麼辦?不出兵?這樣劉邦怕是不答應!」 龍陽君道:「不出兵自然是不行,不說劉邦答應與否了,萬一要是他大勝了呢?魏國又該如何自處?應得的利益也會煙消雲散的。當然了,出兵也要有個度,萬一要是真是戰敗了,惹怒了項羽也不會有好結果的。何況,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任何時候都不能隨便暴露我們自己的真實實力,還要學會保存實力。」 魏王豹點點頭:「多謝君上,寡人受教了,此事會妥善處理的。」 看著魏王豹離去的背影,龍陽君不知為什麼想起了尹旭,他有種感覺。此戰最得益的,絕對不是劉邦,也不會是項羽,或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是江東的尹旭吧!劉邦項羽爭的是如此厲害,到頭來還是為別人作嫁衣裳啊! …… 果然,正如眾人所預料的,中原諸侯得到劉邦的出兵的消息後,的不管是情願有否,全都跟著一道出兵。準備地說或許是劉邦裹挾著他們出兵吧,眾諸侯或多或少,加起來聯合的兵力超過了四十萬。劉邦則直接對外稱,總共有五十六萬大軍,直撲彭城,一時間天下震動。 劉邦大軍實力強大,兵鋒強盛,可謂是所向披靡,出兵之後從函谷關一路直奔彭城,可謂是如入無人之境。 武關之前,有為文士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的露出憂色,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國司徒,漢王劉邦最為倚重的謀士張良。他接到劉邦出巴蜀的消息之後,想要立即趕去關中之地面見劉邦,輔佐漢王。 但畢竟他還是韓王的臣子,哪裡是能夠說走就走的,好不容易處理好韓國的之情之後這才離開。不想走到半路上就聽說劉邦大軍出函谷關的消息,張良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從軍事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從一個做臣子的直覺而言,他總覺的此事有些問題。 很明顯的事實擺在眼前,漢王劉邦確確實實有些急功近利了,而且劉邦率軍作戰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四十萬的兵力他能夠掌控駕馭好嗎?尤其是其中還有中原眾多諸侯的兵力,的那些諸侯們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也是可以猜測一二的。 或許是關中的勝利讓劉備有些驕傲自大了,現在劉邦便的有些盲目有些自大,有道是驕兵必敗。因此張良心中不由的生出許多的憂慮來,但是現在箭已離弦,想要阻止已經是不可能了。再者,他不知道現在的劉邦還能夠聽信的別人的勸諫嗎?他覺得與其如此,還不如先入關中見見蕭何,尤其是見見那位元帥韓信。 …… 齊國,臨淄。 儘管前線打的如火如荼,不可開交,齊相田榮還是不得已要趕回臨淄一趟。他將前線的軍事交給堂弟田橫,他現在很有必要見見自己的侄子齊王田市。 前些日子,接到漢王劉邦出兵關中的消息時,他的本意是先不著急,看看項羽的動向。如果項羽有向西動兵的跡象,那麼自己這邊的壓力就會減小很多。可是就在自己等待的時候,從臨淄來的王命,卻讓大軍大軍反撲。 當田榮知道消息的時候,有很多將軍已經先一步行動的,使得他騎虎難下,只好調動大軍直接跟上。才造成了現在齊楚大軍拚死作戰,將大軍完全牢牢吸引在邊境的局面。其實這樣的局勢齊國遭遇到的壓力著實不小,田榮相信項羽那邊也不好過。 最為得益的不是他們兩個當事人,而是完全不相干的漢王劉邦。他已經接到漢軍大舉出動,中原諸侯聯合五十六萬大軍進攻項羽的消息。田榮很清楚,劉邦之所以敢這麼做,之所以會出現在現在的局面,與自己那個寶貝侄子齊王有重要關係,或者跟他背後的那個人…… 其實劉邦出兵對齊國並非是壞事,西楚國將陷於兩線作戰,自己的壓力將會減小。要是項羽和劉邦大打出手,自己反敗為勝的時候,還能夠得到很大的利益。但是田榮更對哦從其中看到的是危險,打敗項羽是好,但是他不想因此為他人做嫁衣裳。 如果再不小心被人利用,怎麼死都不知道呢? 回到臨淄之後,田榮直奔王宮,他名義雖然只是齊國丞相,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位齊王的叔父才是齊國真正的主宰者。 齊王田市見到田榮的時候,頗為驚訝道:「叔父,您不是在前線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田榮臉色一冷道:「我要是在不回來,你怎麼被人賣了都不知!」 齊王田市一臉迷惘,疑惑道:「叔父?此話怎講?」 田榮不悅問道:「我問你,範文軻是否找過你?」 「啊?什麼?」田市的神色突然間有些慌張了。 「到對找沒找過你?」田榮已經有些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緒,直接厲聲責問。 田市不由的渾身一震動,戰戰兢兢的,在田榮面前,他只是一隻見到貓的老鼠,根本沒有齊王的樣子。 田市終於輕輕點點頭,有些害怕地看著叔叔田榮。 田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厲聲追問道:「下令讓大軍反撲的事情,是不是範文軻的主意?的。」 「是的,范先生說劉邦出巴蜀了,項羽那邊肯定軍心不穩,正是我們出兵反擊的大好機會。」 「好機會?真是好機會我會看不出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和我商量?啊?」田榮心中的怒火已經急速高漲,幾乎是憤怒道道了極點。 田市不知道叔父何以會這麼生意,滿面的莫名其妙,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看著他叔父那惡狠狠的眼神,不由的有些害怕了,害怕到了極點,心裡也會生出那麼一絲反抗來。 面對叔父的質問,田市輕聲道:「叔父,你做事情的是問過寡人嗎?寡人才是……齊王?」 說出這句話需要莫大的勇氣,話音落地的時候,田榮整個人渾身一震,似乎輕鬆了很多,似乎還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也許是壓抑了太多,也許今時今日終於有機會發洩一下心中的委屈了。 「寡人才是齊王!」聽到這句話,田榮詫異地看著侄子,似乎是第一次認識侄子一樣。此時此刻,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孩子長大了,他開始在乎自己的地位了。是啊,自己說到底不過是齊國丞相,他才是齊王啊! 「你嫌我礙著你的事了?」 話已經開了個頭,那就沒有什麼不敢說的,田市繼續說道:「叔叔,你有把我當過齊王嗎?在你面前我從來沒有說話的分,甚至連個普通的臣子和將軍都不如……」 「你……」田榮氣憤不已,顫抖著喊道:「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田市不由的冷笑一聲。 田榮怒不可遏,抬起手掌,又緩緩地放下來,轉身離去。見到田榮的背影遠去,田市終於軟弱地癱倒在地,適才或許算是攤牌,或許算是發洩,已經耗完了他所有的底氣。 田榮沒有去別的地方,他直奔範文軻的住處,他覺得侄子之所以變成這個模樣,肯定和他的教唆有關係。他覺得這個給自己提供財力和糧草支持的盟友已經變了。田榮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忘記了範文軻的出身,不管怎麼說,範文軻始終只是個商人。 只要是商人,那麼他的本性就不會變,那就是唯利是圖。指望這樣的人和自己一心一意,無疑是癡人說夢。現在自己和項羽打起來,實力不如項羽,他已經看到,或者認為自己會失敗。所以他急著尋找新的主子,準備拋棄自己? 田榮不由得想起了範文軻之前全力之處宋義,正是宋義失敗之後,他才全身投入道齊國來。他想起來彼此能夠合作,有一個很重要的基礎,那就是有共同的敵人項羽。現在自己打不過了項羽了,這個基礎還會存在嗎? 在此之前,除了自己,沒有別人是項羽對手,範文軻沒有選擇。可是現在不同了,漢王劉邦大軍出巴蜀,迅速佔領了關中之地,可以說已經擁有了半壁江山。現如今劉邦可以說是實力強大,身子不輸於西楚國項羽。 有了新主子,那麼離開自己就是遲早的事情。現在田榮開始懷疑,範文軻早早就和劉邦有了勾結,他甚至懷疑此番教唆田市調動大軍反撲都是他們商議好的奸計。被人利用的感覺實在不爽,田榮不想給他人做嫁衣裳,更不想被人利用著丟掉了身家性命。 所以他著急趕回了臨淄,想要討要個說法,想要問個明白,同時也想要遏制這個情況進步一惡化。 當他來到範文軻的居所,推入而入的時候才發現早已是空空如也,範文軻果然已經溜之大吉了。這讓田榮有種深深的挫敗感,自己也算是英雄半生,想不到就這樣本人玩弄,被人利用,這樣的感覺著實是難受。 同時,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失去了這樣一個大的財源支持,實力也將的因此而下降不少。他不知道,這樣的局面還能夠維持多久,他還能夠和項羽拼多久?不想被別人利用,可事實上一直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範文軻離開臨淄之後,便接到田榮返回的消息。 范鄂林不由驚歎道:「三爺,果然料事如神!」 範文軻輕歎一聲,他倒也想和田榮好聚好散的,可是事實完全做不到,田榮根本不會容許自己這樣的。所以只好這樣不告而別,這麼久以來,自己在田榮身上投入的算是不少的,現在讓他做這些事情也算是回報吧! 范鄂林問道:「三爺,那我們現在是直接出關中?」 「不,先去滎陽吧,漢軍東征必經滎陽!」範文軻應了一句,又問道:「對了,會稽來消息了嗎?」 范鄂林道:「三爺,可能真是擔心對了,如雪那邊來消息說。那日依蘭小姐去找過大爺之後,大爺就心情很不好,據如雪說很可能和關中有關係……」 範文軻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整個家族都是他的,大哥還是不滿足,什麼事情都要和我爭……那就怪不得我了!」 第三九二章加官進爵 俗話說禍不單行福無雙至,有時候幸福就是這樣突然,這樣的不期而遇。 劉邦出關對尹旭而言是個好消息,正興奮的時候,後宮之中又傳來一個喜訊。 清晨,李玉娘,綠蘿,嬴子夜三女在一起用餐,準備好膳食之後等待著夫郎尹旭的到來。 每日清晨,尹旭都會去校場帶領士卒們們晨練,起到表率作用,回來之後用過早膳才開始處理軍政事務。 至於晚上,尹旭則是依次宿在三女寢宮之中,雨露均沾誰也沒有怨懟。後宮之中的三位夫人可謂是相處融洽,和睦有佳。 尹旭進來的時候,三女都坐在原位之上向夫君行注目禮,尹旭輕輕一笑:「你們先吃吧,不必等寡人!」 「越王不動箸,我們哪裡敢吃飯呢?」來到越國,嬴子夜心情大好,時不時露出一絲俏皮的本性來。 尹旭呵呵一笑:「你個丫頭精神旺盛啊,早知昨晚何必提前鳴金收兵呢!」 嬴子夜不由的低下頭來,臉上微微有些發熱,一片紅潤。身體的某個部位還有些輕微的疼痛,李玉娘和綠蘿對夫君那是極為瞭解,皆是笑而不語。 「好了,用膳吧,不然羹湯該涼了!」李玉娘提醒一句。 三女這才動起餐具,尹旭一邊吃東西一邊感歎道:「唉,看著你們,我就吃不下東西了!」 「啊?」三女皆是一驚,嬴子夜翻個白眼道:「兩位姐姐。夫君是嫌棄我們長的太醜了,影響他的食慾!」 李玉娘雖然矜持,偶爾也跟著調笑一句:「既然如此,我們也就無言侍君了。今夜開始全都閉門謝客了!」 這可是莫大的威脅,守著一堆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卻也做個苦行僧,豈非是自己找罪受。急忙笑道:「幾位夫人誤會寡人的意思了,是你們太美了,有道是秀色可餐,看著你們就飽了了,哪裡還需要吃飯呢?」 三位夫人一聽。頓時全都言笑晏晏,笑吟吟地用膳。 綠蘿剛剛端起碗到了嘴邊,突然身子一晃,轉身乾嘔起來。之 「綠蘿。你怎麼了?」 「姐姐,你沒事吧?」 李玉娘和嬴子夜急忙詢問,尹旭眼中也是滿含關切。 「沒事!」綠蘿起身剛剛做好,驀地又有些噁心了。 「姐姐你莫是生病了?這幾天的精神一直不大好!」 尹旭聽著聽著,臉上不由的泛起一絲喜色。走過來在綠蘿耳邊低聲問了兩句。 綠蘿頓時俏臉一紅,輕輕搖搖頭。 尹旭臉上立即浮現出歡喜之色,對著門口喊道:「快去請大夫來!」 綠蘿自己本就擅長雌黃之術,眼神中泛起一絲欣喜。期待地看著尹旭,手掌不由自主地放到小腹上。 李玉娘和嬴子夜雖然年輕。沒經驗,但畢竟是女子。這會子全都明白過來。 嬴子夜問道:「綠蘿姐姐真是有了身孕?」 綠蘿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福的笑容,低聲道:「還不知道呢?大夫來看過之後再說吧!」 越王宮中的人數越來越多,大夫醫士都是必須常備之人,接到越王傳召,立即有意境五十歲上下,經驗豐富的大夫趕來。此人姓黃,乃是宮中醫術高明之人,主要給重要人物診脈看病。 自從扁鵲發明了望聞問切四診法之後,後世的大夫們基本上都是如此,聽綠蘿描述過情形之後,黃大夫臉上也多了一絲笑意。 恭敬道:「煩請綠蘿夫人伸手,待老夫診脈之後才能確定!」 綠蘿緩緩地伸出皓腕,心情有些迫切,有些期待。雖然自己已經猜測的不離十,但是畢竟醫不自治,對這類事情也沒有什麼驚訝,但是這最終的結果還是讓大夫來確認一下。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男女之防,再者大夫診脈那是為身體著想,倒是沒有後世那些所謂的懸絲診脈的名堂。 黃大夫閉目診斷,他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所以一點都不敢馬虎。片刻之後,黃大夫收手後退一步,躬身道:「恭喜大王,綠蘿夫人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啊?」 或許幸福來的有些太過突然了,綠蘿檀口微張,果真如此,心中泛起無線歡喜。手掌輕輕放在小腹之上,臉上滿是幸福,帶著幾分母愛的光輝。 尹旭也是開心不已,身為一個穿越者在這個世界上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如今有了自己的骨肉,此時此刻,尹旭才有種真實地融入和這個世界的感覺。伸手輕輕地將綠蘿攔在懷裡,關愛有加! 李玉娘和嬴子夜都欣喜道:「恭喜妹妹!」當然了,他們心底來也有那麼一絲淡淡的酸澀,都期待著自己能盡快懷上身孕。他們現在倒是都不著急,畢竟剛剛侍奉尹旭時間不長,綠蘿是最早得到寵幸的,人家率先有孕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以後要加把勁了! 尹旭興奮道:「黃大夫,這綠蘿保胎的事情還需要多勞煩你了!」 黃大夫知道綠衣懂的醫術,當初大王在會稽山受傷便是綠蘿治好的,不過有道是醫不自治療。當即答應道:「是,臣一定盡力為綠蘿夫人調養身子。」 …… 隨即,綠蘿夫人有孕的消息傳遍整個朝野。 嬴詩曼聽到消息的時候,臉上浮現出膽大的憂色,她對尉繚道:「唉,還是被別人趕了先!」 尉繚笑道:「好了,這事情好事情,越王有後是該高興的事情,別唉聲歎氣的。」 嬴詩曼歎道:「唉,這可是大事。關係到以後誰當越國王后,你不是也說了嘛,子嗣最為重要。如今綠蘿已經有了身孕,萬一要是生下男孩。可就是越王長子了,這……」 尉繚無奈道:「那你說?你想要怎麼著?」 嬴詩曼立即蔫了下來,低聲道:「我這不就是擔心嗎,說說而已!」 尉繚笑道:「現在不是還沒生嘛,是男是女還不知道,著什麼急啊?今日這些話只能在這裡說,否則將會陷子夜和秦系臣子於不義之中。」 嬴詩曼無奈地點點頭:「好了,我知道了!前面不是越王傳召嗎?你且快些前去!」 …… 尹旭步入御書房的時候。大臣們早已笑吟吟地等在那裡。 「恭喜大王!」尹旭一進門,大臣們的恭賀便送上來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尹旭這會子心情欣喜自然不用說,當即笑道:「同喜同喜!」 「先說說北邊的情況吧!」尹旭一坐下便提起正事來。綠蘿有孕固然值得慶賀。卻也不能夠因公費私,北方的事情才是關鍵,關係到越國未來的前途和存亡。 蒲俊回答道:「確實如此大王所料,劉邦大軍一出函谷關,中原諸侯們便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當然其中很多都是被迫的,現在劉邦對外宣稱大軍已經達到五十六萬人之眾。想起這個數字遊戲水分,不過至少四十萬人應該是有的。」 尹旭呵呵一笑,這些事情是意料之中的。至於兵力人數那自然是虛虛實實。古往今來,謊稱軍隊人數也是常有的事情。三國時曹操南下征伐江東不是也號稱有八十萬大軍嘛!不管具體的數字到底是多少,但是兵力多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尹旭問道:「對了。項羽呢?齊楚那邊消息如何?」 蘇岸回答道:「齊國大軍拚死反撲,現在這仗打的可是激烈,估計短時間不會有結果,項羽想要隨便撤軍也是不可能的。」 「齊國田榮這是怎麼了?這樣給劉邦幫忙?」 眾人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其中的癥結。劉邦之所以敢這樣囂張,匆匆忙忙地大軍出關,有個至關重要的原因就是田榮的作為,將齊隊死死地牽制住,讓項羽無暇西顧。田榮這樣做的結果最為得利的自然是漢王劉邦,對於齊國本身而言並沒有太多的好處,但是齊軍確確實實這麼做了,倒是讓人頗為有些詫異,有些不解。 蘇岸道:「有件事情比較奇怪,從臨淄傳來的消息,齊王田市生了重病,現在在靜養之中,國內大小軍政事務全都交給田榮做主。」 董翳笑道:「這有什麼區別嗎?齊國的事情什麼時候不是田榮做主了?」 蘇岸道:「有個不同尋常的事情,據說齊相田榮前幾日曾經回過一次臨淄,之後便出了這件事。想想現在齊楚兩國打的正猛,按理說田榮這個時候該在前線小心翼翼指揮才是,何以會突然離開前線返回臨淄呢?所以這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尹旭點頭道:「齊國大權雖然一直是在田榮手裡,但是不管怎麼說田市才是真正的齊王。如果田市一直甘願做叔叔的傀儡,那麼相安無事自然是沒有問題。若是田市不願意……那麼,齊國將會發生什麼呢?」 「禍起蕭牆?」 尹旭點點頭:「齊國或許已經出事了!」 李斯道:「這個不打緊,不管齊國主政的是誰,只要他們能牽制住項羽就好了,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什麼格外的影響。從現在的情勢看,齊國並沒有因此而影響到穩定,那就足夠了!」 「此戰誰勝誰敗啊?」高易生出這樣一個疑問。 尹旭笑道:「此事該問章邯將軍和尉繚先生才對!」 章邯恭敬道:「尉繚先生在,末將不敢班門弄斧!」 尉繚笑道:「如果田榮能夠拚命將項羽死死牽制住,不給項羽一丁點回援的機會,那劉邦獲勝是大大有可能的。不過這個獲勝該怎麼定義呢?項羽的主力大軍現在都在齊楚邊境上,如果說劉邦獲勝,那該怎麼說?是以貢獻或者佔領彭城算是勝利?還是打敗或者消滅了項羽的軍隊才算獲勝?」 眾人都從中聽出了幾分門道,蘇角道:「尉繚先生的意思是。即便是劉邦佔領了彭城,也未必算是獲勝?」 尉繚點頭道:「按照現在的形式看,如果項羽不能及時回師,將聯軍抵擋在大梁以西。那麼西楚國丟掉土地,甚至是彭城有失完全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劉邦能不能守住彭城就是關鍵了,勝敗就在此一舉!」 章邯搖頭歎道:「聯軍一旦佔領彭城,必然心中的大喜,甚至是生出驕奢之意來。驕兵必敗啊!而且劉邦手下現在是各國聯軍都有,軍令施行難以傳達,危險啊!」 這些事情還有誰比越王尹旭最清楚呢?尹旭輕歎一聲:「且讓他們玩去吧,我們繼續備戰就是了。從今以後。我們越軍就要北上征戰了,這官職職責的事情也該確定下來了。」 眾人全都心頭一震,剛開始到達越國,尹旭沒有著急著確立官爵。現在可以看出來。越王人家是有深意,為的可能就是等待這些大佬們到來。後續的李斯,尉繚,包括陳平在內,確實是些重量級的人物。讓人震驚。 尹旭抬頭瞧了一眼眾人,將每個人的反應和表情都看在眼裡,沉默片刻道:「寡人初步的考慮是這樣的,丞相一職就有陳平先生來擔任。太尉還是要辛苦尉繚先生,御史大夫由高易擔任。」 前兩人還都是在意料之中。尉繚本就是曾是秦國太尉,在軍事方面誰能比他厲害呢?所以這樣的安排更是實至名歸。至於陳平。早在關中的時候,尹旭便答應過這越國丞相之位虛位以待,現在是兌現諾言。再者,陳平的學識與才能是有目共睹的,幾乎不輸給范增和張良,這樣的人不用為宰輔,用什麼人呢? 至於高易出任御史大夫,這個有些出乎意料,甚至連高易本人都覺得有些太過突然。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在他面前有個人比他更為合適,那就是李斯。就目前而言,在越國國內,最有資歷,能力最強的無疑就是李斯,尉繚和陳平。 可是這三公之位竟然沒有李斯,這位李丞相當初可是秦始皇的左膀右臂,幫著秦始皇打理秦國政務井井有條。可以說秦國之所以能夠一統天下,李斯是功不可沒。千古第一相絕對是所言不虛,即便是現在年紀大了,但是老而彌堅,經驗更為豐富。 陳平則是笑而不語,自己高興的時候,也心知肚明:越王這是制衡啊! 越王沒有採取左右丞相並立的做法,而是採用了三公九卿制,目的就是為了國內實力的平衡。現在朝堂之上秦國一系的文臣武將的比重已經有些太高了,這對任何的君王而言都必須要警醒。三公之中,自己可以說是孑然一身,高易則是跟隨尹旭時間最長的臣子,可以說照顧到了這個方面。 某種程度上,是太高了自己的心腹系列,一定程度上壓制了秦系大臣。 尹旭不理會眾人反應,繼續道:「章邯為上將軍,蒲俊,蘇岸,蘇角,董翳,無諸為大將軍,這行軍打仗的事情,還需要各位幫助寡人分憂才行!」 章邯不由的心中感慨,「上將軍」這樣一個稱謂對自己有著特殊的意義,想起過往的種種,心中更是感慨萬千。 一個上將軍,五個大將軍,其中有三個是以前的秦國人。不過蘇角歸附尹旭更早,可以算成是尹旭的心腹。章邯和董翳雖然和尹旭頗有交情,之前也受過尹旭的恩惠,但他們畢竟是尉繚帶來越國的,應該算到秦系裡面。蒲俊和蘇岸則是完全意義上尹旭心腹,跟隨身邊時間最長,無諸也是屬於閩越降將,也是對這方面勢力的一個照顧。 基本上做到了一個平衡,當然了想要十全十美是很難做到的。縱觀全局,越國朝堂之上秦國勢力還是最為強大的,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也不得不倚重他們一些。陳平看在心中,他知道將來越王還會進一步稀釋秦國勢力。尹旭雖然年輕,但是絕對意義上雄才大略,他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一系的實力強大到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可以肯定,將來越國朝堂上肯定是個均勻的分佈,大權始終還是會掌控在尹旭手中,始終如一。和朝堂上一樣,在短時間內越王也絕對不會輕易確定王后的人選。 此時此刻,眾人更多地是好奇,尹旭將怎麼安排李斯等人。包括一直跟隨自己身邊的周大和陸明,以及東甌姒明也沒有一個明確的安排。 尹旭朗聲道:「周大為東甌郡守,陸明為番邑郡守,姒明為會稽郡守,為了保證南方安定,同時防備南越北上,寡人希望董翳將軍率軍南下,鎮守南疆!」 董翳微微一愕,鎮守南方,雖然名義上還是大將軍,可是實權到底大大的不如啊!但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是越王的制衡之術,不可能讓他和章邯一直在一起,帶領更多的兵力,只好點頭答應。 眾人都看在眼裡,幾位重臣都沒有反對意見,足可見在此事上至少是默許同意的。所以全都默不作聲,聽從越王的詔令。 現在眾人最為關心的是李斯的安排。 尹旭道:「李斯先生年事已高,就出任內史,幫助寡人出謀劃策吧!」 第三九三章取捨得失 記住哦!內史,每個朝代的職責不一樣。(找小說素材就到bsp;秦代因為都城不設郡,咸陽由內史管理,相當於京兆尹! 適才尹旭已經宣佈由姒明出任山陰太守,也就是說李斯的職責和都城沒有關係了。大家想到了還有一個官職——治粟內史,主管國家錢糧收支,類似於後世的大司農。 這也正是尹旭的意思,他是要李斯來管理越國的錢糧賦稅,幫助自己理財。雖然和主要政務,權位上並不崇高,但其權力和性都不容忽視。 李斯雖然說得客氣,讓尹旭在加官進爵的時候不要過多考慮他,適當的壓制秦國勢力。但是現在是用人之際,必須要人盡其才,在三公的位置上已經有了制衡,其他第三九三章取捨得失方便也就需要有所側重了。再者,若是真的不用李斯,將來傳出去也會有人說是越王用人吝嗇,或者說是小氣了。 至於秦國勢力過於強大,尹旭並不是很擔心,現在是用人之際,大家都明白,所以這力量基本上全都用在對外作戰上。若是失敗,那什麼是浮雲,根本無從談起。若是成功,在過程之中,或者成功之後,有著大把的時間和精力來稀釋,處理這些事情。 說句見外的話,那就是李斯現在已經古稀之年,壽命已經不是很長久。尉繚也已經六十多歲,秦國勢力基本上不會再有補充,基本上就會處於一個自然的衰落之中。正是這樣的原因,讓尹旭不是那麼擔心。 至於飛影,尹旭也頗有為難,綠蘿如今有了身孕。按理說不適合繼續勞神處理這些問題。但是要選個合適的人選出來,還真有些難。或許嬴子夜很合適,但是一想到他的身份,尹旭不由的就有些遲疑了。不是說他不信任嬴子夜,只是有些東西必須要有個迴避。 身為君王者有著很多的不得已。尹旭現在正是如此第三九三章取捨得失,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考慮政治影響,真是有些無奈啊!在其位謀其政,處在這個位置上就必須要按照這個準則來辦事情。當初之所以選擇綠蘿,除了綠蘿的才學與能力之外。那就是她孤身一人,沒有任何的利益瓜葛,只對自己一個人忠誠。 現在不得不考慮別的人選了,尹旭心中暗自思索著,李玉娘不知道是否能擔任這個重任?先看看再說吧,不管怎麼說這支秘密的力量必須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尹旭看著面前的諸位臣子,心中升起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且看看北方形勢,現在越國就如同蟄伏的猛虎,隨時準備出擊! …… 劉邦大軍浩浩蕩蕩出關的消息震動天下,最為震驚,甚至是有些著急了自然要屬西楚霸王項羽了。 項羽一進大帳。將盔甲和帽子脫下,扔給屬下。帶著滿身的汗漬和幾分血跡,坐在王位上,心情很不好。 隨後諸多謀臣大將全都進來,情緒都有些低落。劉邦的迅速崛起,讓他們感到深深的擔憂。沒想到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劉邦竟然糾集了這麼多的軍隊,直接挑釁西楚國的權威。這著實讓人有些震驚。 最為苦惱要屬於范增,在很早的時候他就預知到會有這樣的可能。但是很多次的出於意料,很多次的迫不得已。終於因為各種原因,錯過了遏制消滅劉邦的大好機會。以至於釀成了現在這樣的惡果,讓范亞父很是懊惱。 項羽心中也是憤怒不已,不過他和范增不一樣。真正讓他惱怒的是田榮和劉邦這些人的行為。作為主持分封的西楚霸王,天下霸主。眾多諸侯裡應該畏懼才是。可是事實上,這些諸侯們不僅沒有半分畏懼,還一次次來挑釁,愈發的無法無天。 這一點深深地刺痛了項羽,一定程度上讓他的尊嚴和面子受到了嚴重的挑戰。項羽急切地想要報復,可是現在的局勢根本不容許他隨便地收拾掉哪一方。 項羽問道:「劉邦那邊情形如何?」 眾文臣武將互相看看對方,誰也不願意先開口說話,都知道這個時候霸王不高興,隨便開口說話或許會觸怒霸王。 最終還是虞子期先站起來,他是虞姬的哥哥,項羽肯定會給他面子的。虞子期說道:「回稟漢王,劉邦現在已經出函谷關,進軍到了魏韓一帶,中原各個諸侯國全都附和劉邦,與之一道出兵。現在對外號稱有五十六萬大軍,已經逼近大梁!」 項羽表情冷冷,沒有說話,眼睛瞪著眼角幾乎要裂開,拳手更是緊緊握著,咯咯作響,額上更是青筋暴起。誰都看得出來,霸王這會子暴怒不已! 「那些小諸侯真是賤骨頭,前幾天還對我們低聲下氣,一轉眼卻又和劉邦同流合污了!」 「中原諸侯全都是牆頭草……!」 …… 眾人都這麼說,就是想要貶低地一下眾諸侯,想要霸王消消氣。 許久之後,項羽的怒意稍微緩和一點,說道:「那些人做過什麼,我都記在心裡了,到時候再逐一收拾他們。現在關鍵的是如何應對眼前的局勢!」 此時此刻,身為西楚霸王,項羽必須要冷靜下來。他必須要清楚地認識現在的情況,為西楚國數百萬的臣民負責,對自己和西楚國的前途負責。 他已經深深地感受到,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了,西楚國不再是原來的那個稱霸於天下,睥睨天下,別人不敢有絲毫挑釁的西楚國了。越國尹旭崛起江東,劉邦稱雄西北,田榮在齊魯之地興兵,突然之間感覺到西楚國四面都是敵人,雖然說不上千瘡百孔,但是確實狼煙四起,絲毫不容忽視。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遭遇嚴重的後果,說嚴重點,真有可能有亡國之禍。強盛的國家可能在一瞬間化為灰飛煙滅,這樣的後果是項羽所承受不起的。也是他完全不能夠接受的。同時對於他的自信而言也是個沉重的打擊。 此時此刻,在項羽心中,他自己就是最優秀的,是這個天下霸主,絕對不能收到一絲一毫的挑戰。不論什麼時候。他都要維護自己的尊嚴,這對他而言就是一個精神支柱。一旦什麼時候,這個支柱倒塌了,那他項羽也就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也還如何存活在天地之間了。 說道如何應對眼前的危險局勢。眾人都有些沮喪,也都沉默下去了,不知道還如何來回答這個問題。眼前西楚國所要面臨的就是一個兩線作戰的問題,必須要有準備同時和齊國田榮和漢王劉邦所帶領的五十六萬大軍同時開展。但是這仗如何打,卻是一個非常嚴肅,而且有些棘手的問題,眾人不由的面面相覷。誰都不願意先開口。 其實兩線作戰對於實力強大的西楚國而言,倒也不是太過嚴重的問題,若是再平時,只要有所準備,完全可以應對。最為關鍵和苦惱之處就是現在西楚國的大軍全部被吸引在齊楚邊境上。西邊的防線很是空虛,幾乎是就空門大開,完全暴怒在劉邦的大軍面前。 想要分兵過去對付劉邦,田榮這邊又該如何應對呢?可要是不撤退回援西線,也不能行,都是十分危險的局勢。到底該如何處理,誰也不敢拿出個主意來。一旦戰敗,這樣的責任是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的。 沉默了許久。項莊率先說道:「霸王,不若我們和田榮議和,退兵回援西線吧,畢竟彭城才是我們的根基之地,不容有失啊!」 項莊是項梁之子,在西楚國擁有極其崇高的地位。這種時候關係道家國存亡的大事情,他是必須要站出來說話的。即便是說錯了什麼。項羽也不會因此責怪與他,他們兩人的關係是出奇的好,並沒有因為項家內部的權力交接出現任何的爭鬥和不和睦。 項莊所言的也是一個事實,可以說代表了一部分的想法,只是大家不敢輕易說出來而已。其實齊楚之戰開戰,一個很的衝突點就在項羽分封讓田市和田榮的利益受到了損害,加之之前的項梁之事上的一個恩怨,所有才有了這樣一場戰爭。 項莊說道:「只要我們承認了田市齊王的地位,田榮還有什麼好說的?暫時穩住了齊國,我們全力來對付劉邦,否則彭城危險!」 事情的癥結就在這裡,只要趁認了田市的齊王地位,讓他們繼續掌控齊國之地,那麼這事情就有緩和的餘地,田榮未必願意繼續和西楚國這樣死磕下去。 項莊說出這句話有著相當大的勇氣,畢竟他的父親就是因為田榮拒不救援而死的,現在為了西楚國,為了大局著想,他能夠主動放下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確實難能可貴。 單單就是這一點,項羽即便是高興,也不好責怪項莊。 但是能否同意這個提議,那就未必了。項莊是為了大局著想,可是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這樣做對的威嚴和信譽是個重大的傷害。 如果承認了田市齊王地位,那麼他項羽分封的齊王又算是什麼呢?他是打著誅殺叛逆的名義出兵了,現在議和退兵,不等於是打自己的臉嗎?要他項羽做出這樣兒的事情來,著實有些困難,一旦這樣做,無疑會讓他西楚霸王的威嚴遭到巨大的損傷。 所以即便是項莊做出了巨大的犧牲,項羽也很難同意這個提議。何況他對田榮的恨意十足,甚至比項莊更加強烈,所以就這樣做出讓步是不可能的。 項羽沉默片刻,說道:「不行,如果議和,怎麼對我們大楚的士兵們交代?這段時間陣亡的將士可是不少,難道就讓他們白白犧牲了?就這樣退兵了,寡人如何向另外幾位田姓的諸侯交代呢?再者,如何向叔叔的在天之靈交代,寡人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項莊再次開口道:「霸王,可是要是不退兵,彭城就有危險,這是我們所承受不起的!」 項羽搖頭道:「劉邦看似強大,可是他未必能夠攻克彭城,何況彭城還有彭越在守衛。我們全力以赴,盡快打敗田榮。再回師救援或許也行!」 項莊道:「霸王,將士們的家人大都在彭城,如果彭城的安全得不到保證,會軍心不穩的。你也得為虞姬夫人的安危著想啊?」 虞姬可以說項羽的一個弱點,提到虞姬夫人。項羽不由的有些遲疑了。 項莊這才將目光落到范增身上,說道:「亞父,此事您老如何看待?有什麼對策嗎?」 范增一直閉目不語,傾聽者眾人的爭論,將一切都聽在心裡。早已有了自己的看法。 聽到項莊的請求,察覺到項羽的沉默之後,范增覺得自己該發言了。 老僧入定般的范亞父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眾人緩緩開口道:「不能退兵,也不能和齊國議和!」 范增對西楚國的地位猶如定海神針一般,他的話對所有人都有著深刻的影響。 項羽聽到范增的回答,不由的心頭一震。有些驚奇。他有些意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范亞父會支持自己。 項羽也有些意外,在他看來,范增考慮事情很全面。任何時候都是從大局著想的。而且范增對於劉邦的忌憚和曾恆超過了任何人,從劉邦剛剛出巴蜀開始,范增就有意想要出兵剿滅。項莊之所以開口詢問范亞父,有個的原因,那就是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夠說服項羽。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這個情形,范增這麼一說。項羽肯定會執著不已,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這可如何是好?項莊苦惱的同時。轉念一想,范亞父何許人也?他能夠這麼說,一定是考慮的更為周全,說不定早就有了錦囊妙計,自己又何必在這裡庸人自擾呢? 范亞父開口道:「老夫知道,你們也是擔心彭城。為了西楚國好。可是議和退兵,回援西線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議和的影響非常嚴重。如果今天我們承認了田市齊王的地位,那麼霸王的威信和顏面將會掃地,以後何以面對天下人?而且這樣做無疑是向齊國示弱了,讓天下人誤以為我們西楚國實力下降,不足以面對現在的狀況。那些本來蠢蠢欲動,但是並沒有出手諸侯就會有所動作,我們所要面臨的敵人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眾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一個關中分封,項羽得罪了不少人,可以鎖是四面樹敵。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可是千古不移的道理。若是各方諸侯都對西楚國動了心思,那這事情可就真的有些難辦了,范亞父所說的第一點確實如此。 范增續道:「這些也就罷了,即便是我們不考慮這些,和田榮議和。田榮就一定會接受議和嗎?齊王終究不過是個稱號而已,對於田榮而言,他最在乎還是實際利益。齊國的國力不小,田榮的和志向難道只是死守一個齊國? 一旦我們提出議和的想法來,無疑是告訴田榮,西楚國現在實力不足了,無力同時支撐兩線作戰。田榮會怎麼認為?說不定我們剛剛撤退,齊國大軍就越國邊境了,這種時候火中取栗的人可是不少。最嚴重的就是我們撤退之後,他銜尾而追殺,或者在半道上截殺我們,那我們的損失將會十分嚴重。如果他意識到這是個前所未有的好機會,和劉邦一道夾擊我們,那又該如何是好呢?所以不但不能撤軍,還要全力反擊,讓田榮害怕,或者暫時將齊隊後退,這樣我們才能想辦法調動軍隊回援彭城,而不會有後顧之憂。」 「亞父,可是這樣……彭城會不會有危險?」 這對眾人而言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范增道:「彭城確實有些危險,可是不還有一個彭越嗎?只要他全力以赴,拚死守衛彭城。哪怕是彭城以西的土地全都丟失,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城池不陷落就是了。等到我們大軍殺回去的時候,劉邦為何能夠應對。 劉邦的兵力看似強大,可是實際上不堪一擊。中原那些諸侯為什麼敢和劉邦一起囂張?不就是因為霸王現在在齊楚嘛,如果霸王回到彭城,可能就會有很多諸侯望風而逃。即便是彭城陷落了,我們也能夠迅速奪回來了。劉邦現在的兵力十多,如果要讓他敗,也就是敗在兵多上。」 「所以現在的關鍵是告知彭越,死守彭城,然後全力反撲,讓田榮知難而退,難後適當的時候,抽調部分兵力,給劉邦迎頭痛擊,則危局可解開也!」 眾人聽到范增的敘述,不由的讚歎,到底是范亞父。各方面的考慮全都顧及到了,應對也十分從容,眾人心裡也就更有底了。 龍且看到項羽臉上那一絲淡淡的憂慮,提議道:「要不,先派人去彭城將虞姬夫人接到這裡來!」 范增立即阻止道;「不可,接出了虞姬,將士們會不安的,軍心不穩,麻煩可就大了!」 項羽知道現在是他需要作出表率的時候,只好無奈地點點頭。 范增輕輕鬆了口氣,旋即又輕歎一聲。他知道此戰劉邦倒是不會給西楚國帶來什麼嚴重的損害。最為嚴重的後果是,大江以南的兩個郡就要歸屬越國了!記住哦! 第三九四章關鍵人物 「彭城丟掉了自然能夠收復回來,可江南的兩個郡怕是要丟了,想要收回來可就有些難了」范增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眾人一聽,頓時反應過來。龍且反問道:「亞父,您的意思是尹旭會趁機奪取會稽和豫章?」雖然現在主要和齊過和漢國大戰,可是西楚國潛在的敵人無處不在,必須要全盤考慮。江東之地,越王尹旭虎視眈眈,讓他們不得不防。 「那邊有桓楚鎮守著,尹旭是否會出兵?即便是出兵了能夠輕易打敗桓楚?」有人不由提出了這樣一個疑問。顯然,在他的心目中,西楚國的威勢還沒有絲毫的下降,還是那個別人惹不起的西楚國。 對桓楚將軍的信心也十分強大,當然了在情緒和思維上就不由自主地忽略了越王尹旭的實力,心裡還有很多的不屑和僥倖。 當然了,這個世界上清楚地認識事實上始終是大有人在,明白人心底都有數,知道南方的形勢很是不容樂觀。 范增無奈地搖搖頭:「或許以前是不會,但是現在,我們在北邊忙的焦頭難額,無暇南顧……尹旭胸有大志,打敗了東甌和閩越之後後顧無憂,實力大增。他現在沒了後顧之憂,我們反倒時刻要為後方所擔憂,對於急於擴張,加強越國實力的他而言,這樣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會錯過呢?恐怕江東就要完全落入越國手中了。」 范增心中浮現出一種強大的無奈,當初他明明預見到了劉邦和尹旭的非凡之處,卻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忽略了。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劉邦和尹旭全都不聲不響地發展起來。擁有不小的成就,成為他們的敵對勢力,按照所預見的那樣,成為他們的心腹大患。 一件讓人無比鬱悶的事情,現在最為擔憂的。莫過於兩人繼續發展壯大,到了無法遏制的那一天。范增隱隱有種擔憂,西楚國似乎已經有些危急了,強大的根基開始有些不大穩固了。 眾人全都沉默了,如今西楚國因為齊國和漢國而焦頭難額。疲於應付。就眼下的形勢而言,如果尹旭出兵江東,桓楚絕對抵禦不住,西楚國也無力抽出過多的力量來支援。現在已經預料到了,但是想要阻止卻是有些困難。這樣束手無策的感覺,最讓人鬱悶眾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都期待著能夠想到一個辦法扭轉這樣一個局面。 「亞父。難道就沒有辦法阻止尹旭嗎?」這種時候,眾人更多是地將希望寄托在范亞父身上。 范增沉思不語,眾人誰也不願意說話,都希望亞父能獻出一條錦囊妙計,結局眼前這個危局。 西楚霸王項羽更是有些鬱悶了。他現在完全相信了范增當年的預言,說的一點沒有,劉邦和尹旭確確實實成為他的心腹大患了。強大的西楚國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陷入了四面兵戈的窘境,讓他有種強烈的失落和挫折感。而且彭城尚有危險,那裡還有他心愛的虞姬,牽掛不已! 范增沉默了許久。說道:「江南二郡是丟定了,唯一的區別就是到底丟給誰?」 眾人聽范增這麼說,不由的都有些失落。項家起兵源自江東會稽。那裡可以說是龍興之地,而且都是肥沃富饒之地。他們竟沒有一點辦法來保住,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丟掉,任誰心裡都有些不舒服。同時對范增的話也頗為感興趣,想要弄明白這個丟給誰的區別。 「亞父,此話怎講?」鍾離昧問了一聲。 范增悵然道:「江東二郡。和越國只隔著一條折江,現在尹旭大軍虎視眈眈。對兩郡肯定是垂涎三尺。單單憑桓楚是抵擋不住的,又沒有多餘的軍隊救援,所以這兩郡是必須會失去的。諸位想想,丟掉兩個郡不是什麼太過嚴重的問題,我們最為擔憂的還是尹旭拿到江東二郡之後將會產生的後果,那才是重中之重,或許會非常惡劣。 如此一來,尹旭將佔領整個江東,與我們西楚國隔江相望。一旦我們在北方打起來,他就有可能趁火打劫,北上襲擊江淮。我們已經陷入兩線作戰了,若是南方再不平靜,我們該怎麼應付呢?所以現在要考慮的不是怎麼保住那兩個郡,而是怎麼保證南方戰事無憂慮!」 後顧之憂,對任何一方勢力來說都是非常嚴肅的問題。西楚國的北方已經是戰火紛飛了,南方之地將會是他們的賦稅,糧草和安定的後方,這些地方要是再丟失了,後果可想而知。 現在西楚國已經兩線作戰,如果南方在受到越國的侵擾,那麼西楚國將會三面受敵,後果不堪設想。這才是范增最為擔憂的問題,要是真的打起來,是他們所承受不起的。西楚國將會分崩離析,甚至有滅國的可能。 一想到當初觀星時間看到了那兩顆紫星,范增就不由的有些擔憂,現在他必須要盡量抑制他們。為項羽爭取足夠的時間,問題要一個一個解決,太過著急的話,什麼都解決不了,而且事情會越來越糟糕。 范增歎道:「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讓南方後顧無憂,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尹旭無力動彈,讓他也有所顧忌,也就是有人來牽制他。」 眾人都明白范增話中的意思,當初支持姒搖和無諸對尹旭動刀槍就是這個目的,想要越國後院起火,從而將尹旭困在江東之地。保證西楚國在進攻齊國的過程中,南方之地不受侵擾。 現在劉邦攙和進來了,保證南方的安定就顯得愈發的重要。可惜的是東甌和閩越太不中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被尹旭幹掉了,反而使得尹旭的實力增強了不少。 現在江東二郡面臨失守,再一次需要一個勢力來牽制尹旭。這個人選是誰呢? 「英布!」 項羽緩緩吐出兩個字來,亞父范增也輕輕點點頭。 沒錯。現在在南方能夠牽制越王尹旭的唯有一個人,那就是九江王英布。 如今這個天下眾多諸侯當中,能排的上位子的也就是西楚霸王項羽,漢王劉邦,齊國田榮。越王尹旭,還有一個便是九江王英布。 英布佔據了部分的淮南之地,在大江之南,彭蠡澤以西也有大片的土地。與西楚國和越國西邊的疆域所連接,在南方楚國故地也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而且。九江國和衡山國彼此相鄰,互為姻親關係,可以說是同氣連枝。 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能小覷了英布的實力,之前他沒有什麼動作,並不代表著英布無所作為。都是胸有大志的聰明人,蟄伏起來等待機會是每一個所擅長的。現在天下形勢頗為紛亂,正是趁亂取得利益的大好機會。所有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英布現在絕對是蠢蠢欲動,不安分地等待著機會。 范增道:「如今,南方只有英布能夠有實力來牽制尹旭,否則我們的日子將會很難過。老夫的意思就是調動英布幫忙,前來攔截尹旭。讓他困在折江之南,暫時無法有什麼太大的動作。等我我們從北方緩過來,有了足夠的實力來應付,再解決南方的實力。」 「可是英布此人狡猾,如何能夠讓他平白無故幫我們阻截尹旭?」 范增淡淡一笑,笑容有些苦澀。回答道:「所以說了,江東的兩個郡保不住了,但是不能給尹旭! 「亞父。你的意思是將江東的會稽和豫章交給英布?」 范增無奈地點點頭:「如今江東之地就像是一個魚餌,我們拿在手裡也保不住,與其如此,不若將他拋出去,讓兩虎相爭,我們來坐收漁人之利。」 「亞父。若是英布看出了這個問題,他還會隨意出兵嗎?他要是對江東之地沒有興趣呢?」 范增道:「那就要看天意了。不過換個思路想想,有哪一個諸侯不願意擴大疆土呢?機會送上門了還要拒絕,這樣豈非讓人笑話?只要有機會,誰都不會輕易放棄的。英布如果有想要擴大九江國的意思,但是西面是他的老丈人,北面是我們,南方是好當的彭蠡澤。除非他也想著要趁火打擊,意圖西楚國,如果不是的話,那麼他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東邊的江東之地了。 當然了,不能忽視英布志向遠大,想要北上中原爭奪天下,那就勢必要和我們為敵。為敵並不可怕,可怕的什麼時候開戰。若是現在九江國再攙和進來,那西楚國可就真的危險了。希冀著英布顧念幾分恩情,或許不會這樣趁火打劫。 但是我們不能冒險,給出去江東兩個郡,你們說英布是更願意拿下兩個郡,還是願意冒險北上打劫我們西楚國?霸王的威名擺在那裡,一旦給我們時間或者機會回兵,他也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他不會輕易和西楚國開戰的,所以這一點我們很有必須要做以嘗試和努力。當初老夫有意將本該屬於英布的江東之地分出來,分給尹旭,目的就是為了在他們兩人之間豎立起仇敵關係。在此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安排並未發揮什麼效果,現在是時候發揮效力了。」 「亞父,您也說了,英布有趁火打劫的意圖?這樣的人還能夠指望嗎?」龍且對此頗為擔憂。 范增搖頭道:「是啊,英布確確實實有圖謀西楚國的意思,所以我們才要將江東的兩個郡交個他。平白無故地得到兩塊土地,是需要時間和成本就維護的,讓他吃飽了,他哪裡還會有心思繼續和我們拚鬥?說到底想要南方安定,英布也是一個很大威脅,現在這麼做,不正是祛除了兩大威脅嗎? 英布自己心裡有數,一旦尹旭佔領會稽和豫章,千里沃野都是糧倉,越國將會一張這些,徹底在江東坐大。將來繼續發展,他九江國就擋住了尹旭的擴張之路,勢必會遭到攻擊。與其等到那時候,抵擋尹旭的大軍,還不如現就遏制對手。只要九江國和越國在江東打起來,那麼勢必會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面。這樣我們的兩個郡看似丟掉了,可是等候一段時間,完全有機會奪回來。」 「英布和尹旭未必看不出這等計策來?此計是否能夠奏效呢?」 范增淡淡一笑:「看不出來又能如何?可是他們能抑制住心中的嗎?有時候有的計謀就是對方看得出來,但是還是會中計,這就是陽謀。」 項羽歎道:「先這麼辦吧!」 項羽心中憤怒十足,但是當上西楚霸王之後,這種囂張的霸氣受到打擊和可以的壓制。現在他已經越來越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了,當然了其中或許也有連番打擊的鬱悶與失落。 范增道:「上次征討田榮,我們徵調英布的絕對,結果他只派來四千人。雖然只有四千人,並非實心實意,但是他畢竟是個楚國臣子,單單是憑這一點,我們就可以嘗試著去說服他。看看英布會不會賣給我們這個面子?」 范增沉默片刻,抬頭看向項羽,低聲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事情雖然棘手,但是還沒有到嚴重的不能解決的地步。一步一步來,誰也不要慌張,一起這段日子。」 眾人知道這是范亞父在給大家提前敲鐘,大敵當前,同仇敵愾是非常必須的。同時,范增也是擔心項羽這個急性子,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項羽道:「好了,聽從亞父的安排,現在大軍向齊國發起反擊的,讓田榮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至於彭城就交給彭越來鎮守,南方的事情開始就遊說英布的,至於桓楚那邊,可以考慮讓他在適當的時候撤軍!」 從今日開始,江東之地就不再屬於西楚國,至於能否在收回來就不得而知了。江東弟子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的豪言是否還會出現也不得而知。 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彭越和英布成為左右天下形勢的兩個關鍵人物! 第三九五章漢初三傑 關中,渭水之旁。 張良一路匆匆,趕來咸陽已經是十幾二十天之後了,這會子漢王劉邦率領著大軍已經到達彭城一帶。 張良沒有任何的遲疑,立即前去拜訪留守關中的丞相蕭何。. 「子房先生,你總算是來了!」蕭何見到張良的時候,心情別提有多激動了。他雖然貴為漢國丞相,可是在張良面前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架子。現在劉邦一走,將這個爛攤子完全交給自己,壓力著實不小。何況劉邦大軍在前方的戰事也讓他憂心忡忡,現在張良到來,至少有個人能保住自己分擔,能給自己出出主意。 張良歎道:「韓國那邊的事情都要處理完,才能順利的離開!」他雖然心念劉邦,但那會他畢竟還是韓王的臣子,官居司徒,哪裡是能說走就走的。 不過現在情況有些不同了,漢王劉邦出兵直接裹挾了中原眾多諸侯,其中就包括了韓國。連同韓王成自己都可以說是劉邦的臣子了,至於張良就更不必說了。所以,此番張良前來關中就可以長久地留下來,真真正正成為漢王的高級謀士,全心全意輔佐漢王幫助劉邦出謀劃策。 從過往的種種看,張良的智謀高遠,對劉邦集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劉邦和蕭何都曾經感歎過,要是當時張良在關中,那麼這大軍出關的事情就能多個人商量了。 蕭何開門見山地問道:「子房先生,想必你已經聽說漢王率領大軍出關的消息了。你以為此事如何?勝算幾何?」 這些日子蕭何一直為此事憂心忡忡,見到張良的時候就希望這位智謀高深的謀士幫著分析一下,也好心裡有個底。 張良略微遲疑,輕輕搖頭道:「打仗的勝敗的事情。我說不好,但是漢王此舉確實過於匆忙,風險很大啊!」 蕭何一聽,心中的憂慮更加濃重了,張良說的很委婉,卻也道出了事情並不樂觀。一件張良,漢王,連同自己都不看好的事情。他的結果是否已經可以預見呢?偏生漢王……似乎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有些鬼迷心竅了,當然這些話他不能隨便說出來。 蕭何問道:「這可如何是好?萬一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蕭何沒有說下去,但是擔憂已經寫在他的臉上了。 張良淡淡一笑。頗為苦澀,沉吟道:「我想,有必須要先見見一個人!」 蕭何心念一動,抬頭問道:「你是說韓信?」 張良輕輕點點頭,他之所以先前來關中。而不是直接出前軍大帳找劉邦,目的就是為了見韓信。此次要真出了什麼事情,對策和轉機也只能在這裡尋找了。 前來拜訪的時候,這位年輕的元帥正賦閒在家。坐在池邊釣魚。他現在雖然還擔任著漢國兵馬大元帥的職務,但是大軍幾乎都被劉邦帶走了。平日裡只不過是做些訓練新兵的事情,也著實閒得無聊。 釣魚的時候。韓信的思緒飄的有些遠,飄到了崤山一動,飄到了淮河之畔。 想當初,在淮河之畔掉鱸魚,心愛的她下廚做出鮮美的菜餚來。想當初在河水之畔釣魚,劫難難忍,是那位素不相識的她給上了一晚熱羹,讓他渡過最艱難的時候。 一個有情,不可辜負。一個有恩,當須報答。 離開的時候,他韓信曾經發誓,一定是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一定要封侯拜將,裂土封王,榮歸故里。給她最風光的婚禮,讓她成為別人羨慕的尊貴夫人。 現如今,這個約定已經完成了一半,韓信很清楚,用不了多久,這些事情都會一一做到的。誓言一定會完成,承諾一定會做到。也不知道她們現在過得好嗎?韓信曾經動過派人回淮陰的念頭,但是有些擔憂和顧慮…… 正在此時,親兵來報,蕭丞相到訪。 「請蕭丞相到前廳稍後,我馬上過去!」隨後韓信放下魚竿,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往前廳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隱約聽到裡面有人疑惑道:「怎麼韓元帥府上都親兵護衛,不見侍女呢?」 「是的,確實如此,韓元帥心愛之人尚在淮陰,韓元帥對其思念甚深,所以……」 「哦,原來如此!」張良恍然大悟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深沉的笑意。一個對女人如此忠貞的男人,只要待他以誠,他會如何回報呢? 韓信在後面聽到對話,心頭不禁一酸,剛才的顧慮瞬間拋諸腦後,毅然決然做出一個決定來。隨即大踏步走了出來,見到丞相蕭何身邊站著一位中年謀士,第一眼就給人學識淵博,深不可測的感覺,而且此人身上帶帶著濃重儒雅風範。天下之大,能讓漢國丞相陪同,出現在這裡的人,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張良也在上下打量著韓信,雖然之前已經想像過對方的形象,但是如今……當真應了那句俗語,百聞不如一見。 韓信給張良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輕,沒想到這個獻上奇謀妙計,轉瞬間平定關中,打得雍王章邯措手不及的的人物竟然如此年輕。看來當真是英雄出少年,西楚霸王項羽二十七八,越王尹旭二十出頭,面前的韓信也不過才二十五六的樣子。 三個人卻都是這世上少有的英才,也是當前的風雲人物。想到這些,張良不禁疑惑起來,這韓信入巴蜀應該和越王尹旭有關係的,只是不知道具體如何?想必只有漢王劉邦最為清楚了。 心念一動,張良頓時就釋然了,他明白漢王劉邦為何會自己率軍親征,而不是任用這位年輕的元帥了。原因顯然易見,著實讓人有些無奈。現在自己是管不了那麼多了。有很多事情必須要找韓信交換意見,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第二個印象就是從容淡定,在韓信身上,張良看到了與常人不一樣的從容不迫。可以想像。或許這就是他能夠輕鬆指揮大軍,立下如此功勞的緣故吧!還有那眼神之中的那一股英氣和自信,腹有兵甲,運籌帷幄不過如此。 此子不凡,這是張良最後的定論。 「韓元帥!」 「張良先生!」 完全不必要介紹,彼此已經猜到了對方身份,蕭何忍不住[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一笑:「好,我省事了!」 三人皆是一笑。韓信道:「好了,坐吧!」 至此,漢初三傑第一次碰面,或許也算得上是一個歷史性時刻吧! 韓信道:「不知蕭丞相和張良先生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兩位重量級臣子前來。必然是有事情,韓信開門見山直接詢問。 蕭何道:「韓元帥,不瞞你說,我們是擔憂漢王那邊的戰事,想過來請教一下韓元帥對此戰的看法?漢王有幾成的勝算?」 韓信露出一絲苦笑。淡淡道:「想必張良先生已經有高見了!」 張良也是一笑,說道:「韓元帥,此事事關漢王安危和漢國未來?所以張良有話就直說了,漢王此舉過於匆忙。只怕風險有些大啊!軍事上的事情,在下不是很懂。所以前來請教韓元帥!」 韓信道:「好吧,既然如此。當著兩位我也沒什麼隱瞞的!漢王如果漢王只帶領了我們自己的二十萬兵馬,也還不要緊,即便不能取勝也能夠從容撤退。可是現在中原眾多諸侯的軍地全都攙和進來,這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中原諸侯可以說都是望風的牆頭草,現在跟著漢王一道出兵,那是的因為項羽大軍在齊楚邊境上,漢軍勢大,他們沒有選擇。不得不說,他們在骨子來還是畏懼項羽的,如果項羽大軍回援,難保他們不會畏懼逃走,或者臨時倒戈。 兩位當知道臨陣倒戈,將士逃跑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這是誰也承受不起的。所以說,漢王那邊現在是危險重重,只是還沒有顯露出來而已。」 韓信在軍事和作戰上的造詣是沒有人懷疑的,此事聽他這麼一說,蕭何和張良的心都是一沉。他們雖然不是很懂軍事,但是都是有見識的聰明人,這些事事情自然是能夠想到的。 同時,他也都清楚,韓信只說出了一部分的原因,還有一個不好開口的緣故。那就是漢王劉邦這會子春風得意,可以說已經有些驕傲自大了。有道是驕兵必敗,如何能讓人放心呢?奈何漢王沒有一丁點的察覺,勸慰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蕭何沉聲問道:「這可如何是好?韓元帥現在還有辦法解救嗎?」 韓信歎道:「除非漢王現在回師撤兵,但是箭已離弦,想要收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何況這樣做了,或許能夠保全住漢國的兵力,但是漢王必將威信大失,從長遠來看並不好。而且即便是退兵,怕是也來不及了。 為今之計,如果能趕在項羽之前拿下彭城,憑藉著彭城高大的城牆來守衛,或許還能抵禦一段時間,然後再想辦法從容應對。」 「拿下彭城談何容易啊?漢王雖然現在手中大軍眾多,可是彭城城池高大,還有彭越率領的不少兵力鎮守,想要在短時間內拿下來怕是有些困難。」對此蕭何頗為擔憂。 韓信道:「所以彭越才是眼下的關鍵人物,聽從此人起於定陶一帶,頗有實力,現在天下紛亂,像他這樣的人物未必沒有別的什麼心思。他現在守衛著彭城和西楚國西部的大片土地,是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若是他死守城池,最終城破了他必死無疑,即便是守住了,項羽能給他什麼封賞?封他為王?分出西楚國的土地給他? 顯然不可能,若是這時候,漢王能開出更高的價碼來,難保他彭越不會動心啊,他才是關鍵!還有,就是漢王要將為義帝復仇,誅殺項羽的叛逆的口號喊的更高,這樣才能爭取到天下大義。之前雖然也有呼喊,可是進軍太快,這方面的聲勢和準備明顯不足。」 聽韓信這麼一說,蕭何和張良的都有些明白過來,韓信的意思這是要策反彭越。 蕭何道:「想要說服彭越,怕是只能封他為王才行!」 韓信輕輕點點頭:「不錯,就目下的形式而言,封王對漢國是很有利的。新的諸侯是漢王冊封,他們感恩漢王,我們就多了一個盟友,項羽就多了一個敵人。」 張良思慮深遠,立即就想到了這件事的利弊,說道:「此事可以考慮,若是此舉能夠說服彭越,自然是最好不過,那麼就能輕鬆拿下彭城。給他的封地最好是大梁一帶,給足他甜頭,這樣才有足夠的誘惑讓他動心。 一旦有了自己的地盤,他就會想著維護自己的地盤,而且這個勢力大道足矣讓項羽忌憚。大梁現在是西楚國的地盤,要是給了彭越,相當於在我們和項羽之間多了一個緩衝。即便是項羽大軍反攻,這樣我們是否更加能從容佈置,從容應對。」 當然了,張良也意識到,從長遠看封彭越為王可以說是弊大於利,甚至可以說是飲鴆止渴。今日開了這個先例,將來再有人歸附或者是立功,是否也該冊封為王呢?最嚴重的後果是將來,一旦劉邦得了天下,要採用何種體制呢? 從項羽的教訓來看,分封諸侯做霸主隱患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要建立一個統一的帝國,那麼這些諸侯王又該如何辦呢?他們能否一直乖乖地聽話?漢王又能否對他們放心?說不定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張良的目光落到了韓信身上,是否會有一天,漢王也需要封他為王呢?他又是否能做個安心的諸侯王呢?張良不知道,將來的事情是無法預料的。但是就現在而言,似乎沒有別的地辦法讓彭越心動,頗有些無可奈何。 蕭何歎道:「如果能說服彭越,順利拿下彭城,對漢王也是很有利的。畢竟漢王的父母兄嫂和子女都在項羽的手中,若是順利救回他們,也能少些後顧之憂。」 當初項羽同意劉邦入巴蜀,但是要以其親人作為人質,恐怕劉邦著急出兵彭城,也和此事有些關聯。 蕭何又道:「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還是要請示過漢王之後才能決定。」 第三九六章封為梁王? 蕭何道:「既然如此,就需要派人前去奏報漢王才是,這樣的大事還是需要他來決斷。」 「不只是奏報,是必須要向漢王陳述利害,與漢王商議著決斷。所以不能派一般的使者前去,最好……若是張良先生親自走一趟或許會好的多,現在漢王身邊多是些武將,正好缺乏一個出謀劃策的人。」韓信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張良略微沉吟,說道:「也好,那我就去一趟!蕭丞相和韓元帥你們留在關中,繼續籌措糧草和招募新兵,必須要保證後續支援。」 蕭何點頭道:「這個放心,蕭何一定全力以赴!」 韓信提醒道:「運送糧草的時候切莫著急,我建議前線大軍的糧草夠用就好,莫運送的過多。否則,一旦項羽大軍反攻,漢王回師,反而平白無故浪費許多糧草。可以先將糧草運送到滎陽,根據情況來調運。」 蕭何點頭道:「好吧,此事我來安排。徵兵和訓練的事情就勞煩韓元帥了。」 韓信搖搖頭道:「能者多勞,此事還是由蕭丞相辛苦一下吧,我想出門一趟。」 蕭何和張良都是一驚,疑惑地看著韓信。 韓信淡淡一笑:「離家已經數年,我想回淮陰看看!」 蕭何和張良心裡都泛起一絲古怪,韓信是出身尹旭身邊的人,現在在漢國這邊鬱鬱不得志。在這個時候選擇南下回淮陰,淮陰就在淮河邊上。離江東越國已經沒有多遠,莫非韓信是動了回越國的心思? 這樣的人才隨便放過了,對漢國而言是一大損失,將來的某一天或許還會是個巨大的災難。現如今劉邦不在。蕭何不知道是否該放韓信離開?如是韓信一去不復返,又該如何向漢王交待呢? 韓信看著蕭何和張良的眼神,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搖頭道:「莫要擔心,我當初在巴蜀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漢王於我有知遇之恩,自當竭力報答的。只是念及家人尚在淮陰,心中牽掛不已。難以心安,而且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才想要走這一遭的。至於江東,那邊的氣候太潮濕了。我不習慣……」 張良心念一動,韓信已經明確地說了,他是回淮陰,絕對不會前往江東。他有理由相信這一點,估摸著越王尹旭將韓信送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的,韓信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其實韓信即便是現在回去,尹旭未必會放心用他?對韓信而言,最好展露才華和追求前途的地方莫過於漢國了。 況且。他要真的想走,強留又有什麼意思呢?身在漢營心在越。又有什麼用呢?難道要這樣一輩子囚禁著?或者是直接殺了?索性不如趁這個機會試探一下韓信的心意,以後也好安心了。 張良當即笑道:「如此也好。這段時間正好空閒,韓元帥就回家省親吧!」 蕭何見張良同意,也就沒什麼好猶豫的,隨即點頭答應。 漢初三傑,分工明確,確定了自己的事情,隨即各司其職。蕭何在關中忙碌不已,張良和韓信則是匆匆出函谷關,一個向東直奔大梁,一個轉道南下,前往淮陰! …… 劉邦率領大軍突破了很快,沒費多大力氣就直接到達了魏故地,現在屬於西楚國的疆域。也就是漢軍此番東征,已經成功侵入西楚國領土,而項羽尚且在東北方的齊楚邊境上。 大梁,在大河之畔,鴻溝之旁,原本是魏國都城。關中分封之後,魏王豹城了西魏王,都城遷到了平陽,大梁便空餘出來。雖然不是都城了,但是大梁終究是一座大城,是中原之地南來北往,東征西討的必經之地,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對於西楚國而言,是其西方的一座大城,也是打入中原的一根楔子。這裡本該是重兵保守的要塞之地,但是現在卻是防守空虛。西楚國的主力軍隊都早東北方的齊楚邊境,西方空虛。 接到漢王劉邦率領五十六萬大軍的殺過來的時候,西楚軍暫時放棄了大量,將軍隊回撤到了彭城。畢竟那裡才是他們的都城,不容有失。 在這樣的情形下,根本沒有用多大功夫就攻克了大梁。消息傳開,頓時大軍齊聲歡呼,以漢軍為首的諸侯聯軍聲勢也達到了頂峰。 樊噲興沖沖地走進中軍大帳,興奮道:「大梁已經被拿下了,現在我們已經接管城池。」 眾諸侯都很是興奮,必須這是一路上最大的一場勝利,也頗有里程碑式的意義。但是唯有一個人,心情並不是那麼高興,反而有些那麼一絲酸澀,那就是西魏王豹。這裡本是屬於他祖先的故地,本該是屬於他的都城。 奈何就這樣被項羽生生的奪走了,如今雖然有機會再次走進這座城池,可是他的主人依舊不是自己。這樣的感覺著實讓人難受,魏豹的心情很是沉重。 此時此刻,劉邦的聲望可以說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下一個目標正是西楚國都城彭城。 這一晚,聯軍大帳之中歌舞不斷,歡宴慶祝。大將周勃匆匆進來,在劉邦耳邊低語幾句,劉邦的臉上稍微有些凝重了,旋即笑道:「諸位且先繼續飲酒,寡人去去就來。」 眾人並未太注意這個細節,唯獨情緒有些低落的魏王豹注意到了,心中疑惑著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劉邦除了大帳之後,便問道:「子房先生在何處?」 「回漢王,在王帳之中等候漢王呢,夫人在招待!」周勃如是回答。 劉邦不禁眉頭一皺,張良這是做什麼?到來之後急匆匆地要請自己單獨見面,也不接去中軍大帳。難道是顧及韓王成?劉邦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以今時今日的地位和實力,哪裡還需要顧及他們。 「子房啊,你總算是來了!」一進帳中,發現張良坐在幾邊,劉邦表現的很是熱情。 再次見到劉邦,張良急忙起身見禮:「拜見漢王!」 「子房不必多禮,路過韓國的時候不見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劉邦在主位上坐下。呂雉和周勃都識趣地先退了出去。 張良道:「臣先去了關中,從咸陽而來!」 「哦?」劉邦眼珠子一動,問道:「你這麼急忙地單獨見寡人,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情?」 張良直言道:「漢王,臣在關中見過了蕭何和韓信,我們都以為現在的形勢對我們很是不利,所以臣才匆忙趕來,有要事和漢王相商。」 劉邦心念一動:「今日拿下了大量,大軍兵鋒直指彭城,哪裡對我們不利了?」 張良淡淡道:「漢王,請恕臣直言,這才正式危急之處啊!今日拿下大梁,三軍將士都興奮不已,已然有些得意和驕縱了……至於彭城,尚未彭越鎮守,能輕易拿下來嗎?」 劉邦心裡咯登一下,張良說三軍驕縱,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呢?提到彭城……劉邦說道:「寡人有四十萬大軍,彭越手下兵將不過數萬,如何能抵禦大軍攻擊?」 張良道:「如果彭城久攻不下,項羽率軍回援呢?」 「那也不怕,寡人手下有四十萬大軍,何懼項羽?」劉邦說的輕描淡寫,底氣倒十分充足。 張良歎道:「漢王自然不懼,漢軍也不懼,可是其他的諸侯和他們的士兵呢?」 一句話問到了關鍵點上,劉邦這才清楚地意識到,四十萬大軍之中有一半是屬於中原諸侯的。 「漢王……萬一他們臨陣倒戈……後果對我們很是不利……」張良隨即將自己和韓信與蕭何討論出來的結果和擔憂告訴了劉邦。 劉邦聽完之後,心情有些沉重了。蕭何,韓信,張良三人無疑是自己手下智謀最高的三個人,三個最為倚重的臣子,現在他們一致認為此事有危險。這就讓不得不重視了!略微沉思,張良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自己都對項羽有些畏懼,何況是那些諸侯呢?萬一要真是發生那樣嚴重的後果……劉邦覺得這些天風光日子,是讓他有些飄飄然了。張良的一番話,無疑是當頭棒喝,讓他清楚地認識到現實有些殘酷。 「那如何應對呢?」劉邦知道張良這時候能來見自己,三人一定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張良道:「首先一個便是將項羽誅殺義帝的罪行以更大的盛世傳揚出去,好取得天下大義的支持。」 劉邦輕輕點點頭,當初出兵的時候他就為義帝發喪,但是因為進軍太快,宣傳做的很不到位。經張良這麼一說,必須要重視起來了! 「還有……如果能勸降彭越,兵不血刃拿下彭城,依托彭城高大的城池,即便是項羽回援,我們也能從容應對。」 「如此甚好,只是這彭越……當初寡人西征的時候,想要招降於他,那時候他拒絕了寡人……」 張良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形勢擺在眼前,只要大王拿出開出足夠的價碼,他未必會拒絕,比如……」 劉邦驚呼一聲:「什麼,給他大梁?封為梁王?」 第三九七章女人心思 不錯想要說服彭越就要拿出足矣讓他心動的利益如此如果無法說服彭越只能如此否則別無他法 張良略微沉吟續道:漢王封王可以是我們最後的底線先略作試探或許不必至此就能打動彭越或許梁王可以不封但是大梁多半是必須要給 劉邦沉默了突然之間要敕封一個人為王太過突兀的消息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他知道張良幾人有這樣的看法完全是在情理之中三傑此舉也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全都是為了自己的王圖霸業此時此刻對他們而言策反彭越攻陷彭城對他們而言有著重要意義 張良又將冊封彭越為王的好處和作用解釋一遍劉邦默默地聽著開始認真思索這件事的利弊冊封一個王為自己增加盟友為項羽樹立更多的敵人這些事情聽起來都是很不錯的想法其實單單就是主持分封這件事也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徵讓劉邦的自尊心得到那麼一絲滿足 可是將來這些人會不會發過來危害我們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劉邦不得不想得比較遠最擔心的還是養虎為患怕將來彭越會反過來危害到自己的利益 如果某些人將來要求以為為先例那該怎麼辦劉邦再次追問道:你是說此事是韓信的提議 張良一聽便明白了知道漢王擔心的是什麼事情今日彭越這裡開了頭將來韓信效仿此例該如何應對 漢王有些事情有利有弊也有個輕重緩急只能夠權衡處理將來的事情可以從長計議現在卻是迫在眉睫關乎生死存亡 劉邦輕輕點點頭說的不錯事實確實如此要是現在拿不下彭城敗給項羽的話何談將來只能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劉邦輕歎一聲問道:韓信呢他現在何處 回淮陰探親去了張良沒有絲毫的遲疑如實說了出來 什麼回淮陰莫是去山陰了劉邦心頭驀地一震第一個念頭就是韓信離自己而去會越國找尹旭去了雖然暫時冷落了韓信但是這樣的人才說什麼都不會放過的若是他這一去不回去了尹旭那邊將會是一個無比嚴峻的損失萬一有一天和尹旭對敵還會多上一個強勁的對手可謂是得不償失啊 張良搖頭道:漢王莫要擔心韓信臨走的時候保證他只是回淮陰探親其實這未必是件壞事韓信現在這樣摸不著倒不如放他走一遭若是回來了豈非用的更安心一些 若是不回來呢劉邦知道張良所言不無道理 張良搖頭道:如果韓信是個聰明人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劉邦輕歎一聲淡淡道:好吧那就等著吧想辦法和彭越聯繫談條件吧只是這前去何談的人選 張良道:必須要有足夠的重視讓彭越相信我們的誠意願意和我們合作才行 要不……劉邦剛要說話的時候身後的簾子一動一個俏臉的少婦從後面走出來說道:漢王讓臣妾去吧 夫人…… 劉邦和張良都是一怔都沒想到呂雉這時候會出面 呂雉低聲道:漢王臣妾適才在後面都聽到了;臣妾得知張良先生前來事關彭城心想涉及到了盈兒和魯元的安危因此才多聽了一耳請漢王恕罪 雖說此等軍國大事確實不對但呂雉畢竟是結髮夫妻絕對信得過的而且身為一個母親也確實心念兒女劉邦如何好怪罪呢何況劉邦驟然提出了這樣的請求猛讓他也有些無所適從 夫人此事……現在彭城大戰將至會很危險 呂雉輕輕搖搖頭:漢王我們的兒女都還在彭城說服彭越拿下彭城救出我們的子女臣妾身為母親有這個義務 劉邦明顯的有些遲疑了派個親信之人前去是必然的但是如果要自己的女人去冒險他還是很不忍心的 不等丈夫說話呂雉立即說道:漢王張良先生雖然合適但他之前的公開身份畢竟是韓國司徒彭越未必相信啊臣妾前去足矣說明漢王的誠意漢王仁義之名天下皆知有漢王妻、子在手這樣的話彭越沒有理由不相信的漢王你就讓臣妾去吧臣妾已經很久沒見到那兩個孩子了甚至想念…… 呂雉言辭懇切雙目含淚看著丈夫劉邦情深意切 劉邦沉默許久這件事情暫時還不能公開所以只能交給絕對信任的心腹去吧呂雉出面相當於自己的妻子全都在彭越手上幾乎可以算作是人質如此一來彭越應該不擔心自己出爾反爾過河拆橋確實更容易打動彭越而且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會引起別的注意現在聯軍大營之中人多嘴雜的必須要避免洩露機密 此事如果早早的公開了必定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和非議再封一個諸侯王勢必在現在的諸侯圈子裡引發怎樣的風潮和震動尤其是給出的封地還是大梁之地是原來魏國故地西魏王豹會作何反應 所以即便是答應了冊封彭越為梁王按到底而言也不能立即昭告天下可能產生的結果可能更好一些而且呂雉的才學和能力他是知道的此事她可以做到再者女人的心思細膩有時候說話辦事比別男人更有優勢 沉吟許久劉邦靜靜地看著呂雉輕輕點點頭 呂雉見到丈夫點頭眼中泛起一絲欣喜不過心中的壓力又大了幾分多了幾分堅毅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呂雉如此搶著前去彭城她之所以搶著去做這件事情那完全是有目的的不止如此劉邦之所以匆匆忙忙大軍出關東征和他的枕頭風有著密切的關係 對漢國而言現在是最好進攻彭城的機會錯過了以後可能就不會再有了對呂雉而言這同樣是個至關重要的事情因為她的一雙兒女正在彭城做人質尤其是兒子劉盈 現在漢王佔據了當年了秦國故地前所未有的顯赫可以說有半分天下之勢劉邦的身份的尊貴了這繼承人的位置就顯得愈發的重要呂雉便只有劉盈這麼一個兒子也恰好是劉邦的的嫡子按照禮法當是儲君第一人選 可是若這個人選一直是個質子又如何為儲君了呂雉深知一點若是此戰救不出兒子待項羽回來說不定就會殺之洩憤對於劉邦而言死的只是一個嫡子還有其他的兒子在比如那個私生子劉肥再說劉邦現在正值壯年納幾位妃嬪還怕沒有子嗣所以這萬里江山依舊是後繼有人 可是對他呂雉而言那是唯一的兒子如今年紀已經逐漸大了年老色衰幾乎是必然的趨勢尤其是到關中之後劉邦身邊的侍妾就多了起來她根本管束不了將來他所有的指望就是劉盈了將來只能是母以子貴 當初在南鄭的時候他為兒子的將來鋪路幫助蕭何去月下追韓信最後立下大功一件對此劉邦一直津津樂道對她讚譽有佳現在必須前往彭城一定要救出自己的兒子來而且這次策反彭越也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大功勞如果自己辦好的話…… 那麼將來在劉邦心目中的地位劉盈的地位和印象也能夠水漲船高呂雉本就是一個不甘蟄伏的女子現在她雖然有迫不得已的緣故但何嘗不是風險與機遇並存呢放手一搏取得利益將會不可限量 …… 彭城西楚國都城 楚王宮之中顯得頗為冷清因為西楚霸王不在彭城宮中又沒有幾位妃子所以這冷靜是必然的 月光下宮殿門口一位俏麗美人站在門口瞧著天上的月亮陷入陷入了沉思美人兒靜靜地看著天下的明月那月影之中似乎看到了那個威猛英武的身影不知不覺美人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笑意眼神之中滿是相思之情 或許他也在那邊想念我吧美人心裡不由得泛起了這樣的想法轉念又搖搖頭他現在肯定是在為軍國大事而忙碌身為西楚霸王怎麼可以老是想兒女情長呢 夫人天色已晚有些涼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侍女走近了上前輕視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西楚霸王項羽的摯愛虞姬 虞姬轉身輕輕點點頭:好的回寢宮去 夫人恕奴婢斗膽外面都說漢王的軍隊快打到彭城了可是霸王到現在還是沒有回來大家都很擔心會不會出事啊 虞姬心念一動此事她也早有耳聞但是他並不擔心項羽絕對不會於她於不顧的轉而輕輕一笑:莫要萬說彭城有彭越將軍鎮守不會有事的 第三九八章彭越籌謀 彭城城西,一座偌大的宅邸燈火通明。【59文學 】 此處本是一座普通的府邸,現在因為西楚霸王項羽不在,漢軍大舉侵犯的緣故變的非同一般。此時此刻,儼然就是整個彭城的軍事防務最高指揮中心,不為別的,就因為這是彭城守將彭越的居所。 彭越,昌邑人,最初不過是個巨野澤中的一個漁民。秦末起義,有人推舉他為首領,並跟隨他一道起兵,慢慢地積蓄力量,逐漸有了一萬多人的兵力。 當初漢王劉邦西征的時候,遇到彭越,曾經有意想要招攬彭越,奈何被彭越拒絕了。彭越之所以拒絕劉邦,有著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此之前有人前來找到他,表示願意跟他合作,共同謀求一份前程。 此時的彭越早已不是巨野澤的一個漁民,而是一個胸懷大志起義軍首領,這心思和志向也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清楚地記著,那日那些頗為神秘的人物找到自己的情形。 他們當著自己的面造出了最為先進的雲梯,攻城器械,許許多多的機關精巧之物,當時就讓他有些眼花繚亂了。誰都知道,在這個年代,攻城器械機關之術有著怎樣的意義,有了這些人的幫助,無疑是自己發展,爭奪佔據一席之地的重要幫助。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對方並不是前來投靠自己的,而是和自己談合作的。 到現在他還記著當對方說出身份的時候。自己震驚的表情——墨者相裡氏。 墨翟老人家的大名普天之下無人不知,他死後墨者弟子分為三派,鄧陵墨,相夫氏。相裡氏。其中有所耳聞的是鄧陵墨,據說當年歸附了扶蘇公子,但隨著扶蘇之死,突然間杳無音訊。相夫氏則是向來神秘,倒是有說法項羽身邊的范增就是其中代表。 至於相裡氏,就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他們有個大大的名聲可以天下皆知。可是自從當年戰國七雄你爭奪我的時候,他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據說最後唯獨在齊國和魏國露過面。不過那些都是傳聞而已。 近年來,只聽說的當初楚國令尹,卿子冠軍宋義的貼身侍衛平武出身墨者相裡氏,但是畢竟多是傳聞。到底是否確有其事誰也不知道。如今這些人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自己身邊,著實讓人有些驚訝。 彭越不明白他們來的目的?他們何以找到自己合作?又是為了什麼呢?當他得知比相裡氏更震驚的身份之後,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相裡氏的的掌舵鉅子陳青山來見自己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年輕女自己,十五六歲的年紀。名字換做信源,聽起來有些像心願。 此女的身份大大的不同尋常,彭越想了很久都沒想起來,天下有過什麼姓「信」的知名人物?很久都沒有想起來。之後後來陳青山提醒他。信字出自於信源先人的封地中的一個字。 彭越再次陷入沉思,思索許久最終想想起一個人來。他的智謀與才能都為人所稱道,天下稱頌。出身高貴,門客數千。此人天下聞名,與當時的幾位相當的命人並稱戰國四公子。他就是當年的魏國信陵君無忌公子。 沒錯,信源正是信陵君的孫女。 當年墨者相裡氏因為不願意效力齊國,險些遭遇刀劍加頸之禍,多虧了魏國信陵君想辦法從中周旋,救出他們來。自此之後,相裡氏便對信陵君死心塌地的忠誠,後來信陵君失意,又受到兩代魏王猜忌,最終鬱鬱而終。 功高震主之人,家人也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連累,相裡氏便想辦法救出了信陵君的子嗣,自此他們便改以「信」為姓。奈何天不遂人願,到了這一代就只剩下信源一個孫女。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十年,但他們始終沒有放棄過再次崛起,甚至是掌控一國一方,重現祖先榮耀的事情。 蟄伏了好幾十年之後終於等到秦末天下大亂的好機會,然後他們的力量太過弱小,必須要找到一個勢力聯合。最終結果是他們選擇了彭越,並且提出來的聯姻的提議,讓彭越成為信陵君的孫女婿。 對於彭越而言,這筆生意很是划算,娶到一個美人,得到了相裡氏的支持,同時還能獲得一個非同尋常的出身。將來的某一天,這些東西拿出來將會為自己增光不少,還有不小的政治意義。 於是乎這樣一樁政治婚姻就達成協議了,彭越隨即和陳青山等人確定了自己的發展路線。當初劉邦有意招攬,但是當時劉沛公的的實力實在不怎麼樣,所以彭越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後來項羽關中分封,彭越竟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封賞,甚至是個侯爵都沒有。 此事讓彭越很是鬱悶,不愧為做大事的人,彭越不僅沒有因此而暴怒,反而熱忍辱負重投到了項羽門下。因為他看到,在短時間內和項羽敵對,絕對是不明智的行為。倒不如跟隨在項羽身邊,尋找等待機會。 不止如此,彭越對項羽表現的很恭敬,很忠誠,從而獲得了項羽很大的信任,此番鎮守彭城這樣的重任便交到了他頭上。 就在此時,發生了漢軍大軍東征,迅速逼近彭城的消息。似乎是沉重的壓力落在了彭越的肩上,但何嘗不是彭越等待許多的機遇呢? 腳步聲響起,安排完防務的彭越回到書房,身後跟著一個人一同進來,正是相裡氏鉅子陳青山。 「將軍,打算了好了嗎?此番還要繼續給項羽賣命,給他死守彭城?」 彭越搖搖頭:「從項羽的詔令之中沒看出他有回軍的意思,只是讓我死守彭城,讓附近的蕭公角率領周圍的小股駐軍前來支援。」 「依靠我們眼前的兵力似乎無法和劉邦抗衡,是否考慮離開彭城,率領我們的部眾另謀出路?」 彭越再次搖搖頭:「現在形勢尚未明朗,貿然決定並不明智。將來這中原之地必定是項羽和劉邦你爭我奪的局面,不敢怎麼說暫時還是要偏向其中之一的,至於是誰…… 守住了彭城,項羽又能給我什麼呢?反倒是劉邦……和漢王也並非沒有合作機會……只是……」 正在此時,有人來報:「漢國密使求見!」 彭越和陳青山相視一笑,心中正在想著,沒想到這麼快人就來了。 第三九九章談判 劉邦的使者到了,這是彭越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雖說劉邦號稱有五十六萬大軍,但是如果能夠兵不血刃地佔領城池,誰還會拚死拚活地死磕呢?依照彭城現在的守軍數量,堅持數日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在此期間若是項羽大軍返回,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呢? 可以說有著偌大的風險,冒險是不值得的。相比之下,只要說服了自己這個守將,很多事情都會很好辦。 所以彭越猜測著,如果漢王劉邦是個明智之人,就一定會派人前來見自己。也許之前彭越對項羽表現的極為恭順和忠誠,但是事實上很多都是韜光養晦的偽裝罷了! 現在這樣的局面,即便是全力以赴,死拼也未必能夠保住彭城。即便是僥倖保住了,項羽又能給自己什麼呢?損失得照舊是自己的部將和實力,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彭越心裡明白。 之前因為項羽的實力和威勢擺在那裡,彭越絲毫不敢有異心,但是現在有了劉邦與之對抗,項羽有可能就此戰敗一蹶不振,所以彭越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只要劉邦有足夠的誠意和利益交換,這筆生意是完全可以考慮的。 現在就去見見劉邦的使者,看看漢王到底開出了怎樣的價碼? 雖然此事在彭越意料之中,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漢王的使者竟然是一個女人。步入廳堂,彭越見到一位款款麗人站在牆邊。打量著房間內的擺設。此女看著不到三旬的年紀,少年婦人嫵媚之中卻不見妖嬈美艷之中多了幾分莊重,容貌著實是一等一的漂亮。 彭越有些愕然了,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何人?劉邦此舉又是什麼意思?甚至一時間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稱呼。跟在身後的陳青山也有些愣住了。怎麼?難道堂堂漢王劉邦要採用美人計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驚愕之中,女子轉過身來,正面嬌美的容顏比之側影更加的嬌艷動人。少婦見到當先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長的高大魁梧,雙目英氣逼人,更透著一股子威勢,便知道對方身份。 少婦上前微微施禮,輕啟朱唇道:「想必尊駕便是彭越將軍吧?呂雉有禮了!」 「呂雉?」彭越和陳青山皆是一驚。臉上寫著許多的難以置信。 「劉夫人?」彭越回過神來,試探著問道。 「彭將軍客氣了!」呂雉這麼應了一聲,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彭越和陳青山都有些驚愕,怎麼也沒想到前來談判的使者會是劉邦的夫人。同時也在心裡嘀咕著劉邦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劉夫人請坐!」驚訝歸驚訝,但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所以瞬間便恢復了正常。 呂雉本身就是大戶人家見過時間的小姐,現在有事漢王夫人,身份高貴。所以表現出來氣度和從容著實是一般女子難以比擬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彭越才相信他所言身份不假,別人是很難模仿假扮的。再者,根本沒有這樣的必要。 大戰在即。雙方都知道這樣的見面是為了什麼。不過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明明心裡很著急。確不能輕易地宣之於口,寫在臉上。所以有時候客套是必然的。尤其是談判的時候。 饒是如此,彭越開門見山問道:「劉夫人一路遠道而來,辛苦了,不知道夫人前來有何見教。」 呂雉輕輕一笑,沒想到彭越問的如此直接,但她心裡卻沒有絲毫的興奮。一句話體現出了彭越內心傾向,也說明了對方早已做好準備的,甚至合計過利益得失,現在正等著待價而沽,討價還價。 「不敢當,我此番前來一來是探望一下我那一雙苦命的兒女,而來是奉漢王之命和彭將軍談筆生意。」呂雉當即笑著回答,有意延緩一下節奏。 劉邦的子女在彭城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呂雉索性直接點明。讓彭越知道自己的誠意,同時擺出一副孤兒寡母的情狀來,等若是間接地告訴彭越,此事漢王已經周詳地考慮過了,就不要再拿兩個孩子出來說事情。 彭越也是個聰明人,自動忽略了前面一句,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即可,饒有興趣問道:「還請夫人明示,不知道漢王要和在下做什麼生意?」 呂雉笑道:「素聞彭將軍英雄了得,不知道是否有心思做大生意?漢王雖然有意,也不知道彭將軍的意思,所以讓我先問上一句。」 陳青山開口問道:「不知劉夫人所言的大生意怎麼講呢?」 「這位是?」呂雉有些疑惑地看著陳青山,不管是真心疑問,也是出於禮貌,他必須要問上一問,也好心裡有個底。 「這位是陳先生,在下的先生!」 「陳先生有禮了!」呂雉打招呼的時候已然想到,這個陳先生身份絕對不一般,在這樣的場合下能隨意開口詢問,想來不是一般的謀士。 呂雉續道:「當日漢王西征的之時,曾經與將軍見過面,對將軍讚譽有佳。當今天下,群雄並起,將軍難道只願意的在項羽麾下做個守城的將軍嗎?」 彭越笑道:「多謝漢王抬愛,彭越才疏學淺,做個守城將軍都勉為其難,至於其他……還真是兩眼一抹黑,還請劉夫人指點!」 呂雉咯咯笑道:「彭將軍謙虛了,以將軍的才能和魄力就是裂土封侯,甚至是……」 如果單單只是裂土封侯,彭越和陳青山只會是嗤之以鼻,這樣就有些太過小瞧他彭越了。聽著呂雉的語氣,似乎是話裡有話,不知道劉邦最終的條件或者底線是什麼?他們靜靜地等待著,等候著呂雉的下文。 呂雉故意停頓,何嘗不是有意想要看看彭越的反應,若是能有最少的利益打動這位將軍,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但是看到彭越嘴角的那一絲孤傲和冷酷之後,呂雉放棄了這個想法。或許從一開始張良,蕭何還有韓信就已經考慮到了方方面面的事情,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裂土封侯,甚至是稱王稱霸!」 呂雉道出了剩餘了半句話,廳中三人都不覺鬆一口氣。這才是談判的核心,雙方最為關心的問題。 彭越和陳青山則是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欣喜,呂雉的言語之中已經透漏出來,劉邦的底線是讓他為王。 如果是這樣自然是最好不過,稱王割據一方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尤其是彭越這樣有實力有志向但是缺乏機會的人而言更是如此。自從他與信源成親之日起,就以此為目標,後來忍辱負重投在項羽門下,長遠目的還是為此。 等候這麼久,機會終於來臨了,彭越忍不住有些激動。 沉默片刻,彭越開口問道:「劉夫人謬讚了,只是這稱王稱霸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天下之地基本都是有主之地,又到哪裡去裂土呢?」 呂雉知道彭越是在問自己,給他的封地在會在哪裡?封王確實不假,終究不過是個名號而已,說到底最為重要的還是封地所在。 呂雉笑道:「大梁乃是中原大城,本是魏國故地,現在卻被項羽巧取豪奪,聽聞將軍本事魏國人,若是能夠重回故地,據有大梁的話……」 呂雉沒有繼續說下去,彭越和陳青山心中已經湧起一陣狂喜。 信源乃是信陵君後裔,當年信陵君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登上魏王之位。如果現在能夠在大梁稱王,無疑是圓了先人的未竟的夢想。尤其是陳青山這些相裡氏的舊人,更是感覺的有些非同一般的意義。當然了,他們也清楚地知道大梁位於中原要衝之地,可能會出現四面為敵的情況。 但是相比之下,大梁對他的意義太過重大,而且按照現在形勢來看,有這樣一塊封地就已經很不錯的。至於其他地方,完全就沒有可能。劉邦願意拿出大梁來,也足可見他的誠意來,彭越心裡頓時激動不已。 陳青山高興之餘卻浮現出一絲擔憂,不會是自己和彭越的身份洩露了嗎?轉念一想,劉邦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情,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西魏國……可是那些老傢伙們都死光了,天下還有誰知道自己的存在呢?更讓他得意的是,若是佔據了大梁為王,魏豹等人該是怎樣的表情呢? 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隱瞞客套的必要了,彭越直接問道:「漢王的意思給出大梁之地?」 呂雉輕輕點點頭:「是的,大梁中原要塞之地,正缺少一位梁王,虛位以待將軍。」 「梁王!」 彭越心頭一震,一個莫大的誘惑在心裡泛起,讓他著實難以拒絕。項羽當初以諸侯聯軍盟主的身份在關中分封,劉邦現在也是諸侯聯軍的盟主。那麼他的分封也是完全有效力的,能夠得到別人承認的。 陳青山問道:「劉夫人,感謝漢王給出莫大的恩典,需要我家將軍做些什麼呢?還有這梁王何時才能受封登基呢?」 第四〇〇章歸去離兮 何時受封登基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承諾再好,不能兌現的話又有什麼用呢? 呂雉知道對方已經心動,說道:「兩位也都知道,這大梁是項羽訛來的土地,現在名義上屬於西楚國。若是項羽不敗,將來等他回師爭奪,少不得一場惡戰。若是有了這彭城為前沿,阻截西楚軍隊,如果能徹底打敗項羽,將軍也能更為安心些不是?」 彭越心中一笑,劉邦能夠給出這樣重的利益來,必然是有所求的,除了彭城還有別的嗎? 呂雉續道:「項羽殺害義帝,做下這等不義之事,受到天下人的指責,將軍若是為其所蒙蔽,於將軍的名聲和清譽都不大好。」 彭越笑道:「那是自然,彭越正想著聯合漢王和眾多諸侯共同討伐項羽呢?還請夫人返回告知漢王,請他前來共同駐防彭城。只是……」 呂雉知道,口說無憑,沒有憑借如何能讓彭越信服呢? 呂雉點點頭:「多謝將軍深明大義,現在大事未成,現在並未公佈消息好時機。等漢王前來彭城打敗項羽之後,將是將軍登基之時。那時候大事已定,將軍也立下大功,更能服眾。」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卷帛書,上面寫明是要冊封彭越為梁王。 彭越看著上面的文字和硃砂漢王璽印,不由的砰然心動,他也清楚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呂雉遞過說道:「將軍且先拿著,只待到時宣佈即可,現在時機未道,還請將軍以大局為重。今日夜已深了。待我去見見一雙兒女,明日清晨將軍昭告天下討伐項羽,我返回大梁奏明漢王如何?一道出兵,共抗項羽如何?」 不待彭越回答,呂雉補充道:「兩個孩子尚且年幼。漢王雖然著急相見,如今著急趕路,車馬勞頓,帶著不大方便,還請將軍代為照拂幾日?」 呂雉等若是變相告訴彭越。至少還有一雙兒女為人質,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和劉邦不會不顧子女的性命,在此事上耍什麼hu□樣。呂雉是有見識,有心智的女子,她不會為了一時得失而誤了大事。他知道漢軍不進入彭城,休想救出兒女。有些事情只能忍痛答應。 陳青山看在眼裡,有些明白了劉邦為何會派呂雉前來,同時讚歎:此女非同小可啊! 到了此時,彭越哪裡還會有什麼猶豫,當即點頭答應下來。一場雷霆風暴正在醞釀之中是,隨時都將爆發。 …… 張良趕到大梁與劉邦商議,呂雉出使彭城遊說彭越的同時,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離開關中,沿著武關一線出關中,往東南而去。男子年紀不大。卻是氣度非凡,眼神之中更有著一股不同尋常的英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漢國兵馬大元帥韓信。 蕭何與張良的本意是讓他留在關中負責訓練新兵。但韓信心念家鄉的佳人和恩人,執意南下探親。張良和蕭何也不好阻攔,只好允許他南歸探親。 蕭何一路上異常低調,一來是因為現在身份敏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來是歸心似箭,想要早些回到故鄉去見到夢中之人。 再次看到波濤晃動的淮水時。韓信的心情與當年已經截然不同。尤其是看著眼前的城池時,更是唏噓不已。甚至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山南水北為陰,城池位於淮北北岸,故名淮陰。 走在淮陰的大街上,韓信不由的想起了過往的種種,想當初自己不過是個懷才不遇的小人物。儘管心懷大志,卻懷才不遇。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在淮陰可謂是受盡了白眼和嘲諷,甚至在街頭受到胯下奇恥大辱,雖然韓信不願意想起那段屈辱的事情,但是過往的場景還是在不經意間浮現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韓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有些冷酷,有些苦澀,到最後有些得意。當初胸懷大志,始終不移,因此忍辱負重活了下來。目的就是為了留下有用之軀,好有一番大作為,現在已經成功了一多半。現在他回到這裡,就是想要告訴世人,他韓信回來了,名震天下,榮歸故里。告訴他們,當年他們小看了自己。 今日回來就是想要見見那苦苦守候的人兒,當所有人都對自己冷眼相看的時候,她始終堅信自己能夠一飛沖天。韓信在想,若非她用溫情來鼓勵,自己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一天。還有淮河之畔,那個素不相識的漂母,當自己餓的幾乎暈倒的時候,正是她的一碗熱羹就了自己。 今日我韓信回來了,回來報恩了!要讓她們知道她們沒有看走眼,他韓信確實做到了,完成了當初的承諾。 走在城南的街道上,看著那些低矮的房屋,心中湧起了久違的熟悉感。韓信竟然踟躕在街頭許多沒有挪動一步,也許這就是近鄉情更怯吧! 許多之後,韓信才一步步地走到那有些破舊的小院門口。當初就是在這裡,彼此訣別,彼此許下諾言,之後分別離開的。離開數年,不知道她還好嗎? 韓信想要伸手敲門,給她一個驚喜,可是觸手的時候才發現柴扉虛掩。推門進入,親兵們識趣地站在門外,沒有跟進去。 可是片刻之後,他們看到一向穩重冷靜的韓元帥發瘋一般地跑了出來。院子收拾一如既往的整潔,可是整潔的有些過頭了,屋子裡空空蕩蕩,器物上的灰塵已經很厚,似乎很久不曾有人居住。 「她去哪了?她還好嗎?」 韓信和親兵的到來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許許多多的鄰居跑出來看熱鬧。的偏僻的街市上從未見過排場這麼大的人,眾人全都指指點點的。一個平平常常的女子家門口何以會有這麼多人。 韓信看到他們的時候,急忙沖個過去。 「你……你是韓信?」一個老嫗看著他遲疑地問道,畢竟她是從這裡走出去的左鄰右舍的人全都認識。 韓信一眼就認出了老嫗的身份,上前恭敬道:「陳大娘,我是韓信,韓信回來了。」 「看樣子,你真的出息了,穿這麼好的衣服,還有這麼多隨從!」陳大娘受寵若驚,當初那個聲稱有大作為的年輕人真的出息了。 韓信哪裡顧得上那麼多,當即問道:「陳大娘,香凝她……在哪裡?」 「香凝?唉,她不是你接走了嗎?」陳大娘有些不解地看著韓信。 「什麼?我接走了?」韓信頓時如墜雲霧之間。 陳大娘笑道:「前些日子香凝生了重病,來了些人,說你現在發達了,當上什麼元帥,派他們來接香凝去團聚的。也得虧他們到來,治好了香凝的兵,又將她接走了。」 「啊?」 陳大娘略微思索,補充道:「對了,還有河邊浣衣的那位漂母,也一併接走了,鄉親們都說你知恩圖報呢!」 韓信一顆心如同墜入冰窖之中,難以置信道:「陳大娘,什麼的時候的事情?來的都是些什麼人您知道嗎?」 陳大娘有些不解,疑惑道:「難道人不是你派來的?」 韓信搖搖頭,繼續追問。 陳大娘思索著回憶道:「一兩個月了吧,那些人說話不是我們淮陰口音,聽著好像是北方人。」 北方人?韓信驀地一驚,淮陰現在屬於西楚國治下。莫非是項羽和范增得知了自己的來歷之後,帶走了香凝和漂母想要要挾自己? 正在此時,陳大娘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他們的口音和當年的那個縣令很像。」 韓信記得以前的淮陰縣令是秦國從關中派來的,關中……韓信驀地想起了寫什麼,震驚不已,莫非是他們……難怪他們能放心地讓我南歸,好啊!好啊! 韓信心頭巨震,心情極為負責。自己不將她們接過去就是擔心會有這麼一天,可是……誰曾想到,防不勝防啊!韓信有種被戲弄,被人脅迫的感激。拳頭緊握著,骨節咯咯作響,顯示了他的憤怒。 在一片驚疑聲中帶著親兵匆匆離去,取道九江國直接北上,現在又必須要去見見他們,問個清楚。 走到九江國境內的時候,他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不似當時那樣的衝動了。他覺得此事有必要從長計議,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後妥善處置。同時心中也泛起一個念頭來,那就是必須要盡可能地增強自己的實力,保護自己心愛的之人。 為了心愛的人,他知道自己該怎樣做。此時此刻,或許更應該感到大梁或者滎陽去,他覺得那是最適合等待的地方。 走在九江國的大道上,韓信驚訝地發現許多的士兵正在調動,起初他以為是英布調兵北上支援西楚國。如果是這樣,彭城之戰的狀況就更加複雜了。可是略微探查之後,才發現大軍是在向南【運】動,方向似乎有些不對。 看來南方也不太平啊,韓信看著遠去的隊伍,臉上若有所思…… 這些事情應該難不倒他的,韓信看著南方輕歎一句,現在他沒有別的選擇。轉身義無反顧地向北走去,沒有絲毫的停留。 第四〇一章按兵不動 六安,九江國都城。 九江王英布站在王宮的高台上,看著遠處的天空和青山,心情很是複雜。 秦國滅亡不到一年時間,關中分封也才半年多一點,可天下形勢變化之快著實讓人驚歎。隨著漢軍出巴蜀平定關中之地,繼而出函谷關東征,短短時間內,西楚國一家獨大的霸主地位就不復存在了。 剛剛平靜的天下再次戰火不斷,或許戰火舊愛從來沒有熄滅過吧,總而言之變化太快,甚至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來到九江國做諸侯王已經半年多時間了,但是英布一直覺得自己並未能脫離西楚國的陰影。曾經是項羽麾下的將領,到了現在依舊有人這樣認為,甚至還將其列入項羽麾下無大將之列。 也許這樣的稱號對別人而言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殊榮,可是對英布而言卻是個牢籠一般。正是因此,九江國在天下人的心目中自然而然地,就劃歸到了西楚國實力範圍內。 可是事實上呢,從到達九江國的第一天起,英布就想要自主,不受他人管控地做好這個九江王。想法固然是好,但是做起來並不容易,先是項羽下令讓他截殺南下郴州的義帝。好在義帝的船在江心沉了,雖然他一直認為此事和越王尹旭有關係,但是拿不出證據來。而且從當時的種種跡象表象,尹旭完全可以於此時脫開關係。 反倒是自己,必將事情是發生在自己九江國境內的,聽聞劉邦討伐項羽其中一條罪名就是誅殺義帝。如果說坐實了這一點,那麼自己似乎也脫不了干係。說不定還會背上個幫兇之名。所以英布很是鬱悶,自己莫名其妙地捲進了項羽的紛爭之中。 前段時間項羽討伐齊國田榮,再次發來信函,讓他率軍前往支援。這一次,英布沒有輕率地奉命行事。他猶豫了,覺得有必要和項羽劃清界限了。但是畢竟西楚霸王的太過強大,也不能輕易得罪,所以最終的結果是,九江國派出了四千兵力支援作戰。做做樣子。 英布知道項羽不高興,說不定等到收拾完了田榮之後還有可能掉過頭來對付自己。這段時間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前幾日項羽派來信函,不僅沒有對之前的事情有任何的詰問,還有一件人讓人驚訝的消息。 英布有些難以置信,項羽竟然讓他率軍接管會稽和豫章郡的防務。 某種程度上,項羽的意思是相當於將這兩個郡劃歸到自己治下。九江國的國土憑白擴展了許多。當然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英布轉念一推敲便明白了此事的來龍去脈。漢王劉邦兵出函谷關直撲彭城,越王尹旭平定南方,崛起江東。都是一些讓人驚詫的消息,也對西楚國產生了巨大的威脅。 齊楚之戰尚未結束,這邊劉邦又氣勢洶洶而來,項羽已經有些頂不住這樣的攻勢了,若是這個時候南方的尹旭再插上一刀,西楚國很有可能分崩離析。為了換取時間。各個擊破,項羽有意將南方的兩個郡交給自己,目的就是為了阻止尹旭北上。最好是九江國和越國打起來,好保證西楚國後顧無憂。 由此可見,這些事情已經讓項羽有些焦頭難額了。否則以他那剛愎自用,傲然天下的性格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妥協呢?想來這些計策都是范增的主意,看得出老先生考慮事情很周全,不過對尹旭似乎也很是擔憂。甚至有些畏懼。 若是等項羽騰出手來,打敗了田榮和劉邦之後。這兩個郡的歸屬又該屬於何方呢?英布不想被人利用,但是莫大的誘惑擺在前面。這是一個群雄並起,逐鹿天下的時代,每個諸侯都著急想要擴大自己的地盤,擴大自己的實力。如今有這樣一個機會,難道就要這樣隨便放過? 英布不由地想起了越王尹旭,早些彭蠡澤為盜匪的時候,他們便彼此熟悉。說道對尹旭的瞭解,英布比項羽,劉邦等人更為清楚。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對能力超強,志向遠大,尤其是那深不可測的非凡之處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想當初兩人並肩作戰,手足袍澤之情身後。尹旭還曾經數次幫助自己,對自己也算有恩。仔細說起來,若非尹旭,自己怕是娶不到吳芮的女子。若不是吳家的女婿,今時今日能否有這樣的成就,裂土封王更是遙遠了。 出兵會稽和豫章,無疑可能會和尹旭兵戎相見,一來這恩將仇報的事情不能做。二來,說實在的,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英布真的不想和尹旭開戰,他心裡全然沒底。說到底,這也是項羽和范增挑撥離間,讓他們互相消耗的計策,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正是如此。 可是若是不出兵,無疑會惹怒了項羽,若是項羽此戰獲勝,緩過神來無疑會怪罪下來,到時候又該如何應對呢?而且,當尹旭佔領會稽和豫章的時候,江東之地盡數落入他的手中,以尹旭的志向和能耐他能滿足偏安一隅嗎?那麼他下一步的計劃又將往何處呢? 北上爭霸,逐鹿中原,位於江淮之間的九江國無疑是必經之地。到那時候,尹旭會主動向自己動手嗎? 英布不得不想的更遠一些,所以項羽的這個安排無疑是給他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出兵也不是,不出兵也不是。現在的越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彈丸小國,已經不是九江國所能比擬的,夾在兩個強大的諸侯之間無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時候。 當然了,若是項羽完全戰敗的話,那完全可以考慮出兵佔領西楚國的泗水郡和東海郡守,從而擴大領地和尹旭劃江而治。但是北方戰況到底如何,不能太過的孤注一擲,否則有可能萬劫不復。 英布一時間為難不已,真不知該如何處理,當然了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做。不管將來如何決斷,該有的準備還是要有的,所以他先調動了部分軍隊,前往邊境之處,先試探一下越國的反應。同時也是看看北方的局勢變化,暫時按兵不動,結合各方情形再做決斷。 …… 山陰,越王宮。 越王尹旭步入一所宮苑時,李玉娘和嬴子夜正在陪著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講話。 「老身只是淮水之畔一個普通的浣衣漂母,哪裡住過這麼好的房子?」看著富麗堂皇的宮殿,老嫗激動不已。 身旁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子,沉靜之中透露幾分溫和賢淑,容貌也頗為嬌媚。相比之下雖及不上李玉娘和嬴子夜,不過仍算得上是容貌出眾了。 窈窕的身形,青絲垂肩,紅唇微動,雖只是一身粗布釵裙卻也不妨礙她的美貌。唯獨這身體顯得過於銷售,頗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臉上更是沒有幾分血色,病容尚未消退。 少婦少了幾分侷促,卻多了幾分牽掛,問道:「夫人,是韓郎接我們來的?他現在在哪?還好嗎?」 「韓夫人不必擔心,韓元帥一切都好,過些日子你們都能團聚了。」 女子和老嫗訝然看著一個龍行虎步的年輕人,眼中滿是疑問。 李玉娘和嬴子夜都在走上前來恭敬道:「大王,韓夫人和漂母都已經接過來了。」 「大王?」 少婦和老嫗都是一驚,被眼前之人的身份給驚到了。 李玉娘嫣然道:「此乃越王!」 少婦和老嫗剛剛想要上前見禮,被尹旭阻攔了。 「韓夫人,漂母,不必多禮!」尹旭上前道:「韓元帥受我推薦,目前在漢王麾下效力,寡人與漢王是盟友,接夫人過來也是為了夫人的安全和健康考慮!」 少婦不是別人,正是韓信的心愛之人香凝,有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名。這會子聽尹旭一口一個夫人地叫著,不免有些淡淡的羞澀。至於老嫗,當年在淮水之畔給了韓信一口飯吃,當時那個年輕人口口聲聲一定會報答的。老嫗根本沒有當回事,但是現在看來是確有其事啊! 韓信出巴蜀的時候,尹旭不知道他是否還會回來。當他帶著漢軍走出巴蜀的時候,對於尹旭而言最大的作用已經起到了。尹旭隨即吩咐綠蘿,放飛影的人前去淮陰找到兩人,接到淮陰來,不管韓信是否歸來,這麼做都是有好處的。 當飛影的人趕到淮陰的時候,香凝正在重病當中,貧苦無力醫治。飛影的屬下不敢怠慢,立即請醫問藥,等恢復的差不多了才帶著兩女南下。 「韓夫人身體好些了嗎?」尹旭見到香凝臉上病容未去,出聲詢問。 香凝恭敬道:「多謝越王關懷,已經好多了。」這句話實心實意,畢竟若非飛影,只怕他已經香消玉殞,再無見的韓信之日。 「越王,韓郎他現在……?真是他托越王接我們的?」 尹旭淡淡一笑:「韓信現在已經是名震天下的大元帥了,至於其他的夫人放心就好了。想想若非韓元帥說起,寡人如何知道夫人的居所和身份?」 這一點香凝倒是完全相信,自己也就罷了,尤其向漂母乞食一事少有人知。 尹旭說道:「夫人放心在山陰住下吧,待北方戰事平定,寡人會送夫人前去和元帥團聚的。」 香凝剛剛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一名侍女匆匆來報:蘇岸將軍有緊急軍情稟報! 第四〇二章先下手為強 尹旭接到奏報,匆匆趕到御書房,這個時候北方任何的消息都顯得格外重要,都是事關身價性命和前程的大事。 「怎麼了?可是彭城有消息了?」尹旭一進門就開口詢問。 待看到諸位重臣們的表情都有些異常的凝重時,尹旭發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妙,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蘇岸身上。 蘇岸稟報道:「大王,飛影急報,英布出兵了,現在大軍集中在九江國和西楚國的邊境上,兵鋒直指豫章和會稽!」 作為距離越國最近的諸侯國都城,六安無疑是飛影重點關注的地方,早已佈置了精幹人手。 尹旭心裡咯登一下,不由得有些沉重,最新全心全意將心思放在劉邦和項羽身上。對英布雖然也有防備,但現在看來,很明顯的重視程度還是不夠。沒想到他在這個敏感的時候突然插進來,若非飛影及時傳回消息來,只怕是真的要措手不及了。 尹旭追問道:「具體什麼情況?九江大軍是要出兵江東?」 蘇岸回答道:「大王,英布集結了五萬大軍,現在在邊境上按兵不動。從形勢上看是要出兵江東二郡,不過從那裡掉頭東進,也可以直接出兵西楚國的泗水郡,我們以為英布南下的可能性還是更大一些。」 尹旭很清楚,若說英布要和項羽開戰,可能性確實比較小。那麼他陳兵邊境是什麼意思?此時此刻,出兵江東似乎不是和項羽宣戰。而是和自己過不去,英布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尹旭坐下之後,臉上的表情凝重了許多,心情自然而然地也有些沉重。舉目看向眾多臣子。問道:「諸位如何看?」 高易率先說道:「英布現在陳兵邊境,應該是我們存了相同的心思,都想趁著項羽在北邊騰不開手腳的手,在江東獲取利益。」 「獲取利益,擴大地盤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他是打會稽和豫章的主意,只怕就不是這麼簡單了。」蘇岸補充。 章邯說道:「如今我國向邊境調兵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按理說英布想要得到消息也不難。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要有此打算的話。這居心就有些叵測了!」 「江東二郡土地肥沃,是難得的魚米之鄉,若是能夠掌控起來,無論是糧草還是賦稅都是極大的補充。英布有心思也是意料之中的。但是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兵江東,他應該已經認識到一個事實,他的敵人不是西楚國桓楚,而是我們越國!」 董翳試探著說道:「其實,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英布出兵江東,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兵援救,佔領兩地。」 尹旭輕輕搖搖頭:「這樣怕是有些不對,可以和英布開戰。但是不能以援助西楚國的名義出兵。別忘了我們和劉邦還有盟約關係,這都不打緊。關鍵的是現在天下諸侯聯合反楚者眾多。我們救援項羽,在大義上無疑就站在天下諸侯的對立面。我們將來的一舉一動就會很被動的。」 「那怎麼辦?難道要容許英布南下橫插一足?這樣我們的北上之路可就被完全阻隔了……」 江東二郡對於越國而言有著重要的意義,只有佔據了整個江東才能有一個完整的基地發展,提供後援支持去征戰。北會稽和豫章都是平原,河湖眾多,土地肥沃,是重要的產糧基地。越國南方的疆域山地過多,北方大江沿岸平原無疑是個巨大的補充。 在戰略上也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拿下了北會稽和豫章,意味著將西楚國的勢力完全清除出江東。江東之地就成了鐵板一塊,完全屬於越國。有大江天險作為阻隔,就不怕項羽大軍前來征討,越國就可以高枕無憂地瞅機會渡江北伐。 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平說道:「對了,英布動兵之後,桓楚是什麼意思?可有什麼動作。」 蘇岸說道:「桓楚的軍隊一直在南方防備著我們,並沒有向西北調動兵力,或許他以為有大江天險吧!」 陳平若有所思,沉吟道:「看來此事並非偶然,臣以為英布並非真心謀取會稽和豫章。首先,英布要是真想想要佔據江東,趁著現在各方事態都不明確,準備不夠充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兵佔領是最好不過的。但他並沒有這樣做,反而是陳兵邊境,足可見他並未下定決心,或者有著什麼顧慮,這種行為更多的是一種試探。 再者,江東二郡雖然好,垂涎三尺也在情理之中,打下來是一回事,能不能守住是另外一回事。九江國和會稽,豫章是相鄰的,確實只隔著一個彭蠡澤和大江,但是就這麼一隔斷,無疑就是一座天塹,注定了從淮南往這邊調兵運糧都十分不便。 他也應該清楚,彭蠡澤與大江形成的一道天然的水域現在幾乎是越國的實力範圍,佔領江東二郡,必將引起我們的反感,甚至開戰。一旦開戰,陸路相連的我們無疑更加便利,英布未必能夠取勝。 再者,英布分兵太多在江東,淮南守衛必將單薄,不管是項羽還是劉邦難免不會有什麼心思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英布此舉最大的受益者還是項羽,說不定此舉是受到了西楚國默許或者支持的。從桓楚的反應來看,他並不很在意九江國這個敵人。」 「英布現在舉棋不定,是在試探我們的反應!」尉繚補充道:「若是英布渡江和桓楚聯合,勢必會增加我們攻取二郡的難度。但從長遠看,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 李斯歎道:「那麼想要取勝,最關鍵的就是不讓他們聯合,這樣一來或許英布就會知難而退。」 蒲俊道:「那我們就直接出兵中間的關鍵點。」 「豫章!」尹旭冷冷地道出了兩個字。 尉繚笑道:「不錯,豫章扼守彭蠡澤的湖口,將此處拿到就遏制了九江國軍隊南下的通道,我們依托江東水域的防線也就完整了。」 「飛影的飛鴿傳書已經為我們爭取了足夠的時間,既然桓楚和英布都不想動彈,那我們就先下手為強,出兵豫章!」!! 第四〇三章一隻信鴿引發的戰爭 跟我讀文xue學lou樓記住哦!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王勃的滕王閣序耳熟能詳,豫章郡位於江東西北部.北有大江流過,西鄰煙波浩渺的彭蠡澤,隔江與九江國和西楚國相望,東南與越國之地接壤。正好處於江東之地的西北角,這裡是從九江國方向南下的跳板。 對於越國而言,拿下這裡,大江和彭蠡澤形成的水域就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線。江東之地就成了一個完整,封閉而安全的國度,對目前的越國而言有著重要戰略意義。 不止如此,豫章境內多是彭蠡澤畔的平原,河湖眾多,算得上是魚米之鄉,所產出的糧食無疑是非常誘人的補充。在秦漢時期這裡相對來說有些偏僻,也沒有幾座城池,正是西楚國這裡的駐軍不多,防守也很是薄弱。 這並非是出於疏忽,而是在此之前,從來沒有眼前這樣的形式,豫章也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重要性。完全就是西楚國,九江國和越國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以及現在的軍事調動和作戰方向所造成的。 出於意料的事情,當眾人都不注意留心的時候,最先發現,先下手為強的人無疑就佔了大便宜。 秋風吹起的時候,越國大將軍蒲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率領兩萬軍隊以剿匪為名出兵豫章郡。越國大軍出其不意,本就不多的西楚隊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戰敗了,越軍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拿下了豫章郡。 隨即越軍和徵調來的民夫開始在豫章郡修築城池,城池的設計自然是出自於綠蘿夫人之手,至於城池的名字則是由越王欽定,名曰——洪都。 越軍閃電般佔領豫章郡。最先得到消息是大江對岸的九江軍。英布接到消息的時候頗為驚愕,他的本意確實是為了試探越國的反應,可讓人沒想到的是越國的反應來的有些太快的。九江國的軍隊集結到邊境不過才兩三日時間,按理說山陰那邊尚未得到消息,更不可能如何迅速地做出反應。 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英布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豫章已經落入尹旭之手,想要再從這裡渡江南下,難度無疑就加大了許多。越軍有三萬士兵駐守,帶兵的是越王手下第一將領他們並不知道章邯等人的存在,過往的認識蒲俊。 對於蒲俊。英布是很瞭解的,當初尹旭在關中的時候,就讓心地將三萬大軍交給他來掌控。足可見對蒲俊的信任,還有就是蒲俊的能力。現在越軍佔領了豫章,後面有番邑為後盾和依托,想要攻佔搶奪就要費大力氣了。 所以英布思來想去,只有暫時放棄進駐豫章的想法了。他覺得自己應該等等楚軍將領桓楚的行動。或者看項羽那邊沒有沒有新的指示,或者待形勢更加明朗的時候在作出決斷,至少也該弄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茫然。 駐守北會稽郡吳中一帶的西楚國將軍桓楚也很快接到消息,從一開始進駐江東。桓楚的任務就是防備越國,甚至是做好進攻越國的準備。在最初的考慮之中,沒有想到越軍敢於囂張地直接出兵北上,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的。按照范亞父的推測,在合適的時間最好是找機會徹底滅掉越國,好清楚南方的這個擔憂。 可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情況完全變了,桓楚驚訝地發現自己唯一的任務只能是防備。沒想到越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崛起的如此之快,已經對西楚國江東二郡產生了巨大的威脅。 隨即桓楚接到來齊楚開戰。漢軍東征的消息,甚至已經逼近了彭城。這他知道西楚國雖然強大,項羽雖然狂霸。現在卻也不得不疲於應付,甚至是有些手忙腳亂。彭城那邊的事前自己管不著,也不用管,霸王自己肯定會想辦法的。 自己的任務和要做的事情就是江東。至於進攻越國這些完全成了一句空話,對他而言只要守住會稽。不讓越軍北上就已經是最大的成功了。 但事實上,沒有彭城提供後續支援,桓楚感覺自己的壓力無比沉重。當初巨鹿之戰的時候,他是跟隨尹旭一共作戰過的,對這位年輕的越王可以說是頗有瞭解。現在越國的實力膨脹到這個程度,尹旭的志向遠大,接下來會做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桓楚知道如果硬打起來,他是無力阻擋尹旭的,戰敗幾乎是必然的事情。所以他將此事奏報了項羽,希望霸王和亞父能夠做出一個決斷。一來是問計,某種程度上也是提前和項羽招呼,明確責任,免得到時候自己丟掉江東的罪名。 讓桓楚沒想到的是,項羽和范增已經做好了丟掉了江東二郡的準備,不過不是給尹旭,而是給英布。得到這樣的答覆似乎是意料之外,但桓楚也是聰明之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節,范亞父是想要以江東二郡為誘餌人,讓英布和尹旭爭奪。最終的結果是要做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漁翁得利。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等到將來西楚國騰出手來,想要收復江東也容易的多。項羽的詔命上寫的很清楚,讓他把江東直接交給英布,然後回到江北做防禦即可。所以他有意將豫章的防守放鬆,將兵力全都集中道折江沿岸。一來是防備越軍渡江北上,二來也是為英布渡江南下創造便利條件。 可是讓桓楚意外的是,他接到的不是英布進駐豫章郡的消息,而是越軍突然佔領豫章,而且建立起了嚴密的防禦甚至已經開始修築城池。如此一來最嚴重的後果就是英布和他之間的聯繫的在一定程度上斷開了,至少兩支軍隊沒有聯合的機會。 準確地說是英布已經失去了南渡江東的機會,桓楚清楚地意識到形勢對自己是何等的不利。豫章郡丟了,接下來尹旭將會給自己帶來前所未有的壓力,吳中的兵力只有兩萬人。本來正常情況下這些兵力起到威懾作用完全是足夠的,但是現在明顯的有些不夠的。越國大從西邊和南方兩個方向夾擊在,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呢? 到底該怎麼辦呢?現在請示項羽和范增明顯已經來不及了,必須要當即立斷做出個決定是來。到底是撤軍回江北,還是全力以赴和尹旭血戰?如果說英布可以渡江南下和自己聯合的話。那麼還有一戰的可能。 但是現在,桓楚清洗地認識到這個可能將會很小,若是江東還處於西楚國掌控之中。在越國尚未染指或者插手的時候,土地和實際利益的優惠,或許還能讓英布動心。但是現在。英布未必願意為了一塊難以得到,得到了hu□費巨大的代價也未必能夠守住的土地。 這讓桓楚不足的開始打退堂鼓,從實際的角度而言,與其和尹旭血戰一場,幾乎全軍覆沒撤到江北。還不如現在就主動撤軍,保存實力的好。但是他也有些不少的顧慮,如此一來無疑會落下不戰而逃的口實。彭城那邊是否會有閒言碎語?或者即便是霸王不怪罪。但是對於西楚國和他本人的尊嚴和名聲都是個巨大的損害,桓楚有些為難了。 站在吳中的城牆上,桓楚不由的露出為難神色,這可如何是好?所以忍不住輕歎一聲。 身邊的副將聽到之後,輕聲問道:「將軍。可是在為難是否退兵的事情?」 桓楚再次輕歎一聲:「不錯,現在何去何從確實棘手啊!」 歎氣的同時,桓楚回頭看了一眼副將,這個時候自己決斷頗為困難,還是問問屬下人,聽聽這些將領們的意見。也好是個參考。 「說說你的意見吧?」桓楚輕聲詢問。 副將低聲道:「既然如此,屬下將說說愚見了。」 桓楚輕輕點點頭,現在哪有什麼愚見。說出來的都是好主意,自己也好有個參考。否則一直這樣六神無主下來,也不是個辦法。 副將說道「將軍,末將以為還是撤軍回江北吧!」 任何【答】案都是意料之中的,桓楚沒有辦法的驚訝,只是輕聲問道:「為什麼?」 副將回答道:「越軍在如此快的時間內進駐豫章。難道只是偶然嗎?末將以為,此事或許是越軍有意而為之。這是他們得到九江國出兵後做出的反應。」 桓楚輕輕搖搖頭:「按理說不至於啊,從時間上算,越國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消息,來不及做出這樣的反應。」 「越國想要探聽到這些消息或許不容易,如果是有人特意告知他們,或者說這些事情本身就是安排好的呢?」 聽到副將這樣說,桓楚驟然的一愕,如果是這樣?會是誰洩露了消息呢?自己這邊明顯不可能,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桓楚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是如此,事情就有些太過麻煩了。 副將說道:「很奇怪的事情,九江王出兵了,卻是先陳兵邊境,按兵不動。如果說他直接渡江搶佔豫章,可能就誰之另外一番局面了,可是他並未這樣做,所以屬下覺得其中或許有些蹊蹺。」 「說下去!」桓楚覺得自己有些小看這個副將,或許他能帶給自己一個好的思路和辦法。 副將繼續說道:「英布按兵不動,有可能是想要試探尹旭的反應。可是奇怪的是,按照正常情況,越國還不可能收到消息的時候,越軍就佔領了江東,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啊!如果非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越軍提前得到了消息,做出了雙方都希望看到的反應。 也就是說,有可能是尹旭和英布演的一齣戲,尹旭還是照舊拿下了江東二郡,而英布也作出了自己的姿態,似乎還是照舊遵守了霸王的詔命,將來也不好怪罪於他。」 桓楚不由的一驚,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英布和尹旭已經聯合了?」 副將回答道:「末將以為不排除這個可能,霸王和亞父要的英布南下江東,本身就存了讓他們兩虎相爭的意思。英布和尹旭未必看不出來,他們都是才智高遠之人。面對這樣的結果,放棄一點眼前的利益,不但不爭鬥,反而聯合起來完全是有可能的。」 桓楚不由的暗暗心驚,若是這樣。事情無疑是太可怕了。西楚國已經有了齊國和漢國這兩個頗為強大的好敵人,已經有些疲於應付,難以應對了。若是現在,南方英布和尹旭再聯合起來,無疑就太可怕了。西楚國三皆敵。該如何應對呢? 桓楚覺得,不僅該將這些消息及時稟報項羽和范增,自己也需要盡快做出反應,否則的話後果將會不堪設想。若是英布和桓楚聯合,在這江東吳中一隅之地,自己還有生的可能嗎?所以現在沒有別的選擇,最好的結果就是撤退江北。 正在桓楚心動的時候。副將的一句話更是堅定了桓楚這樣決定的信心。 副將說道:「將軍,現在的局面還算是個好的結果,末將擔心更可怕的後果。」 桓楚訝然問道:「什麼後果?」 副將說道:「英布和尹旭聯合,一來他們以前就關係好,有這個基礎。眼下似乎也有西楚國這個共同的敵人。但是這些都不是他們結盟的首要條件,想要結盟,無疑要有利益結合。現在擺明的局勢是尹旭要拿下江東二郡,那麼英布呢?費這麼大的周章,他的利益在哪裡呢?」 桓楚經過副將這麼一提醒,驀然一驚。說道:「你是說江北?」 副將點頭道:「不錯,英布的五萬大軍尚且陳兵邊境,說起來是對江東的。可是一掉頭可就是我過的泗水郡和東海郡啊!所以,末將懷疑,英布有可能目的是圖謀淮南,趁著霸王主力被田榮和劉邦牽制,趁火打劫,想要瓜分我國!」 桓楚心裡滿是驚愕。雖然很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可是這又是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很能說明眼前的實際狀況,讓人不由得不相信。雖然沒有實際證據,但是從種種跡象而言,英布確實有和尹旭聯合的可能。 對於英布而言,江東已經歸屬尹旭,沒有他發展的空間。西部則是他的老丈人吳芮的衡山國,也沒有發展的可能,而東方和北部則全都在西楚國的掌控中,英布想要有所突破,現在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而且項羽的調動,正好給了他的足夠的便利,這可如何是好?自己之前還想著英布不願意捲入江東的渾水之中,不會南下來支援自己。現在看來,是肯定不會,而且還會在背後給自己使絆子。 桓楚清楚地記著,他們兩個人當初在彭蠡澤開始就並肩作戰了。到達江東之後,很長時間內還被看做是同一個派系,受到他們江東本土將領的排斥和為難。英布和尹旭沒少互相幫助,名義上說英布是楚國將領,霸王帳下五大將,可是實際上怎麼看英布都是和尹旭坐一條船的。 桓楚現在不得不做出一個決定來,那就是必須要撤軍江北,不是擔心北上罵名和丟掉江東。現在桓楚覺得自己有必要北撤退去防備英布,江東二郡雖然丟了,可是畢竟還隔著一道大江,暫時威脅不到西楚國最主要的國土。 若是英布有動作,那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北方已將亂了,想必霸王和亞父現在都在盡力應付。這南方現在萬萬不能出什麼事情,桓楚覺得自己身為楚國將領,應該做些什麼才是的。 桓楚歎息一聲,事情的變化太快,看來江東恩德事情已經在霸王和亞父的意料之外了。那麼自己只能夠根據實際狀況來做出應對了。 桓楚隨即吩咐一聲:「周殷,吩咐一聲,撤軍吧!完了後路被英布截斷,或者越國大軍來犯,我們想要從容撤退可就不容易了。」 名為周殷的將領答應一聲,就去安排了。桓楚再次歎息一聲,吳中是項羽和自己起兵的地方,雖然很捨不得,但是現實所迫,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來。隨即桓楚率兵撤離江東,標誌這西楚國對江東失去了控制。可能是暫時的,可是更可能是永遠。 桓楚和周殷都是西楚國一流的將領,他們的分析和猜測完全都有道理的。可是他們一切的分析基礎都是建立在,越國超前的迅速反應上。暫時他們並不知道,越國竟然有飛鴿傳這樣的辦法,迅速知道前方的情況,提前做出反應。 信息的不對等的利弊第一次在戰爭中顯示出他的威力來,一場因為信鴿引起的誤會就這樣產生了。其中最大的得益者無疑是越王尹旭,至於無緣無故被誤會,繼而遭到災禍的無疑是九江國英布。 周殷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番推測,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也改變東南方諸侯國的形式,繼而影響道天下局勢。一切都太過的出乎意料,誰能想到,最初不過是一隻信鴿引起的誤會,引發的戰爭… 第四〇四章彭城急報 江東的形勢瞬間發生了變化,九江國陳兵邊境,越軍出兵豫章。吳中這邊尚未燃起烽火,桓楚就不聲不響渡江離開了。 桓楚撤軍了,沒有任何抵抗,主動撤軍了。小小傳到山陰,越王尹旭有些驚喜,沒想到此戰竟然[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如此順利,幾乎沒有hu□費什麼代價就拿下了江東二郡。幾乎是兵不血刃,自己的軍隊還有太大的損失,最重要的吳中之地並未遭到戰火的侵擾。 只是豫章一點小打小鬧,吳中那邊沒有任何的抵抗。在越軍斥候和飛影的聯合確認平安之後,尹旭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即命令蘇角率領越軍渡過折江進駐吳中。夜長夢多,早些防備以免生變。 自此越國已經有用閩中,甌江,番邑,會稽,豫章五郡之地,整個江東完全落入越王尹旭的掌控之中。不止如此,寬闊的大江,浩瀚的彭蠡澤,逶迤的南嶺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讓越國與江東之地,據守天險,安全上沒有太大的顧慮。 這片土地完整成一個單獨的塊,不容易受到來自外部的侵擾,正是江南最為肥沃富饒的土地,魚米之鄉。自從越國也不再是夾縫中的效果,實力真正地壯大不少,崛起江東,成為東方一強,成為天下諸侯之中不可忽視的一支強大實力。 雖然拿下了吳中,但是尹旭暫時並未前往吳中。越國的都城和核心辦事機構還是在山陰。越王只是派遣了高易去整頓兩郡的政務,至於駐防問題則是交給蘇角負責。殺雞焉用牛刀,章邯現在根本就是大材小用,而且他的身份敏感。要是過早的暴露了反而不好。 相比於其他的地方,吳中情況略有不同,番邑那邊是尹旭出身的地方,所以得到了老百姓極大的用戶。吳中則是項羽起家地方,這些的百姓對於西楚國的歸屬感非常之強。如何處理好這個問題。對於尹旭而言也非常重要。 尹旭暫時的做法就是,宣稱彭城危急,桓楚北撤支援。自己出兵則是為了剿匪,駐防是為了防止有盜匪或者別的勢力侵擾安定。因為,雖然實際控制了江東。但在名義上這兩個郡還是屬於西楚國的。如果哪一天項羽能夠承認將兩郡之地劃到越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越軍進入吳中和豫章之中,嚴格遵守軍紀,秋毫無犯。高易到達吳中之後,這方面的政策也主要以安撫為主。一系列的措施之後,兩郡總算是平穩過渡,並未引起不必要的風波。尹旭知道。桓楚雖然撤退了,但是吳中一帶留下了西楚國殘餘和隱藏實力照樣會存在,這些事情就要交給飛影去辦了,然後在一一清除。 後顧無憂,是尹旭辦事的一個很大的原則。 山陰城裡。尹旭和諸位重臣們坐在一起,商討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尹旭道:「桓楚就這樣撤軍了,有些意外啊!」 陳平笑道:「蒲俊攻佔了豫章,他和英布失去了聯繫,成了一支孤軍,明知會戰敗。還不如就此撤軍的好!」 李斯道:「能讓英布出兵江東,看得出項羽和范增已經動了心思,放棄江東二郡看。所以桓楚撤軍在情理之中,完全可以理解。」 「現在桓楚撤軍之後,大軍防備在江北,可能是擔心我們渡江北上。」 尹旭笑道:「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想要一口吃個胖子是不可能的,我們不著急。可是桓楚還不放心啊!」 蘇岸續道:「不過奇怪的是,桓楚在江北的佈防除了是防備我們。似乎對英布的戒心也不小啊!」最近綠蘿懷孕,飛影的很多具體事情都是由蘇岸來負責的,所以情報他幾乎是拿到的第一手資料。 「怎麼?」鍾隱笑問道:「難道項羽現在也不放心英布?」 尉繚道:「如果英布和我們打起來了,那項羽和范亞父自然沒什麼擔心的,但是現在沒打起來,擔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否則英布要是在他們背後捅上一刀,情況也非常嚴峻。項羽現在是怕了,他不容的南方有失。」 「現在北方的事情已經讓項羽疲於應付了,若是南方再開戰,只怕西楚國也承受不起。」 「也不知道北方的情形如何了?」尹旭問了一句,心裡的卻泛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現在歷史已經發生了很大的不偏差,不知道彭城之戰的結果是否會改變?以後的形勢又會怎麼走?自己又該如何發展?同時一連串的疑問呀浮現在心頭。 尹旭知道有的臣子心中有個想法,那就是此番是個前所未有的好機會,項羽現在的局勢肯不利。若是現在直接一鼓作氣出兵江東,那麼項羽將要面對的就是來自三方的敵人。任他項羽再有能耐,這樣的局面怕是都難以應付。現在越國加入進入,項羽只怕是敗亡的更快。 當前形勢下,項羽無疑是自己的最大的敵人,若是項羽戰敗覆亡,可以說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而且還能趁勢將越國的勢力範圍擴大到大江北岸去,推進到淮河一線。 但是尹旭自己並不這麼認為,畢竟他是一個穿越者,歷史的走向他比別人更有優勢。北方的形勢看似對項羽很不利,但是實際上……雖然歷史已經發生了偏差,但是尹旭還是願意相信,獲勝的還會是項羽,何況李斯,尉繚和陳平這幾位智謀高遠之士都如此認為。 所以北上形勢尚不明朗前,過早地直接與項羽為敵並非一個明智的舉動,現在佔領江東只是一定程度上的擴張,只是一定程度上少量地觸及了項羽的利益。至少江北之地還保持著完整,這樣的情況下,項羽在料理田榮和劉邦之前是不會和自己過不去的。 這一點尹旭完全有信心,項羽也許會衝動。但是范亞父一定會以大局為重的,西楚國已經經不起再多上一個強敵了。 但是一旦出兵江北,形勢就完全變了。即便是真的有可能,聯合三方勢力一下子將項羽擊敗,那又能如何呢?這與尹旭的本意有著相當大的出入。當初越國既定的策略就是想楚漢相爭。彼此消耗勢力,而沒時間干涉道自己,從而不斷擴大自己的實力。 為此尹旭可以苦心孤詣地不佈局,可是hu□費了不小的代價,為了達到這個效果。甚至不惜直接將韓信送到劉邦身邊。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計策並非范增一人會使用,越王尹旭最初便抱定了這樣的想法。現在這樣的對峙和消耗才剛剛開始,如果就這麼草草的結束了,豈非浪費了尹旭一番良苦用心。 再者,尹旭很清楚一點,即便是僥倖真的打敗了項羽,得益最大的不會是自己。而是漢王劉邦。那樣一來,自己面前將會出現一個比項羽更加強大,更加可怕的敵人。這樣的結果並非尹旭想要的,對越國而言沒有任何的好處,反而是個災難。 那樣的話。自己就完全失去了對形勢變化的控制,尹旭不希望到頭來為他人作嫁衣裳。現在局勢紛亂,勢力此起彼伏的,最重要的就是講求制衡。在平衡之中尋找機會,謀求發展。 而且就現在越國的實力而言,並沒有太多多餘的力量出兵江北。正如尹旭之前所言,一口吃不成胖子。出兵之後,即便佔領了江淮。有拿什麼什麼去守衛呢?若是抽調太多江東的兵力,造成本土根據地不穩,那可就是本末倒置,不划算了。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穩定最先佔領的江東二郡,發展壯大自己的實力。這逐鹿天下。諸侯爭霸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完成的,實力無疑是個非常重要的方面。 其中不僅僅包括了軍事實力。還包括糧草和後勤的方面的諸多事務。現在越國的兵力不過才堪堪八萬,繼續徵兵,加強訓練是必須的。但是江東的人口有限,過渡的徵兵會影響到糧食生產,產生的不利影響也會非常的恐怖。 所以增加江東人口數量,無疑是個非常重要的事情。蒲俊佔領豫章郡之後,尹旭之所以命他修築城池,有個非常重要的想法就是以豫章為試點,提前開始準備,為將來北方的難民南下做好準備。這個完全不是天馬行空的想法,北方戰事起來,田園荒蕪,城池村莊破損幾乎是必然,百姓流離失所也是常事。 只要越國有足夠的誠意,加強宣傳和各種人為導向,想來應該能吸引不少的流民。這是目前為止,尹旭自己的想法,江東有著豐富的肥沃土地,灌溉條件也非常不錯。最為缺乏的就是勞動力,尹旭相信項羽和劉邦會給自己送來不少的。 尹旭隨即吩咐道:「好了,現在我們已經掌控了整個江東,當務之急是站穩腳跟,處理內政。至於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要著急,稍後再說吧! 現在已經是秋天的,索性這次吳中和豫章沒有大動干戈,秋收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秋收過後,調動我們在江東之地的駐軍,進行開荒屯田!」 「屯田?」 眾臣都是一驚,調動軍隊的屯田,沒想到尹旭會採取這樣的措施。 尹旭點頭道:「是的,屯田,重點是震澤,豫章,番邑和閩江,甌江沿岸的平原區,要讓這些地方成為我們重要的產量基地,這對我們而言有著重要意義。寓兵於農是個不錯的做法,只是現在還做不到。放心好了,這些心開墾出來來的肯定會有人耕種的,只怕將來還不夠」 「高易沒在,此事就麻煩李斯先生主持吧!」尹旭隨即吩咐了一聲。 李斯擔任著內史的責任,越國境內的經濟和土地方面的事情都是他負責,再加上他當初在秦國主持政務的豐富經驗,做起事情來自然能妥善處理。也算得上是人盡其用,李斯欣然應命。 「還有一件事情,如今我們越國北方的邊境完全是依賴大江和彭蠡澤,完全都是水域,所以這建立水軍的事情似乎也非常必要的。」 尹旭這樣一說,眾臣全都表示贊同。事實上確實如此。越國位於江東之地,江淮一帶河湖眾多,這水軍的作用不言而喻,說不定什麼時候將會起到奇兵之效。 尹旭吩咐道:「水軍的基地就放在豫章吧,那裡動可控會稽。西可達彭蠡澤。主要由蒲俊負責,今冬開始新招募的的士兵,精選水性較好者便如水軍。同時開始造船,現在是徐家那些不長眼的東西將功贖罪的時候了。」 將此事交給蒲俊,一來是其他將領多是北方人。不熟悉水上作戰。二來,其中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麼原因吧…… 此時此刻,尹旭最為關心的事情莫過於北方,彭城之戰的結果到底如何了? …… 英布有些疑惑,桓楚怎麼突然就撤軍了,他等待著桓楚再次和自己聯絡,說明原因。或者籌劃下一步的打算。 可是桓楚撤到江北的時候,全然沒有和自己有任何的聯繫。隨即英布發現,桓楚的軍隊開始在江北佈防,最初的時候他以為英布在防備尹旭。可是後來情況似乎有些不妙,桓楚的防備方向竟然還有自己這邊。也就是西楚國還是不放心自己。 英布有些憤怒。項羽明明聯絡自己制衡尹旭,可是現在又不放心自己,還出兵防備,這讓英布有些很是不爽。但是內中的緣由卻又完全不清楚,英布本想完全撤軍,但是桓楚陳兵邊境虎視眈眈。他只要留下般的軍隊,餘下的撤回六縣。 在桓楚看來,英布此舉是因為自己防守江北。他無法有動作的緣故。大江沿岸的事情就是這樣了,傳呼也不多想,為今之計只有將事情上報給齊楚邊境上的項羽和范增,讓他們來做出決斷。 …… 項羽收到消息的時候,很是無奈地將桓楚的奏報遞給范增。范亞父看過之後,無奈地坐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 江東二郡就這樣丟了,西楚國眾多謀臣武將全都鬱悶了。丟掉了一個半郡無疑是相當嚴峻的一個事情,無論是實際利益還是政治意義和精神寄托上都是個嚴重的打擊。 畢竟那裡是項家起兵的地方,現在就這樣丟給了尹旭,很多人都心有不幹。 相對來說,范亞父的想法跟他們有很多不同。對於范增這個境界的人來說,一兩塊土地的得失的並不是很計較,他現在最為在乎的是全局,西楚國的生死存亡和未來。 從桓楚的奏報中,范增看到的是尹旭已經兵不血刃地掌控了整個江東。越國真真正正地崛起在江東,這顆星辰的光芒已經擋不住了,已經開始逐漸的光芒四射,逐漸的對項羽產生非常嚴峻的影響。一切似乎都按照自己預測的那樣發生了,偏生在這個過程中,自己無力阻止和改變,或者想辦法阻止了,但是並未起到一絲一毫的作用。 事情還是發生了,范增歎息一聲只得默認這樣一個現狀。好的一點是桓楚的大軍從容撤退到江北,至少不至於南方空虛。對於桓楚的這個做法,他也沒有什麼好怪罪的,即便有人喧囂著要求治罪桓楚,但還是被范亞父一口否決了。 桓楚的最大功勞就是保證了有生力量,保住了西楚國南方的穩定。從眼下的形勢看,尹旭應該不可貿然渡江北上。范增清楚,尹旭目前還不具有渡江北伐的實力。而且尹旭也是明智之人,他現在一定是趁此機會大肆積蓄實力。 從暫時的情況看,越國不會對西楚國構成什麼威脅。短時間內,越王尹旭應該會出於一種蟄伏之中。越國就好比一頭正在歲休息的雄獅,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將會發出震天的吼聲。 …… 同時,范增注意到了一點,桓楚的奏報中提到尹旭和英布聯合的事情,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從種種跡象而言,確實有些這個可能。若是這樣的話,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范亞父還在考慮這件事的【真】實性和影響的時候,項羽那邊已經有些怒了。 「英布小人,口口聲聲答應寡人,卻在背後搞小動作。他不是喜歡和尹旭聯合嗎?那好,等寡人收拾了劉邦,就讓他知道一下背叛寡人的的後果。」 項羽怒意十足地咒罵,問道:「項莊,齊隊動向如何?」 項莊回答道:「我們全力反擊,已經打退了齊軍,田榮似乎承受不起這樣損失,已經退縮到了齊國境內。只是並未撤退,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反攻。」 項羽淡淡道:「好了,不管那些了,現在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我們有抽調軍隊,支援彭城的機會了。」 眾人都看著項羽,想知道他如何安排。 項羽隨即說道:「寡人決定率軍回援彭城,和彭越裡應外合,打劉邦一個措手不及。項莊,龍且,你們留在這裡,給我防備好田榮,寡人好後顧無憂,在彭城大大出手。料理了劉邦,回過頭來再徹底收拾田榮。」 正在此時,門外一人急匆匆地撲了進來,大喊道:「霸王,不好了,彭城急報!」 第四〇五章心態變化 彭城急報! 一聲大喊響起,眾人的目光全都不由自主地落到門口。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個報訊的使者幾乎是連滾帶爬進了中軍大帳。 見到使者這幅模樣,眾人的心全都一沉,看樣子似乎出大事了! 「霸王……」使者跪在地上,著急不已,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讓眾人更為著急。 項羽眉頭一周,問道:「彭城如何了?」 使者跪在地上,穩住心神後,才急忙說道:「蕭公角將軍急報,彭越獻彭城投降劉邦!」 「什麼?」一句話,中軍大帳裡頓時一片嘩然! 適才還說著如何回去救援彭城,一轉眼就已經失守了。而且還是彭城守將拱手送出去的,太過讓人惱怒和屈辱。 相對於眾多謀臣武將的一片嘩然,亞父范增出奇地冷靜,問道:「說清楚,具體情形到底如何?」 使者心神徹底穩定下來,稟報道:「蕭公角將軍奉命支援彭城,結果在百里之外就接到了彭越投降的消息,現在劉邦率領的諸侯大軍應該已經進城了。」 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西楚國的都城失陷了!最為強大的諸侯,天下霸主西楚國的都城就這樣失陷了,有些戲劇性,有些諷刺。眾將的心情陡然間都沉默了許多,在對齊國之戰中的幾分勝利的喜悅陡然間化為烏有,現在心中除了鬱悶還是鬱悶。 南方的江東二郡被尹旭佔領,淮南英布虎視眈眈,東北齊國兵戈未休。都城在這個時候丟掉了。所有人心裡都有一個感覺,西楚國四面強敵環伺,給人一種分崩離析的感覺。同時中心不約而同地都擔憂一件事情,那就是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樣棘手而嚴峻的問題該如何應對? 彭城失陷。項羽自然是惱怒不已。尤其是彭越的背叛,更是讓他有這一種識人不明,被人愚弄的感覺。那麼溫順忠誠的一個人,在自己面前表現得是何等的恭順和謙卑,結果就這樣毫不猶豫地背叛了自己。可以想像劉邦必定給他了十足的好處。誘使他背叛。 項羽已經不願意深究這麼事情,雖然對彭越很是惱火,但是終究還是自己識人不明,錯信他人的結果。緊接著還有一件讓他無比擔心的事情,那就是虞姬!心愛的女人尚在彭城,不知道劉邦會怎麼對他?她還好嗎?項羽恨不得立即飛回彭城,將心愛之人從敵人手中解救出來。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必須冷靜下來。 最嚴重的後果不是丟失了彭城這麼一座城池,而是此戰產生的惡劣影響。如此一來西楚國在天下諸侯和臣民心目中的地位無疑會直線下降,劉邦的盛世也將前所未有的大增,這種情況必須要盡快扭轉過來。否則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還是就是劉邦是兵不血刃拿下彭城的,此戰對士氣的影響也非常深遠。不過凡事有利有弊,有些東西可以好好利用…… 項羽冷靜道:「好了,彭城失陷,我知道大家都恨難過。但是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我們該想辦法怎盡快將彭城奪回來。打敗劉邦這些卑鄙小人。」 沉重之中的范增猛然抬頭看著項羽,頗有些驚訝,隨即嘴角泛起一絲喜色。項羽沒有預想之中的暴怒和慌張。如此的冷靜,如此的有章法。范增覺得項羽成長了不少,真的有了大將風度和王者素質。范增欣慰不已,項羽能有這樣的成長和進步,那麼彭城和江東丟了又有何妨呢? 眾將聽到項羽的話之後,才從震驚和北上之中恢復過來。全都愕然看著項羽,也許他們也感覺到了霸王不同尋常的地方。確實如此。只有盡快收復城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全是空談。 彭城對西楚國而言有著重要意義,他們的親人差不多也都在哪裡,必須要盡快救人。現在消沉失落沒有任何的意義…… 虞子期等人最先反應過來,齊聲朗聲道:「請霸王吩咐!」 這個時候項羽非凡的統帥能力就體現出來了,虞子期相信項羽能夠想出辦法,妥善解決這件事情。單單是軍事方面,西楚霸王項羽可謂是天下無敵,只要他有信心,有辦法,那麼一切都好辦。虞子期知道項羽對自己妹妹的情意,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會拿虞姬的安全開玩笑的。 項羽起身環視了一圈,似乎是在為諸將鼓舞士氣,眾將全都坐直了身子,神情肅然。項羽這才說道:「好,回援彭城是我們既定的方略,原本寡人是想率領七萬將士回去救援的,但是現在情況看緊急,只需要三萬騎兵就足夠了,其他的全都留在這裡對付齊國。」 「三萬人?」 聽到項羽此言,眾將皆是一驚,三萬人馬與劉邦五十六萬人的數字相比之下,懸殊實在太大,簡直天壤之別。三萬人能是回去有用嗎?總給人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能打敗劉邦收復彭城?會不會是有去無回?眾人心裡實在沒底,很是缺乏信心。 「霸王,三人是否有些太少了?」連龍且都對此表示出了擔憂,眾將似乎都認為項羽是過於著急,太過冒險。眾人都有一個想法並未說出口,大家都猜想著霸王是不是一心牽掛虞姬夫人,想要英雄就沒人才會如此衝動。雖說項羽在軍事方面是個天才,才能無人可敵,但是這件事情確實太過不可思議,給人的感覺勝算實在太小。 項羽似乎明白眾將的心思,說道:「大家不要以為是寡人衝動了?不,寡人所說的是事實。寡人現在非常清醒,非常理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們是覺得兵力相差懸殊就必然會敗嗎?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們以為劉邦兵力多就是優勢嗎?錯了!他的兵馬包含了各國諸侯的軍隊,雜亂無章,沒有完整的指揮和調動。可以說是各自為戰。正是如此,我們才有機會,才有突破口。只要找到合適的切入點,他的軍隊就會成為一盤散沙,一敗塗地!」 范增看在眼裡。暗自點點頭,頗為欣慰。看來項羽之前就做過功課,對劉邦的軍隊的情況做出了分析,並且準確地找到來弱點,給出了相應的對策。本來範增想要做做出一些具體的分析和指點的。但是現在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多餘的,項羽自己一定能處理好的。范增有種感覺,此戰項羽將對締造傳奇,成就非凡。 項羽續道:「也許在此之前,劉邦還小心翼翼,有所防備,但是現在呢?他攻佔了彭城。以為自己取得取得了重大勝利,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驕兵必敗的道理你們都是知道的,寡人想要的就是給他來個出其不意,把他打醒,讓他知道他終究不過泗水一個亭長。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潑皮而已!」 說到這裡,項羽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他已經深深明白自己之前太過輕視項羽。劉邦的舉動已經深深觸及到他,他現在要報復和反擊了。 項羽停頓片刻,輕歎一聲:「這些是此戰獲勝的基礎,若是劉邦據彭城城池據守。派再多的人又能如何呢?還是無濟於事。所以只能帶領少量軍隊趕回去,就是要仍劉邦大意,以為找到了殺寡人的機會。引他出城決戰。只要失去了彭城的城池和高牆,他那麼多的兵指揮使累贅,寡人的三萬精銳騎兵注意讓他飽嘗失敗的滋味。何況現在事情緊急,只有騎兵能來得及。」 范增點頭道:「好,就按照霸王說的做,此戰只有這樣才有勝算。大家要信心。要知道霸王是這世上最厲害的軍事統帥,要相信霸王一定會創造奇跡。帶領大家走出困境,拭目以待吧!」 眾人見到范增發話支持,就知道霸王這番話不是隨便說的,至少是完全可行的。在最危急的時候,項羽和范增的無疑給眾人帶來了很大的信心,現如今只有盡力一搏了。 項羽和范增心裡都很清楚,西楚國已經到了很危急的時候,現在眾將的信心只是暫時的恢復。想要重振信心,再現昔日榮耀,就必須要打贏此戰。 彭城一戰,可謂關乎是生死存亡! 項羽隨即吩咐道:「那好,項莊和龍且你們兩人留守此處,防備著田榮,要保證寡人完全無後顧之憂!」 項羽和龍且雖然很想回去參與彭城之戰,但是他們知道此間事關重大,起身答應道:「霸王放心在彭城打劉邦把,這邊不會有任何的閃失!」 項羽輕輕點點頭:「虞子期,鍾離昧,季布你們隨我回彭城作戰,然蕭公角保存實力,暫時不要和劉邦交戰,待寡人回去再說。」 說著項羽的目光落到范增身上,說道:「亞父,讓人護送你隨後返回彭城吧,你年紀大,不宜在前線風餐露宿的。再者,此戰教訓深刻,彭城必須要有絕對信得過的人鎮守!請您老回去坐鎮彭城,寡人要全力以赴,把劉邦打回巴蜀去!」 范增欣然點頭,西楚國眾將全新點頭應命,第一次這樣眾志成城…… 項羽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劉邦你等著,到時候有讓你哭的時候。旋即有默默祈禱,希望她一切都好。心中默念道:虞姬,等著我! …… 彭城,漢王劉邦策馬城下,看到高大的城池時間,可謂是心潮澎拜,臉上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彭城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第一次在這裡是景駒、秦嘉的屬下,第二次是楚懷王熊心的臣子,很長時間內遭受到項羽的壓制。而此時此刻,再次進入彭城的時候,劉邦自豪不已,終於可以以主人的身份的回到這裡。 當初的自己是不入流的小人物,後來也不過是二流的臣子,受到別人的壓制,別人根本看不起。現在他以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劉邦才是真正的成功者,真正的王者! 彭城附近就是沛,什麼時候回去看看吧!劉邦心裡泛起這樣一個念頭! 劉邦心中升起一種衣錦還鄉,榮歸故里的快樂!此時他心中升起一種自豪和驕傲來。想起當日被項羽逼到巴蜀去時的淒慘狀況,是何等的屈辱。忍辱負重這麼久,現在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西楚霸王不過如此,連你的都城都被我佔領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這個時候。劉邦感覺自己比項羽強多了,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止如此,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自己已經掌握在從西秦到彭城的大片土地。天下之地半入我手,其他眾多諸侯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想想當初自己不過是沛的一個小小亭長。如今也到了這樣的地步,也許這就是命數吧! 此時此刻,劉邦比任何任何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名副其實的赤帝之子。 城門口,彭越早早等候於此,恭敬迎接。 「恭迎漢王入城!」 不用介紹,之前西征之時劉邦是見過彭越的,是彼此認識的。 劉邦此時雖然自我感覺良好。高高在上,但是對待彭越卻沒有多少架子。看著彭城高大的城牆,寬闊而深的護城河,若是沒有彭越主動投降,即便自己有四十萬大軍。想要強攻下來也很不容易。hu□費的時間和付出的代價都是不可估量的。若非如此,還會平白無故多上很多變數,能現在這樣兵不血刃達到目的自然是最好不過。 劉邦立即跳下馬來,笑道:「此番多虧了彭越將軍棄暗投明啊!」 彭越心中暗罵一句,棄暗投明說的倒是好聽,多少對過去的自己有些貶低的意思。要不是梁王的許諾。如何會這麼幫忙?臉上堆笑道:「項羽不仁不義,漢王率軍討伐,理當支持!」 彭越心裡確實想著。何時能夠兌現自己梁王的承諾?劉邦下一步的打算又會如何?大梁能否順利拿到手。說到底,他們這些都算是梟雄人物,做任何事情都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和前途。 劉邦隨即將彭越介紹給身後的眾多諸侯,眾諸侯的心情卻不是那麼好,這些日子他們在劉邦面前可謂是低聲下氣。也不見劉邦給自己個好臉色,如何這個彭越不過是項羽麾下一個將領。竟然得到如此禮遇。而且彭越還甚至倨傲,不管怎麼說都是諸侯。卻沒有半分恭敬。 感覺之中還有幾分平起平坐的意思,這可是讓眾諸侯更為惱怒,但是漢王在前,發作不得,只好佯裝著笑臉,心裡卻不知道是怎麼一種心情。 西魏王豹多留了個心眼,他覺得此事不那麼簡單。那天攻陷大梁的慶功宴上,漢王劉邦離開許久,後來才知道是張良到了。張良連夜趕到,單獨秘密見漢王劉邦,可以推測出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本來劉邦和眾諸侯都信誓旦旦地要直接攻陷彭城,沒想到漢王劉邦隨即改變了想法,要是要招降朋友。 隨即彭越就投降的,要是說彭越是良心發現,或是懼怕而投降,魏豹是怎麼都不能相信的。他猜想一定是彭越和劉邦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許諾了某種好處,只是他們還不知道罷了!從現在見面的形勢看,情況應該就是如此無疑了。 彭越笑道:「好了,請漢王入城吧,太公和公子正盼望大王前去相見呢!」 劉邦的父母,兄嫂,子女都在彭城做人質,之前呂雉前來遊說的時候就見過了,但是依舊留在彭城。彭越知道,不管這梁王的事情什麼時候兌現,現在很有必要和劉邦搞好關係。所以早早地送上劉邦的家人,免得漢王以為自己有別的心思,發生了什麼誤會那就不好了。 劉邦欣然點頭,呂雉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衝進了彭城王宮之中,去將一雙兒女攬入懷中。 「爹,娘……兄長,大嫂……」劉邦進入房間,一家人再次團聚的時候,恍如隔世。 劉太公和劉媼都激動不已,流下了淚水,本來以為和兒子再無相見之日。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天,再次見面,家人團圓,對他們這個年紀的老人來說是無比欣慰的事情。 劉邦的兄嫂受到連累,做了這許多的階下囚,可以說受了不少委屈,本來對劉邦是多有埋怨的。但是現在得知劉邦這個漢王越做越大,幾乎已經具有整個天下,這心情和態度完全就起了變化。表現的笑容可掬,很是親切,生怕惹怒了這位漢王兄弟。只好搞好關係,劉邦一定會給自己補償的。 一雙兒女更是撲入劉邦懷中,欣喜無比。呂雉站在一旁看在眼裡,激動不已。自己付出了這麼許多,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如今丈夫取得了重大成就,兒子也救了出來,以後……以後自己有盼頭了。 見過面後,劉邦說道:「好了,你們先在這呆著,寡人先去前殿見見諸侯和大臣。」 劉邦離開之後,呂雉也離開了,她現在要去見一個人,西楚霸王摯愛的虞姬夫人!!! 第四〇六章三萬鐵騎救彭城第 彭越獻城投降劉邦大軍已經進城了 這小震驚的消息在震驚天下之前最先震驚是彭城的居民和楚王宮中之人 彭城的居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城就換了主人在此之前身為天下第一諸侯過的臣民彭城居民都有幾分驕傲對於漢軍為首的諸侯聯軍他們本質上還是有些反感的他們很想知道霸王在哪裡西楚國精銳的大軍在哪裡 他們雖然反感但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只能默然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只要漢軍士兵不傷害他們他們也不會產生怎樣的反抗 相比於居民平靜的沉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楚王宮中宮女頓時有些慌張了怎麼辦啊她們很擔心漢軍的士兵會衝進王宮將自己屠殺甚至是侮辱長期在宮廷之中那麼國破家亡的悲慘事情聽說過很多這會子擔心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虞姬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震驚萬分他沒想到霸王信任有加並且委以重任的彭越將軍就這樣叛變了彭城就這樣丟了也不知道霸王是否已經得到消息她的身份和過往的經歷告訴她必須冷靜下來虞姬在第一時間就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作為西楚霸王最寵愛的夫人將會遭受囚禁或者屠殺也許用不了多久漢軍就會衝進這所宮苑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呢 略微思索虞姬放眼看過去這些宮女或許無法倖免但是自己應該會暫時平安無事不為別的只為自己還有不小的利用價值西楚霸王回師之時自己就是絕好的人質奇貨可居啊 楚國第一美人抬頭看向東北方向想來他已經接到了消息了他肯定震驚惱怒不已為自己擔心或許他已經在著急地想要趕回來救自己當劉邦以自己為威脅的時候他會怎麼選擇呢江山美人自己能比的上西楚國萬里江山和雄圖霸業嗎虞姬很想知道但旋即又輕輕搖搖頭她不想因為自己讓項羽擔憂甚至是誤了西楚國的前程 更不想看見當兩軍對陣之時自己被帶到陣前威脅讓他為難的情景所以他想要到了一死了之但是當她的手放在小腹上的時候她猶豫了……這個喜訊沒有來得及告訴他自己可以就這樣隨便死去可是這孩子…… 虞姬輕輕搖搖頭在事情沒有到最壞的地步時她一定要好好活著為了他們的孩子當然了這件事情一定要滴水不漏地瞞著萬一漢軍得到這個消息腹中之子將更加的奇貨可居 正在此時宮苑的門打開許多的宮女都膽戰心驚甚至是渾身顫抖虞姬從容不迫地抬起頭瞧見進來的並非如狼似虎的漢軍而是一位容光煥發的少婦緩步而來她見過此人劉沛公……不漢王劉邦的夫人呂雉 虞姬夫人呂雉老遠就笑呵呵地呼喊隨行的護衛則很識趣地墜在了後面 虞姬能夠明顯感覺到呂雉語氣之中的得意沒錯人家現在是勝利者的妻子完全有這個實力得意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劉夫人虞姬從容不迫作為西楚霸王的寵姬她也有充足的底氣完全是與身份相稱的表現 也許是因為劉邦被項羽壓制的太久連累的呂雉也很是難受忍氣吞聲了太久現在她完全以勝利者的身份自居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她來見虞姬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炫耀李艾感受一番勝利者應有的快樂讓對方感受那種失落感受虛榮當然了她此番前來更多地奉丈夫之命虞姬在項羽心目中有著重要地位對於後面的行動也會很是重要 看到虞姬的表情之後呂雉心裡有那麼幾分不爽快沒有看到想要的那種失落與悲傷 虞姬夫人還是那麼的漂亮啊 劉夫人更加的成熟貴重了 呂雉聽在耳中分明是覺得虞姬在諷刺她已經開始年老色衰諷刺他小人得志兩個女人見面第一句話就開始針鋒相對 呂雉笑問道:虞姬夫人不難過嗎 為什麼要難過呢虞姬輕聲反問 呂雉呵呵笑道:虞姬夫人的美貌恐怕楚霸王有可能是再也見不到了 虞姬輕輕一笑什麼也沒說她確實很擔心甚至有些害怕但是不能表露出來至少在這個囂張得意的女人面前絲毫不能示弱 呂雉卻佯裝恍然道:不對霸王對夫人用情至深一定會傾全力回來救援的 虞姬自然知道劉邦和呂雉打的什麼主意心中很是悲苦和矛盾臉上卻依舊要裝作是若無其事心中的苦悶堆積臉上強顏歡笑這樣巨大的發差讓虞姬一陣陣的噁心小腹間也隱隱有些不舒服 當著呂雉的面他必須要忍著絕對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否則要是讓這個精明的女人看出破綻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此時一個清脆的童音響起:娘親伯父和嬸母請你過去用餐 來者正是劉邦和呂雉的小女兒魯元見到虞姬的時候也親切地喊道:姨娘好 呂雉訝然看著魯元疑惑問道:你認識她 是的娘親以前姨娘經常來看我和弟弟給我們帶好吃的帶衣服對我們可好了 不管怎麼說呂雉都是個女人一個母親得知虞姬曾經善待自己的兒女之後心情陡然有些酸楚別的什麼心思都蕩然無存了隨即站起身來說道:謝謝這些天夫人就在此靜養就是了不會有閒雜人等打擾的 呂雉隨後起身拉著女兒的手離開 小魯元兀自揮手和虞姬告別看著呂雉和眾多隨從離開虞姬臉上才露出一絲苦楚幸好魯元及時到來早早地引開了呂雉否則真不知道還承受多久 虞姬揮退了宮殿內的侍女雖然這些都是楚國人但是難免人多嘴雜或者是被漢軍收買這個時候任何事情都必須小心翼翼不能走漏風聲待寢殿之內只留下絕對可以信任的貼身侍女阿蓮時虞姬有些支持不住了一隻手按在小几上表情很是痛苦 阿蓮急忙衝到近前關切問道:夫人你怎麼了需要叫大夫來嗎 虞姬臉色煞白輕輕搖搖頭:不絕對不能 現在已經算是階下囚了哪裡還能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大夫隨叫隨到的好日子再者大夫一來腹中秘密無疑就會暴露他不敢這樣輕易冒險現在必須要堅強只有堅持下去才有出頭之日 一雙淒苦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天空霸王你在哪裡 …… 齊楚一帶的原野上沉悶的震動響起整個到底都為之顫抖讓人膽顫心驚萬馬齊喑的場景就在這裡出現了大地的顫抖正是由三萬匹戰馬的馬蹄發出來正是西楚國最精銳的騎兵由西楚霸王項羽親自率領從齊國回師救援都城彭城 項羽騎在烏騅馬上當先而行這馬是巨鹿之戰時在燕趙一帶所得難得一見的精銳良駒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見識到騎兵的厲害之處開始收集戰馬組織騎兵沒想到正好派上了用場不過他並不知道在江東他的老朋友尹旭也發現了這一點而且騎兵的組建和利用遠比他更為厲害 此番回師救援彭城他毫不猶豫地啟用了這些騎兵以來是追求速度二來是期待戰鬥力會有不同尋常的提升從而達到非同凡響的效果以騎兵對戰步兵將會產生更為強勁的殺傷也將會是他第一次大規模的實驗 項羽一馬當先不斷揮舞著馬鞭匆匆趕路著急不急他很擔心擔心等的太久劉邦在彭城站穩的腳跟他更擔心心愛的玉人虞姬是否安然無恙他要盡早趕回去給劉邦造成一種衝動的錯覺誘他出城決戰 太陽已經開始偏西了還有兩三日的時間才能趕回彭城項羽焦急不已但是已經連續奔跑了許久是時候該休息一會了項羽知道不該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讓三萬士兵跟著自己一起受罪何況這樣連續奔波之後還要參與作戰的 要是這樣過分消耗體力的話戰鬥力也會大打折扣的作為一個優秀的統帥他不會做出這樣本末倒置的事情來因此來到一處河邊的時候項羽下令全軍停止前進下馬整休 讓項羽意外的是將士們不僅沒有立即下馬癱坐地下休息反而一個個義正言辭道:霸王繼續前進吧到了晚上在休息早些趕回去奪回彭城救出虞姬夫人 趕回彭城救出虞姬夫人…… 趕回彭城救出虞姬夫人…… 將士們齊聲吶喊聲震九天 項羽聽到之後不禁有些酸楚他沒想到將士們全都如此血性對自己如此之好有這樣忠誠的將士作為一個統帥夫復何求任何樣的戰鬥不能獲勝呢 項羽激動道:諸位將士的心意寡人領了但是我們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現在好好休息讓戰馬飲水吃草大家也抓緊時間休息恢復體力養精蓄銳趕回彭城之後才有力氣作戰 全軍聽令休息半個時辰然後在趕路…… 將士們見項羽說的如此堅決只好欣然領命乖乖坐下休息抓緊每時每刻的時間休息 項羽站在河邊看著滿地的將士欣慰不已將士們如此用命眾志成城此戰必勝項羽滿懷信心旋即他又抬頭向彭城所在的方向看過去心中默默道:虞姬等著一定要等我…… 項羽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休整的時候不遠處的樹林裡幾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項羽親自率軍大概有三萬人 好的立即放信鴿通知山陰 這些人正是越國飛影的探子劉邦出兵彭城之後項羽的一舉一動就在尹旭的關注之中所以飛影立即往齊楚邊境派駐了探子項羽動兵從齊楚邊境撤軍的時候越國探子就一路跟隨打探具體情況如今已然確認清楚 幾個探子的腦袋縮回去的時候幾隻信鴿從樹林邊振翅飛起這樣一站接著一戰要不了多久總有一隻會將消息傳回去傳到山陰送到越王尹旭手中 …… 楚軍這邊的情報和彭城失陷的消息一前一後傳到了山陰飛影的迅速動作已經在一些關鍵地點建立起了通訊聯絡線路現在開始發揮出了很大的效果越國總是可以在第一時間得到北方的戰報 可以想像將來越軍參與作戰的時候產生的效果發揮的作用才是真正的巨大 很多人都很驚訝西楚國的都城這麼快就被佔領了當真是出乎意料 尤其是彭越這樣一個名字第一次以如此重要的形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也是第一次出現在歷史舞台上 沒想到項羽識人不明將山陰交給這樣的人竟然讓劉邦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城池當真是意外啊 彭越並非一開始跟著項羽的心腹這個時候擔心自己不是劉邦的對手投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啊血拼一場未必能夠獲勝說定連小命都丟了 應該是劉邦許諾了什麼高官厚祿彭越心動了吧 這個彭越也是個見利忘義之輩…… 尹旭聽在耳中心裡卻很是明白彭越可是不一般事情也不會像他們說的這樣簡單 很顯然他們都有些低估了彭越可是自己心裡清楚恐怕沒有多少人比自己更加瞭解彭越了歷史上漢初最厲害的三個異姓諸侯王漢王劉邦麾下最厲害的戰將之一的彭越正式地發跡了 今天眾人或許都忽視他的存在對他並未太多的重視但是尹旭卻很清楚此人將來一定會是這個楚漢舞台上的風雲人物或許現在已經不能夠單純地稱之為楚漢爭霸了…… 以彭越的志向劉邦想說服他很難簡單的誘惑很難讓他心動此事本質上就是個利益交換想要彭越這麼輕鬆地交出彭城想來劉邦付出的利益交換定然很重 只是不知道具體是些什麼尹旭在猜測著歷史是否還會和原來的軌跡相同彭越是否還會是那個名震天下的梁王繼而想到韓信的發展軌跡齊國臨淄是否將會由他來坐鎮這些人將來或許將會對自己產生不小的幫助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尹旭現在真正關心的是彭城之戰的結局是否會和原來一樣這才是基礎 此事就連尉繚和李斯等人也有些沒底不是百分之百確定此戰的結果會如何 章邯說道:如果劉邦據彭城堅守那麼項羽再過勇猛也只是能望城興歎 所以此戰的勝敗關鍵就是在於這仗是在哪裡打 尹旭笑道:項羽那邊的軍報已經送到了項羽將大軍留在齊楚邊境由龍且和項莊率領自己親率三萬精銳騎兵日夜兼程趕回彭城去了 三萬真是佩服項羽的勇氣敢以如此少的兵力對抗劉邦的五十六萬大軍 這才是西楚霸王的魄力和作風此戰要是打贏了恐怕要成就一番名垂青史的戰爭佳話啊 如此懸殊的差距以少勝多難啊 尹旭搖頭道:項羽此舉絕對不會是輕率衝動而是一個明智之舉說項羽擔心彭城安危那是必然的所以他著急趕回去救援這個一點都不假所以他選用了全部的騎兵這樣速度上能夠有保證 我們能夠意識到此戰的關鍵是戰鬥在彭城還是城池爭奪以范增的老謀深算項羽的用兵之道自然也是瞭如指掌所以救援彭城兵力多少關係不大若是項羽堅守城池項羽率領再多的士兵趕回去還又能如何呢 現在他之率領三萬輕騎趕回去就是要讓劉邦感覺自己有優勢從而大意地出城和他決戰這樣一來就能發揮出騎兵的戰鬥力和優勢來據我所知劉邦的軍隊幾乎全是步兵根本不是項羽的對手 尉繚笑道:所以項羽此舉是非常明智之舉成敗的關鍵是劉邦能否看清楚這一點 幸好統帥軍隊的是劉邦自己若是換成了那個韓信項羽的計策怕是救難以奏效了 尹旭不由得有些擔心若是彭城之戰項羽戰敗這天下形勢無疑回倒向漢國一方對自己似乎也沒有多少好處一切就會變了樣子這是尹旭不想看到的局面 最好的結果就是兩家開戰了持久地開戰可是事情會像自己期望的那樣發展嗎尹旭很是期待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彭城的戰報 第四〇七章項羽恐懼症 彭城楚國王宮,現在已經被漢王劉邦和中原眾諸侯鳩佔鵲巢了。 此時漢王劉邦和眾諸侯坐在大殿上,開懷暢飲!. 攻陷彭城之後,眾人以為已經是取得勝利,一個個興奮不已,這幾日完全就是夜夜笙歌,歡宴不斷。 張良看在眼裡,不由的有些擔心了。最為擔心的事情就是漢王過於滿足,三軍驕縱!驕兵必敗,韓信的話兀自在耳邊響起。眼下的情況完全就是如此,暫時倒是沒什麼,可是時間久了,項羽大軍返回呢?當真是隱患重重。 奈何根本無法勸阻,讓人很是擔憂,當初在關中他與蕭何,韓信兩人商議的時候,就說過此戰獲勝的原則是打敗項羽,而非佔領彭城。但是現在劉邦似乎完全本末倒置了,再加上眾多武將和諸侯們的吹捧,劉邦完全有效飄飄然了。張良倒是有心勸諫,確實完全沒有機會,即便是說了,此時唯我獨尊的漢王哪裡能聽得進入! 何況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幾十萬大軍聚集彭城,糧草供應成了一個必須亟待解決的問題。蕭何聽從了韓信的建議,糧草主要聚集在滎陽一代,中間大梁到彭城一線無人理會。大軍行動太過迅速,糧草已經有些供應不足了。 想要堅守彭城,就必須要保證充足,而且是刻不容緩。張良很是無奈,這些事情不能讓其他諸侯染指,漢軍隨行的又都主要是武將,做這些事情馬馬虎虎。再加上剛剛佔領的大梁一帶,也需要維持秩序,張良怕別人前往耽誤了大事。無奈之下只得自己親自前往。 當然了,他還是擔心劉邦忘卻了自己的忠告,輕易出城和項羽決戰。臨走之時,特意交代了周勃,讓他時刻謹記勸阻漢王。這才離開! 張良前腳剛走,漢軍的探子就匆匆進入彭城,直奔王宮大殿! 當此之時,劉邦正和眾多諸侯宴飲,歡歌笑語不斷。眾諸侯對劉邦可謂是多有奉承。馬屁不斷。也確實是沒辦法,劉邦現在可謂是一家獨大,他們這些小諸侯完全就是在劉邦的羽翼之下生存的。若是惹怒了漢王,說不定就會有亡國之禍,弱小諸侯生存之道也確實艱難。 中原的眾多諸侯頗有難言之隱,尤其是心中本來有抱負的,比如西魏王豹。這會子只能坐在這裡喝悶酒。強顏歡笑地奉承幾句。當然了,也有人喜滋滋的,那就要數彭越了,現在漢軍已經進入彭城,只待稍後打退了項羽的反擊。漢王劉邦就該兌現承諾,自己也就要登上梁王的寶座了! 這幾日彭越有意無意地暗示此事,劉邦都爽快地答應了,並沒有太多推諉。對此彭越並不擔心,畢竟呂雉已經將蓋有漢王璽印的詔書給自己了,劉邦也不可能因此此事而失信天下! 宴會上。彭越注意到一個人,那就是西魏王豹!他彭越的妻子信源就是出自與魏國王族,不過卻屬於信陵君一脈。而魏豹則是寧陵君魏咎之弟,屬於魏安釐王一脈來。當年信陵君失勢最終醉死酒池,家人與門客蒙難,流落天涯可以說是魏安釐王一手造成。 所以信氏族人一直記著這分仇怨,到了他們這一代自然而然就落到落到了彭越和魏豹身上。彭越心中暗自得意,他日在大梁登基不知道魏豹是否會被氣死!至於對魏國復仇。稍後再一步一步地進行! 彭越不知道,他注意著魏豹。魏豹又何嘗沒有注意到的他呢?彭越怎麼都想不到,那是失去蹤跡,魏安釐王的男寵,魏國名臣的龍陽君尚在人世,而且是魏王豹身後的謀士。不止如此,最為關鍵的是龍陽君一直關注著老對手墨者相裡氏,所以彭越成為信氏的女婿這些事情魏豹全都知道。 甚至,魏豹也能猜到做到彭越身邊的那位老先生,有著非同一般的身份,他應該就是墨者相裡氏的鉅子陳青山無疑了! 當然了,這些屬於舊日魏國內部的爭鬥,況且現在還沒有發生直接的衝突。也都隱藏在心裡,暫時不曾表露,表面上也是和和氣氣,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暗地裡的爭鬥並不是沒有的…… 大殿之上正歡歌宴飲的之時,一個震驚的消息傳來…… 「稟漢王,項羽率領三萬軍隊趕回,距離彭城已經不足兩百里!」 「什麼?項羽率軍回來了?」 大殿之上頓時炸開了鍋,許多人不由自主地有些顫抖。自從巨鹿之戰之後,眾諸侯就對項羽有種巨大的恐懼。當日在巨鹿城外,膝行而前,莫敢仰視已經給他們留下了巨大的陰影。這次之所以敢對項羽動兵,一來確實是心中存有怨恨,二來也是受到劉邦的裹挾,想要趁機報仇或者撈取一些利益。 拿下彭城固然是好,不過真正的獲益的似乎是漢王劉邦。現在項羽回來了,項羽的赫赫威名和英勇威猛讓他們很是害怕,項羽獲勝必定要責怪治罪他們,怕是很難交待,以至於都有些驚慌和懼怕! 聽到項羽回師的消息,劉邦也有些震動,但是看到眾諸侯反應的時候,心中的震動更加沉重了。沒想到項羽在諸侯之中的份量和威名如此之中,恐項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了。 這一刻,劉邦很是嫉妒。 他知道這些諸侯對自己笑容恭敬那都是表面上的,對於項羽的畏懼則是發自內心的。 劉邦有些不忿,暗自下決心,什麼時候一定要打敗項羽,讓這些諸侯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王者,讓他們真正地臣服於自己。隨即遞個眼色給身邊的樊噲,有些話自己並不合適出面講! 「不就是一個項羽嗎?至於如此害怕,莫非都是一群沒膽的孬種?」樊噲的聲音很洪亮,大殿之中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敲打在每一個人心頭。 眾諸侯這才抬起頭來,看到主位之上面無表情的劉邦,紛紛沉默下來。這個時候必須要保持一定的穩重,被人說成是膽小孬種可就不好了,惹的漢王不高興了可就更麻煩了! 劉邦佯裝生氣,責備道:「樊噲,退下,不得無禮!」 諸侯們心裡有數,漢王生氣不假,但並非是對樊噲,而是對他們。一個個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先打破沉默的還是周勃:「漢王,項羽不過率領了三萬人馬,只要我們據守彭城,依托高牆深池,項羽只能是望城興歎!」 「是啊,項羽不過才堪堪三萬人馬,我們有五十六萬大軍……」名義上是五十六萬,實際上四十萬,現在再加上彭越的人馬,已經四十多萬! 「是啊,我們的兵力十倍不止於項羽,怕他做什麼?難道他能是我們的對手!」 「就是啊,我們大軍出動,輕而易舉就可以將其全部殲滅!」 樊噲的一句話本來是想遏制諸侯們的畏懼,但造成的效果似乎已經超出了預期,定下了一個基調。眾諸侯紛紛開口,紛紛指出項羽的弱點,強調己方的長出。口氣一個比一個大,生怕顯得自己膽子小了!附和一聲接著一聲,所言基本上沒有多想,更談不上深思熟慮,這會子完全就是為了迎合而附和! 「項羽不是還有二百里嗎?我們現在城外佈防,等著他到來,將其全殲!」 「就是,不必堅守城池,直接出城和項羽決戰吧!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好機會,一舉殲滅了項羽這個魔頭,我們都能安心不是嗎?」 「對,出城決戰!」 「出城決戰!」 …… 諸侯從適才的驚恐瞬間轉為信心和勇氣,士氣高漲,紛紛叫嚷著出城決戰! 劉邦有些心動了,如果說項羽只有三萬人,自己有四十萬人,完全有與之一戰的實力。此前一直被項羽所壓制,處於一個很被動的局面。從適才諸侯對於項羽的恐懼就看得出來,只要此戰自己打敗了項羽,那麼必定能夠得到諸侯心悅誠服的臣服! 就在劉邦張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周勃在一旁提醒道:「漢王,張良先生說了,他和韓元帥,蕭丞相的建議,據守彭城是最好的辦法,項羽將會無功而返!」 劉邦驀地想起,張良千里迢迢匆匆趕到大梁告訴自己的那番話。之所以要以大梁換取彭越的投降,盡早拿下彭城的緣故,就是要以城池為依托和項羽決戰。三位重臣的都建議自己不要和項羽在城外決戰,想起這些,劉邦又有些猶豫了! 樊噲卻不以為然:「漢王,之前張良先生是擔心項羽大軍回援,現在他不過帶了三萬人馬,不必過分小心謹慎吧!若是因此而錯過了殲滅項羽的大好機會,可就不划算了!」 劉邦再次有些心動了,是啊!項羽只有三萬兵馬,確實是個大好機會,豈能這樣白白放過。今日若是放過了,即便是守住了彭城,但是項羽還是會逃走,豈非是放虎歸山?將來還會是自己的一個大麻煩,有項羽在一天,劉邦總覺得寢食難安。眾諸侯有項羽恐懼症,他劉邦何嘗沒有呢? 第四〇八章決戰彭城 現在該怎麼辦呢?三位重臣的建議不能忽視,大好的機會也不能放過,何況還有這麼許久諸侯將軍的請戰。可惜張良去了大梁,或許他知道這裡的實際情況後,或許會改變的主意的。劉邦在心裡暗自合計著,心裡總會不由自主地有些僥倖心理,向著自己期待的方向設想! 不過此事事關重大,自己雖然是高高在上的諸侯聯軍統帥,重大決定也能做。但還是要做做姿態,聽聽諸侯和眾將的意思! 劉邦站起身來,問道:「項羽親率三萬大軍回師彭城,我們是據城堅守,還是出城和其決戰,全殲其部眾呢?」 周勃得了張良的囑托,讓他勸阻劉邦一定要堅守彭城,所以在這個時候一定要出面說話。 「漢王,據探子奏報,項羽雖然只有三萬人馬,但都是騎兵。我們雖然有四十萬大軍,但主要都是步兵,城外野戰於我們不利啊!」 遠處坐著的彭越也起身的道:「漢王,末將贊同周勃將軍的意見,項羽善戰,又是騎兵,野戰於我軍不利。反過來如果是城池攻守,項羽的騎兵優勢就沒有了,而且他如今匆匆趕回來,沒有攜帶輜重和攻城器械,我們據城池守衛,他只能望城興歎,無可奈何!」 彭越作為項羽之前的部將,對項羽和楚軍的情況多少有些瞭解,所以他的發言也是很重要的參考意見! 眾人也都知兵之人,自然知道彭越所言是有些道理的。說起來真是如此,有彭城的高大城牆作為依托,項羽的三萬軍隊確實無可奈何。 因此很快就有人贊同了。漢王劉邦聽在耳中,心裡搖擺不定。 彭越話音落地就有人站出來反對了,不是別人在,正是西魏國魏豹! 「漢王,孤以為堅持據守固然可行。但並非上上之策!」 終於有個人站出來支持了,劉邦心裡再次一動,欣然道:「西魏王請講!」 魏豹心中泛起一絲不爽快,他一向都是以魏王自詡的,此番打敗了項羽。他有個想法就是去掉封號前面的「西」字,稱魏王。但是劉邦似乎注意到自己這點簡單的訴求,一個「西」字遊戲深深地刺痛了魏豹的心。 不只是如此,因為對彭越和墨者相裡氏的關注,他已經隱約聽到一些風聲。聽聞劉邦說服彭越投降,許諾封彭越為梁王,封地大梁。這件事雖然沒有得到證實。但是凡事不可能空虛來風。 大梁乃是自己的故地,之前被項羽搶佔也就罷了,現在還要被他劉邦拿出去收買人心。此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心中的憤恨越來越多,魏豹已經動了別的心思! 那就怪不得我了。魏豹心中恨恨,但表面上也有絲毫的表露。反而更加堅定了心中那個有些險惡的念頭。 「漢王,我們兵不血刃拿下彭城,現在據城堅守的固然是好,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四十多萬大軍待在城內。糧草的需求很大。張良先生剛剛離開,前往大梁主持糧草調運的事情,我軍隨軍攜帶的糧草並不多。彭城的儲備也很有限。 時間久了,項羽只能望城興歎,可是我們能堅持多久呢?只要項羽的騎兵襲擾我軍糧道,將會對我們很不利。巨鹿一戰,章邯之敗不正是因為甬道被尹旭襲擊嗎?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時間長了。難免會士氣低落,軍心渙散。這彭城本來是項羽的老巢。若是城內再有人興風作浪,或者暗中和項羽勾結,後果將不可設想!」 魏豹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向彭越,似乎是有所特指的。劉邦聽在耳中,也知道魏豹所言不虛,完全都是實情。同時魏豹也特點提到了兵不血刃拿下彭城,劉邦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彭越的立場不是很中立,應該是有私心的。 若是出城和項羽大軍決戰,那麼彭城的作用將會下降,獻城投降這件功勞也會大打折扣,這關係到彭越以後的前途,所以他不贊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況糧草也是個嚴峻的問題,若是這樣一直持續下去,軍心渙散,城內再有人和項羽勾結,裡應外合那可就麻煩了。 魏豹見劉邦有些心動了,立即補充道:「項羽此人剛愎自用,而且過於衝動,明知我們有四五十萬大軍的情況下,他仍然敢只率領三萬軍隊回來,足可見他有些多麼瘋狂和自負。他雖然率領的是騎兵,戰力是稍比步兵厲害。但是他著急趕路,一路狂奔之後,定然是人困馬乏,戰鬥力也會大打折扣的。 反觀我軍將以逸待勞,精神充沛,兵力又遠遠勝過項羽,所以我們完全有實力出城與之決戰。在這,說句不中聽的話,若是我們據城不出,傳出去之後豈非要天下人笑話?我們有四五十萬大軍,卻不敢和項羽三萬大軍對陣,別人還真以為我們怕項羽,對於我等,甚至是漢王的名譽都大有損傷!」 魏豹充分地揚長避短,只說漢軍長處,楚軍弊端,其他一概不提,前面所言的也都是觀事實,似乎有些說服力。至於最後這一句話則完全就是心理戰,深深刺激到了漢王劉邦的虛榮心。他在內心之中畏懼項羽,但表面上又不願意承認,很想要打敗項羽證明自己的能力。從而真正做到天下霸主。讓諸侯臣服。 若是真的據稱堅守,不敢出戰,那麼劉邦畏懼項羽將會傳遍天下。無疑會成為一個笑柄,從此之後他劉邦想要再抬起頭就不容易了,這可是深深刺激到了劉邦的自尊。這樣的情況絕對不容許出現,而且此番是一個打敗項羽,證明自己的絕好機會。韓信說自己帶兵不可過十萬,那就用事實告訴他,他率領四十萬大軍的可以大獲全勝,我劉邦不是離開了你韓信就不能取勝的。 劉邦抬頭環視眾人,說道:「魏王所言不虛,即可就整軍備戰,在城外迎戰項羽!」 周勃,彭越等人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的露出了擔憂之色。誰也沒有注意到,魏豹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陰冷的得意…… …… 次日入夜的時候,西楚國的三萬騎兵從齊楚邊境一路狂奔,馬不停蹄的趕路之後,到達彭城六十里外。西楚霸王項羽卻一改往日的姬妾,下令停止前進,紮營休息! 大軍已經連續奔波數日,可謂是人困馬乏,在投入戰鬥之前必須要讓這些士兵和戰馬好好休息一番,恢復體力!他雖然著急趕回來救援,但是現在必須冷靜下來,一點都不能著急,否則將會前功盡棄,適得其反!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探查彭城的狀況,看看彭城現在是個怎樣的情形。根據實際狀況做出應對,不可魯莽行事。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劉邦到底該是如何決斷的,是出城了,還是據守城池? 如果是據守城池,他可就真的有些為難了。雖然可以和劉邦耗著,但是時間長了,自己根本耗不起。齊楚之戰尚未結束,彭城丟失,諸多將領士兵的家人都在城內,已經影響到了軍心。現在能夠維持住軍心,靠的就是解救彭城。 若是彭城遲遲不能奪回來,將士們必定會著急,軍心渙散,失去信心將會是非常嚴重的後果。西楚國已經落入這個地步,若是不能盡快重振信心,可就真的要完了。 何況城內還有自己心愛的女人,虞姬她還好嗎?耽誤的越久,她的安危就越是讓人牽掛。同時項羽還在擔心一件事情,劉邦卑鄙小人會不會拿虞姬來威脅自己,如果是這樣,到時候又該如何怎麼辦呢?他很的不知道…… 他一路故意表現的這樣的魯莽衝動,就是為了引誘漢軍出城,若是劉邦不上當的話…… 項羽坐在地上,焦急地等待著彭城的消息。沒過多久,虞子期匆匆而來,帶著探子回來了,項羽激動之下,立即翻身站起來,問道:「彭城情況如何了?」 虞子期作為項羽的親信,大舅哥,對西楚霸王的心思很是瞭解。見到項羽急切的表情之後,趕忙欣然道:「霸王,好消息,劉邦大軍佈防彭城之外,等候我軍到達之後決戰!」 「真的?劉邦大軍出城是了?」 探子上前道:「回稟霸王,是真的,我們親眼看到漢軍和諸侯聯軍在城外駐防。密密麻麻全是帳篷,不時有軍士來回走動,看來真是有五十六萬之多!」 「怕了?」項羽見狀輕聲問道。 探子輕輕搖搖頭:「跟隨霸王作戰,不怕!」 項羽輕輕笑道:「不要害怕,劉邦大軍看似人多,不過只是虛有其表罷了,不堪一擊。今晚好好休息,明早跟隨寡人殺回彭城,建立不世奇功!」 探子欣然點頭,退下去休息了。 項羽抬頭看向彭城的方向,吩咐道:「放將士們好好休息,恢復體力,明早全軍殺回彭城,要讓劉邦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對了,今晚要小心戒備,你親自負責了吧,莫要被人偷襲!」 虞子期點頭道:「霸王放心!」 晚風吹過,彭城上空已經隱隱響起兵戈之聲…… <hr> 第四〇九章鐵騎衝陣 彭城之外,諸侯聯軍出城佈陣,阻擊項羽大軍。 命令下達之後,諸侯將領們奉命駐守不同方位,也各自有著不同的心思。彭越回到自己營帳中,心裡很不舒服,他感覺魏豹今日的舉動很大程度上是和自己對著幹,最為關鍵的是產生的後果對他很是不利。 誠如魏豹故意點到的那一點,出城決戰之後無論勝敗,彭城本身的價值將會降低,那麼獻城投降的功勞也將會打折扣。自己梁王的封號是否還能兌現?即便兌現了,又何以服眾呢?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關鍵是出城決戰能勝利嗎?以他對於項羽和楚軍戰力的瞭解,以及諸侯聯軍現狀的瞭解,心中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預感,此戰將會失敗! 陳青山進入營帳,看到了彭越臉上的憂色,問道:「將軍,怎麼了?」 彭越隨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出來,還不時的咒罵魏豹! 陳青山也是智謀高深的老道之人,聽完之後輕輕搖搖頭:「將軍,老夫以為魏豹不至於這樣魯莽的爭一時之氣」 彭越心念一動,問道:「先生,此話怎講?」 陳青山道:「有兩種情況,一是魏豹就是個草包,完全就是為了附和奉承劉邦。二是,魏豹怎麼也是一方諸侯,不是泛泛之輩,他這麼做或許有什麼別的目的!」 「別的目的?」彭越回味片刻,說道:「魏豹當時分析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頗有說服力,道出了漢軍的長處,楚軍的短處。因而力主出城決戰。現在聽先生這麼一說……凡事有利有弊,魏豹能夠看出漢軍的優勢,難道看不出劣勢嗎?卻為何只字不提呢?顯而易見,他是故意的揚長避短,也就是說他或許真的什麼別的目的!」 「不錯,不要低估了敵人,魏豹也不簡單啊!」陳青山目光之中已經多了幾分重視。 彭越問道:「先生,那你說魏豹的目的是什麼呢?出城決戰。聯軍很可能遭遇大敗啊!」 陳青山來回踱著步子,沉思片刻,說道:「除非魏豹不希望劉邦獲勝!」 彭越心中一驚,旋即似乎想通一些事情。 陳青山續道:「劉邦此番出兵。中原諸侯大多是被裹挾而來的,其實未必都願意與項羽為敵。西魏國與漢國就隔著一條大河,若是劉邦一家獨大,將來他西魏國最好的結果就淪為附屬,說不定還有被吞併的可能。魏豹自然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 彭越道:「所以他現在想要劉邦戰敗,最好是維持原來的狀況,他繼續在劉邦和項羽之中生存!」 「對,保全自己的同時還可以從中漁利。不排除魏豹學著我們倒戈相向啊!」陳青山不無擔憂地說道。 「先生是擔心魏豹投降項羽,那這樣可就麻煩看。彭城西北角的防區是由魏軍負責的!先生,您說要不是要將此事告訴劉邦?」 陳青山搖搖頭:「畢竟我們只是猜測。沒有證據,何況現在已經晚了……大軍出城,分片阻擊,無疑是給了項羽各個擊破的機會,此戰敗像已露!派人盯著魏軍的動靜,發現什麼異常的話,我們另作打算,這個時候只能盡量保全我們自身的力量了!」 彭越不由的有些失落,沒想到和劉邦的生意就這樣失敗了,此戰失敗,梁王之位搖搖遠去,甚至還可能成為喪家之犬,當真是有些鬱悶。 陳青山察覺到了彭越的情緒變化,輕聲勸道:「未必是壞事,一直在項羽麾下不正是為了等待時機嗎?讓劉邦和項羽好好打一仗,中原的形式也將有些變化,我們也有機可乘啊!」 彭越輕輕點點頭,隨即派出幾名心腹前去監視魏軍的動向…… 彭城西北角,這裡屬於魏軍防區的。 魏豹在大帳裡來回踱著步子,昨日他確實是故意勸劉邦出城和項羽決戰的。 分析之中說的那些道理確有其事,但是故意忽略了那些應該據守城池的理由。比如項羽西楚國騎兵的野戰能力,項羽匆匆趕回,未攜帶輜重,糧草可能比漢軍還要少……西楚國的軍心可能更加不穩固…… 當初聽過了龍陽君的分析,他也清楚地認識到,只有據守彭城才是可行之道。若是出城決戰,劉邦必敗。 沒錯,魏豹現在就是希望劉邦戰敗。 劉邦若是獲勝了,他西魏國的處境將會越來越惡劣。再者,劉邦罔顧自己,竟然打算將大梁封為彭越,這讓他很是惱怒,有想要報仇的想法。反過來項羽和劉邦一直打起來,勢均力敵對他才是最有利的,也有機可乘從中漁利。 魏豹看中了劉邦的驕傲自大,想要和項羽決戰證明自己的心理,毫不猶豫地推了一把。劉邦果然上當了,魏豹開始謀劃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羅七見到項羽了沒有?」魏豹在大帳之中來回走動,喃喃自語。 …… 彭城東北方向六十里外的的平原上,戰馬靜靜地站在粗木簡單搭成的柵欄裡休息。 士兵們也抓住難得的休息時間,進入熟睡當中,養精蓄銳,等待著天亮之後的廝殺與決戰。巡邏的士兵沒有休息,他們由大將軍虞子期親自率領,在營地各處巡邏,防備遭到諸侯聯軍的偷襲。 「什麼人?」巡邏的士兵聽到馬蹄的響動,大為驚詫,隨即從馬蹄聲中判斷出來,對方不過數人,稍稍放心,但是還是催馬上前去攔截。 來人一身褐衣,騎馬背之上拱手道:「在下魏國禁衛統領羅七,奉魏王之命前來求見霸王,有緊急軍情稟報!」 「魏王?軍情?」巡邏的士兵沒有權力處理這樣的大事,隨即稟報了當值大將軍虞子期。 虞子期聽聞有魏國人前來,也頗為驚訝,匆匆趕到營地的轅門。 「你是西魏國人?」虞子期上下打量著詢問。 羅七是龍陽君的心腹手下,和魏豹一樣,對於這個「西」字很不感冒,但現在任務重大,並非意氣用事的時候,回答道:「是的,在下羅七,是魏國禁衛統領!」回答之中還是有意無意地強調著魏國。 虞子期點點頭,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羅七反問道:「敢問將軍名諱?」 「虞子期!」 「原來是霸王帳下五大將的與虞將軍,失敬!」羅七這才放下心來,事關重大,若是告知的只是一般級別的將領,未必能夠引起重視。虞子期是項羽心腹,又是虞姬的哥哥,自然不會有人冒充他的名諱,而且也能很快見到西楚霸王項羽。 羅七續道:「虞將軍,在下是奉魏王之命有軍情稟報,幫助貴軍破敵,希望能面見霸王!」 虞子期略微沉思,帶著羅七前往項羽的大帳,此事關係重大,且看霸王決斷吧! 項羽躺在榻上閉目養神,這個時候他壓力重大,難以入眠。也虧的他身體強健,精力充沛異於常人,若非如此早就撐不下去了。 「霸王!」 呼喊聲剛剛在營帳外響起,項羽就翻身起來,問道:「虞子期,發生何事?」他已經從聲音聽出是尋也得的虞子期,不由的有些緊張,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否則他不至於前來打擾自己。 「霸王,此人乃是魏王禁衛統領,有事重要軍情稟報!」 項羽微微一愕,上下打量道:「你是魏豹的人?」 羅七回答道是:「是的!」 「你有什麼軍情稟報?」項羽沉聲詢問。 「劉邦大軍出關,魏王無意侵犯大王虎威,乃是被劉邦裹挾所致,請霸王見諒!」羅七續道:「如今霸王回師,魏王為了表示歉意,已經說動劉邦出城佈防。派在下前來稟報霸王,魏軍將會配合楚軍行動,大破漢軍!」 「哦?」項羽狐疑地看了一眼羅七,如果所言不虛,單單是說服劉邦出城就是大功一件。至於配合……關鍵是這件事的可信程度? 項羽淡淡道:「中原諸侯多受劉邦裹挾,只要誠心悔過的,寡人自然既往不咎。你說魏軍將會配合楚軍破敵,不知將會如何配合啊?」 羅七回答道:「現在彭城之外各國大軍分區駐防,這是各軍分佈圖,我魏軍佈防在西北角,在黎明之前會撤離,為霸王打開缺口,而且還會製造混亂,幫助西楚軍行動!」 項羽輕輕點點頭:「如此多謝魏王了,你連夜趕路,先下去休息吧!」 羅七知道項羽未必會立即相信自己,不過目的已經達到了,況且自己問心無愧,沒什麼可怕的。 羅七走後,項羽問道:「虞子期,你覺得此事可信與否?」 虞子期道:「霸王是擔心這是劉邦和魏豹聯手是設下的圈套?」 「是啊,不排除這種可能!」 虞子期搖頭道:「劉邦坐大,對於魏豹沒有什麼好處,諸侯威於霸王君威也在情理之中。末將可以參考,但是不能掉與輕心!」 項羽來回踱步之後,說道:「這樣,三更整軍,拂曉前發起進攻。你率領五千騎兵沿著魏軍方向去,探查虛實,若發現有詐,及時殺出來,讓鍾離昧率領五千軍在外圍接應你,寡人親自繞道從西南方向突進去,截住漢軍退路。即便劉邦有些小伎倆,也擋不住我西楚鐵騎!」 虞子期欣然領命,正要離開之時,項羽補充道:「記住,你和鍾離昧的人物是衝散了諸侯聯軍,鐵騎衝陣,所向披靡!」 第四一〇章目標中軍大帳,殺!〇 啟明星已經懸在東方天際深秋的夜晚寒意陣陣 彭越匆匆進入大帳陳青山早已等候在此 先生果如你所料魏軍有動作了已經在悄悄的準備撤軍了彭越並沒有因為猜中了魏豹的舉動而有絲毫的激動反而是憂心忡忡 陳青山點頭道:魏豹或許是要開溜或許已經倒戈項羽漢軍必敗 彭越黯然道:先生那我們呢 陳青山沉默片刻無奈歎道:我們也撤軍吧我們這點家當不能留在這裡 彭越無奈地點點頭魏豹的舉動讓本來就危急重重的諸侯聯軍更加的雪上加霜兵敗幾乎已經是必然此戰失敗那麼自己梁王的封號大梁封地都將成為鏡中花水中月彭越有效不甘可是先是的無奈讓他必須盡快離開否則麾下的三萬將士將會全部折損於此 陳青山勸慰道:沒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走吧 彭越這才下定決心整頓軍隊悄然撤退或許通知一下漢王劉邦損失可能會減少一些至於成敗那是已經注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這會子彭越心灰意冷也不想留下一個臨陣脫逃的罪名悄然離開 漢王你自求多福吧 …… 漢王劉邦待在彭城外的大帳裡傍晚的時候才匆匆完成佈置準備好迎戰項羽魏王豹前來稟報項羽大軍尚在百里之外徘徊暫時不會突襲彭城所以劉邦很坦然至少不會擔心楚軍夜襲 眼見現在已經是五更天拂曉將至不知道項羽今天會殺過來嗎劉邦暗自思咐著就現在這個陣勢項羽敢隨便殺過來嗎或許項羽是膽怯了或許項羽還在觀察情況從長計議劉邦心裡自我感覺良好 他尚且不知道西北角魏軍已經悄然撤退而且還在軍中開始製造混亂東南角的彭越不知何時也消失的不見蹤影 劉邦更不知道星月晨風之中西楚國鐵蹄正飛奔而來虞子期和鍾離昧各自率領了五千騎兵從北部和西北側想著彭城橫插過來至於西楚霸王項羽本人則是率領鐵騎消失在茫茫夜色出現在他該出現的地方 虞子期的任務要前往探查魏軍駐地是否真如魏豹所言願意倒戈配合楚軍行動鍾離昧的五千人馬則是跟隨在身後一旦有情況隨時接應 如果魏軍真的讓開一角那麼西楚國的鐵騎衝陣將會更為容易付出的代價更少還能夠事半功倍虞子期清楚地記著霸王的交代此戰目的不在殺敵多少而是破敵他的任務就是直撲劉邦的指揮中樞讓指揮中心癱瘓從而造成指揮和調動不靈 讓諸侯們的五十六萬大軍群龍無首繼而城成為一盤散沙到了那個時候用不著楚軍出手光是西楚霸王的威名就足矣讓他們陣腳大亂自相殘殺 虞子期在拂曉的時候出現在彭城西北角沒有任何的停留立即向著西魏軍的駐防地衝了過去虞子期一夜沒睡但是責任和戰鬥的激情讓他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充沛精力頭腦也很清醒 按理說在沒有弄清楚敵人虛實的時候該謹慎些但是現在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必修要盡快衝進入在諸侯聯軍反應過來之前給他們沉重一擊並且帶來嚴重的震懾 即便是真的有詐虞子期也不是那麼擔心騎兵強大的衝擊力和速度有利於脫險何況身後還有鍾離昧為策應所以虞子期沒有任何的猶豫五千西楚鐵騎衝入諸侯聯軍在彭城外圍的防禦圈 衝進去之後虞子期才發現羅七所言不假魏軍早已不知在何時撤離了彭城的防線陡然間露出一個缺口暴露在西楚鐵騎之下 楚軍殺來了…… 項羽殺來了…… 楚國騎兵破陣了…… 敗了漢軍敗了…… 西楚軍的呼喊加上魏軍提前安排的人手迅速在軍營之中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各種各樣的呼喊響徹軍營許許多多的諸侯聯軍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一個個驚恐不已 鍾離昧在虞子期破陣成功之後兩人立即合兵一處一萬鐵騎所向披靡地殺向了彭城之下漢王劉邦的中軍大帳 漢王楚軍殺過來了……樊噲沖衝進入大帳稟報 劉邦的精神稍稍有些放鬆有些大意也有些疲憊竟[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然坐在帥案打個盹 猛然間聽到樊噲的呼喊驟然劍驚醒過來問道:你說什麼發生了什麼 樊噲匆忙道:漢王楚國騎兵突然從西北角殺了進來已經衝入陣中了 啊劉邦不由的驚慌失措魏豹之前給他送來消息說楚軍尚在百里之外最快也要次日中午才能殺過來怎麼現在就殺過來了 楚軍從哪個方向殺過來的有多少人劉邦有些慌了神 樊噲回稟道:從西北方向至於有多少人說不清楚 西北方向那是魏豹的防區快讓魏軍阻擊敵人劉邦思索著說道 周勃急急忙忙衝進來說道:漢王來不及了西北邊已經亂成一團和魏軍之間失去了聯繫已經有逃兵出現了現在西楚國的鐵騎正朝著中軍大帳而來 什麼劉邦驀然大驚到了現在他發現骨子裡還是懼怕項羽的急忙呼喊道:快些帶人攔住他們…… 不過一小會劉邦的心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從雲端陡然間跌入低谷…… 周勃搖搖頭:已經來不及了我們的兵力過於分散楚國騎兵沖的委實太快根本無力阻攔 啊劉邦和大帳之中的一些文臣頓時有些慌了神了 周勃現在確信無疑張良臨走的是囑托是何等重要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惜漢王就是聽不進去建議本來已經到手的勝利就這樣丟了可能還會面臨一場失敗嚴重的失敗…… 酈食其建議道:漢王要不您先帶著夫人和公子先走吧待撤離了戰場再重新整頓陣腳與楚軍對戰 周勃知道若是劉邦就這麼走了肯定會群龍無首引發更為嚴重的混亂可是他又不能勸阻劉邦不走萬一戰敗中軍大帳遇險漢王的安危……這樣的大事誰能擔當的起呢 有見識的漢軍將軍都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出巴蜀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以為漢國的實力是何等的強大可是現在在楚軍面前還是這樣的不堪一擊劉邦也有些愕然楚軍兇猛的衝擊讓他在瞬間醒悟過來 之前的勝利都是韓信帶來的而且自己……說道軍事自己還是差的太遠韓信所言自己帶兵不過十萬看來並非是信口胡謅 殺啊活著劉邦…… 漢軍敗了…… 快逃…… 活著劉邦衝啊…… 震天的喊殺聲從遠處傳來灌嬰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喊道:漢王楚軍沖營曹參將軍拚死阻擊已經快攔不住了先請您移駕吧 劉邦知道再不走只怕小命都會丟在這裡在親兵的護衛下匆匆離開在城門口接上了妻兒老小往西撤離 …… 天已經亮了這個清晨漢軍士兵看到不是朝陽和開始而是死亡和絕望 西楚一萬騎兵借助了馬匹飛快的速度和強大的衝擊迅速在彭城之外的漢軍營地之中衝開一道缺口驚魂未定的漢軍根本不是騎兵的對手瞬間被擊潰說傷亡倒不是很多但是混亂那是絕對的在騎兵的衝擊下本來就有些懼怕的士兵瞬間被沖的七零八落 虞子期騎在馬上看著眼前的眼前的景像他已經完全明白霸王的深刻用意漢軍和諸侯聯軍有四十多萬人而自己一方只有三萬人相差太過懸殊想要取勝首先就是要對方先自亂陣腳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漢國中軍大帳虞子期知道只要攻陷了那裡目的就算全部達到了若是能夠擒殺漢王劉邦自然最好不過若是不能也要徹底摧毀漢軍的指揮系統漢軍也就徹底亂了 西楚的將士們已經眼前的景象刺激到他們知道霸王和兩位將軍已經給他們打開了勝利之門只要不斷往前衝勝利就屬於我們三萬軍隊同樣能夠大勝五十六萬大軍 虞子期騎在馬上高聲喊道:沖目標中軍大帳殺啊 …… 天大亮的時候彭城之外已經亂成一團諸侯聯軍已經被沖的凌亂不堪彼此之間失去了聯繫將領和士兵之間也失去了聯繫 混亂除了混亂還是混亂這個時候被嚇怕了膽的士兵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點那就是逃跑向西逃跑 漢軍大將曹參親自率軍斷後掩護著漢王劉邦撤退奈何西楚騎兵陰魂不散朝著漢王所在的方向窮追猛打漢王劉邦和眾臣都驚慌不已朝著彭城西南的蕭縣撤退 虞子期看著漢軍撤退的方向知道自己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看著霸王表演了 第四一一章殺,一個不留第 太陽升起來了照耀著大地 這個清晨朝陽帶來的不是希望與溫暖而是冰冷與絕望 這個清晨彭城之外滿地凌亂的帳篷兵器屍體戰馬的嘶鳴隆隆的鐵蹄聲喊殺聲痛苦的呻吟呼喊交織在一起 這個清晨西楚國的鐵騎殺回彭城…… 這個清晨諸侯聯軍瞬間戰敗亂成一團…… 硝煙瀰漫血跡斑斑西楚國的鐵騎來回衝殺將諸侯聯軍的士兵沖了七零八落 楚國鐵騎在後面追殺諸侯聯軍的士兵找不到他們的將領將領們找不到的指揮的漢王和諸侯所以也就不能組織起任何的抵抗面臨西楚國的鐵蹄和長劍逃命是他們束手無策但是任何時候都不能坐以待斃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逃命 他們都是來自西面中原和關中的士兵朝西面跑回家這是他們心裡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的想法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 諸侯王們在親兵的護衛下迅速撤離早就忘了之前的侃侃而談和豪言壯語至於其他人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當此之時自己的安危才是最為重要的是事情對於他們而言能夠撿到一條命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漢王劉邦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是諸侯聯軍的領頭人指揮者成了西楚國大軍追擊的重點再加上他始作俑者攻陷了西楚國的都城楚國士兵對他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全都緊追不捨大有不活捉劉邦誓不罷休的意思 西楚國的將士們已經深深領會了霸王項羽的作戰意圖只有窮追猛打徹底地摧毀諸侯聯軍的諸侯系統才有勝利的可能如果是能夠殺死漢王劉邦或者將其活捉那麼無疑是重大的勝利也將會是大功一件 熱血仇恨和戰爭上的有利形勢大大刺激了西楚國士兵的熱情和士氣讓他們所向披靡地衝了出去 漢王劉邦坐在馬車上妻子呂雉和一雙兒女坐在一起搖搖晃晃急速飛馳至於由此引發的顛簸完全被他們忽略了 呂雉沉默不語身上的衣服依舊的華麗hu□枝招展與臉上的表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當她正在彭城王宮之中享受高高在上的滋味時他的兄長呂澤匆匆趕回來接她出城帶給他一個無比震驚的消息楚軍殺來了漢軍已經被衝散面臨敗局…… 呂雉來不及驚愕呂澤已經抱起兩個孩子拉著她往外跑去在成門口匆匆上了馬車之後呂雉才反應過來今日的情形有些嚴重到處是紛亂的漢軍四散著奔逃周勃和樊噲護衛漢王劉邦曹參親自率軍斷後至於夏侯嬰早已經不知去向呂澤放下兩個孩子再次回去了他要回去就劉邦的父母兄嫂還有他們呂家人 眼前除了亂還是亂呂雉瞬間有些眩暈了 呂雉這才明白過來看樣子真的敗了沒想到在彭城風光無限的好日子才過了幾天時間本以為自己丈夫可以執天下之牛耳自己也可以成為天下貴婦人可是不過一個早上情況完全變了驟然見從天上掉到地上再次回到了當年的囧境甚至遠不如當年 難道這就是命嗎呂雉坐在馬車上完全意識整個人無比的失落完全失去了興趣和生氣行屍走肉一般兩個孩子雖然年幼也清楚地感受到父母的心情低落全都蜷縮在母親懷裡大氣都不敢出 呂雉鬱悶劉邦何嘗不鬱悶呢昨日還在彭城的大殿上發號施力萬人敬仰今日就如同一個喪家之犬一般被楚軍窮追不捨隨時亡命 他現在徹底地明白過來什麼叫驕兵必敗自己完全是被之前取得的算不剩勝利的生來沖昏了頭腦他一心想要戰勝項羽可是到最後才發現骨子裡還是畏懼項羽的本來想要趁著這次的機會一雪前恥證明自己的 但是現在呢再一次的一敗塗地事實和血的教訓告訴他自己和項羽實在差的太遠了自己手下有五十六萬大軍項羽只有區區三萬人馬可是現在的形式完全是一邊倒竟然敗的如此徹底根本就無力還手 劉邦這會子是悔不當初啊張良千里迢迢趕來告訴自己要自己小心切莫驕傲大意臨走時再三囑托告誡自己一定要據守城池等著項羽自亂陣腳可是自己呢全然將幾位重臣的建議當成了耳旁風他現在才意識到三位重臣的意見是何等的重要何等的有份量怎麼就鬼使神差地聽信了魏豹的話鬼使神差地出城迎戰還妄圖做起了獲勝的白日夢 當真是…… 劉邦心裡無限悔恨喊殺聲再次在身後響起劉邦猛然驚醒過來不管怎麼說他到底是漢王到底是一代人傑打擊歸打擊失敗歸失敗現實將他從消沉的深淵裡驚醒過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像當初進入巴蜀一樣只有留下性命和基礎就有再次站起來東山再起之日 現在最為重要的事就是逃出西楚隊的追擊留下性命在收攏士兵進行反擊或者說退守後方再作打算 劉邦坐直身子在窗口問道:樊噲我們現在在哪裡是往哪裡走 樊噲馳馬來到近前說道:漢王現在是在彭城西南方向往蕭縣去 蕭縣漢王微微一怔在腦海之中思索著彭城周圍的地理狀況以及現在的實際軍情 對全軍撤向蕭縣依托蕭縣縣城組織兵力阻擊楚軍劉邦似乎恢復了信心想要從長計議組織反攻畢竟現在漢軍的死傷並不慘重只是被衝亂了而已只要收攏起來未必沒有和楚軍一戰的實力 生存的刺激了劉邦想要組織反擊繼而恢復了一定的自信現在他想起來組織反擊至少還沒有一敗塗地他想要在一定程度上找回面子和尊嚴或許還有信心吧 項羽就在身後追趕到了蕭縣城池雖然小但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將西楚國騎兵的宿敵降低這樣的話就能夠收攏殘兵組織起防線與項羽周旋對峙 彭城之戰也就不至於一敗塗地了這可以說是劉邦最後的底線了劉邦還不知道這只才不過是失敗的開始也正是在蕭縣讓他一敗塗地將他最後一絲信心徹底的粉碎 蕭縣位於彭城西南方是一座小城也是漢軍西撤的必經之地 劉邦想到的此處項羽也想到了這裡而且比劉邦早了半個晚上也就是這個半個晚上就將起到決定勝負的作用 項羽派出了虞子期和鍾離昧率領一萬鐵騎從北方破敵之後就親自率騎兵繞道趕到了這裡在天亮之後趕到了這裡他在等等著與虞子期和戰報傳來或者不需要虞子期稟報諸侯聯軍就會將消息給自己送過來 雖然他對虞子期和鍾離昧寄予厚望但他還是擔心萬一昨天晚上的魏國使者羅七所言有假那無疑就是劉邦和魏豹聯手做的陷阱等待著自己去跳如果那一萬騎兵折損在其中那麼此戰將會更加艱難 項羽輕輕搖搖頭他感覺自己已經盡力而為在戰略上已經非常的大膽和冒險現在的局勢對西楚國非常不利也只有這樣鋌而走險才能取得勝利重新奪回戰場的主動權為西楚國和自己爭取到生的希望 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待只能夠這樣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劉邦反應過來之前將他打敗而且是讓他一敗塗地他相信老天爺不會這樣惡劣地對待自己這一次運氣一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對此他信心滿滿 果然等到中午的時候季布匆匆趕回來 霸王好消息 看到季布的笑容以及喜滋滋的語氣項羽心中一動嘴角露出一絲喜色問道:怎麼樣虞子期和鍾離昧得到了 季布重重地點點頭:是的探馬傳來消息魏豹果然信守諾言彭城西北門戶大開虞子期將軍直接衝了進去和鍾離昧和兵一處一萬鐵騎將劉邦的營地沖了七零八路現在是四處火起亂成一團諸侯大軍已經徹底的亂了正在向著西方逃竄 項羽心中驀地浮現出一絲喜色老天爺果然沒有辜負自己戰事總算是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了也是朝著利於自己利於西楚國的方向發展了虞子期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厚望還有那個魏豹待戰爭結束之後前番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可以給他些補償和獎賞 最為重要的事情漢軍亂了這是最讓人激動人心的事情這就是他下達給鍾離昧的命令不在乎殲敵多少唯一要做的就是將諸侯大軍攪亂只要他們混亂那麼一切都好辦勝利的天平已經倒向自己至於那麼不長眼的聯軍將領和士兵用不著自己動手他們的死期也就到了 劉邦呢他在哪裡抓到沒有項羽面帶一絲喜色沉聲問道他雖然這樣問但他心裡清楚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要抓到漢王劉邦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虞子期畢竟只有一萬兵馬衝亂漢軍的陣腳已經是實屬不易難能可貴的不可能有再多的奢望 季布臉上的喜色更為濃厚了笑道:霸王劉邦沒有抓住但是虞子期已經衝破了劉邦的大營要不是曹參拚死斷後只怕現在已經成為劍下鬼階下囚了不過虞子期沒有放過他一直緊緊咬著追擊如今劉邦在樊噲和周勃的保護下正朝著蕭縣而來 項羽猛然間笑了當真是天不負我啊劉邦你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那就怪不得我了他清楚地記得從齊楚邊境回來之前亞父范增再三交待這次一定要盡可能地留下劉邦讓他有來無回 到了現在項羽已經相信范增的那些觀星術並沒空虛來風沒有道理劉邦無疑是威脅到自己霸業最大的那個人從這裡的彭城之失就看得出來若是再不重視不遏制後果將會不堪設想雖然這次已經給他以重創了但要是不斬草除根放虎歸山將來必有後患 結果哪裡不走他偏偏走了蕭縣項羽不由得【興】奮不已自己正好在這裡阻擊他讓他徹底留在這裡 季布很清楚霸王這會子在高興什麼也忍不住跟著露出了笑容所有的西楚國士兵都知道這個消息對他們是何等心令人【興】奮只要抓住或者殺了漢王劉邦那麼此戰他們將會取得最大的勝利 項羽隨即下令道:命令大軍出擊從西面攔截諸侯聯軍把他們往回趕 季布點頭應命項羽續道:記住現在不需要過分殺敵我已經交待過虞子期現在一驅趕為主分頭從兩翼包抄把諸侯軍往南方驅趕我們的劍雖然利但劉邦手下畢竟有四五十萬人我們又怎麼殺的過來呢讓他們自己去尋死吧 季布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有些明白了霸王的意思彭城西南方向一帶正是谷水和泅水寬闊的河流深秋入冬時節冰冷的河水不需要動手漢軍的處境就可想而知 是末將馬上去安排季布欣然轉身離去這一刻他信心滿滿現在他已經徹底服了霸王的軍事才能是何等的天才是誰都無可匹敵的…… …… 諸侯聯軍的士兵們一路向西奔逃過了胡陵就算出了彭城地界或許就能暫時的安全了吧許多人都是這樣想的 當他們一路狂奔口氣喘吁吁地跑到這裡的時候才發現迎接他們的不是生的希望而是死的絕望 他們才發現西楚軍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這裡那隆隆的馬蹄聲明晃晃的長劍就如同催命符一樣讓人心驚膽顫 我們被楚軍包圍了…… 士兵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楚軍早已回師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現在是無路可走了士兵們驚恐不已以為陷入了絕境一個個絕望不已至於抵抗他們早已沒有了氣力也沒有信心現在他們根本拿不動兵器根本沒有和楚軍對戰的勇氣即便出手了又能如何呢難道能是楚國鐵騎的對手 絕望之中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南方有缺口沒有楚軍…… 絕望之中聽到這樣的呼喊無疑是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急切地想要伸手去抓住沒有人去思考消息的真假他們只知道南方暫時沒有楚軍向那個方向跑能夠獲得一線生機一個個扔掉了兵器脫下了盔甲扔掉了一切的負重之物 現在一個個全都是輕裝簡行腦海之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奔跑只有跑能夠有活下去的機會儘管他們已經疲憊不堪可是身後的楚國鐵騎讓他顫抖不已必須逃命生的激發了他們的潛能這個時候一個個全都在心裡怨恨爹媽怎麼少生了一條腿 季布看到這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還是霸王的計策高明啊……說話間有率領騎兵追了上去時而揮動手中的長劍砍殺下去一些落後的聯軍士兵瞬間身首異處 逃命都不積極那就是該死……季布罵了一句看著前方奔逃的士兵笑道:反倒是送死的積極這世道……真是…… 楚軍的殺戮更加刺激了諸侯聯軍的膽魄有個人紛紛跪下實在跑不動了投降楚軍或許能夠換來一線生機可是不等他們舉起手來或者說出一星半句饒投降的話來楚軍的長劍就砍殺過來了季布這是忠實地執行西楚霸王的軍令 我們兵力太少沒有多餘的兵力去看管降卒再者投降了對我們又有何用呢說到底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留下來反倒是浪費我們的糧食哪一天說不定會有倒戈相向反咬一口他們以為跟著劉邦就能吃香喝辣這次就讓他們明白一下代價讓天下人知道與我們大楚與寡人為敵的代價殲滅了這些有生力量是對劉邦的巨大的消耗他的兵力將會大大下降以後就不足為慮了所以此戰不接受投降殺無赦 項羽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季布高聲喊道:殺一個不留 殺一個不留 諸侯聯軍的士兵們聽到楚軍的呼喊一個個驚恐不已楚軍不是和他們說笑他們知道不跑絕對只是死路一條一個個全都使出了吃奶的勁憋著一口氣腦海裡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只留下了奔逃 彭城之外一場生死賽跑正在上演如火如荼 第四一二章楚軍瘋狂 彭城的戰局,就如同六月的天氣一般,瞬間發生了變化。 先是守將彭越直接獻城投降了漢王劉邦,諸侯聯軍佔領了西楚國都城。可是不過才數日時間,情況就完全了。 比前前一條消息更加的震驚的事情發生了,西楚霸王項羽在得到消息後,將齊楚邊境的大軍立下,交給項莊和龍且穩住形勢。自己親率三萬大軍殺回,想要奪回彭城。一個看似有些瘋狂的舉動,巨大的兵力懸殊啊下,似乎在進行一場冒險和賭博。 索性的是項羽賭贏了,敏銳地觀察並且把握了對手的弱點之後,充分發揮己方特長。大膽地採用新奇的作戰方案,劍走偏鋒。更讓新幸運的是漢王劉邦正好驕傲自大,士兵更是驕縱。 在最為關鍵的是魏王豹倒戈投降,為西楚國大軍的破陣提供了巨大的幫助。在西楚國鐵蹄突然間強力的衝擊,諸侯聯軍答應迅速亂成一鍋粥。就連漢王劉邦的中軍大營都被衝破,指揮系統徹底癱瘓。 漢王劉邦更是淒慘,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光和威嚴,這會子完全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西楚國大將軍虞子期死死咬住,全力追殺,好在有在部將曹參拚死斷後之下,漢王劉邦才得以暫時脫險。如今他正向彭城西南方向徹底,想要趕到前方的蕭縣去,依托城池阻擊西楚國鐵騎,組織反攻,至少也要爭取到更多的逃生時間。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奔逃,劉邦已經緩過神來,從最初的驚恐和茫然之中走出來。他很清楚現在不是悲傷沮喪的時候,爭取逃生。重整旗鼓才是關鍵。 稍稍恢復信心的劉邦這才注意到妻子和一雙兒女,兩個孩子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在西楚國做人質的時間不短了,他們都學會了沉默了察言觀色,見到父母心情不好,全都不敢說話。即便馬車顛簸。很是難受,也不敢出聲叫苦,全都蜷縮在母親懷裡,楚楚可憐。 劉邦伸手將兩個孩子抱起來,給他們稍稍的舒展筋骨。擦去他們臉上的淚珠。他畢竟是一個父親,心中拳拳愛子之心,看著兩個的眼神和表情,劉邦很是內疚,對這兩個孩子他付出的太少,愧疚的太多了。讓他們為自己的王圖霸業冒著殺頭的風險做人質,現在還是一起顛簸著逃命。一時間劉邦心中滿是愧疚。對一雙兒女憐愛不已。 呂雉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的落下了淚水,突然之間他覺得現在的窘境並非一無是處,並非沒有好處。至少喚起了丈夫對兩個孩子的關切和父愛,也也算是一件好事,一件悲傷之中唯一的安慰吧! 劉邦抬頭看著淚流滿面的呂雉。沉聲道:「夫人,對不起,你冒險遊說彭越,拿下彭城,結果我把它弄丟了,還弄城了這麼模樣!」 呂雉心中更是酸楚不已。她是趕到難過,失落。嫁給劉邦,她一直希望丈夫能夠有出息。自己能因此而提高地位,享受尊崇地位。此番劉邦出兵佔領彭城的這幾天裡,或許是她這一生之中最高貴的生活。她以為,這段時間是最為幸福的。 可是這一刻,呂雉突然覺得在馬車狹小的空間裡,即便是在千軍萬馬追擊的逃亡路上。如此窘迫的環境裡。一家人在一起,丈夫對自己和孩子如此的關切憐愛。聽到丈夫的話。她突然覺得暖意濃濃,心中滿是幸福。原來幸福就是這樣,在不經意之間來臨的,幸福並不是雍容華貴,天下至尊,而是如此的平凡。 呂雉輕輕搖搖頭:「沒事,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只要我們回到封地去,我們重整旗鼓,還能夠東山再起!」 東山再起,一個很是激勵人心的念頭,只有如此。呂雉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就像當初在關中鴻門宴那段日子一樣,那樣的艱難,不是也走過來嗎?不是同樣有後來的輝煌嗎?只要今日堅持過去,一切都會像以前那樣好起來的。 當初是在巴蜀,那樣荒僻的處所,現在漢國不僅掌控了巴蜀,還有關中和原來的秦國故地。張良先生回來了,還有一個能征善戰的韓元帥,呂雉覺得一切都還有希望。所以他要激勵丈夫,只要丈夫不是去信心,那麼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一切都還有希望。 只要今日逃過一劫,待回去重整旗鼓,就一定還有機會。漢王還有東山再起之日,那麼自己依舊還能夠成為天下最為尊貴的女人。 劉邦重重地點點頭,這是一個承諾,一個對妻子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一個承諾。 劉邦夫婦信心滿滿地往蕭縣趕去,可現實總是那麼無情,一盆涼水再次從頭上澆下來,瞬間讓心心裡空空蕩蕩,又有那麼一些絕望。 樊噲匆匆而來,靠在馬車邊稟報道:「漢王,不好了,項羽從胡陵繞道南下,已經佔領了蕭縣。」 「啊?」馬車上接連傳說兩聲驚呼,劉盈雖然年幼,但還是清楚地感受到父母頃刻之間情緒又發生了重大變化。項羽竟然已將佔領了蕭縣?怎麼會這樣?項羽不是在後面嗎?這怎麼可能?劉邦心中是一連串的不相信和疑問。 如果項羽已經佔領了前路,意味著漢軍和自己的退路已經被截斷,這將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樊噲在車窗外續道:「如今楚軍已經從西側包抄過來,東西方向已經無論可退,我們只能向南走了!」 劉邦猛然一震,剛剛恢復了那一絲自信再一次的蕩然無存。本來以為到了蕭縣,可以暫時站穩腳跟,可是現在看來,項羽根本沒有給自己這個機會。之前他為西楚國的行動所震動,現在他完全被折服了,被項羽折服了。 這是一個怎樣的軍事天才,只有三萬軍隊的他敢於回來和五十六萬大軍為很瘋狂。想不到他竟然還分兵作戰。還採取了迂迴繞道的戰術,竟然截斷了自己的後路。 本以為項羽就在身後窮追猛打,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不知道只有幾個人的楚軍竟然將大軍衝散至此?竟然將自己追殺到這個程度?而項羽本人還在逃走的路上等候自己……這一切的一切,就這樣接踵而至地發生了。突然之間讓劉邦感覺很是失敗,失敗的有些不知所措! 樊噲在車窗外喊道:「漢軍,楚軍已經追過來了,我們先向南撤,再想辦法吧!」 劉邦木訥地應了一聲。現在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呢?只能如此了。 …… 正午,太陽高懸在天空,一個晴朗的日子,將近些天的陰霾一掃而空,項羽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如今彭城周圍,全部都是向南奔逃的諸侯聯軍士兵,西楚國的大將東西配合著包抄。將諸侯聯軍的軍隊向南驅趕。 之前還需要他們揮動刀劍殺人,威懾甚至是恐嚇,但是現在其他一切都是多餘,只需要策馬驅趕即可。只要聽到馬蹄聲,諸侯聯軍士兵就不由自主地顫抖。膽顫心驚。那馬蹄聲就彷彿是催命的咒語一般,讓人恐懼,讓人絕望,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命…… 士兵們不知道,他們以為前方是生的可能,卻不知道那才是死的絕望。更確切地說周圍全都是絕望。或許,這個時候坐下來等死才是最好的選擇吧。但是生命可貴,又有誰會這樣輕易的放棄呢? 虞子期在完成第一步的任務之後。將東路軍的指揮權交給了鍾離昧,然後趕來見項羽。向西楚霸王稟報軍情,同時商議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連日趕路,一夜沒睡,又連續作戰了整整一個上午。這會子眼睛裡已經滿是血色,但激烈的戰鬥和眼前的大好局勢。讓他睡意全無,心情澎湃。 見到項羽的時候。笑道:「霸王,末將順利完成任務,回來向霸王覆命!」 他們雖然對項羽很有信心,但在回師之初,開戰之前,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沒底。畢竟只有三萬人,如何對付人家五十六萬大軍?為了奪回彭城,救出城裡的親人,他們也沒有任何可怕的,全都視死如歸,全力拚殺。 即便如此,是否成功他們還是不知道,只能盡力而為了,如果不成功就只能夠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了。沒想到,就是這麼一陣衝殺,就成功了,他們如何能不高興呢?這會子全都很是興奮,對自家的霸王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項羽瞧見了虞子期,笑著招手迎過來:「虞子期,幹的不錯,成功衝破了劉邦的中軍大營,待此戰結束,功勞寡人已經給你記下來了。」 虞子期笑道:「若非霸王神機妙算,哪裡能夠成功?再者,說起來還真要感謝魏豹,魏軍真的如約撤離的,還有這諸侯聯軍的營地之中的混亂,很多都是出自於魏軍的手筆。」 「嗯,魏豹算是個聰明人,之前的事情就不和他算賬了,這次做的不錯!」項羽笑著應了一聲。 虞子期很是清楚,功勞的事情霸王心裡有數就是了,沒必要爭取的那麼清楚。只要此戰獲勝,奪回彭城,救出彭城的人就是最大的勝利了。只要一個人平安,那就是妹妹虞姬,平安無事那就行了。自己這個國舅爺還怕沒有好處嗎?在這些事情上虞子期是個聰明人。 項羽笑道:「這只是第一步,衝散他們的軍隊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便是現在的驅趕。我們的兵力畢竟很有限,想要斬殺這四十多萬敵軍談何容易。而且夜長夢多,一旦讓他們回過神來,站穩了腳跟,組織起反抗,對我們將十分不利。所以……所以我們得找個幫手!」 「幫手?」 項羽笑道:「是啊,我們必須找個幫手,漢軍和中原諸侯的士兵多是北方人,他們不善水。如今又是深秋入冬的時節,驅趕那些士兵們去谷水,泅水,或者再往南邊的睢水,豈非大快人心?」 虞子期和季布相視一笑,霸王到底是霸王,此戰的作戰計劃當真是完美。而且運氣也相當不錯,完全就是按照之前策劃的那樣發展。這才是最讓人激動的事情。 項羽笑道:「給蕭公角傳令,讓他回師接手彭城,肅清殘敵。」 現在諸侯聯軍已經被衝散了,彭城空虛,讓蕭公角麾下的楚軍接管了城池。那麼自己也能放心些。後顧無憂。不知道她還好嗎?項羽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衝進彭城,衝進王宮去一探究竟。可是他的身份和責任告訴他,現在還不行,他必須要留下來指揮作戰。給漢軍最沉重打擊。給劉邦最慘痛的教訓。 季布點頭應命,派人前去傳信。 項羽續道:「好了,我們再辛苦一下,率領全軍繼續驅趕漢軍,將他們全給我趕下河去,至於生死那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西楚國的將領們臉上全都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這條命令下達。造成的後果無疑是最為慘痛的,死傷之人將難以估量。 可這就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給對方最沉痛的打擊,殲滅對方的敵人才是自己的生存之道。所以他們眼中沒有任何的憐憫。這就是亂世的生存法則。 項羽又補充了一句:「記住,重要的是劉邦,無論如何徹底將他給我留下我楚國的大地上。至於生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諾!」 …… 虞子期和季布隨即率軍出戰,他們已經接到消息,漢王劉邦正是朝著蕭縣方向前來逃亡的。可謂是天助我也。兩人隨即率領大軍前去攔截。 不過漢軍也得到了消息,所以臨時改變主意,朝著南方撤離去了。漢王劉邦就這樣近在咫尺。這樣的好機會和不世奇功他們怎麼可能放過呢? 項羽因為范增臨走是的諄諄告誡,一心想要殺了漢王劉邦而後快,因此親自率軍前去追殺。 面對來世洶洶的西楚國騎兵,曹參不由的驚駭,這一次西楚軍的來勢明顯比之前凶狠。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已經確定了漢王就在此處,他們目的就是漢王。曹參突然覺得自己肩上的任務沉重了許多。如何阻截眼前這些凶狠的楚軍,給漢王換取更多的逃亡時間呢? 曹參一時間有些犯難了。尤其是看到西楚霸王項羽的大纛豎起的時候,他知道項羽本人親自來了。經過彭城外圍的一場戰鬥,包括曹參在內的所有諸侯聯軍都徹底的被震驚了。他們內心之中對西楚霸王項羽已經有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此番項羽的作戰計策,可以說是前無古人,驚世駭俗的作為。以區區三萬人馬就將他們四五十萬大軍打的七零八落,毫無還手之力,當真是奇恥大辱啊!他們汗顏的時候,內心之中對項羽更多的是敬畏。漢軍之中能夠與項羽一戰的,或許只有元帥韓信了。 普通之下除了韓元帥,還有別的人嗎?曹參在心中自問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越王尹旭,不知道楚國和越國開戰之後勝敗如何呢? 沒有時間去考慮那麼多,曹參大喊一聲:「將士們,迎戰了,漢王就是前面,我們要誓死保衛漢王。只有漢王安然,漢國才有希望,我們的妻兒老小才有希望!」 「誓死保衛漢王!」 「保衛漢王!」 曹參一桿長矛握在手中,喊道:「兄弟們,今天拼了,別忘我了,我們還有韓元帥。今日戰死疆場,來日韓元帥一定會為我們報仇的!」 韓信之名在西楚隊之中可謂是神一樣的存在,在關鍵的時候確實能夠起到激勵士氣的作用。反正今日就是一個死,眼前的景像他們已經看清楚,逃跑是個死,坐以待斃就更不用說了。還不如奮力一搏,今日死在這裡,也算是漢國的功臣烈士,至少家人可以得到優待…… 漢軍這樣想,西楚國將士們何嘗不是這樣認為的。 漢王劉邦就在眼前,在西楚國將士心目中,劉邦已經被渲染成了十惡不赦的大仇人。仇人近前,哪裡還有不全力報仇的事情,西楚國血性男兒的熱血完全都被點燃了,他們現在恨不得上前抓住劉邦飲其血,寢其皮…… 今日戰局到了這個地步,西楚國的勝利可以說已經奠定了,但是想要取得完勝,全都威脅在那個叫做劉邦的男人身上。只有抓到劉邦,將他殺死,此戰就能大獲全勝,以後也能少許多的憂慮和災禍。 霸王的高妙計策,虞子期和鍾離昧將軍拚力殺敵,已經為他們打開了勝利之門。只要衝過去,趕上那輛馬車就完勝了…… 西楚國的將士們心情澎湃,催動胯下的戰馬,揮動著長劍上前奮力砍殺。曹參率領的可以說是漢軍精銳,是漢王劉邦中軍大帳附近防禦的心腹將士,忠心耿耿。這會子為了護衛漢王劉邦,也都全力以赴。兩軍將士就在原野上奮力廝殺,慘烈無比…… 項羽見狀,大喊一聲:「沖,衝過去殺了劉邦,封侯爵,賞萬金……」 聽到霸王的軍令,西楚國的將士們完全瘋狂了……!! 第四一三章突出救兵 谷水,泅水緩緩地從彭城東南方向流過,平靜緩和! 晌午時分,這裡的寧靜突然被打破了,喧嘩,嘶鳴,呼喊,哀嚎……各種各樣的聲音在河邊響起。 西楚國鐵騎堅決地執行著霸王的命令,以威懾和恐嚇的方式,驅趕著諸侯聯軍的士兵們向南方逃亡,目的地正是這兩條河流,以及更南邊的睢水。 諸侯聯軍的士兵們不願意死在楚軍的鐵蹄和長劍之下,他們一路拚命地奔逃,以為向南逃跑就能獲得一線生機。可是現在當寬闊的河流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們望而卻步,有些無奈,有些絕望了。最先趕到的在這裡遲疑了,隨後趕到的無奈地猶豫了。 但瘋狂的楚軍不會猶豫,他們立即衝殺上來,揮劍砍殺。河邊無數的諸侯聯軍士兵騷動了,在這裡猶豫也是死,往前走雖然河水冰冷,或許會被淹死或是凍死,但也有逃過河上岸的一線生機。於是乎在楚軍的驅趕和刀劍威脅下,很多的聯軍士兵走下河去。 或許還有很多人不願意接觸冰冷的河水,還在河邊做最後的心理掙扎,奈何後面的人蠢蠢欲動。於是乎不管他們願意還是不願意,都隨著大隊伍進入河水之中。 看著那些下河的聯軍士兵,楚軍大笑不止,尤其是看到河中溺死著,凍死者,以及掙錢踩踏致死之人,更是讓人爽快。這就是項羽的計策,只要將會聯軍士兵向南驅趕。利用河水這些天然資源,遠比自己動手的好多。 冰冷的河水刺骨的寒冷,幾乎瞬間讓人失去了知覺,很多的士兵都是北方人。在河水之中哪裡能夠生存下來,一時間死傷慘重。平靜緩和,清澈靈動的河水完全成了人間地獄,慘不忍賭……死傷者十餘萬…… 有很多幸運士兵跑的快,僥倖突破了谷水,向南繼續向靈璧一帶逃亡。從這裡渡過了睢水,可以繞道回到中原,回到關中。 可是他們最終痛苦地發現。西楚國的鐵騎始終跟在身後,陰魂不算,根本不給他們從容渡過睢水的機會。一模一樣的情景再次在睢水上演,諸侯聯軍的士兵互相踩踏。墜入河水之中溺死者更是不計其數,遠遠超過了十萬之眾。 睢水之中滿是血水流淌,一片血紅,慘不忍睹。十萬屍體浮起在河面上,以至於堵截了河流。睢水為之不流。 或許除了越王尹旭,彭城的以一種誰也無法預料的結果結束了。 誰能想到,在幾日之前漢王劉邦那樣風光無限地佔領了彭城,而在數日之後竟然遭遇了這樣大的失敗。五十六萬大軍尚未開戰就一敗塗地。被三萬楚國騎兵徹底的打敗,造成的傷亡更是觸目驚心。難以相信。 幾十萬的將士被楚軍斬殺,淹死在谷水。泅水,睢水之中,一戰的傷亡古今未有。當初秦趙長平之戰,趙軍是戰敗之後被秦軍所坑殺,與今日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完全就是一戰失敗,是在一天之內造成的死亡。 這一天對漢國,中原諸侯而言無比的黑暗,無比可怕…… 如此懸殊的兵力,近乎二十倍於敵人,以漢軍為首的諸侯聯軍竟然一戰大敗。相比於劉邦的失敗,項羽可謂是一戰成神,古往今來不乏以少勝多的戰例,可是像彭城之戰這樣,三萬對五十六萬這樣大的懸殊,不僅僅是取勝。還給予了敵軍最為慘重的打擊和傷亡,當真是亙古未聞。 可以想像,消息傳開之後,天下必然為之震動,不可想像的震動。 西楚霸王這會可以說是意氣風發,來回馳騁,指揮著大軍追殺。相比之下,漢王劉邦的處境就是是在是悲慘,也許悲慘已經不能形容他的境地。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項羽許諾,無論是手刃還是抓到劉邦者,可封侯的那賞萬金。聽到這樣的許諾,西楚國的將士們全都為之瘋狂了,全都撲上來死命地追殺,目標就是漢王的馬車。 曹參心裡很清楚,今日若是抵擋不住楚軍的衝擊,無法護送著漢王平安離開,那麼他們就真正地完敗了。只有漢王安然離開,漢國留下一線生機,才有機會重整旗鼓,東山再起。如果漢王蒙難,那麼自己這些人還有誰能逃過此劫呢? 只有拚死一戰,為漢王爭取機會和逃生的機會,讓漢王安然離開才是關鍵。反正都是一個死,只有漢王安全了,那麼犧牲才有意義。 漢軍已經沒有退路,為了生存,為了希望,也為了漢軍的榮譽。若是一支軍隊連自己國家的君王的安全都無法保護,那麼對他們這些將士們完全就是一個恥辱,奇恥大辱。所以漢軍現在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一個念頭,玩去拼了! 原野之上,西楚隊一次又一次地向前猛地衝了上去,一次比一次兇猛。遠遠地就能看到漢王劉邦的馬車上,只要闖過了這個阻截,就能殺掉大仇人劉邦。只要衝了過去,封侯賞金就能落入手中,責任,榮譽,利益促使他們無比的勇猛。 相比於西楚隊的勇猛衝擊,漢軍將士則完全就是和一種捨生忘死。他們是漢王的親兵,他們有曹參將軍率領指揮,所以並不凌亂。他們雖然被眼前的陣勢震驚,但是並未嚇破膽子,而且陣型和章法並非完全混亂,還能夠組織起有效的抵抗來。 「漢王就在後面,不能讓他們衝過去……」曹參大喊著:「拼了,一定要攔住他們……」 最為慘烈的廝殺就這樣上演了,可是很快曹參發現有些頂不住了,漢軍的戰鬥力和楚軍相比較本就有些遜色。更為嚴峻的一個事實,那就是楚軍的主力全都是騎兵。以步兵對抗騎兵本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漢軍在付出了兩倍以上的傷亡之後,依舊無法阻止楚軍向前突圍的道路。曹參有些絕望,難道真的擋不住嗎?再這樣下去?當真是天亡漢國。 …… 馬車顛簸地飛速向前奔馳,劉邦心情無比沉重。呂雉更是的面無表情,面色蒼白,手心冒汗將兩個孩子攬在懷中。 劉盈和魯元聽到後面的喊殺聲,偶爾從窗口看到外面廝殺,鮮血飛濺的場面都驚嚇地閉上了眼睛。他們雖然年幼,不懂世事,但是他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氣氛的異樣,感受到危險的存在。 「娘親。我們會死嗎?」年長一些的魯元已經能夠明白一些事情,她低聲詢問母親,表達內心的害怕和疑問。 劉邦和呂雉被女人這麼疑問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頓時沉默下來。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女兒的問題。呂雉沉默了片刻,回答道:「魯元,放心好了,不會有的,將士們會護送我們離開的。即便是有什麼危險。還有父王和娘親在。」 「嗯,有娘親在,魯元就不怕!」魯元迎了一聲,乖巧地將頭埋進了母親懷中。 劉邦聽到親女的回對話。心情無比複雜,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是漢王。但他更是一家之主,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可是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護,來強大的失敗感瀰漫在心頭,漢王突然之間覺得自己非常的失敗。 聽著外面的喊殺聲,就知道形式很不妙,今日能夠逃出生天,還是個未知之數。 周勃和灌嬰靠近了車窗,說道:「漢王,曹參快支撐不住了,我們率軍前去支援,讓親兵護衛著您先走吧!」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樣一個嚴峻的境地,劉邦知道,不到萬不得已,周勃不會這樣輕易決定。足可見形式有多麼的不利,恐怕現在曹操那邊已已經快要全軍覆沒了。曹參他還好嗎?周勃這一曲,還能夠順利平安地回來嗎?劉邦不知道,他更不知道自己能否順利逃走,這一刻命運並不是掌握在他們自己手中。 坐在劉邦對面的呂雉心情跟我家的複雜,今日的情形她完全看在眼裡,可以說是萬分危急。她很擔心,萬一曹參已經戰敗了弱勢周勃和灌嬰還是攔截不住西楚軍對,到了那個時候又該怎麼辦呢?現在護衛在馬車邊上的軍隊已經看看不過數十人,一旦再次遇到楚軍,那完全只有坐以待斃了。 呂雉很為丈夫,自己,一雙兒女的性命擔憂,她很想要做點什麼改變這樣的狀況,可是他真不知道在這樣的時候自己該做些什麼呢?心裡只能夠默默地祈禱。 不知道跑出去多遠,曹參,周勃,灌嬰和隊伍已經和突然間,漢王劉邦的馬車完全失去了聯繫。馬車還在飛快地奔馳,馬車周圍只剩下幾十個衛兵,眼看著就要快逃出危險的時候。隆隆的馬蹄聲響起,所有人心頭不禁一陣,這馬蹄聲完全就如同催命符一樣讓人感到害怕,楚軍還是追了過來了。 「兄弟們,那是漢王劉邦的馬車,快衝上去攔住他們!」 「霸王有令,抓到劉邦封侯,賞萬金!」 「快啊,劉邦就在前面,快些抓住他們!」 難道是天要亡我嗎?劉邦眼神之中似乎有些絕望,他不想死,他很是不甘。不知道什麼時候,呂雉的眼中已經多了兩行清淚。 剩下的護衛在馬車旁的一些漢軍士兵立即衝上去,阻擊西楚國士兵,馬車繼續往前飛奔。 呂雉焦急不已,她可不想自己一家全都死在這裡的,她心中有著強烈的求生。他恩德父親當年將自己許配給劉邦,不就是看中了自己能夠大富大貴嗎? 自己十幾二十歲的青春年華就跟著劉邦一個四十多歲的混混耗盡了,到頭來富貴華夢都是一場空的話,那是多麼的悲傷,她也很不甘心。 「快啊,快些趕車啊!」呂雉從車門上探出頭去,出聲呼喊。 趕車的是一名親兵,他一邊控制著馬韁,一邊回答道:「夫人。馬已經跑了很久了,已經快沒力氣了,跑不快啊!」 呂雉焦急不已,喊道:「怎麼辦?快些想想有什麼辦法。能讓馬車跑快點,要保護好韓王的安全啊!」 車伕沒有多想,回答道:「夫人,沒有別的辦法,除非能夠減輕馬車的重量……」 「減輕馬車的重量?」呂雉無奈地坐回路上,馬車就是這個樣子了,如何能減輕重量?減輕重量?呂雉驀地心裡一動,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車上人減少…… 人減少?呂雉不由得抬起頭看看一雙兒女,再看看對面的父親劉邦。丈夫尚未注意到車伕的話,如果他反應過來,他會怎麼辦?是否會毫不留情地將自己和一雙兒女扔下去?或者顧念親情。同生共死?或者會有所猶豫? 畢竟在逃命面前,親情會便的那麼的單薄,自己死了,他可以繼續納別的女人為妃子。身為漢王,他不會缺女人的。至於兒子,不說那個劉肥了。只要有女人,還怕沒有兒子嗎?呂雉心裡沒底,他不知道在自己和孩子在丈夫心目中有著多重的地位? 看到劉邦眼神一動。呂雉心裡莫名地浮現出一絲驚恐,他看來出來。丈夫已經意識到什麼了。呂雉不知道丈夫會怎麼辦?她不想等到那個時候,丈夫為難。自己心痛。 現在這個形勢下,要是沒人下馬車,全家都是一個死。四個人之中最為關鍵的無疑是劉邦,只有丈夫活著漢國才有一線生機。只要沒有抓到丈夫,即便自己和孩子落入項羽手中,也只會被當做人質,不會被輕易被殺。 否則也只有死路一條了,呂雉將一雙兒女攬入懷中,抓住兒子劉盈的手先是一鬆,再次抱了回來。他本想將兒子劉盈留下,讓劉盈和丈夫一起逃生,只要兒子安全地活著,那太子之位就大有希望。 但是轉念一想,呂雉又有些猶豫了,現在將兒子留下了,接下來呢?雖說虎毒不食子,可是萬一待會為了逃命,難保丈夫不會把劉盈扔下來。現在跳車,至少在自己眼前,有自己照顧。若是將孩子一個人丟了,哪裡還會有活命的機會。 即便是跟著劉邦一起逃走了,沒有親生母親在身邊的孩子又能如何呢?想要成為一個平安太子,順利地登基即位談何容易。還不不如冒險一次的,若是將來能夠順利脫險回去,丈夫也能記得今日的恩情和功勞,機會可能更大一些,一切都看天意吧! 「漢王,多保重……」話音落地,呂雉一把將兩個孩子抱在懷中,從車門上撲了下去。 劉邦驀然一驚,想要阻攔,伸手的一剎那卻有些猶豫了。就是這一猶豫,妻子和一雙兒女已經消失在視野裡。劉邦靠在馬車上,有些無奈,心情非常的複雜。剛才車伕提到減輕重量時,他確實想到了妻子和兒女。 可畢竟是結髮夫妻,親生兒女,還是有些不忍心,下不了手。沒想到妻子這樣主動跳了下去,免得讓自己為難……劉邦心裡陡然間多了許多的愧疚,希望他們能平安,希望將來有機會可以將他們救出來。 呂雉和一雙兒女跳下車來的時候,漢軍騎兵正好戰敗,楚軍驟然見到有人跳車,不明所以,立即追了過來,一探究竟。 本以為是漢王劉邦的金蟬脫殼之計,可是來到近處之後才發現是一個貴婦人和兩個孩子。有腦子靈活之人立即反應過來:「這是劉邦的妻兒,快些抓住將他,送交霸王!」 立即有楚軍上前動手,有人指著前方依舊奔跑了馬車,喊道:「漢王劉邦還在那輛馬車上,快些去追!」 楚軍立即策馬往前趕去,畢竟劉邦才是最大的頭彩,抓到他才是最大的功勞。呂雉看著遠去的馬車和趕上去的追兵,喃喃道:「我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希望你能好運逃生……」 劉邦坐在馬車上,看著身後的西楚國的士兵們再次追來,的焦急不已,衝到車門口,不斷催促車伕趕車逃命。妻子和一雙兒女已經跳車,即便如此也未能引開楚軍注意的,馬車的重量已經減輕了許多,做出了這樣大的犧牲,難道還是逃不出去嗎?劉邦很是不甘心,坐在馬車上痛苦不已。 就在劉邦絕望的時候,野地裡突然衝出來百多騎朝著幾十個西楚國追兵迎了上去,迅速廝殺戰鬥在一起。 怎麼回事?劉邦驟然見到援軍到來,有些驚奇。從服裝上看,不像是諸侯聯軍中任何一國的士兵。從現在的形勢來看,劉邦一點都看不出對方的身份,他也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救自己的性命。現在已經管不了那多了,只要能活下來就好。只是這些人會不會有別的什麼目的?他是來救自己的嗎? 突然出現的百騎迅速將西楚國的追兵解決了,這些人武藝高強,速戰速決。西楚國的騎兵很是意外,他們以為自己好運氣正好逮到了劉邦,可是沒想到半路突然殺出來這樣一支奇兵來。 戰鬥結束之後,百多騎的領頭人馳馬過來,趕到劉邦的馬車旁邊,抱拳道:「漢王,現在暫時安全了,前方五里的睢水岸邊已經備下船隻,送漢王渡河!」 第四一四章雙喜臨門 最絕望,最要命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出現搭救自己,劉邦很是意外,更是驚喜! 殺了西楚國的追兵,還在睢水準備了渡船,看來這些人是早有準備啊!他們是什麼人呢? 劉邦拱手問道:「多謝壯士們相救?請問壯士高姓大名?何以會前來相救劉邦?」 領頭之人當即回答道:「在下杜殤,奉敝上之名相助漢王!」 「敢問尊上名諱?何以要相救孤?」劉邦很是好奇,這個在後背搭救自己的到底是什麼人? 杜殤遲疑了片刻,似乎有些為難,旋即釋然道:「漢王,在下乃是越王帳下親兵侍衛。越王念及昔日與漢王情誼,和越漢兩國的盟友關係,命我等北上暗中項羽,不想來晚了一步!」 「不晚,正好,杜兄弟客氣了,麻煩回稟越王,劉邦多謝了!」 「漢王不必多禮,盡快上船渡河吧……」 坐在小木船上,飄蕩在睢水之上,劉邦的心情無比複雜。竟然是越王尹旭的人?他們怎麼會恰如其分地出現在這裡呢?自己之前一直在中軍大帳之中,如此的兵荒馬亂之中,越國人是不可能跟蹤自己的。他們在睢水岸邊出現,連同船隻都準備好了,那麼只有一個解釋,他們早已等候在此? 難道尹旭早已預料到自己會兵敗?甚至預料到自己會從這裡逃亡?難道他是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嗎?劉邦心中震驚不已。想起以前的種種,尹旭做事情似乎向來如此。神奇之處已經不是這一次兩次了。 渡船在河心,看著殷紅的河水流過,不時有屍體漂浮過來,劉邦的心在滴血。那些都是他的士兵。尚未的在沙場上一決勝負,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這一刻他突然有種力不從心的失敗感,在戰場上他遠不如項羽,遭遇如此失敗。 幸運的是總算是逃過一劫,保住了性命,當真是多虧了這些越國人了。從鴻門宴那次算起,尹旭已經兩次相救自己了。但劉邦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感恩,他知道尹旭救自己是有目的的。與其說是相救,還不如說是利用。 這一次只要自己不死,就還能牽制住楚軍主力。若是自己死了,那麼楚軍的主力就會南下。越國佔領整個江東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只要項羽騰出手來,是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出現的。 突然之間劉邦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可怕,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在尹旭的掌控之中。今日的敗局他竟早有預料,還預想到自己會在睢水大敗逃亡,奈何自己執迷不悟就是看不出來。之前想要這要坐著天下至尊的第一人。但是現在看來項羽和尹旭都比自己強得多。 心中泛起強力挫折感的時候,劉邦又有些不甘,不!我要重整旗鼓,東山再起。我要證明不比他們差! …… 杜殤策馬站在睢水河邊,看著劉邦乘船渡河。心裡也頗為震撼。 他跟隨李斯到達越國之後,就被尹旭委以重任。這次命他率領數百多精銳之士前往彭城,觀察彭城戰局。臨走時越王的吩咐讓他趕到很是突兀,讓他在睢水河邊埋伏,若是見到劉邦兵敗從此逃亡可助一臂之力,一定要幫助劉邦安全逃走。 杜殤雖然照做了,但是心中並不認為劉邦一定會從這裡過。但是現在事實證明,確實如此,看來越王的預料一點都沒錯,當真是神乎其神啊!杜殤不得不佩服,看來李斯和尉繚選擇越王真是沒有錯! 這次親眼見到彭城之戰的慘狀,心裡相當的震撼,西楚霸王項羽實在是太過可怕!他們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騎兵大軍團作戰的非凡效果,但是當今天下,說到騎兵又有哪個國家的騎兵能比得上越國呢? 杜殤感慨一聲,吩咐道:「給山陰傳信報告戰況,我們立即回江東稟報軍情。」 …… 彭城,夜幕降臨的時候,北風嗚咽,其中似乎夾雜了許多的哭聲。 幾十萬人就這樣死在了彭城附近,屍體堵塞了河道,血色的河水根本流不出去,泛起陣陣的血腥味。 楚軍對漢軍的追擊還在繼續之中,西楚霸王項羽在這個時候選擇先回到彭城一趟,一來是為了安定民心,二來是為了看看自己心愛的女人。 一戰以如此少的兵力獲勝,項羽在將士們心目中的聲望陡然間無限上升,每個士兵眼中都流露出炙熱的崇敬與敬佩,繼而是一種發在內心的臣服。 項羽回來的時候,蕭公角已經接手了彭城,在城門口迎接項羽。 「末將參見霸王!」 項羽騎在烏騅馬上,笑問道:「蕭公角,彭城如何?有無異常?」 蕭公角回答道:「諸侯聯軍大都出城迎戰,虞子期將軍破陣之後,城內的漢軍更是一哄而散,我們已經順利接管彭城。百姓們聽聞霸王已經率軍趕回來救援,而且還打了大勝仗,全都十分高興的,民心安定。」 項羽點點頭:「如此甚好,王宮之中是否都好?」這是最讓他牽腸掛肚的事情。 蕭公角自然知道霸王所問,當即回答道:「霸王,虞姬夫人安然無恙,正在宮中等候霸王!」 一顆懸在心頭恩大石頭總算落地了,項羽深呼吸一口,吩咐道:「你維持好彭城的安定,然後配合季布和鍾離昧追殺漢軍,讓虞子期回來休息,他已經很累了!」說完之後不等蕭公角回答,便策馬往王宮而去。 王宮之中,虞姬坐在宮殿之中,很是沉靜。身邊的宮女們確是興奮不已,下午蕭公角將軍已經來過,告知他們霸王回師救援彭城,彭城已經回到西楚國掌控之中的消息。宮女自然是興奮萬分,這幾日漢軍佔領彭城之後,她們一個個心驚膽顫,唯恐有殺身之禍,可以說是最暗無天日之時。 現在霸王回來了,楚軍大獲全勝,他們如何能不高興呢? 虞姬現在也很是歡喜,項羽及時趕回來,解救了彭城也解救了她。可是當他聽的蕭公角說起霸王的行動以及城外的戰況時,心中又有些擔心,霸王他還好嗎?戰場上刀劍無眼,她真為夫郎的安全擔心。 就在此時,沉重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緊接著質押一聲,大門打開,一個高位威猛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宮女們回頭看見,此人滿身風塵,血跡與污漬猶自,正是他們的西楚霸王項羽。 「參加霸王!」宮女們見過之後就立即退了出去,他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現在霸王和虞姬夫人心來只有彼此,想要單獨待著。 「虞姬!」項羽匆匆走進來。 「霸王!」虞姬看到項羽的時候,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這幾日她很堅強,但堅強背後是無限的柔弱。擔心自己的安危,擔心腹中之子的安危,更掛念愛郎的安危……到了此刻,項羽出現,他知道一終於安全之後,身上的無限壓力總算是離去,忍不住流下了淚水。腳下一軟,竟然倒了下去。 項羽立即跑上去將虞姬攬入懷中,柔聲道:「虞姬,讓你受委屈了!」 虞姬輕輕搖頭道:「沒事,幸好大王及時回來,已經沒事了!」 項羽急忙拉著虞姬坐下,仔細觀察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看看是否有什麼變化? 「劉邦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虞姬輕輕搖搖頭:「以前我對劉邦的子女多有照顧,呂雉看在這一點上沒有為難我,這些天除了自由受到限制,並未有其他為難。」 項羽這才放下心來,看來真是善有善報。他心裡清楚,劉邦或許存了用虞姬做人質威脅自己的打算。可是他過於大意驕縱,直接出城應戰,最終倉皇逃走,根本沒有一虞姬為人質的機會。或許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自己該怎樣面對呢? 項羽正好說話時,虞姬猛地彎腰嘔吐,項羽驚愕地看著美人,關切道:「虞姬,你沒事吧?可是生病了,快些找大夫來。」 虞姬神情嫣然一動,輕輕搖搖頭:「沒事!」旋即臉上浮現出嬌羞之色。 項羽一臉的愕然,有些不明所以。 虞姬這才低聲道:「霸王,有個好消息尚未來得及告訴你,我……」說著雙手輕輕撫摸小腹,羞澀之中帶著幾分母愛的光輝。 項羽驀地反應過來,驚喜地追問道:「虞姬,你可是有身孕了?多久了?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呢?」 虞姬低聲道:「三個月了,怕告訴霸王,影響戰事,所以想等霸王凱旋之後再……」 項羽搖頭道:「傻丫頭,這樣的喜事,大事該早些告訴我才是,還好你平安無事,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沒事就好!」項羽隨即將虞姬攬入懷中,興奮不已,笑道:「今日寡人可是雙喜臨門啊!勝利固然可喜,但不如你給寡人的驚喜!」 項羽一直期待著虞姬能夠生下孩子,好名正言順地登上王后之位,如今可以說是夙願得償第一步。何況虞姬母子有驚無險,平安無事,於勝利之時西楚國有後了,這份驚喜實在讓人激動! 第四一五章月下看美人 虞子期回到彭城楚王宮中,也趕來虞姬的所居住的宮苑。 於理他該向項羽稟報軍情,於情他作為虞姬的兄長,也該來探望一下受驚的妹妹! 見到虞子期到來,虞姬趕忙起身問候哥哥,項羽對這個猛將,大舅哥也很是客氣。 「虞子期啊,告訴你個好消息!」項羽笑呵呵地走過來,不等虞子期說話,便開口與人分享心中的喜悅。 此時見面,只有他們幾個人在場,更多了幾分家庭氣氛,因此隨意了很多。 虞子期笑問道:「霸王,有什麼好消息?」 虞姬含羞地低下頭去,項羽笑道:「你呀……就快要當舅舅了!」 「當舅舅?」虞子期驟然反應過來,笑道:「恭喜霸王,恭喜妹妹!」 項羽笑道:「這孩子尚未出世就面臨這樣金戈鐵馬的情景,將來必定能大有作為,該早點給孩子想個名字才是。」 虞子期嘿嘿一笑,虞姬則是面帶羞澀道:「才三個月,況且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項羽笑道:「無論是男是女都好,這樣,名字的事情還是等亞父回來之後,請他老人家來拿主意吧!」 「也好!」虞子期神情平復下來,見到妹妹平安無事也就放心了,說道:「霸王,末將前來也是有消息回稟!」 項羽並未說話,只是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虞子期沉聲道:「劉邦的妻兒老小已經抓住了,不過可惜的是被劉邦給溜了!」 聽聞劉邦逃走。項羽的神情有些稍稍的黯然,范增曾經再三強調爭取,劉邦是心腹大患,一定要盡一切辦法留住。可惜最終還是事與願違。放虎歸山了! 虞子期道:「許多將士喊著要殺了劉邦的妻兒報仇,末將來請示霸王,此事該如何處置?」 項羽隨口道:「殺了吧,給劉邦點震懾,讓他知道囂張的代價就是家破人亡!」 「啊?」虞姬聽到要殺人,殺的還是劉邦的家人,尤其是那兩個可愛的孩子,不由的驚呼一聲。 項羽這才意識到。心愛的美人已經有身孕在身了,不宜在她面前提起打打殺殺的事情來,不由的有些歉疚。 虞姬上前道:「霸王,還是暫且饒過劉邦的家人吧!」 項羽心念一動。虞子期也頗為驚奇,妹妹雖然身份尊貴可是想來不理會政事,今日這是怎麼了? 虞姬續道:「霸王,我幾天能夠平安無事也多虧了劉夫人,看在孩子的情分上。暫且繞過他們吧!留著他們也算是人質,將來劉邦投鼠忌器,也不敢輕舉妄動不是嗎?」 聽到虞姬這麼一說,項羽輕輕點點頭。愛妻說的有道理。何況即便是毫無道理可言,只要是虞姬提出來你的。他也一定會滿足的。何況,不管怎麼說呂雉也曾維護過虞姬。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如今暫且留著他們的性命也算是一點回報吧! 最讓遺憾的是劉邦,項羽心中輕歎一聲,儘管已經盡一切可能追殺了,可還是讓劉邦給跑了。看來以後少不得許多的麻煩了,再有兩日,范亞父回來之後肯定又會有抱怨的! …… 項羽率軍從齊楚邊境離開之後,范增隨後便出發了,但因為他年紀了,趕路的速度也就降低了。 不過范增心念項羽和彭城的安危,一路上也算是緊趕慢趕,只落後了項羽一兩日的路程。 入夜之後,護衛范增的兩千士兵就地紮營。 今夜天氣格外的晴朗,眾人都知道一遇到這樣的的天氣,范亞父就有觀星的習慣,因此無人趕去打擾。 篝火燃起,范增站在火堆之旁,抬頭看著天際。 當看到天空之中那金黃的大星辰光輝逐漸閃亮的時候,范增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那一顆正是代表著項羽的帝星,本來一直明亮的帝星從兩個月之前突然變得十分昏暗。范增便是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緊接著就傳來了劉邦出巴蜀,繼而大軍東征的消息,隨後越王尹旭也崛起江東,佔領了他們的兩個郡。 一切都從那刻突然從西方升起的明星說起,范增心中暗想,那刻明星應該就是將星如意了。正是因此將星出現,與代表劉邦的那顆紫星相互輝映,以至於掩蓋了項羽帝星的光芒。 不過今晚,帝星再次光輝高照,足可見彭城之戰應該已經獲勝了。懸在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范增輕輕鬆了口氣。隨後再次抬頭觀察天場之上西方和南方的兩顆紫星。其中一顆代表漢王劉邦,另外一顆則是代表著越王尹旭。 雖然范增已經猜到彭城的勝負,可畢竟不知道具體的戰況如何,劉邦雖然敗了,但是到底敗到了何種程度?不過西方的紫星有些暗淡無光,看來漢國至少是要消沉一段時間了。至於越王尹旭,紫星說不是大放異彩,可光輝卻是在不斷加強。越國在江東一步步地發展壯大,正是因此如此才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也許用不了多久,越國就是成為楚國最大的心腹大患了。看來必須要遏制一下越國的勢頭了,至於劉邦……黯淡並不代表消失,還是要小心才是。 范增心中還是有些沉重,即便是楚軍大獲全勝,但是西楚國面臨的處境還是非常不妙,這讓他很是不安…… 范增不知道,他在觀星感慨的時候,遠在江東山陰越王宮裡,一位俏麗的女子也站在花園裡凝望天空。 「看來漢軍果真是戰敗了,他們推測的沒錯!」觀星的許負輕歎一聲,同時又有些慶幸。看著另外一顆光彩熠熠的紫星,心中默默道:紫氣東來,果然不錯! 許負輕歎一聲轉身正要離去,驀地樹影下出現一個人影,嚇人一跳,發出一聲低沉的驚呼。 「原來的越王!」人影走出來之後,許負才看清楚,不是別人正是越王尹旭…… 「許小姐,抱歉,嚇到你了!」尹旭去探望過有身孕的綠蘿之後,見時間還早準備去御書房處理一點政務。從花園經過的時候瞧見一個纖弱的背影,便跟著過來看看,本以為嬴子夜,卻沒想到是許負。 從番邑歸來之後,許負便被禮遇住進了越王宮,身份也算是比較特殊。 「沒事,是許負魯莽了!」 「夜中寒冷,許小姐在此是觀星嗎?」尹旭知道許負有這個習慣,在這方面也有著非凡的才能。 「嗯!」許負輕輕點點頭。 尹旭笑道:「有什麼心得嗎?不知這天機是否可以洩露,與寡人分享一下?」 許負淡淡一笑:「越王言重了,天機倒是沒什麼,不過要恭喜越王了,您推測的沒錯,漢軍應該戰敗了!」 「哦?」尹旭心念一動,他雖然認為會是如此,也很希望是這個結果,但畢竟變數太多,還是有些忐忑。如今許負這麼一說,尹旭心裡的也就有底了,至少可能性已經提高了許多。只是不知道敗到了什麼程度,具體戰況和形勢到底如何?看來只能等杜殤回來之後才能知道了。 「不過……」許負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尹旭對這位擅長天地陰陽之術的才女的話很感興趣。 許負道:「劉邦西方黯淡,反倒是南方紫氣東來,星光輝映,隱隱有和帝星同輝的實力,怕是會有麻煩啊!」 「你是說項羽有意南下?」尹旭趕忙追問。 許負道:「大有可能,不過劉邦大難不死,死裡逃生,想來還可為越王爭取不少時間。」 …… 尹旭心中一笑,這個女子真是不簡單,竟一眼就看出來自己接著劉邦牽制項羽,從而藉機自己發展壯大的目的。 「好,謝謝許小姐提醒,以後小姐若是再有什麼心得,還請多多指教!」尹旭笑著開口說阿斗。 許負嫣然一笑:「越王折煞許負了,會的!夜深了,許負這就告辭了……」 「好的,小姐請便!」尹旭在這位才女面前表現的很有紳士風度。 許負輕挪玉步,走在尹旭身邊的時候,一不小心竟然恰好踩在裙擺上,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啊!」許負一聲驚呼。尹旭眼疾手快,一步搶上,正好將才女抱在懷裡。 許負以為自己要摔在冰冷的地上,可沒想到接觸到了是一片溫暖,繼而發現是尹旭溫暖的胸膛。 一股渾厚的男子氣息傳來,許負不由得心神一蕩。不管怎麼說,她不過是個少年女子,也正是春心懵懂,情竇初開的年歲。在江東這麼久,時常和尹旭見面……加之心中本身就對尹旭很是欣賞,久而久之,不知不覺間已經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會子兩個人這樣貼身近距離地挨著,許負心裡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俏臉不知何時有些淡淡的酡紅…… 尹旭正好攔腰將許負抱住,月光之下,一張俏臉恰好落入眼中。也許在此之前,因為有綠蘿,李玉娘和嬴子夜整日在身旁,尹旭並沒有特別留意許負。 此時此刻,月下看美人,多了幾分別緻,多了幾分楚楚動人… 第四一六章張良謀劃 越王尹旭很快接到了飛鴿傳書,得知了彭城之戰的結果,一如所料,漢軍慘敗! 在飛鴿傳書十日之後,杜殤回到了山陰,為越國君臣帶來了彭城之戰的詳細戰況。 「項羽佯裝大軍被牽制在齊楚邊境不得動彈,而且還數次公開露面,讓人以為他還在對齊作戰!實際上他是將大軍留在齊地,交給心腹大將統帥,自己親自率領了三萬騎兵趕回救援彭城。可以說是有奇兵之效,突然出現在彭城附近。 當時劉邦已經佔據彭城,他要是據守城池,項羽未必能獲勝,或者也不可能這麼快獲勝,戰果也不至於現在這樣。但是劉邦沒有據守城池,而是在彭城之外佈置,迎戰項羽大軍。至於劉邦為何要出城,具體原因不清楚,但應該和驕傲和自大有關係。 諸侯聯軍出城之後,是分區域防守,很容易被楚軍衝破防線。虞子期正是發現了這一點,猛衝營地,才導致諸侯聯軍混亂不堪。更讓劉邦沒有想到的是,項羽本人已經繞道彭城西南的蕭縣,截斷了諸侯聯軍的退路。 當時項羽和虞子期、鍾離昧分別率軍從東西兩側包抄,殺敵倒是奇才,楚軍只是不斷驅趕聯軍。使其自亂陣腳,自相踩踏殘殺,最終在谷水、泅水,尤其是睢水之畔無路可退,死亡無數,溺死水中者更是無數。以至於河水染紅,睢水為之不流。」 山陰越王宮御書房內,杜殤詳細道出彭城之戰的經過。雖然越國眾君臣並未參戰。可是仍舊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此戰的慘烈,尤其是被諸侯聯軍的傷亡慘狀所震驚。 「沒想到項羽這樣厲害,以三萬對五十六萬竟然反敗為勝了,還勝的如此漂亮!」高易不由的讚歎一聲。 章邯站在一邊。心中也是震撼不已,他曾經敗在項羽手下,這種感覺更為強烈。換做是自己,能做到項羽這個地步嗎? 李斯和尉繚對望一眼,心情也很不平靜。當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時過境遷了。戰略上項羽足夠的大膽,卻有把握了恰如其分,尤其是起兵的運用更是堪稱完美。即便是自己。也不見得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樣詳盡的戰略決策來。至於實行,不知道換做白起,王翦能夠達到這個程度嗎? 尹旭歎道:「雖然劉邦難以取勝在我們意料之中,但這個戰果實在是有些出於意料。由此可見。西楚國的根本並未動搖,項羽不可小覷啊!」 「沒錯,關鍵是這次漢國的損失著實不小的,如此一來北方的戰局只怕是要轉變方向了。」蘇岸如是認為。 「杜殤,諸侯軍和漢王陣亡情況如何?有關注嗎?」李斯輕聲問道。 杜殤恭敬回答道:「具體的卻是不好估計。不過當時楚軍是一直咬著漢王劉邦在打,漢軍的損失是最大了,只怕是二十萬大軍所剩不足十分之一二……」 李斯歎道:「漢軍遭遇此等大敗,中原諸侯牆頭草必然又要倒向項羽一邊了。若是項羽趁機西進。劉邦他能頂得住嗎?」 尉繚搖頭道:「項羽西進是必然的,不過劉邦也未必會一敗塗地。畢竟他有巴蜀和關中為基礎。物資和兵員能夠得到補充,即便是在中原一帶站不住腳。最嚴重也就是退守函谷關。別忘了,劉邦手下還有個個韓信,項羽想要再次突破函谷關怕是不那麼容易。」 「漢王劉邦沒事吧?」尹旭問了一句。 杜殤回稟道:「按照大王的吩咐,在睢水河邊等候,搭救劉邦,並將其安全送過河,想必已經安然西逃了。」 眾人皆是心中一震,這是尹旭單獨給杜殤的命令,重臣並不知道。如今講出來,心中頓時了然還帶著幾分震驚,劉邦兵敗會經過睢水,此事竟然在越王的預料之中。 李斯、尉繚、章邯和陳平心中都泛起了一絲古怪,如果說項羽高明,那越王呢?雖然他身在千里之外的江東,可是對彭城的情況可謂是瞭如指掌,神志清楚地預見到了楚軍和漢軍的動向。也就是說項羽的占戰略和計策,劉邦敗北逃亡的可能全都在尹旭預料之中,那麼尹旭高到了何種地步呢? 章邯由衷地認為,尹旭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成就完全不是偶然,深深地背起謀略和預見能力所折服。仔細想來,當初自己在巨鹿之敗,並非是敗給項羽一人,其中尹旭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若是沒有尹旭,自己未必不是項羽的對手。 尹旭全然沒有在意這些事情,他心中想道只要漢王劉邦平安離開,那就好!看來自己讓杜殤前去是對了,此戰劉邦不死,漢國不滅,背後有蕭何在關中提供後勤支持,張良出謀劃策,韓信等諸多將帥領兵作戰,漢國東山再起只是時間問題。 這正是他最希望的結果,只要劉邦不死,漢國還在,就一定會成為項羽的心腹大患。讓楚漢繼續相爭去吧,隔著一條大江,項羽暫時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可是許負說項羽有南下的可能,這事情又該怎麼說呢?看來必須做些必要的準備,有些防禦才是! …… 彭城之戰時,張良正在大梁,接到彭城兵敗的消息,他也是大為震驚,惶恐不已。其實他先一步接到周勃傳訊說漢軍要出城迎戰項羽援軍的消息時,就憂心忡忡。儘管自己一再的勸諫,臨走之時更是多餘囑咐,可是漢王竟然還是沒有聽從自己的建議。此時此刻,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彭城已經慘敗,漢軍死亡無數,張良最擔心就是漢王劉邦的安危,不知道他平安逃出來沒有?他立即向關中的蕭何報訊,讓他們做好準備。及時救援。同時立即派人南下淮陰,去請回漢軍大元帥韓信,漢軍已經一敗塗地,如今有實力能夠力挽狂瀾的只有韓信了。 隨後張良命令在彭城召集逃回來的漢軍士卒。同時派出軍隊尋找營救漢王劉邦,至於大梁如今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彭城大敗,楚軍反攻是必然的事情,以目前的實力在大梁是根本擋不住楚軍的攻勢。也許……也許在滎陽可以的,看來韓信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糧草聚集大量滎陽一帶是有道理的。 漢國是幸運的,漢王劉邦也是幸運的。 漢王劉邦在得到杜殤相救,渡過睢水之後。繞道西行,沒過多久遇到了夏侯嬰,在夏侯嬰的保護下躲過了楚軍進一步的追殺,途中有幸運地得到了張良的接應。這才暫時穩住陣腳。 再次見到張良的時候,漢王劉邦感慨不已,甚至忍不住流下淚水。 當初意氣風發地出函谷關,裹挾中原諸侯,很快佔領彭城。是多麼的有驕傲自豪。那時候他有種天下至尊,獨一無二的感覺。那會子他覺得天下任何人都已經不放在眼裡,項羽已經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了。尤其是那些諸侯們的奉承之下,竟然毫不猶豫地出城與項羽決戰。 張良千里迢迢趕來勸諫自己。千叮萬囑一定要據彭城而堅守,可是自己完全視若罔聞了。現在想起來當時真是鬼迷心竅了。自己最為親近,最有才能的三位重臣共同的勸諫自己竟然沒有採納。而是聽信那個魏豹讒言,當真是……可惜悔之晚矣啊,這會子漢王劉邦可是感慨不已。 仔細說起來,那個魏豹也也不知是倒戈向楚,還是臨陣脫逃。否則他西北角的魏軍的陣地怎麼就在瞬間被突破了,當真是可疑啊,現在沒有時間的去追查這些事情,等將來查清楚之後一定要報仇。 報仇,現在說起來似乎有些遙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穩住陣腳,如何抵禦楚軍的瘋狂進攻,保住漢國的實力,重整旗鼓,東山再起。 「子房啊,寡人對不起你啊!」見到張良,劉邦不由的哭訴起來。本來身為一個君王,在臣下面前不應該表露這些柔弱的情感。也不該如此的失了顏面和威嚴,可是現在,他內心之中確實是悲苦不已,當真希望能夠有在某個人面前舒緩一下心中悲傷與失落。不止如此,他現在是確確實實有些對不起張良,畢竟是不聽張良的勸諫才落到這個抵不住的。 張良也沒有預想之中的惶恐,而是輕歎一聲:「漢王,莫要傷心了,事已至此,我們盡快想對策就是了!」 「對策?」聽到這個詞語,劉邦突然之間覺得有些嘲諷。畢竟彭城之戰的巨大失敗對他而言是個巨大的大計。二十萬大軍就這樣折損在彭城,想起睢水之中那鮮紅的河水,那河面上漂浮的屍體,他不由的一陣一陣噁心,驚恐,甚至是有些抽搐。 而且自己的妻兒老小,本以為這次可以輕鬆地將他們救出來,讓他們風風光光地揚手至高尊榮的幸福生活。可是現在呢?不過幾日的安寧之後,他們再次落入了項羽手中。尤其是妻子呂雉和一雙兒女,不管怎麼說,在生死威脅面前,妻子還是將生的機會讓給了自己。 他們現在好嗎?落入楚軍這手中會不會被毒打,被凌辱?劉邦很清楚自己這次是徹底地觸怒了項羽,項羽會不會殺了自己的妻兒老小洩憤呢?劉邦不知道,也不敢想。 張良看出了劉邦的情緒低落,以及心中悲傷與失敗打擊,這完全是人之常情,不能因為他是漢王,他就沒有這些去七情六慾。 張良勸道:「漢王,夫人和公子他們不會有危險的,不必太擔心?」 劉邦聽到張良如是說,眼中立即閃現出一絲神采。彭城的失敗已經足以說明張良看事情的準確,過往的種種就是最好的明證。所以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懷疑呢?張良的話絕對不會有錯,而且他的華麗就是希望,大大的有可能。 「子房先生,當真如此?」劉邦著急不已,急忙追問,急切地想要知道緣由,從而來印證真假。此時此刻。經歷了巨大的失敗和打擊之後,被人如喪家之犬一般追趕,已經落魄至此,他不想再聽到那些虛無縹緲的空談安慰。 張良說道:「漢王,夫人,公子,小姐,以及您的父母兄嫂的安全完全都維繫在您身上,只要您安然無恙,他們就能安全地在彭城活下去。」 劉邦心念一動,急忙追問道:「子房先生?怎麼說?」 張良繼續解釋道:「是這樣的。漢王您想要,之前您在巴蜀的時候,劉邦之所以要以您的父母兄嫂和子女為人質,怕的就是漢王您反叛。這次項羽自己不在彭城。我們兵不血刃地拿下城池,所以這人質也就失去了作用。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漢軍雖然戰敗了,但是漢王您仍然在,漢國的根本並不曾受到損傷。也就是說漢國完全有與項羽繼續對峙的實力。這樣的情況下。只要漢王您安然無恙,回到漢國之後,重整旗鼓,東山再起。到那個時候再和項羽對戰。那樣的情況下,您的父母家人就再次有作用了。再次成為人質。他們雖然受到項羽威脅,但總能夠暫時保住性命。我們再從長計議,想辦法營救就是了。」 張良一番安慰,劉邦稍稍放心,心中恢復一點自信。回想起來,連越王尹旭都千里迢迢想辦法保住自己的性命,雖說是想要利用自己。但事實就是如此,要是現在意志消沉,那一切就完蛋了。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是想辦法重整旗鼓,東山再起。 劉邦沉聲問道:「子房先生,現在怎麼辦?」 張良見狀,心中稍稍有了一絲欣慰,點頭沉聲道:「漢王,為今之計,應該先收攏殘兵,在中原選擇一座大的堅固的城池堅守,和項羽的大軍周旋對峙。」 劉邦問道:「那選擇在哪裡據守呢?」 張良回答道:「滎陽!」 理由?劉邦沒有說話,但眼神之中已經明確地有了這樣一個問題。 張良回答道:「漢王,滎陽乃是中原大城,相對來說更加靠近關中一些的,距離彭城更遠一些。這樣一來楚軍長距離地作戰,糧草補給的線路就更長一些,而我們就進從關中得到補給更加容易。也能很快得到關中的救援和支持,有利於和繼續和楚軍周旋。 至於大梁和洛邑,這些城池雖然高大,但是距離楚國境太近了。現在已經容不得我們組織力量來據守。現在楚軍大獲全勝,可以說兵鋒正盛,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現在是抵擋不住的。只有繼續向後退,退的更遠一些的,以距離換取時間,緩過神來才有機會。 而且滎陽與附近的成皋都是軍事重鎮,到時候我們在兩城池駐軍,可以互為犄角,彼此呼應,對付其楚軍來也更加容易一些。不瞞漢王,韓元帥之前似乎有所預料,故而我軍的糧草從關中運往東方之後,先主要是聚集在滎陽,現在那裡糧草頗為充足,而且有我軍經營駐守。」 劉邦不由的感慨,看來手下的幾個重臣當真都不一般啊!韓信和張良都有意將事情看得如此透徹,奈何自己……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自責已經沒有意義。現在該好好繼續重用幾位心腹重臣,在他們的幫助之下盡快從失敗之中恢復過來。 劉邦點頭道:「那就這樣吧,我軍盡快撤退至少滎陽一帶,盡快收攏我們的兵力。通知所有的將領盡快趕到滎陽守城。還要盡量斷後,盡可能地在阻止楚軍前進的步伐,我們才能從容佈置。」 「對了,子房先生,只是如此怕是不夠吧,還需要些什麼?」劉邦抓年一想,繼續追問。 張良道:「是啊,現在糧草有了,城池有了,最缺乏就是將士。畢竟我們現在的兵力太少……」 說道這裡,眾人不由的有些黯然,經此一戰,漢軍主力的二十萬大軍幾乎折損殆盡,餘下不多。現在想要低語楚軍的進攻,兵力無疑是個非常重要的方面。 張良續道:「現在需要蕭丞相盡快從關中募兵,盡可能地多派些兵力前來支援,將我們的防線維持在滎陽一線。否則回到關中雖然也安全,但是以後再想出來,再取得這樣的大好局面可就不容易了。還有一個就是缺帥,現在最好盡快請回韓元帥來,請他來主持大局!」 韓信!劉邦不由的心中一歎,之前自己不相信韓信似乎是個錯誤。此戰若是韓信率軍出戰,會不會是不同的結果呢?現在是時候請他回來了?只是不知他他是否還願意回來? 張良看出來劉邦的心思,說道:「漢王莫要擔心,張良已經派人前往關中報訊給蕭丞相,也派人南下去請韓元帥,我相信這個時候,韓信一定會回來的!」 劉邦感慨一聲:「有子房先生,寡人何愁大事不成啊?」 張良起身道:「漢王言重了,張良身為人臣,當盡力為漢王謀劃。如今萬事俱備,只是……」 「只是什麼?」 張良低聲道:「只怕是中原諸侯們的心思要變了……」!! 第四一七章范三決心 「劉邦抓住沒?」范增回到彭城的第一句話,並不是詢問戰果,而是單單詢問了劉邦的下落。在他眼裡,打贏了彭城之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遠沒有抓住劉邦重要。 項羽知道范增在乎的是什麼,低聲道:「亞父,很抱歉,只抓抓到了他的妻小,劉邦僥倖逃走了!」 范增不由的一聲歎息,這次可以說是錯過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好機會,竟然還是給劉邦逃走了,放虎歸山,將來還會是心腹大患了。 事已至此,沒什麼好說的,他只道項羽這次已經很不容易,表現已經很不錯了。這才道:「算了,且先讓他再囂張幾日吧!」 嘴上是這麼說,可是心底裡范增還是很沒底,他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抓住劉邦,楚漢相爭又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說說彭城的戰果吧!」項羽這才問道。 「亞父,虞子期率軍……寡人親自前往蕭縣截斷漢軍退路……諸侯聯軍大敗,死傷數十萬人,血染河水,睢水為之不流!」項羽侃侃而談,將彭城之戰的來龍去脈講個范增,此事他很是引以為傲,說的十分得意。 范增聽聞之後也不由的感歎,這次項羽確實做的非常漂亮,以三萬人對陣五十六萬人,給敵人如此大的殺傷,獲得如此大的勝利當真是空前,至於後世……只怕是後人也難以望其項背啊! 意料之中的勝利,但是結果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不過范增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他更多的是在乎此戰的影響和將來的事情,還有就是戰爭中的一些細節問題。 「你是說,魏豹臨陣倒戈?」范增對此似乎頗有興趣,出聲詢問。 項羽點頭道:「不錯。若不是魏豹倒戈,讓開彭城西北角的防禦,虞子期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衝進來!鑒於此,羽兒打算對魏國就既往不咎了,還要予以嘉獎。」 范增點頭道:「魏豹是個聰明人,嘉獎是必須的,不過這既往不咎可不是只對他一個人的!」 「亞父的意思是?」 范增續道:「對和劉邦一道出兵,或者幫助過劉邦的諸侯全都既往不咎!」 「亞父。這……他們這些卑鄙小人,在我們背後捅刀子……」說起此事,項羽就有些憤怒。 范增輕歎一聲:「羽兒,亞父何嘗不知道中原諸侯卑鄙。可他們都是牆頭草,誰強他們就倒向誰。他們是可惡,但是現在不是和他們爭一時之氣的時候。我們最重要的事情是消滅劉邦,中原諸侯也是其中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是千古不移的道理。即便是中原諸侯看不入眼。不為我們所用,也一定不能讓他們成為劉邦的臂助,不能讓他們成為我們的敵人。」 項羽明白范增所說的道理,輕輕點點頭。 范增道:「不用著急。你看著吧,中原諸侯的請罪書要不了多久就會到的!」 「好的。亞父,羽兒知道怎麼做了!」 范增續道:「劉邦現在何處?我們反攻形勢如何?」 項羽回答道:「現在劉邦已經撤到大梁以西。季布、鍾離昧和蕭公角現在在全力追擊諸侯殘軍,痛打落水狗,最好能夠擒獲劉邦!」 「大梁以西,估摸著是劉邦是要退守洛邑或者滎陽,滎陽的可能似乎更大一些。」范增若有所思地估計著。 項羽道:「亞父,現在您回來了,彭城有您在,羽兒就可以親自率軍前去圍剿,讓劉邦再嘗嘗我們楚軍鐵騎的厲害!」 范增道:「好吧,你去試試吧,不過我以為現在想要直接殲滅劉邦怕是不容易,將他逼回關中似乎也有些困難,盡力一試試吧!不過不可急功近利,別忘了齊國的戰事尚未結束,南方還有尹旭和英布讓人擔心。」 項羽輕輕點點頭,彭城雖然取得了重大勝利,但是西楚國的境地還是有些不妙。英布和尹旭盤踞南方,將來也是心腹之患啊! 「亞父,江東二郡……」 范增搖頭道:「那兩個郡就先讓尹旭拿著吧,現在田榮和劉邦都尚未解決,輕易在南方開戰,對我們很不利。你是知道的,什麼時候都不可小覷了尹旭啊!不過任由他這麼鬧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是時候得敲山震虎才是啊!」 「那敲哪座山呢?」 「九江!」范增道:「根據桓楚的奏報,尹旭和英布有可能已經有密謀,連成一氣。如果他們兩人同氣連枝,對於我們而言是個巨大的威脅,所以不必須要予以打擊。只要先打下了九江國,單憑越國也就不那麼然人擔心了。 即便是英布沒有和尹旭密謀,九江國也是個隱患。英布不及時接管江東也就罷了,彭城危急也不前來救援,這樣的人留著說不定哪一天會出亂子。拿下了九江國,對尹旭是個震懾和警醒。這樣一來大江以北的土地就全部掌控在我們手裡,隔著大江天塹,尹旭失去了九江這塊跳板,想要北進就不容易了!」 項羽點頭道:「好的亞父,待劉邦和田榮的事情告一段落,出兵九江! …… 冬天已經來臨,中原一帶也頗為嚴寒,並不是出兵作戰的好時候。但今年是個例外,中原大地上到處都是瀰漫的硝煙和戰火。 亞父范增返回彭城,親自坐鎮,西楚霸王項羽親自率領大軍反攻。被漢軍佔領諸多城池都紛紛收回,途中遇到了漢軍和諸侯聯軍殘餘,都給予了沉重的打擊。 途中許多承受不住楚軍反攻的諸侯,都膽顫心驚地向西楚霸王項羽遞上了告罪書。皆是聲稱是受到劉邦的脅迫,都是被迫隨軍對楚開戰的。請求楚霸王原諒。西楚霸王項羽爽快地答應了他們的告罪,既往不咎,一時間中原諸侯盡數倒戈向楚,漢國形勢危矣。 漢軍劉邦在楚軍的猛烈反攻之下。節節敗退,直到進入滎陽才站穩腳跟。 以距離換時間的計策取得了一定成效,丞相蕭何盡發關中兵力前來救援,更讓人欣喜的是漢軍兵馬大元帥韓信回來了。 滎陽城裡,得到韓信回來的消息,劉邦心中很是激動,有韓信在,就不是那麼懼怕項羽了。 張良說道:「漢王。韓信回來之後一頂要好好籠絡,以誠相待。他能回來,說明他的心在漢國,他將效忠於漢王您!」 韓信回淮陰探親都沒有渡江去越國。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聽到張良的勸諫,他重重點。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加上這次彭城之戰韓信的建議和禦敵之策。足可見其才能與謀略,看來他領兵真的是多多益善啊! 「韓元帥,你總算是回來了!」見到韓信的時候。劉邦充分發揮了他的演員天賦,可謂是聲淚俱下,親切無比。 「臣韓信參見漢王!」 劉邦急忙托起韓信,說道:「韓元帥切勿多禮。寡人當初糊塗,沒有聽韓元帥的建議。輕率出兵以至於落得如此打敗,當真是有愧啊!如今韓元帥回來了。我漢國有希望矣!」 「漢王言重了,臣當不起!」 劉邦搖頭道:「韓元帥莫要如此謙虛,對了,韓元帥,此番回淮陰,家人可都安好,怎麼沒有接過來呢?」 韓信心念一動,說不出的鬱悶惱怒。劉邦這到底再打什麼算盤,是故意提醒我,威脅我?還是這事情壓根就不是他做的?香凝和漂母被一幫操著關中口音的人莫名其妙地接走了,韓信記得某一次他曾經和蕭何說起過家鄉的事情,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人知道詳細情況。 劉邦以香凝和漂母來威脅自己效忠也完全是能說的通的事情,可是現在……或許劉邦是在出言試探吧?這這些事情劉邦不明說,自己永遠都不能輕易提出來……韓信心道:劉邦啊,劉邦,你當真是多此一舉,你戰敗了我更要回來,何必如此威脅與我呢? 韓信一咬牙,起身跪伏在劉邦面前,正式道:「我韓信得漢王知遇之恩,如今又如此讚譽厚待,韓信銘感五內,定當誓死以報漢王!」 劉邦有些懵了,這是怎麼回事?韓信怎麼突然顧左右而言他?突然如此正式地想自己表忠心呢?或許他是怕自己不信任吧?嗯,看來這次是可以放心用他了。 「好好,有韓元帥在,寡人再不懼項羽也……」 張良站在一邊,心中想的比較複雜,韓信這是在想什麼?或者說他想要幹什麼?看到他眉宇之間的表情,張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 「韓元帥!當前形勢危急,我漢國該如何應對啊?」劉邦詢問起韓信的計策來。 韓信沉聲道:「漢王,彭城雖然失敗,但莫要灰心,我漢國根基未傷,完全有與漢軍繼續周旋的是來。反觀項羽,此番楚軍雖然大勝,但是楚國的處境並不是很好。項羽在齊國的戰事尚未結束,又有我們打的火熱,聽聞南方江東二郡已經被越國佔領,楚國還是面臨一個四面兵戈的局面。現在我漢國當務之急內,儲備糧草,訓練士卒,從長計議!外則聯繫諸侯,爭取盟友,共襄抗楚!」 劉邦道:「儲糧練兵這都是必然之事,都好辦,只是這外聯盟友……哪些人可以成為我們的盟友呢?現在中原諸侯爭相倒戈向楚,形勢於我們很是不利啊!」 韓信搖頭道:「漢王,中原諸侯本就是牆頭草,此事不足為慮。至於我們的盟友,臣以為有四!」 「哪四人?」 韓信道:「齊國田榮,越國尹旭,九江國英布,還有便是彭越!齊楚開戰這麼久,田榮與項羽有不共戴天之仇,齊國是我們絕好的盟友,只是有了范三先生一事,田榮可能會對我們心存芥蒂。其實最好的盟友應該是在南方,九江王英布和越王尹旭! 此番臣回淮陰,發覺一些事情。如今越國已經佔領西楚國在江東的會稽和豫章兩郡,可以說也是和項羽撕破臉皮了。越國如今已經佔領整個江東,雄踞南方,可以說是項羽的心腹之患。越王也是有大志之人。他也不滿足於現在的的局面,他想用漢國來牽制項羽,我們何嘗不可以利用他呢? 還有就是九江王英布,九江在楚國腹地背後,這次楚國有難,英布並未救援。項羽曾經有意便宜英布取江東二郡,之後與尹旭為敵的。可是英布並未這麼做,很可能受到項羽的猜忌。彼此之間可以說是離心離德。是否可以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然後加以利用,結盟抗楚呢? 至於彭越,就更不用說了。此番彭越獻城投降,可謂是徹底地惹怒了項羽。項羽可以接受中原諸侯的投降告罪,但是絕對不會原諒他彭越。這一點彭越心知肚明,所以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和我們合作。如今他聚集兵馬在外黃一帶。實力雖然弱小,但也不可小覷。漢王不妨派人聯絡,給予一定的支援,再許諾一定的利益。將來說不定會有奇兵之效,至少也該讓項羽頭疼不是!」 劉邦聽後。輕輕點點頭,韓信所言不虛。只是這結盟的事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行的,當如何進行呢? 韓信道:「彭越那邊不外乎和之前一樣,齊國田榮不需要聯絡,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我們的盟友。九江國可以派一能言善辯之士前往遊說英布,即便不能立即拉攏英布,也要他和項羽之間生出嫌隙來。至於越國……雖然越王當初和漢王之間有結盟之意,彼此也多有幫助……」 說到幫助,劉邦就不覺有些汗顏,尹旭已經兩度救自己的性命了。渡過睢水之後,他身邊只剩下一個親兵車伕,他隨後毫不猶豫地殺掉了此人。漢王的窘境是絕對不能被外傳,不能被別人恥笑的! 「越國現在江東,想要拉攏並不容易,成功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不過必須盡力一試才行。如果漢國和越國之間的關係拉近一些,或許會好一些……」 「可是這如何拉近呢?」 一邊的張良突然開口道:「聯姻!」 「不錯!」韓信點頭稱是。 聯姻?劉邦喃喃自語,這或許是個好辦法。戰國時代這樣的事情可謂是再平常不過了,姻親關係聯繫盟友是最好不過的辦法。只是如何聯姻呢?自己膝下只有一個女兒魯元,年紀尚幼不說,關鍵是還在項羽手中為人質。也沒有正當嫁齡的小妹。 張良察覺到了劉邦的為難神色,說道:「漢王,結姻的人選只要能夠充分代表漢國,代表漢王就行了。若是劉氏宗族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考慮一下呂氏,夫人的小妹或者侄女……」 張良這麼一說,劉邦倒是想起一個小丫頭來。仔細說起來這丫頭和尹旭還有些緣分,而且年紀和身份也很合適,倒是可以考慮。 「不過此事需要從長計議,現在不必太過著急……」張良表示了他意見。 劉邦點頭道:「好吧,先穩住滎陽的形勢再說,稍後再逐步進行……韓元帥以為如何?」 韓信點頭道:「漢王說的是,且再等等,形勢再明朗一些,或許有些是辦起來會更加的容易。」 張良道:「漢王,范三先生已經到滎陽了,漢王是否召見一下?」 …… 範文軻從臨淄離開之後就直接來到了滎陽,他雖然很希望漢軍獲勝,但是心底裡還是有那麼一絲擔憂。范家的傳統,做事比較謹慎,因此他沒有去彭城和大梁,而是選擇了滎陽,不管是往東還是往西都很方便的一座城池。 范鄂林在第一時間將漢軍戰敗的消息報告給他:「三爺,漢軍彭城慘白,幾乎全軍覆沒,似乎不是項羽的對手。」 範文軻歎息一聲,頗為無奈,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剛剛和劉邦搭上關係,漢軍就這麼戰敗了……之前在齊國棄田榮而去,齊漢兩國倒是都敗了,這天下項羽獨大。唯一能與之周旋的或許就是江東的越王了,大哥看中的人選他是不會去染指的。 天下之大哪裡還有他的容身之地?又有誰能幫助自己殺了項羽報仇呢?漢國雖然敗了,但是未傷及根本,漢國還是有實力的。許多天過去了,聽說漢王第一謀臣張良和漢軍元帥韓信都趕回來了,漢國還是大有希望的。 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範文軻心中下定一個決心,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將寶全部壓在漢王劉邦身上。而且還要盡快地將大哥排除在外。 既然要支持漢王,那自己就該代表範家全心全意支持漢國,至於其他人,任何的阻礙都該清除掉。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範文軻不想總是被大哥壓著,如果我成為范家家主的話,是不是更好一些呢? 「鄂林!」範文軻站在房間裡輕聲呼喚。 范鄂林聽到范三爺的呼喊,第一時間出現在面前。 範文軻沉吟片刻,終於吐出幾個字來:「鄂林,之前吩咐你的佈置都妥當了嗎?」 范鄂林點點頭。 「動手吧!」 范鄂林心頭一震,旋即點頭道:「是!」 正在此時,有下人來稟報:漢王召見! 第四一八章南歸之路 「參見漢王!」 「范先生請起,不必多禮!」劉邦尚是首次見到範文軻,這樣的大財主正需要籠絡,故而表現的很是客氣。 劉邦笑道:「此番東征,多虧了范先生的糧草和財力之處,寡人謝過了!」 範文軻謙遜道:「真是慚愧啊,漢王言重了!」 劉邦搖頭道:「該說慚愧的是寡人啊,先生給予寡人如此大的支持,結果到最後還是未能取勝,真是慚愧之至啊!!」 範文軻心如明鏡,說道:「漢王多慮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只要漢王勵精圖治,漢國將士勇猛作戰,東山再起,再見奇功指日可待。戰勝楚國,甚至是一統天下也未嘗不可啊!」 劉邦笑道:「借先生吉言了,不過劉邦一定盡力做好,不負先生眾望!」這正是劉邦的志向,他沒有絲毫的隱瞞。 範文軻佯作惶恐道:「漢王實在是折煞范某了!」 劉邦問道:「不知范先生經營何種生意,錢糧穀物繼續如此充足,堪比陶朱猗頓之富啊!」 本來就是!範文軻心中暗歎一聲,回答道:「這都多虧了祖上積蓄……」 「那麼范先生接下來如何打算?準備在何處經營,何處發財呢?」劉邦本來想問問范家具體的出[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身和底細的,這些事情蕭何派人調查了,竟然沒有結果,當真是奇怪。轉念一想,範文軻要是願意。自然會說出來的,說到底最重要的還是他們的財力支持。 範文軻心知肚明,笑著回答道:「當然是漢國了,關中。巴蜀物產豐富,乃是經營商業最好選擇。范某準備返回家鄉會稽,將族中生意,繼續全都轉移到關中來。」 「會稽?」這個地名讓漢王劉邦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意味。 範文軻道:「是的,家族財權都有長兄掌管,此番在下回會稽,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將家族轉移到關中來。我范家是誠心實意歸附漢王。」 「如此多謝范先生,得貴族相助,乃是寡人之幸!」 範文軻道:「漢王,請恕在下冒昧。長兄之女依蘭貌美如花,國色天香,容貌更勝於項羽的姬妾虞姬。如今夫人暫時不在身邊,如若漢王不嫌棄,依蘭願入宮服侍漢王!」 美人計?劉邦本來不以為意。但聽到範文軻說道這女子的容貌與虞姬還要漂亮,心念大動。虞姬已經是人間絕色,要是比虞姬還漂亮,這樣的美人哪個男人不心動呢? 劉邦最為擔心的事情是範文軻一去不返。畢竟漢國剛剛遭遇大敗已經不是之前那樣強盛和勢頭兇猛的漢國。不過範文軻說的很清楚,范家的事情是其兄長做主的。即便是扣下了範文軻又有什麼意義呢?還不如讓他早去早回,韓信不就是個成功的例子嘛! …… 範文軻從劉邦暫居的府邸出來時。范鄂林立即迎了上來。 「三爺,怎麼樣?」 範文軻道:「劉邦是逼我表態啊,不過已經答允我們回會稽了!」 范鄂林點頭道:「正是時候,三年一度的家族會議還有不到兩個月,現在回去正是時候。」 範文軻冷哼一聲:「家族會議,就在此一舉了!」 范鄂林知道自家三爺謀劃了許多,如如今終於下定決心實施計劃,希望能夠接著家族會議的機會一舉成功。 返回的馬車上,範文軻問道:「鄂林,陽兒和范紫是否也要回去?」 陽兒自然指的是范家嫡長子范陽,范依蘭的兄長。 范鄂林略微沉思,回答道:「大少爺肯定要回去,紫白金青是大爺的心腹肯定也都要返回的。」 「有陽兒的行蹤路線嗎?」範文軻對侄子的稱呼很是親切,可是那親切之中卻讓人感覺到一股冰冷。 「我們沒有,但是定陶范白那邊一定會有的。」 「那好!」範文軻點點頭,說道:「讓范白搞清楚陽兒他們的路線,再聯合佈置在他身邊的人,回務必把陽兒給我留在半途之中,讓他永遠回不到的會稽!」 范鄂林心頭一震,看來三爺這次真是心狠手辣啊!范家內部的一場腥風血雨已經注定了。 「是!」范鄂林微微遲疑,還是點頭答應了。 「你親自帶人前去……截殺陽兒,最好做的滴水不漏。還有吩咐范白,一定要搞清楚定陶金庫的位置和機關,那無盡的財富不能之掌握在大哥一個人手中。」 「是!」 「對了,別傷及依蘭!」 「三爺,大小姐的才思敏捷,不亞於男子,留下是個禍害啊!」 「如此人家角色浪費了豈不可惜……」 范鄂林心中一沉,那可是你的親侄女啊,三爺該不會是…… 範文軻瞥了他一眼,說道:「獻給劉邦不是很好嘛!」 「哦哦,小的這就是去安排!」 「只有范家的嫡長子一脈後繼無人,族長中的長老們才會支持我,劉邦這棵搖錢樹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 範文軻隨後啟程踏上了南歸之路,雖然族會還有將近兩個月時間,從滎陽趕回去時間充足。但是範文軻還是早早啟程了,這些的事情事關重大,必須要早些趕回求佈置。至於能否成功,那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范鄂林則是趕去了東方,前往定陶一帶,他現在要去見見范白,安排一下迎接范家大少爺回來的「見面禮」。 …… 燕趙之地,幾輛馬車搖搖晃晃地向南行駛,周圍護衛數十名親兵家將。 大河之南,楚漢和齊楚大戰。到處戰火紛飛,很是胡亂。大河之北情況就好了很多,燕趙,常山等諸侯雖然與楚漢相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並未實際參戰,河北之地並未受到戰火的襲擾,相對來說安全很多。 馬車上作為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公子,長相英俊瀟灑,一表人才,正是範文軒嫡長子,范依蘭的兄長范陽。當初因為宋義的事情,範文軒擔心范陽受到範文軻等人的蠱惑。想要兒子歷練,有一個相對清靜的成長環境,因此派范陽前往北方經營燕趙和草原事務。 一去三年,范陽在草原上經歷了風沙雨雪。皮膚看著比以前略顯黝黑,身體則看著更為結實了,雙目炯炯有神,成熟了不少。三年時間,在心腹范紫的幫助下。范陽將北方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與樓煩王,白羊王,匈奴。東胡都關係密切。與燕國、常山國、趙國、遼東的權貴都有聯繫。 這次家族會議時間到了,父親早早地來信讓自己返回會稽。聽聞是給自己安排了一樁婚事。不過范陽清楚父親這是在為自己接管家族權力做鋪墊,想來草原肯定是不會在回去了。范陽一把將身邊的女子攬入懷中。女子懷中抱著一個襁褓,襁褓中一個嬰兒白白胖胖。 范陽尚未正式娶親,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身邊每個女人怎麼能行呢?大戶人家的少爺們娶親之前的納妾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去歲遇到了這個燕女,長的清秀漂亮,而且溫柔可人,范陽很是動心,便收在身邊,如今已經為她誕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不過范家嫡庶之分特別分明,他知道這個兒子將來受到的待遇可能好不到哪裡去。但是現在,唯有這麼一個,初為人父的喜悅讓他這和這個孩子特別的鍾愛。燕國女子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也很是擔憂跟著范陽回家自後,會遭遇怎麼樣待遇…… 但是知道范陽這一去就不回的事實之後,他還是義無返顧地跟著一起南歸,她已經離不開丈夫了。何況孩子,豈能讓孩子失去了父親。燕女知道如果自己不願意,范陽也肯定會強行帶走孩子的。 「范郎,你的家鄉很美麗嗎?」 范陽笑道:「是啊,青山綠水,溫暖宜人,與北方大有不同,你一定會喜歡的!」 「是嗎?那你的家人……」 「放心好了,爹娘,妹子會喜歡你的,至少也要看在孩子的面上不是……不要擔心!」 「嗯!」燕女輕輕應了一聲,默默低下頭繼續照顧孩子。 范陽無奈一笑,探頭在窗口道:「范紫,我們的行程如何?能準時趕回去江東嗎?」 一個精瘦的男子策馬過來,在窗口回稟道:「少爺放心,快的話晌午就能渡河南下了,我已經著人去安排了。大河和濟水之南因為齊楚開戰,行程可能會受到影響,不過范白會打點的,渡河之後定陶就會來人接應!」 「甚好,這些事情麻煩你安排了!」 「少爺言重了,這些都是我分內的事情!」 「嗯!」 馬車搖搖晃晃繼續前行,在傍晚的時候來到大河之濱,范紫提前安排好的渡船早已等候在此。 再次看到大河的時候,范陽不由的有些感慨,燕女探出頭來,秀眸看著眼前寬闊的水面,不由的驚歎道:「哇,這麼寬闊的河流啊,從來麼見過呢!」 范陽笑道:「別著急,到了南方你再看看大江,那才叫江水浩浩湯湯,寬闊無比呢!還有家門前的震澤數百里水波,不過多是風平浪靜,的風光很是秀麗,到時候帶去遊玩!」 燕女嫣然一笑,范陽的關懷讓他感覺很幸福。 站在渡船上,范陽和燕女抱著孩子,河面上風並不大,不過船隻還是難以避免地有些顛簸。本以為孩子會有些受不了,沒想到的是孩子竟然竟然呵呵發笑。范陽和燕女看著孩子,也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船尾一名范家家將看到這一幕之後,心中冷笑:現在好好笑吧,上岸了有你們哭的時候… 第四一九章死要見屍 定陶城外,巨野澤畔。 傍晚時分,寒意襲人,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匆匆走到湖邊的樹林裡。 「小的馬五見過林管事!」 雖然稱之為林管事,並不代表這位管事姓林,其本名叫做范鄂林,乃是范三爺範文軻的心腹管事,在范家地位頗高。整個家族姓范的管事何其之多,只好以名字來區分了。 「你是范白派來的?」范鄂林的身份比這些人高出了許多,故而頗為倨傲。 那人趕忙恭敬道:「是的,小的馬五,奉白管事之名前來林管事調動!」 范鄂林點頭道:「那你們知道這次做什麼事情嗎?」 馬五回答道:「知道,我等是白管事心腹,一切奉命行事,願意跟著三爺,兩位管事一同幹大事!」 「很好,那我問你,大少爺過河了嗎?」 「已經渡過濟水,距離此處不遠!」 范鄂林頗有怒意道:「為何不直接在船上動手腳?沉船大河或者濟水不是更好嗎?」 馬五無奈道:「直接也這樣想過,可如今河水冰凌刺骨,想要派人下河去鑿船並不容易。除非是大少爺身邊的內應動手,成功率無法保證不說,連同他自己也要死,這事他不願意做!」 「膽小鬼!」范鄂林冷哼一聲:「那就在岸上動手吧!」 …… 入夜之後,范陽等人就地紮營,等待著接應的人馬到來。次日在定陶暫歇,然後直接取道南下的。 「奇怪了,范白是怎麼搞的?即便他先走了,也該安排好人接待大少爺才是!」范紫輕聲抱怨。 范陽不以為然道:「沒事。范白和范金管理的事情多,恐怕要順路處理些事情才回江東,按照往年的時間推斷,應該是已經走了。今日已經晚了,接應的人沒到也不足為奇,反正進城已經來不及了,索性等明日天明吧!」 正在此事,營帳裡傳來了嬰兒的哭聲。范陽趕忙趕過去瞧瞧。范紫無奈地搖搖頭,心中還是難以釋然! 范陽匆匆進入帳篷,燕女正在照顧嬰兒,怎麼哄孩子都啼哭不止。 「怎麼了?」范陽出聲詢問。 燕女低聲眼神含淚道:「不知道啊。渡河的時候那麼顛簸搖晃他都不哭不鬧,不知道這會怎麼了,老是哭!哄著睡著了,片刻之後又會夢魘驚醒……」 范陽心中不忍道:「嗯,今晚好好想些辦法。你照顧好他,不行了,明日到定陶找大夫瞧瞧!」 夜很很靜謐,外面時而響起幾聲怪異的鳥叫。女人和孩子聽到不免有些害怕。 但是有心人聽到之後,知道這鳥叫聲並不尋常。是告訴他動手的時間到了。 隨後一幫黑衣殺手衝過來的時候,營地地驟然火起…… …… 月光下。定陶城外的道路上,一輛馬車正在飛奔,車廂裡燕女看著滿身是血的范陽啼哭不止。 營地突然遭遇襲擊,范陽被親衛之中的內奸刺傷,被范紫拚死救了出來,如今正逃命的路上。 范陽現在明白,為何孩子今晚哭鬧不止,想來他是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或者是預料到就要和父親分別吧!後背上的窗口血流不止,傷的很重,范陽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流逝。 他抬起蒼白的臉龐看了一眼一旁的孩子,好在有他,算是自己生命的延續吧…… 「范紫!」范陽輕聲呼喊。 駕車的不是別人,正是范家四大心腹之首的范紫。入夜紮營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妥,定陶竟然沒有派人來迎接大少爺,按理說不應該。 當刺客出現的時候,他才明白,應該是范家內部出了問題。殺手完全是衝著大少爺范陽的,足可見對方是有目的的刺殺。可是范陽南歸的路線和行蹤是保密,唯獨前幾日傳訊給范白、范金二人,問題一定處在他們身上。 當他準備護送著大少爺離開時,怎麼也沒想到的親衛之中竟然還有個內奸,從背後給了大少爺一劍。拚死突出重圍的時候,身邊只剩下他一個人,范陽也身受重傷。這完全是他的失誤,範文軒派他跟在范陽身邊就是看中了他的老成持重,讓他幫助范陽,甚至是教導范陽,然而最重要的職責應該是保護安全。 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大少爺的親衛之中有內奸,以至於釀成今日之禍。現在范陽傷勢很重,已然危及生命,如果能及時找到大夫醫治的話,或許還有救。可是身後追兵很近,哪裡能脫身呢?范紫著急萬分,已經快到掉下眼淚。 此事聽到范陽的呼喊,一邊趕車,一邊問道:「少爺,你怎麼樣了?」 范陽低聲道:「我怕是不成了……」 范紫心中一沉:「少爺,堅持住……趕到定陶……」 「定陶?」范陽低聲苦笑道:「定陶可能已經出事了,去了也是自投羅網,何況我也撐不了那麼久!」 「少爺!」范紫淚水不地奪眶而出。 范陽道:「我現在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給你!」他已經清楚地認識到現在的處境和自己的傷勢,作為范家嫡長子,作為一個父親,現在他必須要做出一些理智的決定「少爺請吩咐!」 「帶著孩子走!」 范紫搖搖頭:「少爺,我怎麼能丟下你呢?」 范陽搖頭道:「我已經不成了,這個孩子是我唯一的骨血,帶走他也算是給我留個後。要不是不走,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說著范陽轉身對燕女道:「對不起,我不能帶你去看江東的美景了,我倒是想要要你們娘倆都活下來。可是現在的情形,范紫帶走孩子有些機會逃走,是帶不走你的……」 燕女如何不明白,不待范陽說下去,就打斷道:「范郎不要說了,帶孩子走吧,我無論生死,陪伴范郎!」 「好,你明白就好……只要范紫把孩子帶回江東,他就是范家唯一的嫡長孫……」 「少爺……」心情最為沉重的還是范紫。 范陽搖頭道:「你看出來沒有,這些人朝著我們動手,顯然和定陶有牽連,看來是家族內部出了問題。父親並未示警,想來他還可能蒙在鼓裡。家族會議這些人都要回去,他們既然敢對我動手,說不定父親也會有危險。所以現在你必須將消息帶回去,讓父親小心…… 知道嗎?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這是關係到家族安危的大事情,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 范紫知道事情的輕重,即便他有一千個不願意,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事關范家安危,關係到大少爺的骨血,沒有別的選擇。 范陽見范紫答應,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來,續道:「回去若是見不到父親,就去找依蘭,她聰明智慧,能幫助范家渡過這次劫難的。」 「嗯!」范紫含淚答應,他知道這是范陽在交待後事。 「還有,一路秘密南下,不要聯絡家族人,現在他們未必信的過。」 范紫含淚點頭。 范陽抬頭輕輕撫摸孩子好稚嫩的臉龐,最後再看一眼。作為一個父親,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將生的希望留給兒子。 「在前面拐彎的地方停下,你迅速抱著孩子走……」 馬車暫時聽在一個拐彎處,這裡剛有一個小丘,擋住了後面追兵的視線。 「把孩子交給他!」范陽已經有些有氣無力了。 燕女含淚將孩子交給范紫,眼中很多的不捨…… 「快走!」范紫接過孩子之後,范陽立即呼喊。 「少爺……」 「快走!」范陽再次一聲低吼,強撐著爬出來,拉起韁繩,趕車前進。傷口再次崩裂,頓時血流如注。 馬車啟動的,血灑在車輪之下。范紫知道這是少爺用最後的生命給自己換取時間,也是為他唯一的兒子換取生的希望。當即不在猶豫,進入了一旁的書林,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離去。 范陽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但他知道兒子有了生的希望,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笑容。已經有些模糊的眼神看到前方有一處斷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拉動馬車轉向,衝了下去。 …… 范陽他們突圍了,范鄂林和馬五帶著人以路追趕,看著滿地的血跡,他知道范陽傷的很重,離死已經不遠了。但重要親眼瞧見屍體才放心,轉過拐彎,遠遠瞧見馬車就在不遠處,他們立即奔了上去,可就在此時,馬車竟然直接飛下了山崖。 「林管事,這山崖少說也有一二十丈,掉下去必死無疑的。」馬五瞧了一眼形勢,回來稟報。 沒有做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范鄂林總有些不大放心。 范陽身受重傷不假,可是范紫呢?似乎只是受了些輕傷,若范陽死了,范紫卻將消息帶回了江東,還是會壞了大事。 馬車為何要駛下山崖呢?難道是范紫的受傷,駕車不慎?還是因為沒有保護好范陽,擔心範文軒處置,畏罪自殺?還是不忍心那燕國女人被凌辱?或者……想起剛才的拐彎處,夜晚之中只能接著月光看到馬車,剛才還一度消失在視野中,難免不會有什麼岔子。 范鄂林略微沉吟,說道:「下去搜,必死無疑不假,但是想要徹底放心,就必須死要見屍!」 第四二〇章有匪君子 會稽,震澤山莊! 范依蘭倚樓而望,震澤浩瀚的水波在北風吹拂之下,波浪不斷。湖邊綠樹也凋敝了許多,唯獨院子裡幾叢竹子翠色依舊。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范依蘭不由的輕輕吟唱,她已經十九歲了,卻還尚未婚配,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得上剩女了。她遺傳了先祖的美貌,容貌美艷,光彩動人,堪稱當世第一美女。至少在尹旭眼中,范依蘭容貌更勝所謂的楚國第一美人虞姬。 雖然從來不缺乏追求者,可是她眼光奇高,到目前為止,能讓他看上眼的恐怕只有那一個人。那個人在彭蠡澤畔救了她們母女,謙謙君子,彬彬有禮,不因美色而又有非分之想。氣度和風骨讓她頗有敬意,看入眼中。 尤其是才華與智謀,更讓她欽佩看中,說實話從彭蠡澤畔的第一眼開始,她就知道他絕非池中之物。後來他的威名傳遍了整個江東之地,天下聞名,如今年紀輕輕便具有江東,為一方諸侯。 她知道他不會止步於此,將來應該還會有更大的成就。一切都是時間問題,讓人拭目以待! 奈何他身份敏感,而自己的婚事則涉及家族利益,常人最為簡單的情愛。婚事就變得有些複雜了。如果能將家族利益和婚姻結合在一起,應該是最為完美的事情,范依蘭常常這樣期盼。