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夢在未來        公元二一00年,會使整個地球毀滅的終級毀滅性武器──核彈,不再使用。而生物技術的不斷成熟,古武學的興起,全球因而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而我們的故事也就在這個前提下開始了。   其實,古武學的興起可以上溯一百多年前,也就是二十世紀末所興起的氣功熱潮,到了二十一世紀三十年代生物技術的迅猛發展,終於研製出了可以延緩衰老的特效藥──不老仙翁。   而後,又有人發現如果用上這種藥,再加上一定的氣功修煉,幾乎可以將人的壽命延長一倍以上。   如此,活上個一百五、六十歲,簡直是輕而易舉。一時之間,全世界為之瘋狂。   作為生產「不老仙翁」的廠商──環宇公司,更是從一個瀕臨破產的小企業,一舉發展成舉世聞名的超級大企業,其發展的奇跡和二十世紀末興起的捲煙企業「紅塔集團」頗多相似之處。   時隔十年,到了二0四0年,十位來自世界的氣功天才經過十年研究,終在生物技術的幫助下,突破了生理上的極限,進入先天秘境,也終於找到古武沒落的真正原因,從而創造出了幾可和高科技武器一爭勝負的古武學,並且有十大武技流傳後世。   一夜之間,天下門派林立。   傳奇的是,為十大高手提供幫助的和那研製出「不老仙翁」的正是同一個人。而後人們用來提升內力的脈衝之法也是由此而來。   更叫人驚歎的卻是此人的夫人,世界著名腦科學家,居然也在同時找到了人類記憶的奧秘。   從此,天下格局大變!!!   「不老仙翁」的出現、記憶奧秘的部分解開、古武學的興起、宇航的突破、民用航空器的發展、宗教神秘面紗的揭開,並稱二十一世紀六大成果!           第二章 永遠的痛        「砰」一聲大響,門被踢開,印入眼簾的是超豪華的辦公用具,和坐在那辦公桌後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像是三十左右,又像是二十左右,給人謎一樣的美感,金黃色的長髮有如瀑布般的灑在腦後,淡藍色的眼眸飄散出睿智的光輝,潔白如玉璞的肌膚透出薄薄的如夢似幻的流光,高挺的鼻樑,再配上那誘人犯罪的紅唇……   哇!好一個令男人瘋狂,叫女人忌妒的超級大美人!   好一個渾身散發出朝氣,卻又處處流露出成熟魅力的女人。   門被人如此無禮貌地踢開,門內的人嚇了一大跳,不過卻沒有過激的動作,只是疑惑地看著大門,心想要不要把這個員工開除。   而當她看到進來的人時,不由得疑惑更深了,因為來人是她唯一的兒子!   來人長得也是沒話說,就是潘安再世,宋玉重生,也不及其二分之一。   烏黑的短髮,如媽媽一樣潔白的肌膚,淡藍色的眼睛,四字的唇此時正緊緊地閉著,目中流露出無盡的憤怒和淡淡的迷茫、無助、不解。   如此人品,怪不得全世界有二分之一的適齡女孩子不肯嫁人(還有二分之一呢?噢!是醜八怪嘛!沒人要,不是不肯嫁喔。)。   女人的眼神中明顯流露出無盡的震驚,她以最快速站起來,幾乎是用跑的來到兒子身邊,知子莫若母,兒子現在的樣子一定是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不要著急,媽為你做主!」   真不愧是掌握著全球百分之八十生物產品產銷的環宇公司董事長,一瞬間就將兒子的心盡可能安定下來。   四目相對,彼此都讀到了很多很多,而值得女人高興的是,在兒子眼中看到了信賴!   「媽,是不是在這個世界只要有權、有錢、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踐踏別人,將別人踩在腳下?」   「……」一陣沉默,「我不否認現實是利於有權、有錢、有勢的人,但是也不是每個有錢人都會踐踏別人,就像你曾爺爺、你父親都是全心全意為別人謀利的大好人,這個你是知道的。」   「如果我現在殺了人,是不是可以不償命?」   兒子的語氣變得淒厲起來,神情也激動起來,渾身散發出無盡的魔氣,青天白日之下,居然像是九幽出現的閻羅!   女人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神色大變:「你……你殺人了?」語氣流露出的震驚不可言喻。   「沒有。」   女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接下來的話,又讓她一顆心提了起來。   「不過,我現在很想殺人!殺了那個畜生!」   「到底是怎麼了?如果你真的要他死,那也不是沒有辦法!」女人很是自信。   「不用了,我一定要自己殺了他!」語氣之堅定不容置疑。   「……」   許久、許久兩個人沒有說話。一陣可以叫人窒息的沉默。   「我要學武!」男孩的語氣平板的沒有一絲生氣。   「你……你……你沒有事吧?」女人又緊張起來,因為她知道兒子是最不喜歡學武的,但是當她看到兒子那堅毅的臉,她突然明白那是因為兒子長大了。   「濤兒,那好吧!你自己決定,媽媽支持你,但千萬不要太衝動!」女人的語氣有點無力,但是不容置疑。   「好,我們的濤兒終究還是長大了!」一陣豪邁的大笑傳來。   「是爸爸。」   「老公!」   一個高大的身影大步出現在眼前,足有一米九而且威武不凡,國字型的臉上五官分明,如同刀削,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古武學研究學會的名譽會長──張世雄!   「兒子,你的事爸爸已經聽說了,你現在還小,千萬不要讓情感蒙蔽了理智,那個女孩也是太傻了,唉……」言語中流露出無盡的惋惜。   「不是傻!是對愛情的執著!」張濤吼道,那聲音之高,一百里之外也能聽見。   眼中佈滿了血絲的他,慢慢從口袋中摸出一封沾滿了鮮血的信,遞到張世雄的面前。   那信封上的斑斑血跡,看來是那麼的淒美,就是久經滄桑的張世雄也不禁變色。而一看之下,那份震驚就更不用說了。   這倒不是因為信也是用鮮血寫就,而是信上的內容震驚了他,只見上面寫道:「濤:我對不起你,我先去了,今後再也沒有人給你打飯了,記得不要餓著,我會在另一個世界為你祝福!永遠愛你的萍。」   沒有太多華麗的詞語,或許其中的任何一個字都不足以打動別人,可是一旦連起來就不一樣了,那是愛到了極致,愛到了盡頭才會出現的平淡。   這一點張世雄當然明白,所以他震驚了,而另一個人張濤的媽媽──冷翠薇,也震驚了,因為她是女人,只有女人才真正瞭解女人,所以她明白這封信的意味。   「嘿!兒子不好意思,是爸爸不好,沒有搞清楚你們之間的感情,所以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爸爸向你道歉,你要原諒爸爸。   「爸爸向你保證只要你有了殺他的能力,我一定不會攔你,不要說只是小小世界軍事委員會主席的兒子,就是主席本人,我也不會含糊。就算因此而與全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   張世雄語氣中流露出的霸氣叫人不容置疑,或許這就是一個掌權了全世界百分之二十經濟的奇人應有的氣質吧!   冷翠薇久久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她不明白為什麼丈夫會揚言不惜和全世界為敵,不由得狐疑地問道:「世雄,到底是什麼事?」   「唉……濤兒的女人叫人給侮辱了,結果憤而自殺。」   張世雄說的話可是大大的有學問,不用「女友」,而用「女人」,這無疑是承認了那個「萍兒」的地位,這一點對於張濤來說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所以張濤非常感激地看了父親一眼。   「啊……」雖然有所準備,但真正證實了自己猜想的冷翠薇,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那麼,那個畜生就是世界軍事委員會主席的兒子?聽說他可是有一支私人特種部隊,人數在三、四百之間,而且個個都是古武的一流高手啊!濤兒要用自己的力量報仇那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啊!」女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氣,「世雄,你幫幫兒子啊!你一定有辦法的,是嗎?」   「那是當然,問題是濤兒不會接受我的幫助,你應該明白濤兒的脾氣。不然,我至少也有一百種叫他死無葬身之地的方式。三百個高手有什麼了不起,最大不了就是請出我師傅──十大高手,只要隨便站出兩位,絕對可以在一天之內取他首級。」張世雄非常有自信。   「廢話!你這不是明擺著說,濤兒要有十大高手中二位聯手的能力才能報仇嗎?   「你是不是瘋了,十大高手是二百年來武學上的神話,常人根本無法望及項背,別提是超越了,更何況是二大高手聯手。你學武這麼多年怎麼沒聽說你超越了哪個?就是人家四十年前的水準都沒有達到,你還好意思說?」一向鎮定的冷翠薇也不禁口不擇言起來。   「兒子,不要太執著了,只要他快點在這個世界消失就可以了,管它是用什麼樣方式,這事就交給媽媽好了。好嗎?兒子。」女人真的有點急了,語氣中充滿了期待。「不行!媽媽,或許不管別的什麼事我都會聽您的,只是這不行,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畜生!」   「兒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決心,」張世雄的語氣有點猶豫,「那種方法非常危險,一個不好不是瘋就是死,你好好考慮一下。不過你比別人有先天的優勢,只要有堅定不移的信念,應該可以成功!」   「不行!不,世雄,想想別的辦法,那是不行的,要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怎麼活?不……絕不行!」女人歇斯底里的叫道。   張濤有點奇怪地看著媽媽,在他的印象中媽媽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激動過。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知道那一定非常危險,也一定是唯一的方法,所以他決定了!   「媽不用說了,我決定了!」   「啊……」女人徹底絕望了,一瞬間女人反而平靜下來:「兒子,你一定要小心,媽媽永遠愛你……」這或許就是她和一般女人的不同點吧!   「濤兒,你先坐下來,爸爸慢慢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你。」   張世雄考慮了半晌,可能在想要從何說起吧,「濤兒,自你出生以後,你可曾聽說過爺爺和奶奶?」   沒有等張濤回答就又自顧自接下去說:「一定沒有聽說過吧,因為那是我們張家所有人心中永遠的痛!」張世雄的語氣中流露出無盡的哀傷,那虎目中也漸漸泛紅。   或許是夫妻間的默契,女人靜靜地為丈夫遞上一塊毛巾,深情的說:「世雄,過去的事就不要太傷心了啊!」   張世雄默默地享受著這份來自老妻的溫柔,淡淡地應了一聲:「嗯。其實,你爺爺和奶奶是何等的優秀啊!你奶奶本來是你曾奶奶的學生,而你爺爺的另一個身份也是你曾奶奶的學生,外面人根本不知道你曾奶奶有個兒子,他們兩個就好像是金童玉女一樣讓人羨慕。而二0五0年公佈的人類記憶的奧秘中,就有一大半是出自你爺爺奶奶之手。」   「啊……」張濤忍不住驚歎道。   「然而你爺爺奶奶的研究卻不止於此,而是如何打開『上帝的封印』。」張世雄有點忍不住自豪起來。   「什麼是『上帝的封印』?」張濤奇怪地說。   「你應該知道,正常人大腦的使用率一般在百分之十左右,而另外的百分之九十就被稱為『上帝的封印』,你只要想一想人類只使用了百分之十的大腦就創造出了如此的文明,如果大腦百分之百的利用起來,那會是個什麼樣子?恐怕誰也不能想像吧!」張世雄說完停了一下。   張濤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不敢想像的神色。   「在二0五0年,你爺爺、奶奶的研究也就正式開始了。最初使用的方法是用改良的脈衝之法沖激大腦筋絡。當然,試驗是在動物身上進行的。然而,結果卻很不如人意。大腦又是動物最神秘、最精密的東西,脈衝的能量因而不好控制,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太小則沒有效果,稍大一點,動物不是喪命就是發瘋……」   「你是要我也接受大腦脈衝?」張世雄還沒有說完,張濤就搶著說道。   「不是。那不是要你去送死嗎?我就你一個兒子,那種傻事哪個會幹?你不要說話,只要聽好就可以了。」張世雄說道。「就在你爺爺、奶奶準備放棄的時候,奇跡出現了,而惡夢也來臨了。   「那是四十八年前的事了,當時我還沒有出生。我現在所知道的一切,大多是從我父親的日記中推斷出來的,還有就是那次試驗的錄影光碟,和你曾爺爺、曾奶奶平常對我說的話。」   張世雄的語氣中明顯露出傷感。他頓了一下道:「翠薇,你去把我父親的日記,和那次試驗的錄影光碟拿來。」   「好的。」冷翠薇說著就走了出去。   張濤有點驚奇地說:「還有光碟?」   「是的。在一般情況下,比較重要的試驗,都是在你曾爺爺、曾奶奶、爺爺和奶奶四人都在場的時候才做,並且有全程的錄影。   「那次因為你曾爺爺和曾奶奶臨時有事,就沒有去。為了讓你曾爺爺和曾奶奶能第一時間看到試驗的過程,你爺爺、奶奶還專門請了一個錄影師進行現場直播。   「而據你曾爺爺說,當時他在看直播的同時,也做了錄影,這也就是現在這張光碟的由來。」張世雄說話的語速有點慢、有點沉重,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張濤一邊聽張世雄說,一邊不時地輕輕地點一下頭,聽到最後眉頭卻突然皺了起來。   張濤疑惑地說:「既然在一般情況下比較重要的試驗,曾爺爺和曾奶奶都參加,為什麼那次沒有?所謂的臨時有事,不過是個借口罷了,平時曾爺爺和曾奶奶就沒事了嗎?既然平時都能協調好,為什麼那次卻沒有?我想那次試驗比平時的試驗,應該還要重要吧!這不是很反常嗎?」   「濤兒,你很細心,但有一個細節你沒有注意到。」   張濤仔細想了一想,還是想不明白:「什麼細節?」   「『夢幻獸王』可不是什麼平凡的獸!」   「這是什麼理由?就是因為我知道它的不平凡,才認為曾爺爺和曾奶奶那次不去很反常的啊!」   「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說夢幻獸王母獸的孕期。」   一語驚醒夢中人,張濤全明白了。   「爸,你是說一般情況下的試驗都不是特別重要,所以可以改變試驗的時間來配合曾爺爺和曾奶奶是吧?而那天的日子則不能改,因為夢幻獸王的孕期是早就算好了的,不能錯過!我想爺爺和奶奶一定是想要造出一個完美的小獸王了。」   張世雄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是啊!錯就是錯在太追求完美了!」   張濤似乎從父親的歎息中感覺到了一點什麼,但是還沒來得及細想,冷翠薇兩手各拿一張看起來十分陳舊的磁碟和一張看起來同樣陳舊的光碟,身後還跟了二個人搬了一大堆東西。   張濤多少有點奇怪暗想:這麼多?   「濤兒,這是四十年前的東西了,現在電腦不可以用,要用專門的電腦。」張世雄可能是發現了這一點解釋道。   「哦!」張濤這才釋然。   好不容易擺弄好了那台老古董,張濤先打開了那張磁碟。   張濤一頁頁往下看,上面寫著:   二0五二年七月十六日晴   明天將是腦脈衝試驗的最後一天,以前的七百五十二次試驗都失敗了,明天成功的可能性看來也不是很大。唉……兩年的努力都白費了,唉……   二0五二年七月十七日晴轉陰   我慢慢地走到能量罩前,靜靜地看著罩裡昏睡的那條母狗,心中默默地為它哀悼,也在向它道歉:「對不起,唉,明知道不可能成功還要用你來做試驗,真是對不起你。」   「健,你在想什麼?」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驚醒了沉浸在哀傷氣氛中的我。那是我新婚的妻子──瓊。   我沒有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沒什麼。」   「主任,可以開始了嗎?」那是一個研究員在叫我。   「嗯,開始吧。」對於今天的試驗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沒有信心。自然也提不起興趣,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聲。   注定不能成功的試驗終於開始了,我有點歉疚地默默地看著那條母狗,一言不發。……   「主任,能量出現異常!」   「查一下。」   「……」   「怎麼不回答?」我有點不解。   「不好意思,主任,小羅把一根線接錯了。」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個被人稱做小羅的青年,只見他正低著頭不敢看我。   看著他的樣子,我竟然有了想要笑的衝動,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我沒有發怒,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想:再見了,狗兒,下輩子最好不要再做動物。我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我知道:能量脈衝的危險性相當高,一旦出錯,試驗者絕無倖免之理,當然狗也不能例外。   我回過頭,抬腳準備離開。然而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健,快看,有情況!!」那是瓊,語氣好像還有點急促。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死了嗎?」雖然我是這麼說,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回了過來,因為在我內心的深處是多麼希望會有奇跡發生啊!   當我回過頭,我不禁驚呆了,「那還是狗嗎?」我問自己。   只見那原本昏迷的狗不知何時清醒了過來,而且渾身散發出耀目的光輝,整個像是充足了氣的氣球。正當不知所措的時候,瓊的聲音驚醒了我。   「能量維持現狀,所有人退後二十米。小羅,盡力回憶你是如何接的線,可能那會是個突破口。」對於瓊的鎮定,現在我不由深深佩服。   所有人都有按號令後退。瓊風情萬種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說:「看,健,有戲了。」   遠遠地看著那條母狗越漲越大,好像隨時可能爆炸。   事實上,隨著一聲悶響,母狗確實被炸得屍骨無存,不過能量罩卻依然完好,就是實驗室中的儀器也只是震了一下,沒有損壞的痕跡。   其實現在就是一切都毀了,我也不會在乎了,因為我看到了一個流光溢彩的蛋!   這個蛋足有十五厘米長,直徑也有五厘米。   我和瓊對望一眼:「暈,這是什麼?」是我們的共同言語。   「打開能量罩。」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怪蛋,五光十色的很是好看,我輕輕地將它捧在手心之中:「瓊,你看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手都有一點因為興奮而顫抖。   瓊現在看來也是一臉興奮接過我手上的怪蛋,仔細地看了起來。   瓊看了許久才說道:「我也不知道,還是先拿去探測一下吧!你看怎麼樣?」   「我沒意見!」   經過惱人的二個小時探測之後,結果終於出來了,為了這個結果,我興奮得一夜沒睡,而瓊也在一邊陪我。   「瓊,探測結果,這個蛋的外面是由能量構成,而裡面卻有生命的跡象,你怎麼看?」我問道。   瓊皺了一下眉頭可能是在思索:「可能是那母狗懷孕了吧。」   「懷孕了?」我不禁詫異。   「是的,裡面的生命可能是小狗狗。」瓊肯定地說,說得我都有點相信。   「為什麼不是別的什麼?」我有點不死心地問。   「直覺。」   「直覺?!不會吧!這好像不是一個搞科學的學者應有的態度。」我盡可能委婉地說。   「那你說是什麼東東在裡面?這東西根本不在你我所知的範圍之中!」瓊皺了一下可愛的小鼻子不滿地說。   一個俏皮的小動作卻引來了我無盡的遐思,我不禁看呆了!加上新婚燕爾,我的慾火不由自主地騰地一聲升了上來,再也按捺不住!   說實在話:我和瓊已經結婚好幾個月了,然而卻因為工作而沒有圓房。   事實上,瓊還是個處女!   你可能會不信,在這個世界哪還有處女?!然而瓊確實是處女。   我以我可能做到的最熱烈的方式吻著她柔軟的唇,舌頭不停地在她的兩排貝齒之間攪動。   瓊是一個古典型的美人,身材不是非常豐滿,甚至有一點纖弱,但是,不是非常豐滿,不代表就是胸部平的像飛機場。   相反地,那精緻得如同漢白玉雕塑的雙乳更給人以致命的吸引。那兩點相思之豆正怒突著,好像是在「抗議」我的肆無忌憚。   我有點癡迷起來,以至於我的動作停頓了一秒鐘,呃……好像是十秒鐘。   瓊的眼睛雖然緊緊地閉著,但是好像知道我正在欣賞她半裸的身體。那本來就很紅的臉也越來越紅,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纖纖十指動了動,手臂也象徵性地抬了一下,似乎是要遮住那無盡的春光。然而,身為大色狼的我如何能讓她如願?!   ……   二0六五年七月三十一日陰   從得到第一個怪蛋開始到現在不知不覺就過了十三年,十三年的變化可真是不小啊!沒想到那蛋裡面還真的是小狗狗,而且是五光十色的那種。   我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夢幻之獸。   可惜,它不到兩年就死了,不過,我現在已經掌握了它們全部的奧秘,那種事情不可能再發生了。   像小狗狗那樣的動物我已經有了一千零三隻了,而且有二百八十九隻已經成年。我統稱它們作幻獸。   明天,我要進行的是第一千一百二十八次試驗,而被試驗的是我和我妻子──瓊。用了十年時間研究出的基因改造獸,那可是我們兩人十年心血的結晶啊!   十年的時間只搞出兩隻,一隻通體雪白,另一隻通體金黃,長得一個模樣:   身軀比老虎略小,獅子頭上頂著兩隻角,那是比照傳說中的聖獸──龍的角而製造出來的;健壯而有力的四肢上滿滿地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鱗片,那是傳說中麒麟的四肢;長有一米五的尾巴像是一根百煉精鋼的鐵棍,那是虎尾;背上生出的一丈長的雙翼,那是大鵬的翅膀!   這就是我和瓊十年的心血──夢幻獸王!   這十年來我和瓊一直都在不停地研究幻獸,最重要的發現就是:幻獸的能力和智商,主要就是取決於胚胎接受能量的早晚和母體能夠承受能量的大小。   所以,現在我就想嘗試在母體受孕的那一個瞬間,就能夠讓受精卵接受到能量。   當然,現在的幻獸母體的承受能力,根本不在要考慮的範圍之中,因為現在的母體是經過了七次身體能量脈衝,接受了我和妻子每人三十年功力的超級強者,就是十大高手也不能傷它們分毫!   明天,將會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這日記也不是天天記,記到這兒也就嘎然而止。張濤不用想也能知道,所謂的「明天」其實就是爺爺奶奶的忌日。   透過張健的日記,張濤漸漸地對這個從未聽說過的爺爺,有了一點模糊的概念,也有了一點哀傷,但不是特別地傷感。   畢竟在他的大腦裡,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沒有爺爺、奶奶這個概念的。   張濤之所以哀傷,主要是感歎像爺爺奶奶這樣的英才,那麼早去世太可悲了,但張濤也不能否認他心中的那一股特別的滋味,他們到底是自己的爺爺奶奶啊!   接下來張濤開始看那張試驗錄影的光碟。   畫面出來了,以張濤現在的眼光來看,這張光碟做得實在不怎麼理想,張濤認為不論是畫質、畫面、效果……比起現在的光碟那可是差太多了,錄影者不是專業的錄影師,固然是很重要的一點,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幾十年前的科技不是很先進,光碟本身的質量差。   這張光碟真的有那麼糟糕嗎?或許比現在的是差了一點,但最主要的還是張濤現在的心情不太好,看什麼都不太順眼罷了!   張濤在畫面中看到一個呈半球形,高度有五米左右,透明如玻璃狀的東西,扣在地板上,裡面有兩隻和張健描述的夢幻獸王一樣的動物,這兩者正在幹那傳宗接代的大事。   「主任,可以開始了嗎?」說話的是個年輕人,張濤不認識。   好在現在張世雄還坐在他旁邊,張濤遂指著說話的年輕人問張世雄道:「他是誰?」   「他就是你爺爺口中的小羅,當時他已經是你爺爺最得力的副手了。而中間高高瘦瘦,長得很帥的就是你爺爺,你爺爺身邊的那個就是你奶奶。濤兒你一個人看著,爸先出去了。」   張濤是個聰明的少年,他能理解張世雄的心情,遂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同意,眼睛並沒有離開屏幕。   那個被稱做是爺爺的人「色色」地看了奶奶一眼,有點興奮地說道:「開始吧。」……   「常備能量輸入已經到達極限。」   張健看了一眼好像一點反應也沒有的兩隻獸王,沒有一點驚訝,果斷地命令道:「啟動一號備用能量。」   「一號備用能量輸入已經到達極限。」   張健又看了看僅僅只是有點不安的獸王,眼睛裡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沒有絲毫猶豫地命令道:「啟動二號備用能量。」   「二號備用能量輸入已經到達極限。」   看著在雌性身上加速挺動的雄性獸王,張健明顯地點興奮起來。   「啟動三號備用能量!」張健說話的聲音,開始有了一點因為激動而產生的顫抖。   ……   「健,已經用到第五號備用能量了,是不是可以停了?看來母體已經到了可以承受的極限了,再加的話可能會出問題的。」站在張健身邊的女人,看了一眼能量罩內渾身散發出黃、白二色光芒的獸王,有點不安地說。   張濤不自覺地想:這就是奶奶了,她說話的聲音真好聽,人也長得漂亮,怪不得爺爺會娶她了。   這時張濤從大畫面上看到了一個小畫面,小畫面中赫然就是曾奶奶陳艷雲。只聽陳艷雲說道:「健兒,可以停止了。」   「健兒,是可以停了。」這是曾爺爺張興華的聲音。   「不!我們不能就這麼放棄!為山九仞又豈能功虧一簣?!」看來張健已經不可自拔地開始追求完美了。   「啟動第六號能量輸入裝置。」   一瞬間,畫面一片漆黑……   「看來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張濤自語道。「唉……」張濤歎了一口氣,關掉電腦,心情又沉重了一些。   「濤兒,來,先擦一下臉。你爸爸在客廳等你。時間不早了,該吃飯了,邊吃邊談吧!」冷翠薇這時走了進來,關心地為兒子遞過一片毛巾說道。   「好的!」張濤一向是很聽話的,就算他現在很沒有胃口。張濤擦了一下臉,和冷翠薇一起向客廳走去。   「爸爸,是不是獸王和爺爺、奶奶,都在八月一日那天去世的呢?」張濤試探地問。   「是啊!而且是屍骨無存!當時你曾爺爺一發現不妙,立刻就趕去了,我和你曾奶奶也去了。試驗的地點是在無人的原始森林中,現場真是太可怕了!五百米以內的樹木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上只留下一個廣達五百米,深三十米的巨坑!   「巨坑的中央是一個黃白交織的獸卵──獸王之卵!也就是在你七歲那年從曾爺爺、曾奶奶那兒要去的那個!」張世雄的雙眼之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可能是有點想哭的衝動。   「就是黃白相間的那個?」張濤問道。   「是啊!它就是獸王之卵!」張世雄頓了一下又說道:「濤兒,你和那獸王之卵,可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啊!」張世雄的話有那麼點莫名其妙,不過冷翠薇卻像是很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張濤真的不明白:「怎麼說?!」   「事情是這樣的……」張世雄接著說道:「你爺爺和奶奶就那麼不明不白地死了,為了調查你爺爺、奶奶的真正死因,你曾爺爺和曾奶奶研究了十五年,才有了一點眉目。但是,已經再也沒有獸王了!後來,就想到用人做試驗,我和你媽當時就主動要求用我們做試驗,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張世雄一聲歎息,思緒好像回到了十九年前。   那天……   能量罩內的一男一女正在合體,從女人亢奮的神情來看好像是接近了高潮。能量罩外是一對緊張得不得了的男女,呃,好像是對夫婦。   「興華,你看能成功嗎?」女人問道。   「應該可以,以雄兒和薇兒十年的烈陽訣和冰心訣的修為,加上你我三十年的功力,如果還不行,那就沒有可行的方法了!」   男人說,「以他們現在的狀態看,已經到了慾海九式的第八式,只要能再堅持三分鐘就可以了。」   原來這就是張世雄一家,能量罩內合體的就是年輕時的張世雄夫婦,外面的就是張興華夫婦。   可不要認為這一家人都是色情狂,而是他們正在繼續張世雄的父親──張健的研究。   「開始啟動一號能量」,男人對女人吩咐道。   看著能量罩內的兩人正變化了一個姿勢,男人知道已經成功了一半。能量不停地輸入,能量罩內男女的變化卻不大,只是越來越亢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能量的輸入不住地向上攀升;能量罩外的男女,滿頭大汗不停地往下淌,卻沒有時間拭一下。   隨著能量的不停上升,能量罩內的男女身上漸漸溢出了紅白二色的光芒,那情形和十年前的獸王試驗是何等的相似啊!只是從獸變成了人而已。   光芒越來越盛,能量輸入也越來越強。能量罩外的男女也越來越緊張,緊緊地盯著合體中的男女一瞬不瞬,那情景可是精采極了。   「能量輸入提升十個百分點。」張興華明顯比當年的張健要理智不少。   突然,一陣耀目的紅白強光從張世雄夫婦的身上毫無徵兆地爆發出來,使得張興華夫婦眼睛一陣刺痛,眼睛立刻出現暫時失明。等到視力恢復過來,眼前一切大變!   能量罩內的男女一切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倒在地上。   紅白光芒已經弱到幾乎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冷翠薇那光潔、平坦的小腹,漸漸開始隆起,而且透出淡淡的粉紅色光芒,粉紅光芒中似乎還夾雜了一些白光。能量罩內的能量突然下降了三分之二,而且還在不停地飛速下降。   「不好!打開能量罩,快!」張興華急得語調都變了。   張興華和陳艷雲不由分說衝進了能量罩,一人一個,一把將倒在地上的兩人扶了起來。   然而事情卻沒有結束,張世雄和冷翠薇根本就連在一起分不開來,而二人身上的生命氣息卻毫不停頓地飛速流逝。   張興華和陳艷雲對望了一眼,同時將雙掌貼在了兩人的命門大穴,然而,事實卻和他們的想像有太大的差距,兩人的內力竟也像是被抽水機抽去一樣,不住地透過身體向冷翠薇的小腹聚集。   張興華暴喝一聲,全身內力一下子狂湧而出,又猛然回收。   「噗……」張興華受自己的內力反震,一大口鮮血不由自主地狂噴而出。   不過,還好冷翠薇和張世雄終於分開了,張興華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隨後就暈了過去。   懷胎十月卻沒見冷翠薇生出個蛋來,肚子中用儀器能看到的只有一團光影。最先進的探測卻表明她的肚子中確實有生命存在!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可以算是哪吒第二了!!   現實卻是那麼殘酷:張興華和陳艷雲的內力失去一半,冷翠薇和張世雄的內力去了十分之九!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一家四口都沒有去另一個世界報到。   還好,到了第十五個月,終於能用儀器看到一個幼小的生命了,那是多麼可愛啊!張家一家四口興奮得整整三天三夜沒有睡覺。   事情終於變得順利起來,這個小生命開始和別的孩子一樣成長起來。   匆匆又是九個月。   二0八三年七月一日,在一家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婦產醫院。呃,事實上這家醫院是九個月前,張興華為了這個將來的曾孫能夠順利出生而建造的。據說,總投資一億金幣!   為了一個曾孫的出生就要花掉一億金幣,這種事情恐怕全世界也只有張興華能做得出來。   (由於近百年來,生產力極大提高,金銀的產量大大增加,國與國之間的貿易交往與日俱增。現在大多數國家都使用世界統一的金銀鑄幣。一個金幣為十克,銀幣大小和金幣一樣,由於密度不同為五克。一個金幣可以兌換二十個銀幣。)   張興華夫婦和張世雄在手術室的門外不停地來回走動,那樣子如果讓他們商業上的對手看到,恐怕下巴會因此而脫臼!   怎麼也不會想到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張氏一家,在一個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會如此驚惶失措!!   手術室內沒有張氏預計的嬰兒啼哭傳來,倒是醫生、護士一片慘叫,叫聲之慘,恐怕午夜夢迴都會一身冷汗。好可怕啊!   張世雄想也沒想一頭就衝了進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龐大的能量就衝了過來,而且不幸得很,不是現在的張世雄能夠抵擋的。   「媽的,老子閃不行嗎?」張世雄心中暗道。   可以是可以,就是後頭的張興華卻一時之間沒來得及反應,立時中招,不過慘叫卻不是一聲,而是二聲,另一聲自然是來自陳艷雲了。   此時的張世雄終於露出了重色的本性,沒有回頭,以最快的速度掃視了婦產室內一眼,「沒有可疑人物」,是張世雄的第一個概念,一顆緊張的心也一下子放了下來。   然而倒了一地正在呻吟的醫護人員卻實在叫他不解!他不由得搖著他那個大腦袋四處搜索,然而卻一無所獲。   「不要看了,是我們的兒子干的。我現在點了他的穴道,已經睡了。」冷翠薇有點虛弱地道。   「什麼?!我兒子?!」張世雄的表情可是精采極了,嘴巴張得足以放下自己的拳頭。「我有兒子了!」一瞬間,張世雄像一顆炮彈一樣向上射起。   「砰!」   一聲大響,他的頭部很不幸地和上層底板做了個最親密的接觸,更不幸的是上層的底板是如此堅硬,居然沒有被撞穿!   「咚!」   這次是張世雄的臀部不甘寂寞和本層的地板做了個親密接觸,驚得冷翠薇一聲大叫,而當事人卻似若無其事,傻傻地又重複一遍:「我有兒子了!」張世雄摸了摸頭,「砰」地一聲倒了下去。   「怎麼回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張興華夫婦異口同聲地問。   「董事長,是您剛出生的曾孫兒弄出來的。」一個醫生強忍著臉部的疼痛,有點抱怨地說。   「我曾孫兒?!」張興華一臉詫異。「不太可能吧!不是剛出生嗎?」   「事實上我也沒有想到,所以就被打成了這樣。」另一個醫生道。   「爺爺,是您的曾孫兒弄出來的。不好意思大家都受傷了。」冷翠薇道。   「我知道了,你們先做一下自己應該做的事,一會兒每人去財務科領一千個金幣。還有,這件事不能再讓除了我們之外的任何一個人知道,不然,你們自己可以想像後果。」陳艷雲代老公回答道。   本來事情也就這樣告一段落,但是如何撫養這個乖乖曾孫可就成了老大難題。   他體內的能量時有時無地爆發出來,爆發時足以抵得上一個一流高手全力出擊,那種破壞力可想而知。   而經過探測,他那小小的身體內部所蘊藏的能量更是駭人聽聞,已經達到了天三級高手的境界!(能量計算分成人、地、天三個級、九個階,每級三階。如果人級一階的能量為一,那麼二階就為二,三階為四。地級一階為十二,二階為三十六,三階為一0八。天級一階為五百四十,天二階為二千七百,天三階為一萬三千五百。最高級別天人合一能量無限大。)   大腦的使用率百分之五十也是那麼的不可思議!而百分之四十則處在半休眠狀態隨時可能覺醒。百分之九處在休眠狀態,如果加以鍛煉則也可能覺醒,百分之一死寂活動的可能不大。   「我看還是先把它封印起來好了。」張世雄對這個兒子實在是又疼又怕。   「我看也是。」冷翠薇道。   「既然你們都這樣認為,那就暫時先封印起來好了,以後等他長大一點再打開吧!」張興華雖說有一點不情願,但是現在的乖乖曾孫實在是不太好處理……   「後來,我們就把你的能力封印了起來。」張世雄花了很長時間才將這些表述清楚。   「那麼意思就是說,只要我打開了這封印就可以了?」張濤終於看到了希望。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完全是這樣。在此後又出現了很多變數!」張世雄歎了一口氣,又接下去說:「事情發生在你曾爺爺的百歲生日那天……」         第三章 神人之間        「爸爸、媽媽,我們今天是要去曾爺爺、曾奶奶那兒嗎?」一個童稚的聲音問道。   「是啊!坐穩了,馬上就到了,記得要祝曾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啊!記得了嗎?濤兒。」一個美婦摸了摸兒子的頭,慈愛地說。   「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好玩的?」被稱做濤兒的小男孩一臉憧憬地說。   「呵……」引來大人一陣輕笑。   不用說這就是張濤一家了,不過現在的張濤只有七歲。   那是一座外面看上去佔地面積很大的莊園,應該是仿古建築。高高的紅漆大門,兩邊是兩尊重逾千斤的高大石獅子,前面則是八階石級,一看之下就知道氣派不凡。   「少爺和少夫人、小少爺,裡面請,老爺等你們可是等很久了,還有十大高手也都全到齊了。」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人站在門口恭敬地說道。   「真的嗎?師父們也來了?謝謝你,張伯。」張世雄答謝道。   張濤一家三口一邊走一邊笑著進了莊園。   這座莊園可真是大得嚇人,裡面亭台、水榭一應俱全,正對著大門的一座噴水池,正在向上噴射著足有二十米高的水柱,水柱經風一吹四下飄散,憑添詩情畫意無數。一家人走到一幢看來是大廳的房子前面,正準備進去,但小張濤不知怎麼卻一臉緊張怎麼也不肯進去。   「怎麼了濤兒,曾爺爺就在裡面,你怎麼不進去呢?你不是最喜歡曾爺爺的嗎?」張世雄有點奇怪,但還是和顏悅色地問道。   「爸爸、媽媽,曾爺爺是在裡面,可是裡面還有十個陌生人,其中有四個好像要殺我們,還有幾個雖然不想殺我們,但是卻可能是同夥。」小張濤一臉的驚恐。   張世雄和冷翠薇對望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不可能的神色,但是,又都想到自己兒子的不平常,而且從不說謊。雖說現在能力被封印了,但是對危險的直覺,總是不太可能錯的吧!   「濤兒,這四個人很可怕嗎?」女人問道,「打不打得過你爸爸?」   張濤想了一想,說道:「我不知道!不過,好像有人告訴我,要三十個爸爸才能打得過一個!」   「怎麼可能?除非是我師傅,但那根本不可能。」張世雄一臉不相信。   「濤兒,告訴媽媽是真的嗎?」女人非常鄭重地問。   張濤急得快哭了:「是真的,騙你是小狗。」   「馬上調出幻獸軍團,把這裡給我團團圍住!」冷翠薇對著戴在左手腕上的通訊器命令道。   「是。」一聲飄忽的女聲傳來。   「翠薇你這是幹什麼?幻獸可是我們家族最大的秘密,是不是考慮一下?」張世雄皺了一下眉頭,但是語氣中卻沒有明確的反對。   「我們應該相信濤兒,不是嗎?」   張世雄想了一下,無聲地點了一下頭。   張濤一下子有被重視的感覺,有點衝動的想哭泣!但是僅僅是一點感覺就叫父母如此勞師動眾,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所以他紅著小臉說:「我只是感覺。」   冷翠薇摸了摸兒子的頭,笑道:「媽媽相信你,也相信你的感覺。」   這時,張濤只感覺到一陣陰寒的殺氣撲面而來,大腦中那根神秘的弦像是被狠狠地拔了一下,腦中一陣劇痛。   然而,現在張世雄卻恭敬叫了聲:「師傅,師伯,師叔你們好。」冷翠薇也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是雄兒來了嗎?」那是張興華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爺爺的問話,就聽見張濤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怎麼了?」張世雄夫婦異口同聲地叫道,一下子,一邊一個扶住了慘叫中的張濤。   「痛!痛!!痛!!!啊……」力量在一瞬間爆發,猝不及防的張世雄夫婦兩人一瞬間被震飛了出去,半空中灑下一陣血雨。   顯然,兩人是受了內傷!好在這麼多高手在場,立刻就有兩人飛出接住了兩人。   而在這一瞬間張濤卻發生了異變,就像是從一個人一下子變成了神,不!是魔!!那種屬於先天高手的氣勢一下子從他那小小的身體上噴發而出,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好可怕的氣勢!   「濤兒……」冷翠薇不顧一切地衝了上來,一把抱住張濤。   「不要過去。」那是十大高手之首──和風的聲音。   「媽媽不要擔心,我沒事。」張濤說道,不過語氣中卻好像沒有了那種屬於人類的情感。   這讓冷翠薇一陣恐慌,不過聽到兒子自己說沒事,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這時所有人都在體會那種非人類的語聲,一時之間竟沒人說話。   「乖乖曾孫你真的沒事?!」還是張興華打破了沉默。   「沒事!」張濤還是那種語聲,接著又說:「不過有人有事。你,」張濤指著和風,用上級命令下級的口氣說:「給我出來。」   「濤兒,那是師祖,不得無禮!」張世雄喝道。   「哼!我才沒有這種師祖,看起來道貌岸然事實上卻罪惡滔天!!和風,我不想數落你的罪狀,也沒興趣管你的閒事,可是你不該把文章作到我家來。現在我向你挑戰。」   一句話引出滔天大波,要知道和風貴為十大高手之首,而且為人謙和,在全世界都很有威望,現在卻有人說他罪惡滔天,這種事哪個肯信?!   十大高手中有幾個臉色變了變,但作為十大高手卻實在不好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濤兒,還不給師祖道歉!」張世雄厲聲大喝。   「濤兒,快給和大俠賠個不是,和大俠是不會怪罪你的。」那是張興華的夫人陳艷雲的聲音。   「不用了,小孩子嘛!可能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他吧!是嗎?那師祖先給你賠個不是了。」和風一臉微笑看來是那麼和藹可親。   不過,張濤可是一臉不買賬:「和風,出來,我向你挑戰。」   一下子事情大了,堂堂十大高手之首,如果一個小孩子當面叫陣而龜縮不出,那叫他以後如何做人!   和風苦笑一下:「那好吧!我們點到為止好了。」說著向前踏了一步,那種屬於先天高手的氣勢噴發而出,好像也不比張濤弱多少。   「哼!虛有其名,最多可以接我一千招。」   張濤這句話可是讓十大高手個個變了臉色,說和風最多接一千招不就是說他們更不行嗎?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子太狂了,和大哥,好好教訓他!」   「一群弱智!」張濤一臉不屑。   「你……你太叫我失望了!」張世雄一臉痛苦,「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我有你這種白癡父親,才真的是悲哀!」張濤說道:「都死到臨頭了還不覺悟,真是不可救藥!」   「你……」張世雄氣得說不出話來。   「濤兒,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還不道歉!」陳艷雲、冷翠薇也有點忍不住了,異口同聲地說。   這時,卻只有張興華一臉沉思樣;難道真的是他?一個疑問在心中升起,不錯,一定是他,乖乖曾孫不會有錯!   堂堂「四海輕風」和風,何時被如此調侃過?而且還是個才七歲大的孩子?!就是佛也有火,何況他可不是什麼佛!   一瞬間,他忘了一切的風度,一把描金折扇帶起一陣狂風向著張濤吹了過去。   張濤動也不動,似乎是嚇傻了。   「小心!」一個女人的聲音。   張濤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個美得叫人忘了心跳的女人,看來最多十八、九歲。呃!是個華人。   張濤感激地笑了一笑,那個美女沒來由地臉一紅。   十大高手中卻有幾個投來一瞥,那眼神好像是在說:「要你雞婆!」那個美女似乎是沒看見,好像當他們是空氣、隱形人。   那幾個人自討無趣又不禁流露出「走著瞧」的眼神,看來十大高手之間也有矛盾存在。   事實上,十大高手之間的矛盾還不小。十大高手是外界對他們十個人的統稱。   實際上他們來自不同的種族、不同的國家、信仰也不一樣,平時也很少相聚。有時為了自己國家的利益,更是有互相出手的可能。   要知道現在的世界,槍炮的威力無限的弱化了。   一般,一個二級的高手就可以擋住任何子彈的常規進攻,就算不幸被子彈打到,憑借經過能量脈衝的強橫身體和護體真氣,也不會受很重的傷。就是激光槍也不行!   一般的一流高手只要護住頭部和心臟,其它地方就算是打到,也只不過是受點皮肉傷罷了,倒是一流高手發出的刀氣卻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如果不幸中招,那可是會玩完的!   而大型的武器如大炮、激光炮之類卻不可出現在小型戰場上,更不可能用於兩人間的搏鬥,所以,現在倒像是回到了冷兵器時代,近二百年來不看好的刀劍大放異彩,而盛極一時的槍炮卻英雄無用武之地。   隨之而來的是各國之間的比武賽事不斷,武術已經是一個國家的實力象徵!為了顯示本國的實力,而代表了各國武力巔峰的十大高手自是免不了要交手,交手自是免不了要受傷。   雖說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可是在有心人和媒體的作用下,十大高手之間也就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仇怨,而且越積越深。   還是先看看張濤和和風之間的比武再說。   和風在急怒之下出手,短短幾個回合就落了下風。只見他一把描金折扇四下翻飛,十丈之外的眾人都有點立足不穩,憑心而論他的功夫真不是蓋出來的。只是現在,在急怒之下招式有點走樣,如果是對別人那還無所謂,可是他現在面對的是張濤!一個身擁了天三級高手的能量,百分之五十的大腦使用率的張濤!   張濤現在用的是以靜制動,任他和風的招式如何威猛,他也只是輕描談寫地抬一下手,踢一下腿,只在那微不足道的動作中把和風的招式化於無形。他一邊打還一邊戲謔道:「唉,呀呀,『瘋』大俠好大的力氣啊!只是好像沒有長眼睛,怎麼老是和那可憐的花花草草過不去呢?就算打不到人也不用拿草出氣啊!唉,可憐的花草啊!我為你們默哀三分鐘!」說著還真的故作默哀狀,那戲謔的言語配上童稚的聲音,加上誇張的動作,頑皮的神態,可真是叫人噴飯!   先前那個出聲提醒的姑娘更是成了掩口葫蘆。   「濤兒,好好討教不得無禮。」那是張興華的聲音,不過語氣卻一點也沒有責備的意思。   和風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盤。那臉上的表情可是精采極了,那和藹的微笑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魔鬼般的冷笑。   「老大不要中他的激將計!」那是十大高手中一個長得怎麼看都像老鼠的傢伙出聲提醒。這老鼠也是和風背地裡的死黨,全名臭頭鼠──范熟,而此人卻大言不慚地自稱是「睿智虎王」,而且生平最恨別人說他長得像鼠。   「唉喲!這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鼠』大俠,你一定迷倒了天下無數『鼠』女吧?」張濤因為他長得像鼠故出言調侃。   很不幸,這位鼠大俠把第一個「鼠」聽成了「熟」,第二個「鼠」聽成了「淑」,可真是誤會大了!   此時的他竟然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昂首答道:「小子,算你有眼光!」卻沒發現現在滿地都是眾人笑掉的大牙。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句話會在一個月後風傳世界,成為世界文學史上無價的瑰寶,較之十九世紀的莎士比亞有過之而無不及。   和風終究是十大高手之首,短短幾句話的時間,就把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臉上居然也恢復了那招牌式的微笑:「果然不愧是張先生的曾孫,的確不凡,不過可惜,」臉上的表情迅速凝結:「入…了…魔…!」一字一頓叫人不容置疑。   「啊……」除了張興華之外,所有張家人都情不自禁地大叫出聲。   「入魔」是練功走火的一種現象,會出現神智不清、胡言亂語、殺人、自殺等一些症狀,後果很嚴重。   「為了張先生,我必須讓你恢復原狀!」和風說得和真的一樣,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相信了。   「十絕大陣!」和風一聲大喝。   張濤臉色變了一下:「就算你贏了我也沒用,外面的人足可以叫你們八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和風和幾個人不由臉色大變,但一瞬間又恢復過來:「你說的話我不懂,我們只是要救你罷了。」   張興華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對不起了,乖乖曾孫,為了整個張家只好委屈你了,不過我一定會幫你加倍討回來的!」   「是啊!小弟弟,我們只是救你,不會害你的。」先前那個美女誠懇地說。   「你會後悔的!」張濤最後看了眾人一眼,也不知是對誰說的。   美女心頭一跳,似乎感覺到什麼不對,然而事實不容她多想。   「神的封印!」在和風的一聲令下,十大高手盡出全力,天地因之而變色。   天地之間陰陽五行之氣化出五色光芒,以十大高手為媒介,將張濤團團圍住,並不停地旋轉。   張濤知道什麼將要來臨,然而他沒有反抗,因為,就算反抗也是白搭。   他正在用他那開啟了百分之五十大腦,抓緊每萬分之一秒的時間。為他的下一次重生作最充分的準備。   在現在的張濤看來,百分之十的大腦使用率和死了也沒太大區別。   張濤有點瘦弱的身體漸漸離開地面,在五尺的空中停住。五色的氣流漸漸變成了黑白二色,依然圍繞著張濤不停地旋轉,帶起的氣流足有小型龍捲風的力量,站在十丈外的張濤一家四口都不由有點立足不穩,地上的草皮塊塊離地而起,好在張家有的就是錢,地方也有夠寬敞,所以這股小型龍捲風並沒有太大的實質破壞力。   黑白二色的氣流足足旋轉了有一刻鐘,就在它將要消失的那一瞬間,張興華毫無徵兆地一聲大喝,呃,好像是用佛門獅子吼發出來的。   萬分之一秒,只要萬分之一秒就夠了!   在那一個瞬間,十大高手心靈上產生的空隙,足以讓張濤以後有重生的機會!   ……   氣流消失了,地上躺著一臉茫然的張濤,十大高手個個狼狽萬分,臉上有一塊沒一塊地粘著些草皮,樣子很是逗笑。   然而現在的張家眾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們關心的只有張濤!   冷翠薇不顧一切地衝上去,一把抱住兒子顫抖地道:「兒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這些大叔大嬸是怎麼了?樣子怎麼這麼好笑?」張濤一臉不解,後來竟情不自禁的咯咯大笑起來。   看到兒子終於沒事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臉上也有了微笑,「不是大叔、大嬸,是爺爺、奶奶。」冷翠薇糾正道。   「噢!爺爺、奶奶你們好。」張濤乖巧地道。   先前那個美女卻說道:「還是叫我姐姐好了。」   張濤看著眼前這個有點狼狽的大美女:「姐姐和媽媽一樣漂亮。」   一句很簡單的話,就叫這個實際年齡快八十歲的大美女臉紅了:「謝謝你,小弟弟。」   和風對於張興華的那一聲大喝終究有點耿耿於懷,會同另外幾大高手一聲不響地走了,只有那個美女留了下來。   「啊!我想起來了,姐姐是世界第一大美女柔雨飄。」張濤有點興奮地說,「我可以叫你雨飄姐姐嗎?」   柔雨飄紅著臉答道:「可以的。」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對個孩子臉紅?」柔雨飄實在不解。   世界十大美女,每三年評選一次,條件是參加評選必須是年滿十六歲的未婚女性,而且要交五十個金幣的報名費。   一旦評上,那麼榮華富貴指日可待不說,就是那高額的獎金也能壓死人。世界第一美人的獎金高達一億金幣!   世界十大美人的評選其實是來自張興華的一個靈感,那是十大高手出關以後的事情,柔雨飄做為十大高手之中的唯一一個女人,而且美得叫人窒息,自是引來無數狂蜂浪蝶。   據說,當時全世界有一半以上的成年男子將其列為夢中情人,有四分之一的人信誓旦旦地說:「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張興華看準了這個商機,著手準備了一系列和女人有關的東西,從化妝品到衣帽鞋襪,從手提袋到高跟鞋,從面巾紙到小零嘴……應有盡有。開辦了這個世界美女大比拚的賽事。   最主要是他那個寶貝兒子和瓊兒彼此有意思,卻沒人肯開口,張興華為了早一點抱孫子,所以下了一帖猛藥,放出小道消息將在參選美女中選出兒媳婦!   一夜之間,全世界的女人為之瘋狂,不為別的,全世界的女人都知道張健可是世界公認的美男子,有為錢的,有為名的,有為了出嫁的……種種目的不一而足。總之,那次比賽場面之火爆,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當然了,最開心的還是張興華,不但成功地促成了兒子的婚事,還賺得差點被錢壓死。   之後,嘗到甜頭的張興華哪肯就此罷休?於是就有了三年一度的世界選美大賽。   而柔雨飄是參選眾女中最特殊的一個,不為別的,就為那佔了全世界男性人口二分之一的愛慕者,而且她一直未婚,甚至於沒人聽說過她有男友,所以自開賽以來的數十年間,她一直穩坐第一把交椅!不過卻有人背後說她是「全世界最後一個成年的處女」!   張世雄的思緒不著邊際地飛翔,沉浸那一天的震撼之中,許久,許久……也忘了說下去。   「爸爸!你怎麼不說話?!你還沒有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呢?!」張濤有點不悅。   張世雄這才清醒過來:「噢!我知道!我知道!我這就說……」   就這樣,上面那一段被張世雄以一個親身經歷者的身份說了出來。   「事情就是這樣了,以後的事情也就都在你自己的記憶之中了。」張世雄說完這段話,渾身都有點脫力,作為當事人的他,對那天的事可是真的有點往事不堪回首。太可怕了!   張濤也很震撼,不過他更多的是想到一個人……   柔雨飄在張家住了十多天,終於要走了。   在張家的後花園,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天際,灑下一片銀輝,沒有風。   柔雨飄半蹲在張濤面前,有點傷感地說:「濤弟弟,姐姐明天就要走了,你會想姐姐嗎?」   「什麼?姐姐明天就要走嗎?可不可以不要走?濤兒很喜歡姐姐的。」張濤差點就哭了出來。   「傻孩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況且,這麼多天來姐姐一直在想一件事,現在終於想通了,姐姐真的很對不起你,還希望以後你千萬不要怪姐姐。」柔雨飄輕輕地為張濤揩開眼淚,「姐姐也很喜歡濤兒,要是濤兒早出生七十年,姐姐就嫁給濤兒,生生世世都和濤兒在一起。」柔雨飄說完臉上飄起兩朵紅霞。   「等濤兒長大了,一定要娶姐姐!!!」張濤一臉正經。   「不要胡說!姐姐大你七十多歲,你怎麼娶姐姐?!」   「那有什麼關係?不是有句話說是『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嗎?」張濤還是一臉正經。   柔雨飄聽得一楞,接著「噗……」地一笑,那模樣漂亮極了,張濤不禁看得有點呆。   「濤兒,你是從哪學來的這些話?」   「有什麼不對嗎?」張濤一臉迷惑。   柔雨飄想:這事反正跟張濤也說不明白,不如就不要說了。   「沒有什麼。濤兒,你說的也沒錯,只是最好還是不要亂說,姐姐會當真的!」柔雨飄笑靨如花,半真半假地說。   「可是雨飄姐,我沒有亂說啊!我也是認真的!」張濤一臉正經。   柔雨飄笑笑,笑容裡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濤兒,你現在還不是很明白,長大以後你就懂了。」   「喔!」張濤歪著他的小腦袋似是若有所思,半晌,突然毫無徵兆地冒出一句話來:「姐姐,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柔雨飄差點沒找個地縫鑽下去,長這麼大從沒有人在她面前提過這個要求,就是小孩也不可能隨便就親她啊!柔雨飄正要一口拒絕,但是當她看到張濤那寫滿了期待臉,卻狠不下心來。   「姐姐可以問問,濤兒為什麼要親姐姐嗎?」   「因為濤兒喜歡姐姐!電影上男人為表示對女人的愛就用親嘴的。爸爸媽媽也常這樣。」   「……可以,不過你要答應姐姐一件事!」   「什麼事?只要是濤兒能做到的,濤兒一定會盡力去做。」   「不管將來的世界如何改變,你都不能忘了姐姐,好嗎?」   「濤兒一定生生世世都記著姐姐!永遠都不會忘了姐姐!不然就是小狗。」   「好,姐姐也永永遠遠、生生世世都會愛護濤兒!」柔雨飄輕輕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下兩顆晶瑩的淚珠漸漸滑了下來。   「濤兒,姐姐有一本書要送給你。」柔雨飄從懷中摸出一本還帶著體香的小冊子,遞到張濤面前。   「是什麼書?」張濤好奇地問。   「以後你就會明白,不過這本書很難練,但是其中第一篇對你好像很有幫助。第二、第三篇如果練不成,就不要勉強了,千萬不要逞強。還有不要讓別人知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嗯。」張濤應了一聲,好奇地打量著手中的這本小冊子,只見封面上寫著《華佗腦經》四個字……   柔雨飄在張濤臉上一吻,就在張濤還沉浸在無盡溫柔之中的時候,她倏忽不見了,只留下了一臉呆滯的張濤站在明月下回味……   張濤一直就呆呆地坐在那兒,心中所想的全是那個人──柔雨飄!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張濤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窗外幾縷陽光透過窗簾,灑了進來,照在張濤身上。張濤心中舒暢了不少,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於陽光有一份說不出來的情感,就像是對自己的再生父母一樣。   張世雄和冷翠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張濤想了想自己也該走了吧!他沒有再和父母打個招呼,那沒有必要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一個人過的,知道他就是張世雄的兒子的人,普天之下沒有幾個!那是張興華的意思,當時張濤很不明白,為什麼曾爺爺要自己和父母分開?甚至有點恨曾爺爺!不過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所以他現在也想去看看他,那個世界最了不起的人物!不過在去之前他還想回自己的住處一趟,因為那兒有他想要的東西!   張濤面對眼前這個黃白相間的怪蛋,久久無語。   這個怪蛋是在張興華百歲生日時,從張興華那兒要來的。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來,每當小張濤有什麼開心的或是不開心的事,都會對眼前這個怪蛋傾訴。時間長了,眼前這個怪蛋也就成了張濤生命的一部分。   「沒有想到,你竟然是獸王之卵,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你啊!可是,他們都說你沒有生命,但是我不相信。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好夥伴的。」張濤說著把眼前這個怪蛋收進了背包之中,「以後你就要和我一起浪跡天涯了。」   接著又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赫然就是當年柔雨飄贈給他的《華佗腦經》。   張濤歎了一口氣,神色中流露出無盡的後悔。   「早知如今,三年前我就會放下一切去北極了!那麼到現在定神訣也一定可以練成了。」   原來《華佗腦經》共分上、中、下三篇:第一篇醒神訣,主要是用於精神病和精神分裂的預防和治療。第二篇定神訣,主要是用來練個人精神毅志的,共分七章。即喜、怒、哀、樂、憂、思、傷對應溫、熱、寒、涼、燥、濕、平。在書中提到:習練溫訣必須是在溫暖的自然條件下;熱必須是在極熱的自然條件下,因為定神訣沒有一定的修煉順序。   其中溫、涼、濕、平四訣,張濤在三年前就練成了,但如果是要修煉其它三訣,自然就必須要到極熱、極寒、極燥的地方。   極熱的自然是赤道;極寒的是南北兩極;極燥的就要屬沙漠了。到這幾個地方練功在當時的張濤來講是不太可能的,主要還是由於修煉的過程太過危險!就拿張濤修煉溫訣的例子來說罷。   那是張濤用一年的時間修煉完醒神訣之後,當時他自覺判斷力大好、思路明晰,自然就接著開始修煉定神訣。第一訣喜,本來張濤一直以為那是很簡單的事,但事實卻大大的不然。   張濤自從習練溫訣之後,剛開始是動不動就會有想大笑的衝動。再後,是整天嘻嘻哈哈。最後,是在一次練功過程之中笑的衝動不可抑制,一直笑到躺在地上,笑到快沒氣了,還要笑!!!   就在張濤要去另一個世界報到的時候,腦中突然一震,一個念頭跳出腦海:「走火入魔!」一瞬間張濤平靜下來。突然,張濤有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世上的一切事情都沒有可笑的了,但又好像什麼都很可笑。   張濤突然明白:定神訣就是要把情感練到可以控制。自那以後,張濤似乎少了笑容,但給人的感覺卻更親切了。   有了這次的經驗,後來的涼、濕、平自然也就容易了不少,但是由於種種不利因素的影響,他還是沒能去成北極、赤道或沙漠。現在想來張濤真是後悔啊!然而,逝去的時光還能再回頭嗎?第三篇啟神訣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為了打開「神的封印」,然而真的能如願嗎?張濤歎息了一聲……   張濤將那個怪蛋和《華佗腦經》放進的背包,讓它們和自己一起去看望他的曾爺爺。   「濤兒,曾爺爺也不好阻攔你的決定。不過,曾爺爺有幾樣東西要送給你以壯行色。那些東西對你以後可能會有幫助。」   張興華很是傷感,自己都這麼大年紀了,就這麼一個曾孫兒。有這麼大的家業,居然還要他冒這麼大的險!叫自己情何以堪?!   然而,這一切不都是因為自己造成的嗎?如果不是自己為了研究什麼古武學,那麼何來十大高手?如果不是為了整個張家,那麼十年前這個曾孫會變成這樣嗎?以他的天資或許已經成為天下第一高手,稱雄世界了吧!然而整個張家又是為了誰呢?還不都是為了眼前這個唯一的曾孫兒嗎?張興華突然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十年前,以自己幻獸軍團的實力,絕對是可以和十大高手一拼的。況且,十大高手之中的柔雨飄,是一定向著自己的。然而自己要害怕什麼呢?為什麼沒有和他們一拼呢?   張興華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是多麼愚蠢!兩行老淚不由自主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曾爺爺,你怎麼了?」張濤看著張興華的背影,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傷感,有點白癡地問。   張興華用袖子在兩眼上迅速地抹了一下,急快地回應道:「沒什麼。」但是白癡都會知道是真是假。   張興華伸出右手,在那看似沒有什麼特別的牆壁上按了一下。牆壁無聲無息地向兩邊分開,露出一個一米深,二米高的壁櫥來。張興華踏前一步,一拳轟出,但是沒有想像中的巨響傳來,而是一米深的壁櫥變成了兩米。   張興華連過三十八關,壁櫥已經變成了一條長長的甬道。張濤有點不明白:是什麼東西會如此寶貴?不過不需要他多想,張興華已經叫道:「濤兒,你過來。」   張濤應言而入,穿過長長的通道,那是一個約有三百個平方的箱子。四壁是目前世界上最、最堅硬的金屬──赤霞合金製成。箱子中放滿了一排排各式各樣的東西,從兵器、書籍到古董……應有盡有,最醒目的還是最中央的那台超大的電腦。   「濤兒你跟我來。」張興華一邊說一邊在前領路,走到一排書架前面停住。   「濤兒,你看這些都是從秦皇古墓中發掘出的書卷,幾乎所有秦朝之前有文字記載的東西,這裡都有。特別是武技方面很是獨到!你可以先看一看,記下來。」   「好的。」   「還有,」說著張興華來到那台電腦前面,但是卻沒有去擺弄那電腦,而是在電腦右下腳的地面上輕輕一按。電腦無聲無息地向一邊移開,露出一個一米見方的暗格來,裡面赫然是一刀一劍。   張興華指著一刀一劍說:「濤兒,這就是爺爺給你的禮物。你好好欣賞,爺爺先出去了,一個月後,爺爺再帶你出去,然後再告訴你它們的來歷。」   「好的!」不過張濤馬上又想到了什麼問道:「只是我吃什麼?」   「不用急,我這兒有壓縮口糧,不過很少,你省著點吃。那邊牆角下有一桶水和一個尿桶,這一個月你就要在這裡度過,那邊還有一個氧氣瓶,裡面有氧氣。不過,水、氧氣和食物都只夠常人用十五天。這也是爺爺對你的考驗,如果你熬不過去,每道機關的旁邊都有一個紅色的按鈕,只要你按下去你就可以出來。不過那樣你也就不太可能以自己的力量來報仇了。」   好個老奸巨猾的張興華,明的不阻止,背地裡卻來上這麼一手。夠奸!不過,張濤沒有說什麼,其實他自己也明白,如果做不到,那麼確實不太可能以自己的力量報仇!   張濤看著眼前這一刀一劍,心中泛起一種怪異難明的情緒。似乎它們早就是屬於自己的一樣。   張濤輕輕地拿起刀,解開刀鞘、刀柄上的絲綢封套,印入眼簾的是一把通體赤紅的日本武士刀。這把刀不太像是用金屬製成,倒有點像是珊瑚的雕塑!刀鞘、刀柄都是一種質料,刀身則還沒有看到。呃,其實也是一樣的。刀鞘上雕著二條栩栩如生騰空而起的飛龍,一邊一條,刀柄大概有三十公分長。   張濤輕輕地一按啞簧,一聲清越的龍吟,刀身自動脫鞘一寸。張濤緩緩地拔刀而出,刀身和刀鞘之間相互摩擦,發出非常悅耳的金屬聲音。   刀身沒有刺目的華光,只有點淡淡的光暈在流轉。張濤以前雖然沒有玩過刀,不過他知道這絕對是一柄寶刀、真正的寶刀!唯一的遺憾就是這刀看來有點鈍鈍的,好像沒有開過鋒一樣。   張濤忍不住用大姆指在刀刃上試探地摸一下,一陣溫熱的感覺從拇指上沿著手臂向大腦傳來,讓他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熟悉、很親切,張濤有點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那股溫熱的感覺直上大腦,刺激大腦一震,似乎大腦的思維也在一瞬間明晰不少。   張興華、陳艷雲、張世雄、冷翠薇在數十台顯像器前面,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原來,張興華並不放心讓張濤一個人在裡面,但是又不好也待在裡面,於是就在裡面裝了數台攝影機,全方位地監視張濤的一舉一動。現在的張濤渾身飄散出血紅的霧氣,而那柄刀則發出奪目的熾熱光輝,那樣子真是怪異極了。   「神兵認主?!」張興華不禁呻吟道。然而更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接著發生了。那原本躺在地上的軟劍,突然莫名其妙地脫鞘而出,直射張濤執刀的右臂。   「啊……」張家四口不由驚叫出聲。劍卻沒有因為他們的驚叫而停留,毫無阻礙地透體而過。   「死老頭子,要是濤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陳艷雲首先忍不住發難。張興華一臉驚訝,但是卻不像其他三個人那麼緊張。   「沒事的,這是千年不遇的奇跡,是濤兒的造化。」張興華現在幾乎是一臉興奮,其他三個人則一臉不明白。   「死老頭子,還不快說,你不想活了?!」陳艷雲說著就想動手揍人。   張興華急忙大叫:「不要!」   「那還不快說?」   張世雄夫婦看著這對老夫妻,也不禁想笑。不過現在卻不是笑的時候,張濤要緊!「你們應該知道這一對刀劍的來歷吧?」張興華說道,語氣中卻有點掩不住的哀傷!   三人點了點頭。   「那是在健兒遇難的地方找到的,當時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物質,只是看它們自然地組成了一個太極圖的模樣,有點奇怪,就把它們帶回來了。事後發現它根本不屬於已知的任何一種元素,但是卻有著和金屬一樣的特性。當時我也沒有太在意,就把它放進了現在濤兒在的那個儲藏室。   「但是在濤兒出生後,我想找一個東西做為禮物送給他,一時之間卻找不到合適的,後來我突發奇想要是把它們製成刀劍送給濤兒,會怎麼樣?後來我就把它們送去了鑄造部。結果鑄造它們卻是出了奇的艱難,白色的部分其硬度超出了一切已知的物質,而且特別脆。   「由於它的硬度實在是高得嚇人,雖說脆一點,但要想把它弄斷,平常的東西還是不太可能做到。鑄造部的人為了盡善盡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十五年的時間,用折迭法折迭了一億三千六百萬次,才讓它有了韌性。然後就是做刀鞘、刀柄。   「刀柄內隱藏了一個微型反重力裝置,使本來的一四四公斤的刀,變成了可以在零重力下使用。那劍也不是什麼凡品,軟得就像是流質。鑄造部為此啟用了一千三百位鑄造學家,用了上萬種方法才讓它變成了現在的軟劍。為了這兩個玩意可是動用了一萬名人力,花了整整十六年,在幾個月前才弄出來的!」張興華一臉得意。   「不要再臭美了!為了乖乖曾孫,不要說是這點小事,就是動用全地球的資源,也無不可!」陳艷雲一點也不給面子。   「那是,那是。」張興華陪笑道。「或許這些都算不上什麼,但是這刀、劍卻像是有靈性!風鑄就是這麼說的!可惜我不能感受到。」   「風鑄真是這麼說的?」陳艷雲道,她有點驚訝,其實他們三人都很驚訝。風鑄是鑄造業的最權威,他說的話沒人會懷疑。   「看,濤兒醒了。」冷翠薇欣喜地叫道。   張濤像是作了一場夢,而這個夢卻又是感覺如此真實、怪異,好像是自己的生命和刀、劍合而為一,靈魂在一紅一黑的光華引領下,一直向上飛昇。   整個宇宙都好像被縮小了,被自己踩在腳下,任自己予取予求……不過那種感覺只是持續了一瞬,張濤驀地清醒過來。   看著還插在自己右手臂上的那把黑黑的軟劍,苦笑一聲,不過還好,居然沒感覺到疼痛,真是怪!   張濤拔出劍,肌膚居然在一瞬間合攏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似乎一切都是夢一樣。不過那刀劍上原本沒有的紅痕,卻明顯地告訴他:他不是在作夢!張濤努力地甩了甩頭,將刀劍入鞘。   「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還是看書吧!」         第四章 刁蠻少女        張濤在張興華的密室中,熬過了那缺少水,缺少空氣,缺少食物的最苦難的一個月。   他背了一把刀,腰上纏了一柄劍,開著一架看起來破爛得不像話的摩托飛艇,慢慢地在空中徜徉,腦中依然回味著,那一個月前,刀劍帶自己進入的神秘世界。   「那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啊?!」張濤喃喃自語,精神也有點恍惚。就在張濤想得正來勁的時候,很不幸的事來了……   「砰」一聲大響,我們親愛的的主人公和那架飛艇,不幸地和別人相撞了。在慣性的作用下,張濤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衝。更不幸的是:張濤沒有系安全帶!   是故,他那偉大的胸部,和前面的扶手重重地撞了一下,痛得張濤禁不住直皺眉頭,心情大壞,正待想好詞彙,破口大罵,不料,對面卻先飄過來了三字經。   「#$%&*!你是什麼東西?!沒長眼睛啊!看你長得鳥模鳥樣,卻開輛破車出來,了不起啊?懷舊族啊?!臭美啊?!撞了老娘,還不道歉!是不是不想活了?!…」   張濤氣得滿腦子的罵人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呃,其實是因為對方是個大大的美女,一時之間為美色所惑,所以造成了大腦思維停頓了幾秒鐘。)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又是一大篇三字經。連張濤都不得不佩服她罵人的技術,如果開辦一個世界罵人比賽,她一定第一,沒話說!   張濤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盡可能地冷靜下來,暗自憋了一肚子鳥氣。準備等到她罵完了,就來個腳底抹油──開溜!   然而,事實實在是不容樂觀,那個美女越說越激動,越說聲音越大,引來圍觀者無數,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的車絕大部分是在空中開,但是還是很糟糕,空間因之而差點阻塞!   那個美女可能是見人多了之故,居然在一瞬間,由先前的咄咄逼人,變得楚楚可憐!   張濤正在暗自奇怪:如此人才怎麼不去演電影?!那可是一定會紅遍世界的!但是,那個美女的話打斷了他那不著邊際的思緒。   「嗚……這可是爸爸用了三年的工資,剛給我買的新車啊!都被撞成這樣了,爸爸會打死我的。嗚……」   張濤摸摸自己的頭殼:噫!好像沒有壞掉嘛!眼前這輛比自己的車新不到哪兒去的車,會是新車?!不可能吧?天啊!太離譜了吧?   接下來那些圍觀者的話就更離譜了。   「就是嘛!把人家的新車撞成這樣,還不賠?」不知是哪兒冒出來的聲音。   「就是嘛!是人家的新車……」   「……人家的新車……」   「……」   圍觀者中一片護花之聲。   聽到這些聲音,那個美女哭得更厲害了!   現在連張濤自己都開始懷疑:難道真的是新車?是什麼時候出的新品種?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不過,怎麼看都好像在三十年前推出的、二十年前就沒人開的貨色嘛?!   正在懷疑之中,那個女孩子的聲音又一次驚醒了他。   「我要你賠!嗚……」   張濤不是沒有錢,也實在不願和這個野蠻少女再糾纏下去。   「賠就賠,你要多少?」   「你賠得起嗎?嗚……」   「就是嘛!人家爸爸三年的工資買的呢!少說也要賠一萬個金幣嘛!」   「就是嘛!一萬個還是少的呢!要是我少說也要二萬個!」   「就是……」   張濤差點沒從車上摔下去,天啊!一萬個金幣?!張濤差點就想殺人,這幫無聊的圍觀者,實在太可惡了!   「你爸爸是開金礦的啊!有那麼高工資嗎?你當我白癡啊!目前最好的車也不過一百個金幣!你這種破車,根本一文不值!」   那姑娘一聽這話哭得更響了。   馬上護花之聲又響起一片。   「我是律師!這位姑娘,以你目前的狀況,你完全可以控告他!這位小伙子撞了人,不但不賠道歉,而且還出言污蔑姑娘父親的神聖職業,對姑娘的身心都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這一點我們在場的各位都是你的目擊證人。關於賠償嘛!那區區一萬金幣如何夠?少說也要個十萬金幣!」一個看來怎麼都有點賊的青年出言道,說完還顧盼自豪地四處張望。   張濤是徹底地無話可說了,反而平靜地問:「不知道大律師你在哪兒供職?」   這下那個青年可來了勁:「我在環宇公司下屬的環宇律師事務所三號分站上班,怎麼,有問題嗎?」那個青年渾不知死期將至!   「是嗎?那可是份不錯的工作啊!薪水不少吧?」張濤的語氣有點怪怪的。   不過那個青年正沉浸在自我陶醉的意識中,全然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那是當然,環宇公司的薪水世界一流!」   「那就是了!不過我實在是非常遺憾地告訴你,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上班了!」張濤故作一臉惋惜狀。   「你是什麼東西?我上不上班要你管?!」那個青年一臉不屑。   「去告訴你們那個頭,好像是叫什麼史傑的吧。就說是我張濤說的,你明天不用上班了。如果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問冷翠薇!記著,是我張濤說的。」   遠處響起警車的呼叫聲,張濤不再理他轉過身,對那個還在一個勁地哭的美女說:「十萬就十萬,但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張濤有點惡狠狠地一面說,一面拿出一張合金卡片隨手向那個姑娘丟了出去,然後發動機車就想走人。   那姑娘聽到「十萬就十萬」,頭一下子就抬了起來,也沒見她臉上有一滴眼淚。   「十萬哪裡夠?!人家的化妝費、美容費、健身費、精神損失費……」   沒等她說完,張濤實在是忍無可忍:「要不要處女膜修補費?!」   警車的呼叫更近了,「要不要隨你。」張濤頭也不回,開了飛艇加足馬力衝了出去。   那個姑娘一把抓過卡片,心中暗道:這樣的凱子到哪裡找?不多纏幾次,怎麼對得起自己?連忙也開足馬力往張濤逝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眾人眼看再無熱鬧可看,一下子全部散去。只留下那個青年一臉呆滯:他到底是誰?   而在那另一邊,也就是張興華的家中,張老頭正在鏡子前面梳理頭髮,一邊還吹著口哨,看來心情不錯。陳艷雲則在一邊做刺繡,從手法上來看,她的女紅做得很是不錯,老倆口的感情看來是老而彌堅,真叫人羨慕。   「老爺,小少爺現在一三0國道上,正和一個女孩子發生爭執。起因是發生了一起撞車,小少爺被人敲詐了十萬金幣!其中,禍首是那個女孩,幫兇是我們下屬律師事務所,三號分站的一個律師。少爺炒了他的魷魚!」一個看來有點老的老頭,好像就是那個管家張伯,出現在一台很大的全息投影器上說道。   一旁的陳艷雲聽到是乖乖曾孫的消息,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計。一聽是這麼回事,忍不住大叫道:「什麼東西?!敢敲詐我乖乖曾孫?!是不是活膩了?」   「哈……哈……哈……」張興華也停止了梳理他那看來很是不錯的頭髮,發出一陣大笑。   「笑你個頭啊!」陳艷雲罵道:「有什麼好笑?乖乖曾孫被人敲詐你還笑?有病啊?」   張興華吃了個「大包子」立時噎到,笑聲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張興華摸摸後腦勺,呵呵乾笑兩聲:「我是在想,那個女孩子一定很有意思!呵……呵……」   「老張,你倒是說說,我那乖乖曾孫是如何被人敲詐的?」陳艷雲問。   「事情是這樣的……」接下來那個張伯一五一十地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老倆口聽到那個女孩又追了下去,不禁笑了起來。   「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很漂亮?」陳艷雲問道,不過怎麼說表情都有點曖昧。   「是的,夫人!」   「那和濤兒倒是天生一對!呵……呵……」   張興華悶頭想了一陣:「老張,你去調查一下那個女孩的來歷。」   「好的,老爺我這就去辦。」   話說張濤頭也不回,開了飛艇狂衝而去。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   只是,張濤憋了一肚子、一尿泡的鳥氣沒處發洩,而且越想越不服氣,平白被人敲去十萬金幣,十萬啊!足夠一家子吃幾輩子的!   雖說,對自己是九牛一毛,然而,一口氣卻實在嚥不下去,不過事過境遷,又能奈何?   要是自己當時態度強硬一點就好了……正處在懊悔之中的張濤,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他的飛艇正漸漸慢下來。   「咦,怎麼好像慢下來了?」張濤四處亂瞄,希望能找出原因。   「不好!慘了,沒油了。降落好了。」   不過太晚了!飛艇直直地掉了下去。也怪張濤自己太懷舊,不然換架新的,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不過一切都太晚了,張濤連最基本的自救都沒有來得及做。   「砰」一聲大響,飛艇是降落了,不過是自己掉下來的,不是人為的降落。就這麼一點點區別,卻足以叫某些人忍受無盡的痛苦。   張濤一臉狼狽地從飛艇上爬下來,還不停地咳嗽兩聲。   咦!還沒有掛掉?!真是奇跡!好像也沒有受十分嚴重的傷,真是大大的幸運!如果買彩票,一定中獎!   張濤看著已經嚴重變形的飛艇,恨恨地踢了兩腳。連同在那個野蠻少女那受的氣,也一起發洩到那輛可憐的摩托飛艇上。   「媽的,想害死我啊?!哼!不過可惜死的是你自己!」張濤眼看自己的飛艇是用不成了,只好用走的了。   張濤一瘸一拐地沿著大路向前進發。   還好,出事的地點離城不是很遠,只不過走了三個小時,呃!好像是三個半小時。張濤進了城。   天色漸晚,一抹夕陽灑下那今日最後的一點餘暉,奉獻出它對大地最後的一點愛,帶著對大地無窮的眷戀,沒入了地平線下。   張濤看到這一幕,心中突地有了感觸,「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張濤望著夕陽逝去的方向呆呆地出神,本來還想來一段名傳千古的不朽詩篇之類。然而,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卻很不禮貌地打斷了他的詩興。張濤痛得齜牙咧嘴。   還是先找家旅館住一下吧!順便也好研究一下從曾爺爺那兒記來的那些秘笈。   主意打定,他開始找他的窩了。對於身上的那點傷,本來是要去看醫生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中好像不以為然,就像在失去至愛萍兒的很長一時間裡,他都是哀傷莫名。   可是不知為什麼,最近卻好像開朗起來一樣,這都是在自己的潛意識中發生的,他自己也不明白。   前面一家看起來很不怎麼樣的旅館,好像不太合適張濤這種身份的人住,不過這卻是張濤這麼多年來的習慣:一夜的住宿費不超過五個銀幣,吃飯最多一菜一湯,不超過一個銀幣。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他沒有錢,或是太小氣,以他現在的身價來說,絕對可以列為世界級。原因不為別的,就他是張興華愛逾性命的曾孫這一點,就可以知道他的財富是多麼驚人!單過年曾爺爺、曾奶奶給的壓歲錢,就有一億金幣!   何況,他自己還是一家世界級銀行的幕後大老闆!不過他賺來的錢多數是用在了慈善事業上,當然那是不為人知的。   張濤要了一個在一樓的單人房,一個人靜靜地吃完飯,便開始了他的研究。   張濤盤膝而坐,腦中靜靜地回憶著一個月來,自己在爺爺的密室中看過的所有秘笈。   那一個月張濤實在是看了太多的秘笈,根本沒有時間去好好理解,現在一個字一個字地去回想,去理解,去感受,那光景可真不是筆墨可以形容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濤卻渾然忘我,全部的心神都沈醉他的秘笈天地裡。要知道,以張家的財力什麼樣的秘笈搞不到手?   佛、魔、冥、妖、道、儒……正統到邪門,各種各樣、應有盡有。有得他慢慢想了!   深夜……   「媽的!真是越有錢越小氣!我還以為你是在哪家超豪華的大酒店呢!沒想到卻是窩在這個鳥不拉屎,龜不靠岸的地方!@#&*!」又是一大篇三字經。   呵,不是那個野蠻少女還能有誰?!   「這次看你往哪兒跑?」可能是想到了張濤那吃鱉的模樣,少女一臉壞笑。   「本小姐正愁拿你沒辦法,現在倒好,你居然在練功!嘿……嘿……而且,連窗子都沒有拴!真是省事不少。看來一個人的運氣來了,就是城牆也擋不住!」少女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從緊身牛仔褲的口袋中,掏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小圓筒。   只見那少女將那櫻桃小嘴湊到筒口的一端,筒口的另一端則從開了一道縫的窗子中伸了進去。   一陣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在張濤的那間小小的斗室中飄散開來。過了大概三分鐘左右。   「差不多了!」   只見她大模大樣的從窗子上跳了進去,順手關了窗子。走近張濤的床邊,毫不客氣地把張濤從床上丟了下來。在張濤的身上仔仔細細地搜了起來。連鞋墊都沒有放過!並伴隨著一聲聲興奮之極的尖叫。   好在房間的隔音比較好,不然可能整個旅館的人都會被吵醒。   「哇!這麼多?!整整三千五百萬金幣啊!我發了!」少女一臉對錢的癡迷,實足拜金主義者!   少女抱了一大把金卡,準備開溜。   突然轉念一想:不對!此人如此有錢,隨身都有數千萬金幣,絕對不可能是個小人物。要是真的拿了他這麼多錢,後果可能十分嚴重!但要是不拿,那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怎麼樣才能得到這些錢,卻不會出現後遺症呢?   少女一陣沉思……   「有了,就這樣!」少女的臉不知怎麼一下子通紅通紅,「可是,真的好嗎?要是萬一……不管它了,只要有了這些錢,我爸爸媽媽就不用再受苦;弟弟就可以在最好的學校上學。將來,就可以有出息,不用再像爸爸媽媽一樣受罪了!我就是真的犧牲一點,又有什麼關係?現在這種事情每天都有發生,全世界哪還有幾個……就是將來的老公也不會在意的!」   一個改變她一生的決定就在這一刻產生了!而這一個決定也改變了張濤的一生!至少是張濤的一部分命運!   少女的動作真是叫人大吃一驚!只見她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金卡全放進了張濤的口袋裡,連位置都和先前一模一樣!然後以最快速度脫光了張濤所有的衣褲,露出他那一身潔白的肌膚。   少女臉紅得像柿子一樣,頭撇向一邊,看樣子是有點害羞。不過眼睛卻是從另一個角度,一瞬不瞬地盯著張濤那個巨大的分身,真是想愛又怕被傷害!   那少女也慢慢脫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副魔鬼般的身材。   細嫩的粉頸下,是那高聳入雲的雙峰;越過一望無際的平原,那森森峽谷赫然在目。修長的雙腿,勾勒出近乎完美的曲線;光潔的背肌,在柔和的光線下泛出銀白如玉璞的光輝。配合微向上翹的豐臀,絕對有著叫人犯罪的衝動。   不過很可惜,張濤目前是無緣一見了。   少女的臉已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纖纖十指不住地微微顫抖。可能是心情極度緊張之故吧!不過目前還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什麼。   然而事情卻往往出人意料!   平躺在床上的張濤,忽然一躍而起。口中還大叫著:「媽的!憋死我了!!」   少女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叫一聲,雙手習慣地掩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不過很可惜,顧了上面,忘了下面。   就這樣,一片大好春光被赤身裸體的張濤看個精光,室內溫度在一瞬間攀升了數十度,充滿了曖昧不明的氣息!!   「呵……呵……一個姑娘家赤身裸體,跑來一個大男人的房間做什麼?」張濤邪邪一笑,「你是不是做『那個』生意的?」說著眼睛卻是不瞬不瞬地盯著人家姑娘的下面猛瞧。口腔內的某種液體的分泌量至少是平時的一百倍!喉嚨中不時地發出咕嘟、咕嘟的怪聲。   少女猛地發現問題所在。   「啊……」又是一聲尖叫,雙手立刻移到了下面,不過還是可惜,忘了上面,這下可好,全看完了!   張濤極舒服地呻吟一聲:「好爽啊!沒想到我冷濤第一次甦醒就有如此眼福,飽覽春色,真是妙極了!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不過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發現自己也春光外洩。   他第一反應就是要找個東西遮一下;第二反應算了,反正都看完了,還不如大方一點。   少女此時已經鎮定下來:「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深更半夜不穿衣服跑來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可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張濤根本沒有出過房門,又怎麼可能會跑到她的房間裡呢?!   「是我自己跑來的嗎?不可能啊!張濤對趙萍一往情深,不可能看上她啊!況且,他現在根本就已經沉浸在書海之中了,怎麼也不可能跑過來啊!都怪我剛剛睡什麼覺啊,不然不會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可麻煩大了!」冷濤的思維以常人無法想像的高速運轉了起來。   不過張濤嘴上卻是一點也不示弱:「是我自己跑來的嗎?難道是我夢遊?不好意思我沒那種病!」   「我可不管,我都被你看光了。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我要你賠我損失費!」少女又開始了她拿手的敲詐。   不過眼前這個自稱是冷濤的傢伙,可不那麼好說話:「是嗎?我也是在室男,也被你看完了,你又怎麼賠我?而且我怎麼看我的衣服都好像是被你脫下來的。怎麼?想強姦我?」   少女的機關被一語道破,不過卻是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是嗎?哪有女人強姦男人?況且我這麼漂亮,要男人有的就是,怎麼也不用強姦你吧?」   「呃,我長這麼帥,想強姦我的多了!」張濤雖然這麼說,不過底氣明顯不足。因為對面的姑娘實在是太漂亮,的確如她所說,要男人有的是。至少自己也無法抗拒,雖說自己也很帥,但好像怎麼也用不著強姦自己啊!   「那是你的事,現在我要你賠我損失費。不然我叫非禮了!」少女用出了殺手絕招。   「媽的,這個婆娘真是難纏!要怎麼才可以擺平呢?還有,我怎麼會在這裡?這個女人一直向我要錢,一定有問題!哈……我明白了:她一定是看上了張濤那小子的錢,想跟他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呵……」他猜得雖不全中,卻也相距不遠。「既然這樣,那我就成全你的心願。」   「呵……呵……損失費是吧?那好辦,我有的是錢!只是……」冷濤故意不語。「只是什麼?」   「喔!也沒什麼,我只是想要留個五十億給我將來的女友,如果賠多了給你可能會不夠;如果少了,我又不好意思。畢竟這種事情真是不太好說。」冷濤故作為難狀。「五十億金幣!天啊!」   少女差一點點就要暈倒,不過她相信張濤真的沒有騙她。試想一個隨身都有數千萬金幣的人,說自己有個五十億,那不太可能是騙人。   少女的表情一下子由先前的勢氣凌人,變成了溫柔可愛:「是嗎?看你這麼專情,我也不好意思為難你。只是我們都這麼坦誠相見了,而且恰好我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男朋友,不如你就做我男朋友吧!」說著就膩了上來。   冷濤心中暗笑不已,表面上卻是打蛇隨棍上。   「有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做女朋友,那可是我的福氣,最大的榮幸啊!」左手順勢攬住少女光潔的腰肢,暗暗用上魔門無上秘技「迷情大法」(注一)。   少女一下子心跳加速一倍以上,眼睛蒙上了一層迷一樣的光彩。眼前的這個男人的一切,對她都有著足以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就是自己的夢中情人嗎?!」少女暗暗問自己。   怪只怪兩人到現在都是身無寸縷,而且眼前的這個男人又是如此地優秀,況且少女為了他的錢,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如果不弄點什麼出來,那就太不合理了……   注一:魔門無上秘技「吸陰大法」可以分成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迷情大法」是通過一切皮、肉、骨相的修煉,讓修煉者渾身散發出異性無法抗拒的魅力,修煉到了極處,即使是一個最簡單的動作,也能迷死天下少女。第二部分──「挑情大法」是通過修煉者和異性的肢體接觸,來挑起對方的情慾,練到極處,無人可擋!>>>   第三部分──「慾海九式」這種功夫本身並沒有太大的特殊,甚至可以列入道門的「陰陽雙修」(注二)之中,不過如果是配合了魔門特有的內功,那可就不一樣了,如果是雙方同時施為,那麼它就可以比美道門的「陰陽雙修」,如果了一方單獨施為,那麼它就是最高明的、最下流的「採補術」。   注二:「陰陽雙修」是道門中的不傳秘學,包括了:真陽導陰,真陰導陽和陰陽雙修三大篇,是夫妻雙修的不二法門。         第五章 內力重生        平心而論,冷濤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雖說這種事不用人教,可總是有那麼點生疏,有那麼點緊張,不過冷濤到底是不一般,況且那魔門無上秘技「吸陰大法」,他可是在大腦中試驗了不知道是幾萬次的了。   據說這種功夫是可以藉男女交合之機,吸收對方功力的。說不定自己的內力還可能被勾出來。再說了,這也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了。   慾海九式: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第四式……第五式……   冷濤正用到第五式,配合魔門特有的運功法門,他感覺到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內力,從分身上傳了過來,冷濤大喜,正待繼續。那少女突然一聲大叫:「不行了!我死了……」   冷濤感覺到少女的會陰陣陣收縮,「這麼快就不行了?怎麼搞的?!」   冷濤不由得氣極!闊別了十年的內力突然有了動靜,當然高興,可是卻在關鍵時刻出了岔子,那口氣就別提了。   不過還好,這時又有一股內力傳來。冷濤悻悻地狂插了數十下,直到少女暈了過去才罷手。   冷濤沒有休息,盤腿坐了下來,開始用心引導那股弱得可憐的內力慢慢在體內遊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少女慢慢醒來。下身傳來的陣陣疼痛,不禁叫她眉頭輕皺。從她那微黑的眼眶和憔悴的表情來看,真的是體力過於透支了!   少女看了一眼紅腫得像小饅頭一樣的肉丘,臉上紅暈乍起。自言自語地道:「沒想到他這麼厲害!」   想到那時的瘋狂,臉更紅了!不由瞟了正在打坐的冷濤一眼,哪知道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而且還有著那無盡的好奇。   原來現在的冷濤渾身正泛出一層若有若無的粉紅色淡芒,胯間的那個分身更是忽長忽短、忽粗忽細、時而成S型、時而成U形。   少女看得眼睛眨也不眨,太奇怪了!而且就是這個東西搞得自己癱軟如泥,床都下不了。當然要多看幾眼,弄清楚了!   然而就是在這幾眼中,少女又升起了無窮盡的愛慾,渾身發燙,雙眼蒙上了一層迷一樣的光彩,連下體的疼痛好像也不存在了。   好霸道的迷情大法!   而此時的冷濤根本就毫無所覺。他正全力地催動那被慾海九式勾起的那一點點內息,然而內息運行的速度卻是慢如蝸牛,而且是越行越小。   冷濤情急之下不禁催起了魔門吸陰大法,沒想到卻非常意外地勾起了少女那無盡的愛慾。   少女雙目癡迷,腦袋中有的只是無窮盡的愛慾!也不知她是怎麼下的床,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跨坐到了冷濤的身上!   冷濤只覺得有一股內力從分身上沿著督脈傳了過來,一時來不及多想,立刻催動這股新來的內力和本身的內力匯合到一處。冷濤不敢分心,趕緊引導這股內力在全身筋脈中繞一個大周天。   少女一坐上去就感覺到下體一陣酥麻的快感直衝腦門,腦門轟地一聲大響,精關大開!內力洶湧而出,然而少女自己卻沈溺於這種快感之中,任由內力一去不回頭。   就在少女快要脫陰而亡的時候,冷濤醒了。吸力驟失,少女的神智一清,然而渾身脫力,「嚶嚀」了一聲,就暈倒在冷濤身上。   冷濤稍微一想,就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趕緊用上道門的真陽導陰大法,一個小時之後少女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看來沒有什麼大礙了。冷濤順勢收功而起,少女則因為太累而沉沉睡去。   冷濤穿好衣褲,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千萬金幣的金卡,放到少女手中,出門而去。因為他知道: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他還有好多事要辦,一點也耽誤不得。他要為另一個自已攢到足夠的本錢!   正值深夜,幾百米高的路燈架上每十米高就安了的一個燈,發出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夜空。   天空中偶爾有一架飛艇掠過,留下了一抹殘影。在地面上看來,那路燈就像是數百年前客棧門前掛的燈籠。   冷濤走出房間,心中喜悅無邊,那闊別了十年的內力竟然恢復有望!魔門「吸陰大法」果然可以吸收交合中異性的內力為已所用!   就像現在,自己竟然吸收了那個少女一半的內力!   嘿!還不少呢!足可以達到「地一級」的水準,看來只要多搞幾個,那就萬事大吉了!嘿……嘿……真是不錯!   正沉浸於喜悅中的冷濤,冷不防有人大喝一聲:「小子!看招!」嚇了冷濤一大跳。冷濤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劍已經刺到面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傢伙不但出手偷襲,出聲在出招之後,而且明顯地他出聲不是為了警告冷濤,而是要在他失神的那一瞬,告別這個世界。   好在冷濤真不是蓋的。雖然內力初來乍到,但是大腦卻是大大的不一般!   在下意識中立馬做出反應:一個鐵板橋硬生生地倒向地面,呃!不好意思,初次使用出了一點點意外──鐵板沒搭成橋,他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時那牆根處的陰暗部位才出現一個人,一個渾身都被黑布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眼睛的人!他的反應也不慢,馬上改刺為下劈。   冷濤顧不得叫痛,馬上一個「懶驢打滾」想滾到那個傢伙的攻擊範圍之外,然而事不從人願,那人見此招不成,左手立刻出現了三枚星型飛鏢。在左手一揚之下,三枚飛鏢成「品」字型向冷濤飛出。   冷濤心中那個窩囊氣就別提了,突然被人偷襲不說,居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媽的,老子拼了!」一聲大喝,居然不顧那飛來的飛鏢,反手做勢欲拔出插在背後的刀。   那人顯然一驚楞了一楞,以為他有什麼絕招!想不到就這一楞的時間,冷濤已經脫出了那飛鏢的攻勢,一個漂亮的「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根本沒有向他攻擊,他不由徹底地楞了!   「豬,純粹是豬!!我不過嚇嚇你,你好像不用這麼緊張吧?!不過也好,要是被你不停地攻擊,我現在可能就沒命了!」   冷濤故作惋惜狀,「可惜啊,可惜……」說著還故作姿態地搖了搖頭。   那人被黑布捂得嚴嚴實實,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從他那微微顫抖的身軀來看,一定是懊喪之極,表情也一定很精采。   就在他失神之際,一柄軟劍無聲無息地欺近了他的左肋。那是冷濤的劍,名曰:「郎心憔悴」。   「這下換你挨打了吧?!」冷濤心中暗道。   柔雨飄獨門絕學──「飄花九劍」第一劍:「落花有意」,劍勢虛虛實實,滿含了無盡的柔情。不過可不要以為這樣的招式就是被刺到一下也無所謂,事實上也沒人會如此想,至少那人就不會!   他在冷濤的劍下連閃十三次,變了七種身法,身上添了五道傷口,才脫出冷濤的攻勢。   不過很可惜,他的那把劍已經成了劍柄。   「柔雨飄是你什麼人?!你怎麼會她的獨門絕學?還有你的劍是什麼劍?怎麼全如此鋒利?」那人的語氣中有著掩不住的驚恐。   柔雨飄一生沒有收徒,全世界人人知曉,冷濤會使她的獨門絕學,自然是有點叫人心驚。更主要的還是張濤的那柄劍,它實在是太鋒利了!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就算是我偷學來的,不可以嗎?」冷濤有點戲謔道。至於那把劍張濤則是絕口不提。   事實上這劍法是從曾爺爺的電腦中學來的,嚴格地說來可以說是偷學來的。十大高手的武功他沒有不會的,不過他真的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理想的效果。   「看來有時間的話要好好地練一下,當然是有時間再說!畢竟他現在想辦法弄到內力才是正經。」冷濤心中暗道。   那個傢伙可不是這麼想,冷濤越是不承認,他越是猜測他和柔雨飄的關係。   事實上冷濤和柔雨飄的關係確實不一般!冷濤和張濤本來就是一個人,不過是擁有二個不同意識、同一個身體的人!   「不好意思是個誤會,下次見!」那個傢伙說著就要走開。   「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你偷襲我在先,差一點我就沒命了!你倒好,說走就走,你太幼稚了吧?!」冷濤不屑地道。   「我不過是看在十大高手的面子上,你不要太囂張了。」那人有點色厲內荏。   「……呵……」冷濤氣極。天下竟有如此不要臉的人,真是無奇不有!   「你準備接招吧!」冷濤收起軟劍,緩緩拔出了背後的那把刀──飲血狂刀!   其實冷濤主要是想試自己現在的實力,不過他實在是做得很失敗,因為他的對手並沒有他想像得那麼弱,一場苦戰就要開始。   然而卻有人不讓他們就這麼開開心心地打,事實上也不能怪他們,現在這個世界誰不想看看熱鬧呢?!雖然是深夜,但很多人都被大街上的打鬥驚醒了,紛紛跑出來圍觀。   「這裡不是決鬥的好地方,十里之外的樹林見!」那個黑衣人說完就閃身不見。冷濤心中一驚:五行忍術!他是個忍者?!   冷濤心中暗道:「他為什麼要殺自己?」   本不想去的他,還是被好奇心出賣了,也展開那並不被看好的輕功,向著那個忍者逝去的方向了追了下去。   圍觀者眼看無熱鬧可看,紛紛散去。當然還有那不死心的想跟去看看,其實不少人就是這麼做了。   這時人群中一個手搖羽扇的青年,顯得特別的突兀,那是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不凡!就是不凡!   「干卦九二云: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這個『大人』是不是就是他呢?變為『天火同人』又是指什麼呢?不管它了,還是去看看再說!」一閃身,人也不見了。   冷濤花了大概十分鐘才來到目的地,那個黑衣人已經站在那兒了,不過接下來的卻不是什麼驚心動魄的比鬥,而是一句話──一句可以氣死冷濤的話!   「那些人也快來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再前面十里那個樹林見。」說完又不見了,全不顧冷濤那馬後炮的抗議。   冷濤不禁有一點進退兩難,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管它!去了再說。」冷濤最後就這麼決定了。   花了大概十五分鐘,冷濤又一次來到了目的地。   接連跑了二十里路,冷濤多少有點累了,他勉強打量了一下地形,那是一片松樹林,在深夜看來是漆黑的一片。   樹長得都不小了,可能樹齡都有了三十歲。從樹木的間距來看,是人工林的可能比較大。   近一百年來,人們對環保日益重視,人工造林很是普遍。這時冷濤看到了兩個人:一個赫然就是那個黑衣人,他現在已經換了一柄劍;另一個則是一個看來長得有點帥的青年小子。   「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說話的不是那個黑衣人,而是那個長得有點帥的青年。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輕視。   冷濤走到離他們大概有五米的對面站定,仔細地看了他兩眼:一襲深青色的長衫,在深夜的微風中輕飄。一頭長髮披散在腦後。看來是仿古一族。(現在的仿古一族很是普遍,自從古武學興起以後,來自中國二百多年前的長衫一直頗得人們喜愛!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非常喜歡。所以也就漸漸地流行了起來,到了現在很多人都是這麼穿的。其地位基本上和西服等同。)   樣子是長得不錯,不過就是眼神不正,淫邪而又陰險。一定不是好人!這是冷濤最後的結論。   「小子你死到臨頭了,還不快快跪下給本大爺我磕幾個響頭?!說不定我一高興還會留下你一個全屍!」那個青年囂張地叫道。   「噢!我道是為什麼要來這個鳥不拉屎,龜不靠岸的地方決鬥,原來是找一條幫忙的狗啊!」冷濤極不屑地說,理也不理那個青年的叫囂。   黑衣人一語不發。   「……你……」那個青年氣極,不過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我不是狗,相反地,我是僱主,他不過是我雇來殺你的。」青年淡淡地說。   冷濤大失所望!自從看到對面有兩個人,他就知道今天一定討不到好處,反而一不小心就會把命送掉,唯一可能逃出升天的方法就是不讓他們聯手。   因為冷濤認為:如果只是其中一個攻擊自己,那麼自己雖然不濟,但依仗神兵之利,逃跑還是沒有問題。   看那個青年那麼囂張,自然就想激他一下,沒想到他居然不中計,冷濤實在是有點失望,不過聽他說是請殺手來殺自己,多少還是有點意外!   在他想來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什麼人,為什麼他要殺自己呢?冷濤有點不解,不由問道:「為什麼?」   「哈……這還要問嗎?!你上了我馬子!陳思雪那個臭婊子,老子苦苦追了她一個月,就這麼被你佔了先,你說我能不殺你嗎?不殺你殺誰?!嘿!不過老子我不想自己動手,所以就請了一個人來照顧你,你大概還滿意吧?!」說完一陣陰險的大笑。   冷濤心中暗暗叫苦,本來一直以為自己魅力無邊,那個少女只不過是飛來艷福,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後遺症!   不過自己好像並不後悔,至少自己找到了可以恢復功力的方法,就這一點來說,再大的麻煩也是值得的!   只是現在的狀況好像實在是不容樂觀。應該怎麼辦呢?驀然一道流光閃過腦海。有了……   我真是笨,怎麼到現在才想到呢?這個殺手一定另有目的,不然他要殺我大可以引我到另一個地方,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兒?   一般殺手是不太可能做這種事的,總不可能說是他沒有把握殺得了我,才帶我來這兒吧?!   如果是沒有把握,那應該是去找同夥,而不是找自己的僱主幫忙!而這個目的總不外乎錢和其它一些東西!冷濤在一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非常陰險的決定。   「他為了殺我,給了你多少錢?」冷濤沒有理那個青年,逕自對黑衣殺手道。   黑衣殺手還沒有回答,那個青年就搶著說:「殺你這樣的一個小人物你說能要多少錢?不過二十個金幣罷了!哈……哈……」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冷濤還是不理他,依然逕自對著那個殺手說:「這樣吧,我給你一萬個金幣,你殺了他!」   聽了冷濤的話,殺手眼中一亮。冷濤也是心中一喜:看來自己是五行有救!   那個青年自然也是聽到了,也有一點擔心:「你不能破壞殺手的規矩!不然天下的殺手都會不齒你的行為!」   「什麼規矩不規矩!殺了他,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怕什麼?」冷濤頓了一頓,「這樣我給你金幣十萬個,外加柔雨飄的飄花九劍中的三劍,你殺了他。」   「真的?!」殺手終於動容了。那飄花九劍的威力自己是見過了,要是有了那三劍自己的實力可就大增了,況且他還有另一個打算!   青年真的緊張了,這可不是好玩的,他可不想自己花錢請來個殺手卻來殺自己:「你不要相信那小子的胡言亂語,他要是真的會柔雨飄的絕學哪用怕你?」   殺手雖然見過冷濤用上柔雨飄的絕學,但那不過是一劍,他是不是真的是會三劍,那可真是個問題,況且那十萬金幣可不是個小數目,這小子住的是最低等的旅館,真的有那麼多錢嗎?!殺手不由有點猶豫。   冷濤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一把抓出一張十萬金幣的金卡,丟給殺手:「這是訂金,事成之後再給三劍。」   殺手一看之下:「不錯,真的是十萬金幣的金卡。」殺手因為蒙了面看不到表情,不過從他那微微有點顫抖的手來看,心情一定很是激動,十萬金幣啊!一般的殺手就是十輩子也掙不到啊!   「好,成交!」殺手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他太激動了,二話不說就開始攻擊那個青年。   「兄弟,他要是真的殺了我,下一個就是你,不如我們合力殺了他,再公平決鬥!」青年一邊吃力的擋住殺手的攻勢,一邊大聲叫道。   黑衣殺手確實是這麼想的,他可不希望自己有錢沒有命花。   殺手這個行業,最忌諱的就是在面對更大的利益的時候,背叛自己的僱主,那是會引起整個殺手組織的追殺的,可不是好玩的!   他做為一個殺手,破壞了殺手的規矩,如果自己不想死,自然是不能留下活口!所以在他想來,這裡注定只有他能活,冷濤那不過是讓他多活幾分鐘罷了。   不過他的心思被一語道破,面子上終究還是有點掛不住,最主要是,他沒有把握敵住冷濤和青年兩個人同時的攻擊。   「胡說!」殺手認為不能再讓那個青年說話了,全力發動了攻勢。   其實殺手要殺自己滅口,冷濤如何不知?他不過是另有想法罷了。   「這就不用你費心了,只要你死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青年在殺手瘋狂的攻勢下再無還手之力,身上憑添傷口無數,根本就沒有能力回話了。   正在兩人龍爭虎鬥之時,冷濤無聲無息欺到青年的身後。「受死吧!」飄花九劍第一劍──落花有意,朝青年背後刺出。   青年應付殺手一個人的攻勢就已經是很無力了,如何還能擋住冷濤背後的一劍?青年自問必死!   殺手見冷濤出招攻擊青年,自是不落人後,也看準一個破綻一劍刺出。   「中了!」殺手一陣興奮,他的劍把青年左胸刺了個對穿,不過他也在同時感到左肋一陣溫熱,低頭一看,那是一把刀──一把血紅的日本武士刀!   「你……好……狠……」殺手努力地從牙縫中擠出了這一句話。   「沒有辦法,如果我不殺你,那我就一定活不成了!」冷濤一臉木然。   青年的臉上浮起一種莫名的微笑:「你確實很……厲……害……」   「砰」、「砰」兩聲人體接觸地面的聲音,看來這兩個人都活不成了。   冷濤一陣感歎,拔出那把插在殺手身上的刀,血順著刀身向刀尖快速地流了下來,一滴滴地滴到地上,刀身點血不沾,不愧是絕世好刀!   冷濤頭也不回,迎著深夜的那一點涼意,大步而去……         第六章 春情氾濫        冷濤走後不久,一個人影從一株大樹上飄了下來,輕輕地搖著一把羽扇,走到兩人屍體前面,似惋惜、似感歎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朋友,看了那麼久,可以出來了嗎?」   「閣下真是好眼力,居然能發現我,我一直認為我藏得很好的!」從樹的陰暗處走出了一個人,從說話那千嬌百媚的聲音來看,一定是個大美女!   「我姓劉,名明鳳。你呢?可以自我介紹一下嗎?」   確實是個大美女!那一雙流露出無盡智慧的明亮大眼睛,此時正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手搖羽扇的青年。   青年也是一襲長衫,一頭長髮不羈地在深夜的涼風中飄舞。劍眉入鬢,鼻如懸膽,加上那手中的羽扇,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個人,一個很著名的人──諸葛亮!   「噢……想不到竟是世界十大美人之一,素有幻鳳之稱的劉小姐,我諸葛龍真是艷福不淺哪!」諸葛龍一邊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美女,一邊在心中暗暗地道:「莫非『同人』卦中所指的就是她?」   「看到你手中的羽扇,本來就應該想到是大名鼎鼎的夢龍先生的,只是一時沒敢相認,真是不好意思!」劉明鳳一邊客氣地回應,一面也在心中暗道:「莫非那個人就是他……?」臉上倏地升起兩片紅霞。   哇!真是太漂亮了,怪不得二十一世紀初,某位大情聖總結出女人最美的三種姿態中嬌羞赫然就在其中!   另外兩種?噢!一種據說是在女人將醒未醒或是剛剛醒來還沒有睡夠的情況下出現,名曰:海棠春睡,又云:雲鬢未理新睡覺。   另一種是哭泣,名曰:梨花一枝春帶雨。   諸葛龍看得有點呆!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常聽人說幻鳳小姐才華驚世、機敏無雙、艷若桃李、冷如冰霜,今日一見才知道用艷若桃李來形容姑娘那太俗了!姑娘玉骨冰肌、蕙質蘭心,世間百年難得一見,我想姑娘應該是謫落凡塵的仙女才對啊!人世間的詞彙真是不能形容姑娘的萬一啊!」   劉明鳳的臉更紅了:「夢龍先生客氣了,小女子蒲柳之姿,哪堪先生如此評價!倒是先生人中之龍、風流瀟灑,直似臨風玉樹,小女子仰慕已久,常聽人說:夢龍先生是諸葛世家年輕一輩中輩分最崇高、悟性最高的一位,本來私心中還有點不信,今日一見才知世人誠不欺我!」   「你們要互相標榜,好像也不用在這個地方吧?!這兩個人是怎麼死的?可否請兩位解釋一下?」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兩人愕然!   以他們的武功,竟然連人是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真是太丟臉了!   諸葛龍不好意思地笑笑,暗自嘲笑:「看來美女的魅力真是難擋!」還好劉明鳳也是羞不可抑,沒有注意到他,不然臉可就更是丟大了,自己的英偉形象豈不玩完?!諸葛龍一方面惱怒這個傢伙打擾自己泡馬子,一方面氣他太不給面子,要不是還不知道那人是誰,真想衝上去海扁他一頓!   不過當他看到來人一身警服之後,立刻打消了海扁他一頓的念頭,畢竟「襲警」這個問題還是有點嚴重,況且又是在命案的發生地點。   「算了。」諸葛龍暗自歎息一聲,那個警官可不知道他已經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呃……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我們什麼也不知道,真是不好意思。」諸葛龍說謊臉不紅、氣不喘,而且是面對命案的時候,這種本事還真不是蓋的。   「明鳳小姐,是這樣嗎?」那個警官問。   「是的,是這樣。」   「那好吧!讓我檢查一下你們的身份證明水晶,然後錄個口供,你們就可以走了。本來以二位的身份,自是不用如此麻煩,但這是程序,真是不好意思。」警官看來有點歉意。   本來諸葛龍聽他說要自己錄口供,多少有點不爽,不過聽他說得客氣,再說又是在美女面前,不得已之下也就只好忍了。心中雖說不爽,但表面上卻是客客氣氣地說:「沒什麼,呵!這是應該的。」   劉明鳳其實也很不爽,以她那原本冷若冰霜的個性,正要給那個不識好歹的傢伙一頓排頭,她是什麼身份?!   可是因為命理上一句箴言,她直覺地認定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另一半,為了給他一個好印象,只好違心地說:「沒事的!」   那個小警察運氣可是真的不錯。   錄完口供,天已大亮,忙了一夜的龍、鳳二人都有點累。   「明鳳,一起去吃個早點吧!我請客。」諸葛龍道。好小子,泡妞還真是有一套,才幾個小時啊?!就明鳳、明鳳地叫得如此親熱。   「好啊!」劉明鳳雖然有點臉紅,但還是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話說冷濤走出那片樹林,迎著冷風漫無目的地走了兩個多小時,天漸漸地亮了。冷濤他現在在想一件事,一件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事──內力的問題!   就目前所知道的方法來看,要想得到內力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找會武功的處女做愛,然後用「吸陰大法」吸收她們的內力為己所用,雖然這招有點陰損,但是目前是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自己很明白,他在這個世界只剩下了不到五十個小時了,他覺得一定要為張濤留下一點什麼,因為他知道:如果要張濤自己那麼幹,他是死也不會同意的,更何況以張濤目前的腦域來看,根本感覺不到他冷濤的存在。雖然他冷濤對張濤卻是瞭如指掌。「看來只好自己犧牲一下了。」冷濤自嘲地一笑。   要找女人,冷濤知道一個好去處,那是從曾爺爺的電腦中得來的資料。   世界上有一個叫「雲破月來花弄影」的組織,這個組織的機構遍佈全世界,是全世界最大的暗娼組織,也是全世界公開的秘密,老闆湯姆·格林,排名世界十大富豪第九。估計個人資產在五十億金幣左右。   湯姆·格林,出生於A國的一個貧民家庭,自幼父母雙亡。有個姐姐為了讓他能讀上書,毅然做了妓女。之後,不幸染了變體的性病去世,去世前下體潰爛得可以看到肚子裡的腸子!   自那以後,他發誓要救天下妓女於水火之中。後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認識了張興華。在張興華的幫助下,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而他本人也一直為張家秘密地做一些收集情報的工作,不過知道這件事的全世界只有六個人,分別是:張興華夫婦、張世雄夫婦、張濤和湯姆·格林他本人,現在只要找到他那一切好辦。   事實上要找他,對冷濤來說也不是很難。   冷濤走進一家很大的莊園,現在只有有錢人才奢侈地住莊園。一般人只能住高樓──沒辦法,地皮太貴了嘛!   門口站著一個看來是門衛一類的老者,樣子很是普通,路上隨便就可以抓出一大把,屬於一見就會忘的那種,大眾臉。   他攔住冷濤問:「先生,有什麼事嗎?或是找什麼人?」語氣很和善。冷濤心中頓生好感。   「老先生,我既不是找人,也不是有事,而是……」冷濤做了一個極為奇怪的手勢。左手大拇指捏住中指,其它三指向上翹起。右手中指伸出,其它四指握拳。把那個伸出的中指放到了左手圈出的圈子中。   哇!一個十分低級、下流的手勢!偏偏冷濤還在那根中指吻了一下。   那個老者卻是臉色大變,十分恭敬地說:「先生裡邊請。」   冷濤也不客氣,跟在老者身後向庭院的深處走去。   冷濤一邊走一邊看,這個庭院設計得近乎完美!   現代和古典、東方文化和西方藝術,十分完美地結合到了一起。不論是一山一水,或是一草一木,處處都體現出了那獨運的匠心,那超越了凡俗的內涵,不過很奇怪,一路上沒有見到一個人。   老者將冷濤帶入一個很清雅的客廳之中,為冷濤倒了一杯水。恭敬地問:「不知道公子有什麼事?」   「你告訴你們的頭,就說我現在要會武功的處女,越多越好,功夫越高越好,還有,告訴他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有苦衷的,最後千萬不要為了我,而強迫任何人,一切自願,不要怕花錢,不論是花什麼代價,也要辦好,要快!我時間不多了……」冷濤不自己覺地用上了迷情大法,臉上的表情是那麼動人。   「好的,我立刻辦。」老者就要離開。   冷濤叫住他:「還有,現在就給我找幾個來!我的時間很緊,不能等。」   「好……」   片刻之後,一個中年美婦帶了八個美少女走了進來。   這些人一點沒有作為「那種」職業女性應有的輕佻,那八個少女自是不用說,個個都羞紅了臉,把頭低到了胸口,就是那個美婦看來都是那麼高貴!如果,冷濤不知底細,還真不敢相信:這裡會是「那種」地方。   「公子你要的人帶來了,公子放心,她們都是自願的,不過公子還是要好好憐惜她們。」   那個美婦看到冷濤的人品,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這些女孩和自己情同母女,要不是老闆的那個特別交代,別說是八個,就是一個,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優秀的男孩子想破腦袋都想不到呢!   冷濤看來很在行的樣子,從懷中摸出幾張金卡。看也不看就遞給了那個中年美婦,很是真誠地說:「我也是不得已,眾姑娘都是好姑娘,我不會虐待她們的,你儘管放心!」   中年美婦深深地看了冷濤一眼:「我相信你!來,我給你介紹:她們沒有名字,只有號碼。看……」   美婦指著那其中一個的衣領上的一個小小的號碼道:「這就是她們的號碼,名字的代碼。」冷濤看到那是個「2」字。   「你是她們的第一個客人,你可以給她們每人取一個名字。但是條件是你為她們每人支付二萬金幣,如果你願意的話。」   這時所有的少女都抬起頭來,一臉希冀地看著冷濤。   冷濤想也不想:「好,沒問題。你們的規矩我很瞭解,只要是跟過我的,我不但為她們支付這二萬金幣,還另外每人贈送她們八萬。湊個整數。來……」冷濤掏出身上所有的錢──還有二千多萬金幣,一起遞給了那個美婦。   「如果不夠,找你們老闆要好了,他會幫我給的。」   美婦大驚,說話都有一點口吃:「……要……不了……這麼多吧?!」   那些少女也不禁驚叫出聲。   「我也不知道夠不夠,本來我這麼做就不對了,能夠多補償一點,就多補償一點吧!」冷濤看到了這些少女那閉月羞花的容貌,脫俗的氣質。他真的很有一種罪惡感,但是不這麼做行嗎?!他所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冷濤送走那個中年美婦,時鐘已經指向十點,冷濤覺得不能再拖了。   「迷情大法」用到了極限,雙眼淡淡地在八個少女的臉上掃過。八個少女心中一齊大震。   「啊……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為什麼有一種謎一樣的神采啊?」   「好有吸引力啊!」   …………   冷濤的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海一樣的深情,迅速地將在場的八個少女淹沒,這八個少女的心神全部都被系到了這一雙眼睛上,再也移不開一分一毫!眼前的這個男人在自己的心中一點一點地變得完美起來,漸漸地竟成了完美的代言。   冷濤的眼神漸漸地熾熱了起來。那八個少女的心也漸漸開始燥熱起來。她們似乎是從那眼神中讀到了什麼,是渴望!?渴望什麼呢?!   ……   少女們的臉漸漸泛紅,呼吸也漸漸開始急促起來。   「好難過喔!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好像是心臟被人用力地揪了一下一樣,怎麼會這樣呢?以前從來沒有過啊……」   冷濤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輕輕地摟過一個少女。就是那個先前的2號。那個少女明顯地輕顫一下,但是沒有拒絕。又如何能拒絕呢?!這個男人是那麼地叫人喜歡,那麼地……   冷濤用上了「挑情大法」右手在她那柔嫩的腰肢上用力地撫摸。「嗯……」一聲似快活,又似痛苦的呻吟,冷濤和少女之間特殊的戰爭正式開始了……   冷濤在屋子裡面快活,其實是迷姦少女!而外面的一大批人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忙得要死要活。   先從那個看門的老頭說起吧!只見他幾乎是用飛的,跑到他那靠近大門的房子裡。一把關上房門。裡面的陳設很是簡樸,只一張床,一張有點舊的辦公桌,一個看是一百多年前放衣服的櫃子,一台還算是沒有被丟進拉圾箱的電腦。   房子的面積也不大,最多二十個平方。只是以他的這點陳設來說,還是大了一點,顯得有點空曠。   老頭緊張得汗水直流,但是卻顧不得擦拭一下。以他最快的速度打開那看來已經是數十年前的電腦。   老頭輸入一個地址。幾十秒之後電腦傳來一個聲音:「請確認身份!」有點甜甜的聲音。   老頭緊張地輸入了一長串密碼之後,又過了幾十秒。   「身份已經確認,您將會在一分鐘之內和格林先生通話!」   老頭終於噓了一口氣。   果然在一分鐘之後,電腦上顯示出了一個人來,不過可能是電腦太舊了,顯影效果不是很好,所以這個人怎麼看都有點醜陋,至少不是很帥,鼻子太大、眼睛太小、眉毛太稀、頭髮太少。整個腦門上就是周邊地區有一圈「鐵絲網」,中間根本就是一個「籃球場」,整個腦袋圓得有點像是世界盃的足球。   「格林先生,有人說出了密語。」老頭緊張地說。   本來正在「辦事」,好像有點不高興被打擾的湯姆,一下子激動起來:「在哪裡?!啊……」         第七章 百花仙子        「在我這兒。」老頭說。   「這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問:他說什麼沒有?啊…」湯姆的禿頂上都有點因為興奮而發光。   「是這樣,他說……」老頭把冷濤說的話又轉述了一遍。   湯姆聽了有點奇怪,「怎麼會這樣?他好像不是那種人啊!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什麼苦衷呢?!」不過湯姆沒有多想,說道:「他是長什麼樣子?」   「喔!黑頭髮,藍眼睛,長得很帥氣,而且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老頭回答道。「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湯姆說完,頭像就從電腦上漸漸消失了。   這時老頭才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輕輕地噓了一口氣,一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倒在了他那張破床上。他是舒服了,可是,湯姆卻是忙得連口氣都喘不過來!   湯姆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一把抓過衣褲就跑。耳邊傳來老婆的叫罵聲:「幹什麼啊?!有沒有搞錯?!老娘的興頭才來,你就下馬,是不是想戴綠帽子啊?!」   湯姆顧不得理會,一邊跑一邊答道:「隨你便!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現在的湯姆可真是顧不到她了,老婆沒了可以再找,但是這個報答張先生的機會卻不會天天有,他等這個機會可是等了數十年了!   「傑克,你馬上給我把所有十六到二十五歲的會武功的處女找來。記住,是所有的,一個都不能少!」湯姆有點囂張地叫道。   「好的,老闆,我馬上就辦。不過現在正在夜間,其他的還好辦,只是『百花』就不太好請了。」那是一個看來還是有點帥的青年回答道。   在湯姆的組織「雲破月來花弄影」之中,總共分了兩大部分:一是一般意義上的妓女,也就是賣身的;另一種是藝妓,賣藝不賣身。在藝妓之中又有一種最為特殊的存在──「百花」。   做為百花的第一條件,就是必須是處女。   百花也並不是只有一百個人,而是一千個。從十六到二十五每一個年齡都有一百人,這些人都是從組織的各個分站選出來的,平時也不一定都在湯姆所在的總站,湯姆所在的總站只留有五百人,其她都在各個分站之中。   「百花」一般都是會武功的,原因不難解釋,「不老仙翁」是要配合內功,才能有奇效的。哪個女人不想青春永駐?況且天下人莫不把柔雨飄做為第一偶像,就是女人也不例外。向偶像學習那是很正常的。   被選為百花有很多特權,比如說:有人侍候,可以住大房子之類,而比較特殊的是:百花之中有「十大名花」是一千個「百花」之中選出來的,絕對的國色天香!每個年齡只有一個。分別被冠以:春蘭、秋菊、夏荷、冬梅、牡丹、海棠、芍葯、月季、丹桂、優曇。   「牡丹」則是最為特殊的一個,是「花中之王」,據說本屆的花王也是世界第二美女,僅次於柔雨飄。   「我說是一個不能少!你沒有聽懂嗎?」湯姆實在是火大,「啪」就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別說是『百花』,就是世界第一美女又怎麼樣?!還有,就是那個什麼『花王牡丹』也要來,要是這次誰敢不給我面子,那就是誰不想活了,還有,只要她們侍候好那個找她們的人,那她們欠我的就一筆勾銷!你記著,所有人必須在二十分鐘之內登機,快!!」   「是,是,是。」傑克還從來沒有看到過老闆發這麼大的火,聰明的他知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什麼都說「是」。   在他的記憶之中,老闆對人一向是非常和善的,他雖然養了不少殺手,但是一般都是用來對付那些不上道的客人的。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老闆用殺手對付過哪個妓女呢!今天真是有點奇怪,不過他不敢再問,立刻跑出去辦他的事了。   「阿華,你馬上給我準備一架白帝八七八型飛機,不,是兩架!還有,馬上聯繫中國方面,就說二個小時之後我們的飛機會在蘭州降落。」湯姆不愧是名列世界第九的富豪,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做事都是那麼有條不紊。   「好的,不過定航錢可能要些時間。」那個被稱做阿華的答道。   「不管它,走走後門,用專線!花多少錢也無所謂。」   「既然是這樣那就好辦了。」阿華道。   時間:二十分鐘後。   地點:湯姆·格林的私家機場。   兩架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民用飛機──白帝八七八型飛機,正停在跑道上準備起飛,這種機型是去年「白帝民航集團」剛研製出來的,時速高達一萬公里/每小時,也就是說:在兩個小時以內,可以到達全球的任何一個地方!這可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而現在湯姆就站在這兩架飛機前面,看著一個個急匆匆跑來的美女,老眼放光,打心眼裡泛出笑容,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笑。這些美女可都是他從小養大的啊!   眾女大感怪異,忍不住低聲地交談起來……   「乾爹,你到底有什麼事嘛?!人家還沒有睡醒呢!」   眾人都靜了下來,因為她的問題也正是大家都想問的。   「是啊……」   「是啊!到底是什麼事嘛?」   「海棠啊!你們都先不要吵,先登機再說。」湯姆可能是聽習慣了,有了免疫能力,所以能不為所動。   湯姆所乘坐的白帝八七八型飛機,目前正在萬米的高空中飛行。平穩得沒有一點顛簸;飛行時靜得沒有一點聲音,和一百年前的飛機飛行──吵得不像話,不可同日而語。   可能是湯姆比較好色一點,「百花」都在他這架飛機上。另一架飛機坐的則全是這些「百花」們的女傭。   這時所有的女性都有點忍不住小聲地嘀咕,討論的話題總不外乎是:「為什麼要這麼晚出發?是去哪?……」   湯姆意氣風發地站了起來,用手摸了摸那沒幾根黃毛的腦袋。平時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眼睛,也似乎睜大了不少,整個人都沒來由地精神了許多。   「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我有話要說。」   看到這麼多的美女,都在自己的一聲令下安靜了下來,湯姆有了一點自豪感。   他裝模作樣的乾咳了一聲,又頓了一下,指著機艙裡那台超大的全息投影器,說道:「大家看!」   這時那巨大的全息投影器中慢慢地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像──是個男人,在二十歲左右,大約一七八公分的身高。一襲休閒服,配上一條有一點點寬鬆的牛仔褲,看來很是平常,大眾型的裝束,不過長得可是一點也不平常!   一頭烏黑而又濃密的短髮,四六而分;兩道劍眉斜斜向上飛起;淡藍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哀傷、一絲憐愛、一絲痛苦、一絲彷徨……;懸膽似的鼻樑下邊,四字般的嘴唇微啟,似乎是在向你傾訴什麼。一張臉上寫滿了誘惑,眾女一見之下,再也移不開眼睛。   湯姆對現在的情況很是滿意:「怎麼樣?他就是我今天要帶你們去見的人。」   「啊!就是他嗎?好帥啊!」   「他是誰啊?」   ………   諸如此類的話語不絕於耳。   眾女議論紛紛,唯一保持沈默的只有一個人──牡丹!   被稱為花王的牡丹,她一臉沈思狀,好像是在思索什麼。   湯姆也注意到她了,對這個「花王」湯姆多少瞭解一點,她不但人長得沒話說,就是智慧也是超人一等。   不過她一直以來都很是高傲的,從不把一般人放在眼裡。她和名列世界第一的柔雨飄;世界第九的劉明鳳,合稱為「三冷」,即「冷如冰霜」之意。   這三人都是以冷傲、保守和冰清玉潔,著稱於世。據說就是在參加世界美女的評選大賽上,這三人也很少露出笑容,全身都被包得嚴嚴實實,除了頭、手以外好像沒有聽說還露出了什麼其它部位。也正因為這樣這三人也備受世人矚目。   「牡丹,你在想什麼?」湯姆多少有點奇怪,不由得問道。   牡丹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他是張世雄張先生的兒子吧?」   此話一出,機上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   張世雄的兒子?不就是張興華的曾孫子?!這太不可思議了!!   湯姆大驚,臉色一變,張濤的身份全世界沒有幾個人知道,可以說用手指都能數得過來。她是怎麼知道的?!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湯姆如果不弄清楚這個問題,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釋懷。   事實上現在飛機上所有的人都在想這個問題,畢竟湯姆的話無疑是承認了牡丹的說法。   「這不難解釋,乾爹(這是所有的『百花』對湯姆一致的稱呼。)對我們一向視如己出,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又怎麼會在現在把我們叫起來?!而且還這麼急。   「據我所知,全世界有十大富豪,乾爹名例第九。以乾爹現在的身份,恐怕沒有幾個人能請得動乾爹。乾爹現在說是要我們去見『他』,那這個『他』也就一定不一般了!至少也應該是和十大富豪同級別吧?或是國家政要之類。   「但是十大富豪的相片我都看過,根本沒有這個人,以這個人的年紀,更不可能是什麼政要。況且全世界比較有名的政要哪個不是熟面孔?!那麼他一定是十大富豪或是國家政要的子侄一類。   「但是在這些世家子弟之中有不少在追求我們姐妹,我們之中隨便站出一個陪他一下,就夠他偷笑一輩子了。我想好像還沒有人敢一下子叫上我們全部,況且就是敢叫,乾爹也不會理他。哪裡會像今天這麼反常?!   「所以我就想這個人恐怕就不只是『不一般』了,但我還是不能確定他到底是誰,後來我看他的長相,我覺得有點像一個人……」   「牡丹姐,你是說他像張夫人吧?!」又是那個甜得不像話的聲音,不用說一定是海棠。   「不錯!況且他是混血兒。張世雄先生是黃種人;張夫人是白種人,這也正好合乎邏輯!況且我聽說乾爹在成名以前和張老先生有過來往。只是當時我還是不敢確定,因為我沒有聽說過張夫人有兒子。但是我想了半天,也就只有這個說法比較說得通,我也沒有想到會猜對了。」牡丹的臉上明顯地寫著自信。   「你說的不錯,他就是張老先生的曾孫。本名叫張濤,現在他自稱是冷濤。你們都是聰明人我不想多說,更不會為難你們!不過希望你們好好把握一個屬於自己的機會。濤少爺這次找上你們,而且不是一個、兩個,開口就是越多越好。   「本來我還有點不敢相信,因為我知道張家數代單傳,沒有一個好色的,但是我沒有問原因,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只能告訴你們:他的內在和他的外表一樣美,如果你們真的和他發生了什麼,他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好了就是這些,飛機馬上就要到了,你們好好考慮一下!」湯姆沒有再隱瞞什麼,因為他知道那沒有必要了!   眾女一片沈默……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數百位絕色美女終於來到了「雲破月來花弄影」所在的蘭州分站。那個老頭早就站在大門口迎接了。身後還有一大票的美女,老的、少的都有。   湯姆第一個走下那當今世上最豪華的飛車,迎面走向那個老頭:「老李,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不知道,因為他是貴賓,所以他房間的攝像設備都沒有開啟,而且房間的隔音又做得相當好,所以現在還不知道裡面的情況。」老頭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緊張地說。「不過在三個小時之前,已經有八個少女進去了,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出來過。」他的語音有那麼點因為緊張,而引起的顫抖。   「我知道了,老李,這次你做得很好,重重有賞。現在先帶我們去監控室,具體的操作我們自己來。」湯姆道。   「還有你們都做自己的事去吧!今天不接其它任何一個客人。」湯姆對老頭身後的一群美女道。   「喔!是在那個人沒有走之前,不接其它任何一個客人,知道了沒有?」看著這些美女就要散去,湯姆又補充了一句。   「是。」眾女答道。   「老李快帶路!」湯姆似乎有點急。   「好的,那我就帶路了。」老頭多少有那麼一點獻媚的感覺,一張老臉上寫滿了阿諛。不過也難怪,做為他的大老闆的湯姆,自從這個蘭州分站成立二十年來,還是第一次來!而且一來就跟了數百個美女,不論是誰緊張、獻媚總是難免的,或許相對來說,他還算是鎮定的了。   老頭帶頭走了一陣子,在整個莊園的中央,一排看來很是漂亮的房子前面停了下來。那是一排西式的小洋樓,有二層高,每一層都有個六間房。   老頭介紹道:「老闆這就是監控室,總共有十二間,每間都有六十台監控器,可以同時監控同一個目標,也可以同時監控不同的目標……」   「好了不用多說了,你先把所有的監控器都調到他所在的房間。」老頭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是湯姆沒給他這個機會,急不可待地吩咐道。   湯姆回過頭又對身後的數百個美女說道:「你們分成十組,『十大名花』每人帶上四十九個人成一組,進一個房間。」   「知道了。」眾女齊聲答道。   一個不是很大的房間,其面積大概有五十個平方。其中六十台顯示器就佔去了二十幾個平方。這個房間中的陳設很是簡單,除了顯示器、放顯示器的架子和坐人的椅子以外,沒有其它東西。   現在裡面站了有五十個人,都是女人,而且是美女!這些人每人佔了一台顯示器,顯示器上顯示出的是從不同角度看的同一個畫面。雖然角度有所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但是畫面卻是一樣的精采,一樣的兒童不宜。   眾女個個看得面泛桃花、雙目含春,眼睛裡似乎要滴出水來。   「什麼東西啊?怎麼是這個啊?」想不看,但是主角將情節實在是演繹得太精采!招招扣人心弦、動人心魄,眼睛怎麼也不聽指揮,就是移不開視線,這個主角也不是別人,就是冷濤。   冷濤早在這些女人進來時,他就知道了。這倒不是他的武功有多高,而是他發現,他現在出現了一種異能,一種十分特殊的感應能力,只要他集中精力,周圍數百米之內的一切景物,都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當然人也不例外。   在三個小時之中,八個少女已經被他要了五個,很不幸地,五個都無一倖免地暈了過去,可能短時間之內還醒不過來。剩下的三個就是用看的,也不止一次達到了高潮,看來也是不行了。   「這些美少女來得可真是時候!」冷濤看著眼前剩下的三個少女,心中暗道一聲:「要用上你們了。」   冷濤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溫柔,有那麼一點點癡癡地,看著眼前的三個美女:「你們都躺下來吧!」   這三個可憐的少女,一個個被淹沒在他那「迷情大法」所表現出來的溫柔裡。十分聽話地躺了下來,事實上她們也早就想和眼前的這個男人親熱一番了,只是這個男人一直沒有時間,才讓她們等到現在。   現在的情況是:不要說是她們還能得到那一筆足可以壓死人的錢,就是要她們倒貼,她們也願意!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完美了,特別是那桿槍,真是太棒了!」她們親眼看到前面的五女,就是在這一桿「槍」下,幸福地暈了過去。   那呻吟、那嬌喘、那迎合、那種瘋狂………就是她們這種還沒有身臨其境的人,都能深切地感受到,那份欲仙欲死的快樂,更何況是設身處地?!   冷濤這次是以一敵三,上下其手,凡是身上能用得上的部位,都被動員了起來。真是不能想像:一個人竟然能把單純的性交,搞到如此複雜,真是叫人眼花撩亂!   冷濤的「挑情大法」已經用到了極限,三個少女的浪叫聲震屋瓦、擲地有聲、繞樑三遍……   冷濤自己卻沒有沉溺其中,而是集中了他全部的心神,去感應那十個房間中的美女的情況。嘿!果然很讓他滿意,不過有一個人卻一反常態,很是冷靜,她不是別人,就是──牡丹。   被稱為花王的牡丹,冷濤敏感地覺得:若沒有必要的話,還是不要去惹她。   換過一個房間,那正好是海棠所在的那間。這個小妮子現在的模樣可是誘人得很,以冷濤現在的定力,都忍不住猛吞口水,冷濤心中暗道一聲:「就是她了!」   「迷情大法」的極限運用,源自冷濤自創。冷濤將精神力鎖定在這個小妮子身上,透過精神力向她發出呼喚:「來吧,來吧!我會好好愛你!愛你一輩子!來吧!快點來吧……」   海棠陡地一震,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而這個男人正在向她發出呼喚:「來吧!來吧!我會好好愛你!愛你一輩子……」這個男人不就是眼前的這個冷濤嗎?!         第八章 牡丹海棠        「迷情大法」的最大特點,就是被施法者,會被施法者徹底地迷惑,但是卻又不會喪失自己的意識。只會越來越覺得施法者好優秀,一直到完美為止。   冷濤自創的精神層面上的運用,不但不會影響它的效果,反而更把它的效果推上了一個新的境界,本來就有點情動的海棠小妮子,如何能擋?!   海棠身不由己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冷濤知道她來了,當然要快一點擺平身邊的這三個少女了。一陣急速的衝刺之後,三個少女無一倖免全暈了過去。   在這些看A片的少女眼裡,這三個少女就好像是自己的替代品一樣。   看到她們暈了過去,就好像是自己暈了過去一樣。從她們在監控器上的角度來看,八個少女或橫、或豎、或俯、或仰……個個妙體橫陳,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滿足的微笑……   「咦!那不是海棠姐嗎?!」不知道是哪個無知少女竟然驚呼出聲。   其實哪個不是很驚訝呢?!   不過,驚訝之中還有點說不出來的意味,是什麼呢?是嫉妒?是羨慕?是佩服?或是……真的沒有人能說得明白!   總之每個人心裡面有那麼一點酸酸的,怪怪的感覺。   眾女嘰嘰喳喳一片,但是在看到海棠竟然在脫衣服時,所有的話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海棠可是她們之中,除了牡丹之外的第二王牌,也是世界十大美女之中排名第五的美女,她和眼前這個男人的關係,會直接影響到所有少女的抉擇!大大的不一般哪!!另一個房間的牡丹自是也看到了,她那原本冷靜,古井不波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兩朵紅霞急速地升上臉頰。   她心中暗道:「這是怎麼回事?海棠不是那種愛名、圖利的人啊!就是他──張濤再怎麼不凡,也不可能跟他就這麼苟合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真的很不明白,就是他張濤,要明媒正娶地把海棠帶回家,恐怕也要花上一番心思!怎麼可能這樣?   眼看海棠越脫,剩下的越少,她的心裡就越緊張。   突然,她想到一個問題──一個有點叫人不好意思的問題,做為海棠的朋友,她有義務去幫她做一下。   牡丹起身而出,走向另一個監控室。   不料,剛推門而入,卻差點和另一個人迎面相撞,而這個人又正好是她要找的人──湯姆。   原因很簡單,她不願意她最好的朋友的初夜被男人看到,所以作為所有監控室中,那唯一的一個男人──湯姆,自然就在她的驅逐之列。然而她真的沒有想到,湯姆竟然自覺地出來了。而且臉上寫滿了難堪!   如果湯姆是被她驅逐出來的,那自然是沒話說,可如果是他自己走出來的,那可就大大地不同了。   牡丹有點不信!不論是誰,只要是男人,那麼海棠的身體,對他就有致命的吸引力!   對於這一點,牡丹是從來不懷疑的,因為就身材而言,她牡丹雖不見得輸於海棠,但是要想勝過她,卻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所以她認為有問一下的必要。   「乾爹,你怎麼出來了?」牡丹的語氣有那麼一點怪怪的,湯姆聽了有一點不舒服。   「呃!這個……呃!這個……」湯姆居然臉紅了,而且紅得有點離譜!   他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就像是不小心做錯了事,被大人發現的小孩。那模樣真是逗笑極了,都這麼老了,還玩這種姿態?!再配上那原本就不怎麼被看好的臉蛋,怎麼說都有點叫人有嘔吐的衝動。   不過他到底是老得快成精的人物,只是一瞬間就恢復了常態,有點嘻皮笑臉地說道:「我當然是不想出來,我是被人趕出來的!」   牡丹站在門口向裡邊張望,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不說也能知道:「是誰趕你出來的?」   「不用看了,人不在裡面。」湯姆有點故作神秘地說。   「是誰?」牡丹問道。她心中也在想:是誰有這麼好的定力?   「就是張濤。」   「是他?!怎麼可能,他還在裡面!」牡丹一臉不信。   「我也不信,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我只是覺得大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念頭。不!準確地說:是張濤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對我說『你不該再看下去了』就是這樣。」湯姆似乎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啊!這怎麼可能?!」牡丹一臉驚訝,口中喃喃自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你沒事吧!?」湯姆不解地問。   牡丹一下子從沈思中驚醒,「啊!沒,沒什麼!」   可是真的沒什麼嗎?   牡丹趕走了湯姆,一個人坐在一台監控器前,看著監控器上的兩人行雲布雨、翻江倒海,有點發呆,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忽然一個念頭沒來由地出現在腦海之中,「你不用想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牡丹一下子下意識地跳了起來:「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你怎麼這麼卑鄙,下流,無恥?!」   「這麼說,你知道我是誰了?」那個音問道。   「除了你張濤,還能有誰?」牡丹的語氣中明顯很是不屑。   「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不是張濤,而是冷濤。」冷濤解釋道。   「哼,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你那點把戲還是早點收起來吧!」牡丹氣得有點連話都不想說。   「唉!其實我真的不是張濤,而是冷濤。不過我和他也可以說是同一個人,說得準確一點,我和他是有著同一個身體的,兩個意識。」冷濤有點無奈。   這些話本來根本沒有必要和她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點在乎眼前這個美女的感覺。這可能就是愛的萌芽吧!   「你就不要再用這一套了,我不是海棠,我沒那麼好騙。」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語氣多少有那麼一點點鬆動,畢竟這個自稱是冷濤的傢伙說的話,太過於離奇了,什麼是有著同一個身體的兩個意識?   說真的,她還真的有一點不明白,也有那麼一點點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而冷濤也真的沒有讓她失望。   「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這一件事我還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我想也沒有人會相信我說的話,或許你也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要說。不論你相不相信,我都希望你能認真地聽完。可以嗎?」   冷濤真的有點反常,也難怪被美女誤會的滋味也確實不太好,況且他冷濤對眼前的這個美女,多少有那麼一點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牡丹沒有說話,可能是默許了吧,至少冷濤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接下來說了一段實在是叫人難以置信的話。   「其實現在的我只不過是一個分身,我的本體因為太過於專心地看書,現在正處在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之中。換句話說,就是張濤現在正在看書,因為他太過於專心了,沒有空來管理這個身體,所以就由我暫來接管一下,而我就是冷濤,等到他看完了書,他就會醒來,那時我也就要消失了。」冷濤有點無奈地說。   雖然他的話是那麼地不可思議,但是牡丹從他說話的語氣中聽得出來:他不是在說謊!至少她是這麼認為,不過她真的很不明白,這個自稱是冷濤的傢伙說的話。   「什麼是本體、分身,你能不能再說明白一點?」牡丹真的有了那麼點點好奇心了。   「你先不要急,慢慢聽就知道了。事情是這樣的:這種情況的發生和我的身體有關,簡單地說就是還有另外的一個意識和我同時使用著現在的這個身體,不過只要是他出現的時候,我就要迴避。只要他的意識沒有陷入昏迷;或是深度的睡眠;或是過度的專心造成將身外的一切暫時遺忘;或者乾脆就是死亡的話,那我就不能出現,因為我只是他的一個分身。」冷濤的語氣中有著說不出來的蒼涼。   「啊!這、這怎麼可能?!」牡丹不可置信地說。   「在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呢?」冷濤無奈地一笑。   事實上他可能沒有笑,或者是沒有工夫笑吧!他現在和海棠大戰正酣,不過,牡丹是感覺到了他的無奈一笑,就是這一笑,讓牡丹對這個男人的觀點徹底的改變了,這是飽含了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的一笑啊?!是那麼地動人心魄,給人一種無可比擬的震撼!!   冷濤或許是沒有感覺到她的改變,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他接下去說道:「我的身體和大腦都和常人不同,或許也就是這一點注定了我不能過常人一樣的生活。常人的大腦使用率只有百分之十左右,但是我卻有著百分之九十左右。不過現在很大的一部分都被封印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前,我七歲。準確一點說是,我的身體七歲。我的左腦也就是我的本體,和和風一場大戰,那一戰和風不敵……」   「啊!天下第一高手和風?!」牡丹的驚訝不言而喻,一張小嘴張得可以媲美大河馬:「他不敵?!」   「不錯,事實就是這樣。在我的身體之中,與生俱來地蘊藏了近天三級的能量。配合我左腦百分百的使用率,也就是我整個大腦的百分之五十的使用率,可以說是天下無敵,區區和風,根本不足掛齒。」   牡丹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明顯地寫著:「這、這可能嗎?!」   冷濤當然是發現了,不過他沒有在意,依然接下去說:「之後和風就說我的本體入了魔,聯合十大高手之力,用『十絕大陣』引天地間陰陽五行之氣,封印了我本體的靈識和功力。也就是在封印的那一瞬,我曾爺爺一聲大喝。在十大高手的心靈之中,造成了一絲空隙。就是這一瞬,左腦也就是我的本體,全力激活了右腦,也就是我,這才有了我的存在。   「在封印之後,左腦百分百的使用率只剩下了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全大腦百分之五十的使用率只剩下了百分之十。而我則保留得多了一點,留下了全大腦百分之二十五的使用率。   「自那以後,因為我的本體沒有被封印得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和我聯繫。我的本體也就這樣和我徹底地分了家。但是因為我比他要封印得少得多,我不但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還知道他所有的一切。」冷濤頓了一下又接下去說道:「自從我和他分裂成兩個意識之後,竟然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看世界的觀點也有了明顯的不同!」   「啊!」牡丹真的驚訝了。   「他是一個非常專情的人,他的戀人因為被人強姦而自殺。他為了以自己的力量替她報仇,決定要打開被封印的腦域和功力。而要做到這一切,就我所知必須是無數次站在生與死的邊緣,配以無上的毅力,才可能做到。這實在是太危險了!而我又幫不了他。但是他又一定不能死,他是我的本體,他要是一死,我活著也就沒有了意義,我本來就是為他而生的!」   冷濤頓了一下又接下去說:「巧得很,也就是在幾個小時以前,我發現了一種可以迅速恢復功力的辦法……」   牡丹沒有讓他說完就接下去說:「也就是你現在用的採補?」語氣已經明顯沒有了太大的敵意。   「其實這不能算是採補,但也可以這麼說吧!」冷濤真的很無奈。   「你不可以這樣的!你不能為了一個人,而傷害到這麼多人!」   「唉……我也不想這樣的,我能做的只有盡可能地補償她們了。」   「這是用金錢就可以補償得了的嗎?!」   冷濤無語……   在精神層面上的交流,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一瞬而已。   在冷濤和牡丹的交流完成之後,冷濤和海棠之間的「戰爭」也不過才到了「慾海九式」的第二式。   冷濤有點落寞,他也不知道自己底是對,是錯,心靈上波動影響到了動作上,更不幸的是被海棠發現了。   「濤……是不是我有什麼不好?!」海棠有點癡癡地問,雙目在一瞬間蒙上一層水霧,似乎冷濤一個回答不好,那眼淚就要滴將下來……   看著眼前的這個美女,體會著她那海一樣的深情,冷濤無語。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這又有誰?又怎麼能說得清楚呢?!他用力的甩了甩頭,想將一切的煩惱都拋到腦後。   「自己何必想那麼多呢?!只要開心,只要現在盡力去憐惜眼前人,其它就不用多想了!就是想,也沒有用,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庸人自擾呢?!不是有句話說: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擁有嗎?!」冷濤想到這兒,不由豪氣頓生。   一切事情都變得不如眼前的這個美女重要,冷濤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她有個完美的初夜!   「海棠哪有不好,只是海棠太好了,太完美了,所以我有點害怕,害怕會失去海棠!」冷濤一本正經地說。   海棠雖然明知道這是句言不由衷的話,但是自己卻偏偏愛聽,雙目之中的那一層水霧,也瞬間消失不見。   「那你就好好地愛海棠啊!」   海棠的嬌靨上紅暈乍起,配上她那雪白的肌膚,一整個成了水蜜桃,似乎一口就能咬出汁來。   冷濤拋開那僅剩下的一點點煩惱,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偉大」而又香艷的戰爭中……   沒有一點疑問,這場戰爭最大的失敗者就是海棠,不,不只是海棠一個,海棠不過只是整個戰爭的一小段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匆匆就是四十多個小時。總共五0八個處女,只有牡丹一個還是完璧。   冷濤所在的房間之中的美女,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這還是因為絕大多數都已經被抬出去了,不然這個房間可沒有那麼大的容量!   當冷濤從第五0七個美女身上爬起來時,體內的內息已經一片混亂,渾身筋脈暴漲欲裂!   其實這種結果,早在他要了第二百個美女時,就知道了。   不過在他當時想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一定要盡可能地為張濤留下多一點的內力,只有內力多一點,那麼闖世界的本錢才能足一點。   只要熬過了現在,這些內力在將來是可以慢慢吸收的。   以自己的身體情況,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如果不把握好這次難得的機會,下次要找這樣的機會,那可就太難了!要張濤張自己這麼幹,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的好。   所以冷濤決定:一定要挺住!結果他憑借「定神七訣」的修為,真的就這樣熬下來了。         第九章 後遺之症        門外一個少婦,正要發動她那從二手市場買來的飛車。   這可是她和她老公省吃儉用了一年,才有錢買的,雖然有點舊,功能也是大大的不全了,不過只要還能開,她就真的很高興了,這可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啊!   在此以前,她可是連作夢也從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會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飛車的啊!   正在她陶醉在自己的美夢之中的時候,沒想到禍從天降,她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身不由己地驚得大叫一聲:「啊!流氓啊!」   她一把就摀住了自己的眼睛,那是怎麼樣的一個景象?!一個大男人,一絲不掛地在大街上裸奔!   不用說,那人就是冷濤。   真是世事難料,有誰能想像得到:堂堂世界第一富豪的曾孫會在大白天,在大街上裸奔?   不過很可惜,沒有人知道,他就是張興華的曾孫,不然的話,全世界的媒體都一定會在頭版頭條報導這一新聞。   冷濤本來還在想如何是好,也就是這個少婦這一叫,使得他心中一動。   冷濤一下子衝到那個少婦的車前,一拳就轟開了車門,一把將那個少婦從車上拉了下來。   「借你車用一下!」   不等那少婦反應過來,已經發動了飛車,並把速度加到了極限,狂飆而去,天空中只留下一抹殘影……   冷濤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暴漲欲裂,認為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開啟了自動導航系統,顧不得設定一個程序,立刻盤腿而坐,以意引氣,想要解決目前的難題。   哪裡知道,他不動內力那還好,這一動,乖乖,那可不得了!   冷濤只覺十二筋脈和奇筋八脈中,都充斥著各種特性迥異的內力,數目正好和他迷姦的少女一樣五0八條(加上刁蠻少女──陳思雪的那條)!   這些內力可是一點也不乖巧,因為屬性的不同,各自以冷濤的筋脈為戰場,大戰了起來!   有戰爭就有追逐,因為這些內力的屬性相生相剋,你追我,又有他來追你,如此循環之下,五百餘股內力就像一條條泥鰍一樣,在冷濤的筋脈中到處亂竄。所經之處如被凌遲碎剮!   如果只是一兩條筋脈是這樣,那還罷了,偏偏現在全身都是這樣,那滋味可實在不是人受的!   更不幸的是,冷濤的定神訣練得太好,以至於想暈過去都辦不到,反而讓精神力在這種情況的刺激下瘋長,精神力越強,那痛苦就越深,痛苦越深,精神力就越強,如此的惡性循環之下,冷濤差點沒有瘋掉!   「萬惡的定神訣!」這是冷濤的最後結論。   不過定神訣造成的精神力的瘋長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現在冷濤的頭腦思路明晰,還有思考對策的餘地。   「天下武學皆出於《易》,《易》云: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道家也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以我現在的內力不是正好可以比擬成萬物嗎?只要將分裂的萬物,集中到一塊,那不是萬事大吉?可是怎麼集中呢?   冷濤的大腦以常人無法想像的高速,思考這些煩人的問題。   「對了!有了!萬般武功也不外乎陰、陽、金、木、水、火、土,只要……可以了!」   冷濤用盡全力,分析出了身上所有內力的屬性類別,將基本上相同的列到一起,得到了金、木、水、火、土五個大類。   接著,又將金、木、水、火、土細分成陰、陽兩類,得到了十個類別,而後將著十類再細分了一次。   將陰分成了老陰、少陰;陽分成了老陽、少陽,得到了二十個小類。   冷濤五0八股內力成了二十股,各自佔領了十二筋脈或奇筋八脈中的一筋或一脈,運行了起來。   冷濤只覺得全身一鬆,就暈了過去!   那個少婦在冷濤走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搶劫啊!搶劫啊!………」這一喊可真是驚動了不少人,眼看不少男男女女都跑來圍觀。   也難怪!這個世界最近就是少了那麼一點事情,眾人皆有點無聊,不論是哪出了點小事,都會有不少人圍觀的,何況是搶劫?!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那是個看來有四、五十歲的男人。   在現在這個年頭,人的年齡不太容易看出來,可能看起來才只有十八、九歲的,事實上卻有了七、八十歲,就像是柔雨飄那樣;也有看起來五、六十歲事實上卻只有三十多歲的,不過這種兩種情況都不多見。   這個傢伙看起來四、五十歲,可能是在四十到一百歲之間。   「有…人搶…劫…了,我的…飛車…」那個少婦實在是太傷心了。   你想想:如果是你,一年不吃肉、不喝酒、不看電影、省下了一萬塊錢,買了輛摩托車,結果還沒掛牌,就被人搶了,你會是什麼心情?!   或許男人還會比較堅強一點,要是女人,嘿!那可是會哭鼻子的!   很不幸地,眼前這位正好是個母的,所以她哭了,哭得要多麼傷心,就有麼多傷心!   圍觀者中不少年紀大點的忍不住搖頭歎息,當然也有不少人幸災樂禍,不懷好意地暗笑於心。   這個世界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不要急,不要急,我幫你報警!」說著就打行動電話。   「對嘛,怎麼不早點報警呢?!」真是不知是哪個王八烏龜蛋放馬後炮。   沒想到眾人附和聲一遍,真是無話可說,這個世界沒救了!   不過幾分鐘的事,一輛警用摩托飛艇就開了過來,還沒停穩,就從飛艇上跳下來個小青年。   這傢伙可真是「帥」呆了!一把不怎麼長的毛(頭髮的別稱),被染得亂七八糟。可能只要是世界上出現過的顏色,在他的頭上都能找得到!明明是個「公」的,卻在耳朵上戴了兩個大到可以把它的耳朵生生扯下來的耳環,更叫人不敢想像的是,那種玩意兒居然連鼻子上都有一個,配上他那流里流氣的一張馬臉,一整個是從動物園出來的「四不像」,真是慘不忍睹!   只見他大馬金刀的往那一站,兩條腿中有那麼一條,像是得了「羊癲瘋」抖個不停。大剌剌地從鼻子中哼出了幾個字:「什麼事?」   那個少婦已經哭得不像話了,那個男人代答道:「是這樣的……」   眾人正在這邊處理搶劫案,那邊湯姆卻因為在背地裡,接連偷看了二天二夜的世界最棒的A片(當然那是由冷濤主演的),而造成了上下眼皮這對「夫妻」實在抗議得厲害!   湯姆雖然還有點不過隱,可惜沒辦法,只好先讓它們先「親熱」一下!不過湯姆腦袋可是一點也沒有停下,一邊想著冷濤那無上的精招妙式,一邊想著要如何才能讓冷濤傳他這套馭女奇術。   正在入神之中時……   「咚」一聲大響,門被撞開,嚇得湯姆一下子就從那靠背的大躺椅上跳了起來。在這裡偷看冷濤的A片,要是被牡丹知道,那他就完了,當然有點緊張。   「媽的!你想死啊!嚇我一跳。」當湯姆看到來人,不由得破口大罵,人也由站姿,變成了坐姿。   「不……不好了……那個人走了!」老李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從額頭上的汗水來看,一定是經過劇烈運動的結果。   「走就走了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湯姆還有一個字沒有說完,立刻想到不對,「是誰走了?!」他一下子又從坐姿變成了站姿,身體也在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向前移。   「就是那個人!」老頭有點說不清楚。   「是哪個人?!」   「就是那個這兩天一直在這裡的那個,他沒穿衣服就跑了!」   「什麼?!濤少爺沒穿衣服就跑了?!」湯姆兩眼圓睜,嘴巴大張,露出一口大黃牙。   「對,對!就是他,他好像很急的樣子。」老頭補充道。   「廢話,這還要你說,不急能這樣嗎?!」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他這麼一走,自己的願望就沒法實現了,那可是關係到自己子孫後代的大事啊!   現在湯姆什麼都有,就是沒生出個一男半女,冷濤對他可是太重要了,況且他是張先生的曾孫!   「還不快給我找!」湯姆大吼道。   「是,是,是!」老頭一下子又跑了出去,這可苦了他那兩條老腿。   數百個美女,在冷濤刻意的憐惜之下,都沒有受太大的傷害。此時大部分都醒了,正圍在一起談冷濤給的甜蜜和無上的快樂。   牡丹一個人夾在中間,難堪之極!   現在她居然想:冷濤怎麼到現在還不要了自己?是不是自己還比不上這些姐妹?!   「快點,張濤他出事了!」湯姆一頭就衝了進來。   「啊……」眾女大驚。   「怎麼了……」   「怎麼了……」   「他沒穿衣服就跑了……」   「什麼?!沒穿衣服就跑了?這怎麼可能!」   「對啊!這不可能!」   「不可能……」   ………   「就是,乾爹,你不是開我們玩笑吧!」海棠嘻皮笑臉地說。   湯姆真的急了,「都什麼時候了,我還開你們玩笑?!他之所以這麼急,一定是出事了!」   「不好……」牡丹大叫一聲,一頭衝了出去。   「等等我……」   「等等我……」   ……   眾女驚慌一片,牡丹第一個衝出大門,眾女也不慢,不過前腳和後腳之差。   「牡丹姐,等等我!」這麼嗲的聲音,不用說也知道,一定是海棠。   「快一點!」牡丹有點不耐煩地說。   「可是!牡丹姐,我們去哪兒找呢?!」   「這個……」牡丹無語,她真的不知道要去哪找,這和她一貫冷靜的做事風格好像很不符,唉!都是冷濤這個傢伙惹的禍。   這一耽擱,眾女也都追了上來,一大票的美女在大街上奔跑。嘿!可真是有得看了!   眾女轉過一道街,正好看到那個少婦所在的地方圍著的一群人。   「走!我們過去看看,乾爹說他沒有穿衣服就跑了,我想如果真是那樣,一定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在那兒說不定能找到一點線索。」牡丹說道。   看來牡丹就是牡丹,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所料和事實,實在是相距不遠。   「對,就去看看。」眾女以牡丹馬首是瞻,自是同意。   剛才還在看熱鬧的眾人,不知是誰發現了一大票的美女圍了過來,竟然發出一聲大叫:「哇!!」   圍觀者抬頭在他的目光指引下朝眾女的方向一看,不論男女老少都一齊呆住!   不過,有那麼一個人,就是那個從警車上跳下來的超級噁心人士!   只見他雙目圓睜、嘴巴大張、發羊癲瘋的那條腿,居然也一點問題都沒有了。要不是從他那嘴角流下來的口水,破壞了他整體的形象,使他看來有點像是白癡的話,還真比剛來時順眼不少。   可能是眾女司空見慣了這一點,所以一點也沒有驚訝。   「喂!你們是怎麼回事?!有沒有看到一個沒穿衣服,大概二十歲左右的男人,從這裡經過?」牡丹一點也不廢話,開口就切入正題。   只可惜她那聲音太美了,眾人大部分都聽癡了,沒有注意到她說話的內容。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回答她。   牡丹有點火大:「你們有沒有看到?」   「啊!看到什麼?!」   那個噁心人士終於反應過來,只不過他因為口中的某種液體的分泌量太大了一點,一時之間又沒來得及嚥下去,所以灑了一地。真是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眾女眉頭大皺……   「是啊!看到什麼?」   ……   沒想到眾人也是這麼說,真是叫人絕倒,看來漂亮得過頭,也不大好!   「我看到了,他還搶了我的車!」那個少婦帶著微微的哭腔道。到底是女人,同是女人就沒那麼著迷。   「那他現在去哪了?」海棠急不可待地說。   「我也不知道,他搶了我的車就跑了。」   「是往哪邊去了?」牡丹道。   「可能是那邊吧!」少婦指了一下冷濤飛去的方向說道。   「好,謝謝你,來,這個你拿著,就當是你的損失費了。」牡丹眼看眾女都急不可待地追了下去,再也顧不得多說,隨手遞出一張金卡就走人。   那個少婦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賠她的損失,一時之間也就楞了,呆呆地看著眾女消失的方向出神。   待她反應過來,低頭一看那張金卡,不由驚叫一聲:「啊……」   也正是她這一聲叫醒了還沈醉在無盡幻想之中的眾人,眾人因為有人破壞他們的美妙想像,不由破口大罵,心不甘情不願地散去。   那個噁心人士再也無心處理這事,一臉呆滯地走人。唉!恐怕他這一輩子都要害相思了。   那個中年人則「關心」地道:「出什麼事了!」   其實他是早就發現那張金卡了,那是一張一萬金幣的金卡,一筆一般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少婦機警地一下子收起金卡:「沒、沒什麼!」   「哦!沒什麼就好。」中年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但是少婦沒有看見,那是一場注定了的悲劇!   牡丹遞了一張金卡給那個少婦,就追了眾女而去。   眾女跑了一陣,至少也是半個小時。   雖說在大街上速度沒多快,但也快要出城了。這時才有人發現,像這樣跑可不是辦法,用跑的還怎麼追人啊?   好在前面不遠就有一家飛車行。   哇!真是眾女的救星!這個老闆可真是有眼光,不把店開在城中心,卻把店開在這兒,而且是這麼精確地選到這個位置,可真是了不起!嘿!這家車行的老闆可是發大財了!   眾女走到店前一看,哇,還是新開張的。這就更了不起了,連時間都算得這麼好。地處城郊的飛車行突然來了這麼多的大美女,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不過店主卻像是一點也不意外。劈頭就問:「諸位怎麼到現在才來?唉!比我算的要晚了五分鐘,這下可好,我可是要當一個月的苦力了。慘,真是慘!」   說話的店主看來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手搖一把羽扇。長得可是英俊不凡,而且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個人,一個很有名的人。   他就是諸葛龍。可是,他好好的和那劉明鳳在一起,要來開什麼店呢?   「你就是店主?」牡丹排眾而出對諸葛龍說道。   「是啊!不像嗎?牡丹小姐。」諸葛龍故作驚訝狀地說道。   「你知道我是誰?」   「開玩笑,我怎麼會不知道?我還知道你們有什麼事!」諸葛龍故意頓了一下,眾女正要發問,諸葛龍卻立刻揚起那羽扇,示意制止:「不要說,先不要說。你們是在找一個男人吧?而且是一個很帥的男人!」說到這諸葛龍故意地吊起了眾女的味口,又不說話了。   眾女一聽有冷濤的消息那還得了!   「他在哪?」   「在哪?」   「……」   諸葛龍在這一遍嬌問聲中坦然自若,左手依然輕搖著他那把羽扇,一點說話的意思也沒有。真的是急病遇到慢郎中。   一直等眾女叫完了,一點聲音也沒有了,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道:「要我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麼?你要多少?儘管說,不要再賣關子了,諸葛先生。」牡丹眉毛挑了挑一點也不在乎地說道。   她一句話就挑明了諸葛龍的身份。   「呵……呵……」這回諸葛龍可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本來想說的「我現在手頭緊得很,各位可不可以幫幫忙」這類的話,一時之間也就說不出口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沒想到諸葛龍也有吃鱉的一天。   「不是這個意思?!你在這兒開這個店難道不是衝我們來的?你諸葛先生可是神算啊!你總不會做那虧本的買賣吧?會把店開在這兒?!如果真不是衝我們來的,那倒是我多心了,真是對不起。」牡丹說著對諸葛龍深深一禮。   這下子,諸葛龍可是真的徹底沒戲了,本來他開個店就是為了狠狠地宰牡丹她們一筆,現在可是怎麼說也不好意思了。   諸葛龍的臉上就如同是塗了一層膽汁,那個苦啊!   「我說,龍大哥,我都說不要和牡丹妹子過不去了,你就是不聽,現在吃鱉了吧!」裡屋傳出來一個聲音,是個女人的。   「是明鳳姐!」牡丹驚喜地道。   牡丹和明鳳因為性格相似,又同是十大美女之一,而且同樣都那麼聰明,在五年前的選美大賽上兩人一見如故,也就結拜了姐妹。劉明鳳要大牡丹一個月,所以也就成了姐姐。   「好了,妹子不用多說了,你先留下來,你還有別的事要做,其他人每人一輛車快點走吧。」明鳳可是一句廢話也不多說。   牡丹沒有問原因,她知道這個姐姐的本事。她這麼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那好,姐妹們你們就開了車走吧!」牡丹說道。   眾女各選了一輛車,就要出發。諸葛卻在此時補上一句:「向西北方向去吧,不過一切都是天意,千萬不要勉強。你們要找的人不會有事的,說不定還會因禍得福。」說完就轉過身,再也不多說一個字了。可跩的咧!   眾女早就聽說過他的大名,似也知道他的脾氣,不再多問。只是個個都對他深深地一禮,齊聲地說了聲:「謝謝!」   眾女走後,明鳳說道:「妹子,你現在好好想一想今天發生的事,從我的卦上來看,今天會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因你而死。」   「啊!這怎麼可能?!」牡丹不可置信地說,不過大腦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來。「啊!難道是……」   「怎麼一回事?」明鳳關心地說。   「我在半個多小時之前,給了一個少婦一萬金幣用來賠她的損失。不知道……」「我看,你還是先去查一查吧,說不定有什麼收穫。不過就算是真的,也不要太自責,這就是命!」   牡丹一臉沮喪,「我知道了!」   在牡丹的心中,這個姐姐的卦一向是很準的,如果真的有人因為自己而死,那就太叫人傷心了!   不過牡丹有一種永不認輸的氣質,她轉念一想從事發到現在,不過才這麼一點時間,說不定還有救!   「啊!大姐快,趕緊借你車用一下。」不等明鳳回答,牡丹開了一輛車就如飛而逝。   她現在真的很急,事關一條人命,不急不行啊!   牡丹一路上急趕,可惜等到她到達那事發地點的時候,早就已經曲終人散。   現在她面臨的第一個問題,是如何找到那個女人,不過這個問題對她來說還不是很難。   「雲破月來花弄影」這個組織,本來就有兩大特色:第一,當然是色情;第二,就是情報,而牡丹正好情報工作中的佼佼者。   找人?那太小兒科了!   牡丹先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自己的所在地是個露天的停車場,周圍有幾個豪華的大商場,左手邊是個小百貨的批發市場。   牡丹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幾乎可以確定那個女人很窮,從她的打扮就知道了。那麼她來這兒就不太可能是逛大商場,那只有是在那個小百貨的批發市場買東西比較可能了。自己去打聽一下,說不定會有線索。   牡丹找人的方式很特別,她先將自己改扮了一下。   現在的她看起來就沒那麼顯眼了,雖然還是很漂亮,不過不是漂亮得那麼過分了;然後找了張紙、筆,為那個女人畫像。   這年頭,紙、筆可是沒有用的東西了,不過她的畫功確實了得。只是看了那個女人一眼,畫出來的簡直就和真人一模一樣。   做好了這一切,我想如果是一般人,那只會挨門挨戶地問,不過她不同。   只見她逕自地走到一家衛生巾的專賣店中。嘿!真是不同凡響,去的地方都不一般。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您認不認識這個人?」牡丹展開她那幅畫像說道。「認識,怎麼不認識?!我還送貨上門過呢!」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打扮得很俗,姿色還算是中等,她一口咬定地說。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她住什麼地方?」牡丹心中很是高興,沒想到這麼容易。「你為什麼要找她?」   「噢!是這樣的,她是我姐姐的同學,是我姐姐叫我來找她的。」牡丹說謊可是一點也不含糊,臉不紅,氣不喘。   「是這樣啊!那我告訴你好了。她家就在青年路二十三號三0五層0五室。」牡丹還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容易,看來是那個女人命不該絕吧!   牡丹問明方向,開了飛車就朝那個方向衝了過去。現在才看出來,這個牡丹的飆車技術真不是吹牛的!   她現在的車速少說也有個一八0公里/時,才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青年路就已經在望。   牡丹更是將車的速度加到了極限,現在少說也有個三百六十公里/時,真是了不起!   只是說時遲,那時快,在一個由四幢三百多層的大樓構成的十字路口,牡丹一個漂亮的九十度大轉彎,直插右手邊。   「砰!」一聲震天大響,糟了,撞車了!   更急人的是,撞得還不是一般的車,那是一輛超豪華的房車,出自世界第二富豪白帝生所屬的白帝民航集團,其造價就是一百萬金幣,而且在全世界都是限量出售的,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   能坐上這種車的人,可一定不是一般人啊!   牡丹這次可是出了大問題了!   最重要的是牡丹現在受傷了,而且很重!   牡丹以這種車速撞車,要不是她早就是地三級的高手,在撞車的那個剎那神功自然護體,她早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不受重傷那也太不合理了!   牡丹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這下那個女的真是沒救了,這就是命嗎?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第一章 命運之輪        刁蠻少女陳思雪的這一覺可真是睡得不短,足足睡了五十多個小時!她醒來的這一刻,也正好就是冷濤駕著飛車離開的那一刻。   陳思雪真的是太累了!雖說睡了這麼久,但精力卻還是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我想她要完全恢復,可能沒有個一年半載,那是不太可能了。)   陳思雪睜開她那有點失神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超豪華的用具。自己就躺在一張大的有點離譜的床上,床和那床上的被子是那麼地柔軟,躺在床上將那被子蓋在身上,是那麼的舒服!舒服的讓陳思雪連一個手指都不想動,連話也不想說。   不過她的腦袋可沒有閒著:「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正在她想得入神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美婦,白種人。金黃色的頭髮,瀑布一樣地披在腦後,高挺的鼻樑,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看來是那麼地高貴,一身淡紫色的連衣長裙,將她襯托得更是典雅。陳思雪不禁有點自慚形穢。喃喃自語道:「這是哪?是天堂嗎?」   這句話正好被那個美婦聽到了,只見她「噗」地一笑,霎時天地也為之傾倒。做為女人的陳思雪,也不禁看呆了!   「這可不是什麼天堂,不過這裡和天堂也差不多了!」那個美婦說道。   「是嗎?」陳思雪掙扎著要起來:「我怎麼會在這兒?」   那個美婦看她要起來,有點急了:「不要動!你傷的有點重,還是好好休息吧!」說著不由分說就把她輕輕地按了回去。只見她眉頭皺了幾皺,似有點埋怨地說:「濤兒也真是!怎麼能把你弄成這樣?」   陳思雪有點楞了!濤兒!難道是冷濤?   「大姐姐,你說的那個濤兒,是冷濤嗎?」   那個美婦聽了這話一下子楞了!   「呵……呵……呵……大姐姐?!小妮子真會說話,不過你可不能叫我姐姐,至少也要叫我一聲『伯母』或是『媽媽』才對!呵……呵……」美婦一臉慈愛。   「伯母?!媽媽?!」陳思雪一臉不解。   「怎麼?不願意?!我可是不會勉強人的噢!」美婦笑著說。   「那大姐姐,難道你就是那個冷濤的母親?!」陳思雪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太年輕了!   「冷濤?呵!他可不是叫冷濤,他叫張濤!而我就是他的母親。你們的關係,我都知道了!」美婦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好不曖昧!不用說,這個美婦自然就是冷翠薇了。   陳思雪的臉一下子羞得通紅:「伯母!你怎麼可以笑人家嘛!」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冷翠薇不依不饒地說,臉上的表情很開心。   「不要這樣說人家嘛!」陳思雪不依地道。   接下來婆媳二個的一些體己話,自是不足為外人道。   「噢!對了,雪兒,這張金卡也是濤兒給你的吧?」冷翠薇從口袋中拿出一張金卡說道。   「我不知道!我……」陳思雪她可是真的不知道。   「好了!既然是濤兒給你的,你就收起來吧!」冷翠薇遞過金卡說道。   「還是不要了,我現在也不是很缺錢,濤哥哥在此之前被我敲了十萬金幣!」陳思雪很是不好意思。   「呵!小妮子真是有意思!那些我都聽說了,不過這張卡還是你收起來,濤兒的錢和我們是分開的,我們不能拿他的錢,這可都是他自己掙來的,不同一般啊!」冷翠薇遞過金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啊!伯母你說這些錢是他自己掙來的?」陳思雪真的不敢相信。   「你不相信?濤兒現在可是一家銀行的大老闆呢!這幾年他少說也掙了三四十億金幣,而且是他自己掙的,我們可是一點都沒有插手。」   「啊!三十億?他這麼厲害?!」陳思雪那張可人的小嘴張得大大的,好不可愛。   「那還有假?!濤兒從小就很懂事,七歲之後就自己一個人生活了,那時候我們可是真的捨不得啊!可是濤兒真的很了不起,像我們這樣的家庭要什麼東西會沒有?但是他從不向大人要什麼,少了什麼都是他自己掙錢買。他曾爺爺每年給的錢,他不是做善事捐出去,就是在他曾爺爺的銀行存起來,自己身上從不放錢。   「記得他十二歲那年為了給我買四十歲生日禮物,沒有錢的他竟然去撿破爛,你想想像他這樣的身份有誰能做得到啊!」冷翠薇的眼中有了淚光,能有這樣的一個兒子真的是知足了!   陳思雪也很不可思議,不過她想到了一件事:「怪不得他那天住宿的地方那麼低檔,這大概也是他的習慣吧!」   「是啊!濤兒在外面從不住一晚超過五個銀幣的店,一頓從不吃超過一個銀幣的菜。可不要認為他小氣,他呀!到目前為止就我所知道的,他用做善事的錢至少都有二十億金幣了。你想,這麼多錢吃什麼,住什麼不可以?!」   ……   接下來婆媳二個人的話題總是在張濤的身上轉。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   「是世雄嗎?有什麼事?」冷翠薇道。轉了個頭又對陳思雪說:「是濤兒他爸爸,我去看看。」說著就起身走了出去。   ……   「……啊……你說濤兒……」   陳思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明白一定和張濤有關。   外面的冷翠薇一臉焦急地看著張世雄:「你說濤兒不見了?是怎麼一回事?不是有那麼多人看著他的嗎?」   「他突然從湯姆的蘭州分站中跑了出來,搶了一輛飛車就跑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啊!快點找啊!」冷翠薇真的急了。   「不要太擔心了,濤兒都那麼大了,他不會有事的。」張世雄安慰道,「倒是他為我們留下了一個爛攤子,要我們處理!」   「是怎麼回事?濤兒惹了什麼麻煩?」   張世雄無奈地一笑:「真是不知從何說起,濤兒他和湯姆名下的五百多個『百花』發生了性關係!而且十大名花除了牡丹,都被他要了!」   「啊!」冷翠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不要說了,我們去處理這件事吧。爺爺、奶奶也去的。」   冷翠薇半晌才回過神來,「好的!好的!我先去雪兒那兒關照一聲。」   「嗯!我在飛車上等你!」張世雄說完就先走了。   「雪兒啊!我有點事出去一趟,你就把這當你自己的家一樣,我已經叫人去接你父母、兄弟過來暫住了,可能馬上就來了。記著你要注意身體,有什麼事叫人做就是了。下面的人我都關照過了。」冷翠薇對這個未來的媳婦有著說不出的憐愛。   「我知道了!」陳思雪乖巧地說,對這個未來的婆婆,她可不敢放肆。   「那我走了!」冷翠薇說完就出門而去,留下了陳思雪一個人在想這麼些天來發生的事情,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啊!   「世雄,我們現在是去哪裡?」冷翠薇上了飛車自然地問道。   「新疆!我們和爺爺、奶奶、湯姆伯伯,還有那些百花,在新疆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邊緣會合。」張世雄回答道。   「難道濤兒去了新疆?!」冷翠薇驚訝地說。   「現在還不清楚,就是追他的百花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張世雄心裡其實也很擔憂。「坐好了,我開車了。」   「嗯!」   張世雄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因為在沙漠的邊緣,現在的室外氣溫很低。不過湯姆帶著眾女,還是一早就出來等他們的到來。在他們的身後是數百個帳篷,看來是挺壯觀的。   「張少爺、張少奶奶你們好!老爺和夫人等你們很久了,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們商量。」湯姆當先一禮道。   「湯姆伯伯,你怎麼老是這麼客氣,我和翠薇被你這麼一叫,可是嚇得不敢進門了!」張世雄笑道。   「就是啊!都這麼多年了,湯姆伯伯你怎麼還是不改口。」那是冷翠薇的聲音。   「好了!好了!不說不說,我投降!」湯姆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本來應該是一個幽默的動作,在湯姆那張不被看好的臉蛋配合下,怎麼說都有點「那個」。若要不是現在所面對的是心情鬱悶的兩個人,那一定會引來一陣大笑。   湯姆的動作沒有得到他預想的效果,不好意思地笑笑。面對自己愛如子侄的張世雄夫婦,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湯姆可是真的打心眼裡為他們擔心。   「來!百花們,過來見過你們的張伯伯和冷阿姨。」湯姆對著身後的眾女說道。   「張伯伯、冷阿姨好!」眾女齊聲地道,從那種默契來看,一定是事先排練過的。   「好!大家好!」張世雄夫婦都是大人物,在這種場合,自是不會失禮。眾人寒暄了一陣。   這時張興華夫婦也正好到了,還帶了一個看來有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眾人免不了又客套了一陣。   「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湯姆支開眾女,領著張家四口走到一座很寬敞的帳篷中。   一行五人剛進了帳篷,那原本四散開去的眾女,又聚到了一起,不過是在離張興華他們所在的帳篷約有一千米的地方,那個是小沙丘的背後,地勢比張興華他們的所在地要低了不少。   只聽其中一個少女道:「海棠姐,這樣好嗎?要是被發現了,可能不太好看啊!」   「他們不會發現的,況且我肯定他們說的事一定和我們有關!」海棠的聲音還是那麼嗲,她一邊擺弄面前的那台監控器,一邊回答道。   「真的嗎?海棠姐。」   ……   眾女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不過聲音很小。   「不要吵!快看!」海棠指著那監控器叫道。   「啊!」眾女一下子全圍了過來。五百個超級大美女圍成的大圈圈,怎麼說也是很壯觀,可是新的問題來了……   「我看不到了!」   「我也看不到了!」   「……」   「不要吵,最前面的趴下;後一排的坐下;再後一排的蹲著;最後的站著。」海棠叫道,看來是發威了,樣子還挺唬人的。她一邊說一邊將那台監控器支到了較高一點的地方。眾女不敢再吵,乖乖地依言而行,並且安靜了下來。   只聽那監控器中的湯姆說:「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倒點水!」   「不用了,我們都是為了濤兒來的,可不可以先跟我們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張興華開門見山地說。   湯姆似也能理解諸人的心情:「事情是這樣的………」湯姆就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一直說到冷濤沒有穿衣服就跑了出去。   眾人都是過來人,本來最初聽說冷濤竟然一連要了五百多個少女,怎麼說也有點不敢相信!現在經湯姆證實,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事情就是這樣了,當時我想小少爺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我就派人去找,百花也都出來找他了,後來我也來了。在追到這兒以後,我們遇上了風暴,只好停了下來,直到你們來到。」湯姆最後說。   張興華一直在仔細地聽,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我知道了!狂戰,你趕緊進去沙漠找濤兒,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不!是每個小時向我報告一次!」張興華對那個和他一起來的小伙子吩咐道。   「是!」狂戰領命而去。   狂戰的走給眾人帶來了一陣沈默。過了好一陣,張興華才打破這難堪的沈默說:「湯姆,你看這麼多的女孩子要怎麼處理?」   聽到這,眾女的心一下子都提了起來,這可是關係到自己終生的大事啊!好緊張喔!   湯姆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會說:「張先生不用擔心!這些女孩子在事先都是知道小少爺的身份的,她們不會纏著小少爺的。」   此言一出,眾女立刻就想衝出去將湯姆碎屍萬段,不過現在張興華說話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興華說道:「現在的這個社會,濤兒自是不能和這麼多的女孩子登記結婚,不過我想要是這些女孩子都能不計較名分,那麼就是一起娶了也沒什麼。就是再多,我們張家也養得起!」   張興華這麼一說,在場的眾人大驚!   眾女卻是大喜!要不是因為隔得遠,她們一定會衝過去抱著張興華狂吻一番。真是太高興了!不過接下來事情可就不那麼順利了。   「老頭子,你不是瘋了吧!」   「爺爺,你不是說笑吧!」   「是啊!爺爺,你不是開玩笑吧!」   湯姆是直接說不出話來,現在他的大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張先生做事就是有魄力!   「我沒有開玩笑!據我想,濤兒一定是用上魔門秘技『吸陰大法』了。這些女孩子,恐怕是一輩子也離不開濤兒了。不然又怎麼會所有醒了的女孩子都自發地出去找濤兒呢?」張興華很認真地說。   湯姆是不知道「吸陰大法」是什麼玩意兒,所以沒有發表意見。   張家的其他三個人聽張興華這麼說,都是大驚失色!   「老頭子,你肯定嗎?!」陳艷雲緊張地問。   這次張興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過身走到帳篷的布門前,從那門框的支架上拿下一個不注意根本就發現不了的、看來有點像是微型手電筒的東西。   眾人都是識貨之人,一看之下,湯姆首先叫道:「微型監控器?!」他太驚訝了!   張興華笑笑:「是的,我說老太婆,你剛才的那個問題要現在正在監視我們的人回答,她們會告訴你準確的答案。」   眾人聽了他的話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可是那邊的眾女可是難堪極了!   「被發現了!」海棠面對眾女投來的可以殺死人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笑:「意外!純粹是個意外!」話雖不錯,不過看來眾女是一點放過她的意思也沒有。   眼看眾女就要殺將過來,海棠見眾怒難犯,趕緊說道:「你們不用擔心!這件事我來解決,一定不會連累你們!一定不會!」說著用起輕功,頭也不回地向張興華他們所在的帳篷走去。從速度和步法上來看,小妮子的輕功可真不是蓋的。   眾女見海棠逃了,自知追不上,也只好做罷。海棠的輕功是眾女中最出色的一個,就是牡丹也不能比,不過嘰嘰喳喳地議論可是免不了的,總不外乎說些:「這回慘了!」之類的話。   海棠一邊向前飛掠,一邊用心想對策,可惜心中太亂,怎麼也想不出個頭緒。她不由自言自語地說:「要是牡丹姐在就好了!」   她可是怎麼也不會想到,現在的牡丹可還躺在那醫院的病床上吧!   海棠硬著頭皮進了那張興華所在的帳篷,不過等著她的倒不是什麼批評之類。   「你就是海棠吧?我在電視上見過你,你好像還是『世界十大美女』的第五名,是吧?」張興華看來很和藹地說。   海棠顯然沒想到張興華會記得自己,一時之間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回答道:「是的,謝謝曾爺爺掛念!」她的這個「曾爺爺」可是叫得大有學問,張興華可是目前唯一一個支持張濤將她們百花全娶的人,而他在張家又是那麼有份量,對這個人海棠當然不敢怠慢。   張興華哈哈一陣大笑:「好!好!好個曾爺爺,被你這麼一叫,我老頭子的骨頭可是先酥了一半啊!就衝著你這個曾爺爺,我老頭子就是赴湯蹈火,也要幫你達成心願!不過,我有個條件,那就是等找到濤兒以後再說。好嗎?」   海棠大喜:「謝謝曾爺爺!」   張興華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他真的是太高興了!   「我看還是先不要謝的好,這件事可不是那麼好辦的。」陳艷雲本來是要拒絕的,只是眼前的這個海棠,太叫人喜歡了,一時之間也就改了口。   可能張世雄夫婦和陳艷雲的想法也都差不多,不過冷翠薇卻多了一點想法:「海棠,你現在運氣試試,看看你的功力有沒有減退。」   冷翠薇的話一下子提醒了張家眾人。「對!海棠,你快運氣試試。」陳艷雲也這麼說。張世雄和張興華雖然沒有說話,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上來看,他們和兩位夫人也是一樣的想法。   海棠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不過她現在可不敢得罪眼前的眾人。她聽話地開始運功默查體內的情況。   過了不太長的時間,海棠睜開了雙眼。陳艷雲第一個忍不住道:「怎麼樣?」   「內力好像減少了不少,可能有六分之一左右!」海棠保守地說。   「那你在此之前的能量值達到了多少?」沉默了許久的張世雄說道。   「大概是九十吧。」海棠小心翼翼地說。   「那麼也就是說,即將到達地三級了?」張世雄多少有一點驚訝:「你經過了幾次能量脈衝,達到了現在的修為?」   「我沒有經過了能量脈衝。姐妹說能量脈衝對身體不太好,長久來說對修為也不利!乾爹也說世界第一美女──雨飄小姐,她是在達到了地三級以後才進行能量脈衝的。乾爹還說,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一下子就成了先天高手,要是她從一開始就接受能量脈衝,可能她就不會有這種成就。」海棠很認真地說。   「什麼?!你沒有經過了一次能量脈衝,就有了現在的修為?」張家眾人都有點不可思議。海棠現在的年齡最多也不過二十來歲,像她這樣只要再好好地磨練幾年,等她的能量值達到了地三級以後,再進行能量脈衝的話,那不就立刻出現一個先天高手!   「是的!不但海棠沒有經過能量脈衝,就是同來的百花一個都沒有經過能量脈衝,不過功力卻都在地二級以上。牡丹的功力更高,聽說她早在三年前就達到了地三級。」這次說話的是那個不甘寂寞的老湯姆。湯姆說到這裡可是真的很得意,對這些百花,湯姆可是一百二十個滿意!   「什麼?」張家眾人可真的是吃驚了。這意味著在不久的將來,會出現至少是五百多個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這麼多年來並不多見。目前全世界為人所知的先天高手,最多也不過就是二十幾人。其中十大高手就占掉了十個席位,十大高手的九大關門弟子又佔掉了九個席位(十大高手之中只有柔雨飄沒有收徒),剩下的屈指可數。   現在卻一下子冒出來了五百多個。雖然她們現在還算不上是,不過只要好好地調教一番,她們成為先天高手是指日可待的!如果張濤真的一下子將她們全娶了的話,那也就是意味著在不久的將來,張家將擁有五百多個先天高手,如果再算上張家的幻獸軍團,那可是足以蕩平世界的實力!張家眾人的臉上都有了喜色。   「你們先不要高興太早!要知道她們的功力越高,就意味著濤兒也就越危險!」張興華有點憂心忡忡地說。   「啊……」聽張興華這麼一說,張家眾人都吃了一驚。因為他們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張濤吸收了越多的內力,也就越危險。特別是像現在這種屬性各不相同的內力。   「那現在怎麼辦?濤兒會不會有事?」陳艷雲再也沉不住氣了,張濤可是她的命根子啊!自從張健夫婦死了以後,張家一直愁雲慘霧。這個乖乖曾孫的出世,帶來了張家太多的歡樂。陳艷雲真的不能想像那沒有了張濤的日子。   其實現在帳篷中又有哪一個人對張濤的愛,不是勝過了自己呢?   「曾爺爺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們的武功越高,濤就越危險呢?」海棠現在有點像是只驚慌的小鹿,她真的不能沒有張濤!   「我說海棠啊!這事說來話長,你先去把所有的百花們都找來,我慢慢地告訴你們。」張興華不想再對她們有任何的隱瞞,她們都是無辜的少女,有些事情她們有權知道的。   「走吧,我們到外面去吧!」張興華帶了眾人來到帳篷的外面。   夜深了,帳篷的外面真的很冷。張興華下意識地緊了緊那沒有扣扣子的西服,不是因為身體冷,而是心中冷!   海棠沒花多久就找來了眾女,五百多個人圍成了一個裡三層外三層的大圈圈,張家四口和那湯姆被圍在中間。   最中心是一堆正熊熊燃燒的篝火,把很多人的臉照得通紅,似乎還要照亮那整個夜空……   一個不算是家庭聚會的家庭聚會開始了。   張家四口開始輪流為這些他們未來的媳婦,細細地講述和張濤有關的一切,聽得眾女如癡如醉。   一輪明月漸漸由天空掛向樹梢,啟明星也出現在了天際,新的一天就要來臨了。   那對張濤來說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的一夜,對這些少女來說可能不過是一分鐘吧!   眾女一夜沒睡,卻沒有一個人有一點睡意,她們開始了這一天的工作──尋找張濤,她們共同的那一半!         第二章 被困沙漠        張濤在腦海中將所有的書,都過濾了一遍,完全都理解了個透透徹徹,這才醒了過來。   「咦!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張濤只覺得渾身乏力。「啊!我的衣服呢?我記得沒有脫衣服啊!」   下意識地往下體一看,乖乖!那可不得了!明顯地有著異樣,一整個成了紅色(還不是那些處女的落紅染的!)還有點痛、有點變形、有點腫(廢話!那個玩意兒接連用了五十多個小時,沒有因為摩擦產生的熱量,而成為烤乳麻雀就要謝天謝地了,怎麼可能不出問題?)   「啊!」張濤大叫一聲,不知是從哪來了一股力氣,雙手使勁地在上面搓了兩下,直到那紅色的外殼被搓掉,見裡面雖然還有點紅,但是還算是比較正常,這才鬆了一口大氣!   畢竟是男人對這個東東總是比較重視的!要是出了問題,那可不太妙!   張濤的一顆心也就這麼放了下來,他開始思索眼前的這些問題:自己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咦!好像還是在飛車上!衣服也不見了,錢也沒有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刀、劍和那背包中的獸王之卵、《華佗腦經》都還在,沒有遺失。   張濤安心不少。當下透過車窗向外看去……   「哇!這是什麼地方?!」   張濤驚叫了一聲,觸目儘是無邊的黃沙。張濤不由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決定:還是先下去看看再說!   張濤從車上跳了下來。「媽呀!」張濤又是一聲大叫,不過這次是慘叫!那是因為腳底下傳來了劇烈的灼痛。   張濤一下子又跳上了車,掰開腳板一看,已經一片通紅,還起了數個水泡!   「這是沙漠?!天啊!我怎麼會在這?」   張濤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徹底被困在車上出不去了。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衣服、連鞋都沒有,怎麼辦?怎麼辦?   張濤有點急了,雖說自己本來也就是想到沙漠修煉定神訣,但是像現在這樣,卻是怎麼也不能想像的。   近百年來,由於環境的不斷惡化,沙漠中的氣候更是變幻莫測、惡劣無比,溫度更比一百年前上升了十度左右。像他現在的樣子,一定活不過三天!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準備啟動車上的求救系統,如果情況正常,三個小時之後他就能得救。雖然目前的樣子有點不雅,對一向自比紳士的張濤是個不小的打擊。但怎麼也比死了沒人知道強!這是張濤的最後結論。   張濤仔細地在車上搜索救生系統,這時的他才發現這輛車有多爛!爛到自己無法想像!他真的不明白,這種車怎麼能開到這個地方來!   這車除了動力系統之外,幾乎沒有可用的東西。救生系統更是差不多不能用了!之所以不說完全不能用,那是因為在張濤的眼裡,這些玩意還可以修理一下!如果是換了別人,那是一定用不成了。就是當廢品賣,可能都沒有人會要!   不過張濤畢竟是張濤!全世界最著名的學府中走出來的「三料博士」,那可不是蓋的!   話說當年他張濤以十六之齡,通過了文學、宇宙物理、生物化學三科的博士論文答辯,全校師生瞠目結舌!加上他本人風流倜儻、英俊瀟灑………那時可是風光無限啊!全校女生只有一個不把他看做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想到那個人,張濤那原本寫滿了驕傲的一張臉,立時變得沈痛無比。   那不是別人,就是──萍兒!他的最愛!   好在張濤的定神訣修為也不是很弱,雖然心中很不好過,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停。用了不多長的時間,看來已經修理得差不多了。   「唉!真是爛得可以!以我的水平,也就只能修到這樣子了。圖像和聲音那是一定不能用了,可能這個信號還可以用吧!」張濤自言自語地說。看來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   張濤打開信號,發出了求救信號,看著那信號指示燈忽明忽暗,張濤的心也開始忽上忽下起來。   在這個時候,他才開始有點埋怨自己,怎麼不弄個移動電話之類的東西?不然一個電話過去,那還不是萬事大吉!   在沙漠監管中心的大廳中,一個二十來歲的中國小伙子,突然叫道:「隊長,在F區出現了求救信號!」   「噢!」那回答的是一個看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國字型的臉上寫滿了堅毅,一看之下就叫人生出由衷的安全感。只見他快步地走了過來,站在那個說話的青年人所坐的椅子背後,有點驚訝地說道:「小周,你說的那求救信號是怎麼回事?」   那個被稱作小周的年輕人,指著屏幕上的那個綠色亮點說道:「隊長,你看,就是這個在F區中!」   「哦!那不是要發生風暴的地區嗎?!」隊長臉色大變。   「是的,風暴就在十分鐘之後,而我們如果要趕到那兒,至少也要四十分鐘。」小周比較精確地說。   「那不是說他死定了嗎?!」隊長語氣中流露出明顯的哀傷,那又是一條人命啊!   「隊長,我看不一定!你想啊,現在哪個不用移動電話?!那可是又方便,又有圖像,又有聲音的。就是沒有移動電話,那飛車也應該有救生系統,在救生系統中信號、圖像和聲音那是一個也不能少的!這個人只是發出了信號,明顯的不過是拿我們開玩笑!而且這種事昨天還剛發生過呢!隊長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是另一個青年人的聲音。   「小陳!不許胡說!就算是他開我們玩笑,我們也要當他是真的。那可是一條人命啊!萬一是真的,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隊長語重心長地說道。   那個被稱做小陳的青年人一臉不以為然,「就算他是真的,那也是死定了!以現在的情況,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救他!」   「是啊!就算我們有心,那也無力啊!」先前的那個小周道。   隊長無奈地歎了口氣,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願佛祖保佑你!」然後吩咐道:「小周,你密切地監視這個信號。小陳你去準備一下,等風暴一停,我們立刻出發救人!」隊長道。   「好的。」小周道。   「不是吧?他是死定了!有這必要嗎?」小陳則不滿地說。   「不要廢話!叫你做,你就做!」隊長心中很煩,話說的也就重了起來。   小陳看來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到隊長是真的生氣了,也就不敢再多說,乖乖地做準備去了。   張濤在車中呆了幾分鐘,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等待的滋味可真是度日如年啊!看看自己還光著身子,看來多少有點不雅,想找個東西遮一下。他仔細地搜索可用的東西。   「咦!有了!」張濤對著飛車座椅上的皮套發出了由衷的微笑,真是天助我也!張濤好不高興。   說幹就幹,三把二把就把那個皮套拆了下來,用劍在皮套的縫合口上摳了兩個洞,權當內褲穿著。不過因為太鬆了一點,加上那個洞又摳得實在是太大了一點!怎麼說都有點漏光。   張濤左看右看之下,還是不能滿意,不得已之下只好重做了一條。原先的那條就被裁成了一條皮帶,繫在腰間。   一切搞定,看來還真的不錯!   張濤顯然也有那麼點自我陶醉,不過就在他還沒有陶醉夠的時候,漫天黃沙遮天蔽日而來,飛車中的張濤一下驚呆在那兒。   「天啊!這樣還能有命在嗎?!」   張濤看到風暴來臨的那一刻,眾女也正好來到了沙漠的邊緣。   「前面就是沙漠了,而且天也快黑了,我們還要繼續追下去嗎?」海棠問眾女。   「當然要追啊!那諸葛龍不是說濤在西北方向上嗎?我們都追到這兒了,當然不能就這麼放棄了。說不定濤就在前面呢。」說話的也是十大名花之一,她是丹桂。   說話之間不少少女都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真是快天黑了。不過多數少女還是想繼續追下去。就在這時一個很堅定的聲音說道:「不能再追了!我從天色上看,沙漠中馬上就會有風暴出現。大家請看看那邊。」說著這個少女指了一下那正前方的天空。這個少女也是十大名花之一,她是優曇。   眾女聽她這一說,都抬起頭來,隱約之間看到天的那邊是一片黃色。這是風暴出現的預兆!   自然之力不是人可以擋的,海棠果斷地做出決定:「大家原地休息,等風暴停了再說!」海棠在牡丹不在的時候,可是大姐。她的話有著叫人不能抗拒的魅力。   「我看還是支起帳篷吧,明鳳小姐都幫我們準備好了!」優曇對海棠說。   「好吧,大家可以先支起帳篷再休息。」海棠吩咐下去眾女都照做。好在眾女都有一定的野外求生的技巧,支個帳篷還不是問題。不過一會沙漠的邊緣就憑空出現了將近五百頂小號的帳篷。   十大名花除了牡丹不在之外。其他九個都聚到了一起。   「海棠姐,你說要不要通知乾爹?」說話的自然也是十大名花之一,她是春蘭。   海棠想了一想:「依大家說,要不要?」   「我想那是要的,說不定乾爹也會通知張先生他們。那樣總比只有我們找要好得多。」那是冬梅的聲音。   「我也是這麼想。」那是夏荷的聲音。   眾女聽了覺得是很有道理,當下就有不少人贊同。   「依我看,通知張先生也不見得是件好事。你們想,我們這麼多人,要是濤的家人不讓我們和他在一起那怎麼辦?」那是秋菊的聲音。   這句話可是說到了眾女的心坎上,不讓她們和冷濤在一起,那還不如殺了她們算了。這可是件大事!   眾女議論了一番,還是不能得出結果。   「好了,我看還是通知乾爹比較好。他老人家的經驗總比我們要豐富的多,我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找到濤,看看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就可以了。其它不用多想,只要是對濤好,就可以了。   「萬一濤真的有事,而我們又沒有及時找到他,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就更糟了。你們說對不對?要知道濤就是我們的一切!」海棠的話總是對的!廣泛聽取眾人的意見,博采眾長,這可能就是海棠最大的優點。或許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單方面的技能並不如十大名花其他諸女的她,能坐上百花的第二號交椅,讓眾女都聽她的原因吧。   眾女想了一陣全都同意。畢竟現在不是幾百年前,只要濤對她們好,家人那不是很重要的。   眾女可是休息得很爽,可是張濤就一點也不好過了。為了性命,張濤再也顧不得沙上是否燙人,抓起了他的刀、劍和那個放了獸王之卵和《華佗腦經》的背包,一下子從車上跳了下來。   跑出大概十米遠,猛地趴下,因為他知道如果待在車上,那是死路一條!   風暴真是了得,不過片刻之間,就將張濤和那車埋了下去。更可怕的是:張濤的正前方還有一座面積大的嚇人的沙丘群迅速地移了過來,不過不是很高,可惜張濤沒有看見!看來他是注定倒大楣了!   差不多五十分鐘之後,那沙丘群將張濤埋了個正著。張濤只覺身上壓力奇重,就像是背了一座大山。事實上也就是背了一座大山,不過不是石頭山,而是沙山!   那情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廟裡那背了塊千斤大石的老烏龜!   沒有空氣,渾身又被壓得幾乎不能動彈。張濤暗暗地想:這次死定了!不過他還是盡可能地努力,想要爬出來。畢竟他可不想死,這時他真的有點感激,在曾爺爺密室中一個月的窒息訓練。不然他早就被悶死了,不過現在的情況也是一點也不容樂觀!因為張濤明白,以他水平最多也只能再堅持十五分鐘!十五分鐘之後,如果不能呼吸到空氣,他就要去另一個世界報到了。   突然他腦海中冒出一個很荒唐可笑的念頭──游沙!張濤自己都覺得很可笑,從來只聽說過游泳,什麼時候聽說過沙也能游?不過在沒有其它辦法的時候,這畢竟還是個不錯的方法!   這史無前例的游沙壯舉,終於在張濤身上有了一個開始。可惜沒有人知道,不然不論他是不是能成功,他都一定能成名。而且是非常地有名!!   人們會說:「看啊!我們的張濤是多麼地可愛、可敬啊!堪稱是世界第一猛男!他正以自己的生命為賭注,來開創這前無古人的運動項目。」   張濤還真的像游泳一樣,先將雙臂回收,在頭頂上併攏;再向前伸直手臂,奮力向後一滑;同時腳也用力後蹬。   張濤在這無盡的壓力之下,能做到這一點,還真的是很不容易!況且姿勢還是如此地標準,只可惜效果不是很理想!不過張濤沒有洩氣,依然在頑強地奮鬥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濤第一次那麼深切地感受到了生命在眼前流逝的無奈。一切的名譽、地位、金錢……在時間面前,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可笑的世人啊!竟然還那麼執著!   張濤現在居然很想笑,笑那世人的癡愚!只可惜在沙中的他,笑不出來!   張濤的意識漸漸地開始模糊,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隊長,信號可能是被沙丘群蓋過,已經消失了!」