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會情不自禁地為他說話,希望能撼動或者改變父親的想法,從而有機會終成眷屬。 她明知這是不理智的行為,但是心中還是忍不住,心思都有左右偏頗! 現在他已經佔領了整個江東,會稽和這震澤山莊也都是他的領地。她以為他會前來吳中,會再來這震澤之畔。上一次在這裡相見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就在這彭蠡澤畔,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當日的相會。是否還記在彭蠡澤畔的山林裡曾經救過一個少女。 或許他早已忘卻了這些事情,他早已有了美人在側。越王衝冠一怒為紅顏,親自率領以前鐵騎衝散東甌大軍,營救綠蘿夫人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江東。那是怎樣一個女子,讓他可以不顧一切地去衝殺?越王與玉夫人青梅竹馬。情定香溪,番邑皆知,她有怎麼會不知道呢?那又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可以讓他鍾情多年。天下尋芳蹤呢? 為了自己,他會衝冠一怒嗎?為了自己。他能苦苦守候,天涯尋妻嗎?君王嬪妃眾多是必然的事情。出身大家族的她對這些事情早已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他身邊有了別人的女人,她並不在意,只希望有一天他身邊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已經聽說了,越王和綠蘿夫人因為承影和斷水兩把寶劍而成就天作之合,這事情讓她心中泛起一種很異樣的感覺。怎麼會這樣的巧合呢?蒙恬將這寶劍贈送給自己的時候,也曾經提起了那個傳說。 可是她從來不曾相信這些,以為只是一個傳說,從來不放心在心上。贈劍給他,也只是想著寶劍贈英雄,以作答謝。這把劍曾經給他帶來的災禍,也幫過他很多次,這些事情她都有所耳聞。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傳說竟然是真的,而且真的在他的身上應驗了,並真的成就了一段姻緣。范依蘭有些無奈,無疑之間竟然成就了他們的姻緣。那自己的姻緣又在哪裡呢? 和他之間……如今的越國已經從那個一個半郡的小諸侯崛起,佔據整個江東,實力已經非同小可,將來的前景也是非常不錯的。只是父親似乎並不是非常看好,心中還多有猶豫。 這個她完全可以理解,畢竟越國目前還只是偏安江東一隅,想要渡過大江北上爭霸可謂是難上加難。父親作為族長,必須要為家族負責,可是他看中漢王劉邦就真的能夠成事嗎? 范家消息靈通,彭城之戰的結果很快就知道了,漢軍慘敗。他們沒有預料到項羽會以這樣的方式,缺的如此重大的勝利,楚漢間的形勢頃刻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漢軍已經完全沒有之前的氣勢,尤其是之前還傳出了漢王劉邦戰死,下落不明的消息,更讓事情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聽到消息之後,父親範文軒可是鬱悶不已,沒少為這事發脾氣。當時更是擔心不已,若是劉邦這樣死了,對於范家而言將是個巨大的損失。好在後來傳來消息,漢王劉邦安然返回,多少讓人有些安慰。家族之中有不少的尊者都認為劉邦經此一役,大傷元氣,漢國已經不是最為良好的選擇。 紛紛轉而贊成西楚國,認為西楚國從始至終都是天下第一強國,還不如全力支持楚國滅漢。但是範文軒並不這麼認為,在他看來漢軍雖然大敗,漢國的根本並未損傷,還是很有希望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支持楚國,不過是錦上添花,支持漢國則是雪中送炭,受重視的程度和得到的回報完全是不同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三弟範文軻已經捷足先登了,這事情讓他範文軒有些鬱悶,不過他已經找到了機會,趁著這次家族回憶的機會好好和三弟說說。畢竟都是一家人,先好好和他談談,若是不同意的話,這只能強制剝奪他手上的權力了。 范依蘭知道父親的心思,但是能否順利成功還真有些不好說。平時她可以幫助父親處理很多事情。可是當這種家族會議的重要事情,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彩兒,大哥他們回來了沒有?」 明日就是范家三年一度的家族會議,商議重大決策。整理家族財物,重大人事任免等多面的事情。是家族大事情,這一天范家重要人物,族中尊長,紫白金青四大心腹,各地的主事人都會前來議事。本來議事的地點不一定,都是臨時決定的。 在中原一帶是最好不過,距離各方距離均等。方便眾人往來。可是今年因為中原的楚漢之戰,可以說道出都是戰火紛飛,很不安定,因此這家族會議就安排在了江東震澤山莊。也是范家的一個重要基。按理說闊別數年的兄長范陽在草原打理馬匹生意,現在也該回來了。 侍女彩兒聽到小姐呼喚,走過來回稟道:「小姐,聽范青說,齊楚那邊打仗。大少爺的行程受到影響,可能要延遲一點。」 「哦!」范依蘭不覺有些失落,數年不見,對大哥甚是想念。本想著趁此機會團聚的,可惜…… 彩兒嘿嘿笑道:「小姐莫要傷心。大少爺肯定會回來,老爺不是已經給大少爺定下婚事了嘛。還等著少爺回來完婚呢!」 范家嫡長子娶親可是一件大事,前兩年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這事情也耽擱先下來了。如今範文軒有了合適的人選,因此催促著兒子盡早歸來。范依蘭知道,按照家族慣例,兄長成親之後會暫時留在家中。父親應該也會開始培養他接管家族全力,讓大哥盡量多的歷練,有一個很長的過渡期。這樣一來和兄長相聚的時間很多,倒也不著急。 彩兒低聲道:「不過……小姐,我聽說大少爺在北方已經娶了妾,是個燕國的普通女子,而且已經有了一位庶出的小少爺!」 「你聽誰說的啊?」范依蘭好奇詢問,自己還不知道的事情,侍女們怎麼就知道了。 彩兒道:「紫白金青四位都要回來,今日聽到范白和范青他們聊天時說起的,范白他們和大少爺都有聯繫。即便我不告訴小姐,范青晚上回來肯定也會稟報小姐的。」 「大哥和范紫尚未歸來,只怕今次的族會要拖延了。」范依蘭悠悠輕歎一聲。 至於大哥的事情,有孩子固然是件好事,可是畢竟是個庶出之子,范家嫡庶分別很明確,只怕是將來要苦了那個孩子了。 「小姐,大少爺的婚事有了定論,只怕族中的尊長們會提及大小姐的你的婚事!」 「啊?」范依蘭不由的一聲驚呼。 彩兒若有其事道:「大小姐,其實你自己知道的,你是范家嫡長女,容貌比仙子還要漂亮,您的婚事自然非同小可。」 范依蘭心中黯然,且先看看那些老頭子們怎麼說。 相對來說自己更在意江東的大事,自己已經將心中的想法全部告知父親,奈何身為女兒身沒資格參加這樣的重要的會議。范青一人人微言輕,怕是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若是大哥回來也能給自己多些幫襯,可是他就是這樣遲遲不見歸來…… 唉,聽天由命,等結果吧! …… 範文軒在自己的書房裡接見來白金青三位心腹,范紫在長子身邊幫忙打理草原和燕趙一帶的事務,現在尚未回來。 「范白,陽兒和范紫怎麼說?為何遲遲不見歸來,明日族會就是開始了!」 范白回答道:「大爺,我之前接到范紫的傳訊,說他和大少爺已經啟程南歸,已經進入齊國之內。如今齊楚激戰,那邊道路受阻很正常不過,想來他們是因此耽誤了行程。」 範文軒淡淡地應了一聲,有些失落,如此重要的會議,長子竟然耽誤了行程,恐怕家族之中的的那些老傢伙們又要借題發揮了。 他已經從范白口中得知,長子娶了一個燕女為妾,這也就罷了,大火人家的子弟未婚之前有妾室或者是單純姬妾都是很普通的事情。麻煩的是兒子竟然和燕女生出一個孩子來,本來添丁進口是好事情。即便是庶出的孩子,但終究是范家的骨血,只是這長子庶出,將來和嫡子之間的關係多少有些麻煩。 多年以來,范家一直盡可能地避免這樣的情況出現,就是怕嫡庶之爭,禍起蕭牆。這件事情兒子有過錯,自己也有失誤,要是早些給他娶妻生子就好了。不過兒子離家之前,正是范家遭到趙高為難的時候,有些事情就被耽擱了下來。 還有就是女兒的婚事,他很清楚女兒傾心於尹旭,可是依蘭的身份特殊,范家的嫡長女嫁給越王,這代表了什麼呢?除非家族全力你支持越國,否則的話這樣的局面是絕對不容許出現的。 奈何尹旭並非眼下最合適的人選,當真是有些可惜……想來這次一雙兒女的婚事都會被提及,處理起來還有些小小的麻煩。不過在另外一件事情面前,這些小事情的就顯得有些不值一提。 範文軒抬頭問道:「文軻回來沒有?」 范青回答道:「接到消息,三爺已經已經到吳中了,想來晌午的時候就會來山莊!」 「嗯,那好吧!你們且散了,等文軻到了之後一同晚宴!」 「是!」 …… 範文軻已經到了吳中城,他有意延遲片刻,確認一下震澤山莊平安無事之後才會回去。 可是在他動身之前,范鄂林匆匆從定陶趕了回來,十萬火急地要面見他! 「三爺!」 範文軻看到他的表情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問道:「怎麼樣?陽兒死了嗎?」 范鄂林回答道:「大少爺是死了,可是出了些狀況!」 「怎麼回事?」範文軻心中一震,站起身來,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失誤! 「大少爺死了,可是范紫不見了,還帶走了燕女生的那個孩子!」 「什麼?」 范鄂林將來龍去脈說清楚之後,回答道:「我在定陶附近搜查許久,有些線索,可惜都給他溜了。眼見族會臨近,怕范紫先回了江東,誤了大事,所以趕回來稟報三爺!」 範文軻聽聞此事之後,很是惱怒,沒想到溜了范紫,這萬一要是出事情了,可關係到身家性命。 正在此事,有消息送來。 範文軻打開一看,笑道:「大哥今晚在山莊晚宴,邀我參加,當真天賜良機,不管范紫了,通知如雪和范白,今晚動手,全力一搏!」 第四二一章禍起蕭牆 「你們都精心準備著,晚宴的事情不能出一點差子,都小心著點!」 因為族會的緣故,范家府內的事物頗多,范依蘭的母親身邊不大好,大事情由依蘭打理著,至於準備晚宴這等小事情,便交給了範文軒最寵愛的姬妾如雪主持。 雖說范家嫡庶之別很分明,但那時對主子而言的。如雪好歹算是家主老爺的姬妾,而且很受寵,對下人們而言絕對算是主子。此時一番訓導,一幫下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如雪姨娘,什麼事惹您生氣了?」 「也沒什麼,今晚大爺要宴請三爺和一些管事,所以要求嚴格一些。」如雪的態度驟然間發生了變化,下人們全都看在心裡,心中那叫一個嫉妒啊! 同為下人,人家彩兒可是依蘭大小姐的貼身侍女,待遇自然就不同了。這也難怪,按照府中的尊卑,即便是如雪見到依蘭小姐都要彎腰低頭的。 「哦,那有勞姨娘了,我順道過來取大小姐的晚餐的膳食!」 早有廚娘端上一個食盒,說道:「彩兒姑娘,大小姐的膳食已經準備好了!」 「先告辭了,不打擾姨娘了!」 「彩兒慢走,幫我問大小姐好!」 看著彩兒離去的背影,如雪臉上陡然間轉寒,低聲下氣賠笑臉的日子不好過,何況對像不過只是一個侍女。且先得意吧,過了今日看看誰才是真正的主子。如雪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誰也沒有留意到。 卻說彩兒拿了食盒便往回走,范依蘭的住所比較靠近山莊後面的高處。一來是范大小姐喜歡清靜,二來站在那邊能看見彭蠡澤湖畔。人們時常見到依蘭小姐倚樓遠眺。總以為她是喜歡震澤的風光,卻沒有知道她是在翹首以盼某個人,守候一段屬於她一個人的記憶。 彩兒走了好遠,路過竹林的時候,卻聽到有人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聽到有人呼喚。 「彩兒……」 「誰?」彩兒不由的停下腳步,四下裡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 「彩兒。過來一下!」 彩兒走到竹林邊,才看見粗大的翠竹之間一個人正在向自己招手,於是便走了過去。待看清楚來人面相的時候,不由的眼前一亮。便要張口招呼:「范……紫……」 誰知道剛剛開口,便見到那人做出噤聲的動作。 彩兒急忙壓低的聲音道:「范紫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大少爺回來了?」 此人正是大管事范紫,只見他搖搖頭道:「彩兒,先別問那麼多。想辦法帶我去見大小姐,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彩兒隨即才發現范紫衣著打敗有些落魄,與范家大管事的身份很不相稱。即便是要見大小姐,光明正大地去求見就是了。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的? 范紫道:「事關重大,我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快些讓我見到大小姐,否則就要出大事了。」 「呃……」 范紫道:「關係到大少爺和老爺的安危……莫要再耽誤了。」 彩兒見范紫說的如此嚴肅。心中惶恐,點頭答應。 范紫補充道:「別讓人知道我回來了,不可走漏風聲!」 彩兒臉上不由的露出迷惘之色,今日這是怎麼了,心中雖然疑問,但也看出來確實是出大事了,便按照范紫的要求辦了。 范依蘭滿臉疑惑地在小樓裡接見了范紫,身邊只有侍女彩兒一人。 見到范依蘭的時候,范紫頓時跪倒在地,淚流滿面。 范依蘭是極其聰慧的女子,范紫以這樣一個模樣,非正常的方式來見自己,此時又是這個反應,心中頓時生了不祥的預感,問道:「范紫,大哥呢?」 范紫泣不成聲,半天才道:「大小姐,范紫無能,未能保護好大少爺,大少爺已經不在了!」 「什麼?」范依蘭心頭如遭雷擊,頓時癱坐在榻上,滿眼震驚與悲情。 「這不是真的?范紫大哥,你是不是糊塗了?」消息確實有些太過竟然,連站在一邊的彩兒都無法相信。 范紫低聲抽噎道:「大少爺真的走了!」 範文軒嫡出的子女只有范陽和范依蘭兩人,他們兩人可謂是兄妹情深,如今驟然聽到兄長的噩耗,范依蘭悲傷不已,心情無比的沉重,兩行清淚不知何時已經掛在臉上。 「說,到底發生了什麼?」范依蘭雖然悲傷,但聰慧明理的她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否則范紫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報喪,而不是採取這樣隱秘的方式來見自己。 「大小姐,范家出了內奸……」 一句話便讓范依蘭心中一震,一旁的彩兒這才確信果真是出大事了。 「當日……」 當日范陽用盡最後的力氣讓馬車墜崖,范鄂林在山崖地下找到馬車已經是第二日了,馬車的殘骸之中只有兩具屍體。也就是說范紫還活著,此事讓范鄂林大為驚恐,立即開始追殺。 而此時,范紫已經抱著孩子南下了,一個大男人抱著一個孩子目標太過明顯,好幾次都被范鄂林的人手發現了蹤跡,好在他機靈才逃走的。而且,孩子太小,吃奶還有日常的照顧都非常困難。范紫無奈之際,發現了一些逃難的隊伍。 他們是因為彭城之戰,家鄉遭毀的人,實在是厭倦了北上經常的戰亂。聽聞江東的越國,收留北方難民,分給房屋和土地。因此他們想要去試試,范紫在其中發現一個婦人,剛剛死了孩子,家中又缺衣少食的,很是貧窮。 范紫便重金想請,並許諾到達江東之後給予厚報,才說服那婦人照顧孩子。自己也混在難民的之中,騙過了范鄂林的追殺,這才緊趕慢趕地回到江東,還好族會尚未召開。 他本想直接去見範文軒的,可隨機又想到範文軻乃是家主,族會召開的時候定然會十分忙碌,想要見到不容易。而且範文軒那裡目標太大,很容易暴露蹤跡,在沒有完全確認對手的時候,不宜打草驚蛇。 他想起了范陽臨終囑托,前來見范依蘭。這樣轉告範文軒也就更方便一些,即便有什麼事情也有大小姐來來拿主意。 身為范家四大心腹管事,曾經負責過震澤山莊的防務,對山莊的每一處角落都十分熟悉,因此悄悄摸進來見范依蘭。 進入山莊雖然容易,可是如何避開其他人,順利見到范依蘭可就有些難了。正在焦急的時候,正好瞧見了彩兒從此經過。范紫知道彩兒乃是跟隨大小姐多年的心腹侍女,自己也與之有些關係,這才想辦法見到范依蘭。 范依蘭沉靜地聽完范紫的稟報,又看過范陽臨死前寫血跡暗號,只有她和父親才能看懂,確信范紫所言不假。沉聲問道:「大哥的孩子呢?」 范陽已經死了,那個孩子是他大哥唯一的骨血,也就是范家唯一的嫡長孫了,她有義務保護好那個孩子。 范紫道:「已經妥善安置在吳中城裡,沒人知道小少爺的身份,不會有事情。」 「好!」范依蘭應了一聲,這才問道:「你是說范家內部有奸細,懷疑定陶那邊有問題?」 范紫點頭道:「是的,大少爺的行蹤只有范白和范金二人知道,問題很可能就出在他們二人身上。」 「白、金二人?」范依蘭克制住滿腔的憤怒,低聲道:「那他們是為什麼?他們為何要殺死大哥,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好處?」 范紫搖頭道:「這也正是屬下不解的地方,屬下在定陶一帶曾經試驗過,家族有些聯絡點已經靠不住了。那些可都是他們兩人管轄的,多年下來已經都是他們的心腹了……」 「看樣子定陶是出問題了,是范白或者范金他們要做什麼事情?」范依蘭很是疑惑,她現在想要搞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大哥不在了,對誰最有利呢?」范依蘭一時間無法推斷白金二人的心思,只得從利益的角度反過來推理。 仇殺應該不會,其中一定有問題,既然有范家人參與的痕跡,就說明這個得益之人就在范家內部。 范陽是嫡長子,他死了,那麼范家的繼承權……范依蘭有幾個庶出的弟弟,但是都資質平庸,這樣的事情他們做不來。何況家主主位想來都是嫡子繼承,然後論長幼之別。 長幼?范依蘭心中驀然一震,想起前幾年幼子出身的族人爭奪權力的事情。後來三叔範文軻接管了齊地事務才得以平息下來。 三叔……范依蘭想到了範文軻。 三叔對父親一直很不服氣,或許早已心生怨恨,如今經營數年,已經培養出自己的勢力來。范依蘭清楚地意識到父親對其的監管已經失控了。 從各方面的信息看,三叔現在已經和漢王劉邦勾搭上,而父親也看中了劉邦,競爭和矛盾再次出現了,範文軻做出什麼出閣的事情也完全可能。 禍起蕭牆啊! 范陽死了,如果範文軒再有什麼意外,後面再有心腹管事們支持,那…… 范依蘭陡然間嬌軀一震,擔心起父親的安危來… 第四二二章淡然應對 禍起蕭牆,是范家歷代先祖作為擔心的事情。因此家族權力的行使通常都是嫡長子擁有。 然而幼子們長期以來對權力是相當渴望的,庶出的倒還好打發,關鍵是那些嫡出的幼子一直有爭奪權力的現象。到了範文軒這一代,終於有些的壓制不住了,所以才少許放權給三弟範文軻。 不得不說,範文軒有些過於自信了,他以為範文軻成不了什麼大事,自己也可以控制。但事實並非如此,范依蘭現在已經清楚地認識到,父親對於局勢已經失控了。 她之所以懷疑大哥范陽之死的背後是三叔搗鬼是有依據的,父親和兄長要是都不在了,他範文軻似乎就是范家第一繼承人了。而且他對權力的野心一直很大,乃是一心狠手辣的主,與父親也多有矛盾。 最關鍵的問題出在齊地,定陶也在齊地,那裡是范家的基業所在,非常之重要。當初讓範文軻打理齊地的事務之後,範文軒特意將范金和范白兩人派到定陶去,就是有防備之意。沒想到,他們竟然被範文軻策反或者收買了。 一想到這裡,范依蘭不由的手足冰涼。哥哥已經死了,那他們下一個目標必然是父親。范紫說了,有人一直在追殺他,不就是擔心他回到江東報訊吧!也就是說範文軻肯定已經得到了消息,他也擔心父親知道定陶的事情,夜長夢多,他會如何行動呢? 今晚震澤山莊夜宴。範文軻正在邀請之列,其中還有范白,范金參與。如今山莊的防禦則是白金青三人聯合執掌的,範文軻已然有了武力支持。那麼他很有可能鋌而走險。父親危險! 「晚宴開始了嗎?」范依蘭抬頭詢問,希望還能有時間來勸阻父親。 彩兒回稟道:「已經開始了!」 范依蘭心中一涼,又問道:「今日山莊內的護衛是何人調動的?」 范紫道:「族會期間應該是紫白金青共同執掌,我未歸來,應該是他三人共同執掌!」 「這個如何是好?」彩兒不由得大為著急。 范依蘭略作沉思道:「以前山莊的護衛都是范青指揮的,多少會念及一些舊情!這樣,調動我和母親院子裡護衛,許以重賞。由范紫你率領。我親自前往前廳去周旋,探查情況!」 「大小姐,現在前廳很危險,您去是冒險啊!」 「冒險也得去。為了父親和家族安危,必須得去!」 范增續道:「我們手上只有這麼幾個護衛,營救老爺和小姐不夠的,想來前廳已經落入他們的掌控之中,萬一要是有閃失。該如何是好呢?」 范依蘭起身走動幾步,說道:「所以我才要親自前去拖延時,趁這個空檔,彩兒你去搬救兵!」 「救兵?找誰前來救援?」彩兒和范紫都有些愕然。 「越國會稽將軍蘇角!」 彩兒反問道:「大小姐。蘇角能請得動嗎?」 「事到如今也只能盡力一試了,范家存亡就在此一舉!」范依蘭眉角多了幾分決絕。在彩兒身邊低聲囑咐幾句。 「好的,小姐。彩兒一定快去快回!」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生死成敗就看天意了,隨即吩咐道:「范紫,想辦法秘密送彩兒出去!」 「是!」 「走,先去安撫侍衛,按照計劃行事!」 …… 震澤山莊前廳,範文軒滿面笑容在此宴請三弟範文軻和幾位重要的管事。 「三弟,回來了,一路辛苦!」遠遠地範文軒就笑著問候,身為家主,兄長,這禮節上就必須得注意了! 範文軻也是春風得意,笑道:「大哥,好久不見!」雖然心中很不爽,但還是要做足了表面功夫。 「來,快請進去!」 待落座之後,範文軻看著對面空著的兩個席位,不由的疑惑道:「大哥,怎不見陽兒和范紫呢?」 範文軻自然不是關心侄子,他這回事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試探一下大哥是否知道了范陽的事情,是否有防備。 範文軒歎道:「這小子耽誤了行程,也不報個訊息,真是……待回來了,必須得責備啊!」 「唉,大哥言重了,興許陽兒是想要給大家一個驚喜不是?」範文軻暗自腹誹,確實是個驚喜,只是不知道你能否承受的起。 「三弟啊,齊國事情怎麼樣了?」終於說到的正題,這是兄弟兩人彼此都很關心的是事情,也是今日的主題。 範文軻輕歎一聲:「一塌糊塗,齊楚相較本就略有不及,奈何田榮和田市叔侄倆心生不和,禍起蕭牆,已經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這可如何是好?」 「唉,真是可惜啊,來,大哥,兄弟的敬你一杯!」 範文軒笑著端起酒杯飲了一口,範文軻看在眼裡,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聽聞三弟有了新的打算?」範文軒放下酒杯,繼續追問。今日他已經打定主意和三弟攤牌,所以很是問的很直白。 範文軻心念電轉,他在想大哥如此急功近利,莫非是已經有了防備?還是本身太過自負,不過如雪那邊傳來的消息,應該沒什麼事情。 「是啊,齊國敗亡只是時間問題,自然不能在他那一棵樹上吊死,得另尋長勢茂盛的的樹木才是。」範文軻思索著慢慢回答。 「哦?」範文軒笑道:「不知三弟選中了哪一棵樹呢?」 「漢王劉邦!」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什麼在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果然如此!」範文軒心中暗道一聲,故作疑惑道:「漢王?劉邦不是剛剛在彭城大敗嗎?三弟何以看中劉邦呢?」 「哎,勝敗乃兵家常事嘛!」範文軻心中怨懟:你就繼續裝吧!續道:「漢軍雖敗,則根基仍在,東山再起指日可待。可倒是項羽彭城雖然大勝,可終究只是烈火烹油,一時之繁華罷了,楚國敵人眾多,雙拳難敵四手,怕是長遠不了!」 「哈哈,三弟睿智,不瞞你說,為兄也是如是認為的。為兄打算傾家族財力支持劉邦,三弟以為如何呢?」 範文軻心裡清楚,大哥這是向自己攤牌了,是在委婉地要自己手中的權力。如果對劉邦的支持改成是範文軒為主導,那自己將會被架空,將會一錢不值,這絕對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好是好,不過……大哥,我聽聞族中尊長們更多意在項羽?」範文軻說的很委婉。 範文軒笑道:「為兄舔居家主之位,尊長們也要尊重為兄的意見不是?何況現在還有三弟你支持不是?」 範文軻心中一笑,你倒是會打如算盤,還想利用我啊!當即笑道:「大哥,只怕這事情不會那麼如意!除非大哥捨得一樣寶貝!」 「寶貝?什麼寶貝?」範文軒不由的好奇。 「您的寶貝女兒依蘭!」 此話一出,範文軒臉上露出迷惘,同時也微微有些色變。 一眾管事見到兩位大佬對話,不敢插嘴。這會子聽到三爺提到范依蘭,不由得有些疑惑,不知道三爺此話何意?當然了范白和范鄂林自然是個例外,范青心裡則是忐忑,看來晚宴之後得將消息稟報大小姐才是。 就在前廳氣氛凝滯的一瞬間,如沐春風般的笑聲在門口響起,隨即一襲紫衣,一張柔美絕倫的面容出現在門口,正是范家大小姐范依蘭! 「依蘭,你怎麼來了?」 「父親,三叔!」范依蘭款款而前,悠然施禮。這才說道:「依蘭乃是女兒身,族會不能參加,可是今晚乃是家宴。三叔遠道回來,依蘭自然該前來拜會才是。」 范依蘭這麼說完全是在情理之中,不過分範文軻心中卻不由的緊張起來。范家現在的男人基本上已經都在掌控之中,唯獨范依蘭這個女子讓人忌憚。此女聰慧,才智更勝於男子,當年蒙恬都多有讚譽。她在這個時候突然前來,是否有深意呢? 「三叔,適才似乎聽到您提到侄女?」范依蘭嫣然笑問。 範文軻心念電轉,范依蘭的突然出現讓他很是不安,夜長夢多,不能再拖延了。當即沉聲道:「是啊,我們正在說依蘭你的婚事呢,你年紀不小了,該嫁人了!」 「哦,三叔有心了,不知三叔為依蘭看上哪家郎君啊?」范依蘭很是淡定。 「漢王劉邦!」 此言一出,廳中除了範文軻和范鄂林,其他人皆是一驚。漢王劉邦已經是接近五十歲的人了,卻要一個雙十年華,美艷如hu□的大小姐下嫁,這也太…… 範文軒不由的怒由心生,剛剛要發作,卻見范依蘭臉上笑容依舊,款款走過來,歎道:「父親,稍安勿躁!」說著便為父親添酒,這一瞬間,身體剛好擋住眾人視線,一塊鮮紅布帛落在几上,主位略高,其他並未看見,範文軒眼中一抹驚訝一閃而過。 眾人都以為范依蘭會很生氣,至少也要難為情,誰曾想依蘭大小姐竟然如此淡然。 只見范依蘭走過來,淡淡道:「三叔,您覺得合適嗎?漢王劉邦雖然身份尊貴,也能稱之為英雄,只是他已近五旬,何況以前還是和個游手好閒的痞子?」 第四二三章范家內亂 會稽將軍府位於吳中城中心位置,很容易便能找到。因為是軍事要地,所以平日裡防守很是嚴密。 今日將軍府門口的哨兵沒有增加,但是各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為府邸之中有一位非常重量級的人物。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遠遠見到一個女子跌跌撞撞而來,瞧見將軍府的大門之後,露出一絲喜色。隨後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衝了過來。 守衛們很是詫異,這是哪家姑娘,這樣不知趣。因為今日府邸防守任務很重,絲毫不敢掉與輕心,立即上前攔截。 「什麼?站住?」守衛一聲大喝,攔住去路。 女子不得已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喘氣,很顯然她剛剛經過急速奔跑,氣喘吁吁的。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說道:「快去稟報,我有急事要見蘇角將軍!」 女子正是范依蘭的貼身侍女彩兒,在范紫的幫助下出了震澤山莊,便立即本這裡來。因為擔心晚了范依蘭會有危險,所以急忙趕來報訊。緊趕慢趕總算是來到將軍府,按照范依蘭交代的內容求見蘇角。至於能否成功,只能是看天意了。 「你是什麼人啊?蘇角將軍豈是你說見就見的?」守衛冷笑一聲,不以為然。 女子當即道:「你去告蘇角將軍,就說我家小姐對越王有贈劍之情,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見蘇將軍。」 「於大王又贈劍之情?」 「沒錯,越王手中的斷水寶劍乃是我家小姐所贈!」 守衛們有些疑惑。這算是怎麼一回事?要是真的曾經贈劍給越王,那身份肯定不低,卻不至於以這樣的方式來訪。要是冒充的,豈不是鬧笑話。對方有什麼目的也不好說。 「什麼事啊?」一個年輕武將從內走出來,見到門口以喧鬧,上前詢問。 守衛們可以在尋常百姓面前頤使氣指,但見到這位將軍惶恐不已,立即上前見禮道:「見過蘇岸將軍,此女說是他家小姐於大王有贈劍之情,有急事求見。」 「哦?」蘇岸饒有興趣,上前詢問:「敢問你家小姐芳名?是在何時何地贈劍給大王的?贈送的又是什麼劍?」 「我家小姐姓范。芳名依蘭,秦二世元年在彭澤湖畔,越王從秦國奸相趙高的人手上搭救了我家小姐。作為答謝,我家小姐將蒙恬將軍贈送的斷水寶劍轉贈給越王。」彩兒知道面前之人身份不低。應該是完全能管事的,當即毫不隱瞞,將范依蘭囑咐的信息全部講出來。 斷水劍對於尹旭的意義非同尋常,在越國臣子之間的影響很大,不過這把劍的具體來歷卻沒有多人知道。蘇岸當時雖然不在場。可是聽蒲俊說起過此事,見這個姑娘說的一點不差,應該不會有錯。 又見她滿臉的汗珠子,著急不已。聽聞這位范小姐曾經對越王多有幫助。如今他能讓侍女以這種方式來求見,想必真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當即輕輕點點頭:「你跟我來!」 「你是?」彩兒看蘇岸年紀不大,不禁有些擔心是否能夠盡快見到蘇角。害怕耽誤了大事。 「此乃我王御前近衛軍統領蘇岸大將軍!」 「可以了嗎?」 彩兒點點頭,常常聽依蘭小姐念道,越國重臣名字自然是耳熟能詳,哪裡還有疑問,即便見不到蘇角,這位蘇岸足矣! 蘇岸自然不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他作為越王的親兵衛隊長,自然是越王在哪裡,他就在哪裡。 得到許負的示警,越王尹旭擔心楚軍有可能南下,親自趕到會稽來視察前線防務。同時也來看看會稽的民情,不過此番前來並未大張旗鼓,只帶來蘇岸和部分親衛悄然來到吳中,就住在蘇角的會稽將軍府。 「吳中一帶還算穩定吧?」 「回大王,都還好,桓楚退卻之後,我們接管之後一再強調秋毫無犯,所以百姓們基本上支持的,並無牴觸情緒。」尹旭問話,蘇角恭敬回答。 尹旭點頭道:「這就好,配合高易做好民政,畢竟這裡是項家起兵的地方,百姓對楚國的歸屬感還是比較強的,一定要盡量爭取,為我所用,至少不能出什麼亂子。 蘇角點頭道:「是,末將記住了!」 「沿江防務如何?」尹旭隨即又問起另外一件事情。 「楚軍已經撤到江北,我們有大江為天塹,楚軍再想要渡江可就不容易了。」 「嗯,不可掉與輕心啊,畢竟我們生生從項羽身上割了兩塊肉,等他回過神來,說不定就會報復。」 蘇角點頭道:「大王放心好了,我會小心的,豫章郡水師訓練正在進行,將來有水師參與,守衛就更加嚴密了。」 尹旭點點頭:「水軍確實是重頭戲,不過對他而言並非只是用來守禦,將來渡江北上作用更大。」 外出巡視的蘇岸突然回來,稟報道:「大王,范依蘭小姐的貼身侍女前來有急事求見。」 「范依蘭?」尹旭心中一動,說道:「快請?」 隨即蘇岸帶著一個女子進來,低聲提醒道:「彩兒,此乃我王!」 彩兒一進門就得了蘇岸的指點,看著面前英俊瀟灑的男子,心中暗道:他就是越王?大小姐念念不忘的那個男子? 「是依蘭小姐讓你來找寡人的?」尹旭低聲詢問。 在這會稽將誰敢冒充越王呢?天可憐見,越王竟然在這裡,小姐有救了。彩兒立即撲上去,哭喊道:「大王,我家小姐很危險,請你趕快去救她!」 …… 震澤山莊前廳裡,範文軻沒想到范依蘭會表現的這樣的這樣平靜和從容。但越是如此越是讓他心裡沒底,越是讓他有些不安。看來這個侄女真是不一般,幸好是個女子,要是生為男兒。那如何了得。現在這一句平淡反問可謂是綿裡藏針,讓他不好回答。 範文軻笑道:「唉,英雄不問出處嘛!出身差,如今卻又這樣大的成就,更說明了劉邦的非凡之處。至於年齡更不是問題,劉邦之前的夫人呂雉也不過才二十來歲。美人配英雄,不是很好嘛!如今呂雉失陷彭城,以依蘭的容貌、才智和家世。成為越國王后也不是沒有可能。」 范依蘭淡淡道:「三叔啊,劉邦已經知天命的年紀了,又有幾年好活?我該怎麼辦呢?何況……劉邦的年紀與您和爹爹的相差不大,怕是不大好辦吧!」 范依蘭心中泛起滔天怒火。她沒想到的範文軻竟然也把自己算計在內。什麼范家和劉邦聯姻,說白了不就是想要以自己美色去討好劉邦嗎?一想到兩個可惡的老男人,范依蘭就一陣一陣的噁心。但是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必須要想辦法拖延時間。 她能忍住,是因為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在為大局著想。但不代表範文軒也能如此淡定。他看到女兒遞過來的血書,知道長子范陽被害,老年喪子的悲痛讓他有些難以克制。 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失敗,範文軻已經大膽到這個地步。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陽兒已經死了,下一個目標必然就是自己。完全能夠想像。恐怕今日就是範文軻動手的日子,若非女兒返現端倪。只怕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可是眼下,范白和范金到底誰有問題,還是兩個人都有問題?又該怎麼應對呢?範文軒知道女子前來是有目的的,不知道她是如何打算的,可有什麼應對和安排?女兒雖然聰慧,只是現在情況危急,她能力挽狂瀾,解救危難嗎?一時間範文軻的心很亂很亂,加上驚聞兒子噩耗,頓時有些心神不寧,悲情難忍。 範文軻一直關注著兄長和范依蘭的情形,驟然見到兄長表情有異,頓時察覺到出事了。目光落到范依蘭身上,知道問題就出在這個聰明漂亮的侄女。當即道:「依蘭身為范家嫡長女,這婚事自然就要以家族利益為重,身為范家之女,自然該有所犧牲才是。要是這次依蘭和陽兒要是能同時成婚,倒是雙喜臨門啊,只可惜陽兒……」 範文軻這麼一說,範文軒受到刺激,再也忍耐不住,兒子再也回不來了,急怒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大哥,陽兒已經回不來,傷心您就哭出來吧,沒必要忍著!」事到如今已經沒什麼遮掩的,範文軻直接把挑明了。 范依蘭驟然間有些後悔,光想著提醒父親事情的嚴重性,忽略了父親的承受能力,不該將哥哥的噩耗告訴他的。自己拖延時間的計劃無疑是失敗了,這樣的形勢對自己一方很是不利,這可如何是好?不知道彩兒那邊如何了,是否已經見到蘇角?蘇角又是否相信,出兵前來救援呢? 驟然間的變化,讓前廳之內的眾人陡然間都是一驚。全都面面相覷,不過其中有人是偽裝,真正迷惘的應該就是范金和范青二人了。他們很是奇怪,怎麼好好地大爺和三爺翻臉了,從話裡的意思看,大少爺恐怕已經死了,而且是範文軻下的手……范家發生了什麼? 範文軻指著範文軻,怒道:「沒想到你如此蛇蠍心腸,竟然對自己的親侄子動手?還把依蘭往火坑裡推。」 範文軻冷笑道:「大哥,不要說的這樣冠冕堂皇,也不要這樣指責我。勝者王侯敗者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難道我就要坐以待斃,等著你,來收拾我嗎?」 範文軒道:「別忘了,族規有規定,你的權力是我給的,那本不屬於你!」 「是嗎?權力真是個好東西啊,或許從一開始你就不該給我,後悔了吧?家族有規矩只有嫡長子才能繼承。陽兒要是死了……大哥你也不在了,那這家主的位子不就順理成章的是我的嗎!現在不過是提前開始行使權力,感受感受而已!」 「住口!」范依蘭嬌叱一聲:「三叔,姑且再叫一聲三叔,口口聲聲想要做范家家主,卻不將范家加家規當回事。爭權奪利也就罷了,可是哥哥他有什麼錯?以前你利用他,現在就有這樣隨便的殺害家人……別再鬼迷心竅,執迷不悟了!」 「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範文軻氣勢洶洶地喝止。 范依蘭冷哼一聲:「怎麼,做了虧心事不敢讓人說嗎?」 情況已經非常明確,范金率先站起來。喝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三爺,你竟妄圖殺害大少爺和大爺,我范金絕對不容許。」 范青也驟然站起來,冷哼一聲:「對大爺和大小姐不利的人,我范青不會放過他!」 形勢已經很明確,范金應該沒問題,範文軒和范依蘭的目光都落到了范白身上。 範文軻也笑道:「別著急,這事情還是問過的范白再說!」 范白起身道:「我以為三爺更能給范家帶來利益!」 「范白……你……」范金長期與他在一起合作,驟然發覺好兄弟背叛,心裡的感覺非常不好。 范白道:「我說老金啊,你怎麼還是這脾氣呢……」 范金怒道:「大爺,殺了他們給大少爺報仇!」 「誰殺誰還不一定吧!」范白冷笑一聲,範文軻則是一臉得意。 「別亂動,你們現在走不出這個門……」范青剛剛有所動作,范鄂林便出聲提醒。 范金和范青心中陡然一涼,震澤山莊近期的防務是由他們三人一同負責的。今日宴會的院子裡的人手是范白一手安排的。也就是說,現在局面完全被范白所控制,而自己一方似乎要任人宰割…… 「你們……好啊……呃……」範文軒怒不可遏,正要站起身來,腹部卻傳來劇痛,讓他一下子落倒在地。 范依蘭見狀立即奔上去,關切問道:「爹爹,你怎麼了?」 範文軻則笑道:「大哥,怎麼樣?酒好喝嗎?」 「酒?」範文軒看著眼前的酒杯,這是他最寵愛的姬妾如雪親自準備的,怎麼可能? 範文軻冷笑一聲:「怎麼樣?大哥的眼光大不如前啊,竟連枕邊人都看不清,又如何看得清天下形勢呢?」 第四二四章伊人倩影 範文軻的一句話,無疑是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深深地刺激到了範文軒本來已經有些脆弱的心。 範文軒驚駭不已,沒想到身邊最親近的人如雪竟然有問題。突然之間巨大的打擊突如其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發現自己竟然失敗到了如此地步。沒想到最寵愛姬妾竟然和自己同床異夢,竟然是別人的棋子,他現在明白自己敗在了那裡。 「可惜啊!大哥,被身邊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連一個女人都看不清,何談看清天下?看清諸侯呢?大哥又有和面目在繼續擔任范家家主呢?」範文軻依舊是冷嘲熱諷,落井下石何樂而不為呢? 如雪更是在一個非常恰當的時間出現,緩步走進大廳之中,含笑對範文軻見禮,旋即看著範文軒和范依蘭只是冷笑。 「你……我如此寵愛於你,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範文軒看到如雪的時候,憤怒不已,怒目圓睜地伸手喝罵。 如雪冷冷一聲嬌笑,分外的刺耳:「大爺,你只是把我當成個玩物而已,何時真正地把我當回事。在這山莊,見到你的女兒還要行禮,甚至一個侍女都該在我面前倨傲,這樣日子我過夠了……」 女人的嫉妒心總是那麼的莫名其妙,範文軒怎麼都想不到如雪的嫉妒心從何而來,也無法理解。但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面前,自己已經被這個女子出賣和謀害了。喪子之痛,失敗的打擊,有加之中毒,縱然鐵打的人也有些扛不住了,頓時癱倒在席位上,怒目圓睜卻說不出話來。 范依蘭也是雙目含淚,她也有種深深的挫敗感,得到大哥的死訊,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範文軻的下一個目標是父親。她以為只要來到前廳。拖延時間,穩住局面就還有一線機會。原來自己一開始就錯了,父親的酒水早已被人下毒。 如雪。沒想到是那個風騷的女人,父親那麼寵愛於她,沒想到到頭來竟然被別人收買。一個嚴峻的先是擺在面前,如雪存在許久。想來父親的一舉一動全都為逃過範文軻的眼睛。精明一世,竟然沒發覺這個普通的女人會有問題。 「弒兄殺侄,你卑鄙無恥!」范依蘭鳳眸含淚,一臉寒霜地指責範文軻。 範文軻全不以為然,哈哈笑道:「那有怎麼了?你問問你父親。我要是不動手,他會怎麼對我?難道我就該坐以待斃,你們就該主宰生死?哼哼,放心好了,他一時死不了,至少也得到明日中午。 等家族的尊長們都來了,大少爺噩耗傳來,大哥嗓子悲痛。承受不了喪子之痛。以至於中風。口不能言,指定我接任家主之位,溘然長逝,也算是功德圓滿啊!」 「你……」 范金和范青紛紛站起身來,已經有動手的意思了,沒想到範文軻如此卑鄙。殺了大少爺,還在大爺的酒水之中下毒! 范金的劍剛剛出鞘。范鄂林就飛快地行動了,范金胸口上多了一道傷口。鮮血橫流。范金痛苦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不過是一瞬間,大殿之上的情形已經發生變化,血濺三尺! 「別輕舉妄動,現在在這裡動手,那就等於送死!」 范青剛剛要有所動,范鄂林冷哼一聲,范白也起身走到了門口。 范青很是無奈了,看了一眼范依蘭,默默站回原地。 範文軻看著范金和范白二人,冷笑一聲:「差點忽略了一個問題,是誰殺了大少爺?要是族中人問到的時候,我該怎麼回答。現在看來,你們兩人似乎挺不錯的,我範文軻發現奸謀,為大哥和陽兒復仇,可謂是大功一件啊!」 范依蘭起身罵道:「你做夢!」 範文軻笑而不怒道:「行了,范小大姐,你能察覺到我的用心和計謀已經很不錯了,不過你終究還是太嫩了,拖延時間有用嗎?」 正在此時,打鬥之聲在外面響起,范白出去探查之後,進來冷冷道:「大小姐,就範紫帶著幾個人能成什麼大事?」 范依蘭淡然道:「總要奮力一搏才是,邪不勝正,未必沒有勝算。」 「可是事實上呢?大小姐你高估了自己……」 范紫奮力殺,但終究人數太少。山莊內的護衛見到他們很是奇怪,想要上去攔截,卻看到是大小姐的人和范紫大管事。想要跟隨,卻又沒有范白和范青等人的命令,只能不聞不問。 范紫擔心範文軒和范依蘭恩德安危,衝過來的時候反而被攔截了,這會子被扭送進來,已然受了重傷。 看到范紫的時候,范鄂林笑呵呵地走上前去,笑道:「范紫跑的還真是快啊,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呸,你個卑鄙小人,暗殺大少爺,罪無可恕。」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范紫想起范陽死時的慘重,真想衝上去將范鄂林碎屍萬段。 范鄂林冷笑道:「罪無可恕又如何?你來執行嗎?」 範文軻嘲諷地看著范依蘭,歎道:「我的好侄女,不要在執迷不悟了,你的拖延之計失敗了……拖延再久,又有什麼用呢?」 范依蘭一顆心陡然沉到底,範文軻說的沒錯,事實上確實如此,單單是靠著自己和這幾個人確實難以成事。至於彩兒……希望到底太渺茫了,彩兒能否順利見到蘇角,即便見到了,蘇角能否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隨便出兵呢?自己太過一廂情願了! 然而就在此時,喊殺聲在山莊之外響起,范依蘭心念一動,熱淚盈眶,難道援兵真的到了? 「怎麼回事?」範文軻大為震驚,范白出門略家探查之後,返回到:「三爺,不好了,是越軍……越軍……」 范依蘭冷冷道:「三叔,你失算了,援兵到了!」 範文軻不由的大為惱怒,怎麼忽略了這一點,會稽現在是在越國的管轄範圍內。沒想到侄女和越國人之間竟有這麼密切的關係,這時候竟然能夠調動越軍前來救援。如果越軍前來攻擊,那根本擋不住。 聽聞越軍到來的消息,范青撲到范依蘭身邊護著大小姐。范鄂林和范白也都有了動作。 范依蘭冷冷道:「三叔,即便你殺了我們,也逃不出越軍的手掌心。」 「三爺,怎麼辦?」 範文軻瞧了一眼中毒已深的範文軒,冷笑道:「他已經活不成了,外軍入山莊家族最忌諱的事情。何況族中的尊長和許多管事們都沒來山莊,人心在哪邊還不好說呢?但是越軍要是衝進來,我們也不得倖免啊!」 范鄂林道:「三爺放心好,我已經在山莊之後的震澤湖邊備好快船!」 「那好,我們盡快離去,有范白在,我們足矣掌控形勢!不過須得抓了依蘭為人質,聽聞依蘭與尹旭有私情,不妨試試,否則我們想要順利離開怕也不容易……」 「是!」說話間范鄂林便撲了上去,范白也立即加入戰團,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做任何拖延。 范青一個人雖然忠心護衛,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哪裡是范鄂林和范白對手,頃刻間便落敗了。 範文軻一把拉過范依蘭,笑道:「好侄女,現在只能用你來當護身符了。如果你願意,跟為叔前往滎陽,漢王劉邦可是很想見你!」 「無恥,卑鄙!」范依蘭暗罵一聲,怡然不懼。 範文軒見到女兒被抓也是大為著急,想要撲上去,奈何沒有一丁點的力氣。嫡長子已經死了,女兒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範文軒的心裡在滴血! 「莫要耽擱了,走!」 在越軍殺上來之前,範文軻等人立即朝著後院趕去,想要由此到達震澤湖邊,迅速逃離。如雪見狀,跟了上去,喊道:「三爺,我跟你一起走!」 不想範文軻飛起一腳,冷笑道:「你還是留下吧,好歹和大哥做了這許多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還是陪著她吧?」 跌倒在地,如雪才如夢方醒,知道自己只是被範文軻利用而已。大難臨頭,自己什麼都不是?她突然有些後悔,跟著範文軒好歹是個受寵的姬妾,可是現在呢?只怕越軍進來,就是自己的死期到了。再看看癱倒在主位上的範文軒,不由的流下淚來。 …… 尹旭沒想到自己一次普通的會稽視察,竟然偶然得到了范依蘭的消息。 接到彩兒的稟報,他多少知道一些范家的情況,若非十萬火急,范依蘭不會想到向蘇角求助的。 聽聞范家內亂,有人要對范依蘭不利。自己與范依蘭也算有些關聯,因為斷水寶劍也算是有些情意,在自己領地上隨便對付自己的人……這是尹旭所不能容忍的。同時他也從彩兒口中聽到一些消息,加上自己瞭解,尹旭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當即親自率領近衛騎兵,飛速網震澤山莊趕來。范家的護衛雖然都是訓練有素,但是相比精銳的越國近衛軍自然大大不及。 尹旭很快就衝了進來,在彩兒的帶領之前,直接來到晚宴的前廳。一眼看過去,滿地狼藉,鮮血和屍體,卻不見伊人倩影… 第四二五章放開她,我讓你們走 「小姐,小姐人呢?」彩兒衝進大廳之內,並未見到范依蘭,不由得大為著急。 尹旭心中也頗為掛念,步入大廳就未見伊人倩影,心中不由的有些擔心。 范青因為和范鄂林,范白兩人對戰,受了些傷,見到范依蘭被他們挾制,有心救援卻束手無策。想要前去追趕的時候又見到範文軒中毒受傷,需要人照顧,這才留下。今日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並不知道,越軍突然殺到,他也是滿頭霧水,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想來應該是大小姐察覺異常,做出的應對吧!對范依蘭他絕對是無條件的相信和忠誠。 此時見到彩兒進來,身後跟著諸多的越國士兵,當先的一個人竟然是……,待看清楚當先而行年輕人的容貌時,不由的大為驚訝,沒想到小姐竟然親自請動了他,不由的喃喃道:「越王!」 範文軒雖然中毒,但是神智還算清醒,范青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不由的驚詫道:「他就是越王尹旭?」 這還是他第一遭近距離地見到越王尹旭,果真是英氣勃勃的少年英雄。 彩兒沒見到范依蘭,旋即看到範文軒倒在地上,滿地鮮血,不由的大為驚恐。 「老爺,你怎麼了?」彩兒撲上前去大為著急,府中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讓他感到非常的害怕。 尹旭這才知道,面前這位精神萎靡,看樣子傷的不輕的中年人是范依蘭的父親。當即吩咐道:「快些請大夫來,給范先生療傷。」 「越王,依蘭小姐被範文軻他們劫持,往山莊後面逃了,他們想要從震澤水路逃走,請您救救小姐。」范青見到尹旭到此,心中燃起希望,希望神通廣大的越王能夠解救自己小姐。 「是啊,大王。請大王救救我家小姐。」 範文軒托著沉重身體,有氣無力道:「越王,煩請你救救依蘭!」他已經失去兒子。不能再沒有女人。 尹旭點頭道:「莫要擔心,蘇岸已經率軍繞到後面去了,他們逃不了。放心好了,寡人一定將依蘭平平安安帶回來。」說著囑咐一聲。轉身出門去了。 看著尹旭離去的背影,範文軒突然覺得,女兒的眼光沒錯,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年紀,相貌。才能與女兒都是兩配。更為難得的是這份心,得知女兒遇險之後,能夠第一時間趕來相救,這份心意…… 範文軻之所以帶走范依蘭,是有緣故的,聽聞越王尹旭和侄女之間似乎有些情意。如果遇到威脅可以以之為人質,或許能夠有些作用。如果可以安全脫困,如此美人獻給漢王劉邦豈不是大功一件? 當他們從震澤山莊後面出來的時候。通往湖邊的道路上火把燃起。如同白晝一般,火把高高燃起。 范鄂林和范白不由的微微色變,沒想到越軍竟然來的如此之快。這是他們唯一失算的地方,他們忽視山莊就在越國境內,范依蘭竟然調動了越軍前來援助。現在的形勢很是不妙,這可如何是好? 范依蘭心中則是多了幾分喜色。今日的局面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錯,即便是自己死了。這些叛賊也逃不掉的。讓人傷心的就是哥哥和父親了,更為嚴峻的一個問題是范家就這麼完。數百年幾代人的心血就這樣完了。禍起蕭牆,祖先的擔憂一點沒錯啊! 範文軻正在為難的時候,驟然見到湖邊的越軍自動讓開一條道,火光之下,一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出現在火光之下。 范白瞳孔驟然放大,驚呼一聲:「越王尹旭!」 當年楚國對秦作戰時,尹旭率軍偷襲了章邯在大河之輩的濮陽大營,渡河返回的時候就是范[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白幫忙的,所以范白認識尹旭。 範文軻和范鄂林都是一驚,顯然都恨詫異,沒想到越王尹旭竟然會親自出現在這裡。 范三爺更是心中嘀咕,就是面前這個年輕人和項羽聯手整死了宋義?弱冠之年名動天下,為一方諸侯,崛起江東的越王尹旭?心中既是佩服,又是深深的怨恨,隨即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也許之前還在擔憂如何逃出去,但是現在……既然是尹旭親自到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范依蘭秀眸之中滿是難以置信,三年之前在這震澤之畔一別之後,心中時常想念,也能時常聽到他的消息,可是再未有相見的機會。雖然心中一直盼望著能夠有機會再見面,沒想到站在樓頭翹首以盼的人就這麼出現了。 就這樣再次見面了,他就這樣出現在了面前,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今日這樣的局面。他來了,他是為自己而來,說明他心中有我……范依蘭心中的激動,酸楚,委屈與悲傷全都流露出來,兩行清淚不由自主地出現在臉頰之上。 這一幕正好落入範文軻眼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就對了,這樣才有利用價值。 範文軻命人將火把高高燃起,范依蘭的絕美容貌在燈火下很是明顯,他就是要讓越王尹旭看的分明。蘇岸等人尚且是第一次見到范依蘭的容顏,雖然在燈火之下看的不甚分明,但仍然為他絕世經驗容貌所震撼。世間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蘇岸第一時間便在心中腹誹,他現在明白越王為何會對此女如此緊張,此女可是比山陰王宮之中的三位美女夫人更勝一籌。至於西楚國的那位虞姬夫人也多有不及,蘇岸不由的看向尹旭。 尹旭看的分明,範文軻手中正是范依蘭,那個只有兩面之緣,卻聯繫不斷的絕世美女范依蘭。 範文軻高聲喊道:「尹旭,沒想到你如此緊張我這侄女,竟然親自來了啊?好好,今日我范某人總算是見識到越王癡情並非傳言,看來是確有其事啊,哈哈! 你既然來了,那就知道該怎麼做?」說話間長劍出鞘,橫在范依蘭的粉頸之前。 范依蘭癡癡地看著遠方的尹旭,自己已經淪為人質,他會怎麼做?他會為了自己,為了一個女人,犧牲他越王的威嚴嗎?從來不曾向尹旭表白,甚至連一兩句深情的話都沒有。此時此刻,美眸含淚,含情脈脈地看著那個心儀的男人,等待著他的回答。 尹旭冷冷地看了一眼範文軻的,沒有猶豫,淡淡道:「放了她,我讓你們走!」 「真的?」範文軻沒想到會這樣的容易,說實在的尹旭是否會答應,他心裡還真是沒底。即便是會答應,也不可能這樣爽快。沒想到竟然這樣容易,看來這個尹旭還真是情種啊! 「你該不會耍什麼花招吧?」范鄂林不由的質疑。 尹旭冷冷道:「君無戲言!」 範文軻冷笑一聲:「好,等我們安全到了江邊,我們會放了依蘭!」 尹旭搖頭道:「那不行,你們在此處登船,即可放開依蘭。放心,寡人以越王的信譽起誓,讓你們安然過江離去,絕不追擊。」 「我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說一套,做一套……」 范鄂林正在繼續質疑的時候,被範文軻攔了下來。尹旭的事跡和為人他都有聽說,尹旭到底是一個怎麼樣人他還算比較清楚。尹旭現在已經非常慷慨,答應讓他們離開就已經很不錯了。否則即便殺了范依蘭,他們也沒有一個人能逃出去。 尹旭現在是以越王的信譽起誓的,自然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臉,有些事情要適可而止。 「好……」 越王下令,越軍讓開一條道來,范鄂林安排的船隻早已等候此處。 范鄂林挾持著范依蘭,等範文軻等人全部上傳之後,冷笑一聲,隨手將范依蘭往船下一推,隨即揮劍砍斷纜繩。 尹旭一個箭步上前,接住幾乎要跌倒的范依蘭,將這個秦漢第一美人攬入懷中。范依蘭稍稍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之中,是他抱著自己……這一刻,心中已經盼望了許久。這一刻范依蘭感到無比的滿足,今日事情緊急,她大膽地前去大廳周旋,為的就是拖延時間,終於成功等到他的到來。 肩負著哥哥被殺,父親中毒,家族危亡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的壓力,讓他的柔弱的肩膀承擔的太多。適才被範文軻拿為人質,險些性命不保,可以說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此時此刻,躺在他的懷中才重新找到一種踏實、安全的感覺。 範文軻站在船上,大聲喊道:「依蘭,你為了私情,勾結越王尹旭和家族叛徒,殺兄弒父,妄圖顛覆家族的事情我一定會向族們講清楚的,哈哈!」 「卑鄙!」范依蘭氣的咬牙啟齒,有些事情還是要不可避免地發生。 尹旭淡淡搖頭道:「沒事,不過是跳樑小丑,以後會有機會收拾他們的。」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現在她對尹旭有種莫名的信任,在這樣兒情形之下,他沒有顧忌別的,首先在意的是自己的安全。 范依蘭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那句最感動的話話依舊迴響在耳邊「放開她,我讓你們走!」 第四二六章陶朱後裔 夜,震澤山莊! 往日裡寧靜優美的院落,今日顯得有些凌亂,充滿悲傷。越軍在四處守衛巡邏,氣氛依然有些緊張,以至於很多的范家下人都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范依蘭被尹旭救下之後,擔心父親傷勢,立即返回來探視,尹旭也跟著一起返回。 尹旭吩咐之後,蘇角立即從吳中城裡請來幾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此時正在為範文軒診治。 范依蘭在門外等的焦急不已,今日可謂是范家蒙難之日。范金重傷不治而亡,范紫也受傷不輕。父親中毒,至今生死難測……至於那個如雪,已經在亂軍之中被殺,完全是咎由自取。 尹旭上前安慰道:「依蘭小姐,大夫已經在診治了,莫要著急。」 范依蘭轉過身來,才發覺人家連夜來營救自己,到現在卻連一句道謝的話都沒說。這才道:「今日想救之恩,依蘭感激不已。」 「舉手之勞,依蘭小姐不要介懷!」 范依蘭低聲道:「越王,叫我依蘭就好,小姐二字我擔待不起。」話雖然這麼說,其中是否還有別的什麼原因,那只有范依蘭自己知道。 門開了,范依蘭立即上前詢問,三位名義輕輕搖搖頭:「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范先生中毒已深,最多只能堅持到明天中午,清晨之後便如中風之狀,口不能言,然後……」大夫們沒有說下去,但誰知道結果會如何。 「啊?」范依蘭一聲驚呼,頓時癱倒下去。哥哥死了,自己已經盡力了。卻還是不能拯救父親性命,巨大的悲傷讓她有些難以承受。 尹旭趕忙將范依蘭扶住,他相信三位大夫已經盡力了,回天乏術了。 「范先生,請你們進去相見!」大夫轉告了範文軒的話之後就離開了。 見到父親躺在榻上。范依蘭的眼淚再也忍耐不住,撲在身邊麼,淚流滿面。 「依蘭,別哭了,這都是爹爹的命數。爹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 範文軒已經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事到如今,他只能坦然地面對死亡。現在他必須在剩下的這段為數不多的時間內,必須趁著清醒,安排後事。 範文軒道:「依蘭,陽兒的孩子抱來了嗎?讓我看看!」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她從范紫那邊得了安置孩子地方。已經讓彩兒去接了回來。 彩兒將一個個白白胖胖的嬰兒抱了過來,範文軒看到嬰兒那可愛的臉龐時,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孩子的長相像極了兒子小時候,可以肯定這是范家的子孫。 兒子已經死了,自己也即將撒手人寰。能夠看到范家後繼有人,無疑是一件非常欣慰的事情。範文軒看著粉嘟嘟的小臉,露出一臉的笑容,心中感慨不已。 「請父親給孩子取名!」范家嫡系的孩子都是有祖輩取名的,范陽有心見孩子抱回會稽,請父親賜名的。結果沒能得到這一天。 範文軒略微沉吟道:「就叫延嗣吧!他就是我范家嫡長孫了,依蘭你好97ks.net好將他養大,將來這份家業是要傳到他手上的。」延嗣。從名字之中就看得出範文軒此時的心情。 范依蘭含淚點點頭,低聲抽噎道:「爹爹,族人們見不過外人插手,今夜山莊的事情解釋不清楚。如今三叔……範文軻他們逃走,必然顛倒黑白,只怕這范家以後要變天了……」 範文軒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卻並不是很擔心,搖頭道:「依蘭莫要擔心。那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不過他們以為這范家家主是隨便都能當的嗎?家主雖有的財力,物力和人力豈是他們能夠隨便調動的?單單是定陶,範文軻做夢都想到找到金庫的位置和鑰匙,可惜他永遠不會如願了。」 「可是爹爹,有范白助紂為虐,江北的家業要完全落入他們手中了。」范依蘭還是有些擔心。 範文軒輕輕搖搖頭,向女兒示意,在范依蘭耳邊一陣低語。 說完之後,範文軒輕歎一聲:「趁著我還清醒,將這些事情盡數交待給你你,依蘭啊,你蘭心蕙質,才智更勝於男子,以後范家就靠你了,延嗣也靠你了。」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她知道這是父親臨終囑托,含淚答應。 範文軒輕輕點點頭,現在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他相信以女人才智和能力已經能將這些事情辦好。隨即又對范紫和范青道:「范家已經今非昔比了,是我看走了眼,以至於發生了這麼嚴重了後果。將來的事情我就全部交給依蘭了,你們要好好幫助她……我死也就瞑目了!」 范紫和范青乃是絕對重臣之人,不由的悲從心聲,跪倒在範文軒面前,連聲稱是。 範文軒欣然一笑,目光落到遠處越王尹旭身上。 「越王,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尹旭輕輕點點頭,走到近處。 範文軒先是道:「多謝越王,今日若非越王及時趕到,我們父女早已物葬身之地。」 「范先生客氣了,當年尹旭多蒙貴府相助,應該的。」 範文軒微微一笑,旋即又問道:「越王,你可知道我范家的歷史和【真】實身份?」 尹旭心中一動,輕聲道:「願聞其詳!」 範文軒淡淡道:「當年也是江東,也有一個越國……越國為吳國滅,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立志要復國雪恥。後來的勾踐成功了,在這個過程之中,有兩個人給了他巨大了幫助,一個是大夫文種,另外一人便是先祖范蠡。 越國復國強盛之後,先祖看出勾踐是個只可共富貴,不可同患難的的君王,於是攜西施夫人泛舟五湖,遠走他鄉。臨走是還曾經奉勸文種,可憐文種不聽先祖勸告,最終落得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場。 後來先祖到了齊地,又輾轉到了定陶,先是耕於大海之畔,後來有善經營之道。逐漸積累財富,商業也越做越大。先祖當時是隱姓埋名,姓朱,居住在定陶,後來被世人稱為陶朱公。我范家就是陶朱後裔!」 陶朱公,春秋戰國最富有的人,這很好地解釋了范家為何如此富可敵國。 範文軒續道:「范家的財富足矣證明這一點,還有就是依蘭的容貌,和西施夫人一樣的美貌,絕色驚天下。」 到了此時,尹旭才明白過來嗎,范依蘭如此漂亮是有原因的。原來他是遺傳了四大美人之手的西施的美貌……天下第一美人,這個稱號稱謂當之無愧。 範文軒續道:「范家一直經營商業,本來一直都挺好的,先祖也有意讓我們不再涉足政事。可是在這兵荒馬亂的年帶來,想要單純的做生意根本不容易。范家沒少因此而遭劫難,損失非常之大。後來範家人悟出一個道理,那就是商業和生意就必須和政權掛鉤。范家在這方面的發展越來越大,最終大到謀國。」 尹旭輕輕點頭,依舊是默默地聽著。 「范家謀國的事情多了,最開始的魏國龐涓、趙武靈王、燕國樂毅、齊國田單,魏國信陵君無忌,這些人都和范家有關係。范家在他們身上或多或少地得到利益。當時我們范家人察覺到天下不會永遠地分裂下去,統一是遲早的事情。范家必須盡早選對人選,有投入才會有回報。」 範文軒道:「呂不韋和范家也有些關係,他在異人身上的成功讓秦國進入我們的視野。尤其是後來嬴政登基之後的一系列表現,讓我們相信秦國最有一統天下的實力。於是乎范家在秦國大量投入,等待時機。 秦國滅燕時,路途遙遠,糧草供應的多虧了我們范家才得以保障。可以說正是因為范家的支持,才值得秦國那麼更快地完成了統一大業。在秦國的成功,為我們范家帶來了非常巨大的收益。可是好日子不長,當上皇帝的嬴政卸磨殺驢,想要在清除范家。若是范家再無用處,就必死無疑,甚至扶蘇公子求情都未果。還好丞相李斯素來與我交好,願意幫忙,想出一個辦法來……」 尹旭續道:「尋訪長生不老藥!」這件事情范依蘭曾經和他提過,不過直到今日才弄清楚緣由。 範文軒點頭道:「不錯,我們一直為此借口拖延著,知道始皇帝嬴政駕崩。如果是扶蘇即位,那就沒什麼事情,可是偏偏是胡亥即位,趙高那個奸賊權傾朝野。趙高也想謀害范家,還想要從范家敲詐巨額的財富。」 「唉!」想起往事,範文軒不由的歎息道:「無奈之下,只好編造一個謊言,給趙高更大的誘惑來。我們聲稱徐福已經找到仙藥蹤跡,服用之後不但能長生不死,還能夠玉莖重生。」 這一點正中趙太監下懷,也正是因此,我們才得以有了緩衝的時間,逃離咸陽。後來的事情想必你也都知道了。 尹旭腦海之中浮現出許多的念頭來,範文軒特意講出范家的來歷,說出這麼多的事情來,適合目的呢? 範文軒看著沉靜的尹旭,旋即歎道:「我糊塗了,李相應該在山陰,我范家的事情,越王想必已經有所耳聞。」 第四二七章各為其主 尹旭確實知道一些,李斯對范家還是頗為瞭解的。這樣重大的事情,自然而然地透露給外孫女婿一些。 所以範文軒說的時候,尹旭並不是很驚訝,只是驚駭與范家的財力與實力。陶朱後裔,這數百年來繼續不斷,范家一直是第一富豪,他們的生意已經是大到謀國。 曾經那麼多的諸侯,那些厲害的人物,都曾經和范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長生不老藥,徐福東渡,這些事情也都是他們一手締造出來的。或許,范家可以稱得上戰國第七八雄吧! 秦國滅亡了,又一個亂世到來,范家一定又在物色人選。不知道這次范家又選中了誰,自己是否榜上有名呢?範文軒今日特意和自己說這麼多事情,又意味著什麼呢? 范家這樣巨富,是任何諸侯都想要籠絡,為自己所用的,尹旭也不例外。 範文軒輕歎一聲:「范家家規凡事都有嫡長子做主,怕的就是內部爭權奪利,禍起蕭牆。沒想到,到了我手裡,忽略了先祖的訓誡,竟然答應給他們部分權力的。我忘記了,這權力就是毒藥啊,一旦拿在手中,哪裡肯輕易放手,結果他們變本加厲,以至於落得如此下場,我太自負了,唉!」 尹旭完全能夠體會範文軒此時的心境,是何等的悲涼和難受!范家落到今日這個局面,兒子和親衛心腹之死,他完全歸結到自己身上,正是他的大意和自負造成了這樣惡劣的後果。 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範文軒抓緊時間,生怕一口上上不來就此死期。咳嗽幾聲,續道:「不該給老三權力的,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越王啊,他曾經支持過楚國卿子冠軍宋義,可惜宋義被您和項羽聯手殺死了。他是恨極了項羽和你,所以你要小心啊!」 尹旭根本沒想到。懵然不知的情況下,竟然多出這麼一個仇人來。這天下之事,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呢? 「後來他全力支持齊國田榮。現如今齊國敗亡在即,他現在和漢王劉邦勾搭上了,又有了我范家明面上的所有資源,漢王劉邦……你得小心啊!」範文軒一番諄諄告誡。 這一點尹旭很清楚。劉邦能夠有今日的成就,與自己的幫助和扶持有莫大的關係。可惜說是培養了一個對手,有些養虎為患的意思。可是沒有劉邦又怎麼能行呢?自己一個人去抗擊強大的項羽?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範文軒失敗在於對局勢失去了掌控,這一點自己必須得吸取教訓啊!劉邦,尹旭一點都不敢小覷。 範文軒旋即又歎道:「說實在的。當初我也看好漢王劉邦,依蘭卻一直堅持越王你將來會大有成績。今天見到你之後,我才發覺自己是錯的,依蘭是對的,越國將來大有成就!」 尹旭不由自主地看向身邊的美人,此時范依蘭傷感不已,淚水禁不住地流下來…… 範文軒道:「依蘭啊,既然選對了。就全力去做吧。傾家族之餘力,全力幫助越王!」 尹旭心念一動,他知道範文軒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范依蘭含淚點點頭,這是她一直以來期盼的事情,可是到今天父親真正點頭同意的時候。心中全然沒了喜悅,反而是無奈的悲涼。 範文軒擠出一絲笑容。目光落到尹旭身上,說道:「越王。范某有個請求。」 尹旭點頭道:「范先生請講,尹旭一定盡力而為。」 範文軒道:「范家的偌大的基業在會稽和苧蘿山。以後將全力支持,希望能幫助越王成就霸業。如今范家大權已經被他們竊取,依蘭孤苦無依,還請越王代為照顧,庇護范家。」 尹旭點頭道:「范先生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依蘭,不會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和委屈。」 女兒和尹旭之間,彼此都有情意,只是並未明言。現在也不好直接挑明,但是已經變相地將范依蘭交到尹旭手上,意思不言而喻。範文軒清楚地注意到,尹旭回答之中的自稱是我,而非寡人,這其中耐人尋味的意味他瞭然於胸。得到尹旭如此承諾,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雖然和一個諸侯關係如此親密,並非范家的一貫作風,長遠看下去並不是一件好事。但現在范家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如此。女兒雖然聰慧有才能,卻終究是只是個女子,沒有個強有力的依靠怎麼能行呢? 今日越王已經在這裡了,范家還能如何呢?唯有范家和越國的利益綁在一起,借助越國的實力來庇護范家,維護女兒,至於將來……一切都只能聽天由命了。 範文軒交代完事情之後,目光再次落到女人范依蘭身上,歎道:「依蘭啊,以後家族重擔就要落在你身上了,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延嗣……」 范依蘭含淚點點頭,心中無限悲傷。 「孩子,不要哭,要堅強!」隨即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好了,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我睡會……」 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範文軒真的有些疲倦了,範文軒緩緩地閉上眼睛。也一生的時間全都是勾心鬥角,如今總算是可以安靜下來了…… 范依蘭和尹旭等人起身悄然離開房間,他們知道範文軒這一睡,就不會再醒來。但他們還是退了出去,既然如此,就讓父親安詳地離開吧! 少些生離死別的對他老人家也是一個安慰……范依蘭忍著淚水走退出去。 關上房門走下台階那一刻,淚水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撲在尹旭的懷裡,泣不成聲。尹旭伸出強有力的臂膀,將每人環腰抱著,給他一個為暖的懷抱,一個溫暖的港灣。 …… 直到船隻進入大江之上,安全離開越國境內,並無人追趕的時候,範文軻才完全放心下來。尹旭果然遵守諾言,放他們離開了。 站在江船之上,範文軻的心思比較複雜。此番會稽之行,雖然全身而退,但還是美中不足,實際上算是有些失敗。 本來計劃周詳,殺死範文軒父子之後,巧妙安排,在會稽震澤山莊名正言順地接管家族權力,平穩過渡。可惜因為范依蘭和尹旭這麼一鬧,一切都被迫中斷了,計劃也被打亂了。如果雖然還能掌管大權,但范家陷入了一個分裂的局面,已經今非昔比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為今之計,只能另想辦法了,範文軻輕歎一聲,很是無奈! 範文軻首先想到的就是利用越軍進入山莊的事實,這一點在離開震澤山莊,上船的時候就想到了。范家歷來是很忌諱這些事情的,避免家族受到諸侯或者勢力的侵害。想必現在那麼到達吳中的范家族老們還不明所以,但心中定然一聲生出不滿來,現在然是不敢輕易進入震澤山莊。 這便是機會! 「鄂林,你過來,我有事情交代給你!」 「三爺!」范鄂林隨叫隨到。 範文軻道:「你想辦法聯絡參加族會的人選,告訴他們,依蘭叛父,勾結越王意欲將越國一網打盡。還勾結和范紫害死范陽,范金為保護范家陣亡。大哥遺命,讓我接管范家事物,全力支持漢王劉邦!」 「三爺,這樣行嗎?范依蘭那邊肯定也會有對策,也會污蔑我們的?」范鄂林還是有少許猶豫。 範文軻淡淡道:「為何不行,家族最忌諱的就是外力干預,依蘭這回算是病急亂投醫吧!越軍進入山莊,雖然救了她自己的性命和苟延殘喘的範文軒,卻在無形中得罪了族人。現在我們有范白全力支持,趁著範文軒新喪,他們忙做一團,我們好盡快拉攏族人。別忘了,家族之中也有不少人支持我們的。 至於其他的,不必擔心,大不了各執一詞。他們那邊不過是女子和幼兒,前途渺茫,族人們肯定會有所權衡的。」 范鄂林點頭道:「好的,三爺放心,我會盡快辦妥此事的。」 範文軻長歎一聲:「有些遺憾的是,此事並未能按照預想的那樣順利解決。要是能把依蘭帶走,會省去很多麻煩,也不至於在漢王面前失信。」 「三爺莫要擔心,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劉邦未必會放在心上。反倒是可以拿此事做做文章,讓劉邦恨上尹旭。這個尹旭三番四次壞我們大事,和項羽是一丘之貉,我們該予以報復才是。」范鄂林出聲勸慰。 範文軻點點頭:「話雖如此,可是臨走時大哥尚未嚥氣,范家的許多秘密還掌握在他手裡。尤其是會稽金庫的事情,我本來是打算以依蘭和范家的未來作為要挾,逼問他的,可是現在……」 范鄂林也頗為遺憾,據說范家在定陶附近有座金庫,存有不少的財富,可是這金庫的位置和打開方式只有家主知道。 「可惜范白也未能探查道?」範文軻輕歎一聲,很是無奈。范家現在無疑分成了兩個部分,各執一詞,各為其主,至於結果…… 第四二八章安民以強國 範文軒死了,死的很安詳,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范依蘭的母親在得到丈夫和兒子的死訊之後,本就重病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過度悲傷,溘然長逝。 一日之間,范依蘭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孤苦無依,哭成個淚人兒。 尹旭本來短暫的會稽之行,不得已拖延幾日,命蘇角等人幫助范依蘭辦理葬禮的相關事務。 范依蘭公開父親和兄長的死因,並且公開大辦喪事,可是讓人遺憾的是范家族人趕來參加的寥寥可數。即便是其中有許多人本來就在會稽或者附近,但是看到越國士兵介入之後,對真相不甚瞭解,對那震澤山莊也是敬而遠之。繼而接到了範文軻的訊息,很多人猶豫著悄然渡江北去…… 意料之中的局面,範文軒臨死時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范依蘭也坦然地面對了。她知道,范家已經不是以前的范家,想要重整家族,恢復以前的興旺,任重而道遠。 待父母兄長的喪事結束之後,尹旭啟程南歸,順道邀請范依蘭前往山陰。 此時的震澤山莊對范依蘭而言,無疑是傷心之地,她也有心想要暫時避開,舒緩心中的悲情。於是乎抱著尚在襁褓之中恩德范家嫡長子范延嗣,跟隨越王尹旭,渡江往山陰去。 在尹旭的邀請之下,范依蘭住進了越王宮,雖然情理上有些不大合適。山陰范家也會盛情接待,但是范依蘭還是答應下來了。或許跟尹旭在一起,她能感受到更多的安全感,或許這意味著將來……故而答應下來。 對於尹旭而言。接范依蘭入王宮除了那某些心照不宣的意思之外。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范依蘭和范延嗣的重要性,范家對他,對你越國有著重要意義和幫助,因此不敢掉與輕心。 范依蘭進入越國後宮,頓時引起了不小的風波。首先是三位夫人一同出來迎接,許負也出來一睹范小姐的風采。 在她們看來,越王將此女帶入宮中,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過她們多是賢淑之人,也不會過多的吃味嫉妒。 李玉娘和嬴子夜一道扶著綠蘿。如今綠蘿已經有四五個月的身孕,小腹已經微微隆起。這是越王的第一個孩子,三位母親不敢是否是親生,都對其十分關愛。 三人這會子正在竊竊私語,聽聞這位范小姐長相十分漂亮,容貌賽過天仙,真不知道美到何種程度?而且這位范小姐還對越王的成就多有幫助。因此心中已經生出幾分謝意和好感來。 尤其是綠蘿,她得知尹旭手中的斷水寶劍乃是范依蘭所贈,正是因此讓自己遇到尹旭,成就了天作之合的姻緣。如此說來,范依蘭無疑是自己的媒人。當真該好好感謝才是。足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位范小姐和自己之間也頗有緣分的。 其實,嬴子夜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呢?第一次和尹旭相見的,正是在彭城之內,想要衝動地刺殺項羽,結果被尹旭攔了下來。兩人不打不相識。正是因為自己認出了斷水。尹旭才放過自己,之後給出諸多的幫助,才成就了今日的姻緣。 而且早年間在上郡。嬴子夜和范依蘭本就熟識,如今一別經年,再次相見之時確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當年情同姐妹,以後還可能共侍一夫…… 許負遠遠地瞧見尹旭等人出現在遠方,心情頗有些複雜。自從那日在花園之中「投懷送抱」之後。她的內心就很不平靜,時常想起尹旭的身影來。繼而時常夢到自己倒在尹旭懷中的場景。夜裡入睡的時候,也感到被褥有單薄,有些孤獨……春天已經來,至少許負的春天已經來了。 尹旭帶著范依蘭進來的時候,幾位美女夫人的目光都一致地忽略了夫郎尹旭,全都落在范依蘭臉上。這范小姐著實美的太驚艷了,那精緻的五官,那股子高貴優雅的氣質。此時剛剛經過了家族巨變,悲傷又在,楚楚可憐,更惹人憐愛。 四女都算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是在范依蘭面前,均感到的有些汗顏,失色不少。據說范小姐是范蠡先生和西施夫人的的後代,一定是遺傳了西施的美貌,天下無人可比。這樣的女子誰能不動心呢?越王將他帶回來,完全在情理之中。 「范小姐,歡迎你到來!」李玉娘帶著兩位夫人上前迎接,她現在隱隱是這宮中主事之人。 尹旭這才發覺幾位夫人冷落了自己,無奈之下,一抬頭正好和許負目光相遇。許負不由的俏臉一紅,有些驚慌地躲閃,尹旭則是淡淡一笑,笑而不語。 范依蘭沒想到越王夫人們會這樣禮遇,急忙還禮。感受到越王夫人們的賢惠好客,范依蘭感覺到不少溫暖。她現在明白過來,尹旭為何如此神情地待他們,目光落到綠蘿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時,不由得有些感觸,有些羨慕。 「綠蘿夫人,恭喜了!」 綠蘿淡淡一笑:「哪裡,若非范小姐,說起來該多謝范小姐才是,否則綠蘿怎會在此,有怎麼會有他呢?」 兩個聰慧的女子知道,說的正是斷水劍,范依蘭輕輕一笑。斷水劍帶給綠蘿姻緣不假,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虧待自己,將來……不由自主地地用餘光瞟了一眼遠處的尹旭。 一旁的許負看的分明,正好瞧在眼中,嬴子夜快步而前,拉起范依蘭的玉手,親切喊道:「依蘭姐姐!」 「子夜!」范依蘭有些驚喜,也有幾分驚訝。 她知道李斯和尉繚等人有意支持尹旭,但並不知道的嬴子夜成為越王夫人的事情,此事也一直保密著,未擴散出去。 不過以他的聰慧,轉念一想便明白了,猜測著這可能是一樁政治婚姻,不過看樣子嬴子夜和尹旭也是情投意和。曾幾何時,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自己也盼望已久。 …… 幾個女子在一起見面相互慰問的時候,尹旭悄然轉身離去。 離開山陰多日,還有很多的重要政務需要處理,現在得先見見重臣們才是。 李斯、尉繚和鍾隱聽說範文軒的死訊之後,全都黯然許久,心情有些沉重。他們和範文軒認識的很早,彼此之前也有些交情,好好一個人突然之間就這麼死了,著實讓人有些傷感。 至於陳平等對范家不瞭解的臣子,聽完尹旭的敘述之後,全都驚愕不已。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富可敵國的人家。竟然已經到了謀國了地步,陶朱後裔,生意竟然做到了這個地步…… 「唉,沒想到文軒聰明一世,到頭來竟然被兄弟害了!」 「可惜啊,上次去會稽見他不過才一年多點時間,想不到他年紀輕輕就這麼走了,比我這老頭子都早!」 尹旭反倒勸慰道:「莫要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文軒先生的女兒和孫兒我已經接到山陰了。」 李斯點點頭:「也就是說現在范家被那個範文軻掌控了?」 悲傷之後,最重要還是背後的事情。此事發生在越國,越王親自參與,本身也與越國有著莫大的關係,就必須要慎重。 尹旭點頭道:「不錯,范家大部分族人都被範文軻蠱惑了,他基本上掌控了現在范家明面上的所有力量。」 「這對我們而言也是個不小的威脅啊!」李斯對此頗為擔心。 尹旭歎道:「從過往的經歷看,範文軻此人心狠手辣,此前和宋義有過勾結。後來又和田榮攪和在一起,現在看著齊國這棵樹要倒了,又投到了劉邦門下。當年寡人曾幫助項羽殺宋義,毀了他的心血,因此他恨極了寡人。」 「關鍵在於他現在支持劉邦,以范家的財力和物力,劉邦是佔大便宜了。」鍾隱輕歎一聲。 李斯道:「當初我專門去會稽有說過範文軒,可惜當時越國尚且弱小,並不被他看好!」 尹旭知道李斯為了自己,也沒少花費心思,說道:「並不打緊,現在看好也不遲!范先生臨終之時交待,要范依蘭全力支持越國。」 陳平問道:「范家的實力還能和以前相比嗎?」 尹旭歎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看樣子範文軒還有很多東西掌握在自己手中,現在已經全部交代給范依蘭了。」 李斯道:「這一點都不奇怪,范家如此大的家業,能夠傳到今日長盛未衰,積累自然不少。作為范家家主,他手中一定有些不為人知的力量。」 尹旭很以為然:「這個是肯定了,寡人想用不了多久,范依蘭會向寡人說明的。這件事就先這樣吧,北邊的防禦寡人已經檢查過了,並無大礙,項羽暫時應該不會侵擾江東。」 「如此甚好!」 「最近有什麼要事嗎?」 高易回答道:「北方戰亂,已經有流民聽到我國的安民政策之後,渡江南下。」 此事尹旭已經從范紫口中有所耳聞,也就是說越國的人口機械增長終於開始。 尹旭隨即吩咐道:「很好,房屋和土地分配的事情一定要落實,北方大戰,南遷的百姓會逐增加,一定要多用心才是。記住,安明以強國!」 第四二九章越王二年(上) 越王元年的冬天就這樣過去了,春風率先光臨江東大地,歷史來到越王二年! 這個冬天,中原之地因為齊楚大戰,楚漢之戰,流離失所的百姓不少。 他們的家園被毀,戰爭發生的時候正式秋季,以至於顆粒無收。這也就罷了,戰爭要是盡快過去,再次重建家園,重新開始耕種生產也完全可以的。 但戰爭還在繼續,老百姓們似乎看不到戰爭結束的曙光,很是無奈。這個時候他們聽說在南方的江東,越國招納北方流民,並且免費分給房屋和土地。他們聽說如今江東已經完全被越王統一,安定沒有戰爭,還聽說江東氣候溫暖,濕潤,水源充足,莊稼甚至一年可以收兩次,越國百姓生活十分富足。 這些消息不知怎麼地在中原一帶傳開了,許多的走投無路的百姓抱著試試看的想法,一路南下。 當然了,他們所在的諸侯國發現之後也嚴令制止,人口對於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十分寶貴的。但是這種追求生的行動又如何能有遏制呢?還是有許多的百姓堅持悄然南下。 桓楚駐紮在江邊,發現這樣的問題後,有些擔心,他雖然有心阻止。奈何手中的兵力有限,又要防備越國,還得提防英布,壓力不小。再者,即便是有心阻止,卻解決不了這麼多南遷百姓的吃飯問題。楚霸王則是忙著和齊國和漢國的戰爭,根本無心管這些,只得睜隻眼閉只眼。 當初收拾徐家之後,越國接管了許許多多的船隻,現在有了不小的用處。時常來往於兩岸,接百姓渡江南下。 最初階段,安置這些北方流民的地方主要集中在豫章郡。這些這片土地荒蕪,正需要開發。本身也是人口最少的一個郡,做起事情來方便了許多。 洪都城已經頗具規模,完成了一些基礎建設。隨著流民的到來,城池的修建也逐步加快。整個豫章郡,到處都是忙碌的場景。 為此越王尹旭專程趕到豫章郡來視察。由高易和陳平陪同。 「大王,很有先見之明啊,讓軍隊屯田,現在正好用上!」陳平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的讚歎。 尹旭淡淡道:「沒辦法啊,我們越國人口少,這人口一少,兵員和賦稅來源也就少了許多。雖然已經推行了鼓勵生育的政策,可是每個十幾二十年。哪裡能有成效。如果能多吸引一點北方的百姓南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高易道:「從去歲冬天開始到現在,南遷的百姓有將近十萬之眾。」 尹旭歎道:「還遠遠不夠啊,不過現在才剛剛開始打仗,人自然多不到哪裡去。我們要盡量做好江東這邊的招牌,加強在北方宣傳,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前來。」 高易道:「好的,此事已經交代給飛影在暗中進行了。自從范依蘭小姐加入之後。飛影的實力大為提高。」 范依蘭到達山陰之後,隨即展開了對越國的全面支持。 范家在各地都有自己的店舖,聯絡點,但是如何控制這些人,保證這些人不會有異心呢?范家在明面上有一套人,暗地裡還有一套人。暗中這支人馬則是只有家主一個人知道。範文軒臨死的時候將其交到范依蘭手中。范依蘭則以此來幫助尹旭。 范家在天下各大的城池幾乎都有店舖,因此飛影的聯絡點迅速擴大。已經在北起草原,南到百越。動起臨淄,西到咸陽的大地上建立起一張情報網。飛影的人馬除了刺探情報之後,還有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散播一些消息,完成一些刺殺或者特殊任務。 比如這種散播越國分田消息,吸引流民南下的任務,自然就由飛影來進行。 尹旭點頭道:「這樣很好,現在已經開春了,加緊分田給百姓,抓緊耕種,爭取今年的糧食有個好收成。」 正在此時,豫章將軍蒲俊得到越王到來的消息,匆匆趕過來。 蒲俊在馬背上恭敬道:「大王,沒見您進城,還以為您晚些時候才到呢!」 尹旭搖頭道:「早來了,到這田間地頭來看看民情,順便檢查一下你的任務完成的如何。」 蒲俊呵呵一笑:「歡迎大王視察!」 幾人乘馬走在田間大道上,近衛軍早已從各方面小心翼翼地戒備著,生怕出現什麼危險。 尹旭問道:「蒲俊,分田地的事情如何了?屯田夠用嗎?」 尹旭道:「基本上夠用了,等到春耕之後,會調動百姓和百姓一道進行屯田的,保證以後的供應。」 「分田安民的事情一定要做好,這關係到我們的信譽。過程之中一定不要出什麼紕漏,盡量地保持公平,妥善安置南遷百姓。」尹旭對此很是關心,隨即又道:「這樣,此事事關重大,高易啊,政務的事情你比較熟悉,你就多往這邊跑跑,把安民的事情給寡人處理好!」 「是!」 「還有,人口多了起來,這治安一定要維持好。寡人擔心,這些南遷百姓不全是流民啊,說不定就會有北方諸侯的探子。」 「這個末將會留意的!」蒲俊知道這事情的輕重,自然不敢忽視。 「待春耕的事情做好之後,屯田的同時可以考慮適量徵兵。凡事願意參軍者,賦稅減半,家中授天地二十畝……」 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裡,說到底兵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尹旭交代一番,高易和蒲俊全都一一記在心裡。陳平則針對一些具體的事情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總而言之,越國的分田和開發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對了,洪都城如何了?」尹旭旋即又問起這座自己親自命名的城池。 蒲俊道:「已經有個樣子了,大王要不去看看!」 尹旭點點頭,一拉馬韁繩,笑道:「走,去瞧瞧!」 …… 越王二年,北方的局勢也悄然起著一些變化。 楚漢兩國自從跟彭城之戰之後,楚軍就對漢軍展開反擊,兩軍在中原之地沒少打仗。 漢王劉邦一直退守滎陽,與成皋互為犄角,又奪取敖倉,得到了糧草補給。再加上蕭何盡發關中兵力,所以暫時穩住了形勢,與楚國形成對峙之勢。 熬過了最艱難的冬天,春風來臨的時候,漢王劉邦總算是鬆了口氣。 更讓他高興的是,范三先生範文軻總算是回來了。 許久未見範文軻返回來,劉邦還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時隔數月,再次見到這個大財主。 「范先生一路可好?可都還順利?」劉邦關切地詢問,顯得很親切,但實際上未必是對範文軻,而是對口袋之中的金財。 範文軻歎道:「唉,家門不幸,遭遇變故,所以才回來完了,還望漢王見諒!」 「發生何事?」 範文軻這才將事情講了出來,當然了已經換成了幾經修飾的版本…… 「漢王,沒想到尹旭那邊卑鄙,還有我那侄女,竟然被尹旭迷惑,做出殺父殺兄的事情。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雖然將大部分的家業奪過來,待到漢國來。但是還有小部分被尹旭得到,至於我那侄女,也被尹旭蘇拐騙,無顏再侍奉漢王……」 劉邦聽聞此事去涉及尹旭,這心裡就有幾分不大舒坦。范家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並不關心,他擔心的是尹旭會不會拿此事來做文章,會不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危害。至於那范依蘭,著實是可惜,如此美貌的女子竟然落入尹旭手中,當真是可惜啊…… 心中雖然憤怒,但是現在還不能和尹旭翻臉,還有很多用的找他的時候,所有有些事情只能忍氣吞聲。 …… 安置好範文軻之後,漢王劉邦召集臣子們前來議事,新的一年到來,局勢也在發生變化,接下來的應對也需要盡快有個應對。 「聽聞齊國那邊,齊軍節節敗退,楚國勝利的日子似乎不遠了。如果楚軍一旦獲勝,項羽的兵鋒可能就會瞄向我們,所以得有個應對之策,還請諸位足智多謀,盡快想出個辦法來。」 張良道:「齊國一旦落敗,我們就要單獨面對楚軍的進攻,壓力不小啊!」 「漢王,臣以為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盟友!」關於結盟的戰略,韓信很早便提及了。 劉邦點點頭,示意韓信繼續說下去。 韓信續道:「齊國戰敗幾成必然,我們事實上的一個盟友就要完蛋了,我們要是單獨對抗楚國,局面將會很不利。正如之前所講,我們現在很需要盟友,我以為當前有兩個人很有拉攏的必要。一個是彭越,一個就是九江王英布。」 「越國短期內渡江北上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只能盡可能地挑撥九江國和楚國的關係,拉攏英布,至少也該為項羽再樹立一個敵人,最好是讓他再多出一條戰線來。還有就是彭越,一旦楚軍進攻我們,彭越可以從後方襲擊騷擾楚軍,讓項羽心神不寧……」 「韓元帥說的是,盡快付諸實施吧!」 韓信點頭稱是,嘴角微微輕動,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片刻,還是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或許現在還不是時機。 第四三〇章越王二年(下) 越王二年,春天剛剛到來,但天下發生的事情卻不少。 從去歲道今年,齊楚之戰就一直是一個關注的焦點。 齊國的實力本就不如楚國,在失去了範文軻財力支持之後,齊國實力有所下降,戰爭的天平逐漸倒向楚國。齊軍開始逐漸敗退,漸有不敵,形勢危急! 其實楚漢在彭城開戰的時候,齊國如果能抓住機會拚死反撲,或許還幾分反敗為勝的機會。畢竟當時西楚霸王項羽並不在前線,最精銳的三萬騎兵也不在。加之彭城被漢軍佔領,這樣的情況下,楚軍必然會軍心不穩,無疑是一個反攻的好機會。 可惜齊國人錯過了! 錯過機會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沒有及時弄清楚楚軍的動向,被項羽佈置的假象所迷惑;再經歷了楚軍強勢的反攻之後有些洩氣,齊軍的士氣有些低落;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齊國內部叔侄不和,以至於延誤了許多事情。 齊王乃是田市,齊相為田榮,兩人是叔侄關係,同時也是君臣關係。 可是事實上呢?天下人說起齊國,只知道有田榮,並不知有田市。甚至在齊國內部,似乎也是這樣的情況的,田市更多地像是個傀儡君王。齊國的大權主要掌握在丞相田榮的手中,軍國大事均尤其決斷。 也許在最初得時候,田市年紀還小,他需要叔叔的輔佐和幫助,對叔叔更多的是敬佩和感激。 可是隨著年紀不斷增長,叔叔田榮並沒有還政給自己的意思,甚至有些忽視了自己的存在。這一點讓田市很不愉快。於是乎叔侄之間的關係開始出現裂痕。彼此間的衝突也越來越多,關係有些僵硬。 其實這是很普遍的現象,小皇帝和顧命輔臣大臣之間的這種局面,古往今來屢見不鮮。妥善處理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完美結局的例子並不多。並不多所有人都能做到周公和成王那樣。 臨淄,齊王宮! 田市和田榮相對而坐,今日他們找個機會,就是想要好好談談,做好溝通。可是一想到前線的局勢,他們的心情都不大好。 楚軍趁著在彭城的大勝諸侯聯軍,取得前所未有的重大城裡,聲勢大振的機會,發起了對齊國的瘋狂反攻。齊軍士氣本來就低落,在楚軍的反攻之下開始節節敗退,如今楚軍已經攻入齊國境內。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該兵臨臨淄城下了。 越王二年的春天,田榮,田市叔侄完全在惶恐和擔憂之中度過。 「叔叔,我們就不應該和和項羽開戰的……結果你非要一意孤行。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田市本來你就膽子小的,現在形勢很不利,不由還是埋怨其叔父來。事實上他一開始確實不主張和項羽開戰,奈何田榮堅定主站,當然了背後還有範文軻推波助瀾的結果。 「什麼?」田市的話剛剛出口,田榮便怒由心生。怒道:「到了今天,你把責任都怪罪到我頭上?啊!你有沒有良心?」 本來是要好好談談的,結果從一開始。田市似乎很沒誠意。一開始就開始指責,數落自己,這樣反田榮心中的憤怒越來越多。 田市不以為然道:「我說的事實,我當時就反對的,是你要執意如此的。」 「夠了,事到如今。說這麼有用嗎?」田榮本來就心情不好,戰局的失敗。範文軻的背叛,最近一段時間,他的心情很不好。偏生在這個時候,侄子老是拖後腿,讓他更加的憤怒。 田市也是個愣頭青,年紀輕輕,難免有些脾氣。曾經的很軟弱,但是軟弱並不能換來叔父的憐憫,所以他想要強勢一次,爭取自己的權力和地位。 「別忘了你的身份,我才是齊王,莫要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田市大喊一聲,似乎很有齊王的派頭。 田榮更加的憤怒了,在他看來,自己是他的叔叔,可以說做這些事情說到底也是為他好。結果到頭來,換來的卻是侄子這樣的回報和不理解。至於君臣之間的差別,或許因為時間長了,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身份,早已被拋諸腦後。 憤怒之下,田榮抬起打手來,懸在半空的時候還是有些遲疑……畢竟是齊王,畢竟是自己的侄子,他還是有些捨不得。 「敢打我,你有本事殺了我,自己做齊王啊……」田市今天表現的很強硬,怒意十足的他已經有些癲狂了。 「你以為我不敢嗎?」該強硬的時候是個軟蛋,該服軟的時候卻比牛還強,田市的表現已經讓榮非常非憤怒。田市的話又深深刺激到他,一巴掌便打了下去。 田榮是個帶兵的武將出身,力氣很大,又是在盛怒之下,打的又狠。這一巴掌竟直接把田市打到一邊去,田市猛然跌倒在地,咚的一聲,若只是跌倒也就罷了,偏巧太陽穴剛好磕在幾角上。田市身子微微一動,隨即又落了下去,便沒了氣息。 田榮這才意識到出事情,其實他本意沒想要將田市打死的,可是現在……這可如何是好? 田榮站在原地遲疑許久,猛然喊道:「既然你死了,那就由我自己來做齊王吧!」隨即狂笑不止。 …… 彭城,楚王宮! 因為楚漢戰爭獲得勝利,齊國的戰事也比較順利,再加上虞姬有身孕的事情,這個新年項羽特意留在彭城陪伴虞姬,心情也頗為順暢。 當然了,因為最終眾多的事情,政務也頗為繁忙,每日倒要和大臣們在一起議事。遇到重大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要找亞父范增商議。 接到南方的桓楚的奏報,范增的眉頭驟然皺起,有些凝重,還有幾分淡淡的憂慮。 項羽從范增手中接過奏報,匆匆看了一遍,說道:「尹旭在江東分田分房,招納流民?」 「是啊,據桓楚的奏報看,如今差不多已經有十萬流民進入江東。平白給尹旭增加了許多的勞力和兵員啊!」 「尹旭真有兩小子,不得不說,這招高明啊!」項羽沒有像以前那樣很快地否定尹旭,從內心之中他從來不敢輕視尹旭。 「是啊,長此以往,越國將會不斷壯大,將來有一天當尹旭的野心和實力膨脹時,對我們就是個莫大的威脅。」 「我們若是也進行屯田也會很不錯的,可惜現在忙於戰事,根本沒有精力做這些事情。」 范增輕歎一聲:「當務之急,還是盡快結束戰事,至於別的稍後再說吧!只是一點,江東不可不防啊!」 正在商討齊國戰事的時候,虞子期匆匆進來,帶來了前線的最新消息。 「霸王,亞父,項莊急報!」 范增神色一正,問道:「什麼事情?」 「田市死了,田榮自己繼位為齊王,齊國境內眾說紛紜,人心惶惶!」虞子期趕忙稟報。 項羽不由的哈哈大笑:「早就聽說他們叔侄不和,如今看來一點不錯,禍起蕭牆啊!」 「田市的死因確定了嗎?」范增出聲詢問。 虞子期道:「一說是田市突然疾病死了的,也有說跌倒摔傷了腦子死的,不過在這個當口,更多的人懷疑是田榮殺了侄子。正是因此齊國國內現在很是不穩,人心惶惶,對我們而言正是大好機會。」 范增點頭道:「如此來說倒真不是失為一個好機會,趁著齊國國內不穩定,我們抓緊機會,一鼓作氣,反攻七齊地,爭取拿下臨淄城。」 項羽道:「嗯,傳令項莊,讓他和龍且全力反攻,盡快給我解決田榮!」 范增淡淡一笑:「如此甚好,我還擔心著呢,齊楚之戰已經拖延了這大半年的時間了。若是再這樣拖延下去,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項羽點頭道:「是啊,如今總算是妥善解決了,我們就能騰出手來對付劉邦了!」 范增點頭道:「現在楚漢對峙,劉邦對我們而言才是最大的威脅,必須要盡快對付。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我們應該先將目光落在西南!」 「西南?」項羽驀地反應過來道:「亞父,你的意思是英布?」 「不錯,正是九江國英布!」范增道:「按照桓楚的意思,英布和尹旭之間有勾結,之所以給劉邦偷襲了彭城,究其原因就是我們在齊國作戰,後防不安全。經此一役,我們必須要吸取教訓。 現在我們要專心對付劉邦,就不可再掉與輕心。不管英布是否和尹旭勾結,九江國的存在對我們始終是個威脅,先派個人去九江探探情況!如果有問題,立即動手。解決了他也好安心,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那派何人前去呢?要不要羽兒親自出戰?」 范增輕輕搖頭道:「不必,小小英布,不至於楚霸王親自動手,等七國戰事結束了,讓龍且去吧!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那就是對九江國開戰,必須要真正地做到速戰速決,不能給劉邦和尹旭介入的機會。」 說起來,范亞父真正擔心的不是英布和尹旭勾結,而是擔心九江國和漢國之間有了什麼聯合,那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 西楚國的使者出發的同時,漢國的使者也出發了,一個目的地是外黃,另一個正是九江國! 第四三一章兩國使者 外黃,位於魏國故地的一座城池,距離大梁不是很遠。 自彭城之戰,彭越察覺到魏軍倒戈,漢軍即將大敗的情況之後,就帶領著自己的人馬撤離到了外黃! 得知彭城之戰最後的結果時,彭越驚駭不已,沒想到漢軍竟然遭遇了如此慘敗。項羽當真是太厲害了,他感覺自己對項羽已經的有足夠的認識了,可是到了這刻,他才發現自己真的低估了項羽。 這次獻城投降似乎做的有些草率,但是彭越並不後果,因為結果對自己似乎是有利的。保存了自己的實力,楚漢兩國東西對峙,中原諸侯紛亂,自己的機會也就來了。 在楚漢的夾縫之間生存,尋找機會發展壯大機會。但是彭越也有個擔心,那就是因此此戰而惹怒了項羽,楚軍會不會前來對付自己。 對此,陳青山表現的比較淡然,說道:「將軍放心好了,有劉邦在,楚軍的主要對手就是劉邦。項羽沒必要,也不會對我們大動干戈,有時候力量小也是一件好事。力量小威脅也就更小了……何況劉邦絕對不會坐視我們被滅亡的!」 「先生的意思是?」 陳青山續道:「中原諸侯盡快背漢向楚,漢國實力單薄,現在劉邦很需要盟友。而我們……楚軍攻漢,我們在後方可以起到牽制的作用,劉邦怎麼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呢?」 彭越點點頭:「好吧!」 陳青山道:「想來,用不了多久,劉邦的使者就該到了!不過有一點,有了上次的教訓,凡事都需要點頭為止。助劉邦是為了發展自己,切莫涉水太深。」 彭越點頭道:「先生說的是,我記住了!」 果然,沒過多久,漢王劉邦的使者就到了。 彭越和陳青山相視一笑…… 漢王劉邦派出了兩路使者,一路是來外黃見彭越。還有一路則是往六縣去見九江王英布。當然了西楚國的使者也已經出發在路上。 …… 自從范依蘭加入幫忙之後,飛影的網點和實力大大增加,刺探情報的力度和速度都大大上了一個台階。再加上飛鴿傳書的速度。越國總是能在很快的時間內得知北方諸侯們的動向。 結束了豫章之行,交待好的流民南遷安置問題,視察過洪都城的修建,還有越國水軍的建設之後。越王尹旭啟程返回都城山陰。 剛剛回到山陰,就得到奏報,楚國和漢國兩路使者都在前往九江國的路上。 尹旭得到消息後笑道:「如今英布可是個香餑餑啊!」 李斯笑道:「大王,說不定多久,我們越國也得迎接各路使臣……」 眾人相視一笑。楚漢相爭,他們這些身處外圍的勢力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不可忽視。也正是漩渦中心的楚漢爭相拉攏的對象。現在陳平完全理解了尹旭當初為何一心要扶持劉邦,現在看來是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若非如此,現在漩渦中心的可能就是越國了,可是以越國這點家底如何是楚軍的對手呢?現在這樣清靜不受打擾的發展非常不錯,完全不受打擾,游刃有餘。非常不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果讓他們都起來,很考驗漁翁的本領。 高易道:「大王,九江國的位置很關鍵,是我們北上的一個突破口,是不是也爭取一下?」 尉繚道:「現在參與進去,怕是成效不大。」 「是啊。其實楚漢兩國的使者前往都沒安好心,這一點英布心裡很清楚。所以他不會輕易倒向任何一方,還會心存反感。所以。現在去並不合適……」陳平如是認為。 李斯也道:「英布是的拉攏,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效果也非常有限……還是等等吧!」 在處理政務上,高易還不錯,但是說到戰略眼光這方面,還是其他幾人差許多。這一點他很有自知之明,好在尹旭從來不曾冷落他,還讓其身居高位。高易心中瞭然,因此一直用心地處理好政務,絲毫不敢懈怠。 至於這些前輩們,看似駁了自己的面子,但是高易知道,見識不如人是自己的問題。因此還是表現很謙遜,恭敬。 尹旭道:「拉攏人的方法有很多,現在拉攏英布,有什麼用呢?能給他什麼好處呢?這最好的機會,無疑是等他落難的時候,伸手拉他一把,雪中送炭才能讓人心懷感激。」 「沒錯,是這麼個道理!」 尹旭略微沉吟,又說道:「諸位,是這樣的,有個想法我和大家說說!諸位以為,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誰?」 這個問題,看起來西楚國橫亙在越國頭頂,乃是首當其衝的敵人。可是現在漢國崛起之後,這事情就有些不好說! 「如果,我們在後面幫幫忙,西楚國可能支撐不了多久?」陳平似乎更看好劉邦一些。 李斯點頭道:「仔細說起來,西楚國貌似強大,可是長此以往,並不看好!」 尉繚沉思道:「其實楚漢在中原大戰,除了他們本身的實力之外,還有個重要的影響因素,那就是一南一北兩邊的情況!」 「願聞其詳!」 尉繚續道:「漢國佔領的是秦國故地,楚國擁有的是東海之濱的大片土地,現在齊國滅亡在即,齊魯之地也即將落入項羽手中。現在楚漢以中原為戰場,相互對峙,一條大河,一條大江將天下分成了三個部分。 一個是楚漢之爭的戰場,一個是河北之地,一個則是江東和荊湖一帶的楚國故地。河北諸侯和南方諸侯的態度和參與,勢必對戰局有著非常的影響。」 「河北諸侯之中,西魏國好像是倒向了楚國一方,常山和趙國態度也比較曖昧。到底會倒向哪一方,想來劉邦和項羽都會積極爭取的。」陳平道出了自己的意見。 尹旭心中卻想到了原本的歷史上,韓信渡河北上,佔據河北之地,從後方威脅到項羽。 「說實在的,從目前的形式看,我以為劉邦的可能更大一些。項羽太過剛愎自用。河北諸侯對他多是畏懼,卻並非敬畏。如果劉邦爭取了河北的支持,我們該怎麼辦呢?」 「大王。您的意思好?」眾人見到尹旭似乎話裡有話。 尹旭道:「如果劉邦獲得北方的支持,一旦打敗了項羽,情況對我們很不利。所以我們可以考慮,暗中幫助項羽。最好的結果就是讓他們將來兩敗俱傷,而我們自己發展壯大。所以,不管哪一方贏得了河北之地,我們要考慮據有整個南方!而且要有力量和可能適當地制約他們……」 眾人都為尹旭的計劃感到那麼一絲震撼! 尹旭續道:「據有整個南方,不管將來他們誰獲勝。我們都有實力與之抗衡。若是劉邦坐大,我們北上的突破口除了淮南,荊襄一帶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尉繚不由的拍手叫好:「荊襄一帶西可由武關入關中,東可向北如南陽,逼近滎陽,洛陽一帶的,可謂是一個非常妙的突破口。」 尹旭點頭道:「正是如此,寡人的想法就是這樣的。單單是江東。根本支持不起我們北上逐鹿爭霸!」他是擔心一帶劉邦成功打敗西楚國,就會居高臨下打擊自己,很難有還手之力。現在若是佔據了荊襄一帶,一來可防止漢軍由巴蜀順江而下,二來可以由此北上威脅中原腹地和關中,甚至還可以考慮直接溯江而上襲取巴蜀。 荊襄一帶有著非常重要的戰略意義。這也就是三國時期魏蜀吳三國為何都要爭搶的緣故。只要具有此地,對於南方的國家而言是進可攻。退可守,只要牢牢抓在手中。可立於不敗之地。 尹旭很清楚,現在的越國就如同三國時期的東吳一樣,不過天下形勢有很大的不同。楚漢兩國東西對峙,自己則成雙方都想要拉攏的對象,因此這機會就多了很多。何況河北和中原的情況很不明朗。 這樣的情況下,正是越國發展壯大,趁機獲利的大好機會,尹旭怎麼可能錯過。至於東線,楚漢兩國使者都往九江國去了,不論結果如何,九江國面臨的都可能是滅國之禍。項羽和范增不可能容忍,一個隨時有威脅的諸侯在身後,英布的下場在這一刻已經注定了。 淮南和荊襄是自己背上的兩個突破口,越國的水軍已經在訓練之中,到時候無論哪一國坐大,都能壓制。且讓他們繼續斗吧,尹旭現在很有信心,爭奪天下的征程開始了。 「那計劃何時實施呢?」章邯出聲詢問,一旦開戰,他們這些武將的作用和任務就重了。 尹旭道:「不著急,先抓緊練兵,待九江國和河北的形勢更加明朗一些才是。」 「我們想要統一南方,就肯定要對九江國在大江之南的土地動手,還有就是直接和臨江國開戰。所以時間已經要選好,不能給劉邦和項羽插手的機會,一舉定南方。」 「那現在九江國的事情我們完全不管?」 尹旭沉吟道:「大江以北的事情我們不管,也管不了。但是江北的人我們要管」九江國可以丟,但是英布不能死……且先等等吧,兩路使者到達,先讓英布為難一陣子。」 英布也是一員難得的虎將,歷史上他為劉邦所用,最後淒慘被殺。想當初和自己也曾並肩作戰,有許多的情分在,說實在的,他不希望英布慘死。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猛將若能為你自己所用,也是一件大好事。 自己麾下大將比較少,能夠稱之為帥才也只有章邯一人,如今越國秦系的權勢太大。必須要分散壓制才是,越軍之中很需要一個能和章邯平分秋色的人,雖然一直在有意抬舉蒲俊,可是畢竟資歷太淺了。如果有機會,英布似乎是個不錯的人選。 何況英布和吳芮之間的關係,衡山國如果少費點心還是非常不錯的。因此在這件事情,尹旭的想法比較多,也比較複雜。 「是,我們會密切關注江北情形,加緊訓練!」 …… 自從準備出兵江東的事情落空之後,英布感覺很是鬱悶。 他感覺似乎被項羽和范增給耍了,江東根本沒有觸及,已經輕而易舉地落入了尹旭的手中。本來九江國和越國之間沒有什麼衝突,但是現在卻多了幾分嫌隙,這不是英布希望看到的局面。 最讓人他鬱悶的是,桓楚撤退到江北之後,防備江東越國的同時,隱隱也提防著九江。搞了半天你項羽不放心我啊?這種形勢下,英布索性沒有出兵前去救援彭城。於是乎這陰差陽錯之間的誤會就更深了,恩怨也就更深了。 英布有些鬱悶了,本來在諸侯之中自己還算是個不錯的實力,結果現在呢? 北邊是強大的西楚國,南邊是最近崛起的越國,西北方向漢國強勢崛起,中原之地的爭奪很激勵。自己可以說夾在一個四戰之地,不管將來哪一股勢力前進,九江國都首當其衝.。沒有什麼發展的也就罷了,可是現在似乎處處皆是敵人,處境很是不妙。 奈何這種情況根本就改變不了,最近一段時間英布一直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惹上什麼兵災之禍。以九江國實力不是任何一方的對手,唯一可以依靠的似乎只有岳父的衡山國。但他知道在這種大事情面前,吳芮更多地回明哲保身。說實在的,他也不想給岳父帶去什麼災禍和麻煩。 也許現在他需要一個盟友,共同應對面前的局勢。或許在楚漢之間,他應該完全倒向某一方,才會有自保的機會。 可是該選擇哪一方呢?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他接到消息,楚漢兩國都向九江國派出了使者。這一刻英布清楚地知道一個事實,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項羽和劉邦這是在逼自己做出一個選擇,兩者只能選其一。 可是究竟要選擇哪一方呢?兩國使者同時到來,如何應對呢?一時間,英布有些犯難了。 第四三二章為難選擇 六縣,九江王宮! 這幾日時間九江王英布可謂是寢食難安,坐臥不寧,心情和身體消耗都很巨大。這會子正靜靜地躺在榻上,王妃吳梅正在為他按摩,享受片刻的安寧。 可身在其位,有時候安寧彌足珍貴,身為諸侯王,哪裡是想要安寧就能安寧的。 「大王,楚國和漢國的使者都到了,都說要盡快見您!」太宰匆匆趕來稟報此事情。 英布聽到之後,就不由的頭疼,嚷道:「讓他們住進驛館,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就說寡人病了,現在不能見客!」 「是!」太宰答應一聲,旋即又低聲道:「大王,這並非長久之計,拖延不了太久……」 「能托多久是多久,不然能怎麼樣?」對此英布頭疼不已,根本不想多過問。 漢國和楚國使者同時進入六縣,都要求面見,這讓英布很是無奈。 兩個使者同時到來,就是兩個雙面都在逼自己表態。英布很是無奈,若是歸附西楚國,之前種種失誤和誤會一定會被項羽抓住,少不得得責備自己,項羽肯定也不可能對自己完全放心,將來的日子可不好過。 若是歸附漢國,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可能首先就要面對西楚國大軍的進攻。本想著就這樣拖著,然後慢慢籌劃妥善計策。可很明顯的事實擺在眼前,劉邦和項羽都不打算給自己這個機會。無論見哪一個使者似乎都不對,索性一個都不見。 英布現在既不想得罪人,也不想討好誰,所以稱病誰都不見。為了做得像一點,索性連朝堂都不去了。 太宰走後,英布又是一聲長歎。身後的吳梅眉宇之間已經多了幾分憂慮,寬慰道:「大王,妾身知道政務的事情讓您頗為煩惱,但身體還是最重要的,莫要因此累垮了身體。我們母子可全都指望您!」 英布歎道:「嫁給我這麼久,我一直在外面征戰,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想要多陪陪你們。但天不遂人願,九江國的處境很不好,讓我很擔心啦!」 「兩國使者,大王確實難以取捨……」吳梅雖然只是個女子。但她乃是吳芮之女,可謂是出身名門。自小耳濡目染,很多事情都了然心中。 英布笑問道:「你說說,我們該選誰?」 吳梅笑道:「真的要我說嗎?」見到丈夫露出笑意,總算是放心一些。 英布輕輕點頭…… 吳梅起身悠悠道:「說實在的。妾身感覺項羽和劉邦都沒安好心,如果真的要選,何不考慮一下越國。」當然她與英布之間的婚事可以說是尹旭促成的,吳梅對尹旭也頗有好感。 「越國?」英布輕歎一聲:「越國畢竟是在江東,隔著一條江呢!何況前段時間的事情,九江國和越國之間已經生出嫌隙來,只怕……」英布沒有說下去,但是想起當年和尹旭在一起的親密無間。不由的黯然傷神。感歎不已。 吳梅知道,這種事情自己只能說說而已。至於最後的結果,屬於國家大事,不是她一個婦人可以隨便參與的,還是要丈夫和那些大臣們來決斷。但是不管丈夫做出什麼樣的決斷,自己都表示理解。也會全力支持…… …… 出使九江國的漢使叫做隨何,是漢王劉邦的一名幕僚。 韓信建議出使九江國。離間九江和楚國的關係,繼而策反英布叛楚的計策之後。隨即派人前往六縣。執行這個艱巨的任務,隨何接受重任來到九江。帶了二十名隨從,便來到了六縣。 很巧合的事情,西楚國同樣派使者前來九江,看來韓元帥說的沒錯,這個英布果真是關鍵。不過越是如此,想要說服九江王就越發的苦難,隨何感覺到肩上的責任和壓力都重了許多。 現在不單單是能否順利完成任務的問題,還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兩國使都在九江,這無疑要英布立即做出一個決定來,必須做一個選來。接見了哪一國的使者,為了表現心意的堅定,另外一個使者可能就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自己肩上的壓力比楚國使臣要大的多,英布如果道最後兩個人都不見,無疑還是自己失敗了。這種情況下,英布只有殺了自己,若是讓自己順利離開,就等於是告訴項羽,他英布還在楚漢之間猶豫不決。依照項羽的性格,是絕對不能保證一個對自己不完全忠誠的諸侯身處後方的。 九江國的下場還是一樣的,所以英布接見自己和漢國合作,要麼直接殺了自己。隨何可謂是危險重重,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但這何嘗又不是一個機會呢? 隨何很想盡快見到就見到九江王英布,他認為只要能見到英布,他就有信心說服九江王。可是現在,來到六縣已經好幾日時間了,九江國好吃好喝地招待著,沒有絲毫失禮之處。至於拜見九江王的事情則是隻字不提,英布更是稱病不見。私下裡打聽,九江國現在一直躲在深宮之中,連處理朝政的事情都不在乎,似乎真是病得很重。 隨何很是著急,但是他深深知道這一點,越是如此越是要沉穩,不能失去了漢國的體面,也要對九江國保持足夠的誠意。而且一旦自己的著急流落出來,九江國和西楚國可能從中獲取很多的信息,所以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表現的足夠沉著。 不得不說,劉邦是選對人了。這次的使者並不是需要那種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辯才。需要的正是隨何這樣,有智謀善於思考,沉穩自信的人。 想相比之下,西楚國的使者就不一樣了,沉穩就不說了,卻完全的沒有隨何的低調和謙遜,在無形之間就有些讓人疏遠的想法。 其實這也難怪,西楚國本來就是天下第一強國,前不久的彭城之失只是個意外,何況西楚霸王項羽又在很短的時間將彭城奪了回來。最近剛剛獲得彭城之戰的勝利,而且勝利的方式和結果都頗為震撼。中原諸侯紛紛在此倒戈向楚國,加之齊楚一帶的戰爭也獲得了很大勝利,西楚國再次威懾大震,心中難免有些驕傲。 加之九江王英布原來就出身於項羽麾下的將領。所以眾人自然而然地有種感覺,認為西楚國地位似乎有高出九江國一等。所以楚國使者到達九江之後,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副上國使臣前來視察的派頭。 連續數日,英布不見自己,這讓楚國使臣表現的很憤怒。他認為自己代表的是西楚霸王項羽,英布竟然這麼不給面子,楚國的使臣已經有些憤怒了。每日都在院落裡罵罵咧咧,尤其是得知漢國的使臣也在這裡之後,更是常常上門來鬧事。 九江國顯然是有意將兩位使臣安排在一起的,漢國使臣前來九江的事情是絕對瞞不住的,項羽遲早會知道。索性不如讓他知道,免得以為自己和劉邦之間有什麼密謀反倒不好了,這樣做也是光明磊落。同時也將實際情況借隨何之口告訴劉邦,他英布夾在中間也頗為為難。 楚國使臣的謾罵,隨何沒有做任何的回應,徒逞口舌之利對誰都沒有好處。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黯然坐在房屋之內靜靜等待。 果不其然,九江國的太宰大人接到消息,急忙勸慰。如果楚漢兩國在九江國打起來,雙方還有傷亡的話,對九江國的顏面將是個巨大的損傷。 安置好楚國使臣之後,太宰走進隨何的房間致歉。 「隨何先生,很抱歉啊!」 隨何笑道:「太宰大人客氣了,不打緊!」 看到這位太宰大人的表情,隨何知道,能否順利見到劉邦,很大的希望救寄托在這位太宰大人身上。 隨何歎道:「太宰大人,這這件事情我並不生氣,楚人侮辱了漢國,漢軍會在戰場上討會顏面。只是,楚人囂張,表面上實在侮辱我等漢國使節,可這地方是九江國的,楚使做事情可是絲毫沒將九江國放在眼裡,我知道太宰大人您生氣,不過……算了,還請您不要在意!」 太宰明知道隨何這是激將法,但說的也是事實。剛才前去勸阻楚國使臣,可惜那楚使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言語之中對九江國也是多有輕視,讓人很是憤怒。又被隨何這樣說,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隨何續道:「這事情要是傳出去可是有損於九江王的名譽?難道九江國真的怕了楚國?九江王不肯召見我們的,是否因為楚國強大,漢國弱小呢?要真的是這樣,那就請九江王將我等押送到六縣的鬧市之中處斬,我等死而無憾!」 太宰不由的大驚,沒想到看似溫文爾雅的漢國使臣竟然如此強硬,用這種方式來逼迫自己和九江王。事已至此,有些事情已經不是拖延能解決的了,太宰認為自己有必要進王宮將此事稟報九江王。 看著太宰匆匆離去的背影,隨何露出的一絲得意的笑容。 第四三三章聯合反楚 接到太宰的轉達,九江王英布苦笑不得,頗為無奈,看來這位漢國使者還必須得見見了。 現在這種局面,除了召見漢國使者,否則就是一刀將他殺了,除此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 隨何使用激將之法,英布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有些時候明知如此,還是得照做。奪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有些事情拖延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盡早面對。 英布點點頭,對太宰道:「去請漢國使臣進宮吧,暫時先保密,莫要讓楚國人知道。」 「是!」臣會小心謹慎處理的。 之所以答應召見隨何,並非是一時賭氣或者單純地愛面子,而是英布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慎重政治選擇。 也許拖延了這幾日時間,最大的收穫就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利益糾葛和自己的定位吧,繼而需要做出一個明智的選擇來。 得知英布召見的消息,隨何很是激動,總算是熬到這一天了。高興地同時,心中又略微整理了一些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做好應對的準備,他很有信心可以說服英布。 …… 「漢國使臣隨何參加九江王,代表漢王問候九江王!」王宮之中,隨何見到了英布。 英布點點頭:「漢王有心了,多謝!」 隨即又問道:「你就是那個漢國的使臣,激將想要見寡人?」 隨何笑道:「九江王見笑了!」 英布也不會多和他計較,沉聲問道:「說吧,漢王派你來做什麼?」 隨何知道正題來了,回答道:「在下隨漢王之命前來邀請九江王。一同伐楚!」 「寡人本來就與西楚霸王親厚,為何要跟著漢王伐楚?」英布反問一聲。 隨何從容道:「九江王,請恕臣直言,九江與楚國果真親厚嗎?如果真是如此,那項羽伐齊之時。親自率軍出征的,當時有從九江國徵調兵馬。按理說您該率領九江國的全部兵力,出兵齊國,身先士卒才是啊!可是九江王您稱病不往,僅僅派出了四千將士前往……此番漢王率領諸侯聯軍攻陷彭城。大王也該率領兵馬前去救援的,可是大王按兵不動,以至於彭城陷落。凡此種種,臣並未看出九江與楚國親厚。」 英布輕輕一笑,隨何簡單的幾句話說的完全都是事實在,這也正是自己之前失誤的地方。 隨何續道:「大王,您和項羽都是反秦的功臣。現在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諸侯,不因為諸侯國封地的大小,實力的強大和弱小而地位有差別。您現在這樣對待西楚國,已經不像是諸侯間的平等關係,更像是一個臣子侍奉君王。 若真是如此天下人可能會誤會大王。將九江當成是楚國的屬地。如果大王承認,但之前不援救楚國,坐視楚漢開戰,也不是一個臣子的作為,傳出去對大王的名譽很是不利啊!」 英布點點他,知道這樣情景完全就在預料之中。能夠派來出使遊說之人無疑都是的口才了得。才思敏捷之人。幾句話就將自己繞到自己不仁不義的境地,英布不由的露出一絲苦笑來。 「如此來說,寡人為今之計難道只有跟漢王一道起兵反楚?但寡人聽聞彭城之戰後。中原諸侯全都背漢向楚,此事又該怎麼說呢?」英布淡淡地反駁著。 隨何搖頭道:「彭城之戰,項羽之勝不過是勝在軍事上,是一時的勝利。即便他在強大,但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殺害義帝的不義罪名永遠都在。在道義上永遠站不住腳。中原諸侯一時被其蒙蔽,想來九江王應該不會。 如今漢王退守滎陽。漢軍駐守成皋,互為犄角。糧草兵員從巴蜀和關中源源不斷運來,與楚軍對峙中原。項羽想要反攻漢國,就得勞師遠征,漢軍以逸待勞,楚軍怎麼是對手呢?說實在的,中原諸侯是誰強大就倒向哪一方?時間久了,定然多多支持漢國,這種情況下強弱之勢很明顯。 到時候項羽必然要和天下諸侯為敵,即便是楚霸王有三頭六臂,怕是也難以應付。大王是明智之人,何必把九江國的未來和項羽聯繫到一起呢?楚國可謂是危機重重,將來定然有危險,說到時候會聯繫到大王和九江國,與其如此,還不如考慮和漢國聯盟,一同出兵反攻楚國。」 英布含笑聽著,偶爾輕輕點點頭,問道:「漢王的意思是請我一同進攻西楚國?對我有什麼好處呢?」 「大王現在的九江王,九江國位於淮南,可是淮南之地並非盡數歸於九江啊!」隨何的意思很明顯。也就是說事成之後,有可能將整個淮南封給自己。 「你很會說話,漢王派你出使是對的,回去告訴漢王,此事寡人答應了,與他一道出兵反攻楚國!」 英布的一句話便將這事情確定下來,隨何頓時心hu□怒放,別提有多高興了。漢王交待重要任務總算是完成了,這就好,這就好! 英布心裡很明白,之所以答應,並非自己被隨何說動了。而是眼下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九江國已經面臨這樣一個境地,危機重重。有一點隨何說的一點也不錯,自己沒有派兵前往齊國幫助項羽作戰,賭氣沒有救援彭城,從這個時候九江和西楚國之間已經有了裂痕。項羽應該已經恨上自己了。 這次西楚國的使者到九江國來,更多的是責備自己,而並非是結盟和拉攏。可能項羽已經存了心思,已經容不下自己了,繼續這樣搖擺不定就等於是坐以待斃。還不如趁著機會拉攏一個盟友,一同對抗項羽。 即便是項羽不對自己出兵了,繼續倒向楚國一方,這樣還是沒有多少自主權。還是要在項羽面前低聲下氣,九江國似乎就是個二等諸侯。相反劉邦這樣拉攏自己,對自己奉為上賓,很是尊重。兩種境遇完全不相同,這感覺上就差了很多。 當然了,英布也清楚劉邦很大程度上是在利用自己,擔心他會過河拆橋。但是現在這個局面之下,劉邦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是利用劉邦呢?只希望此事能夠給自己一些幫助,帶給自己更多的利益。 唉,在夾縫之中求生存就是這麼難! 英布道:「隨何啊,漢國和九江國結盟的事情還是先保密吧,出其不意也好給楚國致命一擊。」 「是!」隨何連連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很清楚英布的心思,但會不會具體實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回到驛館,隨何立即道:「走,去見見西楚國的使臣去!」 「隨何先生,去找他們做什麼?您不是說了嗎?不必與他們一般計較嗎?」隨行的人員並不是很理解隨何用意。 隨何笑道:「走,我們前去告訴他們,讓他們沒必要等了,九江國不會見他們。還要告訴他們,我們與九江王已經結盟的事情。」 「也好,氣死他們!」隨從隨即意識到的事情並非如此,趕忙道:「隨何先生,不能這樣,您剛才已經答應了九江王了。九江王要求這件事情暫時要保密,不能透露出去,就這麼告訴楚國使者怕是不行啊!」 「不必著急!」隨何笑道:「沒事,如此喜訊怎麼不能不分享給他們,且隨我一道前去,且等著看好戲吧!」 隨何推門進去的時候,楚國使者正鬱悶地在喝酒,見到隨何的時候頗為驚詫。微微愣神之後才反應過來,是和自己一道前來九江國,還被自己羞辱過的那個漢國使臣。 「漢國小兒,你來見本使臣有何貴幹啊?是代表漢國向西楚國納降嗎?」西楚國使臣仍舊是高高在上的感覺,仍舊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羞辱隨何一番。 隨何渾不在意,笑道:「很抱歉,使臣先生你猜錯了,我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喜訊!」 楚國使臣笑道:「什麼好消息?難道天下還有比這件事更大的好消息?」 「當然了?」隨何笑的很詭異,隨即說道:「我是想要告訴你,我剛剛去見過九江王了!」 「什麼?」楚國使臣一震暴怒,如果說兩國使臣,英布誰都不見也都罷了。可是現在召見漢國人,不見自己,這算什麼?當即怒道:「好個英布啊,看來他是真的有不臣之心啊!」 「你猜的不錯,確實如此,九江王已經答應漢王的邀請,一同起兵共同抗擊楚國!」 「什麼?」西楚國使臣又是一驚,著急起來。 隨何笑道:「你是著急著想要將事情報告給西楚霸王項羽知道嗎?不必著急,項羽應該會很快知道這個消息的!」 西楚國使臣愣神的瞬間,九江國的太宰大人和九江王英布一道來了。得知隨何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反而是前來找西楚國人,英布和太宰就意識到要出事。隨何這是不放心,還要將自己逼到沒有退路的地步。 「抱歉,九江王,事已至此……」隨何表現得很淡定,只是微微帶有幾分歉意。 英布何嘗不知道隨何的用意,但這事情已經這樣了,何況項羽知道是遲早的事情,也沒有隱瞞了必要了。 隨即吩咐道:「拉下去,砍了!」 第四三四章最大的贏家 西楚國的使臣很囂張,但很多時候囂張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有些忽視了現在九江國的具體狀況,甚至有些沒有慎重在意自己的使命,以至於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英布給砍頭了。 血淋淋的人頭擺在面前,英布面無表情,沉聲道:「隨何先生,滿意了嗎?」 「九江王言重了!」隨何笑道:「不過,殺了項羽的使臣,向天下表明了大王反擊楚國的決心,與項羽這等不忠不義,背信棄義之人劃清界限,足見大王之英明!」 「英明……」英布沒有說下去,但是表情告訴人們,他有些不高興。 確實如此,一旦和漢國結盟,勢必意味著和西楚徹底的翻臉。項羽已經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什麼時候不高興了說不定就會出兵殺來,所以除了與漢國加盟之外別無他法。向劉邦表明心跡,向項羽示威,最好的方式就是殺了使臣。 但是殺使臣這件事情應該是自己主動來做,而不是被隨何以這種方式逼迫,自己分明交代過且不要著急洩露此時,結果……這個隨何真不是好應付的人。奈何事已至此,和漢國翻臉很定是不可能的,此事只能暫且忍了。唯一的希望漢王劉邦不要像隨何這樣,小事可以容忍,大事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九江王,貴我兩國結盟聯合反楚的事情我會盡快稟報給漢王,漢國和九江國從東西兩線同時出兵反攻楚國!」 英布不等隨何說完,起身就走,用行動表示出他的憤怒來。也算是默然了。 「九江王生氣了!」隨從們看著英布遠去的背影,小聲說道。他有些擔心,覺得隨何先生做的有些過分了,這樣下來對兩國的結盟關係沒有什麼好處。 隨何淡淡一笑:「他是生氣了,但是不這樣怎麼能讓他徹底下定決心呢?又怎麼才能完成漢王的交待的任務呢?」 …… 「大王。漢使這樣做有些過分了!」返回王宮的路上,太宰大人就愛你九江王悶悶不樂,出聲勸慰。 英布道:「過分又能如何,他是怕我們三心二意,算了。現在沒有別的退路,準備調集軍隊開戰吧!」 漢軍和九江國同時出兵,只不過是分擔了西楚國的兵力而言,自己還是要面對強大的敵人。但是不這樣又能如何呢?項羽不可能容忍自己在他身後威脅淮南的安全,楚國出兵九江可能只是時間問題。除非自己交出九江國的故土,成為楚國的臣子。 這樣的事情尹旭自然不會願意,所以只能搏上一搏。至少能夠多點盟友,多有支援。至於能否成功,英布看著蒼茫的天空,心中空空蕩蕩。 回到王宮的時候,王妃吳梅邀請他過去用餐。四歲的兒子笑呵呵地撲了上來。看來可愛的兒子,英布心中更加空落落的,很是複雜。 「岳母的壽辰快到了了吧,過幾天,你帶著孩子們回衡山國去省親吧!」英布一邊逗著孩子,一邊吩咐吳梅。 聽到丈夫的話。吳梅心中陡然一沉,他知道丈夫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母親的壽辰固然是事實。但是至於這樣這樣鄭重嗎? 當即笑道:「到時候我會精心挑選上好的壽禮送過去,我們就不過去了!」 「去吧,你也許久不曾見母親了!」英布表現的很體貼,也有些堅決。 「果然?」吳梅的心情陡然間沉重了許多,往常丈夫不會這樣的執著,今日這是?想起這幾日九江國面臨的事情。還有今日一些事情的傳聞,心中的不安更加隆重了。 「大王。可是要出什麼事情?」吳梅欲言又止,沉吟片刻還是問了出來,有些話還是直接說明的好。 英布知道妻子出身名門,對政治的事情多有瞭解,這樣重大的事情一定無法瞞過他,與其讓他疑神疑鬼,心有不安,還不如直接告訴他事實。 「九江要和楚國開戰了,最近一段時間可能不太平,你先帶著孩子去九江暫避吧!」 聽到丈夫的回答,吳梅的心再一次一沉,要打仗了,丈夫卻要自己離開。豈非說明這六縣王都都不安全了?不由的很是擔心丈夫的安全。 「不走了,六縣很安全,我們留下來陪你!」吳梅沒有遲疑,立即拒絕了丈夫。 英布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複雜…… 「來孩子,吃飯了,我們哪都不去……」 「哪都不去,哈父王在一起……」孩子懵然不知,只知道和父母在一起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英布見狀,知道妻子已經決定,是很難的改變的,不由地長歎一聲…… …… 「什麼?英布殺了我的使者?」 彭城楚王宮,西楚霸王項羽聽到奏報之後憤怒不已。他預料英布可能不會很聽話,但萬萬沒想到英布竟然如此大膽。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可現在英布殺了自己的使臣,是可忍,孰不可忍。 虞子期道:「是的,據說我國使臣和漢國使臣同時到達九江,英布率先接見了漢使隨何,兩家結盟攻打我們楚國,隨即殺了我國使臣表明心跡!」 「英布真是膽大妄為,不出兵攻齊,也不救援彭城,看來他確實早有不臣之心。」項羽這會子很是憤怒,雖然有意想要攻打九江王,穩定淮南的形勢。但是從心裡地而言,他不希望英布真的背叛自己。畢竟是跟隨那麼久的部下,還是有些感情的。而且英布善戰,天下皆知,失去了這樣一個將領著實可惜。 而且西楚國現在可謂是眾矢之的,自己也頗有些孤家寡人的感覺,英布是剩下的唯一一個盟友。結果現在這個盟友背叛了自己,西楚國就要真的孤軍奮戰了!而且還多了一個實力不小的敵人。當真是有些得不償失。 亞父范增聽到這樣的消息也頗為沉重,要說英布完全忠誠於西楚,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畢竟是一方諸侯,有自己的打算和利益。可讓英布這麼快地倒向敵人。仔細說起來自己和項羽也是有責任的。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英布已經公開表示要反叛楚國。不可能有拌飯憐憫,現在唯一的解決方案就是滅了西楚國,保證楚國的大後方淮南不會受到影響。本來還想著主動出擊,但是缺少一個合理的借口或者名義。現在英布自己給了。實,那就不能怪別人了,有些事情完全是咎由自取的! 「羽兒,用不了多久,九江國的軍隊就該出發了!」范亞父輕歎一聲,似乎是在提醒項羽。 項羽點頭道道:「九江國不足為慮,英布他也不好好想想。和劉邦結盟,哼!如今漢軍還遠在滎陽和成皋一帶,兩國根本無法連成一氣,相當於是他獨自一個人抗擊楚國。說到底不過是劉邦想要利用他牽制我罷了!英布竟然願意為劉邦賣命,這樣選擇無疑是自己找死。那我就徹底收拾了他,看看劉邦會不會幫忙!」 范增點頭道:「不錯,此番事情意在敲山震虎,不僅僅是震江東越國,也是給天下諸侯們都敲個警鐘,和劉邦結盟。不過是被劉邦利用,沒有好下場。」 「不過單單是在南方的軍隊不夠對抗英布,何況還得小心著尹旭渡江北上趁火打劫。還是派別人去吧!」項羽思量著南方的形勢,如是說道。 「嗯,桓楚和周殷也不是英布的對手,還是讓龍且去吧!英布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名將,想要打敗他必須要一個兵法純熟的猛將不可。龍且作為項羽麾下第一大將,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范增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項羽點點頭:「齊國的戰事已經到了尾聲。就讓想項莊一個人負責吧!讓龍且返回,再派項聲為他的副將。讓他們兩人出兵剿滅英布。命令桓楚密切關注江東局勢,壓制尹旭,這次不能讓任何人插手,一定要滅了九江!」 范增閉目道:「不讓別人插手是對的,但主要的不是江東,老夫以為,九江這件事情尹旭應該不會主動參與進來。還是要防備著劉邦,我們的西征計劃也該考慮開始了。」 「不錯,這次我親自率軍出征,要讓劉邦好好付出點代價!」項羽似乎是恨極了劉邦,心情很是不爽。 亞父范增輕歎一聲道:「羽兒,劉邦著急著四處拉攏盟友,在背後捅我們刀子。我們是否也該考慮一下,也拉攏盟友,在背後對付劉邦呢?」 項羽微微一怔,續道:「亞父說的是魏豹?」 「不錯!」范增輕輕點點頭,說道:「自從彭城之戰以後,中原諸侯倒向了我們,但是大部分都夾在楚漢之間,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唯一有些作用的就是魏豹,西魏國處於河東一角,西可渡過大河襲擊關中北部,向南可以渡過黃河,從函谷關到滎陽一線襲擊漢軍,有不小的作用。」 「這倒是,上次魏豹倒向我們,及時通報消息,讓開缺口,使得我們能夠從容奪回彭城,立下了不少的功勞。中原諸侯大部分都損失慘重,唯獨魏豹一人全身而退!魏國現在也有著不小實力,出了這些事情,魏豹和劉邦之間必然接下深仇大恨。」 范增輕輕點頭! 項羽道:「好,羽兒盡快派人前去聯絡魏豹,讓他出兵從後面襲擾劉邦。也不指望他能夠取得多大的勝利,只需要讓劉邦煩心就行了。」 范增咳嗽幾聲道:「真正的事情還是要靠我們自己,那些牆頭草諸侯們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魏豹一個人似乎有點少,河北諸侯也可以考慮,比如常山和趙國……」 項羽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歎道:「河北諸侯確實是一個關鍵,嘗試著爭取吧,盡早料理了劉邦才是。夜長夢多,拖得越久越是不好!」 「嗯,從現在開始,凡事都要多上點心了!」范增囑咐一句。 「對了,亞父,江東那邊……」項羽有些擔心江東的越國,尹旭什麼時候都讓人有些放心不下來。提到了北方諸侯,南方諸侯自然也需要加以重視,這些人都是注意影響到戰略形勢的力量。南方諸侯之中,九江國已經是攻打的對象,衡山國和臨江國都不放在眼裡,唯獨越國另當別論。 范增閉上了眼睛,他深知尹旭是個巨大的威脅,但是現在比不上劉邦的威脅大,凡事都該有個主次順序。其實其中也是多了許多的無可奈何了,西楚國雖然強大,很是同時四面樹敵,風險著實是有些太大了。 「看看吧,尹旭是個聰明人,佔領了我們兩個郡,我們默認了,他也就該知足了,暫時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不利於楚國的事情。」范增悠悠道;「再者,尹旭不會那麼傻,老是做出一些有利於劉邦的事情,長此以往漢國的勢力太過強大,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我算是看出來了,尹旭的計策就是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必要的時候……」 范增略微停頓了一下,說道:「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考慮拉攏尹旭,劉邦肯定也會聯絡江東。但老夫以為,尹旭不會因為外在因素影響他自己的決斷,尹旭一定會選擇最有利於越國的策略。」 范增很是無奈,看出了尹旭的用心,卻無法阻止,很是無奈。以前覺得江東之地偏僻,將尹旭封到[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那裡,還設置了許多的障礙,就是想要尹旭從此之後一籌莫展,逐漸淪落。可是事實證明,尹旭似乎有上天的庇佑,事事順心,越國的偏居江東反倒是一件大好事。 本來是想要壓制他,但是現在卻成了鞭長莫及,無可奈何。現在看似漢國的威脅才是當務之急,可是范增隱隱有些擔心,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尹旭才是心腹之患,最大的危險。對自己和項羽而言是這樣,對他劉邦同樣也是如此。 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置身事外的越國,無形之中獲益不少。坐收漁人之利的越王,有可能是最大的贏家啊…… 第四三五章越國國策 「英布出兵反楚?」山陰城裡,尹旭疑惑發問。 「是的,大王,九江國和漢國結為同盟,聯合反楚!」蘇岸如實稟報。 英布斬殺楚國使臣是公開進行的,在六縣傳的沸沸揚揚。九江國距離越國很近,一舉一動可能都會關係道越國的安全。正是因此,九江國內飛影佈置了大量的探子,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蘇岸道:「為了表明決心,英布還直接殺了項羽的使臣,事情已經很公開了,沒有半分挽回的餘地了。」 尹旭輕歎一聲:「英布還真是堅決了啊,不留後路!」 陳平歎道:「如此來說,看來九江和楚國要開戰了!」 歷史上,楚漢相爭之時,九江國被項羽所滅,英布率領殘部投靠劉邦,如今的情況十分相似。尹旭對此了然心中,單單是從眼下的形勢看,英布此舉著實是不討好。但從各方面的情況看,英布也是無可奈何。 九江國地處的位置,還有他英佈個人才能就注定了這樣一個事實,隔著一條江,九江國和越國的境遇就完全不相同。 劉邦拉攏英布,是想要利用它牽制項羽。項羽要滅了九江,是要平定淮南,做到後顧無憂。所以九江國只能是這樣的下場,唉!想想英布的處境,尹旭不由的輕歎一聲,說起來他真的有些同情英布,這位曾經並肩作戰許久的兄弟。 尹旭歎道:「諸位以為,此戰勝敗會如何?」 尉繚道:「九江國雖然和漢國結盟了,但是兩國並未有直接聯繫。軍隊也無法聯合進攻。現實的狀況會是處在淮南之地九江國單獨面對項羽大軍,可謂是孤軍奮戰,九江的處境並不樂觀。」 章邯道:「英布乃是天下少有的猛將,但是相比項羽差的太遠,甚至是龍且都略有不及。從將領的智謀和勇武方面。九江國沒有任何的便宜。從兵力的角度上,齊楚之戰就快要結束了,楚漢之戰現在也是在對峙的狀態,楚國完全有多餘的兵力調動出來征討淮南。想來在淮南之戰有個明確的結果之前,項羽不會輕易和漢軍大規模開戰。這樣一來。九江面臨的壓力就更大了。」 尹旭聽的分明,尉繚和章邯兩人從戰略和實戰兩個方面已經做出了論斷,九江國的處境很是不好。八成還會和歷史上如出一轍,九江還是會戰敗,這幾乎已經成為一個事實,誰也改變不了。唯一有區別的可能就是英布的結局了,他是否還會按照歷史上那樣成為漢王劉邦麾下大將呢? 尹旭輕歎道:「寡人並不關心此戰結果如何?也不關心九江國的命運。只關心此戰是否會對越國產生什麼利弊影響?還有英布本人結局?」 聽越王這麼一說,幾個智謀高遠的有心臣子都聽出一個意味來,越王這是對英布本人感興趣了。英布勇武善戰,是少有的將帥之才,對於求賢若渴的尹旭而言。自然想要將其招納麾下。 當然了招納的只可能是落魄的將軍英布,不可能是強盛的九江國王。李斯等人甚至懷疑,這正是越王希望的局面。至於尹旭更深層次的目的,他們自然也能察覺到。這是任何一個君王都會在乎的事情,尹旭會有這樣的反應和打算不足為奇。 李斯很有自知之明,雖然自己主動的避退了。但是秦系力量在越國還是太重了。對於尹旭這種壓制和削弱的舉動他並不反感,更不會記恨,甚至還有幾分贊同的想法。畢竟現在是越國。不因為尹旭是秦國女婿就有秦國多有相似。 尹旭和他們合作的共同目的是對付項羽和劉邦,為秦國和子嬰,李由等人報仇。但是隨著接觸的和融合的深入,他們已經融入了越國之中。李斯很清楚事情是向前發展的,能夠報仇就已經足夠了。 外孫女是越王夫人,必須為子夜的將來打算。也就是為尹旭的將來打算。長此以往,他們逐漸成為忠心越國的臣子。秦系勢力太大。總有一天會功高震主,會導致什麼結果他們都很清楚。與其等到到時候的刀兵相見,還不如現在讓尹旭逐步控制,將來也會安然自處。所以這些事情全當沒聽見,全力幫助尹旭就是了。 「九江的事情我們還是坐山觀虎鬥的好!」 尹旭道:「坐山觀虎鬥不假,但是不能不管不問,否則會出問題的。尤其英布和他的家人,關係的可不是一個九江,和衡山國也有著密切關係。對了,讓杜殤去吧,還是像上次那樣。必要的時候可以提前動手,至少要把英布的家眷給我帶回來。」 李斯和尉繚對望一眼,不由的感慨,尹旭這是光明磊落啊!明知道杜殤曾經是秦國人,還是派他前往,足可見從來沒打算的瞞著他們。說實在的,這樣坦誠相待挺好的,以免發生什麼誤會。 杜殤領了命令便往出發往江北去了,尹旭考慮著單單是飛影在力量刺探情報沒問題,但是要做這種大事情似乎就有些不成了。看樣子很有必要在江北長期潛伏一支人馬,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大用了。 尹旭隨即道:「且先等著九江戰事結束,我們也該準備了,想來只要江北的土地淪陷了。英布也不會渡江南下,我們也該開始做準備了,南方戰事該開始了。」 開闢南方戰線,是尹旭考慮很長時間的一個策略,也可以說是越國既定的決策。九江國在大江之南還有不少的土地,這次英布只要在江北失敗,尹旭就會毫不猶豫地佔領這片土地,據為己有。 然後以此為基地,向臨江國發起進攻,短期之內的目的就是拿下大江之南,巴蜀一動,南嶺以北的所有土地。如此一來越國就可以雄踞南方,隔江和眾多諸侯相望,將會誰都不可小覷。 最好的結果就是在淮南和荊襄一帶打開北上的兩個突破口,無論是項羽還是劉邦,都能起到遏制和打擊的可能。這是尹旭遠期的願景,也是自己逐鹿天下的第一步。之前那些只能說是崛起和自強。 「按理說是時間了,這大半年的時間我們的徵兵和訓練一直在進行,如今越國已經有將士十萬之眾。去歲糧食豐收,糧草方面暫時是足夠的。屯田之後我國的土地面積大大增加,水利設施也在積極修建,今年的糧食收成可以提高好幾成。還有范依蘭小姐提供的財力支持,足矣支撐起南方之戰!」作為越國丞相,陳平對這些事情都有瞭解,他的意見很有參考性。 尉繚道:「老臣建議,等九江之戰結束,楚國當前的最大敵人是漢鍋。等他們將軍隊主力都調到中原,和漢軍大規模開戰之後,我們再動兵。這樣一來,楚國將對我們不產生威脅,毫無後顧之憂地西征,平定南方。」 「好!」尹旭知道他們所言甚是,隨即吩咐道:「飛影在臨江國需要加大投入,提供足夠的戰前情報。」 「是!」蘇岸點頭領命,打理飛影的綠蘿懷孕之後,尹旭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暫時交給蘇岸來管理。 尹旭的目光又落到章邯身上,說道:「上將軍,此番得請你出馬了!」 終於有機會率領越軍出戰了,這是章邯來到江東這麼長時來的一個願望,當即【興】奮道:「大王,請您吩咐,章邯一定全力以赴!」 「按理說,對付南方這些小諸侯,讓上將軍出馬實在是大材小用。但是寡人想要的速戰速決,同時帶來震撼的效果,所以只得請你出馬了!」 章邯點點頭,他知道尹旭派自己出戰,還意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可以重見天日了。來到越過這麼久,他們的身份一直都處在保密之中,沒有洩露出去。具體原因有著各方面的考慮,從現在的情形看,尹旭既然做出了這樣的安排,那就是說已經是時候了。 從一個諸侯王變成越國上將軍,身份上似乎淪落了許多,但章邯毫無怨言的。曾經一度他心灰意冷,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的,但是現在他已經清楚了自己的前途,那就是忠誠於越王,盡職盡責地做好越王上將軍。 尹旭輕輕點點頭,很滿意章邯現在這種狀態,隨即吩咐道:「上將軍,那你盡快動身去番邑吧,在那邊先訓練士兵,然後從南下進入九江國和臨江國。你出兵的同時,蒲俊會調動新訓練的水軍從北邊沿江西進,兩路聯合進攻,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定南方。」 章邯點頭領命! 尹旭道:「先這樣吧,現在我家全力合作,西征平定南方是我們越國當前的國策,一定要做好!」 結束御書房的討論之後,走出書房,李斯跟了上去,走到尹旭身邊來,低聲說道:「大王,章邯的身份該大白於天下了,老夫似乎也不必隱瞞了,只是子夜那邊……」 尹旭知道李斯的心結,點頭道:「放心好了,子夜那邊我去說……」 說著君臣二人一同往外走去,的沒想到剛走過hu□園,準備送李斯出宮,迎面一隊宮女,簇擁著李玉娘和嬴子夜二人走來…… 第四三六章意外相見 李玉娘和嬴子夜等后妃一般是不輕易涉足王宮前面一部分的。 不為別的,就是一個內外有別。後宮是嬪妃和夫人們的居所,前面是越王處理朝政,還有諸多大臣們辦公的地方。作為后妃,不輕易干預政事,所以也就不怎麼過來。這並不是尹旭的規定,而是他們自發形成的一個共識。 對此尹旭樂見其成,李斯作為重臣肯定是要經常進宮的,如何瞞著嬴子夜是個難題,如果這樣自然是最好,避免了他們有見面的機會。 今日嬴子夜李玉娘hu□園之中踏春賞hu□,閒來無事,嬴子夜很是好奇,便拉著李玉娘說到前面看看。李玉娘是個謙遜守禮之人,本來是不同意的,奈何嬴子夜堅持著要瞧瞧,頗有幾分小妹妹撒嬌的意思。無奈之下,為了滿足他的好奇心,李玉娘只好勉強同意了不過還是有限度的,只限於御書房附近hu□園和宮門一帶,這才帶著嬴子夜一道前來。 至於再往前的一些殿堂,那裡有當值的官員處理公務,不方便前去。本來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四處看看,可是沒想到正好遇到越王尹旭和重臣們結束議事,紛紛離開。這倒也沒什麼,關鍵是讓不該出現的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 嬴子夜前來是為了滿足好奇心,能來這一趟還是很【興】奮的,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看到丈夫的那一刻,他還有些擔心尹旭會責備他頑皮。可是目光一轉,看到丈夫和丈夫身邊的那個老人時,她頓時驚呆了,太過的難以置信。也許只是個錯誤的決定。或許自己是來錯了。 看到那個老人的模樣時,嬴子夜完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看著前方,看著丈夫身邊的那個老人,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幾乎呆滯的狀態。驟然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指et微微抬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滿臉的驚愕和不可思議,隨即又是仇恨和悲傷全都勇氣在眉頭。心頭。 李玉娘立即察覺到嬴子夜的異常,很是奇怪,擔憂道:「子夜妹妹,你怎麼了?」順著嬴子夜的目光敲過去,看到那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心中揣測,這應該是丈夫的大臣吧?不知道是何許人也?和子夜妹妹又有什麼關係?怎麼一見到他。子夜就這樣的反應呢?不由的滿腹疑問,隨即是滿腔的擔心。 就是這一驚,尹旭和李斯一抬頭,正好看到她們兩個人。當八目相對的那一刻。除了李玉娘,另外三個人都有些愣住了。 「壞了!」尹旭心叫一聲。知道有些壞事了。正在和李斯談著如何向嬴子夜解釋,解開他們祖孫之間的疙瘩。可是萬萬沒想到的嬴子夜此時竟然會剛好出現,剛好看到李斯,而且是和自己在一起。 嬴子夜對李斯的誤會很深,因為父親和哥哥的死,對李斯可謂是多有憎恨。這誤會已經有很多年。而且積累的很深,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想要解釋只有循序漸進,慢慢勸慰。方式還需要小心翼翼。 而且還必須要看好時機,否則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尹旭很清楚,父親,哥哥和舅舅的事情對於她而言一直是個心結。他也有心幫嬴子夜解開這個心結,讓他快快樂樂地生活。 奈何一直沒有這樣的時機,平日裡只能小心翼翼地瞞著嬴子夜。不讓他知道李斯還在世的事實。也絲毫不提起過往的事情,至於李斯在越王宮這麼久了。對與嬴子夜來說一直都是個迷。可以說,小心翼翼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實屬不易了。 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意外地將這個事情給撞破了,實在讓人有些措手不及。他們也就罷了,關鍵是這件事情對嬴子夜思想上的衝擊,以及繼而肯定會帶來的巨大的打擊。讓他好不容易才癒合的傷疤再次揭開,無疑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尹旭很擔心嬴子夜本來就有些脆弱的心靈是否能承受的起?不由的揪心不已,憂心忡忡。同時還想到一點,而且他會怎麼看自己?甚至會埋怨自己欺騙她,對此尹旭並不是很擔心。即便嬴子夜會罵自己,也都無所謂,自己也絲毫不會在意,他現在最為擔心的是如何再說服嬴子夜,這才是關鍵。 本來自己可以以一個中立的的態度去說理,慢慢地去消弭那個誤會,最後解釋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後憑藉著夫妻關係動之以情,一點點抹去嬴子夜心中的仇恨。再加上嬴詩曼和尉繚從旁勸說,一點一點緩緩圖之。 但是現在,窗戶紙驟然間被捅破,事情變的很突然,也很棘手。嬴子夜必然認為自己和李斯聯合欺騙,這說服力可能就要的大打折扣了。如何解決這件事情,如何說服嬴子夜,撫慰她受傷的心靈無疑成為一個難題。 嬴子夜看著李斯的面孔,眼中滿是震驚,腦海之中更是驚愕不已,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何以又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對比相貌,除了頭髮hu□白的更多了,其他的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難道他真的還活著? 「不,不……這不是真的……」嬴子夜呆呆地看著李斯,突然間搖頭大喊,無法相信這樣一個事實。說實在的,他內心深處真的不希望這是一個事實,她想要逃避那些悲傷而沉重的事實,不願意相信。 可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李斯站在原地,也有些愕然了。他曾經無數次站在暗處看外孫女,看到子夜長大了,越來越漂亮,他感到很是欣慰。可謂因為當年的事情,他根本不敢面對外孫女,甚至連主動見面的勇氣都沒有。他將這些全都寄希望於尹旭和嬴詩曼,希望他們能夠說服嬴子夜。解開他們祖孫之間的誤會,如果這件事順利解決,他死也就可以瞑目了。 他也曾經無數次設想著和嬴子夜見面的場景,可是如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下,這樣的突然和意外。 看著外女那驚愕有些癲狂的表情,李斯傷心不已,飽經風霜的心幾乎要碎了。他知道外孫女一定是恨極了自己,驟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女兒,對不起扶蘇和子嬰,對不起兒子字李由,最對不起的可能就是嬴子夜了吧! 其他人都已經不在世上,唯獨嬴子夜一個人活了下來。活著是一種幸福,可是有時候也是一種痛苦,所有的痛苦都要他幼小而脆弱的心去承受。一想到這裡,李斯就揪心不已,這些年嬴子夜是怎麼過來的? 「子夜?」看到外孫女悲傷不已,李斯著實有些不忍,他不想因為再折磨嬴子夜,想要去安慰關心外孫女。 可是效果確實事與願違的! 難道是真的?聽到這熟悉的呼喚聲,嬴子夜胸口如遭雷擊,頓時怔在原地。聲音還是那樣的熟悉,甚至還是那樣的親切,曾經何時自己是多麼的依戀這個聲音。可是從那一天開始,有恨透了這個聲音。本以為這個聲音永遠不會在響起,過去了就過去了,嬴子夜選擇了遺忘,忘卻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忘卻了那麼多的悲傷。 可是這一刻,那個人又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個聲音又響起在自己耳邊,那些噩夢般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無限的驚恐和悲傷。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不想知道,也許此時此刻,她已經忘記也不會思考這些。 不知不覺,嬴子夜已經的淚流滿面,看著眼前的景象,不住地搖頭。此刻的搖頭,其中包含著太多的內容含義。 「不……」嬴子夜大喊一聲,立即轉身往後宮的方向跑出,也許無法面對的時候,只能逃避吧! 李玉娘全然不瞭解事情真相,一頭霧水,全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她尚且是第一次見到嬴子夜出現這樣大的情緒波動。愕然看一眼尹旭,暫時肯定無法得到解釋。立即轉身去追嬴子夜,這樣的情況下,嬴子夜很很可能會出事情,也許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 看著嬴子夜遠去的背影,李斯幾乎是老淚縱橫,悲傷不已。嬴子夜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了,和自己之間卻是這樣的關係,他如此的恨自己!這或許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吧!李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甚至連一丁點的歎息都沒有。不是沒有感慨,而是感慨全部化作了利刃,一刀一刀地劃在心頭。 尹旭走到身旁道:「既然發生了,那就面對吧,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有這樣一個巧合,那索性就說開了吧!」為今之計,只能這樣處理了,尹旭也頗為無奈,意外發生,只能想辦法娶盡量解決。有些事情,這樣突然或許反而是一個解決的契機。 李斯知道,尹旭這是在安慰他,但還是輕輕點點頭。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只能想辦法解決。只好還有尹旭在,他肯定會有辦法的,李斯不由自主地有了這樣一種想法。 第四三七章冰釋前嫌 嬴子夜一路狂奔回到自己的房間,淚流滿面,心神更是彷徨不已。 花園裡的那一幕給了她太大的衝擊,讓她根本無法接受。 他曾是自己至親的外公,那麼的疼愛自己,他同時又是大秦的丞相,位高權重。 兩種身份,他更看中的卻是後一種,親情在他眼裡那麼的一錢不值,原來他是個貪戀權位之人。 當相位和親情擺在面前的時候,他選擇了和趙高同流合污,將自己的父親推向了死亡,讓自己的哥哥遭遇囚禁,自己流落天涯。 聽聞後來他遭遇趙高陷害,被腰斬棄市,聽到消息時她沒有多少悲傷。或許還曾經拍手稱快,反而覺得是奸佞之人咎由自取的下場。從那之後,她選擇了忘卻,將那個人遺忘,也將那段北上的往事永遠的忘卻,永遠藏在心底。 可是今日,竟然在花園裡再次看到他。他竟然出在山陰越國王宮,而且是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為什麼? 嬴子夜撲在榻上,哭的一塌糊塗,滿心的質問。李玉娘一路跟著跑過來,見狀大為擔心,上前勸慰道:「子夜,你這是怎麼了?不管有什麼事情,先別著急,別這樣!」 李玉娘不知道出了什麼事et情,也不好問。現在嬴子夜肯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無疑是在他傷口上撒鹽,唯一要做就是想辦法舒緩嬴子夜的心情,最重要的就要莫要讓他做出傻事來。至於其他的,想來丈夫回來會處理好的。 嬴子夜什麼也不說,只是撲在李玉娘懷裡,痛苦不已。李玉娘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只要能哭出來就是一件好事,就怕悶在心裡出事。 正在此時,門被推開了,嬴詩曼趕來了。花園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不過好在尉繚就在附近。很快得到了消息,知道要出大問題,立即告知嬴詩曼。來探聽一下具體消息。順道,解釋事情,安慰嬴子夜。 現在能夠出面說動嬴子夜的也只有兩個人,那就是嬴詩曼和尹旭。 嬴子夜一見道姑姑。立即撲了過來,也許看在只有親人可以依靠,可以傾訴吧! 「子夜,哭吧!」嬴詩曼將侄女抱在懷中,忍住也流下淚水來。 李玉娘看了一眼嬴詩曼。目光之中帶著探尋和請示。她們知道此乃秦始皇的嫡親公主,嬴子夜的親姑姑,又是尉繚先生的妻子,因此一直很尊敬,以長輩之禮待之。 「玉夫人,有勞了,你且先去吧,這裡有我!」 李玉娘輕輕點點頭。關上房門出門去了。走出嬴子夜所在的宮苑。李玉娘立即轉身,對著身後的宮女嚴厲道:「今日的事情全當沒看見,誰都不許多嘴,違者嚴懲!」 「是,夫人!」第一次見到性情溫和的玉夫人如此嚴厲,宮女們都知道輕重。 李玉娘現在是宮中主事之人。頗有威望。提及今日的事情嬴子夜難免會傷心,再者。綠蘿已經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了,聽聞之後也難免擔心。 正要離去的時候。瞧著尹旭風風火火趕過來,眾人急忙迎上去見禮。 尹旭一擺手問道:「玉娘,子夜怎麼樣了?」 「哭的很傷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詩曼姑姑過去了,我才出來的!」 尹旭輕輕點點頭,嬴詩曼已經去了,至少不會出什麼意外,稍稍放心一點。 「大王,臣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子夜現在很需要你,你快去看看吧!」李玉娘沒有問,嬴子夜的私事她不好隨便過問。如果尹旭願意說,肯定會告訴的。 家有賢妻是福氣啊!尹旭點點頭:「好,你先回去吧,這事情頗為複雜,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 尹旭走到門口,聽到嬴詩曼正在勸慰,正要推門的手停下了,還是且等等再說吧! 「姑姑,今日那人……?」嬴子夜現在是想要最後確認,那人是不是外公李斯。 嬴詩曼歎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那確實是你外公!當年你外公受到趙高陷害,他的一個替身代他而死,騙過了趙高。是被你尉繚姑父想辦法救了出來,一直隱居在外。後才決定秦越聯合之後,他才來越國的。」 「他不是我外公!」嬴詩曼話音落地,嬴子夜就厲聲反問。 「子夜,你誤會他了……」嬴詩曼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嬴子夜道:「誤會?哪裡有誤會?你們都知道他活著,就在山陰,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我,你們都騙我……」 嬴詩曼並不生氣,她很清楚侄女出現這樣的反應才算是是正常。早就想要告訴她,只是時機一點都不成熟,從長計議的事情今日驟然撞破,實在是措手不及。 嬴詩曼解釋道:「當年的事情有很多誤會,你和你舅舅都不知道。你想想,他是你的外公,他難道不希望你的父親,他的女婿登基嗎?」 「他是貪戀權位,害怕蒙恬將軍威脅到他的相位。」嬴子夜不以為然。 嬴詩曼搖頭道:「如果他真是有預謀的,後來會被趙高逼迫到那個地步嗎?告訴你,當年的事情是因為蒙恬將軍的弟弟被趙高所蒙騙,參與政變,你外公是無可奈何才答應他們……」 嬴詩曼緩緩地將當年的事情解釋清楚,嬴子夜聽著一愣一愣的,驚愕不已。這與他知道的,長期以來堅信的事實全然不一樣。事實真是這樣嗎?嬴子夜輕輕搖搖頭,現在她還有些不大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你們騙我的?否則為何你們一直瞞著我?」嬴子夜首先想到了這一點。 嬴詩曼搖頭道:「傻孩子,姑姑怎麼會騙你,不相信你可以去問尉繚,去問越王!」 「問他?他就是個騙子,這件事情竟然一直不告訴我!」嬴子夜停下抽噎,小嘴嘟起。 「不是騙你,也不是有意瞞著你的,只是怕你接受不了,想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你。奈何一直沒找到,今日完全就是個意外!」尹旭推門而入。 「若非我今日撞破,你們還不知道要瞞著我到什麼時候?」嬴子夜反問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和腦子對越國還有幾分作用,就編出這麼多謊話來欺騙我?」 尹旭知道一時間要他接受這些很困難,也不惱,笑道:「傻丫頭,騙你做什?寡人回騙你嗎?」 嬴詩曼見尹旭到來,悄然起身離開,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尹旭道:「子夜,我知道當年的事情對你的傷害很大。正因為如此,你才更應該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才對,不能這麼武斷地做出一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那你告訴我什麼才是真相?」 「姑姑不都告訴你的嗎?」尹旭微笑道:「這件事當真如此,這件事情全天下的人都誤會他的,他全然不以為意,唯一在乎的就是你的感受。雖然錯不在他,他卻自責萬分,沒看到嘛,滿頭的銀髮,那樣的蒼老…… 當年的事情他懊悔不已,還一直想著要補救。胡亥和趙高是怎麼死的?這些都是李斯和尉繚兩位先生暗中操作的。可憐子嬰兄登基的時候,劉邦已經入關了,為時已晚。 你以為當日在鴻門只有鄧陵墨的人參與營救子嬰嗎?錯了,還有杜殤他們,是你外公嫡系的人馬……你不知道,他一直都在默默地關注著。他愛你,卻不敢讓你知道。許多的誤會和苦悶想要向你解釋,卻又擔心你不能接受……他心中也苦,很苦…… 他心中的苦悶,很多次想要直接向你說明白,卻擔心你不接受。一個備受打擊,飽經滄桑的老人,風燭殘年何以能支撐到此時?你就是他的信念啊!如果無法取得你的原諒,只怕他也就……你是否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呢?」 嬴子夜突然之間意識到,尹旭說的不錯,她從來沒有站在李斯的角度考慮過問題。或許事情真的是那樣吧?可是…… 尹旭安慰道:「我知道一時間讓你接受很難,但是希望你相信,我們所說的都是真的。至於為什麼一直沒有告你,想來現在你已經明白了,你今日的表現就是明證,我們都是擔心你啊!你慢慢地想想,這件事情不著急……」 嬴子夜陷入了沉默之中,也許真的需要很久的時間來接受的和適應吧! …… 今日驟然大悲大喜,嬴子夜心智消耗很大,躺在懷中竟然逐漸地睡著了。尹旭憐愛地摸摸她的額頭,起身囑咐了宮女好生守著照顧。仔細想想,索性派人請了嬴詩曼千里愛看著。自己則是離開去找李斯,老先生到現在還擔心不已,是該讓他知道點音信才是。 果不其然,李斯一直等候在宮門口,見到尹旭出來,立即上前道:「怎麼樣?」 看著那單薄的身體,蒼白的頭髮,急切的心情一眼都能看出來。看來在嬴子夜身上,這位老先生著實費心不少。當真是不容易啊!如果自己帶來的是一個壞消息,只怕是他根本支持不下去。 「外公放心吧,子夜已經釋然不少,只是太過突然,得給他點時間……」 李斯眉頭稍稍舒展,輕輕鬆了口氣,顫巍巍地一晃,倒了下去…… 第四三八章大戰一觸即發 李斯暈倒了! 春寒料峭的日子裡,一直站在宮門口等待,一個古稀老人身體如何能支撐的主呢?何況他心中有焦急萬分,不知道外孫女是否會原諒自己,心情也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今日的事情對與嬴子夜來說很突然,是個很大的衝擊,對於李斯何嘗不是如此呢? 他沒想到驟然間和外孫女就這樣見面的,過往的事情又浮現在心頭。女兒女婿,兒子外孫都死了,多多少少都和自己拖不關係,唯一在世的外孫女對自己更有著深深的誤會。悲傷,內疚全都浮現在心頭,重重地壓在心頭,無比的沉重。 最嚴重的事情正是,李斯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嬴子夜,不知道外孫女是否會原諒自己?對此他憂心忡忡,無比擔憂。如果嬴子夜不原諒自己,自己又該怎麼辦?如何自處呢?李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風濁殘年之軀能夠苟延殘喘至今,精神支柱只有兩根,一根就是殺了項羽和劉邦報仇。如今越國越來越強大,南方戰線即將展開,逐鹿爭霸即將全面展開。能否成功那就事在人為了,或許算是指日可待岸吧,李斯已經放心不少。 剩下的唯一一個就是外孫女嬴子夜了,今日為了外孫女的事情擔心不已。如果嬴子夜不原諒自己,或者出現什麼意外的話,無疑是摧毀了他心中生的信念。心中冒起了各種各樣的許多念頭,直到尹旭出來告知他消息。 得知外孫女有希望原諒自己,心中的壓力陡然間消失。疲憊的身體,緊緊揪著的心再也支撐不住。以至於陡然間暈倒了。 尹旭知道老先生這是高度緊張,大悲大喜所致,急忙派人將李斯送回住處,同時請來宮中的黃大夫的前來診治。 正如推測的那樣,李斯確實是因為大悲大喜。心神激盪才會暈倒的,身體也受了風寒,也有些勞累,暫時不會有大礙。但是黃大夫有特別囑咐,李斯年紀大了。以後這種驟然間大悲大喜的事情還是要多多注意,否則很可能會有危險。而且,此番身體上的小毛好治療,但是心病想要徹底痊癒,怕是…… 想要老先生痊癒,只有……心病還須心藥醫啊!黃大夫說出這樣一句話就退下了。 尹旭心中一聲輕歎,看來唯有讓嬴子夜前來。讓他們祖孫完全的冰釋前嫌。 …… 次日,尹旭什麼事情都沒有做,直接前來探望嬴子夜。 「子夜,昨晚睡得好嗎?」尹旭柔聲關切詢問。 黑黑的圓圈告訴他,嬴子夜昨晚一定沒睡好。尹旭完全是有意明知故問的。 嬴子夜輕輕搖頭道:「前半晚還好,你走了之後我就睡不著了……」 昨夜她是心情驟然悲喜過度,疲憊萬分所以才暫時睡著的。半夜醒來,腦海之中全是那個人的容貌,還有尹旭和姑姑嬴詩曼告訴他的那些事情,一夜不眠到天明。 「早知道就不走了。一直陪著我的子夜!」尹旭輕輕一笑。 「對了,昨晚早早地離開去做什麼了?老實交代?」嬴子夜似乎渾然忘記了昨日的不愉快,還和尹旭開起了玩笑。 尹旭遲疑地。吞吞吐吐道:「別誤會,昨天我既然要陪你,怎麼可能還去別人宮裡呢?之所以離開,是因為……是因為……」 「是因為什麼?」 尹旭這次遲疑道:「是因為李斯先生他的病了,昏迷……」 提到李斯的名字,嬴子夜的神情明顯的黯然了。儘管已經知道當年的事情有誤會,但似乎還是不想提起這件事情。 尹旭續道:「昨天他擔心不已。一直站在宮門口,心情緊張,著急不已。年紀大了心情驟然間波動太大,又受了風寒,以至於暈倒……太醫說了,想要痊癒,心病還須心藥醫。否則,長期這樣憂心忡忡,隨時可能撒手人寰!」 撒手人寰?嬴子夜心念一動,站在原地沉思起來。他在擔心什麼?擔心自己?還是能否原諒他?也許……不知不覺間心頭已經有些微微的動搖。 「你失去了父母、兄弟和舅舅,他也失去了女兒女婿,兒子和外孫,慶幸的是你還有個姑姑在,可是他呢?只有一個外孫女,而且還誤會重重……你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尹旭站在一旁,一點一點地勸說。 嬴子夜站在原地,心情波動很大,她很清楚尹旭的來意和目的,無非就是想要自己去勸慰李斯。但是……但是昨日的事情,雖然嬴詩曼和尹旭道出了當年的事情有誤會。即便他們說的完全是事實,也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今日這樣是否太過的突兀……可是他的病情似乎很嚴重,甚至威脅到了生命…… 「我知道這對你來來說太突然了,也不公平,這事情仔細說起來是怪我,要是我早些告訴你,讓你們早些冰釋前嫌也不至於這樣……但我和姑姑所言絕對【真】實,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鍾隱先生,他做過詳細的調查,他是你的師父,你最信任的人。」 「不必問了,你說的我都相信,這輩子都是如此!」嬴子夜對於尹旭那是絕對的信任。 尹旭感慨不已! 嬴子夜道:「我去看看,正好聽他當面解釋解釋!」 尹旭知道,嬴子夜已經動心了,只是嘴上不願意那麼爽快地承認罷了。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只要讓他們兩人見面,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其他的事情就看李斯自己了。 …… 李斯躺在病榻之上,吃過藥之後,身體恢復了許多,精神好了一些。畢竟尹旭帶給他的是一個好消息,事情已經有了轉機,外孫女應該會原諒自己,需要時間。 有希望就好,這是什麼要等到什麼時候?如今又這麼病了,若是趕不上……該如何是好? 如果子夜能夠盡早地原諒我,能夠盡早來見我?那該多好啊,不過這恐怕是一種奢望吧! 李斯躺在榻上,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門口一聲輕響,李斯以為是有人來探視,或者是下來前來送藥。 可是一抬頭,竟然看到一道美麗絕倫的倩影站在門口,當即訝然道:「子夜?」 外孫女來看自己了,李斯激動不已,整個人都顫顫巍巍的,驚喜萬分…… 尹旭沒有進去,站在門口默默地等著,有些事情留給他們足夠的空間和時間,傷口可能就會自行彌合的。 「子夜,當年的事情……」 「還記得,你小時候……」 ……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房間內傳出來抱頭痛哭的聲音,看來祖孫倆完全冰釋前嫌了。 尹旭輕歎一聲:「親情的力量果然神奇,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轉身往書房走去,這裡已經不需要自己了,還有許多的好政務等著自己去處理呢!」 來到御書房,尉繚早已等候在此,見尹旭過來問道:「大王,怎麼樣?」 「尉繚先生不必擔心,這會子子夜已經去見李斯先生了,想來已經徹底冰釋前嫌了!」尹旭落座,出聲回答。 尉繚本來還憂心忡忡,聽到尹旭的回答之後,立即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真是太好了,如此李斯也算了卻了一樁心願,真是太好了!」 尹旭點頭道:「其實我們之前一直低估了子夜的承受能力,其實當年的事情本身就是個誤會,什麼事情只要解釋清楚了,誤會就會消除。何況本身就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很容易就解決了!」 「是啊!」尉繚輕歎一聲:「大王說的不錯,早知道我們應該做些出手的,早些化解這些誤會,早些讓他們祖孫相認,李斯也不至於擔心這麼長時間。看來昨日的突然項羽反倒是一件好事,總算是圓滿解決了!」 尹旭點頭道:「確實如此,有時候,有些事情看著十分為難,似乎根本無從下手,讓人為之憂心忡忡。可是真正當他發生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有那麼嚴重,棘手的事情也能夠迎刃而解。」 「對了!今日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尹旭感慨了幾句,轉而詢問起朝政大事。 尉繚點頭道:「飛影從彭城那邊傳來消息,楚國已經在集結軍隊,龍且已經從齊國趕回彭城了。看來推測不錯,應該是龍且率軍平定九江,戰事一觸即發。」 尹旭輕輕點點頭,和原來的歷史如出一轍。只是不知道這一次英布能否擋住龍且的進攻,又能支撐多久呢? 「章邯出發了嗎?」得知了九江的戰況,尹旭隨即問起另外一件事情。 陳平道:「今天清晨已經出發了,臣已經開始往番邑和豫章調運糧草,為西征做好準備。」 「很好!」尹旭對此很是滿意,不用自己吩咐,陳平已經在安排糧草運輸和後勤的事情,這個丞相當得很是稱職,和蕭何有的一比了。 「吩咐蒲俊,用這次實戰,給寡人好好練練水軍的兵。」尹旭隨即吩咐一聲。 「是!」蒲將軍那邊已經在做準備了。 無論是江北還是江南,皆是大戰一觸即發! 第四三九章開闢北方戰線 兩國使臣同時到達六縣,在一番慎重的思考之後,九江王英布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選擇和漢國結盟,聯合反楚。不止如此,為了表明反擊楚國的決心,還當眾直接殺了西楚霸王項羽的使臣。 九江國和西楚國就此結下不可調和的仇怨,一個為了顏面和利益,一個為了生存和未來,唯一必然的解決方式只有戰爭。 在西楚國尚未作出反應的之前,九江國的軍隊就已經集結,氣勢洶洶地朝著淮水北岸開了過去。九江國開始了反楚之戰,標誌著第二撥反楚的浪潮就此到來。 一時間天下為之震動,一來是漢軍攻打彭城剛剛遭遇巨大失敗,足可見西楚國和項羽本人之強大。如今西楚國聲勢和實力可謂是空前強大,齊國那邊強大的國力也被西楚國打的節節敗退,如今已經是江河日下,滅亡的日子就不遠了。 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候,英布竟然還敢掠項羽的虎鬚,和西楚國就此開戰。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勇氣可嘉。 第二個震驚的原因,是因為英布原本是楚國臣子,可以說是諸侯當中和西楚國關係最密切的。別人反叛項羽完全在意料之中,九江國就有些讓人覺得意外了。這意味著最親近的盟友背叛了項羽,產生的影響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中原諸侯貌合心離,九江國又反叛了,是否可以說項羽現在是眾叛親離,西楚國陷入孤軍作戰的境地? 九江國的軍隊尚未渡過淮水的時候,西楚國隨即作出了反應。實際上西楚霸王項羽和亞父范增隊友動九江的心思。只是苦於沒有借口和時機未到。結果現在英布自己東上門來,可謂是正中下懷。 西楚霸王麾下第一大將龍且從齊國戰場返回彭城,隨即以項聲為副將,接受項羽的命令,率領六萬大軍反擊九江軍。至於名義。正是討伐叛逆…… 兩軍在淮水附近展開激戰,短時間內戰爭肯定不會有結果,但是已經牽動了很多人的心。 一時間淮南一帶成為關注的焦點,無數的戰況情報被及時送到彭城,滎陽。大梁……當然了,一般來說,最先得到消息的可能一直是越國山陰。杜殤已經奉命趕到九江國內待命,在密切關注戰局發展的同時,也開始在六縣城內安插可用之人。 越王交待下一項重要任務,想要順利完成並不容易,只能盡早安排。到時候才能以備不時只需,不至於手忙腳亂。 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在江東的番邑,上將軍章邯正在抓緊一切時間訓練越國士兵。在豫章郡,大將軍蒲俊正在督促工匠們加快船隻製造和訓練。做好西征的準備。無數的糧草正在暈倒番邑和豫章,在開戰之後,將會有船隻運往前線。 當然了,出兵開戰的時間則是取決江北淮南的戰局。 整個天下都在密切關注九江國局勢,不過真的要在其中找出一個最為關注九江戰局的人,肯定得說是漢王劉邦了。 派隨何前往九江的目的就是在於拉攏英布。讓九江國在後方牽制項羽。這是漢國目前的一項重要戰略,對此劉邦很是關注。希望九江能夠幫助漢軍分擔目前壓力,好讓自己在楚漢戰爭之中贏得更多的助力。從而提高勝算。 彭城之戰的失敗對他的打擊很大,漢軍在遭遇嚴重的損失之後,劉邦最大的教訓就是變得清醒了,清楚了自己的地位。他明白過來,單單憑借自己的力量無法取得楚漢戰爭的勝利,拉攏盟友是非常重要的。 如今這戰事很快就開始了。至於結果會如何,劉邦對此擔心不已…… 一接到開戰的消息。漢王劉邦就找到了身邊的重臣們前來議事,商討九江戰事的相關情況。尤其是戰局的勝敗,以及對漢國的影響和需要作出的反應。 「隨傳來消息,九江王英布已經出兵,兩軍已經在淮水打起來了。諸位以為九江戰局將會如何?」漢王劉邦看著下面的諸多臣子,問出這樣一個突兀的問題。 張良眉頭微微皺起,說道:「漢王,臣以為……恐怕隨何有些急功近利,操之過急了。」 隨何逼迫英布斬殺楚國的使臣的消息已經傳回來,對於隨何的舉動有人贊同,當然爺爺有人表示出不同的意見。當然了,即便是表達贊同,也主要是說隨何此舉有些不大尊重九江王,有些無禮。 對於隨何的舉動,張良先生並不贊同,但他在意的並非是一個禮節的問題。 「子房先生,何以見得啊?」如今劉邦對於九江那邊一丁點的動靜都十分在意,說實在的,他本人對於隨何的表現還是頗為滿意的,結果現在張良先生對此表示出了不同意見。張良乃是他麾下第一謀士,自從彭城之戰之後,對其依賴更加高了,對他的一言一行自然格外的重視。 張良道:「對我們漢國而言,和九江國結盟最大的作用就是讓英布後面牽制西楚國。本來這件事情可以做點隱蔽一點,哪怕是英布暫時會有搖擺也行。可是隨何的舉動直接導致的結果是什麼?兩國之間迅速開戰。 其實開戰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只是時機略微有些不大好。若是等到項羽西征開始之後,可能會更好一些。這樣會讓項羽有後顧之憂,對局勢會有微妙的響應。如果是那個時候開戰,西楚國還是面臨兩線作戰的情形。 雖然九江國的實力和造成的影響遠遠比不上齊國,但總比現在好一些。如今起兵,項羽完全可以在從容滅掉九江之後全力對付我們,項羽再無後顧之憂。如此一來,九江國的價值和作用無疑就降低了。我們爭取到的不過是一些時間,九江國的牽制作用無疑會下降。」 「子房先生,你的想法過於樂觀了,隨何這座是堅定了英布的決心。即便他不這做,項羽還是會照舊出兵的,他不可能容忍背後的九江國搖擺不定。隨何唯一的失誤就是刺激英布主動出兵,如此一來無疑是給了項羽一個很好的理由。先動手本來就理虧,何況英布以前還是項羽的臣子,現在這樣做,無疑有種背叛的意思在內,在道義上已然輸了,對戰局很是不利。」韓信道出了的不同意見。 「那現在怎麼辦呢?」隨何做的到底對不對,劉邦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更在乎的事情的後果和對漢國的影響。更加不想再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讓兩位重臣因為這件事情產生分歧,繼而導致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韓信道:「漢王,從九江國的事情上我們得到一些教訓,也算是一些經驗吧!那就是想要戰勝項羽,戰勝楚軍,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盟友。準確地說楚漢外圍的那些力量,比如中原諸侯,比如河北諸侯,比如南方諸侯,英布只是其中的一個很小的部分。」 「韓元帥,你具體想要說什麼?」劉邦聽韓信這麼一說,頓時來了興趣。他知道韓信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肯定會有深意的。 韓信解釋道:「漢王,目前楚漢兩國的主站戰場是集中在中原一帶的,中原的幾個諸侯雖然倒向了楚國。但是他的國土和封地很多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影響並不是很大。除此之外,天下還存在許多舉足輕重的力量。這些力量對於戰局的影響非常之大,甚至是舉足輕重。所以想要獲得勝利,就必須要取得他們的支持,或者將它握在手中。」 「韓元帥,繼續說下去!」劉邦的臉色漸漸有些凝重,對此很是重視。 韓信續道:「臣想要說的是河北諸侯和南方諸侯的重要性,南方諸侯之中九江國已經是現在的局面了。剩下的就是越國,衡山國,和臨江國。臨江國和衡山國平平淡淡,影響並不大。南方諸侯之中影響比較大,能夠起到舉足輕重作用的就是越國了。但是越國和我們並不接壤,對楚國的影響更大一些。 對於越國,可以考慮與之加強聯繫,借此對楚國產生較大牽制或者侵擾。不過能否成功就不得而知,對於結果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不過就目前的形勢而言,至少越國不會對漢國產生什麼威脅。 最需要重視的是河北諸侯,因為這些門和我很近,之隔著一條大河。說實在的,如果他們渡河南下參戰,偏向誰誰獲勝的可能就會加大不小。可是河北諸侯致中和多是些兩面三刀之人,和這種人結盟的風險很大,而且未必能夠爭取到他們的支持。 但是讓他們存在在我們身後無疑很危險的,冷不防什麼時候就會背後捅刀子。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消滅,掌控在自己手中,讓河北之地為我所用!」 「為我所用?」漢王劉邦喃喃自語,隨即問道:「韓元帥,你的意思是想要怎樣?」 韓信略微沉吟道:「漢王,臣建議大王發兵開闢北方戰線!」 第四四〇章南聯北戰 「開闢北方戰線?」劉邦喃喃自語,心中泛起許多的心動和疑惑來。大堂之內的謀臣武將全都有些震撼,楚漢戰爭漢軍處於被動的情況下,韓信竟然提出了主動出擊的建議。而且是目前的戰局之外,開闢新的戰線,兩線作戰。 韓信想法大膽,但是可行性……眾人對此心中稍稍有些疑惑,各有想法。當然了贊同和反對都是有的,只是韓信的身份擺在那裡,漢王器重有加。在沒有明確的風向之前,三緘其口最好不過。 「韓元帥,你說的明白些,這北方戰線的事情到底怎麼講?」漢王劉邦心中一動,急忙詢問。 張良巋然不動,笑而不語,靜靜地等候著韓信解釋。 韓信解釋道:「漢王,目前我們的主戰場是在中原一帶,南方諸侯暫時不會對我們有太大影響,河北諸侯則需要小心防備。不說別的,河北諸侯之中,燕國和遼東離的比較遠,影響不大;常山和趙國搖擺不定,隨時可能成為禍患,西魏國……從上次彭城之戰的種種跡象來看,魏豹似乎是倒戈向楚,這樣的人留著始終是個威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在背後給我捅刀子。 那些諸侯王都是牆頭草,唯利是圖,不可信任。拉攏不成,索性不如滅了他們,開闢北方戰線,即調動漢軍向河北諸侯發起進攻,將河北之地徹底地控制在我們手中。如此一來不僅解決了後顧之憂。漢國的實力還會大大增加,北上治軍在平定燕趙之後,還可以從濱海一帶渡河南下。如果能拿下齊地,聲勢和國力空前不說。還能從後面威脅項羽,兩面夾擊楚國,此戰勝算也就更大了。」 其實韓信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之前本想提及,但是感覺時機未到。今日終於找機會。思來想去還是講了出來,就看劉邦是否同意了。盡心竭力幫助的劉邦同時,如果能在其中同時獲得幾分私利也非常不錯的事情。 劉邦聽完之後,暗自思慮,如果真如韓信所說的那樣。平定河北確確實實就等於是佔據了大半個天下。漢國的實力和形勢完全就不一樣了,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天下除了西楚國的和大江之南的土地就全都屬於自己了。 就利益和前景來說還是很誘人的,這是劉邦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彭城之戰一度將他的雄心壯志消磨殆盡,現在又重新燃起希望。只是這可行性,還有其中的風險。他擔心。本來河北諸侯本來還有倒向楚國的意思,反而被韓信逼迫到對漢國的對立面去了。 「韓元帥,你的想法很好,只是目前我國兵力有限,如果在開闢北方戰線。無疑也會陷入分兵兩線作戰的境地。我們兵力和糧草能夠從容應對嗎?這樣是否會不大妥當?」 畢竟西楚國之前兩線作戰吃虧的教訓還擺在眼前,不得不考慮這樣一個事實。韓信畫餅在前,至於能否充飢就必須要考慮清楚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就不划算了,這是劉邦最為擔心的事情。 韓信搖頭道:「非也,漢王。我們面臨的情況和楚國並不完全一樣,首先河北諸侯勢力弱小,他們並非一個聯合的整體。我們可以遠交近攻,各個擊破。根本不與齊國同日而語。再者,此事有其必要性。我們不做,項羽也會做的,誰搶先得河北,則可定天下!」 可定天下。這樣的前景太吸引人,讓劉邦不由地有些動心了。 張良問道:「如今大規模地與河北諸侯開戰。腹背受敵,對漢軍的處境並不是很有利。不過韓元帥所言極是,河北諸侯必須解除,尤其是魏豹……至於遠在北方的代國,燕國暫時影響並不大。不如先出兵平定魏國,給河北諸侯以震懾,對其他諸侯再加以拉攏,恩威並施方式良策。 而且,貿然北伐勢必會惹起河北諸侯心驚,說不定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們,或者倒向西楚國。我們目前沒有實力在短時間內很快吃掉他們,因此就必須要慎重了。不能惹的河北諸侯一起仇恨漢國,否則此舉將會十分危險。先拿西魏國開刀,理由充足,只要做的妥當,即便下一步有北伐的打算也可以麻痺河北諸侯,逐步而行。一步一步來,更為穩妥一些。」 不等劉邦說話,韓信立即道:「漢王,張良先生所言甚是,是臣考慮並不周全!先行伐魏最好不過。如今我們的兵力暫時夠用,有敖倉和蕭丞相從關中運來的糧食,糧草方面壓力也不大,渡過大河就是西魏國的河東之地,距離近很方便。」 張良說的的確卻是在理,考慮到了各方面的反應,更為周全一些。韓信自己則是信心滿滿,樂觀地向劉邦展示了前景,想要以此說服劉邦。張良雖然並不完全贊同,但是並未徹底否決自己的北伐計劃。能否佔據整個河北他不知道,但只要能夠出兵那就可以了,對此韓信沒有任何意見。 「那派何人前去伐魏呢?」劉邦見兩位重臣意見統一很是欣慰。全面在河北開戰,在他看來確實有些太過瘋狂了。局部開戰倒是可以考慮,魏豹在彭城之戰中的表現他已經瞭解清楚,對此很是惱怒,如今教訓懲罰倒是很有必要。 將西魏國所在的河東之地掌控手中,至少可以解除後顧之憂,只怕關中會遭到襲擊。同時相當於在河北打開一個突破口,可以以此為基地展開北伐。當然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必須要選一個精幹的將帥執行。 韓信起身道:「漢王,臣願意率軍前往,盡快平定河東,消滅西魏國。」 「韓元帥……可是滎陽前線隨時可能遭到楚軍威脅,離不開你啊!」劉邦對眼前的局勢頗有憂慮,對韓信的依賴度很高。畢竟彭城的失敗太過慘重,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正是如此。 韓信搖頭道:「漢王,滎陽的戰局已經暫時穩定,楚漢兩軍呈對峙狀態。由您親自坐鎮,還有子房先生和諸位將軍,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何況楚軍在九江暫時結束之前不會輕易西進,趁這個時間正好出兵伐魏,千載難逢,不可錯過。」 張良也道:「漢王,讓韓元帥出征,試探一下河北諸侯的心意也好!」試探歸試探,但到底試探何人,張良淡淡一笑,有些事情心裡明白就好了。 「也好!」劉邦點點頭,他知道這件事換做別人未必能行,現在正是用韓信建功立業的時候。他現在已經和越國脫離關係,完全在自己控制之中,所以這件事情完全可行。 「是,漢王,放心,臣已經盡快平定西魏國!」韓信點頭應命,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張良看了一眼韓信,心頭浮現起一絲別樣的心思,暗歎一聲,說道:「漢王,和越國結盟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的。即便不能真的說動越王從淮南進攻楚國,但至少要讓越國和我們聯合的消息傳開,讓項羽疑心,如芒在背。」 劉邦點頭道:「子房先生所言甚是,那這按照之前商議的策略,漢越聯姻如何?」 「聯姻是個很好的辦法,直接談結盟越王可能不會答應,聯姻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有了這層關係存在,兩家關係和聯繫更加緊密,項羽不疑心才怪。」張良也是這件事情的首倡之人,自然表示支持。 韓信問道:「不知漢王是否選好了聯姻的人選?」 這也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劉邦笑道:「夫人有個族妹名喚呂伊,年方十五,正當嫁齡!而且呂伊生的容貌清麗,是個美人兒,呂氏之女的出身也正好合適。早幾年的時候,呂伊小時候,遭遇秦軍追殺,當時正是被尹旭所救,彼此熟識……可謂姻緣天定!」 「當真是巧合,如此說來,呂伊姑娘是最合適的人選」 「如此甚好,呂伊姑娘下嫁之後,漢王與越王就成了連襟的姻親關係……」 劉邦笑道:「呂伊那邊好說,寡人再冊封一個郡主的身份,代表漢國,身份上也更為匹配。只是這送親的人選,派誰去更合適呢?」 首先想到的人選是樊噲,他也是呂家的女婿,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現在正是大戰在即,樊噲這等猛將自然不能隨便離開。 張良沉吟片刻道:「漢王,不若讓酈食其先生先去吧,他的辯才和穩重都堪當大任。然後再讓周勃之子周冠夫一路護衛,取道臨江國南下!」 劉邦起身來回踱步,思量著這件事情來。這次南下名義是傷送親,但目的絕對不簡簡單單是這樣,還必須選的有心眼的人。 雖然一直對越國有所關注,只是這越國現如今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可謂是好無瞭解。正好趁著這次的機會,光明正大地派人前去探訪一番。對越國的形勢和實力有個全面正確的瞭解,將來做起事來也好心裡有數。 第四四一章嫁給大哥哥 滎陽,臨時漢王府! 自從退守滎陽之後,前線形勢嚴峻,劉邦就不曾返回過關中。於是乎滎陽城內多有了一座臨時性的漢王府邸,除了供給漢王劉邦居住之外,謀臣武將們也是在這裡商議政務和軍情。 王府的後宅之中花園房舍雖然不及咸陽王宮,但規模和精緻程度還是相當錯的。如今劉邦的父母,兄嫂,夫人呂雉和一雙兒女都在彭城做人質。府邸之內除了劉邦的幾個姬妾,並無他人居住。 花園裡寂靜無人,直到前不久才多了些生氣,只因為多了一位新主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憑欄而坐,看著花園裡春花綻放,少女的心也有些懵懂了。 少女年雖不大,容貌清麗,一顰一笑之間多了幾分小家碧玉的清純氣質,完全一個清秀可人的小美人。如今蓓蕾初開的年紀,正是大好時光。春光燦爛,可是少女的心情似乎並不很好,相反眉宇之間還多了幾分憂慮! 本來在家鄉無憂無慮,生活也頗為平靜,可是當一個堂姐的命運和身份發生變化之後,連帶著整個家族發生了變化。曾經在秦軍殺來的時候,他們選擇投奔自己的堂姐夫沛公劉邦。再後來聽說他們去了巴蜀,這些偏遠的族人也並未受到太多重視,也為受到什麼連累。 直到去年,聽說堂姐夫漢王劉邦從巴蜀起兵,已經佔領了關中,還出兵和西楚國開戰了。這樣的消息傳開之後,呂氏族人們都想到了去關中投奔堂姐和堂姐夫,從而謀求富貴。 可是當到達關中的時候,聽說堂姐夫打了敗仗,甚至連堂姐本人也都成為俘虜,成為人質。呂氏族人失去了依靠,在關中的境遇也很是一般,並未受到什麼特別的優待。如此忙亂的時候,沒有人顧得上他們。 少女和他的父母也在其中。少女對這些人情冷暖的事情並不在意,所以並不以為意。不過因為呂氏旁支,與漢王夫人的關係並不是很親密。所以這生活狀況和待遇也就每況愈下了。 直到前些日子,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了,漢王特意派人將她和他的父母從關中接到走。在族人們一片疑惑和艷羨之中,啟程來到滎陽前線。住進了漢王府。 少女和父母對此懵然不知,不知道將會遭遇什麼,頗有擔心和害怕。不過自從來到滎陽之後,就被好吃好喝地款待著,地位和待遇有了很大的提高。 直到前不久她的另外一個堂姐呂嬃前來。才告訴她,漢王已經為她選好一個夫婿,替他主持婚事呢! 聽到這個消息,少女沒有一丁點的高興,她不知道漢王姐夫為她選擇了一個怎樣的夫婿。但是不管是什麼人,她都不樂意,因為她心中已經有一個的意中人,一個英俊威武的大哥哥。 想當年在齊楚一帶。秦軍殺來的時候。自己和父母走散了,險些死在秦軍的屠刀之下。是大哥哥在兩軍陣前將自己抱起,給了自己生了希望。 少女清楚地記著,他將自己抱在懷裡,一同騎在馬背上拚殺。千軍萬馬之中,刀光劍影。在他的保護之下,自己安然無恙。那樣危險的環境裡。他的懷抱是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後來自己另外一個堂姐夫將自己接走了,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那個大哥哥。可是就是那麼短暫的相見。大哥哥的模樣去一直深深印刻在腦海之中。做夢的時候常常會想起,隨著年齡的增加,她越來越迫切地希望能夠再見到那位大哥哥哥。 可惜天各一方,自己連他的身份名字都不知道,可是心中的思念卻與日俱增。少女情懷,情竇初開,她不止一次地夢想著能夠能嫁給那位大哥哥該多好,可是……現在堂姐夫已經給自己安排好了婚事…… 少女忍不住又是一聲歎息,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親愛的大哥哥了…… 「伊小姐,你歎什麼氣呢?」兩名侍女走過來關切地詢問的。 大哥哥的事情對他而言是個秘密,誰也不會告訴,只是搖頭,並不說話。 侍女笑道:「恭喜,伊小姐,聽說漢王將要冊封你為郡主,嫁給越王為妃子呢……」 「郡主?越王妃子?」少女對此全然不知,問道:「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 侍女回答道:「伊小姐,我們也不清楚,是剛才聽樊夫人說!」 「呂嬃堂姐來了?」 「是的,正在花廳和令尊,令堂說話呢!」 少女立即起身,匆匆往花廳跑去,想要去問個究竟…… 花廳裡,樊噲的夫人呂嬃緩步進門,見到一對忠厚老實的夫婦之後上前見禮道:「六叔,六嬸!」 呂嬃今日是奉命而來的,漢王在呂氏宗族之中選出一個女子要嫁給越王尹旭聯姻。有些溝通的事眷出面更為合適,現如今呂雉不在,呂嬃剛好也是呂氏之女,她出面自然最合適不過。 「呂嬃啊,快坐!」 「六叔,六嬸不必客氣!我有空,過來看看你們!」 呂六嬸含笑點頭,旋即問道:「呂嬃啊,有件事情,六嬸想要問問你!」 「六嬸儘管問就好了!」呂嬃很是客氣,呂六叔夫婦雖然是自己的長輩,可自己乃是樊噲夫人,身份自然就要高許多了。平日裡只需禮節上做做樣子就罷了,但是現在呂六叔生出一個好女兒,這身份子安也就有所變化,須得恭恭敬敬,另當別論。 呂六嬸道:「呂嬃啊,漢王將我們一家接來滎陽所為何事啊?」 少女可能並未在意,可是他們老兩口可是忐忑不已,聽說是要給女兒許人家。可自己一個女兒身份還沒高貴到,婚事需要漢王來操心的。 呂嬃笑道:「恭喜六叔,六嬸,不瞞你們說,天大喜事呢!」 「什麼喜事?」 「漢王為你家小伊選中了一位夫婿……漢王今日說了,要冊封呂伊為郡主,嫁與越王為妃,你們說這難道不是天下的喜事嗎?」 呂六叔夫婦都是一驚,果然如此,是要給女兒指婚,還要冊封郡主,成為王妃?看似很尊貴的身份,可是這對平凡的夫婦對此完全不瞭解。只是漢王都那麼大年紀了,那越王呢?不會是個糟老頭子吧!還有就是越王,聽說越國在千里之外的江東呢,將女兒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老兩口一聽就有些傷感了。 呂嬃似乎看出了老兩口的想法,說道:「六叔,六嬸,你們莫要難過,那越王尹旭才不過二十來歲,年輕才俊,何況還是越王身份尊貴。呂伊嫁給他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越王妃的身份又是何等的尊貴,想想都知道。」 「越王才二十幾歲?」呂六叔對此很是疑惑,有些不大相信。 呂嬃笑道:「是的,越王可是天下最年輕的諸侯王,他的地位完全都是自己在戰場上拼回來的,並非繼承先祖的爵位!」 「如此說來,到底真是一個不可多得人才,二十多歲倒也正好,只是這江東之地太過遙遠……」 呂嬃搖頭道:「你擔心什麼啊,呂伊出嫁之後,漢王和我們會負責照顧你們的。如果你們什麼時候的想要去探望女兒,或者請呂伊回來探親都可以。想想吧,你們的女兒要是成為王妃,在呂氏家族之中,你們的身份和地位將會大大提高,還會有誰敢輕視你們呢?」 這……呂六叔夫婦有些動搖。 「呂嬃姐姐!」不知何時,少女已經出現在門口。 「呂伊,快過來!」呂嬃看到漂亮的小族妹之後,立即招手呼喚。 少女名叫呂伊,正是尹旭當年在單父縣附近的戰場上救下的小蘿莉。 呂伊走山前道:「姐姐,漢王要將我嫁到越國去嗎?」 「是的,要你以郡主的身份嫁給越王為妃,不知道是多少人羨慕不已的福氣呢!」 少女淡淡地應了一聲,不能嫁給大哥哥就是一種遺憾。至於其他的,少女並不在意,所謂的福氣,對他而言也沒有絲毫的興奮。 呂嬃明顯地察覺到這一家人的低沉,想要完成漢王的任務並不容易啊! 呂嬃當即笑道:「說起來也巧,還記得嘛,當年從單父縣逃難去彭城的時候。呂伊和大家走散,險些遭遇危險,正是被越王所救,由此可見,他們的姻緣是早已注定的!」 「你說什麼?呂嬃姐姐!」呂伊聽到之後,急忙追問,難道…… 呂嬃又將剛才的話語說了一遍,疑惑地看著呂伊,何以小妹妹突然間這樣興奮。 是大哥哥?大哥哥叫尹旭,大哥哥現在是越王了?呂伊喃喃自語,旁若無人。 呂嬃疑惑道:「什麼大哥哥……」 看著呂伊的表情,心中一動,驟然反應過來,笑道:「六叔,六嬸,你們看到了吧,原來越王正是我們小呂伊的夢中情人呢!」 呂六叔夫婦見狀,如何還能再反對呢?女兒嫁給喜歡的意中人,自然最好不過。 呂伊笑臉通紅,心中喃喃道:「天啦,這是真的嗎?漢王要把我嫁給大哥哥?」 第四四二章魏國危機 「小伊,到了越國要照顧好自己啊!」 滎陽城門口,呂六叔夫婦諄諄囑咐,送別女兒。確定了越王就是夢寐以求的大哥哥之後,呂伊當即答應嫁往越國。事不宜遲,漢國的送親隊伍很快就準備好了。 呂伊得知此江東越國,是要嫁給心愛的大哥哥,心裡別提有多興奮了,自然是一百個願意。呂嬃根本沒費什麼力氣,就讓呂伊心甘情願地答應遠嫁。隨後漢王劉邦下詔書冊封呂伊為郡主,出嫁越王! 不過此時此刻,江東的越國還不知道這一切的事情…… 呂伊並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哥新郎官尚且蒙在鼓裡,嫁給大哥哥,有情人終成眷屬自然是好事。可是自己的父母尚在滎陽,自此以後就要天各一方分別了。一想到這裡,難免會有些悲傷,這會就哭成個淚人兒。 此時依依惜別,一家人在一起抱頭痛哭,心情也頗為沉重。 「爹,娘,女兒走後,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啊!」呂伊也很捨不得父母,生怕雙親無人照料,受到委屈。 呂嬃見狀,走上來道:「呂伊啊,不要擔心,你走以後,六叔和六嬸姐姐會照顧的。你現在是郡主了,將來會是越王妃,你的父母身份尊貴,生活會很安逸的,你就莫要擔心了。」 「有勞姐姐了!」呂伊的眼睛已經哭的通紅。 呂嬃又勸慰道:「六叔,六嬸,呂伊出嫁是好事情,莫要傷心,該高興才是啊!」 「對對,呂伊是郡主,是王妃,嫁得如意郎,是好事情……」 說著說著,呂伊的父母再次淚流滿面…… 呂家人話別的時候。酈食其前來拜見漢王劉邦,聽取囑咐。這是一樁正是婚姻,酈食其很清楚這一點。此去江東可謂是任務艱巨,有些事情還是多問問漢王沒畫出。 「漢王,臣即將啟程前往江東,前來請示漢王是否還有什麼囑托!」酈食其來到王府。向漢王劉邦請示。 「廣野君啊,此番千里迢迢請你去這一趟,有勞了!」漢王劉邦對這位儒生謀士表現的很客氣。 酈食其謙遜道:「漢王言重了,此乃臣的本分,送郡主出嫁。和越國聯姻是大事,臣願意為漢王分憂!只是事關重大,還請漢王囑咐幾句,臣到了江東,行事也就方便大膽一些!」 劉邦點頭道:「如此有勞先生了,此番前往江東,取道臨江國南下,一路上不必遮掩。讓他天下人都知道漢國和越國結為姻親更好。」今日公開地。如此生長地送呂伊離開本身就存了這樣的心思。 滎陽乃是戰略要地,雖然漢軍防衛嚴密,楚軍攻不進來。可是一兩個探子還沒有嗎?劉邦的今日舉動擺明是故意想要項羽知曉的。 酈食其知道劉邦的心思,也知道兩國聯姻的作用和目的,自然是心領神會。 劉邦續道:「沿途的臨江國等,寡人會派使者前去打點。你不必擔心。在你上路之前,寡人的親筆書函已經快馬送去江東了。你們只管前去就是了……此去江東送親是一方面,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就是打探越國虛實。越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崛起江東。不簡單啦!但是我們對越國的瞭解很有限……從長遠看,越國的威脅不小啊!」 漢王胸懷大志,越王自然是潛在敵人,瞭解敵人虛實自然是分內的事情,酈食其點頭領命。 劉邦續道:「對了,廣野君此去江東,盡量發揮你的辯才,盡可能遊說越王出兵對付楚國!當然了,能否成功在於尹旭了,先生盡力而為就是了,不必在意!」 酈食其是聰明之人,對劉邦的意會言傳全都了然心中,說道:「漢王放心好了,臣一定竭盡所能!」 酈食其隨後率領漢國的送親隊伍出發,呂伊也和父親依依惜別,踏上前往江東越國之路。 與此同時,漢軍也開始有所動作。 校場職場,灌嬰策馬而來,在大纛前停下道:「稟報韓元帥,大軍已經集結,隨時可以出發!」 韓信一聲白袍鎧甲,騎在馬上道:「很好,魏軍的動向如何?」 灌嬰道:「魏軍現在集結在臨晉關,封鎖河關,本身就有南下襲擾我軍的意思!」 「是嗎?那就讓他知道一下我們漢軍的厲害,讓他們有來無回!」韓信冷笑一聲道:「傳本帥命令,大軍開拔,沿河西進!」 是日,漢軍大元帥韓信調動五萬兵馬,準備渡河北上討伐西魏國。 一時間,大河兩岸戰爭一觸即發。 …… 距離滎陽很近的西魏國很快收到消息,得知漢軍出兵的消息。 魏豹接到前方的緊急軍報之後,立即前來找龍陽君商量對策。 「君上,出事了!」魏豹風風火火地進入房間。 龍陽君見狀頓時心生不妙,問道:「大王,發生何事?何故如此驚慌?」 魏豹將軍報過給龍陽君,歎道:「沒想到我們尚未南下,漢軍已經集結,要背上對付我們了!」 龍陽君看了一眼軍報,只見上面寫道:漢元帥韓信率軍五萬西進,意欲攻魏! 「君上,想來劉邦已經知道了彭城的事情?」 龍陽君淡淡道:「早晚的事情,那樣大的事情是絕對瞞不住的,劉邦知道是遲早的事情。之前他之所以不提,是為了穩住我們。現在他在滎陽站穩了腳跟,自然就又有些不安分了,想要出兵對付我們。」 魏豹歎打破:「沒想到面臨楚軍這樣大壓力,劉邦竟然還出兵北上和我們作戰!」 這一點魏豹當真沒有想到,之前項羽來信函許以重利,要自己南下襲擊漢軍側翼。劉邦也派人前來遊說自己,讓自己不要灰心,繼續全力對抗漢軍,至於彭城的事情更是隻字未提。 當時局勢未明,魏豹夾在楚漢之間想要有所謀求,以至於有所延緩。按兵不動了很長時間,才於近日有所動作。讓他全然沒想到漢軍竟然會出動出擊,目標還是大河之北的自己。兩線作戰,漢軍在遭遇慘敗之後,還有這樣大的實力嗎? 龍陽君沉默片刻道:「不奇怪,劉邦這是察覺到我們會有威脅,趁著西楚國和九江國開戰的空擋。斷定了這期間楚軍不可能大規模西進,滎陽的壓力比較小,所以才放韓信分兵出來對付我們的!」 「劉邦這個太大膽了!如果英布戰敗,項羽西進,漢國將會面臨兩線作戰,他會死的很慘的!」魏豹對此很是憤怒。 龍陽君搖頭道:「不一定,大王你想像,項羽整日來信函要我們出兵從後面襲擊漢軍。這一點劉邦能夠沒有察覺嗎?魏國佔據河東之地,隨時會威脅到關中和函谷關道滎陽這一線的土地,對他漢軍的兵員和糧草供應都是個威脅和隱患。 如今漢軍在滎陽與楚軍對峙,函谷關這條運輸線路就是他的命根子了,劉邦能大意嗎?所以不管我們會不會南下襲擊,都是一個威脅。就和九江國對於西楚國是一樣的,任何一個強大的諸侯,對不會容忍自己身後有一個搖擺不定的諸侯存在,這無疑是隨時可能背後捅刀子。 楚國如此,漢國也是如此,封國的地理位置和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很是無奈啊!」 魏豹道:「這麼說的話,無論如何,劉邦都會北上攻擊我們的?」 龍陽君點頭道:「是這樣的,即便我們不和項羽聯合。當然了,如果我們答應他的拉攏,可能短時間內不會有危險,時間長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劉邦此人不可輕信啊!此戰他瞅的時機很好,可謂是進可攻,退可守,立於不敗之地啊!」 「君上,此話怎講?」魏豹對此頗為無奈。 龍陽君道:「我們出兵的事情已經定了,漢軍肯定已經有所察覺,即便是不動兵討伐,也要派出大軍沿著大河防禦,與其這樣被動防禦。這樣費時費力,浪費的資源很大,漢軍付出的代價將會非常嚴重。與其如此,不如他們直接派軍隊討伐,如果能夠趁著西楚軍隊沒有西進的時機打敗我們。 那對漢國而言將會是最好的結果,無疑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後顧之憂,可以全心全意地和西楚國開戰。即便是戰敗了,或者短時間內暫時不能取勝,那只需要退回去守衛在河邊,和本來的狀況完全一樣,所以說漢軍現在已經是站在不敗之地了!」 「君上,情況這麼嚴重了嗎?我們怎麼應對?」魏豹聽了龍陽君的解釋之後,不由的有些著急。現在的情況確實有些嚴重了,西魏國面臨著自彭城之戰之後一個非常嚴重威脅。 龍陽君暫時地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問道:「對了,我們的軍隊現在集結在何處?防禦情況如何?」 魏豹回答道:「防禦的問題不要緊,我們本來準備要南下襲擊的,所以軍隊都集結在臨晉關。這裡是從河南渡河北上的畢竟之地,已經牢牢掌控在我們手中。所以現在的情況不要緊,君上可以放心!」 第四四三章故佈疑陣 「放心?」龍陽君輕輕搖搖頭。 魏國都城裡,接到漢軍西進,準備渡河北上攻擊魏國之後。魏豹急忙和龍陽的情緒都有些低落,正在討論此事的應對策略。 魏豹見到龍陽君的表情之後,不由得疑惑道:「君上,怎麼?有什麼問題呢?」 龍陽君沉默許久,才道:「大王,你上次彭城做的很對,保全了魏國的力量。可是這一次的情況似乎有些嚴重了,這次是魏國所面臨的一個嚴峻危機,若是處理不好可能會有亡國之禍啊!」 亡國之禍,這是何等嚴重的一個後果。魏豹雖然也意識到形勢會有些不妙,可畢竟還是對大河岸邊的那些軍隊報以厚望,尚未如此背觀。這會子聽龍陽君這麼說,一顆心頓時沉下去。 龍陽君是何許人也?經歷了無數的大風大浪,對形勢的判斷還是相對準備的。他這樣的人,沉穩的程度絕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現在連他都如此悲觀,可見形勢還是很是危急的。此時此刻,魏豹是當真有些著急了。 其實提到這個幾個字的時候,龍陽君本人的心情也非常的沉重。亡國之禍?龍陽君心中喃喃自語。當年魏國已經經歷過一次亡國之禍了,如今再次復國,已經是今非昔比。可是即便如此,至少魏國還存在,還在傳承。 但是這一次要是戰敗了,魏國從此之後將會萬劫不復,諸侯之中再無魏國。這樣嚴峻的後果,對於他這樣一個對魏國忠心耿耿的人而言是何其大的打擊?他雖然很不希望這樣兒的事情發生,但還是不得不重視起來。凡事不能諱疾忌醫,必須勇於正確面對。 龍陽君突然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一心想要興復魏國的計劃似乎並不正確。魏國已經不是當年的魏國,魏豹也不是當年的魏王,儘管自己一心想要扶持他,可是成功的希望似乎越來越渺茫。 做事情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從目前的形勢看。魏國似乎一樣都沒佔到。興復魏國似乎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其實支撐他一直朝著這個方向走下去的就是心中的故國情懷,還有當年與魏王的深情厚誼。 突然之間。龍陽君心中的熱情黯淡了許多…… 「君上,君上……」魏豹也察覺到了龍陽君的神情似乎有些異樣。 龍陽君這才反應過來,說道:「哦,大王。事情雖然嚴峻,但是我們還是要從容謹慎應對的。」 魏豹點點頭道:「嗯,我們的軍隊都集結在臨晉關,漢軍想要渡河肯定是成功不了的。」 龍陽君輕輕搖頭道:「難道漢軍一定要在臨晉關渡河嗎?儘管那裡是這一段大河沿岸最好的渡口和突破口,但不能保證漢軍不會從別處突襲。事關身家性命和國家運勢的戰爭。一定不可掉與輕心!」 「是,君上說的是,寡人一定會嚴密注意漢軍的動向,不給他們渡河的機會!」現在守住大河天險,就是西魏國存在的保障,魏豹對此也有著清楚的認識。一旦漢軍渡河,憑藉著那個韓信的厲害,說不定魏軍會慘遭敗北。那樣形勢讓對自己很不利。魏國可能真的就要遭遇滅國之禍了。 龍陽君點頭道:「嗯,堅守大河防線,只要漢軍無法渡河就好。我們盡量堅持,拖延時間,等到九江國戰敗,楚軍西進的時候。我們就算勝利了。只是這段時間壓力不小,必須要全力以赴。漢軍統帥是韓信。儘管出巴蜀以後,他就麼怎麼露面。但想想劉邦何以對他如此的任何。委以重任,就知道此人絕對不簡單,不可掉與輕心。」 「君上,寡人全都記住了!」魏豹點點頭,他知道龍陽君的建議通常都很有道理,很可行。龍陽君對他的作用,就完全相當於范增對於項羽是一樣的。 龍陽君沉吟片刻,續道:「不止如此,我以為可以想附近常山,代王發出求援信,請他們一同對抗漢軍。所謂唇亡齒寒,今日漢軍可以對魏國開刀,難保來日不會對付他們。我總覺得劉邦的野心很大,不可能只是我們魏國,說不定他有心思想要拿下整個河北呢?所以現在盡可能號召河北諸侯聯合起來,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 拿下整個河北?魏豹有些被震撼了,對此他還是有些那麼幾分不大相信的,但是龍陽君既然這麼說了,就必須要小心了。何方多上一個盟友總歸是好事情。現在漢國的存在,就如同之前的西楚國一樣,對他們這些小諸侯都是很大的威脅。 說到底封地小,軍隊小,諸侯國家的實力弱小了,這話語權本來就小,現在連同生存的權利都在被肆意剝奪。唉,當真是令人傷感啊!魏豹頓時有些彷徨了,心情也分外的失落。現在沒有時間想這麼多,也沒有時間沉浸在悲傷之中,漢軍已經逼迫道家門口了,如何抵禦漢軍的進攻,保住身家性命才是關鍵。 龍陽君所言,聯合河北諸侯是非常重要的計策,魏豹當即點頭道:「好的,君上,我會盡快聯絡河北諸侯,遊說他們一同防備漢國。只可惜西楚國相距太遠,否則我們可以考慮向項羽求援!」 龍陽君輕輕搖頭道:「這個不敗,大王你也不必擔心,只要有出兵的條件,項羽肯定會盡快出兵的。畢竟我們現在是幫他製造西征的良好條件,至於能否抓住就要看他自己了……」話是這麼說,可是實際上涉及的還是西魏國的生存和根本利益,當真是讓人無奈! 「切莫管這些事情,現在當務之急是沿河的防務,大王要多費點心思!」龍陽君囑咐一聲。 「嗯!」魏豹答應一聲,說道:「我這就趕到臨晉關,親自指揮佈置防務,密切關注漢軍動向!」 …… 大河之畔,韓信站在河邊看著河水滔滔不絕,旋即遠眺前方。大河的對岸就是西魏國了,此番出兵討伐的對象。只有拿下了西魏國,漢軍北伐才能打開一個突破口,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其實,漢國是否北伐,或者北伐能夠獲取多少利益,韓信在意,卻並不是很在意。他更為在意的是,自己是否能一直率領漢軍指揮北伐,從這其中自己能夠獲得多少利益?所以此戰伐魏意義重大,不禁是對漢國也是對他自己的,所以此戰必須要獲得勝利! 看著滔滔河水,和大河北岸的如畫江山,韓信露出冷冷的笑意。 遠遠瞧見灌嬰跑了過來,他現在是韓信麾下的左膀右臂。之前他在漢軍之中的地位很低,自從韓信到來之後,對自己多加重用。現在水漲船高,灌嬰的地位已經升高了不少。灌嬰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他知道這些都是韓元帥帶給他的,因此會韓信很是忠誠。 「灌嬰,魏軍的動向如何?」韓信低聲詢問。 灌嬰回答道:「稟元帥,魏軍似乎本身就有南下的意思,在臨晉關部署了大量的兵力,現在渡口已經完全被他們控制,我們想要渡河是難上加難,幾乎不可行。」 「哦?情況真的就這麼嚴重嗎?」韓信沉聲反問。 「是的,元帥,對岸至少有三萬魏軍,強攻沒有勝算的可能!」灌嬰知道韓信有些不大高興,但是還是照實說話。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強硬地直接渡河搶佔對岸根本是不可能的。 韓信冷冷一笑:「魏豹以為守住了臨晉關我們就無法過河了,想得倒是好……難道本帥就一定要早臨晉關渡河嗎?」 灌嬰一聽韓信的口氣,輕聲詢問道:「元帥,您的意思是從別的地方渡河?」 韓信道:「是的!」 「這一段的大河沿岸,臨晉關無疑是最好渡河地點,除此之外想要找到一個水流平緩的地方當真不容易。」灌嬰道出了自己瞭解的情況。 韓信搖頭道:「必須得找,不禁要找道這樣一個地方,還要讓魏軍以為,我們就是要在臨晉關渡河?」 「元帥的意思是我們另找地方渡河,然後在此做出假象迷惑魏軍?」灌嬰輕聲猜測著韓信的意思。 韓信點頭道:「不錯,故佈疑陣,將部分的大軍留在做出,還有將所有的船隻全部集中到這裡來,聲勢也高起來,讓魏豹以為我們要強攻,對其他地點疏於防範。」 「元帥的計策確實好……可是……」 韓信沉聲道:「可是什麼?」 灌嬰道:「可是我們的船隻實在有限,要是都集中在這裡,即便找到了新的渡口,我們也沒船可用,如何渡河呢?」 韓信沉聲道:「沒有船隻就不能過河了嗎?從現在開始,盡量地多搜集木桶,木箱,還有樹木……眼看初夏就要到了……」 灌嬰已經明白過來,原來韓元帥是想要這麼過河啊!難度無疑增加了許多,不過韓元帥既然已經下了命令,只好執行了。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大勝仗,有功勞! 灌嬰離去之後,韓信看著河面水流,低聲道:「當年你在三戶津可以浮木渡漳水,我今日也可以木桶過大河……」 第四四四章南方戰線 臨晉關,又名蒲津關,是大河岸邊的重要渡口,也是秦晉之間的要塞之地。同時也是關中和河東,河內一帶相互來往的畢竟之路。 漢王劉邦之前出兵時曾經由此渡河,襲擊了殷王邛。隋末,李淵父子在晉陽起兵之後,正是從此南下西進的,因為蒲津關守將不戰而降,得以順利進入關中,定鼎天下。戰略意義非常重要,可謂是兵家必爭之地。 仔細說起來臨晉關最早本是魏國人所修建,戰國時期魏國人曾經在河西之地的大河岸邊修建臨晉城,用以扼守大河之濱的關口。不過當時魏國在河西尚有許多的土地,可惜後來全部被秦國人佔領。 如今這座關口再次成為魏國人的重點,漢軍大元帥韓信率領五萬大軍就佈置在大河對岸。臨晉關再往東不遠就是平陽城了,如果漢軍突破這個關口,將會沿著汾水向東北方向推進,整個河東之地很快就會落入漢軍手中。 對於魏軍而言,如果關口失守,就意味著無險可守,真的要落個滅國之禍。此時此刻,臨晉關仍在,只是魏國已經是近視不同往日,早已沒了當年的盛極一時,而是為了生存在苦苦奮鬥的弱小諸侯。 正是因為關口的重要性,魏王豹對此十分重視,派出重兵把守,防備韓信由此渡河。本來之前西魏國接到項羽的信函,魏豹本就有意從此西進關中,或者繞道襲擾函谷關一帶漢軍的補給線的計劃。魏軍本在此集結了三萬人,準備要渡河作戰的。不過現在因為韓信出兵,這攻防形勢發生了變化嗎。魏軍轉入防守的一方。 「漢軍的動向如何?」魏豹站在河邊,遠眺對岸,出聲詢問。經過龍陽君的提醒之後,他也擔心漢軍會從別的地方渡河。儘管這一段的河北水流湍急,除了臨晉關渡河相對容易可行之外。其他河段難度無疑會成倍的增加。即便如此,還是不敢掉與輕心,畢竟此戰關係到身家性命,不得不重視。 「回稟大王,漢軍的船隻都集結在對岸。似乎是想要由此強攻過河?了手下的一名大將如實向魏豹稟報的狀況。 「確定?船隻在此,那軍隊呢?會不會從別處另尋船隻渡河?」魏豹對此不免有些擔心。 大將搖頭道:「大王,漢軍的主力也確實佈置在此處。即便是想要從別的河段渡河,他們也沒有多餘的船隻,據聞對岸的船隻很是缺乏,即便是新造也得一段時間……就目前渡河的船隻數量而言,應該是差不多是所有船隻了。所以末將才有這樣的斷定。」 「如此說來,漢軍想要渡河還真是不容易……你們密切關注漢軍的動向,還有沿河巡邏,小心提防……」魏豹稍微放心一些,不忘囑咐幾句「是……」 與此同時。魏王的幾路使者出發,前往拜會河北各位諸侯王,向他們宣稱漢軍進攻,有意奪取河北的漢國威脅論。想要聯絡河北諸侯一同抵抗漢軍的進攻,當然了出於禮貌和形勢的需要,魏豹還是往彭城送去了一封求援信。至於項羽什麼時候能來幫自己解圍,那就不知道了。 …… 大河對岸,韓信看著河邊停泊了大量船隻。和鋪天蓋地的帳篷,輕輕點點頭。 「沿岸的船隻全都找來了?」韓信低聲詢問。 灌嬰道:「是的元帥,能找到的船隻全部集中了!」 「那本帥要你找打木桶,木盆之類的東西可找好了嗎?」韓信頭也不回,沉聲詢問。 灌嬰點頭道:「都找好了……除此之外,末將要準備了一些浮木。樹幹什麼的,可以臨時紮成木筏使用。」 「嗯。那渡河地點呢?」這才是關鍵之處,想要在臨晉關以外的地方找到一個水情良好的渡口可是不容易…… 灌嬰喜滋滋道:「稟報元帥,末將走訪數日,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被我找到了……夏陽一帶的水流相對平緩,是臨晉關意外最好渡河地點。末將專門派人去調查過,那處的水情已經掌握,可以渡河……」 聽聞找到了可以渡河的地點,韓信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只要找到了可行的渡河地點,一切都好辦。輕聲道:「很好,這些天小心些。一定要做足我們從此強攻渡河的假象,讓魏軍信以為真,天氣正在轉暖,機會就快來了……」 …… 就在漢魏兩軍在臨晉關對峙的時候,西魏國境內,關中和滎陽的飛影都對軍情做出了瞭解,然後飛鴿傳書向山陰匯報。 這就是聯絡快捷的好處,越國總是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得知北方的消息。越王尹旭得到前方軍報的時候,魏豹的求援信尚未送道彭城。 「漢軍向河北動手了!」尹旭看到軍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驚訝,完全都是在意料之中,嘴角還帶著那麼幾分【興】奮。 之前他安排南方戰線的戰略的時候,文臣武將門對此多少有些疑惑,對他提出的北方戰線可能也心存疑慮。現在事實證明他的預料沒有錯,那麼南方戰線的可行性和必要性也就大大的提高了,君臣上下也可同心同德,全力以赴。 陳平笑道:「大王真是料事如神,漢軍果然開始征討河北……如此一來,這形勢可能就要倒向漢國一方了……」 尉繚笑道:「其實此舉對漢國而言既是自保也是進取,河北諸侯,尤其是西魏國,聽聞楚漢兩方都在拉攏他。這方的人存在對漢軍的後方是個巨大的威脅,就如同九江國對於西楚國是一樣的。『 現在九江的戰事尚未有結果,項羽自然也不會輕易舉兵西征,漢軍就獲得了一個喘息的空擋。正好趁此機征討河東,河北,最不濟要做到穩定後方,若是能夠在河北有所收穫自然是最好不過。」 李斯呵呵一笑,他今日的心情非常只好。外孫女嬴子夜和他之間的誤會解開之後。李斯心中再無遺憾,心病好了之後,身體也很快痊癒。現在可謂是生龍活虎,精神煥發,全心全意為外孫女婿的逐鹿大業出謀劃策,也好完成另外一個願望。 「劉邦在淮南挑動九江國,項羽肯定在後背戳弄西魏國,如今的局勢可謂是對等的。到底是誰獲得最終的利益,那就要看是九江國的戰事先結束,還是漢軍先攻克西魏國……」李斯對此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蘇岸道:「從軍報上看,漢軍現在和魏軍在臨晉關對峙,互相奈何不了對方。而西楚軍和九江國的大軍也在淮水附近激動,這誰勝誰敗,時間早晚還真不好說。」 尹旭輕輕搖搖頭,對此他有不同的看法:「西楚軍的實力強於九江,龍且和英布則是旗鼓相當,差別也只是在伯仲之間。雖然我們都認識,事實上也是西楚國的勝算更大,但是想要英布這麼快完蛋,怕是也不容易,所以淮南的戰事短時間內怕是不會結束。 反倒是河東那邊,漢軍的統帥可是韓信……想必大家都他都有瞭解,自打出巴蜀之後,劉邦就將他雪藏了。現在將他派出去征討西魏國,一定是寄予厚望的。漢軍雖然之前在彭城遭遇了慘敗,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比之西魏國還是強大不少。 關鍵是韓信的個人才能,此人能夠以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奇謀出巴蜀,在關中甚至是讓章邯上將軍措手不及,足可見其才能謀略之高遠。現在看似漢魏兩軍是在對峙當中,彼此似乎奈何不了對方。但是寡人相信,韓信一定不會讓這種方式繼續下去,說不定又會有什麼奇謀破敵之策,所以對河東的那邊的形式不可估計的太樂觀。」 一句話,尹旭對寒心的期望值很客觀,認為西魏國不敵漢軍只是遲早的事情。尹旭心中有數,韓信的才能擺在那裡的,要是連個小小的臨晉關,一個小小的西魏國都攻克不了,那他還是韓信嗎?還只得自己賦予那麼高的期望嗎? 後面的背水一戰尚未如期發生了,河北之戰才是韓信大展拳腳的好時候,一個明亮的將星怎麼可能這樣快落幕了呢?自己尚在拭目以待之中。 陳平道:「大王的意思是漢軍可能先與楚軍,在龍且拿下九江之前攻陷西魏國?」 尹旭點頭道:「寡人的意見是這樣的!」 「如此說來,楚漢之戰的天平正在向楚國一邊靠攏……」高易似乎是自言自語,不過略微有些憂慮。 李斯搖頭道「那也未必,最為關鍵的還是要看滎陽一線的主戰場……」 「韓信進攻西魏國,已經有一個信號出現了,那就是漢國現在已經在向河北動手了。關鍵在於漢軍能否順利地[奇書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打敗河北諸侯,同時還要抵禦項羽的正面衝擊……」 尹旭續道:「總而言之,現在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楚漢兩國騰不出手來。河北太遙遠,我們暫時管不到。漢軍既然開闢了北方戰線,我們也開啟南方戰線吧!」 第四四五章送親漢使 尹旭本來的意思是立即命章邯和蒲俊出兵,開始一南一北聯合夾擊的西征。趁著楚漢兩國都忙於戰事,無暇南顧的時候,開啟籌劃許久的南方戰線。拿下整個南方,從而雄踞南方,然後再逐鹿中原! 本來已經出兵在即了,可是就在尹旭下達命令的前一天,一匹快馬衝進了山陰城,同時帶來一個消息。 來者正是漢王劉邦的使者,據稱是漢王有意將夫人呂雉的妹妹嫁給自己。酈食其負責送親南下江東,如今已然在來江東的路上,不日之後就會到達山陰。 尹旭聽到這樣的消息,當真是哭笑不得,劉邦要嫁給小姨子給自己,竟然之前不提一句。也不等自己同意,直接把人送上門來,這算是怎麼一回事?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就已經成為準新郎了,當真有些莫名其妙。 苦惱之際,尹旭不由的自嘲,劉邦何必提前派個使者,還不如索性等酈食其和新娘子到了再說,給自己一個驚喜不是更好嗎? 這幾天尹旭沒少為此鬱悶,後宮之中的幾位夫人知道之後,全都嬉笑不已,開玩笑道:「大王啊,劉邦送個美人上門還不好嗎?」 尹旭的回答是——真不好! 目前的幾位漂亮溫柔的夫人已經很不錯了,何況王宮之中還有許負和范依蘭兩位美人後備。劉邦竟然又巴巴地送來一女,難道以為我堂堂越王會缺女人?先不說所謂的呂雉的小妹子到底是何許人也?長得是美是醜都不知道。何況他很清楚,劉邦此時搞出這等所謂的聯姻,背後的目的何在,所以這還真不是一件好事。 御書房裡。陳平道:「劉邦真是卑鄙,未竟大王同意,就直接送人來……」 蘇岸道:「而且,據說飛影從各地送回來的消息看,酈食其等人一路南下江東。可謂是大張旗鼓,唯恐別人不知道漢國郡主要下嫁越王!」 高易道:「很明顯不過,這是劉邦在拉攏大王,拉攏越國。大王要是真娶了這位小郡主,就等於和劉邦成為連襟的親戚關係。有些事情關係就複雜多了!」 李斯歎道:「劉邦此計謀不可謂不毒辣,如此一來,無疑使天下人都以為事情是經過越王的同意的,是兩國實現商定好的。」 「在別人眼裡,這將會是一個兩國聯姻結盟的信號,產生的影響也就非常之深遠……劉邦這是想綁架我們的越國啊!」尉繚對此也頗為憤怒。 尹旭道:「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現在怎麼應對這個局面。酈食其帶著所謂的送親隊伍已經南下江東了,不日就會進入越國境內。現在,我們該怎麼應對?」 李斯呵呵一笑:「大王,不必為此惱怒,其實這未必是件壞事。劉邦送給大王的一位女子。能夠送來聯姻,想必應該是個美人兒,大王請笑納就是了。劉邦之所是送親聯姻,又沒說別的,聯姻並不等於結盟。如果不喜歡,直接給劉邦送回去也未嘗不可。現在劉邦干涉不到我們,反過來羞辱他也未嘗不可。」 尹旭隨即反應過來,心中暗道:說的也是。劉邦你想的倒美,想要以美人計迷惑寡人?西施後裔,天下第一美女范依蘭現在可就是越王宮中,想要以這種手段獲得什麼,無疑是自討苦吃,自取其辱。 陳平道:「也是。親事照做,只是我們不必要為其承擔任何的義務。這事情還是很划算的。我們沒有送任何的聘禮過去,人家已經宋陪嫁了。且等著酈食其來山陰,看看他的辯才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號稱三寸不難之舌,可比蘇秦張儀,這次也好驗證一下是否實至名歸!不止如此,我們完全可以在親事之後,給漢王送上一份回禮,一份大禮……」 眾人知道陳平所說的大禮是什麼,紛紛呵呵大笑…… 尹旭現在已經打定的主意,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改變和阻止不了的。這次酈食其來到山陰正好,有件事情正想借他之口宣揚天下呢?李斯,尉繚,還有章邯,還有嬴子夜的身份一直遲遲沒有見光,這樣對他們而言很不公平。 何況章邯馬上就要率軍出征了,總得讓天下人知道一下越軍主帥,越國上將軍是誰?現在總算是能夠光明正大地公告天下了。不知道劉邦知道秦國元老皆在江東,秦國公主是自己夫人的時候會作何感想?又是否會在關中等秦國故地引起什麼反響來? 做出這樣的打算之後,尹旭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隨即傳令之後在豫章的蒲俊,早早地就開始迎接酈食其。為了做的隆重些,做出個樣子來,隨後還派出蘇岸代表越王親自往豫章郡走一遭。 當然了,迎接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引導,護送他們來山陰。有些東西他們該讓他們看到,有的東西想見也見不著。越國的君臣都不是傻子,不過是送親而已,何至於派出廣野君酈食其這樣的重要人物,因此早早地就有了防備。 …… 大江之上,一艘大樓船順江而下,甲板之上一個少女看著兩岸的青山和如畫的風景,不禁陶醉道:「這就是越國嗎?」 一位鬚髮hu□白的老者從後面走過來,笑道:「郡主,現在應該還在九江國境內,過了前面的彭蠡澤湖口就該進入越國的豫章郡了。不過那邊的景致和這邊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大同小異吧!」 此二人正是漢國小郡主呂伊和廣野君酈食其!他們從滎陽一帶,取道南陽到了沔水岸邊,然後順江之下到了臨江國境內。之後一路順著大江東來,已經快到到達江東。這一路上他們故意大張旗鼓,現在已經有很多人知道,漢王的小姨子要嫁給越王為妃子。消息不脛而走,正在傳播往天下各地。 呂伊看著岸邊的風景,【興】奮道:「真美啊,越國的風景真是美麗……好喜歡!」 酈食其看著小郡主陶醉的模樣,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也聽說了小郡主和越王的緣分,小郡主可是心甘情願嫁到江東來的,就這一點而言可謂兩全其美的事情。現在到底是風景漂亮,還是因為人的緣故,也只有小郡主自己知道了。 小郡主現在倒是【興】奮了,只是不知道越王是什麼意思,此行到了現在才真的開始有些難了。不過總算是有機會踏上越國的土地,看看這個迅速崛起的江東諸侯到底有何非凡之處? 「先生,我們是豫章上岸,還是直接道會稽在登岸呢?」周勝之走過來請示。他年紀輕輕,此行前來是負責安全的,主要的事情還是要聽從酈食其的安排。 酈食其道:「從豫章上岸吧,然後我們一路在越國行進,兩國聯姻這樣重大的喜事自然該與越國百姓分享才是。」 周勝之點頭稱是,酈食其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 酈食其的計劃和想法雖然好,但是他忘記了一點,這裡是越國,不是他想要怎麼樣,就能怎麼的。 進入豫章,逐漸靠近彭蠡澤湖口的時候,江面上的船隻開始多了起來。看到他們船頭高高挑起的「漢」字時,這些船隻都不約而同地跟著他們一起行進。 周勝之發現這個狀況之後,立即稟報了酈食其。老先生站在船頭一看,心裡便明白了幾分,想必這些應該是越國的船隻吧!看樣子既是護送,可是監視啊,就在這樣的包夾之中座船逐漸來到豫章附近。 果不其然,這是越國美其名曰護送的報包夾。如今容不得自己選擇,只要在豫章登陸了,船隻剛剛靠岸,便有人趕來迎接。 酈食其曾經在彭城見到眼前之人,知道這位是越王麾下心腹大將蒲俊,如今在越國有著不低的職位。 「酈先生,許久未見!蒲俊有禮了!歡迎諸位來到越國做客!」 「蒲將軍好,確實許久未見了……初登貴地,當真是物華天寶,人家地靈啊!」出於利益,酈食其開始發出起特長,誇讚起來。 蒲俊接到尹旭的命令之後,早早在此等候,先行派了船隻在江面上等候。其實酈食其等人前幾次在臨江國內靠岸的時候,飛影就已經盯上他們了,對他們的行程基本上算是瞭如指掌。所以早早遭此攔截,就是不想他們脫離越國人的掌控。 蒲俊上前道:「越王得知酈先生要來越國做客的消息之後,很是高興,特意讓末將在此迎接先生!」 酈食其立即從蒲俊的話語之中捕捉到一些信息,蒲俊只是說歡迎自己來做客,並未提及呂伊和婚事。由此可見,到目前為止,越國對此事似乎不大樂意。如此一來,事情就有些難辦了,酈食其知道自己肩膀上的壓力重了許多! 蒲俊道:「酈先生,你們一路前來,舟車勞頓,今日且先到洪都城中稍作休息。明日我王駕前近衛將軍蘇岸會親自代表漢王迎接先生的!」 不得不說,越國給酈食其的禮節還是非常客氣和尊敬的。這讓儒生出身的酈食其很是滿意,多少有些感激。 第四四六章無限驚愕 酈食其跟著蒲俊一路從江邊返回,回到洪都城。 一路上看到豫章城外的原野上,到處都是新開闢的良田,許多的農人們都在田間地頭勞作。已經是初夏時節,田野之中的莊稼長勢很是喜人。 酈食其不禁心中一動,原聽說江東乃是荒僻之地,如今看來,並不見得如此。這樣多的土地,耕種土地的百姓也不少。 「越國當真是山清水秀,物阜民豐,百姓也如此安居樂業啊!」酈食其不由的感歎一聲。 蒲俊笑道:「酈先生謬讚了,其實原本這些都是荒蕪之地,這些百姓們也是飽經戰亂侵擾。在北方他們的家鄉被戰火和兵禍毀壞,無奈之下才來到江東的。越王仁慈,體諒他的苦楚,於是就在這裡開墾土地,種植莊稼,還修建了洪都城和大量的房屋分給百姓居住。」 酈食其心中不由的感歎,江東確實有的是土地,而且是土地肥沃,氣候濕潤,乃是上好的魚米之鄉。唯一缺少的就是人口,如今越國這樣做,吸引流民正是增加人口的好辦法。 人口增長了,勞動力和兵員都增加了,糧食的產量無疑也會增加了許多,這樣一來就能養活更多的人口。如此一來,又能繼續吸引北方人口遷來江東。這倒是個好辦法,回去之後,倒是可以考慮在關中一帶施行! 蒲俊卻是心裡有數,越國屯田分地吸引流民的事情天下皆知,想要瞞著別人是不可能的。可是這屯田分地的事情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學著照做的,北方諸侯的士兵都在忙著打仗,有幾個會有時間出來屯田種地? 何況他們的地盤上到處都是戰火和兵災,哪裡能像江東這樣平靜安寧呢?漢國的關中一帶似乎可行,只是這前期的投入非常之大。此番若不是越王有先見之明,提前開始屯田,有所準備的話。驟然湧來這麼多人口,哪裡能夠從容應對。若是沒有范依蘭小姐的財力和物力的支持,當真是不可想像。十幾萬人的口糧,還有這種糧都是不小的消耗…… 漢國想要照搬實行,難啊!何況漢國現在正在打仗。有多少百姓願意去投奔他們呢?所以蒲俊一點都不擔心。 進入洪都城的時候,酈食其才大為震撼,所想到越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在豫章這個荒僻之地建起一座城池來。城池的規模不小。其中的房舍很多也都是無償分給的百姓的。怪不得流民都願意來江東,人家的準備當真是充分。他現在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漢王和張良先生,甚至韓元帥都說越王非同一般,現在單單看看這些就知道了。由此可見。越國崛起固然有天下形勢的外在因素,也有其必然的內在原因。 在洪都城略作休息之後,次日蘇岸趕到洪都,親自護送酈食其一行前往山陰。酈食其不管心中是怎麼想的,都樂呵呵地道謝,啟程前往。唯獨呂伊有些悶悶不樂了,已經到了越國,可是沒有任何人關心自己。 對自己不聞不問。反倒是對老頭子禮敬有佳。而且還見不到大哥哥,這讓小呂伊的心裡有些輕微的難過。不過聽周勝之說等過幾天到了山陰之後,就能見到大哥哥越王了,心情也好了幾分。 …… 進入山陰之後,酈食其更加感覺到這個江東小城如今的的活力,完全已經成為一座吳楚大都會。城內可謂是百業興旺。安居樂業,秩序井然。如今中原一帶戰火紛飛。而這江東越國儼然是一處安寧的世外桃源,讓人很是羨慕。 蘇岸沒有多做耽誤。立即請他們住進了禮賓館之中,禮節待遇都非常之高。隨後蘇岸來告訴他,當晚越王會在王宮設宴為他接風洗塵,至於呂伊還是未有任何的提及。 酈食其心中一沉,感覺有些不妙,或許這次漢王真的有些貿然了。現在漢越聯姻的聲勢雖然已經打出去了,可是越王未必買賬啊!從現在的形勢看,人家對這婚事直接不聞不問,似乎有意淡化,看來今天晚上得將這件事情正面提出來,不能再拖延了! 當晚越王宮之中召開夜宴,蘇岸親自前去迎接酈食其和周勝之前往王宮赴宴。至於呂伊則繼續留在禮賓館中,在越國都城,安全的事情自然不用多管,越國人自己會操心的。 王宮是以前秦國行宮改建的,規模和檔次都還說得過去,比之劉邦以前在巴蜀和現在在滎陽的王府自然是強多了。不過比之咸陽的秦王宮還是多有不及。 進入王宮大殿,一個年輕瀟灑的身影站起來,朗聲笑道:「酈先生遠道而來,越國上下蓬蓽生輝啊!」 尹旭能給他這樣禮遇,酈食其心知肚明,還是頗為感激的,趕忙謙遜客氣見禮:「臣酈食其參見越王,代漢王向越王問好!」 「多謝漢王!有勞酈先生了!」尹旭笑著還禮。 「這位是周勃將軍的公子吧?果真是虎父無犬子!」飛影早已將漢國送親使臣成員的身份搞清楚,尹旭笑著稱讚。 周勝之頗有些惶恐,不過還是從容應對了! 「酈先生快些請落座入席吧!」 今日酈食其代表的是漢王劉邦,因為身份尊貴,尹旭下首左側第一席正是留給貴賓的作為,酈食其心中激動,推辭不就這才落座! 落座之後,酈食其才有空打量一下四周,注意一下陪坐了越國臣子。 對面當先一席上坐著兩位老者,一位白髮蒼蒼,看著年紀已經不下了,應該猶在自己之上。不過榮光滿面,精神矍鑠,倒是老當益壯。同席的是一位長鬚老者,估計也差不多到了hu□甲之年。 這兩個人能夠做到這裡,想來身份不低,只是不知道具體到底是何身份?待目光落到對面第二席的時候,不由得有些錯愕,待看清楚對面那人的面孔,確認無疑的時候,不由的驚詫不已。 半天才道:「陳平先生?」沒錯,就是項羽麾下的那個謀士陳平,其才智高遠。項羽謀士之中除了范增就屬他了,怎麼地他會在這裡呢? 「酈先生好!」陳平笑著回應。 一句話就等於對方承認了自己身份,酈食其心中的疑惑和震驚更加濃厚了。 尹旭佯作視而不見,笑道:「酈先生,先來為你介紹一下,陳平先生,想必你是認識了。陳先生現在是我越國丞相,幫助寡人處理全國政務!」 越國丞相?陳平是越國丞相?酈食其震驚不已,嘴巴微微張開。項羽的謀士怎麼轉瞬間就成了越國丞相了?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聽說他的蹤跡而已,這變化竟然如此之快。沒想到尹旭竟然將這等人才請到了越國。 尹旭淡淡一笑,現在就開始震驚了,那麼稍後你該震驚到什麼程度呢?這才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尹旭隨即又笑道:「酈先生,陳平先生下首的是鍾隱先生,他老人家是墨者鄧陵派的鉅子!」 墨家鉅子?酈食其乃是有學識大儒,對於鄧陵墨也是有所耳聞的。他知道這一派之中不乏許多有才智,有學識的高人,當然曾經追隨在秦皇長子的扶蘇身邊。可是自從扶蘇死後,鄧陵墨的人就銷聲匿跡,如今怎麼突然出現在越國呢? 當真是太神奇了,看來這越國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啊,不簡單!當真是不簡單! 感歎的同時,酈食其隨即有發現了一個問題,尹旭先介紹後面兩位,前面上首先的兩位卻尚未提及。陳平已經是丞相了,那麼這兩位又是什麼身份? 尹旭笑著指著長鬚老人道:「這位是我越國太尉尉繚先生?」 「尉繚先生?兵家尉繚,秦國太尉尉繚?」酈食其驚愕不已,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的反問一聲。 尉繚笑著抱拳道:「酈先生謬讚了,不過尉繚先生並非秦國太尉,秦國已經給不在了。蒙越王不棄,現在是越國太尉。」 尉繚是何許人也,酈食其心裡有數,兵家尉繚這句話不是隨便說的。此人的兵法謀略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想當年正是此人幫助秦始皇出謀劃策,從而平定的六國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越國呢? 此人似乎也是好多年銷聲匿跡,沒有半點消息的,怎麼現在都莫名其妙地歸附到了尹旭麾下?同時他也想到尹旭一旦有了尉繚這等高人坐鎮,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陳平,尉繚,鄧陵墨,現在越王身邊都是些高人在輔佐,難怪越國現在如此厲害,如今開來顯然易見,酈食其頓時有些釋然了。 不過今日卻是太過震撼了,太過驚愕了,沒想到剛剛來到越國,就給了自己這樣多的驚喜!當真驚喜萬分! 酈食其笑道:「沒想到諸位先生都在江東,今日有幸得見,酈食其真是三生有幸!」 眾人都笑著回禮! 酈食其以為自己今日算是驚愕到家了,可是當尹旭說出白髮老者的名字時,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什麼叫做驚愕! 只聽尹旭道:「這位便是寡人謀士,也是寡人夫人的外公——李斯先生!」 第四四七章只是如此? 李斯? 一個相當有影響力,曾經鑄就過一段傳奇的名字,就這樣想起在耳邊。尹旭的聲音不大,可事實上卻如同一個炸雷般……酈食其嘴巴完全張成了o型,已經忘記了世界上還有一種感覺叫做驚愕! 李斯?先生與當年的秦國丞相同名,還是只是巧合呢?酈食其抱著最後一絲僥倖,或許只是同名,或者字音相似罷了! 可是轉念一想對方和尉繚坐在一起,這年紀和身份,也只能是那個人了!輕聲道:「李斯先生?金可是當年秦國……您不是已經……」 李斯被趙高腰斬棄市的事情天下皆知,任何人見到或者得知李斯在世,驚愕和疑惑全都是情理之中恩德反應。這樣詢問,也不算失禮,也許只有問過了,得到對方的確認才能隨後死心吧! 李斯歎道「是啊,當年險些為趙高所害,僥倖逃過一劫……如今我的外孫女嬴子夜是越王夫人,所以我這老頭子就來江東了!」 嬴子夜?名字和子嬰似乎只差了一個字!酈食其心中又是一震。 尉繚見他臉上有迷惘之色,當即笑道:「子夜乃是扶蘇公子之女,子嬰小妹,如今的身份是越王夫人!」 聽到如此回答,酈食其額頭頓時上汗如雨下,彷彿世界已經完全不【真】實了。竟然真的是李斯,秦始皇麾下的千古第一相竟然還活著!扶蘇還有個女兒在世…… 最為神奇的事情是,這些人竟然都待在越國,天啊!酈食其頓時有些凌亂了,數十年的修為和無數的風波經歷。他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做到了處變不驚的程度。可是今天,他覺得自己似乎錯了。見到這幅場景,他完全有些不淡定了,實在是太過驚愕,根本淡定不了。 不對啊!酈食其心中陡然生出一個念頭來。會不會是越王故佈疑陣?這些會不會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陳平是真的,但是李斯和尉繚不一定是真的,畢竟自己並未見過二人。 可是越王這麼做是為什麼呢?目的何在?難道只是為了嚇嚇人?他不會無聊到這種程度吧? 尹旭的下一句話,讓酈食其完全相信了,這並非假象。而是絕對的事實! 只聽尹旭道:「只可惜章邯和董翳兩位將軍,前往番邑整軍去了,今日無緣相見了……」 什麼?章邯?董翳? 當初關中之戰,章邯和董翳被追殺,在小河邊消失不見,自從下落不明,天下無人可知。 原以為他們是死了。或者隱居在山林之中,可是…… 怎麼就突然出現在了越國呢?看來漢王最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漢王和韓元帥當初的想法就是生擒章邯,想辦法讓他為漢國所用。但也只是心存一個念想而已,畢竟章邯雍王的身份擺在那裡。想要說服他主動效力,怕是幾乎沒有可能。 萬萬沒想到他們會來到江東,當真是莫名其妙。更令人驚奇的是章邯以雍王之尊竟然願意臣服在尹旭之下。現在章邯已經領兵在外了,至少說明一點尹旭是信任章邯的,也就說章邯心悅臣服! 世界變化的實在太快了,很多事情驚詫的讓人有些無法接受。卻儘是事實! 現在看來尹旭所言不假,這些人的身份全都是真的。到了這一刻,酈食其已經沒有絲毫了懷疑了。事實確實如此。若是換做其他時候,想要見到這些傳奇人物任何一個都是難上加難,想不到今日在越國確實濟濟一堂,算是大開眼界啊! 無限的驚愕之後,酈食其開始考慮這個現象背後的東西,將會產生的影響和後果!對局勢。對漢國將會產生什麼影響! 李斯,尉繚。陳平這些人在處理政務和謀略上的能力可想而知,越國之所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崛起江東,除了越王尹旭的非凡才能,還有這些高人在後面出謀劃策。 在一個亂世爭雄的年代裡,人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漢國文臣武將之中有傳言說元帥韓信是越王推薦的,如今看來此事不假。越王能夠大方地送出一個人人才,是人家後面有更為強大後盾啊! 李斯曾經是秦國丞相,秦國政務正是他一手打理的。現在有他在,越國的內政方面可謂是無懈可擊。當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他,幫助秦王嬴政取得天下,那麼今日在他的幫助下,越王尹旭會取得怎樣的成就呢? 秦國之所以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平定六國,一統天下,除了兵多將廣,國力強盛。秦始皇嬴政的才能和李斯等諸多才俊的輔佐,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重要原因,那就是戰略決策。而將六國逐一送上不歸路的一系列的戰略,正是因為尉繚在後面主導幫著制定了。 由此可見現在越國每一步,都有尉繚在後面出謀劃策的身影。尉繚子的兵法並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當年尉繚成功了,那麼今日的越國又將如何? 陳平則是一個工於心計之人,無論是在謀略,政務還是對外上都有著非凡的能力。只是不知道他本來是在項羽麾下做事,待遇也不低,如今怎麼突然跑到這江東越國來了?還成了越國丞相。 這些人不約而同地心甘情願為越王效力,足可見尹旭身上有著非凡的魅力…… 章邯就不用說,其軍事統帥能力天下少有匹及,仔細想想若非巨鹿之戰被項羽逆轉,天下風風火火的起義都要完全天折。一個力挽狂瀾的將帥之才,時至今日不過只在項羽和韓信手下吃過敗仗。 巨鹿之敗,有戰略上的失誤,何況若非王離敗的突然也不至於產生那樣的後果。關中之敗,敗在漢軍出其不意出巴蜀,攻廢丘,以及司馬欣的突然倒戈。如今在越國章邯一心一意,戰略方面有尉繚彌補,完全是如虎添翼。於尹旭而言,章邯有如昔年的王翦,王賁一般…… 這樣強大的組合,在天下各大諸侯之中可謂是獨一無二的。項羽和范增,以及他麾下的五大將;漢國的張良,韓信加上蕭何也不多有不及。 原來越國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酈食其現在完全相信了一點,越國已經真正的崛起了,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江東小國,而是一支足矣影響天下形勢,逐鹿天下的力量!越國的舉足輕重地位,對漢國而言是個巨大的威脅! 也許除了西楚國項羽,下一個敵人就是越王尹旭了! 那麼接下來將會有一系列的動作……西楚國要是知道背後有這樣一個巨大的威脅,只怕從此之後項羽和范增都要寢食難安了。幸好漢國沒有和越國直接接壤,否則當真會讓人憂心忡忡了…… 慢著! 酈食其驟然間但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這些人全都是曾經的秦國重臣,在秦國人心目中有著很重的地位和影響。剛才尹旭和說李斯是越王夫人的外公……李斯剛才又說自己的外孫女嬴子夜是扶蘇之女……也就是秦國公主。 扶蘇在秦人心目中有著非凡號召力,秦國人對其很是尊敬和懷念,以至於當初陳勝吳廣起義的時候,就曾打出扶蘇的旗號。如果扶蘇的女兒還在世的消息傳出去,秦國故地的百姓們將會有什麼反應呢?現在秦國故地可謂是漢國的根基,這樣的形勢下…… 酈食其突然之間後背滿是冷汗,越國完全可以利用這些因素的影響,導致漢國根基不穩…… 漢王讓自己前來越國,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打探虛實,看來這一趟是來對了,這裡的事情需要盡快稟報漢王才是。 不對,李斯和尉繚,陳平等人的存在似乎是一種秘密,若是他們不提及,或者有意隱瞞,自己不可能知道分毫。在此之前,並未聽說過這些人在越國的事實,今日一個小小的接風洗塵宴何以會要這麼多重量級人物作陪呢?有這個必要嗎?似乎越王有意要將這些事情告訴自己,那麼他的目的究竟何在呢?酈食其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來,大家一同舉杯,歡迎酈先生光臨越國!」尹旭笑著舉杯祝酒。 酈食其笑著感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全然不知道滋味。 尹旭這才問道:「酈先生,漢王還好吧?」 酈食其說道:「一切都好,漢王臨走時間交代過,要臣向越王道謝!」 說起來也真是奇怪,酈食其一頭霧水,漢王只是交代道謝,可是為何道謝卻隻字不提。尹旭則是心如明鏡,看來劉邦還記著自己在睢水河邊救了他一命。看樣子酈食其似乎並不知其中事情,這完全可以理解,這樣的醜事劉邦保密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漢王客氣了!」尹旭笑問道:「不知酈先生此番前來,有何貴幹?漢王有何交代?」 酈食其歎道:「漢王猶記得當年與越王並肩作戰的情形,也記得當年鴻門宴時,漢王與越王結為同盟。這一年多來,漢王忙於征戰之事,兩國一直沒有來往,如今特地派臣來拜會越王!」 「哦?只是如此嗎?」 第四四八章留點面子 「只是如此嗎?」尹旭這麼一問,酈食其心中頓時一沉。 聯姻的事情早已通報越國,越國肯定也會從各種途徑有所瞭解的。可是自從來到江東之後,對自己的接待很是隆重,禮節規格也很高。可是對聯姻的事情並無熱情,甚至在各種場合對於漢國郡主也沒有什麼格外的問候和關注。 看樣子越國似乎有意地淡化此事,壓根就不提及,由此可見越國對此並不是很樂意。如今越王更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看來冒冒失失前來,想要將越國糊里糊塗的拉進來是有問題的。這讓酈食其心中有些不大好受,奈何漢王有交代,必須要盡量地完成任務。 現在越王在裝糊塗,那自己只好厚著臉皮明說了。以呂伊居住的身份和容貌,要是在漢國說一聲要嫁人,上門求親的青年才俊不知道有幾何。奈何現在偏偏看中的對象是越王尹旭,主動送上門來,人家也不願意要呢。即便是女方臉皮薄,現在也只好無奈地低聲下氣。 酈食其的表情尹旭看在眼裡,笑而不語,心中暗道:你劉邦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稀里糊塗地想要將自己拉上船,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酈食其啊,你不是素來以口才出名的嘛,那今日偏偏就要讓你吃癟,讓你有口難言。 酈食其笑道:「越王,還記得當初章邯將軍率軍逼近彭城,秦軍衝擊單父縣,呂夫人家中老小遷往彭城。途中夫人小妹呂伊走散,險些被秦軍所殺,幸好為越王您相救。才得以倖免。」 聽酈食其這麼一說,尹旭記起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當初在單父縣救了一個小女孩,後來聽說是呂雉的族人,劉邦似乎也就此感謝過自己。在他看來不過是一件小事,早已拋諸腦後。若是酈食其不提及,尹旭根本記不起來這麼一回事。今日酈食其不會無端提及這樣一件事,莫非…… 果不其然,酈食其笑道:「如今呂伊小姐已經長大,現已年滿十五。很感激越王當年的救命之恩,對越王更是念念不忘」漢王得知後,有意成全呂伊小姐和越王有情人終成眷屬,故而派臣護送呂伊小姐前來越國,希望漢越兩家結為秦晉之好!」 「不知此事是呂伊姑娘的意思,還是漢王的意思?」尹旭問的很直接。讓酈食其面上很是無光。 酈食其訕訕笑道:「兼而有之吧,呂伊小姐對越王情深意重,漢越兩國本就是同盟關係,親上加親不是更好嗎?」 尹旭笑了,笑得有些無奈!劉邦想要拉攏自己和他一同對抗項羽。竟然想出了聯姻這種辦法。這也罷了,還找來一個和自己有些關係的小姑娘。先不說小姑娘到底是不是心甘情願,單單是這種做法就很是卑鄙。無疑想要將越國綁到漢國一邊,想得倒是美! 越國的任何決策都不會受到外在因素的影響,任何事情都是要符合越國的利益和將來的發展。想要一一個女子,一樁婚事來拉攏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漢國人一路上有意將此事宣揚,大張旗鼓,部門不給我面子在前。現在也就休要怪我不給面子。 尹旭淡淡道:「漢王一片美意寡人心領了,想來那位呂伊小姐才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尚且年幼啊!何況寡人現在宮中已經三位夫人,綠蘿臨盆在即,寡人近期並無納妃的打算!」 來的路上,酈食其已經聽說了越王衝冠一怒為紅顏。相救綠蘿夫人的事情。還有一位玉夫人更是和尹旭青梅竹馬,天涯尋妻數年。事情已經傳遍江東。百姓們對此津津樂道,傳為美談。第三位夫人則是秦國公主,身份也非比尋常。現在擺明的事情,尹旭是不打算娶呂伊的。不說正妻之位的王后,即便是尋常的夫人之位似乎也沒有可能! 酈食其沒想到尹旭會拒絕的如此直接,話音落地之後,就改換話題談論別的事情。自此之後聯姻和結盟的事情半句話都不提及。酈食其想要插嘴竟然一直沒有機會,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晚宴也就這樣結束了、 …… 酈食其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越王宮,又是怎麼樣回到禮賓館的,沒想到來到越國先是各種各樣的禮遇。讓自己歡歡喜喜來到山陰,結果在所謂的接風洗塵的宴會上鬧得灰頭土臉。先是給了自己無限驚愕,之後又是無情的拒絕!現在心中完全是五味陳雜,很輕很是失落。 看來越國是擺明了不打算和漢國聯姻,至於這結盟的事情更是無從談起,人家根本就不給面子。至於越國會不會從後面牽制西楚國,恐怕越王和那幾位重量級臣子早已有了自己的謀略,並非外人所能夠輕易勸說拉攏的。 之前酈食其對自己的辯才很引以為傲,多次主動請纓擔任說客,也立下不少大功。可是這次來到越國,根本就沒有發揮的機會,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根本就無從談起,即便說了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回禮賓館的路上,酈食其一路長吁短歎,從來未曾遭遇過這樣的挫折和失敗,心中很不是滋味。 「酈先生,越王太不給面子了!」周勝之對於越王尹旭的倨傲很是不滿,酈食其沒有表示,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酈食其苦笑一聲,越王確實是不給面子,人家完全有這個資本和實力。看看今日在座的那幾位牛人,即便是漢王劉邦親自到來,也不見得會怎麼樣? 「勝之,莫要抱怨了,更不可輕舉妄動!」酈食其囑咐一句,他生怕周勝之年輕氣盛,做出什麼的啥事來。 周勝之前來之前,周勃多有囑咐,知道事情的輕重,點頭答應道:「酈先生放心,勝之省得!」 「嗯,很好!收拾一下,我們在越國呆兩天就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呃?周勝之不由的疑惑,之前酈食其表示想要在越國多待上一段時間,領略江東風采。可今日是怎麼了,來了不過才一日時間就有了走了念頭。不過漢王有命令,凡事都要以酈先生為主,只好遵命行事,別的話不敢多說。 回到禮賓館之後,呂伊立即前來迎接酈食其,見面便問道:「酈先生,怎麼樣?見到越王了嗎?」 看著小郡主滿臉的期待,酈食其很是不忍,要是將事情告知小郡主,不知道她會多麼傷心。本來想要以實情相告的他,話到嘴邊又聽了一下,說道:「郡主,越王近期比較麻煩,可能沒時間見你。而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盡快回去稟報漢王,所以你還是先留在這裡,過段時間等越王忙完了,自然會見你了!」 「哦!」不能盡快見到大哥哥,呂伊臉上掩不住的失落。不過酈先是說了,要自己留在這裡,那麼見到越王就是遲早的事情。 呂伊輕輕點點頭:「好吧,我聽你的!」 目送呂伊離去的背影,酈食其輕歎一聲,很是無奈和傷感。並非有意欺騙,實在是善意的謊言! 周勝之見狀道:「酈先生,這樣妥當嗎?郡主要是真到真相,恐怕會……」 酈食其歎道:「正是害怕她知道真想受不了,所以才要瞞著她的!」 「把郡主就這樣留在江東妥當嗎?」周勝之對於酈食其的安排有些疑惑。 酈食其搖頭道:「妥當與否談不上,現在只能這麼做。若是帶著郡主走,郡主傷心不說,漢國也將丟人到家,此次江東之行也就白來了。把郡主留在江東,至少越國人不會虧待他,我們一路大張旗鼓也就算有些成績。」 「好的!」周勝之無奈地點點頭。 房間裡只剩下酈食其一個人,老先生又是一聲長歎,輕聲道:「漢王,老夫有負重托啊!」 …… 陳平笑著進入書房,笑道:「大王,酈食其已經遞上辭呈了,表示後天就要返回漢國去!」 「哦,是嗎?」尹旭聽到奏報之後,不由的呵呵一笑。 陳平點頭笑道:「可不是嘛!想來是酈先生此番前來已經做好了表演三寸不難之舌的精湛口才,可惜大王您沒給他機會,還讓他啞口無言。酈食其鬱悶了,無奈之下只好灰溜溜地離開了!」 說起當晚晚宴的情況,君臣兩人就忍不住的好笑。劉邦之前的舉動,對漢國很是不尊重。如果說你想要獻上一個美女這說得過去,可是從一開始就打出了聯姻的旗號,這就不大對了。既然如此,那也就沒有必要給他什麼好臉色了! 陳平笑道:「不過……」 「怎麼了?」尹旭見狀立即詢問。 陳平道:「酈食其聲稱他們漢國小郡主身體不適,不適宜旅途勞頓,要留在山陰養病,還請大王代為照料!」 「看樣子酈食其這是不死心啊!」尹旭輕笑一聲。 陳平道:「要不讓他們將那位姑娘直接帶走吧!」 尹旭搖頭道:「算了,禮送酈食其離開,至於那位郡主,就讓她住在禮賓館。去年大豐收,我們不缺少一個人的口糧!好歹給漢王留點面子!」 第四四九章遲早的事情 尹旭之所以答應,讓留下呂伊留在山陰是有緣故的! 現在越國的國策是西征,所以這漢越兩國結盟的事情沒必要,也不能進行,否則在很多地方可能會受到限制。不止如此,尹旭更不想著就這樣稀里糊塗地被劉邦利用。所以這聯姻的事情自然就無從談起,自然也不會答應,甚至不給酈食其面子表達自己的不滿。 但是不滿是要適可而止的,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要有西楚國這個共同的敵人存在,越國和漢國之間就存在著合作的基礎,現在不能答應是事實。但並不代表以後沒有合作的機會,留下這個漢國小郡主就等於是留下一個可能,說不定將來會有用處的。 做事情不必做的太絕,什麼時候都是如此。至於這位小郡主,尹旭不知道是不是那位自己搭救過的小姑娘?她是否真的喜歡自己,是否是心甘情願嫁到越國來的。是與不是都不重要,反正短時間自己只能好吃好喝地養著他。至於見面或者其他,肯定是不可能的,如今只好委屈她了! …… 酈食其在來到江東短短數日之後,便啟程離開,一如到來時迎接的那樣,歡送還是相當的隆重的。由越國丞相陳平親自送出山陰,大將軍蒲俊護送他們離開江東境內,從水路取道臨江國原路返回。 離開之時,酈食其完全沒有了到來時的意氣風發,可以說是黯然鬱悶離去。帶著許多的遺憾,漢王交待的主要任務並未能完成,好在打探消息的事情還是有些收穫的。不過這些收穫似乎並非自己主動發現或者探查的,而是越國人自己主動告訴自己了。 無論如何,這消息對於漢國都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必須要盡快趕回去稟報漢王早作應對才是,以免將來措手不及。 就在這樣一種無可奈何之中,酈食其悵然若失離開江東…… 酈食其的座船離開江東同日,越國和重臣們聚集在一起。已經開始在商討南方戰線的具體事宜! 「酈食其走了嗎?」尹旭落座之後,出聲詢問。 陳平道:「已經走了,想來下午的時候已經進入臨江國境內了!」 尹旭點頭道:「好。他走了,我們現在開始進行我們的大事!此番酈食其打著漢越兩國聯姻的旗號南下,想來項羽等各路諸侯都已經接到了消息,此事若他們信以為真。必然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們必須要有所應對,消除誤會!」 「大王想要如何消除誤會呢?」 尹旭道:「西征該開始了!戰爭是國策的最好表達方式,這比嘴上說的東西管用多了。臨江國以為我們和漢國結盟了,那我們現在就西征,給臨江王一種是劉邦默許支持我們的征討的假象。讓臨江國無處求援,事實上他們現在確實是沒有任何的外援。至於西楚國那邊,只要我們大軍一動,對他們而言就沒有了後顧之憂,楚霸王和范亞父肯定會理解我們的用心的,這樣的好機會豈能隨便錯過。」 陳平道:「大王說的是,現在拿下臨江國是最好的機會。只要大王不承認和漢國小郡主聯姻,這事情就做不得說。我們西征也算是間接地表明心意。只是如此一來。漢王劉邦肯定覺得被我們耍了!」 尉繚笑道:「那就沒辦法了,是他們不尊重越國在先的,有些事情怪不得別人!」 尹旭問道:「陳平,糧草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陳平回答道:「早在兩個月前臣就已經開始準備了,番邑,甌江。還有閩中的糧草大部分已經集中到了番邑。吳中的糧草也已經沿著大江運到了豫章。徐家留下的部分船隻也集中到了彭蠡澤,全力保證我軍的兵員和糧草運輸!」 尹旭點頭道:「很好。前線糧草保證充足是一方面,也要保證都城。還有個大城池糧價穩定,不要出什麼差錯!此事寡人會找范依蘭小姐想辦法的,你們在下面做好監督就是了,前線作戰的時候,後方一定要保證穩定!」 「尉繚先生,戰略的事情怎麼樣了?」尹旭交待完之後,又開始詢問另外的事情。 尉繚笑道:「兵分兩路,章邯從番邑率領三萬兵馬出擊,先佔領九江國在大江之南的土地,之後向西進發,到達洞庭上游的水系,然後沿河而行。蒲俊這邊則是水陸並進,步兵三萬人,水軍六千,還有額外我四千人保證兩路軍隊的糧草運輸!兩路都會向臨江國都一帶逼近,形成合圍之勢。 蘇角的一萬人馬會穩定沿江防線,不過從現在的形勢看,西楚軍是不會輕易渡江南下的。而且可能海水希望我們西進,餘下的兵馬主要就集中在都城和各大城池!」 尹旭點頭道:「很好,傳令給章邯和蒲俊,五月初一,兩路大軍同時出發!此番作戰事關重大,還望大家齊心協力,全力以赴!」 「是!」 同日尹旭下達詔書,昭告天下,冊封扶蘇之女嬴子夜為夫人。同時公開李斯,尉繚,章邯,董翳等人在越國的職務! 之前嬴子夜的身份一直是個秘密,現在公佈出來也算是名正言順。在漢國高調宣佈與越國聯姻的時候,越國卻單單之冊封了故秦國公主,並未提及漢國郡主。這無疑給了漢國一個耳光,同時向天下表明漢國並無與韓國結盟的事實! 安排好西征的事情之後,已經是傍晚,尹旭惠安東後宮去探望綠蘿。現如今綠蘿已經差不多八個月的身孕,小腹高高隆起,一個生命即將誕生。這是尹旭第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尹旭都真是很是珍視。因此一有時間就來探望,關心綠蘿和孩子,期待著孩子平安誕生。 來到寢宮的時候,李玉娘和嬴子夜也都正好在,孩子似乎是她們共同的話題。對於他們三人相處的如此和睦,尹旭還是非常高興的。 「孩子真是太幸福了,三位娘親個對你關愛有佳啊,珍視羨慕啊!」尹旭進來之後,不由地蹦出這麼一句,竟然嫉妒起孩子來,惹得三位的夫人連聲笑罵! 嬴子夜笑道:「現在漢國送來一位小美人,據說正是大王當年英雄救美的姑娘,我們還以為大王正在回憶往事,不記得我們了呢?」 「丫頭,怎地進來說話越來越酸了呢?」尹旭佯裝不不高興道:「寡人記得今日冊封的是一位秦國公主,並非什麼漢國的小郡主!」 嬴子夜頓時俏臉一紅,今日則冊封的詔書一發,以後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見人了,也就是名正言順的越王夫人了,這份喜悅浮現在俏臉之上。 「綠蘿?身體如何?小傢伙鬧騰不?」尹旭這才走到榻邊,關切地詢問綠蘿身體狀況,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讓他感受到一種父愛的氣息和責任。 綠蘿臉上洋溢著做母親的喜悅,低聲道:「身體都好,黃大夫說了胎像很好,孩子很健康。這個小家還算體貼,並不怎麼鬧騰,可能是個文靜的女兒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綠蘿微微抬頭觀察者丈夫的反應,眼神之中許多的期待,也有許多擔憂。她聽年紀大僕婦說肚子平可能是男孩,反過來肚子腰間尖的話可能就是女兒。從現在的情勢看,她的肚子比較尖,而且孩子也不怎麼鬧騰,是女兒的可能比較多一些。 現在丈夫的身份是越王,這孩子的事情關係到繼承人,是一件大事。綠蘿猜想著丈夫可能更為在乎男孩一些,她倒不是說一心想要生出個兒子將來好爭奪王儲之位,主要還是擔心丈夫不喜歡女孩。所以今日試探著問問,看看丈夫的心思。 尹旭並未注意到綠蘿眼神之中的異樣,只是輕輕撫摸著那隆起的小腹,柔聲道:「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寶貝,寡人都會疼愛,視為珍寶的!」 見尹旭這句話說的很是自然,綠蘿也就放心不少,沒有什麼可擔心了,只要丈夫喜歡女孩就好!旁邊的李玉娘和嬴子夜也鬆了口氣,生男生女丈夫都喜歡,自己也分外想要一個,可是……看著綠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們卻不見動靜,不由得有些著急了。 尹旭似乎看出了他們的心思,笑道:「放心好了,你們早晚會有孩子的,放心生吧,男女寡人都喜歡!」 一句話說的兩女頓時俏臉一片緋紅,不過內心之中還是很希望能夠早些懷上身孕,生出一個可愛的孩子來…… 尹旭笑道:「好了,你們且先說著,寡人還有些事情要去找范依蘭,晚些時候在回來找你們!」 尹旭是要去找范依蘭說調運糧食的事情,平抑各大城池的糧食價格。但是各位夫人們都誤會了,看著尹旭離去的背影,她們都猜想著漢國小郡主雖然雖然沒能進宮。但是范依蘭小姐可是已經住子啊宮裡了,成為名正言順的夫人是遲早的事情! 第四五〇章依蘭花開 自從家族遭遇變故之後,范依蘭心情就一直比較失落低沉! 家庭的變故對她而言打擊確實有些大,幾乎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家人,讓一向開放的她變的有些惆悵,也多了許多的悲傷! 她是個堅強的女子,在經歷過短暫沉浸悲傷的日子之後,范依蘭開始化悲憤為力量,開始將精力主要集中在打理家族事務上。同時還全力以范家剩餘的實力幫助尹旭擴大飛影的網絡和力量,閒適下來的時候就照顧好范延嗣,這是哥哥的孩子,也是她們范家的嫡系的唯一傳人,因此不敢有絲毫的差池! 夜幕降臨的時候,范依蘭站在窗口看著hu□園裡的hu□草樹木靜靜地發呆。當初在震澤山莊也經常地看hu□草,但是當春天來臨,再次hu□香滿園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樣子,心情也很不一樣! 侍女彩兒推門進來,捧著一盆hu□草,微笑道:「小姐,我在外面的hu□園裡看到依蘭hu□開了,所以特地給你帶來一盆,正好觀賞,您聞聞現在正hu□香四溢呢!」 「哦?」看著彩兒手上的一盆依蘭hu□,范依蘭不由得一聲輕歎。依蘭hu□開了,自己的生日也該到了,往年的時候父母都會幫著張羅給自己慶祝,可是今年…… 彩兒想著小姐正是出生在依蘭hu□開的季節,所以才芳名依蘭,小姐也最是喜歡依蘭hu□。奈何越王宮之中的依蘭hu□是種植在外面公共的hu□園裡,范依蘭所在的宮苑並無種植。為此彩兒特意用hu□盆移植過來,就是想要小姐看到之後高興。 可是她現在才忽略了一個問題,小姐看到之後又難免會觸景傷情!心中有些打不定主意,想著還是將hu□盆挪到外面去! 范依蘭看到彩兒的表情之後,她知道彩兒也是一心為了自己好,身邊的人都在關心自己。逝者已矣,是該精神一些,為活著的人好好活著。 「就放到屋子裡吧,依蘭芳香。彩兒有心了!」范依蘭輕聲吩咐,特意走過來輕輕一嗅。 彩兒見小姐露出難得的笑容,當即也是輕輕一笑。放心不少。她真的有些擔心,若是小姐一直這樣悶悶不樂,時間長了,身體怕是會吃不消的。如今已經比以前消瘦了不少。絕色的美人也有些憔悴了! 范依蘭一邊擺弄欣賞著依蘭hu□,問道:「彩兒,延嗣睡了嗎?可都還好?」孩子就放在他外間的房子裡,有乳母和侍女照看! 彩兒笑道:「小姐就放心好,小少爺吃的好。睡得好!」 范依蘭輕輕點點頭:「那就好!」 「小姐尚未出嫁就已經這麼會照顧孩子,等將來自己有了孩子一定是個賢妻良母!」彩兒笑著打趣。 范依蘭被彩兒說的有些微微臉紅,笑罵道:「越發的沒大沒小了……」 「小姐,我是說的是真的……」 「還說……」 正在此時,外面有侍女稟報:「越王駕到!」 彩兒低聲道:「小姐,你看,這不是來了嘛!」 范依蘭俏臉更是一片緋紅,她本來就喜歡尹旭。這是不爭的事實。她也不想否則。曾經作答的期待就是范家能夠支持越國,從而讓自己能夠名正言順地嫁給尹旭,從而做到兩全其美。最初的時候可以說是只是自己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屬於單相思的範疇。 可是後來,當家族遇難,自己有危險的時候。他二話不說親自率領人滿趕來解救自己。當別人拿自己的性命威脅的時候,他可以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甚至是犧牲掉自己的王者威嚴和現實利益。 「放開她,我讓你們走!」這句話時常響起在耳邊。每次想起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動。說明他在乎她,心中是有她范依蘭的。也正是因此,她才不顧流言蜚語,義無反顧地和他一起住進了越王宮。現在想來,范依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還不猶豫地答應了。 可謂家中驟然遭遇這樣的變故,父母去世,家族的仇恨和責任,讓她有些不敢想這些是知青,似乎還隱約有些想要逃避的意思。所以在越國王宮之中,她一般情況下不主動出門,也不主動去見尹旭。見到他的時候,心中總會有些情不自禁。 平日裡尹旭即便是有什麼事情也都是白天來找他的,怎麼今天已經入夜了才過來了。當然了越王已經上門了,自然不能下逐客令,范依蘭吩咐了彩兒去接待! 彩兒從小姐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些不同尋常,暗暗發笑去迎接越王!心中想著越王今日這個時候上門,是不是有別的什麼事情呢? 其實不管別的什麼,越王多來幾次總是好的,至少每次尹旭來的時候,依蘭小姐的心情會好很多。如今她心頭那麼多的創傷和悲痛,也許只有越王給他關愛才能撫慰吧! 「彩兒,你家小姐尚未就寢吧?」尹旭到來之後才發現天色有些晚了,可是既然已經來了,也就只好既來之則安之。 彩兒微笑著搖頭道:「沒有呢?小姐正在屋中賞hu□,大王直接進去就好!」 尹旭點點頭,直接往室內走去,看到范依蘭正好站在窗前擺弄一盆hu□草。美人與鮮hu□,人面l蘭hu□相交映,人比hu□嬌,一種別樣的沒躍然眼前,尹旭看著不由的有些心曠神怡。於是乎慢慢地走了過去,和美人一同賞hu□也是一種榮幸。 范依蘭知道尹旭進來了,卻又不由主的有些嬌羞,所以也不回頭招呼,只是佯作不知繼續賞hu□。 「依蘭hu□?和小姐芳名相同?」走近了,尹旭才看清楚話的品種,正好和范依蘭的名字相同。 范依蘭低聲道:「我出生之時,正好依蘭hu□綻放,故而父親依次為我命名。今日彩兒見到之後,才帶了一盆回來給我觀賞!」 「原來是小姐的生辰到了!」尹旭微笑著正準備恭賀生辰,可看到范依蘭的表情之後瞬間明白過來。當即道:「依蘭小姐,逝者已矣,想來令尊令堂也不希望依蘭小姐如此悲傷!」 范依蘭淡淡一笑道:「多謝大王關心,依蘭知道了!」其實范依蘭適才已經醒悟到,只是看到依蘭hu□之後又不免想到震澤山莊hu□園裡的情景,再次的觸景生情有些失態。 尹旭笑道:「不若這樣吧,將外面hu□園裡的依蘭hu□全部移植過來,就當是寡人送給依蘭小姐的生日禮物如何?」 啊?范依蘭淡淡一驚,說道:「大王好意依蘭心領了,只是這hu□開了就是讓心欣賞的,豈可因為依蘭一個人全部移植過來!」 尹旭笑道:「也是,這樣吧!寡人放種植hu□草的工匠們專門在小姐居住的這所宮苑裡種植一些依蘭hu□,帶來明年這個時候定能滿園hu□香!今年就先將就著盆栽的hu□朵觀賞吧!」 「嗯,多謝大王了!」尹旭能在這些小事情關心自己,處處為自己著想,范依蘭還是很感動的。 尹旭湊近了鼻子,在依蘭hu□面前輕輕一嗅,陶醉道:「嗯,依蘭芳香,令人心曠神怡啊!」 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范依蘭,這就話就有了一語雙關的意義。范依蘭被尹旭這麼一看,不由有些嬌羞,俏臉頓時一片酡紅,心中也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來。 「大王,今日前來有什麼事情嗎?」范依蘭急忙詢問尹旭的來意,算是岔開話題,避免眼前的尷尬。 尹旭收回有些失禮的目光,笑道:「說起來入夜之後來叨擾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大王,客氣了,這裡本就是大王宮殿,大王前來自然是……」話說道一半,范依蘭才感覺到有些問題。她本意指的是越王宮,可是聽起來就像是自己居住的這裡。若是這個地方尹旭可以隨時隨便前來的話,那其中的含義也就變了…… 尹旭淡淡一笑道:「是這樣的,依蘭小姐,近日可能要出兵對外作戰,前線糧草調運比較多一些。如此一來山陰和吳中幾座城池的糧草儲存有些下降,再者前線打仗,後方糧食漲價也是必然的事情,所以想請依蘭小姐幫忙,想辦法在各大城池平抑物價!」 「哦,這樣啊,好的,沒問題。我會吩咐范青盡快去辦了,請大王放心好了!」 尹旭點頭道:「嗯,有依蘭小姐在,一切都好辦!」 按理說說完這件事情就該告辭的,尹旭正要向起身的時候,一陣陣的依蘭hu□香從窗口飄來,讓人忍不住的心曠神怡,繼而有些心生蕩漾。 「這依蘭hu□的香味好特別啊!」尹旭忍不住輕聲讚歎。 范依蘭輕輕一嗅,點頭道:「是啊!」 hu□香陣陣,兩個人聞到之後全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動……范依蘭不由自主俏臉緋紅,繼而粉頸之上也是一片緋紅……隨後忍不住的心跳加速,看著尹旭英俊的面孔有的迷離了。 尹旭也是差不多同樣的感受,看著范依蘭的面容,有種情不自禁的衝動,有些難以控制。 不知不覺間,兩人皆有些陶醉了,彼此靠向對方,擁在了一起…… 第四五一章報捷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窗口,那一盆依蘭hu□嬌艷欲滴,幽香絢爛! 嚶嚀一聲,范依蘭悠悠睜開眼睛,才發現在自己一絲不掛地躺在榻上,身邊還有一個健壯的男人,正是越王尹旭!彼此之間緊緊地貼在一起,彼此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檀口微張,范依蘭略微有些驚慌,身體微微挪動,才感覺到身體私密處有些火辣辣的疼痛。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一切都有些太過突然和意外,范依蘭滿臉的驚愕和羞澀,怎麼稀里糊塗地就……此時此刻的心情算是又驚又喜,又有些女兒家天生的羞澀吧! 只是這輕輕一動,身邊的尹旭被驚醒過來,一隻大手環繞在芊腰之上,緊緊地摟住了細膩順滑的軀體。一股強烈的難自己氣息傳過來,范依蘭隨即感覺到身後多了硬邦邦的物事頂在背後。 一晚之後,范依蘭自然知道的什麼,臉色的羞澀之中還帶著幾分害怕,怎地精神如此旺盛。只聽美人低聲道:「大王,疼……」 尹旭嘿嘿一笑,只是美人摟在懷中,輕輕撫摸。初承雨露,破瓜之痛,怎可能容得自己如此撻伐。昨天晚上稀里糊塗也就罷了,此時此刻自然需要憐香惜玉才行。 說實在的他雖然喜歡范依蘭,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因為范依蘭家族遭遇巨變,美人一直處在悲傷之中,因此見面之後也只是談談正事,溫言安慰而已。至於其他的並未有任何的深入,昨日晚上不知怎麼地出現一些意外。 直到後來很久,尹旭才知道原來就是房間裡的那盆依蘭hu□在作怪。依蘭hu□本就讓人舒緩情緒,【興】奮的作用,對於男女而言更有催情之效。昨日晚上相見,那樣的氣氛之下,本來彼此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在密閉的房間裡,hu□香瀰漫。兩人吸進去了不少。hu□香讓人迷醉,繼而讓人幸福,呼吸急促。繼而動情,再有了後來的事情…… 意外就意外吧,生米直接做成熟飯也省事不少,如此絕色的美人終於成為自己的女人。這份男人的驕傲和佔有慾還是得到了很大的滿足。況且他本來就深愛著范依蘭,今日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依蘭,昨晚的事情,你……不會怪我吧!」 范依蘭一臉的嬌羞,事情已經發生了。即便真的有什麼嗔怪又能如何呢?何況身邊之人是自己心儀已久,深深愛慕的男子,歡喜更多的還是歡喜吧!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尹旭柔聲道:「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好多年了吧,還記得當初在彭蠡澤的山林裡,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的美色給驚呆了。現在想想那時候怎麼那麼傻,竟直接讓你那麼走了,如此人間角色該搶回去做壓寨夫人的。」 「哼,想得倒美……」 「怎麼?看不起我啊?昨天晚上還不是照樣子成了我的壓寨夫人!」 范依蘭依偎在尹旭懷裡。輕聲搖頭道:「怎麼能一樣呢?現在可是心甘情願的……若非當日你正人君子。光明磊落的做派,怎麼可能會讓我另眼相看,見那麼珍貴的寶劍送給你,繼而傾心於你!」時至今日,心中的情感再也不需要藏著掖著,這些平日裡不好意思也沒機會說的情話全都講了出來。 「嗯。看來當年是誤打誤撞做對了,不然縱然能得到美人的身體。也得到不美人的心啦!哪像今時今日,美人兒全身上下。從內到外都屬於我!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當真是享盡人間艷福。划算,著實是划算。」 「怎麼……把握當真財貨買賣啊?其實第二次在震澤湖邊見面的時候,我父親和哥哥就湖上,若是你主動一些,或許我會帶你去見他們的……」 尹旭恍然道:「是嗎?原來那個時候你就對我動心了……看來這事還是很不划算啊!當時想著自己不過是個窮小子,配不上范家的大小姐……看來真是失誤,要是膽子大些,說不定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范依蘭將俏臉埋在尹旭寬廣的胸膛裡,享受著難得的幸福! 尹旭道:「看來這斷水真是神奇的寶貝啊,一把劍可是讓我抱得兩位美人啊!」 范依蘭輕輕一笑:「說起來真是神奇,當日蒙恬將軍將劍送給我的時候,特意告訴我這個傳說。當時我以為不過是個無稽之談,並不相信,當時贈劍給你的時候也未在意此事。其實啊,當時送給你這把劍主要還是想要逃命,怕的就是你貪念美色和財貨,將我們扣住了!」 「好啊,原來是欺騙我啊,可是你怎麼也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把你自己搭進來了吧!足可見上天注定事情,是誰都改變不了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范依蘭笑道:「說起來還真是如此,斷水劍送給你成就了你和綠蘿姐姐之間的情緣,到頭來也成就了我自己。數百年的傳說在我們身上應驗了,我們比臨風幸福多了!」 尹旭嬉笑道:「是啊,我也比閩行幸運多了,他始終未能得到臨風。而卻一下子抱得好幾個美人……稍後會正式冊封你為夫人的,讓你名正言順地住在宮裡。」 「嗯!」或許這是很久以來她最大的願望吧!也許此刻依偎在他懷裡是最幸福的事情!可是幸福的時刻驟然間被一個孩子的哭聲給打斷了。 小延嗣突然的哭聲讓范依蘭條件反射地坐起身來,這些天照顧孩子已經形成的習慣。坐起身子來的那一刻,春光乍洩,光滑絕美的身體呈現在尹旭面前。錦被滑落的那一刻,猶可見美人身下殷紅的血跡,那是昨夜瘋狂的見證! 尹旭一把將美人環腰攬回來! 范依蘭道:「天已經大亮了,該起了,何況延嗣在哭了!」 尹旭笑道:「著急什麼,孩子有乳母照顧呢,我們再睡會!」果然很快聽到腳步輕響之後,孩子的哭聲也就停下了。 尹旭看著懷中美人的面孔,笑道:「看樣子我的依蘭很喜歡孩子,很有賢妻良母的潛質啊!」 「孩子很可愛的……」范依蘭低聲回應。 尹旭笑道:「那我們自己生一個吧……」 一聲嚶嚀,范依蘭嬌羞不已。旋即道:「大王昨夜宿在此處,玉夫人他們知道了……」 「嗨,莫要擔心。玉娘他們明理著呢!可能她們早已有了準備,等著和你真正的姐妹相稱呢!」 一句話說的范依蘭有些難為情,不過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這輩子都要心甘情願地做他的女人! 當尹旭從房間裡出來時,彩兒恭敬見禮,表情之中多了一絲【興】奮。他雖然不知道越王昨夜怎麼會突然留宿,可不管怎麼說,有情人終成眷屬總是一件好事。彩兒現在是由衷的希望自己小姐能夠快快樂樂。這是她最大的願望。 此時此刻,彩兒並不知道,正是她無疑的舉動成就了尹旭和范依蘭,仔細說起來她也算是紅娘! 待尹旭離開之後,彩兒才端起水盆進房間去,侍候小姐洗漱,向小姐道喜…… …… 越王進入了范依蘭小姐的宮苑,一夜未出來。王宮之中眾人自然知道意味著什麼。隨後李玉娘和嬴子夜。綠蘿都派人給范依蘭送來禮物道賀,算是愉快地接收到這位新姐妹。尹旭見到這樣的情景之後,自然很是高興,後宮和睦對君王而言是個莫大的幸運。 范紫,范青等人得到消息之後,也並不驚訝。這是遲早的事情。小姐喜歡越王是個公開的秘密,他們全都知道。自打依蘭小姐住進越王宮就已經注定的必然之事。現在范家如此殘破,隨時還會受到範文軻為首的一幫奸人的迫害。范家很需要一個堅實的後盾為倚靠。 如今依蘭小姐嫁給越王,越國就是他們背後的大樹,可以支撐著他們不倒,對范家而言無疑是一件大好事。何況越王對他們有救命之恩,老爺範文軒臨死的時候的那番話多多少少也有托付尹旭的意思。如今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也是由衷的高興! 一夜的旖旎之後,自然而然地多了許多的責任,尹旭準備向天下發佈的冊封夫人的詔書上添上一個名字,將嬴子夜和范依蘭同時冊封為夫人。向自己的越國臣民和全天下昭告此事! 范依蘭住進越王宮的時候,眾人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也絲毫不足為奇。一份詔書流傳天下,越王同時冊封了兩位夫人,卻沒有那位傳聞中的漢國小郡主。漢越兩國聯姻的說法可謂是不攻自破,這無疑狠狠地駁了漢王劉邦的面子,在有心人看來這算得上是一個明顯的訊號了。 當然,此時此刻,漢王劉邦尚未接到南方傳來的消息,並不知道滿懷期待酈食其江東之下並不順利。也沒想到尹旭這樣不給面子,現在更為在乎的還是在臨晉關的漢魏之戰!韓信已經出兵一個月的時間了,前線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讓人很是焦慮。如果不能在淮南之戰有結果之前,結束河東的戰事,漢國將會陷入一種很不利的局面。 漢魏兩軍在臨晉關兩邊對峙已經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了,越王二年的夏天也隨之到。在此期間,漢軍其次從臨晉關渡河強攻都以失敗告終,最近幾日則一直龜縮不出,等待機會。 魏軍雖然打退了漢軍的進攻,但是清楚地察覺到漢軍對於臨晉關兵不死心,對此很是擔心。魏王豹特意增派了兩萬軍隊駐防要塞,加上之前的三萬人馬,臨晉關前的魏軍數量達到了五萬之巨。和漢軍人數持平,同時魏國的船隻狀況仍在漢國之上,又是出於有利的防守一方。一切都佈置妥當,魏王豹這才鬆了一口氣! 臨晉關兩邊漢魏國兩國的船隻聚集,尤其是漢軍一邊,那幾乎是河對岸可以集結到的所有船隻。魏軍已經深信不疑,認為漢軍打算從此強攻渡河,也只能從此渡河,搶灘登陸。為此魏王豹特意在此處的加強了防禦了,自認為防禦似鐵桶一般,不會再有絲毫的問題。 晴朗的白天,漢軍大元帥韓信站在河邊,看著對岸的情況,陷入了沉思之中。將軍灌嬰站在下首隨時等候垂詢,聽候吩咐。 韓信問道:「灌嬰。我讓你進行佯攻,都按時進行了嗎?」 灌嬰回答道:「按照元帥的吩咐,這一個月來。我們進行了三次試探性進攻……現在魏軍已經深深以為我們會一直從臨晉關渡河。三次之後,就擺出了一籌莫展的樣子,不敢再繼續進行進攻,怕魏軍生出疑心來!」 韓信點頭道:「很好!現在是時候進攻了。吩咐下去。今晚三更,留下兩萬五千兵在此虛張聲勢,其他人跟我從夏陽渡河作戰!」 「是!」 「本帥渡河之後從繞道後面襲擊魏軍,到時候見到對岸火起,你即可率軍殺過去。不得延誤!」 灌嬰點頭道:「是……元帥,只是渡河作戰比較危險,困難也比較多,還是讓末將去吧!」 「別廢話,遵命行事!」韓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灌嬰知道,這樣重大的事情,韓元帥只有自己看著才能放心。 夏夜的風吹來,讓人感覺到絲絲涼意。很是舒服!但是如果是浸泡在河水之中還是涼意深重的。甚至是有些寒冷,只能是勉強接受而已,若是時間長了,就有些受不了。 漢軍今日的任務就是從從這裡淌水過河,為了迷惑對岸的魏軍,幾乎所有的船隻都集中在了臨晉關前。漢軍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只能從這裡想辦法過河。漢軍站在河邊,抱著木桶。浮木之類站在河邊有些猶豫了。有木桶的還好,可以當成簡易的船隻使用,其他的大多得浸在河水之中。這樣漆黑的夜晚,這樣冰冷湍急的河水之中,會冷的人瑟瑟發抖,也有可能被水流捲走,下河去風險太大! 夏陽的水情只是略微好些而已,相對於臨晉關,這些的河水還是顯得有些湍急讓人禁不住的有些遲疑。韓信見狀不由的眉頭一皺,隨即吩咐親兵組成一支執法隊,若是將士不願下河,反而後退按照軍法從事,立即斬殺! 隨即和幾個親兵率先下水,韓元帥身先士卒,身後還有尖刀和軍法。這樣的情況下士兵們還能怎樣呢?沒有別的選擇,只好乖乖地下河向著對岸游去,展開了向奇襲魏軍的第一步! 星光之下,河面上漂漂浮著許多的木桶,木板,以及無數的人頭,悄然無聲地向著大河對岸而去。當然了其中不少人被湍急的水流捲走,戰爭就必然要死人,所以眾人沒有多有的憐憫只是小心翼翼地向著對岸游去。 兩萬五千人的軍隊,成功登上對岸的只有兩萬兩千多人。韓信清點人數之後還算滿意,相對於臨晉關強攻,這樣的傷亡應該是算少了!當然了其中有很多人可能是順著水流飄到下游去了,至於能不能回來,只有天知道了!現在必須要盡快拿下臨晉關,他們的犧牲才會有價值! 隨即漢軍迅速出發,朝著臨晉關的方向衝殺過去。河面上沒有任何動靜,魏軍做夢也沒想到漢軍會從他們背後出現,驟然間衝進軍營之中。 許許多多的魏軍以為漢軍正在對岸一籌莫展,因此很是放心,魏王豹也因為有事情返回都城去了。餘下的魏軍根本沒有當回事情,除了河岸邊上有防禦和守衛之外,後面則可謂門戶大開,沒有絲毫的防備。漢軍沒有費摧毀之力就衝殺進來,以有心算無心,成功率無疑會大大增加。 漢軍的突然出現讓他們很是驚恐,沒想到漢軍就這樣出現在背後,此時此刻,驚恐已經成為一種多餘的的表情。在來不及驚恐,來不及拿起兵器的時候就被漢軍衝破了大營了。因為臨晉關的重要性,魏軍在此的人數雖然增加到了五萬,但現在一團混亂,根本起不到抵抗的作用。人數過多反而成為一種累贅,混亂之中的踩踏和自相殘殺也死了不少人。 在韓信率領大軍的衝擊之下,頓時潰不成軍,熊熊大火燃起,灌嬰在對岸見到火光沖天之後,率軍水軍從正面進攻,兩面夾擊給魏軍造成了致命的打擊。一時間大河沿岸,火光四起,臨晉關河東一側無疑成了人家地獄,魏軍的慘叫和哀嚎聲此起彼伏,經久不絕! 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臨晉關這座關中與河東之中的要塞便落入漢軍手中,自此河東門戶大開,魏國無險可守,陷入了一種非常危險的境地。 天亮的時候,韓信站在河邊看著到手的臨晉關,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來。送算是順利攻克,拿下了臨晉關,西魏國便幾乎是即將到手的獵物,絲毫不必擔心。漢軍在河北也開始打開了局面,天下形勢也將發生巨大的變化! 韓信朗聲道:「灌嬰,即可派人前往滎陽,給漢王報捷!」 第四五二章一盆冰水 臨晉關失守了,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西魏國! 魏王豹聽到消息的時候完全驚呆了,有些不敢接受這樣的殘酷事實。怎麼一夜的時間臨晉關就失守了呢?那裡可是有五萬大軍鎮守的,漢軍強攻是完全沒有成功可能的。他們沒有足夠的船隻,想要從別的地方渡河也是沒有可能的,怎麼會這樣呢? 當他聽到逃回的將領稟報,漢軍是從附近的夏陽用木桶,木盆過河的時候,魏豹頓時沒了神氣,一屁股坐倒在地,心情無比的沉重。 沒想到漢軍竟然是採用的這種辦法,之前龍陽君就提醒過自己,漢軍並非一定會在臨晉關渡河,要自己小心防備。可是自己定式思維地以為渡河一定要使用船隻,竟然忽略了這些實際狀況,以至於出現這樣大的禍事。 臨晉關丟了,河東之地等於沒了屏障,全部暴露在漢軍的兵鋒之下。五萬大軍遭到漢軍的突然襲擊,死傷慘重,如今逃回來的不過數千人。西魏國可謂是遭到重創,形勢非常的危急。漢軍在佔領的臨晉關之後,隨即向著河東之地發起了進攻。 魏豹現在才真正地領略到了這位漢軍元帥的厲害之處,現在才明白一個道理,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韓信奇襲奪得臨晉關,現在大軍向著西魏國腹地開來,自己將如何應對呢? 魏豹不由得憂心忡忡,看來龍陽君說的不錯,西魏國真的要面臨滅國之禍了!著急不已的魏豹,一邊盡快將全部的軍隊撤回到都城。做最後的拚死抵抗,同時向彭城和河北各大諸侯發出了求援信。自己則在第一時間前去找龍陽君商議對策,期待著經驗豐富君上能夠力挽狂瀾,扶大廈於將傾…… 臨晉關戰事獲勝的消息迅速傳回滎陽,張良接到消息匆匆來向劉邦報捷! 「漢王。韓元帥派人送來消息,已經成功奪取臨晉關,已經在向西魏國發起全面進攻了!」張良手中拿著軍報,【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當真?」漢王劉邦匆匆拿過軍報仔細瞧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笑道:「韓信果然不負眾望啊,拿下了臨晉關,佔領河東指日可待!寡人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張良點頭道:「是的,從現在的形式看,河東戰事應該可以早於淮南結束。我們搶在英布拿下淮南的時候,拿下河東,我們已經領先一籌!」 劉邦對此很是【興】奮。笑道:「吩咐韓信,讓他全力以赴,盡快平定河東全境!」 「好的!」 西魏國戰事的順利讓劉邦很是高興,自此韓信三天兩頭就送來捷報,正在一步步地推薦。河東的戰事進行的非常順利。而傳來的消息顯示,淮南戰局龍且和英布正在激烈交戰。如此一來,在楚漢相爭的大局上,漢軍已經先於楚軍一步了,獲勝的希望也就增添了一些! 可是劉邦的【興】奮並未持續很久,沒過多長時間。酈食其匆匆從江東回來,帶回來的壞消息頓時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劉邦心頭的【興】奮。 劉邦很是意外,按照之前的預料和計劃。酈食其應該在江東還要待上一段時間,應該不會這麼早回來的。現在提前回來,定然是出了什麼事et情,劉邦心頭一驚蒙上了一層陰影,難道發生了什麼不順利的事情? 果然,酈食其回來之後見到劉邦時。立即跪伏在地道:「漢王,臣有罪。臣未能完成漢王囑托,請漢王降罪!」 劉邦心頭一沉,問道:「酈先生好好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酈食其這才將江東的事情說來,最後說道:「漢王,小郡主我已經留在了江東,但是越王似乎沒有迎娶了意思!」 「尹旭這麼不給面子?」劉邦聽到酈食其等人在江東的遭遇之後,頗為憤怒,沒想到尹旭這麼不顧及自己的顏面和當年的情分,很是憤怒,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些莽撞了。 酈食其道:「是的,臣回來的時候聽聞越王下詔書冊封了兩位夫人,卻沒有小郡主在內,擺明了是越王不想承認和越國聯姻的事實,是想要澄清的舉動!」 「那呂伊呢?留在將越國不會有問題吧?」劉邦對這個小姨子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是自己送出去的,若是出了問題,妻子家族那邊還是有些不大好交待。 酈食其道:「臨走的時候我借口郡主生病,要留在越國養病,越王答應了。由此可見他們也並非玩想要完斷了和我們合作的機會,想來將來什麼時候若是漢越兩國有結盟合作的必要,小郡主就是其中的聯絡紐帶了。郡主的身份擺在那裡,越國人也不會虧待他的!」 「尹旭倒是想得美,是他想要結盟的就結盟,他不在乎就可以這樣無視寡人?」劉邦對此有些不滿。 酈食其搖頭道:「漢王,臣以為這些事情可以從長計議,倒是臣另外一些發現,必須要慎重對待!」 「什麼事情?」劉邦皺眉詢問。 酈食其回答道:「臨走時,漢王您交代臣留意江東的一舉一動,探查虛實,臣還是有些收穫的!臣在江東的時候見到了一些人,漢王可知道都是些什麼人?」 「何人?」 劉邦心頭一動,酈食其能夠專程提及的應該不簡單,張良也是眉目一動,到底是什麼人竟讓廣野君如此的不淡定。 酈食其道:「李斯,尉繚,陳平,鄧陵墨……」 「什麼?」劉邦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向從容不迫的張良眼中也浮現出了許多的驚愕。 「不止如此,臨走的時候臣接到消息,越王新冊封了兩位夫人。一位名叫范依蘭,應該就是範文軻先生的侄女吧!」 范依蘭本來是範文軻要獻給自己的,號稱天下第一的美人竟然被尹旭奪走了,心中本來就惱怒的劉邦此時更是憤怒不已。 酈食其續道:「另外一位叫做嬴子夜,乃是秦始皇的孫女,扶蘇之女!」 驟然之間聽到這樣一些信息,劉邦和張良臉上滿是不可思議!那些秦國牛人們怎麼都出現在江東,出現在尹旭身邊! 酈食其對此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將自己知道事情一一道來。 聽完之後劉邦和張良還是未從驚愕中恢復過來,怎麼會這樣?李斯,尉繚是何許人也他們很清楚,還有項羽身邊的陳平也出現在尹旭身邊,這些人有著怎麼樣的才能,能為尹旭帶去什麼他們都一清二楚。 酈食其續道:「不止如此,之前被我們追捕,下落不明的章邯也在江東,現在任職越國上將軍,是越王麾下大將!」 本來就無比強大的組合,在加上一個章邯,無疑是如虎添翼,難怪越國在江東風生水起,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夠崛起。甚至敢於正面和西楚國硬碰,現在想來很多事情都可以釋然了!膽識接踵而來的事情又讓人無比的不淡定。 劉邦的心情很是複雜,他在想尹旭到底哪裡比自己強,他有什麼能耐能吸引那麼多厲害的人物前往江東為他效力?而且這些人去了這麼久,竟然沒有一點風聲漏出來…… 現在劉邦算是明白了,尹旭何以會這麼大方地將韓信送出來,感情人家根本就不缺乏這樣的牛人。有尉繚在,韓信又算得了什麼呢? 張良心中也是翻江倒海,尉繚早已在多年前沒了消息,李斯更是眾所周知的死人。結果這些老頭子們竟然都沒有死,全都聚集到了尹旭身邊。 章邯從韓信眼皮子地下消失不見,繼而到了越國,單單是這樣幾個人就讓越國上升了好幾個台階,實力不可小覷啊!說不定什麼時候尹旭將會取代韓信成為漢國的頭號心腹大患! 不對……張良很快意識到一點,不是將來,從現在開始越國就已經要讓漢國寢食不安了。嬴子夜,李斯和尉繚這可是秦國的代表啊,他們在老秦人之中的影響力可想而知。他們現在都在越國,將來越國和漢國要是為敵,這些分將會產生怎麼樣的影響? 漢國大部分的地盤可都是秦國故地啊!還好,越國暫時和漢國不接壤,也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饒是如此,張良還是不由的冷汗直流! 還有,李斯等人在越國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何之前一直沒有消息,足可見是越國有意隱瞞消息的。現在為什麼突然毫不猶豫地將他們公之於眾呢?聽酈食其的意思,似乎尹旭有意讓他知道這些人的存在。 尹旭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一個原因是越國已經不用忌憚什麼,因此不必在隱瞞什麼!或者越國即將有什麼動作,已經到隱瞞不住的時候,所以索性講了出來…… 果不其然,當酈食其講出另外一個震驚的消息時候,劉邦和張良都感覺一盆冰冷的水從頭頂澆下來。炎熱的夏天,讓他們忍不住有種刺骨的寒意! 酈食其說道:「漢王,臣回來的路上得到消息,越軍已經由章邯和蒲俊率領兩路大軍,一南一北向著臨江國發起進攻……」 第四五三章四分天下 越軍向臨江國發起進攻? 劉邦猛然一驚,看來尹旭是要大規模地擴張勢力啊,越國當真不可小覷了。怪不得他不願意和我們合作,不願意和項羽為敵,原來是這個原因啊!其實越國崛起南方對西楚國而言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壓力。 當然了,這種壓力是對所有諸侯而言的,漢國也不例外。若是越國佔領的臨江國,將大江以南的土地全部收入囊中,那實力已經有當年的半個楚國了。無疑是一個龐然大物,到時候漢國還將要面臨尹旭這樣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 劉邦不由的一聲歎息,他知道尹旭遲早會成為一個心腹之患,如今看來如是如此。越國即將成為天下第三大諸侯,尹旭也將成為爭奪天下的有力人選,一個莫大的強敵又出現了。 張良才智高遠,一瞬間想到的事情遠比劉邦要多,更為深遠。越國選擇在這樣一個時候出兵臨江國,除了有擴張勢力的原因,是否還有別的什麼緣故呢?尹旭本身就是謀略周詳,才能非凡之人,他做事情一步一步都是有計劃和目的的。 單單是看看越國之前的幾步崛起江東的戰略,就可見一斑,何況如今身邊還有李斯,尉繚和陳平等人幫著出謀劃策。越國想要得到什麼,下一步將會做什麼,可能早已有了完整的定計。佔領臨江國之後,越國將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形勢?下一步他們可能朝著什麼地方行動呢? 佔領臨江國之後,東起大海,西至荊州。東邊隔著大江與西楚國相望,西邊則是緊鄰荊襄,繼而是南陽,再往西就是巴蜀了…… 張良驟然間想到了一些東西,說道:「漢王,只怕是不妙了,越國人這次之所以不答應聯姻,目的就在於臨江國。繼而威脅到我們漢國。」 「威脅漢國?」劉邦不由的一驚,越國的崛起對漢國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他還未想到此事將會如何威脅漢國。因此並不是很在意。可是如今聽張良這樣一說,心中不由的一涼。 「子房先生,說的明白一些,越國將會威脅到漢國。此話怎講?」在劉邦看來,當務之急還是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良道:「漢王,越國西征,若是徹底佔領了臨江國,實力將會膨脹許多。對我漢國而言。越國將與我們的巴蜀接壤,北上經過沔水可惜襲擾到南陽,甚至是洛陽,滎陽一帶。詳細則可以直接影響到沔水流域的南鄭一帶,或者直接威脅到武關!」 劉邦猛然反應過來,越國此舉無疑是漢國是個巨大的威脅,驟然間和這樣一個強國接壤。正在與西楚國大戰的時候,無疑於背後多出一個強大的敵人來。隨時會有後顧之憂。至此越國將會和河北諸侯一樣。完全有了影響楚漢之戰勝敗的籌碼和能力。 不過還是有區別和有所變化的,河北諸侯現在還是一盤散沙,而南方將會出現越國一家獨大的局面。沒有人會懷疑越國的實力,沒有人覺得臨江國可以抵禦越國大軍的進攻。之前越國在江東影響的還主要只是西楚國,而現在也也正式對漢國產生威脅。 淮南和荊襄,無疑是越王尹旭插在楚漢兩國身後的利劍。足矣對楚漢兩國的勝敗乃至生死存亡產生威脅。尹旭之所以不接受和漢國的聯姻,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只是越國沒有精力也不會從淮南牽制西楚國。更為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越國本身就有了和漢國敵對的打算。 漢王留情清楚地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從今天開始漢國和越國之間同盟的可能已經完全破滅了。在不久的將來。即將開啟對戰模式。 酈食其道「漢王,這也正是臣的擔心,臣在江東的時候就察覺到越王突然讓我見到那麼多厲害人物,必然是存了什麼心思,或者有什麼計劃。所以才盡快從江東趕回來,想要讓漢王早作應對,可是沒想到越國早有準備。只怕臣到達山陰的時候章邯已經在番邑整軍備戰了! 沒想到果真如此,在臨江國內的時候就接到了消息。當時越軍已經向越國在大江以南的九江國領土發起了進攻。英布現在被龍且所困,越軍可謂是不費摧毀之力就佔領了彭蠡澤以西的地方。下一步即將進入臨江國境內,越國虎狼之勢,以章邯的非凡統帥只能,蒲俊的勇猛,臨江國根本的抵擋不住!」 張良道:「漢王,越國此舉一個很嚴重的後果就是直接威脅到了我國的安全吧蜀乃是漢王龍興之地,天府之國,我們許多的糧草和財富都是來自於巴蜀的。何況……韓信是如何得知陳倉小道的……說明越王對巴蜀山間的地形更為熟悉,要是沖走我們的老路,關中也將會受到影響。 再者,佔領了臨江國之後,越軍只要沿著沔水北上,一來從南側翼影響到滎陽關洛一帶的安全。而且距離武關也很近的,關中可是我們最重要的的根基之地!」 劉邦自己便是從武關進入關中的,那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張良這麼一說,他不由的一驚。難道尹旭的目標是關中,而並非淮南,一直以為越國遠在江東濱海,完全不必擔心。但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越王尹旭從一開始就將目標鎖定到了關中西北,讓人措手不及啊! 「子房先生,莫非越國此舉和西楚國有關係?他們莫不是和項羽有了什麼勾結?」酈食其想到的這樣一種可能,如果是這樣情況將會更加嚴重。 張良搖頭道:「不,從現在的形勢看,並非如此。越王是個極為有主見的人,而且的他的目標和志向都非常志高遠。他不會輕易和漢國結盟,和楚國結盟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越軍有如此之反應,只怕西楚國指揮拍手叫好,會是一種默許的狀態。 至於越國本來的目的……應該也不是想要直接與我們為敵,想來越王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楚漢兩國大戰,哪一方處於劣勢的時候,他就會偏向哪一方,讓我們保持一個平衡的狀態,繼而彼此幸好。 漢國只要平定的南方。在國力方面就有了這樣的實力。而且他們橫亙在大江沿岸,從淮南可以攻楚,沿沔水可以擾漢。同時抑制兩國發展,養肥他自己。 對我們而言有個非常的不利的影響在於秦國人,我們的根基之地全是的秦國故地。而扶蘇之女是尹旭的夫人,他尹旭就成了秦國的女婿。尉繚和李斯等人在秦國故地也有著很大的號召力和影響,章邯長期鎮守關中,對秦地的情況非常之瞭解。萬一哪一天,越國對秦國故地打起主意,將會對我們非常的不利。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事情。」 劉邦也明白過來尹旭的深層用意和目的,驟然間感受遊戲驚懼。他不明白,尹旭是如何籠絡這些秦國人的……突然之間他想起當年在彭城,尹旭曾經奉命去上蔡安葬李由,那可是李斯之子啊! 他尹旭手下還有不少的將士都是巨鹿之戰的降卒,曾記得當年在新安他為二十秦軍一跪,頂撞項羽,繼而屈膝求情。當時看來是尹將軍對項羽的屈服。可是現在看來這敬畏生命的一跪意義是何其之大。帶來的回報更是不可想像。尹旭是運氣太好,還是早有預見啊? 項羽親手殺了李由,是他在巨鹿打敗了秦軍,讓秦國最終走向滅亡的道路。是他殺了子嬰,在關中大殺秦國宗室……他早已和李斯,嬴子夜等人結下了不解之仇。不對……要是這樣說的話。子嬰是向自己投降的,秦國是滅亡在自己手上的。甚至連子嬰本人的死也和自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如此說來那些秦國殘餘勢力早已恨透了自己。只怕現在的關中百姓也對自己多有怨恨吧!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後方的民心就不穩定啊,劉邦不由的一聲感歎。原以為自己比項羽強得多。至少不用擔心背後遭遇襲擊,現在看來後方才是危機重重,讓人擔心不已。 河東之戰勝利出現的大好局面,因為越軍的西征陡然間黯然下去。漢國的大好形勢也似乎在一瞬間消失不見,變得似乎麻煩匆匆。 劉邦沉聲道:「子房先生,現在該如何應對眼前危局?漢國的形勢很不妙啊!」 張良搖頭道:「漢王莫要著急,越國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西征而已,暫時不會影響到我們。即便是他們拿下了臨江國,短時內也不會輕易和我們開戰,不會死要做些預防才是。我們可以在沔水中游,襄水之陽的地方建立城池,扼守沔水,可以防止越軍北上。此處乃是中間之地的要塞之地,既可以防守武關,也可以拱衛河洛!」 劉邦點頭道:「好,此事需要盡快有人做才才成,這樣……我會讓劉賈前去沔水築城池,同時扼守要塞之地。只是這城池叫做什麼名字好呢?」 劉賈乃是劉邦同族之人,仔細算起來還是劉邦的堂兄,也是一員驍將。前番對西楚國大規模開戰,正是他率軍從南方淮河一線前進的,對靠近南方江淮一帶頗為熟悉。此人鎮守沔水,應該算是上上之選。當然了漢王劉邦現在也是有心想要培植自己親族的力量…… 張良點頭道:「漢王所言不錯,劉賈將軍是個很合適的人選,至於這座城池,既然是襄水之北,那索性就叫做襄陽吧!」 「好,就叫襄陽!」漢王劉邦對這樣一個名字很是喜歡,但他也清楚一點,單單是憑借這樣一座城池和劉賈一個人想要阻止章邯和尹旭那是不可能的。現在只能是未雨綢繆,早作準備了。一座襄陽城暫時讓關中與河洛之地安全了,但是臨江國還是緊挨著巴蜀之地,還是如芒在背一般,讓劉邦很是不安。 張良早已看出了這一點,說道:「漢王莫要擔心,巴蜀之地也並非沒有應對之策,越軍想要入巴蜀也不容易。大江水道雖然寬闊,可是那也只是到達臨江國一帶而已。再往西走基本上全都高高的峽谷,激流險灘,水路幾乎不通暢。至於路路,更是苦難。和關中到巴蜀這一段一樣,也是棧道和山路,所以越軍想要西進並不容易。 再者。這個地區還有一支力量應該是可以利用的,對越軍將會造成不小的麻煩,繼而延緩他們的行程。為我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酈食其試探道:「子房先生說的可是蠻人?」 「蠻人?」 張良點頭道:「是的,正是蠻人,這些人居住子在臨江國以西的一些地方,現在正是利用的好時候。漢王之前在巴蜀的時候和蠻人相處的不錯。如今正要可以接著這方面的經驗和情分在,去拉攏臨江一帶的蠻人。 這些人蠻人平日裡都居住在山野之間,全都是身體健壯的勇士,要是打起仗來,非常之勇猛。將會會越軍造成部下的麻煩。」 「嗯,很好!」漢王劉邦聽到張良這樣說,頓時放心不少,不指望那些蠻人可以戰勝越軍,至少也要抵擋一段時間,為漢國爭取更多的時間。做到這一點已經實屬不易,剩下的事情還是要自己盡量去爭取才行。 張良續道:「做到這些還不行,這只是延緩了我們和越國這個潛在對手交戰的時間而已。在這段時間內我們必須盡量地戰勝西楚國。從而贏得更多的實力。才能是越國的對手,否則情況還是會對我們很不利。」 劉邦知道張良是有所指的,低聲道:「子房先生的意思是河北?」 「是的!」其實從內心而言,張良最初的時候並不是很支持韓信征伐河北諸侯的。但是現在看來,有些事情只能無可奈何地做出選擇。越國人佔領臨江國要抄漢國的後路。那麼漢國想要獲勝就只有抄西楚國的後路,漢越聯姻失敗。南方已經沒有機會,現在只能是寄希望於河北。就不得不更多地依靠韓信,即便有些更深遠的擔憂也只得如此了。 劉邦輕歎一聲。現在他獲勝的機會和籌碼全都落在河北,幸好臨晉關之戰韓信已經取勝。平定西魏國,平定河東只是時間問題。河北就全面開戰吧,不過兵力只有那麼多,一切就只能看韓信的成就了。從此刻起,劉邦不得不將很大的前途押在韓信身上。 「廣野君,看來還要再辛苦一趟,還請你前往河東去一趟。將越軍西征,以及你在越國的所見所聞全都告知韓信,然後命他全力以赴,盡快平定的河東,然後可以直接向東前進,向常山,代國挺進!」漢王劉邦沉思片刻,做出這樣一個決定來。 酈食其江東之行有失,心中很是愧疚,劉邦沒有怪罪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不過是去一趟臨晉關跑跑腿而已,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酈食其走後,張良清楚地發現劉邦的眼神之中多了一抹憂慮,形勢正在朝著不可想像的方向發展。越發的撲朔迷離,越發的複雜。旋即又想起了江東,李斯和尉繚也就罷了,陳平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名士,怎麼也去了江東呢?越王尹旭身上的閃光點當真是越來越多了。今日之事,對子房先生而言是個不小的觸動。 消息傳到臨晉關的時候,韓信完全是同樣的感覺。跟給諷刺的是他手上也捧著一卷據說是尉繚子兵法的東西正在閱讀…… 多少次都希望這樣偉大的兵家尚且在世,可是他已經多年沒有消息,想來已經死去很久了吧!當聽到尉繚還在世的消息時,他本來可以激動不已,可是竟然是在江東,在越王身邊,驟然間無疑是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 尉繚竟然在越國,自從自己從淮陰回來的時候,就注定了不可能再和他們產生絲毫的聯繫。看來這輩子都沒這個機會了,酈食其有意無意的一句話也點醒了他。有了李斯和尉繚,章邯和陳平再也,似乎並不缺少自己,難怪他那麼大方地推薦自己去了巴蜀,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會不回去…… 現在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那沒有回頭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去實現自己的夢想。越軍即將佔領南方,越國的影響力,越王尹旭舉足輕重的地位已經成為一個事實。如果在這個時候,有個人佔據了整個河北,那麼是否會出現一個四分天下的局面呢? 韓信冷冷一笑,轉身對酈食其道:「請廣野君轉告漢王,請他放心,河東,河北韓信會全力以赴,不會讓他失望了的!」 酈食其聽到韓信這麼說,心情大好,說道:「如此甚好,有勞韓元帥了,老夫這就回去覆命!」 看著酈食其遠去的背影,韓信喃喃道:「放心好了,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第四五四章憂心忡忡 越國西征臨江國這樣重大的事情,震驚大江南北,很快地傳遍天下西楚國彭城也很快地收到消息,可能比之漢王劉邦稍稍晚了那麼一點和滎陽一樣,也是掀起了軒然大波,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實在是太過的驚駭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時,連西楚霸王項羽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有些被驚到了,何況是別人了越軍竟然西征九江和臨江國,這個消息太突然,太讓人意外了 加之最近的淮南之戰,河東之戰,還有這臨江之戰,天下三處可謂是烽火硝煙,戰火不斷前兩處本來都是天下聚焦的熱點,但是當大江之南打起來的時候,天下的注意力似乎全都被吸引到了彭蠡澤以西的那片土地上 打的最為激烈肯定是淮南,龍且和英布都是一等一的猛將,所以注定了這場戰爭的慘烈不過從現在的形勢看,龍且已經逐漸了佔了上風,畢竟進入拉鋸戰之後決定勝敗的關鍵就是國力了,在這一點上九江國自然比不上西楚國,戰爭的天平已經傾斜,勝敗那是早晚的事情 還有就是西魏國的河東之戰,這場戰場幾乎呈現一邊倒的局勢,韓信的奇襲一度被傳為美談西魏國現在可謂是負隅頑抗,為了生存而戰當然了這兩場戰場雖然都沒有發生在西楚國本土,但是與西楚國都有著直接的沒切聯繫 至於臨江之戰,現在看起來並不怎麼激烈,也為波及到江北的任何一個諸侯儘管越軍進攻的並非淮南,並非西楚國,但是項羽的震撼卻無比的強烈,心中還是有一種強烈的不安 鑒於這樣多的事情,必須要盡快理出個頭緒來,范亞父和虞子期,項莊,鍾離昧季布等人幾個親信早已等候霸王的到來,對當前的局勢做出一個分析,繼而佈置應對 待項羽到來之後范增輕聲道:「近日的事情你們該都聽說了?」 「嗯」眾人點點頭,即便有項羽在,這樣的場合似乎也是有范增來主持的 范增沉聲道:「那好,現在我們就一件事一件事地說也好理出個頭緒來首先便是從漢國說起這段時間漢國主要做了兩件事情,一件事漢軍元帥韓信率軍攻克臨晉關,繼而威脅西魏國,大有一舉平定河東的意思 還有一個就是劉邦派了酈食其南下,還聲稱要將呂雉的族妹嫁給越王尹旭為妃子並且親自護送前往越國河東西魏國我們暫且不管,先說說漢國和越國的事情」 「亞父,劉邦有和越國聯姻的想法,但是越國似乎並未同意的樣子」季布率先開口 項莊也道:「是啊,尹旭最近確實發出了冊封夫人的詔書,不過並未有那位漢國小郡主」 范增歎道:「是啊,沒有漢國小郡主,代表著越國暫時沒有和漢國聯姻的想法這似乎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但是那另外兩個名字卻加讓人忌憚一個叫做范依蘭據說是陶朱公的後裔,其背後的家族富可敵國……隨著范家分裂,有些的秘密無法繼續保守,已經傳揚開越國因此獲得財力方面的支持可想而知」 這也算是一個很讓人鬱悶的事情,他們已經聽到風聲,傳說陶朱後裔的范家財富多的驚人多年以來經常在做謀國的生意如今范家大小姐嫁給越王尹旭,豈非代表著范家看中了越國?難道越國比西楚國加有希望嗎? 