在沙漠的監管大廳中,那個小周說道。言語中有點失落。   另一個青年,也就是那個小陳,則一臉高興。這回可以不用白跑一趟了!因為如果出現這種信號被沙丘群蓋過的情況,那就不用去了,因為去了也沒有意思了。   隊長則又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暗道:「希望這只是一場惡作劇!千萬不要是真的。」   隊長一人有點落寞地走向屋外,那剛毅的國字型臉上明顯地露出一絲疲憊。夕陽西下,眼前大漠蒼涼的美景,在隊長的眼中也似乎變得猙獰起來……   這麼多年的從業經驗,讓他有了一種不一般的直覺。他甚至可以斷定,那一定不是什麼惡作劇!然而自己真的無能為力了。   現在的張濤認為自己真的快死了,甚至他已經聽到了那死神的召喚。不過在這一刻他那原本越來越模糊的意識,竟然突的清醒了起來。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了一個人!那不是別人,就是冷濤!!!另一個自己。   不過現在的張濤還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況且所謂的感覺倒並不是看到。那是一種很難用言語表述的情形,就好像是張濤站在房子的外面,冷濤在房子的裡面,張濤知道房子中有人,但是卻不知道是誰一樣。   正在張濤狐疑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聲音。說準確一點,不是聽到,而是這個聲音沒來由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還是我來幫你一把吧!」說完自己的身體就以一種極不可思議的方式顫動起來,就在這不可思議的顫動中,身體上方的沙子急快地落到身體的下方,自己的身體也就變相地上浮,這種方式可比他那「游沙法」高明多了!   不過現在的張濤,可是一點也不高興!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十分荒謬的說法──鬼上身。   「上你個頭啊!這身體本來是你的,也是我的,什麼鬼上身?少見多怪。」   張濤大大地嚇了一跳,怎麼我的想法他都知道……?念頭還沒有轉完,「不用想了!以你現在的情況,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張濤突然好像想到什麼,不過還沒有說,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你想錯了。我不是你被封印的腦域,我只是另外的一個你。好了,不多說了,終於出來了!哇!空氣真好。」   張濤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另一個世界,那種有人的感覺一下子就不見了,睜開眼睛一看,自己的半個身子已經出現在沙丘的外面,風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天色有點暗。   張濤真的覺得自己好像是作了一個夢一樣,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呼吸的感覺真的很好。」這是張濤最後的結論。   張濤滑下沙丘,一次死裡逃生的震撼,讓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張濤閉上雙眼,想用心去感覺另一個「他」的存在。因為「他」的那句話:「我是另一個你。」叫張濤很不解。   可惜張濤的願望沒有實現,「他」終究還是沒有出現。張濤只好放棄了,但是這件事卻深深地留在了他的心裡。   張濤用力地甩了甩頭,看看天色,已經擦黑了。是夜晚快來了吧,氣溫也漸漸地低了下來。沙漠中的氣候就是這樣:白天沙粒被太陽一曬,溫度可是高得嚇人!到了夜晚,溫度又低得嚇人!不是有句老話說是「抱著火爐吃西瓜」嘛!   張濤的身上起了無數的水泡,那是被沙粒燙的;水泡幾乎一個個都破了,那是沙粒磨的!看來有點慘不忍睹!全身像是被剝了一層皮,現在氣溫驟降,整個人都成了暗紅色,好不可怕!   好在張濤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大難,最深刻地瞭解了生命的可貴。他不想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死!他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他一定不能就這麼死了!   張濤以無比堅強的意志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每走一步他渾身就要輕輕地顫一下,因為他的腳太疼了!!全身上下,手和腳是傷得最重的,一片鮮血淋漓。那情景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但是他能停下來嗎?!沙漠中危機四伏,停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夜漸漸深了,氣溫也越來越低,張濤忍不住地輕輕打顫,太冷了!那傷口已經被凍得麻木了,沒有了一點知覺。   張濤想:以現在的這個樣子,就算是得救了,恐怕要想活還得多多努力才行吧!   張濤真的很奇怪,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沙漠中呢?況且還是渾身赤裸!   想到這兒,他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那條新版的內褲,不由十分後悔,要是把所有的皮套都帶出來那多好!張濤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   衣服是沒希望了,不過他又想到:要是有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那該有多好啊!真是不能想像,未來的世界第一富,竟然得不到一杯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的開水!人活到了這種地步,真的是無話可說了!這叫張濤情何以堪?真是欲哭無淚!   但是張濤一點也沒有後悔,為了萍兒,什麼都是值得的!想到萍兒張濤心中升起了無盡的勇氣,為了萍兒我不能死。   一夜,漫長的一夜!就像是一個世紀。張濤把萍兒掛在嘴邊念了無數遍,他終於熬過了這一夜。看到那地平線上漸漸升起的太陽,張濤沒有一絲的興奮,因為等著他的是另一次煉獄!真正地獄一般的生活。   隨著太陽的漸漸升高,沙漠中氣溫也越來越高!張濤的傷口也開始漸漸潰爛,看著那茫茫無邊的沙漠,張濤現在真的是有點絕望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真的不知道!   漸漸地,張濤的身體已經沒了知覺,只有意識還算是清醒。這還要感謝柔雨飄的《華佗腦經》,如果不是它,張濤恐怕早就倒下了。張濤似乎也知道了這一點,所以他想到了柔雨飄。   張濤喃喃地自語道:「雨飄姐!你知道嗎?你的濤弟弟,現在已經快要死了!」   想到柔雨飄如果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可能也認不出自己吧!一定會心痛得落淚吧!是啊!都七八年沒見了啊!   不行!我怎麼能讓雨飄姐流淚呢?算了!還是不讓她看到的好!   然而,張濤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柔雨飄現在也是命懸一線啊!而她現在想得最多的,不也是那個七、八年沒見的濤弟弟嗎?或許這就是命!冥冥中似乎有一隻無形巨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張濤在沙漠中如行屍走肉般日夜不停地走,走了三天三夜!就連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身上再也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潰爛得可以看到裡面的骨頭。   他現在只有一個意識,那就是「走」──不停地向著一個方向走下去!只可惜他現在走的速度太慢了,沙漠還是一樣的無邊無際。   「咚!」張濤終於倒了下去,在接觸地面的那個剎那,他想:我終於還是死了!   「唉!我也很想你死,可惜你還沒有死!」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是你!我還沒死嗎?!」張濤知道他就是上次那個救自己出沙丘的那個人,「你是來幫我的嗎?那先謝謝你了!」   「哈……哈……哈……你不要臭美了,我為什麼要救你?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代替你。我還巴不得你早點死呢!哈……哈……」   張濤有點生氣,「你……」正想破口大罵,但是想了想,反正自己也要死了,還管他幹什麼?   「隨你便好了!反正我要死了,有代替那正好!我曾爺爺、曾奶奶,還有爸爸、媽媽也就不會太傷心了!最好他們也不要知道我已經死了。」   「你又想錯了,我之所以要代替你,可不是要學你做個乖寶寶!我還有五百多個美女等著我呢!哈……哈……」   這時張濤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不少不堪入目的畫面,而那畫面之中,全是自己和少女性交的場面。   「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張濤的語音都有點顫抖:「這些都是你做的?」   「哈……哈……你還不是很笨嘛!不過說是我做的也不是太對!這個人不也是你嗎?哈……哈…你可是真的很對不起萍兒啊!哈……哈……」   「你……你……」張濤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我殺了你!」   「算了吧!憑你還想殺我?實話告訴你,你之所以會來到沙漠,而且還沒有穿衣服,那可都是我的傑作。哈……哈……」   張濤一下怒氣狂升:「啊……我一定要殺了你!」   「你怎麼殺我?用什麼殺我?你自己都快死了,還是好好想想你那雨飄姐吧!她可是我的下一個目標!哈……哈……」   「是啊!自己要怎麼殺他?雨飄姐,濤兒對不起你!」在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哀傷,還有自己的父母,他真的不能想像會不會被這個偽裝成自己的傢伙氣死!在臨死前那一刻的感悟,絕對不是筆墨可以形容得了的!   無邊的怒火、無窮的哀傷、無盡思念在一瞬間混合到了一起,張濤頭痛欲裂,忍不住大聲狂喊:「啊………」   然而他卻不知道,另一邊的冷濤正在偷笑不已:「嘿!真沒想到本尊會這麼好騙!看來他的定神七訣馬上就可以大成了!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哈!成了,他終於練成定神七訣了。咦?這是怎麼回事?不好!刺激得過頭了。入魔?完了!完了!」   冷濤的念頭還沒有轉完,腦中也一片空白。   他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沒想到連我自己也被波及了!慘!真是慘!」         第三章 魔神屠狼        「嗚……嗚……嗚……」   一陣大漠蒼涼的狼嚎,在空中迴盪,也驚醒了張濤。   張濤雙目乍睜。呃!現在的張濤好像和以前的張濤有點不同,淡藍色的雙眼像是有二座火山在噴發,完全變成了赤紅!   張濤緩緩地站了起來,週身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火焰騰起,現在的張濤就好像是平地上立起的一座大山,不但不見平日的柔弱,反而像是一個絕世的魔王!霸世的強者!   「入魔」真正意義上的「入魔」!這種情況一旦發生,只有三種結果:一就是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二是用更強大的力量將體內的魔氣全部封印掉;三是讓體內的魔氣盡情的宣洩,直到一點都不留。   不過第三種方式一般都會造成體內魔氣的殘留,而魔氣只要是留下一點,那麼對人的性格都有意想不到的影響!   沙漠中的狼群行動可真是很迅速,不過只是一瞬間,就將張濤團團圍住!其數目不下萬隻,可能是張濤現在的氣勢太嚇人了,就是狼也有點怕,所以狼群並沒有攻擊張濤,而是在距離張濤五米以外站定。   張濤冷眼看著狼群,眼中流露出一個字「殺!」   「啊……」張濤一聲聲震蒼穹的狂吼,無窮的魔力噴薄而出。就像是在張濤的周圍投下了一顆重磅的炸彈,十米以內的黃沙伴著數十隻巨狼化成的血雨四下飛濺。   靠近張濤的灰狼紛紛後退,這個人太可怕了!但是群狼數目太多了,只是一招如何能將它們嚇走?   「嗆……」一陣餘音不絕的清越龍吟聲劃破了虛空,虛空中亮起一片淒美的紅雲──飲血狂刀出鞘!一場人狼之間的大戰,在無盡的荒漠中展開。   狼可以說是一種無情的動物,在狼王的一聲號令之下,前仆後繼。先死去的被後來的同伴們分食,後來死的又被再後來的分食,如此輪迴,永無止息!   這是一場注定了你死我活的戰爭,沒有絲毫的妥協機會。   一個人入魔之後,總是不能以常理來衡量!單就功力而言,張濤現在身上所蘊藏的功力,當今之世無人能出其右!只是在正常情況下發揮不出來而已。張濤入魔之後卻發揮出了至少是天一級高手的力量,先天高手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張濤一點都沒有留手,每一招都是全力而發,一招下去至少也是十幾、二十頭巨狼倒下。也虧得他的潛意識中的招式源源不絕,四百多招過去萬頭巨狼倒下了一半,但是他的招式卻沒有一招是重複的。硬是要得。   只是往往最具威力的招式中,卻也藏著最致命的缺陷。就以目前的張濤來講,每一招都是全力而發,配上冠絕古今的妙式精招,那自是勢不可擋。然而豈不聞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先天高手內力生生不息,一般不慮內力匱乏。但也只是一般而已,像張濤這般用法,除非是那傳說中的存在──天四級的高手內力無窮盡,不匱乏才怪!   現在用一句話來形容張濤,那是再好不過了──「強弩之末,其勢未可穿魯縞」。很可惜現在的張濤已經入魔,心中只有殺念,是根本不會考慮到自己。其結果確實堪慮!   果然不出所料,又宰了上百隻巨狼之後,張濤真的有點後力無繼了,新生的內力根本趕不上消耗。   張濤現在的動作是越來越慢,雖然招式是越見精妙,可惜威力卻是大減。不過反常的是,他的氣勢卻是越來越盛。身上也漸漸也冒出絲絲的各色氣體,看來有那麼點虛無飄渺。   張濤漸漸地覺得,那把安裝了反重力裝置根本沒有一點重量的劍,是越來越重,手臂也漸漸地抬不起來了。丹田中空空如也,雖然他現在還是站著,但是他是隨時都可能倒下去。   也就是現在張濤的氣勢可是到達了巔峰,渾身已經被那各色氣體包裹了嚴嚴實實,再也沒有一絲的空隙。各色的氣體已然形同實質,不停地互相糾纏、扭打,在糾纏的過程中,卻也不停地互相融合,那情形可是怪異極了!   狼雖然凶殘,但也是有思維的動物,當然也知道害怕,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眾狼不自覺地後退,但是沒有走,而是退出了八丈開外,圍成了一個大圈子,將張濤圈在裡面。   張濤突然清醒過來,他真的好累,他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覺,一直睡下去,永遠都不要醒來。這時也正好有一個聲音在腦中說道:「你還是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的你可能受不了,還是讓我來處理吧!」   「謝謝你!是你幫了我,讓我這麼快就練成了定神訣!」張濤對那個聲音說。   「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說什麼謝啊!」   「不!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我知道!你不就是為了那麼些女孩子嗎?這事不用你管,我會擺平!」   「你知道就好。」在這一刻,張濤已經知道並瞭解了那個「他」。   這是歷史性的一刻,從這一刻開始,張濤和冷濤就是兄弟了,那種一體的兄弟!張濤就這麼睡了過去。   其實冷濤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是和張濤一樣的。在入魔的時候,張濤和冷濤合而為一了。真正意義上的合而為一,不論是在腦域上,還是在功力上。   他們在那個時候成了真正的一個人。而張濤所使出的內力也不是來自於他自己,而是來自於冷濤。   氣功本來就是意念上產生的東西,是虛幻的、精神上的,意念上有就有、無就無。這就是為什麼冷濤在忍受內力暴走時,張濤會一無所覺。不然就是他看書再怎麼入迷,也會被痛醒的。   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當一個人的功力高到了極限,內力充斥筋脈,化虛為實。也只有在那種情況下,張濤和冷濤才能共用內力。換而言之,也就是:如果冷濤有內力,而張濤要用的話,只有兩個途徑:意識和冷濤合而為一,或是冷濤的內力高到了極限──化虛為實,但那又是何其艱難啊!   一般來說,正道的內功以腳踏實地為主,要蓋萬丈的高樓,就要有足夠深的根基。所以一般正道的內功,都是從築基開始,經練氣、調神、鑄劍……一步一步向上攀升。這種功夫的優點就是:穩紮穩打,不容易走火入魔。全講一個「逆」字,逆死還生。練到極處返老還童、長生不死;缺點就是太難了!而且是入門太難。   資質差一點的可能練上個十年八年都築不了基,更要抑情制欲。要不是四十年前出了個「能量脈衝」的內力修為捷徑,恐怕現在的這個世界沒有人會練這玩意兒。   魔道中的內功則是一個「順」字為主,置死地而後生。萬丈的高樓從平地而起,故入門極易,而且縱情縱慾,頗合現在青年人的胃口;缺點則在於根基不穩,極易走火入魔,而且入門易求精難。更主要是魔門功法是以損人利己為主流,會給社會的治安帶來無數的困擾。   用一個比較形象的比喻來形容正道的內功和魔門功法的話,那就是好比兩個人都想蓋房子:A想要蓋的是摩天大樓,為了讓他的大樓穩如泰山,所以窮其一生在打牆角,結果臨終才發現自己有的只是那深厚無比的根基,卻無棲身之地。連個茅草屋都沒有。   B也想要蓋房子,但是他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隨便偷了幾棵樹,割了幾根茅草,三下兩下就弄出了個小茅房,足以棲身。只是過了幾天他就發現茅屋不太好住,不如蓋個磚房,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沒了地皮,拆了那茅屋又覺得可惜,如此兩難之間,他只有一輩子住茅屋。   不論是正道或是魔道中的內功,都會對一個人的心性產生很大的影響。這也就是為什麼正道的內功多出正人君子,而魔道的內功多出奸險小人了。   基於以上的數種原因,在三十年前魔門功法在全世界範圍內都被封殺。但也有一些有識之士認為:魔門功法也是有可取之處的。像張興華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張濤才會有機會接觸到魔功,才有可能以迷情大法迷姦了五百零七個少女,才會出現現在的入魔現象,才會弄到現在丹田空空如也的地步。   眾人都知道魔功易速成,但要想練到極處卻是極為不易,但是又有誰知道,在這之中蘊藏了一個至深至奧,卻又極為淺顯不過的道理──不破不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冷濤吸自百花們的內力高達天二級,那可不是什麼茅屋可以比擬。若是在平時,他根本不可能想到要將它用完。事實上就是想用,那也用不出來。張濤的入魔,正好符合了佛門中所講的「無我」,既然「無我」內力自來,若是有意那就做不到了。   張濤在無意之中用完了來自五百餘女的內力,正好觸動了魔門中那根最神秘的弦──不破不立!   冷濤被那各色氣體包裹了的身體,漸漸地不受冷濤自己的控制。開始慢慢地上浮,那各色的氣體也愈見濃密。最後冷濤的身體已經完全被淹沒在那各色氣體之中,再也看不見了。能看到的只有那各色氣體之間的爭鬥。   仔細算起來,冷濤現在身上的氣體可以分成二十種顏色。金白、水黑、木青、火紅、土黃,是五大基色調,其中每一種基色調,有四種顏色,即:淡中之淡、淡、深、深中之深。這二十種顏色在不停的爭鬥、糾纏之中也在不停地發生變化,總之色彩是越來越少,想來最後剩下的可能只有一種。   現在既看不到冷濤的情況,也聽不到他有一點聲音,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是不是很痛苦,或是很享受。   色彩越來越少,漸漸地只剩下了五種,即:白、黑、青、紅、黃,這五者間的爭鬥也是愈見劇烈,不停地翻滾、糾纏、扭打、融合。漸漸地白融入了黑之中;青融入了紅之中;黃色好像是沒有什麼變化。這黑、紅二者好像是兩個生死冤家,鬥得是你死我活。那黃的卻像是一個勸架者,不時地在兩者之間插上一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三種顏色的氣體因為不停地互相消耗,變得越來越淡薄。冷濤的身體也慢慢的出現在眾人,噢!不!是眾狼的眼前。   天啊!那是多麼痛苦的一張臉!真不是筆墨可以形容得了的,一整張臉都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那「神的創意」的內褲不知是何時灰飛湮滅,一點蹤跡也看不到了,冷濤的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呈現出大字型。   由於全身的大部分皮肉都已經潰爛得不像話,和狼群干仗的時候,又冷不丁地吃了幾記狼爪。要知道狼爪那可是有毒的!現在冷濤整個人看來就像是從土裡挖出來的腐屍,哪裡還有那一點點的人樣?   各種顏色的氣體都已經消失了,就好像它們本來就不存在一樣。可是冷濤卻還是離地高懸著,就好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線扯著一樣。不!是好像被一種無形的怪物囚禁在空中,是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動得了的那種囚禁!   也就在那各色氣體消失的那一瞬,冷濤只覺得一股奇重無比的壓力從四周圍過來,渾身「喀嚓、喀吱」的一陣亂響,就像是在那磨面的石磨之中,磨人骨頭。那聲音真是難聽到了極點!   「啊……」冷濤吼出了非人類的聲音,那是痛苦到了極限才會出現的聲音!狼群聽到這非人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又向後退了三丈。   冷濤現在渾身的骨胳寸寸碎裂。不!是化成了粉末!他只覺得全身三億六千萬毛孔之中,都有絲絲的熱氣透入。熱氣所至之處,就如蟻群爬過,麻癢難耐!骨胳寸寸碎裂的痛,和這麻癢都不是人所能忍受的。   偏偏現在冷濤就是想死也做不到!這比那上次內力暴走還要叫人無法忍受!   冷濤真的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如此多災多難。上次內力暴走就如同是被凌遲碎剮,現在又是……   這非人的痛苦,使得冷濤心中的殺意狂湧。那原本淡藍色的雙眼一整個變成了火紅,那紅芒宛如實質一般地直達三尺開外。   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原本纏在腰間的軟劍,卻突然毫無徵兆地自動脫鞘而出,和那手中的刀一起發出耀目得足以媲美日月的光華。   冷濤只覺得腰間有一股涼意,手上有一股熱氣傳來,在一剎那間,冷濤進入了那張濤在神兵認主時所進入的那個世界。一瞬間整個宇宙都被縮小了,沒有了!   冷濤好像是站在一個虛無,而又黑得沒有一點亮光的空間中。   他看到自己像是一個發光體,渾身發出耀眼的紅芒。他覺得自己現在好想殺人,最痛快地殺!遠處有一紅一黑兩道光華向自己飛了過來,眨眼之間就到了眼前。   冷濤左、右手急忙發出兩道真氣抵擋。只見兩道熾熱的紅光從他的左、右手中激射而出,可是那當他發出的紅光一碰到那黑色的光華,就像是火遇到了水一樣被澆滅,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說,反而激得黑色的光華越來越盛。遇到那紅色的光華也好不到哪去,全被其吞併,紅光也是越來越盛!   現在冷濤不但不敢撤下自己的真力,反而要越加用力。越用力,那黑紅二色的光華也就越盛;黑紅二色的光華越盛,冷濤也就要越用力。   那是一種惡性的循環,冷濤的真力漸漸由五成用到了八成,由八成用到了十成……   冷濤的殺意隨著真力的不斷減弱,也漸漸地平復。那二色的光華已經從原來的桿面棍大小,變成了一人大小,而且看起來很像是兩個人!它們好像也不是衝著冷濤而來,而是衝著他的殺意而來。他的殺意越弱,那二色的光華也就越不向冷濤進逼。   冷濤心中的殺意完全地平復了下來,那人形的光華也倏忽不見。   冷濤就像是作了一個夢,夢醒後痛苦依舊!   冷濤在無邊的痛苦之中熬了一個世紀。那絲絲的熱氣透過了肌膚;透過了骨胳;透過了五臟六腑。冷濤覺得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這熱氣入侵了、改造了。   冷濤甚至認為自己好像也不再是自己了,那熱氣終於和自己合而為一,再也不分彼此。冷濤身上的麻癢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痛!   冷濤在那生不如死的痛感之中,又熬了一個世紀。   就在冷濤將要絕望的時候,一股奇怪的內力由丹田而生,像泉水一樣迅速地填滿整個丹田。繼而不斷地向外溢出,沿著筋脈分成兩股,一股先下行,經會陰、沿督脈再向上升至百會穴;另一股沿著任脈,也上行至百會穴。兩股像泉水一樣的內力,就這樣在冷濤的百會穴上匯合到了一處,進而漸漸地凝聚成了球狀。   冷濤丹田中的內力依然泉湧不絕,沿著兩大筋脈直上百會穴。百會穴則不斷地吸收這兩股像泉水一樣的內力,而且不斷地加以壓縮。   內力源源不絕,那球狀物的體積不但不見增加,反而越來越小。這帶給冷濤的又是另一種痛苦。更不可思議的是,張濤現在醒來了,而且是被痛醒的!   兩個意識都出現了痛感,那只有一種解釋──內力到達了極限「化虛為實」!   冷濤因為張濤的甦醒,立刻退到了第二意識,但是痛苦卻是一點也沒有減弱。現在張濤和冷濤的痛苦是一個模樣,張濤只覺得整個大腦都在不停地塌陷,不停地向內部擠壓。頭部劇痛無比,就連練成了全部「定神七訣」的張、冷二人,都有了下輩子一定不做人的想法。太痛苦了!偏偏現在的張、冷二人手足皆不能動彈,就是張一下嘴也做不到,更叫不出來。   現在張濤的身體,就像是被壓土機壓過的一團肉末,懸在半空中,根本就不能再算是一個人了!懸在半空中的那一堆肉末,也是不停地塌陷,不停地向內部擠壓。血液都被擠到了外面,恐怖的是沒有一滴血滴向地面,血液漸漸地在那團肉末的外圍匯聚,慢慢地形成了一個血球。那種情形任誰看上一眼,都會吐上個三天三夜!   《易》云:「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否極則泰來。」   冷濤的痛苦終於到了極限,似乎整個大腦都被壓縮成了一個無限小的點。這就讓人不由得想到,那宇宙大爆炸時的瞬間。也或許另一個宇宙,會在他的身體中誕生吧!   「轟!」張濤只覺得一聲可以裂天滅地的大響,在自己的大腦中震撼!一切的言語和筆墨都成了多餘,張、冷二人奇跡般地沒有暈過去,似乎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感動,讓張冷二人很想大哭一場!   他們感覺到一輪太陽,在自己的百會穴上升起。灑下那萬道的金芒,將自己的全身包圍。一切的痛苦,都在這一刻灰飛湮滅。   那一堆球形的肉末,又變回了張濤原來的模樣。那寸寸碎裂的骨胳,也神話般地重接起來。體內奔放的內力,從渾身的三億六千萬毛孔之中噴薄而出,形成一個巨型金黃色的耀目光球!   張濤的身體就在這光球之中,奇跡般地慢慢恢復原狀,連那原本潰爛的傷口,也神奇的癒合。   光球越來越小,終於消失不見了。張濤就像來自亙古的神一樣,屹立在那無邊的沙漠之中。眾狼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全都一動不動地趴在了沙上。   「啊……」重生的喜悅,在經歷了那種非人的痛苦之後,張濤禁不住狂吼出聲。其實吼的人又豈是他一個?冷濤不也一樣嗎?   無窮的內力隨著音波四散開去,天地間風雲變色。剩下的數千頭巨狼,就在這音波下永遠地沉睡過去,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或許是沒想到反抗吧!   找張濤找了數天,一點頭緒也沒有的狂戰,看看天色已經快黑了,想著看來今天也是不會有收穫了!正在喪氣的時候,他聽到了這聲狂吼。   「這是誰的聲音?發出這種聲音的人,起碼也是先天高手!先天高手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嗚!還是先報告主人一下才是。」   「什麼?有先天高手出現在你附近?」張興華現在是急得有點想跳樓。這麼多天了,這麼多人在找張濤,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怎麼能不急?聽到狂戰報告的消息,卻是有先天高手出現在沙漠中。這叫他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你還是去看看吧,有什麼線索立刻回報!」   「是!」狂戰向張濤發出狂吼的地方飛去。   張興華得到的不是曾孫的消息,再一次的失望了。像這樣的失望,三天來他也記不清是第幾次了!   「唉!乖乖曾孫,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張濤終於吼夠了,叫足了,心情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自己粗略地估計了一下,目前自己的內力應該在「天二」和「天三」之間,可是自己能用上最多不過五分之一。也就是自己目前可以使用的能量值,還只在「天一」級左右。到底不是自己的嘛!這些可是冷濤的內力。   「我說冷濤,要是你,你可不可以完全發揮出身上蘊藏的能量?」張濤問。   「應該沒有問題吧!」冷濤回答道,「我現在可是天下無敵!」   「呸!算了吧,你這『天下無敵』恐怕也當不了多久。況且有我在,你就是『宇宙無敵』也沒用!」   本來很高興的冷濤,一下子洩了氣。「唉!你說的也是,有你在,我根本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天下無敵』有個屁用!」   「你也別洩氣,說不定哪天我一高興,就把這個身體讓給你了,你不是就可以發威了嗎!」   冷濤一聽,也對!「可是,怎麼才能叫你讓出去呢?」   「我怎麼知道?算了,不要想了,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噢!不就是不要互相窺探隱私嘛,我也是這麼想的!」   「喂!喂!喂!你現在不是就在窺探我隱私嗎?」   「好,好,好!我錯!我錯!」   「這還差不多!」   「對了!本尊,你既然能用我的內力,那你看看能不能用我的秘技──心眼。」   「好的。」   張濤閉上雙眼,用心去感受世界。周圍三百米以內的東西都漸漸地出現在腦海中。那是一地的狼屍,張濤心中枯井無波,沒有一點的憐憫,這和以前的他大不相同。看來入魔對他的影響還是不可估量的。   張濤試著看那三百米以外事物,不過可惜一片模糊。   有了結論,張濤說道:「可以,不過只能看到三百米以內的東西。」   冷濤這下可高興了:「怎麼樣?我的心眼不錯吧?可惜三百米以內,實在是太短了一點了!要是我,至少也能看到一千米!」冷濤這可不是吹牛,在那蘭州分站的時候,他就可以看到五百米了,說現在看一千米那可能還是少說了不少呢!   不過張濤卻是一點也不買帳:「呸!少吹了!你那點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差點就被自己的內力轟死,還好意思吹?」   冷濤不好意思地笑笑:「現在不是活得很好嗎?」   「你還好意思說?!剛才是怎麼一回事?你可否對我解釋一下?!」   「這個……這個……對了!叫做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看我們現在多風光啊!沒有苦哪有甜呢?」   「是嗎?我們現在連內褲都沒有一條,是很『風光』啊!」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們還是走吧,這裡一地狼屍,空氣不太好。」   張濤一想也是,懶得再和他廢話。輕輕地橫空跨過那滿地的狼屍,看他那步法確實是不同凡響!   張濤走開不過是十幾分鐘,狂戰就來到了這個滿地是狼屍的戰場。   狂戰一邊番看這滿地的狼屍,一邊思索:這是什麼人幹的?   狂戰越看,心中越驚,好鋒利的刀!好高明的招式!狂戰那不屬於人類的大腦,開始了那不屬於人類能幹的事情──情景模擬再現。   狂戰一邊看那狼屍,一邊處理這些信息。大腦中漸漸地模擬出了張濤屠狼時的每一招、每一式,不過張濤這個人,他只能是用影像來代替。   狂戰漸漸地沉醉到了那無盡的妙式精招之中。要知道,這些招式都是張濤在入魔時施出來的,以張濤武學上的學養,什麼招式他不會?更何況那是他沒有意識時的招式,是無招之招,真正無敵天下的武學。就是現在張濤本人要想再來一次,那也不太可能了。   狂戰的一整顆心都用在了學習這些招式上,身邊的一切他都忘記了,包括尋找張濤。   可憐的張濤,看來是注定了還有一劫!         第四章 牡丹之難        牡丹一覺醒來,那已經三天後了,差不多也就是張濤離開狼屍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躺在那醫院的病床上。牡丹仔細地想了想,才想起來自己是撞車了。   牡丹自言自語地說:「看來這是醫院了,好像還是最高級的特護病房嘛,真是享受!」   牡丹用力地動了動脖子──很痛!眼珠用力地轉了轉,將視線移向了全身。乖乖!可真是不得了,了不得。渾身上下被裹得像個木乃伊!看來一定是打滿了石膏吧。   牡丹真是有點欲哭無淚,自己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好在牡丹不是什麼禁不起打擊的女孩子,只是傷感了一陣子,就想到了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還是想辦法盡可能快地恢復,那才是正事。   牡丹運起內息,想要快一點恢復。但她有點失望,自己那原本很強的內力,現在看來是那麼的弱,就像是猛虎變成了病貓,胸口還隱隱作痛。   看來自己還受了不輕的內傷,不過她還沒有洩氣。受傷對她來說,雖然次數極少,但怎麼說也不是第一次了。這點內傷她還是有把握在幾個小時之內調理好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在臉上弄出個疤痕之類。女人嘛!對自己的容貌總是很在意的。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牡丹只花了二個多小時,就把自己的內傷治好了個五、六分,看來痊癒也不過就是舉手之間的事了。   牡丹睜開了雙眼,本來她是想一舉治好自己全部內傷的,可惜她感覺到有人來了。牡丹閉上了雙眼裝睡,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來人沒有敲門,就直接走進來了。可能是醫生,或者是認為牡丹還沒有醒。那是個看來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長得還不賴,戴了副小眼鏡,樣子好像還挺斯文的。沒穿白大褂,應該不太可能是醫生。只見他手上捧了大大的一束花,而且是鮮紅的玫瑰,看樣子像是牡丹的愛慕者。   果然不出所料,他把那捧花輕輕地放在牡丹床邊的櫃子上,動作很輕,有點像是怕驚動了牡丹,然後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牡丹。   牡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那是一種心靈上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被眼鏡蛇盯上了一樣。牡丹一向很信任自己的感覺,這個人雖然目前表現得很好,不過牡丹直覺上,已經認定這個人不是好東西!   事實上確實就如牡丹的直覺一樣,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姦污了張濤的最愛──萍兒的那個畜生!世界軍事委員會主席的兒子──靳冬。   看他可是一臉斯文,真是人不可貌相!   牡丹那沒來由的危機感,讓她下決心先治好自己全部的內傷。反正牡丹認定,這個人暫時是不會動自己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牡丹的內傷差不多好了八分。靳冬卻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連臉上的表情都好像沒有什麼變化,看來目前還不會有什麼動作。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麼!   牡丹心中的那種危機感越來越明顯,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不過她已經再一次地確認,坐在這個房間裡的男人,絕對是個極端危險的人物。   牡丹的內傷終於全好了,她長長地出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自己總是有了一點抵抗的本錢了。   「你的內傷都好了吧?」靳冬的聲音著實把牡丹嚇了一跳。   看來自己裝睡他是早就知道了,牡丹知道瞞不下去了,轉過身來面對著靳冬說道:「差不多了!不過還未全好。謝謝你了,是不是你救了我?」   牡丹的作戲功夫還是不錯的,說得就像是真的一樣。牡丹一邊說一邊想著: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不過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   「是我救了你,那又怎麼樣?救命之恩,可不是一句謝謝就能了事的!」狐狸的尾巴開始露出來了。   牡丹心中暗道:「來了!我的感覺果然不錯!」不過表面上卻作足了戲:「那你要我怎麼報答你呢?」她的話說得可真是嬌滴滴的,聽起來還真不遜於海棠!   「其實我不只是救了你而已。」靳冬臉上綻放出如花的笑意。   「那還有什麼?」牡丹有點不解。   「你知道嗎?你還撞壞了我的車!」靳冬臉上的表情沒有變,還是那麼可親,但在牡丹看來,那可是越發陰森了。   「是這樣啊!」牡丹故作不知地說:「那我賠你好了!」心中卻暗道:「那車是他的?噢!我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那世界軍事委員會主席的兒子嗎?好像是叫靳冬。外表是隻羊,裡面是隻狼的那個傢伙。這下可麻煩了!」   「是嗎?你能賠我,那是最好不過了,我也不要你的錢,你只要在十天之內買一輛新的來就可以了。以你牡丹的能力,那也不是不可能。」   牡丹這下更驚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看來戲是演不下去了:「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像你那種車,別說是十天,就是一年也不見得就能買得到。況且我也沒有那麼多錢。」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靳冬故作好人地說。   「什麼辦法?」   「這個辦法對你牡丹來說,那是舉手之勞。只要你陪我一個晚上,那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你看怎麼樣?這你可是佔了大便宜了。」   牡丹立刻就想給他幾個耳光,不過她還是忍了下來,因為她感覺到了在門外,至少也有數十個地三級的高手。看來都是他的手下了。   「是嗎?我佔了大便宜?要是被人知道張先生未來的曾孫媳婦,為了錢陪別人睡覺,那不是天大的笑話?」眼前的這個人知道她是牡丹,還一點都不賣帳,自是也不會在乎她的乾爹了。牡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張濤。她賭了!   靳冬真的有點意外,他是聽說過張興華有個曾孫。不過全世界沒有人確定,牡丹這麼一說他多少有點顧忌。他臉上的神色也不經意的變了變。   這一切都看在了牡丹的眼裡:看來自己還是壓對寶了!   「我可沒聽說過張興華還有個曾孫啊,不過有那是最好不過了!我想這麼點小事,對張興華的曾孫媳婦來說,那就太微不足道了。十天那是太長了,太看不起你了!我看就三天吧!牡丹,你說怎麼樣?」   靳冬的語氣在牡丹聽來是那麼的陰森,不過牡丹現在能拒絕嗎?如果她真的是張興華的曾孫媳婦,那她就沒有理由拒絕。以張興華的曾孫媳婦這塊牌子,這點事的確不算什麼。要是她拒絕了,那就是說她不是張興華的曾孫媳婦。   牡丹真的沒想到,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勢成騎虎,牡丹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她可以想像,要是不答應她可能走不出這個大門。門外那至少是數十個地三級的高手會把她留下來。那她二十幾年的清白就完了!   對她來說,能擁有她的,只能是張濤或是冷濤!   牡丹走出了醫院的大門,天色已經不早,迎面吹來的一陣冷風,讓她想到了很多……   從靳冬那兒她得知,從她昏迷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三天了!那個女人看來是沒希望了。而自己竟然也被捲入了是非之中,還有那張濤不知道找到了沒有……真是叫人頭痛!   牡丹用力地甩了甩頭:還是先打個電話找一下海棠吧!問她一下就知道了!那個女的,現在就先不管了,還是等到自己目前的事情處理好了以後再說吧!就算急也不在這一時了!主意打定,牡丹快步轉過一個街口,拿出移動電話找海棠。   靳冬站在醫院的陽台上,看著牡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不見,才從他的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別說你不太可能是張興華的曾孫媳婦,就算你是,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張興華又怎麼樣?再過幾天,他也就完了!整個張家都要完!這個天下,將在我和父親的掌握之中,哈…哈……」   牡丹的移動電話上,漸漸出現了海棠那張憔悴的臉,看來真叫人心痛。牡丹心中一動:「海棠!還沒有找到張濤嗎?」   「牡丹姐,怎麼三天來你一點消息都沒有?真是急死人了!濤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們和曾爺爺他們分成了五組,一直不停地找,可就是沒有消息。牡丹姐,你說濤會不會出事?聽曾爺爺他們說,濤可能會面臨內力暴走、筋脈錯亂,那可是會死的!牡丹姐我真的是急死了!」海棠說著,那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起了轉。   牡丹憋了一肚子的話,就是說不出來。自己的事情就夠亂了,沒想到反要安慰眼前這個最要好的姐妹:「海棠,不要急!我想張濤不會有事的。那諸葛龍不是說了嘛,我們要找的人,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他還會因禍得福的。你知道的那個諸葛龍可是很有本事的啊!你應該相信他的。」牡丹很肯定地說。   海棠就像是一個溺水的怕死鬼,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衣袖在眼睛上用力的一擦:「真的嗎?我是聽說過,那個諸葛龍很有本事,不過沒有親眼見過。他好像是說過這麼一句,我當時沒有在意,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他真的那麼神嗎?」   牡丹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明鳳大姐我卻是很清楚的,是很神!想來那諸葛龍也不會差。他說的話,明鳳大姐一定也是知道的。像這樣兩個很神的人湊到一起,就像是兩個名醫給一個病人會診一樣,我想一定是錯不了!」   「啊!這樣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告訴曾爺爺他們去!」海棠一高興什麼都忘了。   在她的心裡,牡丹的話永遠都是對的,沒有必要懷疑。她說張濤沒事,那就一定不會有事!   「慢著!慢著!姐姐還有話說。」牡丹眼看說到現在,海棠一句也不離張濤,或是曾爺爺。多少有點急了,況且她可沒有聽說這海棠還有個什麼曾爺爺。   「海棠,你說的那個曾爺爺是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張先生啊!」海棠幸福地道。   「什麼!你叫他曾爺爺?」牡丹驚問。   「是啊!曾爺爺他說了,找到濤以後,只要我們自己不反對,他支持張濤把我們全娶了。啊!那多好啊!」海棠一臉的憧憬。   「什麼?」牡丹這下可是大大地吃了一驚:「他要娶你們全部?」   「是啊!我們姐妹們都說好了,將來我們都住一起,也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啊!那真是太好了!」   牡丹聽了這話有點走神,喃喃地說了一句:「海棠,恐怕你要失望了!冷濤不是張濤!」   「你說什麼?」海棠聽到了牡丹嘀咕,可是又聽不清楚她到底是說了什麼,所以問道。   牡丹一下子回過神來,看著臉上寫滿了幸福未來的海棠,她的話真的說不出口。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她說了一句:「沒什麼!你幫我找一下張先生,我有話要跟他說。」   「好的!牡丹姐你等一下,曾爺爺和我們一路,就在另一個帳篷,我馬上帶你去找。」海棠說完拿了移動電話出帳篷找張興華去了。   牡丹則在心中暗暗地為眼前這個最好的姐妹祈禱:「希望你在你的美夢中,永遠不要醒來!」   張興華夫婦已經是三天二夜沒有闔眼了,今天是第三夜,此時他們正在埋頭談論張濤。   海棠走了進來,兩人抬起頭來,看到臉上明顯地表現出喜色的海棠,二老多少有點奇怪。張興華問:「海棠,濤兒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曾爺爺!」   「是什麼好消息?」   「牡丹姐說濤不會有事,說不定還會因禍得福呢!」   張興華一聽是這麼回事,真是有點哭笑不得:「這也算是好事?」   「當然啊!牡丹姐從不騙海棠的。況且這也是夢龍和幻鳳的意思!」   這次張興華有點動容了,他也聽說過關於夢龍和幻鳳的種種。聽說他們是當世諸葛亮和劉伯溫。   陳艷雲也有點驚喜,忍不住說道:「海棠,真的嗎?」   「是啊,其實早在我們來之前,諸葛龍就說了。不過先前我忘了!」海棠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個諸葛龍還真的是很神,那天他為了我們專門開了個店賣飛車。我們現在的飛車,都是他為我們準備的。」   「噢!這是怎麼一回事?」張興華也有了點興趣。   海棠就把那天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二老聽了多少放下了一點心。人在這個時候,不論是誰,都需要一些足以信任的言語來安慰一下──不論它是不是真的。   這可苦了牡丹,巴巴地等著他們說完。她現在可是有事相求,況且打斷別人的談話,那是很不禮貌的。以她牡丹的修養,那可做不出來。   「海棠你過來就是因為這事嗎?」張興華心情好了一點,問道。   「啊……」這時海棠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連忙拿出移動電話遞給張興華:「是牡丹姐有話要對您說,真的是很不好意思!我差點就忘了!」說完吐了吐她那可愛的小舌頭,引來張興華夫婦一陣輕笑。   張興華接過電話,海棠又說道:「你們慢慢談,我去說給姐妹們聽聽。」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陳艷雲輕輕地搖了搖頭:「看這孩子!」言語中有說不出的疼愛。   牡丹很恭敬的跟張興華夫婦打了個招呼:「張先生和夫人好!」   「你也好!」張興華夫婦回了個禮。   張興華接著說:「有什麼事儘管說吧,不要這麼客氣,大家都不是外人!」   牡丹臉上一紅:「我是有點事要麻煩曾爺爺。」張興華夫婦楞了一下,接下來哈哈一陣大笑。   「好!好!好!這個曾爺爺我受了!」張興華爽快而高興地說!   「事情是這樣的……」牡丹就把她發生的事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那個傢伙的無禮要求,和自己說是張興華的曾孫媳婦的事,也一點沒有隱瞞。   張興華夫婦聽得怒氣勃發,張興華猛地一拍桌子:「又是這個畜生!濤兒的帳我還沒有找他算呢,他居然又打起了你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事你不要管了,他的要求我幫你辦。先讓他快活幾天,這個畜生,要不是濤兒要親手宰了他,我早就把他碎屍萬段了!哪能讓他囂張到現在!」張興華怒不可遏地說:「艷雲,你打個電話給白帝生,叫他在三天之內弄一部車賠他。」   「好的。」陳艷雲應了一聲,就照張興華的話去做了。   牡丹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容易就解決了,真是有點意外。她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張家好像跟那個靳冬有仇!   「曾爺爺,是不是那個傢伙和你們有仇?」牡丹小心翼翼地問。   「唉……」張興華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牡丹認為是自己不小心惹張興華傷心了,道歉道。   「沒事!這與你無關,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它和濤兒有關。濤兒的初戀情人,就是因為被他玷污而自殺的。」張興華傷心地說。   「啊!」牡丹真的吃了一驚。   「要不是他,濤兒也不可能要學武。你不知道,濤兒小的時候,是一點也不喜歡武功的!要是他不想學武,也就不會離開家,也就不會出現現在的情況了。要是濤兒有三長兩短,我一定滅了他滿門!」張興華越說越是氣憤。張濤是張家唯一的希望,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靳冬一家還真不夠陪葬的!   「老頭子,不要生氣了!我想濤兒不會有事的。」陳艷雲輕輕地拍了拍張興華的肩膀,自我安慰地說。她也知道那只是一個希望。濤兒一個人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衣服,在沙漠中三天三夜了,他真的會沒事嗎?   張興華輕輕地握住陳艷雲的手,眼眶濕潤了,他用力地抿了抿嘴:「嗯!我知道,我知道,濤兒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還要親手宰了那個畜生呢!不是嗎?」可是誰都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傷心。   牡丹真的很想大哭一場,太感人了!   「曾爺爺,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她是有意要岔開話題。   張興華輕輕擦了擦眼角那不爭氣的淚水,語音哽咽地說:「什麼事,說吧!」   「是這樣的……」牡丹就把那天冷濤聲言自己是分身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二老聽傻了!   「這可能嗎?」陳艷雲覺得自己的大腦就要爆炸了。   張興華聽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他卻說:「這可不可能,目前只有問你了,你可是腦科專家!我覺得那不只是可能,而是一定。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想:以濤兒的性格,應該不會做出那麼荒唐的事來。你想想,五百多個少女啊!現在我才想通,原來是這樣,也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   牡丹聽了張興華的話,有點急了:「曾爺爺,事情都這樣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張興華聽得楞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笑道:「哈……哈……不要著急,這件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不過要是濤兒一覺醒來,不認識你們了,那我也沒有辦法啊!」   「那我們當然不能怪曾爺爺,不過要是張濤醒過來,卻還有冷濤的一部分記憶,那曾爺爺可一定要幫我們啊!」   「那是自然!」張興華胸脯拍得山響。   「那就好,我相信張濤一定會成功的!」牡丹堅定地道:「還有,曾爺爺這件事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訴姐妹們,她們聽了可能會受不了。」   「這個我知道!」張興華點了點頭。         第五章 爬樓高手        牡丹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容易就解決了,就像是一場夢一樣。不過事情既然解決了,也就不用多想。現在她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去看看那個女人。要是沒事那是最好,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也要幫她報仇。不管怎麼說,自己總是有責任的。   有了地址,找個人對牡丹來說那實在是太簡單了!不就是青年路二十三號三0五層0五室嗎?小意思!   牡丹弄了個仿人皮面具戴在臉上,現在看來了就不是那麼耀眼了,比較正常了一點。她花了不長的時間,就來到了目的地──青年路二十三號。   本來她在的那家醫院,就是在青年路附近。想來也是因為那天她受的是重傷,靳冬才找了一家離事發地點比較近的醫院。   那是一幢式樣看來很老土的大樓,想來這房子一定是歷史悠久了!少說也是五、六十年前蓋的了。   牡丹習慣性地四下看了看,在這幢房子的周邊也沒什麼像樣點的房子,看來有點像是平民較集中的地方。   牡丹一走進這幢大樓,那是個至少是一萬坪的大廳。大廳中站了很多人,形形色色。有些手上還拿了大把大把這樣那樣的東西。這麼大的一個大廳,看來都有點擁擠。更叫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人居然個個都很激憤的樣子,吵成一片。   牡丹隱隱聽到,好像是什麼電梯停電了。牡丹很是不明白,自言自語地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記得好像停電這個詞,七、八十年前就不用了嘛!」   牡丹決定找個人問問,要是真的是停電,那自己也跟著遭殃了。自己想要去的可是三0五層!   一個小姑娘,看來很聰明的樣子。就是她了!牡丹在心中暗暗地決定了,就問這個離自己不到二十米的小姑娘。原因有兩個:一是她離得近,二來這個小姑娘看來很聰明、伶俐。像這種人一般都很多話,在這種人口中往往能得到比自己想的還要多的消息。這是牡丹這些年來的經驗!   「小妹妹,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還不是停電了!也真是,在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小姑娘一臉不平的樣子,「還有那個物管,最是可恨!停電不但不向我們道歉,還說什麼『停電啊!那好辦啊!住張興華家去啊!』真是可惡極了!我們不就是窮了一點嗎?有什麼好嘲笑的!」   牡丹在這一刻想到了很多,世界就是這樣!這個世界,是富人的,只屬於富人!從古到今一直都是這樣!要是在以前就這麼一個小姑娘的這幾句話,也不會引起牡丹這麼大的感慨,就是在三個小時之前也不會。   就在她牡丹被那靳冬威脅的時候,她才真正明白「錢」這個字的意義!「錢」到底是什麼?   牡丹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那個小姑娘的問話才把她驚醒過來。   「姐姐,姐姐,你怎麼不說話?」   「沒,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小妹妹,就是沒錢也不會常常停電啊!」   「現在整個大樓用的電線,還是六十年前蓋樓的時候安裝的。因為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怎麼會不出問題?這本來就是物管的事,可是他們卻總是推托。」   「那……一般停電會停多長時間?」   「這哪能有個准!最少也是十來個小時吧,最長的可是三天呢,現在不過才一個多小時,還早呢!」   牡丹嚇了一大跳,十個小時?!她不由暗道一聲:「這下完了,有機會訓練了!」   「小妹妹,這幾天你們樓裡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牡丹顯然是想打聽一下那個少婦的事情。要是她真的出事了,想來在一個樓裡的人總是會知道一些。   「有啊!怎麼會沒有?」   牡丹吃了一驚:難道真的被明鳳姐說中了?   「出了什麼事?」牡丹急問。   「我哪能知道那麼多!這樓裡住了差不多四萬戶人家,哪天沒有點特別的事?」小姑娘的話差點叫牡丹當場暈倒,這和自己想要的答案,何止相差十萬八千里!   小姑娘還想再嘮叨下去,不過牡丹現在已經沒興趣聽了:「小妹妹,謝謝你了!」說完趕緊逃開了。   牡丹面對這長長的樓梯,真的是無話可說了。三0五層啊!還不知道要爬到哪年哪月呢!可能是明天天亮了吧!   還好牡丹還真是個高手,至少是個爬樓梯的高手。不到晚上十一點,她就來到了目的地。算起來她爬了三0五層樓,也不過是用了二個多小時,真是很了不起!   牡丹雖然有點累,不過還是很有成就感。自言自語地說:「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研究說爬一層樓可以多活一秒鐘,我這次一下子就爬了三0五層,算起來也可以多活個五分鐘了。呵……」牡丹一陣輕笑。   牡丹走到三0五室的門口,抬頭再一次地看了一下門牌確認了一下:「是這裡沒錯!」   牡丹伸手按了一下門鈴,過了一陣,看來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牡丹有點沉不住氣了,暗暗地嘀咕:「不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才好!」   牡丹接著又開始按門鈴,按了差不多有個十幾分鐘,可裡面還是沒有動靜。牡丹暗暗地下做了個決定:「不管了,進去再說。」   開鎖對牡丹來說,還真不是什麼難事。也沒見她有多大的動作,只是看她在那門鎖上摸了幾下,那指紋鎖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開了。   像這種指紋鎖雖然不是什麼高級的門鎖也很便宜,但還算是比較可靠的一種,所以大都數老百姓都比較喜歡,特別是窮人!它現在身份就像是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中國大陸流行的「牛頭鎖」一樣!   這樣的鎖被人這麼容易就無聲無息地打開,要不是親眼看到,還真有點不敢相信。   那是一套很小的房子,最多不過二十幾個平方。就只有一個房間和一個衛生間。這是七十年前最流行的超小戶型,專門為不是很有錢,卻又很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的小倆口設計的。一眼就能看個透徹。   一個女人一絲不掛地,仰躺在家中那唯一的大床上。不用說,這個女人真如劉明鳳所言──死了!   牡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真有點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她喃喃自語道:「這是真的嗎?為什麼會這樣?」一個無辜的女人因為自己而死,牡丹的心情真不是筆墨可以形容得了的。   家中的東西很亂,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翻過了,想來那張金卡也是一定不在了。   牡丹走到女人的跟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但是沒有動任何東西。她拿出預先準備好的攝像機,花了十幾分鐘,拍下了房中所有的東西。然後對現場做了一些處理,消滅了所有自己來過的痕跡,其它則保持原狀,沒有一點點的變化。   做好了這一切,牡丹一點也沒有停留的意思,出門而去……         第六章 神秘感應        明月當空,張濤在沙漠中施施然地行走,每一個動作看來都是那麼清晰、真切。雖然現在身上連一塊遮羞布也沒有,但是卻不給人不雅的感覺,反而是那麼的貼切,似乎他生來就不應該穿衣服。   張濤的步履似慢實快,走過的沙地上沒有一個腳印。每一步跨出去都是一丈遠近,就像是用尺量出來的一樣。他以這樣的速度,已經走了七個小時了。可能走了有三百多公里了吧。   說起來真的有點叫人不能相信,張濤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裡!他之所以向著這個方向走,那是因為他有個很奇怪的感覺──前面有個地方自己一定要去。走的時間越長,離目的地越近,張濤的感覺就越強烈。   「我說冷濤,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個感覺是不是真的?」這句話在這一路上,張濤不知道已經問了多少次了,而冷濤的回答也一直是五個字──「我也不知道!」   一切的因緣,冥冥中自有定數。   三小時後,天漸漸地亮了起來。張濤翻過一座沙丘,眼前出現了一片面積還不小的綠洲。張濤那奇怪的感覺,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消失了。   張濤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什麼,因為它只有一個答案──目的地到了!   與此同時,張濤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危險。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想來眼前的這片綠洲中一定有著不測的危機!   「冷濤,眼前的這綠洲中好像有古怪!」張濤小心翼翼地說。   「我也是這麼想,小心點!」   「收到!」張濤小心翼翼地前行,全身的氣息都被盡數斂藏了起來。   綠洲越來越近了,看來不超過三公里。沙漠中也漸漸地出現一小撮一小撮的耐旱植物。張濤砍了一株戴在頭上,做起了偽裝。順便編出了個超級性感,外加透氣性十分良好的東西,權充內褲穿著。   因為這些植物多半都有那麼點扎人,所以張濤的老二面臨很嚴峻的考驗。但不穿又不行,要是自己的感覺不差,那這個綠洲中一定有人。自己要是一絲不掛,那也太丟臉了!   現在的張濤看來很是好笑。要是只看他的頭部,嘿!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百五十五年前,抗日戰爭時期的「土八路」;如果是全身一起看,那十足就是原始社會的遺民。真是叫人絕倒!   張濤自己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也覺得很可笑,不過現在可不是笑的時候……   三公里路算來也不是太長,雖然一直掩掩藏藏,張濤也只不過用了八、九分鐘就走完了。迎面是幾棵長得還不錯的樹,有點像是白楊,但是又不能確定。   說實話,張濤對植物也不是很有研究,況且由於基因技術的發展,單就樹種這一類而言,每天都會出現十幾個新品種。張濤認不出樹種,那也是很正常的事。不過張濤很肯定,眼前的這種樹,一定不是自然界中原本就有的!由此推論,這綠洲是人造的!   張濤自己也被這個結論嚇了一跳:「冷濤你怎麼看?」在這個時候也只有他能提點什麼建議了。   「我和你想得一樣。」冷濤鄭重地說,「這裡十分危險,我想到了一個地方……」   冷濤還沒有說完,張濤已經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了,「你是說這裡是……」   「不錯!我就是這麼想的。」冷濤很肯定的說。   「那怎麼辦?還要不要進去?」張濤倒不是怕死,只是如果萬一真是他們所想的那個地方,其凶險可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為了一個莫名感覺,就丟了自己的性命,怎麼說都是很不值得的。   「我知道你怎麼想。」冷濤說:「不過我還是想進去看看,我想那個感應不太可能是空穴來風。我們的大腦異於常人,接受到的信息自然也和一般人不一樣。雖然現在連我們自己都沒有辦法完全瞭解,但是我堅信它一定不會出問題,感覺不會錯!」   張濤其實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又何嘗不知道那感應不太可能出錯?只是現在身體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他有義務徵得冷濤的同意。   「那好,我們就去看看。」   張濤一點也不敢大意,他閉上了雙眼,用心去感受世界。漸漸地物我兩忘,周圍三百米以內的景物,也漸漸地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用心去感受世界,和用眼睛去看世界就是不一樣。用眼睛去看世界,永遠都只能是看到自己眼前的東西;用心去感受世界則不但可以固定地看自己身前、身後、左邊、右邊的方向,更可以以自己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輻射開去。更重要的是,心眼看到的遠比用眼睛看到的真切、細緻。   這並不是說張濤的視力不行,而是用眼睛去看,總會不經意的忽略一些自己潛意識中認為不重要的東西。用心眼就不同了,不論鉅細都會在大腦中顯現,特別的地方心眼更會著重地強調出來。   「是個五行迷蹤陣?」張濤驚呼了一聲,看來不幸得很,這個地方八成是自己猜的那個地方!   「看來是不會錯了!」冷濤也插了一句,「小小一個迷蹤陣,應該難不倒我們的張少俠吧?」冷濤的語氣中帶了很多的玩笑意味。   張濤自是不會和他一般見識,也懶得理他。小小的一個迷蹤陣,自己還真不把它放在眼裡!   這個迷蹤陣還真的不一般,比普通的迷蹤陣多了不少佐料!   「哈,這個地雷埋得太深了,我就是踩上個十萬次,也不會引爆嘛!真是!」   「哈,那個炸彈放得太高了,炸起來也死不了人嘛!」   「哈,這個弩放得也不是地方。」   ……   張濤一一避過無數的機關陷阱,那些在他的心眼下無所遁形的東西,要是換了另一個人,怕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張濤真是命大,要不是他能用冷濤的心眼,恐怕也難逃一劫!   綠洲的中心已經在望,那是一個小湖泊,大概有個十萬平方左右。冷濤在沙漠中待了這麼久,卻還是第一次看到水。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用手捏了捏脖子,「咕咚」一聲大力地嚥了一口唾液。   雖說張濤現在生理上並不需要水,不過他的心理上卻是很需要啊!他真的很想跑過去,一下子跳進這個小湖裡,痛飲一番,可惜他現在沒這個機會!   張濤感覺到了有幾架飛車正向這邊飛過來。大概在一公里以外,這並不是心眼,而是一個先天高手的靈覺!   張濤迅速地將自己藏好,不露一點痕跡。生命的氣息都被盡數斂藏了。心眼則是被用到了極限,三百米以內的,就是一隻螞蟻也被看得死死的,何況是幾架飛車?   「來了!」張濤暗道了一聲。第一架飛車已經在三百米以內。   飛車飛得極低,也很慢,樣子看來非常古怪。通體呈黃色,是個圓錐體,上尖下圓。要不是張濤的心眼,恐怕就是在近距離也只會當它是個小型的沙丘。   張濤甚至可以肯定:在沙漠這樣的地理環境中,以這些飛車奇特的構造,和飛行的狀態來看。就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衛星和雷達,也不可能發現它的存在。   張濤暗暗地罵了一句:「果然是個老狐狸!怪不得曾爺爺用了那麼大的人力、物力,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卻還是沒有得到你確切的位置。只知道你是在沙漠中。嘿!沒想到會被我誤打誤撞的找到了,看來今天我真是撞大運了!」   「撞你個頭!說不定我們會掛掉!」冷濤不甘寂寞地叫囂。   張濤在心中狠狠地回應了一句:「這還要你說!我說冷兄,依你看,現在要怎麼辦?」張濤的語氣多半是嘲諷。   「那還用說?當然是先混進去。」冷濤在張濤的腦海中擺出一副你白癡的嘴臉,氣得張濤當場吐血。   連人家老巢門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混?張濤真是服了,深吸了一口氣,遏力壓住自己翻騰的怒氣(也可能是無奈,他張濤也實在是拿冷濤沒辦法,打他嗎?怎麼個打法?這才是真正的君子動口不動手!好偉大!):「你說怎麼混?」心情不好語氣自然也不會好。   「這個還要我教你?」冷濤一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態,張濤可能是氣到了極點居然平靜了下來。   張濤靜下心來仔細一想,覺得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他有了一個想法。   這時最先的那輛飛車離自己已經不到百米了,後來的也跟了上來,全都出現在了張濤心眼的範圍之中,總共是六架。飛車和飛車之間,相隔不過二十幾米。總體來看,就像是一個不起眼的沙丘群。   張濤眼看不能再拖了,當斷則斷!張濤一咬牙,心中大喊一聲:「不管了,就是這樣了。」   出奇的,冷濤沒有任何訊息,張濤好像覺得少了點什麼。卻不知道冷濤現在可是笑翻了天:「他又中我的激將計了!真是個傻蛋!」         第七章 驚天陰謀        張濤現在才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多麼的美妙。簡直妙不可言!>>>   第一架飛車從自己身體上方三米左右飛過,第二架、第三架、第四架、第五架也是無一例外。被自己鎖定的目標──最後的那架,也就是第六架,此時也正向自己飛來,已經不到三十米了。   張濤不禁感歎:「一個人要是運氣來了,就是城牆也擋不住!」   事情的發展,真的就像張濤想像中的一模一樣。就在那第六架飛車,從自己身體上方飛過的那個瞬間,張濤的身形幻出一道流光,輕輕地貼到了飛車的底盤上。張濤用上中華密術「縮骨神功」,身體無聲無息地漸漸變小、變薄,最後變得就像是一張人形的牛皮紙一樣。真有點不可思議!這要是換了別人自然是做不到,不過張濤現在的身體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能量,要做到一點也不難。   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連冷濤也禁不住在心中暗暗讚歎:「硬是要得!」第一步看來是成功了!張濤心中有了一點點的喜悅。   這時第五架飛車也在湖邊上消失了。張濤想:機關一定就是湖邊。至於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卻還不是很明瞭。這一切都因為剛才過於專心鎖定第六架飛車,其它的也就沒有能夠多在意。   「這不要緊,只要自己把握住被自己貼上的這一架,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張濤暗暗地想。   張濤的心眼將這一架飛車的四面八方整個包住,全方位地研究起了飛車的構造。這和先前的遠看又是不同,這一次看得更細緻,就是飛車上沾的一粒沙也沒有漏掉。   這時張濤才發現:這一整個飛車都被捂得嚴嚴實實,一塊玻璃也沒有!而且不透明。張濤覺得很奇怪,難道這車是無人駕駛的?正在驚疑間,他又發現了兩個小孔──很小的那種。要不是張濤的心眼,這個小孔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小孔上面鑲了塊透明的玻璃(或許不是玻璃,不過至少和玻璃差不多)。   張濤的心眼透過這兩個極小的孔,他看到了一個看來很年輕的小伙子。   張濤想:看來這個就是駕駛員了。小伙子似乎不用看前面,就可駕駛飛車。這叫張濤起了疑心:難道他不是人?只是個機器人?   張濤有了這種想法,自然是要對這個「人」仔細地觀察一番。果然不出所料,他一點生命的氣息也沒有。張濤自然不會笨的認為,他的武功能和自己比肩。那麼也就只有一個結論了:他是機器人!也只有機器人,才可以做到開車不用看。因為讓它們做事需要的只是一個程序,只要給它們設定一個精確的程序,它們就會按著已經定好的程序去做。不用看也能駕駛飛車,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這兩個小孔又是做什麼用的呢?既然它們不用看也能駕駛飛車,那麼這兩個小孔似乎就有點多餘了。張濤一時之間沒有想明白,也就不太願意多想了。這時張濤所在的飛車已經過了那湖邊的機關,進了一處垂直向下的甬道。   飛車不停地下降,整個甬道中燈火通明。這讓張濤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冷汗不爭氣地從額頭上直向外冒,而且漸漸地有波及全身之勢。張濤知道,要是這時候被發現,那是死路一條!   這時連冷濤也禁不住後悔,真是不該來的!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來的!」冷濤歉意地說。   「沒什麼!我本來也就打算進來看看的。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張濤就是張濤!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要的不是互相埋怨,而是相互理解和合作。   張濤勉強地分神察看了一下環境,結果讓他很吃驚。這裡根本就是一座地底超級摩天大樓!以張濤看到的局部來推測,這座大樓整體上應該是個空心的圓柱體,現在下降的甬道就是圓柱空的那個心。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甬道。小甬道一層層,排列得很整齊。每一個層面上有四個小甬道,這四個小甬道將整個大樓切割成四等分。層與層間的間隔大約在三點五米左右。張濤確定這一層的甬道,也就代表了整個大樓的一個樓層,每三個樓層就有一個高度在十米左右的中號甬道,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現在張濤真的很想看看飛車中坐的是什麼人,可是視線不能及。   「要是心眼能穿牆透壁就好了!」張濤暗暗地感歎道。沒想到他的念頭剛一及此,腦中就顯現出了飛車內部的景象。張濤大喜,真是太好了!   「怎麼樣?我的心眼很好用吧?」   其實冷濤自己也不知道,心眼還有這個功效。要是早知道的話,他還不知道要吹成什麼樣子呢。冷濤甚至想到,要用它來尋找寶藏了,聽說沙漠中的藏寶無數啊!真是個天生的財迷!   張濤沒有反駁他,一則他說的本是實情。張濤是個實事求是的人,對事情也很認真,不像冷濤那麼隨便;二來他看到了一個讓他很意外的人。   此人看來像是四十多歲,長眉入鬢、丹鳳眼、獅子鼻、面白無鬚,看得很順眼,少年時想來定是個美男。他現在一臉微笑,讓人看起來很舒服。此人正是世界第二富豪──白帝生!   本來白帝生在這兒出現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少的知名人士,都和黑道有往來,就是張興華也不例外。因為他們要維持自己的形象,有很多事情就不能出面。而這些事情,黑道人物卻沒有什麼顧忌。於是乎,兩者也就有了往來。   但是白帝生不同!張濤在張興華的密室中已經得知了,他其實是張興華的人。準確的說,是張興華的秘密下屬。而張興華則是和大毒梟老死不相往來的,甚至張興華老早就想滅了他。如此一來,事情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張濤假設了幾種可能,認為最合理的只有兩種:一是白帝生是在曾爺爺授意下,故意接近大毒梟的。他會和曾爺爺來個裡應外合,一舉滅了毒梟;另一種就比較簡單直接,但結果卻十分可怕。那就是白帝生叛變了!白帝生知道張家太多的秘密,如果他真的叛變,而且又聯合了這個神秘的大毒梟,張濤真的不能想像那會是什麼結果。   張濤忽然想到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白帝生都在這兒,那前面的五輛飛車會是坐誰呢?想來地位一定不低吧!   張濤臉色大變!再也顧不上白帝生,急忙全力用起心眼,搜索四面八方。自己下方的五架飛車,漸漸出現在腦海中。   張濤暗道一聲:「找到了。」心眼鎖定了這五架飛車,一架架地看過去,越看張濤越心驚。>>>   第五架中坐的是,世界富豪榜排名第六的邁克爾·傑克。此人是個銀行家,出了名的棺材裡伸手。人也是長得和他的性格一樣尖酸刻薄。黃色的頭髮長可及腰,整張臉向裡凹,眉毛短、眼睛小、鼻子大、嘴巴長,總之讓人看了很噁心。>>>   第四架中坐的是,世界富豪榜排名第十的李林。這個人是個黑社會的大頭目,不過模樣卻是很俊俏,看來也很斯文,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三架中坐的是,世界富豪榜排名第七的威廉。這個人是專門搞克隆人的。是英國人、大眾臉,沒什麼特別。此時他正優雅地修剪著自己的指甲,看來英國人的風度,他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第二架中坐的是,世界十大高手之一的臭頭鼠──范熟。此人前面已經介紹過了,就是長得像老鼠的那個。>>>   第一架中坐的是,世界十大高手之一的腳定天下──蕭無影。看起來他倒也是道貌岸然的,長得有點像是戲裡的關雲長。長鬚及胸,聽說他這美須就是為學關雲長才留的。   這些人張濤沒有一個是不認識的,畢竟這些都是些公眾人物,只要是地球人都知道的。   張濤只求知道是誰,不及細看。然而就是這匆匆一瞥,張濤已經是心驚膽跳。這麼多的大人物聚到一起,要說沒有什麼大事,那就是打死張濤,他也不會相信。最有可能的,就是對曾爺爺不利!   面對這麼多的大人物,張濤真的很慶幸,沒被發現那真是造化!他哪裡還敢造次,連心眼也收斂了起來。只是全力地盯住了白帝生,張濤很想在他的表情中發掘到點什麼。   張濤從下降的速度上來推算,認為他現在至少也下降了五十層。而下面卻還是那麼深不可測,好龐大的建築!這是張濤的結論!   「要是現在能知道白帝生這個老兒的想法就好了,你說是不是?」張濤在心中對冷濤說。   「那當然好了,可是怎麼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呢?」   冷濤還想說點什麼,卻被張濤打住了:「不要吵!」   冷濤只好閉嘴,漸漸地他感覺到了張濤的震驚,和那震驚中夾雜的一點點喜悅。   冷濤不明就裡,本想暗暗地窺探一下,但是又怕被發現了不好說話。這個悶葫蘆差點就讓不喜歡沉默的冷濤發瘋!   過了不到一分鐘,冷濤再也忍不住了:「你怎麼了?」   「先不要說,我現在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一會兒再告訴你。飛車的目的地好像不遠了,我們準備跳車。」張濤沒有解釋。從張濤凝重的神情中,冷濤知道一定不會有好事情。而且張濤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他識趣地不再問。   張濤再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心眼用到了極限,四面八方的景物全出現在腦海中。對於這麼多的信息,張濤的大腦雖然不凡,卻還是有點處理不過來。   「冷濤快點來幫幫忙,先來個資源共享。」張濤急道。   「你不是說,不能互相窺探隱私嗎?」冷濤心中大喜,但表面上卻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其實他本來早就忍不住要窺探一下了,只是怕不好交代,現在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是再好不過了!只是場面上總是要作一下戲,這就叫作以退為進!   張濤果然上當,可憐的他哪能想到那麼多!他還真以為冷濤是個信守承諾的君子呢。   「都什麼時候了?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我們必須聯繫起來,才有可能逃出去。況且剛才你問的,我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你自己看好了。」張濤不耐煩地說。   「既然這樣,那……好吧!」看戲做得差不多了,冷濤自然也就見好就收。   「這樣就好!我只管處理心眼看到的前面的信息,後面的信息全由你處理,完了通知我。」張濤信任的說。   「好!就這麼辦。」   現在的張濤和冷濤,可以說是一種很奇怪的狀態。兩者之間可以聯繫,甚至可以知道對方所有的想法,但卻不是同一個人。這和同一個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如果是同一個人,那張濤現在就可以同時處理這四面八方傳來的信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需要冷濤先從他那兒得到最初步的雜亂信息,然後將這些信息簡化過後,再傳給他。他們現在還是兩個不同的意識,而不是同一個意識!   就這麼一段時間,張濤所在的飛車,已經跟著前面的幾輛飛車,進了一處中號的甬道。光線也稍稍暗了一點。中號甬道高不過十米左右,三米高的飛車一進來,立刻顯得有點狹小。雖然張濤的心眼看到最前面的那架飛車還在飛,但是張濤猜測:離目的地一定不遠了。   「跳車!」張濤果斷地做出決定。   張濤脫開了飛車,像羽毛一樣輕輕地飄了下來,無聲無息,依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真是造化!   回到了地面,冷濤再也耐不住寂寞,對張濤說:「恭喜你!你也得了一項異能,正好和我的心眼平分秋色,有你的!」   張濤也笑笑。對這項異能,張濤還是很滿意的。這可多虧了白帝生這個老兒。   話說白帝生的出現,張濤很是奇怪。張濤不由得想知道他內心的想法,本來也只是想想而已,沒想到他還真的接收到了一組信息。信息來自白帝生本人,就像是白帝生對著張濤說的一樣。   「張興華你這個老匹夫!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馬上我就可以代替你了。哈……哈……」   張濤一聽這話大吃一驚!   看白帝生雙唇緊閉,一點也沒有說話的樣子。那個機器人更是沒有一點說話的跡象。張濤還以為是自己的大腦出毛病了,正在驚疑之間,聲音又響起來了。   「我白帝生忍了你那麼多年,你也應該知足了。整個天下都將是我的!哈……哈……一個小小的毒梟算什麼?我先跟你虛與委蛇一番,等滅了張興華,我會再慢慢地收拾你。哏!敢跟我鬥?你也太嫩了!」   張濤這次確認了自己一點問題也沒有,同時他也發現了自己多了一項異能──知道別人心中想法的異能!   一直以來,張濤面對冷濤都是倍感壓力,因為冷濤不論是在哪個方面,都確實比自己優秀!特別是他的心眼,張濤不能不承認,它真的是一種獨一無二的異能。   張濤從小不論是在哪個方面,都不輸於別人,即使這次輸給的是另一個自己,還是叫張濤很不服氣。他的潛意識中,一直渴求著一種能和冷濤的心眼比肩的異能。沒想到他真的得償夙願了,他當然是很高興的,只是白帝生的背叛也讓張濤著實很擔憂。   冷濤也很高興,原因是他的陰謀再一次地得逞了。張濤現在的異能,早在蘭州分站的時候他冷濤就用過了。那次的對象是牡丹,他們還來了一段精神層面上的交流。   冷濤對張濤的瞭解,非言語所能表述。他就是因為不想給張濤太大的壓力,才一直將這異能隱而不露,等著張濤自己去發現。唉!要是張濤知道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張濤小心翼翼地前行,並嘗試著在使用心眼的時候睜開眼睛。因為心眼有心眼的優點,但是也有缺點。心眼的優點在於各個方位都可以兼顧,而且細膩;缺點就是看不遠。至少對張濤來說是這樣。才三百米!比用眼睛看的距離短多了。   本來張濤的嘗試是不太可能成功的,因為用心眼就必須要精神高度集中,閉眼是集中精神的第一步驟。好在他有個冷濤幫忙,也沒有費太大的氣力他就成功了。   準確地說不是張濤的成功,而是冷濤的成功。他居然可以在張濤主導身體的時候使用心眼!雖然他心眼能用的範圍,也只有三百米,但是這個成功真是叫人吃驚得很啊!   這意味著冷濤也開始擁有身體的主導權,只是目前還是很小的一部分。這個成功也第一次讓兩個人意識到,他們現在所走的路,正是通向兩人合二為一的路。   這個結果讓張濤很不安,因為他實在不願意和冷濤扯上什麼關係。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幾百個少女。   冷濤雖然表面上沒什麼,但私底下卻是樂翻天,出頭之日終於不遠了!   「還要不要我幫忙?」冷濤還是他的老伎倆,以退為進。   張濤雖然不願,卻也無奈,一咬牙:「不要說了,聽天由命好了!」   「現在我們怎麼辦?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冷濤說。明裡這僅僅是徵求張濤的意見,暗地裡卻無疑是在告訴張濤:「你才是主角,我不過是個小分身!」這讓張濤找回了那麼點感覺,多少好過了一點。語言真是一門無上的藝術!   「當然要追上去,不過不能靠得太近。」張濤有點緊張地說:「要是被發現我們就完了!對方可是有兩個先天高手的。我們就是一個可能都接不下來,要是兩個一起上的話,我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那個腳定天下蕭無影,可是以輕功和腿功見長的!」   這點冷濤也不是傻子,心中自是有數,不過他要等著張濤自己去發現,因為他才是本尊!冷濤做人也真是辛苦,很累!他一切都是為了張濤著想,可是張濤又不能完全瞭解,唉……   甬道有點長,直線距離就在五百米左右。再前面就是一個拐彎處,張濤現在走了差不多有四百米。   冷濤現在說話了:「小心一點,前面拐彎的地方有二台監視器,再前面就是一個停車場,現在飛車已經停下來了。」   「知道了!」張濤答道。   接近了拐角,張濤已經得知另一邊的上方就是監視器,他自然不會笨得認為自己可以隱身。   「現在怎麼辦?」張濤問。   「我是想不到辦法!它在的位置很是刁鑽,我們又不能徹底破壞它,有點麻煩!來,你先看一下它的位置。」冷濤道。   張濤依言閉上眼睛,另一邊的那二台監控器漸漸出現在腦海中。監控器的位置確實放得異常刁鑽,外面的人想要進去而不被發現,似乎根本不可能。   「怎麼樣?有沒有辦法?」冷濤問。   張濤揉了揉鼻子,「這點小事,難不倒我!」張濤意氣風發,找回自信無數,終於在冷濤面前揚眉吐氣了!   「真的!」冷濤的語氣聽起來很是驚訝,只是不知道心中是不是也同樣驚訝。他對張濤的一切,可是瞭若指掌啊!這是不是真的,好像不用問了吧。   「當然!你以為我這個『三料博士』是蓋出來的啊?」張濤自豪地說:「不是我吹,我不但破壞它,而且還可以讓它看到的畫面,停留在被破壞前的那一瞬間。要是以前我做這個是要把它拆下來的,不過現在有了心眼和這無上的內功,一切好辦!你看著。」   張濤用心眼透視了監控器的內部,右手中指輕輕向外伸出,無形的真力透指而出,迎向其中一台監視器。真力的速度不快,還會拐彎,就像是手指被加長了一樣。   真力終於觸到了其中的一台監視器了,這跟張濤預期的一樣。看來第一步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張濤的真力隱而不發,將監視器包了起來,等積蓄到了足夠的內力,張濤猛地發力。「啪」一聲輕響,似乎是監視器中的某個零件中招了,機器的外殼卻是完好無損。   好個「隔山打牛」的活用。看來張濤的武功真的是登峰造極了,先天高手嘛,就是不一樣!   「怎麼樣?搞定一台了!」   「不錯!不錯!」冷濤似乎是由衷地讚美,聽得張濤心花朵朵開。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張濤如法炮製,又搞定了另一台。   本來很難的一件事,就這麼搞定了,看來前途是光明的!         第八章 大俠毒梟        張濤轉過拐角,前行了不過十來米,迎面就是大得有點離譜的停車場。停車場看來有點接近正方形。   張濤粗略地估計了一下,這個停車場少說也有八、九萬個平方。也就是說,停車場的邊長差不多有三百米。   現在停車場中的車並不是很多,只佔了大概五分之一的車位。整個停車場中一個人也沒有,顯得有點空曠,張濤一眼就能看個透徹。在張濤的左手邊不遠,就是一個斜向上的通道。   張濤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追上去,他只好問冷濤了:「冷濤,他們是不是去那個通道中了?我們還要不要追下去?」   冷濤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倒是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我們這下有得玩了!」語氣中流露出驚訝、無奈、認命、一點點的興奮……很是複雜。要不是張濤本就和他是一體,還真不容易體會冷濤語氣中流露出的含意。   張濤見問不出什麼,也只好自己看了。他閉上眼睛,順著通道看上去。   有了上次精力不濟的經驗,張濤不再全力催動心眼了,能省力的時候,又何必費力呢?   通道一直是斜斜向上的,出口是在一個長廊的中間。張濤猜測這個長廊可能就是整個大樓的最外圍了。   這時候冷濤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來了:「你想得不錯,整個大樓應該呈一個圓柱體。你看,這長廊都是圓的。」   「不錯!我們向哪邊?」   「先不要急,我們得先找一個地方把身體藏起來,然後再慢慢看,要不然被發現就完了!」   張濤一想,也是!先藏起來再說。   這麼大地方,要藏個人那還不簡單?況且這裡的飛車都是密不透風的,只要藏進飛車裡就可以了。   一切搞定,就等著張濤的心眼去好好發揮了!   張濤正要用心眼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工作,冷濤說話了:「不要費神了,他們就在我們的斜上方,只要你用心眼透過這層牆壁就可以了。不過我先告訴你,用心眼透視是很費神的。我現在就覺得有點吃不消了,我要休息一下。你一個人先看著吧,等你看完了再找我。」   「知道了!」張濤不耐煩地說,他哪裡還有剩餘的精力再聽他的嘮叨,他現在全部的心神都被一個人吸引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稱為天下第一高手的和風!   那是一個大殿,極是雄偉。張濤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仿故宮的金鑾殿造的,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故宮可是張濤小時候常去的一個地方,可以說那兒的一草一木張濤都瞭若指掌,何況是偌大的金鑾殿?   和風的面部被一塊黃色的紗布遮住,看來是不想別人認出他。要不是張濤有心眼能透視,想來也不太可能認出他。   他現在可是大變樣了,一身大明皇帝的打扮,坐在那大龍椅上,背後還有兩個古裝妙齡少女,各拿著一把大扇子,正為他搧著風。   真是騷包到了極點!   臭頭鼠范熟和腳定天下蕭無影,就站在龍椅的前面,分列在和風的左右兩邊。   白帝生等四人則在金階的下方,和和風面對面地站著。   沒有看到眾人中的某一個嘴唇在動,想來是沒有人說話。這些人哪個不是老狐狸?他們正在勾心鬥角呢。他們想做的事情,彼此心中都有數,只是要等別人先說出來而已。在這種時候,誰先開口誰就先輸了一籌!   「冷濤,你說這和風是不是就是毒梟?」張濤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問。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冷濤說完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只要你的心神鎖定了其中的任意一個,你就可以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張濤並不知道「他的」異能還有這般妙用,有點不敢相信:「真的?」   「我會騙你嗎?」冷濤信誓旦旦地說。雖然這次他是沒有騙張濤,不過天知道他以前騙過沒有,以後又會不會騙!   張濤把心神鎖定了和風,對這個人張濤是最痛恨的,當然是先拿他開刀。   「哼!哼!任你們幾個奸滑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腳水!」和風想:「要不是張老頭勢力太大,我會用得著你們?哼!哼!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知道我的厲害了,等消滅了張家,你們還不是要乖乖的聽我的號令!看你們能囂張多久!」   張濤聽得心頭突突直跳,真的不幸為自己所料中!這麼大的勢力聚集到一起,看來曾爺爺的麻煩大了。當下再也顧不得去探他們的心中所想,他想找個人好好商量一下,這個人當然就是冷濤!   「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也沒什麼好的意見,只是我猜他們背後一定還有其他人。」冷濤答道。   張濤有點奇怪:「為什麼?他們已經是大得不能再大了,還會有什麼人在他們背後?」   「你想啊,以曾爺爺真正的實力,就憑這幾個跳樑小丑,能動得了嗎?麻煩肯定是會有,甚至還有點大,但要說是滅了張家,那也太誇張了!我第一個不信!」   這一點張濤也有同感,以他從張興華密室中得來的機密消息看,就是眼前這幾個人再了不起,的確還動不了張家。   「你再想,那白帝生在曾爺爺手下這麼多年,還深得曾爺爺的器重。這個人不用說,一定是個老得可以成精的老狐狸。他對張家或許不是全瞭解,但少說也瞭解個十之五、六吧,要是沒有更大的後台,他敢?」   張濤細細一想,點頭贊同道:「你說的不錯,那依你看現在要怎麼辦?對了,要是他們有什麼秘密武器那怎麼辦?」   冷濤沉吟了一下:「那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曾爺爺也不是好惹的,應該不會有事吧!最可恨的是我們手頭上沒有電話,這該死的車上也沒有。你看,這車上以前也不像是裝過電話的樣子,我想肯定是和風那傢伙,怕洩漏這裡的秘密故意不裝的。唉……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了。」   張濤也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只好說:「也只好如此了!我們先監視下去,一有機會就告訴曾爺爺!」   「嗯……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冷濤問。   「白帝生他們四個現在都坐下來了,位置沒有變,只是多了一張椅子。和風還是老樣子,坐在那個大龍椅上,讓人看了就噁心!」   「他們說了什麼?」   張濤有點不耐煩地說:「都是些廢話!一直到現在他們都在爭論和風臉上的面紗,和風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他們不幹,就是這樣。和風也真是不要臉之極,居然自稱是滅華──滅張興華!咦,對了,你不會自己從我的記憶中找啊?怎麼還問我?」   冷濤好像是乾笑了一聲道:「我還是覺得那不太好,要是不小心知道了我不該知道的,你還不殺了我!」   「算了吧,我要是能殺得了你,還會等到現在?我早就把你拆皮煎骨了!」張濤是有什麼說什麼,他對冷濤的所作所為是很痛恨的,特別是百花那茬。   冷濤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也沒再說什麼。張濤自從女友去了之後,本來話就不是很多,也懶得再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匆匆就是一個多小時。   和風、白帝生、傑克、李林、威廉五人之間的較量也漸漸地進入白熱化,不過其焦點還是在和風的面紗上,白帝生一眾大有和風不摘下面紗誓不甘休的架式。   和風是老神在在,就是不肯摘下面紗,似乎還有殺手絕招。   臭頭鼠范熟和腳定天下蕭無影,顯然已經成了和風的手下。到目前為止,都是一語一發,只是靜靜的站著。十大高手本是齊名天下,張濤想不通,為什麼這兩個傢伙會如此自甘墮落。張濤沒有時間,也懶得理會他們。對這種人,張濤一向是不屑一顧的。   「我說滅華先生,既然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能和我們開誠相見呢?我們連你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合作?」白帝生不鹹不淡地說,這話已經是第一千零一遍了。   「是啊!你這樣我們還怎麼談下去呢?」傑克皮笑肉不笑的說,這話也是第一千零一遍了。   李林和那威廉也是不斷附和。   「我早就說過了,該讓你們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們知道,況且有這兩大高手在我身邊,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和風指了指身邊的兩人說道,這話主要內容同樣說了一千零一遍了。   「別忘了,十大高手可是姓張的一手提拔出來的啊!」威廉顯然對張家內部的事不是很瞭解。這也是他第一次說出自己的意見。   和風陰陰一笑,暗暗的道:「媽的,老子等你這句話等到現在了!是出絕招的時候了。」   「這點你不用問我,白先生好像比誰都清楚,不是嗎?白先生!」   白帝生臉色變了一變,有點不自然地說:「滅華先生,你真是不簡單啊!」   「小意思,小意思!」和風打了個哈哈,只要是人,都能聽得出語氣中的得意。   「白老弟,這是怎麼一回事?」傑克似乎是不經意的問。   「是啊,白兄。」李林臉上多少就有一點驚訝了,看來還是嫩了一點。   威廉沒有說話,不過從眼神中也可以看出他對這事還是十分在意的。   白帝生眼看不解釋一下是不行了:「張家跟十大高手之間,並不如表面上那樣,至少是張興華對十大高手很感冒。在十年前,十大高手封印了張興華的曾孫──張濤。這件事,張老頭一直耿耿於懷,最近聽說那個張濤為了打開封印又失蹤了,好像八成是活不成了。要是那個張濤有個三長兩短,張老頭一定會先拿十大高手開刀。」   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傑克三人顯然也不知道。威廉甚至沒聽說過張興華有個曾孫。   「這好像也不能說明,十大高手就會背叛那姓張的啊。況且這一點,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傑克依然不依不饒地問。   和風那藏在面紗後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了笑意。   白帝生總不能自承,以前是張興華的手下吧,那多不光彩!白帝生在心裡把和風兼其十八代祖宗都翻了數遍,其言語之惡毒,堪稱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要是和風的祖宗泉下有知,一定會被活活氣死!前提是,還能再死一次的話!   不過他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天下我不知道的事情雖然不是很少,但也不是很多,碰巧這正好是我知道的。至於十大高手為什麼會背叛張老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想來這個問題也只有十大高手才能回答了。」矛頭一轉,直指十大高手。   白帝生對自己這句想了一千遍的話,還是很滿意的。從效果上來,看也確實是不錯,至少傑克、威廉、李林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在場的十大高手中的兩位(和風的面目他們不知道)范熟和蕭無影。   范、蕭兩人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一般作為武人背叛了自己的恩人,那都是很可恥的一件事。名重天下的十大高手,更是如此。本來這種事,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一旦挑明,那問題就出來了。人嘛!駝鳥心態!   范熟眼睛斜斜地看著白帝生,流露出極度的怨毒。要是目光也能殺人,白帝生就是有一千條命,也死了幾萬次了。   「不知道是聽誰說,白兄以前是給張老頭跑腿的呢!」范熟反唇相譏道。   白帝生一聽,臉色大變,霍地一下站了起來。雖然他早就猜到,眼前這個蒙了面的人可能知道他的底細。如果是蒙面人本人說出來那還好說,只是他沒有想到范熟也敢說。   就這一點上看,他們根本就不怕激怒自己,顯然已經是勝券在握。這讓白帝生很不安,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   白帝生暗暗在心裡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衝動,不要衝動……」不知道在心中念了多少遍,白帝生的臉色漸漸回復常態,接著放聲大笑:「哈……哈……哈……真了不起!連老夫的底細都知道了,不過這樣也好,也就省得再繞彎子了。我這次可以告訴你們,張家絕大多數的秘密據點、人員分部,我還為你們提供一百億金幣的贊助。條件是事成之後,整個歐洲和北美的張家產業都歸我!」   「好大的胃口!」眾人都這麼想:「不過張家絕大多數的秘密據點、人員分部,還有一百億金幣的贊助,可真是很有份量!」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中靜得落葉可聞。   和風藏在面紗後的臉上冷笑不絕,他暗暗地想:就這點東西?還差得遠呢!說什麼也要搾乾你們!   「那,其他幾位的意思呢?」和風似乎是笑著說。   「我可以提供一個天一級的高手;十個地三級的高手;三百個地二級高手,而且這些人都是生面孔。事成之後,沒有人知道是我們幹的。」李林看來也是豁出去了。   「我能有的只是一百億金幣!」傑克奸笑道。   「我也只有一百億金幣!」威廉也這樣說。   「就這點嗎?那也太少了吧!你們以為張家是什麼?就這點力量也能動得了張家嗎?」和風平靜地說。   張濤聽得也想笑,就這點力量想動張家?!那也太不自量力了。   「實話跟你們說了,在這幢大樓裡有五萬個地一級高手;三萬個地二級高手;一萬個地三級高手;一百個天一級高手;八個天二級高手,還有站在你們面前的我,我現在好像到天三級了吧。   「這些力量都是用來對付張興華那老匹夫的。你們那點也太少了!等到事成之後,瓜分天下,以你們那點,不要說歐洲和北美,就是太平洋上小小的一個島也分不到。你們看著辦吧!」   和風說得意氣風發,似乎整個世界都已經在腳下。   張濤聽了和風的話,下巴差點就掉下來。這麼多高手!就是曾爺爺恐怕也耐不住!太可怕了!   張濤趕緊將心神鎖定了和風,偵測一下他的話是否屬實。結果雖然讓張濤噓了一口氣,卻也實在是不樂觀。   原來和風所說的級數的確是一點不差,只是幾乎所有的高手都是半機器人。只有十個天一級的高手、八個天二級高手,和他自己是人。   製造半機器人是一種極沒有人性的事情,它是以人為基礎,用超堅硬的金屬代替了他們身上絕大部分的骨胳,並且以藥物殺死他們身上全部的痛感神經,強化肌肉。然後進行多達八次以上的能量脈衝(一般的人類最多只能進行五次能量脈衝)。   它們不怕疼,不怕缺胳膊少腿,能量上也非純人類可以比擬,但是半機器人有二個致命的缺陷,一是過多的能量脈衝使得它們的大腦退化,及不上人類。在人類的眼光中它們可以用笨來形容;二是不能發揮出全身的能量,而且極別越高,所能發揮出的能量,佔全身能量的比例就越小。   一般說來,地級的半機器人只能發揮出全身能量的三分之一,天級半機器人只能發揮出全身能量的五分之一。   比較簡單的說就是,半機器人若要評階級,那都要在以能量為標準的基礎上降一階。   和風所說的五萬個地一級高手;三萬個地二級高手;一萬個地三級高手;一百個天一級高手,實際上只是五萬個人三級高手;三萬個地一級高手;一萬個地二級高手;一百個地三級高手。   這雖然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但張濤還沒怎麼放在心上,曾爺爺的幻獸軍團應該可以擺平。主要就是十個天一級高手、八個天二級高手和和風不好對付。   據張濤所知,整個張家除了自己,還沒有人達到天二級。而自己其實也不能算,最多也就算是天一級。   幻獸軍團的人功夫最好的,也就是達到了天一級,而且只有十一個人,加上幻獸雖然能將自身力量提升一倍以上,但還是不能和天二級高手相抗。天級每上升一階,能量提高五倍的,所以張家幾乎沒有能力和這股力量相抗衡。可惜張濤低估了張興華,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張興華現在頭都急大了,從昨天日落開始到現在(也就是凌晨兩點),他都一直不停地在帳篷中走來走去,還不時地抬起手腕看看手錶。   張興華的手錶可不僅僅只是能體現時間而已,其功能多得不可勝數,不過張興華現在重視的是代表了狂戰位置的那個小紅點。   狂戰出去找張濤已經過了三天三夜,今夜是第四個夜晚。前面的三天三夜他都是每隔一個小時就回報一次情況,可是從昨天傍晚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有七、八個小時了,卻還是沒有消息傳來,手錶上代表了他位置的那個小紅點也是一動不動。呼叫了N次,可是他一次都沒有回應。   要不是現在天還沒有亮,外面又一點亮光也沒有,張興華早衝出去了。陳艷雲也是一臉焦急。   「老頭子,狂戰不是說他發現了一個先天高手嗎?會不會被那個高手殺了?」陳艷雲再也忍不住了問道。   「那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能耐。他可是我們兩人花了十六年才弄出來的。五天前的試驗你還記得嗎?二個穿上了幻獸甲的天一級高手聯手,也不是他對手。論武功差不多接近天二級了。要是再假以時日,放眼天下,也只有濤兒能和他一比高低了。別忘了,他的大腦可是你比照濤兒的大腦設計出來的。論智力,目前世界上無人能出其右。就是打不過,還不會逃嗎?」張興華肯定地說。   「這倒也是,可是就怕出了什麼問題。」陳艷雲很是擔憂,自己花了十六年才弄出來的東西,總是有點關心的。   不過她最是擔心的,還是她那個寶貝曾孫。都四夜三天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千萬不要出了什麼事才好!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張興華堅定的說。   「老頭子,這不行!」陳艷雲馬上反對道:「你瘋了!近百年來沙漠中流沙的面積不斷擴大,而且百里一個天。這裡的天氣很好,說不定百里之外正飛沙走石呢。就是白天行走也要多加小心,晚上根本不能走!這絕對不行!最要緊的一點是你也知道的,那個人可能就在這一帶。我們白天分成五組,晚上集合到一起還不都是為了他嗎?這麼多人在一起,怎麼說也比較安全。要是落了單,被他找到了下手的機會,那可就完了!特別是你,一定要當心了!」   「這我也知道,可是……」   張興華還沒有說完,陳艷雲馬上搶著說:「不行就是不行!現在單找濤兒就已經夠急人的了,要是你也失蹤了那怎麼辦?」   「在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能留得住我吧。」張興華多少有點得意。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個人盯著張家可不是一年兩年了!萬一你出了意外,張家怎麼辦?很多事情世雄和翠薇還不知道。」陳艷雲說完,張興華也不禁洩了氣。   他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喃喃地說:「早知道是這樣,就應該早點告訴他們的!」   張世雄和冷翠薇也是自從得知張濤失蹤以後,就一直沒有睡。此二人目前正和衣躺在帳篷中,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世雄,你看濤兒能過得了這一關嗎?要是……嗚……嗚……」冷翠薇說著眼淚就禁不住流了下來。   張世雄輕輕地摟冷翠薇,看著愛妻那已經哭得紅腫的雙眼,心中憐意大起,安慰道:「放心吧!濤兒不會有事的。」只是這話說得連自己也有點不信。   市面上見到的飛車,即使是最先進的那種,在裝滿燃料的情況下,其燃料也只能供應飛車行駛三千公里。   只要張濤真是在這個方向上,而且一直是直線飛行的話。從蘭州出發到塔克拉馬干沙漠的邊緣,差不多就有一千公里。而從沙漠的這一邊邊緣,到那一邊邊緣的直線距離有兩千公里。   也就是說,張濤只有駕駛的是目前市面上能見到的最先進的飛車,要是在飛車燃料飽和的狀態下,他才有可能出了沙漠。這一點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也就是說,張濤一定會出現在沙漠中。   比較好的那種想法就是,張濤出現在沙漠中,但是走了一兩天就走出了沙漠。只是如果真是這種情況的話,他就不會打個電話回家嗎?他就不會發個電子郵件回家嗎?他就不會……他有太多的方法和家人聯繫,為什麼到現在還一點消息都沒有?   如此看來這一點也是不太可能了。那剩下的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張濤還在沙漠中。這一種可能張世雄不敢想,冷翠薇不敢想,張家所有的人都不敢想,所有的百花們都不敢想,可是又不能不想。   一個人在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衣服的情況下,真的能在這沙漠中存活四夜三天嗎?常人在這種情況下就是一天恐怕也熬不過去啊。   「世雄,我們現在就去找濤兒好不好?」冷翠薇揚起淚痕未乾的臉哀求道。   張世雄看著愛妻那已經憔悴得不復光澤的臉,看著那臉上流露出來的無助和彷徨,他的心臟猛地向內收縮,那種揪心的痛楚,實在不是言語所能表述,只能說心很痛!很痛!   張世雄的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這個從來不知道流淚是什麼滋味的鐵漢,第一次品嚐到了淚水的滋味。原來,它那麼苦……   張世雄不忍拒絕愛妻,但是他不能不拒絕,因為他多少知道一點張興華的意思。   張世雄輕輕地搖了搖頭,看到冷翠薇那充滿了希冀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臉上也迅速的蒙上了一層灰色,張世雄那揪緊的心一下子碎成千萬片。   「翠薇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很心痛,真的很心痛!不是我不願帶你去找濤兒,只是我不能!為了張家,為了張家那幾百萬的員工,我都不能這麼做。你知道嗎,或許整個世界都是張家的天下,但是這個沙漠不是。不但不是,而且在這個沙漠中只要是張家的人,都還要特別小心。這裡有個極為厲害的人物盯著張家,可以說他盯住張家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下手而已。只要我們張家中的任何一個人落到他的手裡,整個張家就完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冷翠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股酸楚,猛地抱住張世雄,「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張世雄一隻手緊緊地擁著愛妻,另一隻手顫抖地輕撫著愛妻那金色的秀髮,喃喃的說:「哭吧!哭吧……」說著說著自己的淚水也如長江決堤,黃河氾濫一樣,不受控制的洶湧而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哭聲驚醒了很多人,也可以說是很多沒有睡的人聽到了哭聲。他們漸漸地聚到張世雄的帳篷前,可能是這哭聲太感人,也可能是想到自己的傷心事,個個都不禁淚垂、低泣。   哭聲因此越來越響,哭聲越響,人也就越聚越多,人越聚越多,哭聲也就越響……終於所有人都醒了,都圍過來了,都哭了!張興華、陳艷雲也不能例外。   眾人就這樣,在哭聲中期待天明,期待明天……   明天,天明,會是什麼樣子呢?   ……         第九章 戰神出世        「天亮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張興華抬起頭,看看那發白的東方,歎了一口氣:「是啊!天亮了!」他的神情有點黯然,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   張興華到底是張興華,不過短短的一段時間,就恢復了往日的氣度。頓了一下又說道:「收拾好東西,大家準備出發!」   瞬間,大家就都忙碌了起來。收個帳篷,還是要一點時間的。只是辛苦了眾女,便宜了張家四人和湯姆。張家四人自是不用說,在場的百花哪個不討好他們?湯姆嘛!倒底還是眾女的義父,五百多個少女中,找個孝順點的還是不難,只是幫父親收一下東西而已,小事一樁。   就在眾人將出發之際,陳艷雲猛地伸出左手撐開五指,阻止大家道:「慢著!我有話說。」   張興華回過頭看著陳艷雲,很是不解:「出什麼事了嗎?」   「我想到了一件事!」陳艷雲臉上神色大變,「太可怕了!」   張興華很少看到陳艷雲臉上出現這種神色,下意識裡也感覺到了情況可能不妙:「怎麼了?到底是什麼事?」   「老頭子,你有沒有想過,濤兒要是真還沒有出事話,他很可能現在已經落到那個人手上了!你知道那個人在這一帶的勢力的。」   站在陳艷雲身邊的張世雄夫婦,一聽這話都禁不住「啊!」地一聲大叫,要真是那樣,那也太可怕了。   張興華一聽,也是楞了。陳艷雲的推論明顯是很有道理的,以那個人的勢力,只要是張濤還活著,還是在沙漠中,他就不可能不知道的。眼前的情勢真的很不容樂觀!   「應該不太可能,要是濤兒真的在他手裡,他沒有理由不拿出這張王牌。我想這不太可能。就算濤兒真的在他手上,那也沒什麼可怕的,只要他沒事,就是要我奉上整個張家,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張興華越說語氣越堅定,說到最後那是不容置疑的了。在場眾人聽了好感動,當場就有近百人鼻頭一酸。   陳艷雲也是一臉感動:「老頭子,算我沒有白跟了你近百年,好樣的!可是接下來要怎麼辦?」   張興華聽了前半句,心中好不激動。自從娶了陳艷雲開始,好像也沒怎麼聽她表揚過自己。今日得了這麼一句,可是渾身舒服啊!只可惜後面添上的那句有點麻煩,張興華也沒什麼好主意。   他沉默了好一陣,幾乎想破了頭殼,可就是沒一點辦法,眾人就這麼僵持著。   張興華終於意識到這樣可不是個辦法,他突然提高聲音說道:「不管了,今天我們大家走一起,先找到狂戰再說。還有,艷雲,馬上把幻獸軍團中武功排在前一百位的找來,這樣要是真和他幹上了,也多一分把握。你們看怎麼樣?」   「曾爺爺你說的那個他是誰?」光聽這個聲音也能知道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是誰。不為別的,就因為它實在是太嗲了!   「唉……」張興華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不過可以肯定,他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毒梟!」   海棠不是搞情報的,所以對這個大毒梟並不是很瞭解。   湯姆就不同了:「先生,你是說……」   「不錯!其實我也不希望真是這樣,不過我猜恐怕是八九不離十了。」張興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把鬱悶寫到了臉上,眾人心中都有點沉。   「好了!現在大家還有沒有問題,或者是更好的提議,要是有就快點說出來。」張興華定了定神說道。   眾人交頭接耳了一陣子,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提議,看來也只好這麼辦了。陳艷雲馬上掛了個電話,打給誰不問也可知。張興華等陳艷雲辦完了事,又對眾人說道:「大家一路上小心一點,千萬不要離得太遠。好了!出發!」   張興華一聲令下,天空中突然出現了數百道亮麗的彩虹,那是眾人的飛車對天空的留言。   差不多兩個小時,張興華終於在手錶上紅點的指示下,找到了狂戰所在的地點,可是放眼望去,除了茫茫的黃沙什麼也看不到。   張興華楞了,自言自語地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手錶上的定位器出問題了?不會吧!這可是最先進的啊!」不過他終究還是不放心,當下脫下那手錶,翻來覆去,左看右看,可就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老頭子這是怎麼了?怎麼什麼也看不到?」陳艷雲看著一臉癡呆的張興華問道,說著還不停地四下張望。   「明明指示就是在這裡,可怎麼會什麼也看不到呢?」   「爺爺,是不是你手錶上的定位器壞了?」張世雄也過來插上一腿。   「不可能啊!」張興華兀自不相信。   「如果不是爺爺這裡的問題,那就只能是狂戰那邊的問題了。」冷翠薇道。   「那更不可能了,我的這定位器並不是和他身上的定位器互相定位的,而是直接定位狂戰的。只要他還在這個世界上,不管他是上天還是入地,都跑不掉。」張興華對這點還是有點信心的。   「那他人呢?」陳艷雲只用了四個字,就叫張興華吃了個大癟,真了不起!「還什麼上天入地,算了吧!」   「上天入地,上天入地……對了!就是入地!」張興華沉吟了好一陣,猛地一聲大叫,嚇了眾人一大跳。   陳艷雲差一點又要開罵,卻見張興華輕飄飄地向沙漠推出似乎毫不著力的一掌。眾人大訝,只是陳艷雲卻知道,這一掌可是丈夫這十年來心血的結晶,其威力之大非同凡響。   果然,過了不到一秒鐘,張興華面前方圓二十丈以內的沙子似乎動了起來,更傳來隆隆的聲音。這聲音就像是從地層深處傳來一樣,由下而上,自遠而近,慢慢地來到眾人的耳邊。   眾人正在奇怪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居然有東西從沙漠中浮了出來,是什麼?眾人都很好奇。   「啊!狼啊!」不知道是哪個小女子大驚小怪!   張興華一直盯著浮上來的東西,並沒有看到狂戰,滿眼都是死狀一樣的狼屍。這些狼都是在張濤那一聲長嘯下斃命的。狼屍水分都被太陽烤乾了,成了標準的乾屍。張興華翻過一具狼屍,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艷雲,把你的劍給我。」   陳艷雲默默地遞過一柄長不過一尺的連鞘短劍,式樣古樸,一看就知道是寶貝。張興華接過劍,用劍將狼開膛破肚。映入眼簾的是些花花綠綠的內臟,很完整。   「艷雲,看到了嗎?知道它們是怎麼死的了嗎?」張興華一臉凝重的說。   陳艷雲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張世雄夫婦臉色也有點難看。   百花們都有些不解,海棠忍不住問道:「曾爺爺,是怎麼回事?」   張興華沒有直接回答她:「世雄你說說吧!」   張世雄清了清喉嚨道,「這些狼既無外傷,也無內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狼都是死於魔音貫腦!」   「魔音貫腦?」百花們都沒有聽說過這個詞,不約而同地問。   張興華夫婦點了點頭,對張世雄以示嘉許。冷翠薇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   「是的!」張世雄接下去說道,「它是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消失了五百年的一種魔門功夫。這種功夫很難練,不過練成之後,它可以媲美佛門無上絕學天龍禪唱。區別只在於:魔音貫腦是一種純粹用於殺伐的武功,而天龍禪唱對心無惡念的人來說那是無上的美樂,對惡人來說才是武功。   「魔音貫腦這種武功十分霸道,只要一經施出,魔音的有效覆蓋範圍中的人和動物,只要內力比不上施為者,必定無一倖免。但是這種武功也有個致命的缺陷,如果魔音的有效覆蓋範圍中有人內力比施為者高的話,施為者必遭魔功反噬,不死也要重傷。所以用這種功夫人必定是個無敵高手。」   「那我們為什麼沒有聽說天下有這種武功?」海棠問道。   「這有兩點原因,第一是魔功早在二十年前在全世界範圍內都被禁了;第二是大多數的魔功在沒禁之前就失傳了。」張世雄答道。   正在眾女還想問點什麼的時候,奇變突生。   「啊……」一聲震天狂吼,一個人影破沙而出,挾著無邊的力量,直射半空。眾人大驚,紛紛掏出傢伙備戰,還是張興華眼尖,「是狂戰!」驚喜不可言喻。   「狂戰,快下來。」張興華大叫道。眾人一聽是熟人也就收起了傢伙,等著這個嚇人的小子下來。   狂戰像是沒聽見。他背對著眾人,雙腳齊肩叉開,左手自然下垂,右手執一把和張濤的飲血狂刀式樣一樣的東洋刀,斜指向天,虛站在離地面六十來米的半空中。   張興華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隱身暗處,趕緊對眾人說:「大家小心戒備,向後退!」   眾人聽話地向後退了近百步,期待中的隱身暗處的高手卻是沒有出現,倒是狂戰居然對空練起招來。眾人只見他的刀動了起來,刀運動的軌跡是那麼不可思議,那麼刁鑽。起初狂戰的動作很慢,至少不是很快,眾人都能看得清楚;接著狂戰的動作越來越快,漸漸地刀不見了,空中開始出現一道道亮影,極細極細,像是一條條蠶絲。眾人都知道這是刀光,是刀的運動快到了一定程度的象徵。   如果說亮影像是一條條蠶絲,那麼狂戰就是那吐絲結繭的蠶。亮影越來越密集,亮度也越來越高,眾人也越來越驚訝,因為這亮影的多少,直接意味著狂戰刀的速度;那亮影的亮度的高低,也直接意味著狂戰內功的深淺。   就現在看來,他刀的速度已超越了音速,內力也超越了天一級。這太不可思議了!   最瞭解狂戰實力的張興華夫婦,本來是最鎮定的,不過此刻臉上也出現了驚容。兩人對視一眼,兩雙眼睛中都流露出了極度的難以置信。   更不可能的事情卻接著發生了,狂戰的刀光已經把他自己完全包沒了。形成一個直徑達到三丈發出耀眼銀光的光球,功力較淺的百花們,被這強光剌得連眼睛也睜不開。現場還能睜開眼睛的只有湯姆,張興華夫婦,張世雄夫婦五人而已。   光球越來越大,亮度也越來越高。漸漸地張世雄夫婦也吃不消了。光球的直徑已經有十丈了,地面上的黃沙被凌厲的罡風吹起四下飛散。百步開外的張家眾人都感覺到罡風撲面,如同刀割。那無形的壓力壓得眾人透不過氣來。   張興華大喝道:「後退,再向後退!」   眾人又退後了百步,才脫開了那可怕的刀罡。眾人這才喘了一口大氣。   海棠拍了拍胸口,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半晌才吐出一句:「好可怕!」   張興華又和陳艷雲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開口,因為他們心中有著同樣的疑問:什麼時候狂戰變得這麼厲害了?可惜誰也不知道。   「啊……」又是一聲震天裂地的狂吼。光球頓斂,狂戰雙手握刀高舉過頭,虛空中豎起一把十丈長闊若門板的巨刀,巨刀直劈而下……   「轟!」一聲大響,直似世界末日到來。驕陽失色,天空也為之一暗。   狂戰穩穩地站在地面上,他面前是一個長達二十丈,深三丈的巨溝。   百花們禁不住又退了一步,不是因為他的武功,而是因為他的氣勢,他那霸絕天下的氣勢!   張興華徹底地楞了,喃喃地吐出了兩個字:「戰神!」   狂戰的刀法真的很吸引人,從他練刀開始到現在,足有二個小時了。要知道,兩個小時足夠一個人死上幾千、幾萬次了。要是張濤真有個三長兩短,我看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他。可惡的是,他到現在還站在那兒扮酷。真不知道精明如斯的張興華夫婦,怎麼會看上這個鳥人!   「狂戰你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謝天謝地,張興華終於反應過來了。   狂戰身體輕輕一顫,那霸絕天下的氣勢頓斂。他慢慢地轉過身來,看向張興華。張興華趕緊以最快的速度向他衝去,他現在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狂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興華的輕功還真不是蓋出來的,二百步的距離轉瞬即到。眾人眼睛能看到的不過只是一道幻影。   狂戰猛地向著張興華跪了下來:「對不起,主人!我不但沒有盡力做好我應該做的事,還耽誤了大家找小少爺的寶貴時間。」   「算了!」張興華躬身用雙手把他扶了地來:「你怎麼會在沙子裡?你的武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突然進步這麼大?是不是跟哪個先天高手交手了?那個人是誰?」張興華就像是發連珠炮一樣問道。   「我沒有看到那個高手。我來到這兒的時候,只看到滿地的狼屍。那個高手可能剛走,要是我立刻追上去的話,說不定可以追到他,只是我被這滿地的狼屍吸引了。我現在的武功可以說就是從這狼屍上學來的。因為在思考武功的時候在同一個地方坐久了,後來就被風沙埋了起來。」狂戰如實地說。   這時陳艷雲也到了狂戰的面前:「你說什麼?你剛才施展的武功是從這狼屍上學來的?」   「是的!我來到這兒的時候,這裡躺了至少有上萬頭巨狼,其中有一半,是被一種強烈的音波活活震死的。那音波可能就是我聽到的那聲長嘯。還有一半都是死在刀下,而且都是一刀斃命。從傷口形狀來看,屠殺狼群的那把刀,應該是和我手上這把一個式樣。還有一點很奇怪……」狂戰像是不解,眉頭皺成了「川」字,還有一半的話也就沒說下去。   「哪一點?」張興華一邊思索狂戰說的話,一邊問。   「傷口附近的皮肉,就像是被火烤熟了一樣,但是卻又不見一點焦痕……」   「你說什麼?」張興華沒等他說完,一把揪住狂戰的雙肩吼道:「傷口附近的皮肉就像是被火烤熟了一樣?你沒有看錯?」   「絕對沒有!」狂戰肯定地說。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張興華喃喃自語,一時之間居然失神了。   「老頭子怎麼了?」陳艷雲問道。   「那是濤兒的『飲血狂刀』殺生之後才有的特徵。這怎麼可能?」張興華似乎是在回答陳艷雲的問話,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你說什麼?」在場的眾人個個大驚。   「我有句話想說。」沈默了多時的冷翠薇突然道。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陳艷雲道。   冷翠薇眼看眾人都在等待自己的下文,就接下去說:「我覺得那個先天高手就是濤兒!」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翠薇,你沒事吧?」張世雄擔心地說。言下之意也就是:你不是頭殼壞掉了吧,怎麼可能是濤兒?濤兒不會武功!   在場的眾人大部分和張世雄是同一個想法,其中好像只有張興華對這個答案有點相信。   「說說你的理由!」   「理由有三點!   「第一:魔音貫腦五百年前就失傳了是吧?也就是說幾乎沒有人知道,最多也只是極少數人知道是吧?我看世雄剛才說這種魔功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而爺爺、奶奶也知道,其他人則是聽都沒有聽說過。我想這極少數知道的人應該包括了張家,甚至是只有張家才知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爺爺你的密室中應該就有是吧?」冷翠薇說到這兒停了下來,像是等待著張興華的回答。   「薇兒,你說得不錯,張家的確是有這部秘笈。」張興華沒有否認很直接地說。   「我記得濤兒在爺爺的密室中待過一個月是吧?那也就是說,濤兒可能也知道是吧?」冷翠薇說到這兒,眾人都不停地點頭,連日來張濤在眾人心中造成的陰影也淡了不少。   「那第二點呢?」張興華問。   「第二點就是狼身上的傷口了。爺爺不是說,只有濤兒的『飲血狂刀』殺生之後,才會出現這種特徵嗎?   「第三點就是這沙漠。這三點中的任何一點,或許都不能肯定那個高手就是濤兒,不過三點加起來,我想除了濤兒以外,不可能還有別人。」冷翠薇肯定地說。   眾人一想也對,或許有人會使魔音貫腦,但他不太可能來沙漠。就算一個會使魔音貫腦的人來到了沙漠,但他總不太可能再得到張濤的「飲血狂刀」吧。也或許有人途經沙漠,得到了張濤的「飲血狂刀」,但他總不太可能再會使魔音貫腦吧!   「薇兒,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這終究只是個猜測。現在我們還是找濤兒要緊!」張興華心中雖然安慰不少,但還是保留的說。   眾人紛紛贊同張興華的觀點,一行人浩浩蕩蕩,又開始了尋找張濤的歷程。         第十章 故人相逢        和風和白帝生諸人的談判,終於進入了實質性的階段。   白帝生諸人也給出了讓和風滿意的條件。白帝生給出的金幣從一百億加到了五百億,李林提供高手的數目加了一倍,傑克和威廉也從每人的一百億金幣加到了三百億,看來和風真是個超級吸血鬼!   張濤甚至可以肯定:白帝生諸人這一生那是肯定完了!要是滅華成功,他們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和風的箝制;要是不成功,那曾爺爺是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們只有死路一條!正在張濤為他們的命運感歎時,和風又說出了駭人聽聞的計畫。   和風那藏在面紗後的臉上充滿了奸笑:「我們現在來談一下,關於滅華的整個計畫。」   頓了一下他又說:「張興華那個老傢伙,雖然足不出戶,但是他的耳目遍天下,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人。我們的行動要成功,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先消滅了他的這些爪牙,或者說是讓他的這些爪牙暫時失去作用,然後再動他;二是先把他幹掉,再收拾他的那些爪牙。這兩種方式各有利弊。」   和風故意地停了一下,看到白帝生諸人皆是贊同地點了點頭,才又接下去說:「第一種方式的優點就是:他在明,我在暗。如果不成功,那也能全身而退。計畫的重點就是我們必須在一擊之下,將他的那些爪牙盡數剷除。我認為用這種方法,我們成功的希望會很小。張老頭勢力那麼大,而這其中只要有一部分人漏網,和張老頭會合到一起,我們就喪失了現在的優勢,那麼滅華計畫也就完了。」   和風又頓了一下才接著說:「第二種方式的優點在於:我們發動突襲,又是集中一切力量以眾擊寡,成功希望很大,不過一旦失敗,我們就全都完了。全世界就再也沒有我們藏身的地方。」眾人在這個時候又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這兩種方式的實施的最關鍵都在於不能給張老頭反應的時間,而先進的通訊就成了我們最大的障礙。」和風又故意不說了。   李林已經耐不住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快點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和風奸詐地說:「我是在想:要是有一種可以讓世界上所有的通訊,暫時失去作用的辦法就好了!那樣的話,滅了張家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眾人都不是傻瓜,哪有聽不出他話中意思之理。   白帝生冷冷地道:「你應該是有讓全世界的通訊暫時失去作用的辦法了吧!」   和風哈哈一陣大笑:「知我者,白兄也!」此言一出,眾人大驚。   張濤也是大大的嚇了一跳,他真的不能想像,張家和外界斷絕了一切連繫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這些蓄謀已久的人攻擊,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光景。   張濤現在真的想把和風腦袋中所有的東西都搬出來看看,只是他的異能也不是完美的,別人心中想的事情,他能夠一點不漏地知道,別人心中不想的事情,他就一點也辦法也沒有。   「不要急啊,慢慢等,他們總會說出來的。」冷濤在沈默了許久之後,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可是,我怕沒有時間!」張濤擔心的說:「這件事要是不是能通知到曾爺爺,那我們家會很危險的!」   「那也沒辦法啊!現在我們最好的辦法是,在他們的內部搞一點破壞!來個圍魏救趙,你說怎麼樣!」冷濤興奮地說。   張濤想了一想說:「這也是個辦法,不過這兒只有一個出口,事成之後我們根本逃不掉,那是死定了!」   「那也不一定!他和風這幢大樓裡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出口?地面上大樓還有安全出口呢!何況是地下的?這可是建築上最基本的常識。更何況,他和風可是大毒梟!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的。你想:要是只有我們來時的那一個出口,那這樓萬一被人發現了,他和風往哪逃?」   「不錯!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想樓不但不會只有一個出口,恐怕出口還高達數百個呢!而最有可能最容易找到的,一定就在底層!」   「我也這麼認為。」冷濤贊同地說。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這樓全是鋼筋混凝土的,可不太適合放火,就是放了也不起作用。我想上面那個湖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張濤陰險地說。   「你是說……」   「不錯!」   「我看沒多大希望,你想,就是上面那個湖中的水,最多也就只能淹了這幢大樓的二、三層,這好像沒有什麼實質意義。」   「就算淹不死他們,也能讓他們受點驚嚇。」張濤說著就想要出去動手。   「慢!我還有話說。」冷濤更陰險地笑道:「我說張濤,這裡面一定有很多好東西吧?在可是毒梟的大本營,說不定還有個導彈之類,那不是省事多多。還有,那個引我們來的那個感應,我覺得應該先看一下。能引我們到這兒的東西那一定不平凡,說不定還是個寶貝呢!」   張濤想了一想:「你說得也是!引我們來的那個感應是很奇怪,我也想看看。至於是不是寶貝,我倒是不在乎,張家有的是寶貝!正好我們也是要去底層,我們就一層層的搜下去。有就來個順手牽羊,要是沒有那就算了!」   「OK!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不過我們現在不是去底層,而是先在這們現在所在的上、下這幾層好好搜一下。」   張濤楞了一下,但馬上明白過來:一般情況下人們對於比較重要的東西,不是藏在一個足夠隱秘的地方,就是帶在自己身邊。目前自己所在的樓層應該是在整幢大樓的中央,中國人一般都喜歡居中而立,況且對整幢大樓的指揮來說,居中的確要比在最上或是最下要好得多。目前和風就在上面那層,想來附近這幾層一定有古怪。說不定還有可能找到和風用來破壞全球通訊的設備,只要那東西到了自己的手上,再略加以改變……   張濤現在真的有點佩服冷濤了,他故作淡然的說:「你很聰明,比我聰明!」   冷濤楞了一下,對於張濤的話他有點不知所措,張濤對他可是從沒有什麼好言語的。「嘿……嘿……不要這樣誇獎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我沒有誇獎你,我是說:我這個人很笨,而你是比較笨!」   「……咦!那個臭頭鼠范熟和蕭無影怎麼不見了!」冷濤自言自語地說。   「你說什麼?那兩個傢伙不見了?」張濤雖然有點驚訝,但也沒有太激動。   「找到了!他們現在出了那個大廳,看樣子好像是要去什麼地方。」   「噢!他們現在在想什麼?」   「我正在查!」   ……   「不好!」冷濤大叫一聲,張濤嚇了一大跳,他只覺得自己腦袋猛地一震,這種感覺很是不舒服。   張濤不悅地說:「你發瘋了!」   「你才發瘋了!曾爺爺他們來了,離這兒不到三百公里。這兩個傢伙要對曾爺爺他們不利!」   「什麼?曾爺爺來了!」   「不只是曾爺爺一個,曾奶奶,爸爸和媽媽都來了。我們快走,那兩個傢伙在路上埋伏了上千個高手,他們說是要活捉曾爺爺。」   「啊……」這可是件大事,張濤楞了。   「不要發楞了,快點!遲了就來不及了。」冷濤急急地催道。   張濤一下子回過神來,再也耐不住了,一下子衝出飛車。   「左手邊,走樓梯。」冷濤提醒道。   「知道。」   張濤的輕功用到了極限,只見空氣中一道淡淡的幻影劃過,到樓梯口近三百米的距離,用了不到十五秒就到了。   「冷濤,把你的心眼用起來全力配合我,哪裡有危險馬上通知我!」   「這還要你說,我早就用了。放心,八十個樓層以內沒有一點危險。這裡有的只是一些機器人,它們都在不停地製造冰毒,沒工夫理你。」   ……   張濤心急如焚,不到一分鐘就下了近百個樓層,眼看還沒有到底,忍不住問道:「還有多少個樓層才到底層。」   「不多了,還有七十七個,現在只有七十六個了,七十五個……到了。」   不到二分鐘的時間,下了一百七十幾個樓層,就是張濤了有點耐不住,他的額頭微微見了一點點汗。   「現在向哪邊?快點說啊!」張濤見冷濤沒有事先指點他向哪邊,急不可耐地問道。   「我們不能走了!」冷濤的語氣有點怪。   「怎麼了?沒有出口嗎?」張濤說著就要回頭向上衝。   「不是!是我們要先救一個人。」   「我們現在就是要救人!你就快點說,出口在哪兒?不要再吞吞吐吐的了!」   「這個人是柔雨飄!你能不救嗎?」   「什麼?是雨飄姐?她怎麼會在這兒?」   「我怎麼知道!我還以為你不想救她了呢,她現在滿腦子想的可都是你。」冷濤戲謔道。   「不要再廢話了,她在哪兒?」張濤實在是太急了,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冷濤是能看透別人心思的。   「右手邊第十一間,有三道門。她的武功可能被禁了,不然這三道門應該難不住她。」冷濤說完,張濤也正好到到了第十一間的門口。   張濤閉上眼睛用上心眼,一隻手貼在門上。三秒鐘後第一道門無聲無息地開了。接著用十秒鐘開了第二道門,二十秒開了第三道門。本來開個門是不用這麼長時間的,只是他不能破壞門鎖本身的結構,這門鎖可是和報警器相連的。一旦門鎖本身的結構被破壞,發出警報他可就慘了。   印入張濤眼簾的是個大概有二十幾個平方的房間,從佈置上像是平常人家的客廳,不是很豪華,但十分清雅。柔雨飄正坐在一個靠背椅子上,背對著門,一切都是那麼安靜、祥和。   張濤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一來到這兒以後他那不安的心就一下子平靜下來。張濤不想破壞這一份難得的寧靜,他把動作盡量地放慢了,放輕了。   「你來了,你天天來這兒不覺得煩嗎?」柔雨飄的語氣很平靜。   張濤起初還以為她發現了自己,聽完了一整句話才知道,是她弄錯了。張濤想:看來有一個人天天來雨飄姐這兒,這個人會是誰呢?一定是和風吧!看樣子雨飄姐一點也不希望他來。不知道為什麼張濤想到這兒心中湧出絲絲甜蜜。   張濤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他輕輕地關上一層門:「都八年沒見了,怎麼會是天天見呢?雨飄姐就一點也不想我嗎?」   柔雨飄的嬌軀明顯地一震,猛地轉過頭來。   「啊……你是誰?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你是怎麼進來的?出去,快出去!」   本來以為柔雨飄會像從前見面一樣,迅速的跑過來,然後一把抱住自己,用她那可愛的紅唇在自己臉上親上一小口的張濤,聽到了柔雨飄的話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從希望的雲端,一下子摔入萬丈深淵的感覺實在是不好!他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慘了!雨飄姐不認識自己了!   「憨包!你看看你現在這德性,頭頂一團草,全身上下有的就是一個草內褲,你的雨飄姐能認識你這種野人嗎?」張濤那呆樣,冷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說道。   在冷濤的提醒下,張濤終於想到自己改了造型,這就怪不得雨飄姐不認識自己了。   先前是張濤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造型,現在雖然知道了,但張濤還是沒有想到要找件衣服穿一下。因為在他的心中根本就認為自己還是十年前的那個小孩,在這個姐姐面前別說還有一條不像樣的內褲,就是光著身子也沒有什麼好害羞的。   「雨飄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濤兒!」張濤一邊盡可能地作出了他自認為是最可愛、最純真的笑容,一邊說。   那笑容怎麼看都有點「那個」,冷濤在這種場合居然沒有暈,真是有一套。   「什麼?你是濤兒?」柔雨飄迅速地站起身來,面向張濤:「你真的是濤兒?」   當看清楚柔雨飄的臉,張濤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顫抖地說:「對啊!雨飄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們都有八年沒有見了,濤兒好想雨飄姐啊!」   「你真的是濤兒!」柔雨飄終於看清了張濤,雖然他和八年前變了很多,長高了成熟了,但她還是認出了他,因為他在她的心中是那麼地特別……   柔雨飄以她最快的速度跑到張濤面前,用她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捧起張濤的臉,就像是在捧一件極其珍貴的藝術品。柔雨飄那略顯蒼白的臉上在不期然中掛上了兩顆晶瑩的淚珠,口中喃喃自語:「真的是濤兒,真的是濤兒……」就這麼一句話,柔雨飄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她太激動了!   柔雨飄猛地摟住張濤的脖子,眼淚就像江河決堤,滾滾而下,「姐姐也好想你啊,姐姐每天都在想濤兒,每天都在想……」   好個真情流露,冷濤看得連正事都忘了做,心眼也不用了(心情無法平靜,用不起來),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兩個人的真情告白。   許久,許久……   「對了濤兒,你是怎麼來的,怎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張濤這才想到此行的凶險,臉色不禁變了變:「這事一言難盡,先出去再說吧。」   兩人攜手正要出門,門外卻傳來了人聲:「咦!這門怎麼開了!」   兩人臉色大變。   「這是和風兒子的聲音,濤兒你快點躲一躲。」柔雨飄緊張地說。   張濤輕輕地推開柔雨飄的手,並在她的香肩上輕輕地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緊張。張濤的意思柔雨飄自然明白,她也可以沒有理由地相信張濤會沒事,但她的眼睛中還是不自覺的流露出了深深的擔憂。   張濤掩到門後,對柔雨飄揮了揮手,示意她向後退,坐到椅子上去。柔雨飄點了點頭,留下了一個「小心一點」的眼神。張濤心中流過一陣暖意。   門外只有一個人,是個天一級的高手,功力比自己低不少。這些資料都是冷濤傳過來的。憑借這些資料張濤認為,在他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自己有把握無聲無息的拿下他。   門開了,張濤沒有急著動手。   「是你!」柔雨飄故作平靜地說。   來人許是看到柔雨飄沒事,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就在他心靈鬆懈那一瞬間,張濤出刀了。沒有詞語來形容這一刀,勉強地說只有一個字:快!快得無法形容!以柔雨飄的眼力也只看到一道紅影劃過虛空,然後一切就都歸於平靜。   來人只覺得自己脖子上一熱,似乎有點不妥,想回過頭來,卻發現身子有點不聽使喚了,而且發不出一點聲音。他茫然了,他不停地問自己: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濤適時地出現,在他面前輕輕的對眼前看來還有點英俊的男子說:「你沒有機會了!安靜的去吧!」   來人露出極不可思議的神色,嘴唇微微地動了動,極不甘心地向後倒去。   張濤終於舒了一口氣,用力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可是他第一次殺人,到現在心臟還在怦怦直跳。   柔雨飄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一刀斃命!太不可思議了!他可是天一級高手!   「你的武功恢復了!」   「還沒有,不過也差不了多少了。沒有時間了,快點走吧!」張濤拉起柔雨飄的手就要離開。         第十一章 意外收穫        柔雨飄被張濤突如其來的一拉,站立不穩,直向張濤身上衝過來。張濤一驚,立刻伸手抱住她,來了個軟玉溫香抱滿懷。   柔雨飄臉上忽地飄起兩片紅霞,心似鹿撞。張濤倒是沒想那麼多,他心中只有一個疑問:雨飄姐的武功哪去了?   「雨飄姐,你被點穴了?!」   柔雨飄搖搖頭:「沒有。」   「那你的武功……」   ……   看著神色黯然的柔雨飄,張濤一驚。他知道事情麻煩了,不然柔雨飄不會是這種表情。   張濤暗暗地想:要是雨飄姐武功被廢那就慘了,我們就很難逃出去了。就算逃出了這幢大樓,也逃不出沙漠。自己殺了和風的兒子,面對的將是無盡的追殺。就算是自己單身一人,能不能逃出這千里沙漠都是一個問題,更何況還要帶上一個沒有武功的弱女子?   張濤念頭千百轉,不過想的都是怎麼樣才能兩個人一起逃出去,把柔雨飄留下來,那是想都沒有想。   「雨飄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破功了?」張濤焦急的說。   柔雨飄只覺鼻頭一陣酸楚,長長的睫毛下,兩顆晶瑩的淚珠禁不住地滾了下來。「沒有什麼,濤兒不要為姐姐擔心。姐姐只是中了一種毒,暫時不能動武了。」「什麼?中毒?以雨飄姐的內力都逼不出來的毒?!」   柔雨飄的武功世界知名,數十年前就已到了先天秘境。平時根本百毒不侵,怎麼可能中毒?   「是什麼毒?怎麼會這麼厲害?」   「我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毒。這種毒在我身體中的含量微乎其微,幾乎沒有辦法察覺。而且它對人的身體卻是無害,只是武功卻廢了。濤兒,聽姐姐一句,你趕緊走,不要管姐姐了!以你現在的武功,小心一點,逃出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要走大家一起走。」張濤堅定地說。   「濤兒!聽姐姐一句,快點走!不然就走不掉了。姐姐都這麼大年紀了,也活夠了。」柔雨飄說話間眼神中流露出的近乎是哀求。   張濤什麼也沒有說,不過臉上卻明顯地寫著:我不會丟下你不管!他拉起柔雨飄的手就要帶她一起離開。   柔雨飄一邊掙扎著,一邊哀求道:「濤兒,姐姐本來也就只求能在臨死之前見濤兒一面。現在目的達到了,我也知足了。濤兒,你快點一個人走吧!姐姐求你了。」   張濤在柔雨飄說完之後,還真的放開了柔雨飄。柔雨飄以為他回心轉意了,又催促道:「濤兒,快點走吧!只要你以後還能記得有姐姐這麼一個人,姐姐就心滿意足了!」一邊說著,一邊就使勁把張濤往外推。   張濤轉過身,雙眼一瞬不瞬地和柔雨飄對視著,直看得柔雨飄心慌意亂,頭也禁不住的低了下來。   「我不會一個人走的!」張濤一字一頓的說,語氣是那麼地不容置疑。   張濤關上最外層的那道門,走到了和風兒子的屍體旁邊,一邊伸手在他的腰間摸什麼東西,一邊說道:「雨飄姐,你要是真的幫我,你就趕緊找個東西,盡可能多裝一點水和能吃的東西。」   柔雨飄只覺得千般滋味一下子全湧上了心頭,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好。要是張濤真的一個人走了,她會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但也不能說在內心的最深處,就沒有一點點的失落。   人,有時候總是矛盾的!   柔雨飄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順從地找了個皮囊去到裡間,開始裝水,她也知道在沙漠中水就是生命!   張濤現在很興奮,非常興奮!因為他在死者的腰間摸到了一部手機。   「有你的!冷濤,要是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這傢伙身上有這麼寶貴的東西。」「別高興得太早,還不知道能不能用呢。」冷濤盡可能平靜地說。   「應該沒有問題吧,以這傢伙的身份,總不可能帶個歪貨吧。」張濤一邊以思維回應冷濤,一邊開始撥號。   柔雨飄裝好了一大袋的水,吃力的把它搬了出來,看到張濤手上的手機,興奮得霎時忘乎所以。   「濤兒,我們這下有救了!你知道嗎,我以前就聽說為了保密,在這一整幢大樓裡雖然有上千部的電話,但都是內線。只有兩部手機能直接打出去,一是在和風本人的身上,另一個就是在和干的身上,也就是眼前的這個。只要能通知張先生,我想我們就有救了……」   柔雨飄還沒有說完,張濤的電話已經打通了。   看到張興華的頭像出現在手機屏幕上,張濤急不可待地說:「曾爺爺嗎?我是濤兒!」   且說張興華會合了狂戰以後,已經差不多是上午的十一點鐘了,眾人又饑又渴。看著日漸憔悴的老伴、孫子、孫媳婦、多年的部下、未來的曾孫媳婦們,張興華一陣陣的心痛。   「孩子們,我看大家也都累了,我們休息一下喝點水再走吧!」張興華高聲地說道。   「不用了,曾爺爺我們不累也不渴。就算要喝水也可以在飛車上喝啊!」海棠一邊用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一邊說道。   「是啊!我們都不累。」眾女都是這麼說。   冷翠薇雖然推斷張濤不會有事,但心中終究是沒底。她自己也很想早一點找到張濤,本意也不願停下來休息。只是當她看到那一雙雙佈滿血絲再沒有一點神采的眼睛,她改變了主意。   「爺爺,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一下再走。」   張世雄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結髮多年的愛妻,昨天晚上她還不睡覺說是要出來找人,現在卻說是要休息,真是太叫人不解了。還好轉念間他就明白過來了,他也附和道:「是啊,我也有點累了,大家就休息一下吧。」   眾女雖然個個都不願停下來休息,但有張世雄夫婦說話了也不好多說什麼。自己也確實是很累了!   「既然這樣,那就休息一下再走吧!」張興華說道,他自然是明白孫子、孫媳婦的用意的,其實在場的又有哪個不明白呢?   就在眾人休息之際,張興華的電話響了。張興華心情不是很好,本來還不太想接。他以為這個電話不過是公司中有什麼事了,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張濤,只要張濤沒事,就算他公司破產也沒關係。   張興華老大不情願地接了電話,電話的屏幕上出現的卻是一團亂草,真叫張興華氣不打一處來,正要開罵之際……   「什麼?你是濤兒!」張興華一蹦數丈高,說話的聲音百里之外也能聽個一清二楚。   眾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之間,居然沒有一個人說話。   「還楞著幹什麼?是濤兒!是濤兒!」張興華激動得不能自己,眼淚禁不住流下來。他太高興了!這麼多天所受的苦、所擔的心,就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眾人一下子全圍了過來,差點就把張興華擠成個肉餅。   「真的是他嗎?」   「真的是他嗎?」   「他有消息了?」   「他沒事?」   「真的是濤兒?!」   「真的是濤兒!」   「……」   「是他就好,是他就好!」   「……」   眾人七嘴八舌,眼淚如瀑布般灑下,整個場面亂得不可開交!   張濤從屏幕上看到曾爺爺老淚縱橫的情形,真不知道是喜是悲,他現在的時間可是極為有限啊!   「你們聽我說,快點聽我說。我不但沒事,現在還內力大增,能量已經超過了天一級。我現在不能回去,我還有事。你們現在趕緊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趕,大毒梟和風要對你們不利。」   張興華到底不凡,很快就平靜下來:「濤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趕緊先上飛車,我再慢慢跟你們說!」   張興華也體會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大手一揮,高聲叫道:「大家趕緊上飛車,以最快的速度回程。」   眾人大多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不過他們在意的只有張濤,只要知道張濤平安也就好了。   張興華叫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回程,他們雖然不解,但也不想多問。回就回唄!「濤兒,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回程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是這樣的……」張濤把他所知道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說了出來。時間有限,他再也來不及聽張興華的回話,一手把電話甩給楞在一邊的柔雨飄。   「雨飄姐,你跟他說,我還有事。」   柔雨飄本來還寄希望於張興華來救他們,但聽了張濤的話她知道希望不大了,張興華現在看來已是自顧不暇。   張興華正想和張濤說點什麼,沒想到一下子就換了人,還以為是張濤出事了。當看清楚是柔雨飄之後才放下心來。   「是雨飄啊,你怎麼會跟濤兒在一起的?不過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以你的武功,濤兒在你身邊我想一定很安全。」張興華自以為是的說。   柔雨飄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以求助的眼神看向張濤。沒想到張濤只是對她搖了搖手,示意她不要說自己武功盡失的事。   「張先生,我想你還是盡可能地多派一些高手來接應我們的好,我們現在很危險。」   「我知道了,已經有一百多個高手從張家出發了,馬上就到了。還有狂戰,我也會留下來接應你們。你們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柔雨飄說完趕緊關了電話,她已經忍不住要哭了。   她已經知道了一切,她不難明白,張濤剛才在肩負了整個張家生死存亡的情況下,還先顧著自己,那需要多大的勇氣。   「濤兒,姐姐對不起你!」柔雨飄感動得差不多連一句話也說不全了。   張濤沒有回答她,只是專心地做著自己的事。只見他閉著眼睛,半跪在客廳的中央,用他剛才殺人的那把刀,切割著地板,看起來還很費力的樣子。   柔雨飄大惑不解:「濤兒你這是在幹什麼?」   「底下的東西,可能跟你中的毒有關。」   「可這已經是最下的一層了。」   「不是!底下還有一層。不過只有二十幾個平方,正好是對著你的這個客廳。四壁全部是用若加星(注)上產的若加合金製成,厚度有四十厘米。通道只有一條,就在電梯中,很隱秘。要從電梯中進去要通過十三道檢查。那十三道檢查我是肯定沒有辦法通過的,所以只好用點笨辦法了,好在我的刀夠鋒利。」   柔雨飄越聽越疑惑:「濤兒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看這地板沒有什麼特別的啊!」「這是我最近出現的一種特異功能,一時之間說不清楚。以後慢慢表演給你看。這地板上有一層偽裝,是你一時間沒有想到。」   柔雨飄雖然好奇,但也不好再問。   「臭頭鼠」范熟和「腳定天下」蕭無影,正駕著一架飛車在沙漠中悠哉游哉的飛著。   兩人本來也不是很要好,甚至還有不小的矛盾,所以彼此也不說話。氣氛有一點難堪的沉默。   「報告!」飛車上的顯像器中,漸漸出現了一個年輕小伙子的頭像。   范熟皺了皺眉頭,有點不耐煩地說:「什麼事?」   「第一:目標突然全速回轉,目的地不明;第二:總部傳來消息,滅華行動定在後天零點;第三:通訊馬上就要中斷。請指示!」   「什麼?他們回轉了!」范熟一下子從座位上跳起來,正好撞上了車頂蓋。「唉喲!」看來老鼠頭上要多個包子了。   不幸得很,蕭無影看到了范熟這可笑的一幕,剛喝了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嚥下去,這下可好,「噗哧」一聲全噴了出來。   更不幸的是,蕭無影嘴正好對著「臭頭鼠」的鼠臉……   最不幸的是,這一切都看在剛才報告的那個小伙子眼裡,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要知道這個「臭頭鼠」可是最愛面子的!眼下這麼丟臉的事發生在他的身上,他能善罷甘休?還有那個蕭無影可是出了名的火爆性子,兩人湊到一起,看來一場大戰勢所難免。   范熟楞了一下,慢慢伸手抹去一臉的水加某人的口腔分泌物。   「你媽X的你有病啊!很好笑嗎?老子哪惹到你了?別以為你的臭腳有什麼了不起!我操你媽的……(以下省略一千七百八十三字)」   這些內容都是著重表現蕭無影的家庭內部成員──主要是直系親屬之間,那種極不正常的關係。以及范熟跟蕭無影家庭中的直系女性親屬之間(包括死了很多年的),發生的那種極不正常的關係。   想那蕭無影又豈是好惹的?堂堂世界排名第五的蕭無影,要是在部下面前,被和自己同級別、還排在自己後兩位的「臭頭鼠」罵了,還不回口的話,那不是太遜了!   以他的火爆性子,早在這只「老鼠」罵出第一句的時候,他就想開打了,只是他突然想到一句「名言」,一時之間竟火氣全消。   蕭無影靜靜地聽著范熟的叫罵,幻想著當范熟聽到那句話時的表情,他不禁笑了。范熟那麼難聽的叫罵聲,在這時候竟也變得可愛起來。   蕭無影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在動物園中看猴戲,只是現在是看的「鼠」戲罷了。   好容易,范熟終於因為一口氣用盡,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   也虧是他這種高手,罵了這半天才換一口氣,要是常人早憋死了!最叫本人佩服的是他那罵功,和他不凡的想像力(能和死了幾百年的老太婆「那個」,想像力能不行嗎?)   「你罵完了吧!我是沒什麼了不起,可你這『老鼠』又有什麼了不起?!」   蕭無影好整以暇的說,說完立刻變了一種腔調道:「唉喲,這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鼠』大俠,你一定迷倒天下無數『鼠』女吧?」   咦!這不是張濤當年說的話嗎?   蕭無影的口技還真不是蓋來的,說話的聲音簡直就是十年前張濤調侃范熟時的重現。   范熟的臉一下子脹成了豬肝色,張濤的這句話十年前風傳世界。幾乎只要是地球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句嘲笑十大高手之一的「臭頭鼠」的名言。   這句話也一直是范熟最大的心病,一般和他在一起的人也都知道這一點。或是怕他的武功,或是不想得罪他,等等一些原因,倒也知道避諱。今天這蕭無影卻把這提了出來,分明是要給他難看嘛!   「你……你……你……」范熟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完全了。既然現在嘴不夠用了,那自然是要用上身體的其它部位了。比如說是手、腳……   「轟」一聲震人耳膜的大響,半空中升起一個大火球,范蕭二人所乘的飛車在這個火球中炸了個屍骨無存。   兩道人影在爆炸聲傳出的同一時間,從火球中飛了出來,更在半空中交手數十回合,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小伙子沒有得到兩人的明確答覆,只見屏幕上一片漆黑。在叫了N聲之後,卻是一點回應也沒有,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放棄。正要直接請示和風之際,卻不幸地發現通訊已經中斷了。想來一定是他在呼叫范熟和蕭無影的時候,耗費了太多時間。   小伙子徹底犯難了,既沒得到范熟和蕭無影的明確指示,又不能直接請示和風,這叫他一個小兵怎麼辦啊?   小伙子急得手足無措,聽說過和風要活捉「目標」的他,可是萬萬也不敢自己拿主意。   他手上空有數百顆導彈,卻也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目標」溜掉。   「唉……」怪只怪和風沒有告訴那個小伙子「目標」的重要性,活捉那是最好;要是不能活捉,那就只幹掉「目標」,說什麼也不能讓「目標」回去!由此可見,冥冥中自有安排。   張興華諸人也沒有想到會逃得這麼順利,可以說一點事都沒有。真是天幸!   要是半路上殺出幾顆導彈之類,他們幾百號人中,恐怕沒幾個人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張濤的臉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卻沒有時間擦一下。   他的努力眼看就要收穫了,他要在地板上開的那個洞,已經切開了絕大部分,眼下最多只剩下不到十公分還連著了,只要再給他三分鐘,他就可以從容地進入被和風高度重視的禁地了。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   註:若加星是十年前發現的一顆小行星,上面產的一種合金被稱作是若加合金,硬度是鋼一百倍,密度是鋼的四倍,價格是黃金的一百倍,熔點高達攝氏三萬度,隔熱性能相當好,只要這種合金達到十厘米厚,一邊即使是二萬度的高溫,另一邊也只是常溫。   這種特性根本不像是金屬。這種合金目前的用途只是在保護極機密的文件上,也只有有限的幾個國家用得起。像張濤在張興華那兒住了一個月的密室,就是用這種材料製成的。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第一章 千鈞一髮        冷濤叫了起來:「不好!和風來了!」   張濤大驚,臉色一變:「什麼?!」這句話是脫口而出,沒有採用思維交流的方式,而且聲音不小。一邊的柔雨飄突然間看到他臉色大變,再聽這一聲大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怎麼了,濤兒!」柔雨飄說話時的神態就像是受傷的小綿羊,真是楚楚動人啊!   這個時候,張濤是沒有時間品味她那動人的嬌態,真是可惜了!   「噢,沒事!」張濤頭也沒有抬頭,故作平靜地說。   在這種情況下,每一秒鐘都是極其寶貴的,甚至可以決定他們兩個人的命運。他沒有時間解釋!張濤現在能做的只有盡可能地加快自己的速度,快一點!快一點!更快一點……   張濤全心全意地切割著那不知怎會那麼堅硬的「若加合金」製成的地板,冷濤則在一邊不停地報導和風的最新動態。   「他到第七十七層了、七十六、七十五、七十四……六十、五十九、五十八……四十五、四十四……三十。」   就在和風到了第三十層時,張濤終於在那地板上開了個可以容人進出的洞。他毫不猶豫地一縱身,就跳了下去。   柔雨飄因為擔心張濤的安危,急忙湊到這個洞口上,向裡面窺探。   這麼隱秘的地方,柔雨飄原本以為裡面有什麼好東西。可惜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具死屍和一個小木盒子。死屍是個男人,穿著不知道是什麼朝代的裝束。至於那個木盒,看來真是太土了!黑中有灰,一點光澤也沒有,屬於送給人家都不要的那種。   要是常人一定會很失望,但柔雨飄可不是常人,她知道這小木盒中的東西一定不是凡品。   張濤是早在下來之前,就用心眼把這裡面的一切都查了個一清二楚。因為心眼的透視功能,他知道小木盒中有一本小冊子,而且盒子的本身也有問題。   更主要的是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甚至可以認定這屍體定有著不一般的價值和意義。如果不能得到它,那只有毀掉,絕對不能讓它留在和風這兒!   張濤毫不猶豫地一把抓起那個小木盒夾到腋下,再一手抓住那具死屍的衣領,照著他剛開的那個洞口拋了上來。柔雨飄見有物來襲,急忙避過。緊跟著張濤也一個縱身跳了上來。   「怎麼樣?」柔雨飄急問,其實張濤的每一個動作她都看得很清楚,完全沒有必要問的。   張濤沒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實在是沒有時間!和風所乘的電梯已經到了第十九層。幾十秒鐘之後,和風就會到達他和柔雨飄所在的最底層了。真是要命!   張濤隨手把那個小木盒丟給了柔雨飄,抽過一條床單。在完全不顧柔雨飄本人意願的情況下,將柔雨飄綁在了自己的背上,整個過程不到五秒鐘。   柔雨飄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背在背上。她本想說點什麼,但看張濤那緊張勁,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一張臉紅得像是要滴出汁來。柔雨飄的嬌態張濤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倒是冷濤大呼過癮。便宜了這小子!   張濤現在的身上全是因為緊張而流的汗水,他可以肯定,要不是因為自己久習「定神七訣」,意志恐怕早就崩潰了。   張濤一手提起柔雨飄裝的那個水袋,一手把那具死屍挾到腋下,風一般地飄到門口,然後,三秒鐘開門。   「向右手邊,全速向前衝!他已經到了第八層,十秒鐘之後電梯會在我們這一層打開。我們的出路正好要從電梯的出口前經過,你必須在十秒鐘之內跑過電梯出口,並且到達出口前方十米處的那個拐角。只要通過了那個拐角,和風就不可能看到我們了。」冷濤說。   也幸好這是精神層面上的交流,這麼長一段話只是在一念間就說完了。要是真的動嘴說的話,恐怕話還沒說完,和風就出現在他們眼前了吧。   看來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在這個時候,就算自己不惜命,也不能讓柔雨飄和自己一起死吧!張濤這下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竭力向前衝!   可憐的張濤拎了一大袋的水不說,還帶了兩個人。但奇事出現了,張濤現在的速度竟然比單身一人時還快了不少,連幻影都幾乎看不到了!張濤倒是沒有注意,但冷濤注意到了。   「嗚……內力竟然提升了百分之五十,全身的內力只有三分之二不能用了……看來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容易激發出本尊的潛力啊!現在好像就有一個現成的好機會放在眼前,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那就太可惜了!嘿……嘿……」一個陰謀浮現在冷濤的腦海中。   和風乘在電梯裡,表面上很是平靜,多年的歷練早就讓他喜怒不形於色。可是誰能知道現在他心裡的驚濤駭浪!   「雨飄,你現在知道我是多麼的偉大了吧!一個彫蟲小技,就騙來了這麼大的支援。哈……哈……其實就是沒有他們,我也一樣能成功!你知道嗎,張老頭已經到沙漠了,他還以為我不知道。真是可笑極了,在我的地盤上,我能不知道?!   「哈……想那張老頭聰明一世,怎麼臨老卻糊塗了呢?是不是得老年癡呆了呢?!這個呆老頭一家現在恐怕都已經被我活捉了吧!我派出去的一千多人,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啊。還有那范熟和蕭無影,本來有這兩人就夠了。要是這些還不夠,那也不要急,我還為他們準備了數百顆『飛剌導彈』。你不會不知道『飛剌導彈』是什麼吧,那『飛剌導彈』可是專門為飛車設計的啊!   「現在全世界的通訊都被我切斷了,張老頭就是想求救也做不到。三天後當通訊恢復的時候,人們就會發現,張老頭把全部的財產都送給了我和風。哈……」想到這兒,似乎張興華一家已在自己掌握之中。   「還有白帝生他們那四個笨蛋,他們還以為自己聰明,竟想在我這兒佔便宜,門都沒有!要不是怕我解決了張家之後一個人管不過來,我立刻就叫他們玩完!不過這樣也好『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們將會和張老頭同一個命運。哈……哈……我真是聰明。」   想到那四個老頭的吃癟樣,和風真想大笑一場。嘴角有點不受控制地向兩邊咧開,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兩腮的肌肉也有點抽筋。   「最重要的是:雨飄,你將是我的了!知道嗎,我現在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啊。沒有一個人可以擋住天下第一富翁的誘惑,我想你柔雨飄也不會例外。你很快就會知道,這個世界只有我能配得上你。我要讓你做全天下最有錢的女人,最有勢力的女人。哈……哈……」   和風幻想著柔雨飄對自己崇拜到了極點,會是一個什麼模樣。她一定會跪在自己的面前,匍伏在地上,用她那櫻桃小嘴舔自己的腳趾;她一定會對自己說:「風!你是天下最強的男人。風!我愛你!」   接下來和風的大腦不斷地幻想自己和柔雨飄做愛的種種場景,想到高潮處,竟禁不住呻吟起來。   這時候的他耳目全然失聰,不然以他的功力,五十丈之內可聞落葉飛花之聲。他現在在第八層上,離張濤的直線距離不足一百米,單是武功全失的柔雨飄的呼吸聲,就足以讓他發現兩人。   空蕩蕩的大廳,門窗都被關嚴,空氣沉悶得讓人窒息。白帝生四人現在就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臉衰樣。起初眾人都不說話,一直就這麼沉默著,四人都明白了自己其實是被軟禁了。   就算能逃過眼前的這一劫,「他」不殺自己,以後也別想再在人前趾高氣昂地過日子了,自己已成了「他」手上的一顆棋子。更可怕的是竟然連「他」是誰都一無所知!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己方四人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我想,現在是我們同舟共濟的時候了,不然我們就全完了。」白帝生終於開口了。   「你有什麼好辦法?剛才你也在場,他提出中斷全世界通訊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威廉略有不滿地說。   「我說了有什麼用?他名義是說為了對付張家,事實上連我們也一塊對付了。我們就是反對也沒有用,他一樣會那麼做的。既是如此,那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同意他。」白帝生無奈地說。   「要是先不跟他簽約就好了,我們支持他的資源現在都已經到了他的手上,就是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威廉自怨自哀地說。   「白兄,我怎麼覺得你跟那個人好像是一夥的。」傑克陰陰地說。   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威廉和李林一想也對,要不是白帝生,自己一定會堅持讓那個人摘下面紗的。雖然於大局無補,但至少也不會糟成現在這樣子。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把眼光都投向了白帝生,意思很明顯:這你怎麼解釋?   白帝生被這三人的眼光盯得有點發毛,他有點心虛地說:「我還不是跟你們一樣,甚至比你們更慘!」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要不是看你第一個出了高價,我怎麼會那麼容易上當?我看你們兩個根本就是串通好了的!」威廉跳起來指著白帝生的鼻子說。   李林這時也站了起來:「白帝生,你給我好好說清楚,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到底是干黑道的,說話的氣勢都不一樣。   白帝生眼看誤會越來越大,又不能和他們翻臉,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只好無力呻吟道:「我真的不是跟他一夥!」這話說得連自己也有點不信。   「那你怎麼會有意無意地幫他說話?而且那麼不露痕跡?看來你白帝生的騙術已經是爐火純青了啊!」傑克的醜臉因心中的憤怒而變形,現在看起來更醜了。   「我……」白帝生根本無從為自己辯解。   四人越說聲音越大,漸漸地變成了吵架。戰爭正在逐步升級中,想來離動手也不太遠了。   「張濤快一點,再快一點!」冷濤在張濤的腦海中不停地大叫。他每叫一次,張濤就要流一次冷汗。短短數秒之內,張濤就已經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棉花,渾身濕淋淋的。   冷濤對張濤現在的狀況很是滿意,用張濤聽不見的聲音自語道:「嗚,可使用的能量佔全身能量的比值,正按每秒鐘一個百分點的速度向上遞增。真是不錯!只可惜這種機會不常有。嗚……看來還要抓緊才行。」   「和風已經到第六層了!快!快!」   「和風已經到第五層了!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和風已經到第四層了!」   張濤不禁詫異,這電梯怎麼會突然加快了呢?但是由不得他細想冷濤又開叫了:「你還磨蹭什麼?!和風都到第三層了,你的路還沒有跑過一半呢,你怎麼這麼沒用!」   被冷濤嘲笑沒用,張濤不禁氣苦。那種屬於男人本身的自尊心被徹底地激發出來,速度陡地又加快不少。   人們都說窮寇勿追,張濤現在已經這麼慘了。冷濤要是有那麼一點點覺悟,怎麼說也不該再窮追猛打了。只可惜冷濤就是那種一點覺悟也沒有的人。   「和風到第三層了!」   「第二層!」   「第一層!」   張濤暗道一聲:「完了!」自己的路跑了還不到四分之三,怎麼會這樣?!張濤到底是修全了「定神七訣」的人,雖然喪氣,但是不到最後那刻,他是不會輕言放棄的!不過現在既入死地,張濤那原本快跳出胸腔的心,居然一下子平靜下來。張濤感覺自己的大腦輕輕一震,像是什麼東西被捅破了一樣。   無數千頭萬緒的信息,一下子全湧了進來。這些資訊讓張濤覺得親切,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也像是這些資訊本來就屬於自己一樣。張濤現在的感覺很好!   冷濤現在的感覺卻正好和張濤相反,暗道一聲:「這下慘了!」   「算了,你也是為了我好,我不會怪你的。」張濤的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冷濤的腦海中。   冷濤先是吃了一驚,接著高興地笑道:「恭喜你,你的腦域又開了不少!」接著又道:「和風還在第四層,我卻說他到了第一層,你真的不怪我?!」明知道張濤不會怪自己,但他還是忍不住問。   「我有沒有真的怪你,你會不知道嗎?!」   張、冷二人,噢!是兩個思想,相視大笑!   自信滿滿、滿懷希望、望眼欲穿、穿金戴銀……的和風,終於來到了柔雨飄所在房間的門口。萬分之一秒!和風全部的思維,就在萬分之一秒中,嘎然停頓!   和風那本來不大的眼睛,慢慢地睜大,瞳孔也跟著不斷放大。臉上寫滿了震驚、不信、傷心、迷茫、痛苦、絕望……   「噗!」和風右手捧心,噴出一大口鮮血,臉霎時變得慘白,雙腿再也支撐不了自己身體的重量,緩緩地跪了下去……   「這到底是誰幹的?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和風昂首向天狂吼,直震得整個大樓都有點搖晃!   「乾兒,我會為你報仇的!我會的!柔雨飄,我會捉到你的!我會的!還有……」和風的語氣每說一句就加重一分,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   就和風的表情來看,固然可以說明他對兒子死的悲痛,對兒子的愛,但又何嘗不可以說明兒子在他心裡還比不上柔雨飄,而柔雨飄又比不上……         第二章 沙漠紀事        「雨飄姐,喝口水吧!」張濤遞過水袋,對柔雨飄說道。   柔雨飄淡淡地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濤兒,你喝吧,我還不渴。你不但背了我,還帶了這麼多東西,跑這麼長一段一定是又累又渴了。看你頭上的汗,來,姐姐幫你擦擦。」   張濤聽話地走到柔雨飄面前,蹲了下來,伸過頭去,享受著那久別了的溫馨。舒服得他連眼睛都閉了起來,真是好命啊!   「雨飄姐,你怎麼會落到和風那傢伙手上,還有你的武功是怎麼失去的?可不可以告訴濤兒?」   「唉……這事說來話長。」柔雨飄歎息了一聲,思緒漸漸地飄到了遠方──八年前。   「那你就長話短說吧!」   柔雨飄瞟了張濤一眼,那一眼真是風情萬種啊!張濤不禁看楞了。   「真是太美了!」冷濤感歎道。   張濤著實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雖是怒不可遏,卻也奈何他不得,真是要命!   「濤兒,我看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柔雨飄有點擔心地說。   張濤略一思索,說道:「那好吧,還是我背你吧,那樣比較快一點。」   柔雨飄的臉微微一紅,卻也沒有反對。   不反對就是贊成,這本來是冷濤的作風,但不知何時開始被張濤這傢伙借用了。看來兩個思維之間,已經漸漸開始融合了。   張濤再一次把柔雨飄背到背上,這一次背她,和剛才背她的感覺明顯的不同。剛才是在生死存亡的關頭,自然也想不到那麼多。   現在雖然依然危險,但是卻已經不是那麼迫在眉睫了,張濤的心思也開始活躍起來。   張濤現在身上沒有穿衣服,只有下身「穿」了一條超性感的內褲,頭上的草帽早就不知道丟哪去了。柔雨飄身上穿的衣服也極少,本來嘛,白天在沙漠中誰能穿得住多少衣服?   就在張濤背起柔雨飄的那個剎那,準確地說,是在張濤的背部和柔雨飄的胸部親密接觸的那個剎那。   張濤禁不住渾身一震,差點就把柔雨飄摔了下去,身體上的某個部分好像也有點不安地躁動起來。   「濤兒,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要是累了,我們就再休息一下。再不就讓我下來自己走。」柔雨飄關心地說。   「不用,不用,我很好,沒問題,沒問題的……」張濤的臉紅得像番茄一樣,好在柔雨飄在他的背後看不到,不然還不知道他是得了什麼急性病呢!   張濤暗暗地罵自己:「這怎麼可以,她可是姐姐,我真是該死!」   「算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算你騙得了別人,甚至也騙了你自己,但你能騙過我嗎?!不要忘了,我們本是一體的!」冷濤嘲笑道。   老是被冷濤嘲笑的張濤,不禁惱羞成怒:「我的事不要你管!」   「怎麼?被我說中了吧,我就知……」   「閉上你的鳥嘴!你不出聲沒人當你是啞巴!」張濤真的有點生氣了。   「嘿……嘿……」冷濤乾笑幾聲,就沒了動靜。   因為冷濤的話,張濤有點故意迴避著柔雨飄,所以沒有開口。柔雨飄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也不說話。張濤和柔雨飄二人就這麼一直沉默著,使得張濤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   「自己是不是真的對雨飄姐有非分之想啊?」   「不絕對沒有!」   「可是剛才為什麼我會……」   「不,不,那一定不是我,一定是冷濤弄的鬼!」   「可是他不是不能控制身體嗎?」   「……」   張濤不想還好,越想腦袋就越亂,簡直就要爆炸了。真是要命!   柔雨飄也好不到哪去,張濤長時間不說話,自己又在他的背上蹭來蹭去,起初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時間長了就越來越感覺不是個味兒。   從來沒有和男人有過親密接觸的柔雨飄,對那種感覺很是陌生,有點恐懼,有點排斥,有點……但是她也不能否認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柔雨飄也漸漸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從十年前張濤大敗和風,到張濤功力被封印,到月下花園的那一吻,到……   「我現在對濤兒的感情,難道就真的是愛情嗎?可是我跟他的年齡相差那麼大……」   一邊的冷濤不停地偷窺兩人的心思,越看越樂,簡直笑翻了天,連自己身在何處也忘了。   他得出一個結論:快要墮入愛河的男女,都是超級笨蛋!哪還記得要用心眼察看敵情這碼子事!   三人各有心思,都沒有注意到周圍情況,看來想不來點麻煩也難了!   張濤心不在焉地在沙漠中走著,背上背了個柔雨飄,左手拎了大大的一袋水,右手提了一具死屍,死屍的腳拖在沙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張濤一腳踩下去,驀地發現不對,幾乎是下意識地飛身而起。一道亮麗的銀虹緊跟著也向上竄起,前後相差不過千分之一秒。   一道劍光劃過,「噗!」地一聲,大水袋立刻告破。張濤正想要救援水袋,迎面卻又是一道劍氣飛來,張濤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拔刀應敵。   一陣纏鬥後,偷襲者自知無法得逞,立刻藉最後一記硬拚之力飛身遁走,消失在一座沙丘背後。   張濤差點就讓人給剁了,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清來人的面目,真是叫人氣苦!   「冷濤你給我出來!」張濤在心裡大叫道。   冷濤又豈是笨蛋?這種時候出去,不是死定?所以不管張濤怎麼叫,他就是一點回應也沒有。   這更是把張濤氣得發瘋!「有什麼了不起的,心眼我就不會嗎?」這時張濤終於決定以後絕不再依靠冷濤!   「濤兒,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受傷了?」柔雨飄關心地問。   張濤一驚,掩飾道:「沒有,沒有,只是我想我們現在沒有水了,問題好像有點嚴重了。」   「濤兒,不要想那麼多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看開一點。」   柔雨飄現在真的是很看得開,本來她就只是想在臨死之前見張濤一面,現在不但見到他了,還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柔雨飄真的很滿足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張濤恐怕也會因此而送命。   「濤兒,答應姐姐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   「要是姐姐不行了,你一定要自己逃出去。你現在已經是先天高手,如果沒有我的拖累,你應該會有希望走出沙漠的。」   「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柔雨飄歎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她自有想法。要是實在不行,那就……   沒有了水,前程一片渺茫。張濤為了節省體力決定先毀掉那個死屍,一把火燒了死屍之後,張濤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沙漠的氣溫下降,張濤內力深厚,又練成了全部的「定神七訣」,倒是沒有什麼感覺。柔雨飄現在功力全失,自是抵擋不住酷寒,伏在張濤背上的嬌軀漸漸地開始顫抖起來。   張濤有過在沙漠中挨凍的經驗,很容易就發現了柔雨飄的問題。他急忙把自己的內力藉著後背向柔雨飄傳了過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張濤吃驚不小,自己的內力一輸入柔雨飄體內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濤兀自不信邪,內力漸漸由一分加到了二分,可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當張濤的內力提到六分的時候,柔雨飄終於感覺到了張濤在不顧一切地輸功給她。   柔雨飄一下子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張濤的好意她知道,可是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濤兒,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沒有用的。」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我的內力就是這樣被消耗掉的。當時我自己檢查了不知道多少遍,卻是一無所獲。身體上沒有一點異常,就是平白無故地沒了內力。後來我才從和干的口中得知我是中了毒,而下毒的就是和風!」   張濤眼看內力是用不成了,看來只好用點別的什麼辦法了。不管怎麼樣就是不能讓雨飄姐凍著,可是用什麼辦法好呢?張濤左思右想還是一籌莫展。   「你這個大笨豬!大憨包!港嘟……(以下省略一千七百七十七字。其大意都是罵張濤是個笨蛋的。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由中而外、從古至今……凡是用來形容一個人笨的詞彙那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容。)你就不會抱著她,用你的體溫來溫暖她?!」冷濤大罵道。   張濤正因為想不到好辦法而焦頭爛額,被冷濤一罵立刻覺得頭暈腦脹,不辨東西南北,下意識中已經承認自己是笨蛋了。冷濤這最後一語直如醍醐灌頂,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使張濤茅塞頓開。   張濤想都不想,立刻把手中的飲血狂刀向地上一扔,解開綁在柔雨飄身上的布條,把柔雨飄從背上放了下來。柔雨飄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緊張地四下亂看。   就在柔雨飄注意力不集中的這個當口,張濤一把抄起柔雨飄的大腿,把柔雨飄向著自己的胸口這麼一貼。柔雨飄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驚叫一聲,雙手自然而然地圈住張濤的脖子。   這時兩人的姿勢怎麼看都有點不雅,柔雨飄的大腿根部正好貼在張濤的肚臍上,雙腿圈在張濤的腰間,下顎抵在張濤的頭頂上,雙臂圈在張濤的脖子上,胸部正好抵到張濤的鼻子……   張濤一心想著為柔雨飄取暖,一時之間倒還沒想到那麼多。他以他最快的速度用剛才的布條,將他跟柔雨飄現在的這個姿勢固定了下來。柔雨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最初還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後來乾脆就任君施為了。   一則她現在內力全失,這麼一個弱女子,被張濤這樣的高手抱住,就是想掙也掙不脫;二來柔雨飄有點開始喜歡這種感覺了,要是張濤是故意佔她便宜,或許那感覺還會更好一些……   柔雨飄在這種特殊的刺激下,體溫就是想不上升恐怕也難。張濤注意到柔雨飄的體溫有所上升,真是打心眼裡將冷濤千恩萬謝。只是他卻不知道,冷濤這時差點就要笑得背過氣去……   張濤以隔空攝物「撿」起地上的飲血狂刀,再用雙臂緊緊地圈住柔雨飄的腰際(他可時刻都沒有忘記,要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柔雨飄啊!),那飲血狂刀正好就貼在柔雨飄的背部。   張濤在感情雖然有點遲鈍,但終究不是笨蛋。在走了一段路之後,他終於開始發現有點不妥了。先來說說這個姿勢本身:這個姿勢一般、好像、大概……是用於「那個」的。   再看看張濤的鼻子也是個不小的問題。你說巧不巧,他的鼻子就正好貼在柔雨飄的「那個」地方。   更不得了的是,柔雨飄穿的衣服也實在是太少,只要他張濤的眼睛稍稍、一點點、一絲絲……向下方看一下,那麼……最了不得的是,那種朦朧而不真切的美。真是吊人胃口啊!只要還是男人都無法抵擋!張濤覺得自己的某個部分好像出現某些異樣的感覺了……   張濤強行扭過頭去,想把柔雨飄放下來,但想想又不妥,一則太著痕跡;二則怕柔雨飄凍著(當然也包含了那一點點只要是人都有的私心)。   這時,張濤可真不知道是要感謝冷濤,或是把他拉出來暴扁一頓了(如果可能的話)。         第三章 互訴衷腸        「雨飄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會落到和風那傢伙手上的呢。」   柔雨飄也希望打破這種難堪,就說了,「事情是這樣的:在十年前,也就是你的功力被封印以後。我越想越覺得當時的你應該沒有入魔,總覺得事情好像不是那麼簡單。所以後來我在你們家住了十幾天以後,就開始暗中調查和風。   「我之所以會調查他,主要還是因為你說他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兩年過去了,我什麼也沒有查到。唯一的收穫就是,我發現『定神訣』對功力的增長竟然很有幫助。」   「『定神訣』有這個好處嗎?我怎麼沒有發現?」張濤有點不解地問。   「當然!要知道現在的內力修煉大多是倚仗能量脈衝,並不是自己一步步練出來的,所以根基也就不是很穩固。加上現在的世界是這麼多姿多彩,很容易就能讓人產生心魔。武功練得越高,心魔就越厲害,也就越危險,越容易走火入魔。修煉者只好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控制自己的心魔。而修煉『定神訣』最大的好處,就在於可以最大限度地控制自己的心魔。只要控制好了自己的心魔,那功力也就可以無限地增長……後來我就去你家看你,那時候我已經準備放棄了。」   「這我知道,那次雨飄姐還帶了很多好吃的東西給我呢。」   柔雨飄莞爾一笑,手指輕輕在張濤的腦門上一點,笑道:「你就知道吃,從小到大一點也沒有變。」   張濤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次我在你家住了一個月,再後來就來到了這片沙漠修煉『定神訣』。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中,我發現了一輛隱蔽得很好的飛車,一時好奇就一路跟了下去,之後就發現了困住我的那幢大樓。當時我只是認為發現了大毒梟的老巢,而那時候我的功力已經進入了『天三級』,我想毀掉那個地方應該沒有太大難度。就在我準備動手之際,和風出現了,他騙我說要幫我。我想多一個人也是好的,況且是他這樣的高手。只怪我當時太大意了,根本沒想到和風就是大毒梟,才被他有機可乘。不然以他當時的『天二級』的功力,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那雨飄姐就這麼被和風關了八年嗎?」   柔雨飄聞言神傷:「怎麼不是呢?還好和風這傢伙為了得到我的好感,讓我心甘情願地嫁給他,倒也沒怎麼虧待我。」   張濤深情地說:「雨飄姐,這些年苦了你了。」   柔雨飄淡淡地笑了笑道:「也沒什麼,對我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張濤不解:「這能有什麼好處?」   「自我被困以後,我雖然沒了內力,但『定神訣』的修為卻是一日千里。我還發現修煉『定神訣』,其實環境並不是最重要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嗯!這個我也知道。」張濤不經意地說。   「你也知道?!」柔雨飄吃了一驚。   「這也沒什麼,我有過親身體驗。『定神七訣』中我有三訣就是在那種情況下練成的。」   柔雨飄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這麼說『定神七訣』你全練成了?!」   「是啊!這也沒什麼,其中有一天我就練成了三訣。」張濤毫不在意地說。   柔雨飄睜大眼睛就跟看怪物似的:「濤兒快告訴姐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濤本想就這麼告訴柔雨飄,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這叫他怎麼說啊?總不能說是在他的身體中還有一個意識存在吧?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柔雨飄看到張濤的神情,就知道她的話叫張濤為難了。一方面她為自己的話讓張濤為難而難過;另一方面她為張濤有話不能對她說而難過,在她想來,張濤是不應該對她隱瞞什麼的。柔雨飄的眼睛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   看著一臉癡呆的張濤,冷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人怎麼就會蠢成這樣?!他真的就是另一個自己嗎?   「大笨蛋!這有什麼不好說的?看你的雨飄姐都快被你氣哭了!」   張濤一驚,猛地抬頭……   那是怎麼樣的一張臉?!那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睛?!那又是什麼樣的眼神啊!看著一臉哀怨的柔雨飄,張濤心神俱震,什麼顧忌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大腦中只有一個意念:怎麼也不能讓雨飄姐傷心!   「雨飄姐,不是我不想說,只是這件事說來實在叫人難以置信,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濤兒,姐姐不怪你,不好說就不要說了吧。」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她那哀怨的眼神卻是一點也沒有變。   張濤心碎了。乾脆把心一橫:罷了!說就說吧!   「雨飄姐,這事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其實說穿了就是在我的身體中,還有另一個意識存在!」   柔雨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姐姐一點也不明白。」   「事情是這樣的……」張濤先是把冷濤的來歷詳細說了一遍,接著又把自己來到沙漠之後的一切事情都說了。當然冷濤和那些少女們的事情,張濤就是再怎麼笨也不會多提一丁點,只是一語匆匆帶過。就這樣也是直聽得柔雨飄一驚一乍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只是不停地說著話,而且張濤也沒有停下步伐。   這一夜,張興華一家聚在一起商量事情,不但和張濤、甚至和整個世界的未來也有關。   在「雲破月來花弄影」的蘭州分站中,張家老少兩對夫妻正圍坐在一起,四人的臉都是一樣的凝重。張興華首先開口道:「艷雲,各分站都通知到了嗎?你是怎麼說的?」   「都通知了,所有能集中的力量,全都已經向北京的總部集中。不過什麼時間能到,我並不清楚,因為通訊已經斷了。」   張興華沉吟了半晌說:「現在的事態十分緊急,和風隨時都有可能發動,張家已經面臨了生死存亡之際。濤兒現在不但沒事了,還擁有了『天一級』的能量,更有雨飄陪在他身邊,我想應該不會有事。在這種情況下,我想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對付和風。你們也都知道,門外幻獸軍團的一百位高手實際上才是張家的精英。要是他們留下來,我們甚至可以說沒有勝算……」張興華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有危險的不是張濤,而是他們自己,他們一定會捨棄了自己成全別人。可是現在有危險的卻偏偏是張濤……最後四人不約而同地喃喃自語:「願老天保佑濤兒……」   出奇地一路上沒有人再跳出來攔劫,張濤背著柔雨飄一路上走得還算順利。在張濤想來,和風的力量一定是全用來對付曾爺爺了。   沙漠中的氣溫越來越高,現在是一滴水也沒有了。   功力不凡,又是百分之五十能量體的張濤還可以忍耐,但柔雨飄就不同了。   事實上柔雨飄的處境張濤是早就知道了,他也不是不想幫助她,而是實在不能在現在幫助她。   因為冷濤告訴過他:這是柔雨飄修煉「定神訣」的最佳機會,錯過了,或許她這一輩子就不可能練成「定神訣」!         第四章 山雨欲來        在失去了先進的通訊之後,一切都變得不方便起來。就連和風自己事先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糟糕到這個地步。想派人去搜索那個和自己有殺子之仇、奪「妻」之恨,更偷走了自己最寶貴東西的那個人,卻發現身邊無人可派。所有能用的人手,都已經按計畫向北京出發了。范熟和蕭無影也是一早就出去了,想來那張老頭已經落入了自己掌握之中。   和風現在真的有點後悔了,為什麼當時不多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呢?至少也該留下幾個人手來。   和風這個人城府極深,雖然喪子、失「妻」、丟寶,任意一樣對他的打擊都很大(事實上這三樣也可以說是他和風的全部),但是比起整個張家來,那就顯得很微不足道了。和風明白:只要順利地得到了張家,那麼失去的一切就可以加倍地還了回來。現在他所能做的只有攻下張家,他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不拿下張家,那麼他將失去一切!   和風在心中暗暗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得到張家!一定要!   「看來現在也已經到了和我的部下會合的時候了!去北京!」   等和風開的飛車來到這個傲然屹立在東方的不朽名城時,已經是次日的凌晨五點了。嘿!足足飛了十七、八個小時!本來從沙漠到北京,也不過就是二千公里左右,就是飛得再慢,也是用不了這麼多時間的。只是和風的方向感很不好,偏偏指南針也因為自己發射干擾通訊的能量而失了效,所以飛了不少冤枉路。   和風才一來到,就有一個年輕人匆匆忙忙來報告。這個年輕人,赫然就是出現在范熟和蕭無影的飛車顯示器上的那個。只聽他說:「頭,計畫出了一點問題!」   「什麼問題?」   「沒能夠活捉目標!」青年很小心地說。   「噢,那也沒事,死了正好!」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給我去把范熟和蕭無影找來。」年輕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和風打斷了。   「……」   看著眼前這個蒼蠅似的小人物,還不按自己的意思去找范熟和蕭無影,卻盡在這裡磨蹭,似乎還想說點什麼。本來就心情不好的和風,忍不住火起,哪裡還能容他再唧唧哼哼?隨手就是一記劈空掌,照著他的左臉上搧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直打這個很無辜的小青年凌空轉體三周半不說,還「通!」的一聲,加送了一個倒殭屍。   「還不快去!」和風怒道。   小青年強忍著渾身的疼痛,一隻手捂著已經腫得像豬頭一樣的左臉,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幾分鐘之後,范熟和蕭無影兩人匆匆趕來。和風一看,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說:「是兩位愛卿嗎?!」   兩人似是很不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和風看著眼前這兩個幾乎看不出人形的人,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此二人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活像是京劇中的臉譜。從走路的姿勢來看好像還有暗傷在身。)   「唉……」和風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全世界排名前十名的兩大高手,居然會這麼狼狽,而且看樣子還是讓人給揍的!這要是說出去,誰會相信?!   「是不是那個張老頭功力太高了?你們兩個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和風自以為是地說。   兩人聽了這話「好像」都有點臉紅(事實上已經看不出他們正常的臉色了,所以只能用「好像」),似乎都想說點什麼,但還沒說出口,就被和風和下一句話給無情地扼殺了。   「張老頭的功力雖然從來沒有在人前表現過,不過就我的觀察來看,他的武功可能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了。二十年前,我沒有信心接下他十招;十年前,他的武功不進反退。當時我要是出手,應該可以和他打個平手;現在……」和風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才又接下去說:「還好他現在已經死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能和我相抗衡的人了!哈……哈……哈……嗚……嗚……嗚……」和風先是大笑三聲,接著又是大哭三聲,情緒看來很是激動。   這時范、蕭二人可就犯嘀咕了:「張老頭死了?我們怎麼不知道?難道和風還有陰手?嗚,看來一定是這樣了!沒想到我們這麼真心誠意地對他,他跟我們來陰的,看來……」二人不停地胡思亂想,全然沒有想到要是和風真的有陰手,他會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倆嗎?   過了半晌,和風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下來,看到范蕭二人的傻樣,以為他們被自己又哭又笑嚇到了,遂解釋說:「張老頭死了我就可以很容易地得到張家,我應該高興,所以大笑三聲;他的死,也讓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我想這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很寂寞,所以我大哭三聲。你們放心,我沒事。   「對了!」和風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們快給我說說,你們是怎麼殺了那個張老頭的?!」   范蕭二人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我們?!」   就在和風詢問張興華死因的時候,張家四人也正在為了如何對付和風的事而大傷腦筋。   冷翠薇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爺爺、奶奶,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更何況是在世界第一大國的首都。這一仗就算我們對和風再怎麼沒有顧忌,也只能暗著來,絕對不可能動用飛機、大炮,所以決定勝負的關鍵就是人手!   「而我覺得我們並不缺人手,只是缺少真正的絕頂高手。我想過,如果不算天級高手,我們的實力跟和風不相上下,完全有能力跟他一拼。只是我們天級以上的高手很少,特別是在『天二級』更是出現了斷層。而對方卻有八個『天二級』高手,單這一點就讓我們實力顯弱。   「最重要的是,江湖上打鬥和戰爭是根本上的兩回事。戰爭上首重戰術的運用,就算實力稍差,只要戰術運用得當,也不是沒有勝利的希望,歷史上有很多戰爭都是以弱勝強的。江湖上的打鬥則不同,它最重要的就是實力,絲毫都不能勉強。如果實力相當,那自然是智者勝。可是目前我們的實力,跟他們比起來差得太多了。」   說到這裡冷翠薇故意頓了一下,看看其餘三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才又接下去說道:   「目前爺爺和奶奶是我們這邊功夫最高的,都已經達到了『天三級』,但和風也在這個級別上。如果爺爺和和風單對單,爺爺就算能將他打敗,那也是數千招以後的事了。在這段時間之中,奶奶、狂戰和幻獸軍團的十一位『天一級』高手,就要面對和風那邊的八個『天二級』高手和十個『天一級』高手。   「在『天一級』上我們是佔了很大優勢的,因為我們有幻獸,可以增加一倍的戰力,因此我們可以空出六個『天一級』高手。但是在『天二級』上我們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這些人我們不用想也能知道,他們其實就是十大高手中的八個。我想以他們的功力,就算沒有達到『天三級』也是差得不遠了。奶奶最多也就是能以一敵二。狂戰可以對付一個,空出的六個『天一級』高手勉強可以招架兩個。那麼他們至少還可以空出三個『天二級』高手,這三個『天二級』高手足以讓我們萬劫不復!」   冷翠薇的這一番說詞,其實大家心中也都有數。只是大家都在盡力地迴避這個問題,因為它代表的結果,太過於可怕了!   張興華一直很平靜地聽著冷翠薇的分析,這時眉頭忽然皺了皺,但馬上又舒展開來,臉上還出現了笑容。   眾人很快就發現張興華的異處,都有點訝異。還好張興華的解釋,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張興華有點掩不住高興地說:「本來我也沒有把握能贏這一場,不過現在我很有把握!哈……哈……我有把握讓和風那伙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陳艷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冷翠薇和張世雄則是一臉茫然。   「三位出來吧!在外面站了那麼久,也累了吧?」張興華笑道。   噢!還有人在外面?會是誰呢?   這時門外走進來三個人,一男二女。張家四人都覺得眼前一亮,真是俊男美女啊!男的先開口說:「曾爺爺真是好功力!諸葛龍有幸見識了!」   張興華仔仔細細地把眼前這三個年輕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笑道:「你就是那個人稱『夢龍』的諸葛龍了吧,真是好人品啊,和我那曾孫兒有得拼!哈……」   諸葛龍聽了這話不好意思地笑笑,樣子很可愛。眾人那原本沉重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張興華接著指著諸葛龍右手邊的那個姑娘,說道:「你就是和『夢龍』齊名的『幻鳳』了吧?」張興華故意地把「夢龍」那兩個字加重了音調,顯然是著重強調了。明眼人一聽就能聽出來那語句中隱含的意思,眾人不自覺地笑了。   劉明鳳臉皮薄,臉一下子就紅了。不過也不好不回答張興華,怎麼說他也是個長輩嘛。   「曾爺爺好,我就是劉明鳳,至於『幻鳳』那不過是別人隨便說說罷了,當不得真的。」   這時很突兀地顯示出,諸葛龍皮厚這一特點來。只見他面不改色不說,還自以為是地直道:「正是,正是!曾爺爺真是好眼力!」眾人一聽忍不住一陣輕笑。   「牡丹,進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也不叫聲曾爺爺來聽聽?」張興華故意板起臉說教,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   原來牡丹正在調查少婦之死的時候,從蘭州分站的情報機構中得知了張家正處於危難之中,就急急忙忙找到了諸葛龍和劉明鳳三人一起趕了過來。   牡丹不慌不忙地說:「我只是想看看曾爺爺是不是還記得我啊!」   「哈……哈……哈……」張興華一陣開懷大笑,「曾爺爺怎麼會記不得你啊!不但是我記得,就是你曾奶奶,還有你……」張興華說到這兒故意停了下來,用力地對著張世雄夫婦努了努嘴,才接著道:「我們個個都記得你啊!」說完又轉過頭,對著陳艷雲和張世雄夫婦問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當然!我們怎麼會忘了牡丹呢。」陳艷雲笑道。   張世雄笑笑,沒有說話。冷翠薇是從第一眼看到牡丹開始,就已經喜歡上了她,自是不用多說。   牡丹看自己在這個家中好像還是很受歡迎的樣子,自是也很高興。牡丹暗想:看來自己的第一步還是很成功的。   眾人暫時拋開了無盡的煩惱,氣氛漸漸開始活躍起來……   「曾爺爺您剛才說我們一定會贏,那是為什麼?」牡丹問道。   張興華神秘地一笑,道:「因為我知道你來了!」   「這是什麼話嘛!」   「這個不難想,要知道我對你身上的氣機很熟悉,所以很容易就想起是你牡丹來了。而我又發現了還有兩個人和你一起來了,其中一個女的,一個男的。我知道牡丹你一向高傲,對男人一直不屑一顧,當然濤兒是個例外。」   「曾爺爺!」   看著羞紅了臉的牡丹,張興華大樂,又接下去說道:「於是我就想這一男一女的關係一定很不一般,而且女的也一定極為漂亮。應該是和你牡丹一個級別的美女,因為如果這個女的長得醜的話,那是不可能和這麼漂亮的你走到一塊的。   「這個世界能和牡丹一個級別的美女本來就極少極少,在這個極別中和你交好的女人就更少了。正好我又聽說過你和明鳳結拜的事情,所以我就想到這個女人可能就是明鳳。這樣一來事情就很明朗了,如果來的女人真的是明鳳姑娘,那這個男人也就一定不簡單了。據我所知,在當今的年輕一輩之中,算得上份量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了。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想這個男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和明鳳齊名的小龍了。   「雖說江湖中爭鬥是以實力作為取勝的最後關鍵,但若是有足夠智慧的話,我想以弱勝強也不是不可能的。當時我想如果來人真是明鳳和小龍的話,我們這次是贏定了!」   聽了張興華的分析,眾人是大感佩服。雖說這只是件小事,但張興華在這件事中所表現出來的智慧、武功,可真是不同凡響。智慧那不必要多說,就武功而言,張興華僅僅憑借氣機就能夠認出是牡丹;能夠在未見面前就得知來人是男是女,這種功夫可不是蓋的!這時牡丹、劉明鳳、諸葛龍三人,才真正瞭解張家一直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   眾人又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家常話之後,話題漸漸回到了目前張家面臨的困難上來了。   「明鳳姐,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幫曾爺爺渡過難關啊?」牡丹充滿信心地看著這個結拜的大姐,她相信她這個大姐一定會有辦法的。   明鳳淡淡地一笑說道:「我想和風不會全力進攻這裡!」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出眾人意料。   張興華首先就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其實眾人現在都很想問這個問題,當然諸葛龍例外。   「和風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大家也都清楚,像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做一件沒有把握的事情的。我想他現在之所以帶這麼多人來,也不是為了打仗。」   「那是為了什麼?」牡丹不解地問。   劉明鳳笑而不答。   張興華仔細一想,臉色大變,「霍」地站了起來。驚叫一聲:「不好!濤兒有危險!」   此言一出,除了劉明鳳和諸葛龍之外,個個大驚失色。   「怎麼回事?老頭子快點說啊!」陳艷雲焦急地問。   張興華到底是百多歲的人物,經歷過太多的風風雨雨,雖然事關重大,但他還是很快地冷靜了下來。一邊的劉明鳳和諸葛龍看得不由暗讚:果然不愧是大人物,就是氣度不凡。   「曾爺爺放心,張濤不會有事的,說不定還另有遇合。」劉明鳳高深莫測地說。   諸葛龍也在一邊附和道:「明鳳說得不錯,張濤不會有事的。」   聽到劉明鳳和諸葛龍兩人都說張濤不會有事的張興華,心裡上好過不少。雖然預測這個東西有點虛無飄緲,但兩人就在幾天前還準確地預測了張濤不會有事。這讓張興華對他們兩人的話,多少還是有點相信。   「明鳳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快點說啊!」牡丹也有點急了,她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點什麼。   「曾爺爺還是你來說吧,其實我對整件事並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從你們去過沙漠推斷出來的。」   張興華歎了一口氣,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有氣無力地說道:「艷雲、世雄、薇兒,你們想想,濤兒當時不是說范熟和蕭無影兩人帶了一大堆人來對付我們嗎?可是我們並沒有碰到那些人,甚至連一點攔劫也沒遇上,現在我們平安地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濤兒肯定是不會說謊的,那一定是范熟和蕭無影那邊出了問題。」   張世雄還是不明白地問道:「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這你還不明白嗎?要是范熟和蕭無影那邊沒出問題,我們會不會被抓?」   「如果只論武功,他們要抓我們並不容易。」   「要是他們發幾顆導彈呢?」   「那就沒有辦法了。」   「這就是了,所以我們能逃出來,是在和風意料之外的。