眾人還聽說了那位越國的依蘭夫人夫人比西楚國的虞姬夫人加的美艷動人越王尹旭當真享盡人間艷福啊 范增對商家並不是很在乎,還是為在乎政治意義濃厚的方面只聽他續道:「最為離譜的是第二位,扶蘇之女嬴子夜,子嬰的親妹妹,秦國公主想必和這位秦國公主連帶的那幾個人你們也聽說了!」 眾人都有些說不出話來,李斯和尉繚還活著的消息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他們自然是聽說了一個本來已經死去了秦國丞相,一個銷聲匿跡多年的秦國太尉,雖然只是兩個老頭子,可在當年那都是呼風喚雨般的人物如今卻成為越王尹旭的左膀右臂,這樣的事情讓人怎麼看都有些傳奇不管是任何人,對此似乎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驚詫他們都很清楚這兩個份量,聯合起來只怕范亞父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不由的讓人有些害怕了 鍾離昧道:「亞父,會不會是尹旭虛張聲勢,蒙蔽天下的做法?」 范增搖頭道:「不會的,尹旭是當著酈食其前往江東的機會將此事公諸於眾的,他不會拿自己的信譽開玩笑的何況他為何要這麼做呢?顯然是他有意而為之想要公佈這個事實」 「尹旭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還有最可氣的是那個陳平,說是回家探親,竟然探到越國去了」項莊對此很是憤怒,西楚國的人基本上都是這樣一個感覺李斯和陳平是讓人意外的驚詫,那麼陳平則完全是一種來自心底的憤怒和鄙視 說起此事,最為憤怒還要算是西楚霸王項羽,提到陳平的名字時,忍不住拳頭緊緊握著,憤怒不已明明是自己的謀士心腹,轉眼間卻成為他越國丞相,一種被背叛的滋味很不好受,讓他有種和強烈的挫敗感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尹旭,自己麾下的謀臣竟然投到來別人門下,在諸侯之中成為笑柄 范增雖然不像項羽那樣的暴怒,但是心裡的滋味卻很不好受,陳平什麼時候有了二心,這件事情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陳平從關中回來之後便聲稱回家探親了,之後便失去了蹤跡和音訊一度還以為他出現了什麼不測,可是沒想到他竟敢去了江東,這件事情他們竟然沒有一丁點的察覺足可見尹旭的保密工作做的和是何其嚴密 現在突然爆出這樣的消息來,李斯,尉繚和陳平三位牛人全部聚集在越王尹旭麾下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對將來的影響才是至關重要的越國如此強大的君臣組合,產生的後果和影響是不可估量的難怪越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崛起的如此之快,人家在人才方面已經有了很大的領先優勢 在這三個人的組合面前,范增深深地感覺到一種蒼白無力李斯和死而復生,尉繚的突然出現,還有陳平的瞬間背叛,讓他有種措不及防的震撼范增曾經以為自己是天下數一數二的人才了,在智謀方面可能沒有幾個人可以與自己比擬 或許能夠讓他看得入眼的也就是劉邦身邊的張良,尹旭雖然被他列為是一個威脅很大的人物但是一直是排在劉邦之後的除了實力略微猶不及之外,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的尹旭背後的智囊團似乎比不上劉邦但是現在的情況完全變樣了,發生了極大的逆轉 蕭何在處理內政方面見長,可是他強過千古一相李斯嗎?張良的智謀高遠,可是能夠比得過越國智囊圖嗎?韓信打仗很厲害,可是兵法韜略之上還是遠遠不及尉繚,何況…… 虞子期低聲歎道:「最讓人想不到的是章邯竟然也在越國,有了他越國的軍事實力無疑是增強了許多了雖說當年巨鹿之戰章邯是項羽的手下敗將,但是眾人都清楚那一場戰爭之中有很多的偶然因素,王離兵敗的是一方面,若是沒有尹旭的幫忙,項羽是否能夠那麼順利打敗章邯,還真是不大好說 當年章邯派人平定六國此起彼伏的起義時,岸雷霆手段和非常之能他們依舊心有餘悸不管怎麼說,章邯帶兵打仗的才能和境遇都不容忽視尹旭有了這樣一位將帥大才,無疑使如虎添翼」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都發生在越國,江東真是個神奇的地方」鍾離昧一聲歎息,心中不知道有多少的驚愕和無奈 范增也很清楚這樣一個事實,心中生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說漢國不如越國,那麼西楚國呢?現在或許還看著為厲害一些,可是隨著時間的發展這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或許到了那一天,越國也有過西楚國的那一天在范增的心裡,越國已經取代漢國,成為楚國第一心腹之患 項羽沉聲道:「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現在的越國已經今非昔比了,他已經強大到我們不得不重視的地步了」 彭城之戰後,項羽的傲氣慢慢地沉澱下來,對事情的看法也加的公正和沉著在越國這件事情他,他雖然惱怒,但事實就在眼前,讓人必須要正視面對 越國本來就具有江東之地,聽說兵力已經達到十萬之眾而且越國一直在不斷的招攬北放流民,人口也在不斷地增加若是等他們佔領了臨江國,實力將會膨脹到什麼地步呢?眾人不由的都憂心忡忡 第四五五章應對之策 憂心忡忡解決不了事情,針對目前的形勢做出對應的安排來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亞父,越王暫時是沒有答應和漢國聯姻,可是不代表以後不會,那漢國小郡主現在還留在江東越國呢」季布對於這樣一個事實,還有很大的疑惑越國和漢國並未徹底斷了聯姻的可能,所以這將來的事情到底會怎麼樣還真是個未知數呢 他有些擔心現在的狀況不過是尹旭的拖延之計而已甚至還有可能是越王尹旭和漢王劉邦聯手做出的一個假象,目的肯定就是為了蒙蔽西楚國,想要做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 亞父范增輕輕搖搖頭,對於這件事情恐怕沒有人比他為關心,為在乎越王尹旭現在已經過漢王劉邦成為頭號心腹大患,可是這並不代表漢國將會取代漢國,成為西楚國當前的頭好大敵 但是如果漢越兩國聯盟,那麼將會是一個非常嚴峻的事實所以從開始他就密切關注,做出了認真的分析和推演,好在這種事情暫時沒有出現,將來很長一段時間也不會出現 范增道:「這件事情不必太擔心,即便是漢國小郡主留在了江東,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任何的名分越國是不可能和漢國結盟的,即便是有所謂的盟約,也不可能真正的結盟,因為越國這次西征表面上是奔著臨江國去的,其實他們真正的目標是漢國」 眾人心中一動,問道:「亞父,此話何意?」 范增解釋道:「越王尹旭熱情地接待了酈食其,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聯姻,也就是說現在和漢國聯姻阻礙了越國原本計劃的發展接下來越國做了什麼?西征臨江國……這就是問題所在你們注意到臨江國的位置沒有,從臨江國往西是巴蜀,西北一側則是武關,可入關中,東北一側則就是河洛一帶了,這些地方全都是他劉邦的控制的地帶」 「難道是越國想要和漢國開戰?這似乎沒有可能啊?」鍾離昧暫時還沒有想通其中的關竅 范增道:「並非開戰但也不能完全否認這種可能,現在漢越兩國是不會開戰,但是並不代表著將來不會你們還沒出來嗎?不管是漢國還是我們西楚國,現在都忙於中原一帶的戰事,對於大江以南的土地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管轄他越國大軍強勢,現在縱橫南方我們誰也干涉不了 等他他徹底掌控了南方越國的實力將會膨脹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地步到了那個時候尹旭就會隔著江水看著我們和漢國劉邦龍爭虎鬥,他好坐收漁人之利」 項莊搖頭道:「想要這樣怕是不行,若是我們搶先一步滅了劉邦,中原之地將掌控在我們手中他江東之地多是山林沼澤,人口和資源根本比不上我們加不是我們的對手如此空等下去,怕是會什麼也得不到」 話是這麼說,項莊現在不過是下意識也希望是西楚國獲勝其實漢國獲勝也是同樣的局面,只是這並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結果 「不,這正是尹旭的高明之處,也是他此次西征的一個重要問題」范增搖頭道:「尹旭佔領了我們江東二郡之後為什麼不渡江北上呢?因為他很清楚現在他惹不起我們,而我們也因為有劉邦這個敵人,沒時間去收拾他所以他就利用了這段江淮一帶的平靜時間段去完成他的計劃 此番劉邦派了酈食其南下還要將小姨子交給尹旭不就是想要說動尹旭從淮南夾擊我們嗎?可是尹旭並不傻他有著自己的想法和策略越國已經可惜從淮南威脅我們,此番西進也就可以從臨江國一帶威脅他劉邦」 眾人開始有些明白了越王尹旭的深遠計謀…… 范增續道:「本來可能中原的戰事很快就能解決,但是現在看來要花費的時間和代價將會增肌許多我們前面說過影響到戰爭勝負一個關鍵因素就是河北諸侯和南方諸侯,尹旭掌控了整個南方之後,越國就能足夠影響到戰局 他在南方的實力膨脹之後,楚漢兩國誰獲勝了他就會向誰發起進攻加以遏制他最希望就是楚漢想過處於一個勢均力敵的狀態,長期的對戰和消耗等到有一天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眾人聽范增這麼一說,都不由的驚出一聲冷汗來尹旭的用心不可謂不毒辣啊越國當真是可以花費最好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這可讓人如何是好? 項羽的心情也很是沉重,本來是自己西楚國一家獨大的局面,結果一場彭城之戰後,形勢完全就是另外一番變化了本以為彭城之戰的巨大勝利,可以扭住這種不利的局面,自己已經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可是隨著越軍西征,尹旭來了這麼一手,西楚國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再次落入了那種非常危險的局面,甚至一度讓他有些無所適從,給人的感覺非常不好 項羽深知有種感覺,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成為尹旭的手下敗將在和漢軍作戰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將劉邦放在眼裡所以即便是三萬將士面對五十六萬大軍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懼意,可是尹旭,不過緊緊十萬將士,甚至沒有真正地和西楚國開戰,就讓他心中莫名地有種恐懼或者擔憂…… 不,項羽隨即搖搖頭,我是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氣蓋世,高高在上,戰無不勝的西楚霸王,怎麼能請以失敗呢?尹旭你現在看似得了便宜,可是將來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這結果如何?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項羽不知道這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還是自我安慰,也許他從來就不願意去多想 季布道:「亞父,不若趁著越軍西征的時候,江東空虛,我們出兵南下?這個時候奪回江東二郡,甚至是收回番邑和山陰都是有可能的」 現在南方的形勢突然之間讓他們感覺到越國才是最大的心腹之患,若是不盡快解決了越國,後果將會非常的嚴重,甚至是危急國家安全,最嚴重的時候甚至還會上升到生死存亡的高度 范增搖頭道:「越國或許是心腹之患,卻不是我們當前最大的敵人淮南的戰士沒有結束,彭越還是外黃一帶蠢蠢欲動,劉邦是在滎陽一線虎視眈眈,河東之地尚有韓信的大軍存在,這個時候出兵南下作戰無疑是非常危險的事情越國可不是九江國,尤其是涉及到一個渡江作戰的問題,若是在江東被拖住了,西楚國可就真的要萬劫不復了」 「萬劫不復」這是一個多麼讓人驚恐的詞語 「那就看著尹旭這樣逐漸的壯大,讓越國徹底成為心腹之患?」眾人對此有些不解 一直默默不語的西楚霸王項羽發話了:「算了,越國雖然強大,雖然威脅,我們正視就好了,絕對不可能盲目在江東再起戰端」 范增也道:「此番尹旭公開了李斯,陳平等人的身份,也就是說他沒有什麼可怕的,現在越國要正式的崛起,加入天下的角逐之中他之所以敢於大膽地西征臨江國,正是看中了我們境遇,算準了我們不會南下」 這種被人算準,明知道被別人算準的感覺很是不爽可是很多時候事實就是如此,容得改變,只得默默地接受這樣一個事實人生的無奈無處不在,范增只得輕歎一聲,排解心中無限的鬱悶 「尹旭為什麼要西進,西進將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和影響,想來劉邦會先於我們得到消息最為擔心的並不是我們,而是漢王劉邦想必劉邦現在正在寢食難安,為此憂心不已,他們自然會有一些應對和防禦制之法,定然也要讓尹旭麻煩一陣子」 范增道:「所以越軍這次西征相當於是和我們結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漢國,這樣的事情我們還要阻止嗎?樂見其成不是很好嗎?」 鍾離昧道:「可是這是養虎為患啊,遲早會出事情的」 范增無奈道道:「沒辦法,有時候你明知道他是老虎,但還得得養著他,沒有辦法做事情要有主次順序,現在和漢國作戰才是當務之急,容不得我們掉與輕心,容不得我們分身,所以有的事情看見了也只能當做是沒看見……」 范增這一番話說的眾人格外的沉重,格外的心酸,曾幾何時無比強大的西楚國竟然混到了這個地步其實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西楚霸王項羽的拳頭早已握著咯咯作響讓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項羽學會忍耐,也懂的無可奈何的滋味,這是這麼不容易的事情,可是現在越王尹旭確確實實地做到了 范增察覺到了項羽眼神之中的不自然,但是他沒有說什麼,有些事情不方便當真諸位臣子的面講出來 「好了,現在想想應對之策」 第四五六章新生命 西楚國的君臣都有些垂頭喪氣,越國在他們的眼皮子地下發展壯大,甚至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奈何現在西楚國處處受到牽制,到頭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卻束手無策 即便是這種嚴峻的形勢還在進一步的惡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這樣的無奈,這樣的放人有種深深的疲憊 項羽見狀道:「好了,現在來談談應對之策不只是越國,南方的事情我們先不管我們現在當務之急的事情是處理好淮南和中原的戰事」 「項莊,齊國的事情怎麼樣了?」項羽有意提起別的事情,轉移臣子們的注意力 之前西楚國和齊國的戰事是一個非常嚴峻的狀況,因為了齊楚之戰,導致西楚國大部分兵力被牽制正是因[www奇qisuu書com網]此給了漢王劉邦可趁之機,甚至一度導致都城空虛,被諸侯聯軍襲擊佔領在之前項羽因為田榮當年不救項梁的事情,一直視為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只有無休止的戰爭必須有個你死我活 後來田榮失去了範文軻的支持,又因為和侄子田市之間的矛盾,導致齊國國內不穩,繼而不敵西楚國的進攻田榮在和侄子的矛盾完全激化的時候,殺死了侄子,自立為齊王可是這依舊沒有改變齊國敗亡的下場,在項莊大軍的追殺之下,田榮逃到平原,之後被當地人所殺,一帶梟雄就這樣掩埋在了黃土之中 項莊道:「田榮已死了,如今田假已經繼任為齊王不過田橫帶著田榮的日子田廣逃走了,以及部分殘餘勢力盤踞在膠東一帶不過有天假自己防備著,暫時成不了什麼氣候」 項羽點頭道:「且先留他們幾日,齊國那邊不宜再繼續打仗了」西楚國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兩線作戰的局面,以前是齊國,現在改成了淮南若是齊國再出了什麼亂子,楚軍可就真的有些承受不起了 項莊道:「並不打緊,田橫聯絡過我,他有想法投降楚國此事我會妥善處置的」 「嗯,淮南形勢如何?」項羽點點頭,他相信項莊有能力處理好齊國的事情旋即問起了淮南的情況,說起來當前對西楚國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和九江國之戰的大戰 虞子期稟報道:「淮水河邊的對峙和拉鋸戰已經結束了,九江軍不敵我軍已經呈現出節節敗退之勢現在龍且和項聲已經率軍反攻進入九江國境內,向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到達六縣,九江戰事也就能夠結束了」 「哼」項羽冷冷道:「這就是背叛大楚的下場,英布自己找死,所以該死對了衡山國有什麼異動嗎?」 衡山王吳芮乃是英布的岳父,兩國是唇齒相依,衡山國出兵也不是沒有可能 虞子期搖頭道:「想來吳芮也是懼怕我國兵鋒,一直悄無聲息,沒有任何的舉動」 「很好」項羽點頭道:「吳芮很會做人,不管那麼多告訴龍且,加快度,現在英布是孤立無援正是好大機會讓他盡早地平定九江現在劉邦已經很囂張了,我們必須盡回到正題上來」 「是」 現在最為為難的事情是河北了,項羽輕歎一聲道:「亞父,河北的局勢你有什麼看法?」 范增悠悠道:「很明顯,劉邦是瞅準了我們在淮南作戰,短時間內不會全力以赴西征也趁著機會討伐西魏國的是立於不敗之地,進可攻退可守的計策本來只要西魏國憑借大河天險堅守河邊,韓信只要無法渡河登岸也就無可奈何奈何這魏豹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竟然把臨晉關就這樣丟了」 項羽淡淡道:「是啊,本來給他的書信讓他出兵襲擊關中的,他倒好,尚未出兵關中就被劉邦給襲擊了說到底這廝還是貪婪,朝漢暮楚搖擺不定,寡人給他封賞的時候就倒向西楚國酈食其前去遊說的時候又倒向漢國若是他能早些香柏木,要是早些出兵關中說不定會還會是另外一番場景呢結果現在倒好,丟了過門臨晉關,還搭上了五萬軍隊,現在西魏國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 虞子期道:「魏豹三天兩頭送來求援信函,已經很多了,而且還聽說他聯絡了河北眾多諸侯,說什麼漢國要滅了他們,所以想要聯合起來一同抵抗漢軍的,可惜沒等他那一天他西魏國已經是危機重重了」 項莊道:「我們現在想要救援也是有心無力來不及啊」 范增抬頭道:「這個想法好,聯合河北諸侯一同抵抗漢軍現在尹旭在南方從臨江國一帶威脅漢國,若是河北諸侯再聯合起來反漢的話,劉邦的日子將會非常的難過所以即便是我們從實際上不能給魏軍什麼幫助,也要聲援他們,現在是拉攏河北諸侯的大好時機」 「嗯,會的」 河東丟失,落入漢軍手中可能已經成為必然了,這是眾人不得不無奈接受的第二個事實 項羽道:「河東已經留不住了,至於魏豹等人那就看造化了,寡人回通知代國和常山國,聯合阻擊漢軍,總而言之,不能讓韓信出現在河北」 「嗯,現在只能如此,其實勝敗的關鍵還是在中原,只要我們能夠早些攻陷滎陽一帶恩德防線楚漢之戰獲勝的還是我們,所以現在是時候整軍備戰,待龍且那邊傳來好消息我們就該出兵了」 「是,我們這就準備」 一提到出兵,項羽的臉上流露出那麼幾分不自然來,范增看在眼裡什麼也沒說 待眾人全都離開之後,范亞父才道:「羽兒,可是放心不下虞姬?」 項羽點頭道:「是啊,如今虞姬已經有八個多月的身孕了,臨盆在即,這個時候離開……」 「你的第一個孩子出生固然重要,可是國事加重要啊現在每一步都是關乎生死存亡的,若是走錯了,可就是國破家亡,你要省的輕重」 項羽輕輕點點頭 范增續道:「越國的事情你莫要難過,事情總得按部就班地來,只要能夠盡快打敗劉邦,尹旭倒也不足為慮」 項羽再次輕輕點點頭,這次越國的事情確實讓他震驚,繼而有些失落 范增緩緩閉上眼睛,說道:「好了,去看看虞姬」 項羽有些意外,怎麼今日的范增這樣的通情達理,往日裡可沒見到亞父這樣主動讓自己去看虞姬?他們的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這件事情一直讓他有些苦惱他現在最大的元瓦就是虞姬能夠生下一個男孩,一個西楚國的繼承人,從而取得范增的認可 項羽轉身離開的時候,范增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神色,只是強自忍著當項羽遠去之後,范增忍不住,臉色驟然間變的無比蒼白背後上劇烈的疼痛傳來,隨即一絲殷紅的血跡滲透了衣服…… 范增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來,背疽病還是發作了,在這樣一個關鍵的當口發作了! 而且這次的發作比之以往加的嚴重了,也不知道能否撐得下去 范增強忍疼痛,看著東南方向喃喃道:「李斯,尉繚,都說你們無比厲害,老頭子今日就和你們比比,我還不能死……鍾隱啊,老夫也想知道到底是你鄧陵氏厲害,還是我相夫氏勝一籌,所以現在絕對不能有事……」 項羽並不知道范亞父的身體狀態出現了問題,他現在要趕去後宮看我自己的妻子虞姬和她肚子的孩子 虞姬已經懷孕八個多月了,當時懷孕有孩子的時候自己正好出征齊國,沒有及時地陪伴在側緊接著還出現了諸侯聯軍攻陷彭城的事情,好在虞姬因為之前照顧過劉邦的一雙兒女,所以呂雉對她多有維護才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運氣好的是漢軍一直沒有發現虞姬懷孕的事情,因為項羽大軍回援度太快,諸侯聯軍驟然敗退在敗退離開彭城的時候,慌亂之中竟然沒有想起抓了虞姬為人質正是因為這諸多的巧合,虞姬才得以逃過一劫,腹中的孩子也才逃過了一劫 饒是如此,回到彭城之後的項羽也是後怕不已,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現如今虞姬臨盆在即,項羽這心情就加的沉重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充滿了期待他本來想要留在彭城親眼看著孩子出生的,可是現在看來又有急事要和漢國開戰 怕是又要錯過了,對此項羽很歉然了,深深覺得有些虧待了虞姬可是如今西楚國面臨許許多多的危局,若是不及時解決,空有國破家亡的危險所以很多事情都頗為無奈,項羽想到這裡就忍不住長歎一聲 在戰場上和天下形勢上的失利繼而影響到了虞姬的生活,對此項羽有種深深的恥辱感,誓言要知恥而後勇 現在項羽只想著在出兵和漢軍全面開戰之前多陪陪虞姬,等候一個的生命降生與此同時,遠在山陰的尹旭也完全是這種心情 第四五七章越國公主 越王宮之中一片慌亂,緊張之中也洋溢著幾分喜悅,因為是綠蘿夫人的臨盆之日。 綠蘿夫人懷胎十月,如今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這是越王的第一個孩子,受到的重視程度可想而知。 早已數月之前,山陰城中接生經驗豐富的婦人都被聚集在王宮之中。幾位大夫更是守在王宮之中隨時待命,為的就是伺候好綠蘿夫人,保證母子平安生產。 今日午間綠蘿突然間感受不適,腹痛不止,出現了臨產徵兆。於是乎大夫,接生婆……各方面的人物全都集中到了此處。 越王尹旭正在御書房處理政務,接到消息之後也匆匆趕過來,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正好陪著綠蘿,好讓她順利生產。不過進入宮苑的時候才被告知,不能進入產房,只好守在外面。入鄉隨俗,古代認為生產血腥不吉利,不讓男子進入,尹旭也無可奈何。 李玉娘和嬴子夜等人也趕了過來,這是越王宮的大事情,何況她們也想知道生孩子到底是怎麼樣一個過程,也好有個心理準備。除此之外,嬴詩曼聽到消息之後也趕過來探聽消息,她更在乎的是綠蘿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對此許負遠遠瞧著,微微一笑,旋即又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遠處的李玉娘,高深莫測,笑而不語。 房間之內綠蘿躺在榻上痛苦不已,額頭上早已冒失汗水,腹部一陣陣的劇痛傳來,讓她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有經驗的接生婆早已守候在此,安慰道:「夫人。莫要緊張,您是足月生產,體質本來就好,不會有事的!」 綠蘿聽到之後的這才稍稍放心,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她需要繼續足夠的力量一鼓作氣聲息這個孩子,這是和尹旭的孩子,他們愛情的結晶,必須要讓他健康地生下來。 接生婆道:「夫人,您按照老奴的說的逐一照做。用不了多久,這孩子就會平安健康地生下來來,來夫人,吸氣……呼氣……用力……」 痛苦的呻吟聲從房間裡傳出來,尹旭在外面聽得很是著急。女人生孩子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尤其是在古代,醫療條件比較差的時候。這難產更是常有發生的事情。因此尹旭緊張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會在可謂是坐立不安,著急不已。 一個時辰的時間轉眼間就過去了,看著侍女們端湯倒水,不斷的進進出出。綠蘿的叫聲不斷的產來。尹旭有些坐不住了,擔心不已,實在放心不下便找來了黃大夫問個究竟。 「黃大夫,綠蘿夫人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何這許久的時間尚未生產?」言語之中滿是焦急。 黃大夫對此也很是緊張,綠蘿夫人這個胎兒是他一手照料的,若是孩子出了什麼狀況。他可是難辭其咎。當即道:「大王,莫要擔心,胎兒很健康。綠蘿夫人的身體狀況也一直很好,想來不會有危險的。想來是第一胎,所以生產過程更為長久一些。」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生孩子的事情哪裡能說准,孩子到底能否健康生產還真不好說。黃大夫跪在一邊,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心中唯有祈禱綠蘿夫人健康平安生產。 尹旭本想衝進去陪在尹旭身邊的,可立即被身邊的人拉住。全都說是忌諱之語。 李玉娘見狀道:「好了,大王莫要擔心,我進去看看吧!」 為今之計,只能如此了,尹旭隨即點點頭,李玉娘匆匆進去探望。 尹旭站在窗口喊道:「綠蘿,加油啊,我就在門口陪著你!」 「大王放心,臣妾一定會把孩子好好地生下來!」綠蘿聽到丈夫的呼喊之後,陡然間精神許多,一邊呼喊一邊用力。 門口,嬴子夜聽到痛苦的呻吟之後,沉聲道:「沒想到生孩子這樣辛苦……」 「生孩子是辛苦,可做母親真幸福……」范依蘭整日裡照顧孩子,身上母性光輝似乎更多一些。 「真羨慕綠蘿姐姐……」嬴子夜不由的有些失落…… 尹旭見狀安慰道:「放心好了,一定會讓你做母親的……」 嬴子夜和范依蘭兩女臉上都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嬌羞。 開個玩笑,但是尹旭此時一顆心更多的還是在房間內,在綠蘿還有孩子身上。 正在此時,諸先生得到女兒生產的消息之後,匆匆趕來探望。越王宮中沒有那麼多的規矩,綠蘿和諸清的身份又擺在那裡,所以也沒有什麼顧忌,很容易就進攻了。 「大王,綠蘿怎麼樣了?」女兒蒙越王垂愛,封為夫人,因為那古劍傳說成就天作之合,諸先生對此很是欣慰。女兒又率先有了身孕,更是高興不已。今日一聽到女兒臨盆的消息就匆匆忙忙,心中更是著急不已,女兒生下的是越王的第一個孩子,重要性不言而喻。 尹旭搖頭道:「諸先生莫要著急,快了!」 諸先生抬頭看著緊閉的房門,聽著女兒痛苦的聲音,也是著急不已。 正在此時,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驟然間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生了!」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尹旭更是激動不已,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即便是取得再大的成就,即便是為一方諸侯,稱霸天下。但是心中的那種歸屬感並不強烈,直到這一刻自己的孩子出聲,那種落地生根的感覺才分外的【真】實。 孩子是生了,可是到底是男是女,所有人分外的關切,當然了出發點卻是各有不同的。 反倒是尹旭自己顯得比較淡定,因為在他看來,男女之別並不是很重要,只要是自己的骨血,自己的孩子就一樣的疼愛。 吱呀一聲,以為僕婦出門來奏報道:「大王,綠蘿夫人生下一位公主,母女平安!」 從僕婦的的語氣之中就能看出一二,沒有恭喜之語,也沒有什麼【興】奮,甚至沒有多少笑容,言語之中還有些低沉和害怕。想來是害怕越王不喜綠蘿夫人生下女兒而不高興吧,畢竟在這樣一個年代裡,重男輕女是很平常的事情。 諸清聽到消息,略微有些失望,若是女兒生下兒子,這身份和今後的地位就完全不一樣了。不過聽到母女平安,多少還是有些安慰。 嬴詩曼一直等候在此,得知綠蘿生下女兒,不由的露出一絲淡淡的喜悅,旋即一閃即墨。如今四女全是夫人的地位,誰能成為越國王后,很大程度上和母以子貴有關係。誰能先生下王子,誰的機會就更大。之前四女之中唯有綠蘿率先有孕,可是讓她緊張了許多。現在總算是可以放心了,也就是說一切從頭來過,嬴子夜還有很大的機會。 許負則是輕輕點點頭,一切全都在意料之中,心中旋即又很是羨慕綠蘿,什麼時候自己也有機會做母親,為他生下一個孩子,不知不覺間看著尹旭的堅實的後背有些迷離了。 尹旭怕是雙手一拍,很是【興】奮,喊道:「好,太好了,我當爹了,我當爹了……」 眾人都有些意外,只是生了個女兒,越王都這樣的高興。嬴子夜等人這才相信,越王之前所言不假,生男生女都好。 …… 尹旭【興】奮道:「我能進去了嗎?去看看我的女兒?」 內中已經基本收拾妥當,眾人不在阻攔他。尹旭衝進去的時候,李玉娘抱著一個嬌小的嬰兒走過來。 「大王,看看孩子吧!」 「孩子!」真正看到孩子的時候,尹旭心中的父愛之情更加的澎湃,輕輕地接過襁褓,看著細胳膊細腿的,嬌小無比。尹旭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托起,抱在懷裡,唯恐一不小弄傷了孩子。 孩子的皮膚看著有些皺巴巴的,尹旭知道這是新生兒的特點,過一段時間就能恢復過來。從臉型和眉眼之間已經能看出來是個美人坯子。尤其是那一雙清澈無比的眼睛,更是讓人喜愛。抱在懷中,感受著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激動不已。 李玉娘看著尹旭眼神之中那深沉的父愛,不由的心中一動,分外羨慕綠蘿。如果懷中是自己的孩子多好…… 尹旭抱過之後,隨即將孩子交給乳母,並囑咐了一定要好好照顧,疼愛萬分,不言而喻。交待之後才過來看綠蘿,美人此時躺在榻上,額頭上的汗水尚未干,秀髮也有些凌亂。適才的生產耗費了她許多的力氣和精神,這會子還很是虛弱。 看到尹旭的時候,綠蘿最初一絲淡淡的笑容,不管怎麼說,平安生下了和丈夫的第一個孩子。初為人母的喜悅洋溢在臉上,很是滿足。 「綠蘿,辛苦了!」尹旭坐在綠蘿身邊,輕輕撫摸綠蘿的額頭,極盡愛憐。 綠蘿輕輕搖搖頭,這對她來說應該算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吧! 尹旭柔聲微笑道:「綠蘿,知道嗎,今天寡人特別的高興,感謝你為寡人剩下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兒……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我越國公主!」 綠蘿見丈夫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總算是完全放下心來…… 第四五八章臨江震動 尹旭之前雖然說了,生男生女都好,可綠蘿還是擔心丈夫只是為了安慰自己。 畢竟重男輕女的習慣擺在那裡,尤其是諸侯君王之家,男孩更牽涉到王位繼承的問題,格外受到重視。 綠蘿難免會有些擔心,現在看到丈夫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真高興,也就放心下來。這個孩子是上天賜給她的寶貝,讓她感覺到格外的【興】奮和垂憐,臉上的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至於之前有人私下裡和她說起,只要生下越王長子,以後即位的可能性就比較大。對此綠蘿並不是很在意,有些事情是天意,不可強求。綠蘿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子,他知道這王后和王位繼承的人問題不會那麼簡單,想來丈夫心中早有決斷,心中想要怎麼著可就不知道了。對她而言,只要丈夫疼愛,平安生下孩子這就足夠了。 隨後乳母將孩子報過來,交給綠蘿,夫妻二人一同看著粉嘟嘟的孩子,別提有多高興了。 隨即眾人進來一一道謝,全都圍著可愛的孩子轉圈,紛紛稱讚,很多有些羨慕之情。綠蘿見到狀況之後,更是驕傲不已。 整整一個下午,尹旭一直留在綠蘿的寢宮之中,享盡天倫之樂! …… 宮苑之中等候的人在祝賀之後,也都三三兩兩地離開。畢竟綠蘿剛剛經過聲場,身體很是虛弱,還需要好好將養。孩子也當當降臨到世上,需要好好照顧。眾人都很識趣,所以就早早地離開了。回去的路上,眾人都不約而同地談到了孩子。以及和孩子延伸出來的相關事情。 嬴子夜是陪著姑姑嬴詩曼一同離開,一路上話題一直沒有離開那個可愛的孩子。看到綠蘿將孩子抱在懷裡的可愛表情,嬴子夜就滿心的羨慕。尤其是那個粉嘟嘟的孩子,滿心的憐愛,很期待能夠盡快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嬴詩曼道:「子夜啊。有些事情你得注意了!」 「什麼事情?」嬴子夜全無感覺。 嬴詩曼道:「子夜啊,越王如今沒有立王后,你們的身份全都是一樣的。儘管你出身最為高貴,但是……後宮之中的女人,要是沒個孩子終究是靠不住的。所以啊。你要加把勁了,盡早給越王生出個王子來才是!」 嬴子夜黯然道:「是很想有個孩子,不過是男是女到不打緊,姑姑你也看到了越王很喜歡女兒!」對於這些深層次的東西,嬴子夜並不是很在乎,想到得東西也不那麼多。 嬴詩曼搖頭道:「不是這麼簡單,第一個或許喜歡。可是以後孩子多了呢?要知道一點,母以子為貴!」 嬴子夜這才點點頭,她不知道姑姑的如此強烈的建議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姑姑既然已經說了,那就這樣吧。孩子確實很想有一個,一時間她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渴望來…… …… 李玉娘是和許負一同離開的。她今日忙前忙後。作為越王后宮主事人,像接生婆,大夫,乳母,侍女的調用安全都是他來負責的。好在今日母女平安,越王的第一個孩子平安降生。她由衷地為綠蘿感到高興。 離開的路上還不斷地盤算著:「明日要給綠蘿那邊添上幾個侍女,還有膳食也要格外地照顧!」這個孩子是越王長女,受到的重視不言而喻。李玉娘對孩子格外喜歡,所以照顧的格外精細。 許負見狀,不由的笑道:「姐姐如今打理後宮是越發的順手了,綠蘿夫人的孩子也也這樣上心,頗有大婦風範啊!」 「什麼?」李玉娘驟然一驚,旋即搖頭道:「許妹妹。這話可不敢亂說,現在不過是代為打理後宮事情而已。至於王后之位……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許負輕輕一笑:「姐姐雖然不想爭,可是有時候,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了。」 許負向來神奇,所以她這樣說,李玉娘心中也就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姐姐,母以子為貴,好好加油!」許負一句話,頓時說的李玉娘耳根子發紅。 關於這孩子和王后的事情,自從綠蘿懷孕開始,尹旭便聽到了風聲。 可是這立後的事情非同一般,可不是隨便就能決定的,這些女子自己都很喜歡,全都是情深意重之人,所以不會因為喜好的問題而有所偏頗。更多的要從利益和政治需要的角度來決定,所以必須要慎重。 其實當初在關中和李斯,尉繚做出約定的時候,秦國人有意讓嬴子夜為正妻,成為越國王后。 嬴子夜是秦國公主,扶蘇之女,從身份的角度來說是個很合適的人選。可是現在越國國內秦系的力量過於強大,若是嬴子夜成為王后,將來的王位繼承人也將會有秦國血統。如此一來,越國之內秦國力量就太過強大,這不符合他的利益和初衷。 因此他不願意立嬴子夜為後,雖說有壓制秦國人的意思,其實何嘗不是一種的變相的保護。尹旭不想因為這些事情鬧得親人最後過去強盛,不得已用暴力手段來解決,出現殺人或者是廢後的事情,無疑是對嬴子夜的一個巨大傷害。而且還會造成國內震動不安,所以嬴子夜的身份最合適,卻最不可能。 至於范依蘭,身後則有著一個巨大的家族背景,雖說如今范家已經衰敗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背後的實力還是必要顧忌的,尤其是范家之前謀國的先例,讓尹旭不得不有更多的擔憂個顧慮。對於這樣的力量,尹旭志向為我所用,但是不想讓其成為掣肘和麻煩。再者,范依蘭的出身畢竟是個商家之女,身份並不很高,所以也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 仔細說起來,這王后還是選一個出身一般,背後沒有什麼太強大力量的人最好。李玉娘和綠蘿都具備這樣的條件。如果說綠蘿這次生下的是男孩,可能性無疑要大一些,奈何她只生下一個女兒,這事情就不好說了。 其實尹旭從一開始心中最看好便是李玉娘,一方面李玉娘和自己關係緊密,是認識最早的,接觸時間最長的。第二個原因,也是最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許負聲稱李玉娘命中當生下天子,對此他深信不疑。所以他將後宮的事情全都交給李玉娘打理,從平日的表現也看得出,李玉娘做事情很公允,賢淑有佳,頗有大婦風範。 尹旭也很看好她,只是這立後的事情需要有一個不容質疑的理由才行,最合適的無疑就是生下長子。只是這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是著急不來的。而且尹旭現在需要這樣一種局面,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影響到任何一方的情緒。所以這事情著急不得,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做解決。 …… 就在尹旭沉浸在初為人父喜悅中的時候,越國的大軍又不斷的傳來好消息。 章邯從南線進攻,很快就就拿下來九江國在大江以南的土地。現在九江王英布忙著和龍且大戰。這江南的土地也為是鞭長莫及,這些的守將和當地百姓也都心知肚明。九江國已經算是朝不保夕,拚死抵抗下去沒有什麼前途。 越國現在大軍兵鋒勢力強大,根本抵擋不住,而且現在越國逐漸的強大,國家也很富足。雖然只隔著一個彭蠡澤,這情況完全就不一樣。這樣的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就是歸順到越王麾下。所以沒怎麼費精神,九江國的江南之地就主動的投降的了。 越軍很快獲得了這片土地,開始在彭蠡澤西岸有了一個基地,由此開始不斷地向西推薦。開始了全面對臨江國的戰爭,這也是此戰的核心和最為關鍵的地方。 越軍想臨江國發起進攻之後,最為擔心的人要屬於臨江國共敖了。他本身戰國時期楚國貴族,在反秦之戰之中因為攻取南郡有功,才被項羽冊封為臨江王,都城在江水之畔的江陵。共敖一直對於項羽很是尊敬,或許是因為同是楚國人,也許是因為項羽給他了一個諸侯的身份。 在楚漢兩國的爭奪之中,仔細說起來共敖是偏向楚國的,但是他們一直沒有隨便地出兵任何一方。畢竟楚漢兩國都是龐然大物,不是隨便能夠惹得起的。共敖的這種想法基本上算是明哲保身,想要在楚漢夾縫之中存活下來。 可是有很多時候明哲保身起不到什麼作用,雖然沒有侵犯到楚漢兩國。但是共敖忘記了,身旁還有一個強大的越國。雖然沒有惹到越國,可是因為自己的位置已經阻礙到了越國的前途和發展。 在這個弱肉強食,群雄時代裡,有時候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共敖對於越國的突然毫無名頭的進攻很是鬱悶,可是有無可奈何。他不知道哪裡得罪到了越王尹旭,但是從現在的情形看,越王可是一心想要將自己剿滅的。 章邯和蒲俊,一南一北兩路大軍聯合進犯臨江國,這陣勢頓時讓臨江國上下為之震動。 第四五九章雲浩,雲青山 越軍進攻的消息傳到江陵城,臨江國上下都震驚不已。 越國在江東的崛起他們是知道的,但是因為兩國之間隔著九江國的狹長地帶,所以共敖並不是很在意。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越國的崛起和強勢會對臨江國產生什麼特別的威脅。 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越王尹旭的志向和目標,之前以為越國在江東稱雄已經不錯了,可是沒想到越王竟然趁著漢軍進攻彭城的機會,趁機出兵佔領了江東的會稽和豫章。越國的實力也得到了飛速發展,儘管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越王還是不夠滿足。 直到越國大軍出現在彭蠡澤西岸的時候,共敖才意識到尹旭的目標是整個南方,此時再反應過來已經有些晚了。 越國是兩路大軍一同來犯的,北邊沿著大江進攻的這一路倒還好,率軍的是越國大將軍蒲俊。可是南方那一路就讓人有些震驚了,竟然是章邯。 章邯是什麼人物,秦國上將軍,雍王……當年給各路起義軍造成的震撼和傷害還都記憶猶新。一個銳不可當的統帥,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擋住他的兵鋒,或許也只有西楚霸王項羽和漢國那位兵馬大元帥韓信吧! 小小的臨江國根本就不是越國的對手,不管是兵力和將領方面,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也正是這個緣故,漢王劉邦才不將他放在眼裡,不擔心他從側翼出兵偷襲。否則肯定早已派兵前來攻擊,有過一次倖免之後,運氣不可能一直降臨在自己身上。 現在面對越國大軍的時候。共敖全然了沒了一絲底氣,擔心不已。此時坐在江陵城王宮的大殿上,垂頭喪氣,低沉不已。 「父王,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一個年輕人見到共敖是這樣的表情和反應之後。大為著急。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整死共敖之子共尉,也正是臨江國的太子,王位繼承人。共尉還想著在臨江國的一畝三分之上稱王稱霸,呼風喚雨。所以對於外地入侵的事情看得非常嚴肅。生恐自己的夢想毀於一旦,所以對此事很是擔憂。 但是他不像是自己的父親共敖那樣消息,擔心和害怕有什麼用呢?根本解決不了任何的用處,現在需要想的是怎麼對付越軍的進攻,這才是事情的關鍵。就這樣坐以待斃,束手就擒根本不是他的作風。 共敖歎道:「王兒,除了堅守江陵城之外。我們能做什麼呢?章邯和蒲俊,尤其是章邯的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兵力本身就比不上越國。而且如今越國是水陸並進,兩國進犯我們臨江國,如何抵擋呢?」 其實臨江國內大部分都是沒得到開發的山林湖沼。本身就沒有多少城池,最為關鍵的也就是都城江陵了。如果能夠堅守住江陵城,本身也算是一個勝利,或許也會有一絲轉機吧。除此之外,共敖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 共尉道:「父王,堅守江陵城是必然的。可是我們能夠堅守多久?沒有的外救的堅守不可長久,對兵力和糧草的消耗巨大,這樣恐怕不行啊!時間長了。和坐以待斃沒什麼區別。」 「外援?我們從哪裡去找外援?」共敖冷哼一聲道:「臨江國是西楚霸王項羽冊封的,我們也素來和西楚國交好,可是現在西楚國四面開戰,哪裡有精力來幫助我們。他們要是有實力,有能耐也不會被越國佔領了會稽和豫章。至於漢王劉邦…… 因為我們和西楚國交好,劉邦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唯恐我們從背後襲擊他。現在有人幫他解除後顧之憂,他何樂而不為呢?哪裡會救援我們?之前酈食其剛剛從我們的土地上去江東。還帶去了漢國小郡主,說是兩國要聯姻結盟。雖然沒有聽到具體的消息和結果,為父甚至懷疑,越國這次進攻臨江國背後有劉邦的支持,甚至是默許,多以我們現在就是一個孤立無援的境地!」 說到這裡,共敖似乎有些絕望,弱小的諸侯在強大的霸主面漆那顯得一文不值,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共尉不以為然道:「父王,楚漢兩國都指望不上了,但是可以援助我們臨江國的可不知他們。」 共敖嚴重過泛起一絲希望,問道:「你說,我們還能夠找誰幫忙?」 「雲浩,雲青山!」共尉沉聲說出了一個名字! 「你是說找蠻人幫忙?」共敖不由的一驚。 共尉輕輕點點頭,說道:「父王,為今之計恐怕只有這樣才能,拚死一搏了。」 雲浩,字青山,乃是臨江國附近的蠻人首領。此人對中原的文化頗為瞭解,甚至還學著中原人,給自己取了一個表字。 雲青山手下了有三萬蠻兵,很是厲害,而且他本人似乎還和西南方向的夜郎國有些關係。在臨江國一帶有些非同一般的影響。 共敖當上臨江王之後,對雲青山比較忌憚,雙方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臨江國很大一部分封地都是山林湖沼,已經能夠算是蠻人的活動範圍。共敖為了不得罪他們,刻意將自己的實力範圍最要維持在江邊一帶,保持著一種平衡。 和蠻人之間沒有什麼衝突已經算是不錯了,現在還指望他們幫著自己打仗,在共敖看來兒子的完全是無稽之談。 「我們素來和蠻人之間沒有關聯,想要請他們來打仗可能性也比較小,而且他們也未必打得過章邯和蒲俊!」對此共敖並不抱多大希望。 共尉搖頭道:「父王,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我們現在可以說已經到了絕境,可以說死馬當活馬醫,只要能夠解救我們臨江國,都要做些嘗試啊!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或者直接向尹旭投降嗎?」 面對兒子的質問,共敖心中一動,主動投降……尹旭似乎比自己兒子的年紀還要小,向這樣一個人投降,還真是拉不下老臉來…… 共尉見到父親神色之間有了激動,心中一動,或許有機會說動他。當即道:「父王,您可能不知道,之前的一段時間,我經常出門去打獵,曾經在山林之中偶遇了雲青山,和他有些交情,所以此事並非全然沒有可能啊!」 「你認識雲青山?」共敖對此很是意外,沒想到兒子竟然和蠻人首領之間有聯繫。 共尉點頭道:「是的,和雲青山認識,而且此時很是睿智豪爽,兒子和他談的比較投機,現在也算是很好的朋友!」 「他知道你的身份嗎?」共敖不由的捏了一把汗,兒子以臨江國太子的身份和蠻人來往,著實有些危險。若是對方知曉了兒子的身份,將兒子抓起來要挾自己,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共尉似乎知道父親在想些什麼,搖頭道:「父王莫要擔心,剛開始後的雲青山並不知道兒子的身份。可是後來,想來以他的聰明才智,可能已經從各方面察覺到了兒子的身份,只是故意不點明而已。雲青山此人光明磊落,不會做出那些卑鄙事情的,在這一點上蠻人比中原人更加講信用!」 「好吧!」共敖無奈點點頭:「即便真的是這樣,可是你有什麼把握能夠說服雲青山來幫助我們?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而且是要面對越國大軍,蠻兵能否奏效不說,雲青山未必願意出兵啊!」 共尉搖頭道:「父王,兒子並不這樣認為,雲青山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應該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我們在臨江國與他勢均力敵,可以做到互不進犯。可是越軍能否做到這一點呢?從越軍西征這件事情上看出來,越王尹旭的志向可不小,僅僅是臨江國他是不會滿足的。或許他是想要恢復昔日楚國在南方的統治,將大江以南的土地全都拿在手中。 蠻人在這一帶的分佈很廣泛,蠻兵作戰也很勇猛,這樣的人存在對越國而言是個不小的威脅,想來越王尹旭是不會容忍這樣的力量存在。所以他的做法,一個肯定就是招降,另外一種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消滅。」 共敖輕輕點點頭:「你有把握去說服雲青山嗎?」 「可以試試!」共尉道:「可以去遊說雲青山,就告訴他越軍的目標不只是臨江國,包括蠻人和夜郎國也在內。爭取將蠻人,甚至是夜郎國拉進來,這樣一來我們臨江國就有了盟友,就有了可以對抗越軍的實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共敖輕輕點點頭:「好吧,就這麼辦吧,為父全力堅守江陵城。你且去遊說雲青上,想辦法去聯絡蠻人,讓他們從外面出兵援助我們,就這樣辦吧!萬事小心!」 共尉見到父親同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能否成功是一回事情。但是重要全力以赴去搏上一搏,至少自己不會後悔。越國是強大,越軍的戰鬥力是厲害,不知道能否敵得過蠻兵? 共尉一陣冷笑,離開江陵城,他現在要去找蠻人首領雲浩,雲青山! 第四六〇章光明磊落 共敖父子所說的蠻人,主要集中在臨江國附近的山林湖沼之間,後來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叫做武陵蠻 其大致的分佈主要在洞庭上游水系一帶,因為長期生活在山林之間,蠻人的身份十分健壯,蠻兵的戰鬥力也就不言而喻 現如今蠻人聚集區內算是統一的局面,由首領雲浩統領,麾下有三萬勇士,在南方一帶還是非常厲害的即便是附近的夜郎國也奈何不得他們,彼此之間保持著一種很好的關係 在此之前,秦軍滅楚和修築靈渠之時曾經來過這裡,當時蠻人懾於秦軍的強大的實力,所以紛紛投降秦國滅亡之後,再無人可以管轄到他們,蠻人再次自得其樂 至於臨江國,臨江王共敖本人膽小怕事,所以上任之後有意收縮兵力,並未有蠻人之間發生任何衝突,彼此之間也是相安無事 甚至蠻人首領雲浩還與臨江國太子在無意之間結為朋友,說起來還算是一段佳話 但一切都因為越軍的進攻而發生了改變…… 山谷之間,一座偌大的堡寨從山腳一直到山頂,正是雲浩的駐地,青山寨 碧波蕩漾的河流從山下流過,河面上時而駛過幾艘木船,河邊一座涼亭一個儒雅的年輕人正坐在河邊垂釣,顯得很是悠閒 年輕人還算眉目清朗,一雙英氣勃勃的眼睛之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從容貌和服飾中看得出他並非中原人,不過舉手投足之間卻又一種知書達理的儒雅氣質此人正在蠻人首領雲浩,從幼年開始就對中原文化十分仰慕,瞭解學習很多,甚至親在前往楚地一帶遊歷 雲浩還特意給自己取了一個表字,叫做青山,原因就是自己的家鄉就在這青山白雲之中直到後來父親病逝的,他才回到家鄉接任了蠻人首領的位置多年受到中原文化熏陶,讓他與傳統的蠻人首領之間有著很大的不同,具體體現很多方面…… 河邊建築與山頂上的蠻人建築略有不同多了許多的中原風格,這正是他仰慕中原文化的表現雲浩坐在青山綠水之間,顯得神清氣爽很是愜意,但是眉目之間那一份凝重看得出他正在沉思之中 腳步聲響起,雲浩頭也不回便知道有人來了,問道:「九叔漢國使臣走了?」 「是,已經送出去了」身後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輕聲回答 雲浩輕歎一聲道:「九叔,辛苦你了,不過事情還沒完,想來這兩天還會有人來」 「還有人來?」對此九叔表示很不瞭解漢國使臣突然之間出現在他們蠻人的地界上,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雲浩輕輕點點頭:「是的,還有人來」 「會是什麼人呢?」九叔不由的疑惑 雲浩淡淡道:「臨江國,可能就是臨江國太子共尉」 「就是那個在洞庭打獵時遇到了年輕人?他來做什麼?莫非和漢國的目的一樣」 「是的,我之前之料到了臨江國會來人,漢國使臣倒是頗為意外」雲青輕歎一聲 ……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日臨江國太子共尉到來的時候,九叔才知道少主所料不錯 「青山大哥」共尉一見面就顯得春風得意笑容可掬神態之間也多了很多的親暱 「歡迎臨江國太子殿下光臨」雲青山呵呵一笑,直接點名了關係,有些事情到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幾乎打哈哈 共尉心中一動,他知道雲青山可能早已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往日一直不提及自己也正好因為臨江國和蠻人之間的微妙關係,彼此之間全都佯裝不知可是今日已上門雲青山就點破了自己的身份,這是為何呢? 雲青山的聰明睿智他是知道的點破了自己的身份,那麼自己的到訪就不是私人性質的而是臨江國和蠻人之間的交往彼此之間多了很多公事公辦的意思這讓共尉心中多了幾分不好的預感,或許雲青山已經察覺到什麼,看來此行只怕是有些困難了 共尉笑道:「很抱歉,往日多有隱瞞,是小弟的不是」 雲青山心中有數,他早已看出了共尉的身份,只是不點名而已至於共尉,或許從一開始就存了什麼功利的心思,和臨江國太子稱兄道弟,這事情自然也就不會那邊簡單 「沒事太子身份貴重,自然不能輕易洩露身份」雲青山笑道:「不知道太子今日前來有何吩咐啊?」 共尉心中的不安加強烈,笑道:「哪裡是什麼吩咐,青山大哥言重了,小弟折煞不已實不相瞞,今日前來是有要是和大哥相談」 「哦?」雲青山自然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有些時候必須的揣著明白裝糊塗 共尉道:「是這樣的,想必青山大哥已經聽說了越軍大軍西征,已經逼近了我們臨江國,越國上將軍章邯的大軍也已經到了附近,不僅對臨江國產生了威脅,青山大哥這裡怕是也不大安全,所以小弟此來是想要請青山大哥出兵,我們聯手共同抵抗越國大軍」 「哦?臨江國兵強馬壯,越軍勞師遠征,想來貴國一定有辦法的至於我部多是些老弱族人,已經多年沒有打仗了,出兵只怕反而會連累了貴國」雲青山言語之間滿是委婉的推辭,這事情他並不像答應 共尉頓時心中一涼,雲青上竟然一張口就婉拒了,難道自己這一趟真的要落空?若是沒有蠻人出兵,單單是依靠他,根本不是越國人的對手 不過當此之時,共尉也不可能就這樣隨便的放棄了,笑道:「青山大哥謙虛了,貴部勇士驍勇善戰,明證南方,越軍怎麼可能是你們的對手呢?越國在江東之地毫不猶豫地滅掉了閩越和東甌,足可見越王對於背後的勢力多有忌憚,多是採用雷霆手段如今江東那邊平定了,該輪到我們了青山大哥不得不小心啊」 「東甌和閩越是有意和越國為敵,先行出兵進犯的結果,說起來也是咎由自取至於我部根本和越國沒有什麼聯繫想來不會有那麼嚴重了」雲青上輕輕搖頭 共尉道:「青山大哥你未免過於樂觀了,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尹旭現在志在南方,他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任何一個人唇亡齒寒的到底的大哥應該明白若是我們臨江國滅亡了,你們的處境將會非常不好,到了那個時候再想要反抗可就有些晚了」 雲青山輕輕搖頭道:「太子言重了……」 「青山大哥,在下說的句句都是實情,大哥可莫要到時候後悔啊」 雲青山依舊是那樣雲淡風輕的笑容道:「太子莫要危言聳聽青山自由決斷」 共尉沒想到雲青山會拒絕的這樣的直接,竟然一點機會也不給自己說起來自己確實是有心思想要利用蠻人的力量,可是本身也有不少聯合的意味在其中,說明道理和危急的情況之後,雲青山依舊渾不在意這種情形實在是可惡,讓共尉惱怒不已 但是現在並不是和雲青山鬧矛盾的時候,再者,沒有到最後一刻共尉也不可向死心既然現實的威脅起不到作用想來是越國人之前已經前來遊說,或者已經給予了極其厚重的禮物和承諾,才會讓雲青山這樣的堅定 共尉笑道:「青山大哥,此番情況危急,我們一同打退越國之後,我國可以將勢力全部撤離洞庭以大澤為界限,你們兩國分治如何?」 如此巨大的讓步給予蠻人的利益何其之大,不言而喻就連站在身後一直默默不語的九叔都不由的一震如此一來蠻人的勢力將會有很大程度的發展土地面積甚至有和夜郎國一比的實力了,如此形勢下對於蠻人而言將會有著非常大的意義共尉能夠提出這樣大的條件來,足可見臨江國遭遇的情況是何等的危急,這樣巨大的誘惑,讓人有些難以拒絕 九叔本以為雲青山即便是有所猶豫,但是最終還是會答應的,但是實施上並沒有這樣雲青山淡淡道:「多謝太子美意,只是故土難離,我們族人世世代代居住在青山綠水間之間,已經發喜歡上這裡了,並沒有遷移的打算」 共尉的臉色陡然間變了,本以為做出這樣巨大的讓步,足矣說服雲青山心動可是沒想到即便如此,雲青山仍然不為所動,這可如何是好?共尉沒想到蠻人竟然固執到了這個地步,當真是讓人失望 共尉就這樣失望地離開了,雲青山沒有阻攔他,也沒有歡送他,一切都很平靜 待共尉離開之後,九叔頗為不解道:「少主,越國此番是進攻臨江國,共尉他們前來求援完全是在情理之中,漢國和他們好不接壤,也沒有什麼關係,如此大費周章地前來遊說我們?」 雲浩淡淡笑道:「現在是不相關,可是將來就不一樣了佔領了臨江國,越國和漢國就接壤了,漢王這是未雨綢繆啊!」 「他們都想要我們出兵?到底是想要幹什麼?」九叔覺得的雲浩說的有些複雜深奧,一時間沒有弄明白事實確實如此,他們本來一直生活在這裡,與世無爭,和中原諸侯沒有什麼來往沒想到不過這幾日時間連續有諸侯前來拜會,老頭子有些不大明白其中關竅,好在一切有少主做主 雲浩道:「說的是共同抵禦越軍進攻,可是實際上呢,全都是想要我們黨替死鬼,想要我們幫助他們對應對越國大軍」 「少主,越國的威脅可是真的存在的,共尉說的沒錯,唇亡齒寒,我們是該有所應對才是,聯合作戰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蠻人對於作戰的事情並不害怕,就算是傳聞中強大的越軍也毫無懼意,如果越國威脅到他們部族的安全,一定會給予沉重反擊的只是具體的事情到底怎麼安排,到底怎麼辦還是要聽少主來安排才行 雲浩道:「九叔,你是不是被臨江國的那些虛無縹緲的許諾打動了?如果共尉這樣許諾,無疑是將臨江國一般的國土送出來,您自己覺得其中的誠意能有多少呢?再者,任何的事情,收益和風險都是相當的洞庭一帶的土地是好,可是我們能夠完全掌控在手中嗎?」 九叔搖頭道:「那只是一方面,並非沒有道理越國人對我們也是個不小的威脅越國人雖然強大,我們也並非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到手的土地就這樣飛了,可就不划算了」 雲浩搖頭道:「話是這麼說的,可是看看東甌和閩越,強烈反抗之後的下場是怎麼樣的?反倒是現在,歸降越國之後完全是另外一番形勢」 「怎麼?少主的意思是歸降越國?」對此九叔很是詫異,這可不是他們蠻人的習慣 雲浩道;「到底怎麼著,從長計議,至於出兵的事情我們不摻合」 「少主,唇亡齒寒,若是臨江國被滅,我們只怕是難以獨善其身啊」九叔對此還是不死心,還是非常的擔心 雲浩搖頭道:「九叔,不是那麼回事,即便是我們出兵了又能如何呢?我告訴你結果,越軍章邯部會調轉槍頭來對付我們,而臨江國卻袖手旁觀,即便是想要救援也會被蒲俊死死拖住,我們形勢將會很不樂觀」 「章邯又怎麼樣?他雖然厲害,可是在這山林之間作戰,我們還是有很大優勢的,越軍未必是我們的對手?」九叔很不以為然 雲浩搖頭道:「或許,可是這樣一來,我們的消耗就非常巨大別忘了,當年秦國人曾經給予我們不小的打擊如今部族剛剛恢復元氣,我不想再因為此事而有所損傷」 九叔心中一黯然,知道少主所言並非沒有道理,輕聲道:「少主,那也不該讓共尉離開,抓住他交給越國人,也是一件好事啊」 雲青山搖頭道:「我雲青山做事情光明磊落,這樣的事情還是算了」 第四六一章吸取教訓 雲青山看著遠處輕輕一聲歎息,九叔說的不錯,抓住共尉交給章邯,或許是一件不小的功勞。 如今想要和越國人合作,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個很好的契機,送上一份厚禮,或許顯得更加誠心。但是他為人光明磊落,這樣的事情他不屑於做。 不管怎麼說共尉也和他曾經是朋友,即便是共尉從一開始或許就存了什麼別的心思,但是畢竟朋友一場。若是共尉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請他幫忙,他或許會考慮予以幫助的,但是共尉似乎忘記了這一點,完全就是功力的拉攏,威逼。這讓雲青山很是憤怒,更加認定了共尉從一開始交往就存了很強的功利心,這樣的朋友他不屑於交往,或許根本就不能稱之為朋友。 雲青山熟悉中原文化,可是骨子來還是蠻人那種直爽,認定的事情可能救難以輕易改變。竟然不能給他的他足夠的幫助,不能和他成為朋友,即便是來日成為生死相搏的敵人,今日對方沒有任何的過錯,還是要讓對方安全離開的,這就是他雲青山的辦事原則。 「少主,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去聯絡越軍嗎?」九叔試探著輕聲詢問。 其實說實在的,雲青山自然更加希望蠻人處於一種相對自主的狀態,這樣不管對族人,還是對自己都有著不小的好處。可是魚與熊掌難以兼得,有時候必須要做出取捨。 三萬蠻兵未必不是越軍的對手,但是雲青山很清楚的,即便是能夠獲勝才必然是慘勝。當年和秦國人之間的戰鬥,給部族造成了非常嚴重損傷。可謂是元氣大傷。如今好不容易恢復過來,如果再走當年之路,後果無疑是非常嚴重的。 正是因為瞭解中原文化,熟知他們的歷史,雲青山才很清楚興衰的道理。想想之前的閩越和東甌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們的首領都狠心想要和越國一爭長短,可是結果全都一失敗告終。反倒是歸降之後,他們部族的人民生活很是富足。如果蠻人可以得到這樣的待遇,他還是願意的。 越王尹旭,聽說他個人物。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這樣大的成就,定然非同一般。雲青山心中生出一種仰慕,和英雄惜英雄的感覺來,什麼時候有機會一定要見上一見! 「九叔,去聯絡章邯吧,就說武陵蠻願意歸降!雖然越軍的使者可能很快就會到達,但是為了顯示我們的誠意。還是主動前往吧!閩越和東甌的例子擺在那裡,我們該吸取教訓才對。」雲青山沉吟許多,做出一個決定來。儘管自己做出了很大的犧牲,但是族人們應該會獲益很多吧! 九叔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少主決定的事情他無權更改,更不能違拗。既然少主這麼決定了,那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雲青山看著九叔背影消失的方向,輕歎一聲,喃喃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 臨江國南部,這裡本來就沒有多少城池。面對越國的進攻,能夠組織起來的有效反擊也很少。所以很快大片的土地便丟失了,很快被越軍佔領。 越國南線的總指揮是上將軍章邯。章邯的威名和實力天下皆知,很多臨江國的守將聽到消息之後,可可謂是聞風喪膽。 所以越軍推進的很順利,很快就將大片的土地收入囊中。本來可以一鼓作氣,大軍直接轉到向北,朝著臨江國的都城江陵開過去。可是這個時候,章邯大將軍卻下令紮營。按兵不動,暫時停止前進。 對於這樣的安排,很多的將領並不知道其中的緣故,頗有些疑惑。周大就是其中一個,對此很是疑惑,所以來到中軍大帳問個究竟。 周大本來是在越國南方做守將,因為上次姒搖詐降的烏龍事件一直讓他受到不小的影響,也讓他一直很是鬱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出兵作戰的機會,自然不願意放棄,所以立即上書尹旭要求出兵作戰的。本來尹旭是不大願意同意的,可是後來因為其他的一些緣故也就勉強同意了。 此戰的率軍指揮之人是上將軍章邯,有他在,大軍就不會出身問題,對此很尹旭很是放心,不擔心周大在軍中再搞出什麼亂子來。甚至還給他一個將軍的職位,讓他戴罪立功。周大也正是這樣的想法,此戰若是能夠立下大功,之前的那些失誤和罪過,以及一些不好的影響也就能夠一掃而空了。 所以從戰爭一開始他就奮力作戰,很是勇猛,倒是立下了不少功勞。可是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不算什麼,真正的大功勞在於臨江國的都城江陵。拿下江陵,擒獲臨江王共敖父子才是首功,因此周大很是著急。北路軍的蒲俊等人可是沿著水路前進的,有水軍的配合和船運的保證,進攻起來無疑更加的順風順。若是給他們率先攻陷了江陵城,這首功可就丟了。 正是因此,周大才想要盡快出發,朝著江陵城發起進攻。但是現在章邯竟然下令,全軍就地紮營,停滯不前,按兵不動,這讓周大很是疑惑,他現在想要前去找章邯問個明白,看看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將軍,為何停止前進呢?現在我們兵鋒正盛,正好乘勝追擊啊?」周大一見面就問起章邯來。 章邯見他急匆匆的神色,還有沒有太禮貌的問話,並責怪,反倒是哈哈笑道:「周大啊,大王讓你此番隨軍作戰,就是想要磨磨你的性子,你怎麼還是這麼著急呢?」 周大雖然跟隨尹旭時間長,資歷老,但是地位還是比不上章邯,而且之前還犯過錯誤,因此並不敢囂張。見到章邯這說他也才意識到確實有些失禮了,當即訕訕笑道:「上將軍,周大一時著急了,還請您見諒,不要和末將一般見識!」 章邯笑道:「說什麼呢?你著急地跑過來是不是想說我們這樣停下來,蒲俊可就要進入江陵城了,怕被蒲將軍搶去了首功是不是啊?」 被章邯猜中了心思,周大不由的有些臉紅,低頭道:「知道瞞不過上將軍,確實如此,我們得趕緊了!」 章邯道:「所謂欲速則不達,急功近利往往是要出問題的,你上次在姒搖手中吃過意思虧了,怎麼還是不吸取教訓呢?」 周大道:「上將軍,這次臨江國的人可沒有詐降啊!」 章邯無奈笑道:「是的,他們是沒有詐降,我說的並非這個。凡事都要多考慮事情的利弊和風險,尤其是行軍打仗,一著不慎,輕者遭遇失敗,重者全軍覆沒,所以必須要小心謹慎,萬事都不能隨便著急,否則會出大問題。 就比如這次對陣臨江國,我們大軍進行的很順利,可是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是要考慮風險。因為得容易忘形,這個時候將士們的心思是最容易【興】奮,出現一些錯誤的決定,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需要為將領之人的清醒,縱觀全局,小心謹慎應對!」 周大點頭道:「上將軍說的是!」 章邯道:「我們現在敵人看似是臨江國,但是實際上呢?仔細想想難道我們面臨就他們一個敵人嗎?必須要考慮一下周圍是否還有其他的威脅,小心應對才是!」 「那上將軍,現在除了臨江國,我們附近還有什麼敵人呢?」周大並沒有察覺到沒有別的敵人存在。 章邯道:「你注意到了嗎?臨江國南部的群山之間全是蠻人的居住地,蠻人悍勇,蠻兵作戰也很厲害,若是他們悍然出兵,怎麼辦?」 「蠻人?」周大疑有些疑惑,因為從一開始的作戰計劃當中就沒有考慮過這些蠻人,章邯驟然提出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有些狹窄。 章邯點頭道:「是的,在沒有搞清楚他們的動向之前,我們輕易出兵,萬一側翼或者後方受到蠻人偷襲怎麼辦?」 周大道:「蠻人一定會出兵嗎?而且蠻人的作戰能力是否很強?能夠敵得過我們精銳的軍隊嗎?」 章邯搖頭道:「切莫小看他們,武陵蠻有三萬可以作戰的勇士蠻兵,這些人常年生活在山林之間,條件艱苦,還要時常和猛獸搏鬥,悍勇程度和戰鬥力可想而知。若是驟然襲擊我們,驟然能夠打敗他們,我們也會遭受很嚴重的損失,這無疑會影響到進攻臨江國的計劃,所以萬事必須要小心謹慎,不可大意。」 周大這才意識到有些危險,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章邯道:「現在就要確定武陵蠻的態度,只要他們不參與即可……我已經派人去見武陵蠻的首領雲浩,雲青山了,出兵與否還是要看他的態度啊!記住了,這率軍作戰的事情千萬不可著急,要吸取教訓。奪取江陵城的是功勞,可是最重要是大軍的安全,佔據整個臨江國,這才是大功一件!」 周大嘿嘿一笑道:「上將軍說的是,周大一定吸取教訓!」 第四六二章遷都計劃 周大離開了,章邯的心情卻並不是那麼輕鬆! 說的不錯,他之所以再次按兵不動,暫時等待,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防備武陵蠻,害怕出現什麼閃失。這是他第一次率領越軍出戰,如今的身份有了變化,難得越王如此信任,就更要謹慎小心地建功立業才行。 若是此戰有了什麼失誤,自己的威名將會徹底地掃地,成為天下人恥笑的對象。不僅如此,連同越王也會受到別的嘲笑,識人不明對於君王而言有著巨大的影響。章邯不想自己成為笑柄,也不想因為此事而連累了越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越王沒有明言,也不可能明說,但是他看的非常的明白。此戰是兩路並進,自己率領南路軍從番邑出兵向西進發,走的都是山林之間,難度可想而知。至於北路軍的蒲俊則是沿江而上,地形更加的平坦,而且有水軍的配合,全程就更加的方便。相比之下,北路軍有著很大的優越性。 而且臨江國的都城江陵就在大江沿岸,可謂直接保留在蒲俊的兵鋒之下,有水軍相助攻城更加的方便。由此可見,北路軍奪取江陵城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作為南路軍的統帥,章邯很清楚這一點,這是越王有意而為之,故意這樣安排的。拿下臨江國都城無疑是很大的一個功勞,這個功勞越王想要給蒲俊。 如今越國國內,秦系的力量太過強大,所以尹旭一直有心壓制他們秦系的力量。對此他們心知肚明,也完全可以理解。陳平為相。李斯退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後宮之中越王有意不立嬴子夜為王后,這都是越王尹旭的手段。 但是在軍方,越軍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出自的秦國邊軍的,將領之中他章邯。董翳和蘇角全都是曾經的秦國將領。軍方分佈秦系同樣需要受到壓制,有意打壓董翳只是一個方面。現在也很需要自己,所以越王不可能冷落自己。 但是越軍之中必須要有一個人能夠和自己旗鼓相當,也好有個制衡,就目前的情況看。越王選中的人選是蒲俊。 蒲俊跟隨尹旭的時間最長,絕對的忠誠,而且其本人的才智能力也非常強,有很大的發展前途。除此之外,除此之外也找不出其他人能夠有這樣的潛質。 蒲俊各方面的條件都達到了,唯一缺少的就是戰功和資歷。所以尹旭趁著這次的機會有意抬高蒲俊,給他積累軍功。其實尹旭這方面的想法很是深遠。比如在九江國的一些做法,尹旭很想吸納英布到江東來。英布驍勇善戰,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而且資歷和身份完全可以和章邯相抗衡。所以英布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是九江那邊的事情本身就有很多的未知數,不能報以太多的希望。何況不管怎麼說。章邯和英布都是曾經做過諸侯王的,野心可能更加多一些,而且都是外來人。說到底要想讓心,還是要有自己的心腹將領的,蒲俊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尹旭在他身上投入的也就比較多。 章邯對此很清楚。當然他也明白一些實際問題,那就是沿江一帶城池多,蒲俊作戰需要的時間和精力就更多一些。所以自己索性動作遲緩一些。索性給蒲俊足夠的時間進攻江陵。同時心中也有一絲欣慰和驕傲,尹旭將自己放在南線,有一個很大的緣故就是為了防備武陵蠻。 也許尹旭知道,蒲俊尚且沒有這樣的經驗和實力來對付武陵蠻,所以將這樣的大事交給自己。其實這也是一種信任,章邯心中有數。也很有分寸。 讓章邯欣喜的是,武陵蠻竟然沒費什麼力量就主動歸降了。這讓章邯感到很是意外,當然隨後又是無限的驚喜。對於詐降這種事情,他並不很擔心,在天下前三甲的將帥的面前玩這樣的小伎倆,無疑是自找沒趣。 章邯一邊將消息送回山陰,同時派人告知蒲俊,也好讓他瞭解局勢,妥善行事。做好這一切之後,章邯還是穩紮穩打,一步一步,行進緩慢。 周大心中疑惑,現在武陵蠻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怎麼還是這樣拖拖拉拉。或許上將軍也是擔心詐降吧,小心謹慎是沒錯,只是這個首功算是徹底的沒了,唉! …… 大江邊上,越國的船隊溯江而上,數萬大軍在攻克了沿江的城池之後,終於接近了江陵城。 這裡是臨江國的都城,只要拿下了江陵,此戰就算是勝利了,對此蒲俊還是有些【興】奮的。這次他前進的路線很平坦,除了需要有更多的城池需要攻克外,一切都很順利。尤其是徐家的大量船隻,還有最近訓練的水軍,給了很大的便利之處。 現在總算是來到江陵城下,只要攻陷城池,天大的功勞便拿在手中了。 蒲俊激動不已,這份功勞就要屬於自己了,章邯那邊已經傳來消息,武陵蠻已經歸降,也就是後路已經沒有什麼可但有的了。章邯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了,用不多久就會趕到和自己一同參與作戰…… 蒲俊倒是沒有太強烈的想法,想要單獨得到這份功勞,大局為重,這樣的道理他懂的,而且很久以來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不過現在對江陵城的進攻是可以開始了,在開始攻城之前,蒲俊覺得還是先禮後兵的好…… 於是乎一封書信送進來,江陵城,送給了臨江王共敖。 江陵城臨江王宮大殿上,共敖拿著蒲俊送來的書信很是無奈,不斷的歎息。 越軍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就佔領了臨江國大部分國土,現在有兵臨城下,包圍都城,可謂是大勢已去! 一旁的共尉更是一臉沮喪。自從在武陵蠻遭遇失敗之後,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單單是依靠臨江國的兵力根本不是越國的對手,如果能夠說服雲青山出兵,依靠漫步的悍勇還是有些機會的。可是沒想到雲青山竟然如此的不給面子,不管是威逼利誘全都一失敗告終。灰溜溜回到江陵城。 從蒲俊送來的書信就看得出來,武陵蠻已經歸順了越國,儘管他們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可現狀如此的,當真讓人無可奈何。 臨江國已經沒有機會了。共尉頹廢到了極點,自己的春秋大夢及這樣破碎了。共尉突然站起來,大聲嚎叫,嚎叫聲聲中很多的不甘…… 越王二年八月,越國大將軍蒲俊兵圍江陵城,天下為之震動。 消息傳回山陰的時候,尹旭拍手叫好。很是【興】奮。 御書房裡,尹旭拿著蒲俊和章邯送來的軍報,笑道:「兩位將軍做的很好,戰績成效出人意料地讓人欣喜啊!」 「是啊!」李斯也歎道:「沒想到武陵蠻竟然主動歸順了!」 尹旭也是感到很驚喜,笑道:「說的不錯。武陵蠻之前讓寡人很是頭疼,也頗為擔心。之所以派章邯上將軍從南線進軍,就是想到只有他能夠震懾,對付武陵蠻,上將軍果然不負厚望!」 確實是有這樣的原因,但是李斯和尉繚也很清楚。業務還有一些的別的目的。若非如此,現在兵臨城下,唯恐江陵城的就可能是章邯了。至於蒲俊……事實擺在面前。蒲大將軍確實威武…… 陳平道:「先恭喜大王了,江陵已經是一座孤城了,沒有了武陵蠻,臨江國已經沒有盟友。等到章邯上將軍的大軍一到,江陵城破已經是必然的事情了。大王等著聽候捷報吧,南方已經掌控在大王手中。」 說到這裡。尹旭也很是【興】奮,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成功拿下臨江國。如此一來沿著長江的地區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也就是說曾經強大的楚國已經有一多半的土地的掌握在自己手中了。現在自己完全有實力和劉邦和項羽一較高下。再也不懼怕他們其中的一方。 也就是從現在開始,尹旭才真正地覺得,有了和項羽,留步逐鹿天下的資本,從今日開始越國的地位將會有一個完全不同的變化。現在的天下形勢已經不能再用之前的楚漢相爭,其他小諸侯環繞來形容了。 現在的天下局勢用三足鼎立來形容應該更加準確一些,不過現在的三足鼎立和歷史上本來的那個形式並不一樣。 北方並沒有一個完整的,統一的局面,楚漢兩國呈現的局勢是東西對峙。而自己的越國相當於東吳的一個存在,楚漢兩國與魏蜀的形勢又大有不同。 總而言之,現在越國的處境還算是不錯的,還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對此尹旭還是比較滿意了。畢竟擺在那裡,能有今日的成就已經不錯了。 當然了,以後的天下形勢發展到底會呈現一個怎麼樣的狀態並不好說,對此尹旭心中也是七上八下。雖然現在自己擁有了打壓或者說制衡楚漢兩國的實力和機會,可是這其中還是存在了許多的變數。自己想要一直看楚漢兩國一直敵對,一直鬥爭似乎不可能。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這樣的事情雖然好,可是一直進行下去確實不大容易。 其中一個很大的變數就是河北諸侯,其實對尹旭而言,那個人就是韓信。韓信現在已經開始在河北之地征討了,他將來會有怎麼樣的成就,他將會怎麼選擇將來的道路,這也是一個很大變數。現在還確定不了,或許什麼時候這天下局勢就從三足鼎立變成四分天下了。 總而言之,從現在開始,越國的當務之急就是進一步壯大自己的實力。在現在很有利的天下形勢之中獲取自己的一席之地,能夠達到利益最大化。可以想像下一步的爭奪的核心就是中原,對於越國而言,戰鬥的最前沿可能就要到達淮河一線,甚至更加靠近北方的地方。 逐鹿中原的步伐正式開始了,尹旭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心中的激動之情不言而喻。現在時機到了,至於能夠取得怎麼樣的成就……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成者王侯敗者賊,現在只能全力以赴了! 尹旭隨即吩咐道:「命令蒲俊和章邯,盡快拿下江陵城,將臨江國徹底地劃歸到我們越國的版圖之中。至於武陵蠻,更要好好的安撫。聽聞他們的首領雲青山很仰慕中原文化,身邊時候寡人想要見見他,和他聊聊……」 陳平道:「是,臣這就傳訊給兩位將軍!」 尹旭道:「現在寡人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商量!」 「大王請講!」每到這個時候,眾人就知道尹旭肯定是在國策上有了什麼想法。不由自主地打起精神來,想要知道越王的下一步的計劃又是怎麼樣的。不得不說,尹旭之前這步南方戰線,進攻臨江國算是走對了。 尹旭說道:「你們也看到了,現在已經基本上拿下臨江國了,也就是說從東到大海,西至江陵這樣遠的地方全都是我們越國的。我們的防禦任務。還有對各地的控制難度無疑是提高了很多。江東之地還好,我們經營的時間比較久了,還算是比較安定的。但是彭蠡澤在以西的土地都是剛剛奪回來的,對其控制和威懾似乎有些淡薄。 單單是派兵駐守肯定是不行的,必須在政治上加強控制。讓他們臣服在越國的統治之下。但是我們的都城在山陰,這裡在最東部的大海邊上,離西邊的城池和土地距離太過遙遠。長此以往,對西部土地的控制似乎並不是一件好事! 說到這裡,眾人全都明白了,越王不是要幹別的。這是要遷都啊! 遷都對任何一個國家都非常的重要,古往今來都是如此。戰國的時候,親過曾經從渭水尚有遷都到中下游的咸陽。從而加強對關中的控制,加強對東方的征討。魏國也曾經從安邑遷都到大梁,加強在中原的統治和影響。 當然了這些基本上都是主動遷都,被動遷都的也是有的,比如楚國因為受到秦軍的威脅和進攻。都城從江水上游的郢經過兩次遷都之後,來到淮水下游的壽春…… 今天尹旭也提出了遷都的打算。很顯然這是進攻型的主動遷都。遷都背後的政治和軍事意義必然非常重大。 高易問道:「大王,您打算遷都何處呢?」 對於遷都的這樣一個打算。眾人稍稍有那麼一點震動,但還是在情理之中的,完全能夠接受。山陰位於東方,確實不利於對西方土地的控制。所以遷出山陰是必要的,只是要遷到何處呢? 尹旭笑道:「洪都!」 其中重臣心中早已有了一些猜想,尹旭為何從一開始佔領豫章郡,就要蒲俊在那裡修建了城池,而且城池的規模還不小呢,最為關鍵的是城池的命名——洪都! 在古代的時候一個都字可不簡單,能被冠以都字的城池無疑就是非常重要的地位。比如隋唐時期的洛陽稱之為東都,三國時期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將漢獻帝接到許縣,隨即便改為許都! 尹旭從一開始就將豫章郡的城池命名為洪都,也就是說從那個時候開始,尹旭就有了遷都的打算。如今洪都附近許多的土地被開墾,人口也越來越多,從各方面說已經開始具備做都城的潛質。所以尹旭的這個提議並不突兀,也是i在情理之中的。 尹旭道:「洪都在彭蠡澤和大江交匯之處,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這裡東可以控制江東,向西可以控制臨江國故地,可以說是我們越國土地的中間位置。都城放在這裡,對東西之地都可以起到控制。背後有會稽和番邑兩個富庶的地方為支持,財力和物力肯定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安全也可以放心,周圍有大江天險存在,還有彭蠡澤在側,其他國家想要進犯並不容易。而且我們越國的水軍強大,不是其他的諸侯可以匹及的,有大軍守衛,洪都城的安全不會受到影響。 陳平點頭道:「大王說的不錯,遷都洪都確實個不錯的選擇,只是這遷都的事情耗費繁多,只怕一下子難以完成。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時機是否何時?」 尹旭笑道:「陳平莫要擔心,寡人知道你是說九江的戰事。洪都確實距離九江非常的近,容易遭到西楚國的威脅。但是寡人已經說過了,洪都的防務很有信心,不擔心楚國會有什麼異動。最為關鍵的事情,洪都的地理位置重要,並非是控制我們越國的土地這樣簡單。 寡人遷都此處,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 尹旭說完之後,看著眾人笑而不語! 尉繚道:「大王是想要對江北動手了嗎?」 尹旭哈哈一笑:「還是尉繚先生瞭解寡人,洪都向東向西,還是向北進軍都非常的方便,寡人正是想要以洪都為基地,開啟北伐,逐鹿中原的大計!現在是時候和項羽,劉邦一爭高下了!」 第四六三章兵圍九江 尹旭下令修築的洪都城,與後來歷史上的洪都新府的位置略有不同! 越國最近修建的洪都城,位於彭蠡澤東北角,緊鄰大江。是一個兩面環水,背靠江東的城池。 此處屬於豫章郡,本來是越國的西北角,邊境重鎮。 但是當越軍西征奪取臨江國和九江國的土地之後,彭蠡澤救徹底成為越國的內湖,正好位於國土的中間位置。 尹旭有意遷都洪都,就是看好這樣一個居中的位置,從而有效地控制東西兩側的廣袤國土。 當然了,要成為一座都城,很多方面都必須要慎重考慮,比如財力和物產的供應,最為重要的就是軍事防衛。 在一個群雄時代,國都對於一個國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之前西楚國丟失彭城,雖然項羽率軍很快將城池奪了回來,但造成的惡劣影響還是難以控制,西楚國從此開始走上一個下坡路。 血淋淋的教訓擺在眼前,洪都城的安全防衛自然不容忽視。 尹旭一早就有了遷都的想法,因為特意命令蒲俊在此駐紮,修築城池的同時,訓練水軍。 洪都的東南方向是越國的江東故地,如今已經經營的鐵桶一般,民心歸附,繁榮安定,自然不需要擔心。 北方隔著大江就是九江國,可能過不了多久,九江國就要徹底淪為項羽的屬地。西楚國的兵鋒可以威脅到江東,但是尹旭並不擔心,畢竟項羽現在的第一要務是漢國劉邦! 而且越國水軍強大,在此基礎上憑藉著大江天險。還有彭蠡澤的水域,形成了一道完整的防線,安全上並沒有太多問題。 防守無虞,這只是軍事戰略的一方面而已。尹旭的想法是攻守兼顧,從洪都出發。無論是向西進攻沔水(漢江)中上游,威脅關中與河洛,還是向東北上淮南,進攻西楚國都很方便。將杜成功遷到這裡來,正表現了尹旭北上的決心。並非付諸於行動。 當然了,成為都城之後,洪都的消耗將會非常的巨大,好在背後與會稽和番邑這兩個富庶之地位支援。彭蠡澤和大江形成的水運將會非常便利,交通便捷也是城池發展的一個重要方面。 尹旭本來就存了開發豫章和彭蠡澤一帶的想法,北方遷來的人口很多都聚集在這裡,如今遷都之後必然會成為南方的一個政治和經濟中心。 很大程度上加速彭蠡澤一帶的開發。對於促進越國國力增長有著很大的作用,因此權衡之下,越王尹旭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當然了,幾位重臣也都很清楚此事的重要性,鑒於九江國的戰事尚未結束。為了安全考慮。全都建議越王慎重,至少在蒲俊和章邯全部拿下臨江國,九江國戰事結束之後進行遷都計劃。 尹旭知道重臣們的也是為了安全考慮,自然不會急在一時,不過已經命人開始在洪都城修建新的越王宮。 隨即越國君臣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九江國,這裡正發生著一場對天下形勢有著重要影響的戰事。不過很多人已經預料到了這場戰爭的結果。現在期待的不過是這場戰場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儘管是注定的事情,但是其中也有著不少的人為因素。 英布的九江國的國力相比中原諸侯來說。算是相當不錯的,英布本人也算是一個英雄人物。結果現在的局面卻非常悲劇,原因有很多方面,比如九江國存在的位置已經威脅到了西楚國的安全,一旦他們出現問題,項羽是不會容忍他的。 在這樣的狀況下。英布更需要處理好和西楚國之間的關係,很可惜的是在這段時間內英布並沒有做好這一點。而且自身的實力並未發展壯大。等到最後生死存亡的時候,為時已晚。 其實如果九江國能有一個合適的盟友,聯合起來或許能夠有一定程度的自保。英布選擇了漢王劉邦,可是這個時候劉邦不可能給予他什麼實質性的幫助。說實在的,在這個時候,英布有種感覺,自己被劉邦利用了,這種感覺讓英布很是不爽,很苦悶。 但是現在已經這樣了,英布心中雖然憤怒,但大敵當前,根本沒有和漢國翻臉的可能。不然的話,九江國將處於腹背受敵,孤立無援的地步,自己也將會落得裡外不是人。 許多的痛苦英布只能默默地承受著,面對龍且率領的西楚國大軍,英布只能默默地承受著。 六縣,英布的軍隊剛剛撤回這裡。 撤軍並非英布有意而為之,而是被龍且逼迫到如今這個地步! 在淮水一帶激戰三個月,最終以九江軍的失敗而告終,龍且憑借自己的勇猛和西楚國強大的兵力一句攻克九江郡,英布戰敗。 節節敗退之後,唯有退回都城六縣,這裡已經算是他最後的防線。 在這個時代,都城對於諸侯國的意義非凡,若是都城陷落,基本上就等於滅國了。像西楚國之前的彭城之失畢竟只是個例,九江國已經沒有其他多餘的實力,城破則國亡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城外,項聲匆匆走進大帳。他是項羽的族人,地位不低,但是資歷和戰功遠遠不及五大將。此番項羽讓他跟隨龍且在九江國內作戰,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他積累戰功和聲望。 項聲也算是不負眾望,在此戰之中立功不小,這會子剛剛安排了六縣附近的兵力佈置,前來面見主將龍且。 「龍將軍!」項聲雖然是項家族人,但龍且乃是西楚國第一戰將,在他面前項聲還是非常恭敬的。 帥位之上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站起身來,滿面春風,笑容可掬。 此番他奉命出征九江國,在幾個月的時間內便將英布打的落hu□流水,大大彰顯了西楚國的霸主地位和實力。如今已經進攻到了六縣城下,還有最後一步,只要攻陷城池就能活得最後的勝利。九江國只要滅了,淮南之地就能完全掌控在西楚國手中,後顧暫時無憂之後就可以全力進攻漢王劉邦了! 對於目前的形勢龍且還是很滿意的,因此嘴角一直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不管怎麼說,以一個將領的身份滅掉一個諸侯國,這份功勞放在哪裡都值得一提! 「項聲啊,大軍合圍佈置好了嗎?」見到項聲進來,空切輕聲詢問。 項聲道:「按照將軍的吩咐,已經佈置好了,六縣城東南北三個方向已經佈置好兵力,按照將軍的吩咐,西邊則是敞開的。」 龍且點頭道:「很好,圍師必闕,西邊留出一絲希望,九江國的是士兵可就不會有誓死頑抗之心了,我們攻陷城池也會容易的多!」 項聲問道:「龍將軍,英布一定會從西面突圍嗎?」 龍且道:「現在英布已經到了孤立無援的地步,堅守城池也完全是負隅頑抗,城破是遲早的事情。若是他不想就這樣死去,就一定會選擇突圍,或許還能贏得一線生機。至於突圍的方向,一個去處就是漢國,英布和英布是結盟的關係,到了劉邦那裡或許還有幾分東山再起的可能。 還有一個就是去衡山國,畢竟衡山王吳芮是他老丈人,或許看在女兒和外孫的面子上,吳芮說不定會收留他。但是不管哪一種可能,都是要向西走的,所以我們就索性為英布打開方便之門。」 項聲道:「將軍,以英布的精明他自然也能看得出這是我們計策,怕是不會輕易上當!」 龍且擺手道:「有時候即便是明明知道,但還是會上當……再者,這個缺口主要不是對英布的,而是對九江國的士兵,還那些漢國來的使臣……」 項聲點頭道:「我明白了……」 龍且道:「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 「將軍請吩咐!」 「你現在率領一支五千人的兵馬,遊蕩在彭城西側外圍,仔細偵查,若是有人從九江國向西撤離,立即圍捕,或者直接剿滅!同時給我防備著衡山國那邊,看看吳芮會不會有什麼異動!」 「是!」 …… 衡山國,hu□園裡太子吳臣快步而來,衡山王吳芮正站在hu□園之中眺望東方,眼中滿是憂慮與無奈。 吳臣來到父親身後,躬身道:「父親,龍且已經兵圍六縣了!」 「嗯!」吳芮只是應了一聲。 吳臣看著父親的表情,欲言又止道:「父親,我們是否該出兵予以幫助呢?」 吳芮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我們的兵力弱小,杯水車薪,救不了九江國!」 「即便是救不了九江國,也至少也救救姐姐和姐夫,還有您的外孫!」得知九江國的危急情況之後,吳臣很是擔心姐姐吳梅一家的安全。奈何父親一直沒有動兵的意思,這讓吳臣很是著急,今日前來就是為了勸說父親出兵相救。 吳芮道:「如果你姐夫有心,他會想辦法送你姐姐和孩子來衡山國的……」 「可是這一路很不太平,他們未必能夠順利進入衡山境內……」 吳芮沉默片刻道:「那好,你率領一支人馬前往邊境去想辦法營救你姐姐。記得,只能救人,不可出兵和西楚兵馬有任何接觸!」 第四六四章送走妻兒 六縣城內,英布剛剛在城牆上巡視一圈。 在淮水一帶節節敗退之後,九江國的兵力無可奈何之下只得退回都城六縣,憑借城池最最後的堅守。 如今士兵們已經全部站在城頭之上,開始最好防禦任務,西楚國的大軍已經將城池團團圍住,形勢非常嚴峻。 英布也清楚地看到自己麾下的將士全都垂頭喪氣的,士氣低落不說,還處在一種深深的擔憂之中。 就這樣這樣的狀況如何作戰?根本不是西楚隊的對手,看來這城池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英布見到這個狀況不由有些心灰意冷了。九江國還是沒有逃過這樣的命數,最終落得如此下場,可謂是有著很多的無可奈何。 可是現在又有什麼辦法呢?連一個龍且都打不過,更不用說項羽直接出手了。或許從一開始和西楚國對抗就是一個[www奇qisuu書com網]錯誤吧!英布輕歎一聲向著王宮走去。 王宮的大殿上,現在的九江事指揮部就設在這裡。英布回來的時候,大部分的將領已經奉命去做事情,大殿上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人。 英布抬頭看去,正是漢王劉邦的使臣隨何! 隨何來到九江之後就一直沒有離去,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說服英布叛楚,只得一提,他完成的非常漂亮。九江王英布果真倒向漢國,殺了西楚國的使臣,隨即兩國開戰。 這正是漢王希望看到的局面,完成這些任務之後,隨何本來可以回到滎陽去交差的,而且還會風風光光。論功行賞。但是劉邦那邊給他的回復是,希望他代表漢國對九江國表示支持,讓他一直留在九江國,也算是顯示兩國結盟的誠意。 這段時間九江國和西楚國在淮水一帶打的火熱,不過形勢卻不容樂觀。九江軍一直呈現出節節敗退的局面。這讓隨何很是擔心,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漢國之所以和九江國結盟,不正是希望英布後面牽制項羽嘛。不過牽制的時間長短只能多一天是一天,畢竟九江國的實力遠遠不如西楚國。也不指望他們能夠拖延太長時間。 在英布和龍且的作戰的這段時間,西楚國一直沒能出兵大規模地進攻滎陽一帶,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成績了。而且在這段時間內,漢軍元帥韓信還趁機率軍征討河東西魏國,已經取得了很不錯的戰果,單單從這些方面來說,漢國已經收穫不菲了。 說直白一些。九江國利用價值已經差不多最大化了,再留在九江國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而且龍且已經率軍圍城,繼續留在這裡無疑是在等死。這並不是隨何想要的結果,自己肯定不能就這麼死在了九江國。 此番取得了如此大的功勞,還得這回到滎陽之後。漢王論功行賞,冊封個什麼爵位的!如果就這麼死在九江國,那是多麼的不划算,太沒意義了。所以對他個人而言,是非常想要離開這個危險的境地。說實在的,他很是後悔。為什麼沒有在圍城之前離開。 不然的話,現在已經安然無恙地脫離險地了。當然他也很清楚,若是就這樣走了。無疑會讓漢國背上一個拋棄盟友的罵名。即便是回到了滎陽,只怕是漢王劉邦還是會怪罪的。 再者,九江國的利用價值是差不多搾取完了。但是九江王英布的價值還有很大,將他拉攏到漢國無疑也是非常有用的,至少或是招攬了一位能征善戰的將領。最好的結果就是拉上英布一起逃跑,一起回到滎陽拿自己也算是功德圓滿。絕對的大功一件。但是英布擺出的確實一副堅守城池,頑抗到底的打打算。這不符合他隨何利益。 所以隨何先生早早地來到王宮大殿,就是想要等候九江王英布,施展自己的三寸不難之舌,全力勸說他,跟隨自己離開前往滎陽。 「大王,您回來了?」見到英布的臉色,隨何就知道情況非常不好,這六縣城池肯定是堅守不了多長時間了。若是留在這裡,危險無疑會成倍的增加。 英布輕輕點點頭,他對隨何的印象並不是很好。自從當日隨何擅作主張,故意用形勢逼迫自己殺了那個西楚國使臣開始,他心中就有一股怒意,只是一直隱忍不發而已。而且隨著形勢的惡化,英布還有種感覺,自己就是被隨何欺騙落得如此下場的。 當初隨何曾經提及,自己一旦和西楚國開戰,漢軍可能會從一些方面提供幫助的。可是實際上除了隨和的一張嘴,根本沒有一個人前來,反倒是接到漢軍出兵的河東征討的消息。看來人家漢王劉邦無疑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換取時間的傻瓜而已,英布心中的怒氣更多也就投射在這位隨何先生身上。 今日見到隨何的嘴臉,英布知道肯定又不會是什麼好事,但是還得耐著性子應付著。畢竟一旦城破,想要還有一線生存的機會,只能死遠走漢國。臨近的衡山國倒是自己的岳父家,但他並不想將兵禍引到岳父那裡去。最多是將妻子和兒子送去那裡,暫時躲避,這已經是最大程度了。 英布沉聲道:「隨何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隨何道:「大王,臣前來確實有些事情想要和大王商量!」 「先生直說吧!」英布開門見山,現在可不想和隨何這樣繞圈子浪費時間。 隨何道:「大王,九江國現在的局勢,臣很遺憾。現在楚軍已經圍城了,即便是有大王在,有九江國的勇士們堅守,但是臣以為還是堅持不了太久。城池丟了可以再奪回來,人才是最根本的,所以臣前來是想要請大王突圍,和臣一道會滎陽去。到時候再請漢王反發兵,奪回九江之地!」 英布心中一陣冷笑,還指望劉邦幫自己奪回土地?要是他主動出兵幫助自己,何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先生自己也說了,現在城池已經被圍困了,哪裡還能走的了?」英布淡淡地回應,並沒有太多的熱情。 隨何見狀臉上的表情略微黯然,訕訕道:「大王,如今楚軍圍困了東南北三面,西面還沒來得及圍困。我們是否可以考慮,在楚軍真的完成全面的圍困之前突圍呢?」 英布冷道:「你以為是楚軍尚未來得及全部圍困嗎?那不過是龍且故意留下的陷阱而已。圍師必闕,不出所料,城西之外已經佈置好了大量的兵力,等著我們往裡跳呢!」 隨何心一沉,軍事上的事情他不如英布,既然這麼說了,自然是有些道理的。比起圍城的現狀,他更加在意的是英布的表現。看的出來,英布現在已經有些自暴自棄的意思了,這可如何是好? 隨何道:「大王,既然如此,我們可以集中全部的力量,從某一面城門突圍。以我們目前的兵力,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吧?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比留在這裡等死要好得多吧?」 事已至此,隨何已經沒有什麼可估計的,說話也非常直白! 等死?英布心中一動,雖然事實大同小異,但這畢竟不是他希望的局面。即便真的是事實,也不該從他隨何的嘴巴裡說出來。對此英布很是憤怒了,看得出來隨何現在是怕死了…… 英布道:「突圍,就這樣放棄嗎?要不先生相伴突圍,去向漢王求助?」 英布不經意的這麼一句反問,頓時讓隨何為之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英布也不理會,轉身就要就要離開…… 隨何見狀大聲喊道:「九江王,難道你的打算等到城破的那日等死嗎?讓你手下的士兵,你的妻兒老小全部陪著你去死?」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英布,說的不錯,自己這樣死了也就罷了。若是連累了妻兒,尤其是孩子,他還小,如何能這樣輕易地死去呢? 不行,不管怎麼說,應該先送他們離開! 隨何以為能夠說動英布的,以為這句話能夠刺激到的英布,從而帶著他突圍的。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英布也沒有像自己預料的那樣停下腳步。看著英布揚長而去的背景,隨何很是無奈,掩不住的失落。一想到城破之日的下場,隨何不由的著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英布匆匆回到後宮,隨何一句話提醒了他,妻子和兒子的安全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現在該怎麼辦呢?不能讓他們一直陪著自己在這裡等死,必須要盡快送他們離開這個危險的境地。 沒有他們在,自己也算是了無牽掛,也能夠全力以赴和龍且對抗,不打了與城偕亡! 回到後宮,見到兒子在hu□園裡來來回回地奔跑玩帥,英布心中不由的有些觸動。小孩子並不明白大人的難處,也不知道現在局勢的危險之處,完全是一種無憂無慮的狀態。 英布輕輕一歎,有些自責,作為一個父親,有責任給孩子一個平安的環境讓他健康成長的,但是自己並沒有做到。 想到這裡,英布更堅定了一點,一定要送妻兒安然離開! 第四六五章突圍之戰 「父王!」英布正站在原地惆悵的時候,兒子小英傑看到父親之後,揮動胖嘟嘟的小手叫喊著,很是【興】奮。 英布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外面征戰,很長不在王宮之中。小英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疼愛自己的父親,甚至想念。這會子突然看到,很是【興】奮。 英布隨即換上了一張笑臉,微笑著上前將兒子抱起來,呵呵道:「小傢伙又重了!」 「父王你去哪裡了?好長時間沒見到你,傑兒重了,也長高了,已經開始學著讀書了,可是父王一直都不在!」孩子天真無邪,這會子見到父親之後可謂是真情流露。 聽到兒子這麼說之後,英布頓時有些心酸,將孩子攬入懷中,笑道:「好孩子,父王有很多國家大事要忙,你要好好讀書,長大了好給父王幫忙啊!」 「嗯,傑兒一定好好讀,還好學武,將來要像父王一樣做大英雄!」 英布心中感慨萬千,但是當真孩子的面有不能表露出來,隨即道:「孩子,長這麼還沒見過外公和舅舅他們吧?想不想去呢?」 「想!」小孩子哪裡知道深層次的東西,只是覺得好玩。 英布道:「你外公還是以為飽學之士,你舅舅的武藝也不錯,都可以教你的!」 小英傑拍手叫好道:「那好啊!好想去,好想去!」 隨即又有些黯然道:「不過傑兒最想要父王來教我……父王和我們一起去嗎?」 王妃吳梅走過來道:「傑兒,你先去玩吧,母后和你父王商量一下!」 「好,去外公家。不過父王也要一起哦!」小英傑這才笑盈盈地跑到一邊玩耍! 吳梅看著兒子可愛歡樂的笑容,輕聲道:「你也聽到了,孩子離不開你!」 她是吳芮的女兒,對於軍事政治的事情都多有瞭解,九江國處於一個怎麼樣的情形特很清楚。剛才聽到丈夫和兒子的對話。她已經知道就講過現在的局勢已經非常不妙,她也知道丈夫想要做什麼。 英布搖頭道:「阿梅,現在情況危急,你們必須要離開了……去衡山國吧,孩子還沒見過外公和舅舅呢!」 吳梅搖頭道:「不。見外公和舅舅不假,可是孩子離不開他的父王!」 「阿梅,現在不是固執的時候,你們留在這裡只是非常危險,難道你想看著我們的孩子出事嗎?」英布之前早在還有開戰之前就說過讓妻子帶著孩子離開,以省親賀壽為名前去衡山國避難。但是被吳梅一口拒絕了,她一直堅持著和丈夫在一起。 吳梅堅定地搖頭道:「不錯。你在哪裡我們就在那裡,我們是一家人,生死同在!」 生死同在!這樣一句話說的何等的堅決,英布不由的心中一動。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只是越是如此,就越是要他們離開。 英布沉聲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們必須離開!」 「那你呢?是不是沒有我們在,你就沒有顧忌,然後和這六縣城一道結束嗎?」吳梅沉聲質問,兩行清淚已經從眼眶之中留下來。 也許有一個太聰明,太固執的妻子並非一件好事!英布搖頭道:「你們先走。我隨後就會跟著來的。」 吳梅含淚道:「那好,除非你和我們一起走,否則我們母子兩絕對不離開六縣!」 英布見妻子說的堅決。知道若是不答應,他們必然不會離開。現在局勢已經是這個模樣了,自己也就罷了,但是他們是無辜了,應該要他們好好活下去。 「好,我們一起走!」吳梅這次堅定地點點頭。到了這個時候,什麼諸侯王的身份都已經不重要了。一家人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英布道:「一起離開不假,但是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去衡山國。若是我去了,會給岳父他們帶去災禍。我會和隨何一道先去滎陽,然後再辦法和你們會合!」 「這……」吳梅欲言又止,她明白其中的到底,但是害怕丈夫到頭來欺騙自己。 英布微微搖頭道:「若要擔心,我們會你們匯合的……」 實際上英布確實有了離開的意思,畢竟繼續堅守六縣,遲早還是個城破人亡的下場。或許真如隨何所說,只有離開之後另想辦法才有一線生機吧! 再者,他知道妻子的性格倔強,若是自己不離開,他們肯定是不會離開的。何況現在六縣附近全是龍且的軍隊,若是沒有人引開龍且的注意,妻子和兒子想要平安離開無疑也是非常困難的。自己離開,也可以幫他們吸引一部分的注意,給他們換取更多的生存機會。 隨何正在焦急萬分的時候,突然聽到英布說要突圍離開,頓時【興】奮不已。看來之前那一番話總算是沒有白說,九江王是聽進去了。反正現在九江國的城池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再留守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了。想來英布是想明白了這一點,看來任何人都是怕死的。 這就好,只要答應突圍,以目前九江隊的實力,想要打開一個缺口突圍出去還是可以的。英布總算是開竅了,如此一來自己就安全了,而且完成了這樣一個重大的任務,可謂是大功一件。回到滎陽之後,漢王一定會大為封賞的,一想到這裡隨何就激動不已。 當天夜裡,英布和隨何率領一萬軍隊從六縣北門出城,向著西北方向突圍。在英布等人出城之後,一隊大約五百人的隊伍護送著一輛馬車離開,上面乘坐著王妃吳梅和小英傑。 西楚軍的大營裡,龍且正在思索著下不的行動計劃。正在這個時候,手下來匯報道:「將軍,九江軍從北門殺出,正朝著西北方向突圍。」 「什麼?」龍且霍地站起身來,驚訝道:「他們突圍了?」 「是的,看樣子是九江軍的主力突圍!」 龍且頓時有些激動,他知道六縣現在已經算是甕中之鱉,時間長了那就是一座死城。英布只要不想死,那就一定會突圍的,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突圍了。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讓人有些激動。也好,早些突圍,那九江的戰事就能徹底早些結束,這樣一來西楚國大軍也能早些騰出手來對付漢王劉邦。 龍且問道:「能確定英布就其中嗎?」說實在的,他也擔心這是英布的金蟬脫殼之計,說不定英布會從其他地方逃脫,這也是有可能的。 手下將領的道:「將軍放心,我軍已經出兵前去攔截了,能夠確定當先之人就是九江王英布。英布一馬當先,率先殺出來,很是勇猛。我們好幾位將軍都因此而受傷,現在已經有些抵擋不住了。所以現在傳來訊息,請將軍您親自出兵前去支援攔截,否則只怕是會讓他們突圍成功。」 「哦?」龍且聽到匯報的時候,不由的有些疑惑,英布一馬當先,非常英勇,這是怎麼回事?可以說成是求勝心切,想要盡快突圍殺出去。但是換個角度想想,似乎也像是英布有意而而為之。畢竟暴露了他九江王的身份之後,西楚國大軍就要合圍截殺他。 這似乎並不符合常理,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莫非英布有意這麼做是有別的目的?聲東擊西?龍且暗自思考著,他甚至想到了北門突圍的並非英布本人,甚至可能是他的替身。自從李斯在越國的消息傳開之後,替身就為天下諸侯津津樂道。 若真是有一個惟妙惟肖的替身,說不定真的能代替主人死去。李斯可以依靠替身瞞過趙國,僥倖活下來。那英布何嘗不能依靠替身而逃生呢?何況現在是黑夜之中,想要以拚殺和相貌來斷定就是英布被人,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淮南平定已經是必然了,若是能夠順道擒殺英布,那自然是最好不過。而且龍且有個想法,那就是不想被人別人欺騙。若是來日英布依靠替身瞞過自己,以瞞天過海,聲東擊西的方法從自己的眼皮子地下逃生。這樣的事情出去,自己無意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龍且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你先去去通知項聲將軍,讓他率領兵馬在六縣以南的地方,給我搜查,發現任何人都給本將軍截殺下來!」 「是,末將馬上去傳訊!」 龍且喃喃道:「你從北門突圍,那我就去南門看看,想從我的手裡逃走,那不可能!」 龍且隨即吩咐道:「大軍全力出擊,給我將九江國的突圍軍隊攔截下來!」 六縣北門之後,九江大軍和西楚國大軍正在激烈搏殺,戰鬥非常的激勵。九江王英布更是勇猛無敵,全力拚殺,一馬當先,身先士卒。 因此而帶動了九江國士兵們猛烈的拚殺,象牙殺出一條突圍的血路來。隨何很是詫異英布的行為,但是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夠逃出去,那就可以了! 英布拚殺之間,偶爾抬頭向著南方看去,心中暗道:希望你們能平安逃走…… 第四六六章一絲希望 六縣城南,一支五百人的精銳部隊,護送著一輛馬車匆匆出城。 馬車上吳梅緊緊將兒子抱在懷裡,神情肅然,丈夫雖然說了會和自己匯合的,但是真的能來嗎? 當他出城之後,得知北門之外殺聲震天的時候,就想到了些什麼。事已至此,儘管她擔心不已,但現在也已經無可奈何,只能寄希望於的丈夫能夠平安無事。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盡量帶著孩子平安離去。 英布自己在北門之外大張旗鼓,一馬當先故意暴露身份就是為了吸引西楚軍的注意,給妻子和兒子創造逃離的機會。吳梅和小英傑身邊只有五百人,不過全都是九江軍之中的精銳之師,而且忠誠度絕對值得一提。 五百人保護圍著吳梅母子從南門出城,南行數十里之後迅速朝著西面撤離,朝著衡山國的方面疾馳而去。星光之下,五百馬培急速飛馳,就是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快離開危險的境地。但是他們似乎忽略了一點,五百匹戰馬馬蹄聲在漆黑的夜晚發出了不小的響動。 正好被一些有心人察覺到了,英布想要以自己為誘餌吸引龍且的注意。但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龍且對他的瞭解,龍且認為英布不可能如此魯莽,因為反而察覺出了其中的異樣。因此特意命令項聲等人率軍在周圍巡查,攔截一切從九江逃離的人物。 項聲接到消息很是重視,立即在彭城周圍五十里派出了哨騎,運氣不錯,很快地發現了一些異常。 一名哨騎察覺到了西楚國的鐵蹄之後頓時激動不已。這可是一件大功勞了。立即派人回去了稟報了項聲。 項聲接到奏報之後,立即意識一些東西,龍且告訴他真正的英布有可能金蟬脫殼逃離。如今自己的哨騎正好探查到五百騎兵,那這種可能就無線增大,若是能一舉抓住英布。那可謂是大功一件。項聲激動之下,立即率領大軍前去攔截。 項聲激動之下,根本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會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事情。 西楚軍的哨騎發現五百的騎兵的時候,還有一雙眼睛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中。 六縣城外的某一處樹林裡。兩名飛影的探子匆匆而行,一個面容冷酷的男子正在樹林深處等待他們。 「杜校尉,有消息了!」面容冷酷的男子正是杜殤,他奉命前來九江之地,關注九江戰局的發展,必須的時候還會出手做一些事情。現在西楚國大軍已經包圍了六縣城,形勢已經到了了非常危急的時刻。杜殤知道自己該出手做些事情了。 杜殤沉聲問道:「情況如何?」 探子回稟道:「九江王英布從六縣北門之外突圍,聲勢浩大,如今正在廝殺之中。不過奇怪的是南門有出現了五百騎兵,護送著一輛馬車朝西去了!」 「從南門出城?馬車?朝西?」杜殤自言自語地思索著這幾個關鍵詞,隨即問道:「能確定英布本人是從北門突圍的嗎?」 「校尉。抱歉,本門兩軍正在大戰,無法探查情況!」 杜殤暗自思索,南門這五百人和馬車上必然非同一般,即不是英布本人金蟬脫殼,那麼英布的家眷也必然是從這條線路逃離的。 探子道:「校尉。我們才發現了有一支約莫五千人的西楚國騎兵在城外遊蕩,似乎已經發現了這五百人。」 「什麼?」 臨走的時候,尹旭交代給他一個重要的人物就是在必要的時候營救九江王英布和他的家人。現在卻被楚軍先行發現了。那麼久真正到了自己該出手的機會了。 杜殤隨即吩咐道:「立即出擊,相救那五百人,還有迅速前往江邊和水軍協調,安排好渡江的船隻,我們速戰速決!」 「是!」 …… 吳梅坐在馬車上,緊緊地將小英傑抱在懷裡。面色沉重。一晚上的顛簸,小英傑雖然在不斷的打哈欠。但是一直沒能睡著。對於現在這樣的情景,小傢伙覺得很是奇怪,好奇道:「母后,我們現在這是做什麼?」 吳梅道:「嗯,我們是去外公家裡,因為路途遙遠,所以要早些上路!」 「那爹爹呢?」小英傑四周看看,沒有見到父王英布的身影,不由得有些著急。 吳梅安慰道:「父王還有事情要辦,到時候會在外公家裡和我們匯合的!」 「那好!」 吳梅將孩子抱在懷裡,輕聲道:「孩子,睡會吧,等天亮的時候外公家就快到了。」 「嗯!」 小英傑將頭埋在母親的懷裡,沉沉睡去,吳梅一雙眼睛時而看看孩子,時而瞟向窗外無邊的黑夜之中,不知道他還好嗎? 就在此時,隆重的馬蹄聲傳來,隨即喊殺聲從周圍傳來。小英傑從母親懷中驚醒過來,吳梅一顆心頓時一沉。果不其然,騎兵護衛統領前來稟報了一個不幸的消息,西楚國的騎兵追殺而來。 吳梅一顆心頓時墜入深淵,本以為可以安然離去,沒想到西楚國的騎兵竟然追殺而來,這可如何是好? 「出兵騎兵有多少人?」吳梅親自讓自己鎮定下來,詢問關鍵問題。 「還確定不了,但是一眼看過去,至少也有五六千人!」 聽到這樣的奏報,吳梅頓時緊張不已,對方十倍於自己,堪堪五百人如何能使對方敵手。 護衛統領見狀道:「王后,不若您騎馬帶著世子趁亂先走,我們盡量拖住他們!」 吳梅沒有什麼猶豫,立即點頭答應下來,這個時候沒有什麼猶豫的,畢竟關係到兒子的安全。英布那邊尚且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兒子就是全部的希望。 吳家本來就有尚武的習慣,再加上英布也是英勇善戰,所以吳梅在騎射方面還是很擅長的。他當即走出馬車將兒子抱在懷裡,拉過一道布帶子將兒子綁在腰間,低聲道:「孩子,抱緊母后,不要害怕!」 小英傑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多危險,只知道可以騎馬,這是他平日裡最喜歡的事情,當即笑呵呵地答應了。 吳梅沉著地將孩子抱在懷中,護衛統領立即派人護衛著馬車向前衝,希望能夠吸引楚軍騎兵去追擊。從而給吳梅木子製造機會,從而逃脫。 馬車剛剛跑出去,西楚國的軍隊已經殺過來了,項聲看到五百人的騎兵隊伍時,知道今天來的沒錯。星光之下遠遠見到一輛馬車,想必那裡面是英布的家眷吧!不知道英布本身是否也在其中,若是能夠抓住英布無疑會使大功一件,想到這裡項聲就有些激動。 立即指揮大軍殺了過去,五百九江士兵全是都精銳,他們知道護送的是九江王的王妃和孩子。自從發現楚軍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今天的情況很危險,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甚至是全軍覆沒,屍骨無存。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害怕,因為他們很清楚,絕對不能退縮,一定要全力以赴保護王妃和世子逃走。 所以面臨十倍於自己的敵人,九江軍沒有絲毫膽怯,迅速衝殺上去。兩軍交戰很是迅速,迅速拚殺在一起,儘管九江郡的戰鬥力和戰鬥意識都非常不錯,但畢竟雙方人數的巨大反差擺在這裡,根本不是楚軍的對手,瞬間就被衝殺的一團混亂。 至於那輛馬車也沒有逃過項聲的視野,迅速地被楚軍追上,陷入一種非常危險的境地之中,情況很是不妙。很快地就被楚軍追殺到,發現只是一輛空馬車,車中竟然沒有人。 這是怎麼一回?怎麼又是一個空城計?項聲不禁很是疑惑,英布這是玩的什麼計策?為今之計,只好將全部的九江士兵斬殺,這應該算是一件不小的功勞吧! 就在此時,人群之中竟然傳出一陣孩子的哭聲,小英傑已經感覺到今天的狀況並非平日裡父王帶著自己騎馬,也不是平日裡看到士兵訓練。當一個九江國的護衛被一件削掉了肩膀,鮮血噴灑而出的時候,他幼小的心靈受到很大的衝擊,驚恐之下,哪裡還能忍耐,頓時哇哇大哭。 這一哭正好暴怒了目標,亂軍之中有小孩子的哭聲,只有一個說明,那就是英布的兒子在此處,一切都變得合理了,能夠解釋的通,項聲不由的一陣驚動,原來如此,之前還很是疑惑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看來一切都清楚明瞭了。 護衛們還想保護著吳梅做最後的拚殺,但是對面項聲的呼喊已經響起:「你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亂軍衝殺,可就不能保證九江小世子的安全了!」 「怎麼辦?」眾人都將目光落到吳梅身上,這個時候唯有她最有發言權。 吳梅的心情無比的沉重,還想到還是沒能逃脫出去,這個時候衝殺,必定會全軍覆沒。可是就這樣投降的話,後果可能會更加的嚴重。 即便是英布逃了出去,自己母子就是淪為人質,將會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這個如何是好呢?正在此時,吳梅驟然抬頭看著遠方,驚訝的同時,眼中浮現出一絲希望! 第四六七章越王密令 吳梅驟然發現遠處似乎有一個龐大的黑影正在移動,緊接著隆隆的馬蹄聲傳來,很是震撼。 又有騎兵來了,會是什麼人呢?吳梅遠遠地瞧著那個方面,難道是丈夫殺過來了救自己母子了? 可是龍且那樣的強大的兵力,如何能夠輕易突圍成功呢?吳梅滿臉的疑惑,不知道是福是禍。 正在如此絕望的時候,吳梅真心希望這些突如其來的騎兵能夠帶來一絲希望,隨即又露出一絲苦笑,或許只是一點奢望吧! 馬蹄聲不僅讓吳梅等人感到驚訝,項聲也是大為驚詫,此時此地,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騎兵呢?從馬蹄聲之中,似乎人數不少,難道是龍且率軍來支援自己?似乎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現在淮南之地,似乎只有楚軍自己有這樣多的騎兵隊伍。 至於其他部隊,或許衡山國會有出兵的可能,但是這個可能似乎很小?吳芮若是有膽量出兵,不可能拖延到現在才動手。而且衡山國似乎也拿不出這樣的騎兵手筆來,所以思來想去的,這個可能還是比較小的。 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項聲有些疏忽了,只是做出了基本的防禦。許多的楚國騎兵也認為是自己國家的騎兵,已經做好了迎接同伴的準備。有時候一個想當然的疏忽,帶來的結果是致命的。 西楚國的士兵們沒有想到黑夜之中迎來不是自己的袍澤,而是一支又一支的漫天羽箭! 敵襲! 西楚軍這才反應過來,是敵人殺了過來,這次想起了預警。但為時已晚。弩箭一支接著一支,非常的密集,而且是從他們預料的射程之外射來的。很顯然對方已經做好的準備,以有心算無心。他們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預見的速度和威力非常的強,超出了他們預想的範圍。 一瞬間西楚軍被突然襲擊。有些措手不及,瞬間有些混亂。 吳梅見到這般狀況,雖然無法確定殺過來到底是什麼人,但是自己母子得救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在最危急的時刻。有援兵前來,這樣的好運讓她忍不住哭泣。若非如此,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適才一念之間,她甚至想要和殺死兒子之後自刎的辦法…… 九江護衛軍見到有援兵前來,也是【興】奮不已,聚集剩餘了百多殘兵,將王后和世子護衛在一邊。等待著的那邊戰況的結束。現在若是亂跑,說不定會有更大的危險,再者從目前的形勢看,援兵似乎更強勢一些,他們等待著戰鬥結束。 項聲發現情況不妙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他們全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敵人襲擊,尤其是他們都打著火把,在黑暗之中及時別人的活靶子。當第一輪弩箭殺來之後,楚軍瞬間尚未了數百人之多,這讓項聲很是憤怒。 來不及搞清楚對方到底是何許人也,但是竟然敢侵犯西楚國的威嚴。搶奪他已經到手的功勞,這絕對是無法容忍的。項聲立即指揮著西楚國士兵阻止有效的抵抗,想要挽回敗局。 對方的騎兵瞬間就殺到了眼前。真正短兵相接的時候,項聲才發現對方的兵力並沒有太多,大概只有千人左右。自己雖然尚未了數百人,但是還是有將軍四千人可以和對方作戰,戰局似乎還是有利於自己。 可是當兩軍拚殺的一起的時候,他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對方的騎兵人說少,但是衝殺的十分兇猛。所用的兵器似乎也他們的長劍略有不同。每一次兵器相交,他都能感受到對方騎兵強大砍劈和衝擊。這些人力氣似乎非常的大,長劍竟然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很快,幾乎所有的西楚國士兵們都感受到了這一點,在這些人面前似乎多有不及。對方一劍看下來,那強大的力量一隻手根本抵擋不住。若是兩隻手或許可以勉強抵擋吧,只是單單依靠雙腿想要夾緊馬腹,在奔跑拚殺之中不掉下來,是非常困難的,所以他們必須有一隻手緊緊地抓住韁繩。 如此一來,他們就沒有足夠的力量抵擋對方的猛烈攻擊和砍殺,楚軍迅速的被沖的七零八落,受傷掉下馬背的不少。更有甚至,還有人發現手中的長劍竟然被對方砍斷。天啦,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對方是些什麼人?他們手中有些什麼樣的神兵利器,為何根本不是他們對手? 西楚大軍迅速落敗,情況有些嚴重,死傷之人甚多,項聲驚愕地發現,即便是以四倍的人數和對方對陣,似乎根本不是對手。這是非常恐怖的事情,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情況將會非常的嚴重。現在怎麼辦?是繼續作戰,還是撤離? 若是就這樣撤退了,到手的功勞就這樣飛了,他很是不甘心。而且就這樣回去了,放走了英布的老婆孩子,龍且一定會治罪的。況且還沒搞清楚對方到底是些什麼人?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了,這樣似乎不大合適。 可是若是不走,繼續這樣拚殺下去,很可能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一個艱難的選擇擺在面前。項聲很是無奈,很快他發現了另外一個狀況,對方對夜戰很是熟悉,這正是自己一方的弱點。若是繼續這樣下去,自己將會非常之慘。 自己手下騎兵已經折損差不多一半,這些都是楚國的精銳,若是都給自己這樣糟蹋了,只怕是項羽都要找自己麻煩。 何況這些什麼敵人的身份,還有他們的神奇戰鬥力,這些重要的消息必須要盡快地稟報龍且和項羽。這些神秘人的存在,對西楚國而言將會一個非常大威脅,必須要做好防禦和對策。 無可奈何之下,項聲只好放棄了繼續拚殺,帶領兵馬急速撤退。正如預料的那樣,這些神秘的騎兵沒有追殺,看來他們的目的只是救人。 看著西楚國的士兵撤離,吳梅忍不住熱淚盈眶,當真是好運,在最危險的時候有人出現搭救了他們。當真是天可憐見,她現在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只要是和西楚國為敵的,應該不會傷害到自己。當然了,他很有興趣好清楚這些出手相救的恩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本以為對方會盡快來見自己,向自己表明身份的,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吳梅疑惑地看著對方,沒想到對方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掃戰場。 自然不用說,前來營救吳梅母子的正是杜殤率領的越軍騎兵。在此之前尹旭便有了心思在江北放置一支騎兵隊伍,在關鍵的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這個任務就落到了杜殤身上,蘇角最近訓練出來的一千騎兵被杜殤帶到了江北,一直潛伏在山林之間。 今日因為英布的家眷遇難,杜殤見到情況緊急,為了完成業務的囑托,所以立即前來營救。他們手上持有是越王親自設計,綠蘿夫人和諸先生聯合改良的一種弩機,射速和威力都大為增加,所以最才會在楚軍出其不意之下給對方以沉重打擊。 而且他們這些騎兵裝備的正是馬鐙,馬鞍和環首刀,這是諸先生最近打造出來的一批裝備。一支只有一千人的騎兵隊伍,想要在江北強敵環伺的情況下建立奇功,他們的裝備就一定要有過人之處。現在杜殤手中的這支騎兵的戰鬥力僅次於越王尹旭的近衛軍,已經非常厲害。 而且他們有個特點,那就是精通於夜戰,長期隱瞞在山林之間,在敵人的領地上,夜間行動幾乎是經常的事情,所以這一點上一定要有非凡之處。 正是因為這些緣故,他們才能出其不意地給項聲以沉重地打擊,取得意想不到的勝利。 戰鬥一結束,杜殤沒有忙別的事情,那就是立即打掃戰場。他們最在乎的無疑使馬鐙,高橋馬鞍和環首刀這些東西,這些事越軍的至寶和秘密,堅決不能流落出去。所以必須要盡快收拾,清點之後他們陣亡了一百多人,受傷的有三百來人,不過傷勢並不是非常嚴重。 幸好楚軍因為迅速戰敗而退去,馬鐙,馬鞍和環首刀並未有丟失,不存在洩密的可能,杜殤輕輕鬆了口氣。拂曉將至,大地開始多了一絲光亮,許多人戰死之後,戰馬在到處遊蕩。杜殤看到之後,心中一笑,看來這一趟並沒有來錯。 此戰至少的獲得了兩千匹戰馬,現在越國最缺乏的就是戰馬了,這無疑是個很大的補充。隨即命令屬下清理越軍遺體,還有就是將這些戰馬迅速趕著往江邊去。回到江東這些訓練有素的戰馬投入訓練之後,越國多出來的就會使兩千精銳騎兵,戰鬥力將會大大提升。 哪裡會有足夠的水軍船隻等著他們,他們的行動必須迅速,若是給楚軍反應過來,追殺過來那可就麻煩了。不過此處離江邊已經不遠,時間也還算蔥鬱。忙完之後,杜殤才過來見吳梅,越王密令,將英布的家眷帶去江東,他必須遵命行事。 第四六八章神秘騎兵 杜殤前來見吳梅的時候,九江國的護衛都以一種非常複雜的神情看著杜殤。 他們很感激這些人出現救了他們,可是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是否會對他們不利?剛才這些騎兵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讓他們很是驚愕。西楚國鐵騎尚且不是對手,自己這些人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他們眼神之中既是感激,又是警惕,不過轉念想想,至少這些人不會傷害王后和世子的生命安全,這才釋然不少。 杜殤上前道:「越國騎兵校尉杜殤參見九江王后!」 越國人? 所有的九江護衛,包括吳梅本人都有些驚愕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越國人怎麼會奇怪地出現在這裡呢?還出手救了他們,而且他們更為越國騎兵的戰鬥力而驚愕。 吳梅出身大戶人家,又是九江國王后,儘管她很是驚詫現在的狀況,鎮定和見識還是有的。 「多謝杜校尉救命之恩!」吳梅沉聲道謝。 杜殤道:「王后客氣了,末將奉越王之命前去救援六縣不及,正好發現楚軍追擊夫人,故而趕來相救!」 越王救援六縣?對於這樣的回答吳梅保持懷疑,但是是人家救了自己是個不爭的事實,隨即道:「多謝越王,只可惜……杜將軍可有九江王的消息?」 杜殤回答道:「這個……末將已經派人去打探消息了,暫時尚未有回報。現在淮南之地多是危險,還是請王后和世子先跟隨末將去江東暫避吧!」 「去江東?」吳梅覺得有些突然。 杜殤道:「是的,現在淮南之地已經很不安全。說不定過上一段時間楚國大軍就會殺過來。所以還是請王后和世子先去江東暫避,等候九江王的消息。」 吳梅的本意是繼續前往衡山國,但是杜殤卻突然提出前往江東,她能看得出來這件事背後的一些東西。去了江東,安全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不知道越王是否還有別的什麼目的,丈夫無疑就要投鼠忌器了。 這樣的情況下,到底該怎麼辦呢?繼續去衡山國,顯然不行,若是沒有杜殤這些人殺出來。自然是可行的。但是現在,楚軍遭遇很大損失,若是自己還出現在衡山國。楚軍就可能會認為是衡山國出兵救援殺人的,無疑會給父親帶去災禍。 現在丈夫這邊已經是城破國亡了,父親那邊不能再有問題,吳梅無奈之下只得點點頭,暫時跟隨杜殤前往越國。護衛們見到王后點頭。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 見到吳梅點頭,杜殤才暗暗鬆了口氣,若是她不答應,可就有些難辦了,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也只好先禮後兵了。現在這樣自然最好。可謂是兩全其美。 這裡離江邊已經不遠,越國水軍的幾艘大船早已等候在這裡,一方面是接應杜殤等人,同時也是防備著會有楚軍追兵。 等到他們上岸之後,大船立即離岸朝著江東駛去。朝陽高懸之時,吳梅站在大船的甲板之上。心情很是複雜。她看向江北,不知道丈夫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此去江東到底會是個什麼情況,從今日這幾件小事情上就看得出來。越國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無比強大。 聽聞這段時間越軍曾經西征,九江國在大江之南的土地盡數落入越國之手,他們故此知彼,自然沒有時間顧及。現在看來只能當做是對方搭救自己的代價吧,或許失去的將會更多。總而言之,江南之地是永遠失去了。九江國也已經不存在了。 …… 杜殤等人離開之後不久,一隊約莫兩千人的軍隊的出現在戰鬥發生的地方,他們從西方的衡山國而來,帶兵的正是衡山國太子吳臣。 驟然見到血淋淋的戰場,吳臣很是驚訝,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裡大打出手。 手下人上前以探查之後,帶回來的結果卻頓時讓他心中一片冰涼,屍體之中竟然有些是九江國的宮廷護衛。隨後大量的的楚軍屍體被發現,吳臣很是詫異,這地到底發生了什麼? 九江國的宮廷護衛死在這裡,說明了什麼?姐姐一家人可能出現在這裡,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人?楚軍屍體說明,楚軍追擊到了這裡,而且發生了激戰。 姐姐一家人現在在哪裡?他們還好嗎?難道他們想要逃走的時候被楚軍追殺,被抓捕回去了? 看到嗎殘破的馬車,吳臣心中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可是隨後有人前來稟報他,發現的西楚軍對的屍體是九江軍的數倍之多,這是個什麼情況? 到底是楚軍追殺,九江宮廷護衛軍拚死護衛反撲,楚軍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之後將吳梅等人劫走? 還是九江援軍最後趕到,殲滅了楚國追兵呢? 一時間吳臣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姐姐一家人的安危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更是讓他擔心不已。 他本來想要繼續深入淮南境內探查的,可是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有一支楚軍正朝著這個方向急速而來。 父親吳芮再三囑咐,只可救人,不可和楚軍遭遇,現在這個狀況,必須要盡快撤離。 吳臣無奈地歎息一聲,帶領兵馬迅速撤回衡山國。 幾個時辰之後,一隊楚軍匆匆忙忙趕到這裡,領頭的赫然是大將軍龍且,他身邊的則是垂頭喪氣的項聲。 昨晚項聲遭遇慘敗之後,迅速逃離戰場,回去稟報的龍且。 龍且也是大吃一驚,對這樣的消息感到什麼驚詫,同時對這支戰鬥力無比強大的神秘騎兵很感興趣,所以親自趕來探查。 「就是這裡嗎?」看著滿地的屍體,龍且沉聲詢問。 「是的?」項聲點頭答應,隨即詫異道:「戰馬呢?」 龍且淡淡道:「現在戰馬對任何一個諸侯都是稀缺寶物,聽說劉邦現在正在滎陽一帶購買馬匹,組織騎兵。」 項聲不由地低下頭,昨夜一戰,折損了兩千多人,連帶著兩千餘匹戰鬥丟失,大功一件變成大過錯,這讓他很是鬱悶。 「將軍,你的意思是昨晚出現神秘騎兵是漢軍?」項聲隨即轉移話題,他現在很想知道那些偷襲自己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龍且輕輕搖搖頭:「很有可能,但是現在還不能確認!」 隨即從馬背上跳下來,來到楚軍凌亂的屍體前,探查狀況。 橫七豎八的羽箭,從這上面看不出什麼異常來,羽箭還是平常的羽箭,唯獨射入士兵身上的深度略微深一些。而且項聲和逃回去的士兵還提供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對方的弓弩射程似乎更遠一些。 由此可見這秘密還是處在發射羽箭的弓弩上,由此可見,對方的弓弩無論的射程和力量都非常厲害,應該比尋常弓弩勝出一籌。到底是些什麼人?竟然持有這樣的軍械? 隨即在楚軍屍體上的傷口又引起了龍且的注意,傷口很深,證明了衝擊的速度和砍劈的力道很重。尋常的長劍,按理來說是砍不出這樣的效果的,而且這傷口並非平直,而是有深淺差別,說明對方的兵刃並不平直,似乎是有弧度的,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龍且沉思的時候,項聲道:「龍將軍,昨晚末將留意到,那些神秘的騎兵的兵器似乎帶著一個弧度,他們的很多動作都是砍,看樣子那個神秘兵器很堅硬,而且很鋒利。」 龍且從地上撿起一截斷裂的長劍,心中也是泛起了驚濤駭浪,竟然連楚軍的佩劍都砍斷了。 項聲續道:「而且末將還是注意到,那些神秘騎兵馬腹上似乎有個什麼東西,馬背上似乎也要高一些,只是黑夜之中到底是什麼東西看不清楚。那些人控馬似乎更加的嫻熟和隨意……」 龍且聽著聽著,心中不由的泛起驚濤駭浪,這支神秘騎兵帶給他們的震撼已經非常強大。剛開始聽到項聲稟報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相信,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人能夠以少勝多,以如此懸殊的比例逆轉勝過西楚軍。 他以為這其中或許有許多項聲推脫責任的意思,他之所以親自前來探查,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現在看到現場的狀況之後,他相信項聲沒有說謊,這支神秘騎兵的戰鬥力著實太過強大。現場的楚軍屍體看得人觸目驚心,戰場似乎被打掃過,那支神秘騎兵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到底是什麼人?龍且的臉色無比陰沉。 項聲上前道:「將軍,會不會是漢軍?」 昨晚英布突圍成功之後,正是朝著西北方向逃竄,似乎是向漢國方向去了,如果是漢軍出兵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漢軍要是有這樣的裝備和實力,彭城還會那樣慘敗嗎?而且他們如果真正出兵也該也該接應英布才是,為何要單單營救英布的家眷呢? 這一點很是費解,正是因為這樣的結果,讓龍且很是疑惑,很難斷定。 正在此時,有手下來稟報,向西的衡山國方向和向南的江邊都發現了大隊人馬行進的痕跡! 第四六九章送他一個人情 衡山國方向和江邊都發現痕跡? 聽到這樣的奏報,龍且不由的一驚,這是什麼狀況,難道有兩支人馬? 向西的衡山國諸侯王吳芮是英布的老丈人,他完全有動機來營救自己的女兒和外孫,這個能夠解釋的通順。 只是衡山國會有這樣的實力嗎?對此龍且並不相信,甚至不大相信吳芮會有出兵的淡定。只是這軍隊行走過的痕跡到底是怎麼回事? 向南就到了江邊,渡江之後是江東。九江國本來在大江之南還有土地,南渡也是避難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這段時間越國西征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那片土地早就被越國佔為己有,南方九江國已經沒有能力前來救援。 難道那支神秘騎兵隊伍是越國人? 想到這裡,龍且就不由得有些緊張,越國現在已經佔領了整個南方,實力已經今非昔比。越王尹旭的非凡之處他是知道的,以尹旭的聰明才智和出其不意,打造出一支強大的騎兵也完全是有可能會的。而且之前越國在統一江東的過程之中,騎兵破姒搖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莫非是真的越國人?只是越國人怎麼會恰好出現在這裡呢?莫非他們早就駐軍在江北?如果真是如此,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營救英布的家眷到底是為了什麼?有這樣的必要嗎?而且從行動過程來看,若真是越國人所謂,定然是早有準備,計劃周詳。否則怎麼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渡江南歸。那麼多的戰馬和士兵,船隻必然早就準備好了。 那麼越國人在這件事情上用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準備?龍且突然有些害怕的感覺,尹旭做事情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讓他一點都摸不著頭腦。 最為擔心的還是那支神秘騎兵,要真的是越國騎兵。那麼足可見越國已經掌握了很先進的兵器技術。單單是騎兵而言,越國已經遠在西楚國之上了。之前他們還一直驕傲自己以騎兵破了劉邦的五十六萬大軍。騎兵也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存在,但是現在在這支神秘騎兵面前顯得一文不值。 在衡山國和越國之前,他更願意相信是越國人所作所為。 至於漢軍故佈疑陣的可能,他基本上已經徹底排除了。漢軍的騎兵才剛剛開始發展。戰鬥力絕對到不了這個程度。 這件事情八成就是越國所謂了,至於衡山國那邊,似乎該去驗證一下。龍且隨即命令道:「項聲,你迅速帶一支人馬向西追擊,看看衡山國是否參與此事?記住只可追擊,但是不能進入衡山國境內,沒有命令之前。更不可輕啟戰端。」 項聲剛剛犯錯誤的,一聽到龍且吩咐,立即前去執行。 龍且站起身來,吩咐道:「將陣亡將士就地掩埋!」 站在原地,他的心情很是複雜。九江國的戰事已經結束了。九江之地也已經全部拿下了,只是讓英布和他的妻兒這樣逃走了,頗有些美中不足。 其實這本來也算大功一件,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昨天晚上神秘騎兵救人的事情發生之後,情況驟然有些變化。突如其來的事情讓龍且心中的【興】奮一掃而空。隨後蒙上一層陰影。衡山國和越國突然插了一腳進來,事情就有些複雜了。 尤其是越國騎兵的戰鬥力,還有他們在南方的一系列動作。現在越國的實力,已經到了可以與楚國不想上去的地步。這絕對是一件讓人恐怖的事情,若是和漢軍交戰的過程之中,越軍突襲淮南,這事情又該怎麼辦? 龍且突然很是害怕,現在必須盡快將消息稟報彭城。這樣重大的事情必須要讓霸王和亞父心中有數。 …… 英布逃出來了,代價非常的慘重。上萬的士兵重圍,真正衝出來的也只有數百人。 可謂相當的慘烈,坐在淮南某處不知名的山林之中,英布和隨何,以及數百士兵全都坐在地上休息。 一夜的奔逃,雖然逃出了楚軍的追殺,但是也幾乎讓他們跑掉了半條命。 現在全都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抓緊時間恢復體力。 英布的心情非常的失落,六縣就這樣丟了,從今天開始天下也就沒有九江國的存在了,九江王的名號也變成了歷史,對他而言則更多地像是一種諷刺。 也許開戰的那一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吧,英布冷笑一聲,笑的很是苦澀。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便落得如此下場。 現在已經這樣了,也罷!英布現最為關心的還是妻子和兒子的安全,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平安到達衡山國。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奢求,唯一的希望就是一家人的安全和團員。 隨何是個文人出身,體力更差一些,昨天晚上為了逃命,全力奔逃,現在幾乎已經虛脫了。 「九……英布將軍,接下來怎麼辦,跟隨我一道去滎陽吧!」 一瞬間,對於英布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現在九江國已經不存在了,九江王也就不復存在了。 突然之間改換的稱呼,讓英布有些驟然一怔,隨即醒悟過來。苦笑的同時,對於隨何的唯利是圖和涼薄更加清楚地領略了。 去漢國?現在這個樣子去漢國還要被劉邦怎麼利用呢?英布心中積累的憤怒幾乎到了頂點,現在幾乎要爆發出來。 「先生先回去吧,英布先去衡山國見見妻兒,至於以後就在隱於山林之間吧……」 「呃?將軍,你就甘心?」隨何很是詫異,英布這樣受不得打擊? 英布也不回答,隨即帶著人馬離開,根本不在乎隨何的呼喊。 可憐的隨何先生就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身邊只剩下一兩個隨從,回到滎陽的路還很遙遠,很見那,這可如何是好?英布就這樣走,隨何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 英布掛念妻兒的同時,大船已經渡過大江進入彭蠡澤。 洪都城修建在此,越國水軍和民用碼頭都修建在彭蠡澤內。大江水流湍急,港口在湖波之內的更加平緩安全一些。而且彭蠡澤也是他們水軍訓練的上好基地,不會受到打擾。 船隻靠岸之後,杜殤帶著吳梅母子登岸,小英傑滿臉好奇地打量著這片陌生的土地。 碼頭的駐軍和船工們見到是杜校尉回來,自然不敢怠慢,前來幫著看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搬運。結果從大貨船船艙之中出來的竟然是兩千條馬匹,他們都驚詫不已,不由得遊戲誒呆住了。在杜殤催促之下,才開始牽馬整理。 「沒想到去了一趟江北,帶回來這麼多馬匹?杜殤,你行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杜殤一抬頭,才發現越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附近。 尹旭有計劃遷都,所以趕來洪都安排大小事務,同時密切關注九江國和臨江國的戰事發展。 見到杜殤回來,竟然帶回來兩千匹戰馬,不由的喜出望外。 杜殤笑道:「項聲送給我們的禮物,所以末將就不客氣運了回來!」 「好,很好!寡人給你額外記上一功!」尹旭笑問道:「九江的戰事如何了?」 「六縣城破,淮南之地盡屬楚,英布已經逃出去了,但是目前下落不明!」杜殤如是稟報。 尹旭又問道:「英布的家眷呢?」 「已經平安救出來,已經來了!」杜殤隨即向遠處一指,尹旭順著目光看過去,瞧見一個少婦懷中抱著一個孩子,正是吳梅。 尹旭問道:「你們可曾暴露身份?」 杜殤點頭道:「沒有,絕對沒有!」 「做的很好!」尹旭略微遲疑,隨即道:「不過現在,該直接向天下宣稱,是我們營救了英布的家眷!」 杜殤突然有些不解:「大王,為什麼要這麼做?西楚國那邊?」 尹旭淡淡笑道:「現在我們還懼他西楚國嗎?即便是項羽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關鍵還是在於英布。英布突圍成功了,他最有可能去哪裡?」 「滎陽?」 「不錯!」尹旭點頭道:「這樣好一個人才,去劉邦那邊豈不是有些委屈!他若是知道妻兒在江東,很可能會不請自來的,我們也能省事不少。而且衡山國似乎也出兵了,若是我們不說,讓吳芮背了黑鍋似乎不大好。 以龍且現在的實力,滅了衡山國也不是什麼難事,最後吳芮父子說不定還會恨我們。衡山國存在,將來說不定還會有大作用的。所以我們要盡量保全他們,沒有合適的借口,龍且也不好直接出兵。而且我們既然救了吳芮的女兒和外孫,那就光明正大地說出去,送給吳芮一個人情,將來說不定還會有用得著的時候。」 杜殤點頭道:「大王說的很有道理,末將考慮不周全!」 尹旭笑道:「沒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次大功兩件,寡人回給你記著的。」 杜殤嘿嘿一笑,這次也算是誤打誤撞! 尹旭道:「好了,我現在去見見吳梅。你和楚國騎兵交戰,晚些時候將交戰的過程和心得講個寡人聽!」 第四七〇章等待一個人 英布喬裝打扮之後,帶著幾個隨從,繞道進入衡山國內。 隨何不恰當的【言】論徹底刺激了英布,讓他看透了漢國只是利用自己,以及他們涼薄的性情。以至於他不想再前往漢國,一度甚至想要就此歸隱山林。不過這個時候他最掛念的也就是妻兒,思前想後還是想要秘密潛入衡山國一探究竟才是。 來到衡山國之後,他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妙,項聲竟然率領著一支兵馬威脅在衡山國的邊境上。 難道楚國人發現了妻兒的蹤跡,因此連累到了衡山國?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孩子而已,難道龍且和項聲還要和衡山國開戰嗎? 英布不由的更是擔心,若是因此而連累了岳父一家,那就更為歉意了。 進入衡山都城之後,英布用特別的辦法聯絡了太子吳臣。 一處秘密府邸之中,吳臣一接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 「姐夫,你沒事吧?」吳臣一見面就關切詢問。 英布歎息道:「九江國已經完了,我不過是僥倖逃了出來!」 吳臣歎道:「事已至此,姐夫也就不要介懷了,平安就好。對了姐姐和傑兒呢?姐夫可知道他們的下落?」 英布詫然道:「怎麼?他們沒有來到衡山國?」 「啊?」吳臣驟然一驚,說道:「我確實率人前去接應了,但是……」 吳臣將前因後果講了出來,之後擔憂道:「難不成姐姐他們是被楚軍抓住了?」 英布沉默了,見到楚軍大軍壓境衡山國,還以為妻子和兒子已經安然來到。可是沒想到竟然橫生枝節。妻兒下落不明。他努力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絕對不能慌亂。 沉思許久,英布目無表情地搖頭道:「應該不會,若是被楚軍抓到,項聲何必調兵威脅衡山呢?再者。你從現場看當時楚軍的傷亡情況非常嚴重,單單是我那些護衛是做不到的,想來必定是我們所不知道的力量出現,將你姐姐和小英傑給救走了。」 吳臣當時也是這樣一個判斷,因此對此並不驚訝。點頭道:「姐夫,我也認為有這樣的可能,知道到底是些什麼人呢?」 英布無奈地搖搖頭,從現在的情況很難做出判斷,不過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被漢軍救走,否則的話他將會被迫被劉邦利用到底。 吳臣道:「不過可以肯定一點,不是楚國人抓走了他們。」 這恐怕是唯一值得安慰的一點吧。天可憐見,九江國已將不在了,千萬不要再讓自己失去家人。 吳臣道:「至於項聲率軍壓境,是因為我曾經率軍前去接應,儘管我們有和他們交戰。但他們肯定找到了蛛絲馬跡。因此而追擊過來。」 英布想來,確實是這樣一回事,對此也很是愧疚,因為自己的家事給老丈人和小舅子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姐夫,你先待在此處,我出去打探一番消息!」 英布點點頭。這個時候他是不宜露面的,已經給衡山國帶來災禍,若是這個時候再露面。帶來的災禍將會更多。 讓他沒想到的是吳臣離開之後沒多點,很快又回來了。 「怎麼?有消息了?」英布表情有惶急,也有些期待。 吳臣道:「先別說其他的,跟我去王宮吧!」 英布略微一怔:「岳父他知道我來了?」 吳臣點頭道:「姐夫不要多想,有姐姐的消息了,快隨我去王宮!」 聽到有妻子和兒子的消息。英布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既然吳臣來找自己去。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衡山國王宮,見到吳芮的時候,英布頓時跪倒在地。對方隨何和自己同為諸侯,但更是自己的老丈人,如今將他的女兒弄丟了,英布很是愧疚。 「岳父,對不起……」 吳芮見狀心念一動,說道:「一家人,無需說這些,起來吧!」 英布這才問道:「岳父,有阿梅他們的消息了?」 吳芮點頭道:「是的!」 「在哪裡?」英布著急不已。 「江東!」 英布驟然一驚:「是在越國?」 吳芮點頭道:「是的,今日越王尹旭公開宣佈,是他派人營救了阿梅和小英傑。」 尹旭?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妻兒安然無恙讓他很是欣喜,但是這件事背後的東西又讓他很是不安。 怎麼會突然去了越國,那些出手相助的神秘力量是越國人?尹旭為什麼要就他們的妻兒,難道只是為了當年的那一點情分?顯然不是,今時今日,諸侯王之間的一丁點事情都充滿了利益糾葛。 吳芮道:「阿梅和孩子沒事總歸是好事,不過這次只怕是要欠下尹旭幾分大人情了!」 吳臣疑惑道:「父王,怎麼說?」 吳芮淡淡道:「你還沒看出來嗎?越國出兵佔領了彭蠡澤以西的土地,那裡本是你姐夫的封地,現在已經名正言順地屬於越國了。人家救了你姐姐和外甥,江北的九江故地也沒有了,自然是要不回來了。 尹旭救了你姐姐,事情做得很是隱秘,卻故意將消息公之於眾,是為了什麼?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正是因為項聲兵圍衡山。唉,尹旭這是幫我們解圍啊!」 越國宣佈消息之後,項聲的軍隊便退去了,幫助衡山國解圍了十個不爭的事實。只是越國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吳芮歎道:「想來尹旭是不希望我們被項羽滅亡,現在他承認了殺楚軍救人的是他,龍且和項聲也就沒有借口向我們出兵了。這是其一,這二來我們又得欠他一份人情啊,這人情可不好欠,將來都是要還的。」 英布聽得分明,如今這樣一來,自己和岳父兩家人就欠了尹旭三份情…… 吳臣低聲道:「那怎麼辦?我們如何還?」 吳芮的目光轉而落到英布身上,沉吟道:「如今只能你自己去一遭了,尹旭到底想要幹什麼,去了也就知道了。」 吳臣擔憂道:「姐夫就這樣貿然去江東會不會有危險啊?」 吳芮搖頭道:「想來不會,要不然尹旭也不會這樣大費周章地救了你姐姐他們了,他的用意可能更多在你姐夫身上吧!尹旭的為人和深沉的心思你們也都曾經領略過,該心裡有數才是。」 吳臣隨即想起當年在番邑時,尹旭和他們一道起義時的情景。那個讓自己有些佩服的年輕人,如今已經到了遙不可及的境地。 英布也清楚地意識到這樣一個問題,尹旭必然是有目的的,但可能是偏向善意的目的。何況現在妻子和兒子在人家手裡,相當於是人質。現在可謂是受制於人,相當的無可奈何,除了前往江東,還有什麼辦法呢? 洪都城,尹旭將吳梅母子安置在一處大宅院之中,說道:「嫂子,你與小侄子且先住在這裡吧!」 尹旭對吳梅母子很是客氣,待遇也很是不錯! 「多謝越王!」吳梅躬身道謝。 尹旭搖頭道:「嫂夫人客氣了,九江國遭到西楚國的侵略,沒能及時出兵相救已經很是歉意了。猶記得當年和英布大哥在一起並肩作戰的情景,現在這點事情舉手之勞,都是應該的。」 對此吳梅除了少許的受寵若驚和感激之外,也是心如明鏡。這位越王絕對不是因為當年的那一點恩情,就這樣厚待他們母子。至於出兵相救之語更是無稽之談,越軍佔領了九江國南方土地,還忙著西征臨江國,哪裡有時間相救九江國。說到底還是有其他目的的,希望不要因此而影響到丈夫的安全,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吳梅問道:「越王,可有英布的消息?」 尹旭道:「嫂夫人莫要擔心,英布大哥已經突圍成功了,只是目前人在哪裡還不知道。不過已經將嫂夫人和小侄子在這裡的消息傳出去了,想來英布大哥接到消息,即便是不過來,也會送消息來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吳梅旋即擔憂道:「適才來的路上聽士兵們說起,楚國兵臨衡山國,可有這麼一回事?」 丈夫這邊已經是國破不在了,若是父親那邊再有個三長兩短,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承受起這樣的打擊? 尹旭笑著搖頭道:「嫂子不要擔心,寡人故意將消息傳揚出去,就是為了澄清事情的真相。楚國之所以出兵壓境,正是因為那日晚上杜殤他們營救之後,吳臣太子曾經率軍前去接應,儘管是無功而返,但還是被楚軍察覺到,因此誤以為使他們。這事情是我們坐下的,總不能讓衡山國來背黑鍋,想來楚國現在也該撤軍了。」 吳梅聽完尹旭的一番解釋之後釋然不少,之前她只是想要尹旭救走了自己,有主動將消息散步出去,目的是在丈夫身上。如今看來,人家也是在無形之中幫忙不少,至少幫助父親解除了危機。總而言之,這回的事情是欠了人家尹旭一個人情…… 尹旭安置好,吳梅母子之後,有派遣了許多的僕人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派兵保護。現在只需要靜靜等待,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第四七一章逐鹿天下 尹旭所要等待的人正是英布! 原本的歷史上,九江國滅亡之後,英布是去了漢王劉邦那裡,並且成為漢初三大名將。 不過下場不是很好,最終還被劉邦逼著造反和殺害。 對於這樣一個不幸的事實,尹旭想要盡量地改變,因為他需要正是英布這樣一員虎將。 英布作戰勇猛,當年他們曾經並肩作戰,對此他很是清楚。再者,他需要一個有資歷的人幫助自己制衡章邯等秦系將領的勢力。 他派杜殤前去江北營救英布的家眷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當然了最終的目標還是英布本人。 現在英布突圍成功,下落不明,他去漢國的可能性很大。 尹旭冒著得罪西楚國的風險,公佈吳梅和英傑的下落,除了為衡山國解圍之外,其實就是向英布傳遞一個訊號。 希望英布在到達漢國之前能夠聽到這個消息,英布也是個重感情之人,說不定會為了妻兒前來江東。再者,即便是英布不來,劉邦得到消息之後也未必會重用英布。說到底,最後得到好處還可能是越國。 不過,若是英布能來江東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 在期待中渡過了兩天之後,一個好消息傳來,英布真的來江東了。 接到傳訊,尹旭激動不已,上天還是很幫著自己的,如此甚好!現在需要的就是如何能夠說服英布,說服一位名將歸附於自己。 聽到英布到來,尹旭立即派人前去府邸接吳梅母子,自己則立即親自趕去碼頭迎接。也算是給足了英布面子。 「英布大哥,一別經年,兄弟我甚是思念啊!」尹旭遠遠地見到英布,便笑容滿面。 走進了才看到往日裡意氣風發的九江王顯得有些憔悴,雙眼深深地凹陷。頭髮和鬍鬚都顯得凌亂不已,更是滿是風霜。自己的諸侯國被滅了,淪落為一個亡國之君,這樣的情況也完全在情理之中。何況他還一直擔心著妻兒的下落和安全,更加的煎熬。 英布見到尹旭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種心情,當年尹旭和自己稱兄道弟,並肩作戰。隱約之間,還是以自己為首的,但是現在呢?自己成了亡國之君,人家卻是南方霸主,甚至可以和西楚霸王項羽和漢王劉邦對抗的人物。 不過是幾年的時間。這樣巨大反差,讓他的心情有些很是沉重。看著尹旭滿臉如沐春風的笑容,英布陡然之間有些心酸,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尹旭。 「是啊,多年不見。越王風采依舊,只是我……」待尹旭走近之後,英布才低聲說出一句話來,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 尹旭沉聲勸慰道:「英布大哥莫要傷心,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六縣的事情……未能出兵相助。對此很是遺憾。不過大哥莫要傷感,當日借道征討臨江國,九江在大江以南的土地都還在。大哥可以考慮積蓄力量,臥薪嘗膽,東山再起!」 英布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六縣丟失的那一刻,九江國就已經不存在了。至於江南的土地,尹旭說得倒是好聽……人家這是要自己一句話。對此英布心知肚明。 英布淡淡道:「越王說笑了,九江國已經不存在了。至於江南的土地。江南盜匪橫生,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還請越王費心,代為管理吧!」 沒錯,尹旭要的就是這句話。九江國江南土地已經被他佔領,已經是既成事實,誰都改變不了。不過英布畢竟是存在的,現在有了英布一句話,這些土地和自己的行為就有了合法性。也算是光明正大,將來需許多的事情也好應對。 既成事實,英布的妻兒還在自己手中,作為一個聰明人,英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對於這樣的回答,尹旭很是滿意。 「既然如此,寡人就代為效勞了。」尹旭呵呵一笑。 在這個問題上英布不想有過對的糾纏,只是淡淡一笑,旋即問道:「越王,聽聞我妻兒將江東?」 這是他現在最為關心的問題,也是他來江東最主要的目的。 尹旭點點頭,說道:「是的,當日寡人派人前去支援大哥,正好遇到楚軍追擊嫂夫人和小侄子,順道就將他們先救回江東。」 「多謝了!」英布的神情很是誠懇,不管尹旭是出於這種目的,人家救了自己的妻兒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若是沒有越國騎兵出手,妻兒要是落入楚軍手中,以項羽和龍且等人的殘忍,必然沒有倖免的可能。每每想到這裡,英布就有些後怕。 英布搖頭道:「大哥客氣了,舉手之勞,應該的……」 英布剛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遠處一個胖嘟嘟的小身影出現,大聲喊道:「父王!」 英布一回頭,正好看見妻子吳梅拉著兒子的手中匆匆而來。不過分別數日,但著實實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再次見到妻兒的時候,英布不覺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夫君!」吳梅走到近前,雙目含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英傑並不懂其中的內情,只是再次見到了疼愛自己的父親,很是【興】奮。 「母后,你沒騙我,父王真的來了,這裡就是外公家嗎?」小英傑兀自以為還是來到了外公家,甚至還曾把尹旭當成是自己的舅舅。 「你外公家太遠了,還是現在叔叔家做客好嗎?」尹旭見到英布和吳梅夫婦的表情有些尷尬,搶先伸手抱過小英傑。 從昨日起尹旭就對小英傑很是親暱和藹,又給好吃的,又給玩具,還帶著他玩! 小孩子天性使然,加之尹旭本身很會哄小孩,小英傑本身就和他多了幾分親近。 尹旭將孩子抱在懷裡,有輕聲說道:「叔叔家裡有個小妹妹。到時候你帶著她玩耍好嗎?」 「好!」小英傑全然不懂其中的事情,笑呵呵地答應下來。 現場的尷尬氣氛是打破了,但是因此而導致的其他一些事情可就……英布的臉色頓時有不自然了。 尹旭隨即問道:「英布大哥,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英布站在原地有些沉默了,其實尹旭問孩子打算已經是一種暗示。希望自己做出一個選擇來現在更是毫不掩飾地直接問出來,那就是逼著自己做出一個選擇來,這可如何是好? 「九江亡國,英布還苟活於世已經是一種恥辱了,還談什麼打算。從此以後歸隱山林做個獵戶算了!」 尹旭笑道:「大哥說什麼呢?大哥如此有用之軀,豈可如此自暴自棄?做獵戶太大材小用了嗎?至於恥辱……古人有雲,知恥而後勇方位大英雄!」 英布再次陷入沉默,短暫的沉默之後,英布先轉身看看妻子吳梅,隨即有看見尹旭懷裡,兒子那天真爛漫的笑容。隨即狠下心來。跪伏在尹旭身前,沉聲道:「英布願為越王效勞!」 「好!」尹旭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因此也不和英布客氣,更不需要那些做作。 「英布聽封!從即日起,冊封英布為越國上將軍!」 英布現在完全明白了。尹旭做這些事情,一個很重要的目的是為了自己。這種感覺……雖然從一個諸侯王變成臣服另外一個諸侯,但是想想對方為了自己如此大費周章。單單從這件事情的安排上來看,尹旭應該用了不少心思,一想到這裡,英布還是有些感動的。 至於從諸侯王降為上將軍這件事情。想想章邯不也是這樣嘛!仔細說起來,人家雍王章邯可是比自己更有資歷,人家都完全的心甘情願。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再者妻兒都在人家手上,有些事情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 「臣謝越王!」 尹旭淡淡一笑,隨即看著英布,語重心長道:「寡人不希望你今日是被迫如此決定的,總有一天,寡人要讓你相信。你今日的決定沒有錯!」 英布心中想像,如今的越國是何等的厲害。越王尹旭更是不凡。說不定將來還會成就,項羽於自己有滅國之仇,如果能夠借助越國的實力報仇也算是一絲安慰吧!至於去劉邦那裡,自己還有多少利用價值呢?待遇不會比越國更好。 一想到隨何那勢力的表情和言語,以及劉邦的虛偽,英布忍不住有種擔心,說不定自己要真是去了漢國,說不定將來的下場會很慘。至於越國,至少對越王尹旭多有瞭解,應該不至於到那一步…… 「臣願意跟隨大王成就一番大功業!」 「好!」尹旭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吳梅看著丈夫的眼中不由的閃現出淚hu□,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事已至此,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這樣了。或許丈夫就沒有那個名當好一個諸侯王,希望將來在越國能夠有一番大的成就吧!其實丈夫也可以去衡山國的,但是若真是去了說不定會帶去災禍,而且尹旭幫助衡山國解圍,已經欠下一個人情。現在只好由他英布先來償還了。 英傑有些奇怪你,低聲道:「父王,你怎麼向叔叔下跪呢?」 英布將孩子接過來抱在懷裡之後,說道:「孩子,從今天開始不要叫父王了!」 「為什麼?」 英布微笑道:「因為在這裡,只有你這位叔叔才是真正的王!」 「真正的王?」小英傑喃喃自語,一個聽話的孩子不會深究這些問題,隨即問道:「那以後叫什麼呢?」 「叫爹爹!」 「叫娘親!」 對於這樣的結果,尹旭很是開心,今日一個驍勇的戰將英布屬於自己了。這天下除了項羽,韓信,章邯和龍且之外,還有人能夠擋得住英布嗎?當然很多時候尹旭總是將自己排除在外,越王要是親自出馬,這個排名還不知道將會是個什麼摸樣呢? 現在相當於越國有了兩位上將軍,章邯和英布,兩位都算是在這個時代數一數二的名將。越國的實力無疑又上了一個檔次,足矣和楚漢兩國相媲美。而且有人幫助自己制衡章邯等人的實力,國內的軍事力量也算是一個勢均力敵的狀態。 而且臨江之戰,自己也算是有意培養蒲俊,如今他已經成長的很快。將來越方出現一個三足鼎立的狀況也是非常不錯的。派系不是不可以存在,但是一切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就沒問題。 九江的事情告一段落,現在尹旭最為關心的就是臨江國的戰事。蒲俊包圍江陵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該有結果了吧! 有時候好運是接踵而來的,讓尹旭欣喜不已的是,雙喜臨門不期而至。臨江國那邊傳來消息,在蒲俊的猛烈進攻之下,臨江國共敖父子終於有些撐不住了,出城投降。 至此大江之南的土地已經全部為越國所掌控,越國也真正升級為一個足矣和楚漢兩國對抗的國家,實力不容小覷。越王尹旭自己也真正有了和項羽,劉邦一爭天下否的實力,自此一個逐鹿天下的新戰局即將拉開! 臨江的消息傳回山陰,尹旭看到蒲俊的奏報時,發現劉邦竟然在沔水中游修築了襄陽城,看來他是有意防備自己啊!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尹旭並不是很擔憂。以襄陽城防備上游倒是不錯,至於反過來防備南方,尹旭淡淡一笑,但時候一定會給劉邦一個驚喜的。 從此刻開始,尹旭開始正是著手的遷都的事情。將都城從山陰遷到洪都,全面掌控南方退敵,同時開始準備北上逐鹿! 近日南方的發生的諸多消息傳回去,想必項羽和劉邦也該大為震驚的。當然了,想必他們之間的生死之戰也即將要上演了吧…… 也許從此之後自己不能再繼續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現在開始一切都該自己去爭取,需要真正地參與其中了從這一刻開始,天下形勢已經發展了重大變化。楚漢全面戰爭即將打響,尹旭收拾心情,現在也該全力以赴,逐鹿天下了! 第四七二章楚霸王忍氣吞聲 龍且回到彭城已經差不多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九江國剛剛滅亡,穩定淮南的局勢可謂是當務之急。一切的事情做完之後,將整個淮南的防務全部都交給桓楚,這帶回來的卻是諸多震驚的消息。 聽完龍且回報九江戰事前前後後的事情,項羽和范增完全是一個表情,沒有因為龍且滅了九江國而感到太多的興奮,相反臉上還有許多憂慮。 他們所憂慮的正是在這場戰爭最後,完美勝利上的一絲無限放大的瑕疵。這個瑕疵正是英布和其家人的下落,還有發生在淮南野外的那一場騎兵交戰。 龍且稟報道:「霸王、當真沒想到尹旭會橫插一腳進來,救走了英布的妻兒,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 范增無奈苦笑,隨即丟給龍且一份竹簡,龍且接過來一瞧,臉色頓時黯然,而且還帶著幾分詫異。 在他回來之前,江東的消息就已經傳回彭城,英布已經前往江東,而且被越王尹旭冊封為上將軍。 龍且拿著竹簡沉聲道:「沒想到尹旭是為了英布本人,竟然下這麼大的手筆……」 項羽道:「越國的很多事情都在我們預料之外,誰會想到尹旭在西征的時候還會顧及到九江,所以你們不必自責。」 項莊道:「現在的越國可是今非昔比,臨江國那邊傳來消息,共敖父子已經被迫投降了,意味著江南之地盡數落入尹旭手中。」 虞子期歎道:「章邯、英布、蒲俊幾位猛將,再加上李斯和尉繚,尹旭本人在謀略和軍事上也是非常之能,越國的實力幾乎已經快要和我們匹敵的。」 龍且低頭道:「此事是末將的失誤,越國騎兵進駐江北我竟然沒有絲毫差距,否則英布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即便是霸王不怪罪,龍且還是滿心歉意,很是過意不去。項聲就更不用說了。本來是一次積累軍功的歷練好機會,可是沒想到最後鬧得這樣灰頭土臉。 項羽擺手道:「算了。你要主持九江的戰事,哪裡能在意到那麼多事情?滅掉九江,穩定淮南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了。」 龍且輕輕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范增轉而問道:「龍且,那之前的奏報說那一支越國騎兵非常厲害是嗎?」 對於英布的事情他老人家也有些不痛快,不過相比之下他更加在乎龍且和項聲匯報的這個細節。 龍且點頭道:「是的,越國騎兵大概只有千人。對陣項聲的五千人竟然大勝,我軍傷亡了幾乎兩千人之多,非常觸目驚心。」 提及此事,項聲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下去,很是汗顏。 自從彭城之戰後。眾人對於楚國騎兵都是一以為傲的,驟然聽到這樣慘痛的失敗,不由有些震怒。這樣的慘敗,只有兩種結果,那就是項聲為了脫罪隱瞞了什麼,或者越國騎兵真的強大到了一個不可想像的地步。如果真是如此,當真就太過震驚了。 龍且似乎察覺到眾人的想法,說道:「起初我也以為是項聲在黑暗之中忽略了什麼。所說的並非實情。因此親自前去探查過。可以肯定,項聲沒有說謊,那支越國騎兵非同一般的厲害。他們弩箭射程和威力已經超過了我們現在所用,射速也非常之快。 據項聲講,越國騎兵馬背上和馬腹側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可以保證騎兵穩定性增強。衝擊力增大,作戰也更加方便。還有就是越軍的兵刃。似乎比我們的長劍更加的堅硬,鋒利。據參戰的我軍騎兵講,越國騎兵用到的更多的動作是砍,這和劍的使用特點有差別。我也檢視過陣亡士兵的傷口,由淺入深,可見他們的兵器是有弧度的……不止如此,他們還很擅長夜戰!」 聽龍且說完之後,項聲又講出了當時的實際感受,眾人都不由得有些驚詫了,如此說來,越國騎兵的裝備很有特別之處,戰鬥力也非同一般。在那樣的環境之中,可以給楚國騎兵沉重的打擊,足可見對方的實力之強悍。 想起之前的一些傳言,尹旭衝冠一怒為紅顏,率領騎兵大破姒搖大軍的事情來,看來越國騎兵很有獨到之處。這要是當來楚國和越國對陣,在騎兵方面豈非要大大的吃虧? 項莊問道:「可有搞清楚越國的裝備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龍且輕輕搖頭道:「當時是夜晚,我軍又是慘敗,倉皇之際,並無留意到其他。」 項聲刺客也著實趕到遺憾,當時只記得盡快逃命,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如果是這樣,騎兵戰力如此之強,豈非越隊所向披靡了?」鍾離昧很是擔憂,儘管沒有親自經歷那一站,但是越國騎兵帶給他們的震撼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項羽輕輕搖頭道:「莫要擔心,尹旭做事長長出人意料,說不定這又是他搞出來的新鮮玩意。他的騎兵確實厲害,也只有那麼一小部分,不可能大規模地提高越軍的戰力。越國也有其先天弊端……」 「越國缺戰馬!」范增一語道出問題的關鍵。 虞子期反應很快:「這倒是,否則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越軍為何還要將那兩千匹戰馬運回江東去,說明他們的馬匹很是缺乏。也就是說他們的騎兵數量並不是很多,所以現在還不用很擔心。」 江東處於南方,缺少馬匹是一個必然的事情。對於他們而言,這應該算是很值得慶幸的事情。現在各國諸侯似乎都意識到了戰馬的重要性,尤其是彭城之戰凸顯了騎兵的機動性和巨大威力。聽說漢王劉邦也在滎陽一帶開始組織騎兵,沒想到各國之中最厲害竟然還是越國。幸好江東缺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這次長出了一口氣,不過一直默然不語的項聲心情卻更加沉重了。正是因為自己的失誤,相當於給越國人送去了兩千匹戰馬,那越國騎兵規模又要提高一些,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這一方。 范增搖頭道:「越國騎兵的規模不是很大,這個確實,但是也不能因此而掉與輕心。那弓弩和神秘的兵器是否還能裝備步兵呢?這只是我們看得的星系,是否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神秘兵器呢?尹旭的新奇和非凡之處大家都是知道的。」 這一點眾人倒是深有體會。當年尹旭在楚軍之中為將的時候就表現的非同一般,時常有神奇的東西或者念頭出現。現在看來當年的還只是冰山一角,或者說尹旭當年是有所保留的。 季布問道:「那這次的事情怎麼辦?就這麼算了嗎?」 眾人嘴角都流露出幾分苦澀的表情。人家尹旭敢於將事實的真相公佈出來,擺明了就是不懼怕西楚國。何況現在有事出兵和漢國開戰的關鍵時刻,若是再和越國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開戰,情況對西楚國很是不利。 可是越國殺了兩千多楚國騎兵。而且這個行為本身也是公開地打了西楚國的耳光。若是就這樣算了,堂堂西楚霸王的臉又該讓在哪裡呢? 這當真是一個為難的問題,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到了西楚霸王項羽的臉上,隨即有落到閉目養神的范亞父身上。 項羽拳頭緊握著,骨節都有著咯咯作響。難道這次的事情又要忍氣吞聲嗎?曾經何時,意氣風發,天下無人敢掠虎鬚。可是時至今日,卻是另外一番情況,現在是劉邦攻陷彭城,不過自己以雷霆手段找回了面子。 倒是這個越王尹旭,先是侵佔了江東二郡,無可奈何之下項羽忍了。但是現在尹旭的手已經伸到江北之地來。三番兩次地給西楚國難堪。這一點著實讓項羽有些震怒。就這樣算了嗎?他有些不甘心,可要是直接出兵的話? 劉邦在身後虎視眈眈,若是和越國開戰……隔著一條大江,想要征討越國可就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聽聞越國最近訓練出了一支水軍很是厲害,楚國在這方面倒是有些缺陷,如何能使越國的對手?即便西楚國現在的綜合實力比越國更強大。可是想要戰勝越國還是非常困難的。 兩線作戰他們吃虧不小,現在的越國可是比之前的田榮強大的多。若是軍隊被拖在江東,劉邦會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項羽的心情十分矛盾。內心陷入一種痛苦的掙扎! 虞子期看出了項羽的尷尬境地,說道:「霸王,此事還是慎重處置吧,我們現在首要的敵人是劉邦!」 作為項羽的大舅哥,虞子期的地位和軍功上升的很快,對項羽的心思也頗為瞭解,這個時候更加要幫助解圍才是。否則項羽即便是有心以大局為重,也不好輕易拉下臉來。 范增睜開眼睛,淡淡道:「其實越國此番的行為看似是一種挑釁,可是實際上何嘗不是一種自保的行為的呢?」 自保? 眾人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絲疑惑,尚未領會到范亞父的深意。 范增說道:「越國經歷了臨江之戰後,必定會有所消耗,國力也正在恢復。當然了,這個恢復的過程實際上也是擴張的過程,也許用不了多久,越國的真正的強大實力才會表現出來。 尹旭剛剛吃掉臨江國的大片土地,國土和人口都大為增加,局勢也會比較複雜。所以對於尹旭而言當務之急是穩定內政,鞏固自己在南方的統治和既得利益。對外擴張肯定是不會的,短時間內不會對淮南之地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 江東傳來消息,尹旭在彭蠡澤東北角修建了洪都城,據說要遷都於那處,正是為了加強對西部疆土的控制。」 眾人心念一動,也就是說越國現在並不希望戰爭,那麼…… 范增淡淡道:「也許有人會說,趁著現在越國尚未在西部站穩腳跟,進攻越國。若是放在平常的時候那是肯定的,但是現在情況比較複雜,因為我們背後尚有一個劉邦,他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之前我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在進攻漢軍的時候,越國會在我們背後捅刀子,但是現在呢?越國很長一段時間會集中精力處理內政,所以此次交戰之後,會迎來一段時間的和平期。尹旭需要這段時間,我們也需要,我們是否可以考慮加以利用呢?」 眾人都聽明白了范亞父的意思,那就是趁著和越國的和平時期,全力與漢軍開戰。先是擺在面前,西楚國當前最大的敵人是漢軍,和越國之間畢竟只是一定範圍之內的小衝突。西楚國現在的處境很是不好,無力同時和兩個大國同時開戰。 范增續道:「現在楚漢之戰的勝負,除了我們本身之外,還有兩個很重要的影響因素。那就是河北諸侯和南方諸侯,南方現在已經是尹旭一個人的,韓信現在又在北方征討,河北的形勢對我們不是很有利。 若是這個時候,我們再輕易和越國開戰,將越國推到漢國一方,似乎是得不償失。相反,若是河北和中原的形勢對我們不是很有利,尹旭就會從沔水一帶給劉邦壓力。尹旭之所以出兵臨江國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制衡漢國,如此無形之中我們相當於有一個盟友。即便他本身是我們的敵人,沒有和我們結盟,但是多少能起到一些這樣的作用。」 項聲道:「亞父,這樣會不會是養虎為患,江東太強大遲早會危急到我們。」 范增輕歎一聲:「說的不錯,但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養著這頭老虎,對我們是隱患,對劉邦何嘗不是呢?現在不能意氣用事,必須要認清楚局勢狀況,任何的事情都必須建立在自保的前提下。」 自保?項羽聽到之後心中很不是滋味,曾經何時亞父做任何的決定,都是以奪取天下為出發點的。現在竟然變成了自保,這似乎是一件頗為諷刺的事情,但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就依照亞父的意識辦吧!」項羽暗歎一聲,這次的事情只能忍氣吞聲了,希望尹旭能適可而止,不要觸及底線。 第四七三章對付漢國 西楚霸王是忍氣吞聲了,漢王劉邦聽到的消息的時候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劉邦坐在書房之中,張良和酈食其帶來了南方的最新消息。 「漢王,九江國戰敗了!」 儘管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劉邦心裡還是不由的咯登一下,畢竟這不是他希望出現的局面。 九江國能夠過支撐一日,自己的處境也就出於安全之中,韓信那邊的緊張也能更為順利,此戰漢國也能多佔幾分贏面。 劉邦問道:「隨何和英布呢?」他想起自己在九江國的使臣,還有九江王英布的下落來。 張良臉色一沉道:「隨何尚未回來,也沒有消息傳來,英布倒是有消息了?」 「哦?」 劉邦不由的有些疑惑,英布有消息了,隨何卻杳無音訊,這似乎有些不大符合常理。按理說英布戰敗之後,除了來漢國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英布現在何處?」劉邦略微沉思之後詢問起英布的下落。 「越國!」張良沉吟著吐出兩個字來。 「哪裡?」 「江東,越國!」 劉邦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張良說第二次的時候才聽清楚,英布是去了越國。 「怎麼回事?」劉邦本以為英布有可能是去了衡山國,畢竟衡山王吳芮是他的老丈人。不過他認為這種可能性比較小,現在英布的身份敏感,帶給衡山國的只能是災禍,吳芮未必願意接待他,所以才會首先預料英布會來投奔自己。之前的時候還在思考,到底應該如何待英布,結果他竟然出現在了越國。 張良道:「漢王,江東傳來消息,尹旭剛剛下詔書,冊封英布為上將軍!」 「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劉邦全然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尹旭也會橫插一腳進來。 張良解釋道:「聽聞英布的妻兒被尹旭救去了將江東,英布聽到消息之後也跟著過去了。」 其實尹旭公開消息的時候,只是提及自己出兵救了英布的家眷。至於殲滅楚國騎兵這種事情,並未過多提到。除了知悉內情的當事人,外人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情況。這也正是項羽能夠忍氣吞聲的緣故,丟人和恥辱不假。但畢竟外人並不知曉,自己的面子倒也能夠暫時地維護。尹旭做事情,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當然了紙總是包不住火,消息還是從一些渠道洩露出去,有心還是有所留意。 聽到張良的解釋之後。劉邦又仔細詢問一番,總算是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清楚地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英布去了江東之後,越國的實力將會大幅度增加。同時劉邦也很好奇一個問題,章邯和英布這些諸侯,到了越國之後竟然全都臣服在了尹旭腳下。尹旭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足矣讓這些雄霸一方的諸侯王臣服。 張良注意到劉邦的臉色。和身旁的酈食其交換一個眼神。儘管漢王的心情不大好,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得講出來。 「漢王,臨江國那邊……」 劉邦猛然一驚:「共敖投降了?」前些日子便聽到蒲俊兵圍江陵的消息,臨江國陷落一驚是一個不可避免的事實。但是還是期待著能夠多堅持一段時間,這樣就能夠避免自己和越國直接接壤,受到尹旭的威脅。 酈食其點頭道:「是的。武陵蠻不能給與幫助,共敖父子勢單力薄。孤掌難鳴。章邯大軍從洞庭北上的時候,共敖撐不住了。被迫向蒲俊投降了。」 劉邦心裡一沉,儘管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心裡還是有沉重。一個不爭的事實,不想看到的事實出現在了面前,越國已經雄霸南方,已經足矣和楚漢兩國匹敵。天下形勢也發生了變化。 劉邦歎道:「想不要武陵蠻竟然被章邯給說服了,竟然主動歸降了越國,這事情當真是有離奇。」 張良完全理解劉邦的無奈,說道:「漢王莫要生氣,武陵蠻只是一個外在因素,拉攏著實可惜,我們已經盡力了。」 「越軍現在動向如何?」劉邦隨即詢問,對於越國這個強大的敵人,必須時刻給予關注。 酈食其道:「章邯陪著武陵蠻的首領雲青山已經返回,共敖父子跟著前去覲見尹旭了,蒲俊率領四萬大軍駐守江陵,同時已經開始整編臨江國原本的軍隊。」 劉邦輕輕點點,放心一點,尹旭現在和自己毗鄰了,不過只要不正面為敵,總歸是一件好事。 張良自然知道劉邦的擔心,勸慰道:「漢王莫要擔心,越軍新定臨江國,國內尚且一片繁忙。而且經過此戰之後,越軍的消耗必然也不小心,所以臣以為這段時間尹旭主要做的事情就是穩定內政,繼續力量。」 繼續力量,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劉邦就不由的有些發楚。越國現在就是一頭猛虎,沉靜的下來也就是蓄勢待發。等有他繼續滿實力的時候,再次咆哮,必定是驚天動地,只是不知道他的下一個目標是哪裡?不知為何,劉邦心中隱隱對尹旭有些莫名的恐懼。 劉邦深吸一口氣,問道:「越國那邊還有什麼情況?」 酈食其道:「回稟漢王,有消息傳來,尹旭在彭蠡澤東岸修建了一座城池,名為洪都,似乎即將要遷都那裡。」 「洪都?遷都?」尹旭的動作可是一個接著一個啊。 酈食其點頭道:「是的,當初臣陪著小郡主前往江東的時候,就是在洪都登陸的。那城池位於豫章郡城池修建的高大寬廣,當時那裡處於越國西北部,臣以為只是尹旭修建城池的目的是為了軍事防禦。當時只是疑惑城池的命名,現在看來尹旭是早已有了這樣的打算,早早地就開始就準備了。」 張良解釋道:「尹旭遷都也是在情理之中,現在越軍已經據有臨江國等彭蠡澤西岸的大片土地。原本的都城山陰在東海之濱,太過偏僻,對西邊的土鞭長莫及。他遷都洪都就是為了加強對西部的控制,從從而穩定國內局勢。 洪都的位置正好是現在越國的中間地帶,能夠順利掌控東西兩方疆土。背靠江東,是他尹旭的經營許久的故地,面前又是彭蠡澤和大江,防守上完全不用擔心。遷都此處可謂是最好的選擇,只是沒想到尹旭早有了這樣的打算,並且經營了這麼長時間,現在突然提出來,多少讓人有些驚詫。」 酈食其作為一個出使江東,最近時間內和越國有接觸的臣子,對這些事情竟然也沒有絲毫的瞭解。不由有些汗顏,出[www奇qisuu書com網]使江東就是為了聯絡越國和漢國結盟,兩國一同結盟對付西楚國。結果自己吃癟不說,剛剛離開之後,尹旭就出兵臨江國了。自己也到了洪都城,竟然也沒有察覺其中的異樣之處,如今事情驟然發生,這樣的震撼可是不小。 劉邦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他感覺到尹旭每一步的打算都是那麼的到位。每次他都可以趁著別人忙不過來的時候做些大事情,對付東甌和閩越的時候是這樣,佔領將領二郡依舊如此。這次突然出兵臨江國更是如此,結果的結果是越國越來越強大,一個逐步成長的過程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止。 將來呢?將來尹旭又會是怎麼樣的?一想到鴻門宴前後的事情,還有將韓信送過來幫助的事情。劉邦在冥冥之中總有一種感覺,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尹旭的掌控之中,現在是,將來還會是?那麼下一步他會做什麼呢? 劉邦問道:「子房先生,你以為越國下一步的打算會是怎麼樣的?」 張良知道劉邦問的是越國在蟄伏之後的行動,當即回答道:「漢王,其實尹旭遷都本身就已經就是個信號了。」 其實其中的深意劉邦要是認真思考,也能夠得到一個結論,但是現在他根本多想這些事情,而是沉浸在一種震撼之中。 「遷都?」聽張良這麼說,劉邦略微有點驚詫,腦海之中已經開始思索這件事情背後的東西。 張良解釋道:「漢王,你想像洪都和山陰的位置,越國的都城除了從東方向西之外,還有什麼特點?」 「也是向北遷!」 「不錯!」張良道:「其實越過這次遷都除了加強對國內的控制之外,也是尹旭在對下一步的計劃做準備。」 「怎麼講?」尹旭驟然一驚,他現在很想知道尹旭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張良解釋道:「洪都之地距離江北一驚很近了,距離淮南更是只隔著一條大江,將來要是想要對淮南有什麼動作,那會非常容易。若是說尹旭對於淮南之地沒有什麼野心,那肯定是假的。 尹旭的目的怎麼可能只是為了對付西楚國呢?若是如此,他直接答應漢王提出的婚約,和我漢國結盟就是了。他的野心可是不小的,他之所以遷都和西征有著相同的目的,那就是對付我們漢國。」 「對付漢國?」一提到對付漢國,劉邦的心就有些緊了。 第四七四章安插密探 張良點頭道:「是的,對付我們漢國!」 劉邦現在對尹旭的一舉一動都十分關注,內心之中更是有些莫名的恐懼和擔憂,因為聽到張良這麼說,心裡不由自主地就有些緊張,連他自己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張良心中一動,若是這些事情多給漢王一些時間,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也能夠猜測出其中的原因。現在現在漢王明顯的有些過於著急,張良知道事關重大,只能夠盡快將事情講明白,即便是對漢王造成一些負面情緒。 張良解釋道:「漢王,越國遷都洪都之後其實也是尹旭計劃著下一步北進的計劃。越國的實力不斷膨脹,以尹旭的志向必然是志在天下,所以他想要北征逐鹿天下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遷都洪都可以進一步地威脅西楚國的淮南,越國的水軍強大,這次在征討臨江國的作戰之中已經體現出來。 臨江國和漢國之間的土地有沔水水道,尹旭將來要是想要對漢國有什麼想法,從洪都就可以直接沿著江水北上,是一件非常嚴重的情況。他之前西征就是為了佔領臨江國,從而可以同時威脅到我們漢國和西楚國,繼而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其實遷都這件事情本身也有這樣的目的。」 劉邦已經完全了明白了這件事背後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他算是比較瞭解尹旭志向的人。江南之地怎麼能夠滿足呢?尹旭將來的目標必然是北上逐鹿中原,現在這些正是在做準備。也許之前的一系列動作只是越國本身自己崛起的一個過程,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不同了。 尹旭的西征臨江國已經開始了他對外戰爭的計劃,而遷都則表明了他逐鹿天下計劃正式開始。驟然之間漢國要面臨這樣一個強大敵人,劉邦的心情就有些不大好。以前越國在江東之地根本沒有引起太多的重視,一直因為只要打敗了項羽,就能擁有天下,但是現在看來…… 想起前前後後的事情很多都和尹旭的安排有關係,莫非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尹旭已經好幾次救他性命,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幾分心懷感激。但是現在看來尹旭救他的目的非常的深遠。他甚至有種感覺,自己只是尹旭的一個棋子,一顆替他對付項羽。牽制西楚國的棋子。 劉邦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憤怒之中卻有些無助和恐懼,這個尹旭實在是太可怕了。絕對不會能做他的棋子,劉邦在心中猛烈地搖頭。現在越國雖然勢頭兇猛,但是我漢國的實力並不小,將來的事情到底如何還不知道呢?我劉邦就要和你項羽,你尹旭一爭高下,看看誰才是最後的王者? 張良和酈食其看到劉邦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由得擔心,漢王這是怎麼了?現在越國畢竟還有進攻漢國,漢王不至於這麼緊張? 「漢王,你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需要找大夫前來嗎?」酈食其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關切地詢問。 劉邦這才反應過來,覺自己有些失態了,隨即搖頭道:「沒事。寡人沒事!」 旋即目光又落到張良身上。問道:「子房先生,依照現在的情況看,我們怎麼辦才好呢?對了,襄陽城修建的怎麼樣了?」劉邦問話的時候突然想要自己曾經下令在沔水中游修建一座城池,用來防備越國人。 張良回到道:「劉賈將軍已經在盡快修建了,估計年底的時候就可以完工了。漢王不必擔心。越國這段時間主要是處理內政,暫時應該不會有異動。所以i我們時間充足。」 劉邦這才點點頭:「除了襄陽城,我們還需要做些什麼?」 劉邦突然感覺到今日自己有些莫名地慌亂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現在必須鎮定下來…… 張良作為一個高級謀士,任何時候都保持著穩定的心神,對事情的看法比較透徹和明確。早在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思索著每一條消息背後的前因後果,以及其中隱藏的一些東西,同時做出分析,最好是想要明確的對策,隨時接受漢王的垂詢。 聽到劉邦問起,張良回答道:「漢王,現如今越軍雖然不會對我們有什麼動作,但是威脅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巴蜀和南郡一帶是必然的,劉賈在襄陽修建城池防守之外,巴蜀之地也需要做好防備。畢竟巴蜀富饒,是我們重要的產糧基地,而且連通著關中的安全,臣建議讓盧綰駐防夷陵,防備著越軍襲擊巴蜀!」 劉邦穩定心神,略微沉思之後,點頭道:「嗯,儘管越軍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大動作,但是我們的防備還是要做好,就這樣做!」 張良隨即道:「漢王,其實這越軍是否會主動攻擊我們,關鍵還是在楚漢之戰的結果上。就如同臣之前說的那樣,楚強則越軍攻淮南,漢強越軍則出江陵,攻沔水,進巴蜀!」 劉邦苦笑著搖搖頭,對此很是無奈,當天下的主要戰爭成為楚漢兩國之後,剩餘的就是可以完全成為一個旁觀者。當然了,若是被不幸捲入其中那也沒有辦法,但是那些地理位置有優越性的,只要運作的好,完全可以從中漁利,尹旭正是這樣一個最為成功之人。 明知道人家是這樣想的,奈何沒有任何辦法,這恐怕就是人生最大的無奈! 酈食其道:「漢王,有個傳言,雖然無法確定其真實性,但是我們還是要引起足夠的重視才行。」 「什麼消息?」劉邦開口詢問,現在任何線索都不可以輕易的放過。 酈食其道:「有傳言說,英布之所以願意去江東,是因為尹旭出兵救了英布的家眷。還說當時英布的妻兒本來是逃亡到衡山國,沒想到被楚軍現並且攔截,沒想要越國騎兵突然殺出來,救走了英布的家眷。 最神奇的地方就是,當時越軍以一千對楚軍五千,大獲全勝,傳言之中越國騎兵有非常之能,厲害非常。當時楚軍因此而損失了兩千多人,戰況慘烈!」 「如此懸殊的察覺,如此驚人的戰果!」劉邦淡淡說道,越國的事情驚愕已經習以為常了,現在劉邦很是淡定。 酈食其道:「不過這也只是傳言,事情的真實性到底如何並沒有人知道!」 劉邦搖搖頭:「以少勝多,這是尹旭經常的行為,別忘了之前他曾經以一千騎兵大破東甌過萬的j軍隊。他的越國騎兵厲害倒是不假,只是沒想到會到如此的程度。之前只是以為騎兵對步兵會有這樣神奇的效果。沒想到越國以騎兵對騎兵還是如此的厲害……」 張良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對此也是有七分的相信,如今聽劉邦這麼說,看來這件事情本身就沒有太大的疑惑。 酈食其道:「只是其中有些事情略微有些奇怪,若此事當真,西楚國遭受了這樣的損失和打擊,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啊?但是現在絲毫沒有聽說西楚國,和越國之間有什麼不愉快的地方?」 在酈食其看來,這是一個違反常理的地方,讓他感到很是奇怪。 張良沉思片刻,輕輕搖頭道:「並非如此,項羽肯定會因為此事非常的憤怒。想來他是忌憚我們,從而不敢和越國為難。好在尹旭分寸拿捏的很好,只是公佈消息說是接走了英布的家眷,並未太過傷及西楚國的顏面,所以才讓項羽有了隱忍的可能。 沒想到幾年下來,項羽的脾氣比以前好多了,看來尹旭也是讓西楚霸王頭疼不已啊!」 劉邦這次意識到,彭城還有一個人與自己有著相似的遭遇。 酈食其歎道:「真是可惜,若是楚國和越國打起來,那就好了!」 張良搖頭道:「不可能,項羽始終把我們當成是最大的敵人。尹旭始終將自己控制在大江以南,並未危及到西楚國的根本,所以項羽不會輕易和他開戰。尹旭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在英布這件事情如此冒險。不過現在已經種下了,越國和楚國不和的種子,將來他們之間矛盾激化的可能遠遠大於我們,因此這對我麼來說可以算是一件好事!」 劉邦點點頭,隨即道:「相比起來,寡人更為關心越國騎兵的戰力,彭城之戰我們很大程度上吃虧在騎兵上。儘管我們一直在組織展騎兵,但是一直沒有什麼大的起色,和西楚國相比還是差了許多,沒想到越國騎兵如此厲害,若是我們也能……」 張良道:「想來這些也都是越軍的機密,想要弄到不容易,不過臣有個建議,可以考慮在越國安插一些密探,想辦法探查這樣的消息。現在北方不斷有人南下江東,趁著越國遷都的機會,先行潛入洪都城,說不定會有大用處!」 劉邦眼前已經,點頭道:「這個想法很好!」 酈食其道:「安插密探很必要,只是這騎兵的事情,還是要先驗證傳言的真實性!」 就在廣野君疑惑的時候,隨著一個人回到滎陽,消息得到了驗證…… 第四七五章亡國之仇 隨何回來,出使九江國的漢國使臣回來了。 因為不恰當的言語惹怒的英布大怒,拂袖離去,孤零零地留在隨何和兩個隨從。 可憐的隨何先生乃是個文人出身,身體素質有效,在沒有人伺候和保護的情況下來,總算是艱難地回到了滎陽城。 這一路上可是沒少吃虧,兩隻腳早已磨出了無數的血,整個人更是餓的面黃肌瘦,邋遢的不成個人樣。 以至於回到滎陽城,進城的時候都沒有人認出他來。儘管隨何先生一再強調自己的身份,想要守城的士兵回他回來,他已經精疲力盡。奈何士兵們沒有人相信他的身份,全都對他一個叫花子模樣的難民不屑一顧。 好在曹參從此經過,見到隨何,也是不由的有些驚詫。想到隨何曾經是出使九江國的使臣,現在漢王最為關心的就是這件事,而且那邊傳言四起,隨何帶回來的消息應該會很有價值。 因此立即將隨何帶回去沐浴更衣,隨何先生更是狼吞虎嚥地飽餐一頓,才前去拜見漢王。 「漢王!」見到劉邦的時候,隨何忍不住淚流滿面。現在他需要在漢王面前表忠心,表達此行是何其之艱難。不過他回來的這一路上吃盡苦頭,倒也是確有其事。 周勃向劉邦講出了在城門口見到隨何時的慘重,劉邦也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一個文士出身的臣子弄成這個模樣也著實是可憐。 「隨何,你辛苦了,此番出使的功勞寡人不會忘記的。好了,現在說說九江國的情形!」 隨何隨後將前因後果講了出來,當然了他只是說英布是接到妻兒在江東的消息後離開的,自然不會提及自己不恰當言論。若是讓漢王得知這些事情,只怕是自己要吃不了兜著走。 從隨何的稟報之中,張良分析其中的蛛絲馬跡,已經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越國強大騎兵是存在的。 張良隨即使個眼色。劉邦見狀之後便吩咐周勃帶著隨何下去休息。 張良這次道:「漢王,看來騎兵的事情是真的。」 劉邦點頭道:「那在越國安插探子的事情就要抓緊去辦!」 張良點頭道:「漢王放心,之前我們在各地都是有探子的。不過現在必須要加強這方面的投入,臣會全力督辦的。」 劉邦隨即問道:「除了這些之外,我們是否也該有些別的作為?」 「不錯!」張良會心一笑道:「河北戰事必須加快步伐,想來韓元帥已經攻克西魏國。漢王是否前去的看看,也好在和楚軍開戰之前鼓舞士氣。」 劉邦點頭道:「好的,寡人這就去河東一趟!」 楚軍沒有因為越軍的襲擊有公開的表態,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現在在全力準備和漢國的攻勢。楚漢兩國之間的戰爭可謂是一觸即。在開戰之前,趁著個這個時間空擋,前去河東鼓舞士氣是一方面。同時也是想要見見韓信,商量一個下一步漢軍的對策。 …… 韓信在圍困平陽城多日之後,終於攻破了魏國都城,魏王豹在孤獨與絕望之中自殺。 西楚國沒有給他任何的幫助,河北諸侯在聲勢上給予援助,每個人都派兵防守著漢軍的進攻。卻沒有一個人來救援西魏國。在丟失了臨晉關之後。魏軍折損嚴重,根本不是韓信的對手。 魏王豹也算是一代梟雄,可是沒想到最後落得如此下場,著實讓人有些唏噓不已。不過也跟他所在的位置和搖擺不定有著很大的關係。當然了或許與他們一開始的定位有關係,當龍陽君將那個女人帶到魏王宮的時候,聲稱此女當生天子。 那個時候魏豹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一統天下的天子。正是因為這個不不準確的定位在楚漢兩國之間搖擺不定。即便是那個將會母儀天下的女子失蹤之後,已經沒有正視自己。的因而落得如此下場。 魏豹死了,世界上還有一個更為痛不欲生的人。那就是龍陽君。 曾經看著大梁城被王賁挖開的河水灌滿,眼睜睜地看著魏國滅亡,因而遠走他鄉。 多年之後,當自己回到故國,有機會復國以後。被想要幫助現在的君王,重振魏國雄風。可惜又再一次失敗了,再次看到魏國滅亡,龍陽君痛不欲生。 本打算前往先王的墳前直接自刎的,但是被羅七拉住了。 「君王,昔年我們未能為大魏報仇,現在呢?」 報仇?羅七一句話點醒了他,魏國豈能就這樣滅了,當年秦國強大自己沒能報仇,已經也引以為憾。不過後來因為存在復國的機會,所以這心中報仇的念頭也就淡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他現在很清楚,魏國這次是真的徹底完了,已經不可能再有復國的可能。 既然是如此,復仇就是必然的,復仇的對象自然是漢王劉邦和漢軍大元帥韓信了。 羅七道:「屬下得到消息,漢王劉邦將會前來河東犒軍,這次是我們的大好機會!」 龍陽君點頭道:「好的,你去準備,魏國已經不在,本君現在也是了無牽掛,就和劉邦拚個你死我活!」 …… 韓信已經接到九江那邊的消息,作為漢軍大元帥,滎陽受到任何情報之後,通常都會送給他一份。畢竟韓信的韜略和軍事才能放在那裡,說不定他會有非凡的見解或者策略也說不定。再者,很多時候他需要瞭解最新的消息,來掌控全軍戰事。 這次尹旭竟然為了一個英布,不惜冒著得罪西楚國,暴露自己騎兵實力強行救人。一個英布真的就有那麼好嗎?為何當初毫不猶豫地將自己送出來?即便是後來也不曾來信勸說,對於自己一直留在漢國的行為似乎沒有一絲憤怒和在意。 當他知道李斯和尉繚在越國的時候,他知道對方那個人忽視自己也是有原因。但是現在……為了一個英布,竟然這樣……可使在自己身上,竟然不願意花一丁點的心思。韓信笑了,笑的很是苦澀。 即便是從前往漢國巴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一直跟在漢王劉邦身邊。但是他心中對那個人還是有幾分特殊的感情,甚至心中時常會有一個念頭,如果他招納自己會江東,該如何回答?該如何決斷?好在一直沒有遇到過這樣尷尬的情況。 曾經何時他是一種慶幸,現在卻是有些失望,從這一天開始他韓信也算是徹底的死心了。從今天開始韓信和越國沒有半分關聯……當然了,和漢國之間也沒有什麼關聯……從今天開始,我們韓信就屬於我自己。 越國已經佔領南方,九江國的戰事也已經結束,西楚國下一步的計劃肯定是和漢國在中原開戰。河北一帶算是陷入一種真空當中,現在手上有這樣一支大軍存在,是否可以做些事情呢?尹旭能夠在南方立足,那麼自己是否可以考慮河北之地呢? 韓信嘴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絲冷笑,笑的有些陰冷。 聽聞漢王劉邦將會視察河東,這個時候他來河東幹什麼?只是為了像說的那樣冠冕堂皇,是為了來犒賞將士?來嘉獎自己平定西魏國? 韓信輕輕搖搖頭,不敢怎麼說,這次都要好好說說,這河北之地自己暫時是絕對不能離開的。 滎陽距離河東之地本來就不是很遠,漢王劉邦很快就通過臨晉關來到河東西魏國故地,現在已經屬於漢國的土地。 韓信接到消息的時候早早就等待在平陽城外,不管自己有些什麼樣的想法,現在都是一個漢國臣子,那就要盡到一個做臣子的本分,恭迎漢王是第一步。 現在絕對不能做出任何讓劉邦覺得自己功高震主的事情來,以後還會有有很多事情依靠他。至少在一段時間以內,自己必須要得到劉邦足夠的支持。 見到韓信的時候,劉邦哈哈笑道:「韓元帥,此戰非常漂亮!」 韓信急忙客氣道:「漢王言重了,這些都是臣的本分,現在西魏國已經平定了,臣向您覆命!」 劉邦笑呵呵道:「很好,搶在九江國戰事剛剛結束的時候,結束西魏國的戰事。至少保證了關中的安全,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韓信輕輕搖頭道:「臣不敢居功……」 劉邦淡淡一笑,現在他已經不再擔心韓信會返回江東,這肯定是不可能了。現在需要確定的就是,必須要保證他對自己的忠誠,才能放心地用這個軍事天才。今天見到韓信的表現還是不錯的,至少表現的足夠的謙遜和誠懇,沒有任何居功自傲的狀況。 韓信道:「漢王先進城,有什麼事情我們進去了再說!」 劉邦點頭道:「好,進去說,也讓寡人看看西魏國的情況!」 隨即漢王留在在漢軍兵馬大元帥韓信的陪伴之下,一同進入平陽城…… 就在他們進城的時候,幾雙眼睛已經明裡暗裡地盯上他們,眼中泛起深深的仇恨…… 第四七六章醉臥魏宮 眼神之中無限的仇恨,正是亡國之仇! 西魏國被漢國所滅,激起了一些人心中強烈的仇恨,偏生漢王劉邦又在這個時候前來河東。 於是乎對於某些人而言,這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定要將你漢王劉邦留在這裡。為魏國報仇,為魏王豹子報仇! 「劉邦已經進城!」 「大街上肯定不行,有大軍保護呢!」 「那我們在什麼地方動手?」 「素聞劉邦好色,魏宮之中有幾位夫人頗有姿色,說不定……」 說道這裡的時候,眾人臉上更是露出了深深的憤恨之色,眼神的仇恨更加的濃重了。 「好,魏宮之中我們熟悉,那就堵上一把,入股劉邦真的去了,那就讓他有去無回,讓他做個風流鬼。」 …… 劉邦在韓信的陪同之下來到了西魏國的王宮,這裡的王宮無論規模和華麗程度都比不上大梁。 不過現在劉邦既然來了,休息之地肯定是選擇這裡了。漢軍士兵們在為平定西魏國感到興奮的時候,又聽說漢王前來犒賞,都不由自主地有些激動了,漢軍的士氣高漲。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劉邦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張良也是會心一笑,他之所以極力主張漢王來河東,有一個目的是不方便說不出來的。現在看來,目的已經達到了,漢王自然早已心中有數,這就好! 王宮大殿之上,慶功宴已經準備好…… 漢王劉邦這也算是借花獻佛,接著韓信準備好的酒菜犒賞三軍將領。 漢王劉邦落座之後,端起一杯酒,說道:「寡人敬三軍將士一杯,是你們在河東英勇作戰,我漢軍才能這麼快平定西魏國。」 「謝漢王!」漢王親自敬酒,將領們都有些受寵若驚。 劉邦一飲而盡,隨即有端起第二杯酒。說道:「這第二杯酒,寡人要敬韓元帥,沒有他漢軍就沒有鏡今天的大好局面!」 韓信一臉感動地飲酒。頗有幾分痛哭流涕的苗頭……當然,他心裡卻是很清楚,今日劉邦這樣簡單幾句話,一杯酒。將來給自己造成的麻煩和壓力將會不小。現在也是無可奈何,也只能如此了,所謂有得必有失。想要得到,就必須要險要付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漢王劉邦問道:「韓元帥,想必九江那邊的消息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對於我們漢軍下一步的行動有何建議和對策?」 韓信知道關鍵的事情已經來,說道:「漢王,楚軍結束了九江的戰事,也就是表示著楚漢兩國的大戰就要開始了。」 劉邦歎道:「是啊,前番交戰,形勢對我軍有些不利。此番我們如何應對呢?」 韓信道:「漢王。臣以為在中原戰場上和楚軍正面拚殺對我軍不是很有利。西楚國的軍事實力本來就在我們之上,他們的騎兵和戰車實力都強過我們,正面拚殺,我軍的傷亡必然很大。所以臣建議不入憑藉著滎陽,成皋這幾座城池堅守,和楚軍對峙。將楚軍死死地拖在中原。 外黃一帶還有一個彭越,楚軍進攻的的時候。可以讓彭越從後面進攻楚軍。滎陽和成皋一定要堅守,絕對不能讓楚軍前進一步。這樣楚軍在中原無功而返。後面還要一直遭到彭越的希冀,時間長了,楚軍的處境就非常的不好。 而這段時間,加強我們在河北的攻勢,爭取盡快平定河北之地,然後從齊魯之地繞到楚軍背後,兩面夾擊,此戰的勝算將會大大增加。」 張良淡淡一笑,韓信果然提出了這樣的對策,一切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劉邦無奈道:「韓元帥,征討河北需要的兵力也不少?若是兩線作戰的話,我軍的兵力只怕是會吃不消,何況南方還有一個越國蠢蠢欲動。」 韓信沉吟道:「漢王莫要太過擔心,臣只需要三四萬軍隊就足矣應付河北之戰。而且與河北諸侯作戰之後,有大量的敵方軍隊可以供我們整編,從而可以為我們所用。這次戰勝西魏國之後,現在已經整編了差不多三萬軍隊,這次漢王可以直接將他們帶回滎陽,參與和西湖國的對戰。」 以戰養戰?兵員的問題上也能得到解決,這樣倒是很不錯的想法,劉邦不由的心動一動,很顯然對此很是動心。 但是韓信提出以三四萬人征討河北之地,似乎有些?劉邦對此還是保持一種懷疑的態度。韓信的韜略和軍事能力是厲害,但是河北諸侯也非常強大,比如代國,常山等人國家都是有差不多十萬以上的軍隊,想要應付很是不容易。 難道韓信只需要三四萬人就足矣對付他們嗎?對此劉邦表示有些遲疑,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韓信這邊的征討一旦失敗之後。河北諸侯完全倒向項羽那邊,從何和自己為敵,那樣的話頃刻可就有些不大妙。 「韓元帥,三四萬軍隊征討河北……可行嗎?兵力會不是有些太少?」劉邦遲疑著還是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這件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有著極大的風險,更加關乎到漢國的生死存亡,所以容不得半點馬虎。 劉邦這樣的反應完全是在情理之中,韓信一點都不感到奇怪。說起在的這點兵力確實有點捉襟見肘,只能是算是勉強,自己的壓力將會不小。可是兵力太多的話,漢王能夠放心嗎?為了自己能夠長久地握著兵權,長久地在河北之地馳騁,從而尋找機會,韓信還是願意嘗試! 韓信起身道:「漢王,滎陽,成皋一帶壓力不小,您那邊需要更多的兵力。即便只有三四萬人,臣一定會全力以赴,不會讓漢王失望……」 見韓信說的信誓旦旦,劉邦的心裡也就更加動心幾分,隨即目光又落到張良身上,想要聽聽張良先生的意見。 張良察覺到漢王探尋的目光之後,輕輕點點頭,在這件事情上他也是表示贊同的。決定楚漢戰爭勝負的一個關鍵性因素是河北諸侯和南方諸侯。如今南方的尹旭已經成了一個威脅,完全不靠譜。河北諸侯的爭取就非常的關鍵,如今和西魏國已經開戰,那後面的事情也就注定了只能通過戰爭來解決。 劉邦輕輕點點頭:「那好,一切有勞韓元帥!」 見到劉邦答應,韓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點頭稱是。 劉邦隨即又問道:「對了,魏豹的屍體呢?」 韓信回稟道:「魏豹自刎之後,臣已經將他的屍體以諸侯之禮下葬了,臣以為這樣有利於穩定西魏國民心。之後的河北之戰都是要以這裡為根基的,所以不能亂!」 劉邦輕輕點點頭:「很好,韓元帥處置的很是妥當,那麼魏國的宗室和魏豹的家眷呢?」 韓信等人心念一動,知道劉邦這個問題的核心的重點在後面,魏豹的家眷在哪裡?看來漢王的老毛病又犯了,好色有時候也是致命傷…… 韓信佯作不懂,說道:「回稟漢王,魏國宗室本來就不多,如今都已經囚禁起來。至於魏豹的家眷,和一切魏豹強搶來的民女都在魏宮之中,有護衛守護。」 既然漢王有這樣的心思,那咱就索性給你大開方便之門,魏豹強搶民女,到時候你劉邦想要怎麼處置也就光明正大了許多。至於魏國宗室,需要說明的一點,龍陽君一直作為一個神秘的存在,在魏國之內少有人知。其身份和存在基本上只有魏豹和幾個親信知曉,不過隨著這些人的死亡,韓信並不知道魏宮之中還有這樣一個神秘的人物。 當然了,越王尹旭雖然對此恨死清楚;彭越和陳青山也多有猜想,但是都不曾告訴過漢王劉邦,所以他們並不知曉…… 劉邦會心一笑,韓信還真是深得我心,很好!漢王心中對於韓元帥的印象又增加了幾分,至少韓信沒有在佔領魏國之後對魏國的妃子動心思,還為自己製造一些方便。 他不知道,韓信是早已看透了這一點,單單是魏王宮中的幾個庸脂俗粉和殘花敗柳,如何能被何必之地和天下重要呢? 至於劉邦早在和呂雉成婚之前就以好色之徒出名,還有了一個私生子。和呂雉成親之後因為家世的懸殊,一度有所收斂。但是後來起義之後,沛公的身份讓他不再畏懼呂雉的家世,心理上也沒有了什麼負擔,於是乎私生活就可以有了更多色彩。 到後來當上漢王之後,身份更是非同小可,多上幾個妃子和侍妾也是十分尋常的事情。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呂雉成為人質被抓到了彭城,劉邦身邊更是空閒。雖然有幾個侍妾,但是姿色很是一般。這段時間,韓信攻佔西魏國之後,聽聞魏豹宮中有幾個美女,劉邦頓時心念大動。 其實仔細說起來,這次前來河東犒勞軍隊,是否有這方面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了。慶功宴結束之後,漢王劉邦帶著幾分醉意向魏國王宮走去…… 漢王今日要醉臥魏宮…… 第四七七章天子之命 劉邦並沒有完全喝醉,到了他這個程度和地位,醉酒可能會誤事,甚至可能會有風險。因此在這個方面,他一直控制的很好。 今日他只是有些亢奮而已,畢竟漢軍剛剛佔領了西魏國,也算是取得了重大的勝利。總算是可以在越國的事情上找回一些面子,有一個安慰。 聽聞魏宮之中有幾位漂亮的夫人,對此劉邦還是很有興趣的,忍不住有些激動。 聽聞漢王來到魏國後宮,妃子和宮女們全都聚集在宮殿之上,有許多還不時的搔首弄姿,為的就是能夠吸引漢王的注意。 她們都是一些靠著姿色和青春吃飯的女人,魏王豹自刎,漢軍進城。她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亂軍進攻之中,姦淫擄掠,她們的下場將會非常淒慘。只得慶幸的是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漢軍元帥下令守衛宮廷,讓她們躲過了亂兵之災。 她們不知道漢軍將怎麼安排他們,對自己的命運也很是擔憂?他們貌美如花,他們在魏宮之中享盡榮華。可是說到底她們只是無根的浮萍,當給他庇護和尊貴的魏王戰死之後,一切都變的灰暗。 當然了,也其中也有不少烈女,對魏王是付出了許多的真心。在聽到魏豹自刎的消息時,也都追隨著去了。剩下的女子則是有了另外的打算,她們容貌俏麗,這就是資本,就此死去當真是可惜,她們自己也不會心甘。即便是當時候能獲得自由。最多不過淪為一些權貴或者富豪的玩物而已,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也是晚景淒涼。 就在這種痛苦和煎熬之中渡過了許久,聽說漢王劉邦將會來到漢宮,對她們這無疑是個絕對的好消息。正惆悵前路渺茫。機會便送上門了,當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聽聞漢王好色,如今前來魏宮,目的不言而喻。對此美女們並不在乎,在她們看來侍候男人就是該做的事情。至於具體是魏豹還是漢王劉邦,區別並不是很大,她們更多在乎的是自己的榮華富貴。 在這個時代。她們這樣的女子生來就是男人的萬物。即便是要玩物,也要做個高級玩物,權勢與榮華兼具才是最好不過的,比如魏王夫人。比如漢王妃子…… 魏國不過是個小諸侯,魏豹的身份也一般,漢王劉邦就不一樣了。漢國可是和西楚國能夠分庭抗禮的諸侯國,如果能被漢王垂青,將來也是前途無量啊! 於是乎一個個都精心打扮。等候著劉邦得來,爭取能夠得到漢王垂愛,侍候枕席。至於屍骨未寒的魏王豹,早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漢王駕到!」門官高聲唱諾。 「來了。來了!」宮女們一個個興奮不已,漢王總算是來了。急忙整理一下秀髮和衣裙,想著如何能夠引起漢王的注意。 「參見漢王!」 劉邦走進宮殿的時候。瞇著的眼睛頓時眼前一亮,面前一片鶯鶯燕燕。一大群的美人恭敬熱情,劉邦還是有些詫異的。 魏宮的女子們跪伏在地,悄悄地抬起頭來,偷偷打量漢王劉邦。聽聞漢王已經是個五十歲的老頭子,看著不像啊,虎步龍行,看著很是健壯嘛!尤其是那股子氣勢,即便是魏豹也有所不及。 本來還擔心早早地守活寡,現在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了。心中的最後一分疑惑取出,這些魏國妃子宮女們可是更加的主動了,全都期待著能被漢王看中,飛上枝頭做鳳凰。 劉邦嘴角浮現出一抹淫蕩的得意,不過一閃即沒。心中不由的暗歎,這魏豹還真是個風流之人,宮中竟然這麼多沒人,可是比他的漢王宮好多了。看這一趟是來對了,隨即神情肅然地走上前去。 眾多女子本來是滿懷期待的,準備在漢王面前好哈表現的。可是驟然見到漢王板著臉,心情不由自主地都有沉重了。 同時也都有些奇怪,怎麼回事?不是說漢王好色嗎?怎麼顯得如此正經,難道傳聞有誤? 劉邦走上前去,目光從眾美人身上掃過,最後肅然道:「你們可都是魏豹強搶的民女?」 強搶民女?眾多的妃子宮女全都有些愣神了,疑惑地看著劉邦。這漢王到底在說什麼啊?莫名其妙的。 當然了,其中也有反應快的,只見兩個面容姣好,艷光動人的女子上前一步道:「奴家趙子兒,奴家管氏,被魏豹強搶入宮,求漢王解救!」 怎麼回事?趙夫人和管夫人這是……他們可是魏王最寵愛的夫人,怎麼成了被搶的民女?是吃錯藥還是怎麼著? 劉邦看到這個兩個女子的容貌之後,不由地露出欣慰的笑容來。兩個容貌最為出眾的女子,也非常聰明,很好,很好! 「嗯,你們放心,寡人一定會主持公道,不會虧待你們!」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伸手去托起兩女的手。對望一眼,彼此之間心照不宣。劉邦接過秋波之後,心中更是滿意,當真是兩個可人兒。 其餘稍微聰明些的宮女這才反應過來,漢王的確好色,也想要這裡的宮女妃嬪。但是他也很在乎自己的名聲,不想被人所詬病,說的直白些就是虛偽。漢王現在要的不就是借口嘛,帶走美人不是搶佔他們妻妾,而是解救民女,民女為其所感動,自願委身侍候漢王,多完美的事情。 看人家趙夫人和管夫人,以前就是魏王的摯愛,現在……還是人家聰明有見識啊。許多宮女當真是悔不當初,待想要再獻媚的時候,劉邦已經帶著兩女離開了。一個個更是長吁短歎,甚至是淚流滿面…… 劉邦左擁右抱,帶著兩個女子回到了寢宮,這裡曾經是魏王豹的寢宮,如今卻被他劉邦鳩佔鵲巢。甚至還要睡了兩個魏王最寵愛的妃子,要是魏豹地下有知,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 劉邦本人對此一點也不在乎,反而心中更加有種成就感和征服的。反倒是兩個女子,有些小小的膈應。不過想想魏豹已經死去,劉邦又是強健之人,也就不怎麼在乎,心中釋然不少。 「你們叫什麼名字啊?」劉邦輕聲詢問。 「剛才已經說過了,漢王竟然沒有記住我們的名字……」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依偎在劉邦兩邊撒嬌,讓劉邦大為興奮。 劉邦呵呵笑道:「那美人就再告訴寡人一次嘍……」 「趙子兒……」 「奴家管氏……」 劉邦輕輕點點頭:「好,你們是願意寡人解救你們出宮,還是跟隨寡人去滎陽啊?」 兩個女子全都嚶嚀一聲,將頭埋進了漢王懷中,劉邦隨即哈哈大笑。 「漢王,今晚要我們姐妹誰侍寢呢?」趙子兒輕聲詢問,言語之間亟待挑逗。 劉邦偏著頭往兩邊看看,淫笑道:「是啊,這是個很為難的問題,怎生是好呢?」 「要不,我們姐妹一起留下……」管夫人面帶嬌羞低下頭。 劉邦笑的更是開心了,笑道:「好,好,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趙子兒和管夫人隨即都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漢王,您一路風塵,臣妾已經為您備好熱湯,還是先沐浴吧!」 「好啊!」 對於這兩個風騷的女人,劉邦還很是滿意。在滎陽的時候,幾個侍妾都過於呆板,如今難得這幾個女人如此主動,頗有幾分新鮮。 碩大的浴池之內,劉邦褪下衣衫,趙子兒和管夫人看到那健碩的身軀之後很是興奮。看樣子漢王可是比魏豹健壯多了。 同時他們也被劉邦大腿之上的那密密麻麻的黑痣給震驚了,隨即訝然道:「漢王,你股上的黑痣不少啊!」 劉邦舒舒服服地躺在水池之中,嘿嘿笑道:「是啊,一共七十二顆黑痣!」 一提到腿上的黑痣,劉邦就有種自傲和竊喜,他曾經聽人說起過,自己腿上這七十二顆黑痣正是天子之命的象徵。支持他開始造反,走到今日的信念未嘗和這個的沒有關係。 趙子兒道:「漢王當真是不同凡響,天賦異稟啊!」 劉邦笑道:「不妨告訴你們,曾經有方士告訴寡人,此乃天子命數的象徵。」 「恭喜漢王!」 管夫人一邊服侍劉邦洗澡,一邊說道:「漢王乃是天子之命,那當年說薄姬當生天下的傳言全都是無稽之談?」 「薄姬?當生天子?怎麼回事?」劉邦對此很感興趣。 管夫人小道哦:「當初魏宮之中有個女子叫做薄姬,傳言她乃是大富大貴之相,能夠生下天子,大富大貴!」 「哦?還有這樣的人?現在何處啊?」儘管只是傳言,但是劉邦還是很關切,若是人在魏宮就得重視一下了。當然了,若只是玩笑,付之一笑即可。 趙子兒笑道:「薄姬後來莫名地失蹤了,魏豹為此大為光火,不過後來聽說薄姬家鄉本在南方的番邑,還與越王尹旭青梅竹馬。前些日子聽說如今她去了江東,成了越王夫人!」 什麼?越王夫人?劉邦的臉色陡然間一片陰冷! 第四七八章行刺漢王 「說清楚些?這個薄姬和尹旭到底是什麼關係?」劉邦急忙追問,一臉的陰沉和惶急。 趙子兒和管夫人都有些驚奇,不過是順手提及薄姬,實際上還是想要奉承劉邦的天子之命,怎麼轉眼間漢王就是這樣的反應了?她們兩個女子雖然算是聰明伶俐,但是畢竟只限於宮廷之中,對天下大事還是知之甚少。 趙子兒道:「薄姬原名還是叫做李玉娘,本是番邑人,似乎受傷失去了記憶。後來被魏豹的一個臣子所救,帶回王宮。當初義軍反秦路過大梁,在宮中夜宴上,尹旭見到薄姬有些失禮,還和宮中的護衛起了衝突。」 「哦?那麼當生天子的傳言又怎麼說?」這次是劉邦最為關心的問題。 管夫人道:「我們也只是聽說,當時有位著名的大師給薄姬相面,稱薄姬身份尊貴,將來會生下天子,會母儀天下!不過後來莫名地從大梁城中消失了,也是前不久,我們才聽說薄姬在江東。現在的名字叫做李玉娘,是越王夫人!」 劉邦頓時靠在浴池壁上,臉色蒼白陰冷,與浴池之中不斷上升的熱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心情更是沉重無比。 剛才還因為自己腿上的七十二顆黑痣興奮,以為那是天子之命的象徵。偏巧在這個時候又聽到一個傳言,一個女人將來會生下天子。 起初的時候劉邦只是當成一個笑話,以為管夫人等人想要為誰造勢。宮廷之中這樣的例子很多。當然了,若真是說的有鼻子有眼,劉邦一定會將這個女子收在身邊讓他為自己生兒育女。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真實存在。而且還是越王尹旭的夫人。若是換做別人,傳言的可能性和可信度將會大大降低,可是他偏偏就是尹旭的妻子,這個可能性無疑就會大大增加。如果此女為尹旭生下兒子,那麼這個孩子會是天子之命?那豈不是等於,將來尹旭會取得天下? 劉邦輕輕搖搖頭,並不是很願意接受這樣一個事實,那個相面大師恐怕只是為了變相的奉承魏豹吧?七十二顆黑痣長在自己大腿之上。這才是天子的象徵…… 趙子兒和管夫人明顯地感覺到漢王的情緒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因為一個當生天子的女人,神情黯然。兩女心中不由的感慨,這個薄姬當真是非同一般。當初在魏宮讓魏豹神魂顛倒。後來還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越國,成了越王夫人,現在還被漢王如此重視? 難道那個薄姬當真有非凡之處?那個傳言是真的?要是這樣的話?那麼……管夫人看看漢王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她終於知道自己已不經意之間的一句玩笑話。已經惹怒了漢王。一想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管夫人就忍不住地嬌軀顫顫…… 「管姐姐,你怎麼了?」趙子兒看到管夫人的異樣,低聲詢問。 劉邦一抬頭。眼中殺人般的目光讓的管夫人忍不住心都在顫抖。好在劉邦的眼神祇是一閃即沒,隨即笑道:「好了。寡人也沐浴過了,該就寢了!」 至於那天子之命的事情劉邦已經不願意多想。尹旭你有個女人,卻不如我本身生來的七十二顆黑痣。事在人為,將來誰為天子還不好說呢?這個時候劉邦更多地是想要在女人身上發洩心中的怒火…… …… 韓信將劉邦送入魏國後宮之後,總算是安心不少,今日劉邦已經答應讓他繼續主持河北之戰。這樣一來兵權就一直握在自己手中。劉邦本人是比會因為項羽威逼滎陽而忙的手忙腳亂,無暇顧及自己,這河北之地就是任由自己馳騁的天下了。 即便是手中的軍隊數量不是很多,接下來的戰局也將會十分艱難,但是韓信不並不擔心,事在人為,自己有信心做好。河北之地,哼哼,三足鼎立不好玩,就該四分天下的。 韓信得意出來,準備離開魏王宮,臨走的時候不忘吩咐做好護衛。劉邦此來河東他很開心,但是現在需要的事情已經辦妥了,那就希望他能夠盡快離去。當然了,前提是這段時間絕對不能出岔子……否則節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可就不好了。 就在吩咐守衛的時候,灌嬰匆匆趕過來,帶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元帥,因為今日宮中宴會,所以末將派出去一隊巡邏兵沿著宮牆巡邏,可是他們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剛才屬下親自去探查,他們竟全都被殺了!」 韓信陡然一驚,問道:「什麼?在哪裡?什麼時候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灌嬰沉聲道:「屍體一驚冰冷了,想來有好一段時間了……是在後宮的圍牆外發現的……」 「後宮?」韓信抬頭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頓時著急喊道:「不好……」 「灌嬰,迅速調集軍中好手,通知漢王衛隊,進宮護駕!」韓信心中翻起滔天大浪,立即做出吩咐,希望還來得及。 隨後匆匆忙忙往魏國後宮跑去,路上正好碰到即將離開的張良。 張良問道:「韓元帥,發生何事?」 「張良先生,大事不好,有人要行刺漢王!」 「什麼?」張良也很是著急,若是劉邦有個三長兩短,麻煩可就大了。 韓信比誰都著急,西魏國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若是劉邦就此死了,漢國基本上也就完蛋了,自己的宏圖偉業也將就此成為泡影。若是不死,只是受傷,只怕劉邦一定會責怪自己,說不定還會懷疑到自己身上。所以無論如何劉邦不能出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精銳的侍衛,匆匆忙忙往後宮中跑出,韓信默默祈禱,希望還來得及…… …… 「哼,劉邦果然是個無恥的好色之徒!」 「還有趙子兒和管氏那兩個賤人,大王屍骨未寒,她們就這樣自甘下賤地去向劉邦妖媚。」 「別說那麼多了,進來的時候不得已殺了那幾個發現我們的漢國巡邏兵,時間長了會被人發現,我們沒有太多時間、」 「好,現在立刻就動手……」 「即便是我們對魏宮熟悉,對地形瞭如指掌,但是始終繞不過劉邦門口那幾個貼身護衛。」 「今日老夫已經不打算離去,就和劉邦同歸於盡,以謝大王在天之靈。」 「好,那我們直接衝過去,和護衛正面為敵,然後直接衝進去斬殺劉邦!」 …… 劉邦因為薄姬當生天子的事情弄的心情有些不好,本來很有情調的事情便成了純粹的發洩。 趙子兒和管夫人清楚地感受到漢王洶湧的攻勢之後,是許多的不快和發洩。 起初的時候趙子兒還很是享受,因為戰事的問題,魏豹已經痕跡沒有進過魏國後宮,她也算是乾渴許多。如今到了劉邦的滋潤,當真是嬌艷欲滴很是享受,不過很快地就察覺到劉邦有些過了,慢慢地有些難以承受。 漢王當真是太勇猛了,趙子兒雖然有些吃痛,但還是忍著,盡量地逢迎。畢竟這是和漢王的第一次,必須要給漢王一個好印象,將來的恩澤也就不愁了。 管夫人可就不是那麼欣然了,因為之前一句話惹起了劉邦不快,尤其是想明白其中的關竅之後,心中更十分恐懼。在這樣一種不安之中,劉邦猛烈的衝擊對她來說,完全是一種痛苦。管夫人的身體甚至有些冰涼,完全就是一個沒有情趣和熱情的女人,躺在那裡機械地承受劉邦的衝擊…… 劉邦粗重的呼吸聲,趙子兒放蕩的呻吟,在房間裡交織著響起…… 就在此時,兵刃相交之聲傳來,劉邦猛然一驚,著身體從榻上坐起來。 不管他走到哪裡,房間之外都會有四個貼身護衛保護,如今兵刃相交之聲傳來,難道是…… 「有刺客,快來人!」 「護駕!」 劉邦心頭猛然一緊,沒想到在魏國的第一天就被人行刺,到底是什麼人想要行刺自己?也不知道外面情況如何了?護衛們是否能抵擋,援兵是否能夠及時趕到護衛? 趙子兒驚恐不已,驚叫著做起來將頭埋進劉邦懷中。 「漢王,臣妾害怕……」 這個時候劉邦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安撫這個風騷的女人,他立即起身想要穿上衣服防備著…… 可惜的是,當他剛剛披上睡袍,啪的一聲響,門板已經被砸開了。 「劉邦,拿命來……」 「為大王報仇……」 刺客立即舉著長劍朝著劉邦撲了過去,劉邦大為驚恐,手無寸鐵之下,如何是對方的對手?情急之下,順手從身邊一抓,將管夫人的身體抓起來扔了過去…… 劉邦確實避開了,但是長劍毫不猶豫地穿透了管夫人著的軀體,可憐的美人,沒想到擔憂立即應驗了。在一瞬間,已經香消玉殞,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趙子兒看的清清楚楚,看到好姐妹慘死,頓時嚇得厲聲慘叫…… 刺客沒有猶豫,立即朝著漢王劉邦撲了過去。與此同時,韓信正好帶著護衛匆匆忙忙趕來…… 第四七九章詭異夜晚 刺客沒有猶豫,立即朝著漢王劉邦撲過來 有了管夫人身體的阻擋,刺客的劍慢了那麼一點,劉邦趁此機會緩過神來,躲開了致命一擊 他縱身躍起,希望避開刺客的長劍奈何年齡大了,又是和兩女一番瘋狂之後,體力上略有不支 大腿上傳來一陣刺痛,已經有血液飛濺出來值得慶幸的是避開了胯下的要害部門,否則今晚就是劉邦最為難忘的記憶了 劉邦吃痛,跌跌撞撞地向一邊避開,順手抄起一張小几和刺客拚鬥木質的小几在利劍之下頓時碎裂,劉邦的瞳孔驟然放大,驚恐不已,難道今晚就要做個風流鬼嗎?就要這樣死去嗎?王圖霸業難道要轉頭成空? 就在劉邦最為絕望的時候,眼見著利劍就要刺進胸膛,一支羽箭飛而來,盪開了致命的一劍 韓信已經帶著護衛趕來,見到屋中的驚險一幕,都大為驚恐還好灌嬰反應快,立即搶過弓箭,羽箭毫不猶豫地設了出去 這一箭縱然冒險,但值得慶幸的是恰好救了漢王劉邦的性命 灌嬰一箭射出,沒有任何的遲疑,扔掉弓箭之後,立即撲了進去 刺客第二劍刺過來的時候,灌嬰已經趕到身前,韓信和張良這次鬆了一口氣 劉邦也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有些感激地看著和刺客拚殺的灌嬰,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漢軍的護衛立即加入護駕現場形勢瞬間發生了變化幾名刺客清楚地意識到一點,行刺失敗了 轉瞬之間幾個刺客已經受傷,羅七本來一劍就要殺死漢王劉邦,卻沒想到被灌嬰逼退再也沒有得手的機會 一個蒼老的身影也被漢軍護衛逼住,羅七見狀一劍逼開灌嬰衝過來拉住老者,說道:「君上,失敗了,我們走」 龍陽君也參與了刺殺,卻沒想到因為一件小事而暴露行跡,最終失敗儘管很是不甘,但是失敗已經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其實只要幹掉了漢王劉邦,同歸於盡也心甘情願但是現在行刺失敗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龍陽君和幾個參與行刺的手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加之又對魏宮之中的地形很是熟悉很快就衝出了漢軍護衛的包圍圈對他們而言,首要的任務還是要保護好漢王的安全 灌嬰見此人緊咬從自己手下逃走,心中很是憤怒,就在幾個刺客躍過牆頭的時候,搶過弓箭又是一箭 「君上」 灌嬰似乎察覺到那個老者才是其中的核心人物因此這一劍直取龍陽君後心,羅七已經來不及打落長劍,呼喊著撲了過去 魏國刺客的越過了牆頭,但是羅七不幸中箭了龍陽君看著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心腹重傷,心情很是沉重 「羅七」 「君上我已經不成了,您快走了殺了劉邦,為魏國報仇」 漢軍的追殺聲已經響起,龍陽君很是無奈,知道現在不能遲疑,重重點點頭 「好的,答應你,殺了劉邦,為魏國報仇」 …… 鑒於龍陽君等人對於魏宮和平陽城的熟悉,等到灌嬰等人率人追殺過來的時候,只見到羅七的屍體 韓信和張良衝進房間的時候,趙子兒已經趁著空檔穿上衣衫,衝到漢王劉邦身前探查傷勢 劉邦只是大腿上有一道傷口,一小塊肉被削掉了,傷口之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並無大礙 不過細心的趙子兒發現,那個位置本來正好有一兩顆黑痣的已經消失不見了,七十二顆黑痣已經剩下六十九或者七十顆 有了管夫人的先例在,趙子兒省的輕重,在劉邦尚未察覺的時候,她只是當做恍若未覺 「漢王,您沒事?」韓信和張良擔心不已,關切詢問 劉邦剛剛雖然也是經歷了命懸生死一線,也有些驚魂未定,但在臣子和將領們面前必須要保持足夠的鎮定 「沒事,只是些皮肉傷,幸好你們來的及時」劉邦淡淡回應 「臣有罪,沒能做好安全防衛,是臣子失職了」韓信立即跪倒在劉邦面前請罪 劉邦尚未回答的時候,灌嬰已經回來了 「漢王,刺客除了殺死的兩個之外,其他的逃走了」灌嬰跪地稟報 灌嬰剛才救了自己的性命,劉邦對他還是算是頗為感激的,說道:「剛才的事情多虧了你了」 「這是臣的本分……」灌嬰絕對不敢在這樣的事情上邀功托大 「刺客的身份查清楚了嗎?」劉邦轉而詢問到底是什麼人刺殺自己 灌嬰回答道:「回稟漢王,從那些人對魏宮和平陽城的熟悉程度看,應該是魏國餘孽具體的身份還有待調查」 劉邦輕輕點點頭,這才轉身道:「韓元帥,起來,你及時發現了異常前來救駕,很好」 韓信這才放心一些,其實事情的關鍵不是在那裡,關鍵在於漢王是否將此事聯繫到自己身上幸好及時發現問題,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 「好了,你們先退出去」 「是」 臨走的時候眾人的目光落到了管夫人的屍體上,劉邦目光觸及道:「適才刺客行刺,管夫人為了寡人慘死,厚葬」 趙子兒看著好姐妹的屍體被抬出去,突然之間有種悲涼的感覺,心中之中忍不住有些顫抖 看來想要成為漢王夫人,追求榮華富貴並不容易啊以後的路肯定不好走…… 至於面前這位漢王劉邦,想來也不是善於之輩,是福是禍尚且不知道呢 待眾人都走的時候,劉邦一揮手讓趙子兒先行離去,隨即留下了張良. 「漢王,有什麼吩咐嗎?」張良知道劉邦將自救留下一定是有什麼要緊事情 劉邦點頭道:「在越國安插密探的事情抓緊辦」 「是,臣已經著手進行了」張良以為劉邦要和自己談刺殺的事情,卻沒想到是和越國有關係 劉邦隨即又問道:「對了,尹旭有幾個孩子?」 呃?漢王怎麼又問起這些,張良回答道:「聽聞只有一個女兒」 「哦?」劉邦點點頭,隨即道:「留意這點,若是尹旭有了兒子,告訴寡人……」 張良不由地一頭霧水,點頭答應 漢王的子嗣和漢國有什麼關係呢?今日的事情太過詭異,漢王也有些奇怪 第四七九章詭異夜晚 第四八〇章越王議政 歷史已經走到了越王二年的年底,山陰城裡一片繁華。 在作為越國都城兩年之後,山陰逐漸成為吳楚大都會,甚至有超過吳中的趨勢。 不過現在越王要遷都的消息傳開之後,山陰人難免有些失落,很多的商家都打算跟著越王前去洪都。 那裡肯定是一個新的繁華之所在,將來南方的政治,經濟中心。已經有不少商家和大戶人家聽說消息之後,趁著洪都的物價尚未暴漲之前,已經開始購置房產。 王宮之中,尹旭坐在榻上,懷中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嬰兒。 這是綠蘿的孩子,如今已經快有半歲了,正式的封號尚未確定,綠蘿給女兒娶了一個名字叫做可兒。 「可兒……笑一個,給父王笑一個!」尹旭將孩子抱在懷裡,閒暇時分弄兒為樂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可兒粉嘟嘟的小臉,皮膚白皙,繼承了母親的容貌,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 因為目前越王宮中就他一個孩子,所以眾位娘親對她可是關懷備至,小傢伙那是相當的幸福。 尹旭在逗孩子方面還是很有經驗的,加之父女連心的緣故,小傢伙咯咯發笑,更是惹人憐愛。 「好,乖女兒!」尹旭看著女兒的笑臉,更是滿臉慈父情懷。 綠蘿在一邊看著丈夫抱著女兒,心中自然是很是開心,隨口問道:「真的要遷都?」 「嗯!」尹旭輕輕點點頭,向綠蘿證實了這樣的傳言。 「那什麼時候動身呢?」綠蘿還是感到有那麼一絲意外。 尹旭回答道:「洪都城的王宮已經修建的差不多了。等到開春之後吧,天氣暖和的時候遷過去!」 「那建作坊也會跟著過去嗎?」綠蘿遲疑了片刻,輕聲詢問。 尹旭知道綠蘿關心的是父親,諸先生就她一個女兒。孤身一人也沒個人照應。 「建作坊已經進入正軌,若是輕易搬遷,比較麻煩。而且需要的礦藏好多都是的會稽山出產的,洪都那邊暫時不打方便。不過你放心,諸先生留在山陰會與人照料的,不必擔心。」 綠蘿輕輕點點頭,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尹旭歎道:「現在正是關鍵時候,兵器方面還需要諸先生多多費心。等到建作坊運轉正常。工匠的技藝達到水準,過上兩年諸先生也就可以休息了。寡人也不願意自己的老丈人,一大把年紀了還要那麼辛苦。」 綠蘿微笑著點點頭,在這些方面尹旭已經很為她考慮了。即便父親所在的建作坊是她唯一的倚靠。但是綠蘿並不在乎這些,她心中有數作為越王夫人,家族的實力還是越小越好。 尹旭道:「這次我們佔領了臨江國的土地,那邊有很多的礦山,將來建作坊還是要搬到洪都的。」 突然之間。可兒不知道哪裡不舒服,一聲大哭頓時讓父王母妃手忙腳亂。 …… 尹旭從綠蘿那裡出來,便前往王宮御書房,現在天下形勢變化無常。有很多的政務都在等待他來處理,所以絲毫不敢掉與輕心。 來到御書房。李斯,尉繚和陳平。高易和蘇岸已經已經在等候,如今各位將領們都在外征戰。他們每日除了處理好自己分內事情之外,就是前來和越王商議軍情。 「參見越王!」 如今越國今非昔比,越王尹旭的身份地位也隨之發生了許多的變化,將來的前途更是無可限量,所以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也更加高了。 「嗯,章邯快回來吧?」尹旭落座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章邯。臨江國的戰事已經結束,尹旭命令蒲俊留在那裡駐守,同時整編臨江國的軍隊。至於章邯則被尹旭召回了山陰。 尉繚道:「章邯協助蒲俊做好臨江國的防務之後就準備好啟程會山陰了,不過武陵蠻的雲青山有意來朝見越王。章邯為了表示誠意,親自前去迎接,之後才從江陵乘船歸來,想來如今已經快到洪都了。」 尹旭點頭道:「很好!」 「陳平,臨江郡的設置處理的怎麼樣了?」尹旭隨即又問起了政務方面的事情。臨江國和九江國在江南的土地納入越國之後,必定要重新劃分行政區,並且委派官員來管理。 陳平道:「大王,初步擬定,在九江國南方故地南北兩方分別納入番邑和豫章郡的管轄。至於臨江故地設置江陵郡,洞庭郡,因為現在還處在戰時,所以這些土地的行政區劃不宜太過細小。」 尹旭點頭道:「很好!」對於陳平的建議,尹旭還是比較滿意的,隨即問道:「那太守和屬官的人選安排好了嗎?」 陳平道:「已經確定好了人選,一個是江東本地家族的名士,還有一個是鄧陵墨的先生。他們的能力都沒有問題,足矣勝任。至於其他屬官,臣也已經妥善安排了。」 尹旭輕輕點點頭,這些事情交給陳平辦他很放心,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尤其是兩個郡守的人選,鄧陵墨之中不乏飽學之士,自然要加以利用,不過因為和秦國是有關係的,所以也要加以制衡。另外一個人選出自江東本地家族最好不過,這樣對於拉攏江東人還是非常有好處的。 尤其是最近佔領的原來屬於西楚國的江東二郡,雖然已經被越國控制了很長時間,但是真正要做到民心歸附還是非常難的。現在基本上安定已經不錯的,對於吳中震澤一帶的大家族拉攏就顯得非常必要。 依靠范依蘭等人的幫忙,越國已經得到了不少當地大族的支持。不過其中還是有很大一部分,因為當初項羽一家從這裡騎兵,與之關係親密,如今內心之中還是偏向西楚國。對此尹旭很是無奈,想要完全制止是非常難做到的,只要能夠防止他們與西楚國暗通款曲,洩露消息,或者為對方做內應已經很不錯的。 在這個方面,飛影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到現在為止並未發現這方面的異常,還算欣慰。現在隨著越國的實力壯大,帶給這些家族的震撼也逐步加大,說到底他們更多在乎的還是利益。當西楚國已經不能成為他們利益寄托和代表的時候,他們自然而然會選擇倒向越國一方。 當然了,這樣本身的速度太慢,還必須得加強對當地豪強大族的拉攏。現在主動給他們郡守的位置,讓他們介入到越國統治階層之中,當越國的國家利益和他們本身的利益相結合的時候,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之前尹旭只是有這樣的想法,陳平已經充分領會到這一點,幫著自己開了個好頭。 以後在這和方面必須加大投入,尤其是越國朝廷高官裡面還應該有江東本地豪強大族的身影。現在自己麾下的文臣武將之中,主要是李斯,章邯等人為代表的秦系實力,這個佔有的比重是最大的。還有就是以蒲俊和高易等人為代表的親信派,這些人跟隨自己的時間最長,也是最信任的心腹。 還有就是以分別以陳平和英布為代表的兩個系統,陳平在越國的時間比較長了,在文官之中已經積累了一些底蘊。英布則是剛剛投降,尚且孤單,在以後的過程之中,尹旭已經做好打算。會有意地支持他們壯大,同時引起江東和臨江國本地的豪強大族進來,形成一個相互制約的平衡局面。 尹旭有問道:「洪都城的修建和豫章郡的流民安置情況如何了?」 「回稟大王,因為之前的九江之戰,淮南一帶有大量百姓失去了家園,產生了大量的流民。飛影已經在淮南之地加強了招募,水軍方面也十分配合。加之英布本身來到了淮南,所以有不少的舊部和民眾主動的遷移過來。 因為現在已經是冬季,屯田和分配土地的事情正在抓緊進行。在開春之前一定會完成好,從而保證好春季的耕種。」李斯擔任內史的職務,以後都城遷到洪都之後,他的職業範圍也正好從山陰遷移過去,所以這些事情主動都是他在負責。 「嗯,很好!這是一個好現象,在豫章郡的試點已經有些成效,這樣對於以後吸引更多的流民南下是一件好事情。」尹旭對此表示滿意,現在他更多地是在用人和重大策略上做出安排,至於其他具體執行和細小地方都是由臣子們在具體進行。好在手下這些大臣們能力也比較強,各方面的事情都處理的井井有條,讓自己也少了很多的擔心。 「不過有一點……」尹旭隨即補充道:「洪都是未來的都城,安全防衛一定要做好,防衛外敵入侵是很小的一方面。內部也不容忽視,地方治安,維持穩定,還有就是南下的流民之中或許會隱藏著北方來的探子。」 蘇岸道:「大王放心,飛影已經在洪都佈置好,會全力關注這方面的事情。」 尹旭輕輕點點頭:「不要出什麼岔子……還有在豫章的試點成功之後,可以將經驗推廣到臨江一帶去,臨江是我們的西陲重鎮,也需要加強實力!」 第四八一章為我所用 豫章這邊的屯田和吸引人口主要是為了對付西楚國,那麼臨江國那邊就是為將來對付劉邦做準備了。 尹旭有種感覺,將來越軍少不了在沔水一帶和漢軍對戰,所以臨江那邊就少不得多加重視。 其中軍事方面就是一個重要方面,現在蒲俊在那邊訓練軍隊駐守。增加人口數量也是非常必要的。 在臨江推廣豫章的經驗,將來西部一帶的流民可以被吸引到那一帶。 陳平道:「好的,臣吩咐佈置這方面的事情。」 「好的……」尹旭點點頭,隨即又問道:「對了,北方的事情怎麼樣了?項羽和劉邦那邊是什麼情況?」 越軍佔領臨江國,越國實力擴張到這樣一個地步,必然在諸侯之中掀起軒然大波。作為北方最大的兩個實力,也是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西楚國和漢國是最為在意的。 尉繚道:「西楚國的反應很是平淡,龍且率領大軍返回彭城,將淮南的防務全部交給桓楚。至於淮南騎兵之戰的那件事情,項羽也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這段時間西楚國很是平靜。聽聞項羽的寵妃虞姬生下一個男孩,項羽非常高興,如今可謂是舉國歡慶,更是加封虞姬為王后,對外方面沒有一丁點的動靜。」 自從杜殤營救吳梅母子之後,還殺了西楚國兩千騎兵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尹旭為了招攬英布,不得已將消息公佈出去。效果確實達到了。讓英布南歸越國之後,還賣給衡山國吳芮父子一個人情。目的確實是全部達到了,但是隨之而產生的風險還是非常巨大的。 尹旭一直擔心西楚國的反應,若是此事當真惹怒了項羽。對越國而言也是一個非常嚴峻的後果。尤其是項羽一怒之下,率先和自己開戰,即便是越國現在的實力壯大了不少,但是想要和西楚國全力開戰還是有些欠缺的。若是因為此事而便宜了劉邦,就更加的划算了,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的只能是越國。 尹旭聽完尉繚的稟報之後,點頭道:「平靜只是表現。越國平靜越是表示暴風雨快要來臨了。西楚國現在很可能在醞釀著一次大行動。想來應該是針對劉邦的,若是項羽有心對付我們,他就不會隱忍這麼長時間。畢竟對他而言劉邦才是他最大的敵人!」 這樣的結果尹旭還是很滿意的,項羽沒有打算和越國為敵。對自己而言應該算是一件大好事。這樣就算是最完美的結果了,看來運氣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即便是有時候鋌而走險,還是小有成就的。 陳平笑道:「此事大王不必太過擔心,滎陽那邊傳來消息。韓信已經攻克平陽,西魏國已經落入漢軍掌控之中。河北的形勢對漢國有利,長此以往下去對西楚國很是不利。他們才是項羽的心腹之患,項羽和范增肯定為此憂心忡忡。為了不讓河北諸侯和中原的形勢進一步的惡化,對他們不利。出兵對漢軍開戰幾乎是必然的事情,這個時候項羽怎麼會有心思管我們呢?」 李斯輕輕搖搖頭:「說不定范增已經看出了我們遷都和佔領臨江國的意圖。某種程度是隱約以越國來制衡漢國的意思。若是現在和我們開戰,劉邦一定會從背後偷襲彭城。西楚國還是面臨一個兩線作戰的問題。 但是和漢國開戰形勢就完全不同了,即便是他們西楚國陷入一種不利的境地,我們不會趁火打劫。而且會從沔水一帶牽制的漢國,我們相當於他們潛在存在的一個盟友。我們在利用他們,他們也在反過來利用我們。」 尹旭點頭道:「只要項羽和劉邦開戰,即便是被他利用,寡人也是心甘情願的。」 眾人都是不由地都哈哈大笑……不管怎麼說眼下的情況對越國都是有好處的。 尹旭對漢軍的動向似乎更加感興趣,問道:「西魏國已經完全被平定了?」 陳平點頭道:「是的,自從臨晉關失守之後,西魏國就岌岌可危,只是憑著平陽城堅守而已。項羽未能給他提供絲毫的援助,河北諸侯也都是各掃門前雪,魏豹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只能是這樣的結果。」 蘇岸道:「城破之日,魏豹無奈之下自刎而死,西魏國也就徹底地完蛋了。西魏國的土地已經全部被漢軍接管,軍隊也被韓信整編的差不多了。甚至還有傳言說魏豹的幾位夫人也被劉邦給收編了……」 眾人不由的嘿嘿一笑,劉邦好色是出了名的。以前或許還忌憚夫人呂雉,現在呂雉在彭城為人質,身邊沒有管束自然是肆無忌憚。 對此尹旭卻是另外一番感受,按照原本的歷史,劉邦滅掉西魏國之後確實是收編了魏豹的妃嬪。其中就包括了薄姬,後來薄姬為為劉邦生下了漢文帝。 但是現在歷史已經發生改變,薄姬就是自己的玉娘,現在他是自己的夫人。也就說有一點可以肯定,歷史上的漢文帝是不存在了,當生天子的命數即便是名言,這孩子也是自己的。歷史已經走到這個拐點上,尹旭很是激動,現在有種迫切的希望,希望李玉娘能夠為自己生下一個孩子來。 如果真是如此,許負的預言也就可以當真,這個孩子就將會是越國繼承人,以後的天子。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順地立下李玉娘為王后,母以子貴,母儀天下! 蘇岸道:「說來也是奇怪,據河東那邊傳回來的消息,說劉邦親自前往平陽犒勞軍隊,結果遇到了行刺。」 「行刺?劉邦有事嗎?」對於劉邦的生死,尹旭有些矛盾,說實在的希望這個危險的對手死去。但是現在如果他死的話,就沒有人能夠牽制項羽,所以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需要劉邦的存在。 蘇岸道:「只是受了些傷,並未有什麼大問題。」 這樣的事情雖然細小,但無疑是漢國的機密,飛影能夠探聽到一二的,足可見的其能力和作用。這支情報機構的存在,對越國而言就是個無形的優勢,潛移默化之中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尹旭對此很是滿意,看來自己用心打造的利器可是很有成效的。 「刺客抓住了?是什麼人行刺劉邦?」眾人對此很是好奇? 蘇岸輕輕搖搖頭:「沒有抓住,不過聽說可能是魏國餘孽?」 眾人隨即有些釋然,漢軍剛剛攻破西魏國,劉邦就這樣大膽地前往平陽,如此的招搖,還睡了魏豹的妻妾,勢必燃起西魏國人的反感。其中的餘孽出來刺殺劉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某種程度上是劉邦自己托大,為自己找不痛快。 尹旭問道:「魏國被殺的宗室和大臣之中可有龍陽君?或者說西魏國那邊可有龍陽君的相關消息?」 「沒有!」蘇岸輕輕搖搖頭。因為許負的緣故,他們都清楚西魏國魏豹身後有一個高深就是當年的龍陽君,但是這些事情劉邦並不知曉。對天下人而言也是謎,畢竟西魏國那邊一直保密,龍陽君的身份一直就沒有暴露過。 李斯道:「如此看來,這刺殺應該是那個老傢伙主導的。」 「是啊,龍陽君也著實可憐,作為魏王的寵臣,那傢伙的愛國之心很深沉。這次回來對魏豹也是多有支持,連續兩次的亡國之恨,定然是心情北上。這個時候出手刺殺劉邦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尉繚原本也是魏國人,是由大梁入秦國的,對於龍陽君可能也瞭解的比較多。 尹旭笑道:「也好,留下這麼一個人讓;劉邦寢食難安,對我們也是一件好事。」 陳平點頭道:「只怕是劉邦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人想要要他的命……」 尹旭對於劉邦的遇刺的事情關注程度一般,他更為在乎的是西魏國滅亡這件事情本身,以及即將產生的後果的和影響。 西魏國是漢軍打下來的,但是並非他劉邦自己的指揮,這個實際操作者是韓信。 韓信打下來西魏國,下一步目標自然就是代國和常山國,也就說韓信征討河北的序幕將徹底拉開。 對於韓信的一舉一動,尹旭都非常的關心,他拭目以待,想要看韓信到底會做什麼?將來又會怎麼發展? 尹旭最為期待的就是是否還會按照歷史上那樣,出現一位假齊王,這才是他最為關心的侍寢。產生的影響將會是非常巨大的,甚至直接關心到越國將來的國策。 對於韓信征討河北的侍寢,尹旭完全是一種支持的態度,就看韓信怎麼表現了?尹旭對此很是期待,但是心中卻不妙有種忐忑。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尹旭心中默念,也不知道是怎樣一種心情,相當的複雜。 尹旭輕歎一聲,說道:「章邯他們該回來了,準備好慶功宴,寡人也該好好犒賞他們。還有那位武陵蠻的雲青山,寡人也想好好見上一見,他們或許能為我所用……」 第四八二章慶功接風宴 章邯在三日之後回到山陰城,跟隨他一同進城的還有武陵蠻的首領雲青山。 尹旭為了表示重視和安撫,親自出城迎接章邯這位大功臣》 「上將軍,辛苦了!」尹旭老遠地笑呵呵地迎接。 章邯見狀不由地西受寵若驚,撲上來跪伏道:「末將章邯拜見大王!」 「上將軍莫要多禮,此番上將軍為寡人平定臨江國,使得我越國有了空前大發展,實乃是大功一件啊!」尹旭笑著扶起了章邯,口中讚譽之詞不絕。 章邯心裡明白,如今這上將軍越國已經有了兩位,可不是自己一個人獨有的尊榮。 他也很清楚尹旭拉攏英布的用意,此番征討臨江國功勞更多地是蒲俊,至於自己扮演著怎麼樣的角色,發揮著怎麼的作用他心裡很清楚。如今尹旭如此禮節迎接自己,何嘗不是一種補償和安撫,有些事情適可而止,章邯心中明白。 章邯道:「大王,武陵蠻部的首領雲青山前來拜見漢王!」 尹旭笑道:「快些為寡人引見!」 「武陵蠻雲青山見過越王!」 話音落地一個人便出現在面前,態度很是恭敬地向自己見禮。 尹旭聽到此人自報家門正是武陵蠻的首領雲青山,只是看到雲青山的面容和打扮的時候略微有驚奇。 面前分明就是一個中原的讀書的儒者,氣質很是儒雅,裝扮和衣著也都是中原人的打扮,這倒是在尹旭的意外之外。 「雲青山想來仰慕中原文化。能夠前來山陰這吳楚大都會見識一番,一直是青山的一個夢想,今日總算是實現了,雲青心中著實激動。」雲青山見到尹旭臉上一閃而過的驚疑之後,隨即作出了自我介紹。並且表達了一下心中的激動。 最後還不忘了說道:「尤其是見到越王殿下,青山更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見更是三生有幸!」 尹旭頓時覺得有趣,看來這個武陵蠻的首領不一般啊!對於中原文化和禮儀的熟悉,各方面的表現都非常到位。言語也很是得體,讓人一見面就有種親近的感覺。從那英氣勃發的眼神之中,尹旭也能看出來這個雲青山也是智謀之人。 拒絕了漢國和臨江國的拉攏,在越國對其拉攏之前,主動倒了過來,這確實是難能可貴。尹旭也是章邯和雲青山溝通之後才知道在武陵蠻的事情上劉邦也有插手,看來的心思顯而易見。就是想要這些力量除了阻止自己,從而延緩或者阻止越國對於漢國的威脅。 拉攏,利用完全是劉邦的慣用手段,剛剛對英布使用過來,現在又用到了雲青山身上。只可惜這位雲首領比英布幸運的度。武陵蠻的處境可不像九江國那麼惡劣,選擇也更多。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雲青山沒有被劉邦和共尉的花言巧語所打動,從而倒向了越國。 不得不說,雲青山做出這樣的選擇,尹旭很是欣慰。心中也有些激動,當真是難能可貴。這樣的選擇可謂是兩全其美,對越國固然大有好處。對武陵蠻同樣如此。 還有就是雲青山敢於主動前來山陰拜見之間,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固然有武陵蠻的勇士為後盾,讓自己不敢輕易動他。卻也可以看出來此人的膽略非凡,或許這是他對自己的一種試探和選擇吧! 但是尹旭也很清楚一點,這是一次絕好的機會。收服雲青山的機會。只要這次能夠把握機會,讓他為讓他真心歸附自己。那麼武陵蠻就能為我所用。武陵蠻有三萬勇士,若是能得到這樣一直素質強硬的軍隊,對越軍的實力和戰鬥力都是很大的提高,意義非凡。 因此尹旭對他的重視程度自然就提高了許多,暗中決定一定要盡力地拉攏他。不過看到雲青山的眼神之後,尹旭隱隱有種感覺,金錢美色對他根本毫無用處,權勢地位對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吸引力,或許能夠真正地折服他才是最好的辦法吧! 雲青山此來山陰目的正是為了見見越王尹旭,看看這個年輕的諸侯王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同時也是看看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否正確?若是所托非人那就不好了。所以他大膽地來了,他相信在這個時候,臨江國形勢尚且不穩定,武陵蠻的影響舉足輕重,越國人不敢對他怎麼樣。 當然了,他本身來山陰這件事情也是讓越國人安心的舉動。他來面見越王,蒲俊手下的越軍就絕對不會向武陵蠻動手。現在臨江國已經滅亡了,萬一越國人想要徹底消滅武陵蠻這隱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所以雲青山考慮的很是周全,以自己一個人的安危換取兩族之間的相安無事,同時也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此時此刻,第一眼見到尹旭,正如尹旭見到他的心情一樣。尹旭驚詫於他的裝扮,他驚歎於尹旭的年齡和氣度。 越王年輕有為的消息天下人皆知,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雲青山還是驚了一跳。越王尹旭著實太年輕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已經是掌握十萬雄兵,坐擁整個南方,注意影響到整個天下局勢的諸侯王。 而且尹旭英俊瀟灑的臉龐上散發出來一股子英氣,一種勃勃向上的感覺,從他眼神之中似乎可以看到越國無限光明的前景,以及的雄心壯志。眼神之中的那一股堅定,更讓人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取得非凡的成就。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一股子威勢,如此年輕就有如此王者之氣。 看來此人當真是不一般,雲青山對尹旭給出了相同的評價,第一印象已經非常不錯了。 尹旭笑道:「好了,進城去吧,王宮之中已經備好酒菜,為上將軍慶功,為雲首領接風!」 雲青山謙遜道:「越王,直呼在下雲浩,或者青山即可,不必客氣!」 「好,既然如此,寡人就不客氣了,青山,進城吧!」 尹旭感覺和這個雲青山很是對脾氣,心情頗為舒暢。 王宮之中的宴會已經備好…… 眾人進城的時候越國百姓可謂是夾道歡迎,臨江國那邊打了勝仗,山陰城中的糧食和物價還沒有受到影響。山陰百姓的生活很是富足,對於越王的好感和尊敬越發的高。尤其是越國的國力提高之後,越國百姓們都有種自豪感,為身為一個越國人而感到驕傲。 今日章邯上將軍凱旋歸來,越王親自迎接,就更加的熱鬧了。 雲青山坐在麻城上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後心中感慨,越國山陰如此之繁華,江東之地也很是安定,百姓可謂是安居樂業,當真是好。從而從百姓的表情之中可以看出他們的生活很幸福,發自內心地尹旭感謝和愛戴。越王當真是不簡單啊,雲青山第二次有了這樣的想法。 回到王宮的時候,越國的重臣們全都出現了,對章邯凱旋歸來表示祝賀,同時也熱忱地歡迎來自武陵蠻的客人。 王宮的宴會已經準備好,尹旭熱情地招呼道:「青山,宴會已經安排好了,請!」 雲青山見越王對自己如此重視,心中還是很高興的,尹旭沒有讓自己失望,同時他的表現也讓自己心裡很舒服。 來到王宮大殿上,雲青山這才有機會見到諸位越國大臣,傳說之中的那些大名讓他如雷貫耳。 「這位是李斯先生,乃是我國內史,也是寡人妻子的外公……」 「這位是尉繚先生,現在是越國太尉……」 「這是寡人的丞相陳平先生……」 …… 尹旭一一為雲青山介紹,當聽到李斯和尉繚的名字時,雲青山心中有著不小的震撼。 武陵蠻向來自成一家,以前雖然處在楚地,但是楚國人對他們一直是沒有辦法,只能是控制著讓他們不生事就好。後來秦國人征討楚國,隨即又對百越之地用兵,武陵蠻可就沒少受罪。當年在親兵的攻殺之下也是死傷慘重,他們對秦國人心有餘悸的時候也有些仇恨。 此番雲青山之所以主動選擇倒向越國這一邊,就是不想武陵蠻重蹈當年的覆轍。不過此刻見到李斯和尉繚這些當年的秦國重臣的時候,心理面還是有些異樣的感情。 尹旭端起酒杯道:「第一杯酒敬章邯上將軍,也敬在臨江辛苦作戰的將士們,正是他們的勇猛拚殺,我們才得以順利地掌控臨江之地,辛苦了!」 章邯受寵若驚,立即起身相謝! 尹旭隨即端起酒杯,笑道:「這第二杯酒歡迎武陵蠻的朋友來到越國!」 雲青山起身道:「越王太客氣了,武陵蠻乃是越國治下的一個小部落,青山也就算是越國臣子,前來拜見大王是本分,應該的。這本酒本該是青山敬大王才是!」 雲青山表現很是謙遜,身邊沒有半點蠻人的粗狂之氣,一瞬間便贏得了眾人的好感。 尹旭嘿嘿一笑:「好了,今日一來是為章邯上將軍慶功,二來是青山接風,大家開懷暢飲啊!」 第四八三章巴蜀之謀 越國王宮,一場慶功宴加接風宴正在舉行。 雖然只是宴會,這核心還是離不開朝政大事。 章邯落座之後向尹旭介紹了此番臨江作戰的情況,說道:「大王,此番出戰我軍陣亡將士七千二百多人,受傷的大概有差不多兩萬人。」 「嗯!」尹旭輕輕點點頭;「嗯,做好陣亡將士的撫恤!」 每一個對越國出過力,做出了貢獻的將士,家屬都會得到厚厚的撫恤。 尹旭隨即道:「這樣,寡人有個想法,陣亡的將士們不知是撫恤家屬,還要讓越國百姓,讓歷史銘記他們的貢獻和英勇事跡。」 「大王的意思是?」陳平輕聲詢問。 雲青山對此也饒有興趣,抬頭看著尹旭,看看這位年輕的越王到底想要說什麼。 尹旭續道:「寡人回吩咐建作坊製作一匹銅牌,以後每一位將士參軍之後,他可以得到一塊刻有他們的名字的銅牌,將此懸掛在身上。若是將士們陣亡,可以根據銅牌確定到底是誰,可以方便厚待撫恤他們的家人。」 這一點眾人深有體會,確實存在有時候搞不清楚將士身份,難以下發撫恤的情況,從而虧待了烈士的家屬。尹旭意義懸掛銅牌,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尹旭道:「不只是撫恤家屬,還有寡人打算在洪都王宮門口修建一道英雄牆!此戰之後,凡事陣亡的將士的名字就會被刻在英雄牆上,讓他們受到越國百姓的敬仰和祭拜。讓他們的名字與越國一起萬古長存,被歷史所銘記。」 聽到尹旭這個提議。眾人心中都是一動,尹旭這個提議著實是新奇。這樣的舉動是英雄的尊敬和銘記,若是如此必然會激動越國將士們的士氣。戰死沙場不是平白無故的犧牲,而是一種無限的光榮……或許越國的將士們知道越王的提議之後,在戰場上作戰將會更加的的不畏生死。取得的戰果也將會更加巨大,絕對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雲青山拍手叫好:「越王此議甚好,這是對勇士和英雄的尊敬!」 蠻人崇尚武力,對英雄很是尊敬,尹旭此舉很對雲青山的胃口。 尹旭道:「那就這樣辦吧!此後這將會成為越國的一項制度。李斯先生,這英雄牆的修建就交給你了!」 李斯點頭道:「好的,大王放心,遷都的時候,英雄牆肯定會修好!」 雲青山歎道:「看來洪都城又將會多上一道風景線,必將震驚天下!」 在來山陰的路上,雲青山是從豫章登陸的。對於越國正在修建的都城也趕到很是驚歎。 洪都城的規模更勝於山陰,可以說是他見過了最為宏大城池。從那裡可以看到越國的國力是何其強大,如今又見到尹旭這樣厚待陣亡將士,花費財力和精力就修建英雄牆。 看著只是一堵牆,可是對一個勇士而言那就是榮譽的象徵。即便是死也要名留青史。足可見尹旭此人對人的重視。說實在的在這個年代,弱肉強食,軍隊不過是君王和權貴們謀求私立和功業的一種工具、尤其是參軍的將士大多數只是窮苦人家的子弟,更是很少有人將他當做一回事。 保證對家屬的撫恤已經算是不錯的,但是在尹旭這裡,雲青山感覺到了以人為根本。對生命和勇士的尊重。因此心中對於尹旭的印象更加好了。 章邯感慨道:「將士們得知消息之後,一定會感激大王的天恩的!」 尹旭輕輕點點頭,古往今來很多的事情。很多的名字被人忽視。從今天開始,他要開一個好頭,那就是銘記每一位烈士的名字,開啟一種尊重生命的先例,或許會對後世產生一些什麼影響吧! 章邯隨即又道:「大王,末將和蒲俊將軍在江陵城收編了林講過的軍隊。前後一共四萬多人!」 尹旭輕輕點頭,示意章邯繼續。即便是當真雲青山的面子,這樣的事情沒有什麼可以避諱的。畢竟一個國家的軍隊人數很難隱瞞其他人,同時也可以當成是向雲青山展示月谷強大軍事實力的一個好機會。 章邯道:「我們裁掉了其中了的老弱病殘,留下了三萬兩千人,已經整編完畢。蒲俊將軍已經在江陵對他們展開訓練,想必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成為一支戰鬥力強悍的軍隊,我們越國的實力也將會大大提高。」 尹旭心中一陣感慨,如今越國幾乎掌控了長江中下游所有的土地,國土面積在諸侯國之中已經是非常的強大,只是人口並不是很多。越國本來就有十萬精兵,現在有得到了臨江國的三萬降卒子,抵消掉陣亡的士兵之外,越國的軍隊數量也到達了十二萬多。 如今國土面積大大增加,人口增加了,這兵員的數量也就增加了不少。今年冬天再開始徵兵的話,又可以增加了幾萬軍隊。越國的兵力達到十五六萬還是可以的,等到緊急戰事,下達動員令的話,動員出來二十萬的軍隊完全是可以的。 只要加強對軍隊的訓練,假以時日,這些士兵的戰鬥力也能達到一定水平。將來在對付西楚國和漢王劉邦的時候也能有不小的底氣。 不過…… 尹旭有意無意地將目光從雲青山身上掠過,若是能夠得到雲青山的支持,武陵蠻的那三萬勇士。其兵員質素好和戰鬥力可以頂的上臨江國五萬的軍隊。這樣一來自己的軍事實力將會更加提高,越國的西南方可能夠平安無事,可能夠多上一道屏障,可以說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雲青山似乎察覺到了尹旭的目光,剛要說話的時候,坐在對面的李斯開口。 「雲首領,李斯乃是昔年的秦國丞相。當年秦軍在南方作戰對貴部造成了不小的損傷,對此李斯表示深深的歉意!」 尉繚也歎道:「當年的事情我也很遺憾,不過現如今我等是越國的臣子,秦國也已經滅亡多年,所以還請雲首領不熬再介懷此事!」 他們兩人乃是人老成精之輩。自然看得出來雲青山進來見到他們的時候,臉上的不悅神情。當年的事情在武陵蠻人的心中可以說是一個傷疤,想要徹底地收復一支力量,單純依靠武力讓人感畏懼是不行的。李斯和尉繚察覺到尹旭對武陵蠻的重視程度之下,主動致歉。 就是擔心會因為自己的緣故影響到武陵蠻和越國之間的關係。繼而影響到尹旭征服天下大計劃。 雲青山心中一動,說道:「兩位先生言重了,過去的事情何必再提呢?秦國已經不在了,如今青山實在越國做客!」 尹旭和李斯等人與雲青山相視一笑,或許這就叫做相逢一笑泯恩仇吧!現如今沒有了這一層隔閡,很多事情都好辦多了。 雲青山歎道:「越王,現在青山算是明白了。越王能夠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功之處完全是有原因的,看來青山的選擇沒有錯!」 「哦?」尹旭心中一喜,笑道:「能得到青山如此稱讚寡人很是欣慰,不知青山可否談談,在漢國和臨江國的利益誘惑之下。青山何以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越國呢?」 雲青山笑道:「漢國和臨江國確實許諾了很多的好處和利益,可是他們為什麼要給出這樣多的好處呢?很重要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本身就沒安好心,他們並非真的想要和我們結盟。不過是想要利用我們罷了!首先青山不想被人這樣利用,最後還落得損兵折將,得不償失! 再者,青山是看到了東甌和閩越的先例之後。有所感悟!」 見到眾人面上的表情,雲青山笑道:「大王莫要誤會,青山並不是擔心越國對武陵蠻用兵。青山看到是越王對於東甌和閩越百姓的態度。基本上都是一視同仁。越王並沒有輕視或者怠慢我們這系誒所謂的蠻夷之人。」 尹旭心中一動,難道是自己這點部族平等的緣故打動了他? 雲青山續道:「我們武陵蠻一直被是為蠻夷,在南方一帶並未收到過什麼重視或者公平待遇。臨江國和我們看似平等的對峙,其實是共敖父子的實力不好,他們害怕我們,因為畏懼所以保持界限。但是他們骨子裡還是看不起我們。他的兒子共尉曾經和我交朋友,更多地還是看重我的身份。 若是換了一個強大的王朝。比如當年的楚國和秦國,武陵蠻遭到待遇就更不用提了。東甌和閩越當年也是被楚國所蹂躪和壓制,如今在越王您的治理之下,一視同仁,生活富足。青山希望,武陵蠻也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同時不希望武陵蠻和南方的諸侯們之間再有戰爭……」 尹旭心中感慨,重重點頭道:「青山放心,寡人對越國土地上所有的部族都是一視同仁的,他們都是寡人的子民。寡人有義務,有責任讓他過上平等富足的生活。這不是一句冠冕堂皇的敷衍,而是寡人以越王的名義作出的承諾!」 雲青山心中感慨,當即跪伏在地,說道:「武陵蠻族人願意效忠越王!」 這是一個很是重視信義的部落,尹旭對他們作出了承諾,他們也給出了相應的承諾。 尹旭心中激動,看來是成功了,降服武陵蠻這可當真是一件大好事! 雲青山道:「若是越王征伐作戰用得著,武陵蠻的勇士願意為前鋒!」 尹旭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這支力量,但是他知道想要用好這支力量,必須是誠心誠意。如果自己經常性地借用一些緣故去消耗武陵蠻,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激起他們的憤慨和反抗,所以任何事情都要適可而止。 「好!」尹旭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雲青山笑道:「不止如此,青山還要為大王送上兩份厚禮!」 「哦?什麼厚禮?青山你也忒客氣了!」尹旭不由的有些好奇。 雲青山笑道:「夜郎國和巴蜀之地!」 「什麼?」當這兩個地名說出來的時候,震撼了所有人。 如果說此人能夠幫助越國得到夜郎國和巴蜀之地,那結果會多麼的令人激動人心! 巴蜀對於漢國的重要性,對於越國的重要性。對於將來的天下形勢都是不可估量的。 所有人都清楚感受到一點,清楚地意識到雲青山這句話的份量。 尹旭也是一陣激動:「青山,怎麼講?」 雲青山道:「青山與夜郎國和巴蜀琴氏都有密切聯繫,可以幫助大王一臂之力!」 聽到雲青山的話,尤其是後面那四個字——巴蜀琴氏的時候眾人心中都是一震。尤其是李斯和尉繚! 他們都想到一個建築——懷清台! 隨即想起一個讓始皇帝陛下無比尊敬的女人——琴清! 提到夜郎國,最先想要的是一個成語夜郎自大。其實夜郎國是我國秦漢時期在西南地區由少數民族建立的一個國家。夜郎之名第一次問世,大約是在戰國時期,楚襄王派「將軍莊躍溯沉水,出且蘭。以伐夜郎王」,「且蘭既克,夜郎又降」。 夜郎國是一個君長制度的國家,在西南一帶有著不小的實力。秦國人在同意之後對夜郎國也只是名義上的統治,現在若是能夠收服夜郎國,讓他們為我所用絕對是一件大好事。所以當雲青山講出來的時候,眾人都很是激動。 還有一個巴蜀琴氏更加讓人激動。秦國士氣在巴蜀。手工業發展迅速,傳統的丹砂開採有更大的發展。巴蜀東部有一位名叫清的女工商業家琴清,祖輩在戰國時已是經營丹砂礦的大工商主,傳到清的手裡,因她經營很有辦法。使礦業越辦越興旺,擁有的資產越來越多。雖然她是一個死去丈夫的婦女,卻誰也不敢傷害她。秦始皇像接待貴賓一樣親自接見了她。她死後,特在今長壽縣南為她築一座紀念台,命名為「女懷清台」,以表彰她發展丹砂生產的功績和美德。 秦始皇統一六國的時候。琴清的家族巴蜀地區出現了的超級富豪,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其中最有名的一位,就是寡婦清。其家族靠開這丹砂礦獲利。家道富裕。清是一個寡婦,但能守住家業,繼續開礦經營,並用財富自衛,別的豪族不敢侵犯。秦始皇嘉獎其所為,被秦始皇請到咸陽。禮遇非常,回鄉後還為她修築「懷清台」以表彰之。她甚至可以「以財自衛」。擁有私人武裝,這在「收天下之兵」的秦王朝,簡直就是神話。 根據《史記》的記載,這位「窮鄉寡婦」既不是鋼鐵大王,也不是鹽業巨頭,她經營的是丹砂。所謂丹砂,就是提煉水銀的原料,也就是煉製「不死之藥」的重要原料,除此之外,還可以作為顏料和婦女的化妝品。司馬遷曾經感慨,寡婦清之所以「禮抗萬乘,名顯天下」,「豈非以富邪?」然而富甲天下的寡婦清,其生意既不關乎國計民生,也不關乎軍事科技,用今天的眼光來看,她是屬於經營「奢侈品」的。司馬遷說,清是一個鄉下寡婦,與萬乘天子往來,名顯天下,這還不是因為她富有嗎?其實這是一句牢騷話,字裡行間充滿著知識分子酸溜溜的味道。 秦始皇的驪山大墓雖然沒有發掘,但據專家估計,其中埋藏了成百噸的水銀,看來琴清的大客戶,正是這位墓主人。霸業的競爭需要經濟的支持,反之,不受羈絆的霸權,也可以造就別緻的商業成功。巴蜀的琴氏有著非凡的財富,在巴蜀一帶有著非凡的意義。其影響非常之深遠,甚至可以和范依蘭的家族想媲美,其意義也就不言而喻了。 秦始皇嬴政對待此女更是尊敬,如同母親和老師一般,其中果然有拉攏鞏固巴蜀的意思,但是也可以看出這位琴清的不簡單,尤其是其身後的家族更是意義非凡,若是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爭奪巴蜀無疑會有很大意義。 即便是在秦國滅亡之後,身在巴蜀的他們並未受到什麼侵擾,家族的力量也得以完全的保全下來,在巴蜀一帶可謂是一個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絕對的超級富豪,絕對的豪強大族,在一個地區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也這個事尹旭需要拉攏的對象。 劉邦在巴蜀的時候能夠站穩腳跟,有個很大的緣故就是得到了他們的支持。現在雲青山提出了和他們之間有聯繫。而且也能在這裡說出來,那就表示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若是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讓他們從支持劉邦轉而支持自己,那麼自己的實力將會大大增加。 想要攻佔巴蜀也會很容易,有雲青山的關係,再加上李斯等人和琴家本身就有故舊,畢竟秦始皇褒獎過她,琴家人對於秦國應該有種親近和感激。現在自己是秦國的女婿,如果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忙意義非常重大。 尹旭聽到這裡不由的一陣激動,巴蜀之謀將會更加便利…… 第四八四章先生男者為後 越國三年二月,江東已經是春暖hu□開,越國正式開始了籌劃已久的遷都計劃。 眾人有的經過陸路之前從山陰到江東,有的渡江到了吳中,從震澤走大江水道前往洪都,只是hu□費的時間比較多一些。總之,遷都之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山陰城外,尹旭最後看了一眼這座都城,雖然只待了短短兩年時間,但是對這座城池還是頗為懷念的。 「今天就這樣離開了,什麼都沒留下!」尹旭一聲輕歎。 陳平道:「不,大王帶個山陰很多的東西,也留下了許久!」 「只是感覺少了點東西……」尹旭淡淡道。 陳平道:「要不大王再賜給山陰一點什麼吧!」 「要不給他改個名字吧,山陰這個名字少了些氣勢……」尹旭突發奇想,心念一動。 陳平點頭道:「如此也好,請大王賜名吧!」 「就叫做紹興吧!」尹旭一邊說,心情卻有些怪異。 陳平笑道:「紹興二字是大王曾經的封號,以此作為紀念很不錯,何況其本身的字面意思為連續興起,很不錯!」 尹旭笑道:「那就好,就改名叫紹興吧!」 三月,越國的王室成員,還有許多公卿大臣全都遷到了洪都。至於商家早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動手早作準備了。當越國都城正是遷到洪都的時候,洪都城已經一片繁榮。 王宮的【廣】場前,一道長達數十丈的英雄牆早已建好,此番臨江國作戰陣亡將士的名字已經鐫刻其上。受人敬仰。 這一刻越國的形勢悄然發生了變化,潛移默化之間產生了許久微妙的影響。 洪都之地,當真是鴻運當頭,遷都給越國帶來許許多多的幸運和福氣。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一到洪都之後,夫人李玉娘和嬴子夜幾乎同時身懷有孕。 這樣的巧合和神奇之事。所有人都嘖嘖稱奇。 在山陰很長一段時間幾位夫人除了綠蘿,都沒能生下孩子,結果到了洪都之後就喜訊連連。 眾人【興】奮的同時也多了另外一個關注,那就是兩位夫人同時有孕,這背後意味的事情。 尤其是嬴子夜。身份更是敏感,此子乃是越王和秦皇共同的血脈,身份地位非同小可。 而且越國之內秦系臣子將領的力量非常龐大的力量,越王一直沒有立後,那麼現在呢? 還有如今越國的實力今非昔比,與往日大有不同,這越國王位的繼承人也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 沒過多久。傳言就開始在洪都城裡傳播開了,甚至有人開始打賭兩位夫人所懷之胎是男之女?還有誰會成為越國王后的問題。 一時間這是一個非常受到關注的問題,尹旭自然而然地也聽到了傳言。 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一直以來並不著急決定立後的事情,就是為了維持越國內部的勢力平衡。 讓所有力量對能夠為自己所用。都能為越國出力。 可是現在,這件事情已經無法再繼續拖延下去了,必須要盡早做出決斷。 只是到底該怎麼辦呢? 在尹旭的考慮之中嬴子夜是絕對不能為王后的,否則的話秦系的力量就太過龐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些尾大不掉了。 尤其嬴子夜生下的孩子,如果生下一個兒子。無疑就是將來越國王位的繼承人。 秦國當年對六國的暴政依舊讓人心有餘悸,六國的百姓對他們還是心有忌憚的。若是秦皇血統的王子繼位,天下人能接受嗎? 當然了這些都是其次。最為重要的是尹旭自己受制於秦國人太多。 李斯和尉繚都清楚秦系力量太大,為了保全自身安全和平衡,他們已經在盡量地克制和忍讓。 他們似乎做的不錯,其實很大程度上還是為了嬴子夜著想。 李斯等人一直有個心願,那就是希望嬴子夜能夠成為王后,能夠讓帶有秦國血統的孩子即位。也算是圓了他們最後一個心願。 若是這些朝臣全面支持,這後位是否該直接給嬴子夜呢? 范依蘭也不能為王后。她是商家出身倒也罷了,單單只是范蠡後裔這一點就足矣讓天下人閉口。 關鍵還是在於她身後的家族勢力,范家富可敵國,儘管范家遭遇了分裂,但是保存下來的家族勢力依然非常強大。 加之范家又一直是謀國生意的,現在……范依蘭和自己兩情相悅不假,但是范依蘭本身何嘗不是范家數百年來最直接的投資呢? 若是讓她為王后,范家獲取的回報將會非常巨大,這不是尹旭希望看到的局面。 好在也沒有立范依蘭的必要條件…… 王后之位,關係到越國的繼承人。 若是王后的母家,太子的舅父方面實力太過強大,將來很可能會出現外戚干政專權的情況。 歷史上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尹旭絕對不希望自己身後出現這樣的局面。 所以這王后的人選一定要簡單,最後是身後沒有什麼力量。 最合適的人選無疑是李玉娘,綠蘿的身家雖然也簡單,但畢竟他的父親諸先生是建作坊的掌管人。 將來在越國也有著不小的影響力,綠蘿本人也非常聰慧,這一點對於王后而言似乎不是什麼太好的優勢。 立後立賢,王后還是要選個賢德之女,這樣一來李玉娘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李玉娘出身番邑,少年時便心思純良,在魏宮的一段經歷又讓她更加的雍容賢淑,是很合適的人選。 而且,還有那個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許負的那個預言,也是能支持李玉娘成為王后的絕對理由。 此女貴不可言,將來會母儀天下,當生天子! 原本的天子該是漢文帝,現在李玉娘成了自己的夫人,如今他懷孕了。 那麼她腹中的孩子就是? 尹旭猜測著,有些不大放心…… 本來心中已經想到一個對策,但是心中有些沒底,不敢輕易決定,這可如何是好? 尹旭隨即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許負! 許負在越國宮中居住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和尹旭曖昧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正式進入越國後宮也是遲早的事情。 許負坐在房間裡休息,門吱呀一聲的開了,許負很是納悶,誰這樣沒有禮貌不敲門,不通傳就進來了。 回頭一看才發現進來之人正是尹旭,彼時許負一人獨處,長髮垂肩,並未裝扮。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以這樣的狀態見到尹旭,許負不由的有些慌亂和嬌羞。 「大王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許負這個樣子真是失禮了……」 尹旭輕輕一笑:「什麼失禮啊,素面朝天,更見清麗,寡人可謂是賞心悅目!」 許負又是一笑,俏臉有多了一片粉紅。 自從有了在御hu□園之中的第一次偶然後,他們兩人在各種場合下各種接觸,彼此熟稔,也算是心有靈犀了,只是有些事情尚未完全挑明。 「大王這個時候過來有什麼事情嗎?」許負知道,尹旭不會莫名其妙地跑來找自己。 尹旭淡淡一笑:「是的,至於什麼事情許負猜猜吧!」 許負眼神一動,隨即道:「這個……想必是和王后之位有關係吧?」 今日洪都城裡,這件事情沸沸揚揚,最為關鍵,許負自然也有所耳聞。 牽涉到李玉娘,尹旭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八成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尹旭輕輕點點頭! 許負道:「大王,這件事情該您自己做主才是!」 尹旭笑道:「寡人倒也是想要自己做主,可是有些決定是要冒風險的,所以來問問聰明無比的許小姐了!」 許負笑道:「大王想問什麼,許負看看有沒有能力幫助大王答疑解惑!」 尹旭道:「你說玉娘貴不可言,當生天子……現在玉娘懷有身孕,這一胎是不是個男孩呢?」 「這事情到底有些為難許負了……生男生女的事情我可說不好,不過玉娘姐姐命中確實有富貴。」 「這……」 許負略作沉吟,說道:「命數的事情其實也都是巧合,天作之合,想要人為安排並容易。有時候順其自然,事情反而能迎刃而解!」 「哦?」尹旭隨即輕輕一笑,還是許大小姐看的開啊,寡人茅塞頓開。 「能為大王解疑惑,許負很是榮幸……」 尹旭起身道:「那好,寡人先走了!」 「恭送大王!」 尹旭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嬉笑道:「生男生女的事情你拿不準,是因為沒有經驗,什麼時候你也生一個不就知道了!」 一句話說的,許負頓時俏臉一片火熱。一想到尹旭的暗示,頓時低下頭來,再抬頭的時候尹旭已經不知所蹤。 洪都王宮大殿,今日在此舉行朝會。 尹旭說道:「洪都當真是個好地方,剛剛遷都過來,兩位夫人有孕,當真是好兆頭。」 「恭喜大王!」群臣都不約而同地向尹旭道賀。 尹旭笑道:「確實好啊,所以寡人想要在加上一個綵頭……越國王后之位尚且空懸,今日寡人宣佈——寡人的妃嬪之中,無論是誰,先生男者為後!」 第四八五章背疽病犯 .. 先生男者為後! 越王突然之間做出的決斷,為近日沸沸揚揚的王后人選問題,定下了一個標準。.\\網 如今是兩位夫人同時有孕,時間上也差不多,按照越王的約定誰先生下男孩,誰就能成為王后。 若是一男一女,結果不容質疑。若是兩個男孩,那就是長著為先。 若是兩個女兒…… 越王特意提及了所有的妃嬪,也就是說除了眼下的玉夫人和子夜夫人兩大熱門之外,其他人也是有可能的。 這樣的決定眾人沒有什麼反駁的理由,子以母貴,如今越王的四位后妃全都是夫人的封位,沒有誰更加高貴。 因為就只能母以子貴了,畢竟男孩對於越國的意義和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且嫡長子繼承製的觀念基本上已經深入人心,第一位生下的男孩的夫人為王后,孩子也就是無可爭議的嫡長子,將來越國的繼承人上就不會出什麼亂子,眾人對此也是樂見其成。 洪都城裡就兩位夫人腹中之子已經開始了各種猜測和打賭。尹旭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標準,無疑更是增添了氣氛,上下對此都很興奮和關注。 同時也恰好堵住了一些人的嘴巴,即便是有心人想要反對,或者有其他的意見也不好說出口了。 尹旭之前就是這樣想的,但是心中有個疑慮就是李玉娘此胎是否是個男孩? 嬴子夜會生下什麼?到底誰先生? 許負順其自然的勸慰讓他明白過來,此事確實不需要太費神。那就姑且賭上一把! 如果李玉娘真的有那個命數,他的孩子當真可以為天子,那就要經得起考驗。 做我尹旭的兒子,繼承人。沒有點好運氣怎麼能行呢? 於是乎尹旭就大膽地做出這樣的決定來,如今就看運氣了,希望玉娘的肚子能給力些! 如今越國上下全都巴望著,等待兩位夫人瓜熟蒂落,臨盆生產! …… 參加完朝會,尉繚回到了府邸,就聽到妻子嬴詩曼的抱怨。 「唉,子夜這運氣……該怎麼說……」 嬴詩曼道:「在山陰的時候好想有個孩子。卻一直沒有,如今好運當頭有了吧,可玉夫人偏偏同時有孕!」 「這是好事情啊!」尉繚出聲勸慰。 嬴詩曼搖頭道:「好什麼好啊,若只是子夜一人有孕。那自然格外的寶貝,但是兩個人這就有競爭了。如今城中反傳的沸沸揚揚,連同小商販們以兩位夫人腹中之子打賭!」 「自然是知道!」尉繚道:「索性告訴你吧,如今更加熱鬧了,今日越王已經下詔。幾位夫人之中誰先生下男孩為王后!」 「啊?真的嗎?」嬴詩曼頓時一驚。 「不錯!」尉繚點頭道:「適才朝會的時候剛剛宣佈的,過不了多久就該全城知曉了。」 嬴詩曼道:「如此說來子夜還有一半的機會?如此看來這是一件好事情,若是子夜能生下男孩自然是最完美的事情,王后之路也就平坦了。之前我還擔心呢……現在唯一希望子夜肚子能爭氣點。早點生出個男孩來!」 尉繚歎道:「我看啊,子夜這一胎還是生個女兒最好!」 嬴詩曼臉色一沉。問道:「老頭子,你說什麼呢?這可事關子夜的王后之後。你怎麼……」 尉繚搖頭道:「今日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可知道越王今日為何要做出這樣的決定……」 「為什麼?」嬴詩曼立即追問。 尉繚道:「他也是在賭,他賭李玉娘會比子夜先生下男孩,他也是迫不得已!」 「什麼賭?說明一些……」嬴詩曼有些被搞糊塗了。 尉繚道:「現在的越國已經今非昔比的,越國國內秦系力量太過強大,如果子夜再為王后,就有些太過龐大了,這是越王不希望看到的。但是如今子夜懷孕了,他擔心我們會支持子夜登上後位,為了先一步堵住我們的嘴巴,同時也是一個斷絕我們念頭的好機會。」 「這樣啊,那就是說子夜和王后之位無緣了?」嬴詩曼不由有些失落,說道:「可是越王已經有詔命,先生男孩者為王后,若是子夜生下男孩來,豈非……」 尉繚苦笑道:「所以啊,我才不希望子夜生下男孩,為王后。否則將來許多事情少不得麻煩,對誰都沒有好處……」 嬴詩曼無奈地坐在原地,心中的熱情陡然間涼透了…… …… 在越國遷都的這段時間之內,北方也頗不安寧。 從去歲冬天開始,楚漢兩國已經開始在中原交戰。尤其是開春之後,大地回暖,兩軍真正地開始大打出手,在中原之地打的火熱。 彭城楚王宮,項羽走進花園的時候,一個美艷的少婦抱著一個孩子正在花園之中踏春。 「虞姬,隆兒!」 少婦正是項羽從前寵妃,現在的楚國王后虞姬。 至於虞姬懷中的孩子正是他們的兒子項隆。去歲虞姬生男孩,范增再也無法阻止項羽,正式冊封虞姬為王后。至於孩子的名字,項羽希望這個這個孩子帶給西楚國興隆,所以取了這樣一個名字。不出意外,這個孩子便是西楚國當然不讓的繼承人了。 「霸王!」 「來,隆兒,給父王抱抱!」 項羽伸手過去,從虞姬懷中接過孩子抱在懷中很是愛憐…… 項隆如今差不多半歲的孩子,被項羽抱在懷中,咯咯發笑,天真無邪,甚至可愛。 項羽看到兒子的時候,盡顯慈父情懷,一臉的關切和疼愛。此時完全看不到那個傳說中殺人不眨眼,暴怒威武的西楚霸王形象,足可見這個孩子帶給項羽的變化。 「虞姬,寡人來想要告訴你……寡人得要出征了!」 對漢國的征伐已經全面展開,正面戰場上確實需要他的指揮,所以不得不告別嬌妻愛兒離開。 虞姬點頭道:「霸王,國事為重,你去吧!臣妾會照顧好隆兒的!」 「嗯!」項羽輕輕點點頭,說道:「照顧好孩子,等寡人凱旋歸來!」 虞姬隨即接過兒子抱在懷中,舉起兒子的小手道:「向父王道別,隆兒和母后在彭城等著父王早日凱旋歸來!」 項羽再看一眼妻兒,轉身離去,頗有幾分依依不捨! 出了宮門,項莊立即過來,稟報道:「霸王,江東那邊來消息了!」 「哦?怎麼說?」一聽到是江東的消息,項羽自然是頗為重視的。 項莊道:「尹旭將山陰改名紹興,如今已經正式遷都!」 紹……興……項羽心中浮現出當年紹興侯的名號來,不由的有些感慨,曾幾何時和尹旭並肩作戰,也是親密無間,但是現在呢…… 連續……興起……尹旭在這個時候為就舊都城改名,絕對不是心血來潮,定然是有什麼深層的意義。字面意思可能就是最好的解釋吧! 「越軍可有異動?」項羽冷笑一聲,隨即詢問。 項莊回答道:「那倒沒有,越軍現在似乎一直在整編和訓練,不過從去年冬天開始,越國又進行了一次徵兵,如今已經多了好幾萬軍隊。再加上武陵蠻的三萬人馬歸附,如今越軍的兵力已經有十八萬!」 「十八萬!」項羽淡淡一笑,笑的有些苦澀!越國的實力已經可以和西楚國想匹敵了,同時項羽也很疑惑,尹旭到底有什麼非凡之處,竟然那麼容易地說服了武陵蠻歸附於他,唉! 項羽隨即問道:「對了,這些事情稟報亞父沒有?」 「還沒有,很奇怪,亞父沒有按時間去議政的偏殿,也沒有派人前去通報,有些奇怪!」項莊摸摸腦袋疑惑地回答。 「什麼?」范增一直是個很守時負責的人,今日這是怎麼了? 項羽道:「走,我們去看看!」 當兩人來到范增的住處時,房門緊閉著,幾個侍衛站在門外的台階上! 「亞父在嗎?」項羽遠遠地便開口詢問。 「回稟霸王,亞父在房內見,吩咐說不讓任何人打擾……」 「有多長時間了?」 「許久了!」 項羽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兩步衝到門口,直接推門而入。 霸王親自前來,護衛們自然阻止不了。 「不是說了嘛,不准任何人進來的嗎?」范增怒氣士十足的罵聲從房間內傳來。 「亞父!」 聽到外面的呼喊,范增的聲音驟然凝滯,片刻之後說道:「羽兒,你怎麼來了。」 「亞父,你怎麼了?」項羽輕聲詢問。 范增道:「年紀大了,多休息了一會,你別進來了,等等我就出來!」 項羽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隨即毫不猶豫地推開內間,進入房間的那一刻項羽眼睛頓時有些濕潤了。 他清楚地看到范亞父躺在榻上,正艱難地從榻上想要坐起來,榻上的錦被上血跡猶在。范增一張蒼老的臉更是慘白,看起來非常的虛弱。 項羽頓時大為著急:「亞父,你的背疽病發作了?為什麼不告訴羽兒呢?」 項羽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范增一直有背疽病,只是之前控制的很好,沒想到在這個出兵和漢國開戰的節骨眼上竟然又發作了! 第四八六章漢王期待 其實早些時候范增的背疽病就發作過,這是他的老問題了。只是這段時間是多事之秋,范增一直都忍耐著,暗中治療,更加不曾將此事告知項羽,就是怕他擔心。 沒想到今日驟然間發作,而且比任何時候都發作的更為厲害,這讓范增很是擔心。 擔心自己的身體是一方面,同時也害怕因為此事而影響到楚軍的出征,所以才躲在屋子裡不出來。 沒想到項羽得到消息親自來探望,這才露餡了! 項羽也很是無奈,對漢軍開戰的關鍵時候,自己的第一智囊范亞父竟然背疽病犯,當真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如此來了一個謀士和主事之人,而且傳出去之後對西楚國將士士氣的影響也是不可估量的。 首先這個時候對項羽自己的影響已經產生了,西楚霸王的心情有些沉重。 尤其是看到被子和范增內衣上那鮮紅的血漬,不由得眼睛有些濕潤了,范增這些大的年紀了,即便是身患重病還是幫著自己出謀劃策,可謂是宵衣旰食,殫精竭慮。這份情誼和付出,當真是…… 「亞父,你怎麼不早些告訴羽兒呢?今天若非羽兒看到,你還準備瞞著羽兒到幾時呢?」說話之間,項羽不由的有些動容。 范增淡淡苦笑道:「沒事,老頭子身體還撐得住,不必擔心,莫要因此而耽誤了出征的事情。」 項羽搖頭道:「不,什麼事情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羽兒不能沒有你,西楚國不能沒有你!」 「項莊,快請給寡人請大夫!」項羽大吼一聲。 「是!」項莊見到范增犯病,知道事情輕重。 剛剛要離開的時候。范增喊道:「項莊,莫要著急,悄悄地去了,老夫發病的事情千萬不可以聲張!」 「嗯,知道了!」 見到到了這個時候范增還處處為自己考慮,項羽心中更是感慨。 范增道:「我發兵的消息別洩露出去,現在要出征,不要影響了將士們的士氣。」 「亞父。你都病成這樣了,還處處為羽兒考慮!」 范增搖頭道:「唉,老頭子病倒的真不是時候,此次暫時不能跟著你前往前線了!」 「不。亞父什麼都不要想,就留在彭城好好養病就是了!」 「唉!」范增輕歎一聲:「好的,老夫就留在彭城,前線的事情羽兒你自己小心處置!」 「是,亞父放心就是了。中原的的戰事羽兒會處理好的,你好97ks.net好養病莫要讓我擔心就是了。」 「嗯!」 項羽長歎一聲,擦乾濕潤的眼睛,轉身離開! 隨後楚軍大舉出動。向著中原的滎陽,成皋一帶發起了進攻。 …… 滎陽。臨時漢王府! 「漢王,楚軍出動了!」周勃匆匆而來。為劉邦帶來了最心消息。 自從上次在西魏國故地遭到行刺之後,劉邦整個人低調了許多,心情也頗為低沉。 不過回來之後就少了一些享樂,及時地開始準備迎戰隨時可能殺過來的楚軍。 所以這個時候聽到楚軍出擊的消息倒也不足為奇,表現比以前淡定多了,可見劉邦差不多已經從之前的恐項綜合症之中恢復過來不少。 劉邦問道:「楚軍出動了多少人?何人率領?」 周勃回答道:「項羽親自率軍西征,總計兵力達到了十萬人!」 「十萬人,可是不少啊!」劉邦輕歎一聲,知道出動的都是項羽麾下的精銳,不可小覷。此戰也基本上可以說是生死存亡之戰,不可疏忽。 「我軍的防備和糧草,以及其他各方面的準備都怎麼樣了?」劉邦隨即問起備戰情況。 張良回答道:「都已經妥當了,按照韓元帥的建議,我軍採取完全的守勢。除了在靠東的邊境一帶設置了一些防守點之外,主要的兵力全都集中到了滎陽,成皋還有附近的洛邑。至於糧食,敖倉的糧食早已至運到城中許多,很是充足,不必為了糧草的事情擔心。」 劉邦點點頭:「很好,子房先生,你看看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準備或者加強的嗎?」 張良道:「我們自身的準備已經很充足了,不必擔心,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在滎陽一帶堅守,和楚軍對峙,給韓元帥換取征伐河北諸侯的時間。當然了,除了我們正面和楚軍作戰之外,外力也是要利用的。尤其是彭越,我們一直和他們保持著聯繫,現在正好是用他們的時候。若是後面一直有一支人馬偷襲楚軍的側翼和後方,對我們很是有利!」 「嗯,好!寡人這就給彭越寫信,讓他們從後面出兵襲擾項羽!」劉邦點點頭。 「還有別的嗎?」 張良道:「田榮等人戰敗之後,他的族弟田橫卻並未戰死,據說是逃到了膠東的濱海一帶。如今趁著西楚國對齊地控制的放鬆,田橫等人已經開始動作想要恢復在齊國的統治。我們可以考慮加以支持。不過田橫現在的實力肯定和當年的田榮不可比擬,不過背後多個人牽制西楚國總是好的。」 尹旭點頭道:「好,此事很有必要,至於支持田橫的事情。我們自己派人去聯絡田橫,不過這具體的支援士的事情還是要交給範文軻他們來打理!」 張良續道:「是,還有就是讓韓元帥加快速度,只有河北諸侯那邊取得重大成效,我們的壓力才能夠減緩。說實話,臣真的有些擔心,就這樣正面和西楚國作戰。時間長了,我們未必能夠一直抵擋住西楚國的進攻,所以韓信那邊的進展就是我們的勝算!」 「嗯,韓信那邊什麼情況了?」劉邦點頭,對於大河之北的戰事非常的關心。 張良道:「正在對代國用兵,代隊數量多,也不容易對付,韓信現在正在想辦法!」 「嗯,讓他盡快!」劉邦只回答了四個字,雖然平淡,但是其中也是蘊含了不少焦急。 待其他人離開之後,劉邦隨即問道:「對了,在越國的探子安插好了嗎?」 張良回答道:「已經安排好了,趁著洪都那邊湧進大量流民的機會從淮南一帶去的。這些人都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如今已經在洪都那邊安置妥當,不會被輕易發現。他們會全力刺探越國方面的情況,有消息會盡快送回滎陽來的。如今越國正式遷都洪都,這刺探消息的事情將會更加方便。」 「很好,越國一定不要掉與輕心,還有就是臨江和沔水一帶。這些地方切身關係到我們的安全,也要安插探子,隨時匯報消息。」 「是!」 「越國那邊有什麼大動靜嗎?」 「哦,沒什麼大動靜,就是尹旭正式從遷都洪都!」張良輕聲回答。 劉邦輕輕點點頭,不置可否。 張良想起來漢王吩咐的另外一件事情,欲言又止道:「漢王,洪都最近有一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情!」 「哦?什麼事情?」劉邦對於越國都事情都是比較感興趣的。 張良道:「現在洪都很多人都在打賭,起因是越王的兩位夫人同時懷有身孕,越國的子民都在猜測到底誰會生男生女?據說此時還牽涉到了王后之位的爭奪上。後來尹旭下詔書說,他的嬪妃之中先生下男孩的冊封為王后,現在洪都城裡的賭局更加熱鬧了。」 「哦?」劉邦心念一動,問道:「懷孕的是哪兩位夫人?」 張良心中也是奇怪,漢王這是怎麼了?先是對越王的子嗣感興趣,如今有關心起越王的哪位妃子懷孕,這當真是有些奇怪。 疑惑歸疑惑,不過還是恭敬回答道:「其中一個應該是那個秦國公主,還有一個是玉夫人,番邑人,和尹旭青梅竹馬!」 番邑人?劉邦心中一陣陣的冷笑,不正是趙子兒和管夫人告訴自己的那個女子嘛,似乎叫做薄姬。不過在越國卻有著另外一個名字。 如今這個女子懷孕了,她是否會生下男孩?那個孩子是否真的如傳說的那樣,就是天子之命呢?劉邦心中一陣陣的悸動。 張良離開的時候,劉邦這才撩起衣袍,大腿之上一塊傷疤很是明顯。這是在西魏國刺殺的那天下,刺客留在他腿上的,這個傷疤之下本來是三顆黑痣的,如今已經不在了。 也就是說如今自己腿上的七十二顆黑痣已經不完整,那麼這個所謂的大富大貴還能如約兌現嗎?劉邦心裡本就是很忐忑,如今又正好聽到那個據說可以生下天子,母儀天下的女人懷孕,即將為越王尹旭生下孩子,劉邦頓時更加不淡定了。 心中更是泛起一股強烈的憤恨,命運不會這樣偏愛尹旭吧?看來得要多關注越國這場生男生女的猜測結果到底如何?劉邦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那個李玉娘千萬不要生下男孩,讓自己多上一點機會。 如今項羽已經對自己發起了進攻,劉邦知道,想要真正地安全,最大的依靠還是韓信,希望他那邊緊張能夠更加順利一些。 劉邦抬起頭來,向著遙遠的北方看去,不知道韓信那邊情況如何了?眼中充滿期待! 第四八七章一個關口,一個人 北舉燕、趙,東擊齊,南絕楚之糧道,西與大王會於滎陽! 這是韓信給漢王劉邦的戰略建議,認為就目前楚漢相爭的狀況下,這才是漢軍求勝之道。 如今西魏國已經平定,漢國在這裡設置了河東郡,韓信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下一個目標——代國! 代王趙歇原本是曾經六國諸侯趙國王室後裔,反秦起義爆發之後被立為為趙王。 但是在關中分封之後他這個趙王的身份發生了變化,項羽有意分割原來六國諸侯的實力,因為將原來的趙國一分為二。 趙王歇成了代王,封國的土地也生生少了許多。至於原來趙國故地許多土地城池都封給了常山王張耳。 對此趙王歇很是不滿,但是懾於項羽的威勢只好默然接受了這樣的事實。對於張耳為常山王不滿的,又豈是代王趙歇一人,其好友,曾經的趙國大臣陳余更是大為光火。 陳余和張耳本來都是魏國人,陳勝吳廣起義的時候,他們兩人一起去投奔,後來奉命前來趙國組織反秦起義。趙國經歷了一場混亂之後,張耳扶持了趙國王族後裔趙歇為王,成為趙國柱國重臣。 直到此時,兩人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當然了這都是建立在地位平等,彼此信任的基礎上。後來章邯率軍平定六國起義軍,包圍了當時的趙王歇所在的巨鹿城,情況非常危急。這個時候張耳得知自己的好有陳余有一支兵馬就在巨鹿附近,因此派人前去向陳余求援。 結果陳余卻以「如以肉委虎,徒盡亡軍」的理由拒絕援助。這樣的結果讓張耳很是惱火。還在項羽及時率軍前來救援,解除了巨鹿城的危急。不過自此以後,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可謂是急轉直下,變成了仇人一般。尤其是在項羽分封之後,更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項羽有心分化離間趙國君臣之間的關係。張耳因為跟隨項羽入秦關,成了常山王,但是陳余只不過得到了一個侯爵。 對此陳余很是不滿,長長抱怨道:吾與張耳同等功勞,他為諸侯。余為侯,項羽對我很是不公。 正是因此陳余一直對張耳很是不滿,心中也一直籌劃著如何報復。 後來齊國田榮出兵和西楚國開戰,在西楚霸王項羽那裡得到不同待遇的陳余趁勢而起。 陳余派出門客夏說前去拜見田榮,稱張耳與項羽親近,得了項羽的恩惠之後,可能會倒向西楚國一方。故而想要從齊國借兵討伐常山王張耳。 對此田榮也是樂見其成,他希望能夠爭取到更多的盟友,為西楚國樹立更多的敵人。加之他確實希望大河之北的親近西楚國的諸侯受到壓制,以免自己的北部遭到襲擊。畢竟當時的濟北王等幾個田姓諸侯也是偏向項羽一邊的,所以田榮也就答應了借兵的請求。 陳余當時是武安君。僅僅擁有三個縣的封地,他盡數調動自己麾下的士兵,加上田榮借給的兵力,向常山國發起了進攻。 張耳一個將領成為新崛起的諸侯,背身就得不到原本六國諸侯的代價。當時的河北之地主要的就是西魏國,代國和燕國。以及濟北王。 幾個老牌的諸侯都希望張耳能落敗,因此陳余的行動可謂是樂見其成,明裡暗裡地都加以支持。 項羽又在中原一帶忙著征戰。無法給常山王提供有必要的支持,張耳處於劣勢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彭城之戰後,常山國已經岌岌可危,代王趙歇對陳余加以安撫,常山國故地基本上都要落入代國之手。 因為漢軍突然北上征討西魏國,魏王豹通知了河北各大諸侯。以至於他們對漢軍都有深深的敵意,因而都倒向了西楚國一邊。項羽為了拉攏河北諸侯。默認了代國對常山國的佔領,同時還暗示趙歇可以興復趙國,重新登上趙王之位。 如此一來,張耳失去了最後一點可有可無的支持,終於不敵陳余的進攻。 若是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張耳敗亡,身首異處是遲早的事情。幸運的是,在這個時候他有幸進入一個人眼中。 注意到張耳的正是漢軍兵馬大元帥韓信! 韓信向劉邦獻計之後,忙著征討河北之地的其他諸侯,雖然韓信的才能非凡,但畢竟麾下只有四萬軍隊,獨自一人還是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這個時候他注意到陳余對常山國的攻勢,這個時候無疑是張耳最孤獨無助的的時候,若是現在將他拉到自己一方,自然最好不過。 張耳手下雖然沒剩下多少兵力,但韓信更為看中的是張耳這個人。 作為曾經的趙國重臣,常山王,張耳對趙國之地的情況可謂是瞭如指掌。當然了對於代國的情況和內部狀況也是多有瞭解,同時也比較熟悉代軍的作戰狀況。 現在就要和代國全面開戰,這樣的人無疑是自己所需要的,因此韓信派了灌嬰率領五千軍隊前去接應落敗逃亡的張耳。 如今去了好長時間,灌嬰尚未返回,也沒有消息傳回來,韓信不由的等的有些著急。 項羽已經向滎陽一帶動兵,劉邦那邊面臨的壓力不小。如今漢王更是派來了使者,催促自己盡早開啟對趙國的征討,從而減輕滎陽一帶面臨的壓力。 如此一來,韓信肩上的壓力也就沉重了許久。劉邦的催促倒還是其次,他更為在乎的還是滎陽那邊能夠撐多久,劉邦現在出了什麼閃失,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諸多謀劃也會前功盡棄。想到這許多的事情,韓信的心情也就有些沉重,一直期待著灌嬰能夠盡早回來。 好在運氣還算是不錯,次日晌午的時候灌嬰總算是回來了,而且不負眾望地帶回了張耳。 …… 「元帥,灌嬰回來覆命,張耳已經安全帶回來,如今正在療傷,稍後回來拜見元帥!」灌嬰一回來就來向韓信覆命。 韓信點頭道:「很好,我軍的傷亡情況如何?」 灌嬰道:「我軍陣亡了四百多人,受傷亦有數百!末將遇到張耳的時候,他已經在向著河東逃亡,可見他本身就有投奔我軍的意思,末將正要接應,將他接了回來。」 「嗯!」韓信輕輕點點頭,傷亡和損失是不可避免的,不過這些傷亡相對於張耳本人的價值來說還是值得的。 「對了,陳余和趙歇那邊有什麼情況?」韓信隨即問起了對手的狀況。 灌嬰道:「如今常山國落敗,代王那邊形勢大好,趙歇倒向西楚之後,在項羽的默許之下,如今已經要重新復為趙王,統領原來的趙國故地!」 「是嗎?趙國故地,且讓趙王歇高興幾日吧!」韓信不由的一聲冷笑。 灌嬰知道,自家韓元帥對於趙國故地是勢在必得,動手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韓元帥具體是如何打算的。 …… 「見過韓元帥!」張耳前來面見韓信的時候,剛剛包紮完傷口,心情很是低落。 韓信看在眼裡,安慰道:「常山王不必多禮!」 張耳淡淡地苦笑道:「韓元帥言重了,如今張耳不過是亡國之主,說嚴重點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若非韓元帥派了灌嬰將軍接應,只怕是早已身首異處。如今張耳前來投奔韓元帥,希望能在韓元帥麾下做個馬前卒已經很不錯了!」 張耳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一個丟掉封地的諸侯一錢不值,想要得到漢軍的庇護和幫助,根本不敢托大。想想和自己遭遇相同的幾個諸侯,魏豹搖擺不定,想要左右逢源,最終落得自刎的下場。雍王章邯和九江王英布到了越國,也都是越王麾下的將軍。所以現在姿態放低一些,韓信對待自己也不會太差,這才是安身立命之道。 韓信道:「常山的事情,張耳將軍不必介懷,本帥會忙你討回公道的。」雖然言語之中多是安慰,也很是尊敬。不過張耳已經發貨了,那這稱謂的事情著實沒有什麼客氣的。 「如此多謝韓元帥了!」張耳對這位年輕的漢軍元帥不敢有絲毫的輕視,章邯和魏豹先後都敗在他的手上,能被漢王劉邦如此倚重,自然尤其是非常之能。在張耳的眼中,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年輕俊傑恐怕只有西楚霸王項羽和越王尹旭了。 韓信問道:「本帥確實有打算對趙國動兵,不知道張耳將軍有什麼建議?是否願意給予本帥一些幫助?」 張耳笑道:「韓元帥言重了,張耳能在元帥麾下效力是三生有幸。趙國那邊,末將確實有些瞭解,如果能為元帥的征討作戰有所幫助自然是最好不過。」 韓信點頭道:「張耳將軍說說吧!」 張耳回答道:「如今常山和代國算是已經合併成為原來的趙國,他們的實力不小。末將以為此戰的重點在於一個關口和一個人!」 「哪出關口,哪個人?」韓信對此饒有興趣,趕忙詢問! 張耳當即回答道:「井陘口,李左車!」 第四八八章李左車 陘,意為山脈中段的地方! 太行山橫亙在河東和河北之地中間,高高的山脈隆起,兩地之間往來要翻越高山,無疑會非常困難,到底路難行。 因此兩地之間一直希望有便利的來往通道,於是乎經過不斷的摸索之後,山脈之之中某些山石斷開的地方便被大家找到,從而成為便捷之道。 太行山中有八陘,井陘就是其中的一處,井陘口就是這條便捷之道的關鍵關口。 自古以來,井陘口素有太行八陘之第五陘,天下九塞之第六塞說法,足可見井陘口的關鍵性和重要性。 正是因此井陘口除了是民間來往的便捷之道外,在戰爭年代更是兵家必爭之地。從河東之地出發征討趙國一帶,井陘口幾乎是必經之地。 聽完張耳的介紹,韓信心中也就更加有數,他最趙國之戰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如今張耳到來介紹了更多的情況,對自己而言也是個巨大的幫助和補充。 灌嬰道:「山中不是總共有八條通道嗎?我們不必一定選擇此處啊?」 張耳搖搖頭道:「確實如此,但是井陘口的道路直接溝通兩地,關口那邊就是趙國主要地區所在,也是趙國主力所在的方向。如今中原楚漢已經開展,想必韓元帥征討趙國的計劃也需要加快,所以速戰速決還是很必要的。 若是選擇從其他地方進攻,漢軍的行動距離就大大的增加,無疑會變成勞師遠征,這對我們並非很有利的事情。而且漢軍在河東的兵力少於趙國。此戰就更重要重視的還是謀略和出其不意。拖得越久對漢軍的形勢越是不利,所以井陘口無疑是最好不過的選擇,只要經過此地,直接和趙軍主力展開激戰,趙國之戰也就勝利了一大半。」 韓信暗自點點頭。這張耳到底是有些才能的,看出了漢國現在面臨的狀況,也看出了自己手下軍隊的劣勢所在,從而提出了速戰速決的必要性。韓信確實是這樣認為的,若是採用常規的思路和方式。就自己手上這四萬軍隊如何盡快平定河北諸侯? 速戰速決,對於糧草和將士消耗都是最少的,而且在時間上也能節約不少。更為重要的是韓信有心想要在趙國的事情上給予諸侯一定的震懾,提高士氣和自己的威望。如果想要有所發展,個人威望還是非常重要的。 張耳續道:「趙國那邊可能也會大意,或許會認為漢軍不敢從井陘口直接進軍。這樣一來我們也就有出其不意的感覺,在戰略上也就勝了一籌。即便是稍後他們知道我軍從此進軍。調動大軍佈置也正好。 如此正好和我們想要速戰速決的想法不謀而合,趙軍的數量相對比較多,也會使得他們生出驕縱自大的心思來。敵人越是輕視我們,我們有機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韓信輕輕點點頭。說道:「張耳將軍言之有理,那麼那個李左車呢?」 對此灌嬰也是比較感興趣的,對於趙國需要注意的地方,井陘口無疑是個重點。不過在人的方面,張耳並未提及趙王歇,也沒有提及自己曾經的好友。現如今的大仇敵陳余,而是提起了李左車。能夠讓張耳如此重視,足可見這個李左車必定有非常之處! 張耳道:「李左車。在趙國的身份不一般,首先一點是他的出身,此人祖父便是昔年的趙國名將李牧!」 李牧在這個時代算是威名赫赫,其影響還是非常重大的。雖然已經去世數十年了,但是當人提起來的時候在眾人心目中還是有著一種莫名的震撼。 戰國四大名將,白起、王翦、廉頗、李牧! 這是一個戰火不斷的年代。戰鬥何其之多,將領更是輩出。能夠排進這數百年來。前四的名將,足可見李牧的厲害之處。 草原上的匈奴人是何其厲害,曾經襲擾趙國北部邊境難有寧日。可是當李牧鎮守雁門的時候,大破匈奴,匈奴人根本不是趙國的對手。後來在對於戰國其他國家的戰爭之中,李牧發揮的作用更是巨大。 尤其是廉頗死後,李牧更加成為趙國的頂樑柱。當時的秦國之所以遲遲無法攻陷千瘡百孔的趙國,正是因為李牧的存在。秦軍遲遲無法攻陷趙國,無可奈何之下,秦國人只得採用頻頻使用的反間之計。 買通趙國臣子在趙王面前聲稱李牧有不臣之心,想要投降秦國。可憐的趙王竟然相信了有些拙劣的反間計,殺了李牧,自毀長城。李牧一死,趙軍再也擋住不秦軍的進攻,最終邯鄲失陷,趙國滅亡。 正是因此,在趙國民間,李牧有著崇高的地位,受到戰國百姓深深的尊敬和懷念。如今他的孫子復出,更加受到很多人的重視。因此李左車在趙國民間有著崇高的聲望,趙王歇封其位廣武君,頗有補償的意思吧! 韓信心中暗暗點頭,李牧的孫子,身份上自然是非同小可,不得不重視。 張耳道:「當然了,現在很多名將,名仕的後裔看似身份顯赫,但是很多都是空有虛名。但李左車並非如此,他頗有乃祖風範,兵法韜略都很高深。李左車於李牧,就如同王賁如同王翦是一樣,當真是名劍世家的傳承。」 這也是韓信最為在乎的地方,一個人的出身有多厲害他不在乎,也沒有多少實際作用。更為在乎的還是其實際才能,要知道實際的作戰之中,將領的素質直接決定了戰爭的勝負。 張耳續道:「在趙國君臣之中,值得一提的也就四個人,趙王歇、陳余、李左車,還有之前的代相夏說!趙王歇不過是機緣巧合,有趙國王室後裔這個身份在,當時為了穩定趙地的局勢才立他為王的,但實際上他本人一般,不足為慮!」 說起此事,張耳的心情也頗為複雜,當初趙王歇可以說是他一手扶上王位的。結果到頭來卻落得如此結果,兩人互為仇敵,刀劍相向,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讓人唏噓不已。因為這個常山王的位置,讓趙王歇恩將仇報,好友陳余也和自己徹底決裂,這事情到底該怎麼說呢? 韓信理解張耳此時的心情,溫言安慰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此事可以說是項羽一手促成的悲劇。不過趙王歇,陳余之流也過分在乎權勢地位,頗有些涼薄,對將軍也算是恩將仇報。不過用不多久,將軍就可以隨著本帥一起一雪前恥!」 從韓信的角度出發,他當然是想要盡量將張耳爭取到自己身邊。讓他誠心誠意地為自己效命,不只是為了趙國之戰,韓信還有者更為深遠的打算。他有著自己的抱負和計劃,但是他身邊缺乏足夠的人手。普通的士兵想要招募並不難,但是想要聚集一些有識之士,人才將領可就不容易了。 張耳此番前來投靠,在韓信看來正好是個機會。張耳雖然以前和劉邦也算是熟識,但是畢竟年代久遠,現如今尚未有機會接觸劉邦。若是自己盡量努力,將他拉攏到自己身邊,自然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儘管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從言語之中可以看出張耳此人的才能,確實有非凡之處。想當年他能夠成為信陵君無忌府上的門口,在秦末也能混的風生水起,果真有不凡之處。若是有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呢?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韓信待張耳更加的重視和誠懇。 張耳道:「多謝韓元帥關心,說正事吧!至於陳余,此人心胸狹隘,軍事上雖然有些才能,但是膽子卻小,作戰的時候有些畏首畏尾!當年巨鹿被圍困,他在城外有駐軍,末將向他求助,他卻害怕章邯的兵鋒,因為不敢出戰。 末將正是因此他和生出嫌隙來,雖然過去了很多,但是此事還是有影響的。當年為此生出嫌隙何止是末將一個人,還有就是趙王歇。秦軍並未巨鹿,他險些身首異處,更有一個兒子陣亡。以一個諸侯的身份先去向陳余求助,卻得到了那樣的待遇!趙王歇倒是可以說是暴怒不已,陳余多有不滿。 現在他們之間雖然在一起,趙王歇還對陳余頗為重用。這些都是表現現象,不過是趙王歇頗有形勢,利用陳余罷了!他們君臣之間並非是一條心,而且彼此之間還有還要互相防著對方。想來元帥明白末將的意思!」 韓信輕輕一笑:「禍起蕭牆,內部不和向來是大忌諱。尤其是大敵當前,兩軍對陣的時候,趙王歇看似恢復了趙國土地,但實際上還是風險重重啊!」 張耳笑道:「正是如此!那個夏說雖然曾為代相,但是才能不怎麼樣,只是在口舌上有些長處吧。更為關鍵的是他曾經陳余的門口,趙王歇怎麼敢輕易地用他呢?說不定重用夏說只是為了安撫陳余罷了!這些都不打緊,最為關鍵的還是在這個廣武君李左車身上!」 第四八九章趙國君臣 韓信對於這個廣武君李左車越來越有興趣,聽到張耳這麼說追問道:「還請張耳將軍說詳細些!」 張耳道:「關鍵還是在於李左車的出身,他是李牧的孫子,這一點可以說是個光彩奪目的亮點。讓他趙國人的心目中有著崇高的地位,從而身份不凡。但是凡事有得必有失,正是因為他是李牧的孫子,所以就注定了趙王歇要防著他。 當年李牧是被趙王聽信讒言斬殺的,焉知李牧的子孫會因為此事對趙國王室心懷怨恨。即便是李左車沒有這樣的心思,但是趙王歇能夠完全放心嗎?之所以冊封李左車為廣武君,也是出於對於名將後裔的安撫,還有就是收買人心,但是否真的重用並不好說! 李左車在趙國百姓聲望很高,而趙王歇很長時間只是代王,在趙國百姓的心目中的影響只怕是有限的。若是給李左車掌管了太多軍隊,趙王歇能否完全放心嗎?所以他們君臣之間並非外界看到的那麼默契!李左車空有一身抱負和才華,卻無法得到足夠的重視和重用,無疑也是遺憾。不過對於我軍而言,這何嘗不是一個機會呢?」 韓信不禁好笑,從李牧的遭遇上可以看出,多疑似乎是趙國王室的一個傳統。趙王歇擔心李左車會影響到自己的地位,李左車是否也擔心自己會重蹈祖父的覆轍呢?君臣之間缺乏基本信任,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 從李左車的經歷上。韓信又想起自己來。現如今自己在漢軍之中的影響非常之大。幾乎已經如同李左車對於趙王歇。那漢王劉邦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沒錯!他現在是需要自己,也可以說是在利用自己,但是他心中肯定是防備著自己。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對自己動手?又會採取什麼樣的方式? 韓信對此很是擔心,只要劉邦動手的之間晚些。自己就有足夠的實際。若是相信劉邦對一直好好厚待自己?經歷了此前的種種,韓信對此並不是那樣相信。畢竟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事情不少,他劉邦能夠例外嗎?看來有些事情需要加緊準備了,安身立命的事情不敢馬虎! 張耳續道:「陳余和李左車怕是也有嫌隙!陳余打敗了末將,討回了常山國的土地,必然是居功自傲,自以為是。趙王歇對他也只是是暫時加以安撫。而陳余呢?想要在趙國之內一人獨大,李左車無疑是個障礙。尤其是李左車的身份和才能,更是讓他忌憚!所以趙國內部,並非只有君臣之間的矛盾。還有大將之間的明爭暗鬥!」 韓信不由的好笑,這些事情都是大敵當前,兩軍對陣的大忌。趙國內部這樣一個模樣,看來這次對於趙國的征討之戰將會順利不少,同時也證明了一點。那就是自己派灌嬰前去營救張耳,獲得這樣一個人才是何其的明智! 張耳道:「趙王歇並不完全信任李左車,對於陳余也是那般態度,至於趙國之內的其他臣子。並沒有太過值得重視的大才。內部之間還互相提防和敵視,彼此之間不給對方使絆子已經不錯了。至於相互配合怕是很少!所以說現如今趙王歇看似有十多萬的大軍,但是實際上並非那樣強大。很多時候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這倒是!」韓信和灌嬰對此深以為然!禍起蕭牆,趙國看似強大,但是實際上卻是危險重重,只要操作的得當,此戰想要取勝倒也不是很難! 韓信吩咐道:「既然如此,對趙國之戰事不宜遲,我們盡快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出兵。至於趙國內部的事情,張耳將軍多留意,想辦法做些文章!」 「是,末將遵命!」張耳恭敬回答! 韓信道:「井陘口,此戰除了實力和策略之外,也是要看運道的,本帥需要你們全力協助!」 張耳和灌嬰躬身道:「元帥放心,我等一定全力以赴!」 「好了,前去準備吧!」 待兩人走後,韓信看著小几之上一張有效簡陋的地圖,呆呆地有些出神了。 雖然張耳道出了趙國內部的一些狀況,儘管對方君臣不和睦,配合並不默契。但是趙軍的兵力和實力擺在那裡,根本不是輕易能夠對付的! 所以此戰想要獲勝,必須要出奇謀,成功的可能性才能提高一些。除此之外,想要獲勝確確實實也要看運氣如何,若是老天幫忙,此戰自然能夠取勝。 這一戰不僅關係到漢國的未來,也更加關係到自己的前途,肩上的壓力有些沉重。現在必須要全力以赴,同時也要看看運氣如何,若是此戰獲勝,就證明天意是幫助我的,韓信心中默默地祈禱著,心中的一些想法也就更加濃重。 …… 井陘口東端,趙軍的大營駐紮在此處,趙王歇本人和他的一些重臣將領也都集中在此處! 如今陳余剛剛打敗了張耳,獲得了常山之地,與代國之地合併在一起就是原來的趙國故地。接到消息的時候趙王歇頗為激動,他一直對此耿耿於懷,如今總算是將故地拿回來了。 在項羽的支持和默許之下,他總算是可以再次恢復趙王的稱號! 之前項羽是擔心他們這些舊日六國諸侯實力太過強大,所以才將他們的土地分割,同時也是要挑起他們內部的鬥爭,從而不會成為心腹之患。 但是現在此一時彼一時,漢軍對河北諸侯動手之後,項羽沒有太多的兵力來直接出兵參戰,所以他只能夠寄希望於河北諸侯自己。 這個時候河北諸侯之中需要一個強大的力量來和漢軍對抗,趙王如意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即便是項羽知道趙王歇對自己有些怨恨,陳余和田榮之間是勾結的,即便常山王張耳也算是自己培植的親楚勢力。但是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做出一個犧牲和取捨。 所以當陳余率軍進攻常山的時候,他是一種支持和默許的態度。正是因為張耳才在很快的時間之內落敗。而趙王歇也一直有興復趙國的意思,項羽現在想要利用對方,就只能給人家甜頭,默許了趙王歇復位的事情。 現在北方又再次出現了頗為強大的諸侯趙國,諸侯故地全都拿回自己手中之後,趙王歇很是高興。至於之前對象與的怨恨,因為項羽在常山張耳還有趙王之位上面的讓步和回報,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計較的了。 作為彼此之間的回報,趙王歇就要承擔起阻擊漢軍征討的任務來。當然了,這並非是是被西楚國利用。而是漢軍的征討本身對他們造成了威脅,西魏國已經變成了漢國的河東郡。漢王劉邦對河北諸侯諸侯的野心昭然若揭,若是不加以防備,趙國遲早會變成漢國的代郡和邯鄲郡! 所以這件事情本身其實也是一種自保,不過在自保的過程之中產生的結果和影響有利於西楚國。如今漢軍大元帥陳兵河東郡,下一步必然就是趙國之地了。因此趙王歇從代地返回之後,並沒有著急到趙國故地去。反而是選擇了留在這井陘口,親臨前線,等著和漢軍對戰!只有解決了這個心腹之患,才能安心回去做自己的趙王! 如今在井陘口的趙軍大營之內,卻並無多少緊張氣氛,中軍大帳之中跟在進行一場慶功宴! 陳余奪回了常山土地獻給了趙王歇,這可謂是大功一件,今日趙王歇就在此設宴款待陳余! 「陳將軍,你為寡人奪回了故地,寡人很是感謝!」趙王歇端起一杯酒向陳余表示答謝! 陳余當即道:「大王言重了,這些都是臣的本分,是臣該做的事情。常山一帶本就是趙國故地,是大王治下的土地。之前不過是被奸佞小人竊取而已。陳余乃是大王的臣子,將這些故地奪回來獻給大王也是應該的!」 趙王歇故意將張耳說成是一個奸佞小人,固然有為趙王歇丟掉土地掩飾的意思,但是骨子裡還是對張耳多有憤恨的! 趙王歇道:陳余將軍對我趙國有大功,有功就該賞賜。從今日起將軍就是我趙國的丞相了,同時寡人加封將軍為成安君!」 陳余心頭一喜,當即謝恩道:「臣謝過大王厚恩,臣必定會全力以赴輔佐大王,重現我趙國昔日雄風!」 趙王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一閃而沒,笑道:「好,有你們的輔佐,寡人何愁大事不成?」隨即哈哈大笑,不過笑聲之中是否在很的那樣興奮,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來,諸位都見到我趙國新任的丞相,向成安君道喜!」趙王歇今日是要給足陳余面子! 眾位臣子都端起酒杯,笑道:「恭喜成安君!」 這樣的場景讓陳余很受用,當即笑道:「多謝各位,陳余得蒙大王厚愛,不敢居功!以後還望各位同僚一同盡心輔佐大王!」 說話的時候,陳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對面第一席的那人身上,一身甲冑的將領正是李左車! 第四九〇章大戰開啟 滎陽城,楚軍的攻擊已經發動了,好在之前做好了準備,短時間內完全可以承受楚軍的進攻! 北舉燕、趙,東擊齊,南絕楚之糧道,西與大王會於滎陽! 劉邦默默念叨著這句話,這是韓信給他的策略建議! 南方的事情他已經交給劉賈在做了,何況還有一個越王尹旭在,自然要小心打理。 至於其他的核心就在征討河北諸侯的戰役了,也不知道韓信那邊情況如何了?對此劉邦很是關心,畢竟此時關係到楚漢之戰的勝敗,關乎到漢國的生死存亡! 於是乎韓信找來了張良,詢問韓信那邊的情況! 「子房先生,河東那邊有消息傳回來嗎?」劉邦對河東的一舉一動都很是迫切。 張良回稟道:「臣正準備向大王奏報此事呢,韓信那邊有消息傳過來!」 「怎麼說?」劉邦一聽到韓信有消息過來頓時大為著急,很想知道。 張良回答道:「韓元帥來信函說,陳余已經攻克了常山國,常上王張耳意欲逃亡到河東!」 劉邦點頭道:「張耳昔年和寡人也算是有些交情,即便是他曾經投靠到項羽一邊,但是到對有昔年情分,收留他也是可以的!」 張良點頭道:「韓元帥特意派了灌嬰去接應張耳,如今張耳已經在河東郡,在我漢軍之中效力了。韓元帥說張耳帶過來很多有用的消息,對於和趙國之戰很是有用。如今他已經在做準備。即將對趙國發起進攻,想來不日就要出兵了!」 總算是要出兵了,劉邦心中一陣激動! 張良道:「不過韓元帥也說明了,趙王歇現在重新掌控了代國和常山。等若是原來的趙國故地已經全部回到他的手中。而且得到了西楚霸王項羽的默許,如今勢力不可小覷。趙國現在有兵力至少十一萬人差,差不多是漢軍的三倍。兩軍相差懸殊,不過韓元帥已經在想辦法了,他說一定會全力以赴奪取趙國!」 劉邦不由的心頭一緊,這樣的情況相愛確實對漢軍有些不利。以四萬人對付十一萬,四萬軍隊要留下一部分守衛河東,能夠作戰的也就堪堪三萬人。著實是有些為難了,要只如此,還不如多留一點軍隊給韓信。不過這事個非常矛盾的問題,滎陽一帶需要的兵力不少。這邊抵擋住項羽的進攻才是關鍵。還有一點就是留給河東太多的兵力,萬一有一天韓信做大了,可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說到底劉邦還是有些擔心,可是現在情況確實有些不妙,心中不由的有些擔心。憂心忡忡的。不過轉念一想,韓信當初可是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證的,四萬軍隊是他自己說足夠的。以韓信的軍事能力和足智多謀,想來他是有辦法的。說不定這一次他又會有什麼奇謀妙計。對於奪取趙國這件事情,劉邦對韓信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或許這只是一種自我安慰啊。不過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了,劉邦雖然人在滎陽。但是思緒早已飄到了河東前線。希望韓信不要讓自己失望,給自己帶回來一個驚喜! 與此同時,井陘口前趙營裡,慶功宴仍舊在進行之中,一番祝賀之後,趙王歇這才道:「那個張耳當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小人,枉寡人當年那樣信任他。沒想到他一轉眼他便投到項羽那邊去了,佔據了寡人的故地,和寡人分庭抗禮,當真是可惡!」 其實這件事情上張耳到底扮演著怎麼樣的角色也不好說,張耳當年確實對趙王很是尊敬和盡心。不過說張耳忘恩負義卻也不好說,關中分封的時候,只怕是張耳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冊封為諸侯王。說到底不過是項羽分化諸侯勢力,挑撥他們君臣內鬥的緣故。 成為一國諸侯,裂土封王封侯是這個時代武將們普遍的抱負。若是說要張耳在得到常山的封地之後,主動交還給趙王歇,繼續向趙王歇稱臣也是不可能的。再者,即便是張耳真的這樣做了,西楚霸王項羽能答應嗎? 所以因為此事而指責人家張耳忘恩負義,似乎有些不大恰當。趙王歇似乎忘記了,當初他是如何成為趙王的?若不是張耳,哪裡有他的今天,所以這事情到底該怎麼說當真是…… 很多人心中都泛起這樣的感覺來,不過既然趙王已經這樣說了,誰也不會提及讓眾人不快的話語來。紛紛出言附和,不知不覺間張耳已經被說成是忘恩負義,不忠不義的小人。 趙王歇笑而不語,其實他之所以這樣說,也有旁敲側擊提醒某些人的緣故。笑而不語的時候,輕輕看了一眼陳余,或許他已經明白了吧! 趙王歇隨即又問道:「對了成安君,張耳那個奸賊呢?可有將他抓到?」 陳余沉聲道:「大王,很抱歉,末將本來就要將他抓到交給大王處置的。沒想到在追擊途中竟然遭遇了漢軍將領灌嬰,將張耳救走!」 趙王歇怒意十足道:「沒想到漢軍這麼快就要插手我趙國的事情了!」 「張耳本來就有投奔漢國的意思,途中又正好遇到了漢軍的接應,想來劉邦和張耳之間早有聯繫,定然[www奇qisuu書com網]是想要圖謀我趙國!」陳余如是說道! 趙王歇道:「昔年張耳和劉邦之間本身就多有交情,如今劉邦小人對於河北諸侯各國不安好心,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話雖如此,但是坐在對面的李左車眉頭不禁微微一皺,這件事情上他不由不一樣的看法。若是說張耳想要去投奔漢軍完全是情理之中的的事情,畢竟西楚霸王項羽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這個時候只能去找漢王劉邦幫忙,請求收留,方能夠保住性命! 但是要說劉邦和張耳之間在早有勾結,只怕也有些牽強,畢竟之前張耳也算是親近西楚國的勢力。再者,之前劉邦遭遇彭城之敗,只怕也沒有太多精力來估計到常山王張耳。 至於漢軍將領前來接應張耳,李左車更多地是認為這件事乃是那位漢軍元帥韓信所謂。傳聞之中那位韓元帥很是厲害,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出巴蜀,定關中,雍王章邯都不是他的對手。河東之戰,木桶浮木過河,奇襲臨晉關,一舉奪取河東。 作為一個名將後裔,李左車在軍事韜略方面很有天賦,造詣也很高。因此對於韓信此人他很是感興趣。如今韓信在平定了西魏國之後,下一個目標一定是趙國。 雖然如今漢軍按兵不動,但是李左車知道,韓信現在已經是積極地備戰,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會趙國發起進攻。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這位神奇的元帥又會採用什麼奇謀?李左車很是期待,但是也有些忌憚。 至於這次的接應張耳的事情,在他看來,應該也是韓信對趙國之戰做的準備吧!畢竟張耳還是有很大價值的,不過趙國君臣似乎都不是很重視。他本想提及勸諫趙王的,但是想要今日的場合,陳余平定常山乃是大功一件。 今日的慶功宴上,適才的話是從陳余口中說出來的,趙王又對他如此的重視和厚待。若說說出來,勢必會有些掃興,讓這位新任的成安君面子上不好看。所以話到嘴邊,李左車又嚥了回去,還是等什麼時候單獨勸諫趙王吧! 趙王歇道:「看樣子劉邦這次的野心不小,項羽已經對滎陽一帶發起了猛攻,這樣危急的情況下,韓信仍舊沒有回去。反而是待在河東,可見他的目標和志向是河北一帶啊。劉邦倒是胃口不小,吃下了一個西魏王還不足夠,竟然也對我們趙國有野心!」 原來的相國夏說道:「劉邦這只是白日做夢,想要佔領河北之地談何容易?之前河東之戰不過是僥倖,西魏國到底是勢單力薄。而且臨晉關有著許多的僥倖。漢軍佔領西魏國已經是一種僥倖,如今想要對我們趙國動兵完全是一種癡人說夢!」 「是啊!」陳余也笑道:「據聞韓信那邊不過才四萬軍隊,大部分的兵力都被劉邦抽調到滎陽前線去了。那邊可是有西楚國大軍的進攻,西楚霸王項羽已經親自前去指揮了,不管怎麼說劉邦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當務之急。 以河東現在的兵力,想要守住自己的河東之地已經算是不錯了。還想要妄圖進攻我們趙國,完全是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我們趙軍現在有十一萬的兵力,若是真的要持久作戰,燕趙之地的勇士也會盡快加入參戰,豈是他漢軍可以比擬的,所以此事不必擔心!」 趙王歇也是哈哈一笑,自己有十一萬軍隊,這也是他最為放心的一點,即便是漢軍真的進攻,也不必擔心。 李左車道:「大王,韓信此人經常出其不意,還是小心為好!」 「是嗎?那就看看韓信到底有沒有這個膽量?」陳余不陰不陽說道。 就在此時,消息傳來,漢軍大舉向井陘口發起進攻,大帳之內很多人頓時色變! 第三九一章趙王決定 漢國兵馬大元帥韓信率領大軍向趙國發起進攻,消息傳來井陘口的趙國大營,頓時一片嘩然! 趙王歇有些驚慌失措了,剛剛還是議論漢軍是否會向趙國發起進攻?隨即便接到了韓信出兵的消息。漢軍來的委實有些太快了! 儘管有十一萬大軍在手,幾乎是漢軍的三倍,本來還信心滿滿的趙王歇不知為何,還是有些莫名地不淡定。畢竟韓信的威名擺在那裡,雍王章邯和西魏王魏豹的覆滅近在眼前。韓信這個年輕的元帥,不由自主地讓人有些驚懼。 李左車也是心中一動,心情卻和趙王歇不大相同。他對韓信更多地是一種戰略上的重視,或者名將之間互相的欣賞,而非懼怕。自從接到韓信派出灌嬰營救接應張耳的消息之後,李左車便認定了這是韓信對趙事戰略的一個開始。儘管趙王歇和陳余,夏說等人對其很是不屑,甚至是有些不著邊際的輕視,但是他李左車依舊給予了足夠的重視。 讓李左車沒想到的是韓信的動作居然如此之快,剛剛接應了張耳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發起了進攻。看來韓信是從張耳那裡得到了一些東西啊,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韓信必然從張耳那裡對趙國方面有了詳盡了的瞭解,可是趙國對漢軍有多少瞭解呢? 同時也可以看出韓信是想要速戰速決啊!這是李左車前兩個念頭。以漢軍整體的局勢來看。滎陽一帶的戰事對劉邦造成了巨大的壓力。所以韓信在河北一帶的戰事就必須加快速度,才能為劉邦減輕壓力,為漢軍贏得更多的機會。 所以韓信必須要加快對趙國的進攻,不止如此,韓信只有區區四萬兵力,河東郡的糧草和後勤保障也不是順暢。若是長期拖延,進入持久作戰,長此以往,漢軍將會陷入非常被動的境地。所以韓信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在李左車看來除此之外確實別無他法。韓信也有不得已之處。但是準備未必就不完全。不過他好奇的是,韓信憑什麼這樣的自信,又要以何種方式贏得這場戰役呢?以目前的形勢看,漢軍似乎並未處於優勢。 不過韓信向來善於出奇兵。李左車不敢不重視,同時心中也盤算著有什麼好的對策。不過韓信親自出兵,李左車心中不由的有些激動。說實在的,作為一個名將後裔,兵法名家他躍躍欲試,真的想要會會這位名聞天下的年輕元帥! 不過這一切並非心裡怎麼想,就能如何的,是否有這個機會……李左車的目光向對面看去,先看了一眼主位上的趙王歇,隨即目光落到了對面的陳余身上。 陳余聽到消息。心中也是有些震撼,同樣沒想到漢軍來的如此之快。最初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一絲莫名的驚懼!不過一轉念之後便淡然了,畢竟剛剛打敗了張耳,滅掉常山國功績讓他頗為自滿,隨即又想到大仇人張耳被韓信救走,現在正好是報仇的好機會。趙國大軍有十一萬人,韓信率領不過區區四萬軍隊,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剛剛完成整編的魏軍,戰鬥力可想而知。如何是趙軍的對手? 陳余微微一笑,神情淡然了許多,不過眼珠子提溜提溜地轉個不停。陳余思慮的不是如何對付韓信,而是這場漢趙之戰將會帶給他什麼?韓信率領大軍前來進攻,趙王歇少不得需要倚重他來作戰。那麼他在趙國的地位也就會更上一層樓。 不過還有一個重要的障礙存在,那就是對面的李左車。李牧之孫。李左車的兵法韜略更勝他一籌,在趙國可以說是人盡皆知,若是此戰由他來主持……戰勝之後結果會如何呢? 張耳和韓信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手,滅掉了常山雖然是大功一件,但是和打敗韓信所率漢軍的進攻相比,就顯得有些不值一提!所以這份功勞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入李左車之手!陳余眼睛微微一瞇,縫隙之中閃過一絲陰冷! 趙王歇穩定心神之後,看著下面的諸位大將和臣子,說道:「各位愛卿,韓信小兒果真不知天高地厚,冒犯我大趙天威!漢軍已然動兵,我趙軍如何應對?如何教訓韓信,諸位說說吧!」 趙王歇吩咐之後,中軍大帳內一片安靜,誰都沒有說話!靠後面的臣子和將軍看著王座下面的兩位重臣,全都是欲言又止! 趙王歇有些無奈,目光掃過陳余和李左車的面孔,眼神一絲複雜的神情一閃而過。最後一臉的和顏悅色,滿眼的器重和期待! 「武安君,此戰卿以為如何?」趙王歇輕聲詢問。 李左車看了一眼對面的陳余,本不欲先開口的,但是趙王已然詢問,當即恭敬回答道:「大王,臣需要詢問使者幾個問題!」 「准!」趙王歇笑著點頭答允。 報訊的使者上前一步,跪在趙王和李左車面前,等候垂詢! 李左車問道:「可曾探查到漢軍的進攻路線?」 使者恭敬道:「漢軍是從井陘口向東進發的!」 井陘口?眾人都有些驚詫,趙國大軍和趙王歇本人在井陘口,對漢軍而言應該不是什麼秘密。既然如此,漢軍為何還是要正面從井陘口進攻呢?韓信到底在想什麼?或者說他到底想要看什麼? 莫非他是奔著趙王本人來的?擒賊先擒王倒是不假,只是這十一萬趙國大軍可不能視若無物。不過自從項羽創造了以三萬對五十六萬的記錄之後,以少勝多也就不是什麼稀奇事情了。 李左車心中也是一震,對韓信的行動感到頗為不解!以四萬對十一萬。本以為他會採用奇謀。以一種別樣的方式發起進攻。對此李左車可謂既是期待又是擔憂,但是現在……韓信的確出人意表,或許對他而言,中規中矩才是最大的出奇吧! 難道韓信想要以四萬人直接對陣十一萬趙軍?說什麼李左車也不相信,韓信會如此癡傻!先不說硬碰硬漢軍能否獲勝,單單是走井陘口這條路就是有極大風險的,難道韓信沒有察覺?以那位年輕統帥的聰明才智和兵法韜略,怎麼可能呢?或者他是另有妙計? 李左車將信將疑地問道:「確定,漢軍果真從井陘口而來?」 「是的!我軍探子確確實實探查清楚的,漢軍大隊人馬確實是進入了井陘口。正在朝東行進!」 「漢軍人數呢?可有探查?」作為一個名將,任何一絲對戰局有著影響的蛛絲馬跡都不能忽略,所以李左車問的很是仔細。 「人數大概有三多萬人,井陘口之中漢軍無法隱藏。能夠清晰探查!」 「其他地方可曾發現漢軍蹤跡?」 「沒有!」 李左車暗自思量,韓信在河東郡一共有四萬兵力。河東郡新定,形勢不穩,韓信自然不敢傾巢而出,至少也得留下數千兵力防守。如此一來,漢軍能夠動用的兵力也就是三萬多人而已。如果探子探查沒有出問題,也就是說韓信將全部的兵力都調來了井陘口。 漢軍全部都在井陘口之內,聽到這樣的消息,李左車不由自主地一陣陣的激動。 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絕對是一個全殲漢軍的好機會。也是戰勝韓信的一個好機會。 李左車轉身對趙王歇說道:「大王,此乃天賜良機,現在正是我們全殲漢軍的好機會!」 全殲漢軍?聽到這樣的說法,趙王歇很是興奮。其實從心底裡他最基本的一個想法只是說打退的進攻,保住趙國現在的土地。但是說如果能夠全殲漢軍,韓信一敗塗地,那麼緊接著西魏國所在的河東郡豈非趙國囊中之物? 如此一來大河之北,除了燕國和遼東之地幾乎全部落入趙國手中。趙國的實力將真正地今非昔比,雄踞河北之地,足矣和楚漢兩國相媲美的強大諸侯。就能和南方的越國一方形成一個四分天下的局勢。趙王歇心念大動。很想擁有越王尹旭那般非同一般的地位。趙國的前途也將會是無可限量,項羽劉邦,誰也不懼! 趙王歇笑呵呵地問道:「武安君,所言不虛?」 李左車回答道:「所言不虛!大王,現如今漢軍盡數在井陘之中。井陘乃是山中險要小道,地方狹窄。唯有東西兩個出口,臣請求率領一支兵馬繞到漢軍背後,東西兩面夾擊,漢軍首尾不得相顧,將會被我們合圍在井陘之中,成甕中捉鱉之勢,當不費大工夫,盡數殲滅漢軍!」 趙王歇心頭打動,適才李左車詢問使者他也聽的清楚,知道是什麼情形。趙王歇在兵法上的造詣雖然淺薄,常識和基本也是知曉的,他知道李左車所言不假,確實是個機會。全殲漢軍,多大的誘惑啊!趙王歇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看到趙王歇臉上的笑容,陳余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了,全殲漢軍是好! 但是李左車獻計,並且率軍前去殲滅漢軍這就不好,對他而言是絕對不能出現的事情。 這正是陳余最為擔心的事情,若是敗韓信這件大功勞被李左車搶走,以後這趙國朝堂和軍隊之中。他如何比的過李左車,慢慢的恐怕也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看到趙王的表情,似乎已經打算統一李左車的建議!不,這絕對不行! 陳余起身道:「大王,武安君的建議雖然好,不過臣有些另外的想法與大王和諸位同僚探討!」 趙王歇眉頭一動,陳余剛剛滅掉常山王張耳,功勞和威望都非常之高,他意見,尤其是發表意見的全力不得不以予以重視! 「成安君請講!」 陳余輕輕一笑,蔑視的眼光從李左車身上一掃而過,笑道:「武安君建議固然是好!不過是否真的有這些必要呢?」 李左車心中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尤其是看到陳余那不友善的眼神時。心中更是泛起一事無奈。 眾人都被陳余吊起了胃口,等待著他的下文,同時也隱約覺察到趙國兩位當家大將之間的爭鬥,正在日益明顯。想要在趙國站穩腳跟,這站隊的問題就得慎重考慮了。 趙王歇笑道:「成安君,這是否必要如何講呢?」 陳余笑道:「武安君之計,繞道漢軍後方,雖然有殲敵的可能性,可也是費時費力!而且萬一被漢軍察覺,全力突圍返回河東。亦或者河東守軍前來支援,是否會反包圍我軍呢?武安君主動請纓是好,但他乃我大趙名將,李牧上將軍愛孫。如何能輕易涉險呢?所以須得小心行事!」 李左車無奈道:「多謝成安君關心,不過這涉險之倒也不至於那樣嚴重。只要繞道漢軍背後,只需要佔據井陘西邊的出口,便可以將漢軍徹底堵截在內,成甕中捉鱉之勢。井陘口的地形大家都知道,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要佔據了西邊的出口,漢軍即便是全力反撲突圍也是無濟於事。至於河東郡的漢軍,不過區區數千人更加不用擔心。此番乃是天賜良機,錯過了著實可惜啊!」 「唉!武安君言重了!」陳余不以為然道:「好機會不假。但是有無這樣的必要性呢?漢軍不過只有三萬多人,而非是不義地進攻我趙國。而我軍有十一萬人,乃是正義之師,只需要佈置在井陘口處,等候漢軍到來,就可以輕鬆地將其殲滅,何須費心做其他的事情? 若是輕率出兵,說不定會有什麼閃失,即便是安然行事,達到的效果不過相同罷了。所以何必費事呢?傳揚出去也可以顯示出我王的仁德和氣度。韓信小兒親自折損在我王君威之下不是很好嘛!」 李左車很是無奈。沒想到陳余提出了這樣的理由來反對自己。看樣子他似乎真的是有私心,唉!李左車不由自主地一陣陣地歎息!自己全無半點爭權奪利的心思,只是一心為了趙國的安全著想。可是……現在的局面和當年祖父李牧何其相似,唯獨希望趙王英明,切莫讓趙國再重蹈昔年的覆轍! 目光落到趙王歇臉上。李左車滿腔期待,心中的感情十分複雜! 李左車只是注意到陳余謀私利的一些想法。並未注意到的話中更深層的一些暗示。他和祖父李牧一樣,在軍事韜略上很是有一手,但是在心思精巧這些方面反而有些愚鈍,或者說並不是很在乎。 趙王歇就不一樣了,他作為趙國君王,要應付這許許多多的臣子,這心思深沉,甚至是有些多疑是很經常不過的事情。 他聽的很明白,陳余是告訴他,要他親自打敗韓信而非讓李左車出手。至於那麼所謂的正義之師之言不過只是托詞罷了,兵力的多寡倒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他想到陳余的建議也不錯,畢竟趙軍有十一萬人馬,即便是在井陘口正面開戰,也是穩操勝券的。 李左車說的沒錯,但是確實沒有那個必要,而且也沒有那個必要,甚至可以說還有許多的危害。 要知道李左車在趙國本來已經有著極高的威望了,若是此戰再由他主持大獲全勝,只怕是會更進一步的錦上添花,對趙王而言就是雪上加霜了。之前李左車雖然威望高,在實際上並未染指兵權,控制起來也相對比較容易。 但是這一次情況就不同了,讓他率軍出擊,那麼兵權也必然要有一部分落入他的手中。以後再想要制衡管束可就不容易了,趙國已經有了一個陳余功高震主了,豈能再讓李左車尾大不掉? 趙王歇心中不得不思慮這些事情,不由自主地就想的越多! 李左車是要率領一部分的兵力繞到漢軍背後,也就是他要前往河東…… 河東現在是一個非常敏感的東方,李左車率軍殲滅了漢軍不假,但是他人在河東,要是不回來又怎麼辦呢? 率領數萬兵力,再加上整編河東的漢軍殘餘,李左車的兵力可是不在少數。若是他佔據河東自立,自己又如何能奈何他? 他是李牧之孫,威望和號召力很是強悍,振臂一呼支持的人也不在少數。當年李牧畢竟是被趙王所殺,難保他沒有什麼怨言,說不定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李左車貌似忠厚老實,但是這樣的事情可不敢輕易冒險啊! 趙王歇的心情很是矛盾,若是換了其他人還好,關鍵這李左車的身份敏感,而非兵法韜略都很有能耐,若是給他佔據河東自立,分走了一部分的趙國兵力,以後再想要抑制可就不大容易了。 李左車不得不防啊! 如何對付漢軍,李左車的計策雖然好,卻不能採用! 趙王歇歎道:「陳余將軍所言不錯,確實沒有必要勞師遠征,繞道漢軍背後!只需要在井陘口擺開陣勢,等待漢軍到來正面決戰就是了。讓天下人看看,我大趙軍隊是何其勇猛,是如何打敗名滿天下的韓信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四九二章破敵之計 聽到趙王歇的決定,李左車陡然間心裡一涼,趙王怎麼如何糊塗?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此刻李左車心中有一種和祖父李牧相同的無奈,和昔年的情況何其相似,同樣是大敵當前,同樣是君臣不睦,君王同樣的不夠英明。或許作為一個臣子沒有資格過多地批評君王如何如何不夠英明,錯誤或許都是那些有些卑鄙,不顧大局的臣子吧! 什麼正義之師?什麼威望氣度?全都是胡扯!明明是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卻因為一些不著邊際的理由而放棄,真不知道陳余等人倒地是怎麼想的。正面決戰或許真有幾分勝算,卻無意是正中韓信下懷。這些都是其次,關鍵是能否獲勝,一場關係到趙國生死存亡的戰役絕對不容有失。 對此李左車不是很樂觀,若是換做一個謹慎有眼光動兵法的將領來指揮,問題應該不是很多。若是指揮作戰的將領大意,很可能會著了韓信的道,李左車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安,到現在為止他仍舊為看出來韓信到底打算有什麼樣的計謀和詔書!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對韓信方面沒有絲毫的瞭解,完全無法洞悉對方要做什麼,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雖說趙軍的兵力較多,勝算看起來是比較大。但是韓信的能耐和本事是擺在那裡的,善於以奇謀戰勝,放過了這次的好機會。焉知韓信不會有什麼妙計。讓趙軍一敗塗地? 趙王怎麼就如此糊塗呢?李左車很是不解,他無暇,也從未有那樣的心思去想著後面更為深層次的東西。他所看到了只是陳余蒙騙趙王,趙王歇上當受騙犯糊塗的一個事實。 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大好機會如何能放過呢?若是一戰打敗了韓信,趙國安全無憂,還能有更為長足的發展。 相反若是此戰戰敗,趙國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下場和西魏國一樣,終究會落到國破人亡。李左車和祖父李牧一樣。對趙國有著別樣的深情,自然不願意祖國蒙受災難,所以有些話還是要繼續勸諫的! 有些事情必須盡快去勸阻,避免悲劇繼續發生。否則的話,李左車會一直良心難安,一生後悔的。 李左車起身道:「大王,在井陘口正面作戰是好,但畢竟是有風險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即便是殲滅了漢軍,我們自己的損失也不小的。相反兩邊包抄之後,相當於將漢軍全部圍在井陘之中,甕中捉鱉,手到擒來。也能很大程度上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從而完全殲滅漢軍韓信部!」 「笑話!」李左車話音剛落,陳余便冷笑道:「十一萬大軍對陣三萬多人馬,還有什麼風險嗎?」 李左車道:「兵力多寡並非戰事勝敗的必然因素,別忘了之前彭城之戰,劉邦五十六萬大軍不是一樣敗在項羽三萬人手中了嘛!」 「你?」陳余惱羞成怒般罵道:「廣武君到底是何居心?何必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更加劉邦那等猥瑣小人與大王相比?」 彭城之戰的例子確實擺在那裡,但是李左車這樣的類比顯然不受歡迎,讓人有些不大爽快,尤其是趙國剛剛取得常山國之戰的勝利。尤其是趙王歇臉上更是一片煞白。心情很是憤怒。李左車這樣說無疑是暗示了自己正面作戰將會失敗。仗還沒大,他憑什麼認定自己會失敗? 難道就因為他是李牧的孫子,兵法上有些過人之處,他就不可一世了?李左車的一番話正好觸及了趙王歇心中最為脆弱的部分,惹得這位沉浮不斷的諸侯王很是不爽!只是礙於面子。隱忍著沒有發作出來罷了! 李左車看到趙王和諸多臣子的臉色,這才意識到有些失言了。正想要出言解釋,奈何陳余根本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陳余見到李左車為了反駁自己口不擇言,見到趙王歇和諸多趙國臣子將領的表情,心中一陣冷笑。李左車你真是不知好歹,想要解釋是吧?正好是落井下石的好機會,陳余怎麼會放過呢? 不等李左車開口,陳余便冷笑道:「廣武君說的是,不過呢?你自己也說了韓信素來善奇謀,在井陘口之外,我軍以如此大的優勢與之正面對敵尚且存在風險。那麼以廣武君所言,率領軍隊進入井陘口就沒有嗎?到底哪一個風險更大啊?」 陳余冷冷一笑,不待李左車辯駁,繼續講道:「井陘之中地勢複雜,孤軍深入很是危險,可以說是兵家大忌。廣武君看到出來,難道韓信看不出來?一個可以輕鬆打敗章邯和魏豹的人,想來不至於這樣的輕率無知!既然如此,韓信為什麼還要一如既往地深入井陘呢? 韓信要是真有什麼奇謀,在井陘之內可比外面可能性大的多,這風險還真的就不好估計了。我等理解廣武君殺敵立功的心情,但是這樣冒險……廣武君乃是李牧將軍之孫,身份尊貴,不該冒險。數萬趙國將士雖然身份低賤,卻也不能這樣白白送死不是?」 陳余的一番搶白正是他的擔心之處,讓李左車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完全沒想到自己不過幾句為了趙國著想的肺腑之言,怎麼就被說的如此不堪……一心為了想要趙國能夠成功打敗漢軍,獲得生死存亡之戰的勝利。在陳余口中卻成了自己想要取得戰功的冒險行為,最讓人鬱悶的是眾人的眼神,似乎都這樣認為,本人誤解的感覺,當真難受。 陳余看著趙王歇和諸多臣子的臉色,露出了陰冷而又得意的笑容。隨即不屑的目光從李左車身上掠過,和我鬥,你還太嫩了! 陳余的一番話有些強詞奪理,但是效果還是起到了! 趙王歇因此對李左車心生不滿,趙國的將領們心裡也是多有憤慨,他們之中很多人已經被陳余那句讓趙國身份低賤將士送死的話所迷惑。 總而言之,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李左車徹底地失去了支持,在井陘之內包夾漢軍的建議徹底地被摒棄。 趙王歇說道:「好了,此事勿要再多言,寡人主意已定,此戰由……」 目光從李左車和陳余臉上三國,趙王歇說道:「此戰寡人自己親自指揮,諸將齊心協力,在井陘口佈陣,準備迎戰韓信!」 李左車和自己的意見相差很大,而且對他多有顧忌,所以無論如何趙王歇現在都是不敢用他的。至於陳余……他雖然反對李左車,但是趙王歇從來不認為他是和自己完全一條心的,滅掉常山國已經讓他功高震主了。此番對抗漢軍自然不能讓他繼續積累軍功和威望了。 十一萬大軍對付韓信的三萬人,趙王歇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這次絕好的機會必須由自己來把握! 沒能主持作戰的機會,陳余也感覺有些可惜,但至少沒有落入李左車手中,他暫時威脅不到自己的。而且此戰要對陣的是韓信,想要輕鬆獲勝並不容易。趙王歇自己既然想要嘗試,那就讓他自己去好了! 這樣的結果,可以說讓李左車無奈到了極點,不過不是他能夠改變的事實。現在唯一的期盼就是這場戰爭,趙國能夠取勝,即便是犧牲一些自己的個人榮辱又能如何呢? …… 井陘口之內,韓信的大軍正在急速行進,對於趙國的戰役對他而言可謂是孤注一擲。儘管知道這樣做是有些冒險,但是還是一意孤行要如此。現在可以說是非常時刻,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為了漢國的處境,更為了自己的前程,有時候親自犯險也是在所難免的。 現在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趙國內部的反應能給自己一絲安慰,只要能夠給自己順利通過井陘的時間,此戰舊愛已經成功了一半。至於其他的也就要看天意了。正如之前料想的那樣,如果此戰獲勝,也就是說上天垂憐。當老天爺都願意幫助自己的時候,還怕將來的大事不成成功嗎? 韓信是賭了一把,賭注是漢國的河東郡,準確滴說應該是漢國的存亡和數萬將士的生死,同時也賭上了自己的前程和未來。如果敗了,河東不復存在,漢國敗亡也似乎是早晚的事情,漢王劉邦和漢國數十萬將士可能都會因此而喪命。 如果勝了,漢國將會贏來一個短時間內極大恩德榮耀。韓信也能活得一個非同一般的前程。機遇好風險是並存的,韓信也實屬無奈,只得放手一搏了。 張耳和灌嬰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雖然對韓信都是很有信心。但是此戰畢竟有些冒險。兵力懸殊的還是擺在那裡,說的是速戰速決。但是一戰到底能否打敗趙軍,這心裡到底是有些沒底!如今在井陘之內行軍本身就已經是一種冒險了。 東邊的井陘口外可是有十一萬趙軍等候著,不知道韓元帥到底打算以何種方式來破敵?兩門的目光全都落到了韓元帥身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四九三章應該是好消息 井陘口,趙軍大營! 趙國大軍正擺開陣勢,準備迎戰即將到來的漢軍! 李左車看著趙軍走出營地,在井陘口外的平地上擺開陣勢,完全拋棄了本來可以作為屏障的營寨,不由的輕歎一聲! 本末倒置啊,無奈趙王歇堅持如此……李左車輕輕搖頭,本來要離開的時候,又遠遠地瞧見趙王歇帶著幾位將軍出來巡視。既然正好遇到了,那就再試試吧,現在應該是最後一次勸諫趙王,保證趙軍取得勝利的機會了。若是錯過了,怕就要後悔了! 「大王!」李左車上前恭敬見禮。 「廣武君啊!」趙王歇見是李左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李左車知道今日自己的一些言語引起了趙王的不滿,但有些事情該說還得說。 「大王,現在項羽並未滎陽,成皋,韓信渡河征討河東,順利平定魏國。現在出兵井陘口東進,很顯然是想要乘勝拿下我們趙國。漢軍現在的士氣高昂,韓信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想要速戰速決的,現在我們和漢軍立即開始決戰正好隨了韓信的心願,並非一個好選擇。 相反,漢軍是遠道而來。從井陘之中通過,道路難行,不利於大隊車馬通行,糧草方面的供給肯定不是很好!因此我們只要堅守不出,漢軍就會無功而返,還能夠消磨銳氣。」 陳余並未跟在趙王歇身邊。卻有另外一個人。夏說道:「廣武君多慮了吧,我軍有十一萬人,漢軍不過區區三萬。這樣的情況下還堅守不出,豈非丟了我大趙的威風?傳揚出去豈非讓天下人恥笑趙國?恥笑大王?」 趙王歇早就一臉的不悅,臉色很是陰沉。在趙國之內本來就有傳言,說他不過是趙國王室後裔才被擁立,本身並沒有什麼本事,之前是依靠張耳,現在是依靠李左車和陳余罷了。對於這些話語,趙王歇本來就心有不爽。只是頗有情勢一直隱忍著。 此番作戰正好是自己建功立業,用來服眾的好機會。奈何這個李左車就是不識時務,自己已經決定的詔命,還要三番四次地勸諫。在趙王歇看來這已經不是勸諫。而是變成了一種變相的逼迫,似乎不用他們這些所謂得名將,不聽從他們的建議就一定會兵敗一樣。 無形之中,這些都觸及了趙王歇內心之中的逆鱗,故而早早地生出了反感,任由李左車如何說都不會聽從的。趙王歇現在就篤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要向天下證明自己,之後再逐一收拾這些功高震主,威脅到趙國王位的人。 恐怕趙國君臣都存了這樣的心思,殊不知自大之人往往就吃大虧。尤其是軍事作戰的時候更是如此。驕兵必敗,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例子,奈何他們就一點也不知道清醒。李左車心中很是難受,但是既然已經開口,再艱難也都要繼續說下去! 李左車立即解釋道:「想要速戰速決也是可以的,漢軍前後數十里,一定隨軍攜帶的糧食必然墜在後面。希望大王能夠撥給末將三萬騎兵,末將從小路過去截斷後路,和大王所部前後夾擊,定能全部殲滅漢軍!」 趙王歇冷冷一笑。到了現在李左車還是不放棄要兵權,這正是他最為忌憚的地方。還有就是關於此戰的事情自己已經做好安排了。現在李左車仍舊還來你勸諫,說明他有些不將自己的詔命讓在眼裡。即便李左車是金玉良言,但是自己金口玉言已經下了詔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有更改。 「廣武君費心了。不必了。韓信不過區區三萬人,我們數倍於他。卻不敢與他正面交戰,傳揚出去天下人還不以為寡人膽怯了。若是以後其他諸侯也出現類似情況侵犯趙國,又該如何應對呢?豈非讓天下人恥笑?以為我們趙國好欺負。好了,廣武君等著且看寡人如何破敵吧!」趙王歇說完之後便揚長而去了。夏說從李左車身邊經過的時候臉上更是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李左車悵然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趙王歇的背影,許久沒有挪動,不言不語。他清楚地知道,對於此戰,自己只能做個絕對的旁觀者。 希望天祐趙國,讓趙國平安度過此劫。也許這一切更該問井陘之中的韓信,也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元帥此刻正在想些什麼…… 誰也沒有留意到一名尋常的趙國士兵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隨後不經意間找個借口,往營地之外送出一個口信…… 井陘之內,灌嬰和張耳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和擔憂,想要問問韓元帥,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情況。 「韓元帥!」 「嗯,有什麼事情嗎?」看到灌嬰和張耳,韓信輕聲詢問。 張耳遲疑道:「韓元帥,請恕末將多嘴,不知元帥到底有何妙計,可否透露給末將等少許,也好讓我們安心啊!」 相比之下,灌嬰跟隨韓信時間長了,對韓信的信心還是比較濃厚的。至於張耳,或許常山之敗讓他有些不甘心,因此對於此番對趙國的作戰格外關注,當然了非常希望能夠獲勝。韓信的威名早就聽說過,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跟隨韓信一起作戰,實際感受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韓信微微一笑,淡淡道:「你們都擔心此戰的勝敗對嗎?」 見到韓信露出一絲笑容,張耳和灌嬰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笑道:「是的,韓元帥,我等心中都有緊張,所以才來見見你,也好讓我等安心!」 韓信看得出屬下兩名將領的緊張和擔憂,也很清楚這實屬正常情況,畢竟自己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不過這些決計不能讓屬下們看見,否則他們會更加擔憂,沒有了足夠的信心。不止如此,而且現在必須要增強他們的信心,才能上下一心抵抗敵人。 但是現在該怎麼給他們說呢?總不能信口開河地信誓旦旦吧?韓信淡淡道:「關於此戰如何打,現在要做的只有一個字!」 張耳和灌嬰都抬起頭來,眼中閃動著好奇的眼光,若有所思地看著韓信,顯然都對韓元帥這一個字很有興趣。 「等!」韓信吐口,給出他們期待許多的答案。 「等?」張耳和灌嬰都有些迷惘,不知道韓元帥心中到底打著什麼算盤,這一個等字又有什麼高深之處? 韓信悠悠道:「行軍大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試問我們現在對趙軍的行動瞭解嗎?從張耳將軍口中,我們得知的只是趙國君臣之間有嫌隙,這可以是我們行動大方向上的一個參考。但是具體的作戰計劃到底該如何進行呢?除了我們自己的安排之外,那就必須要關注趙軍的情況,瞭解了敵軍的行動和計劃之後,才能夠對症下藥!」 知己知彼?對症下藥?灌嬰喃喃道:「元帥,我們的探子是派出去了許多,但主要只是探路啊,從未帶回來多少有用的信息啊?」 韓信笑著解釋道:「派出去的探子只是為了保證行軍安全,不被趙軍襲擊和堵截,至於想要探知趙軍行動,現在才行動就有些晚了!」 張耳若有所思道:「韓元帥果真高明,未雨綢繆啊,那元帥的意思是現在就靜候井陘口趙國大營那邊的消息對嗎?」 灌嬰也是聰明之人,轉瞬間也反應過來,嘿嘿一笑道:「如此甚好,那就等吧!」 韓信的心情卻沒有那麼輕鬆,人是早早就派出去安插在趙軍之中了,消息不久之後也應該就送過來了。但是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就不得而知了,這才是最有壓力的事情! 韓信克制著心中強烈的不安,在山谷之中靜靜地等候著,他希望送來的會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好笑,千萬不要讓人失望! 消息的傍晚的時候送到,韓信在河東之戰進行的時候就在常山代隊之中安插了探子。這也是韓信如何能夠得知張耳有危險,及時派灌嬰前去救援的一個重要原因。如今趙國復立,這些探子自然就聚集在了趙軍大營之中。 韓信交待給他們的任務,就是隨時打探趙軍的行動,及時稟報。這也正是韓信敢於冒險率先出擊的一個重要原因。在知己知彼這個方面,他已經提前一步在行動了。 趙王歇的軍令下達之後,探子們就將消息整合,沿著之前早已佈置好的傳遞通道將消息送了出去,迅速向井陘之內送達,交付到了等候許多時間的韓元帥手中。 井陘之中,韓信接到大山東邊傳來的消息時,心中不由的一陣激動,卻又有些忐忑不安。 強忍著心中劇烈的情緒波動,將密信打開,凝神逐字逐句地看著。灌嬰和張耳站在一邊,看著韓元帥那凝重的表情,心裡也不由自主地很是緊張。不過看到韓元帥那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他們也懸在空中的心也就逐漸放下來了。 想來應該是個好消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四九四章背水一戰(上) 「韓元帥,情況如何?」看著韓信嘴角含笑,久久不說話。雖然看著是好事情,但是到底如何卻不得知,實在讓人難受,張耳耐不住性子還是出口詢問。 韓信笑道:「好消息!」 聽韓信這麼一說,張耳和灌嬰二人再無疑慮,當即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心裡的石頭也總算是可以落地了。 韓信笑道:「井陘口傳來消息,趙國大軍紛紛走出營寨,在山口之外佈陣準備和我們正面作戰!」 張耳和灌嬰的表情都有些微微凝滯了,這算是好消息嗎?即便是兩軍可以速戰速決合了漢軍的心意。但是對面可是有十一萬趙國大軍,是漢軍的三倍,如何能夠輕鬆破敵呢?何以韓元帥將此稱之為好消息呢?韓元帥當真是樂觀啊,兩人臉上都有些淡淡的疑惑。 韓信見到兩人的表情猜到個大概,笑道:「怎麼這還不算是好消息?難道趙國大將軍李左車提議,率軍從繞道小路從後面包抄我軍,形成東西夾擊,將我軍堵截絞殺在井陘之內,這才算是好消息?」 「啊?」張耳和灌嬰都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會是什麼,不由得有些驚愕。這正是他們冒險的地方,他們最害怕的就是趙軍繞到背後,截斷糧道和退路。若是這樣可謂是困獸猶鬥,最終的結果可能全軍覆沒,一敗塗地! 「不必擔心!」韓信看著屬下兩位將軍驚愕的眼神。笑道:「不過了。趙國內部不知道出現了怎麼樣的爭權奪利的情況,趙王終究是沒有採納這個建議,不止如此,同時還冷落了李左車將軍!」 灌嬰尚且沒有完全弄清楚其中的緣故,對趙國內部情況瞭若指掌的張耳已經率先笑了! 「如此恭喜元帥了!」張耳笑著拱手向韓信道喜,其實何嘗不是也在向自己道喜! 韓信微微一笑道:「看來張耳將軍所言不錯,這個李左車當真不一般,他才是趙國最讓人我們害怕的敵人。可惜啊,趙王昏庸,竟然白白丟棄你了這樣的人才。可憐李左車和他的祖父李牧一樣。滿腔才華卻不得重用,趙國之敗實在是趙王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張耳笑道:「想必其中肯定是趙王歇和陳余忌憚李左車,因而有了些小肚雞腸的想法。這才摒棄了李左車正確的建議,當真是可笑。趙王歇最害怕的就是李左車繼續立軍功,在趙方的地位和影響力日益提高,功高震主。說到底趙王歇此人能耐一般,這些將領他未必能夠控制的了。」 灌嬰笑道:「如此說來,今日送來的消息到當真是個好消息了!」聽張耳一說,他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將整件事情都想明白了。 張耳笑道:「可不是嗎?只是不知道趙國最後的決定到底是如何行事?這領兵主持的到底是何人?」 雙方對陣,這主將的人選自然是非常重要的,韓信的的厲害之處自然就不必說了。趙國之內能與之匹敵的怕是只有那個李牧之孫李左車。奈何趙王歇自毀長城,棄之不用。現在也不知道何人為主將,會不會老對手陳余呢? 張耳心中不由的冷笑,他真想著要以此機會殺掉陳余,報一箭之仇!他的目光落到韓信身上,希望這位年輕的元帥能給自己這個機會。 韓信笑道:「恐怕要讓張耳將軍失望了,此戰是趙王歇親自主持!」 張耳臉上略微露出一絲失望,旋即也明白過來,依照趙國內部現如今的情況,趙王確實不可能再讓陳余有更多的掌管軍權的機會來了。此戰在趙王歇看來地是大有勝算。自然想要自己好好把握,從而一戰獲勝,加強自己的在軍中和趙國子民之中的威望,從而控制好手下的幾個大臣。 「沒有什麼可失望的!」張耳笑道:「此戰有韓元帥妙計,破趙指日可待。趙軍一敗塗地之時。即便是趙王歇也要臣服在元帥麾下,何況一個小小的陳余!」 韓信知道他的心願。小道哦:「你放心好了,只要攻陷趙國,陳余交給將軍來處置!」 張耳笑著點頭道:「如此多謝韓元帥!但不知道元帥到底如何破敵?我等也好配合!」 韓信笑道:「放心好了,此戰有你們殺敵立功的機會。只要搞清楚了趙軍的佈置情況,我們就可以從容應對了。傳令於井陘口三十里處紮營,本帥要下達軍令!」 聽韓元帥如此一說,張耳和灌嬰都不由自主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總算是要開始了。尤其是張耳,之前被陳余那樣的攻打和欺負,早就是滿腹怨恨了,現在終於有機會報仇,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距離井陘口三十里處的一個山谷,漢軍在此處紮營,漢軍兵馬大元帥韓信正在此處召開軍事會議。一來是佈置作戰任務,二來是做戰前動員! 「諸位,趙軍就在三十里外的井陘口佈置好了陣勢在等我們,我們已經主動出擊了,也自然就沒有後退的道理。所以此戰我們只能迎難而上,勇敢地和他們作戰。等到戰事結束之後,我們好在趙王歇的中軍大帳裡聚餐飲酒慶祝!」 韓信雖然說的慷慨激昂,但是除了灌嬰和張耳這等高級將領,其餘的基層將領對這些都抱著遲疑的態度。從臉上的表情看,似乎不是很相信。韓信看在眼裡,心中完全明白,依照現在的狀況,兵力懸殊到底有些大,將士們沒有信心,甚至是心存畏懼都是情理中之中的事情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以這種狀況持續下去作戰那就會有大問題,一直沒有勇氣和膽識的軍隊,如何能夠取勝。因此對於韓信而言,如何才能完全激發出這些士兵的勇氣和潛力才是最重要的,韓信對此已經有了主意。 他想起了當年在楚軍之中還是一個小小的執戟郎,希望能夠得到別人的賞識。後來有幸得到當時的紹興侯尹旭將軍的垂青,帶著他一同前往大河之北去襲擊秦軍在濮陽的糧倉。曾經的當時一支孤軍被秦軍董翳所部追擊,尹旭提起了背水一戰! 將軍隊全部調集到大河邊上,後面上就是滔滔河水,掉下去就是一個死。沒有退路,只有全力以赴和追兵作戰,才有可能有一條生路。因此士兵們沒有選擇,在生死絕境之中人往往能夠發揮出最大的潛力,士氣也能全部被激發出來。一支沒有退路,不顧生死的軍隊自然是所向披靡,無所畏懼,還記得尹旭將這樣的情形稱之為置之死地而後生! 現在自己面臨相同的情況,也只能如此了,想要以三萬多膽怯,沒有足夠信心的軍隊在正面作戰,打敗對方十一萬人馬,唯一的做法也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希望老天垂憐,能夠一戰獲勝! 韓信沉聲道:「相信本帥,我們經常在創造奇跡,這一次我們也不例外。跟著本帥一同作戰你,此戰我們依舊能夠取得成功!」 眾多將士們對韓信一直非常崇拜,之前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還有之前巧奪臨晉關,韓信確實帶給人許多出人意表之處。正是因此韓信在將士們心中才有著非同一般的威望,雖然眼前的形勢看起來對漢軍並不是很有利。但是在聽到鼓勵之後,他們心中還是泛起了一絲心念,或者韓元帥又將會帶領他們創造一個新的奇跡。 韓信續道:「目前趙軍已經佔領了有利地形,而非他們人多勢眾,首先他們就會驕傲自大。有道是驕兵必敗,而我們呢?幾時有過敗績呢?拿出我們的勇武來,一定能夠獲勝。趙軍知道我們在井陘之內,擺開陣勢在井陘口外等我們,是做夢想要一戰就打敗我們。因為他們擔心我們遇到什麼艱難險阻退回河東,而且趙軍膽子小,害怕進入井陘之內被我們伏擊,所以他們現在不敢輕易出擊。這就是我們破敵的好機會!」 不等人眾人有什麼反應,韓信續道:「灌嬰聽令!」 灌嬰一聽這首先的任務是交給自己的,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動,立即起身高聲道:「末將聽候調遣!」 韓信點頭道:「你率領三千輕騎兵,每人手持一柄紅旗從小路接應趙國營地,現在山上隱蔽。你要密切注意趙軍動向,當本帥和張耳將軍率軍出戰之後,趙軍見到我軍主力一定會傾巢而出,那個時候你的機會就來了。不要遲疑,趁機立即衝入趙軍營地之中,拔掉趙軍旗幟,遍插我軍赤色旗幟!記住,機不可失,你這三千人的行動事關此戰勝敗,絕對不容有失!」 灌嬰見韓信交待的如此鄭重,自然不敢怠慢,說道:「末將遵命!」 至於其他人直接跟隨本帥在井陘口外的河邊擺開陣勢,直接對陣趙軍,破敵就在此一朝! 灌嬰道:「元帥,您親自對陣趙軍恐怕有危險?」 韓信搖頭道:「見不到本帥,趙軍怎麼會傾巢而出呢!放心好了,本帥不會有問題!」 「元帥,在河邊佈陣可是死地啊?」有將領提出了疑問。 韓信解釋道:「我們背水一戰,置諸死地而後生,此戰方可獲勝!」(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四九五章背水一戰(中) 背水一戰?置諸死地而後生?將領們回味著韓元帥的這句話,心中有些好奇,並未完全理解韓元帥話裡的意思。 韓信也不多做說明,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倒不如到時候了讓將士們自己去體會。想來當真處於那個狀況之下,不用自己做任何的說明,將士們自然而然地就能進入狀態,拭目以待吧!是成是敗也不敢打包票,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且看上天的安排吧! 將士們就這樣稀里糊塗地離開了,他們沒有領會韓元帥的意思,甚至心中還有許多的牴觸和反對。但是韓元帥堅持只要遵命行事即可,為兵將者,奉命行事可以說是天職,自然不敢違抗。 軍事會議就這樣做出了安排,韓信看著將領們離開大帳,心中也是有限忐忑。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且看今朝成敗吧! 夜晚到來的時候,灌嬰帶著三千輕騎兵走了! 臨走時韓信再三交代,灌嬰知道事情輕重,灌嬰自然不敢怠慢。尤其是知道了韓信相當於是將自己陷入絕地之中做餌,吸引趙王歇上鉤,率軍傾巢而出的事實之後。 韓元帥不顧個人安危,親自為他們創造獲勝的機會,將士們得知之後很是感動,一個個視死如歸,無形之中也激發了士氣。這倒是韓信之前沒有想到的,當然是樂見其成了。 在送走灌嬰之後。韓信親自率領餘下了三萬人馬向著井陘口出發。他們要去直接面對十一萬趙國大軍,和他們直接開戰!速戰速決,這正是韓信希望的情況……但是此戰到實際開始的時候,面臨的壓力可是不小。 趙王歇沒有採用李左車的意見,進入井陘之中襲擊自己,截斷後路已經是好運氣了。天可憐見,韓信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好運氣能夠繼續延續下去…… 韓信命令兩萬軍隊在河邊擺在陣勢,將士們都是很是不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英明神武的韓元帥怎麼會讓他們在這樣的絕境思路上擺開陣勢迎敵呢?要知道後面就是滔滔的河水,前方就是數倍於自己的趙國大軍。可以說已經是死路一條。 自尋死路,來到河邊的時候,將士們看到眼前的景象,才真正體會到這一點。那些參加過軍事會議。聽到韓信提起所謂背水一戰說法的將領們,也都有些傻眼了,這就是所謂了置諸死地而後生?死地倒是不假,可是後生呢? 但是勸諫和抱怨沒有任何用處,韓元帥恍若未聞,依舊堅持如此。作為普通的將士只有遵命行事的份,自然不敢違抗命令。 站在河邊的大陣之中,瑟瑟的河風從身後吹來,湍急的河水泛起一朵朵浪花。所有的士兵都清楚地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身後已經沒有退路。如果趙國大軍從前方殺過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拚殺。 「兄弟們,左右是個死,還不如和趙國人拼了,說不定還有一條生路呢!」 「是啊,既然都是個死,好男兒死在沙場是英雄!」 「要是此戰真的獲勝了,我們還能立功呢!」 「拼了,不然就真的要跳河等死了……」 「拼了……」 「和趙軍拼了……」 索性都是個死,臨死之際還不如拉上幾個趙國士兵墊背。落到河水之中淹死。或者有想要僥倖游過河水活命的想法的,那完全是傻瓜和懦夫的行為。其中有一部分是之前的魏國投降士兵,剛剛被漢軍整編不是很長時間。他們之中甚至有人認為是因為他們的出身,韓信想要借趙國人之手殺他們。 有的人甚至對韓信多有不滿和罵罵咧咧,但是現在即便是想要指責韓信。或者要個說法,首先一個條件就是保住性命。想要保住性命就得取得此戰的勝利。背水一戰只得拼了! 河邊上漢軍將士的呼喊聲此起彼伏,現在唯有這樣的選擇才有活命的機會。這樣的情況下,似乎也只能這麼做了。有些心眼靈活的將領心中一動,有些開始明白韓元帥那所謂背水一戰的意義和目的。置諸死地而後生,這不就是後生嗎?看來此戰還是大有希望的!韓元帥到底是韓元帥,當真是神了…… 韓信和張耳將兩萬軍隊佈置好之後,親自率領了一萬人向趙軍發起了挑戰。這一萬人有些特別之處,基本上都是之前從滎陽一帶帶過來的老漢軍。無論是在忠誠度還是戰鬥力上可能都更勝一籌,當然了這些人跟隨韓信的時間比較長,對韓元帥也更加有信心。當然了,韓信之所以選擇他們也是有特別考慮的…… 眾多的老漢軍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立下頭工行的時候。韓信的命令下達了,讓他們意外的是,韓元帥給他們的任務不是打勝仗,而是敗仗! …… 趙王歇在陳余等人的陪同之下前來視察戰況,他們已經接到消息,漢軍已經來了,並且已經布好了陣勢!對此趙王歇並不在乎,他擔心的就是韓信出什麼陰謀詭計,或者採用其他方式的騷擾,而不和自己正面交戰。 現在韓信竟然如此大膽,只要是這樣佈陣正面交戰,就沒有任何可害怕的地方。趙軍在人數上有著絕對的優勢,勝敗似乎是一目瞭然的事情,對此趙王歇很有信心。 尤其是看到漢軍佈陣的情況之後的趙王歇和陳余都笑了,笑的是得意和不屑!布的陣法就先不說了,單單是這佈陣的位置……趙軍已經將有利地形全部佔據了,沒有好地方也就罷了,卻也不至於落魄到許多在水邊絕地佈陣的地步吧? 「漢軍竟然背水佈陣,這不是自己找死嗎?」陳余哈哈一笑。 趙王歇也笑道:「只要我們大軍包圍上去,就可以將漢軍圍在這河邊的絕地上全部殲滅!沒想帶寡人竟然讓韓元帥如此為難,落到如此地步,當真是過意不去!」 說風涼話嘲諷是其中之一,同時也是往自己臉上貼金。此戰要是獲勝,無疑獲得一個戰勝韓信的美名。那麼趙王歇的功績,在趙國臣民和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將會何其之高!趙王歇這會子可以說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已經將一個崇高的榮譽捏在了自己手中如何會放棄呢? 夏說嘲諷道:「說什麼韓信英明,兵法韜略有過人之處,現在看來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想來之前的種種也都是巧合或者有牽強附會的可能吧!否則怎麼會連最起碼的軍事常識都不懂,在這等絕境佈陣迎敵豈非送死!看來這個韓信實在是被誇大了,不值一提!」 「確實,這個韓信確實是徒有虛名……」 「是啊,想不到漢王劉邦竟然重用這等人,當真是……」 一時間對韓信和劉邦的各種嘲諷在響起,這些將領和臣子心中未必有這樣的想法,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迎合趙王歇而且! 陳余聽著聽著心中泛起了一絲古怪的感覺,按道理說韓信是不會犯這樣錯誤的,那現在這是什麼狀況呢?難道說韓信有別的陰謀,想到韓信素來善於奇謀,他難免還是有些擔心。但是一眼看過去,漢軍的陣勢和眼前的地形盡在眼中,著實看不出漢軍有什麼異常之處!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或許韓信本來就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總之眼前倒是個絕對的好機會,可以一舉出兵殲滅漢軍。至於韓信,若是能夠直接將其斬殺,自然是最好不過。他的虛名倒是可以為自己增加出名和獲取利益的砝碼! 陳余回頭看了一眼,才返現廣武君李左車並不在其中,不由得有些可惜。若是李左車在的話,若是真有什麼異常,他或許能看出一二來。不過一轉念陳余便放棄了這樣的想法。我陳余怎麼會比不上你李左車呢?心中泛起了強烈的不服氣! 李左車確實沒有來,倒不是他不想來,而是趙王歇覺得李左車不斷的勸諫有些煩人。於是乎令他留在營地之中,頗有些閉門思故的意思。 李左車很是無奈,王命不可違,只好留下來。不過即便是如此,一顆心還是早已飄到漢趙兩軍對陣的前線去了,同時派出了幾名親兵隨時匯報消息! 在焦急的期盼當中,派出去的親兵總算是回來了,李左車輕輕鬆了一口氣,急忙問道:「前線情況如何?」 「回將軍,漢軍在河邊擺開了陣勢,正面迎戰我軍!」 「什麼?在河邊擺開陣勢?」李左車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漢軍很是奇怪,是背水列陣的!」 這下子可是聽的清清楚楚,被水列陣,韓信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麼?李左車滿心疑惑! 李左車在營帳裡來回踱著步子,思索著韓信此舉的用意。背水佈陣,漢軍已然沒有了退路,沒有其他的計謀,正面應戰趙軍,這似乎不符合韓信的謀略啊? 背水……沒有退路……士兵們必然害怕畏懼……這不符合常理啊……難道……不對,李左車突然之間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明白了韓信了目的,眼中閃現出許多的恐懼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四九六章背水一戰(下) 李左車突然之間明白過來,這番韓信出兵對趙作戰沒有奇謀本身便是一種計謀! 人們對韓信的主要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善於出奇謀這一點上了,防備或許也會多一些,可是當韓信不採用任何的計謀的時候,難免會忽略他的一些行動。尤其是看到一個很平常的行動時,難免會有所疏忽! 如今看來韓信當真是有非常之處,背水佈陣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兵家大忌,是一般人不會犯的常識性錯誤。但韓信確確實實就這麼做了,一般人多半只是會不解,甚至是嘲諷。但是做出這樣決定的人是韓信,那就不得不重視了,李左車無論如何不相信這是韓信大意或者說犯錯誤,他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思索許多,李左車終於意識到了,背水一戰,幾乎是處於絕地之中。士兵們已然處於死地之中,本身已經沒有活路,那漢軍士兵們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呢?一支處於絕境,不畏生死的士兵們會如何作戰?會何其勇猛?不言而喻。 當初章邯可以率領驪山的囚徒出來平叛,而且效果出奇地好,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曾經讓六國無力還手。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些士兵本身就是不畏生死的亡命之徒。 按照常理來推斷,漢軍以三萬對趙軍十一萬,漢軍的士兵知道事實真想之後害怕是不可避免的事實。漢軍若是膽怯畏懼。那麼此戰在如此大懸殊的劣勢之下幾乎是必敗的。韓信也知道這一點。此戰沒有投機取巧的地方。 想要戰勝趙隊,正面作戰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韓信也很清楚自己的兵力有限,想要獲勝就必須要士兵的戰鬥力大大提高。士氣是個非常重要的部分,只有處於這種險要的環境之下,才能最大限度地激發士兵們的潛能和勇氣。 韓信在和無疑是在賭,不過也算是有的放矢地賭。李左車知道漢國現在面臨的狀況很不樂觀,韓信也有很多的無奈和被迫,但是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將自己手中全部的兵力和自己的身家性命押上一搏。這份勇氣和魄力。果敢與擔當,李左車自愧不如。 關鍵這樣做的結果,漢軍到底能夠激發出多高的士氣這位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事情。如此一來正面作戰,即便趙軍三倍於漢軍。能否獲勝也變成了一個未知數。原來整個作戰問題出在這裡,這就是韓信的奇謀所在。 背水一戰,這等冒險的做法換做別人肯定是不敢的,也不會的。此刻從一個將領的中立角度,李左車真的是拭目以待,想要看看這背水一戰漢軍到底能夠取得怎樣的戰果?可是作為一個趙國臣子,對這一切李左車都充滿了擔心…… 「還有什麼狀況嗎?」李左車輕聲詢問,現在對於戰場的任何形勢和細節他都想知道,韓信太過可怕,一點一滴都有可能意味著不可想像的後果。 親兵回報道:「將軍。小的離開回來報訊的時候,漢軍元帥韓信和那個叛將張耳正率領一萬軍隊前來挑戰……」 「挑戰?」李左車又是一驚,一萬軍隊就想要挑戰?旋即心念一動,不對啊! 一萬人自然不可能是十一萬大軍的對手,要是敗了的話……趙國君臣和將領本來就存在了輕敵之意,若是這一戰輕鬆獲勝,豈非更加的得意忘形? 韓信將兩萬軍隊的主力佈置在河邊,親自率領一萬軍隊來挑戰,這本身也是一個計謀,是——誘敵之計! 可以想像漢軍必然是採用佯敗的方式吸引趙軍。趙軍初戰獲勝,得意忘形之下若是再有不察,勢必會追上去,那麼這後果…… 李左車不敢在想下去,起身道:「走。立即去前線見大王!」 「將軍,可是大王已經下令讓你……」親兵不由的有些擔心。 李左車一擺手道:「現在顧及不得那麼多了。前線勝敗要緊,晚了就來不及了……」 戰馬飛馳,奔出了營地,將士們都清楚地看到廣武君李左車策馬飛奔。其中許多也知道他被趙王下令留在營地的,但是礙於廣武君的身份,沒有一個人敢上去阻攔。李左車騎在馬上心中默默地祈禱著,希望各趙王不要輕率地傾巢而出,希望還有時間可以挽回…… …… 井陘口前線,漢趙兩軍對峙。 探馬來報:「稟大王,漢軍元帥韓信和叛將張耳親率一萬軍隊前來挑戰!」 「什麼?韓信前來挑戰?」趙王歇有些意外,以為自己聽錯了。 陳余也驚疑問道:「張耳那個叛徒也來了?」 「是的!」 趙王歇和陳余頓時相視而笑,開什麼玩笑,韓信和張耳竟然前來挑戰。以一萬人挑戰十一萬人,能是對手嗎? 「大王,韓信就在其中,現在可正是擊殺韓信的好機會啊,還有張耳那個叛徒,既然他們自己送上門來了,一戰將其絞殺自然是最好不過!」陳余見狀立即建議。 趙王歇也是輕輕一笑:「說的不錯,確實如此,立即下令出兵五萬,絞殺漢軍。無論是生擒或者是擊殺韓信和張耳的,寡人必定有重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趙國五萬大軍立即出擊,應戰不知天高地厚,前來挑戰了漢軍! 韓信看著趙國大軍如潮般湧出來,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張耳走到身旁來,笑道:「韓元帥,趙軍出兵了!」 「是啊,出戰了就好!」韓信輕歎一聲,神情既輕鬆又有些緊張! 「接下來怎麼辦?」張耳輕聲詢問。 韓信吩咐道:「按照計劃行事,先交戰,之後佯作不敵,向河邊撤退。不過要注意程度,切莫被趙國人看出來,也不可慌亂,有些撤退!」 「韓元帥放心,這些士兵都是經過挑選,你的老部下,沒什麼問題!」 韓信輕輕點點頭,他有意挑選這些士兵前來挑戰就是這個緣故。這些士兵忠誠度比較高,更加的遵從命令。還有佯敗這件事情要是做不好,很容易演變成潰敗,那些最近整編的魏國士兵實在是讓人有些擔憂。 因為是五倍於漢軍的數量,所以趙國士兵們認定了勝券在握,沒有絲毫的害怕或者膽怯。認定了此戰能夠輕鬆獲勝,再加上趙王那所謂的獎賞都很刺激人,因此一個比一個沖的快! 漢軍在堅持頑抗許久之後終於顯得有些不敵,最終落敗,然後有序地撤退。 趙王歇和陳余等人接到消息都很是興奮,無論漢軍有多麼厲害,可人數上終究差的太多,怎麼可能是趙軍的對手呢? 「大王,漢軍撤退到河邊本陣之中,那裡有他們的兩萬人馬接應!」 「大王,漢軍現在佈陣在絕地,是個大好機會啊,千載難逢,錯過著實可惜。現在當乘勝追擊,一舉將他們殲滅才好啊!」 「不錯!適才我軍以數倍兵力與漢軍對陣,足可見人數優勢的好處!今日漢軍已經沒有退路,我們索性傾巢而出,以十一萬兵力將漢軍全部絞殺在河邊,以絕後患。」 「是啊,漢軍適才已然不敵,露出敗像,我軍士氣正旺,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最好不過!」 臣子們的勸諫不斷,趙王歇也聽的明白,適才的勝利讓他略微有些激動,也有些驕傲。臣子們說的不錯,此時趙軍已經初戰獲勝,士氣如虹,一鼓作氣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今日好不容易遇到韓信落到如此地步的情況,若是不能斬殺或者擒住韓信和張耳,那可就丟人了。 趙王歇更不願意放棄地是唾手可得的利益,打敗漢軍殺了韓信,自己的威望將會何其之高。韓信一敗,河東之地就在趙國掌控之中了,這些好處他自然不能放過。 適才的初次交戰已經說明了一點,人數上的優勢很大,足矣對付漢軍! 趙王歇得意一笑道:「好,十一萬大軍盡數而出,一定要將漢軍盡數絞殺!」 沒有優勢,沒有奇謀,我們便以最普通的辦法,依靠絕對的兵力優勢取勝! 為了刺激士氣,趙王歇還下達了詔命:生擒或者斬殺韓信者封侯,誅殺張耳之人賞千金! 趙軍士兵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下很是激動,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往上衝。加上適才一戰大勝漢軍,心中都是滿是驕傲自大之情,完全沒有將漢軍放在眼裡,便衝殺過去了。 而河水邊上,韓信和張耳剛剛帶著一萬佯敗的漢軍撤回來,他們迅速調整陣法,穩定心神。他們期待著趙軍追殺過來,今日就要在這河邊上,激戰一場,一決勝負! 韓信轉身道:「將士們,今日我們已經沒有退路,趙軍已經殺過來了。想要活命的就向前衝,殺退了趙軍就能活命。此戰獲勝,大家都會立下大功,跟著本帥一起殺敵!」 背水一戰沒有退路,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一個事實,見到趙軍浩浩蕩蕩地殺過來,全都抄起了兵器衝了過去! 漢趙兩軍在河邊激戰的時候,李左車剛剛衝進了趙王歇所在的臨時大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四九七章一敗塗地 「大王……不可傾巢而出!」 漢趙兩軍在河邊開始正是交戰的時候,趙國廣武君李左車帶著親兵匆匆而來,還未到達趙王歇和一眾將領所在的地方,便已經開始出生呼喊。 趙王歇聽到呼喊,下意識地地回頭看了一眼,瞧見是李左車之後,臉上露出了不悅之情,而且還顯得有些憤怒! 「廣武君,寡人不是讓你留在軍營嗎?」趙王歇淡淡一句話已經顯示了內心之中強烈的不滿,李左車罔顧了他的詔命,很顯然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之前正是因為李左車三番四次的勸諫讓他感覺很是煩人,所以才不待見的。本以為將李左車留在軍營之中能夠清靜一些,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有追來了,當真讓人惱怒! 陳余也不陰不陽地冷笑道:「廣武君連大王的詔命也不遵從嗎?」此戰只有自己一個人陪同在趙王身邊,獲勝之後功勞簿上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李左車不能參加自然是最好不過。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不顧趙王的詔命,還是一意孤行地追了過來。現在可以說是落井下石的好機會,陳余這然不會輕易放棄! 李左車來到近處之後立即跳下馬,上前恭敬道:「大王恕罪,事情緊急,所以臣才冒昧違命前來的!」 陳余繼續冷笑道:「知道違命就好,只是不知道廣武君又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啊?千萬別小題大做,危言聳聽地找借。!」 廣武君李左車低頭道:「大王,千萬不要上當,不可傾巢而出和漢軍作戰!」 「上什麼當啊?」陳余道:「廣武君不要這麼危言聳聽好嗎?沒想到廣武君在大營之中還是這麼關心前線戰事啊!」 趙王歇也淡淡道:「廣武君來晚了。大軍已經出發和漢軍發起激戰了!」 啊?李左車但是大驚,一下子坐倒在地,很是懊惱和擔憂,自己終究還是來晚了一些,沒能夠阻止兩軍交戰! 趙王歇見到李左車這幅情狀。心中一動,想到李左車的才能和謀略。旋即又想到他這樣急匆匆地趕來,或許真的有什麼緊急事情,輕聲問道:「廣武君,有什麼不妥嗎?」 李左車有氣無力地回答道:「韓信之所以背水佈陣。並非漢軍徒有虛名犯錯誤,這是韓信的一個計謀!」 「計謀?什麼計謀?」趙王歇一聽急忙詢問。 韓信擅長奇謀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此戰他們都一直很小心,到現在為止並未發現什麼奇謀。現在李左車這麼一說,心中的緊張神經再次被繃緊! 陳余站在一邊心裡也有些忐忑,之前他也有過這樣的擔心,但是因為看不出來其中的關竅。所以置之不理。現在李左車說起來的時候,心中難免有些擔心,但是一瞬間之後這種擔心就變成了一種嫉妒。我陳余看不出來的東西,你李左車憑什麼說三道四,心中已經不由自主地有些反感和拒絕。 李左車解釋道:「漢軍背水一戰。背後是河流,沒有退路,可以說是在絕境之中。正是因為這樣,士兵們左右是個死,就會更加拚命地和我軍作戰!這就是只置諸死地而後生!」 置諸死地而後生?眾人全都面面相覷,對李左車講出的這個概念還有些不大瞭解。 陳余因為心中的個人感情。並未認真是考慮,便嘲諷道:「廣武君當真是杞人憂天啊,漢軍已然陷入絕境之中。還有什麼置諸死地而後生!今日這種好機會千載難逢,若是錯過了,有多可惜你知道嗎?」 趙王歇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問道:「廣武君,你的意思是?」 李左車解釋道:「現如今漢軍的戰鬥力今非昔比,可以說是平日的數倍之多。後退墜入湍急的河水之中是個死。往前衝勇猛殺敵或許是個死,但是戰死沙場也算是的死得其所。若是僥倖活下來。還能過取得勝利便大功一件!您想,漢軍將士會怎麼想?怎麼做呢? 韓信就是知道兵力上不如我們,想要獲勝就只有最大限度地激發漢軍的士氣,因此才有這樣的冒險舉動。現在我們直接上去應戰,可以說是正中下懷。」 趙王歇似乎有些明白過來,這才問道:「難道此戰我們會敗?可是我們有十一萬將士參與作戰的!人數可是漢軍的好幾倍……而且剛辭啊我們還初戰告捷,取得勝利,現在士氣正旺!」 「適才漢軍挑戰,可是接戰之後便顯得有些不敵,撤退到河邊去了呢?」李左車想起之前知曉了情況,立即出聲詢問。 趙王歇身邊的一名副將立即出聲解釋道:「是的,廣武君,漢軍適才一萬人前來挑戰被我軍的五萬大軍給打敗了!漢軍不敵之後才撤退的……」 李左車追問道:「漢軍撤退的時候是有序撤退,還是陣勢混亂?」 「並不凌亂……」 「這就對了!」李左車當即道:「或許漢軍確實不敵我們的五萬大軍,但是我要說的是,很可能在這韓信的計劃之中。不管我們派出去多少兵力迎戰,漢軍都是不敵撤退的。他們這是佯敗,目的就是為了吸引我軍追擊……」 「這麼講,我們不是等於中計了?」 陳余聽到之後,心中陡然一動,隨即臉上的僵硬的表情輕輕牽動,隨即說道:「不至於那樣嚴重吧,畢竟我們有十一萬兵力,兩軍作戰仍在進行之中,勝敗也未可知!」 李左車輕輕搖頭道:「適才一戰獲勝,我軍已經有些驕傲自大了,所以此戰或許可以憑藉著人數自保。但是想要獲得大勝,至少殲滅漢軍是沒有可能的……」 眾人或許還有些不斷相信,或許還抱著幾分僥倖心理,但是戰場的形勢卻越來越讓人感到不妙。 漢軍因為身處絕境之中。每一個漢軍將士都知道自己若是退縮就是一個死,往前衝或許還有那麼一條活路。尤其是韓元帥已經說了,此戰要是獲勝就是大功一件。在跳入河水之中,像個懦夫一方悲慘地死去,和沙場建功如同英雄般壯烈犧牲。他們請願意選擇後者! 往後退是死,往前衝有活路,或許還有軍功,這樣的情況下如何做出選擇,將士們都很清楚。漢軍士兵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叫著提著刀劍兵器就衝了上去。 兩軍正面作戰互相廝殺,在兵器和裝備方面條件相似的時候,這決定勝敗的原因自然就是士氣了。趙國士兵士氣也是比較旺的,因為適才一戰大勝漢軍,這會子是乘勝追擊。適才的接戰,讓他們感受到人多力量多的好處,還有就是漢軍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厲害。 那麼傳言之中的畏懼也不存在了。就這樣驕傲大意地衝殺過來,以為還能夠像剛才那樣輕鬆地打敗漢軍。可是真正到了兩軍對敵的時候,才發現情況似乎不像是想像的那樣,漢軍一個個與適才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全都提著長劍勇猛地拚殺上來,和適才的膽怯和低落完全不一樣。趙軍士兵有些懵了。這算是怎麼回事。怎麼一轉眼之間情況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所以都有些愣神了,也就是這一愣神,驚詫的功夫,漢軍的刀劍沒有任何的停留,已經招呼上來了。 漢軍的衝殺可以說讓趙軍措手不及。完全沒有預料到,很快地就衝開了一道缺口。漢軍在取得初步的勝利之後,韓信立即抓住機會。調動軍隊開始反撲。 趙軍從一開始之後便不是漢軍的對手在,尤其是殺紅了眼之後,漢軍更是血氣方剛。心中的血性和勇氣全都被點燃了,滿地的鮮血成了最大的刺激,趙軍完全處於一種癲狂之中和趙隊砍殺! 見到這幅狀況,張耳笑著湊到韓信身邊來說道:「韓元帥。我算是服氣了,還是您厲害。此戰已然勝利在望了!」 此刻張耳的心情可以說是別樣的激動,他因為被趙王歇和陳余不待見了許久,最終還被逼得國破家亡的地步。險些保不住性命,可以說是無比的淒慘,因此張耳心中的怨恨比任何人可能都要多一些,這會子全都爆發出來了。 此戰之中包含了他許多複雜的感情,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為了復仇。最然韓信的威名和實力擺在那裡,在韓信身上他寄托了許多的希望,但是現在現實情況的不利局面,心中還是比較忐忑的。尤其是這背水一戰,可以說是一種很到的冒險,能否成功還是不得而知的。此時此刻事情真正成功的時候讓人激動不已,此戰獲勝,趙國的敗局就已經注定。手刃大仇人陳余便是遲早的事情。 韓信輕輕搖頭道:「本帥也是在做賭注啊,幸運的是似乎賭贏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誰都無法理解韓信心中的激動,也只有他自己理解自己這個冒險舉動前後的緊張心情和複雜的心理活動。對趙國作戰,在兩處地方都有冒險舉動,幸運的是老天爺似乎全都站在自己這一邊,最終的結果還是有驚無險,現在大局已定,勝利已然在望了! 張耳道:「我軍士氣高漲,現在正在全面衝殺,反倒是趙隊士氣低落,現在完全被衝散了。」 韓信淡淡道:「是啊,河邊這個正面作戰是我們取得了優勢。但是趙國主力尚在,不過是有些混亂罷了,尚未傷及元氣啊!至於能否一戰完全成功,最終的結果還是要看灌嬰!」 …… 接到趙軍敗退的消息時,趙王歇才相信李左車所言不假,頹然倒在座位上說不出話來。 趙國的諸多將領和臣子們全都陰沉著臉,本以為是必然獲勝的戰事,沒想到最後落到如此下場。 陳余和夏說的臉色比任何人都要難看,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裡李左車的意見是對的。陳余的心情尤為複雜,他心中也閃過一絲後悔,自己似乎不應該為了爭奪私利,從而摒棄李左車的正確意見!但是一閃念之間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絕對不能隨便承認錯誤,此戰之敗並非自己造成。 趙王歇沉吟道:「情況到底如何?還能夠挽回嗎?」 此時此刻,趙王歇頗有些悔不當初,沒有聽從李左車的建議。之前是處處提防,生怕裡李左車有二心。但是現在呢?從李左車的表現來看,這位廣武君可是處處為了趙國著想。雖然醒悟了,但是醒悟的有些太晚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李左車能夠力挽狂瀾,趙王歇此時的很低,已經不指望如何能夠重創戰勝漢軍了。只是希望能夠保住趙國的基業,不要趙國重蹈西魏國的覆轍。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李左車也是無比的心痛,雖然自己發現了異常,及時趕過來還是沒能夠阻止情況的惡化。他很清楚這樣後果並非自己造成的,罪魁禍首還應該是趙王歇和陳余等人!但是現在並非是說責任的時候,誰都誰錯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李左車低頭沉思。腦海之中迅速合計著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趙軍的退敗! 陳余在一邊也是大為著急,說道:「廣武君,你快些想想辦法吧!」 他現在確實是擔心,此戰敗了,趙國要是不完蛋。他陳余也是有錯誤和責任的。必然落到任何的好處,李左車到自己頭上已經是必然的事情,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損失小些,責任消息,最好是能夠直接推卸。最為擔心的還是趙國重現西魏國的覆轍,覆巢之下無完卵。誰也無法倖免。所以陳余和趙王歇,和趙國的許多將領一樣,將希望寄托在了李左車身上! 李左車說道:「我軍雖然暫時落敗。但是並未一敗塗地,將士們只是被衝散了。大王和成安君,你們盡快回大營招納我軍士兵,然後堅守營寨。末將親自斷後,從而阻截漢軍!」 「這麼做能行嗎?」趙王歇顫聲詢問。 李左車點頭道:「還有希望,自然當盡力一試。大王注意安全!」話音落地,李左車已然起身離開。 趙王歇聽到還是有希望的。心中稍微舒緩一些,在陳余等人的護衛之下返回營地。按照李左車計劃打算重新聚集兵馬! 但是事情並不像想像的那樣,李左車也有些樂觀了的,當他帶著一隊兵馬試圖阻止趙軍的潰敗狀況時,他才發現趙軍潰敗的比想像的還要嚴重,不是想要攔就能攔住的! 在漢軍勇猛的追殺之下,趙隊完全被嚇破了膽子,這會子四散著逃命,根本不是漢軍的對手。如潮水般退卻,不是李左車能夠阻止的。 趙王歇和陳余想要回到營地的時候,還沒走近的時候就發現了異常,營地之中的趙國旗幟全都不見的。迎風飄揚的全都漢軍的赤色旗幟,劉邦騎兵的時候曾經自稱是赤帝之子,因為漢軍已經崇尚赤色,軍隊也是舉赤旗。 見到這個狀況,趙國大營已經被漢軍佔領了,趙王歇和陳余全都處在一種驚慌之中。 「這是怎麼一回事?」趙王歇大驚,河邊的戰敗已經讓他有些六神無主了,這會子更是慌亂! 一旁的夏說道:「不會是李左車勾結漢軍吧!」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要互相指責,趙國這些臣子確實是有特別之處! 陳余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說道:「大王,很有可能,李左車怎麼會知道韓信的想法?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早點去告知,非要等到已經出兵之後……現在真是懷疑他和漢軍勾結,將營寨拱手相讓,還前去騙取大王的信任,取得兵權!」 趙王歇這會子腦海之中一片凌亂,好不容建立起來的對李左車的信任陡然被摧毀。夏說和陳余的說法基本上能夠自圓其說,趙王歇一時間哪裡能弄明白…… 陳余和夏說已經開始抱怨:「唉,後果不堪設想啊……趙國被李左車害了……」 面對營寨裡的漢軍,趙王歇已經無心去爭奪屬於自己的營寨了。知道一時半伙奪不回來,而且已經有些相信是李左車所為,在陳余等人的簇擁下立即逃走! 潰敗的趙軍士兵全都自動地返回了營寨,被衝散之後只能回歸這裡。可是當他們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屬於自己的營寨被漢軍佔領了。 趙國士兵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營寨被人攻佔,以為已經是一敗塗地了。尤其是有人呼喊,趙王就在營寨之中,已經被漢軍俘虜。 趙王被俘虜,這樣大的事情,趙軍士兵已經無心戀戰,這會子更是一片慌亂,完全的潰不成軍。就這樣本來尚且可以一戰的趙國大軍徹底地亂了…… 一時間趙王歇和陳余等人下落不明,李左車接到營寨被漢軍攻陷的消息,趙王下落不明時,一腔熱血陡然間涼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輸了,還是沒有完全弄清楚韓信的計謀,同時他清楚地意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趙國已經完了,已經一敗塗地…… 第四九九章再見一面 「廣武君這算是輕生,還是懦弱,亦或者是愚忠?」 李左車正要橫劍自刎的時候,羽箭破空飛來,強大的勁力將其手中的長劍直接打飛李左車驟然一愣,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想一死以報趙國都這樣難嗎?是誰要阻止自己呢?士可殺不可辱,難道自己想要以死殉國都不行嗎? 抬頭看向遠方,李左車看到遠處一個年輕卻又氣度不凡的男子策馬而來,身旁護衛著諸多的將士,陣勢磅礡,足可見其身份非同一般當然了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能夠說明其身份的象徵應該是身後的那根大纛在大河東西讓人震撼和敬畏的標誌屬於漢軍兵馬大元帥韓信的大纛 韓信尚未走到近處,但是中氣十足的呼喊聲已經響起適才他見到李左車和張耳的戰局之後,情知事情比較棘手,張耳恐怕很難妥善處理好而且想要降服李左車,就必須由自己出面因此這才著急地趕過來,沒想到來的很是及時,李左車竟然想要橫劍自刎 這樣難得的人才就這樣白白死了豈不可惜,好在韓信身邊的親衛之中有幾名箭術群之人,在韓信的授意之下這才飛箭救人同時心中對李左車又有了的認識,此人在這個時候選擇自刎,自然不是因為懦弱和懼怕,多地是對趙國的一種忠誠和堅守說直白一點就是愚忠韓信對此雖然不屑但是同時也看到一個機遇只要能有辦法折服李左車,以後就能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因此要抓住機會,最好是一舉降服李左車,讓他為自己所用 張耳轉身看過去的時候,頓時放心不少韓元帥自己來了,那一切都好辦,至少自己就不需要為難和擔驚受怕了同時也可以看出來韓信對於李左車的重視程度至於勸降是否能夠成功,且先看著 「韓信?」 李左車看著大纛之下緩緩而來的年輕人,便是傳聞之中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出巴蜀,戰章邯滅魏豹,將漢國從一個西南蠻荒之地變成天下數一數二大諸侯的漢軍兵馬大元帥——韓信年輕,當真年輕,這是李左車見到韓信的第一印象不過三旬的年紀便能夠統領如此大規模的漢軍,東征西討,成為漢軍劉邦的左膀右臂最為關鍵的是他的魄力和做法,已經深深地影響到了天下戰局 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李左車雖然也年雖不大,但是依舊被韓信的年輕有為震撼到了也許在這世界上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就只有西楚霸王項羽和越王尹旭了第二個印象其實氣度非凡,韓信身上那種自信和溫文爾雅的卻又深不可測的感覺,實在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一雙英氣逼人的眸子裡透著一股自信和魄力,一個敢於冒如此大風險的元帥,其魄力必然非同一般尤其是背水一戰這種做法和項羽當年的破釜沉舟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普天之下真正敢於這樣做的卻沒有幾個,可見項羽和韓信等人成功也是有其非常之處的 不過有一點,李左車是頗有共鳴,他在韓信身上發現了與自己的相似之處那就是在一定的程度上,他們都能夠稱之為儒將,儒雅閒逸的神態之中透著堅定和從容對於韓信的許多的戰績,他一直都很是佩服,心中有種崇敬,或者說是英雄惜英雄心態若非處於敵對之中,能夠坐在一起把酒言歡自然是最好不過 可是……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在這種狀況下李左車的心中有些複雜有些沉重尤其是聽到韓信那一聲質問時,整個人是心頭一震,呆呆地站在原地至於手中的長劍則是被那破空而來的羽箭震落下去,整個手臂如同心情一般,依舊是處於麻木之中 「廣武君」 韓信策馬走的近之後輕聲呼喊走進之後,從外形和氣度上來看李左車還是讓他頗為滿意的現在就要看如何溝通,是否能夠說動他,當然了或許還需要添加許多的外力因素 「元帥」張耳過來見禮之後便轉身離開了,他很識趣,知道現在一切的事情由韓信自己來處理,這裡不需要自己多嘴至於李左車……張耳回頭看了一眼這位趙國名將後裔,頗為同情一個英雄人物就這樣平白地淹沒在黃土之中自然是可惜了至於他的命運,現在就要看他自己了 「韓元帥」 李左車此時已經恢復過來了,儘管現在是敵對狀態,但是基本的禮儀和氣度是自然的 韓信笑道:「廣武君這是做什麼?」韓信再次提及此事,當務之急,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勸服李左車,讓他去除心中的死志 李左車無奈苦笑道:「事已至此,趙國已然敗了,不復存在了李左車無能保衛國家,以身報國總是可以的」 韓信輕輕搖頭笑道:「廣武君謙虛了,本帥卻知道並非廣武君無能,只能說趙王歇無能糊塗才是漢軍遠道而來,糧草必然墜在後方,井陘之內地形狹小,若是率領三萬人馬繞道堵截漢軍退路,兩面夾擊,必然可以勸諫漢軍」 李左車心頭又是一震,抬頭輕輕地看著韓信,看看這位年輕的元帥到底想要做什麼 韓信拍手道:「如此妙計,當真是讓本帥後怕啊,若是趙王聽從了廣武君你這條計謀,本帥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沒想到趙王歇不知為何竟然不肯採納,想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忌憚將軍的威勢和聲望?若是再加上一些軍功,就要功高震主了仔細想想趙王歇或許是愛護廣武君也未可知,畢竟自古以來功高震主之臣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當然了,這其中或許還有陳余的手筆至於他是怎麼想的,廣武君必然是心知肚明,本帥也就不多說了」 李左車心頭劇震,這些都是自己和趙王歇等人之間發生的事情,韓信怎麼會知道?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戰場上尚且混亂,至於審問俘虜的事情是無從談起韓信竟然將這些事情知曉的如此詳細,也就是說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在趙軍之中安插有人同時對趙國君臣之間的事情知之甚詳,想來這些應該出自張耳之口 現在加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韓信絕對不是平白無故地搭救常山王張耳的,這正是他對付趙國的一個開始可惜的是最初的時候趙王歇和陳余等人完全不當一回事,根本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事到如此,也就明白了,為什麼漢軍能夠大獲全勝,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家真正地做到了知己知彼 李左車苦笑道:「沒想到韓元帥知道的如此詳細,難怪……」 「難怪什麼?」韓信輕輕笑道:「只不過是些運道罷了,之前本帥冒險出兵的時候也是捏了一把汗幸運的是趙王歇實在不爭氣,有心將自己的江山拱手送給其他人」 李左車心裡很清楚韓信說的都是事實,若非趙王歇昏庸,事情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可是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任何作用,而且作為一個臣子,即便是主上真有什麼過錯也不好在背後隨便的議論 只是一聲無奈的長歎,這便是李左車心中無奈心情的最知己誒的抒發 「何須歎息?」韓信輕聲說道 李左車道:「人生總是有很多無奈……」 「那麼廣武君是在為誰歎息?為誰而無奈呢?」韓信輕聲問道 李左車神情微微以凝滯,有些說不出話來,韓信這個問題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內心深處 「為了趙國嗎?」韓信見李左車不言語,便微笑道:「如果是為了趙國,你該做的都做了,並非其的過錯,趙國是該走到這一步的,你也不需要歎息」 李左車輕輕搖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韓信轉而問道:「那你是在為自己歎息?」 李左車並不回答,問道:「韓元帥,有什麼好話就直說」 他知道韓信此來自然是有目的的,因而出聲詢問 韓信淡淡一笑,本來這個時候不想提及的,但是裡李左車自己開口問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韓信道:「李將軍滿腹韜略,就這樣埋沒了豈非可惜?」不經意間對李左車的稱呼已經改變 「敗軍之將不足言勇」李左車淡淡道:「也就沒什麼可惜的」 韓信搖頭道:「難道李將軍就願意蕩起滿腹才學和祖先的榮耀?」 李左車搖頭道:「學兵馬韜略為的就是報效國家,現在趙國已經不復存在,所學之物又有什麼意義呢?何談祖先,是後輩無能辱沒了先祖唯有一死殉國,也好對先祖有個交代」 韓信道:「這麼說李將軍是村了必死之心?」 「趙國已經不在,李左車無言苟活於世」 「可是趙王還沒死了啊你不打算再見一面?」 第四九九章再見一面 第五〇〇章俘獲趙王 趙王歇和陳余確實沒有死 他們接受了李左車的建議之後,返回營寨的時候見到飄揚的赤色旗幟,知道營寨已經被漢軍所佔領 其實那個時候出兵全力搶奪或許還有一線機會能夠奪回來,但是趙王歇放棄了當時的情況下情況比較混亂,趙國士兵見到營寨裡插上漢軍的赤色旗幟必然會混亂,趙王歇如果可以預見這個狀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豎起自己的趙王大纛,明確地告知趙軍自己好好地活著, 正在著急散亂的殘軍 這樣一來趙國士兵們能夠有個希望和主心骨,最終的結果也能夠聚集不少士兵,至少不會出現騷亂和潰敗可是趙王歇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是沒想到這一層,還是擔心趙王大纛會引來漢軍是士兵的攻擊他選擇了第三條路,那就是直接逃跑其實這也並非趙王歇的錯誤,陳余和小說到了那個地步還要製造內部矛盾,將李左車推到投敵的隊裡面去以至於趙王歇一時間思維混亂,這才沒了主意,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趙王歇和陳余等人這一麼一跑,造成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很多將領找尋不到趙王,紛紛叫嚷著趙王已經被漢軍抓獲或者殺掉群龍無首,六神無主的趙國士兵這才徹底亂了,徹底地一敗塗地至於趙王歇本人,或許在那個時候他早已忘記了宏圖大志和趙王的尊榮多地還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或許這就是趙王歇骨子裡的特性以為先走就能保住性命,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他離開的時候韓信和張耳,以及李左車幾個人正在河邊持續大戰之中,確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但是很不幸,在身後的營寨之中,灌嬰的一雙眼睛正如獵豹一般 在佔領趙軍營寨之後,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堅守營寨因此對於從河邊陣地上返回的趙國人都十分關注,趙王歇和陳余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而且是讓他眼前為之一亮 發現了這樣一條大魚讓灌嬰忍不住興奮不已抓到趙王歇,俘虜一個諸侯王,這件功勞何其之大不言而喻,此戰自己奪取營地的任務雖然很重要但是到底沒有正面拚殺,這戰功也就顯得有些暗淡但是現在,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要是能夠俘虜趙王歇,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勞讓灌嬰很到奇怪的事情,韓元帥難道沒有發現趙王歇等人逃走嗎?那為什麼沒有派兵前來追殺呢? 灌嬰審時度勢,見到趙軍的潰敗現狀之後,立即抽調了一千五百騎兵前去追殺趙王歇和陳余等人當時從前線返回的時候,趙王身邊也只有親衛軍而已,因為所有的趙國大軍都被他派出去傾巢而出對付漢軍去了李左車趕過去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到了現在趙王歇是深深地體會到了其中的悲哀,嘗到了自己輕率莽撞,不知天高地厚,驕傲自大的苦果 再加之又是倉皇出逃,身邊的親衛驟然間又凌亂了許多,有的斷後,有的被衝散了其中也有人見到趙王大勢已去,悄悄消失在隊伍混亂的人群之中總而言之,趙王歇身邊的人是越來越少慢慢的不過二三百人而已 而這個時候,灌嬰發現就機會之後是率領了一千五百騎兵追殺而來這個時候趙國士兵已經潰敗,營寨之中有那些隨風飄揚的赤色旗幟就足夠了,當然了儘管如此,灌嬰還是留下了一千五百將士駐守也已經足夠了他清楚一點,抓住趙王歇是大功一件但是前提是必須要完成好自己的本職任務 否則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韓元帥會照樣子治罪的,賞罰分明,令行禁止,這是韓信帶兵的要求 灌嬰的追曬應該算是比較順利的,這個時候趙王歇和陳余等人已經算是喪家之犬了,有道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趙王歇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諸侯王的樣子跟隨在他身邊的所有人,包括趙王歇本人,心中都是起伏著巨大的落差 不過半日的時間,差別竟然如此之大,之前還想著如何打敗漢軍,將韓信如何如何處置和羞辱,還夢想著如何奪取河東,稱雄大河之北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沒想到不過是一瞬間一般,竟然落得如此下場趙國大軍敗了,那基本是上已經是趙國所有的家當了,想要重整旗鼓,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何況現在追兵緊緊地跟隨在後面,趙王歇垂頭喪氣的,騎在馬背上心中無比低落在此之前他還是嘲諷魏豹,他還在做自己的春秋大夢,沒想到這麼快就落到了這步田地這會子可以說心中幾乎是萬念俱灰,沒有了半點心氣 陳余卻不一樣,趙國敗了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他似乎不大像承認這個事實趙國土地上傾注了他太多的希望,或許趙國尚未徹底完敗了,至少趙王歇還在 「大王,堅持住,只要逃出去,我們就能夠重整旗鼓,東山再起」陳余策馬到了趙王歇身邊,出聲安慰 「東山再起?還有可能嗎?成安君?」趙王歇有氣無力地回答,神情已經接近行屍走肉了 陳余也清楚,依照趙王歇的水平想要東山再起自然是不可能,但是他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或者說奢望的他是被迫不得已,想起之前對張耳做的那些事情,自己要是被抓到了,落到韓信和張耳手中,那可以說是必死無疑,而且會死的很慘 與其如此,還不如全力一搏,或許還有一線機會趙軍在井陘口敗了,雖然那是趙國主力,但是趙國畢竟還有殘餘勢力,還有許多廣袤的國土如果能夠將這些地方掌控起來組織起來,將會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那就是趙王歇,算得上是逆境之中的奇貨可居 趙王歇是趙國王室後裔,在趙國百姓心目中的象徵意義非凡,只要趙王歇還在,趙國就不算是全部滅亡了或許還能夠集結起一部分的力量來對抗漢軍,想來西楚國也會對這樣一支力量樂見其成,從而提供支持的項羽應該很需要這樣一支兵力在大河之北幫助他牽制韓信,抵禦漢軍還有附近的燕國和濟北王,他們對於漢軍的步步緊逼也感覺到了非常恐懼 不過之前有西魏國和趙國在中間擋著,他們沒有遭到直接和正面的進攻但是趙國若是落敗,他們必然要遭受到切膚之痛想來他們都樂於趙國堅守存在,哪怕是一個苟延殘喘的趙國也好 在逃亡的路上,陳余已經在盤算著前前後後的事情或許自從李左車前去道出韓信背水一戰的真相,他就已經在思考著如何全身而退,如何保全自己沒想到事情的變化太快,讓陳余也有些倉皇失措 不過他腦子轉動的飛快,這次是大悲之時,沒想到其中竟然還能看到一些機遇,讓他不由得有些興奮若是能夠將趙王歇這個傀儡象徵捏在手中,或許還能夠在趙國再支持一段時間天下局勢在變化,漢軍看似在趙國一帶很是風光,但是滎陽和成皋一線日子卻很苦若是劉邦不敵項羽,自己東山再起也就是指日可待了當然了一切的前提是,一定要保住趙王歇的生命安全,當然了最為重要的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可是想要逃出去似乎並不是那麼容易,他們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們的價值灌嬰自打發現他們之後,便冒著違背命令的風險前來追殺,自然想要一舉成功因此漢軍一直追的很緊,陳余不斷在趙王歇身邊說話,就是想要刺激趙王歇的生存意志,重鼓起勇氣 當然了,陳余自然不是想要趙王歇鼓起勇氣,重臥薪嘗膽,勵精圖治,重整旗鼓他所需要的就是一個傀儡趙王歇,現在的狀態應該算是完美了不過現在的是需要刺激這個傀儡的逃生,必須要先逃出漢軍的追殺才行 可惜他們的運氣並不是很好,漢軍的追兵來的很快,灌嬰對於這個幾乎就要到口的肥肉可以說是指在必得,自然不過輕易放過 漢軍追兵趕到的時候,陳余真是悔不當初,適才若是自己一個人單獨逃命的話或許有機會逃走,可是因為顧念著趙王歇這奇貨可居現在落得人財兩空,還要搭上一條性命,這心中是無限懊悔……等到想明白想要逃走的時候,漢軍的輕騎兵已經到來了,根本就沒了再逃走的機會 灌嬰策馬來到路口,笑呵呵道:「怎麼?諸位走的很快嗎?想必已經累了?今日天色不早了,還是回營寨歇會」 至此,井陘口漢趙之戰,以漢軍大獲全勝而結束趙王歇本人,武安君陳余等人全部成為漢軍俘虜 第五〇〇章俘獲趙王 第五〇一章有利有弊 灌嬰率領一千五百輕騎兵,馬不停蹄地前去追趕總算是功勞不負有心人,在道路上成功地截住了趙王歇和陳余,夏說等人,將其生擒飛俘虜說到底他們這些傢伙和李左車還是很有察覺的,不像李左車那樣血性,沒有人有膽量自殺殉國了 將趙王歇和陳余帶回井陘口的營寨時,韓信和張耳已經結束了河邊的戰役,已經進駐趙軍的營寨之中趙國殘兵仍舊是四散混了,許許多多的士兵見大勢已去,又找不到指揮者,群龍無首之下,為了保全性命紛紛投降 一座完好的營寨,還有許許多多的物資糧草全都交到了漢軍手中…… 漢軍此戰從井陘口東征,韓信志在戰決,行軍度和地形限制導致並未攜帶太過輜重物資若是長時間持久作戰自然抵擋不住,但是現在戰決的計劃已經成功,現在趙國人已經全給他們準備好了一切漢軍所用一切物資都有趙國人事前準備好,撿現成的東西只管用就是了、 趙軍偌大的營帳全部為漢軍所用,至於趙王歇自己的中軍龍帳也被韓信鳩佔鵲巢,成了臨時的漢軍中軍大帳 勝者王侯敗者寇,趙國人又能說什麼呢?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誰讓他們一敗塗地呢?何況是以十一萬兵力三倍於漢軍,最終的結果還是落得如此大敗當真有些可愛可悲 韓信坐在中軍大帳之中,下達著一條又一條的命令傳令官在一旁緊張地仔細地記錄著一戰雖然打敗了韓信,但是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井陘口的大營之中都將會是一片忙碌 灌嬰笑呵呵地走了進來,跪伏在韓信的帥案之前,朗聲道:「參見元帥」 親自俘虜了趙王歇和成安君陳余,一件天大功勞在手,讓他喜滋滋的對韓元帥有個交代了,抓回了陳余交代張耳處置也算是一個不小的人情因此灌嬰喜滋滋的,頗有些沾沾自喜,這算是人之常情 可是灌嬰的人情在韓信那裡並未被點燃,相反還有那麼一絲冷遇韓信微微點頭道:「灌嬰,交待給你的任務完成如何?」 「元帥交待,三千輕騎兵搶佔趙國營寨,遍地盡數插上我軍赤色旗幟,末將照辦無誤,很是順利」灌嬰沉聲回稟,此事他完成的很是漂亮,所以是有一句說一句 可是韓元帥似乎並不是那麼的滿意,韓信輕輕點點頭,旋即又冷冷道:「那你適才又道哪裡去了?是否是擅離職守呢?」 灌嬰心中一動知道韓信治軍嚴謹,自己確實是沒有接到命令,也沒有經過允許去追趙王歇和陳余的似乎當真有擅離職守的嫌疑,不過自己有這麼一件大功在手,抓到了趙王歇和陳余,想來將功折罪,韓元帥會高興的至於所謂的擅離職守,應該是韓元帥想要借此機會整頓軍紀罷了畢竟現在即將要開戰的一個事情就是整頓整編趙隊,軍紀方面必須要加強 灌嬰淡淡笑道:「稟元帥,末將確實擅離職守了但是只因為發現了敵酋趙王歇和陳余的蹤跡唯恐兩大敵酋逃走,這才率部前去追殺的」 灌嬰說完之後就小心地觀察著韓信的反應,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喜訊,張耳和邊上的許多將領臉上都已經浮現出了許多的笑容,為何韓信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呢?甚至連半點喜色都沒有見到 韓信確實心情不是很高興俘虜了趙王歇和陳余確實是大功一件,但是現在對他而言卻並非一件好事情在河邊的戰事進行道差不多的時候以韓信的細緻和謀略,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趙王歇和陳余不見蹤影呢 但是韓信為什麼沒有派人立即去追殺呢?以韓信的才能和智慧是不可能有這樣的疏忽的,如此一來似乎只有一個合理一點的解釋,那就是韓信是故意這麼做的 沒錯,韓信確實是存心有意放過趙王歇和陳余逃走的為什麼這樣做,其實是出於一種自保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自古以來,千古不易的道理,雖然北方諸侯之中還有燕國和遼東在,西楚國的項羽是氣焰囂張,對漢國造成了可以幾乎是致命的威脅 這種時候韓信作為一個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劉邦自然是要用心籠絡和重用的但是一切都有個度,一旦出了某個範圍,情況就非常不妙 韓信有自己的想法,他最擔心的就是劉邦猜忌,不放心自己之前劉邦名義上犒賞軍隊為名義,前往河東,實際上還是不放心自己,前去敲山震虎,震懾自己的對此韓信一直小心翼翼地應對著,但是他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劉邦對自己一直不怎麼放心這次滅趙之後,自己的功勞和手中的實力又將會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地步 這些情況漢王劉邦看在眼中,是否會有什麼想法呢?尤其是大河之北大片的土地和兵力落入韓信手中的時候雖然名義都是漢軍,韓信本人也是漢臣,但是漢王劉邦並沒有足夠的掌控對此自然是不大放心,加大關注,增強管轄和影響,甚至直接剪除韓信的兵權都是有可能的 這正是韓信最擔心,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他有著自己大深遠打算和計劃,現在和尚未到達成熟的實施時機所以現在必須要靜靜地等候,前提就是保住自己漢國兵馬大元帥的身份,保住自己的兵權 保持兵權,又不能引起漢王劉邦的過分忌憚,讓他不對自己動疑心或者即便是有疑心,也不敢輕舉妄動那個地步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邊給他甜頭,在一段時間內繼續為劉邦效力同時放飛一些小鳥,保證自己這把強勁的弓箭始終保持著有用之身 燕國和濟北王那些小角色已經不需要放在眼裡了,北方諸侯的平定基本上快要完成了這個時候需要保留那麼幾個不打不小的敵人,趙王歇和陳余逃走了,韓信自然有留意到這些事情,但是他並未提及,似乎有意淡忘了這麼一件事情 在張耳等人眼前,韓元帥對李左車的重視程度遠遠過趙王歇和陳余,除了韓信欣賞李左車,愛惜他的軍事才能之外,多少有掩飾的意思在其中韓信就是想要以此沖淡,讓別人誤以為自己是因為重視李左車,而忽略了趙王歇和陳余 其實最真是的目的還是為了偷偷放走趙王歇和陳余,讓他們繼續在趙國的土地上小打小鬧反正趙國的主力已經在井陘口被打敗了,已經混亂不堪,趙王歇和陳余的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自己也不需要過分的擔心 最為關鍵的是多了一個絕好的借口,趙國之地尚未安定,自己繼續在北方作戰的必要性就大大增強如此一來劉邦就不會隨便罷了自己的兵權,也不會將自己隨便調離河邊之地現在對韓信而言,最重要的兩點就是待在燕趙之地,第二就是手中掌握兵權 兩大要素缺一不可,因此趙王歇和陳余,讓他們暫時逃走是有很多潛在利益的之前還比較擔心張耳會因為和陳余之間有積年舊怨,因此而失了方寸追殺陳余因為韓信有心將他調過去阻截李左車就是這個緣故 沒想到千算萬算,沒想到灌嬰立功心切竟然前去抓回來了趙王歇和陳余讓韓信很是愈慢,如此一來自己的許多打算全都被大亂了,甚至還可能產生非常嚴重的後果韓信這心裡也是著實的鬱悶,甚至有些憤怒尤其是看到灌嬰因為此時沾沾自喜的那股子高興勁,是氣不打一處來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即便是不樂意又能如何呢?不管怎麼說,灌嬰抓住了趙王歇和陳余,絕對是大功一件可以接著其他的事情略微斥責幾句,但是在大方向上是絕對不敢有疏忽的 而且這件事情並非只有壞處,凡事有利有弊,至於弊端可以燒燬再想辦法去彌補,而且事情並不一定就會像自己想像那樣惡劣至於好處,那可是馬上就能夠看到的,趙王歇和陳余抓到了,至少在對待李左車和張耳兩個人上就好交代了許多 張耳和陳余兩人之間的積怨已經很深,之前是有滅國之仇,張耳可以說一直有心思想要殺陳余而後快這也是張耳願意投靠在自己麾下的一個重要原因韓信很清楚,現在給了張耳一個報仇的機會,他也就加欠了自己一份人情,將來或許會是很有用處的 至於李左車,想要勸降讓給效忠於自己是不容易,本來還在為此事而發愁但是趙王歇和陳余被灌嬰抓了回來,還聽說了一件另外的事情,韓信突然從其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他心中多了很多的信心,能夠說服李左車,此事還得清趙王歇和陳余繼續幫忙 第五〇一章有利有弊 第五〇二章錯付忠心 凡事有必有弊,趙王歇被抓了回來,表示著他已經不可能再有作為結局和下場要麼是一個永遠的階下囚,要麼是一個刀下亡魂也就是說李左車即將失去效忠的對象,這無疑會讓李左車對自己的將來產生另外的思考 而且韓信還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情,是興奮不已,心中既是好笑又有無奈趙國君臣簡直是沒救了,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心思想那些事情……如果讓李左車,這唯一一個該排除在外的趙國將領聽到又會是怎麼一番感受呢?韓信很想試試,現場感受 於是乎廣武君李左車被請到了中軍大帳,因為兵馬大元帥韓信對李左車很是禮遇和欣賞,所以漢軍將士全都看在眼裡,對李左車也是尊敬和客氣李左車在漢軍軍營之中除了行動受到限制,其他的都還很不錯 李左車曾想要在戰場上自刎殉國,結果被韓信言語相激,同時也確確實實想要知道趙王歇的下落,加之又被漢國士兵控制了,即便是相死也未能夠如願只好被韓信帶回軍營之中,嚴加看管 現在在本屬於自己發軍營之中被軟禁,當然韓信也是給足了他們面子,很是禮遇李左車心裡也清楚,韓信這麼做那是有原因,正是想要拉攏招攬自己 李左車心裡有自己的想法,其實作為一個武將在這樣一個風雲跌宕的亂世之中是該投效明主,有一番作為的尤其是兵法韜略等各個方面還算是有一技之長的人,應該如此了之前在趙國因為祖父的緣故,空有一個廣武君的名號,滿腹的兵法和才華很少有機會能夠展示呵呵發揮出來僅有的一次表現機會,還沒能夠起到很好的作用 也正是如此,韓信正是看中了自己的兵法韜略,所以才會如此客氣地想要招攬 拋開固有的國家這方面的因素,說實在的能跟著韓信這樣的主帥一起征戰沙場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李左車對韓信本人本身就多有敬佩,效忠於韓信麾下也算是心願誠服對於一個武將而言若是主帥或者主將,無法讓自己信服,那誓死效忠就完全是一句空話了韓信和李左車本來是非常完美的搭配,最為難得的是彼此之間互相欣賞奈何天不遂人願,兩人分別地處於敵對方 尤其是李左車,因為祖父的緣故,對於趙國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當然其中或許也有許多的感情綁架的緣故可以說是忠義俱在,現在即便是韓信如此厚待想要招攬,他也不會輕易動心或許內心之中曾經有過一段掙扎,畢竟這也算是一個很好的前途和機會 畢竟在趙國的時候,即便是自己滿腹韜略,胸中有兵甲但是趙王歇處處猜忌,陳余等人是的處處暗算在趙國可以說是懷才不遇,受盡委屈換到韓信麾下,受到的尊重自然是不必說的,而且也能夠很好發揮自己的才能韓信所在漢國現在大有希望,漢王劉邦也遠比趙王歇有帝王之相,在韓信麾下做事情也很是得心應手哦但是想到李家和趙國之間的感情,李左車還是猶豫著放棄了 李左車被請了過來,坐在韓信下首的席位上,李左車被迫落座之後問道:「韓元帥,這樣請在下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韓信笑道:「不知道本帥讓李將軍考慮的事情怎麼樣了?」 放李左車回來的時候,韓信便交待了讓李左車考慮歸降漢國的事情,準確地說應該是歸降他韓信自己灌嬰的事情告訴他,必須培養出自己的親信來李左車無疑是自己需要下功夫的一個人 李左車輕輕搖搖頭道:「多謝韓元帥厚愛可惜李某……」 見李左車即將過說出那幾個字,那幾個不想聽到的字眼時韓信立即搶斷道:「李將軍先不說著急說,且先見上幾個朋友在說」 韓信不希望李左車一口拒絕自己,那樣的話後面的許多話題就不好繼續深入下去對於李左車他下了很大功夫,希望能夠有所收穫,因此格外的重視,小心翼翼 朋友?李左車心中一動,什麼樣的人能稱之為朋友不知道韓信是要讓自己見誰,不會是……一想到趙王歇,李左車心中便有些忐忑在戰場上只是聽說趙王歇等人逃走了,不知道具體情況到底如何,又是逃到哪裡去了呢?是否已經出於安全的環境之中了 雖然此戰失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趙王歇,是他不肯聽從正確的建議,是他發佈的錯誤的命令即便是趙王歇對自己多有猜忌和不公平待遇,但他是否是趙王,而自己只是個趙國的臣子,君臣之道時刻都謹記在心 鐵索輕響,三個錦衣華服的階下囚被壓了上來,李左車看向門口的那一刻,心頭如遭重擊三個錦衣華服的階下囚正是趙王歇,武安君陳余,代國相夏說 「大王」李左車緩緩地從座位上長身而起,眼中情緒複雜,呆呆地看著趙王歇他怎麼沒有順利逃走呢?不管怎麼說,即便是趙國徹底滅亡了,他不指望趙王歇能夠重整旗鼓東山再起,但還是希望他能夠有一條生路存活下去 而現在呢,被漢軍抓過來成為階下囚,生命不保,尊嚴也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之前還是一個堂堂正正,高高在上的諸侯王,因為自身的一些原因,導致最終出現這樣的結果國破家亡,從高高的王座之上淪為一個階下囚,對任何人而言都是個巨大的打擊 看著趙王歇走過來,李左車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向趙王歇見禮 中軍大帳之中,一個錦衣華服之人手腳被綁縛,一個威武的將軍向一個囚犯行禮這一組圖片展示在面前,怎麼都看著有些彆扭,但是事實確實如此 看到李左車向趙王歇行禮,韓信先是輕輕一歎,忠誠到了這個地步,李左車此人當真忠義即便是很大程度上的愚忠,很多情況之下還容易受到傷害看到這一幕,韓信不知道過一會,李左車又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他也很好奇,趙王歇此刻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他對於李左車又會是怎麼樣的態度呢? 見到李左車也在這裡,趙王歇略微有些驚訝,隨即又是一絲冷笑可是看到李左車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眼神有稍微有些複雜了看著李左車的低下的頭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一旁的武安君陳余確實一聲冷笑:「廣武君這是做什麼?在漢國劉邦和韓信麾下高官厚祿的,何必向一個階下囚行禮,當真是奇怪」 趙王歇也跟著一聲冷笑道:「是啊,當真是擔當不起……」隨即三個錦衣華服的階下囚皆是一臉憤怒和冷漠地看著李左車的後背和頭顱 李左車很是詫異,抬起頭來看著趙王歇,疑惑道:「大王,何出此言?」 「大王?」趙王歇一聲冷笑:「什麼大王,寡人……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你該去漢劉邦大為才是」 李左車抬頭疑惑道:「大王,您說什麼呢?李左車始終是趙國臣子?您的臣子……」 「我的臣子?」趙王歇一聲冷笑道:「我的臣子會勾結外人一起來謀害我們?謀害趙國?」 「大王,您在說什麼呢?臣從來不曾做過什麼對不起趙國和大王您的事情啊?」李左車聽出一點眉目來,急忙做出解釋同時也是一頭霧水,想著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韓信和張耳幾人則是高高坐著,看著下面幾個人爭吵,一句話也不說 一旁的陳余看著李左車的表情,冷笑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裝的,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心裡清楚」 「可是我不清楚?我李左車行得正,哪裡做過一絲一毫對不起趙國的事情?」李左車有些憤怒了,他猜想著是不是陳余到了這個地步還在誣陷自己 一旁的夏說厲聲道:「你和韓信早有勾結……」 韓信聽到此話淡淡一笑,端起一杯茶淡淡地飲用,笑而不語…… 夏說續道:「否則你怎麼知道韓信背水一戰的用意,既然想要阻止為什麼不早些來阻止我知道你的用意,不就是想要事後解釋顯得自己高明,從而騙取大王的信任,取得軍權,最終投降韓信嗎?還有這座營寨,難道不是你獻給漢軍的嗎?你前腳走,漢軍後腳就佔領了營地,敢說不是你通風報訊嗎?」 陳余是冷冷道:「今日我們都是階下囚,唯有廣武君李左車是座上客,這難道有假嗎?還需要我們多說什麼嗎?」 李左車心如刀絞,很是難受,不過不管陳余和夏說他們怎麼講他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趙王歇的表態,難道趙王歇也是怎麼想的嗎?要是這樣的話,自己的一片忠心倒頭來竟是全部錯付了 隨即目光落在了趙王歇臉上,韓信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凝重…… 第五〇二章錯付忠心 第五〇三章撤往趙地 廣武君李左車歸順了漢國,成為漢國兵馬大元帥韓信麾下的將領仔細說起來韓信還要好好感謝趙王歇,正是他的一個眼神將李左車徹底地推了出去,或者說一句話給韓信幫了這忙 李左車沒想到自己滿腔為趙國的忠心竟然全都錯付了沒想到自己提議讓率領三萬軍隊繞到從後面襲擊韓信的絕妙建議,被說成了想要率領軍隊投降漢軍自己已察覺韓信的背水一戰的異常之後便趕過去勸阻,晚了一步那是天意,或者說是趙王歇自己咎由自取的下場卻被說成了是故意,在漢軍佔領營寨的事情上卻是存在疏忽,但是並非好有意拱手交給灌嬰的 總而言之,他的李左車一切為了趙國的舉動都是居心叵測,都是別有用心總而言之,李左車這才發現自己滿腔忠心全都是錯付了若只是陳余和夏說等人這樣說這樣認為也就罷了,但是趙王歇他絕對不能如此 李左車可以容忍一個昏庸懦弱,甚至是有些多疑的趙王,這些都無所謂最為受不了的就是趙王歇這樣的願望錯過人,為這樣的人效忠著實是太過悲涼 李左車本來對趙國是滿腔忠心,見到趙王歇如此,很是鬱悶李左車也年紀不大,也算是血氣方剛,一氣之下,既然你們說我勾結漢軍嗎,那我索性就坐實了這莫須有的事情趙國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他現在能夠清楚地體會到當年自己的祖父會是何其之無奈 韓信正是從灌嬰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沒想到趙王歇昏懦,陳余嫉賢妒能都到了這個地步而且其聯想能力還真的不服不行,韓信嘲諷的同時也看到了希望正在發愁李左車的事情如何處理,沒想到趙王歇如此配合,將偌大的趙國拱手送上的時候,還要將麾下大將徹底地推給自己,當真是盛情難卻啊 這樣的大好機會擺在眼前,韓信自然不遺餘力,想盡辦法說服李左車,想要讓這位年輕的趙國將軍效命小會李左車對趙國已經心灰意冷很是心寒,加上趙國滅亡已經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加之之前對韓信的崇敬和敬佩之情,在韓信不斷的招攬之下李左車最終還是選擇良禽擇木而棲,投效在韓信麾下 至此,趙王歇等人最後一絲價值也全都被搾取了,留存在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意義韓信現在想要穩定住趙國一帶的局勢,索性就來個殺雞儆猴的震懾,直接將趙王歇斬首同時有關聯的趙國宗室大臣也全都被處死了,韓信的意義很明顯,那就是徹底斷了趙國人的念想 趙國王室後繼無人,趙國百姓要接受漢王……或者說自己的統領,自己才是他們心中的王者同時也是向天下人又該交待他韓信有滅掉了一個趙國,漢軍在大河之北的形勢確實比較好,為楚漢相爭又加上了一塊瑪法 陳余,夏說等人也沒有落得個好下場趙王歇被斬首之後,首級由專人送往滎陽,向漢王劉邦報捷夏說就是最好的一個陪葬,到了陰曹地府繼續當擔任他的丞相至於陳余自然要另當別論,韓信將其交給張耳處置 張耳和陳余之間有深仇大恨,一直想要殺之而後快,此番跟隨韓信出征無形之中的一個條件便是如此陳余索性是個死,落得個人情自然是最好不過張耳大仇得報,手刃仇人,心中很是滿足,對韓信是多有感謝 張耳和李左車一樣對於韓信是多有感激,全都忠心效命於韓信麾下他們在短時間內都並未見過漢王劉邦儘管名義上漢軍將領,但是實際上和內心之中只服從韓信一人當然了韓信也算是比較以分寸的,李左車還好說 畢竟張耳之前有常山王的身份在,所以在表面上還是對其格外尊敬,完全是另外待遇雖然得到了兩員大將,可以說是如虎添翼,但是韓信的心情並不是很舒暢,反而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韓信的想的比較深遠,趙王歇的首級和井陘口的戰報已經送到滎陽去了,劉邦那邊會有什麼反應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自己的計劃誤打誤撞地被灌嬰破壞之後,韓信的心情就頗為忐忑,劉邦對於自己在趙國的行動到底是何種態度,是否會有功高震主的嫌疑,是否會因為此事而猜忌自己劉邦的心思,還有那位張子房先生會有怎麼樣的建議,韓信揣摩不透 韓信所在意只是兩點,第一也是至關重要的的一點,那就是手中的兵權不能丟掉還有一點也不容忽視,那就是當前情況下不能輕易離開河北之地如今的河東和趙國之地全部都是自己一個人經營打造起來的,這也是根基之地,絕對不能輕易丟失 但是現在也不知道滎陽那邊具體情形如何,自己的行為已經完全有效功高震主的意思了,北方諸侯之中西魏國和趙國平定之後,燕國就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這樣的情況下,這樣多的兵權還有威望存在,劉邦能夠放心自己嗎?只是劉邦到底作何想法呢?韓信的思緒在意飄到了千里之外的滎陽 韓信在井陘口如火如荼,也可以說是順風順水,運氣一直很不錯但是漢王劉邦這邊運氣就不是那麼好了,項羽對滎陽和成皋發起了極為凶悍的進攻,一時間劉邦壓力巨大戰事上也可以用是節節敗退來形容,中原戰場上的楚漢形勢可以說基本是向著西楚國一方倒去 滎陽城裡,漢王劉邦頗有些垂頭喪氣地坐在主位上,憂心忡忡戰場上尋常的失利也就罷了,但是現在項羽全力進攻的是成皋,一座無比重要的城池見到周勃匆匆而來,急忙問道:「周勃,成皋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成皋是滎陽附近的一座城池,兩座城池之間,彼此之間互為犄角,軍事戰略意義十分重大項羽正是看準了這一點,就是想要截斷劉邦的左膀右臂,失去了成皋,滎陽看起來就有些像是孤城的意思因此才會對成皋發起猛烈的進攻漢軍全力以赴,奈何楚軍的攻勢實在是太過猛烈漢軍只能勉強算是疲於應付,情況可以說是相當緊急的,劉邦可以說是憂心不已 周勃輕輕搖頭道:「漢王,情況不是很樂觀,樊噲送來消息說,楚軍的攻勢實在是太猛烈了,以目前的形勢可能就要守不住了」 「什麼?堅守不住?」劉邦不由的又是一驚,成皋對於他的意義著實太過重大,因此特意派出了麾下第一猛將樊噲前去駐守就是希望憑借樊噲的悍勇能夠抵擋住項羽,說道勇猛在漢軍之中能夠和項羽相提並論的也就只有樊噲一人罷了 若是連樊噲都守不住,那麼成皋也就真的守不住了,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嚴峻了若是成皋丟失,這滎陽也就不安全了,難道經營許多的滎陽防線就要這樣被攻破了嗎?寄予厚望的韓信那邊尚有有消息傳來,若是在這裡敗給了項羽豈非後果相當嚴重 「周勃,快些去請張良來」劉邦有些慌了手腳,現在只能請張良前來商議了,希望子房先生能有什麼好妙計 張良聞訊來的很快,他知道事情緊急,所以沒有半點耽誤就來 剛剛進入大殿,尚未有機會見禮,劉邦便上前拉著張良的手道:「子房先生,成皋形勢非常不妙,你有和良策應對嗎?」 從神態和語氣之中張良看得出劉邦確實是太過著急了,這還是退守滎陽之後這麼長時間之內最著急的一次足可見此番情況到底有多麼嚴重,張良沉吟道:「漢王,臣以為……」 張良剛剛要說話的時候,一個好消息傳來:韓元帥井陘口背水一戰,大敗趙軍,俘虜斬殺趙王歇和成安君陳余等諸多趙國重臣,送上趙王歇首級向漢王報捷 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是劉邦日夜盼望的消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送了過來當真是有些讓人哭笑不得,韓信那邊大勝,自己這邊卻是一個落敗的局面若是早上記日子還可以以此和楚軍周旋,但是現在似乎有些晚了 漢王劉邦輕聲問道:「子房先生,現在命令韓信南下前來救援可行嗎?」 張良略微沉吟,輕輕搖搖頭:「漢王,時間上來不及,而且這也不是最好的辦法」 「那該如何是好?」劉邦現在可以說是滿心擔憂,除了成皋的形勢很是危急,韓信那邊也不是很讓人放心若是自己吃了敗仗,韓信以現在的實力會不會有別的想法呢? 張良道:「漢王,不若先行放棄成皋,撤出滎陽一線」 「放棄成皋?撤退?撤到哪裡去?」劉邦有些驚疑,沒想到張良獻出了這樣的計策 「對」張良點頭道:「大王可撤往趙地……」 第一卷初乍到第五〇三章撤往趙地 第五〇四章漢王突到 天還未亮,太行山隱沒在夜色之中,啟明星淡淡的光輝之下,猶如一頭沉睡的雄獅,橫臥在大河之北 井陘口的軍營尚且在一片寧靜之中,太陽尚未生起,將近十萬的將士們尚且都在熟睡之中最近一段著實太過勞累,兵馬大元帥韓信也倒頭睡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拂曉的寧靜,一行數百人衝進了漢軍軍營 「什麼人?」營寨門口的衛兵發現了異常,立即高度重視上前阻攔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衝擊漢軍軍營呢?難道是敵襲或者是破壞?衛兵輕輕搖搖頭,似乎沒有這個可能現在井陘口有數萬漢軍,數以萬計的趙國投降士兵也被整編了,十萬大軍在此那絕對不是一句虛話 如此情況下,以區區數百人就想要襲擊根本是自尋死路,而且看樣這些人似乎是從井陘那邊過來的莫非是河東那邊出事情了? 「快去通知韓元帥,漢王駕到」就在衛兵們疑惑的時候,來人之中當先一員猛將,大喝一聲,氣勢十分威武雄壯 漢王駕到?士兵們將信將疑,這怎麼可能,漢王不是還在中原的滎陽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即便是漢王到來,之前也會有消息告知才對的但是漢王的身份非比尋常,又有誰敢在漢軍軍營之中拿漢王開玩笑呢疑惑之中還是將這個消息及時通報給了元帥韓信到底是什麼情況到底該如何定奪一切還需要還元帥來定奪 「元帥,營門口有人聲稱漢王駕到」 什麼?韓信近些日謀劃對趙國的攻勢,思索過來比較勞累,好不容易前前後後的事情大概料理好,睡個好覺沒想到突然之間被親兵驚醒,漢王駕到? 韓信心頭一震,士兵們自然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應該也不會有人在漢軍營地前冒充 劉邦嘴角一動隨即露出一絲笑意,笑道:「韓元帥,莫要埋怨寡人攪了你的好夢才是」 韓信心中恨不是滋味,劉邦這麼一來可不就是攪了自己的好夢嘛不過這又有什麼辦法呢?至少現在劉邦開始和顏悅色了,暫時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哪裡,漢王,夜涼露重,還是去營帳中休息」韓信笑著回答 對此劉邦自然沒有什麼意見,說道:「好的」 營帳裡,元帥韓信再次率領手下將領向漢王慘敗 「嗯,平身」劉邦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人頭,輕聲回應 「張耳,常山王,你還好?」劉邦的目光落到韓信身後的張耳身上,輕聲詢問 張耳當即恭敬謙遜道:「漢王言重了,末將現在只是漢軍的一名將領而已,至於常山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多虧了韓元帥相救,才得以逃過一劫」 張耳歸降的事情劉邦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必須要問的就比如多虧了韓信這三個字,劉邦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劉邦笑而不語,轉身看著張耳身邊的另外一個還算是年輕的武將,說道:「想必這位就是李牧之孫李左車將軍了?」 李左車恭敬道:「見過漢王」 「嗯果然有名門之後的風範」劉邦點頭稱讚了 李左車謙遜道:「漢王謬讚了」 對於劉邦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做法,韓信心中也是多有忐忑從今日的情況來看,劉邦已經對自己起了猜忌之心同時也留心到了自己身邊之人,或許是想要剪除自己的羽翼,這些事情必須要留心才行啊 劉邦這才笑道:「韓元帥,接到你的奏報,寡人是喜不自勝啊你以微弱兵力先後平定河東,趙國之地實乃是我漢國第一大功臣,如此汗馬功勞,寡人和漢國將士百姓全都會銘記在心的」 韓信心中一陣苦笑,說道:「漢王言重了,臣身為漢臣,這些都是分內的事情,應該做的,不敢居功」 「唉,功勞就是功勞,若是沒有韓元帥,我漢國如何能有今日」劉邦輕輕一擺手,恩威並施乃是他一貫的手段 劉邦越是這樣說,韓信的心中卻越是忐忑不安說實在的,漢國現在的形勢確實很大一部分都出自於自己的手筆劉邦若是沒有自己,只怕現在仍舊在巴蜀山間做他的小諸侯,若是沒有自己,有如何能夠擁有大河之北的河東和趙地 但越是如此,劉邦對自己的忌憚和猜疑就越是多,何況自己是怎麼到達巴蜀的,韓信一直不曾忘記劉邦始終對自己不大放心是必然的事情,現在當這些功勞多到足矣威脅到他的時候,劉邦還會繼續容忍嗎?功高震主,自古以來就是大臣,尤其是自己這種領兵大將最大忌諱 現在自己無疑已經開始犯忌諱,只是不知道到底觸怒了劉邦多少? 韓信這才輕聲問道:「漢王,您怎麼會到趙地來呢?滎陽那邊?」現在他需要確定情況,看看滎陽那邊到底發生了身邊,從而探究劉邦此行的目的 劉邦略微遲疑,這才歎道:「成皋失守了,滎陽那邊的情況很不妙,所以寡人只好來找韓元帥你幫忙」 「什麼成皋失守了?」韓信也是一驚,他很清楚成皋失守意味著什麼漢軍在滎陽一帶的行事將會很不妙若是被楚軍突破了防線,即便是自己在大河之北打出一片天地,情況也有些不大妙 同時他也從劉邦的話裡聽出一些別的意思來,如果說滎陽告急,從程序上劉邦完全可以給自己調令,讓自己會滎陽去駐守但是實際上劉邦並未這樣做,也就說他擔心的是未必能夠調動自己所以親自前來,還採取了這種事前絲毫不通知,突然襲擊的方式目的就是為了奪回兵權,加強對自己還有十多萬軍隊的控制 至少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很可能會失去兵權,至於失去多少,還不得而知同時離開河北之地似乎也是必然的事情,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全都發生了,這可如何是好? 劉邦不知道韓信一時間會有這樣多的心理活動,成皋失守的事情確實橫亙在他心頭,讓他很是難受 只聽漢王劉邦歎道:「項羽的攻勢實在是太過猛烈了,成皋那邊沒能夠堅持住,已然失守了現在滎陽可以說是孤城一座,岌岌可危寡人暫時離開到你這裡來搬救兵,那邊由周勃和曹參堅守著,情況很是不妙」 韓信道:「原來如此,臣一直在擔心滎陽那邊的情況剛剛平定了趙地,正在整編和訓練投降的趙國士兵,準備稍微有些模樣之後,仿照河東郡,將他們派去支援大王沒想到楚軍攻勢如此之猛,情況竟然惡化的如此之快」 此時此刻,韓信只能投其所好,表明自己的忠誠,讓劉邦對自己少些猜忌,保全自身 一旁的張良一直沒有說話的,他之所以促成劉邦北上趙地本身就是個一石二鳥之計,一來可以尋找救兵,而來可以敲山震虎,震懾並且加強對韓信的控制 現在看來,漢王的突然駕到,已經起到一些效果……未完待續 第五〇五章趙地守將 漢王劉邦的突然駕到,打亂了韓信所有的部署和計劃,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無彈窗更新快 無奈之下,韓信只有暫時放下自己的宏圖偉業和遠大抱負,當務之急就是如何應對好漢王劉邦,從而做到自保!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句話永遠都是有道理的。 聽韓信說的如此謙虛和恭敬,劉邦的心情稍微舒緩一些,說道:「兵力只是一方面,關鍵是誰能夠抵擋住項羽的進攻。樊噲在成皋已經敗下陣來,其他人似乎都不行,寡人以為漢軍之中恐怕只有韓元帥你可以了!」 劉邦雖然說的好聽,還有吹捧的意思,但是韓信心中還是有些掩不住的失落,說到底劉邦還是不放心自己留在燕趙之地。對付楚軍,奪回成皋,兵力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只要有足夠的兵力,就足以和項羽繼續周旋對抗。至於指揮,自己固然是最好的,但並非是必須的,周勃和曹參,夏侯嬰等人似乎都有這個能耐,何必非得要自己回去呢? 剝奪自己的兵權才是真的,韓信的目光向後一瞧,從張良身上掃過。不用說這樣的計謀又是房先生的謀劃,得一張良,當真是劉邦之大幸!什麼時候自己身邊才能有這樣一號人物出現呢?到了那時,何愁大事不成!現在麾下有了李左車這樣的猛將,最缺乏的就是獨擋一面,智謀高遠的謀士。 劉邦此行的計策自然是張良的注意。漢國在大河之北的土地全是韓信一個人打下來的。說到對這些土地的控制。韓信可是遠比劉邦要強。甚至在這些地方,很多人都是知韓元帥而不知漢王。這是劉邦和張良不願意看到的情況,自然而然需要加以遏制。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韓信暫時調離這片土地,兵將分離,減少他與河東與河北的關聯,想來情況會好很多。 現在就要看韓信怎麼回答了,他的態度至關重要。(·)說實在的,自從韓信建議開闢北方戰線的第一天起,張良就覺得韓信必然是另有心機。因此一直對其很是重視,現在這種苗頭已經開始顯露。必須要加以遏制才是。所以當劉邦道出當前的兩大擔憂的時候,他給出了這樣的建議。 韓信道:「如此,臣領命,不知何時前往滎陽比較好?」 韓信心裡很清楚。劉邦和必然已經商量好了,此時自己是多說無益,根本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儘管自己心中很是不情願,但還是改變不了必須離開河北之地的現實。既然如此,索性痛痛快快地答應,免得劉邦進一步猜忌自己。 被君王猜忌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韓信現在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離開或許只是暫時的,不管怎麼說至少也保留再次回來的可能! 韓信如此爽快地答應了,這讓劉邦和張良都有些突兀,有些意外。本以為韓信多少會有些不情願。此此番多少都要有些麻煩才能處理好的。結果沒想到韓信竟然一口答應,劉邦不禁心念一動,難道是自己想多了誤會韓信了?不過對他而言,不管韓信是怎麼想的,只要他處在哪個位置上,就必須要多留個心眼。 張良詫異的同時,再次打量韓信。以他對韓信的瞭解,以及現在的這般狀況,韓信絕對不會如此心甘情願,如此爽快地交出兵權。對此他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意思怨恨和不捨。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韓信真的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對漢王劉邦是絕對的忠誠。第二,韓信現在是在隱忍。他內心之中實際上很是不滿,但是現在的表現都是故意裝出來的。 對於這兩種可能。[]張良傾向於後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意味著韓信有著更為深遠的目的,以至於現在必須要位置隱忍不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實在太可怕了。張良有些不敢想下去,奈何現在韓信表現的恰到好處,沒有任何的把柄和蛛絲馬跡,又能說人家什麼呢?有些事情只能是加強注意力,多加提防罷了! 劉邦笑道:「如此自然是最好不過,若是能夠盡快返回自然最好!」 韓信躬身道:「請漢王吩咐!」 一旁的張良說道:「漢王,韓元帥返回滎陽自然是最好不過,可是韓元帥就這麼一走,河北的事情該怎麼辦呢?」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韓信自然想到了了,對此也有了一些應對之策。但是這些事情絕對不能由自己講出來,否則只能是適得其反。現在張良提出來自然是最好不過,他卻不知道張良這樣說也是有目的的。 劉邦也似乎恍然道:「是啊,寡人竟然把此事忽略了,燕國和遼東尚未平定,河東與趙地也是行事形勢不穩,這可如何是好。韓元帥,你對河北諸侯的情況最為瞭解,此事你以為如何?」 韓信道:「漢王,此番對西魏國和趙國作戰,已經震懾到了河北諸侯。至於燕國和遼東不必擔心,想必我們按兵不動,停止攻伐之後。燕王臧荼只會拍手慶幸,他絕對不敢對我們的土地有任何的侵襲。燕國偏遠效果,也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所以臣以為可以暫緩對河北諸侯的征伐,主要穩定現有土地為主!」 成皋的失守對劉邦的觸動很大,他現在已經很清楚一個事實。當務之急是應付西楚國的攻勢,至於在北方的擴張在一定程度上還是需要有所收斂的。 韓信續道:「漢王,北方尚且有匈奴和東胡為禍,暫時留下燕國,也可以幫我們牽制北方的蠻夷!」 劉邦點頭道:「韓元帥說的是,燕國和遼東的事情可以暫時放下,只是這河東和趙地……尤其是這趙地,剛剛打下來,只怕是人心未定,該當如何是好呢?」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將韓信調走以作防備,趙國之地就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空虛,必須要有人鎮守才是。只是一時間劉邦竟然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有些為難的了。 張良也道:「穩定趙地局勢,維護我們已經達到了勝利至關重要!」 韓信遲疑片刻,說道:「漢王,臣有個建議……」 劉邦和張良都是眼珠一動,看著韓信,心中的想法卻各自不同。 劉邦問道:「韓元帥,你有什麼建議?」 張良也期待著韓信的回答,從而更進一步地瞭解韓信的心思。 韓信說道:「穩定趙地,必須要有一個德高望重之人,足矣讓趙地的百姓信服。而且因為防備燕國,必須要一個懂兵法的將領才行。」 劉邦知道韓信必然是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才會這麼說的,隨即問道:「韓元帥以為誰比較合適呢?」 韓信道:「臣推薦張耳將軍!他曾經是趙國的元老之臣,常山王,對趙地的情況很是熟悉,有利於掌控形勢。而且他乃是有經驗的老將,定能妥善處置軍事和政務上的事情。」 這樣做還是要冒風險的,對於趙地的留守之人,韓信自然是想要留下一個自己人。但如果是自己主動推薦的話,劉邦未必[www奇qisuu書com網]肯用。按照常理是這樣,但自己身為北方軍的統帥,要是什麼建議都沒有反而顯得有些異常。索性不如直接建議,反而還顯得心胸坦蕩! 至於劉邦是否會啟用張耳,韓信多少還是有些信心的,現在想要找到一個比張耳更合適的人選還是比較難的。 劉邦心中已經在盤算,單單從現在的需要來看,張耳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對於劉邦而言,最要緊的還是此人的忠誠,不能用一個偏向韓信,或者和韓信有太多瓜葛之人。張耳曾經是常山王,身份上幣韓信更有優越感,未必換衣臣服韓信。更為主要的是劉邦早年和張耳之間多有交情,張耳和漢王之間本身就關係密切,似乎是個很合適的人選。 趙地初定,必須要有人來穩定和駐守,對於人選的考慮,確實沒有比張耳更合適的,自己之前也考慮過。只是他乃是韓信推薦的人選,是否真的敢用,還真的要捏一把汗!劉邦將探尋的目光落到張良身上,希望房先生能有個提議。 張良本意是想要進一步地試探一下韓信的心意,沒想到韓信竟然主動提議張耳來鎮守趙地,倒是顯得坦蕩。既然如此,更多要考慮的還是啟用張耳的可行性和風險。 從現實需要的幾個因素上來看,張耳確實是最為合適的人選。只是他將來是否會完全地忠於漢王劉邦,這才是關鍵問題。 張良說道:「張耳將軍自然很是不錯!不知道張耳將軍可否願意效勞?」 對此張耳自然不會推辭,說道:「末將現在是漢國之臣,一切聽從漢王吩咐!」 張良道:「如此甚好,對了,聽聞將軍之張熬年輕有為,想來可以協助將軍!」 如此暗號劉邦自然明白,略微沉吟道:「好,寡人冊封張耳為趙王,鎮守趙國之地。若是張將軍不嫌棄,寡人之女魯元與令郎倒是可以成就一段好姻緣!」(未完待續 第五〇六章彭越撓楚 張良給出的建議,劉邦迅速地權衡利弊採納了。無彈窗更新快那就是冊封張耳為趙王,鎮守趙地。同時將自己的女兒魯元許配給張耳之張熬,兩家聯姻。 對於帝王家而言,女的婚事少了許多的情愛,更多地還是牽涉到政治利益,政治聯姻就顯得非常的普遍。如果能夠以女兒的婚事為籌碼拉攏張耳,穩定趙地,劉邦自然是願意的。何況張熬現在是趙國世的身份,將來繼位為趙王,漢王之女嫁為趙王妃也是很風光榮耀的。 張耳沒想到劉邦竟然來了這麼一出,將自己冊封為趙王,這本來就是莫大的恩典和賞賜。自己雖然曾經是常山王,但是現在是亡國之君,能有這般遭遇當真算是幸運。跟讓人想不到的是劉邦竟然要和自己成為兒女親家,張耳很清楚這是劉邦拉攏甚至是控制自己的一種手段。 但是就現在的形勢而言,和劉邦保持這樣好的關係,似乎是非常有利的事情。對此張耳可以說是樂見其成,不過劉邦之女現在尚且在西楚國做人質,而且年紀似乎還有些幼小。這婚事什麼時候能落到實處還不一定呢!不過這名分的意義似乎大過了實質。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對劉邦和張耳都是有好處的,事實上唯一受到傷害或許就是韓信吧! 啟用張耳是韓信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兩家聯姻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如此一來。張耳和劉邦之間的關係將會非常的緊密。超過了自己。張耳對劉邦的忠誠和感激,將會超過自己。殺陳余幫助其報仇,不過是一時之快。但是漢趙兩家聯姻可是長久有益的事情,張耳會怎麼選是完全可以預見的。 唉!張良到底是張良,轉瞬間一條計謀就讓自己的好事落空了。韓信只能暗中歎息,趙國這邊算是徹底完了,自己的許多謀划算是前功盡棄了。而且這個有名無實的婚約無疑是將張耳綁架到了漢國一方,為了救出在西楚國人質的兒媳婦,張耳少不得得多處理。來日假若項羽動手,既是殺了劉邦之女。也是殺了張耳之媳! 其實無形之中也是為魯元的安全加上了一點砝碼,當真是一石數鳥。不過韓信並不在乎這些事情,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將來。算了,將來再找機會另行謀劃吧。即便是張耳因此偏向劉邦。至少他會記得自己的恩情不至於和自己為敵,這已經是韓信最低的要求了。 劉邦笑道:「怎麼,趙王,考慮的怎麼樣了?」 張耳這才反應過來,適才因為事出突然,竟然有些愕然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說道:「多謝漢王,承蒙漢王賞識,臣一定會盡心竭力守衛趙地。為漢王分憂!」 張耳很清楚,即便自己成為趙王,也是比劉邦低一等的。王位是劉邦的冊封的,稱臣小心應對是非常必要的。 劉邦笑道:「現在我們就是兒女親家了!」 韓信強壓住內心的怒火,面帶笑容道:「恭喜漢王,恭喜趙王!」 在韓信面前,張耳卻不敢過分托大,即便是現在是趙王的身份了。不管怎麼說韓信都對自己有恩,當即笑道:「韓元帥客氣了!」 劉邦笑道:「好了,韓元帥。事不宜遲,我們還是盡早回滎陽去吧!寡人擔心曹參和周勃會頂不住的!」 韓信自然不能有絲毫的違拗,當即道:「是,臣即可都動身!」 當日上午,劉邦和韓信便率領七萬軍隊離開井陘口。火急火燎地返回滎陽去了。至於趙地只留下三萬軍隊,已經無法翻起什麼太大的浪花。因為多了這麼一層姻親關係。張耳也不會輕易反叛漢國。何況有韓信井陘口一戰的教訓,張耳心中有數。 …… 就在劉邦和韓信離開井陘口的當日,在滎陽前線的項羽也接到了消息。 本以為拿下了成皋,滎陽便是孤城一座,漢國方面將會陷入一個衰敗的局面。可是萬萬沒想到趙王歇竟然如此沒用,以十一萬大軍竟未能擋住韓信三萬人的進攻。敗也就敗了,哪怕是再多堅持幾日也是好的,誰知道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一敗塗地。 更讓人意外的事情是劉邦竟然冊封張耳為趙王,鎮守河北之地,韓信則是回到了滎陽前線。雖然沒有正面交過手,但是項羽對這位年輕的漢軍元帥還是有些忌憚的。一個能夠讓章邯都措手不及,毫無還手之力之人,就注定了不好對付。 以區區數萬兵力,在短時間內幹掉來西魏國和趙國,足可見此人只能耐。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還有幾分取巧的意思,但是井陘口的背水一戰,完全和自己的破釜沉舟一樣,那可是實打實的魄力和勇氣,足可見韓信的厲害之處。 現在劉邦講韓信請了回來,看來自己的日要不好過了,對此項羽不由自主地有些擔心了。如此關鍵的時候,奈何范亞父還因為背疽病發,身邊連個出謀劃策之人都沒有。 …… 韓信一回到滎陽,劉邦便將對楚軍作戰的事情一股腦地全部交給韓信了。只要離開了河北之地,在自己的眼皮下面,韓信就翻不起多大的風浪。對此劉邦一點都不擔心,何況他現在確確實實地需要韓信來幫助自己打敗項羽。 沒想到韓信下的第一道命令,除了加強對滎陽的防備之外,並不著急奪回丟失的成皋。 對此樊噲很是著急,畢竟成皋是在自己手上丟失的,乃是一大恥辱。儘管是形勢所迫,漢王也沒有因此而怪罪。但是樊噲心中還是很不好受,若是能夠盡快奪回來自然是最好不過。 本以為有韓信回來,帶回來的諸多大軍出手,想要奪回城池並不難。奈何韓信沒有絲毫動靜,這讓樊噲有些坐不住了。 「漢王,韓元帥還不出兵奪回成皋,他想要幹什麼啊?」樊噲見到劉邦的時候就開始抱怨。 劉邦說道:「放心好了,韓元帥回來了,成皋的事情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樊噲卻不以為然道:「漢王,您直接將韓信從趙地拉回來。他表面上是和顏悅色的,但是內心之中是否會有所怨恨呢?現在這麼做,是否有別的什麼想法呢?」 劉邦匆匆忙忙去了一趟河北,連夜闖入韓信的軍營之中。樊噲雖然莽撞,但是不代表他一點都看不出來,因此有了這樣的猜測! 劉邦也忍不住心念一動,韓信要是真有這樣的心思,那可真的就有些不大好辦了。樊噲這麼一說,劉邦還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隨即他找來了張良,將自己的擔心講了出去。誰知道房先生一口便否定了,張良道:「漢王莫要擔心,韓元帥一定會有自己的打算,或許早有妙計破敵了,不必擔心。」 離開了河北,兵權也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韓信應該不會有什麼小動作。何況韓信作戰想來有奇特之處,對此張良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可是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啊,成皋丟了,滎陽苦苦支撐。再這樣下去對士氣的影響會很大的。」劉邦對此也頗為擔憂。 張良道:「若是漢王實在不放心,可以適當地催促一下韓元帥!」 …… 晌午的時候,韓信來向劉邦稟報軍情的時候,劉邦知會了樊噲當年詢問:「韓元帥,現在為何還不出兵奪回成皋呢?」 有些事情他劉邦詢問並不合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用了韓信為統帥,自然就不好隨便質疑。 韓信見狀笑道:「現在楚軍的勢頭還非常之猛烈,正面出兵想要奪回成皋,所以我們要從長計議。最好是項羽的主力撤退之後,我們再想辦法!」 「可是項羽是那麼容易就能撤走的嗎?」樊噲高聲反問。 韓信一點都不生氣,笑道:「有時候想要打開一個死結,或許可以從線頭的另一端,或者其他地方尋找突破口,並非死結本身!」 樊噲反問道:「你說的突破口究竟在哪裡?何時是個頭呢?」 韓信道:「這個突破口啊……其實從河東返回的時候,本帥已經給外黃的彭越致函了。項羽這會主力在滎陽一帶作戰,後方空虛,想來彭越是很願意前去襲擾的。」 漢王劉邦一拍手道:「原來如此啊!韓元帥果然妙計!」 韓信抬頭含笑看著了一眼對面的張良,心中一陣冷笑。這樣的計策張良一定知道,自己不回來也可以實施,說到底就是想要把自己從趙地拉回來罷了!看來是得多小心這個房先生才是,韓信已經多留了幾個心眼。 韓信笑道:「想必現在,西楚霸王也該街道彭越襲擾後方的消息了,只要楚軍一退,就是我們收復成皋的好機會。」 事實的確如此,彭越在接到韓信的信函之後,立即調動兵馬對西楚國的腹地展開了襲擾。糧道不斷受到侵襲,讓項羽很是憤怒,只得率軍返回去先行對付彭越等人。 至此長達經年之久的彭越撓楚正式開始… 第五〇七章龍飛九天 越王三年ch□n夏,南方的越國一片安寧,而北方卻就顯得很不平靜。尤其是河東和河北趙地,以及中原一帶,戰火如火如荼,打得不可開交。南方則處在一片安靜之中,雖然遠離了最近一段時間的戰爭漩渦,但並不代表這些事情和越國就沒有什麼關係。 對於北方的形勢,尹旭一直分外關注!因為北方的任何一場戰事雖然不直接波及到越國,但卻實實在在影響到越國的下一步計劃。 從山y□n到洪都,這麼長時間以來,越國的每一次大行動都是與北方密切相關的。無不是選擇在北方諸侯都被牽制,無力難顧的時候大踏步飛躍的。可以說越國的崛起,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對「國際」形勢的把握和利用。 正是因此越國才有了今ri的良好形勢,如今一段時間,越王尹旭在佔領了臨江一帶的廣袤土地之後。穩定國內局勢,致力於內政建設便是其重點。當然了下一步的謀劃也在進行之中,畢竟處在這樣一個時代之中,如何擴展實力和國土。逐鹿天下,甚至是完成統一大業才是關鍵。當然了這一切除了自己的準備之外,北方諸侯形勢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參照,不可不重視! 因為飛影的存在,以及飛鴿傳書等諸多便利的傳訊手段,因此尹旭總是能夠及時收到來自北方的消息。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韓信在河東和河北的一系列作為,還有項羽對漢軍發動了一系列進攻。最近一段時間飛影可以說是相當的忙碌,想盡一切辦法收集情報,及時地傳訊回洪都城。 此時。越王宮,蘇岸正在向越王尹旭稟報,近一段時間之內飛影搜集的情報消息。 「大王,近一段時間北方的情況比較多,臣已經整理過了。向您奏報!」 自從綠蘿懷孕生產之後,飛影的事情都是由蘇岸在負責。本來這樣的事情想要交給后妃,自己最為信任的人處理。但是幾位夫人之間因為王后之位和儲君人選而關係複雜,不能參與過多,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后妃干政。而且幾位夫人相繼有了身孕。無暇處理。尹旭思前想後,才交給最為信任的蘇伯洲。 蘇岸年輕,跟隨尹旭的時間也比較長,在越軍之中的實力算是比較若的。他知道事情輕重,也知道做好這些事情將來會對自己的好處,因此一直小心翼翼,處理的很是得當!尹旭也頗為放心。飛影的運行也一直很是通暢,最大程度地發揮作為為越國服務。 尹旭輕輕點頭道:「這段時間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穩定內政,發展生產!不過北方還是不能馬虎,需要慎重對待才是。」 蘇岸點頭道:「是,最近北方主要是趙地和楚漢之間的事情。飛影有消息傳來之後,臣立即加以整理,便拿過來呈報給大王!」 尹旭點頭道:「做的很好,你且一一說來!」 蘇岸說道:「首先是趙地,陳余率軍滅掉常山,將張耳的領地盡數交給趙王歇。找項羽的默許和支持下。趙國復立!張耳敗逃,被韓信所救! 趙王歇得意了沒幾天,韓信率領三萬兵馬從井陘進攻趙國。趙王歇率領十一萬大軍迎戰。兩軍在井陘口展開激戰!」 「結果呢?」尹旭輕聲詢問,雖然有些事情可以預見的,但是到底結果如何,還是要問過了才安心。 蘇岸道:「趙軍在井陘口擺開陣勢,正面應戰漢軍。不想韓信在河邊列陣,背水一戰。大破趙軍。灌嬰又出奇地佔領了趙軍營地,致使趙軍亂成一團。最終一敗塗地。趙王歇和陳余被俘,之後被殺,趙國已經不存在了!」 西魏國和趙國相繼被滅,或許從更早地漢軍出巴蜀開始,關中分封的十九個諸侯王已經越來越少,兼併已經是習以為常的趨勢。和當初的戰國一樣,歷史正在由零散的紛亂重新走向統一。 「背水一戰!」尹旭喃喃一句,隨即嘴角一動,想起昔ri的很多事情,感覺很是好笑。 「大王,您笑什麼?」蘇岸不經常見到尹旭在這種場合下出現這樣的笑容,感到頗為奇怪! 尹旭輕輕搖頭:「沒事,只是覺得好笑罷了!背水一戰,這和項羽的破釜沉舟可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是啊,韓信的做法確實出人意料!」蘇岸附和道:「可惜了趙王歇的兵力三倍於韓信,結果還是落得個大敗的局面!」 尹旭歎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兵力並不代表著勝利,彭城之戰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見怪不怪了。趙國人必定是認為自己人數多,所以大意輕敵了,這是得意忘形之人的通病。趙王歇本來就不是什麼厲害人物,身邊要是再沒有幾個明智的謀士將領,再加上幾句讒言和吹捧,肯定就飄飄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自然就是落得如此下場了!」 蘇岸笑道:「大王說的不錯,聽聞開戰之前趙國廣武君李左車曾經獻計,前後包夾圍攻韓信,有可能大勝的。誰知趙王歇不願意聽從、在陳余等人的勸諫之下,親自率軍在征戰,才有了這樣的結果。」 「李左車?」尹旭輕聲詢問,趙國那邊還是有明白人的。 蘇岸點頭道:「是的,李左車乃是李牧之孫,兵法韜略都是一等一的。當時他獻計,繞到井陘之後,東西包夾韓信,但是趙王歇沒有採納。」 尹旭點頭道:「原來是李牧之孫啊,難怪!韓信此舉本來就冒險,這個李左車的提議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惜了!趙王歇完全是咎由自取啊!這個李左車還真是個人才,他怎麼樣了,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蘇岸回答道:「可能是李左車被趙王歇傷透了心,現在已經投降了漢軍,在韓信麾下效力!」 「哦?」尹旭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李左車這樣的人才不能為自己所用,當真是有些可惜。不過對方畢竟是趙國人,與越國相差數千里,如今自己的勢力尚未發展到那處,錯過是必然的事情。 李左車投降了,是投降了韓信,這一點尹旭還是比較高興的。對韓信的將來他一直比較看好,如今韓信身邊多上兩個幫手也是好的,至少李左車不是投降了劉邦,這就足夠了。至於韓信,此戰他可以說是才出盡了風頭,如今身份地位大不一樣,也不知道下一步將會如何。 不過即便是韓信有什麼想法,只怕是也不會那麼如願,畢竟還有劉邦在…… 「韓信現在在何處?正在做什麼?」對於韓信的下落和現狀,尹旭非常的關注。韓信可以說是他的一個巨大期待,是漢國那邊一個新的轉折點。韓信收服李左車本身就是一個訊號吧! 蘇岸回答道:「此事值得一提,韓信在平定了趙國之後,劉邦在滎陽一帶的情況很不樂觀。前段時間西楚霸王項羽還直接率軍攻陷了漢軍重鎮成皋,之間兵臨滎陽城下,可以說是岌岌可危。漢王劉邦留下周勃和曹參堅守滎陽,自己去了趙地。 據我們在趙地飛影傳回消息,他們已經在漢軍營中安插了我們的眼線。據說當ri劉邦是天沒亮就到了井陘口的漢軍營地之中,當時韓信尚未起來呢!劉邦去的很是突然,韓信壓根就沒想到。」 「哦?」尹旭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立即追問道:「那後來呢?」 蘇岸道:「後來啊,漢軍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反正大軍掌控之權又落到了劉邦手中,韓信則是被調回了滎陽前線。至於趙地,倒是有些新奇,劉邦竟然冊封了原來的常山王張耳為趙王,鎮守趙地。聽說劉邦還和張耳結成了兒女親家。不過聽說讓張耳鎮守趙地是韓信的主意,不過沒想到劉邦給的地位和待遇那樣高!」 「哦?」尹旭心中一動,張耳為趙王,與劉邦聯姻這些事情他都不在乎。他最為關注的還是韓信的事情。聽聞劉邦是天未亮的時候突然出現在韓信軍營之中,可以說是突然襲擊。從這裡可以看出什麼呢?足可見劉邦對韓信並不完全信任,此舉就是為了在韓信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奪回兵權。 韓信肯定也是有想法或者有行動的,否則劉邦也不會這樣著急。從收服李左車,舉薦張耳這些事情上來看,韓信確實不是那麼的安穩。 至於掉韓信回滎陽前線,一方面確實是戰事需要,可能更多地還是為了加強對韓信的控制。將其調離鞭長莫及的趙地,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免出現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狀況,說到底劉邦還是忌憚韓信,不信任韓信。有了這一點就足夠了,這樣一來韓信將來才更有價值。如此一來也就不枉自己花費人力物力在淮y□n去找人了。 韓信現在是滎陽,劉邦是看得比較緊,但是蛟龍始終是要出淺灘的。想來等到下一次放飛,韓信很可能就要龍飛九天了! 第五〇八章用兵巴蜀 「對了,中原的戰事具體如何了?」尹旭隨即問起此事,現在劉邦還是有很大作用的。雖然漢軍在大河之北取得了驕人的戰績,從形勢上看似乎是風光一時。但是實質上,中原滎陽一帶才是至關重要的。 若是給項羽突破了滎陽一帶的防線,大軍直接抵達函谷關前,無疑會將漢軍現在有了幾處領地分隔。漢軍無法連成一氣,根本不是楚軍的對手。 當下的情形,越國還是很需要漢軍來牽制項羽的。當然了不希望漢軍驟然落敗,也不希望漢軍太過強大。關鍵就在於如何的制衡,對此的尹旭一直希望找到一個平衡點,做得很好! 蘇岸道:「成皋失守了,項羽大軍已經威脅到了滎陽,不過韓信回去了,只怕是項羽很難在短時間內攻下滎陽。退守在在外黃和大梁一帶的彭越,奉了漢王劉邦的詔命,從後面襲擊西楚國城池,同時還破壞楚軍糧道。 西楚大軍深受其害,項羽也是惱羞成怒,無奈之下,只得率軍回防,對付彭越。成皋雖然眼下還是在西楚軍手中,但是時間長了,只怕還是會漢軍奪回去。」 彭越撓楚,尹旭一聲輕歎,劉邦當真是好運氣,眼下幫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項羽看似強大,但是實質上現在的西楚國已經大不如前了。漢強於楚,這是尹旭對當前楚漢形勢的一個論斷。 若是一味地任由這樣的形勢發展。時間長了漢國就會太過強大。對越國而言並非一件好事。既然西楚國大軍已經退卻,成皋不ri就會被漢軍奪回去,那麼現在是否就要開始對漢國的制衡和打壓呢? 尹旭隨即吩咐道:「召集諸位重臣前來王宮議事!」 接到越王的詔命,諸位重臣很快來到王宮御書房,這裡是最新的越國大政方針和軍事行動的決策地。 「諸位愛卿,北方的情況就是這樣了!」尹旭先將北方的具體情況向諸位臣子作出解釋,隨即問道:「現在漢國雖然遭受了成皋之敗,但是並未傷及根本,反而因為韓信在趙地的巨大勝利和彭越的幫忙而形勢大好。 長此以往下去,形勢對西楚國不利。時間久了也會對我們不利的。按照我們既定的策略,是要爭取讓楚漢兩國勢均力敵,彼此消耗的狀態。那麼現在,我們是否該考慮如何制衡或者打壓漢國呢?」 「是時候了。按照河北諸侯那邊的情況,燕國和遼東勢必還會落入漢軍手中。如此一來,整個北方從大海到隴西,關中,巴蜀,還有中原的河洛之地都在漢軍的掌控之中。漢國的勢力確實有些太強大了。 反觀西楚國的形勢並不樂觀,若是西楚國一旦落於下風或者落敗,我們承受的壓力將會非常之大。所以有必要打壓漢國,加強我們自己的實力了。」 「諸位都這麼認為嗎?」尹旭輕聲詢問。 「是的,現在漢國發展太快。我們也必須加快步伐。」群臣對此都表示贊同。 尹旭點頭道:「寡人也是這樣認為的,漢軍的北方戰線碩果纍纍。我們南方的氣候溫和,水土更加肥沃,自然要成效更好才是!」 「是啊!劉邦這段時間估計是高興壞了,是時候給他潑一盆冷水,讓他清醒清醒了!」眾人都笑呵呵地說著! 尹旭點頭道:「好,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那麼此事就這樣定了,打壓劉邦!只是這打壓從何處入手呢?具體又該如何行動,還要請諸位愛卿好好商議一番才是。」 「我軍佔據臨江國的目的就是為了牽制打壓漢國。那麼此戰自然是蒲俊將軍那邊,從臨江出兵了!只是這出兵的方向,到底是向西還是向北呢?」高易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臨江郡現在有蒲俊的四萬大軍駐守,從地形條件上來開,向西便是漢國的發跡之地巴蜀。向北則是沔水流域,東北方向臨近河洛。向西北可以威脅到關中。 尹旭點頭道:「是啊,到底是沿著大江向西進,還是沿著沔水北上呢?」 這是當前越國面臨的一個很實質xing的問題,進軍的方向關係到下一步的計劃,幾乎就是國策一般! 陳平道:「巴蜀乃是天府之國,是劉邦的發跡之地,這也就罷了。最為關鍵的是巴蜀那邊沒有受到侵擾,土地肥沃,乃是劉邦當前很重要的一個糧食和物資的來源。若是攻陷的巴蜀,無疑是斷了劉邦很大一部分的財源和糧食啊!」 「不錯!從防禦的角度看,拿下巴蜀也是至關重要的。若是漢軍從巴蜀一帶南下,順流直下,是居高臨下,對我軍並不是很有利。因此早些拿下巴蜀,將整個南方大江流域全部變成越國的土地。」章邯如是說道。 李斯道:「沔水一帶的情況相比巴蜀要複雜的多,那麼不僅事實漢國和我們的交界處,西楚國也在那裡有力量。可以說是三國交界之處,牽一髮而動全身。形勢太過複雜,並不方便隨便動兵。即便是打下來了,想要守住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的,想必之下,巴蜀自稱一方,想要守住就容易多了!」 尉繚也道:「是啊,劉邦可是防備著我們,他可是放劉賈在沔水中游修建了襄陽城」防備著我們。想要輕易地攻陷也不容易,相反巴蜀的軍事防禦就空虛的多。想必之下更容易攻陷,所以臣現在先行攻打巴蜀!」 眾多重臣們意見一致,那即是先行對巴蜀用兵,統一南方!尹旭心中的基本意見也是如此,更為難得的是君臣一心,全都想到一起去了。 章邯續道:「何況還有雲青山,他已經前去和巴蜀琴氏取得聯繫了。若是能夠得到琴氏的支持,我們拿下巴蜀就更加容易了。」 陳平道:「是啊,從各方面的情況來看,現在進軍巴蜀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尹旭輕輕點頭道:「那好,既然如此,就傳訊給蒲俊,讓他做好準備。待一切都籌劃妥當,立即對巴蜀用兵!」 第五〇九章統一南方 巴蜀本是位於西南邊陲的蠻荒之地,荒僻落後,一直被中原人所忽視。直到後來秦國滅掉巴蜀,才進一步地進入了中原諸侯的視野之中,不過當時的人也不過是認為秦國的國土加大了許多,但是實力還是沒有太多變化。 直到後來,秦國蜀守李冰修築江堰,解決了巴蜀的水患之後,還將巴蜀平原變成了肥沃灌溉便利的天府之國。準備地說,秦國之所以能夠一統天下,物資後勤是一個重要保證。除了關中,巴蜀也是重要的糧食和物資產區。也正是因為有了巴蜀,秦國人才能夠和齊楚在經濟上一爭高下。 秦亡之後,巴蜀被項羽封給了漢王劉邦。如此說來,巴蜀便是劉邦的龍興之地,是漢國最初的根基之地,同時也是一個重要的糧食產區。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無論是名義行還是實質上都是如此,漢王劉邦對巴蜀的重視程度自然就大大加強了。大軍在外作戰,最擔心的就是後方不穩。最初的時候巴蜀處於大後方,周圍都是小不打緊的小諸侯和部落,劉邦並不擔心他們會對巴蜀產生什麼威脅。畢竟拿下小諸侯們首先想要的就是自保,他們怎麼感輕易和強大的漢國為敵。 但是自從越軍攻陷臨江國之後,情況就發生了許多的改變,越國是一個足矣和漢國相抗衡的諸侯國。越軍兵臨門口,漢王劉邦就深深感受到了威脅。巴蜀之地的安全可以說是讓他憂心忡忡。越軍在江陵大規模駐紮。同時威脅到了巴蜀還有沔水中上游。越國在最近一段時間之內動作太過頻發,加之越國的實力太過強大,越王尹旭又是志向高遠。 這樣的情況之下,劉邦必須要做好防備。越國越隊通過沔水逆流而上,東可以襲擊河洛,西北可以威脅武關,繼而襲擾關中。乃是重中之重,特意派了同族的驍勇戰將,而且還是自己的親族劉賈,在沔水中游修築襄陽城。阻止越軍北犯。 至於巴蜀,劉邦也是早有防備,在巴蜀與江陵之間的夷陵駐軍做防備,派出盧綰鎮守。希望能夠以此作為的阻擊越軍道道的一些屏障。保住巴蜀,同時也讓自己有個緩衝和反應的時間。 劉邦處處防備,但是越王尹旭,怎麼會輕易地放棄呢?決心已定,是誰都無法輕易改變的。制衡打壓漢國,佔領漢國的土地是遲早必然的事情。就在漢軍攻佔北方趙地的同時,越王尹旭終於調轉槍頭,將劍尖對準了巴蜀,準備開始對巴蜀用兵。 洪都城裡,越王宮裡。這樣重大的事情,必須要有個周詳的計劃和準備。尹旭不敢擅作主張,正在和臣子將領們討論進攻巴蜀的方案以及其可行性! 「大王,臣已經去過巴蜀,巴蜀琴氏見到李斯先生的信函之後,表示越軍要是能夠順利進入巴蜀,他們就會全力相助。」 巴蜀之戰關係重大,對西南一帶多有瞭解的武陵蠻首領雲青山也趕了回來,同時帶回來他出使巴蜀的最新消息。 琴氏在巴蜀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足矣幫助越軍順利奪下巴蜀。因此當雲青山初次見到尹旭。表示武陵蠻願意真心臣服的時候,還送上了一份大禮。那就是可以聯繫到巴蜀琴氏,對此尹旭自然是樂見其成,囑咐了雲青山前去巴蜀聯絡。 雲青山也算是抓緊辦事,快去快回。總算是趕在尹旭對巴蜀動手之前趕了回來。帶回來巴蜀琴氏那邊的回復是一個重要方面,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雲青山也想要趁著這次對巴蜀作戰的機會,立下一份功勞。 越國在前途一片光明,武陵蠻想要有更好的發展,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和功勞和重要性。如今雲青山正在竭盡自己所能,做得更好。 聽過雲青山的稟報,尹旭立即從其中抓住這樣幾個關鍵點。第一,巴蜀琴氏還是顧念昔年和秦國的舊情,李斯信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拉攏一事已經有些成效。第二,琴氏在漢越之間是偏向越國的,想必琴氏可是看出來,越國圖謀巴蜀,想要統一整個南方的設想。當然了,這一切都要建立在琴氏對越國,對越王有信心的基礎上。 第三,當然了,巴蜀琴氏也是有條件的,並非是從一開始便倒向越國,幫助越國。而是在越軍順利進入巴蜀之後。 也就是說越國必須要靠著自己的實力,順利挺進巴蜀,那樣代表著大事已經定下來。琴氏到了那是個時候也就無所顧忌,不怕受到牽連和打壓。同時這本身也是一個證明越國實力的做法,證明越國有勝利掌控巴蜀。這也是琴氏信心的一個來源,如果想要贏得琴氏對越國的支持,就必須要給對方強大的信心。 當然了,琴氏表態已經讓人方便了不少。現在越國的當務之急就是怎麼攻克劉邦部下的防線,如何進入巴蜀內部。其實很多時候,打下一個地方很容易,如何能夠安定穩定才是關鍵。巴蜀曾經是劉邦的老巢,發跡之地,經營的肯定算是比較到位。要是沒有琴氏幫忙,想要穩定下來,讓巴蜀為越國所用也是有難度的。如今琴氏給出了這樣答覆,已經讓尹旭安心不少。 當然了,雲青山還是非常謙遜客氣的,尹旭對此也是心裡有數。想來琴氏能夠買賬,除了有李斯和秦國舊日的交情,雲青山才是出力不少的。當然了,一切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琴氏也是想要和越國共贏。對於富甲一方的商家和世家而言,這樣的抉擇必不可少。 「嗯,青山辛苦了!」尹旭點頭稱讚。對於這個出身武陵蠻。卻對中原文化很是熟悉的臣子。尹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或許這就是蠻人的獨特之處吧,意想不到地就歸順了自己,而且還表面的如此的忠誠。 在中原人之中,這樣的重情重義,誠信忠義之人反倒是少了許多。或許正如雲青山說的那樣,他和尹旭之間脾氣相投,因此君臣之間相處的很是融洽。 雲青山輕輕搖頭道:「不辛苦,這些都是臣分內的事情。」 尹旭微微一笑,說道:「諸位也都聽到了,琴氏願意幫助我們。也願意歸降越國。不過前提是我們進入巴蜀之後,也就是說這如何進入巴蜀之地,還是要靠我們自己!這也算是他們提出的條件,或者說是對我們的考驗吧!進攻巴蜀的決策是有了。但是……諸位說說吧,這仗怎麼打,如何才能盡快進入巴蜀,拿下巴蜀呢?」 蘇岸道:「早在蒲俊進入江陵的時候,飛影就已經開始偵查進入巴蜀一帶道路和地形了。從江陵出發前往巴蜀。兩地之間本來有江水流過,可以行船,本是絕好的通道。但是兩地之間正好是一段很綿長的峽谷,激流險灘很多,通航條件很差。順流直下尚且經常船毀人亡,行舟困難。至於逆流而上就更加困難了。尤其是進入秋季之後,洪水較多……再晚一些進入冬季之後就是苦水季節,水位太低,不利於行船……」 這個不需要探查尹旭也是知道,從江陵西往巴蜀,大江水道正是文明後世的巴東三峽!那一段航道的情況是人盡皆知的,如今沒有什麼科學手段,想要安然通行自然是很難的。因此想要借助這條黃金水道進入巴蜀還是很苦難的,幾乎是癡人說夢。 「如此說來,豈不是只剩下沿著大江的棧道了?」高易輕聲詢問。 蘇岸道:「大江水道只能做少許的嘗試……只怕是的運兵和糧草運輸還是要靠陸運了!」 雖然這是一個不省事省力。還非常麻煩,風險很大的問題,誰都不想面對,但是事實擺在面前,著實是無可奈何! 棧道在西南一帶的山地之間還是比較多的。巴蜀和關中之間有棧道通行,沿著大江的楚地和巴蜀之間也有這樣的通道。除了翻山越嶺那種極其艱難。或許還不存在的道路之外,棧道似乎是唯一方便些的通道了。 「是有一條棧道存在,不過始終是要從夷陵經過的,盧綰早就道路封鎖的死死的,想要通行怕是並不容易。」章邯不由的一聲歎息。 棧道確實平坦,或許也方便了許多,但是想要安全經過無疑是難上加難。越國人能夠看到棧道的便利之處,漢軍自然是早有留意,必須要是嚴加把守,想要安然通過,自然是難上加難! 說道這個如何進入巴蜀,確實是有些麻煩,眾人不由的有些歎息! 高易道:「盧綰守在夷陵,不過他手下的兵力,還有他本人未必有那麼厲害。蒲將軍想要突破防線也未必不行!」 事到如今,強攻已經進入考慮的範圍以內! 尹旭輕歎一聲,若是強攻,造成的傷亡無疑會成倍增加。如此一來,即便是拿下了巴蜀,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雲青山開口了,只聽他說道:「大王,臣有個想法……」 尹旭目光落在雲青山是身上,他知道雲青山對西南一帶很是瞭解,說不定會有什麼好辦法! 當即道:「青山,快快說來聽聽!」 雲青山道:「其實進入巴蜀,若是由東向西正面走,確實必須要進入夷陵。但是我們現在是進攻,軍事作戰就講究一個奇謀妙計。不執著與正面的道路,從其他方向想想辦法也是可以的。」 「哦,不知雲浩你的意思是?」章邯對此頓時很感興趣! 雲青山續道:「當日秦國是怎麼滅楚的,現在我們反其道而行不久行了!」 此話一出,當真有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章邯頓時腦中靈光一閃,和旁邊的李斯,尉繚對方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喜。 當初秦國滅楚,除了從武關一帶逐漸推進,逐漸地蠶食楚國的領地。從西北方向逐漸地進攻楚國內地是一方面。其實秦國人之前還考慮過一個重要方案。那就是從西側。也就是上游逐漸進攻楚國。 當時秦國控制了巴蜀,而楚國控制著夜郎國,且蘭,滇國,等諸多的西南二級諸侯國。從巴蜀出發,蠶食吞併楚國的西部屏障,之後沿著河流東下,無疑是個很大的辦法。當然了沿著河流東下,除了那湍急的大江之外,還有很多! 比如臨江下游。長沙和武陵蠻一帶,附近有很多由西向東流的河流,他們先是注入了湘水,進入洞庭。再進入大江之中。當初秦軍有一部分就是從這裡攻打楚國的,當然了,這裡並不是主要的正面戰場,因此這些蛛絲馬跡被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至於雲青山為什麼會首先想到這些,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當初秦軍從這裡東下的時候,首先遭遇的就是武陵蠻。正是秦軍的那場襲擊和進攻,導致了武陵蠻遭遇了嚴重損失,死傷慘重,可以說是一段不願意想起的慘痛記憶。 今日尹旭提及如何進攻巴蜀。雲青山腦海之中便浮想起反其道而行的辦法。雖然是一段極其慘痛的記憶,但如今也是為了再次復興武陵蠻,因此心中也能坦然不少。當然了。這些事情他只需要略微提及,李斯,尉繚和章邯等人自然能夠想起一二。 尉繚乃是當年秦國滅亡六國戰略策馬之人,對這些事情可以說是知之甚詳,所以雲青山只是略微提及的時候,他已經瞭然心中,一清二楚! 李斯自然也明白過來,畢竟當然很多事情決策都是由他來進行的。至於秦軍對於武陵蠻的追殺和屠戮。他也是知曉的。因此目光觸及雲青山的時候,心中多少都有些歉意。不過見到雲青山的坦然表情之後,也安心了不少。 章邯沉聲道:「這倒是個不錯的好主意,我們進攻巴蜀,未必必須要經過夷陵。南邊的山路也是不錯的選擇。尤其是沿著湘水東邊的許多支流,還能借助水運。在一定程度上解決糧草運輸的事情呢!」 蘇岸拍手道:「如此甚好,繞道從南部的一些地方進入巴蜀。即便是盧綰在夷陵經營多銅牆鐵壁般的防線又能如何呢?等我們繞到他背後,讓他的防線成一堆破磚難瓦!」 陳平笑道:「想必盧綰一直在夷陵等著我們呢?想必他也已經等得有些焦躁了,我們索性給他一個驚喜的好!」 尹旭不禁心中一動,現如今盧綰在夷陵的防線似乎有些和後世二戰時著名的馬其諾防線相似。到最後不能使個堅固的擺設,現在自己也得給盧綰一個小小的禮物才是…… 李斯道:「沿著雲浩所說的這條道路,道路可能比較難行一些,不過相比之下最後進入巴蜀的可能性和阻力將會減少很多。只要我們成功進入巴蜀,等盧綰反應過來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了,到了那個時候他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 雲青山沉聲道:「是的,何況只要進入巴蜀境內,琴氏就應該要遵守諾言,發作作用了!」 蘇岸道:「不過有幾個問題似乎比較棘手,這第一個,從這個方向進攻巴蜀。少不得有許多的地盤涉及到夜郎國等諸多西南夷。我們的大軍如何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地作戰也是個問題!」 章邯道:「一路上所經過都是山林高地,普通的士兵並不是很習慣,會影響到作戰的效果!」 雲青山輕輕一笑:「好了,這一點諸位都不要擔心,夜郎國那邊我會去擺平的,至少保證我們的大軍是順利通過。至於士兵……若是大王允許,青山請求武陵蠻為先鋒,山林之地我們更為習慣,而且那一帶的地形我們也很熟悉!」 雲青山表示的很清楚,武陵蠻此戰要打頭陣,當然了頭功自然也就是他們的。早前的時候,雲青山就說過,他和夜郎國之間是有聯繫的。或許他出面,比較容易穩定住夜郎國為首的西南夷,得以順利進入巴蜀之地! 李斯和尉繚對望一眼,人家雲青山這是有備而來,估摸著在提出建議的時候,就已經籌劃好了這些事情。不用少,單單是聯絡巴蜀琴氏就已經是大功一件。如今這穩定西南夷,先鋒如巴蜀……此戰雲青山無疑是最大的功臣! 尹旭輕輕點頭:「青山既然如此說,那這先鋒自然可以交給武陵蠻,希望你能夠率先建功。你們進入巴蜀之後,目的不在於攻佔多少土地,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了盧綰,才能解除後顧之憂,好好地時收復巴蜀。夷陵雖然進軍不合適,但是戰事巴蜀和洪都,江東之間的往來,還是離不開江水和棧道! 所以你的任務就是進入巴蜀境內之後,繞道夷陵西側,從背後進攻盧綰。到時候寡人回吩咐蒲將軍從東側進攻,你們東西夾擊,必須要把盧綰徹底消滅在夷陵。記住,此戰的目的是攻佔巴蜀,我越國要統一整個南方!」 第五一〇章巴蜀琴氏 巴蜀,懷清山莊! 自從秦始皇下詔修築懷清台之後,寡婦清就成為巴蜀琴氏的驕傲,也是一塊金子招牌! 尤其是在秦朝統治時期,琴氏就是依靠這一層厲害關係,在巴蜀一帶發展的極快。從而成為巴蜀,乃至整個西南數一數二的大族,也是影響這一地區舉足輕重的力量。即便是在秦朝滅亡之後,琴氏在巴蜀地區還是呼風喚雨一般的存在。 世家大族因為其特殊的存在,往往不會因為改朝換代而消亡,因此受到太多損失也是少有的。巴蜀琴氏就是如此,關中分封之後,劉邦進入巴蜀。其實最初他的封地不過只是小小的漢中一隅之地罷了。在一系列的運轉和懇求之下,當然了實質上還是利益交換,劉邦獲得了具有天府之國之稱的巴蜀平原! 自從秦國蜀守李冰修建了江堰之後,巴蜀之地水患解除,得到了灌溉之便利,成為良田沃野遍地的天府之國。劉邦自然是想要這塊地方發展國力,積蓄實力,但是想要穩定地將這片土地掌控在自己手中還是比較困難的。 因此不得不借助當地豪強勢力,巴蜀琴氏是必須的選擇。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劉邦成為巴蜀的主人以後,琴氏少不得就要仰仗劉邦存活發展了,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的老話還在。萬一要是真的將劉邦惹急了,後果怕是不堪設想的。兩敗俱傷是誰都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出於自保和發展的各方面原因。琴氏對劉邦還是多有支持的,正是因此,劉邦才得以在巴蜀之地很快地站住腳。當然了琴氏對於劉邦的支持還是很有限的,畢竟劉邦當時實在是落魄之極,沒有什麼前途。 可是後來韓信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漢軍出巴蜀,定關中,繼而東征中原。琴氏才發現有些看走了眼。這並不能責怪琴氏沒有遠見,韓信的出現,還有那陳倉小道。是包括漢王劉邦在內,幾乎沒人想到的。 琴氏有些後悔,本來是絕對看好劉邦的,但是彭城之戰漢軍的失敗。讓他們有了遲疑。畢竟全力支持,就相當於是押寶,萬一要是錯了,可是有抄家滅族之禍的。正在他們觀望的時候,在南方越國的突然興起。 尤其是越國佔領江陵之後,兵鋒直指巴蜀,讓琴氏開始有了其他的考慮!先不論中原的形勢,單單是巴蜀就存在著許多的變數,因此他們就更加遲疑了。 就在此時,雲青山來了。是代表越王尹旭來的。 雲浩,雲青山乃是武陵蠻的首領,武陵蠻臨近巴蜀,和琴氏之間也是有所關聯的,彼此之間還有姻親關係,只是年代稍微久遠一點。當然了,這並不能損害彼此之間的良好關係。對於武陵蠻而言,琴氏富甲天下,可以在財力上對武陵蠻予以支持和幫助。對於琴氏而言,武陵蠻不管怎麼說都是南方一直強大的實力。琴氏要是想要向湘水一帶發展,少不得他們幫襯。同時和這樣的大勢力結盟,彼此之間也可以有個依靠和照應。因此彼此之間,一直保持這良好的關係。 之前臨江國覆滅之時,琴氏也聽說了武陵蠻歸附越國的事情。但是他們之前並不知曉這樣多的內情。支持揣測著是否是因為武陵蠻承受不住越國的壓力。直到雲青山到來之後,道出自己是真心實意歸附越王的。琴氏對此感到有些意外。畢竟雲青山是作為越王使者的身份,而非武陵蠻首領前來的,因此對待上就更為慎重。 讓他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當雲青山拿出李斯的親筆信函時,他們的心情更加的複雜。之前他們也有聽說李斯和尉繚都在越國,但是畢竟沒有實際的接觸,甚至還有過懷疑。如今見到李斯書信,尤其是信函之中提及的一些事情只有他們之間才知道,更加證明了身份。 琴氏能夠有今時今日的發展,秦始皇對於琴清的禮遇和尊敬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因此琴氏對於秦國有著別樣的感情,秦國雖然滅亡了,但是李斯和尉繚等人卻在越國。尤其是扶蘇之女,秦國公主成為越王妃子。 越國和秦國之間有著如此密切的關係,某種程度越國還算是秦國的延續。再加上雲青山的關係,琴氏對越王尹旭本身就有一種親近。 當雲青山代表越王尹旭提出,彼此之間結盟的時候,琴氏心中已經多了許多的感情砝碼。當越國崛起的時候,佔領臨江國的時候,他們已經意識到越國可能會對巴蜀有行動。 對於他們而言,不管統治的諸侯君主是劉邦還是尹旭,只要能夠帶給他們好處,就足夠了。因此他們對於劉邦的忠誠或者說感情是在是有限,反倒是尹旭這邊因為秦國人的關係,親切了很多。當然了,從家族利益的角度出發,他們還是希望和尹旭有限關聯,這樣以來將來的結果不管如何,也能夠萬無一失。 當然了,在這件事情上到底誰更加主動一些,琴氏的觀點是只要尹旭想要對巴蜀動手,主動聯絡他們的可能性非常之高,幾乎是必然的。如今雲青山來了,帶著尹旭的意思來,正好符合了他們的預測! 不過,越國的使者到了,似乎到了一個琴氏做出抉擇的時候。但是琴氏給出的回答很平和,甚至是有些模稜兩可。 懷清山莊之內,琴氏家族三號人物嫡長孫琴楠正在向自己的祖父。同時也是琴氏家族的掌舵人,寡婦清的族弟琴涵道出疑惑! 「爺爺,你這樣回答雲青山到底是怎麼個意思?我們琴氏在漢越之間到底怎麼選擇啊?從你的口氣裡聽,似乎沒有做出任何的選擇和答覆啊!」 面對琴楠的疑惑,琴涵淡淡一笑:「當然了,我們的選擇就是沒有選擇!」 「爺爺這會怎麼說?」琴楠的年紀還小,對於祖父的決定很是疑惑。 琴涵笑問道:「那你告訴我,此事如果是你來做,你該如何抉擇啊?」 琴楠道:「孫兒以為,不管是偏向漢還是越,都需要一心一意的,腳踩兩天船是很危險的!」 「那好,那你告訴我,到底該踩哪一條船呢?是漢王劉邦,還是越王尹旭!」琴涵饒有興趣地詢問愛孫。作為琴氏的嫡長孫,將來琴氏家主的繼承人,他自然要著意地培養和愛護。 「漢王劉邦巴蜀比較早,和我們早有聯繫。不過越國這邊有秦國人這層關係……倒真是有些為難,真的要做出選擇的話,自然就需要對比他們彼此的實力,這才是關鍵,也是我們參照的唯一標準!」琴楠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琴涵淡淡一笑,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告訴我,實力到底是誰厲害呢?」 琴楠沉聲道:「爺爺,孫兒以為是漢國,漢國佔據著原來的秦國故地不說,現在在中原,還有河北都有大片的領地,如今還打退了西楚國項羽的進攻,可以說是盛極一時,勝利自然要強一些。相反倒是越國,雖然佔據而來大江以南的大片土地,但是實力還是與漢國有些差距!」 琴涵聽完孫子的見解之後,耐心道:「孫兒,今天爺爺就好好跟你說說,我們到底是選擇漢或者是越。其核心還是我們琴氏自己,首先要保證我們自身的安全,再者就是我們如何能夠獲得更多的利益和發展,這才是關鍵! 你說的不錯,對比他們的實力,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但是不能那樣比,這個比較還是有側重點,這個側重點就在於巴蜀。不是說他們誰在爭奪天下上更加厲害,而是誰更加有可能掌控巴蜀! 雖然現在巴蜀是掌控在漢國手中,但是將來呢?越國陳兵江陵,而且還派了雲青山前來,目的很是明顯,就是想要將巴蜀掌控在自己手中。越國一統南方的目標是很明顯,因此他們對於巴蜀可以說是志在必得! 越國對巴蜀志在必得,漢國自然是想要保住巴蜀這塊很是重要的土地,如此一來,巴蜀之內本身的實力就成了爭奪的關鍵點。也就是說我們想要置身之外是很難的,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必須要慎重對待!」 琴楠問道:「爺爺,那你看好漢國呢?還是越國?」 「說實在的,爺爺看好越國,漢國現在的重點全在中原,對於巴蜀的控制太弱了,反倒是越國實力越發的強大。關鍵是勢頭,漢國雖然強大,卻又西楚國這個大對手,而且還有越國在旁邊覬覦,反觀越國與其他諸侯之間沒有什麼關聯,掣肘就少了很多!巴蜀於漢國,就如同江東於西楚是一樣的。你看看江東如今的局勢,就知道將來巴蜀是什麼情況了!」琴涵說完之後,不由一聲歎息。 琴楠聽完祖父的解釋,說道:「如此說來,爺爺是認定了越國會攻佔巴蜀?」 琴涵輕輕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第五一一章巴蜀琴氏(下) 聽到祖父如此肯定的答覆,琴楠有些驚訝,從小到大,他還從未見過祖父對什麼事情如此的篤定,甚至是有些決絕,因此感到有些驚奇! 琴楠疑惑道:「爺爺,你既然如此看好越國,那麼為何不直接答應雲青山,答應越王給予支持呢?」 琴涵輕輕搖頭道:「我是看好越國,但是越國到底有沒有這個能耐,還是要他們自己做到才算的。我們答應,如果他們順利進入巴蜀,就幫助他們穩定形勢。如果有我們裡應外合,越軍進入巴蜀自然相對容易,沒有我們他們一樣能進來,那就是他們的本事了。你不是說了嘛,用實力說話! 相信爺爺,越王最需要的還是我們在巴蜀的影響力,他要不是我們幫助他進入巴蜀。而是進入巴蜀之後,如何穩定局面,如何鞏固他的統治。所以有這些就足夠了!」 見到孫兒似懂非懂的樣子,琴涵續道:「還有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凡事要留有餘地,萬一……萬一要是越軍失敗了,那巴蜀就還是劉邦的地盤。若是我們輕易支持了越軍,豈非要被劉邦打壓,輕則有損傷,重則是滅族之禍,所以任何事情不可以輕率行事。」 琴楠這才覺得祖父考慮事情相當的周全,豪強大族的選擇,尤其是這種新舊勢力交替的時候的選擇,更加的關鍵,必須慎重。 琴涵輕輕道:「所以啊。不要著急。且等著吧!如果越軍進入巴蜀,我們就全力幫助,若是進不來,我們的日子還是照舊。記住這不是首鼠兩端,而是明智的選擇,作為琴氏的嫡長孫,你做任何事情都必須要考慮周全,謹慎行事。」 琴楠輕輕點頭道:「爺爺,那你認為越軍是否能夠順利進入巴蜀?」 琴涵輕輕一笑,搖頭道:「這就不是我們操的心了。這該是越王尹旭考慮的問題,當然了夷陵的盧綰,甚至是遠在中原的漢王劉邦或許都要為此事憂心,獨獨我們不需要管這些事情。樂得自在!」 …… 滎陽城內,劉邦的心思確實落到了巴蜀之地,一切都來自於張良的提醒。 因為彭越及時出擊,導致西楚國後方受到侵擾,楚軍的糧道也時常受到襲擊,直接影響了楚軍在前線的作戰。無可奈何之下,的項羽只得下令,著重對付彭越的散兵游勇。 楚軍退去之後,成皋很容易地再次落入漢軍手中,對於這樣的結果。劉邦那可是一個【興】奮。加之在趙地的成功,還有成功收回了韓信手中的兵權,穩定控制這位韓元帥。各方面的好事情和在一起,劉邦自然是格外高興了。 可是就在他【興】奮的起勁的時候,張良在他頭上潑了一盆冷水。 「漢王,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張良一句話就把劉邦從【興】奮之中拉了回來。 劉邦愕然看著張良問道:「子房先生,怎麼了?」說實在,每當張良這樣說的時候,劉邦總是有些忐忑,有些擔心。 張良說道:「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們眼前的危機是解除了,但是……只怕是這遠慮也要變成近憂了!」 「什麼遠慮?什麼近憂?」一旁的樊噲滿臉的迷惑,正在飲酒慶祝的時候,突然被張良來了一句,心情自然很是才沉重。 「可是擔心項羽捲土重來?」樊噲自己猜測著。說道:「這個不必擔心,我們小心防備著就是了!」 張良輕輕搖搖頭。目光落到韓信身上,輕聲問道:「韓元帥以為呢?」 韓信眉角一動,表情不變道:「擔心的不是項羽,而是越國!」 劉邦心頭一震,這才想起來江陵還有一個蒲俊,越國在哪裡駐紮了數萬大軍,對漢國的領地可以說是虎視眈眈。 劉邦問道:「尹旭要動手?他會動哪裡?」 張良和韓信對望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道:「巴蜀!」 自從越軍佔領臨江國之後,兵鋒可以同時威脅到巴蜀和沔水一帶,現在韓信和張良同時提及巴蜀,那就不得不重視了! 樊噲倒是奇怪:「越軍在江陵,可能進攻巴蜀,也可能進攻襄陽,你們怎麼能肯定越軍一定是向西而不是向北呢?」 韓信搖頭道:「沒有為什麼,越軍的目標一定是巴蜀,這個毋庸置疑!」 張良解釋道:「尹旭是想要一統南方,巴蜀那邊我們的兵力比較薄弱,而且遠在西南邊陲之地,可以說是鞭長莫及。襄陽就不一樣了,距離河洛和關中比較近,而且還有堅城駐守,我們的援軍是可以及時到達的。而巴蜀,只能寄希望於當地駐軍。而且拿下巴蜀對越軍而言可能更加容易,意義個更為重大!」 劉邦心中恨清楚,巴蜀乃是自己起家的地方,而且是重要的糧食產區,意義重大。若是被越緊奪走,那麼這實力之間可是此消彼長,長此以往後果不堪設想。而且巴蜀鏈接漢中之地,還有那條神奇的陳倉小道。 這道路乃是尹旭告知韓信的,足可見尹旭和那些秦國人(劉邦認為尹旭知道陳倉小道是秦國人告知的)對巴蜀的群山很是熟悉,說不定還會有別的通道也說不定。這樣一來,越國一旦拿下了巴蜀,在某種程度上就間接威脅到了關中,那裡才是絕對的根基之地。因此這巴蜀對於漢國的戰略重要性不言而喻,著實是情況危急。 劉邦道:「夷陵乃是進入巴蜀的重要通道,寡人已經令盧綰前去鎮守了,越軍想要突破也不是那麼容易!」 「怕就怕越軍不走夷陵道啊!」韓信不由的一聲擔憂。 「什麼?那他們從哪裡走?」 韓信輕輕搖頭道:「以我對尹旭的瞭解,他可是不走尋常路之人!」 劉邦不由的心中一陣黯淡,盧綰要是被尹旭打敗,巴蜀可就是讓越國人唾手可得了。 「子房先生,你有神馬看法!」 張良說道:「臣以為巴蜀最終的去留,夷陵是一個重要方面,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什麼?」 「巴蜀琴氏!」(未完待續 第五一二章合作設想 「巴蜀琴氏!」劉邦聽到張良的話,不由的一聲輕歎。 作為漢王,最初的巴蜀之主,對琴氏自然是多有瞭解。這個富甲巴蜀的巨富豪強影響力舉足輕重,想當初到了巴蜀,對他們可是禮遇有加。想要在巴蜀站穩腳跟,沒有他們的幫助無疑是癡人說夢。 當初正是取得了他們的支持,才讓自己在巴蜀站穩了腳跟。自己對巴蜀琴氏也是多有封賞,他們對自己也還算是忠誠。結果如今張良又再次提及巴蜀琴氏,這讓劉邦不得不重視了。 劉邦尚未說話,樊噲搶先道:「張良先生,巴蜀琴氏怎麼了?他們一直支持我們的,直到現在還支援我們錢糧,漢王還給過他們家很多的封賞,如今巴蜀礦業和貿易可以說都是他們家一手在經營!」 「是,正是因此如此,所以我們才要慎重對待!」張良解釋道:「巴蜀琴氏乃是有名的一方豪強,這些豪強大族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他們是支援我們,曾經對我們也多有幫助,但是他們自己也得到利益了啊!何況他們身在巴蜀之中,漢王乃是巴蜀主人,他們要是不奉命,後果不是顯而易見嘛!」 樊噲道:「張良先生,你的意思是,巴蜀琴氏效忠漢王是被迫的?」 「不是被迫,只是利益結合!」張良搖頭道:「當時的情況下,巴蜀琴氏向漢王效忠,予以支持一來是為了自保。尋求庇護。二來還是為了借助漢王的力量去獲利,去發展壯大他們自己!」 韓信冷笑道:「琴氏之前雖然說也是巴蜀數一數二的豪強大族,但是也有幾個勢力與之分庭抗禮,有所牽制。但是自從借助了漢王的力量之後,現在在巴蜀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甚至快要隻手遮天了!」作為漢軍大元帥,韓信在巴蜀也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對巴蜀的情勢自然很是瞭解,不管怎麼說張良還是沒有親自去過巴蜀,對那裡的瞭解還是通過別人的。 張良道:「問題正在這裡。對於這些地方的豪強大族而言,對諸侯能有多少忠誠呢?當初秦始皇見懷清台,褒揚寡婦清,對琴氏厚待到了何種程度。如今秦國滅亡了。琴氏為何不恨反秦的諸侯呢?足可見,在他們眼中生存和利益才是至關重要的。 現在我們是巴蜀的統治者,能帶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但要是越國給他們的更多呢?結果會如何?他們會不會為了利益而倒向越國呢?琴氏在巴蜀有著非常深遠的影響,越國想要圖謀巴蜀,肯定會打琴氏的主意。若是琴氏被他們誘惑,裡應外合,形勢對我們將會非常不利!」 劉邦這才輕聲問道:「子房先生,你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巴蜀的問題確實關鍵。稍有閃失就麻煩了!」 張良道:「臣以為有兩點,一個是派人前去穩住琴氏,杜絕他們和越國人裡應外合。第二,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盡可能地做好防禦。只要越軍進入不了巴蜀,琴氏會有一個正確選擇的。」 劉邦點頭道:「好的,寡人這就派人傳訊給盧綰,讓他嚴加防範,守住夷陵要道!」 張良輕輕搖頭道:「漢王,夷陵是要守。但是進入巴蜀夷陵道自然是最方便,最直接的,但是並非只有這一條道路。還要提防越軍從別的提防進攻才是!」 韓信道:「用兵之道跪在巧變,尹旭是什麼人,做事情的風格大家都是知道的。說不定現在又有什麼奇謀妙計了。而且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些晚了……」 在軍事戰略上,韓信的話語。眾人自然沒有什麼質疑。而且越王尹旭曾經的那些事跡,給人的感覺就是摸著不透,讓人膽顫! 張良歎道:「韓元帥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們想啊!我們現在能夠意識到巴蜀那邊可能要出問題,那麼越國人是什麼時候想到的?我們之前的精力全部放在趙地和對西楚國的作戰了,對巴蜀和南方多有忽視。而這段時間越國人並未有什麼行動,想必他們一直在做周密計劃,等的就是這一天。他們對巴蜀的野心是早就有了,那麼籌謀做了多久就不好說,八成是比我們快了一步,巴蜀那邊著實危險啊!」 聽張良這麼一說,劉邦不由的有些擔心,不管怎麼說巴蜀乃是自己的發跡之地,龍興之地。現在要是就這麼丟了,著實是一大損失,面子上也過意不去。之前西楚國丟失江東的時候,他還曾笑話項羽丟掉了起兵的發跡之地。沒想到現在同樣的遭遇竟然出現在自己身上,這讓劉邦很是鬱悶,心中非常的失落。 此番韓信對河北諸侯的行動成功,又成功地打退了項羽的進攻,漢國可以說是聲勢浩大,盛極一時。對此劉邦可以說是多有得意,不管怎麼看,在目前天下諸侯的形勢之中,漢國都顯得一枝獨秀,比起其他幾個諸侯都要強上許多。 看到這樣的局面,劉邦怎麼能不得意呢?心中的興奮就別提了。畢竟漢國是走在一個上升期,一個群雄爭霸的良好局面出現在自己面前,希望是大大地有。 但是得意之後,才發現真的是應了那句老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剛剛因為趙地還有成皋的事情得意,巴蜀就開始讓人煩心了。劉邦這才想起來自己身後還有一個尹旭,自己的敵人不僅僅是項羽一個人。他才真正地意識到越國對自己的危害,把自己和越國擺在一個合適地位置上。 漢國想要成功,自己想要取得天下,一最終的對手可能就是越王尹旭了。突然至今,心中的那種感覺再次出現,很多時候劉邦都覺得。項羽看似強大。但自己對項羽似乎沒有那麼多的害怕。反倒是越王尹旭,很多時候做出的事情讓他忍不住地有些膽顫心驚。 現在在巴蜀的問題上,劉邦再次出現了這種感覺。從張良的口氣之中,劉邦有種感覺,巴蜀是保不住了。 尹旭已經坐山觀虎鬥很長時間了,當自己和項羽在中原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他的目光便已經緊緊盯著巴蜀了。不知道已經預謀了多長時間,說不定早就有什麼行動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而自己之前是因為趙地和成皋的事情,沒有時間和精力顧及巴蜀。後來又有些小小的得意忘形。以至於對巴蜀地關注和防禦都有些疏忽,現在的感覺似乎有些為時已晚。 劉邦輕歎一聲,不管怎麼說巴蜀現在還握在自己手中,那就不能讓他這麼輕易地丟出去。只要有機會還是得多加爭取。絕對不能讓尹旭這麼痛苦容易地得到巴蜀。 「好的,寡人回盡快派人前去通知盧綰,讓他小心防備。琴氏那邊也要派人前去穩住,總而言之,巴蜀我們要盡力保有。」 「漢王,不是說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嘛!要不我們我們反其道而行,行圍魏救趙之計,反過來從滎陽一帶出兵進攻江陵如何。這樣一來保住了我們自己的領土不說,還能打壓一下越國囂張的氣焰。」樊噲感覺有些憋屈,心中有些想法。當眾講了出來。 劉邦突然眼前一亮,樊噲的提議似乎是個好辦法,心中不由地有些激動。 張良輕輕搖搖頭:「不可,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此一來,我們豈非要和越國在臨江一帶大動干戈?河北諸侯尚且未能全部安定,項羽虎視眈眈,隨時都會衝殺過來,若是這個時候我們再和越國大規模地開戰。三線作戰,漢國如何能夠承受的起?」 韓信也輕輕搖搖頭:「這樣做恐怕有些問題。太過冒險了。正如子房先生所言,我們和越國全面開戰不是一件好事,可能還會導致更為嚴重的問題。現在漢國的情況,只能是針對一個目標開戰,否則會難以為繼的。 至於這個目標。我想對我們威脅最大的還是項羽。若是我們對越國開戰,項羽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的。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想起前幾日成皋失守,滎陽前線的窘境,樊噲不由地低下頭去,那樣的形勢對漢國確實是太危急了。輕易對越國動兵,這個風險著實有些太大,有些讓人承擔不起。 韓信續道:「還有一個就是我們對越國作戰勝算能有多大。就目前的形勢而言,我們能夠調動的兵力實在有限。要知道越國可不是那些河北弱小諸侯,越王尹旭也不是趙王歇那種才智平庸之輩。單單就是駐守江陵的蒲俊,就不可小覷。一旦面臨我們的進攻,越國人就會展開防禦。越國後顧無憂,可以持久地跟我們耗著,但是我們不行。還有就是越國水軍,江陵一帶河湖眾多,越國水軍的實力不俗,如此一來對我們就更加不利了。因此絕對不可以輕率地和越國開戰!」 韓信講的全都是實際情況,漢國確實不適合和越國開戰。當然了,除此之外,韓信也是有些私心的。漢軍要是和越軍開戰,不管是勝是敗,漢國的全部兵力勢必會被牽制。對其他地區再無兵力可用,那麼一切都外行動也都將會取消或者被迫放棄,這一點與自己的利益大不相符。因此必須要以合適恰當的理由來阻止,然後再做其他的圖謀! 劉邦輕輕擺擺手,這才說道:「主動出兵進攻越國還是算了吧,這樣對我們並非好事。」一個項羽已經讓他很是頭疼了,說實在的劉邦現在還不想和尹旭完全撕破臉皮。漢國絕對不可以輕率地陷阱和越國作戰的泥潭之中,必須要慎之又慎。 張良附和道:「臣也是這麼認為的,越國雖然一直有些發展壯大自己的舉動,但是在楚漢之間……越王尹旭一直在試圖一種平衡。楚漢皆處於防守狀態還好,一旦採取進攻的態勢,越國會怎麼樣呢?若是徹底地把越國逼迫到對立面,讓尹旭和項羽站在同一線上。只怕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劉邦點頭道:「子房先生說的是。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著急,還需要從長計議,慎重對待!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做好防備,盡可能地保全巴蜀。」 話是這麼說,但是劉邦自己心裡清楚,對於巴蜀,他的信心正在逐漸地下降。或許巴蜀遲早會是尹旭的囊中之物吧!巴蜀對於自己,就相當於江東二郡對於項羽一樣,如果真的丟了…… 自己會不會像項羽那麼坦然,或者說是無奈何呢? 張良見到劉邦鬱悶。勸解道:「漢王,莫要為此而憂心,其實倒不如以巴蜀來換取越國的合作!」 劉邦頓時心頭一動,問道:「子房先生。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 張良說道:「巴蜀很可能會被越國攻陷,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如承認這個事實,和越王做筆生意呢!」 樊噲瞪大了眼睛,有些迷糊了,剛才還對越王尹旭是恨之入骨,怎麼一轉眼就想要和他做生意。即便都是些利益交換的事情,可是這交換到底怎麼進行呢? 張良繼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可以邀請越國一同對付西楚國。我們兩家一起滅掉項羽,這樣一來形成的局面江湖事越國和漢國南北對峙。只要西楚國滅亡了。北方……大江以北,至少也是淮水以北將都會是漢國的領土。 如今南方和北方的情況大家都是瞭解的,北方的農業和人口要發達的多,而南方則是地廣人稀。從力量對比上來看,越國將不如我們,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進攻越國,繼而考慮統一大業!」 「如此倒也是個好主意,只是越王尹旭他會答應嗎?」劉邦輕聲質疑,隨即又說道:「還有一點。這件事情要是控制的好,倒是還好說。但是弄不好……寡人是擔心會不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合作是好事情,要是漢國和越國之間合作能夠滅掉西楚國,這樣的好事情劉邦自然是拍手叫好的。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要考慮事情的可行性和利益,若是最終的結果對漢國的利益收穫不是那麼大。甚至還有所損失的話,這樣的賠本生意自然是不能做了。 站在一旁的韓信心動了。他之所以阻止樊噲對越國用兵,主動進攻的提議。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自己的打算和野心。但是目前還處在一個被劉邦懷疑和猜忌的過程之中,有些事情並方便自己提出來。 沒想到張良先生如此幫忙,正要幫著自己提起話題,如此一來有些事情就好辦多。韓信哪裡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當即道:「如此甚好,要是能夠和越國合作,聯合進攻西楚國,一同滅掉項羽的話,一個巴蜀還是只得的。 巴蜀眼下對我們很是重要,但是以後呢?不要太擔心,只要我們打敗了西楚國,整個北方都是我們的,西楚國的梁楚幾個郡可都是數一數二的富庶之地。一個小小的巴蜀我們丟得起。即便是越國拿到了巴蜀又能如何呢? 從南方進攻北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到那個時候。我們在財力和人口方面的優勢就會顯示出來。南方到底是地廣人稀,雖然尹旭一直在想辦法招攬人口,吸引北方的流民南遷,可到底是杯水車薪,短時間內效果還是很有限的。南北對峙,越國不是我們的對手!」 韓信一句話似乎是強心劑一樣,讓眾人心中一動。和越國南北對峙,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前景構想。當今天下,可以說是楚漢越三足鼎立的局面,至於燕國,遼東,衡山這些小諸侯,完全都不不看在眼中。 三者要是去其一,最終兩方對峙,還是漢國佔有優勢的話,何樂而不為呢?眾人對此可都是樂見其成的。尤其是這個方案是謀士第一的張良先生提出,又得到了軍事方面韓元帥的肯定,其可行性和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包括漢王劉邦在內,聽到這個提議的時候都忍不住激動不已,嘴角帶著笑意。 劉邦輕歎一聲:「要是能夠消滅西楚國,徹底打敗項羽倒是個不錯的選擇。」西楚國的情況現在看似不大好,但是項羽的勇猛和西楚國的厲害之處還是擺在那裡。要是項羽要是真的拚死反撲,誰都會趕到害怕的。這才成皋失守的事情,滎陽孤立無援險些防線被攻破,著實讓劉邦捏了一把汗! 所以現在有機會徹底地解決項羽這個大威脅,劉邦還是樂見其成的,當然了,這些都要建立在尹旭肯合作的基礎上。還有就是這件事情必須運作好,必須要保證漢國是最大的受益者才好! 張良笑道:「此事不可操之過急,我們可以對尹旭加以暗示,然後再進一步的溝通,還是很有可能的!」 韓信補充道:「目前這只是一個合作的設想,真的要付諸實施還是需要等待一段時間的,至少我們要做好一些準備,比如……」 第五一三章韓信提議 不可操之過急,這一點劉邦是認同的,畢竟現在去找尹旭談合作設想,因此會怎麼認為?多半會認為此乃自己保住巴蜀的緩兵之計。無彈窗更新快沒錯,是想要保住巴蜀,但是方式絕對不是這樣,劉邦很清楚,這是沒用的。 再者,還不知道尹旭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設想做的再好,不過是自己人的一些想法罷了。人家尹旭未必肯買賬。而且,這種合作的事情弄不好就會吃虧。尤其是對手是尹旭這等人物,一個不小心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畢竟尹旭坐山觀虎鬥已經很長時間了,焉知他不會在聯合對付項羽的時候突然離開,讓自己獨立對付項羽。所以任何事情都不可著急,必須要從長計議,相信只有有利益共同點,就有合作的可能,尹旭乃是明智之人,他懂的這些道理。 不過韓信所言,做好準備那是必須的,想要吞併西楚國,就必須要籌碼,有這個實力才行。到時候和越國之間對峙,也是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確保安全。韓信話說了一般,這個比如後面到底是什麼呢? 韓信欲言又止是有原因的,一來是想要調調胃口,他還是有些拿不準劉邦的心思。自己要是說出來會不會適得其反,要是這樣可就不好。 劉邦見狀,問道:「韓元帥,你有什麼建議?」畢竟韓信在軍事戰略上的造詣是非常高的,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再者。韓信這段時間表現相當忠誠和安定,對此劉邦還是頗為滿意的。 韓信把心一橫,難得有這樣好的機會,說不定也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要是不把握好,說不定就要永遠遺憾。管他呢,最多不過是劉邦不同意,現在還有韓信這個巨大的威脅在,他不敢把自己怎麼樣的。 韓信當即道:「漢王,我們的設想是滅亡西楚國,打敗項羽以後和越國形成南北對峙的局面,但是我們現在尚未打敗西楚國呢!想要獲取更多的利益。就要在對付楚軍這件事情上起到主導作用。指望越國去全面對付西楚國是不穩妥的。到時候想要和越國南北對峙,可是現在北方尚且並非完全在我們手中!」 韓信說的自然有幾分道理,當然了他這是話裡有話,劉邦也聽出幾分來。佯作不知詢問道:「韓元帥,你的意思是?」 張良聽的很是仔細,他對韓信可是一直多有猜忌,出發點和劉邦這種據王無端的猜忌不一樣。他是真感覺韓信身上充滿了不安定因素,因此每每當韓信有什麼好的提議時。張良總是要分析一下韓信的動機和目的。從韓信的話裡,不難聽出他想要幹什麼,只是這一次…… 韓信說道:「漢王,臣子意思是繼續開啟北方戰線。燕國,遼東。濟北都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那些地方應該全部納入漢國的統治之下。還有。臣還有個想法,就是在全部平定河北諸侯之後,向齊國進軍,大軍繞道西楚國背後,東西兩邊夾擊。 最近一段時間,逃到膠東海邊的田橫帶著田榮的兒子,正在齊國一帶活動。他們齊國之地本來就非常有號召力,加上西楚軍最近都在西線作戰,齊國那邊出現兵力真空,所以田橫才趕回去。當然了,項羽得到消息之後肯定會派兵前去收復的,這些都無所謂,我們可以坐山觀虎鬥,讓他們先鬥上一段時間,兩敗俱傷的時候出兵,一舉拿下齊國之地。」 韓信的提議總是很有誘惑力,這一點劉邦可是深有體會,韓信說的一點都不錯。現在拿下齊國之地,無疑是個絕對的好機會。統一整個北方,再加上齊國,那裡可是富饒之地啊。從東邊繞到西楚國後背,兩邊夾擊,或許漢國獨力就可以滅亡西楚國。 當然這個想法有些大膽了,但是至少和越國聯合的時候,對尹旭的依賴就要小很多,自己完全是處在一個有力的主導地位。而且北方之地是真真切切拿在自己手中的,這樣龐大的實力和尹旭對峙,資本完全是足夠了,勝算也就大了很多。 唯一就是……劉邦自然聽的出來,韓信如此提議,也就是委婉地再向自己表達想要出兵平定燕國,遼東,繼而出兵濟北和齊國的願望。讓韓信率軍出征……劉邦還是有些遲疑的,畢竟河北的教訓他還記得,能讓他這樣隨便離開嗎?而且還帶著許多的大軍。 誠然,出兵河北諸侯,尤其是在平定七國這件事情上,或許除了韓信,其他人是根本做不到的。也唯有韓信有這個能耐和實力,只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韓信要是率領大軍出征了,自己能放心嗎? 對此劉邦沒有半點把握,心中也是多有忐忑,有些不大放心。要是讓韓信就這麼走了,頗有幾分放虎歸山的意思,以後還能夠掌控地住他嗎?可是韓信的提議,有著實很有吸引力,要是就這樣放棄,也是不願意的,因此劉邦真的有些犯難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劉邦的目光有意無意從韓信身上掃過,最後還是落在了張良身上,不知道子房先生有沒有什麼兩全其美之策。 張良自然很清楚韓信這個提議意味著什麼,韓信想要率軍出戰。雖然是說的是天花亂墜,頭頭是道,但是實際上到底是什麼目的還不好說呢。韓信的出身,還有的他的身份和為人,始終讓人有些不大放心。還有目前的這種形勢,韓信要是率軍出擊,孤身在外。統率諸多大軍,佔領大片的土地,難免會滋生驕傲自大的心思。即便是自己沒有什麼想法,可是他身邊的將領和臣子呢? 從龍擁戴之功,這可是大功一件,得享榮華富貴的好辦法。所以韓信身邊充滿了太多的不穩定因素,實在讓人有些放心不下。 可是韓信說的有很是在理,目前北方的局勢又是個絕好的機會,若是輕易放棄了著實可惜。這可是事關漢國生死存亡和未來發展的大事情。不止如此,張良想的比較多,還有一個就是關係到韓信本人心態的。 不管韓信內心到底是什麼想法,他只要還在劉邦身邊,還是漢國的兵馬大元帥,他就是一個能夠打大仗,大勝仗的帥才。現在項羽頻頻進攻,越國也是虎視眈眈,漢國正是用人之際,尤其是韓信這樣的人才,中流砥柱一般,是非常需要和依賴的。 不僅僅是在作戰上,在士氣上也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前段時間成皋失陷,漢軍士氣低迷,充滿擔憂。那個時候無論怎麼鼓舞士氣似乎都起不到作用,反倒是有很多士兵呼喊著讓韓元帥回來。後來韓信真的從趙地返回之後,漢軍士氣高漲了許多。 如今韓信在漢軍之中已經有了一種無形的作用,直接影響到了士氣和信心。其威信是相當之高的,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對待韓信的問題上就要尤為小心謹慎。 如今是韓信主動請命出擊,而且理由充足,也是很有好處的。即便是有所擔心的和猜疑,但那些事情終究是擺不上檯面的。今日要是拒絕了韓信,那麼韓信會不會因此而生氣,離心離德呢?傷了一個功臣,重臣的心,無疑會是一個巨大的損失。而且傳出去之後,士兵們會怎麼看? 韓信的功勞擺在那裡,而且到目前為止對漢王可是忠心耿耿,漢王待韓元帥不好,士兵們會有這樣的想法。如此一來,難免造成更為惡劣的影響。 所以這件事情著實有些為難,張良也不敢輕易做出建議。 反倒是站在一邊的樊噲說道:「韓元帥,滎陽這邊不能沒有你啊,你要是一走,項羽又回來了怎麼辦?將士們可是很需要韓元帥你這主心骨啊!」 張良不由的心中一笑,樊噲很多時候都顯得很是莽撞,但很多時候,也不知是誤打誤撞還是怎麼地,說話做事都恰到好處,能幫忙打破尷尬和為難。難怪劉邦倚重樊噲,除了連襟關係之外,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 韓信微微一笑:「樊將軍言重了,如今進軍齊地,正是為了吸引西楚國兵力。楚軍一部分去了滎陽作戰之後,進攻滎陽的人數就少了很多。加上彭越的存在,就構不成多大的威脅,反倒拿下齊國之後的意義,便有機會一勞永逸地解決西楚國,至少也能夠保證我們立於不敗之地。 還有,樊將軍此言差矣,漢軍的主心骨並非韓信,而是漢王!」 在這件事情上,韓信可不敢居功,不能吧漢王晾在一邊,惹得漢王不高興了。 韓信一句話就漂亮地推開了樊噲的話語,張良不由的輕歎一聲,也許此事……唉! 韓信則是面帶微笑,輕聲問道:「漢王,不知您以為如何?」 「啊……」劉邦的目光落到張良身上,帶著幾分探尋…… 張良心中輕歎一聲,後面的事情只能從長計議了,隨即輕輕點點頭…… >vid< 第五一四章做好防備 見到張良贊同,劉邦最終還是答應了韓信的提議,在秋糧從關中運送過來之後出兵。韓信內心頓時一陣竊喜,但是現在絕對不能表現出來,自己的機會來。當即恭敬領命離開了,作進一步的籌劃。張良卻沒著急著走,他知道漢王有話對自己問,自己對漢王也有話說。 「子房先生,就這麼讓他去了?」對韓信,劉邦始終有些不大放心。 張良輕歎一聲:「漢王這也是無奈之舉啊,要是不讓他去……韓信必須會有什麼想法,現在正值用人之際,不好太駁了他的面子,況且還會影響到三軍安定,得不償失。而且他說的也對,拿下了齊國,對我們還是很有好處的!」 「可是萬一……」劉邦心中實在是難以安定,總有些不安。 張良道:「漢王,臣知道你的擔心,不過此番與前次不同,之前在河北征伐。韓信若是有了私心,可以挾持整個河北自立,那樣一來他的實力就大的下人。但是現在不同了,張耳為趙王,可以穩定河北之地。不必擔心韓信會有什麼大動作,至少河北穩定。至於齊地,即便是韓信想要在那裡有什麼動作,漢王不答應不說,想必項羽都不會答應,所以不必擔心。 而且,這次我們有了防備,萬事小心,從長計議,還是可以防備的。也許事情不至於那麼嚴重。畢竟巴蜀那邊岌岌可危。拿下燕齊……如果……如果巴蜀真的有什麼不測。我們也可以有個補償!」 劉邦一聲輕歎,巴蜀到底是個傷痛,若是巴蜀在手,將來對付越國完全可以順江之下,居高臨下,勝算就大了很大。但是事實上偏偏就不能如願,當真令人感到惋惜!韓信這邊只能如此了,且放他放手去打吧!南北對峙只要運作的好,勝算已然很大。 齊國位於西楚國後方,尤其是西楚國都城彭城。距離齊國不遠,可能受到其威脅。因此項羽要想在西線和劉邦安心開戰,就必須要保證齊地的穩定。這也正是當初他什麼要和田榮開戰的緣故了,後顧無憂才是關鍵。 打敗田榮之後。項羽立了一個田齊宗室為齊王,本以為齊地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加之淮南一帶和西線用兵,這才將兵力抽調回來。可是沒想到時間不長,問題偏偏就出來了,田榮兵敗被殺之後,他的族弟田橫卻並沒有死,而是帶上了田榮的兒子逃到了膠東濱海一帶。不過不成氣候,不過是些逃亡之徒,項羽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事實卻告訴他。的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就在他不以為意,在滎陽和劉邦打的火熱的時候,田橫竟然回來了。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齊國的人似乎對田榮,田橫還是多有懷念,竟然明裡暗裡地支持田橫,如今在齊國已經漸成氣候。若是任由情況這樣發展下去,只怕齊國又要成為心腹之患了。 加之成皋得而復失,河北之地基本上已經落入劉邦手中。西楚國的局勢很是不妙,對此項羽多有擔心。 彭越撓楚,讓楚軍的糧道受到威脅,西征半途而廢,項羽無奈之下只得返回彭城。 「亞父。你身體好點沒有?」項羽回來之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探望生病的亞父范增。 范增的背疽病發,這次的情況有些嚴重,加之年紀又大了很多,情況有些不妙。不能跟隨項羽到前線作戰不說,還臥病在床很長時間。 范增輕聲道:「沒事,虞姬照顧的很好,如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虞姬這段時間對范增可以說是照顧備至,范增也是頗為舒心,彼此之間的關係也拉近了許多。但是他的身體恢復的卻沒有那麼樂觀,對此他還頗為憂慮,但是當著項羽的面他不好講出來。尤其是見到項羽眉角的風霜和額上的憂慮,即便項羽掩飾的很好,可是這又如何能瞞著范亞父呢? 何況即便是臥病在床,也並不代表範亞父對天下事情一無所知。他對西楚國的關注超過了很多人,所以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有人稟報給他。 他知道漢軍在河北之戰大獲全勝,形勢大好。他也知道項羽在中原的作戰情況,成皋得而復失,前功盡棄。 齊國那邊田橫再次回來,也是情況不妙,西楚國依舊是那麼嚴峻的局面,讓人憂心。項羽已經很是疲憊和焦頭爛額,沒必要再因為自己的身體而煩心。對項羽,范增還是頗多關愛的,心中早已將他當做是自己兒子一般! 「羽兒啊,亞父知道,你最近有些煩心的事情……但是不要著急,事情要一步一步地來!」范增顯得很是慈祥,輕聲說道。 項羽眉頭一動,原來亞父全都知道,一時間心中的感情就更為複雜了! 范增輕輕搖頭道:「羽兒莫要憂心,情況不至於那麼嚴重,劉邦看似得意,可也是危機四伏。別忘記了南邊還有一個尹旭,他已經很長時間沒動作了!」 項羽想起范增說過,尹旭目的在於互相制衡,楚漢之間誰強就會打誰! 「亞父的意思是尹旭會出兵攻打漢國?」項羽試探著疑問。 范增輕輕點頭道:「是的,所料不錯的話,尹旭的目標很可能是巴蜀!所以這段時間,該劉邦的日子不好過了。」 「巴蜀……」項羽問道:「巴蜀可是劉邦起家的地方,尹旭能拿下來嗎?」 范增苦笑道:「那我們的江東呢?尹旭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不管能不能拿下來,打是肯定的,且先看著吧!」 「嗯,好的!」 范增續道:「當務之急是齊地,還需要多加小心。現在動兵不是很好,最好還是派人去和田橫談談,且先穩住他再說。齊地很重要,說不定劉邦已經對齊國有想法了,你可要小心啊!」 劉邦對齊地有想法?項羽心頭頓時浮現出一個人——韓信! 范增續道:「亞父會盡快好起來的,羽兒你且先做好防備,再從長計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五一五章死馬當作活馬醫 夷陵,位於巴東三峽的西陵峽畔,素有渝鄂咽喉,上控巴夔,下引荊襄之稱。歡迎來到閱讀足可見夷陵戰略位置的重要性。楚頃襄王二十一年,秦將白起遂拔我郢,燒先王墓夷陵。夷陵的位置和戰略意義就逐漸凸顯,歷史上三國時期的蜀吳之間的夷陵之戰更是有名。 如今越國佔領了江陵一帶,這裡就成了漢國巴蜀防線最重要的戰略要地了。因其乃是江陵前往巴蜀的要道,又是巴蜀東方的門戶,戰略意義非常重大。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劉邦為了加強巴蜀的防務,特意派了自己曾經的至交好友,手下的能臣盧綰前去駐守夷陵,看住巴蜀東邊的門戶,目的就是為了防備越軍進犯。 起初的時候,盧綰並沒有什麼太大壓力,這項任務很是簡單。盧綰還曾經抱怨過,自己閒置在西南,沒有率兵出戰,殺敵立功的機會。但是後來當越軍佔領臨江國全境的時候,威脅就來了,盧綰這才感覺到,雖然沒有刀光劍影,但是自己肩上的壓力著實不小。 尤其是蒲俊在江陵一帶徵兵,練兵,擺出一副隨時出兵作戰的樣子。越軍的戰鬥力之強那是有目共睹的,越王尹旭是巴蜀也是虎視眈眈,讓人不得不有些擔憂。尤其是素來以勇武著稱的武陵蠻也歸降了越國,這讓盧綰更為擔心。 他手上不過才堪堪不到兩萬人的兵力,他心裡有些沒底。雖然有險要的地勢可以據守,只是不知道真的能擋住越國。現如今漢王在中原一帶激戰。要是自己不能為其守住西南巴蜀要地,可真就有些汗顏和過意不去了。 雖然很長一段時間之內,越國似乎一片沉寂,沒有任何的動作。較之前一段時間囂張和激進有些收斂。但是越是如此。盧綰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強烈。暴風雨來臨之前往往就是一片寧靜,現在的狀況正是如此。猛獸蟄伏的時間越長,說不定他下一次的出擊就越是猛烈,讓人有些深深的忌憚。 雖然漢軍在河北之地取得了重大勝利,還在中原打敗了項羽。可當這些消息傳來,盧綰沒有半點高興,一來這些好消息和自己沒有多少關係。而且巴蜀之地看似平靜,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風起雲湧了。越軍駐紮在江陵。雖然同是可以威脅到巴蜀還有沔水中上游。但是盧綰心中有預感,也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壓力將會比劉賈大的多。 盧綰算是個有些頭腦的將領,儘管漢王的詔命沒有到,越軍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但是他的偵查早早地已經展開了。早作準備是有好處的,他不可想到倒是突然之間被越軍襲擊,手忙腳亂,倉促應戰,被打的七葷八素。 越王尹旭和韓元帥一樣。也是善出奇謀,說不定自己不經意之間。越軍對巴蜀的行動已經展開,不聲不響被人打敗了的那可就丟人了。事實證明,盧綰事先派出的探子可是有些作用的。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消息的來源並非自己著重在意的江陵方向,反倒是不甚在意的南方夜郎國那邊有些了動靜。 最近幾日盧綰接到情報。與武陵蠻相連不遠的夜郎國內有軍隊行動的跡象。夜郎國?對於這樣的消息,盧綰不禁有些詫異。夜郎國那邊是想要幹什麼?作為一個西南的小部落,曾經楚國的附庸,現在不過是一些小勢力。 夜郎國的力量畢竟有限,盧綰不大相信一個小小的夜郎國敢於冒險大漢的天威。那邊的異動會是什麼情況呢?盧綰站在簡易的地圖前面,沉思著,揣度夜郎國那邊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副將見到盧綰專心致志,也不敢輕易打擾,生怕打斷了盧綰的思路。不過只是個邊陲小部落,至於這樣重視嗎?副將心中一句嘲諷,對於盧綰的態度有些不屑。不過這些想法只敢在心中略微浮現,絕對不敢多想。 盧綰渾然沒有在意,自己已經讓部下不爽了,所有的心思全部落在地圖上。突然他注意到一個問題,武陵蠻和夜郎國之間的群山是相連的,而夜郎國則是在巴蜀南方的一片高原上。 巴蜀四周多山地,中間確是一塊難得的平原,是一個盆地地形。巴蜀與東方連接的道路正是經過夷陵的沿江棧道,除此之外都是連綿的群山。崇山峻嶺並非不可逾越的險地,對於一般的百姓而言是艱難險地,可是行軍打仗呢? 也許群山之間就有別的道路,這一點漢國人是最深有體會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可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事情。現在也許雍王章邯當日的遭遇也會降臨在他們頭上,越王尹旭善出奇謀,武陵蠻的勇士有善於山地作戰,對西南一帶的地形也比較熟悉。 若是他們說通了夜郎國,繞道南方從夜郎的高原之上進入巴蜀那可就麻煩了。居高臨下,巴蜀境內多是平原無險可守,而且蜀地之內的兵力大都抽出去作戰了,可以說是防守空虛。若是越軍直接突破了,可就意味著巴蜀無險可守,為對方完全打開了門戶。 至於自己在夷陵的防線完全就如同擺設一般,完全沒有意義了,如果情況真是這樣的話,可以說是非常危險的。盧綰不由的很是擔心,對付其他人的他有信心,可是當對方的越王尹旭……那可是讓漢王,韓元帥和張良先生都忌憚的人物。 至於對方領兵的將領,章邯那是何等人物?天下間怕是只有項羽和韓信能夠從容對付。即便是蒲俊,只怕是也難以輕鬆對付。這可如何是好? 最近一段時間,盧綰的心思主要都放在如何防備越國上去了,因此不論任何線索都首先和越國聯繫,所以不知不覺見心思已經靠了過去。而且是越想越是有可能。心中不斷附和支持這個想法。 「他們會從夜郎來?」盧綰喃喃自語。 副將聽到之後,笑道:「將軍,夜郎自大不必擔心,他們頂多是在邊界一帶掠奪一些東西。是不敢冒犯我們大漢的。將軍可以知會巴蜀的官吏,派人前去警告就是了,想來他們不敢再有什麼囂張舉動。」 這樣的事情之前是發生過的,不過只要略加申斥和恐嚇,夜郎人就乖乖地聽話了。因此副將以為還是按照常理來解決,但是盧綰卻以為這次的情況不同尋常。 「夜郎人自然不算什麼,我說的是越國人?」盧綰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副將頓時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越國人? 「將軍,越國人怎麼可能從哪裡來呢?他們在江陵呢!」副將笑著不以為然。 盧綰沉聲道:「人是活的,他們昨日在江陵,今日就不能在夜郎嗎?」 副將這才清楚地發現盧綰沒有和他開玩笑。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不自然了,遲疑片刻才愕然道:「將軍,你是說越國人會從夜郎那邊進攻?」 盧綰輕輕點點頭:「是的,有消息稱夜郎那邊有軍隊異動的痕跡。可是夜郎人你是知道的,他們哪裡有這個膽量公然冒犯我們大漢。即便是有些搶掠。也都是暗中進行,絕對不會聲張。夜郎那邊何以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以至於我們在周邊的探子都有所察覺。」 副將這才覺得盧綰的想法似乎也是有可能的,最近一段時間因為漢軍的不斷勝利。雖然自己並未參與,但是副將心中的集體榮譽感和驕傲還是比較強的。但是唯獨在對待越國人這件事情上。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 現在越軍在江陵的兵力達到了六萬人,武陵蠻那邊還有兩三萬勇士可以調動。越軍在西線的實力可以說是相當的強大。而漢軍在夷陵的兵力不過侃侃一萬多人,這已經是相當不錯了。此前的彭城之戰,漢軍死傷慘重,兵力損耗十分巨大,蕭何幾乎是盡發關中兵力父老加以補充的。 加之對河北諸侯的征伐,中原之地又要應付項羽的大軍進犯,在別的地方漢軍的兵力分佈著實不多。夷陵這一萬多人想要擋住越軍的進攻,唯有一個可能就是借助於險峻的地形。易守難攻,最好是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可是越軍一歎突破了夷陵防線,那麼巴蜀可就是一馬平川,完全無險可守了。對於越國人,他們本身就有些忌憚,畢竟對方在南方的攻勢實在是太猛,驍勇可是出名的。加之越王尹旭當年的一些事跡,以及那麼幾位大將的厲害之處。 現在突然聽說越軍將會從夜郎那邊的高原上進攻巴蜀,那就意味著夷陵的防線完全成了擺設。有夷陵險要地段為防守,他們心中尚且有些信心,若是完全正面對戰,想想兩軍在兵力上的懸殊就有些的膽顫。 「哎呀,將軍,要是真的這樣,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這可如何是好呢?」副將頓時有些慌神了,要是事情真的這樣發展下去,後果就有些讓人憂心了。一萬多軍隊腹背受敵,隨時都有可能全軍覆沒。 盧綰一時間也沒有主意,不知道該如何決斷。正在他為難的時候,劉邦的詔命宋滎陽快馬加鞭送來了。 漢王的詔命來了,來的很及時,想必是漢王也注意到巴蜀的情況,故而有所指示。有了這道詔命在,自己行事可就放心多了,至少可以有個依憑。 盧綰滿懷歡喜地打開詔命的時候,才發現劉邦和自己的心思差不多,不過漢王,或者說張良先生著實高了許多。即便是在千里之外,依舊看出來越軍可能會經過別處進犯,要自己小心。如今夜郎那邊的情況正好驗證了實際情況。由此可見,張良先生當真是料事如神。若非路途遙遠,詔命傳送耗費了許多時間,要是早點到來,自己也能有個防備,現在無疑是有些晚了。 唉,漢王那邊都有所察覺,足可見越國人定然是早有動作,有蛛絲馬跡被察覺到了。詔命之中提到的事情,盧綰就更加確定了,夜郎國那邊的異常與越軍有關係已經是不離十了。現在想要阻攔已經是來不及了,其實即便是早早知道,除了降低一些損失,又如何能夠阻止越軍呢? 詔命之中除此之外,就是囑咐自己根據實際情況便宜行事。如何作戰完全由自己看著辦,漢王可以說將巴蜀全權委任給自己。最後還特意提及,若是實在無法堅守,可以放棄巴蜀,保全兵力,撤離前去沔水中游的襄陽與劉賈匯合。 至此一句話,可以看出來漢王已經做好了放棄巴蜀的打算!張良先生既然能在千里之外料事如神,運籌帷幄,那麼必定是有過詳細的推演,或許他們早就預見了結果。不過轉念一想,盧綰心中不由地多了一些想法,會不會是劉邦在說反話。帝王權術這東西可說不好,漢王是不是想要自己全力堅守巴蜀呢?轉念一想,盧綰覺得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漢王,尤其是張良先生應該明白,不至於這樣,心中釋然不少。 難道巴蜀真的保不住了嗎?雖然漢王說的很清楚,無法與之繼續作戰就撤離。也就是說巴蜀若是丟了,自己也不需要承擔責任。可是巴蜀要真是這麼丟了,盧綰還真有些不甘心。他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最大限度地去爭取,盡可能地不要丟掉巴蜀,或者從其他方面找到一些補償! 可是這補償從哪裡來呢?盧綰沉默地坐在地圖前面。若是越軍從夜郎的高原上俯衝下去,居高臨下,巴蜀內部是保不住了。如此一來自己將會面臨越軍東西夾擊,可以說是腹背受敵,很是危險。 想要自保或者是躲過,唯有撤離,如今也只能是向東撤離了……向東,既然是向東撤離,不若…… 盧綰突然之間靈機一動,心頭浮現出一條計策來。事已至此,還不如冒險做些嘗試,全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v 第五一六章謀劃周全 接到漢王劉邦的詔書,以及疑似越軍進入夜郎高原的消息之後,盧綰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訪問下載txt小說 盧綰知道,他很清楚,若是越軍真的已經潛入夜郎高原,就意味著巴蜀失守只是時間問題。巴蜀腹地之內兵力稀少,為數不多的駐軍全都被調動到了夷陵,先自愛調兵前去阻止已經有些晚了。夷陵地勢險要的防線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單單是靠手中的這些兵力,想要去阻攔夜郎那邊的越軍已經是不可能了。儘管已經有所察覺,還得到了劉邦和張良的提醒,但終究還是有些晚了。 現在已經無力阻止越軍,到了此時此刻,盧綰也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做回天乏術。如今唯一的選擇似乎只有撤離巴蜀,去襄陽和劉賈匯合。這是漢王劉邦詔命中的建議,似乎也是眼下最為合適的做法! 不過盧綰並未這樣選擇,他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夷陵,放棄巴蜀。因此他有另外的想法,巴蜀保不住了,那麼可以考慮以其他的方式來補償。總不能這樣白白丟掉了巴蜀,平白便宜了越國人。 於是乎盧綰想到了江陵,越軍繞到夜郎國,甚至還有會有東西夾擊的計劃。想要付諸行動,必然續道調動大量的兵力。如此一來,江陵的防守是否會空虛呢?如果真是這樣啊,是否意味著一個好機會呢?反正漢軍是要東歸的,不如試探一下江陵的防務。若是有機可趁,襲擊這座越國的西北重鎮也是好的。 至少可以壓制一下越國人囂張的氣焰,讓他們拿到巴蜀的時候也付出一些代價。也許這樣,心裡能夠平衡一點吧,盧綰心中這樣想到。 死馬當作活馬醫,盡力一搏,給越國人帶去點麻煩,找回一些面子也是不錯的。當然了,這與漢王劉邦的詔命略有不同。不過他說了,允許自己根據巴蜀的實際狀況。便宜行事。那麼現在自己就付諸實施了,能否成功就另說了。 當然了,盧綰並不知道若是自己的決定傳回滎陽。漢王劉邦一定會大怒的。不過那個時候,劉邦似乎只能責怪自己,低估了盧綰的勇氣,怎麼沒想到禁止他反攻襲擊越國呢?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漢王劉邦還不知道,自然不會反對。但是……當盧綰說出自己的想法時,身邊的副將卻並不贊同:「將軍,即便是越軍大舉出動,江陵總還有一兩萬人鎮守。以我們現在與之持平的兵力。對方還有江陵城可以憑借。只怕是沒有什麼機會,而且一個不好,還會損兵折將……況且漢王的詔命說的很清楚,我們奉命撤軍就是了……」 副將欲言又止,續道:「將軍,最怕的結果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樣可就不好了!」副將心中對越國人已經有些畏懼了,因此不願意趟這趟渾水。當然了。應付盧綰的時候只能是想盡一切辦法搪塞了。好在劉邦的詔命。還有現在的實際狀況成了最好的借口。安安全全地撤回襄陽,即便是巴蜀丟了,也不需要負什麼責任。至於那襲擊江陵的想法,成功了或許是大功一件。可要是失敗了呢?性命可就丟了,這風險和代價著實有些太高了。因此若非必要,實在不需要冒險。副將有些不理解。盧將軍這是怎麼了,以往怎麼沒發現他如此固執! 盧綰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就這樣灰溜溜地走了。總有些不甘心。」 副將道:「將軍,現在巴蜀對於大漢。就如同昔日的江東會稽和豫章於西楚國是一樣的。想想當時越國佔領江東二郡的時候,楚軍還不是一樣,直接撤軍了。現在狀況擺在這裡,撤軍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保全勢力,減少損失嘛!」副將見到盧綰堅持,再次出演勸阻,就是希望這位大爺能夠行行好,改變主意。但事實上並未起到太多效果,讓人難免有些失望! 盧綰輕輕搖搖頭,巴蜀現在對於漢國的意義他很清楚。但是事實如此,有時候確實是無可奈何。但是他心中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就不會輕易放棄,只聽他說道:「此事……我們適可而止吧,江陵有機會則進攻,沒機會我們直接撤軍就是了!」 副將見狀,知道已經是盧綰最大的退讓了,輕輕點頭。心中確實苦笑,希望到時候這位脾氣倔強的將軍不會一意孤行才是! 盧綰心裡很清楚,這是一個互相的過程,結果卻是不對等的。越國人佔領巴蜀將會成為既成事實,而自己對江陵只是襲擊,至於能否成功還是個未知數。即便如此,盧綰還是想要做一番嘗試,否則也許會有遺憾吧! 同時漢王劉邦還在書信之中提及,已經派人前去遊說巴蜀琴氏。對此盧綰只是一陣陣的苦笑,在巴蜀待的時間長了,對琴氏自然瞭解的更深一些。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只要越軍成功進入巴蜀,琴氏自然靠向越國。至於原因,顯而易見! 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這夷陵已經是是非之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越國軍隊就可能出現在背後,所以還是盡早離開的好! …… 就在盧綰籌劃著對江陵有什麼謀劃的時候,在夜郎高原地邊緣地帶,靠近巴蜀的地方,一直兩萬五千人的隊伍已經悄然到達。越國人的謀劃更早,因此總是提前一步,正是這略微的提前已經讓他立於不敗之地了。 「蘇將軍,翻過了這一片山林,就可以長驅直入,直接進入巴蜀了!」雲青山坐在火堆之旁輕聲說道。 此番出征巴蜀,繞道夜郎國這邊的是一支主力。因為和夜郎人的溝通,還有對西南地形熟悉的問題,武陵蠻的勇士自然是少不得,加之雲青山主動請命要求為先鋒。因此尹旭也就批准了,不過出於穩妥的考慮,此路兩萬五千人的兵力其中武陵蠻的勇士有一萬五千人,餘下一萬人則是來自江陵的駐軍,由蘇岸率領。 蘇岸一直跟隨在尹旭身邊,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鍛煉之後,逐漸地可以獨擋一面。這次出兵作戰,尹旭也有意讓他出來鍛煉,同時也是為了積累功勞,加強越國之內將領的權力平衡。 當然了,或許也有讓蘇岸監督制衡雲青山的意思。對此雲青山倒是沒有什麼意見,越王安心一些,對彼此都是件好事情。既然選擇了誠心歸附越王,這些許小事他倒是不甚在意。 經過一路跋山涉水之後,總算是走出了夜郎境內起伏的山地,即將進入巴蜀盆地。士兵們很長一段時間的翻山越嶺,如今都有些疲憊不堪。這樣的狀況,並不適合直接進入巴蜀作戰。因此雲青山和蘇岸下令,讓大軍在此休整一日,然後再進入巴蜀! 蘇岸聽到雲青山說話之後,輕輕點點頭:「即將進入巴蜀,勝利在望了!」蘇岸忍不住有些激動,這些天確實是辛苦,武陵蠻的勇士們還好,都習慣了在山林之間奔走狩獵。因此對於山地作戰,自然也更加適應。 蘇岸和那一萬普通越國士兵就夠嗆了,這幾天當真是沒少受罪,甚至是有點狼狽不堪。今日總算是過了最艱苦的路段,勝利似乎也就在不遠的前方了,心中自然多少有些小小地激動。 雲青山道:「是啊,琴老爺子向我承諾過,只要我們能順利進入巴蜀,他就會支援我們!」 成功進入巴蜀,意義重大,他們這些天連日來的辛苦也就值得了。蘇岸道:「不過也不可以掉與輕心,是成功進入巴蜀了,但是盧綰還在!」 雲青山點頭道:「是啊!大王交待過,進入巴蜀之後第一要務就是繞到夷陵之後,東西夾擊盧綰!」 「只有盧綰那些兵力被絞殺,漢軍在巴蜀就沒有什麼控制和影響力了,接下來就是琴氏的表現了!」蘇岸附和一句! 「也不知道蒲將軍到位了沒有?」雲青山低聲一聲疑問。 蘇岸笑道:「放心好了,蒲大哥向來做事穩妥,不會有問題的!」 …… 既然是要東西兩路夾擊,出兵的自然就不能只是蘇岸和雲青山。在他們出兵夜郎的同時,蒲俊也帶著兩萬大軍從江陵出發了,目的很明確,就是將盧綰徹底地留在夷陵。越王尹旭想要奪下巴蜀,同時還要吞掉他的人馬。 這一切都是在為將來的襄陽之戰做準備,沔水中下游尹旭可以說是志在必得,因此必須要先一步地清除劉邦在這一步的駐軍。至於到時候劉邦會另外派軍隊前來駐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新到來的軍隊對當地情況不熟悉,作戰怎麼能比得上原來的老兵呢! 越國的行動從來就是一環連著一環,有序進行的,這才對巴蜀出手的同時,已經在考慮著對襄陽的行動了。就在派出了雲青山,蘇岸和蒲俊之後,尹旭心中還是有些不安。還有這麼幾種可能,該謀劃周全才是,隨即尹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vid< 第五一七章順其自然 此番巴蜀之戰,乃是越國逐鹿中原很重要的一步,甚至可以說是對外征戰的一個開端。百度搜索:看小說 之前越國雖然也有很多行動和軍事戰略,但主要都是發展壯大自己,或者說自保的一些做法。所對付的也都是弱小諸侯和部落,並不曾和楚漢這樣的打國直接開戰,規模和影響都十分有限。唯有特別的是會稽和豫章,實際上項羽和范增迫於形勢不得已放棄江東,桓楚是主動撤軍,楚越兩國並不曾直接交戰! 這一次巴蜀則不一樣,越國是直接對付漢國,正面和風頭正勁的漢國為敵,兩軍交戰是必不可免的事情。而且如今越國本身的實力和天下形勢也都大不一樣,有些事情的做法自然也就略有不同,其產生的影響也必將更加深遠。 楚漢兩國在中原打的不可開交,越國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其中,但是這逐鹿天下的大事情怎麼能少的了越國呢?身為越王,這每一步的事情都需要認真考慮,步步為營,才能有個好結果。對此尹旭很是慎重,從現在開始每走一步都必須仔細慎重。 既然決定了出兵巴蜀,就代表了越國正是參與到逐鹿天下的角逐之中,從此就沒有絲毫的退路。關係到身家xing命和前途命運的事情,自然需要格外地重視。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尹旭對這次的巴蜀作戰尤為關注,每一條策略和每一處行動都格外上心。此番尹旭的心比較大。寄予的希望也比較大。拿下巴蜀,消滅盧綰是既定了兩大戰略目標。 蒲俊,蘇岸,雲青山三位將軍出馬,共計調動了五六萬的兵馬,大量的糧草不斷從洪都調集往江陵一帶。飛影大量的探子在巴蜀一帶活動,探查最新的軍情。 索xing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夜郎那邊飛鴿傳書來的消息,雲青山因為武陵蠻和夜郎國一直以來的良好關係,已經取得了夜郎人的許可,從此借道經過。也許是夜郎人受到了巴蜀漢軍的欺負。因此想要尋求一個更大的庇護,自然而然地靠向了越國這一邊。再者,他們的至交好友武陵蠻已經倒向越國了。以越國目前的實力,在西南地區的統治將會逐漸加強。硬碰硬被迫屈服,還是主動臣服,這樣的選擇他們懂得。 如此一來,大軍順利從武陵蠻一帶的山地進入夜郎的高原,不ri就會進入巴蜀。[感謝支持小說]蒲俊這邊也已經在向夷陵靠近,東西兩側夾擊盧綰所部,夷陵駐守的漢軍可以說是插翅難逃。形勢看似對越國是一片大好,幾乎是勝利在望。 即便是這樣好的局面,可是尹旭心中卻始終有些不安。總覺得是哪裡出現了疏漏,可是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他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呢?尹旭看著面前的沙盤,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在這個落後的時代裡,尚且沒有紙張,軍事作戰有簡單的畫在布帛或者獸皮上的地圖已經不錯了。因此為了直觀明瞭,用來分析軍事戰略和排兵佈陣。尹旭在綜合了飛影對巴蜀地形的偵測之後,加之自己前世學習一些軍事知識,做出這樣一個沙盤來,直觀明瞭地反應了西南一帶的地理形勢。 不過因為攜帶和實際使用等諸多問題,此物尚且沒有應用到前敵作戰之中。越國也唯有尹旭的王宮之中有這麼一件東西,令人嘖嘖稱奇。如今尹旭就站在這個沙盤之前。西南形式盡收眼底,各支軍隊的行進一目瞭然。 「蘇岸,雲青山從這裡來,蒲俊從這裡,東西兩面合圍夷陵。盧綰必敗無疑!」尹旭一邊看著沙盤,一邊比劃著喃喃自語。 可是漸漸地他發現有些不對。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始終將盧綰和他手下的漢軍看做是靜止不動的,可是事實上會這樣嗎?作戰雙方的軍隊都是處在機動狀態的。 尹旭自問一句,心中暗暗有些自責。同時開始思索著盧綰要是有什麼動作,又會如何行動呢?自己目前一系列的動作到底還有什麼疏漏和不足,該如何補救?如何次啊能保證前線的戰國,同時還不會出現什麼損失? 發現疏漏所在之後,一系列的問題就不由自主地襲上心頭。此番巴蜀作戰對越國意義重大,尹旭也分外在意,因此絕對不容有絲毫的失誤。 盧綰不是死人,劉邦,尤其是身邊的張良和韓信並非無能之輩,自己對巴蜀有想法已經不是一ri兩ri,如今正是時機成熟的時候才發起進攻的。自己有謀劃,他們難道會看不出來?沒有絲毫的危機意識?既然如此,他們對巴蜀本身也應該會有防備,不可能到了現在還毫無防備。 也就是說盧綰那邊不是那麼好對付,或許還會出現一切意想不到的情況。尹旭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就開始分析,如果盧綰事先察覺到消息,他會如何應對呢?尹旭坐在原地沉思者,希望通過換位思考的方式,分析一下盧綰心中的想法,從而做出應對。 首先尹旭推演了雙方勝敗的可能xing,盧綰會不會有什麼辦法反敗為勝?很快尹旭否則了這個想法,就目前的形式看,不會有這樣的可能xing。尹旭這才放下心來,開始思索著如何盡可能地擴大戰果,完成既定目標。 如果盧綰是個執拗的血xing漢子,或者說劉邦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保住巴蜀,那盧綰留下拚死一戰完全是有可能的。但是根據眼下的情況看,他應該不會這樣做,因為此乃死路一條。還有一個很不錯的辦法,那就是逃走。 只要順利地逃出巴蜀,不論是進入關中,還是留在沔水一帶。越軍暫時都暫時不會進犯。因此不會為了安全擔心。想必盧綰如果要撤退,應該是首先前往沔水中游的襄陽城,去找劉賈匯合。至於是否會滎陽,那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是自己所關心的問題。這似乎是眼下盧綰最佳的選擇,可是事實真的會這樣嗎?在沒有確定的情報支持的時候,尹旭不會輕易武斷做出這樣的認定。 除了回滎陽是否還會有別的什麼可能呢?巴蜀之戰事關重大,因此任何一種可能xing都不能放過,都需要加以防備。這是這麼多年的征戰一來,尹旭養成的良好習慣。正是因為幫助他取得了大大小小的戰爭,從而使得越國有了今ri今ri的成就。 尹旭的目光落到夷陵,襄陽和江陵之間的三角地帶。心中想著,如果在這個時候。盧綰除了率軍返回,或者說是負隅頑抗,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尹旭遲疑了,似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反過來襲擊越國的臨江郡,威脅江陵城。 雖然尹旭不認為盧綰會有這樣大的膽量,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一點不錯。萬一盧綰髮現情況不妙,左右是個死,從而想要同歸於盡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若是一個不小心,江陵那邊出現什麼閃失。那自己的損失可就大了。即便是沒有造成什麼嚴重損失,單單是丟了面子也是極其嚴重的後果,現在是越國進攻漢國的巴蜀之地,要是自己的後方都被襲擊,那越國的威嚴和士氣豈非要受到打擊,這是尹旭不允許出現的狀況。再者,即便是盧綰沒有什麼別的異常行動,就是想要撤離求襄陽。也需要想辦法堵住盧綰,不能夠讓他輕易地前去和劉賈匯合。從現在開始必須要為後續的戰事做好準備,能夠多消滅一份力量的就消滅。如此循序漸進自然是最好不過。否則將來想要拿下沔水中下游,也會是一塊硬骨頭,想要成功就多了許多的麻煩。 如此看來,想要取得完勝,東線單單是一個蒲俊似乎很難完成如此繁多的事情。為了穩妥起見。必須再得有一個人前去臨江主事,至少是做些防備。從而做到萬無一失。 可是派誰去呢?章邯?尹旭輕輕搖搖頭。派章邯前去,自然是能夠妥善處理好問題,這是這與自己培養年輕將領,平衡國內勢力的想法就相悖了。看來得另外派一個人前去才行,讓誰去呢?尹旭現在必須考慮周全,這個人不僅僅要能夠完成好任務,而且還要符合平衡越國國內的情況。 尹旭暗自思量著麾下每個將領的特長本事,以及他們現在的任務和所在,最後腦中靈光一閃,吩咐左右道:「去,請英布上將軍前來!」 英布來越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名義上是越國上將軍,與章邯平起平坐。但是自從到了越國之後就沒有打過仗在。原因是多方面,最為主要的就是這段時間內越國一直處於休養生息,穩定內政的發展簡短,對外作戰的機會很少,自然而然就沒有什麼出兵立功的機會。再者,最初的時候英布內心之中多少還是有些抗拒的。不過隨著時間變化,也在逐漸的好轉,他也一直渴望有機會能夠率軍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現在機會來了,沉寂了大半年之後,越軍首先對巴蜀發起了進攻。雖然最初的時候尹旭的構想是趁著這次的機會去鍛煉這些年輕的將領們,同時給他們立功的好機會。從而平衡越國國內的將領實力。但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是有所疏忽,英布似乎更需要這樣一個機會。不過好在現在還不算晚,一切都好還來得及。 尹旭要用他來制衡章邯,首先就得這位英大將軍實至名歸,所以此番巴蜀之戰,還真的需要他出馬!英布馬到成功,一切都好說,這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英布接到詔命之後,很快出現在尹旭所在的大帳之中。沒有過多長時間,又滿面笑容地離開了,隨即英布就匆匆離開了洪都,緊急往江陵趕去。這個時候距離雲青山和蘇岸出兵已經過去數ri時間,至此越國已經有四位將軍,總共八萬兵力投入到了巴蜀作戰之中。 而漢軍的兵力不過堪堪兩萬人,主力則是盧綰率領的一萬多夷陵駐軍,現在已經是處於被越軍主力合圍的一個狀態。盧綰一心想著如何襲擊江陵,如何找回一些面子和心理平衡,殊不知尹旭早已打算一口吃掉它。 與此同時,李斯和尉繚正在房間裡喝茶,繼而得知了英布匆匆出城的消息。 尉繚輕輕一笑:「看來,大王是想要徹底留下盧綰啊!」 李斯點頭笑道:「是啊,英布這一去就把所有的路口都堵住上了,盧綰是無路可逃了啊!」 尉繚道:「看來這次是動真格了,大王的雄心真的被激發了!」 「這是好事啊!可惜……」李斯不由的輕歎一聲。 尉繚道:「算了……」 「這次巴蜀之戰啟用的全都是年輕將領,如今堵上最後一個缺口,用的還是英布。章邯對巴蜀也是多有熟悉,可惜無用武之地啊!」李斯又是一聲歎息。 尉繚道:「其實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們的願望能夠實現,大家都平平安安,其樂融融,這樣不是很好嗎?」 在這件事情上,尉繚一直比李斯看的更為開明。 李斯歎道:「說得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哎,對了,能這麼想就對了。子夜再過不了多久就要臨盆了,你呀,就準備做曾外祖父吧!」尉繚笑著打趣。 提及子夜的身孕,李斯的表情又有些不自然了。尹旭有言在先,不管哪位夫人先生下長子,母以子貴,可為王后。如今子夜和李玉娘都是離臨盆之期不遠了,這到底誰先生,生下的到底是男是女?誰都不好說。 尉繚剛剛那樣勸說過,李斯不由的為難,這下子要是子夜真的先生下一個男孩,自己還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憂心了。 見到李斯的表情,尉繚便知道他咋想些什麼,安慰道:「別想那麼多,順其自然就好!」 李斯轉念一想,釋然許多,點頭道:「說的是,順其自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v 第五一八章晴天霹靂 越王尹旭對於巴蜀之戰的安排可以說是算無遺策,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了。免費電子書下載所有的缺口都有所防備,同時也都派人堵上了。如此周密的安排,可以說是一耳光天羅地網一般,所以盧綰注定是逃不出去的。 事實與猜想的一點都沒錯,盧綰的探子只探查到蒲俊在夷陵之東的人馬,卻沒有注意到隨後趕來的英布。因此輕率地認為江陵空虛,隨即帶領軍隊向夷陵發起了進攻。可惜尚未到達江陵城下就被為了個水洩不通。 越國飛影的實力可比漢軍的探子強得多,尹旭圖謀巴蜀已經不是一日兩日,飛影可以說是無孔不入。盧綰的動態一早就被飛影注意到,飛鴿傳書送到了英布手中。於是乎在半道上,英布張開了口袋,等待著盧綰鑽進去。 越國人謀劃了這麼長時間,花費了如此的功夫佈置,好不容易才將盧綰圍起來,如何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 關門打狗,全軍覆沒就是這樣容易,盧綰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一敗塗地了。見到眼前的將士們一個個地倒下,盧綰這才清楚地意識到他有些太過低估了越國,低估了越王尹旭。本想要偷襲江陵,找回點場子,可是實際上呢?竟然落入彀中,被越國人這樣合圍了!原來一切都是人家的算計之中,現在不得不為自己的愚蠢,固執,不自量力而付出代價! 這個時候他最希望的就是排除一個人去向漢王劉邦致歉。錯了。全都錯了!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導致了一萬多漢軍陷入重圍之中。前路已經已經被英布堵死,蒲俊也調轉槍頭來對準自己。 「漢王,臣未能,臣對不起你啊!」盧綰仰天長歎,在絕望之中橫劍自刎。 盧綰是想盡了辦法,依舊未能擺脫被夾擊全殲的下場,不過是地點從夷陵改在了江陵。本來是頑強堅守,現在卻變成了自投羅網,結果似乎更加的悲涼。也許最為鬱悶的人不是盧綰。而是那位副將。他苦苦地勸阻依舊沒能阻止固執的將軍,最為擔心的結果還是發生了,誰也無力改變! 圍殲盧綰的戰場從夷陵改在了江陵,英布加入出手之後。雲青山和蘇岸那邊就空閒下來。接到消息之後,他們沒有一刻的耽誤,直奔巴蜀腹地,展開了對巴蜀的收編和接管。盧綰在江陵被圍殲的消息很快的就傳開了,越國人也實際掌控了巴蜀的軍政大權。 在這樣的形勢下,巴蜀之地是成為越國囊中之物已經是必然。越國完美地想巴蜀的豪強大族展示了實力,同時帶給他們足夠的震撼和威懾,以琴氏為代表的巴蜀大族紛紛倒向越國這一邊。在他們的幫助下,漢王劉邦的發跡之地完全被越軍掌控,正式成為越國的一個郡。 漢國丟地了大片土地的同時。越國也正是佔領了大江以南的幾乎全部土地。西起巴蜀的群山,東到會稽的大海,全都是越國領土。從此時起,越國真真正正地雄踞南方,成為天下舉足輕重的諸侯國。其國土面積和實力已經超過了西楚國,甚至已經可以與漢國旗鼓相當,只是人口和經濟發展程度略有不及罷了。但是就目前的諸侯天下形勢而言,越國卻比韓國要強上很多。 消息傳開,天下都為之震動,最為吃驚的應該算是漢王劉邦。 滎陽。周勃匆匆忙忙走進王宮大殿,帶來了巴蜀最新的消息,這段時間對巴蜀作戰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他在負責。周勃一路匆匆疾行,臉上的神色很是低沉,尤其是看過了手中這份軍情奏報的信函之後。更是心中忐忑。他真的不知道,這個消息還如何告知漢王。漢王又將會作何反應?如此棘手的問題,當真是難處理! 巴蜀敗了,可是誰也沒想到巴蜀竟然會敗的如此慘烈! 「漢王,巴蜀有消息了!」周勃走進大殿之後,輕聲稟報。他的心情,讓他說話沒有絲毫的底氣。 巴蜀的事情,經過之前的推演和各方面消息的綜合之後。儘管劉邦很想保住巴蜀,但無可奈何地是事實總是那麼遺憾。巴蜀始終要丟了,目前沒有那麼多的實力去抱拳巴蜀。有得必有失,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即便是心中態度的很是不願意,可還得面對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但凡是做大事情的人,都有著非凡的心智,對此劉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巴蜀丟失已經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事已至此,只得咬牙接受了。好在還有和悲哀諸侯那邊不斷的擴張來做補充,總還是能夠位置平衡的。對此劉邦很艱難地做好了心理準備,儘管如此,這些天還是在忐忑不安之中度過的他一直在等待著巴蜀的消息到來。即便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今日消息總算是到了,劉邦輕輕抬起頭看著周勃,本以為已經坦然的心還是忍不住的抽搐。畢竟是自己辛苦打拼了那麼久的發跡之地,巴蜀對於漢國的意義不言而喻,現在就這樣丟了。無論是實際上還是戰略意義還是士氣和面子上都是莫大地損失,說到底還是也有些不甘心。現在劉邦完全能夠體會到,當初江東二郡丟失的時候,項羽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無奈,絕對的無奈! 事到臨頭,他發現自己還是難以釋然。這樣大的損失一時間還是有些讓人心痛,尹旭啊尹旭,你這是在我背後狠狠地捅了一刀啊! 「情況如何?」劉邦強忍著心中的不快,沉聲問道。 周勃看了一眼漢王的表情,知道劉邦已經很是不快。他不覺有些擔心,若是自己將消息講出來。漢王能否承受住?會作何反應?畢竟事實比預想要殘酷的多。周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子房先生。欲言又止! 張良自然清楚地察覺到了周勃的眼神,心中頓時咯登一下,如此看來,似乎情況很是不妙?到底嚴重到了何種程度?張良猜測著,心中越發的有些不安了。 見到周勃欲言又止,劉邦眉頭一動,知道必然不會是好消息。見周勃如此顧慮,劉邦苦笑道:「沒事,照實說吧,寡人聽著就是了。」不就是那些事情嗎。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漢王,越軍果然沒有走夷陵,他們繞道經過夜郎高原。從南面進入巴蜀。」周勃低聲回答。有些事情還是循序漸進的好,比如這種壞消息,還是一點一點底說,給對方一個接受和緩衝的時間,或許會更好一些吧! 「果然!」劉邦暗歎一聲,果然被張良和韓信猜中了。尹旭想來就是不走尋常路的主,通過夜郎進入巴蜀,這樣的結果一點都不意外,結果只怕是一樣的。沒想到他們竟然和夜郎人也有勾結,那邊的道路是那麼難走。越國人還是不辭辛勞,看來他們對巴蜀是志在必得啊! 劉邦輕歎一聲,點頭道:「然後呢?」 周勃續道:「越軍進入巴蜀之後,以琴氏為代表的巴蜀豪強支持下,越國已經完全掌控巴蜀。」 地方的豪強大族就是這樣的牆頭草,隨風倒是必然的,這沒有什麼可以責怪的。事實就是如此,只要越軍進入巴蜀之地,他們必然會倒向越國一邊。誰能讓他們自保,誰能讓他們發展。他們就會支持誰。對於這樣的事實,沒什麼可說的,只要默認了! 「對了,盧綰呢?他可曾到了襄陽?」劉邦想起了盧綰的下落輕聲詢問,巴蜀已經丟了。不知道盧綰那邊到底是什麼狀況?讓他根據狀況便宜行事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弄出個什麼結果來! 「盧綰……盧綰將軍……」周勃吞吞吐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說。 劉邦見狀,眼中神色一閃,心頭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難道盧綰出了什麼事情? 周勃這才道:「漢王,越國這次忒狠了,雲青山,蘇岸和蒲俊三路夾擊盧綰於夷陵。盧綰將軍見勢不妙,反過來想要襲取江陵,不想被英布所阻截,合圍在江陵城外,以至於全軍覆沒,盧綰將軍也……」 晴天霹靂當頭而來,劉邦心頭翻起驚濤駭浪,全軍覆沒?盧綰…… 「盧綰怎麼了?」劉邦立即追問,盧綰現在只是他麾下的將領,可是曾經他們可都是至交好友。盧綰的妻子和呂雉還是親如姐妹的閨蜜,兩家的關係著實不一般。 周勃低聲道:「漢王節哀,盧綰將軍戰死在江陵城外,以身殉國了!」 「什麼?」劉邦手中緊握的一隻酒爵應聲落在地上,顯然這個消息讓他分外的震驚,一時間難以接受。 盧綰竟然死了? 這是自從目前開展以來,漢軍陣亡的官階很好的一位將領,是與劉邦一同從沛縣起兵出來的好友!就這樣死在了江陵,死在了越國人手中。如此噩耗對於劉邦的打擊著實不小,甚至是勝於巴蜀之失。 「告訴寡人,這不是真的?」劉邦輕聲反問,他是真的希望,周勃帶回來一個錯誤的消息,自己的好友依舊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自己在巴蜀的那一萬將士還在,這樣的損失確實有些難以承擔。 周勃自然能夠體會劉邦的心境,輕輕搖頭道:「漢王節哀,盧綰將軍確實已經以身殉國了!」 盧綰真的死了,劉邦終於接受了這個有些慘痛的事實,他現在知道了周勃為什麼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沒想到巴蜀之戰竟然敗得如此慘烈! 巴蜀丟失是早已預見,早有心理準備的事情,丟了也就丟了。可讓劉邦萬萬沒想到的是盧綰的那一萬多人竟然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自己不是已經下過詔命了嗎?讓他撤到襄陽去和劉賈匯合的,怎麼還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呢? 一時間劉邦滿心的疑惑與憤怒,還有許多的悲傷! 「怎麼會這樣?盧綰為何沒有按照寡人的詔命行事嗎?」尹旭在為盧綰悲傷的同時。也有些憤怒。是不是這位愛將因為和自己親密的關係。才這樣大膽地自作主張,以至於如此打敗呢? 周勃輕輕搖頭道:「漢王,盧綰將軍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也不知道,或許他是自主做張了,也或者是無可奈何。越國可是派出了雲青山,蘇岸和蒲俊東西夾擊夷陵,盧綰必須要撤軍。若是他按照既定的策略撤退往襄陽,同樣無法躲過被劫殺的命運,英布早就等在半途了。 或許是無可奈何之下。盧綰將軍才會想要襲擊江陵,與越國人同歸於盡的。可是運氣不好,被越國人發現,合圍在江陵城外!當時的情況複雜。盧綰將軍必定也是多有難處的,能這麼做或許是有的他道理!」 盧綰素日裡和周勃的交情不錯,人已經死了,追究是非對錯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同時,周勃也是想要讓劉邦心裡好受一些,將憤怒和仇恨全都轉嫁到越國人身上去。 果然,聽到越國布下天羅地網攔截盧綰的事實之後,劉邦的神色這才好轉一些。盧綰也算是為了漢國全力一搏了,只是沒想到後果會如此慘烈。況且那便宜行事的詔書也是自己發的,現在能說什麼呢? 一時間劉邦心中滿是對越王尹旭的憤恨。尹旭啊!尹旭!你也忒心狠了,拿走我的巴蜀也就罷了,還要殺掉我的人,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漢國目前的攤子鋪的比較大,兵力本就捉襟見肘,一萬多能征善戰的老兵就這樣被消滅了,實在是個不小的損失。本想著也過拿下巴蜀之後,下一個目標是襄陽和整個沔水中下游的,以盧綰那些兵力加以補充,防務也能增加不少。但是現在似乎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可能了。尹旭的做法著實有些太過分了,他真的要對漢國大動干戈嗎?劉邦不禁暗自揣測! 一時間劉邦甚至有種衝動,要直接調兵和越國開戰,好讓越國為此付出些代價! 「尹旭,你欺人太甚了!」劉邦一巴掌猛地排在了御座前的案几上。偌大的響聲傳遍整個大殿,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 他們都很清楚。這一次,漢王真的是被激怒了,憤怒到了極點! 「寡人要發兵江陵,要奪回巴蜀,要為盧綰和那一萬多將士報仇!」劉邦也算是急怒攻心,厲聲咒罵,聲音很大,似乎決心也很大。 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張良終於有些坐不住了,之前他預料到巴蜀是一定會丟失的,至於盧綰……著實是沒想到會有如此惡劣的後果……也沒想到越國這次做事情如此的決絕,如此的不留情面……作為漢王身邊的第一謀士,沒有準確地察覺到越國的意圖,讓他感到有些汗顏和悔恨,心中也頗為不是滋味。 張良憤怒,傷感,但是頭腦之中一直保持著足夠的清醒,聽到劉邦急怒攻心想要攻打越國的時候,他急忙說道:「漢王,不可!」 劉邦正是憤怒最盛的時候,哪裡能善罷甘休,說道:「誰也不要攔著寡人……」 張良忙道:「漢王,現在不是爭一日之長短的時候,復仇自然是要的,不過我們需要從長計議,貿然出兵必須回適得其反。一旦我們有什麼異動,想必西楚國不會坐視不理的。這樣可就危險了,現在需要冷靜,從長計議!」 也許這個時候,只有張良敢說這些話,也只有他說也能有效果! 劉邦這才清醒少許,沒錯,身後還有一個西楚國,根本不是自己想要怎麼樣就能輕易而為之的。 周勃也道:「漢王,此事還是稍後再議吧,這次我們以復仇的名義出兵怕是有些不妥當!」 「怎麼回事?」劉邦很是不解,現在要是真的一套出兵,以復仇的名義自然是最好不過。怎麼周勃會如此說呢? 周勃解釋道:「越國現在已經開始在做宣傳,說是盧綰將軍圖謀江陵,意圖對江陵不軌。越軍的行動是防衛,圍殲盧綰將士乃是正義的反擊入侵。他們入侵巴蜀的事實倒是因此而沖淡了不少……所以……」 劉邦不由的破口大罵,越國這次當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如此地顛倒是非黑白,當真是不要臉。 張良見狀道:「漢王息怒,越國確實是做的過分,可是盧綰將軍進攻江陵的舉動確實給人落下了口實,此事處理的時候著實是有些棘手。若是我們想要以此為借口出兵對付越國,怕是有些理由不充足。而且我們現在的兵力有限,項羽一直在虎視眈眈,韓元帥出兵燕齊之事也快了,這個時候確實不宜在節外生枝。巴蜀已經丟了,這是無力改變的事實,漢王莫要傷心了。至於盧綰將軍和將士們的血海深仇,來日方長,我們還有機會!」 劉邦這才坐回原地,但是心情卻是無比的沉重,事實卻是如此。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傳來,即便是他想要復仇也多有掣肘,當真是無可奈何! >vid< 第五一九章越王欣喜 世間的事情總是幾家歡喜家愁,劉邦驚聞晴天霹靂的時候。訪問下載txt小說(百度搜索看小說最快更新)可是傳到彭城的時候,卻算是個好消息! 儘管獲勝了是越國,與西楚國似乎沒有什麼關聯,但是西楚國君臣上下還是【興】奮不已。至少他們看到了漢國吃癟,他們的敵人受到打擊,對他們來說就是一件好事情。 而且在潛意識裡,西楚國人對越國的好感也是直線上升。之前越國佔領了他們的江東二郡,讓他們一直頗為惱火,對越國也是一直多有仇視。現在越國終於對漢軍出手了,不僅僅是佔領了巴蜀,那一塊比江東二郡要大的多的領地。而且一出手就毫不留情地幹掉了一萬多漢軍,這可以說是一種直第五一九章越王欣喜接的示威! 越國雖然對西楚國也是有圖謀,但是相比之下,終究不曾大規模地挑釁和示威。至於當初營救英布妻兒時的那場廝殺,雖然事實在那裡,但並未公開,在某種程度上保全了西楚國的面子,這一次漢國的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一萬多士兵,加上一個和劉邦乃是至交好友的大將盧綰,越王尹旭下手不可謂不重。一巴掌打在了劉邦臉上,還上他無話可說。當真是大快人心啊,許多的西楚國將士不由的開始拍手稱快! 可是事情就真的那麼讓人【興】奮嗎?他們也很清楚,勝利終歸是越國人的。雖然打敗的是打敵人漢王劉邦,可越國能是他們的朋友嗎?可能到了最後。越國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現在這種狀況無疑是飲鴆止渴。越國的發展委實是太快了,雖然暫時和西楚國之間相安無事,但是未來呢? 聽到漢國兵敗巴蜀的小心,項羽和范增心中並沒有些許的【興】奮! 「亞父,尹旭果然一舉拿下了巴蜀!」 范增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背疽病暫時得到了控制,但是第五一九章越王欣喜並未根除。范亞父心裡清楚,看似大好的身體,實際上已經大不如前,他已經能明顯地感覺到。說不定什麼時候大限就到了。再加上西楚國現在是這樣的局勢,范增心中總是有一層隱憂,總是難以心安! 「是啊,意料之中的事情!」范增輕歎一聲吧蜀出現這樣的局面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並不感到意外。 項羽續道:「不過,沒想到尹旭這麼狠,直接吃掉了盧綰!」 這一點倒是有些超出了他們的估計,因此感到頗為意外。同時也是被越王尹旭突然的動作給震撼到到了,畢竟尹旭之前行動基本上都還算溫和。每次利用良好的機會擴張,手段從來不曾這樣激烈,沒想到這次倒是一反常態! 范增歎道:「是啊,今非昔比了,現在的尹旭已經不是當年。他完全有這個實力和能耐,所以有什麼不敢的呢?他這次是在向劉邦示威,其實何嘗不是對我們,對天下諸侯展示他越國的威勢呢?他是告訴天下諸侯,越國不是好惹的,越國正在擴張,越國有實力讓任何人損兵折將!」 項羽的心情也驀地有些沉重,他心中有種感覺,一種巨大的失落感!曾幾何時,這樣做的人是自己。當初的西楚國是何等厲害。奈何不過三兩年時間,形勢就急轉直下。現在反倒是越國氣勢如虹,大有前途光明燦爛之勢。 也許將來,這天下……項羽心中浮現出一種極其不情願的想法……如今在現實的壓迫下已經很大程度地消磨了他的雄心壯志,據有天下對他來說似乎成了一個有些遙不可及的想法。或許當務之急還是做好自保吧! 項羽道:「也不知道劉邦會作何反應?不知道會不會對越國動手!」西楚霸王這會子心中存了幾分僥倖心理,若是這個時候劉邦和尹旭打了起來。(] 項羽說道:「和越國聯合,先行解決了漢國!」 「和越國聯合?共同對付漢國?」范增似乎是自言自語,但是聽到項羽的提議之後,就開始陷入沉思。 「你以為尹旭會答應這個提議嗎?」范增沉思許多,問出一句話來! 項羽回答道:「漢國太過坐大,對他也沒有好處,若是沒有我們。他未必是劉邦的對手。現在一同解決掉這個共同的敵人,不是很好嗎?」 「然後呢?」范增立即追問!不等項羽回答便自問自答道:「然後楚越兩國之間再繼續開戰?局勢如何?漢國的土地基本上都在北方,越國能夠拿到多少實際利益?羽兒你又準備給越國多少好處?」 一個個非常現實的問題讓項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范增續道:「除非將秦國故地,還有韓國現在佔據了中原之地全部給越國。尹旭或許會動心。否則,尹旭絕對不會輕易答應。別忘記了,越國的國策是坐山觀虎鬥,是讓楚漢爭鬥,越國謀利的。若是結果對他自己沒有什麼好處,尹旭斷然不會答應的。 你這一說反倒是提醒亞父了,漢國完全有可能和越國聯合對付我們啊?」 項羽心頭一驚,輕輕搖頭道:「想必應該不可能,這樣一來,漢國的實力就會更加強大。尹旭不會這樣的!」 「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所以還是要小心!你都能放下江東的事情,想要和尹旭合作,那劉邦為什麼不能呢?說道臉皮厚,有誰能比過他呢?說到底最大的得意者似乎還是尹旭……」范增蒼老的臉龐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 范增的一番話,相當於是直接否定了項羽的提議,還平添了幾分憂慮! 范亞父安慰道:「不過當下不要擔心,尹旭剛剛殺了盧綰,多下巴蜀。這個時候,劉邦絕對不回去找尹旭聯合的!反倒是齊國那邊。對了,和田橫談的如何了?」 項羽回答道:「此事項莊在負責,田橫比田榮要好很多。齊國已經飽經戰亂,他不想打仗了。因此答應了和平相處,至少在短時間內和西楚國之間保持和平關係。」 范增輕輕一笑:「如此也好。既然他想要做這個齊王,就讓他們坐好了。想必用不了多久。漢軍就會兵臨齊國城下,他們還能幫助我們抵擋漢軍呢!」 「也對,齊國那邊我會多留意的,既然亞父您的身體有所好轉,羽兒想要再次籌備西征……希望這次能有所收穫。否則的話,倒是真想和尹旭談談……」 …………………………………… 漢王劉邦哭喪著一張臉很長時間,最好忍痛接受了盧綰全軍覆沒,巴蜀丟失的慘痛後果。 儘管對越王尹旭恨的咬牙切齒,在張良和周勃等人的勸說下,漢王劉邦總算是壓住了心中的怒火。放棄了出兵討伐越國的想法,畢竟這樣做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是怒火衝冠的不智之舉。 在這次的事情上,漢國只能是吃個啞巴虧,暫時嚥下這口氣。否則也是別無他法,著實沒有其他辦法!但是畢竟丟掉了巴蜀,那樣大一塊土地從漢國的版圖上消失不見,劉邦這叫一個心疼啊! 巴蜀是奪不回來了,因此就必須得想著要有所補償才是!故而暫時被擱著,放在秋後的征討燕齊之事被提前提上了議事日程! 「韓元帥,越國的行動越發的肆無忌憚,因此我們需要盡快穩定北方,然後再調轉槍頭全力以赴對付他們!」漢王劉邦輕聲道:「因此就得辛苦你,即日前去展開燕齊之戰,從而東西夾擊西楚國!」 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從趙地回來之後,韓信還一直在擔心。現在看來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不必如此悲觀。越王尹旭當真是好人,及時出兵巴蜀……巴蜀之失對劉邦而言是個悲劇,但無疑是一陣及時雨幫助了韓信!好機會總算是來了。這也是他最好的機會了。韓信心中有數,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漢王放心好了,臣定會不辱使命,盡快平定燕齊!」韓信信誓旦旦地向劉邦承諾,不過內心之中早已經有了別的想法。 劉邦道:「甚好!」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韓信表現的很好,暫時是可以放心的。加之趙地已經有張耳存在,韓信不至於在河北之地鬧騰的太出格,一切都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以內!希望韓信能夠乖乖地,帶給自己好消息。對此漢王劉邦可以說是滿懷期待! 可是事實到底如何呢?往往是難以預料的…… 相對於劉邦的哭喪臉,項羽的無可奈何,韓信的竊喜,越王尹旭卻是樂呵呵地。很是開心! 巴蜀的戰果在第一時間被送回了洪都,接到英布和蒲俊的聯名奏報,尹旭嘴角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此戰的第一個,也是至關重要的目的到達了,巴蜀成為越國的領土,從此以後沿著大江的南方之地盡數為自己所有。越國也真真正正成為一個強國,開啟了逐鹿天下完美的一步! 好事成雙,所有的戰略目標全部達成了,盧綰也被剿滅,一萬多漢軍全軍覆沒! 尹旭也有些後怕。同時也暗讚自己英明謹慎,事前已經推測到盧綰有進攻江陵的可能。當然了當時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小,現在看來是低估了盧綰的膽量,不過好在還是謹慎地做出了防禦。好在英布及時趕到,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總算是完美無缺。反倒是結果著實讓人有些欣喜,有些【興】奮! 此戰,麾下的四萬將軍,三路人馬完美配合!成功拿下巴蜀,全殲漢國夷陵駐軍。可謂是大大的舒心啊! 當然了,結果和影響遠遠不止這些,陳平笑道:「大王,盧綰襲擊江陵的時間,比蘇岸他們公開出現在巴蜀的時間好早了一日。這個盧綰臨死了。還不忘記送給我們一份大禮!」 尹旭大概猜到了陳平想要幹什麼,哈哈一笑:「這方面的事情就由陳丞相你負責了……」 陳平笑著點頭道:「應該的。臣已經公開聲明,盧綰入侵我國的江陵,被我軍發現反敗為勝,之後再出兵巴蜀反攻……」 「不過這理由似乎略微有些牽強!」高易對此略微有些擔憂。 陳平搖頭笑道:「雖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事實上劉邦確實理虧了,也好讓他吃個啞巴虧,沒處說理去!」 高易隨即一笑,陳平做事情可是決絕,這個啞巴虧,劉邦可是吃定了。雖然做法顯得略微有些卑鄙,而且作用也十分有限,但是能夠噁心一下劉邦還是很不錯的。對此,尹旭只是付之一笑! 尹旭笑道:「這些事情終究只是名義的,一切還都是靠實力說話的,這次劉邦是吃虧吃定了,量他也不敢對我們怎麼樣。這樣的消息傳到彭城,我想楚霸王和范亞父的心情會好很多的!只怕范亞父的背疽病也能立即痊癒了……」 眾人不由的一陣哄笑!不過從一個側面也顯示了越國飛影的厲害之處,范增生病的事情算是個絕對的秘密,外界一直鮮有人知曉。到那時無孔不入的飛影還是及時得到了消息,通報洪都! 高易笑道:「大王,屬下有一事不明?」 「何事?」 高易道:「大王下如此大的功夫圍剿盧綰,難道只是為了壓制將來襄陽守軍的數量?」之前尹旭聲稱圍剿盧綰,其目的是為將來的襄陽之戰做準備,從現在開始就壓制漢軍的兵力。不過此戰只消滅了不過一萬多漢軍,戰果著實很有限。 在高易看來,尹旭的目的或者說意圖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簡單,或許越王還有一些別的什麼想法吧! 尹旭淡淡一笑:「說的不錯,寡人確實另有想法。就是想要敲打敲打劉邦,讓他不要得意忘形。殺一個盧綰,試探一下劉邦的忍耐限度……同時也是向天下人昭示,我越國現在誰也不懼!當然了,也是給某個人提個醒……」 至於到底對誰提醒,尹旭卻沒有說下去,只是達到效果就行了! 尹旭轉而吩咐道:「讓英布進入巴蜀,蒲俊繼續鎮守江陵,蘇岸和雲浩返回洪都,寡人另有安排!」 疆域擴展很快,當然需要有人鎮守,在這方面的安排上,尹旭有自己的想法,向來都是乾綱獨斷! 陳平點頭道:「諾,臣會盡快安排巴蜀那邊的軍政事務!」 「好!」尹旭點頭道:「還有,派河工勘察,能否整修一下大江水道,讓巴蜀和下游的水運的發展起來,關係也能更為緊密一些!」現在沿著大江的土地都成為越國的領土,改善交通條件,加強各地之間的聯繫,乃是有利於鞏固統治的。 「諾!臣會加緊辦好此事的!」丞相陳平點頭答應! 尹旭心情大好,笑道:「此事就交給丞相了,寡人且先回去休息了!」 其實尹旭是返回後宮探望幾位夫人,李玉娘和嬴子夜產期將近,臨盆在即,尹旭自然格外在意……(未完待續。!!! 第五二〇章生男生女? 綠蘿以及生下一個女兒,尹旭已經不是第一次當爹了,但是心情比初為人父更加的激動,同時也有那麼一些緊張。免費電子書下載 畢竟這次是兩位夫人同時有孕,全都即將臨盆。一次兩個孩子,激動是自然的,而且尹旭也希望這次能生出個兒子來。 雖說觀念之中,在他看來生男生女都一樣。可是必定處在這個時代,兒子可是國家的繼承人,尤其是現在越國的疆域,實力和[www奇qisuu書com網]前景都越來越好的情況下。外界對於越國繼承人自然是分外關注,一個後繼無人的諸侯能夠得到多大的支持?天知道。因此單從穩定局勢,提高士氣的方面而言,他很需要一個兒子。 同時,先出生的長子還關係到越國空懸已久的王后之位和儲君人選,更事關朝堂局勢和穩定,重要性不言而喻。正是因此這些原因,導致尹旭對這李玉娘和嬴子夜的肚子格外的關注,等待著兩個孩子的降生。 兩位夫人是春天剛剛來到洪都的時候有的身孕,在冬雪剛剛飄落大地的時候,也差不多瓜熟蒂落,即將出世。 也許是上天有意安排,李玉娘和嬴子夜幾乎是同時有孕的,臨盆的時間也同時到來。看來這哥倆是搶著出來見父王啊,當真是天意啊!這也為越國本來就備受關注的儲君和王后之位多了些神奇之處,顯得更加的撲朔迷離,讓人嘖嘖稱奇。 兩位夫人同時臨盆。這可是越國眼前頭等大事。闔宮上下早早地做好了應對。越軍剛剛打敗了漢軍,攻取巴蜀之地,兩位夫人生產更有添丁之喜,越國可以說是三喜臨門。 接生婆和大夫早就侍候在側,兩位夫人一同生產,越王待在誰那裡都很不必,卻又都不合適。因此在此之前,兩位夫人全都居住在福寧殿的東西兩側。這些倒是省事了,越王不偏不倚,居中坐臥不寧。同時掛心兩邊。殿名福寧,其中包含了多少福壽安寧的祝福不言而喻。 越國君臣上千雙眼睛全都盯著福寧殿,暗自思咐著一片安寧之中,到底是哪位夫人更有福氣。率先剩下男孩?這可關係到他們的站隊和前程命運。洪都城裡關於兩位夫人和腹中之子的猜測和賭博從春天便開始了,隨著產期的臨近,更加的如火如荼。今日傳出了兩位夫人同時臨盆生產的消息之後,使得賭局更加的熱鬧,出現了最後的火爆。 洪都百姓嘖嘖稱奇,當然了受到越王恩澤的他們全都心懷感激,許多人聚集在了王宮門口為兩位夫人和小王子祈福。賭徒們為此爭論的面紅耳赤,等待著最後的結果。洪都街市上一個賣農具的小商舖裡,店家兩兄弟也是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向路人打聽消息。 「聽說薄……玉夫人和嬴夫人同時臨盆是吧?」 「嗯,洪都城裡早就傳遍了!」 「那生了沒有啊?玉夫人生的什麼?男孩女孩?」 「都還沒生呢!孩子只要一落地,城裡就會有消息的!」 「是嗎?」 「我說你是不是押玉夫人生男孩啊?放心吧,現在誰也說不準,還是一賠一!」 「哦!」 「怕就怕兩位夫人都生女孩,那可是莊家通吃啊,那十金可是我所有的家當啊!玉夫人,你可一定要生下一位王子啊!」那位賭徒揚長而去,也趕到王宮門口加入祈禱的隊伍之中。 兩兄弟回到店舖裡,心情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他們是從滎陽而來。混子南下的流民之中來到洪都的漢國探子。臨走的時候,漢王特意囑托了,要關注越王的子嗣,尤其是那位玉夫人的子嗣。兩個人有些搞不明白,漢王何以會對越王的子嗣如此感興趣。 後來苦思冥想一番。加之洪都各種傳言紛飛,他們猜測著興許這件事情和越國的王儲有關係吧……至於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就不得而知了。也知道這個和漢國有什麼關係,只得奉命行事。如今只得是時時關注,及時將消息送回滎陽就是了。 …… 越王宮裡早已是一片忙碌,越王尹旭坐在屋子中間,見到接生婆以及侍候的宮女僕婦,以及大夫流水般從眼前經過。耳邊聽著兩位愛妃在兩側的產房內痛苦地呼喊,心情忐忑地等候著兩個孩子降臨。 嬴詩曼對此事甚為關注,加之對侄女也是關懷備至,接到消息早早地趕了過來,已經陪伴在嬴子夜身畔。至於李玉娘那邊,英布妻子吳梅因為有生育經驗,也趕了過去作伴。綠蘿本想進入幫忙,可是到底去哪一邊是個問題,而且此事關係到王儲和王后之位,與自己也有關係,因此不敢貿然進入,只是抱著孩子陪在尹旭身邊。 綠蘿的女兒已經有滿週歲,正在咿呀學語。此女遺傳了尹旭和綠蘿的智商,很是聰慧。見到尹旭的時候便舉著小手呼喊道:「父王,抱抱寧兒!」 為了祈求孩子幸福安寧,綠蘿之女取名寧兒,作為越國長公主,身份也極為尊貴。現在粉嘟嘟地小臉,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正是可愛的時候。 綠蘿見狀將寧兒抱在懷中,洪道:「寧兒乖,父王現在沒空,待會再報寧兒!」 寧兒小小的眼睛提溜一轉,顯得有些失落,父王明明什麼走沒做,只是為何來回走動呢?就在此時一雙大手伸過來,已經將他抱在懷中。小寧兒鬼機靈地回過頭來,瞧見正是疼愛自己的父王,頓時笑靨如花。 「父王!」小傢伙的一聲呼喊分外甜蜜! 綠蘿一轉身,看見夫郎將女兒抱在懷中,低聲道:「大王,今日不必太過遷就寧兒……」今日的主角是李玉娘和嬴子夜,以及他們的孩子,寧兒出來搶風頭不合適。 尹旭輕輕搖搖頭道「寡人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嗎?手心手背都是肉,寧兒是我們的女兒,自然要多加疼愛!對你也是一樣的!」雖然心中牽掛著兩邊產房內的情況,那兩個未出世的是自己的孩子,寧兒還是自己的長女,自然不能厚此薄彼。而且抱著女兒,尹旭的心中也能淡定一些,少了少許的緊張。 綠蘿聽到自後,臉上浮過一抹緋紅。心中惻然,尹旭這是告訴他,不管什麼時候,他對自己和女兒都是疼愛的,也就安心不少!對於那個王后之位她並不在乎,她在乎只是女兒和夫郎的寵愛。 聽到嬴子夜和李玉娘痛苦的呼喊,寧兒倒是不覺得害怕,奇怪道:「父王,怎麼了……」 綠蘿輕聲道:「玉娘和子夜娘娘在生小寶寶呢!」 「寶寶?」對此寧兒睜大了眼睛頗為好奇。 尹旭饒有興趣地問道:「寧兒,告訴父王,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都要,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小寧兒哪裡知道其中關聯,笑呵呵的說道。她只是覺得這樣做好,齊全最好。 尹旭輕輕一笑,童言無忌,到底生男生女誰說的準。不了一抬頭正好看見許負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笑容之中多有深意。 「許妹妹,依蘭妹妹,你們來了!」 「許娘娘,蘭娘娘……」寧兒見到許負之後,拍手呼喊著,同時心中也疑惑著為什麼自己會有這麼多娘娘! 就在前不久日的一個晚上,許負和尹旭乾柴遇烈火,彼此之間那一層窗戶紙終於捅破了。於是乎精通於星象相面之學的許負姑娘成了尹旭的女人,成了越王夫人!身後站著的則是美艷絕倫的范依蘭,如此大事她們自然是要來的。 尹旭自然知道許負眼中的深意是什麼,想起昔日許負對自己所言至於,不由地左一眼右一眼。他雖然想要個兒子,可是這個兒子到底會是誰給自己生下來的,若兩個都是女兒也就罷了,若是都是兒子,又是哪一個先生呢? 李玉娘先生下男孩,倒是皆大歡喜。可若是嬴子夜先生下男孩,按照約定,這個孩子就該為越國太子,嬴子夜也就為越國王后了。說實在的,嬴子夜沒有錯,孩子也沒有錯,但是他就是不希望出現這樣的結果。萬一要真是那樣,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呢? 不過按照許負所言,李玉娘的面相貴不可言,當生天子。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玉娘生下男孩是最好不過,而且還能帶給自己福運,大富大貴!可以說是兩全其美,最好不過,只是不知道許負的預言到底是否準確,是否能夠那麼逞心如意?原本的歷史上在漢文帝身上應驗了,但是現在,孩子的父親換成了自己,結果還會一樣嗎?尹旭在心中一遍遍地問著自己。 隨著兩邊兩位夫人痛苦的呼喊聲不斷傳來,尹旭的心情也逐漸地有些糾結,飄忽不定…… 「玉娘,子夜,你們加油,寡人在外面陪著你們,你們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尹旭高聲為兩位夫人鼓氣。心中暗歎一聲,順其自然,或者說聽天由命吧! 所有人都緊張不已,兩位夫人到底誰先生?到底是生男還是生女? 第五二一章生來即為天子 福寧殿西廂房! 嬴子夜躺在榻上,痛苦地呻吟著,嬴詩曼則是陪在身邊,緊緊地拉著侄女的手。最快更新她雖然嫁給尉繚,但是並未生育孩子,直到此時才發現做母親是如此的艱難不易。 她和嬴子夜作為秦國皇室血統唯一的兩個後裔,她自己沒有孩子,唯有靠嬴子夜將血脈繼續傳遞下去。因此對嬴子夜這個孩子特別的關注,再加上尹旭有言在先,先出生的便是越國的太子,母憑子貴可為王后。 對此嬴詩曼可是尤為關注,她是一直希望嬴子夜能夠生下一個男孩,成為越國王后。即便是丈夫有別的想法,即便是尉繚想的更為深遠,但依舊不能阻止她的念頭。今日接到嬴子夜臨盆的消息,她在第一時間便趕過來。來的路上心中還竊喜,嬴子夜總算是爭氣,率先產子,這已經多了幾分勝算,只要生下的是個男孩,一切就妥當了。 來到福寧殿之後,他才發現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麼好,李玉娘和嬴子夜竟然是同時臨盆,當真是天意弄人。在不知道腹中之子是男是女的情況下,誰先生下孩子就變的至關重要。 「子夜,用力,加油!」嬴詩曼在侄女耳邊不斷地鼓勵。 「孩子生的早就是太子了……」 「子夜,用力啊,快!」 在嬴詩曼看來,子夜是學武出身,身體比看起來文弱的李玉娘更加健壯,生孩子該更快,更容易才是。 可是不管他如何催促鼓勵,孩子一時間就是未能生下來。好在對面的李玉娘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否則事情就麻煩了。嬴詩曼趴在門口觀望兩眼之後,返回去準備再次「鼓勵」侄女的時候,被一位接生婆攔住了。 「夫人,且慢!」 嬴詩曼出身秦皇公主。身份高貴,不過一直一來都比較低調有涵養。但是現在急匆匆地,事情緊急,地卻被一位卑微的接生婆攔住,不由的有些無名火起。 那接生婆是個實在人,不在意,誠懇道:「夫人莫要生氣,生孩子這事急不得,您那樣催促,子夜夫夫人急功近利。反倒是不容易生下孩子來。若是太過著急,反而會有危險,母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嬴詩曼本來正要發火,聽到接生婆這樣一句話,心情頓時有些變化。是啊!她自己沒有生育過孩子,因此也沒有什麼生育經驗,對這些並不太懂。自己一心想著要子夜快些生下孩子,卻沒有顧及到侄女和孩子的安危,子夜可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嬴詩曼往榻上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去。坐到一邊靜靜地等待著。 接生婆見狀也是捏了一把汗,再次來到榻前幫助子夜夫人,繼續接生! 嬴詩曼坐在幾前,端起案上的茶水,一杯接著一杯。耳畔是子夜接連不斷的痛苦的呼喊,時不時還有尹旭隔著門的鼓勵。房間裡說著炭火爐子,也許是太過溫暖,也許是太過緊張,不知不覺間嬴詩曼手上已經全是汗水。 福寧殿東廂房,吳梅在此看護著李玉娘。 在越國待的久了。吳梅也逐漸適應了如今的身份和生活。英布率兵參加了對盧綰的圍剿之後,便率兵前去駐守巴蜀,很受重用。自己則留下洪都帶孩子,因為她有過生養,時常來照顧和指點李玉娘和嬴子夜。告訴她們一些保胎的方法和細節。 今日兩位夫人同時臨盆,嬴詩曼前去照顧嬴子夜,吳梅便留下來守在李玉娘身邊。 「玉夫人,別著急。慢慢來!」吳梅輕聲安慰,穩定李玉娘的情緒。 她雖然知曉越王關於王后之位的約定,但是不與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吳梅是一心只想著能夠順利生產,母子平安。她從九江王后變成現在的將軍夫人,如此大的落差尚且能夠坦然接受。可見心態是何等的好,功利心自然也就少了很多。正是因此,她並不和李玉娘提及那些,也不著急,穩妥最好。 加之吳梅本身生過孩子,有些經驗。比嬴詩曼要好很多。 李玉娘則是僅僅握住被角,使勁渾身力氣。想要為自己心愛的東來哥生下孩子。 …… 尹旭則是坐在福寧殿中間,聽著兩個女人痛苦的呻吟和呼喊,一顆心緊緊地揪著。綠蘿、范依蘭和許負也全都靜靜地陪在一邊,甚至連小寧兒也受到感染,安靜下來。 氣氛相當的緊張…… 就在此時,一陣嬰兒啼哭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眾人全都一震,反應過來哭聲是從西廂房傳出來的,尹旭的臉上有些怪異,一時間不知是喜是憂。 嬴詩曼驟然被嬰兒啼哭驚醒,這才反應過來是嬴子夜生了,當即【興】奮不已,問道:「男孩女孩?」 「夫人,是位公主……」嬴詩曼的臉上頓時有些不自然了,是個女兒……也就是說嬴子夜的王后之位暫時沒有了,也不知道對面生出個什麼? 嬴詩曼失落之際,這才注意到榻上的侄女,忙上前問道:「子夜怎麼樣?」 「沒事,子夜夫人只是產後虛弱,沒有大礙!」 …… 門吱呀一聲響了,尹旭和幾位夫人全都盯著門口,等待著嬴子夜這邊的消息。 侍女走到尹旭身前道:「稟報大王,子夜夫人生下一位公主!」 「公主?」尹旭眉毛一動,欣喜地點頭道:「嗯,公主,好!子夜和孩子怎麼樣了?」 「母女平安!」 尹旭心中還是相當開心的,嬴子夜生出的是個女兒,那麼難題迎刃而解了,現在就等李玉娘的好消息了。 片刻之後,東廂【房】中也傳出一陣響亮的嬰兒,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到東廂房的門口,眼中滿懷期待。唯有許負一人,嘴角含笑,很是篤定。 果然,片刻之後一個侍女出來報喜道:「恭喜大王,玉夫人生下一位王子,母子平安!」 「好,好!」尹旭莫名地一陣【興】奮,許負也是眉角含笑。 按照約定,從這一刻起李玉娘便是越國王后,而那個孩子便是越國儲君,生來即為天子! 第五二二章後位風險 一兒一女,最完美的結果。最快更新尹旭別提有多興奮了,第一時間想要去看看兩個孩子。 可是先去哪邊呢?似乎兒子更重要一些,可重男輕女似乎不好。看來只能是先來後到了,李玉娘那邊正在為孩子沐浴收拾,暫時不能進去。嬴子夜這邊已經妥當,索性就看看新出生的小公主吧! 尹旭推門進來的時候,嬴詩曼不由的有些驚訝,或者說驚喜吧!她以為尹旭會去李玉娘那邊,畢竟兒子可比的女兒金貴多了,沒想到卻先來探望嬴子夜。 「大王!」 「姑姑辛苦了!」尹旭客氣地打個招呼,多有多說什麼,轉身來到榻邊。嬴子夜產後虛弱,正有氣無力地躺在榻上,額頭上的汗漬尚未干,秀髮依舊貼在臉頰上。 「子夜,你還好嗎?」尹旭柔聲慰問。 初為人母的嬴子夜輕輕掙開眼睛,見到夫郎來他探望自己,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說實在的對於王后之位,經歷了國破家亡,親眼見到父親一輩爭奪儲位的喋血情景之後、對於權勢,嬴子夜本身並不是那麼熱衷。儘管姑姑嬴詩曼一再在耳邊強調,但是她自己並未當做一回事。只要丈夫愛著自己,順利產下彼此的愛情結晶,這就足夠了。 「孩子好嗎?」嬴子夜輕聲詢問,這一刻孩子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 一旁的乳母趕緊將孩子抱過來,尹旭伸手接在懷中。因為寧兒的關係,尹旭抱孩子頗有經驗。將小生命攬在懷中,一種別樣的感覺躍然心中。 尹旭打量著小女兒的眉眼,笑道:「小傢伙像你啊,將來必定是個小美人,而且這眉目之中還有一股子英氣……唉,小傢伙竟然笑了!」 尹旭全然沒想到剛出生的孩子竟然對著自己笑,可謂是心花怒放,很是開心。 嬴子夜抬起頭來。看著女兒粉嘟嘟的笑臉,露出了甜蜜而幸福的笑臉。自己不過生了個女兒,雖然不在乎那太子之位。可是畢竟不如男孩。嬴子夜還一直擔心丈夫是否會因此不高興,如今看來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尹旭笑道:「子夜,辛苦了!」 嬴子夜淡淡一笑,看到孩子的那一刻。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嬴詩曼看著一家三口甜蜜而幸福的笑容,有完全是另外一番心情。也許自己錯了吧,可是失了王后之位到底有些遺憾……不忍打擾眼前溫馨的畫面,嬴詩曼默默轉身離開。 回到府邸的時候,尉繚笑問道「子夜生了?」 「生了!」嬴詩曼似乎興致不高。 「男孩女孩?」尉繚輕聲詢問。 「怎麼?你還不知道。我以為山陰城裡早就傳開了!」嬴詩曼微微有些詫異。 「城裡面倒是各種說法都有,可是終究每個准信,這不是等著你回來嘛!」 其實通過嬴詩曼的表情,以及她能這麼早回來就看得出來,應該不是男孩,否則她一定會高興過頭的。 嬴詩曼淡淡道:「女兒!」 「好,真好!」意料之中的答案,期待的答案。尉繚嘴角一動。笑的很是開心。 「好什麼啊好?李玉娘生的是個男孩,現在是名正言順的王后了,那個孩子也將為太子,想必要不了多久詔書就下來了。」嬴詩曼氣不打一處。 尉繚笑道:「這才是最好的結果,你以為子夜先生個男孩,就能穩坐王后之位?就是喜事?」 「難道別的女人成了王后才好嗎?你們當初不也希望秦國血統的還成為王位繼承人嗎?可以現在太子之位已經是別人的了。」在這件事情上。嬴詩曼似乎有些固執,也許是因為對父皇的大秦帝國還有留戀。也許子夜的孩子為太子,可以被視為一種傳承。也算是一絲心理安慰吧! 尉繚輕輕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仔細想想我們這麼久一來,費盡心思,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再者就是為了子夜。至於太子之位……你想想到底是王后和太子之位重要,還是子夜和孩子的安全更重要?」 嬴詩曼不由的愕然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尉繚雖然一直不願意嬴詩曼攙和這些事情,可是到底為什麼,卻從來未曾和妻子講清楚。因此今天說出來的時候,嬴詩曼不由得有些驚訝了。 「好,今天我就直言不諱地講給你聽……」尉繚知道要是不把話說明白,妻子未必肯死心,宮闈之中多密事,要是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你注意到沒有,這次大王出兵拿下巴蜀都派了些什麼人?」 聽到丈夫的文化,嬴詩曼雖然不是很在意政事,可是這事情還是知曉的。回憶道:「雲浩,蘇岸,蒲俊還有英布……」 「看出什麼沒有?」尉繚輕聲詢問。 「看出什麼?」嬴詩曼若有所思,說道:「對了,沒有秦系的將領,章邯,蘇角和董翳都沒上陣……」 「這就對了!」尉繚笑道:「巴蜀本是秦國故地,秦系的將領對那邊該更為熟悉吧?可大王為什麼不讓秦系的將領去作戰?為什麼?」 「這個……」這方面的事情,嬴詩曼還真的想不到那麼深遠。 尉繚解釋道:「其實巴蜀之戰,形勢對我們一片大好,大王更是算無遺策,只要出兵就能獲勝。準確地說,不是讓誰去作戰,而是讓誰去立功。現在大王是有意將功勞往那幾個人手上送啊……」 「說明白點,我,李斯和章邯在朝中身居高位,秦繫在朝中的份量太重了。所以大王才會急於讓其他將領立功,從而起到制衡的作用。讓蒲俊駐守江陵是這樣,接英布來越國也是為此,這次還是如此!」 嬴詩曼心中一驚,沒想到看似簡單的朝局竟然如此複雜,其中竟然有這麼多的門道。 尉繚續道:「你該知道功高震主是什麼下場吧?越王是不想讓越國將來的繼承人背後有太多勢力支持,以免出現外戚專權或者王朝動盪。其實,你仔細想想,越王這些夫人之中,誰最適合做王后? 子夜有我們,范依蘭背後有一個大家族,許負看似孑然一身,可是他的父親和兄長在中原也是頗有實力的。所以李玉娘和綠蘿比較合適,綠蘿的父親還管著建作坊,唯有李玉娘才是真正的無依無靠,加之他們本身就是青梅竹馬,為王后最合適。大王之前許下那樣的約定,就是為了給李玉娘一個機會,也是給我們提個醒,堵住我們的嘴巴,現在正好隨了他的心願。」 「啊?是這麼回事?」嬴詩曼不由的心中一震,很長時間以內,她都有些看不起其他幾個夫人。在尹旭的妃子之中唯有嬴子夜的出身高貴,背後實力大,沒想到這不不僅不是好事,反倒是一種拖累和阻礙。 只是?嬴詩曼問道:「你剛才說什麼王后之位和安全,難道這次若是子夜先生下男孩,反而會有……?」這是讓無論如何都有些難以理解的事情,可是丈夫的邏輯確實如此。 尉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長歎一聲,沉默許久才道:「即便是今日子夜真的生下男孩,越王為了兌現承諾,籠絡秦系的臣子和將領,也會冊封的子夜為王后的。可是將來呢?秦系將領功高震主,太子也是秦女所生,他這個王位能夠坐穩嗎?後繼之君能否順利守住家業?會因為王后和太子的身份導致朝內派系有別。為了穩定,在想起今日冊封王后時有被迫的意味,難保越王不會廢後,廢太子……」 「廢後?」雖然秦始皇一輩子不曾立皇后,但是嬴詩曼還是深深懂得,廢後意味著什麼?好半天之後才將信將疑道:「不至於吧?越王對子夜的感情挺好的,越王似乎也不是那種人,不至於吧……」 「感情是好,可是會永遠如此嗎?能比江山還重嗎?所以為了子夜和孩子的安危,這個王后還是不當的好?」 尉繚的一聲反問將嬴詩曼拉回到現實之中,讓她感到有種深深的恐懼和不安,沒想到會如此嚴重…… 「不是越王薄情,實在是現實如此,誰也沒有辦法。好在這次的事情很完美,子夜雖然生下個女兒,可是幫越王解決了難題,想必越王會加倍疼愛這個孩子的,嬴子夜以後的地位就更加穩固了,你就放心好。」尉繚見到妻子憂心忡忡,柔聲安慰。 嬴詩曼這才輕輕點點頭:「難怪,我走的時候,越王先去探望子夜,對女兒還關愛備至,很是開心,起初我還以為他是裝的,做做樣子。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啊……」 「這就對了!」尉繚笑道:「不要再為此事鬱悶了,更不要為此事費神,事已至此,塵埃落定,以後就不要再想了。」 侄女不想爭,丈夫告訴她不能爭,再者事情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嬴詩曼輕歎一聲,輕輕點頭。 尉繚笑道:「走,去給李老頭道喜去,他可是得了曾外孫女……」 >vid< 第五二三章舉國歡慶 尹旭看過嬴子夜之後,便匆匆離開了,他要去看看李玉娘和那可愛的兒子。一天之內得到兩個孩子,心情還是比較激動的。 丈夫能先來看自己已經是莫大的滿足了,李玉娘也是剛剛生產,何況還是個男孩,如今這身份地位和重要性都要比自己高上很多。嬴子夜明白事理,還催促著尹旭盡快過去,不過臨走的時候不忘記叮囑尹旭,盡快為女兒取個名字。 尹旭自然點頭答應,腦海之中已經開始思索! 進入福寧殿東廂房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收拾妥當。李玉娘身體本來就柔弱,這會子更顯得有些憔悴虛弱,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眼珠子卻一直停留在身前。英布的夫人吳梅正抱著孩子在跟前,叮囑一些照顧孩子的方法和細節。 吳梅懷中抱著孩子笑道:「玉夫人,小王子健壯著呢,這會子正睡的香甜!」 李玉娘輕輕一笑,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是為心愛的男人生下孩子,而且還是個男孩,心中自然高興了。 「恭喜玉姐姐了!」綠蘿抱著寧兒道喜,范依蘭和許負也隨即道喜。 「小傢伙真是惹人憐愛!」范依蘭因為平日裡照顧范延嗣,對小孩子很是喜愛。 「是啊!」許負看著孩子的面龐,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寧兒則是興奮不已,嚷嚷著要看弟弟! 「健壯好啊!」 爽朗的笑聲在門口響起。吳梅趕緊抱著孩子起身道:「大王!」 范依蘭和許負。以及綠蘿都紛紛見禮! 李玉娘也歪著脖子道:「大王,你來了!」 「別,玉娘能順利生產,多虧嫂子了!」尹旭對吳梅相當的客氣。 吳梅道:「大王言重了,都是臣婦該做的!」 小寧兒見到尹旭,奶聲奶氣呼喊道:「爹爹,快些看弟弟!」 尹旭這才從吳梅手中接過孩子,吳梅則識趣地告辭退下。 「寧兒,弟弟睡覺了,我們不要吵著弟弟好嗎?」 「好!」 說著綠蘿。范依蘭和許負也離開了,留下一個單獨的空間給尹旭和李玉娘。同時他們也是要前去探望嬴子夜和新出生的越國小公主。 尹旭接過孩子,抱穩之後這才仔細打量起自己的長子。模樣長的很俊俏,眉眼間有幾分隨了母親李玉娘。這會子乳母剛剛餵過人間第一頓每餐,睡的正香呢! 「小傢伙,睡得倒是香,也不睜開眼睛悄悄父王母后!」 父王母……後,李玉娘聽到的時候,忙道:「大王,這怕是不妥當……」 「有什麼不妥當的?」尹旭反問一句,這才道:「寡人有言在先的,先生男孩為王后,你做到了。自然就該是越國王后。」 「可是諸位姐妹……玉娘出身貧寒,後位尊貴,只怕當不得……」 尹旭輕輕搖頭道:「母憑子貴,你現在是我越國王長子的母親,自然也就是最尊貴的女人。母以子貴,理應為王后!」 「可是……」 「不要再說了!」李玉娘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被尹旭攔住了,說道:「寡人金口玉言說出去,總不能讓寡人失信於天下吧?」 李玉娘見尹旭如此堅決,也不好推辭,只得點頭答應。 「這就對了。你為寡人生了兒子,現在是越國最大的功臣,心安理得地母儀天下吧……」 「玉娘只想為東來哥生個孩子,僅此而已……」這是她最樸實的想法,放尹旭很是感動。坐在榻邊將孩子和李玉娘一起攬入懷中,無比幸福! 「對了。大王去看過子夜和她的孩子沒有?」李玉娘突然記起此事。 「先去看過了,這才來看你和兒子的,你不生氣吧?」尹旭輕聲笑道。 「怎麼會呢?子夜的孩子先出生,本來就該先去探望的。大王不要兩個孩子男女有別就厚此薄彼啊!」 尹旭笑道:「寡人就知道,我的玉娘賢惠,堪為賢後!」 李玉娘俏臉一紅,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尹旭將孩子抱在懷中,心中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許負稱玉娘貴不可言,當生天子。如今這孩子生下來了,確實是個男孩。到底只是巧合而已,還是真的確有其事,看來稍後得仔細問問許負才是,也好心安。 「孩子啊孩子,你可是生來即為天子啊!」尹旭將兒子抱在懷中,心中默念。 李玉娘並未察覺到尹旭的神色變化,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更不知道自己成為越國王后與這孩子有莫大地關聯,乃是天意使然。 李玉娘輕聲問道:「大王,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名字?」尹旭眉頭一動,既然原本的歷史上薄姬的孩子漢文帝叫做劉恆,那就證明這個「恆」字與她有緣。 「就叫做「恆」吧!取永恆之意!」尹旭隨口說道。 「恆兒!好名字!」李玉娘心中更是甜蜜幸福! …… 尹旭隨即給嬴子夜所生之女取名「秀」,隨即公告越國臣民! 「……公主為長,王子名曰恆,遵照前約,即日起冊封為越國王太子,玉夫人李氏冊為王后……特賜昭告天下……」 冊封的詔書即可下達,喜訊傳遍整個山陰城,頓時引起全城沸騰。 越王同時得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越王王后和太子之位終於有了定論。李玉娘出身番邑,被立為王后,江東人自然是臉上有光,很是開心。當然了開心的還有另外一些人,城北的農具鋪子門口,兩兄弟正站在門口,只見一個中年孩子喜滋滋地跑了過來。 「生了,生了,玉夫人……哦,不,王后生了男孩,我贏了,一次可是十金啊,這一年我都可以不能幹活了……哈哈!」正是先前那名押上所有家當的賭徒,索性他運氣不錯,贏了不少錢。 「對了,你們可也是押的玉夫人?快啊,快去領錢啊,哈哈!」 兩兄弟面面相覷,早知道他們真的押上一些錢財,可惜現在為時已晚。 不過還是漢王交待的任務重要,越國舉國歡慶的時候,越王玉夫人生下男孩,被立為太子的消息隨即被送往滎陽! 