也就是說,他帶這麼多人來並不是為了和我們打一場,而是為了接手張家?!」   這時在場的人都明白了,照這麼說來,和風真的不是為了和張家開打,才弄這麼多人來的。   「可是為什麼濤兒會危險呢?」張世雄還是不明白。   「因為和風現在已經暴露了,他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和張家已經勢難兩立。而他如果要用武力來攻下張家,就算他能成功,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一點他和風不會不知道。偏偏現在還有一種不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方法放在他的面前,你說他會選哪一種?」   「啊!」眾人全明白了。   沙漠是和風的地盤,張濤在沙漠中他和風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不知道張濤就是張興華唯一的曾孫,他也可以從張家四人都放下一切去沙漠中找他,猜出張濤本身所隱含的意義。   和風之所以先前沒有找上他,是因為他認為張家已經在他的控制中,根本不需要張濤這麼一個人物來攪和,得到張家才是最重要的。而現在他已不可能那麼輕鬆地得到張家了,所以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抓住張濤。   只要有了張濤,那麼他還是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讓張家放棄抵抗!   眾人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張濤的處境也就不難想像了。   冷翠薇只覺得腦中金星亂閃,「哼」了一聲就暈了過去。眾人一陣手忙腳亂……         第五章 小試牛刀        沙漠中的張濤抬頭看了看天色,日已偏西,應該是下午三、四點鐘。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自從三、四個小時之前,張濤就開始有點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大事就快要發生了。   張濤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直覺,只希望是自己太多心了吧!   張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靜靜地看了一眼在兩個小時之前就暈過去了的柔雨飄,心中泛出無盡的柔情。   對這個大姐,張濤一直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這種感覺伴隨了他走過了十個春秋。小時候他認為這就是愛情,那個時候他認為他是愛柔雨飄的。長大後,他開始慢慢地覺得,那不過是童年的一個夢,一個極不切實際的夢。   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夠和一個大人戀愛呢?和柔雨飄八年的分別,他漸漸地淡忘了這個夢,也或許是他把這個夢放到了最心底。在這個夢裡,他張濤一直還是那個小孩子。   八年過去了,張濤已經由一個小孩長成了一個翩翩少年,心理也漸漸開始成熟。在別人眼中他已經是大人,連張濤自己也認為他是個大人了。可是在潛意識中,只要想到柔雨飄,他還是習慣地把自己當成當年的那小孩子。   不是同齡人,怎麼能戀愛呢?於是他有了他的初戀。自那以後,他一直就告誡自己,他和柔雨飄之間只有姐弟之情。   沒有想到的是,長大成人的張濤能在分別八年後和柔雨飄意外重逢,而柔雨飄卻還是那副十八、九歲的模樣,一點也沒有改變。表面上看來,張濤甚至還要比柔雨飄大上那麼一點點。這讓八年沒有見到她的張濤產生了一種錯覺,現在張濤在下意識中已經認為他和柔雨飄是同齡人了。同齡人之間戀愛,自然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了。   這些都是潛意識中發生的事情,張濤自己也不肯承認他對柔雨飄有非分之想。然而他總還是忍不住地會想:要是雨飄姐是我的戀人,那有多好!   「冷濤,雨飄姐真的沒事嗎?」張濤把已經問了一千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冷濤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暴吼道:「你有病啊!這話你問了多少遍了?!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不但沒事,還練成了『燥』訣。」   張濤似也知道理虧,不好意思地道:「我看雨飄姐她到現在還沒有醒,雖然明知道她沒事,可是我還是不太放心,所以自然也就忍不住問問你,你用不著發這麼大火吧?」   冷濤歎息了一聲,他有過太多的女人,但他卻沒有真心地去愛過一個人,也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不過他能夠理解張濤,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精神相連。   他能感覺到張濤那海樣的深情,為她牽掛、為她擔心……甚至冷濤自己也很喜歡那種感覺,那是一種揪心的、傷人的、痛苦的甜蜜。此刻冷濤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倩影……   「你現在還好嗎?」冷濤喃喃自語……   「事實上,你就是再怎麼擔心她也於事無補是吧?再說我相信我們的感覺,說不定我們走不出這片沙漠了。」冷濤無精打采地說。   張濤咧了咧嘴,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百倍的笑容,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和風的實力比曾爺爺強不了多少,這一點他不可能不知道。要是曾爺爺被他們抓了,或許他會先顧張家,那我們倒還有兩天可活;要是曾爺爺他們沒事,安全地回到了北京,那我們能不能活過明天,還真是個問題。」   「你都知道了?知道那是最好!你也該明白,要是只有我們一個人,那還有希望逃走,要是真的帶上你的雨飄姐,那我們就死定了!」   張濤點了點頭:「我知道。」   冷濤頓了頓,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說道:「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愛她?要知道這個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其中也有我的一半!要是你真的喜歡她,那我沒話可說。為了你的愛人,我就是死也無怨無悔。可要是你不喜歡她,那我堅決不同意你帶上她!」   「你這話說得不對,難道世界上只有愛情嗎?不論我是不是喜歡雨飄姐,我都不能丟下她不管!」   「對不起,我可沒你這麼高尚的情操。我還有五百多個老婆在等著我,要是我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她們會很傷心的。」   「那你離開這個身體啊!」   「你不要欺我不可以離開,你不要忘了,只要你一旦暈過去,那這個身體就是我做主了。我現在雖然不能控制這個身體,可你現在用的內力畢竟是我的。只要在你和別人打鬥的時候我扯你一下後腿,到時候你想不暈也難。」冷濤陰森地說。   張濤一時楞了,冷濤說的一點也沒錯。身體雖然是他張濤做主,可內力卻是冷濤的,他現在不過是借用而已。要是他真的在自己和別人打鬥的時候扯自己後腿,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不過張濤是不會這麼快就低頭:「沒你說得那麼容易吧?你出來的條件必須是我陷入深度昏迷,要是到時我暈過去了,你卻出不來,那我們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那我至少也有一線生機,只要能控制身體,那我就有望逃出去。要是讓你控制這個身體,那我早晚也是個死字。一邊是必死,一邊是有一線生機,要你是我,你會選哪個?」   張濤無言,半晌才說:「我是喜歡她!要是我不能帶她一起逃出去,那我就和她一起死!你最好是不要扯我後腿,身體畢竟是我的。要是我在自己心臟插上一刀,我死,你也活不成!」   冷濤哈哈一笑,極是開心地說:「你終於承認你喜歡她了?!我剛才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   柔雨飄終於悠悠轉醒,可是她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景象,又差點讓她再一次地昏過去。   那是什麼樣的一個景象啊!張濤正用他那無堅不摧的飲血狂刀(的刀柄),不停地猛敲著自己的腦袋。目前他的頭,已經可以和釋迦牟尼一拼高下了。   柔雨飄一邊用手竭力阻止張濤再敲自己,一邊無比惶急地叫道:「濤兒!濤兒!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了?!不要嚇姐姐啊!」   這時的張濤已經有點頭昏了,一時之間沒發現說話的是柔雨飄。   只聽他含糊不清地說:「我敲!我敲!敲!敲!敲!我敲死你個冷濤!敢作弄我?!我敲死你!」說著便輕易地掙脫了已經沒有一點力氣的柔雨飄的掌握,又猛地在自己頭上敲了幾下。   「濤兒!」柔雨飄湊到張濤的耳邊猛地一聲大喝,這一聲大喝已經用盡了柔雨飄全部的力氣,要是還不管用,柔雨飄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張濤渾身一震,朝柔雨飄看了一眼,傻傻地笑道:「雨飄姐,你醒了?」   柔雨飄擔心地道:「濤兒,你剛才是怎麼了?你沒事吧?」說著把手貼到張濤的額頭上,想試一下,看看他有沒有發燒。   張濤的臉一下子通紅通紅,驚慌地道:「沒事,沒事,只是剛才跟冷濤發生了一點小誤會,一點小誤會……」   柔雨飄顯然不太相信張濤的說詞,懷疑地問道:「濤兒,真的嗎?」   「真的!當然是真的!絕對是真的!」張濤信誓旦旦地說。   「沒事就好,看看你,怎麼弄成這樣?疼不疼啊!」柔雨飄心疼地看著張濤,吃力地抬起右手,輕輕地為張濤做起了按摩。   張濤被那春蔥玉指按摩得舒服啊!眼睛半睜半閉的他,差點就不自覺地要呻吟了起來。   「兄弟!看來你現在滿爽的嗎?嘿……嘿……馬上還有更爽的,你就好好地品嚐吧!」冷濤皮笑肉不笑地說。   張濤一驚,雙目陡睜,目中精光暴現,一瞬不瞬地看著正從不遠處飛來的數十架飛車,喃喃地說:「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看來曾爺爺、曾奶奶和爸爸、媽媽都不會有事了!」   這時柔雨飄由於身體太過於虛弱,又暈了過去。   「來人之中沒有高手,全在『地三級』以下,完全可以擺平!速戰速決,記住不能放走一個!」冷濤陰狠地說。   「真的要全殺光?」張濤有點膽怯。   「不殺光不行!通訊已經中斷了,他們自己也沒有辦法和外界連絡。只要他們之中沒有人活著回去報信,那我們逃走的希望就大一點。一是我們死,一是他們死,你自己看著辦吧!對了,當你想手下留情的時候,你最好是想想你的雨飄姐。」最後一句話冷濤故意說得不陰不陽,直氣得張濤牙癢癢。   張濤把心一橫,「殺就殺,誰怕誰啊!」由於張濤入魔時多少受到過魔氣的影響,此時橫下心來,倒也真殺氣騰騰。   飛車迅速地接近過來,數十個魁梧大漢從飛車上跳了下來,相互已經照面。張濤一眼掃過,心中已經有譜。四十六人,其中有一個功力達到了「地三級」,其他都在「地二級」。張濤估計,要全宰了他們,那完全是小菜一碟。   「沒錯,就是他,這小子沒有武功。大家上!只要抓住他,我們的榮華富貴指日可待!」其中一個大漢說道。   張濤知道這個傢伙就是那個「地三級」的高手。看來這人應該就是這四十六人中的頭。   張濤也不答話,抱著擒賊先擒王的心態,張濤猛地拔刀、飛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這個「地三級」高手衝了過去。   這個大漢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只看到先是張濤忽然從原地消失了;接著半空中一條亮紅色的光帶筆直向他衝了過來。眼看光帶就要及體,才聽到一陣清越的龍吟聲。大漢猛地一驚,大喝一聲,虛空中便亮起了一片耀眼的銀光,直向紅色的光帶那撞了過去。   張濤暗道一聲:「螳臂擋車!」本來嘛,張濤現在的功力已經接近「天二級」。至少也是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的十幾倍,沒有一點懸疑,一招之下勝負立判。大漢被一股巨力震出十米開外,半空中灑下一陣血雨,落地之後就沒有再動過一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張濤一刀就解決了這四十幾人中武功最高的一個,雖說有點取巧,但多少還是有點快意。還沒來得及等張濤自我陶醉一下,清醒過來的眾人已經狂叫著殺了上來。   十幾件寒光閃閃的兵器,幾乎同時向張濤揮了過來。張濤心中一緊,顧不得看兵刃的來勢,立時刀變劍式,施出專門用來應付群攻的一招──柔雨飄成名絕學──「飄花九劍」第二劍「漫天花雨」。   一瞬間天好像暗了下來,張濤週身飄出無數劍花,這劍花是那麼美,美得讓人心醉,美得讓人心碎。   圍攻張濤的眾人霎時沉醉在花的海洋中,忘了天地,忘了身在沙漠,忘了攻擊的張濤,忘了一切,眼中只有漫天花雨。   一陣「叮叮鐺鐺」的脆響之後,圍攻張濤的十幾件兵器的主人,一個個都無聲無息地倒下了,每一個人身上至少都有七、八處傷口。   張濤自己也沒有想到一劍會有這麼大的破壞力,一時之間楞住了。而剩下的三十幾個大漢,也被這一劍驚呆了。眾人就這麼楞著。   「還楞著幹什麼?」冷濤大叫道:「記住看準了再出手,這不過是些小角色,就是他們全上也沒事,不要害怕,見招拆招,見式破式。」   張濤的大腦反應的速度到底不比常人,幾乎就在冷濤大叫的同時,張濤大喝一聲,又是一式漫天花雨,殺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眾人。沒有一點反抗,或者說眾人根本沒有想到反抗,轉瞬間又是十幾個倒楣蛋無聲無息地倒下了。   「啊……」   僅剩的十幾個大漢哪裡還有一拼的勇氣,大叫一聲四下逃開,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然而張濤哪能讓他們如願?!鬼魅一般地身影追了上去,沒有反抗,純粹是單方面的屠殺!在一分鐘前還生龍活虎的四十幾個大漢,沒有一個人能逃出去,屍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張濤渾身都是血,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柔雨飄可能是受了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的刺激,又一次悠悠轉醒。   「啊!這是怎麼回事?濤兒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張濤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柔雨飄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叫道:「濤兒你怎麼這樣?怎麼可以趕盡殺絕?!這些可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動物!就算是動物,你也不可以這麼狠心啊!」   本來就不願將這些人趕盡殺絕的張濤,聽了柔雨飄話心中很是委屈。要是以冷濤的性格,那是一定會解釋清楚的,但張濤不同,他沒有想到自己最敬愛的大姐不但不瞭解他,還責怪他,這讓張濤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步步地向前走著,每一步都是那麼沉重。沙漠中只留下正被風沙一點點埋沒的一地屍體,和那四十幾架飛車……   見張濤不理睬自己,本來就已經很不高興的柔雨飄,更不高興了,甚至她還發現自己的鼻子有點酸酸的感覺。   既然張濤不理睬自己,柔雨飄自然也不可能先跟他說話,只是在心中暗暗地想:沒想到八年沒見濤兒,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小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長大了的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冷酷無情呢?難道是我看錯他了嗎……柔雨飄不停地胡思亂想著。   很不幸她所有的想法,都被用上心眼的冷濤一絲不漏地全聽到了。冷濤不禁苦笑道:「看來這下子,要我來做個和事佬了。」   「雨飄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一句話毫無徵兆地從柔雨飄的腦海中跳了出來,柔雨飄驚得差點大叫。   「不要害怕,你只要慢慢地聽我說就明白了。要是你有什麼問題,只要在心中想我就會知道,不需要出聲的。」   柔雨飄竭力地忍住驚訝,在心中問道:「你是誰?」   「我是冷濤。」   「你就是冷濤?!」雖說冷濤的事情柔雨飄聽張濤說過,雖然她沒懷疑張濤會騙她,不過在下意識中卻很難相信這是真的。現在冷濤居然真的出現了,難道濤兒意識真的分裂了嗎?怎麼會這樣?   「也算不上是意識分裂,因為我跟他本來就是兩個意識。」冷濤解釋道。   柔雨飄定了定神,問道:「那你跟濤兒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冷濤笑笑,道:「事實上張濤都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有必要再重複一遍嗎?」   柔雨飄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卻很明顯。那就是要冷濤再說一遍。   冷濤有點無奈地說:「事情是這樣的……」   冷濤把他跟張濤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基本上和張濤說的沒什麼兩樣。   柔雨飄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看來她是認同冷濤所說的一切了。柔雨飄又繼續問道:「那你說的事情不是那樣,是指什麼事情?」   「就是張濤殺人的事情,其實那是我要他這麼做的。張濤其實並不想殺他們。」冷濤實事求是地說。   柔雨飄一聽可火大了,暗想:原來張濤都是你教壞的,我就知道濤兒不是那種人。剛才我話說得那麼重,看現在濤兒都不理我了,都是冷濤這個傢伙不好!看來柔雨飄對張濤還真不是一般的溺愛,一切都變成了是冷濤的錯!   冷濤大感冤枉,大叫道:「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想殺人,只是他們不能不死,要是他們不死我們就活不了了。」   柔雨飄有點驚訝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冷濤歎了一口氣說道:「是這樣的……」冷濤很詳細地把他們目前的處境說了一遍。   「什麼?照你這麼說濤兒不是很危險?」柔雨飄真的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冷濤苦澀地一笑道:「現在的張濤已經不是危險不危險的問題了,基本上是死定了。」   「什麼?」   雖然柔雨飄早就能想像出結果,但是還是禁不住驚訝,兩行熱淚也已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好在張濤背後沒長眼睛看不到。柔雨飄的傷心冷濤能夠體會,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一會兒工夫,柔雨飄的淚水止住了,還笑了笑,只是笑得很是淒涼,她在心中問道:「冷濤,要是沒有我,濤兒一定還有逃出去的希望是吧?」   冷濤知道她想的是什麼,他很感動,真的很感動。他真誠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張濤是幸福的,而你也是幸福的。」   柔雨飄拋開了一切,人也輕鬆了起來,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願意為張濤死,所以張濤是幸福的;而張濤也願意為你而死,所以你也是幸福的。或許你不知道,我早就跟他說過,要他放棄你一個人走,你知道他是怎麼說的?」   柔雨飄已經能猜到張濤是怎麼說的了,只是她還想要確定一下。「濤兒是怎麼說的?」   「或許他是怎麼說的並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如果你活著,至少我們還有百分之一的機會能逃出去;要是你死了,我們就連這百分之一也沒有了。」   柔雨飄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往前奔向張濤,雙臂猛地圈住他的脖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張濤並不知道柔雨飄和冷濤之間的談話,只見柔雨飄沒來由地大哭,還以為是他剛才殺了那麼多人惹柔雨飄生氣了,不由大驚失色地道:「雨飄姐,都是濤兒的錯,是濤兒不好,濤兒不該殺人的,雨飄姐你就不要哭了。」   哪知張濤不說還好,一說柔雨飄更覺得對不起他,哭得也更傷心了。   一時之間張濤急得手足無措,頭上大汗直冒,萬分緊張地說:「雨飄姐你就不要哭了,濤兒以後再也不殺人了,再也不殺人了!」   「濤兒……」柔雨飄把臉緊緊地貼在張濤的臉上,極為動情地說:「不是濤兒的錯!不是濤兒的錯!這都是姐姐的錯!是姐姐不好,姐姐不明事理,讓濤兒受委屈了,濤兒千萬不要怪姐姐。以後那些傢伙,濤兒一定要見一個殺一個,知道嗎?」   張濤真的被柔雨飄弄得有點糊塗,一會不喜歡自己殺人,一會又讓自己一個也不能放過。張濤暗想:「雨飄姐是不是在說反話啊!」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張濤突然感覺自己的雙唇上好像多了點什麼。   張濤一驚,雙目陡睜,眼前是放大了的臉,淒美絕倫的臉!美得讓人心碎,美得讓人心醉!長長的睫毛下兩顆晶瑩的淚珠,就掛在腮邊。她的唇,正吻在自己的唇上。她是……   張濤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思維,一切的不愉快,一切的誤會,都煙消雲散。時間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下來,天地萬物都化為虛有,只剩下了無盡的愛……         第六章 神腿有敵        「濤兒,為什麼我們不駕著那些傢伙留下的飛車離開呢?」柔雨飄靜靜地趴在張濤的肩膀上,淡淡地問道。   張濤笑笑,道:「要是和風的飛車真那麼好用就好了!你想啊,那些人的武功那麼爛,卻一人一架飛車這是什麼意思?」   柔雨飄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和風想快一點找到我們吧。」   「你這麼說也有點道理,但是雨飄姐你想過沒有,我們是駕著飛車飛出沙漠快,還是一步步地走出沙漠快?」   柔雨飄想也不想就說:「這還用說,當然是駕著飛車飛出沙漠快!」   「那和風是想讓我們早點走出沙漠,還是慢點走出沙漠?」   「當然是慢點走出沙漠了!」   「那你想我們都已經在沙漠中這麼多天了,要是有飛車那還會在沙漠中嗎?」   「當然不會!」   「就是,要是我們已經死了,那和風自然是沒戲;只是我們還活著,還在沙漠中;要是有飛車,那我們就一定不會在沙漠中。和風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你想,和風會好心地送飛車來嗎?」   柔雨飄皺了皺眉頭,說道:「那濤兒是說飛車另有名堂?」   張濤撇了撇嘴,自信地說:「這顯而易見!」   ……   「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擊掌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小兄弟真是聰明!」說話的聲音也有點虛無飄緲。   柔雨飄驚道:「有人!」   張濤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目光對向了百米以外左手邊的一座小沙丘,高聲叫道:「出來吧,你聽了很長時間了。」   果然一個看來三十多歲的青年人,從那座小沙丘背後轉了出來。此人一襲青色長衫,長髮披肩,個兒在一米八左右,一張大眾臉。這種人好像隨便在大街上都能抓出一大把,屬於那種讓人一見就忘的型。   張濤並不認識這個人,沒什麼驚訝的表情。柔雨飄就不同了,臉色不禁變了變。在張濤的耳邊小聲地說:「濤兒,他是蕭無影的首席大弟子,人稱『無敵神腿』的邱平。他可以說是個學武的天才,已經得了蕭無影八分真傳,還兼學了和風的『風雲十八扇』的一些招式。此人功力在『天一』和『天二』之間以腿功見長,是個人物,濤兒要小心了!」   張濤向柔雨飄遞過去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柔雨飄會意地點了點頭。兩人的情意發展到此,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丘平有點莫測高深地笑笑,對張濤說道:「這位小兄弟好像面生得很啊。看樣子年紀還不大吧,你怎麼會和我們的世界第一美女走到一塊呢?」這話說得真是很有水平,明的好像不過是隨便問問,張濤是怎麼和柔雨飄走到一起的。可事實上卻是在說,柔雨飄老牛吃嫩草了。真是罵人不帶髒字啊!   張濤自是不可能聽不出來,神色驟冷:「那是我的事,沒必要你來費心!要是你想把我留下的話,那就快點出手吧。」   丘平乾笑道:「兄弟這是說哪兒的話來,我不過是偶然路過,正巧碰上了你們。又聽到了小兄弟剛才的一番話,我不禁對小兄弟的智慧深感佩服,這才不自覺地鼓起掌來。至於說我要把你們留下來,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張濤還是冷冷地說:「要是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們就走了!」   丘平似是沒有想到張濤這麼不通情理,楞了一楞才道:「兄弟說笑了,我能有什麼事情?!不過……」他故意把那不過的尾音拉得長長的,但真正的下文卻又沒有說出來。   張濤根本懶得理會他,略拐了個彎,舉步向前就走,像是要從丘平身邊繞過去似的。   丘平似乎是有點急了,趕緊說道:「小兄弟,先別走!先別走!依我看,小兄弟你步履輕盈,落地無痕,又和世界十大高手中的柔姑娘在一起,我想小兄弟一定也是個高手。我們能在這千里沙漠中相識一場,怎麼說也是一種緣分,不如我們就在這沙漠中好好切磋一下吧?」   這時的張濤離丘平已經不足六米了,這正是一個攻擊的絕佳距離。張濤想也不想,更不打招呼,立時人刀合一,整個人標槍一般地向著丘平衝了過去。好傢伙,一上來就是殺著!   丘平根本沒有想到張濤居然一點風度也沒有,說打就打,霎時就鬧了個手忙腳亂。事實上也怪不得他,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笑臉,誰能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軟硬都不吃呢?   邱平暗想:看來自己的計畫是沒指望了!本來只是想先拖住他一下子的,沒想到居然惹火上身。丘平不禁有點自怨自哀起來。   本來以張濤的性格那是一個吃軟不硬,要是他沒有那種能看透別人心中所想的特異能力,以他的修養,自是不可能這麼卑鄙地用上近乎偷襲的戰法。這一切可都要歸功於冷濤從丘平大腦中得到的資訊。   原來這個傢伙只是一味地想拖延時間,看言語不行了就想到「切磋」。之所以美其名曰「切磋」,那可是大大地有學問!因為丘平並沒有把握能打得贏張濤。   在丘平想來,要是能打得贏那是最好。只要張濤敗了,他就可以變「切磋」為「決鬥」,到時候張濤還不是任他殺剜?要是萬一輸了,那也沒關係,反正是「切磋」嘛!不用那麼認真是吧?   丘平的如意算盤打得還真是不錯,只要張濤是正人君子,那他就沒有不落入這個圈套的理由!只是他千算萬算,卻也沒有算到張濤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內心想法。偏偏張濤最痛恨的,也就是像他這種偽君子,以至於讓他畫虎不成反類犬,被張濤佔盡了先機。   對像丘平這種敗類,張濤自是不會手下留情,直殺得他險象環生。丘平也真是了得,一招之下先機盡失,但到底也是成名幾十年的人物,格鬥經驗可不是一般的豐富。這一點張濤這只菜鳥,自是沒有辦法與之相比的;加上張濤背了一個人,身手多少受到了一點點的影響。要不是張濤的功力要比丘平要略高一點的話,就憑他背了一個人,實戰經驗不豐富,這兩條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了,更別說是把丘平他逼得險象環生了。   兩人以快打快,霎時無邊的黃沙被漫天的氣勁吹得四下飛散。漸漸地兩人的身形幾乎都看不到了,只有兩團光影在沙漠中不停地翻湧滾動,並不時傳來兵刃交擊聲。   張濤慢慢地殺出興來了,身手也一點點地變得靈活起來。丘平那些快如閃電的招式,落到他的眼中,竟然也一點點地變得慢了起來,招式中的破綻也慢慢地顯露了出來。   張濤逐漸地掌握了對這些破綻進攻的方法,丘平也應付得越見吃力,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這時冷濤不知道為什麼跑出來湊熱鬧了,他在心中對張濤說道:「功力減一成,見招拆招,見式破式。這傢伙可是難得一見的高手,正好可以拿他來提升實戰經驗,要是一下子殺了就沒意思了!」   張濤也正有這個想法,不過他有點顧慮,遂對冷濤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出這沙漠要緊,提升實戰經驗,畢竟以後有的是時間。」   冷濤想了想道:「這我知道,但事實上依現在的情況,短時間內要提高你的內力,是不太可能了。那麼只有提高你的實戰經驗了,只有實戰經驗提高了,你才可能殺出去,不然以你現在的能力怎麼說都是去送死。這樣吧,以半個小時為限,你看怎麼樣?」   張濤也知道冷濤說的都是事實,自是不會反對,說道:「那好吧!」   兩人心靈上的交流說來話長,其實不過只是電光火石的一瞬,甚至不到千分之一秒。   丘平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好像輕了那麼一點點,不過他已經顧不得細想,這個時候不反攻,那還更待何時?!丘平一聲大喝,全數壓箱底的絕活一一現了出來。強如張濤者,初時也有那麼點捉襟見肘的感覺。還好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張濤又一次控制了全局,招式也果然精進不少。   冷眼旁觀的冷濤,這時又一次出聲了:「功力再減一成,以八成功力鬥他。」   張濤果然又將功力降了一成,丘平多少又扳回了一城。只可惜這次不到五分鐘,就再一次被張濤控制了全局。而這時的丘平基本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內力再減一成,以七成功力對敵!」   三分鐘後……   「以六成功力對敵!」   五分鐘後……   「張濤,差不多了!十成功力,在十招之內斃了他!」   張濤長嘯一聲,全身功力噴薄而出,隱隱竟好像在他週身的三尺以內,形成了一個宛若實質的淡金色光罩。世界排名第二,十大高手之一,「魔刀尊者」的成名絕學「魔刀三絕式」,夾著無邊的威力,一古腦兒向著丘平傾洩而出。丘平被氣機牢牢地鎖定了,避無可避,唯有硬拚一途。   丘平鼓起餘勇,狂喝一聲,放棄了一切的防守,以生平最得意的絕學「定天七腿」,踢出漫天腿勁,向張濤的下盤攻去,看來是想拚個兩敗俱傷了。   張濤哪能如他所願?!刀式不變,左手像是變戲法一樣,變出一把劍。劍使「飄花九劍」第三劍「徜徉花海」,向著丘平的定天七腿封了過去。   血肉之軀如何能抵得上無敵神兵?「啊……」丘平一聲慘叫,雙腿齊根而斷,身上佈滿了上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血流如注。   「還沒有死嘛!」張濤陰森地說道:「看來只好再補你一劍了。」   張濤一步步地向著躺在沙上的丘平走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丘平這時候哪還有先天高手的氣質,幾乎是淚流滿面地哀求張濤道。   張濤根本不想理他,對他這種偽君子,張濤是恨之入骨,又怎麼可能饒了他?!   柔雨飄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心中雖極為不忍,但由於兩個多小時前她才說過對這種人要張濤見一個殺一個的,現在自是不好改口。在不殺丘平和惹張濤生氣之間,柔雨飄自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殺丘平,不惹張濤生氣。丘平算是什麼呢?能抵得上濤兒的一根汗毛嗎?   張濤面無表情地舉起了飲血狂刀,就要斬下……         第七章 雨飄之辱        「住手!」就在張濤一刀將要斬下之際,一聲大喝從遠遠地傳了過來。   這聲大喝很明顯地帶了無上的內力,震得張濤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   是誰?張濤側臉一看之後,不但心臟又一次重重地收縮了一下,連瞳孔也開始收縮了。張濤暗道:「這下完了!」一瞬間他至少想了數千種辦法,可是沒有一種辦法真的能行得通。   眼看來人已至二百米內,目前正在飛速地接近中。張濤把心一橫,死也要找個墊背的!當然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丘平就是最合適的墊背人選,還等什麼?!張濤毫不猶豫地一刀斬下……   「啊……師叔救……」丘平眼睜睜地看著一道紅線割過自己的脖子,發出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一句話還沒有說話就徹底斷了氣。   張濤以最快的速度,把柔雨飄從自己身上放了下來,這時來人已經來到了張濤面前。   他還真沒有想到,張濤居然在他出聲之後還把丘平給殺了,氣得他說不出話來,兀自用手指著張濤口中「你……你……你……」個不停。   張濤理也不理他,雙目緊盯著來人,逕自對著柔雨飄說道:「雨飄姐你趕緊退後。」   柔雨飄也知道她和張濤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不多說話就靜靜地退了出去。   「好小子,想不到十年前的封印你已經解開了一部分,不過現在你還不是我的對手,今天我就叫你命喪於此!」   「我死在哪兒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這只『老鼠』來替我操心!」張濤盡可能平靜地說。   老鼠?!來人是誰?不錯,就是范熟!   范熟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叫他老鼠,張濤這一句老鼠直氣得他暴跳如雷,鼠目圓睜,揮手就是一股超強的內力,帶著無數黃沙向張濤衝了過來。   張濤輕輕一個閃身避了過去,但是襲來的內力實在是太強大,雖讓過了主勁,張濤還是被餘勁擦了一下,僅僅這輕輕地一擦,張濤就覺得有點氣血翻湧。看來這老頭的內力實在是非同小可,應該已經接近「天三級」了。   張濤心中一陣驚駭,暗自估量道:「要是自己全身的功力全用出來,或許還可以一拼。可是現在自己能用的內力不過是全身功力的四分之一左右,實力相差太大,連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冷濤這時也前所未有地凝重,只可惜他有力沒地方使,根本毫無辦法。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給張濤打氣,不斷地打氣!   「張濤,我相信你,你行的!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你一定行的!」   張濤什麼也沒有說,不過氣勢和戰意卻陡地暴漲起來。張濤雙手握刀,高舉過頭。不是很長的頭髮無風自動,身體竟然也像充了氣一樣慢慢地變得胖了起來,地上三尺以內的沙子繞著他慢慢地開始旋轉。   范熟對張濤的這點能耐根本嗤之以鼻,道:「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不是我的三招之敵!」   張濤也不答話,他知道和眼前一個功力比自己至少高了四倍的人打鬥是什麼結果。要想贏只有一個辦法──傾盡全力只求一擊!因為一般地說來兩人打鬥都不太可能在第一招就傾盡全力,這是慣例。更重要的是為了得到張家,范熟一定不想在這個時候殺了自己。有心算無心之下,自己還是有勝算的。   如果范熟只用五成內力的話,那麼他和范熟之間功力上的差距就降到了兩倍,加上自己的神兵,那實力基本上就是二比三。這樣的話,如果自己在這一擊中死亡,那范熟至少也要受重傷。對現在的張濤來說,生命已經不再重要,只要能拉些人做墊背就可以了。   「飲血狂刀」的光芒越來越熾熱,張濤的身體也是越脹越大。范熟也開始有點重視起來,但是他並不相信張濤真的能把他怎麼樣,所以還是很輕鬆的。   況且他還有另一個想法,一個十分香艷的想法!當然前提是必須先解決了眼前這個張濤,不過卻不能夠殺他,但也不妨讓他在一邊好好欣賞欣賞。想到得意處他不禁笑了。   就在范熟心神一鬆的剎那,張濤出刀了,沒有詞彙能形容出那一刀的輝煌。長達三丈,闊若門板的刀氣向范熟直劈而下。   快!快!快!快得沒有辦法形容。范熟一驚馬上回過神來,但這時刀氣已經快要及體。范熟猛地一個側身,閃過刀氣的正面。餘氣劃過范熟的左腿外側和左手外側,削下一大塊皮肉,范熟顧不得痛,揮起右手照準刀氣就是一拳。   張濤暗道一聲:「可惜!」這時刀身上已經有一股大力傳來,自己再也握不住這把刀。飲血狂刀帶著一抹紅光射向天際。張濤則被刀上傳來的這股大力給震得飛了出去,像死狗一樣被拋到二十米開外,就一動也不動了。   「濤兒……」柔雨飄哭喊著向張濤跑了過來。范熟一動不動地看著柔雨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這時太陽已經沒入了地平線下,只留下那一點點餘暉還繼續溫暖著大地,天快黑了……   張濤覺得自己到了一個無邊的黑暗中,沒有人,沒有路,沒有聲音,沒有一點亮光,只是黑沉沉的一片。   「這是在哪?誰能告訴我這是在哪?冷濤,冷濤你在嗎?」四下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或是聲音來回答張濤。   「冷濤,冷濤你在哪?你在哪?快出來!快點出來!」   無邊的壓力,讓張濤覺得透不過氣來,他需要一個人跟他說說話,可是還是沒有人回應。   現在張濤除了能意識到自己還存在之外,根本什麼都看不到,感覺不到,只有黑暗,絕對的黑暗!   張濤實在是受不了了,他發瘋似的狂喊著,向前跑,沒有目的,只知道不停地跑!或許前方有光明吧。   不知跑了多久,前途依然一片黑暗,依然是什麼都沒有,黑暗就像是永遠沒有盡頭。張濤累倒了,也徹底地絕望了……   張濤累得眼睛也睜不開了,但意識還算是清醒。他問自己:「我快要死了嗎?可我還有好多事情都沒有做,我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萍兒的仇我還沒有報,雨飄姐也還沒有出沙漠……我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張濤想了至少一千四百四十四個自己不能死的理由,也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可是他太累了!怎麼也辦不到!漸漸地張濤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看來我是真的快死了,算了!死就死吧。萍兒、雨飄姐、曾爺爺、曾奶奶和爸爸、媽媽們,濤兒不行了,你們要多多保重啊!濤兒會在另一個世界為你們祈禱的……」   朦朧之中,張濤似乎聽到了自己很熟悉的聲音在不停地叫著:「濤兒,濤兒,濤兒……」這聲音是這麼地悲切、傷心,每叫一聲,張濤就覺得自己的心被人大力地捏了一把。   「是在叫我嗎?!」張濤暗暗地問自己。   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可是卻怎麼也辦不到,不過這聲音卻是越來越真切了。張濤一驚──是雨飄姐在叫我!   「雨飄姐,雨飄姐。」張濤想大喊,可是他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你叫吧,用力地叫吧!真是想不到啊,世界公認的第一美女,八十幾歲的老太婆,竟然喜歡上了張家的一個小白臉,還是不到二十歲的那種!柔雨飄啊柔雨飄,你可真是好雅興啊!哈……哈……哈……足以堪稱後世老牛吃嫩草的典範了!哈……哈……」   「咦!」張濤驚了一驚,想道:這不是那只「老鼠」的聲音嗎?他竟然敢污辱雨飄姐?!「臭頭鼠」我一定要殺了你!不過想歸想,事實上,他卻是連一根汗毛都動不了。   「滾開!」柔雨飄大聲喝斥道。   「哈……哈……哈……」只聽范熟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笑聲中還夾雜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張濤聽得心臟一陣抽搐。   范熟像是有意要和張濤做對似的,又是一陣「嘿嘿」怪笑道:「當年你被和老大抓了,我可是想見你一面都難啊!本來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那小子倒做了一件好事。更好的是,今天我們居然在這裡見面了!哈……哈……哈……」   「你要幹什麼?!滾開!」此時柔雨飄的聲音中多了一絲驚慌。   「嘿……嘿……嘿……本來我還想讓這小子看看開開眼界的,只可惜他沒這個福分,這麼快就死了。」   范熟的語氣很怪,聽得張濤直想吐。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他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張濤不由苦思起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這時柔雨飄的語氣已經變得很驚慌了。   「嘿……嘿……嘿……你叫我怎麼做,我就會怎麼做嗎?你是我什麼人?!要是你的武功還在,那我自是沒有辦法,不過現在嘛……嘿……嘿……嘿……」   「不要過來……」現在柔雨飄的語氣已經近乎哀求了。   「強暴!」張濤腦中猛地一震。「砰!」他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碎成了千萬片的聲音。   張濤狂喊:「雨飄姐!」   只一聲,只是一聲,但這一聲卻包含了全天下所有的絕望、痛苦、自責……只可惜他這一聲沒有人能聽見……   被范熟說是死了的張濤,眼角流下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嘶……」像是衣服被撕裂的聲音,伴隨著柔雨飄的一聲驚叫,在夜裡聽來分外刺耳!   「皮膚好白啊!還又細又嫩!真沒想到都八十幾歲了,居然還像是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一樣,我可真是有福了!哈……哈……哈……」   「嗚……嗚……」   「喲!看這奶子,還這麼挺!嘿……嘿……」   「嗚……嗚……」   「乖乖!好細嫩的大腿……」   「嗚……嗚……」   范熟的陣陣淫笑,夾雜著柔雨飄哭泣的聲音,不停地在張濤的聽覺神經中肆虐,心臟像是被一千萬根細針不停地刺著。   更叫人無法忍受的是:現在張濤的大腦中,居然清晰地顯示出范熟對柔雨飄施暴的情況,直如現場直播。   這時柔雨飄正躺在沙上,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條內褲。雙手、雙腳都已經被捆了起來,嘴被一大團破布堵滿了,不時地發出嗚咽聲。臉上更是寫滿了驚駭、憤恨、不甘、痛苦……   范熟半蹲半跪地靠在柔雨飄身邊,雙手不停在柔雨飄的身上來回地撫摸,口中還不時地發出陣陣淫笑……   為了讓范熟那淫惡之極的手放開,柔雨飄不停地在可能的範圍內,盡力的扭動身體。可這樣的努力,換來的結果卻是范熟更快意的大笑,更用力的撫摸。不!不是撫摸,而是變態的捏掐,想來這也就是范熟為什麼不點柔雨飄穴道的原因了。   筆墨已經再也形容不出張濤的痛苦了,那不再是人可以忍受的了!幾個月前他深愛的萍兒,就是因為這個永遠地離他而去,難道今天他又要因此而失去另一個摯愛嗎?!天哪!你開開眼吧!!   一朵厚厚的烏雲飄來,遮住了那新月僅有的一點點暗光,天完全黑了!一陣陰風吹過,帶起嗚嗚的哀鳴,會下雨嗎?這雨是蒼天的淚嗎?   「嘶……」不太響的衣物撕裂聲,像是在張濤的耳中打了一個響雷!那,是柔雨飄最後的一點衣服!   就在柔雨飄最後的一點衣服離她而去的那一刻,她閉上了眼睛,扭動的身軀了也驀然停了下來。本來那張寫滿了驚駭、憤恨、不甘、痛苦……的臉,居然也一下子變得無喜無悲。   同一時間,一個人影出現在張濤的腦海中,漸漸地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切。   「雨飄姐!是你!」張濤有一點驚訝,有一點意外,更多的還有高興、欣喜、激動。   柔雨飄帶著哭腔跑了過來,一下子就撲到張濤懷中,把頭深深地埋在張濤的胸膛上,深情地呼喚道:「濤兒!」   兩個字!只有兩個字!卻包含了天地間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語言在這一刻都是那麼地多餘,蒼白而無力!   「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沒事了!」張濤喃喃地安慰道。   「不!」柔雨飄猛地抬起頭來,淒迷的眼神迎上張濤無神的目光,堅定地說道:「我們都不要自欺欺人了!這不過是個虛幻的世界!濤兒,告訴姐姐你喜不喜歡姐姐!」   張濤渾身一震,眼神中流露出一點點的遲疑,但隨即想到自己已經快死了,雨飄姐還……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喜歡!」   「那愛不愛姐姐?」   這次張濤再沒有一點點的遲疑,毫不猶豫地說:「愛!」   「那好,只是今生今世姐姐恐怕都無緣再跟濤兒在一起了,或許明年的今天就是我們的忌日。濤兒,我們能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下相聚,也算是老天有眼了。不管那隻老鼠對我做了什麼,姐姐的靈魂都只屬於濤兒!姐姐心中都只有你,只有濤兒!濤兒,要了姐姐!要了姐……」說到最後已是含糊不清,因為四片熾熱的嘴唇已經交織到了一起,那是靈魂之吻!天地間再也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分開……   兩人極盡纏綿,良久……良久……   柔雨飄的身影竟然漸漸地開始淡了起來,一個深情可以感天動地的聲音,在張濤心中響起:「濤兒,我愛你!永遠愛你!永遠愛你!永遠愛你!永遠愛你……」   聲音漸行漸遠……   「雨飄!不要走!不要走!」張濤瘋狂地吶喊,然而卻終於沒能留住柔雨飄的身影,它徹底消失了,如春夢一場再無痕跡。   張濤徹底地麻木了,腦中幻化出兩個人影,一個是萍兒;一個是柔雨飄。兩個人影不斷地接近……接近……最終合到了一起,張濤已經再也分不出誰是誰了……   「轟!」張濤只覺得腦中一聲大響,無數的信息向腦中傳了過來。   那些原本不能用的內力,迅速地流向全身。不!不能說是流,只能說是輻射!千分之一秒!張濤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被這股內力佔滿!那原本寸斷的筋脈,就像是雪花遇到了烈火,不斷地融化,漸漸地消失,所有的傷痛在一瞬間都離他遠去。   張濤整個人都被金光包沒,慢慢地從沙地上浮起,在沙漠中斗狼時的情形再一次重現!   一段無敵的神話開始了……         第八章 刀魂劍魄        達到了范熟這個級別的高手,即使是在最大意的情況下,對周圍環境的變化還是極其敏感的。幾乎是在張濤剛出現變化的那一刻他就發現了,隨之也停止了一切的動作。   事實上到目前為止,他還只是逞逞手足之慾罷了。這倒不是說他不想真刀真槍地幹,而是他還沒有那個時間。張濤和柔雨飄在精神層面上的交合說來話長,事實上在現實中不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罷了。   范熟對眼前所發生的變化實在是有點不能適應,明明一個死透了的人怎麼可能……他不但發出了極強的氣勢,而且還違反了自然界的定律──不受重力的影響!這怎麼可能?!   更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接著發生了,只見張濤的腰間亮起一圈烏黑的光華。那原本已經墜落到數十丈開外的飲血狂刀,也起了一陣奇異的顫鳴,一瞬間華光暴漲,亮起一片紅光,在這無邊的暗夜中顯得特別地醒目。   張濤週身的金光越來越盛,腰間的烏光也越來越盛,飲血狂刀的紅光也越來越盛……似乎是一秒鐘,也似乎是一個世紀,終於飲血狂刀幻出一溜像緞帶一樣的耀目紅光,帶起一陣歡快的尖嘯,向張濤衝了過來。   對!是歡快的!范熟有一種近乎高手的直覺,他斷定這把刀有生命,有情緒!不!不但這把刀有生命,那纏在張濤身上的那圈烏光也有生命,也有情緒!范熟使勁地甩了甩頭,他受不了了,刀能有生命?!   來不及等他細想,一陣清越的刀劍交鳴聲傳來。范熟抬頭一看,只見一黑一紅兩道光芒在張濤上方大約十米處不停地翻滾、糾纏、追逐。范熟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他覺得這兩道光芒就像是兩個小孩子,或是情人在嬉戲一樣,他甚至能感覺到它們的歡快!   范熟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突然間他想到要離開這兒,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有多遠就跑多遠!便下意識地退開三步,只是他又想自己可是世界十大高手之一,怎麼能就這麼逃了呢?!但隨即他又為自己辯解道:「可是這個地方太過於詭異了,待下去肯定有危險。」   「十大高手之一,總不能被一把刀嚇倒了吧?要是傳出去,我范熟『望刀而逃』那多沒面子?」   「反正沒有人看見,怕什麼?況且它不是一般的刀!」   「可怎麼說也是刀啊,我可是『天二級』的大高手。」   「說不定它是神刀!」   ……   范熟不停地掙扎著,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見到這把刀自動飛起,潛意識中他就有一種莫能與之敵,一定要遠遠避開的感覺。只是理性上實在是不能接受這種感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范熟內心交戰正酣的時候,烏光和紅光猛地一記極劇烈的衝撞。「鐺!」直似炸了一個響雷,震得范熟渾身一顫,不自覺地又向後退了四五步,雙目唯有驚恐地看著離地有十幾米的兩道光芒。   只見這兩道光芒已經停止了糾纏、追逐,光芒也收斂了不少,互相交叉形成一個「X」形緩緩地向張濤壓了下來。這時范熟才看清,那黑色的光華是一柄劍!從它剛才纏在張濤腰間,范熟判斷它是一柄軟劍。   現在情景實在已經不是范熟的那顆鼠腦所能夠理解的了!正在范熟出神之際,「啪!轟!」天空中響起一聲巨雷,范熟被嚇得一蹦數丈高,心臟差點就要停跳!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見一道閃電急劈而下,直擊在刀劍組成的「X」形上,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然而刀劍所組成的「X」形不但沒有一點變化,就連它們下壓的速度也是一點都沒有變,那情景就像是給刀劍所組成的「X」形上繫了一條藍色的帶子,直通天際,感覺好不詭異!   范熟只覺得陣陣冷汗涔涔而下,幾秒鐘的時間後背就全濕了,再被冷風一吹,不由連打幾個寒顫。   就在范熟回身之際,他看到了一具女體,全世界最美的女體!   「帶她走?」   「不行!和老大把她視做禁臠,要是讓他知道我這麼對柔雨飄,那我哪還有命在?」   「殺了她?」   「我實在是下不了手!」   「帶她遠走高飛?」   「那時天下哪還有我容身之地!」   一瞬間他想了數十種處理方法,但都被一一否決。   「轟隆隆!啪!」又是一串響雷,震得范熟渾身又是一顫。   眼看那個「X」形距張濤已經不到一米,范熟暗暗地說道:「柔雨飄啊!柔雨飄!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就不再多此一舉了!」說完最後深深地看了柔雨飄的裸體一眼,以最大的決心和毅力扭頭飛奔而去……   「啪!」一聲輕響,合成「X」形的刀劍驀然分開,閃電也驟然不見!分開的刀劍向著張濤的雙臂壓去,刀在右手邊,劍在左手邊。終於刀和劍各自貼上了張濤的雙臂,一瞬間暴出紅、黑兩色光芒,像閃光燈一樣一閃而滅,而張濤的雙臂上則留下了一紅一黑,一刀一劍的印記。這印記比刀劍的本體好像稍小了一點點,整個也就上自肩膀,下到中指指尖,不過兩尺有餘,寬約一寸。   此時張濤正處在入定狀態中,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闖進了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紅衣,女的一身黑衣。面目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依稀看出個五官輪廓,不過就算是這樣,此二人的相貌也算得上是上上之選了。   張濤正在奇怪,怎麼自己在入定的時候,還會有人闖到自己的思維中來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來人卻動作一致地雙膝跪下,男的先道:「飲血狂刀叩見主人!」   女的接著說道:「郎心憔悴叩見主人!」   張濤一驚道:「什麼?你們說什麼?主人?我什麼時候收了你們做僕人?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還有『飲血狂刀』和『郎心憔悴』不是我兵器的名字嗎?」   自稱是「郎心憔悴」的女人沒有說話,倒是那個自稱是「飲血狂刀」的男人說道:「主人不必疑惑,本來我們就是您的兵刃。當然您也就是我們的主人!」   「你們是兵器?!」張濤把嘴張成了「O」形,眼睛足有雞蛋那麼大。「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主人,您先不要驚訝,請慢慢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在宇宙還沒有誕生之前,也就是宇宙還只是一個點的時候,我跟她就已經存在了。」自稱是飲血狂刀的男人說道。   張濤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也沒有打岔,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飲血狂刀見張濤沒有說什麼,就自顧自地說下去道:「我跟她是由陰陽二氣直接產生的,生活在宇宙的最核心處,不過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意識。宇宙誕生之後,我們就一直在空間中到處漂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漸漸地開始有了一點點意識。後來又不知道是經過了多少年的漂流,我們來到了這個星球的上空,發現這個星球很漂亮,於是我們就多待了一陣子。   「直到某一天,這個星球突然出現了一股極為強大的能量波動,很是怪異。我們一時好奇就漂了過去,結果沒有想到的是,這股能量的強大實在是超出了我們的想像,而且跟我們互相吸引。起初還是我們自主地向它漂過去,可後來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了,逃都逃不掉,結果,我們都被吸到了那股能量之中。   「後來那股能量突然就消失了,而我們也落進了大氣層。之後我們被放了一段時間,接著就被一群瘋子一樣的人硬是把我和她分了開來,還不停地用火燒、水澆,還用大得不可思議的鐵錘,狠狠地敲打我們,最後直到我們快奄奄一息時他們才停手,而我跟她也就成了刀劍的樣子。   「再後來就遇到了主人您,您不知道,您可真是我們的救世主啊!自從喝了您的一點血之後,我跟她就可以像人一樣的思維了,之後我們的命運也就跟您分不開了。那天您在沙漠中大發神威,殺得眾狼哭爹喊娘,屁滾尿流不說,還為我們創出了靈體,也就是現在這樣呵!現在主人您已經合體成功,神功大成,自是無敵天下,傲世群雄……以後主人要是吃香的喝辣的,可千萬別忘了小的啊!」看這傢伙一臉獻媚狀,張濤不禁好笑。   張濤暗想:想來他所說的那強大的能量波動,一定就是爺爺和奶奶試驗夢幻獸王的那天產生的,怪不得他們會出現在爺爺奶奶遇難之後。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真沒想到你和你的樣子一樣熱情如火,還虧我幫你起了一個冷血的名字。至於她嘛,倒是真的有點冷,我看不如這樣,你們倆換個名字,你們看怎麼樣?」張濤笑道。   「不要!不要!主人千萬不要!」飲血狂刀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一臉緊張地道:「我對現在的名字滿意極了,主人就不要改了。」說完又露出了獻媚的笑容。   張濤想了一想道:「我看改是一定要改的,這樣吧你,」張濤指著飲血狂刀道:「你以後就叫做狂刀!」接著又指郎心憔悴道:「你以後就叫傲劍!你們看怎麼樣?」   這時說不要改名的「飲血狂刀」立馬就說道:「主人真是學富六車、才高九斗、智勝孔明……」   張濤的實在有點煩了,揮揮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   狂刀見主人不耐,立刻變得一本正經地道:「狂刀謝主人賜名!」說完恭敬地給張濤磕了三個響頭。   這時傲劍也高聲說道:「傲劍謝主人賜名!」說完也恭敬地給張濤磕了三個響頭。   張濤對他們動不動就跪、磕頭,很是不習慣,叫道:「好了,好了,你們都起來吧!」   兩人異口同聲地應道:「謝主人!」   兩人站了起來,這時女人開口了:「主人,主母還暈在地上,我看您還是先去看看吧!」   張濤一驚道:「哪個主母?」   女人臉上一紅,暗想:我怎麼忘了主人有好多好多老婆的這事呢?真是不該!急忙補救道:「主人,我現在說的主母就是柔雨飄,柔主母!」   「什麼?!你們怎麼不早說?」張濤一驚,再也顧不得和他倆扯淡,霎時從入定狀態中醒了過來。   背後的飲血狂刀大喊道:「沒事的,我們這兒說話的時間就是再長,現實中也不到一秒鐘!」   可惜張濤沒聽見,他現在心中只有柔雨飄!   柔雨飄真的像他在心中看到的一樣,手足都被捆了起來,一絲不掛地躺在沙上。張濤急急忙忙跑了過去把她扶了起來,靠到自己的左肩上。右手輕輕地在捆住她手腳的衣帶上抹過,也沒見他有什麼特別的動作,衣帶無聲無息地化成片片飛灰,柔雨飄的手腳就解放了出來。   看著雙目緊閉的柔雨飄,張濤說不出的心痛;再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氣息也極是微弱。張濤不禁有些驚慌,使勁地搖了搖柔雨飄的肩,焦急地呼喚道:「雨飄姐!雨飄姐……」可是久久都沒有動靜,這讓張濤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一時之間手足無措,急得頭上大汗。也難怪,這就叫做事不關己則已,關己則亂!   還好這時傲劍的聲音在他心中響起:「主人,主母沒事的,只是在練成了『定神七訣』之後,就和主人進行了精神層面的交流,一時之間精神力使用過度,才會這樣的,只要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了。主人不用擔心!還有就是,主母並沒有真的失身!」   張濤聽了柔雨飄沒事,頓時寬心大放。至於柔雨飄是否真的失身,說真的他並不是很在意。他擔心的是柔雨飄自己在意,怕她想不開,就像萍兒一樣。   張濤覺得,男女之間只要真心相愛,就可以了,至於她的過去,沒有必要太過於在意。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呢?當然柔雨飄沒有真的失身,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他還是有一點奇怪,按理說范熟沒有理由放過柔雨飄的。   張濤想不通,只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次回答他的並不是那有點冰冷的傲劍,而是那個熱情如火的狂刀。只聽他用那讓人怎麼聽都不舒服的聲音說道:「主人,你當那個老鼠不想啊?他是沒有時間!」   張濤這時才想起來,他和柔雨飄之間在精神層面的交合所用的時間,和現實中的時間是完全不一樣的。看來自己真的是有點糊塗了!也難怪,才這麼會兒工夫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怎麼能叫他不糊塗呢?   張濤笑了,看來老天爺對他還算是不錯的!   知道柔雨飄沒事,張濤一顆心也就完全放下來,整個人都輕鬆了。當他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柔雨飄近乎完美無瑕的裸體時,心臟頓時不爭氣地驟然加快了跳動的速度,下體好像也有了羞人的變化,更讓張濤覺得有點口乾舌燥起來。好在這兒也沒有外人,況且在精神上,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種比肉體的交合還要更深一層的靈慾相交,使得張濤也沒有什麼好害羞的。   張濤沉醉在無盡的幻想中……   「轟隆隆!」一個響雷將他震醒了,張濤不禁暗罵一聲:「該死!」   也不知道是說自己,還是說老天。   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這讓張濤很不適應。八、九月分的沙漠會下雨?!真是叫人不能想像!張濤用護身真氣布下一個護罩,三丈方圓沒有一個雨點能落下來,好功夫!連張濤對自己的功夫也暗自欣賞起來。   「主人,沙漠中的雨一定下不了幾分鐘。我看您還是趕緊接一點水比較好,主母很需要水的!」傲劍提議道。   經這一提,張濤才想起來柔雨飄已經好些時間沒有水喝了。自己真是該死啊,真是一場及時雨!張濤差點就要對這賊老天頂禮膜拜!當下張濤再也顧不上胡思亂想,趕緊用真氣凝成一個直徑達三米的大鍋,承接這上天的恩賜。   「對了傲劍,那個『老鼠』去哪了?」   「主人你說他啊!」   連有點冰冷的傲劍語氣中都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嘲弄,看來事情一定很有趣,張濤也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他怎麼了?」   狂刀不甘寂寞地道:「主人,還是我來說好了。事情是這樣的……」狂刀把臭頭鼠的所有行動都說了個一清二楚。理所當然,在他的誇大其辭下,堂堂世界第七高手立刻變得膽小如鼠、猥瑣不堪、狼狽萬狀(事實好像也確實就是這樣)……這也正好合了張濤的心意,直把他笑了個上氣不接下氣,將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   沙漠的天氣果然很怪,這麼大的雨也是說停就停。從天上出現烏雲開始到雨停,總共也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天空又是一片月明星稀的景象。   張濤看著自己接到的十幾公斤雨水,不禁感歎只要再晚個幾分鐘,那雨飄就沒水喝了。這時他真的有點感謝提醒自己的傲劍了。   剛下過雨又是晚上,沙漠中的氣溫降到了最低點。一陣冷風吹來,內力深厚的張濤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再看柔雨飄渾身都已經凍得發紫了,張濤大驚!柔雨飄不受內力他是知道的,這讓張濤犯難了。   「主人不用擔心,有我在小事一樁!」這時狂刀胸脯拍得山響,信誓旦旦地說。   張濤眼睛一亮,脫口道:「真的?!」         第九章 京都風雲        和風自從知道了事情「真相」(在范蕭二人全力攔劫之下,張家眾人不但沒事,還回到了北京),就一直不停地在房間中來回地踱著步子。   房間中還有六個形態各異的人一言不發地坐著,氣氛有點難堪的沉默。   和風的心情已經惡劣到了極點,一著錯近乎滿盤皆輸。張老頭竟然還活著,而且還到了北京!張家絕大多數的人手也都到齊了,這是他怎麼也不能接受的。   以現在這種情況,若是強攻,那是一點希望也沒有。就算能贏,也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這種事情他和風是怎麼也不願意幹的。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范熟能把張濤帶回來。只要他一來,那麼一切的問題也就都迎刃而解。和風知道此事到底能不能成,就在張興華的這個曾孫身上了。   他真的很想出動全部的力量,去找有十年沒見的對頭張興華。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他必須要把這件事情做得不露痕跡。而且今天晚上的進攻還是一定要進行的,一定不能讓張家發現自己真正的意圖。就算他們發現了,也一定要拖住他們,直到自己抓住張濤,最不濟也要比張家先一步發現張濤。   在和風的想法中,張濤是不可能有武功的,抓住張濤的重點,事實上就是找到張濤。只要找到了他,還不手到擒來?真正讓他擔心的倒是那個救走了柔雨飄,盜走了自己的寶物,殺了自己兒子的那個人。他有點擔心張濤是不是跟他走到了一起,為此他專門派出了范熟,還定下了一條引蛇出洞之計。和風真有點佩服自己的聰明,只要他們還在沙漠中,那飛車就是一個讓人無法抵擋的誘惑,不怕他們不上當!   「通!通!通!」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沉思中的和風,和風煩躁地道:「什麼事?!」   「和老大今天的火氣不小嘛!」門外傳來一個很粗獷的聲音。   和風一聽這聲音,臉所有的不悅都灰飛湮滅,取而代之是興奮的笑容。   「是二弟?!」和風驚喜地道,急忙跑過去開門,口中不停地嘟嚷道:「二弟怎麼才來!」   看到和風對來人如此重視,在座的六人臉上都有了一絲不悅。   門外站著一個滿臉落腮鬍子的大漢,想來就是和風口中的二弟了。此人身高足有二米,基本上已經和門一樣高了。腰圓腿粗,目如銅鈴,是個黑人,乍看就像是一堆煤在你面前。   「二弟快進來,快進來!我還正要去找你呢!」   「和老大的事情,我基本上也都知道了,說實話我不是很贊同。說起來張先生和和老大對我都有恩,本來我應該是兩不相幫的。只是和老大對我是活命之恩,而張先生是傳藝之恩,兩者相較自是前者比較重一點。今天你們兩個應該是勢不兩立了,事情到了這個分上,我也只好幫和老大一把了。」   和風一把握住來人的大手,激動地道:「好兄弟!」   來人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齒,有點像是要吃人的味道。   「和老大不必客氣,我還有一個條件!」   和風想也不想就道:「說,什麼條件?只要是大哥能做到的,一定做!」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和風真的那麼慷慨,而是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代表的是什麼。只要能得到他的支持,那麼自己就又多了一分勝算。   「和老大和張先生之間的事,不到危急關頭,我不直接出面,事後我們之間兩不相欠!」   和風似是動情地說:「二弟這是說什麼話來,二弟並沒有欠我什麼,要是二弟是為了報答我才來的話,那就請回吧!」好個以退為進。   來人聽了這話也不以為意,依然平靜地說道:「和老大現在很需要我的幫助,我既然來了,就沒有理由回去。不管和老大是怎麼想,我『魔刀尊者』都只按自己的意願行事,事情就這麼定了!」說完也不和在場的其他人打個招呼,頭也不回地出門而去。   好傢伙,他就是「魔刀尊者」!天下第二高手?!   魔刀尊者出門之後,和風臉上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笑意,用只有他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好你個黑鬼,十大高手除了你和雨飄,全都已經歸順於我。柔雨飄現在已武功盡失,根本不可能再恢復,剩下的就只有你了。我怎麼可能會留下一個會對我構成潛在威脅的人呢?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此時張家大廳中的張家四老,以及劉明鳳、諸葛龍、牡丹等七人,正在為將要到來的大戰作最充分的安排。   張興華首先道:「明鳳、小龍,你們兩個都是以智慧聞名天下,我想聽聽你們在心中是怎麼想的,千萬不要有什麼顧忌。」   劉明鳳、諸葛龍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才由諸葛龍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盡力地進攻和風,只有這樣才可以讓他沒有足夠的人手去找張濤。只要我們多盡一份力,那麼張濤要會多一份安全。」   眾人都點了點頭。   這時陳艷雲提出異議道:「為什麼我們不可以組一個突擊隊去救濤兒,我覺得只要救出濤兒,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諸葛龍苦笑道:「沒有用的!第一,現在我們已經被和風包圍了,他不可能讓我們的突擊隊那麼容易地衝出去;第二,即使衝出去了,那和風也可以派出一個同樣的突擊隊去一路追殺,我們的突擊隊不過是肉包子打狗罷了!」   其實眾人也都能想到這一點,可感情上就是不能接受。人有時候真的很矛盾的!   張興華鬚髮皆張,猛地站起來,堅定地道:「不用多說了,今晚我們全力和和風乾一場!我就不信他真有三頭六臂!濤兒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他們全部陪葬!」   諸葛龍高深莫測地一笑,說道:「曾爺爺,我看全力和和風那老賊拼一場,實在是無此必要,我有一計!」   眾人只覺眼睛一亮,陳艷雲迫不及待地說:「龍兒,快點說是什麼辦法?」   諸葛龍不急不慢地說:「我想曾爺爺當初把所有人手都調到北京來,一定是有用意的吧!」   張興華看了陳艷雲一眼,由陳艷雲說道:「是的,當時我考慮到我方的實力不如對方。北京這個地方我們已經經營了數十年,況且再怎麼說也是天子腳下,和風他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是敢在這個地方太囂張了。」   諸葛龍點了點頭道:「曾奶奶想得不錯,一件事情有利也就有弊,關健是要看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要是放開張濤不談,這樣一來,我們確實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不要說和風不會真的全力攻打張家,就是他真的全力攻來了,憑借地利之便,我們就算打不過也可以逃得掉。這是個好計策!可是曾爺爺你們能放下張濤不管嗎?」   張家四人都搖了搖頭,張興華道:「張家已經數代單傳,若是和風真的抓住了濤兒,要用他來換張家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的。」   「那麼這就意味著我們的行動必須要先考慮張濤,張濤也就成了事情的關鍵。顯然再待在北京這個地方也就不合適了。」   眾人都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要是自己安坐北京,事實上就已經是必敗無疑了,因為這樣一來,己方已經失去了致勝的關鍵──張濤。一旦和風抓住了張濤,就只能乖乖地束手就縛。   「既然北京已經不再合適,那我們為什麼不換個地方?事實上就從和風不會跟我們硬拚這一點來說,我們不管到哪兒都是安全的。」   許久不說話的張世雄說道:「可是和風的人現在已經包圍了整個北京,我們現在就是想離開也不是那麼容易了。以和風目前的勢力,就算是他不想跟我們硬拚的情況下,要把我們拖在北京城卻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諸葛龍笑笑,一臉詭秘地說道:「怎麼樣衝出去其實很簡單,大家先不要考慮,到時候看我的就可以了。倒是和風這次真的給了我們一個將他們一網打盡的無限契機!」   看著若有所思的眾人,諸葛龍接著道:「雖然和風目前勢大,但要是我們能將他目前的力量一分為二,那要消滅他們也就不太難了。」   張興華想了想,說道:「這確實是個很誘人的想法,不過實施起來可能會有點難度。」   諸葛龍擺擺手,道:「不難,不難!只要我們先衝出城去,然後我們就不停地跑給他追,但是要留下一半的人手,而且這一半人必須是我方的最高手。」   陳艷雲不解地道:「龍兒,你這是把我們一分為二還是把和風一分為二啊!我們本來人手就少要是再分出一半,那麼……」   陳艷雲還沒說完,張興華就接道:「龍兒是想用調虎離山?」   諸葛龍面對張興華詭秘地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我們現在總共有近十萬人手,我計算最後突圍而出的至少也會有六萬人。我們若沿途設下機關陷阱,不一定要傷人,當然能傷人那是最好,反正最主要目的是要殺傷對方的飛車。但是每一次傷的人或者飛車都不能太多,以一次不超過五千人為限。   「和風為了追我們,一定不會去管那些沒了飛車的人,而且那人數又不是很多。而我們分出的那一半人手,就在這個時候掩殺過來。以三萬人對五千人的絕對優勢兵力,將他們打擊得一個不留。」   陳艷雲想了想,說道:「這種方法是不錯,可是要是用多了,和風會發現的。」   諸葛龍嘿嘿一笑,道:「我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大家想想,當和風發現了這種情況之後,他會怎麼做?」   沒等眾人回答,諸葛龍又自顧自地說:「他最有可能的方法,就是把他的人手也分成二半,一半留下來阻擋,一半追人,而他一定不肯放棄追人!」   張世雄對諸葛龍那天馬行空的想法漸漸產生了興趣,接著問道:「這話怎麼說?你怎麼知道他和風會把自己的人手一分為二呢?又怎麼能肯定他一定不會放棄追人呢?萬一要是和風傾全力先擊殺我們的後續部隊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和風把自己的人手一分為二,為什麼你肯定他不會留下來對付我們的後續部隊呢?」張世雄的話道出了張家眾人的心聲,要知道這個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好張家就會在這個世界上除名了。   諸葛龍耐心地道:「張伯說得這些都很合理,其實整個過程歸納起來也就是四個問題,我也有必要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回答。   「第一是怎麼讓和風非追我們不可?其實這個很簡單,只要曾爺爺在前面跑給他追,不但是曾爺爺,還有曾奶奶、伯父伯母都要跑給他追。就和風的個性來說,只要你們跑給他追,他的征服快感一定會無限地膨脹,斷無捨下你們而先對付走在他後面的那些在他想來對戰局沒有決定性影響的人的道理!況且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拖住我們不讓我們去救張濤,並不是和我們拚命。」說到這兒眾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   諸葛龍又接著道:「第二是怎麼讓和風的力量非分成二半不可?這就不用我多說了,第一個問題解決了,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要是和風不把他的力量一分為二那是再好沒有,只要我們多襲擊他幾次,和風就是人手再多,也有被消滅乾淨的時候。退一萬步來說,我們的後續部隊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就算和風傾全力先擊殺我們,那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搞定的。最不濟,我們也可以安然退回北京城中。」眾人又點了點頭。   「第三就是實力問題,曾爺爺和曾奶奶都是我們這邊的最高手,要是跑著給和風追,那我們的後續部隊怎麼辦?其實說穿了也簡單,為什麼跑著給和風追的曾爺爺和曾奶奶一定要是真人呢?」   「因為飛車的速度都差不多,所以在飛車上,一個絕頂高手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本質上沒有區別。換而言之就是我們以功力較低的人,引開和風那邊功力較高的人。而我們功力較高的人,則盡情地斬殺和風那邊功力較低的人。我就不信傾我們的全力會對付不了和風的一半人手。」   聽到這兒眾人不由大歎,此計實在甚妙!   可諸葛龍還沒有說完,他繼續說道:「第四就是我們走在前面的一半人手的安全問題。其實這也不是很難解決,和風的目標是我們這方的主腦人物,我想小人物他是不會多做理會的。起初這些人由我帶領,在和風還沒有追近到可以看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就沿途每到一個城市便分流二到三千人。當和風可以看到我們的時候,我們便零零散散地分流一些人,這時和風便會認為張家子弟心怯,開始有人逃跑了。那他也只會高興得哈哈大笑,絕對不會在意這些小角色。而這被分流的人立刻往回趕,沿途擊殺和風手下,最終和曾爺爺你們會合。而留到最後的人肯定會有危險,但不一定會死!至少我有七成把握他們能活。」   聽到這兒眾人其實已經心悅誠服,不過張興華還是問道:「為什麼?」   諸葛龍:「這和速度有關,大家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了。因為石油資源的不可再生性,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不再用石油產品做為飛行器材的燃料了。現在的飛行器一般是使用較環保的氫、氧為能源。」   「這些我們都知道啊!我還知道飛行器的本身也因此分化出了兩個類別:一類是延續了幾十年前的飛機,不同的只是燃料;另一類則是飛車,飛車和飛機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飛車是採用反重力引擎,製造出反重力場,在一定前提下不受重力影響。也就是說它本身是懸浮在空氣中的。   「飛車和飛機可以說各有千秋,飛車的優點在於可以垂直升降,靈活機動,想快就快想停就停,缺點是一旦速度超過每小時四百公里,反重力場就會失效。也就是說飛車的臨界時速就是四百公里,不可能更快了。還有兩個不能稱之為缺點的缺點,一是,在燃料飽和的情況下,最多只能飛行三千公里;二是,每補充一次燃料都必須重新啟動反重力引擎,而每啟動一次反重力引擎需要半個小時;而採用新能源後的飛機時速不能低於一千公里,低於一千公里就代表降落。也就是每小時一千公里就是飛機的臨界時速。像這些常識,我想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可這些和我們的主題有什麼關係呢?」牡丹不解地打斷了諸葛龍的話。   諸葛龍也沒有生氣,笑著對劉明鳳說道:「還是你來說吧?」   劉明鳳白了他一眼,慈愛地對牡丹說道:「妹子既然知道這些,也不難看出使用不同的交通工具就會產生時間差。而在正常情況下,這個時間差足夠曾爺爺和眾人滅了和風的一半勢力。」   這樣一說眾人個個恍然大悟。   「其實這第四條還有發揮的餘地,曾爺爺大可以說跟著我的人有死無生,這樣一來可以發掘出張家不少真正死士,這對張家的將來是非常有利的。」諸葛龍再接再厲地說。   張興華再也忍不住讚歎道:「龍兒,果然不愧是諸葛後人!『夢龍先生』真不是白叫的!」   這話諸葛龍愛聽,心中不由大是得意,口中卻道:「曾爺爺不要這麼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況且這個計策也不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還有明鳳一半功勞。再說事情真的實施起來沒有她的幫忙還是不行的!」   劉明鳳假嗔道:「就你現在那模樣,你還知道有我啊?!」   眾人看兩人那甜蜜樣,不由開懷暢笑。   這時陳艷雲悠悠地歎道:「可我們最重要的是濤兒。」一句話就把眾人拉回了現實。   劉明鳳感歎地說:「事實上現在我們誰也救不了他,我們能做的只有不讓和風派出更多的人手去找他。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了!」   是夜,諸葛龍開始有步驟地實施他的計畫。張家八萬之眾,分四個方向開始突圍。雙方在城郊相遇,一場激戰,殺聲震天,直至凌晨三時許,張家終究還是沒有一路能衝出去,遂退了回來。   天明後,市民見城郊遍地都是鮮血,但沒有一具屍體;又見數十萬的鄰省、市地方駐軍進駐北京。官方稱說這是某劇組在拍戰爭電影,在此期間全城戒嚴!上午九時前、下午三時後,嚴禁市民外出,否則不論死傷政府概不負責!   敏感點的市民似是想到了什麼,果然不再外出。當然也有膽大不信邪的,不過這些人都無一例外地被新進駐軍放倒在地。在這種高壓態勢下,一時之間,超過千萬人口的京都一片恐慌……   時間:上午十點。   地點:和風的房間中。   十大高手中有八個在座,和風開口道:「現在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大家也知道,那個張濤就是我們這次行動成功與否的關鍵。現在有沒有什麼好的意見和建議?要是有,就別悶在肚子裡,提出來大家商量商量。」   眾人皆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和風的死黨蕭無影見氣氛有點難堪,就帶頭說道:「目前的情況很明顯,張老頭已經知道我們的計畫了。而且這個張濤對他來說真的比命還重要,昨天晚上他不惜犧牲那麼多人,自己還受了重傷,拚死想要衝出去,就證明了這一點。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拖住他們,讓『老鼠』有足夠的時間找到張濤,把他弄回來。」   和風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大有正合我心之態,笑道:「老五說得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看來這個張濤還真是張老頭的死穴,只要我們抓住了張濤,那大局也就定了!只可惜我們沒有更多人手,不然再多派些人去幫幫老范,那就更有把握了。」說完歎息了一聲。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蕭無影說道:「張老頭的勢力怎麼樣,我看不用我說,從昨天那一戰大家也就能看出來。現在就是傾我們全力,能拖住他們就算萬幸,根本就派不出人手去幫『老鼠』。況且老大你也不是不知道,姓張的那小子早在十年前,就被我們聯手封印了,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幫他解開。『老鼠』帶走了那麼多人手,依我看:只要那小子還活著,『老鼠』就不可能抓不到他。要是這樣還拿不住他,那『老鼠』不如自殺算了!」   眾人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和風也不好再說什麼。按理說讓范熟去抓張濤的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和風歎了口氣,但願不要成真才好!   同時張家大廳中,昨天的七人也在商量著下一步的作戰計畫。蕭無影口中那身受重傷的張興華,正中氣十足地發話道:「龍兒,我看我們的第一步計畫已經成功了,今天晚上應該可以進行第二步計畫了。」   諸葛龍笑道:「嗯!曾爺爺說得沒錯,這可多虧了曾爺爺那世界第一流的演技啊。雖然我當時明知道曾爺爺的傷是裝出來的,可我還是忍不住相信了。高!實在是高!」   「就是,可把我們嚇壞了!」   眾人一陣議論,對張興華那出色的演技紛紛表示肯定,張興華大笑不止。   同日上午十一時,傳出小道消息:張家老家主──張興華身負重傷,雖無性命之憂,卻不容樂觀,目前正在接受治療云云。   同日下午五時,又有小道消息:張家老家主──張興華不知是何原因堅持出院,造成傷勢突然惡化,被送進了搶救室云云。   聽到這些消息的和風先是感歎道:「張老頭你終究還是老了!」接著就爆笑道:「天助我也!」   同日晚上九時,張家十幾萬人分四個方向,向和風的包圍圈衝來,和風兵分四路應敵。不料這次張家的主力都在一路上,和風一時不察,讓張家主力從容從北方逸走。和風大怒,誓言奮起直追……   自此「京都風雲」告一段落。         第十章 異聞奇事        張濤左手抱著昏迷了的柔雨飄,雙目呆呆地看著自己右手臂上的那刀狀的印記,半晌才回過神來問道:「狂刀這真的是你嗎?!怎麼就成了這樣?而且你浮在我的手臂上,雖說看來好像很酷,可是我將來還怎麼用你?」   狂刀傲然地說道:「這是做為兵刃和主人合而為一的明證!至於使用那更簡單,只要主人想用我,我隨時會出現。」   張濤疑惑了說道:「這話怎麼理解?」   狂刀笑笑說:「這個說來話就長了,也不急在一時。我看主人還是先注一點內力到我身體裡,把氣溫先升點上來,再慢慢說好了。畢竟主母現在沒了武功,可能受不住冷。」   張濤一聽,不禁大罵自己「該死」!立刻提起內力緩緩地注入刀中(事實上已經是他的皮膚了),只見右手臂上那個紅色刀狀的印記慢慢開始變亮,慢慢地向上浮起,就像是刀狀的浮雕一樣,周圍空氣的溫度也漸漸開始升高。   這時張濤不禁想起了一百多年前,有一種叫「電爐」的東西。其使用情景好像就和現在有點像,區別只在於那東西是用電,而自己這個是用內力的。張濤輕輕地笑著搖了搖頭,真沒想到自己還有當上「純天然環保取暖器」的一天!   「主人可以了,只要維持這種內力輸入就行了!」   「噢!」張濤感覺了一下,果然一丈之內都已溫暖如春。而且自己現在輸入的內力根本不到本身內力的千分之一,消耗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以張現在的內力修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張濤不由喜道:「狂刀,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狂刀自豪地說:「那是當然!其實只要有我和傲劍在,不管冷熱,主人您都可以隨心所欲!」   張濤大喜道:「你是說要是我把內力輸到傲劍的身體裡,那她就可以呈現和你完全相反的狀態?也就是說可以降溫?」   「是的主人!」傲劍平淡地道。   「哇!真是太好了,這樣雨飄就不用受苦了!真是太好了!」一想到柔雨飄可以不受沙漠中惡劣的氣候折磨,張濤真是比什麼都高興。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之後,張濤才再一次想起自己的刀劍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於是問道:「狂刀,你說的那個兵器和主人合而為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噢!其實所謂的兵器和主人合而為一,也可以理解成工具和使用者合而為一。其實也就是工具和使用者高度地契合,以達到最佳的效果。   「一般地說來,都是人使用工具去做某一件事情。因為各人對自己工具的瞭解程度不同,自然產生的效果也就不一樣。就比如說同是用斧子劈柴,怎麼樣做才能用最小的力氣達到最好的效果呢?一般來說有兩個要點:一是方法,二就是看用斧子的人,能不能最好的掌握手中的斧子。」   張濤一邊聽他說,一邊沉思。聽到這兒他似已有所領悟地道:「你的比方也可以理解成同是用刀殺人,怎麼樣做才能用最少的力氣,殺最多的人?一般有兩個要點:一是招式,二就是看用刀的人能不能最好地掌握手中的刀。是吧?」   「主人果然智慧無雙,真是一點就透……」   張濤阻止了他繼續奉承下去,說道:「揀重要的,快點說吧!」   狂刀訕訕一笑,道:「是主人!的確如您所說,就是那樣,但也並不全是。那只是下等的工具和使用者間的契合。就拿劍來打個比方,上等的劍一般都有自己的靈性,比較常見的就是一個人非常地瞭解他的劍,能把它最大的威力發揮出來,這就叫人劍合一。當然,對我來說這還只能算是比較下等的。   「再下來就是劍非常有靈性,基本上也就是那種可以向主人示警,危難時能助主人一臂之力的那種。如果它們的主人能將它們的威力發揮到最大,那就可以算是中等的人劍合一。   「再就是劍的本身極有靈性,可以算得上是神兵的那種,基本上也就是甘將、莫邪之流。這類劍普通人是用不了的,如果強用則容易人為劍役,變成了劍的奴隸。這類兵器一般都會自己挑選合適自己的主人,進而認主。認主之後,主人就會把它的威力發揮到最大,那麼就可以算是比較上等的人劍合一。   「最後就是像我和傲劍這種,擁有自主的意識,可以像人一樣思考。如果主人能將我們的威力發揮到最大,那也就可以算是主人和我們合而為一了。」   張濤聽了還是不明白,強調道:「我問的是你和傲劍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跟我扯什麼?」   「哦!這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狂刀不好意思地說。   張濤的肺差點就要氣炸,暴吼道:「你說什麼?!」   狂刀誠惶誠恐地道:「主人,我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我們自從認您為主之後,我們的能力就能夠隨著主人您能力的提高而提高。而您能力越高,我們的聯繫也就越緊密。可能是因為內力修為到最後都要化為無,所以在主人功力大進的情況下,我們也就沒了實體,而變成了純能量依附到了主人的身上。」   張濤聽他這麼一說,火氣消了不少,問道:「那你剛才說的把兵器的威力發揮到最大,是什麼意思?以什麼作衡量標準?」   狂刀為難地道:「這個,其實沒有標準。只能說那是一種感覺,主人和兵器完美結合的一種感覺。威力發揮到最大,事實上也就是人就是兵器,兵器就是人!」   張濤聽了第一句差點就要發作,到最後不由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人就是兵器,兵器就是人!人就是兵器……」這時狂刀和傲劍自是不可能去打擾他,一時也就沉默了下來。   張濤想了許久,似是有所得,又似什麼也沒想到。張濤用力地搓了搓鼻子,自嘲地一笑道:「算了,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   月已經升上中天,很圓、很亮,夜涼如水。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相擁坐在沙漠中。四周沒有一點聲音,一切都是那麼靜,那麼美好。   張濤突然想起一件東西來──從和風密室中得來的那個木盒子。張濤可以肯定,它不是什麼一般的東西,從和風對它的看重就可以看出來了。直覺上張濤甚至認為,它和可能和柔雨飄所中的毒有關。只是從他和柔雨飄逃出來開始,就一直沒有時間打開來看一下。直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現在柔雨飄還沒有醒,張濤想與其一個人呆地坐著無聊,還不如把它打開來看看。   張濤輕輕地打開那個木盒,木盒中靜靜地躺著一本小冊子,這讓張濤聯想到它可能是武功秘笈之類。然而事實很讓張濤意外!絕對很意外!這小冊子只是一本傳記,而上面所記的事情則更是讓人匪夷所思。可張濤相信,至少百分之五十地相信!   狂刀小心翼翼地問道:「主人,這小冊子上寫的是什麼?」   張濤靜了靜心,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道:「狂刀,你相不相信在海底下有另一個世界存在?」   狂刀想了想說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但我和傲劍倒是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主人,這個消息可能會對主人有點幫助!」   「噢!」張濤真沒想到刀劍還會打聽消息,這年頭怪事太多了!張濤問道:「什麼消息?」   「主人,事情是這樣:自從我和傲劍能和人一樣的思考之後,我們的感知力也大大地增強了。我們都感覺到在這世上,還有近似於我們的存在!只不過它們是秉五行之氣而生,比我們要低了一個層次,但力量卻可能比我們還要強大。」   聽狂刀這麼說,張濤也不禁來了興趣,說道:「既然它們比你和傲劍要低一個程次,那為什麼力量會比你們強呢?」   「這個我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我和傲劍卻一致認為它們可能是活物!」   「什麼?!活物?」   「是的,其中有一股木氣就是在東邊,東邊臨海,水能生木。它大有可能是在海底。」   「木氣!海底!」張濤思緒飛轉,對這小冊子上記的東西不由又多信了幾分。   「主人,這小冊子上寫的是什麼?是海底的另一個世界嗎?」   張濤若有所思地說:「也可以是這麼說吧,不過也不全是!」   這時傲劍也開始起了好奇之心,不怎麼說話的她,也開口問道:「主人,那小冊子上寫的是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們?」   張濤苦笑道:「當然可以,這也不是什麼不好說的事情。這小冊子上記的是一個自稱為大唐貞觀年間的人物,名叫卓不凡。據他自己說,他是經武道而入天道的高手。當時為了提高自己的武功,不斷挑戰天下的成名高手。結果歷經十數年之後,他的武功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也成了當時的天下第一高手。   「他又說他初成天下第一高手時,是如何如何地興奮,後來日子長了又覺得是如何如何地無聊。一日忽然起了遊興,就開始遍訪天下名山大川。順便也就做點打抱人間不平之類的事情,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地過著。直到有一天他出了海,目的是去找什麼海上的仙山。   「他說那次他在海上遇到了風暴,船被風暴打沉了,他本人也漂流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島上。」   這時狂刀不禁插口道:「這算什麼『天人合一』的高手?!也太遜了吧!連海上一個小小的風暴都抗拒不了,還什麼『天人合一』!真是忝不知恥到了極點!」   見狂刀這麼看不起這個卓不凡,張濤有點不以為然地道:「我看他也不會像你說的那麼差吧!不管怎麼說他到底是當時的天下第一高手,就這一點也能證明他還是有點本事的。」   狂刀不服道:「就算他武功不錯,那也根本談不上什麼『天人合一』。主人您不知道,這真正的『天人合一』是武學上的最高境界,是神一般的存在,能量無限大。凌空御氣那是小菜一碟,就算是橫渡整個太平洋那也不成問題,怎麼可能泡到海裡?」   張濤聽了這話驚奇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主人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不管怎麼說,我和傲劍都活了這麼多年了,這點事情會不知道?」狂刀傲然地說道。   張濤似笑非笑地說:「我好像沒聽你說過你都有些什麼本事,知道些什麼,現在聽你這麼說倒是我的不是了!」   狂刀訕訕一笑,道:「那倒不是,主人怎麼可能會錯!」   傲劍聽狂刀說了那麼多廢話,有點不耐煩地說:「狂刀不要再吵了,聽主人繼續說那個卓不凡。」   「是!是!是!主人請繼續說。」看樣子這個狂刀還是有點怕傲劍的。   張濤笑了笑,繼續說道:「那個卓不凡說他自從到了那個島上,就一直靠捕魚和野果維生。因為心情比較平靜,功力竟然大進。之後在捕魚時他發現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機,而這氣機就是來自大海深處。本來他是沒有辦法下到海底去的,只是他在那個荒島上又得了一件寶貝,至於是什麼寶貝他沒有說。靠那寶貝之力,他潛入了萬米深的海底。   「在海底他發現了一個奇異的世界,一個有空氣、有光源、有花草樹木……的世界。就在那個世界中他被一個不知名的隱形怪物攻擊,結果中了毒。逃出來以後,雖然沒有死但卻武功全失……   「這最後一段他寫得有點模糊,我想這其中恐怕還有不足為外人道的隱情。」張濤最後總結道。這一點狂刀和傲劍都頗為贊同。   細心的傲劍說道:「主人我看他說的多半是真的,我想主母中的毒,一定就和這個叫卓不凡的傢伙有關。」   張濤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我還有個預感。」   狂刀傲劍都不禁奇怪,不約而同地道:「什麼預感?」   張濤抬起頭看著那天幕中的點點繁星,歎了一口氣說道:「雖說張家有世界上最好的醫生和設備,但要想解開雨飄姐身上所中的毒,恐怕最後還要去一趟海底。」   狂刀有點不明白地道:「主人這又是為什麼呢?我對你們人類的科技可是相當佩服的。上天有飛機,下海有潛艇,還有什麼電話、電視……我想就是神仙也不過如此,要解開主母身上的毒應該沒那麼難吧。」   張濤苦笑道:「這就是你們不知道了,人類的科技確實很了不起,但也不是萬能的。你只要想想和風為什麼會把那屍體和這個木盒放得那麼隱秘?要是這毒那麼好解,和風還要它幹什麼?我想就連和風本人恐怕也解不開。」   「主人,這毒不好解我們都能理解,可主人為什麼會認為和風自己也解不開呢?」傲劍說道。   「你們想,要不是和風自己也不清楚這毒的特性,他可能只對雨飄姐一個人用嗎?況且和風對雨飄姐垂涎已久,然而雨飄姐被他關了那麼多年,和風卻並沒有對雨飄姐做什麼,這又怎麼解釋?」   「可能是和風想要主母真心接受他吧!」傲劍想了想最終回答道,只是這話說得連她自己都不信。   「真心?!在和風的字典裡可能沒有這個詞。」張濤不屑地道。   主人您就不要再賣關子了,直說了吧。狂刀聽張濤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心中實在是急啊!   張濤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雖然和和風接觸不多,但我想在這個世界比我更瞭解他的人應該不多。和風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梟雄,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既不是親情也不是愛情,而是權勢。為了權勢,他可以放下一切。而讓他擁有權勢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武功,武功是他絕對不能失去的東西。雨飄姐對他的誘惑雖然很大,但還不可能大過他對武功的執著。   「這樣一來,一切的事情也就明朗了。他和風之所以放過了雨飄姐,那是因為他怕和雨飄姐接觸後,會讓他自己也武功盡失。至於什麼真不真心的,那不過是他故作好人罷了!」   狂刀道:「和風又不是神仙,他怎麼可能知道和主母接觸後會失去武功呢?」   張濤淡淡一笑,道,「你們想,以和風的勢力,他大可以再造一個和雨飄姐情形差不多的女人。然後讓一個和他差不多的男人跟這個女人交合。只要看兩人交合過後,那個男人有沒有失去武功不就可以了?」   狂刀慘叫一聲道:「那不是說一旦主人和主母『那個』,也會內力全失!這怎麼可以!」   「也不一定是這樣,還有一種可能。」   「主人快點說啊,是什麼可能?」   「那是另一種不確定的因素,就是可能和風本人也不清楚這毒的特性和傳播途徑。我聽雨飄姐說過,她身體內的毒素含量微乎其微,幾乎無法察覺。從這一點來看,也可能是和風在給雨飄姐下毒後,就已經用盡了他的所有。而那具屍體中,也已經提煉不出這種毒素。   「我們可以假設,和風得到了那具屍體後,在那具屍體中提煉出了很少量的毒素,他不能確定這毒素是不是真的有效。正好就在那時雨飄姐去了他的大本營,還要和他做對。他自認不是雨飄姐的對手,先天高手又是百毒不侵。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用上了這種新提煉出的毒素。   「這種毒素本來數量就極少,為了確保效果,他就把這種毒素一下子全用到了雨飄姐身上。事後雨飄姐真的內力全失,而他和風因為沒有了試驗的藍本,又不能直接在雨飄姐身上做試驗,所以只好做罷。由於不能確定雨飄姐身上的毒性會不會對他構成傷害,他也只好乖乖地對雨飄姐以禮相待。當然這種可能很小很小。   「不過不論是上面的哪一種可能,都可以確定,和風絕不是因為想要得到雨飄姐的真心才故作君子的。」   張濤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由二人不信。狂刀更是瘋狂地讚揚起他這位偉大的主人來,只聽他滔滔不絕地說道:「主人真是神人!不但洞察力非同一般,而且說起話來條理分明。如此複雜的事情,主人竟然可以將其理得清清楚楚,小的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對主人那是心服口服、一心一意、忠心耿耿……」   看著一臉諂媚狀的狂刀,張濤真是哭笑不得,萬般無奈地道:「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就不要再說下去了。」   「是!是!是!主人說得極是!主人是如此地英明神武、功高蓋世、明察秋毫……」狂刀本想再讚揚下去,但看到張濤的臉色不對,立馬打住,改口道:「小的心意,主人一定是再明白不過的了。」   面對這不是兵器的兵器,張濤實在是有點無可奈何,不禁大搖其頭。   傲劍似乎有話想說,但欲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說道:「主人,其實主母就算解不開身上所中的毒,那也只是沒了武功而已。在這個世界沒有武功那也沒什麼,只要主母在其他方面沒有問題,我看主人似乎沒有必要冒這個險,況且主母也不會同意主人去冒險的。」   張濤點了點頭,很平靜地說:「你說得很對,如果沒有『老鼠』這件事,我自然是沒有必要冒這個險。最多也就是和雨飄姐一樣內力全失罷了,只要相愛的男女能長相廝守,有沒有武功又怎麼樣呢?再怎麼說現在也是法治社會,沒有武功還不是一樣的過日子。退一萬步來說,張家有那麼多高手,會連一個弱女子都保護不了嗎?但是現在不同了,雨飄姐一定想要回自己的武功的,我知道她一定很想親手殺了那只『老鼠』。如果她做不到的話,我想在我和她之間,將會出現一道怎麼也無法逾越的、心靈上的鴻溝。而那只『老鼠』恰恰就是填平這道鴻溝的最好材料,你們說我該怎麼做?」   沒等兩「人」回答,張濤又接著說:「為了我和雨飄姐的將來,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好深情的話啊!當然現在柔雨飄是不可能聽到了,不要說她還沒有醒,就是已經醒了,她也不可能聽到這番張濤和狂刀、傲劍精神層面上的交談的。   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就要來了。暈睡的柔雨飄眼皮動了動,看來是快要醒了。一直注視著她的張濤馬上就發現了這一點,輕輕地在柔雨飄耳邊呼喚道:「雨飄姐,雨飄姐……」   「濤兒是你嗎?」柔雨飄看來很是虛弱,說話的聲音也顯得很是無力。   「是我,雨飄姐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柔雨飄的嘴角輕輕地抽動了一下象徵性地笑了笑,問道:「濤兒我們這是在哪?是在天堂嗎?」   「不是的,我們都還活著,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真的嗎?濤兒沒事就好,只是姐姐……」柔雨飄沒有再說下去,但張濤知道她想要說的是什麼。張濤含笑地看著柔雨飄,道:「雨飄姐,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其實你沒事,那只『老鼠』並沒有對你做什麼。」   柔雨飄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驚問:「濤兒真的嗎?那『老鼠』真的沒有對我做什麼?這怎麼可能?」   「這是真的,那只『老鼠』已經被嚇跑了,他確實沒對雨飄姐做什麼。」   「嚇跑了?是誰可以嚇跑他?這怎麼可能呢?」   「雨飄姐,這沒有什麼好驚訝的,我把事情的經過慢慢地說給你聽你就明白了。」張濤說道。   「那濤兒快點說啊!」   張濤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仔細地講了一遍,柔雨飄聽得很入神。張濤所說的每一件事都讓她興奮不已。   是啊!多麼地讓人激動啊!自己沒有被那只「老鼠」污辱,還是完璧;濤兒和自己還活著,並沒有死;濤兒功力大進,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了。這三樣每一樣都讓柔雨飄激動不已。要不是練成了全部的「定神訣」,情緒已經可以控制,還真不知道她要怎麼樣去發洩心中的興奮呢。   等張濤說完,天已經大亮,這時柔雨飄才發現現在兩人都是不著寸縷。柔雨飄忍不住驚叫一聲,趕緊緊緊地閉上眼睛,雙臂自然地護住自己的重要部位,雙腿夾得死死的。   張濤聽到柔雨飄的驚叫先是一楞,但看到柔雨飄的反應馬上就明白了過來,俊面上也是一紅。只是張濤的羞澀轉瞬即逝,臉上反而升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很色很色的那種……   張濤背著柔雨飄在沙漠中急馳,兩人都是身無寸縷。柔雨飄對這種親密的接觸,還是很不能適應。雖然沙漠上現在一個人影也沒有,但是誰又可以保證,下一秒鐘不會有和風的爪牙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呢?要是真跑出個第三者,那叫她何以自處?   不過她這是白擔心了。自認是柔雨飄丈夫的張濤,又怎麼會願意讓自己的老婆光著身子讓人看?   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柔雨飄的身子除了張濤自己,已經有另一個男人看過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過了,而時光又不能倒流,張濤也只好作罷。對於可以把握的現在,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第三個男人看到柔雨飄那完美的裸體了。   張濤將心眼用到了極限,這還是他和冷濤合而為一後第一次全力用上心眼。乖乖真是不得了!不但方圓二十公里內連一根頭髮也能看個清清楚楚,而且還不需要費太多的精力。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只蒼蠅想要來看看柔雨飄,也要看張濤是不是同意,何況是人?   一路上張濤用心眼發現了不少和風的爪牙。當然在他的刻意迴避下,自是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   張濤的日子過得可是愜意之極,一邊不停地和柔雨飄調笑,一邊不時地在柔雨飄身上揩點油水,直逗得柔雨飄媚眼如絲、嬌喘吁吁。柔雨飄對張濤顯然已經愛極,只要不越過那最後的防線,一切都由他施為。