第五二四章范陽蒯徹 越國在舉國歡慶王子降生的同時,漢國兵馬大元帥韓信已經朝燕國發起了進攻。收復成皋,解除滎陽危機之後,漢王劉邦為了盡快對付西楚國,便派出了韓信率領軍隊對燕國和齊國展開攻勢,從而徹底地統一北方,繼而對西楚國形成一個圓弧狀的包圍圈。 再次掌管軍權,出征在外一直是韓信所期待的,此番也是他謀大事最後的機會,可以說是一拍即合,韓信立即率軍出征,再次對河北諸侯展開攻勢。 可是當大軍集結在趙地的時候,韓信卻停下了腳步,沒有急於求成。此番燕齊之戰關係重大,勝利是一方面,更加關係到自己下一步的發展,機會只有一次,因此韓信必須慎之又慎。 在開戰之前有個完整的作戰方案,這是韓信許久以來養成的好習慣。尤其是這次,因為趙地戰事的暫時性終結,現在重新開啟的時候,燕齊兩國的形勢複雜了很多。為此韓信特意找來了李左車,一個對河北諸侯的情況更加瞭解,軍事戰略上也頗為突出將領,與自己一同商討此事。 韓信笑問道:「李將軍,對於此番攻燕伐齊之事,你有和看法?」 李左車淡淡一笑道:「我聽說敗軍之將不可言勇,亡國之臣不敢語政。現在我是敗軍之將,雖然投效到您麾下,但是時日尚短,資歷尚淺,如此大事不敢貿然。」 韓信打個比方道:「我聽說百里奚在虞國時,虞國滅亡,在秦國而秦國稱霸,這不是因為他在虞國時愚蠢,在秦國時聰敏,而是在於國君是否重用他,是否採納他的意見。假使成安君陳余聽了你的計策,那我韓信現在已成了階下囚了。現在本帥是誠心向你求教此事,將軍以為如何?」 李左車輕輕搖頭道:「元帥,行軍佈陣。打仗甚至是軍事謀略的事情,元帥如此誠心垂詢,末將自然不敢推辭。只是燕齊之戰不僅僅是軍事上的問題。還包括了政治等諸多問題,這方面末將並不熟悉,因此不敢妄言。」 「唉!」韓信輕歎一聲,他是李左車說的也沒錯。自己和李左車都是善於軍事作戰。至於政治謀略上的事情卻並不怎麼熟悉。一個頗有些棘手,或者說一直困擾韓信的問題再次擺上檯面,那就是缺少智謀高深,謀劃得當的謀主! 西楚霸王項羽有范增,漢王劉邦有張良。越王尹旭有李斯和尉繚,而自己卻一直缺少這樣一個謀主。這也是很長時間以內,自己的事情沒有發展,除了時機不到,就是因為缺少一個幫自己謀劃的人物。如果說他只是想要做個漢軍大元帥,這也並不算什麼大事,可是想要有別的什麼想法的話,可就是致命傷。 上次劉邦突然來到趙地的時候。韓信就有這樣的感覺。而今這樣的遺憾尤為顯著。到哪裡去尋找這樣一個人呢?難道是自己的運氣不夠好嗎?韓信為此鬱悶不已。 李左車似乎看出了韓信的心思,說道:「元帥,末將或許能為元帥排憂解難?」 「哦?將軍知道本帥的難處?」韓信饒有興趣地詢問。 李左車問道:「元帥可是在為謀士的事情發愁?」 「難道李將軍知曉這樣的人才?」韓信頓時一亮。 李左車道:「是的,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元帥或許可以試試!」 「何人?」韓信急忙追問,足可見他對謀士人才迫切需要。 「范陽辯士蒯徹!」 …… 蒯徹。秦末范陽固城鎮人,其人才智高遠。尤其擅長言詞辯論,某種程度上有蘇秦、張儀之才。《史記?田儋列傳》記載「從蒯徹者。善為長短說,論戰國之權變,為八十一首。其人一直在尋找機遇,有輔佐明主成就功業之志。 蒯徹第一次名揚天下是在秦二世元年八月,陳勝吳廣起義的時候,當時武臣授命於陳涉北上掃蕩趙地。眼光老到,善為長短之說的他立刻遊說范陽縣令徐公,為其分析當前形勢,解說利害關係說服徐公降趙王武臣,又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動趙王武臣接受范陽縣令徐公投降,傳檄千里,不戰而下三十餘城。可見其言之利! 一個善於遊說的人物,必然能夠抓住彼此的優勢利弊,以最合適的方式去尋求解決方式。這種人絕對不僅僅是限於口舌之利,更要有敏捷的思維和高超的洞察力,對局勢的掌控分析,才學智謀都不一般。 蒯徹才智高遠,經驗豐富,可以說是一位不錯的謀士。不,準確地說應該是一位謀主,甚至不遜色於范增,張良和陳平。這樣的人要是尋求發展自然是很容易的,在這個風雲跌宕,諸侯爭霸的歲月裡,對很多的君主和諸侯而言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可以說需求是很旺盛的。但是蒯徹似乎是個奇才,遭遇也很是奇怪,他竟然「失業」了! 自從秦二世元年之後,蒯徹幾乎是銷聲匿跡了,這段時間之內在軍事和政治領域幾乎是見不到他的身影。即便是楚漢相爭,越國異軍突起的狀態下,各方諸侯可以說都急需要人才,一個個都是求賢若渴。按理說蒯徹這樣的大才,早就被人籠絡,為人所重用了,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除了機遇不到,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要從蒯徹自己身上找原因了。蒯徹是一個相當自負的人的,他胸有大志,他確實想要輔佐一位君主,輔佐一位非等閒之輩的君主。蒯徹自視甚高,這段時間內可以說是不遇明主。比如之前輔佐趙王武臣,不過實現平庸之輩而已,沒有什麼大作為和前途。蒯徹自然不想在這種人身上多浪費時間,因此自然而然就避而遠之。因此在這段風雲跌宕的歲月裡,一直處於默默無聞的遊蕩之中。最近一段時間,在外黃一帶盤踞的彭越曾經試圖聯繫他,但是並未打動蒯徹,顯然彭越尚未入其法眼。也也有人說,蒯徹這完全是自找的,並非是他懷才不遇,問題還是出在他自己身上。他自己完全可以放下身段,主動投效到諸侯王麾下。在這個年月裡,指望著有人禮賢下士來邀請,想要混出個名堂來還是比較難的。想要一展抱負,還得要自己主動才行。 至少天下有三個人是可以前去投奔的,漢王劉邦,西楚霸王項羽,或者南方的越王尹旭都是有為君主,但是蒯徹並沒有前往。這是有原因的是,蓋因為蒯徹和當初的陳平有相同的想法。那就是要做就做最好的那個,成為君王身邊最為倚重的謀主。 漢王有了張良,項羽有了范增,越王身前有陳平,更有李斯和尉繚。這玩意可不是後來者居上,蒯徹不管到哪裡,都不會是最為倚重的那個謀主。很可能不會被重用,滿腹才華得不到重用,豈非讓人鬱悶。蒯徹不想一輩子就這樣完了,更不想如此碌碌無為,草草一生。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陳平的運氣就比蒯徹好了很多,人家早早地就出手,而且還眼光奇準地看好了越王尹旭。從而今日成為越國丞相,當然了當初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押上一輩子的前程也換得今日的榮耀,足可見這些事情都是很有風險的。 蒯徹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所以時至今日依舊沒有什麼起色,依舊是懷才不遇地遊蕩在中原各地。各國諸侯們都忙於征戰,倒也沒有幾個人在意這位大才。或許是什麼的謀士人才太過厲害,以至於他們逐漸度忽略了。蒯徹也似乎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很多人似乎都遺忘了他的存在。 但是李左車沒有忘記,當初蒯徹在趙地幫助最初的趙王武臣,在趙地多有活動。因此李左車對他是多有熟悉,也一直關注著此人的下落蹤跡。今日見到韓信為此事憂慮,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其實一直待在韓信身邊,李左車也多少能夠感受到韓信的一些心思。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如今既然已經是韓信麾下的將領,凡事自然就要多為其考慮。若是得到蒯徹的幫助,韓信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聽到李左車這麼一說,韓信頓時一陣陣的激動,當真是天助我也,這個蒯徹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出來的人才。也許在別的諸侯眼中,蒯徹不過是一個自視清高的才學之士罷了,但是對韓信而言簡直就是個寶貝。 自己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有才學有謀略,關鍵是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效忠之人,而自己正好缺乏一個幫助謀劃周全的謀主。可以說是正好合適,即便是那蒯徹眼光很高,韓信心相信自己可以打動他。因為自己可以給他足夠的空間,放他盡情地發揮自己的才智謀略。想必他不會拒絕吧?韓信心中暗自猜測著。 最後才問道:「李將軍,這位蒯徹先生現在何處?」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別的,就是打聽到這位大才的下落,韓信已經認定他就是自己需要的謀主了! 第五二五章強勢邀請 一聽李左車提及蒯徹以及其為人和過往的事跡,韓信立即動了心思,簡直就是心癢難耐。 從蒯徹過往的事情來看,此人才智謀略高遠,可以為倚重的謀主。最為關鍵的是到了現在他還為找到效忠的主人。可以說完全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看來老天爺還是厚待的自己,為自己準備了這樣一個大才。 韓信問道:「李將軍,蒯徹現在在何處?能找到他嗎?」李左車能說,肯定就對蒯徹比較瞭解。這樣的人何其重要,盡快找到是非常必要的。 李左車心中已經明白,韓信現在的心情是何等的迫切,求賢若渴已經到了極點。同時從一個側面也可以看出來,韓信可能真的有些別的心思了,否則何必急著找一個蒯徹了。其實此事完全可以請教張良先生,可韓信並未這麼做。 不止如此,韓信的身份不過是漢國兵馬大元帥,而蒯徹是一個矢志要輔佐有為之君。韓信這麼做可以說已經超出了一個做臣子的本分,很顯然他不可能將費這麼大的力氣找到的蒯徹送給劉邦,他想要做什麼似乎是不言而喻了。不過好在現在這件事情很少有別人知道,由此可見韓信對自己也算是頗為倚重的。 李左車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韓信的才能又讓他深深的敬佩,因此願意真心實意地效忠於韓信。既然韓信有心思幹大事,李左車也自然願意鞍前馬後效勞。男子漢大丈夫。誰要不是想建功立業的。彪炳史冊那就怪了。 李左車說道:「蒯徹之前在趙地待過,與末將之間有那麼一些聯繫,而且臣這些年一直關注著他,所以知道他的下落。」 韓信心中一喜,至少不至於空歡喜一場,立即追問道:「此人現在何處?」 「就在趙地!」李左車回答的很乾脆。 韓信頓時一陣興奮,可以說正好在自己身邊,張耳雖然是趙王,但是對河北之地更有控制權的還是自己。想要找到一個人,似乎並非一件難事。如此大才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當真有些不應該。看來以後做事情,並不能只專注於軍事了,要眼光六路。耳聽八方才行。 韓信倒是興奮了,不過李左車略微給他澆上了一丁點涼水,說道:「韓元帥,此事還需要抓緊,末將聽說盤踞在外黃一帶的彭越也已經在拉攏蒯徹了。想要拉攏蒯徹,需要盡快才是了,萬一被彭越捷足先登可就不好了。」 彭越?韓信心念一動,沒想到這個傢伙也看中了蒯徹。想來他也是不安分了。不過和自己強人……哼哼! 此人如今在大梁附近的外黃一帶也頗有些勢力,而且劉邦之前也有許諾,要冊封為他梁王。不過因為彭城之戰的失敗,一直沒能兌現。不過韓信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即便是劉邦吝嗇,不肯冊封彭越,人家彭越也能成為有實無名的梁王。 雖說彭越名義上歸附漢國的,也幫助漢軍對付西楚隊,上次奪回成皋,解除滎陽危急可是多虧了彭越。不過即便如此,也並不代表彭越會乖乖地做個漢臣。誰都看的出來。彭越自己是有野心的,現在歸附漢國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西楚國,而且能夠獲取更多的利益,不過是彼此利用的關係吧! 否則彭越也不會拉攏招攬蒯徹這等人物,也不知道蒯徹是否動心?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幫助自己大才。可遇而不可求的謀主,韓信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無論如何。這個人都要為自己所用,韓信的心情異常的迫切。也許心中的雄心壯士被壓制了太久,此刻想要盡快爆發出來。 「蒯徹先生是否答應?」韓信詢問,要是蒯徹自己不動心,那倒是還好說。 「從現在的狀況看,應該是沒有,不過蒯徹多年懷才不遇,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彭越。也算是有發展的諸侯,他會不會退而求其次就不得而知了。」李左車回答的很保守,不過這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退而求其次?」韓信冷笑一聲搖搖頭:「不會的,因為還有本帥,蒯徹先生會做出比較的,相信他會做出明智的選擇。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派人去……不,你親自去,將蒯徹先生請到我的中軍大帳來。」 韓信特意強調了一個「請」字,李左車已經明白,韓信也這是不管用什麼辦法,要的就是蒯徹這麼一個人。 「元帥,這恐怕不合適吧?雖然不必過分的禮賢下士,客氣總是要有的吧?」李左車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害怕萬一用過激的方式惹的那位大才不滿,最後事情辦不好可就是個麻煩。 韓信輕輕搖搖頭:「不,現在沒多餘的時間去客套,要是晚了,人被彭越請走了,可就得不償失了。至於禮賢下士,那不過是一些虛禮罷了。就是要讓蒯徹先生看到寡人求賢若渴的心思有多麼強烈,相信他只要來了,就一定不會失望了的。」 「希望如此吧!」李左車心說一句,對韓信的自信還是有些不敢苟同,不過韓元帥既然這麼吩咐了,那就奉命行事就是了。 臨走的時候,韓信又補充了一句:「小心一些,此事需要做的秘密一些,盡可能地不要驚動任何人。」現在還是比較關鍵的時候,此事要是被劉邦知道了,那面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很可能功虧一簣,這次可以說是最後的機會了,絕對不容有失,因此必須慎之又慎。 李左車點頭道:「元帥放心,末將有分寸!」 …… 此時的蒯徹先生確實在趙地遊蕩,這些年一直如此,幾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就在此時他接到了朋友的邀請。 彭越派人給蒯徹書信,邀請這位大才前往外黃,襄助建立梁國的事情。蒯徹對此確實有些猶豫,這個並非假話。畢竟已經在中原遊蕩了好多年,一直沒能有個稱心如意的發展。如今年歲漸漸大了,諸侯兼併越來越多,可以說越是到最後,戰爭接近晚期的時候,越是沒有用武之地。這些年的懷才不遇與固執,已經逐漸將他的銳氣打磨的差不多了,已經和前幾年大有不同。 如果說還想要在這段諸侯爭霸的史冊留名,有一席之地,現在是時候必須做出一個選擇了。彭越在外黃,就目前的楚漢形勢而言,佔領大梁是遲早的事情。彭越麾下又有數萬軍隊,每次項羽進攻劉邦的時候,彭越撓楚就必然會發生。 可以說是讓項羽不厭其煩,趁著如此好的機會,朋友逐漸發展壯大自己的實力,如今已經是今非昔比。大有漸成氣候的意思,可以預見將來彭越為一方諸侯還是可以的,要說他有特別大的發展,似乎還是不能的。 彭越的發展與楚漢之戰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要是漢敗則彭越死亡葬身之地。要是楚亡,彭越少不得得依附於劉邦,能否長時間地存在下去還不說呢?除非東方西楚國一帶並非漢國所屬。要麼就是齊國徹底強大起來,可是田橫的本事…… 田橫可開始大不如其兄田榮,田榮尚且那樣艱難,田橫要是能幫助侄子穩定齊國之地已經算是不錯了。做個守成之主已經算是勉強,要是指望他能夠多大建樹和發展,怕是估計過高了。何況現在漢國兵馬大元帥韓信已經出兵,現在是在攻燕,下一步就必然是伐齊了。田橫能擋得住韓信嗎?其實韓信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要是割據燕齊……未嘗不能成就一番大業。只是…… 如果去了外黃,在彭越手下,或許他能夠倚重自己。可是彭越自身的實力只是如此,發展前景也很有限,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難以大展拳腳。可是要是不去的話,以後或許也就不會有人找自己了……難道就要這樣一直渾渾噩噩地混下去? 現實總是殘酷的,已經將這位才智高遠的謀士加辯士打磨了許多,完全不似當初那樣意氣風發,自視甚高了。 就在蒯徹猶豫的時候,有人找上門來了。 「蒯徹先生,我家主人請你前去一晤!」 「你家主人是誰?請我做什麼?」 「先生去了就知道了……」 「那我要是不去呢?」 「先生還是去吧,保準您不後悔!」 「要是執意不去呢?」 「先生,切莫讓我們為難……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既然是請我,何必不亮明身份,而要如此偷偷摸摸呢?」 「先生言重了,事急從權,就得罪了!」 「怎麼?要用強?」 「先生,您委屈了?」 於是乎,蒯徹先生就這樣被送上了馬車,即便他本人有一百八十個不情願。 「是彭越派你們來的?」蒯徹猜測著詢問:「想不到他如此卑鄙……」 蒯徹叫罵的時候,一行人看到蒯徹離去的馬車,長歎道:「怎麼辦?如何向鉅子交待?」 「早就說了,直接將人綁回去,你卻說要先禮後兵,現在麻煩了吧……」() 第五二六章機會來了 趙地,對燕國作戰前線的大營! 蒯徹先生在極其不情願的情況下,被人綁架了,然後一路還算客氣地帶到了這裡。百度搜索:看小說這件事情做的很是小心,趙王張耳絲毫不知情,不過有幾個尾巴確是發現了蹤跡。 起初的時候,蒯徹還以為是彭越派人幹的。自己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他就如此用強,此人當真不可交,蒯徹對彭宇的印象可以說是直線下降。本來是滿肚地怨氣,可是隨著馬車越走越遠,他發現情況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外黃在大河之南,但馬車不是朝南走的,而是轉到向東北方向。 難道是燕王臧荼請自己前去?想要出謀劃策抵禦韓信的進攻?雖然自己是范陽人,可是這個時代國家的概念似乎有些模糊,尤其是在亂世之中尋求發展的有志之士,更是良禽擇木而棲,張良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嘛。想來是臧荼看出自己對燕國沒有什麼感情,才用的這般手段。可是即便自己回去了又能夠如何呢?以燕國那弱小的國力,能有什麼起色?能夠抵禦韓信的進攻?癡人說夢啊,自己也這是平白無故地牽連啊! 蒯徹不由地一陣冷笑,隨即有發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綁自己前去的未必就是臧荼。按照這個方向,還有一個人完全是有可能的,那就是漢軍兵馬大元帥——韓信! 韓信?難道……想起自己之前的推測。難道韓信真有此意?要真果真如此。助他一臂之力也是不錯。如果真是如此,自己這五年就總算沒有白等,機會還是有的。可是他為什麼要採取如此極端的做法呢?蒯徹有些不大明白。摸摸酸痛的老腰,倒是真想見見到底是誰對自己如此不客氣。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蒯徹才知道自己猜想的沒錯,確實是漢軍軍營。可是漢軍對自己態度還是比較強硬,根本不給他露面的機會,似乎是有意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就被神秘兮兮地送進了中軍大帳。聯想到這一連串奇怪的舉動,蒯徹不禁心下疑問。這個韓信到底要幹什麼? 「蒯徹先生,得罪了!」 蒯徹沒想到自己第一個見到的竟然會是李左車,當即疑問道:「廣武君,對老夫如此暴力的是尊駕?」他們彼此有些交情。蒯徹對李左車也有些瞭解,在他的印象裡李左車可是個溫文爾雅的人物,怎麼地現在如此情狀? 「實在抱歉,本想恭恭敬敬請先生前來的,但是事急從權,有諸多緣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請先生見諒!」李左車誠心致歉之後又補充道:「還有,蒯徹先生,李某現在是韓元帥麾下的將領。已經不是什麼廣武君了。」 韓信的命令是盡快將蒯徹請過來,李左車本來也想恭恭敬敬的,但是想要彭越那邊尚未有個定論。蒯徹未必能心甘情願跟自己走,而且很容易打草驚蛇,尤其是洩露消息之後就更加麻煩了,最擔心的還是蒯先生從手邊溜走,這樣可就沒辦法向韓元帥交代了。無奈之下,只得強行將蒯徹先生邀請到這裡來,這是韓元帥准許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了。 「嗨!」蒯徹和李左車之間也算是有些交情。何況他知道李左車並非正主,也不能如何怪罪,當真有些鬱悶。對於韓信的這種請客方式明顯有些不悅,不過看李左車態度,應該不是什麼壞事情。 「想必這位就是蒯徹先生吧?韓信有禮了!」正在說話間。一個丰神俊朗的年輕人從後面走出來,向蒯徹見禮。同時自報家門呢,說清楚自己的身份。 蒯徹微微一怔,知道正主來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韓信,第一次打量這位名滿天下的年輕元帥。韓信,果然不同一般,如此年輕便能掌控數十萬的漢軍兵馬,雍王章邯可是戰神一般的存在,依舊被他打的措手不及,無力應付。西魏國和趙國正是敗在他的手上,獨立一人滅掉兩個諸侯國,這可有些絕無僅有。井陘口背水一戰,大破趙軍,正是天下震動。不凡的氣度,英氣勃勃的眼神,足可見此人非同凡響。 蒯徹打量韓信的同時,韓信也在打量這位期待已久的先生。四五十歲的年紀,從長相上就有那種謀士范。尤其是一雙眼睛看似波瀾不驚,溫文爾雅,但卻無比的深沉。一看就知道這種人是胸有丘壑,腹有韜略之人。只不過現在看起來有些疲憊,有些風塵僕僕罷了,看來這一路是有些委屈了蒯先生。 「蒯徹先生,這位就是我們韓元帥!」李左車再次想蒯徹介紹韓信,隨即想韓信見禮道:「元帥,蒯徹先生已經請到,末將告辭!」 「嗯,你且去吧!」 李左車剛剛走到門口,韓信笑罵道:「李左車啊,我讓你去請蒯徹先生,你怎麼能如此無禮呢?」 李左車嘴角一笑,佯裝沒有聽到,轉身揚長而去。臨走的時候,不忘記吩咐絕對忠誠於韓信的親兵守衛中軍大帳,裡面的談話是高級機密,絕對不容洩露。 「韓元帥,這便是你的請客之道嗎?」蒯徹並未和韓信打招呼,上來就直接質問韓信。看來李左車強勢邀請的方式確實惹得先生有些不快,這會子怎麼也得出出氣才好。 「蒯徹先生,多有得罪了!」韓信這會子很是客氣道:「事情緊急,聞聽先生賢明,韓信求賢若渴的,想要盡快見到先生。有得聞先生有意前往外黃,擔心有些著急了。不過具體的方式上,也是下面的人有些誤解了本帥的意思!」 這事情確實做的有些理虧,因此韓信可以說是歉意十足,在蒯徹面前更沒有半分元帥架子。 「是嗎?」蒯徹冷笑道:「韓元帥求賢的方式當真是特別,不過蒯徹一介匹夫,韓元帥如此相待,倒是讓蒯徹有些無地自容了。」 「先生說哪裡的話?」韓信自然知道蒯徹有些生氣了,說道:「先生莫要生氣,寒心也是想要盡快一睹先生風采,還請先生見諒。韓信對先生可是仰慕的很,真怕先生一去不回,再也無緣相見了。」 蒯徹這次知道這一層,韓信是擔心自己跟彭越走了,看來他真是著急著見自己啊! 「韓元帥言重了!你的事跡天下皆知,隨便拿出來一件就能羞煞旁人。與元帥相比,豈非螢燭之光與與皓月爭輝?」 韓信知道蒯先生的氣還沒完全消,一點也不介意,笑道:「先生說哪裡的話,韓信現在日子也不好過,一直難以成就大事,可惜苦於無人相助,當真是惱火啊!」 蒯徹哪裡聽不出來,韓信這句話的關鍵詞就在於「成就大事」!依照韓信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放在一般人那就是幾輩子都做不出來的豐功偉績。似乎在韓信眼中依舊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那麼按照這樣的思路,什麼才是大事情?似乎只有…… 蒯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裡,韓信該不會是想要……?按照他現在的地位和實力,有那個想法也不足為奇。奇怪的是漢王劉邦,為何對韓信沒有什麼防備呢? 劉邦是怎麼想的,蒯徹並不關心。作為一個智謀高遠之人,蒯徹在一瞬間就開始思索這件事情與自己的關係。 韓信已經當著自己的面說明了,表示自己知道了這件事情。很顯然這還是一個秘密,一個很嚴肅的秘密,為了防止消息洩露,至少是不會放自己離開。若是還是「冥頑不明」的話,說不定還有性命之憂。可說是被動地惹上了無妄之災,當真是鬱悶。 不過轉念一想,何嘗不是一次絕好的機遇呢?之前還在推測韓信要是……如今不是正好印證了自己的猜想,既然韓信正有此意,以其才能和現在的狀況來看,成功是大有可能的。彭越沒有什麼希望,韓信卻就不一樣了。如果燕齊能夠成事,將會是楚漢越三國之後,普天之下崛起的第四大勢力。 這已經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韓信不正是自己要找的明主嗎?最為難得的是他現在缺少以為謀主,而且對自己親睞有加,一次絕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蒯徹突然覺得,上天沒有拋棄自己,在經歷了數年漫長的沉寂之後,機會終於來了…… 以目前的形勢看,只要運作得當,韓信成功的可能性是極大。可就是說這件事可行,一時間蒯徹一顆心砰砰直跳。 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當然也要善於及時抓住機會。蒯徹沒有猶豫,當即道:「承蒙韓元帥高看,元帥雄心壯志,蒯徹有機會置身其中,何其樂哉!」 「如此多謝先生了!」聽到蒯徹的忽地啊,韓信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韓信心中不由地一陣激動,他猜測著蒯徹終究是會答應了,不過還是捏了一把汗,現在一切都好。 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了蒯徹相助,自己的機會也就真的來了,韓信頓時信心滿滿! 第五二七章不懷好意 「蒯徹先生,此番攻擊攻燕國伐齊國,比之前魏趙之戰要複雜的,不知先生有什麼應對之策沒有?」 范陽辯士蒯徹效忠之後,韓信當即就問起了第一個問題。一來蒯徹現在已經是自己的謀士,幫助自己出謀劃策是其應盡的義務!再者,韓信也是要考驗一下蒯徹的水平,韓信的謀主必須要有足夠的能耐,現在就是檢驗的時候。 蒯徹說道:「韓元帥滅魏趙,井陘口一戰殲滅趙軍十餘萬,趙王歇和陳余均被元帥斬殺,名聞海內,威震天下。元帥善於軍事謀劃,使得敵國的軍民都膽寒畏懼,這些都是元帥的長處。 然而經過趙地之戰,緊接著又是爭奪成皋,解除滎陽危機,將士疲憊,實際情形是難以用兵。加之趙地攻陷之後,攻伐之戰暫時停頓。若是一鼓作氣,攻陷燕國自然不在話下。但是中間這一耽擱,已經給了燕國喘息的機會,他們已然有了防備。現在將軍要率領疲憊勞苦的士卒,停頓在燕國堅守著的城池之下,想戰又恐怕拖得太久,力量耗盡而不能攻克,實情暴露,而若燕不肯降服,齊國也必然固守邊境以圖自強。田橫在齊地已經站穩腳跟,若是發一齊國全部的力量發展自強的話,想要拿下齊國之地可就難了。 燕、齊相持不下,那麼劉邦和項羽的勝負也就分不出來。這是將軍的短處。我認為『北攻燕、東伐齊』的計策是失策。善於用兵的人常用己之長擊他人之短。將軍不如按兵不動。休整士卒。安定趙地,撫恤遺孤,日日牛酒犒賞將士,擺出攻打燕國的態勢。 而後遣辯士去遊說燕國,把自己的優勢充分顯示在燕國而前,燕王臧荼是個膽小之人,一定不敢不聽從您。燕降服後再派辯士以燕已降漢說齊,齊必從風而服,即使有再聰明的人也不知道該怎樣替齊國謀劃了。即便是田橫不願意歸降,有了燕地在手。我們也就有實力和其周旋了。用兵之道,本來就有先聲奪人,再動實際的策略。 這樣做最大的得益者還是韓元帥您,得到了燕齊之地才有根基謀劃大事情。韓元帥您說是不?」 韓信不禁眼前一亮,蒯徹到底是名副其實,在軍事尤其是政治上有著很高的建樹。簡單的分析就可以看出來,其對天下形勢的熟悉掌控。每一條分析和對策都是很到位的,都是建立在對形勢的洞察和準備的推斷上。這些正好符合了一個謀士該有的素質,至此一點,就可見蒯徹可以勝任,自己沒有找錯人。最好的一點就是蒯徹對形勢掌控的很好,對韓信的心思也把握的比較到位。處處為自己著想,這一點韓信很是欣賞和滿意。 「先生說的極是。本帥這就派人去遊說臧荼!」韓信微微一笑,便同意看蒯徹的提議。 蒯徹提議道:「元帥,恩威並施才能事半功倍,臧荼是個膽小怕事之人,沒有什麼大的建樹,其志向和所謀也就小了許多,加以威懾,再給他一些好處,想要收服並不難。」 「嗯,先生說的是!」韓信對此表示贊同。 「好。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遲!」 …… 燕國,薊都。 燕王臧荼的心情很是沉重,韓信的兵鋒直指河北諸侯,先是幹掉了魏豹。緊接著就是趙王歇,現在終於是輪到了自己了。 當初韓信離開趙地。返回滎陽前線的時候,臧荼還曾經激動了很長時間。韓信這個瘟神總算是離開了。可是好景不長,沒有過多長時間,韓信竟然又回來了,噩夢再次開始了。臧荼知道,這一次是避無可避了,燕國面臨著巨大的危機,而自己也面臨著極其嚴峻的形勢,很不容樂觀啊! 現在漢國大軍就駐紮在邊境地區,前段時間對燕國發動了幾次進攻,顯然燕隊如何是漢軍的對手。明顯有些不敵,如此形勢之下,漢軍卻突然停止了進攻。臧荼不禁有些疑惑,這韓信骨子裡到底賣的什麼藥?越是如此,臧荼心中越是不安。 「大王,欒布將軍回來了!」 聽到欒布從前線回來,臧荼的心情稍微好一些。燕隊的戰鬥力很是有限,將領的才能也是參差不齊,能夠用的稱心如意的也就是欒布了,現在他從前線回來了,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 「大王!」 「欒布啊,前線情況如何?」臧荼很是急迫地想要知道前線的情況如何。 欒布回答道:「大王,形勢不是很樂觀,漢軍雖然暫時停止了進攻,但是依舊威脅我國。看樣子漢軍似乎是蓄勢待發,此番暫停進攻必然是有所圖謀的。」 「有所圖謀,漢軍到底有什麼圖謀?」 「這個?」 「這個不知道,末將也不敢妄自揣測,不過或許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漢國想要恩威並施,前幾天的進攻是為了給我們,給大王您增加壓力,那麼下一步或許漢軍是想要和談,以和平的方式解決此事!」欒布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和談?」臧荼心中一動,其實若是有機會何談也是不錯的選擇。 果然被欒布猜中了,沒過多長時間,漢國的使者就到了。 …… 韓信和臧荼之間開始談判的時候,一行人從趙地返回了大河之南的外黃! 「將軍,鉅子,很抱歉,蒯徹沒有能請回來!」 這些人正式彭雲和陳青山派到趙地的人馬,他們負責前去邀請蒯徹前來幫助。 「怎麼回事?」陳青山厲聲喝問。 「屬下無能,請鉅子責罰!」 「說,到底怎麼回事?不是之前就交代過嘛,即便是蒯徹當時沒有答應,你們也可以直接將人給請回來的嘛!怎麼現在兩手空空就回來了?蒯徹在哪裡?」 很顯然他們抱著和韓信差不多的心思,這個請的方式必然也文明不到哪裡去。 那幾人明顯感覺到彭越和陳青山很是憤怒,因此可以說是大氣都不敢出。 「鉅子,是被有人捷足先登了!」許久之後才有一個人大著膽子輕聲說道。 「捷足先登?什麼意思?說明白一些!」彭越特意派出了人馬去尋找蒯徹,沒想到最後出現一個這樣的結果。人沒有帶回來,這讓彭越很是鬱悶,因為在他下一步的計劃之中,很需要一個蒯徹這樣的謀士,很可惜未能如願。現在手下人突然說有人捷足先登,對此彭越很是好奇,也很是憤怒,看看到底是誰壞了自己的好事。 那幾人回答道:「當時蒯徹先生並未直接拒絕,我們就想著最好是將先生直接禮遇地請回來,因此就答應蒯徹先生考慮幾日。不想一批人直接上門,採取強迫的方式,直接將蒯徹先生帶走了。」 「哦?」對此彭越很陳青山都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人也對蒯徹感興趣,而且採取的方式比自己還要直接。 陳青山沉聲問道:「那你們有沒有發現到底是什麼人帶走了蒯徹先生?」 「這個不知道,我們無法確定來者的身份,不過我們跟隨過一段時間,發現這些人是向著東北方向走的!」那人立即回答,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部告知鉅子。 「東北方向?」彭越很陳青山交換一個眼神,有些不大明白。難道會是燕王臧荼,哪裡似乎只有一個諸侯王,至於遼東王,則一直默默無聞,一直沒有被人注意過。 「不對,還有一個人!」彭越很陳青山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出的異樣,他們同時都想起了一個人。 「你們先出去!」陳青山冷冷說道。那一些去[www奇qisuu書com網]請蒯徹的人頓時如蒙大赦,將軍和鉅子沒有怪罪,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先生,你以為會是何人?」 「那你認為呢?」 彭越和陳青山彼此之間都一些疑問,有些不大確定。 「韓信!」兩人猶豫片刻,異口同聲說出一個名字來。 「果然是他!」彭越輕歎一聲,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陳青山也低聲道:「」即便不能夠百分之百確定,但也是不離十,這件事情八成就是他的作為! 「好個韓信!」 「韓信為什麼要找蒯徹,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莫非他是發現了我們和蒯徹之間有聯繫,故意打壓我們?」對此彭越略微有些擔心。畢竟他現在名義上還是漢王的臣子,不過想要謀求自己的發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以為不會!」陳青山思索著淡淡道:「這件事情即便是漢國想要敲打我們,也該有劉邦出手才是,為何會是韓信呢?何況方式……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何必要如此偷偷摸摸呢?所以這件事恐怕是韓信自己所為,只怕是還見不得光哦!」 「難道韓信有別的什麼心思?」彭越很陳青山暗自猜測著。 許久之後,彭越小道哦:「這次是韓信壞了我們的好事,那我們也讓他不如意一下。蒯徹是何許人也,想必漢王劉邦也是想要招攬到麾下的,這件事情要是讓劉邦知道……嘿嘿!」 第五二八章小心防備 滎陽,漢王府! 今日,漢王劉邦的心情很是不錯。原因無它,趙地韓信那邊傳來消息,燕國已經擺平! 韓信聽從了蒯徹的建議,燕齊之戰盡量不要動刀兵,最好可以和平方式解決。具體方案就是採取恩威並施之舉,武力威脅,使者遊說。 對此韓信深以為然,貫徹的很是徹底。在大軍壓境,幾場兇猛大大戰之後,燕國銳氣盡失,臧荼更是提心吊膽。 就在這個時候,漢國的使者到了。準確地說應該是韓信的使者,試圖溝通和平解決燕國問題。看來欒布的推測沒錯,韓信果然是這個招數。 使者沒有多餘的客套,一見到臧荼就開門見山,直接挑明了來意。實際上他就是替韓信來傳話,提條件的。 韓信提出的條件,可以保全臧荼燕王稱號,還會給他一塊食邑封地,不過燕國的軍政大軍必須得要交出去,也就是說讓他做個有名無實的諸侯! 條件不可謂不苛刻,但是臧荼也不敢說什麼,人家韓信有強勢的資格!而自己呢?弱國無外交,現在弱國連生存的權力都沒有了。想不到最後竟然混到這個地步,如此悲慘…… 有名無實的諸侯王?沒了權力會是怎樣的生活?想想臧荼就覺得害怕,簡直太過分了。可是要說拒絕,他還有沒有這個勇氣。要是自己不同意,臧荼真的不敢想。後果會多麼嚴重! 不過韓信已經替他想好了。若是燕國冥頑不明,負隅頑抗,漢軍將會踏破燕地。燕國已經擺脫不了被滅亡的下場,土地也會被韓信收入囊中,不過臧荼就得步魏豹和趙王歇的後塵了。 其實臧荼也知道,韓信願意和自己談判,或許也是有限難處,未必那麼輕鬆地拿下燕國。儘管如此,燕國本身並沒有充足的實力,萬一要是惹怒了韓元帥。漢軍長驅直入,燕軍根本沒有把握抵擋。他已經問過欒布,欒布對此也很沒有信心,不過還是表示只要大王有吩咐。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其實說實在的還是臧荼本身沒有那個膽量,現在每走一步他都要考慮自己的處境和下場…… 到底是做個富貴閒人,還是堅持下去,堅持自己的權力和尊嚴,當然最終的結果還是國破人亡。理性地選擇應該是前者,可是……臧荼最為擔心的就是這個富貴閒人能做多久?亡國之君被毒殺的不在少數,短時間或許不會,時間要是稍微長久一點,劉邦還能容得下自己嗎? 韓信似乎知道臧荼會有這樣的擔心。使者還專門對此保證,以後會善待他。當然了,臧荼還試圖以其他的條件和韓信討價還價,無奈使者表示,談判只有這一次機會,要是不同意便直接開戰好了。 臧荼雖然不大相信,但是韓信的強勢是擺在那裡的,根本就不給自己討價的還價的機會。而且很多時候討價還價弄不好,往往自己會更加吃虧,到最後什麼都剩不下。思前想後。猶豫許久之後,臧荼最終還是接受了韓信的條件。 其實臧荼未必是相信韓信的承諾,而是無可奈何,沒有辦法!不相信韓信又能如何?將來的事情不好說,總歸還是有幾年富貴日子可以過的。要是現在不答應,撕破臉皮下場將會更慘。魏豹和趙王歇已經是很好的例子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啊! 臧荼投降的消息由韓信通報給了遠在滎陽的漢王劉邦,可是把劉邦高興壞了。不過唯一讓他有些不悅的是,和臧荼談判的事情,韓信竟然沒有向自己請示就自作主張了。雖然不悅,但韓信終究是奪下了燕地,而且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在他還沒高興多久,一個令人驚訝還有些沉重的消息傳來,劉邦立即不這麼想了。 外黃的彭越來信了,奏報了一件事情——范陽辯士蒯徹被韓信「請」到了大營! 一件看似平淡無奇的事情,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蘊藏著十分危險的信號! 張良,酈食其、周勃、曹參、樊噲等一干重臣幾乎是同時感到了王府! 「漢王,發生何事?」漢王如此著急地傳召,張良知道必然是發生了比較緊急的事情,尤其是劉邦的臉上,更讓人覺得事情很是不妙。 「你們自己看吧!」劉邦情緒很是低落,伸手遞過來一份帛書! 張良幾人搭眼一看,頓時色變! 「漢王,韓信給您的捷報之中可有提到蒯徹的事情?」張良立即出聲詢問,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要是韓信之前有匯報,那及時合情合理的事情,至少在程序上沒有問題。若是韓信有意隱瞞,那就代表韓信心中有鬼,當真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漢王劉邦抬頭冷冷道:「隻字未提!」 張良不由的咯登一下,要是這樣的話,這件事情可就真的有些複雜了。韓信到底在想什麼?他不說是以為做的密不透風嗎? 「不就是一個蒯徹嗎?什麼人啊?有什麼了不得的?」樊噲對此頗不以為然。 酈食其搖頭晃腦道:「樊將軍,此事不簡單,這個蒯徹可是大有名堂。此人智謀不錯,也算是一個難得的謀士,自稱要輔佐有為之君……」 「有先生厲害嗎?能比的過張良先生嗎?」樊噲立即反問。 酈食其苦笑道:「老夫可能不如蒯徹,但是蒯徹定然不及子房先生……這都不是關鍵,重要的是韓信只是一個元帥,是漢王的臣子,他需要一個篤定要輔佐有為之君的謀士幹什麼?要是為了燕齊之戰出謀劃策。倒也罷了!但是他應該奏報漢王的。如今他隱瞞事實。可就是居心叵測了……」 樊噲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如此。上次劉邦前去井陘口,樊噲可是跟著前往的,韓信領軍在外,要是居心叵測,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難怪漢王和諸位先生如此擔憂,看來真是要出大事啊! 「漢王,這則消息的【真】實性如何?」張良旋即問起了另外一件事。「還有,彭越是從何處得到消息的?他送信給漢王到底是有個居心?」 劉邦沉聲道:「彭越自己說明白了,他派人去請蒯徹。結果被人強行帶走了……他的屬下發現蒯徹是被帶到了東北方向去了……不是韓信還會有旁人?」 「想必是了,此番對燕國的手段並非韓信慣用,反倒像是一個智謀高遠之人的籌劃,很可能及時蒯徹了!」 「那這個彭越也是居心叵測啊!」樊噲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說了一句廢話。彭越是什麼人。是什麼情況,彼此之前完全就是互相利用。彭越拉攏蒯徹自然是有所圖謀,這一點都不奇怪。因此彭越敢於將話說的很明白,劉邦也不能說是人家什麼。至於這一次,很可能是韓信壞了他的好事,他現在是有意借劉邦之手來報復,只是劉邦對此也頗為為難。 至於韓信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漢王的臣子,一個臣子現在卻有了不臣之舉。而起才能,威望和現在的實力都可能導致出現大亂子。這是漢國承受不起的損失。正是因此,漢王劉邦和張良等諸多謀士才為此憂心忡忡。 「興許情況沒有那麼嚴重!」周勃見劉邦愁眉不展,輕聲安慰。 劉邦說道:「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此事都不能夠掉與輕心,韓信一旦有了異心,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要不現在解除他的兵權?」不知是誰提出這麼一個建議來! 張良立即阻止道:「不可,萬萬不可!大將領軍在外,而且還是韓信這種有威望,而且還有嫌疑的將領,現在解除兵權豈非要逼他立即造反?何況事情還沒有查實。這樣會讓人說三道四,將士們不明真相,情況會更加的糟糕。」 「他手上不過才五萬兵力……」 「五萬?」張良冷笑道:「雖然此番出征的時候只帶著五萬軍隊,可是現在不還有燕投降的軍隊嗎?張耳雖然當上了趙王,可千萬別忘記了。整個河北都是韓信奪回來的,那裡的駐軍很多都是他曾經的部下。韓信在軍中的影響力你們是知道的,貿然輕舉妄動,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可是,若是他一直掌握著兵權,始終是個隱患啊!」 「未必,至少他現在尚未有明顯的反叛舉動,我們還有機會從長計議解決此事。若是稍有不慎,貿然行事,很可能會讓結果越來越糟。」張良說道:「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要是鬧出什麼動靜來,漢國內部不穩,豈非給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機?想必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結果吧!」 越王尹旭,西楚霸王項羽對漢國可都是虎視眈眈,一旦讓他們知道現在漢國內部是這個情況,在沒有完整的應對之策之前,情況簡直是無法估量的。 「那怎麼辦?」 「現在也還是有機會的,首先一點是確定蒯徹到底在不在韓信那裡,還有就是韓信請蒯徹過去到底有何目的,然後我們才能從容應對。」 「嗯,這個寡人回讓人去查的!」不用說,劉邦肯定在韓信的軍中安插了眼線。 張良略微有些歉意,當初劉邦詢問過自己,是否能夠派韓信出去作戰。自己也表現的很是自信,認為不至於出現大問題,結果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真是內疚不已。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現在當務之急是防止事情惡化。 張良說道:「以現在的情況看,韓信想要翻起什麼大風大浪還是不能的,畢竟張耳已經是趙王,鎮守著整個趙國之地。韓信想要在河北之地有什麼大的作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燕國之地有在北方,地域狹小,根本起不到什麼大作用,韓信也不會傻到以燕國之地根基作亂的。所以想要成大事,他只有一個選擇!」 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著張良,終於聽到子房先生說道:「齊國!」眾人這才的鬆了一口氣,齊國之地確實具備這樣的條件,或是韓信佔據了那裡,當真可以為一方諸侯,劉邦想要管束也是鞭長莫及。而且齊國乃是傳統強國,富饒之地,當地的物產,兵員,以及各方面的條件都可與幫助韓信堅守,發展壯大。 所以只要是個有頭腦,有想法的人,選擇齊國之地作為根基地,繼而發展壯大完全是可以的,當然了,一切都是建立的實力的基礎上,否則都是空談。不過現在韓信完全具備這個實力,而且時機似乎也很好! 張良續道:「韓信之所以這麼快解決燕國的戰事,很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在於齊國,因為他此番的重點在於的對齊國作戰,謀取根基之地。他和李左車在帶兵打仗這個方面很有一套,如今要是再多了一個蒯徹為他們出謀劃策,只怕是要容易很多啊!」 「這可如何是好?出兵齊國是寡人給他的命令,他現在是打著寡人的旗號,用寡人的士兵在為他自己做謀劃,當真是可惡……」 張良勸慰道:「漢王切莫著急,現在還不是和韓信撕破臉皮的時候,且先耐心等等!當務之急是如何防備他進入齊國之地!」 「怎麼樣?有辦法嗎?」韓信那邊的不穩定因素,讓劉邦有種火燒眉毛的感覺,現在可是無比的著急。 張良道:「如今之計,攻取齊國的事情絕對不能讓韓信一人進行,不若這樣,漢王可以再派出幾位將軍,就以協助韓信攻齊為由,率兵進攻,到時候跟著他一同進入齊國之地。相當於在齊國之內安插了我們的勢力,即便是韓信想要做什麼,也會有所忌憚,也就不敢那麼肆意妄為了,然後再逐步解除他的兵權!」 一旁的酈食其卻突然哈哈大笑:「張良先生所言不錯,但是風險依然很大,齊國之地雖然有我們的軍隊存在,但是主導的還是韓信啊!因此最好的辦法還是加以防備,讓韓信根本沒有機會進入齊地!」(未完待續。 第五二九章一好一壞 「先生有辦法?」 聽到酈食其說能夠說能夠阻止韓信進入齊地,漢王劉邦頓時眼前一亮,頗有些興奮。百度搜索:看小說要是真如酈食其所言,韓信無法進入齊國,沒了這塊根基之地。單單憑借燕地,根本成不了什麼大事情。那麼損失就能盡可能地減小,因此立即追問。 酈食其說道:「張良先生所言,只能是分攤韓信在齊地的勢力,並不能完全阻止他,風險還是很大。將來萬一動手,也是個很大的麻煩。韓信現在是奉了漢王的詔命去征討齊國的,因此可以說是名正言順,即便是漢王阻止也來不及,反倒會打草驚蛇。 因此若是能夠製造一個現狀,讓韓信必須主動罷兵的現狀,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停止對齊國的進攻。到那個時候,漢王的詔命下達,韓信不敢不從,只要他沒拿下齊國之地,他就絕對不敢公開反叛漢國。」 樊噲是個急性子,笑道:「酈先生,您說了半天,到底有什麼辦法讓韓信主動罷兵?」 酈食其笑道:「樊將軍莫要著急,老夫以為若是齊國主動歸附漢王,那他韓信還有什麼理由率領漢軍攻打齊國呢?」 「唉,說的是啊!」 曹參道:「酈先生,可是想要齊國投降談何容易?我們現在能夠調動的兵力很少,單獨對其作戰似乎沒有勝算!」 酈食其笑道:「何必一定要動刀槍呢?韓信在燕國不是做的很好嘛!」 「先生的意思是遊說?」漢王劉邦輕聲發問。 酈食其點頭道:「是的,漢王,韓信在燕地的軍事行動可以說給我們創造了一個不錯的條件,或許他本身也有遊說齊國的意思,不過現在還是我們自己來的好。 韓信的存在對齊國是個很大的威脅,田橫未必願意和韓信一戰,畢竟勝算很是有限。韓信現在雖然有不臣之心,但是只是限於我們內部知曉而已,外界韓信還是代表漢國。恩威並施,韓信的軍事威脅存在。這個時候前去遊說田橫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這倒是,齊國要是主動投降了,韓信在出兵齊國就不合情理了。他未必敢於直接冒險。若是一意孤行,將士們未必會聽他的,而且也會被天下人唾棄!」周勃輕輕點頭。 「遊說?有把握嗎?誰去合適?」劉邦對此充滿疑惑,畢竟遊說這種辦法顯得有些不大靠譜。 酈食其笑道:「現在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不如一試?至於人選,老夫毛遂自薦,我與田橫也曾有幾分交情,趁著眼下的有利形勢,以三寸不爛之舌為漢王平定齊地。」 劉邦雖然不是很樂觀。但是現在似乎也別無他法,要是有這麼一個辦法,試試也是不錯的。酈食其的口才很不錯,能夠成功說服田橫叔侄也說不定。即便是不成功結果也不會更壞,還是碰碰運氣吧! 「如此也好,酈先生,那就勞煩你走一趟,辛苦了!」劉邦點頭答應。 酈食其笑著點頭道:「這是臣分內之事。談不上辛苦……不過……」 「不過什麼……」 「漢王。我們要搶在韓信前面遊說齊國歸附,只怕是這個條件自然要就要低很多。完全佔據齊國怕是不現實,只能是盡量正確他們靠向我們這一方。之前定下的燕齊戰略目標怕是就難以實現了!」酈食其道出了實話。 漢王劉邦輕歎一聲:「好吧,現在只能如此了!」能悄無聲息地解決掉韓信是劉邦現如今最大的願望,至於開疆拓土的計劃倒是可以延遲一步。 張良聽著酈食其侃侃而談,心頭不禁浮現出一絲隱憂。嘴上說的倒是不錯。可是具體實施呢?還記得上次西魏國的事情,就是酈食其遊說失敗之後。韓信出兵拿下來的。或許能夠成功吧,只是哪裡好像有些不對。可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只是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如同想想的那樣簡單。 「漢王,酈先生前去遊說齊國這段時間,您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盡可能地穩住韓信……」張良補充了一句。 劉邦輕輕點點頭:「這個自然……」雖然幾個人又商議了和齊國談判的具體細節,以及最近一段時間的行動計劃。韓信是個隱患,項羽更讓人憂心忡忡,巴蜀還掌握在尹旭手裡,關中之地也不是那麼固若金湯,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劉邦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不管此番能夠成功,自己失去了一位能征善戰的大元帥都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希望情況不要再繼續惡化,要是失去的太多當真不敢想想後果會有多麼嚴重…… 韓信終究不是自己人,此番應該是他自己的個人行為吧?劉邦想想尹旭操縱韓信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從最近一系列的動作來看,韓信絕對不是一個善茬,只要有了實力,他不會輕易臣服於任何一個人。現在劉邦有些明白了,尹旭為什麼那麼大方將韓信送給自己,人家是有先見之明啊!當然了,也是包藏禍心的,尹旭當真是神奇,了事於先,似乎今日的局面早有預見似的。不管這件事情的結果如此,自己都是一個失敗者,尹旭則是一個無形之中的受益者。 唉,巴蜀丟失,漢國本來就損失嚴重。本想著讓韓信出征,奪下了燕齊之地以作補償的,但是現在看來。不禁沒有絲毫的補償,反倒使得損失更加嚴重了,劉邦的心情很沉重,怎麼會這樣呢?希望酈食其能順利拿下齊國,否則他不知道情況會惡化到什麼程度,又該如何應對。 …… 酈食其在接到劉邦的詔命之後很快便出發了,因為要搶在韓信之前前去遊說田橫,必須就得爭分奪秒,搶先一步。老先生這次可是卯足了勁,上次西魏國的失敗讓他汗顏,分封諸侯的提議又被張良否決,最近在漢國之內可是顏面大失。這次一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自然要格外珍惜,找回面子。只是事情是否能那麼順利,自己的舌頭和齊王的態度都是關鍵性因素。酈食其只在意了這兩點,卻忽略了另外一些人的心態…… 來到齊國的時候,田橫才剛剛穩住了齊地的形勢。之前項羽打下齊國之後。因為緊接著開始的淮南之戰和滎陽之戰,對齊國的關注和控制自然而然就下降了很多。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才給了田橫叔侄機會,同時也驗證了一個千古不疑的道理。斬草不除根_後患無窮。 當初田榮雖然死了,但是田橫和田榮的兒子卻逃到了膠東海邊,項羽認為他們成不了氣候,因此很長時間內放任不管。結果最終釀成大禍,齊地的百姓對田榮還是比較懷念的。因此田橫趁著這機會,重新返回齊國,想要奪回故地,因為西楚軍撤離,長驅直入,很快地重新佔領了齊地。至於項羽委派的那位齊王田都,當真有些悲催,之前是被田榮佔著位子拒不交還。好不容易讓項羽幫著奪回來。田榮死了。剛坐上王位麼幾天。他的兄弟和兒子還是回來和自己爭搶,當真是鬱悶。 無可奈何,當前西楚國抽不出來精力來幫助他,於是乎他的王位再次被田橫搶走,於是乎田榮的兒子名正言順地登上了王位,齊國現在基本上已經是田橫的天下了。當然了齊王還是田榮的兒子田廣。 項羽為了穩定齊國局勢,解除後顧之憂。也與田榮進行和談,已經承認了田橫叔侄對齊國的佔領。田橫叔侄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問題出現了,韓信再次出兵而且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讓燕國投降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韓信此番出戰的目的就是燕齊,現在大河北岸,韓信已經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越國大河,對齊國發起進攻。 齊國已經不是當年的齊國了,最初的時候即便是章邯率領二十萬秦軍前來進攻,雖說是疲於應付,田榮也能帶著大軍應付一陣子。可是經歷了一場曠日持久,而且代價沉重的的齊楚之戰後,齊國的國力受到了很嚴重的削弱。 何況齊國也失去了那位大財主范三先生的支持,自然是今非昔比。加之,田橫又是最近才恢復齊國的統治,許久的戰亂之後,齊國可以說是百廢待興,和當年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所以以齊國現在的實力,即便是韓信手下只有數萬軍隊,也難以應付! 怎麼辦?剛剛經歷過一次災禍的齊國經不起折騰了。這一次好不容易才有個機會重新復國的,要是再次被韓信攻陷的話,可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而且韓信的名聲似乎也不是很好,在河北作戰的這段時間裡可是讓河北諸侯風聲鶴唳,無比驚恐。最嚴重的結果就是如同魏豹和趙王歇那樣國破人亡,如此慘烈的情況讓他們如何能不擔憂。尤其是剛剛復國的他們,再次面臨滅國的威脅,更是讓人心情複雜。 田橫可是左右為難,開戰根本不是韓信的對手,要不向項羽求援?西楚國或許會出兵,但是他們現在也是焦頭爛額,未必是韓信的對手。而且如此一來,齊國再次作為戰場,兩國再次開戰,自己的利益就會受到損失,戰後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爛攤子了。而且這種國難當頭的事情主要還是靠自己……項羽終究還是靠不住的。 「叔叔,其實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想要完全獨立自主怕是不行。如今的北方可是楚漢兩國相爭的地方,想要在大國之間求生存,不可能完全的中立,必須要倒向一方,有所依靠才是。」侄子齊王田廣提出了他自己的意見。 田橫思慮許久之後,對此也表示贊同,一來侄子說的卻是有些道理。二來,畢竟田廣才是齊王,必須尊重他的意見。田橫這是充足襲取了田榮和田市之間悲劇的教訓,謹慎行事。 「那大王的意思是投降哪一方呢?」田橫輕聲詢問。 田廣說道:「現如今的情況是漢強楚弱,而且漢軍更是對我們虎視眈眈,韓信所到之處基本上都是滅國之禍。不過燕國是個例外,至少臧荼保住了一條性命,由此可見此番出征,韓信也是願意何談的,那我們是否也可以考慮和漢國何談呢?至於西楚國,他們現在可以說有些自顧不暇,暫時是無法打敗漢國的。」 田橫道:「與漢軍何談,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漢軍的條件會如何呢?燕國的代價可是有些沉重啊,臧荼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可是終究失去了國家和權力啊!再者,將來會如何還不好說呢?這樣的代價,大王願意承受嗎?」這是一個很現實,很沉重的話題,任哪一個君王要不是到了山窮水盡,誰會接受呢? 田廣輕輕搖頭:「燕國是個小國,如何和齊國相比呢?不管怎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齊國現在的實力還是頗為龐大的,韓信想要一意孤行拿下齊國也是要頗為費力氣的。想必漢國自己也不想強攻,既然是和談,條件自然就要和燕國區別對待了。寡人也不相信劉邦和韓信會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以燕國的條件來和我們齊國談判!」 「大王這樣估計也是有道理的,不過還是要謹慎行事!」田橫續道:「到現在為止,漢國方面並沒有派人前來……是不是漢國方面沒有絲毫何談的意思啊?」要是人家漢軍根本就沒打算和您談,想的再好也是白日做夢,而且最為關鍵的就是何談的條件。 田廣歎道:「這倒是,但我們又不能主動派使者過去,否則的話漢軍就會認為我們怕了他們,條件就更加苛刻了!」 田橫也是一聲長歎,顯然有些無奈! 就在他們叔侄為難的時候,一好一壞兩則消息傳來…… 壞消息是:漢軍韓信所部挺進齊國邊境,大軍壓境; 好消息是:漢王劉邦的使者酈食其到了臨淄…… >vid< 第五三〇章酈生說齊 韓信大軍壓境,酈食其隨即到訪!在田橫和田廣看來,這是漢國既定的策略,相輔相成。最快更新 沒有多少驚訝和意外,反倒是有些淡淡的欣喜,漢國派出了擅長遊說的酈食其到訪臨淄,也就是說漢國打算主動與齊國和談。叔侄倆的心情總算是可以放鬆少許,比原來左右為難,束手無策好了很多,也避免了齊國主動提出和談,出於劣勢地位。不過漢國方面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將會提出什麼樣的苛刻條件,還不知曉呢! 對於酈食其而言,聽到齊國邊境的消息,微微一笑,韓信倒是很配合的。自己還正在發愁如何來震懾齊國人的時候,他便出兵了,當真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而且如此巧合,正好讓齊國人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個整體,是漢國的策略。這麼一來,此行也就容易多了。 「酈食其參加齊王,見過田相!」因為事關重大,韓信這邊已經發動攻勢,所以必須加快速度,不敢耽擱,因此酈食其一到臨淄便立即面見齊王。 在強勢的漢國面前,酈食其這麼快求見,田橫和田廣倒也並未覺得十分奇怪,盡快和談對誰都是一件好事情。可能是漢國想要在西楚國發動下一次進攻之前,解決燕齊之事吧! 「不必多禮,酈先生遠道而來,辛苦了!」齊王田廣對這位漢王使者表現的很客氣。 隨即雙方分賓主落座之後,酈食其這才道:「臣代漢王向齊王和田相問好!」 如今的田相正是田橫,齊國處於這樣叔侄共同主動的模式已經很久了,不過現在已經完全換人了。而且田橫和田廣似乎是相處最為融洽的一對,比之以前要好很多。 「多謝漢王,也請酈先生代寡人向漢王問候!」禮節性的問候,田廣和田橫都處理的很得當,見面少不得這許多的客套。 「酈先生此番前來除了代漢王問候之外,還有何貴幹?」田廣不想拐彎抹角,因此直接開門見山地提了出來。 酈食其心中一動。不知道田廣是心裡著急,還是因為韓信出兵的消息而不高興了,隨即笑道:「既然如此。臣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臣此番前來是奉了漢王的旨意,來聯合齊國共同對付西楚國的。」 聯合齊國對付西楚國?田廣和田橫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麼說的如此輕描淡寫。難道只是酈食其客套。漢國到底葫蘆裡買的什麼藥?叔侄倆互相對望一眼,皆從對方眼睛裡看出些許不解來。或許是這就是人家酈食其的策略吧,由淺入深。 「聯合我齊國共同對付西楚國?」田廣輕聲疑問,向酈食其確認。 酈食其笑道:「貴國先王田榮因項羽而亡,至親亡故。想必齊王和田橫將軍都很難過,如此不共戴天之仇,想必兩位也想著要報仇吧!」 田廣和田橫心裡有是一愣,這算是怎麼回事?首先提起的倒是報仇的事情。兩人隨即也反應過來,田榮之死到底適合項羽有關係,酈食其這麼一說,這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擺在這裡,若是無動於衷。豈非不孝? 田廣心中一歎。酈食其到底是個辯才啊,一句話便從大義上將自己逼到了牆角。至少讓田廣羞於和西楚國聯合,選擇似乎只剩下漢國一家。也讓之前他們和項羽達成和平協議的事情,在道義上有些站不住腳,田橫叔侄二人頓時有些羞愧了。 酈食其續道:「不過齊國剛剛重新復國,百廢待興。西楚國的強大,想要報仇也只能從長計議。漢王正是不忍貴國先王田榮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所以命臣前來告知齊王,願意出兵一同征討西楚國。」 這都是什麼?是什麼啊?田廣心中可是將劉邦和酈食其的祖宗問候了好多遍。不就是想要佔領我們齊國嗎?你們在河北之地做的還不夠明顯嗎?至於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搞的還是站在一定的道德高度,對齊國有所施捨似的。想要吞併齊國,還讓人感恩戴德,千恩萬謝嗎? 看來漢王劉邦無恥,這話是一點都不錯,當真是無恥到了一定程度! 「呃,如此多謝漢王美意了!」現在人家大軍壓境,主動權在漢國手裡,人家想要怎麼說就怎麼說,還不敢輕易得罪人家,當真是無奈啊!田廣只要壓下心中的憤怒,強撐著一張笑臉回答。 酈食其笑道:「齊王不必客氣,漢王經常提及曾經與田榮將軍一道騎兵反抗暴秦時候的經歷。念及故人不在了,感傷不已……」 還他嗎的虛情假意,裝的倒是好……田廣心裡又有些不悅了,對劉邦和酈食其的虛偽有些厭惡。不過人家說的可是一套一套的,何況還是對自己老爹的關心,能說什麼呢? 田橫見狀道:「那麼請問酈先生,漢王提議兩國共同夾擊西楚國,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具體實施呢?」田橫知道侄子不爽了,而且一直聽酈食其在這閒扯也不是個事情,所以直接點明。 「這個……」酈食其嘿嘿一笑,這才道:「既然是共同伐楚,最好就是形成統一的聯合作戰,為了避免各自為戰的情況……」 說到這裡,田廣和田橫都知道這才是主題,很明顯邦到底要耍出什麼花樣?所謂統一作戰,避免各自為戰,不就是一個指揮權,兵權歸屬的問題嘛! 本以為劉邦的要求是齊國兵權歸屬漢國……田廣已經有些憤怒了,真把齊國當成燕國那種彈丸小國了?以為我們好欺負啊,沒有兵權了,那齊國還是齊國嗎?齊王還是齊王嗎?這種要求他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意外,就在田廣和田橫叔侄憤怒的時候,酈食其卻話鋒一轉道:「當然了,若是統一指揮的,東西兩邊距離太過遙遠,軍令下達難免會有所延誤,貽誤戰機反倒是不好。所以東線的兵力……還是又齊王您親自率領指揮吧,只要兩軍配合好就是了。」 呃?怎麼回事?劉邦這樣好說話,不要兵權?當真是峰迴路轉,有些意外,甚至是有些驚喜。 「哦?還有呢?漢王具體是如何安排的?」田廣心中稍微放鬆一點,輕聲詢問。 酈食其續道:「當然了,既然是聯合,最起碼要有個聯盟才行,既然是聯盟就必然要有個盟主!」 直說不就行了嗎?田廣笑道:「漢王德高望重,這個盟主自然非漢王莫屬!」盟主不過是一個虛名,給劉邦便是了,有何不可。田榮卻知道,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酈食其笑道:「如此多謝齊王美意了,趙王張耳,燕王臧荼都是這麼認為的,而且為了表示誠意,他們都已經向漢王稱臣了!」 話說道這裡,酈食其停了下來,後面有些話就不用說了,點到為止。 田廣和田橫終於知道劉邦條件是什麼了,那就是齊國向漢稱臣。 稱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目前的形勢而言,這個條件並不是很過分。對田廣和田橫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他們保住了自己的國家,權勢和地位,只是在名義上向漢王劉邦稱臣而已。就如同當年諸侯對周天子那樣了,當然了,漢王肯定是比周天子要強上很多。 田廣問道:「酈先生,漢王是否還有別的什麼安排?」 「沒有了!」酈食其見到田廣的表情就知道差不多成功了,笑道:「這些就足夠了,其他的漢王說了,從長計議!」 言下之意就是漢王的條件就這麼多,並不算苛刻!酈食其也是暗歎一聲,若非韓信那邊出了這樣的變故,對齊國何至於如此客氣,平白放棄了大好的機會啊! 田橫笑道:「酈先生,聽聞我國邊境出有貴國韓元帥的軍隊,不知是何情況?」 「哦?」酈食其笑道:「想必是韓元帥在剿滅河北之地的盜匪,可能是誤入了貴國邊境,當真是抱歉。稍後漢王會下旨,約束我們士兵,撤回燕趙一帶去!」 「哦,這樣啊!」田橫輕輕一笑,彼此心照不宣。如此一來,齊國就不必這麼緊張,防備的齊軍也就不必嚴陣以待了。現在反倒是該考慮如何防備南方的西楚國了,此一時彼一時! 田廣笑道:「漢王與我父王乃是同輩,當年還一同騎兵反抗暴秦。而且漢王還念叨著幫助我們報仇,寡人感激不已,願意向西而拜,侍奉漢王!」 話說到這份上,就是說齊王願意向漢王稱臣。就眼下的情況而言,這是齊國一個不錯的選擇,田廣把心一橫,答應下來了。說到底不過是個虛名而已,齊國還是自己的! 酈食其心情豁然開朗,總算是搞定了。齊國之行雖然是毛遂自薦,可是到底能否成功還是有些心懸的。現在得到齊王肯定的答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如此自己大功一件就不說了,韓信則是找不到理由進入齊地,總算對漢王也有個交代了。 有時候,有些人總是高興的太早了。酈食其在齊國的事情隨即傳出,齊國邊境上的韓信也及時知曉了…… >vid< 第五三一章致命錯誤 「怎麼?這是耍我啊?」齊國邊境上的漢軍大營裡,韓信接到一封書信之後,一向溫文爾雅的韓元帥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正當他大軍壓境,給齊國以威懾,準備複製燕國模式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漢王劉邦派酈食其前去遊說,齊王田廣竟然答應了向漢王稱臣。最讓人受不的是,漢王劉邦接受田廣稱臣,並聯合齊國一道進行攻伐西楚國。也就是說漢國和齊國之間的關係就這樣確定了,不必要再繼續動刀槍了。而且此事是漢王劉邦親自敲定,其他人自然不容置喙。 非常意外的消息,讓韓信無比的驚訝。齊國之地已經平定了,就意味自己失去了名正言順出兵齊國的理由。這絕對不是韓信想要看到的結果,如今問題突然變的有些棘手了。自己的計劃可以說是順風順水,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卻被劉邦突然來了這麼一招,似乎就要功虧一簣。 謀劃許久,費了這麼大的功夫,韓信自然不甘心。雖然事已至此,並不代表沒有別的辦法。 「先生,此事您怎麼看?」韓信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謀士蒯徹,其才智和謀略或許能幫自己走出困境。 蒯徹微微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看著韓信說道:「元帥,由此可見,劉邦要麼是防著你,要麼就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否則何必派出酈食其遊說齊國呢!」 韓信也是一驚,這麼說倒是一點都沒錯,經過上次井陘口的事情,足可見劉邦確確實實防備著自己。這次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是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捅了一刀子。如今齊國平定,將士們會怎麼想?出兵齊國失去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若是沒有齊國,單單一個荒僻的燕地能成什麼大事?劉邦這招不可謂不狠,可以說是釜底抽薪。 韓信歎息一聲。無力地坐回帥位上,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謀劃半天,倒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 蒯徹見狀道:「元帥,其實情況還沒有那麼惡劣……」 「哦?先生有辦法?」韓信頓時眼前一亮,酈食其的和談讓他出兵不成。心情完全是一團糟。 蒯徹輕輕點頭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元帥忽略了一系問題,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糟糕。酈食其與齊王和談,元帥並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照常出兵就是了!」 韓信擔憂道:「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況且齊王已經答應向漢國稱臣,此事恐怕……主要是擔心將士們怎麼想,現在失去了大義支持,所有的形勢都有些不妙了,名不正言不順。下面的計劃也會有阻礙!」 蒯徹輕輕搖頭道:「元帥莫要擔心,劉邦猜忌元帥的事情外人並不知曉,劉邦自然不可能大肆宣揚。田廣為何那麼輕率地答應了酈食其,很大原因就是因為有元帥的軍事壓力。在齊國人眼中,酈食其和元帥是一起的。」 「是啊,酈食其那個老匹夫。仗著一張嘴巴,反過來利用本帥,他日若是能抓到他。定要叫他不得安生!」韓信現在可是恨極了壞了自己好事的酈食其。 「元帥不必擔心,酈食其自以為他三寸不爛之舌厲害,卻忘記了很多時候是禍從口出!」蒯徹笑道:「其實他也幫了元帥一個大忙!」 「此話怎講?」見到蒯徹似乎是有辦法,酈食其的心情大好。 蒯徹回答道:「恩威並施,田廣以為酈食其和元帥你的軍事行動是相輔相成的,因此答應了。所以在外人眼中元帥和酈食其都代表漢國……有句話叫做兵不厭詐。元帥深悉兵法,當知其中奧妙!」 「兵不厭詐?」韓信喃喃自語。揣測著蒯徹話中的意思。 蒯徹續道:「元帥可以向將士們說,酈食其的遊說只是為了麻痺齊國,是為進攻齊國做準備,然後大軍照常對齊國發起進攻。酈食其的到訪,和彼此和談的結果,讓田廣和田橫疏於防備,齊國北部的很多防禦都在撤退,可以說是門戶大開,這個時候出兵正是大好時候,比之以前自然容易多了。」 韓信已經完全明白蒯徹的意思,笑道:「先生果然妙計,如此說來,倒真是那酈食其幫了個不小的忙啊!」 「正是如此,在外人眼中,現在劉邦沒有和元帥你撕破臉皮,外人並不知道漢國內部的事情。所以元帥出兵齊國,天下人都會以為是漢國的計策,當然也必然會指責劉邦和酈食其虛偽奸詐,卑鄙。至於元帥,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蒯徹分析道:「不止如此,田廣一定會以為是酈食其欺騙了他,他現在還悠哉游哉地留在臨淄,會是什麼下場呢?」 借刀殺人自然是最好不過,韓信微微一笑:「劉邦處處防備,在背後捅刀子,這次也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他素來愛惜虛名,這次只怕是比死都難受。」 蒯徹又笑道:「齊國民風彪悍,田廣叔侄一死,沒個齊王鎮守怕是不行,元帥可以向漢王申請假齊王!」 兩人對望一眼,心照不宣,隨即哈哈大笑。 蒯徹抱拳道:「恭喜齊王!」 韓信笑道:「得先生,大事可成矣!」 隨即漢軍立即出動,在齊國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對齊國發起了大規模的進攻。 …… 臨淄,酈食其正在品嚐鮮美的菜餚,欣賞齊女動人的舞蹈。他本來想要早些回滎陽的,但是田橫堅持要好好招待他,因此暫時留幾天,消息則是早已快馬稟報漢王劉邦。 突然一隊士兵匆匆而來,齊王田廣更是一臉怒意,看樣子是有什麼事情真的惹怒了這位諸侯王。 「齊王,發生何事?」見田廣那黑沉沉的臉色,以及那滿臉怒意,酈食其就有種不妙的感覺,似乎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 「發生何事?寡人還要問你呢?」田廣可是怒意十足,看著酈食其便是厲聲喝問。 酈食其可是一頭霧水,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廣怒不可遏,指著鼻子便罵:「酈食其啊酈食其,寡人帶你不薄吧,啊?好吃好吃地招待你,沒想到你竟是這般卑鄙無恥的騙子。」 酈食其更加不明白了,但田廣根本就不回答他的問題,讓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齊王,請冷靜,田橫將軍與老夫頗有交情,他知道老夫的為人。想必中間定是有什麼誤會,可否請齊王說明白到底發生何事?」 不提也就罷了,偏生酈食其提到和田橫是的交情,說實在的田廣為何願意相信酈食其,從而向劉邦稱臣,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如今這個原因卻是那麼的諷刺,讓他惱火不已。 「還有臉說,田橫也是悔不當初,竟然交下你這等虛偽卑鄙,背信棄義的小人。」齊國丞相田橫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過來,他的表情和田廣一樣的憤怒,似乎深深悔恨。 酈食其情知不妙,剛要說話便被田廣打斷了,喝道:「叔叔,別與這等卑鄙小人廢話,直接拉出去烹殺了!」 烹殺?酈食其滿頭霧水,不知道到底哪裡這樣觸怒了齊王叔侄,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侍衛剛剛要動的時候,酈食其阻攔道:「等等,即便是死,也得讓老夫死個明白。」 「死個明白是吧,到現在了還是裝糊塗,果然是有其君就有其臣啊,老匹夫你和劉邦一樣的卑鄙無恥!」田廣扯著嗓子便罵。 田橫也是冷冷道:「你一張利口說得倒是天hu□亂墜,可是我們防守在邊境的大軍剛剛撤離,韓信的大軍就殺過來了,你怎麼說?」 「還說嘛!劉邦當真是好算計,用這個老匹夫來麻痺我們,然後再直接派韓信出兵,配合的倒是天衣無縫,簡直卑鄙無恥到家了,想不到堂堂漢王竟然這樣下流,這樣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田廣的心情極為沉重,歎道:「叔叔,想想把,整個河北之地都是人家漢國的,哪裡能輕易容下我們齊國,我們還妄想著與其和談稱臣……」 什麼?韓信出兵了?酈食其腦袋嗡的一下,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他現在才知道為什麼期望叔侄如此憤怒,完全是有原因的…… 「齊王,田相,其中是否發生了什麼誤會?」酈食其還有些不死心,想要問個明白。 田廣怒道:「什麼誤會?韓信的大軍趁著我們防備的軍隊撤離,已經攻下了歷下城,距離臨淄已經不遠了,有什麼誤會?啊!」 韓信來的委實太快,齊國人根本就沒有想到,更談不上防備,轉眼間大片國土已經丟失…… 酈食其明顯感覺到齊王田廣的憤怒和隆隆殺意。同時他也很是不解,齊國明明已經平定了,自己在稟報漢王劉邦的同時,第一時間也通知來了韓信,就是要先一步堵住他南下齊國的理由,他怎麼……怎可能還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呢? 沉思片刻,酈食其突然明白過來,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一個致命的錯誤…… 第五三二章兵鋒所指 烹殺,是一種酷刑。施刑者先將犯人的衣服脫光,並將犯人推入一個如成人般高的大鍋,放在柴火上烹煮。犯人大多數都因灼傷而死,有些甚至全身燒焦。在秦漢時期頗為常見,很是慘烈。 此時,臨淄的【廣】場上,酈食其就站在這樣一口大鍋之中,大火熊熊地燃燒著,大鍋內的溫度越來越高。 本以為這次出使齊國是風風光光,結果沒想到落得如此下場。本以為成功說服了齊王,幫漢王平定了齊國之地,阻止韓信進入齊國地。 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完全錯了。韓信既然已經有了反意,豈是一個大義可以阻止的?自己太過理想,到頭來不禁沒有阻止韓信,反倒是給他幫了一個大忙。如今他借口入侵齊國更加容易了,還倒打一耙讓漢王無話可說。唉,一著不慎,結果是害了漢王,更害自己丟掉了性命。 大鍋裡的水越來越燙,酈食其已經有些受不了。沒有辦法,不管他說多少,怎麼解釋,齊王田廣都不相信他。韓信入侵齊國的事實已經造成,酈食其也不可能把漢國的家醜全部說出來,其實即便是說了,齊王也不見得會相信。 田廣還道:「多虧了寡人客氣,留他住下來,享受幾日,否則還真就給他溜了!」 酈食其是辯才,號稱三寸不爛之舌堪比百萬大軍,但是現在即便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於是乎他只能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烹殺而死,死的如此屈辱。 「韓信,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廣野君酈食其站在大鍋裡。仰天大吼一句,留下了遺言…… …… 酈食其就這樣死在大鍋之中,齊王田廣看在眼裡,沒有一絲的憐憫。他至始至終認為這個老匹夫騙了自己,讓齊國陷入如此險要形勢。可以說是十惡不赦之罪。 「大王,你說酈食其說的會不會是真的?」田橫想起老友過往的作為,心中有少許的疑惑。 田廣輕輕搖搖頭道:「叔叔,不管是真是假,我們現在上當是事實。問題到底出在劉邦那還是韓信那裡。我們已經管不著了,如今……當務之急是如何抵禦韓信的進攻,歷下城已經被攻破,韓信的前鋒李左車所部距離臨淄已經只有百里,情況緊急啊!」 田橫輕輕一聲歎息,說道:「這倒是……為今之計只能是請援兵了!」 「叔叔是說項羽?」田廣試探著詢問。 田橫點頭道:「之前我們被酈食其所欺騙,答應向漢國稱臣。對項羽而言無疑是背叛行為,現在我們有難,項羽……」 說起此事,田廣也是神色一黯,現在可是兩邊都得罪了。心中對酈食其和漢王劉邦更是恨之入骨。 停頓片刻,田橫才道:「不過漢軍佔領齊國對西楚國百害而無一利,想來項羽……至少范增會不計前嫌,派兵前來支援的。為今之計,我們必須向他們求援!」 「對,派出使者向西楚國求援吧!」如今情況緊急。田廣也顧及不到那麼多了,一方面調集齊隊攔截,另外只能是寄希望於援兵。否則以目前的形勢。齊國人不是韓信的對手。 「還有……」田橫續道:「光是西楚國怕是不夠,我想親自去一趟外黃,看看能否請得動彭越……」 「彭越?他可是聽命於劉邦的,怎麼可能趟這趟渾水?」田廣對此有些質疑。 田橫輕輕搖搖頭:「面和心不合,彭越也有自己的打算,我們可以給許諾一些利益。或許能能夠打動他……至少試試!」 「如此也好!如今也只能是這樣了!」田廣的心情黯然了許久,心中有個疑問。難道這齊國的天下就不能讓姓田的來統治嗎? 田橫歎道:「最為關鍵的還是我們自己,至少在援兵到來之前,堅守臨淄!一旦臨淄城破,援軍也會對齊國失去希望的。」 田廣很清楚,臨淄城就是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了,沉聲道:「這個自然,外援的事情有勞叔叔了,寡人回親自坐鎮臨淄,堅守城池!」 「好,堅守城池,和漢軍好好幹上一場!」 …… 歷下,韓信所部剛剛佔領了這座城池! 因為酈食其的遊說和許諾,使得齊王田廣早早地便撤去了防禦的軍隊,漢軍簡直就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殺到這裡來。 可以說歷下是唯一遇到有效抵抗的城池,不過守衛力量有限,如何能是韓信大軍的對手?很快便被攻克了。於是乎韓信自己的中軍大帳便遷到了這裡,李左車則率領一支前鋒軍隊,直接殺向了臨淄城。 齊國,韓信矢志必得。 「元帥,臨淄來消息,酈食其被齊王田廣烹殺了!」蒯徹帶來了臨淄的情報。 韓信淡淡一笑:「禍從口出啊,廣野君可能到死才明白這個道理!」 蒯徹笑道:「如此元帥的怨恨可消了?」 「那是自然了,其實廣野君也算是給我們幫忙了,本帥不該恨他的。只是如此一來,該漢王傷心了……」韓信淡淡回答。 蒯徹笑道:「是啊,失了一位謀臣,還丟掉了名譽,漢王這次的損失可是大了!」 韓信笑道:「他這算是是罪有應得……想必漢王現在是恨極了本帥了吧?」 蒯徹道:「想來應該是的,不過,我們已經進入齊地,戰事已經很開啟,他還能說什麼呢?為了籠絡元帥,至少在名義上保證元帥和漢國的聯繫,劉邦都不會,也不敢和元帥翻臉的。」 「嗯!」對此韓信也頗有信心,劉邦現在是受制於他。 「關鍵還是盡快將齊地掌控在自己手中,我們也就有了和劉邦談條件的資本了!」蒯徹分析道:「單單是齊國自然不在話下,怕的是西楚國出兵!」 韓信冷冷一笑道:「西楚國出兵又能如何?他們不能立即飛到臨淄城下,只要趕在他們之前攻陷臨淄,項羽只能望城興歎。」 「臨淄?李左車行嗎?」 韓信冷笑道:「明【日】本帥親自前線督戰,務必盡快拿下臨淄!」 第五三三章最大獲益者 彭城,楚王宮。 齊國的使者剛剛退下,項羽和范增,以及西楚國的諸多臣子將領,全都低著頭,心情有些沉重。 許久之後,項羽才抬起頭來,說道:「大家說說,齊國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齊王田廣派出的使者已經來過彭城,向西楚國求援。西楚國君臣也已經知曉酈生說齊的「騙局」,以及韓信大軍已經進入齊國,逐漸逼近臨淄的事實。 之前傳來齊王田廣向劉邦稱臣,與漢國聯合討伐西楚國的消息,他們震怒無比。可是沒想到一轉眼就出現了這樣的局面,齊國倒向了他們這邊,還向他們求援。 「齊國三心二意,剛剛背叛了霸王,現在還有臉前來求援?」也不知道是誰一生喝罵,顯然對齊國這種朝秦暮楚的做法很是不屑。 「是啊,他們現在後悔,晚了!」 「幹什麼要救田廣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 一直不說話的范增抬頭問道:「按照你們的意思,齊國不救是嗎?」 眾人很多都善於察言觀色,聽范亞父的口氣,似乎說錯了,當即都不敢多言。 「亞父以為如何?」 范增歎道:「當年田榮在背後搗亂,導致彭城被克的教訓你們還記得嗎?啊?難道現在還要重蹈昔日的覆轍嗎?」 當年彭城的事情歷歷在目,若非項羽力挽狂瀾。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因此范增一提及此事。眾人都有些不寒而慄。 范增冷笑道:「還記得就好,現在情況相同,若是給漢軍佔領了齊地,從東西兩邊威脅我們,結果會如何,我想你們可以想像!現在岌岌可危的不是只有齊國,齊國我們,我們也就危險了!」 其實西楚國高層的有識之士如何會看不出這一點,那些叫囂的很多都只是些膚淺之輩,在乎的不過是一時之氣。范增道出問題關鍵之後。他們自然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 「沒錯,齊國確實需要援救,漢軍對河北諸侯的一系列手段,已經讓北方大部分土地被他們佔領。若齊國已經是最後一個諸侯了。現在漢國可以說是完全得罪了齊國,正是我們拉攏他們的好機會,若是能讓齊國成為我們西楚國的盟友,對我們只要好處沒有壞處!」 說話的是虞子期,因為他是王后虞姬的兄長,當仁不讓的國舅爺,以及在戰場上立下諸多的功勞,在西楚國有著很高的威信。 范增和虞子期兩個人的意見都是如此,足可見救援齊國似乎是勢在必行的,也代表著西楚國高層有識將領的意見。 西楚霸王項羽這才道:「田廣之前是背叛了寡人。想必他現在也是追悔莫及,知道跟著誰才有活路。現在雪中送炭不是很好嗎?何況亞父也說了,不能讓韓信那小子在我們背後肆意妄為,齊國更不能落在他手裡。」 霸王發話,救援西楚國的事情基本上算是板上釘釘了,眾人自然不敢再有什麼說法,畢竟徭役大局為重。 隨即決定大將軍龍且率領五萬軍隊緊急救援齊國,即刻出兵! 朝議結束之後,項羽特意留下了范增,他知道亞父有話要對自己說。 「這個韓信著實沒想到啊。當初不過是個執戟郎,現在竟然有如此成就……」范亞父忍不住一聲歎息。 提及此事,項羽的心情也頗為沉重,還記得當年尹旭向自己推薦韓信的情形。說實在的,當初他也覺得韓信有才能有本事。按理說是該重用的。可是因為自己耍性子,將叔父項梁之死歸結到了尹旭身上。於是乎受到尹旭推薦的韓信自然而然受到的厭惡。從而也使得一個經天緯地之才從手邊溜走,最要命的是還成了自己的敵人。 今時今日,韓信諸多作為已經顯示出此人的非凡才能,當真是可惜啊!項羽有時候也忍不住有些後悔,當初要是將此人留在自己麾下,劉邦又能翻起怎樣的浪花呢?唯一放他感到奇怪的是,當初最先發現寒心的是尹旭,那為何這麼好的人才沒有去越國,而是到了劉邦手下呢? 項羽一聲歎息,心情很是不暢快! 范增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勸慰道:「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耿耿於懷了,其實此事未必是什麼壞事。」 「亞父,此話怎講?」項羽有些不大明白范增的意思。 范增歎道:「酈食其先去齊國遊說,明明已經成功,韓信這才出兵的。大家都認為這件事是劉邦卑鄙的小人伎倆……」 「難道不是嗎?」項羽不為然道:「劉邦本來就是卑鄙小人,他為了得到齊國之地,派酈食其前去的欺騙和麻痺田廣和田橫叔侄完全是可能的。如此一來齊國疏於防備,不是正好給了韓信機會嗎?若非如此,韓信哪裡能這麼快長驅直入進入齊國腹地呢?」 范增輕輕搖頭道:「這是一種可能,可能性也很大。但是換個思路想想,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可能呢?」 「別的可能?」項羽低頭沉思,默默不語。他知道范亞父能說,肯定還有什麼自己沒看到的東西。由此可見,范增對於西楚國是多麼重要。 范增悠悠道:「聽聞酈食其是被田廣烹殺的,死的時候多有不甘。若是這本身就是劉邦事先安排好的計策,酈食其要麼該想辦法立即逃走,要麼就是甘心為劉邦一死,死得其所!臨死的時候為何還有那麼多不甘呢?」 項羽道:「想必是酈食其愚忠劉邦,到死了還幫著劉邦誤導齊國人吧!」 「不見得!」范增搖頭道:「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且有多少人願意這樣心甘情願地死去,還那麼從容?事實上酈食其臨死的時候不甘心,而且對韓信是破口大罵,甚至是詛咒,這是為什麼?他什麼會這麼恨韓信呢?」 項羽聽著聽著也從其中聽出幾分門道來,疑惑道:「這是為何?」 范增這才道:「這就是亞父認為的另外的可能,出兵和齊國開戰不是劉邦的意思,更不是事先做好的計劃,而是韓信自作主張!」 「韓信自作主張?何以見得?韓信這麼做目的又在哪裡?」項羽還是沒有想明白其中關竅。 范增道:「還是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韓信為了爭功,他雖然滅掉了和河北好幾個諸侯,但那都是個不起眼的小國家,根本和齊國不是一個檔次的。現在眼看著就要拿下齊國了,卻被酈食其成功遊說歸降了。想想他堂堂一個大元帥,率領數萬兵馬,卻比不上酈食其一張嘴巴,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所以韓信心中有怨氣,也不想這份功勞就這樣被酈食其拿走,所以他索性趁此好機會直接進攻齊國。這樣一來,北方諸侯基本上全都被他所滅,功勞卓著,功勳蓋世啊!」 項羽若有所思道:「是啊!完全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此一來,韓信不僅害死了酈食其,而且還大大損傷了劉邦那個卑鄙小人的名聲,只怕是惹怒了劉邦和漢國高層吧?再有一點,功高震主,韓信不怕劉邦猜忌他嗎?」 范增笑道:「這就是第二個可能,就是韓信已經心生反意,想要拿下齊國之地自立!」 「韓信想要自立?」項羽也是一驚。 范增道:「完全有可能,從一個小小的執戟郎混到今日的成就,足可見韓信的才能。越是有才能,這心中的志向就可能越來越遠大。現在他的功勞這麼做,漢國今日的國土幾乎全是他打下來的,你說他甘心做劉邦的一個臣子嗎?何況現在他手握大軍,威信很高,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完全可以有自立的實力。」 項羽按照這個邏輯稍加推理,欣然點頭。同時他也猜測著,越王尹旭為什麼沒有用韓信這個人才,難道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突然之間他發現,現在的很多局勢似乎都是尹旭早已預測,甚至是安排好啊?實在是太可怕了! 范增續道:「上次我們兵圍成皋,韓信取得了井陘口的勝利,劉邦無可奈之下前去借兵,韓信這才返回滎陽前線。可是事實上呢?似乎是劉邦突然出現,剝奪了韓信的兵權,足可見劉邦對韓信也是多有猜忌和防備的。劉邦既然敢這麼做,想必也是韓信那邊露出了什麼苗頭吧!」 項羽若有所思,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有如此複雜的背景!只是有一點,劉邦這次為什麼要放韓信領兵出來征戰,就不怕韓信真的反了? 「所以,亞父大膽推測,這次酈食其之所以前來遊說齊國,就是為了堵住韓信的嘴巴,讓他失去進入齊國的理由。從劉邦對田廣提出的條件就可以看出一二,以漢國現在如此大的優勢,對齊國提出的條件似乎太少,太簡單了!」 范增續道:「想必是劉邦明顯低估了韓信,被韓信倒打一耙,公然出兵齊國。同時借田廣之手殺掉了礙事了酈食其,同時還打了劉邦一巴掌。韓信也是將計就計,成為最大獲益者!」 第五三四章漢王損失 「亞父,你以為哪一種可能更大呢?」項羽也覺得范增說的頗有道理,出兵對齊國開戰似乎更像是韓信的個人行為。種種跡象都是如此,劉邦那種卑鄙小人很在乎自己所為的清譽,怎麼會冒險將自己你弄成天下人都唾棄,背信棄義的小人呢? 范增道:「都有可能,不過更傾向於後面一種。如果是前一種,韓信可就徹底得罪了劉邦,他以後的日子可就難混了,韓信並不傻!即便是前一種,現在說不定也會變成後面一種,只有這樣韓信才有活路,有出路。」 「如此,也就是韓信真的要自立?」項羽不著調韓信自立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要是這樣就好了!」范增微微一歎:「亞父也希望是這樣,不過這也是有個有利有弊的事情!」 「韓信始終是個威脅!」項羽輕輕搖頭。 范增道:「韓信要是真的自立了,至少他和劉邦之間就有了隔閡,漢國就變得沒有那麼強大了。如果能想辦法說服韓信,三家成鼎足之勢最好不過。再加上一個越國,四分天下……我們還能夠周旋,然後從長計議,的要是韓信還聽從於劉邦,雙方聯合夾擊我們,只怕是形勢就有些不妙了。」 四分天下?項羽心中一歎,沒想到當初自己一家獨大的時代已經徹底過去了,四分天下已經是一種趨勢了。隨即項羽又問道:「那亞父讓龍且出兵的意思是?」讓龍且率軍救援齊國是范增的意思。項羽也表示贊同。 范增道:「現在齊國還沒有完全丟。應該盡量保全才是,要是齊國能保全自然是最好不過。眼看著漢國君臣之間鬥法,我們也就有機會了。要是齊國真的保不住,我們再做下一步的謀劃也來得及!如果龍且能給韓信一定的威懾或者壓力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否則此子太過囂張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項羽喃喃道:「龍且是韓信的對手嗎?」 龍且乃是西楚國第一戰將,韓信本來對他一直很有信心的,每次都委以重任。但是這一次,對手換成了更加厲害的韓信,想想韓信在兵法韜略上的造詣,對心裡不禁有些沒底。甚至不由自主地有些擔心,但是現在是出兵對付劉邦的好時候。他自己不能親自出戰。說實在的,項羽心中也有想法,想要會會韓信,一較高下。 范增輕歎一聲:「盡量吧!羽兒你不能親自出戰。龍且要是不行,那西楚國也就沒人能夠擋住韓信了!」 盡量吧!西楚國的底氣正在不斷下滑…… …… 滎陽,漢王劉邦頹然坐到在王位上,幾乎要放聲大哭。 「廣野君,是寡人害了你啊!」接到酈食其被齊王田廣烹殺的消息後,劉邦可以說是痛不欲生。至於有多少真情實感,有多少是為酈食其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猜知道了。 「廣野君啊,你是為寡人而死的……」劉邦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一個勁的悲傷,搞得漢國的臣子們全都眼圈紅紅的。有的禁不住已經潸然淚下了。 劉邦這會子真是難受,損失了一位有學識、有口才的謀臣,到底有些心疼。最為鬱悶的還是自己的信譽也顏面盡失,齊地的形式很不樂觀,導致漢國的整體局勢也跟著迅速下滑。沒想到處處提防,到最後還是被韓信鑽了工資,讓自己處在如此境地,劉邦心中已經恨極了韓信。但是現在還不是他表達吩咐的時候…… 「想不到韓信竟然不聽從漢王的詔命,悍然直接出兵齊國!」 「可不是嘛!齊王田廣已經答應了酈先生,已經向漢王稱臣了!齊國明明已經平定了。韓信竟然還直接出兵,害死了酈先生,還害的漢王被人誤會!」 「這個韓信……」 張良輕輕一聲歎息,現在他終於想明白了,當初酈食其提議前去遊說漢國。自己當時只是覺得哪裡不對,現在終於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他們都徹底地輕視了韓信。犯了一個常識性錯誤。韓信已經在尋找蒯徹了,不臣之心可以說是昭然若揭,還寄希望於漢王的詔命和一個大義去限制他,豈非大錯特錯? 酈食其是被田廣殺的,可以說是被韓信害死的,但是實際上行,害死他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想要投機取巧,說服齊王以阻止韓信。 其實仔細想想,韓信對齊國之地可以說是志在必得,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酈食其和齊王的那個和談條約對他毫無用處,反而會讓他更加的反感,從而徹底與漢國決裂。這是韓信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的結果,同時也會知道漢王在防著他。這樣的情況下,他只有孤注一擲,否則別無他法。 如此一來,酈食其可以說直接為韓信幫了一個大忙,齊國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接發起進攻。現在是長驅直入,直接抵達臨淄城下。 此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他韓信了,第二大收益者無疑是西楚霸王項羽。他們已經接到消息,齊王田廣已經向西楚國發出求援,西楚霸王項羽毫不猶豫,立即派出龍且率領五萬大軍支援齊國,龍且那五萬大軍能不能打敗韓信已經不重要了。 不管怎麼說,韓信以及他麾下的軍隊在實際上已經不屬於漢王了。齊國徹底地倒向了西楚國了,或者下一步也有可能成為他韓信的封地,亦或者是實際控制區。 最大的受害者自然是齊國,田橫和田廣叔侄可以說完全被人坑了,即便是坑他們的是韓信,可是他們卻將這樁罪名毫不留情地算在了劉邦和酈食其頭上。天下人幾乎都這麼認為,韓信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讓漢王幫他背了這個黑鍋。 所以損失最大的,漢國也算是一個。此番齊國的策略失誤,漢王劉邦失去了一位謀臣,失去了經營了許久的仁義之名,失去了韓信和那麾下數萬將士,失去了齊國之地,甚至還將因此而失去天下! 第五三五章天下形勢 漢王劉邦這次可以說是損失慘重,傷心亦或者咒罵都毫無用處,齊國的局勢已經是這個模樣,必須要盡快有個應對之策才是。 許久之後劉邦才停住悲傷,漢王是如何對待酈食其的眾人都看在眼裡,漢王仁厚啊,為這樣的君王獻身也值了。 劉邦這才吩咐道:「想辦法將酈先生的遺體從齊國運回來安葬,加封廣野君的子侄,厚待撫恤其家人!」 「諾!」 劉邦本來還想要舉國哀悼酈食其的,但是被張良阻止了。 張良說道:「漢王,廣野君為漢國而亡,是該哀悼紀念,但是眼下確實不宜舉國哀悼!」 「為何?」劉邦輕聲反問。 「韓信膽大妄為突然進攻齊國,已經被外界誤會是漢王的意思,漢王您和廣野君的清譽都受到影響。眼下漢王要是高規格地哀悼廣野君,不知情的外人可能會理解成酈先生立下大功,漢王才如此厚待的……如此一來,只會讓誤會更進一步的加深!」張良道出了他的理由。 「可是如此,寡人深深有愧於酈先生啊!」劉邦似乎不為已然。實際上他也是極其愛惜名聲之人,自然不想已經受損的名譽更加雪上加霜。 張良搖頭道:「不,害死廣野君的是韓信,與大王沒有關係!」也不知道是安慰劉邦,還是幫著漢王接觸道義上的困難。 「對,韓信!」說起韓信的名字,劉邦現在簡直是恨的咬牙啟齒,憤怒不已。 劉邦說道:「寡人要下旨責備韓信,讓他給出一個說法……」 「不,漢王,現在不可……」張良及時阻止。 「子房先生,這也不能那也不能,到底能做什麼啊?」樊噲是個急性子,早就被張良有些瞻前顧後的做法弄的有些生氣。有些著急了。 張良道:「沒辦法啊,實在是形式所迫,齊國現在已經是這個模樣。只能想辦法盡量將損失降到最低。不要冒然行事,讓局勢變得更加惡化就好!」 「韓信已經有不臣之舉,這還不夠嚴重嗎?」樊噲對此也很是憤怒。 張良歎息道:「韓信確實是有不臣之舉,但是外人並不知道其中事情。韓信也未明確表示脫離漢國自立,所以至少在名義上他還是漢王的臣子。」 「名義上有什麼用?那廝早就有背叛漢王的心思了,現在已經是變本加厲,更加不得了。」樊噲不以為然道:「他都敢於明目張膽地害死廣野君,損害漢王清譽。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做的!說不定臨淄城破之時,就是他韓信自立之日。」 「樊將軍說的不錯!正因為如此才需要更加謹慎才是!」張良解釋道:「要是韓信公然自立,我們雖然無計可施,但是這樣一來天下都會明白,此番出兵齊國乃是韓信的個人行為。漢王的名譽也自然就恢復了,韓信也因為背信棄義,背叛君主而受到天下人的指責。 若是他不直接自立,那就是還承認自己是漢王的臣子。只有有這層關係在。很多事情就好辦了。千萬不要先看著所謂的虛名,將來說不定有大用處,至少在對付西楚國的時候,漢王調動韓信出兵,韓信多少得有些表示。最壞的結果,齊國之地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成為項羽的盟友,聯合起來對付我們!」 張良心中也是著急。依照目前漢國的情形,沒有韓信的情況下想要打敗西楚國怕是比較難。所以一定要留下韓信這層名義上的關係。來日好借用韓信這把尖刀幫著漢王成就大事情。 「唉!」樊噲一聲歎息,很是無奈。劉邦的心情何嘗不是如此呢,這次確實是自己大意了。當然了,也有張良大意的成分在內。當日劉邦詢問張良,韓信是否有反意,張良認為沒有趙地,沒有大礙。但是現在齊國卻出了這樣的亂子,也算是子房先生低估了韓信。劉邦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張良有時候也難免犯錯。總不能上去責怪子房先生如何如何吧?現在韓信已經是這樣了,漢國已經是七葷八素,正是用人之際,張良這樣的柱國謀士自然該更加重用才是。 至於韓信,現在就是出籠的猛虎,想要佔山為王,誰都阻止不了他。脫離自己的控制已經是必然了,想要責罰已經完全是一句空話,想必韓信已經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不能為自己所用,也不能為項羽所用,至少讓他不至於成為自己的敵人吧! 韓信這一走,分走了漢國很大一部分力量,這也罷了,慢慢的也就能夠逐漸恢復。可是要韓信調轉槍頭來與自己為敵,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韓信在北方的戰績,著實讓人有些震驚,劉邦可以完全沒有與之為敵的想法。 漢王劉邦很是無奈,只得接受這樣一個有些慘痛的事實。即便是韓信有不臣之心,也只能想辦法盡量籠絡,身為一個君王在這件事情上著實是無奈,憋屈啊!可是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明智呢?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時候就得適當的委曲求全,若非如此劉邦一個小小的亭長如何能混到今日的成就呢? 「聽說西楚國已經派出龍且率領五萬大軍前去救援齊國,韓信能打敗龍且嗎?」這也是一個關鍵問題,此戰的結果也是各方關注。勝敗結果也影響到很多人,牽涉頗多,因此不得不慎重處置。 張良微微一笑道:「韓信的實力難道你們不知道嗎?龍且不見得會討到什麼好處?現在他們打起來對我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嗎?坐山觀虎鬥,龍且會削弱韓信的實力,若是借韓信之手殺了龍且也是不錯的。龍且乃是西楚國第一戰將,他死了,項羽不啻於斷了一臂膀!」對此韓信,張良還是很有信心的,龍且只是在戰場上勇猛。可是打仗並非只是靠勇武,主要的還是要比拚兵法韜略。龍且怎麼回事韓信的對手呢?說到底龍且只是個將才,而韓信則是不折不扣的帥才,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當然,若是韓信戰敗,結果怕是會有麻煩。讓人難以處置。 現在眾人都才回味過來,韓信的存在還是有好處的,至少他現在還有利用價值。既然他已經背叛了漢王。那就要盡可能地搾取其價值才好。即便是這種搾取有些飲鴆止渴的意味,但只要運作得當,也是有利可圖的。 劉邦輕輕點頭道:「好吧,先讓他和龍且好好打吧。至於勝負,隨時關注前線的局勢就好了。」 對韓信他也是無可奈何,根本不可能將韓信怎麼樣?現在已經是鞭長莫及了。如此還不如盡量籠絡,能多發揮一點作用是一點。而且劉邦心中還有種莫名的擔憂,沒有了龍且。項羽相當於斷掉了一臂膀,可是沒有了韓信對於自己而言又意味著什麼呢? 劉邦不敢想下去,本來漢國的大好形勢突然之間有些暗淡了。沒有韓信,自己是項羽的對手嗎?還有南方虎視眈眈的尹旭,誰來阻擋越國北上的步伐呢?突然之間劉邦才意識到自己的江山大部分都是韓信打下來的,到底是沒有韓信就沒有今日的漢國,還是自己對他太過倚重,以至於今日局面?劉邦不願意去多想。不願在如此複雜的問題上多費口舌。 韓信雄踞齊國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當年的十九個諸侯王到現在已經沒剩下幾個。遼東王,衡山王以及後來的趙王張耳雖然名列之後,但是實力弱小,不過都是些附庸罷了,完全可以不列入計算。這樣的話,如今的形勢可謂是四分天下。 項羽據有梁楚七郡和淮南。韓信據有燕齊之地,劉邦控制的則是從隴西到趙地沿著大河的這一條線的領土。最整個南方。除了百越之地基本上全都在越王尹旭手中。實力最強的似乎正是越國,然而幾個月前排名第一的正是自己。時移世易變化當真是大啊!其中最為輕鬆的無疑是尹旭,也是最讓人惱火的。因為一條大江,讓越國的土地遭受不到任何侵擾。 只有尹旭出手進攻的時候,別人根本不曾也無法與之為敵。尹旭可以說是撿了個大便宜啊!而且他在各方面都走到了前面,處處可以威脅到他們,是個巨大的隱患。所以四大諸侯之中,越國可以說是得天獨厚。 有了韓信事件的教訓,劉邦總覺得韓信的發展軌跡似乎是尹旭預見,並且安排促成的一樣。正是韓信幫著尹旭壓制了強大的西楚國,將項羽弄到今時今日這樣灰頭土臉的樣子。現在韓信有轉過來分割漢國的實力,一個接著一個,最終得益的還是逐漸強大的西楚國。 當然了,還有中間夾著的一個彭越,也有不小的實力。不過彭越到底不能和其他四大諸侯相提並論,只能是在夾縫之中求生存和發展,說不定能夠所成就。將來的天下趨勢會是如何?下一步該怎麼走,劉邦滿眼迷茫。一切只能等齊國的戰事結束之後,才能有個定論。齊國已經成為繼巴蜀之後,漢王劉邦又一大痛處。 就在北方諸侯之間一團亂的時候,越國無孔不入的飛影也及時打探各方面的消息,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回洪都,交到越王手中。 「齊國還真是熱鬧了!」尹旭將飛影的密保交個諸位大臣,哈哈笑著。 「果真是啊,現在北方諸侯可以說全部牽連到了其中……齊國之地可是風起雲湧,戰火不斷啊!」 陳平笑道:「只怕這一次劉邦要肉痛了了!」這話可是一語中的,陳平對於劉邦可是多有關注,瞭解也比較多一些。 「失了酈食其倒是小事,看樣子韓信已經不聽話了,沒了韓信,不啻於一般的漢國沒有了。」尉繚微微一笑。對於韓信他的可能更加多一些,聽聞韓信一直研讀《尉繚子》,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看做是尉繚的弟子。 「是啊,若是沒有韓信,劉邦哪裡能有今日的成就?只怕還在巴蜀的山溝裡當他的土大王呢!」 畢竟漢王對於漢國的攻陷擺在那裡的,是誰也抹殺不了的。當然了,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面說明了韓信對於漢國的重要性。閒雜韓信出了狀況,漢國的損失巨大,國力也是大打折扣。 「韓信全力攻臨淄,劉邦不置可否,田橫緊急前往西楚國和外黃求援……目前彭越的態度比較曖昧,西楚國已經出兵了。龍且親自率領五萬大軍的救援齊國,有意思有意思。」 「隨便他們怎麼亂吧,我們正好樂得清閒!」尹旭輕輕一笑。齊國目前的形勢他確實是樂見其成,北方幾個大諸侯全都參合到其中,彼此之間的攻伐可以是進一步的繼續消耗。坐山觀虎鬥,看著楚漢之間互相攻伐彼此消耗是越國的國策。現在有多出一個齊國。多出一個韓信來,尹旭自然是樂見其成。 得到巴蜀之後,越國再次進入穩定內政和積蓄實力的階段。這段時間內,自然不希望越國有什麼戰事,現在北方諸侯都以為齊國而煩惱。自然不會騷擾南方的越國。 隨著北方占戰亂加劇,南遷的百姓越來越多,江東和荊襄一帶皆是如此。其實北人南遷畢竟有限,重要的是在天下百姓心中形成一種口碑,越國就是安定富足的代名詞。民心所向,在任何時候都至關重要,從現在開始就潛移默化地影響自然最好不過。將來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同時越國的軍事實力也在不斷擴大,全國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二十五。除了各地必要的駐守軍隊之外。如果真的發揮大規模的戰爭。調動十五萬兵力參戰沒有一點問題。當然了,越國的徵兵還在繼續進行,達到三十萬軍隊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等到下一次越國大軍出動,戰爭的規模肯定就要升級,因此必須盡早做好準備,以免將來措手不及。 越國的領土都是南方的富饒之地。尹旭一直強調興修水利,開墾農田。尤其是軍事屯田。士兵們一邊訓練,一邊墾荒種地。現在越國境內可以說是遍地良田。越國的運氣也算是不錯,這幾年都是風調雨順,更為重要的是越國內部並未有什麼戰亂發生,百姓們的安居樂業,生產生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糧食幾乎是年年豐收,現在大大的小小的糧倉都積蓄起來。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越國現在正在積極地做好準備。再加上范家和巴蜀琴氏等諸多大商家的支持,越國的糧草積蓄自然是非同一般。 因為也過地處南方,對水運的依賴很大,越國在造船業上的投入也是巨大的。如今越國已經形成了一直規模強大的水軍,另外有不計其數的船隻,將來運送糧食和兵員都是很容易的事情。現在尹旭要做的就是訓練士兵,積蓄糧草,等待時機隨時準備調動兵馬對北方諸侯開戰。接下來的戰事必須慎之又慎,可是直接決定了生死存亡。 韓信今日的做法讓尹旭很開心,可以說是自己的神來之筆。其實當年推薦韓信入巴蜀的時候,尹旭就料到韓信回來的可能性不大。大好的人才自然是捨不得,但是事實證明尹旭的選擇是對的,韓信幫著自己早就了一個可以和項羽爭鬥消耗的劉邦。現在自己有成功地分割消耗著劉邦的實力,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尹旭這個漁翁可是做的相當的成功。 「大王,齊國到底會怎麼樣?此事您怎麼看?」一想到尹旭在大趨勢的判斷的準確性,陳平便有心一問。 尹旭淡淡一笑:「寡人的幾個推測,第一,韓信已經打算叛漢自立了,當然了可能在名義上不至於和劉邦決裂,但是韓信雄踞燕齊是非常有可能的。第二,龍且會戰敗!」 「大王,您的意思是韓信能夠很快佔領齊國?」陳平小聲探問。 尹旭點頭回答道:「是的,種種跡象表明韓信和劉邦之間存在不和睦,韓信現在完全有不臣自立的可能,這次他可以說是孤注一擲。要是不成功拿下齊國,擁有和劉邦談條件的資本,那麼他的下場是可以想像的。所以無論如何,韓信都會全力一戰,拿下齊國。 韓信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能力,龍且雖然悍勇,卻不見得是韓信的對手……總而言之,韓信這次辛辛苦苦的也能獲益不少,楚漢兩國的日子都不會好過,都會受到消耗。這本來就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所以對我們絕對是好事情……」 陳平心中不禁一笑,他是唯一知道韓信發達內情之人,心中不禁感歎。當初將韓信送給劉邦是多麼明智的選擇,越王實在是太有遠見了…… 尹旭安排道:「從現在開始,北方的戰事已經是白熱化,不管齊國結果如何。楚漢兩國之間都該有個結果了,命飛影密切關注各國動態,我們也該做好準備了。」 第五三六章破城計策 雪花飄落大地,往年是北方的平靜期。寒風夾雜著大雪,氣候寒冷,道路泥濘,並不適宜行軍打仗。因此,以往這個時候,若非必要,諸侯們通常會偃旗息鼓,彼此都暫時罷兵,等到來年春天再次開啟戰端。 但是今年,越王三年的冬天是個例外!從春天開始,漢國兵馬大元帥韓信就開啟了北方戰線,先後滅掉了西魏國和趙國,繼而又平定了燕國,現在正與齊國打的如火如荼。這一年戰績最為璀璨的便是韓信了,唯一能與之媲美的就只有越國的南方戰線。不過相對於南方的平靜,北方的冬天卻依舊是戰火紛飛。 一切都因為齊國,戰事正如火如荼。臨淄城下,蒯徹匆匆忙忙來找韓信。 「元帥,西楚國出兵了!」蒯徹說話一直就是如此的簡明扼要,直接道出了當務之急的狀況。 「哦!」韓信應了一聲,沒有絲毫的驚訝,這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項羽無法容忍齊國倒向漢國的行為,更加不可能接受齊國被漢軍佔領的事實。無論如何,現在自己在名義上海都屬於漢國,外人並不知道其中內情。不過這種事情不可能長久以來瞞著其他人,知曉事實都遲早的事情。無論齊國的主人是誰,項羽都不可能希望自己背後有個過於強大的敵人。 「來了多少人?何人為主將?」韓信雖然自信,但也不至於過分托大。這些基本信息還是要問個清楚的。也好心中有數。也好因人而異,做好應對準備。 蒯徹回答道:「龍且為主將,共計五萬人馬,現在已經進入齊國境內。」 「龍且?」韓信冷笑一聲,嘴角露出一絲深深的恨意。還記得當年在彭城時,自己還不過是個小兵,一直夢想著見到項羽受到他的重用。後來終於等到一個機會,可是項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自己。更讓他惱怒的是當時的驍勇戰將龍且,對自己冷嘲熱諷的言語和模樣一直深深印刻在他心裡。 韓信之所以恨極了西楚國,未嘗不是因為其中還的緣故。即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龍且也一直有個夢想,那就是有朝一日一雪前恥。現在終於有機會報仇了,同時這也是韓信第一次率軍與西楚隊作戰,似乎在很多方面都有紀念意義。對此韓信很是期待。也許龍且已經不記得有這樣一件事,那種目中無人的高傲傢伙何曾在乎過其他人的感受?這一次就要讓他好好品嚐一下失敗的滋味,一雪前恥…… 至於西楚霸王項羽,當初看不起自己一個小兵,現在要讓他知道,他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此時此刻,韓信似乎有種強烈的願望,想要證明什麼。 蒯徹道:「西楚國插手是必然的事情,不過現在必須加緊攻勢了,須得趕在龍且到來之前。拿下臨淄城,我們對我們很是不利。」 蒯徹先生根本不知道韓元帥心中會有如此豐富的想法,他只是根據實際情況,做出最合適的建議而已。實際上對於盡快穩定,並且拿下齊國,他同樣是心情迫切。韓信想要以此為根基之地成就一番大業,而蒯徹一直以來追求的夢想正是建立在這一基礎上。 韓信輕輕點點頭,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臨淄他是志在必得。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莽撞之人,在完全和齊國開戰之前他就有了充分的準備。何況酈食其還幫了他一個忙,現在只能是更加的順風順水。 「李左車呢?臨淄外圍的可曾已經全部剪除?」韓信沉聲詢問。想要打下臨淄,首先就要剪除外圍的城池,讓臨淄孤立無援,至少在短時間內是這樣的。現在是冬天。西楚國的援軍到這裡還有一段時間,近處的齊國本地暫時組織不起有效的軍隊救援。無形之中對齊國守軍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心理壓力,潛移默化之中對於攻城都是大有好處的。 蒯徹回答道:「是的,現在臨淄已經成為一座孤城,田橫不在城內,田廣親自駐守城池!」 「嗯!」韓信應了一聲,隨即又問道:「地道挖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想必今晚就能完成!」蒯徹知道這才是此番臨淄破敵可能,指望正面作戰能夠攻克臨淄這樣高大的城池,無疑有些癡人說夢。 韓信笑道:「那就好,破城就在今晚了!」 「傳令下去,讓灌嬰全力攻城,同時李左車也回來,全部投入攻城戰中!」韓信厲聲吩咐。強大的自信與威勢,讓人絲毫不敢抗拒。 …… 城頭上,齊王田廣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之中滿是凝重與擔憂。漢軍對臨淄的已經發起多次進攻,圍城的這些日子裡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生覺,每一天都是在惶恐之中度過的。 這幾日漢軍在齊國境內肆意妄為,已經佔領了很多城池,現在臨淄就是一座孤城,苦苦支撐著。 儘管被圍困起來,但是田廣得到消息,西楚國龍且已經率軍來救援了。叔叔田橫也去了外黃,請求彭越的援軍,以及組織齊國其他地方的兵力前來勤王。 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總歸是有希望了,一切的基礎都是守衛臨淄城,否則一切都全完蛋了。 城外的韓信也必然得到了援軍到來的消息,漢軍的攻勢正在加強。尤其是今日,漢軍更是全軍晝夜不停地攻城,緊張的氣氛不由地讓人有些心悸。田廣從城頭走過,不停地鼓勵士兵堅守,並告知大家援軍即將到來,給本來士氣低迷的齊國人以希望和振奮。 可是剛剛打下去一撥進攻,漢軍又再次衝了上來,看得出來韓信是志在必得,想要強攻拿下臨淄城。田廣承受的壓力越來越越大,越發的心神不寧,從清晨一直到繁星滿天,戰鬥一直在持續。 此時正是隆冬臘月,天氣寒冷,士兵們連夜作戰,著實有些惱火。不過為了妻兒老小,為了生存也只得堅守下去,別無他法。 田廣默默祈禱,一定要堅守住,否則一切就都完了! …… 韓信站在臨淄城下,看著高大的城池依舊屹立不倒,心情也有些沉重。 灌嬰匆匆回來稟報:「元帥,已經強攻整整一天了,將士們都已經很疲乏啊,是不是先暫時鳴金收兵,稍後在發起進攻,也好讓士兵們稍微休息休息?」 韓信搖搖頭:「我軍疲乏,齊隊更加疲乏,現在就是比誰堅持的時間更長,若是現在退去了,無疑是前功盡棄。堅持繼續攻城,勝利已經在望了。」 韓信鐵青的臉色告訴他,多說無益。韓信的命令從來就是如此,下達之後通常絕無更改。 灌嬰雖然一直跟隨韓信作戰,但是說到底還是劉邦的臣子,是忠於漢王的。和韓信之間難免會存在一些隔閡,只是遵命行事,到底還是有些差別的。 這次韓信突然來了這麼一招,灌嬰心中自然明白,因此多少都有些不滿。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到現在為止韓信名義上還是漢軍元帥,身為將領自然要聽命韓信。當真是無可奈何,心中多少有些牴觸情緒。 尤其是和李左車相比,儘管自己跟隨韓信的時間很長了,但是終究不是向李左車那樣完全信任的心腹。自己拼了命地在這麼對臨淄城死纏爛打,折損不小,而李左車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逍遙。灌嬰心中自然有些不平衡,只是迫於韓信的威勢不敢表露出來罷了! 「灌嬰將軍,全力進攻吧,破城就在今夜!」身邊的蒯徹似乎看出了灌嬰的心思。 韓信既然已經敢於直接進攻齊國,可以說就是直接和劉邦攤牌了,因此蒯徹的身份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必要。現在直接冠以軍師的名號,在軍中的地位很高。 「破城?」灌嬰不由的一愣,有些驚疑,實在沒有看出來哪裡有破城的可能。 蒯徹想微微一笑:「灌嬰將軍全力攻城就是了,韓元帥自有妙計!」 韓信確實有妙計,那就是挖掘地道。 因為齊國之地對於韓信的重要性,因此必須要想辦法盡可破城,常規做法自然是不可能的。 最初的時候,韓信本來打算引水灌城。臨淄城正是因為臨近淄水而得名,可是因為現在是隆冬時節,河水水位很低,而且有結冰的因素在內。更為重要的是,韓信是打算將臨淄作為將來的基地來使用的,若是被一場大水淹沒,將來受苦的還是自己,而且也會因此影響道齊國百姓民心歸附的問題。 水淹不行,只能另外想辦法,那就是挖掘地道。 韓信故意在正面戰場全力進攻,擺出一副要強攻的架勢,暗中已經派人在臨淄城外挖掘地道。 田廣在軍事上的造詣到底不如其叔父田橫,加之齊國敗退的速度太快,士氣低迷,很多事情都來不及準備,有的地方屬於防備也是有的。 正是如此,韓信的計策才有成功的可能。() 第五三七章攻陷臨淄 臨淄城內,因為漢軍的強大攻勢,百姓們早已經被嚇得戰戰兢兢。 守衛城池需要大量的滾木礌石,在不夠用的情況下,沿著城牆的百姓基本上全部被遷移了。他們的牆壁和地基之中的石頭和木頭都被征為軍用。同時這一個範圍也會遭受戰火的波及,因此百姓們早就已經撤離到了別處,所以這一個地帶相對來說比較荒僻。 進入深夜之後,在拼盡全力之後,總算是打退了漢軍的進攻。當然了,到底是他們成功打退了漢軍,還是漢軍主動撤退的,還需要另外說明。齊隊除了付出了慘痛的傷亡之外,已經是疲憊到了極點。尤其是在漢軍剛剛退去了那一會,壓力驟然減去,就如同緊繃的彈簧突然被鬆開了。一個個全都坐在地上,抓緊一切機會喘息,恢復體力。 正是因此城池內例行的巡邏,自然而然地有些鬆懈了。尤其是天空飄起雪hu□的時候,寒風呼嘯,更沒有幾個人起身。齊王田廣也在經歷了一整天的驚心動魄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享受片刻的歇息。今日是臨淄之戰開始後,最驚心動魄的一天,他心中還暗自慶幸,總算是撐過來了。 …… 就在此時,臨淄城牆以南的一片廢墟之內,一處地面悄然被打開了,緊接著一個又一個腦袋從下面鑽了出來。仔細發現他們都是精選的漢國士兵,一個個殺氣騰騰。這條地道韓信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目的就是今天晚上建功。 他們直接衝向了臨淄南城的城門,只要打開了這道城門,勝利就在眼前了。索性他們運氣不錯,齊國的巡邏兵不知道在何處偷懶去了,因此並未注意到他們。於是乎絕好的機會降臨在他們眼前,不過沒有時間歡呼雀躍,辦正事要緊。 當他們接近城門的時候,守衛的士兵才發現。不過一個個全都是大眼瞪小眼,還在驚訝之中。略微的遲疑和動作遲緩之後,迎接他們的就是漢軍手中的長劍。一個個的齊國守軍倒下之時。臨淄南城門緩緩打開…… 齊國守軍疲憊,漢國進攻的兵馬何嘗不是如此。灌嬰所部的人一個個全都累的癱倒在地,不過有一股漢軍隊部至始至終並未出現在戰場上,那就是李左車所部的精銳。 在完成對臨淄周邊城池的掃蕩之後。李左車便回到了臨淄城下的大營。他麾下的將士一少部分出去支援灌嬰的功臣之戰了,但是李左車本人以及麾下的精銳騎兵不曾調動,一直是以逸待勞。直到夜晚,當漢軍攻城大軍鳴金收兵的時候,他們悄無聲息地佈置到了臨淄南城之外。 城門如約打開了。李左車毫不猶豫,立即帶領麾下的騎兵殺了進去。韓信則率領守衛軍營和他中軍大帳的士兵隨即跟了上去,臨淄南城門迅速失守。 灌嬰發現這一情況的時候,才明白蒯徹所謂的今夜破城是怎麼回事。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拼了許久,不過是為了吸引齊國守軍的注意,破城的是韓信和李左車自己。 這相當於辛苦許久,這破城的功勞就這樣拱手讓給李左車和韓信本人了,灌嬰心中惱火。自然不甘心。於是乎緊急集合休息了不久。剛剛恢復一些體力的麾下將士殺入臨淄城中。將士們本來不願意起身,可是聽到臨淄城已經被攻破,立功的機會到了,一個個強打精神跟著主將灌嬰殺了出去。 …… 齊王田廣在睡夢之中被吵醒了。 「發生何事?」他實在是有些太過疲乏,因此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覺。 「大王,不好了。南門被攻克了?」侍衛衝進稟報了這一驚人的消息。 「什麼?」齊王田廣驚訝不已,神色無比慌張。許久之後才道:「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打退了漢軍的進攻嗎?」到了此時此刻,田廣似乎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 侍衛慌慌張張地解釋道:「大王。漢軍實在是太過狡詐,他們是挖掘地道進入城中的,士兵這幾日實在是太過勞累了,因此疏忽了巡邏防範,結果被漢軍僥倖進入……突然之間襲擊南門,我國守軍不防,南門一下子就被攻克了……」 田廣露出一絲冷冷的苦笑,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韓信之所以全力攻城,不過是個假象。讓自己以為漢軍是要強行進攻,拿下臨淄城,從而忽視了其他方面的防禦。同時也成功使用了疲兵之計,讓齊國士兵的反應能力下降了許多。 田廣吶喊道:「快些想辦法阻止漢軍,給寡人奪回南門……」 「大王,沒用了,現在漢軍已經進城了,南門被一群精銳的漢軍騎兵守著,根本奪不回來了。而且城裡已經亂了,尤其是士兵已經失去了鬥志和信心……」 守住城池是齊隊最後的底線,也是支撐著許多士兵堅持的信念。現在漢軍突然攻克南門,齊國士兵那脆弱的心理防線陡然間崩塌,哪裡還有人願意去和漢國士兵拚個你死我活。 田廣無力地坐倒在地上,已經是心亂如麻,六神無主。 沒想到這麼快臨淄就丟了,到底還是有些低估了韓信,此人果真是太厲害了。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說的呢?臨淄城破,齊國也就完了,自己這個齊王…… 唉!從知道上了酈食其的當開始,田廣心中就有種深深的不安,現在總算是應驗了。看來田氏對齊國的統治是倒頭了……可惜啊,著實可惜…… 見到田廣坐倒在地發愣,侍衛不由的有些著急了,當即道:「大王,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戰馬,現在就護送您殺出去。田相在外面在組織援軍,西楚國的援軍也快到了,殺出去……」 哼!田廣又是一絲苦笑,這才道:「出了臨淄寡人還是齊王嗎?再說了,現在臨淄完全被漢軍圍困著,如何殺的出去?」 「大王,要是現在還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 「不走,寡人不走……」 就在此時,喊殺聲已經在齊王宮之外響起! 第五三八章如何了結 臨淄城破了,韓信採取正面戰場強攻,吸引齊國守軍注意力,暗中悄然挖掘地道的方式進入城內。在防備鬆懈的情況下,突然襲擊拿下了臨淄城南門。漢軍大隊人馬隨即從此入城,漢軍入城直接擊潰了齊國守軍的信心和希望,防線瞬間崩潰,根本無法抵擋驍勇的漢軍。一瞬間便潰不成軍,直接亂成了一團。 街道上漢軍士兵大喊:「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殺……」 齊國士兵本來基本上就被嚇怕了膽子,這會子更加不知所措。在震懾和誘惑之下,紛紛放下兵器,在無奈之下保住性命也算是個明智的選擇。很快,投降的齊國士兵不計其數,臨淄的齊國守軍在瞬間就落敗了。 齊王田廣待在宮殿之中,拒絕了讓侍衛們護送他離開。 現在臨淄四面被圍困,已經是絕地一般,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再者,身為齊王他也是有尊嚴的,臨淄沒有了,齊國也就沒有。此番韓信進攻齊國與上次項羽齊楚之戰完全不同,所以齊國已經沒有機會了。而自己也經歷不起兩次相同的折騰,田廣不認為還有第二次復起的機會。 所以臨淄丟了,也就等於齊國不在了,那麼這個齊王還有存在的必要嗎?他不是那種苟且偷生之人。 田廣現在終於能夠理解到父親當日的悲涼,一個君王走到這個地步當真是無奈…… 漢軍的喊殺聲已經在的齊國王宮外響起,用不了多久就會殺進來。等他們進來,還有自己的活路嗎? 即便是個死,也不能這樣屈辱地死在漢國士兵手中。讓他們邀功請賞,誇大炫耀。 一個君王不能死的如此窩囊,君王之死是有尊嚴的,於是乎田廣走到了牆邊拿起一把長劍。依稀記得,這把劍是父親送給自己的劍的。當初父親還要自己想辦法振興齊國,如今夢想已經破滅,就讓這把劍隨著自己和齊國一同去吧! 一抹鮮血,長劍落地,一副身軀道理。齊王田廣就此離開這個世界。追隨他的父親田榮與地下。 自刎,似乎是諸侯的專利一般。魏王豹和齊王田廣都是如此留下了尊嚴,至於趙王歇應該是最屈辱的吧! 韓信來到策馬來到齊王宮的時候,臨淄城已經完全穩定地掌控在漢軍手裡了。 他中軍的人馬加上李左車從南門的缺口全力殺進去,很快就拿下了城內的大部分地方。隨後灌嬰也率軍殺過來了,韓信知道灌嬰這會子有分享功勞的意思,即便是灌嬰有些沒有遵守命令。他也並不在意。正面吸引齊國注意力那麼長時間,灌嬰也著實是辛苦了。再者,現在有他們進城也解決齊軍殘餘,也是一件大好事。而且還能夠一功勞來安定這些驍勇戰將,對彼此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情。 對於他而言。功勞還有什麼意義呢?他需要的就是臨淄,是齊國。要在這裡開始自己的霸業。現在夢想已經成功了大部分,臨淄城已經攻克,只要料理了龍且的西楚國援軍,穩定齊國之地,成四分天下之勢。大事可成。 進入王宮的時候,李左車已經將負隅頑抗的齊國宮廷侍衛全部料理。 「參見元帥!」李左車早早地出來迎接韓信,蒯徹則隨行在韓信左右。 韓信輕輕點頭道:「辛苦了!」 「不辛苦。多虧了元帥謀劃周全,現在臨淄已經在掌控之中了。」李左車謙遜地回答。 韓信問道:「田廣呢?」 「齊王……田廣自刎而死!」此時此刻,都城和王宮已經被佔領,代表著齊國已經不復存在,田廣這個齊王的名分似乎也不存在了。 「自刎而死?」韓信冷笑一聲,田廣的選擇和做法和魏豹一個模樣。死就死吧,韓信現在已經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以公侯之禮厚葬!」韓信隨即吩咐了一句。雖然對田廣也是多有惱怒,但是現在既然人已經死了,也就沒有必要多較真了。反倒是為了收買信人心,穩定齊國局勢不得不這麼做,畢竟田氏父子通知齊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齊國人對他們也算是比較有感情的,這樣做也算是減少一些地牴觸吧。同時也不至於讓自己顯得薄情寡義,名聲這東西還是有些用的,這是韓信從劉邦那裡學到的一點心得吧! 當然了,這些主要都是來的時候蒯徹的建議和囑咐,有個這個謀士在,很多事情自己都可以少操心。 「諾!」韓元帥的吩咐,自然不能夠任何的推辭,自會有人處理的很妥當。 韓信續道:「天亮以後,迅速穩定臨淄局勢,安撫百姓,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完整無缺的臨淄,一個安定的臨淄。還有就是整頓齊國投降的士兵,然後迅速介入整編,做的好了,我們又可以得到一支人數不少的軍隊。」 眾人都聽在耳中,心中都不由的輕輕一歎,韓信話中的「我們」如今該作何理解呢?尤其是灌嬰這些將領,本來是忠誠於漢王的,但是一直跟著韓元帥作戰。若是上面兩位一直保持個良好關係自然最好,可惜現在已經逐漸的出了嫌隙,如今這個態度到底該如何擺,該如何自處,不禁讓他們有些為難了。 韓信並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可能此時他還處在【興】奮之中,很多事情都沒有注意到。但是蒯徹,全都看在眼裡。現在韓信基本上一切都有了,將來的發展也不小,這是正是多年一來自己夢寐以求想要找到的君王。自然而然要全力輔佐,成就一番大事也。 韓信的長處則基本上都處在軍事上,政治和工於心計這個方面想要要差很多,因此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蒯徹在幫他料理。蒯徹也很榮幸地承擔起這份責任,各方面都做的頭頭是道。以至於韓信經常讚歎,終於是有了一個張良一般的人物,有了蒯徹,大事大有希望。 韓信隨即又吩咐道:「西楚國龍且的大軍已經不遠了,高興是高興,但是不能高興過頭了。必須要做好迎戰準備,讓龍且嘗嘗我們漢軍的厲害,讓他知道一下什麼叫做失敗。」 韓信說的很篤定,語氣之中透露著多少自信不言而喻,甚至已經有些自負。不過,韓信上幾乎有這個資本,至少大家都是這樣看待的。 這個夜晚剩餘個幾個時辰,韓信就來到齊王宮殿之中休息。如今外面是大雪紛飛,很是寒冷。如今臨淄城已經拿下來,遮風擋雨最好不過。相比之下,自然不願意待在城外的營帳裡。 許許多多的漢軍都跟著進城了,不過韓信給他們下了嚴令。可以在成內避寒取暖,但是不得侵擾臨淄百姓。一來百姓無辜,何必非得牽連到無辜的百姓。二來,自己有打算以後在齊國發展,自然而然就要好好對待臨淄百姓。自己的子民自然就要多加心疼了。古往今來,秋毫無犯的軍隊總能容易得到認可。 這些都是作為齊國百姓看的,齊國王室以及官倉之中的糧食全被漢軍全部捲走,當然了這些並沒有其他人知曉。 待安排好一切之後,韓信才進入齊王宮之中。不過現在還不是他休息的時候,一來是【興】奮的睡不著。二來,雖然已經攻克齊國,但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應對。從現在開始,每走一步都必須要格外的慎重小心。 李左車奉命前去穩定臨淄局勢,灌嬰則負責將士們的休整,以及戰俘的看管問題。 韓信與蒯徹兩人則是來到溫暖的宮殿內,商討下一步的局勢。 「先生,現在臨淄已經拿下了,您有什麼要說的嗎?」現在每一步的行動後與政治都有著莫大的關係,因此韓信不得不慎重,很多事情上都要先徵求蒯徹的意見。事實證明,蒯徹的很多建議都是大有用處的。 蒯徹回答道:「元帥,某以為有四件事情需要注意。」 「哪四件?」韓信饒有興趣地詢問。 蒯徹回答道:「第一,就是穩定臨淄局勢,民心歸附,安定繁榮有利於元帥下一步行動。」 「嗯,這一點放下,本帥心中有數!」 「第二,灌嬰等一匹漢將的安撫與重用,元帥該有個考量才是!」 「先生說的不錯,他們現在都是立功之人,雖然當初都是漢臣,不過以後未必不能為我所用,相信他們自己也會有所選擇的,此事本帥會慎重的。」 蒯徹輕輕點頭:「這兩件都是小事情,相信元帥肯定能夠妥善處置的,接下來才是相對來說比較棘手的,首先就是對付龍且,不管怎麼說他可都是西楚國第一戰將,而且麾下還有五萬大軍,元帥有把握勝他嗎?」 「若是打不過一個小小的龍且,韓信有何面目讓現實來出謀劃策呢?」韓信似乎是開個玩笑,但也顯示出他內心強大的自信,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蒯徹續道:「那就好,還有至關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元帥和劉邦之間準備如何了結?」 第五三九章假齊王 蒯徹問的很直接,韓信也是心中有數。悍然直接出兵齊國,導致酈食其被殺,漢王劉邦已經是滿腔怒火,不過迫於形勢一直隱忍不發。 韓信因為手中實力的緣故,也是我行我素,直接無視劉邦。但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彼此之間的關係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現在齊國基本上已經掌控在手中,事業已經有了根基之地,說話做事情也就更加有底氣了。如今自己還頂著漢國元帥的名頭,這個頭銜顯然已經不適合了,只是怎麼改需要有個講究。想要取得大的發展,就得名正言順,正名也是迫在眉睫的一件事情。 韓信問道:「先生怎麼看?」 「選擇有兩個!」蒯徹說道:「第一就是元帥完全脫離漢國,然後自立為王,第二就是依舊承認是漢國臣子,然後上書讓劉邦封王。」 自立?封王?韓信喃喃自語,隨即又道:「有什麼區別嗎?其中有什麼說法?」 蒯徹回答道:「不管怎麼做,元帥現在都有這個實力;不管怎麼,元帥都是燕齊的實際掌控者,可能都會冠以齊王的尊號。不同之處在於,若是自立,元帥少不得要背上一個背叛舊主的罪名,雖然只是一個虛名,不過從長遠來看,對元帥並非一件好事。 還有就是自立的話,無疑會讓天下人明白,進攻齊國是元帥為了私人利益導致生靈塗炭,導致酈食其被冤殺。齊國的百姓對元帥的接受程度是否會打折扣?元帥的清譽受損,還會讓劉邦得了便宜。在蒯某看來是得不償失的。」 韓信輕輕點頭:「那後者呢?按照現實的說法,向劉邦申請冊封本帥為王。劉邦能願意嗎?」 「他不願意也得願意!」蒯徹回答的很自信,說道:「元帥一走,劉邦無異於斷掉了雙臂。即便是他恨極了元帥,在名義還是想要籠絡元帥的。元帥現在的功勞如此之巨大,入了冊封為王還有其他的賞賜嗎?張耳都能做趙王。元帥你呢?何況是你主動提出要求冊封的,劉邦不會輕易拒絕的。 而且這樣一來,順利成章,之前的事情依舊會被算在他們頭上。不過是個虛名罷了,就如同劉邦之前要求田廣稱臣是一個道理。不過是個虛名罷了。不過元帥您的實力和能耐自然要打許多,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劉邦要是不願意,就能夠一劉邦小氣,薄待功臣為理由……到了那個時候元帥真的脫離漢國自立也很容易,還能夠實現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 蒯徹考慮很周全,他現在是盡可能地在為韓信謀劃。各個方面的事情都有所考慮,當真是盡職盡責。 韓信不由地開著思考,蒯徹說的有些道理,到底該如何行事呢?其實他本來想要完全自立的,但是蒯徹這麼一勸說之後。不由得有別的想法了。利弊權衡,還有名聲上的影響。想要成就大事,名聲也是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蒯徹續道:「元帥,為將來計,四分天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以你之見誰會最先滅亡。誰又是最大的敵人嗯?」 韓信思考片刻道:「最先滅亡的說不定是本帥或者項羽,至於最大的威脅,我們的實力相對來說弱小。南方的越國現在可能是國力最強大的。漢國自然不可小覷。所以最大的威脅要麼來自於越國,要麼就是劉邦了。」 「這就對了!楚漢兩國已經結怨已深,單單是從北方而言,元帥站在哪邊,基本上誰就會獲勝。」 蒯徹續道:「名義上向劉邦稱臣,先打敗項羽。西楚國雖然大不如前。但是項羽畢竟是一頭很難阻擋的猛虎。受傷的猛獸才是最危險的,元帥就在他的身後。凡事需要多考慮一點……只要有西楚國和越國在,劉邦就不可能也不敢對元帥怎麼樣,一來有君臣的名分在,二來,他是需要元帥為他牽制敵人,多少有些自保的意思。 燕齊新定,四國之中元帥的實力是最弱的,還需要不斷提高。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主要還是發展自身,而非對外擴張。因此當前本帥做事情首先要考慮的就是自我保護,和加快發展。劉邦將來少不得還要依靠元帥來對付西楚國和越國,元帥就可以從中周旋,要求回報。總而言之,怎麼樣能夠利益最大話,就怎麼選擇。」 韓信沉思許久之後,問道:「先生的意思是向劉邦稱臣,請求劉邦冊封?」 「是的!」蒯徹微微一笑道:「不過不是求他冊封,而是逼迫劉邦不得不冊封。」蒯徹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講出了自己的想法。利弊得失擺在眼前,他相信韓信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韓信笑問道:「先生就如此肯定,劉邦就一定會冊封本帥為齊王?」這已經是韓信第二次問起這個問題,顯然他還是對此有些沒信心。 蒯徹笑道;「劉邦別無選擇!」對此他很是自信。 「可是這萬一……」韓信對此還是有些擔心。 蒯徹笑道:「為了穩妥起見,元帥可以向劉邦上書,就說齊地民風彪悍,普通駐軍難以管轄,需要一位諸侯王來震懾。然後元帥自己請求假齊王,為漢王鎮守齊魯之地。」 「假齊王?」 「假」並非真假,而是代理的意思,也就是說讓韓信為代理齊王。 蒯徹點頭道:「不錯,如果劉邦是明白人,他會直接冊封元帥為真齊王的。如果他真的不識相,我們也可以根據情況,再做進一步的謀劃。劉邦或許會不情願,但是他身邊還有張良,想必子房先生不至於吝嗇這真假二字。這一招進可攻,退可守不吃虧。」 韓信旋即又沉思片刻,點頭道:「先生說的不錯,先這麼辦吧!」 蒯徹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先料理了龍且再說,這樣元帥說話也就更有底氣,劉邦少不得還要更加倚重元帥。」 韓信笑道:「那是自然,本帥能有今日多虧了先生謀劃啊!」 第五四〇章迎戰 龍且,官拜楚國大司馬。 乃是西楚霸王項羽麾下五大將之一,平時皆以上將軍相稱呼。素來以驍勇著稱,在西楚中的威信很高,尤其年初的時候出兵擊敗了英布,獲取了淮南之地,從而使得龍且的功勞和聲望更加隆重,在國內僅次於西楚霸王項羽。 此番韓信攻伐齊國,龍且受西楚霸王項羽和范亞父的委任,率領五萬大軍前來營救齊國。項羽和范增之所以選擇由龍且率軍出擊是很有道理的,因為此番的敵人是韓信而非其他人,兵法韜略的,作戰章法都非同小可。其實最合適的形容應該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韓信自己便是最好的一個例子。整個西楚國除了項羽之外,唯一有資格和本事與韓信一戰的也就只有龍且了。所以龍且就這樣出兵了,即便如此,范亞父還是擔心不已。 不斷接到齊國求援的消息,漢軍已經在發起猛攻。關係到生詞存亡,誰都不敢掉與輕心。全力以赴想要奪得齊國之地,這裡怎麼能放著漢國拿走呢?齊地處於西楚國背後,當初被田榮鬧騰的太久,要是再次背後被捅一刀子……著實太過危險了,韓信並非善類…… 龍且對此認識的很清楚,他知道自己肩上的任務和使命是何等重要,因此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即前往率軍出擊。儘管龍且已經在盡全力加快速度了,奈何這個冬春之際,雪水融化,滿地泥濘,想要加快行軍當真不容易。西楚國援軍的進度實在有些太慢,齊國那邊承受的壓力就越發的大,越是如此龍且的心情就越發的急躁了。 漢軍則是因為之前的便利條件,以逸待勞,等待著西楚軍隊的到來。戰事似乎是一促即發,龍且對此心裡一直有些忐忑。 不幸的是,當他走在半路的時候。便接到消息,臨淄城已經被攻破了。最要命的就是齊王田廣自刎而死,齊國已經沒有了主人,沒有了主心骨。龍且的心情頓時有些沉重了,沒想到韓信如此厲害。這麼快的時間之內竟然打下了臨淄城。 想起范亞父臨走前的囑托。龍且只是無奈的歎氣。很多事情悄無聲息地發生著變化,對於龍且而言,他的任務也從救援齊國變成了和韓信的直接對戰,箭已離弦。西楚國既然出兵了就必須要開戰,不能這樣平白無故地作罷! 韓信也早有了準備,一直在等待著龍且的到來,雙方的軍隊在濰水一帶遭遇。當龍且辛辛苦苦到達這裡的時候,韓信實際控制範圍已經擴展到了這裡。臨淄城破之後。韓信實際上已經是齊國之地暫時的掌控者,所以齊國故土大部分已經收入韓信囊,實力非凡。 為此韓信特意趕到前線來,親自主持對龍且作戰。一來是久負盛名的緣故,龍且到底是一員猛將,別人不見得有什麼辦法。二來,是此戰的結果相當之重要,不容忽視。因此韓信親自出馬,眾人都希望著能夠馬到成功。 韓信漢軍大營。李左車匆匆進入中軍大帳。 「元帥,龍且已經在對岸二十里處紮營!楚軍來勢洶洶,而且兵力有五萬人之多……」情況似乎有些嚴峻,李左車是奉命來向韓信匯報軍情的。 韓信應了一聲:「五萬人,這是我們早就知道的數字。沒有什麼好驚訝的,既然來了,我們好好招待著就是了。」 言語之中輕描淡寫,似乎完全沒有放在眼裡。韓元帥有底氣,而且是底氣非凡。 「元帥已經有破敵之計了?」李左車聽著韓信的話外之音。不由得一激動。現在他還正在為此事發愁,聽韓元帥的意思,似乎他已經有辦法了,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韓信微微一笑,旋即問道:「你說龍且現在最想幹什麼?」 「龍且想要做什麼嗎?元帥是說的他的戰略意圖嗎?」李左車一邊揣測,一邊回答。 「龍且現在最想大敗韓元帥!」一旁的蒯徹一語中的。 韓信哈哈笑道:「知龍且者先生也,孫武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龍且已經輸了一半了。」 見李左車臉上還有稍許的疑惑神色,蒯徹解釋道:「龍且本身就是個心高氣傲之人,此番本是來救援齊國的,但是現在臨淄城破,田廣也已經自殺了,他已經是先輸了一陣了。他既然沒有退兵,自然就是想要和元帥一戰,打敗元帥,否則他的面子可就真掛不住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全力以赴,盡一切可能打敗韓元帥。 原來齊國要是在的話,西楚隊與齊軍聯手,吃虧的就是我們了。那樣話的即便是想要拿下臨淄城也是很困難的。但是現在,完全不同的結果。齊國已經逐漸成為韓信的根基之地,對大軍提供源源不斷的糧草和後勤支持。至於龍且,西楚軍這樣勞師遠征結局可想而知,所以這個龍且不必害怕。或許該擔心的是他自己才是。」 「帶兵打仗切記焦躁,想必龍且現在已經有些急功近利了,越是想要勝利我們盡可能地滿足他……」韓信仔細分析,推測這龍且現在可能的心理狀態。 李左車問道:「元帥的意思是利用這一點?」 「當然了,那就給龍且一個打敗本帥的機會,看他能否抓得住了。」韓信笑得很是自信。想起當年龍且給予他的侮辱,韓信心中的怨氣更加濃重了。 那具體如何行事呢?李左車輕聲疑問。 韓信吩咐道:「讓灌嬰率部直接和龍且對戰,當初他們交過手,有過節,想必灌嬰很想要這個機會,一雪前恥。所以灌嬰將軍必然是猛將出動,不會讓龍且討到太多好處。」 「那末將呢?」李左車是個閒不住的人,而且此戰關係重大,主動請纓是必然的。 韓信笑道:「你自然是有事情要做的,現在立即帶領一批人,每個人攜帶一包泥土,去上游堵截濰水水流。龍且大老遠地前來,要是被河誰所阻截多麼不好!」 李左車若有所悟,隨即幾個人在中軍大帳裡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第五四一章誘敵 越王四年的春天臨近了,北方在經歷了一場倒春寒之後,氣溫回升,積雪開始融化。陽光帶給人一絲暖意的同時,積雪融化導致道理難行。 龍且率領的西楚國大軍好不容易來到了濰水邊上,臨淄城已經被攻破,救援齊國成為一句空話。現在所要面臨的是韓信所率領的漢軍,狹路相逢勇者勝,一場激戰注定了要在這裡發生。 龍且先行在濰水河邊二十里處紮營,觀察前線形勢。對面的韓信著實厲害,因此不敢貿然。還是有些準備和瞭解之後,再做打算,如今龍且也學會了從長計議。 「對面的情況如何?」龍且坐在他的中軍大帳裡,詢問副將項聲。自從上次的淮南之戰兩人配合還算默契之後,這次重新搭檔上陣。 項聲回答道:「韓信在河對岸列陣,躍躍欲試,一副要出兵進攻的樣子。其兵力大概和我們相仿,甚至還可能比我們還要少。」 龍且道:「韓信是什麼人,已經接連滅掉了那麼多諸侯,目中無人,能將誰看在眼裡啊?躍躍欲試,那好啊,這次就檢驗一下這位韓元帥到底是真的厲害,還是徒有虛名!」 「有道是驕兵必敗,韓信若是太過大意,這番就讓他敗的灰頭土臉。」項聲對韓信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印象。他們嘴上雖然都這麼說,但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韓信還是讓他們隱隱有種不安和畏懼。 龍且擺手道:「盡力而為。打敗韓信。不過不可以掉與輕心,韓信是什麼人,能耐如何你們都是知道的。」不方便說的太直接,這恐怕已經是龍且最大程度上的謙遜了。 「那是自然,末將會小心的。」項聲道:「那我們現在是否發起進攻呢?」 「進攻?」龍且略微沉思,旋即又輕輕搖搖頭:「不,按兵不動,等著漢國出兵吧!高手對決,先動手就意味著多一個破綻,我們以不變應萬變。等著韓信就是了。」 龍且的一番話,搞得此番作戰就像是兩個高手出招一般。尤其是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先發制人看似很重要,但是也有很多時候。後發制人,一擊必中才是高招。其實龍且也想盡快發兵速戰速決的,奈何臨走的時候范亞父有交代,選擇了後者。 項聲道:「這樣也好!」不管他是怎麼想的,此戰的主帥是龍且,他只能奉命行事。 其實此番楚漢兩軍的實力對比差不多,兵法大概都是五萬人左右。儘管韓信拿下了臨淄,俘虜了不少齊國士兵,但是整編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暫時不可能為其所用。反倒是需要留下一部分的軍隊維持秩序。所以兵力可能還不如龍且。 韓信的士兵經過了臨淄之戰,比較疲憊,楚軍士兵也是勞師遠征,一樣的勞累。至於戰鬥力,龍且率領的是西楚國的一支主力,而韓信手下這支軍隊滅掉了好幾個國家,經過一番調教之後,實力已經今非昔比。 在實力處於伯仲之間時,影響此戰勝敗的關鍵的還是智謀和作戰方式,在這一點上龍且不如韓信。龍且之所以按兵不動正是有這方面的考慮。擔心一不小心落入韓信的陷阱之中,只是不方便明說罷了。當然了,他驍勇更勝一籌,所以開戰之後還是能夠扳不回一些的。 龍且也算是細心,一個單單靠著驍勇的戰將永遠難成大事。不過智謀這種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練就的。雙方對比還是顯得有些相形見絀。 表面看似鎮定從容,但是實際上在龍且心裡。還是相當著急的。畢竟齊國丟了,若是任由韓信干搞下去,西楚國形勢岌岌可危,現在要是不打敗韓信,西楚國背後難以安寧,可就真的後果不堪設想了。現在趁著韓信剛剛佔領齊國,立足未穩,盡快打敗他,否則時間長了一旦讓他站穩腳跟,再想要奪回來可就不容易了。越是如此,龍且肩上的壓力就越大。此時此刻,不過是強迫自己強自鎮定罷了。 在沒有個妥善的作戰方案之前,龍且需要等待,等待著漢軍進攻,反戈一擊。 ………………………………………… 雙方全都在整軍備戰,事關重大的戰事誰都不敢掉與輕心。在漢軍大營,韓信坐在帥位上,問道:「李左車,交代給你的事情完成了沒有?」 「元帥放心,按照你的吩咐,已經準備了足夠的沙石布袋。如今已經將濰水上游暫時堵截,形成一個堰湖,下游的水位已經在降低了。因為近期冰雪消融,水位上漲,那些沙石只能堅持兩日時間。」李左車沉聲回答。 「很好,兩日就足夠了,水位也恰到好處。做的隱蔽否?會不會被龍且發現?」韓信稱讚之後問起了另外的事前,一個很重要的細節問題。若是被楚軍發現,可就功虧一簣了。 李左車道:「在一處密林裡,地形也比較複雜,楚軍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發現。」 「那就好,冬日裡乃是枯水期,水位低了正好讓龍且渡河前來進攻,不知道他是否會動兵?」蒯徹輕輕笑著說道。 韓信搖頭道:「到了現在沒有動作,看來龍且是想要按兵不動,他竟然也能的耐得住性子,是本帥低估他了。」 龍且的動作讓韓信不得不另眼相看,重新審視龍且,隨時挑戰作戰方案。 「那怎麼辦?」李左車問道。 韓信笑道:「不要擔心,之前我還怕龍且不會上當,現在的情況正好,否則龍且還未必會落入彀中。」 李左車道:「元帥,看樣子龍且這次是小心翼翼,很謹慎啊!」李左車基本上知道韓信的意圖,妙計是不錯,但是對方要是仔細或者謹慎一些,想要實現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蒯徹卻笑道:「謹慎是害怕上當,但是越是謹慎,就越是畏首畏尾。對於龍且這等人物,謹慎過頭了就將心中的焦躁壓抑著,當壓抑的越多最後就容易爆發出來,所以不必擔心。」 見到韓信和蒯徹兩個人都如此認為,李左車才放心不少。 韓信笑道:「灌嬰將軍,本帥交代給你一件事情。」大戰即將開啟,韓元帥已經開始在佈置作戰任務了。 灌嬰一直站在大帳之中,並未說話,現在在韓信麾下做事,聽命行事就是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攙和,否則以現在的身份難免會有尷尬。 「請元帥吩咐!」灌嬰出列說道。 韓信笑道:「聽聞當初你和龍且在中原交過手,當年的戰績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本帥想要給你一個打敗並且斬殺龍且的機會,你願意嗎?」 打敗?斬殺?灌嬰心中咯登一下,韓信這信心也太強大了吧,斬殺龍且,說的輕巧,做起來怕是不大容易吧!難不成韓信已經有了連環妙計?尤其是昔年和龍且一戰,並未獲勝,讓他引以為憾,現在要是有這麼一個好機會,對於重視勇氣和名譽的灌嬰而言,如何肯輕易放棄。 灌嬰道:「多謝元帥成全,不知道末將需要做什麼?」 斬殺西楚國第一戰將龍且,誰要是做到這一點,無疑會名震天下。可以說是任何一位將軍都渴望的機會,當然了首先要保證其可行性,再者就是怎麼做? 灌嬰輕聲詢問,他知道韓信已經會詳細安排好的。 韓信續道:「到時候本帥會親自前往河對面和楚軍開戰,然後會敗退過河,李左車你到上游去,把握好時機,你知道該怎麼做的。至於灌嬰將軍,你就在這邊等著吧,龍且過河之後就是你出售的機會,龍且一死,楚軍群龍無首,不是我們的對手。」 「元帥果然妙計!」灌嬰拍手叫好之後,旋即又擔憂道:「元帥,你親自過河,以身犯下,怕是不妥當吧?」 聽灌嬰這麼說,韓信心中一暖,也略有一絲興奮,看來一番苦心沒有白費。當即笑道:「不必擔心,本帥有分寸,再者,本帥要是不現身,龍且會上當嗎?交代給你的任務,能順利完成嗎?」 不管怎麼說打敗龍且都是有好處的,再加上韓信如此厚待,灌嬰點頭道:「末將願意立下軍令狀,龍且雖然驍勇,但末將也不是吃素的。他若是敢孤軍深入過河來,此處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這是一個相互的過程,對於灌嬰而言,必須保證龍且過河來,他的軍令狀才能生效,。而這一點就是韓信的需要做的,灌嬰相信韓元帥一定能順利完成。 韓信續道:「讓龍且過河是本帥的事情,斬殺龍且就看灌嬰將軍了。李左車,此戰誰都不可能輕鬆,你也是的。完成第一個任務之後,在上游河對岸集結好兵馬然後掩殺過去,群龍無首之下,正好是一盤散沙,就留下他們,讓他們有來無回。估摸著項羽也該為此肉疼一番了,哈哈!」 龍且和這五萬精銳楚軍要是完了,對於西楚國是一個怎樣的損失不言而喻,眾人嘴角全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五四二章死期到了 在經歷了短暫的對峙之後,漢軍終於先一步動手,對西楚國龍且所部發起進攻。 龍且立即沉著應戰,戰事也算是很有章法的,也算是勢均力敵。懷著複雜的心情,龍且一直並未親自衝殺進入,這一次必須要有勇有謀。他仔細觀察著戰場的形勢,想要從中尋找一些端倪,找出破敵之策。 很快,龍且發現,自己這一方的形勢似乎有些不大好。究其原因,則是漢軍衝殺的實在太勇猛。 漢軍不是一般的勇猛,一個個似乎全都不要命,提著長劍忘我地砍殺這。龍且對此大感意外,漢軍的驍勇有限,何曾達到這個程度,到底是什麼激勵著他們不斷進攻呢?將士素質有限的情況下,能有這般效果,必定是有些激發了他們的士氣。 沒過多久,龍且認為自己找到了原因,他發現漢軍元帥韓信竟然親自過河督戰。大纛飄揚,韓信一身白色的軟甲,從容不迫地站在大纛之下,指揮兵馬作戰。昔年龍且是見過韓信的,即便是韓信當時名不見經傳的,但是和尹旭一起的,因此印象深刻。 怪不得漢軍如此勇猛,韓信現在在齊地漢軍之中的地位猶如皇帝一般。他親自率軍出戰,無異於是御駕親征,士兵們必然士氣大振。古往今來,從不缺乏這樣的例子。 難怪啊難怪!看來韓信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同時也太過的肆意妄為。「御駕親征」?看得起我也是小看我。龍且冷哼一聲。漢軍的攻勢雖然猛烈。楚軍只是處於劣勢罷了。但是轉瞬間他便看到了一個絕好的機會,一個可以反敗為勝,大獲全勝的機會。 龍且立即調動軍隊,全力反撲,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漢軍元帥韓信。此戰不在乎和漢軍的作戰成果,唯獨一個目標就是韓信。只要拿下了韓信,沒有主帥的漢軍群龍無首,無疑是一盤散沙,根本不足為慮。 楚軍的目標十分明確。全都朝著韓信的中軍大纛撲了過去。 龍且已經下令,只要衝入漢軍中軍賞二十金;拿下大纛連升三級,外加賞賜五十金;生擒或者斬殺韓信者在得到賞賜的基礎上,還會向霸王奏報封侯。這是西楚國前所未有的賞賜激勵。現在龍且可以說是拼了,一切都為了勝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西楚國的將士們在得到了龍且的許諾之後,一個個都有些熱血沸騰了。同時他們也知道衝擊韓信,意味著什麼,一個個都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於是乎西楚國的軍隊如同潮水一般,一撥接著一撥衝殺過來,目標無比明確,朝著韓信的中軍大纛湧了過來。 士氣高昂的漢軍終於遇到對手了,楚漢兩軍全力拚殺。形成了膠著之勢。 韓信站在大纛之下,看著楚軍瘋狂的進攻,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魚餌已經咬住夠了,很好很好!龍且果然沒有讓人失望,韓信興奮不已。 楚軍圍攻自家元帥,漢軍士兵自然不答應了,自然是全力護衛,兩軍就在濰水岸邊形成了膠著的戰事。也許是西楚國的士兵被那封侯的賞賜所激勵,也許是他們太想殺死打敵人韓信。總而言之。他們一撥接著一撥地衝殺過來。無數的楚軍將士倒下,後面的將士有拼著衝殺過來,踩著同袍的屍體嗷嗷叫著上前砍殺。戰場上一幕幕這樣的場景在上演,鮮血與屍體滿地都是。楚軍是如此,漢軍依舊如此。不過漢軍似乎有些被西楚國的氣勢震懾。開始還在頑抗抵抗,但逐漸的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尤其是傷亡不斷擴大。西楚士兵更加瘋狂的時候,這種狀態持續地蔓延著。 戰場形勢逐漸開始有利於西楚國,龍且看著這樣大好的局面,嘴角露出一絲陰冷得意的笑容。韓信啊韓信,你也忒托大了,既然是你自己要找死,那就休要怪別人。當即呼喊著調動楚軍朝著那依舊挺立的大纛衝殺過去,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西楚國最前鋒的將士離那大纛已經近了很多,勝利似乎也近了很多。 最初的時候,面對西楚國大軍的瘋狂衝殺,韓信巋然不動,一直站在大纛之下,面色沉著,始終是一副泰山崩於眼前不為所動的樣子。韓元帥淡定,這是長久以來在戰場上所練就的。但是的親衛軍將領卻不淡定了,李左車灌嬰兩位將軍都不在,楚軍衝殺的如此厲害,韓元帥倒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可如何是好?尤其是眼前這種激烈的廝殺,跟隨韓元帥一路殺敵滅國,似乎從來沒有見到如此慘烈的情景過,心中的震撼無比強烈,同時也不由自主地萌生了稍許的怯意。 「元帥,楚軍著實衝殺的太過厲害,您暫且避開回營吧!」親衛軍將領吳東上前勸說,他並不知道韓信關於此戰的安排和計策。同時對韓信親自率軍出戰一事也表示質疑和反對,奈何韓信態度堅決,他的反對直接無效,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韓元帥。現在形勢太過危急,他覺得有義務提醒一下韓信。 韓信一擺手道:「有大軍在此護衛怕什麼?本帥堅決不退!」 「可是……」吳東心碩,是有大軍護衛,可是也得看情況啊,大軍很快就要被衝垮了。 「沒有什麼可是!」韓信冰冷的語氣不容質疑。 不過局勢似乎越來越不妙,楚軍的進攻越來越兇猛,而漢軍的防守也似乎越來越鬆懈,楚軍逐漸逼近了大纛。在防線的某些地方,甚至一度被打開了缺口。 親衛軍將領注意到韓元帥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甚至額頭上已經有了微微的汗珠。吳東似乎從來未見過韓元帥如此不從容。莫非…… 「難不成是韓元帥害怕了?」吳東在心中揣測著。眼前這陣勢誰都會害怕的,即便是韓元帥也不例外。尤其是他現在身份尊貴,可以說是萬金之軀,怎麼可能輕易犯險。或許韓元帥是想要撤退吧?只是他剛才已經說出那樣一番話,怕是現在拉不下面子。吳東猜測著,或許自己應該幫著韓元帥解圍。不管怎麼說盡可能勸說韓信撤退是很必要的,否則真要是出了問題就麻煩了。 「元帥,如今情況緊急,流矢頗多,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到後營暫避吧!」吳東再次上前勸說。 「這……」韓信看了一眼吳東,遲疑片刻道:「也好!」 吳東心中一笑,看來是猜對了,韓元帥這個台階倒是不錯。可是此戰怕是要輸了。 不過這些大事情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親衛可以決定的,他的職責從來就是保護好韓元帥。 韓信撤退了,好在安排的比較妥當,剛開始的時候並未引起什麼混亂,有一支兵馬拚死斷後,阻擊楚國士兵靠近。韓信得意順利離開,繼而漢軍的大纛退了,大纛是主帥韓信的象徵,正是漢軍士兵的主心骨。韓元帥都撤退了,那這仗還怎麼打。漢軍士兵終於開始有些亂了。不過命令已經下達,至少也要盡可能地掩護韓元帥順利離開。 龍且一直在陣後關注著前線的形勢變化,見到韓信的大纛後撤時,心頭懸著的一顆石頭總算是落地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怎麼?韓信,你堅持不住了?」 不計算犧牲的衝殺總算是取得了成果,漢軍敗像已經出現了,龍且的心情自然很舒暢,很是興奮。不過即便是這場戰鬥獲勝,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斬殺了漢軍士兵,打擊了漢軍的士氣罷了。除非是抓住或者斬殺韓信。此番楚漢齊國之戰才能獲勝,這對於西楚國意義無比重大。 現在漢軍落敗,韓信在親兵的護衛下落荒而逃,可以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龍且怎麼可能輕易放棄。當即呼喊著調動士兵前去追殺韓信。這是唯一生擒或者斬殺韓信的機會,必須牢牢抓住。 不過正當龍且在興頭上時。一盆冷水潑了過來。此時項聲靠了過來,說道:「龍將軍,小心有詐!」 「什麼有詐?」龍且沒有聽明白,慌慌張張地詢問,這會子他一心想著是如何攔截追殺韓信。 項聲靠近道:「龍將軍,韓信素來多奇謀,今日怎麼會這樣大意,親自率軍督戰呢?何以會將自己置入險地?現在漢軍竟然還出現看潰退之勢,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還是小心為上。」 「我看你是被韓信給嚇到了,哪有什麼陰謀?現在的韓信還是以前韓信嗎?有如今戰績,他托大也是有的。今日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舉消滅了韓信,事關我西楚國生死存亡,容不得半點猶豫!」龍且的態度表現的很堅決,根本不在意項聲說了些什麼。 「可是……」 項聲剛剛想要說什麼,被龍且毫不猶豫地打斷了:「沒有什麼可是,你快些去組織解決那些漢軍,我親自去追擊韓信,大好機會莫要放過。」 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楚國士兵們在鮮血和賞賜的刺激下,衝殺了無比勇猛,這個時候想要停下來是不可能的。只能是一鼓作氣,爭取更大的戰鬥。 龍且說著不等項聲回答,便策馬率領了一支兵馬追了出去。項聲無奈搖搖頭,前去整頓兵馬,與漢軍拚殺,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龍且是對的。 漢軍雖然有潰敗之勢,卻不曾真的全部潰退,可能是因為掩護主帥韓信逃走的緣故,一個個全都拚死抵抗,將西楚國的追兵抵擋住。以至於許多人想要前去追趕韓信根本沒有可能,全都被阻擋在戰場上。到最後成功追殺韓信的只有龍且這一支兵馬,而且人數只有數千。 韓信退的很快,似乎全然沒有了他漢軍大元帥的風度和氣魄,顯得有些狼狽不堪。龍且也追的很緊,只要追到韓信,就是天大的勝利,西楚國也能從眼前的困局之中解脫出來。因此龍且可以說是絲毫不停留,即便是主力軍隊沒有趕上來,也輕率地率領軍隊追殺。一個原因是韓信身邊似乎也只有為數不多的親兵,這樣的大好機會,他怎麼可能錯過。 再者,他本就是個急躁之人,之前的謹慎已經算是極大的克制了。正是因為克制,壓制了心中的急躁,現在因為追殺韓信的好機會而爆發出來。就像彈簧一眼,之前壓制了太狠,所以現在反彈的也就越厲害。龍且現在可以說是什麼都不管不顧,腦海之中只有一件事情——追殺韓信。 龍且一路追殺,最終來到了濰水河邊,本以為可以在這裡截殺韓信。可是沒想到韓信竟然淌水過河了,來到河邊的時候龍且才發現河水很淺,也許是冬季枯水期的緣故吧,大量的河沙裸露在外面。 因為韓信就在前方不遠處,那狼狽的模樣都能看見,龍且也沒多想,根本忘卻了最近一段時間雪水融化,也沒有注意到暴露在的河沙為何那樣濕潤泥濘,直接躍馬過河一路直接追殺過去。人一著急,很多事情都不會在意,龍且現在已經陷入一種有些瘋狂的舉動之中。 過了河奔出兩三里地,眼看著就要追上卻是始終差那麼一點,龍且不由的不斷促成,加快了追擊。一座小丘出現在他們面前,短暫的瞬間韓信從他們的視野之中消失不見了。龍且等人不由的有些著急,韓信要是從眼皮子底下溜走,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當即催馬拚命追趕。 等到龍且率軍衝上小丘的時候,韓信再次出現在眼裡。不過與之前已經大不一樣了,只見韓信從容地轉過身來,完全沒有之前的狼狽相,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看著自己,身後是整齊列隊的漢軍。 「不好,中計了!」龍且心裡咯登一下,到了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果然是漢軍的誘敵之計。 就在此時,一隊人馬從身後包抄過來,當先的一員猛將大喊道:「龍且,你的死期到了!」() 第五四三章龍且之死 看著韓信那從容自信的笑容,以及身後整齊列陣的漢軍,龍且一顆心頓時掉入了萬丈深淵,知道自己中計了。 項聲說的對,韓信詭計多端,不是等閒之輩,小心其中有詐,奈何自己全當成是耳旁風,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 韓信在河對岸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甚至不惜親自犯險,目的就是為了引誘自己上當。韓信表演的實在太過逼真,以至於根本沒有看出端倪,或者應該說是上演被勝利所蒙蔽,根本沒有注意到,以至於現在孤軍深入,落入彀中。 尤其是看到漢軍從兩邊開始報仇,甚至還要截斷後路,看樣子韓信是想要在此留下自己。 「沒想到,韓元帥如此卑鄙!」龍且看著遠處的韓信一聲冷笑,言語之中帶著嘲諷和不滿。 韓信冷笑道:「卑鄙?何謂卑鄙?有道是兵不厭詐,本帥行的是誘敵之計。是你龍且自己眼睛瞎了,沒看出來,落入彀中的,能怪誰呢?」 「想要憑此留下我嗎?」龍且眼中射出憤恨的眼神。 韓信淡淡道:「既來之則安之,還是不要回去了,當然了,或許是回不去了。」 一匹快馬從後面殺出來,當先一人大喊道:「龍且,今你的死期到了!」 龍且轉身一瞧,見來者正是漢軍勇將灌嬰。死期到了?即便是落入漢軍重圍之中,龍且還是不甘心。也不願意放棄。他迅速平和心態。雖然是大意之下陷入重圍,傷心和後悔都沒有任何作用。現在最為需要的就是冷靜再冷靜,然後想辦法殺出去。 「到底是誰的死期?試試再說,莫要口出狂言!」龍且當即提著兵器準備迎戰,這會子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 「兄弟們,今日不小心中了漢軍奸計,現在他們妄圖留下我們,現在我們就拼了,讓他們見識一下楚國精銳的厲害。」龍且高聲喊道:「殺出一條血路!」 跟隨龍且身邊的也都是些忠誠的老兵,自然是願意跟著龍且一道拚命的。尤其是今日這樣身處絕境,除了全力拚殺興許能夠保住性命,否則別無他法。所以現在他們可是為生存而戰,為尊嚴而言。一個個一臉凝重,氣勢洶洶。 但是能不能順利逃走,不是他們自己說的算的,還要看漢軍答應不答應。尤其是灌嬰,昔年與龍且在中原一戰,未能獲勝對此一直是耿耿於懷,現在好不容易又有了這樣一個好機會,自然分外珍惜。戰場已經全部交給了灌嬰,韓信則是樂得清閒,在一邊等著看好戲。同時估算著李左車那邊動手的時間。以及可能出現的情況。 灌嬰的軍隊一直守在河邊,可以說是以逸待勞,這會子全都精神抖擻地衝殺過來。龍且手下的軍隊剛剛一直追殺,這會子有突然落入包圍滯洪,這士氣和體力似乎都好不到哪裡去形勢是一邊倒向漢軍的,不過龍且很是堅決,沒有絲毫畏懼的意思,不斷催促,兩軍立即拚殺。 龍且手下這些士兵是西楚國的精銳,戰鬥力非同一般。現在有事陷入絕境之中,若是不盡力拚殺,殺出一條血了,今日可就真的要留在這裡的。正是這種置諸死地而後生的情況,激發了楚國將士的士氣。全力和漢軍搏殺在了一起。 灌嬰可是在韓信面前立過軍令狀的,只要龍且過河。就一定要斬殺龍且的。現在韓信做到了,自己自然也就該兌現承諾。二者,斬殺西楚國第一戰將的功勳也在向他招手,激勵著他盡一切可能拿下這份天大的功勞。 於是乎楚軍和漢軍之間的第二次生死搏殺再次上演,不過這次攻守易位罷了。龍且很快發現,雖然楚軍拚殺的很厲害,甚至比漢軍還要厲害一些,但是終究人數太少,自己身邊不過堪堪千人。漢軍則是不斷地湧過來,要是不盡快殺出去,時間長了就會被漢軍的車輪戰和人數優勢淹沒。 之前是因為大意而上當了,後悔已經來不及,現在只是想著盡可能從這裡逃離,因此龍且的心情反倒因此而平復冷靜了許久。必須要殺出一條血路突圍才是,龍且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 可是往哪裡突圍呢?龍且首先想到的就是退回到濰水對岸去。自己是從那邊來的,楚軍主力也在那邊,而且是處於極大的優勢之中,只要過河就安全了。當然了,想必殺退了漢軍的斷後部隊,項聲就會前來支援自己的,原路返回說不定能夠遇到他們。 其實,若是項聲能夠來的及時一些,反過來包抄了韓信和灌嬰也未嘗不可。只是這麼久了還不見動靜,也不知道他們在磨蹭什麼,已經沒時間去查問那些,當務之急還是保命要緊。 龍且且戰且退,朝著濰水河邊退去,韓信抬頭看看天色,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當即冷冷一笑。今天連環計策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的那一半就要看運氣了。當然了,事在人為,還是少不得許多謀劃。 在大軍的簇擁保護下,韓信看著灌嬰將軍圍殺龍且。說起來龍且果真是驍勇,若是放在戰場上還真沒幾個是他的對手。漢軍之中能與之匹敵也就是樊噲了,灌嬰不過是勉勉強強吧。尤其是韓信,龍且中計,與大部隊分開,落單的情況才有機會。 親衛吳東現在算是全部明白過來,心情有些激動。原來都是元帥的計策,還表演的那麼逼真,韓元帥真是演技派啊! 西楚將士沿著原路返回,每一步都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不過兩三里的道路,上面全都是血跡。更有不知其數的屍體倒在一旁。足可見廝殺是何等慘烈。楚漢兩軍都付出了很大的傷亡。 龍且拼盡全力,好不容易來到濰水邊上,想要走卻不是那麼容易,灌嬰一直死死地咬住他,絲毫不放鬆。這也就罷了,當他想要強行突圍渡河的時候才發現,濰水突然之間暴漲了許多。 怎麼會這樣?龍且突然之間想到了最近積雪融化,河流之中水流應該充沛才是。不可能向之前看到的那樣水淺,看到上漲的河水逐漸淹沒潮濕的河床時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韓信的計謀。如此明顯的破綻。奈何一心只想著抓獲韓信,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總而言之,河水上漲的委實太快,若是放在平時濰水的正常水位或許可以勉強渡河。但是現在明顯是漢軍在上游築壩攔水。現在決堤之後大河比平時也要洶湧許多,想要河水恢復平靜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想要渡河是完全沒有可能了,龍且才發現自己陷入了絕地之中。 自己不能渡河返回,項聲也及時帶著援兵趕到,同樣看著滔滔河水而犯難了。此時此刻,濰水河兩岸,楚軍相望,卻是咫尺天涯。項聲眼睜睜地看著,龍且陷入絕境之中。他不聽從自己的建議,終究還是中計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項聲心中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如何營救龍且。 奈何河水湍急,根本無法渡河,數萬大軍在身後而毫無用處。製作渡河的木筏船隻需要時間,根本來不及,而且現在水流如此湍急,根本沒有用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漢軍衝殺上來,將龍且圍在了中間。項聲無比焦急。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臉的焦躁。 一邊是湍急的濰水,後面是無盡的漢軍。看著對岸無數的西楚國將士,龍且的心情無比沉重,甚至是有些絕望。今日是徹底栽了。沒想到韓信算的如此精巧,完全堵住了自己逃生和求救的道路。自 韓信這可以是算無遺策了。果然是名不虛傳,看來今日自己想要逃出去已經沒有可能了。龍且的心境突然間格外的悲涼,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落到如此地步,更沒想到自己的生命就要終究在這裡。他還年輕,驍勇,因此他很是不甘。 但是求生之路已經全部掐斷了,該如何是好呢?也龍且暴怒地喊了一聲:「兄弟們,漢軍將我們逼到了絕境,左右是個死,我們拼了。」 「拼了!」陷入絕境,沒有生路,只能是做最後一搏,爭取多拉上幾個墊背的。現在對岸有無數同袍看著,這些楚軍都是很重視尊嚴的。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投降,沒有一個人膽怯,事已至此,他們要給同袍,給世間留下他們最英武的一面。 此戰是他們最後一戰,生死已經無關緊要,更為很重要的是榮譽和尊嚴。 於是乎一場血戰在濰水河邊上演,漢軍想要上去包抄徹底殺滅楚軍,奈何每往前走一步都要付出極大代價。對於楚軍而言,已經沒有死亡之歌感念,和一群不畏生死的人作戰,結果可想而知。 灌嬰看到這一切,心中不由的有些擔心,這代價也太大了,奈何軍令如山,龍且必須全力殲滅。 韓信不知合適也出現在陣後,看著楚軍負隅頑抗之下還能拚殺的如此厲害,當真都是些好漢。只可惜兩國交兵,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只能如此了。 今日斬殺一個龍且,花費的精力和付出的代價著實有些大。不過現在龍且已經進入倒計時狀態,打敗了龍且的進攻,對於齊地,對於自己都至關重要,因此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接下來就看李左車了,只要他那邊順利,也算是划算了。 濰水河邊發生的這一幕十分慘烈,然而最慘烈最痛心的也就是河對岸項聲所部的楚軍。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同袍,自己主將被人圍殺,卻無法相救。看著同袍的將士不斷到底,龍且身邊剩下的人也來越少,他們痛徹心扉…… 濰水水流幾乎被染紅了,看著半條河的紅浪翻滾,西楚國將士的心豆子啊滴血,眼前的一幕幕廝殺簡直就是一種活生生的折磨…… 龍且只帶著一千多人追過河去的,經過這一番拚殺,如今只剩一二百人,而且個個身上掛綵。漢軍的攻勢沒有絲毫的減弱,對於韓信而言,今日已經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就一定要完成既定目標,龍且必須死。 漢軍一批接著一批殺了過來,龍且和身邊的精銳親兵都已經殺的筋疲力盡。越來越多的人倒下,龍且想四面看去,滿眼都是鮮血和屍體。完了,徹底完了,龍且只是機械地揮動手中的長劍,整個人已經如同絕望的木偶沒什麼兩樣。 此戰之敗,害了自己的性命,還導致西楚國蒙受如此大的損失。想起臨走時,范亞父的囑托,龍且心中五味雜陳。 項聲和許多的士兵們看到這一幕痛心不已,淚水扯線般地從眼眶裡湧出來,明明主將就在對岸。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敵人屠戮,卻手足無措,阻止不了,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 「啊……」 許許多多的西楚國士兵仰天大喊,心中有著太多的北上和怨恨。一個個全都拳頭緊握,對漢軍,對韓信可以是恨之入骨。 不過不管他們做什麼事情都改變不龍且的狀況,終於在漢軍付出了慘痛的傷亡之後,龍且身邊只剩下幾個人,身上也多處受傷。灌嬰哪裡還有猶豫,立即策馬衝了上去…… 龍且滿地屬下的屍體,抬頭看了一眼韓信和飛奔而來的官員,旋即又回頭看了一眼河對岸的項聲和楚軍將士。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笑的那樣悲涼…… 灌嬰長劍劃過,鮮血噴出,一個身軀倒下。濰水河邊發出了震天的驚呼聲,西楚國第一虎將龍且被灌嬰殺了。 這一幕楚軍士兵在河對岸看的清清楚楚,他們的主將這樣被人生生地殺死,簡直是屈辱至極。嚎啕,哭喊聲響成一片,項聲也是虎目含淚,一滴滴地掉落,龍且就這樣死了,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楚軍將士悲傷的時候,隆隆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從後方響起,李左車策馬而來,率領另外一路漢軍掩殺過來……() 第五四四章同樣相思 濰水河邊,龍且被灌嬰斬殺! 西楚國第一戰將就此隕落,楚軍將士眼睜睜地看著主將被殺而無能為力,一個個心都碎了。訪問下載txt小說 河水依舊在奔騰,已經是鮮紅一片。 無數的楚軍將士跪倒在地,一片嚎哭,無比悲傷。 韓信策馬站在遠處,看著龍且的屍體,嘴角露出一絲冷峻。 當年在彭城目中無人的傢伙終於自食苦果,如今用事實告訴他,到底是誰強誰弱,而他韓信也算是一雪前恥。更為重要的,正是他巧妙的連環妙計,使得收益遠遠不止這些。至於生死,韓信輕歎一聲:戰場上沒有同情憐憫…… 河邊龍且和灌嬰之間的決戰成功吸引了楚軍的關注,龍且之死又讓他們陷於沉痛之中,以至於忽略了身後。或者是他們以為濰水對岸是楚軍陣地,很是安全,可是實際上並非萬無一失。 等隆隆的馬蹄聲和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漢軍已經從背後殺來了。李左車恰到好處地決堤放水之後,及時從上游率領兵馬殺過來。韓信謀劃的是連環妙計,並未只是斬殺一個龍且,主要目標還是這數萬的楚軍精銳。 項聲率領的西楚國軍隊全無防備,大部分都集中在狹窄的河邊地帶,根本無妨擺開陣勢有效防禦。 這一批楚軍同樣陷入了沒有退路的絕境,儘管他們一個個都對漢軍恨得咬牙切齒,儘管他們是多麼想要揮劍和漢軍拚殺,為龍且將軍報仇。 可惜士兵太過密集,根本無法施展手腳,幾乎是淪為漢軍砍殺的對象,也有許多因為無奈或者不小心落入冰冷的浪濤之中,瞬間沒有了蹤影。 項聲仰天長歎,沒想到大好機會,轉瞬間竟然了成了這幅模樣。龍且之死乃是他自己大意,不聽勸告造成的。但是現在楚軍面臨的悲劇。則完全是自己的責任。 龍且死了,本還想著帶著數萬將士返回,或者接著哀兵的氛圍與漢軍拼了。卻沒想到漢軍的計謀如此到位。一環接著一環,他們全都落入彀中。漢軍已經布下天羅地網,誰也逃不了。 現在後悔已經沒用了,自己的命運和龍且一樣。注定是要埋骨濰水河邊的。項聲不甘的同時,心中也充滿了愧疚和擔憂,五萬楚軍精銳就此全軍覆沒,對於西楚國是多麼大的損失。項聲覺得很是對不起項羽,同時也對西楚國的將來感到無比擔憂。直到一支羽箭穿進他的胸膛。 濰水河邊,一場慘烈的屠殺正在上演,西楚國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倒在漢軍的屠刀之下,慘烈,無比的慘烈。 是役,西楚國五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只有數百將士逃走,這是韓信故意留下來讓他們回去給項羽報訊的。漢軍這邊的損失也不小。尤其是為了引誘龍且。以及第二次圍殺時的犧牲更是巨大,戰死接近萬人,負傷的更是不在少數。 代價雖然大,不過令人欣喜地是大獲全勝,成功擊敗了西楚軍。對於韓信而言,現在齊國之地已經完全掌控在他的手中。有了一塊碩大的根基之地。同時也再一次豎立了威名,讓天下人心驚膽顫。 戰後。韓信立即返回臨淄,現在正是趁著此戰獲勝的餘威。穩定齊國之地的好機會。 當然了,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戰後事宜的處理。 「元帥,此戰我軍一共陣亡將士九千二百一十七人,受傷的有差不多兩萬人,其中重傷二千九百多……」蒯徹及時統計了漢軍的傷亡情況,第一時間報給韓信知曉。 韓信心中一動,此戰雖然殲滅了龍且所部,但是自己的損失也著實不小。這幾萬軍隊可是跟隨自己一直作戰,戰鬥力和戰場經驗都十分豐富的,這樣大的損失著實可惜。不過這也是形勢所迫,戰爭就必要要有犧牲。 「嗯,受傷的將士盡快療傷,至於陣亡將士,通報給漢王,加以撫恤!」韓信思索著回復,這些士兵都是從漢國來的,這撫恤的事情自然就要交給劉邦了。 蒯徹聽到之後微微一笑,韓信已經進步了很多,這著實是一個妙招。 韓信繼續吩咐道:「對原來齊國軍隊的整編也要加快,軍隊的數量和戰力必須盡快提高,這是生存之根本。」 雖然打敗了龍且,卻是和西楚國結下了深仇大恨,難保項羽不會和熱血上頭前來為龍且報仇,還是要有所防備的。再者,身後還有一個苦大仇深的劉邦,萬一要是什麼時候看自己不爽,來個突然襲擊什麼的…… 只有提高軍事戰鬥力,才是最大的保障。尤其是將來,想要謀求更大的發展,就必須要足夠的實力。 蒯徹點頭道:「此事李左車灌嬰兩位將軍正在著手進行!」 提及兩人性命,韓信笑道:「那就好,此番出戰能夠大獲全勝多虧兩位將軍了,該論功行賞的。」 此戰,灌嬰斬殺了龍且,絕對是大功一件。李左車則是率軍築壩攔水,阻隔了楚軍的救援行動,使得計謀得意成功。同時也親自率領軍隊大破項聲所部楚軍。兩人皆是功勞卓著,當然了這些都是依賴韓信的妙計安排才得意實現的。 李左車倒還淡定,他是韓信最信賴的心腹將領,知道韓信不會虧待自己,至於功勞獎賞什麼的根本不在乎。 灌嬰則是因為斬殺了龍且,一雪前恥,心情舒暢。再者,斬殺龍且的事跡不日就會傳遍天下,他灌嬰必須為人所稱讚和敬佩,可以說是名利雙收,心情自然十分愉悅。同時對韓信也多了幾分感激之情,畢竟機會是韓信給的,說實在的那個時候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能將陷於決堤的龍且斬殺。韓信派自己前去,可以說是送了一份功勞給自己,灌嬰也是知恩圖報的之人,心中自然明瞭。 韓信笑道:「待本帥將戰事事情奏報漢王之後,再論功行賞!」 「謝元帥,此戰多虧元帥指揮有方,我等何功之有?」灌嬰表示感謝之後,很是謙遜。 韓信見狀和蒯徹交換一個眼神,心中有那麼一些興奮,一個微小的舉動,說明灌嬰正在偏向自己這一邊。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有些收穫了。實際上此番這個功勞和人情就是韓信特意給灌嬰的,正是因為聽從了蒯徹的建議,想辦法籠絡本來忠誠於劉邦的那些漢國將領,灌嬰自然是其中代表。現在終於是有些成效了,韓信對此很是欣慰。 韓信笑道:「灌嬰將軍莫要謙虛,功勞就是功勞,你是如此,此番有軍功的將士皆是如此。」 李左車和灌嬰因為要去忙整頓軍務的事情,先一步離開了齊王宮。走出宮門的那一刻,灌嬰看著高大巍峨的宮殿,心情有些有些複雜。韓信已經公開地居住在這裡,臨淄的許多百姓已經將韓信當做齊王來看待,長此以往下去只怕就要名副其實了。 在韓信麾下為將,現在還受人恩惠,知恩圖報……可是自己原本是劉邦的臣子,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以何種態度或者說什麼來辦事呢?灌嬰有那麼一些迷惘。 待他們走後,宮殿內只剩下韓信和蒯徹二人。 「恭喜齊王!」蒯徹抱歉躬身行禮。 韓信先是一怔,隨即哈哈笑道:「先生莫要著急,免得被人聽到閒話多……」 蒯徹笑道:「齊國已定,龍且已敗,此戰立功之人頗多,李左車和灌嬰該賞,那麼此戰的主帥不是更該賞賜嗎?」 說起來龍且的進攻正好給自己加上了一塊砝碼,如此蓋世之功,劉邦要不拿出點誠意自然不行。齊王之位,劉邦是給也得給,不得也得給,否則就休要怪自己不客氣了。韓信哈哈一笑:「先生說的是,那就按照計劃行事吧,看看劉邦的反應。」 「放心好了,劉邦必定會有個明智的選擇,且等好消息吧,蒯某倒是建議齊王著手開始準備登基大典吧!」蒯徹笑著說道。 「如此就有勞先生了!」韓信對蒯徹這個幫了自己大忙的人物還是很客氣的,這些事情自然少不得他來安排。 蒯徹點頭道:「諾!」說完之後便告辭離去了。 空蕩蕩的大殿上只留下了韓信一個人,獨自坐在齊王寶座上,喃喃自語道:「登基大典!」 這麼多年的辛苦,今時今日機會總算是來了,燕齊之地已經臣服在自己腳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韓信清楚地記著當初的承諾,如今總算是實現了。 可是香凝人呢?當自己成為天下英雄俊傑,身份尊貴的齊王時,心愛的女人卻看不見,不能一同分享這份榮耀。 曾經許諾讓她做天下尊貴的女人,可是現在根本無法兌現,看著偌大,卻又空空蕩蕩的王宮大殿,月光不知何時已經落在殿口,韓信驟然間心中滿是失落。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思念更加深沉了,她還好嗎? 與此同時,遠在江東洪都城裡,一個女子正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思念外出打拼了情郎。一別數年,也不知道他還好嗎? 同一片月光下,千里之外,同樣相思…… >vid< 第五四五章不省人事 卡! 一聲脆響之後,一隻嶄新的陶杯被生生捏碎裂了,緊接著鮮血從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上滴下。 西楚國王宮的大殿上,靜的落針可聞,靜的讓人心驚膽顫。那鮮血滴滴答答地落下來,敲打在人心頭,讓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手上鮮血兀自流著,項羽渾然未覺,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臉色陰沉的更是可怕。 西楚國的臣子和將領們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霸王的怒意,同時一個個全都面有慼慼,悲傷不已。 剛剛有消息來報:楚國援齊大軍全軍覆沒,將軍龍且與項聲雙雙戰死。 龍且死了,西楚國大司馬,楚霸王麾下第一猛將被灌嬰斬殺在濰水河邊。楚霸王同族兄弟項聲也被李左車所部斬殺,實際上則是死於韓信的計謀。 更為嚴重的是,五萬楚軍精銳全部折損在了齊地,西楚國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 消息傳來,西楚霸王項羽無比震怒,臣子們也是愁雲慘淡,一片悲傷。 「龍且到底是怎麼死」項羽沉聲詢問,言語之中透露著許多的不甘與憤怒,龍且乃是麾下第一猛將,驍勇善戰。即便是戰敗,也不至於全軍覆沒這樣慘烈,甚至連同龍且本人都搭進去了。對於這樣的結果,項羽怎麼都有些難以相信。 「韓信佯敗,引誘龍且將軍追殺,濰水對岸則有灌嬰所部數萬人埋伏。龍且將軍只率領數千人追殺。陷入重圍之中。待項聲將軍趕去支援的時候。濰水暴漲,已經無法過河了。 後來才知道,漢軍早先在上游築壩攔水,誘龍將軍過河之後決堤放水,阻斷援軍!我等是看著龍且將軍被殺的,卻束手無策……」 回答問題的是從前線逃回來的倖存者,說起當時的悲慘情況,這名士兵已經泣不成聲。 「我們都注意龍將軍的時候,背後又被韓信偷襲了,沒有防備死傷慘重。項聲將軍也……霸王,兩位將軍和兄弟們都死的很慘,請霸王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幾句哈已經簡單明理地當初的情況描繪出來,眾人基本上已經搞清楚來龍去脈。也都可以想像到當時的情況是何等慘烈。 「韓信小兒,欺我太甚!」項羽咬牙切齒,龍且是最早跟他一同起兵的將領,這些年為西楚國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而且項羽和龍且之間的感情也很不錯,現在龍且就這麼死了。還有項聲那可是他項氏族人,項羽自然是悲痛萬分。再加上那五萬精銳,西楚國處於這樣劣勢的情況下,五萬軍隊還是至關重要的。 這樣的損失無疑使西楚國的形勢雪上加霜,項羽心痛的同時,對韓信更是恨之入骨。 范增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說實在的,他之前擔心龍且會輸,在韓信面前可能佔不到便宜。但目的只是敲打韓信,不需要龍且有進一步的勝利,所以也就派他去了。如果敗了,全身而退回來就是了。這些天范亞父一直在等待著齊地那邊傳來消息,可是沒想到等待的竟是……更沒想到後果竟然如此嚴重,一個都麼回來…… 范亞父很清楚,韓信的計謀高超不假,可此戰之敗很大程度上是龍且和項聲急躁大意所致。說起來也要怪自己的。當初已經注意到這一點,儘管對龍且多有囑托,但實際上並未起到絲毫作用。現在想想,除了項羽有誰能打敗韓信?當時為何就篤定選中了龍且呢,此戰的主將要是換成謹慎持重的虞子期也不至於出現如此慘敗。 范亞父處在一種深深的自責與擔憂之中。西楚國的形勢越來越差了,自己的身體也也來越差。 前線討回來的士兵一句:為兩位將軍和兄弟們報仇。更是點燃了楚國君臣的憤怒,有很多人也參與到這種呼聲之中。 那邊已經有人叫囂為龍且和項聲報仇,這種呼聲不斷高漲,似乎是楚國臣民共同的心聲。 但是依舊有很多人沒有動,虞子期站在原地沉默不語,龍且與項聲之死,濰水慘敗他同樣很傷心。但是他一直非常理智,報仇未必不可,但是現在興兵報仇妥當嗎? 楚國背後還有劉邦虎視眈眈,現在要是仇恨沖昏了頭腦,後果只怕更加的不堪設想。關鍵還是在於楚霸王怎麼想。虞子期恩德目光落到項羽身上,見項羽怒意十足,眉頭緊鎖,似乎正在激烈地思想鬥爭。可以想像項羽也動了這樣的心思,他也想要出兵報仇,只是尚未下定決心。 不過報仇的呼聲不斷,那些人也多加思考,權衡利弊。要是這樣一直持續下去,難保項羽不會動搖……虞子期憂心忡忡,這個時候能夠阻止項羽的唯有一人,那就是亞父范增。 范增看在眼中,不由的大為著急,他知道項羽現在心中只有憤怒和仇恨,說不定一衝動就會做出什麼傻事。楚國剛剛遭受重創,要是在平日裡,要是藉著這股子哀兵的勢頭報仇也不錯。但是現在必須要先考慮身後的滎陽一線,劉邦和韓信一東一西,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這些年項羽急躁的性格已經改了不少,但是這次龍且的事情對他刺激太大,難保他不會……范增心中焦躁不已。此時此刻,想要阻止已經是不可能了,朝堂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說的。眼看著項羽就要張嘴,范亞父著急之下,突然站起身來,誰曾想一個站不穩,竟然摔倒在地,繼而不省人事。 「亞父……」項羽漸長,一個箭步撲上去…… 「亞父,你怎麼了……」 「快,快些叫大夫……」 大殿上頓時亂成一團,龍且之死與楚軍之敗已經讓楚國人心惶惶,如今范亞父又突然病倒了,更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出兵報仇事情暫時被擱置下來,范亞父健康也狀況也不知曉,許多的官員和將來都聚集在楚王宮中,等候消息。 當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范增依舊不省人事,項羽站在門口等候著大夫診斷的結果,心情無比沉重……() 第五四六章為羽兒最後一謀 范增病了,病的很嚴重。 他之前一直是在隱居之中,在項梁叔侄盛情邀請下,才以七十歲的高齡出山的。人到七十古來稀,那個年代已經是非常高的年紀了,人體不好是正常的。范增本身還有非常嚴重的背疽病,之前發作都還不甚要緊。 但是自從上一次,項羽對滎陽用兵時的發作尤為嚴重。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修養和治療,項羽以為已經痊癒了。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范增自己很清楚,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離撒手人寰的時間不遠了。 試想一下,一位古稀老人,每日裡想的都是權謀和韜略,對心智的消耗是何其之大。范增一個垂暮老人如何能支撐得住呢?加之以前作戰的時候,范增都是隨軍出謀劃策的,大軍出征勞累不已,范增一把老骨頭能支撐下來已經算是不錯了。時間久了,行將朽木是必然的,如今也差不多到了油盡燈枯之際。 尤其今日濰水之敗的消息傳來,龍且和項聲,以及那五萬大軍雙雙戰死。范增覺得此事自己是有責任的,因此自責不已,同時又無比的悲傷。後來又因為群臣叫囂報仇,擔心項羽衝動,對西楚國的未來也是憂心忡……各種負面情緒疊加在一起,一起爆發出來,對老人家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 那一刻,范增再也承受不住,瞬間便病倒了,躺在榻上不省人事。 外面群臣尚在等待。裡面大夫正在救治。項羽站在門口心情無比沉重,龍且之死可以說是讓他失去了一條臂膀,那五萬精銳戰死對西楚國而言也是巨大的損失。現在情況一團糟,可以說是西楚國形勢最為嚴峻的時候,讓他難以承受。這個時候需要有人與自己共同承擔,需要有人幫自己出謀劃策渡過難過。 最合適的人選無疑就是范增,從起兵反秦到今日,多少次都是范增幫助自己度過難關的。可是這個時候他偏偏病了,這一次似乎得他一個人獨自面對了。 項羽很清楚,自己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多虧了范增,這些年來對自己可是中流砥柱一般的支持。上次西征滎陽,要是有范增隨軍也不至於功虧一簣。這次要是范增再次患病,亦或者更為嚴重……項羽不敢想。後果會是怎樣?自己能否承受這樣的結果。 大夫已經進入很久了,亞父依舊沒有醒來,項羽的心在煎熬著,來回踱著步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為首大夫才從裡面出來,不等開口,項羽已經衝過來,急忙問道:「亞父醒了?」 「醒了!」大夫躬身輕輕回答。 項羽急著要進去探望,卻見到大夫木訥地站在門口。沒有讓路的意思,而且臉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 「怎麼?亞父要緊嗎?」項羽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大夫吞吞吐吐的表情更加印證了猜想,於是停住腳步追問。 「霸王……」大夫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擔心話一出口,項羽暴怒之下會殺了他。 項羽似乎看清了大夫的為難之處,說道:「莫要擔心,寡人恕你無罪,直說無妨。」 大夫如蒙大赦。跪倒在地,顫聲道:「霸王,亞父上次犯病看似痊癒,實則已經掏空內裡,消耗甚大。加之年事已高,殫精竭慮。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境地。而且連日來又五內鬱結,憂心忡忡,今日受了刺激,以至於氣血上湧,急怒攻心……」 「到底怎麼樣?」項羽越聽越是著急,急忙追問,想要大夫說個明明白白。 大夫戰戰兢兢道:「亞父時日無多了……」 「什麼?」項羽頓時手足冰涼,震驚之下,差點一下子坐倒在地。 「怎麼會這樣?亞父不是一直好好的嗎?」許久之後,項羽才開口問道,還是很難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大夫道:「臣不敢胡言亂語,這是幾名大夫聯合診斷的結果……」 一個人犯錯誤可以,一群人犯錯誤似乎就微乎其微了,何況是西楚國第二位人物的病情,誰敢大意?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項羽心裡頓時空空落落的,六神無主,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了…… 「羽兒……」微弱的呼喊聲從房間內傳出來,聽到范增的呼喊,項羽才驚醒過來,猶豫著走進房間,滿心的彷徨與傷感。 「亞父!」項羽走進房間的時候,見到先范增有氣無力地躺在榻上,臉色慘白,好了許久的生氣。看到這一幕,項羽五味陳雜,心酸不已……大夫與侍女見狀,全都悄然退路出去,守候在門外,現在是范亞父和霸王單獨相處的時間。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范增自然知道自己的病情,見到項羽英雄幾乎要落淚的樣子,微微笑道:「羽兒不要難過,生老病死都是天注定的……」 「亞父……」項羽一開口眼眶忍不住更加濕潤,一時間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見到項羽能如此待自己,范亞父這心裡暖暖的…… 范增歎息道:「亞父活到這一把年紀已經足夠了,何況還有羽兒你這樣孝順,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唯一的遺憾的是亞父不能再繼續為羽兒出謀劃策,不能輔助羽兒了……」 「亞父不要這樣說……」項羽搖頭道:「這麼多年,亞父已經幫羽兒做了太多太多,若非有亞父[www奇qisuu書com網]在,羽兒何以能成大事……是羽兒忽略了您的身體……」 范增搖頭道:「成大事……到底是亞父無能,多有失誤,以至於西楚國落得如此局勢,都是亞父錯了……」到了此時,范增依舊內疚不已。西楚國從昔日的強盛落到今日的狀況,任誰都唏噓不已。 「不,都是羽兒的錯!」項羽大聲道:「羽兒不該任性,摒棄了韓信,羽兒該聽從亞父的囑托,在鴻門宴上殺了劉邦才是……亞父早有預料,都怪羽兒不聽話……」 范增重病倒了這個程度,項羽怎麼會責怪於他。想起昔日種種,項羽更是自責不已,悔不當初。 「呵呵!」范增淡淡一笑,笑的很艱難,很苦澀:「事到如今,說這些都已經沒有用處了……亞父現在有些話要對你說!」 「亞父說吧!羽兒仔細聽著……」項羽低頭答應,他知道這也許是范增最後的遺憾了。 范增道:「龍且和項聲死了,我知道你憎恨韓信,想要出兵復仇,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那些叫囂的臣子一直圖一時之快,根本沒有考慮後果……現在不能報仇……韓信消滅了我們五萬精銳,足可見其才能,再出兵能討到多少好處?即便是勝了,也是慘勝,身後的劉邦怎麼辦?現在的情況看複雜,已經完全不同於往日,每走一步都必須要慎重,慎之又慎。」 「咳咳!」范增咳嗽兩聲續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不可只看眼前,目光要放長遠,韓信自立之心已經昭然若揭。楚漢之間的生死決戰,韓信是關鍵,他若偏向劉邦,我們不是對手。他若是按兵不動,楚國暫時是安全的,要是偏向我們,則必勝。所以現在應該想辦法拉攏韓信,至少讓他保持中立,貿然與之敵對並非明智之舉。」 項羽輕輕點頭,此時此刻,范亞父重病臥床,依舊不讓幫著自己謀劃,心中感激之情頓生。現在他也已經冷靜下來,知道貿然出兵問題很嚴重。何況現在在他心裡,范增的病情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暫且不論。 「呵呵,那會我還在大殿上擔心怎麼樣才能平息群臣和將士們的怒意,阻止衝動復仇,現在的這理由不是現成的嘛!」范增打趣道:「老夫有幸讓霸王喊一聲亞父,如今重病臥床,霸王在名義上是否該盡點孝道呢?要是老夫真的一病不起,一命嗚呼……正好,羽兒你也就有更充足的理由了!」 聽到范增以自己的身體和生死作為阻止出兵的理由,項羽這心中更是難受,可以說是心如刀絞。范增事事都在為自己謀劃,想起當初的頂撞亞父的種種,不由的後悔不已。 「亞父,不要再說了,沒事,你會好起來的。是那些大夫沒用,一個個都是庸醫,羽兒會尋訪天下名醫,為您調養身體的……」項羽這一番話要是讓外面的那幾個大夫聽到,必然心驚膽顫。范增對他太重要了,項羽著實想要留住范增的性命。 范增輕輕搖頭道:「羽兒,生死有命,不是人力所能改變,大夫們都已經盡力了,你莫要因為此事而遷怒他們……」 「亞父……」項羽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眶早已濕潤,淚水已經開始打轉。 「咳咳!」范增咳嗽幾聲,吃力道:「亞父的時間不多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羽兒你和西楚國的未來,可惜亞父不能再繼續陪伴你們了。事到如今,亞父有些想法要和羽兒說說,也算是為羽兒最後一謀吧!」() 第五四七章合縱連橫 聽到范增這句話,項羽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最後一謀,「最後」兩個字敲打在人心頭,讓人分外難受。敬愛的亞父就要離自己而去;到了最後時刻,亞父還想著替自己謀劃。 項羽心中既是傷心又是感動,淚水奪眶而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西楚霸王竟無語凝咽。 西楚霸王項羽想來以剛猛著稱,從來都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但是這個時候已然是到了傷心之處。 范增看在眼裡,心中無比安慰,這段父子之情終究沒有錯付…… 「羽兒,莫要傷心……」范增輕聲安慰。 「亞父……」這邊項羽已經泣不成聲。 范增悠悠道:「好了,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說正事吧……」 「嗯,亞父你說,羽兒一定好好聽著。」項羽重重點頭。 范增說道:「羽兒,今時不同往日,西楚國的處境你也知道,想要再稱王稱霸已經不能了。劉邦小人得志,尹旭虎視眈眈,如今又多了一個韓信如芒在背,可謂是四面皆敵。如今這個情況,心態也就要有所改變,首先也是至關重要的就是自保,否則很可能有滅國之禍!」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范增到了此時此刻頭腦一直很清楚,這番話往日裡是說不出來的。一來項羽未必肯接受,而來範亞父也不甘心,總想著會有什麼轉機。可以反敗為勝。可是現在形勢越來越惡劣。不服不行,必須得認命,認清現實。 項羽聽在耳中,自然不舒服,但是他也清楚范亞父所言不虛,事實就是如此。西楚國現在形勢確實很危急,一點都不危言聳聽。同時他也知道范亞父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必定是要給自己想辦法解決。 范增續道:「自保乃是最為低的要求,其中的關鍵在於面對敵人……現在最大的敵人是劉邦,尹旭則是一個潛在的威脅。不過誰都不是善茬,遲早全都會爆發出來。想要在其中求自保,就不能四面開戰,與之盡數為敵。西楚國也該考慮考慮結盟才是。 你看看若非結盟,單單是劉邦一個人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功?所以盟友是很重要的,很長時間一來,我們西楚國都是在孤軍作戰,從來就沒有盟友,不,唯一的一個九江英布到後來也不在了。當然了,當初的時候我們西楚國是何其強大,但是時過境遷,今天已經大不如前。所以我們也該考慮考慮結盟的事情……」 孤家寡人,眾叛親離的滋味不好受,項羽和范增都是深有體會的。 「結盟……」項羽一邊聽一邊思索著范增的話,片刻後問道:「亞父,按照你的意思,這結盟該如何進行呢?和誰結盟要好一些……」 「嗯!」范增回答道:「亞父確實有些想法,首先一個是韓信,亞父以為韓信與劉邦並非同心同德,韓信很可能會叛漢自立,至於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方式。暫時還不知道。不過一韓信現在的實力,以及此人的種種做法,想來是不離十的。 韓信自立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必須要把握好。可以派人去遊說韓信,爭取讓他處於一個中立的態度。沒有韓信的劉邦不足畏懼,我們處境就好了很多。當然。或是能夠說動韓信和我們站在一條線上,那是最好不過。 亞父知道,韓信殺了龍且,你心中肯定不舒服,充滿仇恨。然而凡事都不能衝動,都該從大局著想,不能為之了一時之氣,置西楚國的安慰與不顧。 希望羽兒你能明白,將仇恨忍在心裡,在適當的時候和韓信和解,在北方形成三家分天下的局面。韓信剛剛佔領齊國之地,一切都還沒有穩定,想必他也不想很快動兵。這邊是我們的好機會,先穩住韓信之後再專心打劉邦……」 項羽仔仔細細地聽著范增的解釋,亞父說的不錯,現在的局勢早已不是當年那樣。曾幾何時,西楚霸王也得學會忍氣吞聲,現在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即便是韓信殺了他的心腹愛將,滅掉了麾下最精銳的部隊,還是得陪著笑臉去結盟。 范增續道:「等著吧,估計韓信那邊也快有結果了,到時候看情況而定。至於劉邦……若是韓信那邊按兵不動,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再次發起進攻,此戰可以動用我們的王牌,看看能不能有成效。若是不能,倒是也可以考慮,與劉邦議和……」 與劉邦議和?項羽不由的一怔,為了後方無憂慮,穩住韓信也就罷了,可是與劉邦議,這恐怕……想起兩國之間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廝殺,彼此的損失與深仇大恨,項羽怎麼都有些不能接受。 范增躺在榻上,語重心長道:「羽兒,莫要意氣用事,兩國交兵最後議和很是常見,也絲毫不丟人。這個議和,有兩個層面,一個是雙方罷兵,我們手上與劉邦的妻小家人,他現在沒有了韓信的支持未必會堅持作戰……所以此事完全有可行性。 第二個層面,就是和劉邦聯手,進攻越國。說實在的,若是任由現在的形式發展下去,越國才是希望最大的……」 項羽自然知道范增所謂的「希望」代表什麼,對此項羽並不反對,很多時候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和劉邦公平分利益,共同拿下打敵人尹旭,趁著這段時間休養生息,積蓄力量然後再與劉邦一決高下。至於劉邦是否會同意,亞父並不知曉,不過可以盡力試試,任何可能都要嘗試一番。不過要記住一點,任何時候都要提防著劉邦,此人太過狡詐卑鄙……」 聯合漢軍對抗越國,項羽默默地消化著范增的提議,越國雖然很長時間以內並不直接和西楚國為敵。但是誰也沒有忽視越國的存在,以及他將來可能造成的後果。尤其是越王尹旭這樣一個雄才大略的君王,以及那龐大的智囊團,以及那名震天下的名將組合。對於楚漢兩國而言,越國始終都是個巨大的威脅。 若是能夠打敗越國,徹底解除這個後顧之憂,一切就好辦多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更為重要的是,劉邦要是同意這個提議,西楚國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休養生息,然後再與漢國對抗。按照現在的形勢,若是楚漢兩國聯合對付越國,漢軍必定是進攻巴蜀和臨江一帶。而楚軍的主要進攻方向則是江東。 江東乃是楚國發家之地,現在楚軍中的很多中下級軍官都是江東人,他們對江東有著別樣的感情。此前江東二郡丟失,對楚軍的情緒造成了很大的影響,若是能夠拿回江東,無疑可以穩定軍心,同時也可以補充兵員,如今在會稽還是有很多人心向楚國的。聽聞尹旭現在把江東開發打造成了一個人間天堂,物阜民豐,有了這樣的地方為基地,對楚國也是一個助力。 到最後也楚漢兩國形成東西對峙的局面,對楚國而言,相當於再走一次昔年起兵反秦的道路。當初可以勝利,那麼第二次也就有信心勝利。這是范亞父思索許久的方案,也是目前對西楚國有為有好處的方案。當然實施起來比較困難,首先一個就是劉邦未必肯答應……還有就是韓信這個不確定因素的存在…… 所以范增不得不多方面考慮,若是這樣不行,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范增繼續說道:「若是劉邦不答應,若是無法進行,那就只能另想辦法,一個就是楚漢齊越四國和平相處,想要達成這樣的局面很困難。若是越劉邦無法結盟,倒是可以考慮與越國結盟……」 與越國?范亞父今天說的太多,項羽多少有些詫異。 范增解釋道:「朝秦暮楚,合縱連橫,乃是昔年諸侯們慣用伎倆,有什麼可奇怪的……現在不走結盟的路線,單槍匹馬靠一個人是不行的。和越國結盟也是退而求其次的辦法,若是兩國聯合進攻漢軍,越國得到的利益可能會超過我們,對我們還是一個很不利的局面,所以這也是無奈的選擇。 而且,這些都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人家未必肯買我們的賬……」范增說話間言語之中透露著許多的無可那和,西楚國走到今天這一步,著實讓他老人家有些傷心。 項羽默默點頭,將范亞父的話牢牢記在心中。 范增囑托道:「羽兒,一定要記住,今後莫要衝動,謹慎行事,希望你能帶西楚國走出眼前的困境。」 「羽兒都記住了,亞父放心!」 「咳咳咳!」范增續道:「有句話我本不該說的,但是……」 「亞父但說無妨……」 范增道:「若是有朝一日,西楚國真的撐不下去了,你莫要做傻事……到了最嚴峻的時候,可以在漢越之間做一個選擇。與其便宜劉邦,還不如送尹旭一份人情,那小子可劉邦要溫厚很多……或許他能庇護楚國君臣安全……」() 第五四八章亞父離世 項羽不由的一怔,沒想到范增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說的如此沉重。 若是換了別人這樣說,西楚霸王或許會暴怒不已,難以接受。當然了,別人也不敢在霸王面前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現在這話是從范亞父口中說出來的,范增所言就必須要重視了。從這裡也看得出來,范亞父對西楚國的未來似乎並不看好,至少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平時他未必肯說出口,到了現在可以說是最危急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必要再藏著掖著。 項羽心頭一震,是啊!亞父說的一點都不錯,若是到了最後,萬不得已的時候該怎麼辦?在此之前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局勢會壞到這個地步,西楚國爭霸不行,自保總是可以的吧!如今看來什麼事情都是比較有壓力的,凡事還是需要考慮長遠一些。 即便是這樣一個殘忍的,讓人不願意想的問題,也該想想的。想當年秦國是何其強大,可是到了最後還不是落得分崩離析,國破家亡的下場嗎?西楚國曾幾何時倒也是稱霸天下,風光無限,但與昔年統一的秦國想必還是很有差距的。西楚國現在已經是這個模樣,將來也完全可能步秦國的後塵…… 萬一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該怎麼辦呢?項羽從來沒有想過。此時此刻,他不禁再問,自己會不會走到那個地步?能否承受得起那樣的挫折?那一刻自己會作何選擇?項羽一片茫然,腦海中唯有空白,根本不願意再想下去…… 范亞父認為在漢越之間選擇一個,請願意選擇越國,理由是越國可能給予西楚國最後的庇護……最後的庇護……項羽心中一陣冷笑…… 「或許是亞父太過悲觀了,羽兒你莫要多想,盡一切努力,盡可能地幫西楚國走出眼前的困境,一切都還大有希望……」范增見到項羽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這番話確實太過沉重。太過悲觀,但是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該說的都必須講出來。很多事情也是無可奈何。報以希望,加以謀劃的同時也該做好最壞的打算。同時也有必要給項羽提個醒,或許壓力大一些,他能更加有動力吧! 項羽輕輕點點頭:「亞父放心。羽兒會全力以赴的!」范增說的那樣慘痛的結果,他完全不希望發生,因此必須全力以赴努力去做好,還是有很大機會的。至少自保是可以,當然了目光應該放長遠一些。想辦法翻盤才是。 「嗯!」范增微微一笑道:「好,相信羽兒一定能做的很好……龍且不在了,虞子期這些年歷練的倒是很不錯,可以委以重任……」 「嗯!」項羽輕輕點頭。 范增續道:「亞父知道自己的身體掌控,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死之後先秘不發喪。以亞父重兵為理由,穩住軍心。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不出兵。待韓信那邊形勢明朗之後。我楚國做好防備和應對之後再將老夫下葬,以免引起軍心不穩……」 范亞父在西楚國有著特殊的地位,很多時候就是信心的象徵,楚軍對他的崇拜是很高的。范亞父的死訊要是傳出去,無疑會影響楚軍士兵的士氣和信心。尤其是現在,龍且剛剛戰死。楚軍遭遇大敗,若是再加上范增的死訊。更是會雪上加霜。別的國家要是得知這個消息,說不定也會趁火打擊。要是出現這樣的狀況就很麻煩了。 范增此時頭腦還很清楚,因此一定要做好一切安排,唯恐有絲毫的疏忽。至於最後結果到底如何,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亞父!」項羽心中感傷不已,范增即將離自己而去,至死仍舊在幫助自己謀劃,這份情意太過深厚。 范增這才道:「好了,該說的亞父都說完了,群臣還在外邊等著吧?你去告訴他們,亞父背疽病復發,不太要緊……安撫一下他們,時間久了莫要生出什麼變故來。」 「好……」項羽輕輕點頭:「可是,亞父你這裡誰照料呢?」 「這不有大夫和侍女在嘛!」范增說道:「對了,為了防止消息洩露,他們這些人是不能出去的,且暫時將他們軟禁在宮中吧!不過莫要殺人滅口,一來容易惹人猜疑,二來莫要在因為亞父殺人增加罪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范亞父這會子心境也有了很大變化。 「霸王放心去吧,亞父我來照顧!」王后虞姬出現在門口,她在後宮一得到消息就及時趕來。無論是龍且的死,還是范增的兵在西楚國都是驚天的大事。 「虞姬……」 「霸王!」虞姬一雙芊芊玉手輕輕放在項羽肩上,她知道此時此刻夫君必定承受著無比巨大的壓力。想要與之分擔是不能的,只能是盡量安慰…… 項羽輕輕點頭道:「那好,虞姬你且照顧好亞父,寡人去去就來……」 虞姬輕輕點頭,如今范增和她之間的關係已經改善很多,相處的不錯。 項羽起身離開,待腳步徹底離開房間的那一刻,范亞父帶著微笑的臉龐驟然間有些僵硬了,很是痛苦。顯然適才當著項羽的面,他是有意在忍受痛苦。 「亞父,你怎麼樣了……」虞姬嚇了一跳,大為著急。 「虞……姬,亞父已經……已經不行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羽兒。他……他辦事……太沖……衝動,你一定要……多勸勸他……」范亞父斷斷續續,說話很是吃力,到最後只見到嘴巴動,幾乎已經沒有什麼聲音…… 虞姬不住點頭,將范亞父的敦敦囑托記在心裡。 范增雙目的神色越來越暗淡,最後一個「他」字的發音尚未完全結束,便沒了氣息。微微舉起的手指et落下,腦袋偏到了一邊…… 「亞父!」虞姬一聲驚呼。 越王四年初,西楚國亞父范增溘然長逝……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范增用他最後一段神智清醒的時間為項羽最後一謀,交待完成的時候也真正的到了油盡燈枯的一步。項羽趕回來的時候范增已經死了……他剛剛安撫好群臣和軍隊,甚至來不及再好好看看亞父,與他說說話,甚至連最後的告別的機會都沒有。想起范增過往的種種,以及今日交待的事情,項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撲在范增身上痛苦不已,虞姬也是站在一邊,淚珠子不斷從眼眶裡滑落。 龍且與范增,西楚霸王的左膀右臂在幾日內全部離去,項羽越發地變得孤獨無助…… 因為亞父有交待,需要秘不發喪,因此心中的悲傷也只能暫時忍住。對外宣稱亞父背疽病發,楚霸王需要侍候亞父,出兵的事前暫時不考慮…… 傷心的人到處都有,並非只有項羽一個。定陶城外,田橫也是淚流滿面…… 他的侄子齊王田廣死了,在漢軍攻陷臨淄的那個夜晚自刎而死了。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田橫是嚎啕大哭。漢軍開始進攻之後,他便開始出來四處尋找援兵,成功請動了西楚國出兵救援齊國。自己也在齊國南部的一些城池招募軍隊,集合力量準備前往臨淄勤王。 可惜上天根本沒有給這個機會,臨淄很快就被攻陷了,田廣沒能逃出來,竟然自刎了。不過相比於死於亂軍之中,這也算是一個體面的死法。這對田橫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心中悲痛不已。不過這個時候西楚國的龍且已經率領大軍前來和漢軍作戰。 田橫一直在等待著作戰結果,要是龍且能夠打敗韓信,自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憑借手頭的士兵殺回臨淄去。至少可以保住田氏對於齊國的統治,也算設計為侄子田廣報仇了,當然了這一切主要還是要靠龍且和那五萬精銳楚軍才行。 對此,田橫還是比好有信心的,對於龍且他也是比較看好的。可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出乎意料,龍且竟然慘敗,五萬大軍全軍覆沒。龍且本人還被灌嬰斬殺,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他偏偏就發生了。 田橫只能仰天長歎,齊國這算是徹底的完了,想要復國已經是沒有可能的。田橫現在是恨極了韓信和劉邦,奈何沒有報仇的實力。如果真的要報仇雪恨,必須要借助外部勢力。 田橫想著要麼前去西楚國,可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去西楚國算是怎麼一回事,很難處理和項羽之間的關係,於是乎他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彭越。 此番田橫也向彭越求救了,奈何彭越在名義上屬於漢王的臣子,對此也是多有猶豫。對此田橫表示理解,本來就沒有報多大希望。不過田橫相信,彭越絕對不會願意長時間地屈居在劉邦之下。現在他就要到彭越身邊去,幫助他壯大,幫助他對付劉邦,至少造成漢國內部的分裂,也算是間接報仇了! 韓信接管齊國的軍隊已經接近定陶了,田橫最後看了一眼齊國的壯美河山,率領部眾離開定陶,前往外黃…… 第五四九章賜婚「施恩」 項羽和田榮是傷心,劉邦的心情則唯有憤怒了。 滎陽漢王府,劉邦拿著韓信剛剛送來的奏報,暴怒不已。 「齊地初定,民風彪悍,須有諸侯統治,加以震懾。臣不才,願意請命假齊王之位,為漢王暫攝齊國之地,直至來日選出賢者……」 劉邦一把將竹簡扔出去,憤憤道:「假齊王!」 站在下首,可以清楚地看到劉邦恨的咬牙啟齒,血管都直接暴起了。 韓信送來奏報,齊國之地已經完全平定,甚至連西楚國前去救援的五萬軍隊都被全被殲滅。最讓人震驚的應該還是龍且,這位西楚國第一戰將被灌嬰斬殺。當然了,所有人都清楚若非韓信的計謀,灌嬰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機會,所以說這還是韓信的功勞。 要是放在眼前,劉邦一定會很開心,興奮不已。對韓信也是多有讚賞和賞賜。但是現在完全就是另外一種心情了,自從上次韓信不顧及酈食其的死活,對齊國用兵開始,劉邦就知道韓信早已心生背叛之心。 不過畢竟尚未直接表露,心中總有一絲幻想,希望是韓信為了爭奪功勞。但是現在,一切都破滅了。韓信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對此他只是無奈,卻沒有絲毫辦法。 「子房先生,此事你以為如何?」如此重大的事情,張良自然早早地被傳召前來,以備漢王垂詢。 張良沉聲道:「漢王,這樣的結果絲毫不意外,比意料之中的還好一些。」 「好一些?」劉邦沒好氣地問道:「那麼先生所以為的最壞結果是什麼?」 張良點頭道:「是的,至少殺了龍且,幫助漢王消耗了西楚國很大一部分力量。同時韓信並沒有直接自立為齊王,而是上書請求漢王冊立。」 劉邦唏噓道:「這有什麼區別嗎?反正齊國現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已然是齊王了,最多也就是缺個名分罷了。」 「韓信現在確實是有實無名的齊王,他要的就是一個名分,但是想要名正言順。就只能從漢王這裡來……」張良悠悠道:「這也算是不幸中唯一一點好處吧,也是漢王唯一可以利用的佳慧和紐帶。」 「此話怎講?」劉邦開口問道。 張良歎息道:「漢王,既然事實上韓信已經是齊王的。這個名分還有那麼重要嗎?他若是直接自立為齊王,漢王能夠將他怎麼樣嗎?」 劉邦不由的苦笑,現在的韓信實力強大,而且其本身的威名擺在那裡。即便對他多有不滿。甚至是憤恨,卻是束手無策毫無辦法。要是直接自立,這個齊王之位也能穩穩地坐上去。 張良見到劉邦極其不情願地點頭,繼續說道:「現在他向漢王申請假齊王,至少在名義上他還承認自己是漢臣。這對漢王而言是極其重要的一點。」 「那又如何,即便是韓信承認自己是漢國臣子,可是不過是個名義而已,實際上還是割據一方,與自立無異。」劉邦對此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張良繼續解釋道:「不,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君臣關係,倒是終究要好過沒有。如此一來,至少韓信不敢與漢王你為敵。否則他就是反叛。在道義上受到指責。當然了,在對付西楚國這件事情上,漢王要調動他的軍隊參戰,至少已經先佔了理,他不能隨便拒絕。當然了,要想請得動他。還是得有實際利益的誘惑才行。 但不管怎麼說,韓信還是偏向漢國這一邊的。漢王你也知道。韓信在對楚國作戰過程之中意味著什麼和所起到的作用。沒有韓信,單單是靠我們自己怕是有些艱難。有這麼一個可以借用的力量終究是好的。」 劉邦無奈一笑,韓信明明是自己的臣子,該聽命於自己。但是現在他不與自己為敵已經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不過一年多時間,變化當真太過巨大,快的有些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漢王,所以這層關係還是很有用處的,現在維繫起來還是很有必要的。」張良再次解釋:「其實,韓信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他是不想背上罵名,這樣一來他前後的事情都名正言順,別人也無從指責。或許這是那位蒯徹先生的主意吧,此人果真遊戲不凡之處。」 「那寡人要是不同意,他豈非就好夢落空了?」劉邦對此還抱有一絲僥倖。 張良搖頭道:「不,韓信這次可以說是立於不敗之地了,他之所請求漢王冊封為的就是一個名分。漢王要是不冊封,他就可以借口漢王苛待功臣,從而名正言順地叛漢自立,他總是占理的。漢王可以考慮考慮,如何更合適一些?」 劉邦長歎一聲,韓信這一次就分走了他漢國一半的力量,損失著實不小。至於齊國的事情,如今韓信是吃定了自己,是不答應也得答應。 「那答應他假齊王?」沉默許久之後,劉邦輕聲說道。 張良道:「齊國已經在韓信掌控之中,漢王既然想要落個人情,何必在乎真假二字呢?」 「這……」真假二字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張良道:「直接冊封韓信為齊王吧,這樣也算是對他有恩賞,天下人也會感受到韓信的洪恩和大方。」 反正事情都是要做的,能多落下一份好就是一份,劉邦知道再無更好對策,只好點頭答應。 「子房先生,有沒有什麼辦法能限制一下韓信,至少也得給他點顏色看看。」劉邦對韓信多有不滿,因為想要想辦法出口惡氣。 張良沉思片刻:「漢王,如今齊國之事已經是木已成舟,想要從外面動手是不可能了,只能是分化內部,加強對齊地的影響。韓信不是送來了請功的奏報,尤其是李左車,灌嬰和欒布等諸多將領。韓信可以對其大加讚賞,厚待賞賜,想辦法將他們的心弄到我們這一邊,這樣對齊地的影響也能多一些。至少可以防備著韓信。 再者,韓信既然已經要升格為齊王了,是否也該有一位齊王后才是。漢王是否為韓信賜婚,以示隆恩呢?」 第五五〇章齊王韓信 劉邦忍痛答應了韓信的「請求」,倣傚趙王張耳的先例,冊封韓信為齊王。 同時冊封灌嬰和李左車,欒布等立下軍功的將領為侯爵,食邑都達到了萬戶之多,反正都是在韓信的齊國裂土封侯,所以一點也不心疼。 同時劉邦還聽從了張良的建議,選了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鄭氏送去齊國。美其名曰,齊王在外征戰多年,勞苦功高,以至於耽誤了婚事,至今尚無妻室。因此特意賜婚韓信,以顯示漢王隆恩,同時選了數十萬美人送於韓信,以充實齊國後宮。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臨淄,韓信看到劉邦的回復是既喜且憂。喜的是正如蒯徹預料的那樣,劉邦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地登上齊王之位,憂的是劉邦在此之外又弄出了許多⼳蛾子。 無奈之下韓信只得找來蒯徹前來商議,看看有什麼對策,尤其是最後面一條,是自己怎麼也接受不了的。 「先生,劉邦的回復來了!」韓信笑著將劉邦的帛書遞過去。 蒯徹一邊接過一邊道:「怎麼樣?劉邦答應了嗎?」 看到韓信臉上有幾分憂慮之色,蒯徹不禁心頭一沉,看樣子似乎有些不妙啊!難道劉邦沒有答應?沒有理由啊?劉邦不至於糊塗任性到這個程度,即便如此,張良不至於看不清其中利害關係才是。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蒯徹打開了劉邦的冊封詔書。臉上的凝重之色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欣喜。蒯徹笑道:「恭喜齊王,劉邦這是答應了!」 果然如預料的那樣,劉邦還算大方,直接冊封韓信為真的齊王,如今可以說是名正言順,如願以償。 韓信並沒有太多的興奮之色,淡淡道:「答應是答應了,不過劉邦又弄出了那許多的⼳蛾子,怕是有些麻煩。」 蒯徹再繼續看看後面的文字。微微一笑道:「齊王有什麼可擔憂的呢?」 有些事情韓信一時間不方便開口,只得皺眉道:「看看他對李左車,灌嬰和欒布的冊封,萬戶侯啊。手筆可真是大。」 欒布本是燕王臧荼的愛將,韓信平定燕地,臧荼投降之後,便將欒布收服到了帳下。此番作戰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已經成為繼李左車和灌嬰之後,韓信麾下又一個愛將。 蒯徹笑道:「這乃是劉邦收買人心,分化齊國之計謀!」 「是啊,真是讓人不省心,這個劉邦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狡詐卑鄙。」韓信輕歎一聲。 蒯徹笑道:「齊王有什麼可擔心的呢?此事很好解決!」 「哦?如何?」韓信並未認為此事能夠難倒蒯徹。 蒯徹笑道:「劉邦冊封他們為萬戶侯,是施恩給他們。收買人心。他倒是顯得自己出手大方,但實際上卻小氣了許多。 你現在是齊王了,既然為諸侯,論功行賞,賞賜對齊國有功的臣子將領也是名正言順的。齊王也冊封幾位將軍,劉邦不是封了一萬戶嗎,你現在改封,加大封地和食邑。不就顯得齊王大方,漢王小氣嗎?到底是誰能收買到人心就顯而易見了。反正封地都是齊王的封國之內,不用擔心什麼。」 韓信微微一笑:「什麼事情到了先生手裡都變得很容易啊!」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韓信臉上的笑容還是一閃而過,並未有太多的興奮之色。蒯徹看在眼裡,知道齊王韓信還是有憂慮,目光落到後面的文字上。劉邦倒是客氣,送了不少美女。這似乎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啊? 最多也就是防備著沉迷於美色,看韓信的表情似乎不是。再者就是擔心其中會混有劉邦的耳目。這些問題都很好解決,只需要冷落這些女子便是了。當然了,為了照顧一下漢王的面子,給了虛名也是可以的。 很顯然韓信的憂慮並非是這一點,那麼……難道是這王后的問題?今有鄭氏之女出身滎陽名門,清秀美麗,端賴柔嘉……這也不要緊吧,似乎也算是一件好事。此事顯得略微有些奇怪,怎麼送美女上門反而憂慮呢? 韓信真正感到憂慮的便是那王后之位,劉邦「好心好意」賜婚,給自己弄出一位齊王后。但是韓信並領情,在他心中能夠做著齊王后之位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心愛的香凝。如今取得這麼大的成就,卻不能與心愛的人一同分享已經是一種遺憾和折磨,現在劉邦無疑又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讓他痛徹心扉。 在此之前,韓信一直忙於征戰,或許能讓他暫時忘卻了相思之苦。但是現在,當戰事停下來,功成名就的時候,相思就愈發的濃重。他的心裡,妻子永遠只有一個那便是香凝,也是唯一的王后人選。劉邦現在送來另外一個人算是怎麼回事?要是不答應,豈非違抗漢王的詔命,拒絕好意嗎?這對自己的,名聲並非什麼好事情。 更為重要的是,韓信心中有更深層地的擔憂。他是在想這是否是劉邦在提醒自己,或者有什麼暗示?香凝和漂母失蹤已經很多年了,儘管自己多方追查,但是一直沒有下落。按照當時的線索分析,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劉邦。 可是多次試探和推敲之後,又覺得似乎不大像。如果香凝真的在漢國,劉邦完全可以明著為自己施恩,暗地裡扣下人質,讓自己更加不敢動彈才對。可是他沒有這麼做,以至於韓信逐漸放鬆了對劉邦的懷疑,但是現在…… 劉邦特意提及王后之位,會不會香凝真的在劉邦手中呢?以劉邦的卑鄙和狡詐,完全是有可能的,密不透風,讓自己無從查起毫不知情……所以香凝完全有可能還在劉邦手中,要是這樣就難免要投鼠忌器。現在想想劉邦之所以的那麼大膽地讓自己出來征戰,很可能就是他手中有這麼一張王牌,否則他怎麼能心安呢? 劉邦可以為了王位和權力不顧及自己妻兒爹娘,可是自己行嗎?尤其是香凝,此生無論如何也不能負他。因此韓信完全是處在一種煎熬之中,心情無比沉重。 如此一來,韓信不僅沒有半分感恩,反而是恨極了劉邦。張良先生要是知道其中的門道,絕對不會出這樣一個「妙計」的。 蒯徹見狀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開口問問,韓信一直處於這麼一個狀態也不是個事情,至少也要弄清楚其中關竅,心裡也好有個底。 「齊王,不知到底有什麼為難之處,臣可以為你排憂解難嗎?」蒯徹試探著輕聲詢問。 韓信遲疑片刻,想想此事自己解決不了,與其這麼著急憂心,還不如告訴蒯徹讓他幫自己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蒯徹先生是這樣的,是寡人的一些私事……」韓信這才將自己如何從淮陰出來,香凝對自己的感情和期望……以及回到淮陰探親時,香凝和漂母莫名其妙地失蹤的情況一一道來…… 蒯徹這才明白,原來齊王的心結在這裡,想不到堂堂齊王昔年還有這麼多痛苦遭遇。同時也感歎,韓信是個重情義之人,對一個女子尚且如此。對臣子呢?效忠於這樣的諸侯,他應該不至於虧待自己。聽韓信說完之後沉思許久,這才道:「照這麼說,齊王你也不知道夫人是被何人接走的對嗎?」 韓信道:「不知道,但八成會是劉邦,鄉鄰們說是帶著關中口音的人帶走她們的,香凝和漂母是寡人子啊家鄉最為重要的人,這些事情我並未和他人說起,唯有一次和蕭何提了幾句,思前想後劉邦都是最有可能的……要不當初他怎麼那麼讓心地讓我離開,讓我領兵出征呢?」 蒯徹沉思片刻後說道:「也不見得,若是劉邦帶走了夫人和漂母,可以直接告訴你,然後將夫人留在滎陽或者關中。齊王領兵在外,家眷為人質,難免投鼠忌器,這樣不是更好嗎?何以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韓信歎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或許劉邦過於狡詐,他是擔心以香凝為人質,我會心生不悅,不肯好好為他賣命吧!」對此他以只能這樣猜想。 蒯徹輕輕搖頭:「有可能,但是不絕對,齊王雖然沒有和別人提及,但是只要有心人到齊王的家鄉去仔細打聽,也能查到一些東西,會不會有別人……可是誰有這個動機呢?」 韓信突然間心頭一動,想到些什麼,難道會是他?想起自己是如何混到今天的局面,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很多時候,韓信都隱隱有種感覺,有些事情似乎是被人導演的一般。如此說來,他也完全有可能…… 蒯徹道:「要不這樣,元帥可以做個試探,不立劉邦選的鄭氏女子為王后,態度強硬一些!」 「那是自然,王后之位永遠屬於香凝……」韓信表示的很堅決。 數日後,韓信公開登基為齊王,拜蒯徹為丞相,李左車、灌嬰,欒布為大將軍……依次賞賜臣子將領…… 後宮之中則冊立鄭氏女為夫人,並多位美人……() 第五五一章北方消息 越王尹旭從後宮出來,帶著滿臉幸福的笑容。 大夫剛剛證實,許負已然有孕兩月,雖然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爹了,但尹旭還是很興奮。剛剛前去探望,小心叮囑。 目前越王宮中的幾位夫人,便只剩下范依蘭一個人沒有孩子。其實並非范依蘭生不了,而是暫時不想生。侄子范延嗣還很小,是范依蘭一手撫養的,這是范家嫡長子一脈唯一的一個後裔,自然格外珍視。她計劃著等延嗣再長大一些,再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對此尹旭表示理解。 尹旭滿面春風地出來,走到前往御書房的路上,陳平便匆匆趕了過來。 「北方的消息回來了?」見到陳平在這個時候出現,八成是飛影又有了什麼重要情報。 陳平笑道:「是的大王,飛影的效率很高。」 「怎麼樣?」尹旭一邊走一邊詢問。 陳平略落後半步跟隨在越王身邊,回稟道:「有幾件事情值得一提,第一,韓信在濰水大敗楚軍,龍且被灌嬰斬殺,五萬楚軍全軍覆沒。」 「哦?」尹旭多少是有那麼一些差異的,卻又在意料之中。歷史上龍且確是是在救援齊國的時候,被韓信所敗。龍且敗給韓信一點也不奇怪,在軍事上還真沒有幾個人是韓信的對手,尹旭一直這樣認為。 關鍵是這件事情產生的後果,龍且一死,還折損了數萬將士,對西楚國而言是個沉重的打擊,想必項羽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如此一來,楚漢之間的實力對比也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越國在這方面的國策也需要適當地調整。 「西楚國什麼反應?」尹旭饒有興趣地問道。 陳平笑道:「情況怕是不妙,頗有舉國震驚的意思,據說范亞父聽到消息的時候直接暈倒了,現在一直臥病在榻,項羽本來打算興兵報仇的。只好放棄,侍候范增……」范增的死訊對天下人而言是個謎,但是當日在大殿上的事情卻瞞不住。畢竟人多眼雜的。 「范增病了?很嚴重?」尹旭對此略感到有些詫異,尤其是范增聽到消息後直接暈倒,范亞父的心智不至於這樣吧? 陳平點頭道;「應該病的不輕,自那日之後就一直未再露面。項羽也是憂心忡忡地侍候。范增已經那個年紀了,急怒攻心之下有個三長兩短也是有可能的。」 「三長兩短?」尹旭回味一句,心中一動,不由地思索起來。 陳平說的不錯,范增那麼大的年紀了。若是生了重病後果是相當嚴重的。范亞父本來就有嚴重的背疽病,要是再有個其他什麼問題,只會更加嚴重。依稀記得,在原本的歷史上,范增是在跟隨項羽征討劉邦的時候,中了陳平的離間計,憤而離開前線。回去的時候,背疽病發作死掉的。 現在歷史已經發生改變。但是一個人的身體狀況是差不多的。尤其是范增那種年紀大了還是頻用腦力之人。尹旭不禁開始在想,范增要是一病不起,就此死掉了會有什麼結果? 項羽之所以能有今天,多虧了一個范亞父在身邊出謀劃策。要是沒了范增,項羽的威脅無疑會降低很多,西楚國的國力也將會大幅度下挫。看來這些事情必須要考慮清楚,有個詳細的謀劃才是。 尹旭點頭道:「密切注意西楚國的動向。還有劉邦對西楚國有沒有什麼動作?」 「這個啊,劉邦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陳平回答道:「劉邦現在可以說是自顧不暇。所以沒有時間去理會別人。不過估計下一步,楚漢之間又會有動作,具體時間也就是春暖花開的時候。」 「怎麼?劉邦怎麼了?是韓信給他氣受了?」尹旭笑著問道。 陳平先是微微的一點遲疑,一點都不錯,越王對局勢總是有著非同尋常的預見能力。當即點頭道:「是的,而且事情還不小,韓信在平定七國,打敗龍且之後,向劉邦上書,請求自立為假齊王!」 「假齊王?」尹旭輕笑一聲:「韓信現在也會玩手段了,真真假假,想必他現在已經喜歡上齊王的寶座了。」 「可不是,韓信現在可是今非昔比,很多事情之所以能辦的如此妥帖,少不得一人的幫助。」 「誰?」尹旭對韓信身邊的這位謀士倒是很有興趣。 陳平回答道:「范陽蒯徹!此人號稱有經天緯地之才,謀略不輸於范亞父和張子房,一直眼界甚高,看不上一般的君王,後來不知道怎麼跟了韓信,如今已經是齊國在丞相了!」 「齊國丞相?」 陳平繼續道:「劉邦被迫無奈,冊封韓信為齊王,如今韓信已經登基稱孤道寡了!」 尹旭心中暗暗一笑,這正是自己所期待的結果,韓信這步棋到了這裡算是圓滿了。先借劉邦打擊了項羽,現在韓信又成給地分出了劉邦一半的力量,完全癒合預期目的。只是到了這一步,韓信的也就完全脫離束縛,局勢也就在自己掌控之外了,具體到底是好是壞尚且不得而知…… 「韓信名義上雖然還是向劉邦稱臣,但是實際上似乎很不買賬……」陳平續道:「劉邦選出三十位美女送給韓信,特意從滎陽名門鄭家選一個美麗溫柔,端莊大方的女子賜給韓信為王后。結果韓信不答應,登基之日只是冊封鄭家女為夫人,沒有買劉邦的面子。 還有劉邦冊封了李左車和灌嬰等人為萬戶侯,結果韓信直接將這些將領的封地加到了兩萬戶,可以說大大折了劉邦的面子……」 對於後面一點,尹旭的興趣並不是很大,倒是前面一條讓他看到一些特別的地方。 尹旭問道:「韓信未立鄭家女為王后?」 「是的!」 尹旭淡淡一笑,他並不認為韓信只是為了駁劉邦的面子,這個王后之位只怕還是大有名堂的。想起洪都城裡自己好生供養的那位韓夫人和漂母,尹旭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看來一番謀劃沒有白費。 第五五二章各有應對 韓信登基為齊王,以及一系列的動作不是什麼秘密,各家都著重注意了這件大事。 近一段時間以來,劉邦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這一次臉色更加深沉了。 「哼!」劉邦一聲冷哼,對韓信的作為很是生氣。 即便韓信現在已經為齊王,但還是漢國臣子,竟然敢似乎不顧及自己的面子。 「給李左車、灌嬰、欒布的封地加多……如此不給寡人面子,還有那鄭家女,名門閨秀,竟然只給了一個夫人的名號。」對此劉邦是多有怨念,他冊封的詔書上寫的明明白白,要冊封鄭家女子為王后的,結果韓信卻來了這麼一招。 張良也面露狐疑之色,按理說韓信著實沒有這個必要,或者沒有必要弄的如此決絕。加封李左車和灌嬰他們,這是完全可以的理解的,收買人心的招數而已。其實這一點他當時是想到的,在拉攏齊國將領的同時,也是試探一下韓信的反應。 現在得到結果了,但是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期,韓信表示的相當不客氣。至少在冊封王后這件事情上,可以適當地照顧一下漢王的面子,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尷尬的局面。哪怕是冊封了鄭氏女之後,徹底將其冷落,甚至是打入冷宮都可以。但是至少現在不至於這樣……到底是為什麼呢? 難道韓信是存心想要駁漢王的面子,來表達自己的一種態度嗎?張良輕輕搖搖頭。很是困惑。這個韓信到底想要幹什麼?真是越發的讓人捉摸不透的。尤其是身邊有了那個人之後。看來其才能當真不一般,以後必須得更加小心才是。 其實此事也不怪張良,香凝和漂母的事情是任他如何也想不到的,蒯徹為齊國丞相確實人盡皆知。 「子房先生,下一步該當如何?」劉邦現在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種焦慮之中,沒辦法,現在的形勢著實讓他感到很不樂觀。 張良沉思片刻,說道:「漢王,韓信那邊的情況和態度尚有些不明朗,現在要是出兵攻打西楚國。韓信未必會從旁協助,所以……臣建議暫時按兵不動,看看項羽會有什麼舉動,然後見招拆招……」 「這樣啊。項羽估計會有什麼舉動呢?寡人聽說范增好像生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劉邦眉角終於露出了那麼一絲喜色。龍且剛死,范增要是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可都是項羽的左膀右臂,即便是猛虎也是被拔了好多牙齒,這頭猛虎已經遠沒有之前那樣兇猛…… 不止如此,劉邦還甚至有種感覺,項羽的悲傷對自己而言就是喜事…… 張良搖頭道:「不見得,或許是范亞父真的病了,也或許是范增故意放出來的煙霧。至少因為范增生病的事情,西楚國並未出兵對齊國開戰,難保不是范增無奈之下的計策。亦或者他們還有更大的圖謀,現在正在暗中操作,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越是如此,我們越是不能掉與輕心,該小心防備應對著才是。 聽張良這麼一說,劉邦又有些緊張了,不至於如此吧?心頭的【興】奮陡然間降低了許多,沉默道:「難道就這樣什麼都不做。一直等下去嗎?」 「等要等的,但是不能什麼都不做!」張良任何時候都有詳盡的考慮。 劉邦輕輕抬頭道:「那我們還要做些什麼?」 「漢王,想要打敗項羽滅掉西楚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單單是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很難辦到,若是有韓信和彭越參與進來。也未必能夠全勝。何況他們兩人現在都是居心叵測……所以是否考慮形成一個反楚聯盟?」 「如何聯盟?」劉邦輕聲問道。 張良道:「首先就是穩固我們本身已經有的陣營,許諾實際利益。調動彭越和韓信的軍隊出征,然後……然後考慮和越國結盟?」 「和越國結盟?」劉邦對此略有遲疑,片刻之後才說道:「昔年的事情先生還記得的嗎?當初廣野君親自前往江東遊說,寡人還將夫人娘家的小妹嫁給尹旭,可是他終究還是駁了寡人的面子,沒有答應。甚至得寸進尺,佔據了原本屬於我們的巴蜀……現在和他們談結盟,是否有些自取其辱?」 往日的事情對劉邦來說似乎是個很大的傷痛,讓他很不舒服。對尹旭也是多有憎恨,因此這結盟的事情還是有些心理障礙的。 「漢王,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張良勸說道:「和越國結盟對我們來說是很必要的,能夠保證我們在對戰西楚國的時候多一份勝算,而且也可以通過此戰來試探瞭解一下越國的實力,同時也讓他們正面和西楚國作戰,消耗一下實力。」 對於尹旭一直以來坐山觀虎鬥的做法,劉邦一直是嗤之以鼻,很是不滿。現在要是能把尹旭也拉進來,讓他也消耗自己的實力,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可是尹旭能答應嗎?」似乎這才是是事情的關鍵,能否成功不是他們說的算,決定權還在尹旭身上。 張良續道:「徹底擊敗項羽對越國也是有好處的,只要有利益,想必也能說動尹旭的,我們可是嘗試一番,至少對我們沒有什麼壞處。越國現在是一個龐然大物一般的力量,我們要是不拉攏,說不定項羽也會拉攏的,要是尹旭和項羽站在一條線上,只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一來倒是讓劉邦不由地有些擔心,要是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倒是真有些麻煩了……沉默許久之後,才說道:「好吧,此時就交給子房先生,盡量試試吧。要是可行自然是最好不過……」 「好的。臣會盡力辦好……」張良點頭答應的同時,又說道:「漢王,有件事情還是需要多加注意的,那就是防備著彭越,必要的時候也要多加安撫……」 「那是自然,寡人知道!」韓信已經是那個模樣,彭越就必須要加強控制。還有一點就是彭越的實際控制區域在齊國和漢國之間,將來和韓信要是發生什麼不快,真的要到了刀兵相見的時候,也能起到緩衝作用。當然了這一點最好是永遠不要發生。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突然之間,劉邦對未來有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 …… 彭越最近確實在蠢蠢欲動,尤其是韓信當上齊王之後,他的心情就更加有些激動和不安分了。當初劉邦許諾要加封自己為梁王的。可惜因為彭城之戰而耽誤了。但是在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劉邦對此隻字不提,似乎完全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 梁王——這個讓彭越激動,而且夢寐以求的封號一直未能得到,對此彭越自然是多有怨念的。曾經幾次想要和劉邦提及,都覺得現在這個局面似乎還時機不到,弄不好還會適得其反,做事情還是緩緩圖之的比較好。 但是韓信這突然一下子就稱王了,自然刺激了他的野心。韓信雖然功勞大,但是對自己的許諾更早。想當初要是沒有自己。劉邦能那麼順利地拿下彭城嗎?彭越完全沒有在乎,彭城之戰中劉邦的慘敗和狼狽造成的影響。至少是對劉邦的心理的影響,那彭城慘敗可以說就是劉邦的一塊心病,乃是他人生之中最為灰暗的一段。 劉邦想要盡快忘卻,永遠不要想起那段不愉快的事情,自然也不希望別人提及。而彭越正是那段不愉快記憶中不可磨滅的一部分,對於劉邦而言,一想到彭越就會想起彭城的慘敗,自然而然就會產生一些負面情緒,所以這冊封彭越的事情自然就被拋諸腦後了。 可惜彭越並不知曉其中的這些關鍵。心中則是多有怨言,如今更是有些迫切。梁王的稱號不僅僅代表成為諸侯中的一員,不只是一個身份的象徵。有了這個封號,之後的一系列的行動就可以名正言順,方便了許多。 現在這種方式下。彭越的存在確實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將來少不得要受制於人。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否則將來在和劉邦和韓信面前就少不得要低人一等,身份地位的尷尬也掣肘到了實際利益的擴展,真是彭越也所不想看到的,因此想要極力改變現在的狀況。 「鉅子,現在我們的處境很不好啊……」彭越不由的一聲歎息。 韓信登基,拜蒯徹為丞相,這就意味著之前的揣測不錯,蒯徹確實跟了韓信。想起當初挑撥劉邦和韓信的伎倆,想必韓信已經察覺到了,若是因此而記恨上了自己,對自己動手的話,怕是會有些麻煩。 「是啊!」陳青山點頭道:「不過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辦法,好在田橫此番帶來了數萬將士,我們的實力也增加了不少!」 「這倒是……」對彭越而言這恐怕是唯一一點安慰,田橫在田齊滅亡之後,就率領了募集的兩萬多原本前往臨淄勤王的將士投奔了彭越。可以說是大大增加了彭越的力量,但同時也是有莫大風險的。田橫可是恨極了韓信和劉邦,自己此舉必然會引來猜忌和仇視。正是因為這種種的事情,讓彭越愈發地不安…… 「鉅子,你說劉邦會不會是因為此事不肯冊封我為梁王?」彭越猜想著各種原因,也好解除眼前的困惑。 陳青山歎道:「也許是吧,我知道將軍在因為韓信為齊王的事情而感到不聽,但韓信和我們情況確實不同。韓信的實力要比我們強大,而且其功勞是擺在那裡的,稱王是早晚的事情。韓信沒有直接自立已經不錯了,也算是君臣一場給劉邦點面子吧了! 而我們到底實力有限,在彭城之戰後並未有什麼顯著的大功勞,即便是想請求或者逼迫劉邦冊封,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我們也弄出點什麼大功勞,或者就等到了劉邦求到我們的時候。這梁王之位自然就穩妥了!」 彭越沉思了許久。請求搖頭道:「等下去不是個辦法,後面的事情就能想得到,若是到時候被人莫名其妙地吃掉了還不知道是怎麼死了。所以只剩下一條路了,盡量弄出點動靜,也好讓劉邦鬆口。我想過了,聽說范亞父病了,再加上龍且一死,現在西楚國就如同一隻病貓一樣。 所以我打算在最近一段時間對大梁動手,拿下這樣一座中原大城該算是大功一件了吧?我們在外黃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現在手下的人越來越多。外黃太小已經容納不下了。我們必須要找一個更大的根基之地才行,大梁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而且大梁本就是昔年故地,有此城在手,我這個梁王是否也就更加實至名歸呢?現在有田橫的支持。我們也有對大梁動兵的實力。」 陳青山沉默了,彭越說的一點都不錯,有了大梁在手,對目前的局勢來說確實是很有好處的。何況在他們心目之中,大梁還有著特殊的意義。想當年信陵君就是在那裡,意氣風發,也是在那裡抱憾而死,現在終於要回去了…… …… 「韓信果然自立了!」虞子期來向項羽稟報最新的消息。 項羽則是表情肅然,甚至是有些冷淡地坐在席位上,甚至有些神情木然。通紅的眼睛裡。依稀可見幾絲淚痕。同時也是好多個夜晚,沒有好好睡覺的緣故吧! 范增走了,就這樣突然地走了,讓他沒有絲毫地準備,甚至來不及做任何準備。 現在這條孤獨而艱難地道路上唯有自己一個人踽踽獨行,項羽突然感覺好孤單好孤單。 所有的事情的都要自己來操心思慮,所有的困難都要自己一個人來面對,項羽突然覺得,有亞父在的日子自己好輕鬆。而現在沒有亞父以後,自己就如同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很多事情似乎都有些束手無策。 於是乎心中的感傷和懷念就更加濃重了,尤其是現在局勢對西楚國更加不妙的時候,項羽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所以他選擇了暫時的逃避,范增有遺囑要求秘不發喪,暫時不能對外公佈范亞父已經去世的消息。 現在只是對外宣稱范增重病。而身為孝子的項羽則是一直侍候在身前,很多不知情的人都在稱讚項羽仁孝。可是對項羽而言這似乎是一種折磨。一種痛苦的折磨,亞父已經去世了,卻不能入土為難。生前的時候自己沒有好好盡孝,死後不能風風光光將其安葬,心中難免愧疚。 這段日子以來,項羽就一直以侍候亞父這樣一個冠冕堂皇地借口在逃避,直到今天虞子期來到。 范亞父去世的消息不能外洩,可是這個保密還是有一定範圍的,至少虞子期,項莊,鍾離昧等西楚國的重臣自然需要知曉,否則反而會誤事。而且想要瞞著他們基本是沒有可能的,他們即便知曉了也會隨便透露出去,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說實在的,也多虧了這幾位重臣,在項羽逃避的這段時間裡,正是他們支撐起了西楚政事務的正常運轉。 一般的事情他們都能妥善解決處理了,但是有些事情卻不能,必須要有西楚霸王來拍板決定。所以虞子期來見項羽了,不僅僅是為了這個原因,他們也是覺得,項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越是在艱難的時刻,他們越是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物,一個堅強勇敢的霸王帶領他們走出眼前的困境。 此時此刻,項羽是西楚國的主心骨,是軍心所在,所以他不能倒下,也不能這樣繼續沉淪逃避下去。所以虞子期此來還有一個目的,也是受了眾人托付,前來勸慰項羽,希望他能夠盡快振作起來。 但是看到項羽的表情,虞子期頓時感到壓力很大。尤其是項羽對自己所說的話似乎不為所動,這可如何是好? 「霸王,齊國那邊有消息傳來,劉邦已經冊封韓信為齊王了!」虞子期再次說道,這一次的聲音也大了許多。 「哦!」項羽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霸王,亞父對此有交待的,你忘了?」范亞父的遺言對他們幾個人都是講過的,當然了,其中最為悲觀嚴肅的那一段是省去的。這些話永遠只能項羽一個人知道,對外講只會動搖信心。 虞子期輕聲勸慰,特意提到了范亞父的名字,還加重了發音,就是想要提醒項羽。 果然,一提起范增的名字,項羽的果然一動,旋即問道:「什麼交待?」 「霸王,你難道忘記了?亞父不是說要讓我們遊說韓信的嗎?」虞子期略微有些失望,項羽不至於糊塗到了這個程度嗎?傷心過度這件事情發生在項羽身上,顯得有些不大對。誰都沒有想到,看似剛猛無比的西楚霸王還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項羽點點頭:「哦,既然亞父有交待,那就照辦就是了,派人去齊國吧!」 「霸王,可是派誰去呢?西楚國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還是得你說了算?」虞子期略微有些無奈了,好在此時見到妹妹虞姬進來。虞子期目光之中頓時多了幾分求助,也許虞姬能夠有辦法……(未完待續。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五三章霸王心志 無論是勸說還是奏報,項羽的反應都很機械,完全沒有什麼用處。見虞姬走進來,虞子期有些無奈地起身離開,來到門口。 「怎麼樣?」虞姬輕啟朱唇詢問,見到哥哥臉色陰沉,虞姬的心情陡然間就失落了許多。最近項羽的情況著實讓人擔心。 虞子期輕輕搖搖頭,顯得很是無奈,項羽目前的反應著實讓人鬱悶,無可奈何。 「唉!」西楚國第一美人也是輕歎一聲,說到對項羽的擔心,他可能更勝過虞子期等人。這些天項羽沉浸在悲傷之中,可是她呢?一則悲傷二則擔心項羽,三則還要照顧好孩子,同樣很不輕鬆。 虞子期道:「妹妹,你去勸勸吧,我說了半天似乎沒怎麼起作用,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你對霸王瞭解更多,而且他似乎也聽你的話,你去試試吧!」 虞姬輕輕點點頭:「好的,我盡量勸勸,近來霸王這個樣子,軍政方面的事情就多麻煩哥哥和項莊處理了。」這些事情虞姬自然是義不容辭。 「這個自然,放心好了!」打過招呼之後,虞子期出門離開。 項羽近來因為悲傷導致的變化,虞姬是感受最為清晰的。她原本以為項羽很堅強,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項羽就能恢復過來,但是事實上似乎沒有這麼順利。此時此刻,作為最親近的枕邊人,他才發現丈夫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外表下有時候也很脆弱。 虞姬也很清楚。現在西楚國的局勢很是不妙。尤其是亞父和龍且一前一後離世,造成的壓力就更加巨大了。越是這樣就越是要小心應對,現在正是需要項羽振作的時候,但是他眼下這個樣子,著實讓人憂心。君臣之中失去了主心骨不說,要是傳到了軍隊和民間,勢必會造成嚴重的恐慌。 此時此刻,項羽對西楚國實在太重要了。因此必須要盡快勸勸丈夫,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可真不是個辦法。 「霸王。還在為亞父傷心嗎?」虞姬上前柔聲詢問。 項羽輕輕點點頭,沒有其他任何的動作,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虞姬。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多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虞姬來到項羽身邊坐下。說道:「我知道霸王與亞父父子情深,亞父也一直疼愛霸王,想想亞父要是在另外一個世界,看到霸王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會難過呢?」 「難過?」也許是之前做了太多的事情讓范增難過,項羽是悔不當初,可惜一切都晚了。現在完全是無可奈何。因此當虞姬提及讓范增難過的時候,項羽的心頭不由自主地有些觸動。 虞姬對項羽是多有瞭解,一開口也清楚地把握到了項羽內心之中最柔軟的地方,尋找到了很好的突破口。見到項羽的心扉已經打開。虞姬續道:「霸王,為了讓亞父安心,現在不該繼續這樣難過下去。相反我們是否該做點讓亞父高興的事情呢?」 「這個……」項羽略微遲疑:「讓亞父高興的事情?」 虞姬輕輕點頭:「是啊,亞父臨終的時候交待霸王那麼多的事情,霸王可都記在心裡了?這些既然交待了,就說明他希望霸王這麼做,我們是否該隨了他老人家的遺願,讓他在天之靈開心呢?」 「亞父的交待?」項羽似乎在喃喃自語,但是心底裡已經開始有所鬆動了。 「是啊,亞父特意叮囑霸王的事情自然就很重要。霸王自然也不該辜負了亞父的一番美意和諄諄教導。」虞姬續道:「想想亞父臨終的時候還念念不忘為西楚國謀劃,想必他老人家的籌劃和計策都是很有用的。現在形勢本來就不妙,霸王是否該遵從亞父的遺言,依計行事呢?」 項羽終於眉頭一動,有些動容了。自己這樣單純的傷心算是什麼呢?范亞父的交代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做好。一直這樣下去怎麼能行呢? 虞姬見狀心中一喜,繼續道:「霸王。你可是西楚國的主心骨,現在所有的臣子和將士都將你視作是核心。現在西楚國是處在一個不好的局面之中,他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霸王,按照亞父遺留的計策來行事,帶領他們走出困境。」 項羽這才突然意識到,這些天他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因此忽略了許多事情。倦怠了朝政不說,也忽略了身邊人的感受。其實潛意識裡,他更多的不是對范增之死的悲痛,而是對前途渺茫的一種惶恐……在此之前,至少一直有范增這個掌舵人和領路人,一直不曾偏離方向。但是現在,西楚國這艘大船在暴風雨中四處飄零,隨時都有迷航或者傾覆的可能。如何才能掌控好,平穩度過為難,著實讓人趕到迷茫和巨大的壓力。 一直這樣逃避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現在需要自己想出點辦法,此事不解決是不行的。 死者為大,可是做事情不為死人為活人,范亞父去世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但是西楚國還在,還有許許多多的人等著自己,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整個西楚國的利益和生死存亡,還有就是踐行范亞父的遺囑。 「虞子期剛才是否來過?」項羽抬頭詢問,他依稀記得虞子期在身邊說了很多話,但是具【體】內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虞姬驚喜地發現,項羽的眼神與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差別,看來是勸說起作用了。 「是的,哥哥剛才來過,向你稟報齊國的事情!」虞姬微微含笑回答。 項羽點頭道:「讓他回來,寡人現在有事情和他商量……」 「好的!」 虞子期回來的很快,他對項羽的情況很是擔心,也期待著虞姬勸說的結果。因此一接到通知就迅速趕了回來,見到恩德項羽的精神狀態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別,不禁心中一喜。那個英明神武的西楚霸王總算是回來了…… 「虞子期,這些天辛苦了!」項羽抬頭微微一笑,現在范增和龍且都不在了,這個大舅哥便是最為倚重的臣子。尤其是范增在臨死的時候還特意叮囑,虞子期辦事情謹慎而且有能力,堪當大用。 虞子期輕輕搖頭道:「不辛苦,都是臣的本分!」 項羽也不和他多客套,旋即問道:「齊國那邊什麼情況?」 虞子期回答道:「劉邦冊封韓信為齊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項羽笑道:「看來亞父說的不錯,劉邦和韓信之間確實不睦,要不然劉邦也不會傻乎乎地去冊封漢軍元帥為齊王,說不定還是韓信威脅逼迫的結果……」 「是的,有消息顯示韓信對劉邦確實不和睦,據聞劉邦冊封了韓信麾下的幾位將軍為萬戶侯,結果韓信又將那幾人的封地和食邑加大了很多。還有,聽說劉邦特意從滎陽為韓信物色了一位王后,結果韓信並不冷清,只是象徵性地冊封為夫人,現在是備受冷落……」虞子期道:「從以上幾點可以看出,韓信對劉邦很不恭敬,彼此之間也只是一層名義上的君臣關係,實際上……」 項羽笑道:「實際上是一個桀驁不遜,一個惱怒不已,不過是迫於形勢,誰都沒有爆發而已。不過從眼下的情況看,似乎是韓信更勝一籌,所以這件事情還得值得利用的,亞父對此早有交待。」 「是的,是否按照計劃行事呢?」虞子期這會子心裡暖暖的,霸王總算是完全恢復了。 項羽點頭道:「遊說韓信是必須的,只是派何人前去遊說呢?寡人也需要一個像酈食其一樣的辯才。」 虞子期道:「臣物了一個人,不知道霸王以為如何?」 「誰?」 「武涉!」 武涉,盱眙人,很早的時候就投奔了項羽。不過因為其在智謀方面的水平有限,或者說是因為范增的光彩實在太過耀眼,因此一直沒有露臉的機會。不過其一副好口才是出名的,此事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現在范增不在了,以後少不得需要倚重這些人。 尤其是此番出使齊國,遊說韓信乃是重中之重,必須要一個合適的人選。項羽對武涉也頗為熟悉,而且虞子期既然能夠說出來,就肯定有他的理由,想來這個人還算是比較靠譜的。 項羽點頭道:「那好,就讓武涉前去吧!寡人的要求不高,也不說是說服韓信起兵徹底叛漢,至少也要讓他不與我們為敵,穩定後方……」 虞子期點頭道:「好的,此事臣會著手安排的。」 項羽點頭道:「還有,現在開始整軍備戰,武涉在齊國的遊說但凡有一點什麼效果,立即對劉邦發起進攻。到那個時候再發佈亞父的死訊,接著哀兵的勢頭和劉邦拼了。」 「好的!」既然項羽已經如此決定,虞子期自然不會反對,反而還有一絲欣慰。項羽敢於公佈范增的死訊,就說明他已經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去面對,今後的道路也會是一個人堅定地前行。(未完待續。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五四章善罷甘休 「霸王,單單是遊說齊國似乎不行,記得亞父之前還有交待的?」虞子期輕聲說道。 項羽此事神智清明,自然記得,范增吩咐讓他考慮結盟的事情。結盟的對象有很多,穩住韓信只是第一步。要麼和劉邦聯手對付尹旭,這是對西楚國最為有利的辦法。要麼就是和尹旭聯手對付劉邦,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 項羽略微遲疑道:「此事容後在商議吧,即便是要和劉邦合作,在此之前也該將他打疼,某些這個卑鄙小人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伎倆。」 虞子期點頭道:「也好,先專心解決好齊國的事情再說吧,臣這就去找武涉商量遊說韓信的事情!」 「好,你去吧!」 虞子期走後,項羽沉默了許久,結盟之事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恩德想法,想要具體實施起來估計上難上加難。現在不管是劉邦還是尹旭,都是心懷天下的主,豈非是那麼容易受人掣肘,輕易與人結盟。即便是暫時結盟了,之後也少不得生死一戰。要是弄不好,吃不到魚肉還是惹得一身腥,得不償失。 不過結盟對於西楚國而言,既是一種自保的手段,同時也可以借用這樣一個過程恢復元氣。所以其必要性很強烈,即便是心中不樂意或者有牴觸,也得考慮著施行。 唉……再難也得面對,現在項羽已經堅強了許多。 武涉接到出使的詔命之後,沒有表示太多驚訝。以他的才智水平考慮到這些事情似乎並不奇怪,同時也對自己的口才很是自信,至少他認為自己有很大可能完成此項艱巨而重要的任務。 武涉立即出發,很快就來到了齊國臨淄。 即便是龍且剛剛被韓信斬殺,齊楚之間爆發了情況非常嚴重的戰爭,依舊不影響他的出使。所謂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從戰國時代開始到如今,諸侯國之間的關係從來就是戰和不斷,關係不固定。現在依舊是個這個樣子。互相派出使者都是常有的事情。 齊國現在並不拒絕西楚國的使者,即便是韓信名義上還是在向韓信稱臣。但是他有著自己的打算,與西楚國的談判是有必要的。對齊國也是有好處的。所以他很坦然地迎接武涉進入臨淄,即便是臨淄城裡潛伏了很多劉邦的密探,韓信也全然不在乎。 這種士兵瞞不住,也沒有必要瞞著劉邦。還不如光明正大地做出來,讓他看在眼裡。要是劉邦能夠放心,那自然是相安無事,要是不放心。那也算是一種變相地示威吧,至少韓信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歡迎武涉先生!先生一到。齊國上下蓬蓽生輝啊!」前來迎接武涉的是齊國丞相蒯徹,一上來就顯的很客氣,並且送上了一頂高帽子。 「哪裡哪裡,蒯相國言重了!」在蒯徹面前,武涉不敢有絲毫的張狂。 人家蒯徹是什麼人?乃是有名的范陽辯士,早就已經名揚天下,比之自己不知道強了多少。何況現在身份也相差懸殊,人家可是堂堂齊國丞相。現在很多人都在說。韓信之所以能有今天。蒯徹可以說是居功至偉。 加之此番前來齊國可以說是身負要則,武涉就更加不敢掉與輕心了。 蒯徹笑道:「齊王正在宮中等候先生!」 武涉心中還是小小的【興】奮一下,沒想到一來齊國韓信就接見自己,至少沒有故意的冷落,這便是一件好事情,至少齊國有和談的意思。 來到齊王宮的時候。齊王韓信在一座小規模的宮殿裡接見了武涉。 「西楚霸王座下臣子武涉拜見齊王!」武涉很禮貌地向韓信見禮,一個很尋常的舉動。在深層地的地方意味著西楚國認可了韓信齊王的地位。也間接地表示不再支持所謂的田氏,那麼也就是說西楚國不在於齊國為敵。兩家有修好的意思。 韓信和蒯徹自然能夠聽明白這直接又委婉的表達,心中都是暗自一喜。項羽在這種情況下還肯派人前來出使,不見得項羽的心胸有多麼寬廣,可能更多地還是被逼無奈。 能把西楚霸王和漢王劉邦,兩個當世數一數二的英雄人物逼到這個份上,韓信還是蠻有成就感的。 「武涉先生免禮!」人家如此謙恭,那態度也自然就要好客氣了。 落座之後,韓信道:「龍且和項聲兩位將軍的遺體,寡人已經差人送去彭城了。」 接到武涉出使的消息之後,蒯徹便建議這麼做,不管怎麼說,龍且和項聲的遺體西楚國都是不會拒絕的。 「謝過齊王!」武涉不清楚韓信有意提及龍且的目的,因此不敢冒然。 韓信歎息道:「寡人多年以來都十分欽佩龍且將軍,濰水的事情實在不是寡人本意,當初寡人只是想要抵擋龍且將軍繼續北進。奈何滎陽那邊詔命不斷,要求寡人一定要斬殺龍且將軍……當時寡人身為人臣,也是迫不得已,每每念及此事,總是心痛不已。」 現在人家已經拿出了和談的誠意,韓信也索性表示出自己的誠意,同時將龍且之死推到劉邦那邊。 武涉心中一動,聽這個意思,齊王韓信是有意於西楚國化解這段仇恨。同時還想要將禍水引導滎陽那邊去,一切都是瞭然於心的。但是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證明的,韓信與劉邦的關係確實存在很大問題。而且韓信本身也有意於西楚國修好,這與霸王交待的任務相同。武涉自然是樂見其成,暗中欣喜此番運氣真的不錯。 「此事霸王和亞父也都表示瞭解的,齊王能有這份心意就好!」武涉輕輕說道。 龍且之死的事情乃是橫亙在齊楚兩國之間最大的障礙,若是不解決這個問題,想要談判自然是不能的。 讓人沒想到的雙方都存了差不多的心思,可以說是一拍即合,三言兩語之間便將如此嚴重的事情化解於無形。其實不過是利益需要罷了,否則如此深仇大恨,有誰能輕易地善罷甘休?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五五章互不侵犯 「齊王,我國霸王對此也表示理解,某種程度上齊國也受到了漢國的壓迫。我楚國長期與漢軍作戰,不知齊國是否也願意加入進來,抵抗劉邦的壓迫,繼而稱雄東北方呢?」武涉試探著說道。 項羽交待的談判任務又低有高,首先是保證齊國不與西楚國為敵。在此基礎上,若是能夠說服韓信完全自立,甚至是出兵對抗劉邦自然是最好不過。當然了,這種可能性比較小,這一點大家都心中有數。武涉現在提出來,也是正面求證一下是否有一絲可能。當然了,談判本身就是一種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事情。 武涉的話代表了項羽的意思,意思很明顯。項羽支持齊國與劉邦決裂,將來也允許齊國稱雄於東北方。當然了,這些都是只是暫時的,對此韓信與蒯徹都有充分的認識。任何事情都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到的,說到底還是利益交換。 韓信先是和蒯徹相視一笑,旋即道:「武涉先生言重了,不管怎麼說漢王對寡人也是有知遇之恩的。再者,齊地剛剛平定,現在是百廢待興,當務之急是休養生息,所以暫時不會有任何軍事行動,還請霸王見諒。」 齊楚之間暫時保持和平是必要的,至於聯合出兵與漢國開戰,韓信是決計不會答應的。不管怎麼說,現在還是韓國臣子,若是因此冒然和劉邦開戰,豈非有背主叛亂之嫌疑?韓信可不想自己苦心經營起來的好形象就此毀於一旦。 而且與劉邦開戰之後,齊國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但是獲得了利益確實極其微弱的。這與齊國目前的利益不符,也完全偏離了自己和蒯徹的預期和計劃,所以無論如何韓信都是不會答應的。 儘管武涉並未言明,但是韓信和蒯徹都很清楚一點,一切都要建立在兩國友好互不侵犯的基礎上。想必這也是項羽,或者說是范增的意思,當然了也正好是韓信期待的事情。於是乎答應一部分,拒絕一部分,話說的十分委婉。 武涉心中明白,韓信這是拒絕了他的提議,不過同時給他了另外一個許諾。 齊國休養生息,暫時不採取任何軍事行動,也就意味著齊國不會出兵幫助劉邦。齊國將會站在一個中立的態度上,這也正是西楚國所期望的結果。也就是說武涉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完成了項羽交待的重任。 武涉有些欣喜,沒想到以為艱難的任務完成的如此輕鬆,當然了,他也想要獲得更大的成功,再次嘗試勸說齊王韓信。奈何沒有半點收穫,好在武涉也是個知足者常樂之人,基本上已經滿足了。 「武涉先生,聽聞范亞父最近身體不大好?不知要緊與否?」蒯徹輕聲詢問。 「不打緊,只是背疽病又犯了,老毛病了!」武涉輕聲回答。這種事情不管是范增的病情是否嚴重,都不可能向外界透露的。范增對西楚國的作用太大,他的病情可能會直接影響到一些軍政方面,可謂是很高級的國家機密。武涉回答的滴水不漏,實際上他也不知道事情,心中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蒯徹笑道:「如此,還請先生代為轉達齊王和本相的問候!」 「一定一定!」武涉笑容可掬地答應。 韓信道:「先生難得來一趟臨淄,多留些日子,好好欣賞一些齊魯之地的風光?」 「多謝齊王美意,不過在下還有事在身,還是先一步返回彭城吧!」 「如此也好!」韓信知道武涉是急著返回彭城就向項羽交差,目的已經達成,故而也不多留。 隨後沒過多長時間,武涉便離開了臨淄,返回西楚國向項羽覆命。 到了這個時候,韓信和蒯徹也相視一笑,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其實這也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齊國從秦二世二年開始,就不斷遭受戰火的襲擾,可以說是受損嚴重。齊國的百姓已經有些厭倦了戰爭。現在韓信當上齊王之後,第一時間就想要收服大齊國的民心。想想當初田榮統治齊國那麼長時間,最後兵敗流落被人殺死。足可見不得民心,難以持久,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韓信自然謹慎小心。 齊國當真是百廢待興,在濰水河邊與龍且一戰,又大量消耗了齊國的優勢兵力。不論是兵員的數量還是戰鬥力都下滑了很多,最近一批的齊國士兵尚未訓練完畢,所以暫時是不適合對外作戰的。 現在齊國確實需要有一段時間的和平時期,休養生息。一來是恢復齊國國內的民生與物產,二來是恢復和壯大齊隊的戰鬥力。 說實在的,韓信也一直擔心,要是項羽一意孤行,為龍且報仇,齊國的壓力也著實不小。索性現在這種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總算是可以稍稍放心了。 好在項羽和范增與自己想到一塊去了,給了自己這個難得的和平時期,也好休養生息。 「還是范亞父理智啊!」韓信一聲輕歎,他認為按照項羽的脾氣,絕對不至於做到如此豁達。八成是范亞父的功勞,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聽說龍且戰死的消息傳到彭城,范亞父可是直接受驚暈倒,繼而重病臥床的。 可見此事對其打擊不小,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能夠強壓心中的悲傷與憤怒,如此理智地與齊國議和,范增之心智絕對讓人佩服。西楚國沒有他,可能很多事情都會出問題,老人家可以說就像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蒯徹點頭道:「是啊!這樣的結果最好……不過想來項羽也是迫不得已,劉邦已經給他不小壓力,現在范增又病了……」 「范增的年紀也不小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 蒯徹笑道:「說實在的,臣現在還不希望范亞父就此死去,要是他不在了,項羽剛愎自用的暴脾氣做起事情來,就讓人感到害怕了……有老頭子也算是一個約束,不至於讓項羽失去理智,的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是啊!」韓信也是心中一歎,這話說的一點不錯。聽聞西楚國國內對於復仇的呼聲很高,也多虧了范增在,否則很可能就擦槍走火了…… 「齊王放心好了,武涉前來,是項羽想要穩住齊王,然後全力與劉邦開戰。我們趁著這段時間恢復元氣,壯大實力,讓他們去鬥個你死我活吧……」蒯徹一聲冷笑,坐山觀虎鬥,似乎已經成為一種時尚。 韓信點頭道:「是啊,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幹不過其中任何一個。現在當務之急是壯大實力,不與劉邦為敵算是給他面子,想要寡人出兵對付齊國,坐收漁翁之利是不可能的。」 「不錯,這次恐怕劉邦的日子不好過……」蒯徹似乎已經預見了楚漢兩國在中原之地大打出手的狀況。 韓信歎道:「讓他知道一些,沒有寡人的日子是如何艱辛……」 蒯徹笑道:「讓他疼一陣,但是不能坐視滎陽被楚軍攻克。」 韓信點頭道:「這個寡人有分寸……」 …… 彭城,武涉可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彭城和臨淄之間飛奔趕路一個來回。 去的時候他是心中忐忑,但是他向來對自己比較有信心,加之虞子期又是多加催促,他就只好匆匆上路。 沒想到臨淄之行如此順利,因此回來的時候就完全是另外一番心情了。一來是及時向霸王稟報消息,二來也有及時回來表功的意思。 項羽也是略微有些驚訝,沒想到武涉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韓信一點都不給面子?不至於吧? 心中滿是疑竇,唯有等見到人之後才有個結果。 「參見霸王……」項羽及時接見了武涉,出使齊國的結果,韓信的態度對他們至關重要。 「武涉先生免禮,不知此行可還順利?」項羽略微有些迫不及待,及時出聲詢問。 武涉心中一動,見到霸王如此著急,心中已經暗暗竊喜了。躬身回答道:「拖霸王和亞父洪福,一切順利。」 「韓信答應了?」項羽心中也是初見曙光。 武涉點頭道:「幸不辱命,臣已經成功說服齊王韓信,他答應暫時按兵不動。稱齊國近來休養生息,不會介入我國和漢國之間的戰事。」 「果真?」這會子項羽是真有些興奮了,要是真的如此,自然是最好不過。 武涉點頭道:「果真,此事不敢欺瞞霸王!」 項羽頓時興奮不已,拍手道:「很好,先生不負眾望,為西楚國立下大功一件,寡人必定重賞先生……」 「此乃臣之本分,霸王嚴重了。」武涉心中喜滋滋的,這件事情辦的漂亮,霸王賞賜是必然的事情。正好范亞父生病,從今以後自己在西楚國的地位也會高很多。 本以為項羽還幾句誇獎的話,沒想到讓他失望了。只聽到項羽吩咐道:「先生先回去休息!稍後有事情還要麻煩先生!」 「來人去請虞子期將軍前來議事!」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五六章察覺危險 越王四年暮春,西楚霸王項羽宣佈了一個消息。 亞父范增因病去世,西楚國上下舉國縞素哀悼。 消息一出,舉世皆驚。 西楚國上下更是愁雲慘淡,尚未從龍且去世的悲痛之中走出來,范亞父又突然離開了人世。很多的官員和將領對此感到悲傷和憂慮,沒有范亞父總有些不踏實。不過好在霸王項羽及時出現,鼓舞著官員和將士們的信心。西楚國上下才在哀傷之中,暫時平穩過渡。 彭城城樓上,虞子期站在項羽身後,輕聲問道:「霸王,現在公佈消息合適嗎?」 今日他們出來巡視彭城防務,同時激勵三軍士氣,看到眼前的種種之後,虞子期對公開發喪這件事情有了那麼一絲疑慮。 雖說敢於公佈消息,意味著項羽已經有勇氣和信心獨立面對眼前的困局,但是眼下的局面對西楚國而言,壓力還是很大了。項羽如此舉動,虞子期還是有些擔心憂慮,尤其是國民和將士的反應,有些超出預想。 項羽輕輕擺擺手,說道:「打不緊,亞父已經很多天沒有露面了,國內已經有人在猜測。與其讓他們猜猜,弄的人心惶惶,不必直接告知的好。反正這事情是瞞不住的,遲早都要公諸於眾的,既然如此,索性不如現在說出來,也好讓大家心中有數。再者,亞父去世許久,也該入土為安的。」 「這倒是,只是這樣一來,是否會影響軍心和穩定呢?」這才是虞子期最為擔心的事情。 項羽輕輕搖頭道:「你的擔心不無道理,這是遲早的事情,長痛不如短痛,只要把握得當也是好的。」 「眼下出兵在即,影響還是要控制好啊!」最擔心的就是軍隊之中出亂子,其他的倒也不要緊。 項羽點頭道:「是,寡人有分寸,你們也多費點心。這才正好可以藉著哀兵的勢頭與劉邦一戰。也算是刺激士氣。再者,沒有亞父在,很多人可能就會大意。因而輕視我們,對我們也是一件好事。亞父去世,可能要有人認為我們暫時不會出兵,也能夠起到麻痺敵人的作用。」 不得不說。范亞父對西楚國的作用是巨大的。生前的時候殫精竭慮,出謀劃策。就連死後,喪事都可以拿出來做文章。 「你去繼續整軍吧,寡人要主持亞父的葬禮!」項羽沉吟片刻之後輕聲吩咐。 虞子期點頭稱是,轉身離開。走下台階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夕陽之下,項羽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單,有些蒼涼。 …… 臨淄,齊王宮。 蒯徹匆匆趕來,對韓信道:「齊王,范增真的死了。」 「死了?想不到老頭子終究還是沒撐過去!」對此他們之前也有些預料,因此並不感到十分奇怪。 蒯徹道:「是啊,龍且和范增一前一後死了。項羽可是失去了左膀右臂。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啊!」 韓信悠悠道:「想來他之所以前來和寡人和談,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了,八成是范增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臨死之際還在為項羽謀劃,才會如此吩咐的。」 「嗯,可惜了。不過好在范亞父在臨死之前,還為齊國做了一件好事!」蒯徹呵呵一笑。 「好事?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老頭子在有好有壞……」韓信道:「項羽到底是什麼用意?他不是要對滎陽用兵嗎?難道現在又改變主意了?」 項羽著急著派武涉前來出使,不就是想要先穩住齊國。然後向漢國用兵,這一點他們心裡很清楚。 蒯徹沉默片刻,輕輕搖頭道:「也不見得,范增死了,難道他要秘不發喪嗎?當然了,或許其中有別的目的吧,且隨他們去!」 韓信沉聲道:「也是,讓劉邦感受一點壓力,也讓他明白一些事情。」 蒯徹心中一動,知道韓信與之前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已經完全上道了。將來是無可限量,會走的很遠…… …… 洪都城,越王宮。 「亞父果然死了!」接到飛影第一時間傳回的消息,尹旭心中一笑,正好印證了心中的猜想。 高易道:「大王難道已經預見到范亞父會死?」 尹旭微微一笑,自己如何能夠未卜先知自然不能和他分享,旋即笑道:「不難猜想,范增畢竟已經那麼大的年紀,生老病死很正常。」心中同時還嘀咕著,說不定項羽已經死了有些日子了,紙包不住火,想要秘不發喪是不可能的。 范增之死加上尹旭這麼一番話,觸動最大的算是李斯,他的年紀可不比范增小。而且都是那種竭力智謀的謀士,范增如今一命嗚呼,那麼自己呢?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的活頭?年紀大了,最見不得就是生老病死,一時間不禁有些傷感,如今子夜已經有了好歸宿,只是不知道餘下了那個願望是否能夠實現。 尹旭做的很好,他相信這個日子已經不遠了…… 「只是此事太不湊巧,龍且剛剛被殺,范增又死了,項羽這下子可是惱火。」越國的臣子們七嘴八舌的,事不關己,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 「沒想到范亞父在這個當口上死了,西楚國不啻於損失了一般的實力,他們還能夠起到牽制劉邦的作用嗎?」眾人對此有那麼一絲擔憂,最需要考慮的還是這些事情與西楚國的關係。 陳平搖頭道:「莫要擔心,劉邦不是也沒了一個韓信嗎,也是個不小的損失,說不定還會多出一個強勁的對手。雙方基本上還是勢均力敵,且讓他們互相消耗著,至於勝負,就看韓信是什麼態度了。」 「臨淄來的消息,韓信保持中立,兩不相幫!」一口說出了結果。 「兩不相幫,那劉邦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單純以軍事對抗來看,若是沒有韓信,眾人都不看好劉邦。 「韓信竟然如此涼薄,完全沒有顧念和劉邦之間情分!」高易輕歎一聲。 陳平道:「到了那個地步,不是感情能說清楚的,說到底還是利益的問題。韓信剛剛接管齊國,尚在積蓄國力。繼續替劉邦賣命,很不划算,韓信不傻。若是沒有實際利益,韓信是不會輕易動兵的。」 「看來韓信也是要跟寡人學啊!」尹旭似乎是開玩笑一般,坐山觀虎鬥,這招和越國之前的策略完全一致。韓信如今也是這麼個意思,尹旭心中在想,先不論齊楚,將來的齊國恐怕會是個大敵人…… 「從彭城來的消息綜合起來看,項羽似乎有出兵滎陽的跡象,不知道此戰結果會如何?」 尹旭不由地陷入了沉思,原本的歷史上項羽與劉邦形成膠著之勢,一時間分不出勝負。最後雙方在廣武議和,楚漢兩國以鴻溝為界限,以東屬楚國,以西屬於漢國,達成和平協議。結果楚軍以為戰事結束,返回的時候突然遭到劉邦的襲擊,韓信與彭越雙雙出兵,最終出現了十面埋伏,烏江悲歌。 那麼現在呢?結果會如何呢?雖然沒有了韓信,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劉邦依舊有不小的實力,項羽想要完全擊敗劉邦很難。雙方打到最後有沒有和談的可能性呢?他們和談的結果又會如何呢?雖說楚漢之間鏖戰多年,有著深仇大恨,卻不代表沒有和談的可能性。 眼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韓信斬殺了龍且,滅掉了五萬楚軍,按理說項羽應該是暴跳如雷,恨極了韓信,但是現在依舊能夠與之和談。充分說明,在國家利益面前,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要是出現那個局面該怎麼辦呢? 尹旭突然之間有迷茫的,坐山觀虎鬥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兩敗俱傷也未必有出現。要是那樣局勢可就有複雜了,越國的諸多謀劃就有些尷尬了,未來的局面和發展也會很艱難。該怎麼辦呢?如何才能避免出現這種情況?萬一要是出現了這種情況,又該如何應對呢? 正在此事,尉繚出聲說道:「大王,有件事情可能需要注意一下。」 「什麼事情?」尹旭從沉思中醒來,想聽聽尉繚先生的高論。 尉繚道:「大王,楚漢兩國勢均力敵,韓信又置身之外,他們不可能一直打下去。時間長了,他們會不會有媾和的可能?」 尹旭頓時眼前一亮,有尉繚這等戰略眼光高遠的謀士在身邊就是好,看來他已經想到了這個難處。 「先生有什麼想法?」尹旭謙遜地詢問。 尉繚說道:「楚漢兩國要是媾和,我們坐山觀虎鬥,期待他們兩敗俱傷的願望只怕是要落空。將來想要北上就有些麻煩了。」 「嗯,這一點寡人也想到了,正在為此煩惱,不知先生有什麼妙計嗎?」果然尉繚先生可是急人之所急。 尉繚道:「大王,不止如此,不僅僅是北上可能受阻,其中還可能蘊含著極大的危險,須得有所防備。」 尹旭頓時心中一沉,危險?什麼危險?難道自己還有什麼沒有想到?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五七章放出一個訊號 「尉繚先生,有什麼危險?」尹旭急忙追問。 自己和尉繚全都想到了同一件事情,足可見確實有些不妙。可能自己想到的不夠周全吧,尉繚在戰略方面的造詣有幾個人能比,他能看到的東西比自己多那完全是正常的。 實際上,尹旭在為北方可能產生的障礙憂慮之前,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多年的經歷,已經讓尹旭養成一種習慣,那就是任何時候都不能盲目高興。即便是現在越國的形勢一片大好,大有希望,但還是需要小心翼翼。功虧一簣,陰溝翻船的事情多了去了,何況現在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若是一個不小心,後果可就嚴重了。 當前這樣的局勢下,一旦落敗,就很可能是國破家亡。尹旭不想自己辛苦謀劃多年的宏圖偉業付之東流,更不希望有個什麼閃失,失去眼前的一切。 所以,對此他格外在意。 尉繚說道:「楚漢兩國媾和,不僅僅是他們兩個諸侯國的事情,可是關係到全天下的形勢。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們才能夠停戰呢?要是停戰了,他們就會做什麼?」 尹旭心中一動,原來的歷史上廣武議和,雙方議定以鴻溝為界限,從而有了象棋上流傳千年的楚河漢界。但是現在呢,南方的土地是都是屬於自己的,那麼這個界限該怎麼劃分呢?或者廣武議和越國是否也該參加?韓信是否也應該列席? 思考沒有結果的時候。尹旭默默地等待著尉繚的解釋。 尉繚續道道:「大王。楚漢議和停戰,會不會在此基礎上結盟呢?」 「結盟?」越國君臣都是心中一震,在此之前他們都為考慮這個問題。誰會想到兩個勢如水火,鏖戰不休的仇敵之國會結盟。但是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現在尉繚先生既然說出來了,完全就有這個可能。 尹旭也是心頭猛震,終於知道自己的思慮哪裡出現了問題,楚漢結盟正是自己所疏忽的。 尉繚續道:「結盟也就罷了,關鍵是結盟之後他們的兵鋒所指何方?敵人是誰?」 提醒到了這裡,眾人都想到一點。那就是楚漢完全有結盟聯合對付越國的可能性。 尹旭心中很清楚,越國現在雖然國力強大,單獨與楚漢之中的任何一國作戰都沒有問題。可是若是兩國聯合,最要命的還是同時進攻。只怕是難以支撐。尉繚說的一點都不錯,局勢變化無常,萬一要是真出現這種惡毒情況,越國確實是危險。 高易沉默了許久,說道:「尉繚先生,情況未必會那麼嚴重吧,項羽不是有對漢國動兵的跡像嗎?他們直接結盟,來對付我們,這有可能嗎?」 尉繚淡淡笑道:「為什麼沒有可能?現在是在作戰,可是誰知道戰後會怎麼樣?想當年七國之間和戰不斷那是常有的事情。項羽未必不會這麼做。沒有了范增和龍且,西楚國實力受到了大幅度削弱,項羽現在也需要休養生息,而不是一味地繼續打仗。 劉邦則是因為韓信的分裂,又丟失了巴蜀之地,持久作戰對他是沒有好處的。兩國之間一怕集合完全是有可能的,況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我們越國,所以不得不防啊!」 尉繚這麼一說,眾人心裡還都有些打鼓了。事實卻是如此。 尹旭道:「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坐山觀虎鬥,只怕項羽和劉邦都恨極了我們,一時衝動也是有的。尉繚先生,有什麼辦法應對嗎?可以避免自然是最好不過。至少也得有了應對的辦法,以免到時候真的發生問題。我們措手不及。」 「能夠阻止自然是最好的,臣已經想過了,此事有辦法避免。」 尹旭就知道,尉繚能夠說出來,八成已經有成熟的辦法應對。 「先生有何妙計?」 尉繚道:「不管是如何結盟,說到底都是利益的驅動。若是楚漢兩國結盟,到底是誰獲益呢?首先便是項羽,結盟他才是最大的獲益者,現在西楚國可以說是四面都是敵人,國力也已經大不如前,項羽也有些疲於應付。要是繼續這樣下去,說不定過不了多久,西楚國可能就要面臨國破人亡的下場了。 尤其是和劉邦作戰,楚漢兩國完全就是持久地死磕,後面還有齊國和我們虎視眈眈,只能是走下坡路。先是和漢國結盟,掉頭對付越國,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在解決掉越國這個重大隱患的同時,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休養生息,再次發展壯大,渡過最艱難一段時間。 等我越國戰敗,項羽恢復對江東的統治基本上是沒問題的,其國力將會又一次壯大。到了那個時候,即便天下更多的土地被劉邦所佔領,項羽也完全有與之一戰,重新奪回來的下場。至少自保,留條退路是有可能的。 因此,這個結盟對西楚國來說是大有好處的。項羽既然可以與韓信結盟,自然也有放下仇恨,與劉邦結盟的可能性。」 眾人聽著紛紛點頭,尉繚到底厲害,各方面的分析絲絲入扣,考慮的很是周到。 「反過來看另外一方面,劉邦是否會考慮和項羽結盟對付我們越國。前不久,我們才從漢國手中搶走了巴蜀,劉邦對越國也是有仇恨的。而且我們掌控著巴蜀和臨江,對漢國始終是個威脅,從這個角度來開,劉邦出兵對付我們完全是有可能的。若是和楚國停戰,騰出手來的兵力有不少,是個莫大的威脅。」 尉繚續道:「楚漢兩國若是聯手滅掉了越國,將會形成一個東西對峙的局面。結盟不是永遠的,想必他們兩人都有心思想要一統天下,所有他們都會想到將來,這便是我們的機會。 既然是結盟,我們是否也考慮結盟,聯合楚漢之中的一方與之聯手幹掉另外一方。正要我們先一步爭取到盟友,不但能夠自保,還能夠獲取很大的利益。」 話題的核心便是結盟! 陳平問道:「我們要是結盟,是和誰結盟呢?是否有結盟的可能性呢?」這似乎是問題的關鍵。 尉繚道:「估麼著現在項羽和劉邦,甚至是韓信都在考慮結盟的事情,任何可能的盟友都不會放過,所以結盟完全是有可能的。 只是和誰結盟獲取了利益更大,主動權雖然不在我們手上,實際上首先還得看我們自己的選擇。不知道大王,以為選擇哪一方更合適?」 尹旭再次陷入了沉默,選擇哪一方,這確實是個關鍵的事情。 越國要是與其中一方聯合,想要幹掉另外一方並不難。關鍵還是要考慮將來,到時候兩虎相爭是必然的,那就得考慮將來越國能夠打敗其中的哪一個?哪一個更容易一些。 「不知先生什麼意見?」尹旭覺得還是先咨詢一下尉繚的意思,說不定人家在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分析出了結果。 果然,尉繚吐出兩個字:「劉邦?」 「為什麼?」 尉繚解釋道:「首先,范增和龍且雖然死了,但是項羽的勇猛,以及軍事天賦是有目共睹的。西楚國看似破敗,若是項羽孤注一擲,與誰決一死戰,誰會是他的對手呢?我們必須防著他。若是和楚國聯合滅掉漢國,西楚國實力恢復,我們再想要打敗他們就更難辦了。 其次,我們佔據了巴蜀和臨江,將來對付漢國更容易。劉邦的實力也相對最差一些,我們擊敗漢軍要容易的多。 再次,與漢軍結盟,劉邦可能更樂意一些,可以破除楚漢直接結盟的可能性。越國亡楚漢則東西對峙,楚國亡則漢越國南北對峙,項羽昔年從動往西滅掉了秦國,想必劉邦還是心有餘悸的。漢國和越國南北對峙,或許劉邦會更有信心一些,昔年的楚國雖然強大,可是終究不能奈何北方諸侯。」 對此尹旭倒是深以為然,在原本的歷史上,統一基本上都是由北向南的。北方統一南方似乎是大勢所趨,現在自己這算不算逆天而行?當然了,也是有成功個例的,比如明朝。現在尹旭相信自己,能夠創造一個更早的先例。 尉繚道:「想必劉邦也擔心項羽,故而滅掉西楚國符合漢國的利益。與西楚國作戰的時候,適當的時候還可以調動韓信的齊國大軍相助。按常理而立,劉邦與我們結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這樣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不顧,劉邦素來卑鄙狡詐,與之結盟也要小心防備著。」 高易道:「可是昔年漢國主動提出和我們結盟,卻被我們拒絕了,現在再去找劉邦結盟,他能答應嗎?」 尉繚道:「在國家利益面前,劉邦不會在乎那點子小事情,何況當年我們也不是完全阻斷了結盟的可能性。大王可還記得,那位漢國的小郡主可是一直待在越國的,若是想要和劉邦結盟,不必我們主動前去,只需要放出一個訊號即可!」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五八章杏花影裡見郎君 尉繚所言的訊號,便是那位長久居住在洪都的漢國小郡主。 當初酈食其遊說聯姻不成,將她留了下來。尹旭之所以願意留下這位小郡主,目的就在於為了將來留下一絲合作的可能,任何事情都不能做的太絕對。現在看來,當初的決定是對的,現在正是需要的時候。 放出訊號?不就是取那位越國的小郡主為妃嬪嗎? 雖然尹旭一直不贊成沒有感情的婚姻。能和現在的幾位夫人相處的如此融洽,被此間都是情投意和,真心相待已經是難能可貴。不過身為諸侯王,有時候就得有些身不由己,政治婚姻是少不了的。 現在為了越國的安全和未來,多少得有些「犧牲:,娶那位漢國小郡主也就娶了。若是不喜歡,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給個名分,好好供養她就是了。總比現在無名無分,讓人家就這樣待在越國的好。 想必這個消息傳到漢國,劉邦自然能夠體會自己的意思,事情就好辦多了。 現在這種局面,就是想要搶在楚漢兩家結盟之前,先搶到一個盟友。 對此尹旭倒也不著急,項羽和劉邦之間還有至少一戰,在此戰沒有結束之前,應該是不會談及結盟的。也就是說在時間上,自己已經領先項羽了很多,成功率也就大大增加了。當然了,即便如此萬事還是要盡早準備才行。 此番好在尉繚及時提醒,及時注意到這個危險的可能,繼而趁早思索對策,現在還是便早早地準備吧!趁著這會子有時間,去探望一下那位漢國的小郡主。 離開御書房之後,尹旭便隻身來到王宮外一處特殊的地點——禮賓院。 這裡是接待各國使節的地方,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閒置著。唯獨有一個常客,那邊是來自漢國的小郡主呂伊,她已經在此居住了很久。 她是劉邦夫人呂雉娘家堂妹,之前因為張良獻計與漢國和親結盟。呂伊被選了出來。被酈食其送到了江東,可惜越王尹旭並未答應聯姻,這婚事也就暫時告吹了。 不過臨走的時候。酈食其沒有帶,尹旭也有意留下,這位小郡主是一直留在了越國。 從越王二年到越王四年,從山陰到洪都。兩年時間,呂伊小郡主就一直寂寞如雪地待在禮賓院裡。 洪都城是新修建的,城內環境優美,設計周到合理。 禮賓院裡有一條小河流過,河邊上是許多的hu□草樹木。綠樹紅hu□,小橋流水也算是別有一番景致。 陽光淡淡地灑向地面,hu□陰之下坐著一位青春俏麗的少女。 幾顆杏樹是近兩年新近種植的,並不高大,不過已經是開滿了繁華,好不漂亮。不過已經到了暮春時節,hu□瓣已經開過,正是落hu□時節。 一陣風吹過。杏hu□吹落滿地。如同雪hu□一般飄飄灑灑,煞是漂亮。 少女伸手想要接住hu□瓣,可是只有少許幾片落在那白皙如玉的手掌上,大部分的hu□瓣還是落入了流水之中,轉瞬間便飄到了遠方。 落hu□有意,流水無情。多麼殘酷的事情。 少女看著hu□瓣在流水之中打著轉,最終被淹沒。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地就有些黯然傷神了。 觸景生情。眼前的景象不就是自己的遭遇嗎? 還記得那年,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秦軍殺來的時候與自己的父母走散了,眼看著就要死在秦軍的屠刀之下。 在自己最絕望最害怕的時候,是大哥哥救了自己…… 那寬大有利的手掌,俊朗堅毅的臉龐都深深鐫刻在她心裡。還記得,他抱著自己騎在馬上衝鋒陷陣。雖然是在千軍萬馬之中衝殺,隨時都有被刀槍劍戟傷到的可能,但是她渾然在不在乎。直到此時,她依舊忘不了,戰場上的馬背上,大哥哥的懷抱裡才是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從此以後,一個懵懂的少女心就完全被大哥哥佔據了。她曾經暗暗發誓,此生嫁人只嫁給大哥哥,否則寧願終身不嫁。 後來聽說漢王選中自己來越國聯姻,她哭的眼睛都腫了,很不情願。當時他甚至想要,了結自己的生命來抗拒。 沒想到老天爺那麼眷顧,要聯姻的越王就是當年的大哥哥。小丫頭別提有多【興】奮了,在別人看來遠嫁千里之外,悲傷不已的聯姻對她而言是天大的幸運。 於是乎他喜滋滋地跟隨使團來到越國,本以為到達江東的時候就能見到期盼已久的大哥哥。 可是沒想到讓她失望了,那位慈祥的廣野君告訴她需要等待,可是沒想到這一等就足足是兩年。 兩年的時間,他已經從一個青澀懵懂的小女孩完全長成懂事的大姑娘。 通過僕人的閒言碎語,她得知是越王不願意見自己……小美人的心都要碎了,大哥哥不願意見我?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麼原因吧?她不甘心,上天已經將她送到了越國,那麼就代表著是天意如此,是有可能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於是乎她執著地等待著,等待著什麼時候能見到大哥哥。 百無聊奈,看著春光再一次從身邊滑過,少女有些著急了。容顏就如同這春光一樣,會逐漸流逝的,要是一直見不到的大哥哥,豈非……待在這禮賓院裡,哪裡都出不了,也是一種痛苦地折磨。 自己就如同這落hu□一般,可是流水無情,她開始擔心難道自己就要在這裡孤獨終老嗎?容顏也會如同這落hu□一般,等哪一天成了殘hu□敗柳,即便見到大哥哥又能如何呢? 唉!少女一聲長歎,道不盡心中的惆悵與幽怨,難道真的要望眼欲穿? 「hu□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少女正在默默傷感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吟唱……似乎是詩,卻又不像…… 不過言語卻是極為優美的,hu□自飄零水自流將眼前的景象描寫的如此逼真。自己心中也滿是相思之情,可惜……唯有愁眉不展,唯有滿腔幽怨……完全道出了自己的心聲。 是誰吟出了這麼優美的詩句?姑且算是是詩句吧!少女的芳心不由一動。 「誰?」少女驚喜地從原地站起來,身上的hu□瓣抖落下去,恰好一陣風吹過,一陣杏hu□雨將她包裹在其中。 流水潺潺,杏hu□影裡,少女如同謫落人間的仙子一般清純秀雅,楚楚動人…… 尤其是一雙眼睛裡還含著淺淺的淚痕,無奈的眼神之中陡然間多了幾分驚喜和追尋…… 隔著幾株杏hu□,一個俊朗的男子正緩步走來,隔著杏hu□影影綽綽,容貌若隱若現…… ……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越王尹旭,因為尉繚提及想要和漢國結盟最方便的就是放出一個訊號,因此尹旭來了,他才來就是想要見見這位漢國的小郡主,一來是出於政治目的。二來,也是來看看這位小姑娘。 畢竟自己將他扔在這裡已經兩年多了,雖然生活起居都有人照料,可是一直不聞不問。雖說有政治的需要,但是對一個無辜的小女孩來說似乎有些不公平。 恰好有時間,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尹旭都想要探望一些呂伊姑娘。 來到禮賓院,尹旭吩咐下去,沒有驚動任何。得知漢國小郡主呂伊在hu□園裡,於是就直接過來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尹旭驚艷的同時也有些內疚。 酈食其送人來的時候,說過當年自己曾救過此女,尹旭只是略微有一點印象,已經記不得清楚了。 至於容貌更加記不清楚了,總而言之在他的印象裡就是一個小女孩。 可是沒想到今日第一眼見到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長的清麗秀雅,突然之間顛覆了尹旭腦海之中的印象,很是驚艷。 聽到呂伊歎息的時候,尹旭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美女的幽怨,自己對她不聞不問已經兩年了。這樣對待一個美女,確實有些犯罪感,尹旭略微有些內疚。 看著眼前的景象和美人,心中一動,不由地吟出了幾句…… 美女被驚動,起身而起,可是那一刻人面杏hu□相映紅,嬌美無比…… 尹旭看在眼裡,不由地有些心動。 呂伊,見到有人走過來很是詫異。 平時這禮賓院除了一些服侍的僕人,很少見其他人來,沒見到誰有這份才情。 從hu□影裡看過去,似乎是個陌生男人,會是誰呢? 按理說她不願意隨便和陌生男人見面,可是那優美的句子讓她忍不住實在想要見見。 於是乎一個高位威猛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待看清楚那英氣勃勃的眼睛,丰神俊朗的臉龐時間,呂伊忍不住地嬌軀顫抖,眼睛已經濕潤了夢寐以求的大哥哥終於出現了! 雖然已經時隔多年,但尹旭已經成年,相貌變化不大。呂伊對此印象深刻,可以說是將尹旭的相貌牢記心中的,因此一見面就認出來了。 「大哥哥!」美人垂淚,心神激盪之下哪裡還忍得住,一下子就撲在了尹旭懷中,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未完待續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五九章棘手的問題 「好了,好了,不哭了!」尹旭將呂伊攬入懷中,柔聲安慰。 懷中的小美人哭的梨hu□帶雨,楚楚可憐,尹旭看著看著有些於心不忍了。 冷落一個小姑娘如此之久,確實有些過分了,也不知這段時間以來,小姑娘受了多大的委屈,越王已經生出憐香惜玉之心。 「大哥哥,你終於肯來看我了……」呂伊眼中依舊滿是激動的淚水,心中卻已經激動不已。 呂伊如同在做夢一般,整整兩年時間,多少次魂牽夢縈的大哥哥終於出現在面前。虛幻之中,似乎又有些不【真】實,呂伊緊緊地抱住尹旭,生怕一鬆手大哥哥就會消失不見。 尹旭沒想到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對自己竟然如此依戀,如此用情至深。雖然並非有意,但尹旭有種感覺,似乎有負情意,說嚴重點似乎還有點負心漢的意思。 「大哥哥,你不要走,小伊已經等你很久很久了……千萬不要再不見我……」 呂伊心中太多的委屈,壓抑了兩年之久終於有機會說出口了,此時哪裡還能忍的住。 「小郡主,別傷心了,大哥哥不是來見你了嘛!」尹旭柔聲安慰。 「大哥哥別叫我小郡主,還記得以前是怎麼叫我的嗎?」綠衣輕輕搖頭,在大哥哥面前,她始終都是個小女孩。至於那郡主的身份,她從來不曾在意。甚至還覺得是一種累贅。要是沒有這一層身份。說不定大哥哥早就來見自己了。此時此刻,如此一來反倒是有些生分了。 怎麼稱呼?尹旭對呂伊的印象和記憶很是單薄,根本記不太清楚當年是怎麼稱呼她的。 呂伊渾然未發覺大哥哥的尷尬,軟綿綿地靠在尹旭懷中輕聲道:「全天下只有大哥哥一人叫我伊妹兒……那是我聽到最美的稱呼。」 尹旭這才想起來,笑道:「當然了,伊妹兒是最漂亮的小蘿li嘛!」同時也大概想起了,當日在單父那驚心動魄的戰爭場面。 「小蘿li?」綠衣兩隻眼睛睜的大大的,茫然不知。 尹旭將呂伊從懷中抱起來,笑道:「就是小美女的意思!」 「小伊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知道為什麼,呂伊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有些臉紅了。 尹旭一隻手環腰將呂伊抱在懷中。笑道:「是啊,伊妹兒已經是大姑娘了,而且越長越漂亮。」 被大哥哥如此稱讚,動作又如此親暱。呂伊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 她已經不是那個懵懂不知的小女孩,從情竇初開的年紀開始,心中便只有尹旭一個人,一直到現在。 此時此刻,呂伊覺得兩年的苦苦守候一點也不辛苦,此時此刻所有的幽怨全都煙消雲散,雲淡風輕。 尹旭本來還在為此發愁,以為這位漢國小郡主不過是政治婚姻的犧牲品,自己若是為了放出訊號,難免就要再次犧牲她的清春和年華。 可是沒想到這個女孩對自己是真心的。而且是用情至深,尹旭沒想到竟然有人對自己一見鍾情……這份榮幸竟然也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既然如此,冊封漢國小郡主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也算是你情我願,兩全齊美。 禮賓院裡的人沒想到越王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也沒想兩年多不受待見的漢國小郡主突然之間成了香餑餑,似乎很受越王的喜愛。尤其是見到兩人親暱牽手而出,心中不由有些害怕了。很長時間以來,他們一直不曾好好對待小郡主。 一個送來聯姻的女子,兩年以來一直受到冷落。以為此生要終老於此了,可是沒想到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看這個樣子,進入越國後宮是遲早的事情,要是這樣的話…… 一個個全都戰戰兢兢,生恐將來的夫人會治罪。豈不是呂伊現在見到尹旭。心情大好,哪裡還會在乎那些事情。 數日之後。呂伊順理成章地被冊封越王夫人…… 兩年的苦苦守候總算是修成正果,如願以償當上新娘的呂伊無比幸福。同時尹旭心中也坦然不少,隨即這個消息傳遍天下…… …… 滎陽,漢王府。 最近一段時間,漢國的時日並不好過,許許多多的事情讓他們焦頭爛額,漢王劉邦甚至都有些力不從心。沒有辦法,為了自己的王位和將來,只好苦苦支撐著。只是略微露出一點疲憊之色,絲毫不敢露出力不從心。 劉邦歪著身子坐在席上,歎道:「項羽竟然和韓信談判了,當真是出乎寡人的預料!」劉邦的眼神之中掩飾不住的失落,眾人都清楚地看在眼裡。 他以為項羽會因為龍且之死,從而恨極了韓信,齊楚兩國從此交惡。這才是對漢國最為有利的事情,也是他一直期待的局面。 可是萬萬沒想到,項羽竟然能夠放下仇恨,與韓信和談。 這絕對是出乎意料的事情,讓劉邦很是震驚,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到了這個地步。 同時也讓他心中生出許多惶恐來,這說明什麼?項羽不再是那個暴怒,剛愎自用的傢伙,現在的他非常理智……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韓信的態度才是關鍵,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一口答應了,完全沒有顧忌自己的感受。 還有就是韓信,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和楚國達成暫時互不侵犯協議。也就是說無論楚漢之間打的如何不可開交,他是不會幫助自己的。 劉邦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兩,單單是憑自己一個人,可能不是項羽的對手。而韓信正在逐漸脫離自己的控制,失去了這個巨大的臂助不說。從韓信自己的舉動上來看,正在發展壯大自己的力量,說不定今後會成為一個大敵人,一個非常棘手的敵人,這絕對不是劉邦想要看到的事情,漢王最近因為此事可以說是極度鬱悶,情緒也低落了許多。 張良心中也不是很舒服,當初容忍韓信,稱其將會對漢國伐楚有幫助的種種都是自己的建議,可是沒想到眼下會是這個模樣。雖然局勢還不是非常糟糕,也不會一直這樣。但畢竟眼下不怎麼好,看漢王的臉色,即便是不怪罪,張良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漢王,項羽還是以前的項羽,這次不過是無可奈何罷了!」張良暗舒一口氣,說道:「龍且死了,范增又一病不起,現在還一命嗚呼了,這個時候項羽即便是有心討伐也沒有那個力量。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妥協,想必也是范增臨死之際的囑托吧!」 范增死了,漢國已經得到這個消息,這也是唯一讓劉邦感到【興】奮的事情。 龍且和范增號稱是項羽的左膀右臂,沒想到在短時間內雙雙離世。尤其是范增,乃是西楚國的柱國之臣,大小事務基本上都是范亞父在出謀劃策。 范增老謀深算,智計可比張良,他的存在對漢國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危險。現在這個威脅已經不復存在了,而西楚國則是一件不小的損失。無形之中,漢國似乎也是一個受益者。 可是劉邦高興不到哪裡去,若是沒有韓信叛漢自立,那當真是一件大好事。現在不過是在間接彌補漢國的損失罷了,彼此之間的實力基本上還是持平而已。 「范增死了,所以這段時間,項羽無奈之下,只得與韓信議和,否則將會面臨我們東西夾擊的危險。至於韓信,只怕是前番的連續作戰,齊國消耗的實力不小,想要趁著這個機會休養生息,恢復實力!」張良對此作出了解釋。 劉邦不陰不陽道:「恢復實力?不怕事韓信現在是跟著尹旭學會了,坐山觀虎鬥,然後積蓄實力,坐收漁翁之利吧!」 劉邦本來就極為痛恨尹旭的這種做法,沒想到韓信也參與進來了。加之韓信與漢國的關係擺在那裡,這讓劉邦的心裡更加不平衡了。 「這個……」劉邦不由的一時語塞,遲疑片刻說道:「漢王,韓信暫時是不會直接與我們為敵的,關鍵還是得小心防備西楚國……」 「范增死了,現在項羽在辦喪事,會有什麼問題嗎?」樊噲對此表示不解。 張良解釋道:「辦喪事又如何?項羽何以要為范增大辦喪事,鬧的如此沸沸揚揚?按理說范增之死該低調處置才是,即便是西楚國秘不發喪都在情理之中。現在的狀況難免讓人心中生疑問,還有若非必要,項羽何必這麼著急地前去與韓信和談? 龍且剛死,楚國還沉浸在悲痛之中,即便是一個心胸寬廣之中,這麼短的時間內未必能夠從悲傷中解脫出來。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其中必定會有什麼問題?」 「難道西楚國大辦喪事是迷惑我們,然後暗中出兵對付我們?」這似乎是個最合理的解釋。 「要是這樣,事情就有些麻煩了!」劉邦臉上再次露出了擔憂之色。 張良輕輕搖頭道:「如果只是出兵也就罷了,關鍵還有個更為棘手的問題……」(未完待續。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六〇章有技巧的和談 「棘手的問題?什麼更為棘手的問題?」 聽張良這麼一說,劉邦不由自主地就有些緊張了。 張良遲疑片刻,這才說道:「漢王,夫人和公子,公主,還有漢王的父母兄嫂尚且在西楚國為質。」 劉邦心裡頓時咯登一下,這才想起來這件非常要命的事情,何止是棘手而是非常棘手。 父母兄嫂妻兒都在彭城做人質,他們的性命隨時可能遭到項羽的加害。身為人子人夫人父,一想到家人的處境,劉邦多少還是有些內疚的。 一直沒能解救他們出來,也算是自己無能……這是一份責任,也是一份沉重的壓力。 很長一段時間,因為家人不在身邊,劉邦已經習慣了眼前的生活。或許是想要逃避,他一直不願意多想此事。項羽也從未提及,劉邦自然也就忽略了,此時張良說起來才讓劉邦再次心情沉重。 張良續道:「漢王家人都在項羽手中,之前倒是未見有什麼異常,此番要是項羽以漢王家人為威脅該當如何?」 這便是最為棘手的問題,一個讓人心痛讓人無奈的問題。 難道要因為家人向西楚國投降?這是斷然不可能的。可是項羽要是這以此作為威脅,能夠置之不理嗎? 父母兄嫂妻兒,是能夠隨便捨棄嗎?若是完全能夠狠下心……父母已經年邁,兄嫂的關係也就那樣子。至於妻兒……身為漢王的他。身邊根本就不缺女人。唯獨孩子……劉盈和魯元乃是嫡出的一雙兒女。 不過劉邦並非只有這兩個孩子,先不說之前私生的劉肥,如今王府之中還有幾個侍妾身懷有孕。所以劉邦不缺兒子…… 可是親情是割捨不斷的,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家人當著自己的面被斬殺嗎? 還有就是此事若是真的發生,他劉邦要背上不孝不忠不義之名,無論是名聲還是實際上都會造成很大損失。 軍事戰略也會因此受到影響,士兵軍心也會因此受到影響…… 一時間劉邦有些為難的,心中也是飽受煎熬…… 「子房先生,你有什麼辦法嗎?」這個時候劉邦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張良,希望能夠有辦法解[www奇qisuu書com網]救自己的家人。將自己從眼前的危局之中解救出來。 張良沉吟片刻道:「要麼漢王徹底狠心,要麼漢王是否也考慮一下和談?」 狠心?如何狠心?劉邦無奈搖搖頭,問道:「和談?此話怎講?」 「仿照齊楚之間,我們也與西楚國和談!」張良給出了他的回答。 劉邦淡淡道:「和談?有這個可能嗎?項羽已經有出兵的打算。他能夠答應嗎?如果真要和談,我們豈非受制於人?」 張良道:「漢王,此和談最為重要的目的是為了救出您的家人,至於其他盡可能周旋就是了。西楚國現在這幅模樣,項羽未必願意一直死磕下去,和談完全是有可能的。」 「這個……可是楚漢之間能夠一直和談下去嗎?」劉邦對此有些疑問,同時也是不甘心,他一直胸懷大志。 張良回答道:「漢王,臣以為現在不是楚漢之間的關係,而是這天下。至少還有齊國和越國……」 「你的意思是?」劉邦從其中聽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張良道:「項羽也視尹旭為心腹大患,我們未嘗不考慮與項羽和談結盟之後一同對付越國呢?」 「唉,這倒是也不錯的主意,只怕是執行起來不容易!」劉邦t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一個新的途徑。 張良道:「不過,即便是滅了越國,奪回巴蜀,西楚國得到的利益可能會超過我們!」 一個轉折,讓劉邦心中的熱情陡然間沉下去許多。 張良繼續解釋道:「現在西楚國已經是四面皆敵,處境極其惡劣。一個滅越之戰,是給他們休養生息和緩過來的機會。到時候楚國又會像原來那樣強大,甚至比以前更加厲害。楚漢之間的生死決戰……我們的壓力就要大很多……」 對此劉邦倒是能夠有所體會,越國現在的實力今非昔比,很是強大。單單是楚漢之間的任何一國都不可能單獨打敗越國。若是雙方聯手則有成功的可能。問題的關鍵在於戰後的利益分配,正如張良說的那樣。最後西楚國得到的利益將會超過漢國。 若是讓西楚國緩過勁來,項羽這頭猛虎將隨時後傷人的可能。猛虎出籠,這才是最為可怕的事情。早心底裡,劉邦對項羽有種深深的忌憚,甚至有那麼一絲恐懼。正是因此,他對這個方案已經生出牴觸情緒來。 張良見狀道:「若是這樣,倒是可以考慮和越國結盟,然後聯手對付項羽!」 「和越國結盟?」劉邦冷笑一聲:「尹旭那眼光甚高,之前已經碰壁了,這次再有這個想法,只怕是要自取其辱了。」 張良輕輕搖頭道:「漢王多慮了,臣在來此的路上剛剛接到消息,越王尹旭剛剛冊封了留在江東的呂伊郡主為夫人!」 「什麼?」江東那邊的情報消息都是由張良在掌管,所以他能夠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劉邦對此則很是驚訝,那個被晾在那裡兩年的小姨子總算是熬出頭了。同時也敏銳地察覺到,不為不早不晚,偏偏實在這個時候,尹旭願意娶呂伊了,其中自然有門道。 張良道:「漢王,其實這就是一個訊號,表示越國願意與漢國摒棄前嫌,願意與漢國再次和談。」 「他想談就談?」劉邦對此很是不服氣,奈何這件事完全是尹旭掌握了主動。 張良道:「為了大局著想,漢王是否考慮考慮?和越國聯合滅楚之後,漢國和越國之間將會是南北對峙。局勢將會對我們更好一些……」 「張良先生適才不是說要與西楚國和談聯盟嗎?怎麼一轉眼就發生了變化!」 張良道:「現在的局面,各個諸侯之間和談聯盟是很正常的事前,說不定項羽已經在於尹旭接觸了。」 「可是如此一來,寡人的父母兄嫂妻兒怎麼辦?」劉邦不由地很是擔憂。 張良微微一笑:「這才是臣要說的,解決的辦法只有和談聯盟,不過是有技巧的和談……」(未完待續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六一章呂雉心憂 有技巧的和談? 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有技巧的和談?聽張良這麼一說,劉邦對此饒有興趣,漢國上下的臣子也紛紛詢問。 張良這才解釋道:「和談的目的有兩個,缺一不可,是在救出漢王家人的基礎上與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那怎麼樣才能做到呢?」若是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自然是最好不過,可是想要做到卻是難上加難的。 「就是啊?只有與西楚國和談,才有可能讓項羽放回漢王的家人。可是按照子房先生你所言,似乎只有和越國結盟,對漢國才更有好處,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張良道:「那就既與西楚國結盟,也與越國結盟……」 「那麼怎麼能行?」 「怎麼不行?」 眾人頓時反應過來,紛紛露出狐疑的目光…… 劉邦已經完全明白張良的意思,沉吟許久道:「可是想要實現的話怕是有些不大容易……」 張良道:「事在人為,我們可是試試,若是估計的不錯,項羽可能也會派人前往江東遊說尹旭。現在三國之間就是這樣爾虞我詐的局面,想要獲取最大利益,必須要周旋好才是。」 「那好吧,不過此時必須謹慎處置,若是露出半點風聲可就不靈光了,還有弄巧成拙的可能……」劉邦不無擔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已經不少了。他可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張良道:「這個自然,此事臣會處理好的……」 劉邦輕輕點點頭,張良辦事基本上還是可以放心的,只是……只是和談結盟的事情豈是一天兩天之間可以達成的。首先要面對西楚國的進攻是可能的,那麼項羽少不得可能要拿自己家人為人質……此事該如何應對呢? 一時間,劉邦糾結無比,沉默不語。 …… 彭城,楚王宮。 項羽問道:「虞子期,大軍出動的糧草可都調運好了?」 西楚國已經計劃好,范亞父葬禮完結之日。就是再次起兵進攻漢國的時候。 「嗯,霸王放心,臣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虞子期恭敬回答,范增和龍且死後。項羽對他更加倚重。甚至是超過了項莊,以至於很多人說道虞子期是因為虞姬的裙帶關係才得到重用的。好在虞子期也是盡心竭力,幫助項羽處理好眼下的事情,這才堵住了悠悠之口。 「可曾洩露出什麼風聲?」項羽之前吩咐要求秘密進行。 虞子期道:「已經是盡可能小心了,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漢國那邊未必察覺不到!」 這邊是虞子期的好處,實話實說,即便是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及時避免。 項羽輕輕點頭道:「這倒是,大軍出動根本瞞不住他們,不過無所謂了。即便是知道我們要出兵又能如何?劉邦沒有了韓信,說不定還因為亞父的事情麻痺大意,現在正是我們進攻的好時候。何況……這次和以往有很大不同。」 「臣明白,已經將劉邦的妻兒老小帶上了,且看劉邦如何應對?」虞子期很清楚這次將要以劉邦的家人作為籌碼,威脅劉邦,因此項羽一提及不同他便很清楚。 在此之前,項羽認為自己足夠強大,完全可以戰勝劉邦,所以不屑於使用這樣威脅的辦法。因此劉邦的家人一直被關在彭城王宮之中。也算是相安無事。但是現在有所不同,今非昔比,西楚國實力大不如前,就必須要退而求其次。戰爭進行到這個地步,能夠起到作用的辦法都該用上。尤其是這樣厲害的王牌。 「好!」項羽拳頭緊緊地握著,眼神之中似乎蘊含了許許多多的憤怒。 今時今日。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西楚霸王,巨大的心理落差已經讓他的性情發生了很大變化…… 項羽沉默許久,問道:「差不多是時候向洪都派出使者了吧?」 在聽從了范亞父的遺言之後,項羽已經動了心思,想要試試和越王尹旭和談一番。至於結果如何,總是要嘗試過了才知道。 虞子期回答道:「差不多了,先看看越國的意思,然後對西楚國就更加有譜了。」 「派誰去呢?」 「武涉怎麼樣?」 「好吧,不過先讓他來見見寡人!」 …… 楚王宮有一個單獨的院落,專門單獨留出來,專門供給一幫特殊的人居住。牆外任何時候都有楚軍嚴密把守,足可見此地的重要性,或者說其中居住的人物身份非同尋常。 他們就是漢王劉邦的妻兒老小,一群身份高貴,卻又淪為階下囚的人質。 下午的時候出來消息,說是要送他們回漢國,劉邦的父母和兄嫂都是很高興,就連兩個孩子也感染到一絲興奮。他們已經過了好幾年的人質生活,已經讓他們受夠了這種被限制自由,整日裡提心吊膽的日子。如今總算是要解脫了,他們自然非常開心。 但是劉夫人呂雉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眼神之中反而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只見她一身雖算不上華麗,卻也得體美觀的長裙在身,靜靜地坐在台階上,陷入默默地沉思之中。他們在西楚國的日子過的還可以,一方面因為他們身份特殊,留著有大用,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價值就要大打折扣。所以西楚國人沒必要太過苛待他們,不過也有人想要在他們身上撒撒氣,可惜被人阻止了。這個人就是楚國王后虞姬,將心比心,她一直暗中照顧劉家人,這份情呂雉暗暗記在心中。 自動當日彭城之戰,為了給丈夫爭取逃生的機會,呂雉抱著一雙兒女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劉邦最後僥倖被都杜殤所率領的越國飛影救下來,呂雉他們很快又被抓獲。到了彭城之後,她才知道劉邦的父母兄嫂也沒能逃走,於是乎一家人再次成為階下囚。 從此以後,她自己也加入了在西楚國為人質。儘管是本禁錮了自由,在一個非常沮喪的環境之中一待就是好幾年。青春年華在不經意之間已經流逝,呂雉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經開始年老色衰……色衰而愛馳,這是所有宮廷女人最可怕的事情。 可是她所面臨的是更為可怕的事情,能夠盡早從這牢籠之中脫離出去,回到漢國宮廷……身為隨時有殺身之禍的人質,很多都是在混日子,要麼一輩子就這樣交待了,要麼要成為刀下亡魂。可以說是在恐懼之中度日子…… 即便如此,呂雉從來沒有沮喪過,她堅信終有一天可以回去。丈夫劉邦還在,漢國已經重現了昔日的繁榮,甚至比以前更加強大了,所以只要回去了,希望就還在。 即便是劉邦有了別的女人,不在寵幸與她也無所謂……很早的時候她就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已經有了別的謀劃。 那就是她的兒子劉盈,作為劉邦明媒正娶的嫡妻,她的兒子便是毫無爭議的嫡長子,有著優先繼承權。她所在乎的就是那漢國太子之位,只要兒子能坐上太子之位,那麼自己還有什麼課愁的呢? 對此她付出了很多,一方面是冒險立功來增加丈夫劉邦心中的感情分。另外一方面,就是贏得漢國朝中臣子的支持,何況劉盈本身就有個巨大的優勢,有從周禮就開始的嫡長子的繼承製的禮法傳統在。 劉盈寄托了她素有的希望,也是呂雉之所以能夠等待下去的精神支柱。同時她也希望丈夫能夠想辦法,盡快返回漢國。 可是整整兩年了,院子門一直關著,看不到一絲希望。 今天這扇門終於打開了,可是呂雉沒有絲毫的興奮。 不像父母兄嫂那樣,呂雉清楚地知道現如今西楚國與漢國還在敵對之中,項羽怎麼可能送自己回漢國呢?這像是一場騙局,此去可能有去無回。 八成會是直接送上戰場,成為威脅丈夫的砝碼……哼!呂雉冷哼一聲,這不就是人質本來該有的命運嗎?有什麼可歎息的呢?可是她心中滿是不甘,同時也生出一種恐懼來。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其實在呂雉內心之中,最可怕的事情並非項羽會加害自己,而是丈夫的心! 以前這一家人的生死是掌控在項羽手中,可是即將要面對的卻是丈夫的抉擇,劉邦會怎麼選呢? 這裡是是他的父母兄嫂……水邊與蛟龍而生的他在乎的可能只有母親,至於父親可能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至於孩子……或許他會在乎孩子的安危,可是在王圖大業之前,孩子還有那麼重要嗎?劉邦本來就有私生子劉肥,以後也會有很多孩子。劉盈能在他心中多多少份量還不知道呢? 至於自己,漢王身邊怎麼可能缺女人呢?呂雉無法想像當自己被推到兩軍陣前的時候,丈夫會不會正眼看自己一眼…… 因此他們幾個人在劉邦心中不見得有多少份量,那麼到時候如果項羽真是拿自己幾個人來威脅項羽,該怎麼辦呢? 呂雉一時間心亂如麻,無比擔憂,她覺得自己需要做些什麼才行!() 第五六二章出使越國 武涉自從上次出使齊國,「成功」說服齊王韓信答應與西楚國互不侵犯之後。 也算是是立下了大功一件,項羽給了他不少的賞賜,可以說是名利雙收。 尤其是范亞父的死訊公佈之後,西楚國內文臣謀士這個方面驟然間出現了很大的真空。很多人都爭著搶著想要趁此機會往上躥一躥,武涉就是其中之一。 好在他運氣比較好,立下大功,最近一段時間在西楚國內也算是一號人物,沾沾自喜,自得其樂。 今日再次接到西楚霸王項羽的傳召,武涉先生很是積極,很快便出現在王宮之中。難道霸王又有什麼賞賜?或是要給我陞官嗎? 其實最大的可能說不定還是有什麼事情,要是能夠受到霸王親睞,今日決策圈就更好了。現在范亞父不在了,霸王身邊儘是些武將。自己身為一個謀士,機會還是有很多的。 來的路上,武涉已經在心裡嘀咕著,近來都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這些事情哪些其中有門道,可以拿到霸王前面去說說? 「參見霸王!」武涉來的很快,連項羽都微微有些驚訝,這是隨叫隨到的。 「先生不必客氣!」項羽少不得要在人前表現的有那麼幾分禮賢下士的樣子,尤其是現在范增不在了少不得需要倚重這些人。 「先生雖然剛剛從齊國回來,尚且勞累。不過有件事情還是要麻煩先生。恐怕需要先生勞動一趟看!」項羽沒有多餘的客套,算是開門見山! 武涉心中一動,原來是又有事情找我?是什麼事情?出使?到哪裡去出使呢?雖然一直以辯才著稱,可是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上次齊國的事情如何會那麼順利,其實他自己是心裡有數了。會不會每次都那麼幸運,這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霸王言重了,這都是臣的本分,沒有什麼勞累的……不知今日霸王找臣前來是有什麼吩咐嗎?」武涉心中雖然有稍許的失落,但霸王有命豈敢不從,還是悄悄地出聲詢問了。 項羽笑道:「是這樣的。寡人想要先生出使江東,去一趟越國。」 「越國?」武涉心中頓時一個問號,出使的事情倒是料到了,本以為可能是出使漢國。還想著現在這個局勢去漢國可是相當危險的。沒想到竟然是要去越國。好在不是漢國那鬼地方,也算是幸運。只是越國……幹什麼呢? 「霸王,不知要臣出使越國所為何事?還請霸王吩咐!」武涉想要盡快搞個清楚,若是可以就出使,否則看是否可以找借口搪塞推脫。 項羽道:「寡人是想要你去洪都遊說越王尹旭與我們結盟……」隨後項羽又將其中一些能夠說明的前因後果講了出來。 武涉聽完之後,略微遲疑,這道不是一件多麼難的差事,只是想要成功只怕並不是很容易。上次出使齊國已經立功了,這才要是不成功豈非要丟人?同時心中想到一件事情,也覺得此行可能佔卜了多少便宜。 「霸王。你是說和越國結盟?可是臣聽說了一件事情,想要結盟怕是不大容易。」武涉輕聲說道。 「什麼事情?」項羽抬頭面帶疑問。 武涉說道:「臣聽聞越王尹旭最近剛剛納了一位夫人,這位夫人的身份有些特別,乃是劉邦夫人呂雉的小妹,漢國小郡主。」 「你的意思是?」 武涉續道:「此女乃是酈食其當年帶去江東的,當時漢國想要以聯姻的方式來與越國結盟,可惜越王並未答應。不過此女好像一直都待在越國,兩年來沒有什麼音訊,現在突然被越王尹旭冊封為夫人,其中是否有什麼別的意思呢?」 項羽這才想起。當初漢國和越國之間還有這麼一樁事情。劉邦做事情是鬼精靈,人家可是早早就留了一手,尹旭當初雖然拒絕了,但是並未完全斷絕這個可能,現在弄出來就讓人不得不擔心了。這幾日很是忙碌。以至於忽略了這些看似很重要的小事情,險些誤了大事。 尹旭的舉動確實耐人尋味。似乎還透漏出一些什麼意思來?難道是想要和劉邦結盟不成?項羽陡然間心中一沉,要是這樣可就有些麻煩了。若是他們兩家結盟聯合來對付西楚國,怕是難以支撐,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擔心。對武涉也多了幾分好感,至少說明此人還關注局勢,注意這些謀劃的。 武涉心中一動,看霸王的表情要是就此放棄此事自然是最好不過,這一趟自己就不用走了。這樣最好不過,若是不能進入西楚國決策層,擔任高級謀士,老是在外面去有出使遊說能怎麼樣?現在已經不是當年七雄爭霸的時代了,蘇秦佩六國相印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誰知道項羽沉默了片刻,又說道:「先生,既然是這樣,就更要麻煩你走這一趟了!」 武涉心中頓時有些失望,項羽不僅僅沒有知難而退,反而有些變本加厲了,看來此行是非去不可了,心中不由地叫苦不迭。 項羽說道:「從種種跡象上來看,越國確實有與漢國和談結盟的可能。只是冊封越國小郡主的事情是最近一些天才發生的事情,所以這事情到底有沒有發生,到底發展到了什麼地步還不知道。越國未必已經與漢國結盟,不去看看怎麼知道呢? 所以還是要勞煩先生去一趟,寡人心想很可能是漢國才在派人與越國接觸。先生多想點辦法從漢國人手中將越國爭取過來,就最好不過了。」 武涉心中這會子才真是叫苦不迭,一番話不僅沒有打消項羽與越國和談的想法,反而更加堅定了這個心思。自己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只是如此一來這任務的難度也加大的很多,想要完成怕是有些不容易。 唉!武涉心中暗歎一聲,奈何當著項羽的面又絲毫不敢表示不情願,只好勉強答應道:「好的,那臣就去一趟洪都,盡一切努力遊說越王……」 至於能否完成任務就兩說了,上一次都不可打包票,這一次更加不敢信誓旦旦,這越國是不去不行了!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六三章烹殺劉太公 洪都,越王宮。 「大王,西楚國和漢國都派出了使者,正在來越國的路上……」 飛影在北方的活動力度加大,打探消息的能力也是大大增長,楚漢兩國的使者才剛剛一出發,消息便先一步傳回來了洪都。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使得越國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先一步做出對策,搶佔先機。 越王尹旭淡淡一笑道:「劉邦和項羽這是鬧什麼?都派使者來,看來是都有和談結盟的意思?」 劉邦派使者前來完全是有可能的,已經冊封呂伊為夫人,相當於放出了訊號,劉邦得知消息後會有決斷。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他們所期望的,算是如願以償吧! 可是項羽這邊完全是個意外,一點都不像是他的風格,或許是因為范亞父的死讓他有所改變吧!但即便如此,還是讓人有些難以適應。 西楚國竟然也要和越國結盟,尹旭之前雖然也想到過,卻並未多想,認為可能性是比較小的,可是沒想到就確確實實發生了。事情到了現在變的略微有些棘手,兩國使者全都來了,這事情該怎麼處理呢? 「大王,看來楚漢兩國現在處境都不怎麼好,劉邦和項羽都動了和談結盟的心思,這是一件好事!」陳平笑著說道。 尹旭淡淡笑道:「好事也算是好事,可是事情越發的複雜了!」 陳平笑道:「大王何必為難呢?凡事以越國國家利益為重。與他們談就是了。事情總是有辦法解決的。」 「這倒是!且先看看劉邦和項羽都想要對寡人說些什麼!」反正掌握主動權的是越國,尹旭倒也不著急。 至於如何決斷,先看看兩位諸侯王到底有什麼打算,然後再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 沉吟片刻,尹旭又吩咐道:「讓飛影密切關注北方形勢,提防著項羽和劉邦之間有什麼貓膩……」 「是!」陳平知道,楚漢兩國可以全都來和越國談結盟,人家兩國自己也完全有這個可能,不得不防啊! 「還有,讓英布和蒲俊送消息。讓他們小心防備著,漢軍若是有絲毫異動,立即飛鴿傳書回來。還有蘇角這邊,也不可以掉與輕心。桓楚在江北的軍隊從來不曾調動過。」尹旭想要了一切東西,立即補充。現在是關鍵時刻,必須要小心防備,需要提防著劉邦和項羽搞突然襲擊。 「好的,臣立即去辦……」 「還有……」陳平剛剛要離開,聽到尹旭的呼喚又趕緊轉身回來。 「請大王吩咐!」 尹旭這才道:「秘密調動水軍準備,可是在東線集結!」 「是!」陳平嘴角掠過一絲高深的笑容,看樣子越王是終究打定決心了。 從此刻開始,生死對決正式開始。 …… 越王四年夏,項羽在安葬范亞父之後。立即率軍出擊,向漢王臨時駐地滎陽發起進攻。 這是西楚國在遭遇連番巨大困境之後的一次絕地反擊,若是獲勝西楚國將會爭取到更加主動的地位,要是戰敗那也只能是另外想辦法,對項羽而言,壓力還是很大的。這是自范增去世之後,項羽獨自面對的第一場戰爭,壓力之大與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范亞父的去世對西楚國造成的壓力不小,項羽為了激勵士氣,將龍且之死。以及繼而發生了范增去世巧妙地算到了劉邦頭上。使得西楚國的士兵都嚷嚷著為龍且和范增報仇,哀兵的士氣增強了不少。 大軍浩浩蕩蕩直奔滎陽,經過外黃的時候,彭越的軍隊主動避讓了。 「將軍,這次項羽大軍鋒芒畢露。我們還是避開的比較好。」陳青山一早便開始勸彭越。 田橫也道:「項羽這次來勢洶洶,若是輕易與之對敵不是一件好事。沒有韓信的劉邦未必是其對手,將軍也不要輕易涉身其中的好!」 雖然項羽曾經救援過他們田氏齊國,但是知恩圖報也是要分場合的。現在他是彭越的臣子,一切都要以彭越的利益為核心來考慮問題,至於項羽的恩情只能默默記在心中了。 彭越也清楚地發現了這個問題,即便是沒有了范亞父,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才放西楚國的兵鋒如此厲害。西楚國已經是岌岌可危,這也算是一個垂死病人的絕地反擊,聲勢浩大。 彭越說道:「如此也好,項羽是目的明確,目標不在我們,暫時避開吧,就不要趟這趟渾水了。只是若是劉邦再次來信函要我們出兵襲擊項羽後路該當如何呃?」 陳青山道:「韓信不是已經做了一個很好的表率了嗎?」 「對,若是劉邦的詔令一來便遵從,那將軍的作用是否也過於廉價了?」田橫一聲反問,事實確實如此。不過其中也包含了不少私心,田橫是恨極了劉邦,自然想要他孤立無援,要是直接被項羽打敗才是最好不過。 陳青山自然看的出來田橫那一點私心,不過這無所謂,只要不影響到彭越的根本利益就好了。 「沒錯,若是我們襲擊楚軍後路,惹惱了項羽,他回師全力對付我們發洩憤怒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是這樣,我們可根本不是項羽的對手。」陳清不無擔憂地說道。 彭越點頭道:「也好,那就這樣,我們先按兵不動。想必項羽也能看出一二,領我們這份情,至於劉邦,那就看他自己了……」 彭越實力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現在,完全成了一位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 因為彭越的主動避讓,項羽大軍是浩浩蕩蕩,一如沒有沒有遭到任何的阻礙,直接殺到了滎陽和成皋一線。 范亞父雖然有遺言楚漢和談,但是和談之前還是要奮力一搏的,至少也得打疼了劉邦再做打算。說實在的項羽骨子裡還是驕傲的,他不願意就這樣放棄。現在情況尚且糟糕到那個程度,這一次就是個好機會,若是能夠打敗了項羽,機會還是有的。 和談那是退而求其次,或者說無可奈何的做法,這次全力一搏看看結果吧!彭越的主動避讓更讓項羽看到了希望,沒有了韓信,彭越也不幫忙的事情下,劉邦能有多大作為?何況自己手上還有一張王牌,劉邦的父母兄嫂妻兒全都帶到了前線。兩軍陣前就看劉邦如何抉擇了,哼哼! 隨後楚軍發起了進攻,這一次他的攻勢異常兇猛,士兵們都叫囂著為龍且和亞父報仇。這一次也算是項羽孤注一擲,置諸死地而後生的反戈一擊,其威力絕對強大。 在很短的世家內,漢軍方面就有些抵禦不住了。不過因為漢王就在身後,親自督戰,所以漢軍將士們也只好咬牙挺著。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之後,暫時保住了城池,撐過了西楚國大軍的第一撥進攻。 漢王府內,劉邦愁雲慘淡。雖然之前已經預料到項羽會出兵進攻,對此他已經做出了一些準備和應對。 可事到眼前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完全料到西楚國的進攻會兇猛到這個程度。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因為范增之死而輕視了楚軍,現在才清楚地認識到即便是沒有范增,項羽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讓人害怕。 劉邦有些無所適從了,要是按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後果只怕是不堪設想。更讓他惱怒的是彭越,竟然沒有絲毫的抵抗,即便是自己的詔書到達之後,依舊是紋絲不動。果然都是些見利忘義的角色,韓信如此,朋友依舊如此。 「周勃,城防的情況如何了?」劉邦沉聲詢問。 周勃回答道:「滎陽還好,多有加固,兵員和糧草也比較平充足,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成皋那邊壓力就比較大了,楚軍爭奪的非常激烈,上次有過失守的先例,所以臣擔心會出什麼問題。」 上一次楚軍進攻,成皋便一不小心失守,後來還是韓信趕回來之後,加之彭越撓楚,才重新奪了回來。成皋的戰略地位非常重要,與滎陽互為犄角,丟失之後滎陽就成為孤城一座了。現在沒有了韓信和彭越,能否堅守城池不僅僅是安全問題,更是一個巨大的信心問題。劉邦想要以戰勝來為自己正名,他劉邦不是離不開韓信和彭越,他自己獨立依舊能夠打勝仗。 劉邦心裡也明白,滎陽這邊因為自己在,所有守軍更加不敢掉與輕心,守衛的更加嚴密。但是按照眼下的局勢發展下去,無論是哪一座城池都非常危險。項羽這次擺明了是玩命,要是這樣一直下去,後果怕是相當的不妙,劉邦很是擔心。 「子房先生,你有什麼對策沒有?」見張良站在一邊默默不語,劉邦開口詢問。 張良心中很是憂慮,這只是眼下的情況,還有一件更為棘手的事,才真正讓人擔憂。 正在此時,有人來報:「漢王,項羽在城外叫陣,還支起了大鍋,押了一個老者,說是漢王的父親……要……要烹……烹殺太公……」rs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六四章夫狠妻敏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大殿上所有人的耳朵都是嗡的一聲,怎麼會這樣? 張良心中更是苦笑,剛才還是擔心此事,沒想到一轉眼就發生了,頗有幾分在劫難逃的意思。 漢王劉邦更是坐在原地有些傻眼了,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劉邦在心裡不斷地問著自己。 顯然這件事情讓人無所適從,極度的惶恐與無助。 這個時候,劉邦的目光正好落在了張良身上,這個時候唯有子房先生或許能夠幫助自己。 「子房先生……」劉邦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了。 張良略微遲疑,不經意之間目光環視眾人,然後才說道:「漢王,我們還是去城頭看看吧!」 「好的!」劉邦是何許人也,他已經看出來,張良是有話私下要對他說。 「子房先生,有何對策?」從王府前往城樓的這期間,劉邦幾乎要張良並肩而行。 張良壓低了聲音道:「漢王,你可想保住太公性命?」 「這……這是自然!」劉邦心中苦笑,難道還能有別的答案嗎? 張良道:「那就好,一會不管項羽提出什麼要求和威脅,漢王都不要答應就是了!」 「可若是項羽以寡人家人性命相威脅呢?」劉邦出聲詢問。 張良解釋道:「漢王的家人是項羽的籌碼。漢王顯得越是在乎。項羽就會越是得意,越是變本加厲。漢王只能暫時硬起心腸,不聞不問,項羽反而不會輕易傷害他們。」 「會嗎?」劉邦疑惑道:「真的如此?」 張良道:「大概會是如此,現在也只能這麼一試了,難道漢王要被項羽脅迫,開城投降嗎?」 一句話問了關鍵之處,劉邦心中一動,孰輕孰重已經有決斷了。 張良看在眼裡,默然不語。這樣的情況下,劉邦別無選擇…… 劉邦站上城頭一眼看過去,心中的感覺是震撼。 西楚國的精銳大軍整齊地列陣在滎陽城外,氣勢磅礡。遠遠地已經感受到一種強大威懾和壓力。難怪漢軍要抵禦不住西楚大軍的進攻,看到這陣勢,劉邦心中已經生出微微的怯意,何況是那些尋常的士兵。 目前而言,這些都不是關鍵,劉邦定睛看去,城樓正前方,一個高檯子已經搭起來。 一口大鐵鍋支起,下面已經燃起熊熊大火,鍋口上不斷有蒸汽溢出。水正在加熱。 鐵鍋之外,幾個高矮胖瘦,男女少老模樣不一的人被捆綁著,正是漢王劉邦的妻兒老小。 高台之旁,一個威武的中年人騎在馬上,冷冷地盯著滎陽城頭,正是西楚霸王項羽。 城樓與高台的距離正好適中,剛好在羽箭的射程之外。其實即便是在射程之內,又有哪個漢軍敢隨便開弓射箭呢?萬一要是傷了漢王家人可就是萬死莫辭之罪了。 「劉邦你聽著,這可是你的妻兒老小。今天給你送來了,你怎麼不開門迎接呢?」項羽豪放的嗓音在樓下響起。 一句話,讓劉邦有些語塞,張良在耳邊低語幾句道,劉邦這才喊道:「項羽。你這是送人的架勢嗎?」 「怎麼不是?」項羽冷笑道:「漢王的父母兄嫂妻兒在此,為了安全送到。寡人可是親率十萬大軍護送,漢王怎麼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呢?不知道是漢王冷血,還是這些人與漢王沒有血緣關係?要是漢王無意迎接,寡人只好將這幾個人烹殺了!」 「項羽,爾乃懦夫,竟然對婦孺老幼下手?」劉邦大為著急,站在城頭叫罵。 項羽大聲冷笑道:「和漢王相比差遠了,父母兄嫂妻兒的死活都不在乎。」旋即轉身大聲吩咐道:「來人,將這老頭子扔進去烹了!」 「項羽,你……」兩軍陣前,當著數萬將士的面,劉邦無可奈何。 眼看著劉太公就要被扔進去,遠遠的還依稀能夠聽見老人驚恐的哭喊聲。 該怎麼辦?劉邦一時間是心亂如麻,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張良見狀上前又在劉邦身邊耳語幾句。 只見劉邦回過頭來反問道:「這樣做……可以嗎?」 張良重重點點頭,說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劉邦拳頭緊握,心中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許久之後,把心一橫,走到了城樓邊。 「項羽,當初反秦起義,我們以兄弟相稱,共同反抗暴秦,共福禍共患難,那麼我父也是你父,你要烹自己的父親嗎?要是真的如此,稍後別忘記分給寡人一碗羹湯!」劉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說出這麼一番話的,說完之後癡癡地看著城下,一顆心通通直跳。 呃…… 項羽萬萬沒想到劉邦竟然給出了這樣的答案,烹殺其父親給其送湯,這他嗎是一個兒子說出來的人話嗎? 可是偏偏就從劉邦嘴裡說了出來,這廝內心強大到了何種地步?或者說是心狠無情到了什麼地步?簡直令人髮指啊! 有人建議換劉邦的妻兒烹殺,項羽輕輕搖搖頭,一個連生養自己的父親都不在乎,還會在乎妻兒嗎?對於他們這種諸侯權貴而言,從來都不缺女人的,劉邦似乎也不是只有這一個兒子。項羽不相信劉邦這樣的卑鄙小人會有如同自己對虞姬一般的真摯感情。 今日可以說已經先失去了出其不意,也被劉邦無恥回答搞的灰頭土臉,再想要有個什麼結果已經是不能的。若是真把劉邦的父親烹殺了,似乎也沒有什麼效果,反而會讓劉邦和漢軍更加憎恨自己,堅定守城的決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項羽無奈搖搖頭,只得先行出撤軍回去。 見到西楚國大軍暫時撤退,高台被撤走,家人也沒有繼續被烹殺,劉邦懸在半空的心才暫時放心。 劉邦的家人再次被押了回去,呂雉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自從來到城下的那一刻,她一直注意著丈夫的態度。雖說有迫不得已的成分,可是聽起來卻是那樣無情,那樣讓人心碎。 呂雉知道劉邦何以可以對劉太公狠心的緣故,可要是對自己和兩個孩子呢?她不敢想下去…… 也就是在這樣驚恐的局面下,呂雉想到了一些事情,對身邊押送的楚軍士兵道:「快去稟報,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霸王……」() 第五六五章自救交易 史書記載,當初劉邦的母親在大澤之旁睡了一覺,夢遇蛟龍而生劉邦。 古代,凡帝王者其出生皆有非同尋常之處,多有祥瑞發生。比如滿室紅光,腳踩七星等等。 劉邦的不同之處似乎可以理解成是神龍之子,天生的真龍天子。 此等春秋筆法實際上是為了掩飾另外一個事實,劉邦可能不是劉太公親生子。 外人並不知道這樣的內情,所以項羽認為一個連親生父親都不在乎的人,已經無恥到了極點。 呂雉卻清楚,丈夫那麼說是有原因的。也許換個人劉邦真就為難的,可惜項羽沒有嘗試。 呂雉心中則是充滿了慶幸,至少讓她自己和一雙兒女暫時逃過了一劫。 劉邦那樣回答,是迫不得已,固然也是因為與太公之間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呂雉還是忍不住心中冰冷,並且充滿了一種深深的擔憂。 換做是自己和一雙兒女會怎麼樣?劉邦會動心嗎?呂雉不敢想,也不敢做出這樣一個賭博。萬一要是輸了,可就是萬劫不復…… 今天是僥倖躲過去了,可是明天呢?只要還在項羽手中為人質,危險就始終存在。不能在這樣坐以待斃了,必須要想辦法自救才是。 也算是形勢迫人,呂雉在萬般無奈之下想要了一個主意,一個優秀鋌而走險的主意。於是乎她要讓士兵去找項羽,她要和項羽談談。 現在所擔心的就是士兵是否會前去傳話,畢竟自己現在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俘虜。項羽也未必會來見自己,只好默默祈禱了。 好在他運氣不錯,那名楚國士兵將這個消息報給了虞子期。 呂雉要見項羽?虞子期沉默了,今天的事情他看的清清楚楚,項羽這會子心煩,輕易去打擾是不智的行為。 思索良久,虞子期覺得此事得告知項羽,呂雉的身份擺在那裡。說不定會有什麼要緊事情,亦或者會出現什麼轉機。 中軍大帳裡,項羽默然坐著。心情很是鬱悶。沒想到劉邦竟然心狠到了這個程度,苦心準備的王牌竟然沒有絲毫作用,當真讓人有些失望。 難道只能強攻破城嗎?這些天楚軍雖然打的勇猛,攻勢也很強烈。看似滎陽與成皋都是岌岌可危。可是他自己心裡清楚,想要破城還是很難的,楚軍的傷亡也是極大的。 如此終究不是長久之法,與戰前的計劃和初衷也是有差別的,項羽不由的有些洩氣。難道明天繼續拉著劉邦的家人上兩軍陣前?再次被劉邦的無恥和狠辣羞辱嗎? 正在此時。虞子期來了。 「有事嗎?」項羽輕聲詢問,這個時候虞子期能來見自己,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虞子期很會察言觀色,一進大帳就注意到項羽的心情不好。按理說這個時候不適合講這麼一番話,不過虞子期有他的想法,沉吟道:「霸王,劉邦的夫人呂雉想要見你。」 「那個女人?」項羽微微有些詫異,旋即搖頭道:「想要求情嗎?寡人不見。」 虞子期欲言又止道:「霸王。未必是求情。據臣的觀察,這個呂雉並非一般的女人。心計和智謀不輸於尋常男子,當初彭越之所以獻城投降,就是她的遊說。此時,她提出來要見霸王,興許是有什麼要緊事情。」 聽虞子期這麼一說。項羽有些遲疑了,他很清楚虞子期從來都是個有的放矢的人。他能這麼說。多少就有些道理,說不定已經有了什麼瞭解。 「你的意思是讓寡人見見?」項羽沉聲問道。 虞子期輕輕點頭道:「是的。霸王還是見見吧,說不定能夠在呂雉身上找到什麼轉機和線索也說不定。」 「好吧,那寡人就見見她,看看這位劉夫人到底有什麼能耐?」項羽思來想去,反正眼前的情況有些棘手,正在苦惱毫無頭緒。與其如此,還不如去見見呂雉,一來是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耍什麼花樣,二來也是想要看看能否從他身上尋找到突破口。 當被聽到楚國士兵說,項羽肯見自己的時候,呂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能否說動項羽還是個未知數,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要靠自己了。 項羽並未在中軍大帳見呂雉,現在兩軍對陣,如此待遇著實有些抬舉了呂雉。同時也是為了保密,這些事情不能輕易被外人探知。 呂雉走進一座小營帳裡,見到了面色冷峻,神情高傲的項羽。 「霸王!」呂雉對項羽沒有過分的客氣,按理說他們兩人的身份基本上是對等的。 項羽不會在這些小事情上和呂雉計較太多,淡淡應道:「劉夫人,不知你找見寡人有何貴幹?」 開門見山,呂雉心中一動,心中準備的客套是用不上了,也沒有這個必要。這樣最好不過,怕的就是項羽對自己的話完全不感興趣。 呂雉在中軍大帳裡來回走動幾步,沉吟道:「霸王,呂雉今日是來幫你的。」 幫我?項羽心中很是詫異,劉邦的夫人來幫自己?旋即笑道:「劉夫人,說笑了吧?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好了,寡人可沒有功夫在這陪你浪費時間。」 呂雉輕輕搖頭道:「霸王,我是認真的,呂雉能為霸王解決眼下最苦惱的問題。」 「哦?什麼最苦惱的問題?寡人有什麼煩惱夫人能知道?」項羽見呂雉一臉鄭重,似乎並非玩笑,當即問道。 呂雉點頭道:「今日陣前的事情你我都是看在眼裡的,霸王現在失望什麼,煩惱什麼似乎不言而喻。」 「哦?」項羽嘿嘿一笑,饒有興趣道:「劉夫人,今日的事情該是你煩惱才是,怎麼回事寡人呢?說起來,劉夫人能有這麼一位好夫君也是難得啊!」 面對項羽的諷刺,呂雉不以為意,現在他是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說,沒有必要多費口舌。饒是如此,心中還是不經意間被刺痛了。 「霸王錯了。此事呂雉並非全是煩惱,是亦喜亦憂吧!如是我夫劉邦軟弱可欺,全家上下有誰可以保全性命呢?所以他的做法我能理解。」呂雉沉聲道:「倒是霸王你。苦心準備的王牌沒起到任何作用,是否有些失望呢?」 「失望?不,寡人更多的是驚喜!」項羽笑著搖搖頭:「說實在的,寡人還沒有見到如此無恥狠心人。這次算是開眼了。漢王做人做事的風格別具一格,讓人不得不佩服啊!」 呂雉全然不在乎,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 項羽問道:「說吧,劉夫人找寡人來此不是為了說這幾句廢話吧?」 呂雉輕輕搖頭道:「那是自然,我說過了。呂雉此來是幫助霸王的。」 「劉夫人會有這個好心嗎?」項羽依舊表情冷淡,帶著幾分嘲諷。 呂雉笑道:「也倒是,應該算是各有所需吧,不過霸王所能得到的遠遠超過了呂雉。若說是一筆買賣,那我可就虧大發了。」 「說來聽聽!」項羽這才發覺真有些小看了這個呂雉,虞子期說的一點不錯,這個女人不簡單。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如此坦然淡定地與自己談條件,絕對算是個人物。現在就看看她到底要說什麼。是否能從此女身上找到一絲轉機。 呂雉道:「我想要霸王放我回滎陽。」 啊?聽到呂雉直截了當的一句話。項羽微微一怔道:「劉夫人,寡人莫不是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霸王要是送我返回滎陽,很多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呂雉回答的清清楚楚。 「哦?」項羽笑道:「劉夫人,你現在是我二大俘虜,人質。你現在來和我談條件,首先就要求放了你。怕是有些不合理吧?」 呂雉沉聲道:「人質也要發揮效果才有用,現在即便是霸王將我們一家妻兒老小拿在手中又有什麼用呢?」 呂雉的反問是觸及到了關鍵之處。項羽很是無奈,一時間有些語塞。 呂雉笑道:「今日的情形霸王是看在眼中的,我夫劉邦連親生父親都不在乎,還會在乎別人嗎?他身邊不缺女人,兒子也不止一個,所以我們在他的眼裡一錢不值。相對於滎陽城,江山天下而言我們根本就不算什麼。霸王想要以我們為人質來威脅劉邦是玩玩做不到的。」 這一點呂雉倒是說的不錯,眼前確實如此。項羽並不知道劉邦和劉太公之間還有那樣複雜的關係,在這個時代女人和孩子當真不是那麼的重要,此計不成確實惱火。 看呂雉的樣子,似乎真有什麼良好的盤算似的。 「既然劉邦不在乎夫人,放你回去又能如何呢?」項羽冷冷反問一句。 呂雉道:「只需要放我一人回去,父母年邁就不說了,兄嫂也不是我能管的。我與劉邦最大的不同在於我只有那一雙兒女。」 項羽現在算是有些明白過來,劉邦兒子不止一個,女人也不缺。狠心拋棄了年紀比較大的父母,還真不能威脅到他。但是對於呂雉就不同了,她是個女人,但凡是個女人都會疼愛自己的兒女。何況呂雉只有這一雙兒女,尤其是兒子只有劉盈一個。 身為諸侯王的項羽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呂雉這麼一說,他便明白過了。似乎以孩子為人質,對呂雉很有效果。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 呂雉終究不是劉邦,即便是放她回去又能如何呢? 「劉夫人,你在乎兒女在情理之中,只是放你回去又能如何?你終究不是劉邦。」項羽輕輕搖搖頭,似乎否則這個提議。 呂雉搖頭道:「霸王,正是因為我在乎兒女,雖然我不是漢王,可是我可以影響漢王。一個母親,會全心全意為自己的兒女著想的。」 項羽點頭道:「這個寡人相信,只是劉夫人你有多大能耐能影響漢王的決定?」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霸王且莫要這麼快拒絕,多我呂雉一人,沒有任何作用。少我一人,那麼滎陽城頭就多了一個牽掛之人,多了一個在漢王面前說話之人。霸王似乎不吃虧?」呂雉解釋的清清楚楚。 呂雉見項羽似乎無動於衷,繼續說道:「近來楚軍進攻雖然猛烈,但是傷亡折損也不小吧?楚漢兩國難道就要一直這樣死磕下去嗎?楚軍想要攻陷滎陽很難,即便是勝也是慘勝。漢軍即便能守住城池。代價也非常之大。與其如此,難道就不能保持和平嗎?」 說到這裡,項羽終於有些心動了。呂雉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虞子期還真是說對了,來見見呂雉確實發現了那麼一絲轉機。 項羽裝作是若無其事,淡淡道:「和談?劉夫人是否過於一廂情願,寡人此番出兵是志在必得。不曾有和談的意思。」 「明人不說暗話,霸王何必躲閃呢?要是真能志在必得,霸王又何必拿我們一家子做任何字呢?這似乎不是西楚霸王的風格啊?」呂雉乃是個頭腦極為聰明的女子,瞬間便從項羽的舉動上推測出一二了。 項羽苦笑一聲,此女果真不一般。才智心計堪比大丈夫。 「主動權在寡人手裡,寡人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倒是劉夫人你,這和談未免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終究不是喊漢王,你代表不了劉邦,更決定不了寡人的心思。所以不是你說和談便能夠和談的。」項羽似乎多加拒絕,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太明白。 呂雉自然聽得出來項羽的欲擒故縱之計,笑道:「霸王說的是。想必漢王也不願意這樣持久作戰。只要霸王有這個意思,呂雉自當盡力促成。」 項羽沉默了,呂雉說的一點不錯,這倒是個好機會。之前范亞父有交待,實際上對西楚國最有好處的就是和漢國和談結盟,然後共同對付越國。但是楚漢之間的戰爭形勢擺在那裡。想要和談並不容易。 現在終於有這麼一個契機出現,使得兩國之間出現了和談的可能。呂雉現在一門心思地促成此事,可以說是正合我意。在此之前。西楚國大軍的兇猛進攻,已經對漢國造成非了很嚴重的震懾。在這樣的形式下開始和談,對於西楚國而言無疑是多了一個籌碼。 呂雉見狀,知道項羽已經動心了,現在所需要的就是完全來說服項羽。留在楚軍大營之中完全是坐以待斃,只有離開這裡,回到漢國才有希望。才有機會救出一雙兒女,自己的後半生才會有希望。其實這很多事情確實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不過呂雉頭腦聰明,對局勢和利害關係瞭解的比較透徹,所以說出來的話比較有說服力。 至於所謂的和談能不能成功,亦或者丈夫劉邦是否會同意這些,呂雉並不知道。只能是爭取到一點點可能,然後拼盡全力,盡力促成。 這是唯一的希望,無論如何都要全力以赴。 「霸王,對於我而言,最重要的保住一雙兒女的性命,還希望霸王照顧好他們。然後在和談條約商定好之後,霸王再放回他們,或許漢國用什麼來交換。」呂雉道:「這一雙兒女的重要程度,已經超過了我的性命,霸王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呂雉說的這話倒是一點都沒錯,只要有兩個孩子在手上,料想呂雉也不至於有多大作為。一個身為母親的女人不會像劉邦那樣心狠手辣,有一個人在劉邦身邊吹枕頭風,大加遊說,成功的可能性還是要大上很多的。何況這件事情不是劉邦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在漢國君臣甚至是將士們中間都會產生影響,所以有呂雉這麼一號人物在,對西楚國也是有些好處的。 相反,留下呂雉又能如何呢?今日已經見識到劉邦的狠辣,這些人對他沒有什麼威脅。與其如此閒置,還不如讓她發揮一點效果。若是能夠直接促成楚漢之間的和談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項羽正在為此事為難,能有這麼一種方式去打破這個突破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劉夫人,說的倒是不錯,只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項羽輕輕一笑,還沒有最終表態。 呂雉笑道:「這個啊,想必大王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項羽笑道:「夫人說的倒是不錯,也年紀夫人一片拳拳愛子之心,暫且放夫人會滎陽吧!至於和談,夫人說的是,兩國一直這樣的打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寡人可以給漢國一絲機會。若是劉邦一意孤行,那西楚國大軍就會不惜一切代價,與漢國戰鬥到底。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看看劉邦的魄力和抉擇了,西楚國將士有能力與之決一死戰。只是如此一來,那幾個人質就完全沒有什麼用處了,其中還有夫人的一雙兒女哦!」 呂雉這也算是受制於人,奈何沒有辦法,只得咬牙答應:「霸王放心,呂雉心中有數,為了兩個孩子和我自己,也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那就好,夫人是個聰明人!」() 第五六六章呂雉說夫 放走了呂雉,項羽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呂雉這番說辭可真是打動了他,讓他很難拒絕。 或許是上了這個女人的當,不過損失並不大。誠如呂雉自己所言,即便是留下她又能如何呢?劉邦能在乎一個女人嗎?即便是他的結髮妻子。現在放走了呂雉,她要是敢耍什麼花樣,還有兩個孩子在手。項羽倒是真的想要看看,這個女人的心是否和劉邦一樣狠辣? 在心裡項羽還是願意相信呂雉的,他篤定呂雉說的是確有其事。 「霸王,就這麼放她走了?」對此虞子期稍稍有些質疑,他猜測呂雉要求見項羽肯定是有事情,可是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見了一面,霸王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呂雉離開了,太有些出乎意料。 「這個女人不簡單,或許就像是你說的那樣,是個轉機吧!」項羽頭也不回,輕聲說道。 「她?」虞子期很想知道呂雉到底是用什麼打動了項羽、 項羽點頭道:「沒錯,就是他,寡人現在是相信了,這個女人確實有說服彭越的本事。她竟然看出了我們的想要和談的真實意圖,並且想要盡力促成。」 「促成和談?」虞子期微微有些詫異,劉邦是否有這個心思還不好說,因為他們已經收到消息,西楚國的使者已經往江東去了。劉邦的意思很明顯不過,正是要和越國聯合起來一同對付西楚國。所以漢王劉邦和西楚國和談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小的。尤其是當這件事情從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即便她是漢國王后,也顯得很不靠譜。 項羽低聲道:「為什麼不給她一個機會呢?她既然可以彭越,甚至是說服寡人,為什麼不能說服劉邦呢?興許劉邦也是期待與我們和談的。今非昔比。他沒有韓信和彭越,說不定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長此以往,對誰都沒有好處。還平白無故便宜了別人。」 一提到便宜別人,他們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那就是越王尹旭。 項羽續道:「想必是劉邦今日的舉動將呂雉逼到了絕路上。她擔心自己和一雙兒女全部死在這裡。她是想要自救,所以她的話有理由相信。總而言之,試試總沒有什麼壞處,再者,她回去之後,我們手中的這個幾個人質可就更加值錢了。」 虞子期輕輕一笑道:「這倒是,就看呂雉的表現了。」 項羽輕輕點頭,沉吟許久,說道:「加大對滎陽和成皋的攻勢。即便是要和談,也是在盡力一搏之後。同時也是為和談增加更多的籌碼,也好能爭取更多的利益。至於結果。就看呂雉的努力和劉邦的選擇了。」 這是慣用的手法。虞子期自然明白,很快便前去安排了。 …… 滎陽城裡。眾人誰都沒想到劉夫人呂雉竟然回來了。 日前還在城外的高台上做人質,現在就好端端地站在了王府裡,她是怎麼逃出來的?項羽似乎沒有主動釋放她的可能。所有人都在處在一種驚詫和疑問之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更有感覺,這件事情似乎就如同幻覺一般,本就不該發生。或者說其發生充滿了許多的不合理因素,但是現在確確實實是個事實。 漢王府裡,劉邦接到消息時,大為詫異,擺手道:「怎麼可能?」 此刻他被項羽的強大攻勢,以及劉太公的威脅搞得焦頭爛額,心情很糟。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來和自己開玩笑,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劉邦臉色驟然沉了下來,已經有要發怒了意思了。 「漢王,是真的!」侍衛一臉笑意的地確認回答。 劉邦到現在還是不相信,一臉怒意地看著侍衛,當他看到身後出現的那一道倩影時,驟然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感情有些複雜。 他萬萬沒想到妻子能在這個時候回來,驚訝於其中的原因。同時也是觸及了心中的某些柔情蜜意,一日夫妻百日恩,呂雉乃是他劉邦的結髮妻子,彼此之間也算是郎情妾意,感情深厚。若說他不愛呂雉,不在乎呂雉,那完全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這許久的分別之後,心中更滿是牽掛與思念,此時此刻便的更加的濃重。 對呂雉,劉邦還有那麼一絲感激和愧疚。當初人家呂雉雙十年華嫁給自己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心一意地幫助自己。當初起兵發家的時候,也少不了呂家人的支持。這些年的還真有些虧待了呂雉。尤其是當初彭城戰敗逃亡的時候,要不是呂雉主動抱著一雙兒女跳車,減輕了車子的重量,引開了西楚國追兵的注意力,他劉邦如何能夠逃回回來? 呂雉和兩個孩子至今還在項羽手中做人質,可以說完全是因為救自己造成了,劉邦心中難免有些愧疚,更是感激妻子當初的無私舉動。這麼久一來,竟然沒有辦法將妻兒老小救出虎口,這心裡還真有些不是滋味。對呂雉的感情就,尤為複雜了。 此時此刻,見到分別已久的愛妻突然出現在眼前,劉邦不由地有些怔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呂雉嬌媚的容顏,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此時無聲勝有聲,大概就是這樣的吧!劉邦不敢想,要是今日在城頭上,項羽以呂雉為威脅,自己該當如何呢?現在想想,不禁有些後怕。 「漢王!」呂雉見到劉邦的那一刻,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呂雉這一聲呼喊可謂是感情複雜,其中包含著許多對丈夫的思念之情。同時也是喊出了這些年來心中無限的委屈。同時也有些虛情假意在其中,想要拉近自己和劉邦之間的距離,讓丈夫更加憐憫之情。 這一聲呼喚真是觸動了劉邦的心,呆呆地看著妻子,許久之後才道:「夫人,你回來了?!」似乎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眼前的情景。似乎依舊是在夢幻之中一樣。 呂雉心情激動。嬌軀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一下子撲倒在劉邦的懷裡,頓時哭的梨花帶雨。似乎是想要將此刻的激動。心中積蓄太久的委屈全部宣洩出來,也或許是從一開始便對劉邦開戰了淚水攻勢,繼而達到什麼目的。 「漢王。妾身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呂雉抽噎著說道。 劉邦柔聲安慰道:「好了,夫人,現在不是回來了嗎?不要傷心了。」這麼一句話還是有些觸動了劉邦的心,一日夫妻百日恩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內心之中他還是疼愛呂雉的。 呂雉似乎傷心到了極點,竟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傷,許久之後才逐漸抽噎著停止了哭泣。越是如此,讓劉邦越發疼惜。他能夠想像,這幾年的時間。妻子在彭城做人質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也直到此時,劉邦才想起來呂雉怎麼就這樣回來了,其過程和原因是什麼。畢竟這個事實有些太過突兀。似乎有些太過意外了?他現在需要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 「夫人,你是怎麼回來了?」昨日劉邦在城頭清楚地看到了呂雉就在其中。現在他對妻子行蹤和遭遇充滿了好奇,因此第一時間就問了出來。 呂雉這才擦乾淚水,低聲道:「漢王,是項羽放臣妾回來了。」 「項羽放你回來了的?」聽呂雉這麼回答,劉邦似乎怎麼都不相信,項羽怎麼可能仁心大發,將自己的妻子回來呢?心中滿是問候,與難以置信,怎麼今天奇怪的事情如此之多。 呂雉輕輕點點頭:「沒錯,是項羽放臣妾回來的,不過並非是就此放了臣妾,而是放臣妾帶話回來。」 呂雉把心一橫,丈夫的行為有些讓她失望和擔心,所以他必須要自救。為了日後兒子和前途和自己的生活著想,絕對是不敢說實話的。與項羽的那番交易談話,永遠都是個秘密,現在需要的就是這整個想法轉嫁到丈夫心裡,然後盡可能地說服他。 「帶什麼話?」劉邦眼睛提溜提溜地轉動著,心中一動,這似乎是個合理的解釋。項羽是不可能平白無故放了呂雉的,她也不可能這樣輕易地逃出來。若是真有什麼事情不方便派使者前來,通過呂雉帶話也算是一個好辦法。 呂雉道:「漢王,其實項羽並非想要一直打下去,他們有和談的意思,想要讓臣妾大將此意思傳遞給漢王。」 和談?項羽有意和自己和談?劉邦還以為自己自己聽錯了。聽呂雉這麼一說,心中一動,立即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張良曾經說過好多次,想要扭轉漢國現在的局勢,最好的辦法就是和談。是有技巧的和談,先與西楚國和談,然後與越國結盟…… 現在張良已經派人前去越國洪都了,越王尹旭已經願意迎娶漢國小郡主了,由此可見與越國和談的希望還是大大存在的。最為棘手的就是這個與西楚國和談的步驟,項羽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服軟與人談判的人,做事情想來是咄咄逼人,怎麼願意與人和談呢?即便是項羽想要和談,但漢國方面又該如何和項羽溝通呢?一方面會洩露本意,另外一方面難免要吃虧受罰。 尤其是這一次,更是無比強勢,發起了最激烈的進攻,對漢國的滎陽和成皋一線的防務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尤其是還拿出了自己家人來威脅,劉邦可以說是苦惱萬分。想起今日在城樓上杯項羽不迫的情景,劉邦是恨得咬牙切齒。他倒真是想要聯合越王尹旭,然後兩家一起,對項羽發起進攻也好報仇,甚至還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打算。 沒想到正在為難的時候,呂雉回來了,帶回來了項羽想要和談的消息。劉邦頓時覺得問題迎刃而解,要是真能這樣自然是最好不過。只是這事情到底靠譜嗎?劉邦心中忍不住有些疑問。倒不是說不相信自己的妻子,他首先想到的這會不會是項羽的迷惑之際。 「真的?夫人確定嗎?」劉邦輕聲詢問,首先他需要從呂雉這裡得到足夠多的信息,然後再去判斷此事真偽。 見丈夫這麼一問,呂雉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是對的。沒錯,丈夫也會想要和談的,只是沒有機會說出來。現在自己將這個機會帶給他,為楚漢之間達成了一個和談的可能。這一點押對了,那麼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也就不枉費這一番謀劃。 「是的,其實西楚國看似攻勢很兇猛,但實際上他們的傷亡很大,項羽也不願意這樣繼續打下去。所以他想要與漢王和談,讓臣妾帶話回來,同時也表示他的誠意。」呂雉至始至終都不曾提及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主導地位,反正西楚國本來就有這個意思,冒充一番倒也是可以的。也只有這樣才有說動丈夫的可能,也只有這樣才有救出一雙兒女的可能。現在看劉邦的意思,似乎已經動心了,只要動心那一切都好辦。 此時此刻,呂雉是一心想要說服劉邦。可以說是動之以情,說之以理。不過多年夫妻,呂雉對劉邦也是多有瞭解。知道該怎麼說不會引起丈夫的疑心,還能夠最大限度地說服他。 「這些都是臣妾在楚軍之中看到的,項羽最初這麼對臣妾說的時候,臣妾也很奇怪,後來才想明白的。」呂雉補充了一句,讓事情看起來更像是那個樣子。 呂雉續道:「項羽說願意和漢王和談,商定兩國邊界,兩軍停戰。同時也會放回父母兄嫂和兩個孩子,讓臣妾帶話回來,請漢王考慮。」 劉邦輕輕點頭,呂雉說的有模有樣,事實似乎就是如此。 見到丈夫心動,呂雉又補充道:「漢王,這是公事,臣妾還有一件私事請求。」 「何事?夫人請講?」 呂雉一下子跪倒在劉邦面前,說道:「漢王,請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劉邦心中猛然被觸動,有些是事情他不得不多考慮了。^^^^ 第五六七章一點犧牲 呂雉這一跪,一句懇求效果那是相當的好。成婚之前,呂雉的出身和家世要比劉邦好的多。可以說是一位高傲的富家小姐,更是因此早就了呂雉要強的性格。她可以說不顧及族人的反對,義無反顧地嫁給劉邦。 即便是生活最艱難的時候,她依舊咬牙堅持著,終於挺了過來。先苦後甜,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句話在呂雉這裡倒也算是至理名言。多年來,呂雉從來沒有真正地求過劉邦,或許在她骨子裡就沒有求人這件事。 但是今天,呂雉向劉邦提出了懇求,提出了成婚多年來唯一的懇求,可能也是此生唯一一次。 劉邦呆住了,完全沒想到呂雉會這樣。難道是數年的人質生活磨練了她的銳氣和心智?但當呂雉說出懇求的內容時,劉邦心中恍然。這是一個母親的懇求,一個母親的無可奈何和拳拳愛子之心。 「救救我們的兩個孩子……」一下子戳中了劉邦心中柔情的一面,是啊!那兩個孩子不只是呂雉的,也是他的親生骨肉。身為一個父親,不管怎麼說都是疼愛的孩子的,一句話突然之間有些揪心了。 即便是這個懇求有些難以實現,卻讓他無法拒絕,還要進一切可能去實現。 「夫人放心,寡人已經竭盡全力,救出我們的孩子!」劉邦給出了一個承諾。 聽到丈夫的回答,頭埋在劉邦懷中的呂雉,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劉邦根本沒有注意到。 整整兩年多時間不在身邊,對呂雉而言,漢王還是以前的漢王。丈夫已經不是以前的丈夫了。她不敢奢望劉邦能如何對她。此時此刻夫妻之間已經給少了信任,多了欺騙和利用。呂雉現在所需要的就是將來的利益,自己和兒子劉盈的前程。至於女兒魯元已經許配給趙王張耳之子。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因此今日在丈夫面前,她強壓心中的自尊與傲氣,跪下來懇求劉邦。一來是走感情路線。讓兩個孩子在劉邦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上劉邦牽掛和在乎。二來,也在無形之中為自己和孩子鋪路,將來或許會走的更好。 說到底呂雉心中並沒有多少真情實感,完全都是一個計策,一些心眼罷了!或許是女人心細敏感,劉邦清楚地察覺到了丈夫的變化,修改了自己的策略。劉邦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呂雉的變化,更沒有想到枕邊人會算計自己。不過好在這些算計。在為呂雉自己謀利益的時候,並不損害劉邦的利益。 「好了,夫人不要擔心。寡人這就想辦法營救我們的孩子。你先去休息吧!」劉邦柔聲安慰。 呂雉輕輕點頭道:「好的,一切都拜託漢王了!」她這會子可以說是心滿意足。不過全都壓在了心底,有些事情不能在丈夫面前表現出來。何況這事情還沒有個定論,兒子和女兒還都在項羽手中,危險尚未解除。 呂雉去休息了,一番勸說是動情入理,也讓呂雉心中的悲傷與無奈,牽掛全都表現出來。 這個過程實際上是一次驚心動魄的煎熬,索性她成功撐了過來。從丈夫的表現上來看,似乎也打動了他,說服了他。 呂雉知道已經成功了一半,自己已經盡了所有的努力,接下來就要看丈夫的選擇了。從這件事情上,呂雉發現,自己與丈夫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看似相親相愛,不經意間卻已經開始多了欺騙,多了隔閡,多了利用。 劉邦聽到了妻子的一番話,暫時沒有做決定。這個消息比較重要,其真實性與可行性,到底該怎麼辦,這些重要的事情都要好好的論證才是,絕對不能輕率而為。此事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還需要找大臣和謀士商議一番才是。 張良很快就進宮了,這樣的大事情,劉邦首先想到的就是讓子房先生給參考一二。 關於呂雉回來的消息,張良自然是聽說了,心中也滿是疑惑。聽完劉邦的解釋,才知悉其中內情,事情的合理性也提高了很多。只是張子房總覺得哪裡似乎有些不對,可是具體的卻說不上來。 聽完劉邦的轉述,張良沉默了,項羽是想要和談?對此子房先生還是有些淡淡的驚訝,旋即也就釋然了,此事的可能性他們已經預想過很多次了,只是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著實有那麼一絲驚訝。 「子房先生,你以為此事可靠否?」劉邦最為信任的就是張良,這會子自然想要聽其解釋。張良的見識和智謀擺在那裡,自己拿捏不準的事情讓他來把把關總是沒錯的。 張良輕輕點點頭:「倒是不無可能,漢王你覺得如何呢?」 最瞭解呂雉的應該就是劉邦自己了,先看看漢王的意見,然後再綜合參考。當然了,這種話也有張良敢於反問。 劉邦遲疑道:「從形勢上看,項羽的處境確實不好,他想要和談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不方便說出來,這才通過夫人來傳遞訊息。寡人現在最疑惑的就是項羽的態度,此人剛愎自用,向來是目中無人,他是否願意拉下面子,講和還真不好說。」 張良暗自點頭,劉邦這麼一說他就心中有譜了。此事的關鍵就在於呂雉和項羽,只要劉邦相信呂雉,想來就沒有什麼問題。 那麼項羽的態度呢?西楚霸王不可一世,未必能拉的下面子來與劉邦和談。不過從眼下的狀況來看,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項羽或許是想要決一死戰,直接攻下了滎陽和成皋,可是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之後,未能達成預期目標。手中雖然有劉邦的一家人,可是威脅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可以說是有些無可奈何。 想到這裡,張良還忍不住有些慶幸。當時讓劉邦那麼說也是迫不得已,風險很大,要是項羽真的烹殺了劉太公。那他可就是萬死難辭其咎了,那會子可是著實捏了一把汗,幸運的是悲劇沒有發生。看來項羽到底還是不夠心狠手辣,不過從這裡也可以看出來,項羽似乎確實有和談的意思。 若是真的烹殺了劉太公,殺掉了劉邦的家人,西楚國和漢國之間可就真的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唯有戰鬥個你死我活才有個結果。可就完全失去了和談的可能,顯然項羽不想弄到那個不可收拾的地步,因此才留下了一絲餘地。 張良點頭道:「漢王,臣以為此事應該是可信的。項羽今日沒有傷害漢王的家人,就是為了留下一絲餘地。既然如此,就說明項羽沒有想要決一死戰的意思,也沒有作戰到底,必勝的心態。至少,眼下的滎陽危局我們不必擔心。」 「嗯,這個倒是!」劉邦現在也是有那麼一些後怕,說道:「夫人的意思,項羽放她回來一來是為了傳話,二來也是為了顯示其誠意。」 「那就對了!」張良說道:「西楚國已經不是當年了,沒有了龍且和范增,國力又大為削弱,項羽的銳氣傲氣可能已經被磨掉了許多。無可奈何之下,他選擇要和談也完全是有可能的。此番他進攻的瑞慈兇猛,先聲奪人也可以說是為和談增加籌碼。另外漢王的家人在其手中,項羽應該是佔優勢的。」 這麼一說,劉邦不由地有些擔憂,家人還在項羽手中,若是和談少不得要受制於人。這可如何是好?既然要和談,必須要有有取捨得失,現在看來項羽的贏面自然是好大很多。難道到時候要委曲求全嗎?可是一想要做出犧牲,劉邦還是有些肉痛,尤其是犧牲要是太大的話,就更加惱火了。 張良似乎看出了劉邦的擔憂,輕輕笑道:「漢王,有什麼可擔憂的,你忘記了?與西楚國和談的最大目的就是救出你的家人,至於其他的……」 張良沒有說下去,劉邦已經完全了然心中。是啊,有什麼可擔憂的?和談的目的就在這裡,至於其他的,即便是項羽信口開河,漫天要價又能如何呢?即便是眼下做出一點犧牲,將來也可以重新奪回來,並不吃虧。 不過也不能這樣過分的開心,是否要落地還錢,有個前提,還得看越王尹旭的意思。唉,如此一來還是少不得要看別人臉色行事,只不過從項羽換成了尹旭。 說到底項羽是迫不得已,他劉邦何嘗不是呢?受制於人的日子終究是不好過。越國也想要和談結盟,可是對人家而言,不過如何能夠獲取更大利益,如何能夠更加容易地稱王稱霸,甚至是一統天下。越王尹旭全然沒有受制於人,更加的自由,選擇的餘地也就更大。 使者已經派出了江東,尚且不知道結果如此,聽聞西楚國也有人前去,尹旭會如何選擇呢?不知道這次又有什麼⼳蛾子? 劉邦正在沉思的時候,張良說道:「漢王,話雖如此,可是眼下有件事情比較棘手,可能需要作出一點犧牲……」 第五六八章楚漢議和 「一點犧牲?什麼犧牲?」劉邦輕聲詢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大局著想,做出一點犧牲也無妨。 張良略微遲疑,說道:「漢王,項羽既然想要和談,為何不直接向我們提出來,而是要通過夫人來傳遞訊息呢?」很多時候,有些話不好直接說出來,子房先生就採用這種循循善誘的辦法,讓漢王自己一點點地明白。倒是比直截了當,卻又顯得有些枯燥,甚至是殘酷的解釋要好的多。 「或許是項羽想要顯示誠意吧……」說著說著,劉邦便沒有了底氣,這個理由確實有些牽強。而且,張良既然這麼問了,問題也自然就不會這麼簡單。 張良續道:「西楚國大軍來勢洶洶,就目前的戰況而言,也是佔上風了,而且漢王的家人也在項羽手中。按照常理而立,這樣情況的一方似乎不會主動提出和談……」 話到此處,張良沒有繼續說下去,漢王是聰明人,點到即止。 劉邦恍然,項羽現在是佔盡優勢,按理說來的是不想和談的。不過西楚國現在是外強中乾。可是即便是項羽想要和談,也不可能主動提出來,否則不僅是天下人會恥笑他們,西楚國的將士可能都不答應。 於是乎他通過夫人呂雉來傳遞這個訊息,若是由自己這邊形勢緊迫的一方提出來似乎就順理成章了。原來項羽是安的這個心,要讓自己主動提出來和談,要是這樣…… 「子房先生,要是這樣,豈非是我們低聲下氣乞降?」這個是一個關係到了尊嚴面子,事實上還很有影響力的事情。劉邦自然在乎了。若是犧牲。似乎也不是那麼輕巧的一點犧牲,這個犧牲可著實不小。 張良道:「漢王言重了,倒也不至於。只是面子和氣勢上我們是略遜一籌。不過機會來之不易,倒不是說項羽會不願意和談了,也不是我們求著他。而是眼下的形勢。盡快和談,一來可以盡快解決滎陽和成皋的壓力。二來,我們的使者應該已經到洪都了,有些事情現在解決最好不過……」 張良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子房先生的意思是我們主動提出和談?」劉邦心裡再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們似乎有那麼一絲不情願。 張良道:「漢王,其實如此一來也可以起到麻痺項羽的作用,讓他過於大意,疏於防範。」 「要是這麼說,這和談的事情會不會是項羽的y□n謀。想要借此事行什麼詭計?」劉邦不知道為何突然間有此一問。 張良輕輕搖頭道:「可能xing不大,我們小心防備就是了。和談的過程之中,我們的軍隊和城防不要動。還需要不斷加強。不管項羽有什麼舉動。我們都以不變應萬變,小心應對就是了。」 劉邦在沉默片刻。點頭道:「那好吧,就這樣辦!」 「我們這邊與項羽和談,那尹旭那邊……?」劉邦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漢國的和談是門道,有技巧的。可是越是如此,越需要謹慎c□o作。消息傳到越國,尹旭會不會有什麼想法,漢國的使者該怎麼辦?會達成怎麼樣的結果,可以說是問題連連,讓人不得不多考慮。 張良搖頭道:「這個先不要著急,我們且先與項羽談著,看看結果。至於越國那邊,使者出發的時候,臣就交代過,不會有什麼問題。」 「如此甚好!那就先與項羽談著。」劉邦吩咐道:「此番和談最要緊的就是快些救出寡人家眷。」想起呂雉的懇求,劉邦不由地多補充了一句。 張良點頭道:「諾!」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預期的發展,全都在意料之中,可是張良心中總是不踏實,有些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事情雖然計劃的好,可是事實上的主動權和決定權都不在自己手中。能否成功,將會產生怎麼樣的結果都不好說。 以前做事情,心裡都是有譜的。可是這一次,張良總是感覺心裡空空落落的。結果到底會怎麼樣呢? 最終結果倒還是其次,還有些遙遠。接下來的情況讓劉邦有些失望,項羽的進攻愈發的激烈,西楚隊更是幾番衝上了成皋城頭,幸運的是都及時被漢軍擊退了。形勢看似很是嚴重了,漢國上下都是憂心忡忡。 「項羽這像是和談的意思嗎?」劉邦面對這樣的事實忍不住有些氣惱,本就有些不大平衡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 張良解釋道:「漢王,楚軍越是進攻的兇猛,說明項羽越發想要和談。當然了,也不排除項羽想要直接拿下城池,贏得戰爭的可能,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這個結果似乎微乎其微。畢竟我們的守軍還在頑抗抵抗,想要攻陷城池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所以現在的猛烈進攻不過是做做樣子,一來是震懾我們,二來也是將來為自己找台階,對外也好說是楚軍在巨大的優勢之下,漢軍方面主動提出和談的。項羽就這麼意思虛榮心,漢王為什麼不滿足他一下呢?」 「好吧!」劉邦無奈點點頭,還是有那麼一絲不情願。不過大局為重,些許的犧牲還是必要的。合理犧牲的不過是一絲所謂的面子,並未涉及現實利益,也算是唯一一絲值得安慰的事情。最重要的還是最後的結果,希望能夠如願以償,哪怕是先苦後甜也是好的。 三ri後,漢王劉邦向西楚霸王項羽送出國書,提出持久作戰,中原百姓因此遭受戰火災禍,流離失所。雙方也是互有傷亡,本著和平和仁慈,戰爭不適宜再繼續下去。因此漢王劉邦提出雙方進行何談,解決目前的爭端,從而早就一片和平。 ……………………………………………………………………………………………………………… 接到劉邦的傳訊,項羽微微一笑,將書函遞給虞子期,輕輕笑道:「你看看。劉邦要和我們議和。」 「這個呂雉不簡單啦。果真說動了劉邦。」項羽輕輕點點頭,對呂雉是多有欣賞和佩服。之前他一直苦惱,與漢國之間的議和該如何進行。結果呂雉一出馬,很快就將事情辦妥。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讓項羽有些出乎意料。 虞子期看著國書的內容。說道:「劉邦能答應的如此爽快,想必不是簡單的迫不得已,興許是早就有和談的意思。如今霸王透露出意思來,自然是正中下懷,很快答應了。當然了呂雉回去肯定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沒有了韓信和彭越,就他劉邦能幹什麼,和談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一個遲早的問題。一個呂雉,讓這個時間提前了不少罷了。」項羽對此表現的很自信。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答應放呂雉回去的緣故。之前的期望值並不是很高,結果卻好的出人意料。 「看來是的,呂雉這一回去。正好是給了劉邦一個台階。」虞子期輕聲說道。他以為劉邦或許正在為難之中。呂雉帶回項羽的意思之後,順水推舟而已。 項羽笑道:「不過在天下人面前。是劉邦被迫給了我們一個台階。我們現在是處於優勢地位,自然不可能提出和談。之所以答應呂雉所謂的交易,目的就在於由此來逼迫劉邦自己主動提出來。從眼下的形勢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他劉邦承受不住我國的大軍的進攻,主動乞降的。如此,我們才能站在優勢方面,處理問題就更加方便了。」 雖然只是一點虛名,或者說是虛榮,卻也是項羽實在放不下的尊嚴與面子。能這樣是最好不過,既然劉邦主動要求和談了,那就好好與他談談。楚軍在戰場上的優勢為他爭取了更多主動權,何況還有劉邦家人在手。劉邦少不得要投鼠忌器,受制於人,自己就可以更加的游刃有餘了。 虞子期道:「也是,不管他劉邦國書上如何迴避,各樣解釋天花亂墜,可事實就在那裡,天下人都看的明白。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誰都騙不了。」 項羽笑道:「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他劉邦也吃癟一次,殺殺他的銳氣,然後再談。」 「霸王,此番和談的目的……我們需要達成怎麼樣的目的呢?是楚漢兩國停戰?還是聯合起來對付越國呢?」虞子期沉吟片刻,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也關係到了西楚國的根本利益。 現在主要需要處理的相當於是楚漢越三國之見的關係,之前西楚國曾經越國派出了使者,要聯合越國進攻西楚國。不過范亞父留有遺言,想必之下楚漢結盟才是最好的選擇。之前因為現實原因,只好退而求其次。現在劉邦願意和談,那麼派出越國的使者是否該撤回來呢?與漢國的和談是否能夠成功?能夠達成怎麼樣的效果,還都是些未知數。 當然了,主要的決定因素還是在於,各方議和的目的和期望到底如何?然後才能根據想要達成的目標來調整此略。 項羽想了想,說道:「此事根據情況吧,看看劉邦的意思再說,若是能夠說動劉邦一同起兵對付的越國自然是最好不過。此處與越國遠隔千里,消息傳遞比較慢,暫且不要著急,等試探一下劉邦的心意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武涉是否已經到達洪都還不知道,劉邦不是也派出使者去江東了嗎?想必反應和對策都差不多。且再等等吧,若是無法與劉邦達成協議共同對付越國,那楚漢之間完全就沒有和談的必要。」 虞子期點頭道:「如此也好,那先看看劉邦想要幹什麼再說,盡可能地努力就是了。」 項羽道:「此事就先交給你,你且去試探一下漢國方面的底線。」 「是!」 西楚霸王項羽沉吟數ri,本著以和為貴的原則,答應了漢王劉邦和談的提議,雙方隨即開始在廣武山議和。 最初的接觸開始了,雙方的君王很難見面,繼續試會晤也不可能是一開始就見面。只是暫時派出一個代表,互相交換一下意見,試探一下彼此的態度和要求。 漢國方面是由張良代表漢王劉邦,西楚國則是派出虞子期代表項羽。兩國重臣,一文一武就這樣拉開了廣武山議和的序幕。 ………………………………………………………………………………………… 項羽和劉邦都犯了一個習慣xing的錯誤,他們以為中原距離越國距離遙遠。這裡的事情越國不可能很快得到消息,所以他們都選擇了推遲一步在處理出使越國的問題。他們都是想要得到一個楚漢接觸的結果,然後再做決斷。 可是事實上,當楚漢兩軍剛剛停戰對峙,和談剛剛開始的時候,消息已經第一時間傳回了洪都。越王尹旭吩咐過的,越國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楚漢兩國結盟,因此一直密切關注此事。飛影的發展非常快,已經有無孔無入的趨勢了。 加強范家強大的財力支持和網點人員支持,以及越王尹旭所制定了的嚴密運作和管理規則制度。經過幾年時間的發展,飛影已經成為一支強大的情報軍團。使得越國在情報消息方面,選選超過了楚漢齊幾個諸侯國。單單是這一點,已為為越國料敵預先,從容應對,以及可能的勝利打好基礎。 一得到消息,飛鴿傳書便回到了洪都城裡。 越王尹旭不由地猛然一驚,前ri得到的消息,楚漢兩國尚且在大戰之中。項羽更是前所未有地勢頭兇猛,楚漢兩國也都派出使者前來洪都。目前已經進入越國境內,要不了幾天就會到達洪都城。 難道兩國不是來和自己談結盟的?怎麼一轉眼情況就變成這樣了呢? 楚漢議和?項羽和劉邦會達成怎麼樣的協議呢?想起尉繚的提醒,楚漢兩國要是聯合進攻越國,後果將會非常嚴重,尹旭不由地憂心忡忡。 第五六九章漢國使臣 「此事,你們怎麼看?」越王尹旭疑惑和擔憂的時候,請來了諸位謀臣幫著自己參考。此事非同小可,必須予以重視。 楚漢兩國竟然開始和談了?越國君臣雖然說有所預料,但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詫。尤其是尉繚,他最早想到了這一點,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越國方便雖然已經意識到了,卻沒有辦法阻止,現在只能是想辦法化解應對了。 「這變化有些太快了,日前兩國還打的不可開交,怎麼一轉眼就開始和談的。」也許年紀大了,李斯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如此快節奏。 尉繚道:「不奇怪,諸侯之間的時戰時和,就是如此。」 有過當年的經歷,尉繚覺得現在的局面和當初的戰國七雄大同小異,一樣的諸侯兼併爭霸。區別只是換了幾個人,國土和實力分佈有些區別罷了。國家與關鍵之間的關係,自然也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不管是戰是和,左不過是利益的取捨與結合罷了。 各個諸侯國所要注意的,就是各種和戰關係對自己的影響。對越國而言,若是西楚國和漢國真的結盟了,後果非常嚴重。會意味著重重困難,意味著許多危險。總而言之,是越國不想看到的,最擔心的事情,現在確確實實地發生了。 尹旭道:「事情發生了有些太過突然了,楚漢兩國的使者差不多快到洪都了吧?」 雖說之前是有些提防的。可是一接到楚漢兩國使者紛紛前來洪都的消息之後。他們對此有些疏忽了。也正是因此,才放尹旭有些混論,劉邦和項羽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陳平點頭道:「是的,西楚國的使者是武涉,盱眙人,前段時間剛剛出使過齊國,似乎很成功。所以這次項羽又派他前來,現在已經渡江到了會稽,不日將會到達洪都。漢國的使臣名字叫李澤,並不出名。不過既然能被劉邦選來出使,想必不會是個簡單人物。因為淮南被西楚國控制,李澤是經臨江前來的,他走的是水路。可能會比武涉更快,更早一步到達洪都。」 儘管楚漢兩國的使者尚未到達,越國上下已經將使者的基本信息打探的清清楚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越國在這方便的準備絕對充足。所以現在尹旭一問,陳平立即就能回答上來。或許陳丞相已經在研究情報,籌碼著如何對兩位使臣對症下藥了。 對此尹旭十分滿意,有這樣的丞相,很多事情就可以省心了。 陳平續道:「大王,從眼下的形勢看,楚漢兩國的和談並非一早就謀劃好的。更像是偶然發生了。因為距離遙遠,所以現在兩國使者都還沒有受到主子的傳信。也不曾半路返回,所以臣覺得,他們可能還是會來洪都。」 對此尹旭是是認同,自己這邊得到消息靠的是飛影,一站接著一站的飛鴿傳書,才能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遞過來。兩國使者想要與都城和大本營保持聯繫,怕是就有些困難了。兩國使者還是會來洪都,到了能和自己談什麼呢? 可是實際上兩國現在議和的情況來看,可能就不與越國談什麼了。不過尹旭現在還是饒有興趣。想要見見兩國使者,聽聽劉邦和項羽之前的想法和態度。按照時間來推算,這些尚且不知道事情的使者臨走時,漢王與西楚霸王必定是面授機宜,多有交待。 尹旭說道:「既然如此。那寡人就在洪都見見他們,看看劉邦和項羽有些什麼想法。」 尉繚笑道:「老夫也這麼認為。即便是他們在廣武山和談,也不見得會有什麼結果。且先從這兩位使者這裡探探口風,然後再從長計議。」 「大王,莫要著急擔憂,事情的結果未必會那麼壞。」陳平也出言勸慰。 尹旭這才點頭道:「兩位說的是,那寡人就先等著了,靜觀其變。不過有一點,廣武山和滎陽那邊都需要盯緊一些,還有要小心防備前線。」 防患於未然總是沒有的錯的,即便是不擔心劉邦和項羽和談的結果,這防禦都是要做好的。不過東線有蘇角,西線有英布和蒲俊,基本上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 楚漢兩國的使者都在來洪都的路上,本來西楚國這邊可能更近一些。不過武涉來的卻並不快,一來是他對此番出使越國有wωw奇Qisuu書com網些忐忑和排斥,因此並不想及時地完成。二來,偏巧他是盱眙人,路過故鄉的時候又略作耽擱,或許是想要衣錦還鄉吧!難得他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在家鄉稍微炫耀一下如何能行呢?因此行程就有所耽擱。 而漢國這邊的使者李澤,乃是張良的門客,也是張良先生智囊圖中的一位青年才俊。張良先生雖然是計謀卓絕,身邊卻也須有有一些出謀劃策和辦事的人。李澤乃是其中的佼佼者,此番劉邦講出使越國的事情交代給張良之後,他便安排了李澤前來。事關重大,張良相信這位心腹可以將事情辦的很好。 李澤從滎陽出發,因為淮南被西楚國控制著,無法直接前來越國。無可奈何之下,只得繞道先去了沔水中游襄陽城。經過這許久的時間,劉賈已經在此修築了一座規模不算很大,確實堅固非常的要塞城池,目的就是為了防備巴蜀和臨江的越國大軍。 襄陽地處沔水中游,李澤便乘船一路順江而下,繼而在臨江進入大江之中,直接到達越國都城洪都。 李澤來到洪都的時候,才發現為何子房先生會如此重視越國之行。這一路走來。越國的風土人情倒還是其次。其國力強盛,百姓生活富足都是可以看出來的。完全是不同於北方的情形,看在眼裡,讓人不由自主地有些想法和微微的震撼。 洪都城外的港口是千帆相競,百舸爭流,北方戰亂不斷,江東確實一片繁榮。道路兩旁都是綠油油地的莊稼,加之又地處濕潤溫暖的南方,越國的糧食產量可想而知。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越國在這方面已經佔了先機了。便捷的水道。數不盡的船隻,又成為最好的運輸工具,顯得很是方便。 最為關鍵的是,南方的越國基本上沒有受到戰火的襲擾。可以說是物阜民豐。這一點是楚漢齊三國都無比比擬的,將來的對決之中也會起到很大作用。物產只是一方面,軍事上更勝一籌。 高大堅固的洪都城是越王尹旭登基之後才修建的,城池的雄偉和堅固體現出了越國的財力和軍事防備。嚴密的防守,城內熙熙攘攘的街道,都從側面體現了越國的經濟狀況和國力。滎陽是萬萬沒有這般勝景的,即便是關中應該也不至於如此。 城門口的越國士兵都是精神抖擻,一身英武之氣,從身形和外貌上一看就知道非同一般。李澤就是在這樣一種震撼之中進入洪都城的,他本來想要先想辦法連絡一下在洪都城裡潛伏的漢國探子。可越國人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越國丞相陳平代表越王尹旭第一時間前來迎接,陳平身份高貴,如此高的禮遇,倒是讓人受寵若驚。如此一來李澤的行動就難免受到了影響,想要暗地裡有小動作也是不行的。他雖然沒有確切地證據和發現,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從踏入越國境內之後,身邊似乎一直有眼睛盯著自己。正是因此李澤不敢輕舉妄動,不敢輕易暴怒了張良先生好不容安插到洪都的耳目。無可奈何之下,只得乖乖地前去面見越王尹旭。 見到李澤的第一感覺,那就是年輕。越王尹旭和臣子們都沒有想到漢國的使臣竟然如此年輕。看起來不過才二十幾歲。漢王劉邦選這麼一個人就能放心嗎?難道是想要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本就是材質非常,少年了得?不過一想想自己越王的年輕有為,他們也就釋然了。說來也不奇怪,尹旭不過在弱冠之年的時候已經是堂堂越王了。李澤不過是個小小的使臣,即便有張儀。蘇秦一般的口才也不過是個說客罷了。 「漢臣李澤參見越王!」越國王宮的大殿上,李澤參拜面前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越王尹旭。 「免禮!」尹旭滿面微笑。很是和藹。 「漢王命臣代為向越王問好!」李澤首先送上的是漢王劉邦的溫厚,這完全都是禮節性的。 尹旭笑道:「多謝漢王美意!先生請坐!」 西楚國的使者武涉尚未到達,尹旭對這位漢國使臣是隆重歡迎,待遇很高。李澤不過是個年輕人,同樣是以先生想稱呼,足可見越王對其之禮遇。 李澤也是有那麼一絲受寵若驚,越王尹旭如此待人真是舒坦啊!如此一來,倒是讓他心中的那麼一絲緊張蕩然無存。 「漢王一切都還好吧?」尹旭客套地詢問。 「托越王洪福,漢王一切都好。」李澤回答的很是得體。 尹旭續道:「聽聞西楚國再次對貴國的滎陽和成皋一線發起進攻,不知道情況如何?」 這件事情李澤是知道的,點頭道:「是的,項羽不自量力,試圖滅掉漢國,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漢王已經做好了準備,嚴陣以待,即便是項羽大軍到了,也奈何不了城池。他們是佔不到便宜的。」對此李澤回答的很堅決。 「哦,那現如今戰況如何了,先生可否知曉?」尹旭看似不經意地詢問著。 李澤輕輕搖頭道:「這個尚不知曉,臣乃是乘船而來,很多事情的消息都沒能及時聽到,所以並不知道眼下滎陽戰事的具體情況。」 尹旭若有所地地點點頭,心中卻有些小小的興奮,他問這話不為別的,目的就在於旁敲側擊從其口中得到一些訊息。李澤的回答告訴他,身為使者的他確實不知道那麼現在發生了什麼。那麼至少,還可以從其口中聽到一些所謂的實話,間接地瞭解一下漢王劉邦原本的意圖都是好的。 「哦,這樣啊!洪都與滎陽確實是千里之遙,寡人現在也尚未得到消息。」尹旭算是打個圓場,在李澤面前絕對不能輕易露了飛影傳遞消息的事實,這是他們的一大秘密。 「不知先生此來所為何事?」尹旭開門見山直接詢問。 李澤笑道:「越王剛剛納我國小郡主呂伊為夫人,如此喜事,漢王自然要派臣前來賀喜。郡主乃是夫人的小妹,從今之後越王和我們漢王便是連襟了,更要多加走動,互相幫助才是。」 雖然說得而是事實,尹旭卻沒有心思和劉邦攀親戚。他心裡很清楚,越國使者不可能只是為了這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不過後面兩句話似乎是話裡有話,尹旭聽在耳中,說道:「如此多謝漢王和先生了,呂伊與寡人也算是情投意和天作之合,還真是要謝過漢王了。」 李澤續道:「越王客氣了,臣此番前來一來是為了道謝。不過不止如此,漢王還有一件大事情要與越王商量,派了臣前來代為傳話,並且商議細節。」一句話相當於是告訴眾人,他來越國和談的大方向已經被定好了。他有權力在一些細節上有所權衡。 「哦?」終於說到正題上了,尹旭心中有些淡淡的興奮。同時也頗為期待,看看劉邦到底要耍什麼花樣? 「什麼大事?」尹旭輕聲詢問,臉色之中也多了幾分鄭重其事。 李澤環顧四周,看著大殿上的越國君臣欲言又止。 尹旭搖頭道:「莫要有什麼顧忌,但說無妨。」由此也可以看出來,李澤所說的絕對不會是一件小事情。不過尹旭一向是心裡有數,大殿上站著的,尤其是今日這種何嘗與談論的問題,完全都是些信得過的人。 李澤這才沉聲道:「是,漢王要臣帶話給越王,兩國聯手共同對付西楚國。」 <b>書迷樓最快更新,請收藏書迷樓(ilou.com)。<b> 第五七〇章合理解釋 聯合對付西楚國?尹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如今楚漢兩國可是正在和談啊,即便是兩家不會有什麼針對越國的陰謀,可是停戰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前,劉邦到底是在欺騙誰? 或者……難道劉邦之前的意思是聯合越國對付項羽,現在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尹旭輕輕笑道:「李先生,漢王果真有此意?」 李澤點頭道:「是的,西楚國與我漢國有不解之仇,更是咄咄逼人。昔年漢王率領諸侯聯軍進入彭城,卻未能殲滅楚國主力,現如今漢國更是難以獨立完成此事。故而漢王和張良先生特意命在下前來洪都,邀請越王一道出兵對付楚國。」 劉邦好面子,昔年彭城慘敗的事情經過一番粉飾成為這個樣子。當初若非自己排除杜殤救他,說不定劉邦早就死在睢水之畔了。因此聽李澤這麼說,尹旭很想笑,好在好事忍住了,多少給漢王留點面子才是。看著李澤專注的樣子,似乎不像是信口開河。尹旭也不相信劉邦敢於在這件事情上玩笑,所以這結盟的事情有譜。 只是與這事實略微有些不符,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尹旭暫且不去問,相信李澤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哦?漢王何以認為寡人會答應出兵呢?或者漢王憑什麼認為越國有聯合出兵對付西楚國的必要?」尹旭平復心情。反而不著急了。先聽聽劉邦的理由和原本打算。至於其他的,也不是急在一時,可以慢慢理順。 尹旭如此反應似乎完全在意料之中,李澤變現的很沉穩,微笑著開始回答:「越國和西楚國隔著一條大江對峙,也算是出於敵對關係。西楚國雖然已經大不如前,可是項羽一旦發起狂來,恐怕誰都難以抵抗。想必越王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恩所以項羽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漢王以為越國有出兵對付西楚國的必要。 再者。漢國和越國乃是姻親之國,本就更加熟稔,多了些親近。貴我兩國要是聯起手來,對付西楚國應該是很容易的。何況現在范亞父已經不在。龍且被齊王韓信斬殺,西楚國實力大不如前,若是現在趁勢沉重一擊,西楚國必定滅亡,這對兩國都是有好處的。相信如此大好機會,越王也不願意放棄吧?」 如此反應,從容不迫,沉著而有條理的回答,足可見李澤是一名出色的辯士。劉邦和張良選他來出使越國是沒錯的。 尹旭心中一笑,因為自己娶了呂伊的緣故。這姻親關係就不斷地被強調,劉邦還真是有些蹬鼻子上臉。將呂伊就在這麼仍在江東,何曾有人管過她的死活與快樂與否?在劉邦眼裡不過是一個利用的工具罷了,對此尹旭很是不屑。 「哦?結盟合作最為重要的就是彼此坦誠,默契配合,不知道在這方面漢王是如何看待的?是否願意捐棄前嫌呢?」尹旭更進一步地詢問,也算是有幾分逼迫李澤的意思。話中意味很明顯,越國和漢國之間的前嫌更是巴蜀。尹旭這麼問,一來是想要難為一下李澤,二來也是想要試探一下漢國方面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 李澤微微有些遲疑。這算是一個略微有些棘手的問題。來的時候張良先生便預料到,越國會在巴蜀的問題上做做文章。現在是兩國要談結盟合作的問題,巴蜀便是橫亙在兩國之間的一個障礙。 漢國方面對於越國拿下巴蜀的事實一直很憤怒,其中以漢王劉邦為甚。漢國國內也曾經有聲音要求奪回巴蜀之地,不過因為現實原因。最終還是放棄了。不過漢國一直對這塊發跡之地尤為緣故,不願意放棄。 現在尹旭這麼問。等於是要漢國承認放棄巴蜀。李澤有些為難,雖說巴蜀已經在越國手中,可是其合法性到底該怎麼說呢?似乎尚且不是很確定。可是越國對巴蜀擁有實際掌控權,要是在此事上多有糾纏,豈非有礙於當下的漢國和越國之間的合作?若是承認了越國的佔有,那麼以後漢軍想要收復巴蜀似乎就失去了合理理由。 李澤略微的遲疑之後,說道:「相信漢越兩國在對付西楚國這件事情上會很默契。」 避而不談,大概是李澤現在最好的選擇吧!這個責任太過重大,他著實擔當不起。 尹旭淡淡一笑,心中瞭然,也不再繼續追問。反正巴蜀在自己手中,劉邦他能說什麼呢? 「漢王果真是全心全意與我越國結盟?」尹旭笑問道,這才是當下的核心問題。 李澤點頭道:「是的,漢王是誠心實意想要與越王結盟。」 「那是否是一心一意呢?」尹旭沉聲問道。 李澤不由地心中一動,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還有別的什麼問題?不會是是自己離開滎陽多日,那邊有出現了什麼新情況吧? 在不瞭解新情況,心中又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李澤還真不敢貿然回答。難道張良先生籌劃的另外一件事情已經成功了?這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可是即便如此,越國也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消息才對啊?李澤心中很是疑惑,有些舉棋不定。 沉默片刻,想起張良先生的交代,決定坦言相告。萬一要是那件事情真發生了,也不至於鬧出什麼誤會來。反正自己此來越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解釋此事。 「越王,漢王派臣前來洪都正是為了這件事情!若是越王聽到什麼楚漢之間接觸的消息,莫要太以為意!」李澤沉聲回答。 尹旭和越國重臣心中一動,其中果然是有隱情的。 「此話何解?難道楚漢兩國是在鬧著玩?」尹旭不痛不癢地問著,也是在試探李澤到底知道多少。 尹旭這麼一問,李澤心中咯登一下,難道真出了什麼事情? 「越王可是聽到什麼傳聞?」李澤還是不大相信,即便是楚漢之間真有什麼接觸,越國也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消息。 尹旭沉聲道:「楚漢兩國在滎陽城外的廣武山已經開始議和了,不知道李先生對此作何解釋?」 越國的情報系統厲害一直是個秘密,但是今天尹旭是故意當真李澤的面說出來,這相當於是間接地告訴了漢王劉邦。接下來的漢越兩國聯合作戰的過程中,如何滅楚只是一方面,戰後到底如何?戰爭之中少不得要防備漢軍。 索性先這樣震懾一下劉邦,就是明確地告訴你,你的任何風吹草動我都能很快察覺到。以這樣一種方式來提醒和威懾劉邦,莫要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小動作。即便是劉邦知道越國情報探測,傳遞消息厲害,可是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他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曉。 什麼?李澤先是一喜,旋即又是滿心震撼和憂慮。喜的是楚漢之間已經開始和談,說明張良先生謀劃的事情已經成功運轉了。這本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眉目。看來真是天祐漢國,現在只需要將越國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就是了,李澤突然之間覺得肩頭的壓力有些重了。 心中的一絲喜悅瞬間便被震撼和憂慮衝散了。按照滎陽和洪都之間的距離,以及自己出發的時間來看,議和之後越國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消息。可是聽越王話中意思,似乎對此事已經是瞭若指掌。越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即便是從西楚國這邊洩露消息,也不可能這麼快傳遞到洪都來才是。千里之外的事情他們這麼快就能得到消息,越國打探消息的能力是否有些太厲害了! 李澤不由地一陣心悸,同時泛起了另外一陣擔憂。那邊的消息自己不知道,漢王的心思和策略是否有什麼變化?現在越國已經對此事瞭如指掌,要是自己這邊的回答出了什麼問題,豈非有些麻煩了?關鍵是自己根本沒有得到北方的任何消息,無法根據此事來做任何判斷。說錯了話,此番的任務指定是不能完成了,甚至可能還會有危險。這也就罷了,怕是的就是鬧出什麼烏龍來,影響到了漢王和張良先生的計策和佈局。 一番思想鬥爭之後,李澤決定還是按照既定的策略來說。漢國的決策在短時間內發生根本改變的可能性很小,自己已經出發,漢王和張良先生做決定的時候,必須會考慮到的。張良先生臨走時間多有囑托,他本事情向來不會虎頭蛇尾,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者,自己身為使臣,責任就在於傳遞君主之間的訊息,遊說談判,至於其他的不在最忌考慮的範圍之內。 李澤解釋道:「越王莫要著急,此事正是臣出使越國的目的!」 「希望先生能夠說服寡人!」尹旭淡淡一句,言語之中已經透漏出強大的威勢。李澤心中一震,感覺還是有些小覷了年輕的越王。同時他也知道,要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怕此番就是有來無回了。() 第五七一章亦真亦假 李澤定了定心神,現在他只能沉著應對回答才是,他相信自己的回答應該能讓尹旭滿意的。 「越王,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彭城之戰後,漢王家眷不慎落入項羽手中!」李澤循序漸進地說道。 「嗯,有所耳聞!」尹旭輕輕點點頭,想起一些事情來,似乎開始有些明白了。 李澤續道:「漢王的父母兄嫂妻兒全都在彭城做人質,漢王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自然是牽掛家人,想要救出家人。可是這麼多年來,想盡辦法,都是無計可施。」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身為人質必然是嚴加看管,想要武力營救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其他辦法,彭城之戰那種錯誤,項羽不會犯第二次。 李澤見尹旭輕輕點頭,心中微微一喜,更加坦然道:「想來越王也能夠體會漢王的心情,為此事漢王可以說是憂心忡忡。想想若是在戰場上,項羽以漢王家人為要挾,漢王該如何應對?是何種心情?」 尹旭心中一笑,劉邦的心狠手辣了他可知道的。項羽要烹殺劉太公,劉邦要求分羹湯的消息已經傳回來的。這種事情也只有劉邦幹得出來,只不過李澤尚且不知情,也就不點破讓他出醜了。不過若是說劉邦不在乎家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李澤續道:「因此漢國上下一直在想辦法救出漢王家人。可是苦思冥想。前後合計,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和談,讓項羽主動交出漢王家眷。這不過是權宜之計,漢國與西楚國之間的恩怨哪裡是這樣就能解除的。 說句不怕越王笑話的話,漢王想要在救出家人之後,出兵對付西楚國,然後一雪前恥。因此漢王特意派臣出使越國,就是想要聯合越國,一同出兵對付西楚國。 臣離開的時候。與西楚國尚未有和談的機會,不知現在到底是何情形?漢王讓臣前來,就是為了告知越王,以免楚漢之間有所接觸。引起越王誤會。只是沒想到臣的腳步有些慢,以至於趕到洪都之前,事情已經發生了。希望現在作出解釋還不晚,請越王明察!」 「如此說來,楚漢和談只是個幌子,是漢王的計策?」尹旭沉聲詢問。 李澤點頭道:「是的,漢王無意與項羽合作,和談只是為了救出家人。」 「可西楚國那邊呢?項羽能那麼容易上當嗎?」尹旭問出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劉邦這完全是欺騙行為,不過為了救出家人似乎也是有情可原的。原本的歷史上。劉邦是在廣武山議和之後,楚軍停戰東歸之時,出兵偷襲。加之韓信和彭越的大軍參戰,才有了十面埋伏,才有了烏江自刎。現在這件事的不再是劉邦一人主動,他現在也想要拉上自己。 李澤輕聲歎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事在人為,只能盡力而為了。至於能否成功,只能看天意了!」 劉邦的這點心情尹旭也是可以理解的,家人在項羽手中為人質就會受制於人。牽掛家人安全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劉邦如此處理,原因怎麼可能如此簡單。為了一點所謂的仇怨影響國策,任誰都是不會的,說到底還是利益的緣故。 「那漢王打算,兩國如何合作呢?」答應不答應是一回事情。細節到底如何安排,還是要問個清楚的。 李澤回答道:「漢越兩軍從南北聯合夾擊西楚國。到時候漢王會盡力調動齊國和趙國,以及彭越將軍參戰。漢軍主攻北方,越國軍隊從南方進攻,然後會師中原。」 「戰後呢?」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尹旭想著或許會師中原之日,就是漢越兩國開戰之時。 李澤回答道:「漢越兩國平分西楚國領土,至於後續,越王可以親自和漢王商談!」 尹旭輕輕點頭道:「那好,寡人已經知道了,先生一路遠道而來,且先去休息吧!些許事情,寡人考慮考慮。」有些事情想來劉邦都尚未想清楚,李澤更加不敢私自做主,話到此處已經足夠了。 李澤輕輕鬆了一口氣,他的人物已經完成了一大半。話已經傳遞到了尹旭口中,至於人家是否相信,會有什麼樣的應對就不知道的。現在人家必然需要查證和思考,一點也不奇怪。 李澤躬身行禮道:「多謝越王,臣先告辭了!」 …… 李澤走了,尹旭和幾位重臣沒有走,這個消息有些突然,非常重要,慎重是必須的。他們必須要坐下來好好合計一番,不能出現什麼差池。 「此事,你們怎麼看?」尹旭坐在王位上,臉色開始變得很是凝重。 陳平率先道:「撲朔迷離,這個李澤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可是真實可信度到底有多少,還真不好說。總而言之,劉邦選擇盟友是可能的,現在這種做法是要欺騙其中一個。」 「劉邦到底在騙誰,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我們可以是被欺騙的之一,但絕對不能是上當的那一個!」此事是利益與風險並存的事情,尹旭心中有些忐忑,因此也異常的慎重。 「為了救出家人和項羽和談,這一點還是可以相信的,關鍵在於後面。既然已經和西楚國和談了,那麼他們順勢結盟也是很容易的,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若非我們有飛影,及時瞭解北方情況,否則的話即便是李澤信口雌黃我們也不知道。」高易對此充滿了質疑。 「是啊,劉邦難道不怕消息洩露,項羽倒打一耙?若是我們與西楚國聯合起來對付漢國……?」此事若是洩露風聲。項羽那邊會有什麼反應也不好說。 「也未必。和西楚國和談只是為了救出家人。至於不與西楚國結盟,倒不是說劉邦恨項羽,而是與西楚國結盟對付我們,漢國得到的利益有限。說到底,在劉邦心目中項羽還是最可怕的敵人,他是怕項羽趁此機會再次東山再起,他便不是對手了。」李斯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對,按照這個思路,若是楚漢兩國直接結盟成功,他們有必要派使者前來洪都嗎?難道只是為了迷惑我們?」 陳平搖頭道:「不是這麼回事。楚漢和談事發突然,發生之後兩國都來不及撤回自己的使者,這才出現這樣的事情。不過從今日的情況來看,李澤的解釋似乎也很合理。要麼就是確有其事,他沒有說謊。要麼就是此人有非常之機智,能在瞬間弄清楚來龍去脈,想出這等脫身之法!」 如此一說,尹旭不由地有些後悔,適才不該那麼衝動在李澤面前透露信息的。也或者是李澤在來越國的途中就已經得到消息的。總而言之,這個李澤不簡單,他說的話是合理,卻也不是沒有別的可能。即便是不相信他有如此才能,卻也需要格外的慎重。 「老夫覺得這個李澤說的是真的。漢國確實有和我們結盟的意思。與西楚國結盟對他們的好處有限,劉邦懼怕項羽,因此不願意他有任何東山再起,再次強大的機會。若是和我們結盟,最終的結果是南北對峙,韓信和彭越怎麼說都和他有關係,或許劉邦覺得這樣更有把握吧!」尉繚道:「疑惑和楚漢和談是劉邦的一個緩兵之計,這段時間項羽對滎陽和成皋的攻勢異常兇猛,劉邦支持不住也是有可能的。想要用和談的方式來緩解眼前的壓力。還有就是他的家人在項羽手中,因此他不敢輕舉妄動。和談也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尉繚續道:「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有,其實這和談未必劉邦提出來的。項羽猛攻滎陽和成皋,若是執意要攻陷城池,何必與劉邦和談呢?說明項羽本身就沒有一戰到底的決心,再加之呂雉突然被放回去。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呢?」 尉繚看問題一向透徹,他提及了一個很重要的情況。李澤也提及。漢軍雖然有意義和談的方式救人,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此事確實有些湊巧。其實最為重要的就是摸清楚劉邦的心思和初衷,其實對越國而言重要的不是結盟,而是只要楚漢兩國不結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相信李澤,相信劉邦?」尹旭輕聲詢問。 「有理由相信他們,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做幾件事情,一個是見見西楚國的使者,另外一個就是好好打探一下的楚漢兩國和談的具體情況,我們也好想對應之策。」尉繚補充了幾句,現在任何事情都必須要慎重處理。 高易道:「即便是與漢國結盟,也需要小心防備,劉邦那廝卑鄙狡詐……此事的可能性確實很多,有可能是劉邦有意破壞我們與西楚國結盟的可能……」 「不會的,現在的形勢,結盟才是出路,劉邦心中有數,只能是二者選其一。」陳平否定了這個可能。 高易突然驚喜道:「那這是不是意味著一個機會,我們可以直接公佈李澤今日的言論,讓項羽知道劉邦的真面目。讓他們的和談不成,繼而大打出手,繼續我們之前坐山觀虎鬥的策略?」 看似是一個很好的提議,劉邦和項羽之間互相消耗自然是最好不過,在此之前一直是越國的國策。 別人都沒說什麼,越王尹旭便一口拒絕了:「好是好,可是今非昔比了,現在都是以國家利益為主,不會像以前那麼衝動。項羽和劉邦都不是傻子,我們坐山觀虎鬥的時間太久了,他已經生出提防。萬一要是他們一氣之下,捐棄前嫌,調轉槍頭,一同對付我們該怎麼辦? 再者,鷸蚌相爭什麼時候是個頭?北方的情況越來越發複雜,漁翁能否得利還不知道呢?別忘記了,齊國還有一個韓信。幾國這樣對峙下去終究不是長法,逐鹿天下也是需要加快腳步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西楚國和漢國即便是兩敗俱傷又能道什麼程度呢?我們所面對的是兩個敵人,情況不見有多好。 反倒是現在,有機會吃掉其中一個,加快我們的步伐也是有好處的。機會不等人,我們要珍惜才是。」 還有一個理由尹旭沒有說出來,他要是的是整個天下,而非一個偏安南方的諸侯王。若是越國就向藥品保住目前的領地,那麼高易所言的計策可行。可是一旦目標放在整個天下,那就必須要加快腳步,滅掉項羽或者劉邦其中的一個,推動諸侯逐鹿爭霸的速度。現在正是一個機會,一個飛躍的機會,尹旭怎麼可以輕易放過。 「對,這樣做是有風險的,萬一要是項羽和劉邦之間談的好,存了試探我國之心,這麼做反而會促使他們走的更近,這才是對我們最不利的局面。」陳平補充的一句。 見到越王如此決絕,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都默認了。 「還是先見見西楚國的使者吧,還有讓飛影全力以赴,打探楚漢廣武山議和的情況,然後再做應對。」 「如此也好,且先好好款待那個漢國使臣,至於今日的事情則需要嚴加保密,不能洩露半分。」尹旭吩咐叮囑了一句。 在場的都是越國重臣,絕對可以信任,也都知道事情輕重,紛紛點頭稱是。 尹旭倒是一片熱情地等待著西楚國使臣的到來,可是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了。 武涉在會稽郡做了短暫了停留,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接到從彭城來的消息,楚漢之間已經開始議和了。他雖然說不上智謀高遠,可這些事情各種緣由還是能想到的。既然楚漢之間已經開始和談,那麼出使越國似乎也就沒有必要了。 本來出使越國,遊說越王尹旭就是一件苦差事,現在似乎有理由放下了。雖然項羽的詔命沒有來,但是武涉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洪都了。於是乎直接要從會稽打道回府,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洪都城。 第五七二章身不由己 武涉竟然走了,在會稽郡停留的時候接到了楚漢之間開始和談的消息。武涉認為,現在越過也應該接到消息了,若自己這個時候再去越國算是什麼? 到底該和越王說些什麼?已經和漢國和談了,卻又來出使越國,豈非在戲耍越王?尹旭會是什麼反應?武涉沒有去猜想。他只知道,要是越王尹旭真的怒了,直接殺了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似乎沒有必要去冒這樣的風險,反正楚漢之間的和談已經開始了,那出使越國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既然如此,返回去就是了。運氣好的話,要是能順利離開,保住一條小命是可以的。至於回去以後,霸王項羽肯定是不能責怪自己的。 說實在的,武涉還有些怨恨項羽,到底在搞什麼?好在自己及時得到消息了,若非如此,豈非要自己去洪都送死?霸王做事情也忒不地道了,正是因此,他相信項羽不會為難自己的。現在唯獨寄希望於越國君臣不要為難自己,能順利離開就是了。 尹旭和一眾越國君臣都有些無語,也太不給面子了,竟然招呼不打就這樣走了。 雖然憤怒,卻也不能為難武涉,因為一個不成熟的使臣不成熟的動作而責難,反倒是顯得自己不成熟。同時也完全能夠理解武涉的心情,所以也不多過問。 所以越國沒有為難,武涉也輕輕鬆鬆離開了江東。返回了江北。倒是沿江鎮守的桓楚很是驚訝。怎麼武涉先生這麼快就回來了?武涉捏了一把汗,懸在心口的大石頭總算是可以落地了。哪裡還跟停留,立即趕回彭城去了,急著趕回去一來是向霸王交差,二來也算是訴苦邀功吧! 武涉這一走,雖然有些駁了越國的面子,卻不能失了風度。其實遠不至此,越國的收穫可是不小。 御書房裡,尹旭笑道:「武涉就這麼走了,說明什麼?」 「說明楚漢和談是確有其事。西楚國本來是打算與我們結盟的,但是現在與劉邦詳談甚歡,所以拋棄了我們……」尉繚似乎是在自嘲一般。現在楚漢廣武山議和的消息已經傳遍天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反倒是越國這邊。兩路使者才是隱秘,不過也是實際上的關鍵所在。 高易道:「這樣解釋倒是合理,可是那個武涉走的是否有太過突然了?」 「確實,即便是楚漢和談,他也不至於這般激動,項羽怎麼會挑選一個這樣的人來出使呢?」 「會不會是項羽本來的意思?」高易有些擔憂。 「現在的項羽已經不像是以前那樣的不可一世,想來不至於如此,或許是武涉自作主張吧!反正現在明明白白的事情擺在眼前,越國和西楚國之間已經沒有結盟的可能。至於到底是劉邦成功欺騙了項羽,還是聯合起來欺騙我們。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李斯是一語中的,說道了問題關鍵。這幾位重臣考慮問題都太過周全,都有些高估了武涉的水平,因此才有了這樣的擔心。即便是多餘的,有時候卻也不得不多考慮一下。 尹旭輕輕搖頭道:「楚漢兩國若是成功結盟,似乎也就沒有什麼必要來欺騙我們。或許李澤所言是真的吧,不過具體的消息還需要飛影的探查來佐證的……滎陽城,漢王府。 夕陽西下,一天的談判剛剛結束,張良略微有些疲憊返回城池。 此番廣武山和談。漢國方面是張良代表漢王劉邦,楚國方面是虞子期代表西楚霸王項羽。 張良初時以為虞子期是一名武將,可能在談判這種鬥智鬥力的事情上並不擅長,心裡還不由自主地出現那一絲輕視。可是真正地開始接觸之後,子房先生才發現有些小覷了虞子期。這位將軍可是有勇有謀。在謀略和言辭上都表現的十分不錯。更是據理力爭,似乎還佔了一絲上風。 這樣的結果除了是虞子期本身厲害之外。張良先生故意示弱也是其中一個原因。一來是為了麻痺西楚國,長時間的周旋試圖爭取更多地現實利益。二來,張良是有意在拖延時間,等待越國那邊的情況。漢國同時與越國和西楚國和談,不過是一真一假。 雖然想的很是周到完美,希望能良好實現,漢國所能得到的利益也是非常巨大的。可是實際上呢?主動權還是掌控在越王尹旭手中。要是越國不答應,那漢國就只好能退而求其次了。怕的就是同時得罪了楚越兩國,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漢國現在是需要一個盟友的,十分必要。因此在沒有得到江東消息之前,不敢貿然行事。何況與西楚國這邊的和談,其目的也是為了救出漢王劉邦的家人。再者,為了以防萬一,只要與虞子期糾纏著。 在各種具體的條款上更是咬文嚼字,互相相讓,造成所謂和談的假象。看似一件沒有負擔的差事,現在也變得有些棘手了,心裡的焦躁也多了起來。 回到滎陽城,張良例行前來見過漢王劉邦,稟報和談的成果。 「見過漢王!」 見張良的神態有些疲憊,情緒也不高,劉邦心中一沉,問道:「子房先生,怎麼樣?今天的談判不順利嗎?」 「還好,只是臣有些擔心。」張良低聲回答。 劉邦心中一緊,張良都開始擔心,喜怒形於色了,那就證明這事情真有些麻煩了。 張良點頭道:「我們有些太著急了,和兩邊的和談同時開始的。西楚國這邊先不說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江東那邊的結果。」 「李澤不是已經去江東了嗎?你不是說他能辦妥此事嗎?」劉邦對此有些疑問。也有些憂心。 張良點頭道:「李澤是去江東了,臣估計這事情也能辦妥,只是時間上出現了一些問題。當初按照臣的估計,是與越國那邊商量妥當之後,再與西楚國和談的。可是沒想到事發突然,有了機會,那自然就要抓緊爭取了。 如此一來,江東那邊的結果暫且沒有收到,沒有尹旭的答覆,我們也就無法答覆項羽。」 劉邦歎道:「項羽這邊盡量托著。等著江東的答覆就是了。」 張良輕輕搖頭道:「只怕不會那麼容易,此番和談,楚漢兩軍暫時停戰。我們也得以有了喘息的機會,這也算是到目前為止和談帶給我們最大的好處。可是一直這樣耗著終究不是辦法。雖然項羽那邊不至於發現我們和江東的關聯,或許會誤以為我們是想要拖延時間,再發生什麼問題可就麻煩了。」 劉邦這麼一說,劉邦的神色頓時有些不自然了,說的一點都不錯,確實如此。若是項羽誤以為自己想要拖延時間,再次對成皋和滎陽發起進攻呢?倒是不說擋不住楚軍的進攻,最多不過付出一些慘痛的尚未也就罷了。 關鍵若是楚漢和談就此終結,自己的家人怎麼辦?豈非前功盡棄了?自己可是答應了呂雉,要救出一雙兒女的。不止如此。因此而產生的後果也是非常嚴重的。最壞的結果怕是遠不止此。 只聽張良歎息道:「怕是是拖延的太久,消息傳到江東,引起尹旭的誤會。若是漢國和越國和談不成,消息洩露,那麼楚漢之間的和談似乎也就出現問題了。這樣一來,我們可就裡外不是人了。」 劉邦很清楚,這邊是最壞的結果。很可能會出現的結果就是,西楚國和越國聯合起來對付漢國,要是這樣後果不堪設想。就現在的局勢而言,三國單獨的一對一。想要滅掉其中任何一個都不容易。可要是說兩者聯繫起來對付其中一個,倒算是易如反掌。尤其是項羽和尹旭這種在軍事上都恨厲害的人物,劉邦更是心虛,的尤其是現在沒有了韓信在,心裡就更加沒底了。 「那現在怎麼辦?」劉邦現在已經完全能夠體會張良的心情了。確實是為難。自己待在滎陽城裡也就罷了,張良每日周旋在廣武山談判。才是實際上最受煎熬的人。 張良道:「臣已經命人想辦法連絡李澤了,當務之急便是搞清楚越王尹旭的態度。至於廣武山這邊,臣會盡量想辦法拖延時間,盡量穩住項羽和虞子期。滎陽和成皋的防務必要要盡快加強,以備不測。」 劉邦暗自歎息,呂雉突然回來帶來項羽願意和談,本來是一件大好事。可就是因為這個時機不對的問題,導致了現在這樣尷尬為難的局面,同時還隱藏著巨大的風險。唉,身不由己大概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吧? 一想到自己在這些事情上沒有多少實際的主動權,劉邦這心裡就十分窩火。怎麼現在混的越來越背了,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唉…… 身不由己,真是痛苦……身不由己的又何止是劉邦一個人,項羽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廣武山的和談開始了,為了表示誠意,自己放回了劉邦的妻子呂雉。同時也主動地撤回了大軍,暫時停戰了。 可是和談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連續好幾天都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對此項羽還是有些無奈的。尤其是虞子期今日帶回的消息,漢國依舊不讓步。 相對於漢國而言,西楚國是真真正正將和談當做一回事去的。既然是和談,首先就要確停戰,然後兩國議定邊界。在這個邊界的問題上,兩國發生了之很大的分歧。 西楚國方面堅持以大梁附近的鴻溝為界,可是漢國方面卻如論如何不願意,提出以商丘為邊界。和談本來就是一件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事情。初時項羽也不曾在意。可是幾天下來。項羽覺得有些不對勁。 劉邦的家人還在自己手中,戰場上也是楚軍佔了優勢,按理說主動權掌握在西楚國手中才是。可是實際上似乎有些反客為主了,事實上到現在為止沒有得到絲毫的好處。項羽不得不開始考慮,劉邦是否真的有心和談,會不會動機不純呢? 「你說劉邦是不是不想和談,想要趁此機會拖延時間?」項羽輕聲詢問,詢問的對象是虞子期。 「有可能,瞌睡拖延時間的目的何在呢?是為了等待援軍?韓信和彭越似乎都沒有前來救援的意思。」虞子期輕輕搖頭。 緩兵之計也是有可能的,按照現在的情況繼續下去……項羽歎道:「要是繼續這樣等下去。我們大軍在外,消耗肯定要大過劉邦他們的。即便是再次動兵攻城,但是銳氣已經耗盡,說不定海水出什麼亂子。所以不能再等下去了。」 「這倒是,霸王的擔心不無道理。劉邦卑鄙狡詐,張良就是那麼善於計謀,說不定別真上當了。」虞子期也是憂心忡忡。 項羽歎息一聲,沉聲道:「必須要給他們施加一些壓力才是,和談必須加快進行。」 虞子期點頭道:「好的,不管怎麼說,主動權還在我們手裡,臣知道該怎麼辦。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 「何事?」 虞子期這才道:「武涉怎麼辦?」 項羽這才想起來。在此之前曾經派出武涉去出使江東。可是沒想的哦事情變化的如此之快,楚漢之間出現的和談結盟的可能。那與越國結盟就沒有多少必要了,可是武涉現在應該還在江東活動,因為距離太遠,時間差異,沒辦法及時通知。 「武涉要是到了越國,只怕是沒有什麼好果子。」說起此事,虞子期還是有些歉意。 項羽歎道:「算了,既然事情已經如此,索性就這樣。將來寡人相伴補償他就是了。」 虞子期無奈搖搖頭,現在都是身不由己,武涉你只能自求多福了。他們完全不知道人家武涉先生已經大搖大擺地回到了江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現在眼前了……飛影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搞清楚了楚漢和談的情況。消息在第一時間傳回了江東。接到消息之後,尹旭開始有些相信了。 「廣武山議和。一直是在僵持狀態,到現在沒有個結果。」尹旭將飛影帶回來的消息,告知眾位大臣。 「沒有結果?具體情況如何,楚漢兩國可是在討價還價?」陳平輕聲問道。 「是的,不過還是有些區別的,西楚國這邊似乎確實想要通過和談爭取更多的利益。可是漢國這邊,和談的人物是張良,他似乎是有意在拖延時間。」尹旭看著飛影的密保,沉聲。說道。 「拖延時間?要是這樣的話,可就是意味著漢國方面並沒有真實想要和談的意思?難道他們是緩兵之計,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暫時解除滎陽和成皋的壓力?現在是等待援軍?」高易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陳平搖頭道:「不一定,頂多是暫時解圍,稍微有拖延就會被項羽察覺。實際上也根本解除不了實際問題,韓信和彭越要是有心救援,早就出兵了,何必要等到現在。所以劉邦的拖延目的不在這裡,而是有別的什麼緣故。」 「或許劉邦是在等待我們的答覆!」越王尹旭如是認為,只聽他說道:「飛影探聽來的消息,漢軍一直在加強對滎陽和成皋的城防。也就是說劉邦和張良並不是很看好這個和談的結果,他們擔心會出現問題。 他們為什麼擔心呢?從之前的情報就能看得出來,楚漢和談的開始是個偶然。李澤也說了,漢國有此想法,卻尚未付諸實踐。也就是說楚漢和談,其主動權和時間節奏都不在漢國掌控之中。 劉邦要是真的有心和項羽和談,現在好好和談講條件就是了。何必要無緣無故地拖延時間呢?既然不是為了等待援軍,那結果似乎就只有一個,就是等待我們的答覆。李澤沒有說謊,漢國就是更加願意和我們越國和談結盟來對付西楚國。 但是我們這邊尚且沒有結果,劉邦現在是無奈,也很是擔心。要是一口回絕了項羽,我們有沒有答應他的結盟。漢國可是誰都得罪了,孤軍奮戰,後果將會非常嚴重。總而言之,劉邦現在是等待著一個為難的選擇,要是我們答應了結盟,那還是按照之前的計策行事。要是我們不答應,劉邦估計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和西楚國結盟來對付我們。 劉邦這是身不由己,所以他沒有辦法,何況他的及妻兒老小還在項羽手中。他現在不敢得罪項羽,再者,和我們結盟的計劃之中也是要先欺騙項羽的。所以現在他只好拖延著,等待我們這麼的結果,其實決定還是在我們這邊的,就看我們怎麼決定了。」rs 第五七三章及時雨 沒錯,事情的決定權其實是在越王尹旭手中。越國的決定將會直接影響到天下形勢,這話一點都不誇張。 尹旭目光凝重地看著眾人,沉聲道:「寡人以為可以嘗試與漢軍合作滅楚。」 越王發話,基本上可以說是大事已經確定了,結盟的事情也就有戲了。 尹旭繼續說道:「這是一個機會,不單單是為了滅亡西楚國,只要這結盟的決戰一開始,後果都將不可想像。這其中有風險,也有不少的機會,只要利用好了,我們能夠向前一大步。與其現在這樣僵持地對峙著,還不如想辦法打破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局面,尋求突破。」 李斯,尉繚和陳平幾個人見到尹旭表情如此凝重,堅決,他們知道越王這次是下定決心了。事情的利弊與風險他們都看在眼裡,完全是心中有數,也不虞擔心出現什麼問題。同時他們也希望越國能夠盡快再有大步前進,尤其是李斯,他的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有多少壽命。他是真的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見到越國一統天下,重現昔日秦朝盛世局面。 「大王,確實如此,對於我們而言不能只是簡簡單單地和漢國結盟。劉邦現在一心想著全是如何能滅掉項羽,但是我們必須要著眼大局。所有的行動都要周密考慮,爭取便利和最大利益。」陳平也意識到其中可能潛在的收益。 尉繚贊同道:「不錯。楚國一滅。漢國和越國之間必定是水火不容,韓信站在哪一邊尚且不論。形勢將會我們不是很有利,既然如此,我們就要考慮實際情況,全盤謀劃。滅楚之後,立即開始大計劃,全面開戰,應對不時之需。」 所有人都很清楚,漢國和越國之間的盟友關係,到項羽戰死。西楚國滅亡的那一刻就將會終結。繼而彼此之間將會開始生死之戰,為此必須要早作準備。誰能過搶佔先機,誰能夠佔據主動,勝利的天平就將會倒向哪一方。於是乎提前的準備和這第一步就顯得至關重要。尹旭想要到了。他想要放手去做,大幹一場。 「大王,臣等全力以赴,支持大王實現宏圖偉業。」幾位重臣異口同聲,讓尹旭心中一暖,更是信心倍增……既然越王已經做出這樣的決定,與漢國的結盟便要及時開始。劉邦和張良這會子正在拖延時間,想必也正等得著急。尹旭想來是急人之所急,想要及時傳訊到滎陽,也好給漢王和子房先生吃上一顆定心丸。 李澤被越王尹旭再次召見了。接到消息的時候,李澤長出了一口氣,歎道:「終於召見了!」他知道懸而未決的事前今天就會有結果了。 說實在的,他確實等的有些著急了。 楚漢和談的消息已經傳遍天下,越國這邊會有什麼樣的應對尚且不知道。倒是廣武山那邊的僵持,身為子房先生的心腹,又是瞭解內情之人,自然知曉張良在拖延什麼?因此越王的答覆就顯得至關重要,可是這許久的等待之後依舊沒有任何消息,讓人很是擔心。 李澤真的有些坐不住了。若是尹旭繼續這樣遲疑下去,那就只好想辦法通知長了滎陽,放棄與西楚國的合作。隨著時間的飛逝,消息傳到滎陽尚且需要好多時間,李澤怕的就是誤了大事。所以這幾天完全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 就在此時,他總算是得到消息。越王召見。總算是暫時鬆了一口氣,可是結果會如何呢?李澤可是忐忑不安,生怕又是一個讓人失望的結果,不過總比這樣煎熬著要好的多。 李澤可以說是一路小跑著進入越國王宮的,此時此刻,局勢緊張,已經讓他有些失去了氣定神閒。 「參見越王!」來到越王宮大殿的時候,李澤才發現今天自己有些慌張了,這才忙定了定心神。 「嗯,先生在洪都待的可還習慣?」尹旭沒有不著急,似乎還有點顧左右而言他的意思。 李澤凝住心神說道:「還好,一切都還好。」 「那就好,先生遠道而來莫要怠慢的才是。」尹旭笑瞇瞇地看著李澤,似乎存心逗李澤一般。 這個時候,李澤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好的耐心了,不得不咬牙道:「請問越王,前日臣所言的事前考慮的如何了?」 沒辦法,必須要這樣說明白才行,指望越王開門見山基本上沒有什麼可能。李澤說完之後,凝重地眼神看著尹旭,等待著越王的答案。 「這個……」尹旭略微沉吟道:「先生所言,寡人已經慎重考慮過了,確實是個不錯的提議,越國願意參與。」 啊……壓在心口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李澤心情陡然間輕鬆了很多,越王總算是答應了,此番江東之下也算是不負眾望。可是片刻的興奮之後,又略微有些失落,眼中更是浮現出深深的擔憂之色。 「怎麼?寡人已然答應了,先生還不高興嗎?」尹旭看著李澤的表情,似怒非怒。 李澤輕輕搖頭道:「貴我兩國能夠結盟合作,臣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只是洪都與滎陽之間遠隔數千里之遙,現在將消息送出去是否會有些晚了。臣是擔心廣武山那邊出了什麼變故!」 李澤話說的很明白,不管什麼事情都必須要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才是。尹旭何嘗不是如此呢?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尹旭也完全相信,這也正是他所擔心的事情。現在越國最擔心的就是楚漢兩國真的結盟。因此在這些事情上尹旭怎敢大意呢? 「這個……先生是否有什麼與漢王和子房先生聯絡的暗語?要是有的話告訴寡人吧!」尹旭沒有直接忽地啊他。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李澤微微一怔,要這個幹什麼?雖然還沒想明白越王的意思,不過還是木訥地點點頭。 尹旭笑道:「那就是了,先生說出聯絡暗語,然後由寡人來想辦法通知漢王就是了。」 李澤先是一楞,隨即又反應過來。越國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得到楚漢和談的消息,證明越國有著非同一般的消息傳遞能力。尹旭既然能這麼說,那就證明他有這個辦法。 「如此就麻煩越王了!」能夠及時將消息傳回去,對漢國而言非常重要,同時也保住了自己此行的成果。 尹旭點頭道:「消息先一步送回去。然後先生你也不要多做停留,立即返回滎陽去見漢王和張良先生。以免他們擔心,耽誤事情。」 「如此甚好!」李澤相信在這件事上尹旭不至於欺騙自己,也沒有這個必要。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尹旭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現在總算是有定論了。人家之所以敢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誰讓人家傳遞訊息的能力勝人一籌呢?時間拿捏的如此恰到好處,人家這才叫胸有成竹。 之後兩人又一同商議了一些和談的細節問題,對此尹旭倒不是在意的很具體。何況飛鴿傳書一離開洪都,要不了多久就會有越國的使者代表自己跟劉邦當面談,沒必要在這些事情上多費口舌。 「先生,只怕是要暫時委屈一下你的名聲?」說完之後,尹旭提及此事。 李澤怎麼會不明白,當即道:「沒事。一切以大局為重……」 隨即有消息傳出,漢國使者到訪洪都,本來越王好生款待。結果傳來了楚漢議和的消息,越王尹旭大怒,將漢國使臣李澤鞭打之後,逐出越國……與此同時,一隻隻信鴿飛過了大江,向著江北飛去。在淮南某座城池裡,有人將鴿信取下,換上另外一直信鴿。如此如同接力賽一般。信鴿及時在從江東到中原的上空飛翔,將消息及時傳遞出去。 沒錯,信鴿的飛行距離是有限的。尤其是綠蘿最新馴化的這些信鴿,遠距離飛行還是很吃力的。為了消息及時準備地送達,尹旭在飛影的設置上邊採取了這種一戰接著一戰的接力。保證不會出什麼大問題。首先就能夠保證消息傳送之中的穩定性,速度上略微有些慢了。 不過與此同時也形成了有效網絡。將范家原本的聯絡點與飛影的網點有效結合,形成了效率很高的情報傳送網。此時此刻,正在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今滎陽在某種意義上成為漢國實際上的國都,也是楚漢之爭的前線,天下關注的焦點。飛影在這個地區的投入和關注是極大的,因為很多事情的重要性,有時候可能需要有人去辦一些重要事情。所以若只是一般人,尹旭並不放心,於是乎他特意怕了一個全權代表在此,此人便是杜殤。 楚漢開始和談,以及漢國內部的實際事情,與相關信息就是杜殤及時發現,飯後飛鴿傳書報給洪都的。消息送出去之後,他就知道越王肯定會有詔命下達,或許自己是有些忙的。因此這些天這一直是枕戈待旦,嚴陣以待。今日,湛藍的天空上,終於見到一隻信鴿撲扇著翅膀落在院子裡…… 立即有人將信鴿上密函取過來,杜殤的心情略微有些緊張。作為滎陽前線越國飛影的負責人,他深知眼前形勢到底如何,越王的決定影響巨大,也是至關重要。 懷著略微有些忐忑的心情打開密函,看過之後,立即丟入火之中燒燬,該怎麼辦杜殤心裡清楚。越王的詔命,他會不遺餘力地去執行,而去會辦的很好……太陽落山的時候,廣武山議和再次告一段落。張良返回滎陽城的時候,心情更加沉重了。西楚國似乎已經察覺到了漢國的有意拖延。雖然不知道漢國到底在等什麼。可是項羽和虞子期明顯已經沒有之前那好的耐性了。 今日虞子期的意思很明顯,和談不能再這邊無休止地拖延下去,必須盡快有個結果才是。同時西楚國方面要求,明日必須要有個說法才是,否則他們將會停止和談。 張良倒是不擔心西楚國的軍事威脅,只是這和談要是就這麼結束了,那麼之前的謀劃和妙計全都將前功盡棄。這不是張良希望看到的結果,也是莫大的損失。 其實楚漢之間的和談,本來意義沒有那麼大,有些條件可以順口答應的。但是張良現在必須要據理力爭。彼此周旋,一來是為了避免西楚國方面生出疑心。二來,這萬一要是越國那邊談崩了,楚漢和談就真的有意義了。條件豈是可以亂答應的? 奈何李澤那邊至今是杳無音訊,對此張良已經有些不抱希望了。難道大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江東那邊到底是什麼態度,是什麼情形,對此他們一無所知。 唉,張良又是一聲歎息,乘坐馬車走在滎陽城外的道路上。 正在此時,馬車突然停下了。 「怎麼回事?」一向溫文爾雅的張良先生,今日語氣之中帶著一絲不滿與怒意。 很快就侍衛就過來,遞上來一塊布帛,說道:「先生。有人攔道路送上此物,說是至關重要,先生看過之後就會明白。」 「哦?」張良略微有些驚訝,沒想到走在路上會有這個遭遇。將信將疑地接過的布帛,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當看到上面的文字和排布方式時,頓時心中一震。 「送布帛的人呢?讓他來見我!」張良立即挑開簾子說道。 「是!」侍衛還有些擔心,張良先生心情不好,要是再有人這樣戲弄。只怕吃苦的會是自己。沒想到果真如此,看來這個小小的布帛果真非同一般。 很快,在滎陽城裡,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男子被請進了張良的府邸。 「這個東西你是從何處而來的?」張良很是驚訝,沒想到與李澤約定的暗號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了。 「一個叫李澤的人所言。說這樣可以聯絡到張良先生,並且取得顯得信任。」精壯男子沉聲回到。 張良本以為來人是李澤所委託或者派遣的手下。可是一聽回答,卻從中發現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李澤現在在哪裡?閣下是什麼人?」張良沉聲詢問。 精壯男子回答道:「李澤現在尚在洪都,至於在下杜殤,乃是越王駕下親衛,現在也是越王的使者。」 「越王使者?」張良很是詫異,怎麼弄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是的!」 「可否清楚地解釋一下?」 杜殤說道:「李澤代表漢王與我越王談合作,越王已經答允了。若是按照常規方法,消息沒辦法及時傳遞回滎陽。於是李澤和我家越王以這樣的方式,命在下及時將消息通報給張良先生!」 越王答允了?張良不知道是驚喜,還是被這種方式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杜殤道:「事急從權,這也是權宜之計,張良先生可以不相信在下,不過怎麼也得相信李澤的密語吧?」 張良再次看了一遍佈帛,說的一點都不錯。李澤乃是自己的心腹,完全可以信任,這個暗號密語也完全是在自願主動的情況下洗出來的,真實性完全可信。 所驚訝的只是這樣的傳遞方式,李澤來不及送回來消息,委託越王。那麼越國到底是什麼辦到的呢?張良再仔細詢問了幾個細節之後,已經相信確有其事。 「你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饒是子房先生聰明才智無線,依舊沒有沒有搞清楚這消息是如何飛過來的。 飛鴿傳書乃是越國的秘密,杜殤自然不會告訴他。只是說道:「什麼方式先生就不要在意了,重要的是已經將消息送到了。先生也好根據此消息來做出應對,晚些時候李澤就會返回滎陽,到時候再加以驗證。」 張良將信將疑,不過李澤的暗語說的很清楚,越國已經答應了結盟的事情。現在派杜殤前來目的就為了商議細節,至少這算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日子。越國只要答應加盟,那麼廣武山的和談就容易多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當真是一場及時雨。 同時張良心中也暗暗心驚,越國到底有什麼能耐,竟能這樣飛快地傳遞消息。雖然現在沒有關係到到自己,漢國和越國也算是盟友了,可將來必然是敵對關係。潛在的敵人有這樣一個非同尋常的厲害本領,怎麼能不讓人心驚?同時心中總是有那麼一絲不安和疑惑,杜殤的身份和出現方式太過意外。 「越王派閣下前來有什麼事情?」張良輕聲詢問,也不再敢於輕視杜殤。 杜殤淡淡道:「若是可以,子房先生安排一些,在下想要面見漢王。在下於漢王曾經有一面之緣,漢王認得在下,子房先生也就可以疑竇盡去了。」 張良略微遲疑,點頭道:「待在下先進宮去見過漢王,稍後與先生相見……」()rv 第五七四章定論 時間寶貴,現代商場上時間就是金錢。有的時候時間更為重要,甚至會決定許多人的生死,決定整個天下的走勢。 漢國和越國和談沒有結果,楚漢之間更是僵持不下,要是繼續這樣下去,只怕是依舊會出現原來各方對峙,互相攻伐的局面。就在西楚國剛剛下了最後通牒的時候,越王尹旭的答覆神奇地出現了。 飛影用其獨特的速度省出了許多的時間,此時此刻,這些許的時間就顯得是那麼的重要。杜殤奉尹旭之命,拿著李澤給出的暗語找到了張良。茲事體大,張良也不敢擅自做主到底怎麼辦,於是乎第一時間將消息並報給了漢王劉邦。 當張良說出的來的時候,劉邦的反應完全在意料之中,愕然與不相信。可是張良從來都是有的放矢,那鄭重卻又帶著幾分喜滋滋的表情是不會騙人的。那就是說這件事情是真的,劉邦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結盟似乎變成了是以越國為主導的。 他驚歎於越國傳遞消息的速速,雖然張良已經提醒越國有著飛快的傳訊渠道。但是劉邦心裡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甚至是有些疑慮。於是乎自然而然地漢王需要傳召一下杜殤,也好當面親自詢問,做到心中有數。 見到杜殤的時候,劉邦是真的相信了,什麼問題都不需要再繼續問了,此人確實是越王尹旭的使者。杜殤。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是對劉邦而言卻是印象深刻。想當初彭城之戰戰敗,自己在睢水河邊走投無路,就是此人奉越王尹旭之命前來搭救自己的。倒未必是要記住救命恩人的長相,主要是那次的印象太過深刻。 與此同時,一種某大的屈辱感出現在心頭。這段屈辱悲慘的往事劉邦總是刻意地迴避,不願意想起來。可是今日杜殤的出現,避無可避地勾起了他的回憶。劉邦甚至在想,尹旭派杜殤前來到底安得什麼心?只是為了讓自己認出使者?還是存點要羞辱自己? 杜殤看著劉邦那有些複雜的眼神,表情淡然,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不需要說。對於他而言,完成尹旭交待的任務才是重中之重。 好長時間,劉邦有逐漸釋然,心情也逐漸平復下去。至於那一段不愉快的記憶再次被產塵封起來。他只需要確定那一點。那就是可以肯定杜殤確實是尹旭的心腹,所以完全有理由相信杜殤的身份。 至於李澤的暗語,經過張良確認,確實是在沒有受到任何威脅的情況下,說出來的。其實這暗語只有張良和李澤之間知曉,別人是沒有辦法從中作梗的。唯獨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李澤叛變了。對此張良全然不會相信,李澤乃是他的心腹,對此他完全有信心。 這樣一合計這件事情便完全有譜了,杜殤的話可以相信。李澤成功了。成功說服了越王尹旭,答應與漢國一同出兵對付西楚國。苦苦期盼許久的事情總算是有譜了,能夠得以實現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尹旭終於答應了與漢國結盟的事情,還好消息及時傳來,這數日來的等待與拖延沒有白費。總算是沒有耽誤事情,一切都將順利進行。同時劉邦也確實驚訝於越國傳遞訊息的速度,暗暗心驚。他很是好奇越國的傳訊方式,可是沒有絲毫的線索。 其實即便他是知道越國採用了飛鴿傳書,短時間內也是模仿不來的。先不說這馴養信鴿的方法一時間學不來,越國在情報網點的設置和維護上所付出的努力也是巨大的。所有飛影的速度與成功只屬於越國。誰也複製不了。正如尹旭所預料的那樣,無形的壓力已經出現了。等李澤回來之後,漢國將會更加威懾與越國這樣的傳訊方式。在某種程度上卻是起到了威懾作用,讓某些人不敢隨便蠢蠢欲動。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眼下兩國合作對付西楚國才是當務之急。 越王尹旭通過使者杜殤。很明確地和漢王劉邦談條件。兩國的合作也就這樣板上釘釘,同時也就開始付諸實踐了。 張良也是鬆了一口氣。眼下的難關總算是過去了。可是潛在的風險也是巨大的,將來的路更難走了。 劉邦吩咐道:「子房先生,那明日的和談你就看著辦吧!」 張良點頭道:「此事臣心中有數,項羽雖然叫囂的厲害,卻也未必敢輕舉妄動。此事不可著急,也需要徐徐圖之,否則引起了項羽的疑心可就不好了。」 「這是自然,先生看著辦就是了……這件大事情得以解決,漢王劉邦的心情是相當愉悅的。西楚國霸王項羽暫時也保持著相似的心情,也是心情舒暢,原因是他剛剛接到來自江東的消息。 因為西楚國所掌控的淮南之地與江東緊挨著,所以西楚國總是能夠第一時間得知江東的消息,比漢王劉邦那邊要早上一些。 楚漢和談已經拖延了好多日子,對此項羽已經有些惱怒了。他認識劉邦是在有意地拖延時間,因此讓虞子期給劉邦下了最後通牒。要求次日必須得到一個有效的答覆。就在此時,他聽到一個消息,漢國派去江東洪都的使節被尹旭打傷之後,趕出了越國。 之前兩國都向越國派出了使者,這不是什麼秘密。後來楚漢和談這個更為有利的局面出現之後,想要阻止已經是不能的。於是乎兩國出使洪都使臣依舊是我行我素,至於結果楚漢雙方都不是很在意。至少西楚霸王項羽是完全不在乎,或許說他的心眼更少,為人更為坦誠磊落。 「這下子劉邦總該死心了吧?」項羽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又似乎是得意嘲諷。 「難不成劉邦與越國還有什麼關聯?」虞子期肩負楚漢和談的重任,對各方面的消息很是關注,一得到消息,他第一個就想到這件事情上。看看是否有什麼關聯,也好早做防備。從目前的情況看,楚漢和談期間,月越國還有這樣的基礎,似乎是八面玲瓏,不知道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希望取得怎麼樣的結果。 項羽道:「想來劉邦也是有這個意思的,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何時發生?想必是之前,要是現在才走這個路線,時間上根本來及。」楚漢都是一樣的,往江東的使者之前就派出去了。 因為對時間,或者說訊息傳遞速度的固有看法,項羽排除了這個可能。至少他認為在楚漢和談開始之後,劉邦是沒辦法做到腳踩兩隻船的。 項羽隨即繼續道:「先不管那麼多,反正現在尹旭是沒有給他絲毫面子,還將使者打傷。漢國和越國之間已經沒有了合作的可能,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機會。」 虞子期輕輕點頭道:「說的不錯,確實如此,正是因為楚漢之間已經開始和談。所以尹旭才會暴怒,否則的話不至於這個樣子。不過正是因此斷了兩國之間和談的可能,這樣也好。想必現在劉邦也是恨極了尹旭,只有這樣他才會一心一意與我們合作的。」 「對了,武涉呢?尹旭憤怒的可不是只對劉邦一個人,寡人自然也是少不了。劉邦的代表被打了,不知道武涉情況如何了?」或許是因為心情愉快的緣故,項羽開始關心起本來並不起眼的武涉,不知道他是否會因此此事被尹旭為難。 虞子期道:「沒事,武涉的行程本來就慢,尚未到洪都的時間便接到消息,返回江北了。好在越國方面沒有為難,平安無事。」 「如此也好,現在的局面,劉邦不得不與我們合作,與越國結盟已經沒有必要的。要是尹旭也這麼對待武涉,寡人的面子該往哪裡擱?」項羽對於武涉先生的擅離職守沒有意見。 虞子期道:「想必明日和談的時候,張良就該鬆口了。」 項羽笑道:「現在容不得他不答應,明天必須要有個結果,條件依舊,決不讓步,就看劉邦他們能犧牲道什麼程度?」 「霸王放心,這個我心裡有數,會辦妥的。」楚漢廣武山和談事關重大,責任也就重大。慎之又慎的同時,虞子期很想盡快辦妥此事,也好睡個安穩覺。這些天看似平淡無奇的糾纏與僵持,也是很耗費心力的。 項羽點頭道:「若是劉邦這邊能夠盡快談妥,盡早對江東用兵是最好不過。」 虞子期道:「這些天張良一直迴避合作的話題,劉邦該不至於沒有個意思吧?」 「之前他推辭迴避也就罷了,可是拿著熱臉貼的卻是人家冷屁股之後,這事情結果如何還不知道呢?所以等著吧,想必明天會有結果的。」項羽對此似乎很是自信。 「好的!臣盡力而為……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楚漢兩國在廣武山再次展開和談,今日的氣氛明顯有些差別……()rv 第五七五章聯絡齊梁 果然,次日廣武山的和談中,張良做出讓步,同意楚漢以鴻溝為界,以東屬楚國,以西屬漢。 由此一點,虞子期了然心中,漢國之前可能真的存了三心二意之心,與越國有什麼聯繫。 現在漢國使臣被越王暴打驅趕,劉邦也是知難而退了,除了繼續和西楚國和談還有什麼選擇呢? 「張良先生,今日怎麼變的如此爽快?」虞子期不陰不陽地詢問,言語之中略帶著幾分嘲諷。 張良沉聲道:「談不上什麼是否爽快,只是和談到了這個地步也該有個定論了。」 「呵呵,是嗎?」虞子期心中暗自嘲諷,卻沒有直接說出來,有些事情點到為止,沒必要因此太過傷及劉邦和張良的面子。不過不明說可以,偶爾調笑幾句,圖個一時之快什麼的還是不錯的打算。 「不然……將軍以為呢?」張良佯作外強中乾,倒是更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更加印證了虞子期心中的猜想,或許事情就是這樣吧! 張良心中瞭然,西楚國必定是得到了李澤被打的消息。實際上這不過是越王尹旭為了迷惑項羽的計策的。李澤這會子是安然無恙,正在返回漢國的路上。至於西楚國的嘲諷完全不必在乎,虞子期的言語在張良看來反而是一種諷刺。可憐西楚國到現在仍然不知道內情,還在自大之中,可憐,真是可憐。 楚河漢界的事情已經確定了,和談最為重要的一個步驟已經完成。這一點確定下來,接下來的一下步驟才能繼續談下去。 張良道:「首先一點,和談結束之後,漢王的家人必須安全送回來。」 虞子期笑道:「那是自然!」 一旦和談有了結果,劉邦的家人也就沒有任何用處,沒必要繼續留著。虞子期心裡也清楚,這也是漢王劉邦被迫答應和談的一個緣故。 張良暗自鬆了一口氣,楚河漢界的那些不管怎麼商定。對漢國而言並沒有太多實際意義。反倒是劉邦的家人,才是重中之重。這件事情只要有了著落,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虞子期繼續道:「關於貴我兩國聯合對付越國的事情。貴國漢王有什麼想法呢?」 張良點頭道:「現在越國是貴我兩國共同的敵人,和談結束之後,我國軍隊就會向巴蜀和臨江一帶集結,向越國發起進攻。此番貴我兩軍聯合夾擊。想必能夠徹底擊敗西楚國。」 虞子期笑道:「那就好,我國會直接從淮南想越國的江東和洪都一帶發起進攻。至於開戰的時間,到時候貴我兩國再進一步商議。」 「好的……」對於漢國而言,與西楚國商議怎麼對付越國的軍事行動完全是沒有意義。張良也不過是為了敷衍和迷惑他們罷了! ………………………………………………………… 楚漢廣武山和談就這樣告一段落,張良也徹底鬆了一口氣回到了滎陽城。 大功臣李澤也及時趕回來了。見到劉邦和張良之後也及時稟報了消息,更加確定了了越國並沒有欺騙的成分。事情的經過也完全瞭然於心中,對越國的認識也進一步的加強。劉邦和張良也就完全放心了,重點開始佈置接下來的事情。 滎陽漢王府裡,劉邦歎道:「這下好了,預想的事情全都順利完成,一切都妥當了。」 張良沒有吭聲,劉邦繼續說道:「子房先生。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動兵?」 「不著急。先看看項羽那邊的動作……」張良沉聲回答。按照楚漢和談的約定,漢國的主要兵力該調集往巴蜀和臨江國一帶。可是實際上漢國的軍隊主要進攻方向將會是彭城,是不可能輕易調動的,只是目前需要得瞞過項羽才行。 張良續道:「等著項羽撤軍之後再做打算,現在我們按兵不動,項羽會以為是我們擔心他們會反戈一擊。做出的防禦,可能會有所疏忽。」 劉邦笑道:「如此甚好。最好是趁著項羽撤軍的時候,給予他沉重一擊。然後南方有越國軍隊的配合,從而一舉打敗楚軍。」 此時此刻,劉邦已經在預想著成功擊敗楚軍後的景象。這一天他已經期待了好久好久,現在終於要實現了,劉邦的心情自然而言地有些激動。 張良輕輕搖頭道:「漢王,有句話臣不知道當不當講?」 劉邦搖頭道:「沒有什麼不當講的,該說什麼就說吧!」心中的激動之情也隨之冷淡下去。每當張良話裡有話的時候,就可能會出什麼事情,這已經是多年的經驗了。 張良續道:「雖然和越國建立了結盟關係,可是在對付西楚國這件事上還是不要過多指望越國。」 「為什麼?」劉邦有些奇怪,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才於越國結盟,到頭來卻指望不上,那豈非是白費功夫? 張良解釋道:「越國是從南方出兵的,主要作戰的地域將會是在淮南,而西楚國的主力確是在北方。所以與西楚國的決戰將會是在北方,主要還是要靠我們自己。何況現在必須要考慮戰後的事情,戰爭之中誰出的力大,誰佔領的地方多,誰將來獲取了利益就更大。」 滅楚之後,越國和漢國之間不可能存在和平,這是劉邦早就意識到的問題。因此張良一提到利益的問題,劉邦這心裡就開始打鼓了,有些心動了。 可是…… 劉邦說道:「楚軍戰鬥力本來就比較強,要是真正開戰,項羽可就是拚死反撲,威力將更加驚人,我們獨自未必能承受得起。」 說實在的,一直以來劉邦心中都有些畏懼項羽,這也為何他願意選擇和越國結盟來對付西楚國的緣故。遠的彭城慘敗就不說了,單單是前些日子西楚國大軍對滎陽和成皋的猛攻,都讓他感覺有些害怕。要是說單獨面對項羽的拚死反撲,劉邦心裡還是有些發毛的。 張良作為的漢國第一謀主,從最開始的時候就跟隨在劉邦身邊,自然懂得漢王的心意。見到劉邦面露難色,就知道漢王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當即道:「漢王,臣知道漢王所的擔憂,所以在對付西楚國這件事情上不能太過依賴越國,也不能單獨靠我們自己。」 劉邦疑惑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張良解釋道:「漢王,到現在為止,韓信和彭越都還是您的臣子。」 「他們?」劉邦苦笑道:「一個個都承認是寡人的臣子,可是當滎陽危難的時候,卻都一個個袖手旁觀,一聲不吭,一個都指望不上。」 張良道:「以前沒有指望上,但是這次最好還是要指望他們。」 「如何指望?」劉邦無奈道:「韓信和彭越,哪一個肯聽寡人的話?」此事地劉邦而言一直就是個痛,一心一意沒想到最後養出兩隻白眼狼來,尤其是韓信。 張良搖頭道:「漢王你也知道,韓信和彭越現在都是自大獨立,想要讓他們服從命令出兵自然是沒有可能。唯一能夠調動他們的自然是利益了,只要有利益在,他們自然會為之心動。現在楚漢和談的消息傳出之後,韓信和彭越也擔心到時候漢王勢力急速擴大之後,他們自己的處境。所以臣認為,只要許諾利益,調動他們的軍隊參戰還是很容易的。」 「這……」劉邦對此有些猶豫。 張良續道:「漢王,若是韓信和彭越的軍隊參戰,項羽的主力也就不那麼可怕,滅楚之戰將會事半功倍,大局為重啊!」 一想到收益,劉邦的心裡就有些觸動了。 「那麼如何許諾才能調動韓信和彭越呢?」劉邦還是遲疑著問出了這個問題,他動心了,或者說是現實讓他不得不做出讓步。 張良說道:「韓信已經是齊王了,現在唯一能讓他動心的只有土地了,漢王可以許諾,西楚國的臨近東海的土地可以盡數為其所有,想必韓信對此有興趣的。 至於彭越,他在外黃多年,已經控制了那些領地,前不久大梁也成為其囊中之物。他現在已經是有實無名的梁國之主,早在彭城之戰的時候,漢王便許諾要冊封其位梁王,奈何因為發生意外遲遲沒有兌現。想必彭越先自愛最需要的便是這個名號,若是漢王冊封他為梁王,並許諾大梁到定陶的土地為其所有,梁國軍隊將會盡數出動。」 劉邦沒有做聲,他還在思考之中,張良之語已經有些打動他了。或許又要分出去那麼多土地,心裡有些不情願。 張良續道:「這樣也好……韓信和彭越參與進來之後,以後和越國對峙的時候,他們也會參與進來,無形之中將會加大我們這邊的籌碼。有其實韓信,當他的領地擴大的時候,的野心也會跟著擴大的。」 劉邦沉默許久,點頭道:「好的,那就這麼辦吧……」 事到如今,對於漢國而言已經沒有退路,只有全力以赴打敗西楚國才有生存和發展的可能。所以有的暫時的犧牲還是要做的,劉邦也有幾分無奈! 第五七六章韓彭之憂 楚漢之間的和談自然引起了各方關注,對於核心之外,絲毫不瞭解內情的齊王韓信和彭越來說,心中都充滿了忐忑。 齊王宮裡,韓信坐立不安,沒想到楚漢之間最後竟然發展成為這個局勢,兩國之間竟然要和談。這個消息太過意外,同時還導致了很多其他的影響…… 和談倒是沒有太多涉及到齊國現有的利益,可是對齊國將來的發展卻是個巨大障礙。 為什麼這麼說呢? 要是楚漢兩國和談,彼此之間處於一個和平的態勢,那麼北方將會逐漸地進入和平。現在齊國的實力與楚漢兩國相比還要差很多,到時候兩個龐然大物在身邊,齊國根本就沒有繼續擴展壯大的餘地。 這樣下去,要麼就是被逐漸蠶食掉,要麼就少不得要受制於人,否則生存問題都會受到威脅。這都不是韓信希望的局面,卻已經成為無情的現實。 因此,韓信甚至有些後悔,或許該出兵來幫助劉邦解圍才是。在他眼裡,劉邦之所以答應與西楚國和談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滎陽和成皋局勢危急,又有家人在項羽手中做人質,才不得不答應的。也許有他的幫助,不到最後的絕境,劉邦不至於走這麼一步。 以至於局勢惡化到了這個地步,想到這些韓信不由地一聲歎息。 蒯徹見狀之後勸慰道:「齊王,不必歎息,和談是雙方面的,豈是劉邦一個人想要和談就能說了算的?」 韓信問道:「先生什麼意思?」 蒯徹解釋道:「要是項羽沒有和談的意思,楚漢兩國怎麼可能停戰,坐下來和談呢?」 韓信這才反應過來,恍然道:「這麼說,項羽也是有和談的意思。」 蒯徹點頭道:「不錯,龍且和范增之死,西楚國已經是大不如前。江河日下,項羽也有無可奈何之處。否則以項羽的要強,如何會幹起義老弱婦孺來威脅人的事情?」 項羽在滎陽城外以劉邦的家人為威脅的事情已經傳遍天下。人盡皆知。 蒯徹續道:「正是因為雙方都有需求,才會一拍即合的。如此也很好解釋項羽的行為,全力一擊也是為了逼迫劉邦就範,和談的勝負往往是以戰場的力量來決定的。項羽是想爭取到主動權。」 韓信略微有失望道:「項羽倒是精明,與我們和談,然後又和劉邦和談,兩國全都偃旗息鼓,倒是便宜他了。」 要是知道項羽會這麼快和劉邦停戰和談。韓信可能就不會答應與西楚國的互相侵犯。以至於便宜了項羽,成全了劉邦,難為了自己。 「先生,若是如此,以後我們的處境可就不好了!」韓信不無擔憂地說道,木已成舟,已經無法改變。重要是對齊國的影響,有些事情該如何才能避免。 蒯徹自然能夠體會出齊王心中的憂慮。說道:「齊王不必擔心。事情的結果未必會那麼差。楚漢之間現在是在和談,可是會是永遠的和平嗎?顯然不是,劉邦和項羽都有胸懷天下之志向,若非是受制於人,迫不得已,如何會答應和談呢? 所以楚漢之間的和平時間是有限的。只有他們之間有動作,我們的機會就始終存在。即便是現在。楚漢之間暫時和談,齊國依舊是一個超然的存在。所以齊王不必擔心。」 任何事情到了蒯徹這種人口中似乎都變的很容易,韓信心裡舒坦了很多,這才問道:「那先生以為,楚漢何時會再有衝突呢?」韓信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他不願意等待的太久太久。 「這個……」蒯徹略微沉思,說道:「或許越國滅亡之時,就是楚漢開戰之日吧!」 「越國滅亡?」韓信驟然間一驚,顯然對此有些驚訝。他以蒯徹的回答是一年兩年,或者三年五載,沒想到卻是一個如此不具體的答案。 蒯徹點頭道:「不錯,楚漢和談不可能只是為了停戰這麼簡單。對於他們而言,有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越國。所以臣揣測,此番楚漢廣武山議和之中,很可能有共同對付越國的商談。」 共同對付越國?韓信這才意識到,或許是因為自己身處北方的緣故,很多時候都不重視越國這個強大的存在。他也才注意到,自己對楚漢和談這件事情看的有些太過簡單。 蒯徹續道:「越國現在是實力強大,或許單打獨鬥可以勝過楚漢任何一個。要是西楚國與漢國結盟,兩隊一同對付越國,越國恐怕不是對手。所以說越國滅亡之日,楚漢兩個宿敵怎麼能沒有動作呢?」 想起與越王尹旭複雜的關係,韓信的心情突然有些複雜了。越王尹旭是何其厲害的一個人物,可要是劉邦和項羽聯合起來對付他們,只怕也是難以招架了。 蒯徹道:「楚漢聯合對付越國,想必不會調動齊國參戰。齊王正好可以趁著這段時間,繼續休養生息,發展壯大齊國的力量。」 韓信輕輕點頭:「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現在我們齊國已經聚集了超過二十萬的兵力,接下來將會更多。即便是楚漢兩國將來有多厲害,寡人也是怡然不懼……韓信和蒯徹是如是認為的,不過好在因為前景依舊存在,齊國的力量也足夠強大,並不是很擔心。可是彭越這邊心情就十分沉重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恐懼了。 楚漢之間竟然和談了,彭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是個笑話,可是確確實實地發生了。 作為天下諸侯之中一個另類的存在,彭越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不容易。讓他們賴以生存的原因不是別的,正是楚漢之戰。 因為楚漢開戰,他們才可以在夾縫之中求生存。正是因為楚漢之戰,他們才倒向漢國一方,凸顯出他們的作用來。 彭越撓楚對於漢國而言曾經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正是因此漢王劉邦才少不得要多加倚重。也正是因此,彭越才能接著漢國和庇護和幫助,逐漸發展壯大自己的力量。 之前他們一直盤踞在外黃一帶,在不久前他們終於找到一個機會,成功拿下了大梁城。回到了信陵君當年叱吒風雲的地方,也讓彭越真正有個一個落腳點。 此番西楚國大軍進攻漢國,彭越沒有過問,想要坐山觀虎鬥,趁著這個機會積蓄自己的力量。隨著自身實力的不斷壯大,彭越似乎也願意看到楚漢兩國兩敗俱傷的情況。 可是沒想到楚漢兩國結盟,這完全是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對於他彭越而言,也算是一個很不幸的消息。 本來這件事情與他們本身沒有多少關係,可是卻確確實實影響到了他們的實際利益。 他彭越之所以能夠發展的到今日,完全就是藉著楚漢之爭的順風車發展起來的,要是這兩順風車不開了,那麼他的處境和發展將會是怎麼樣呢? 因為當初獻出彭城的緣故,項羽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彭越也正是清楚這一點,才會倒向漢國這一邊,否則他將沒有活路。 漢王劉邦之所以收留他,他之所以能夠憑借漢國的實力發展起來,就是因為劉邦需要利用他從後面前牽制項羽。 上一次楚漢滎陽之戰,西楚國大軍本來已經貢獻了成皋,最後卻還是無功而返。除了因為韓信及時率領援軍趕到的緣故,就是因為他彭越及時出兵從後方牽制楚軍。 彭越撓楚,對漢國至關重要。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時候他不理會劉邦,甚至說很不尊敬,可劉邦還是得笑臉相迎的緣故。也是他彭越得以生存的一個籌碼! 可是現在楚漢之間和談了,兩國停戰了,從此之後劉邦不必要他彭越幫忙牽制項羽。對漢國而言,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彭越算是失去了利用價值。其實所有的形勢本來就是一個彼此利用,彭越和劉邦之間亦是如此。差別的就是誰對誰更需要,現在劉邦已經徹底不需要他了,而他還少不得要倚仗劉邦。 不僅如此,劉邦一旦不需要自己,那麼對自己的憤怒是否也會爆發出來呢?尤其是這一次,當西楚國大軍進攻的時候,根本沒有主動出兵幫助的意思。以漢王劉邦的小心眼,想必一定生氣了,劉邦會不會趁機報復呢? 還有項羽,數次的事情結合在一起,自己算是把項羽給得罪慘了。 現在項羽有機會了會不會來對付自己呢?或許在楚漢和談之中,就有犧牲自己自己的條款。彭越陷入了深深的擔憂歐諾個,以自己目前這點力量,根本不是劉邦和項羽的對手。 當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現在生死存亡相當於全都捏在別人手中,仰人鼻息是至少的。 彭越的心情無比沉重,到底該怎麼辦呢? 就在此時,兩道密信正在由滎陽送往臨淄和大梁……()rv 第五七七章楚軍撤退 當韓信接到劉邦從滎陽從來的信函時,不由地啞然失笑。 「先生,你看看!」韓信一邊將信函遞給蒯徹,不由地笑得更加得意了。 蒯徹很是驚訝,怎麼原本憂心忡忡的齊王轉瞬間如此開心。 接在手中一看,蒯徹不由地也笑了,沒想到真實i情況竟然是這樣。 「竟然是這樣……」蒯徹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全然沒有想到所謂的廣武山議和,其中竟有這樣多的內情。 韓信笑道:「是啊,想不到真正結盟的竟然是漢國和越國,要對付的是西楚國,可憐項羽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想必這也是他們所想要達到的效果,若非如此,劉邦如何能救出他的家人?如何能夠解除滎陽困局?如何又能讓項羽上當呢?」蒯徹本來就是才智高遠之人,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轉瞬間間便明白過來其中的原委。 韓信道:「寡人就好奇嘛,劉邦怎麼願意和項羽和談了,原來其中竟然有這樣的貓膩!」 「可不是,說到底還劉邦狡詐,項羽這次要吃大虧了。不過得益最大的似乎不是劉邦,該是越王尹旭才對。」 聽蒯徹這麼一說,韓信心中一動。因為之前誤以為是楚漢直接聯合對付越國,還在為越王尹旭擔心。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必要,尹旭是什麼人,有必要為他擔心嗎?什麼時候他總是一個贏家。 韓信輕輕搖頭道:「最大的贏家是越國,可我們也不差,齊國也是一個大贏家。」 蒯徹笑道:「是啊,沒想到劉邦如此慷慨,竟然將臨近東海的土地全部許諾化給齊王。不過如此一來,齊國的付出也就更多了。」 韓信點頭道:「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想要獲得利益,就必須要有付出。若是掌控了臨近東海的土地,齊國的國土將會擴大許多,實力也會大大增加。孩不就是出兵□嗎。齊隊有這個實力。」 對此韓信表現的很輕鬆,畢竟領軍作戰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何況出兵的又不是他一個人,現在可以說是大家一起出兵對付項羽。實際上就是牆倒眾人推。在其中出上一把力,不需要太大的付出,就可以獲取不小的利益,這筆賬還是比較划算的。 蒯徹道:「齊王。切不可掉與輕心。不只是出兵對付西楚國的事情,要是按照現在的方案,項羽覆滅是已經注定的事情。關鍵是要考慮戰後,劉邦現在如此重的許諾,一來是想要說動齊王參戰對付項羽。二來也是為將來和越國的周旋埋下伏筆。 不管是哪兩國結盟。只要共同的敵人覆滅之後,彼此之間有了利益衝突,對峙是必然的。將來漢國和越國之間的敵對和爭奪也是必然的。劉邦現在這種做法,就是想要把齊王也拉進來。東海之地盡屬齊國之後,齊國和越國也就直接接壤了,彼此之間也就存在了利益衝突。 到時候漢國和越國之間出現爭端,少不得要牽涉到齊國,所以這事情必然會有些麻煩。」 韓信聽蒯徹這麼一分析。才意識到劉邦的心思什麼時候都有些複雜和奸詐。此舉也是有些包藏禍心。不過此番出兵的利益是擺在那裡的,想要拒絕似乎也是不可能的。 「先生,這是後話,有了你的提醒,寡人到時候會注意的。倒是眼下,這出兵的事情似乎是可以答應的。」韓信沉吟著說道。 蒯徹點頭道:「是的。楚漢決戰,把握好了對齊國是一件大好事。只是出兵的時機要選好。在一些問題上好處理好,以防劉邦再有什麼小動作!」 韓信點點頭:「這是自然!」 同時心中也暗道:項羽啊。沒辦法,都是為了生存,只能對不起你了……如果說韓信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興奮,那麼彭越接到劉邦的書信時,簡直就是狂喜。 本來楚漢和談的消息對於彭越而言無疑就是晴天霹靂,末日宣言一般。彭越無比沮喪,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沒想到轉瞬之間福音降臨,將自己從萬劫不復的邊緣解救出來了。 沒想到楚漢和談不過是一場騙局,毫不存在的事情…… 不僅如此,楚漢之間不僅沒有和談停戰,相反還將會爆發一場生死決戰。不過很明顯的事情,勝利的天平是傾向漢國這邊,而自己似乎也是這方的籌碼。 彭越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簡直就是大悲之後突然大喜,甚至讓他抑制不住流下淚水。 「先生,沒事了,沒事了!」這樣大的喜事自然要第一時間和陳青山分享,同時也讓先生不必為此再擔憂下去。楚漢和談的事情不僅對彭越造成了巨大的心裡壓力,對陳青山而言也很不輕鬆。 陳青山也有些好奇,不知道什麼緣故讓心情沉重無比的將軍變得如此輕鬆。 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完全和彭越是一樣的心情。激動,非常激動! 令人恐懼的事情終究沒有發生,反倒是迎來一個絕好的機會。 「劉邦答應冊封將軍為梁王?」陳青山心情激動地問道。 彭越連連點頭道:「不錯,劉邦已經答應了!」 梁王封號乃是他期盼許久的,現在總算是要兌現了。從此以後,他彭越也就是名正言順的諸侯王了,很多事情不辦起來也就更加的方便。身份,地位和心理狀態完全起到變化。 彭越續道:「這一次不用擔心劉邦不兌現,大軍出動之日,劉邦的詔命就會宣佈。他知道,不見封號,本將……寡人是不會出兵的!」現在為了保密的緣故,冊封梁王的消息自然不能宣佈,對此彭越也表示理解。 陳青山點頭道:「那就好,不止如此,劉邦似乎還許諾了很大的封地。」 「是的,定陶以西到大梁的土地將會盡數為我們所有。」彭越心中更加舒暢,即將成為名正言順的兩位不說。連同兩國的封地也在不斷擴大,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劉邦這才倒是真捨得,不過這些領地本該就是昔年魏國所有,現在處於梁王治下是應該的,也算是物歸原主。」說起這些涉及陳年舊事的事情,陳青山不禁唏噓不已。 如今彭越正式成為梁王,意味著他們多年的願望即將達成,這種欣慰和感動著實讓人興奮,興奮的要流下淚水。 彭越道:「可惜項羽這次是被騙慘了,下場也會很慘!」 陳青山歎息道:「項羽也算是咎由自取,若非他當初那樣強勢,那樣咄咄逼人,何以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漢國,越國,齊國和梁國,四國大軍同時出動對付西楚國,項羽縱然有三頭六臂也不是對手,這一次他的失敗是注定的,西楚國滅亡已經是必然了。」 知道知曉了其中內情,任誰都能想到其中緣由和結果,對西楚國的未來全都是一片茫然,全都是悲觀的看法。 「什麼以鴻溝為界,以東屬楚國……全都滾蛋……」彭越一聲大笑,按照之前的楚漢和談結果,他的領地全都劃在了西楚國範圍內。他以為是劉邦講他賣了,這才是他最為擔心的事前。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只是虛驚一場,一切都安然無恙。 彭越道:「暗中準備調動兵力吧,估摸著項羽也快要撤軍回去了,我們正好可以趁著好機會先漂亮地打上一場。」 陳青山搖頭道:「看情況吧,劉邦此人太過卑鄙,萬事還是不要先出頭,等到漢軍出兵之後再參戰。不必擔心,項羽是死定了,好多力氣多獲取利益才是最好的結果。」 彭越旋即與陳青山四目相對,嘿嘿一笑,很是得意……西楚國確實已經在準備撤軍了,楚漢廣武山和談已經結束。 按照和談的約定,楚漢兩國以鴻溝為界,以西屬於漢國,以東屬於楚國。 現在西楚國的大軍還駐紮在漢國的土地上,戰事已經結束,按照盟約,撤軍是必然的。 楚軍將主要轉戰淮南,為下一步的對越國作戰做好準備。 中軍大帳裡,西楚霸王項羽說道:「撤軍吧,沒必要再繼續待下去了。」 「好的……不過漢軍最近似乎也沒有什麼動靜,劉邦會不會有什麼不軌?」對此虞子期略微有些擔憂。 項羽不以為意道:「莫要擔心,劉邦是擔心他的主力撤退之後,我們會偷襲。現在我們撤退了,按照約定,他也就該調動軍隊到巴蜀和臨江一帶去了。只要兩國的軍隊全部到位,對越國開戰就可以開始了。」 虞子期心中的一絲不安一閃而過,這才說道:「好吧,既然如此,臣就準備撤軍的事情了!」 項羽點頭道:「好的,你就準備吧,此事就交給你了!還有派人去彭城將虞姬和孩子接過來,寡人很久沒見他們,甚至想念!」()rv 第五七八章交給你來做 洪都城,越王宮。 漢越結盟的事情已經確定了,接下來楚軍撤退之時,就是漢軍出擊之日。 越國也將會參戰,戰前許多事情都要加以籌劃,對越國最重要的一次軍事會議正在召開。 「大王,楚軍已經在準備撤軍了!」飛影的消息總是非常及時,對前線消息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尹旭點頭道:「沒有了范增,項羽在謀略方面的卻是下降了,兵不厭詐,他竟然如此輕信了劉邦!」說實在的,他還是有些疑惑,沒想到項羽會這麼快就開始撤軍。如此一來,漢國和越國之間商定的計劃也就順理得以開展,項羽的生命倒計時也將正式開始。 「也許是項羽過於輕信他們,也或者是我們做的天衣無縫,成功騙過了所有人。」 「或許吧!」越國君臣對此有種意想不到的興奮。 「項羽那邊到底怎麼樣我們不知道,不過此事事關重大,絕對不可以掉與輕心。」尹旭吩咐一句,也算是個提醒。此戰乃是逐鹿天下之中,最重要的一步,必須要小心應對。即便看似項羽現在是上當了,途中事情有變也完全是有可能的,自然絲毫不敢掉與輕心。 「是!」 尹旭輕輕點點頭,說道:「今日召集大家前來,就是制定一個完整的作戰方案!尉繚先生,蘇角的軍隊可否到位了?」 「江東的軍隊已經全部暗中集結到了會稽!」尉繚及時回答。早在很久之前。迎娶漢國小郡主呂伊的同時。就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部署,也算是提前準備。如今看來,越國的未雨綢繆如今全都恰到好處地利用上了。 「很好!」尹旭又問道:「水軍和船隻呢?」 陳平回答道:「全都準備妥當了,水軍會搶灘在北岸登陸。已經準備了足夠的船隻運送兵力,大王不必擔心。」因為地處南方,水軍一直是越國著重特意發展的一塊,在天下諸侯之中算是一枝獨秀。平時看似作用不大,但是有些時候也能發揮出的非同一般的作用來。 「很好!」尹旭對此很是滿意,續道:「淮南之地多水道,我們的水軍和船運可以派上用場!」 「沒錯!」陳平道:「只可惜邗溝水道現在多有淤積。大船通行怕是不大容易!」 尹旭道:「沒辦法,只能盡量看了,等到拿下了淮南,盡快清淤。疏通邗溝就是了。」 邗溝乃是昔年吳王夫差為了北方爭霸,開鑿的運河,聯通了淮水與大江。只要這條河流通暢,越國船隻就可以輕鬆北上,由此進入淮水之中。 淮水又與北方諸多支流聯繫,水文條件不錯,均可行船。比如賈魯河和魏國大梁附近的鴻溝,都是良好的運輸通道。 有這些河流在,越國強大的水運能力就會凸顯。將來北上爭霸的過程之中,無論是運兵還是運送糧食。都恨方便。可以說是越軍北上之後的糧草運送生命線,地位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因此的尹旭對其非常重視。不過如今邗溝還位於西楚國國內,西楚國對其利用程度和重視程度有限,荒廢嚴重。現在只有等北上佔領淮南之後,再好好修復。 「西楚國的主力在北方,我們主要進攻方向還是南方,首先料理南方的桓楚!」陳平道出了越國此戰的核心任務。 桓楚所部自從從江東撤退回江北之後,為了防備越國,一直留在江北,沒有任何調動。 現在越國要對西楚國動兵。按照漢國和越國之間的約定,越隊的主攻方向是淮南。 自然而然就要對桓楚所部開戰,桓楚在江北的時間比較長,在江北經營出了一道鐵桶般的防線。如今想要突破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對越國而言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 「桓楚這邊。不只是防線經營許久的緣故。現在楚漢之間有名義上的和談,其中就有聯合進攻越國的商定。想必桓楚已經接到命令,出兵江東。想必江北楚軍可能已經進入戰鬥狀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已經算不上了。」 「即便如此也沒什麼,以前是桓楚想要出兵進攻,現在換成是我們對他迎頭痛擊。讓他的大軍根本到了不江邊……」話隨說的輕巧,但事情確實比較麻煩,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尹旭說道:「桓楚這邊確實比較棘手,只怕蘇角一個人會很有壓力。這樣吧,章邯將軍,淮南的戰事就由你前去主導指揮吧!」如此大事,沒有一位得力的統帥肯定是不行的。蘇角的能力有限,防衛江東是沒有任何問題,小規模的軍事進攻也完全有能力勝任。可是當前這種事關重大的戰役,若非章邯這等名將前往,尹旭未必能夠放心。 「臣遵旨!」章邯早已經躍躍欲試,自然不會推辭。昔年巨鹿之戰敗給項羽,乃是畢生之痛。現在有機會率軍對西楚國作戰,一雪前恥,章邯自然是樂見其成。唯一可惜的是,可能沒有機會和項羽在沙場上一較高下。 其實越國國內對淮南最為熟悉的要算是英布,可是英布現在尚且在巴蜀之地,無法及時趕回來參與淮南對桓楚之戰。實際上也是尹旭有意如此安排的,巴蜀前線將來要對關中作戰,章邯是原本的秦將領,對關中熟悉那是自然的。英布對淮南也是如此,尹旭這麼做也是為了到時候兩位上將軍功高震主,擁兵自重的情況出現。 尹旭相信有章邯在,桓楚不是對手,淮南之地想要拿下來是很容易的。 「大王,此戰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淮南吧?」在很多越國臣子眼中。此戰滅掉西楚國之後。若是越國的利益只是一個小小的淮南,怕是有些不斷滿足。 尹旭點頭道:「那是自然,一個小小的淮南自然是太少了,可是總不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要一步一步慢慢來。我們首先要考慮到的是戰後的形勢……」 尉繚點頭道:「不錯,對我們越國而言,首先穩穩地拿下淮南總是沒錯的。至於再往北方,只怕不會那麼簡單了。」 高易說道:「此戰誰能佔領更多的地方,那麼戰後誰的領地也就更多才是,難道我們要便宜劉邦嗎?」 尉繚搖頭道:「不只是劉邦一個人的問題。北方諸侯只怕都會傾巢而出。」 「怎麼講?北方諸侯傾巢而出?」對此高易有些疑惑。 李斯解釋道:「楚漢越三國大戰,北方諸侯豈會袖手旁觀?尤其是齊王韓信,還有有實無名的彭越,都不會坐視不理的。他們參與進來也是必然的事情。」 尉繚接著說道:「項羽本人在北方,西楚國大軍主力也在北方,漢軍是否有那個能力單獨對付楚軍還是個未知數。劉邦對此是有自知之明的,調動韓信和彭越的軍隊出擊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韓信和彭越也參戰?那可就有意思了,項羽這下子可是眾矢之的,牆倒眾人推啊!」 如此一來,可以說天下排的上號的諸侯全都和西楚國為敵,從各個方面大軍對項羽展開合圍。西楚國必敗無疑,項羽也必然沒有好下場。 尹旭對此自然是了然心中的,在原本的歷史上。漢王劉邦以是封地許諾,調動韓信,彭越和英布幾個諸侯王參戰,一共幹掉項羽的。 現在英布的淮南軍不村了,成為了自己的屬下。韓信和彭越可以依舊會如約出兵,項羽的局面確實緊張。 在原本的歷史上,項羽失去了北方土地,因為無顏見江東父老,而自刎烏江之畔。而現在江東完全掌控在越國手中,現在對淮南之地也是虎視眈眈。可以確定一點。項羽要是在北方戰敗,便沒有了任何退路,可以說是必死無疑。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事情可能依舊會上演,只是物是人非。事情到底會如何就沒有人可以預料了。 不過這一次,項羽到底要因而而死呢?至少不會再是無顏見江東父老。而是……如此一來,自己似乎成了罪魁禍首?一時間尹旭的思緒漂浮的有些凌亂。 「若是彭越和韓信參戰,那北方的情況確實就比較複雜了!」高易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麻煩之處。 尹旭道:「所以,即便是我們出兵佔領了更多領地,也未必能夠守住。因此寡人的目標便是拿下淮南,以淮水為邊界和漢國,齊國和未來的梁國對峙。過早地越國淮水沒有什麼好處,比較早地與彭越和韓信發生衝突,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 有淮水這道天然屏障,我們守住固有領土沒有任何問題,然後再進一步地北上,從長計議。在淮水一線,我們的利益有限也就罷了。我們可以考慮從別的地方找回來,東邊不亮西邊亮,比如巴蜀那邊我們是否可以有什麼動作呢?」 漢國和越國的結盟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項羽,要是西楚國不在了,那麼彼此之間的同盟關係也就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將會是你死我活的龍爭虎鬥,所以在對付西楚國的同時,不精進要考慮防備漢國有什麼小動作。還要做好一些準備,為將來對漢國的鬥爭埋下勝利的伏筆。 所以諸多事情必須要考慮清楚,提前做好準備。 巴蜀是一塊比較特別的地方,本來是漢王劉邦的發跡之地,對漢國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現在卻在越國的掌控之中。因此巴蜀之地本身就存在爭執,就是一個禍事的開端。從地理位置上而言,巴蜀之地緊鄰漢國至關重要的關中一帶,隨時可能威脅到漢國核心腹地的安全。 越國現在佔領了整個南方的土地,大江沿岸全在手中。而巴蜀則是在上游,要是漢軍佔領了巴蜀,則可以居高臨下,威脅到下游越國領土的安全。所以對於漢越兩國而言,若是要首先對對方出手。巴蜀似乎都是第一選擇。 不過尹旭並不擔心。在這件事情上,他比劉邦可是更佔先機。當初可以教劉邦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今日再來一周子午谷奇謀又何嘗不可呢? 尹旭拿出一封密封的信函,說道:「將此物送到巴蜀,交給英布,他知道該怎麼辦!還有蒲俊也不能繼續閒著了,這次寡人想要好好和劉邦玩一場,既然如此,我們就全面開花,送給劉邦一份大禮!」 眾人都知道所謂的大禮指的是什麼。一個個都是笑而不語,心中還有些激動。 尉繚道:「我們在算計著如何防備和對付漢軍,估計劉邦也在算計我們,這是一個相互的過程。因此此番的作戰。我們絕對不可以掉與輕心,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小心著了劉邦和張良的道,然後好好地與他們周旋一番。」 凡事怕的就是得意忘形,劉邦不是省油的燈,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智謀高遠的張良先生,這樣的人必須要予以重視和小心。 「這個是自然……寡人相信大家都心中有數!」尹旭點頭道:「現在需要大家齊心協力,全力以赴,辦好這件事情。」 「臣等畢竟全力以赴,輔佐大王成就大業!」 尹旭信心滿滿地點頭道:「很好,有諸侯相助。寡人何愁大事不成。命飛影全部投入,各方面的消息務必及時打探清楚,第一時間稟報!」 「飛影已經進入天級運作,大王放心好了!」 飛影作為一個特殊的情報機構,很早的時候尹旭就為其確定了天地人三級運作模式。人級就是一般的,地級就說明事情比較重要,比如之前的巴蜀之戰就要是如此。至於天級,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之前從來不曾動用。知道這一次,滅楚之戰即將開始。下一步越國和漢國之間的敵對不可避免,那自然就要是最高級的情報運作了。 至於天級運作之下,飛影到底能發揮怎麼樣的效果,這是誰也不曾預料到的…… 如此高的警示級別,尹旭自然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如今好的便是等候消息……結束作戰會議之後,尹旭匆匆回到後宮。他想要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盡快見見范依蘭…… 或許是遺傳了祖先西施的美貌,范依蘭的容顏那是沒的說,超過了曾經的楚國美女虞姬。尹旭認為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實際上也算是實至名歸。 曾經的范家大小姐,一個仙女一般的存在。與尹旭之間互相有感情,卻一直沒能走到一起。直到范家發生了變故,尹旭在機緣巧合之下救了范家,才成功俘獲芳心,最終抱得美人歸。 如今范依蘭在越王宮裡做夫人已經兩年之久了,范家的事情主要交給范紫和范青他們在辦理。范依蘭每日主要的事情就是侍奉夫君越王尹旭,餘下的便是照顧大哥范陽留下的獨子范延嗣。 如今范延嗣已經兩歲多了,開始咿呀學語,蹣跚學步。看著可愛的侄子,范依蘭也開始很想有個自己的孩子。看著宮中其他幾位夫人都有了孩子,范依蘭也有些心動了。母愛的情節一旦被激發,就有些洪水氾濫的感覺…… 用過午膳,范依蘭在花園裡逗著侄子蹣跚學步。看著范延嗣搖搖晃晃的步子,可愛的樣子逗得美人嬌笑不斷。 「什麼事這麼開心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范依蘭立即回頭,瞧見尹旭正在朝自己走來。剛剛想要說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時,范延嗣就已經看到了尹旭,邁著搖晃的小步子飛奔過去,用著奶聲奶氣的稚嫩童音喊道:「姑父……」 因為范延嗣是范依蘭的侄子,愛屋及烏,再加之小傢伙本來就聰明伶俐,尹旭對其很是疼愛。尹旭一把抱起虎頭虎腦的小傢伙,甚是愛撫和讚譽…… 一番安撫之後,小傢伙總算是心滿意足了,范依蘭才讓乳母將孩子抱走。這才轉身目光凝重地看著他,她清楚地知道尹旭在這個時候來找她,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大王,有什麼事情需要依蘭做?」 「還是我們依蘭善解人意啊!」尹旭對於范依蘭能否才猜到自己的目的並不在意。 「當年你哥哥去過北方草原對嗎?」 「是的……」范依蘭不知道尹旭為何會提及哥哥,讓自己回憶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為了購買戰馬?」 范依蘭突然心中一動,已經想到尹旭的目的到底在哪裡了。 「是的,父親當時說,以後天下形勢不管如何,諸侯對戰馬都是很有需求的。因此派了哥哥前去打理草原的生意,同時做好馬匹生意的前期工作……」 「那現在這些生意都怎麼了?」 「哥哥死後,草原的事情沒了主心骨,只怕那些已經零散不堪了。不過若是想要恢復過來也並不難……」范依蘭說著說著,不由地有些傷心了。 「那好,此事寡人就交給你來做!」尹旭隨即吩咐一聲,一件大事便這樣交代出去了。()rv 第五七九章走不了了 楚軍撤退了,廣武山和談之後沒多久,西楚霸王項羽就決定撤軍回彭城。 項羽一心想著和漢軍聯合對越國開戰,早已將戰備命令下達到江北前線的桓楚所部。那邊已經開始有所準備了,只要等自己到達之後,就會開始大規模地作戰。項羽擔心自己不撤軍,劉邦這邊擔心會造成威脅,無法及時調動大軍前往巴蜀和臨江前線,因此沒有多做耽擱,立即撤退了。 或許是項羽為人耿直,沒有多少心眼,以己度人,輕易地相信劉邦也會遵守承諾。或許是項羽沒有認真考慮所有可能性,忽略了漢越結盟的可能性。他只想到了自己可能對漢軍造成威脅,擔心劉邦多心,卻完全忽略了漢軍對楚軍的威脅。亦或者是項羽太過自信,認為自己足矣應付楚軍的進攻。 總之,楚軍撤退了。 「總算是停戰了……」 「什麼停戰,當兵的哪那麼容易就停戰?」 「是啊,聽說還是要南方去與越國作戰!」 「對啊,我們當兵的就是這個名,這都好幾年了,年年如是……」 「連續幾年作戰,劍尖上舔血,活下來已經不容易了,真有些累了。」 「真懷念以前在江東老家的生活……解甲歸田多好啊!」 「唉,這次是和越國作戰,打敗了越國,就能回江東老家了。」 「對。打敗越國。打回江東……」 楚軍士兵征戰多年,早已經十分疲憊,也都是思鄉情切。聽聞這一次對越國作戰,能夠回到江東,心情都十分激動。正是這樣的激動,讓他們迫切地想要離開滎陽,離開中原,同時也厭倦了對漢軍作戰。此事走在路,互相談論著,心情激動不已。 ………………………………………………………… 滎陽漢王府。漢王聽到消息的時候,心情激動。 「好好好,楚軍總算是撤退了!」 「漢王,項羽大意了。我們出手的時機到了……」楚軍撤是一個信號,漢軍即將發起進攻。 「樊噲和周勃是否到位了?」劉邦停住興奮的笑臉,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 「樊噲和周勃兩位將軍早已經率軍暗自佈置,隨時準備出擊……」張良作為整個戰略的策劃人,對此瞭解清晰。 「很好,佯作撤軍回關中的樣子,然後密令樊噲和周勃,等楚軍撤退失去防備的時候,發起進攻。」劉邦神情專注地做出命令。 「是!」 「漢王放心好了,樊噲將軍可是蓄勢待發。準備報成皋之戰一箭之仇,勢必會讓項羽付出巨大代價。」 「很好!」雖然只是兩個很普通的字眼,卻道出了劉邦心中複雜的心情。這些年一直被項羽壓制,處於屈辱之中,承受的痛苦太多。現在終於有機會反敗為勝,揚眉吐氣,其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為了對付項羽,早在和談剛剛有眉目的時候,樊噲和周勃就已經開始暗中準備,隨時可以調動軍隊襲擊項羽所部。 「韓信和彭越那邊有什麼消息?」劉邦想起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漢王放心。得到封地的許諾之後,韓信已經答應會出兵合圍項羽。彭越則表示,等到時機成熟,梁王冊封詔書發佈之時,大軍就會出擊。」 「嗯。果然都是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不打緊。只要他們能幫著寡人滅掉西楚國。封地自然會全部兌現。」劉邦輕輕點頭。雖說這些事情讓人有些不大情願,不過現在換取韓信和彭越的支持,也別無無他法。 沉思片刻之後,劉邦又繼續說道:「魯元已經回來了,找時間帶他去一趟趙國,加強一下與趙王歇的聯繫……」 劉邦之女魯元與趙王張耳之子張熬有婚約在,不過在此之前,魯元一直在彭城做人質。這婚約的事情完全只是一句空話。現在魯元的年紀雖然不大,還沒有到婚齡,不過再次確認此事,訂婚也是不錯的。在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韓信與彭越雖然是在自己的同盟一方,可是時間長了,終究是個禍害。有北方的趙王張耳這個牽制和威脅存在,多少都是有些好處的。這些人可以用,卻必須有個牽制,免得到時候更會成為心腹之患。 「好的,臣會安排的!」張良心領神會,自然懂得漢王的深意。只是,有些事情雖然這麼做了,會取得怎麼樣的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 「漢王,雖然我們現在主要敵人是西楚國,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防!」待商議出一個大概結果之後,眾人紛紛離開,張良多加提醒。 「先生是說尹旭?」 「是的,雖然名義上是結盟對付西楚國,可是這同盟關係到底有多少靠得住,你也是知道的。尹旭做事情很會瞅機會,經常趁勢而為。這次應該也不例外,我們不得不防啊!」 張良先生也是被越王的奇謀妙計給嚇到了,已經是一種習以為常……因此對越國已經有了一種近乎神經質的緊張,事實上也是如此,要是不小心防備可能就麻煩了。 「問題會在哪裡?」劉邦輕聲詢問。 「巴蜀和襄陽都有可能,英布與蒲俊可都虎視眈眈的,讓人不放心。」 張良沉吟片刻,續道:「最為關鍵的還是巴蜀,巴蜀以北可是關中,乃是我們的根基之地。當初韓信有那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謀,有李斯和尉繚在洪都,他們對巴蜀和關中的地形可是極為熟悉的。要是有什麼動作的話,我們可是不大好防備啊……」 巴蜀之失對劉邦來說一直是個心中之痛,巴蜀對越國的地位非常重要,損失已經很大了。現在巴蜀被越國掌控,而且隨時可能受到來巴蜀方面的威脅,這種心情還是非常難受的。 「巴蜀到關中……唉,關中有蕭何在,經營也也算是鐵桶一般,應該不至於有大問題吧!」劉邦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裡卻很沒底。雖然有蕭何這等能力超強的重臣在,可是越王尹旭的奇謀是出了名的……到底會怎麼樣還不知道,心理面還是很擔心的。 張良道:「還有襄陽,越軍也有可能北上……」 劉邦道:「小心防備著就是了,越國實在讓人不放心。最好密切關注一下越國軍隊的動向,此戰淮河給越國是必然的,至於其他地方就看情況了。」 「嗯,淮南給他們是必然的!」 張良道:「讓蕭丞相小心防備越軍的情況下,最好做好一些準備,若是我們佔據了淮水以北的土地,再能夠取下巴蜀,想要打敗越國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嗯,讓蕭何盡力準備吧!盡力而為,這一次是個機會,把握好了就是成功,要是把握不好可就……」劉邦心裡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 滎陽以東百里,西楚國撤退的大軍正在行進。 大軍從這裡撤離之後,撤退的軍隊朝著東南方向而去。此番楚漢和談,互相之間已經許諾不再互相攻伐,主力將分別調動了南方前線,一同對付越國。 項羽騎在馬上,心情也有些複雜。沒想到與漢王劉邦這樣的宿敵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和談?只是彼此之間能這樣放下仇怨?就和平相處嗎?說實在的,項羽並不相信。對此他也不抱太大希望,他本身的目的也就是想要憑此換取一些時間,通過進攻越國來換取東山再起的時間。 說到底將來還是少不得要與劉邦一分高下的,至於尹旭,則是他們現在共同最大的敵人…… 項羽抬頭看著逐漸有些黯然的天色,過不了多久星辰就會出現在天際,想起昔年范亞父觀星評論劉邦和尹旭的時候,似乎沒過多久,亞父之語似乎猶在耳邊。現在終於以這樣一種方式要進入結局階段,可是范亞父已經不在認識你了。一切都是按照亞父的遺願在進行,不知道亞父在天之靈看到之後,是否會欣慰呢? 「大王,我們現在已經快走出滎陽屬地了,再有兩日就要越過鴻溝,回到我們楚國了。」虞子期及時前來稟報。 「好,全軍加速行進。」項羽點頭應了一句,問道:「對了虞姬和孩子現在走到何處?」 項羽甚是思念妻兒,特意命人從彭城將虞姬和孩子接過來,準備帶著一同前往越國前線。 「王后和太子已經在路上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和霸王匯合。」 「嗯,好!」項羽對此很是滿意了。 「前方就要進入彭越的控制區域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虞子期對此略微有些擔心。 「不必擔心,彭越要是敢有什麼想法,來的時候就動作了,不至於等到現在。再說了,現在他要是敢有什麼異動,就直接滅掉他。現在他對劉邦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也該和他們好好算算舊賬了。」項羽冷冷說道。 項羽正開心的時候,全然沒料到想走已經走不了…… 第五八〇章喊殺聲響起 洪都,越王宮。訪問下載txt小說 范依蘭說道:「大王,既然越國需要戰馬,那依蘭就全力以赴,盡快恢復在家族在草原的事物。」 「行,此事就麻煩依蘭你了!」尹旭伸手將范依蘭環腰抱在懷中,輕聲安慰。 尹旭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未雨綢繆,現在越國的主力還在南方活動,對騎兵的依賴和需要一般。 但是接下來越國主力將會深入中原作戰,騎兵的作用和需要就會很多了。有了馬鞍,高橋馬鞍和環首刀在,只要有足夠的戰馬,越國就能打造一支非常強大騎兵軍團。 在此之前,越國已經想盡辦法獲取馬匹。可是南方的馬匹本來就少,本來就小,想要從中挑選出來一些戰馬是非常困難的。 到現在為止,越國近衛軍的騎兵軍團不過才五千人。在某些特殊場合多少有些作用,可是在正面戰場上,作用還是十分有限的。 若是有足夠的馬匹,越國的騎兵軍團就能大規模增加,將來將會是一直強大的武裝力量。 越國雖然一直在養馬,可是到底跟不上實際需要。於是乎尹旭想到了買馬,而良好戰馬的來源主要是北方草原。只是越國在南方,與草原力量之間沒有什麼聯繫。何況中間還隔著中原和河北諸多地方,想要從草原買馬基本上沒有可能。 正在為難的時候,尹旭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曾經聽范依蘭說起過。當初範文軒派了兒子范陽前去北方。與草原部眾接觸,目的就在於戰馬。 不得不說,範文軒作為一個風險投資家,其目光還是非常高遠和毒辣的。很早的時候就看到了戰馬對最後天下形勢的影響,只要有戰馬在手,想要扶持一個勢力就變得容易多了。范陽在草原數年時間,效果也是非常巨大的。 范家在草原上已經形成一道很厲害的網絡,范陽經營的很到位,與白羊王,樓煩王也多有聯繫。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卻因為范陽回家途中被殺,似乎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不過有范家這層關係在,任何事情做起來都容易多了。因此尹旭及時前來尋找范依蘭,就是想要范依蘭想想辦法。盡可能在這方面多做一些努力,為將來多做一些準備。 范依蘭點頭道:「大王言重了,依蘭一定盡力而為。草原事務雖然已經荒廢多日,可是根基仍在,范紫當年在那裡幫著大哥打理一切。現在就派他回去吧,有他幫忙,想必能夠恢復很多。」 「好的,我們越國有的是錢,只要能夠買到戰馬一切都好說……」 范依蘭淡淡道:「大王,夠嗎戰馬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大王需要的馬匹不少,如何運送回來呢?」 這才是一個關鍵性的難題,越國和草原之間還隔著許多的諸侯國,而且多半都是敵對關係。所以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開闢一條運送通道,似乎有些不大容易。 尹旭輕輕搖頭道:「這個,寡人會盡力想辦法了,你且恢復草原事情吧!」 「好的……依蘭一定盡力辦妥……」 尹旭微微一笑,將范依蘭攬在懷中,有這樣的女子相助,很多事情就容易的多了。怪不得范家之前敢做謀國的生意。人家確實有這樣的能力。若非有范依蘭幫忙,飛影哪裡有那麼容易建立起情報網絡?現在非常關鍵的購買馬匹,還是少不得范依蘭的幫忙…… 「依蘭,延嗣越來越可愛了……」 「是啊,要不我們也生一個……」 尹旭這麼一說。范依蘭俏臉頓時緋紅一片,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嗯!」許久之後。范依蘭才應了一聲。看著其他幾位夫人依次都有了孩子,范依蘭還是很羨慕的,心中的母性心情被激發了。現在侄子也逐漸大了,自然也要有個孩子。 尹旭點頭道:「看看今晚能不能有一個,要不然只能等寡人回來以後再說了。」 「怎麼?大王要出門嗎?」得知尹旭有留宿的意思,范依蘭臉上一抹緋紅一閃而過。可是聽尹旭話中的意思,四叔是要出門了。 尹旭回答道:「是的,淮南此戰至關重要,寡人想要親自前去盯著,否則怎麼也難以心安。估摸著項羽也該倒頭了,曾經也算是兄弟,好歹也要去送他一程才是。」 「刀劍無眼,大王萬事小心……」范依蘭輕聲叮囑。 「嗯,放心好了!」 …………………………………………………………………… 辦妥的這件事情,尹旭也就放心不好。凡事提前準備總是對的,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對西楚國的開戰了,飛影已經得到消息,桓楚那邊已經開始調動軍隊。很清楚的事情,想必是西楚國相信了所謂的楚漢盟約,因此作出的準備。 不過桓楚那邊的兵力只有三四萬,而越國現在的總兵力超過了二十萬,江東這邊能夠投入到淮南戰場上的也有七八萬,加之有章邯和蘇角親自率軍作戰,勝利似乎不是很難。 不過事關重大,尹旭本來想在洪都聽消息的,可是有些耐不住性子。想想已經很久沒有上戰場了,這一次想要到前線去看看…… 大軍已經開始調動,大戰一觸即發…… ……………………………………………………………………… 夜晚來臨的時候,西楚國撤退的大軍聽了下來,開始紮營休息。 馬上就要徹底離開楚河漢界以西,回到真正屬於西楚國的土地,因此不由自主地有些掉與輕心了。 營地裡,楚軍一片安靜,用完晚飯之後倒頭便睡,明日還要繼續趕路。 夢裡,西楚國的士兵們似乎想起了江東的美景,想起了那些美好的日子。 他們期盼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到曾經的家鄉。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營地的周圍一雙雙眼睛漏了出來。漆黑的夜晚,一個個身影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目標正是遠處的楚軍大營。 沒過多久,喊殺聲響起…… 第五八一章風起雲湧 「夜襲,夜襲……」 楚軍營地裡喊殺聲震天,無數的楚軍將士從睡夢中醒來,結果剛剛走出營帳們,刀劍已經迎面砍來。瞬間便是一聲慘叫,黏糊糊地鮮血噴濺在人身上,充滿了血腥與殘酷。 楚軍將士完全是一頭霧水,沒有搞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 西楚霸王項羽也是驚慌失措,在慌亂中從中軍大帳裡衝出來,大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被外面的喊殺聲驚醒的,一出中軍大帳,見到外面的混亂情況就有些懵了。 「霸王,不好了,敵軍夜襲!」 項羽愕然問道:「什麼敵軍,搞清楚是什麼人沒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現在若是被襲擊了,連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豈非有些太丟人了。 「不知道……敵軍來的太過突然,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喊殺聲,根本不知搞不清楚是什麼人。」 「霸王,是漢軍,是漢軍夜襲……」鍾離昧匆匆忙忙跑過來稟報,同時給出了一個很確切的答案。 「漢軍?」項羽兀自有些難以置信的目光,楚漢之間剛剛簽訂了盟約,互不侵犯,聯合出兵對付越國。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楚軍發起夜襲呢?最初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彭越的軍隊,先發制人。項羽本身已經有計劃,返回的時候收拾彭越的。沒想到最終發生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地方,項羽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彭越。讓人意外的是,沒想到出兵的竟然是劉邦,而不是彭越。 「確定身份沒有?確定是漢軍?」 「可以確定。末將適才親眼見到了樊噲在陣前指揮!」鍾離昧很是篤定。 「豈有此理。劉邦卑鄙小人竟然背信棄義……」項羽恨得咬牙啟齒,這個時候用腳趾頭想想,也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霸王,和談完全就是個騙局,劉邦現在背信棄義。對我們發起了進攻。」 項羽的怒不可遏,一來是恨極了劉邦的卑鄙行徑,同時也惱怒自己沒有密切關注態勢,太過親信別人。竟然這樣輕易地撤軍了,後路竟然沒有什麼防備。 「快,快些阻止反擊!」項羽無暇多想,立即下令組織兵力進行抵抗。 「是!」 …… ……………………………………………………………… 組織反擊不是說說那麼簡單,楚軍將士全都在熟睡之中,全都沉浸在前往江東就可以回家的夢裡。 何況楚漢之間已經和談。讓他們心中極其鬆懈,根本沒有足夠的防備意識,突然之間被襲擊。完全沒有做好應對。 再者。楚軍的營寨只是行軍途中的簡單駐紮,營寨本身的質量和防禦都差了很遠。何況漢軍是以有心算無心。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發起進攻的,楚軍哪裡會是他們的對手。 何況黑夜之中,營地裡一片混亂,將士們根本不知道將來在何處,根本無法組織起來有效的防禦。 一個晚上很快就過去了,楚軍營地被沖的七零八落,死傷慘重。 清晨,項羽出來視察傷亡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情況,心情很是沉重。 雖說是劉邦卑鄙陰險,背信棄義,可實際上還是自己不小心,疏忽大意了。到頭來竟然落到這樣的地步,被劉邦偷襲了。 一夜下來,西楚國十萬大軍死傷幾乎過萬,可以說是傷亡慘重。 而且戰略計劃也完全被打亂,眼前的失敗對西楚國而言是個不小的打擊。 不止如此,項羽對未來充滿了迷茫和恐懼。和漢國的結盟就這樣成了泡影,與越國又失去了結盟的可能。武涉那麼直接地離開江東,無疑是打了越王尹旭的臉,兩國之間已經沒有合作的可能。 劉邦既然敢這樣做,必然是有完全的準備,或許他已經說動了彭越和韓信一同出兵吧!若是三國大軍一同出動,西楚國恐怕不是對手了。這樣的狀況讓人忍不住有種深深的擔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這個時候,項羽已經不再想著如何才能恢復西楚國的實力。此時此刻,生死存亡才是關鍵,項羽可以說憂心不已。 「霸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西楚國的將領們此時確實有些慌了神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彭越和韓信那邊有什麼情況?」項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著事情的前因後果,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局。范亞父不在了,凡事只能依靠自己。此時此刻,也宣告了另外一件事情,范亞父交待的步驟已經失敗了。 「暫時還不知道,韓信和彭越那邊目前都按兵不動,沒有任何動靜。」 「現在沒有動靜,不代表沒有動作,劉邦既然敢這麼做的,就肯定有萬全的把握。你們認為,劉邦一個人有這個能力對付我們嗎?」項羽輕聲說道。 滎陽之戰,漢軍被楚軍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眾人心裡很清楚,單獨是劉邦一個人根本不是項羽的對手。若是沒有韓信和彭越幫忙,的斷然不敢輕易動手。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由此可見,西楚國的將領們都是六神無主,彷徨不安。 虞子期道:「最要緊的還不是韓信和彭越,之前漢國也向越國派出了使者,漢國和越國之間是否有什麼勾結呢? 漢國既然向越國派出使者,那就說明劉邦最初是有和越國結盟的意思。至於和我們的和談,想來不過是為了騙取其家人回去,解除成皋和滎陽的危機。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越國也攙和到這件事情之中。」 越國?項羽心裡咯登一下,要是越國也參與進來,那事情可就真的有些複雜了。越國可就是四面皆是敵人,被合圍了。 項羽沉吟許久,才說道:「我們先向東南方向撤離,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然後與劉邦好好周旋一番。」 「是!」 「還有,通知桓楚,小心防備尹旭!」項羽又補充了一句。 「好的!」 吩咐完畢之後,項羽輕歎一聲很是沒有底氣。現在的局面對西楚國而言是非常危急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項羽從來不曾感覺到壓力如此巨大…… 「虞子期,盡快派人去接虞姬和太子過來,陪在寡人身邊,彭城已經不安全了。」項羽在第一時間想起了自己的妻兒,他們對自己至關重要。 「好的!」 ………………………………………………………………………… 楚軍小心翼翼地撤走了,的臨走時間一片驚慌失措,這個過程裡漢軍將領樊噲和周勃一直密切關注。 「周勃將軍,撤軍已經撤離了,我們要不要立即率軍追上去。」樊噲看著楚軍遠去的身影,急忙詢問。樊噲作戰勇猛,倒是為人做事難免有些魯莽,此番對楚軍出擊事關重大,劉邦特意派出周勃前來主持,就是防備出現意外。 「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夜襲之後,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效果已經達到。楚軍已經有了防備,以我們現在的兵力,不是項羽的對手。」周勃說道:「及時將消息稟報給漢王,請他率主力前來支援。」 「好的!待漢王到達之後,樊噲還是打前鋒……」 「好啊,我不攔著你,你自己去和漢王說啊……」 ……………………………………………………………………………… 滎陽漢王府,張良急匆匆地走進來。 「漢王,漢王,周勃急報……」張良一邊走,一邊呼喊著,言語之中急迫之情溢於言表。 劉邦聞聽消息之後,立即是翹首以盼,忙問道:「怎麼樣?情況如何?」 張良喜滋滋地解釋道:「項羽全然沒有防備,周勃和樊噲二位將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大破楚軍營寨,楚軍死傷過萬,首戰大獲全勝。」 「好好!」劉邦連連點頭。對於這個結果還是非常滿意的。可是瞬間也感覺到壓力巨大,畢竟這下子就是與項羽真刀實槍地開戰了,再也沒有回頭之路。若是不能一舉成功,擊敗西楚國,後果還是不堪設想的。 而且此戰韓信、彭越和尹旭全都參戰,情況就複雜了很多。處理不好,後果是非常嚴重的,到底該如何應對? 「漢王,周勃將軍稟報,楚軍已經生出防備之心,正在朝東南方向撤離。周勃和樊噲二位將軍那邊時兵力有限,不敢貿然行動,請求漢王率領主力支援。」張良將周勃稟報的實際情況轉速給漢王劉邦。 劉邦遲疑道:「彭越和韓信呢?」 張良道:「到目前為止還在按兵不動。」 「按兵不動,他們會不會……?」劉邦沒有說下去,心理面還是頗為擔憂的。 「不至於,想必都是在等待時機。」張良對此比較自信,說道:「漢王,有的事情該盡早兌現才是,冊封彭越的詔書可能該發佈了。」 「好的,詔書立即發佈。」劉邦點頭道:「既然如此,寡人率軍前往就是了。」 一時間天下各隊滅調動頻繁,中原到淮南的大地上全都風起雲湧…… 第五八四章直撲金陵 北方,西楚霸王項羽以及麾下數萬將士的處境也不是很好。 楚漢結盟之後,本以為北方徹底停戰,在得意洋洋的地返回時,楚軍遭到了漢軍的突然襲擊,以至於死傷慘重。 只是傷亡也就罷了,關鍵是這麼一個舉動對楚軍將士士氣和心理狀態的影響。最初的幾天,楚軍將士完全是在惶惶不安中度過的,更加談不上有效作戰了。 所以楚軍完全是以一種接近於逃亡的方式在撤退,一路上不斷遭到漢軍的追擊和侵擾,可以說苦不堪言。 不過楚軍將士到底是征戰多年,作戰經驗豐富,戰鬥力也是非常強勁的。一旦恢復過來元氣,漢軍根本佔不了多少便宜。 就在昨日,楚軍一個漂亮的反擊讓漢軍傷亡不小。最為關鍵的是振奮了一下楚軍的士氣,從而有效打擊了劉邦和漢軍的囂張氣焰。 也就是這一麼一個漂亮的反擊,將劉邦打的更為清醒了。讓他清楚地意識到,沒有韓信和彭越,單單是靠自己,根本不是項羽的對手。 於是乎再次派人前去催促韓信和彭越,他現在也很是擔心,要是齊王和梁王按兵不動,那麼自己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這邊一邊密切關注著項羽的態勢,那邊又不斷地催促彭越和韓信盡快出兵……大王,劉邦又信函催促了!」大梁城裡,陳青山向剛剛已經升級為梁王的彭越稟報消息。 「既然如此,我們也出兵吧,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梁國大軍的厲害!」彭越認為時機差不多已經到了,再這樣等下去似乎沒有什麼意義,也是時候也出兵了。畢竟劉邦給了這個梁王的稱號,繼續按兵不動也有些不好意思。同時也是為了出兵,確保自己許諾封地的利益。萬一要是劉邦敗了,一切可就都沒了…… 「好。我這就通知田橫,一同出兵……」 梁國現在有兵力將近十萬人,可以調動的機動兵力就到達了七萬多。人數雖然不多,但是作用和影響和還是非常巨大的。正是因此,才放他以一個極其超然特別的地位生存在強敵環伺的北方諸侯之中,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同時也是彭越辦事得力。是以從外黃到大梁的這些年,兵力不斷增加,實力不斷增強。 現在他要為了自己進一步的利益和發展出兵,兩隊正如同一支露出獠牙的野狼衝出了籠子……齊王,似乎到了我們出手的時間了。」齊王宮裡。蒯徹見到的漢王的時候,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先生以為時機到了?」韓信淡淡地反問,想要聽聽蒯徹的建議。所謂時機這個東西,還真不好把握,無論是早一點還是晚一點都會有些麻煩…… 蒯徹點頭道:「是的,漢軍看似來勢洶洶,可項羽一穩住陣腳,一個反擊漢軍就有些抵擋不住了。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本項羽翻過身來。一切可都功虧一簣了。」 「哼!」韓信冷笑一聲:「這麼多年了,劉邦還是那個樣子,沒有一點長進……」 「可不是……」蒯徹笑道:「不過這對齊王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好事?」韓信的冷笑一聲,隨即點點頭:「說的也是……」 「那出兵的事情……?」蒯徹輕聲詢問。 韓信略微沉吟之後說道:「這樣,調集三十萬大軍隨寡人出征,先行隨在劉邦身後。待必要的時候立即出兵!」 「是,臣這就去安排!」蒯徹知道。齊王韓信這次是要玩大點…… 此戰將會是韓信和項羽之間的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正面對決。當時軍事造詣最高的兩個人物,他們將會上演一場怎樣的英雄對決?當真讓人期待……雖然打出一個漂亮的小反擊,阻擊了漢軍追擊的步伐,可是楚軍面臨的壓力還是不小,一點也輕鬆不下來。 中軍大帳裡,項羽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反而是一臉的凝重,甚至還有些掩不住的失落。 西楚國的重臣們全部都聚集在此處,商議對策,解決眼前的困局。 「現在是我們楚國面臨的最危險的時刻,諸位想想辦法,看看我們眼下該如何是好?」項羽沉聲說出了幾句讓人沉重不已的開場白。此時此刻,看能否商量出個辦法來,一直這樣下去,後果將會很嚴重的。 「霸王,劉邦卑鄙小人背信棄義,偷襲我們。正面作戰,他們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要我說,不如我們反攻回滎陽,徹底打敗漢軍……」 不知是哪一位頭腦簡單的熱血青年混在其中,道出這樣一句話,說的倒是慷慨既往,可是所有人的臉色都更加的沉重了。現在西楚國已經被人逼得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當真是難受…… 「反擊?之前在滎陽和成皋,打出那樣一個形勢已經算不錯了。現在反擊漢軍,怕是難以取得更大的成效……」之前下了那麼大的功夫,依舊未能撼動滎陽,現在怕是更加困難了,對此皆不看好…… 「現在想要全面反擊是不可能了,劉邦敢於這麼做,彭越和韓信可能也會出兵,我們面臨的壓力不小,該想辦法防禦才是……三路大軍要是一起合圍,我們還得想退路才是……」 「怎麼防禦?」 「要不,我們撤回彭城,以彭城的高牆深池來防禦?」 「不好,萬一要是漢軍圍城怎麼辦?彭城豈非要成為一座死城?」 「那怎麼辦?我們撤離到東海郡,泗水郡,還是淮南去?」 「撤離到淮南吧,那裡還有桓楚的好幾萬軍隊,我們可以憑借淮水與漢軍周旋……」 「不行啊,淮南緊鄰越國,要是越軍渡江進攻該如何是好?豈非要腹背受敵?」 「現在沒有辦法,只能是讓桓楚全力守住沿江防線,然後與劉邦和尹旭周旋……」 「這……」 項羽聽著將領們互相爭執,始終一言不發,不過一張鐵青的臉讓人忍不住有些擔憂。 說的一點都不錯,西楚國現在真是退無可退,進無可進。 若是要面臨劉邦,彭越和韓信三路大軍的聯合進攻,憑借自己手中這點兵力根本不是對手。退守彭城,最終的結果不過是守衛一座孤城,遲早還是思路一條。 若說是退守淮南,若是江東依舊屬於西楚國,倒不失為一條好計策。可是現在江東為越國所有,要是西楚國集中到狹小的淮南,面臨四國南北夾擊,連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這才是最為痛苦的事情。 現在還有一個很大的擔心,那就是越過到底有沒有參與到此事之中?若是尹旭也出兵對付自己,那西楚國可真就是回天乏術了。至於自己的下場和未來,項羽根本不敢多去想要…… 思想來去,現在楚軍主力的移動方向受到了很大限制。根本不是他們自己想要去哪裡就能去哪裡的?面對漢軍的不斷追擊,項羽無奈只得向南移動……很多的楚軍將士,思鄉之情都很弄重要,也許現在只有再臨近江東的敵人,才能激發他們心中的鬥志吧……想辦法盡可應對過去眼前的為難局面才是關鍵…… 如果尹旭沒有參與此事,是否可以考慮想辦法說服他,一同來對付劉邦呢?項羽在心中做出一個假設,或許說是一種奢望吧!願望很美好,可是當武涉從江東不辭而別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破滅了。 唉!項羽心中太多的無奈與鬱悶…… 「冊封桓楚,不要著急進攻越國,穩定守禦好沿江防線就是了。」現在桓楚那邊幾乎是西楚國最後的防線了。 「是!」早有人第一時間將消息飛鴿傳書給去……項羽的詔命頒布的很及時,可是從北方到淮南有很遠的路程,傳送命令的過程難免有個時間差。而且這個時間還不斷,足矣影響到很多事情…… 等到詔命到達的時候,桓楚早已率軍楚軍出擊了,一個挽救桓楚,有那麼一絲可能維護西楚國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此時此刻,桓楚正乘船朝著金陵城揚帆而去。最初的時候,他曾經想要把攻擊目標放在了洪都。可是後來合計著還是放棄了,畢竟洪都是越國都城,防守必定嚴密,駐守的軍隊人數肯定也不少。貿然進攻,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何況那裡已經是江東的邊緣了,桓楚認為那裡的楚人並不密集,歸附感並不強烈,沒有所謂的民心支持。 於是乎桓楚將選擇的目標放在了金陵城,聽聞那裡是越軍的前哨基地,若是能夠拔掉,無疑給越國以沉重打擊。也為楚軍渡江作戰提供的可能。於是乎桓楚率領楚國船隊,浩浩蕩盪開向了金陵……rs 第五八二章執著與無奈 臨淄,齊王宮。 蒯徹的步履很快,今日確實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因此讓一向沉穩蒯先生也有些不淡定了。侍衛們見到之後,還都有些奇怪,全都詫異地看著蒯丞相。 「齊王,劉邦已經動手了。」蒯徹進入大殿,見到齊王韓信之後,甚至沒有來得及開口見禮,便開口說話,顯得很是著急。 韓信還帶著幾分略微的驚訝,說道:「劉邦竟然已經動手了,看來我們有些多餘了。」似乎是調侃一般,也道出了韓信的心態。 韓信很清楚,也完全可以理解,劉邦想要滅掉項羽的心思有多麼迫切。不過,對於劉邦和其本人的能力來看,是否能夠成功還不知道,韓信對其並不抱很多希望,他不認為劉邦一個人有那個實力能夠完全打敗項羽。 「哪裡,劉邦現在最期盼的就是齊王你了。」蒯徹說出實話,言語之中還帶著幾分奉承之意。不過事實上確實如此,劉邦如今一多半的江山都是韓信打下來的。要是沒有韓信,劉邦根本不是項羽的對手。實際上,此戰劉邦主要還是指望韓信,否則也不至於將濱海之地全都許諾全都封給韓信。 「好吧,那就讓他暫且再等等,寡人相信劉邦先應付項羽一段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韓信想了想微笑著言語。 「齊王,您的意思是?我們暫且不出兵是嗎?」蒯徹揣測著問道。 韓信面帶冷笑說道「嗯,是的,暫且按兵不動,看看劉邦這幾年水平到底見長了多少。」韓信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冷峻和嘲諷,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信的基礎上。 「還有,注意一下彭越和尹旭那邊,他們只怕是也不安分。尤其是江東,若是那邊有什麼問題,及時探查。若是尹旭參與進來,事情可就複雜多了。需要謹慎行事。寡人可不想因此被劉邦利用……」韓信想起此事,及時補充。 「是!」蒯徹自然清楚地知曉,劉邦想要拉韓信入伙的目的何在。心中自然清楚明白。 …………………………………………………………………… 大梁城裡,彭越也在密切關注著這件事情。這些事情都事關自己身家性命和切身利益,任何一個諸侯都不會掉與輕心。 當項羽的大軍從他的家門口撤離時間,梁國大軍早已做好了準備。若是項羽有心對付自己,彭越也一定會奮wωw奇Qisuu書com網起反擊,全力以赴。 不過若是楚將軍沒有直接發起進攻,梁國這邊也就按兵不動。彭越很清楚,若是項羽和劉邦之間真的達成同盟關係。勢必會來對付自己這個兩面派的小人物的的。 不過實際上是劉邦對項羽的一場騙局,西楚霸王項羽被欺騙了,根本不存在所謂的什麼結盟。不過即便在這種情況下,要是項羽要是心中憤怒,想要直接滅掉大梁和外黃,也是完全可以了。 所以楚軍撤離的這段時間,對彭越來來說是心驚膽顫。好在運氣不錯,項羽尚未能對自己怎麼著的時候。既然項羽沒有什麼動作。彭越自己也不會那麼傻傻地出兵。事實上,項羽先被劉邦給襲擊了,倒正是合意。 最初的時候,彭越還擔心,項羽會以為這件事情是自己幹的,因此而懷疑到自己頭上來。 不過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夜襲楚軍大營的是漢王劉邦手下的樊噲和周勃,才沒有造成什麼誤會。 「先生。現在該怎麼辦?我們是否也出兵?」彭越就此向對面的陳青山詢問。 「先不著急!」陳青山年紀有些大了,思考做事都比較慢一些。良久才道:「想必劉邦的主力就快到了,先看看他們的戰況如何,再做定奪。」 「好,且先答應下了,到時候再根據實際情況做出定奪。」彭越的表現淡淡的,現在的事情都是和利益相關的,誰都謹慎小心,不會輕易動作。 ………………………………………………………………………… 大江以北的淮南之地,靠近沿海的本就屬於西楚國,至於靠西一些的地方原本則屬於九江國。後來九江國被龍且和項聲所滅之後,全都納入西楚國的版圖範圍內。 因為淮南緊鄰江東的越國,隨時可能受到越軍的威脅,因此西楚國在此佈置了很嚴密的防線。當初尹旭佔領江東二郡之時,恰逢西楚隊深陷齊國,劉邦虎視眈眈,項羽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忍氣吞聲。駐防江東的桓楚也撤軍返回江北,便一直在此駐軍防守,就是為了防備越國。 桓楚這些年一直處於防守的勢態,也正是因此,他一直未能參與到北方與齊楚的戰爭。一來是沒有立功的機會,二來,桓楚也不滿北方戰鬥的結果。很多時候他都在懷疑,北方的戰事到底是怎麼進行的?怎麼戰敗是經常的事情,這似乎不是強盛無比的西楚國該發生的事情。 竟然被一個韓信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連龍且都被斬殺,簡直是太過屈辱。桓楚一直期待有個機會能夠揚眉吐氣,至少不是這樣一直毫無作為的防守。 在經過幾年的憋屈等待之後,桓楚終於等來主動出擊的機會。西楚霸王項羽下令,楚軍準備渡江作戰,奪回江東。 雖然出兵是建立在和漢國合作的基礎上,還是有些讓人不自在,不過總算是要出兵作戰了,多少算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吧。讓淮南的楚軍將士心中欣慰不少,信心和士氣也恢復了不少。 當初被迫撤離江東,就是一件讓人相當鬱悶的事情。多少將士們都嚷嚷著,要留下來與越軍決一死戰。奈何項羽和范增下了嚴令,桓楚無可奈何,只得為大局著想,撤軍回江北。想當初撤軍的時候,費了多少口舌才說動那些血氣方剛的將士。 這件事情讓桓楚以及所有駐防江北的楚軍將士心中都憋著一口氣,一直期待著能有機會一雪前恥,打敗越軍。當然了,若是有機會奪回江東,那才是最好不過。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因此項羽的命令下達之後,桓楚、周殷等諸多楚軍將來都心情激動,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出兵江東作戰。 …………………………………………………………………… 「桓楚將軍,大軍已經準備妥當了。」周殷及時來稟報最新情況。周殷是桓楚的副將,是淮南駐防楚軍之中的第二號人物。 「好,既然準備好了,我們就動手吧!」桓楚似乎一直在等待這個消息,聽到消息之後,心情很是激動。 周殷勸道:「桓將軍,此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我們還是不要貿然麼出兵的好。」周殷認為眼前的形勢不利於楚軍出擊,尤其是江東越軍也讓人很是忌憚。 「謹慎?怎麼謹慎?難道霸王的詔令也不遵從嗎?」桓楚對周殷一直有些不滿,彼此之間也有些摩擦。桓楚多次想要請求項羽將周殷調走,卻一直沒能成功。其實這何嘗不是項羽的御下之術呢?桓楚手掌淮南兵權,要是身邊的人都唯命是從,項羽和范增能放心嗎?有個周殷在身邊牽制自然是最好不過。 周殷解釋道:「桓將軍,末將不是這個意思,末將是說越王那些素來詭計多端,要是不小心,不僅無法進攻,反而會有危險。此事事關重大,自然該小心翼翼才是。」 「怎麼小心翼翼?」桓楚顯得似乎沒有多少耐心。 「既然我們已經做好準備,索性不如等待霸王前來之後再出兵的好。」周殷道出了自己的意見。 桓楚道:「等霸王?等到霸王前來之後,越國就該已經得到消息了,等越國有了準備和防守,豈非失去了戰機?現在趁著越國先不知道消息,然後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只是越國兵多將廣,實力強大,江東的佈防兵力也很多,貿然出兵未必能夠搶佔先機的。而且還會比較危險……何況淮南與江東不過一江之隔,越國探子無孔不入,只怕已經有所察覺了。」 「你什麼意思?就是不讓我出兵是嗎?」桓楚已經有些憤怒了,很顯然對周殷的這種態度和言語很是不滿。 周殷道:「末將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謹慎小心一些比較好!」 說道這個份上,周殷一直沒有明言,這些天桓楚等人表現的很是激動的。所謂驕兵必敗,很多時候越是想要做什麼事情,往往就會疏忽大意。桓楚這個時候出兵,立功求勝心切,何況對手又是越王尹旭那樣厲害的人物。即便是英布,章邯等將領,隨便出來一個都是非常厲害的。 「別說了,淮南軍務是本將軍說了算,執行命令……」桓楚根本沒有和周殷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表現的極為強勢。 「桓將軍……」周殷再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桓楚拂袖而去,只留下周殷滿心的無奈與歎息,同時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充滿一種擔憂…… 第五八三章張開口袋 江東,越國會稽郡。 大將沿岸,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已經拔地而起。 此城正是越王下令最新修建的金陵城,據說當年秦始皇巡遊至此,曾經見到此地有王氣,故而埋金斷氣。於是乎越王尹旭下令在此修建金陵城,作為越國北伐淮南的前線根據地。尹旭也清楚地知道,千百年之後,金陵城將會名揚天下。 如今的金陵城幾乎是緊鄰大江來修建,城外就是越國水軍的碼頭。本來尹旭還打算在此修建商用碼頭,將金陵城打造成為江東沿江的一座商業中心和物資集散地。不過時間有限,尚未來得及,此時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只能徐徐圖之。何況如今還需要以此為基地開啟北伐,少不得要受到戰火侵擾,所以這些事情只好推遲以後再進行。 如今金陵城外的碼頭上停泊著許多的船隻,其中不少都是規模宏大的戰船。越國的船運是出了名的,水運能力是首屈一指的。 碼頭上為首的大戰船上,一個氣宇非凡的男子傲然站在船頭,抬頭遠眺。一雙英氣逼人的眼睛盯著北方的茫茫大地,眼神愈發的深沉了…… 「大王,水軍主力和船隻全都集結到了此處。糧草也已經全部調運到金陵城,八萬大軍已經在此集結。」 船頭的男子正是越王尹旭,此番從江東出兵淮南,對西楚國開戰事關重大,尹旭對此尤其重視,因此特意趕到前線來親自督戰。此時正在金陵城外的碼頭上,視察水軍備戰狀況。 前來稟報消息正是越國上將軍章邯,此番淮南之戰越軍統帥。尹旭只是前來督戰,正經的領軍作戰還是要他章邯負責。作為一個合格的統帥,他必須盡快瞭解前線的形勢。 「好,很好,什麼時候能出兵?」尹旭對於這些準備很是滿意,隨即問起了出兵的事情。事關重大。能夠盡早做好準備是最好不過的,尹旭對這些事情尤為關心。 「隨時都可以出兵……」章邯說道這裡,又略微遲疑道:「大王。這出兵的事情臣有些想法……」 「什麼想法?」尹旭對於上將軍,前線統帥的意見還是非常重視的。 章邯這才說道:「大王,臣剛剛得到消息,淮南的楚軍也準備充分。打算出兵過江。」 「那又如何?」尹旭問起了下文。 章邯續道:「飛影那邊得到消息,淮南楚軍的將領之中存在一些問題,似乎可以利用。」 「什麼問題?」尹旭饒有興趣地問道,從對方內部尋找突破口是他常用的方式。 章邯解釋道:「有兩個問題值得注意,第一。淮南楚軍將領桓楚和周殷不和;第二,淮南楚軍掌控者桓楚性子急躁,急於出兵江東,建功心切。」 「上將軍的意思是?」尹旭已經隱約已經猜到章邯的意圖。 章邯道:「既然楚軍出兵,我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尹旭已經完全明白,自然不會反對,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上將軍應對吧!」 「是!臣已經給大王一個漂亮的交代!」章邯自信滿滿地回答。 「那就好!」對此尹旭還是很有信心的。一個桓楚根本不是章邯的對手。更何況其現在還如此急躁大意,上次良機就更怨不得旁人了。 「對了,北方情況如何?劉邦、韓信和彭越是否已經有什麼動作?」尹旭問起北方的狀況,淮南戰事必須要和北方相配合著進行。說實在的,尹旭也擔心被劉邦耍了,所以必須要謹慎行事。好在越國有飛影。可以及時得到北方消息,不至於擔心被欺騙。 章邯稟報道:「飛影有消息送來。韓信和彭越目前還都是按兵不動。不過劉邦已經對項羽所部發起了進攻,樊噲和周勃率軍對項羽的行營進行突襲。楚軍死傷慘重。目前楚漢兩軍已經在北方打起來了。漢軍第一站是突襲,出其不意,現在失去了先機,未必是項羽的對手。目前兩軍是互有小勝負,具體結果尚且不得而知。」 尹旭冷冷一笑:「好,很好,劉邦總算是動手了。以目前的態勢來看,韓信和彭越參戰是遲早的事情。也只有韓信和彭越產站之後,才會分出個勝負結果來……」 「那是自然!聽聞劉邦已經冊封彭越為梁王,想必是彼此之間有什麼約定,從而換取其支持。」章邯笑著說道。 尹旭淡淡道:「劉邦想要換取韓信和彭越的支持,必然要付出一個代價的。」可以預見,劉邦必然是給了韓信和彭越不少的封地誘惑,韓信和彭越這兩個不確定因素也著實麻煩,將來對付的劉邦的時候還需要小心應對才是。 尹旭續道:「且看著吧,只要韓信和彭越一動,項羽這次是回天乏術了。對了,桓楚現在應該尚未接到楚漢開戰的消息,趁著這個時間差,我們似乎可以做很多事情……」西楚國和項羽結局基本上已經是確定的事情,差別只在於在這個過程裡,誰失去了什麼?誰將會得到什麼?誰將會得到或者失去的更多? 「那是!」章邯與尹旭對望一眼,紛紛露出笑容…… …………………………………………………………………………………… 「桓將軍,還是不要貿然出兵,從長計議的好!」周殷並沒有因為桓楚的冷淡態度而放棄,有些時候這就是他的職責,他覺得有必要勸阻桓楚犯錯誤。 「什麼從長計議?戰機稍縱即逝,是你能耽誤的起的嗎?」桓楚咄咄逼人,很是憤慨。 周殷道:「桓將軍,江東有越國主力,我們的兵力有限,霸王未到,我們貿然出兵,只怕無以為繼啊!」 「霸王已經有消息來,正在全速趕往淮南。若是等霸王大軍到達,越國人必定會防禦周全。若是現在可以,趁著機會拿下江東的一隅,作為我們渡江南下的跳板。待霸王大軍到達之後,也好有個突破口。」桓楚的理由似乎很充分,說道:「要是什麼都不做,一切都晚了。」 「桓將軍,霸王聯繫已經是多日之前的事情,如今的行程尚且不知道,是否該先行詢繼問呢?」周殷總是覺得不妥,繼續勸阻道:「何況我們對江東越軍的佈置情況也不瞭解,是否該打探清楚了再動手呢?」 「放心好了,這些事情本將軍都心中有數。聽說尹旭在大江邊上建了一座金陵城,乃是越國在江東的軍事基地。只要我們能夠出兵,一舉拿下金陵城,一切都好辦。」桓楚對周殷的話語充滿了不以為然。 桓楚最終還是出兵了,他是淮南楚軍的最高指揮者,周殷雖然能夠起到牽制作用。卻無法改變和阻止桓楚的行動,此時此刻,事情緊急,想要稟報遠在北方的項羽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大軍出擊,心中忐忑擔憂不已。 淮南和江東之間隔著寬闊著大江,想要過江就必須要使用船隻,許多船隻從江北出發,浩浩蕩蕩地向江東駛去。桓楚站在船頭,看著千帆相競,心中澎湃。 只要大軍過江,搶灘登陸,就可以和越軍好好大戰一場。尤其是在江東會稽,這裡的百姓大都是楚人,雖然在越國的統治之下,對西楚國卻又別樣的懷念。現在只要楚軍渡江回到會稽,相信會稽的百姓也會支持他們的。不至於簞食壺漿,卻也是民心所向。 如此楚軍將士必然會士氣大振,想要戰勝越軍也不是什麼難受,只要暫時在江東站穩腳跟,霸王的主力一到,戰勝越國是遲早的事情。 那麼自己也能立下頭功,改寫西楚國在對外作戰史上失敗狀態。至於周殷的勸阻,桓楚完全不當一回事,他認為周殷是有私心的。 桓楚目光遠眺,水天相接的地方就是江東了。那裡是自己的故鄉,也是跟著項羽一到起兵的地方。當初奉命駐守江東的時候,是何其榮耀。可是當那一日接到霸王和亞父的詔命,讓他率軍撤退的時候,他的心裡是那樣的難受,那樣的屈辱。 很多時候,忍辱負重是需要勇氣的。桓楚這兩年的時間就是在一種深深的屈辱之中渡過的,現在終於有機會了,自然一心想著而要揚眉吐氣。 很多人是知恥而後勇,一雪前恥;也有很多人,心裡上會出現稍許的偏差,衝動是魔鬼在這群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結果往往顯而易見。 按照桓楚的是設想,想要取得勝利有幾個條件,一個是項羽大軍及時趕到,另外一個就是楚軍在江東能夠迅速站穩腳跟。 可是否能夠做到這兩點,桓楚的認識並不清楚。他並不知道楚漢已經開展,項羽已經被劉邦牢牢牽制的消息。他的出兵非常貿然,準備似乎也不是那麼充分的,桓楚也是求勝心切,很多問題都不曾注意。 更加不曾在意的是,在江東,尹旭和章邯已經張開了口袋…… 第五八五章打開缺口 自從接到桓楚出兵的消息,章邯便在江東佈置好了兵力,張開了口,等著桓楚往裡面鑽飛影打探和傳遞情報的能力超強,因此楚軍的行動,一舉一動全都在掌控之中,不虞擔心會出現什麼偏差。這也是章邯敢於如此,能夠成功的憑恃。 果不其然,急功近利的桓楚率軍直撲金陵的過程之中,遭到了越國水軍的包抄合圍。原想著仗著兵鋒衝出包圍圈,可是不管用什麼辦法,絲毫不見起色。直到此時,桓楚才知道出事了,出大事。 不過等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可以說是為時已晚,想要逃出去已經沒有可能。桓楚以及其所率領的三萬楚軍全部落入包圍之中,無路可逃。 桓楚站在船頭,看著茫茫水面上無數的越國戰艦時,才知道自己錯了。越國水軍甲天下,大江對越國而言就是天塹,想要憑借手頭這點兵力過江無疑是癡人說夢。如今看來,周殷說的一點都不錯,該從長計議,不該如此急迫的,或許至少也該等項羽到達之後再做決斷。 可是一切都晚了,在越國水軍的分割包圍和攻擊之下,江面上熊熊大火燃起,許多的楚軍船隻被燒燬沉入水中。無數的楚軍將士落入大江之中,其中很多雖然熟識水性,可畢竟是在風急浪大的大江裡,活命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小的……最終的結果慘不忍睹,三萬楚軍幾乎全部葬身江中。拼盡全力,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桓楚才殺出重圍,退回大江以北的岸上。 可惜越國人沒有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越國水軍緊追不捨,一路上有斬殺了不少。在消滅楚軍的同時,越國大軍也輕而易舉地搶灘登陸……大王,首戰告捷!」章邯來到一艘堅固的大戰船上,向越王尹旭稟報。 這戰船造的尤為堅固,規模和防禦能力都非常強大。不為別人的,就因此是越王尹旭的龍舟座船。此時遊蕩在江面上,密切關注著戰場形勢。初戰結束之後。章邯立即來向尹旭報捷,同時稟報軍情現狀。 尹旭點頭道:「有上將軍在,寡人何愁大事不成?何況桓楚還小人得志,不知天高地厚。是他自己找死!」 章邯謙虛道:「大王言重了,此戰實在是桓楚大意,被臣撿了便宜了。何況取勝的水軍乃是大王一手打造的,臣何功之有?」 「好了,上將軍就不要謙虛了。獲勝是不爭的事實!」尹旭面帶微笑,初戰告捷是一個良好的開局,讓他的心情尤為高興。自己當初著力打造水軍的決定沒錯,當然了也多虧了章邯指揮有方,否則想要成功也是不能的。 「大王,不是如此,水軍銜尾而追,已經成功地北岸搶灘登陸。蘇角已經率軍前去穩定戰果。只要打開缺口。就能迅速向北岸推進!」章邯此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稟報現在的戰況,這算是一個好消息,所以第一時間向越王稟報。 「好,好,很好!」尹旭聽到這個好消息之後,心情那叫一個激動。很長時間。越國雖然一直在擴張,可是只限於是在南方。對手的實力也很一般,可以說沒有遇到什麼強大的對手。今日的搶灘登陸。意味著越過了大江,正是向中原進軍。只有有了一個突破口,就能站穩腳跟,繼而就會有一個跳板,繼續北上征戰。 套用後世某位名人所言,雖然只是一次小小推進,卻是整個越國戰略向前一大步。 「立即率軍北上,以最快的速度佔領淮南!」尹旭立即下達了戰略命令。 此戰的統帥是章邯,但是這等戰略層面的大事,尹旭密切關注,下達命令是正常的。 北方楚漢已經開戰,只要彭越和韓信出兵,項羽幾乎是必敗無疑的。無法面對三國的壓力,項羽只有撤退,西北兩面自然沒有可能,至於東方則是大海。除了彭城能堅守幾日,東海郡幾乎是一馬平川,如何能抵禦劉邦、韓信、彭越聯軍的追殺?唯有向南的淮南之地有那麼一絲緩衝,或許會依舊如歷史上那樣,項羽還是會朝南撤退。這恐怕是他唯一能做的選擇…… 憑越國現在的實力,即便是項羽真的撤退到了淮南,越隊也依舊可以將其打敗。但是尹旭並不想出現這樣的局勢。倒不是說他並不想和項羽正面為敵,而是必須要防備著點劉邦。若是項羽渡過淮水南下,劉邦和韓信的大軍也就完全有理由南下。 那麼自己一心想要收入囊中的淮南之地就會被分羹一杯,至少會受到威脅,這將會威脅到越國此戰的收益,是尹旭所不能夠容許的。所以要搶在項羽撤退之前,將淮南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完全切斷楚軍的退路,將項羽徹底阻擋在淮南之外。 如此一來,不僅項羽能夠覆滅的更快,劉邦和韓信等人想要進入淮南也沒有理由。淮南這一片「淨土」之中就沒有沙子,反倒是越軍,要是能夠突過淮水北上自然是最好不過。即便是守不住也能給自己換取足夠的時間穩定淮南,佈置淮水防線。不只是東線的防禦,西線巴蜀那邊,英布或許也會帶來好消息的。所以,東線必須要處置好…… 「是,臣一定全力以赴,盡快拿下淮南!」章邯知道輕重,當即點頭稱是。章邯將軍也是言出必踐之人,今日既然可以當著尹旭的面許諾,就一定能夠做到……蘇角是此番越國淮南之戰先鋒,本他一直負責鎮守會稽的。 對楚軍的情況和沿江防務也最清楚,不過此戰關係重大,以他的能力和資歷,是難以做好此事的。為此越王尹旭派來了章邯,蘇角對此沒有一絲怨言。反而是拍手歡迎,全力配合,大局為重。所有君臣上下對很清楚,實際行動上也都一直做到,行事周全。 章邯的軍事統帥能力和資歷都擺在那裡的,而且同時屬於秦國出身。對章邯也是佩服和敬畏有加。人貴有自知之明,蘇角在這方面做得就很好。因此心情願意地交出了會稽兵權,為越王和章邯做征戰淮南的先鋒。 江面上水軍迎戰桓楚就有他的手筆。越國的水軍最集中的就是江東和江陵,分別掌控在蘇角和蒲俊手中。因此在水戰方面,蘇角還是很有經驗的。首次對外作戰,就來來了一個漂亮的開門紅。桓楚敗的那叫一個慘。蘇角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場勝利並沒有讓他高興過頭,乘勝追擊是必須的。 楚軍狼狽逃走,死傷慘重,士氣低落。如此一來江北防線也將會漏洞百出。蘇角怎麼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立即對僥倖逃走的桓楚追殺,這追著追著就過了江上了岸,也就成功地在大江北岸打開了一個突破口。蘇角深知越王此戰的目的和意圖,因此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個缺口的重要性和意義。 因此立即調集兵馬,全力守衛,逐步地加大缺口。與此同時,也迅速得到了章邯的支援。楚軍狼狽不堪。哪裡還顧及的了這麼多。越國也沒費多大功夫就佔據了江北一隅之地。越國的諸多船隻來往於南北,將越國士兵源源不斷地送到江北,很快就在這裡形成了不小的規模化軍團。 從而組織起來有效的抵抗,迅速將戰果過大,不斷推進……桓楚撤退回到淮南的時候,率領的三萬將士已經剩下不過數百人。如此一來。楚軍在淮南的兵力已經不足兩萬,與越國所出動的八萬大軍想必太過懸殊。而且攻守換位。淮南防線是多麼的綿長,兩萬人如何能夠守衛的住?反倒是越國。現在是進攻的一方,八萬人從一個地點突破之後,又有誰能抵擋的住呢? 最為要命的是對楚軍士氣的打擊,本來一個雄赳赳氣昂昂,信心滿滿,叫囂著要殺回江東,一雪前恥的的將領們全都蔫了下來。被越國大軍的威懾給嚇到了,此時此刻,可以說是心灰意冷,戰戰兢兢……至於之前的豪言壯語已經不知道扔到了何處?一雪前恥沒有做到,反倒是更加的屈辱…… 此時此刻,所有的楚軍將士已經到了一個地步,那就是談及越國就有些微微的害怕和恐懼。這種恐懼不斷地蔓延在所有將士的心頭,繼而隨著聚集的人群不斷地擴散。有時候人多勢眾,可以壯膽,可是也有很多時候,恐懼一旦蔓延,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可以說現在楚軍將士已經失去了抵抗的信心,根本是越國大軍的對手…… 桓楚是悔不當初,要是聽從周殷的建議也不至於如此,損失慘重到了無法向霸王交待的地步。 淮南雖然還掌控在楚軍手中,可是越國大軍實在強大,而且已經打開缺口,隨時可能殺過來,只怕是已經守衛不了多久了。桓楚在心中默默期盼,霸王早些到來就好了! 此時此刻,唯一能就自己的也就是西楚霸王項羽了,若是他能夠率領大軍及時趕到,還是有機會的…… 可實際上呢?似乎永遠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周殷將軍,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夜晚到來,凌亂的楚軍軍營裡,一個身影出現在周殷的營帳之中,並未引髮絲毫的懷疑。 「你怎麼還是不死心,難道真要讓我將你們抓起來交個霸王嗎?」周殷冷冷反問。很顯然這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來見周殷了,似乎來人的身份還有些敏感…… 「交給項羽?」來人輕輕搖頭,一邊悠然自得地走過來,一邊說道:「周殷將軍不會的,要是將軍有這個心,第一次見到在下的時候就會稟報項羽,何必要等到現在?這會子,周殷將軍願意和在下客客氣氣說話,就已經證明了很多事情……」 周殷頓時為之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很顯然被對方說中的心思。來人是越國說客,目的就是為了說服他周殷投降越國……若是放在以前,周殷一定會嚴辭拒絕……但是現在,自從被桓楚那樣傷害之後,有加之一場巨大的失敗,周殷這心裡就有了一些想法。有時候多給自己留條路並沒有什麼壞處…… 「再說了,即便是周將軍有心稟報項羽,項羽本人還遠在千里之外,只怕是這消息傳遞也來不及。更何況,即便是現在將消息送過去,只怕項羽也無心應對……」 「什麼意思?閣下此話怎講?」周殷從話中聽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開口詢問。 來人略微沉默之後,說道:「實不相瞞,周將軍,西楚霸王項羽被劉邦給騙了,撤退的楚軍遭到漢軍襲擊,如今死傷慘重,項羽只怕是自身難保,哪裡還有心裡管著點小事?即便是他有心,只怕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什麼?」周殷心頭一震,大為驚駭。楚漢之間竟然開戰了,原來和談這是一場騙局,原來還在期望項羽到達之後,一同對江東用兵的。可是現在,按照這個說法,項羽只怕是有去無回了,永遠都到不了江東……項羽都要完蛋了,還傻傻地幫著他守著淮南幹什麼呢?尤其是那個桓楚,仗著項羽的寵信,沒少讓他受委屈……如今看來,這一切的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項羽就要完了,即便是有淮南在手,又有什麼用呢?項羽能否支撐住來到淮南是個未知數,先不管這個,現在淮南本身也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問題。一切都被桓楚的莽撞行為而破壞了,現在越國大軍已經在北岸登陸。 就餘下的這點楚軍如何是越軍的對手?而且項羽那邊出了問題,西楚國也就徹底沒了盼頭,既然如此,負隅頑抗還有什麼意義呢?rs 第五八六章莫名地感傷 項羽的敗亡是注定了,加之桓楚這樣強勢愚蠢的行為,周殷被深深的刺激了。免費電子書下載 何況越國大軍已經在淮南打開缺口,繼續堅持下去那就真的叫負隅頑抗了,是沒有好下場的。 現在越國向自己伸出了橄欖枝,到底該怎麼選擇呢?繼續堅持必然是死路一條,若是投誠名節必然受損? 「周將軍,現在情況對楚國非常不利,越王對淮南那是志在必得,將軍為自己的前程和部下的性命考慮考慮?越王許諾,只要將軍願意,越國高官厚祿,虛位以待將軍……聽說桓楚平日裡對江東多有不敬……先生如此才能與慧眼,項羽還要將軍屈居桓楚之下……」 章邯派來的說客是特意挑選的,口才好是一方面,心理攻勢的把握更是到位。大勢上的威逼,恰到好處的離間,及時的利益誘惑……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周殷的心坎裡,讓他不由地不心動。 周殷想起桓楚平日裡對自己的惡劣態度,項羽因為早年和桓楚的袍澤之誼,彼此之間關係很好,多有偏幫。如此一來,受委屈的自然就是周殷了。說的一點都不錯,項羽和桓楚根本沒有重視自己,為他們死去似乎不值得…… 你不仁我不義似乎也算是天經地義,何況投誠之後,保住的不僅僅是性命,還有榮華富貴和錦繡前程。越國現在的國力和聲勢如此之好,將來也必會大有所為。大丈夫活在世上就是要建功立業的,西楚國已經是日落西山,越國卻正好如日中天。趁著這股子東風,成就一番大事業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經過一番慎重的思考之後,周殷選擇了投誠,是一耳光無可奈何的選擇,也算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吧! ………………………………………………………………………………… 周殷雖然只是桓楚的副手,但畢竟在淮南日久,手中還是控制著不少的力量。 他的投誠。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本就捉襟見肘的防守兵力被大大削弱。桓楚苦苦支撐的局面瞬間便垮塌了……許多楚軍尚在堅守之中的戰略要地被攻克了,本來就很危急不利的局面更加的不利了。很快的就敗給了及時前來進攻的越國大軍。 「周殷小人,竟然背叛霸王,背叛楚國……」敗亡是注定的,得到周殷背叛的消息時。桓楚恨的咬牙切齒,多有咒罵。心理面更是窩火,現在形勢艱難,他一直在苦苦支撐,好不容易有現在的成果。卻因為周殷的投誠全都付之東流了。 可惜已經全然沒有作用,同時心中也絲毫沒有悔恨和自我檢討,桓楚似乎忘卻了周殷之前不斷的勸阻,自己卻那麼的莽撞與固執。仔細說起來,現在這樣不利的局面終究還是自己造成的,可以說是自食苦果。 也許是天意弄人,就在淮南徹底失守之前,桓楚得到了楚漢開戰的消息。桓楚是仰天長歎。幾乎要流下淚水。本來還指望著項羽大軍到來。改變淮南現有的緊迫局勢,現在看來是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之前他還疑惑,楚漢聯合對付越國的情況下,越軍怎麼還有膽子先發制人渡江北上?原來一切都只是一場騙局,受騙的是他們西楚國……想想之前還信誓旦旦地想要收復江東,現在看來無疑都是癡人說夢……更為可笑的是。自己還因為此事那麼衝動…… 同時桓楚也深知,淮南就此丟掉了。項羽的命運也就和自己完全一樣,想來也是命不久矣了。西楚國是徹底的完了。沒有為西楚國立下功勞,反而因為丟掉淮南,徹底將西楚國和項羽送上了不歸路,桓楚心中無比愧疚…… …………………………………………………………………… 桓楚死了,他率領最後的楚軍殘部負隅頑抗,最終全軍覆沒,死於亂軍之中。因為心懷愧疚與憤怒,他堅持作戰到了最後時刻,死也也算是壯烈,可是咎由自取,自食苦果的行為看起來是那樣的可笑。想想桓楚也算是一帶名將,最初項羽叔侄江東起兵的時候也多方尋找他,也算是名噪一時的人物。沒想到就這樣死了,這也是繼龍且之後,西楚國陣亡了又一位高級將領。這不是一個結束,或許僅僅是個開始……注定了西楚國要有許多悲劇上演…… 桓楚死了,在周殷的幫助下,越軍用最短的時間佔領了淮南,將國界線和防禦線推進到了淮水沿線。越國的疆土也擴大了許多,越國也正式越過大江,想北方進發,這是一個新的開始,意義非凡。 再一次踏上淮南的土地,尹旭感慨萬千,闊別數年,終於有機會再次站在這裡。想當初來到這個世界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盜匪。第一次過江,尹將軍的威名傳遍天下,也因此得意加封為諸侯王。那麼如今,第二次過江,是否整個天下都將掌控在手中呢? 呼呼的江風吹過,風聲之中似乎隱隱有低沉的龍吟…… …………………………………………………………………… 「大王,大軍已經佔領淮南全境,蘇角已經率軍在淮水沿線佈防!」章邯第一時間向尹旭稟報了軍情。搶佔先機是非常重要的,因此越軍的行動很快,整個淮南全都掌控在自己手中,項羽和韓信將不會再有染指的機會。至於劉邦許諾給韓信所謂的濱海之地,現在也加上了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淮水以北的東海郡。 對此尹旭很是滿意,點頭道:「上將軍辛苦了,做的很好!」淮南拿到手中,首戰告捷,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吧,心中也踏實了許多。 章邯淡淡一笑,現在他已經完全融入到了越國,能為越王取得如此勝利,還是很開心的。 尹旭吩咐道:「現在有幾件事情需要做,第一個就是徹底肅清淮南楚軍殘餘!」 「是,此事已經在進行了!」此事不用吩咐,章邯也心中有數,早早地就開始進行了。 「嗯!」尹旭繼續吩咐道:「第二件事情,加派人手,盡快疏通邗溝。此事必須要抓緊辦,陳平會從江東派人手過來協助!」 邗溝聯通了大江和淮水,將來對越國北上至關重要,此事越國早有討論,章邯徵調事情輕重,當即答應。 尹旭這才問道:「項羽那邊現在怎樣?」此戰的核心還是項羽以及其楚軍主力,因此越國上下對北方的情況尤為關注。 章邯淡淡道:「飛影最近的消息,劉邦獨自一人不是項羽對手,如今韓信和彭越都已經出兵了!目前正在和楚軍激戰當中,勝負未分!」 韓信和彭越出兵?尹旭心中一動,這兩個人一動,可就意味著項羽的大限已經到了……雖然目前勝負未分,不過是楚軍仗著多年底子最後的堅持罷了!時間一長必定支撐不住,或許現在只是迴光返照罷了…… 原本的歷史上,是韓信大軍出動之後,對項羽大軍造成了沉重打擊,直接造成了楚軍潰敗!此番韓信可是率領了三十萬齊國大軍出動,當時最出色的兩個軍事戰略家在比拚,可一開始就處在一個很不公平的基礎上…… 項羽不斷撤退,四面楚歌,霸王別姬,二十八騎戰漢軍。最終當烏江亭長划船而至的時候,不肯過江東,在烏江邊自刎而死…… 烏江在淮南,距離大江已經不遠了,如今淮南全部被楚軍所佔領,項羽已經沒有了江東的退路,甚至想要渡過淮水都沒有可能。 那麼烏江自刎的的歷史將不會再重演,那麼項羽的結局到底會如何呢?尹旭抬頭看看天邊的白雲,輕歎一聲,具體的結局他猜不到,但終究逃不過一個死字,區別只是死在哪裡罷了! 或許淮水之畔就是項羽的喪命之所吧!原來是項羽心中有愧,不肯過江東。而現在呢?不管項羽有多麼迫切地願望想要回到江東和淮南都已經沒有可能了……那麼項羽之死到底該算到誰的頭上呢? 有些事情真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在這個弱肉強食,諸侯爭霸的年代裡,事情本來就如此,或許這就是生存之道,誰也改變不了…… 「大王,還有什麼吩咐嗎?」見尹旭陷入沉思之中,章邯輕聲提醒。 「哦!」尹旭醒過來,說道:「對了,按照上將軍的推測,項羽目前會往哪個方向撤離?」 章邯不知尹旭為何有此一問,回答道:「按照項羽目前的位置和撤退方向,應該是撤往盱眙一代!」 盱眙,又一個勾起回憶的地方,尹旭沉吟片刻,說道:「安排一下,寡人去一趟盱眙,和項羽道個別……」 現在雖然是敵對雙方,可是當年畢竟是並肩作戰的好兄弟,楚霸王也算是一世人傑,千年的悲劇就在眼前……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尹旭心中不由自主地多了一絲感傷,莫名的感傷…… 第五八七章自食苦果 「韓信和彭越的大軍到了嗎?」漢軍軍營裡,劉邦可以說是坐立不安,見到張良進來,立即開口詢問。 張良回答道:「到了,彭越率軍七萬,韓信率軍三十萬,都已經趕到前線了!」 「好!」劉邦剛剛鬆了一口氣,心情又再次沉重了。 本以為項羽撤退之時,出其不意地進攻,以漢軍的實力可以對付項羽,要知道他劉邦可是整整帶了二十萬大軍,而楚軍人數只有不到十萬。 即便是兩倍於楚軍,依舊沒有逃到便宜,再次驗證了絕對人數優勢的意義十分有限? 正是因此,讓劉邦意識到了漢軍的戰鬥力有限,那麼漢國的國力也就很有限。離開了韓信和彭越,自己一個人似乎很難打敗項羽。 本來想要趁著此戰為自己正名的,可現在卻是越描越黑……唉,想到這裡,劉邦不由地輕輕一歎。 韓信率領了三十萬大軍到來,這足矣體現齊國的實力,再加上韓信在軍事統帥方面的才能,當真讓人有些害怕。打敗了西楚國,越國將會當然不讓地成為漢國第一大敵,現在看來,齊國也是個不小的威脅……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有些時候只能先集中力量解決眼前的危機。既然已經和項羽徹底翻臉,那麼這次就不能給項羽留任何機會。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點利害關係誰都是知道的。 之前被項羽一個小反擊打的有些懵了,漢軍也很沒面子,士氣也受到了影響,要是繼續這樣下去,後果會很嚴重的。好在幾番催促之後,韓信和彭越總算是及時趕來了。有他們的參與。幾人合力,項羽應該就在劫難逃了。 「讓他們盡快投入作戰吧!」劉邦淡淡地吩咐了一聲,言語之中透著那麼一絲無奈。 「是!」 「對了。越國那邊已經有什麼消息嗎?」劉邦想起南方的越國,心中不由地抽搐一下。 張良道:「聽聞越國已經對淮南動手了!」 「對淮南動手?」這是盟約之中約定的事情,可是聽到這個消息時間。心裡還是有些不大爽快。 張良點頭道:「是的,尹旭是想要完全保證其在淮南的利益,是想要搶先佔據淮南,防止我們染指……」 劉邦自然明白尹旭的意圖,雖說在戰略設想之中,淮南是要準備劃給越國的,但是實際上劉邦還是有那麼一些不情願。要是漢軍能夠搶先佔領淮南,將來對付越國也就容易多了。 「淮南有楚軍桓楚所部鎮守,越國想要全部佔領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只要我們這邊加緊,機會還是有的!」劉邦似乎像是在自我安慰…… 這一點就完全體現了漢越雙方在情報消息上的不對等,越國對北方情況瞭如指掌……劉邦卻對淮南的情況懵然不知。兀自做著春秋大麼…… …………………………………………………………………… 楚軍中舉大帳裡。項羽一臉凝重,愁雲慘淡。眼神之中滿是擔憂,表情告訴世人,他項羽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沒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劉邦所憂慮的是將來,畢竟還沒有發生,而且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項羽所擔憂的卻是楚軍所面前的局勢,一個難以解決,或者說無法解決的危局…… 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輕易相信了劉邦所謂的和談結盟,導致了被突然襲擊。若只是被襲擊的話也不要緊,要命的是幾方面都聯合起來對付自己…… 到了此刻,項羽才發現西楚國的局勢是多麼惡劣,自己竟然一直沒有認真正視過。四面都是敵人,孤軍奮戰,雙拳難敵四手…… 西楚國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天下第一諸侯霸主的西楚國了,當初可以傲然於天下,藐視任何人。現在呢?卻連生存這樣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 今日接到齊王韓信和梁王彭越都率軍前來,自己所面臨的壓力也在成倍地增加。至於與韓信之間那互不侵犯的約定,現在完全就成了一句空話,約定是建立在實力和利益的基礎上。韓信動兵了,自己又能如何呢? 想當初韓信和彭越都曾經是自己的臣下,都有為自己所用的機會,卻未能把握好,以至於現在都出來成為自己的心腹之患。咎由自取,自食苦果,這句話現在用在自己身上一點都不錯。項羽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心理面相當的不是滋味。今時今日這樣為難的局面何嘗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唉,項羽一聲歎息,包含著太多的無奈…… ………………………………………………………………………… 歎息歸歎息,眼前的局勢該如何破解才是關鍵,總不能就此自暴自棄,坐以待斃。 若只是劉邦率領的漢軍倒也無所謂,項羽一點都不放在心裡。但是現在韓信和彭越都參與進來了,彭越也就罷了,最要命的是韓信。 漢齊梁三國的總兵力達到了六十萬之多,而自己手中不過只有堪堪不到十萬人而已。而且自己手中的楚軍將士都是多年來征戰沙場,戰場經驗豐富不假,可是疲憊困乏也是事實…… 反觀敵對方,劉邦就不說了,韓信和彭越那幾十萬軍隊完全都是以逸待勞,楚軍可是大大吃虧。 敵我兵力懸殊也不要緊,想當初彭城之戰,以三萬人勝劉邦五十六萬人也不過是一轉眼的事情。可那時候的聯軍統帥是劉邦那個草包,諸侯聯軍之間的聯繫和溝通不及時也是導致失敗的重要原因……現在不一樣了,對面有齊王韓信坐鎮。 實際上,項羽心中也一直有個想法,那就是有機會和韓信在沙場上一較高下,看看這位年輕的元帥到底有多厲害。可惜當真正盼來這一天的時候,項羽卻無奈了。現在楚軍和三國聯軍之間的實力完全不對等。自己這邊太多地處於劣勢。如何與人家韓信一決雌雄呢? 更是因為有了韓信在,對方的六十萬兵力才能夠真正地發揮效果,成為巨大的禍患。想要再造就一次彭城的勝利是不可能的。想要反敗為勝似乎也希望渺茫,突然之間,項羽的心情尤為失落…… 倒不是他悲觀。而是事實確實如此,形勢對楚軍非常不利,西楚國的前景一邊黯淡,危機重重。難道西楚國就要這樣完了嗎?項羽不願意這樣想,也不想承認這樣的事實,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想要逃避是不可能的。 西楚國將會如何?自己的下場將會如何?項羽不得不開始思考這些問題。 若是有南方的江東在,撤回去臥薪嘗膽,奮發圖強。東山再起不是沒有可能。可惜江東已經被越國佔領了好多年,那裡是沒有退路了。 項羽不禁懷疑,當初冊封尹旭為越王似乎是個錯誤的決定給。本來是留著江東來壓制他的。沒想到全為他創造了一些好條件。越國如今的局面似乎也是自己一手造就的,唉。怎麼淨趕了一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項羽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沒有了江東也就罷了,撤退到淮南也不失為一個權宜之計。淮南地方雖然狹小,北有漢齊梁三國步步緊逼,南方有越國虎視眈眈,可以說也是非常危急的。但畢竟有大江和淮水這兩道天險在,多少能夠抵禦一段時間。 如此也有有個喘息之機,至少不至於立即出現亡國之禍,從長計議或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所以淮南無疑是西楚國最後的希望。即便是撤退到淮南之後,生存空間,糧草,前途等各個方面都存在問題,卻還是需要盡力一試,才不至於出現太大問題。 那邊的消息尚未傳過來,也不知道越軍是否對淮南發起了進攻?想想尹旭的足智多謀,身邊又有李斯,尉繚出謀劃策,征戰之時有章邯、英布等名將出馬,如此強大的陣容,也不知道桓楚能否支撐的主? 同樣,西楚國也尚未接到淮南的最新軍報,也正是如此,也給項羽留下了最後的幻想餘地…… 「淮南,淮南!」項羽在口中默默念叨著,眉頭緊鎖。 撤退到淮南是一方面,如何撤退到那裡去也是個問題,現在劉邦緊緊地咬著自己,韓信和彭越即將到來,該如何脫身呢? 項羽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腦海之中在盡力思索著如何應對…… …………………………………………………………………………… 「唉!」想著想著,項羽總不是忍不住一聲歎息。 「霸王!」一雙嬌嫩的玉手按在肩膀上,一個倩影出現在了身後。 不用回頭,項羽便知道是摯愛的女人,楚國王后虞姬到了。這恐怕是項羽唯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因為思念虞姬和孩子,提前一步將虞姬母子接出彭城來與自己匯合。本來打算是將他們帶上一同南下與越國開戰的。 可是沒想到這樣糊里糊塗地救了他們母子的性命,也讓項羽少了許多的牽掛和掣肘。至少可以放心大膽地不顧及彭城,向南撤離。若是現在虞姬母子還在彭城陷入齊國大軍的包圍之中,項羽可能會立即抓狂。 幸好提前一步下令,將虞姬和孩子接了出來,及時地與自己匯合,一道南下。饒是如此,依舊沒想到待他們出來之後,面臨的依舊是刀光劍影和戰火硝煙…… 身為王后,不該干政,但最起碼的形勢還是知道的,西楚國如今面臨怎樣的為難形勢,虞姬心裡一清二楚。項羽那緊鎖的眉頭就是最好的明證,虞姬清楚地察覺到項羽處在深深的緊張,擔憂和焦慮之中。西楚國正面臨一場生死考驗,危險重重,霸王如此完全是意料之中。 行軍佈陣,舉國大事虞姬不懂,她無法幫助想出謀劃策解決眼前的危局。但是看著夫君如此憂心,虞姬也是揪心不已。身為妻子,能夠做的也就是照顧好夫君的飲食起居,盡量地予以安慰。 只是一聲輕輕的呼喚,沒有任何多有的話語,那種安慰已經在不經意之間傳達出去…… 說實在的,此時此刻,虞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寬慰項羽。她只是篤定一點,那就是任何時候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丈夫,隨時站在他的身邊陪著她。 「你來了?隆兒呢?可都還好?」項羽看到嬌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稍微舒緩,輕聲詢問。他們的孩子項隆也隨軍而行,如今不過是個不到一歲的孩子,項羽很是疼愛和關心。 虞姬輕聲道:「都好,霸王不要擔心。」 「那就好!」項羽嘴上這麼說,心裡面卻又不由自主地沉重了。身為一個父親,自然而然該為孩子創造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可是自己呢?卻將孩子帶著在軍隊之中,如此幼小就讓他承受顛沛流離之苦。不止如此,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西楚霸王之子,本來一個該無限榮耀的身份,現在對孩子而言是個威脅。項羽擔憂是否會因為自己而連累孩子…… 要是自己真的敗亡了,那麼虞姬和孩子會是什麼下場呢?項羽心中怎麼能不憂慮……此刻讓心中充滿了北悲傷與自責,深深感覺不有愧於虞姬和孩子。 「霸王,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總會有解決辦法了,莫要太過有心!」虞姬輕聲勸慰。 項羽輕輕點頭,並沒有說話,如此危急的局勢,他不願意告訴虞姬,讓他承受如此多的壓力。 虞姬續道:「霸王,臣妾知道,此番情況可能很嚴重,難以解決。虞姬只想說,不敢情況如何,虞姬都會陪在霸王身邊……」 這是一個承諾,一個女熱的承諾,也是其滿腔深沉的愛最好的表達。患難與共,生死相隨,這才是結髮夫妻之間的深情體現。 「虞姬!」項羽心中不由地感動,心情更加沉重了。寬大有力的手臂伸過去,將虞姬攬在懷中,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第五八八章絕望悲涼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包不住火,越軍佔領淮南的事情還是傳出去了。 漢王劉邦得到消息時,輕輕一歎,掩不住地有些失落。淮南終究還是被越軍佔領了,雖然本分就是協議所約定的事情,事實上卻不希望發生。 這意味著漢國已經沒有機會在染指淮南,現在想想自己那點子想法完全就是奢望。以尹旭的能力和謀劃,怎麼可能給別人留機會?淮南他是志在必得,誰都阻擋不了。 唉,終究是棋差一招…… 算了,如此也好,越國佔領了淮南,可就完全切斷了楚軍後路,項羽死定了! 項羽是死定了,但是到底鹿死誰手也是個非常關鍵的問題。漢軍已經沒有機會染指淮南,卻也不能留機會給尹旭,讓越軍染指淮水以北。 那麼就必須要加快對楚軍的征討作戰,若是遲遲不能解決項羽,尹旭可就有了理由,名正言順地越國淮水北上。請神容易送神難,尹旭一旦過了淮水,事情只怕是就有些麻煩了。這是劉邦不希望看到的局面,也不容許出現的局面。 可是戰爭的主動權在韓信手裡,要是齊國大軍不肯加快作戰,這事情也就沒有那麼快能解決。催促韓信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自己也該想點辦法才是…… 「子房先生,你有什麼辦法沒?」一遇到問題,劉邦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智囊張良。 張良已經知曉了淮南的事情,也完全能夠理解漢王此刻的心情。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雖然他不認為尹旭會貿然北上,但夜長夢多,事情常常會有變化,萬一要是出現個什麼問題也說不定。所以還是要小心防備著。以防萬一總是沒有錯的。 不只是淮南,漢國與越國接壤地方多了去了,巴蜀和沔水一帶也讓人很不放心,早些結束對西楚國的戰爭對漢國是有好處的。加快戰爭的步伐是一方面,這事情需要韓信上心才是,至於其他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張良沉吟許久之後,說道:「漢王,臣親自走一趟。說服韓信加快用兵。」 「先生有把握嗎?」若是能夠說動韓信自然是最好不過,劉邦所擔心的是,韓信未必肯買他的賬。 張良微笑道:「臣知道韓信在擔心什麼,倒是可以盡力一試。」 「好。那先生就盡力一試吧!」劉邦也是抱著幾分希望,要是張良能夠成功自然是最好不過。 ………………………………………………………………………… 韓信率領的齊國大軍已經到了,齊國現在總兵力達到了四十萬,此番直接調動了三十萬出戰。除了說是一鼓作氣,憑借絕對優勢打敗西楚國。也有示威的意思。 向天下展示一下齊國的實力,讓誰都不敢小覷,從而獲取舉足輕重的地位。 不顧韓信到達前線之後,沒有立即投入戰鬥。只是小規模地試探性地進攻。並沒有馬上派兵和項羽主力開戰。 他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倒不是說坐山觀虎鬥。看著劉邦和項羽鬥個你死我活,好從中漁利。主要原因還是在於戰略上的考慮。有道是兔子急了還咬人,西楚國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日薄西山了。項羽也即將徹底完蛋,可越是這個時候越是需要小心。 楚軍本身的實力和項羽的能力是擺在那裡的,若是項羽臨死之際拚死反撲,破壞力將會十分驚人。若是這個時候不明智地上去和項羽決戰,受傷害的將會是自己,不僅取得不了任何的戰功,反而會損失慘重。 這樣得不償失的事情韓信自然不能做,若是輕易動兵,失敗幾乎是注定了。若只是一些士兵的傷亡也就罷了,可戰敗的後果怎會如此簡單? 此番雖然是漢齊梁三國軍隊聯合作戰,主導人物是劉邦,可事實上的核心人物卻是他韓信。此戰也是韓信第一次和項羽對陣,若是貿然出兵被項羽反撲,他韓信可就丟人了。韓信不敵項羽將會成為一個揮之不去的污點,韓信是很愛惜羽毛的,所以必須要慎重。 「齊王,劉邦又來信函催促了!」蒯徹拿著漢王劉邦送來的韓信有些為難。事實卻是如此,不管怎麼說,在名義上,韓信是向劉邦稱臣的。既然漢王有詔命,身為臣子的就應當遵從。可是韓信最近一直按兵不動,蒯徹雖然不能完全理解韓信的難處,但是他深深地知齊王這麼這座一定是有原因的。奈何劉邦有著急不來,連日來不斷催促,所以這事情自然而然就有些麻煩。 韓信回頭瞧了一眼蒯徹受傷的信函,隨即冷笑道:「劉邦倒是著急,要是有能耐,他自己打就是了,可比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催促寡人?」 蒯徹苦笑道:「齊王說笑了,劉邦要是自己有這個本事,有何必眼巴巴地求著齊王呢?」 韓信輕輕點點頭:「說的也是,漢王這麼多年可是沒有半分長進,指望他能打勝仗,還不如相信太陽從南邊出來……」 蒯徹知道韓信一直對劉邦都不爽快,也不多言,笑著問道:「齊王,此事少不得要有個說法,到底該怎麼辦呢?一直這樣拖延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韓信點頭道:「先生說的是,只是寡人有些顧慮,暫時還沒有想到辦法!」 蒯徹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韓信,心中嘀咕:到底是什麼難敵如此困擾韓信,要知道齊王可是這世上少有的軍事天才…… 「齊王,不知有什麼難處,臣是否可以為你分憂呢?」蒯徹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這番話,即便是韓信尚未明說,但身為臣子為君王分憂乃是本分。 「哦!」韓信這才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先生一起想想辦法也好……」多一個人,多個辦法,總比自己一個人苦思冥想要好的多。韓信隨即當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當然了所憂慮的核心自然是齊國和李由和齊國大軍的傷亡。 至於那愛惜羽毛和名聲的事情當真不能說出口。不過蒯徹是什麼人,自然能夠體會齊王的難處。沉吟道:「此事確實有些棘手,萬一要是楚軍拚死反撲還真不大好對付!」 韓信點頭道:「是啊,想不到應對的策略,寡人也不好貿然出兵不是?」 「齊王的擔心不無道理,我們付出了巨大傷亡和代價之後,反倒不是獲益最大之人,倒是平白便宜了劉邦。當真是不划算。」蒯徹也是精於計算之人,對此考慮的很周到。要齊國冒風險,結果卻成全漢國的事情,在他看來是絕對不能做的。 韓信道:「劉邦不斷催促。其心思昭然若揭,寡人更加不能輕易上當了。」 「那此事該如何應對呢?要不且先讓劉邦好好去耗耗項羽的銳氣和實力,等到他們打的差不多了,我們在出手?」蒯徹雖然有所遲疑,但還是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計策有些不大光彩,因此說的時候也有些底氣不足。 韓信淡淡笑道:「這也算是一個好辦法,不過做法太明顯了,劉邦未必情願。到時候再弄出點是什麼事情來反過來將我們一軍可就不好了。再者,以劉邦的水平和能耐。寡人還真擔心他不是項羽的對手。要是給楚軍可乘之機,恢復時期。即便是到時候我們出手,豈非要多費不少功夫?」韓信考慮的很長遠,不貪圖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目光長遠是必須的。 蒯徹點頭道:「齊王的考慮果然周到,可事情總要有個解決才是,一直拖著也不是個辦法。聽說越國已經完全佔領了淮南,我們的動作也必須要加快了。」 「是啊!」韓信一身感慨,說道:「越王到底厲害,什麼事情都計劃的如此周到,可以說是算無遺策,這麼快就拿下了淮南,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越軍以微小大家拿下淮南的事情幾乎已經是人盡皆知,提起此事,嫉妒羨慕的人多了去了,韓信便是其中之一。 「我們是該加快動作,只是必須要提防著項羽,這才是寡人的難處?」韓信又是一聲歎息,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卻面臨著巨大的壓力,讓他不敢貿然行動。 「要是有個辦法就好了,先生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辦?」韓信囑咐了一句,看看蒯徹是否能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局面。 蒯徹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只是說道:此事臣一定會盡快思考,爭取早日尋到個辦法。」 ………………………………………………………………………… 韓信的辦法暫時沒想到,因此這出兵的事情就在此被擱置了。 劉邦自然不能容許韓信繼續等待下去,不斷催促沒有效果的情況下,張良先生親自來了。 這下子讓韓信和蒯徹面臨的壓力又大了很多,事情也就棘手複雜了許多。 「張良先生,什麼事情勞煩你親自跑一趟?」韓信對張良的來意可是心知肚明,但很多時候都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明知故問也是一種策略。當然了,張良的身份擺在那裡,韓信不敢托大,帶著蒯徹親自出來迎接,也算是給足了劉邦和張良面子。 張良一聽,如何還不明白,知道韓信是有意躲著自己的。這麼多天以來,不斷的催促就是個例子,韓信這是有想法,故意遲疑的。 同時張良開始上下打量蒯徹,韓信身邊的第一智囊,誓言要超過自己和范增的人物,當然了其才智也不是吹牛的。不過厲害歸厲害,有時候的比較方式比較特別,結果興許也就出來了,張良微微一笑,已經是成竹在胸。 蒯徹同樣也在打量張良,名揚天下,漢王劉邦第一謀主。可以說劉邦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和成就,張良是功不可沒。今日張良親自前來,規格之高已經奠定了事情的重要性,有些事情可能會就避無可避。推辭不掉了。 尤其是看到張良那一抹自信的微笑,蒯徹心裡就有些沒底,不知道張良到底要如何?心情反而有些忐了。 ………………………………………………………………………… 韓信客套一番,才將張良引去自己的中軍大帳。 張良先生這一路上可沒閒著。一直注意著韓信的齊國軍營,觀察著齊軍的一些情況。 不論是軍隊規模,還是士兵素質,以及士氣,似乎都不必漢國差,甚至還略勝一籌。這讓張良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了,養虎為患這話說的呃一點都不假。韓信到了今日這個地步,確實是個不小的禍患。滅楚之後,應付越國的時候,還得想辦法應對齊國,日子一點都不輕鬆。 或許將來漢國的局面不見得比西楚國好多少。在韓信的事情上漢國有很多地方都失策了,可是想想大部分的策略都是自己出了,自己的責任也不小。尤其是最後一次韓信率軍出征,完全是自己的大意和想當然,若非如此。韓信未必會有機會自立,以至於出現現在這個局面。 自責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處理才是。 「子房先生。不知此番前來有何貴幹?」客套總不能是無休止的,所有有的東西遲早都是要面對的。分賓主坐下之後。韓信還是正面西問出來。 張良這才道:「眼下越國已經佔領了淮南,楚軍已經沒有退路。可以說是死路一條。現在正是完全消滅楚軍的大好時機,漢王派才在下前來,是奉漢王之命與期望商議共同對付項羽的事情。」 果然如此,韓信心中暗歎一聲,有些事情避無可避,無論如何還是得面對的。何況這本來就是計劃之中的事情,只是有那麼一些麻煩罷了。 「未知漢王是什麼意見?」韓信很程序地問了一句。 張良苦笑道:「漢王的意思是請齊王盡快出兵,兩國一同發動,徹底解決項羽。」 「漢王說的是,眼下確實是個好機會,只是……」韓信面露難色,沒有明白。 張良深沉的目光看了一眼韓信,這才道:「在下知道齊王在擔心什麼,在下這裡有一個辦法,興許有些作用。」 「哦?」韓信心中一驚,張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心中很是疑惑,問道:「先生可知寡人在為何事憂慮?有什麼辦法解決嗎?」 張良道:「齊王擔心的與漢王完全一樣,那就是如何避開項羽的拚死反撲,順利擊敗西楚國。」 「是了!」韓信見狀,笑問道:「未知先生有何妙計?」 蒯徹不由地神色黯淡,自己並未能完全把握到韓信的難處,張良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尚且對此事毫無頭緒,張良已經拿出了辦法對策,並且開始遊說韓信。這誰高誰低的問題似乎一目瞭然,蒯徹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過韓信這會子一心全在那解決問題的方法上,完全沒有留意到蒯徹的表情和心境變化。 張良低聲道:「臣有個想法,興許有些作用,楚軍拚死反撲可怕,一切都是建立在士氣上。若是在能在此之前打擊和消磨楚軍的士氣,那麼……」 「先生說的很有道理!」韓信點頭道:「關鍵是具體施行上?」 張良笑道:「這個臣有想法……如此……齊王以為如何呢?」 韓信聽完張良的敘述之後,點頭笑道:「好,此計甚妙……」 ………………………………………………………………………… 越國大軍攻佔淮南,最難過,最著急的自然不是劉邦和韓信,項羽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是一屁股直接坐倒在地上,許久說不出話來。 到了這個地步,淮南對西楚國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原本是想淮南作為西楚國最後憑恃,最後的生存之地。可是沒想到一轉眼,淮南竟然丟了,甚至來不及反應,來不及遺憾。 寄予厚望的桓楚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周殷竟然也背叛楚國……難道真的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了? 淮南已經完全被越國大軍所掌控,相當於楚軍的後路完全被切斷,已經是退無可退了。 北方是漢齊梁三國六十萬大軍,南方是淮水和越國大軍,楚軍完全陷入了包夾之中。 情勢萬分危急,淮南是楚軍最後的希望,現在這個希望已經破滅了。接下來該何去何從?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出現在眼前。 從眼下的架勢來看,無論是劉邦,韓信亦或者是尹旭,都是不滅西楚不甘心,完全沒有退讓的餘地。難道西楚國就要徹底地完蛋了,自己的人生也該走到盡頭了。 之前項羽雖然也有思考這些問題,但是畢竟還是有淮南在,心中還有一絲希望和僥倖。但是現在,楚軍完全已經走在絕路上,情勢危急到了極點。 到底該怎麼辦?項羽突然之間有些絕望。 想想從當初的天下第一強國,道現在的這幅模樣才不過短短幾年,如此大的落差,項羽的心境是何等悲涼…… 第五八九章四面楚歌 齊隊終於出動了,在六十萬大軍的步步緊逼下,楚軍節節敗退。 項羽感受到了無邊的絕望,心境悲涼。 不過項羽從來都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因此尚未放棄。 楚軍在艱難地抵抗之後,逐步撤退,撤退的方向依舊是淮水。即便知道淮南那邊已經沒有退路,但是想要往其他方向走已經沒有可能了…… 就這樣在劉邦、韓信以及彭越的聯手緊逼下,楚軍終於臨近了淮水岸邊…… 不遠處就是淮水岸邊,已經沒有退路。 意外的是,最後的這個下午,漢齊梁三國大軍沒有乘勝追擊,發起最後的進攻,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夜晚很快就來臨了,黑夜很多時候讓人恐懼,但是此刻對楚軍士兵而言,似乎帶來的是暫時的安全。至少讓他們慌亂的心暫時安穩片刻,不至於那樣驚慌失措。片刻的安寧之後,可能是無限的恐懼和絕望。然而這個時候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盡情享受這人生最後的安寧似乎才是上上之選。 此時此刻,心情最為沉痛的應該算是西楚霸王項羽。 楚軍已經走到了絕境了,淮南已經被越軍佔領,他們已經沒有退路,楚軍將會最後止步淮水之畔,那麼這裡也就是自己的埋骨之處了? 西楚國就要這樣完了,沒有反問。沒有質疑,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一個殘酷的事實,一個令人心碎的事實。 覆巢之下無完卵。身為西楚霸王,國家都不在了,他這個霸王還有存在的可能嗎? 「霸王?哼哼……」項羽冷笑一聲,笑聲之中充滿了無奈,悲傷,以及許許多多複雜的情感,說不清道不明…… 想想昔日巨鹿之戰,破釜沉舟。以少勝多,諸侯莫敢仰視,膝行而前,是何等的威風?關中分封。一家獨大,稱霸梁楚,是何等的霸氣?當時的西楚霸王是那麼的實至名歸。可是不過短短幾年時間,西楚國便從昔日的第一強國走到了今日這般田地? 時過境遷,變化之大。讓人驚詫,更讓人唏噓不已! 一個強國的覆滅就是這樣的過程,任誰似乎都有些不能接受…… 項羽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曾經的他不可一世。剛愎自用。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銳氣也在北逐漸地消磨。逐漸地學會了忍氣吞聲……或許這是一個逐漸成熟的過程吧?但何嘗不是現實的逼迫,西楚國連續不斷的不利局面。讓項羽不得不一步步地消磨銳氣,變得不像之前那樣…… 而今,曾經的當世大英雄,天下霸主項羽,如今也落到了兵敗如山倒,牆倒眾人推的地步……差不多已經一敗塗地了,項羽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 或許這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夜晚,天亮之時,夜幕散去,失去了這最後的保護,漢齊梁三國的軍隊就會發起進攻。 楚軍已經被壓制在淮水之畔狹長的地段,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可以說是任人宰割。想當初鴻門宴的時候,劉邦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換了地點,魚肉變成了項羽。此時此刻,項羽才真正體會到人為刀俎的感受……可惜當初有一把刀握在他的手中,他沒有珍惜,平白無故地放過了劉邦,以至於釀成今日的禍患。 現在當刀俎握在劉邦手中,以其心狠手辣,怎麼可能給他留半分機會,他是死定了…… 難道就要這樣死去嗎?到了這個地步,項羽心情悲涼地委在地上,想起太多的事情。 他想起了當初楚人信誓旦旦的,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他想起了和叔父一起,率領八千子弟兵起義江東! 他想起了慘死定陶的叔父項梁…… 想起在了在關中,不可一世的情形…… 也想起了范亞父的音容笑貌和諄諄告誡…… 一切都恍惚是在昨天,一瞬間便煙消雲散,要是叔父和亞父在自己身邊該多好啊! 「叔叔,亞父,你們能夠告訴羽兒,現在該怎麼辦嗎?」項羽似乎如同醉酒一般,低聲自語著。此時他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孩子,太想有個依靠。 可惜永遠沒有回答……現在該怎麼辦?難道要坐以待斃,束手就擒嗎?」 項羽一個人待在中軍大帳裡誰都不見,獨自悲傷難過……一眾楚國將領卻早已炸開了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萬分危急,也十分的絕望,但是這些血性方剛的楚國將領們不甘心…… 他們不願意就此坐以待斃,就這樣死去……與其坐著等死,還不如想想辦法,苦思冥想看看是否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救楚軍……至少也得想個辦法,不必這樣白白死去,即便是死,也要死得體面,死得有價值,臨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這是很多人的想法…… 「是啊,乾等下去不是個辦法!」 「有什麼辦法嗎?」 「還能有什麼辦法?淮南已經被越國佔領,已經是絕境了……」 「天亮之後,楚軍發起進攻,我們就完了……」 「我不甘心,想想我們西楚國是何等強大,何以會落到這個地步……」 「被劉邦和韓信幾個小兒欺凌,甚至連彭越都來踹上幾腳……」 「西楚國難道就要這樣完蛋吧,不可以,我不甘心……」 「是啊,我們必須要想個辦法。不能就這樣像縮頭烏龜一般死去……」 「不可以再坐以待斃了……」 「得有個辦法才行……」 楚國將領們吵得不可開交,這個時候他們確確實實需要一個辦法,需要一條路,至少不是死路。不是不歸路…… 「能有什麼辦法……」 「無非就是死戰到底,和劉邦、韓信拼了……亦或者……」 「或者什麼……」 「亦或者可以考慮投誠……」 「什麼,竟然要投降?」 「呸,什麼東西,竟然要向劉邦投降……」 「賤骨頭,這樣沒骨氣……」 「我們西楚國沒有你這樣的孬種……」 雖然已經到了如此絕境,但是西楚國將領還是絕對的忠誠,並沒有投降的打算。反而一個個叫囂著與漢軍最後一搏。拚死反撲,拉上一個墊背的…… 不知是誰做出了這樣一個提議,一開口之後就再也開不了口,面對的一片咒罵和討伐…… 那人面紅耳赤。許久之後才有機會說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要是再敢提向劉邦投降,小心我現在立即宰了你……」 「不是向劉邦投降……」 「向韓信和彭越也同樣不可以……」 「不是他們,我的意思是我們是否可以考慮向越王投誠,或者說與其達成某種協議。讓我們得意撤退到淮南暫避,或者請越軍幫忙……」 「向越國投降?」 「不是投降,唉,說不清楚了。越王月霸王素有交情,眼下這情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或許是個辦法……」 「哼。越王尹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指望他怕是有些不大靠譜……」 「沒錯,否則越軍也不至於佔領淮南……」 「越國佔領淮南就是為了斷我們後路,人家怎麼可能還給我們留機會?別做夢了……」 「有一線機會試試為何不行呢?」 「什麼機會,如出一撤,劉邦和尹旭是一丘之貉,沒有一個好東西……」 「唉,那該怎麼辦?除此之外就沒有辦法了……」 「大丈夫轟轟烈烈死於沙場也是一種榮耀,既然如此,不如與漢軍大幹一場,即便是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即便是西楚國明日亡國,也要盡全力給韓國致命一擊……」 「對,與漢軍拼了……」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和漢軍決一死戰……」 楚軍將領們討論一番之後,沒有其他辦法,得到了這樣過一個有些無奈,有些悲壯的結果。 事已至此,毀滅和死亡是注定了,區別就在於死的默默無聞還是轟轟烈烈…… 這個過程裡,西楚國高層的諸多將領都有參與,無比五大將,比如項莊,項伯,虞子期等等…… 虞子期和項莊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什麼,倒不是他們沒有意見,而是已經清楚地認識到結果如此,回天乏術。 這個時候,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血戰到底…… 至於其他將領所言,那些人信誓旦旦不會投降劉邦,可明日變節的會有多少誰說的準?至於那個投降越國的方案,虞子期和項莊並不認為一無是處,某種程度上有那麼意思可能和奢望。或許那也是一部分將領為自己選的後路吧?不過相對來說,即便是投降,選擇越國也比選擇漢國好上那麼一點點,心理上或許更加能夠接受一些吧…… 不過終究是大同小異,對於虞子期和項莊而言,這些事情他們不需要考慮。他們與項羽,與西楚國的關係擺在那裡,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只有與項羽,與西楚國共存亡這一條路可以走。血戰到底,虞子期和項莊都在心中暗暗決定…… 這個時候他們只有一死明志,和項羽一起為西楚國而死或許也算是一種榮耀吧! 至於一旁的項伯卻是另外一種心情,自從昔年鴻門宴上夜訪劉邦之後。項羽顧念著他是親叔父,並未降罪於他。但是很明顯的問題,自那以後項伯的日子就不好過,沒有受到重用,也有些不受待見。因此項伯這心中早就有些怨恨,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發洩出來罷了! 今日西楚國到了最後的時刻。項伯心裡就開始嘀咕,難道要這樣等死嗎?想想項羽平日裡對自己的態度,項伯就有些不甘,覺得很不值得。 或許是他自己貪生怕死吧。這個時候想要求的生存,似乎只有一個辦法了…… 想必劉邦和張良還記得當年的那段香火情吧……決一死戰,這是將領們的意見,不過他們還是需要一個主心骨,需要有人帶領他們。 這個人自然非西楚霸王項羽莫屬…… 可是項羽已經獨自帶著很久了,他們必須將這個消息稟報給霸王,得到霸王的支持和率領才行。同時也意味著一個事實,若是項羽不帶頭。很多人都將會失去最後這份勇氣…… 所以必須要一個人前去面見霸王,稟報情況,並且探尋項羽的意思…… 這個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虞子期和項莊身上,他們彼此交換一個眼神。就像是慷慨赴死的英雄一般…… 「霸王!」 來到中軍大帳,見到項羽的時候,虞子期和項莊不覺有些失落和吃驚! 他們預想到項羽會心境悲涼,會很難過,可是沒想到難過到了這個地步?殘酷的現實已經將項羽打擊了有些不承認有。虞子期和項莊都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勇敢威武的楚霸王嗎? 「你們來了?」項羽淡淡地應了一聲,這個時候他實在是提不起多少興致。 「是,霸王!」 「有什麼事情?」項羽有氣無力地問道。 虞子期道:「眾將領不甘心眼前局勢。決議拚死反擊,和漢軍決死一戰。同歸於盡!」 「哦!」項羽應了一聲,沉默了片刻。說道:「同歸於盡?真是難為大家了,不值得……」 「不!」虞子期神色堅決地說道:「值得,因此大家都是忠於西楚國,忠於霸王的,大家願意和西楚國共存亡!」 項羽心中某些敏感的東西似乎被觸動了,抬起頭來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虞子期。 虞子期見狀,知道項羽的血腥和意志已經被喚醒的少許…… 項莊立即補充道:「是的,大哥,我們西楚國,我麼項家都是英雄好漢,沒有坐以待斃之人,拚死一搏,大丈夫死也要死的有尊嚴,死的轟轟烈烈……」 項羽的心中又是一動,轉而看著虞子期和項羽,問道:「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是!」虞子期點頭道:「至少有多半的將領都是血性好男兒,他們都是忠於霸王,願意和願望共存亡的。」 「可是你們想過沒你嗎?西楚國已經回天乏術了,天亮之後,此戰必敗無疑……」項羽對局勢看的很清楚,其殘酷程度瞭然於胸。 「即便是必敗無疑也所謂,敗也要敗的漂漂亮亮,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是啊!即便是戰敗,即便是西楚國亡國,我們也要給漢軍以重創,最好是將劉邦也拉下水。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才好……」 項羽本來已經無比絕望,可以說有些意志消沉,已經有些絕望了。在這個時間段內,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將士們,面對手下的諸多將領,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因此他選擇了逃避,一個人躲在中軍大帳裡慢慢難過……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手下的將領們會如此意志堅決。本以為樹倒猢猻散,很多人該想著為自己謀後路才是……卻沒想到這麼多人願意陪著自己一直堅持到最後,願意陪著自己和漢軍決一死戰,即便是明知道堅持的結果便是戰死沙場…… 面對死亡,將領們沒有畏懼,沒有退縮,一個個全都是響噹噹的漢子……有這樣一批手下,這個霸王做的也就不再那麼失敗。突然之間項羽在一片絕望與悲涼之中,找到了一絲安慰,也正是這一絲安慰,開始激發他心中的鬥志…… 既然將領們都要堅持下去和漢軍決一死戰,那麼自己身為西楚國的主人,西楚國三軍統帥,哪裡還有理由退縮呢? 項羽意識到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自己依然是西楚國的靈魂人物。他深知若是自己不參與,不帶頭,那麼這所謂的決戰也將不了了之,西楚國也就真的一敗塗地。而且是敗的狼狽,讓人笑話…… 項莊說的一點都不錯,大丈夫就該死的轟轟烈烈,若就這樣死去,那他項羽就真的該被笑話了…… 「好,既然大家都如此有決心,那麼寡人就和大家一道,和漢軍拼了!」項羽目光之中閃爍出決絕的堅持,勇氣恢復了不少…… 虞子期和項莊見到之後,心裡均感受到一絲欣慰,一種別樣的欣慰,有些苦澀的欣慰……將領們得知霸王重新振作,將會帶來他們一起和漢軍決一死戰的時候,心理面還是很欣慰的。左右是個死,索性就死的更為悲壯,更為轟轟烈烈一些…… 與漢軍同歸於盡,給漢軍以致命的打擊,拚死反撲,這些是楚軍將領們達成的共識……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夜不再安靜,楚軍軍營四面傳來了陣陣歌聲,仔細一聽,竟然全都是楚地歌謠…… 楚軍大營裡,將士們聽到之後,心情開始發生著微妙的變化……項羽的臉色也在剎那間陰沉了……()rv 第五九〇章霸王別姬 四面楚歌,這就是張良想到的辦法。 張良很清楚,韓信並非是有意敷衍劉邦不肯出兵,而是有所顧慮,他擔心楚軍的拚死反撲帶來的殺傷力。韓信可不想因此導致齊國的慘重損失,不想和項羽同歸於盡。這一點完全可以理解,要靠人家替你征戰,還要將人家當炮灰,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想要勸服韓信出兵,就是要想辦法解除他的顧慮,也就是說必須有方法能夠防止楚軍臨死前的反戈一擊。 想要限制楚軍,或者說在項羽和將領們身上做手腳是不可能的。楚軍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崩潰的邊緣,可萬一項羽孤注一擲,加以動員,以其在楚軍之中的影響力和感召力,讓楚軍將士同仇敵愾也完全是有可能的,拼著與漢軍決一死戰,同歸於盡完全是有可能的,風險著實很大。 辦法不是沒有,張良苦思冥想之後,終於找到了突破口,那就是徹底瓦解楚軍將士的士氣!只要楚軍士氣崩潰,即便是項羽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能望天興歎了。 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根本不需要動手動腳,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 因此在最後這個下午,漢齊梁三國聯軍並沒有及時發起進攻……一來是有所顧慮,二來,是要為楚軍準備一份禮物;第三,讓一群關中漢子學著唱楚歌也是一件麻煩事,多少也得有個實習的過程不是…… 「子房先生。這樣真的有效果?」韓信將信將疑地詢問,心中還是有那麼一些疑惑。緊緊靠著唱歌就能解決問題? 張良輕輕笑道:「楚軍將士多年沒有回鄉,這個時候身處絕境,難免會孤獨害怕。思念親人。以楚歌挑起楚國將士們的思鄉之情,他們將會鬥志全無,哪裡還有心思作戰呢?」 「是嗎?子房先生果真妙計!」韓信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還真的有些佩服張良了。自己苦思冥想很久,似乎非要以軍事手段來解決的問題,張良只不過動動嘴皮子就搞定了,差別之大還是很明顯的。 張良微笑道:「想必這會子楚軍大營已經有些亂套了,看吧。天亮的時候楚軍就全亂了,再也無法阻止起有效的抵。到時候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這個局面由齊王出面來收拾如何?」 「好……」最大的難題已經解決了,韓信哪裡還會推辭…… 張良和韓信臉上都流露出淡淡的笑容。此事辦妥了,餘下的事情就可以向劉邦交差了! ………………………………………………………………………… 楚軍大營之外響起了嘹亮的歌聲,全都是楚地的民歌…… 楚軍將士們聽的清清楚楚,心情也起到了微妙的變化。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是從江東而來,尤其是楚軍之中的許多中低級軍官都是昔年江東八千子弟…… 他們已經離開家鄉很多年了。對楚地故鄉那可是尤為思念。之前說是和漢國和談,進攻越國收復江東,他們一個個都興奮不已,士氣高漲! 蓋因為心中有一個聲音:終於要回家了! 可惜他們的夢想破滅了。因此漢王劉邦背信棄義,漢軍的突然襲擊。讓他們不得不繼續與漢軍苦戰。回家似乎成了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一道醒目的創傷……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可是面對漢王聯軍的不斷追擊,楚軍是節節敗退,甚至走到了絕境。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已經聽說了,淮南已經被越國佔領,已經沒有退路,淮水之畔就是他們的終結之地。 不僅是回家沒有希望了,甚至連生命都要終結於此,任誰心中都有很多的無奈! 許多楚軍將士心中滿是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大勢豈他們這些小兵可以改變的…… 事實就是這樣無奈,他們已經選擇了認命,有人提起霸王會率領他們一同與漢軍決一死戰。 對此他們沒有半分畏懼,反正事已至此,沒有什麼好怕的。 可是這個時候,軍營之外突然想起了楚地的民歌…… 楚歌,讓他們本來已經沉澱,或者完全不願意想起來的思鄉之情再次泛起…… 思念家鄉,思鄉家鄉的親人,可惜永遠都不回去了…… 四面都是漢軍士兵,圍的水洩不通,根本就沒有出路,只是死路一條…… 不能回到家鄉,還要客死他鄉,都是一些相當悲情的事情…… 絕境之中,人的感情會相當的脆弱,這思鄉之情一打開就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無限蔓延…… 唉! 陣陣楚歌聲,絞碎了楚軍將士們的心,讓他們本來已經安定的心再也安定不下來,一片慌亂…… 至於那決一死戰的決心和信心全都被擊碎了,士氣全無…… …………………………………………………………………………… 中軍大帳裡,項羽聽到陣陣的楚歌之後,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難看到了極點! 四面楚歌,難道漢軍已經控制全部的楚地?怎麼會有這麼多楚人? 不過一瞬間項羽便明白了,唱楚歌的不見得都是楚人。再說了江東和淮南這名副其實的楚地已經被越國佔領了,劉邦根本沒有染指的機會……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劉邦的奸計,攻心之計…… 自己剛剛才打算率領全軍將士做最後一搏,與漢軍決一死戰,甚至是同歸於盡…… 命令尚未傳遞,全軍動員尚未展開,楚歌聲便響起了。 項羽很清楚,這歌聲響起意味著什麼。將會起到怎麼樣的作用,他深深知道自己麾下的將士們有多麼的想家…… 他們已經跟隨自己離開江東好多年了,可惜一直未能回去,思鄉之情無比濃重…… 此時此刻。勾起他們的思鄉之情,將士們只怕已經潸然淚下了,哪裡還有心思作戰…… 軍心已經亂了,士氣全無…… 同時心中也非常的內疚,當年帶著他們渡江北上,卻無法讓他們衣錦還鄉,榮歸故里…… 還要他們陪著自己一同面臨如此絕境…… 項羽現在明白了,漢軍為何沒有立即發起進攻。原因再清楚不過了。 漢軍也是擔心自己會拚死反撲,於是想出了這等破解之法。簡單,非行之有效……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高,著實之高!也不知道是張良還是韓信的計策,總而言之是自己輸了…… 總而言之,想要再組織起兵力與漢軍決一死戰已經是不可能了。軍營之中已經響起了低沉的哭泣之聲,足可見將士們是多麼的傷感?更有甚者已經開始癲狂地嚎叫……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西楚國徹底完了,自己的生命也即將進入倒計時…… 項羽看了一眼下面站立的將領們,輕輕一聲歎息,心中太多複雜感情…… 「你們都回去吧!」項羽輕輕擺擺手。歎道:「出兵反擊已經是不能了,西楚國已經徹底完了。你們走吧,不管去哪裡。去尋找一條生路吧!」 到了這個地步,項羽還是很體恤麾下的將士們,這些都是跟隨自己征戰多年的忠心將領,沒必要讓他們陪著自己一同枉死…… 能說出這番話,足可見項羽已經絕望到了何種地步。已經對不起他們一次了,自然不能再有第二次…… 可是擋格項羽說完之後,楚軍將領們巋然不動,如同沒有聽見一般…… 「怎麼?」沉默了項羽許久之後才發現這個異狀,詫異地看了一眼面前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的將領們,有些疑惑。 「霸王,臣(末將)願意跟隨霸王身邊,生死與共!」 將領們的回答似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來的,很是洪亮…… 這些楚軍將領大部分都是忠心項羽之人,比如虞子期,比如項莊,他們慷慨激昂,已經視死如歸。 當然了,其中也不乏動搖之人,可是身處在一個群體之中,群體效應是不可避免的。 有的人看似視死如歸的目光四面轉動,亦或者與餘光打量其他人。其實他們未必願意和項羽一起死,可是這個情況下,沒有人動的情況下,誰也不敢動。 畢竟誰也不願意背上一個膽小畏敵的惡名,何況項羽的心情又是出奇地捉摸不透,萬一惹怒了他,白白丟了一條性命不划算。現在在這裡應對著,等到出去之後再另外想辦法也行…… 唉!很多人就這麼被「綁架」到了視死如歸的行列中來…… 饒是如此,項羽心中還是滿是欣慰,不管怎麼說,能有這麼一群忠心於自己的將領,生死不棄,也沒算白活這一世…… 可是想想事情原本,心中又多了幾分悲涼與感傷! 好好的一個西楚國,強大的國力,善戰的將領,忠心的臣子,竟然被自己弄到了亡國滅族的地步。想起那些為了西楚國戰死的英靈,響起叔父項梁,想起亞父范增,想起死去了龍且和桓楚,項羽內疚不已…… 項羽的心情無比沉重,沉重到了極點…… ……………………………………………………………………… 楚軍軍營之外,幾個精悍的身影掠過,聽到嘹亮的楚歌之後,都愕然地停住了腳步! 「都到了這個時候,楚軍還有心思唱歌?」 「不見得,或許是以此來激發士氣吧……」 「不對,這歌聲並非是從楚軍大營裡傳出來的,似乎是環繞著整個大營?」 幾人臉上都露出了愕然神色…… 「是漢軍在唱楚歌……」一番探查之後,他們搞清楚了具體情況。 「大王和上將軍吩咐了,有異常立即回復的。」 「走,我們立即回去覆命……」 這些人便是越國飛影的探子。奉尹旭和章邯之命前來探查消息。 楚軍大營已經臨近淮水了,而越國前線指揮所就在淮水南岸,消息很快就傳回來了。 四面楚歌?尹旭心中一動,烏江自刎的歷史雖然已經改變了。但是四面楚歌卻依舊在上演。 想來這是張良和韓信的計策,絕妙的攻心之計。 章邯讚歎道:「張良和韓信確實厲害,這等計策將完全瓦解楚軍的信心,戰敗是必然的。」 「嗯!」尹旭對這一切早就瞭然心中,自然一點都不驚奇,悠悠道:「按照這個進度,天亮之時楚軍就會潰敗,項羽也就愛該走到頭了……」 「不錯。楚軍士氣已經被擊碎,軍心渙散……根本沒有戰力,這麼短的時間內是無法組織起來有效抵抗的,劉邦和韓信是不會給項羽留機會的……」 「嗯。寡人想要明天去淮北走一趟,去送項羽最後一程!」尹旭想了想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章邯不由擔心道:「大王,淮水以北可是有漢國七十萬聯軍,怕是有些危險……」 「不要緊,有上將軍和寡人的近衛軍在身邊。有什麼可怕的?我們只需要在淮水岸邊等著就是了,淮水之中只有我們有船隻!」尹旭信心滿滿,一點也不擔心。 話雖如此,章邯心裡的壓力還是大了很多。天亮以後必須要保護好越王的安全才行。 尹旭心念一動,默默道:想必這會子。項羽正在和虞姬告別吧…… ………………………………………………………………………… 楚軍軍營裡已經是一片愁雲慘淡了,混亂不堪。已經開始發生士兵逃亡的現象。四面楚歌,已經完全擊碎了他們的信心,很多人已經不願意待在這裡了,他們想要回家。 項羽和他們的將領們沒有管束,或者說他們已經沒有辦法管束,只能任由形勢繼續發展下去,繼續惡化…… 中軍大帳裡,項羽坐在主位上,不由自主地已經開始落淚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即便是項羽這樣剛硬的男子也有落淚的時候…… 將領們看到霸王落淚之後,心中感傷也紛紛落淚,全都低著頭沒有一個人敢抬眼看霸王…… 王后虞姬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眾將領看到之後,心領神會,全都退了出去,這個時候需要給霸王和王后單獨相處的時間,至少也要留下一點告別時間…… ………………………………………………………………………… 「霸王!」看到項羽的模樣時,虞姬心裡一陣酸楚,一開口就哽咽了…… 「虞姬!」項羽抬頭看了一眼摯愛的女人,淚水依舊掛在臉上。 「霸王!」虞子期上前撲在項羽懷裡,她已經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麼。對於死亡她沒有多少畏懼,能和項羽生死相依她也就滿足了。 項羽伸手將虞姬攬在懷中,心情很是沉重,哽咽道:「虞姬,對不起……」 「不,霸王從來不曾對不起虞姬……」虞姬堅定地搖搖頭。 項羽歎道:「事已至此,沒有退路了……」 「已經沒有退路了,天亮以後……」項羽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虞姬將頭埋在項羽懷中說道:「霸王,虞姬願意陪著你生死與共……」 項羽心頭一動,心愛的女人要和自己同生共死,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不!」項羽輕輕搖頭道:「不,虞姬,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霸王若是不在了,虞姬怎肯一個人獨活?」虞姬驟然間坐起身來,眼神異常的堅決。 項羽苦笑道:「不,還有隆兒,要為我們的隆兒活下去……」 虞姬心中陡然間一震,是啊!還有孩子項隆,如今還不到兩歲,他們都可以死,可是讓無辜的孩子死去,為人父母者如何能狠心? 「可是霸王不在了,我們孤兒寡母又怎麼會有立錐之地呢?」虞姬說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項羽默默道:「我已經想好了,送你們去淮南,去江東,請求尹旭照料你們,我相信他會答應的。」 「會嗎?亡國太子寄人籬下……」虞姬心中充滿了擔憂。 項羽無奈搖頭道:「沒有辦法了,只能這樣了,至少可以讓隆兒好好活下去,讓他長大……」 虞姬俏臉之上兩行清淚驟然見滑落,心酸無比…… 項羽緊緊地愛妻抱在懷中,說道:「為了我們的隆兒好好活下去!」 虞姬眼神迷離,許久之後才輕輕點點頭,心中卻已經打定主意。 啟明星已經升起在東方天際,天已經快亮了。項羽輕聲道:「虞姬,我想要再看一次你跳舞……」 項羽拿起塤放在嘴邊,悠揚的樂聲響起,虞姬起身含著翩翩起舞,為霸王最後一舞…… 吹塤歌舞,想當年他們就是這樣熱戀,郎情妾意。這樣的場景裡有他們最美好的回憶,在優美的舞姿之中,似乎回到了當年那美好的時光裡…… 今日虞姬跳的格外優美,她在用盡全力,用心去跳。這是為心愛的男人最後一舞,從此之後再也看不見了。虞姬的臉上的淚水干了,露出微微的笑容,不一會兒卻又淚流滿面,項羽的塤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但是虞姬翩翩舞姿依舊未停…… 項羽眼中含淚,緩緩吟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第五九一章淮水話別 天亮了,漢齊梁三國的聯軍終於發起了進攻。高速更新 楚國大軍已經分崩離析,逃亡的不在少數,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聯軍勢如破竹,楚軍頃刻間便潰敗了…… 項羽則在心腹將領,還剩下了五千親兵的護送下向著淮水沿岸的奔去。 以韓信率領的齊國大軍為首的聯軍步步緊追,幾乎就要追上了。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能留下來的那絕對都是忠誠度很高的將士,他們苦戰斷後,保護著霸王向南逃走。 正是因為他們的堅持,項羽才有機會看到淮水的波濤。不過到了此時,楚軍的傷亡極為慘重,已經沒餘下不到千人。暫時難得地與漢軍拉開差距,獲得片刻的安寧。 楚軍將士們浴血奮戰之後好不容易來到了淮水岸邊,雖然是身處絕境,但依舊能夠暢快幾分。 可是來到水邊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淮水蕩漾的波浪,而是一排排士氣逼人的騎士。 沒錯,淮水之畔,許多的馬匹整整齊齊地站立著,馬背上是精神抖擻的騎兵。 是什麼人?狼狽不堪的楚軍將士都有些嚇到了。難道是韓信佈置的騎兵?要是這樣話,韓信可就真是算無遺策了。他們所有人也就要慘死此處了,不由地相心神都為之以黯然。視死如歸永遠都只是相對的,完全不怕,坦然赴死的人能有多少呢? 正在好奇的時候。戰馬之中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淮水岸邊已經擺好了一張小几。一個年輕人正坐在地席上飲酒,遠遠地瞧著項羽揮揮手。 一名騎士策馬上前道:「我國越王邀請霸王上前一敘。」 這名騎士不是別人,正是越國大將軍蘇岸,蘇伯洲。此番淮南之戰事關重大,他回來也是為了給尹旭幫忙。而且凡事大戰的時候,他作為越王的親衛將軍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至於這岸邊的騎士,不用說自然是越王近衛軍。自從尹旭動了要為項羽送行的心思,踏上淮水以北的土地,這安全問題就變得至關重要。對面可是劉邦幾人來勢洶洶的七十萬聯軍,要是沒有絕對的安全保證。自然是不行的。 除了章邯調集了常規軍隊保護之外,還調集了越王近衛軍前來,以近衛軍超強的戰鬥力,完全可以抵擋數倍的敵人。安全掩護越王離開,這才令人放心一些。 經過多年發展,近衛軍的人數已經達到了萬人,不過今日在河邊的,僅僅只有五千人。在尹旭看來,有這五千人就足夠了。同時也是向劉邦和韓信示威,讓他們見識一下越國的強大威勢。當然了示威也是要有限度的,自然不能夠暴露本來的實力。 因此就在淮水河邊,船隻就在身後,即便是劉邦冒天下之大不韙要對自己動手。近衛軍足矣支撐一段時間。只需要片刻的功夫便能夠登上船隻,渡過淮水,回到淮水以南。 