這倒不是說柔雨飄不想給他,而是她擔心有了那種關係後,張濤也會內力全失。一旦張濤真的內力全失,後果是不能想像的。   或許柔雨飄真的會被范熟姦污了;或許直接就是死在沙漠中;或許他們會被用來脅迫張家就範……他們兩人活不成事小,影響了整個張家事大。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瞭。柔雨飄和張濤都不是笨蛋,焉能不知?   當然如果不是張濤,而換了旁人,或是張濤沒有練成了全部的「定神訣」,都不可能抗拒柔雨飄裸體的魅力。只要能讓他們一親芳澤,就是在下一秒鐘把他們凌遲碎剜了,他們也會甘之如飴。   太陽已經微微偏西,想來應該是在下午的一、二點鐘了。沙漠中的氣溫出奇地高,但是這對在傲劍寒氣保護下張濤和柔雨飄,卻是沒有一點影響。甚至兩人身上連一滴汗都沒有出。噢!好像柔雨飄是出了不少汗,不過不是太陽曬出來的……   張濤行走的方向漸漸地開始有了變化,由最初的微偏向東南,變成了現在的微偏向東北。細心的柔雨飄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向東北明顯要比向東南要遠上不少,張濤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呢?   「是不是濤兒不認識路了?」   「這不可能啊!濤兒那麼聰明,況且走了這麼久方向都沒有錯,怎麼可能現在卻走錯呢?」   「該不會是我把方向弄錯了吧?」   「不可能啊!再確定一下……」   「沒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柔雨飄想了好久始終是想不通,只好小心翼翼地問道:「濤兒,你現在走是方向是不是錯了?」   其實柔雨飄的想法,張濤在用上心眼的時候早就無意中知道了。只是他沒有說,因為他有個小小的陰謀……   張濤對柔雨飄的問話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聲:「沒錯!」   柔雨飄更是不解了,迷惑地問道:「可是現在是向東北方向了,這樣的話走出沙漠要多花不少時間。」   「我知道。」   柔雨飄徹底地想不通了,這也正引出了她強烈的好奇心。柔雨飄問道:「這是為什麼呢?」   張濤暗地裡樂翻了天,暗道一聲:「不怕你不上鉤。」表面上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個,要我告訴你也可以,不過……」張濤故意停住不說,想要勾起柔雨飄更強烈的好奇心。   柔雨飄果然上當,脫口說道:「不過什麼?」   張濤狡黠一笑,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小小的條件。」   柔雨飄一聽張濤竟然跟她講條件,不由氣不打一處來,嬌嗔道:「好啊,你個死濤兒!姐姐什麼都是你的了,你還敢跟姐姐講條件!你說不說?你說不說……」一邊說著,一邊用粉拳輕捶著張濤的肩膀。柔雨飄似是生氣了,其實啊,她心中的那個甜蜜自是不用提了。   柔雨飄沒有內力的拳頭,無疑是在幫張濤搔癢,張濤哪將它放在心上。既然張濤知道柔雨飄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還很開心,他自是樂得配合。   張濤一邊故意扭動著身體作出躲閃的樣子,一邊故做姿態地討饒道:「好姐姐,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說,我說……」   張濤的做作極大地滿足了柔雨飄的虛榮心,她也不再繼續捶打張濤。柔雨飄用鼻音輕輕地哼了幾聲道:「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怎麼樣現在肯說了吧!」   張濤故作委屈樣,他的演技果然了得,單看的面部表情好像真的比竇娥還冤似的。幾乎是用哭腔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柔雨飄強忍住笑意,惡狠狠地道:「那還不快說!」   「我說,我說。」張濤可憐兮兮地道。   柔雨飄好整以暇,準備聽他的長篇大論,沒想到張濤卻說了一句讓她極端意外的話……   「可我還是有一個條件。」張濤如是說,其後果自是不難想像。   結論是:「河東獅吼」的威力,果然足以媲美終極核彈!   張濤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他的條件是什麼,不過柔雨飄卻從他的身後轉到了他的身前。柔雨飄雙腿夾住張濤的腰,雙臂摟在張濤的脖子上……   在張濤大逞手足之慾的同時,也道出一番話來……         第十一章 料事如神        「其實在我曾爺爺他們逃出沙漠以後,就注定了我才是張家和和風爭鬥最終勝負的關鍵。和風目前的實力,確實要較曾爺爺他們強上不少,但如果他想要強行攻下張家,那他所要付出的代價必定是極為慘重的。那時他將沒有自保的能力,亦就是就算他得到了張家,也不可能保有張家。   「張家這塊舉世無雙的肥肉,不止是民間想要,就是政府也暗吞口水。如果和風真的用武力攻下了張家,那時候任何一個政府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對付和風。特別是做為世界第一大國政府的中國政府,更是如此。   「先前和風沒有來理我,只是因為他認為已經拿下了曾爺爺他們,沒有必要再在意我這尾小魚小蝦。當他發現了曾爺爺他們還是好端端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我!他派來了范熟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他想來,我十年前就被封印了,而且根本沒有打開封印的可能,所以也就不可能會武功。基本上他是萬無一失。我想他和風之所以派出那只『老鼠』,多半並不是為了我,而是那個殺了他兒子、偷了他寶貝、帶走了他心上人的那個人。只是他萬萬也沒想到,那個人就是我。」   張濤說到「老鼠」這兩個字的時候,故意看了柔雨飄一眼,意思不言自明。他果然看到柔雨飄眼中的厲芒一閃而逝……   「在我第一次看到那些搜索我的人的時候,我就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那時候我也就已經決定了要是萬一我被他們抓了,那我就自殺。這也就決定了和風想要得到張家已經不再可能。有了這個明悟,我也就放下了一切的包袱,只是全心全意地保護我愛的人和我自己。   「和風能想到要抓我來威脅曾爺爺,那曾爺爺自然也會想到怎麼樣來保護我。根據我的推測,曾爺爺起先為了立於不敗之地,一定會回北京。天子腳下和風他就是天大的膽,也不敢亂來。但是我想,和風一定會把北京團團圍住。而這個時候的政府一定不會出面干涉,因為他們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接著曾爺爺他們為了保護我,一定會衝出重圍。而和風也一定會想到這一點,為了不讓曾爺爺他們順利突圍,他必須要有足夠的人手來牽制曾爺爺他們。如此一來,他派來抓我的人一定不會有太多的高手。   「但只要曾爺爺他們突圍成功,那和風一定會銜尾狂追。這時既是張家最危險的時候,也是和風一夥最危險的時候。據我所知,我家有一個軍火庫就在蒙古的草原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曾爺爺他們一定會在那兒張羅以待。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其中還有好多細節,就不是我這個局外人可以看得清的了。」   張濤說完,柔雨飄就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張濤被看得實在是不好意思,問道:「雨飄姐,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柔雨飄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濤兒,姐姐真想把你的腦袋打開來看看,看裡面究竟都裝了些了什麼,你真是太聰明了!」   要是沒有和冷濤合而為一的張濤聽了這話,一定會很不好意思,可現在就大大地不同了,他不但不感到羞愧,反而還大言不慚地說:「當然,雨飄姐也不想想你的濤兒是個什麼樣人。論天下聰明人,我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柔雨飄噗地一笑,道:「天下又多了個王婆!」   然而事實還真的是如張濤所料,只是他沒有想到半路殺進來了「夢龍幻鳳」,現實比他想像得還要好那麼一點點。   天很快就黑了,張濤和柔雨飄就要迎來沙漠中的第三個夜晚。張濤雖然趕了一天的路,但他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累。況且他想早一點和家人碰頭,所以也就沒有要停下步子的意思。   柔雨飄現在唯張濤是從,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有張濤這樣的聰明人在,她又何必多費心呢?   「咕……咕……咕……咕……」一陣輕響,柔雨飄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她那可愛的小舌頭。   張濤暗罵自己糊塗,自己內力高絕,又是百分之五十的能量體,自是感覺不到飢餓。可內力全失的柔雨飄就不同了,從早上現在,她除了吃了一條他用內力烤的沙蟒蛇之外,就沒有吃過一點其他東西,怎麼能夠不餓呢?   也合該是某種生物倒楣,竟然在這個時候被張濤發現了。只聽張濤問道:「雨飄姐想不想來一頓『三昧真火烤狼肉』?」   柔雨飄的鼻子皺了皺,道:「『三昧真火烤狼肉』,名字倒是不錯。可惜你騙不了我,狼的肉質不好,根本不好吃。」   張濤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雨飄姐你吃過狼肉啊?」   柔雨飄輕輕地道:「那倒是沒有!不過書上都是這麼說的。」   「既然沒吃過那就吃上一頓試試看啊,要是實在不好吃那就算了。」   「也好,不過姐姐還是比較喜歡濤兒早上做的燒烤蟒蛇。」   張濤無奈地道:「蛇肉當然好吃啊,可是它實在是太稀少了。本來『沙蟒蛇』在中國的記載中就是一直都沒有的東西,我今天能遇到一條,已經是萬幸,你叫我上哪再去找一條來烤給你吃啊!」   柔雨飄嘻嘻一笑,道:「看你說得這麼可憐,就放你一馬好了。」   張濤裝模作樣地道:「謝娘子不殺之恩!」   柔雨飄佯怒道:「去你的!誰是你的娘子!」   話還沒有說完就情不自禁地笑開了,原來是張濤那不安分的雙手撓在了她的胳肢窩上……   也不知道是張濤的烹調技術太差,或是狼肉的味道真的不好,總之這場狼肉大餐是徹底沒有成功。   張濤吃了一口,覺得味道實在不像是人能吃的東西。本來就不餓的他,自然是沒有必要虐待自己的胃。   只是苦了柔雨飄,她是不吃不行啊。想來是張濤很同情她,遂想了一個比較好的辦法。   首先,張濤把烤熟的狼肉切成肉末,再以真氣將這些肉末裹成一個個的小球,直接送進柔雨飄腹中。   柔雨飄像是被填鴨一樣,填進了不少狼肉。由於狼肉是直接通過食道進入胃裡的,所以她基本上沒受什麼活罪。張濤對這個結果總的來說還是相當滿意。   這些天柔雨飄雖然一步未走,一直都是由張濤背著。但是因為精神上的刺激過於嚴重,加上內力全失,可以說是已經身心俱疲了。現在的她吃完狼肉後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張濤倒是沒有一點睡意,想想與其陪著柔雨飄坐到天亮,那倒還不如背上她再走一程。張濤想到就做,小心翼翼地背上柔雨飄,繼續向東北方向進發。   這一夜正是張興華眾人突圍成功的那一夜……   張濤的輕功已經用到了極限,幾乎是御風而行。雖說他背了個人,但此時的他時速少說也有兩百公里。   月上中天,張濤已經發現沙漠中漸漸有仙人掌出現了,這證明他和柔雨飄就要逃出沙漠了。張濤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在柔雨飄醒來之前走出沙漠!當下張濤的腳程不由地又加快了幾分。   柔雨飄被一陣肉香味熏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映入她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廣闊草原。此時張濤就在她身邊不遠處,正全心全意地烤著一隻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兔子。   柔雨飄一下子從草地上爬起來,衝到張濤的身邊激動地大叫道:「濤兒,我們真的走出沙漠了嗎?姐姐不是在作夢吧!」   可能是感受到了柔雨飄心中的喜悅,張濤也沒來由地高興起來,諸多煩心的事情都被拋到了腦後,笑道:「當然不可能是在作夢了!雨飄姐來嘗嘗我烤的兔肉。」   柔雨飄依言坐到了張濤的身邊,這時她才發現兩人身上都已經穿上了衣服,看起來很合身的樣子。   濤兒這衣服是哪來的?柔雨飄隨口問道。其實她就是不問也能猜得出來,準是偷來的!   果然不出所料,不過張濤說得要好聽不少。只聽他大言不慚地說道:「還能是怎麼來的?當然是『借』來的!」   柔雨飄咯咯一笑道:「濤兒你對『借』這個字的定義,可能真的和別人有所不同吧!」   跟冷濤合而為一後的張濤,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他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   張濤滿不在乎地說:「一百五十多年前有個叫魯迅的文豪,在他筆下寫了一個叫什麼『孔乙己』的。這個『孔乙己』就有句名言說:『偷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嗎?』我現在要說的是:『偷衣服,沒衣服穿人的事,能算偷嗎?』」   柔雨飄聽了嬌笑不己,道:「你啊,就是歪理多!這兩天你可是變了不少喔!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張濤神色一暗道:「雨飄姐,或許我是跟以前變了不少,因為……」   「因為什麼?」柔雨飄昂起頭,等待著他的回答。   「因為我和冷濤合而為一了。」張濤的眼神飄向了遠方。   柔雨飄先是一驚,然後開心地道:「這是好事啊!濤兒你該高興才是啊!」   張濤苦笑道:「是嗎?我應該高興嗎?或許吧!」柔雨飄又怎麼會知道,張濤對冷濤的行為大是不滿呢?特別是那五百多個美女,叫他怎麼處理啊。   一想到這兒,張濤就一個頭兩大!   只是他卻沒有發現,他現在有很多習慣都開始變得有點像冷濤了,特別是對柔雨飄。   就他那祿山之爪不停地在柔雨飄身上來回地揩油這條來說,就不是單純的張濤所能做得出來的。   張濤看著身邊的美人,用力地甩了甩頭,不再多想,全心地和柔雨飄調笑起來。   一頓快樂的早餐……   張濤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他和柔雨飄卿卿我我的當口,張興華正帶著一干人等,和和風的手下全力拚殺著。   好在在諸葛龍和劉明鳳二人的指揮下,張家已經漸漸佔據了主動。此二人真是有經天緯地之才,略施小計,就騙得和風團團轉。先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張家的主力突出重圍;再就是引得和風銜尾狂追,顧不得張家在北京城中的殘餘勢力,保全了張家的「後院」;再就是沿途設下機關陷阱無數,在不知不覺中打擊和風,一點一點地蠶食和風的實力。   諸葛龍和劉明鳳二人的狡猾程度,實在是遠出人們想像。事情的發展也果然不出兩人所料,張家有六萬七千餘人突圍而出。張家突圍一個小時後和風盡啟全部人手八萬六千餘人捨命狂追。在不到一小時之中和風的部隊遭襲二次,人員傷亡並不多但飛車卻折損近萬架。和風命失了飛車的從眾徒步追趕,自己則帶領了餘下的七萬七千人繼續上路。   又一個小時後和風再次遭襲,飛車折損近七千架,和風還是沒有停,繼續狂追不已。   又一個小時後和風第四次遭襲,飛車折損近五千架。和風發現不對,帶精兵三萬人,繼續追敵。餘下的近四萬人,反方向殺敵。   天明後,和風已經可以隱約看見飛在他前面的張家眾人了,他也看到有一些人正零零散散地脫離張家的飛車隊伍……   和風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暗道:「想不到你張老頭訓練出來的人,個個都貪生怕死……」   正在張濤和柔雨飄調笑之際,張濤的心眼驀地看到了數以千計的飛車正從二十里外的東邊向著他這個方向飛來。按飛車飛行的速度計算,如果張濤站著不動,不用五分鐘就能飛臨張濤頭頂。   張濤大吃一驚,猛地抬頭向東邊看去。只見天空中無數的小黑點正在不斷地慢慢放大。   張濤的心眼在二十公里內一根頭髮也能看個清清楚楚,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待他看清楚飛車上的人,張濤不由失聲驚叫道:「曾爺爺……」   柔雨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張濤這副模樣,不禁奇道:「濤兒怎麼了?是張先生來了嗎?」   張濤沒有說話,一臉冷峻,面向東方閉目而立。柔雨飄順著張濤面對的方向看去,臉上一抹驚容一閃而逝。她知道如果真是張興華來了,那張濤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模樣的,那麼是和風派人來抓我們的嗎?柔雨飄暗暗地想道。   她的思路倒是不錯,只是她沒有看到在這群飛車之後,還有比這一群更大上十倍的飛車群,追逐在這群飛車的後面,其間相隔不足五公里。   柔雨飄到底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物,雖說此時在她心中倒是沒有多少害怕的成分,只是她看到張濤那凝重的臉色,心中也沒來由地緊張了起來。   張濤的眉頭越皺越緊,思維的速度可能已經超過了光速。   「曾爺爺曾奶奶和爸爸媽媽都來了,卻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一點人手呢?而且和風還親自追在後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和風的人手怎麼好像也少了不少?」   「曾爺爺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救我,如果像現在這樣,他們尚且自顧不暇,又怎麼能救得了我呢?這種事情只要是稍稍有那麼一點點頭腦的人都不會這麼做。張家有的就是聰明人,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蠢事呢?」   「這麼看來一定是另有目的了!是什麼目的呢?如果我是曾爺爺我又會怎麼做呢?」   「是不是曾爺爺已經在前面設下了埋伏,要引和風過去一舉將他擊殺呢?」   「不可能啊!我從前面一路過來,根本沒有發現一處設有埋伏啊!況且以和風那麼高的功夫,就算情勢再不利打不過,還是可以逃得掉的啊!世界上有殺得了他的人嗎?」   ……   張濤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通,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不禁自嘲道:我怎麼把這給忘了!   張濤心眼鎖定在「張興華」的身上,想從他的思維中得知一切的前因後果……   真是可怕的因果,這個曾爺爺居然是個「西貝」貨,不但如此,就是曾奶奶、爸爸、媽媽也全是假的!   好在張濤心臟的承受能力不錯,又練成了全部的「定神訣」,雖說心湖中掀起滔天巨浪,不過表面上還算是平靜,當然一瞬間的震驚肯定是有的。   張濤很輕易地從這個假張興華的大腦中得知了,這個假張興華包括目前張濤所看到的所有的張家眾人,對事情的內幕都不是很瞭解,他們都是受一個叫諸葛龍傢伙指揮。而這個諸葛龍現在已經化了妝藏在飛車群中。   張濤還瞭解到出發前張興華就對張家眾人說:「諸葛龍有一個既可以全殲了和風勢力,又可以保住張家的計策。只是這個計策中要犧牲一些人來誘敵,而這些誘敵的人個個有死無生,不怕死的就跟著諸葛龍去吧,而且一路上必須無條件聽從諸葛龍的指揮!」   當看透了眾人的思想,張濤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激動還是感動,或者是敬佩……多可愛的人啊!只是因為曾爺爺簡單的一句話,只是為了保住張家,他們就可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了這個諸葛龍。   在現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要讓這麼多人捨棄自己最寶貴的生命,需要的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凝聚力……   張濤不敢再想下去,因為他害怕自己會流淚……   「你們都是張家最好的兒郎!只要這次你們能活下來,張家會好好報答你們的!」張濤在心中默默地記下了這一刻,他暗暗地發誓他一定要全力地維護這些人,就算是捨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張濤聽說過諸葛龍這個人,對這個大名鼎鼎的「夢龍」先生,張濤自是不可能不知道。   現在張濤雖然還沒能夠掌握全局,但是他從目前的張家眾人只是「誘敵」這一條上,已經大概猜測出了這個諸葛龍的計策,只是還需要證實一下。   張濤通過心眼很輕易地找到了諸葛龍,對諸葛龍這個人張濤真不知道是該謝,還是該恨。他想出了消滅和風的辦法,讓張家走出困境,就這一點來說就該好好謝他;可是就因為他這個計策,張家的這數千個好兒郎就要命喪黃泉,就這一點來說,這個諸葛龍真是萬死不足惜!   然而張濤到底還是小看了諸葛龍……   自從張濤和冷濤合而為一之後,不但他的精神力大大地增強了,而且心眼的使用範圍也擴大了近百倍。只是張濤以前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心眼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他現在不但可以清楚地感應到「別人」正在想的事情,還可以搜索「別人」的記憶!   如果說以前他是被動地接受別人的腦波的話,那他現在就是主動地搜索自己想要的腦波。就像現在,他就在諸葛龍的記憶中察看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本來張濤並不知道他的心眼有了這個變化,一切發生得都是那麼突然,那麼地出人意料。他只是發現自己在諸葛龍的思維中並沒有找到想要的資料之後,不自覺地想:「要是我能看到他的記憶就好了!」   結果莫名奇妙地自己腦海中就多了許許多多的資料。   在張濤吃驚之餘,仔細一察,馬上就發現這些資料全是來自諸葛龍的記憶,方方面面無所不包。就連諸葛龍無時無刻不想「上」了劉明鳳,這種最最隱私的信息也赫然在目!   千分之一秒的時間中,張濤將所有來自諸葛龍記憶中的資訊全部整理了出來。張濤挑有用的先瀏覽起來,漸漸地張濤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浮起了淡淡地微笑,看來智珠已然在握……   等張濤全盤瞭解了諸葛龍的計畫,不禁脫口歎道:「好個諸葛龍!好個一箭多雕之計!果然無愧於『夢龍』之稱!只是……」   張濤心中隱隱有點不安,正好此時和風眾人已經進入了心眼範圍之內。張濤只是淡淡一掃,立刻發現不對,其中果然有詐!和風身邊的三大高手,有兩個是假的!   張濤驚訝的同時也暗自慶幸,還好和風有所保留,問題不是很嚴重。不然曾爺爺他們可能要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張濤估計了一下,以張家的實力應該和他們有得拼,況且有幻鳳在,曾爺爺他們取得最終勝利應該沒有問題。只是張濤眼前的這些張家兒郎就慘了!   「如果加上我,可能會有點希望吧!」張濤想,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第十二章 宿命之爭        張濤伸出右手,向腳下的地面虛虛地按了一下,堅實的地面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直徑達一米,深有二米的大坑。   柔雨飄一直默默地注視著張濤,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問。因為她知道如果張濤想要對她說,那是不用她問的。   再怎麼說柔雨飄也已經八十多歲了,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她知道要怎麼樣去做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心目中的好女人。   果然,張濤微笑著對柔雨飄說:「雨飄姐,就委屈你先在這個坑裡待一下,記住天沒有黑之前,如果不是我來接你你就不要出來。」   柔雨飄點了點頭道:「要是天黑了你還沒有來呢?」   「那就只好麻煩你自己爬上來了。」   「濤兒,小心一點!」   「嗯!」張濤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柔雨飄送入坑中,然後溫柔地用一些柴草遮在了洞口上。   當柴草擋住從洞口射入的最後一點陽光,柔雨飄想說什麼,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當柴草擋住整個洞口,擋住了柔雨飄的嬌顏。張濤那微笑著的臉上,不經意地滑下兩顆晶瑩的淚珠……   張濤看著離自己已經不足二公里的飛車群,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張濤喃喃自語地說:「張家的人果然個個都是好漢!明知九死一生,卻沒有一點畏懼。還有那諸葛龍,一個和我們家沒有一點關係的外人,為了張家居然也可以置生死於度外。我這個做少主人的,又怎麼能夠落於人後呢?」   「雨飄姐啊,要是萬一我不幸遇難,你可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爸爸、媽媽要是你們知道我的決定,我想你們一定會理解我的!」   「曾爺爺、曾奶奶,不肖的曾孫兒可能要和你們永別了,你們一定要自己保重啊!」   ……   張濤收拾好心情,仰天發出一陣激越的長嘯,無窮的內力隨著音波四散開去,聲震百里。張濤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兩方人馬都知道他來了。而張濤也在發出長嘯的同時運足輕功向北方逸去,其速度之快無可比擬,似乎比之凌空御氣猶有過之,初步估計時速至少應該在三百公里以上。   這種速度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當世第一!或許像和風、張興華、陳艷雲這三人的內力都比張濤要高,但就輕功這一項卻絕對不是他們能夠相提並論的。雖然在一般情況下輕功的高低和內力的高低成正比,但張濤的身體有百分之五十是能量,這就不能用一般的情況來衡量了。   兩方人馬很快就發現了張濤的存在。和風更是很快從這聲長嘯中發現,發聲的至少是個「天二級」高手。和風有點吃驚,雖說現在他的勢力在人數上已經明顯佔了上風,但真正的高手卻沒幾個,所以對方突然多一個高手,他多少還是有點心虛。   諸葛龍也不好過,本來在他帶領的這票人中就沒幾個真正的高手存在,要是和風的陣營中再多出一個「天二級」高手,那後果真是不能想像!更叫他絕望的是來人居然順著他前進的方向跑,這只能說明來人已經洞悉了他的計策。這也意味著他諸葛龍那天衣無縫的計畫已經完了!來人正要跑到他的前面,等到他飛車燃料耗盡的時候,和後面追上來的和風來個前後夾擊!這也太可怕了!   諸葛龍看看燃料表上顯示的數據,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聲,原來燃料顯示只剩下了不到二十分之一了。   這意味著他的飛車最多只能再飛一百五十公里,這點距離以目前飛車的時速來看,最多也就是飛個二十幾分鐘了,也就是說他諸葛龍帶的這幫兄弟們,只有幾十分鐘好活了!   諸葛龍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他是這麼近,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此行會有一點危險,但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根據他的計算在他飛車燃料用盡之前,除掉了和風一半人手的張興華眾人,一定來得及趕來救援。   諸葛龍長歎一聲,不由想道:本來說跟我來的人必死無疑,只是考驗考驗他們對張家的忠誠度的,沒想到竟然就快成事實了。我諸葛龍初戰即敗,丟臉事小,連累了這麼多張家的好兄弟事大。我真是該死啊!算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到時候拼一個夠本拼兩個賺一個……   諸葛龍的想法自是一絲不漏地被張濤「看」到。張濤心中很明白不論是什麼時候,如果諸葛龍想逃那是沒有人能攔得住他的。而他居然選擇了和張家眾人同生共死,張濤對他不由大感佩服。原本對他僅有的一絲疑慮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同時張濤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曾爺爺好好地重用他!   張濤輕易地侵入了諸葛龍的大腦,說道:「諸葛龍,我是張濤!現在我有話要對你說!」   諸葛龍大吃一驚,差點就從飛車上摔下去。正要喝問,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時張濤又道:「不要驚訝,我就是剛才發出嘯聲的人。你不要說話,我有事要對你說。和風身邊的三大高手中有兩個是假的,曾爺爺他們是不可能來支援我們了。現在我們只有靠自己了,拖一刻是一刻。記住了和風並不知道現在的曾爺爺他們是假的,這一點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還有先不要說我是誰,和風現在已經不認識我了。好了,就這樣了,一會兒再見!」   諸葛龍心中雖有千般疑惑萬般不解,然而張濤並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   好在諸葛龍並不是笨人,前後一聯想,整件事情雖然還不是很明瞭,但也能想出個大概。諸葛龍不由暗歎張濤的到來,是多麼地不明智!很明顯這個時候只要張濤不出現,那這場由和風挑起來的戰爭,在幾個小時候之後,就會以和風徹底的失敗而告終。然而張濤的出現,卻讓這本來已經明朗的結局又一次撲朔迷離起來。諸葛龍不由自問:「張濤這是為了什麼?」   張濤狂奔了近百公里,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比起飛車來還是稍遜了一籌。現在諸葛龍的飛車已經飛到了張濤的頭頂上,而和風帶領的飛車群和諸葛龍帶領的飛車群之間的最短距離,已經不足百米。   張濤認為:是時候和和風一決雌雄了!   「諸葛龍,可以停下來了!」張濤在諸葛龍的意識中說道,「能拖延多少時間就看你了,要知道多等一分鐘我們就多一分勝算!我希望每一個忠於張家的人都能活著,必要的時候我會出面的。」   諸葛龍默默的點了點頭,在心中暗暗地發誓:我一定會盡可能讓張家的好兒郎活著!一定!   諸葛龍帶領的飛車群甫一降落,就被和風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起來,眼看想要再逃出去那是難如登天!   張濤巧妙地利用諸葛龍帶領的飛車群降落的瞬間製造了一小點混亂,並且在混亂中成功地把自己混入了人群中。   十年前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和風,今天看起來還是那麼道貌岸然,十成地騙死人不償命。   「噢!張先生、張太太、少爺、少夫人,原來你們都在啊!真是不好意思,因為來得匆忙所以忘了備上一份薄禮,真是不好意思!不過張先生一向大度,想來是一定不會計較了。」和風看著假張興華說道。   假張興華顯然已經得到諸葛龍的指點,雖然生氣,但也不和他一般見識。可能是為了更好地拖延時間,假張興華故意慢吞吞地道:「噢!和大俠啊!真是好久不見了。雖說我虛長你幾歲,但今天既不是逢年也不是過節,而且依我看和大俠最近手頭也不是很方便,這個禮物嘛,能省就省了吧。」   這個假張興華還真不是蓋的,不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神態、表情,幾乎都和真張興華一模一樣。以張濤對張興華的瞭解,要不是事先通過心眼瞭解了他的思維,就光看表面的話,說不定都會被他給蒙了,更何況是將近十年不見張興華的和風?   和風聽這話,臉色微微變了變,心想:這個老狐狸真是有種,死到臨頭了還話中帶刺。說什麼「今天既不是逢年也不是過節」,哼!那意思不是說如果是逢年過節,我就要給他禮物嗎?還說什麼「最近手頭也不是很方便」,這不就是說我是窮光蛋看上了他的錢嗎?   心中不由大恨,表面上卻依然擠出一張笑臉說道:「張先生的消息果然靈通,這麼快就知道和某最近手頭不方便。呵……呵……這個話說開了,也就好了,張先生貴為世界第一富豪,自是不會瞭解我們這些小人物的苦處。」   和風頓了頓,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黯然」,似是不經意地描了「張興華」一眼,見「張興華」沒有接過話頭,又自顧自地說道:「唉!你看這年頭什麼都要花錢,而我又沒有什麼固定的收入,你看我這日子不好過啊!」   「張興華」似是同情,又似是感慨地道:「是啊!這年頭就是這樣啊!我說小風啊!你有難處怎麼也不早跟我說一聲,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半個長輩,好歹也有那麼幾個錢。這錢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多了也沒什麼大用。我看這樣吧,我先給你一億金幣,你先花著,要是不夠隨時可以到我這來拿。」   和風還真沒想到「張興華」會這麼說,心中把「張興華」的祖宗十八代都以最「親切」的詞語「問候」了個遍。表面上卻是不露聲色,說道:「那怎麼好意思呢?再說老是向張先生要錢,也說不過去,我想自己賺。不是有句老話說給窮人大米,不如給他稻種嘛!」   「張興華」故作恍然大悟狀,說道:「風兒真是有志氣!說吧,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沒等和風說話,「張興華」又道:「我看不如這樣吧,在南非我還有點產業,就送給風兒好了!」說罷還大大地一揮手,看那神情極是堅決。單從表面上看,恐怕任誰都不會懷疑他說話的真實性!   在目前的所有人中,只有張濤、諸葛龍、假陳艷雲、假張世雄、假冷翠薇五人知道眼前這個「張興華」是假的。此五人聽了「張興華」和和風的對話,背地差點把肚腸都笑斷了,表面上卻要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那痛苦啊!真不是人受的!   這假張興華也恁地缺德,稱呼和風先是「和大俠」,接著「小風」,再接著就變成了「風兒」,表面上是越來越親熱,背地裡卻是明擺著占和風便宜。而他那顧左而言他,「豪闊」的出手,更是令人叫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算張興華把所有家底都給了和風,和風也不會放過張家。要是「張興華」不許諾和風什麼,和風馬上就會出手。而現在「張興華」卻故作大方,和風一時之間自是不好撕破臉皮。   和風在心中大罵老狐狸不止,卻也不著急,心道:「好你個張興華,有你的!不過我和風本來就不想和你硬幹,更何況我現在人手還沒有到齊。目前只要拖住你就好了,等范熟抓到了張濤,你的一切還不都是我的。」   既然兩方都想拖時間,看來既這沒營養,又沒實質意思的話還有得說。   時間匆匆過了一個多小時,「張興華」跟和風之間的對話依然沒有任何的實質意義。和風一味地獅子開大口,「張興華」也不計較,能答應的就答應,再不就來個「任你漫天要價,老子坐地還錢。」   聽人說做為一名政客首要就是能說擅道,可以毫不費力地高談闊論數小時而不切入主題;可以在別人問你一加一等於多少時,回答可能是二以外的任何數,當然也不排除是二的可能性……由以上看來,「張興華」跟和風此二人都頗有從政的條件。   和風漸感不耐,心中暗罵:「媽的!蕭無影他們怎麼還不來!十大高手中的六個,居然這麼長時間都收拾不下一小撮人,真他媽的飯桶!」表面上卻不得不強打精神,繼續和「張興華」大打口水戰。   其實和風也是有苦自知,目前他雖然在人數上佔了絕對的優勢,但真正的高手卻只有兩個。一個是他和風本人,另一個則是十大高手中的「魔刀尊者」。而「魔刀尊者」這傢伙和張興華有舊,也說過不和張興華正面為敵的,眼下更是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偏偏張興華的老底和風一直摸不清楚。一天前他雖和張興華交過手,並且以張興華負傷而結束,但現在情況很明顯,那天張興華的負傷是裝出來的!而要在他這種大高手面前佯裝,一定要有比他高的實力才行!   眼前這個「張興華」從氣勢上看,和風幾乎一眼就能斷定他的內力不會超過「天二級」,比之十年前似乎又退步了不少。如果和風是個莽夫,那自是三句話說不到就會開打,可偏偏和風他太聰明!聰明人一般心思都比較多,甚至是多疑。   現在的和風就是犯了多疑的毛病,思緒也不聽指揮地漫無邊際地發揮起來:二十年前功力達到了「天三級」的張老頭,功力忽然沒來由地出現倒退,退到了「天二級」;此後十年雖然沒有什麼進步,但也沒有退步。十年沒見,表面上他的功力再一次退步,然而前一天晚上的表現,明顯說明他可能比我還要高明,難道是……   和風幾乎不敢再想下去,因為那個結果太可怕了!張老頭的功夫達到了「天四級」!   自從古武學復興以來人們一直習慣用「三階九級」來衡量一個人武功的高低。   所謂的第十級,也就是「天四級」,那不過是人們想像中的存在,自然也從來沒有人練到那個級別。所以也沒有人知道練到那個級別的人會表現出什麼樣子。有人說當功力達到了「天四級」,他就是神!無所不能的神!   不過和風不這麼想,功力達到了「天三級」的他,認為「天四級」可能不是應該說是一個級,而應該說是一個階,其中應該有好幾個級別!當然「天四級」一定會比「天三級」要高明,但要說稱之為神,那不過是無稽之談。   一般的練武者從「人級」到「地級」,那不過是能量的積累。隨著功力的逐漸上升,練武者會漸漸變得英氣逼人,太陽穴漸漸鼓起……由「地級」升到「天級」後,那就不單是能量的積累,而是質的改變。修煉者所有的外相都會被隱藏起來,表面上看似是與常人無異。那麼當功力由「天三」升到「天四」後,會不會出現表面上看來有功力逐漸下降的情況呢?似乎有可能……   和風一邊假意和「張興華」說笑,一邊用怪異的眼神細細打量「張興華」的一舉一動,似乎是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麼……   假張興華被和風看得渾身不自在,還以為是自己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表面上他雖是神色不變,暗地裡卻不止一次地在心中默想張興華平時的語氣、神態、表情……   隱藏在暗處的張濤,現在並沒有刻意用心眼偷看和風的思維,但六識敏銳的他,敏感地發現了和風雙眼中竭力壓抑的戰意。   毫無疑問,張濤是瞭解和風的性格的,至少是瞭解一個寂寞高手的性格!張濤幾乎可以肯定,接下來和風一定會向「張興華」挑戰。   張濤暗歎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或許我該出場了吧!」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第一章 宿命之爭        和風覺得自己血液好像漸漸開始沸騰,和「張興華」一戰的慾望越來越強烈,漸有不受控制之象。   和風一邊不停地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一邊想著,萬一真的現在跟「張興華」交手,之後可能會出現什麼情況。   「……等等,不對!這其中好像有問題!」忽然和風發現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按理說,張老頭急著衝出來就應該已經知道我在打他曾孫的主意。他目前趕著去尋曾孫,現在卻被我攔下來,應該是急不可耐,並且恨我入骨才對,怎麼會這般悠閒?難道張老頭另有詭計?   「……唔……一定是中途被我認為是逃跑的那些人在搞鬼!好你個張老頭,原來你是在跟我拖時間!好啊!我看你怎麼如願!   「怎麼辦呢?混戰?不妥!狗急尚且跳牆,要是把這些人逼急了,恐怕不太好對付。說不定我還會因此付出慘重代價。   「單打獨鬥?!張老頭那邊除了他本人以外,姓陳的婆娘也不可小覷,說不定功力已經和張老頭不相上下;張世雄和冷翠薇怎麼看都是草包,可以忽略不計。只是還有個神秘的高手,有點麻煩。   「唔……以我的實力如果跟張老頭單打獨鬥,就算沒有勝算,逃走總沒有太大問題;要是他的武功真的倒退了,那正好把他幹掉。『魔刀尊者』雖說不會和張老頭正面交鋒,但要他看著那個神秘高手總是不太成問題……」   和風瞬息萬變的神色終於平靜下來,看來心中已有定計。只可惜和風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他眼前這個「張興華」根本就是個「西貝」貨!   和風又一次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看起來倒像是真的人畜無害。   張濤暗道一聲:「來了!」   果不其然,和風笑道:「算起來張先生也是我和某人的半個老師,一直以來我都以張先生為榜樣,也一直都是以超過張先生為最終目標。近幾年我武功略有寸進,想藉此機會向張先生討教一二,不知張先生意下如何?」   「張興華」正要回答,不料一個聲音卻佔了先。   「我看不用了!你連我都贏不了,何況是我曾爺爺!」不用說,這一定是張濤的聲音。   和風臉色一變喝道:「誰?」   「老朋友了!十年前你和風就敗在我手上,想來今天你也不會高明到哪裡去!」張濤一邊說,一邊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跟和風站了個面對面。   本來張濤不願表露出自己的身份,但是現在卻是不說不行,以和風的身份自是不可能和無名小卒交手,自己得有份量才行。曾經打敗過和風,自然就是最好的份量證明!這也迫使和風為了保住面子,不得不親自出戰。高!實在是高!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張濤吸引,「張興華」更是忍不住驚道:「少爺……」話還沒有完就被一邊的諸葛龍一個眼色制止。   「張興華」猛然醒悟,自己現在是張興華,怎能叫張濤少爺?立即改口道:「是我們家的小少爺濤兒回來了!你真的是濤兒?!」話雖改,激動的語氣卻是一點沒有變。   張濤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曾爺爺。」   「張興華」和張家眾人聽說張家小少爺來了,個個激動萬分。   張濤本來就極少露面,就是在張家,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小少爺存在,不經意中他已經成了一個謎樣的人物。   張家眾人心中都不禁暗想:「這個小少爺會帶給他們什麼樣的驚喜呢?」   和風自從張濤一出現,臉上就一直陰晴不定。   十年前的那場比鬥,簡直是和風生平最大的一場惡夢。   身為堂堂天下第一高手的他,居然被一個七歲大的毛頭小子打敗,這恐怕任何人都不能忍受!恥辱!絕對的恥辱!好在當時張濤已經被封印了,和風也了了一樁心事。   不料十年後的今天,被封印的當事人又一次跳出來要和他比試,看起來還頗有自信的樣子,這情景不禁讓和風心中打鼓。   和風暗中不止一次地打量眼前這個俊美絕倫的少年,想要看透他的底細,想要事先預測此戰的勝負。然而和風失望了,他發現他看不透眼前這個少年,看不透他的功力到了什麼境界,看不透他身上可能有的破綻。   和風從不干沒有把握的事,但這一次是例外。不論是為了榮譽、為了心中的嫉妒,或是其他什麼,這一戰絕對不容和風退縮。   和風心中雖然沒有底,但他的戰意卻因此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到底他和風是一雪前恥,還是再一次戰敗,一切都將會在這一戰後揭曉……   對於和風的心態變化,張濤是最清楚不過的,知道和風在心中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他一戰了,但是他卻故意曲解道:「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考慮好嗎?你是不是怕了啊?」   和風看著眼前這個雙目流露出說不盡嘲諷和鄙夷的少年,胸中怒火狂升!和風不是不知道這是張濤在故意激他,想要破壞他的心境,讓張濤有機可乘。然而和風就是不能自己地感到憤怒,實在是太可惡了!   和風的手掌漸漸捏成拳狀,手臂上裸露出來的部分,一條條若隱若現的青筋慢慢地浮現出來,雙眼因為過度地充血而變得血紅,隱約間還能聽到和風上下牙床之間,由於磨擦而產生的「動人」樂章。   張濤暗笑於心,看來和風功力雖有提升,但是修養卻依然不怎麼樣啊!   「臭小子,你會後悔的!」和風咬牙切齒地道,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變異。   本來像和風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物是不太可能這麼失態的,怪只怪張濤的表情太過於傳神、惡毒……就是修養再怎麼好的人,也會忍不住想衝上去海扁他一頓!   張濤好整以暇地笑道:「噢!是嗎?我好像還沒有什麼值得後悔的事情哎!你要是真能讓我後悔那倒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做為十年前我手下敗將的你,是不是有這個能耐!」   張濤再一次提到「手下敗將」這個詞,徹底地將和風激怒了。   和風臉紅脖子粗,額頭上青筋暴起,右手食指遙指著張濤的鼻樑,氣得連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你……你……你……」   張濤似是吃了一驚,做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誠惶誠恐地道:「和大俠,你的樣子好嚇人噢!我好怕!」說完身體還配合地顫了顫。   接著張濤仰天發出一陣放肆的大笑:「哈……哈……哈……」笑得渾身打顫,哪有半分害怕的樣子?   「張濤你出手吧!我讓你三招!」和風吼道。   不過話才出口和風就後悔了,暗叫道:「不好!又中這小子的計了!剛才這小子分明是故意激我,而我到現在還看不透他的功底,像這樣貿然許諾讓他三招實在是不智。」當下和風簡直後悔得要命,然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以他「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話已出口,想要再改是不可能了。   和風不敢輕敵,掏出隨身折扇,盡力收斂心神,怒氣也漸漸平復。和風擺出個姿勢,看來是等著張濤的進攻了。   張濤神秘一笑道:「你真要讓我三招?」   和風被張濤這一笑搞得沒來由地一陣緊張,但氣勢上卻是不甘示弱,道:「不錯!」   「我相信你!怎麼說你也是掛名的天下第一高手,想來不會在這麼多朋友面前失信吧。」張濤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和風心中漸感發毛,隱隱覺得不對,卻想不出不對在什麼地方。而從眼前的情勢來看,和風也不好再說什麼。   眼看張濤也擺出個表面上看起來很輕鬆的姿勢,眼簾半開半閉,雙腳優閒地分開站著,雙臂自然下垂,渾身上下並沒有看到武器,似乎沒有一點威脅性。   然而這個姿勢到了和風眼中全不是那麼回事,他只覺得在張濤的身上好像處處都是破綻,卻又好像渾然天成沒有一點瑕疵。   和風握折扇的手心中漸漸沁出一層汗水,對眼前這個毛頭小子,和風一點也不敢放鬆,精神高度集中。先前被張濤激起來的滔天怒浪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和風雙瞳中表而出來的興奮、期待……   看到和風現在的樣子,張濤不得不承認:和風這老傢伙的心理素質真是一流,這麼快就回復過來了。好在張濤對此也沒抱太大希望,他另有想法……   張濤一動不動地以這個姿勢站了近十分鐘之後,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和風漸感不耐,但礙於自己說過禮讓三招這句話,對方不先出手,和風自是不好先動手,不過和風也另有奇招。   只見和風的氣勢瘋狂地向上提升,直向張濤撲了過去。和風身邊的花花草草被這絕強的氣勢牽引著、壓迫著,齊齊面向張濤彎下腰來。   說過不先動手,但沒說過不先用氣勢打壓對方啊!   張濤暗罵一聲卑鄙,卻也不得不聚起自己的氣勢正面迎上。   「砰!」一聲悶響在兩大高手對了一掌後響起,十丈方圓內的小草盡數化為塵埃。和風雙肩晃了晃,道貌岸然的臉上閃過一抹血紅;張濤則向後退了三個大步,嘴角流出一道血絲。   和風狂笑道:「我還以為你多厲害,也不過如此罷了!」   這時張家眾人已經知道是和風在搞鬼,個個義憤填膺,破口大罵,萬般惡毒言語紛紛出籠。   饒是和風皮厚,也禁不住老臉一紅。不過這比起試出張濤的實力來說,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張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雙手上似乎各有一紅一黑的光華在流轉……   和風試出張濤的實力介於「天三」和「天二」之間,心中大定,臉上明顯流露出輕視的神色,大腦中也不由自主地想著,要怎麼樣折辱張濤以報當年之仇。   張濤很敏感地察覺到了和風的心態變化,而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張濤很清楚地知道,只有在和風大意的情況下他才會有機可乘。   張濤臉部的肌肉微微有點顫抖,雙目漸漸泛紅,語音卻是沒有多大變化,似是故作淡然地對和風說道:「作為名震天下的世界第一高手,你很讓人失望!」   張濤的表情落到和風的眼中,那只代表了兩個字「憤怒」。和風很喜歡張濤目前的樣子,因為張濤這個樣子會讓他感到很興奮,一種變態的快感!   在試出了張濤的實力之後,和風對他已經沒有一點點顧忌,十年前一敗的恥辱似乎已經注定要在今天加倍地償還。   和風詭笑道:「我說過讓你三招,那就是讓你三招,自始至終我有動過手嗎?」   和風肆無忌憚地繼續刺激張濤,這是讓他獲得更大快感的源泉。或許實力強大的和風有理由認為,他可以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   張濤的身體漸漸開始有點顫抖,雙目中似是有兩堆火焰在燃燒,半天才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卑鄙!」   「哈……哈……哈……」和風哈哈狂笑道:「我是卑鄙,可你能把我怎麼樣呢?我說徒孫啊!你還嫩著呢!以後學著點啊!哈……哈……哈……」   張濤似是對和風的話忍無可忍,暴吼一聲:「接著!」雙掌帶起漫天勁風,化出千萬掌影,一片片向和風襲去。   和風又怎麼會把它放在眼裡?輕飄飄地擊出一掌,眼中更是流露出極度嘲諷的笑意。以拙破巧!   張濤招出一半,便覺再也遞不出去,漫天掌影頓斂。   張濤跟和風實力間的差距,看來真的是天淵之別了。   張濤傷敵雖是不成,自保卻還有餘,應變也極是快速,驀地化掌為拳,正對著和風的掌心直轟而出,以拙對拙!   和風對張濤的攻擊極是不屑,看也不看,四成功力,原招不變,五指微張,虛虛接住張濤的拳勁,一個四兩撥千斤,就要把張濤從身側甩出去。   張濤笑了,笑得很燦爛。   和風敏感地察覺到不好,卻已經晚了。拳掌相交,和風驀地感覺到,張濤的拳頭上沒有一點氣勁。   和風正要回手之際,掌心一痛,似是被什麼東西刺了個對穿。和風下意識地縮手,但還沒有真正反應過來,就聽張濤喝道:「接第三招!」跟著眼前烏光暴閃。   和風到底不凡,幾乎是下意識地,右手的折扇向烏光敲去,身形向後暴退。   「太晚了!」張濤似是憐憫地道。   應著張濤的話,一道紅光無聲無息地劃破和風的護身罡氣。和風大驚,吃痛的左手急急向著紅光封去。饒是和風反應快速,腹部猶自傳來一陣灼痛。   張濤暗歎一聲:「可惜!」卻也沒有真想過幾招中就要將和風給宰了,對眼前的結果張濤想來還是可以接受的。   此時張濤和和風二人靜靜地面對面站著,相距有十五米之遙。   現在張濤和攻擊前表面上看來沒什麼不同,而和風則極是狼狽,腹部的衣物缺了一節,肚臍都露了出來,還在肚子上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怪異的是這麼大的傷口竟然沒有一滴血流出來。和風左手背在背後,看不出其中玄機,右手中的折扇也已經只剩下半截還捏在手裡,臉上明顯寫著不甘、狂怒、羞憤……   張濤剛才的動作幾乎沒有人看得清,但從現在的情況看,就是白癡也能知道目前是誰佔了上風。張家眾人更是囂張地大叫道:「宰了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小少爺無敵天下!小少爺無敵天下!」   張濤聽了暗自搖頭,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剛才只是出其不意才讓和風受傷的,這種事情可一不可再。接下來的情況,恐怕不容樂觀。   和風的表情越見猙獰,雙目由於羞憤已經變得赤紅如火,如果目光能殺人,張濤現在恐怕已經成了一堆碎肉。   「好!好!好!」和風一邊道出三個好字,一個字比一個字狠厲,聽得眾人心驚肉跳。   「和風!十年前你敗於我手,今天我想應該也不會例外吧!」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幾分鐘前和風才用言語刺激張濤,現在反過來由張濤用言語刺激和風。差別只在於,剛才張濤的氣憤多半是裝出來的,而現在和風的氣憤則是百分之百的正版貨。   和風向著張濤跨出三步,兩人間十五米的距離只剩下不到五米。看著和風赤紅如火的雙眼,張濤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心中暗道:「看來這次真的是把他給惹毛了。唔……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不如再刺激刺激他,說不定還會有機可乘。」張濤是一個想到就做的人,看來這種人真的很沒有做人的自覺啊。   只聽張濤陰陽怪氣地道:「我說和大俠,不就是一把破扇子嘛,值得你老生這麼大氣?都說是『莫生氣,莫生氣,氣壞了身子沒人替』,你老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嘖!嘖!」明明是自己把陪伴了和風一生,並且珍貴無比的「萬年寒玉扇」給一劍屑了,卻沒有一點作為當事人的覺悟。不但把扇子說成是破扇子,說罷還擺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態,完全無視和風左手背上因為大力握著手中折扇,而冒起的根根青筋。這種事情恐怕也只有張濤這麼皮厚的人,才作得出來吧。   和風聽了這話,渾身直如篩糠般簌簌直抖,不爭氣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我沒有聽到,我什麼也沒有聽到。我忍!我忍!我一忍再忍!這個臭小子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絕對不能再讓這個臭小子有機可乘!」和風是這樣不停地告誡自己,臉上的表情漸漸緩和。   「咦!和大俠,你的衣服好有型噢!乖乖,還是露臍裝,不過確實很好看。在哪買的?哪天我也去買一件穿穿。」說話人的眼睛放肆地打量著他五米外的某人,毫無顧忌地對當事人評頭論足。話雖說得好聽,但就說話人眼神中明顯流露出的無辜笑意,就是白癡也能一眼看穿其中的真意。   配合著外圍傳來陣陣口哨聲、嘲笑聲、夾雜著的尖叫聲……和風「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形踉蹌,而張濤笑得更燦爛了……   此時和風心中突地升起一種明悟,一種放棄了生死榮辱的明悟。一瞬間和風的臉上枯井無波,輕輕地一甩手,那伴了他近百年的「萬年寒玉扇」被丟到了一邊。   「你都說完了嗎?還有沒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和風的語音中已經聽不出有什麼屬於人的感情在內了,有的只是戰意。   張濤心中大是叫苦,也終於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麼叫作「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了。像和風這種級別的人,在武學上的修持,重要的已經不是苦修,而是「悟」。   從現在和風丟棄「萬年寒玉扇」的情況看,在張濤言語的刺激下,和風不但沒有受到什麼打擊,反而多了一種體悟。這讓和風功力明顯更進一層,張濤怎能不苦?   張濤再不多說廢話,身形暴起,半空中亮起一黑一紅兩團華光,天地亦為之失色。倏地這兩團華光暴散開來,化成點點光雨,向和風飄散過去。   和風臉上再也沒有狂妄和輕視,這並不是說張濤的這一招對和風有什麼實質上的危脅,這只是表示在戰鬥中和風已經拋棄了一切不利於戰鬥的情感。   一場真正的龍爭虎鬥已經展開。   和風兩指一併,指端射出長達三尺宛若實質的深藍色氣勁,氣勁遙指張濤。張濤在空中連變十八種身法,幻化出漫天人影,終於脫出了和風氣勁。空氣中的點點光雨散而復聚,再一次形成兩個光球,一前一後向著和風直衝而去。   和風化指為拳,擊出兩團深藍色拳勁。勁氣相交暴出震天巨響,強烈的衝擊波,震得十丈方圓的地皮直抖。   和風一聲長嘯,身形突起,叫囂道:「臭小子你也接我幾招!」   張濤亦不甘示弱,迎面對上。頓時半空中同時亮起黑、紅、藍三色華光,氣勁相交,華光四散,比之新年的煙火亦不遑多讓。直叫在場眾人個個看得目眩神馳,神往不已。   張濤的這一刀一劍已經是純能量體,早已經不具常形。張濤心隨意動,或變刀為槍,或化劍為暗器……攻擊千變萬化。   和風雖無神兵,但論功力比張濤高出一倍不止,對招式的體悟也比張濤更深一層,已達化繁為簡的至高境界。任你招式如何猛烈,我亦不動如山!   張濤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狂刀和傲劍漸漸地在跟他合而為一,然而此刻他實在是無心他顧,況且張濤感覺到隨著和狂刀、傲劍的契合度加深,他招式的威力也越來越大。   張濤覺得這對他而言是件好事,然而他卻沒有發現此時的他左右兩手已經變得一隻漆黑如墨,一隻赤紅如火,而且這顏色正不斷地向著身體的其他部位擴散!   戰鬥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在這一個多小時裡張濤一直是全力出招,目前雖是不敗,但已經是氣機浮動,大汗淋漓。由於內力入不敷出,想來要不了多久,他就要面臨力竭的危險。反觀和風卻是一臉輕鬆愜意,孰高孰低已經不難看出。   張濤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但為了張家這數千人的性命他不能退縮。況且他的目的只是要拖到張興華他們出現,而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張濤有理由相信他能成功。   面對張濤狂風暴雨般的進攻,和風雖然不懼,但要想從中找出破綻並加以反擊,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特別是張濤那不知所謂的兵器,絕對有讓人頭疼的本錢。先不說黑的那個寒氣逼人,紅的那個熱浪滾滾,單就是它們形態上的改變,就足以讓人吃驚不小。   千分之一秒前你看到的是一把刀向你砍過來,或許在千分之一秒後你就會發現刀不見了,迎面而來的是無數的飛鏢。這讓和風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也堅定了要看一看張濤到底有什麼花招的決心。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又過了半個小時,距離張家眾人停下來已經有了近三個小時,算算時間,張興華一眾應該就要到了。   這時張濤對狂刀和傲劍的控制漸趨爐火純青之境,已達意動而招發,意至而招至之極境。   一刀一劍在張濤手中幻化出萬般形態,或刀,或槍,或棍,或斧,或鞭……也虧張濤大腦中的招式包羅萬象、源源不絕,才讓他在和和風激鬥了將近兩個小時,用出了數千招的情況下,還沒有一招被重複使用過。   反觀和風,他依然是那大剌剌的樣子,以靜制動,以慢打快。很多時候張濤出十招他才出一招,而且他反來覆去也就那麼幾招。氣人的是,雖說和風的每一招都用過不下百遍,卻依然能恰到好處地化解張濤所有的攻勢,並加以反擊。   於是有意思的事情出現了,整個場面上就像是張濤一個人在唱獨腳戲,或者說是像一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在努力地「欺負」一個老頭。   在打鬥的十丈方圓之內,到處充斥著張濤狂放的劍氣,刀氣,棍影,鞭痕……不時地還有飛針,鏢,迴旋刀……來回肆虐。   張濤的攻勢直如長江大河滾滾入海,又若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更似狂風暴雨摧山填海。而和風恰似逆流而上的一葉扁舟,也像海岸的危崖,粗看之下命懸一線、驚險無比,但仔細一瞧,你就會發現不論風雨如何飄搖,和風兀自安如盤石!   表面上看現在張濤已經穩佔上風,所以張家眾人之中不少都大聲地為張濤叫起好來。諸如「小少爺必勝!」「和風龜蛋不堪一擊!」「張濤我愛你!」「張濤加油!割了和風鳥蛋好下酒!」……萬般言語紛紛新鮮出籠,看起來還熱氣騰騰!   當然和風的支持者自是也不甘示弱,將張家眾人罵過來的言語一一改頭換面,反擊過去。於是大規模的口水戰上演,並逐漸發展成為小規模的打鬥,而且殺傷力正在進一步升級中……   比鬥中的張濤跟和風兩人,已然全神貫注,對身外的諸般事情聽而不聞,視而不見,打鬥依舊!   比起張濤顯得略有餘力的和風,巧妙地將自己的精、氣、神跟張濤的氣勢聯繫起來,張濤的每一點細微的變化都難逃他的感應。和風知道以張濤目前的內力修為,他現在這種攻擊絕對不可能持久。一旦張濤出現後力不繼,那麼張濤就將面臨最無情的反擊!   就在這時,和風在張濤身上發現了一件怪事──張濤頸部的皮膚正慢慢地變得一半紅一半黑,而且這兩種顏色正不斷地自下而上向臉上擴散。和風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只以為張濤修煉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功,當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小心翼翼地守住自己的防線,一步步穩紮穩打。   張濤現在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全身內力只剩下不足百分之一,連舉手投足都頗感困難。絕大多數的猛招,在失去了強大的內力基礎之後,已經用不出來,招式中自是也出現了不少漏洞。   張濤知道面對和風這種級數的高手,哪怕是一丁點的破綻也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想來自己命不久矣。而張興華到現在還沒有到來,張濤漸漸地也已經失去了最後的一點希望。   張濤一邊出招,一邊暗暗地想著:「或許下一刻我就要死了吧,唉……只是不知道諸葛龍他們能不能逃過此劫。雨飄姐,濤兒對不起你,我們只好來生再見了……」   張濤招式中的破綻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張濤暗自奇怪:「我怎麼還沒有死呢?照理來說這麼多的破綻,我應該已經死了幾百次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此時的和風自是另一番想法:「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小子陰得很,還真有絕招!不過張濤你這臭小子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有那麼笨嗎?你先假裝內力不濟,想讓我失去戒心;然後在招式中故意留下破綻,想引我上鉤。只要我一對你留下的破綻進攻,那麼你就可以用你那秘招一舉將我擊傷,說不定還會讓我飲恨九泉。   「呵……呵……真是好心計!可惜你也不想想,就你現在半邊臉漆黑如墨,半邊臉赤紅如血的鬼樣子,就是白癡也能一眼看出你危險,老子又不是神經病,會上你的惡當?!靠!」   張濤越來越沒有力氣了,他已經搾乾了體內每一寸筋脈中的每一分內力,甚至不惜用上了魔門最後的秘技──「天魔催元大法」(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短時間中盡數激發自己潛能的一種方法。普通人用過之後重則喪命,輕則一世不能言武,最少也是三年內手無縛雞之力),可惜最終他還是快沒有氣力了。   張濤不明白「天魔催元大法」上明明寫著:此法可使人在一炷香時間內,內力暴增兩到三倍。怎麼他用出來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呢?不要說兩到三倍,就是三成都不到啊!為什麼?這是什麼?為什麼?!   張濤的意識漸漸模糊,修煉「定神訣」得來的無與倫比的堅定意志,和一種絕不輕言放棄的信念,支配著張濤那已經破綻百出的攻擊。         第二章 初窺末那        隱隱約約中張濤似乎感覺到他身體裡還有兩股相互牽制、互相制約的力量,強大到無法形容的力量!   如果說他原來的「天二級」內力是一滴水,那這兩股力量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大海!   張濤趨於朦朧中的意識想著:「要是這兩股內力能為我所用,那該有多好啊!如果這兩股內力能為我所用,不要說是一個和風,就是十個、二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啊!」   和風看張濤招式中那越來越不像話的破綻,心中開始泛起了嘀咕:「就憑這一個破綻我就可以讓他死上個十次八次的,看樣子好像不是在作假。可是他那張臉……」   和風不由細細地打量著張濤的臉,無法形容,太恐怖了!特別是張濤的眼睛!一紅一黑的眼珠射出宛若實質的光芒,猶如出鞘的絕世名劍。   和風只是和這雙眼睛略一對視,就覺得心頭狂震,胸悶氣短,幾欲窒息,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不是人」!   和風強定心神,刻意避過張濤的目光,再一次掃視著張濤的臉。   這一次和風終於有了發現。原來張濤臉上紅黑兩種顏色只達到了「天中」(天庭的上方,也就是髮根處。)這個位置。和風心中一動,難道……   一個人年紀大點,見的世面多點,總是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就像現在的和風。   和風這傢伙真可以說得上是人老成精,就從張濤表面上露出來的這一點點現象,馬上就得出了數種不同的推論。   而這些推論最終的結局都一致表明:目前張濤沒有反擊能力!   和風心中雖是大喜過望,但是一向小心謹慎的他,到底還是忍住了一舉擊殺張濤的衝動,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攻出幾招。雖說明為攻擊,但在這十成力中少說也有九成是用來防守。攻擊嘛,最多也就是一成力,而且是一粘即走。和風可不想在現在這種大好情勢下,還被張濤擊傷。   只是就現在張濤這種情況,即使是和風的一成力也不是張濤所能夠承受的!一分鐘前,表面上還完好無損的張濤,在一分鐘後渾身都佈滿了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張濤的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出一寸完整的肌膚,就連臉上也不例外,整個成了血人。   對現在這個結果,就連猜想張濤沒有反抗能力的和風都大感意外,一時之間也就楞了。   而楞住的還不只是和風,在場的所有人都楞住了!驚愕像瘟疫一樣的沿著打鬥的四周蔓延出去,數十秒內所有大大小小的打鬥全部停頓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一個地方,所有人的臉上都寫著:「這是怎麼回事?」所有人的頭上都頂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一瞬間現場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靜」!   張家眾人更是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結局,一個個死命地眨著自己的眼睛。他們是多麼地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啊!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無情地一次又一次擊碎他們最後的一點幻想。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穩佔上風的張濤,怎麼可能一下子被和風傷成這樣?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而和風帶來的眾人在吃驚之餘,更多的是興奮、自豪、驕傲……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怎麼能和一個名震天下的「世界第一高手」相提並論呢?   就在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之際,一股詭異難明的氣息正以張濤為中心,漸漸向周邊擴散開來,慢慢地充斥著眾人的心間。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和恐懼感,正在眾人的心底不斷向上攀升。   眾人都沒來由地有一種感覺:暴風雨就要來了!   經驗老到的和風馬上發現不對,大叫一聲:「不好!」手上更是沒有停著,傾全力擊出的雙掌,劃出一道讓人目眩的深藍色光帶,筆直地向張濤的胸口轟了過去。   被人稱作世界第一高手的和風──「天三級」的高手,可以想像他全力的一掌是多麼驚天動地!如果這一掌真的被他擊實了……嘿嘿!那可不是好玩的!   張濤的意識本來已經漸漸開始模糊,但是被和風在身上開了無數口子以後,強烈的痛感讓他有短暫的清醒,身體中那原本只是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的另外兩股能量,現在張濤已經可以清清楚楚的體會到。   這兩股能量真是怪異莫名,一股來自自己的身體,充斥在自己的內臟中,在內。   另一股來自天地間,流連在自己的皮膚和肌肉裡,在外。   來自天地間的能量,把自己身體的能量包了個密不透風,而且這兩股能量非常巧妙地維持了平衡,外面的進不來,裡面的也出不去。   張濤突然領悟到,這就是爸爸跟自己提起過的封印的力量、和自己本身的力量。   張濤暗自比較了一下,自己本身的力量比較單一,但是卻看不出是什麼屬性;封印的力量張濤覺得自己是熟得不能再熟,這和他融合了得自諸女的內力後的屬性是一個模樣!張濤還發現這兩股力量,有一個共同點──都不通過筋脈!   同時張濤也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動也不能動了,就連話也不能說。「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張濤焦急地問自己,然而自是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張濤有一種靈魂被一分為二的錯覺,一個靈魂在承受那源自身體的強烈痛感,另一個靈魂則在彷徨無助中獨自焦急。   面對外界惡劣的環境,空虛的丹田幾乎讓張濤感到絕望。   張濤不只一次地打著身體中另外兩股力量的主意,事實上張濤也確實能自由地操控這兩股能量中的任何一股,甚至是同時操控兩股。只是這兩股能量怎麼也無法外放到體外,張濤估計這可能和兩股力量互相制約有關。   於是張濤想將封印的力量排出體外,或是想用封印的力量把自身的能量逼出去。看起來這似乎是個好主意,可惜張濤卻怎麼也不能成功。   就在張濤快要絕望之際,一絲靈感閃過腦海:「既然不可能將其中之一排除,為什麼不試著將其中之一同化?而這兩股能量都不通過筋脈,如果我能把其中之一牽引到筋脈中,那麼……」   張濤先是大喜,接著馬上又冷靜下來。張濤想到這件事的本身還是有很多問題的,先不說怎麼樣才能把兩股能量其中之一牽引到筋脈中,單是牽哪一股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而且張濤實在不能肯定,一旦這兩股力量目前的平衡狀態被打破,會發生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張濤仔細的地考慮了一下,覺得目前這種情況,只能是置死地而後生了。   至於這兩股力量目前的平衡狀態被打破以後,會發生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已經不在考慮範圍以內了,反正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而已。   有了這種想法,張濤心中大定,接下來就是考慮要牽引哪一股力量了。   張濤暗想:「封印的力量怎麼說也是外來的,在沒有這股力量之前自己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想來現在少了它也不會出什麼問題。而且這封印的力量正好和自己原先的內力一個屬性,想來牽引以後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要是牽引自己本身的力量,先不說能不能和自己原先的內力融合,單就是剩下的這封印的力量會不會造反,就是個很大的不確定因素。」有了決定,再下來就是怎麼牽引這封印的力量,進入自己的筋脈了。   張濤對此也是一籌莫展,事實上這比張濤想像得還要困難一百倍,一千倍!   只要想想為什麼張濤一直以來都感覺不到這兩股力量的存在;為什麼封印的力量不通過筋脈,就可以看出這其中一定還有不為人知的奧秘。   要知道氣功的本身就是意念,人的日常感觀以眼、耳、鼻、舌、身「五識」為主,第六識「意」也就是潛意識。經過氣功鍛煉的人,一般「第六識」也是比較敏銳的。而張濤一直勤加練習的《華佗腦經》,更是對開發人的潛意識有莫大的好處。   這樣看來一切都很明顯了,這封印的力量和張濤自己本身的力量,根本就已經不在張濤「六識」的範圍之中了。現在張濤想要把封印的力量牽引到自己筋脈中,這種情況就像是要讓兩個不同時空的人走到一起,這又談何容易?   而這一切卻不是現在的張濤所能夠瞭解的,所以他一直在嘗試不同的方法,一直努力。要是張濤他先知道了自己的處境,他恐怕早就放棄了吧。   也正因為這樣,才提前造就出日後的一位曠世奇人!   在這個過程中,有一個人最是功不可沒,而這個人就是和風!   和風全力的一掌驚天動地而來,十丈方圓的空氣似乎已經全部凝固。這疾若閃電的一掌,在現在的張濤看來,慢得就像是減速了一萬倍的蝸牛。   如果張濤功力還在,就算打不過,逃是一定沒問題。   而現在的張濤卻是連一個手指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只速度比蝸牛還慢了一萬倍的手掌,慢慢地、慢慢地,向自己接近……   張濤已經能感覺到,自己不爭氣的身體在和風掌勢的壓力下搖搖欲墜。   張濤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張濤憤怒,憤怒為什麼老天對他這麼不公平;張濤自責,自責沒有能夠為張家盡一份心……   在生死一線的時候,總是最容易發揮出人的最大潛力,特別是像張濤這種情況!在張濤的精神世界裡,和風的手掌要接觸到他的身體少說也要個十天半個月吧。   在這精神世界中的十天半個月中,張濤只能是靜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而不能有所動作。或許死亡並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它不讓你一下子死去!在這種情況下,恐怕再怎樣了不起的人也會發瘋吧。   好在張濤並沒有發瘋,不但沒有發瘋,反而激發出了他所有的潛能!   張濤只覺腦部輕輕一震,一個聲音就在心中響起:「主人,您終於來了!」聽到這個聲音,張濤沒有一點驚訝,就像這聲音本來就應該在這時候響起一樣。   這時候的張濤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感悟,說道:「狂刀,是你嗎?傲劍也在吧!這裡應該就是所謂的『深層潛意識』海,被佛家稱作第七識──末那識的地方吧!」   「是的,主人!」傲劍答道,「不過第七識海至少也分成了兩個層次,現在我們所處的就是第二層。可能上面還有第三層,第四層……當然也可能沒有。」   「噢!」張濤應了一聲,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張濤說完,三「人」就這麼沉默了下來。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狂刀打破沉默道:「主人,今後我們就是真正的一體了。我和傲劍暫時都不會再出現,說不定以後永遠都不再出現,主人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嗎?」   張濤歎息了一聲道:「委屈你們了!我會早日讓你們再出來的,那時候你們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   「主人……」狂刀說了兩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主人……」傲劍也只說了兩個字,只是她比狂刀多了兩行熱淚。雖然張濤看不到她的淚,但是張濤能感覺得到,一種苦澀的感覺……   張濤在和狂刀、傲劍契合的那一個瞬間,居然釋放出來的龐大能量,形成舉世無匹的刀劍之氣。   刀劍之氣從張濤三億六千萬毛孔中破體而出,而首當其衝的赫然就是和風。   這能量之龐大簡直駭人聽聞,足以驚天動地、殺神滅佛,若是完全釋放,任和風功力再高,也是有死無生。   此時的張濤一心二用,一則監控和狂刀傲劍合體所釋放出的刀劍之氣;一則盡可能地想辦法把「封印的力量」牽引到自己的筋脈中。   刀劍之氣釋放的過程雖是快若電光火石,但以張濤目前的思維速度來看,比之烏龜爬也快不了多少,監控起來自是沒有困難。而把封印的力量牽引到自己筋脈中,卻是難如登天。   張濤嘗試了無數種方式,卻依然久久無功,漸漸地張濤也發現了「封印的力量」和自身筋脈之間,似是有一道牢不可破的壁障,把兩者隔開。   在張濤想來,只要突破了這道壁障,那一切都將迎刃而解,然而怎麼樣才能突破得了這道壁障呢?   力量!絕對的力量!張濤認定只要有足夠的力量,一定可以突破了這道壁障!張濤隱隱約約中認定,這道壁障就是已經進化到第七識的精神,和還停留在六識中的身體不再匹配所產生的。而身體之所以沒有進化,主要原因可能就是力量不夠。   怎麼樣才能得到足夠的力量?張濤不禁埋頭苦思。   事實上張濤想的雖然不能說全對,卻也相差不遠。這一切都要從張濤被十大高手封印開始說起。   當年十大高手封印張濤的方式,完全是和風從一本舊籍中得來。   據書中稱:這種封印方式,需要十個功力高強的人,組成一個陣式。陣式發動後,可以封印一個人的靈識和功力。至於靈識和功力被封印後會怎麼樣,書中也是語焉不詳。(這本舊籍不可小覷,在後文中還有交代。)   起初和風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後來這本舊籍給了和風不少好處,出於對這本書的信任,也是一時好玩,和風就把這個陣式傳給了十大高手中的其他眾人。   當年和張濤對戰的時候,和風也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這個封印。當然在不殺張濤的情況下,這也確實是一個最好的辦法。因為舊籍上沒有說明,所以和風本人也不知道封印後真正的結果。當時張濤被封印後的情況總得來看,還是很讓人滿意的,和風也就沒有多追究。   然而他卻不知道,這封印真正的成功,是要把一個人的靈識和功力封入第八識海的最深層,而且永世不得復出。但事實上,他只把張濤的靈識和功力封入了第七識海的第一層,可以說這封印絕對是個失敗!   張濤由於長期修煉「定神訣」,在靈識上大有長進,終於在精神上突破了「六識」進化到了「第七識」,感應到了封印的力量和自身的力量。   然而此時他筋脈中的能量,卻根本達不到衝破現有「六識」認知所必須的條件,這也就決定了必定要有一部分意識停留在現有的「六識」中。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但是由於意識間的聯繫異常緊密,張濤誤把兩個不同的層面意識當成了一個層面,更一心想著要把封印的力量牽引到筋脈中去,於是壁障就產生了。   前事交代完畢,話回正題。   且說張濤不停地苦思對策,就算他的思維速度再怎麼快,時間還是會一分一秒地過去。此時的刀劍之氣,已經快要和和風的身體做出最親密的接觸了。和風攻過來的雙掌,現在在張濤眼中已經根本不足一哂。   眼看和風就要被刀劍之氣絞成血雨,張濤心中卻驀地一動:自己的力量不夠,難道也不可以借助於外力嗎?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然而他卻不知道就因為他這一個想法,不但讓自己受盡痛苦,還間接地導致了全世界的一場災難。   張濤笑了,很開心地笑了!張濤毅然回收釋放出的刀劍之氣,會同和風攻擊過來的能量,悍然向張濤自己反衝了過來。   白癡都知道這兩股能量迭加起來多麼可怕,它足以讓任何人化成分子、原子,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就算張濤想要自殺,也不一定要選擇這種死法吧!瘋了!絕對瘋了!   張濤自是沒有瘋,顯然他另有所持。   原來當張濤和狂刀、傲劍合體之後,就已經具備了它們的一切性質。只要想想狂刀切割「若加合金」時的威風,就不難想像現在的張濤顯然已經是金剛不壞身!   張濤的心神全力控制著攻擊過來的能量,向著這道假想出來的壁障衝了過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分心。「轟!」張濤只覺得渾身劇震,四面八方洶湧而來的能量在一瞬間似要將他徹底分解,痛!這時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在訴說著一個字。   以張濤「定神訣」的修為,都被這痛感在一瞬間擊暈過去。在昏迷前的剎那,痛感化作無敵的洪流沖得那道壁障轟然倒塌。   一切的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太快!快到以張濤的思維速度都來不及反應!   和風的雙掌如願地擊到張濤身上,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一股滔天巨力反震而回。快!快!快!快到和風根本沒有產生反應的意識,他就被震飛出去,胸口如遭重錘。   原來和風攻擊過來的能量和刀劍之氣,絕大部分雖被張濤導入體內,但就是這剩餘那麼一點點也足夠和風受的了。和風猶如自己被自己打了一掌,受了嚴重的內傷不說,身體又被狂暴的刀劍之氣肆虐,割得體無完膚。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在場觀戰的眾人只看到在和風招出一半之時,張濤身上一紅一黑兩道光芒暴閃。   此時天地為之失色,刺目的華光亦讓離張濤較近的眾人,雙眼短時間內失去作用。   等到眾人睜開雙眼時,一切都已經結束。眾人只見張濤和和風相距已經超過二十米,正面對面地站著。   張濤渾身赤裸,半邊身子紅,半邊身子黑,渾身上下所有的傷口都已經不藥而癒,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反觀和風現在則是狼狽透頂,渾身浴血、面目全非不說,而且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直接就是一分鐘前張濤的翻版。這種變化直叫人喘不過氣來,不得不叫人驚歎:「世事無常!」   眾人又一次驚呆了。   這時天空中傳來了飛機的陣陣轟鳴聲,聲音由小到大,瞬息已至耳邊,驚醒了地面上的眾人。   眾人只見數十架飛機圍成一個半圓,已然近在眼前。   看著飛機上落下來的一個個傘包,諸葛龍喃喃自語道:「終於來了嗎?」   半空中有兩人凌空御氣,在五百米開外直向張濤衝了過去。在張家所有人中,恐怕也只有張興華和陳艷雲兩人有這份功力了。   和風看到天空中凌空御氣的兩人,就發現大事不妙。自己這邊的人除了他自己,又有誰能做得到凌空御氣這一步呢?   一瞬間和風已經想通了一切的一切,然而他卻已經無力回天。和風「噗」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把一切怨恨都加於離他只有二十米的張濤身上,狂吼道:「殺了這個臭小子!」說完又噴出一大口鮮血。   由於打鬥,張濤落到了和風帶來的人群中,已經被和風的人團團圍了起來。而其餘的張家眾人,則被另外圍作一堆。要不是和風覺得這批人還有些利用價值,他們早就掛了,但現在和風若是再想幹掉他們,卻是大大地不容易。   在有限的時間中殺上一群人會有點麻煩,但如果只是一個那又另當別論。   和風知道自己的那一掌,張濤已經完完全全受下了。和風相信就是大羅金仙,也不可能在中了他全力的一掌後,還能不受傷。張濤自是不可能是神仙,所以和風認定張濤不但受了傷,而且一定是足以致命的重傷!   看著一大堆亮晃晃的兵器已經將張濤整個包了進去,和風笑了。   和風有理由相信,他的手下能在張家援軍到來之前殺了張濤。   「姓張的老匹夫,等著為你的曾孫收屍吧!」這句話是和風用內力發出的,聲震十里。和風說完看也不看飛身就走,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他可不會傻到再和張興華干一仗。   張家絕大部分人都聽到了和風的狂叫,也發現了張濤的危機,然而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數十種兵器將張濤圍了起來,眾人都不自覺地悲哀地想:「下一刻或許看到的將是一團肉泥吧。」   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嘯出自凌空御氣中的一人之口,嘯聲中有悲憤,有震怒,有痛苦……飛行的速度更是驟然加快不少。另一人則發出似杜鵑般的血啼,身軀明顯地晃了晃,直似要從空中掉下去……   也是眾人白擔心了,以張濤目前的狀況而言,又豈是這麼幾件不入流的破銅爛鐵可以傷得了的?一陣「叮叮噹噹」的金鐵交鳴聲過後,攻擊張濤的數十人,無一例外地被自己的攻擊力道反震,飛了出去,附帶著還壓倒了一大片。   而張濤還是那麼好死不活地站著,引得眾人一陣錯愕。   這一耽擱,張興華夫婦已經到達了張濤身邊。   這時和風的一干手下,要再殺張濤那是難如登天。事實上就是張興華不來,就憑這些不入流的角色,也不可能殺了已是金剛不壞身的張濤,即使張濤還處在昏迷中。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沒什麼可寫,不外乎張家眾人如何追殺和風的一干手下。   由於張濤昏迷,整個身體更是一半紅、一半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是吉是凶。張興華大是震怒,根本不要俘擄,直殺得和風一干手下哭爹喊娘。   短短一個小時不到,和風辛辛苦苦培養出的數萬人,就此成為了歷史名詞,整個大草原上血流成河……         第三章 大戰之後        十天,說長也不算太長,說短自然也不是太短,如果是一個平常人,就是死了十天,也不見得會有什麼人關注。   很可惜我們親愛的、離死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的主角,不是平常人。雖說他只是昏迷了「短短」的十天,卻是無形中牽動了無數人的心。   二十年前張興華一時興起建的張氏醫院中,張濤正無聲無息地躺在加護病房裡。   這家醫院不論哪方面都可以說是超一流,十八年前張濤也就是在這家醫院出生的。此時的張濤躺在醫院的加護病裡,所享受到的服務,比之國家主席恐怕也不遑多讓,說不定還有過之。是啊!就是國家主席也不能和張濤相提並論啊!原因無他,只因為世界第一美女的存在!   自從九天前柔雨飄找到了張濤,就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身邊。   此時正值夜深人靜,張濤所在的加護病房是個套間,張濤睡在裡間。   目前整個病房中,只有張濤睡著的房裡,亮了一盞光線非常非常柔和的燈,顯得寧靜而幽遠。柔雨飄還沒睡,正坐在張濤所躺的床邊,雙手支額,定定地看著半邊臉黑、半邊臉紅、已經醜怪無比的張濤,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溫柔,並沒有因為張濤外貌的變化,而產生一絲一毫的厭惡。   漸漸地,柔雨飄的眼神開始迷離起來,嘴角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可能是想到什麼讓人沉醉的事情了吧。   病房的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外兩個身影飛快地閃了進來,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響。   咦!現在已是深夜,是誰這麼鬼鬼祟祟跑到這兒來呢?該不會是對張濤不利的吧!   外間沒有亮燈,光線比較暗,兩人的面目一時之間還看不清楚。但看進來的這兩人體態婀娜,想來兩人都應是女人,很可能還是美女。   兩女打了個手勢,輕輕地推開了裡間的房門,閃了進來依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此時內力全失的柔雨飄正背對著兩人,絲毫沒有發現兩人的到來。   兩女看著柔雨飄的背影,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地輕手輕腳慢慢來到柔雨飄的身後。其中一女極優雅地舉起雙手,猛地一下子捂到了柔雨飄的雙眼上,同時大聲嬌喝:「哇!」   「啊!」柔雨飄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得一聲大叫,猛地從椅子了跳了起來。   襲擊柔雨飄的那女,早在柔雨飄發出驚叫的同時,就放開了摀住柔雨飄雙眼的手,和她一起來的另一個女孩,一起發出一陣動人的嬌笑。   柔雨飄好不容易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待看清楚來人,不由嬌嗔道:「好啊!又是你們兩個小妮子,敢嚇姐姐!欺負姐姐沒有武功了是不是?」她的語氣中大有誓不罷休之勢。   兩女也不怕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其中一個道:「雨飄姐在想什麼呢?怎麼想得這麼入神啊?」語氣大是曖昧。   柔雨飄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海棠淨會胡說!」   海棠沒有說話,只是發出一陣曖昧的嬌笑。另一個女人則故作一本正經地開口道:「我看呀,海棠絕對沒有胡說!雨飄姐是在想事情,而且多半和張濤有關。」   柔雨飄臉更紅了,捏起粉拳,一邊追著她打,一邊說道:「好啊!牡丹你也亂說!我叫你亂說,我叫你亂說……」   「咯……咯……咯……」病房中傳出陣陣嬌笑,引人遐思。   這加護病房的空間雖然不小,但對嬉鬧中的三女來說還是小了那麼一點點。   三女不停地追逐著、打鬧著,由於都沒有用內力,不一會也就都香汗淋漓,嬌喘吁吁,慢慢地也就停了下來。   柔雨飄一邊喘氣,一邊說道:「牡丹,你那個案子破了沒有?」   牡丹笑道:「不過小事一樁,已經破了。」   「噢!」柔雨飄笑道:「那妹子也就了了一樁心事了。」   牡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案子破了又能怎麼樣呢?那個女的終究是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一條人命啊!而且多少還跟我有關係,叫我怎麼高興得起來。」   聽了這話三女都沉默了下來,許久,柔雨飄也感歎道:「是啊!人死不能復生。」話鋒一轉,安慰牡丹道:「妹子,這就是命,你也不用太自責了。」   「是啊!是啊!」海棠也搶著轉移話題,說道:「雨飄姐,你不知道,這個故事可曲折了,要不是牡丹姐聰明,說不定還真要讓真兇逍遙法外呢。」   此時柔雨飄不禁來了興致,對牡丹說道:「妹子,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牡丹剛要回答,海棠就搶著說:「牡丹姐還是我來說吧。」   牡丹笑笑,看著自小和自己一塊長大的姐妹,溺愛地道:「好,好,好,你說就你說。」   海棠裝模作樣地乾咳了一聲,搖頭晃腦地道:「此事說來話長……」   「噗哧!」故事還沒有開始,就因為海棠那可愛的怪模樣而引來二女一陣忍俊不禁。柔雨飄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說道:「那你就長話短說啊!」   海棠乾笑兩聲,也就不再作戲,慢慢地說道:「雨飄姐,事情是這樣,那天那個女的拿了牡丹姐一萬金幣的金卡,後來就死了,牡丹姐認定這一定和這筆錢有關,而知道那個少婦有這筆錢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   「於是牡丹姐就從這些人中入手,之後就追查到了一個可疑人物。那個傢伙自己交代說他叫陳武,在少婦飛車被濤搶了之後就一直在那個少婦身邊。他自己後來也承認了打過這筆錢的主意,但卻一直不肯承認他得到了這筆錢,並且殺了人。」海棠說到這兒,故意停了下來。   頓了一頓,海棠的眼神看向柔雨飄,說道:「雨飄姐你猜後來怎麼樣了?」   柔雨飄淡淡地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下,說道:「接下來,可能和那個少婦的親戚朋友有關吧,而且還是至親的親人。」   柔雨飄的話讓牡丹、海棠兩人大訝。海棠更是誇張地張大了嘴,一臉不信地道:「雨飄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想的啊!海棠你不是說過這個案子很曲折嗎?既然曲折那就不會這麼簡單了。而這件事主要和錢有關,那麼要破這個案子,就要先從知道那個少婦有這筆錢的人開始查起。你們說的那是一條路,而另一條路,自然就是她的親戚朋友了。一萬金幣不是個小數目,我想那個女人一定會告訴她最親密的人。」柔雨飄不經意地說。   海棠感歎道:「雨飄姐真是太厲害了,我才說了幾句話你就猜出來了,一點都不好玩。我不說了,還是牡丹姐你來說吧。」   牡丹接過話題,說道:「和雨飄姐說的一樣,後來我就從那個女人身邊最親密的人開始查,結果目標就鎖定在了她丈夫的身上。表面上看她丈夫是一點疑點都沒有,他們兩人可以說是患難中的夫妻,兩人結婚不到三年,婚後也一直相親相愛,家庭關係也極其簡單,兩人都沒有了父母,也沒有小孩。   「她丈夫在一家運輸公司上班,經常幾天都不回家。這個人很能吃苦,也很能幹,但他收入卻不高,所以這一家人一直都窮得叮噹響。起初我也一直認定這件事陳武嫌疑最大,也就沒有在意到這個人。後那個陳武一直堅持自己沒有搶錢、殺人,我慢慢地也就開始轉移偵察的方向。只是一開始我還是不能相信就她丈夫這麼一個人,會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直到我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   「那是三天前,我去買化妝品,走到專賣店的門口,我極偶然地看到了他。雨飄姐你是知道的,我們用的化妝品都是目前世界上第一流的,價格自然不菲,動輒數十甚至上百個金幣,而他並不富裕,怎麼買得起?後來等他走了之後,我去問營業員他買了什麼化妝品,結果很出人意料。雨飄姐你能不能猜出他買了什麼?」   「我想他應該什麼也沒有買。」   牡丹驚訝地問:「姐姐怎麼知道的?」   柔雨飄說道:「我猜的。」說完呵呵一笑。   牡丹也沒有再追究,繼續說道:「當時我不死心,又繼續問那個營業員他看的都是些什麼化妝品。我想從他看的化妝品價位中,說不定能找出點什麼。事實上我確實發現了一點東西,但卻不是從價格中找出來的,而是從品牌中找出來的。」   「他看的所有化妝品都是一個品牌,而這個品牌正好是我四年前最愛用的,也是當時最好的。我記得很清楚這個品牌的化妝品在當時很緊俏,而且一度供不應求。正常情況下要想買上一套,至少也要花上幾十個金幣。可以說是當時女人的最愛。」   聽到這兒,柔雨飄不經意地笑了笑,笑容中有一點點苦澀。   海棠第一個發現了柔雨飄苦澀的笑容,關心地道:「雨飄姐你又想起傷心事了嗎?」   牡丹楞了一下,馬上也明白過來。四年前柔雨飄正被和風關在沙漠中,原來柔雨飄是想起了被囚禁的日子。   牡丹歉意地對柔雨飄說道:「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什麼!」柔雨飄對此真的並不在意,岔開話題道:「莫不是事情的發展和四年前有關?該不會是那個品牌的化妝品,就是四年前那個男人的另一個女友,一直夢想中的東西吧!」   牡丹、海棠兩人大訝,不由面面相窺,異口同聲地道:「姐姐怎麼知道?」   「當然是猜的。」   牡丹、海棠兩人一臉「我服了你」的表情。   牡丹說道:「事實和姐姐想的一樣,在四年前那個男人有一個女友,當時因為嫌那個男人太窮,後來兩人就分手了。之後女人嫁給一個富商,不到兩年女人就被富商拋棄。像這種女人本來就不值得人同情,更不值得人去愛,可悲是那個男人卻還愛著她。   「當男人知道自己的妻子有了一萬金幣之後,就千方百計想要得到那一萬金幣。但妻子一直不肯給他,後來居然發展到,男人自己假扮強盜入室搶劫,打暈了自己的妻子,搶了妻子那一萬金幣。   「那個陳武也是倒楣,等到他找到那個少婦的時候,錢已經被搶走了。這陳武很不甘心,於是就強姦了昏迷中的少婦。不巧就在陳武強姦少婦的時候,少婦醒了過來,於是陳武就將她殺了。事情也就是這樣了。」   聽完這麼一個悲劇,柔雨飄心中雖有萬般感慨,卻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牡丹、海棠兩人一時間也無語,三人又一次沉默了下來。   終於海棠打破了這個僵局,說道:「雨飄姐,我找到思雪妹子了。」   「噢!」柔雨飄心中一喜,眼睛中流露出了動人的光彩,高興地說道:「她在哪?」   海棠悠悠地說:「在蘭州,她自己開了一間咖啡店,當起老闆來了。   「我沒有去打擾她,只是暗暗地觀察她一陣子。我覺得她有心事,過得並不開心。我知道她是愛著濤的,可惜她不知道濤是不是愛她。其實別說是她,就是我,又何嘗不是這樣?」   海棠說完顯得有點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接著又道:「再加上我們姐妹這麼多人,也確實不是很容易讓人接受。路是要靠自己選擇,我想我沒有權利去干涉她的選擇。」   海棠說完,眼睛裡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顯得分外楚楚動人。   牡丹喉嚨有點哽咽,嘴裡泛出澀澀的味道,神思也開始飄渺起來。牡丹不停地問自己:「我真的要在其中插一腳嗎?張濤會接受我嗎?是不是要趁現在還沒有泥足深陷,早日抽身而退?   「可是,如果我現在真的就這麼退出了,那麼我以後會開心嗎?」牡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柔雨飄想說什麼,最終卻還是沒有開口。是啊!讓她說什麼說呢?她能保證張濤會接受她們嗎?不能!顯然不能!她最多也就是給張濤一點建議罷了。   柔雨飄心中很清楚,只要張濤清醒過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自己的位置是無可動搖的,然而卻還不足以代替張濤決定這麼大的事情。況且自己現在和張濤關係雖說有點曖昧,但真正瞭解的卻還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聰明的人是不會多說話的,柔雨飄不笨!   三人再一次沉默下來,這次氣氛有點難堪。好不容易海棠才回過神來,直視著柔雨飄,說出了一句動人心魄的話。她道:「雨飄姐你能幫幫我嗎?」   柔雨飄在她的目光下變得有點侷促,心跳不自覺地加快起來,口是心非地道:「姐姐又能幫你什麼呢?」   「我知道的,姐姐和濤的關係不一般。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影響到濤的決定,那我想一定就是雨飄姐的意願。雖然我跟濤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我想我還是瞭解他的。濤雖然敬重自己的長輩,但就從張伯父,張伯母,曾爺爺他們不敢替他做出決定這一點,我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意願是不會對濤產生多大影響的。這個世界只有雨飄姐的意願能真正影響濤,真的,我肯定!」海棠的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   在場的其他兩人聽了反應各不相同,牡丹詫異居多。雖然這些天來她也心有所感,但是要說像海棠這樣肆無忌憚地說出來,那還是想都不敢想的。   柔雨飄則又是另一種想法:她真的都知道了嗎?真的嗎?柔雨飄只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臉有點熱熱的。柔雨飄可以想像得出自己現在的臉一定很紅、很紅……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幫得上妹妹們,畢竟這件事不是一句話就能說了算的。」柔雨飄期期艾艾地說,語句都有點不連貫。   海棠聽了柔雨飄的話似乎全身都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整個人一震,激動的心情再難言喻。海棠猛地一把抱住柔雨飄的胳膊,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也顧不得一旁訝異得不可名狀的牡丹,連連說:「只要姐姐肯盡力幫忙,小妹就感激不盡了,我知道姐姐一定行的。」   柔雨飄看著海棠因為興奮而有點發紅的小臉,胸中的母性盡數被激發出來,愛憐地撫摸著海棠的頭髮,推托的話怎麼也無法再說出口。   牡丹見多識廣也是人精一個,反正見了菩薩多拜兩拜總是不會錯,於是也學著海棠的樣子哀求起柔雨飄來。   反正答應了一個是答應,兩個也一樣是答應,柔雨飄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誰叫她和這兩個小妮子這麼投緣呢?   三姐妹在溫馨的氣氛下,無言了好一陣子。雖然柔雨飄母性氾濫,但頭腦卻是還沒有發熱,說道:「妹妹們先不要高興得太早,要知道說不定現在希望越大,將來失望也就越大,還是先冷靜一點好。」   兩女自是唯唯諾諾連連稱是。   身份明確下來,事情也就明朗了許多,話也變得好說多了。柔雨飄問道:「像濤兒現在這個樣子,半邊身子黑半邊身子紅的,你們也都看到了。要是濤兒醒了以後,還一直是這個樣子,你們還會一樣的愛他嗎?」   兩女都堅定地點了點頭,牡丹說道:「只要濤能夠接受我們,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一樣的愛他。我想海棠也跟我一樣!」   「是的,不管濤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一樣的愛他!」海棠更語出驚人地說道:「其實我更喜歡濤現在的樣子!濤太優秀了,不論家世、相貌、人品、學識、心性……每一樣都無可挑剔,可以說是集上帝的萬般寵愛於一身。這樣的他真的讓人很沒有安全感,很多時候我都會不自覺地想,我真的配得上濤嗎?我不過只是個孤兒罷了,說得好聽點是『百花』之一,說得不好聽點,不過是個變相的妓女。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濤不要我。雨飄姐你一定要幫我,一定要幫我。」說著說著就不禁落下淚來。   牡丹聽得暗自神傷,柔雨飄更是心中大慟,動情地對她說道:「海棠妹子千萬不要妄自菲薄,要知道天下男兒多少想要娶『百花』之一而不可得,濤兒要是真能娶到你,那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妹子千萬不要多心了。只要是姐姐能幫得上忙的,姐姐一定會幫你們的,再怎麼說濤兒多多少少也會聽我一點,我一定盡力,妹子就不要太擔心了。」   「嗯!」海棠聽了柔雨飄的話心中踏實不少,乖巧地點了點頭。   看著海棠微紅的雙眼,柔雨飄覺得陣陣心痛,暗自感歎:「多好的姑娘啊!濤兒,你可真有福氣!」   牡丹很快從心靈的暗影中走了出來,笑道:「海棠,快不要哭了,就算要哭那也要等到張濤醒了以後再說。你那『梨花一枝春帶雨』的俏模樣,還是留著給張濤看的好!」   此言一出,直笑得柔雨飄花枝亂顫,海棠不依地追著牡丹就要動手,一時滿室都是二女動人的倩影,看得柔雨飄都不禁心動不已,勸說張濤的信心立時增強多多。   好不容易等到二女鬧夠了,牡丹才問出半夜來此的正事,她道:「雨飄姐,你說濤大概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柔雨飄神情一暗,說道:「目前只知道濤兒現在沒有生命危險,至於要昏迷多久這個誰也說不準。自從濤兒昏迷以後,老爺子和夫人天天都來看他,親自幫他作檢查。每次得出的結論都是濤兒除了大腦活動比較異常以外,其他一切正常,可濤兒就是不醒過來,真是讓人著急啊。據老爺子推測說,這可能和濤兒身上所配的刀劍有關。」   聽了這些密聞,牡丹、海棠兩人都忍不住好奇起來。   海棠說道:「為什麼會和刀劍有關呢?」   柔雨飄歎了一口氣,神色有點黯然,說道:「原本濤兒身邊有兩把奇異的刀劍,顏色就是一紅一黑。我就親眼見過濤兒用那把紅色的刀切割『若加合金』,這兩樣東西可以說是寶中之寶。然而現在它們卻都不見了,濤兒也變成了現在半身紅、半身黑這個樣子。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濤兒現在已經是刀劍不傷、水火不侵的金剛不壞身!」   「什麼!」牡丹、海棠兩人簡直就像是在聽神話一般,「金剛不壞身?!」   「是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拿把刀,對著濤兒砍幾下試試。」   牡丹、海棠兩人心中雖是很想試試看,不過想到這對張濤好像很是不敬,為了自己美好的將來只好放棄。   「從目前這些現象上看,濤兒很可能像傳說的一樣,與刀劍合而為一了。這個結果到底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準,只好等時間來證明一切了。」柔雨飄很無奈地道。   