因此越國對淮南控制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淮水上已經經營起一道防線,相對來說很是堅固。為了防備漢軍,這船隻就是很關鍵的因素,更加需要嚴格控制。如今這淮水之上,除了越國人自己,很難找到幾艘渡船。 包括漁民的船隻都已經被暫時被徵收了,當然越王仁厚。都是給予了一定補償的。何況徵收不是永久的,遲早都會歸還他們。 如此一來,除此之外,淮水之上現有許多的越國船隻,上面有不少的水軍將士隨時候命。必要的時候可以支援北岸。 南岸之上章邯還佈置了數萬精銳,進可攻退可守。不為別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護越王尹旭。 同時飛影則全力調動,保證各方面的情報,不至於出現什麼疏漏。 尹旭則更是篤定一點,不管是劉邦還是韓信,即便是看著自己坐在淮水岸邊,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因此越王的安全絕對有保障,尹旭在大軍的保護之下,支起一張小几,有限地飲著小酒等待著,直到項羽到來。 ……………………………………………………………………………………… 楚人皆為之一愕,沒想到會是越國人。旋即想起一河之隔的地方都已經被越國佔領了,越王出現在這裡不足為奇。不過他來的目的是什麼呢?看著對面紅惶惶的刀劍,氣勢逼人的騎兵,莫非和漢軍一方,也是來對楚軍下手的? 現在邀請霸王過去有什麼企圖?是否要對霸王不利,因此楚軍將士們都有些猶豫。 項羽剛剛一動,便有人阻止道:「霸王,不可輕信,切莫上當。」 蘇岸看的清清楚楚,知道楚人在擔心什麼,隨即笑道:「霸王莫要擔心,越王只是邀請故人一敘。」 「誰會相信他們的鬼話?」有將領還要繼續說話,被項羽阻止了。 只見項羽擺擺手,說道:「寡人過去看看,不會有事的。」 到了這個時候,死亡已經是注定的事情,一個已經淡然接受了生死事實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若是尹旭想要對楚軍出手,直接動兵就行了,以眼前這支騎兵的規模,對付自己這點人是足夠了。何況他也想和尹旭見一面,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麼?而自己也正好有事情要找尹旭,親自交待自然好了許多。 「霸王……」 「沒事……」 「那多帶上幾個人吧?」 「不必了!」項羽擺擺手,露出一絲苦笑,若尹旭真有什麼異動,這幾個人又有什麼用呢?反正這個時候無所畏懼,還不如坦誠一些,在這一點上他還是願意相信尹旭的。 見項羽走過來。蘇岸立即策馬讓開。待項羽過去之後,依舊守衛在原地。 「項兄!」多年不見,再次見到項羽的時候,發現其外貌氣質上已經發上了很多變化。尹旭清楚地超絕倒項羽身上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霸氣與英氣,取而代之的許許多多的無奈與頹然……項羽整個人看起來也蒼老了很多。 想想項羽的年紀,現在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三十歲的人。看來多年來的各種失敗,尤其是這些日子對項羽造成的壓力和打擊著實不小。 聽到尹旭這樣的稱呼,再上下打量尹旭,項羽不由地一聲感歎:「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面!」 尹旭還是那麼年輕,還是那麼意氣風發。眼神之中英氣逼人。這些年越國的發展可謂一帆風順,非如今實力強大,天下數一數二,尹旭的底氣十足。誰能與之相比? 「很意外嗎?」尹旭的言外之意讓項羽有些愕然,詫異地看著尹旭,心中暗道:難道他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其實尹旭已經大概推斷出事態的走向,一早就打算與項羽一敘,位置送行的。不過地點由烏江變為了淮水。 項羽不置可否,淡淡道:「是有些沒想到,變化是在太快了。」 「時過境遷只是轉瞬間的事情,習慣就好!」 變化也有好的變化還是壞的,尹旭是蒸蒸日上,自然習慣。至於自己…… 項羽心中黯然,其實自己已經習慣了失敗很久了。 「坐!」尹旭一擺手邀請項羽落座。 項羽也不客氣,隨即坐下。 尹旭拿起勺子,為項羽添滿一杯子酒。 「請!」 項羽毫不猶豫端起酒杯與尹旭一飲而盡。 「還是那麼豪爽!」 項羽淡淡一絲苦笑,並未說話。 「對面就是盱眙,還記得我們以前還是這樣喝酒的嗎?」尹旭突然指著的淮水對岸,悠悠說道。 項羽這才抬頭看了一眼,那裡曾經做過楚國的臨時都城,那段時間也是他和尹旭關係最為要好的時候。昔年他們曾經常常在一起痛飲,那時候並肩作戰。關係似乎也更為親密。可是時過境遷,後來彼此之間多有摩擦,甚至是敵對,關係早已經不復當年。 因此尹旭說起來的時候,難免讓人唏噓。 項羽輕輕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抬頭看著淮沉默了。眼神也頗為複雜,似乎想起了很多。 許久之後,項羽才收回目光,淡淡道:「可惜啊,永遠回不去了!」 一句話說的那是相當的無奈與悲涼,尹旭完全能夠體會到項羽的心境。 「不打算給自己留個機會嗎?」尹旭輕聲詢問。 項羽微微愕然,聽出了尹旭的話外之音,輕輕搖頭道;「如果是你,你會嗎?」 這是個最好的答案,尹旭端起酒杯道:「請,送項兄一程。」 此時兩人可以說完全是心照不宣,坦誠無比,彼此都是明白人,也都明白對方的意思,說話也更加的直截了當。 項羽淡淡一笑:「謝了!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一代英雄人物,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多年之後還有詩人寫道: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項羽正是這樣的人物…… 「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三杯酒下肚,項羽開口說道。 「什麼事情?」 項羽道:「可以保全我的妻兒嗎?」 尹旭抬頭看去,遠處風姿卓越的虞姬懷中抱著一個孩子。 項羽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尹旭略微沉吟,最後點點頭:「令公子與我兒恆年紀相仿,想必他們以後會是很好的玩伴。至於嫂夫人,會稽的項府還在。」 項羽輕輕點點頭,尹旭細緻入微,如此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事情了。 項羽回頭看了一眼嬌妻愛兒,轉而對尹旭微笑道:「多謝了!」 尹旭輕輕搖頭道:「故人之子,自然厚待!」 正在此時,隆隆的馬蹄聲和腳步聲響起,韓信的大軍終於到了…… 第五九二章韓信顧慮 其中意味項羽十分清楚,了然心中,默然不語,抬頭看著周圍的越國騎兵,問道:「這就是救走英布家人的那支神秘騎兵吧?」 當年西楚國曾經派出龍且征討淮南,當時英布的家人被楚國騎兵追擊。尹旭派出了近衛軍滅掉了楚國騎兵,救走了英布的妻兒。當時這些騎兵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現在親眼看到的時候,才見識到越國鐵騎的威勢。那騎士,尤其是騎兵的裝備和刀劍,看起來非常的特別,似乎從未見過。或許這就是越國騎兵厲害的原因,也是尹旭自信的基礎。 現在尹旭敢於渡過淮水,直接面對漢齊梁三國的七十萬大軍,身邊也不過只有不過五六千人,如此自信可見一斑。 尹旭什麼都沒有說,但實際上項羽已經瞭然於心中了。心中的震撼無比強烈,此時此刻,他才發現越國發展到今時今日是有道理的,以前有些疏忽了。 尹旭每次能夠把握好機會,每次都會趁著別的國家有所掣肘的,取得重大發展。相比於劉邦和尹旭,甚至是後來居上的韓信,尹旭都要比他們厲害很多了。 當真如范亞父臨死時候所說的,如果西楚國真的敗了,非要在漢國和越國之間做出一個選擇。范亞父覺得請願意選擇越國,或許從心裡感情上,項羽更加願意相信尹旭。若非如此,項羽也不可能將虞姬和兒子托付給尹旭。 其實當項羽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這個選擇,將西楚國的殘餘勢力交給了尹旭。 韓信的大軍已經到了,自己的命運也將走到最後時刻。 項羽回頭看了一眼,喚過麾下的一些忠心將領。做出最後的交代。 「寡人有幾件事情要交代你們!」項羽的表情和眼神異常的凝重。 眾人見到之後,知道項羽的生命已經到了最後時刻,這次是真真正正地交待遺言。 一個個全都神情肅穆地看著項羽,眼神相當的複雜。 項羽做這一切的時候並未避開越王,尹旭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一邊,現在是屬於項羽的最後時刻。 項羽輕聲說道:「西楚國到今天已經結束了,寡人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但是你們……寡人想要你們離開自己求生,可是你們都不主動。既然你們自己不動。願意跟隨寡人,那寡人就幫你們做出決定。」 眾將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現在任何反對的聲音都不能有。霸王最後的一腔好意無法拒絕。 項羽輕聲說道:「寡人已經將隆兒托付給越王了,你們也去江東吧,願意效力越國就留下。不願意的,或者厭倦了戰爭,完全可以回江東去做個富家翁。越王就坐在這裡。不知可否答應?」 項羽的這番決定有些出乎尹旭的預料,不過對越國而言總歸是利大於弊的,尤其是項隆一個人就意義重大。 當此之時,這件事情絕對無法拒絕。 尹旭輕輕點頭道:「一切如霸王所言!」 楚軍將領有許多還是不滿意這樣的決定。虞子期和項莊立即走出來,跪地道:「多謝越王好意。不過臣等已經決意誓死追隨霸王!」 項羽無奈地看了一眼這幾位絕對的忠臣,知道已經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尹旭自然也不會反對。尤其是虞子期和項莊的身份。有項隆在的情況下,他們的存在不是一件好事。既然他們選擇了這樣的歸宿,自然也就不會反對。 項羽眼睛微微一閉,一切都即將塵埃落定。 …………………………………………………………………………………… 韓信的大軍已經追過來了,來到淮水岸邊的時候,等待他的不是處於絕境之中的項羽和楚軍,而是數千氣勢洶洶的騎兵。 騎兵在這個時候屬於特別裝備,各國大軍之中並沒有特別配備。當初項羽在彭城之戰可以動用三萬騎兵已經是極限了。 漢軍之中本來是沒有騎兵的,直到彭城之戰受挫之後,劉邦才意識到騎兵的重要性,然後才開始發展騎兵。 到如今漢國才不過數千騎兵,這東西還算是個稀缺東西。 可是現在一睜眼,看到了確實一支規模強大的騎兵軍團還是相當驚訝的。 再往前一瞧,淮水之上許許多多的船隻,高懸的大旗證明了他們的身份,是越國大軍。 尤其是河邊豎起的大纛,更是越王尹旭獨一無二的標誌。 越王來了?韓信陡然間一陣驚訝,沒想到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尹旭會渡過淮水。 再仔細一看,項羽和許多的西楚國將領全都和尹旭站在一起,他們在幹什麼?韓信陡然間多了很多疑惑? 想要衝過去看個究竟,條件卻不允許,尤其是那五千精銳的騎兵虎視眈眈,似乎是一道鋼鐵防線一般。 若是齊國大軍全力衝過去,付出較大的傷亡,打敗越國騎兵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韓信這會子絕對不敢這麼做,傷亡風險是一方面,更為嚴重的是因此而導致的政治後果。尹旭有這支騎兵的保護,根本不可能傷及尹旭分毫。 船隻就在淮水岸邊,只要尹旭安全渡河回到淮南,後果可就嚴重了。 那就意味著齊國和越國的直接宣戰,這個責任韓信是承受不起的。 尤其是現在劉邦不在身邊,尚且不知道漢王是什麼態度,下一步又是如何打算的。雖然對越國開戰是遲早的事情,但似乎並非現在。 要是冒然打破了這種平衡,後果將會怎麼樣沒人知道,此事的風險太大了。 唉!而且淮水以南的岸邊似乎也佈置了密密麻麻的越國大軍,越國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此事會不會越王尹旭故佈疑陣,故意引誘漢齊大軍進攻,然後將罪名推向漢齊。給越國一個名正言順出兵淮水以北的借口? 以尹旭的「詭計多端」,完全是有可能的,因此韓信也多有估計,只得飛馬將淮水岸邊情形報給漢王劉邦,請他一同前來定奪!() 第五九三章霸王悲歌 韓信有顧慮是必然的,消息第一時間被送到了漢王劉邦那裡。百度搜索:看小說 得到韓信的奏報,劉邦還是相當驚訝的,他沒想到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尹旭會突然插手。 可是他確確實實來了,而且還和項羽攀談交流。 這算是怎麼一回事情?漢軍正在追殺項羽卻被他阻止。而且尹旭這種行為無形之中是駁了漢國的面子,完全不把漢國七十萬大軍放在眼裡。 尤其是聽說了尹旭身邊只有五千人之後,劉邦的自尊心再次被刺激了。 太過分了,如此無視我的存在? 不過值得安慰的是韓信的做法,在沒有得到他的指示之前,不敢輕舉妄動,這是一個好現象。 理智告訴他韓信做的是對的,現在沒有弄明白情況,輕舉妄動絕對是不合適的。 尹旭敢這麼做就必然有自信的原因,西楚國雖然是敗亡在即,可是一切都尚未理順,立即與越國開戰似乎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正如韓信所言,是否尹旭故意誘惑,以期造成口實。給越國突然北上襲擊的借口,絕對是不明智的。絕對不能在名義上處於劣勢,讓自己處於被動。 劉邦最為關心的還是尹旭和項羽之間到底在說什麼?會不會有什麼陰謀?這才是最為重要的問題。 按理說項羽要是死了,對越國似乎也是多有好處,尹旭不至於破壞此事吧?他似乎沒有搭救項羽的理由。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劉邦心中滿是疑惑,覺得還是自己往淮水岸邊看看為好。 ……………………………………………………………………………………… 劉邦心中著急。來得很快! 「怎麼回事?」劉邦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向韓信詢問。 韓信心中泛起一絲微微的不滿,面色不變道:「漢王,你看,尹旭和項羽在江邊飲酒談天。情況不明,不敢輕舉妄動,請韓王定奪。」 劉邦這才抬頭看過去,淮水岸邊,五千騎兵整整齊齊地佈置在那裡,嚴陣以待,威勢不凡。之前六隻只是聽說劉邦帶來了五千將士,現在親眼看到才知道這五千人還真不一般。 騎兵之後。大纛飄揚,遠遠見到有人相對而坐,觥籌交錯,可以斷定是項羽和尹旭無疑。 淮水之上則停泊著許多船隻。上面越國士兵影影綽綽。 看來尹旭敢於這麼做是還是有資本的。 劉邦問道:「尹旭和項羽到底要幹什麼?」 「不知道,沒有談知道任何消息!」韓信的回答讓劉邦很是失望。 劉邦沉默了片刻,問道:「齊王,現在大軍衝擊過去,是否可以破陣殺敵?」 韓信苦笑著回答道:「破陣殺敵只是時間問題。能否斬殺項羽也不得而知,傷及尹旭是絕對不可能的。」 話說到這裡,劉邦已經很清楚此事意味著的風險。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千古不易,謀害尹旭卻被其逃走。那越國勢必會全力報復。 倒不是說害怕他越國的報復,漢越對陣是遲早的事情。但現在並不合適。 剛剛滅掉西楚國,什麼事情都沒有處理好。尚未做好和越國開戰的準備。在此之前,漢國長時間處於和西楚國的戰爭之中,破壞相當嚴重。而越國因為地出江東,置身事外,一直沒受到什麼影響。或許越國早已經做好了北上作戰的準備吧?尤其是尹旭做事情向來出其不意,讓人不得不防啊! 因此尹旭自信地坐在眼前,某種程度上已經抹煞了他漢王的面子。尹旭自信泰然,而他劉邦卻無可奈惡化,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漢王,此事如何處理?」韓信見劉邦不言語,心中一笑,問起具體應對之策,畢竟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不是個辦法。 「這個……」劉邦遲疑道:「且先靜觀其變……」 尹旭那邊心中有數,不可能一直拖延下去,時間長了必然會有個交待。只是如此一來,倒顯得漢國全無面子…… ……………………………………………………………………………………… 劉邦能忍住,但是他麾下的將領們,尤其是中低級將領心理面卻是蠢蠢欲動。蓋因為之前劉邦有一道旨意,能夠追擊斬殺項羽之人,可以封侯。 這樣的許諾對他們來說是相當有誘惑的,裂土封侯乃是這個時代男兒最大的夢想。對於他們這些中低級將領而言,一生只有這麼一次,錯過了將會抱憾終生。 如今項羽距此不過數里之遙,可以說是近在眼前,卻無法上前將之手刃,莫大的功勞就要打水漂了,心中滿是糾結。 其中有一個尤為特別,他叫做呂馬童。 曾經是西楚國的將領,馬童二字道出了他的身份,他曾經為項羽牽馬墜蹬。 很受到項羽和范增的器重,當初關中分封之後,項羽和范增有意在途中截殺尹旭,派的就是他前往的。 不過那件事情呂馬童辦的並不漂亮,從那時起項羽和范增就不再那麼重視於他。 呂馬童心中也多有失落,尤其是西楚國日漸衰落之後,呂馬童開始尋找自己的出路,於是乎他投降了劉邦。 這次追殺項羽他也參與其中,他雖然有狠心下來手刃舊主的決心,但是事實上卻沒有這個機會…… …………………………………………………………………………………… 「好了,多謝東來今日款待!」項羽喝完最後一杯酒,拱手與尹旭示意。 尹旭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項羽續道:「事到如今。我在乎的唯有兩件事,一件就是虞姬母子的安全,第二就是這跟隨我征戰多年的烏騅馬!」 尹旭鄭重道:「嫂夫人和侄子,項兄不要擔心。尹某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言出必踐。」 項羽笑道:「這個我自然相信,那烏騅馬也就贈送給東來你了!寶馬贈英雄,烏騅神駿,正好與東來相配。」 「如此多謝項兄了!」尹旭應了一聲,也不必要那麼客氣。 項羽起身道:「好了,就這樣吧,我也該上路了!」 「好。送項兄!」尹旭靜靜地看著項羽,面無表情,也不阻止。 一代英雄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心中很是感傷。可是他不能去阻止。項羽死了對越國是一件好事。再者,也只有這樣,項羽才能抱拳其尊嚴。 西楚霸王,頂天立地,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有尊嚴! 也只有一死。才能保全其尊嚴,活著對他只有痛苦和恥辱! 所以他不能阻止,誰也不能阻止! 西楚國的將領們都知道項羽要做什麼,一個個全都眼中含淚。跪倒在地。 虞姬鳳目通紅,眼淚汪汪。眼神淒苦地看著項羽,夫君的打算她早已經知曉! 「虞姬。照顧好隆兒!」 項羽說完之後便昂首闊步走向兩軍陣前,虞姬看著項羽逐漸遠去的背影,早已經泣不成聲! 淮水岸邊,不知何時已經吹起了風! 呼呼的河風吹過,天空似乎也陰沉了許多…… 項羽頭也不回地走到陣前,傲然看著劉邦、韓信和無數的聯軍士兵…… 目光掃過,正好瞧見一個熟人…… 「聽說劉邦開出了很高的籌碼,得項某人頭者可封侯?」項羽冷笑著問道。 呂馬童被項羽這麼一看,一問,眼神之中頓時多了點慌亂! 項羽繼續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還是便宜故人的好!」 呂馬童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詫異,還有一絲驚喜一閃而過…… 項羽又回頭看了一眼淮水岸邊,懷抱孩兒嬌軀顫抖的虞姬,坐在原地,面無表情的尹旭,還有許許多很多麾下將領…… 項羽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世界!長劍橫過脖頸,一抹鮮血飛濺,一個偉岸高大的身軀倒下…… 西楚霸王項羽自刎而死…… 河風吹得更大了,風聲之中似乎帶著一陣陣的嗚咽…… 項羽就這樣死了!從烏江自刎改成了淮水自刎……尹旭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猛然刺痛了。 本來這一切都是歷史注定悲劇,可是現在有自己參與其中。項羽不是自己殺的,某種程度上自己也是其中一個兇手。 然而諸侯爭霸,沒有任何感情可言,根本改變不了…… 尹旭長歎一聲,唏噓不已…… 西楚國的將領全部跪倒在地,早已淚流滿面。 虞子期和項莊,以及一些以死明志的將領隨即橫劍自刎,追隨項羽而去! 虞姬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強撐著走過來。將項隆放在地毯之上,哽咽道:「越王,麻煩你照顧好我家孩兒……」 尹旭見到虞姬眼神之中的決絕,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麼,當即站起身來喊道:「嫂夫人,不可!」 雖然他的身手很快,可是終究沒有來得及。匕首沒入胸口的時候,尹旭才想起來虞姬是習過武的! 虞姬與項羽感情至深,項羽不在了,虞姬豈肯獨活於世。當時虞姬為了安定項羽之心,佯作答應,實際上心中已經存了必死之心,勢必要追隨項羽而去。 唯一擔心的就是兒子項隆,她相信尹旭的人品和承諾,安心地追隨項羽而去! 虞姬倒地,鮮血從胸膛上不斷滲出 來,嘴角抽動著看著不遠處項羽的屍體,嘴角露出一絲淒美的微笑,楚國第一美人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尹旭站在原地,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霸王別姬,本以為留住了虞姬的性命,可是到頭來依舊無可奈惡化。或許這也她最好的歸宿吧,生死相依。此生不渝。能得佳妻如此,項羽也不枉此生了。尹旭俯身抱起項隆,緊緊地抱在懷中,可憐的孩子尚且不知道父母均已經離他而去。 一聲戰馬嘶鳴打破了寧靜。烏騅馬猛地一陣悲鳴,發狂一般,朝著淮水奔了過去,一下子扎進水裡…… 烏騅乃是神駒,一生只有一個主人,項羽不在了,烏騅馬也隨主人而去了…… 一匹馬尚且如此,讓那些投降漢國的將領們很是汗顏。人不如馬啊! 這樣的場景被人看在眼中,也是唏噓不已! 許多人忍不住眼眶紅紅,忍不住要落淚…… …………………………………………………………………………………… 呂馬童早已臉紅不已,可是封侯的巨大誘惑尚在眼前。 劉邦的許諾是。只要拿下項羽的人頭即可封侯,項羽雖然自刎了,可是屍身仍在哪裡,讓他有種衝動想要上去砍下來。 抱著這種心態的人似乎不在少數,紛紛蠢蠢欲動。可是他們永遠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了! 尹旭看出了那些人意圖。歷史上項羽的屍體也被人分割了!但是現在,有自己在身邊,那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容許的! 不管怎麼說,相遇都是個英雄。英雄的屍體是神聖的,不容侵犯! 「保護霸王和王后遺體。運回江東故里安葬!」尹旭一聲嚴令隨即下達! 越國近衛軍立即上前保護,項羽麾下的那些將領鍾離昧。季布等人也立即上前保護霸王遺體! 看到這等架勢,那些蠢蠢欲動的漢國將領們都望而卻步了,現在要是還敢繼續上前,那就是找死! 尹旭什麼也沒有說,便向河邊的大船走去,頭也不回…… 這裡的一切有蘇岸處理,他很放心! …………………………………………………………………………………… 劉邦和韓信在陣後看的清清楚楚,項羽自刎而死,虞姬和那些將領緊隨其後,一個個全都死了。 看到項羽的屍體到底的那一刻,劉邦還是有些興奮的! 對敵了這麼多年,項羽總算是死了,心頭的壓力總算是去除了,一種揚眉吐氣的優越感油然而生。你項羽不是厲害嗎?可最終還是被我劉邦整死了吧? 劉邦此時的心情就是專業舒暢,臉上還帶著幾分笑容。 雖然項羽不是被自己麾下的將士親手殺的,卻也算是被他們必死的,既然如此已經滿足了報仇的心理。 有越國人的參與,此時雖然變得有些不是那麼完美,可是項羽死了確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這就意味著西楚國徹底地不復存在了,也算是一件非常具有哦時代意義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韓信看著這一幕,心理面還是有些觸動的。項羽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代英雄人物,落得如此下場確實讓人唏噓不已。 尤其是虞姬和殉情,更是讓韓信為之觸動,一時間心中的感情有些複雜! …………………………………………………………………………………… 饒是如此,劉邦的興奮勁一過,這心裡又有些不大滿足了。 按照他的想法,這會子將項羽斬殺了,屍體也算是意見在戰利品,也是他炫耀的資本。 可是現在卻被尹旭給的破壞了! 而且尹旭此行的全過程也深深地刺激到他,雖然不知道尹旭到底和項羽說了些什麼,可是尹旭對項羽的態度明顯要好上很多。那些西楚國的將領,包括項羽夫妻的遺體也都被帶去越國了。 尹旭這種完全不將他放在眼中的做法,讓他很是憤怒! 可是迫於形勢,又不能奈何尹旭,如今人已經走了。看著淮水岸邊的船知離岸而去,五千越國騎兵逐步退去,劉邦心中的壓抑迅速反彈。 不僅僅是一種心理上的不滿和憤怒,劉邦隨即清醒過來。尹旭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今日冒險渡淮水而來,想必是有什麼目的的。 總不是來為項羽送行的吧? 那麼尹旭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似乎被越國算計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劉邦心中忍不住地有些悸動。 接收那些西楚國投降的將領?還那不足千人的殘軍敗將?似乎不值得越王親自勞師動眾。那麼是為什麼呢?要是尹旭和西楚國之間有什麼密謀的話,也不至於讓項羽自刎啊? 到底是為什麼呢? 劉邦心裡滿是疑問,同時也滿是不安! 本來想問身邊的韓信,可是韓信的目光凝重,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全然未察覺。劉邦轉念一想,韓信到底不是跟自己一條心的,這些重要的事情怎麼可以和他分享呢? 此事到底如何,還需要回去問過張良先生才是! 越國人已經撤走了,再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劉邦隨即起身返回,命令韓信收兵! 此番出戰,雖然完全擊潰了楚軍,可是韓信本人到底不曾直接和項羽交戰,心中還是有些遺憾的。今日在這淮水岸邊的大決戰,也因為越國的插手而作罷,心中難免有些不痛快。 不過事已至此,項羽已經死了,這些事情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目光要放得更為長遠一些,西楚國不在之後,天下形勢將會如何? 韓信隨即吩咐收兵撤退,那幾個衝殺在最前面,準備斬殺項羽的中低級將領心中才是一個惱火,滿是怨念。眼看著就要到手的功勞就這樣飛了,只怕是詞鋒封侯無望了!心中如何能不鬱悶呢? 隨著大軍的撤離,淮水岸邊的風更大了,似乎在低聲訴說著什麼…… 第五九四章誰寄錦書來 回到淮南盱眙,越王尹旭的心情有些沉重。 不管怎麼說,項羽的死了,心中總是有許多的觸動。 越王安全返回之後,章邯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都一時間趕過來面見越王!因為整修邗溝,趕到淮南的丞相陳平,聽說了尹旭赴淮北的消息之後,也匆匆趕來。 「大王,回來了就好!」 尹旭聽到之後,心中明白章邯和陳平是擔憂自己的安全,輕輕點點頭。 「大王,西楚滅國乃是必然,項羽之死也是天意,大王不要難過!」章邯聽說了北岸的事情,見到尹旭臉色如此,已經猜到個大概,溫言勸慰。 尹旭輕輕舒緩一口氣,淡淡道:「沒事,已經塵埃落定了!」 陳平問道:「聽聞大王將項羽夫婦的遺體帶回來了?」 「是的,不止是他們,還有項羽的兒子,西楚國的一些將領。」對心腹重臣,尹旭自然不會隱瞞分毫。 陳平點頭道:「大王的意思是?」他知道尹旭這麼做絕對不簡單,可能有什麼深意。 尹旭歎道:「一來是不願意見到英雄死後還要受人欺凌,二來,他們對越國大有作用。」 章邯眼神之中帶著幾分疑惑,他尚未完全明白其中關竅。 尹旭繼續道:「我們是和漢國結盟對付西楚國,但實際上秘密協議,外人並不知曉。所以此事就可以拿來做做文章。西楚國雖然滅了。但是楚人還在,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事實還擺在眼前,所以千萬不要小看楚人的民心。 我們越國的大片故土都是楚國故地,雖然現在處在我們的統治之下,心中對楚國確是多有懷念。對項羽他們是多有同情,楚人必然會仇恨殺死項羽之人。別忘了,項羽自刎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佔領淮南,斷了他們的後路。 現在只需要適當運作,將這件事情的責任全部推到劉邦身上。不是很好嗎?我們便可以直接置身事外,另行謀劃。」 陳平笑道:「不錯,確實如此。現在將項羽夫婦厚葬江東,楚人必定會對越王心懷感恩。再對項羽之子厚待。贏得楚人歸心自然容易。而且可以對外宣稱劉邦背信棄義,撕毀盟約,追殺項羽,而大王北上則是為了營救項羽。如此我們佔領淮南就顯得名正言順,還能得贏得感激和讚揚!」 章邯有些明白了其中關鍵,笑道:「楚漢結盟,劉邦又出兵襲擊楚軍,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所以劉邦的罪名是可以坐實了。只是我們出兵對付桓楚的事情該如何解釋?」 尹旭點頭道:「寡人要的就是這效果,就是要讓劉邦吃個啞巴虧。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只要楚人相信了就好,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夠徹底穩定江東和淮南的民心,將來北上與漢國作戰的時候也能夠贏得民心支持! 至於桓楚的事情更好解釋了,現在西楚國的將領們可是得到了項羽的允許而投誠的,當然了還有很多投降了劉邦。連項羽的親叔叔項伯都能投降漢國,桓楚不行嗎?別忘了,周殷在我們這邊,怎麼解釋我們說了算。」 章邯不由地拍手叫好,尹旭這可是算無遺策,絲絲入扣。如此一來。倒是桓楚背上了惡名,反正是桓楚先出兵江東被越軍反擊打敗的,略加改動也不是不可以。 陳平則絲毫不覺得奇怪,以越王的謀劃,這些事情自然考慮的十分周到。現在他疑問的只有一件事情。當即問道:「大王,那此事是只牽連劉邦還是?包括韓信和彭越嗎?」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畢竟是漢齊梁三國聯合對西楚國作戰的。韓信又是此番滅楚的統帥和中堅力量,是否要牽連韓信和彭越確實是一個問題。 尹旭略微沉吟,說道:「若是將他們牽連進來,毫無疑問是將他們徹底推到了劉邦一邊,齊國和梁國可就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了,對我們似乎沒有什麼好處?有其實韓信,齊國的軍事實力可是不若啊! 相反,若是不將其牽連進來,韓信和彭越是否會為了避嫌和劉邦保持距離嗎?沒有韓信漢軍,戰鬥力有多少你們也知道!」 「那霸王的意思是將韓信摘出來?」 尹旭點頭道:「既然如此,就先不牽連韓信和彭越的。他們名義上還是漢王臣子,奉命行事也是迫不得已。」 「那項羽的兒子怎麼辦?」項羽的身份擺在那裡,楚人對項羽多有懷念,他的兒子身份就顯得尤為敏感了。在為越國帶來利益的同時,項羽之子似乎也是個燙手山芋。 尹旭道:「既然是西楚霸王之子,西楚國太子,現在自然該即位才是!」反正還在是掌握在他手裡,王爵不過是一個名號的問題,並不牽涉實際利益。原本的楚國封地,大部分都被漢齊兩國佔領了,到時候出兵北上似乎又多了個理由。 這些問題尹旭早就思考清楚,之所以答應項羽照顧虞姬母子就是這個緣故。只可惜沒能保住虞姬的性命,不過這樣也好。虞姬的美貌天下聞名,若是收留虞姬在江東,難免會被人說成是越王垂涎虞姬美色,將會導致一系列的問題…… 現在這樣倒是方便了許多,解決了這樣一個難題。虞子期和項莊這些人也不在了,只有項隆一個孩子,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某種程度上也算一個小寶貝,項羽敢於將孩子托付給尹旭,一來是是相信尹旭的人品。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項羽清楚兒子對尹旭有利用價值,就是衝著這一點,尹旭也會好好對待兒子的。 如今冊封項隆為楚王。也可以向天下證明越國的高風亮節。不至於被別人說是別有所圖。 陳平點頭道:「大王果然妙計,如此一來事情對我們很有利!」 章邯也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尹旭有這樣多的政治利益考量。而且全都做的如此到位,如此恰到好處。 尹旭沉吟片刻,說道:「丞相,寡人想要送韓信一件禮物,你覺得如何?」 「禮物?」陳平有些詫異,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疑惑。 尹旭道:「韓信現在淮水以北,淮陰乃是其故鄉。重回故地,睹物思人,想必齊王會有所思念的。」 「哦!」陳平恍然大悟,思慮道:「大王的提議不錯。不過好慎重處理,不可操之過急,最好是先試探瞭解一下韓信的心意。」 尹旭笑道:「好,既然丞相來了,那寡人就偷偷懶,些許事情就交給丞相來辦了。」 前面的大事都已經辦好,如今不過是一些善後事宜,陳平欣然領命。 尹旭笑道:「那寡人就先帶著項隆回洪都了,淮南就交給上將軍了。」 章邯躬身道:「大王放心,臣已經竭盡全力。淮水防線堅不可摧!」漢齊梁三國七十萬大軍尚在淮水北岸,造成了不wωw奇Qisuu書com網小的壓力,讓人不得不慎重對待,小心防備。 「好,那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英布那邊似乎也該有消息了……」尹旭目光悠然,充滿期待。 …………………………………………………………………………… 項羽淮水自刎的消息迅速傳開,天下人一片唏噓,楚地百姓暗中垂淚者眾多。 同日越國公開指責漢王劉邦背信棄義,在與西楚國議和之後。發兵進攻,追殺逼死項羽。越王得到消息後親自率軍前去營救,遺憾未能趕上,不過救出了項羽遺孤和一些西楚國將領,並搶回了項羽夫婦的遺體。 並傳出消息。越國丞相陳平親自扶靈返回會稽故里,安葬項羽夫婦。同時加封項羽之子項隆為楚王。消息傳出之後天下為之嘩然。不過前後事實擺在那裡,讓人不由地不信。尤其是西楚國的諸位將領,比如季布、鍾離昧、蕭公角等人現身說。 從淮南到江東,盛大的送葬隊伍,項羽夫婦葬禮的規模隆重程度有目共睹。如此一來,越國的一番說法可信度就大大提高,讓人不由地不信。 一時間對漢王劉邦的指責和仇恨一浪蓋過一浪,越王尹旭則被稱讚為有情有義,宅心仁厚之人。對比清晰,天下有目共睹。 隨著項羽和虞姬的遺體運回江東,楚人心中的悲傷再次被點燃,從淮南到江東全都沉浸在一片愁雲慘淡之中。楚人心念項羽者甚多,現在尹旭相救項羽,又如此隆重處理身後事,讓楚地百姓很滿意和感激。加之本身就處在越國的統治之下,現在更是感恩戴德,歸心忠誠。 還有許多青壯年要去參軍,更有甚者前往洪都請願,請求越王發兵,參與征討劉邦,為項羽報仇。一時間楚國故地群情激憤,民怨沸騰,當然全都是針對漢國的。 一切都按照預料的那樣發展,尹旭在路上聽到消息,很是滿意,安心地返回洪都。 ……………………………………………………………………………… 聽到這個說法時,漢王劉邦怒不可遏。毫無疑問,這是被尹旭擺了一道,很慘地擺了一道。 明明是漢越兩國聯合起來對付西楚國的,現在變成了是他劉邦一個人背信棄義,卑鄙可恥。尹旭還以救命恩人和正義代表的身份自居,顯得那樣的高尚。至於項羽走投無路自刎,越國也是有責任的,但是現在完全推卸到了漢國一邊。 現在完全可以肯定,尹旭來淮水北岸的目的,竟然有如此深意。有些事情想要否認已經難了,畢竟漢國撕毀和談盟約,偷襲楚軍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天下皆知。已經先入為主地,對漢國產生了不良印象。 與西楚國作戰的主要還是漢軍,越國並未有太多和楚軍交戰的,就連桓楚也被說成是漢國奸細。越國出兵淮南是為了營救西楚國。理由是那麼的冠冕堂皇。卻讓人難以反駁。畢竟漢越當時是秘密結盟,尹旭似乎防著他,並未簽訂任何可以作為證據的盟約。 加之尹旭收養了項羽之子,還加封為楚王,如此厚待,並且厚葬項羽。明明都是一些沒有多少實際意義的事情,可是天下人卻不這麼看,成了收買人心的好手段。又有西楚國諸多將領出現發言,很容易放人相信。 越國完全站在了一個道德制高點上,完全坑了漢國。現在可以這樣說。越國是做了婊子還立了牌坊,重要的是人家成功了。漢國在這件事情上,可以說是黃泥巴落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雖然沒有多少實際利益上的損失。但是在道義上卻是廣受指責,對於漢國的形象和下一步的行動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 而越國則是不費吹灰之力,名利雙收,將楚地民心盡皆收復,還博得美名,得到天下頌揚,不經意間成為最大的贏家。 到了現在,劉邦算是完全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和尹旭結盟就是一件蠢事。在他眼裡,尹旭比自己高尚不到哪去。只是人家做的滴水不漏,每次都將自己算計進來。對此劉邦是惱怒異常,卻沒有辦法,這會子只能是乾著急。同時心中也生出一絲不滿和疑惑,此事是張良一手主導的,難道這些問題,張良就事先就沒有注意到嗎?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良知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當劉邦帶回來淮水岸邊的最新消息時,他已經預見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沒想到果然就出事了,毫無疑問。漢國有被算計了,而且算計的很慘。 張良處於一種深深的自責中,很多事情雖說是越國方面太狡詐,可實際上也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全,以至於越國落入現在的這樣不利局面。可是現實就是如此。有時候也是多有掣肘,顧及了一邊。疏忽了另一邊,也是無可奈何。 張良長歎一聲,微微閉上眼睛。事已至此,想要阻止已經不能,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是事情關鍵。怎樣才能將漢國的損失降到最低,才能消除此事帶給漢國的不利影響…… 同時張良也有些疑惑,為何越國的指責和說辭之中絕口不提韓信和彭越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現在張良已經有些神經質的敏感,畢竟這些人都不是善主,因此絕對不能調運清新,一分一毫的線索都不能放過。尹旭做事情想來滴水不漏,此二人是否是有意而為之呢?讓張良不得不慎重思考,小心應對了。 ……………………………………………………………………………………… 山南水北為陰,淮陰城就是因為在淮水以北而得名。 淮陰乃是齊王韓信的故鄉,自從當年離開家鄉奔前程之後,韓信就很少回過淮陰。還是在幾年前,彭城之戰前想要回鄉報恩和接走愛妻。 可惜那一次韓信撲空了,失望地離開了,也擔憂了好多年。此番率軍出征,來到淮水之畔,再次有了回故鄉的機會。 韓信這是絕對的榮歸故里,衣錦還鄉。當初是以漢軍大元帥的身份回來,已經讓人羨慕不已。而這一次則是以齊王的身份回來,裂土封王在這個時代是最大的榮耀。現在韓信成功了,當他回到淮陰的時候,得到了無數人的崇拜。 可是韓信心裡並不痛快,身份的榮耀並未帶給他太多的歡樂。畢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有些虛名就看的不是那麼重了。何況他心裡還有更為重要的人和事,此番回到淮陰故鄉並不是炫耀自己有多麼成功。 也許當年很在意,但是現在已經不怎麼在乎了。他之所以回來,就是抱著一種僥倖,想要看看親愛的香凝是否回來了?或者從這裡是否能得到些許香凝和漂母的消息。至少來看看和香凝患難與共生活過的地方也好。不過睹物思人,觸景生情,難免傷心! 回到故居,房舍已經破敗不堪,顯得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居住了,香凝沒有回來過,或許她不曾有機會回來。一想到這裡,韓信心中就一陣陣刀割之痛,徒增一片傷心。 已經好幾年了,多方尋找,可是一直未能有香凝和漂母的消息。雖然對不同的人選各有懷疑,可事實上並沒有證據,因此完全無從下手。 韓信是個重情義的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並未淡忘對香凝的情誼,反而這份感情和思念日漸的深沉了。這也是為何劉邦賜婚之時,他拒絕接受的一個很重要的緣故。 站在故居之前,很長時間,韓信都不願意離開。腦海之中浮現出當年和香凝一起在這裡渡過的快樂時光,一動不動,許久之後才是一聲歎息。 離開吧!這裡雖然是故鄉,可是留給他太多的無奈,思念,擔憂和歎息,留在這裡似乎也沒有多少必要了。到了這個地步,韓信已經心灰意冷了,想要離開這個傷心地。 可是就在韓信即將離開的時候,一個淮陰本地人跑了過來,交給一封帛書。看過帛書內容之後,韓信陡然間為之色變……() 第五九五章進退失據 楚漢時期的巴蜀不僅僅是那一片平原,包括了整個秦嶺以南的巴山蜀水。 蓋因為劉邦被冊封為漢中王時,額外向項羽申請了天府之國的領土,正是憑此,劉邦才得以發家致富。 不過現在看來,當年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當越國大軍進入巴蜀的時候,所有的土地全都落入了越軍手中。漢越西部國界線也直接推進了到了秦嶺山脈! 秦嶺雖然群山連綿,山高路險,道路不通,自古就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說法,可以稱之為天險。可是現在漢國人沒有絲毫的安全感,尤其是對手是越國人,心裡更是忐忑不安。 最初的時候,人們所知道的秦嶺通道只有棧道。不過自從韓信開始,多了一條陳倉小道,事實上卻是越王尹旭告知的。 也就是說越國人最先得知秦嶺之中其他的通道。此事也不足為奇,畢竟當初的秦國元老李斯、尉繚和章邯都是越國,憑著秦國人幾百年來對秦嶺的熟悉和探索,知道幾條密道似乎不足為奇。 正是因此,才讓漢國人提心吊膽。他們不知道越國人除了陳倉小道之外,是否還有別的通道!會不會出現越軍突然越國秦嶺,出現在關中的情景。 大山以北就是漢國的關中之地,關中對於漢國的意義不言而喻。肥沃富饒,物產豐富,是漢國崛起的一個基地。漢國的出資幾乎全都是來自關中的支持,大量的漢軍將士也是出自於關中。彭城之戰失敗以後。蕭何盡發關中男子才得意讓劉邦穩住陣腳,東山再起。 因此關中對於漢國非常重要,若是沒有關中後勤支持,漢國只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不止如此。還有一個戰略上的考慮。要是關中丟失了,漢國的國土便只剩下河東,中原,以及淮泗的一部分領土。 越國將會從東南兩個方向包圍漢國,淮南和荊楚一帶越軍本來就虎視眈眈,若是再據關中而東出秦關,漢國將會面臨萬劫不復之境地。 因此關中對漢國實在是太重要了,絕對不容有失。否則漢國也就完了。 此番聯合對付西楚國,爭奪的焦點主要放在了梁楚九郡。本來漢軍還妄圖攻佔淮南,可惜被越軍搶先一步佔領淮南。如今基本上形成了兩軍沿著淮水對峙的局面,越軍堪堪不過八萬人。漢齊梁聯軍有七十萬,聯軍卻不敢輕舉妄動,實際上也無法渡過淮水向南一步。 同時背後還有一個巨大的隱憂,那就是關中。而越王尹旭很清楚,淮南這邊越國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守衛尚可,進攻是萬萬不行的。 因此他早就將注意力轉向了別處,比如巴蜀和荊楚。 聲東擊西是慣用的手段,趁著劉邦的注意力在淮水。無法過多估計關中。漢軍主力也盡數東出,關中那邊防守薄弱。可以說是個絕好的機會。 而越國在巴蜀則已經暗中集結了七八萬兵力,又有英布這等名將坐鎮。行事也就方便的多了。因此在尹旭出發往淮南前線的時候,一封密令早已經飛速送達巴蜀英布手中了。 就在英布緊鑼密鼓地做準備的時候,一山之隔的關中,蕭何則是無比苦惱。 身為漢初三傑的蕭何,對漢國的意義之大不言而喻。雖然不能向張良一樣陪在劉邦身邊出謀劃策,也不能向韓信一樣率軍征戰四方。但是任何人也不能否認蕭何的價值和對漢國的作用,若是沒有他穩定後方,劉邦如何能在前線安心作戰? 若是沒有蕭何打理內政,源源不斷地送來糧草物資和兵員,前線的劉邦早就喝西北風餓死了。蕭何作者最簡單的事情,起到的卻是最基礎,最根基的作用。 留在關中這幾年,蕭何一直無比忙碌。經過他苦心孤詣的一番經營之後,秦末戰爭對關中的創傷總算是恢復了。如今的關中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富饒安定,使得漢軍東征之路後顧無憂,而且還有著源源不斷的物資支持。 蕭何的付出著實不找,儘管漢王看不到,他卻一直忠心耿耿,兢兢業業。幾年的付出和艱辛之下,兩鬢已經霜白了。 本來漢軍不斷取得的勝利讓他很是欣慰,也輕鬆了不少,滅掉西楚國對漢國而言是一件好事。可是偏偏又出現了一個越國,尤其是越國攻佔巴蜀之後,蕭何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完全處在一種擔憂之中。 蕭何乃是劉邦的心腹,他很清楚韓信那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策是怎麼來了。如今越國就在山的那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過來了。這讓他憂心忡忡,頗有幾分枕戈待旦的意味。 漢軍出征與西楚國最後一戰之時,漢王劉邦特意送滎陽送來詔命,提醒他小心防備越軍。這讓蕭何的壓力更大了,這些年為了對付西楚國,幾乎將關中的兵力抽調一空,關中防務是一片空虛,造成的壓力著實不小。 蕭何肩上的壓力著實不小,不過還是按照漢王的吩咐,小心防備。巴蜀棧道成功重建,如今可以往來的也只有一條陳倉小道。準確地說是漢國方便只知道這一條路,至於是否還有其他通道就不得而知了。 秦嶺山脈綿延,有無數的山口,總不至於每個地方都派軍隊駐守起來。因此即便是關中漢軍枕戈待旦,卻也是被動無比,有可能辛苦半天,卻起不到絲毫作用。 這才是漢軍最大的悲哀,是蕭何最大的悲哀! 今日接到消息,項羽在淮水邊自刎而死,對西楚國的作戰是勝利了,似乎可以鬆一口氣了。可是得知越國的一番作為之後,蕭何之後漢國這次是被坑了,而且坑的很嚴重。 那麼漢王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呢?蕭何很關心這個問題。作為漢國丞相,負責調運糧草物資,對於國家大軍的動向自然是需要瞭如指掌的。 同時心中也隱隱某種期盼,希望漢王及時歸來,幫助自己守衛關中。 …………………………………………………………………………… 身在淮水岸邊的漢王劉邦也是焦慮不安,越國的指責讓漢國處於一個很不利的位置,劉邦對此惱怒不已。 現在必須要盡快解決對漢國不利的輿論,不止如此,西楚國已經滅亡,漢國的階段性任務已經完成了,必須要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漢國的敵人自然是越國無疑,可是要直接和越國開戰似乎有些……對此劉邦還是有些顧慮,有些猶豫。因此聯軍暫時還停留在淮水岸邊,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調動。 可是大軍就這樣駐紮每日消耗的糧草是非常巨大的,若是長久不作戰,也是要出問題的,因此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來。 因此劉邦召集了屬下的幾位重臣前來商議此事,希望能夠盡快拿出個辦法! 「目前的局勢你們也知道,諸位愛卿想想辦法!」劉邦的情緒有些低落,火力也少了很多。 「漢王,索性直接渡江與越國人開戰吧!」樊噲是個急性子,越國人的在此事上的做法已經讓他惱怒不已了。早就想要直接和越國開戰,出一出心中的惡氣了。 「現在我們七十萬大軍集結於此,一道淮水攔不住我們的腳步。聽說淮南的越國守軍不足十萬人,我們有與指責一戰的實力!」 就連曹參就表示贊同出兵,足可見漢軍之中軍心所向。 「是啊,七十萬大軍渡過淮水,橫掃淮南不是什麼難事。項羽都擋不住我們的兵鋒,更何況是越軍!」 對此很多人表示贊同! 對此劉邦有些猶豫,但是心中也微微有些心動了,若是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擊敗越國自然是最好不過。只是能否成功,出兵之後會出現怎麼樣的後果,都讓他很擔憂的。故而不敢貿然行事,做出決定。現在被群臣這麼一說,心理面又再次動起了心思。 不過見到張良一直站在一百,默不作聲,臉色也頗為陰沉,劉邦問道:「子房先生,你以為如何?」 張良這才道:「淮南越軍的實力可並不比楚軍差,章邯未必不如項羽。楚軍之所以敗得如此之快,是因為沒有準備,驟然間遇到襲擊。而越國則是嚴陣以待,注意力高度集中,情況完全不一樣。何況對方現在還有淮水這道天然屏障,開戰能否成功還不好說,即便是取勝也是慘勝。 何況現在楚地百姓受到越國蠱惑,全都相信了謠言,越國有民眾支持,很多事情都方便了許多,對我們並不是很有利。還有一個關鍵因素,不知道齊王和梁王是否願意繼續出兵?」 一個問題說到了問題關鍵,韓信和彭越是否願意繼續出兵?若是沒有他們,單憑漢軍的實力,劉邦並沒有幾分底氣。何況張良也提到了,淮南越軍的實力是何其強大,貿然行事根本不可能取勝。 難道就要這麼放棄嗎?漢國現在真有些進退失據了。劉邦有些不甘心,或許該問問韓信和朋友的意思!() 第五九六章條條小路通關中 彭越委婉地拒絕了劉邦,表示梁國大軍不會在此時繼續渡淮水和越軍作戰! 與越國和對付西楚國並不一樣,滅楚之後,梁國可以得到實際利益,得到許多的封地。 但是出兵與越國開戰,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即便是劉邦許諾,可以得到江東利益,彭越也不會出兵的。 鏡中花,水中月到底是虛無縹緲的。再者,梁國的根基在北方,實力有限,江東的利益是他們無法顧及到的,彭越一直認為能夠吃到嘴裡的才是肉。 越國的實力擺在那裡的,是能夠輕易戰勝的嗎?單單是一道淮水防線,必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不像當初的西楚國那樣,是突然襲擊,而且是幾個諸侯聯合出兵,可以說是牆倒眾人推。那時候出兵完全是撿便宜,現在卻是啃硬骨頭。 彭越更為擔心是劉邦把自己當槍使,在對越國開戰的過程之中消耗自己的實力,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現在彭越最希望的就是立即返回大梁,穩定滅楚之戰獲得的利益。 彭越拒絕了,韓信也同樣拒絕了。 彭越有效害怕,因為出兵江東無法給梁國帶去利益。齊國距離淮南和江東相對近一些,按理說是可以獲取到利益的。而且齊國兵多將廣,實力強大,按道理說是有出兵江東可能。 不過韓信還是拒絕了,而且態度很堅決。 有人說是越國指責漢國的同時不提及齊梁的離間之計,起到了作用;也有人說是齊王韓信擔心自己不是章邯的對手;也有人說是齊國已經足夠強大。韓信不願意在繼續替劉邦征戰…… 總而言之,各種各方的說法都有,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真實原因。 一切都源自於當日回到淮陰時接到的那封帛書,當時韓信雖然疑惑。卻也並未太當一回事情打開了帛書,可是看到帛書上的字跡和內容時,韓信如遭雷擊,頓時愕然當場。 他能夠確定這帛書乃是香凝親手所書,香凝好好端端地活著,而且地給自己送來的書信。 多年杳無音訊,韓信一直擔心了這麼久,現在終於有消息了。韓信看到帛書的那一刻,眼眶不由地有些濕潤了。 心情激動的同時,他也反應過來了。一直以來沒有消息,這個時候突然送來消息自然是就有問題。 果不其然。帛書上的內容證明,香凝和漂母現在在越國。 在越國,果然是越王尹旭!當初蒯徹分析情況的時候,提及並不一定劉邦所為,當時他也懷疑到了尹旭。現在是確信無疑了。 沒想到是尹旭抓了自己最心愛的人,韓信心中滿是惱怒了。不過帛書上香凝說道,自己在江東的生活過的很好,越王一直厚待。更為重要的一點。當初要不是尹旭接走了香凝,並為其醫治。只怕是已經一病不起,香消玉殞了。 單單是從這一點來說。是應該感激人家尹旭的。 這些都不說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香凝在人家手中,少不得要投鼠忌器。 越王在這個時候送來香凝的消息,必定是有所圖謀和要求的。 尹旭的要求不多,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韓信率兵回臨淄,將送香凝和漂母回臨淄。 並且著重強調了一點,只送去臨淄,而且必須是項羽親自迎接,否則他將會永遠失去這個機會。 韓信此時心中全都是香凝,自然不敢違拗。 當劉邦提及讓他出兵壞那的時候,韓信便明白了,越王是以這樣一種方式逼他離開淮水前線,不讓齊國出兵。 韓信現在是投鼠忌器,自然不敢有異動。何況出兵淮南的事情對齊國本來就沒有多少實際利益,韓信也自然就不願意趟這一趟渾水。 ………………………………………………………………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得到答案的時候,劉邦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沒有韓信和彭越相助,單憑他漢軍,無論如何也是不願意和越國立即開戰的。 張良勸慰道:「漢王,韓信和彭越都靠不住,還是撤軍吧!」 劉邦沒有說話,心理面還是有些糾結。 張良續道:「漢王,大軍在淮水之畔舉步不前。後方空虛,尤其是關中和荊楚,焉知越國沒有動作,這樣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趁早撤軍回去,佈防的同時在從長計議吧!」 一提到關中和荊楚,劉邦心中終於猛地一下觸動。根基之地若是受到損傷,那可是完全承受不起的損失。 「好吧!」許久之後,劉邦長歎一聲,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樣一個決定。 ………………………………………………………………… 得到漢齊梁三國聯軍撤退的消息,尹旭淡淡一笑,完全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香凝這顆棋子總算是起到了一些作用,本來他還想要以此做更多地文章,可又擔心適得其反。本來打算向韓信多提出一個要求,不過仔細想想可以以其他方式解決,因此也就放棄了。現在讓韓信主動撤軍已經算是不錯了,淮南的威脅也就兵不血刃地解除了。 如今劉邦尚且在撤軍的路上,倒是可以利用這個空檔,大施拳腳。 尹旭冷冷一笑,想必巴蜀英布那邊已經有動作了,拭目以待,等好消息吧! 隨即命人將香凝和漂母如約送去臨淄,對韓信自然不能食言。 至於巴蜀那邊,英布來此坐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已經完全將巴蜀掌控在手中,也集中了一支規模不小的兵力。 英布出兵的時候,尹旭便面授機宜,英布知道自己此來巴蜀是有重任在身。因此一直小心地準備著,等待時機。 現在時機總算是到了,在前往淮南之前,尹旭便給英布送來的密函。 至於密函的內容,則只有英布之人知曉。 只知道自從那天起,英布便派出了很多的密探前往秦嶺山脈之中,多日之後總算是有回報了。 很快英布得到一個結論,條條小道通關中,於是乎一支大軍迅速集結!^^無彈窗閱讀^_^ 第五九七章兵出子午谷 秦嶺橫亙在關中和巴蜀中間,綿延數千里,山勢陡峭。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原因就在這裡。 不過這並不意味關中與巴蜀之間完全是阻絕,山間小道還是有許多的,只是沒有發現罷了! 之前的秦國與巴蜀之間主要是棧道溝通,劉邦出巴蜀的時候才有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策。 陳倉小道這才走上歷史舞台,為人所熟知,現在已然成為溝通兩地的重要通道。 自從越軍佔領巴蜀之後,漢國便停止了巴蜀棧道的修建,並且在陳倉小道上陳以重兵,目的就是為了防止越軍北上。 不過哪裡是越軍想要堵截就能堵住的,山谷之中還有許許多多的山中小道。 比如子午谷,比如褒斜谷! 秦國時期就對子午谷有所探查,可是因為山中阻礙甚多,一直未能完全通常,再者這也屬於秦國的秘密,外人是不知曉的。 尹旭對其熟知完全是因為原本歷史上四百年後,蜀國北伐,魏延所獻上的那子午谷奇謀!既然有這麼一條通道,自然需要好好利用才是。 在詢問過李斯和尉繚之後,尹旭對子午谷的情況瞭解的更多了,當時李斯還很好奇,尹旭如何會知道秦國如此機密的事情。 至於褒斜谷,後世文明的褒斜棧道就在此處,相傳當時曹操進軍就從這裡經過。在這個時代有名,或許是因為烽火戲諸侯。斷送西周國運的那位褒姒出身此處。 這些都是北上通道,若是道路可行,將會有巨大作用。 因此尹旭及時將路線的地圖送到巴蜀英布手中,具體情況還是要探查才能知曉。 功夫不負有心人。英布著人探查之後,發現這兩條小路只需要略加休整之後,完全可以通行。尤其是子午谷,因為通道位於關中和巴蜀東面,北口則在咸陽城東南方向百里。 漢軍的主要防守都集中在西側的陳倉一帶,東部防守空虛,如此一來突襲關中更加容易得手。 臨走時,越王面授機宜。讓他盡快出兵關中,搶在劉邦回師之前,對關中沉重一擊。 英布知曉這件事情乃是越國北上大計之中,十分重要的一環。關係到越國下一步的計劃開戰和未來國運。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必須予以足夠的重視。 現在子午谷通道已經探知,那就該抓住機會,盡快付諸實施。 可以想像漢軍在關中也是嚴陣以待,必須適當地採取一些手段。擾亂一下漢軍的注意力,聲東擊西乃是漢軍常用的手段。 於是乎一支軍隊進入了褒斜谷,原本有褒斜棧道由此經過,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漢國能夠第一時間探知消息。 已經如同驚弓之鳥的蕭何必然會緊張的,至於如何應對就不得而知了。的至於子午谷那邊,想必蕭丞相還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是聲東擊西。那規模自然就不小,不僅僅只是限於關中這邊。這一步乃是對漢國的重大戰略,所以自然要有招迷惑漢王劉邦。 英布秘密集結兵馬的同時,坐鎮江陵的越國大將軍蒲俊也動了。越國水軍沿著沔水北上,荊楚越軍也隨之調動,目標正是漢國沔水中游的襄陽城。 越國在兩國邊境的西線陳有重兵,主要有兩個方面,一個是巴蜀,一個是江陵。 從兩處無論哪裡出兵,都能很快危急漢國的根基之地。 與漢國一戰是尹旭早就預料到的事情,為此越國也已經謀劃許久,因此荊楚和巴蜀早已經做好準備。 不過到底從哪裡出兵,外人是無法知曉的,就如同賭博一樣,做出猜測。 對漢國而言,尤其的壓力巨大的,他們的兵力有限,只能夠集中兵力著重防守一個地區。 可是到底該是關中還是襄陽,他們並不知曉,因此無論哪一處告急,都需要及時派兵前去駐守。 越國雖然有很大的自主選擇權,但是實際上也是有限的。 從荊楚北上,雖然可以同時威脅到關中和中原,可實質上只是威脅,想要取得重大勝利並不容易。 到了那個時候,關中和中原依舊掌控在漢國手中,到時候越軍將會面臨來自東西兩個方面的壓力,得不償失。並不能取得是實質性的進展,對大計劃沒有幫助。 從巴蜀則就不然了,關中處於西陲,可以與巴蜀連成一氣,各方面效果都要更好一些。加之尹旭還有別的重要考慮,關中的意義就愈發的重要了。所以從一開始越國既定的策略就是從巴蜀出兵北伐關中,至於荊楚這邊,只是起到聲東擊西,迷惑漢國的作用。 即便如此,蒲俊在得到詔命的時候,還是按部就班地出兵,雖然只是佯攻牽制,但還是做得有模有樣。 …………………………………………………………………………… 漢國的襄陽守將是劉賈,此人是劉邦的族人,一直以來負責越國在荊楚南方一帶的軍務。 自從劉邦聽從張良的建議之後,在沔水中游修建了襄陽城,劉賈便理所當然地出任襄陽漢軍守將。 越軍佔領臨江之後,就一直虎視眈眈,讓劉賈一直的寢食難安,小心防備。在擔驚受怕之中度過了兩年時間,現在越軍突然出動了。 接到越軍出兵的消息,劉賈忍不住心裡一陣陣地抽搐,有些惶恐。 越軍蟄伏了兩年時間,選擇在這樣一個時候出兵。漢軍主力尚且在淮水附近,來不及撤回來,自己這邊面臨的壓力著實不小。 蒲俊乃是越國最為驍勇的戰將,自己並不定會是他的對手。越國在荊楚的兵力也多餘漢軍。何況越國水兵甲天下,襄陽城又緊鄰沔水。 常規的看法,沔水似乎是一道天然的防線。可是現在,在強大的越國水兵面前。似乎成了一個累贅,一個威脅。 劉賈更擔心的是襄陽出現什麼問題,要是城池丟了,沔水中游的防線將完全被越軍撕開。越國大軍北上,西從武關威脅關中,都向威脅到中原滎陽一帶。 這是要出大亂子的,劉賈心中忐忑,不敢耽擱。及時將消息送到了正在撤軍途中的漢王劉邦的行轅。 接到越軍對襄陽動兵的消息,劉邦心裡也是咯登一下。 滅楚之後,漢越兩國敵對是必然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戰爭發生的如此之快。 越國竟然搶先一步率先對漢國出兵。看來尹旭真的是居心叵測,早就籌劃著對漢國不利了。想想當時還傻乎乎地去和越國聯合,現在看來似乎是多麼的愚蠢。 而且在項羽的事情上,越國的一番運作,將正義之名佔盡了。即便是現在立即對漢國出兵。人家也有足夠的理由,打著為項羽復仇,打擊背信棄義小人的名義,得到楚地百姓支持的同時。還站在了大義的一面,讓漢國在輿論上完全處於劣勢。 這些就不說。畢竟只是名義上的,關鍵還是在於戰爭之中的對決。 現在越國大軍浩浩蕩蕩地出兵撲向襄陽。沔水一帶的防線可以說是朝不保夕。劉邦很清楚荊楚對漢國的意義,要是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後果怎麼樣還真不好說呢?有些事情是絕對不敢冒險的,因此劉邦心中充滿了忐忑和不安。 聽聞越軍此番出動了五萬大軍,水陸並進,由尹旭親自率領。 因為之前要穩定滎陽防線,後來又要全方面反擊西楚國,幾乎將西線能夠抽調的兵力全部抽走了。襄陽一帶的防線十分有限,單單從兵力方面來看,漢軍是處於劣勢的,正面對敵是必敗無疑。先自愛唯一可以憑借的唯有一座襄陽城,襄陽城能夠支撐多久,沔水防線就能堅持多久。 劉賈能夠送來緊急的奏報和求援信,就說明情況肯定是比較嚴峻的,劉邦不由地就有些心慌了。 「子房先生,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劉邦將奏報遞給張良,想要盡快得到一個解決辦法。 張良也有些詫異越國的出兵速度,之前還擔心越國在西線會有什麼動作,現在就完全應驗的。不得不驚歎於越國的速度,這麼快就造成了襄陽告急的局面。 「漢王,劉賈將軍這麼提到的不過是越國出兵的消息,尚未對襄陽發起進攻!」張良一點都不著急。 劉邦道:「可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越軍已經大舉出動了,進攻襄陽是必然的事情。」 「襄陽城堅固,越軍一時半會似乎攻克不了!」張良表現的相當淡定。 劉邦搖頭道:「越國出其不意是經常的事情,襄陽的重要性先生是知道的,要是稍有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張良道:「漢王先不要著急,現在我們的大軍還在路上,無法為劉賈將軍提供救援。且先讓他以襄陽本身的力量與漢軍對峙吧!」 「會不會有問題?」劉邦對此還是有些擔心的。 張良輕輕搖頭道:「暫時不會有但問題,我們正在撤軍之中,大軍西撤,有什麼問題立即支援就是了,不過在臣看來,越國的目的似乎並非在襄陽!」 「此話怎麼講?」劉邦眼神一動,轉而詢問。 張良解釋道:「漢王,你也知道,越國一向善於聲東擊西,焉知此戰是否是佯攻?」 劉邦有些遲疑了,他之前也這樣想過,不過劉賈的奏報強調了越軍的行動和規模,【真】實性太高,完全有理由相信越國要從沔水中游突破,因此放棄了懷疑。現在張良這麼一說,讓他不得不再次重視這一點。 「聲東擊西?先生是說……?」劉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已經想到了一些什麼,眼神之中已經蒙上了一層深深的憂色。 張良表情肅然,輕輕點頭道:「是的,關中!」 劉邦的心情陡然間有些沉重了吧蜀現在是掌握在越國手中,完全可以從此對關中造成什麼威脅。想起陳倉小道的總總緣由,劉邦深知那秦嶺天險對漢國沒有多少用處,越國悄無聲息出現在關中完全是有可能的。這才是讓人最害怕的事情。 「先生,可能性大嗎?」劉邦忐忑地詢問,心中還是報了幾分僥倖。 張良說道:「雷聲大雨點小是常有的事情,荊楚這邊越國搞的聲勢浩大,實際上未必會有多大動作。倒是關中和巴蜀那邊,到現在還悄無聲息,越是平靜,才越是讓人擔憂啊!」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劉邦也已經意識到事情的麻煩之處。 張良說道:「盡快撤軍回去支援吧。至於關中那邊,就只能寄托於蕭丞相了!」 「好吧!」劉邦默默期盼,希望蕭何能夠牢牢守住關中,最好是什麼事情都不要出。突然之間。劉邦覺得沒有了項羽,某種程度上對漢國也是有害處的。漢國的處境越來越不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步西楚國的後塵了,那自己的下場呢?會不會和項羽一樣悲慘?劉邦猛然搖搖頭,不願意繼續想下去! ………………………………………………………………………………… 問題的關鍵。以及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關中,所以蕭何的壓力一點都不小。 蕭何也得到了越軍出兵襄陽的消息,很多將領聽說之後,都不由地鬆了一口。認為越國的主攻方向是荊楚。不會是關中,因此不必向之前那樣驚弓之鳥。小心翼翼地防備。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其中就包括了關中漢軍一位重要將領——司馬欣! 當初的三秦王之中。章邯和董翳兵敗之後,被尉繚救走去了江東,如今也是順風順水。而司馬欣則是投降了劉邦,一直留在關中輔助蕭何,日子過得也不錯。 關中現在的駐防兵力之中,有一半是由他來統帥的,他的地位和作用都不小,說句話起到不小的作用。 得知司馬欣有這樣的想法之後,蕭何的心情有些沉重了。他和張良的看法一樣,並不認為越軍進攻的是襄陽,那或許是聲東擊西之法。也許越軍的真正目標是關中,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越國出兵關中的可能性都要大一些。 正是一個危急關鍵的時刻,可將領們都是這樣一個態度,著實讓人有些憂慮。儘管蕭何一再強調,可將領們還是不以為然。 蕭何只能寄希望於的事情不要繼續惡化! 可是天不隨人願,很快還是出事了。 漢軍的探子得到消息,有越國大軍出現在了褒斜山谷之中,正在朝著關中進發。這條山谷與原來的棧道多有關聯,越國由此進軍,想必是有通道的,對此蕭何一點都不意外。 由此可以驗證幾件事情,越軍對襄陽的進攻完全就是聲東擊西,目的還是在關中,這讓他肩上的壓力驟然間增加了許多。 越國既然圖謀關中,可是到底要從哪裡出兵呢?是褒斜山谷? 蕭何並不這樣認為,越國明顯的事情就越是可能有變數,荊楚那邊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若是漢軍真的會從褒斜谷中進軍,倒是完全可以加以防備。可若這再是一個聲東擊西的做法呢?那越軍將會從哪裡進攻呢?會是陳倉小道?還是有別的通道?對戲蕭何一無所知,充滿擔憂。 為此蕭何特意找來了司馬欣,向他詢問,不管怎麼說,司馬欣都是曾經的的秦國將領,對秦國故地應該有更多地瞭解才是。 「司馬將軍,你可知道巴蜀山間還有什麼別的通道嗎?」蕭何問道。 見到蕭何的時候,司馬欣的表情有那麼一些不自然。之前他認為越軍會進攻襄陽,而不是關中,因此不聽從蕭何的勸告,並未專注於關中防務。現在接到消息,越軍出現在巴蜀山間,事實證明自己錯了,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司馬欣搖頭道:「這個末將還真不知道!」 「將軍曾在秦國為將,竟不知道一點線索嗎?」蕭何對此還是有些詫異的。 司馬欣輕輕搖頭道:「從不知曉!」 這一點他並未說謊,司馬欣是真不知道。最初的時候,他不過是一位地方官,根本沒得那個得到機密的級別。 子午谷的一些信息只有李斯和尉繚知道,連章邯也並不知曉,司馬欣就更不必說了。 蕭何不免有些失望,連司馬欣都不知道,看來這山中道路的事情是注定沒有指望了。這防守的事情,還真就有些麻煩了。 「司馬將軍,你以為越軍會從哪裡進攻?」 蕭何這麼一問,自然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並不認為越軍會真的從褒斜谷進發。 有了之前那件事情的教訓,司馬欣便順著蕭何的意思,說道:「會不會是陳倉小道?」 對於山中道路他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也就是這陳倉小道了。 蕭何苦笑一下,說道:「也許吧!」 如今除了加強陳倉小道那邊的防守,似乎別無他法。至於別處,只能夠加強警戒,聽天由命了。 而此時,子午谷中,英布率領的大軍已經行程過半,即將出現在秦嶺以北的關中之地! <b>悠最快更新,請。<b> 第五九八章關門打狗 函谷關,崤關和武關,位於關中東部的崤山一線,是關中的東大門。高速更新 崤山地勢險要,只要守住了這三座關口,東方的勢力就無法進攻關中之地。 當年秦國何以能夠崛起西陲,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有東方三關在手,東方六國大軍無法攻入。一直便有秦國攻伐六國容易,六國連橫攻秦難如登天。 正是憑借這等地利優勢,讓秦國免受戰火襲擾,發展壯大,最終有了一統天下的基礎。 由此可見,崤山三關對於關中的意義非比尋常。 不過當崤山三關處於一個國家內部的時候,地位和意義就立即下降了。 比如現在,當整個關中和中原之地都屬於漢國的時候,崤山的關口基本上就形同虛設,基本上沒有多大作用。 正是因此這樣的緣故,崤山三關的守衛十分薄弱,不過留有一些日常維護通道的士兵,守衛並不森嚴。 武關山間,幾個士兵坐在一起閒聊。 「聽說漢王打破楚軍啊!」 「嗯,聽說了,捷報已經送到長安了!西楚霸王項羽在淮水自刎而死,漢王大獲全勝!」 不管淮水之畔具體情況是什麼樣,劉邦對國內的百姓和士兵宣傳的時候,自然要盡力塑造自己英明神武的影響,這次的好機會怎麼能放過呢?因此身處國內的士兵,得到的都是極為正面的消息。 不過士兵們似乎並不是很關心這些,他們在乎只是這些事情和自己的關係。 「唉。可惜我們不能跟在漢王身邊,卻要在這裡窮山惡水之中喝西北風!」 「是啊,我們在這裡,一年到頭終究是混日子。跟在漢王身邊可就不同了,那可是很多的立功機會啊!」 「是啊,我那個同鄉,跟在漢王身邊,滎陽守衛戰之中立下大功,如今已經升到裨將了!」 「是啊,想當年我們是一同出來參軍啊,現在怎麼這麼大的差距呢?」 「唉。沒錯,待在這個山窩窩裡沒有任何前途,還是要出去啊!」 「就算不跟在漢王身邊,待在關中跟著蕭丞相也不錯啊。至少也可以過上舒心的日子!」 「關中是好,可是那邊太安逸了,還是沒有立功的機會,還是留在這裡的好!」 「好什麼啊好?繼續留在這裡喝西北風嗎?」 「看吧,見識短淺了吧?」 「怎麼?有什麼消息嗎?給大家說說!」一眾將士們頓時來了興趣。 「那是自然。聽說越國已經對襄陽動兵了!」 「哦,這個倒是聽說了!」 襄陽的劉賈除了向漢王劉邦告急之外,自然也要向觀眾的丞相蕭何及時奏報,自然走的就是武關。稍加留心自然會知曉一二的。 「聽說了就好,你們想想啊。漢軍已經開始進攻襄陽了。看看劉賈將軍著急地向蕭丞相告急,那就說明襄陽的情況很不好。說不定會有失守的可能!」 「別說,還真有可能,襄陽要是失守了,可就麻煩了!」 「麻煩是不假,不過這些可不是我們要操心的,該漢王,蕭丞相和張良先生他們忙活。對我們而言,這次也算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 「你們想想啊,襄陽要是失守了,越軍可就直接兵臨武關之下了,那我們的作用豈不是很重要了?」 「說的不錯,要是越軍打過來了,那我們守衛武關的將士可就有事情做了。」 「當然了,不僅僅是有事情做了,還有立功了機會了!」 「不錯不錯,總算是輪到我們了!」 「嗨,現在還真有想襄陽盡快失守!」 想必漢王劉邦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麾下的將士竟然有這樣的心思。 「襄陽要是失守了,我們武關能守住嗎?」 「這個就不要擔心了,武關地勢險要,何況這裡對關中至關重要,漢王和蕭丞相自然不會讓武關失守了,放心吧,不會有事情的!」 「嗯嗯,我們就等著立功的機會吧!」 一眾將士們全都心情高漲,等待著一個可以立功封賞,揚名立萬的機會。 他們的目光和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武關之外,東南方向的襄陽那邊,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後出現了一些異常變化。 其實這也不怪他們,畢竟他們身後是關中,在他們眼中是絕對安全的後方,都是自己人,自然不會出什麼問題。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山谷之中,一直神秘的隊伍正在悄然行進。 他們潛伏在山林之中,一直等待著機會,等到月黑風高的時候突然出擊,目標不是別處,正是武關關隘。 當初漢王劉邦直取武關進入關中,奠定了漢國的基業,而今天另外一場武關爭奪戰再次上演,又會意味著什麼呢? 可憐那少量的武關守衛將士還都沉浸在美夢裡,期待著能夠有機會立下大功,衣錦還鄉,可惜就這樣在睡夢之中被割斷了喉管。 沒有遇到什麼有效抵抗,武關就這樣落入了這支神秘隊伍手中。這支隊伍不是不是別人,他們來自江東,屬於越國巴蜀英布所部。 當晚,這樣的事情還上演在函谷關和崤關! 武關因此襄陽之危多少有些防備,函谷關和崤關卻是沒有任何防備,因此拿下的更為輕而易舉。這一切都是在一瞬間完成,漢國守將根本沒想到越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完全是在一片驚詫之中葬送了性命。 此時,正在歸途之中的漢王劉邦和坐鎮關中的丞相蕭何都還一無所知。 ……………………………………………………………………………… 關中一片混亂,因為蕭何根本不知道漢軍會從哪裡突襲北上。根本無法做好防備。 褒斜谷之中有越軍跡象,雖然沒有更為明確瞭解,但是還是要小心防備。再一個就是陳倉小道,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越是不可能的地方也許是可能性最大的,因此必須要加以防備。雖然料想不到越軍的出擊線路,至少已經知曉的可能性都要注意才是。 至於其他地方,盡可能地留意就是了。做出一番安排之後,蕭何才鬆了一口,可是他心中總是有種不安,可是仔細想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卻又說不上來。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褒斜谷中突然殺出一支越軍! 本以為褒斜谷只是越軍的疑兵之計,現在看來是確有其事。 不過褒斜谷中的具體地形他們並不知道,只能是將兵力全都集中到了西線。被動防禦。 而此時英布則親自率領了五萬大軍經過子午谷,向著關中進發。 子午谷的北端出口在後世的長安附近,位於秦國舊都咸陽東南方向,與西線的褒斜谷和陳倉小道有百里之遙。 此事漢軍主要集中在西線,東線空虛。越軍北上之後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有效的抵抗,迅速佔領了關中東部。 英布當即立斷,立即派人前去搶佔了崤關、函谷關和武關。 這裡是秦關入口,之前處於漢國內部。防禦很是鬆散。何況三關主要的防禦方向是東方,對後背的西邊起不到任何作用。何況三關守將認為自己背後是蕭丞相的大軍。不會有問題,因此完全沒有防備之心。 他們萬萬沒想到會有越軍從背後向他們發起進攻。薄弱的兵力加上形同虛設的的防備,很快就被越國人攻佔了。 至此崤山三關完全落入越國手中,其意義非同凡響。 這是臨走時尹旭特別交待的,從子午谷進軍的最大好處就會這樣,先將關中東部全部佔領,然後迅速控制三關。 三座關卡在手,意味著關中已經密封起來。抵抗越軍進攻的只有蕭何那三四萬守軍,至於劉邦趕回來救援的大軍,到了函谷關外也只能是望關興歎了。 漢國援軍無法趕回,那麼佔領關中就是時間問題。尹旭和章邯特意囑咐,函谷關外的小路完全被阻絕了,只需要較少的兵力漢軍絕對進攻不了。 這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戰略意義卻是無比重大。 西楚國滅亡之後,漢越之戰就不可避免,最為要命的是韓信和彭越都站在劉邦那一邊,時間長了對自己很是不利。 若是持久下去,變化多了,對自己很是不利,因此尹旭搶先一步出手,爭取速戰速決。這樣搶在暫時穩住韓信,劉邦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搶先一步取得重大進展。 尹旭瞅準的進展就在關中,自古關中乃是帝王霸業的根基之地。整個南方都在自己手中,若是關中再併入越國版圖,過半天下已經在手,則霸業可成矣! 這就是一個時間差,若是等劉邦回去之後,難度就要成倍地增加,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現在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必須要抓住。 漢國最大的悲哀就是主力軍隊全都被吸引到了東方,而越國的兵力部署的相對分散,又恰到好處,這便是一個大大的好處。 進攻關中還是要將策略的,尹旭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英布處理,不過在重大戰略上已經有所安排。 首先一個就是搶佔崤山三關! 將這三個關口掌握在手中,阻截了劉邦回到關中的可能,關中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掌控在自己手中了。 至少形成了關門打狗之勢,以英布麾下越軍的實力,戰勝蕭何的軍隊只是時間問題。 只要東方三關在手,這個時間長短就是越國人說了算了。現在就可以按部就班,隨心所欲地處理了,一切都不必著急了。 ……………………………………………………………………………… 蕭何得到消息的時候,無比震驚。 越國大軍竟然從子午谷中突然北上,這條道路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完全可以說是被突襲,這一點是沒話說了。 可是越軍的行動方向卻讓他無比擔憂和恐懼! 越軍沒有及時向咸陽和關中其他城池,亦或者是漢國守軍發起進攻,而是選擇了進攻崤山的東方三關。 現在劉邦總算是明白了,自己心裡的不安是來自於哪裡,問題就出在這東方三關。 蕭何是何等聰明之人,當心中的那一絲迷惘和疏忽一閃而過之後,就豁然開朗。 越軍是這是所謀者甚大,是要徹底斷了漢軍的後路,乃是關門打狗,甕中捉鱉之計策。 現在就是越國大軍和漢國大軍在關中之地上單獨開戰,戰爭過程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結果卻似乎已經注定了。 蕭何很清楚越軍在關中的兵力佈置,越國此戰敢於如此做,必然是做好了完全準備。而且對方的兵力和戰鬥力是要強於漢軍,自己這邊似乎不是英布的對手。 更為要命的是東方三關已經被越軍佔領,漢王劉邦的援軍即便是及時趕回來,也是進步了關中,起不到絲毫的幫助。而自己這邊萬一要是戰敗之後,也撤離不去出去。可以說已經到了孤立無援,沒有退路的地步。 漢軍的處境是異常的嚴峻! 蕭何陡然間心中一片冰涼,怎麼會這樣呢? 為何越國的算計處處能走到前面?難道是漢國這邊的機智謀劃比如上越國?還是越國的運氣實在太好? 總而言之,似乎事情都是朝著對越國有利的方面在發展。 蕭何很清楚,若是關中丟失,對於漢國的造成的損失和壓力是怎麼樣的?沒有了關中,漢國還剩下多少土地?漢國還是漢國嗎? 蕭何的心情陡然間一邊冰冷,難道漢國就要這麼完了嗎?漢王將關中交給自己,就是出於對自己的信任。可是現在這樣的局面,似乎辜負了漢王…… 至於現在的局面,不必向漢王奏報了,驛路已經被阻絕了。實際上也沒有這個必要,這樣重大的事情,漢王自然會得到消息的。 相對於蕭何的愁雲慘淡,英布的心情就要好很多,進攻關中的事情一切順利,一個良好的開局基本上已經奠定了勝局。 戰事還要繼續進行,先將這裡的消息及時稟報越王才是!很快飛鴿傳書離開關中,最新消息第一時間送回了洪都城! 第五九九章依蘭有喜 尹旭接到英布的奏報時,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崤山三關已經掌控在越軍手中,關中的形勢完全是按照期望在發展,把握已經大了很多。 「先生,好消息啊!」尹旭笑呵呵地將英布的奏報遞給幾位重臣傳閱,這樣的好消息自然要分享。 「恭喜大王,關中已定!」李斯首先祝賀,作為曾經的秦國丞相,他對關中的瞭解超過了其他任何人。他清楚現在關中的局勢,知道越軍拿下崤山三關所起到的作用和重大意義。 尉繚也道:「總算是搶佔先機了,按照目前的形勢,只要英布小心行事,關中遲早是我們的!」 「這下子,劉邦計算式撤軍回去,也只能望關興歎了!」陳平也是滿臉笑容,這件事情對越國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尹旭道:「多虧了英布,他的速度超過了寡人的預期,很好很好!」 拿下關中不僅僅是削弱漢國,擴展版圖,還有更為重要的意義,那就是徹底改變了越國的戰略格局。 越國地處南方,想要爭奪天下就得北伐。自南向北進攻,難道不小,之前是掌握好了時機,這以後可都是要打硬仗的,長此以往對越國很是不利。 現在拿下了關中,將來越軍就可以從關中東征出兵,居高臨下,再配合荊楚和淮南兩線出擊,效果會成倍地增加。越國在戰略上將會取得絕對的主動。從而不懼任何人。再者。關中與巴蜀一線聯繫南北,對尹旭的一向謀劃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關中之戰的意義著實非比尋常,至少眼下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漢越之間的實力對比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如此做也是有些冒險了,尹旭之前心中也是忐忑不已,要是一舉不能成功,那付出的代價可就大了。索性皇天不負有心人,此時總算是可以安心了。 「英布將軍立下大功,不過蒲將軍也是功不可沒啊!」 尹旭笑道:「那是,說到蒲俊。寡人有幾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眾人目光都凝重了許多,知道尹旭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尹旭說道:「關中那邊雖然已經成功在即,但還是有風險的,不管怎麼說蕭何在那裡經營了好多年。漢軍也算是頗有根基。」 眾人對此都深以為然! 尹旭繼續說道:「所以關中那邊的行動不能僅僅只是軍事行動,其他手段也不可放鬆,比如民心的爭取!若是關中百姓有人站在我們這邊,想必會事半功倍。」 一說到民心,李斯和尉繚全都是心念一動。 尹旭看著他們笑道:「想必兩位先生已經知道寡人的心思了,沒錯,寡人是想要子夜和姑母回一趟關中!」 關中現在雖然是漢國屬地,也是秦國故地。漢國掌控關中的時間還比較短,關中百姓多是老秦人,他們對秦國還是有思念和歸屬感的。 嬴子夜和嬴詩曼都是秦國公主。想必一定程度上能夠喚起秦國百姓的記憶。尤其是嬴子夜,她可以扶蘇的女兒,子嬰的妹妹。 扶蘇賢名天下皆知,秦人更是尊敬懷念,對子嬰也是多有同情和懷念,嬴子夜以秦國公主的身份回去,必然可以引起很多人的共鳴。一定程度上能夠吸引關中民心歸附,作用還是很大的。 嬴子夜又是越國王妃,自己的夫人,也就是秦國的女婿。秦王室並沒有男性子孫存活。嬴子夜和自己在老秦人心目中的地位將會直線上升。這也是尹旭之所以要首先取得關中的一個重要原因,蓋因為自己手中有這樣一張王牌,可以起到相當好的作用。 尉繚笑道:「也好,讓她們去一遭,多少能起到一下作用。英布將軍那邊也就事半功倍了。」 尹旭說道:「寡人還想要勞動先生陪著一道前往!」 攻佔關中之後,產生的影響十分巨大。那邊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英佈一個人怕是難以處理妥當,因此尹旭有意讓尉wωw奇Qisuu書com網繚前去協助。當然了,也有一些別的原因,英布現在為越國掌控者巴蜀和關中的,手中權力甚大,雖然其妻兒尚在洪都,但是多個人制衡還是有好處的。 尉繚如何能不明白越王的心思,眼神一閃,輕輕點頭,一切都已經瞭然心中。 尹旭隨即道:「關中是要拿在手中,寡人心裡還有個想法!」 「大王請講!」 「蒲俊在沔水搞的有聲有色,要不假戲真做吧?」尹旭輕聲說道。 假戲真做?眾人隨即過來尹旭的意思! 陳平不免擔憂道:「大王,關中和荊楚同時動手,動作會不會有效太大了?」 「一口吃不成個胖子,把劉邦惹急了,他在荊楚和我們決戰該如何是好?」李斯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尉繚也輕輕搖頭道:「大王,此舉確實有些冒險!」 見幾位重臣都不贊同,尹旭心念一動,沉吟不語!幾位重臣都是謹慎之人,他們既然這樣說,必定就有些道理。或許是自己太過急功近利了吧?兔子急了還咬人,要是劉邦真的孤注一擲在荊楚和越國決戰,單單是蒲俊那些兵力,怕是抵擋不住,看來還是一步一步,穩紮穩打比較好!不過如此一來,步伐勢必要受到一定影響,難免有些失望。 尉繚似乎看出了尹旭的心思,輕聲道:「大王不必介懷,既然蒲將軍已經出兵了,無功而返也不大好。我們可以適當向荊楚增兵,牽制住劉邦的主力,好讓英布將軍那邊能盡快得手!」 「如此也好!」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有關中在手。某種程度上已經是穩操勝券了,現在需要的是謹慎行事,保證勝利,不出問題。 ……………………………………………………………………………… 派遣援軍和發佈命令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尹旭現在要做的就是安排好嬴子夜前往關中的事情。 來到後宮的時候,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想要先行去辦理,他覺得需要先見見范依蘭。 恰好范依蘭所處的宮殿正好在途中,順路很是方便。 開春之後。楚漢之間開戰,到了項羽自刎已經是盛夏時節,此事夏天的腳步已經悄然離去。因為洪都地處南方,還有那麼一些炎熱。 范依蘭穿著一身紫色的紗衣。站在窗邊,看著依舊鬱鬱蔥蔥的園林,一道小溪從後窗前流過,景色怡人,看著很是舒心。綠樹成蔭,也多了幾分涼爽,修建宮殿的時候,這些都多有考慮。 淡淡的風吹過,滿頭青絲隨風擺動,絕美的臉龐。柔和的線條,是那樣的楚楚動人,說范依蘭是當世第一美女一點都不為過。 范依蘭玉手輕輕撫摸著小腹,癡癡地看著窗外,嘴角含笑,很是幸福。 「彩兒,大王議政完了嗎?」范依蘭沒有回頭,輕聲詢問。 「哦,按這個時間,差不多了……」貼身侍女彩兒看到一個偉岸的身影之後。突然間支支吾吾的。 卻是越王尹旭進入房間,做出了噤聲的動作,彩兒很是懂事,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彩兒,怎麼了?一會你去看看。若是大王結束議政,回來告訴我一聲!」范依蘭依舊看著窗外。淡淡說道。 「夫人,不用了吧……」彩兒微笑著回答。 「你個丫頭,越發的懶了……」范依蘭回過頭來,正要批評彩兒的時候,卻見到彩兒一臉笑意,尹旭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 彩兒笑道:「夫人,沒騙你吧,真的不用了!」 說完之後,彩兒便知趣地轉身離開。 「大……大王!」范依蘭沒想到尹旭會突然出現,臉上浮現出一片嬌羞,轉身行禮。 尹旭不免有些奇怪,范依蘭一向落落大方,今日怎麼有點慌張,有點扭捏呢? 「依蘭,找寡人有什麼事情?」尹旭輕聲詢問,范依蘭能讓彩兒去打聽自己的行蹤,想必是有什麼事情。 「啊,呃……沒什麼事情?」范依蘭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轉而問道:「大王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尹旭心中暗想,難不成是自己最近冷落了范依蘭?沒有啊,這兩個月經常留宿此處的啊!心下不禁疑惑,不過也沒有過多詢問,說道:「嗯,是有點事情!」 「大王有何吩咐?」范依蘭臉色驟然鄭重了許多。 尹旭道:「今日英布來了消息,已經攻佔崤山三關,要不了多久,關中就會掌控在越國手中,上次說的那件事情可以按照計劃進行了!」 「通道改在關中了?」范依蘭輕聲詢問,轉而問道:「那燕趙齊國這邊這條線要放棄?」 「嗯,放棄吧!之前考慮從這邊進行,可這邊都是劉邦和韓信的地盤,我們的規模不小,肯定瞞不過他們的。之前還想著要以利益換取韓信的支持,現在看來估計是不行!」 尹旭和范依蘭談及的正是從匈奴和東胡草原購買馬匹的事情,之前尹旭考慮著從東邊運送馬匹南下,一個關鍵就是要韓信同意。香凝和漂母是一個籌碼,可提出的條件太過分了,尹旭甚至動過傳國玉璽的心思,當然了是李斯製作的可以以假亂真的那一塊。 最後還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一來是關中那邊有了機會。二來,將來越國和齊國之間也是必有一戰的,韓信,尤其是那個蒯徹不會同意這等不利於齊國的事情。 現在將關中攻佔之後,大河以西的關北之地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地落入越國之手,如此便能夠直接打通和草原的通道,還不會受到任何力量的影響,是最為完美的。 范依蘭點頭道:「也好,從關中聯通南北,自然是最好不過。」 「嗯,關中那邊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所以草原那邊的事情也可以動手了!」尹旭說到了事情的關鍵。 范依蘭輕輕點頭道:「這個容易,范紫大半年之前已經動身去了草原,現在已經重新建立起當年的網絡。只需要飛鴿傳書,他們可以立即著手安排!」 「好,此事你安排一下!」尹旭對此很是滿意。 范依蘭輕輕點頭。 尹旭這才淡淡一笑,走到窗口,輕輕撫著美人玉背,問道:「依蘭,是不是想寡人了?今晚寡人留下!」 「啊?」范依蘭沒想到尹旭的轉變如此之快,有些驚詫! 「怎麼?不願意?」尹旭看著范依蘭的表情有些奇怪。 范依蘭支支吾吾道:「怎麼會不願意,只是依蘭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尹旭點點頭,一副恍然的表情。 范依蘭見狀搖搖頭道:「不是那個……不是我不方便,是他不方便!」玉手在小腹上輕輕撫摸,有些嬌羞。 尹旭目光落在范依蘭的小腹上,再看看美人的表情,驚喜道:「依蘭,你有了?」 「嗯!」范依蘭輕輕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當真?大夫看過了沒有?」尹旭急忙詢問,雖然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爹,不過聽到范依蘭有孕的消息,還是很高興的。 范依蘭輕聲道:「近日身子懶怠,月信又未如期而至,所以找了大夫診斷,已經有孕兩月!」 「太好了,我們有孩子!」尹旭輕輕將范依蘭抱在懷中,滿是愛撫。 范依蘭也是開心不已,之前因為照顧侄子范延嗣沒有要孩子。可是看著其他幾位夫人依次生下孩子,范依蘭心中的母愛被點燃,加之侄子已經長大,所以也想盡快為尹旭生個孩子。好在天隨人願,終於懷上孩子。 尹旭關切道:「既然有了孩子,外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寡人親自吩咐他們便是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安心養胎,明年開春的時候給寡人添上個胖小子!」 「嗯!」整個下午,尹旭都呆在這裡陪伴著范依蘭,哪裡都沒去。本來要去找嬴子夜說前往關中的事情,可這會子哪裡有范依蘭有了孩子是一件大喜事,自然要多加關愛才是,其他的事情暫時都得靠邊站。() 第六〇〇章魔由心生 入夜的時候,尹旭才從范依蘭那裡離開。歡迎來到閱讀 依蘭夫人現在身懷有孕,侍寢什麼的自然就不方便了,儘管尹旭表示想要留下,還是被嬌妻給勸走了。 尹旭便按照既定的安排,前來見嬴子夜。 一進入房間,嬴子夜便笑吟吟地走上前來道:「恭喜大王!」 范依蘭有喜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宮廷,眾人向尹旭和范依蘭道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尹旭嘿嘿一笑:「你們都知道了?」 「嗯,喜訊已經在宮裡傳開了,大王怎麼沒留下來陪陪依蘭姐姐呢?」嬴子夜上前道,頗有幾分好奇。 尹旭佯作苦笑道:「這不是被趕出來了嘛!怎麼,難道你也要趕寡人走?寡人可真是命苦啊!」 嬴子夜上前挽起尹旭的手臂,嬌笑道:「怎麼會呢?」 尹旭呵呵一笑,伸手攬住嬴子夜的纖腰一同入內。 「秀兒呢?」尹旭關切地詢問起二女兒。 嬴子夜笑道:「小傢伙玩累了,已經睡著了!」 「寡人去看看!」尹旭來到榻邊,只見小秀兒睡得正香,粉嘟嘟的小臉很是可愛,眉眼之中與嬴子夜有幾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胚子。 「睡的真香!」尹旭臉上露出慈祥的父愛,俯身在小傢伙臉上輕輕一吻。 小傢伙似乎被鬍鬚刺痛了,略微地踢蹬一下。旋即有睡著了。尹旭伸手為女兒蓋好被子,又囑咐了乳母好生看著,這才離開。 嬴子夜看著尹旭那有模有樣,關愛十足的動作,欣慰不已。 尹旭拉著嬴子夜的手,進入內室之後,這說起正事。 「子夜啊,有件事情可能得麻煩你!」尹旭拉著嬴子夜的手,輕聲說道。 嬴子夜頗為詫異地看了一眼尹旭,這是夫郎第一次對他這樣說話。 「何事?大王吩咐就好!」不管尹旭有什麼事情。嬴子夜自然是不會違拗的。 尹旭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要長途跋涉,需要你和姑姑回關中一趟!」 「回關中?」 「是的!」尹旭這才將關中那邊的局勢講解給嬴子夜的,以及她們回去之後。需要和將會起到的作用。 聽完之後,嬴子夜輕輕點點頭:「如此,我走一遭便是了!」 此事並不算難,何況對夫郎的王圖霸業大有好處,嬴子夜自然不會拒絕。 「辛苦你了!」尹旭將嬴子夜抱在懷中。 嬴子夜道:「只是秀兒怎麼辦?她太小了,帶著肯定是不行的。」 「只得暫時委屈你們母女分開一段時間了,寡人可捨不得讓寶貝女兒長途跋涉受苦。這樣吧,交給玉娘和綠蘿,再加上乳母他們,肯定會把秀兒照顧好的。」尹旭多少有些歉意。女兒還小,卻要讓他們美女分離。 嬴子夜淡淡道:「沒什麼委屈的,如此寧兒,恆兒和秀兒在一起,有個玩伴也好。」 「他們幾個還是太孤單了……」尹旭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話。 嬴子夜笑道:「許妹妹和依蘭姐姐肚子裡不是還有兩個嘛,過不了多久咱家就五個孩子了。」 「還是不夠!」尹旭伸手將嬴子夜一下子抱在懷中。 嬴子夜小腹處已經感受到一股子灼燒,自然明白夫郎的企圖。 「給秀兒添個弟弟吧!」尹旭俯身在嬴子夜耳邊小聲說道。 「嗯!」說話間嬴子夜已經軟綿綿地倒在了尹旭懷中。 因為知道要分開很長一段時間,所以這個夜晚格外的如火如荼,被翻紅浪,經久不絕。 ………………………………………………………………………… 雖然蕭何無法稟報。可是如此大事自然很快地傳播出去,漢王劉邦也得到了消息。 尚未趕回去滎陽,劉邦便接到了崤山三關失守的消息,劉邦頓時有如五雷轟頂,震驚的有些六神無主了。 他已經預料到越國可能會對關中有所圖謀。可是萬萬沒想到會如何之快,會是這樣的結果。 之前猜測的可能局面會是越國進攻關中。和蕭何之間開戰。即便是蕭何處於劣勢也是正常的,只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越國出兵了,首先的目標並不是蕭何所部和咸陽城,而是崤山三關。 劉邦雖說在軍事戰略才智一般,不過此事的緣由利害關係還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雖然無法得到蕭何那邊的消息,但是可以推測,無論如何,蕭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落敗。只要漢國大軍回去,加以救援還是可以穩定形勢的,越軍想要對巴蜀有所圖謀還是相當困難的。 可是現在,崤山三關被越軍佔領,無疑是斷了漢軍進入關中救援的可能性。那幾座關卡的險要程度和防禦情況劉邦很清楚,只需要少量的兵力就能防守住。漢軍即便是付出巨大的代價,也未必能拿下來。 援軍進不了關中,蕭何所部就便的孤立無援。現在無疑是關門打狗,越國人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關中戰局。尹旭能這麼做,想必是已經有了完全的計策和安排。 淮水岸邊,尹旭和自己耍了個花槍,將自己騙的團團轉,背黑鍋,被潑髒水。現在看來,所謂的漢越結盟,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想來從一開始,尹旭就已經布好了這個局。 也是自己的失誤,暫時被打敗西楚國的勝利沖昏了頭腦,竟然忽視了越國這個打敵人。 現在明白過來了,可惜為時已晚。 丟掉了關中,對漢國意味著多大的損失,劉邦根本不不敢想。 一個關中,或許不到現在也過版圖的三四分之一。可是一旦關中丟失,漢國無疑是少了半壁江山。 關中物產豐富,是漢軍的物資基地,也是王城所在,其意義無比重大。 沒有了關中,漢軍便失去了物資支持和後勤補給。 漢國的國土也就只剩下中原到淮水,河東的狹小地域,趙國之地也可以算是,國力將會大打折扣。 沒有了關中,實力下降之後,劉邦是否還有那個控制力,可以駕馭張耳,韓信和彭越? 沒有了關中,離漢國分崩離析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即便這些風險都可以掠過,可有一個不爭的事實,那就是越國可以直接東出函谷關進攻。 越國大軍從南方北伐他並不怕,可是從關中東進,居高臨下,那麼滎陽一帶的中原之地如何能守的住?無疑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刃,隨時會要人命。 尹旭的計策不可謂不毒辣! 現在不管做出怎樣的反應,似乎都無法改變現狀,根本沒有什麼良策來應對眼前的事情。劉邦突然之間有些後悔,或許在淮水之畔的時候,就該孤注一擲南下,與越國爭奪淮南。 那樣即便是不能成功,也必然會打亂尹旭的佈置,關中也不至於出現這樣的局面,真是後悔啊! 當初自己怎麼就輕易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呢?一個人的身影突然浮現在心頭。沒錯,那就是張良! 是張良阻止了自己南下的想法,不可否認張良所言有些道理。 可是……劉邦此時的情緒有些凌亂,思維也不是那麼理智。 張良給自己幫了不少忙,可以說自己和漢國能有後來的這些成就,沒有張良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可是現在,劉邦有種感覺,正是聽從了張良的建議,才讓漢國一步步地走到了今日的局面。 子房先生為漢國出謀劃策,可是越是謀劃,漢國的國力越是不斷減弱,處境也越來越差。 似乎得益的始終是越國! 劉邦想起了韓信,想起了韓信的出身,心中不知為何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韓信最初是尹旭的,是尹旭讓韓信入蜀中幫助自己的,現在看來尹旭當時這麼做完全是有目的的,那就是讓自己來幫他消耗和對付項羽。若非如此,彭城之戰的時候,尹旭不可能派人來救他。 當時和尹旭商談的事情則是交給張良在做,這會不會是尹旭和張良聯手導演的一齣戲呢? 張良可能已經投靠了尹旭,或者說張良至始至終都是尹旭的人,這樣的可能不是沒有。 畢竟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合理,韓信可以是,張良為什麼不可以呢? 不然為何尹旭總能夠料敵於先?此刻,劉邦甚至懷疑張良和韓信一直都在和尹旭聯手做戲給自己看。 是張良建議讓韓信出兵征討齊國的,結果韓信自立了。 當初尹旭讓韓信來幫助自己是為了對付項羽,當項羽即將衰敗的時候,又讓韓信分走自己的利益。 和越國和談的事情也是張良在負責,結果和談的結果是被越國耍了,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 自己想要征討淮南,張良阻止了,韓信撤軍了,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已經不能再用巧合來解釋了。 劉邦深深地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局中,一個本人欺騙,利用的局,吃虧的總是自己。 吃虧也就罷了,可是到了最後輸掉了卻是身家性命,最可氣的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 一個念頭不經意地出現在心裡,越想越是不斷,邪惡的念頭就迅速成長,要不了多久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魔由心生,無比可怕! 第六〇一章動機不純 關中暫時出現了漢越對峙的局面! 劉邦的大軍回到滎陽,曾立即派兵前往崤山,希望能夠突破三關,救援關中,可惜全都無功而返。訪問下載txt小說 偏偏這個時候,又傳來蒲俊猛攻襄陽城的消息,漢國上下更是震驚不已。 雖然很多人都認為這是越國的疑兵之計,可是現在武關被越國佔領,某種程度上威脅到了襄陽的後方。天知道越國會不會鋌而走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關中丟掉已經成為必然,要是襄陽再失守了,漢國可就真的徹底完蛋了。 因此漢國的兵力又被進一步牽制了,關中那邊完全是顧及不上。 蕭何那邊是完全地孤立無援,兵力本身就不如越國。英布手下又有雲青山的武陵蠻勇士,一個個驍勇善戰,不是漢軍所能比擬的。 如此一來,更加不是對手了,幾場交戰下來,漢軍接連戰敗,無奈之下只得退入咸陽沉重堅守。有高大堅固的咸陽城為依托,越國一時之間也無可奈何。 只得先行圍城,不過越國在關中的兵力也比較有限,暫時想要強攻入城是很難做到的。 因此關中暫時陷入了一種僵持,英布早早地便將前線的消息稟報給越王尹旭。增派兵馬自然是不大容易,不過尹旭許諾,會用別的方式來表示支持,讓英布安心等待就是了。 此事事關重大,越王既然這麼吩咐了。那就必然有道路,照章執行就是了,英布也表現的很淡定。 咸陽圍城依舊在繼續! ……………………………………………………………………………… 關中的慘淡局勢,讓漢國上下一片慌亂。 到了此時。所有人都已經弄清楚,關中現在的局面對漢國意味著什麼? 咸陽依舊在堅挺,不過所有人都不看好,都篤定了城池陷落是遲早的事情。 至於丞相蕭何和城內的將士,只怕是難以倖免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少人在乎和掛念他們,他們在乎的是漢國的將來,漢國的生死存亡。如何應對眼前的危局,可以說是一片凌亂! 漢國的臣子們都已經有些惶恐了,甚至已經如同當初的西楚國那樣,開始考慮以後的出路了。 畢竟關中丟失已經是個既成事實。漢國的半壁江山已經丟了,國力與影響也大打折扣,頗有幾分國將不國的意思。 而且越國一旦在關中站穩腳跟,可以通過崤山三關對漢國的中原之地虎視眈眈。 這個時間不會太久,最多不過一兩年時間。越國在關中的軍隊無疑是懸在漢國頭上的一把利刃。威脅非常之大。可以說每時每刻都受到別人的威脅,每時每刻都要擔驚受怕,日子相當的不好過。 關鍵是一旦越國決心與漢國決戰的話,漢國似乎必敗無疑。沒有勝利的可能性。 當然若是的齊國和梁國都支持漢國的話,還是有希望的。可是漢國的臣子將領們對此都不抱太多希望。他們都很清楚齊王韓信和梁王彭越已經和漢國離心離德了。 這次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漢王想要征討淮南。可是韓信和彭越都不支持,雙雙撤軍離去。 從此之後,齊國是齊國,漢國是漢國。現在沒有了關中,漢國的實力已經遠不如齊國,即便有名義上的君臣關係,也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孤立無援的漢國如何是越國的對手? 臣子們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畢竟這個時代國家的概念還不是那麼強烈,忠君思想也不是那麼在乎。 他們可以這樣想,但是漢王劉邦卻沒有別的選擇。漢國滅亡,臣子將領們投降可以混個前程,或者平安終老都是可以的。可是他不同了,若是戰敗,他劉邦只有一個下場,和項羽一樣,亡國之君只有一死。 劉邦很不甘心,從當初一個小小的泗水亭長混到今日這個地步是何其艱難。在這個時候,卻要面對生死危機,一手打造起來的諸侯國也是危機四伏,分崩離析,滅國也不無可能。 劉邦的心情很是低落,他也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王朝就這樣完了,心理面是絕對的煎熬。 滎陽王府,重臣聚集在一起,都想要商議出個辦法對策來,畢竟誰都不想坐以待斃。 這幾年下來,漢王的駐地一直在滎陽,以至於給人一種錯覺,以為漢國的都城是在滎陽。 可是現在看起來確實那麼的諷刺,不管是漢國最初的都城南鄭,還是後來的關中咸陽,現在都被敵人佔領了,或者說圍困起來虎視眈眈。 漢國已經混到這樣的地步,連都城都丟失了。 滎陽的王府也算修建的頗有規模,雕樑畫棟,也稱得上富麗堂皇。 可是想想關中咸陽城裡的宮殿,簡直就不可同日而語。 唉,劉邦這心裡沒來由地被刺痛了。 「尹旭真是卑鄙小人,說的是和我們解悶對付西楚國,結果項羽剛剛一死,他就倒打一耙,將責任全部推到我們身上,自己在那裝好人。這也就罷了,可萬萬沒想到,這廝竟然背地裡使陰招。」 「是啊!進攻襄陽,出兵關中,專門在背後捅刀子……」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要是當初沒有和越國結盟……」 那人說著說著突然趕緊閉嘴了,繼續說下去無外乎兩個可能,沒有和越國結盟,漢國未必能夠滅掉西楚國。 現在看來和越國結盟是個錯誤,那麼當初作出的這些決定豈非全都是無稽之談,全都是錯誤的?那麼豈非要說作出決策的漢王和張良先生全都是有眼無珠。錯誤決定? 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不敢當面指責漢王的,哪裡還敢繼續說下去。 劉邦已經聽到,這心理面很不舒爽。可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沒心思去追究這些事情了。 「現在的局勢對我們很是不利……」 「是啊,得趕緊想個辦法才是!」 一句話就凸顯了漢國臣子將領們心裡的惶恐,很是不安。 「越國蒲俊所部正在進攻襄陽,英布又在關中肆虐,這樣……」 「現在該怎麼辦,才能解決眼下的危急局勢?」 眾人的目光在漢王身上略作停留之後,全都落在了張良身上。他們希望足智多謀的子房先生可以想出辦法。 張良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早在出兵和西楚國決戰之前,他已經預見到關中和荊楚那邊的危險。不過當時對西楚國作戰是第一要務,事情有輕重緩急,自然需要有取捨。 在淮水之畔。漢王劉邦有意征討淮南,張良出言阻止,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擔心關中。 可是很多時候,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儘管他們已經摔了緊趕慢趕往回趕,還是終究還是遲了一步。接到越軍進入關中消息的那一刻。張良知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現了。 他預料到了結果,卻沒想到過程。 越軍來的委實太快了,有些超乎他的想像,由此可見尹旭想要滅漢之舉已經佈局多久了。 越軍的迅速根本沒有給他們太多的反應時間。若只是進攻關中也就罷了,偏偏人家還佔領了崤山三關。 目的很是明確。現在也起到了預期的效果。越國似乎已經將關中視為囊中之物,事實上已經快要成為既成事實了。 張良先生對局勢可是看的和全面。他自然知道此舉帶給漢國的方方面面的影響,事情惡化的太過迅速,讓人有些難以掌控。 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必須要盡快想辦法,經歷改善漢國現在的不利局勢才行。否則,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漢國遲早會被越國打敗。 張良又看了一眼劉邦,漢王的表情異常的失落,這個完全可以理解。不過張良覺得劉邦那憂鬱的眼神之中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麼東西……讓他心理有些不踏實。這次劉邦沒有第一時間找自己商量對策,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了。 張良暫時將心中的不安放下,說道:「」為今之計,想要改善局面有兩個辦法,一個保守,一個冒險! 「子房先生,有什麼辦法就快說說吧,保守的是什麼?冒險又是怎麼辦?」眾人早已經心急如焚,聽到張良這邊有辦法,全都表現的很是著急。 張良這才說道:「保守的做法就是想辦法派兵救援關中!」 「救援關中?崤山三關已經被越國佔領,防守嚴密,我們進不去。」 「是啊,根本就是入關無門啊!」 「難道進入關中只有崤山三關嗎?」張良的一句反問,讓眾人似乎都明白了點什麼。 張良繼續解釋道:「現在離我們最近的就有一個突破口,臨晉關似乎也可以。」 臨晉關對於秦晉之間的大西岸,乃是河東與關中之間的戰略要地,自古以來兵家必爭。 在此之前,當時的漢國大元帥韓信就是率軍從臨晉關渡河襲擊河東,一舉滅亡西魏國的。 現在局勢反過來了,河東掌控在漢國手中,關中卻已經易主。 不過臨晉關還在,當年韓信可以從臨晉關出發平定河東,現在也完全可以通過臨晉關,派兵反攻關中。 所以當張良說起這個地名的時候,眾人一點都不陌生,似乎都看到了一絲曙光。 張良續道:「不過臨晉關的地形,從河東這邊進攻怕是處於不利位置。我們能想到,想必越國也會注意到,只要陳兵於此,我們想要反攻回去並不容易。」 這無疑是一盆冷水,眾人眼中剛剛浮現出的意思希望破滅了,隨後又被無邊的失望所取代。 「那冒險的方法呢?」子房先生的計策有兩個,不是全無生路。 張良遲疑片刻。說道;「沒錯,還有一個頗為冒險的方法,或可以與越國一爭長短。」 「什麼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張良身上,他們想知道子房先生有什麼辦法?所謂的冒險。到底是冒險到了何種程度? 張良說道:「冒險的做法就是,以進攻作為防守,趁著越國在兵力不佈置不妥當,進行反攻。」 「如何反攻?」 張良繼續道:「越國的總兵力不會太多,應該不會超過三十萬,需要防備北方的漢國和齊國,東線和國內其他地方必然佈置了真多兵力,西線的的兵力並不是很多。這對我們而言就是個機會。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反攻荊楚。」 「反攻荊楚?」眾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全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在這個時候,漢國很多地方不如越國。現在是屬於一個守勢之中。這個時候,越國大軍不來騷擾進犯已經算是萬幸,至於主動去招惹那些主完全是自找苦吃。 可是現在,張良先生說的很明確,是反攻荊楚。 「子房先生。這反攻荊楚如何說起?如此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 張良苦笑道:「所以說是冒險的辦法了」 「具體會怎麼樣呢?」 「現在越國在西線大軍主要分為關中和荊楚兩部分,關中之地因為我們暫時進不去,沒有任何辦法,唯有這荊楚越軍可以想想辦法。 「那這辦法到底該怎麼想呢?現在蒲俊可以率軍直接進攻襄陽呢?因為有堅持的城池據守。蒲俊到現在停滯不前,這個時候突然出兵反攻是怎麼一回事」 張良繼續解釋道:「現在的局勢大家都知道。若是一直這樣持續下去,遲早會出問題的。索性不如孤注一擲。尋找一個機會來來扭住不利局面呢?」 「越國在荊楚的兵力有限,而我國可以集中主力前去圍剿,巨大的人優勢之下,戰勝蒲俊,反攻不是件難事。」張良繼續解釋道:「你們想想,越國萬一真要是佔領了關中,對我國的壓力主要是怎麼樣的?」 張良似乎是自問自答,也不等其他人回答,繼續說道:「東出秦關,北出荊楚,渡過淮北上!真正能威脅到滎陽一帶的還是關中和荊楚。若是能夠破掉這個局勢自然是最好不過。」 「現在集中所有的優勢兵力,甚至可以說有些孤注一擲,全力反攻荊楚。我們現在需要的結果不知是打敗蒲俊,而是在消滅越軍之後,佔領荊楚之地。」張良繼續解釋道:「大家都知道,現在的越國土地是整個南方,從巴蜀再到關中這樣,這些都是他們的勢力範圍。 而這其中,荊楚的位置正好處在中間,起到連接東西的作用,戰略意義非常重大。若是能夠拿下荊楚,無疑是切斷了關中、巴蜀與越國南方本土之間的聯繫。那麼即便是越國在關中和巴蜀還有兵力,但實際上已經與洪都斷開的聯繫。 一旦不能連成一氣,勢必成了氣候,這樣一來,越國的局勢就會出現局面,他們想要很快對付我國的計劃就難以實現。一方面可以為我們贏得不少的緩衝時間,可以從長計議。做事做得好,關中和巴蜀的越軍甚至可能會出現變故。那麼就意味著,我們可能有機會重新奪回關中和巴蜀,局勢便能夠豁然開朗。」 張良說的天花亂墜,眾人聽到之後,都覺得是個不錯的機會。雖然冒險,但是利益和風險是並存的,一旦成功獲得張良所言的那些好處,還是非常不錯的結果。尤其是那所謂的收回關中和巴蜀,可真是讓人心動不已。 若是再奪取荊楚,那漢國的領土將會大大增加,反過來越國將會大受削弱,局勢驟然間發生巨大變化,根本性的變化。太有誘惑力,讓人不由地不心動。 漢國的臣子將領們迅速眼前一亮,嘰嘰喳喳地交頭接耳,商量張良先生所言的可能性與可行性。似乎重新讓他們看到了一絲希望,不過也有很多人表示的擔憂。說的是好,可是風險畢竟擺在那裡,成功的可能性未必有那麼高,難免讓人有些忐忑。 不過這一切都還有漢王劉邦來決斷,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劉邦身上,等候著漢王發表意見。 ………………………………………………………………………………… 張良的建議不錯,劉邦聽的仔仔細細,張良可以這樣說,肯定是具有一點的可行性。 若是別人說出來,或許劉邦會立即執行,可是偏偏是從張良這裡說出來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的。 蓋因為劉邦心裡有一個懷疑的小樹苗已經越長越大,魔由心生已經有些不可控制。 劉邦想起過往的事情,張良的計策很多都是不錯的,成功的不少。但是也有很多,說的也是這樣美好,可是最後的結果還是漢國利益受損,最後得益的始終是越國。 所以這次,劉邦心裡不由地不這樣想。 在他看來,荊楚乃是越國之地,蒲俊在那裡已經經營了好多年。 現在突然要率領漢軍孤注一擲地反攻,這要是輸了,漢國可就徹底完了。 風險著實很大,劉邦不禁懷疑,是不是尹旭已經在荊楚布好局等著自己,張良的動機似乎也不是那麼純! 第六〇二章滿城風雨 劉邦還是拒絕了張良反攻荊楚的提議! 或許是現在風聲鶴唳的局勢,已經讓劉邦有些敏感的神經質了,對任何問題都考慮的比較多。免費電子書下載 反攻荊楚太過冒險,是一種孤注一擲的冒險行文。想起張良過往的種種,以及尹旭那高深莫測的佈局能力,劉邦懷疑這其中有貓膩。 是自己想多了自然是最好不過,可萬一要是確有其事,著了尹旭的道,那可就萬劫不復了。不出兵,至少還是能維持現有的實力,從長計議。至於張良所說的可能獲取的收益,在劉邦看來,完全就是畫餅充飢,鏡中月、水中花。 其中一個現象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張良能想到的,尹旭和李斯、尉繚他們沒想到?難道越國就沒有一絲防備嗎?劉邦怎麼都不相信。 這事怎麼看都不靠譜! 劉邦現在怕了,被尹旭坑坑怕了,讓他不得不瞻前顧後,敏感所思。越是如此,就越發的瞻前顧後,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敢輕易而為。 「反攻荊楚太過冒險,越國做事想來詭計多端,我們需要小心謹慎才是。武關現已經落入英布之手,萬一在我們反攻的荊楚的時候,關中越軍襲擊我軍後路呢?所以還是不要如此冒險的好!」劉邦婉言拒絕了這個提議,同時也給出了一個似乎很有說服力的理由。 眾人見狀,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突然間有些心灰意冷。難道漢國就要這麼完了嗎? 劉邦抬頭看了一眼張良,眼神頗為複雜。 張良眼神之中則是掩不住的失望,此舉雖然冒險勝算卻大,可以說是挽救漢國最後的辦法了。事已至此。與其坐以待斃,被越國步步蠶食,還不如孤注一擲,火中取栗。失敗了,也就是那麼回事,結果是一樣的。萬一要是成功了,可就意味著許許多多的利益,反敗為勝。重獲新生。說難聽的是死馬當活馬醫,做最後一搏。 至於劉邦所言的武關威脅……英布在關中與蕭何對峙,他哪裡有那麼多的兵力再分兵武關偷襲? 漢國主力至少有二十萬大軍,需要多人兵力才能斷後路呢?根本就是不切實際。多餘的擔心。 張良本來還想勸說的,可是看到漢王那堅決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嚥回去了。這點利害關係劉邦還是能想明白的,可是他為什麼還是要拒絕呢?張良百思不得其解。 看著劉邦的眼神,張良突然覺得多了許多的陌生。彼此之間的距離似乎遠了很多。那個漢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他發現劉邦變了,或許是他不再需要了吧?剎那間,張良突然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有些心灰意冷。 「還是在臨晉關多想想辦法吧!」漢王一句話就決定了漢國國策。 張良更是失落,臨晉關雖然是個通道。可是想要成功卻是難上加難。可是漢王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就先這樣辦吧。至於結果,就等待吧! 隨後漢國派出了樊噲和周勃從河東進攻臨晉關,企圖從此打開進關中的道路,救援蕭何所部? 英布早有防備,已經在臨晉關佈置了兵力,樊噲等人想要取勝自然不容易。 要知道當初韓信是西邊渡河進攻河東的,現在反過來,無論是地形地勢和主動被動就發生了改變,難度可是大大增加。 樊噲和周勃本來就大不如韓信,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至於韓信之前採用的木桶和浮木渡河的方法,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複製的。 當初是初夏時節,現在可是已經入秋時節,北方已經相當的寒冷了,浮木渡河自然是沒有可能。 強攻的難度可行而知,因此很長一段時間下來,樊噲和周勃依舊是毫無建樹,無功而返。隨著一行人由巴蜀北上,關中的形勢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 嬴子夜和嬴詩曼先是乘船西到江陵,然後進入巴蜀,由陸路前往關中的。 尤其是巴蜀與關中之間的秦嶺山道,其險要程度擺在那裡,一路跋山涉水也著實辛苦。 嬴子夜還好點,畢竟是身懷武功,嬴詩曼的年紀大些,身體相對沒那麼好,一路下來也著實辛苦。 好在總算是熬過來了,平安抵達關中,同時抵達的還有尉繚先生。 「參見夫人!」英布在咸陽城外的大營裡地迎接幾位的到來。 巧合的是,英布暫時收縮兵力,中軍大營紮在新豐鴻門阪,與當年項羽駐軍的位置完全一樣。 來到這裡的時候,嬴子夜故地重遊,感觸良多。 她依舊記得那個夜晚,自己冒冒失失地闖進聯軍大營,被龍且追殺。 是他毫不畏懼地將自己藏了起來,還記得光著身子躲進他的被窩。 嬴子夜依舊清晰地記得,他為了維護自己,和龍且正面衝突。 為了自己,當著龍且的面,出手傷人。 特別是那一句:敢褻瀆我尹旭的女人,就是找死! 想起昔日的點點滴滴,嬴子夜心中許多感慨。 那時候是以尹旭的掛名夫人存在,沒想到最後弄假成真,可見是姻緣天注定啊! 如今故地重遊,想起昔日的情景,多麼美好的回憶啊,心中頓時多了幾分甜蜜。 「上將軍辛苦了,大王托本宮慰問將軍和前線將士!」嬴子夜故地重遊,溫馨回憶,但是正事並不曾忘卻。 英布回應道:「多謝大王和夫人關懷!」 「想必將軍已經得到飛影傳信,知道本宮此行的目的,具體的事情就由尉繚先生和上將軍商議辦理吧!」 尉繚這才道:「英將軍,大王安排的事情可曾辦好了?」 英布很清楚尉繚此來的目的何在,在他看來尹旭完全是多慮了。這幾年下來,英布已經完全適應了現在的身份,同時因為妻兒在洪都的緣故,是不會有異動舉動的。不過為君王者多心也是正常現象,英布也並不以為意。 英布回答道:「嗯,已經著實安排了,今日夫人到來,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很好!那就開始行動吧!」 「是!」 …………………………………………………………………………… 越軍圍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蕭何和漢軍退守咸陽城也很久了。 漢軍走到這一步也是無奈之舉,越軍從子午谷迅速出擊,讓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崤山三關你的失守完全是意料之外,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越國虛虛實實,褒斜谷之中又殺出來一支兵馬。 虛虛實實,亦真亦假,這支兵馬正是武陵蠻的勇士,他們本來就善於山地作戰。趁著蕭何緊急率軍前往關中動不動的時候,襲擊了漢軍後路,使得漢軍損失慘重。 也正是因此,讓關中漢軍徹底失去了和越國對峙的實力。 無可奈何之下,蕭何只得率軍回到咸陽城堅守。崤山三關已經失守,撤退已經沒有可能。 唯有憑藉著咸陽城的高大城牆堅守,即便是心裡很清楚,這種堅守完全是負隅頑抗。但是能支撐一天還是多一天的好,至少可以為將士們延長生命。同時也給漢王更多的時間,興許他們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想到辦法,反敗為勝,找到解決困境的辦法也未嘗不可。 任何時候,不到最後時刻,是決不能輕言放棄的,永遠得留下一份希望。 可是苦苦堅持了兩個月之後,依舊沒有什麼起色,劉邦那邊沒有傳來任何消息。準確地說是,咸陽城就如同一座孤島一般,徹底與外界斷絕了聯繫。 沒有消息本身就是一則消息,說明劉邦那邊的救援全都失敗了。 堅守的漢軍士氣越來越弱,本身就處於一種深深的擔憂和驚恐之中,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蕭何看在眼裡,心情處於一種極度的壓抑之中,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要徹底落敗了。 到了那一天自己該怎麼辦呢? 似乎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堅守到底,力戰而死。要麼主動出城投降,何去何從成為一個難題。 也許只有一死以報漢王恩情吧! 蕭何擔憂,漢軍惶恐之外,最為誠惶誠恐,憂心忡忡的還是咸陽城裡的百姓。 長時間的圍城,已經讓咸陽城裡物資匱乏了,長此以往下去,生活就將難以為繼了。 最為要命的是,漢軍在大量死傷之後,兵力匱乏,不得不從城中抽調壯丁上城頭防守。 本來就已經擔驚受怕的咸陽百姓,在極其不情願的情況下,被強迫上城頭防守。尤其是死傷之後,更是惹起了其家屬的怨恨。 咸陽百姓以曾經的老秦人居多,這些年關中多戰事,他們已經厭倦了戰爭。現在漢國又搞這些,讓他們更是多有不滿。尤其是現在,身處孤島圍城之中,生活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心中對漢軍的不滿越發的厲害了。 只不過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就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候,一個消息悄然在咸陽城裡傳開了,迅速滿城風雨…… 第六〇三章達到效果 咸陽成為一座孤島圍城,完全斷絕了和外界的聯繫。高速更新 不過這個只限於蕭何和咸陽城的百姓,對於越軍而言是個例外。 漢軍將咸陽城受到嚴密,就連排水溝這些地方都小心防備,可以說是鐵桶一般。 但是他們的防守終究只能看住人,至於天上的飛鳥什麼的,自然是無可奈何。 越國的利器飛鴿傳書就顯示出了其強大的效果,於是與一隻隻信鴿飛躍在咸陽城牆之上,聯繫這咸陽城裡和越國大營之間的聯繫。 咸陽城裡接收消息的自然是越國飛影成員,經過幾年的發展,飛影的規模和網絡完善程度已經相當不錯。在天下各大城池和重要軍事要塞,都有飛影的成員活動。他們以各種各樣的身份活躍在各個行業,隨時隨地地收集情報,及時送回大營,稟報越王。 也有許多人,他們什麼都不做,過著平常人的生活,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他們往往會發揮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按照一些現代一些的說法,這些人就是潛伏著,必要的時候才會調動他們。 關中作為漢國都城所在,有著非同尋常的戰略意義。只要是想要對付漢國,關中這邊遲早會有一戰,必須早作準備。 尹旭做事情想來是未雨綢繆,早在越國開始組建飛影的時候,關中就作為一個重點,佈局嚴密。最近一段時間。打算對關中動手以後。一匹人又秘密進入咸陽城裡。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給越國攻城做好準備,或者盡可能地創造一些便利條件。 他們與英布直接通過飛鴿傳書來聯繫,接受指示,反饋消息。 多日之前,他們便接到消息,做好了一些準備。今日當多只信鴿飛入咸陽城之後,很多人開始動作了,他們按照既定的策略開始運作。 …………………………………………………………………… 咸陽城裡,除了很多的平民百姓。還有很多大戶人家。 這些人大多和當年的秦王朝有關係,他們家中也喲很多人被抽調過去參與守衛咸陽城。 這些年不管是項羽入關,還是蕭何掌控,他們都過的不是很滋潤。 他們和巴蜀琴氏那種大家族完全不同。受到的待遇自然也就不同了。 他們對漢國多有怨言,自然而然地想要改善現在的待遇狀況。對他們而言,他們甚至想著越國大軍進城或許是一件好事情。 不過在沒有得到具體消息的情況下,他們不敢貿然行動。萬一越國和漢國是一丘之貉那可就麻煩了,現在若是能夠得到越國的消息,或者是英布的許諾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 唉,仔細想想還是當年秦國的時候好啊!他們不禁回憶起當年的美好歲月,唏噓不已。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消息在咸陽城裡的大戶之間流傳開了。 當年的秦國公主嬴詩曼和嬴子夜回來了,要回來祭奠秦國先人和子嬰。 嬴詩曼何許人也?秦始皇的女兒。 嬴子夜何許人也?扶蘇之女。子嬰的親妹妹。 雖然只是兩個女人,但身份卻非比尋常。秦國沒有嫡傳的男性後裔,這兩個女子代表的就是當年的秦國王后,某種程度上也寄托了老秦人對昔年美好歲月的全部記憶。 尤其是子夜乃是扶蘇之女,子嬰的親妹妹。 扶蘇當年可是多有賢能之名,備受秦國百姓愛戴,可惜被奸人所害。秦國百姓對他們也是多有懷念和同情,很多人在不滿於現實狀況的慘狀之後,都在暗自設想,若是當年即位的扶蘇公子。情況會不會大有改善呢? 現在他的女兒回來了,又再次勾起了老秦人對昔年的回憶,對扶蘇公司的懷念。 心中的感情比較複雜! 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祭祀祖先是什麼目的呢? 有心人已經注意到,再加上飛影的潛伏著恰到好處的透露,很快就咸陽城裡傳開了。 嬴子夜現在的身份不僅僅是秦國公主。還是越王夫人,是越國二公主的生母。 這個雙重身份。在這個敏感的時候立即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因為嬴子夜,眾人很快將秦國和越國聯繫在了一起。 秦國公主等於越國王妃,那越王也就是秦國的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尤其是在親王室沒有男性繼承人的情況下,就愈發先的意義深遠了。 很多人不自覺地將越王尹旭看成了新的秦地之主,與越國之間在感情上更加的親近了。只是微小的一耳光感覺,可是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候,就顯得至關重要。在排斥漢國的同時,拉近了與越國之間的距離,很多人心裡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偏向。 有心人也看得出來,越王夫人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出現,必定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這是越國向老秦人表態的一種手段,一種爭取支持的做法。 與此同時,越國封鎖崤山三關,已經佔領了除了咸陽意外的所有觀眾之地的消息也傳開了。 所有人都意識到漢國在關中的統治已經是名存實亡了,現在繼續跟著漢軍混自然而然就沒有什麼結果,沒有前途。 反觀越國,崤山三關已經的封鎖,關中已經被佔領,那咸陽城也就是囊中之物了。所以這關中遲早還是越國的天下,從長遠來看,與新主子保持好關係似乎是非常必要的。 現在越王夫人的出現就是這個意思,就是越王在向關中老秦人表達一種態度。之前還心中有猶豫的人立即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到底該怎麼辦似乎都心中有譜了。 這個消息迅速在咸陽城裡傳開,引起了滿城風雨,到最後連同普通百姓都聽聞了這樣的消息。即便是蕭何和漢軍最後也聽說了這個消息,但是局面基本上已經失去了控制,想要阻止或者說防禦已經沒有可能了。 這個時候,越國飛影立即開始宣傳越國的良好政策。以及攻陷咸陽城之後的一些的政策,對待各種人物的態度,利益引起了非同凡響的效果。 第六〇四章前程堪憂 嬴子夜的到來,勾起了老秦人對秦國的回憶,與秦國女婿越王的關係也拉近了很多。百度搜索:看小說 飛影本身就與咸陽城裡的一些大戶保持著聯繫,及時的溝通,告知他們越國的優惠政策,讓他們心中有底,放心不少。 漢軍壓根就不知道越國還有這樣的傳訊手段,因此疏忽了防備。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最終還是聽到了風聲,不過為時已晚,咸陽城裡的局面已經有些失控了。 雖然蕭何及時反應,杜絕了有人裡應外合,打開城門的可能。抽調來守城的壯丁卻都不幹了,紛紛離開。 殺一儆百本是個很好的辦法,但是蕭何這會無論如何都不敢這麼做。因為咸陽的漢軍士兵之中很多都是在關中招募的,他們也開始動搖,也開始離心離德了。讓他們對同鄉舉起屠刀是萬萬不可的,若是蕭何一意孤行,刀落見紅之時,兵變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無論如何,情況都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難以控制。 民心不可違,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叫嚷著,咸陽城裡已經亂成一團。 蕭何知道再繼續堅持下去也沒有任何結果,只不過是徒增損傷罷了,漢國將士和咸陽城中的百姓還少不得要多收苦楚。 思來想去,蕭何在巨大壓力之下,選擇了開城投降。這是一個無奈的決定,也是一個非常需要勇氣的決定。 如此一來。英布、尉繚。飛影成員和咸陽城裡的大戶都鬆了一口氣。畢竟之前對他們造成了太大的壓力,要是蕭何繼續堅持,漢軍繼續負隅頑抗,他們可就真的無奈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想辦法裡應外合,攻破城門口防守,迎接大軍進城。 就在他們已經開始著手準備的時候,消息已經傳過來了,事情總算是順利解決了。 咸陽城裡的老百姓懸著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其實戰爭之中受傷害最大的還是他們。 現在他們至少已經不用擔心戰火西襲擾他們,圍城會影響到他們的正常生活。越軍就要進城。公主又回來了,關中即將迎來一個嶄新的春天。聽聞江東越國那邊,百姓的生活都相當的富足,現在越國人來了。以後關中會再現當年天府之國的勝景嗎? 唯一悲情的算是蕭何吧!開城投降是他的無奈之舉,畢竟負隅頑抗的堅持沒有意義,還是徒增傷亡。他不想自己麾下的將士們就這樣白白死去,說到底是他是個仁慈的人。還有一點,在關中經營了這麼久,他對這片土地還是有感情了。 飽受戰火襲擾,已經滿目瘡痍的土地,百廢待興,剛剛有了一點起色。他不想自己努力許久的局面就此毀,也不願意看著生活艱辛。付出良多的關中百姓再受到過多的傷害。 不過咸陽失守,可就意味著關中徹底陷落,可是有愧於漢王的囑托。蕭何心裡懷著一種深深的愧疚,何況他是主動開城投降的,消息傳出去,漢王不知道會怎麼看?外面的風言風語還不知道怎麼傳呢?自己的一世英名和一片苦心誰會理解呢? 只有一個辦法,才能保全這一切,那就是——死! 蕭何站在咸陽城樓上,看著越國大軍如同潮水一般進城,他輕歎一聲。一切都結束了。 於是乎天下又多了一個橫劍自刎的英雄人物,一死以報漢王,一死以全名節,以死以謝天下! 蕭何死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尉繚和英布都唏噓不已。多少讓人有些感慨。 蕭何是漢國丞相,雖然是敵人。可是身份和影響擺在那裡的,尤其是其個人魅力,以這樣的方式死去,還是讓他們多有感慨。 同時也省心了不少,蕭何若是不死,該如何對待呢?蕭何似乎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自己主動解決問題,不把困難留給別人。 尉繚和英布在接管城防,安撫民心的同時,下令厚葬蕭何。仁至義盡,漢國從來不會那麼涼薄,何況此舉還有很多政治意義。 蕭何之前在關中也是多有仁義之舉,在關中百姓之中,口碑還算是不錯了。因此安葬蕭何這一天,有很多人主動前來送葬,也算是恭送蕭丞相最後一程。 棺槨入土,一捧捧黃土撒下去,正式標誌著漢國在關中的統治結束。 蕭何的葬禮參與人的雖然多,可是相比於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一天,曾經的秦國公主,現在的越王夫人進城回咸陽宮。 咸陽百姓得到消息,因為勾起了老秦人的回憶,加上對扶蘇和子嬰的懷念,全都湧上街頭,想要一睹公主的風采。 再加上越國吸引民心歸附的目的,在飛影的有心運作和宣傳下,聲勢和規模再一次擴大。越國軍隊計入咸陽第一時間便開始開倉放糧,蕭何在關中積蓄的糧食倒是不少,現在正好派上用場。吃,這個最樸實最基本的需求,讓他們第一時間贏得了關中百姓的心。 嬴子夜坐在馬車上入城的時候,街道兩邊是人山人海,百姓更是夾道歡迎。聲勢空前,震撼了所有人。氣氛這東西是可以相互感染了,關中百姓就在這樣一種氛圍之中欣然接受了越國的統治。 越國在第一時間,穩定了關中的形勢。 嬴子夜很是開心,沒想到自己走了一這趟竟然起到如此好的作用。能為丈夫的霸業做出這樣好的攻陷,她還是相當興奮的。 本來想著盡快返回洪都的,可是尹旭那邊傳來的消息,讓他先在關中靜靜等候。並且透露,越王可能不日就要北上。 嬴子夜心滿意足。也就乖乖地待在了關中。等待著丈夫北上。 尹旭選擇在這個時候北方一點的都不意外,關中之事導致了天下形勢發起了巨大的變化。 可以想像,接下來,畢竟還有更大的動盪。動盪的主要地區自然就是在北方了,尹旭北上北上主持大事也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況越國的疆土也發生了巨大變化,整個南方和巴蜀,形成了一個轉角的弧形。 之前遷都洪都,就是為了加強對彭蠡澤以西地區的統治。現在疆域急速擴大,洪都距離巴蜀之地本來就遙遠,至於關中距離就更加遙遠了。 控制自然而然就有鬆懈。說嚴重點甚至有鞭長莫及的風險。 但是遷都這種事情,可不是隨便說說就可以的,牽扯的事情著實太多。尤其是現在,還算是多事之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並沒有這些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做其他的事情。何況就目前的領土和局勢來看,新的都城放在那裡都是個非常棘手問題,所以暫時還到不了這一步。 都城不變的情況下,為了方便前線作戰,最好的做法就是越王駐地北移。 ………………………………………………………………………………… 越國遷都的事情暫時擱置不提,但是漢國的遷都卻非常的迅速,也算是無可奈何的被迫舉動,而且是相當的丟人。 咸陽失守了,消息沒過多久就傳到了滎陽。 雖然之前就已經預料到咸陽遲早會丟。尤其是是臨晉關的反攻援救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之後,漢國君臣對關中也都已經逐漸放棄了,也已經開始做心理準備。 可是只要咸陽一天沒丟,心理面還是有那麼一絲僥倖和念想的,都不願意完全主動放棄。可是當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全都被驚詫了,心中的那一絲僥倖也完全被擊潰,粉碎一地。 可是現在咸陽失守,關中丟失,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希望還是破滅了。 尤其是此舉徹底將漢國推到了一個很不利的局面,國土面積驟然減少,國力陡然下降許多,甚至連都城都丟了。 雖然這幾年劉邦在關中待著的時間很少,可是咸陽不管怎麼說都漢國的都城。可以現在已經易主他人。一個諸侯國混到連自己的都城都能丟失,當真是可悲。 劉邦在萬般無奈之下。最後宣佈漢國遷都滎陽。現在漢國現在的所有中暑機構和重要的官員將領全都在滎陽,事實上早已經成為漢國都城,現在不過是一個有些意義的虛名罷了! 漢國現在國土只剩下了河東,中原和荊楚北面的少許地方,至於其他幾個諸侯王的封地,梁國和齊國是沒有什麼指望了,只有趙國勉強可以算在漢國的國土範圍之內。 至於現在的都城滎陽,離關中崤山三關距離不遠。越國佔領關中,對漢國而言,不僅僅是國土的丟失,更是在軍事戰略上處於一個非常不利的局面。 從此以後,漢國需要時時刻刻防守者西邊,指不定哪一天越國大軍就會從崤山三關殺出來。同時也意味著漢國要長期處於一個緊張和擔驚受怕的日子。 一種折磨就這樣開始了,同時也宣告了漢國開始了敗亡之路,當初西楚國就是這樣開始的。 現在漢國正在複製這樣的道路,危機悄然來臨…… 漢王劉邦的心情無比沉重,關中丟了,一個意料之中,無比心痛的損失。 這樣的損失讓漢國有些承受不起,傷筋動骨是少的…… 蕭何也死了,自刎而死,以這樣一種方式向自己擺明了忠心。 想起這一切,劉邦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想想蕭何是沛縣開始就跟隨自己的,可以說是最老的老人。這些年跟隨自己自身,可是為自己立下了汗馬功勞。 現在他為了自己奮鬥到了最後,以死明志,盡職盡責。劉邦心裡太多的惋惜與感慨,他是多想蕭何能回來,回到自己身邊。 至於蕭何開城投降的舉動,他一點都不怪蕭何,他知道,若非迫不得已,蕭何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可惜蕭何還是死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身邊能夠幫自己的人越來越少。盧綰,蕭何,一個個地離自己而去,一種孤獨感開始浮現在心頭。 ……………………………………………………………………………… 蕭何之死,悲傷感慨的可不是劉邦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就是張良。 張良莫名其妙地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蕭何是自刎而死的,也算是被越國逼死的。 不過張良對越國沒有一絲恨意,只是感慨於蕭何的人生經歷和最終的大義凜然。 從蕭何身上想到了自己的道路…… 最近一段時間,張良明顯地感覺到劉邦似乎是有意疏遠自己。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提出的反攻荊楚的計策被劉邦否定了,劉邦所堅持的還是那臨晉關的下下策。 可是事實證明,臨晉關前漢軍止步不前,白白放棄了大好機會。關中那邊更是一敗塗地。慘不忍睹。劉邦錯了,似乎是明知故犯,將正確的意見和機會摒棄了。 近日荊楚那邊傳來消息,越國剛剛向荊楚一帶補充了兵力。尤其可見,之前荊楚越國就是虛張聲勢,兵力缺乏是事實。那個時候反攻荊楚絕對是一步好奇,可惜被劉邦以各種理由個拒絕了。 現在越國人終於發現了他們的疏忽和漏洞,及時增派兵力,機會錯過了,再想要對荊楚動手已經沒有可能的。 事實證明是劉邦錯了。可是漢王沒有一絲認錯悔改的意思,甚至連一點後悔都沒有。張良不知道,劉邦心裡想的更為複雜。他認為這有可能是尹旭事先就安排好的伏兵,自己沒上當才調動到明處來的。 說到底還是疑心在作祟,一天不接觸對張良的疑心,這個念頭就會持續下去。尤其是現在失敗不斷的情況下,劉邦心中不由自主地會為自己尋找一下借口,想法就越發的複雜了。 張良雖然不知道劉邦具體在想些什麼,可是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漢王在疏遠他。難道是因為自己幾番提議沒能改善漢國的局勢? 仔細想想自己確實出現了很多失誤,以前劉邦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完全無條件地信任自己,可是現在,變化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張良不禁在想,既然無法給漢王幫上忙,漢王似乎還有些不待見自己。那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呢?難道是到最後像蕭何那樣以身殉職嗎? 一種想要離去的衝動立即浮現在張良心裡…… ………………………………………………………………………… 關中陷落震撼的不僅僅是漢國內部,對整個天下。各國諸侯來說都是一個無比震撼的消息。 大梁的彭越聽到消息頗為不平靜,雖然關中只是與他完全沒有關係,可是結果卻對梁國產生了間接地影響。 越國一下子佔領了關中,可以從崤山三關威脅到越國中原,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漢國的滎陽一帶。 若是越國誠心對滎陽動兵,漢國又能堅持多久呢?一旦滎陽陷落,中原之地一馬平川,無險可守,接下來可就是大梁了。 越王尹旭的胃口越來越大,現在擺明了是有吞天下的志向,漢國若是不在了,他能放過一個梁國嗎? 顯然不會,彭越心中不禁起了唇亡齒寒的念頭。 突然之間他有地啊後悔,急急忙忙從淮南撤軍回來似乎是個錯誤。之前覺得淮南和越國與梁國沒有設麼關係,可是現在看來,關係確實大大的存在。 可惜後悔已經為時已晚,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關注天下局勢,謹慎行事。必要的時候似乎也該幫助劉邦,唇齒相依的形勢讓他不得不這樣想、 唉,彭越暗歎一聲,心中想道:也不知道臨淄的漢王是否的與自己有相同的想法? …………………………………………………………………………… 這些天韓信過的還是相當舒心的,香凝平安回到臨淄,久別重逢,讓韓信處在一種興奮之中。 每日除了必要的政務,大部分時間都和香凝待在一起,就是想要彌補之前幾年的離別。 在此期間,越國進攻並且成功佔領關中是一件絕對的大事,韓信不可能不關注。 現在韓信算是完全明白了,為何尹旭有要求要讓自己率軍離開淮水返回臨淄。 尹旭還是怕自己出兵的,這個擔憂可能不是在淮南。從現在的形勢來看,尹旭是擔心齊國的參與會影響到越國在關中的佈置。 韓信不禁苦笑,尹旭著實是太高明了,一步一步早早地就計劃好了,總是能夠搶先一步出手。 子午谷也為天下人所知曉,韓信到現在才知道,當初那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並非唯一妙計,尹旭果然留了一手。 其手段和遠見是其他人無可比擬的,尤其是香凝這件事情上。尹旭早在數年前就已經著手了,難道他很早的時候就預見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韓信心中浮現出一種強烈的無奈,尹旭的深不可測讓他有種深深的擔憂。 他也清楚地意識到,關中只不過是一個開始,接下來越國的舉動會越來多,將來勢必會和齊國之間有交集,到那個時候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第六〇五章長治久安 尹旭是在越王五年初來到關中的,距離英布攻佔關中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百度搜索:看小說其實蕭何之前做的不錯,也喲那個能力穩定關中百姓,無奈的是他攤上了那麼一位需索無度的漢王,關中的底子被劉邦掏空了。」 綠蘿道:「蕭何也是多有無奈,他有他的難處,所以注定了無法帶給關中百姓好日子。現在大王來了。大王一言九鼎,關中百姓有福了。」 尹旭笑道:「你這樣看好寡人?」 綠蘿嫣然道:「奴永遠對大王信心滿滿!」 尹旭笑道:「如此一說,寡人的壓力貌似有些大了。那好,寡人就好好幹一番。讓愛妻見證一下。」 綠蘿搖頭道:「大王,您錯了,不是讓綠蘿看,而是切切實實讓關中百姓感受到。」 「賢妻教誨,寡人受益匪淺啊!」尹旭笑著將綠蘿攬在懷中。本來相當郎情妾意的情景,不知何時寧兒的小腦袋去鑽了出來……越王到來,英布親自出城迎接。 嬴子夜也跟隨趕了過來,分別數月,再次見到丈夫,嬴子夜的興奮之情不言而喻。相思之苦著實折磨人。尤其是見到女兒的時候,母愛更是被激發出來,忍不住幾乎要流淚了。 不過終究是高興的事情,眾人有說有笑,歡聚一堂。 嬴詩曼已經為了綠蘿和兩位小公主安排好住處,自然有人帶領他們前往。 尹旭則是帶著蘇岸來找尉繚和英布商議軍情。 「上將軍,此戰做得很好!」見到英布的時候,尹旭立即出聲讚揚慰勉。 英布倒有些不大好意思,輕輕笑道:「都是大王謀劃的好,臣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尹旭笑道:「就不要謙虛了。說說現在的情況吧?」 英布說道:「關中的防務已經完全穩定了,之前漢軍在崤山三關失利,在臨晉關那邊進攻了不少日子,可惜都沒能成功。目前關中東邊防禦漢軍的防線已經完全穩定,不擔心會出現什麼問題。」 尹旭輕輕點點頭:「很好!」 「蕭何自刎而死的。考慮到他的身份地位,以及在關中的影響。已經厚葬了。」 尹旭點頭道:「做得很好,不管怎麼說蕭何都是一代人傑,自然該厚葬的。」 「美中不足的是被司馬欣那個奸賊給跑了。」說起此事,英布臉上掩不住的失落。 不為別的,一切都因為越國另外一位上將軍——章邯。 當然劉邦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出巴蜀以後,章邯雖然猝防不及,卻也沒有一敗塗地。結果司馬欣這個傢伙投靠了劉邦和韓信,暗中與之勾結對付章邯所部。章邯和董翳險些遭遇他們的奸計被害,好在尉繚及時出手救了章邯。 章邯雖然安全逃走,可是此事一直深以為恥,對司馬欣更是仇恨。此番關中之戰,章邯並不能親自前來指揮,英布可是答應其幫助抓捕司馬欣的。可是到最後還是被這個卑鄙小人尋找機會給逃走了……因此英布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尉繚補充道:「司馬欣逃去了河朔草原,現在是匈奴人在那裡,因此不敢輕舉妄動。」 尹旭知道英布和尉繚在顧及什麼,當即說道:「嗯,寡人知道了,你們做的很好。至於司馬欣就先讓他多活幾日吧,想必章邯將軍也能理解。」 「嗯,來日臣已經親自率領軍隊殺入河朔草原,宰了司馬欣那個小人。」英布信誓旦旦地說道。 尉繚歎道:「雖然漢國那邊平安無事,可是匈奴那邊對關中似乎是個不小的威脅。」 言下之意,關中還是不安全,尤其是越王還在這裡的時候。 尹旭搖頭道:「暫時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尉繚道:「聽說匈奴的冒頓單于弒父即位。匈奴內部似乎還不穩定。」 「不止如此。匈奴不僅內部不穩,東邊還有一個東胡在,什麼時候不擺平東胡,匈奴人就不敢輕舉妄動。」尹旭補充了一卷。 尉繚和英布都有些感歎,飛影的力量著實神奇,越王竟然對匈奴內部的情況瞭解的如此詳細。 尹旭繼續說道:「但是不能因此而掉與輕心,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冒頓是個很強悍的人物,他有能力有魄力。一旦戰勝了東胡,匈奴鐵騎南下也是可能的。所以一定要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完成中原的統一大業,才能北逐匈奴,解決邊患。」 對於尹旭如此分析,兩人一點都不外。對於結果一致表示贊同。 不過這統一大業可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可以辦到的。 尤其是越國剛剛攻陷關中之後,領土面積雖然急速擴大,可是內部穩定就需要花費更大的力氣,兵力似乎也不是那麼充足,儲備消耗的也不少。想要輕易開始征戰自然是不能的,所以很多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英布,現在關中的兵力有多少?」尹旭問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十萬!」 越國之前有六七萬軍隊北上關中,加上漢軍降卒和關中新近招募的士兵,總兵力已經達到了十萬。此時越國全國的總兵力也不過四十多萬,單單是關中就已經佔了四分之一。 「糧草呢?」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一點甚至比兵力更為重要。江東和荊楚一帶雖然有足夠的糧草,可是中間遠隔千里,和關中國之間除了秦嶺小道之外就沒有其他通道,運送糧食自然沒有可能,所以自給自足是很必要的。 「為了穩定形勢,曾經開倉放糧,現在餘下的只夠今年勉強度日。」英布如實回答。 尹旭歎息一聲道:「是啊,確實有些太少了,休養生息,自給自足是必須的。好在關中被本就是土地肥沃的天府之國。只需要加以開發,就能恢復昔日的勝景。不過關中現在勞動力有限,英布你想想辦法,參照一下江東的屯田之法,盡快恢復生產。爭取秋日能夠收穫糧食。」 「嗯,春耕已經臨近。本將已經著人注意了,現在立即施行就好了。」 尹旭點點頭:「嗯,還有一件事情,范紫那邊已經有結果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大批的戰馬就可以運回來關中,大規模武裝騎兵的事情就交給你和尉繚先生了。」 越國近衛軍的騎兵厲害,天下獨一無二,可惜之前一直沒有機會擴大規模。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越國缺少馬匹,準確滴說是整個中原都缺乏馬匹,為了解決馬源的事情,尹旭將目光對準了北方草原。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有人的眼光比他更為獨到。 那就是范依蘭的父親範文軒,早在起義爆發之初,就派了兒子范陽北上經營馬匹生意。可惜後來範陽被陷害而死,以至於擱置了很久。 後來尹旭想起此事,范依蘭安排范紫前次前往草原,如今已經有結果了。 已經和匈奴、東胡、白羊王部、樓煩部購買了大量馬匹,正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分批運送南下。 在財力方面,范家還是非常強大的,何況現在有整個富裕的越國做後台、 之前因為越國土地與北方草原之間沒有直接聯繫,即便是有千萬匹良駒都無法送回來。好在現在佔領了關中,草原部落和越國直接接壤,如此一來戰馬就可以直接送到關中。 尹旭吩咐道:「建作坊會派人前來關中,開礦修庫,打造兵器和馬中三寶。」 「如此甚好,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國鐵騎就會崛起與關中。」尉繚對此信心滿滿。 英布道:「等再次踏出崤山三關的時候,就該騎兵大顯神威了。」 尹旭點頭道:「這就是寡人想要的效果!」 「臣已經回竭盡全力,加緊訓練的!」英布知道此時的重要性,因此勢必要全力以赴,各方面條件都已經到位,自然是信誓旦旦。 尹旭沉思片刻,說道:「只如此,還有一件事情,等到今年秋收之後,可以考慮動用勞役修建一所新城池!」 「新城池?」英布和尉繚都有些詫異。 尹旭解釋道:「是的,新城池,即便等待一段時間都可以。咸陽已經殘破不堪,多有損傷。再者,拿秦國在那裡多年,已經氣數已盡了。」 聽到尹旭這麼說,尉繚和英布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猜到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 兩者都狐疑地看著尹旭,難道大王動了在關中建都的心思? 尹旭見到兩人疑惑的眼神,笑道:「洪都太靠近南方了,以後統治全天下,都城必須要選在中原之地。關中四塞,安全性無憂,物產豐富,足矣養活足夠的人口,選擇這裡似乎也很不錯。不過寡人尚未下定決心,說不定回頭還會有修改。」 「那大王的意思?」英布和尉繚小心詢問,既然想要在關中修建都城,又說咸陽城殘破不堪,秦國氣數已盡,說白了就是想要換個位置嗎然而?新都城要劃在哪裡呢? 尹旭吩咐道:「就在咸陽以東修建新城池吧,那處有八條河道,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那城池叫做什麼名字呢?」英布急忙詢問。 尹旭略微遲疑,說道:「就要長安城吧,長治久安,來之不易啊!」rs 第六〇六章蠢蠢欲動 越王五年,天下難得的太平。 齊梁兩國全都集中兵力,著重於掌控新得到的封地。漢國則是因為連番的損傷,灰溜溜地舔舐傷口。越國在拿下關中之後,也停下了征討的腳步。 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需要有個消化的過程。越國這幾年的擴張速度相當之快,尤其是西部的國土,需要有一個穩固的過程。步步為營,穩紮穩打是非常必要的。 因此尹旭暫時停下了擴張的腳步,為的就是穩定現在的局面,穩紮穩打,不要為什麼差錯。 同時不管是兵員和糧草消耗都很大,都需要一個休養生息,補充的過程。尤其是關中,已經是殘破不堪,人口和資源已經被蕭何利用到了極致,已經到了崩潰的緣邊。之前進攻鹹城的時候,也曾許諾帶給咸陽的老秦人安定。 身為秦國的女婿,說一不二的越王,尹旭有義務做好這些。 因此這一年,越王尹旭決定,越國停止對外擴張,積蓄國力。本來是打算在秋收之後做打算的,可是關中的民力已經消耗很大了,連年的戰爭,損失不小,甚至可以說是民不聊生,必須要有一個休養生息的過程。哪裡是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恢復的。 尹旭在關中制定了休養生息策略,同時大規模地鼓勵生育,人口在這個年頭永遠是個至關重要的過程。尤其是生育率低。人口死亡多的戰爭年代。 與此同時。范紫在草原購買的馬匹大量運送到關中,範文軒在數年前安排的事情總算是可以施行了,也算是可以瞑目了。最該感謝的似乎還是那位素未謀面的大舅哥范陽,如今這些只能夠回報給他的孩子了,尹旭下詔書冊封四歲的范延嗣為侯爵。 英布和蘇岸邊開始在關中大規模地組建和訓練騎兵,越國騎兵甲天下,不過之前數量太少,而且南方之地水域太多,騎兵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但是現在不一樣,關中在北方。以後作戰的主要地帶是中原,河東和河北之地。騎兵將會發揮極大的作用,因此尹旭才著力在這裡發展騎兵,為的就是下一步對中原用兵做好準備。 至於規劃中的長安城。有綠蘿這樣的專家在,方案也已經提出來,只等著在入秋之後開始修建。尹旭做事情向來都不會無的放矢,之所以帶著綠蘿一同前往,除了帶著嬌妻見識一下北方風情,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安排,就是為了這長安城的設計。 「大王,你選的長安城址真是絕佳!」考察了尹旭提議的長安城位置,綠蘿是讚不絕口。 尹旭嘿嘿一笑,心中暗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 那邊綠蘿繼續讚歎道:「修築城池需要注重其土地。水源,道路,安全等諸多方面,長安城絕對是絕佳的。關中秦川之地地勢平坦,土地肥沃,秦國之所以能強大正是因此。咸陽依舊落敗,當長安城建成之時,將會取而代之。秦國的影響也會因此而逐漸消散,儘管越國身上有秦國烙印,但是這個烙印不能長久。 水源方便更是得天獨厚。渭、涇、灃、澇、潏、滈、滻、灞八水從此地流過,水源充足,而且借助水量充沛的天然河道,水運便利。只需要將一些地方加以疏浚,河道就可以直接連通大河。水運發展好的話,將來也是大有作用的。」 越國在水運方面的優勢擺在那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是將來在北方也能拓展,必然是大有幫助的。因此綠蘿注意到長安附近的天然河流時,便考慮到了。 「至於軍事防禦,關中乃是四塞之地,相對很是安全。大王真的打算將來建都於此嗎?」綠蘿沉吟片刻,輕聲詢問。 畢竟尹旭選擇在這個時候,修建一座如此規模的城池,其含義和目的似乎不言而喻。難免讓人有這樣的猜測,故而綠蘿有此一問。 尹旭遲疑片刻,說道:「有這樣的考慮,但是現在心中還有遲疑,並未完全決定下來。」 「哦!」綠蘿輕輕點點頭。 都城到底選在哪裡,雖然尚未到做出決定的時候,但是提前有些規劃也是可以的。 尹旭說道:「關中乃是四塞之地,建都於此,安全絕對沒有問題,可是領土大部分都崤山以動,關中對東方的土地控制力似乎有限。秦國的滅亡是否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呢?所以寡人不得不考慮的更多一些。當年秦始皇是沒有選擇,六國人心未定,秦始皇是不敢在原來六國的土地上建都的。 現在寡人沒有這個顧慮,但是也必須要考慮會不會相似的不利影響出現?還有一個就是錢糧的問題,現在看來關中乃是天府之國,物產豐富,可是北方的自然條件終究不如南方。長久以後,中原,淮南和江東可能就是主要的錢糧產地了,而都城的人口也會日漸增加,需要大量物資來養活。 如何解決這個糧草運輸的問題是個難題,八水繞長安,水運看似很好。可是渭水在崤山附近那一段水流狀況確實不是很好,即便是疏浚狀況也不是很好。關中看似安全,卻要受到來自北方草原的威脅,除非河朔草原一直掌控在手中。 而且因為子夜的緣故,天下人都會將寡人與秦國聯繫到一起,建都關中會不會引起誤會,讓別人有所誤解可就不好了。」 雖然很多事情眼下看來都不是那麼嚴重,至少自己在位的時候不會出問題。但是後世呢?尹旭必須要為自己子孫打算,有些問題能夠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綠蘿輕輕點頭:「大王的擔心不無道理,大王有想法將在中原建都?」 符合尹旭說的這些考慮的地方,似乎只有在中原。 尹旭點頭道:「是的,東周君當年所在的洛邑也不錯!」 「洛邑?」綠蘿首先想到的洛邑的政治意義。 尹旭點頭道:「是的,若是成功拿下中原,寡人有想法在洛水之陽建立一座新城,與長安東西相望。」 「也好,到時候在作出選擇!」綠蘿輕輕應了一聲。 尹旭點頭道:「對了,有件事情必須要注意,修建長安城需要的木材可以就地取材,但是絕對不能無節制的砍伐。尤其是關北高原,必須有計劃的砍伐,並且及時種植新的樹苗。竭澤而漁是最危險的事情!」 這個道理綠蘿可以理解,但是心中卻不覺得會如尹旭說的那樣危言聳聽。 此事唯有尹旭一人知曉,千百年後黃土高原的水土流失造成的禍患何其之大,一切都是從秦漢時期開始的。蜀山兀,阿房出的情況絕對不能再說先,水土保持,可持續發展必須從現在就開始,黃河水患要扼殺在搖籃之中。 很多事情,既然知道了,就要防患於未然。 按照尹旭前世中的記憶,一些一些後世的城市發展理念,以及軍事防禦的相關知識,加上綠蘿設計的專業之知識,一切都順利進行。 數年之後,關中大地上必然會崛起一座新的高大城池,八水繞長安的勝景將會重現……至於尹旭,在關中待著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便離開了關中。 本來計劃著入秋之後,開始對中原之地征戰的,但是後來發現,步伐太快並非是好事情。 尤其是到了現在,任何事情都需要謹慎小心,貿然行事可能會出現前功盡棄,最怕的就是被對方尋找機會,大好局面毀於一旦,甚至危急到自己本身的既得利益和生死存亡。 西楚國的例子擺在那裡,天下第一霸主,勢力那麼強大,還不是在數年的時間裡分崩離析。前車之鑒,不得不防啊! 因此打算再等候一段時間,同時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尹旭返回的時候,經過了荊楚前線,視察了一下當地的防務。同時也去見見蒲俊,慰問一下前線作戰的士兵,分開已經差不多兩年時間了。隨後尹旭沒有多耽擱,便起身返回洪都了,因為江東那邊的牽掛。 許負和范依蘭先後誕下一子一女,尹旭又多了兩個孩子。在兩位夫人生產的時候,沒能排在身邊,尹旭已經很歉意了, 身為父親,自然該回去看看。看看兩個寶貝孩子,以及兩位大功臣嬌妻。 大事方定,喜得貴子,雙喜臨門,閤家歡樂,其樂融融。這一年時間,越國這邊一直處於一種祥和之中,在一片喜慶之中渡過了新年。 這一年就在這樣的平靜之中度過,不過平靜往往就意味著暴風雨的來臨,越是平靜,越是讓人壓抑。 不過隨著冬天的到來,各個諸侯國全都安定下來了,這段時間作戰自然是不行的。寒冬暫時凍結了浮躁的心,可是冰雪消融是遲早的事情。越王六年的春天很快就到來了,春暖花開,讓很多人愈發的蠢蠢欲動了。rs <b>悠最快更新,請。<b> 第六〇七章大難臨頭各自飛 蠢蠢欲動往往有兩種情形,要麼是得意時想要獲取更大的利益;亦或者是危難時如何拋棄同伴,以求自保。 漢國現在正面臨著第二種情況,自從咸陽失守,關中陷落的事情發生之後,漢國上面就蒙上了一層危機陰影。 雖然整整一年的時間,越國並未繼續動兵,漢越之間也暫時地相安無事。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暫時的平靜並不意味著永遠的安寧。 越是如此,越是可能意味著危機,一場必然的戰爭已然在醞釀當中,越國定然已經在準備著出兵作戰。 關中戰略要地丟失,中原一帶完全暴露在越國鐵騎的面前,根本無法抵擋,失敗似乎是注定的,漢國之敗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正是因此,才讓人感受到深深的不安和惶恐,一直跟隨劉邦的那些人也罷了,也算是忠心耿耿。但是很多人,已經逐漸地離心離德,為自己的生存和將來做打算。 漢國這樣的人不少,有文官也有武將,最為特別的或許要算是範文軻范三爺了。 當初先是跟著宋義,後來跟著田榮,結果這兩個人全都落敗慘死,為了能有所依靠和發展,范三爺選擇了劉邦。 當時在範文軻看來,漢國潛力巨大,必定大有作為,最初的時候也確實如此。為此,范三爺不惜與大哥決裂,鬧得大哥範文學身死,家族分崩離析。 這幾年在劉邦身上投資不少。獲益也不少。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問題突然出現了。 漢國的局面讓範文軻敏銳地感覺到,事情不妙,漢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玩完了。 范家乃是商人出身,對危機有著敏銳的判斷和感知。同時也有其唯利是圖的本性,他們從來都是選擇有希望和發展的實力去投資的,若是有什麼威脅或者失敗,往往都是要盡全力全身而退的。 當初秦始皇死後,趙高清洗的時候是何其危險,范家依舊通過種種辦法,逃過一劫。現在對範文軻而言。漢國已經有敗亡的跡象,若是繼續跟著劉邦,完全就是坐以待斃。因此有些事情需要早作打算,以免事到臨頭懊悔遲。 「鄂林。交待的事情辦好了沒?」範文軻頹然坐在房間裡,見到范鄂林進來之後,沉聲詢問。 范鄂林躬身道:「三爺,已經開始暗中轉移了!」 「好!」範文軻應了一聲,也許這是灰暗的心情中唯一意思安慰吧! 漢國落敗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著實不小,為什麼每次自己做出選擇的時候,到頭來總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事不過三,漢國的落敗勢頭讓範文軻覺得也許這就是自己命,時運不濟啊!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局面?難道真是自己的眼光不好,遠不如大哥的範文軒嗎? 如今大哥範文軒死了。但是侄女范依蘭卻繼承了范家的核心,帶著范家嫡長孫范延嗣去了江東越國。後來範依蘭還成了越王夫人,聽說最近還生了個女兒。 這也意味著范家嫡傳一脈的投資,范依蘭的婚姻就是最好的投資,他們選擇了越國。 不得不承認,範文軒或者說范依蘭的選擇是對的。看看人家越國,從當初江東一隅的小國,發展到今日雄踞天下的第一諸侯,誰能想到會取得這樣好的成就呢? 可是人家范依蘭就真的看準了,聽說從一開始。範文軒還要觀察的時候,范依蘭就篤定了支持尹旭。 這樣的眼光著實讓人意想不到,這似乎也是范家近年來最為成功的一筆投資。 唉,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一提到越國,範文軻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越王尹旭。頓時恨的咬牙切齒。 尹旭似乎就是他命中的剋星一般,最初的時候支持宋義。結果宋義被尹旭和項羽聯手斬殺。 後來在會稽震澤山莊,眼看著就要完整地拿下家族力量,卻被尹旭帶兵前來給破壞了。以至於家族最核心的東西失之交臂。 這次當自己選擇漢王劉邦的時候,尹旭又一步步地蠶食漢國,讓自己的夢想瀕臨破滅。 一切都是尹旭,他三番四次地破壞自己的好事,讓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當真是可惡至極! 儘管恨的咬牙切齒,可是想要報仇卻是癡人說夢,之前很多次有這個打算,想要借助各種勢力來幫助自己報仇。 可是一次次地讓自己失望了,也許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三爺,果真要撤往齊國嗎?」范鄂林一聲詢問驚醒了範文軻。 範文軻沉吟片刻,說道:「除了齊國,還能去哪裡呢?如今天下多半已經屬越國,梁國太過弱小,唯有齊王韓信可以與越國一戰,先與齊國接觸了再說吧!實在不行,我們唯有離開中原,去北方草原的蠻荒之地了。」 范鄂林不禁神色黯然,混到這個地步也著實是失敗,北方草原苦寒之地去了可是受罪啊! 「好的,屬下會盡快派人前去臨淄和齊相蒯徹接觸,希望盡快得到韓信的許諾!」范鄂林沉聲回答。 範文軻點點頭;「好的,你盡快辦吧,記住小心行事,切莫要劉邦看出什麼來!」 范鄂林躬身道:「三爺放心,鄂林會謹慎行事的。」 「好,那你去吧!」範文軻坐在原地,輕輕呼呼手,讓范鄂林離去。 他沒有抬頭,完全沒有注意到范鄂林眼神之中的那一絲異樣…… 大難臨頭各自飛,範文軻意識到了劉邦注定要落敗。范鄂林也意識到跟著三爺似乎沒有什麼前途,繼續轉移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是時候考慮自己的出路了。恰在此時,有人找到了他…… ………………………………………………………………………… 洪都城越王宮,越王尹旭笑吟吟地走進宮殿,來探望范依蘭和小女兒。 快到週歲的小女兒長的粉雕玉砌,非常可愛,相貌完全隨了母親,是個絕對的美人坯子,可以預見將來一定會是驚艷天下的美人。 「大王,來了!」 「嗯,來看看你和我們的乖女兒!」尹旭頓了頓,繼續說道:「對了,還有個好消息要與你分享!」() 第六〇八章報仇雪恨 範文軻在經歷過漫長的煎熬之後,終於等到了齊國丞相蒯徹的答覆,邀請他們進入齊國。 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像他們這樣的財閥,任何一個諸侯都不會拒絕的。至於齊國和漢國之間的從屬關係,幾乎已經不存在了。以漢國今日的國力,如何敢繼續對實力強大的齊國吆五喝六? 趕緊離開滎陽這個鬼地方,範文軻一刻也不想停留,不想繼續留在這裡等死。之前很多物資已經開始悄然轉移去臨淄,如今差多不都已經在路上了。現在只需要自己盡快離開就是了,作為助手的范鄂林自然開始為其打點一切。 不過一切還需要小心行事,要是驚動了漢王劉邦,第六〇八章報仇雪恨不但走不掉還會立時有殺身之禍。 因此範文軻走的很小心,是混在往成皋運糧的車隊之中離開的,等到出城之後立即狂奔。離開咸陽城百里之後,他們才踏實一點。 換成了范鄂林親自安排的馬車,雖然有些搖晃顛簸,但較之之前的喬裝打扮已經很愜意了。 馬車搖搖晃晃,範文軻坐在車裡在思考過往和未來。 之前的選擇都是失敗的,這一次呢?齊國國力強大,齊王韓信的軍事才能無人可比,丞相蒯徹更是一流的謀士,應該不至於太差吧? 說起來就連他自己都心裡沒底,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在中原齊國已經是他唯一的選擇。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至於遠赴北方草原。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想走那一步的。 暫時來說,齊國是個不錯的選擇,希望韓信和蒯徹能夠有所作為。不過,若是說齊國能打敗越國……範文軻自己似乎都不大相信。 走一步看一步吧!範文軻輕歎一聲,心情有些沉重。 離開滎陽百里之後,算是到了安全地帶,範文軻才鬆了一口,第六〇八章報仇雪恨至少不用擔心被劉邦發現,立即斷送了小命。 就在範文軻竊喜放鬆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馬車在一處樹林驟然停下。 「鄂林,發生何事?何故停車?」範文軻不由地心中一緊,莫非是漢軍追來了,急忙詢問。 讓人詫異的是車窗外一片安靜。根本沒有回答,似乎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鄂林……」範文軻心中頓時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一絲恐懼瀰漫心頭。 範文軻試探著推開車門,馬車之旁的貼身護衛全都不見了,視野範圍之內沒有一個人。 「鄂林,鄂林……」範文軻急促地呼喊著,周圍的寂靜讓他害怕不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中的恐懼更加濃重了。 嗖地一聲響,一聲響動在頭頂響起,範文軻剛剛想要抬頭看著究竟。一個黑影突然朝著頭頂襲來。一瞬間範文軻便失去了意識…… 見到範文軻暈倒在地,樹影之後閃出許多的身影…… 范鄂林走上前來,笑嘻嘻道:「杜統領,事情辦妥了。」 「有老范總管了,總管迷途知返,大王和夫人一定會很欣慰的。」說話之人高大冷峻,正是來自越國的杜殤。 范鄂林笑道:「當年也是受範文軻蒙蔽,一時糊塗,越王和大小姐肯原諒鄂林,鄂林感激不已。」 「嗯。對了,范總管,範文軻手中的物資怎樣了?」杜殤詢問一句。 范鄂林回答道:「自然不是運往臨淄了,這些事情都是我親自安排的,如今差不多都該過淮水了。」 「如此甚好!」杜殤上前笑道:「我們一道回洪都吧。夫人說了,范總管將接替范白的位置。想必大王也會有所封賞。」 「好……範文軻醒來的之後,發現身處黑暗一種,惶恐依舊瀰漫了他心頭。難道我已經死了了?範文軻很是害怕,誤以為自己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不過很快地他發現,身體傳來不斷的酸痛,似乎處在一種顛簸之中。這個信息讓範文軻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還活著,想要活動手腳,卻發現根本不能,略微一合計,他知道自己現在是被人捆綁著放在馬車上。 簡而言之,自己被人抓走了! 頭腦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來龍去脈。異常安靜的變故之後,就成了別人的俘虜。 到底是什麼人出手抓了自己?是怎麼抓的?要抓到哪裡去?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范鄂林和自己的那些手下又去了哪裡?無數的問號浮現在心頭,範文軻一片茫然,滿心慌亂。 等待,唯有等待,遲早會有答案的。不過,範文軻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這次是栽了,生死已經掌控在了別人的手裡……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範文軻看到了高大的城池,看到了城門上高懸的洪都二字。 洪都——越國都城,是越王尹旭抓了自己。 其實在此之前他已經猜測到了,一路走來不斷乘船行舟,天下之大唯有南方是這個情況。 那除了越國,還會有說呢?此時不過是加以驗證罷了!仔細想想,此事一點都不奇怪,越王尹旭抓自己過來完全有理由,只是不知道尹旭是如何做到的?自己怎麼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栽了呢? 同時範文軻也是心灰意冷,他知道落在了尹旭手裡,活命的可能性已經很小,幾乎是微乎其微。 難道就要這樣死了?範文軻心中充滿了不甘,最初的時候就是因為不甘心。才想要從大哥手中分權。想要做出成績,與大哥範文軒一較高下。 範文軒死了,他以為自己贏了。可是現在看來,終究還是自己輸了,而且輸了的一敗塗地,慘不忍睹。 果不其然,範文軻被五花大綁這見到了越王尹旭,身邊還有一位美艷動人,氣質雍容的美人,正是范依蘭。 范依蘭還在詫異。尹旭說是要與她分享一個好消息,已經做出了很多猜測,卻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 範文軻被抓,陷害謀殺父親的兇手被抓住了。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心中也多了一份感動,這說明丈夫還是關心自己,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身為越王的丈夫在忙碌軍國大事的同時,還有操心著這些事情,為自己報仇。范依蘭心裡頓時暖意濃濃,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范三先生,又見面!」尹旭看著被捆住手腳的範文軻,笑著問道。 範文軻怒目看了一眼尹旭,沉聲道:「要殺要剮。隨便吧,範文軻不小心著了你的道……」 「不小心著了寡人的道?」尹旭冷冷地反問一句,說道:「錯了,你錯了,這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弒兄殺侄,分裂家族,惡行昭昭,上天和先祖的懲罰豈是你可以逃過的。」范依蘭看著範文軻,頓時鳳目生寒。想起父母兄長慘死,家族分裂,新仇舊恨全都湧上心頭。 範文軻冷笑一聲:「別說的那麼好聽,勝者王侯敗者寇,範文軻一時疏忽。計謀不如人罷了!」 範文軻沒有絲毫的悔意,在他看來。做過的事情就完全沒有必要後悔,他也不會後悔。唯一遺憾的就是,他在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就著了尹旭的道。技不如人啊,這讓一向自負的範文軻有種深深的恥辱和挫敗感。 尹旭冷笑一聲:「隨便你吧,死到臨頭還嘴硬,真是可悲!」 「有什麼可悲的?」範文軻反問一句,說道:「若是什麼都不做,也完全是一個下場,甚至比現在還要慘,既然有機會為何不搏一搏呢?可惜只是運氣不好,每次都被你小子壞了好事!」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範文軻冷冷看著尹旭,恨的咬牙切齒。現在可以篤定一點了,尹旭就是人生的剋星。不僅是在事業上,如今連生命也要落到尹旭手裡了。 「逆天而行,不切實際還妄想成功,你也不看看你選的都是些什麼人?宋義、田榮之流能有多大作為?至於劉邦,不過是與虎謀皮罷了,若真是那卑鄙小人得了天下,只怕是你連骨頭渣子都被他啃得精光,真是可憐啊!」 「哼!」範文軻冷笑道:「天下烏鴉一般黑,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尹旭笑道:「不,不一樣,至少寡人和依蘭便不一樣。」 「可是范家還是當年的范家嗎?」範文軻厲聲反問。 尹旭毫不客氣道:「若不是你,范家或許還是原來的范家!」 範文軻只是冷笑,並不說話。 范依蘭也站在原地默然不語,這一點說到了事情的核心。范家自從範文軻的分裂之後,實力已經大不如前,如今完全和越國綁在了一起。范家早已經失去了原來的自主性,或許尹旭也不會容許范家再有以前那樣的舉動。 從這個角度來說,范家確實不再是以前的范家。可是換個角度,從秦始皇那會到今天,經歷了許許多多之後,范依蘭也認識到,范家舉動的風險是極大的。這種謀國的生意確實不好做,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時代已經今非昔比了,歷史正在朝著統一發展,與當年戰國七雄互相征伐的時代已經不同了。在大一統的王朝之中,謀國生意似乎全無市場,而且還會有巨大的罪責。所以這事情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事情和關鍵總歸是要有所變化和調整才是,范家最好的定位,似乎還是做一個富甲天下的商人尾號。商人,僅僅是商人而已! 范依蘭覺得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私心的,若非如此,自己的身份和存在就尷尬了。不過從長遠來看,這樣對范家也是有好處的,希望父親和兄長的在天之靈不要怪自己。也希望侄子長大之後可以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範文軻看著范依蘭。說道:「為了你所謂的愛情,竟然罔顧了家族大爺,真是好啊!」 范依蘭毫不客氣,冷冷道:「三叔,姑且再最後叫你一聲三叔,你錯了,你錯的太多……」 「怎麼樣?還有什麼不服氣的嗎?」尹旭不想範文軻再繼續這樣挑撥下去,上前阻止。 範文軻抬頭看著尹旭,眼神之中有那麼一些遲疑。尹旭這句話說的在明顯不過了,已經在打算著送自己上路了。 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太過的突如其來,範文軻完全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儘管他嘴上說的很硬了,可是到頭來,又有幾個人不怕死呢? 範文軻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越是有野心的人,越是不捨,越是害怕…… 範文軻強迫自己堅強坦然,厲聲問道:「我只是想知道,我是怎麼被算計的,死也得死的明白才是……」 「這個,你真想知道,不後悔?」尹旭古怪一笑,對著範文軻嬉皮笑臉地問道。 「後悔能起到什麼作用?能改變事實嗎?」範文軻淡然反問。 尹旭笑道:「既然范三爺如此坦然,自然是最好不過。鄂林,我想這事還是你親自告訴三夜吧,別人說太囉嗦了。」 鄂林…… 範文軻的心驟然被刺痛了一下,回過頭來,見到范鄂林從門口進來,顯得精神抖擻,向尹旭行禮。 一瞬間,範文軻便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沒想到事到臨頭還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算計了。做人到了這個地步,也確確實實是個莫大的悲哀。 範文軻已經完全明白。只有這樣,尹旭才能神不知鬼不曉地將自己抓到江東。想想真是失誤,想來反范鄂林之前一定是多次和尹旭的人聯繫,可惜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之前一直沉溺在一種失落的心情之中,以至於忽視了范鄂林表現出來的異常行為。現在想想不禁有些後悔。 後悔又有什麼用呢?範文軻旋即便調整過來心情,看著范鄂林輕輕一聲歎息。 「怎麼?你也知道歎息了?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范依蘭輕聲說道。眼神之中仇恨濃重。父親之死就是因為範文軻買通了范家范金。現在范鄂林的投誠也讓範文軻感受到背叛的滋味,可以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不想範文軻輕輕搖搖頭:「我是歎息,不不過不是為自己歎息,而是在為鄂林感到不值,為他感到悲哀!」 范鄂林一直站在一邊,聽到範文軻這樣說,不由地心頭一緊。 「鄂林,你笨啊!別忘了范陽是怎麼死的,命令是我發佈的,可是實行卻是你下的手!」範文軻冷笑道:「范依蘭會放過你嗎?你還癡人說夢,幫著他們來謀害我?你以為他們給你的許諾能兌現嗎?你傻啊!我計不如人,死也就死了,可是你……唉,真是可憐!」 范鄂林的心情驟然間緊張了許多,之前他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對他而言,向尹旭和范依蘭投誠,橫亙在中間的一個問題就是范陽之死,必定自己曾經參與。儘管自己一再聲稱是被迫奉命行事,額可是畢竟也參與其中了。 不過杜殤找到他的時候說的很明白,決口不提謀殺范陽一事,表示他只要願意合作對付範文軻,就可以如何如何。 范鄂林見到範文軻逐漸的窮途末路,左右是個死,還不如想辦法一搏。堂堂越王尹旭,總是說話算話的。抱著這種心態,范鄂林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也確確實實地幫助尹旭做好了這件事情。 可是此時此刻,被範文軻這麼一說,范鄂林的心裡頓時有些發毛了。疑惑地眼神落到了尹旭和范依蘭身上,希望得到答案,得到許諾。 尹旭冷冷一笑:「寡人說了給你范白曾經的位置,可是你想像范白的下場是什麼?」 范鄂林陡然心中一涼,沒想到得到這麼一個答案。或許這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自己太蠢了,那麼天真,那麼的異想天開。 范陽之死乃是自己一手早就,尹旭和范依蘭怎麼肯饒過自己呢?竟然還會相信尹旭的鬼話,幫著他一起謀害範文軻。 雖然跟著範文軻遲早會走到末路,可是終究還是要有一段時間好日子的,或許峰迴路轉也未可知。可是現在,完全是自己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今日這般行為完全就是自己找死。可憐啊,真是可憐,範文軻說的一點都不錯。 「尹旭?你堂堂越王怎麼能出爾反爾呢?」范鄂林不知道是最後求得一線生機,或許只是純粹地指責。 尹旭淡淡道:「什麼出爾反爾?寡人答應你的事情全都做到了。至於別的,兵不厭詐,你懂不懂?」 范鄂林頓時坐倒在地上,知道一切都為時已晚,一切都完了。 範文軻苦笑道:「鄂林啊,沒想到你跟了我那麼長時間,還是那麼的毛躁。我早就說過,不過沉著,不夠謹慎是你的毛病,讓你改你就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 不知不覺,說著說著範文軻已經淚流滿面。 范依蘭看著看著心裡有些感慨,有些難受。尹旭見狀擺擺手,早有近衛兵上前將兩人拉走……rs!!! 第六〇九章百思不得其解 範文軻死了,他必須死 尹旭沒有皺一下眉頭,就讓人處死了他。高速更新至於范鄂林,確實有那些一些欺騙的成分,但有道是兵不厭詐。當初在震澤的時候,為了救范依蘭,答應放他們離開,就真沒有派兵追趕。如此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這次則是范鄂林咎由自取,不論為了妻子依蘭和女兒,或者是為了侄子范延嗣,都不能放過他。不得不承認,身為君王,不知不覺間已經有所改變。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帝王權術,正在逐漸習慣。 此舉為範文軒報仇雪恨,也算是了卻了范依蘭的一樁心事,自己也能夠更加心安理得一些。再者,就是在某種程度上斷了劉邦一部分財源,同時也不容許範文軻前往齊國。韓信已經潛在之中最大的對手,怎麼能容許對手繼續坐大呢? 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北伐的事情再次提上以上議程。 戰爭從秦二世元年開始,已經持續了快十年,天下飽受戰火襲擾,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若是可以盡早結束戰爭,最好不過,對誰都有好處。 尹旭也希望能夠加快步伐,盡早完成統一大業 越王六年春天,丞相陳平奏報:「大王,邗溝已經疏浚完畢,大船可通過從洪都、金陵出發直達淮水。小船可通過淮水上游直流,直接前往大梁方向。」 「好」尹旭拍手叫好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交通運輸是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尤其是在古代。說起來還要多謝當年吳王夫差修築邗溝,溝通江淮,今天才有這樣的便利條件。 現在可以發揮越國水運優勢,通過邗溝將糧草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送到淮水前線。這也是尹旭之前沒有著急著開啟北伐的緣故,後勤保障必須要先完善。 運輸的問題雖然解決了,但是北伐乃是國之大計,還是需要從長計議,謹慎處理。 「大王,如今邗溝通暢了,關中那邊經過一年的準備也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以開始北伐了」陳平上前建議。 尹旭點頭道:「說的不錯,是該有個了結了,只不過北方情況複雜,貿然總是不妥。還需要謹慎行事才是。」 「嗯,那是自然」 尹旭說道:「寡人也正在思考此事,北方的情況過於複雜,此戰我們如何定位?目標如何確定?想要達到怎麼樣的結果,策略又該如何?」 「大王是顧慮的是韓信和彭越對嗎?」陳平自然看得出越王的顧慮。 尹旭輕輕點頭道:「單單是一個劉邦自然好處置,只是此戰之中韓信和彭越會作何態度?尤其是韓信,齊國兵力幾乎與我們不相上下,韓信又善於兵法韜略,不得不有所顧忌」 李斯道:「不錯,唇亡齒寒。一旦漢國被滅,彭越和韓信將會受到威脅,尤其是彭越將會有切膚之痛。他們會不會和劉邦聯合,或者有其他舉動,是我們必須考考慮到的,此戰尤為重要,必須要萬無一失。」 尹旭道:「這正是寡人的為難之處,彭越倒是不用太擔心,如何穩撰信才是關鍵。」 「大王篤定了韓信一定會出兵?」陳平似乎還抱著幾分僥倖,有或者有其他想法。 尹旭苦笑道:「韓信或許沒有那樣的遠見。可他什麼還有一個蒯徹啊,范陽辯士出眾的可不只是口才。」 「這倒是,有什麼辦法才能讓韓信不出兵呢?」尹旭低聲似乎是在自問自答,這才是他當前最為憂慮的問題。只要這個問題可以迎刃而解,那麼北伐的事情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李斯年紀雖然大了,不過經驗卻是最為豐富的。李老先生沉思良久之後,突然靈光一閃道:「大王,或許有個辦法可以嘗試一下」 尹旭和陳平都是眼前一亮,問道:「先生有辦法?」 李斯笑道:「蒯徹雖然明事理,見識高遠,可是實際上齊國做主的還是韓信,韓信是否出兵,除了其必要性之外,心態也很重要。若是韓信心中起些小波瀾,那麼……」 「先生的意思是?」 李斯淡淡一笑:「若是韓信得到了那件東西,心理面會不會……」 當李斯一番比劃之後,尹旭和陳平都瞭然於胸,心中頓時豁然開朗……經歷了越王五年的平靜之後,隨著春天的到來,漢王劉邦心頭的壓力愈發地重了。 越國暫時沒有動手,不過他們蟄伏之後的再次出必然兇猛無比。漢國現在的局面和實力,根本不是越國的對手。 尤其是關中那邊居高臨下,對漢國造成了沉重的威脅,讓人心中無比的擔心和惶恐。 漢國走到了這個地步,局面如此的淒慘,劉邦這心裡很是壓抑和失落。 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劉邦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足可見先是帶給他太多的憂慮和壓力。 隨時處在一種擔驚受怕之中,任誰都是如此。 漢國一直是枕戈待旦,小心防備,以現有的力量盡可能維持現有的局面。 不過是一年的時間,關中之失的弊端和影響就全部顯露出來了,中原之地受到破壞太過嚴重,糧食物資生產明顯不足,失去了關中的補給,讓漢國頓時不再那麼富足。 尤其是開春之後,漢國的財神爺範文軻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至於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這樣漢國本來就有些捉襟見肘的財力和後勤補給有更加淒慘。 有道是大難臨頭各自飛,難道都認定了我劉邦必敗嗎?劉邦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也就罷,都不是致命的問題。 隨著春天的到來,越國隨時可能動兵,如何抵禦越國大軍的進攻才是當務之急。 劉邦憂心忡忡,卻又沒有什麼好辦法,這陣子可是煩躁無比,寢食難安。 今日乃是漢國的大朝議,諸多官員一同出席,隱約之間似乎也是決定漢國生死存亡的一次朝議。 至少要在這次朝會上確定,漢國防禦越國的策略 朝陽升起的時候,滎陽漢王府前已經聚集了很多的官員。 他們紛紛交頭接耳,談論的無非是眼前的局勢。越國雖然尚未發起進攻,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心存僥倖絕對是不行的,盡早有所應對才是王道。 很多後來歸附的官員都不由地動了念頭,畢竟他們並不是一開就跟隨劉邦的,所以那種歸屬感要淡得多。更談不上誓死效命的決心,在生死存亡和富貴榮華之前,必然要有所選擇。 跟著劉邦一條道走到黑?顯然不會是這樣,早早地開始為自己找一條後路才是。 當然了,首先還是要確定漢國到底會如何?對形勢要有個迷準確的把握才行。畢竟漢國尚未一敗塗地,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因此所有人都謹慎從事,持觀望態度。至少也要看看今日朝會風向才是,近日既是充滿期待,也是憂心忡忡。 眾人正在議論的時候,遠遠瞧見了張良先生走過來。要是放在眼前,張良先生身份地位崇高,都是眾人膜拜和巴結的對象。 可是現在,眾人眼神之中似乎都多了幾分異樣。大家都感覺到,最近一段時間,張良先生似乎被漢王冷落,地位和影響已經大不如前了。 踩低就高或許是自古就有的一種習慣,很多人都對張良先生都不再那種尊敬。 可是有心人卻看得出來,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 張良先生所起到的作用是有目共睹的,這些年來為漢王出謀劃策,漢國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對漢國攻陷最大的三個大臣:蕭何、韓信和張良,如今蕭何關中自刎,韓信自立為齊王,漢王身邊唯獨剩下一個張良。 若是張良先生再得不到重用,漢國的前景就著實堪憂了。許多有識之士都對此有些憂心,很多人還存了勸諫漢王之心。 可是沒有人明白其中內情,再者漢王只是不知不覺中的一些表現罷了。漢王可並未公開表示對不再重用張良,這似乎也是一個隱晦的事實。根本沒法明說,誰要是輕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說不定還會有災禍。 漢王和張良先生那是什麼層次的人物?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下層官員所能管的。神仙打架,凡人只能有多遠躲多遠。明哲保身,也是自古以來的一個傳統。 張良對此毫不在意,到了他這個層次,寵辱不驚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他不會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也在乎所謂身份地位。 他只是疑惑,漢王為何突然疏遠了自己?張良一直試圖從很多方面去瞭解,可是始終一無所獲。 為此張良百思不得其解,不只是他,漢國國內很多人都疑惑,可誰都說不上來一具體原因。 張良有些心灰意冷了,可是他始終沒有忘記,當年在沛縣郊外的那個夜晚,劉邦的知遇之恩。 現在漢國有大難,自己豈能一走了之。無論如何,今日都是要來的,不管漢王報以何種態度,該說還是得說。rs 無彈窗 第六一〇章唇亡齒寒 一聲鐘響,王府大門開了。訪問下載txt小說 眾人全都停止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序地進入大殿。 滎陽王府的大殿,遠不如咸陽,看起來有些寒酸,某種程度上也反應出來漢國今日的淒慘情況。 漢王劉邦已經坐在王位之上,雖然正襟危坐,但是已經霜白的鬢角和額頭上深深的皺紋,掩飾不了衰老。 眾多臣子也清楚地感受到漢王老了,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的意氣風發,氣勢似乎也弱了很多。 漢國江河日下似乎是一種不可阻擋的趨勢。 「參見漢王」眾人臣子懷著各種不同的心情向漢王劉邦行禮。 「眾卿免禮」劉邦伸手還禮。 眾人全都起身,站到兩邊。 劉邦清了清嗓子,朗聲對著眾人說道:「眾卿,今日召集大家前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議。」 眾人全都心裡有說,誰都沒有說法,全都故作不懂這站在原地聆聽漢王教誨。 劉邦目光環視眾人,繼續說道:「越國背信棄義,襲我關中,害死蕭丞相。如今對我漢國虎視眈眈,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出兵了。今日召集眾卿前來,就是商議出個對策,如何應對越國入侵,如何反攻?」 眾人心中好笑,應對越國入侵倒是不錯,至於反攻?似乎有姓人說夢了。 關中崤山三關和大河河邊上的臨晉關被越軍嚴密守衛。根本沒有機會進攻。至於荊楚和淮水沿岸。越國大軍更是鐵桶一般的防線,根本沒有反攻的機會。 劉邦話音落地,大殿上靜的落針可聞,誰都沒有說法,誰都沒有吱聲。 關係到漢國生死存亡的大事,誰敢輕易說話?誰又有什麼妙計呢? 沉默了許久,劉邦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眼神之中掩不住地有些失落。 「周勃,此事你怎麼看?」無奈之下劉邦只得點名提問,提問的對象完全是他信任的人。當然也是略有變化的。似乎以前首先詢問的是張良先生,今日今時卻不知不覺地發生了變化。 周勃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漢王,首先要搞清楚越軍的進攻方向。然後在根據情況謹慎處置。」 「進攻方向?」劉邦淡淡一笑,有朽澀。 眾人也深有體會,所謂進攻方向,不就是關中、咸陽、淮水,頂多再多一個河東,越國可能從這其中的任何地方進攻。至少有一個地方可以確定,關中是肯定會有的,這也是漢國最擔心的進攻方向。 劉邦很是失望,卻不得不裝樣子繼續問道:「那卿以為越軍會從哪裡進攻?」 周勃說道:「關中和荊楚,淮水那邊應該不會。」 「卿如何篤定?」劉邦多少有些那麼一絲欣慰。 周勃說道:「淮水那邊關係到梁國和齊國。同時對三國開戰,想必越國也是有所忌憚的。」 「那卿有什麼好對策嗎?」劉邦輕聲問道。 周勃作為漢軍之中的高級將領,身為一個名將到底有些見識,說道:「漢王,唇亡齒寒,越國進攻的步伐太快,對梁國和齊國都是有威脅的。想必梁王和齊王都感受,此戰可以聯合梁王和齊王,三國一同出兵對抗越國。」 三國聯合,很多人心中都有這樣一個想法。也許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越國實力太過強大,只有三國兵力聯合起來才能與之一較高下。 不過這聯合到底怎麼聯合,人家彭越和韓信是怎麼想的還不知道。具體如何進行還需要商議,聯合就少不得要付出一些代價,獲取利益的分配如何進行都是諸多問題。所以能不能順利進行都是些問題。 劉邦心裡有朽澀,現在去邀請彭越和韓信聯合。說直白的點還有點求他們的意思。低聲下氣,低三下四,劉邦有些拉不下這個臉。 彭越也就罷了,可是韓信……一提到韓信,劉邦心裡便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正在沉思的時候,有人說道:「漢王,三國聯合十分必要,不止如此,出動出擊才是最佳。」 劉邦抬頭,見到說話的人正是張良。 只聽張良說道:「漢王,我國大軍主要防備好關中和襄陽,可以聯合梁國和齊國,讓齊王出兵淮水,進攻淮南,壓制越國兵力,威脅越國都城洪都,從而迫使越軍回援,減輕對我國的壓力,從而謀求全線反攻。」 眾人都有點詫異,沒想到張良先生突然會在這個時候發言。劉邦也在略微遲疑之後,才輕輕點點頭。 張良看著劉邦點頭,退了回去,眼神之中充滿了期盼。 選擇在這個時候發言,時間到周勃已經開了一個好頭,略作補充,感覺劉邦聽從採納建議的可能性很大。 同時對他而言也是一個試探,最後試探一番劉邦的心意,若是依舊如此,那滎陽就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張良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滿是期待。 又經過了一系列的討論之後,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劉邦說道:「眾卿,你們的意見寡人都記在心裡了,寡人在好好考慮考慮,之後再做商議……」 考慮……商議…… 聽到這樣的答覆,張良的心情陡然間一片冰涼…… ………………………………………………………… 不管劉邦是否定打算和梁國合作,彭越已經意識到唇亡齒寒的威脅。 大梁城裡,彭越的日子也是在不安之中度過的。 「先生,從目前的跡象看來,越國該動手了。」彭越淡淡說道。 陳青山點頭道:「不錯,尹旭拿下了關中,對中原動手是必然的。」 彭越道:「他會不會先進攻我們呢?寡人聽說越國重新疏浚了邗溝,這下水道從江東直達大梁啊若是拿下了梁國,就可以斷開漢齊之間的聯繫,似乎不無這個可能」 陳青山歎道:「雖然如此,但是越國先進攻漢國的可能性還是最大的。」 彭越苦笑道:「不管先進攻誰對我們都沒有好處,唇亡齒寒啊」 「看來我們是有必要和劉邦聯合才是……」 彭越笑道:「看著吧,說不定劉邦的使者已經在來大梁的路上了不過單單是我們和劉邦未必是尹旭的對手,還是要看韓信的態度」未完待續。 第六一一章獻寶 劉邦在掙扎一番之後,還是給彭越和韓信送去了信函。免費電子書下載[78小說網] 當然了,要堂堂漢王低聲下氣地去求人是沒有可能的,劉邦的信函之中還是以宗主國居高臨下的姿態。隱約之間,有點命令韓信和彭越出兵的意思。 彭越這邊還好說,雖然心裡不爽,但是迫於形勢,不得不顧及唇亡齒寒,大梁城的安危。加之本身就已經確定了和漢國聯合的策略,因此劉邦的信函到達之後,便忍氣吞聲同意了。 齊王韓信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齊國本就強大,韓信登基為齊王的時候就已經佔據了燕地和齊魯之地。滅楚之後,齊國又擁有了濱海一帶,淮水以北的土地,國土面積廣。加之齊國本身的底蘊,國力強大是必然的事情。 如今的齊國已經擁有四十萬兵力,可以說雄踞天下,單單從兵力方便來講,幾乎和越國不相上下。齊魯之地本就富饒,加之韓信和蒯徹的治理,齊國可以說是蒸蒸日上。 而且齊國也沒有捲入到任何軍事衝突和鬥爭之中去,損失很小,置身事外也能取得長足的發wωw奇Qisuu書com網展,儼然是一副東方大國般的存在。 甚至有幾分當年齊桓公時稱霸的意思,齊國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超然的存在。 齊王韓信的底氣上升,心理也在逐漸發生變化。 韓信現在身份可是非比尋常,儼然是除了越王尹旭之外,天下最厲害的風雲人物。 可是相比於越王尹旭。他有一個致命的不足,那就是出身。 不管怎麼說,他曾經是漢國兵馬大元帥的事實都改變不了,在很多人看來這本身就是一種背主自立的感覺。 為了盡可能保全名聲。少不得需要在名義上做出一些損失。齊國是他韓信自己佔領的,但齊王之位卻是人家劉邦的冊封的,在名義上韓信終究還是個漢王臣子。 隨著齊國國力的強大,韓信的身份水漲船高,對此自然很是不爽。尤其是漢國丟掉關中之後,已經大不如以前,韓信已經有些不把劉邦放在眼裡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劉邦送來這樣一份信函。還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這無疑是有些刺激到了韓信的逆鱗。 看完信函之後,韓信猛地將帛書扔在地上,怒道:「劉邦老賊。到了現在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以為他是誰?」 蒯徹自然明白韓信的心理,齊王有這樣的反應一點都不奇怪,只是……當蒯徹撿起地上的帛書,看過內容之後。[歡迎來到到七八xs閱讀小說]心中不由地疑惑。 劉邦這到底是怎麼了?到了現在,竟然用這樣的口吻,難怪齊王的會生氣。 可是轉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對,當初調動齊國大軍對付項羽的時候可是好言好語的。沒有半分輕視,怎麼現在?漢國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如今也可以說是在一個生死存亡的關口上。按理說劉邦應該做的是好生籠絡韓信才是,何以還要以此種居高臨下的命令口吻呢?這不是適得其反嗎? 韓信雖然名義上是漢王臣子。可現在到底是實至名歸的齊王,力量對比有是如此的懸殊,何況現在還是用人之際,劉邦到底是怎麼想的?何至於犯下這樣嚴重的錯誤,張良也不勸諫阻止? 蒯徹勸慰道:「齊王莫要生氣,確實是劉邦有些過分了。」 韓信冷冷道:「確實過分,他的江山都是寡人給他打下的,他有什麼資格對寡人指手畫腳?看看他都無能到了什麼地步?巴蜀丟了,連關中這樣的要地都守不住,他還能做什麼?」此時此刻,在韓信眼中劉邦就是一無是處的代名詞。 蒯徹知道韓信正在氣頭上,也不多說什麼。這個時候盛怒之下,勸諫沒有什麼效果,反而會觸霉頭,沒有那個必要。 韓信說完之後也沒了多少底氣,當初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謀名揚天下,可實際上乃是出自人家尹旭之後。雖然再說劉邦無能,韓信也在想,若是換了自己在鎮守關中,能否抵擋住的住神出鬼沒的越國大軍? 子午谷的道路他一無所知,由此可見尹旭對他是留了一手。即便是他親自在關中,也會著了對方出其不意的招數,頂多是作戰過程致中小規模勝負的轉變,對大局還是束手無策。 這正是越王尹旭的可怕之處,一想起來韓信心理面還是有些感觸的。尹旭已經擁有了半數以上的天下,下一步將會以雷霆之勢對付漢國,將來他會不會將矛頭對準自己呢? 韓信心中隱約有這樣一個擔心,這個擔心並不是他一個人的,蒯徹心中更是有些忐忑。 只聽齊國丞相說道:「齊王,劉邦言語不假,這些終究只是小事情,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劉邦何以要找我們聯合?以及此事與齊國的關聯,以及我們做出不同選擇之後,對我們齊國會產生怎麼樣的影響?」 韓信點頭道:「先生所言正是寡人所想,先生如何看待?」 「唇亡齒寒!」蒯徹很精闢地回答了四個字。七八xs=小=說, 韓信心頭一動,說道:「先生說的是劉邦?」 蒯徹輕輕搖頭道:「劉邦、彭越尤其如此,我們齊國也會受到牽連。劉邦之所以找我們聯合,就是因為他很清楚,單單是依靠漢國的力量根本不是尹旭的對手,所以他才會邀請我齊國給他幫助。想必信使來臨淄之前,已經先去過了大梁。」 韓信說道:「劉邦從來都是如此,靠他一個人能成什麼大事,他總是習慣了靠別人。」 蒯徹點頭道:「靠別人也是要能依靠才是,上一次他之所以能夠請動齊王和彭越。是因為淮水以北的土地。這一次劉邦沒有任何的利益許諾,他是認為我們三國完全處在相同的處境之下,有合作的可能。」 韓信輕輕搖頭道:「彭越或許和他情況相同,寡人應該不在此列吧?」 所謂的唇亡齒寒。韓信並不這麼看,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認為齊國實力強大,漢國和梁國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上,甚至有些不屑與之為伍的感覺。韓信心中隱隱覺得,齊國現在有著與越國不相上下的實力,完全可以與之一戰。或許是心中的另外一種莫名地情節在作祟,他潛意識地有種想法,想要和尹旭一較高下。 孤傲或者說高傲。隨著實力的壯大和身份的變化,不知不覺間韓信多了這麼一個習慣。 蒯徹見狀,心中不禁暗自擔憂。為君王者最忌諱的是目空一切,驕傲自大。韓信現在的舉動無疑就有些過分了。完全不將很多人放在眼裡。可以說韓信對現實的看法過於樂觀,對自身的實力過於自信。這是一個有些危險的趨勢。 蒯徹說道:「齊王,唇亡齒寒啊,這是不可不防啊!要是漢國和梁國就此滅亡,我們齊國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了。雖然我們現在的兵力和越國不想上下。可是梁國作戰,是多方面的對抗,我們未必強於越國。 而且越國現如今佔領的土地越來越多,實力也在不斷增長。這本身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長此以往下去,越國會越發的強大。等到尹旭滅掉劉邦和彭越時,天下就只剩下大王和尹旭對峙了。到那個時候。越國將會具有天下七成以上土地,實力也將強大到一定地步,我們未必能夠阻止啊!」 蒯徹一點都沒有危言聳聽,他是真的擔心現在形勢繼續惡化下去。說實在的齊國和越國之間真的開戰,他還有些不大看好齊國。 兵力多少並不是關鍵,軍事手段並不能完全解決問題。齊國的兵力雖然和越國不相上下,但是戰鬥力呢?越國大軍可是久經沙場,戰鬥力和經驗可能更高一些。而且越國在其他很多方面都要高出一籌,尤其是越王尹旭在戰略佈局上的一些安排,往往是神乎其神。 安排是相當的周密,有些事情可能提前好幾年就開始準備了。之前那次,在打敗楚軍,項羽自刎的時候,按理說三國聯軍趁勢越過淮水,進攻淮南本來是個不錯的好計策。 沒想到越王尹旭只用了很簡單的一招就辦到了,只用了兩個女人就解決了問題。 蒯徹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韓信心愛的女人和恩人是被尹旭接走的,而這是在好幾年前就發生的事情,足可見尹旭為這一天準備了多長時間。 而且尹旭也完全摸清楚了韓信的心思,算準了香凝在韓信心目中的地位,可以說是號准了韓信的脈搏,打蛇打七寸,做得恰到好處。 誰知道尹旭手中會不會還有別的什麼底牌,若是拿出來會不會起到什麼非同尋常的結果?單單是靠齊國一個國家,根本不是越國的對手。 現在最合理的辦法就是三國聯合對付越國,就如同當年秦國與東方六國的關係,連橫乃是上上之策。 可是現在看韓信的意思,似乎不這樣認為……蒯徹不禁有些擔憂。 「齊王,此事還需要謹慎處置……」蒯徹再次勸慰。 「這……」韓信心裡還是有些不大舒坦。 蒯徹說道:「大王,此戰並非是大王吃虧,此戰是我們齊國的安全……」 費了很大功夫,蒯徹總算是說服了韓信,可是就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候,一個意外情況的發生,頓時讓蒯徹先生的努力付之東流。 一個從前的楚軍將領王路來到臨淄,聲稱有重要東西要獻給齊王。 初時韓信並沒有在意,可是當得知所要獻上的東西時,韓信終於有些心動了。 包裹打開,一個精緻的楠木盒子出現的眼前,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韓信很是好奇。 當盒子逐漸打開時,一道淡淡的碧綠色映照出來不,隨即一抹翠綠入眼,一個方形的碧綠色玉器出現在眼前。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驚詫,當王路拿下那塊玉器,將底面超想韓信那邊。 硃砂痕跡猶在,上面八個大字清晰可見: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沒錯,眼前的東西正是那傳說之中又和氏璧雕琢而成,號稱天下傳承信物的傳國玉璽。 韓信不由自主地吞嚥口水,疑惑地看著王路,問道:「此為何物?」 「秦皇嬴政傳國玉璽!」明知故問也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怎麼會在你手上?」 王路淡淡道:「齊王當知道的此物之前的主人是誰?」 傳國玉璽乃是當時天下權力的象徵,齊國滅亡之後,此物落入了西楚霸王項羽之手。 淮水之畔,西楚霸王項羽自刎之後,遺留之物全都落入了越王尹旭之手。故而天下人都以為傳國玉璽也在越國。 可是這個時候突然被人帶來臨淄,確確實實透著許多的古怪。 蒯徹問道:「此物怎麼會在你手上?」 王路說道:「在下乃是霸王親兵,當日霸王逃亡路上,在下便是臨時的符寶郎。霸王被尹旭所堵截,在下見勢頭不對,便帶著玉璽偷偷逃走了。 此等神物不是在下一個俗人可以擁有的,特意帶來獻給齊王。」 韓信和蒯徹全都將信將疑,關於傳國玉璽,確實是自從項羽死後就沒有消息了。越國那邊也沒有傳出得到傳國玉璽的消息,此事確實有些不同尋常。 傳國玉璽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想當初劉邦就是將此物獻給項羽,在鴻門宴上才多級幾分逃命的機會。某種程度上這傳國玉璽象徵的就是權力和天命,尹旭若是得到此物定然會多加宣揚的。可是越國那邊毫無動靜,莫非真是因為尹旭沒有得到? 可是蒯徹心裡又有幾分奇怪,這個王路要是打算以獻上傳國玉璽謀求一官半職,完全可以早些前來。為何偏偏在這個當口,這個緊要關頭前來獻寶呢?難免讓人有些生意,獻上寶物自然是好,只是這寶物似乎會在無形之中起到一些作用。 似乎有些太過巧合了!其中會不會有別的什麼緣故呢?蒯徹一雙眼睛提溜提溜地轉個不停,合計著前因後果……rs 歡迎來到78小說網閱讀七八xs網址簡單好記。 第六一二章北地戰略 傳國玉璽的突然出現,讓韓信的心理狀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不只是八個大字,更是一種象徵。有此物在手,天下我有。 韓信本來就有種自滿之心,自命不凡,不將劉邦看在眼裡。這也就罷了,現在的漢國實在讓人重視不起來。但是此刻的,因為傳國玉璽在手,韓信的自我感覺愈發的良好。 這種心理狀態作祟之下,蒯徹好言相勸,好不容易取得的那一點成效徹底化為烏有。劉邦的居高臨下和命令口吻徹底激怒了齊王,韓信深以為辱。 傳國玉璽在手,國力數倍於漢國,還要向劉邦稱臣的話豈不是笑話?尤其是劉邦這樣不自重,囂張倨傲的情況下。在韓信看來,三國聯合對付越國並非不可,但是這個主持大局的人必須是自己,漢梁兩國必須是齊國馬首是瞻,繼而向齊國稱臣。 這是韓信的期望和意願,蒯徹得知之後,大為著急。他有種感覺的,這個傳國玉璽出現的太過巧合,在如此重要的時刻,影響到了韓信的心態。 或許這是有人有意安排的事情也說不定,這個王路多半有問題,最有可能的幕後人物自然是越國了。 「齊王,您不覺得這傳國玉璽出現的有些蹊蹺嗎?」蒯徹稍微猶豫之後,小心向韓信勸諫。 韓信道:「怎麼?先生以為有問題?」 蒯徹點頭道:「不早不晚。偏偏在三國聯合對抗越國的當口。看起來有些像是有人安排的似的。」 韓信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疑惑,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尹旭所為?」蒯徹話中的意思他聽的明白。 蒯徹輕輕點頭:「不無可能!」 「可是這傳國玉璽確是真品,當年有人跟隨劉邦,曾經見過此物。尹旭要是真得到此物,會捨得拿出來?他將此物送到齊國來,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韓信的反問振振有詞。 作用不是已經起到了嗎?韓信的心態已經有了很大變化,只是他自己不覺的罷了。蒯徹不好知直接點明,只是說道:「齊王可聞假道伐虢之典故?」 春秋時期,晉國想吞併鄰近的兩個小國:虞和虢,兩國關係不錯。唇齒相依。晉如襲虞,虢會出兵救援;晉若攻虢,虞也會出兵相助。大臣荀息向晉獻公獻上一計。 荀息道:要想攻佔這兩個國家,必須要離間他們。使他們互不支持。虞國的國君貪得無厭,我們正可以投其所好。他建議晉獻公拿出心愛的兩件寶物,屈產良馬和垂棘之壁,送給虞公。獻公哪裡捨得?荀息說:大王放心,只不過讓他暫時保管罷了,等滅了虞國,一切不都又回到你的手中了嗎? 蒯徹大概你講出了典故之後,說道:「齊王,現在傳國玉璽不久等同於良馬和玉璧嗎?昔年晉獻公滅掉兩國之後,寶馬美玉回到手中。待越國漢梁之後。兵臨城下,我國可否抵擋?玉璽不是又回到他尹旭手裡了嗎?」 蒯徹說的是實情,並不危言聳聽。也是出自於一個謀主對君王的責任和勸諫。 可是蒯徹有些忽略了韓信的心態,蒯徹這樣的潛台詞是建立在齊越之戰,齊國必敗的基礎上。 結果一定會是這樣嗎?韓信並不這樣悲觀,或者說他骨子裡的傲氣不接受這樣的推測。他內心之中隱隱有個念頭,想要和尹旭一較高下。韓信本就是個高傲之人,現在有事身份特別的齊王,表現可想而知。 因此蒯徹這樣說,韓信並不是很開心。也不是很接受。 只聽齊王說道:「丞相怕是多慮了,寡人已經派人查過王路的底細,並無不妥。傳國玉璽沒有這麼多問題,寡人可以得到此物,或許是天命所歸!」 蒯徹很是無奈。自從玉璽送到臨淄的那一刻開始,齊國國內這樣的阿諛奉承之言就不斷。總而言之。就劉邦目前的口吻和態勢,韓信並不願意「奉詔出兵」。韓信則提出一個條件,要齊國出兵可以,那麼此戰就要以齊國為主導,三國大軍聽從他齊王韓信調動。 梁國弱小,彭越隨多有怨言,卻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反對。唯有將這個難題交給劉邦,讓他去決斷。 劉邦是臉色鐵青,本身他就大不願意和韓信聯合,也是出於眾臣的勸諫和無可奈何才這麼辦的。現在韓信提出了這麼過分的要求,在劉邦看來,韓信絲毫沒有聯合的意思,如此行為完全就是一種刁難和奚落。 如此三國聯合的可能性便被扼殺在搖籃裡,唯有漢梁兩國商議著如何排兵佈陣,如何聯合出擊。 聲勢自然也就差了很多,劉邦和彭越不由地由地憂心忡忡。卻始終不願意放低姿態與韓信溝通,只能自己苦苦面對了。 張良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相當的失落和擔憂。 三國聯合的設想破滅了,三國之中最為重要的齊國不願參與其中。 雖然漢梁兩國已經強強聯合,但是在張良看來,還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韓信不參與進來,他們根本不是尹旭的對手。說不定韓信還會從背後捅刀子,造成的危害將會更為嚴重。 在張良看來,韓信有些意氣用事,有些固執,這些他們都改變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劉邦做出一點點讓步,忍一時之氣,為大局著想。 可漢王根本沒有這個意思,聯合自然無從談起。越國虎視眈眈,單單是依靠漢國和梁國如何抵擋?中原之地全都是平原,無險可守,越軍居高臨下進攻,漢軍如何是對手?齊國大軍不動,此戰已然輸了。 若是越國從那處出兵的話,此戰將會敗了的更快……張良突然間想起些什麼,頓時滿眼驚駭。 …………………………………………………………………… 齊國雖然拒絕了和漢梁兩國的聯合,但是這場大戰事關重大,齊國方面沒有絲毫應對自然是不行的。 不論是自保還是進一步發展,都是需要好好籌劃一番的。 蒯徹已經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韓信的固執,既然三國聯合沒有可能,那麼齊國就需要另外尋求道路。 蒯徹給出的建議:「齊王,既然您打算單獨對陣越國,也該做些準備才是,臣有幾個建議。」 「先生請講!」韓信也覺得自己之前有些辜負了蒯徹先生的好意,心中多少有些歉意,此時自然不好拒絕蒯徹的好意。 蒯徹說道:「如果越國真的滅漢梁兩國,到時候越國就佔據了天下七成的土地,力量對比上我們會吃虧一些。為保完全,臣建議趁著現在的好時機,適當擴大我們的勢力範圍。積蓄更多勢力,再和越國一較高下。」 「先生的意思是?」韓信有些被說動了,與越國的實力對比倒是一方面,擴大地盤,提升國力他倒是很樂意。 蒯徹說道:「河北之地,最好是趁著漢越兩國的主要兵力都在中原的時候,佔領河北之地。」 「河北,趙國?」韓信略微有些詫異,之前他並未想到直接對劉邦的屬地動手。 蒯徹說道:「燕齊之地已經掌控在我們手中,若是可以趁勢拿下趙地,自然是最好不過。如此我們便擁有了和越國不相上下的領地,與之一較高下。」 「先生所言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要是河北之地完全掌控在手中,倒是完全不懼尹旭了。」韓信對於這種折中的辦法很是滿意。相比之下,這與三國聯合對抗越國更為靠譜。 蒯徹繼續說道:「趙地是志在必得的,至於河東,根據情況吧!若是搶在越國之前佔領河東,我們便於他們隔大河對峙。若是被他們搶先,我國大軍就嚴守井陘口,與越軍對峙。」 蒯徹有種感覺,尹旭、李斯和尉繚等人不會簡簡單單地只對關中進攻,臨晉關在越國手中,他們很可能會對河北有所圖謀。這也會蒯徹為何建議韓信盡快拿下河北之地的緣故,可以想像要是越國佔領了河北,燕地必然不保,到時候齊國就會被越國大軍壓縮在大河、濟水和淮水之間狹小的空間裡,動彈不得,到那個時候可就是任人宰割了。如今必須要搶先一步,不僅僅是增強越國的實力,更重要的還是出於戰略上的考慮。 韓信點頭道:「先生說的是,那就盡快點兵出征吧!」 蒯徹的一番言論正和韓信之意,想想河北之地都是自己一手打下來的,如今拿回來也是天經地義。 至於趙王張耳,那就對不起了,想當初彼此之間也是有交情的,這個趙王之位也是自己送給他的。現在要他換回來也是應當的,希望張耳能明智一些,最好不要讓我為難。 隨後,齊國大軍整軍備戰,向河北之地出征,目標正是趙地和河東。 正如蒯徹所預料的那樣,河北之地關係多國戰略,看清楚利害關係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此時此刻,滎陽、關中、洪都都有人將目光對準備了河東,繼而擴展到整個河北……。。) 第六一三章退而求其次 張良突然想到的就是河東與河北! 越國對漢國發起進攻的可能的方向很多,崤山三關,襄陽、淮南也有可能。更新最快78xs 但是仔細一想,最為主要的還是出關中。襄陽城池堅守,越軍想要突破還是頗費時日的。 至於淮南那邊,不管齊國參與與否,張良認為尹旭是不會輕易在淮水那邊有所動作的。 淮南對越國相當之重要,尹旭還是有所忌憚韓信的,所以淮南採取守勢是最好不過的。 那麼尹旭除了關中之外,還會選擇在哪裡動手呢? 張良首先想到了河東,沒錯,就是河東。 取河東,南可以威脅關洛滎陽一帶,動可以眺望河北,戰略意義極大。 雖然對漢國作用一般,但是尹旭的目標又豈會只是一個漢國呢? 南方已經統一,河北之地再要握在手中,那麼夾在其中的黃淮各國諸侯哪裡還有生路? 昔年韓信是從臨晉關渡河進攻河東,滅掉西魏國,而今天臨晉關掌握在越軍手中。 張良覺得有必要提醒劉邦…… 可是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意料,猜到了開始,卻猜不中過程和結果…… ………………………………………………………………………… 尹旭在一年之後的春天在此回到關中,一進入關中他便發現八百里秦川與一年之前已經有所改變。 一年的休養生息之後,關中百姓的生產生活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有所恢復。至少家有餘糧是可以做到的。 春季來臨的時候,關中百姓們都忙活著在耕地播種。 與此同時,關中各軍營也已經開始整軍備戰。 差不多的一年的時間,越國已經在關中集結了十萬兵力。幾乎是越國全部兵力的四分之一。 其中最為厲害的要算是其中的三萬騎兵,一年的時間三萬匹戰馬,范紫為此付出了不懈努力,成績已經非常不錯了。 訓練騎兵的事情是由英布和蘇岸兩人聯手來做的,建作坊早早地派來了工匠在關中打造馬鐙、馬鞍和環首刀。 一年時間,各方面協調運作,將效率提到了最高。終於在越王七年春天,將三萬騎兵全部裝備完畢。 單單是這一身裝備。就可以在野戰之中發揮出巨大的效果,優勢也顯露無疑。何況英布和蘇岸費心費力的訓練戰術和機動作戰。 總而言之,雖然時間有些倉促,但是英布和蘇岸確確實實沒有辜負越王的重托。訓練出一支實力不凡的騎兵部隊。當然了他們的具體戰力還需要戰鬥來檢驗,一切都拭目以待。 尹旭在檢閱了十萬大軍之後,讚不絕口,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效果。 「英布,伯洲。你們辛苦了!」對此尹旭非常滿意,對兩位付出辛勞的愛將也是多有勉勵。 英布笑道:「不辛苦,不過是訓練而已,都是臣等的本分。」 如今他已經完全適應了現在的身份。無慾無求,只想做好本分。安定生活。 這讓尹旭很欣慰,這樣的將領擁著趁手也放心。君臣之間關係隨何親密,恰到好處。 尹旭歎道:「有這十萬雄兵在手,寡人就放心了,此戰定然可以大獲全勝。」 此番尹旭趕到關中來,為的就是親自指揮對漢國的中原之戰,此戰事關重大,必須要親自指揮才放心。 尹旭說道:「好了,都回去準備準備,寡人好給你們分派任務。」 長安城尚在修建之中,尹旭等人先行居住在咸陽城裡,一回到行宮,尉繚便奉上了來自東方的最新消息。 「大王,好消息啊!」尉繚笑呵呵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尹旭見狀問道:「有何好消息?」 「王路成功了,韓信果然沒有參與聯合……」 王路是楚國將領不假,可實際上早已經被越國收買,這一年多一直潛伏在淮北,等候差遣。現在有這樣一件好事,他前往最為合適。 如預料的那樣,王路成功了。與其說是王路任務完成出色,還不如說是送過去的那玩意吸引力太強。 傳國玉璽,受命於天的象徵,有誰會拒絕呢?有誰能抵禦那個誘惑呢? 當然了,送到臨淄去的那塊玉璽自然是仿製品。 自打胡亥時代開始就被替換了,外人並不知曉,因此給了王路明目張膽,瞞天過海的機會。 一塊假玉璽讓韓信信以為真,自命不凡,放棄了三國聯合。得知計劃奏效,尹旭還是相當欣慰的。 尉繚解釋道:「有王路那邊的功勞,似乎也和劉邦有些關聯。劉邦發出信函請韓信出兵,可是言辭與其過於倨傲,惹得韓信不滿,因而拒絕了出兵。」 「漢國早已經今非昔比,韓信也已經比他劉邦強得多了,劉邦他還自以為是,自居高位去命令韓信,那不是自取其辱嗎?」尹旭輕笑道:「不過也好,劉邦自毀長城,也算是給我們幫了個忙,該感謝他才是。」 一句話說的幾人全都呵呵發笑。 尉繚笑著繼續說道:「好消息可不止這一個,還有幾條消息,相信大王也會感興趣的。」 「哦?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啊!」尹旭坐下之後,喜滋滋地問道:「還有什麼好消息,說出來讓寡人高興高興!」 尉繚道:「滎陽那邊有消息,張良莫名其妙地被劉邦冷落疏遠了……」 「嗯?」尹旭有些驚詫,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 尉繚道:「差不多有一年了,關中丟失的時候,亦或者項羽戰死的時候就開始的的。沒人知道是為什麼。總而言之,劉邦現在已經不是那麼重用張良,更不像之前那樣言聽計從,此時在滎陽城裡已經傳開了。」 尹旭嘿嘿一笑:「竟有如此好事?看來真是天助我也!」 漢初三傑。蕭何已死,韓信與之分道揚鑣,若是劉邦連唯一留下的張良也不信任了,那漢國也就該走到頭了。至於周勃、曹參、樊噲之流,尹旭並不放在眼裡。說實在的,漢國方面最讓人擔憂的就是張良,如今少了此人威脅,倒真是大好事一件。 也幸好如此。之前越國的幾次紕漏和風險,漢國都未能利用,或許也是因為這方面的緣故吧! 尹旭繼續問道:「還有呢?」 尉繚答道:「韓信未答應和劉邦、彭越聯合之後,齊國北部竟開始秘密集結兵力。看樣子韓信要對河北之地用兵。」 尹旭驀地心裡一動,對尉繚對望一眼,說道:「韓信和蒯徹還是想到了,興許他們不願意和劉邦聯合,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吧!」 尉繚說道:「是啊。有得必有失,齊國不參與聯合對我們很有利了。可是韓信此舉無疑破壞了我們的北地戰略。」 戰略這東西,只要有戰略眼光的高明之士都能看得出來。 蒯徹和張良想到的,也正是尹旭和尉繚所籌劃的。 河東與河北現在算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河東屬於漢國的土地。張耳雖然稱趙王,可實際上也是劉邦的臣子。 不過現在漢國形勢岌岌可危。劉邦也是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太多的兵力估計河東與河北。 這兩處的軍事防禦力量也大幅度下降。若是這個時候漢國派遣大軍前去攻佔,效果可想而知。 最為關鍵的還是軍事戰略意義,不是針對劉邦和彭越的,針對的目標還是韓信。 現在越國已經佔領了西南兩方,此戰打敗漢國和梁國之後,中原的大部分土地也就歸到越國之中。 如此一來就要直接和齊國對峙了,齊越之戰,將會是統一天下最後的障礙。 在這其中,若是先一步拿下了河東與河北,從北方威脅齊國腹地,三面包圍齊國。 到時候不管齊國有多少兵力,韓信即便是有三頭六臂也無濟於事。 也是當年秦國一統天下過程中,之在滅掉燕趙之後,南下進攻齊國的。從並未選擇直接由魏國方向,或者南方的楚國方向進攻。 為什麼這樣做,自然是有道理的,利弊顯而易見。 就在他們這樣想的時候,齊國卻打算對河北之地動手。 若是這樣的結果持續下去,局面將會很不好。 那樣越國滅掉漢梁之後,將會隔著大河與韓信對峙。一個佔領西南半壁,一個佔領東北一方,相互對峙,實力也就不相上下。 越國再想要滅齊,難度可就大大增加,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會成倍的增長。顯然這不是尹旭希望看到的局面,尉繚的定義有錯誤,這應該算是一個壞消息。 此事也無可奈何的,自己可以這樣打如意盤算,韓信和蒯徹也能看出其中利害。 現在需要做的事,如何應對,如何能夠確保越國的利益最大,讓結果對越國最為有利。 「大王,現在出兵和齊國爭奪河北似乎……」 英布並未說下去,尹旭卻是心知肚明,現在確實不適合與齊國在河北開戰。 費了好半天的功夫,好不容易才讓韓信沒有參與三國聯合,避免與齊軍作戰。 若是現在輕舉妄動,將齊國再次拉入戰圈之中,事情可就有些棘手了。事與願違不說,後果對漢國可能也極為不利。 按照尹旭的想法,在解決漢國和梁國之前,盡可能不去招惹韓信,避免衝突,將齊越之戰盡可能地推遲。 再者,即便是尹旭有心,也力不從心。越國在關中只集結了十萬大軍,進攻中原已經顯得有些緊張,萬萬無法分兵來對抗韓信。 這才是尹旭的為難之處,齊國大軍突然北上,讓尹旭不得不調整既定的策略。 「先生,怎麼辦?要是任由韓信這樣搞下去,河北與河東遲早會被齊國佔領。這樣對我們可是很不利,接下來的行動可就難了……」尹旭眼神之中多了一抹憂色。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齊國佔領大河之北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必須想到一個合適的辦法來應對才是。 若是此事不能妥善解決,越國的中原大戰效果將會大打折扣。 尉繚沉默了許久,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一句話,頓時讓尹旭眼前一亮。 尉繚繼續說道:「有個辦法可以一試,韓信佔領河北已經是不能阻止的事情,不過不能讓他佔領河東。一來是防止齊國威脅關中和中原,二來是在大河之北打開一個缺口,擁有一席之地。 如此韓信佔領了河北之地的價值和作用就要打折扣了,河北之地不再完整,我們進攻起來也就容易多了。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將損失減到最低。」 「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出兵河東?」尹旭試探著問道。 尉繚點頭道:「是的,臨晉關在我們手中,出兵河東並不難。河東與河北之間隔著太行山,我們依山勢堅守倒是未嘗不可。 只要我們動手快些,搶在安心穩定趙地之前建立起防禦線,只需要三萬兵力,就可以擋住齊國大軍東進。只是如此一來,我們的兵力就有些捉襟見肘,就需要蒲俊和章邯的配合了。」 尉繚繼續解釋道:「讓章邯出兵牽制,韓信未必敢調動太多的兵力來河北征戰,以三萬兵力維持住防線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趁著這段時間,主力軍隊主要進攻滎陽和大梁。只是我們的主力兵力只剩下七萬,需要有蒲俊全力猛攻襄陽,要是能夠下拿下襄陽,大軍會師聲勢浩大。若是不能,至少也需要牽制住一部分漢國兵力,盡可能地創造機會。最好讓水軍出動一部分兵力,想辦法襲擾大梁,讓彭越寢食難安……」 尹旭點頭道:「也只有如此,寡人回讓飛影傳令,讓章邯和蒲俊配合的。即便如此,我們的兵力還是略顯不足,也罷!此戰中原之地都是平原,寡人寄希望的還是我們的騎兵……」 尉繚說道:「不錯,騎兵才是我們的王牌,此戰是他們顯神威的時候了。」 「好,中原主力就由寡人親自率軍出征,河東那邊……」尹旭話音未落。 尉繚說道:「河東交給老夫吧,老夫有信心擋住韓信……」 「如此也好,就有勞先生了!」尹旭點頭道:「英布和伯洲,你們就隨寡人一同出戰!」。。) 第六一四章一進一出 越王七年三月,越國大軍終於出動了。免費電子書下載 越王尹旭親自率領七萬大軍,號稱十萬,以英布為左路,蘇岸為右路將領,浩浩蕩蕩地從東出函谷關,直接殺向劉邦的老巢滎陽。 越國大軍來勢洶洶,漢國上下頓時唯一惶恐,緊急抽調兵力在函谷關設置防線,阻擊越軍東進。 襄陽因為受到的越國蒲俊所部的威脅,不敢妄動。河東的兵力則差不多被全部抽調,如此一來防守空虛。 尉繚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率領三萬大軍在臨晉關搶渡大河,迅速佔領河東全境。尉繚不敢有絲毫的停留,立即率軍趕去太行山一帶,在各個通道設置兵力,佈置防線,嚴防死守。 他的任務就是守住河東,不讓韓信前進一步,同時避免和齊軍大規模開戰,因此有意坐視趙地被韓信佔領。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為尹旭換取時間滅漢梁。 至於關中,則完全成為後勤補給之基地,幸好有綠蘿隨軍前來,肩負起坐鎮關中的重任。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其才能與魄力讓眾人折服。加之越王夫人的身份,眾人更加敬畏,倒是讓人放心不少。 與此同時,飛影已經將越國的詔命如期送到。 章邯立即調動水軍,沿著淮水之流,被襲鴻溝、大梁一帶。同時一在齊越邊境虎視眈眈,造成有可能北犯齊國的樣子。 蒲俊的荊襄軍立即出動。再次包圍襄陽城。而且還非常好運地截住了劉賈運送糧草的船隊。要不了多久襄陽城就要缺糧了。 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蒲俊怎會錯過,立即調動大軍對襄陽發起進攻,日夜不休。他希望的能夠盡快拿下襄陽,繼而北上南陽,進攻關洛,與尹旭會師。 一時間漢國邊疆烽火不斷,讓人有些焦頭爛額,疲於應付。 …………………………………………………………………… 說漢王劉邦這會子是焦頭爛額一點都不為過,他沒有聽從張良的建議,加強對河東的防守。反而是將河東的全力全都抽調回來了,畢竟這個時候,已經顧及不到那麼多了,滎陽才是自己的根基之際。 偏偏在這個時候。劉邦又得到了齊國大軍進攻趙地的消息。劉邦這下子真是火了。韓信這算是什麼?趁火打劫還是早已和尹旭達成協議,共分天下? 同時劉邦心中是一種慶幸,沒有和韓信合作應該是對的,至於那河東防守的建議,最終的結果仍舊是損兵折將。 好一個張良啊!劉邦心中的猜疑更為濃重,幾乎已經認定了張良勾結尹旭和韓信,裡應外合。 於是乎派了士兵前去請張良入宮議事,實際上則是抓捕張良,至於是否要問個究竟,劉邦已經已經沒有那個心思。 他知道。即便是問了,以張良的口才巧言令色,狡辯一番自己又能如何呢?這個時候,劉邦可不想再受人迷惑。 遺憾的是,他派出的士兵沒有找到張良,甚至整個滎陽城都沒有張良的蹤跡。 張良跑了?全城秘密搜捕之後得到了結論,張良確實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話:才智淺薄,有愧漢王,無顏侍君。 如此一來,劉邦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劉邦認定張良不是和自己一條心。和韓信一樣,他們多多少少都和尹旭有些關聯。至於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他卻是一無所知。 劉邦心中無比憤恨,他是那樣的信任和倚重張良,可是沒想到最終卻是這個結果。被欺騙的感覺不好受。漢國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本以為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自己也是功成名就,睥睨天下。可是到最後的結果如何呢? 如今看來,漢國似乎更像是一顆棋子,一顆尹旭用來對付項羽的棋子。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消滅了西楚國,實際上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幫著尹旭消滅了最大的敵人。 現在這顆棋子失去了作用,也就沒有存在了必要了,也就等著被消滅…… 大夢方覺,這一切都是尹旭導演的一場戲,而張良就是那個忽悠自己入戲的出色演員…… 這一天劉邦想得很多,心中的想法千奇百怪,張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城,無比不堪。 可是他從未想到,這一切並非事實,而是他自己心魔疑神疑鬼,猜忌作怪的結果…… 劉邦突然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失敗,刺此刻是如此的孤單,如今身邊可以信任的也只有從沛縣開始就跟隨在身邊的那些人了。雖然他心中如何的難受,但是張良出走的消息他一直嚴密封鎖著,不敢洩露。 畢竟張良在漢國的影響是擺在那裡的,若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傳去不利消息,無疑會影響到軍心的穩定。局面已經相當的棘手了,千萬不可以再雪上加霜。 現在的局勢對自己無比不利,如何面對越國大軍的進攻成為一個難題,劉邦全部的心思全都投入了這件事情上。 河東注定是要丟的,已經回天乏術,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襄陽那邊糧草被人截了,劉賈那邊又能支撐多久呢?尹旭的鐵騎已經出了函谷關,兵鋒強勢,該如何抵擋呢? 「漢王,我們已經在澠池和洛邑設置了兩道防線,總共調動了二十萬兵馬。」 周勃來稟報消息的時候,劉邦點頭道:「好,能擋得住越軍嗎?」 「每到防線有十萬人,尹旭那邊只有七萬人,如果是正面作戰,自然沒有問題,怕的就是尹旭使用什麼陰謀詭計。」 劉邦聽得清清楚楚,話裡話外就是一個意思——沒信心。 怕的就是尹旭的陰謀詭計,尹旭可不就是以陰謀詭計出名的嗎? 劉邦心裡陡然間一片冰涼,前途一片黯淡。 「彭越呢?他的軍隊在哪裡?」劉邦想起一件事情出聲詢問。 周勃回答道:「大梁受到襲擊,彭越很不放心,只調動了一半的兵力前來協助我軍。」 劉邦苦笑一聲:「尹旭這是多管齊下啊,彭越還是不放心。其實想想,滎陽要是陷落了,他大梁能保得住嗎?」 周勃神色黯淡,同樣的無可奈何。 事已至此,漢王這個狀態,漢國的前途……周勃和很多人一樣感到暗淡無光。可是自從沛縣開始,他就跟隨身邊,對劉邦是有情誼在的,他不能走…… 劉邦吩咐道:「加強防務吧,越國大軍要不了多久就會殺過來,盡量小心尹旭的陰謀詭計。」 雖然這樣說,但是心理面並沒有多少信心,一切只能盡力而為,聽天由命了。 ………………………………………………………… 張良走了,自從滅楚的淮水之戰之後,劉邦便不再信任他。 很長時間,張良都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一直默默承受著,沒有絲毫的怨言。 一次一次,他都在關鍵的時候提出自己正確的建議,可是劉邦始終沒有採納。 漢國的局勢越來越糟,這其中有自己的原因,當然也有劉邦的偏執和固執,以及莫名其妙的猜疑。 越軍出動,沒有齊國的支持,漢國滅亡只是時間問題。若是劉邦傾心相待,士為知己者死,張良亦會和蕭何一樣。 可是劉邦的舉動讓他失望了,心中一片冰涼。雖然有心幫助漢王,奈何漢王根本不理不睬,何況是現在是回天乏術,沒有什麼辦法。 留下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了,張良決定還是離開,將於劉邦之間的這段君臣情誼埋在心底。 留下一紙書信,張良便走了,並沒有當面想劉邦此行。他不知道的他如果說要離開,劉邦會不會挽留?算了,漢王早已不將我放在眼中。張良也不希望因此弄的生離死別,好聚好散嘛! 當然了,以張良先生的聰明才智,他也在猜想會不會是有小人進讒言或者是什麼離間計,使得劉邦不再信任自己。安全已經受到威脅,悄然離去是個不錯的選擇。 讓張良沒想到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劉邦的心魔在作怪。更沒想到當自己前腳離開滎陽城的時候,劉邦就開始全城搜捕。很多巧合重疊在一起,進一步坐實了他的罪名。 不過張良並不知道這些,心中也就沒有了這些煩惱…… 張良離開了,當他走出滎陽城的時候,全然沒有注意到一個身材略微有些佝僂的老人,推著運送木桶的車子進入城中。 待來到一處偏僻的巷子時,見四處無人,老者放下推車,起身離開。 不知不覺間,佝僂的駝背伸直了,不過身影和腳步依舊可以看出他的蒼老。 轉過幾個巷子,進入一所殘破的院子裡,當老人摘下帽子,洗淨臉龐的時候。 驚奇地發現,這個老人赫然正是消失許久的龍陽君。不過他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鶴髮童顏,深深的皺紋掩飾不住他的蒼老。也難過,一個長期處在悲傷之中,飽經風霜的人,自然老去的更快。 只見龍陽君抬頭看著遠處的漢王府,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仇恨……。。) 第六一五章繞過去 函谷關的大門打開了,氣勢洶洶的越國大軍出擊了,居高臨下向中原的漢國發起了進攻。免費電子書下載 漢軍並未在這裡設置防線,因為這裡根本就守不住。他們所建立的兩道防線分別是在澠池和洛邑。要麼是憑借城池,要麼就是憑借天然河流,設置防線,阻擊漢軍進攻。當然了,他們還有最後一道防線,那就是滎陽城,不過兵臨城下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於是越軍輕而易舉地便在函谷關的大河邊站穩的腳跟,暫時沒有繼續前進。尹旭雖然想要速戰速決,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穩紮穩打的好。 首先一個就是糧草運輸的問題,要是從崤山崎嶇的山路運送物資,那難度可能就不戰線敗了。慶幸的是,他們有渭水河道。 去歲佔領關中之後,尹旭便著人疏浚渭水河道,同時派造船工匠前來。根據渭水的水文狀況和實際需要,量身打造船隻。 經過一年的準備,如今都已經全部就位。越軍出發之後,運送糧草物資的船隻就會從咸陽出發,順流而下。 渭水除了在從潼關進入大河的那一段水流急速外,其他的水流都還比較平緩,適宜航運。 尹旭第一時間佔領了大河邊上的一處碼頭,從渭水東來的船隻停泊於此,將糧草物資源源不斷地送來。 隨著越軍的逐步推進,船隻也沿著大河繼續東進跟隨就是了。洛邑、滎陽、大梁這些重要城池全都在大河沿岸。甚至是齊國的臨淄。也可以轉道濟水乘船前往。 鴻溝本身就與淮水之流相連。如此一來就,越國本身的南方水路運輸網就可以與關中和北方各地相連。 在交通不便的古代,水運無疑是最方便,最為重要的交通方式。難怪後世的隋唐宋元各個朝代都那樣重視運河修建和水路運輸。說的一點不假,水運河道實際上就是一個王朝的生命線。 利用的好,繁榮發展,蒸蒸日上。若是利用不好,或者根本沒有機會去利用,那將會是一場噩夢。 中軍大帳裡,蘇岸來報:「大王。紮營已經妥當了。」 尹旭輕輕點點頭,問道:「尉繚先生那邊情況如何?」 雖然是在和漢國交戰之中,但是尹旭最掛念的還是河東,最擔心的還是韓信。 蘇岸回答道:「河東那邊。防守空虛,現在已經完全掌控在我們手中。現在正在佈置太行山的防線,尉繚先生親坐鎮那處。」 「嗯!」有尉繚在,尹旭還是放心不少。 蘇岸道:「大王不必擔心,河北地勢低於河東,又有尉繚先生的嚴密防守,韓信想要西進很難。」 「嗯,即便如此,也不可以掉與輕心。」尹旭始終認為,小心駛得萬年船。 蘇岸道:「對了。尉繚先生說,許夫人的父親許望大人親自鎮守河內,杜絕齊軍沿著大河西進。」 許負的父親,可不就是自己的老丈人嗎?尹旭不由地苦笑,拐走了人家的女兒,如今兒子都有了,卻還為見過老丈人。如今還要老丈人為自己固守領土,放被敵軍,當真有些不好意思。 「讓尉繚先生注意,莫要讓許家人陷入險地!」說什麼。尹旭也不願意許負的家人受到任何傷害。 蘇岸道:「大王不好擔心,除了許望大人和大公子,其他許氏族人都已經遷到晉陽去了。若是有必要,還會護送他們直接入關中。」 尹旭點頭道:「那就好,傳寡人旨意。冊封許望為河內侯,夫人趙氏為溫成夫人!」 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如今還幫著自己征戰前方,自然要厚待才是。 蘇岸心領神會:「諾!」 尹旭道:「河東暫時不要緊,現在我們的重點是如何突破劉邦的防線,去找英布前來,我們合計合計。」 英布來的很快,也帶來了最新瞭解到了漢軍佈防情況。 「大王,已經大概搞清楚了,漢軍在滎陽以西佈置了兩道防線。」英布第一時間向尹旭稟報了這個好消息。 「在哪裡?」尹旭急忙詢問。 英布走到大帳中央,一個偌大的沙盤擺在這裡,上面標注的正是關中到臨淄一線的山川地勢,城池與軍事佈置。 這是尹旭為此戰特意準備的東西,可以很直觀地看清楚形勢,很有利於指揮作戰。 「這裡,還有這裡……」英布所指的正是澠池和洛水一線。 一邊比劃,一邊解釋道:「漢軍在澠池倚仗山勢佈置起一道防線,兵力有十萬人之多。第二道防線在洛邑附近,是依洛水和伊水等大河來佈置了,兵力超過了十萬,大概在十五萬左右。」 尹旭輕輕點點頭,問道:「劉邦把所有的兵力都押上了。」 「沒有,只有一部分,其中一部分兵力是彭越的。因為大梁受到章邯上將軍的襲擾,彭越不放心,只派出了一般的兵力。」英布對情況瞭解的很清楚。 尹旭淡淡笑道:「說到底,他們在乎的都是自己的利益,不過都一樣,隨他們。現在,我們看看是如何破他們的防線……」 「來看看劉邦這兩道防線有什麼用處和缺陷!」 尹旭這麼一說,英布和蘇岸全都俯身過來,觀察中原地勢。不得不說,沙盤這玩意,還真是好東西,關中地勢一覽無餘。 「單單是從兩道防線來說,並無不妥,不過相對來說澠池這邊的低矮山地,似乎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很難長時間地阻截我軍。」英布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劉邦為何還要在這裡佈置防線呢?」尹旭微笑著詢問。 蘇岸回答道:「劉邦寄希望的應該是洛水那道防線,至於澠池,應該是為了延緩我軍進攻速度……」 尹旭微微一笑,輕輕點頭,對此很是滿意。蘇岸這些年的進步著實不少,已經完全到了獨擋一面地步。 英布道:「說的不錯,劉邦所倚重的就是洛水防線,依托洛水、伊水、邙山的地形地勢,阻擊我軍。澠池頂不住的時候,大軍應該會全部後撤到洛水一線,與我軍對峙……以我軍的兵力,想要攻破並不容易……」 尹旭道:「既然如此,何不如直繞過去呢?」。。) 第六一六章棄暗投明 洛水發源於秦嶺支脈,向東北方向流淌,在洛邑附近注入大河。免費電子書下載[歡迎來到到七八xs閱讀小說]洛水千百年來的流淌,在山間沖積出一道峽谷來,成為秦嶺山脈和中原西部山中的一條河谷便道。 陽春三月,洛水兩岸青山綠水,繁花似錦,風景美不勝收,不過美人欣賞這些美景。偶爾有幾隻小動物在河邊飲水,原始自然風光是那麼的迷人。隨著一陣隆隆的馬蹄聲響起,河邊的小動物驟然被驚的四散奔逃,就連清澈河水中的魚兒似乎都感受到了異樣,驚慌失措地進入河流中央。 一馬當先的蘇岸,率領了著一支雄壯的騎兵氣勢洶洶地跑過,快速前進。他們不敢做絲毫的停留,必須要在天黑之前到了洛水中游。他們的目的地並非洛水下游的繁華城池洛邑,而只是中游的某處小路口。 漢軍在澠池和洛邑兩處佈置了兩道防線,總兵力達到了二十五萬人馬。尹旭的主力只有七萬人,正面破敵也不是不能,只是難度和付出的代價難免就會擴大。這不是尹旭想要的結果,任何事情只要有更為便捷的辦法,都要盡力一試才行。 尹旭的想法就是直接饒過漢軍的防線,從後路襲擊漢軍,從而輕易破敵。最初的時候尹旭曾打算直接從洛水或者伊水的上游河谷直接殺下去,殺到洛邑漢軍的背後,直接進攻滎陽。打算複製,明朝靖難之役,朱棣渡過淮水,將勤王大軍留在身後。直撲金陵的手法。 不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尹旭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風險著實有些大。洛邑距離滎陽的距離太近,貿然進攻滎陽。倒是短時間內攻城不下,漢國守軍回援,可就把越國大軍包了餃子。這情況與朱棣那麼的情況不盡相同,當時的淮水守軍勤王明軍多處於觀望之中,朱棣才有了拿下南京的機會。現在情況去完全不同,澠池和洛水可都是忠誠度很高的漢軍,計劃自然不能實現。 至於繞道洛水和伊水,進攻漢軍背後的打算。雖然可以輕易實現,但風險還是很大。畢竟到之後這一支孤軍深入的越軍就陷入了澠池漢軍與滎陽守軍的包夾之中,想要安全撤出,難度就會大大增加。 做事情還是一步一步走比較好。尹旭思前想後,決定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突破澠池防線,需消滅漢軍有生力量,給漢軍以足夠的震懾。於是乎尹旭命令蘇岸率領一萬五千騎兵,從洛水河谷繞道澠池背後。發動進攻。 三萬最新訓練的騎兵就要派上用場,表現的結果尚且不知道,尹旭心中有些忐忑地期待著。[歡迎來到到七八xs閱讀小說]蘇岸不敢掉與輕心,立即率領騎兵出擊。爭取要在天黑之前趕到澠池,從而趁著夜晚發起進攻。打漢軍一個措手不及。 有馬蹄鐵的騎兵不怕遠距離奔襲,越國大軍的迅速行動。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達了澠池東南。越國騎兵的行動速度威勢太快,以至於漢軍的探馬並未探查到他們的蹤跡,亦或者即便是探查到了,也未能及時將消息送回去。 越國騎兵如同從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現在澠池漢軍背後,所帶來的震撼可行而至。沒等漢軍反應過來,越國騎兵就殺了過來。已經是入夜時分,因為正面戰場的平靜,使得很多漢軍士兵都放鬆了警惕。 夜晚的時候,前線的守軍自然是嚴陣以待,小心防備。深處後營的漢軍則放鬆了警惕,早早地進入營帳休息,沒想到這個時候越軍突然殺過來,而且還是從他們的後方殺出來,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很多漢軍士兵還在睡夢之中就慘死在越國騎兵手中,澠池的漢軍守將是夏侯嬰。當他發現越國大軍從背後殺過來的時候,就知道要出事。正如周勃所言,怕的就是越國高陰謀詭計。現在越軍能從自己身後出現,就證明他們不走尋常路。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交手第一陣算失敗了。可凡事不能輕易認輸,夏侯嬰立即調動兵馬反攻,希望能阻攔越軍,至少要盡可能地減少傷亡。實際上行漢軍從一開始就沒有對澠池防線報很大希望,目的就是減緩越軍的進攻速度,為洛邑和滎陽那邊爭取更多的時間緩衝。否則以澠池與洛邑之間如此近的距離,設置兩道防線似乎根本就沒有意義。 如之所以如此安排,有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考慮到了澠池戰敗。澠池防線一旦被攻破,夏侯嬰將及時率領兵馬返回洛水以東,匯合那處的漢軍,全軍堅守洛水防線。夏侯嬰一直在按部就班,按照計劃行動。可是他沒想到這一切來的如此之快,盡快知道澠池遲早是被攻克的,但是沒想到速度會如此之快。 也罷,既然事已至此,只能默認的了這個結果。夏侯嬰很清楚,只要越軍出現在這裡,就宣告了澠池防線已經失去意義,堅持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減少傷亡,有序地將大軍撤走,保全有生力量,加強洛水防線和滎陽本身的守衛。[78小說網] 可是想走哪裡是那麼容易的,越國騎兵迅速撕開一道口子,殺了進來。越國騎兵的突破力量非常強大,夏侯嬰腦海之中關於騎兵的印象完全顛覆了。在這裡騎兵不在只是襲擾牽制,而成為一支破敵的尖刀。 越國騎兵在戰馬上坐的那麼穩,沒有絲毫的搖晃,一隻手控制著韁繩,手中兵器不斷揮舞。戰馬飛快的速度帶來了強大的衝擊,剛剛組織起來的防線一瞬間就被衝垮了。夏侯嬰這才發現,殺過來的越軍全都是騎兵,兵力隨便上萬。五年前,項羽在彭城以騎兵表演了一場力挽狂瀾的反攻,五年之後。越國又在澠池表演了騎兵的大規模作戰和衝鋒破陣。 越國騎兵飛快的速度和衝擊力奠定了勝利的基礎,騎兵手中的兵器似乎與傳統的長劍也有些不同。手起刀落,越國騎兵的兵力砍劈力量更大,一刀下來。居高臨下,讓人有些難以承受。 當漢軍組織起來的防禦陣勢完全被越國騎兵沖了七零八落,一群零散的,混亂不堪,驚慌失措的漢軍如何能使越國大軍的對手。強大的越國騎兵就如同狼入羊群,戰鬥力和殺傷力異常強大。 見到蘇岸率領軍隊殺過來,早已守候在側的英布所部也殺過來,兩邊策應。迅速將漢軍殺的七零八落。漢軍徹底亂了,想要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已經不可能,夏侯嬰看到大勢已去,心中如遭雷擊。心情沉重無比,在親兵的保護下逃走了。 混亂之中,有很多漢軍士兵見勢頭不斷,也紛紛逃走了。當然這些之中很少的一部分幸運兒,大部分人都沒有這樣好的運氣。澠池戰場上。完全轉變為修羅地獄,慘不忍睹。 天亮的時候,澠池附近滿地的鮮血橫流,屍體橫七豎八地排列著。碎骨爛肉更是到處都是。整個場面看起來是那樣的血腥,讓人有些反胃。慘不忍睹。漢軍不知在此的十萬大軍被斬殺超過了七萬,不過是一夜時間。七萬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尹旭策馬來到這裡,看到這慘烈的景象時,心中還是忍不住地有些抽搐。畢竟是七萬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成為了孤魂野鬼。說實在的呃,他也不想出現這樣的局面。可是戰爭就是這樣殘酷,根本沒有絲毫憐憫可言。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想想換做是劉邦獲勝,自己麾下的將士們會有什麼樣的遭遇。戰爭就是如此的無可奈何,只有戰爭結束之後,天下統一才是安定的根本之道。現在付出一些代價是不可避免的,這七萬人就相當於是統一的墊腳石。 當然傷亡不會只是這一點點,以後還會有,這些是不可避免的。此戰騎兵的強大戰鬥力的和作戰效果顯露無疑,尹旭終於看到了這一支強大王牌騎兵終於打造成功了,其效果將會驚天冬天,震撼天下。 至少已經讓漢軍嚇怕了膽子,那些逃走了漢軍士兵一定會將越國騎兵的可怕宣傳出去,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在潛移默化之中已經產生效果。此戰最為直接的結果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讓漢國澠池防線崩潰。讓漢國的防禦體系和計劃崩潰,如此一來在某種程度上,也大大削弱了洛水防線的力量。 對於整個滅漢之戰都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對於中原大戰來說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下一步,越國鐵騎的目標直接對準了洛邑。 蘇岸策馬來到尹旭身邊,說道:「大王,經過裝備的大隊騎兵戰鬥力真是強大。」 作為之前近衛軍的負責人,騎兵的作戰效果,蘇岸是早有體會。但是近衛軍的人數畢竟是少數,早期的時候一千人,即便後來也不過只有三千人。昨天晚上參與作戰的可是整整的兩三萬騎兵,那種萬馬奔騰,肆意馳騁,奮力砍殺的感覺相當的刺激,可是讓尹旭大開眼界。 尹旭輕輕笑道:「那是自然,現在可明白了,寡人為何如此專注要發展騎兵。騎兵將會成為野戰的主力,將會成為我們越國的王牌主力,滅漢需要。將來對付齊國也需要。尤其是將來對付草原上的匈奴人,就顯得更為重要。 騎兵軍團我們有了,但是大規模騎兵軍團作戰的經驗還少。如今寡人交給你一萬騎兵,由你指揮。記住你的任務不僅僅是大勝仗,還要在作戰過程之中學會總結。總結騎兵作戰的優勢利弊,積累經驗,不斷完善戰略戰術,將騎兵軍團的戰鬥力發揮到極致,取得最好的戰果。」 聽尹旭這麼一說,蘇岸的心情那是相當的激動。一萬騎兵由自己指揮,意味著在這場戰爭之中,自己將會是一個肆意表演的主角,那種感覺,那種勝利將會一直伴隨身邊。尤其是尹旭所說的那一番話,更是讓他激動不已。越王這樣說,意味著一種絕對的信任和器重。證明了越王有心栽培於他,可以想像,滅齊和對陣草原匈奴的時候,都將會有自己表演的舞台。 蘇岸當即跪伏在地,沉聲道:「多謝大王栽培,伯洲一定竭盡全力,誓死報效大王。」 尹旭輕輕點道:「不必如此,用心作戰就是了。記住一點,千萬不可自滿大意,戒驕戒躁,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是!」蘇岸重重地點頭,將尹旭的教訓牢記在心中。 ……………………………………………………………… 越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了澠池防線之後,暫時停住了腳步,沒有立即對洛水一帶發起進攻。乘勝追擊是不錯,但前提是一擊必中,取得勝利。若是沒有必勝的把握,尹旭不會輕易出擊。畢竟洛水之畔有超過十五萬的漢梁聯軍,戰鬥力非同一般。作為滎陽城的最後一道防線,那裡的漢軍必定會拚死作戰。 尹旭不想付出的太多無謂的犧牲,凡事都需要從長計議,穩紮穩打。此刻,尹旭一邊籌劃著如何攻克洛水防線,一邊也在密切地關注著河東與河北的情勢。 尉繚和許望在太行山西麓,一直到河內郡的大河之濱,設置了一道嚴密的防線,小心防備著任何來自東方的進犯。與此同時,齊國大軍也渡過大河向趙地發起進攻。齊國兵力雄厚,尹旭又對趙地勢在必得,自然是來勢洶洶。 出於對張耳的忌憚,劉邦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允許趙國擁有太多軍隊,因此趙國上下,兵力不過五萬。憑藉著這一點人馬,怎麼能是韓信的齊國大軍對手呢?因此當齊國大軍剛剛進入趙地的那一刻起,張耳就知道任何的抵抗都是無畏。既然如此,索性還不做無畏的抵抗最好。 張耳很清楚自己這個趙王之位是怎麼來了,當初要不是人家韓信,自己怎麼可能有機會當上趙王。說直白點,當初韓信若是推薦了別人,這個趙王的位子未必會輪到自己肩上。想想當初在井陘口作戰的時候,自己和韓信之間也是默契合作。當時和韓信之間的關係也算是不錯,彼此之間配合還算是默契,某種程度上韓信曾經一度對自己表示出欣賞,甚至把自己當做是手下。 當初也確確實實在韓信手底下做事,韓信之所以推薦自己做趙王,也是出自於這樣面的考慮。後來因為劉邦提出了聯姻的事情,而畢竟身為趙王之後,是一方諸侯,心理狀態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和韓信之間的關係也就疏遠了,更準確地說因為有劉邦這個因素存在,自己和韓信之間就不會發生太多的聯繫。 可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漢國已經是江河日下,已經到了亡國的地步。自己作為劉邦的臣屬繼續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齊國是一個強大的存在,棄暗投明未嘗不是一個好選擇。。。) 歡迎來到78小說網閱讀七八xs網址簡單好記。 第六一七章峰迴路轉 張耳沒有做無謂地的抵抗,主動投降了韓信。其實現在漢國已經不行了,無非是在越國和齊國之間做出選擇。張耳之所以選擇齊國,一來是韓信與自己有昔日的情分,二來也是現在考慮。齊國大軍來勢洶洶,越國雖然也出兵河東,卻止步太行山不前。充分說明越國暫時沒有進入河北之地的打算,而且他們的兵力似乎也只有幾萬人。 而韓信這邊有十萬大軍,相比之下,就眼前而言,齊軍更為強勢。若是倒向越國這邊,即便是趙越兩國合作,也不是齊軍的對手,依舊堅守不住。既然如此,索性不如直接投降韓信,自己和趙國軍民都能得以保全。但是到底能保全多久,這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齊國大軍也在第一時間佔領了趙地,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作者太行山的尉繚和許望陡然間壓力大了很多,尤其是許望更是憂心忡忡。太行山那邊的山口小道都是易守難攻之地,倒也不要緊,河內郡卻是另外一回事情了。由於緊鄰大河,此處相對來時地勢平坦,防守形勢不是那麼好。 若是韓信大軍著意從此處進攻,只怕是不容易抵擋,河內郡的壓力著實不小啊。他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溫成縣令,後來擴展到了整個河內郡。劉邦據有河東的時候,倒也對自己這個小割據勢力沒有過分為難。雖然明知道許家和越王尹旭之間的關係。但許望在河內的勢力和聲望擺在那裡。想要輕而易舉拿下也不容易。 不止如此,對付越王夫人親眷的行為傳揚出去,也會對他劉邦的聲譽產生影響。因此只要許望安分守己,劉邦倒也沒怎麼過分為難。此番河東丟失的太快,漢軍本身也沒有精力和力量顧及河東。 尉繚接管河東之後,許望也就順理成章地靠了過去。尹旭對他也很是不錯、立即加封為河內侯,還封夫人為溫城夫人。這其中固然有女兒的關係,不可否認越王尹旭也希望自己固守河內。 其實即便沒有封侯,他也照樣是盡心盡力。畢竟女兒已經是越王夫人,許負離家已經好多年。不聲不響地就嫁人了。一般的家庭或許都會有所怨懟,可是許望一點都不責怪女兒。他很清楚女兒的眼光,既然能夠看上尹旭,就一定有其非凡之處。或許尹旭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吧! 尹旭也一直厚待女兒。如今連孩子都有了,越國二皇子,外孫的身份是何其險要。自己在這裡多出一份力,對女兒和外孫也多些好處。何況河內郡自己掌控多年,多這裡的土地和百姓都是有感情的,自然不希望河內出現絲毫的意外狀況。 因此堅守是必須的,家眷都已經送去晉陽,由尉繚照拂,必要的時候還會去關中。這一點無需擔心,現在就剩下自己和兒子。父子兩人再無牽掛,那麼就要付出全部的精力,盡一切可以能堅守河內。 ………………………………………………………… 齊國在趙地的戰事是由韓信親自指揮的,張耳投降,接管趙地的防務之後,韓信便離開了,委派將軍欒布鎮守趙地。在返回的路上,韓信接到了蒯徹的書信,蒯徹的所言並非其他,就是讓韓信出兵河內。進攻河東。 當初韓信固執己見,不願意和劉邦聯合,也不願意參與到此番對越國作戰之中。蒯徹退而求其次,獻計想韓信出兵河北。按理說不管越國出兵與否,都該直接佔領河東。蒯徹擔心韓信再有顧慮。稱若是越軍出兵河東,就以太行山為界東西對峙。 河東可是一塊肥肉。也是戰略要地,大好機會怎麼可以輕易放棄。當聽說越國在河東的兵力只有三萬人的時候,蒯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心計,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尹旭的越軍主力在澠池附近,被劉邦的軍隊所牽制,來不及救援。 至於河東的三萬越軍,雖有尉繚這等絕世的戰略家坐鎮。但是兵力畢竟只有三萬,太行山口的防禦嚴密不假。可是有一個地方卻是一個難得的突破口,那就是河內郡。緊鄰大河,地勢相對平坦,也無險可守,無疑是個絕好的突破口。 趁著這個機會,拿下河東,若是再能吃掉那三萬越軍,無疑會是一個大便宜。蒯徹第一時間向身在河北的韓信送去書函,言辭懇切,論證充分,就是勸諫齊王直接出兵河東。 蒯徹的信函送的已經很及時了,可是畢竟臨淄到趙地之間有那麼一段距離。韓信出發,再到他得到河東越軍消息,中間有個時間差。更出乎意料的是,趙王張耳沒有做出任何的抵抗,齊國大軍在很短的時間內,直接接管了趙地。齊王韓信也沒有多在趙地停留,因為他的王后香凝已經身懷有孕,他著急著趕回去。 因此這種種的陰差陽錯,蒯徹的信函送過去的時候,韓信已經在返回臨淄的路上。雖然蒯徹的論證充分,也有些打動他了。可是香凝有孕的消息,讓他牽掛不已,哪裡還有心思求征伐河東。 思前想後,韓信給駐守趙地的欒布下了一道軍令,著欒布相機行事。可是有機可乘,則出兵河內,進攻河東。 相機行事——這是韓信的詔命。畢竟這只是蒯徹的建議和分析。河內郡那邊的具體狀況並不清楚,不能冒然行事。畢竟坐鎮的河東的是尉繚,若是自己倒是不懼,李左車的話也勉強可以。可自己要回臨淄,李左車則被派到淮水前線去抵禦章邯。如今趙地的統帥是欒布,資歷和能力都比尉繚差的遠,可能不是對手。萬一他要是冒然出兵,著了尉繚的到,沒能拿下河東,反而讓趙地有失可就麻煩了。 因此韓信的讓欒布相機行事,至於能否成功,韓信也沒有報那麼大的希望。 見到齊王返回臨淄,蒯徹心中滿是失望,急忙追問韓信河東的安排。韓信只是草草交待了幾句,便著急著回王宮去了。 「唉!」蒯徹不由地一聲感歎,大好機會就這樣錯過了。至於王后懷孕的事情,蒯徹苦笑不已。這個孩子來的真是時候,韓信將他看作是個寶。可是實際上呢?或許正是因為他的到來,將會斷送掉父王的江山。 韓信啊韓信!你疼愛孩子沒錯,可是你的方式的去錯了。你今日著急回來看他,無疑要讓他來日成為亡國王子,流離失所,性命堪憂啊! 可是韓信根本沒有給他勸諫的機會,蒯徹心中除了失望還是失望,唯有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欒布身上。希望欒布能夠勇敢大膽一點,出兵河內郡。為此蒯徹還專門給欒布送去了書信,敦促他盡快出兵。蒯徹覺得以自己的影響力,多少能夠說動欒布。 可惜這個世界上,總有太多的意想不到。 欒布確確實實接到了韓信的軍令,可是是否出兵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蓋因為河東那邊,他的敵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秦國太尉尉繚。一方面是忌憚,尉繚的兵法戰略可是享譽天下的,普天之下任誰都要有幾分忌憚。即便是齊王韓信親自上陣,也也不敢輕舉妄動。 風險著實不小,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著了尉繚的道。欒布並不覺得,自己手中的十五萬大軍就一定能強過尉繚的三人。如果韓信直接下令讓他率軍出擊,或許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聽命行事。可是韓信偏偏留下了四個字——相機行事,這就有了很大騰挪的餘地。 儘管丞相蒯徹隨即送來了信函,讓他盡快出兵河內郡,但欒布依舊不猶豫不決。忌憚並非唯一的原因,欒布一想到七年前的那個夜晚,心中不由地更加猶豫不決。 ……………………………………………………… 齊國迅速地佔據了整個趙地,讓尉繚有些吃驚,如此一來齊國大軍將會來的更快。 太行山的防線倒是沒有太大問題,關鍵還是河內郡,那裡是整個河東防線最脆弱的地方,也可能成為齊軍的突破口。儘管鎮守的河內侯許望稱,一定會堅守城池,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可是尉繚心中依舊有些擔憂,河內郡要是丟失,河東全境就要面臨威脅。許望的身份也讓他很有壓力,許負夫人的父親若是就此戰死,該如何向尹旭和許負交待呢? 天無絕人之路這話一點都不假,尉繚正在為難的時候,飛影及時從臨淄和邯鄲、巨鹿從來了消息。齊王后身懷有孕,齊王韓信已經緊急返回臨淄。 韓信走了,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尉繚終於鬆了一口氣。越王把韓信之妻送回去的太是時候了,這個孩子也來的恰到好處。同時尉繚也得到消息,齊國並非完全放棄了對河東的進攻,齊相蒯徹賊心不死,齊王韓信已經下令見機行事。 不過得知了趙地齊國大軍的統帥是欒布時,尉繚不由地輕輕一笑,峰迴路轉不過在一念之間。。。) 第六一八章錯失良機 秦國滅亡的那一年,秦王子嬰被抓緊了項羽的新豐鴻門大營。百度搜索:看小說尉繚和李斯兩人曾經策劃營救子嬰,鴻門宴的那個晚上,不管結果如何,秦國人都是確確實實參與過營救的。秦國人當時是通過燕國駐守的方向,進入鴻門六國聯軍大營的。 當然,若是沒有人的接應,肯定也是不行的。好在有錢能使鬼推磨,李斯和尉繚當時重金賄賂了一名燕國將領。後來燕國滅亡之後,那位將領投降了齊王韓信,封侯拜將,頗受重用。沒錯,那名將領正是欒布。 因此當尉繚得知,駐守趙地的齊國將領是欒布時,有種峰迴路轉的感覺。至少不是韓信或者李左車親自帶兵殺過來,不至於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就沒有。既然齊國的統帥是欒布,那麼就要好好爭取,好好利用一番,改變眼前的狀況才好。 尉繚當即給許望送去消息,讓他不必著急,已經有應對之策。隨即將河東前線的情況及時奏報給越王尹旭,一來是需要配合,二來也是讓越王安心,少些牽掛。 隨後身在巨鹿的欒布神奇地接到了尉繚書信,書信到底是如何快速、而且保密地送到巨鹿的,欒布沒有搞清楚。只是字裡行敘述的昔日往事,可以斷定是出自於尉繚之中。尉繚話中沒有什麼別的意思,說的就是在鴻門大交易。尉繚不忘了打交情牌,多欒布當年的事情多加感謝。 欒布本來尚在猶豫之中。尉繚的這封書信一來。欒布這心裡就更不是滋味的。尉繚不可能只是將來信函和他敘敘舊,自然還有別的深意,至少包含了敲打和威脅的意思。雖然已經時隔多年,可是當年身為大將,卻收受重金幫助敵人。這樣的事情傳揚出去,齊王韓信會怎麼想?天下人會怎麼看?他欒布的名聲就會徹底臭了。 欒布很是猶豫,反正韓信的命令是相機行事,蒯徹也只是以私人身份來的信函,並非公文,少不得多有遲疑。 尉繚不可能將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欒布身上。萬一欒布把心一橫直接出兵,或者經受不住韓信和蒯徹的催促,那可就麻煩了。越國也並非懼怕齊國大軍進攻,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只要為尹旭那邊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只要料理了漢國,韓信又有什麼可怕的呢?所以盡可能拖延齊軍進攻的時間就好,決定權主要還是在臨淄那邊……尉繚微微一笑,計上心來,只是要有些對不起欒布將軍了。 …………………………………………………………… 欒布的副將崔和,是韓信的嫡系部將,將趙地的十幾萬大軍全部交給欒布,韓信能完全放心嗎?因此特意留下一個自己的親信,目的就是為了牽制崔和。 對於欒布,崔和多少有些不滿。自己是齊王的親信卻只能之一個副將。欒布不過是一介燕國降將,竟然騎在自己頭上。崔和心中多有怨言,只是欒布的名氣和才能確實高出自己一些,只能忍氣吞聲。 崔和一直默默地期盼著,什麼時候能有機會將欒布搞到,自己好能夠順利上位。奈何欒布做事情謹慎,崔和一直抓不住什麼有效的把柄。於是乎也只能夠默默地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崔和本著眼不見為淨的想法,暫時離開了巨鹿,前往太行山一線巡查。 這日崔和來到井陘口巡查。其實更多地是想要來井陘口看看,也好向屬下吹噓一下。當初在這裡是如何跟隨英明神武的齊王作戰,當初自己作戰是如何的勇猛,才得到了齊王的賞識和重用。只可惜運氣不好,一直被欒布壓著一頭。 沒想到正說著。好運氣便從天而降。巡防的邊軍前來奏報,抓到越國奸細。一個尋常的奸細。本來不會引起崔和的注意,可是聽說奸細被追捕的時候,曾數次想要毀掉隨身攜帶的書函,不過都被阻止了。 這倒是略微引起了崔和的注意,抱著好奇地心態想要一探究竟。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頓時有些震驚了。這是越國河東統帥尉繚給欒布的書信,書信中還提及昔年合作營救子嬰,只可惜行動失敗,期盼相見把酒言歡等等…… 崔和先是好奇,書信是如何出現的,其中的內容又是怎麼一回事。可是轉念一想,頓時喜上眉梢,這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嗎?尉繚和欒布之間通書信,敵對作戰雙方的統帥互相通信。 這……崔和眼睛提溜提溜地轉動著,若是這事情讓齊王和蒯徹先生知曉會是什麼情況呢?雖然只是尉繚寫給欒布的心,真假無法斷定,可是任何一個君王對統軍的武將都會有猜忌。若是尉繚所言不假,欒布就和他們早有勾結。齊國在趙地的十五萬大軍全都掌控在他手裡,齊王會放心讓這樣一個有疑問的將領繼續統軍嗎?若以欒布真與尉繚有什麼勾結,後果會何其嚴重? 猜忌這種東西,往往是致命的。崔和也大概想到,這東西未必是真的。但是對他而言,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這封韓信送到臨淄,齊王起了疑心,欒布的位置還保得住嗎?那麼趙地統帥的人選……崔和想著想著,臉上多上了幾分陰險,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尉繚的親筆被快馬送去了臨淄,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崔和都不會放過這次絕好的機會,一次扳倒欒布,自己上位的機會。 當信函出現在面前的時候,韓信有些憤怒,一拳頭打在案上,憤然道:「好個欒布,枉寡人如此信任他,想不到他竟然和尉繚有勾結。」 背叛是任何的君王都不能容忍的,韓信情急之下很是憤怒。 蒯徹卻勸慰道:「齊王。莫要生氣。此事結果未必那麼壞,興許是越國的離間之計。」 「離間之計?」韓信稍微冷靜了一點。 蒯徹說道:「是啊,齊王您想想,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突然出現了這麼一份書信,說欒布將軍和尉繚之間有勾結,這目的顯而易見啊……」 「你的意思是信函有假?可這是崔和親自截獲的……」漢 蒯徹搖頭道:「誰截獲的不重要,關鍵這信函的內容,焉知不知越國的離間之計。就是想要讓大王不相信欒布將軍,繼而延緩對河東的進攻。」 「這麼說是有些道理。可先生能保證欒布沒有一點問題?尉繚的信函言辭懇切,言之鑿鑿,他們之間未必沒有聯繫。崔和也說了,欒布猶豫不決。遲遲不願意出兵,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呢?」韓信有些疑神疑鬼,畢竟欒布掌控著十五萬大軍,讓他不得不謹慎。 蒯徹搖頭道:「八成是越國的離間之計……齊王莫要被越國人欺騙才好。」 「欺騙?」韓信搖頭道:「離間之計有可能,只是越國這般離間未必太過粗陋?寡人更為擔心的是此事若確有其事,後果會何其嚴重。」 蒯徹說道:「齊王,越國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誣陷欒布將軍,延緩出兵河東。現在機會千載難逢,莫要錯過了……應當盡快命令欒布將軍。進攻河內郡才是。」 「河內郡是要打,可是不是讓欒布去打……」韓信緩緩說道。 蒯徹不由地大為著急,說道:「大為,若真是如此,越國的離間之計就得逞了……」 韓信輕輕搖搖頭,說道:「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寡人的十五萬大軍不能有任何閃失。至於欒布是否清白,寡人回派人調查,進攻河內郡還是讓崔和……算了,還是讓灌嬰去吧。崔和太嫩了,不是尉繚的對手。」 蒯徹的心情是相當的鬱悶,很明顯這是越國的離間之計,儘管很粗陋,但是起到了良好的效果。韓信已經相信了。一封很可能完全子虛烏有的信函,很好地利用了崔和與欒布的不和。以及崔和可能的小人之心。崔和心中的那點小九九,蒯徹如何會看不明白。 越國的目的就是為了導演這場君臣之間的不信任,趙地換個將領需要時間,臨陣換將也會導致軍心不穩。新的將領接管軍隊需要有個適應的過程,前前後後會浪費掉很多時間。河內郡的戰機稍縱即逝,可就白白錯過了。 唉!大好的機會啊,就這樣白白地錯過了。失去了河東,齊國危矣!奈何齊王聽不進去勸諫,錯失良機,讓蒯徹無比的失落…… ………………………………………………………… 尹旭的主力駐紮現在駐紮在新安,一個記憶猶新的地方。當年在這裡,項羽坑殺了二十萬秦國降卒,儘管自己全力以赴,卻依舊未能救下那些齊國士兵的性命。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和項羽之間的關係出現了裂痕,才逐漸走到了今日這個地步。 物是人非,世事滄桑,當真令人感慨。當初自己為了二十萬條生命,可以去懇求項羽。可是就在前些日子,澠池那七萬孤魂野鬼是自己親口下令斬殺的。曾幾何時,自己也變得如此冷酷,如此殘忍。現實對人會有這樣大的改變嗎? 尹旭感慨的時候,近衛前來稟報道:「大王,尉繚先生飛鴿傳書!」 尹旭伸手接過,瀏覽之後,微微一笑,輕輕舒緩,心情暢快了很多。 河東危機就這樣解除了,接到尉繚的奏報之後,尹旭放心了不少。離間之計,很好地利用了君王的猜忌心,很簡單卻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韓信的換帥之舉,無疑為河東爭取到了很多時間。實際上是在為自己爭取時間,如此一來這邊的壓力可就大了很多,中原之戰必須要速戰速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了澠池防線之後,漢軍全面收縮,小心翼翼地防守洛水防線,想要突破可就不那麼容易了,如何盡快破敵成為一個難題。 …………………………………………………………… 其實,最為犯難的絕對不是會尹旭,漢國的日子才最不好過。 辛辛苦苦打造的澠池防線,雖然並未給予太多希望,卻沒想到敗的那麼快。澠池的迅速落敗,對漢軍產生的最知己誒的影響就在於,讓漢軍士兵感覺到越軍是那麼的強大,而自己這邊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不知不覺間,漢軍士兵對越軍已經有了一種深深的畏懼。尤其是從澠池僥倖逃走的士兵渲染之後,心中都充滿驚恐和畏懼。漢軍士兵已經被宣揚成為天兵一般,無比勇猛。漢軍全都處在一種畏懼,畢竟澠池的七萬大軍一夜之間被斬殺殆儘是個不爭的事實。他們不知道若是漢軍殺過來,自己該怎麼辦?未戰先有怯意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 洛水防線這邊已經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自從之前越軍從洛水河谷繞道進攻之後,漢軍都的憂心不已。除了沿河的正面防線。洛水和伊水背後的都加強的巡視和防禦,唯恐越軍在洛水上演澠池的翻版。 可以說這些日子都是在這樣一種驚恐和擔憂之中度過的,每日枕戈待旦一點都不誇張。漢軍將領們對此都憂心忡忡,長此以往下去確實不是個辦法。 滎陽城裡,劉邦的心情更是沉重不已。齊國已經兵不血刃地拿下趙地,絲毫沒有救援自己的想法。越國大軍已經佔領河東,兵鋒已經到了洛水之濱。兵鋒強大,戰力非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破洛水直逼滎陽。 漢國上下面臨著的作為嚴峻的危機,早已經是人心惶惶,一片混亂。尤其是夏侯嬰帶回了澠池戰場上最真實的消息,越國騎兵的戰鬥力是那樣的強大。不到兩萬騎兵,就讓他們十萬守軍頃刻間混亂不堪,而且還造成了那樣慘重的傷亡。 漢王劉邦這段時間完全是惶惶不可終日,澠池的迅速失守,讓他對洛水也不抱很大希望。完全可以說是對漢國和自己失去了希望,每日只能是借酒澆愁,身體也每況愈下。這一切都被呂雉看在眼中,讓這位精明強悍的女人擔憂不已。。。) 第六一九章秘不發喪 哀莫大於心死,劉邦的狀況或許就是如此。百度搜索:看小說關中之失,在他看來失敗就已經注定了。因此變的心灰意冷,最要命的是疑神疑鬼,偏執頑固。因為他猜疑,錯過了漢國翻盤的唯一機會,讓張良先生悄然離去。因此他的固執,錯過了聯合齊國的最好機會,讓漢國落到了今日的地步。 劉邦現在完全就是得過且過,心灰意冷,借酒澆愁。這一切呂雉都看在眼中,她心如刀割,無比難受,無比的失落。丈夫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初時身為一個妻子,他關懷自己的丈夫,多有安慰勸諫。 奈何一切努力全都白費,劉邦根本就聽不進去。慢慢的關懷逐漸地變成了失望,甚至是仇恨。或許是失望到了極點,才會由愛生恨,或許從一開始呂雉更為在乎的就是榮耀名利。很長時間,呂雉在乎的更多地是自己的兒子劉盈,此時此刻他更是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 劉邦如此的意志消沉,如此的自暴自棄,完全罔顧了漢國百萬軍民的期盼和信任,更是絲毫不顧自己和一雙兒女。呂雉恨劉邦的猜疑與固執,她相信張良是忠心耿耿的,並未有二心。是劉邦不相信,不願意採納劉張良正確的計策,致使張良失望離開。至於聯合齊國,放下一點所謂的面子和身段會死嗎? 到了此時此刻,漢國面臨著最嚴重的危機,從沛縣老家就開始跟著的將領們。都在前線拚命作戰。而他卻在這裡借酒澆愁。呂雉失望到了極點,她很清楚,再這樣下去,漢國就徹底完了。這麼些年的白受苦了?呂雉想起自己多年的苦難人質生活,心中很是不甘。 如今這個時候,劉邦死了也就罷了,但是兒子劉盈是無辜的。呂雉不希望兒子就這樣死於戰亂,更希望能有辦法保全兒子王位和榮華富貴。或許自己該做些什麼,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吧,否則為了兒子她別無選擇。 劉邦的酒醒了。見到妻子就站在榻邊,淡然的目光看著自己。 「夫人,有什麼事情?」劉邦低聲詢問。 呂雉沉聲道:「漢王,將士們說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漢王了。所有將軍們請示,希望今日漢王能外出巡查城防。」 劉邦遲疑了一下,這個要求不過分,他答應了。 「好的!臣妾這就去安排!」呂雉轉身離開了,劉邦總覺得妻子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可具體的又說不清楚。 漢王與王后出來巡查防務,將士們見到劉邦和呂雉的時候,心情都有些小激動。畢竟很多天沒有見到漢王了,尤其是將領們,他們很需要漢王振作起來。帶領他們。今日總算是讓他們看到了一些希望,一個個臉上都多了幾分淡淡的笑意,氣氛也高漲了很多。 或許是多日悶在王府,心情鬱結,出來走走倒是舒服多了。劉邦笑吟吟地與守城的將士們打招呼,鼓舞士氣。後來興致所致,在王后呂雉的慫恿下,還出城到城外的軍營裡視察,慰問將士。一時間漢軍頹廢的士氣得到鼓舞,局面看起來好了很多。 返回的路上。馬車向滎陽城駛去,呂雉坐在劉邦身邊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不是地透過車窗向外看去。 「夫人,你怎麼了?」劉邦有些察覺到妻子的異常,輕聲詢問。 呂雉強壓心中的心境。說道:「漢王,沒事。就是略微有些不舒服!」 「哦,今日跑了一天,你也勞累了回去早些休息!」劉邦笑吟吟地安慰呂雉。 呂雉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景色,暗自推算著地點和時間。 劉邦則有氣無力地靠在車上,視察又能如何,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終究還是擋不住越國鐵騎。劉邦依舊有些自暴自棄,或許他是從內心之中怕了尹旭,害怕了失敗。 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只聽見侍衛大喊道:「有刺客,保護漢王!」 劉邦的臉上多了幾分驚恐,沒想到在漢國的地界上,竟然有人行刺自己。連續的失敗,已經將劉邦的銳氣磨掉了許多,膽量也小了很多。刺客到來,緊接著兵刃相交之聲響起,劉邦嚇的膽顫心驚,躲在車裡一動不敢動。 呂雉卻是心裡有數,最後的努力和嘗試已經在進行,結果卻讓她無比的失望。今日她特意安排了這場所謂的刺殺,目的就是為了刺激劉邦,讓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脅,繼而奮發圖強。同時也利用這場刺殺,激發漢國軍民心中的憤怒,真正起到振奮士氣的作用。可是實際上並未起到這樣的作用,劉邦的膽怯太讓人失望了。 呂雉不禁心生厭惡,如此廢物,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可他倒是自己多年同床共枕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父親,要對他直接下手肯定是不能的。呂雉的心情低落,坐在馬車裡發呆,有些六神無主的感覺。至於馬車之外的刺殺的,她沒有多在意,安排的人手會在何時的時候離開的。 可是事情似乎不是呂雉想像的那樣,刺客拚殺的異常兇猛。今日劉邦是視察軍營,慰問士兵,排場本來不宜太大。加之呂雉有安排,因此護衛的數量本身就少了很多,如此表演才更為真實有效。 可是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了,事情的發展方向完全超出了預料,刺客是假戲真做了。 呂雉驚訝地發現,刺客們沒有做做樣子就離開,而是全力以赴,拚死砍殺。目標更是相當的明確,正是劉邦乘坐的馬車無疑。 顯然他們不是來表演的,他們的目的明確,就是要置劉邦於死地。 呂雉察覺到異樣的時候。頓時六神無主。驚恐不已。難道他們都瘋了?很快她發現這些刺客根本不是自己安排的那些,他們是真正地刺客。事情的性質陡然間轉變,非常危險。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呂雉出於自己的考慮,故意減少了侍衛數量,這個時候卻是個非常嚴峻的威脅。 驚恐沒有任何用處,刺客們是鐵了心要刺殺劉邦的,哪裡肯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侍衛們很清楚眼前的情勢,更清楚自己的責任。一個個全都拚死抵抗,保護漢王和王后的安全。駕車的馭者發現不妙,想要盡快駕車逃走。可惜剛剛動了這個念頭,對方便手起刀落。車轅已經碎成一片。馬車失去了平衡,劉邦和呂雉全部都從其中滾落在地。 劉邦頭腦撞得暈暈乎乎的,抬頭便看見眼前刀光劍影不斷揮舞,心中大為驚駭。不過幸運的是看到遠處塵土飛揚,戰馬急速奔來,漢軍的服飾是最好的身份象徵。 「夫人,堅持,救兵了……」劉邦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是大難不死的竊喜。可是只是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徹底凝固了。 一柄長劍猛地飛來,刺入後背,劉邦輕輕低下頭,帶血的劍尖赫然露出在胸口之外。驚恐,無限的驚恐在劉邦臉上蔓延開來,隨之而來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劉邦想要呼喊,可是已經開不了口了,臉上的表情無比複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試圖想要站起身來,可是剛剛撐起來一點。便轟然趴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呂雉驚恐地看著這一切在身邊發生,親眼看著長劍插在丈夫身上,眼中寫滿了恐懼。或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到丈夫被殺的恐懼和震驚。也或者是擔心自己的性命。總而言之,呂雉身軀不斷顫抖。六神無主到了極點。 好在他的運氣不錯,漢軍士兵發現異常,及時趕到。刺客本來的目標就是劉邦,見到劉邦中劍倒下,血流滿地,八成是已經死了。其他人人已經不重要了,尤其是像呂雉這樣的女人,更不在他們的在意的範圍內。因此他們見刺殺得手,援兵已到,便離開搶過漢王侍衛的馬匹奔逃。 呂雉就這樣僥倖地逃走了,可劉邦就沒有那樣的幸運了。 率領救兵趕到的是樊噲,看著呂雉呆若木雞,劉邦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還有滿地鮮血更是醒目。 樊噲大驚,上前呼喊道:「漢王,漢王……」 呂雉這才驚醒過來,顫顫巍巍地前去扶起劉邦,可一觸手就是殷紅的鮮血。劉邦一張臉更是慘如白紙,早已沒了氣息。 「漢王!」樊噲驚恐之下大為著急,幾乎哭喊出來。 「住口!」呂雉倒是是富有才智,精明強悍的女子,她已經從驚恐之中醒過來。 丈夫已經死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事情已經發生,哭喊沒有任何作用。這個結果對他來說有些出乎意料,畢竟夫妻多年,多少都是有感情的。但是這個時候,單單是這個結果,似乎也是她所想要的。 劉邦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劉邦,與其如此,留他何用?呂雉現在一顆心全部撲到了兒子身上,這個結果不是對兒子和自己很有好處嗎?既然如此,現在就絕對不能亂,必須要謹慎處置。 漢王被刺身亡,這樣的消息突然傳出去會有什麼用的結果?會有什麼樣的影響?自己能否控制現在的局面?漢國是否會徹底混亂?這些問題她都必須要思考。按照常理,漢王亡故,那麼王位就順理成章地該有嫡長子劉盈即位。 可是劉盈現在只是個孩子,漢國的江山也是滿目瘡痍,如何穩定局勢?如何盡可能地挽回漢國的局勢,這一切都壓在了呂雉心頭。毫無疑問,此時此刻,她已經拿定主意,要將漢國的絕對話語權拿在手裡。 那麼首先,劉邦被刺身亡的消息不能這樣倉促地傳出去,自己需要時間來穩定局勢,思考和商議對策。 呂雉是王后,這一聲呵斥倒確確實實有些威嚴,樊噲不禁被震住了,一臉詫異地看著王后大姨姐。 呂雉沉聲道:「樊將軍,漢王驟然遇襲。其中是否會有什麼陰謀呢?消息驟然洩露。會有怎麼樣的風險是不可預料的,所以必須暫時封鎖消息,從長計議。」 樊噲雖然在悲痛之中,可是聽了呂雉這麼一說,倒也反應過來,愕然點點頭。 「先回王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的,消息是瞞不住的。為了避免猜忌,就說漢王遇刺負傷,請重臣大將全都到王府探視議事。」呂雉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這樣的佈置,凸顯出他的精明幹練。 隨即,呂雉又補充道:「樊將軍,從此刻開始。你親自接管滎陽城的防務。調動對漢王最忠誠的親兵嚴密護衛王府。滎陽城內外有任何百人以上的調動,都需要點頭。本宮和太子的性命就交付在你手上了。」說話間,呂雉從劉邦身上取出調兵虎符,遞給樊噲。 呂雉深知,這個時候漢國本來就在風雨飄搖之中,驟然遭此大變,自己孤兒寡母的,想要穩住局勢很難。必須要有強有力的軍隊和將來支持,樊噲跟隨劉邦時間最長,同時又是自己的妹夫。關係最為親密。劉盈登基對樊噲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情急之下,已經容不得做出其他更為合適的安排,唯有將大任委託樊噲。當然了,如此一來,無疑是將身家性命全部交給了樊噲。此時此刻,別無他法。 樊噲知道事情輕重,立即起身去做安排,呂雉則護送著「漢王劉邦」返回王府。 漢王遇刺的消息還是傳開了,漢軍的高級將領和臣子都在第一時間接到消息,趕去王府探視。漢王受傷程度到底如何。這才是他們最為關心的問題。不過從樊噲將軍緊急接管滎陽防務,漢王府的侍衛增加了三倍不止這信息來看,這次的事情怕是有些嚴重。 一眾將領來到王府之後,見到的並非漢王劉邦,而是一具毫無氣息的屍體。這些人大都是從沛縣開始跟隨劉邦的部將。見到劉邦竟然遇刺身亡,一個個全都跪倒在地。哭的昏天地暗。 許久之後,都才反應過來,一個個憤怒地吼叫著:「誰幹的?兇手抓到了嗎?」 「抓到的全都服毒自盡了,全都是死士!」一個冷峻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過頭來,見到說話的正是王后呂雉。呂雉返回的時候,將把自己安排的那些人全都遣走了,隨即全部殺人滅口,絕對不能讓自己背上弒夫的嫌疑。至於到底是什麼人殺了劉邦,她現在沒有精力,也不想去追查。 「死士?是越國人,一定是越國人!」漢國的臣子們一個個叫囂不已,全都認定了是越國人幹的。 「沒錯,一定是越國!」 「好了!」呂雉冰冷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嚴,喝止了眾人。 「何人行刺漢王自然要追查,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是當務之急還是穩定局勢。」呂雉說道:「漢王驟然遇刺,臨危之際著樊噲將軍防守城池,抓捕刺客奸細。並遺囑立劉盈為太子,肩負起抵抗越國進攻的重任……事關重大,漢王來不及醫治便去世了,事關重大,本宮不敢恐走漏消息,為越國人有機可乘,故特請諸位前來商議國是。」 王府侍衛和樊噲率領的援軍全都下了封口令,劉邦死亡的細節,以及臨死時到底說過什麼,無人知曉。樊噲作為其最信任的將軍,接管城防倒也不足為奇。至於劉盈,本來是漢王嫡子,繼位也在情理之中。因此眾人並不感動奇怪,略微聰明一些的,也明白其中關鍵。 王府侍衛眾多,城防掌控在樊噲手中,呂雉敢於出現在這裡,事情已經很明白了。見眾人點頭,呂雉命人帶來劉盈,坐在那張屬於劉邦的席位上,意思不言而喻。 「參見太子!」眾人齊刷刷地行禮。 呂雉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她所需要的正是群臣對於她和劉盈地位的認可,必須要板上釘釘。 隨即一場戰略策劃回憶展開,劉盈雖然為儲君,可是年紀幼小,大事情無疑將會有王后,應該說是太后呂雉掌管。即便她是個女人,眾人也不敢有違拗,畢竟其身份地位和漢國的實際情況擺在那裡。 呂雉說道:「漢王已經亡故了,本宮暫時未敢對外公佈消息,擔心軍心不穩,月谷趁機進攻。可漢王畢竟已經不在了,消息不可能一直瞞著,到底該如何辦,還請諸位商議個結果出來。」 「王后,如今越國進犯,請示緊張,若是這個時候傳出漢王的遇刺的消息,肯定會動搖軍心,一個不小心,局勢就掌控不住了。所以臣認為,該秘不發喪,就說漢王的受傷需要靜養就是了。」 「不可,秘不發喪不是長久之計。今日的事情不能瞞的密不透風,漢王遇刺,傷勢到底如何?若是漢王一直不現身,將士們會有猜疑,反而會人心惶惶,攪亂軍心。」 「怎麼?難道要直接公佈漢王去世的消息?難道就不擔心三軍立刻亂了嗎?」 「是啊,漢王去世的消息一旦傳出,後果不堪設想。」 「那該如何是好?必須要盡快有個決斷才行啊!」 「漢王駕崩的消息絕對不能外洩,只能秘不發喪!」一個堅定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第六二〇章生存代價 說話的人是周勃,一個在漢國地位舉足輕重的將軍,他的意見自然也就舉足輕重。歡迎來到閱讀 劉邦的死對他來說太過意外,意外的讓人有些無法接受,奈何這已經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北上,大敵當前,如何穩定漢國的局面,避免可能發生的大動亂才是當務之急。 周勃很清楚劉邦在漢國的地位和影響,一旦漢王遇刺身亡的消息傳出去,軍心動亂是必然的。尤其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很多人本身就蠢蠢欲動,若是這個時候再沒了漢王震住局面,只怕就真的難以控制了。 若是太子劉盈已經成年,具有一定威信還好,可惜現在只是一個孩子。至於呂雉,漢國大權落入她的手中是不可避免的,可是終究只是一個女人,不管你有多大的才能,在豎立起足夠的威信之前還是顯得太稚嫩了。 因此劉邦的死訊絕對不能外傳,必須秘不發喪。 「如果秘不發喪,漢王又久不露面,將士們會起疑心的,這樣後果可能更為嚴重。很多時候猜疑比打擊更為可怕。」 「是啊,刺客很可能就是越國派過來的,他們知道真實情況,萬一他們擴散消息該如何是好?」 「不若公佈漢王遇刺駕崩的消息,漢軍上下也能同仇敵愾,為漢王報仇。有道是哀兵必勝,以此來激發士氣如何?」 有時間,有人獻計。有人道出了心中的擔憂。 「刺客的幕後主使知道消息是不可避免的,瞞著他們也沒有多少意義,關鍵是穩定漢軍這邊的軍心。到時候我們可以否認,說他們是造謠即可。哀兵必勝不假。可若是沒有漢王的威懾在,軍中的雜亂的勢力還會那樣安定嗎嗎?時期沒有激發之前,內部先亂了。不止如此,士兵們心中怎麼想,會不會動盪,誰能說的準?局勢對我們很不利,這樣的風險如何能承擔的起?對方趁機進攻,我們這邊又亂了。後果豈不是會相當的嚴重?因此只能秘不發喪。」周勃堅持自己的意見。 呂雉眼中有那麼一絲失望,周勃的意見無疑是說明他不看好自己的魄力和能力,女人的心思就是這樣的敏感。不過轉瞬間她也明白過來,就現在的是形勢而言。自己未必有掌控局勢的能力,她自己都沒有足夠的自信,何況是別人。 秘不發喪,呂雉本身也傾向於這個意見,希望丈夫的名頭能為兒子爭取更多的好處。反正漢國的大權已經掌控在自己手中。兒子的太子之位也已經名副其實,那漢王不復存在的漢王虛名還有那麼重要嗎?只是如此一來,確確實實會引起很多問題,如何規避這些問題。可是實實在在的難題。周勃既然這樣說,想必是有辦法。 「周將軍。若漢王一直不公開露面,似乎也會有問題。此事你可有解決辦法?」呂雉表現的很客氣,現在她需要這些將領們的支持。 周勃躬身道:「王后,我們可以找人假扮漢王公開出現,穩定軍心?」 「周將軍有把握嗎?很多將士都認識漢王,萬一本認出來如何是好?」有人對此表示出了質疑。 周勃輕輕搖頭道:「只要這個人和漢王長相相似,只需要略加裝扮,小心一些,相信是可以的。」 「到哪裡去找這麼一個人呢?周將軍有合適的人選嗎?」呂雉輕聲詢問。 周勃道:「有,將軍紀信!」周勃能提出這樣的建議,自然是有的放矢。 眾人略加思索,臉上都多了幾分贊同,此人的身量和外形與漢王劉邦確實有幾分相似。 歷史上項羽曾兵圍滎陽,劉邦無可奈何,無法逃走。在關鍵的時候,就是由紀信假扮劉邦出降,同時以滎陽數千美女讓楚軍眼花繚亂,劉邦才得意趁此機會逃走。後來紀信身份敗露被殺,紀信詐帝也成為一樁忠義美談。既然紀信可以假扮劉邦,由此可見他們多少都是有些相似之處的。 由於尹旭的穿越,歷史發生了一定的偏差,沒有出現這件事情。不過紀信與劉邦相似的身形長相並沒有白費,現在依舊可以起到作用,只是改變了時間罷了。當然至少對紀信而言是幸運的,至少這一次他可以暫時保住性命。 周勃道:「以紀信的外形相貌,精心裝扮一番,只需要遠遠地出現,當可以起到以假亂真的效果。萬一可以以漢王受傷養病為由,盡可能地減少外出,如此或許能夠撐過一段時間。」 這也是周勃無奈之下的權宜之計,唯有如此,才能夠暫時穩定局勢。 呂雉略有些將信將疑,遲疑許久之後,終於點點頭。秘不發喪,紀信詐帝,唯此一途。 「諸位卿家,今日召集你們前來,就是知道你們絕對忠誠於漢王。此事事關重大,還請眾卿保密,太子年幼,需要諸位卿家輔助,共度難關。」呂雉起身盈盈一禮,頓時讓群臣有些手忙腳亂,這個時候必須抓住將軍和重臣們的心。 「王后折煞我等了,此乃臣等本分!」 呂雉點頭道:「就按照周勃將軍所言辦吧,同時加強滎陽和洛水前線的防務。著紀信將軍入宮,稍後安排在王府門口接受臣民問候……」 漢王受傷,臣民前來問候,一場導演的大戲在漢王府前上演。漢王劉邦獻身,臉色蒼白,感覺有些疲憊,但仍舊可以自由行走,並且遠遠地揮手致意。滎陽上下都擔心著劉邦的身體狀況,如今見到受傷虛弱確實不假,但是並未有大礙,眾人也就放心了不少,局勢也暫時得以穩定。 呂雉暫時鬆了一口氣,眼前的危局暫時撐過去了,可是紀信詐帝這件事情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時間長了該怎麼辦呢?最要命的還是來自越國的威脅,如何抵禦才是最為重要的。呂雉不希望漢國也二世而亡,不希望兒子劉盈成為那個可悲的秦二世。 如何才能保住漢國殘存的江山成為一個難題……呂雉一直在苦思冥想,試圖解決。 今日她再次將周勃、曹參、夏侯嬰、樊噲、呂臣等重臣著急到王府之中,目的就是為了商議出一個結果來。 「諸位將軍,漢國目前的形勢你們也知道,澠池防線迅速崩潰,洛水的壓力將會很大,這樣繼續下去,後果只怕不堪設想。」呂雉聲音不大,卻將眼前的危機說的清清楚楚。只聽他繼續說道:「此番漢王遇刺可能就是越國所謂,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他們肯定會有行動,我們該盡早有所應對才是,諸位將軍想想辦法,看看如何才能完全抵禦越國大軍?」 呂雉現在可是為此憂愁不已,但是不服輸的精神告訴他,必須堅持努力,想盡一切辦法也要保住兒子的王位。 「王后,越軍主力雖然不到十萬,但是越國騎兵的戰鬥力委實太過強大。若是以城池堅守,其騎兵發揮不出威勢也倒罷了。可是在平原曠野裡,根本不是其對手。」經過了澠池那個夢魘的夜晚,夏侯嬰對越國騎兵的印象只有兩個字——恐懼。 呂雉問道:「滕公是不看好洛水防線對嗎?」 夏侯嬰輕聲點頭道:「洛邑城或許可以堅守,但是整個洛水防線,只怕是……」 話未說明,但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呂雉的心情陡然間低落了許多,問道:「滕公有什麼辦法嗎?」 「沒有……」夏侯嬰輕輕搖搖頭 呂雉目光從諸位將領身上一次掃過,可惜得到了都是失望的沉默。當目光最後落在周勃身上,目光之中充滿了期盼。 周勃遲疑片刻,說道:「王后,以目前情勢看,漢軍堅守滎陽或許可以,但是洛水防線怕是守不住,至於反攻越國,更加不可能。或許唯有……唯有齊國相助,才有這個可能。」 唯有向齊國求助,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呂雉掩不住的失落。周勃乃是漢軍之中見識高遠的將領,如今他說出這種話來,就意味著依靠漢國本身的實力,根本無比抵擋越國大軍。至於所謂的滎陽保衛戰,憑借城池堅守,呂雉並不希望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讓漢國的威嚴全失。 難道唯有向齊國求助了嗎?不可否認,事實就是這樣殘酷。 「可是韓信的要求過分,漢王已經拒絕了,已經斷絕了和齊國合作的可能,何況韓信還趁著這時間,佔領了趙地……」曹參說出了心中的猶豫。 呂雉眼神閃爍,心中泛起了一絲對劉邦的怨恨,斷絕了和齊國合作的機會,無疑是將漢國徹底推上了絕路。 這個時候去向韓信求援,韓信會搭理嗎?可是不若是不爭取一下,恐怕…… 劉邦啊,劉邦你真是把人害苦了,你現在就求人家韓信又有什麼用呢?呂雉念叨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劉邦已經死了,那麼他做出的決定似乎也可以更改,現在決定權在自己手上。至於他得罪過韓信,也不難辦,盡可能挽回就是了。只是少不得要多付出一些代價。現在為了生存,有的代價不得已而為之……。。) 第六二一章驚駭消息 臨淄,齊王宮。訪問下載txt小說 韓信目不轉睛地看著手中的信函,心情數遍,下面坐著的蒯徹很是疑惑,到底是什麼地方來的書信,竟讓齊王如此反應。 信函是從滎陽送來的,寫信的人卻不是劉邦,而是漢國王后呂雉。信函之中呂雉透漏了一個重大秘密,漢王劉邦已經遇刺身亡了,因害怕軍心動亂才故意秘不發喪。韓信將信將疑,很是驚詫,劉邦竟然就這麼死了。 雖然心中對劉邦是多有厭惡,可是畢竟有昔日的君臣情分的,劉邦對他韓信而言也算是有知遇之恩的。更為重要的,劉邦也算是當世一代梟雄,竟然就這樣死了。楚漢兩國本來是當世最為強大的兩個諸侯,可是不過兩年的時間裡,西楚霸王項羽和漢王劉邦雙雙死去。 讓人忍不住有些唏噓,有些感慨世事的變化多端。當然項羽和劉邦死去也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終結,楚漢兩國已經退出了歷史舞台,舞台中央的主角變成了越王尹旭和齊王韓信。 韓信心中感慨,他知道呂雉寫信來不是報喪的,將如此隱秘的事情告知自己,必然是有用意的。果然不錯,呂雉在信函之中聲稱,齊王對漢國多有貢獻,如今漢國蒙難,漢太子劉盈恭請叔父齊王韓信出兵相救漢國,請叔父韓信永世庇護。 呂雉的話說的很隱晦,韓信卻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以劉盈的身份求助。子侄拜叔父。劉盈的身份本來就低於韓信,但是這樣公開宣稱,就意味著漢國徹底屈居於齊國之下。永世庇護,也暗示了漢國會將齊國稱臣,這是韓信一直期盼的事情。主要是漢齊兩國之間地位的轉變,心理狀態也發生了很大變化。 驟然之間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韓信還有些不適應,同時心情也是此起彼伏。 蒯徹看著韓信的表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齊王,發生何事?」 韓信隨手將韓信遞給蒯徹。一向沉著的蒯丞相也是臉色數遍,驚疑不定。 「劉邦死了?」蒯徹有些難以置信。 「呂雉是這麼說的!」韓信這麼說,就代表著多少有些疑惑。 蒯徹說道:「這事情太突然了,其中會不會有詐?會不會是漢國變相地請我們出兵幫忙呢?」 韓信點頭道:「從情理上看確實有可能。但是……劉邦至於拿自己的生死來開玩笑?他現在可是愛面子,先前不肯答應寡人的要求,現在未必肯退讓。即便是有所改變,寡人也寧願相信他會直接提出來,而非以這樣一重恥辱下賤的手段,所以寡人以為是可信的。」 「如此說來倒是確有其事了?」 韓信輕輕點頭道:「不無可能,劉邦若真是不在了,呂雉無可奈何,向寡人求助,似乎也合情合理。」 蒯徹沉吟片刻道:「劉邦要真是死了。漢國現在孤兒寡母,想要穩住局面還真不容易。只是呂雉這樣做,付出的代價可是不小,她倒真是捨得。」 韓信道:「被逼到絕路了無可奈何,她只得如此。只是呂雉倒是放心,竟然將劉邦的死訊直接告知,看來他還是很相信寡人。」 「那齊王如何打算你呃?」在蒯徹看來,不管呂雉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劉邦是否確定死亡,齊國如果能參與其中。與漢梁兩國一同對付越國的話,倒算是一件好事。千載難逢的機會已經錯過一次,絕對不能再錯過第二次…… 韓信道:「寡人也正在猶豫,滎陽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圈套?現在還難以決定。」 蒯徹道:「如果說劉邦真是被人刺殺身亡了,現在絕對是一個好機會。呂雉已經說的很清楚,將來劉盈是要向漢王稱臣的。若是我國不為所動。漢國可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尹旭的動作委實太快,瞬間便攻破了漢國的澠池防線。而我們進攻河內郡的最好機會也錯過了。出於平衡考慮,這個時候幫助漢國是有好處的。」 總而言之,蒯徹就是想要鼓動韓信出兵,幫助漢國,解除滎陽之圍。 韓信遲疑片刻,說道:「先生說的是,出兵吧!打探清楚消息,出兵滎陽,幫助漢國解圍!」 聽到韓信這樣說,蒯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 尹旭依舊待在新安的大營裡,攻克洛水防線的事情正在謀劃之中,暫時沒有什麼大動作。 不過今晨傳來一則消息,讓尹旭驚喜不已。蒲俊攻克襄陽城,已經向南陽一帶進軍。 因為糧草進城之前被越國劫走,致使襄陽城裡眼中缺糧,引起了一些混亂。其中一些將士深感漢國前途渺茫,為了生存和榮華富貴,暗中投降蒲俊,裡應外合,拿下了襄陽城。至於劉賈則戰死沙場,追隨漢王於地下了。 漢國在荊楚一帶的門戶便是襄陽,幾乎南方所有的兵力都佈置在這裡。襄陽城破,致使漢國南方門戶大開,根本無險可守。蒲俊立即率領大軍北上,一路上勢如破竹,向北方進發。尹旭得到消息,心情大為輕鬆。 如此一來算是斷了漢國又一條臂膀,從此之後關中與江東就可以通過武關荊楚一線溝通,沔水水運也就可以良好利用了。最要緊的還是蒲俊調動北伐的六萬大軍,自己這邊主力只有七萬,略顯兵力不足。蒲俊的到來,可以使漢軍兵力達到十三萬,兵力短缺的問題大大減少,可以說是解了燃眉之急。 尹旭鬆了一口氣,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破敵戰略的考慮之中。就在此時,一封信函送到了新安大營。 「昔年形勢所迫,不得已行刺尊駕,為此深表歉意。今日贈大禮一份與越王,補償昔年愧疚!」對於這樣的信函內容,尹旭很是詫異。不過當他看到後面的內容和署名時間,頓時驚的何不攏嘴! 漢王劉邦已被刺身亡! 至於末尾的署名則是——魏國龍陽君敬上!。。) 第六二二章形勢複雜 大梁城外,青山綠水之間有一座墓地,從週遭的地形環境和規制來看,這應該是一個身份高貴之人的埋葬之所。百度搜索:看小說不過眼前的景象卻是荒草淒淒,衰敗不堪,與無人問津的亂葬崗沒有什麼區別。 一位身著青衣,穿戴整齊的老者,緩步而來,遠遠地便是一聲歎息。老者走上前來,輕輕地撥開荒草,掩蓋在其中的墓碑才顯露出來。佈滿了塵土,墓碑上的自己已經不是很清楚,老者擦拭一番之後,依稀可見魏安厘王的字樣。 彭越接管大梁之後,著意修繕祭祀的自然是信陵君墓,魏安厘王這裡沒有破壞已經算是不錯了,自然不指望有什麼修繕。多年來已經是無人問津了,唯一牽掛著前來的祭拜的也唯有他——龍陽君。 刺殺劉邦的人正是龍陽君,當日韓信破城之時,魏豹自刎,羅七拚死為龍陽君換取了逃生的機會。從此以後,龍陽君活下的意義就是為魏國報仇。蟄伏了很久,龍陽君潛入了滎陽城,等待許久之後,終於抓住一個絕好的機會。他們成功了,龍陽君親手將那一劍刺進了劉邦的背後,他肯定劉邦必死無疑。 殺了劉邦,也算是對得起魏豹和羅七了。當然了,要說真正意義的報仇,那就需要滅掉漢國,還有那齊國韓信也在仇人的範圍以內。可是多龍陽君而言,蒼老的他已經做不到那麼多了。唯有將這些寄托在別人身上,於是乎他及時送消息給越王尹旭。就是希望借尹旭之手滅掉漢國。 龍陽君輕鬆地從漢軍追殺之中逃脫了,完成這一切之後,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已經是了無牽掛,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是時候去見摯愛的先王了。 龍陽君倚在已經有些傾斜的墓碑上,眼睛裡流露出幸福,嘴角還帶著幾分笑意,看著他的表情,應該是在回憶昔年和魏安厘王之間的故事。沉浸在美好的回憶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遠遠地見龍陽君一邊飲著美酒,一邊低聲訴說著,似乎在傾訴多年離別之苦。說著說著眼睛竟然有些濕潤了。 拿出以免銅鏡,對著銅鏡整理衣冠。在昏黃地銅鏡裡,龍陽君蒼老的眼睛逐漸變的迷離。夕陽下,山風徐徐。青衣飄飄,他彷彿又看見了當年那個衣袂飄飄,眼眸流轉,驚艷魏公的美男子……彷彿又看到了魏安厘王執子之手,寵幸有佳…… 突然青衣之上滴落了幾點殷紅。如同雪中綻開的梅花,他記起了那年大雪之中寒梅綻放,君臣攜手賞花的情景。殷紅不斷增加,梅花綻放的更多了。逐漸的全都是一片殷紅,鮮血不斷從龍陽君口中湧出。他顯得很痛苦。嘴角卻帶著幾分滿足的笑容,這麼多年過去了。總算是可以了無牽掛地去見魏安厘王。 龍陽君身子往前一探,撲倒在墳頭上,一雙玉手漸漸垂落,沒了氣息,眼眸中的摯愛也逐漸的消散,取而代之的心滿意足的笑容。名傳千古的龍陽典故就這樣劃傷了句話,略微帶著幾分感傷。 夕陽、晚風、野草,泣血……無限淒美! ………………………………………………………… 新安越軍大營,尹旭看著龍陽君送來的這封信函,驚愕不已。 他沒想到龍陽君會給他寫信,比這個更為震驚的是信函的內容。劉邦被刺殺身亡了?這個消息來的太過突然。寫信的人是龍陽君,當年劉邦滅西魏國,魏豹自刎而死,龍陽君為其報仇刺殺劉邦完全是有可能的。因此從常理上推斷,這件事還是有譜的,有這個可能。 至於龍陽君為何送消息給自己,目的或許是為了借自己之手徹底摧毀漢國吧,這一點尹旭是可以理解的。至於心中所說的致歉,尹旭淡淡一笑,一樁謎案總算是解開了,原來當年在會稽山被刺殺是龍陽君所為,緣由應該還是李玉娘。時隔多年,尹旭已經淡忘,也不想再去追究。何況當年的事情還因禍得福,遇到了綠蘿,如今女兒都已經好大了,應該說是因禍得福吧!這件事情尹旭差不多已經忘卻了,也不打算再追究什麼。 現在尹旭所關心的還是劉邦死亡的事情,若真是如此,其中蘊含的意義的契機著實不少。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影響巨大。 可關鍵是這件事情到底靠譜嗎? 尹旭吩咐了蘇岸,立即派飛影核實滎陽那邊的情況。 消息很快就傳回來了,蘇岸稟報道:「大王,滎陽那邊傳來消息,劉邦前幾日出城巡查軍營,返回途中遇到刺殺。不過只說是受傷了,之後公開露面接受軍民慰問。」 「公開露面?」英布詫異道:「那就是說劉邦只是受傷了,並未死亡?」 「可是龍陽君很確定,劉邦必死無疑!」尹旭淡淡說道。 英布道:「會不會是龍陽君搞錯了?還是根本沒有這件事情?」 尹旭輕輕搖頭道熬:「寡人有理由相信這封韓信是龍陽君所寫,他似乎沒有必要欺騙我們?以其謹慎,劉邦的生死應該是完全可以確定的。」 「那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龍陽君說劉邦死了,可事實上劉邦現身滎陽,這其中……總不會有兩個劉邦吧?」蘇岸很是詫異,已經有些迷惑。 「兩個劉邦?」尹旭似乎受到了一絲啟發,沉吟許久之後問道:「劉邦是什麼場合之下露面的?」 蘇岸道:「飛影的消息,說是在滎陽王府的樓上,接受臣民的慰問……」 「這麼說劉邦只是遠遠出現,並不曾有人近距離見到劉邦對嗎?」尹旭急忙追問。 蘇岸點頭道:「是的,從那日露面之後,劉邦便在養病,不曾外出。」 尹旭輕輕點頭,微微一笑:「這就對了,劉邦或許真的死了!」 「大王,你的意思是?」英布和蘇岸多少有些詫異。 尹旭說道:「你們想想,劉邦對於漢國的作用何其重要,若是在這個緊要的當口上,傳出劉邦的死訊,漢國會怎麼樣呢?」 「軍心大亂,政局動盪!」英布有些反應過來。 尹旭點頭道:「沒錯,漢國絕對承擔不起這樣的風險,尤其是我們在一邊虎視眈眈,漢國就更加心驚膽顫了。所以劉邦的死訊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敢發佈出來,至於那個現身的劉邦,未必就是劉邦本人。昔年李斯先生可以找到一個替身騙過趙高,漢國就找不出一個人來冒充劉邦嗎?」 如此一說,英布和蘇岸都有些明白過,點頭道:「說的有道理,只是在城樓上遠遠地出現,其中難免讓人猜疑。」 「這就對了,龍陽春說的沒錯,劉邦可能真是死了,漢國為了穩住局面,秘不發喪。」尹旭做出了這樣一個推斷。 「如果劉邦真的死了,這可是一個好機會!」蘇岸眼中多了閃爍的光芒,對此很是激動。 尹旭輕輕搖頭道:「不見得,劉邦雖然死了,但是漢國政局未亂,軍心未亂,想必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抵禦我們的進攻。或許……你們以為漢國認定的兇手是什麼人?」 「呃,該不會是……」蘇岸有些嗔目結舌。 尹旭笑道:「或許漢國方面早已經認定是我們下的手,龍陽君把消息送給我們,我們無疑就要背這麼一個黑鍋!」 眾人都相視一笑,這話說的不錯,可能漢國方面早就認定了行刺是越國人的手筆。 「那怎麼辦?」蘇岸問起了接下來的安排,總覺得這樣的好機會錯過了很不划算。 尹旭說道:「不可著急,先讓飛影落實滎體情況,劉邦死了以後,漢國的權力問題倒是是怎麼回事?看看其中是否有機會?盡快落實洛水防線的弱點,然後再從長計議。以我們目前的兵力強攻破防線沒有問題,但是想要攻克滎陽可不大容易,最好是等蒲俊到達之後再動兵。」 事關重大,必須要確信無疑才能行動。說實在的,到了這個時候尹旭心裡還在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最為擔心的是這件事情若是劉邦那邊做的局,等著引自己入彀中,要是輕易中計,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即便是尹旭心中傾向於相信龍陽君信函內容,也必須得謹慎小心。 「如此也好!」蘇岸答應下來,立即去安排。 可是事情總是千變萬化,出乎意料,就在越國調查劉邦死亡真相的時候。臨淄那邊傳來了消息,讓整個形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更加的複雜。 不過不說,越國在天下各地佈置的情報網絡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料敵預先便是最大的優勢,有時候更加能夠挽回不利局面,避免重大損失。 臨淄這邊偵查到齊國大軍的異常調動,最為關鍵的方向竟然是大梁方向,亦或者更靠西面的滎陽。越王嚴令,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需要立即上報,於是乎消息迅速飛鴿傳書到了新安中軍大營。 韓信動兵了,接到消息,尹旭的心情陡然間沉重了許多。。。) 第六二三章兵鋒對齊 齊國出兵,飛影迅速核實了這個消息。歡迎來到閱讀[歡迎來到到xs閱讀小說] 齊王韓信親自率領二十萬大軍西進,先經過大梁,最後的目的地是是滎陽。呂雉的韓信和蒯徹認識到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一個可以使齊國坐大的機會。 呂雉已經表示過了,只要韓信肯肯出兵,現在的漢太子,未來也是實際上的漢王劉盈會向齊國稱臣。不管劉邦死還是沒死,齊國二十萬大軍進入滎陽,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漢國,風險完全是可以控制的,因此齊國出兵了。 不過行進的速度並不是很快,才剛剛過了定陶消息就一定送到了新安越軍大營。 尹旭接到消息的時候,心情沉重了許多,如此一來形勢就變得有些複雜了。之前好不容易才讓韓信置身之外的,如今他也摻合進來,無疑是越國大軍要面對漢齊梁三國聯軍,如此一來越軍的壓力就大了很多。 大好形勢,陡然間發生了改變。如此似乎更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漢國內部的變化,若是劉邦在,他能拉的下臉再去聯合韓信嗎?漢國到底是以什麼誘惑或者代價來請動漢王的?從這一刻開始,北方這三家諸侯的主導將徹底變成齊國,韓信也將成為越國的主要敵人。xs=小=說, 到底該如何是好,尹旭一時間有些犯難了。好在蒲俊及時從南陽趕到了新安,這讓尹旭的兵力增加了許多,同時也多了一個可以商量的人。 「蒲俊。辛苦了!」再次見到這位坐鎮江陵。為自己鎮守西陲的將領,尹旭輕聲讚許。 蒲俊可是最早跟著尹旭一同起兵的元老,彼此之間也算是情誼深厚,越王的一句讚許,一切的辛勞都煙消雲散。 「你來了,寡人的壓力也就小了很多!」 蒲俊笑道:「應該的,只是希望臣沒有來遲!」 「俊哥!」蘇岸熱情地和蒲俊打招呼,多年以來,他們一直是這樣親密無間。 「蒲將軍!」英布絲毫沒有因為的自己是上將軍,高出蒲俊一級而有一絲倨傲。 「嗯。有你們在身邊協助,寡人也能省心許多。」尹旭對此還是很安慰的。 「好了,我們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麼辦吧?」尹旭話題又回到了作戰問題上,此乃眼下當務之急。 蒲俊說道:「來的時候臣已經聽到消息了。韓信出兵了,問題確實有些棘手了。」 蘇岸點頭道:「洛水一線有漢軍十五萬,滎陽那邊本身有十多萬。大梁彭越那邊差不多有十萬,韓信這下子又調動了二十萬人。如此一來,三國的兵力將十分強大,我們的壓力不小啊!」 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就兵力的對比而言,越國目前確實差的遠。 尹旭搖搖頭:「他們兵力是多,但是過於分散了,若是可以各個擊破。以我們現在這十三萬的主力,完全可以與之一戰。問題是滎陽城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攻破,韓信那二十萬人不好對付。」 「洛邑、滎陽、大梁、臨淄,四座城池橫亙在我們面前,若是能夠從中間拔掉一顆釘子,掐斷他們之間的聯繫,我們的情況會不會好一些呢?」蘇岸提出了一個想法,只不過看似有些困難。 「讓他們不能連成一氣是好,但是處於中間的是滎陽和大梁,滎陽是漢軍根基所在。唯一可以考慮的唯有大梁。可是彭越將大梁看的比命根子都重要,似乎也很難有什麼作為……」 「彭越的是日子不好過,韓信這次大軍從梁國路過,他未必敢開城門。」 「梁國遲早會混為附庸的,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將彭越拉攏到我們這邊來?」蘇岸想到了越國慣用的伎倆。 「只怕是難!」尹旭輕輕搖頭道:「以彭越的精明。怎麼會被輕易利用。即便是寡人真的大梁永遠保留他梁國之地,他也未必相信。」 蒲俊沉默了一會。說道:「那唯有一個辦法了,進攻臨淄,逼韓信會師救援。」 「會不會有些太冒險?」英布不禁有些擔憂。 蒲俊道:「為今之計,韓信大軍若是真到了滎陽,中原戰場我們就很難佔到便宜。即便是暫時停戰對峙,韓信也會想辦法把漢國和梁國變成他的勢力範圍,如此一來在中原,我們的既得利益和戰略就會全部受到壓制。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韓信得逞,必須將她逼回去。」 「進攻臨淄的話,淮水北邊有李左車守著,章邯上將軍那邊有八萬兵力,似乎還略顯不足。更為重要的是,韓信一旦回師,章邯上將軍就要面對三倍的敵軍,似乎有些危險了。」 尹旭淡淡道:「我們有四十萬將士,廣大國土只只留下十萬兵力鎮守已經是捉襟見肘了,不可能再抽調更多兵力,所以調動三十萬大軍作戰已經是極限了。河東三萬,我們這裡十三萬,淮水佈置了八萬人,淮南和洪都留下了機動部隊不過才五六萬人。 齊國的總兵力與我們不相上下,灌嬰在趙地統軍十萬,同時收編了趙軍五萬。韓信若是敢調動二十萬大軍出戰,齊地的兵力不過只有十萬人。韓信未免過於托大了吧?」 「大王的意思是進攻臨淄?」蘇岸聽著尹旭話中的意思,輕聲詢問。 尹旭輕輕點頭道:「可以調動洪都和淮南的機動兵力接管淮南防線,讓章邯全力進逼齊國。未必要真的開戰,只需要造成形勢,讓逼迫韓信回師即可。若是真的開戰了,章邯將軍應該會隨機應變,大不了退回淮水即可。亦或者,若是能夠請韓信的目光引起淮南,哪怕是他調兵進攻淮南都要好很多。我們需要的時間,在這個時間差內解決漢國。」 「只能如此了,雖然我們盡可能地避免和齊國開戰,可是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只能夠如此了,有時候也需要一點冒險。」 尹旭輕聲道:「洪都有陳平和李斯先生在,說不定他們已經做出反應了,給洪都和淮水發詔命吧!我們這邊也需要全力以赴,盡快想辦法取下滎陽。」rs 歡迎來到小說網閱讀xs網址簡單好記。 第六二四章抓狂的王后 針對齊國突然出兵參戰的事情,身在洪都的陳平和李斯也是這個意思,出兵彭城和臨淄,牽制齊軍,逼迫韓信回師救援。最快更新(本章節由小說網友上傳) 飛影的消息送到的新安的時候,也會同時送去洪都。好讓越王尹旭和重臣們都對事件發展有所瞭解,及時溝通應變之策。 一接到韓信出兵的消息,陳平和李斯當機立斷做出反應,立即派董翳率領兵馬前往淮水沿線,接受章邯的調遣。他們相信新安那邊要不了多久就會詔命,兩邊想法可謂是不謀而合。越國正利用其便捷的傳訊通道,及時做出應對和佈置。 越王七年四月中,章邯率領大軍從盱眙渡淮水,向彭城進發。此戰越國投入了十萬兵力,由精通兵法的章邯親自指揮,全都配備了越國最先進的裝備。餘下的幾萬兵力則玩玩守住淮水防線,不給齊國和梁國任何意思機會。 齊國在淮水北岸鎮守的武將是李左車,作為齊王韓信最為青睞的將領,李左車肩上的責任也就不小。韓信敢於調動他來防備章邯,還曾動過念頭讓其北上趙地與尉繚爭奪河東,由此可見,韓信對李左車的厚望與信心。 李左車在年輕一代的將領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可是這一次他的對手是老謀深算的宿將章邯。西楚霸王項羽已經死了,普天之下戰勝過章邯的也唯有齊王韓信了。換做其他的人,通常情況下根本不是對手。 何況越國投入了十萬大軍,而齊國在淮水北岸的兵力遠沒有這麼多。裝備和戰鬥力似乎也高出一籌。章邯先是在淮水上游擺出一副要北上進攻大梁的樣子,迷惑李左車,在齊軍主力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從下游渡河北上。打了李左車一個措手不及。 章邯北上進攻,目標直接鎖定了曾經的西楚國舊都彭城,可謂是來勢洶洶。在楚地製造出一種為項羽報仇的聲勢,鼓動楚地士兵勇猛作戰。之前西楚國投降越國的將領們都紛紛請命參戰,一時間越軍可以為師人才濟濟,聲勢浩大。 如此一來,李左車已經有些扛不住了,立即向西征路上的齊王韓信送去了求援信函。同時也告知留守臨淄的丞相蒯徹做防備。韓信正率領二十萬齊國大軍,浩浩蕩蕩的逼近了大梁,準備繼續向西到了滎陽。(.) 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了李左車的求救信,無奈之下。只得回師救援。臨淄的蒯徹得到消息,也是大為感歎,越國的目的很明顯不過,為的就是拖住齊國大軍無法參與滎陽戰事。 雖然明知越國目的,卻也是無可奈何。尹旭敢於將越國所有的機動兵力孤注一擲地拍出來。和本來盡力維持表面和平的齊國開戰,可見越國下了很大決心。領兵的人物又是絕代名將章邯,這就不得不讓人謹慎。 可惜李左車擋不住章邯,即便是再多上十萬兵力也不見得能夠起到多大的效果。非得韓信親自出手才能行,這才是齊國最為悲哀的地方。若是韓信不回師。還不知道會鬧出怎麼樣的亂子,章邯之下彭城是大有可能。兵逼臨淄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越國完全可以隨機應變,將原來的齊魯牽制計劃改為實際上的進攻與佔領,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齊國萬萬不能出現的情況,都城被圍的影響可是非常惡劣的,韓信可不想自己在軍民心目中的形象被破壞。何況臨淄還有他最心愛的女人和他未出世的兒子,韓信自然不敢讓他們身處險地。 尤其是從時間上來推斷,從齊國大軍出動到越國來襲,中間的時間差並不長。按理說身在新安的越王尹旭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到消息作出應對決策,再送達前線實施。正是這個固有的時間誤區,讓韓信認為越國進攻彭城和臨淄的行動是早有預謀的。如此一來,就少不得要更為謹慎一些。 無可奈何之下,韓信只得回師救援。不過章邯似乎並不想直接和他交戰,齊越兩軍每每只是短兵相見,並不曾出現主力決戰的情況。章邯就在淮水沿岸和韓信繞圈子,時而退回淮南,時而北上進攻。 很明顯,章邯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就是為了牽制韓信。明知越國目的,卻苦於沒有對策,只能眼睜睜地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韓信一度想要攻克淮水南下,可惜章邯小心翼翼,越國水軍游曳河面之中,經營了一道鋼鐵防線,根本沒有機會。 韓信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章邯上躥下跳,而無奈歎息。再次被越國耍的團團轉,讓韓信有種深深的挫敗感。齊國的出兵救援漢國滎陽的壯舉也就這樣天折了。 ………………………………………………………… 遠在滎陽的呂雉得知消息,眼眸之中掩不住的失望。 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即便是自己低聲下氣,做出了那樣的許諾和犧牲。甚至是以尊嚴和實際利益去換取韓信的支持,結果依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恨極了越王尹旭,韓信已經答應出兵了,可是被越國破壞掉了,大好機會就這樣徹底失去了。漢國也確確實實地走到了一個岌岌可危的危險邊緣,隨時都有可能分崩離析,煙消雲散。 沒有韓信的支持,漢國還能夠支持多久?呂雉的心情糟糕透了,難道兒子的江山就這樣完了嗎?呂雉心裡滿是不甘,卻苦於沒有辦法。 辛辛苦苦的謀劃,這麼多年來所受的苦楚全都白費了,呂雉的心裡一種深深的傷痛,無比難受,心中如同的鋼【針】刺痛。 說到底呂雉終究只是個女人,一個肩膀稚嫩柔弱的女人,勉強支持起漢國現在的局面已經不錯了。支撐他的心念就是為了幫助兒子保住江山,她迫不得已地將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韓信身上。可惜越國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讓她的希望破滅了。 一種絕望的感覺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孤獨無助驟然間籠罩全身,呂雉突然之間害怕極了。看似是個精明強悍的女人,可實際內心之中還是有很柔弱的一面。 一瞬間,呂雉的信心似乎被擊碎了,頹然坐倒在地上,無比的失落與無助……眼神之中更多地是一種惶恐和對未來的恐懼,到底該怎麼辦呢?抓耳撓腮,就是想不到一個穩妥有效的辦法。呂雉很清楚,繼續這樣下去無疑是在等死,她不想坐以待斃。 「王后,多位大人和將軍聯名求見漢王……」侍女見到呂雉的表情,不敢貿然打擾,可是外面的事情委實鬧了有些凶,這才裝著膽子,戰戰兢兢地前來稟報。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王后的反應,唯恐一不小心犯了什麼過錯。 「求見漢王?」呂雉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此有些詫異,不過他並未太當一回事。淡淡道:「告訴他們,漢王正在養病,今日不宜相見……」 侍女遲疑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並沒有及時離開。 呂雉的心情本來就很不好,有些詫異地看著從來都聽話的小侍女,怒道:「怎麼?本宮的命令你沒聽見嗎?」 「王后,怕是不行……」侍女吞吞吐吐道:「百官都傳言說漢王已經遇刺身亡,他們要親眼見見漢王闢謠,也好安心……已經聚集了百多人……」 呂雉心底咯登一下,無限驚恐迅速瀰漫心頭,如同落入了寒冰冰窖之中一般,冷的徹骨。 儘管他們秘不發喪,儘管他們盡可能地遮掩,可是劉邦的死訊還是洩露了。亦或者有心人從蛛絲馬跡之中推斷出什麼,繼而起了疑心。 懷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好奇心會驅使他們去瞭解真相。在有人蓄意的推波助瀾之下,滎陽城裡關於漢王的劉邦遇刺身亡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搞得滿城人心惶惶。很多人說,前不久還見過漢王,漢王應該沒事,只是受傷罷了。 可是有心人立即察覺出異樣來,那日似乎只是遠遠相見,誰也沒真正地看清楚那就是漢王劉邦。而卻從那日以後,劉邦便再也沒有公開露面,其中情況難免讓人懷疑。 在有心人的躥騰之下,很多官員和將來本著闢謠、安定人心的想法,以探視漢王的名義前來求見,目的就是要一探究竟。當然也有很多人心中已經在搖擺,這次前來就是為了探查狀況,以此為基準來輔助做最後的判斷。齊國的援軍被迫撤回去了,若是漢王劉邦在這個節骨眼上在死了,主少國疑,軍心動盪,漢國可就真是沒什麼指望了。 於是乎這樣一大群人一起前來王宮,侍女們各種阻攔無效,唯有親自來稟報呂雉。 呂雉一聽到奏報和事情發展狀況就頭大了,一時間焦急不已,哪裡有什麼好辦法。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呂雉頓時有些抓狂了。 侍女們看著驚奇地看著呂雉,心中奇怪,不就是求見漢王嗎?王后怎麼就抓狂了呢?(未完待續。 第六二五章錯誤決定 新安中軍大帳,接到飛影的奏報,越王尹旭心情大好。更新最快78xs??() 「大王,章邯上將軍一出兵,可謂是藥到病除,韓信已經被牽制回去,動彈不得了。」蘇岸對這樣的結果也是【興】奮不已。 「是啊,此舉雖然冒險,好在成功了,他們三國聯合的事情的總算破了。」蒲俊之前也著實捏了把汗,為控股淮水那邊擦槍走火過頭了。索性結果都在炒預想的方向發展,可喜可賀。 英布笑道:「如此一來,就為我們爭取到了不少時間和機會,我們該抓緊才是!」 「不錯……對了,滎陽那邊情況如何了?」尹旭也感覺肩上的壓力大了很多。 蘇岸笑道;「精彩極了,大王說的一點都不錯,滎陽那邊謠言已經傳開了。聽說是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很多人跑到王府求見,要當面求證劉邦的生死,可謂是一片混亂。」 尹旭淡淡一笑,這就是猜疑的作用。他們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劉邦的生死,但只需要將這個消息散播開,漢國方面的很多舉動就顯得疑點重重,讓人由不得不信。尹旭就是希望以這樣的方式瓦解漢軍的軍心,造成漢軍動盪的局面。[小說網]於是乎安排飛影做這些事情,可見效果是極好的。 「漢軍的動盪會持續的,這段時間絕對是個絕好的機會,我們可要利用好。」尹旭問道:「伯洲,寡人讓你安排的人手可都到位了?」 「大王放心。已經潛入滎陽城。到達指定位置了。」蘇岸恭敬回答。 尹旭點頭道:「很好,現在關鍵就是如何攻克洛水防線,這一點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見英布和蘇岸都不說話,蒲俊道:「大王,這幾日沒事的時候,臣出去走了走。(小說網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向當地百姓瞭解了一下天候……」 尹旭頓時眼前一亮,追問道:「怎麼樣?有收穫嗎?」 蒲俊道:「有了,洛水邊的農人說,今年洛水水流較之往年本身就大一些。他們說再過今日雨季就要開始,那年長的農人很篤定。說按照經驗推算,洛水上遊山間會有大雨……」 說到這裡,尹旭目光就是開始連連閃爍,說道:「要是老者所言不假。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啊!」 英布和蘇岸都是名將,一經提點,馬上就明白過來,笑道:「聽說漢軍為了防備我們繞道進攻,大軍死沿著整個洛水防備的……天氣熱了,漢軍將士也該沖了涼,游泳什麼的。[小說網]」 幾個相視呵呵大笑…… …………………………………………………… 洛水上游都是在群山之間,趁著天下不錯,一支越軍早早地進入山區,選擇了一處河道較窄的地方。越國大軍迅速將周圍五十里地方的百姓全部遷到了高出。嚴格控制,任何人不得接近洛水。要絕對保證消息不洩露…… 竹籠裝著大石頭,一筐筐地沉入河水之中,沒過多久一座規模不小的圍堰已經建成了。這正是昔年齊國蜀守李冰修建江堰的手法,不過越軍的目的並非是為了修建水利工程。圍堰之上,石塊和沙土包不斷堆積,沒過多久就出現一座座的堰塞湖…… 在半個月的時間裡,洛水中上游的山間形成了好幾座這樣的堰塞湖……洛水下游的水量略有下降。不過中途有伊水補給,最下游的地方,比如洛邑。感覺並不是很明顯。 沒過多久,洛水流域下起了連綿的雨,有些反常,洛水水流卻一如往常,並未有太大波動。 洛邑城外。曹參看著連綿的雨水,不由地面露憂色。 「將軍。曹丞相,你有什麼憂慮嗎?」文化的是陽陵侯傅寬,官至右騎將,也是漢軍之中一位驍勇戰將。蕭何死後,曹參便繼任成為新的丞相,前來負責鎮守洛水防線。 曹參歎道:「是啊,今年的雨水有些反常,已經連續十來日了,再這樣下去……」 「將士是擔心洛水上漲,危急洛邑城?」傅寬輕聲詢問。 曹參點頭道:「是的,這個時候發生水災可是麻煩事情,好多糧草運過來都在洛水邊的碼頭附近……很多兵營也是圖方便在河邊紮營的。」 「別擔心,丞相,洛水的水位並沒有上漲太多,也許上游的雨並不大。」傅寬輕聲勸慰。 「是嗎?你親自去看過?」曹參有些惑地詢問。 傅寬道:「末將這幾日經常在洛水河邊巡查,河水確實沒有大漲,想必上游的雨勢要小一些,所以丞相不必擔心。 其實這場雨對我們也有好處,道路泥濘,大雨滂沱,越軍也無法在這樣的天氣裡發起進攻。對於我們守城也是大有好處的。」 「話雖如此,本相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曹參輕歎著說道:「還是小心些好,這樣吧,派人去洛水和伊水上游探查一下,還有讓河邊的軍營全部轉移到好處,糧草也要轉移……」 傅寬雖然心裡有些不大情願,不過曹參吩咐了,自然也不敢違拗。 曹參本來打算親自督辦這件事情的,不想有人來報:「丞相,漢王急詔!」 曹丞相當然知道漢王急詔是何人所書,呂雉能以這樣的方式及時送信給他,自然就是有重要緊急大事發生了。看過詔書的內容之後,曹參臉色數變,滎陽的情況讓他很著急。呂雉則命他及時返回滎陽,穩定局勢。 曹參略微沉默,找來傅寬吩咐道:「漢王急詔,有事情讓本相返回滎陽一趟,這兩日洛邑這邊就交給你暫時負責了。記著本想剛才交待的事情,千萬不可掉與輕心。」曹參想著這幾日大雨,越國大軍確實不方便發起進攻。倒是滎陽那件事情,相當的緊急,必須要及時趕回去穩定局面。以傅寬的能力,暫時掌管洛邑的局面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丞相放心,末將一定小心行事!」傅寬雖然答應的很確定,可是具體施行起來到底不如曹參謹慎仔細。因為河水水位較低,漢軍士兵們根本不把傅寬代為傳達的命令當做一回事。 一天之後,他們將會無比後悔。曹參也將無比後悔,離開洛水是他做出最錯誤的決定……。。) 歡迎來到小說網閱讀xs網址簡單好記。 第六二六章水淹洛邑 呂雉因為群臣猜疑劉邦死亡,已經快有些鎮不住場面,因此不得不召集重臣回去穩定局面。在成皋佈置城防的周勃最先回去,遠在洛邑的曹參也被緊急召見,馬不停蹄地趕回滎陽去了。 臨走的時候曹參囑咐副將傅寬,讓河邊地勢較低處的營地遷走。因為洛河水位並不高,雨天潮濕搬遷也麻煩,wωw奇Qisuu書com網因此並未太在意。因為曹參的離去,缺少人督促,因此這條命令有些被當成了耳旁風。 這個下午,風雨淒淒,即便是暮春時節也有些寒意,漢軍士兵都躲在營帳裡沒有出來,一直到晚上。就在此時,洛水上游上間,蘇岸站在河邊的高低上,大手一揮。上前越軍士兵一同運力,一根根連著河中圍堰的大繩被牽動,緊接著河中間的威嚴可是晃動,繼而垮塌。 洛水已經這樣的威嚴堵塞了十多日,而這段時間上游的雨水一直很充足,高懸的堰塞湖裡不知道淤積了多少河水。 威嚴終究抵不住河水的巨大衝擊力,徹底垮塌了,積蓄的河水找到了宣洩口,如同出籠的猛虎,向著下奔湧而去,發出震天的咆哮聲,迴盪在兩邊的山壁上。洛水中上游的山間,這樣的人工堰塞湖有好多個,當上有洪水到來之後,下游的圍堰支撐不住,越到下面,洪水越大,圍堰垮塌的速度愈發地加快。當黑夜到來的時候,一股罕見的大水從群山間奔湧而出。向著下游而去。 夜幕已經降臨。洛水和伊水相交的地方,一行漢軍士兵策馬走在河邊,他們是傅寬派出來的巡河士兵。 「嗨,洛水和伊水水流都很正常嘛!」 「是啊,不過是略有上漲而已,下點小雨很正常。」 「唉,傅將軍還讓我們冒雨出來巡查,真是多餘之舉……」 「就是,天色已晚,找個地方歇息一晚。明日就回去覆命吧!」 「嗯,好的……」 幾個漢軍士兵披著蓑衣笑談著,對於這次的任務略有抱怨,正準備轉身離去。 就在此時。墜在最後面的一個人,突然勒馬停下,說道:「你們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什麼聲音?」幾個漢軍士兵有些疑惑。 「你們仔細聽,似乎是好多戰馬奔跑的聲音!」最先發覺的那位漢軍似乎聽力比較好。 幾個漢軍士兵站在原地凝神靜聽,漸漸地他們似乎都聽到一種戰馬奔騰的轟鳴聲。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聽的越來越清楚。 巨大的轟鳴聲在近處響起,緊接著在最後一絲光亮下,他們清楚地看到洶湧的洪水奔騰而來。大洪水,罕見的大洪水,漢軍士兵想不通為何平靜的洛河裡會突然湧來這樣兒的大洪水。 已經來不及想別的。他們在河邊地勢低處,當河水湧來的時候,他們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從策馬向高處奔去。很幸運,他們因為及時發現而躲過一劫,可惜下游的那些漢軍就沒那麼幸運了。即便這個漢國巡河兵想要稟報消息,可惜馬蹄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奔湧的洪水。偏巧又是漆黑的雨夜,煙火傳訊也沒有可能,他們只能絕望地看著洪水流去…… 洛水下游,為了防備越軍渡河襲擊。漢軍幾乎都是沿河駐守的。為了運輸方便和水源問題,紮營的時候都比較靠近河邊,洛邑城池則知直接就在洛水河邊。夜晚到來,天下淒冷的小雨,越國也沒有進攻。曹丞相也離開了,漢軍軍營似乎很久沒有這樣輕鬆過。大多數的士卒都早早地鑽進了帳篷裡休息。值夜的士兵則哭爹罵娘地前去巡邏,趁著沒有注意的時候悄悄溜回去休息。 漢軍這陣子一直都枕戈待旦地防備越國,可是越國至始至終不曾派兵進攻。彈簧的拉伸過渡就有可能折斷,漢軍士兵的狀態就像是這樣,已經處在一個很不健康的狀態,一旦鬆懈下來就會出問題。 就在漢軍將士處在睡夢中的時候,轟隆隆的聲音傳來,沒等他們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滔天的大水已經湧來。臨近河道的地方都被淹沒了,地勢較低處的營帳全都沒能倖免,自上而下全都被捲入河水之中。 很多漢軍將士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被捲走了,連反應哀嚎的時間都沒有。倖存下來的,則看著漫天的洪水驚恐不已,平靜的洛水怎麼會突然暴漲數倍呢?眼前完全就是一片汪洋,。 暴漲的河水直接席捲了洛水下游的地方,洛邑城完全被洪水所包圍。夯土砌起的城牆完全浸泡在河水之中,城中已經進水數尺,所有的街道防務都浸泡在水中,河水依舊在上漲。 到處都是驚恐和哀嚎聲,傅寬被親兵叫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洛邑城都是這樣了,那麼沿河的那些防線和軍營自然也無法倖免,天啊!他無法想像後果是何其嚴重,死傷會何等嚴重。想起曹參臨走時的諄諄告誡,可惜自己根本沒有在意,只是吩咐一句,並未人身落實督促。 如果下午就開始轉移,或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如今洪水一來,一切都晚了。洪水,洛水竟然在這個當口發洪水了,當真是天意弄人。傅寬恍惚之間看到茫茫水濤,突然有些明白過來,突發的山洪怎麼會有這樣的規模,怎麼也不可能如此嚴重。或許這更多是一場人禍吧,古往今來決水灌城的戰例不在少數……難怪越國這麼長時間不發動進攻,他們不是沒有辦法,也不是不動神色,而是謀而後動。越國可是不懂而已,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讓人震驚…… 傅寬越想越是害怕,街道上的水已經越來越深了,似乎還在上漲。很多的百姓和士卒被迫已經爬上了屋頂躲避,也有人不幸淹死水流之中。傅寬站在城樓上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人為的洪水只是一撥,上漲到一定程度就是回落。 可是他無法確定一個準確的時間,無法確定這一撥洪水什麼時候能過去,什麼時候能褪去。現在無疑是一個比賽,就看在洪水褪去之前,房屋能夠承受住洪水浸泡…… 這一個夜晚,對於洛邑來講直接就是修羅地獄。突如其來的大洪水將無數的漢軍士兵捲入了洪水之中,這一夜溺水而亡漢軍士兵不計取數。洛邑的城牆在洪水的衝擊下,已經有多破損垮塌。城內的房屋破損更為嚴重,幾乎有半數的房屋倒在洪水之中,因此引發的死傷也非常多。 當洪水褪去之後,滿城的淤泥裡無數的屍體,無數人流離失所,哭天搶地的哀嚎不絕於耳。最為嚴重的後果是這些人都失去了居所,糧食全部疑惑在洪水裡,軍民失去了遮風避雨的住所。衣食住行全部受到了威脅,毫不誇張地說,洛邑城廢了。 由此引起的結果遠不止這些,多年以後,尹旭想要建立東都的時候,不得不重新修建一座全新的城池。對於經歷過那場洪水的人而言,完全就是一場噩夢,終身無法忘卻的悲慘。傅寬在泥濘的淤泥裡蹣跚地走著,巡查情況,初步得到結果,死傷的漢軍可能超過了澠池。這樣的結果讓人心驚膽顫,洛水防線也因此名存實亡了。打錯已經鑄成,悔恨不已的傅寬不得不將洛邑的情況寫成急報,送去滎陽…… ……………………………………………………………… 說來也怪,一場驚天的洪水之後,連綿多日的雨水竟然停了,繼而便天氣轉晴了。 新安,越國中軍大帳裡,尹旭默默地聽著蘇岸的稟報。 「漢軍死傷數萬,洛水防線已經完全崩潰。洛邑城毀於洪水……」 尹旭心中不禁一聲輕歎,雖然說是為了破敵,可是又造成了嚴重的傷亡,逝去了那麼多的生命。若死傷的只是漢軍士兵倒也罷了,兩軍交戰,各為其主,死傷在所難免。可是事與願違,洪水沖過去,尋常百姓難免受災,這是不可避免的,只能戰後想辦法加以撫慰了。 「洛水防線是破了,天氣也放晴了,是時候抓住機會,一鼓作氣,直抵滎陽了吧!」蒲俊如是說。 尹旭點頭道:「說的不錯,天氣放晴,洛水水位也回復正常,這個時候是我們出兵的最好時機。」 「那我們現在就動兵?」蘇岸試探著問道。 尹旭道:「想必漢國那邊也會收縮兵力,我們乘勢而進即可。若是漢軍退回滎陽防守,先派一支兩萬的軍隊前往洛水附近,掩埋屍體,防止出現瘟疫。其餘大軍直撲滎陽,兵臨城下。」 洛水漢軍士兵和普通百姓死傷嚴重,眼看著天氣逐漸炎熱,若漢軍驟然撤離,屍體來不及掩埋,很容易引發瘟疫。洛水一線即將成為自己的後方,尹旭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更不想將士恩惠百姓因此而受苦,因此特意交代。 倒是該趁勢而進,盡快率軍直撲漢軍都城滎陽。 就在越國謀劃兵臨城下的時候,一封緊張奏報剛剛送進滎陽城……。。) 第六二七章困守孤城 呂雉本群臣所謂的求見探視弄的焦頭爛額,只是漢王不適,近幾日需要休息為由拒絕了他們。百度搜索:看小說但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看著今日大臣們將信將疑的表情,呂雉知道,謊言持續不了多久。下次爆發出來,局勢就很難控制了,單單是自己和樊噲根本無法穩住滎陽的形式。這個時候他別無他法,緊急召回了周勃和曹參,讓兩位重量級大臣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為的就是穩定形勢。 呂雉的詔書之中將情況說的特別緊急,以至於周勃和曹參絲毫不敢耽誤。尤其是曹參,冒雨連夜前行,總算是在第三日上午趕回了滎陽城。他不敢做絲毫停留,換過一身濺滿泥水的干衣服之後,立即入宮去見呂雉。 「曹丞相,辛苦你了!」呂雉見到曹參疲憊的臉龐,歉聲慰問。 曹參輕輕搖頭道:「謝王后誇獎,這是臣職責所在,不辛苦!」 其實說實在的,儘管一紙詔書讓他一路狂奔,實際上在某種程度上也救了他一命。那夜,洛邑洪水滔天,若是他留下來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匆匆召曹丞相回來,不知道洛水那邊情況如何?」呂雉似乎有些不大放心,出聲詢問。 曹參道:「王后放心,已經交代給傅寬了,再說了近日陰雨,利守不利攻,暫時應該不要緊。」 「那就好!」呂雉稍稍放下心來。 曹參問道:「不知王后急忙著臣等回來所為何事?」 「唉!」呂雉一聲歎息之後。才道:「出事情了。漢王遇刺駕崩的消息似乎露出了風聲,如今是滿城風雨。今日許多大臣前來要求探視漢王病情,本宮好不容易壓下去。可是大臣們疑心並未消除,尚有疑慮。若是近幾日內不能親眼見到漢王,本宮擔心會出什麼亂子。所以才緊急召集兩位回來商議對策,同時也是出於穩定局勢的考慮。」 「原來如此!」兩位漢國重臣聽到呂雉這麼說,也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劉邦的死訊他們一直嚴密封鎖消息,知道內情的都是絕對可以信任的重臣,不會出現洩露消息的情況。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何以會鬧得滿城風雨呢? 周勃道:「只怕是越國人散播的消息,朝臣和軍民受到蠱惑。都生出了懷疑。」 刺殺劉邦的兇手這件事情上,漢國上下都認定是越國所為。 「想來是這樣的,越國人這是想要攻心為上啊!」說話間曹參眼神之中多了很多的憂慮。 呂雉歎道:「若是消息瞞不住,那我們之前的一番努力全都白費了。這樣下去後果會很嚴重的。本宮不敢相信,當消息洩露之後,情況會何等嚴重?所以才緊急召兩位將軍回來商議的?」 「是啊,如果可以,還是請紀信假扮漢王在適當的時候出現一下吧!」 「只是朝臣們已經起了疑心,若是不近距離現身,現實瞞不過他們,這才是最為棘手的問題。」呂雉對此是憂心忡忡,彷彿眼前就是一個嚴重的難關,根本無法度過。 曹參道:「難道真的要公佈漢王駕崩的消息嗎?」 「這個……」呂雉確實動了這個心思。若是最後實在瞞不過去,就只得如此。之所以請曹參和周勃回來,除了商量對策,就是為了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出面穩定局勢。 就在此時,侍衛來報:「洛邑傅寬將軍急報!」 曹參頓時心中一緊,自己前腳走,後腳就有急報送來,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情?曹參心裡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臉色也陰沉下來了。 呂雉和周勃都是眉頭一皺,之後在呂雉的眼神默許之下。曹參打開了急報。 「啊!」曹參只是掃了一眼,頓時一聲低沉的驚呼,一雙手更是顫巍巍地,幾乎是渾身顫抖。 呂雉和周勃見到曹參這樣翻譯,頓時心生不妙。難不成洛水防線失守了?這是他們想到了最壞結果。不過心理面還是有些僥倖,曹參才剛剛離開一日。應該不會出大問題,想來只是越國發起進攻的消息。 「發生何事?」周勃出聲詢問。 曹參顫抖地手拿起急報,將急報遞給周勃,說道:「你自己看吧!」 「啊!」又是一聲驚呼,相同的反應頓時讓呂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出什麼事情了?」呂雉低聲,眼神之中已經泛起了恐懼之色。 曹參突然起身,跪倒在尹旭前面,匍匐在地,哭道:「王后,是臣子失職,以至於鑄成大錯。」 「到底發生何事?」見到曹參這種反應,呂雉心裡已經空空蕩蕩,一顆心早已經高懸半空。 「越國在洛水尚有築堤蓄水,趁夜晚決堤毀掉壩,突然山洪,淹沒了洛水下游和整個洛邑城。我們的……我們的很多軍營都沿河駐紮,猝防不及,將士們全都被洪水捲走了。洛邑城也塌了一半……」 呂雉心裡格擋一下,顫巍巍地問道:「傷亡多少?」 「差不多接近……」曹參都不忍繼續說下去,許久才吐出幾個字:「將近十萬……」 呂雉不由地身子突然往後一倒,儘管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是當聽到那個慘痛的消息時間,根本撐不住。 「是臣的失職,是臣沒有注意到這些情況,被越國有機可乘,以至於鑄成大錯……」儘管曹參臨走的時候吩咐過,但是從結果來看,命令應該沒有認真貫徹執行。雖說不是自己的過錯,可是自己確實難辭其咎。 「洛水防線是完了,完了就完了吧,眼下該怎麼辦吧!」呂雉以驚人的毅力平靜下來,出聲詢問。洛水防線在他們預期之中,遲早都是要失守的,現在只是時間提前,是否的方式太快慘烈罷了。 現實擺在眼前,洛水防線失守已經是必然,眼下的局勢該如何解決才是最重要的。 「想必越國下一步的目標就是滎陽了……」 「王后,把洛水剩下的軍隊撤回來吧,堅守滎陽吧!還有,成皋也需要駐軍,互為犄角,抵禦越軍…… 儘管呂雉不願意承認,但是漢國已經到了困守孤城的最後時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第六二八章救援誘惑 越王七年五月,洛水暴漲,漢軍死傷慘重,洛水防線崩潰。歡迎來到閱讀[歡迎來到到xs閱讀小說]越國大軍越國洛水,直奔滎陽城,天下震驚。 漢國無奈之下,大軍全部回防,駐守在滎陽與成皋兩座城池中,互為犄角,困守孤城。 洛水防線失守的消息在滎陽城裡引起了軒然大波,這種消息根本無法隱瞞,頓時是人心惶惶。劉邦的生死疑惑沒有因此而沖淡,反而有更多的人來關注。畢竟這個時候,漢國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候,他們需要漢王出面帶領他們走出眼前的困境。 可事實上漢王自從所謂的受傷之中,就一直沒有真正地出面。從王后呂雉那遮遮掩掩的做法,周勃與曹參著急趕回滎陽的舉動來看,更多的人相信,漢王劉邦的死訊應該是真的。只不過漢王和重臣們秘不發喪,有意封鎖消息。 此時此刻,很多人已經失去了追尋真想的衝動,這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對於他們而言,劉邦是生是死已經不重要了,何況多半是已經死去多時,情況更是雪上加霜。滎陽堅守不會長久,漢國滅亡是遲早的事情,越國的統一似乎已經是大勢所趨。 那麼繼續待在滎陽城裡就是一種愚蠢的行為,漢國國內勢力構成複雜,不是從沛縣開始跟隨身邊的人忠誠度與歸屬感都要差很多,尤其是從戰國時代過渡而來的人,對國家這樣一個概念比較淡薄。他們更為在乎還是自己的利益。當然了生命至上。這是前提。 很顯然,繼續同漢國身處一邊,毫無疑問是等死,城破之日將會失去所有,甚至包括生命。因此必須要想辦法做點什麼才是,為了家族的生死存亡,為了政治利益和前途,是應該想想辦法了。 整個滎陽城裡可謂是人心浮動,暗流湧動,整個時候一直潛伏許久的力量暗中可是行動。奔走在滎陽城裡。一個個孤立的點連城縣,最後交織成一張大網,悄無聲息地覆蓋在滎陽城裡,千絲萬縷…… 呂雉頹然坐在王府的大殿上。整個人沒有一點精神。突如其來的幾個打擊,已經讓他銳氣全失,處在一種極度的驚恐與不安之中。 丈夫的突然死去她認了,在她看來,一個半死不活的劉邦沒有什麼用處。她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局勢,穩住局面。可是到現在她才發現,丈夫的意義是那麼重要,即便只是行屍走肉,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穩定。劉邦身上寄托的是漢軍軍心,也是漢國國內各路勢力的寄托。一旦他不在了,這些漢國的基礎就開始破裂,開始崩塌。 偏偏在這個時候,洛水防線就這樣失守了。越國在新安蟄伏了一個多月,一直沒有出動,很顯然人家是謀而後動。越國經常不走尋常路,一點都不錯。不懂一兵一卒,只是在洛水上游搬動了幾塊石頭,就讓漢軍數萬人死於河底。辛辛苦苦佈置起來,寄予厚望的洛水防線也在瞬間煙消雲散。 越國十一萬大軍出動。目標正是滎陽,兵臨城下。困守孤城,漢國也僅僅只剩下最後滎陽和成皋這兩座城池了。中原靠西面地方全部被越軍佔領,東部狹小的一部分又被梁國分走了,可以說漢國現在是國土最為狹小。 兩座城池。還能稱之為一個國家嗎?在這個當口上,漢王劉邦死亡。漢國缺乏一個強有力的領軍者,人心惶惶。孤兒寡母,主少國疑,越國大軍兵臨城下……能堅守多少時日?呂雉在心裡一遍遍地問著自己。她很清楚,滎陽城破是必然的,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呂雉心裡很不是滋味,原以為想盡辦法可以保住兒子的王位,可惜到頭來再看似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劉邦之死雖然是被越國刺殺(呂雉一直認定劉邦遇刺身亡是漢國所為),可是要不是自己動了那等心思,慫恿劉邦出城巡查,故意調整了護衛的人數,也不至於出現那樣的局面。 原以為在楚軍軍營之中做人質的日子是此生最灰暗的時候,原以為在那個時候已經受盡了苦楚,以後都是享福的日子了。可是到頭來結果還是如此悲慘,到頭來一切都成空,難道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要這樣沒了嗎?可是兒子呢,兒子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身為尊貴的漢國太子,卻要不幸地成為二世而亡的少年君王。自古以來,亡故少主哪裡有活命的希望?可惜自己無能,不僅沒能幫助兒子保住王后,還害了他的性命…… 呂雉心裡感傷不已,無比凌亂。還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危局嗎?當周勃、曹參和樊噲進來的時候,呂雉陡然間眼前一亮。不知道他們是否有辦法? 「曹丞相,周將軍,樊將軍,情況怎麼樣?」呂雉急忙詢問,似乎存了一絲奢望。 周勃黯然道:「越軍已經過了洛水,前鋒已經到了的滎陽以西不足百里的地方,明日就會到達滎陽城下。」 呂雉頹然道:「來的如此之快?」 曹參黯然道:「唯一幸運的是,洛水餘下的六萬兵力已經及時撤退了,如此可以增加滎陽的兵力。」 呂雉問道:「城防情況如何?能夠堅守嗎?」 周勃道:「現在我們所有的兵力有二十五萬,加之抽調城中壯丁協助守城,也不過才三十二三萬的兵力。雖然兵力是越國的三倍,但是平陽城外都是平原,無險可守。越國騎兵戰力非常,城外野戰我們佔不到絲毫便宜。唯有堅守城池,不過三十二萬兵力卻需要堅守滎陽和成皋兩座城池,只有兩者互為犄角,相互救援,才能夠長久維持。」 長久維持。聽到這樣的詞語。呂雉心裡更不是滋味了。在周勃這樣的重臣名將看來,也不過只是維持,是何其悲觀。如此說來,他也不看好漢國可以獲勝,越國破城是遲早的事情。那麼又能維持多久呢?難道就沒有一絲希望嗎? 呂雉問道:「周勃將軍,這防務如何安排?」 周勃沉吟道:「回王后,臣等三人已經商量好了,臣去成皋,滎陽交給曹丞相和樊將軍。[小說網]」 「我們只能夠堅守嗎?有沒有其他辦法?」呂雉輕聲詢問。 周勃道:「除非齊梁兩國來救援,決一死戰。或有一勝。」 呂雉無奈搖頭道:「可是韓信被章邯絆住,彭越也龜縮在大梁城裡不願意出來,怎生是好?」 周勃的道:「盡量試試吧,再次向他們求援。希望他們能夠看在昔日的情分,唇亡齒寒的情勢上出手援救。」 呂雉點頭道:「好吧,本宮再修書一封,希望三位盡量製造有利形勢,爭取機會。」 「臣等一定竭盡全力!」 當日下午,周勃便率領著急地趕去了成皋,佈置防務。呂雉則緊急修書,送去大梁和臨淄,希望韓信和彭越能在最後的時刻施以援手,求的一線生機……越國大軍來的很快。天氣放晴之後立即出動,主力大軍渡過洛水之後立即向東進發。留下兩萬軍隊在洛水沿線,一方面是肅清漢軍的殘餘勢力,另外一方面則是掩埋屍體,處理洛水水災後遺症。避免因此而導致瘟疫,或者其他的眼中後果。 畢竟只要越軍佔領的地方都已經屬於越國,百姓也都是越國子民,出於各方面考慮,都是需要加以安撫的。 尹旭親自率領主力趕路,傍晚的時候已經到了滎陽城外五十里的地方。次日一早就可以趕到了,真正地兵臨城下。 連日的奔跑已經很辛苦,說不定明日還要短兵相接,因此尹旭早早地下令休息,讓將士們養精蓄銳。 同時。尹旭也是想要趁著這段時間偵查一下漢國那邊的動向,不可盲目行動。也好有個準備和應對。 紮營之後沒多久,飛影就送來了消息,他們的效率很高,不等漢王催促便早已準備妥當。 「大王,軍報到了!」蘇岸進來稟報的時候,英布和蒲俊已經在中軍大帳裡了。 「說說看!」 蘇岸道:「漢軍守城兵力約有三十二萬,其中二十萬守衛滎陽,周勃率領十二萬人駐守成皋,兩座城池互為犄角。其中二十萬兵力是滎陽留守的漢軍主力,戰鬥力較好。六萬人是從洛水撤回去的,至於其他則是最新抽調的壯丁。」 英布感歎道:「我們動手還是晚了些,要是能在路上追上那六萬洛水漢軍,也能削弱他們的城防實力。」 尹旭搖頭道:「算了,漢軍溜的確實快,加之道路泥濘,我們還要渡河,根本來不及。不過五六萬人而已,要都是精銳寡人還真有些擔心。可那些都是在洛水嚇破膽的烏合之眾,即是回到滎陽又能如何?滎陽城所依賴的不過是城池,兵力上差別不大。麻煩的倒是滎陽和成皋互為犄角,這個如何處理到底是個難題。」 英布道:「之前項羽多次攻打滎陽和成皋,都是兩座城池相互依靠,相互支持,打退楚軍的。項羽也曾經打下了成皋,可惜沒能夠守住,可以說有成皋在,滎陽不容易攻破。周勃之所以率領十二萬兵力趕去那些駐守,很現實很看重成皋的戰略意義。我們的主力只有十一萬人,如何打破漢軍之中的互為犄角才是當務之急,破城之策還真有些麻煩。」 「那我們是先打下成皋?」蘇岸試探著詢問,心中還有些疑問。強攻兩座城池可有些不大容易。要知道越國大軍之中最為厲害就是騎兵,在攻城這方面是多有不及的。若是強硬攻城,以漢軍守衛人數的數量,只怕是傷亡慘重,代價不小,所以強攻始終都是最最後選擇的下下策。 尹旭輕輕搖頭:「兩座城池既然是互為犄角,攻克起義,讓另外一座孤立無援自然最好不過。可是滎陽和成皋。無論哪一座都不好攻克。不過最強大的敵人往往是從內部被打敗的。漢國國內到底什麼局勢。之前我們的計策奏效了嗎?」 蘇岸笑道:「很精彩,呂雉雖然一直推崇,但是估計是避無可避了。這次劉邦再不公開現身可就說不過去了,估摸著漢軍會在這一兩日公佈消息吧!」 蒲俊笑道:「如果我是周勃他們,現在公佈劉邦的消息很必要,不宜在拖延。日久生變,現在公佈還能藉著哀兵的士氣……」 蘇岸搖頭道:「不中用,聽說滎陽城裡已經是人心惶惶,很多官員和將來都已經開始為將來打算了。飛影留在城裡的人已經開始活動,想必會有所成就的。或許我們可以不動一兵一卒就可以兵不血刃進城……」 兵不血刃自然是最好不過,可是想要做到卻不大容易。尹旭這一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必要的時候準備打一場硬仗。 就在此時,蘇岸說道:「還有風聲。漢國似乎已經向兩國和齊國求援了。」 「韓信還會來嗎?」英布對此有些疑問道:「章邯上將軍將齊國牽制著,韓信只怕騰不開手救援漢國。」 尹旭搖頭道:「不見得,從齊國的兵力和淮水的情勢來看,韓信抽調出幾萬、十萬兵力兵力救援還是可以的。梁國彭越這邊,差不多也會有十萬兵力……若是一起過來,倒還真有些麻煩。」 「如此還真有些棘手,要不我們也調集後續軍隊前來支持?」 「越國的機動兵力全都調動了,要是再抽出人馬,就要動員根本了,眼下已經是極限了。」尹旭否決了這個想法。 「那如何應對呢?」 尹旭沉吟道:「寡人倒是覺得。這次是個絕好的機會,若是能趁著這個機會,消滅掉一部分齊軍不是很好嗎?昔年魏國大將龐涓率軍攻趙,趙向齊國求援,齊國大將田忌與軍師孫臏不救援邯鄲,反而兵圍大梁,龐涓不得已率軍回援,結果有了馬陵之敗。 今日的滎陽與昔日的大梁情況相同,韓信的齊國大軍是否也要扮演一回龐涓的角色呢?」 圍魏救趙,可是最為經典的戰例。可是想要複製似乎也不是很容易。 「大王,韓信善於兵法,設伏伏擊未必會有效果?」蘇岸小心地提醒。 尹旭搖頭道:「有章邯在淮水以北施壓,估計來的不是韓信本人,這不算什麼。寡人只是想要圍點打援。但是並未打算另外設伏。別忘記,我們還有三萬騎兵。那本身就是設定好的一個伏擊。 韓信和彭越都不曾真正見過我們騎兵的戰鬥力,即便從漢軍這邊有所耳聞,只怕是他們也不願意相信。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所在,即便是齊國和梁國都派援軍前來也都主要是步兵,這一次是否該好好檢驗一下我們騎兵的戰鬥力呢?」 蒲俊和蘇岸對望一眼,他們都很清楚,尹旭已經下定決心,以騎兵和援軍來一場硬仗。這樣自然是最好不過,拿下滎陽和成皋是遲早的事情,接下來對越國威脅最大的就是齊國了。若是可以通過這件事情打擊齊國,削弱齊國的力量是很不錯的事情。 尹旭吩咐道:「明日距離滎陽二十里紮營,派出哨騎以及飛影的探子,小心探查附近的情況。還有,給寡人留意齊國和梁國的反應,隨時最好準備出擊。」 「是……大梁城,梁王宮。 「先生,呂雉又派人送來了求援信。」 陳青山歎道:「沒想到越國這麼快就兵臨城下了。」 彭越也是一臉的失望,說道:「是啊,沒想到洛水防線就這樣失守了,簡直是……唉!」 洛水邊上駐防的何止是漢軍一家,還有五萬人馬是彭越的梁軍,一場大水也折損了一大半,朋友如何會不心疼呢? 「漢國已經完了,滎陽……若是不救滎陽的話,接下來越國就該兵圍大梁吧?可是萬一派出援軍之後戰敗折損,到時候我們可就沒有兵力來堅守大梁了……」彭越的心情十分矛盾,眼前的局勢讓他很難做出決斷。 陳青山道:「唇亡齒寒,漢國滅則梁國危,救援還是需要的,只是眼下的局勢……要是齊國出兵就好了。」 「齊國會出兵嗎?之前韓信不願意,後來願意了,又被章邯死死地絆住,不知道這次……」一提起來彭越就是滿心的無奈。 陳青山道:「相信呂雉會向韓信求救的,對韓信而言最大的吸引力不是救援滎陽。而是越軍主力孤軍深入,只有十一萬人馬,若是操作得當,可以三國大軍聯合出擊,徹底將越軍合圍絞殺……就憑著這一點,齊國就有可能出兵,就看韓信怎麼想了。」 「那怎麼辦?」 陳青山道:「齊國若是動兵,我們就跟上,若是韓信按兵不動,那我們也就不要動了。現在出動,進不了滎陽城就要和漢軍正面遭遇,沒有齊國幫忙,我們恐怕不似對手,還是謹慎些好……」rs 歡迎來到小說網閱讀xs網址簡單好記。 第六二九章一石二鳥 齊王韓信接到呂雉的求援信函之後,當機立斷要派兵前去救援漢國。dyzco其實對他而言,漢國是否滅亡對齊國的影響已經不大,唇亡齒寒或許已經成為一種必然,亦或者韓信從未在乎過,認為齊國可以獨立面對越國。 對與韓信而言,之所以願意派兵前往並不是為了救援漢國,而是合圍越軍的誘惑。呂雉很聰明,亦或者是周勃或者曹參的建議,在求援的信函中著重強調越國的兵力只有十一萬人。漢軍兵力達到三十萬餘萬,若是齊國和梁國出兵,則可以以五倍的兵力將越軍合圍在中原。尤其是越王尹旭本人身在其中,這個誘惑就更大了。 若是此番出兵能夠合圍越國大軍,對齊國而言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因此韓信沒有猶豫,立即答應了此事。 齊國丞相蒯徹很是無語,之前那樣勸諫,讓韓信出兵聯合對付越國,韓信死活就是不肯答應。現在去一番常態,漢國的求援信一來就立即答應出兵。當然了,其中情況是多有變化的。最大的一個變化就是漢王劉邦已經死了。齊國和漢國的地位上發生的轉變,韓信也實際上成為漢齊梁三國的主導。 若是之前出兵聯合對付越國,蒯徹沒有任何的意見,但是現在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蒯徹總覺得是那麼妥當,想要合圍越軍似乎有些癡人說夢了。能在短時間內衝破漢軍澠池與洛水兩道防線,足可見越國的戰鬥力。加之越王尹旭又是那樣一個謀略高超之人。身邊有英布、蒲俊、蘇岸等諸多名將,背後更有尉繚、李斯、陳平這等強大的智囊團,哪裡是說能對付就能對付的? 「大王,這件事情是否需要更為慎重一點?」蒯徹有些不大放心。希望與韓信再合計合計。 韓信疑惑地看著蒯徹,說道:「相國,你之前可一直建議寡人出兵,今日這是怎麼了?突然謹慎起來了?」 蒯徹很是無奈,他的心情與韓信完全相似,只不過所想的事情完全是相反方向的。 「齊王,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太草率的好!」蒯徹只能這樣勸諫著。 韓信笑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現在越國大軍都集中在滎陽與成皋附近。現在出兵,五十萬大軍合圍越軍,機會難得……」 蒯徹道:「齊王難道忘記了當年劉邦五十六萬大軍不敵項羽三萬人嗎?何況越國現在有精兵十一萬……」 「先生這話……」韓信的表情明顯有些不悅。 蒯徹道:「齊王,漢軍連連敗仗嗎。加之劉邦死訊疑雲,士氣大大折扣,戰鬥來也大不如前。雖然有三十餘萬大軍,但其中大部分都是烏合之眾,真正作戰。不僅起不到多大幫助,反而會礙手礙腳。彭越那邊是否出兵還不知曉,所以所謂的大軍合圍越軍似乎有些過於臆測。」 「這……」韓信遲疑片刻,說道:「先生似乎多慮了。這次的機會難得,錯過了可不划算。不過先生的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寡人覺得還是派兵前往,見機行事。要是有機會就參戰。即便是有什麼變故,全身而退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那齊王準備派何人率領多少兵馬前往嗎?」蒯徹知道韓信已經決定,想要在勸說其改變主意已經很難的,只得轉而問起事情的具體安排。 韓信說道:「章邯近日在淮水以北太過囂張,若是寡人不在,彭城和臨淄都會有危險,暫時不能離開。就讓李左車率領十萬兵馬前往,李左車能力相國該放心吧?」 蒯徹暗歎一聲,李左車兵法嫻熟,做事情也比較謹慎,想來也不至於出現重大問題,稍稍放下心來。 …………………………………………………………… 齊國大軍出動的很快,李左車率領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率軍西進。章邯自然第一時間得知了這一消息。 淮南越軍大營裡,鍾離昧道:「上將軍,李左車很明顯是救援漢國的,漢王那邊的壓力將會比較大,我們是否派兵阻截牽制呢?」 鍾離昧等一眾曾經的楚國將領已經歸降越國,如今已經誠心拜服越王尹旭,此番對漢齊梁三國作戰,可以說是為項羽夫婦和西楚國報仇,因此這些曾經的西楚國將領全都主動請纓,出兵作戰。 章邯輕輕搖搖頭道:「李左車動兵了不假,但是是否攔截……大王還有詔令,想必是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以免破壞了大王的作戰計劃。何況我們一動,韓信本部就會調動,想要攔截怕是不容易,還會打亂整個淮水牽制機會,所以還是不要貿然行事的好。」 章邯是個謹慎的人,他並沒有因為李左車出動而立即派兵攔截,相反依舊按部就班,按照之前商定的計劃,繼續牽制韓信所部。同時也飛鴿傳書,及時將消息送去中原,讓尹旭早作準備。 ………………………………………………………… 大梁的彭越也接到消息,韓信竟然派兵救援了,雖然韓信本人沒有來,但李左車率領的十萬大軍代表了齊國的一種態度。 彭越道:「想不到韓信這次如此乾脆,竟然這麼快就出兵了。」 陳青山笑道:「想來韓信是動心了,是受到了那合圍越軍的誘惑,才會如此激動……」 「先生,那我們怎麼辦?現在也派兵出擊?」彭越試探著問道。 陳青山遲疑片刻,說道:「大王不覺得韓信太急功近利了嗎?合圍尹旭談何容易?」 彭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了,只聽陳青山繼續說道:「尹旭親自率領的可都是越軍精銳。能夠這麼快地攻克兩道防線,足可見其戰力強大。雖然大軍出動合圍,越軍會如何應對?是否能夠順利應對?誰勝誰負還不好說,兵力多並不代表可以完勝。 老夫以為還是等等再看吧。那十萬人只是齊國一部分兵力,即便有所折損也不會傷及元氣。可我們就不同,只剩下最後這些兵力,要是有所閃失,可就全完了……莫不如先看看齊軍和越軍交戰的情況,再決定出兵與否?」 彭越想了想,也覺得陳青山考慮的比較周到,是一個老成持重。比較穩妥的做法。 「好,就這麼辦吧!」到了現在,每走一步都關係到生死存亡,不得不特別慎重。 …………………………………………………………… 越國只有十一萬兵力。想要完全圍困滎陽和成皋兩座城池並不容易。因此滎陽暫時還可以通過一些手段與外界保持聯繫,因此齊國大軍一出動,呂雉就接到消息了。 一接到這個消息,呂雉的心情好了很多。這似乎是很久以來一片灰暗之中唯一一絲光亮,唯一一點安慰。 若是沒有齊國的援救。單單憑借漢軍自身的實力,根本不是越國的對手,城破人亡是遲早的事情。那完全意味著絕望,現在就不一樣了。雖然說的是聯合圍剿越軍。但實際上呂雉遠沒有那樣的奢望,對她而言。只希望齊國大軍的出動能夠逼著越國退兵,給漢國迎來一個喘息之機。 現在這個機會似乎可以達成了。呂雉的心情自然而然好了很多,心情也舒坦了很多。 「曹丞相,密切關注齊國大軍的行進速度,必要的時候我們好出兵配合。」呂雉對曹參吩咐道。 曹參道:「配合是必要的,不過需要小心行事,不可以貿然出擊。」 樊噲卻不以為然道:「齊國大軍已經出動,彭越那邊想必也將隨後到來,我們的兵力如此強大,似乎不必畏懼越國。」 曹參嘴上沒好說,越國的兵力是不多,但是我們已經著了很多次道了,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只是淡淡道:「還是小心謹慎些好,總沒有錯。」 ……………………………………………………… 越軍的大營就在滎陽以東三十里的地方,暫時沒有圍城。但是駐軍東方是為了防備著漢軍與齊梁兩國的相互支援,這也正是因此才放呂雉和韓信覺得有合圍越軍的機會。不過在實際上,越軍這樣的存在,正如同一直猛虎,虎視眈眈著滎陽城,給人以心理上的威懾。 齊國大軍一出動,尹旭便接到了飛影從臨淄送來的消息,隨後章邯也送來消息作出解釋,讓尹旭對局勢有個更為清晰的瞭解和掌控。 在最初對漢國動兵的時候,尹旭是擔心韓信出兵參與,因此不得不想出總總辦法來加以牽制。但是現在時過境遷,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這一次,尹旭還真擔心齊國不動兵馬。當然了若是韓信本人親自率領大規模軍隊前來也是個棘手的事情,如今李左車率領十萬兵馬前來,可以說是最為完美的。 這是尹旭所期待,李左車的十萬大軍到來,越國大軍也做好了準備,他準備送給韓信一個見面禮,同時也想檢驗一下越國騎兵的戰鬥力。自從攻克洛水防線之後,尹旭的想法和戰略意圖就發生了改變。 按照目前的形勢拿下滎陽,徹底滅亡漢國只是時間問題。接下來越國最大的地方將會是齊國,這是毫無疑問的。尹旭做事情向來考慮的比較長遠,不能等徹底結束對漢國的戰事之後在考慮對齊國作戰策略。 如果能將兩者結合在一起自然是最為完美的,因此尹旭的目標對準了齊國。三萬裝備齊全,戰鬥力非常的騎兵是尹旭的資本。其實也可以說尹旭是在下賭注,賭的就是三萬騎兵可以對抗李左車的十萬齊國大軍,彭越暫時按兵不動也是一個很巧合的好消息。因此尹旭對此就更有信心,一旦獲勝利益是巨大的,能夠一石二鳥自然是最好不過。 中軍大帳裡,尹旭表情嚴肅道:「齊國出兵的消息你們也知道了,這個時候攻克滎陽城並不容易,有諸多障礙。此戰破城之策主要還是外斷救援,內部分裂,所以首先就要打掉李左車的十萬齊國援軍,讓滎陽徹底落入孤立無援的狀態。 當然了,如何對付李左車所部的齊軍也需要好好籌劃。若是我們一十萬大軍完全出擊,料理這些齊軍沒有絲毫問題,但是我們不能這樣做,不能放後路出現任何可能的威脅,真要是給漢齊梁三國大軍圍住了,可就有些麻煩了。雖然突圍不是很難,但是我們的顏面和戰略目標全部就要付之東流。因此寡人的想法,只調動三萬精銳騎兵攔截李左車……」 「三萬騎兵會不會有些冒險?」一些將領得知越王這個瘋狂的想法之後,多少有些擔憂。越國騎兵雖然厲害,但人數終究只有三萬,以此來對付三倍以上的精銳齊軍確實有些冒險。 尹旭卻一意孤行,根本不在乎將領們的勸阻,說道:「此戰,寡人親自率領騎兵軍團出戰。」 蘇岸、蒲俊和英布三人都搶上道:「大王,您親自涉險怕是不妥,還是臣等去吧……」 尹旭輕輕搖頭道:「蒲俊你沒有騎兵作戰經驗,伯洲雖然有經驗,但是此戰事關重大,難度也高,還是寡人親自來吧!至於英布,寡人另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如此一說蒲俊和蘇岸神情都有些黯淡,在此之前蒲俊一直坐鎮江陵,步兵和水軍作戰經驗比較豐富。至於騎兵則是由英布和蘇岸,尉繚等人親自打造訓練的,蒲俊確實缺少經驗。蘇岸卻到底顯得有些稚嫩,未必是李左車的對手,事關越國成敗的大戰必須要慎重。蘇岸也很清楚,自己未必能夠做好,那份責任可誰都能肩負的的。 「伯洲,倒是你隨寡人出戰……」 聽到尹旭這麼一說,蘇岸頓時激動不已,跟隨越王一同出戰可是大好事一件。 隨即尹旭又低聲道:「至於英布到時候……蒲俊你……」 聽尹旭說完之後,英布、蒲俊和蘇岸幾人都是眼前一亮,越王好謀劃,這是要一石二鳥啊! 第六三〇章烽火求援 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越王七年的六月初,盛夏天氣炎熱,自然而然地讓人有煩躁。 臨淄齊王宮裡,齊王韓信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格外的燥熱,無奈之下只好起身出來走走。 已經懷孕七個月的王后香凝察覺到異常,披上衣服之後,跟了出來,問道:「齊王,怎麼?不舒服嗎?」在齊王宮裡,雖然有很多美人,劉邦當初送的美人以及鄭家之女都在,但是韓信是個專情之人,至始至終都寵愛香凝之人,即便香凝身懷有孕,韓信也願意陪著她。 韓信輕輕搖搖頭:「沒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心情格外的煩躁,心裡面總有些異常的感覺。」 「哦?這……」香凝摸不著不透韓信的心思,輕輕搖搖頭。 韓信沉默道:「總有種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香凝道:「臨淄城內一片平靜,一切都很好啊!想必是處理朝政累了吧,多休息休息才是。」 看到香凝擔憂關切的表情,韓信略微有一絲歉意,說道:「都是寡人不好,讓你擔心了不要多想,好好休息,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香凝輕輕點頭道:「嗯!」說話間手掌輕輕在圓潤的肚皮上輕輕撫摸,洋溢著母愛的幸福笑容。 涼風輕輕吹過,帶走了一些炎熱,韓信心中的煩躁也降低了一點,可是心中總有一死陰影揮之不去。卻總是說不上來。 香凝道:「算了,齊王不要想了,有什麼事情蒯丞相,還有李左車、灌嬰幾位將軍為齊王分憂。還是回去休息吧!」 李左車?聽到香凝說起這個消息的時候,韓信陡然間心念一動,心裡不由地咯登一下,似乎察覺到了這一絲不妙來源於哪裡。李左車這會子正率領兵馬前往中原滎陽對越軍開戰,莫非是那邊要出事情? 韓信心中頓時有些不妙,突然之間他覺得這事情有些草率了。李左車怕不是尹旭的對手,那十萬大軍……韓信心中有些後悔,當初應該應從蒯徹的勸告。謹慎行事才好的…… 可惜現在已經晚了,根本來不及撤回軍隊亦或者是提醒的的李左車,一切都只能聽天由命了。希望李左車能夠更為謹慎,運氣更交一些。不要著了尹旭的道。無功而返都無所謂,只是希望不要損失嚴重…… 思前想後,韓信還是覺得應該給李左車送去提醒,至於是否有用就兩說了,一切都看天意了…… ………………………………………………………… 在此之前。滎陽的情況很緊急,韓信生怕遲則生變,又擔心失去了圍攻越軍的最好機會,因此命李左車全速前進。盡可能地不耽誤。 李左車是個奉命行事的將領,因此路上不敢耽誤。風風火火地就殺向了滎陽。 這一日齊國軍隊來到了廣武山東北側,這裡曾經是楚漢議和的地方。只可惜那以鴻溝為界的議和到頭來不過是個騙局。才到之後天下形勢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廣武山距離滎陽城已經不遠了,當然距離越國軍營也不遠了,李左車來到這裡時候就立即派人想辦法連絡漢軍。並且偵查越軍的動向,組織所謂的合圍作戰。當然了李左車也知道對陣的越王尹旭這樣的人物,必須謹慎行事。因此每到一地,安營紮寨都非常小心,尤其是兵臨廣武山之後,距離越軍已經不遠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可能短兵相接,必須要防備著越國偷襲。 事情的發展不可能單純按照越國的計劃來行動,在齊軍調動的同時,越軍已經開始在行動。一場的大戰注定了要在中原大地上展開,戰爭的結果也必然會大有影響。 …………………………………………………… 李左車這一路過來,可以說都是越國飛影嚴密的監視之下進行的。漢軍每時每刻走到哪裡,都在越軍的掌握之中,儘管李左車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但若是越國有心偷襲,依舊是可以尋找到機會的。 不過尹旭一路上一直沒有動手,他是在等待,等待一個機會。等到齊國大軍靠近滎陽,現在總算是到達指定位置了。 「大王,齊國李左車所部已經抵達廣武山以東二十里,已經紮營休息。」齊國大軍到達的那一刻,蘇岸就及時將消息送了過來。 尹旭淡淡一笑,等待許久的時機送算是到了,廣武山距離滎陽的位置恰到好處。和計劃所需要的一樣,恰到好處,當真是天賜良機。 蘇岸請示道:「大王,是不是可以開始行動了?」 越國大軍已經以逸待勞,養精蓄銳的很久,如今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尹旭輕輕點點頭:「是的,時間正好,安排可都到位了?」 早在半個月之前,越國就已經開始在籌劃和安排這件事情了,到如今已經可以說相當的完整了。 蘇岸回答道:「都已經到位,已經可以開始行動了。」 「很好!」尹旭點頭道:「通知英布和蒲俊,準備開始行動,記住把握時間,每一步恰到好處才能達到預期目標。」 「大王放心,一定會全力以赴的……」眾將領對此很有信心。 尹旭點頭道:「好,那可是行動了。」 ……………………………………………………………………………… 這個夜晚,李左車同樣的煩躁不安,或許是天氣的原因吧,來來回回在中軍大帳裡走動著。隨後走出營帳,四處巡視,見到道出都安然無事才回到營帳之中,卻依舊無法入睡。心中似乎也有種不妙的感覺……不過現在他什麼都不能,只能安靜地待在營帳之中等候消息,探子已經派出去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 沒過多久,李左車便接到信息,似乎也印證了他心中的不安。 「將軍,越軍入夜之中偷襲了成皋,如今正在鏖戰……」探子及時回報,得到了這個消息。 「偷襲成皋?還在鏖戰?」略微思索之後,李左車詢問道:「越國投入多少兵力?戰鬥激烈嗎?」 「至少有好幾萬吧……成皋東門似乎都有些支撐不住了……」齊國探子擔心被越軍抓獲,並不敢太靠近,因此只能得到這樣一些消息。 李左車聽到這個消息,開始有些沉默了,情況該不至於這麼糟糕吧?成皋有周勃親自坐鎮,應該不至於如此…… 對此李左車表現的比較沉著,他認為成皋暫時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可是沒過多久,情況的發展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將軍,成皋方向燃起烽火……」左右將消息稟報的時候,李左車有些震驚。 幾步搶到大帳之外,遠遠便可看見成皋方向三支烽火高高燃起,這正是漢軍相約定的求救信號。 自從越國出現在城下之後,成皋和滎陽之間的聯繫也日益受到威脅,來回傳遞消息已經日漸成為一個嚴峻的問題。漢國又沒有越國飛鴿傳書的手段,為了保證彼此聯繫,在必要的時候加以支援,真正做到互為犄角,他們採用了最古老、最傳統的聯絡方式,那就是烽火傳訊。 烽火傳訊是很古老的一種方式,周幽王時有烽火戲諸侯的典故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戰國秦漢時期更是使用普遍。白日裡以狼煙通訊,晚上則舉火,成皋和滎陽都在中原的平原之上,能夠清楚地觀察到烽火信號,因此兩地之間使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烽火傳訊必然是已經到了問題非常嚴峻的時候才用的,有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的例子在前,誰也不敢輕易使用這東西。尤其是像現在這樣情況危急恩德時候,若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採用的。 現在成皋城頭上燃起了三支烽火,想必情況一定會非常嚴重,若非如此,以周勃的能耐何至於烽火求援…… 「將軍,我們派兵救援吧?」副將見到這種情況,立即建議李左車出兵。 「出兵,現在出兵合適嗎?」李左車不由地有些疑惑。 副將說道:「成皋燃起了烽火,足可見其危急程度,若不及時救援只怕是會有什麼閃失。成皋若是丟失,滎陽可真就是孤城一座了。何況能以打的讓周勃將軍烽火求援,想必越國也投入了不少的兵力,否則根本達不到整個效果。那就說明,越國主力現在已經深陷成皋戰場……想必滎陽那邊已經看到烽火傳訊,也會派出援軍的,若是我們也及時派出援軍,三路大軍聯合,裡應外合,在成皋成皋圍殲越軍不是很好嗎?這可是齊王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李左車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越軍往日是否會對滎陽和成皋發起過如此大規模的進攻?今日何以會突然全軍進攻,聲勢規模都如此強大的?尤其是自己的大軍剛剛到達的時候,就顯得更為巧合了。 一想到越王尹旭的詭計多端,李左車就不得不謹慎一些,可是成皋高燃的烽火足可見情況之危急。大軍已經到來,不出兵救援似乎也不行……。。) 第六三一章好戲開場 越軍確確實實對成皋發起了進攻,只不過規模並不是很大,動用的兵力也不多。 入夜之後,越軍突然對成皋發起襲擊,這讓周勃有些意外。按照之前瞭解的消息推算,齊國大軍差不多已經快到來了,在這個時候越軍突然發起進攻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是越軍確確實實地出兵進攻了,但是規模與氣勢並不大,有些不痛不癢的。但是越軍只要一進攻,就搞的所有人不得安生,心情緊張地進行防禦,難不成越軍如此襲擾就是攪和地漢軍不得安生,是一種疲兵之計? 可是當三支排列好的烽火在成皋城外燃起的時候,周勃突然明白過,越軍的用意是什麼。突然之間,周勃一個心落入了谷底,越軍此招真是惡毒……心中更是無限擔心。越軍點燃的烽火就在成皋城外,從遠處來看就是成皋烽火傳訊…… 這也正是烽火傳訊的一個漏洞,成皋和滎陽之間雖然能清楚地觀察到對方點燃的烽火。但是根本無法因為烽火的位置確定具體的位置,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方向和大概的距離。越國人注意到了這一點,也很好地利用了。 從越軍點燃的烽火數量和排布位置來看,越軍已經準確地瞭解了漢軍之間的約定的烽火訊號。這也算是漢軍的機密,越國人是如何知道的呢?不用多想,自然是漢軍之中出現了奸細,亦或者有將領變節。透漏消息給越國了。 不過此時此刻。根本沒有時間來查證這些事情。只是眼前這烽火傳訊,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越軍今晚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成皋,想必越軍已經在成皋和滎陽之間設下埋伏,等待著漢軍救援……滎陽那邊看見烽火,無法辨明真偽,會認定是成皋在求援。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可能烽火求援的,滎陽那邊肯定會認為自己這邊形勢嚴峻到了極點,衝動之下派兵救援完全是可能的。越軍正在的路上做好準備,等待著滎陽援軍的到來…… 越國是利用了漢軍之間傳訊的漏洞。現在完全是借用了自己的名義來蒙騙滎陽漢軍。可惜現在束手無策,根本做不了什麼。越軍到底埋伏在什麼地方他不知道,虛虛實實的,要是輕易開城出戰。說不定又會被越軍有機可乘,城外本身就有一支越軍存在,這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周勃只是祈禱著,希望滎陽那邊不好受到蒙騙輕易出兵才好。他更多地是把希望寄托在曹參和夏侯嬰身上,希望他們能夠明智一些,千萬要小心才好……夜晚,天氣陰沉著沒有下雨,卻沒有多少風,悶的讓人難受。 儘管悶熱難受,滎陽城頭防守的士兵們卻絲毫不敢掉與輕心。一個個眼睛睜地大大的,唯恐越軍偷襲。 漢軍的士氣並不是很高,因此漢王生死的遮遮掩掩,以及澠池和洛水的兩次重大失利,士氣都受到了重挫。 不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是漢軍士兵,他們就需要聽命行事。尤其是從滎陽城裡抽調出來的那些壯丁,漢軍一在宣揚說只要越軍進城,就會殺人屠城……很多不明就裡的人有些嚇到了,畢竟他們的家人都在滎陽城裡。亦或者劉邦駐蹕在滎陽的這些年。百姓對漢國已經有了認同感和歸屬感…… 正是因為這些微妙的感覺,暫時穩定了漢軍的局面,沒出現什麼大亂子,都按部就班地執行任務。 滎陽城頭上,巡邏的士兵不時地走過。一切都異常的平靜。突然之間,有人驚叫一聲:「快看。那是什麼……」 很多巡邏士兵都轉過身去,遠遠地幾團火光映照在眼睛裡,有人喊道:「火,是烽火……成皋的烽火……」 仔細看去,確確實實是成皋所在的方向,難不成成皋那邊形勢危急,遇到了什麼嚴重問題?漢軍士兵們都都有些驚恐,似乎今夜的成皋,就是明日的滎陽…… 成皋燃起的烽火第一時間被稟報給負責守城的樊噲。樊噲得知消息之後,恨不得立即的率軍出城前去營救。不過他心裡也有分寸,如此大事必須該稟報給王后呂雉知曉才是。還有曹參和夏侯嬰也都該知情,商議對策。 自從越軍兵臨城下之後,漢王府就有一條便捷通道,幾位重臣可以在任何時間由此進王府,方便向王后呂雉稟報並商議重大軍情。 呂雉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樊噲將軍有緊急軍情奏報的消息讓她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來到書房的時候,呂雉見到曹參,夏侯嬰和樊噲都在,心裡頓時咯登一下,不由自主地就有些緊張了,最近這段時間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發生何事?」呂雉語氣略微有些急促地詢問。 「成皋燃起了三支烽火!」樊噲沉聲稟報。 「什麼?」呂雉訝然道:「三支烽火?成皋告急?」 「臣已經去看過了,反確實是成皋方向燃起了烽火,只是情況應該不至於突然如此緊急才是……」夏侯嬰說起來,似乎有些不大相信眼前的事實。 「是啊,周勃在那裡,應該不至於出現在這樣危急的情況才是……」 樊噲道:「不過成皋畢竟只有十二萬人,要守衛四面城牆,萬一要是越軍大規模進攻,告急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越國這段時間一直只是試探性的進攻,怎地今天晚上突然發起大規模進攻呢?聽聞齊軍也該差不多到了,何況晚上的時候,對攻城的一方似乎不是很有利?」曹參表達的自己的不同意見。 夏侯嬰客觀道:「提起了齊國。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當初韓信破臨淄可就是在晚上,挖掘地道進城的。越國未嘗不會依樣葫蘆,何況越軍這段時間只是試探,並未大規模進攻,應該是有所謀劃,有所準備的……」 幾位重臣,你一句我一句的,頓時讓呂雉的心情有些緊張了,如此說來情況只怕是真的有些嚴重。 呂雉說道:「如此說來,真是成皋那邊告急?」 樊噲說道:「應該是的。以周勃將軍的謹慎,不到萬不得已,不至於出此下策。」 「如此說來,成皋的請還真是不妙。沒想到越軍將主要進攻目標放在了成皋,本宮還以為他們會先攻打滎陽的。」呂雉心情沉重地說道。 夏侯嬰道:「成皋對於滎陽而言很重要,若是成皋不在了,滎陽可就危險的了。」 「如此說來的,應該出兵救援成皋才是,滎陽和成皋之間本來就是互為犄角的,兩者缺一不可。」樊噲表達了他自己的意見。 呂雉道:「對,是應該出兵救援,周勃將軍和成皋城池都不能有事……」 「可是現在是晚上,情況尚不明朗。貿然出兵會不會有問題?」曹參相對來說比較謹慎一些,說道:「要不還是等天亮之後,詳細瞭解情況再說吧!」 「我們可以等,可是周勃將軍和成皋城池能等嗎?越軍更加不會停下來等我們的,他們會不斷加快攻城……只怕是天亮的時候,成皋及已經陷落了,那是那樣後果可真就不堪設想了。滎陽就要面臨孤城的局面,即便我們有心救援或者奪回成皋,可就難了。想想當初成皋被楚軍奪走之後,我們奪回去是何其艱難……」當初守衛成皋的就是樊噲。因此他情況比較瞭解,對成皋也似乎有有心感情。更清楚成皋對滎陽的意義,一旦成皋城池有失,局面針灸惡化道無法控制的局面了…… 「可是今晚到處漆黑,萬一要是越國在途中設伏。或者有什麼其他陰謀詭計呢?」曹參對此有些擔憂。 樊噲笑道:「越軍能打的成皋點燃烽火求援,就可見那邊的規模和聲勢。我們在成皋有十二萬人。越軍能打到周勃無法應付,兵力自然不會少,試問一下他們能留下多少兵力來伏擊我們的援軍?只要我們援軍的數量稍微多點,就更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再者,現在對越國而言最重要的是攻城,而不是野戰伏擊……」 呂雉見兩人各執一詞,目光便落到夏侯嬰身上,問道:「夏侯嬰,你覺得呢?」 夏侯嬰遲疑了許久,說道:「成皋不可以不就,不過需要小心一些,尤其是小心越國騎兵的襲擊……」當日澠池的慘痛教訓已經讓他對越國騎兵有些發楚。 「那是自然,有了澠池的前車之鑒就自然要小心,上次越軍生在出其不意,這次我們有了防備,他們想要得逞很難。齊國大軍按理說已經到了,若與我們一同出兵,興許還能與越軍好好打一場,讓他們付出些代價……」 「那此番救援成皋由誰率軍前往?率領多少兵馬呢?」呂雉在軍事方面的見識有限,更多滴還是要倚仗幾位重臣。不過他明白一點,那就是周勃和成皋的意義,沒有了成皋,滎陽城破的速度將會大大增加。 齊國救援的可能性也會下降,沒有了成皋,就沒有了三國聯合圍攻越軍的戰略設想,對齊國也就失去了吸引力。對齊國而言,一個只有一座滎陽城的漢國也沒有多少救援的意義。何況成皋與滎陽之間本身就互為犄角,相互之間可以支援。相當於滎陽外面的一道屏障,一旦失去了滎陽的防禦能力會大大折扣,因此必須要盡量保住。 「不若由夏侯嬰去吧!」樊噲似乎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樊噲性格過於急躁,曹參對他有些不大放心。相比之下,曹參推薦了更為謹慎小心的夏侯嬰。 「我去?」夏侯嬰的表情略微有那麼一絲不情願。 樊噲似乎想要說話,但是呂雉沒給他那個機會,說道:「滕公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你之前與越國交過手,對越軍的一些作戰特點多有瞭解,行軍佈陣想必更加嫻熟,會有好處。」這只是一方面的考慮,呂雉另外也是不想讓樊噲離開,否則滎陽的局勢她就無法完全掌控,局面就會非常不利。對她而言,至少滎陽的兵權要掌控在自己人的手裡。 呂雉和曹參都這麼說,樊噲縱然想要請命也不好說出口,夏侯嬰更加不方面推辭,只要硬著頭髮答應了。 「那率領多少兵馬呢?」 就這一問題,眾人商量半天,覺得有夏侯嬰率領七萬人緊急救援成皋,對於兵力捉襟見肘的滎陽城而言,無法抽調出更多的兵力來。沒有多做停留,夏侯嬰不敢耽擱,立即率軍連夜往成皋趕去…… 見到漢軍出城,守候在滎陽城外多時的一些人消失不見的,他們快馬加鞭離開了……李左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出兵救援。 若是拒不救援,成皋一旦有失,可是難辭其咎。尤其是齊國大軍在如此近的距離內,不出兵救援難免會讓天下人嘲笑。齊國會因此失了道義和信任,這損失可就大了。 成皋對於滎陽,對於殘存的漢國,對於現在的局勢而言都非常重要,自然而然不能輕易出事。因此救援是必須的,儘管李左車心中有些猶豫,總感覺此事過於巧合,心中總隱約有些不對,卻有說不上來。 思前想後,最終決定還是派出三萬兵馬前去救援。不得不說,李左車這是一個謹慎的保守做法。成皋既然點燃的烽火,那麼滎陽那邊肯定會察覺,出兵救援更為可能,因此三萬精銳的齊軍聯合相當數量的漢軍,戰鬥力還是比較強的,或是取勝自然最好不過。 若是越國真有什麼陰謀詭計,所損失的也只不過是三萬人馬而已,自己這邊還剩下七萬,不會傷及根本…… 當來自滎陽和廣武山的兩隻援軍浩浩蕩蕩地開往成皋的時候,越王尹旭早已經得到消息,一場準備許久的大戲即將開場……rs 第六三二章半路伏擊 李左車和夏侯嬰都不敢耽誤,紛紛出兵向成皋趕去。更新最快78xs 越國探子早已經埋伏在周圍,對情況掌控的十分到位,及時地傳遞給越王尹旭。 此時尹旭率領三萬騎兵就在廣武山附近,他的目標正是李左車的十萬齊軍。 可是傳來的消息讓他微微有些失望,齊國竟然只出動了三萬援軍,到底是李左車謹慎,還是太不把越國放在眼裡? 滎陽那邊出動了七萬人馬,這個倒是稍微有些出乎意料,情況與預想的略微有些偏差,既然如此,計劃自然就該適當做出調整。 尹旭叫過蘇岸,吩咐道:「你率領六千騎兵過去支援蒲俊,他以六萬對七萬,兵力顯得有些薄弱,記住速戰速決。」 「你大王這邊呢?」 尹旭道:「寡人這邊還剩下兩萬四千精銳騎兵,對付三萬齊國人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好!」蘇岸立即領命,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尹旭的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因此放心地率領六千騎兵離開。 尹旭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輕輕歎息一聲,對付三萬齊國步兵何須兩萬四千騎兵?之所以留下這麼多人,目的就是為了試探一下李左車,看看李將軍的耐性到底有多好?再布一局也未嘗不可。 李左車下了命令,副將周和率領三萬兵馬匆匆忙忙地向成皋趕去。周和深信成皋危急,因此全速趕路。一刻也不敢耽誤。 可是就在離開的大營二十里,行走到廣武山正南方的時候,突然之間隆隆的馬蹄聲響起。 「不好!」周和對越國騎兵也是有所耳聞的,如此情況發生了什麼。似乎已經可以預料。看來李將軍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難道成皋那邊朕的有詐?可是那高燃的烽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周和已經沒時間去思考,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越國騎兵伏擊。 「列陣,防禦!」周和情急之下,只得下令讓士兵們列陣防禦越國騎兵。 夜晚之中匆匆趕路,齊國大軍形成了一個長條隊列,一時間根本來不及列陣防禦。越國騎兵的進攻速度委實太快。根本沒給他們足夠的反應時間。此時此刻,齊軍的一字長蛇隊伍綿延在道路上足足有兩里長,完全暴露在越國鐵騎面前,處在一種最為危險的形勢下。 越國騎兵充分展示了他們的衝鋒速度。片刻間衝到了眼前,強大的衝擊力迅速將齊軍長長的隊伍衝散為好幾段。分割開來,讓齊軍分裂小陣營,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防禦。齊國大軍的真是瞬間亂了,首尾不能相顧。散亂成一團。 尹旭見到這個機會,哪裡跟放過,立即調動強大的騎兵衝進入,四面衝殺。 夜晚作戰本來就混亂一些。步兵相對於騎兵要弱勢很多。尤其是齊國大軍這樣被人突然偷襲,更是猝不及防。從一開始交手就沒有反擊的機會。完全是處在被動挨打的形勢下。 越國騎兵相對於這個時代其他諸侯國的騎兵更為厲害,馬鐵蹄、馬鐙和高橋馬鞍讓騎兵的穩定性和衝擊力發揮到了最大程度。環首刀強大的砍劈力在交戰之中發揮出強大的作用。殺傷力很大。 越國騎兵迅速出擊,將齊國大軍完全分割,兩萬四千騎兵對三萬步兵,幾乎是一比一的比列。步兵自然而然不是騎兵的對手,來自草原的戰馬將齊軍衝散了七零八落,不時有齊國士兵被踩踏於馬蹄之下,環首刀自上而下的砍劈,無數的人的肢體在鮮血飛濺中斷裂開來,情況相當的慘烈。 很快,齊軍又被衝殺了不成樣子,死傷超過半數。周和試圖整合兵力,衝突包圍。可是兩條腿能逃得過戰馬飛快的馬蹄呢?齊國大軍的死傷正在不斷增多,周和驚駭不已。之前是聽說過越國騎兵的厲害,可是到底厲害道什麼程度卻並不知曉。 直到現在交戰之中,才真正領略到越國騎兵的厲害,不過付出的代價是三萬人經歷修羅地獄的悲慘。現在反擊已經沒有可能,突圍似乎也非常困難,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求援,向大營的李左車求援。 一支齊國軍隊拚死突圍,尹旭遠遠瞧見之後暗自一笑,正合我意。那支齊軍在經歷了千難萬險,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之後,殺出重圍,逃過了越國大軍的追殺,向著李左車答應狂奔而去。他們並不知道若是越國騎兵全力截殺,他們不能有機會逃出去。 越軍廝殺的頻率也在尹旭的適當控制下降低了,這支齊軍還不能完全被消滅,否則用什麼去調動李左車呢?就看看李將軍的心態了,是否捨得三萬部下的性命…… …………………………………………………… 當幾個浴血奮戰,滿臉血污的將士回到軍營的時候,李左車終於知道出事。 越國騎兵在途中設伏,突然發起進攻,周和自然不敵。 「將軍,快些發兵救援了,完了就來不及了。」幾個趕回來求援的士兵呼喊著哀求李左車。 李左車詢問幾句就已經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言而喻,成皋的烽火應該是子虛烏有。他們上當了,至於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還弄不清楚。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一切都是越國的設計。 要麼成皋真的失守了,越國騰出手來打援軍。要麼成皋那邊根本沒事,越國的目標就是援軍。沒想到的是自己第一天到達,就被尹旭盯上了。由此可見,尹旭對齊國援軍的圖謀是早就計劃好的。如果真是如此,就太可怕。 不用想,滎陽那邊可能也被誤導了。不知道呂雉他們會做出什麼應對?怕的就是他們不會像自己這樣謹慎,尤其是關心則亂,輕率地派出兵馬,只怕還是要吃大虧的。唉,這一局又輸給越國了。 此時此刻,橫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難題,就是到底是否出兵救援周和所部? 人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些都是自己的部下,現在正被越軍圍殺。若是不出兵救援,那三萬人馬全軍覆沒是必然的,如何能狠心呢? 可若是救援?自己麾下總共只有十萬人,現在入不過剩下七萬。黑夜之中,無法斷定越軍到底有多少人?而且對方還是精銳騎兵,自己麾下的步兵吃虧是必然的。若是尹旭再有什麼陰謀,甚至連同餘下的這七萬人也會有去無回…… 折損三萬人倒是可以接受,可要將十萬人全部交待在廣武山,可就萬死難辭其咎,根本無法向齊王交待了。 風險著實太大了,李左車陷入了兩難之中。 「李將軍,快些出兵救援吧,不然就完了……」 「求求你了,李將軍,快些救援吧!」 李左車沉吟許久,尹旭布了這麼大的局,難道目標只是三萬齊軍嗎?或許他的胃口更大,或許周和和殘存的士兵就是第二個成皋,一旦出兵只怕損失更加慘重。 看著滿身血污的將士跪伏在腳下哀求的眼神,李左車長出一口,堅定地搖搖頭,轉身離去,留下一個冰冷的轉身。 沒辦法,他必須要為全局考慮,為所有的將士們負責。至於救援,等到天亮之後,如果,如果還有那個必要,再進行吧…… 李左車沒有出兵,尹旭等了許久沒見到援軍到來,不由地有些感慨,失去了一次好機會啊。到底是李牧的孫子,確實有兩下子。 既然李左車沒有出兵,那周和和這些殘餘的齊軍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尹旭大手一揮,越國騎兵毫不客氣對被包圍的負隅頑抗的齊軍發起了最後進攻,完全可以說是一種單方面的屠殺。 李左車的謹慎保住了另外七萬人,尹旭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自然而然就需要給齊國一點的教訓。這三萬人的鮮血就是送給李左車和韓信最好的禮物,也算是給他們一些震懾吧! 至於這一晚,目的已經道道了一辦。餘下的就要看英布和蒲俊的表現了,希望他們能給出一個好消息。 ……………………………………………………… 滎陽派出救援成皋的兵馬由夏侯嬰率領,總共有七萬兵馬,這已經是滎陽可以抽調出最多的兵力。 成皋烽火求援,足可見其危急情況。呂雉清楚成皋對於他們的意義,對成皋也格外的在乎。因此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即派出援軍前去救援。 夏侯嬰被委派這麼一個任務,心裡有點不是很舒坦,不是很想去。但是漢國現在情況緊急,作為跟隨從沛縣開始就跟隨劉邦身邊的重臣,自然也不好推辭。 因此立即率領三萬兵馬出了滎陽城,匆匆忙忙朝著成皋殺了過去。能早到一刻,滎陽的危機就能盡快解除。因此漢軍都心急如焚,匆匆趕路。 而在此時,滎陽和成皋中間,蒲俊早已率領六萬大軍等候在途中,等待著漢軍的到來。就在此時,親兵過來稟報道:「將軍,蘇將軍率領六千騎兵趕來支援。」。。) 第六三三章一環套一環 「伯洲,你怎麼過來了?大王那邊情況如何?」按照既定的計劃,尹旭要率領三萬騎兵對付李左車率領的十萬齊國兵馬。這個時候蘇岸突然率領六千人到來,尹旭那邊的兵力驟然減少,會不會出什麼問題?越王的安全問題,讓李左車有些擔心。 蘇岸擺手道:「不要擔心,齊國之出動了三萬援軍,大王那邊還有兩萬四,足矣應對。反倒是你這麼,滎陽可是出動了七萬人,所以大王讓我過來支援。」 蒲俊放下心來,笑道:「也好,你來的正是時候,有你這六千騎兵,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嘿嘿,今晚就聯手和漢軍玩一場吧!」蘇岸與蒲俊相視一笑,信心滿滿。 …………………………………………………………… 夏侯嬰一路匆匆忙忙趕路,焦急地向著成皋趕去。當然了想起了曹參的忠告,一路上也比較小心。 可是成皋的危機壓在心頭,讓人著急不已,漢軍心裡焦急,巡查和防備十分有限。 成皋和滎陽之間有好幾段路兩邊都是樹林,這樣的路段是最容易發生的伏擊的。因此走到這裡的時候,夏侯嬰小心翼翼地派人探查,許久之後確定沒有問題之後,立即快速前進。 當到達第二處樹林的時候,又是如此。如此兩次,漢軍的戒備心逐漸地被消磨掉了,也許漢軍根本沒有派出伏兵。就如同樊噲說的那樣。越國大軍都在成皋攻城。 因此再次路過樹林的時候。巡查和防備都鬆懈了很多,他們心中都懷著僥倖心理。 可是意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密集了羽箭從道路兩邊的密林裡飛出來,無數的漢軍士兵猝不及防,紛紛中間到底。 夏侯嬰頓時大驚,終究還是大意了。越國有伏筆,那成皋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必伏筆不會太多,否則就不會是簡單的偷襲了,沒事的……夏侯嬰心懷幾分僥倖,不斷地安慰自己。在他看來。問題還不是很嚴重,至少那神秘又可怕的越國騎兵沒有出現。 「加快速度,快些離開樹林……」 可是樹林出口的地方等待他們的不是逃離險境,而是同樣是無數的羽箭和明晃晃地利刃。 掉頭。這是靠後一些的漢軍士兵第一時間的反應,可是隆隆的馬蹄聲在身後響起。夏侯嬰聽到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有些抽搐,騎兵出現了…… 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夜的澠池,完全就是修羅地獄一般,難道今日……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夏侯嬰驚恐不已,只是想要想辦法率軍突圍。 很多漢軍士兵朝著樹林裡衝了過去,或許在密林之中能找到出路。僥倖逃生。 有人成功,但實在是太少。 越軍早已在密林之中做好準備,幾乎不用現身,只需要以發射羽箭就能達到效果。 蒲俊和蘇岸站在陣後,相視笑道:「沒想到這樣簡單,根本就不用費神。」 「還是漢軍太大意了,要是搜查的仔細一些,短兵相機是不可避免的。」蒲俊淡淡說道。 蘇岸笑道:「大王說的不錯,利用了人的心裡,消磨了漢軍的謹慎。」 「好了。兩邊路口好好堵著,估計漢軍該拚死突圍了。」 「好勒!」 夏侯嬰無奈之下,只得在狹窄的地段上,向著兩邊的路口拚死發起突圍。 越國早有不知,拚死抵抗。將漢軍攔在樹林之中,以造成更大的傷害。 夏侯嬰驚恐之下。只想迅速找到出路,早已經殺紅了眼。漢軍沖了很兇猛,越軍的阻截也很賣力,戰鬥是慘烈。 夏侯嬰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可是就在絕望的時候,竟然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 越軍竟然撤離了,緊接著他看到了周勃的臉孔,繼而便暈倒了。 天亮了,廝殺也停止了。 一夜之間,齊軍死傷了三萬,漢軍戰死四萬,餘下的三萬人多多少少也都或輕或重地受傷了。 其實,一切都是越國的周全謀劃。 自從齊國援軍趕來的時候,尹旭就動了這個心思,想要攻克滎陽和成皋絕非一朝一夕可行。當然了攻破城池是遲早的事情,對此他完全有信心。但是若是有援軍存在,事情就有些麻煩了。尤其是現在,佈置和謀劃尚未完全到位的時候,齊梁兩國的援軍到來更為糟糕。 因此尹旭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先圍點打援,先將齊軍擋於門外,再消磨漢軍守軍的實力。飛影在滎陽可以說是無孔不入,他們成功從一位倒戈的將領那裡得到了成皋和滎陽之間約定的烽火傳訊信號。 落後的信息傳遞讓尹旭找到了機會,找了可以利用的漏洞。因此派出少量的兵馬確確實實地襲擊成皋,在這一點上迷惑滎陽和齊軍。他們知道越軍襲擊成皋了,有了這個基礎,當成皋求援的時候他們將更容易相信。 於是乎越軍在成皋城外按照漢軍的約定點燃了烽火,讓滎陽和廣武山的齊軍誤會。尹旭的目標也正是兩路援軍,由他自己率領三萬騎兵伏擊李左車,可惜李左車謹慎,只成功伏擊了三萬人,略微有些遺憾。 至於另外一路,則是由蒲俊率領,在滎陽和成皋之間設伏,襲擊從成皋出來的援軍。本來也可以基本做到全殲援軍的,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成皋的周勃突然殺出前去救援。 說起來也有些無可奈何,襲擊成皋是英布在做,達到目的之後他就迅速撤回越軍大營守衛。尹旭擔心漢軍之中會有人想到,從而端了自己的老窩。而英布手下的人馬也確實太少,萬一周勃回過神來,出聲圍剿也會比較麻煩了。 見到越軍退去,周勃更為擔心援軍受到伏擊,因此大膽出擊救援。沒想到就是這麼一點冒險的行為,救了夏侯嬰和那些倖存的漢軍。 不過越軍的已經取得了很好的戰果,至少讓滎陽和成皋的漢軍亂成一團,齊軍更是損失慘重,受到震懾。至於那個傳說中的合圍越軍計劃更成了無稽之談…… 就在漢軍一片愁雲慘淡的時候,越王尹旭也已經開始了下一步的計劃,一環套一環正是越國的風格。 第六三四章只是開始 李左車很謹慎,忍痛沒有出兵救援,熬過了一夜,終於等到天亮。 周和和那三萬齊國將士早已經成為刀下鬼魂,接到消息的時候,李左車胸口如遭重擊,頹然坐倒在地。 那幾個逃回來報訊的士兵都是周和的親兵,他們得到將軍戰死的時候,心裡很不是滋味。同時也都恨恨地看著李左車,在他們看來,周和之所以全軍覆沒,是因為李左車不願意及時救援。 「都是你,你拒不救援……」 「李左車排除異己,拒不救援,害死了周將軍……」 「我們要向齊王和蒯丞相告狀伸冤……」 各種不理解和謾罵指責迅速撲來,李左車欲哭無淚,很是無奈。將士們的心情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以無心去處置幾個忠心耿耿的親兵。 不過上天並未打算讓他蒙冤太久,滎陽七萬援軍遭遇伏擊,死傷四五萬人的消息傳來之後,那些懷疑李左車的周和親兵立即住口了。 事實很清楚地告訴他們,昨晚根本就是越國的伏擊援軍的計策。若是李左車輕易派兵前去救援,結果可能完全一樣,會和周和的下場如出一轍。很多人都讚歎李左車英明,洞悉到了越國的用意,避免了損失…… 那些之前叫囂的士兵頓時默不出聲了,一個個都處在驚恐之中。不能說,他們有些太小瞧了李將軍的肚量,李左車根本不打算和他們計較。 他更多地還是一種沮喪,哪裡有什麼英明,倒是真的英明就該從一開始就發現越國的陰謀詭計,避免那三萬人的損失。可是終究還是棋差一招,還是上了越國的當,有負齊王厚望,有負將士們的信任。 三萬人的損失對齊國到不是什麼特別嚴重的情況,但是長此以往下去,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昨夜的失敗。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所謂合圍越國的計劃徹底失敗,準確地說應該是從未開始就結束了。 滎陽和成皋的漢軍防禦力量也在一定程度被削弱,最嚴重的後果。還是漢軍的士氣與自信心受到了嚴重打擊。自此之後,提起越國大軍,恐怕漢軍就會有種不由自主的畏懼吧! 至於齊國……目前只剩下這七萬兵力,想要具體參與戰事似乎有些薄弱了。而且越王尹旭不按常理出牌。神鬼莫測的手段,讓李左車有些無所適從,他不敢保證繼續留在廣武山會很安全,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著了越軍的道。 若是進入滎陽或者成皋城內,那出兵的根本性質也將會發生改變。起到的效果也將會反非常有限。依舊是困獸猶斗的結果。繼續留下來自然是不可能,在李左車看來,若是齊軍不走。只怕尹旭下一個要著重對付的就會使自己和麾下了七萬將士了。 「可若是就這麼走了,似乎對天下,對齊王韓信都難以交待。」李左車很是為難,只是命受麾下的將士嚴密防守,不留下絲毫的隱患,唯恐稍有失誤就給越國以可乘之機。然後再從長計議。 就在李左車為難的時候。臨淄那邊傳來了齊王韓信的詔命,是提醒李左車不要中了越國的計。韓信表明,若是不敵或者有為難之事,盡可能地保全自己,必須要的時候撤回即可。正是因此,前來救援漢國的李左車所部在廣武山駐紮了幾日之後。便撤退離開了。至於那些所謂的面子,以及其他的無關緊要的東西。李左車全然不在乎。 齊國大軍西進時經過了梁國,東去的時候也經過了梁國。 對於齊國的退兵。梁王彭宇而感到的一種慶幸,同時也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慶幸的是,齊軍出擊瞬間被折損了三萬,此戰要是自己也參與,受損失的可就是自己了。 悲哀的是齊軍竟然如此輕易的戰敗了,越軍到底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齊軍戰敗撤退,那就證明漢國已經支撐不多多久,畢竟只有兩座殘存的城池,越軍破城是遲早的事情。接下來越國大軍將會直接面向大梁,尹旭胸懷一統天下之志,自然不可能容他梁國有一絲一毫的喘息之機。 到了那個時候……梁軍如何會是越軍的對手呢?即便是求援,唯一的援軍也只有齊國。可是在彭越眼裡,齊國本身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雖說最後是齊越兩國爭雄的局面,但是彭越顯然更看好越國。 即便是求援了,韓信能幫助自己保住國土嗎?對此彭越並不樂觀,漢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齊軍還不是灰溜溜地走了。那麼到時候梁國該怎麼辦?負隅頑抗,城破人亡?有那個意義嗎?亦或者……彭越輕輕搖搖頭,黯然歎道:「難道就只有那一條路可走嗎……李左車就這樣走了,接到消息的時候,滎陽城更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陰影。 漢王府,呂雉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儘管她很想振作起來,但一連竄的失敗讓他看不到一絲希望。她現在開始有些明白丈夫劉邦當時的心境了,無可奈何,得過且過,或者說是破罐子破摔。 困守兩座孤城,本來互為犄角,相互救援本來是很好的事情。可是現在卻成了一個漏洞,準確地說還是他們直接溝通不暢,傳訊約定洩露的緣故。越國只不過用了幾堆火就迷惑了他們,烽火傳訊的漏洞被很好地利用了。 可憐他們竟然都沒看出其中的門道,或者這就是所謂思維定勢的緣故吧!都輕率地認為,烽火就是成皋周勃點燃的,輕率地派出援軍出城,最終被越軍所伏擊。 好在周勃反應快,及時趕到救援,也多虧了越國兵力不足,無法牽制好成皋,才給了夏侯嬰一點的機會。周勃本來是想要去打越國大營的,但是英布已經先一步率軍回去防禦,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而對他們更為重要的還是自己的袍澤,因此周勃及時趕過來救援,幸好他趕到的比較及時,救了夏侯嬰一名。 再次死裡逃生,夏侯嬰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兩次經歷修羅地獄般的慘烈,對人的精神一種絕對的折磨和考驗。 越國實在太可怕了,這個念頭在夏侯嬰腦海之中許久,一直揮之不去。 周勃救他之後便回成皋去了,那處還需要周勃親自坐鎮。至於夏侯嬰,則是灰溜溜地回到了滎陽。 見到夏侯嬰慘敗的狀況之後,呂雉和樊噲震驚不已,更多地還是自責。若不是他們堅持讓夏侯嬰前去救援,也不至於會有這樣的結果。曹參才是最為難受的,明明已經預見到一些危險,可是沒有堅持,最終的妥協,導致了這樣悲慘的結果。 不過是一場鬧劇,漢國白白付出了數萬將士的生命…… 「王后,事已至此,也就不要懊惱了,損失了四五萬軍隊,不會傷及根本。」樊噲見到呂雉半死不活,失落不已的表情,輕聲勸慰。 不傷及根本,說的多好啊!滎陽城裡還有二十萬軍隊似乎確實沒有傷及根本。可是每次這樣消耗一點,逐漸下去,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尤其是在士氣方面的打擊,越國尚未攻城,已經對漢軍造成了如此嚴重的打擊。最致命的還是士氣打擊,昨晚倖存的漢軍士兵回來說,都有一種做惡夢的感覺,可以說是在鬼門關打了一個轉。 談及越軍色變,已經成為普遍現象。這些士兵將情況將城內的守軍描述之後,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開始在城內蔓延,讓人驚恐不已。這種「謠言」的傳播很迅速,即便是漢軍將領們有意想要控制,卻根本壓制不住。越是彈壓,就越描越黑,漢軍將士們就更覺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一種恐「越」的的氣氛已經開始在滎陽城裡蔓延,已經造成了一種恐慌。 對漢軍的守城造成了很嚴重的壓力,事情到了很嚴重的地步…… 「事已至此,後悔已經沒辦法,我們小防備就是了……」 「周勃將軍說了,下面的行動必須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千萬再不要被越國所欺騙……」夏侯嬰轉達了周勃的交代,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 呂雉輕輕點頭道:「對,形勢已經不容許我們再犯錯誤了,必須要小心謹慎……」對於他們而言,還有一個指望,那就是齊梁兩國援軍。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更嚴峻的事情發生了,呂雉等人接到消息。那日齊軍見到成皋危急之後也派兵救援,結果遭到漢軍騎兵伏擊,死傷三萬。如今齊將李左車謹慎起見,已經率軍返回…… 齊國援軍走了,接到這樣的消息,呂雉等人頓時大驚色變。援軍對他們而來似乎是最後的指望,卻沒想到齊國最終還是棄他們而去,現在似乎外圍的希望全部破滅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至於梁王彭越,根本沒有什麼指望…… 呂雉心力交瘁,失望不已,不過這才僅僅是個開始,真正惱火的事情還在後面…… 第六三五章局面失控 成皋救援遭遇伏擊的事實對漢軍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最快更新 軍心受到很大程度的震撼,讓漢軍將士對未來無比的迷茫和惶恐。這個時候他們需要有人出面來指引他們,帶領他們走出困境,最好的人選無疑就是漢王劉邦。 可是漢王到底在哪裡呢?滎陽城裡謠言滿天飛,讓人們充滿了懷疑。 而所謂的漢王不過幾次遠遠此出現在城樓上,沒有人近距離地見過漢王。劉邦或許真的死了,滎陽城裡的居民都如此猜測。 呂雉幾次想要公開劉邦的死訊,卻又猶豫了,加之情勢緊急,著實找不到一個宣佈消息的機會。以至於這種猜疑不斷發酵,一旦發酵到了一個程度,爆發的的效果就會驚天動地。 尤其是漢軍遭遇慘敗,漢軍將士的士氣遭到前所未有打擊的時候,就更加渴望強有力的漢王出現,能夠幫助他們渡過難關。於是乎大批的軍民聚集到了漢王府門口,要求漢王劉邦出來見他們。最初的時候人並不是很多,可是在有人特意的推波助瀾之後,漢王府門口的人越來越多,很快的已經聚集了差不多萬人。 規模大,影響也就大,很快這件事情受到了整個滎陽城的關注。劉邦到底是生死是死,這件所有人都關注的事情需要一個答案。 王府裡,呂雉著急不已。 除了最初的時候。需要秘不發喪。掩飾劉邦的死訊來掌控形勢。在此之後,劉邦到底是生是死,影響根本不是那麼大。但是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有些身不由己了,後遺症就顯露出來了。 呂雉很清楚,劉邦的死訊瞞不了多久,可是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公告機會,以至於釀成了今日的局面。尤其是眼下這個當口,已經被越軍的連環計策弄的焦頭爛額,哪裡有時間來顧及這些。 矛盾沒有解決。終究是要爆發的,只可惜爆發的時機讓人惱火不已。 呂雉急忙道:「快,快些去找紀信來……」 紀信詐帝的戲碼已經上演了很久了,呂雉似乎還想來這麼一招先應付眼前的危機。 可是左右的稟報卻讓她失望了:「紀信將軍昨晚回家探望母親。一直沒有回來,已經派人去請了,可是沒找到人……」 「沒找到人,什麼叫沒找到人?」呂雉已經有急怒之下,語氣很是嚴厲。 「紀將軍家人說他已經來王府值守了,可是並未見到人,似乎是失蹤了……」 「失蹤?」呂雉一聽頓時感到不妙,紀信在這個時候始終,情況就變的非常的不妙。而且也不會是無緣無故地發生,到底是機信自己生出二心自己離開了。還是被他人所控制……聯想到今日發生的事情,呂雉已經想到,事情應該是他人蓄意安排的。 「王后,還是公佈漢王駕崩的消息吧,即便是找到了紀信也沒有什麼用。」曹參及時地趕到了王府,這樣嚴峻的局面,他必須要來幫助呂雉處理狀況。 「今日的事情顯然是有人蓄意而為,不近距離見到漢王本人,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可是一旦公佈,軍心會不會立即大亂呢?」呂雉對此很是擔心。 曹參輕輕搖頭道。無奈苦笑道:「現在不管是說還是不說結果都一樣,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還不如將消息公佈出去,引發將士們的惻隱之心,讓他們記起漢王昔日的恩情,有道是哀兵必勝。看能不能刺激一下將士們的士氣……」 「真的可以嗎?」;呂雉還是將信將疑。 曹參道:「此事十有是越國人做的,他們的目的不就是亂我軍心嗎?既然如此。不如隨了他們的願!」 事已至此,怎麼辦都是個死,還不如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闖出一線生機來…… ……………………………………………………………… 漢王后呂雉思索良久之後,終於公開露面,表示漢王遇刺之後病重而亡了。是擔其他諸侯對漢國臣民有傷害,因此才囑咐秘不發喪,從而威懾越軍的。當然了,劉邦的死亡時間則被說成了是最近幾天,否則之前的公開露面就要出問題了。 隨後宣佈公開設立靈堂,請眾人前來弔唁漢王……同時宣佈漢太子劉盈正式即位,為新任漢王…… 雖然大部分人已經預料到漢王劉邦死亡,但是沒想到具體會是怎麼回事。可是當消息宣佈之後,才發現實際影響遠遠比預想的到重大。 呂雉發表消息之後,一直觀察著滎陽軍民的表現。 沒有預想到的漫天的嚎哭聲,只有少部分一直跟隨劉邦身邊的將士象徵性上去哭泣。其他的居民都難掩失望,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他們並不是關心劉邦的生死,今日前來不過是探查一下情況。當聽到確切的答覆之後,就已經做出了不離十的判斷。 看到這一幕,呂雉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得民心者的天下,軍民對於劉邦的死訊沒有太多的悲傷,反而是依舊我行我素……足可見滎陽城裡的百姓已經對漢國不抱什麼希望,漢國……滎陽還能夠堅持幾天呢? 曹參也是臉色煞白,在他看來,漢國之內對劉邦尊敬和欣賞的人不在少數。劉邦的死應該能引起一部分的共鳴,激發士兵對劉邦最後一絲愛戴和勇氣。從而製造出一點哀兵的氛圍來,好對眼下的局勢起到一絲作用。 可是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當真讓人失望到了極點。不過他也清楚,沒有什麼理由去責怪別人。都是為了生存,為了生活罷了…… 更為重要的是,眼下的局勢到底該怎麼辦。軍心受到了致命打擊已經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按照這個情況繼續發展下去。不等越軍前來進攻,滎陽城裡只怕就要發生內亂了,所以必須要想辦法控制局勢才好。 儘管呂雉和曹參想的很好,但是很多時候,事情一旦發生了,往往就會出乎意料,想要控制可就不容易了。 第六三六章佈置到位 李左車回來了,帶著七萬軍隊,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臨淄。訪問下載txt小說出乎意料,七萬韓信並沒有不滿和責怪,而是長舒一口氣,似乎對結果很是欣慰。 那個夜晚的輾轉反側,讓韓信意識到此番倉促的救援存在太多問題,李左車和那十萬軍隊很可能會出問題。儘管他事後已經及時提醒李左車了,但是他依舊擔心產生嚴重後果,這些日子可以說一直是提心吊膽。 直到李左車回來,他才稍稍放下心來。至於那折損的三萬軍隊,雖然可惜,但韓信也沒當一回事。尤其是聽李左車講過當時的情況之後,真是後怕的嚇出一聲冷汗來,雖說是吃了寫虧,好在李左車比較理智,最終沒有釀成大禍,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李左車的無功而返也讓韓信清楚地意識到,越國的強大與厲害之處。漢國的敗亡已經成為必然,已經救不了了,接下來越國大軍的兵鋒就該向著齊國了。如何抵抵禦尹旭的到來,成為一件麻煩事,韓信陡然間趕到壓力巨大。 至於滎陽那邊,想必離城破已經不遠了。 那麼齊國也該開始做準備了…… ……………………………………………………………… 當局面完全失控的時候,呂雉和曹參才真的慌了神,他們才清楚地意識到,情況遠比想像的糟糕。 呂雉悔不當初。要是早點將劉邦的死訊公佈出去。情況或許會好一些。畢竟之前更為平穩,不像是現在這個當口,太過危急。 劉邦的死訊無疑是雪上加霜,沒有多少人相信,在這個危急時刻,呂雉和劉盈孤兒寡母可以帶領漢國走出困境。沒有了劉邦,漢國完全可以說是群龍無首,情況相當的嚴峻。 如此一來,那些搖擺不定的官員將領不再猶豫,事實已經讓他們做出了最好的選擇。主少國疑。敗局已定,沒有人可以力挽狂瀾。這樣的漢國繼續守候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尤其是滎陽城裡活躍著一支力量,不斷在在各位重臣將領府上做遊說。負隅頑抗是死路一條。先行歸附將來可以論功行賞,投資這種事情誰都會做。很多漢國官員和將來已經暗中歸附了越王尹旭。 也是正式通過這些人,尹旭才知曉了成皋和滎陽之間的傳訊暗號,從而成功以此誘惑滎陽漢軍和齊國援軍,上演了一幕漂亮的圍點打援妙計。當然了,尹旭所需要的不只是這一點,這些人所起到的作作用很大。 劉邦的死訊猶如之重磅的深水炸彈,在滎陽城裡引起了軒然大波。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漢軍的士氣正在下降,已經是大不如前了。滎陽城裡正是人心惶惶。幾乎就要亂套了。如此情況之下,要保證城防不出問題,就必須要盡可能地彈壓。 這些日子,樊噲每日都持劍在城內巡視,遇到不盡職盡責的輕則呵斥,重則鞭打,是不是地斬殺幾個人,以正兵法。 殺雞禁猴確實是一招,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長此以往下去。指揮使得其反。很快漢軍之中出現的逃兵現象,有人隱藏到了滎陽城中,有人出城投奔了越軍,抑或是逃亡他處。出現這樣的情況,讓漢國上層很是震驚。若是有人趁著這個機會與越軍裡應外合該當如何是好? 樊噲因此特意加強了對城防的巡視。不過根本不能改變問題,因為漢軍的逃亡和士氣低落。故意的消極怠工,滎陽的城防問題越來越大。首先一個就是兵力的問題,在此後的幾次越軍進攻之中,立即顯得有些不足。 四面城防的守衛勉強可以應付越軍的進攻,但是沒有機動兵力,若是越軍主攻哪一方,出現問題之後後果不堪設想。之前援軍被伏擊的影響逐漸地顯露出來,對漢國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 兵力不足成為就成為一個顯著問題,亟待解決。無可奈何之下,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繼續抽調壯丁。 這就形成了一個非常矛盾的問題,之前逃亡的士兵之中有很多就是之前的滎陽壯丁。這些人的戰鬥力和經驗都十分有限,很多人都受不了壓力離開了。這個時候漢軍再次抽調壯丁,無疑是滎陽城內的居民天怒人怨,是滎陽城內本來就嚴峻的情況雪上加霜。 漢軍的做法也無疑是滎陽城內的情況更加複雜,更加糟糕,一股暗流不知不覺間也開始湧動。 鄭家是滎陽城內的大戶,在此之前,滎陽屬於二流城池,不受重視。鄭家雖然是大戶,但是地位和實力都十分有限。 自從漢王劉邦駐蹕滎陽之後,鄭家作為滎陽第一大戶,地位和作用越發的重要。在此之前,除了那個外來戶范家之外,鄭家在滎陽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的,因為漢王劉邦需要他們穩定形勢。 鄭家也趁著形勢盡快發展,擴大自身實力,在範文軻離開被殺之後,已經成為首屈一指的大族。尤其是在此之前,漢王劉邦為齊王韓信選的賜婚對象就是鄭家女,只可惜韓信不給面子,最終鄭家女只得到一個婦人的位份,而且還是有名無實的。 不過這已經是很好的局面了,鄭家也於漢齊兩國關係密切。但是現在形勢完全不一樣了,漢國即將滅亡,越國大軍兵臨城下,鄭家對自己的前途感到非常的渺茫。 畢竟他們之前與漢王劉邦的關係太過密切,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漢國滅亡,鄭家似乎也不會有好結果。對他們而言,或許離開滎陽,前往齊國是個不錯的選擇。不管怎麼說,他們也與齊王韓信有外戚關係,多少可以得到一點庇護。 可是滎陽完全城了一座孤城,被圍困的水洩不通。要是只有一兩日個人,想辦法離開還有些可能,可是對鄭家而言,如此龐大的家族想要撤離完全是不可能的。目前的局勢對鄭家而言十分不利,這讓鄭家上下很是憂慮。 尤其是鄭家家主鄭明,最終這段時間的思想壓力可不小,每日都及時關注著滎陽城裡的最新消息。同時也思索著想辦法,看看怎樣能保住鄭家基業,使家族得以延續和發展。 眼下最明智的選擇無疑是效忠越國,可是城門被死死封住,如何才能與越軍取得聯繫?即便是取得聯繫,越國是否理睬還是個問題。畢竟鄭家與漢王關係太過密切,只是沒想到事情發展有些出乎意料,漢國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到底是眼光問題,還是運氣不佳,誰也說清楚。 就在鄭明苦惱的時候,有平時相熟的大戶人家牽線搭橋,聯繫上了越國飛影。 飛影很多成員早早地就被安排進了滎陽城,就是為今時今日的事情做準備。功夫不負有心人,如今全都起到了作用。 當飛影成員手持越王信物出現在鄭家時,鄭明的心情有些激動,但是人老成精他做了極好的掩飾,詢問越國密使的來意。 飛影成員明確表示,滎陽不保,希望的鄭家能夠棄暗投明。如果可以幫助越軍拿下滎陽城,越王將會給予厚賞。 對此,鄭明自然是興奮異常。若是這個時候可以和越王尹旭搭上線,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幫助破城,對鄭家而言並不是什麼太苦難的事情。倒是獲取的收益,對鄭家而言無疑是救命的。可以不家破人亡,還能獲得獎賞和發展,這樣的事情誰會拒絕呢? 飛影成員明確表示,鄭家不必立即答覆,可以考慮之後再做答覆。這樣做是很人性化的,畢竟鄭家這樣大的家族,成員之間相互協調商量都是需要時間的,因此並不著急。 當鄭明對家族核心成員道出此事之後,大部分人表示贊成,唯有一人有些不大贊成。那就是鄭明的弟弟鄭克,其孫女都是齊王韓信的孫女,他一直主張前去齊國投奔韓信。對他而言,若是鄭家歸附了越國,由於自己的身份原因,將來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因此想要一條道走到黑,只可惜只有他一個人反對,自然是無濟於事。少數服從多數,最終鄭家家主鄭明還是拍板決定,歸附越王尹旭,幫助越國破城。 唯有破城,這樣大功一件,才能保障將來在越國掌控下的滎陽和中原獲得較高地位。鄭家在回復飛影的同時,已經開始做好準備。 飛影在滎陽城內的行動十分順利,這一切重要的現象與信息都被記錄下來,一隻隻鴿子飛過滎陽城牆,將消息送到了城外的越軍大營。 …………………………………………………………………… 越軍大營,中軍大帳。 「李左車走了,彭越很知趣地沒有動作,滎陽城裡的情況對我們也很有利,是時候該結束了。」尹旭看著手中飛影最新的奏報,輕聲感歎。對漢作戰已經快半年時間了,是時候該盡快結束才好。 「大王,佈置都已經到位了?」蘇岸驚喜地問道。。。) 第六三七章城門大開 只是蘇岸,其他的越國將來同樣有這樣一個疑問。自從那日伏擊漢國援軍之後,越王尹旭便下令按兵不動。 大家都很清楚,越王向來都是謀而後動的。一定是謀劃什麼計策,高級將領們多少都有些瞭解,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因此,當尹旭這麼說的時候,眾人的心情都很是激動。 尹旭點頭道:「做好準備吧,破城就在今晚……」 眾人聽到越王這麼一說,心情頓時激動不已,這可以說是他們所有人的心聲和願望。 「你都回軍營做好準備,隨時等候命令!」尹旭吩咐一句,他需要再仔細看看飛影送來的消息,然後做出一個完整的判斷和周詳的計劃,之後再下達命令。 越國軍營,兵馬秘密調動,一場大戰即將開啟。 ………………………………………………………… 鄭家作為滎陽城的第一大族,在此之前又一直和漢王府關係密切,這抽調壯丁守城的事情自然就得好好配合。不僅僅是壯丁,在此之前鄭家就有子弟進入漢軍之中,做到了偏將裨將的位置。本來鄭家是希望這些子弟在漢軍之中謀求高位,從而有利於家族發展。 現在,為了相同的目的,需要他們做另外一些事情。這些鄭家子弟將領都心裡有數,他們對越軍和當前現狀很瞭解,心裡本來就已經有所偏頗了。現在這些選擇與家族利益掛鉤,該如何選擇就更加的顯而易見了。 越國飛影之所以找到鄭家,鄭明之所以那麼信誓旦旦地答應下來,自然是有所依據的。他們的依據就是鄭家的子弟鄭林如今已經是一名偏將,這也就罷了,如今他還負責守衛滎陽的南門,當然只是前半夜的十幾個時辰。 儘管只是如此,鄭林在滎陽城防之中算不上高級將領,地位甚至是作用都很是一般。可是當處在特點的時期,被特定的人群關注著之後。其作用和價值就無限上升。 兩日之前,當滎陽南門一帶的壯丁數量減少之後,急需要補充兵力。可是抽調的壯丁和心來的兵士根本不願意前來。畢竟幾座城門將會是越軍率先攻打的對象,傷亡必然更為慘重。因此沒有多少人願意衝在最前面,兵力一直有些缺少。 老兵都不願意到的地方,新兵更加受不了。最新抽調來的壯丁壓根沒有經過訓練。更不願意前往那等地方。正在眾人為此苦惱時,鄭林解決了辦法,他在家族之中動員了多位家人前來參與守城。 其中巨大多數都留在了南門,由他帶領著軍隊守衛滎陽城。好不哭張地說,在一天的某個時段。滎陽南門完全是姓鄭的。正是因此越國飛影才找到了鄭家,而漢軍方面因為鄭家和漢王之間關係密切,似乎也不認為鄭家會有二心,亦或者是工作的失誤…… 這一天鄭林接到了家主的通知,他自然是心中有數。越國飛影也在密切關注著,此事從頭至尾都是他們在策劃,他們需要驗證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計策是否能夠實現。 當夜晚來臨之後。滎陽南門的城頭烽火通明。很多的士兵都盯著炎熱和蚊蟲叮咬站崗防守。鄭林本想有意調動他們離開,可是那樣做著實太過明顯,若是引起了樊噲、曹參等人的猜疑,影響了大事可就不好了。 再說這種時候做事情自然是最直截了當才是最好的,於是乎很多不屬於鄭家的漢軍崗哨被殺。很多人死的時候都沒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便做了刀下冤魂。有的人察覺到了他們的偏將有問題,可是想要示警已經來不及…… 當天色完全陰沉之後。滎陽南門完全屬於鄭家。鄭林不敢耽擱,立即下令打開城門。夜長夢多。越是猶豫,越容易出問題。因此當機立斷是最好的辦法。於是乎滎陽的南大門緩緩地打開了。 …………………………………………………………………… 就在滎陽南門打開之前,越軍已經在滎陽城外佈置好了,等待的就是大門開啟的那一刻。 尤其是尹旭,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扇厚重的大門。滎陽城強攻也是可以破城的,但是那樣傷亡是必然的,他不想越軍士兵因此付出太多不必要的傷亡。何況強攻搶來就不是越軍的習慣,如何智取才是上上之舉,兵不血刃方未最佳。 最堅固的堡壘需要從內部去打破,尹旭一直堅信這一道理。之所以之前高出一個誘敵之計,伏擊了齊國援軍和漢軍,目的就在於肅清滎陽外圍的救援力量,從而保證計策的實施。最主要的還是為滎陽施加壓力,只有如此,滎陽城裡那些搖擺不定的人知道該如何選擇。 幸運的是尹旭成功了,正是因此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歸降越國才是唯一的出路。即便是鄭家這樣與漢國有著密切關係的大家族也不例外,為越軍破城創造了可能。 當飛影傳來訊息,說服鄭家的時候,尹旭意識到機會來了。但是是否一定成功成功還是個未知數。鄭家變卦,沒有機會實施,或者被漢軍上層發現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一顆心依舊懸在半空,很不是滋味。 直到此時此刻,滎陽南門打開的那一刻,尹旭懸著的心總算是可以放心了。鄭家兌現了他們的承諾,也就意味著滎陽已經在越軍的掌控之中。 尹旭大手一揮,越國一隊騎兵以最快的速度朝滎陽南門飛奔而去。他們的任務是第一時間佔領南門,保證城門控制在自己手中。再者,也是一種試探,險要搞清楚具體情況。不排除鄭家與漢軍聯合設下埋伏的可能,任何時候都不能被勝利沖昏頭腦,尹旭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功,謹慎也是非常重要的。 一番驗證之後,確定下來,沒有問題,確確實實是鄭家歸附,南門已經掌控在越軍手中。 滎陽城門大開,尹旭再不猶豫,立即率軍殺了進入,破城之後少不得一番血戰……。。) 第六三八章滎陽告破 樊噲勞累了一天,剛剛打算躺下休息片刻,便被親兵驚醒了。 南門告破,越軍已經殺進城來。 接到這樣的消息,樊噲驚恐的有些站不穩。 片刻的遲疑之後,只聽見樊噲大吼道:「走,快些隨本將軍禦敵……」 親兵搖頭道:「將軍,來不及,南城已經失守,越軍已經進城,擋不住了。」 就在此時,丞相曹參及時趕到了樊噲的指揮所,顯然他也是接到消息,匆匆而來。 「丞相,該當如何?」樊噲已經著急的六神無主。 曹參已經知曉事情的嚴重程度,當即沉吟道:「我率軍去抵禦越軍,你去王宮帶著王后和太子突圍……去和周勃匯合,撤往齊國……」 慌亂之中,曹參就理出了這麼點頭緒,做出了應急安排。 「好!」樊噲答應一聲,匆匆忙忙去了。 曹參毫不猶豫,立即率軍兵馬前去迎戰越軍,南門已經失守,更多地已經演變為巷戰。曹參很清楚,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滎陽已經守不住了。但必須盡可能地拖延,為樊噲爭取時間,讓他掩護呂雉和劉盈突圍逃走。 樊噲匆匆忙忙趕到王宮,呂雉已經被外面的喊殺聲驚醒,劉盈和魯元似乎有些害怕,躲進了母親懷中。 「樊將軍,情況如何?」見到樊噲進來,呂雉急忙詢問。 樊噲道:「鄭家變節。大開南門向越國投降。越軍已經進城了。」 「什麼?」呂雉立足未穩,幾乎就要暈倒。 「母親,母親,你怎麼了?」劉盈尚不知事,只記得關心母親。 呂雉面如死灰,兩隻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的驚恐,南門失陷,滎陽城也就告破了。初時她只是以為越軍夜襲攻城,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嚴重的結果。 突然間,呂雉似乎什麼也不知道。滎陽城破意味著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呂雉頹然倒在地上,沉重的打擊讓她無所適從…… 樊噲急忙道:「王后,末將護送你和太子突圍吧!」 「突圍?能去哪裡?」呂雉冷笑一聲。滎陽城防似乎就是她最後的心理防線,一旦被攻克,一切的信念全都崩塌了。 樊噲道:「去找周勃,最不濟我們可以去齊國投奔韓信……」 「滎陽城破,成皋又能好到哪裡去?去齊國就少不得寄人籬下……」呂雉默默說道,心中恨不是滋味。 樊噲道:「留在滎陽是死路一條,唯有突圍才有一線生機啊!」 「可是那樣活著有意思嗎?」呂雉反問一句,眼神之中似乎還帶著幾分孤傲。 樊噲大為著急,都火燒眉毛了大姨姐還在這清高,真是惱火。 「王后。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太子想想不是?太子還不到十歲,你就忍心看著他葬身滎陽嗎?」情急之下,樊噲想到了劉盈,這應該是呂雉唯一的軟肋吧! 果然,呂雉俯身看看兒子,心中的母愛被激發出來。試問天下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兒子?又有哪個母親會不願意兒子好好活下去?說的一點都不錯,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兒子想想…… 即便是讓兒子去齊國寄人籬下,求韓信庇護。至少可以活命。劉盈才不到十歲的年紀,如此早就剝奪了他活著的權利太過殘忍。 「樊噲,你帶著劉盈和魯元突圍出找周勃將軍把!」呂雉遲疑片刻,做出這樣一個決定。 樊噲點頭道:「好的,末將一定誓死護送王后、太子和公主突圍離開。」 呂雉輕輕搖搖頭:「不。你帶著劉盈和魯元離開就好,本宮不走……」 「王后!」樊噲大為著急。不管怎麼說呂雉都是他的大姨姐,怎會看著她落入險地。 呂雉堅定道:「不,本宮要留下來和滎陽共存亡,哪裡都不去……你走吧,沒時間了!」 樊噲知道,呂雉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只好含淚含著劉盈和魯元離開。 呂雉看著一雙兒女離開,淚水忍不住地滑落下來,儘管兒女哭喊著呼喚娘親,她絲毫不為所動。 在呂雉看來,漢國今日之敗她也是有責任的,她心中有些自責,或許留下來和城池共存亡也是一種贖罪的方式吧!但是更多地應該是他心中的一種孤傲,為了生存而寄人籬下,對她而言是一種侮辱,高傲的她不願意屈辱。至於當初在楚國做人質的日子,雖然也是受盡屈辱,但始終有希望在,總有一日會苦盡甘來。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漢國徹底完了,沒有任何的希望。 留給她的只有絕望,生死已經沒有區別,因此她情願選擇留下來。寧願以在滎陽城裡以漢國王后的身份有尊嚴的死去,也不願意以亡國奴的身份寄人籬下。 呂雉看著偌大的漢王府,遠處依稀可以見到火光,越軍衝鋒廝殺的聲音越發的清晰。滎陽的城防唯有那一道城牆,如此脆弱的軍心,只要城牆出現一個突破口,漢軍軍心和防守體繫在瞬間崩潰。 樊噲已經帶著劉盈和魯元突圍了,呂雉相信樊噲會拼盡全力護送兩個孩子離開的。一切就看天意了,若是上天不給他們逃離的機會,也沒有辦法。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任何可留戀的了,呂雉心中默默地祝福兩個孩子平安…… 旋即是癲狂的大笑,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呂雉緩步走到大殿一角,將那高燃的燭台推到。火油流了滿地,流到了殿角的幔帳處,火苗順著燃燒過去。很快幔帳燃起,木結構的大殿很快就燃起熊熊大火…… 大殿裡傳來呂雉淒慘的狂笑聲,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徹底消失,那個本該在漢初歷史上叱吒風雲的女人死了。 ………………………………………………………… 鄭林打開南門之後,越軍迅速上前控制了城門口,漢軍發現異常的時候已經晚了。越軍騎兵已經牢牢掌控了局勢,城門口徹底失守,想要奪回去已經沒有可能。越國大軍隨即長驅直入,殺了進去。 若是漢軍軍心穩固,戰意堅決,進行巷戰的話完全比較有利。畢竟城內的巷戰對於善於野戰的越國騎兵而言,根本不佔優勢,甚至是阻礙重重。 可惜漢軍情況是在是太糟糕,軍心渙散,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可以說是一觸即潰。這個危急時候也缺乏人出來組織抵抗,各自為戰,凌亂一片。很多將領更是早就被越國飛影收買,越軍進城之後也都積極配合,不僅沒有阻擋越軍的進攻,反而成為最好的臂助。 如此一來,滎陽城內的漢軍根本沒有構成多大的威脅,越軍很快就控制了整個滎陽城。就在越軍準備進攻漢王府,這座標誌著漢國存在的建築時,熊熊的大火沖天而起。 漢王府的地勢本來就比較高,火光沖天從四面都可以看見。尹旭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動,輕歎一聲沒有說話。 「何人火焚王府?」尹旭沉默了半晌,輕聲詢問。 立即有人上前回答道:「是漢國王后呂雉點燃了。」 「呂雉自焚了?」尹旭頗有些驚訝。 「是的!」攻入王府的將士們抓到了漢宮侍女,據他們說呂雉一個人在大殿上,縱火自焚了。 尹旭沉吟片刻,這個倒也是有可能的。看來確實是有些小瞧了呂雉,這個女人果真那樣剛硬高傲。 「漢國其他人呢?」呂雉的死不過是個小小的浪花,尹旭並不看在眼裡。 蘇岸馳馬過來道:「曹參率領兵馬誓死抵抗,英布將軍正在率軍剿滅。適才東門來報,樊噲帶領一隊兵馬突圍了,似乎還帶著兩個孩童,蒲將軍已經去追了。」 「孩童?」尹旭淡淡道:「想必是劉邦的一雙兒女吧!」 沉吟片刻,尹旭吩咐道:「告訴蒲俊,盡力追趕,但務必不要傷害兩個孩子,稚子無辜啊!還有,調兵支持英布,盡快料理曹參,天亮以後寡人要召見滎陽軍民代表。」 劉邦的兩個孩子,尤其是劉盈,因為其漢太子的特殊身份,關係重大。若是被這孩子流落出去,將來有人以劉盈或者劉盈的名義起兵反抗,說不定會弄出什麼事情。歷朝歷代,流亡的皇子復仇作亂的不在少數,必須要將這個可能扼殺在搖籃裡。只要劉盈抓回來,大不了善待他就是了,畢竟只是個孩子,前提是必須掌控在自己手中。 「是!」蘇岸立即派人前去傳達命令。 當整個滎陽都落入越軍手中的時候,任何的負隅頑抗都沒有意義,曹參現在就在做這樣的事情。儘管他率軍勇猛拚殺抵抗,依舊抵擋不住越軍潮水般的攻勢,改變不了滎陽陷落的事實。尤其是英布親自率軍圍剿的時候,他們再也抵擋不住。 曹參本人更是身體多處受傷,看著越軍再次發起進攻,曹參抬頭看了一番天際,冷笑一聲。其實他的抵抗更多是地為樊噲爭取時間,想必此時王后他們看已經逃走了吧,那麼使命也就完成了。曹參嘴角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橫劍自刎。 當曹參身軀倒下的那一刻,標誌著滎陽城裡漢軍抵抗的告終。天亮的時候,越軍已經完全佔領滎陽城。。。) 第六三九章眼中釘 由於曹參的當機立斷和呂雉的高傲決絕,樊噲得以先一步帶著劉盈和魯元突圍離開。 趁著越軍在南門外激戰的時候,從東門突圍出去,立即朝東奔逃。 就在他們出城的時候,劉盈清楚地看見王宮方向大火熊熊,哭泣著呼喊母親。樊噲回頭看了一眼,眼眶也有些濕潤了。他知道呂雉留下了,就必定是個死,唯一的區別就是方式。這樣也好,至少讓她死的更有尊嚴吧! 只能等來日再想辦法為她報仇了,可是心中一想,報仇的事情似乎太遙遠了。此時此刻,能夠護送著這兩個孩子逃出去已經算是不錯了。至於報仇……根本不敢去想。樊噲的心裡相當不是滋味,曹參等人也沒有走出來,現在唯有想辦法去尋找周勃。 漢國已經完了,想想當初自己不過是個屠狗之輩,能跟隨劉邦取得這樣的成就已經算是不錯了。不過風風光光建功立業似乎更像是一場夢,醒來之後更加的可怕。為今之計,唯一要做好的就是保護好的這兩個孩子,為劉邦留下一絲血脈…… 可是就在此時,身後追兵不斷,樊噲心中暗歎,難道這麼一點事情願望都無法達成嗎?他知道身邊的這兩個孩子的身份太有吸引力了,越國人害死不會放過他們的。劉邦啊劉邦,你在天之靈就不能多庇佑一下你的子女嗎? 馬蹄聲越來越近,樊噲的心情越發的緊張,劉盈和魯元兩個還在早已被嚇得幾乎哭出聲來。就在以為越軍要追上來的時候,一絲曙光意外出現,前面及時有人出現救援,赫然正是周勃率領所部前來營救。 周勃察覺到越軍大舉朝滎陽運動,發現不妙,因此率軍前來救援。沒想到來的正是時候,正好救了劉邦的一雙兒女。 前來追殺的正是蒲俊,眼看著就要追上樊噲等人了。沒想到周勃突然率軍殺出來。事情緊急,率領的兵馬並不是很多,恐怕不是周勃的對手。蒲俊很有自知之明。因此沒有孤軍深入繼續追下去。周勃也是為了救人,不敢與蒲俊之間交戰,因此雙方罷手離開。 天亮的時候,蒲俊趕回了滎陽城。經歷了一場激戰之後。滎陽城內到處都是凌亂與血腥,一片混亂。大火已經熄滅,尚未燃盡的木材依舊散發著濃煙,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地上的血跡與殘肢斷腿。死相悲慘的屍體,當真是慘不忍睹。這就是戰爭的殘酷之處,誰也無法避免。滎陽還算是幸運的,畢竟是有鄭家的投誠以及各方面的巧合因素在內,要是打硬仗攻城,傷亡數字將會數倍不止。 蒲俊沒有多耽擱,立即前去拜見越王尹旭,稟報情況。 尹旭本來打算在漢王府見投誠的將領和滎陽大戶的。結果呂雉的一把火把王府全都燒成了灰燼。一片狼藉。好在鄭家及時前來,提出請越王屈尊暫住鄭家。還別說,在滎陽城裡,府邸的規模與富麗堂皇程度,鄭家僅次於漢王府。這等巴結越王的好傢伙,鄭家自然不會放過。越王駕幸之後,鄭家的影響和地位也畢竟大大增加。鄭家可謂是好算計。 很多事情,尹旭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眼下確實沒有比鄭家更好的地方,因此就答應了。蒲俊趕回來的時候,很多將領已經到位了。 「參見大王!」蒲俊向尹旭行了標準的軍禮,今日很多投降的漢軍將領都在,因此場面格外正式。 尹旭高坐在上,氣勢不凡,楚漢兩國相繼被越軍打敗,越王尹旭的身份和影響力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可以說尹旭現在已經是執天下之牛耳,睥睨天下。那一股王者之氣逐漸的濃重,讓人敬畏,讓人信服。 「蒲將軍辛苦了!」尹旭應了一聲。 蒲俊卻沒有起身,伏地道:「末將無能,未能追回樊噲與漢太子劉盈,請大王恕罪。」 「哦?發生何事?」沒有抓到劉盈,尹旭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蒲俊道:「周勃突然殺出,救走了樊噲等人……」 尹旭輕輕道:「沒事,此事錯不在你!」 周勃救走了劉盈和樊噲就不要緊,他們很可能是去了成皋,亦或者是臨淄投奔韓信。這些都不要緊,怕的就是劉盈突然失蹤,將來若是被人利用,將會是一個禍害。現如今只要有跡可循,遲早都能抓到人,不管是成皋和臨淄都無法阻止越軍前進的步伐。哪怕劉盈等人中途被掉包也無所謂,所需要不過是讓天下人知道漢太子被越國控制,或者死亡這樣的事實罷了。 尹旭看著下面的眾多將領,說道:「此番寡人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拿下滎陽,各位功不可沒,將會論功行賞。」 對於有功之人,必須要加以厚賞,起到穩定局面的作用。 尹旭有吩咐道:「傳令下去,尋找漢王后呂雉遺體,與漢王劉邦一起厚葬廣武山!」 反正劉邦和呂雉都死了,厚待兩人的屍體,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加強與漢國百姓的好感。隨後尹旭又下令,重建滎陽城,中原漢國故地百姓兩年免賦稅,試圖以此來安定民心贏得支持。 此舉確確實實起到了一些作用,很快贏得了漢國屬地百姓的支持,畢竟都是實實在在的利益。這些年中原之地楚漢之間戰火不斷,漢國為了維持錢糧供給,對中原之地的索取也不少,長此以往下去,本來的富庶之地,老百姓的生活當真是苦不堪言。越國到來之後,這一片算是徹底穩定下來,還給予這樣好的政策,自然受到歡迎愛戴。 滎陽的大戶們也及時得到了安撫,早前歸附的將領們也得到了好處,論功行賞。如此一來,越國很快便穩住了滎陽的形勢。滎陽被打亂的漢軍至少還有十多萬,這樣好的資源尹旭怎麼會放過了。因此戰事以結束,便派英布和蒲俊前去整編軍隊,願意離開贈糧返鄉,願意留下的則加以整編訓練。 如此下來,又得到了五萬將士,在蒲俊等人的訓練下,將來也會是一支精銳。這個時候,尚未失陷的成皋就成了眼中釘,必須要盡快將其拔除。 第六四〇章說彭越 滎陽陷落了,已經掌控在漢國手中。成皋成了一座孤城,周勃卻依舊堅守城中。 以至於中原大地上出現了最名副其實的困守孤城,滎陽城破,漢王府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但是漢太子劉盈逃走了,周勃依舊是漢軍將領,他的堅持也不是沒有道理。 周勃也到底是個硬骨頭,要是一般人,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可能就直接投降了。以至於出現了這樣一個特殊的局面,成皋成為一個特殊的存在,無疑也成了越軍的眼中釘、肉中刺。成皋確實很刺眼,甚至也是一個隱患,但是尹旭只是派兵防備,暫時並未動手。 在此之前,尹旭想要先完成另外一件事——處理梁國問題。 漢國是在實質上已經算是滅國了,越國下一步的戰略重點肯定會是齊國,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越國和齊國之間還橫亙了一個梁國,如何處置成為一個問題。 若是強攻拿下梁國倒也不是不能,但是這樣一來無疑是得不償失的。梁王彭越乃是一員驍勇戰將,梁國還有十萬大軍,何況還有大梁那樣堅固的城池來堅守。想要拿下來梁國必定困難,即便勉強拿下來,也少不得要損兵折將。 在和齊國對陣之前,先行消耗了越軍的實力,將來兩國齊軍可是佔便宜的,對越軍很不划算。又不利的後果就是將彭越逼迫到韓信一邊,彭越要是率軍與韓信合兵一處。齊國的力量可就更大壯大了。 伐齊之舉將會困難重重。因此梁國和梁王彭越就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於是乎尹旭想著,是否有可能拉攏彭越,讓其為我所用,倒向越國一邊。以前這樣做不行,但是現在時過境遷,形勢發生了很大變化,未必不能起到效果。 「大王,遊說彭越的事情可行嗎?」蘇岸對此有些疑慮。 尹旭淡淡一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可是大王開出的條件似乎難以打動彭越。」蘇岸的疑惑之處也正在此處。 尹旭道:「未必!關鍵是彭越是否有資格和寡人談條件,讓英佈兵圍成皋,蒲俊兵逼大梁。給彭越點壓力吧。」 沉默片刻,尹旭續道:「彭越他該清楚,他若是不投降,結果必定是個死。對寡人而言。結果也一樣,終究還是能攻陷梁齊之地,頂多晚上兩三年而已。因此寡人處在優勢地位,我們掌握了主動。」 蘇岸輕輕點點頭,似乎明白些什麼,淡淡道:「希望彭越能理解大王的一片苦心。」 尹旭雲淡風輕一笑,說道:「整編訓練軍隊的事情加快進行,還有給章邯送消息,做好準備,對齊國開戰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齊越兩國終於要正面碰撞了。尹旭和韓信兩人也終究要在沙場上一較高下……大梁位於大河之濱,戰國時期魏王遷都於此之後,就修建了很多人工運河,鴻溝就是其中比較著名的一條。以此來溝通大河之水,在大梁周圍形成一片密集的水網,使得大梁這座完全處於平原上的城池多了一些屏障,軍事防禦的情況也好了很多。 但是存在一個很大的弊端,臨水的城池以水位屏障卻也怕水。戰國末期,秦將王賁滅魏之時就掘開大河,以水灌大梁。最終破城。 想起這些種種,彭越就比較頭大,大梁的防禦怎麼看似乎都不充足。不過十萬兵力,防禦大梁這樣一座偌大的城池,總顯得有些薄弱了。何況對手是戰鬥力強大的越軍。 彭越這心裡一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自從滎陽陷落的消息傳來之後。彭越就一直如此,心神不寧的。 聽聞越軍破滎陽是因為內部有人裡應外合,彭越不禁懷疑其大量城裡,是否也有尹旭安排的人手。或者自己手下的將領是否已經有人裡通外國,因此加強了對內的盤查,因此弄的人心惶惶。 大梁的形勢就顯得愈發的嚴峻了,彭越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就在此時,彭越得到稟報,越國使者到訪。 越國這個時候派出使節,彭越大概明白一些神秘,立即接見。 此番出使大梁的越國使者不是別人,正是杜殤。自從尹旭讓他到江北之後,似乎這類任務已經習以為常,成為出使專業戶。 「參見梁王!」杜殤向彭越見禮。 「免禮,不知越王派貴使前來所謂何事?」彭越倒是不敢太怠慢越國的使者。 杜殤回答道:「在下奉越王之命前來救梁!」 「救梁?梁國需要救嗎?」彭越強自鎮定。 杜殤道:「當然,梁國馬上就要成為齊越交戰的戰場,為避免梁地百姓受苦,越王特意派臣前來救梁。」 彭越淡淡道:「貴使言重了,不過寡人倒是想要聽聽貴使如何救齊?」 杜殤笑道:「很簡單,梁王可以二選一,要麼投靠向齊,要麼投降越,將戰場推到梁國邊疆就是了。」 彭越的臉色有些不大自然了,強自鎮定問道:「那貴使認為寡人該倒向哪一邊呢?」 杜殤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容,說道:「這個嘛,當然要梁王自己決定了,不過還是要考慮一下倒向哪邊更好一些?千萬不要費盡心思,最後還是讓梁地陷入戰火之中就好。」 彭越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但是事到如此事實卻是如此,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這是肯定的。只是這個選擇到底該怎麼做呢?梁國夾在齊越兩國之間,根本無法置身之外,因此沒有中立的可能。對他們而言,中立本身就是意味著偏向齊,站到了越國對立面上。 「那貴使認為寡人倒向哪邊比較好?」彭越沉聲問道。 杜殤道:「在下是越國人,自然希望梁王倒向越國。不過臨走的時候,越王說過,梁王可以隨意選擇。當然了,若是梁王願意前往滎陽覲見,可封信陵侯。」 「封侯?寡人乃堂堂梁王。」彭越對此有些憤怒。 杜殤淡淡道:「章邯以前是雍王、英布是九江王、現在都只是越國上將軍。」rs 第六四一章拔釘 彭越思索許久,最終還是選擇投降越國。 夾在齊越兩個大國之間本身就是一種悲劇,必須得倒向其中的一方面,否則肯定是死路一條。 在這一點上,彭越無可奈何,他沒有別的選擇。那麼,如此一來,問題的關鍵就是到底要倒向哪一方? 當然了,選擇的一切基礎都是建立在生存和利益上。現在已經談不上什麼利益了,梁國根本沒有和別人談條件的可能,獲取利益也都是無稽之談,唯一希望的就是存亡。 彭越最初的打算是是希望能夠保全梁國的存在,自己能繼續擔任梁王。就如同南方的衡山王吳芮一樣,這是有先例存在的。這是在他看來最為完美的例子,可是天不隨人願,似乎難以實現。 但是杜殤卻給出了另外一個先例,那就是章邯和英布。 尹旭的條件說的很明確,只會封彭越為侯,封信陵侯。有次一點,彭越已經可以肯定,對方已經將自己的底細打聽的清清楚楚。不過這也不奇怪,以越王尹旭的能耐,有什麼事情辦不到呢? 封侯,這個有些出乎彭越的意料,也讓他有些失望,甚至是有些憤怒,似乎尹旭輕視了他這個梁王。 可是轉念一想,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想想章邯和英布。當初一個是鎮守關中的雍王,一個是雄踞淮南的九江王,而今全都是越王尹旭麾下的上將軍。即便是越軍已經收復了關中和淮南。此二人依舊沒有恢復王爵。 有這兩個先例在。梁王似乎也就沒有什麼特殊性。即便是彭越手中還掌控著梁國的土地,而當初章邯和英布都是亡國諸侯。但是在實質上這樣的差別並不是很大,無論是齊越兩國中的任何一方出兵,都可以輕鬆佔領梁地。 至於倒向韓信那邊,未必能夠獲得更好的待遇。即便是韓信依舊承認自己這個梁王,可能保得住梁國的國土嗎? 何況現實擺在面前,尹旭若是打敗齊國,梁國將成為越國的國中之國,這可能嗎?至於衡山國,那是尹旭現在還顧不上。吳芮也不會對越國產生任何威脅,才得以存在的。等到尹旭平定整個天下的時候,衡山國自然就會煙消雲散,那麼梁國就更不例外了。 說實在的。在尹旭和韓信之間,彭越更加看好尹旭。齊國不僅僅無法庇護梁國,說不定將來依舊逃不過滅國的命運。 齊國被滅,自己若是再倒向齊國,終究逃不過一個死,反倒不如做個信陵侯來的實在可靠。風險始終都是有的,可是彭越心中始終有些不甘,不甘心就此放棄梁國的一切。 彭越並非立即當面答允杜殤,這樣的大事情必須要深思熟慮。杜殤自然不會反對,不過臨走的時候特意提醒梁王盡快。不要耽擱時間。 杜殤離開之後,彭越很長時間內都陷入沉默,這個選擇有些難。 書房裡的人都被刻意安排離開了,只剩下彭越一個人陷入一種沉默之中。 他已經不是當初巨野澤打漁的漢子,而是梁王,不管怎麼說都是一方諸侯。 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簡難,好不容易有了今時今日的富貴生活和超然地為,又怎麼肯輕易放棄呢? 可是又必須要考慮現實,富貴需要有命去享受才行。 吱呀一聲門響。彭越沒有抬頭,就知道來人一定是陳青山,別人沒有這個膽量和權力打擾自己。 「大王,還在發愁嗎?」陳青山輕聲詢問。 彭越輕輕點頭,問道:「先生。此事若換做是你,該當如何選擇?」 陳青山歎道:「大王。今日老夫就是想要和你說說此事……當初我麼也是一心想要趁著亂世,完成無忌公子未竟的遺願。大王已經很努力了,取得今日的成就已經實屬不易。無奈現實如此,梁國只能走到這個地步…… 經歷過當年無忌公子的事情,以及這些年看到的這些榮辱興衰,老夫覺得還是穩妥為好。權力這東西,固然可以高高在上,可是需要有生命來享受才行。拿得起,放得下方為大丈夫!」 說完陳青山便推門出去,留下彭越一個人待在安靜的書房裡。 在寂靜中沉寂了許久,彭越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歸附越王尹旭。 其實早在越軍兵圍滎陽的時候,彭越就已經在為梁國的未來擔憂,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既然最初已經做出的了這樣的打算,就堅持這樣做吧! 上天注定了梁王之位與自己緣分太淺,知足者常樂,還是去做個信陵侯吧!尹旭如此也算是一番美意,至少顧全了墨家那些老人們的心願……彭越的降表很快就送到了滎陽,對此尹旭很是興奮。 彭越倒向了自己這邊,相當於梁國的十萬大軍也成為自己的力量,如此一來對付齊國,勝算也就又大了一份。 彭越清楚地表示,願意做攻打齊國的先鋒。至少現在,彭越還是緊握著那十萬梁軍,他也是怕尹旭口是心非。對此倒也是可以理解,只要彭越出兵對齊作戰,完全處在自己掌控之中即可。 梁國的事情順利擺平,那麼接下來,就該考慮盡快整頓兵力對齊國作戰了。時間已經到了越王七年初秋,天下大亂,兵禍連綿已經差不多整整十個年頭了,戰事必須盡早結束,讓百姓們休養生息才行,因此齊國的戰事必須要盡快結束才好。 當然了,在此之前,首先要拔掉中原大地上最後的「釘子戶」成皋。漢將軍周勃依舊堅守在此處,即便是滎陽陷落,也一直堅守不出。 越國想要出征對付齊國,就必須要拔掉這個眼中釘,穩定後方。否則以周勃的性格和實力,一定會在後方不斷搗亂,成為一個隱患。漢國之地剛剛平定,絕對不能給漢國遺臣任何死灰復燃的機會。 至於如何徹底拔掉滎陽,在此之前,尹旭雖然一直按兵不動,其實卻早已經在做準備……rs 最快更新,請。 第六四二章輕鬆破城 成皋北面和西面臨黃河,南面和東面為深澗,故成皋之名是取山嶺高矗瀕臨黃河之義。可以說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池,不過在此之前也曾有過被楚軍攻陷的歷史。 現在滎陽已經陷落,成皋完全成為一座孤城。即便如此的情況下,周勃依舊選擇堅守於此,成為越軍背後的一顆釘子。 在搞定了彭越之後,尹旭的目標對準了齊國,成皋這顆釘子必然是要拔掉的。尹旭一早便開始籌劃,可是成皋的地勢確實難以進攻。當初楚軍也是在付出了極大的傷亡之後才拿下城池的,顯然尹旭並不想著這樣。 那麼想要破城自然就需要智取,不需苦思冥想,老天爺早已幫忙安排好了。成皋在客觀條件方面那是十分堅固,但是其他方面是在不怎麼樣,缺糧就是一個嚴峻且亟待解決的問題。 漢國在中原之地,糧草主要依賴於敖倉的供應,滎陽和成皋這樣的城池糧食存儲並不是很多。不過距離並不是很遠,也沒什麼大問題,可是漢軍的進攻太快,以至於漢軍根本來不及運送足夠的糧食進城。 即便是運送,主要也都是集中運往滎陽,畢竟哪裡才是主要的都城,漢國最初的打算也是最後退守滎陽。 可是事情的發展與預期的出入很大,越國竟然先一步攻陷滎陽,最後困守孤城的竟然是成皋。成皋城中儲存的糧食並不多,如今城中卻有十二萬大軍,時間略微一長根本堅持不住。 周勃為此可是苦惱不已,滎陽陷落,漢軍的士氣和信心幾乎全都散了。成皋的漢軍將士士氣低落,人心惶惶,若非劉盈還活著一個象徵,再加上周勃的彈壓和管束,只怕在已經亂了套。 可是長此以往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圍城的時間越長,漢軍士兵的信心和精神支柱就越是會瓦解的更快。周勃也沒指望能夠堅守住,只是希望能夠堅持更長的時間,從而拖住越軍。或許他還奢望著出現什麼奇跡,讓漢國再次起死回生。 但是糧草危機的出現,卻讓他不得不重視,甚至是焦頭爛額。漢軍暫時這樣維繫著,若是城中一旦缺乏糧草,士兵們要是餓了肚子,軍心馬上就會大亂,成皋馬上就會失陷。因此如何籌集到糧草,成了擺在周勃眼前最緊要的問題。 成皋城中的糧食有限,老百姓家中的存糧已經被漢軍竭澤而漁,全部收攏起來,定量分配。城中存糧終究有個數量,戰爭年代的存儲自然也不會很多,根本不夠用,必須還要從城外想辦法,而城外唯一能辦法就是敖倉! 敖倉位於滎陽東北側的敖山,位於大河與濟水的分流之處,乃是秦代所建。為的就是將中原濟水和大河下游的糧食收集起來聚集於此,可以通過水運和旱路運往關中和附近的城池。秦朝修建敖倉本身的目的是為了應對東方隨時可能發生的戰爭,可以從敖倉隨時調運糧食來支持平叛戰爭。 最初章邯平叛征戰所用的糧草大多都是從此處調運的,可是章邯早早就在巨鹿戰敗。敖倉的糧食充足,數量之大超乎想像。秦朝並未很好地利用好他的積蓄,反倒是造福了後來的漢王劉邦。 劉邦在楚漢之戰之中,之所以能堅持那麼久,最終獲取勝利,就是因為有敖倉糧食的支持。即便到了現在,打仗多年,敖倉的糧草依舊有存留。這也正是周勃打敖倉主意的原因,在成皋和滎陽附近,唯一此處可以盡快搞到糧食。 想要取得糧食,並且將糧食運到成皋,最大的威脅自然是越軍。 但是這個時候,越軍的調動和一些地利優勢,讓周勃覺得並非全無可能。 成皋緊鄰大河,敖倉也緊鄰大河,是否可以通過水路繞過越國大軍,襲取敖倉獲得糧食呢?何況越國大軍現在主要集中前去威壓梁國,正是一個好機會。 於是乎周勃派出了一支兵馬由大河水路前去襲取敖倉,他們的行動出奇的順利。根本不需要進攻敖倉,越軍正好已經運出一批糧草已經裝船,準備運往河內。 漢軍以為自己撿個大便宜,準備將這些船隻直接運回成皋。可惜一上船就發現上當了,準確的說他們從成皋出發的那一刻就落入了越軍的監視之中。 於是乎大部分的漢軍將士被殺,拖入了茫茫大河之中,只有少部分將領被留了下來。如此一來,一支押糧軍很快就運送糧食回到了成皋。 見到糧草回來,周勃的心情相當的興奮,有了這些糧草,可以後顧無憂了。城門口,派出的將領欣然前來向他稟報,周勃見到沒有問題,當時派人打開城門,前來搬運糧食。他全然沒想到手下將領已經在越軍的威逼利誘之下倒戈相向,自己的士兵也有大部分葬身大河的魚腹之中。 成皋城中的將士們見到糧草運來,自然很是興奮,匆匆打開城門前去搬運。可是當他們打開城門之後,迎接他們的不是一袋袋的粟米,而是一柄柄鋒利的環首刀。 假扮成漢軍運糧兵的漢國士兵,趁著搬運糧食的時候,瞬間佔領了成皋北門。與此同時,早已準備好的越國船隻,從上游而來,船隻上無數的漢軍士兵。 直到此時,周勃才知道自己上當了,知道一切都完了。 其實,越國飛影在滎陽安插了不好眼線,也策反了不少的漢國將領。成皋這邊也不例外,這次通過水路襲取敖倉,運回糧食的計策就是一位副將所獻之計,而這計策本身是出自於越王尹旭。 於是乎,尹旭有意無意的安排,經過一段時間,不著痕跡地將軍隊調開,給周勃一種錯覺。 實際上,精銳早已埋伏在成皋周圍,尤其是通過大河來運送士兵,搶攻成皋北門。成皋的軍心比滎陽還是不穩,城門被搶佔的消息一傳開,加之城內缺糧的消息鋪天蓋地,頓時全線崩潰,再也無心抵抗。 越軍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就佔領了成皋,周勃知道大勢已去,率領親兵隊伍突圍,準備逃亡前去齊國。結果走在路上,被彭越所截殺。唯一幸運的是,樊噲當初是直接帶著劉盈和魯元去了臨淄,才得以逃過一劫。 第六四三章攻齊部署 臨淄,濟王宮。 齊王韓信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既喜切憂,喜的是王后香凝就快要生產,孩子即將降生。初為人父的喜悅讓他很是興奮,很是期待。 可是天下局勢狀況卻讓他格外的憂慮,漢國突然被滅了,就連最後堅守的城池成皋也被越軍輕鬆攻克。不止如此,粱王彭越竟然選擇了歸降尹旭。 越國的土地驟然間擴大不少,軍事實力驟然間增加了許多,整編漢國降卒是一方面。彭越可是整整帶了十萬大軍歸降,越國的軍事實力成倍的增加,已經是今非昔比。 漢粱兩國相繼消亡之後,越王尹旭的目標必然鎖定在了齊國之上。 越國下一個目標自然也就是齊國第六四三章攻齊部署了,天下有四分之三的土地已經被越國佔領,統一的誘惑之下,尹旭不可能放過齊魯之地。 這一點韓信很清楚,想必越國大軍已經在調動,準備進攻齊國,雖然尚未收到消息,倒也八九不離十了。 也許在此之前,漢國被滅之前,齊國和越國的國力差不多,尚且有與越國一戰的實力。但是現在,齊國和越國的差距已經明顯拉大。 其實今日的這種局面,蒯徹早就有預料,當時還苦苦勸諫讓自己出兵幫助漢國。 可惜當時自己過於固執,因為拉不下面子,不願意及時出兵。雖然後來派出李左車出兵救援,可惜為時已晚。李左車遭遇失敗,三萬將士被伏擊,鎩羽而歸。正是因為坐視漢國被滅,以至於導致了現在這樣的局面,韓信不禁有些後悔。 現在想想,便很能理解劉邦當時的那種心境,孤立無援的絕望。 雖然齊國的軍事實力與境況要比漢國好很多,而且韓信也有自信與尹旭一戰,情況到不至於劉邦那樣嚴峻和無奈。但是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越國的綜合實力和局勢都要第六四三章攻齊部署比齊國好很多。 越國現在的兵力差不多已經達到了六十萬之多,而且越國方面有尉繚這等軍事謀略家。還有章邯、英布這等可以獨擋一面的絕代名將, 就連蒲俊、蘇岸這樣的後起之秀也非常厲害,想要抵擋並不容易。 這些事情讓韓信很是憂慮,大夫說了,香凝所懷的多半是個男孩,將來是要做齊國太子的。可是現在,齊國面臨這樣的局面,能否守住這份家業,將齊國完好交給兒子,韓信的壓力很大。 「丞相,有消息了嗎?「韓信心情急躁,急忙叫蒯徹進宮詢問情況。 蒯徹躬身回答道:「沒有,尹旭在拿下成皋之後就一直按兵不動。 越軍只是在從敖倉往大粱運送糧草,至於大軍並未有明顯調動,至於越軍的下一步行動方向,目前打聽不到半點消息。」 「越是按兵不動就越是可能有問題,若是說這個時候尹旭不想進攻齊國,只怕沒人會相信吧?」韓信在這件事情是很篤定的。 蒯徹道:「確實如此,以尹旭的志向和籌劃,解決漢粱之後,乘勝出擊對我齊國出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為何沒有行動呢?」韓信很是疑惑。 蒯徹道:「只怕這是迷惑我們的表象,說不定越軍已經是暗中行動了,只是我們沒有發現罷了。」 「那丞相以為,越國會首先從哪裡發起進攻?會是一個怎樣的作戰意圖呢?」韓信站到一副碩大的中原齊魯地圖前,目光游離不定。不過不說,齊國的地圖確實過於簡略,與越國的沙盤差了很遠。 蒯徹的目光也停留在地圖之上很久,沉默了許久,突然眉眼一動,訝然道:「壞了,我們上當了。」 韓信目光黯淡,轉過頭來,說道:「陳翔也這樣想?」顯然他們似乎是想到一起去了。 蒯徹道:「敖倉緊鄰大河和濟水,最近越國船隻來往頻繁,看似在運送糧食,實際上他們更多地可能是運送兵員去河內郡。」 「沒錯,應該就是河內郡了,尹旭的目標是河北之地,寡人有些忽略了。」韓信暗自慨歎,心裡很不是滋味。 蒯徹也道:「當年秦滅六國,最後對齊開戰,王賁並非與魏地直接而來,而是滅燕之後,南下渡河攻齊的。因為他知道,從魏地攻打齊國,有數百里之地緩衝,齊國可以組織兵力頑強抵抗。 從北方進攻就不一樣了,可以出其不意,只要渡過了大河和濟水,就進入了齊國腹地,無險可守,任人宰割今時今日,對我們而言正是如此。我們比田齊多了整個河北之地,尹旭是想先切斷我們一臂,然後再故技重施,是臣疏忽了,是臣疏忽了。」 韓信沉聲道:「先生不必自責,寡人同樣疏忽沒有想到。趕快通知灌嬰,加強防禦,必要的時候向河北增派援軍,抵禦越軍吧!」 …… 越王尹旭確確實實在河內郡,越國對齊之戰的首要目標卻是放在了河北。 強攻齊魯之地,齊國有廣袤國土為緩衝,不斷抵抗,進攻的難度將會大大增繞道北方,確實有採取當年王賁做法的意圖。 當然了更為重要的是河北之地的戰略影響,河北物產豐富,可以為齊國提供不少後勤補給。若是韓信在齊魯兵敗,完全可以北上,依托河北之地可以獨立堅守很長時間。若是出現這種局面,對於越國的統一大業必將是個巨大的障礙。 何況河北之地掌控在齊國手中,又有灌嬰的十五萬大軍,隨時對河東虎視眈眈。如今齊國渡過了陣前換帥的時期,灌嬰已經掌控了十五萬大軍,若是真是出兵進攻河東完全是有可能的。 河東的兵力只有三萬人,風險太大的,尹旭不想長時間給尉繚和許望太重的壓力。因此想要趁機集中優勢兵力,先行拿下河北之地,繼而從東南西三面包圍齊地,一舉攻陷齊國。 因此,尹旭故意讓大軍做出按兵不動的樣子,讓齊國摸不清楚情況。趁著這個空檔,親自帶著兵馬渡河北上。越國在大河上有諸多船隻,以運送糧草為幌子,成功渡河。 如今已經有六七萬兵力秘密渡河北上,其中還包括了兩萬騎兵,再加上尉繚和許望在河東的三萬兵力,越軍實力已然超過十萬。完全有與河北齊軍一戰的實力,尹旭本人更是親自前來河內郡,就是向由此出發,開啟攻齊之戰。 當然了,來到河內郡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辦,那就是去拜訪老丈人許望。想想兒子有快滿週歲了,老丈人還素未謀面,自己這個女婿當的卻是有些過分了。 何況許望這段時間鎮守河內郡,阻擋齊軍,可以說是功不可沒,也該去加以犒賞。因此尹旭一到河內郡,不多耽擱,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去溫成,縣。(未完待續!!! 第六四四章許忻獻計 許家在溫成縣,甚至是整個河內郡都是聞名的。不僅僅因為許望是溫城縣令,更引人關注的還是他家的女兒許負。 許負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當年秦始皇親自下詔褒獎,被看成是祥瑞。後來漢王劉邦和魏王豹都曾經前來邀請過許負,可是許負卻在神奇地失蹤了。 多年之後,人們才驚奇地發現許負多年前就去了江東,如今已經成為越王夫人,身份貴重。不止如此,許負還生下了越王次子,顯得愈發的顯赫了。 這並非關鍵,人們對許負更多地不是羨慕,而是讚歎。想想看人家許負看相有一套,對天命大勢的掌控當真是準確,當初從許莫負改名許負,是預見了秦第六四四章許忻獻計朝的滅亡。漢王劉邦和魏王豹都沒能請動了,許負當時選擇了處於江東一隅的越國,要知道當時很多人根本不把越王尹旭看在眼裡。 可是不出幾年,越國一統南方,繼而滅楚滅漢,如今天下七成已經落入越國手中。對手只剩下一個齊國,以目前的實力對比,齊國怎麼會是越國的對手呢?這天下遲早都是越國的。看看人家許負眼光多少,一早就看準了越王尹旭將掌控天下,因而以身相許。如今身份尊貴,整個許家也因此而飛黃騰達…… 許望爵封河內侯,夫人也成母憑女貴被封為溫成夫人,可以說是顯赫一時。如今許家得到越王登門拜訪的消息,全家上下都興奮不已。一來訪客是越王,身份尊貴,對於許家而言是莫大的榮幸。二來,尹旭是許家的女婿,女人嫁過去多年,外孫都要滿週歲了,女婿才第一次登門,自然格外受重視了。 一大早,許望便帶領家人等候在大門口。尹旭前來河內郡是臨時決定,許家大部分人員為了安全起見全都前往河東了,留在河內郡唯有許望第六四四章許忻獻計和許忻父子二人。 快接近中午的時候,隆隆的馬蹄聲在溫城縣響起。越王尹旭在三千近衛軍的護衛之下進城,直奔許府。 許望遠遠見到一個身材偉岸,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勒馬下來,龍行虎步而來。此等氣度與威勢除了越王還會是誰呢?尹旭今年才不過二十八歲,長相本就英俊,君臨天下的氣度更顯得非同一般。 從一個父親的角度而言,女兒能找到一個如此優秀的女婿,還是非常滿意的。從一個臣子的角度來看,尹旭渾身上下透露強大的威勢,讓人敬畏,讓人臣服。 「臣許望(許忻)參見大王!」許望與許忻躬身見禮。 尹旭當即上前道:「老大人免禮,你與寡人雖有君臣之別,卻也有翁婿之情!」 「是是!」許望見到尹旭對他們如此和藹,心中很是愉快。 尹旭續道:「多年忙於征戰,無法前來拜會老大人,寡人很抱歉!」 「大王言重了,大王今日前來,已經是我許家莫大的榮耀了。」許望頗有幾分感動,詢問道:「負兒可還好?」 尹旭笑道:「一切都好,老大人不必掛懷,是寡人的不是,一直無法讓許負回家探親。老大人放心好了,待運河水道完全通暢之後,許負會帶著恪兒回來省親。」年前尹旭已經為次子取名恪。 「好好,多謝大王了!」許望心情很是激動,能讓女兒帶著外孫千里迢迢回來省親,這是尹旭給他許家莫大的恩典。 許忻站在一邊也是心情激動,妹子真是有眼光,找了一個如此厲害的妹夫。妹子是越王夫人,外甥是越王次子,許家以後飛黃騰達是必然的。尹旭給了許家如此多的恩賜與榮寵,許望父子都清楚地感受到。他們也都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全力以赴,為尹旭效命。知恩圖報,也是為了女兒和外孫的安全與地位著想。 尹旭進府落座,說道:「這幾個月來辛苦老大人了!」 「沒有!」許望微笑道:「多虧了大王錦囊妙計,河內郡安然無恙,老夫等什麼事都沒做。」 「話不能這麼說,若是沒有老大人堅守河內郡,寡人在中原也難以安心!」尹旭道:「在此之前河內郡面臨的壓力不小,但是現在不用怕了,寡人親自率領大軍前來,是時候解決問題了。」 「如此甚好!」許望也很清楚,尹旭親自前來河內郡,必然是有重大行動,目標自然就是那十五萬鎮守河北的齊國軍隊。 「老大人對齊軍情況瞭解如何?」尹旭沉聲詢問。 許望道:「臣善守,倒是犬子對齊軍偵查瞭解比較多。」也許許望是真的不知道,也許是覺得應該在尹旭面前推薦一下自己的兒子。 「少將軍說說看!」尹旭今日很大程度是以女婿的身份來的,因此對岳父和大舅哥非常客氣。 許忻受寵若驚道:「齊國在河北共有十五萬大軍,現在有灌嬰統帥,其中太行山和河內郡附近部署了約有八萬軍隊,巨鹿有五萬,其餘少部分駐守燕趙各地。」 「想必你們也知道,寡人此番北上,目的就是為了解決齊軍,收復燕趙之地。對此少將軍有什麼建議嗎?」尹旭雖然已經有一些思考,但還是想要聽聽許忻這些本地將領的意見。 許忻道:「從河東進攻河北之地,要麼通過太行山中的小道,如韓信昔年在井陘口之外背水一戰。要麼從北邊長城一線,向東攻佔燕地,繼而南下。但是由於中原連年征戰,北疆缺少駐軍,長城一線匈奴和樓煩人活動比較多,會影響到行進。再有,就是從河內郡出兵,直接對趙地發起進攻。」 「那你認為哪一種最好?」尹旭繼續追問。 許忻道:「最後一種,北方長城一線進軍不便,而且過於迂迴。至於井陘口,齊軍防備嚴密,背水一戰之事太過冒險,不可參照。大王親自北上,想必也是想要速戰速決。齊軍主力也在趙地南方,可以臣認為直接沿河進攻最好不過。」 尹旭讚賞地點點頭,許忻心思縝密,戰略部署很有一套,假以時日又是一名優秀將領。 「很好,和寡人想到一塊去了!」尹旭點頭稱是。 許忻道:「大王,臣還有一個建議!」 「說!」 「水軍同時出擊,佔據濮陽,阻擊齊魯援軍,斷灌嬰後路!」!!! 第六四五章包圍齊魯 濮陽位於大河北岸岸邊,背後是趙地遼闊的平原,對面則是齊魯之地。百度搜索:看小說 許忻提議越國水軍出擊,先行佔領濮陽是有道理的。濮陽乃是一個關鍵性的渡口,乃是由齊魯北上,從趙地南下的要衝之地。 佔領了濮陽,在某種程度上能夠阻截從臨淄而來的援軍。同時截斷灌嬰的後路,從而起到關門打狗的效果。 濮陽特殊的地理位置,決定了戰略意義的重要性,許忻的建議可謂是一針見血,說到了問題的關鍵。 尹旭依稀記得當年反秦起義的時候,自己曾經率軍從楚地千里迢迢北上,襲擊過章邯的濮陽大營。燒燬了許多的糧草,對戰局起到一些作用。章邯能將大營選第六四五章包圍齊魯在濮陽,作為東征平叛的後方核心,足可見濮陽地理位置的絕佳之處。 最讓人唏噓應該是物是人非,昔年襲擊濮陽秦軍大營的時候,是剛剛發現韓信,並且將其攜帶身邊,並肩作戰的時候。沒想到一晃多年過去,打算再次攻打濮陽的時候,卻是與韓信之間的生死之戰。 時移世易,形式多變,敵友分別,當真讓人感歎。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天意如此,誰也不能改變,唯有去正面面對。 今日對尹旭而言,最大的收穫應該是許忻了。這個大舅哥頭腦靈活,在軍事戰略上確確實實有一套,當真是個人才。只要悉心培養,多謝鍛煉機會,將來必定是前途無量。 尹旭讚歎道:「好,很好,很好的計策!」 許忻謙遜道:「大王謬讚了,許忻不過是一些淺薄的看法罷了,讓大王見笑了!」 「太謙虛了,寡人覺得少將軍平日裡可以多向尉繚先生請教,想必會有所裨益的!」 許望心中激動不已,越王如此讚賞兒子,乃是許家之福。聽尹旭話中的意思,這是讓許忻拜尉繚為師啊第六四五章包圍齊魯,若真是如此,兒子將來可就真的前途無量。 「多謝大王!」許望父子全都起身感謝。 尹旭輕輕擺擺手,說道:「不必多禮,許忻此戰就跟隨寡人一道出戰吧!至於老大人還是坐鎮河內郡,不必沙場勞頓了。」 跟隨尹旭身邊,兒子的前途與恩寵擺在那裡,許望乃是知足常樂之人,當即點頭道:「好好,多謝大王!」 …… 越軍隨即對齊國開戰了征戰,目標正是那廣袤的河北之地,並且要吞掉十五萬齊國軍隊。 越國大軍正面由河內郡向趙地發起進攻,由越王尹旭親自率軍出擊,許忻任親衛將軍,大將軍蘇岸為前鋒,率軍發起進攻。 灌嬰得到消息之後,大為驚訝。韓信和蒯徹雖然意識到越國可能會首先對河北之地下手,但是提醒沒有及時送到趙地。 灌嬰被越軍的突然進攻所驚訝,更沒想到越王尹旭會親自出現在河北之地,急忙調動軍隊的大河之濱迎擊越軍。 可是倉皇之戰,戰略部署的側重點來不及調整。雖說之前灌嬰在河內郡附近部署了好幾萬軍隊,但是現在所面臨的是越王尹旭和兩萬越國鐵騎。 在中原和趙地的平原上,騎兵最能夠發揮其衝鋒的強大優勢。蘇岸第一次率領越國騎兵出擊,便輕鬆地攻克了齊軍在趙地的第一道防線。 直到灌嬰急急忙忙從井陘口趕回來,張耳率領援軍趕到,才暫時抵禦了越軍的兵鋒,越軍前進的步伐才稍稍減緩。 但是越國鐵騎強大的戰鬥力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攔住的,雖然趙地也有實力不俗的騎兵,可是在越軍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高橋馬鞍、馬鐵蹄與馬鐙,將騎兵的戰鬥力最大限度的發揮。無論戰馬奔跑的持久性,還是騎兵在馬背上的穩定性與力道,越國都優勢巨大。 這些情況灌嬰根本沒有預料到,因此猝防不及,也導致他在戰略部署上做出了一個相當錯誤的決定。 他以為以騎兵對騎兵,或者強大的步兵與戰車可以阻擋越軍進攻的步伐,將他們阻擋在趙地之外。因而放棄了以某座堅固的城池堅守的想法,直接出兵開戰。 結果可想而知,齊軍的防線根本無法阻止越軍進攻的步伐,灌嬰才發現在戰略思維上犯了錯誤。齊軍損兵折將,十五萬軍隊差不多折損了將近一半。 灌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堅守城池,巨鹿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當初趙王歇堅守巨鹿,章邯與王離率領四十萬大軍都無法破城,足可見巨鹿城的堅固。 可惜最初的時候沒有做這方面的準備,突然之間動心思已經為時已晚了。灌嬰自己能看到的事情,越國方面自然也看得到。 當灌嬰率領齊軍主力沿著大河阻截越軍的時候,井陘口這邊出現了缺口,尉繚抓住機會,立即派兵前行。趕在灌嬰進城之前,佔領了巨鹿城,斷了灌嬰的念想。 河北之地上全都是平原,無險可守,沒有了巨鹿這樣的堅城為依靠,想要抵禦越國大軍的深入完全就是癡人說夢。 灌嬰的求援信接連不斷地送去臨淄,可是依舊沒有等到援軍的到來。無奈之下,灌嬰只好想辦法撤離,可是想走卻已經走不了了。 在齊軍主力在河內郡附近與越軍交戰的時候,越國大將軍蒲俊率領一支大軍,由水路佔領了濮陽城。 如此一來,掐斷了燕趙與齊魯之間最便捷的來往道路。韓信和蒯徹本來已經調派軍隊前去支援灌嬰,可惜無法從最近的道路越國大河,想要從別的地方繞道攻擊的,卻耽誤了最寶貴的時間。 眼看著灌嬰節節敗退,死傷越來越多,灌嬰想要撤退也被濮陽的蒲俊所攔截。無奈之下,只得繼續朝著大河下游撤離。 如此一來,無疑延長了暴露在越軍面前的時間,死傷更為慘重。等到在下游找到渡河南歸的機會,十五萬齊國大軍所剩不過三四萬人,可見死傷之慘重。 越國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便成功地平定了燕趙之地。如此一來,越軍已經從南北西三面包圍了齊國僅剩的齊魯之地。!!! 第六四六章越王行蹤 越軍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很短時間內平定了燕趙之地。齊國丟掉了一臂,折損了十多萬軍隊,無異於斷了一臂。 李左車率領援軍趕赴,濮陽渡口卻先一步被越軍佔領,以至於延誤了救援時機。灌嬰的撤退步伐也因此延緩,傷亡進步加大,好在最終還是在大河下游渡河南歸,沒有落得全軍覆沒。 灌嬰狼狽地趕回臨淄,見到齊王韓信的時候,一下子撲倒在地,許久不敢抬起頭來。 「齊王,臣無能……是臣的疏忽,以至於燕趙之地損兵折將,失地千里……」 灌嬰可謂是痛心疾首,悔恨不已! 齊王韓信高坐在上,丞相蒯徹也坐在一邊,兩人皆是臉色鐵青。第六四六章越王行蹤 燕趙之地丟了,儘管他們已經料到尹旭要對河北之地動手,也及時作出提醒。可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更加沒想到灌嬰會敗了如此之快,灌嬰手中有十五萬大軍,而越國在大河之北的總兵力堪堪不到十萬人。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敗的如此之快。 這樣的事實讓韓信和蒯徹有些難以接受,對手是強大的越軍,這個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從側面折射出一個問題來,越軍的戰力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在燕趙的算是齊軍精銳了,可是早越軍的進攻面前依舊顯得不堪一擊,如何不讓人心境肉跳呢? 韓信和蒯徹生氣,卻並非是生灌嬰的氣,換做是其他人未必會有更好的結果。或許那十五萬人全軍覆沒都不無可能。 再說了,此戰之敗無法完全歸結到灌嬰身上。畢竟越軍來的太過突然,蒲俊又突然襲擊佔領了濮陽,阻截了越軍。 韓信輕歎一句:「灌嬰,你起來吧,此事須怪不得你!」 灌嬰這才抬頭來,仍然是涕淚滿面。此番大敗慘不忍睹,灌嬰這心裡當真不是滋味你。即便是韓信第六四六章越王行蹤原諒他,他自己都很難過自己這一關。 蒯徹見狀,說道:「灌嬰將軍苦戰多日,且先回府去休息吧!」 這個時候,灌嬰留下也是無益,只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可是灌嬰一走,韓信和蒯徹反而更是滿心憂愁。 事實擺在面前,越國已經佔領了燕趙之地,大軍已經從東南西三面包圍齊魯之地。齊國也只剩下這一隅之地,壓力驟然間大了很多。 到了這個時候,韓信才意識到齊國和越國之間的差距。只可惜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形勢已經發展到非常嚴峻的地步…… 「丞相,情況不妙啊!」韓信這句話雖然說的很淡然,但是內心之中的壓力已經相當之大。 現在無論是誰見到目前的局勢,都會覺得希望渺茫。現在韓信的處境和當年的田齊沒什麼區別,越國和當年的秦國沒什麼區別,在滅國無數,佔領了天下八成的土地之後。怎麼可能容忍齊國的存在,以越國的國力,滅齊不在話下。 蒯徹清楚地感受到韓信的心情,他同樣的難受和失望。天下諸侯之中,本來齊國大有希望。想想當初韓信要是肯聽自己的意見,現在必定是另外一番局面。可惜韓信固執己見,不肯聽從,當真是天意嗎? 現在這個局面,想要扭轉乾坤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齊王,即便是一場惡戰,似乎也無法阻止越軍了……」蒯徹沉默了許久,說出這樣一句話。 韓信心裡咯登一下,信心全失,最信任倚重的謀士蒯徹都沒了主意,如此絕望,足可見情況是多麼嚴重。 難道就這樣完了?韓信很是不甘,上個月香凝剛剛為他生下一個兒子,是當仁不讓的齊國太子。 可惜齊國的江山似乎已經不屬於他了,韓信心中湧起一種強烈的負罪感與自責。或許當初不要那麼任性,聽從了蒯徹的意見,齊國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亦或者越國太過強大,越王尹旭的運氣總是那麼好?韓信總覺得,似乎每一步走完全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韓信沉默了許久,呼吸聲越來越沉重,說道:「寡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了的,齊國還有差不多三十萬大軍,完全可以與尹旭一戰……」 蒯徹道:「可是我們該怎麼辦呢?這個時候想要扭轉乾坤,唯有兩個可能。要麼殺死越王尹旭,要麼向南直接攻克越國防線,直接攻克越國腹地的淮南和江東。 後者,章邯死守在淮水沿線,很難突破。至於前者,趙地那邊傳來消息,尹旭在巨鹿最後一次出現之後便消失了。他去了哪裡?越國下一步的突破又在什麼地方?這才是最讓人當心的事情……」 ………… 越王尹旭確確實實有完了一次突然消失,毫不誇張地說他的行蹤乃是越國非常重要的軍事機密。 之所以神神秘秘,就是要讓韓信和蒯徹摸不準越國軍事部署,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 因此當越軍佔領整個燕趙之後,尹旭在巨鹿出現,見過尉繚之後便離開了。趙地有尉繚坐鎮,許望與許忻父子分別鎮守河東與河北,蒲俊還駐軍濮陽,穩定方面不必擔心。 下一步目標就是韓信的大本營齊魯之地,尹旭想要速戰速決,因此趕在秋天立即帶著蘇岸南下。 這一次,尹旭的目的地不是別處,正是巨野澤附近定陶。 定陶乃是齊國西部的一處大城,也是之前梁國和齊國之間的分界之處。定陶這座城池暫時是屬於齊國所有,乃是其西部邊疆的重要城池。 也是從西部攻克齊國的一個突破口,定陶處在濟水河邊,乃是一處水路要衝之地。佔領定陶之後的戰略意義重大,因此尹旭選擇在此處做突破。 其實從北側渡過大河和濟水進攻齊國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濮陽那邊已經在做準備了。但是齊國也在北邊做出了嚴密的防禦,想要出其不意就只要在別處想辦法了。 因此尹旭才將一部分的主力調動到定陶附近,當然了他前來此處的目的絕對不止於此。!!! 第六四七章翹袖折腰舞 尹旭匆匆趕到定陶,除了從西線進攻齊國之外,還有別的目的。 首先一個,定陶乃是范家在北方的一個基地。陶朱公一半的財富就藏在這裡,及時拿下這樣一座城池,可以獲得許多的財富。從而支持戰後的休養生息和重建,尹旭所要不是赤地千里,而是一個繁榮,百姓安居樂業的國家。 除此之外,還有穩定和平衡的關係。進攻韓信的同時,必須要加強對彭越的控制。 梁國投降,但是十萬大軍基本上還都是在彭越的掌握之中。倒不是說尹旭不放心彭越,主要是十萬大軍對戰局的影響也比較大。 萬一韓信和蒯徹那邊有什麼動作,彭越這邊有所動搖閃失,英布第六四七章翹袖折腰舞未必鎮得住他。所以最好還是要自己親自來坐鎮,才能保證不出閃失。 最好自然是通過此戰,將彭越的軍隊徹底越國化,當然此事還是要看情況而定。 「參見大王!」 這是彭越投誠之後,第一次見到的越王尹旭。這首次見面,難免有些尷尬。曾經都是面南而坐的諸侯王,而今人家依舊高高在上,自己卻已經低人一等,心理面真不是滋味。不過卻也無可奈何,為了生存,大丈夫必須要能屈能伸。 「大梁侯辛苦了!」尹旭見到彭越的時候,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故意提到了彭越的封號。此舉倒不是說尹旭想要故意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尹旭向來沒有這樣刻薄的嗜好。他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彭越的心思,看看曾經的梁王心中是否有什麼怨恨。 彭越淡淡道:「沒什麼辛苦的,也都是本分!」即便是心中有太多的遺憾與不樂意,全都得掩藏在心中。 尹旭滿意地點點頭,對滿意彭越目前的狀態還是比較滿意的,如此甚好。只有這樣君臣之間才能親密合作,只有這樣自己才能第六四七章翹袖折腰舞對他放心,說到底生存的機會,還是要他們自己爭取。 尹旭點頭道:「很,大梁侯準備著吧,籌劃著準備進攻定陶吧!」 「是,臣遵旨!」彭越誠懇地點點頭。 其實事已至此,彭越心中別的想法也逐漸黯淡了,尤其是見到尹旭本人之後,更是如此。尹旭年紀輕輕,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讓人忍不住的折服。至少有一點沒錯,人家尹旭各方面的能力和運道比自己強的多,或許尹旭真是天命所歸吧! ……… 做出基本的部署恩惠安排之後,尹旭便離開了彭越的軍營,外出巡視。 定陶對他而言是有回憶的,再次回到這裡也算是故地重遊,尹旭想要四處看看。 想當年率軍北上,襲擊秦軍的濮陽大營之後,率領大軍渡過大河和濟水,返回彭城。 那時韓信與自己在一起並肩作戰,在大河邊上背水一戰。范白幫助自己尋找船隻,趁著大霧渡過巨野澤,營救項梁。 當時都是一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是如今呢?范白因為被範文軻收買,咎由自取,命喪黃泉了。至於韓信,如今兩人徹底站在了對立面,成為生死仇敵。 諸侯爭霸,生死存亡,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避讓。 天天下大勢,分久必合,項羽、劉邦、韓信和自己,終究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算是幸運,至於其他幾個人,唉…… 尹旭感歎之際處閒逛,來到定陶城西的一處小村莊裡。 遠遠的,尹旭便聞到一陣陣的幽香飄來…… 本來心情沉重,被這突如其來的hu□香所吸引,頓時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差不多已經入秋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綻放幽香的hu□朵,尹旭很是好奇,打算前去瞧了明白。 仔細分辨,hu□香是來自於村莊之內,並非野外自然生長。越是如此,尹旭就越是好奇,越是想要去一看究竟。 今日尹旭出門是著便裝的,近衛軍自然不敢讓越王單獨出門,卻也不敢壞了越王的興致。 蘇岸考慮之後,近衛軍數百人在兩里之外待命,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策應。 至於近身侍衛,則經過一番化妝之後隱藏在附近,暗中保護尹旭。 當進入村莊的時候,尹旭獨自一人緩步而行,越國近衛軍則是從兩邊悄然靠近,將越王身邊所有可能的危險全部排出。 尹旭緩步而行,走進小村莊沒多遠,hu□香愈發的明顯了。 終於在一處小院外停下,這裡就是hu□香的源頭…… 籬笆小院,院子裡全是綻放的hu□朵,即便是入秋了,依舊開的絢爛。 尹旭不由地讚歎不已,如今已經是越王了,天下之主,什麼都能得到。可是此時此刻,偏偏就被著晚謝的香hu□所吸引。 可是走到籬笆外的時候,尹旭的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hu□香吸引的只是他的鼻子。吸引他眼睛的卻是那動人的舞姿…… 沒錯,香hu□叢中,一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長袖飄動,如在水中擺動,煞是動人。 此女子善舞,沒一個舞姿都是那樣的優美,那樣的恰到好處,那樣的動人。 尹旭完全沒想到在這裡會看到一位女子如此動人的舞蹈,甚至超過了自己後宮之中的幾位夫人。 除了這女子本身舞蹈跳的極好之外,還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靈動和韻味在其中,那才是吸引人的地方…… 尹旭不知不覺看的有些迷醉了,沒有樂曲,沒有伴奏,只是一支舞蹈就已經有些攝人心魄了。 尹旭一直站在原地凝神看著,直到一舞結束,尹旭才露出一絲笑容,輕輕拍手。 女子跳舞的時候,全神貫注,大多數時候都是背對著籬笆的,因此並不知道有人站在外面。 驟然轉身,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站在門口,凝神看著自己,吃驚的同時也微微有些羞澀。 尹旭也直到此時才看清楚女子的容貌,身材纖柔,已經很完美了。此時正面轉過來,一張嬌美的wωw奇Qisuu書com網俏臉出現在眼前,與後宮之中的幾位夫人全然不同,一種別緻的美躍然眼前。 尹旭輕聲問道:「姑娘適才跳的什麼舞?甚美!」 只見那女子略微有些羞澀,低聲道:「翹袖折腰舞……」(未完待續!!! 第六四八章你是越王? 墨明為難地:「校長,你知道我一直不習慣這樣的社交活動,就不必要參加了吧?」 「好!」少女走出幾步:「姐姐,學校下一步要上汽車發動機的修理課,但是那個車子的款型太落後了,把你的寶馬給我玩玩!」 墨明的疲憊不過是昨晚上網久了,如果知道他這個滄桑的表情竟然讓冷酷的大小姐有了憐惜,會不會覺得滑稽? 程雪菲揮手制止了費玉清的舉動,站在遠處仔細觀察,心裡湧起欣慰,妹妹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改變。 「科考隊搜索的事件,久未有結果,上峰特令周智來調查瞭解。」 三個黑衣人昂首而出之後,金明終於問出心中的疑問:「局長,這是何方神聖啊,譜真夠大!那個周智整個人就像個機器人!」 當程雪菲再次出現在學校操場的時候,還是那個跑車誇張的停在學校的操場上,在一群保鏢的簇擁下施施然的鑽出車子。巫婆還是以那種著名的性感姿勢跑步而來恭敬地:「大小姐!」程雪菲冷傲地道:「雪芹最近怎麼樣?」 「今天大小姐的心情很好,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有事情相求,墨明,你啊,個性太強了不是好事,人與人是互相支持的,現在職業培訓的競爭很激烈,我這個校長當得很不容易啊!」巫婆溫言感慨。 今天竟然把女兒的「嫁妝」都拿出來了,可見此人身份珍貴,雖然局長沒有介紹對方的官銜。 「準備留著女兒結婚再喝的,誰打主意跟誰急!」局長的女兒現在不過十五六歲。 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看架子來頭不小,局長將珍藏多年的普洱奉獻出來熱情款待,那是金明敲詐了很久都沒能幹成的。 局長將魁梧的身形在闊大的辦公室轉來轉去。 「呵呵,這麼厲害!」 「x檔案看過吧?11局就類似x檔案裡那樣的調查單位,針對種種不可思議的現象專門成立的機構,密級很高,所到之處所有部門必須無條件配合!具有臨機處置,先斬後奏的權力。」 「好,沒問題!」程雪菲從身後的保鏢的手上搶過將車子鑰匙飛鏢一樣扔過去。墨明在心裡讚歎聲:「真是敗家子!」已經預料到那輛豪華車的下場——被拆的七零八落! 金明釋然,搜尋失蹤人員一事到現在毫無進展,局長未能矇混過關,已經被電話訓斥好幾次,這位架子很大的周智看來就是督辦了! 墨明拿出程雪芹最近的測驗考試題,程雪菲驚訝的發現妹妹成績直線上升,她意外之極。原來不過是把她放到這裡來,就像把小朋友放到幼兒園,找一個看管的地方,沒有想到這個妹妹給了自己一個驚喜。看看墨明略顯疲憊的面容就知道他遇上了怎樣大的麻煩和付出怎樣的艱辛,心裡不禁升起感謝之情。但是她很快壓抑住這種不恰當的情緒板起面孔。 墨明微笑搖搖頭:「對不起了啊,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告退好嗎?」對於這個有暴力傾向的大小姐,還是保持安全距離的穩當。墨明想起了在醫院挨打的院長和醫生。 「金明,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上級部門的周智。」 「姐姐,你來了!」少女投進懷抱,程雪菲欣慰的看到妹妹臉色紅潤,朝氣蓬勃。 「特異的事件?」金明奇怪的看局長一眼, 「嗯,不錯!」 對著旁邊低頭就要走過的墨明:「等一下!」高高在上省略主語,敬語就更不用說了。 大小姐高興之下扭頭向旁邊畢恭畢敬的巫婆道:「這樣,今天晚上請全校的老師吃飯!」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晚上有點事情,不能參加了,請程總諒解!」 下課鈴響了,墨明拖去手套:「同學們,今天的實踐課就到這裡,有不懂的可以自己下來繼續。」 「報告上很清楚,不知道周先生還要瞭解些什麼?」 來人並沒有站起身,轉過旋轉背椅打量刑警隊長,面無表情。 局長:「唉,那是因為無法對外界解釋,周隊長,你的職責就是專門調查不可思議的事件,這件事也許你會有興趣。」 「這個男人隨時「調戲」自己。」懷著被「非禮」的憤怒程雪菲隨墨明走進辦公室,巫婆緊緊跟隨,對看見大小姐進來還在做嘴型的部下高呼:「快,泡茶!」 「今天就這樣吧!」聽完之後,周智冷淡地結束,金明看到局長如釋重負地悄悄長吁口氣。 「你以後肯定還會和他合作,既然他盯上了金州!所以告訴你無妨。」 巫婆拉拉墨明的胳膊:「跟我過來!」 局長呵呵一笑,點燃雪茄:「你說得對極了,這個周智的綽號就是機器人,按程序辦事,冷酷無情,他和我們不是一個系統的,11局,聽說過吧?」 「金州最近很怪,怪事層出不窮!前幾天銀行劫案的兩名劫匪莫名其妙的死亡,到現在仍然沒有找出原因。」局長摸摸腦袋發牢騷。 巫婆大喜:「還不快感謝大小姐!」 「唔……那,金明,你就講一講吧。」局長難得地沒有點燃雪茄,將那根巨大的煙卷在手上玩弄,大咧咧地揮手歪歪嘴,給部下一個會心的眼神。 「大姐大」一言不發的站起,走過墨明的身邊時順便贈送一個「哼」的蔑視,昂首而過。墨明訕訕的苦笑。 「我去把二小姐叫來?」 墨明靜靜的等待,沒有和大小姐小辣椒的態度一般見識。原來他看到程雪菲就有說不出來的反感,但是自從出院以後,身體裡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慢慢地改變自己往昔那種毛躁易怒的毛病,心情平和,人也沉穩了許多,他將之歸結為或許是輕雪溫和的性情隨著血液的輸入隨之而改變了自己吧。 但那是對別人而言,金明眼睛也沒有眨一下,淡淡的點頭:「請講!」 架子還真不小啊,金明有些尷尬,正要收回手,周智終於懶洋洋的站起,伸出手輕輕的和金明碰觸一下,觸感冰涼,猶如碰到一塊鋼板。周智皺眉,似乎很不習慣與人接觸。 金明搖頭。 墨明想想覺得自己的確狹隘了,期期艾艾地:「那……好吧!」 金明再次將搜索的所有經過詳細的講述了一遍,周智聽得很仔細,中間沒有打岔,尤其關於金明對於一行人突然消失百思不得其解的猜測。兩名手下打開手提電腦,辟辟啪啪的記錄。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轉過頭程雪菲高傲地:「我想瞭解一下妹妹的學習情況。」 「局長,你把銀行劫案的事情說給他是想聲東擊西吧?」 「金隊長,想向你瞭解些事情。」周智開口說話,音頻奇特、尖利,具有穿透力,令人不由自主精神緊張。 那個冒出雜音的正是一臉漠然的班主任,程雪菲覺得尊嚴受到褻瀆,還是保持高姿態的笑笑:「今天墨老師是主賓,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請推一下吧!」 金明將事情講了一遍。 「這就差不多了嘛!」費玉清喜滋滋的跑回去:「大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謝謝大小姐!」一屋子的人民教師發出黑社會小弟一樣的歡呼。 「我和老師有些話要說,你單獨一邊去好不好?」程雪菲輕輕拍拍妹妹的小臉蛋。 局長停頓,狠咂一口雪茄:「真不愧我的徒弟,這些人惹不起也不能拒絕,他們要求配合的工作已經超出我們的能力,為了不引起不愉快,所以給他們找點事情做,既然這個周智的好奇心那麼的強烈!哈哈……但這只是一個方面,他們擁有一般部門沒有的資源,這件困擾我們的事情交給他們,說不定真能夠找到答案。這是變相的剝削這個很拽的周智的勞動力!媽的,害得老子一上午煙也不敢抽。」 「細節,你調查的所有細節,尤其進入山林搜尋的一切。有沒有特異的事件發生?」周智說話的表情、語氣乃至語速冰冷,毫無感情與節奏。 「不用了,我去看看她上課的情況!」說完一馬當先,龐大的保鏢隊伍如影隨形。當這隊誇張的組合來到汽車修理的課堂外,程雪芹和一群同學圍在發動機邊忙碌,臉上一團黑色的機油,但是態度認真,神情專注。 金明竊笑道:「師傅不愧為師傅啊!」 「請跟我來,到辦公室裡面談。」墨明回頭微笑。 「嗯?」周智漠然道:「新聞裡不是報到匪徒被全部擊斃嗎?」 墨明轉身就走背影很酷,女人憤怒地:「你!」 局長點頭:「嘿嘿,所以這些人都是得罪不起的。」 走進局長辦公室,沙發上穩穩地坐著一個人,全身黑衣,而膚色極白,一雙眸子比衣服還要漆黑,開合之間精光閃爍。身後站著的兩人裝束相同,身材高大,裁剪合體的西裝修飾了渾身蠢蠢欲動、隨時爆發的力量。 周智的眼神還是沒有變化,微微前傾的身體暴了對這件事情的興趣。善於觀察的刑警隊長敏感地察覺,這人掩飾自己已經是一種長期的職業習慣。 「你好你好!」金明熱情地招呼,周智冷冷地看著伸到面前的手,沒有反應。 「哦,說來聽聽!」 「大小姐來了,二小姐還在上課,這樣吧,我把她叫出來!」巫婆陪笑道。 「嘿嘿,你搞的是純技術,以後走上我這個崗位,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按照原則來辦理的!要講究藝術,懂嗎,藝術!」 第六四九章戚夫人 尹旭看著戚懿兒輕輕一笑,轉身問道:「怎麼回事?」 蘇岸額頭微微冒汗,沉聲回答道:「是一隊齊軍,似乎是出城徵糧的,有二百多人,突然闖到此處。歡迎來到閱讀外圍的近衛沒攔住,騎兵才出動的。」 「齊軍,徵糧?真是壞了寡人的遊興!」尹旭對此略有些不滿。 蘇岸卻有些後怕,今日出門的時候,尹旭本來只要帶幾個人微服出訪。但是蘇岸想起當年會稽山的舊事,不大放心,才讓近衛騎兵尾隨附近的。 沒想到就真的誤打誤撞遇到了齊國散兵,這些人雖說是來徵糧的,目的正是戚家所在的這個村莊。尹旭要是因此有所閃失,那可是誰都擔不起的責任。外圍警戒的近衛沒能攔住,齊軍反而向村內衝擊,無奈之際騎兵才出擊攔截。 尹旭安然無事,身份卻暴露了。 「齊軍有沒有逃走了?」尹旭沉聲詢問。 蘇岸搖頭道:「沒有!」近衛軍出手,自然不可能有漏網之魚,要是這一點都辦不好,的那可真就無顏來見越王了。 尹旭道:「那好,你親自去審問,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蘇岸領命去了! 戚懿兒默默看著尹旭,輕聲問道:「你真的是越王?」 「是!」尹旭輕輕點點頭。 戚老爹點頭道:「肯定是了,氣宇軒昂,一看就是身份尊貴,非同小可之人。何況還有這麼多護衛跟隨,肯定是越王了。」 說著說著,戚老爹突然想起什麼,躬身拜伏道:「小民參見越王!懿兒,快!」同時還不忘記去拉自己的女兒。 尹旭笑呵呵地擺擺手,扶起戚老爹道:「不必多禮,寡人不過隨便出來走走,被令嬡的香花與舞姿所吸引。」 戚老爹道:「越王登門欣賞,老夫與小女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 「老爹言重了!」尹旭旋即有看著戚懿兒。疑惑道:「老爹,令嬡似乎對寡人的身份有疑慮!」 戚老爹頓時緊張道:「這個……實際上當年……當年有人在我家冒充過漢王!」 「冒充劉邦?」尹旭頓時來了興趣。 戚老爹道:「記得是那年楚漢開戰,老夫帶著小女去了曹州親戚處避難。當時先是漢軍佔領了彭城,後來不知怎地回事,又突然被楚軍打的落花流水。 那日懿兒也是在院中擺弄花草。有個中年漢軍將士單槍匹馬地逃亡到那裡。當時是又累又餓。還受傷了,最要命的身後還有追兵。小女心地善良,見他可憐,將他藏在了院中枯井之中逃過一劫。還給她送食送水。 本想著此人養好了身體就該走了,可是誰知他……他竟垂涎小女紫色,還說是漢王,要納小女為妃……那人都四五十歲的年紀了,竟然那邊恬不知恥。還冒充漢王……想想堂堂漢王至於做出那樣卑鄙的事情……親戚家中的叔伯兄弟將那人趕走了,懿兒一片好心卻被人褻瀆,很是委屈,這兩年少了很多笑容……」 「原來如此!」尹旭沒想到其中的還有如此曲折內情,已經死去的劉邦竟然還牽涉其中。難怪戚懿兒疑惑自己身份,原因就在於此。其實按照戚老爹的描述,那人八成可能就是劉邦本人,漢王好色不是什麼秘密。 劉邦啊劉邦,真是好色成性。逃亡的路上,還想著要老牛吃嫩草,何況對方對他還有救命之恩。戚懿兒看不上他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一個十幾歲的美少女,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鬍子拉碴的落魄大叔呢? 唉。慢著……尹旭想到這些,突然心頭一動,劉邦逃亡的路上被戚懿兒所救,女子姓戚……難道她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戚夫人? 只是原本的歷史上。戚夫人不是劉邦的專房貴寵嗎?戚夫人不是粘著劉邦,還生了趙王如意嗎? 面前的戚懿兒卻不喜歡劉邦。甚至還打跑了劉邦,這是怎麼回事?那眼前女子還是戚夫人嗎?歷史已然改變,有些事情物是人非也完全是可能的,不過尹旭還是不能完全斷定戚懿兒的身份。 尹旭轉身笑道:「姑娘不必擔心,寡人就是越王尹旭,如假包換,不是騙子!」至於當初那個人是不是劉邦已經不重要,尹旭也不想點明。 戚懿兒嫣然一笑:「我相信!」 或許在她眼裡,尹旭只是欣賞和稱讚她的舞姿,並未有什麼非分之想。當初那個自稱是漢王之人表現在戚懿兒看來已經有些下流,但尹旭一直是一副謙謙君子的做派,不由地讓人生出親近感來。 戚老爹心中更是歡喜,其實在他看來,當初那人要真是漢王劉邦,將女兒嫁給他也沒什麼不好,漢國王妃身份尊崇,也算是美女配英雄了。可惜女兒不願意,那人又有輕薄舉動,只好將其趕走…… 後來戚老爹也曾有過後悔,不過漢國滅亡,劉邦身死的消息傳開之後,他心中更多地還是慶幸。幸好當初還讓女兒嫁給他,否則可就落入火坑了。尤其是此時此刻,越王尹旭站在面前的時候,戚老爹更是暗自慶幸不已。 看來女兒這輩子注定是該大富大貴,錯過了所謂的漢王,如今越王又被女兒所吸引,看著似乎有所動心。如今越王身份貴重,可以說是天下之主,女兒要是能成為越王妃子,那自然最好不過。 何況越王年輕有為,英俊瀟灑,與女兒可是郎才女貌,無比般配。戚老爹看著看著,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此時蘇岸前來稟報:「大王,已經審問清楚了,這隊齊軍就是出來徵糧的,由此可見定陶城中缺糧!」 「是嗎?」尹旭點點頭,定陶缺糧的消息,還有這對突然出現的齊軍徵糧隊,其中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東西,這一趟誤打誤撞的收穫倒是不少。 「好,既然如此,我們回營吧,該動手了!」尹旭點頭吩咐。 蘇岸點頭的同時,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後面的戚懿兒看了一眼,似乎是在詢問越王。 尹旭略微遲疑,心中暗道:不管此女是不是戚夫人,能遇到就是緣分。如此動人的美人,尹旭著實心動,已經動了收入私房的心思,或許這才是此行最大的收穫。 只是剛剛認識……不過想想在原本的歷史上,劉邦是何其直接,可惜戚懿兒沒看上他。不若現在咱也試試? 尹旭轉身回去,走到戚懿兒身邊,柔聲道:「寡人後宮之中,還缺少一位戚夫人,你願意和寡人一起走嗎?」 第六五〇章詐入定陶 臨淄,齊王宮。 種種跡象顯示,韓信與蒯徹已經大概猜到越國的下一個目標,正式定陶。 定陶是齊國西部的門戶,攻陷此處之後,原來的西楚國故地彭城、東海郡與淮泗郡的大片土地與臨淄的聯繫將會被切斷,可以說是一個關鍵點。 況且定陶臨近巨野澤,與大河、濟水相連,也是一處交通要道,佔領此處便可以俯視整個齊魯之地。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齊國必敗已經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不管越國從哪個方向進攻效果都是一樣的,區別只在於時間早晚。 韓信最近焦頭爛額,壓力空前,局面對齊國很是不利,但是他還是不願意就此接受失敗。他一直在苦思冥想,看看是否有什麼辦法能夠力挽狂瀾,改變目前的局勢。 可是思慮許久,苦無結果,頹然坐在王座之上,沉默不語。 丞相蒯徹看著韓信的樣子,輕歎一聲道:「齊王,其實並非全無辦法!」 「哦?」韓信頓時眼前一亮,旋即又神色黯淡,輕輕搖頭道:「丞相不必安慰寡人,現在齊國局面被動,孤立無援,長此以往下去不是越國對手。」 蒯徹搖頭道:「不,齊王,並非孤立無援!」 「那你告訴寡人,天下還有何人能幫助我們?」韓信沒好氣地詢問。 蒯徹沉聲道:「有,匈奴人!」 「匈奴人?」韓信顯然沒想到蒯徹給出這樣的回答。 蒯徹點頭道:「不錯,確實如此,匈奴的冒頓單于打敗了宿敵東胡,如今獨霸北方草原。如今匈奴人已經侵入河朔草原和燕趙北方邊界,想來冒頓也是有意南下的。 若是大王請求他的援助,與他聯合對付將來的潛在對手越國,想必他會願意的。這個時候,只要匈奴出兵燕趙,逼近河東與關中,越國將會很被動。一敗塗地都有可能。」 韓信沉默了,沉默了許久之後,說道:「丞相,燕趙秦三國為何要修長城?」 「是為了防備匈奴人!」蒯徹大概猜到了韓信的想法,說道:「齊王。但是此一時彼一時。這關係到齊國的生死存亡,也是最後的機會。」 「最後的機會?」韓信冷笑一聲:「你是范陽人,你當知道匈奴與東胡那些異族的反作風,你忍心家鄉受到匈奴人的燒殺搶掠嗎?」 蒯徹搖搖頭:「齊王。這是兩回事,不能一概而論。」 韓信擺擺手,說道:「先不說現在聯絡冒頓是否來得及,寡人也不願看到大河沿岸被匈奴鐵蹄踐踏,滿目瘡痍。寡人不想做罪人,遺臭萬年!」 「齊王……」蒯徹還想要說什麼。 韓信根本沒給他那個機會,擺手道:「不必再說了,寡人不會那麼做的,加強定陶的防務吧,派李左車前去!」 蒯徹一聲無奈的長歎,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呢? …………………………………………………………… 齊國方面想著加強定陶的防務,可惜之前的準備並不充足。此時已經有些晚了。 尹旭沒想到外出巡查,正好有一行齊國徵糧士兵很不幸地撞了槍口。 尹旭立即從這個意外的收穫中看到一些機會,首先一點,定陶缺糧,否則也不至於出城徵糧。實際上和搶沒有什麼分別。 一座缺少糧草的城池,能堅守多久呢?如此一來破城就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了,能搶在臨淄那邊支援之前破城自然是最好不過,而這二百多齊國士兵正好可以利用。當真是天助我也,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破城之策。 駐守定陶的齊國守將是崔和。當初因為在趙地就是他的一封告密信,成功離間了欒布與韓信之間的關係。從而是齊國錯過了進攻河東的絕好機會,可以說齊國落到現在這局面也與此有關。 韓信認為崔和不是尉繚的對手,調派灌嬰前去,而崔和則換到了定陶一線來防備大梁的彭越。 可惜現在已經不是防備那麼簡單,彭越大軍突然臨近,讓定陶的壓力不小。崔和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什麼閃失,至少需要堅持一段時間。可是之前為了支持李左車在淮水一線與章邯作戰,定陶的糧草物資大都運走,儲存著實不多。 從其他地方調運需要時日,為了加強儲備,崔和才下令從定陶城內外徵調糧草。至於戚家村的那二百人,只是其中一隊。 正好秋收剛過,百姓家中餘糧較為充足,很多人隊伍都是滿載而歸。戚家村這隊人自然不能空手而歸,日薄西山的時候,他們才推著十多輛車搖搖晃晃地返回。 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守將見狀笑喊道:「程六,不錯嘛,雖然回來的晚,可這收穫似乎比其他人多。」 帶隊的小校名叫程六,笑道:「那是自然,戚家村有家富戶,家中剛收了糧食,早給兄弟們準備好了。」 城頭的守將哈哈大笑,看到糧草心情大好,全然沒有注意到程六說話似乎不是那麼自然。更加沒有注意到,程六身邊站著一位士兵,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他的後腰。 「打開城門!」守將見到的程六手下的士兵都疲憊的無精打采,顯然忙碌的一天都累了。天色不早,糧草自然該盡快運進城內。 城門緩緩開啟了,程六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表情,喊道:「兄弟們加把勁,進城了就歇息!」 於是乎一輛輛大車緩緩啟動,朝著定陶城門口行進。 守軍沒有太在意,他們所關注的只是那一車車的糧草,至於徵糧兵的面孔並未細看。 當幾輛車走過長長的城門甬道後的街口,突然歪倒在地,口袋翻落,粟米撒了滿地。 城門守將見狀,匆匆趕來,斥責道:「程六,你也太不小心了!」 「將軍,不是的,車轅快了!」 「真是的,車轅怎麼偏偏壞在此處!」守將想要上去一看究竟。 可是看到不是壞掉的車轅,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呃……」當定陶城門守將的鮮血噴灑而出的時候。 除了程六之外的運糧兵全都掀掉了帽子,從布袋之下抽出了環首刀…… 與此同時,隆隆的馬蹄聲也在定陶城外響起…… 第六五一章快樂寵妃 所謂的徵糧草隊,除了程六這個招牌外,其他的都是越國近衛軍中的精銳。 在戚家村抓到他們的時候,尹旭便動了這樣的心思。 一回到大營當機立斷,由蘇岸率精銳假扮齊國徵糧兵,詐開定陶城門。 很幸運,他們成功了,兩百多將士都是近衛軍的精銳,戰鬥力非同小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佔了定陶城門。 與此同時,尹旭親自率領著大軍趕來支援。 蘇岸和兩百近衛精銳的目的就是保住敞開的城門,支撐到越大軍趕到。 越軍選擇的進攻時間很好,恰好是傍晚換班的時候,有一匹士兵正好離開去吃飯。城門口的守兵不是很多,而且根本沒有防備,驟然被越軍襲擊,一時間竟然有些懵了。 就這短暫的瞬間,已經為越軍贏得了先機,騎兵的衝鋒很快,及時趕到。 近衛軍在付出了幾十人的傷亡代價之後,成功拿下了定陶城門,越國大軍進城。 一座城池最堅固、最重要的防線就是城牆,一旦城門被破,或是城牆垮塌,防線崩潰。 崔和得到消息時候,越國大軍已經衝進城中。 想要組織兵力阻截無異於天方夜譚,根本起不到效果。要是當初的滎陽城,曹參那樣堅守,那樣奮力巷戰,也沒起到多大多用。 何況崔和沒有一點準備,更準確的說。他沒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心,更沒有曹參那樣必死的決心。 於是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棄城而逃。率領一部分軍隊逃亡。彭越事先已經得了尹旭的命令,早已等候在半途之中,隨時準備攔截。 因此崔和一出來就被逮個正著,被彭越打的落花劉碩,敗的慘不忍睹。好在親兵拚死護衛,崔和才帶著十多個人逃走。 定陶,這座齊國西部的門戶就這樣落入了越軍手中,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 …………………………………………………… 當尹旭策馬進城的時候。心情大好,定陶對他的意義很重要。 首先一個,攻陷了定陶,就打開了齊國西部門戶。此處在巨野澤之旁,溝通濟水和大河,可以水陸並進,對臨淄發起進攻。 而且定陶是臨淄所在的齊魯核心地區與彭城、東海郡、泗水郡等西楚國故地的聯繫的樞紐。攻陷定陶。也就切斷了彼此聯繫,從而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淮北之地,想來章邯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的。 如此一來,章邯將會從南面逼近齊魯,彭越和英布在西,蒲俊在北。可以真真正正地包圍齊魯之地。 不止如此,定陶之戰的勝利和章邯的及時到來,還能給彭越帶來壓力和震懾。 尹旭知道,彭越的內心深處還有一些不服氣。那麼現在,就當著他的面。看看越王是如何作戰,如何迅速攻陷齊國重鎮。如何向前推進的。 只要章邯大軍到來,那麼梁國軍隊也將陷入包圍之中,完全動彈不得,也就不必擔心會出什麼問題了。 因此,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定陶,但是戰略意義是相當重大的。 何況背後還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陶朱公再次儲藏了大梁的財富,是范家在北方的基地。 如今越國大軍大量聚集在北方,糧草和財力的需求很大,這無疑是個巨大的補充。不止如此,整個北方都遭受了巨大的戰爭破壞,尹旭需要財力物力去支持北方的恢復,這無疑都是巨大的臂助。 說起來,自己所遇到的這些女人,都對事業產生了很大的幫助。 就說眼前這個戚懿兒,似乎什麼都沒做,但不得不說她算是個幸運星。若非他的花香和舞蹈,也不戶前去戚家村,也不會碰巧遇到齊國的散兵游勇。自然也就不會這麼順利的破城,因此這件事情,戚懿兒多少有些功勞。 在戚懿兒身上,尹旭似乎感受到了一見鍾情的魅力,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子。 以至於當時,當著戚老爹的面,說要娶戚懿兒為夫人。 少女總是面子薄,當時臉紅著沒有答應,但是看反應想來應該是錯不了。 尤其是戚老爹對此事更是贊成,所以也就是八九不離十的事情了。尹旭自信這點魅力還是有的,否則這個越王當的也就太悲哀了。 果然,定陶城破之後,尹旭帶著戚懿兒來到巨野澤湖邊,小姑娘總算是鬆口了。 「懿兒,考慮的如何了?」尹旭有些霸道,直呼女子芳名,一點都不客氣。 戚夫人有些嬌羞,低著頭半天不回答。 「怎麼?不願意?」尹旭乘勢繼續追問。 戚懿兒又輕輕搖搖頭…… 尹旭呵呵一笑,問道:「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戚懿兒頓時大為著急,臉色通紅一片,許久才低聲道:「願意……」 話音落地的時候,尹旭一直大手伸過來,已經將戚懿兒攬在懷中。 「那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寡人的戚夫人!」 雖然八九不離十,但是尹旭不能完全肯定戚懿兒就是原本歷史上的戚夫人,想想若真是如此,可就搶了劉邦兩個老婆了。 在原本的歷史上,戚夫人雖然受寵於劉邦,可是最後的遭遇卻是那樣的悲慘。甚至是被呂雉做成了人彘,簡直就是慘無人道。 不管是不是戚懿兒,現在她不不再是劉邦的妃子,而是自己的戚夫人。原本歷史上的遭遇自然不可能在重現,不會再讓她做悲情的寵妃,而是讓他成為最快樂的戚夫人。 戚懿兒根本不知道尹旭心中想法那樣多,他只是覺得越王的行為有些霸道,甚至有些蠻不講理。但是如此俊朗的外表,如此特別的氣度,還有如此細膩的愛憐,正是他心中嚮往的夫郎,因此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尹旭笑道:「既然如此,給寡人跳翹袖折腰舞看看吧!」 「嗯!只要大王喜歡就好!」戚懿兒自然樂意。 尹旭道:「記住,今後只能跳給寡人一個人看……」 「嗯!」隨著長袖飄飄,纖腰舞動,戚懿兒在巨野澤畔跳起了美麗的舞蹈。 而所有的近衛軍都被命令轉過身去,不可直視…… 第六五二章兵圍臨淄 定陶被越軍攻陷之後,儼然成了越國在北方的指揮中心。除了因為越王尹旭坐鎮此處之外,還因為越國主要的幾支大軍都是以此為中心集合,繼而向臨淄一帶進逼。 定陶巨野澤與濟水和大河相連,交通便利,越國大軍所需要的物資沿著大河從關中和江東運來,為進攻齊魯做最後的準備。 正如尹旭預料的那樣,攻陷定陶之後的一系列的效果隨即產生。李左車本來接到的韓信的名利,準備收縮兵力全力防守定陶的。沒想到尚未來得及撤軍,便接到了崔和兵敗的消息。 李左車當機立斷,不敢耽擱,立即將齊國在定陶以南,西楚國故地的兵力撤回齊魯。他很清楚,若是行動稍微慢點,尹旭和章邯一南一北就會把自己夾擊吃掉,那個時候可就回天乏術了。 事實證明,李左車的決定是很英明的。章邯沒有猶豫,立即抓住機會向北進發,昔年項羽麾下的那些將領們,一個個都奮勇殺敵。尤其是進入彭城之時,鍾離昧、季布等諸多將領都感慨良多,甚至是淚流滿面。不過他們也很清楚,再次來到彭城,也意味著與西楚國一切的關聯都該煙消雲散了。從此以後,天下是越國的,他們也必須要效忠於越王。 章邯在迅速平定西楚國故地之後,立即率領八萬軍隊來到定陶。英布也從後方挺進,定陶拿下之後,就沒有戰略偽裝的必要了。 如此一來。尹旭身邊有了嫡系的十五萬大軍,且都是j□ng銳之士,便再也不擔心彭越這邊有什麼異動。事實上,尹旭迅速攻陷定陶已經給了梁軍很大的震撼。倒不是說計謀和策略上有多麼高明,彭越是實實在在看到尹旭的運氣是那樣好。 尹旭一路走來,能有今天的成就,運勢佔了很大一方面的影響,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命所歸吧!到了這個地步,彭越也清楚,乖乖地聽話才有活路。否則下場會和劉邦、韓信一樣。他唯一期盼的就是尹旭遵守諾言,是個正人君子,不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就好,這個時候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 時隔大半年,章邯再次見到了越王尹旭。 章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定陶,希望能為尹旭的大戰略出一份力。 「參見大王!」章邯此時算是徹底的心悅誠服了,秦末天下大亂,諸侯紛亂成那樣的局面。自己率領了好幾十萬大軍都無力平叛。沒想到短短幾年,尹旭便由小到大。發展起來,並且逐步一統天下。 而今只要拿下了這齊魯之地,越國便能夠重現當年秦國的版圖和統一盛世。章邯相信,有了秦國二世而亡的前車之鑒,越國的道路將會走的很好。何況越王尹旭是絲毫不亞於秦始皇嬴政的人物,越國超過秦朝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此時此刻,章邯是對尹旭是發自內心的臣服與敬畏。 尹旭道:「上將軍不必多禮,淮水防線全賴有卿,上將軍辛苦了。」 章邯輕輕搖頭:「哪裡。臣不是過以逸待勞的守衛而已,倒是大王一路南征北戰,著實辛苦了。」 尹旭笑道:「若非有上將軍為寡人鎮守淮南和江東,寡人哪裡能安心在北方征戰,功不可沒啊!」 「多謝大王!」章邯推辭不過,及時向尹旭道謝。 尹旭道:「上將軍來的很及時,及時補充了兵力拿下齊國。」 「現在關鍵就是臨淄了。不過齊國依舊有二三十萬兵力,何況是韓信、蒯徹、李左車他們親自鎮守,想要破城似乎還是有些難度的。」章邯憂心忡忡。 尹旭道:「不怕,他們雖然厲害。可是寡人有你們啊!」說著指著章邯、英布和彭越三人,續道:「有三位當世猛將在,小小臨淄又算的了什麼?」 三人都微微一笑,點頭道:「臣等一定盡力。」 尹旭道:「其實,以現在的形勢看,齊魯已經被團團圍住,乃是死路一條。只要我們步步為營,繼續向前推進,包圍臨淄,使其成為一座孤城是遲早的事情。 本來也不必太過著急,但是有句話將:夜長夢多,若是出了什麼變故可就不好了。關中綠蘿夫人那邊傳來消息,匈奴的冒頓單于已經打敗了東胡,統一了草原。白羊、樓煩等部落也多被其征服。 自從當年王離大軍離開上郡之後,長城一帶的防守十分薄弱,匈奴人ri益南侵。如今河朔草原已經被匈奴人佔領,東線的燕趙一帶也已經進犯到長城一帶。若是不及時阻止,予以打擊,他們就會更加的得寸進尺,不知天高地厚。因此必須要盡快解決齊魯這個內憂,然後專心致志集中力量對付匈奴這個外患。 最擔心的是內憂外患一同發生,臨淄那邊傳來訊息,有傳言齊相蒯徹曾經向韓信建議,聯合匈奴冒頓,進攻我們。韓信最初沒有答應,但是時間長了,壓力過大,是否會經受不住蒯徹的勸諫也不好說,因此必須要盡快拿下臨淄,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 眾人這才意識到齊魯的形勢比想像的要嚴峻的多,紛紛點頭稱是,同仇敵愾。 尹旭道:「很好,大家也不要太擔心,我已經令綠蘿和尉繚先生密切關注草原的局勢。范紫也在草原一帶收集情報,暫時還不會有問題。從現在起,進攻齊國的計劃全面開啟,此乃當務之急。蒲俊會從大河北岸封鎖,而我們則主要從西、南兩個方向進攻,逐一剪除外圍的城池,逐步靠近臨淄,最後大軍匯合,合圍臨淄。」 「是!」三位大將軍紛紛點頭。 隨即越國大軍開始調動,此番對齊國的決戰,越國動用了強大的陣容團。越王尹旭親自御駕親征,章邯、英布、彭越、蒲俊、蘇岸等幾位猛將全部出擊,對臨淄形成包圍進攻的態勢。 本來已經佔盡優勢的局勢,更加的清晰,更加的明朗。沒過多久,越國幾路大軍就已經來到臨淄城下…… 第六五三章越王邀約 越軍兵圍臨淄,齊魯之地已經盡數歸入越國。 齊國上下,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可是現在確確實實地發生了! 其實從定陶失守開始,韓信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當崔和狼狽不堪地逃回來的時候,韓信便當場急怒攻心,暈了過去。 當章邯與英布雙雙到達臨淄南北的時候,韓信心頭再遭沉重一擊,此次情況更為嚴重,當場嘔血。整個瞬間蒼老了許多,對於一向驕傲的韓信來說,哀莫大於心死。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此舉用在韓信身上,是一點都不錯。齊王韓信的心已經有些亂了,其實就算他全心全意,現在也難以有所作為,只剩下一座臨淄城作困獸猶鬥,已經沒有多少意義。 事實正如想像的那樣,韓信待在寢宮裡不願意外出,整個人的j□ng神狀態很差。一整天一直呆呆地作者,不言不語。 齊王后香凝產生之後才不過兩三個月,身子尚未完全恢復,按理說該好好繼續休息調養的。可是見到丈夫這幅模樣,香凝哪裡還坐得住,憂心不已。她是個聰慧的女子,他知道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和自己也是有關係的。 越王將自己請去洪都,軟禁了這好幾年,突然放回來和愛郎團聚,肯定彼此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毫無疑問,韓信肯定因為自己的緣故做出了妥協,對此香凝有些歉意,若非如此。齊國或許也不至於落到今ri這個地步。 「齊王,用點羹湯吧!」香凝心情複雜至極,這個時候一個婦道人家也幫不上什麼忙,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生活和心靈上予以關心和慰藉。 韓信已經兩天水米未進了,他現在沒有絲毫的心情吃東西,不過見到是香凝親自素手調羹送來,心中感動之下,伸手拿起了木勺。 「香凝,對不起,讓你受累了!」韓信一邊享受美味。一邊關切地說道。 香凝輕輕搖頭道:「沒有,只要齊王好好的,我們都好好的,就好!」 一句話說的韓信更加心酸了,抬頭看著香凝,一時間竟無語凝咽,許久之後才問道:「武兒好嗎?寡人最近太忙的,都很少時間去看他!」夫妻兩人最為關心的還是兒子韓武。 香凝點頭道:「臣妾和r□母照顧的很好,小傢伙越來越壯實了!」 「那就好!」說話的時候。韓信的目光不由地有些渙散,兒子出生了。正在成長之中。可是自己能留給他什麼呢?齊國千里江山已經差不多丟盡了,說不定留給她的還是殺身之禍,韓信心中越發的不是滋味了。 夫妻同心,香凝自然能夠看出韓信的心思,她心中也是格外的酸楚。她知道若是多待一刻,淚水就會忍不住流下來,到時候韓信的心就更亂了,所以必須要盡快找個由頭離開。好在腳步聲在門口響起,蒯徹的身影若隱若現。 「齊王。蒯丞相來了,臣妾先走了!」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蒯徹急匆匆地趕來面見韓信,見到王后面帶悲傷離去,心情更加的沉重了,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齊王!」蒯徹欠身向韓信見禮! 「丞相來了!」韓信一動不動,甚至不曾抬頭看一眼蒯徹,只是隨便應了一聲。 蒯徹見到韓信這幅樣子。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 「有什麼事嗎?」韓信一動不動,隨口詢問。 蒯徹道:「臣是來向大王稟報臨淄防務的。」 「哦!」韓信輕輕點點頭,問道:「情況如何?」 蒯徹道:「越軍已經合圍,現在城防是李左車和灌嬰兩位將軍在主持。暫時不會出問題。」 「你們辛苦了!」韓信點頭慰問。 蒯徹搖頭道:「不辛苦,都是臣等的職責,不過我等影響有限,將士們還是希望齊王您出面主持城防……」 蒯徹說的很委婉,但是實際上已經算是在指責韓信,身為齊王卻在這個時候選擇逃避。這樣的做法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尤其是蒯徹,他在想難道自己選著的君王竟然這樣的不堪一擊,贏得起輸不起啊! 鬱悶歸鬱悶,不過這些消息現在無疑都是齊國國內的高級機密,絕對不能讓底層的士兵知道,他們的j□ng神支柱齊王現在是這幅模樣,否則齊心必然大亂。雖然他們可以地隱瞞,可是終究是紙包不住火,韓信連續幾ri不露面,已經引起了各種猜疑和不安,甚至已經有人在猜想,韓信是不是已經遇害了。 李左車和灌嬰對此也萬分擔心,因此特意讓蒯徹前來請韓信出去,怕是只是象徵xing地巡視,也能夠起到安定軍心的作用,多少也能鼓勵一下士氣。齊國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士氣對守衛臨淄而言相當重要,容不得一絲失誤…… 韓信雖然頹廢,但是腦子依舊清楚,他知道這件事情自己不出面,怕是難以解決,當即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寡人今ri就出去巡視一番!可是即便如此,臨淄又能堅持道幾時呢?」 蒯徹的心情簡直糟糕透了,情況是很惡劣,可是也不至於這樣沮喪。任何人都可以失望,但是唯獨他齊王韓信絕對不能失去信心! 「齊王,臨淄是否能夠守住,首先你自己要有信心。今後千萬要慎言,今ri的言語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會引起軍心不穩,千萬小心!」蒯徹直白道:「若是按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困守孤城,臨淄自然是堅持不了太久,所以必須要想辦法尋求援助才是。所以請齊王慎重考慮一下,聯絡匈奴冒頓的事情……」 「夠了!」韓信冷喝一聲:「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說完便起身揚長而去,蒯徹一人默默站在後面許久,眼神尤其的複雜。難道就要這樣跟著韓信一起坐以待斃嗎?自己是否該想辦法做些什麼事情才是…… 韓信出面巡查城防,確確實實起到了安定軍心的效果,士氣也好了很多。李左車見此狀況,沉重的心頭多了一絲安慰。 就在他即將去面見韓信的時候,有親兵來報:「將軍,越軍方面送來書函一封!」 s:這幾天私事比較多,耽誤更新了,很抱歉!今ri恢復更新,結尾之前不會再耽誤了! 第六五四章成也尹旭,敗也尹旭! 李左車將越軍送來的信函交給齊王的時候,韓信不由有些怔了。信函是越王尹旭送來的,是一封邀約函,邀請韓信在臨淄城下會面。 韓信沒想到尹旭會在這個時候發出邀約,這個時候會面算是怎麼一回事呢?尹旭想要見面做什麼?勸降?亦或者有什麼陰謀詭計? 尹旭在邀約上說的很明白,讓他思考一天,明日下午在臨淄城下會面,到底去還是不去? 韓信尚未作出決定,李左車便已經有些緊張了,說道:「齊王,不能去啊,尹旭向來詭計多端,太危險了。」 「是啊,越國或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千萬不可輕信!」 「危險,齊王,此乃越國動搖軍心的奸計……」 幾位臣子眾說紛紜,總而言之,全都勸諫韓信,阻止他前去和尹旭會面。可是韓信一直站著,默然不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蒯徹默默站在後面,神色極為複雜,他也是沉默不語,腦中在飛速死思考著。他在思考尹旭此舉的目的是什麼?韓信去或者不去火產生怎麼樣的後果?此時此刻,任何一丁點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對局勢發生重要影響,因此必須要慎重,有些事情自己也該多加注意,想想辦法,有所行動才是。 韓信沒有做出任何決定便離開了,或許他還需要一段時間慎重思考吧! 總而言之,韓信今日出來巡視一番。起到了穩定軍心的作用,齊國大軍的士氣也稍微好了一些。儘管如此,李左車和灌嬰等人依舊是憂心忡忡,他們很清楚,這只是表面現象,齊國現在的局勢或許算是迴光返照吧! ………………………………………………………… 臨淄城外,越軍大營。 當章邯和英布作為先鋒包圍臨淄之後,越王尹旭隨後來到這裡。 中軍王帳裡,蘇岸站在尹旭身邊,輕聲問道:「大王。韓信會答應邀約嗎?」 尹旭淡淡一笑,自信道:「若沒有一絲把握,寡人回這麼做嗎?寡人相信韓信會出來的。」 「大王為何如此肯定呢?」蘇岸似乎對此很是好奇。 尹旭道:「不為什麼,純粹就是一種感覺……」 蘇岸輕輕點點頭,既然越王這樣說了,那就八九不離十,對尹旭他們有種無條件的信任。 尹旭抬頭從小窗口看出去,瞧見臨淄高大的城牆,眼神略顯複雜。 只要拿下了臨淄。齊國就算被攻破了,這是逐鹿天下的最後一個難關。只要此戰獲取勝利。那麼秦朝原來固有的領土就差不多被全部攻陷了,一統天下的機會也差不多就完成了。這是非常關鍵的一步,至關重要。 正是因為,才需要更加的慎重,匆匆忙忙想要攻陷臨淄完全是癡人說夢。 數百年來作為齊國國都,其防禦和根基都非常的牢固,城內還有二三十萬守軍。何況還有韓信這樣的帥才,李左車和灌嬰這樣一等一的將才,背後還有一個蒯徹出謀劃策。所以臨淄不好打。想要攻克不是那麼容易…… 貿然進攻討不到多少便宜,損兵折將,甚至可能付出更嚴重的代價,這是尹旭所不想看到的。雖然有很強烈的心思破城,但是必須要慎重處置,從長計議。 臨淄有韓信等人坐鎮,想要智取破城沒有多少可能。飛影雖然在臨淄城內也有防禦人手。但是有過滎陽的前車之鑒之後,齊國方面一定會小心翼翼地防備,想要故技重施肯定不可能。 如今是冬季,淄水處於枯水期。水淹肯定不行,火攻也無計可施。至於挖地道,當初韓信破臨淄,打敗田廣就是採用了這一辦法,齊軍肯定是早有防備。 思來想去,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到臨淄城下之後尹旭才腦中靈光一閃,想要或許可以先見見韓信,攻心為上,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現在關鍵就是韓信願意出來見面才行…… 尹旭對韓信也算是多有瞭解了,他有種感覺韓信會答應出來見面的,臨淄城要是能夠避免大戰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只是不知道,能否天遂人願? ………………………………………………………… 韓信離開城頭之後便返回王宮去了,他沒想到尹旭竟然要見他,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韓信心亂如麻!他倒不是擔心尹旭能把他怎麼樣,安全問題不是關鍵,如果是兩國君王相見,還能當場兵戎相見不成? 韓信相信尹旭不是那樣的卑鄙小人,殺了自己,不見得對攻陷臨淄有什麼好處。所以見面會是光明正大的,完全可以出門去見見面。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該如何面對尹旭?自從當年鴻門宴之後的那一次見面之後,他與尹旭再未相見。 時隔多年,當兩人再次見面的時候,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想當初,他是如何信誓旦旦地對尹旭表示效忠,表示會不辱使命的。可是到到最後,卻背道而馳,與越國越來越遠。 其中固然有現實原因的緣故,當時那個情況下,若是不全心全意地跟著劉邦,很難生存。更不用說後來的發展和稱王稱霸,也有迫不得已的成分在內。但是其中也不乏自己的私心的緣故,所為的不就是這稱王稱霸,裂土封王嘛! 自己做到了,可是在幾年之後的今天,這一切似乎就如同過眼煙雲一般,又要消散在眼前。韓信嘴角擠出一絲苦笑,自己辛辛苦苦地打拼了許久,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樣的成就,可轉瞬間就要消散…… 或許至始至終,這一場如夢般的榮華富貴和封王稱霸之路就不屬於自己,也許從一開始就犯了個錯吧! 韓信可是對自己的選擇與人生發生質疑,此時此刻,他無比的失落與彷徨。自己的人生似乎就是個悲劇……似乎這一切更像是一場有人蓄意安排的劇目,按部就班地發展著,這這背後的幕後操控者正是他…… 或許此生注定如此,成也尹旭,敗也尹旭! 第六五五章鋌而走險 自打韓信接到越王尹旭邀約的信函之後,蒯徹心裡就很不是滋味。看韓信的表現,想來已經是動心了。其實去不去和尹旭見面並不那麼重要,關鍵還是韓信的心智。從這幾日的狀況來看,韓信顯然已經有些失去信心了,依照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臨淄支撐不了多久。 雖然蒯徹只是齊國丞相,既然韓信都不在意齊國的生死存亡,他又何必杞人憂天呢?不過很顯然,蒯徹並不是這樣想的,對韓信他萬分失望。當初在天下遊蕩了那麼久,沒有效忠於任何一個諸侯,直到最後遇到了韓信。 蒯徹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他心懷夢想,想要輔佐一位諸侯一統天下。他並不想君臨天下,只是想要做君王背後的那個柱國之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一個王朝奠定基業,比如李斯於秦朝那樣。 早起的那些諸侯讓他很失望,事實也證明那些人資質淺薄,注定不會有什麼大作為。韓信則不同,其能力和資質完全有成大事的可能,因此當韓信邀請的時候,蒯徹很爽快地答應了。這些年蒯徹也是兢兢業業,幫助韓信出謀劃策,可以說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蒯徹對齊國,對韓信也可以說是忠心耿耿,但是非要做個仔細分辨的話,實際上內心深處,蒯徹最為忠誠的還是自己的夢想。因此當韓信喪失信心,讓他失望的時候,蒯徹的心思就開始動搖了。尤其是韓信的存在開始影響到他的夢想實。蒯徹甚至有些不能容忍他的存在。 齊國雖然只剩下臨淄一座城池,但是蒯徹骨子裡那種不舒服的精神讓他不願意放棄,至少在他看來,並非全無機會。在此之前,他也曾經勸說韓信,聯繫匈奴冒頓單于,裡應外合,扭轉目前的不利局勢。 可是韓信竟然以所謂的大義拒絕了,在他看來,那就是婦人之仁。大丈夫做事情。尤其是這等逐鹿天下,群雄爭霸的時候,更不敢有這樣的猶豫。冒頓的匈奴騎兵拿下固然會造成破壞,但也只是限於燕趙等北方諸地。雖然代價慘重,但是蒯徹覺得,只要能夠救活齊國,這一切都值得。 既然韓信不願意這麼做,那麼自己就該幫幫忙,給韓信加點籌碼才行…… 韓信離開王宮去巡城了。至少在這件事情上還聽從了自己的建議,蒯徹多少還有一絲安慰。不過僅僅這樣做又有什麼用呢?所以蒯徹並沒有跟著前往。而是趕到了王宮,進行他的計劃…… …………………………………………………… 傍晚的時候,韓信再次出現在城頭巡視,這個時候身為齊王,身為臨淄城的最高統帥,他有這樣的義務。 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齊軍的士氣只能勉強說得過去。李左車前來稟報了防務狀況,詫異地發現丞相蒯徹竟然沒有跟隨身邊。不過旋即也就釋然了。估麼著蒯徹是去忙著調運糧草去了。 韓信道:「夜晚的時候加強警戒,越軍擅長也野戰,也擅長出其不意,尤其要小心。」 李左車點頭道:「是,末將會小心的。」 「嗯,有你在,寡人放心!」韓信輕輕拍拍李左車的肩膀。 李左車篤定的目光看著韓信。輕輕點頭。現在齊國的局勢不好,甚至已經處在了絕境之中,但是李左車從未有過絲毫的動搖。自從跟隨韓信的那一天起,他就篤定了這樣的信念。就如同他的祖父李牧一樣。既然趙王一次次的猜疑,依舊忠君愛國。李左車不止如此,他還堅守著另外一條信念——士為知己者死! 韓信略有些感慨地離開了城頭,返回王宮,他要趕回去看看兒子,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小心肝了。不管什麼時候,做爹都無私地溺愛著兒子,何況那是他和心愛的香凝的愛情結晶。 進入宮門的時候,有侍衛來報:「齊王,蒯丞相有及時稟報,正在書房等候!」 韓信不由地有些詫異,蒯徹也真是的,既然有急事何不直接入城防見面,竟然在此等候,真是的! 韓信輕輕搖搖頭,匆匆忙忙往書房趕去。 「丞相,有何事著急見寡人?」韓信進入書房,瞧見蒯徹站在屋中,出聲詢問,侍衛們則知趣地站在了門口。 「關係臨淄,關係齊國生死存亡的大事!」蒯徹轉過身來,沉聲說道。 不知怎麼地,蒯徹一開口,韓信就覺得似乎有些不對,蒯徹身上有些怪怪的。 韓信沉著問道:「哦?丞相有何建議?」 蒯徹淡淡笑道:「在此之前,臣想先告訴齊王,任何時候都需要有信心。昔年樂毅率領大軍進攻齊國,齊國只剩下兩座城池,田單亦能力挽狂瀾。今日的情形比當日要好的多,齊王肯定也可以……」 「越軍兵臨城下,丞相可有退敵之策?」韓信越發覺得有些不對勁。 蒯徹鄭重道:「有!」 「那就請丞相說說吧!」韓信腦海中飛速地思考,想要發覺一些端倪。 蒯徹道:「聯繫冒頓單于,請匈奴騎兵南下……」 「夠了!」韓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蒯徹,說道:「此事休要再提……」 蒯徹道:「齊王,臣知道你擔心什麼,凡事有失有得,有些事情沒有選擇。現在匈奴南下燕趙,我齊國尋求喘息之機,等將來打敗了越國,再勵精圖治,反攻匈奴,光復失地即可。」 「有那麼容易嗎?」韓信輕輕搖頭。 蒯徹笑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齊王願意,自然可以……」 隨即,蒯徹輕輕拍手,屏風之後傳出了腳步聲,韓信見到之後,頓時有些呆住了。他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他清楚地看到香凝抱著兒子韓武出現在面前,兩名宮女戰戰兢兢地扶著,身後是蒯徹的兩名親信,手持利刃。 很顯然,香凝母子已經被扣為人質了,現在少不得要投鼠忌器。 韓信目光之中陡然多了幾分冷峻和恨意! 蒯徹淡淡道:「齊王莫要誤會,臣不願意傷害王后和太子,只是希望齊王為了太子著想,奮發圖強,反擊越軍!」 第六五六章了結恩怨 意外發生了,香凝母子突然被蒯徹劫持了,這是韓信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的。 「丞相,這是何意?你要叛國嗎?」韓信冷冷地質問。 蒯徹輕輕搖頭道:「敢問齊王,蒯徹還是有過叛國的舉動?說實在的,蒯徹沒有過比此時此刻更為忠誠的時候。」 「你就是這樣對寡人效忠的嗎?」韓信對此很不以為然,憤怒不已。妻兒對他而言是最為重要的人,現在被蒯徹挾持,可以說是投鼠忌器。 「齊王,你自己也清楚,按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齊國遲早會亡國,你以為王后和太子會有活路嗎?」蒯徹冷冷地質問,隨即續道:「既然齊王無法下定決心,那臣只好幫上一把!」 韓信現在也明白過來,蒯徹確確實實沒有背叛齊國,他是拼了命的想要保全齊國。但是他已經有些癲狂,超乎正常的執著,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聯繫匈奴人南下是重要的一步,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竟然不惜以妻兒要挾自己。 這個蒯徹……韓信現在是相當的無奈,仔細論起來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對待蒯徹。但是有一點,韓信現在最為關心的還是妻兒的安危。 蒯徹道:「齊王放心,臣絕對無意傷害王后和太子,希望齊王能採納臣的建議。」 「丞相,你這是在逼迫寡人!」韓信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蒯徹搖頭道:「不,臣是在幫你……」 「幫我……」韓信無奈苦笑,看著兩把明晃晃的敵人就懸在香凝和韓武的身後,他甚至生出了將蒯徹碎屍萬段的想法。但是現在他沒有任何辦法,蒯徹利用其成像職權的便利,進入王宮成功行事。 雖然自己的侍衛們都在門外,但是書房內確實蒯徹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沒有人有把握在絕對保障香凝母子安全的情況下擒獲蒯徹,風險著實太大了。而且韓信也不確定,多年下來,這王宮之中還有多少是蒯徹的人…… 投鼠忌器。受制於人就是如此……韓信焦急不已,在空地上踱著步子,來來回回走個不停…… 蒯徹也恐遲則生變,催促道:「齊王,還請你快些做出決定……」 韓信無奈歎息一聲。為了妻兒的安危。他別無他法,已經顧及不到燕趙百姓的安危了。然後意外再次發生了,就在他打算開口答應的時候,香凝身邊的兩名小宮女突然行動的。 蒯徹和自己的兩名心腹侍衛也都沒想到。甚至包括王后香凝在內,都沒有發現兩名小宮女有什麼異常…… 可是當此之時,就是這兩名小宮女突然發威了……趁著蒯徹的兩名貼身侍衛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出手,閃電般地擊落了兩名侍衛手中的兵刃。蒯丞相的貼身侍衛武功也算是不錯。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料到兩名小宮女有異樣,可以說是猝防不及,著了道。 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兵刃已經落地。在他們做出進一步反應之前,就已經一左一右夾著香凝移到了韓信身邊。書房門口的侍衛聽到書房內有兵刃相交之聲,頓時反應衝了進來。局面立即發生逆轉…… 侍衛們不明白,蒯丞相怎麼和齊王發生了衝突,甚至還兵戎相見。因此全都一臉狐疑,韓信輕輕點頭。侍衛們的長劍立即將蒯徹團團圍住。 韓信香凝和母子兩人攬入懷中,失而復得的喜悅湧上心頭,同時又讓他有些害怕。真擔心剛才情況超過控制,妻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都是不敢想像的。 「齊王,想不到你還留了這一手。臣自愧不如……」蒯徹淡然道:「臣也不指望齊王能原諒臣,但還是想告訴齊王,尋求轉機……」 「夠了……」韓信堅決地搖搖頭,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蒯徹。那些話他已經完全不想聽。為此險些危及到妻兒,更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侍衛們立即帶著蒯徹和侍衛離開了。短時間韓信肯定不會傷害蒯徹,甚至也不會公佈消息。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正是如此,要是讓士兵們知道丞相叛亂挾持王后,只怕立即回軍心動盪…… 隨即韓信的目光落到了兩名小宮女身上,實際上蒯徹猜錯了,她們的身份也是韓信的疑惑之處。這兩名小宮女並非他的人,他甚至不知道愛妻身邊的兩名宮女有如此不凡的身手。 「讓你受驚了,你先先帶著孩子回去吧!」韓信輕聲安慰,先支走了愛妻。今ri的事情已經讓她有些嚇到了,接下來自然不能讓她再擔驚受怕。當然了兩名小宮女被留了下來,對此香凝並未起疑心。 「現在能告訴寡人你們的身份了嗎?」當書房內,只剩下彼此,還有三名貼身侍衛的時候,韓信輕聲詢問。 兩名小宮女對望一眼,歎道:「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回稟齊王,我們來自越國。」 「什麼?越國?」韓信大驚,這兩個宮女已經在齊王宮多年,竟然是是越國人,太不可思議了,韓信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什麼何時被越國收買的?」韓信冷冷質問。 宮女搖頭道:「齊王誤會了,我們從始至終都是越國人,並未有收買一說。」 「怎麼可能?你們已經入宮多少年了?」韓信還是表示難以置信。 小宮女道:「齊王,田榮還在的時候,我們便已經進齊王宮了……」 韓信這才有些相信了,齊王宮這些年不斷地換主人,但是宮中的侍從宮女什麼的並不曾多換過。韓信也一直不曾注意過,這些卑微的小宮女身份有什麼特別之處,沒想到其中竟然混著越國ji□n細。 到了現在,不得不佩服尹旭,早在多年之前便已經派人潛伏到了齊王宮中,至始至終不曾暴露身份。自己身邊竟然被安插了耳目,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呢?真是太可怕了,難怪尹旭能夠迅速取得成功,與這些未雨綢繆的準備也大有關聯,在這一點上自己已經敗的一無是處。 而且,今ri自己無疑有欠了尹旭一個人情。韓信輕歎一聲,恩恩怨怨也是時候該了結了…… 第六五七章還有選擇 誰都沒有想到,齊國王后身邊的兩名宮女竟然是越國飛影成員。om其實這也怪不得韓信,此二人乃是田榮主政時期就進入齊王宮的,後來還經歷了田廣時代,誰會將她們與越國聯繫起來呢?正是因此,連蒯徹這樣的人也著了道。 韓信一陣陣的有些後怕,沒想到自己身邊一直有ji□n細存在,要是尹旭想要從背後下黑手,自己焉能活到今ri?只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是如此,不僅沒有傷害自己,反而救了妻兒一名,此時此刻他已經不知該喜還是該怒? 兩名宮女也隱約有些擔憂,他們一直潛伏在齊王宮裡,只是偶爾打探一下消息,一直不曾暴露身份。今ri蒯徹突然劫持了王后香凝母,她二人還感到非常奇怪,因為不明所以,韓信又沒有出現,因此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到後來,他們總算是聽出些許眉目,蒯徹竟然要以王后母來要挾齊王堅決抵抗越軍。這個結果對越國是很不利的,這種情況是她們所不希望的,因此突然發難,扭轉局面。希望讓齊王有那麼一點感恩,或者內心之中更加動搖。 當然了,她們最為擔心的還是韓信直接動手處決她們。好在他們很幸運,韓信沒有動他們,只是將她們軟禁起來。不管怎麼說,此二人都是妻兒的救命恩人,恩將仇報並不合適。而且韓信也無法確定,這王宮之中還有多少越國ji□n細,貿然行動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事已至此,到了這個地步,韓信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尹旭見一面,好好聊聊。因此次ri韓信答應了越王尹旭的邀約,兩人約定在臨淄城外見面。 為了表示誠意,越國大軍後退五里,越王和齊王各只待一名隨從在城外會面。這是一個歷史xing的時刻,其意義也非常之重大。齊越最後一戰,結果到底如何。是否會受到此次會面的影響呢? …………………………………………………… 出發前,蘇岸笑道:「大王真是神機妙算,沒想到韓信果真答應會面了。」 尹旭淡淡一笑,其實此時他本來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只是從各方面的情況和韓信本人xing格特點來分析的。認為可能xing比較大。但是昨天晚上受到來自臨淄城內的飛鴿傳書。尹旭便知道,此事已經算是板上釘釘了。 當年無心插柳埋伏在齊王宮內的幾顆釘此時此刻發揮了巨大作用,讓他在第一時間知道齊王韓信與丞相蒯徹不合。若只是意見不合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然到了動刀劍的地步。蒯徹也真是固執奇葩,竟然想要到以妻兒為人質來要挾韓信。殊不知這樣一來,韓信的逆反心理就會月嚴重嗎? 經此一事,韓信的信心必將再次動搖。單單是蒯徹這麼一鬧,臨淄城內的局勢就很不穩定。即便是韓信堅守,又能夠堅持多久呢? 尹旭現在已經完全是一副勝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樣,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大王,安 全方面?」蘇岸還是有些擔心。 尹旭搖搖頭:「大軍就在五里之外,你親自率領近衛鐵騎在前,策應不成問題。想來韓信也不至於耍什麼花樣,不必太過擔心。至於近身護衛,就讓杜殤陪寡人過去吧!以我二人的劍術武技。沒什麼問題。」 蘇岸略微思索,大局上確實沒問題,尹旭本身的劍術就不弱,加之杜殤貼身護衛,安全上應該沒有問題。 午間。尹旭與杜殤策馬而來,直到來到離臨淄城外一里半的地方,與齊王韓信會面。雖然離越軍軍陣的距離是到臨淄城門距離的兩倍,但是尹旭一點也不擔心。怡然不懼。場中早有越軍搭好一座台,撐起遮陽棚。放置好小几與地席。 尹旭到達的時候,韓信也恰好趕過來,時隔多年,兩人再次見面。韓信比之當年,成熟了許多,也大氣了許多,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鬱鬱不得志的年輕人。渾身上下也透著股指揮千軍萬馬的從容不迫,和一些王者之氣。 但是那種君臨天下的氣質和尹旭相比還是差了許多,或許是因為齊國現在處於這樣不利的局面,韓信眼中也多了許多的無奈五頹然,即便是很想掩飾,卻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別來無恙!」尹旭淡淡一笑,翻身下馬,杜殤則緊隨其後,貼身護衛。韓信也是淡淡一笑,但是笑容之中明顯多了許多的苦澀,也跟著下馬。 尹旭招呼道:「請!」 雖然是在臨淄城下,但是此時此刻,尹旭更像是個主人,韓信似乎更多像是個客人。彼此之間的身份,似乎已經顛倒過來。 不過這都是些小事情,韓信也不是很在乎。當走入棚下坐定的時候,韓信有種感覺,即便是他和尹旭面見面平起平坐,但是在氣場和心理上,他總感覺自己似乎低人一等。沒錯,從一開始尹旭的就比他高,或許尹旭曾經是他的主,在心理上無形之中存在一種自卑。 一直想要努力超越,可是到頭來才發現,永遠走在尹旭後面,韓信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和尹旭相比,到底是差了許多。 「謝謝!」一見面,韓信沒有說別的,先向尹旭道歉。 尹旭微微以錯愕,旋即也釋然了,他自然知道韓信道謝的原因,只是沒想到如此突然,如此直接。 「不必道謝,這樣做也是在幫寡人自己,還請齊王不要因為幾個下人生氣!」尹旭說的很淡然,但是言語之中不由自語地多了許多的自信與傲氣。 韓信的銳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因此尹旭言語中稍許的孤高不僅沒有刺激到他,還讓他的心情更加低落。 「沒想到啊,到今天我才知道,項羽和劉邦輸在了哪裡,可惜明白的太晚了,遲了!」韓信長歎一聲,感慨萬千。 尹旭輕輕搖頭道:「不遲,你比他們好多了,至少還有選擇!」 第六五八章情況有變 「還有選擇?」韓信淡淡一笑,笑容很是苦澀。良久沉默不語,旋即輕聲歎道:「選擇?你所說的選擇對我似乎不公平!」 尹旭輕輕搖頭,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的,你應該明白的,也許這才是你現在最明智的選擇的。血戰到底,對誰都沒有好處,生靈塗炭不是你我想看到的局面。」 韓信道:「你的意思是讓我開城投降?」 「差不多,是這樣的!」尹旭道:「像彭越那樣,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別怪我說的比較直白!」 韓信輕輕笑道:「你有這個資格,勝者王侯敗者寇,千百年來一直如此,不足為奇。」 尹旭道:「整整十年了,烽火狼煙,戰火不斷,百姓流離失所,受苦不少,想來你也不希望這樣的ri子繼續下去。而且,寡人也厭倦了戰爭,想要尋求一份安寧……」 「安寧?是啊,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韓信輕歎一聲,在這一點上,他與尹旭有很多相似之處,可能多年的戰亂下來,已經失去了很多。 尹旭抬頭遠遠看了一眼臨淄城,說道:「所以,寡人希望這件事情能和平解決!」 韓信很清楚,所謂的和平解決只能是自己妥協,再說直白點就是開城投降。此時此刻,自己只剩下一座臨淄城,雖然有三十萬大軍在手,但困守孤城,遲早都是個死。所以這件事要尋求妥善解決,就只能是自己做出讓步。從始至終,尹旭都站在主動地位,成也尹旭,敗也尹旭,事實就是如此,一點都不錯。 但是韓信內心之中還一時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雖然他有些被失敗和危局打擊的失去信心,甚至出現了自暴自棄的傾向。如果說眼看著局面惡化,導致城池淪陷。一敗塗地都不無可能,然而在心理上還是很難接受投降。 尹旭見狀,知道韓信心中癥結所在,輕聲道:「寡人只是提個建議,雖說有些過分,但也請你慎重考慮考慮。你走到今時今ri這個地步。也和寡人有些關聯。若是不必要,寡人真不想和你兵戎相見。 同時我也想告訴你,對臨淄的百姓沒有任何的好處。對了,聽說你兒子出生了,很可愛!你也該為他想想……」 尹旭一提及此事,韓信的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了。尹旭這是提醒,也可以說是變相的威脅。想想妻子身邊的那兩個宮女,若是尹旭想要在背後下黑手,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所以儘管尹旭有多咄咄逼人,甚至是欺人太甚,但是人家都是有資本的,說得也都是事實。甚至自己本就沒有多少資本和人家談條件,尹旭肯坐下來和談固然有妥協的原因,卻也是一片美意。 齊王宮和臨淄城裡還有多少越國探子?甚至守軍將領之中已經有人和越國勾結了。這些都不無可能,結果可能遠比預料的要糟糕。 堅持似乎真沒多少意義,此時此刻,韓信真的有些動搖了,或許真的該考慮一下韓信的提議。結果始終都是一樣的,堅持下去,將會有更多人死去。這不是韓信想要看到的結果。尤其是自己的兒子,他還那麼小,尚未來得及仔細打量這個世界,讓他陪著自己去死。太殘忍了。 可是亡國之臣,尹旭會如何對待他們呢?會容忍他們活下去嗎? 尹旭似乎知道韓信的擔憂之處,說道:「不必擔心,我知道你的顧慮所在,項羽的兒子項隆在洪都和我兒恆是玩伴。寡人不是涼薄之人,不會做那趕盡殺絕之事,相安無事還是最好不過。」 「相安無事?你能說到做到嗎?」韓信冷冷地質問。 尹旭點頭道:「寡人以自己的人品擔保!」 韓信沉默了許久,說道:「我考慮考慮!」 「考慮,自然是該考慮,只是時間似乎不多了……」尹旭知道韓信一時難以接受,今ri只需要點到為止即可。 時間確實不多了,就在此時,一件事情的突然發生,讓這件事情多了許多的變化。 ………………………………………………………… 臨淄,齊王宮一座偏殿裡,蒯徹被暫時被軟禁在此處。此時是敏感時期,韓信不能夠隨便動蒯徹,況且他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給蒯徹定xing,如何處置。當然了,對外則是宣稱,蒯丞相有公務在宮中處理。以前這樣的事情也時有發生,因此不足為奇,齊國守軍也並沒有因此而有什麼異動。 自從昨ri計劃失敗,被侍衛控制之後,蒯徹就始終一言不發,一直沉默著。j□ng於算計的他第一次失算了,對於他這樣謀大事的人,一著不慎就意味著生死。這次似乎不例外,挾持王后和太子來威脅齊王,確實是膽大包天,不能原諒的罪過。 但是蒯徹心中堅持自己沒有做錯,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齊國,只是韓信不領情罷了。蒯徹有些矛盾,甚至有些莫名其妙,韓信顯得愚蠢,婦人之仁,可是又這般j□ng明。那兩名宮女竟然是一等一的高手,自己竟一點都不清楚,想不到韓信還是處處防著自己。 蒯徹本來覺得自己高看了韓信,可是現在他有覺得有些低估了齊王。此時此刻,他真不知道韓信具體處在什麼狀態,能為齊國帶來什麼?至於韓信會在呢麼處置他,蒯徹已經不在乎了,對他而言這已經不重要了。 倒不是說蒯徹看透了生死,他想要活著,但是個在乎的還是抱負能否實現。韓信和齊國對他而言,就是親手打造的一件藝術品,現在需要盡一切力量來阻止他破碎,只要能做到這一點,一切都值得。 只是那韓信,太讓人失望了。不用想,發生了昨ri的事情,現在八成是去見尹旭去了。希望他不要那樣容易被尹旭說動,希望韓信在堅持,亦或者見猶豫一段時間,那麼就還有機會…… 蒯徹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心中暗想:使者應該快見到右賢王了…… 第六五九章使謁右賢王 史籍記載,匈奴人的先祖是夏王朝的遺民,向西遷移的過程中融合了月氏、樓蘭、烏孫、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國的白種人。「匈奴,其先夏後氏之苗裔,曰淳維(獯鬻、熏育)。唐虞以上有山戎、獫允、薰粥,居於北邊,隨草畜牧而轉移」。《山海經?大荒北經》稱:犬戎與夏人同祖,皆出於黃帝。 戰國時期,匈奴逐漸強大,對北方幾個諸侯國造成了不小的侵擾和破壞。其中秦燕趙三國最為嚴重,都有修建長城阻截匈奴的經歷。秦國在北方的上郡駐軍,趙國名將李牧曾在雁門大破匈奴。 當時中原正處在戰國七雄爭霸的年代,沒有一個諸侯有足夠的實力,可以專心致志對付匈奴。正是因此,匈奴得不到打壓,發展迅速,在北方的長城一線極為囂張。直到秦朝建立之後,秦始皇嬴政派蒙恬北築長城,卻匈奴七百餘里,使之不敢南下彎弓牧馬。 可惜這樣的勝利果實沒有很好地保存下去,秦二世登基之後,趙高矯詔逼死扶蘇和蒙恬,上郡秦國邊軍的威懾力便開始下降。巨鹿之戰時,王離又率領邊軍主力返回內地,北方邊境空空蕩蕩。匈奴人抓住機會,再次迫近長城。 不過匈奴並沒有大規模地南侵,原因就是其內部的權力更迭,匈奴一代英主冒頓單于登上歷史舞台。冒頓是匈奴頭曼單于之子。其為太子時,頭曼單于欲立所寵閼氏(匈奴皇后)之子為太子,將冒頓派往月氏為質,隨即發兵攻打月氏。月氏惱怒,欲殺冒頓,冒頓聞訊,盜得好馬,逃回匈奴。 頭曼單于見其勇壯,乃令其統領萬騎。但冒頓已對頭曼單于不滿,將所部訓練成絕對服從、忠於自己的部隊。為政變謀位作準備。他製造了一種名鳴鏑的響箭,規定:鳴鏑所射而不悉射者斬。出獵時,他射出鳴鏑,隨從有不隨鳴鏑射往同一目標的皆斬。 而後,他用鳴鏑射自己的寶馬。左右有不敢射者。也被立斬。進而,他又用鳴鏑射自己的愛妻,左右仍有不敢射者,又被斬殺。後來。他以鳴鏑射頭曼單于的寶馬,左右無一人不射。冒頓知部下絕對忠於自己了。在一次隨父頭曼單于出獵時,冒頓用鳴摘射頭曼,左右皆隨之放箭,射殺頭曼。隨後。冒頓又誅殺後母及異母弟,盡殺異己之大臣,自立為匈奴單于。 隨後冒頓單于在鞏固自己地位的同時,開始東征西討,擊敗了強大的草原對手東胡,基本上做到一統北方草原大漠。與此同時,逼近了秦燕趙北方原本的邊境,並趁此機會突入了大河以南,遙對關中的河朔草原。 匈奴也正式形成以單于王庭。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以及各個附屬部落為主的部族政權架構。冒頓單于雄心壯志,當北方草原上的強敵都被打敗了,他將目光放到了南方的中原。那個秦始皇已經不在了,他以為自己的對手是項羽或者劉邦…… 到最後發現。這些人都是曇花一現,最新的敵人定格為越王尹旭。趁著越國尚在和齊國作戰,冒頓單于抓住機會,派右賢王率領進攻河朔草原。左賢王部在平定東胡餘孽之後。也將逼近燕趙一線。 正是因此北方出現了這樣的形勢,尹旭才想要盡快想辦法解決中原之戰。盡快派兵前往北方前線阻擊匈奴。可事情總是沒有那麼遂心,不得已的情況下,尹旭在平定河北之地後,調動主力南下進攻齊魯,兵圍臨淄。 而尉繚則一直坐鎮河東,許望父子也率領了大批改編的燕趙大軍隨時待命。蘇角與董翳這些熟悉匈奴的秦國將領也緊急奉命北上,前往關中北部佈防,護衛關中。蒲俊的幾萬大軍也一直留在大河之北的濮陽,有威懾包圍齊魯的意思,也可以隨時抽調,前往增援北方前線。 尹旭本來的想法是,等到臨淄的事情解決之後,再全心全意投入對匈奴作戰。可情況的變化實在是太快,尹旭沒有預料到蒯徹竟然勸諫韓信勾結匈奴。幸好韓信仁善,拒絕了這樣這樣冷酷瘋狂的建議。 可是他們都低估了蒯徹,竟然背著他們與匈奴右賢王已經勾結。雖說蒯徹無法給予匈奴實質上的支持,可就是這簡單的行為,將給匈奴送去寶貴的情報。這個時候,匈奴若是因此得到引導,大軍南下,後果無疑不堪設想。 很可惜他們發現的太晚,等他們發現的時候,蒯徹的使者已經出發,前往河朔右賢王的大營。慶幸的是飛影高效的情報網絡,及時發現了這一點。同時越王尹旭與齊王韓信的會面也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尹旭和韓信兩人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一致,聯合作出了一個決定,聯手進行一場驚心動魄大型表演。隨著蒯徹的信使到達河朔匈奴右賢王大營的那一刻,這場表演正式開始…… …………………………………………………… 河朔草原,是在大河在北方幾字的一橫的正南方,正是後世的鄂爾多斯高原。黃河數千里,唯富一套,河套河朔一帶正是水草豐美的好地方。隨著匈奴大軍南下,在右賢王的帶領下,原來的白羊和樓煩等部依次進駐河朔。 不過河朔草原上,匈奴的實力尚不充足,需要有待補充,無力對南發動進攻。況且如今正是初冬季節,天氣寒冷,不利於匈奴騎兵南下作戰。因此右賢王按兵不動,並沒有什麼動作。與此同時,他也在等待冒頓單于的主力支援和命令下達。 今日,右賢王正與白羊王和樓煩王等匈奴貴族飲酒作樂,帳外突然有親兵來報:「右賢王,營外有漢人使者求見!」 「漢人的使者?什麼人?」右賢王頗有些愕然,白羊王和樓煩王更是大眼瞪小眼。 親兵續道:「來人自稱從范陽來,受蒯先生之命前來!」 右賢王突然眼前一亮,點頭道:「好,快些請他到我的中軍大帳去!」說罷起身離去。 第六六〇章千載難逢 河朔草原匈奴營地,右賢王高坐在上,看著下面站著的一個漢人,對身邊問的通譯道:「問問他的身份?」 通譯當即以漢語問道:「右賢王問爾乃何人?」 當下的漢人說道:「我乃齊國丞相蒯徹的門客,奉我家丞相之命,有急事來拜見右賢王。(..一秒記住本站。)」 「什麼事?」右賢王聽了翻譯之後,沉聲問道,之前他們匈奴人與蒯徹是有過聯繫,但是此番派人來是所為何事還不得而知。 漢人道:「我家丞相命在下來告知右賢王和大單于,現在有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以入主中原!至少可以侵入關中和燕趙之地,不知右賢王是否有興趣!」 隨後眼看了信物,確定是蒯徹所派無疑,身份確認了雙方才有的談。 右賢王聽到翻譯之後,頓時眼前一亮,入主中原這樣的宏圖大志他未必有,但是入侵關中和燕趙可是夢寐以求的事情。當即道:「你問他,什麼好機會?」 那漢人續道:「眼下中原諸侯混戰即將結束,越齊兩國正在臨淄對峙,一旦臨淄城破,越國將會一統中原。右賢王你應該清楚,中原統一的王朝對匈奴而言將會是個可怕的敵人,越國有可能成為第二個秦朝啊!」 右賢王心中微微地抽搐,當年蒙恬北逐對匈奴人造成了不小的心裡yin影。 那漢人續道:「如果越國統一中原,必將成為匈奴心腹大患。匈奴的南下之路必將受阻,貴國已經佔領的河朔草原也未必保得住。」 本章節狂人手打) 蒯徹派來的使者倒也算是個人才,說道:「右賢王不必動怒,越王尹旭能征善戰,麾下猛將無數,其騎兵戰力可能猶勝貴國,在下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即便匈奴勇士能征善戰,卻也少不得要付出一些代價。現在有個機會可以避免這些麻煩,還有豐厚的利益等著。右賢王難道不動心嗎?」 想起當年的經歷,右賢王的傲慢也就有些外強中乾了,何況使者說的也確實在理,若是有好處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當即問道:「那好,你就說說有什麼好機會?」 使者從通譯那弄清楚問題之後,回答道:「當下越國主力的主要集中在臨淄一帶,燕趙與關中空虛,對匈奴而言是個絕好的出兵機會。希望右賢王通報冒頓大單于,請貴國出兵南下。與我齊國裡應外合對付越國。」 右賢王聽完翻譯之後,沉默了許久。說道:「聽你的意思,你家蒯丞相是想要我們匈奴幫齊國解圍嗎?想得倒是美,這是你們齊王的意思嗎?」 使者略微猶豫,回答道:「是的,齊王和蒯丞相都希望貴國大軍能夠盡快南下。不過並非不單單是幫助我國解圍,同時對貴國也是大有好處的。乃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情,還請右賢王和大單于不要錯過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右賢王當然知道其中的利益牽連,對齊國是有好處,對匈奴同樣是大大的有利。只要成功入侵燕趙和關中。中原王朝將會再也無法對匈奴造成什麼威脅,匈奴人將會徹底地凌駕在中原人的頭頂作威作福。 也可以由此報當年一箭之仇,因此右賢王有些動心了,問道:「消息準確嗎?」 那漢人道:「準確無誤,在下從臨淄走的時候,雙方正在對峙之中。臨淄城裡有三十萬軍隊,糧草充足。足矣和越軍對峙許久。匈奴有的是時間,趁著越軍都陷在臨淄,北方空虛,越軍久戰疲憊。一舉攻克!」 右賢王輕輕點頭:「嗯,本王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謝右賢王,在下告辭!」使者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達到,剩下的就看匈奴自己內部商議了。 這樣的大事情右賢王自然不敢擅自做主,而是及時派人將消息送到了王庭,稟告如今的匈奴大單于冒頓。 鳴鏑弒父之後,打敗月氏與東胡,一統草原各部,冒頓單于的威望正處在頂峰。這個時候沒有人敢有些任何的小動作,都絕對臣服在冒頓的腳下,即便是僅次於單于的右賢王,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自作主張。 於是乎快馬從河朔草原起行,經過連續幾ri的狂奔之後終於到達匈奴王庭,將右賢王瞭解到的情況第一時間送到了冒頓單于手中。 齊王韓信竟然要和自己合作,冒頓在王帳之中來回走動,思索著事情的來龍去脈。冒頓身材高大,長相威武,一雙眼睛如同草原上的雄鷹一般銳利,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就如同草原上的狼王一般。 沒錯,他現在就是草原上的王者!他也是個有野心的人,統一草原已經讓他站在了一個高峰。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夠,即便對匈奴人而言,草原才是主要的生存根基,中原之地即便佔領了也沒多大作用。河朔草原倒是不同,那裡可是水草豐美,良好的畜牧之地。 但是他想依舊有南下進攻中原的想法,哪怕先行佔領了之後再退回來也是可以的,所為的就是一雪前恥。 一雪蒙恬帶給匈奴的恥辱,昔年蒙恬北逐匈奴七百餘里,使之不敢南下彎弓牧馬,此事在對匈奴百姓造成了很嚴重的yin影。雖然中原早已經是王朝易主,但匈奴人並不知曉,對他們來說區別也並不大。 這樣的恥辱必須要洗刷,即便已經重新佔領了河朔草原,但心底裡還是有那段悲慘的記憶在。從事實上而言,似乎沒有這樣的必要。 但是冒頓有他自己的特殊xing,他可是弒父奪位的,他需要勵jing圖治,向子民和天下證明自己比父親更強。一統草原,打敗東胡這些還不足夠,打敗南邊的中原人,天下無敵才是最好的明證。 這種心理大概與宣武門之變後的李世明相似,需要以盛世和功績來掩蓋自己奪位不正的罪名。 所以此戰南侵是必須的,冒頓手中握著寶刀,暗下決心。 中原之地還是兩虎相爭的局面,既然韓信願意配合,這倒是個絕好的機會,千載難逢,不容錯過啊! 冒頓沉吟許久,吩咐道:「召集各部首領前來王庭議事,召集左右谷蠡王和左賢王部向長城一帶集結!」 s:最近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更新不穩定,見諒!大四畢業生傷不起啊,希望大家理解。另,本書vip章節已經超過五百章,有大神之光了,請全訂的書友們領取一下哈,謝謝! 第六六一章下一盤大棋 冒頓單于下定了決心,決定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即調動匈奴的jing銳軍隊,準備南下入侵中原。訪問下載txt小說 原本南侵這樣的大事該從長計議,還需要派探子南下打探消息,謹慎周詳,然後再做戰略策劃,安排作戰。 然而此番事出突然,機會驟然來臨,冒頓單于心癢難耐。巨大利益的誘惑實在太強烈,要是錯過了,給越國喘息的機會,將來將會多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也未必能到達今ri的效果。所以冒頓無法拒絕,衝動之下,甚至忽略了許多問題,甚至貿然在冬季發起進攻。 匈奴境內的主力騎兵都在調動,右賢王與白羊王、樓煩王本身就已經集結在了河朔一帶。左賢王也接到命令,開始從東北方逼近燕趙北方邊界。甚至連遠在河西的休屠王和渾邪王部也被抽調了不少人馬,聚集到了長城一線。 很顯然,冒頓單于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大打出手,一舉打敗中原的越國,一雪前恥。同時讓中原失去一個統一穩定的王朝,使其永遠不會成為匈奴的敵人。 當匈奴勇士都接到命令,紛紛出動,朝著長城一線集結的時候,冒頓也出發了。他離開了自己的王庭,直接朝著代郡方向南下,那裡居於燕趙和河朔中間,便於他掌控全局,調動兵馬,指揮作戰…… ……………………………………………… 就是冒頓單于出發的同時,或者說匈奴單于的命令剛剛下達的時候。草原上一支暗地伏的力量也開始活動了,為首的正是范紫。 草原上這條線與暗中力量準備的很早,範文軒早在十年之前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甚至不惜讓長子范陽親自前往塞北苦寒之地去打理。 雖說中間幾年因為范陽遭遇意外,一度黯然下來,但畢竟根基還在。范紫得了尹旭和范依蘭的命令之後再次北上,迅速整合資源,將這支秘密力量再次整合起來。 匈奴人並未注意到他麼的存在,即便是范紫已經想辦法從匈奴尋找到了幾萬匹戰馬,都未引起太大的注意。 因為范紫從一開始就注意這個問題。都是零散地從各個部落在進行,匈奴地域廣大,各部落之間的距離遙遠,彼此之間的聯繫不是那麼緊密,因此很多問題都被忽略了。亦或者,在此之前,他的重點主要是東胡、月氏等草原部族,對中原力量的關注不夠…… 再者,范紫是自始至終都是商人的身份。匈奴各部的貴族們也確實需要他的存在。他們需要有這樣一個人,往來於草原和中原之間。帶來中原的物資……正是因此,給了范紫絕好的機會,使得他的力量有機會深入到了草原各部…… 各種蛛絲馬跡,各種小道消息都迅速彙集起來,范紫迅速將此匯總,以快馬和信鷹的方式及時送去長安、河東、濮陽、臨淄…… 總而言之,要保證消息第一時間傳遞到中原各地,讓各個主要城池關口都做好準備,不至於被匈奴出其不意地突然襲擊。同時消息也能及時送到越王尹旭手中。讓他在第一時間做出決策…… 尹旭確確實實在第一時間受到了奏報,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甚至有種不由自主的驚喜! 尹旭歎道:「劉邦啊劉邦,你似乎有過白登之圍的恥辱,今天看寡人來幫你報仇雪恨吧!」 …………………………………… 河東,尉繚和許望的臉se凝重了不少,河東正北方正是代地。他們已經接到消息,匈奴冒頓單于本部人馬氣勢洶洶地撲向了代地。 軍事謀略大家的尉繚,自然清楚冒頓這一選擇的原因。不僅僅是代地居中,便於匈奴自身調動兵馬和戰場指揮。更為重要的是代地與河東相連,整個河東的戰略意義…… 河東與關中關北隔大河相望,與河北之間夾著太行山,一旦大軍長驅直入,拿下河東。無疑將會將大河到長城一線的北方,分隔為兩部分,切斷之間的聯繫和策應。關中與燕趙的守軍將無法連成一線,繼而各自為戰,甚至被的各個擊破…… 而且從河東可以直接威脅到關中,與中原洛陽一帶,這些地方都是中原最富庶之地,若是受到匈奴威脅,問題可就嚴重了。 許望憂心忡忡道:「尉繚先生,這可如何是好?」 尉繚沉默了許久,說道:「以我們現有的兵力肯定是不行……不過軍報已經送去了臨淄,想必大王會有所決斷了,如何安排,詔命在這一兩ri之間會到的。」 果然當天下午,尹旭的指示便到了,蒲俊在濮陽的七萬大軍奉命前往河東……隨後還有一個大跌眼鏡的消息,同來的還有齊將李左車率領的五萬軍隊…… 尉繚沉吟了片刻,已然了然心中,同時感歎:大王真是高啊!因此尹旭後面還做了安排,要求河東本來的三萬駐軍調動往關中……尉繚很清楚,尹旭這是要和冒頓下一盤大棋…… ……………………………………… 長安城已經初具規模,完工了大部分,咸陽以及關中各地的百姓已經開始陸續遷入新城之中。 尤其是一些富人大戶,他們已經聽說了匈奴騎兵可能要南下的風聲,一溜煙地全都進了長安城。不為別的,長安城是新修建的,其城牆的厚度,堅固程度,以及護城河的設計都明顯比咸陽更勝一籌,即便匈奴到來,也可以抵擋好一陣。 不止如此,他們都清楚,越王的綠蘿夫人就坐鎮於此。越國在關中的守軍大部分也集中在這裡。越王怎麼會放心自己的女人置於險地呢?援軍一定會到來的。正是因此,長安無疑成為關中最安全的城池。 雖然有高牆深池,但綠蘿一點都不放心,為夫君坐鎮關中,肩上責任重大。需要穩固的絕對不是一個長安城,而是整個關中,包括渭水以北的土地…… 可是長安的守軍不過數萬,聽聞河朔草原上的匈奴已經有十多萬,綠蘿心中難免有些空空落落。不過她知道,夫君一定不會丟下自己不管的…… 就在此時,親兵來報:「夫人,長安城東發現大隊騎兵……」 「什麼?」綠蘿頓時心頭一緊。 不過片刻之後,將軍董翳便喜滋滋地來報:「夫人,不必擔心,是章邯上將軍……消息已經送到,大王隨後會親自到來!」 「是嗎?」綠蘿聽到消息,嬌軀顫抖,忍不住喜極而泣…… s:三問今年大四,臨近畢業,經歷過的人都知道是什麼狀況。畢業論文寫作,答辯。求職找工作,以及各種亂糟的事情,我自己安排的也不是很周到,以至於更新不穩定,對此我很抱歉!到昨天為止,終於告一段落。趁著最近的空閒,三問會安安心心地更新,寫好結尾,同時準備新書。爭取在一兩個星期之內,完本,然後發新友多擔待,多謝! 第六六二章兵鋒直指河朔 尹旭是當天傍晚的時候趕到長安的,當他踏入新修建的王宮時,綠蘿一下子撲進了懷中。歡迎來到閱讀尹旭低頭看著有些憔悴消瘦的美人,心中滿是歉意和心疼。 這段時間一直在中原和齊魯之地作戰,綠蘿則留在長安,修建新城池,穩定關中。前線所需要的糧食物資都需要籌集運送,事情千頭萬緒,綠蘿一個女子,都處理的井井有條。尹旭甚至覺得,綠蘿做的完全不比蕭何差。 一個女人,處理這些事情,c□o心不少,一絲不苟,唯恐出現錯失,給夫郎造成什麼損失和不利影響。當真是有些難為綠蘿了,可想而知這大半年的時間,嬌妻沒少受累。最近這段時間,匈奴出現在河朔草原,對關中虎視眈眈,綠蘿身上的壓力又空前增加。 讓一個女人承受這麼多,確實太委屈她了,尹旭滿心的愧疚不憐愛。寬闊有利的臂膀將綠蘿攬入懷中,讓她享受時間最溫暖安全的懷抱。 綠蘿就這樣靜靜地待在尹旭的懷中,這些天他確確實實承受的太多,每天都處在一種殫jing竭慮與擔驚受怕之中。也許尹旭沒來的時候,要強的她還能夠堅持住,但是尹旭到來之後,心靈找到了依托的支柱,瞬間空空落落。 「綠蘿,辛苦你了!」尹旭低頭輕吻嬌妻額頭,滿眼的愛憐。 綠蘿輕輕搖頭道:「不辛苦,為了大王,一切都值得!」 「好了,現在寡人來了,一切都交給寡人好了,你且好好休息!」尹旭輕聲說道。 「嗯!」綠蘿應了一聲,沒有多說。 尹旭則抬頭看著巍峨的宮殿與偌大的長安城,這裡是未來帝國的都城,宮殿自然是皇宮所在了。規模偌大,但是修建的時候,尹旭堅持一個原則,千萬不能如同秦朝修阿房宮那樣。勞民傷財。特別現在還處在戰爭時期,財力支持十分有限,一切都應該節儉。另外一個,尹旭可不想被人指責,有暴秦驕奢之嫌。 不過這一切問題,綠蘿都處理的十分妥當。不失王宮都城的氣派。另外在最大程度上節省開支。有嬌妻如此,夫復何求? 低頭再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綠蘿已經在懷中睡著。足可見才女最近這段時間是何其勞累,也不知道他多久沒有好好安睡過了。尹旭看得更是心疼,於是乎一動不動,輕輕將披風攬過去,包裹在嬌妻身上。讓她在最溫暖,最安全的懷抱之中好好睡一覺。 蘇岸過來稟報消息的時候,見此情景之後又退卻回去。尹旭今天之打定了主意。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要讓嬌妻好好睡一覺。 不過綠蘿睡了不久便醒來了,發現自己竟然在夫郎懷中入睡,心裡感覺怪怪的。尹旭卻單單一笑,說道:「好了,回寢宮去好好休息!」 綠蘿輕輕點頭。回去的時候,聽聞蘇岸將軍有緊急軍情稟報都被越王阻攔,心裡更加感動…… ……………………………………………………… 蘇岸再次來到,稟報道:「大王,各位將軍已經準備好了,等您前去主持作戰部署!」 尹旭點頭道:「好了,寡人這就過去!」 此番跟隨尹旭前來關中的將領有章邯和蘇岸。蘇角與董翳、鍾離昧、季布等人則是先一步趕到的。可以說集中了楚越兩國最優秀的將領,越王尹旭想要以此和冒頓單于下一盤大棋,而他們都將是執行者。 尹旭到來的時候,眾將領全都低頭躬身示意。尹旭的威信與氣度越發的高漲,君臨天下讓人不得不折服。 尹旭點頭道:「好了,大家都就座,此番事情緊急,我們卻也需要詳細謀劃一番。」 旋即看著蘇岸問道:「伯洲,范紫那邊最新消息如何了?」 蘇岸起身道:「據最新消息,匈奴大單于冒頓已經從王庭出發,直接南下,畢竟代郡和雁門方向。左賢王所部也集中到了燕山一帶,逼近漁陽和范陽一帶。右賢王所部則依舊按兵不動,聚集在河朔草原……」 尹旭問道:「河朔草原上匈奴有多少人馬?」 「初步估計有十三萬左右!包括右賢王所部,白羊與樓煩等部族……范紫那邊稱,事情緊急,沒辦法得到更為詳盡的情報。如今匈奴那邊已經察覺到他的身份,已經待不長久了,大部分的人已經開始往回撤離了!」蘇岸如實稟報。 尹旭輕輕點頭:「讓他們都及時撤回來,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算不錯了。他們都是我越國的功臣,不要因此貿然丟了xing命……」 「是! 尹旭隨即目光掃過,說道:「或許到現在,你們還不是很清楚寡人的戰略意圖,尤其是季布、鍾離昧、董翳和蘇角幾位將軍,你們是從江東趕過來的,對臨淄那邊的情況不瞭解。」略微停頓之後續道:「不過看到章邯上將軍帶著大軍同寡人一同前來,你們也應該想到大概了!」 「臨淄的事情解決了?」季布試探著問道。 尹旭輕輕點點頭,說道:「那是自然,否則寡人與上將軍怎麼可能抽身離開,具體情形先不多說,先談談此番作戰的主要戰略意圖和目標。 寡人的想法是和冒頓下一盤大棋,現在因為種種原因,冒頓還以為寡人被困在臨淄,因此想要趁火打劫。他本部主力攻打的方向是代郡、雁門,想要由此直下太原,繼而奪取整個河東。 蒲俊的大軍已經及時趕到河東,由尉繚先生出面主持,利用代地多山的地形,阻截匈奴大軍。當然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拖延冒頓的主力人馬,而我軍主力則集結在關中一帶,主打的目標正是河朔草原…… 相信你們也看出來了,寡人有意建都與長安,河朔若是被匈奴佔領,就如同懸在頭頂的一柄利劍,都城毫無安全可言。寡人已然集結了我國所有的六萬騎兵,想要趁著這次的機會,出其不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先行打敗匈奴右賢王所部,奪回河朔草原,切斷冒頓的右臂,然後包抄到他的背後……」 s:全訂的書友們,麻煩領取一下大神之光,謝謝!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六六三章渴飲匈奴血 越國兵鋒直指河朔,這一次尹旭確實是動了真格!越國可以投入作戰的騎兵也就六七萬人,差不多全部被尹旭調集到了關中一帶。 也就說他此戰這越王這邊才是主力,河朔首當其衝,成為越國首要目標。這一仗取勝的依據就是信息的不對等,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將冒頓忽悠,自然要好好利用。 匈奴的主力雁門和代郡,越國則來了一招聲東擊西,將主力全部投入到了河朔。現在無疑是和事件賽跑,雙方都將要比拚攻守實力。就看是冒頓先行攻克代郡,打敗尉繚,進攻河東,還是尹旭先行擊敗右賢王,佔領河朔。 尉繚那邊面臨著不小的壓力,自己這邊必須要加緊行動了,尹旭心中的壓力也著實不小。不過好在一點,尉繚那邊已經是嚴陣以待,而河朔的匈奴右賢王可能還懵然不知,消息的不對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正是此戰取勝的機會…… 至於燕山一帶的左賢王所部,尹旭完全不必擔心,他相信會有人收拾掉那支冒進的匈奴勁旅的…… 次ri一早,尹旭的兵馬便迅速北上,沒有多耽擱一刻。他們很清楚,此時此刻,匈奴冒頓單于的主力也正馬不停蹄地趕往代郡…… 長安城頭,綠蘿站在很高,目送夫郎率軍離去,直到大軍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上。綠蘿才轉身一步步地走下來,眼角已經有些濕潤了……她本想著搬到涇水北岸的甘泉宮去,哪裡離九原郡不遠,距離夫郎的距離更近一些。但是本尹旭拒絕了,他絕對不容許自己的女人在身處險地…… ……………………………………………………… 河朔草原,也就是後世的鄂爾多斯高原,位於黃河「幾」字頭頂,緊鄰的河套地區也是黃河沿岸少有的富庶之地。 那處對匈奴而言是絕好的畜牧之地,水草豐美,氣候優越……對農耕民族也是不錯的風水寶地。尤其是河套平原……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一塊產糧之地對尹旭的吸引力有限,若是從生態保護的角度,尹旭並不希望大規模開發河套平原。 在他眼裡,最為重要的就是河朔對於中原,尤其是關中的戰略意義。黃河無疑是中原之地的一道天塹。匈奴若是佔據了河朔。南侵之時,中原政權便少了黃河這道天然的屏障。從河朔草原一路南下,正面進攻正是關中之地。 從選定地址興建長安城的那一天起,尹旭就打算將來定都長安。雖說就目前的天下形勢而言,關中略微有些偏西。但尹旭的目光比較長遠,他的目光已經順著黃河一路下去,看向了富饒的祁連山的河西走廊,甚至更往西的樓蘭、烏孫之地……有朝一ri,那些都要納入越國的版圖之中。 如此一來。長安將會正好處在國家的正中心。而且關中之地富饒,地形與軍事防禦都是絕好的建都之地,尹旭自然不願意放棄。既然選定此處,那就要徹底保證關中的王畿之地的安全…… 河朔的匈奴人無疑是最大的隱患,若是匈奴長驅直入,一路南下。將會直接威逼越國的都城。在原本的歷史上,突厥就曾經一路南下,直逼渭水,唐太宗才不得已與頡利可汗在渭水便橋盟約…… 雖然後來大敗突厥,一雪前恥,但依舊在青史之中留下了污點,這是尹旭所不能容忍的。至於所謂的和親政策。尹旭更是視為奇恥大辱……漢武帝年間,派衛青奪回河朔,修建朔方城,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只不過尹旭現在將這個時間提前了幾十上百年…… 出長安之後。大軍渡過渭水和涇水,一路北上,逐漸由關中平原進入了黃土高原。 大軍一路前行,尹旭見到沿途的風景,不由地感歎,這裡是後世那千溝萬壑,蒼涼貧瘠的黃土高原。大量的樹木和綠se植被都保存的很少,尚未過多砍伐……當真是太難得了,他很清楚這些一旦遭到破壞,將會是貽害千年,甚至是萬劫不復…… 也正是因此,在修建長安城的時候,尹旭才千叮萬囑,木材的砍伐與利用……可持續發展從這個時代便要做起…… 越往北,前進的時候就需要愈發的小心,任何的冒失和大意就有可能導致意外。尤其是需要隱藏好大軍的行跡,若是被匈奴提前的一步得到消息,做好了準備,想要奪回河朔的難度可就大的多了…… 要知道河朔草原上,匈奴可是有十三四萬的騎兵。越國方面,為了時效xing和出其不意的效果,只有六七萬騎兵輕裝上陣…… 失去了突然xing,正面作戰的難度將會大大增加……最後,尹旭決定派出蘇角作為此番出戰的先鋒,在前面探路…… 作為昔年九原郡和上郡秦國駐軍的將領,參加過對匈奴作戰,在這方面他有豐富的經驗。 與此同時,殘餘留在北方草原上的飛影成員也盡一切可能地探查消息,及時將消息送回來,送到越王尹旭手中…… 有了這些情報,尹旭便可以以此作為分析,隨時掌握前線的動態,從而做出最新的戰略部署。值得欣慰的一點,從各方面手機到的消息來看,河朔草原上的匈奴人似乎依舊未察覺到越國的異動,而且情況似乎遠比想像的要好的多…… 冒頓現在以為越國的主力依舊在臨淄,因此從河朔抽調了不少人馬前去代郡匯合,準備以河東作為突破點,向南發起進攻。而河朔草原上的守敵人數則是下降到了差不多一半,右賢王也擔心自己的人馬不夠,因此沒有發起默然襲擊,而是等待著河西休屠王和渾邪王的人馬趕來補充…… 正是他的猶豫和遲疑,給了越軍絕好的機會……當右賢王還在河朔草原上吃肉喝酒,渾然不覺地等待的時候,越國的大軍已經悄然臨近,明晃晃的長劍已經出鞘,隨時準備渴飲匈奴血……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六六四章越軍襲營 河朔草原,初chun已經來臨,但是北風吹來依舊寒意濃重,打在臉上有如刀割一般。即便是習慣了風沙的匈奴人,也不願意受這份罪,更願意躲在帳篷之中烤火,飲酒。 尤其是貴族,更是抱著女人躲在營帳之中,尋歡作樂。右賢王更是如此,作為匈奴僅次於冒頓單于的人物,他在匈奴有著獨特尊貴的身份。此時又是河朔草原上的最高統帥,可以說是高高在上。 草原上美麗的女子可以說是任他挑選,每ri都會在營帳裡左擁右抱,好不快活。白羊王與樓煩王走進營帳時候,瞧見兩個身材豐滿的女人衣衫不整地離開,隨即右賢王從後邊滿足裡走出來…… 樓煩王和白羊王皆是會心一笑,他們都過著大同小異的奢靡生活,都見怪不怪了。 右賢王笑道:「這是焉支山的部落送給本王的美人,姿se不錯!」 白羊王笑道:「那是自然,尊貴的右賢王自然該擁有無數這樣的美人!」 「嘿嘿!」對於這樣的巴結,右賢王照單全收,最後又笑道:「不過我聽說,女人從來都是鄰居家的好,等過幾天我們兵臨關中,有數不盡的中原女人任我等摘取……」 白羊王笑道:「那倒是,聽說中原女子比匈奴女人更加漂亮溫柔,估計也更有滋味……」 三個老yin棍走到了一起,樓煩王也笑道:「等我們大軍集結完畢,就可以一舉南下,長驅直入,直下關中。<。suimeng。>」 「休屠王和渾邪王的人走到哪裡了?」右賢王顯然等得有些不賴煩了。 白羊王道:「估計再有三ri的路程,河西距離遙遠,冬ri道路難行,也是可以理解的。」 右賢王冷冷道:「我能理解,可大單于能理解我嗎?大單于的主力已經集中朝著代郡出發,不ri就會發起進攻,不斷傳令來催促本王發兵出擊。要是再這樣拖延下去。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大單于交待…… 哼,等戰事結束之後,非得給河西那兩個傢伙一點顏se看看……」 右賢王聚集在匈奴西側,渾邪王和休屠王都在其控制之下,自負與強勢完全是有道理的。 白羊王笑道:「沒事,右賢王息怒。索xing還是等上幾ri!那個蒯丞相不是傳消息來了嗎?越國的主力都在齊魯。關中之地空虛,我們此番南下必定是勢如破竹,不必擔心……」 「這倒也是!」右賢王應了一聲,續道:「若非如此,本王定要渾邪和休屠兩部不得安生……」 「既然關中空虛,我們就以現有的兵力南下似乎也是可惜的,要不就不等休屠王和渾邪王的人馬了……」樓煩王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不過很可惜,被右賢王拒絕了:「不行。這是大單于的命令,我們不能違背……大單于有心讓所有的部族全部參與此戰,讓所有的匈奴勇士一雪前恥……」表現上是這樣說,但實際上…… 右賢王絕對不會告訴他們,是冒頓單于想要藉著此戰,再次將匈奴的兵力與權力抓到手中。鞏固其在匈奴至尊無上的地位和號召力…… 於是乎載歌載舞,驕奢yin逸的生活繼續著,匈奴的幾位王者首領囂張得意…… …………………………………………………… 就在此時,尹旭率領的越國大軍已經到了河朔草原的南緣……這些地方已經是匈奴騎兵活動的地界了,以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發現蹤跡。因此整個越隊所有的士兵都小心翼翼,唯恐出了什麼差錯…… 大軍都掩藏在樹林之中,暗中做好準備。他們在等待著黑夜的來臨。 蘇角低身走進一片樹林之中,尹旭站在原地,正凝神眺望遠方,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作為此番出征的先鋒軍,蘇角一直擔任開路和刺探情報的任務,此時他確實有重要事情要向尹旭稟報。故而不得不打斷越王的沉思,上前道:「大王!」 「哦,蘇角啊,匈奴人的情況如何?」尹旭一見到蘇角,立即回過神來。此時,遠征匈奴的機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要小心謹慎,不能出什麼岔子。 蘇角躬身回答道:「比想像的要好,我們抓了幾個匈奴的探子,得知河朔草原上的右賢王所部到現在為止依舊懵然不知,他們似乎徹底相信了蒯徹那個門客的言語,因此放鬆了jing惕。 他們現在的兵力只有五六萬人,從河西休屠和渾邪兩部趕來的人馬尚未到達,現在無疑是我們進攻的最佳時機……」 尹旭滿臉笑容,點頭道:「好,就在今晚,全軍出擊,突襲右賢王所部!」 …………………………………………………………… 夜幕降臨了,草原上的篝火也逐漸熄滅了,夜晚比白天寒冷許多,即便是多穿幾件羊皮襖,也抵禦不了怒吼的寒風。大部分的匈奴士兵都鑽進了營帳之中,少數值守的哨兵也都倚著帳篷和草垛的背風處開小差……他們根本不認為會有人來偷襲他們,這樣的夜晚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就在半夜的時候,草原上隱隱想起了馬蹄聲,很多的匈奴人都驚醒過來。尤其是營帳裡的右賢王從睡夢中翻身而起,一雙眼睛睜的老大。能做到這個地步,身居高位,必然就有些特別的能耐。 馬蹄聲?難不成是渾邪王和休屠王的人馬到了?他們怎麼會在如此寒冷的大半夜還會趕路呢?亦或者是冒頓單于那邊派了人馬過來? 總而言之,右賢王始終沒有想到會是越軍人馬。首先一個是情報上的支持,他認為越軍還遠在齊魯。另外一個,他怎麼也不可能相信,中原人會有這樣強大的騎兵…… 可事情總是那樣的出人意料,親兵來報:「越軍殺來的了!」 右賢王有些難以置信,走出營帳之外,見到一支兇猛的騎兵朝著營地襲殺而來……這才相信了這難以置信的事實…… 可惜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根本來不及組織有效抵抗,越國鐵騎已經衝殺過來,匈奴營地瞬間七零八落。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六六五章包抄後路 河朔匈奴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越軍偷襲,右賢王根本來不及組織有效的抵抗。看廝殺的情況,即便是組織起抵抗,也不是越國的對手。 越國騎兵猶如狼入羊群,完全就是一邊倒的廝殺,兇猛異常。越國的騎兵竟然如此厲害?而且規模竟然如此之大? 右賢王已經有些懵了,尚且沉浸在震驚之中。肯定是情報出問題了,現在看來蒯徹那個使者肯定有問題。 到底是蒯徹與越王尹旭聯手欺騙,還是被人利用還說不好。總而言之,這次匈奴完全被越國騙了,已然落入對方的算計之中。 右賢王不由地驚出一陣陣的冷汗,河朔草原遭遇突襲,那代郡與河東那邊呢?冒頓單于的主力正在星夜南下,會不會是個陷阱,會不會有埋伏等著匈奴大軍呢? 不行……必須要盡快通知大單于才行!右賢王大為著急,他知道河朔草原已經丟定了,損失也是不可避免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突圍,及時向大單于報告消息……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右賢王才發現,突圍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越國大軍廝殺的特別猛烈,一地衝鋒,迅速將大營衝散的七零八落。 分割包圍,刀光劍影不斷,營帳也處處火起,身首異處的匈奴士兵到處都是。有不少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發現正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一聲聲淒慘的叫聲撕心裂肺…… 這一刻,右賢王只覺得完全是一場夢魘,越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明顯地覺得,此刻的越軍比數十年前的秦國邊軍戰鬥力更強,更加可怕……當年蒙恬卻匈奴七百餘里,那麼今天呢?匈奴豈非要退卻千里? 六七萬匈奴大軍在的頃刻間陷入悲慘地獄之中,死傷無數,右賢王在死命拚殺之後勉強突圍。殺出去的時候身邊剩下不過堪堪數十人,身上也多處負傷。 白羊王和樓煩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一個直接成了刀下亡魂,一個直接成為俘虜。不過半夜時間,戰鬥便徹wωw奇Qisuu書com網底結束了,等到天亮的時候,草原上一片焦土。慘不忍睹。 滿地是殘臂斷腿。滿血凝固更為可怖,匈奴人的屍體滿地都是!尹旭在蘇岸的陪伴之下,策馬巡視戰場,對這樣的戰果非常滿意。 只有如此。一戰大敗右賢王,才能奪回河朔,徹底解除匈奴對關中的威脅。不止如此,尹旭還有另外一層想法,那就是震懾! 一戰殺的匈奴聞風喪膽。給匈奴在心靈上造成沉重的打擊,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了,這對匈奴而言不過是個小小的敲打,更大的打擊該留給冒頓才是。右賢王已經突圍逃走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黑夜的草原之上,想要做到無漏網之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不打緊,現在比的就是速度了。右賢王雖然可以在第一時間前去報訊,但是冒頓進軍的速度恐怕更快。 有時候近的太快,想要退的時候可就不容易了,尹旭冷笑一聲,轉身吩咐道:「立即打掃戰場。整頓兵馬,渡過大河,立即朝代郡進發!」 蘇岸點頭道:「是!章邯上將軍已經令蘇角將軍為先鋒開路了。我們運氣不錯,最近幾日。北風呼嘯,大河封凍。冰層甚厚,我軍正好可以便捷渡河!」 尹旭笑道:「如此,當真是天助我也!」 「傳令,吃飽喝足了,大軍立即出發!」 有了匈奴的牛羊肉,越軍的後勤糧草得到了充足補給。而且河朔草原上有著大量的馬匹,戰馬方面給了越國極大的補充。這一戰的繳獲,直接超過了范紫好幾年的購買運送…… …………………………………………………… 河東的形勢是另外一個情況,冒頓作為匈奴單于,其本部的人馬無疑是匈奴最為精銳的兵馬!而且匈奴王庭距離直接面對代郡與雁門,是直線南下進攻,相當之方便。 當冒頓單于的動員令下達之後,匈奴大軍便直撲代郡與雁門…… 匈奴來勢洶洶,直接發起進攻,代郡與雁門的守軍根本不敵,立即敗退…… 情況似乎完全在意料之中,越軍根本沒有防備,或者他們有心防備,但是沒有多餘的兵馬,也來不及做好防備。 匈奴大軍如入無人之境,一路勢如破竹,殺向南方,情況相當危急。一直到了快要逼近太原一帶的時候,才運到了殊死抵抗。 濮陽蒲俊大軍及時趕來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冒頓接到消息,並未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逼近河東對於中原的意義十分重大,想來越王也擔心河東出事情,抽調兵馬前來支援是必然的。 太原是河東大城,如果攻克,河東全境將會再無堅城可守,失守是遲早的事情。 因此越國投入了大量兵馬,冒頓對此滿心的不屑,他倒是想要看看,越軍的戰鬥力到底如何,能夠匈奴的精銳相比嗎? 他相信越軍憑借人數優勢,應該能夠堅守幾日,但是時間不會太長。因此他下令兵馬全力南下,聚集到太原附近,準備發起進攻。 至於後路的問題,他從來不曾擔心。 越軍在南方,不可能繞到後面,草原上早已經沒了敵手。再說左右兩翼有左賢王和右賢王所部策應,自然是萬無一失…… 想來現在河西休屠王和渾邪王的兵馬已經到了河朔,右賢王已經起兵南下,對關中發起進攻。蒲俊緊急前來防禦河東,那麼燕趙所在的河北之地必定空虛,左賢王所部無疑會更加輕鬆,勢如破竹! 冒頓可以說是開心不已,只覺得形勢一片大好…… 可是他全然不知道,蒲俊大軍是提前好多日趕到河東的,直到近日才投入戰鬥,放出消息。他不知道河東越國主帥尉繚早有準備,打算將匈奴堵截在代郡的山地以外,後來卻故意將防線後撤…… 冒頓更加不知道,越王尹旭的主力已經從河朔草原渡過大河,繞到了自己背後…… s:全訂的書友,麻煩領取一下大神之光!另,新書《宋王》已經上傳,麻煩書友們幫收藏,點擊,投推薦票,新書需要大家支持,謝謝! 第六六六章白登之圍 因為沒有察覺,所以冒頓單于與他的十多萬匈奴騎兵深陷其中。太原城城池高大,加之越國守軍的人數與戰鬥力不弱,匈奴騎兵作戰雖然兇猛,卻不善於攻城。因此大軍一下子就陷在了太原城下,一連多日毫無進展。 冒頓漸漸地有些心神不寧,除了太原攻城沒有進展之外,還有一個關鍵之處,那就是左右賢王都沒有及時送來軍報。這讓他心頭浮現出一絲不祥的預感,果然,沒過多久,等候多日的右賢王終於來了,帶給他的卻是一個晴天霹靂的噩耗。 河朔草原丟了,六七萬的匈奴勇士全部成了刀下亡魂。當然了驚詫不僅僅限於此,越國人竟然繞道攻打河朔草原,這個消息讓他突然之間對匈奴掌握的情報感到擔憂……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被騙了,而且是一個驚天巨騙。越軍哪裡是被困在臨淄城外,受到牽制動彈不得。而是在中原與草原之間千里奔襲,襲擊了匈奴人的腹地…… 從始至終,這都是一場騙局,一場針對匈奴的騙局。 冒頓已經無暇去責怪右賢王輕信所謂的蒯徹使者,責怪他大意丟掉了河朔草原,仔細想起來,這一切自己都是難辭其咎。 更為恐怖的是這後面意味著什麼,右賢王說的明明白白,越國人有一支強大的騎兵,絲毫不在匈奴之下。這支越國騎兵佔領了河朔之後會做什麼呢?越國人苦心孤詣不這麼大的局又是為了什麼?答案顯而易見…… 現在冒頓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在代郡一路勢如破竹,可是到了太原卻寸步難行。這一切都是越國人的計策,想來那支越國騎兵已經繞到了自己身後,想要截斷自己的後路……關門打狗,冒頓突然想到,中原人的兵法之中似乎有這麼一招…… 反應過來事情的真相之後,才真的讓人驚懼,若是被越國人南北堵截在河東狹長的地界上,後果不堪設想。 一邊是大河。一邊是太行山,南北堵住不就是之麻袋嗎?大意了!冒頓這會腸子都悔青了,心中太想要報仇,以至於忽略了這麼多重要的細節,根本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甚至連基本的戰略情報都沒有搞清楚…… 冒頓單于到底也是經歷過風雨的人。他強迫讓自己鎮定下來,應對眼前之策。略微的思索之後,得出一個結論,撤軍。沒錯,必須要盡快撤軍! 現在只能想寄希望在越國合圍之前撤出包圍圈,否則的話,對他們將會是一場可怕的夢魘…… 當然,他也很清楚。現在想要撤離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不過只要退到長城附近,接近草原,突圍也就容易多了…… 於是乎匈奴大軍趁著夜晚,立即被撤,營帳依舊留在城外,希望以此來迷惑太原城內的越國守軍。若是現在被越軍銜尾追來,勢必會拖延他們撤退的步伐…… 他們以為自己做的還算是隱蔽。卻不知道有人從一開始就關注著他,等待著他們撤退的時刻。來此河朔草原的消息已經早一日送進了太原城,尉繚、蒲俊已經提前料定了匈奴會撤軍。因此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匈奴大軍撤離的同時,蒲俊率領的一直精銳便追殺過去,給匈奴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也是冒頓迅速撤離的計劃落空了。 而就在此時,冒頓單于接到了消息。越國大軍已經出現在代郡……匈奴主力被合圍了。現在突圍只是一方面,外面的援軍才是最重要的。 河西休屠王和渾邪王的軍隊還遙遙無期,是指望不上了,唯一寄希望的就是左賢王所部。理想很美好。現實總是那樣的無情,那樣的殘酷。 冒頓隨後接到消息。左賢王所部一樣落入圈套,輕敵冒進過了燕山,不想卻被齊王韓信逮個正著。 越王尹旭和齊王韓信不是在臨淄城下殊死相搏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冒頓單于有些抓狂了…… ………………………………………………………… 其實此事還是要從當日臨淄城下,尹旭與韓信的那場會面說起。 韓信當時已經很清楚,困守孤城也遲早是個死,在得到尹旭那一番許諾和威逼利誘之後,韓信便已經開始動搖了。 這個時候,一則消息促使韓信迅速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本以為軟禁了蒯徹便沒事了,卻沒想到他竟然派出了使者去勾結匈奴……這則消息及時被越國飛影探查到,送到了尹旭和韓信手上…… 匈奴接到消息,必然會趁勢南下,這是尹旭和韓信的共識。 從一開始韓信便拒絕了蒯徹請求匈奴南下的提議,對這種蠻族侵犯很是痛恨。他們都清楚地意識到,匈奴南下會是一場災難,越國和齊國都很難從中獲益,匈奴會和他們講信用嗎? 在他們憂心忡忡的時候,尹旭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將計就計。既然蒯徹已經送消息去了,匈奴人信以為真上當的可能性也就大大增加。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無疑是一場天賜良機…… 熟悉原本歷史的尹旭很清楚,匈奴對於中原的禍患有多嚴重,漢武帝征伐匈奴那麼多年,始終不曾徹底解決這一問題。而且多次征伐無疑是勞民傷財,現在有個大好的機會,可以誘使匈奴主力南下,圍而殲之,省去了多少麻煩…… 此役若是成功,北方邊患定然可以提前數十年完成,甚至可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尹旭也是此時才知道,韓信曾經拒絕過這樣有誘惑的計策,對韓信也多了幾分敬佩和欣賞。也正是因此,尹旭相信,韓信會答應和他配合,一同下一盤大棋…… 於是乎河東成了一個香餌,尉繚與蒲俊負責拖住冒頓單于的主力。尹旭則率軍前去關中,北上攻擊河朔草原。 而韓信則是直接北上,在燕山附近的漁陽和范陽一帶等著左賢王。一個千里奔襲,一個守株待兔,都完美勝利…… 於是兩支大軍合二為一,在長城附近匯合,截斷了匈奴後路,給冒頓也來了一個「白登之圍」…… 第六六七章大破匈奴 輕敵冒進的左賢王敗的實在是太快,即便對手韓信麾下主要是步兵,依舊幾乎全軍覆沒在了燕山腳下。 韓信獲勝之後,沒有多耽擱,立即率領大軍西進,在代郡附近與尹旭匯合所部匯合,近乎二十萬大軍堵住了匈奴大軍的後路。 李左車則及時帶著援軍從燕趙一帶趕到了太原,與尉繚、蒲俊所部匯合,聯合追擊匈奴主力。 如此一來的,接近五十萬的齊越聯軍將十幾萬匈奴大軍圍堵在河東北部狹小地帶,其中還包括了匈奴偉大的冒頓單于。 冒頓單于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先是在離石被蒲俊所部襲擊,隨後又在銅鞮遭遇大敗。一路上冒頓全力狂奔,寄希望能夠在越軍合圍之前,突圍回到草原。可惜天不遂人願,他的夢想再一次落空了。 當他走到代郡的白登山時,越國大軍的包圍圈徹底形成,二十萬大軍堵住了他的退路,將匈奴大軍圍在了孤山絕地之中。 這樣的情景讓尹旭很有成就感,在原本的歷史上,漢高祖劉邦率大軍討伐匈奴,卻被冒頓單于圍在了白登山。 後來還是靠賄賂匈奴閼氏才得以脫身,自此之後,一直嫁女與匈奴,延續了數十年的和親。依靠女人換取苟延殘喘,換取休養生息,積蓄實力的時間。雖然漢武帝后來一雪前恥,但恥辱已經記錄在史冊,成為光鮮政績之中不可磨滅的瑕疵。雖說也是無奈之舉,卻終究讓人遺憾。 若是現在能夠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避免類似悲劇的發生,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總而言之,越國希望有王昭君,卻不希望他出塞北! 運氣不錯,一個大好機會出現在眼前,而且被成功把握住。 白登山還是那個白登山,事情依舊是白登之圍。只是圈裡圈外的人不同了。劉邦,你就安息吧!你家子孫幾代都沒解決的問題,今日我一勞永逸解決了…… 當年劉邦因為賄賂匈奴閼氏,得知打開一個缺口,逃出白登山。今日尹旭是下定了決心。絕對不會給匈奴人和逃生的機會…… 五十萬大軍將白登山包圍的水洩不通。隨即發起了進攻。其實只要圍而不攻,缺乏糧草補給,匈奴大軍回不戰而潰。 但是尹旭還是想要速戰速決,一來是考慮到匈奴草原上還有許多的部族。可能會有援兵趕來。另外一個,尹旭是存心想要匈奴士兵見識一下中原騎兵的神威,他要在匈奴人心目中永遠留下夢魘,讓他們世世代代都記住中原人的厲害。 於是乎越國最精銳的騎兵想白登山發起了進攻,高橋馬鞍、馬鐙和環首刀第一次出現在匈奴人面前。 冒頓驚訝地發現。這些早已經不是多年前秦兵使用的裝備了,突然之間他明白過來。右賢王在河朔草原何以敗的如此慘烈…… 一戰之下,匈奴死傷慘重,若非佔著居高臨下的地形優勢,只怕傷亡更為慘重…… 自此之後,尹旭便沒有再發動進攻,畢竟這有些得不償失,目的已經達到,不能罔顧了將士們的生命。 匈奴士兵深受震撼。冒頓也是暗暗心驚,他知道繼續繼續,遲早會是個死。為今之計,只有一條活路,那就是突圍! 只要回到了草原。就有希望,就有翻盤的可能…… 捲土從來未可知,冒頓心胸倒是開闊…… 於是乎在一天夜裡,匈奴大軍從北側突圍。打開一個缺口,向草原方向突圍。本以為順利殺了出去。可是沒跑出多遠,等待他們的是越軍連天的箭雨,與鋒利的屠刀…… 圍師必闕,這點兵法常識尹旭還是懂的…… 在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之後,匈奴還是有一部分人,在老天爺的保佑之下,衝出了包圍圈。可至少有超過十萬人永遠留下,白登山腳下成為一座偌大的墳場…… 冒頓單于在遭遇了人生最大的失敗之後,成功突圍,不幸的是竟然被流矢射中。之後又只顧著逃命,沒能及時診治,等到逃回匈奴王庭的時候,傷勢日益沉重,繼而一病不起…… 白登山之戰,以越軍一邊倒的勝利結束,加之河朔草原與燕山兩地,匈奴精銳折損不下二十萬。 最為倒霉的時候河西休屠王和渾邪王所部,等到他們的兵馬千里迢迢從河西趕來時,等待他們的卻是越國精銳的刀鋒…… 隨後越王尹旭派出大將軍蒲俊與蘇角,率軍乘勝追擊。匈奴遭遇大敗之後,根本無力抵抗,加之冒頓單于重兵之中。王庭只得北撤,一直到了漠北…… 長途跋涉,冒頓單于的病情更加惡化,被他強勢鎮壓下去的各方勢力也趁機反彈……匈奴貴族以冒頓輕率出兵,導致匈奴重大損失為由,聯合攻訐…… 冒頓再也支撐不住,一病不起,滿懷遺憾地死去。冒頓死後,匈奴各部為了爭奪單于之位,內部爭鬥不斷,相互征伐……冒頓好不容易統一起來的匈奴各部,再次變得一盤散沙…… 被打壓下去的東胡人沒有放棄這個機會,雙方再次成為草原上不死不休的仇敵。北方草原再也無法凝聚起統一強大的力量,也無力再和中原王朝為敵。 越軍騎兵軍團縱橫草原,分化瓦解,各個擊破。草原各部,都患上了嚴重的恐越症。有小孩子哭鬧,只要母親說聲:越國人來了,小孩就會嚇的閉嘴不敢言!北方邊患也因此解除,當然這都是後話…… ………………………………………… 白登山下,夕陽無限好,燦爛的晚霞格外的美麗。尹旭看著北方的天空,輕聲問道:「怎麼樣?這盤棋贏得還算漂亮吧?」 尹旭身邊站著的不是別人,赫然正是齊王韓信。韓信沉默了片刻,點頭道:「漂亮!」 尹旭笑道:「這一切都多虧了你配合!」 「配合?」韓信笑道:「還能發揮最後一絲餘熱,為中原百姓做件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以後如何打算?」 韓信淡淡一笑,輕歎道:「這事似乎得你說了算!」 「也得徵求下你的意見不是!」 韓信淡淡道:「多年了,真是想念當年在淮水垂釣的日子,香凝很喜歡吃魚,終於有機會親手給她釣魚了!」 「好,滿足你!」 說完,尹旭便策馬從山坡上下來,韓信沉默了一會,也策馬跟上。夕陽之下,兩位偉大的騎士的身影被拉的老長老長…… 終章四海歸一 得知越王即將建都於此後,各地有先見之明的大戶紛紛遷往長安,形成一個新的大都市。今日全城更是沉浸在喜慶之中,因為今日正是越王尹旭登基為帝的日子。 在滅楚、平漢、降齊之後,越國已經佔據全天下,越王尹旭成為天下霸主。在春天時,又設下妙計,大破匈奴,尹旭的威望也空前高漲。 於是乎各地百姓,各方人士紛紛上書,恭請越王登皇帝位。尹旭三辭之後,終於點頭答應。 長安皇宮承天殿,李斯如此為皇宮正殿命名,正是合了承天受命之意! 巍峨的大殿前,高高壘砌的台階凸顯了帝王非凡的氣勢,地毯從下而上,鋪出一條至高無上的道路。 尹旭頭戴冠冕,一步步地往前走去,週身散發出強烈的天子王氣,讓人拜服。尹旭一步步登上台階,在承天殿前一轉身,真正地君臨天下! 百官見狀,全都拜伏在地,山呼萬歲,聲勢浩大! 隨後李斯親自奉上傳國玉璽,秦已經徹底成為歷史,尹旭承天受命即皇帝位,成為天下之主。鑒於之前紀年混亂,尹旭下詔啟用年號制度。是年定為乾元元年,大越王朝也開始了一個乾坤新紀元。 尹旭隨後冊封越王后李玉娘為皇后,皇長子尹恆為太子,拜陳平為丞相,尉繚為御史大夫,英布為太尉,章邯為上將軍,並立百官。 身為開國皇帝,手下悍將謀臣無數,論功行賞是必然的…… 章邯、英布、蒲俊、蘇岸、蘇角、高易、陳平、董翳、尉繚封為的公爵,史稱為開國八公! 季布、鍾離昧、蕭公角、李左車、灌嬰……諸多楚漢齊諸國降封侯,待在軍政方面擔任的職務都多有不同。 之後尹旭追封劉邦為漢王、項羽為楚王!尹旭下詔明確表明,非尹氏皇族子弟封王者。子嗣繼承時降低一等,公侯爵則不降。 也就意味著的劉邦之子劉盈,項羽之子項隆都只能為國公。原來的齊王韓信則有幸成為大越王朝第一位異姓王,不過被改封到了淮陰,稱穎王!當然了,他兒子韓武將來所能繼承的只能是穎國公。 隨後項羽關中分封十九諸侯王中。除越國之外碩果僅存的衡山王吳芮上表稱臣。獻土歸降。尹旭欣然接受,改封其為荊王。 乾元元年,皇帝尹旭下詔,除了長安都城之外,洛邑改名洛陽為東都、太原改名晉陽為北都、原本的洪都城為南都。 隨後派英國公蘇岸率領八萬軍隊駐守洪都,其意思再明顯不過。首先就是為了震懾兩位分封在江淮一帶的異姓王,同時還是為南征一統嶺南的百越之地做好準備。 在大軍調動之前,南越趙佗打敗屠氏家族,徹底掌控嶺南。獻土歸降,被冊封為桂王。中央王朝再次在嶺南設郡,派駐官員。 隨後武陵侯雲浩率領五萬大軍,沿著湘、沅水而上,攻陷夜郎、且蘭、滇等西南邊陲之地。隨即在當地派遣流官,正式納入中央王朝的管轄之中。 此時自秦末天下大亂。已經持續了十年左右的戰亂,生靈塗炭,百姓深受其害。天下人口銳減,荒蕪土地數不勝數。尹旭隨即下詔,鼓勵生育,均分土地,十稅其一。輕傜薄賦,實行休養生息的政策。 隨後又按照前世的記憶,提議並且參與設計諸多農具,生產設備。交由建作坊和治粟內史實驗推廣。同時全國上下,興修水利,開墾荒地,生產得到了迅速恢復。 到乾元十年,秦末戰爭造成的破壞逐漸被撫平,百姓逐漸安居樂業,國力也大大增加。至於人口增加恢復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而此時,在北方草原冒頓單于之子召集部分舊部,稱老上單于,大有抬頭之勢。越皇帝尹旭隨即派大將軍蒲俊率軍征討,於北海(貝加爾湖)附近擊敗匈奴主力,使之被迫西遷。 隨後派出上將軍章邯,率軍出擊攻擊東北方東胡諸部與肅慎,大獲全勝,將其地納入大越王朝納入版圖之中。隨後又進入與齊魯大地隔海相望的半島之地,確立了越國在其地的絕對統治。 乾元十一年,大將軍蒲俊率軍進攻河西匈奴休屠王與渾邪王所部,大敗之。匈奴在越軍的追擊之下,一再潰敗,幾乎被嚇破了膽子。=,一再西遷,直到大陸的極西之地。祁連山下的河西走廊隨即被越軍打通,有如一條張開的臂膀,直接伸向了西域。 此後數年,蒲俊、英布、蘇角幾位將軍先後出擊,兵鋒直指西域的樓蘭、烏孫、月氏等諸部。有匈奴這等強敵的前車之鑒,在見識了越軍強大的兵鋒之後,諸國吃痛之後紛紛向越國臣服。 越皇帝尹旭下詔,在天山南北設立都護府,大將軍蘇角與董翳分別駐守,西域之地正式納入帝國版圖。 乾元十三年,昔年東渡的徐福後裔西歸,同時帶來的是島國的詳細地圖,以及倭人的歸降的之意。尹旭沒有賜什麼金印,而是直接戰艦水師出發,佔領那四大海島,隨後在當地設立東州行省! 由於大越王朝的國土越來越大,之前郡縣制已經不能有效管轄,於是在乾元十四年。在強大的國力支持下,發起了改革。 在地方建制上實行行省制,以保證帝國對每一片國土的有效關係。但是有一條,軍隊始終控制在皇帝手中,有效保持了中央政府對地方的控制。隨之道路與上路的興建,各地聯繫緊密,形成一個統一強大的王朝。 為了保證機構的專業性和高效率,朝廷的三公九卿制改革為三省六部制。在大量布衣卿相的背景之下,在全國推廣普及教育,儒道墨法並存,但主推儒家。在此基礎上,開啟科舉制,招賢納才,為國所用。 ……………………………………………… 乾元十五年秋,尹旭登基為帝已經整整十五年。大越王朝已經成為一個強大的帝國。 彭城,作為昔年的西楚國都城。現如今隨已經算不上什麼大都市,卻也規模不小,很是興旺。 街頭,一個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挽著一位少婦出行,一身邊跟著幾個家丁模樣的人。只道是尋常富戶夫妻出行。與此同時。街市之上還有不少的人在暗中穿插,小心翼翼,圍繞的核心始終是這位中年人。 中年男人與少婦一路上指指點點,有說有笑,時不時在路邊小攤上討價還價,購買上幾件小玩意。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少婦遠驚喜道:「陛……夫君,你看,那邊有人擺攤算卦。不知道比之許負姐姐如何?」 「算卦多是故弄玄虛,都是騙人的把戲……」中年淡淡一笑,可目光落到遠處那鬚髮半白的老者身上時,頓時怔怔地站在原地。 「既然如此,我們就過去算上一掛!」 少婦也是一驚,剛才還說是是騙人的把戲。現在怎麼突然又有興趣了呢?卻也只得跟了上去…… 「閣下是測字呢?還是看相?」算命先生沒有抬頭,輕聲問道。 「看相!」 「好勒!」算命先生笑道:「那老朽就幫閣下看看是有富甲天下之相,還是封侯拜將之相!」待一抬頭,看到面前這張威武霸氣的臉龐時,頓時愕然…… 「怎麼樣?面相如何?」中年人笑問道。 算命的老者愕然了許久,啞然笑道:「尊駕面相貴不可言,富有四海!」 「嘿。還真……」少婦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子房先生不辭而別多年,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少婦瞬間明白過來,當即不再言語! 中年男子正是外出微服出巡的皇帝尹旭,陪在身邊的少婦正是戚夫人。雖然已經三十出頭,但保養得宜,依舊貌美如花。 而那鬚髮花白的算命先生,赫然正是張良張子房!自從越王七年從滎陽不告而別之後,再也沒有露面。 張良搖頭歎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張良又能走到何處呢?所以是緣也不是緣!」 「嘿!」尹旭輕輕一笑,沉默許久,說道:「今日你我在此重逢……若是提前二十多年該多好,當年那個夜晚,你要見到的不是劉邦而是朕,會不會是另外一番結局呢?」 「過程可能會改,結果或許還是現在這樣……」張良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 「先生如此認為?」 「擺攤算命,天命所歸這事不相信不行!」張良說的感慨,心中到底適合想法卻不得而知,只見他看著天空沉默了許久,轉而道:「不過陛下比劉邦登基要好,先不說能否有這樣強大,至少像韓信他們可以活著……」 尹旭淡淡一笑,轉而問道:「先生打算一直在此擺攤算卦嗎?」 「倒是樂得清閒!」 尹旭搖頭道:「不過朕想給先生找點事情做!」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張良小聲詢問。 尹旭笑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所以——沒有!」 「好!要我做什麼?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 「太子太傅!」 張良不由一愕,問道:「陛下放心嗎?」 「有什麼不放心的!」 說話間兩人相視對望一眼,開懷大笑…… 其實,陽光明媚,秋高氣爽,尹旭道:「先生直接去長安,朕去一趟江東。」旋即又喃 喃道:「也不知道香溪河的楓葉紅了沒?神女廟安在否?」 (全書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書,盡在奇書網—http://Www.Qisu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