牡丹想了想說道:「雨飄姐你所說的濤的大腦活動異常,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誰也說不好,就是夫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目前只知道它可能和人類一直在研究的深層潛意識,甚至是深層未知潛意識有關。據老爺子和夫人的練功經驗,以及我修煉『定神訣』的一些體會,我們推算濤兒可能已經突破了現有六識觀念,神遊太虛了。」柔雨飄解釋說。   牡丹搖搖頭,表示不太明白。   柔雨飄笑了笑道:「其實我們大家都不是很明白,夫人假想說濤兒的意識可能進入了另一個未知的意識空間,只要濤兒從這個意識空間中退出來,他就會醒了。」   這時海棠想到了一個問題,也沒有考慮一下就問道:「要是濤的意識,不能從那個意識空間中退出來呢?」話才出口海棠就後悔了,這個結果還用說嗎?   果然柔雨飄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一瞬間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哽咽地道:「這是誰都不願意想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濤兒可能永遠都不會醒了!」   眼看氣氛又要沉寂下來,牡丹趕緊岔開話題道:「不說這個了,還是讓雨飄姐來說說她和濤之間的浪漫故事吧,海棠你看怎麼樣?」   海棠自是大聲叫好,直弄得柔雨飄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最終柔雨飄還是滿足了這兩個可愛寶寶的好奇心,把自己和張濤的種種說給了兩女聽。直聽得兩女身心皆醉,大歎浪漫啊,浪漫……   不知不覺中天就亮了,三女一夜沒睡,卻是沒有一點疲態,精神好得不得了,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加護病房中不時傳出陣陣嬌笑聲……         第四章 天魔傳承        今天是大戰後的第十一天,經過十一天的整頓,張家再一次安定下來。   今天,張興華突然把張家所有的最重要人物都找了過來,說是有事相商,敏感的人已經察覺到了空氣中異樣的氣氛,看來又有大事要發生了。   張氏醫院會議室,張家所有的最重要人物都已經到場。   張興華夫婦、張世雄夫婦、諸葛龍、劉明鳳、牡丹、海棠、柔雨飄也赫然在座。   見到眾人都已經到場,張興華首先作了開場詞,不外乎眾人為了張家辛苦了,勞苦功高,今後還要再接再厲一類。張興華的煽情功夫還真不是蓋的,直說得眾人面泛紅光、群情激昂、心花朵朵開。   張興華看看時機也差不多了,才慢慢切入正題,說道:「這一次和和風間的爭鬥,我們雖然勝利了,但是所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而造成這種情況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政府沒有參與進來。說到底也就是,政府中的某些人有很大的私心。對他們的做法,我雖然覺得寒心卻也並不意外,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他們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的。「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再說什麼也已經沒有意義,但是我再也不想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再也不想了!你們也都知道這一次張家雖是勝利了,但是禍首我們卻是一個也沒有抓到。十大高手中只有雨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其他九個都是我們的對頭。   「只要想想將來這九人會做出什麼事情,我就會覺得一陣心寒。大家倒是說說看,有什麼辦法沒有?」   眾人嘰嘰喳喳一陣議論,一時之間沒有人敢先發言,都在紛紛揣測,張興華的最終目的是想說什麼。   看著不斷議論中的眾人,諸葛龍和劉明鳳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眼神相對的那個瞬間,兩人都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老爺子要從政了!」   因為在場的多數都是張家的數朝元老,諸葛龍一干小輩還沒有什麼說話的資格,而有資格說話的元老們目前多半還沒有反應過來,看來能開這個頭的只剩下一個了──柔雨飄。   柔雨飄不但是天下第一美女,更是十大高手之一,不論年紀、聲望都無可比擬,這個頭她是起定了。   當諸葛龍和劉明鳳笑著望向柔雨飄時,柔雨飄點了點頭也對他們報以微笑。諸葛龍和劉明鳳心中都不禁暗讚:「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柔雨飄說話的聲音不高,但天下第一美女的魅力真的無人可擋。在她開口說話之際,百多人的大廳中靜得連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柔雨飄那黃鶯出谷般的聲音不停地在會議室中飄蕩,說是繞樑三遍那是一點也不為過。只聽她道:「張先生我想這最好的辦法,大概也就是讓這些政客聽您的了。   「張家有無與倫比的財勢,以前我也曾聽說過張家不想干預政治,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如果沒有足夠的政治力量,張家坐擁這麼大的財產是很危險的。先不說先生數代單傳,而那唯一的曾孫現在卻還昏迷不醒,也不說這次大戰張家犧牲了多少好兒郎,單就是為了張家將來的發展,張先生都應該要下定決心了。」   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眾人一致附和。   張興華也不作態,說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張家再也禁不起這樣的打擊,再也沒有另一個濤兒幫張家渡過難關。我們需要藉助政治力量來壯大張家,而且是絕對的力量!我相信以張家的財力、各位的能力,應該是可以做到的,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不但能在商場上叱吒風雲,更能夠在政壇上呼風喚雨!   「再有一個多月就是三年一度的選舉了,我希望大家好好表現一下,都能撈個一官半職。而我也已經決定出山,不客氣地說,我的目標是財政部長。」   眾人聽了轟然叫好,一直以來,張家每一個人都恪守本分,安心地作了商人。這不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進入政界,而是因為張興華不想干預政治。幾十年來眾人就這麼安安分分地過了,但是眾人心中不無遺憾。   今天之後這一切都將成為過去,沒有了束縛之後,或許明天他們就是政界的要人。從此,眾人此生再無遺憾!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極是興奮,場面一度火爆。   接著眾人又細細商量了一些細節,張興華進軍政界的事情就這麼正式敲定下來。  第二天各大媒體的頭條紛紛報導張興華有意進入政界的消息,更甚者發表出了張興華目標直指財政部長的豪言壯語。一時之間各種小道消息、謠言滿天飛。唯一相同就是每一個中國人都相信,今年的財政部長非張興華莫屬!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張濤一直沒有醒來,柔雨飄眾女心中雖急卻也無可奈何。   一個月後張興華順利地就任財政部長、外交部長,兼任中央軍委副主席、中央黨校校長。   又一個月後國家副主席辭職,國家副主席一職由張興華兼任。   又一個月後,國家主席、中央總書記、中央軍委主席因病逝世。   張興華因此正式就任中國國家主席、中央總書記、中央軍委主席。   此時張興華已經集世界第一強國的黨、政、軍、經濟四大權力於一身,跺跺腳地球都要震幾震的不世奇人正式誕生。   再一個月後,西元二一00年十二月一日,一個絕對值得紀念的日子。   此日以中國為首,覆蓋了中國周邊大小十三國,總面積高達一千八百四十七萬平方公里的「亞洲共和國聯盟」正式成立。事實上,周邊這十三國全是中國的附屬國。以張興華在世界經濟上的影響力,輕易地就讓這十三國俯首稱臣。   張興華個人的民眾支持率更是高達百分之九十六。此時整個世界,已經真正被張家踩到了腳下!   張家和和風的一戰已經過去四個多月,在這幾個月中,張興華一點也沒有放鬆對和風的追殺,並且隨著他本人權力的提升,追殺的隊伍也越來越龐大,武器也越來越先進,追殺和風的隊伍更是龐大到了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先不說那十億金幣的巨額懸賞,單單正規軍人數已高達二十萬人,各種先進的武器裝配應有盡有。二十萬人對一個人,完全不成比例的對決,世界上每一個人都認為和風死定了,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然而張興華並不這麼想,對於追殺和風他並沒有抱太大希望。事實也確實如他所想,四個多月來別說是殺了和風,就是他人在哪也不能確定,倒是和風以前所有的秘密據點,幾乎都被拔得一乾二淨。   自從大戰以後,不單是和風,所有參戰的九大高手個個不知所蹤,顯然是躲起來了,張興華認為他們很有可能是在一起。   對於追殺和風,張興華更把希望放在和他在一起的另外八個高手上。當然張興華也知道在這八個人中,至少有三個人是不會傷害和風的,關鍵就在另外的五個高手身上。張興華知道十大高手之間,本身就有很大的矛盾在,這次和風能夠聯繫起其中八個和他一起對付張家,絕對花了很大的心思,然而這其中怎麼也不外乎利益。   現在和風失敗了,許諾他們的利益自是不可能再實現,不但如此,他們更是失去了現有的利益。對他們來說名聲、地位、金錢……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在這個時候,他們之間的矛盾一定會進化成衝突,合作想來已經再也不可能。   張興華有理由相信,如果在這其中加那麼一點點佐料,讓他們背叛和風也不是不可能。而這個佐料就是許諾這八大高手只要和風一死,一切都既往不咎,他們依然可以高高在上地活著。   人是現實的動物,在這種情況下是保護和風重要,還是保護自己的利益重要,不言可諭。張興華可不相信,另外的八個高手個個都能禁得住誘惑。   張興華這招不可謂不毒,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和風另有秘密武器在手,足以讓這八大高手個個死心塌地的秘密武器!   這些天柔雨飄一直感到心緒不寧,像是在恐懼著什麼,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響應著柔雨飄感覺的是,張濤昏迷中一直平靜的腦波也出現了異常。   柔雨飄心情怎麼樣可以忽略不計,但張濤的動靜可是大事。不到二十分鐘,張家的兩對夫婦都趕來了。最先到的是陳艷雲,最後到的則是張興華。   還沒有進門,張興華就激動地叫道:「怎麼樣,有動靜了嗎?」說著門就被大力地推開,張興華還想說點什麼,但看到忙碌中的陳艷雲瞟了他一眼,張興華所有動作立刻打住。在停頓了半秒鐘後,張興華才輕手輕腳地走到張濤床邊。   「老婆子,怎麼樣?」張興華輕聲地問。   陳艷雲頭也不抬,說道:「很複雜,初步判斷是情緒反應。也就是說濤兒不可能成為植物人,甦醒只是早晚事。」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大喜。   柔雨飄只覺得幾個月來所有的苦澀都化成了甜蜜,冷翠薇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哭倒在張世雄的懷裡。   張興華喃喃地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濤兒不會有事的。」   又過了漫長的一個小時,陳艷雲終於抬起頭來。   張興華再也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麼樣?」   陳艷雲皺起了眉頭說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像是有興奮、期待,同時也有害怕和擔心。就像是……」   「就像什麼?快說啊!」一向冷靜的張興華急不可耐了。   「高手對決前的心情!」   一句話將眾人引向了沉思,張興華揣測道:「會不會是濤兒,在決戰和風前的情緒重播?」   陳艷雲說道:「不是!在情緒中濤兒充分地自信自己的強大,這個情緒絕對不可能是在決戰和風前產生的。而且情緒的定向是未知事物,也就是說這個情緒是在濤兒下意識中產生的。」   柔雨飄想了想,說道:「我有個感覺不知道對不對。最近這幾天我一直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具體我又說不上來。」   對於柔雨飄和張濤那奇特的精神力,眾人多少有一點瞭解,不約而同地思考起來。正在眾人入神之際,張興華的電話響了……   來電的是追殺和風那二十萬人的領導人物──朱誠。此人今年六十九歲,天級高手。以前是張家幻獸軍團中的一員大將,一直以來對張家忠心耿耿,在和和風的大戰中曾立下了汗馬功勞。   「發現和風的蹤跡了嗎?」張興華問道。   「報告主席,是有所發現。我們在崑崙山南麓發現了一處很不尋常的地方,初步判定九大高手可能都藏匿其中,但是……」朱誠顯然有難言之隱。   「不要有所顧忌,說。」張興華威嚴地道。   「對不起主席,我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氣息。」朱誠顯然很不夠意思,話說出口就已經準備著挨罵了,身為軍人,不應該知道什麼是害怕的。   然而張興華的態度卻出人意料。只見他沉思了一下,不由把張濤異常的反應和朱誠所說話聯繫了起來,難道……   張興華不感肯定,不由地看了老妻陳艷雲一眼。而陳艷雲卻也正看向他,兩人似是心意相通一般,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到了對方的意思。   張興華發現陳艷雲和他的想法一樣。   張興華臉色開始不太好看了,問道:「你確定你的感覺可信?」   朱誠看到張興華的臉色以為不能善了,然而話已出口,只好硬著頭皮答道:「是的!」   「那好,我相信你!你們就不要採用地面攻擊,只要對任何可疑的地方進行地毯式轟炸。總之,一切你看著辦,必要的時候回報一下就可以了。」張興華說道。   本來張興華的反應也不錯,然而他卻不知道這一句話,給整個世界帶來了多麼深遠的影響。這只能說天意難測啊!   崑崙山北麓,一處極為隱密的山坳,全世界人人都關心著的九大高手個個在場。   只是這九人看起來已經面目全非,一個個蓬頭垢面,胡碴一大把,衣服也破破爛爛,已然形同乞丐。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這些人就是鼎鼎大名的「世界十大高手」之九。這種情況不用想也能知道,這幾個月來他們的日子一定過得很不怎麼樣。   此時九人圍成一個半圓,居中的赫然就是和風。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們像是在進行一場小型的會議。和風顯然比以前清瘦了不少,以前的仙風道骨已經變得眼眶深陷,顴骨高高突起,要不是那神光四射的雙眼,別人准當他是乾屍。話雖如此,但從表面上看,和風確實根本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這讓其中幾個有反心的人不得不在心中泛嘀咕。   和風低著頭專心地剔著指甲中的垢物,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真是幸運啊,一別數月我們又一次全聚到一起了。聽說只要我死了,你們就可以回去繼續你們原來的日子。嗯!張老頭這個主意真是不錯!要是你們當中真有誰想殺了我,去張老頭那兒報功我也不反對,當然前提是你們能殺得了我。若是不想和我作對,那就只好跟著我。除了這兩條路以外,不會再有第三條路讓你們走。   「當然只要你們願意跟著我,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一旦天魔秘洞打開,裡面若有金銀珠寶,大家平分;若是武功秘笈,大家可以共同修煉;若是神兵利器,就抽籤決定歸屬。」   聽了和風的話眾人神色不一,有的興奮,有的無奈,有的貪婪,有的怨恨……但是眾人都是成了精了老狐狸,心中的情緒是不可能在陽光下待太長時間的,幾乎是一瞬間眾人又全部恢復了表面上的平靜。其實眾人心中都很清楚,蕭無影、范熟二人顯然是和風的死黨,魔刀尊者就算不幫著和風,也不可能和他作對,剩下的五個,意向都不是很明確。   在目前的九大高手中除了和風,其他人的功力都在伯仲之間。在和風不受傷的情況下,對付其中的任意三個都能不敗,對付兩個那是穩勝。這就決定了就算其他五人都有心殺了和風,並且通力合作,力量上也只是五五波。一旦五人中有一人向著和風,那麼剩下的四個都將萬劫不復。   在這種情況下聰明人即使心中對和風有萬般不滿,也是絕對不會強自動手的。   只不過不強自動手,卻不代表著不在言語上找碴。名列天下第四的逍遙神劍獨孤劍就問和風道:「天魔秘洞是傳說中元始天魔的居所,是不是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還是個問題。不過從和老大的表現上來說,這個天魔秘洞已經被和老大發現了,只是不知道它到底在什麼地方呢?」   這話聽起來語氣不是很友善,和風雖一時之間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說什麼,但心中已是老大不爽,心道:「要不是老子內傷未癒,功力還發揮不出二成,老子睬你個鳥!算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開罪他的好,我忍了!」   和風念頭轉了好幾轉,表面上卻是神色不變,如實回答道:「不錯!它是我在十年前偶然發現的,就在這座山的另一邊。」   眾人聽到天魔秘洞近在眼前,神色中已經有了掩飾不住的驚喜,而這一切全都落在了和風和獨孤劍的眼中。   「噢!是這樣!」獨孤劍似是恍然大悟,接著又皺起了眉頭,狀似極端不解地道:「和老大什麼時候轉性了呢?」   不要說和風聽了這話不明白,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不明白。   和風問道:「老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獨孤劍很無辜地道:「從和老大發現這個秘洞開始到現在,都已經十年了,為什麼和老大一直不進去呢?」   此言一出眾人大悟,都不自覺地想著:「是啊!這怎麼可能呢?要是我,我也急不急待地下去了,怎麼會等上個十年呢?該不會是有什麼貓膩兒在吧?嗯!一定是這樣!」   看著眾人的臉色,獨孤劍流露出不易察覺的冷笑,心道:「和風,這下有你受的!要是你一個解釋不好……哼哼!媽的,老子本來活得好好的,要不是你,老子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靠!不讓你出點丑,怎解老子心頭之恨?!」   和風假笑道:「原來獨孤老弟是不相信我。不過這也難怪,要是能進得去,我當然早就進去了,哪還用等到現在。」   獨孤劍輕輕一哂,道:「既然和老大以前進不去,又怎麼能肯定今天就能進得去呢?」   「哈……哈……哈……」和風縱聲大笑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獨孤老弟你是有所不知,整個秘洞都被一層莫名的結界籠罩。根據計算要打開這層結界至少也要一顆小型核彈爆炸的能量才可以,以我當時的能力要得到一顆小型核彈並不難,但你想想,在這裡引爆一顆小型核彈會產生什麼結果?」   眾人都是一震,不約而同地想道:「想要在這裡引爆一顆小型核彈,除非是軍方,民間不論你有多大實力也是不可能的。」   和風對眾人的表現很是滿意,繼續說道:「不過現在不同了,只要張老頭一個命令下來,不要說是一顆小型核彈,就是把整個崑崙山脈移平了,也是小事一樁。說起來還真要謝謝張老頭呢,哈……哈……哈……」   「可是張老頭不見得會聽你的。」   和風神秘一笑,道:「不是來了嗎?」   果然眾人先是隱隱約約聽到了飛機的轟鳴聲,接著一聲聲爆炸的巨響響徹雲霄。爆炸的餘震震得和風一干人所在的山谷都瑟瑟直抖,細小的碎石紛紛落下,饒是眾人功力高絕也不禁心生怯意。   朱誠做事絕對是一絲不苟,既然張興華說了是「地毯式」轟炸,那他就一定會把這「地毯」,鋪到每一寸應該要鋪的地方。眼前這片方圓百里的原始森林,就是在青天白日下,都會讓人覺得像是擇人而噬的怪獸,而且讓人生不出反抗的意念。那是一種極壓抑的感覺,這種感覺真的讓朱誠感到恐懼。不長的時間裡,朱誠的手心中已經溢滿了汗水。作為一個天級高手,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直覺告訴他一定要把它剷平,一定!   四千五百架當前世界上最先進的k─700轟炸機,在天空中整齊地排成一個方陣,飛到森林上空時,一個個導彈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密密麻麻,根本無法計數。沒有人會懷疑此番轟炸之後,這百里方圓的地皮會下沉十米以上,絕對沒有!   此番轟炸從中午十二點開始,到下午六點結束。六個小時中飛機補充了七次彈藥,區區一百里方圓的彈丸小地,總共投下了近一百萬顆導彈,爆炸總當量相當於十顆小型核彈!任誰都無法想像那是什麼樣的光景!就連朱誠本人都不得不懷疑,再炸下去的話,會不會炸出岩漿來。   朱誠在確定了地面上絕對不會有除了分子原子以外的東西存在以後,雖然心中那不安的感覺還沒有消失,但他終於還是決定暫時收隊。不過絕對沒有人會傻到去猜在他認為必要的時候,會不會再來上一次。   爆炸聲在空山中產生的回音終於漸漸消失,飛機的轟鳴聲亦已遠去,九大高手忍不住都跑出來欣賞這久違了的導彈的威力。雖說心中早有準備,不過當他們看到現實之後兀自不敢想像。整個地面已經下沉數十米,坑坑窪窪再也沒有一塊平地。飄浮在空氣中的各種顆粒、粉塵,嗆得人不住地咳嗽。   獨孤劍嘀咕道:「這種情況下不要說洞,就是孔,恐怕都不會有了。」   和風臉色一片鐵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理性上和風已經不能肯定那個天魔秘洞是不是還安然健在,感情上卻覺得天魔秘洞不可能這麼快就玩完。和風再也顧不了其他,飛身向記憶中秘洞的方向飄了過去,他現在一心只想證實秘洞到底怎麼樣了,秘洞已經成為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和理由,他再也不能沒有秘洞!   還好!和風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雖然洞已經不見,不過和風卻極清晰地感覺到了「它」的存在。   一種源自於心底的壓抑、敬畏和恐懼充斥著和風的週身,和風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在不住地打顫,牙關正無可抑制地上下碰撞。   只是一瞬間,和風全身就已經被汗水濕透,好可怕!此時已經有八個人跪在了地上……   「你們都很優秀,我需要你們作我的代言人。」「它」不多說話,卻彷彿每一個字都有著莫可抗拒的威力。   和風強忍著點頭的衝動,不發一語,然而「它」的下一句話卻一舉擊潰了他所有的防線。   「它」道:「只要你們做了我的代言人,那麼功力應該會提高十倍!」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對「它」心悅誠服,而和風也不得不對「它」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   一再敗於張濤之手的和風,面對十倍於自己的功力,無法不心動。這對和風而言,其誘惑力足以毀滅一切!即使明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即使要付出再大的報酬,他和風也心甘情願!   「它」顯然對現在的狀況也頗滿意,仔細地「查看」著九人,不斷地點頭!   眾人雖然沒有看到「它」的實體,但是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它」在看著自己,都感覺到了「它」在點頭。而且這本來異常怪異的事情,在現在的九人看來卻都是那麼地自然,沒有一點突兀的感覺,這不得不叫人訝異!   「你們的資質在我眼裡雖然百無是處,但在同類之中還算過得去。現在我先傳你們每人一套功夫,分別是凶、殘、狠、厲、狂、奸、險、陰、毒。一月之後,我再傳你們『無極魔氣』,之後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它」話才說完,九人的腦海中就各自憑空生出一套絕學。   九人也是見怪不怪,恭恭敬敬地向著「它」磕了九個響頭之後,才各自散去,但他們卻都沒有走遠,各自苦練絕學不懈。         第五章 能量羽翼        張興華和朱誠通話結束後,心有靈犀一般和陳艷雲對視了一眼,沒有言語,因為根本不需要言語。   陳艷雲很有默契地再一次仔仔細細地為張濤檢查了一遍,覺得真的沒有任何問題了,才停了下來,笑容滿面地說道:「好了,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們就等著乖乖曾孫自己醒過來吧。」   陳艷雲可是全世界腦科的權威,她說了沒問題,自是鐵定沒問題,根本沒有必要懷疑。直到此時眾人才真正地出了一口氣,緊張的心情頓時鬆懈下來。   冷翠薇雖是寬心大放,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陳艷雲,道:「媽,您看濤兒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陳艷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斟酌著道:「這個就說不准了,畢竟像濤兒目前的情況,已經不是目前的科學所能理解的了。以濤兒現在的腦波動態來說,如果是常人,應該是再清醒不過了,但事實上濤兒卻昏迷著。不過想來離濤兒清醒的日子,一定不會太遠了。說不定,濤兒現在已經開始對周圍有所感知了。」   張興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著張世雄夫婦和陳艷雲說道:「雖說我們都很忙,但我還是想留一個人下來多陪陪濤兒,這樣說不定濤兒會清醒得早一點。」   陳艷雲對這個想法顯然很是贊同,說道:「這個想法不錯!如果濤兒真的已經對周圍有所感知,這確實會對濤兒有很大幫助。況且雨飄現在沒了內力,又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休息了,也應該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了。我看照顧濤兒的事,就我來吧!說實在的,這事要是交給外人做,我也不放心。」   說完愛憐地看了柔雨飄一眼。雖說柔雨飄年齡已經不小,但要是和陳艷雲比起來卻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而陳艷雲對可人的柔雨飄也是愛極,更多時候是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看,要是把她累壞了,那可怎麼得了!   然而柔雨飄本人對這個安排卻極不樂意,在她心裡只要能和張濤在一起,別說是累壞了,就是累死了,她也心甘情願。要是把她和張濤分開,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得乾脆。於是,柔雨飄迫不及待地出聲反對道:「我一點也不累,照顧濤兒的事還是我來吧。先生和夫人最近日夜都在為國事奔忙,翠薇和世雄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目前也就只有我一個閒人,所以還是我來吧,況且陪著濤兒,我也很開心。」   「那怎麼行!」陳艷雲出言反對道:「雨飄,你看你,最近都瘦成這個樣子了,叫誰看了都心疼,怎麼說也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是啊!」冷翠薇也附和道:「雨姐,你都憔悴成這個樣子了,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也是這麼想,柔老師是應該好好休息一陣了,要不然等濤兒醒了,說不定老師卻累倒了。」張世雄誠懇地說。   唉!真是亂七八糟的關係!張世雄在武學上曾經得到過柔雨飄的指點,一直把她尊為自己的老師。然而這個老師卻和自己的老婆互稱姐妹,更是自己兒子心目中內定的夫人(當然這層關係還沒有明朗),想想都頭痛啊!   聽眾人出於好意都要她去休息,柔雨飄汗都急出來了。什麼勞什子「定神訣」,在這時候全不管用,眼看事情就要無可挽回,柔雨飄心中突然一動,盡可能平靜地微笑著說:「現在聯盟剛剛才成立不說,和風那檔子事還沒有完。目前不單是整個張家,就是整個中國,整個聯盟,都要依靠你們四人,怎麼能再讓你們分心來照顧濤兒呢?   「你們不用擔心,要是我真忙不過來,可以把牡丹和海棠妹子找來。我覺得讓她們先和濤兒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也是好事。其實我和夫人也是一個想法,要是把濤兒交給外人照顧,說什麼我也不放心。」   雖說柔雨飄有那麼點私心,但她說的卻全是實情。眾人都是明白人,仔細思量一下,也就不好再堅持。只是張世雄不安地說道:「這樣不太好吧,一直以來張家就夠對不住牡丹她們的了。你看濤兒現在這樣子……這對牡丹她們也太不公平了吧。」   這話說得張家四人都不禁汗顏,先不說讓這些妙齡少女幫自家搞情報,也不說張濤一人毀了她們數百人的清白。像張濤現在這個樣子,全身半邊紅半邊黑,更昏迷不醒。撇開張濤的身份不談,現在的他絕對是坨「屎」!大街上隨便找一個來,絕對都比現在的他強百倍不止。偏偏牡丹海棠她們是如此地優秀,這……   柔雨飄人老成精,看著眾人的臉色,用膝蓋想也能知道眾人是什麼心理。柔雨飄在感歎這一家子善良的同時,也不由深深地感到欣慰。看來,和這一家人相處,絕對是令人愉快的事。   柔雨飄臉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說道:「其實如果真的讓牡丹她們來照顧濤兒,她們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真正愛一個人,往往付出比回報更讓人感動。」   四人聽了這話,個個若有所思,事情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柔雨飄送走了四人,加護病房中再一次只剩下了她和張濤兩個人。柔雨飄像往常一樣輕輕地坐到了張濤的床邊上,溫柔地執起張濤的雙手,眼睛定定地看著昏迷中的張濤。這幾個月來柔雨飄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這麼打發的。   柔雨飄越來越發現,張濤那半邊紅半邊黑,妖異非常的臉,竟是如此地動人。   每當她靜靜地看到這張臉,就會很自然地想到十年前浪漫的吻;想到在和風的老巢中刺激的救援;想到沙漠中溫柔的愛撫……心中那無邊的愛意也會隨之漸漸氾濫。   柔雨飄看張濤的眼神越來越迷離,像是被籠上了一層輕霧。兩人的身子漸漸地越來越近,最終像以前無數次一樣、靠到了一起。   柔雨飄靜靜地把頭貼在張濤的胸膛上,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的男子漢的氣味,眼睛慢慢閉了起來,似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著張濤傾訴:「濤兒,你知道嗎?你能聽到嗎?姐姐很愛你,很愛你……」一遍又一遍。柔雨飄知道自己已經越來越沉醉於這種感覺,這輩子注定要在張濤的愛情深淵中沉淪,再也無法自拔!   時值冬季,白日較短,不過才下午六點多一點,天卻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對於沉醉在愛情中的女人來說,時間是一種幾乎可以忽略的概念。   柔雨飄透過窗戶看了看天色,掙扎著支起伏在張濤的胸膛上的嬌軀,坐直了身體,摸了摸有點餓的肚子,自言自語地道:「唔,一晃就是一個下午了,時間也不早了,牡丹和海棠也該來了吧。」說著悠悠地站了起來,回眉深深地看了張濤一眼,依依不捨地從裡間走向外間。   外間的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了滿滿一桌子飯菜,看著這些特級大廚們精心烹調出的絕世佳餚,柔雨飄並沒有多少食慾。在很多時候,她都認為這些菜還比不上她在沙漠中吃的狼肉!她不止一次地在張興華面前提過,要不了這麼多菜,然而並沒有什麼效果。倒是她對送飯的人說,飯送來了放下就可以,不要吵她這一點,眾人都做得很好,就像今天。   就在柔雨飄有一口沒一口地填著肚子的時候,她心愛的人身上正演繹著一個驚人的變化。   自從張濤昏迷以後,他的意識一直清醒地處在一個無邊黑暗的虛空中。   張濤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只知道這個地方無邊的黑暗讓他恐懼。在這個根本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空間中,張濤用他所有的思維強烈地思念著柔雨飄,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寂寞的心正在備受煎熬。   面對這個陰冷的空間,張濤不止一次地責怪自己當時的衝動和魯莽,然而悔之晚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張濤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溫暖,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當這種溫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張濤終於明白,這種感覺叫作「愛」!   百無聊賴的寂寞張濤在這愛意的滋潤下漸漸有了一絲生氣,一絲渴望,藉著這一點點動力,張濤在這個空間中練起了武功。   張濤又一次感覺到了那兩股互相箝制的力量,張濤已經知道這兩股能量一是自己本身的力量,另一股是來自天地間的封印力量。   張濤的意識非常清醒,他還是想把這兩股能量引一股出去,然而他卻悲哀地發現:他再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實體!張濤欲哭無淚!   無邊的黑暗,無盡的時間,實在是太難熬了!張濤寂寞得已經快要發瘋!好死不死地這兩股要死不活的能量,總是在張濤面前晃來晃去。不論有意無意,只要張濤一想到它們,它們馬上就會跑出來在張濤面前耀武揚威,偏偏張濤對它們是如此地無可奈何。張濤心裡那個氣啊!   無盡的歲月裡,張濤終於發現了對付這兩股能量的辦法──讓它們互相狂毆!   張濤先把精神力一分為二,一半控制自己本身的力量,另一半則控制著封印的力量,再讓這兩股能量互相廝打、衝擊、追逐……   「看」著這兩股能量不斷地互相消耗,張濤有說不出的開心。雖然用精神力控制它們張濤會很累很累,往往當它們互相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張濤也累得像死狗一樣,但張濤還是樂不可支。   漸漸地張濤發現了不對,每當自己用精神力控制它們互相消耗一次,那麼下次它們就會更強上一分。還好,張濤自己的精神力也會相應地加強,不然張濤早就被自己累死了。   張濤在這個寂寞的空間中實在是無所事事,於是以精神力控制著這兩股能量互毆,竟然慢慢變成了張濤唯一的消遣。時間長了,無聊男人越發無聊,就在他行將抓狂之際,竟然讓他想出了另一種玩法。他以精神力把這兩股能量造成兩個人形,然後再讓它們用招式互毆。沒想到這樣一來,居然讓張濤玩出了興趣。   隨著精神力和能量越來越強大,無聊男人亦逐漸不滿足於兩「人」對毆,自然而然兩就變成了四。之後由四變八,由八變十六……招式也由兩人用同一招,變成了無數人用無數種不同的招。別人的招式玩得沒意思了,就自己創;別人的內功練得沒興趣了,也自己創。   這個空間感覺不到時間,可能根本就沒有時間。或許是一年,或許是十年、百年、千年、萬年,也或許只是一秒鐘。   無聊男人突然發現,自己的兩股能量已經填滿了整個空間,而這一刻他隱約感覺到了另外一股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能量。這個發現讓無聊男人戰意大起!出去!出去!我要出去!   一瞬間整個空間支離破碎,張濤感覺到了自己久違了的身體的存在。   曾經,曾經張濤是多麼多麼地渴望,多麼多麼地想念自己那美好的身體,然而就在張濤意識回歸的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變了。   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身體好處的張濤,突然間就發現擁有這個身體實在、實在是一件極端可怕的事情!   原因無他,只要想想氣球在充了過量的氣之後的反應,就不難發現張濤現在所面臨的窘境。   張濤在異空間無窮的時間中,修煉出的無窮的內力,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以張濤這個怪物強橫無匹的身體,都無法承受!   痛!是張濤目前所擁有的最強烈的意識,這情況倒是和冷濤吸收了「百花」們過多內力之後的情景,有極驚人的相似。   超強的精神力,此時不但沒有帶給張濤一絲一毫的好處,反而在這個最不恰當的時候,不甘寂寞地插了一腳。分裂成了無數股的精神力,把張濤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置於感知之下。   張濤極悲哀地發現,他可以感受到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不停地漲大,而整個身體也似乎在無限地膨脹。很明顯,這種情況如果再持續下去,張濤絕對難逃爆體而亡的命運!   痛感以最激烈的方式刺激著張濤的每一寸神經,偏偏這個時候張濤的意識卻分外地清明。在這一刻,張濤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作「才脫虎口,又遭狼吻」!   張濤終於發現,其實那個黑暗的空間真的很不錯,很不錯……   以張濤的才智不用想也知道,解除自己目前困境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多餘的力量宣洩出去。可至於怎麼個洩法,卻是實在是個問題!事實上張濤早在和和風比鬥的時候,就已經嘗試過萬般洩法,可惜那時候全都沒有成功。   當然張濤也不是絕對沒有辦法,像道家的「真陽導陰大法」,逆運魔門無上秘技「吸陰大法」……都可以一試。只是一時之間,到哪找那麼多的女體呢?況且如果真的那樣做了,他張濤和冷濤還有什麼區別?再想想,再好好想想……   其實也是張濤自己多心了,當時他的力量之所以無法宣洩,那是因為他的身體和意識不相匹配。後來在張濤昏迷之前的那個瞬間,他的身體已經在刀劍之氣的幫助下突破了「六識」的境界。至於現在他能不能將過剩的力量宣洩出去,宣洩出去後又是個什麼樣子,呵,那還很難說。   「要是身上有個洞就好了!對了!就在身上開個洞!」張濤想到就做,事實上也不容他再多作考慮,他的身體已經到了爆裂的邊緣。   幾乎是下意識地,張濤將「開洞」的地點選在了後背上。地點才選好,張濤的大腦還沒來得及下達指令,包圍著張濤身體本身力量的「封印的力量」,就已經飛速地由張濤全身向著他背部聚攏、壓縮……   張濤只覺得背部所有的細胞,就在這一念之間,脹大了數倍,痛感更增百倍!全身其他部位的痛感倒是驟然一輕。情況非常不妙,眼看張濤整個後背就要被炸穿,張濤大吃一驚!本來張濤就只是想在後背上開個洞,要是變成了整體爆破,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先洩掉一部分再說!」   張濤心念一動,只聽「噗!噗!」兩聲輕響,他如願以償地在後背上開出兩個小洞,一左一右,還很對稱。   暴走的力量果然從這兩個小洞中狂洩而出,不過很可惜,還沒來得及等張濤鬆一口氣,他又一次很悲哀地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他太低估了「封印力量」的強大!兩小個洞口根本來不及宣洩這股狂暴的力量!洞口周邊已經開裂……   「媽的!兩個不行老子再來一個。   「還不行?!我再開兩個!   「……」   「噓!」張濤終於長長地出了口氣!後背出現了十二個直徑達五厘米的「小」洞,封印的力量已經洩出三分之一,來自身體上壓力已經減輕不少。剩下的也正在宣洩中,眼看已經不存在致命威脅。   不過事情還沒有完,張濤他老人家那與生俱來的另一股力量,也正處在暴走中!   更讓張濤驚駭欲絕的是,這股力量一直盤踞在他的臟腑中!   也難怪張濤震駭,內臟的脆弱可是人所共知,一個不好立刻會死得很難看!雖說張濤以是「金剛不壞身」,但內臟是不是也達到了「金剛不壞」的程度,可難說得很。況且所謂的「金剛不壞」也是有限度的,張濤本人後背上的十二個洞,就是最好的證明!   也是張濤白擔心了,這股遊走於他五臟六腑的力量,雖說給他帶來了比剛才更強烈百倍的痛感,卻並沒有要了他的命。   張濤只覺得這股力量輕易地就入侵了五臟六腑中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細胞無一例外地都被這股力量改造了,變成了一個個微型「儲能器」。   可千萬別小看這些個「儲能器」,張濤那龐大到了無可計算的能量,就是被這些肉眼看不見的細胞給吞了的。這個結果讓張濤怎麼也無法理解,無法相信,然而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萬般好奇之下,張濤抽出一小股精神力,侵入了一個被改造過的內臟細胞中。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還真讓張濤嚇了一大跳!   這還是個細胞嗎?怎麼來形容啊!這根本就是廣闊無垠的天地!   它包含了整個宇宙的生動,甚至可以說它就是一個宇宙!   很快地,張濤全部的心神都被吸引了進來。張濤抱著千億萬分之一的希望,精神能量以光速,甚至可能是超光速,在這個奇異的世界中馳騁,想要找到那被儲存起來的能量。然而許久、許久,終未可得。   萬般無奈之下,張濤的精神能從這個細胞中退了出來,大腦中很自然地跳出一個詞,雖說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不過用來形容現在的情況,卻是再好不過──須彌芥子!   張濤還待想出點什麼,一陣嬌笑將他拉回了現實。   張濤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很慶幸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光線十分柔和,所以張濤並沒覺得刺眼。張濤根本沒有刻意地想知道什麼,只是在心念一動之間,就已經知道是什麼人笑得這麼開心,更知道了他昏迷的這幾個月來的所有的事情。   張濤對他的能力,以及幾個月來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感意外,甚至認為這一切都好像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然而張濤本人並沒有意識到。至於這種情況對他是好還是壞,這就很難說了。   張濤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先開始思考他這次醒來應該怎樣扮演自己這個角色。一個想法,也可以說是一個計畫,漸漸地在張濤腦中成形。   張濤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就是這樣了!」   下一刻,張濤已經出現在他想見的人,以及想見他的人的面前。   「媽啊!鬼啊!……」一陣響徹雲霄的驚叫,從張濤所在加護病房出傳了出來……   張濤實在沒有想到眼前三人的反應會是如此地激烈,心念閃動間,三人的思想全部赤裸裸地展現在他的面前。張濤也因此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還能算是個人嗎?」張濤扭頭看著自己身後長出來的,長達兩米的六對淡紅色的翅膀,不由地搖頭苦笑道。   張濤對面的三人久久才反應過來,好不容易才確定了他老人家的身份。柔雨飄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情感,兩行熱淚洶湧澎湃,滾滾而下。   「濤兒……」   沒有千言萬語,短短的兩個字,只有兩個字!兩個字就把張濤無上定力修成的萬里長城擊得粉身碎骨!   張濤再一次地感受到了無邊的黑暗中令他振作的溫暖愛意。在彼此深情的凝視中,在彼此熱烈的擁抱中,雖千萬年的等待,雖千萬年的企盼,在這一刻都有了回報!   天地靜止了,時間定格了!人世間再也沒有任何言語可以表達這一刻的感動,再也沒有……   柔雨飄想笑,然而淚水卻止不住地一個勁地往下傾倒。   牡丹想說,然而沒有一個字能說得出口。   海棠想抱,然而身體卻一動也不不能動……   外面的響動終於驚醒了沉醉中的男女,男人狂怒!   女人一個眼神,只是一個眼神,男人心中的滔天怒焰就被深情地澆滅。   張濤溫柔得出奇的對在場的三女說:「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三女都沒有說話,但張濤明白,她們都答應了!毫無徵兆地,加護病房的一面牆,像春陽融雪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房中的四人,也跟著消失在空氣中……   長城,幸福的一男三女圍在一起,男人再一次悲哀地發現一個很大、很大的問題!   張濤哭喪著臉,說道:「我怎麼會變得這麼醜?我記得在我昏迷前最多也就是半邊身體紅,半邊身體黑而已。哪像現在,到處黑一塊,紅一塊的,怎麼會這樣?我好可憐啊!」雖說他表情逼真,但在場的三女都聽得出來,男人並沒有多少哀傷!   柔雨飄定定看著這個臉上黑一塊,紅一塊,背後長了翅膀的其醜無比的可愛弟弟,笑道:「我覺得濤兒現在很有個性!」   「……」張濤欲哭無淚!   海棠悠悠地道:「濤,這就是你不凡的象徵!」   「……」張濤無語問蒼天!   牡丹輕輕地吐出:「試問天下,誰人不識君?」   「……」張濤暈倒!   玩笑過後,柔雨飄問道:「濤兒,我們這樣出來,會不會讓先生和夫人擔心?」   張濤不在意地說道:「我已經和醫院的人打過招呼了,按理說現在曾爺爺他們已經知道了。」看著一臉不解的三女,張濤解釋道:「我是把意念直接送入了他們的腦海中,這個你們暫時還是沒有辦法明白的。」   三女似懂非懂,張濤輕輕一笑,以實際行動解釋了這一切。   三女的腦海中忽然幻出了同樣的一句話:「我愛你們!」   三女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蚊蚋般的聲音在張濤耳中響起:「我(們)也愛濤(兒)!」   張濤開心地縱聲大笑,他明白:這就是快樂!   站在百米內的最高點,迎著撲面而來的寒風,想到不可測的未來,張濤不禁豪氣大發,大聲唱出岳飛之《滿江紅》(前些年,聽說有人振振有詞地懷疑這首詞並非岳飛所作,理由是不相信岳大帥有如是文采!呵呵,這個問題我們無需深究,很多事情太明白了反而不好!水太清則無魚啊!哈!),且聽:「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一曲唱罷,張濤更是覺得意氣風發,絕代大高手的氣勢磅礡而出,精赤的上身,無形中充滿了力感,背後十二隻羽翼迎風招展,自然地散發出獨有的王者之氣。看得在場三女幾有膜拜的衝動!   三女皆受到張濤豪情感染,柔雨飄也一掃近來的頹廢之氣,和出一曲辛棄疾的《破陣子》:「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點秋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聽得出來,如果說張濤是滿腔豪情,那麼柔雨飄就多了一點點感慨。   眼看兩人都以表現,牡丹自是也不甘落後,應著柔雨飄未盡之意,也吟出一曲,不過卻是王昌齡的《塞下曲》:「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平沙日未沒,黯黯見臨洮。昔日長城戰,鹹言意氣高。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   牡丹在吟唱途中忽然想到對張濤那未明的情感,一時感歎,加上詩的本身就頗多緬懷之情,似乎還真是那麼回事。只可惜,牡丹以男女之情駕馭懷古之情,意境上多少就有點遺憾。當然若是一般人自是也不會聽出什麼不對,可在場的又有哪個是一般人呢?當下四人都覺得好像有那麼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牡丹馬上也發現了其中的異樣,整張臉立馬就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來好眾人並沒有笑話她,反而海棠的一首《江城子》更接著把她的文不對意發揮到了極限。   「唱徹陽關淚未乾,功名餘事且加餐。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雲埋一半山。   「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不知是海棠的聲音太好聽,還是她本人太過於投入。一邊唱,一邊不時地瞄向張濤,特別是到了「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這句,乖乖!更是不得了,了不得!真是幾欲催人淚下……   總之等到海棠唱完之後,先前張濤苦心營造出來的萬丈豪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愁緒。   張濤不自覺地用左手食指在鼻子上搓了搓,海棠、牡丹的意思他張濤自是不可能不理解,她們兩人是想要得到他親口的承認啊!   張濤不禁苦笑,心道:「我剛才說愛她們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這兩個妞兒怎麼就當真了呢?再說以我目前的『外形』……這個,這個也實在不好表示什麼吧!」無奈之下,張濤只好盡可能地裝聾作啞。   柔雨飄雖略有所感,心中不由暗暗一歎。看看張濤現在的像子也確實令人不敢恭維。先不說全身黑一塊紅一塊的,單就是他身後長出來的十二支醜怪無比的羽翼,就怎麼也讓人無法接受!現在的張濤不論怎麼看,都沒有辦法和「人」這個概念聯繫到一起。在這個時候,張濤面對兩女要說一點自卑感都沒有,那告訴鬼,鬼都不會信!   柔雨飄心中明白,在這個時候要張濤向兩女表白,那是怎麼也不可能的,而她也實在不方便說什麼。不過以柔雨飄對數十年為人處世的經驗,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看著一臉哀怨的兩女,柔雨飄忽然覺得很心痛,很心痛!她終於發現她是真的從心眼裡喜歡這兩個小姑娘,不想讓她們傷心。於是柔雨飄就用鼓勵地眼神看著兩女,眼神中的用意不言自明,那就是一個字:「纏!」   兩女冰雪聰明,很快就從柔雨飄看她們的眼神中發現了其中的關健。兩女各向柔雨飄投去極感激的一瞥,六目相對的一瞬間,三女已經擁有了完美的默契!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牡丹心中有痛,只覺得鼻子發酸,慢慢地低吟道:「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唉!真不知說什麼好,這分明就是借題發揮了!張濤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實在地說起來,自從張濤和冷濤合體之後內心並不排斥她們。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過於「異形」,那個……嘿!嘿!   相比之下海棠更是露骨,只聽她道:「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倚遍欄杆,只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張濤一聲長歎,似是自語,又彷彿忠告兩女說:「希望你們不會後悔才好!」話說到這份上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二女的眼淚再也無可抑制地流了下來,太激動了!   柔雨飄臉上露出濃濃的笑意,她真心為這兩位妹子高興!   「牡丹、海棠,你們兩個明天把所有我應該見見的女孩都找來,也是徹底作個了斷的時候了!」張濤的定定地看向遠方,似乎整個人都變得虛無起來。   牡丹、海棠兩人聽了先是一怔,接著全都真心為「百花」們祝福起來。兩女都認為張濤已經開始準備接受她們了,然而柔雨飄心中卻沒來由地多了一絲憂慮……   「是什麼呢?」柔雨飄暗暗地想著心事,她隱約已經能把握住張濤的想法了。   此時張濤正背對著柔雨飄,柔雨飄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似乎站在她面前的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神,是一座山,常人永遠也無法企及!   張濤敏感地察覺到了柔雨飄心態的變化,但出於對柔雨飄的尊重,他刻意沒有探測柔雨飄的內心世界,反而捨近求遠地問道:「雨飄姐,你有心事?」   柔雨飄臉上露出淡淡的哀愁,悠悠地說道:「濤兒,你真的決定要那麼做了嗎?」   張濤深深地看了柔雨飄一眼,答非所問地說:「那可能是一個好辦法,雨飄姐已經想到了?」   張濤和柔雨飄的對話怎麼說都有點神神秘秘,直聽得牡丹、海棠兩人如墜雲裡霧裡。海棠忍不住問道:「雨飄姐你們在說什麼?那個辦法是什麼辦法?」   柔雨飄並沒有回答她,自顧自地對張濤說:「或許那是個好辦法,但絕對不會是最好的辦法,有很多東西是值得好好珍惜的,一旦失去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濤兒,你可要想清楚了再決定!」   「我知道了。」張濤重重地點了點頭。   柔雨飄神色有點黯然,卻再也沒有多說什麼。   海棠牡丹兩人聽了半天,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兩人心中雖有千般疑問,萬般不解,卻因為害怕張濤生氣,也不便多問,直悶了兩人一肚子問題!苦啊!         第六章 人生長恨        即使張濤沒有使用心眼,但還是很容易地猜測到了牡丹和海棠兩人心中的疑惑。   張濤苦澀一笑,對兩人說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海棠怯怯地問道:「濤,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邊說,一邊不時地看看張濤的臉色。從她那不安的神態來看,心中的忐忑以然表露無遺。   看著海棠可人的神態,張濤不禁覺得好笑,自己真有那麼可怕嗎?   張濤輕輕地搖了搖頭,仔細地看著海棠,看著這個深愛著自己,卻又把自己當作洪水猛獸的可愛的小妮子!   海棠看著正用怪怪的眼神注視自己張濤,心臟跳動的速度驟然加快一倍不止。在張濤目光的注視下,海棠只覺得渾身一熱,接著腦袋就有點暈乎乎的,幾乎大腦中的所有資訊在一瞬間全部亂成一團。(嗨!真是要命!無法想像像張濤目前這種怪物,都會有美女喜歡,真是要為天下男兒大鳴不平!)   海棠見張濤長時間不答話,以為是她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張濤生氣了,心中不由大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海棠急急分辯道。   看著無比可人的海棠那怯怯的模樣,張濤只覺得心中大痛。張濤甚至覺得自己實在是應該,應該重責四十大板!怎麼能讓這麼可人的海棠受委屈呢?不能!絕對不能!   張濤身不由主地踏前一步,站在離海棠不足三十厘米的地方和海棠對面而立。   張濤眼睛中射出萬般柔情,溫柔地安慰著眼前這顆受驚的心。四目相對,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理解和安心。此時再也不需要言語,言語在這一刻已經顯得多餘。一切一切的隔閡,都已經煙消雲散,兩人間再也不存在任何距離!   張濤輕輕地擁著海棠入懷,連帶著把牡丹和柔雨飄也一起擁了進來。張濤用極溫柔的語氣對柔雨飄說道:「海棠的問題還是雨飄姐你來回答吧!」   柔雨飄點了點頭,但沒有立刻就開始說。柔雨飄先是靜了靜,像是在清理頭緒,不久後才說道:「幾千年前,在這個世界上有一部專門論述大腦功能的書。相傳這部書是華佗所著,加上它所說的都和人的大腦有關,於是這部書就叫作《華佗腦經》。《華佗腦經》之中有一篇專門論述記憶的文章,其中提到過一種極高明的控制人類記憶的方法。如果我沒猜錯,濤兒是想要借這種方式解除百花們對他的依賴,甚至可能是改寫她們的記憶,從此形同陌路。」   海棠、牡丹兩人大吃一驚,四隻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張濤。   張濤被看得渾身發毛,不安地道:「她們對我的感情中最大的一部分就是魔門秘技加在她們精神上的力量,現在就算她們喜歡我,那也不一定是她們的本意,只有去掉這些精神力量,我才好做出最後的決定。」   牡丹不安地挑了挑眉頭,朱唇輕啟,說道:「可是,濤,這樣做真的好嗎?這對她們來說真的公平嗎?濤,在這件事情上你怎麼做,我不想干涉,也沒有權力去干涉。我只是想說,可不可以給她們一個機會?我、海棠,從本質上來說和她們是一樣的,只是我們比她們要幸運,你給了我們一個機會,為什麼不可以也給她們一個機會呢?」   「對啊!濤,為什麼不給她們一個機會呢?」海棠也插嘴說。   張濤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其實你們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從內心上來說,我並不排斥她們。」   看著一臉不解的牡丹和海棠,張濤繼續解釋道:「現在的我其實已經不是以前的我。自從我和冷濤合體之後,表面上我還是我,可是事實上現在的我不論是看問題的角度,還是做事情的方式,都和以前有了根本的改變。一直以來我都否認這個改變,因為以前的我一直對冷濤做事情的方式很反感,特別是和百花們的這件事,更是我一個解不開的心結。」   海棠傻傻地看著張濤,說:「我還是不懂!」   張濤苦笑了一聲,說道:「其實我也不懂!簡單的來說,現在的我是以前的我和冷濤的共同體,表面上身體是被我主導著,可事實上,以前冷濤的意識卻時時刻刻都影響著我的一舉一動。」   三女目不轉睛地看著張濤,似是有話想說,卻又都一言不發。   「這麼說吧,冷濤的意思是把所有的人都娶了,而以前的我的意思就是除了雨飄姐一個都不要!現在的我意思是真心對我好的女人我就娶了,其他的就算了。」   「於是你就想到先把受到你『迷情大法』影響的百花們的記憶消除掉,然後一切再重新開始?要是她們有了歸宿那就正合你意,要是她們還愛著你那麼你就娶了她們。是不是這個意思?」牡丹終於明白了張濤的意思,接著張濤的話說道。   張濤嘿嘿地乾笑了笑,道:「你說得也不錯,是可以這麼認為。」   「那你為什麼不把我和牡丹姐的記憶也消除了呢?」海棠話才出口就後悔了,這麼說不是自找死路嗎?   果然,張濤臉上頗多不自然之色。   見張濤不說話,牡丹臉色驟變:「濤,不要!」   海棠更是後悔得想自殺,眼淚說淌就淌,直如「黃河之水天上來」。   一看到海棠的眼淚張濤就慌了,所有思維神經像是突然被垃圾塞滿,立時覺得頭大如斗,直如巨型計算機突然當機。   張濤一邊手忙腳亂地為海棠擦眼淚,一邊急急分辯道:「不要哭!先不要哭,聽我說啊,我又沒說要……唉!」   柔雨飄饒有興致地看著張濤的傻模樣,胸中的母愛無限地氾濫起來,那感覺,就是幸福!   「其實你們兩個和她們還是有區別的。」張濤的這句話有學問,不但立刻就讓兩女安靜了下來,還將三女的視線全拉了過來。   海棠和牡丹雖然想問,但卻有點不敢,最後還是對這個話題同樣很有興趣的柔雨飄問張濤道:「怎麼個不一樣法?」   張濤將目光的焦點拉到了極遠處,像是回想那久遠的記憶,也像是在開啟通向他內心最深處的大門……   「曾經,我以張濤的身份,一直以為我是一個專情的人,我所愛的人只有萍兒一人。直到見到了雨飄姐,我才發現,其實我錯了!在我的內心最深處,我一直有一個夢,而這個夢的主角就是雨飄姐。   「曾經,我以冷濤的身份,雖然十分荒唐,但真正能觸動我心弦的只有牡丹和海棠你們兩個。自從看到牡丹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雖然不能確定那是不是愛,但是那種感覺真的會讓我感到忐忑,讓我期待。」   說完張濤將目光移到了海棠臉上,直視海棠迷人的雙眸,似乎要看進她的心裡,「而海棠你,有一種非常特別的魅力,讓我怦然心動,讓我懷念……」話的聲音越說越低,張濤那黑一塊,紅一塊妖異無比的臉離海棠越來越近。當「念」字出口,兩人的鼻尖正好碰到了一起。   海棠在張濤的注視下,只覺得熱血上湧,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心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動,似乎隨時可能從喉嚨中蹦出來,張濤說的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清楚,但她卻能明明白白地感覺到張濤那洶湧的愛意。海棠醉了,四片嘴唇緊緊地交織到了一起……   旁觀的兩女感動得幾欲窒息,情難自禁,四人緊緊地抱成了一團。許久,許久……   張濤看著漸漸泛起魚肚白的東方,心中暗歎:「一夜就這麼過去了。」驀地張濤心中一動,趕緊輕輕地叫著已經熟睡的三女:「雨飄、牡丹、海棠,天亮了,起來了。」   看自己懷中的三女一點動靜都沒有,還在睡夢中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張濤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只好放大了音量,再一次叫道:「天亮了!起來了!」   「啊!怎麼了嘛,人家還沒睡夠嘛!」海棠說著還在張濤身上扭了幾扭。   聽著海棠嗲聲嗲氣的語聲,感受到肉體相互摩擦而產生的快感,張濤慾火狂升!身體緊貼著張濤要害部位的牡丹,輕易發現了張濤生理上的變化。未經人事的她臉上頓時緋紅一片,逃難似的從張濤十二隻肉翼構成的懷抱中鑽了出來,口中輕斥道:「色鬼!」說完還無限嬌媚地橫了張濤一眼。   牡丹在這一眼表露出來的風情,不但讓張濤看呆了,就連柔雨飄和海棠也看呆了,太漂亮了!張濤只覺得腦中混沌一片,鼻血狂噴而出……   這麼一鬧天已大亮,海棠問張濤道:「濤,這麼早叫我們起來幹什麼嘛?」   張濤看著嬌艷無比的三女,心中升起憐愛無限,男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滿足,不禁打心眼裡笑了。   「雨飄姐,你看他,笑得好噁心喔!」海棠帶著滿臉的笑意,指著張濤對柔雨飄說道。   「就是,就是,雨飄姐你看他,笑得多淫賤!」牡丹也如是說。   柔雨飄裝模作樣地仔仔細細地把張濤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說道:「嗯,兩位妹子說得很對,這個人是很危險!你們可要小心了!呵……呵……呵……」   面對三女,張濤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故作大人大量狀,表面上不多作計較,岔開話題說道:「我在昏迷的時候悟出了一種內功心法,可能對你們有用,我想試試看。」心中卻是暗暗地發誓,有空一定要好好地「收拾」她們!想到海棠小妮子當初在自己身下承歡的模樣,張濤頓感心癢難奈,表情越發淫賤。   好在三女一聽內功心法就全來了興致,這個時代內功高低和壽命長短是有著直接聯繫的。內功高的人更可以青春永駐,試問哪個女孩不愛美?不想永保青春?於是三女也就沒注意到張濤那超級大色狼的醜態。   海棠忍不住問道:「是什麼樣的內功心法?如果我們要練,需不需要把我們原來的內力廢掉?」   張濤想了想說道:「應該不需要,而且初期它並不需要你們練。怎麼說呢?它就相當於對你們進行能量脈衝,但又不盡相同。能量脈衝你們應該都清楚,它其實只是以能量擴充筋脈,以方便內力更好地在體內流通。筋脈擴充過後內力增長在一定程度之內會比較快,但是它有一定的次數限制,說起來這種方法並不是很好。   「我的方法是,我以『無之能量』在你們的身邊形成氣場。在你們練功的時候,只要把你們身邊的『無之能量』逐漸轉化成你們自己屬性的能量,儲存到自己體內就可以了,這樣一來你們練功的效率就會大大提高了。」   「可是我們都知道內力是通過周天運轉不斷地積累起來的,怎麼樣才能把外在的能量,轉化成自己的能量呢?」牡丹問道,「要是真能做到,那豈不是接近『天人合一』的武學最高境界了?」   張濤笑了笑,說道:「這『天人合一』也要看是哪個層次上的,就內力上的『天人合一』而言,我認為用我這種方法是很容易就能達到的,關鍵是意識上的『天人合一』,那是要悟性的。」   牡丹、海棠兩人若有所思,柔雨飄則點了點頭,說道:「天地間最本源的力量應該就是『無』,濤兒你是不是想以自己的功力強行吸納天地間陰陽五行之氣,然後化出『無之能量』在兩位妹子身邊形成氣場,兩位妹子可以在不斷地轉化無之能量的過程中發現能量轉化中的奧秘,進而把自己本身的能量化為無之能量,最終達致天人合一之境?」   「不錯!」張濤笑道。   「可是,你為什麼不直接把她們本身的內力化成『無之能量』,或者直接教她們吸收天地間和她們本身屬性相同的能量不就可以了嗎?」柔雨飄不解地問道。   「對啊!」牡丹和海棠兩女不約而同地道。   張濤笑而不答,柔雨飄想了想,終於豁然開朗,高興地叫道:「我明白了!」   「啊!雨飄姐知道了?!雨飄姐快說啊,是什麼原因嘛!」海棠嬌聲問道。   柔雨飄輕歎了一聲,說道:「因為濤兒太愛你們!」   兩女頓時羞紅了臉,海棠不依道:「雨飄姐這是什麼話嘛?其實我們都知道,濤最喜歡的人是雨飄姐嘛!」   柔雨飄嫵媚一笑道:「我說的是事實啊!因為濤兒想要你們達到武學中的最高境界,不但是內力上的,更是意識上的!現在你們可能還不明白,以後你們就懂了。是嗎?濤兒!」   張濤嘿嘿一笑,沒說什麼。   牡丹和海棠兩女再也沒有問原因,因為她們知道張濤絕對不會坑她們,張濤所做一切,都有他的理由!   「濤兒時間不早了,早點開始吧!」柔雨飄見張濤久久沒有動作,忍不住提醒道。   張濤聞言一震,終於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道:「對,對,對,現在就開始吧。」說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將自己放鬆下來。   張濤雙目似閉未閉,十二隻肉翼也是似張未張。面對朝陽,張濤雙手虛抱成球狀,受到現場的氣氛感染,三女也安靜了下來,靜靜地注視著張濤,然而卻久久沒看到張濤有什麼動作。   海棠開始有點擔心起張濤來,輕聲問柔雨飄道:「雨飄姐你看,濤他……」話雖然沒有說完語意卻很明瞭,一旁的牡丹也企盼地看著柔雨飄,顯然是希望聽到一個可以讓自己放心的消息。   柔雨飄笑了笑,說道:「你們仔細看,濤兒虛抱的球是否有點異樣?還有用心去體會你們的周圍,會有所發現的。」   兩女聽了柔雨飄的話只覺得一頭霧水,茫然地看著張濤虛抱的球,然而卻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柔雨飄看了這情況暗暗想道:「兩個妹子的靈覺看來還是差了一點,我雖然內力盡失,靈覺倒是還在,不知道我的內力還能不恢復,唉……」   這時張濤在牡丹和海棠兩女眼中終於有了異動,只見張濤的身形正漸漸向空中浮起,牡丹和海棠兩女也明顯感覺到了周圍能量的異動,甚至自己的功力也漸有了不穩之相。   牡丹從張濤虛抱的球中看到了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色彩,色彩越來越明亮,四周的空氣中似乎也有著各色的亮點正不停地向著這個球聚集。終於張濤虛抱的這個球成了一個實體,一個實實在在可以看得清的五顏六色的光球!   光球內的各種顏色先是涇渭分明,接著不停地翻滾、旋轉、融合……慢慢地竟然變成了黑、白二色,黑白二色依然不停地翻滾、旋轉、融合……而且反應越來越劇烈,最終居然化成一片透明的虛無。牡丹和海棠兩女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奇景,半晌說不出話來。   張濤輕喝一聲,雙手一分,緩緩向牡丹、海棠兩女徐徐推來。兩女一時失神頓時呆呆地不知所措。   柔雨飄因為在當年封印張濤的時候,親身經歷過類似事情,這次對她來說雖然依舊震撼,但相對來說卻不會認為那麼不可思議,所以現在柔雨飄倒還算是比較清醒。   柔雨飄見此情景,暗想:「不好!」她口中大喝道:「兩位妹子快點收斂心神,全力運功!」   兩女經此一喝,總算回過神來,下意識中按柔雨飄的要求收斂心神,全力運功催動自身內息。兩女剛準備好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無比的潛力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瞬間就將自己完全包沒!   此時張濤慢慢地張開了眼睛,先看了看兩女的情況,這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歎道:「終於成了!」   柔雨飄輕盈地向張濤走了過來,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方手帕,溫柔地替張濤擦拭著他額頭上流出的汗水,心疼地問道:「濤兒,你覺得怎麼樣?累不累?」   此時張濤在柔雨飄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的注視下,已經幸福得快要掛掉,哪還知道這個累字是怎麼寫啊!只樂得一個勁地呆笑。   柔雨飄溫聲細語地對張濤說道:「濤兒,你看她們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張濤隨口答道:「這要看她們的造化了,醒來的時間越晚,成就也就越高,但我估計不會超過十天!」   「十天!」柔雨飄吃了一驚道,「這裡可是長城!」   張濤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我早就想到了,吸收天地之氣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在山野中,附近也就長城這麼個好地方。這次我在不影響生態的情況下,把方圓一百公里內的花草樹木、河流、金石、泥土……的一部分精氣全收集了起來,用到了牡丹和海棠身上,這樣就不用以後再多廢手腳了。長城雖然地點不隱蔽,而我們事先也沒好好準備,可這有什麼關係?有張家在,怕什麼?剛才我已經通知曾爺爺了,馬上就會有人來了。」   柔雨飄一想,也是!看來自己是白操心了。當下心中一寬,但馬上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濤兒,你是怎麼通知張先生的?」   「呵……呵……目前我可以和一百里內的任何一個人進行心靈傳訊,通知曾爺爺不過是小事一樁啦!」張濤不無得意地說。   張濤的異能層出不窮,柔雨飄已經見怪不怪,也沒有多追問,只是說道:「濤兒,你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有空說出來給我聽聽啊!」   「夫人有命,為夫豈敢不從!」   「貧嘴!」   「哈……」   「……」   回到張宅,張濤發現自己的爸爸、媽媽和曾爺爺、曾奶奶這四大忙人,全在家中等著他的到來。對於這種情況,張濤並不怎麼感到意外,只是心中湧起了無盡的感動,還是家人好啊!   四人看到張濤目前的樣子,都大是痛心。冷翠薇更是不覺淚流滿面:「濤兒,苦了你了!」   張濤笑笑,口中雖連連說:「沒什麼,沒什麼。」心中卻難免有點苦澀。憑心而論,要說張濤對自己的容貌一點也不在乎,那自是騙人。   倒是張興華一語中的,「濤兒,你看你的容貌還有可能恢復嗎?要是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出來,曾爺爺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   張濤想了想,扭頭看了看自己背後的六對羽翼,有所保留地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對於背後的這幾隻翅膀,我倒是很有信心可以在幾個月內把它收回體內!」   張濤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在見識了自己內臟細胞那須彌芥子的威力之後,張濤很有信心把背後能量化成的翅膀還原成能量,儲存到自己身體中。   倒是這全身黑一塊紅一塊的斑點,乃是來自己的刀劍,按理說只有這刀劍在自己身上一天,自己的肌膚就一天不能恢復原色,但誰又能說絕對不可能呢?   眾人聽了張濤的話也都楞了楞,這時張世雄豪笑道:「濤兒,依我看背後長几只翅膀也沒什麼,說不定還是是件好事。沒看到神話傳說中的天使嗎?他們可都是長翅膀的!而且是翅膀數量越多地位越高!像我們濤兒這樣長十二翼的,嘿嘿!那可是傳說中的神王啊!有什麼不好!」   在場眾人大多覺得張世雄的話太過於荒誕,不過也算是可以略作慰藉,心中倒也舒暢不少。   只是這番話讓張濤頗多感觸,張濤想想「老頭」的話也不無道理。   神是什麼?不也是人麼?像自己,神識已經到達了第七識海,想來佛家所說的「八識」定有其事。要是有一天自己的神識到了第八識海,那自己不也就是神了嗎?   還有,既然背後的翅膀可以儲存能量,那要是和別人動手,同等條件下自己豈不是沾光不少?張濤越想越有道理,暗暗考慮就算真的能將背後的翅膀收回體內,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把它放出來現現!   接下來的時間裡,應「廣大」群眾的要求,張濤用了數個小時的時間源源本本把他昏迷後的經歷和他目前所有的異能,統統毫無保留地告訴了眾人。也是張濤的經歷太過於光怪離奇,饒是眾人閱歷豐富,也不禁聽得一驚一乍。   等到張濤說完,在場的三個女性已經聽得個個淚流滿面,抱著張濤哭成了一團。   張興華此時也極是動情,一腔老淚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著轉轉。然而張興華到底還是沒有哭將出來,強自笑道:「你們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濤兒現在不好好地站在我們面前嗎?看看現在天都黑了,濤兒又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了。我記得濤兒長這麼大還沒吃過一次滿漢全席,今晚我們要好好地為濤兒慶祝、慶祝!就滿漢全席好了。」   「張伯!快叫人準備酒菜!滿漢全席!」張興華對著門外喊道。   「好的老爺,我這就辦!」老管家張伯高興地應了一聲,就去準備了。   張濤看著眼前把自己看得比他們本人還重要的五人,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張濤記得張家眾人一向節儉,就是曾爺爺百歲大壽也沒有動上「滿漢全席」,沒想到今天卻動上了。   張濤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要更難看的笑容,說道:「正宗的滿漢全席是要吃三天的,我們哪有那個時間!我看還是不要了吧!」   「要的!要的!」陳艷雲一邊說一邊向張濤走了過來,輕輕地撫摸著張濤的臉頰,「還虧得濤兒是未來的世界第一富豪呢,竟然長這麼大都沒吃過一次『滿漢全席』,這要是說出去,還不被人家笑死!再說了濤兒吃了那麼多苦,你們看濤兒現在都瘦成這個樣子了,也該好好補補了!」   張世雄也道:「濤兒啊,這可是難得的好事喔!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爺爺像今天這麼大方呢!」   「胡說!我有那麼小氣?!」張興華故作不滿地說道,神態逼真,引來眾人一陣輕笑,氣氛頓時活絡不少。   「老頭子,不是我說你,依我看,你就是怪小氣的。」陳艷雲不以為然地說。   張興華雖明知陳艷雲是故意氣他,這其中必定有「陰謀」,卻還是忍不住叫道:「我怎麼就小氣了!」   「你真的不小氣?」陳艷雲睨了張興華一眼道,神情有點怪怪的。   這種情態落入張興華眼中,分明就是看他不起,當下也沒仔細考慮,衝口而出道:「當然是真的!」話才出口,回頭一看陳艷雲那不怕你不上當的表情,張興華心中不無忐忑,表面上雖是鎮定如一,心中卻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在場的其他四人都發出會心一笑,擺出一派看好戲的架勢,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只聽陳艷雲道:「你要是不小氣,那是不是可以把你那幾小瓶破酒拿出來給大家嘗嘗。」   張興華一聽這話,心中頓時明瞭,原來這婆娘是看中了自己珍藏了近百年的一八四0年的法國紅酒。這一八四0年的法國紅酒到現在已經有近三百年的歷史,目前除了自己珍藏的四小瓶,就是收遍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出一瓶的量。可以說自己珍藏的這四小瓶酒已經是絕版,有錢都買不到,絕對的無價之寶。   「美你啊!」張興華嗤道,「你說一八四0年的法國紅酒是破酒,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才是好酒?」   張世雄、冷翠薇和張濤互換一眼,露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細心的柔雨飄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這讓柔雨飄多少感到有點怪異。柔雨飄輕輕地給張濤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張濤頓時明瞭,對著柔雨飄點了點頭,柔雨飄大腦中立刻多了不少資訊。   原來陳艷雲對酒有一種特別的嗜好,外頭的人雖然不知道,但這在張家可以說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以前陳艷雲更在張世雄、冷翠薇面前自爆說,當年張興華之所以能娶到她,多半是因為那幾瓶酒的原因。張濤在小的時候也有過耳聞,本來以為不過是說笑罷了,現在看來恐怕還真有其事。   「還不是小氣!」陳艷雲把頭一撇,故意看也不看張興華一眼。   張興華不由「火」起:「你別想打我那四瓶酒的主意,我都計畫好了,等濤兒訂婚大家喝一瓶,大婚再喝一瓶,有了第一個孩子再喝一瓶,最後還有一瓶是要永遠珍藏下去的!」   看曾爺爺這麼疼愛自己,張濤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張濤也瞭解曾爺爺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十萬分疼愛自己的曾奶奶就算再怎麼想喝那幾瓶酒,也只有忍一忍了。這讓張濤很不安,忽然,張濤腦中靈光一現,馬上就有了主意。   張濤不懷好意地看著陳艷雲笑著問道:「曾奶奶打那幾瓶的酒的主意,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陳艷雲的心思其實在場的眾人心中都有數,可是被張濤這麼一說出來,陳艷雲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嘿嘿地乾笑了幾聲,也不說話。   張濤也不過分追究,自顧自地說道:「其實我也很想見識一下一八四0的法國極品紅酒,而且有點迫不及待了!可我也知道曾爺爺說話一向是說一不二的,這可怎麼好呢?」   「看來只好我將就點,就今天訂婚吧!」   「什麼?」在場的其他五人不約而同地驚問道。   張濤環視了眾人一眼,聳了聳肩,右手食指在鼻子上大力地揉了揉,反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什麼。」眾人急急表態道。   張興華也趁機反問:「那濤兒你的未婚妻又是哪位呢?」   「這還要問嗎?明明就近在眼前嘛!」張濤表面上故作不滿地道,心中卻把能想到的滿天神佛都求了個遍,希望家人不要反對才好!   在這個歷史性的時刻!在這個偉大的時刻!我們親愛的女主角,害羞地低下了頭……   張家四人卻是一臉白癡的表情,怎麼也想不通在場三個女性個個都是張濤的長輩,其中兩個更是張濤的直系尊長,哪有張濤的未婚妻在了?!   張世雄忍不住問道:「濤兒,你不會是發燒了吧,怎麼淨說胡話?」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張濤一臉無辜地說,「她明明就站在你們面前嘛,你們看不到嗎?」   張家四人面面相窺,結果一致認定:張濤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濤兒,你可不要嚇媽媽!」冷翠薇的語聲中已經隱隱帶著哭腔。   「濤兒該不會是因為昏迷的時間太長了,還沒有徹底地清醒過來吧!我想一定是這樣!濤兒現在可能還處在夢境中!」陳艷雲自我安慰般地說。   這種說法一出台,張家四人皆暗自點頭,心中想:「一定就是這樣了!」   張濤不由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曾爺爺他們是想像力太差,還是太好!說太差吧,他們居然能把十萬分清醒的自己想像是在作夢;說好吧,居然明擺在眼前的事情他們都想不到。   張濤長歎一聲,暗想:「不管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當下兩眼一閉,衝口就道:「我要娶的人就是……」   「濤兒!」張濤話正說到一半,就被從柔雨飄口中生產出來的兩個高分貝的字眼硬生生地打斷了。張濤不由啞然,瞪著斗大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柔雨飄。   柔雨飄當下被看得心似鹿撞,本來已經擬好的想法頓告破產。柔雨飄無限溫柔地對張濤說道:「濤兒,你可要想好了再說啊!」   張濤先前還以為是什麼事,現在看來,原來還是柔雨飄年齡的自卑感在作祟啊!張濤深深地看了柔雨飄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張濤雙眼一瞬不瞬地直視著張興華,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娶的人就是她!」說著張濤一指自己身邊的柔雨飄,「柔!雨!飄!」   震驚!震驚!震驚!   張家的兩對夫婦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思維已經停頓!現場的空氣似乎已經凝固!眾人皆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不大好吧,濤兒!算起來你爹我都該叫柔姑娘一聲師傅的!」張世雄終於回過神來,盡可能委婉地說。因為他太瞭解這個兒子的脾氣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已經是多餘的了,但他還是盡力旁敲側擊道。   冷翠薇此時已然方寸全無,極不自然地看著柔雨飄,只覺得心亂如麻。將來是叫柔雨飄姐姐呢,還是叫女兒?   張興華「哈哈哈」一陣爆笑,連道:「好!好!好!乖乖曾孫真有個性!曾爺爺支持你!曾孫若是真能娶到世界公認的第一美女,我這個作曾爺爺的臉上也增光不少!哈……哈……哈……」   「可是爺爺,若是濤兒真的娶了柔姑娘,那……」張世雄心裡多少有點不自然,自己的師傅變成了兒子的媳婦,這多少有點讓人不能接受。   張興華擺了擺手,說道:「世雄就不用多說了,你的想法我知道。如果雨飄真的願意嫁給濤兒,那我是雙手贊成。輩分、稱呼這類東西,依我看,愛怎麼叫就怎麼叫,根本不用在乎!」   「雨飄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姑娘,要是真能和濤兒結成連理,那算是我們張家幾世修來的福氣,我也贊成!」陳艷雲也表態道。   聽到這兒張濤已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道:「大事定矣!」   果不其然,冷翠薇也表示贊同道:「雨飄姐可是我一生的偶像,要是真能變成一家人,那自是再好不過!」   此時張濤暗暗向柔雨飄打了個眼色,意思是想讓她再接再厲一番把這事給定下來!想那柔雨飄七竅玲瓏,根本不用張濤多作指示,就已經成竹在胸。   柔雨飄輕啟朱唇說道:「雨飄若是真的嫁給濤兒,那就只會是濤兒的妻子,張先生的曾孫媳婦,世雄的兒媳婦。」語句雖短,卻恰到好處地把握了眾人的心理,剷除了眾人心理上最大的障礙。一言以蔽之:經典!   「老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張伯的聲音真可以算得上是及時雨。   張興華順水推舟地說道:「走吧,一起去參加濤兒的訂婚宴!」   「老頭子,你看要不要再邀請幾個人來參加?」陳艷雲問道。   張興華還沒有回答,張濤就答道:「不用了,就家裡幾個人就可以,再說像我現在的樣子也實在是見不得人。」   眾人想想也對,更是為了避免提起張濤的隱痛,大家不約而同都選擇了沉默。   開席之前,張世雄和冷翠薇鄭重地將張濤和柔雨飄,推到了張興華夫婦跟前。沒有鮮花,也沒有禮服。   張興華以一種極為嚴肅的口氣對張濤說:「張濤,你願意讓柔雨飄成為你的未婚妻子,將來在一起生活,愛她一生嗎?」   「我願意!」   「柔雨飄,你願意讓張濤成為你的未婚丈夫,將來在一起生活,愛他一生嗎?」   「我也願意!」   「好!下面請雙方交換信物。」   張濤緩緩把數分鐘前母親冷翠薇掛在他頸間的張家傳家之寶──玉觀音,褪了下來,輕輕地掛到了柔雨飄的脖子上。   柔雨飄也把她早年偶然得來的一隻極為名貴的寒鐵扳指,送給了張濤。   「禮成!」   ……   宴席可以說奢侈到了極點,金玉為器,象牙為箸,菜過百味。張興華說到做到,果然取出一瓶一八四0年的法國紅酒,順便還帶出了唐玄宗使用過的夜光杯,讓張濤大開眼界。   席間張興華故作淡然地問柔雨飄道:「雨飄啊,濤兒的事情大半你也都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依你看海棠她們要怎麼處理才好?」   柔雨飄笑笑,沒有正面作答,只是說道:「這個濤兒已經有了主張,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不論他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我都沒有意見,都支持他!」   張興華無言地點了點頭。   宴罷,已經是深夜,張家六人個個盡興。張濤難得像今天這樣放縱自己,他已經記不得喝了多少瓶茅台了,以他無雙內力,都多少有了點醉意,連走路都有點踉蹌。柔雨飄一直靜靜地注意著張濤,很少動箸,見狀便扶起了張濤。   張宅是古典的亭院式建築,從客廳到張濤的臥室有很長一段路,其間要路過一塊很大的草坪。柔雨飄扶著張濤走在草坪上,心湖變得很寧靜,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屋外的空氣中殘留的歡愉。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卻是如此地讓人感覺溫馨,柔雨飄不禁有些依戀,腳步也就不覺停了下來。   「濤兒,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好麼?」   「好啊!」   「濤兒,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說要娶我的那天晚上?」   一說到這兒,張濤酒意頓去,立刻清醒了大半,帶著一種懷念、感慨的語氣說道:「當然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都十年了!」   「是啊!我記得那晚也和今晚一樣,月亮都很亮,很圓,也很迷人!」柔雨飄輕輕地把頭靠在張濤的肩上,擺出一個讓自己最舒服的坐姿,迷醉的目光聚焦在天空中的那輪圓月上。   柔雨飄那言語無可形容其萬一的美,張濤雖早有體會,但今夜卻依舊讓張濤覺得震撼!月光下,張濤第一次全神貫注地打量著柔雨飄:眉如遠山含笑,眼若秋水橫空,英挺圓潤的鼻樑下,一點朱唇更是神來之筆。無可挑剔的五官恰到好處地組合到了一起,那我只能說美絕人寰!張濤沒有見過貂蟬、西施,也沒有見過昭君、玉環,但是張濤可以肯定,即使是這傳說中的四大美人復生也難及柔雨飄之萬一!   今夜,張濤更驚奇地發現,真正讓他感到震撼的,還不是柔雨飄的相貌,而是她的神韻!月光下,那感覺如夢似幻,張濤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張濤覺得自己已經有點神志不清,只知道呆呆地看著柔雨飄,腦海裡有兩個字漸漸開始變得清晰──月神!   「濤兒,怎麼這麼看我?」柔雨飄的聲音幾不可聞,兩朵紅雲急速在臉上攀升。   「雨飄,你真的很美,很美……」   四瓣嘴唇緊緊地結合到了一起……   月光下,柔雨飄的肌膚泛出潔白如玉璞的光輝,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乃至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地讓人賞心悅目,於是一切就這樣發生了……   「濤兒,天快亮了,抱我回去好嗎?要是被人看到,那可羞死了!」柔雨飄雨露初承,嬌慵無限地說道。   「呵……呵……雨飄姐多慮了!普天之下想要不被我發現而走進我周圍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哪!不過既然娘子不想在待在外面,那我們就進房間好了。」張濤說著,也不見有什麼動作,兩人連帶著衣物原式不變全部都無聲無息地飛了起來,進入了張濤臥室所在的小閣樓。   「對了!濤兒,你的武功……」柔雨飄擔心地問。   張濤笑了笑,愛憐地說道:「雨飄姐放心,沒事的。況且就算和你那個真會失去武功,我也心甘情願!」   柔雨飄終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不然叫我怎麼安心啊!」   「還有,濤兒今天『百花』她們要來,你準備怎麼辦?」   「我不是說過了嗎?還能怎麼樣呢?倒是我很牽掛一個人。」張濤顯得有點無奈地說。   柔雨飄直視著張濤的雙眼,悠悠地說道:「是她嗎?都說男人對於自己的第一次,都是很難以忘懷的。」   「雨飄姐吃醋了?」張濤嘻皮笑臉地問。   「我才不會那麼無聊!我只是在想,既然你對她還有感情,就應該要為自己留條路。」柔雨飄斜瞟了張濤一眼說道。   「處理完眼下的事情,我想去蘭州看看她,至於到底要怎麼辦,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張濤長歎了一聲,又說道:「唉……其實,我真的很對不起她們的!」   柔雨飄輕撫著張濤的臉頰,柔聲安慰道:「濤兒不要難過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況且那也不是你的錯!」   張濤按住柔雨飄的素手,真誠地對她說:「謝謝雨飄姐!」   天還沒亮,張濤早早就已經起床,作了一番吐納之後,張濤覺得自己功力又精進不少,精神亦為之一振。   環宇公司北京總部一座可容納萬人的大廳內,曾經和張濤有過關係的女人們,除了柔雨飄、牡丹、海棠和陳思雪四人,其他都已經到齊,而這時張濤還沒有來。   眾女都在竊竊私語,討論著自己可能的將來。自從張濤離開蘭州分站之後,在場的眾女就都沒有見過他。而張濤和和風一戰昏迷後,張家又把消息封鎖的很緊,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就連在場的「百花」們也不知道張濤到底怎麼樣了。   一連半年沒有張濤的消息,「百花」們幾乎都已經絕望了,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得到張濤的消息,並且張濤還約她們到這兒來見面。就在眾女都認為自己大有希望,對未來充滿信心的時候,一組組畫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像放電影般,出現在各自的腦海中。而這些畫面正是張濤離開蘭州分站一直到現在的所有經歷。   不用說也能知道,這一定是張濤的傑作。   張濤最後還特別強調了他現在的樣子,把他現在丑到了無以復加的樣子深深地印到了眾女的腦海中,引來眾女一陣尖叫。就在眾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一個問題突然出現在眾女的腦海中:你願意和這樣的一個人一起生活嗎?   眾女的潛意識中立刻否定了,沒有一個例外!   一聲長長的歎息自眾女耳邊響起:「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吧,希望我還能在你們的潛意識裡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不論你們今後是不是還記得我,我都衷心地祝願你們能快快樂樂!唉……」   張濤說著,虛空中一陣強大到無法形容的能量波動,已經向著眾女籠罩過來,眾女一個個帶著滿腦袋的問號入定而去。   張濤知道等她們再一次醒來,她們就將成為「天級」高手,同樣也不會再記得「張濤」這個人,甚至被他毀掉的處子之身也會完全復原。   在她們的生命裡,所有屬於「張濤」的東西,都將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濤看著入定中的眾女,再一次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捫心自問道:「我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終究,還是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一切就等著時間來作最終詮釋了。         第七章 相思難忘        青翼傳情,香徑偷期,自覺當初草草。未省同衾枕,便輕許相將,平生歡笑。怎生向、人間好事到頭少。漫悔懊。   細追思,恨從前容易,致得恩愛成煩惱。心下事千種,盡憑音耗。以此縈牽,等伊來、自家向道。洎相見,喜歡存問,又還忘了。   蘭州城東郊有一家名為「紅豆咖啡」的咖啡吧,咖啡吧是一幢坐北朝南的兩層小樓,連上小樓周邊的草坪,總佔地總面積約有一千平米。   提起這「紅豆咖啡」在蘭州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這家咖啡吧裡的咖啡口味十分別緻,很吸引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咖啡吧的女老闆!   此女帶著家人來到蘭州不過半年時間,就榮登蘭州十大美女榜榜首,追求都可以以萬人計!雖說此咖啡吧中的所有食物都是正常價位的數十甚至上百倍,但每天依然爆滿,當然大都數消費者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   在這麼多形形色色的追求者中,當然不會沒有不規矩的那種人。不過,這些人沒有一個能給此女帶來多大麻煩,反而一個個都被人整得慘不忍睹。有傳聞說此女有很硬的後台,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她的後台到底是誰。久而久之,再敢鬧事的也就少了。   今天中午「紅豆咖啡吧」來了一個奇怪的人,說是奇怪那是一點也不為過。此人全身上下除了雙眼之外,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身上還披了一件古典式的大披風,連身材都看不出來。雖說現在是冬季,多穿點也是應該的,但也沒有必要打扮得這麼另類吧!   說白了,其實此人也並不想穿成這樣,實在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   什麼苦衷呢?還不是背後長几只翅膀!知道他是誰了吧?   不錯!他就是來蘭州找陳思雪的張濤,張大少。   張濤原本還以為以他現在的這種穿著,出現在咖啡吧中多少會引起點轟動,腦中甚至已經構思好了數百種各式各樣的解圍方式。出人意料的是最先看到他的幾個人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隨便掃了他一眼,注意力就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張濤心念閃動間,眾人的心思頓時被一覽無遺,「又是一隻想引起美女注意的癩蛤蟆!」   「以為穿成這樣美女就會注意你嗎?美你啊!想當年老子我比你還要另類!」   張濤頓時愕然,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暗想:「看來這裡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倒是我白擔心了。」   「先生這邊請。」一個看起來年青漂亮的女服務生走過來,對張濤作了「請」的手勢。   「唔!不用了,我自己會找座位。謝謝!」張濤說話間已經將整個小樓都用心眼掃瞄了一遍,小樓的格局、佈置張濤已經瞭然於胸。   從格局上看,小樓的總建築面積有六百平米,上下各三百平米。中間是個一百平米的天井。一塊呈多面體的淡藍色有機玻璃,遮在了天井的上方,不但使天井不至於裸露在天空之下,而且在陽光穿透玻璃的時候,多面體的玻璃會把陽光折射出多種色彩,讓整個小樓平添夢幻感覺無數。   天井的正中間有個二米高,大約十平米的圓形舞台。據張濤從眼前這個服務生的記憶中得到的資料,陳思雪在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在這個舞台上高歌一曲或是舞上一段。   而來紅豆咖啡吧的陳思雪的愛慕者們,大多也是為了這個而來。   張濤暗自笑了笑,心想:「想不到這個刁蠻女,還滿有當明星的潛質!」   小樓一樓有二百個坐位;二樓有十五個包間。現在一樓差不多有三成左右的人在坐,而二樓則開出了二個包間。   據張濤的資料,目前在坐的有九成九是在等待著夜幕的降臨,因為每天晚上的九點陳思雪都會來咖啡吧,親自為二樓十五個包間中的一個,服務一個小時。而在她心情好的時候,就會站在舞台上為眾人舞一段。   也是陳思雪的魅力實在太大,晚上九點之後「紅豆咖啡吧」絕對不可能找到一個空位,而咖啡吧又不接受預定,所以不少人就提前來了。這也讓張濤暗驚不已,現在才幾點?中午十二點都不到耶!有沒有搞錯?就為了見人一面,就要等上九個鐘頭以上?!   張濤沒有上二樓,就在一樓要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這當然不是說張濤怕花一樓五十倍的錢去開包間,而是張濤想好好地從側面去瞭解這個自己第一次的女人。這也就是為什麼張濤不直接去找陳思雪的原因。   「請問先生要點什麼?」還是剛才那個漂亮少女,張濤剛坐下來,她就走到張濤面前問道。   「噢!一杯咖啡,一杯牛奶,隨便來幾個甜點。還有,咖啡不要加糖。謝謝!」張濤很有禮貌地說道。因為張濤練成了「迷情大法」的原因,聲音中充滿了磁性。   「好的,先生您要的馬上就來,如果還需要什麼請隨時叫我。」少女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覺得自己心跳沒來由地加速,腦袋有點暈乎乎的,機械般說完這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飛也似逃開了。   張濤倒是沒有注意眼前這個少女的異常,因為他有心事。自從早上離開「百花」開始,張濤就有了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直到這一刻,他終於能清楚地把握它了。這種感覺,就是「累」!   張濤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會說:「天若有情天亦老。」因為「情」字實在是很累人!張濤心中也不得不承認他對「百花」們真的有情!若不然,為什麼當時詢問「百花」們願不願意和現在的他一起生活的時候,他心中會不可抑制地期待;為什麼當「百花」們心中否定了之後,他會心痛?   張濤不禁自問:「我的佔有慾真的有那麼強烈嗎?如果時間回到今天早上,如果我不用『心眼』,而是直接出現在她們面前,那我還有沒有勇氣,還會不會封印她們呢?」   面對這些問題,張濤真的有一種特別的無力感,看來「心眼」的優點,也未必就不是它的弊端!張濤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意識都顯得有點頹廢。   「先生,您要的咖啡。」少女清脆的語聲打斷的張濤的沉思。   張濤竦然一驚,渾身頓時沁出一陣冷汗,暗道:「不好!差點就要墮入魔障!」   一般來說習武之人,武功越高,心中的魔障也就越厲害,像張濤這種精神力超常的人更是如此。武者如果不小心墮入魔障,為心魔所困,重則練功時走火入魔橫死當場;輕則一身武功再無寸進。   武功到了張濤這種級別,已經不注重「練」,而注重「悟」,意識自是其中的最關鍵。如果張濤在剛才意識頹廢的時候沒有被及時驚醒,事後必定會在他心靈的最深處埋下陰影,恐怕張濤這一生功力都不會再有精進。   張濤由衷地感謝眼前這個少女,不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少女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她無意中的一句很平常的話,已經挽救了一個絕世高手;她也沒有意識到她的這句話,為這個世界的未來,帶來了多麼巨大的影響。   而張濤的這一眼,也為她的將來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啊!那是什麼樣的一雙眼睛啊!竟然像天空一樣廣闊,像宇宙一樣深邃。」少女被這一眼看得意亂神迷,早已不知身在何方。   張濤的目光從少女身上移開,淡淡地一眼掃過眼前的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和幾樣精緻的糕點,停留在一個十分精緻小碟子上,碟子裡整齊地碼著幾塊方糖。   張濤拿起小勺輕輕地攪拌著咖啡,似不經意地說:「我說過咖啡不要加糖,你還拿這些糖來不覺得多餘嗎?」   少女聞言一楞,接著臉色慘變,心情如從萬丈高空墜入無底深淵,「對不起,我不該自作主張,我馬上把它帶走。」少女語音都有點顫抖,說著就要拿起碟子走人。   「不用了,其實你做得很好。一個人如果只知道別人怎麼說就怎麼做的話,那她永遠都只能是別人的工具。你很有潛質!我們相遇也算有緣,況且今天你更在不經意中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有樣東西送給你。」張濤道。   少女頂了一頭的問號,也不知道張濤他到底想說什麼,不過聽張濤的口氣不但沒有怪她,反而讚揚她了,少女的心情不覺又好了起來。至於張濤說要送她什麼東西,少女真的有點期待。   「閉上眼睛,排除雜念,什麼都不要想……」張濤磁性的聲音在少女耳邊響起,少女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隨著一段段文字慢慢從少女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並且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   「……」   「你都明白了嗎?」張濤問道。   少女向著張濤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臉平靜地說道:「老師,謝謝您!我已經明白了!」   張濤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去忙吧,不用照顧我了,有事我會叫你。」原來張濤剛才教了她一篇功法,少女叫他老師也就不奇怪了!   「老師,那我就走了。」少女說著,轉身離開了。   張濤看著少女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竟隱隱升起一種覺悟。   張濤不覺閉上了雙眼,竭力去追尋這種感覺。等張濤再張開雙眼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紅豆咖啡吧」也已經爆滿,近百個服務生正在忙裡忙外打點著一切。   張濤側頭看向窗外,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暗想道:「她,就快來了吧!相信今天我待她的態度,會對我能否衝出心中的魔障,產生很重要的影響,真的很期待她的到來啊!」   在諸多因素影響下,張濤不得不更慎重地看待眼前的這段感情。同時張濤決定在此過程中絕不再用心眼,因為他想要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待這份感情。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個人了!   然而張濤卻沒有想到,他的這個決定竟是那麼地不合時宜……   張濤雖決定不用心眼,功力卻還在,目力自是驚人。遠遠地張濤看到有一架飛車向著咖啡吧急馳過來,張濤雖然沒有看清飛車上的人是誰,但張濤有種感覺:一定是她!對自己的感覺張濤一向很有信心!   然而結果卻大出張濤意料之外,來人是個女的不錯,可卻是平平無奇,大街上隨便都能抓一大把的那種。張濤大訝!   來人在目瞪口呆的張濤注目下,施施然地走進了咖啡吧,接著上了二樓。張濤心中疑惑,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此女來到二樓後,並沒有進包間,而是進了洗手間。張濤回目四顧了一眼,發現除了他自己以外,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此女。   張濤暗想:不會吧!難道是自己感覺出錯了?!不可能啊!張濤細細地回想了其中的每一個細節,忽然,張濤明白了!   果然不出張濤所料,美艷無方的陳思雪,在眾人皆不注意的情況下,從洗手間中閃了出來。陳思雪美眸四顧,發現沒一個人注意到她,神氣地撇了撇嘴,臉上還帶著一抹惱人的微笑,像是在說:「真是一群白癡!這麼多人,這麼長時間都沒發現這個秘密!」   躲在暗處偷窺著陳思雪的一舉一動的張濤,心中充滿了莫名的興奮,看得饒有興致。當然以他目前的功力自然不可能有人能發現他。   張濤以一個男人的眼光去欣賞陳思雪,情不自禁把她和柔雨飄、牡丹、海棠三人仔細地比較了一番,他驚奇地發現眼前這個少女真的很漂亮,很有誘惑力!細細的眉毛斜斜上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瑤鼻下是那性感的雙唇。一襲緊身的輕裘勾勒出她那婀娜的曲線,幾欲將胸前衣物撐裂的暴脹雙峰,微向上翹起的渾圓的臀部加上修長有力的玉腿……可以說即使比不上柔雨飄,但絕對一點也不遜色於牡丹、海棠。   而且她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大膽、叛逆、不羈、野性、張揚……可以說她代表了女性所有的另類個性。以張濤的定力,也不過看了這麼一會,就覺得渾身燥熱難當,恨不得撲過去將其就地正法!   張濤用力了甩了甩頭,全力將滿腦子黃褐色的思想暫時壓下。「我這是怎麼了?難道男人真是下半身驅使的動物?」張濤自嘲道,「我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這個問題讓張濤自己也吃了一驚,也讓張濤越發想要好好瞭解眼前這個女人了!   「嗨!」陳思雪嬌叱了一聲,隨後身形自二樓距天井圍欄十米處凌空而起,空中轉體三六00度,屈身抱膝前空翻一八00度,橫渡十五米虛空,向著一樓的舞台中央落下。   暗中的張濤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扼腕長歎道:「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啊。像她(陳思雪)這種爛到掉渣的武功,怎麼還會好意思拿出來現寶呢?!唉!看來迫切需要加強啊!」   一樓的眾人的想法卻顯然和張濤有著極嚴重的分歧,但聽下面眾人暴喝出的一聲、聲震蒼穹的「好」字就可見一斑!當然似乎也不能排除眾「狼」為了討好美人而故意乾嚎。   好在陳思雪似乎並不怎麼在意眾人的原始動機,只見她聽到這個「好」字頓時心花朵朵開,臉上綻放出如花般的笑顏,作了個四方揖,朱唇輕啟,百靈鳥般的語聲迴響在整個小樓中,「思雪衷心感謝各位的光臨,下面依然是老規矩,先選一個包間作為我的服務對象。」   此時有一個服務生抬著一個小木箱子走到陳思雪的身邊,小木箱中間有個開口,從大小上看剛好可以伸進手臂。   「不會是用近乎抓鬮的老土方法吧?」張濤暗想。   然而事實又一次沉重地打擊了張濤那已經很脆弱的心靈。但見那個服務生不知從哪撈出一個個寫著號碼的小球,投入小箱中,細看數目正好十五個。看樣子必定是要陳思雪用她那雪白的小手,伸入那「破」箱子中,逮一個寫著號碼的小球出來,而這個小球的號碼也就是陳思雪所要服務一個小時的房間號碼了。   不過想像和事實多少還是有了那麼一點點出入。的確,是陳思雪用小手去抓小球沒錯,不過不是抓一個,而是十四個!最後的剩下的一個小球的號碼,也就是陳思雪所要服務一個小時的房間號碼。   陳思雪每抓出一個小球,小樓中必定會發出一陣輕呼,眾「狼」的心情也是起伏不定,希望和失望以一種最無情的方式交織到了一起。   看著全神貫注的眾人,張濤不得不承認這個方法雖然老土,但對於廣大「白癡」來說,卻依然很有效!   當最後一個應被淘汰「二」號小球出現在陳思雪的手掌中,結果便已經見了分曉,陳思雪接下來要為三號包間服務一個小時!   這時二樓天井的圍欄邊一個模樣陰沉的中年人,對著陳思雪露出了一個陰陰的笑容,碰巧這個笑容正好被隱身暗處的張濤看到了。   張濤以氣機暗察了他一番,得出一個結論:此人是個高手!而且是先天高手!張濤目送這個中年人進入了包間,立刻就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因為他進的是三號包間!   本來只要張濤一用心眼,這個傢伙的一切想法都將無所遁形,奈何張濤已經決定暫時不用心眼了,又怎能出爾反爾呢?況且張濤藝高人膽大,心中也著實不怎麼把那傢伙放在心上。再說了這個中年人雖說武功不俗,但要和他張濤比,那根本就是水滴和大海的區別。張濤就不相信在他眼皮底下,這傢伙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陳思雪遵守諾言走進了三號包間,包間中有三個人,其中二個是面目陰沉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是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子。陳思雪看得出來,這三人中應該是以年輕男子為首。而這個男子現在正以一副色迷迷的神情看著她。   陳思雪雖然極厭惡他的目光,然而卻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種人她見多了,也沒太在意,她像往常一樣準備開始她一小時的服務。   就在這個時候,陳思雪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迷一樣的眼睛!陳思雪在這雙眼睛中看到了所有她想要看到的東西,漸漸地,她漸漸地感覺到累了,眼皮越來越沉。「真想好好休息一下啊!」陳思雪心中有一個聲音對她說道,「睡吧,睡吧……」   陳思雪是很想睡,但是潛意識中卻又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具體是什麼地方不對她卻說不上來。她的意識因此而不斷地掙扎著。   這時,一雙大手從她的身後摟了過來,直接按在她的雙峰之上。禁地被侵,陳思雪不禁渾身一顫,意識也因此得到了短時間的清醒。   「啊……」陳思雪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就直接暈了過去。   「什麼聲音?」張濤自言自語地道。也不能怪他,包間的隔音做得實在是太好!陳思雪的叫聲雖大,但傳到外面已經幾不可聞,要不是張濤功力高絕,要不是他一直注意著三號包間,想來他也不可能聽到。   忽然張濤心中一動,「不好!」緊接著張濤身形暴起,直如一道流光劃空而過。幾乎是同一時間,三號包間的門被一股大力強行震開。   眼前的情景差點把張濤氣暈!   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竟然衣衫不整地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而且顯然不是出自她本人的意願!   幾乎是想也不想隨手一掌,無窮內力噴薄而出,立時將在場三個男人全部震飛出去,而陳思雪則轉而到了他的懷裡。   張濤急急為陳思雪仔仔細細地檢視了一番,還好,衣物還算完整,呼吸也還正常,應該沒事!張濤下意識地抬手在額頭上拭了一把冷汗,這時他才想起被他震飛出去的三人。   張濤抱著陳思雪走出包間,只見四下已經亂成一團,剛被自己震飛的三人中,兩個中年人已經掛了,剩下一個不知所蹤,想來是逃了。   張濤不由暗恨:小子便宜你了,要不是你剛才太靠近思雪,老子不敢太用力,看我不把你劈成肉泥!   「思雪怎麼了?」   「你把我們的女神怎麼了?」   「你這見不得光的小子,快放下思雪!」   「……」   張濤理也不理下面叫囂著的眾人,鋪天蓋地的氣勢洶湧而出。一瞬,只一瞬間,眾人個個臉上血色盡褪,冷汗潸潸而下,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吭出一聲。   「思雪差點就叫三號包間的人強姦了,而下面躺著的就是那個妄想強姦她的人的幫手。現在這兩人應該是被我殺了,你們有什麼意見?」張濤霸氣無邊地說。   久久,眾人中才有一個人嚅出一句:「謝謝俠士救了我們心目中的女神,敢問她有沒有事?」   「沒有!」張濤答道。   「那剛才逃走的那個……」有人問。   「他就是禍首!」張濤答道。   「啊!他不是世界軍事委員會主席的兒子嗎,怎麼會……」此人說話聲音極小,然而又怎麼逃出張濤的耳朵?   「什麼?你說他是世界軍事委員會主席的兒子?!」張濤大驚,鬼魅一樣閃到那個說話的青年身邊,一把揪住此人的衣領厲聲喝問道。   「是……是……是……應該……是的……」此人被張濤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現在張濤哪還有時間管他死活,一手抱著陳思雪,一閃身就出了咖啡吧。之後整個人如大鳥一般騰空而起,直上萬丈青冥。心眼傾全力而出,一百公里方圓盡在掌握中。然而他卻怎麼也找不到靳冬,想來他早已飛鴻溟溟,只留下追悔莫及的張濤,和那遠處呼嘯的警笛聲……   張濤憋了一肚子鳥氣沒地方出,正匆匆趕來的一幹員警,自然就成了他心目中理想的出氣筒。   張濤抱著陳思雪站在「紅豆咖啡吧」的門口,冷冷地看著面前越聚越多的員警。強大的精神力形成的無匹氣勢,讓看到他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以為自己看到的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神祇!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阻住我們去路?還抱著咖啡吧的女老闆?」一個看起來是隊長的傢伙跑出來叫囂道。   「一群飯桶!給你們十分鐘,去把你們長官叫來!記住,至少也要叫個廳級的來!」張濤實在是懶得理他們。   「你是什麼東西?我們上司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一個年輕點、看起來一點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傢伙,對著張濤吼道。   張濤實在忍無可忍,揮手就給了他一掌,隔空將其打出百米開外,口中罵道:「放屁!你們這群白癡飯桶!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知不知道這個女老闆是什麼人物?今天要不是我正好在這,她就在你們眼皮底下被人強暴了,你們還想不想要腦袋?滾!」   眾人頓時都被張濤的蓋世神功鎮住。「隊長」看起來還算是見多識廣,更重要的是他隱隱聽上面提到過這個女老闆。一聽張濤這話,立刻就感覺到事情可能大條了。當下他額頭上冷汗泠泠,以他最快速度對手下吩咐道:「快,通知李局。小李,去看看小陳傷得怎麼樣?」   「是!」   「是!」   一會兒,被叫作小李的輕聲向隊長回報說:「隊長,傷得不輕,但沒有生命危險,可能要休息個把月。」   「沒事就好,他是李局的外甥我們可得罪不起。」   兩人話聲雖輕,但如何能躲過張濤的耳朵。張濤正在盤算著要怎麼樣對付這個「李局」,卻發現遠遠地竟有兩人正以輕功向張濤急速奔來。   張濤馬上發現了此二人都是張家幻獸軍團的人,而且還是暗中保護陳思雪的。   兩人用了不到三十秒就衝到了張濤面前,動作如一地單膝向著張濤跪下,見禮道:「屬下0二七六(0二八五)見過少主!屬下辦事不力,請少主責罰!」   張濤早已經從兩人的大腦中得到了所要的資訊。原來這二人倒也不是怠忽職守,只是得到柔雨飄通知,張濤來了,叫他們不要夾在兩人中間當燈泡,沒想到卻發生了這種事情。   張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也不是你們的錯,是我太大意了。但是,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那個畜生也在?!」   兩人聽了一楞,還是0二八五反應快一些,「對不起少主,這是主人的意思。主人吩咐過,要我們刻意迴避他的消息,原因我們也不知道。」0二八五如實回答道。   「我知道了。」張濤無力地道,「難道這就是政治嗎?唉……也不能怪曾爺爺,身在其位,是應該多從大局出發啊!」   「剩下的事情你們處理一下,我先走了。」張濤覺得有點厭倦了,已經不想再在這糾纏下去,於是吩咐兩人道。   「請少主放心!只是,少主,要不要發出通緝令?」   「不用了,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   「是!」   張濤也不再作停留,直接抱著陳思雪破空飛去,直看得眾人如遇鬼魅。   張家的兩名家將,直等到張濤走了之後才起身,而這時「李局」正好到達。「李局」是個矮胖的中年人,長相很一般。   當「李局」看到這兩人,當下惶急萬分地說道:「兩位老師什麼時候來的,什麼事情竟然驚動了兩位老師大駕。」顯然這個李局認識兩人的。   0二八五歎息了一聲,說:「我說李頭,我們不過是小人物,來不來都無所謂,只是少主也來了,這事就麻煩了!況且事情又發生在陳姑娘身上,這事太大條了!李頭,我們也幫不了你。」   「兩位老師可不可以透露一下,這位陳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李局」巴結地道。   「這個我們還不好說,也不敢說,不過看在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我露一句,她有一段時間住在夫人的房間裡。好了,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局一聽,登時面如死灰,像爛泥一樣昏倒在地上。   張濤帶著陳思雪找了一處風景秀麗,而且人跡罕至的地方降落了下來,此時陳思雪已經清醒了過來。   陳思雪似是心有靈犀一般,小心翼翼地問:「是你嗎?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是不是不想見我?」   「不是!我有苦衷的。」張濤很無奈地說。   「如果你不想見我,那就不應該來的。既然你來了,為什麼卻又要躲著我?」   「其實我並沒有躲著你,只是我現在的樣子不太適合和你相見罷了。」張濤解釋道。   「這不過是你的推托之詞,騙鬼啊!既然你不想見我,那你就快走,我這種醜小鴨配不上你張大少!」陳思雪顯然不相信張濤所說的話,生氣地把頭扭到一邊,看來她已經漸漸鑽入了牛角尖。   面對陳思雪的責難,張濤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要說讓他把現在長了翅膀醜怪無倫的樣子給陳思雪看,張濤是怎麼也不會願意的,因為「百花」們的反應已經給了他太大的打擊;要說不讓陳思雪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陳思雪對他的誤會恐怕會越來越深,張濤不禁有些為難。   終於張濤決定先顧左而言他,「思雪,跟我回去吧,像你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說什麼?」陳思雪臉上還是冷冰冰地說。其實她心中早就樂翻了,「他終於要我跟他回去了,還誇我漂亮耶,他還擔心我!我,我太幸福了!」   沒用心眼的張濤,自是不知道她那冰冷的外表下藏著的是這樣的一顆心,還以為她不高興了。然而話以出口也不好再改,只好鼓起勇氣說:「我想讓你跟我回去,你一人在外面,我實在是不放心。」   「你憑什麼為我擔心?」陳思雪還是板著臉說道。   張濤被問得一楞,暗想:是啊,我又憑什麼呢?以我現在比鬼都丑三分的樣子,有什麼資格為她擔心呢?   陳思雪看張濤半晌都不說話,心中頓時在不停地打著鼓:「說話啊!你個呆子,怎麼不說話?就說『我是你的』不就得了!快說啊!笨啊!」   許久,張濤終於黯然地說:「我是沒那個資格,對不起,是我一廂情願了。」這話一出口,張濤就覺得心臟像是被人大力地揪了一下,很痛,很痛!   「你……」陳思雪忍不住火冒三千丈,幾欲當場發作,這時她看到了一雙黯然神傷的眼睛。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陳思雪火氣全消,盡可能柔聲地問:「那我跟你回去之後,你準備怎麼待我?據我所知,像我這樣的還有好幾百個在呢!」   本來陳思雪問這話只是想給張濤一個台階下,只要他隨便說點什麼「會好好愛你之類」那就算過關。不料,張濤一聽這話更楞了!   張濤暗想:「是啊!思雪跟了我真的就會有幸福嗎?唉……看來我真的錯了!」   看張濤又久久無言,陳思雪心裡那個急啊!心中似乎有另一個自己在不停地吶喊:「快說啊!快說啊!只要你說一句『我愛你』我就跟你走!快啊!」   然而張濤終究沒有說出她想聽的話,一句也沒有!   陳思雪越等越失望,越等越失望,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泣道:「張濤,你個王八蛋,我恨你!我永遠恨你!」接著轉身就跑開了。   這個時候如果張濤有那麼一點點的愛情經驗,追上去,那麼一切還有機會。可是他偏偏是個死腦筋,一心只想著:「是啊!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又有了雨飄、牡丹、海棠三位傾國傾城的佳麗,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思雪有那麼好的條件,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我應該祝福她才對啊!」   張濤最終還是選擇了逃避,遠遠地護著陳思雪回了家,並且暗中分出了自己百分之一的能量,散到了陳思雪的全身筋脈中。   這些能量會在陳思雪以後練功的過程中,慢慢地被她吸收。當她都這些能量全部吸收之後,她至少也應該是個「天級」高手了。   張濤想,這樣她也應該有自保的能力了!   張濤黯然神傷地走了,就這麼走了,在一個刁蠻少女的淚光中遠遠地走了……         第八章 天魔抉擇        算算時日,張濤從蘭州回到北京已經將近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張濤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固然是因為陳思雪對他的態度,給了他不小的打擊;以及沒能抓住機會幹掉靳冬,讓他後悔莫名,其實更重要的還是最近他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嚴重影響了他的心情!   在以上幾種因素的影響下,這些日子來張濤一直發洩式的修煉。不但自己瘋狂地練,就是張家眾人也要跟著練。   這段時日來,張家眾人因之而受的苦,自是不提,不過效果倒還真的明顯,眾人的功力都有了質的飛躍!張興華和陳艷雲的功力都進入了「天四級」;張世雄夫婦也不遑多讓,功力都達到了「天三級」;張濤身邊的三女,因為和他合籍雙修之故,進步則更是近乎神話。牡丹、海棠自不待言,都有「天四級」的功力。柔雨飄雖然沒了內力,但武道上的認識卻是一日千里,並且在張濤的引導下,精神力一路狂飆,直指末那識!可以想像,一旦柔雨飄恢復內力,武功必然極為可觀!   當然最大的受益者還是張濤,背上的十二隻肉翼已經全部被收回體內,直接改造了他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據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儀器,探得的結論是:   張濤,男,心率:0點0一次/分,不需要呼吸,不需要食物,能夠直接從空間中提取維持生命所必須的能量,新陳代謝速度為正常人千分之一,腦波強度為正常人二萬倍,身體所有器官皆呈能量態,能量純度為百分之九十九……綜合以上,得出結論:此「人」不屬於人的範圍!>>>   第一時間得知這個所謂的結論的張濤,幾乎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反射性地一腳踹在機器上,大罵道:「你算老幾?敢罵老子不是人?我踹死你!」   一邊的陳艷去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見眼前一陣火光、電光亂閃,又聞劈劈啪啪一陣亂響,這台價值十億金幣的機器就此報廢!   在場的張興華、張世雄夫婦、牡丹、海棠和柔雨飄,包括張濤本人,看到眼前這台機器的慘樣,都不由呆了。   陳艷雲也同樣呆了呆,不過很快又笑道:「濤兒好霸道的『佛山無影腳』!」聽語氣是一點也不傷心這台價值十億金幣的機器。   一聽陳艷雲這話,除了張濤,眾人不由放聲爆笑。張濤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情緒怎麼會突然失控,當下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地呆笑了幾聲。沉悶了一個月的空氣因為這件事情,竟意外地輕鬆了不少。   從來都缺少幽默感的張世雄,此時也幽了一默,添油加醋地說道:「不知道奶奶有沒有給這台機器保險?如果沒有那可就損失慘重了!」說完還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我說世雄啊!叫我怎麼說你呢?都這麼大人了,怎麼就是不長進!你也不想想,全國八成以上的保險公司,或明或暗都是張家的產業,就算保了險,又能怎樣?難不成還真要他們賠?」張興華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連連歎氣。   以張濤的聰明,自是不可能不知道這些都是大家在以另一種方式關心他,愛護他。張濤心中自是感動之極,只覺得鼻頭有點發酸……   年關將近,張家眾人除了張濤和柔雨飄,無一不在為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而不停地忙碌著,就連牡丹、海棠也被扯了進去。   昨晚下一夜大雪,到了早上還是一點也沒有要停的意思,鵝毛般的大雪花,偶爾還夾著幾顆冰顆粒,義無反顧地從高高在上的天空中撲將下來。被城市大樓禁錮了的空間,因為這場雪而顯得生動不少,平添了幾許生氣。平日時喧囂的城市今天顯得有點寧靜,往日如游魚一樣在天空中不停穿梭的飛車,今天居然也只剩下零星的幾架在苟延殘喘。   張府偌大的庭院中鋪了厚厚的一層積雪,今天張濤心情出奇地好,還特意還叫人千萬不要把這些雪弄掉,真不知道他想幹點什麼。   張濤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色練功服,虛虛地盤坐在院中的雪地上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間。   張濤感到自己身心俱已得到了很好的放鬆,看著依然灰暗的天空,張濤隱約感覺到了什麼,朦朧中似乎有一片金色的亮光,在腦海的最深處向著遙遠的他飄過來。張濤沉浸在這種奇異的感覺中,就在亮光將要接近他的時候,張濤聽到了重物擠壓積雪而發出的「吱吱」聲,腦海中的異象頓斂。   張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一次進軍更高級別武道的絕好機會。張濤不由暗想:「雨飄姐啊,雨飄姐,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啊!」不過他心中不但絕無責怪柔雨飄的意思,反而回過頭面對著柔雨飄愛憐地說道:「雨飄姐,你怎麼不多睡一會?」   柔雨飄臉上沒來由一紅,嗔道:「你還說,你起來了都不叫我。看,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剛剛我走過來的時候還有兩個女傭躲在暗處偷笑呢!」   張濤不解道:「這有什麼好笑?」   柔雨飄的臉更紅了,忸怩道:「濤兒不是有『心眼』嗎?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張濤呆呆地看著柔雨飄現在的樣子,不由心神俱醉。自從得到柔雨飄的身體之後,她在自己面前越來越像個涉世不深的少女了。   「還沒看夠啊!」   「啊!噢!我不是對雨飄姐說過嗎,對家裡人我是不會再用『心眼』的。」張濤說話有點侷促,看來張濤最近雖然武功進步不少,但在感情問題的處理上依然很低能。   柔雨飄笑意盎然地看著張濤,心想:「濤兒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可愛!」   張濤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一個壞念頭突起,趁柔雨飄不注意之際,暗撈了一大把雪,猛地塞進了柔雨飄的衣領裡……   「啊……」柔雨飄條件反射地大叫一聲,高分貝的聲音讓明裡暗裡保護張府的眾人個個都吃了一驚,要不是張濤及時阻止,恐怕立馬會有人衝進來。   看著遠處一臉壞笑的張濤,柔雨飄不由火起,俯身抓起一大把雪,捏了一個雪球向張濤擲了過去。張濤自是輕鬆避過,反手也向柔雨飄丟了一個雪球過來。   柔雨飄眼看張濤丟過來的雪球來勢洶洶,而且避無可避,當下乾脆就站著不動,準備硬受一記。沒想到雪球來到柔雨飄面前突然凌空頓住,而且「啪」地一聲爆開,濺了柔雨飄一頭一臉。   柔雨飄哪裡肯依,嬌嗔道:「濤兒欺負姐姐不能用武功是吧!你也不准用!不然我就不玩了!」   張濤只好乖乖受教,時不時地還要故意相讓,讓柔雨飄擲中幾下,沒多久就已經滿臉冰屑,一代大俠形象盡毀!張濤心裡那個苦啊!   玩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兩人都已盡興,張濤輕擁著柔雨飄坐在雪地上,輕聲問道:「雨飄姐,傭人們剛才說什麼了。」   「小少奶奶怎麼還沒起床啊?去!去!去!小孩子不懂就不要多問!小少爺和小少奶奶晚上那麼辛苦,起晚一點很正常的。」柔雨飄學著兩女傭的聲音說道。   張濤聽了不由哈哈大笑,怪不得柔雨飄剛才那麼羞澀。想想啊世界第一美女,一言一行莫不是眾人典範的柔雨飄,先是被人當人懶蟲,再被人以閨房中事開涮……   好不容易等張濤笑聲停了,柔雨飄紅著臉,小心翼翼地問道:「濤兒,我有件事一直想問你,可是……」   「是不是關於那畜生的事情?雨飄姐一定在奇怪為什麼我不去找他報仇是吧?」張濤的臉色有點陰沉。   「嗯!」柔雨飄點了點頭。   「其實這也沒什麼,以前我功力不夠找他也是送死,後來有了功力之後卻又一直沒有機會。那天意外地遇到他卻又沒及時認出來,加上那天我過於擔心思雪,所以沒能稱機幹掉他。本來我是要走遍天下去找他的,但事有輕重緩急。近來我一直有種危機越來越近的感覺,所以我想先把家人的功力提上來再說,畢竟那傢伙他是跑不掉的,殺他只是早晚的事情,而我的家人是絕對不容許再有任何閃失的!」   柔雨飄理解地點了點頭。   張濤又接著說道:「其實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能陪你們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了。我總有一種感覺,九大高手一定還會再捲土重來!還有就是雨飄姐你武功的問題,解鈴還需繫鈴人。找和風自是不可能,況且他也不見得能行,只好我去一趟東海,從最根本上來解決這件事。」   柔雨飄輕撫著張濤的臉頰,心痛地道:「濤兒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的責任,濤兒年齡還小,本來不應該插進來的,姐姐知道濤兒很辛苦!我的武功有沒有都無所謂,濤兒千萬不要為了我而冒險,要是萬一濤兒有個三長兩短,姐姐也不想活了!」   「放心吧,雨飄姐!以我現在的武功,放眼天下,誰與爭鋒?」張濤一臉傲然地說道。   柔雨飄知道張濤的能力,也瞭解他的決心,當下輕歎了聲:「濤兒千萬要小心!」   「當然,我會小心的!」   「……」   戀愛中男女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兩人又溫存了一陣,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雪不但沒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都說瑞雪兆豐年,對今年是否也同樣適用呢?   正和柔雨飄溫存中的張濤漸漸感覺到了一股來自天地間的壓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張濤臉色頓變!   「濤兒,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柔雨飄關心地說道。   「看來今天就要有大事發生了,雨飄姐我不能在再在這兒了,我要出去看看。」張濤道。   柔雨飄盯著張濤的雙眼,柔聲說道:「濤兒,你自己千萬要多加小心!」   張濤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接著一閃身人就已經不見了。   張濤輕易穿過陰沉沉的雲層,站在數千米的高空中像往常一樣全力施放出心眼,並且盡可能地靜下心來去感受壓力來源的大體方位。當然這個方法一直以來都沒有見效,不然張濤哪有心情等到今天,早就去找了!事實上他今天也確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不過往往事實最會和人開玩笑,就像現在,它就已經和張濤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張濤居然隱約感覺到壓力來自於西方!   事到如今,張濤已經不可能再退縮,只有憑著感覺走一步算一步了!當下,張濤以真氣在自己身周布下了一個真氣罩,運起內力直向西飛去。   今天的張濤早已經不是昔日吳下之阿蒙,七個月前張濤飛行的時速,最快也就是三百公里/小時。現在張濤雖只用了六成功力,但飛行的時速卻提升到了一千公里/小時。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張濤越飛越遠,到月上中天的時候,崑崙山已經近在眼前。直覺告訴張濤,他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懾於對方的未知和強大,張濤不敢冒進,怎麼說小命也是自己的,這東西要是掛一次,就什麼都玩完了。張濤也沒有全力用出「心眼」,畢竟「心眼」這東西是精神力強大之後帶來的副產品,還有很多不確定性。誰也不能肯定張濤用「心眼」偷窺別人,別人就一定不能發現他!   據張濤自己揣測,如果有人精神力能和他比肩的話,那麼心眼是極有可能暴露的!當然普天之下精神力能和張濤比肩的人物肯定是屈指可數,不過眼前的這個未知事物卻恰恰是其中之一!   張濤認準大體方向,氣機內斂,小心翼翼地前行。大約十分鐘之後,張濤就走到了當日朱誠狂轟濫炸的樹林外圍。對於朱誠的事情,張濤並不瞭解,初次看到這坑坑窪窪的地方,張濤下意識裡極為反感!這地方就像張濤所討厭的蛤蟆一樣。   不過這裡蘊藏著的無與倫比的魔氣卻激起了張濤強烈的好奇心,同時也讓張濤原本就緊崩的心弦不由又緊了幾分。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如此強烈的魔氣?張濤不明白,也急欲一窺究竟。   這塊地方方圓不過百里,張濤雖然放慢了速度,但幾分鐘之後還是順利地到達了它的中央──一塊相對較平整的地方。   張濤伏身躲到凹處,偷目望去,他看到了跪著的九大高手。   張濤微微一驚,暗想:「原來這幫人渣都在這兒?他們這是在搞什麼鬼?」   張濤心念千轉,隱隱覺得這事的幕後一定還另有文章,然而他就是無法捕捉到那一縱即逝的靈感,張濤不由有點頭大!   這時月正中天,和風的話突然響起:「張濤,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出來?這樣縮頭縮腦真是有辱你張家門風!」   張濤一聽心中極為震驚,心想:「這怎麼可能,憑他那點把戲,他不可能發現我的,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詐我吧?」   事實上憑和風自己是不可能發現張濤,不過「它」就不同了。和風之所以知道張濤來了,那都是因為「它」。當然這些張濤目前還是不可能知道的。   「張濤,你不出來難道還要我請你出來不成!」   和風的語聲有點怪異,帶著陰慘慘的味道,敏感的張濤立刻發現了這一點,然而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道理,只好作罷。事實上和風這種語調是修煉了天魔的「陰」訣之後露出的表相,這叫張濤如何能知?   本來張濤還有點顧忌那個未知的事物,不過看現在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不過是九大高手,這九人的功力雖說都是一時之選,但和現在的張濤相比,那無疑是天壤之別!就是九人的功力加起來,張濤也不會放在心上。   不過張濤依然沒有狂妄自大,而是先施出心眼,打算弄清楚情況再說。常言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可惜結果大出張濤意料,心眼居然無法測知這九大高手中任何一個的心思!   張濤眉頭挑了挑,心中暗暗盤算著:「眼前的事情決計不簡單!可能還是針對我一個的計謀!」張濤撇了撇嘴,雖然明知其中有問題,但自恃神功卻也不怕。   張濤心道:「為什麼要用計?大概不外乎兩個原因:一敵強而我弱,不得不用;二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利益。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我強而和風弱者居多,我怕什麼?」   想是這麼想,但怪就怪在張濤以心眼搜遍一百公里方圓也沒看出他們計在何方?   也正是這一點讓張濤心中沒底。   這些說來話長,其實不過都在張濤一念之間。張濤眼看再也藏不下去,當下也就不再躲避,長身而起,譏笑道:「沒想到你和風作了幾個月縮頭烏龜,能力倒是長進起來了!」   「廢話少說,今天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就你們幾個?」張濤不屑地反問,說著伸出食指在身前搖了幾搖,接著陰陽怪氣地道:「NO!NO!NO!不行!差太遠!」   「你……」修煉「狂」字訣的魔刀尊者,第一個就忍不住對張濤拔刀相向。   張濤自是不懼,嘲笑道:「我怎麼了?你又能把我怎樣?」   「小子,是英雄的下來戰一場!」修煉「毒」字訣的蕭無影喝道。   「為什麼不是你們上來?」張濤反問道。   「有種你下來!」修煉「狠」字訣的南宮羽,指著張濤叫道。   「怪了,有沒有種與你何干?你又沒有女兒嫁我!我看這麼些年你也沒能搞出個鳥來,多半是沒種。想證明自己有種,你上來!」張濤根本不為所動,細心的張濤從各人的神色上已經發現九人的異常之處,並且敏感地察覺到他們可能各練了一套絕功。這些人急著讓自己下去,八成有鬼!   南宮羽氣得額頭上青筋直冒,鋼牙一緊,身形暴起,一刀劃出漫天刀影直向張濤當頭罩下,大有一去不復還的味道。   張濤心頭跳了跳,好狠絕的刀勢!好像沒聽說過這傢伙這麼有本事啊!看來這些人一定另有遇合?我有必要好好探探他們的底!   有了這種想法,張濤便不打算過早把他們幹掉,於是閃身讓過南宮羽的刀勢。這時緊跟在南宮羽身後的八大高手,也各出絕學向著張濤身上招呼。九股不同的能量匯合之後已經不單單是能量的迭加,而是迭加之後更增強了一倍!   僅用五成功力對敵的張濤當場就被困住。   不過張濤會者不難,倒也不懼。功力在萬分之一秒內硬是提升兩成,向著這股能量硬捍而出。「砰!」一聲巨響,直如山崩,以張濤為中心的方圓百丈內,形成一個深達五米的巨坑。   狂暴的能量輕易將九大高手掀飛百丈開外,九人當場嘴角掛血。爆炸中心的張濤雖然不曾受傷,但也覺得雙臂酸麻難當。   張濤心中暗驚,這種威力恐怕十噸炸藥也弄不來吧!   九大高手也實在無法想像張濤居然強悍若斯,暗自盤算即使自己功力增強十倍恐怕依然不是張濤對手,心中不免都有點洩氣,同時也堅定了將張濤除掉的決心!張濤一日不除,他們將永無出頭之日!九大高手顧不得身上傷勢,再一次向張濤撲來。   張濤暗暗冷笑一聲:「九隻老烏龜,看我讓你們好看!」   一聲聲震蒼穹的長嘯響徹天地,張濤身形急旋而起,四周的空氣被扯得呼呼作響。千分之一秒,一個小型龍捲風新鮮出爐!九大高手攻過來的能量全部被張濤洩到龍捲風中,而且張濤本人還不停地往龍捲風中添料。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龍捲風直徑已達五米,高二十米。百丈方圓的輕型物體全被吸了過來。張濤躲在龍捲風的中心,九大高手都心存顧忌,誰也不敢貿然出擊。   他們不出擊,可不代表張濤也那麼好說話。張濤指揮越來越大的龍捲風,向著九大高手靠了過去,以龍捲風的吸力,配合本人虛空接引的內力,直殺得九大高手人仰馬翻,身上的衣物十之八九都被風捲去了爪哇國。   九大高手又羞又怒,各大絕招紛紛出籠,看得張濤大呼過癮。   不知不覺中張濤和九大高手已經鬥了半夜,現在的龍捲風已經接天連地,威力大到無可想像!九大高手盡出全力也不能接近百丈之內。   由於龍捲風的緣故,天空中烏雲密佈,看來一場暴雨已經無可避免!張濤不由暗想:要是用這種方法來人工降雨,不知道可行性會有多高!   張濤想歸想,但也知道要是再鬧下去,一旦自己控制不了這龍捲風,恐怕就要釀成天災了。於是張濤暴吼一聲,全身功力盡數而出,連天接地的龍捲風立刻四面崩塌,頓時形成超越十二級的超強風,直把百丈外已經筋疲力盡的九大高手吹出十里開外。   看到這一切,張濤不由哈哈大笑,想來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也不過如此吧!   張濤笑畢,忽然臉色一沉,道:「一切都該結束了!死來!」身形如電光一閃,已經從原地消失,出現在十里外的九大高手面前。   九大高手都被眼前的這一切驚呆了,這種功夫還是人嗎?   「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三十秒後接我最後一招!」張濤凝立在九大高手上方的虛空中,沉聲喝道。   九大高手打又打不過,又都沒有把握能從張濤面前逃走,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心中已萌死志。九人互相打了個眼色,同時用出天魔解體大法,激發出各自全身的潛能,並將張濤團團圍住,看來是決定要和張濤拚個同歸於盡。   「小子,今天就讓我們徹底作個了斷吧!」和風一臉猙獰地說。   「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小狗,你去死吧!」   「……」   張濤不屑地笑了笑,說道:「一群白癡,不自量力!」接著雙手虛握,高舉過頭頂,一柄長有十丈、闊若門板的暗紅色巨劍,憑空出現在張濤手中。   張濤一聲大喝,上身衣物寸寸碎裂,背後十二隻肉翼迎風而長。一秒鐘,只一秒鐘,十二隻肉翼便長到了極限。但這一秒對九大高手來說卻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眼前的事情實在是無法用正常的思維去理解。如果勉強要形容,那只能說:太可怕了!   然而可怕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張濤手中的巨劍和背後的肉翼正一寸寸地消失,而張濤的本體正一寸寸地長大。   終於張濤手中的巨劍和背後的肉翼全部消失了,而他的本體也比原來整整大了一倍!   從張濤說最後一招開始,到這一刻正好三十秒!九大高手在這三十秒中,也拚命地吸納天地間的能量儲存到自己體內,準備迎接這驚天一擊!   張濤招出!   沒有語言能形容那一招的風情!只能說天地為之動搖,風雲為之變色!   張濤像是一輪暗紅色的太陽,週身噴出足以毀天滅地的劍氣。首當其衝的九大高手,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覺得週身能量狂洩而出,接著不約而同地從空中摔下。   耍出這一招之後,強如張濤者也不禁感覺有點脫力。   張濤有理由深信:天下間沒有人能在他的這一招下活命!於是看也不看地上的九大高手一眼,飛身回去準備過他的大年了!   然而就在張濤走後不久,地上躺著的九大高手,一個個都被從地底升上來的黑光包裹住了。黑光越來越密集,最後竟然結成了九個黑色的大繭。   如果這情景被張濤看到了,憑他的博學,說不定會聯想到傳說中最神秘、最危險、增功最快的一種絕學──「神蠶變」!   「神蠶變」的具體修煉方法早已經失傳,只知道它是傳說中天神留在人間的絕學。修煉者每經歷一次破「繭」而出,功力就會在原有基礎上暴增十倍。   當然修煉這種功夫的十有八九都練功未成,而身先死了,久而久之,也就失傳了。   而傳說的「繭」和現在的「繭」也有很大的不同。現在看到的繭是黑色的,而傳說的繭卻是潔白無瑕的!不過可以肯定,兩者之間一定有著不尋常的聯繫。   和風之流自是不可能會這種久已失傳的武功,那麼一定是那個「它」在搗鬼了。   「它」顯得很興奮,因為「它」知道這些天來「它」的努力已經完全獲得了成功。「它」不但成功地把張濤誘了過來,而且成功地讓九大高手死後結成了繭。   讓九大高結成繭的功夫,確實是從「神蠶變」中脫胎而來,威力卻一點也不比「神蠶變」遜色。不過改變過的「神蠶變」已經不能再說是「神蠶變」了,只能說是「魔蠶變」了!   不論是修煉「魔蠶變」還是「神蠶變」,都有個共同點:修煉者必須是意外橫死,而且必須是在一瞬間死個透透徹徹的那種,但肢體、臟腑卻又不能殘缺。   只有滿足了這些條件,修煉者才能成功地破繭成蝶,功力倍增!   而現在的九大高手都滿足了這些條件,「它」知道當這九人醒來之後,原有的功力都將會暴增十倍,這也是將來「它」重返人間的重要資本!   可憐的張濤被狠狠地擺了一道,卻一無所知。   迎接他的將會是什麼呢?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第一章 因你而憾        解決了歷史遺留的九大高手問題之後,張濤一邊懷著輕鬆的心情往回趕,一邊暗暗計算著下一步應該怎麼樣折磨靳冬那個畜生。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張濤還是只想快點殺了他,不過在經歷了九大高手的事情之後,張濤改變主意了。   現在就殺了他,那太便宜他了!只有讓他整日擔心受怕,只有讓他整日生不如死,才能解張濤心頭之恨!   貓在吃掉老鼠之前,總是先要戲耍一番的!   靳冬啊,靳冬!準備懺悔吧!   自中華崛起以來,特別是張興華執政以來,中國人的重大節日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全世界注目的焦點,不少老外還爭相效仿。今天是農曆臘月二十五,雖說離中國古老的春節還有五天,但占世界人口三分之一的華人,大都已經在準備著過年的事宜,一片喜氣洋洋。   就在這個時候,堂堂世界軍事委員會主席一家三口卻出了狀況,沉浸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每天都有一封恐嚇信端端正正地擺在早餐桌上。如果只是這樣那也罷了,這種事情做為主席的靳知春見多了。只可惜伴隨著這恐嚇信的,還有靳知春、靳冬父子倆親信的人頭!第一天是三個,第二天是九個,第三天更是高達八十一個!   死了的這些人哪個不是身居高位,跺跺腳地球都要顫幾顫的人物?保安措施自是做得滴水不漏,可惜他們都無聲無息地叫人給殺了!   如果只是給殺了那也罷了,而刺客卻把他們一生的罪狀全抖到了靳知春面前,並且禍首直指靳知春本人,而且還有理有據!更可惡的是刺客還揚言如果靳知春不怕事情牽扯到他,大可以將之公佈於眾。   可憐的靳知春哪敢將它公之於眾?   不但不敢,還要幫著刺客把這件事掩飾過去。也虧得靳知春這老賊手腕通天,硬是說成死去的人其實都被他派出去執行秘密任務了,這麼大事情竟然就這麼被他硬生生地壓下去了。   靳知春一家自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屈服在這個神秘刺客的淫威之下,暗地裡找人對付這個刺客自不可避免。不過很可惜三天來不但沒有成功,反倒是又額外地折損了上百好手。   天很快就黑了,今晚將是從靳知春收到第一封恐嚇信開始算起的第三個夜晚。靳知春一家三口自從接到第一封恐嚇信開始,就聚在一起了,豪宅周圍隨時都有上千人隱伏在暗處保護著。   只是這些根本就不足以讓三人安心,一點點都不能!   靳知春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明天早上還會不會依然收到那恐嚇信,更不知道伴隨著恐嚇信的將會是誰的人頭,現在的他只知道恐懼,對一切未知的恐懼!而他的草包兒子靳冬和他的夫人也和他一樣的迷茫,一樣的恐懼!   夜很快就深了,恐懼中的三人圍著一張桌子坐著依然沒有一點睡意,因為他們都害怕一覺醒來之後,會找不到頭顱來指揮這個可愛的身體。   三人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會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佈滿了血絲的眼睛中,再也找不到平日的張揚,憔悴的臉上再也找不到春風得意時的光采,而這一切全都是拜「他」所賜!   天很快就要亮了,三人所在房間的空氣產生了一絲絲的波動,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風,風中三人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左耳朵痛了痛,接著一張紙從桌子的正上方飄落下來。   三人的目光都被這張紙所吸引,反倒是忽略了身體上的痛感。   靳冬第一時間搶過這張紙,在一眼掃過上面寥寥幾個字之後,靳冬臉色大變,立刻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耳。   耳朵他是不可能再摸得到了,倒是摸了一手濕濕的、熱熱的液體。   「啊!血啊!」   靳冬再也忍受不了心靈上的壓抑,發出肉食性動物瀕臨死亡般的嚎叫。嚎叫著的還不只是他一人,他的父母也無一例外!   門口的守衛第一時間被驚動了,門被大力地撞開,一陣冷風吹進來,桌上的那張紙輕輕向上揚起,又再慢慢落下。飄飄蕩蕩中看見上書:「暫取爾等一耳,權當利息。爾等三人,可活一人!」   「臘月二十六了,該回去了,就快過年了啊!」數千米的高空中張濤輕歎道,回想著這些天來的所做所為,張濤臉上不由蕩漾起絲絲掩飾不住的愉悅。以一人之力橫掃九大高手之後,「爾等三人,可活一人」,更是無上佳作。父子,母子,夫妻之間反目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呢?真的好期待啊!   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張濤終於回到了張宅。柔雨飄第一個發現了他的到來,當下喜不自勝,臉上綻放出如花般的笑顏:「濤兒,你回來了!怎麼出去那麼多天?」   「呵……呵……雨飄姐放心,不就是多費了幾天嗎?說起來還是值得的。」張濤笑道。   「看你的樣子好像收穫不小,可以說出來聽聽嗎?」柔雨飄輕輕地依靠在張濤的懷中,柔聲地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我肚子餓了,是不是……」張濤不懷好意地摸著肚子,假意皺著眉頭說道。   「騙鬼啊!濤兒你不是不再需要食物了嗎?」柔雨飄千嬌百媚地橫了張濤一眼。   張濤苦著臉,對柔雨飄說道:「生理上可能是不需要了,可心理上想吃啊!」   「也好,這樣才像是個人嘛!濤兒你等著,我去準備一下。」柔雨飄說著裊裊娜娜地走開了。   看著柔雨飄的背影,張濤心中有說不出的柔情蜜意,那感覺就是幸福!   一個小時後,張濤一邊吃著柔雨飄親自下廚精心烹製出來的美味佳餚,一邊用他那含糊不清的語聲,細細地為柔雨飄講述這些天來的經歷。   「啊!濤兒,你真的把和風他們都殺了?」柔雨飄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張濤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像獨孤劍他們都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徒,濤兒這麼做是不是太過火了一點?」柔雨飄小心翼翼地問張濤。   再怎麼說她也是十大高手之一,現在十大高手已去其九,只剩下一個武功全失的她,心中自是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傷感。   張濤一聽柔雨飄的話,心中猛地一震,塞滿了各種食物的大嘴巴都沒有閉上,仔細地想了半天,才對柔雨飄說道:「當時我一見到和風他們,潛意識中就覺得他們是我最大的威脅,一心只想著怎麼殺了他們。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那天的事情,真的有點蹊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張濤沒來由地感到隱隱約約的不安。   體會到張濤心境的柔雨飄,柔聲地安慰道:「濤兒不用想那麼多了,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   張濤木然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沒有。   見這種情景,柔雨飄馬上岔開話題,道:「今天早上牡丹海棠兩位妹子回來過,她們想問問濤兒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她們結婚?」   「喔!這個啊!」皮厚的張濤雖沒有太多羞澀,不過臉還是紅了紅,說道:「現在談這個是不是還太早了一點?畢竟我現在連二十歲都還不到。」   「這個我也想過了,不過牡丹海棠兩位妹子現在跟著先生做事,沒有個名分有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濤兒你是知道的,事情一旦涉及到政治,很大程度上就變味了。」柔雨飄有點無奈地說。   「這個,讓我先想一想吧。」張濤想了想,才說道:「雨飄姐,我覺得給她們個名分那倒不是很難,畢竟我和牡丹、海棠結婚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只是……」   「濤兒是不是為了你身體的顏色發愁?」柔雨飄似是知道張濤想說什麼,沒等他說出口就搶著道。   「是啊!雨飄姐,你看我現在全身黑一絲、紅一絲的……」張濤苦惱地對柔雨飄說道。   柔雨飄笑道:「這個濤兒就不用擔心了,這兩天夫人專門為你研製了一件仿生衣。據說穿上之後就如同自己多了一層皮膚一樣,不但可以遮掉你原來的膚色,而且並不影響你的任何行動。」   張濤聽了不由大喜,忍不住叫道:「啊!那真是太好了!」   「我就知道濤兒一定會喜歡!」柔雨飄開心地笑著說,「那濤兒準備什麼時候辦喜事?」   「這個還是以後再說吧,至少等爸爸、媽媽他們回來了再說。」   張濤不好意思地大力揉了揉鼻子,不經意中的此舉惹來柔雨飄一陣輕笑,張濤當場就更不好意思了。   經過幾天的緊急磋商,直至大年三十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張濤在來自父母、曾爺爺、曾奶奶、三位情人的強勢壓迫下,終於不得不低下了他「高昂」的頭,「萬分悲痛」地做出如下決定:   將於明年(公元二一0一年,也就是一秒鐘後)元宵節和柔雨飄、牡丹、海棠三位佳麗共結連理!屆時將邀請親朋好友,世界知名人士等,共計一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人出席其新婚酒宴。   張濤本來就不是那種特別愛熱鬧的人,當初一聽結個婚居然要請一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人出席,差點就當場嚇昏過去。   「好像要不了這麼多人吧?」張濤十萬分小心地說。   「要的,要的,這還不算我們環宇明裡暗裡的高級職員。如果全部算上去,可能一百萬都不夠!」冷翠薇開心地笑道,一點也沒有顧及當事人嘴角的白沫。   「是啊,是啊!這一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人的名單,可是我們張家最先進的電腦,用了十三天,計算了無數次,才從全世界近百億人口中挑出來的,這可是終極名單!濤兒你看,這數字多好,多威風……這裡邊就是少了一個也不行!咦!濤兒,你怎麼睡到了地板上?還有,你是不是雪花膏用多了,臉怎麼那麼白?」   「……」   可憐的張濤還能說什麼?只好乖乖地聽命行事了!當新年的鐘聲敲響之時,散佈到網上的一條消息震驚了全球:世界排名前十的三大美女嫁給了同一個人!世界排名第一和第二的柔雨飄、牡丹,赫然就在其中!   一秒鐘!只一秒鐘!全世界都沸騰了!每個人都在猜測這個張濤究竟是何方神聖,憑什麼可以一人獨霸三美?   一時之間各種流言紛起,就在新年的鐘聲敲響十分鐘之後,比較容易讓人相信的一種版本就已經出台:   這個叫張濤的功力高絕,更是張興華的曾孫,在一次逛街的時候看到了三女,之後便為三女之絕色所傾倒。這個無恥的張濤在明的追求未果之後,就用了強。可憐的柔雨飄雖功力不凡,但比起張濤這個大魔頭還是差了一大截。終於柔雨飄在千招之後失手被擒,牡丹、海棠兩人也未能倖免……   二十分鐘之後數以億計的好事者順手就抄起手邊的傢伙,走上街頭,一心想要廢了那個什麼叫張濤的傢伙!來個英雄救美!   當然在救出身陷魔窟的三美之後,根據故事的發展,一般美女都會愛上英雄,然後……   張家眾人聽了這些流言不由哭笑不得,這種情況顯然已經大出眾人之意料。眾人心中不由地想: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三女更是把這些無聊的人恨到了極點,可以想像一旦要是因為這件事影響了她們的結婚大計,那會是什麼後果!   可憐的張濤更是一個勁地搖頭苦笑,自己招誰惹誰了?什麼時候就成大魔頭了呢?   外面越鬧越凶,萬般無奈之下,三大美女只好連夜召開記者招待會,並對記者招待會進行了全程實況轉播。三女在各大媒體記者、全世界近百億人民面前,現身說法長達四十八個小時又二十三分鐘,終於在搾乾了最後一滴唾液之後,鬧事的眾人開始慢慢散去……   張濤經此一役,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人民的力量,什麼叫做美女效應……也終於不敢再光明正大地出門,只好老老實實地在家等著元宵節的到來。   如果二一0一年有最受人矚目的事情的話,我想這個一定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吧!   都說等待的日子是最漫長的,不過看來張濤好像並不怎麼在乎。他只是輕輕鬆鬆地打坐了兩次,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十三天,剩下的兩天全用來忙著試衣和這樣那樣子了,真是佩服啊!   自從張濤穿上那仿生衣之後,從表面上看肌膚又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天字第一號的大帥哥新鮮出爐,引來在張家幫忙的眾人紛紛側目。「看來我還是滿受歡迎的嘛!」張濤如是地對自己說。   大婚的日子終於來了,婚禮定在中午十二點正,據說這是張興華翻爛了一百二十三本老黃歷,才找到了吉時。   它到底是不是吉時沒有人會知道,不過事實上,大婚當日確實沒出什麼很大條的事情,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婚宴從中午一點鐘就開始了,一直到深夜二點鐘才結束。其間張濤不知被灌了多少酒,幸好他現在已經是能量體,要不然絕對酒精中毒,喝死沒商量!   終於等到曲終人散,張濤帶著滿身的酒氣,一頭栽進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小時之後,才披了一件浴袍慢悠悠地爬了出來。今天張濤確實很高興,不過在高興的背後,卻還是有那麼點隱痛,「她」還好嗎?   是啊!「她還好嗎?」張濤推開窗子,清冷的空氣,帶著殘留的歡笑,輕輕撫弄著張濤的臉頰。   今夜的月色分外明亮,都說「千里共嬋娟」,千里之外的你,今夜聽到我的祝福了嗎?   「你們怎麼都還沒有睡?」張濤問道。   「濤兒又在想她嗎?」柔雨飄答非所問地說。   「是啊!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既然明知道心中放不下,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逃避呢?」柔雨飄悠悠地說。   「可能是我在逃避吧,不過我又有什麼資格再去找她呢?以後她會有她的生活方式,同樣也會有真心愛著她的人,我又算得了什麼呢?」張濤搖了搖頭苦笑道。   「……」   柔雨飄想說什麼,不過張濤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說了,你想說的我都知道。看,今晚的夜色不錯,我們四個一起出去散散步吧!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也應該好好把握才是!」   「沒正經!」牡丹低啐了一口,臉不知怎麼就紅了。   海棠也不好到哪,害羞的模樣比牡丹有過之而無不及。張濤心中有事,居然沒有太多注目,舉步出門去了。   「濤兒,這麼晚了我們去哪?」柔雨飄輕聲地問。   「嗯,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要去哪!這樣吧,我們上天去!」張濤豪氣大發道。   「上天?濤,你現在的功力可以維持我們四個人嗎?」海棠的聲音比起從前好像更嗲了。   「哈哈,你以為你們老公是什麼人?別說才四個,就是四十個,又何足道哉?」   下一刻,四人已經在千米高空。張濤在四周布下一個透明的能量罩,把四人穩穩地圈在能量罩中。在這個近百個立方的能量罩中,四人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三女還是第一次有這種經歷,鳥瞰著下面萬點燈火,三女一個個快樂得像孩子一樣又笑又跳。張濤不禁感歎,要是「她」也在,那該有多好啊!   張濤心中常常想到「她」,而「她」又何嘗不是時時掛念著張濤?自從張濤來了又走了之後,陳思雪整個人都變了,變得茶不思,飯不想,咖啡吧也不去了,沒幾天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   因為當日紅豆咖啡吧中發生的事情涉及張家,眾人都不敢多嘴,就連陳思雪的父母也只是隱約聽到點風聲,事情的真相他們並不清楚。   這些天陳思雪的母親劉惠琴多少看出了點端倪,再稍加推測之後,部分事情也就已經漸漸浮出水面。   劉惠琴對陳思雪目前的狀況真的是擔心不已,但心中又有很多顧忌不好多說什麼,只好找丈夫陳明達商量道:「明達,你看思雪她這些天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人都瘦了,再這樣下去那可如何是好?」   陳明達自幼家貧失學,大字不識一籮筐,又是個死腦筋的粗人,這女孩家的心思,他一個粗人如何能懂?   女兒現在這個樣子他心裡當然急啊,那自是不用多說,但要他想辦法,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乾脆。   陳明達一臉擔心,卻又很無奈地說:「雪兒這個樣子,你做媽媽的急,難道我這個做爸的就不急?可是我們根本連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是很清楚,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再說了,雪兒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從來都是不和我們商量的。」   「依我看啊,這件事情可能和那個什麼張濤有關。」劉惠琴分析道。   「別胡說!張家待我們不薄,要是雪兒不從張家跑出來,說不定都已經是小少奶奶了。憑良心說,張家可沒什麼對不起雪兒。」陳明達直率地說。   「你說的我知道,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說可能會和他們那個小少爺有關啊!」劉惠琴急道。   「什麼意思?」陳明達可弄不明白了。   「你還記不記得,思雪從張宅跑出來的那天?」劉惠琴提點道。   「當然記得!可是,沒有什麼不對啊!」陳明達一臉迷茫地道。   「你啊!就是缺個心眼!你沒見那天張宅來了多少女孩子嗎?憑心而論,她們哪一個不是國色天香,少見的美人?即使像我們家思雪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放到她們中間恐怕也不見得有多麼出眾。」   「那又怎麼樣?」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好好想想那些女孩子對張先生、張夫人他們的態度?你就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劉惠琴不滿地說道。   「唉呀!你煩不煩?有什麼問題不會直接說啊!」陳明達聽得更是火起。   「依我說啊,這些女孩子和那個叫張濤的關係都不一般,我們家雪兒是被氣出來的!」   「這怎麼可能!你想像力也太豐富了,那可是數百個美女!聽說那個張濤不過才十幾歲,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就算再怎麼強,也不可能搞出這麼大動靜吧?」陳明達對劉惠琴的猜想明顯地極不認同,難得有條理地反駁道。   「可是……」   「有什麼好可是的,就算你說得對。那你說為什麼雪兒從張宅出來以後卻一直過得很開心,反倒是這幾天出了問題?」   「你……不跟你說了,我還是直接去找思雪談談好了。」劉惠琴氣憤地道。   「我又說錯什麼了?」   陳明達實在不明白自己又什麼地方得罪這婆娘了,居然惹她生氣了,只好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劉惠琴小心翼翼地推開陳思雪的房門,只見床上一個人形物體,全身都被緊緊地包在被子裡,從形狀上來看,八成就是陳思雪本人。「思雪啊!有什麼事情就跟媽媽說啊,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看你現在這樣,不知道你爸爸和我有多麼擔心你呢?」劉惠琴盡可能溫柔而又慈祥地說。   「不要你們管!你們不要管我!」陳思雪大聲叫道。   劉惠琴俯下身子,伸出雙手輕輕抓住陳思雪藏在被子下面的雙肩,心疼地道:「思雪啊,聽媽媽的話不要再這麼孩子氣啊!那個張濤有什麼好,我女兒可是蘭州第一美女,他張濤除了有點錢,還有什麼地方可以配得上我們家思雪……」   話還沒說完陳思雪猛地坐了起來,一時之間真氣勃發。劉惠琴哪料到這招,猝不及防下立刻被震飛出去,當場就摔了個灰頭土臉。好在陳思雪也是無心的,真氣只是不小心中溢了點出來,因此劉惠琴倒也沒受太嚴重的傷。   陳思雪本人也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她本來就一直很孝順,見媽媽被自己震飛了出去,哪還再顧得上生氣?急急忙忙就跑過去把劉惠琴扶了起來,焦急地說道:「媽,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劉惠琴好不容易慢慢爬了起來,口中雖說沒事,嘴角卻掛出一絲鮮血。   陳思雪一見,立刻就知道劉惠琴已經受了內傷,不由更急了,喊道:「爸,你快來啊!媽媽受傷了!」   「什麼?」陳明達一聽,立刻從沙發上跳起,向著陳思雪的房間衝了過來。「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陳思雪急得都快哭了。   「我真的沒事,只是內腑受了點傷,調息一下就沒事了。」劉惠琴笑了笑,安慰兩人道,說完後就逕自盤坐下來調息。   劉惠琴可不傻,內腑受傷,即使不重,也要盡快治療,不然很容易留下暗傷的。這暗傷治起來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煩了。   一邊的父女兩人見劉惠琴可能真的沒事,一顆懸著的心立刻放下不少。   「到底是怎麼回事?」陳明達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當時媽按著我的肩膀,說張濤配不上我。我一急就坐了起來,接著媽就飛了出去。」   「把手伸出來。」陳明達板著臉說道。   「怎麼了?」陳思雪雖然不明白,但還是乖乖地把手伸到了陳明達面前。   陳明達伸出兩指,輕輕扣向陳思雪的脈門。沒想到在陳明達的手指離陳思雪的脈門還有半寸時,就被一股真氣輕輕地彈開。   陳明達不由動容,失聲道:「好強的內力!」   「雪兒不要害怕,放輕鬆一點。」陳明達安慰道,說著運起內力,再一次把手指按向了陳思雪脈門。   陳思雪依言深深地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心緒。陳明達的手指終於按到了陳思雪脈門上,半晌,才一臉驚奇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陳思雪緊張地問。   「你的功力已經達到『天級』了!」陳明達肯定地說道。   「這不可能!」陳思雪馬上否定道。   「我也覺得很不可能,可這是事實!雪兒,這些天你是不是有什麼奇遇?」陳明達問道。   陳思雪仔細地想了半天,才說道:「沒有啊!」   「真的沒有?你再好好想想!」   「真的沒有!」忽然陳思雪腦中靈光一現,失聲道:「難道是他!」   「誰!」   「張濤!他能打敗和風,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可是他又是怎麼在無聲無息中做到的呢?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陳思雪沉默了,不由仔細地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來。   沉默,時間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難道他真的有什麼苦衷嗎?」陳思雪暗暗地問自己,然而她卻怎麼也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這時劉惠琴終於調息完畢站了起來,問陳思雪道:「思雪,可以把事情跟爸爸、媽媽說說嗎?」   陳思雪無言地點了點頭,細細地從她和張濤邂逅,到離開張家,再到前幾天張濤的到來,一一說了一遍。說著說著已經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照你這麼說,那個張濤真是夠花心的,偏偏思雪卻還愛著他,是這樣嗎?」劉惠琴謹慎地試探道。   陳思雪無言地點了點頭,意思顯然已經是默認了。   「怎麼可以這樣?就算有財有勢也不能這樣啊!不行,我要去張家,跟那個張濤好好地評評理!」直率的陳明達聽得大是火起,當場就要去找張濤評理!   「不要!」陳思雪哀求道,「其實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的,張濤身邊有那麼多女人,哪一個都比我漂亮,我又算得上什麼呢?他能那麼遠來看我,我也該心滿意足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陳思雪用衣袖擦乾眼淚,神情萬分淒苦。   陳明達和劉惠琴兩人面面相窺,面對這種事情,他們也沒了主意。   只可惜他們並不知道如果陳明達真的去找張濤評理,那恐怕又是另一番結局,後來的許多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第二章 海底世界        就在陳思雪調整好心態準備開開心心過個新年的時候,她在網上得知了張濤要娶牡丹、海棠和柔雨飄三人的消息。   剎那間陳思雪只覺得如被五雷轟頂,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原來那天他來找我,是真的想娶我啊!為什麼?為什麼?」   而十五天後的張濤大婚的日子,自然也就成了陳思雪永遠的惡夢,她不知道那一天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只知道心很痛,很痛,痛得讓她無法呼吸!紅腫的雙眼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因為她的淚水早已經流盡。   正月十六,劉惠琴發現已經憔悴得不成人形的陳思雪病倒了!陳明達夫婦雖然心疼,卻是毫無辦法。   而陳思雪那個上中學的弟弟,在得知自己姐姐的病多少和那個張濤有關的時候,這個十多歲的少年憤怒了。他暗暗下定決心,長大以後一定要找到那個張濤,並且要他好看!   然而可憐的張濤對這一切卻並不知情,以前保護陳思雪的兩個家丁,在咖啡吧的那次事情之後就被張濤招了回去,因為張濤覺得不久就會變成「天級」高手的陳思雪,實在已經不再需要別人保護了。   一切的一切似是冥冥中自有定數,緣分這東西,真是一點也勉強不得!   千米高空中的張濤和三女一直溫存到天明,歡愛過後的三女個個面泛桃花,初經雲雨的牡丹,更是顯得嬌艷無方。   此時張濤心中滿是幸福,高興的不單單是擁有了三女的身心,更是為三女姐妹同心,雨露均分,關係越發融洽而欣慰。   「看來是到了解決那件事情的時候了!」張濤把目光放到已經泛起魚肚白的天際,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   「濤兒,你在想什麼?」柔雨飄輕聲地問。   張濤愛憐地撫摸著柔雨飄的臉頰,柔聲說道:「在我心中一直有兩件事情,現在時機已經差不多了,我也該去做個了斷了!」   「濤,是什麼事情?可以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嗎?」海棠一臉企盼,嗲聲嗲氣地說道。   張濤強自露出一個笑臉,神色中流露出壓抑著的傷感道:「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這兩件事情其實你們也都知道的。一件是殺了靳冬為萍兒報仇,再一件就是幫雨飄姐恢復武功。只要辦完了這兩件事情,我們就可以縱情山水之間了。說真的,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累!」   「濤兒,聽姐姐一句話好嗎?」柔雨飄關切地說。   「雨飄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我會小心的。靳冬那兒我想不會有什麼問題;至於去海底,其實那也不單單是因為雨飄姐,還因為我對狂刀和傲劍有過一個承諾。   「以前狂刀和傲劍曾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另有比它們還要強大的五行之氣存在,而東海的那個就是其中之一。此次前去,我一定會量力而為,如果事情真的有難度,那我是不會強自出頭的。」   「濤,你要小心點,千萬要記住家裡還有人在等著你。」牡丹深情款款地對張濤說道。另外的兩女也一臉深情地看著張濤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   張濤背了一個包包,其中有從和風那兒得來的那個木匣子,和跟了他十幾年的獸王之卵,在三女的祝福聲中漸漸遠去。   他心裡明白,此去絕對沒有他自己說得那麼輕鬆,他有一種預感,一定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張濤本來打算先去找靳冬,後來想想還是先讓他痛苦一陣子好了,畢竟對張濤來說,現在殺了他真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像這種簡單到沒有一點挑戰性的事情,做起來一定是很無趣的!   張濤傲立在海邊的一處懸崖上,清冷的海風吹得他的衣袂飄飄而舉,遠望直似欲乘風而去。   張濤思感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遠處馬上就有一股不弱於他的精神力向他示威。張濤嘴角撇出一絲笑意,盡量地向那股精神力發出友好的信息。   「我不會也不想傷害你,只是我夫人中了毒,需要你幫個忙!」   不想那股精神力居然能明白張濤的意思,而且還回應道:「你是我近萬年的生命中接觸過的第二個人類,我不想傷害你,你早點走吧!」   張濤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對它說道:「你也是我近二十年的生命中接觸過的第一個非人類,而且看來你並沒有我想像中的壞,所以我也不想傷害你,我只是想讓你幫個忙。」   「人類!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而且我很欣賞你。不過我不能幫你,如果我幫了你,那後果絕對不是你所能想像的。」   張濤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真沒想到你的思維一點也不遜於人類!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人類,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也罷,只要你打敗了我,並且承諾答應我一個條件,那麼我就幫你這個忙!不過人類,我可告訴你,如果你敗了,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張濤想也不想,道:「直說吧,你要我答應你什麼條件?」   「如果你打敗了我,我自然就會告訴你。不過我提醒你,這個條件也是讓你夫人恢復武功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就我所知你夫人並無性命之憂,所以我勸你想清楚。一則你不見得能打敗我,如果你敗了那只有死;二則即使是你勝了,那也不見得就真是好事。人類,放棄吧!回去好好過你的日子。」   「它」說得很誠懇,這一點張濤能感覺得出來,然而張濤怎麼能夠就此放棄?果然,張濤搖了搖頭,堅定地道:「好意心領了,不過大丈夫事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今天我真的就這麼放棄了,那麼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人類,我真的很佩服你!既然這樣,那麼你來吧!」說完這股精神力倏忽便已不見。   張濤調整好心態,認準大致方向,破空而去。   「應該就是這兒了!」張濤離海平面十米高的空中,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自言自語地說道。   張濤不再遲疑,運起內力,在身體外形成一個直徑二丈餘的高密度真氣罩,使了個千斤墜緩緩向海面落下。   蔚藍的海水一碰到張濤的真氣罩,立刻被逼得四散開去。真氣罩中的張濤不敢大意,全力催動「心眼」,監視著自己周圍每一種可能對自己不利的生物。   張濤越往下落,給他的震撼也就越大,海底世界和陸地世界真的不一樣!很美!很美!   各種漂亮海洋生物在張濤的真氣罩邊游來游去,即使明知道它們中間不少都帶著很大的危險性,張濤還是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了它們。當然這其中不乏它們再怎麼危險,也無法傷害張濤本人的因素在內。   漸漸地張濤感受到的水壓越來越大,在到達萬米深的海底的時候,他真氣罩的直徑已經只剩下丈餘。而此時張濤的目的地卻還沒有到,「它」還在張濤眼前這條海溝的最深處,垂直距離還有五千米!   張濤不由搖頭苦笑,心中暗想:看來那個留下木匣子的人,也是大大的不簡單啊!就憑他能獨自下得這萬米深海,至少也就有我五成功力!看來那個「它」真是不好對付啊!   不過想歸想,張濤卻是一點也沒有氣餒,反而還激起了他全力一拼的無上勇氣。   張濤當場功提八成,真氣罩猛地擴展到三丈開外,毫不猶豫地向著眼前的海溝落了下去。   到了目前這種深度,張濤的四周已經是漆黑如墨,如果不是「心眼」,就是以張濤的目力也不可能看到十丈之外。不過很可惜,張濤的心眼也不是萬能的,至少關於「它」的一切,張濤就一無所知。   雖然以張濤為中心的百里方圓內,絕大部分的情況都在張濤的掌握之下,但是這百里方圓中,就有那麼一塊地方是心眼怎麼也無法看透的,而這個看不透的地方,自然就是「它」的所在地了!   經過一番跋涉,張濤終於來到了海溝的最深處。以張濤八成功力催出的真氣罩,直徑只剩下一丈多一點點。   此時「它」的聲音又在張濤的腦海中響起:「人類,你功力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強大,但是卻還不足以贏我。聽我一句,回去吧!我待的這個地方雖然有你想要的東西,但是事關全人類的未來,我絕對不可能成全你,回去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張濤聽了這話,一點也沒有以為「它」是在誇大其詞,張濤相信「它」的實力!   張濤非常誠懇地回應道:「你說的我都相信,但是我絕不可能退縮!范熟已經死了,雨飄姐的功力是否能夠恢復的確已經不是很重要了,但這終究是一個遺憾!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讓雨飄姐功力恢復的東西,或者我不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那也就罷了。然而現在我不但知道有這種東西的存在,而且還來到了它的面前,雖然有阻力,但是我可以爭取啊!   「如果我努力之後依然失敗了,那我無話可說。可你要我不努力爭取就這麼放棄,那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好一會「它」都沒有出聲,許久張濤的腦海中才響起「它」頗為蒼涼的聲音:「你的心意其實我明白,也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將你勸走。雖然我不是人類,但是上萬年的時間,讓我懂得了你們人類的感情,所以我能理解你!其實一直以來在你心裡都很在意當時你沒能好好保護你的雨飄姐,這件事也是你最大的心病,看來今日一戰已經無可避免。唉……」   不久,張濤前方的海底亮起一團柔和的綠光,張濤知道這就是「它」所在的地方的門戶了,當下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雖然張濤事前就對這個陌生的地方有過若干種假想,但是當他真正進入這個地方,還是有讓他大吃一驚的感覺!   一眼,只是一眼,張濤就可以肯定,這絕對是異度空間!以張濤在外面用「心眼」得知的情況來看,這個地方怎麼也不會超過十公里方圓。然而事實卻絕不是這樣,這裡根本就無邊無垠!   這裡有太陽,這裡有河流,這裡有山川,這裡有森林……張濤抬頭看了看天空,天是蔚藍蔚藍的,純淨得找不出一絲的瑕疵。這裡充滿著靈氣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無不給人以強烈的震撼!   張濤在空中悠悠地飛翔著,談不上什麼速度。   這真是個很奇怪的地方,自從進來之後,張濤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是慈愛,是包容,是親切……張濤努力地去捕捉著這來自心靈深處的悸動,「心眼」無意識地向著四面八方延伸。隨著來自心靈深處的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張濤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終於張濤有了一種明悟,心靈則更進一步地進入到這個奇異的世界,不經意中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張濤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虛虛飄浮在空中,就像是睡著了。他的四周圍著無數綠色的小光點,小光點一閃一閃的,卻絕對不會給人怪異的感覺,一切看來都是那麼地和諧,那麼地寧靜。   許久,許久,張濤終於從沉睡中醒來。醒來之後的他好像變了,但具體是什麼地方變了卻又說不上來。只是讓人覺得他變得更和藹、更有親和力了,讓人看了有點慈祥的感覺。   就在張濤醒來的時候,「它」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張濤的腦海中:「小伙子,你真的很了不起啊!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中就領悟了『仁』之心,這樣也總算沒有白來一趟啊!」   張濤十分恭敬地對著前方鞠了個躬,說道:「謝謝您!不過我的來意還是沒有變,那個東西我是一定要的!」   「它」對張濤的話似乎一點也不驚訝,至少張濤沒聽出「它」有什麼驚訝的。「它」很平靜地說:「你想要得到它,至少也要先找到它才行!況且還要打敗守護它的我!」   張濤無言地點了點頭,如果他可以選擇,那他一定不會和「它」為敵,說不定還能和「它」成為好友,然而世事卻總是那麼地無奈!   張濤的思感像張無形的巨網蓋過無邊無際的大地,似乎整個世界都已經在腦海中,又像是自己就變成了這個世界。那是和環境融為一體的奇異感覺,張濤可以肯定他自己之前從來沒有過如此玄妙的感覺。   「心眼」再也沒有了範圍的限制,以張濤為中心向四而八方無限地延伸了過去。   很快,幾乎只是一瞬,張濤就已經知道了「它」的所在,張濤沒有一點猶豫,認準方向,破空飛去。   張濤的速度看似很慢,慢到每一個動作都可以無比清晰地看出來。他的舉止飄飄若仙,不慍不火,甚至是讓人賞心悅目。然而就是這種速度,數千公里的距離竟然轉瞬即至。   對於自身的變化張濤是最深切的感受者,更知道現在的他和初來時的他兩者間的差距。那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張濤的四周全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而他面前不足百米處,一株蘭花樣的植物就虛空飄浮在離海面十幾米的上方。張濤甚至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蘭花葉子上的每一條細小的經絡,張濤可以肯定,這就是自己要找的東西!   張濤正在奇怪,為什麼沒有看到「它」,突然頭頂上方一股龐大到無可想像的能量,向著他的百會大穴衝了過來。   若是張濤被這股能量擊中百會大穴,嘿嘿,那就算他功力再高一倍,恐怕也是有死無生!   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張濤雙手上舉,掌心泛起一層亮紅色的光芒,硬撼而出。沒有想像中的巨響,甚至連一點聲息也沒有,張濤發出的能量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攻擊他的能量只不過是頓了頓,又接著向他猛衝過來!   張濤大駭,身形猛地向右偏出,護身能量瞬間狂提到了極限,暗中卻用出太極的無上法門──四兩拔千斤,雙手帶著亮紅色的光芒,劃出詭異的圓弧,引著攻擊他的龐大能量擊向身下的海面!   「啪!」一聲巨響,直如千萬噸火藥同時炸開,海面上居然被這股能量沖激起上百丈高的水柱。爆炸中心的張濤當即就被噴出數十丈外,差點就掉到水裡。   張濤一回過神來,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誰偷襲了他,而是那株蘭花!那株蘭花離爆炸中心也不遠,要是……   張濤心臟止不住地狂跳,猛地抬眼,還好,蘭花沒事!這才長長地吐出了口氣,只是這麼一瞬,他就一連數驚,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張濤全力把思感延伸出去,他可不想再被偷襲一次,況且他還有很多不解,需要「它」來解答!   而「它」也的確沒有讓張濤失望,沒等張濤發問「它」就說道:「你放心,『九葉仙蘭』有一層特殊的結界保護著,就是你把這整個世界都翻轉過來,它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損傷。至於小伙子你,想要得到它,就必須先證明自己的實力!」   彷彿是響應著「它」的話一般,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宛若實質一般,從四面八方向著張濤聚攏了過來。   面對如此強大的氣勢,張濤頓生無力感,也第一次發現了自己曾一度引以為傲的功力,原來竟是如此地渺小!   張濤猜想攻擊他的可能就是「它」,然而就算知道這個又能怎麼樣呢?自始至終張濤都無法感應出它的具體位置,「心眼」測不出,眼睛也看不到,面對這樣的一個敵人,張濤又能做些什麼呢?   在這個時候,張濤苦修的「定神訣」終於顯示出了它獨有的魅力。他在萬般惡劣的條件下磨練出來的鋼鐵般的意志,哪能這麼容易就被壓垮?張濤雖明知事不可為,但沒有到那最後的一刻,他又怎麼能就這麼放棄?!   「就算目前我不能勝『它』,但『它』要想打倒我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吧!況且為了雨飄姐的將來,我必須努力!為了雨飄姐,也為了我自己……拼就拼了!」   張濤狂吼一聲,背後十二隻肉翼全部迎風舒展開來,氣勢瞬間提升至巔峰狀態,表面上看雖比不上「它」的強大,但一時之間卻也不至於相差太遠,一場氣勢上較量正式展開。   來自「它」的氣勢洶湧澎湃,一浪高過一浪。困在其中的張濤,只覺得四周空氣都已經凝固,幾欲窒息。   汗水不停地流,不停地被蒸發,而蒸發後的汗水卻也無法逸散到空氣中,只能是在張濤四周形成白濛濛的霧氣。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密,直到把張濤的身形完全吞沒!真的讓人無法想像此時的張濤守得是多麼地艱難。   可有誰知道,其實「它」卻根本沒有盡力!眼前這個人似乎給了「它」太多的驚喜,可能「它」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有多大能耐;又或者「它」平時太過於寂寞,所以起了戲耍之心;也可能……   總之張濤之所以能守這麼久,主要是「它」的確沒有急於將張濤一舉擊潰,而是一步步地加強自己的氣勢,這也讓張濤有了個反應的空間。要不然的話,只要「它」全力出擊,張濤早就變成飛灰了!   可即使是這樣,張濤還是盡可能地壓搾出自己的每一分潛能,來對抗它。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都想著就這麼放棄算了,卻又多少次都被自己心中的一股執念擋了回來。他就憑藉著心中的這股執念,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我,一次又一次的提升。   如果說張濤給「它」帶來的只是驚喜,那麼「它」給張濤帶來的那只能說是震驚!在「它」的壓力下,張濤的能量一路狂飆,他幾乎可以肯定,如果此戰之後他還能夠活著,那麼他的功力比戰前至要少增長一倍!   張濤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麼地無知,那麼地可笑!   沒來之前,張濤一直以為自己的功力和「它」應該不會相差太遠,可事實上即使自己的功力提升了兩倍,對方卻依然僅憑氣勢就可以把自己打垮!張濤幾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太誇張了!太恐怖了!   直到這一刻,張濤才最終明白,其實那個從未謀面的「它」對他一直都很照顧!仔細想想,自己在「它」的地盤上也確實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從「它」一直的表現來看,張濤幾乎可以肯定:「它」很好!張濤也明白如果此時他選擇放棄,那麼「它」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讓他毫髮不傷地離開。   然而張濤依然沒有放棄,因為他知道放棄將意味著什麼!   或許他可以對別人說他已經盡力了,沒有人會責備他,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良心不會放過自己,因為還沒有到那最後的一刻!         第三章 最後一刻        張濤似乎感覺到自己最後半分潛能也被搾乾了,人也緊接著陷入了半昏迷狀態。此時張濤終於笑了,因為是到了用那一招的時候了!   雖然張濤明知道成功的希望極小極小,一旦失敗自己還會丟了性命,但他還是義無反顧!   因為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你也必須全力去爭取!只有那樣做了,你才是真正盡力了,不然你還有什麼面目去見你的雨飄姐!」   張濤似乎看到了柔雨飄正站在遠處微笑著向他招手,他想喊,可是喊不出聲;他想動,可是動不了。   於是他只能是在心中默默地念道:「雨飄姐,為了你,也為了我們的將來不再有遺憾,我真的會盡全力的,真的!」   張濤體內的兩股力量本來是相互制約的,現在張濤能動用的不過是其中一股而已,如果這兩股能量都能為他所用的話,那麼……   「不要!」   「它」猛然發現事情不對,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回應「它」的,只有張濤身體上每一個毛孔中都噴出的刺目強光。   沒有人可以想像,張濤身體中兩股能量融合後產生的變異是多麼地驚人,根本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概念!   狂暴的能量洶湧而出,首當其衝的就是張濤的本體。   一片強光中,張濤的本體首先被分解得連渣都不剩,沒有一絲絲的懸念!緊接著地動山搖,山崩海嘯,整個異空間都開始扭曲、變形,所有的景物都如鏡花水月般漸漸變得模糊。   而「它」空有無邊能力,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空間就要支離破碎……   「它」十萬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心中暗歎:「人類,將再也沒有未來!」   久久,「它」心中所想的一切卻並沒有發生,當「它」十二萬分詫異地睜開雙眼,「它」見證了這個世界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輝煌!   沒有言語可以形容那一刻帶給「它」的感動,那是這個世界的福音,那是全人類的希望!   一個閃爍著黃白光點的怪蛋,就這麼虛空漂浮在剛才張濤所在的位置上,四周狂暴的能量,正被它以更瘋狂的速度吸收進去。隨著怪蛋吸收的能量越來越多,怪蛋越長越大,而怪蛋表面的光點也越來越亮,最後怪蛋長到了一人大小,那光點竟然也如同活了一般。   面對眼前這個超大號的不知所謂的怪蛋,「它」生平第一次有了臣服的衝動。   這來自心靈最深處的悸動,讓「它」敏感地察覺到千萬年所等待的那一刻,就要來臨了!   「它」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這個怪蛋,生怕錯過了其中的每一個細節。   忽然,怪蛋迸發出眩目的金色強光,緊接著怪蛋的蛋殼如同烈日下迅速融化的冰棒,不!應該說是整個怪蛋就如同被上帝之手捏弄的橡皮泥一般,迅速地伸展,變形。   漸漸地一個獅頭,豹身,龍爪,鵬翼,虎尾的四不像怪物出現在「它」的面前,沒有言語可以形容「它」這一刻的震驚和好奇,滿腦子都被問號所塞滿──這是什麼東西?   怪物猛地睜開眼睛,輕輕蹬了蹬腿,就這麼站立在虛空中。接著它扭頭四顧,當看向「它」這個方向,霎時精光暴射,直如亮起了兩個數千瓦的太陽燈,「它」被看得心頭突突直跳,「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這麼緊張?」   這個四不像的怪物忽然笑了,咧開它那血盆大口對著「它」笑了!更口出人言道:「不用再躲了,我已經看到你了,出來吧!」   聽這聲音,竟然和張濤的聲音一般無二!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那我也就用不著躲了!」「它」故作平淡地說道。接著虛空中一陣能量波動,空間隱隱出現扭曲,就如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一顆小石子後漾起的陣陣漣漪。   漣漪的中心,一個龍頭探了出來,龍身龍尾也緊跟著鑽了出來。   怪物圍著這條龍慢悠悠地轉起了圈子,看樣子像是在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條深青色的龍。   據怪物估計這龍身長少說也有一百五十米,有角,有鱗,有爪,和中國古老傳說中的龍長得一模一樣!怪物可以肯定「它」就是龍!真正的龍!中國古老傳說中的龍!   怪物呵呵一笑,說道:「沒想到我張濤還能見到龍,嘖嘖!了不起!了不起!我說怎麼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呢?原來你竟然是條龍!呵呵……和傳說中長得一模一樣,嗚……看起來還滿帥的!嗚……可不可以讓我摸摸?」說著就伸出它的一條前爪往龍的身上搭去。   龍哭笑不得,表情立現淒苦,擺了擺身子閃到一邊,喝道:「你想幹什麼?」   怪物無辜地說道:「不要緊張嘛,不過是摸摸而已,又不會少一塊。你不知道,我張濤從小就很崇拜龍的,所有中國人都很崇拜龍的!真的!」說著上前幾步,抬起爪子再一次往龍的身上搭去。   龍接連兩次聽眼前這個怪物自稱是「張濤」,心中一動,暗想:該不會是……   馬上再一次閃到一邊,緊張地說道:「你說什麼?你叫張濤?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怪物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說道:「眼下的身體不是我的,思維卻的的確確是我張濤的!至於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又怎麼會知道?本來我以為我已經死定了,誰知道不知怎麼就變成獸王了!唉……」   青龍一陣詫異,說道:「什麼獸王?」   「這事說來話長,一時之間說不清楚的。總之這怪物是我爺爺搞出來的。」   青龍對眼前的怪物越發好奇了,想用思感直接侵入張濤腦海中,得到它想要的資料。   可惜現在有著怪物身體的張濤實非原先的張濤可比,所以沒能成功。於是它只好老老實實地問道:「可不可以具體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濤想了想覺得這條龍對自己還不錯,況且它活了這麼久,說不定對自己有所幫助。再說這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就一五一十把他所知道的關於獸王的一切,告訴了這條龍。   青龍聽後沉吟了半晌,才說道:「我想起來了,數十年前地球上是產生過這麼一股奇異能量波動,只是當時我也沒太注意!照你這麼說來,你爺爺倒真是很了不起!不過我想這和你現在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聯繫!可不可以仔細地跟我說說你剛才的感受?」   張濤深深地看了青龍一眼,自嘲道:「在我體內本來有兩股相互制約的力量,平時能用來對敵的只能是其中之一。像剛才我們互拼氣勢的時候,也正是如此。一直以來我都想將這兩股力量合而為一,不過一直都沒有成功,而我也沒有強求,我當初認為即使是其中之一也已經夠強大了,但很可惜我不是你的對手。」   「所以你明知道一旦失敗就是死亡,卻還是那麼做了?」青龍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兩撇龍鬚高高向上翹起,很明顯極是生氣。   張濤雖明知理虧,但還是分辯道:「本來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鋌而走險的,畢竟我還是熱愛我的生命的。你不會瞭解我的心情,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必須全力去爭取,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會心安的!」   「你只知道站在你的立場上想事情,但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差點毀了這個世界!」   四不像怪物靜靜地低下了頭,可以想像現在的張濤是如何地羞慚。   「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對我都很好,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敵人。我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你應該能相信我無意傷害你,更無意毀了這個世界。」   張濤說的倒也是事實,語氣也顯得極端真誠,末了還加了一句:「真是很對不起,請相信我是無心的!」   「哼!」青龍冷冷地哼了一聲,聽得出來已經不是那麼地火光了,但這麼大氣自是也不可能說消就消,忍不住就衝口罵道:「你知不知道你背負著什麼樣的使命?知不知道你的命不是屬於你個人,而是屬於……」   青龍說到這兒似是意識到什麼,猛地將其打住,一張大嘴頓時處於半開半合狀,樣子極是逗笑。   張濤並沒有注意到它的表情,只是詫異地問道:「我能有什麼使命?再說我的命怎麼可能屬於別人,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青龍對它衝口而出的言語似是有點後悔,也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它並沒有回答張濤的提問,而是說道:「這個你目前沒有必要知道,當你某天能戰勝了我,我自然會將一切源源本本地告訴你!」   都說:「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強如張濤者竟也不能例外。張濤顯然也被青龍的話引出了興趣,況且和青龍一戰並不和他本身的目的相違背,更是一舉多得的事情,他沒有理由拒絕!   張濤笑笑,怪物的大嘴因之咧開一個大縫,露出白森森的兩排牙齒,怎麼看怎麼覺得陰森。   青龍隱隱覺得自己可能吃了虧,但木已成舟卻也無法反悔。張濤更在這個時候說道:「看來我變了個樣子之後,還是免不了和你一戰啊!」   張濤這句話一說,青龍倒來了靈感,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雖說它不是人類,但畢竟上萬年也不是白活的。   青龍有點生氣,它真沒想到張濤也有口是心非的一面,不由有點失望地說道:「我剛才所說的話是不是正中你的下懷啊!本來你因為差點毀了這個世界而愧疚,不好意思再提『九葉仙蘭』的事情,現在我這麼一說你可開心了?」   真是一語中的!   可惜張濤實在沒想到它會說得這麼直接,這種事情心中明白就好了嘛!張濤只覺得腦中一陣暈眩,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羞慚!   看張濤久久無語,青龍知道自己所言無差,本想再諷刺張濤幾句解解氣,但當它看張濤那充滿了慚愧、無辜但又飽含了堅毅的眼神,心中所有的氣憤不知道怎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還暗暗替他開脫起來:   他這樣不也正是他優秀性格的體現嗎?要是他真是個無情無義之徒,他又怎麼會感到不好意思呢?   再說了,他這麼做也全都是為了他的雨飄姐啊……柔雨飄啊,柔雨飄……我真應該羨慕你呢……   想著想著青龍不覺有點出神,還是張濤的話驚醒了它。   「你對我的好我會永遠記著,但是這『九葉仙蘭』我也是志在必得。無論因之而產生什麼樣的後果,都由我一人承擔!」說出這番言語之後,張濤心頭那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大石頓去,立覺無比輕鬆。   面對如此豪情勃發的言語,我想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所說的真實性,就是龍,也不會!   青龍明顯也相信了張濤,看張濤的眼神中更多了些特別的東西,而這個眼神,真的,真的很神似柔雨飄……   「張濤,你不會明白的,如果你真的從我手中拿走了『九葉仙蘭』,承擔後果的絕對不會只是你一個人!」   青龍的語音顯得有點無奈,但也有幾分嘉許。   青龍一直在強調「後果」,張濤不由留上了心。他相信青龍沒有必要騙他,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後果會讓青龍如此忌憚呢?   這時青龍歎了一口氣,又開口道:「張濤,你真的不會瞭解我現在的心情。或許你不知道,其實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瞭如指掌。一方面我希望你真的能戰勝我,另一方面我又想讓你多過幾年正常人的生活。你不會明白,你真的不會明白……」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雖然青龍的話讓人在理性上怎麼也無法接受,但張濤從它的語聲中,聽出了無窮的無奈和無盡的關懷!   張濤不由回想起他來到這個異世界後所發生的一切,越想越覺得青龍對他真的就像是個長輩。   它好心好意地一次又一次地勸自己離開,而自己卻像是個任性的小孩,一次又一次地堅持,最後還差點毀了這個奇異而美麗的世界。就沖這些它把自己殺上個千次萬次也不為過,然而它卻沒有……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難道就是那個所謂的使命嗎?張濤不明白!   張濤很想問,但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如果青龍想說的話早就說了,既然它現在不想說,那問也不過是白問而已!   青龍似是也能理解張濤的心情,有點像是安慰地說道:「張濤,不用多想了。如果你還想你的雨飄姐恢復武功;如果想知道一切的前因後果;如果你想恢復你的本來相貌,那麼你現在要想的、要做的,只是想辦法打敗我!」   張濤深深地看了青龍一眼,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明白『九葉仙蘭』和我的相貌有什麼關係,如果你可以說的話,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青龍沉吟了半晌,才悠悠地說道:「『九葉仙蘭』本是天地五寶之一,屬木性,主仁,向東方,也代表著生機,更是高濃縮的純能量結晶體。一個人如果意識未滅,那麼只要一定量地釋放『九葉仙蘭』所蘊藏著的無窮能量,便可以重塑形體,起死回生!」要是在以前張濤聽到這番話,準會嗤之以鼻:   什麼意識不滅?那不是成鬼了嗎?開玩笑,這個世界哪有什麼鬼?   當然現在事實就發生在他身上,他怎能不信?   不過張濤對「重塑形體、起死回生」這其中的技術難度頗為關心,畢竟他現在並不是靈體。   「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可以嗎?不會讓我再死一次吧?」張濤多少有點擔心地說。   「沒那個必要,在我這種級別,移魂轉魄並不是什麼難事。」青龍自信滿滿地說。   張濤起先是高興了一陣,但當他想到另一個方面,不由擔心地說:「還是不要了,要是把我的魂魄轉走了,可能獸王也就完了。再說了,相貌對我來說也不是很重要!」說著張濤神秘一笑,才接下去道:「不信的話,你看!」   隨著張濤的話聲一落,奇跡發生了!   一秒鐘前還是那四不像怪物的張濤,身體出現了極不可思議的變化,它的前肢慢慢變短;後肢漸漸變長;斗大的獅頭逐漸內縮;兩隻囂張的翅膀悠然地回收;長長的虎尾一寸寸地消失在青龍眼前,接著它更人立了起來。   牠!它變成了一個人!更可怕的是這個人的頭部一陣扭曲,待平靜下來之後,它居然變成了張濤的模樣!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太誇張了,這分明就是在挑戰人類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看得出來張濤多半是在耍寶,不過很可惜觀寶者──青龍,似是一點也不吃驚的樣子,更發出「哈哈哈」的一陣爆笑。   這種情況連張濤都感到詫異,不禁問道:「你好像一點也不吃驚!」   青龍沒有答話,而是用事實說明了它實在沒有吃驚的必要!只見青龍全身一陣劇烈的抖動之後,龍的形態倏地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頭上頂著兩隻小角,看上去十八、九歲的絕世大美女俏生生地站在張濤眼前,極盡刺激張濤心臟之能事!   大美女穿一身看起來有點像是古宮廷仕女裝的青衣,披肩的黑髮映著潔白無瑕的素臉;沒有一絲瑕疵的五官巧妙地組合在一起,絕對有扣人心弦的魅力;被仕女裝包裹著的頎長身段雖看不出有多麼地惹火、性感,但別有一番靈秀之氣在內,整個人看上去有著說不出的貴氣!   更叫人驚歎的是,她的貴氣中又飽含了一種異樣的親和力,讓人一看就會生出親近之心。   她似乎是天生的王者,那麼地高貴,那麼地親善,那麼地慈祥……   即使是見慣了美女的張濤,也好不容易才把視線從大美女的身上移開,更是歷經千辛萬苦,才托起因受驚而掉到地上的下巴。   張濤突然間發現一向口齒伶俐的他,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竟然變得有點結結巴巴了,一句很簡單的話都說得詞不達意:「你……你……你是母……不……不……不……你是女的?」   大美女也不生氣,巧笑嫣然地對張濤說道:「現在你總該明白,為什麼我一點也不吃驚了吧?」   那聲音如黃鶯出谷,又若百靈歌唱,也似仙樂齊奏,好聽到無法形容。   張濤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單從他那近乎呆滯的眼神中,只要是人都不禁會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大美女說的是什麼。   大美女也不計較這些,依舊接著她自己的話題,說道:「至於你所說的性別問題,對於純能量體的我來說,其實已經根本不存在什麼性別之分。我的性別是根據自己的意願而定的,想是男就是男,想是女就是女……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其實現在的你也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大美女說完,似乎覺得少了點什麼,又補充道:「不過你現在看到的的確是我的本相,算起來你應該還是第一個看到我本相的人類。」   張濤終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微微一楞之後,就笑道:「照你這麼說,那變性手術都顯得多餘了!」   這本來只是張濤一句調侃的話,自是當不得真的。沒想到大美女卻生氣了,她顯得有點不高興。   雖然她並沒有多說什麼,但張濤卻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這句話一下子將他和青龍之間的距離拉得好遠,好遠……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張濤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將要面對自己的長輩一樣。那種感覺也像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面對著面帶不悅之色的觀世音。至於青龍為什麼能給他這種感覺,他,不知道。   青龍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大男孩,看他那誠惶誠恐的樣子,青龍那絕世容顏漸漸有了笑意。   隨著她臉上的笑意不斷擴散,最後竟「咯咯」地嬌笑起來,那笑容就像是空谷中悄然綻放的幽蘭,這一刻天地似乎都在她的臉上形成了焦點,張濤眼中再無他物,他第一次明白原來一個人的笑竟然可以如此、如此地讓人感動!張濤竟然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傻笑起來。   沒想到張濤才笑了幾聲,大美女驀然臉色又是一變,嗔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看你笑得那麼淫賤,心中準沒好事!哼!」   張濤的表情在瞬間凝固,顯得哭笑不得,心中更是升起一絲絲奇異的感覺,覺得這個大美女突然像變了個人。   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變成了一個可以讓人無限憐愛的女孩子!而她那罵人的話,聽到張濤耳中更是沒有感覺到一絲絲的責怪之意,反倒覺得更像是戀愛中的女孩對自己的情人撒嬌一樣!   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張濤的腦海中,卻不合時宜地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比如說:   「你雖然很漂亮,可是我的老婆哪個又比你差了?再說了你怎麼說也是個動物,我張濤就算再怎麼墮落,也不至於去搞什麼『人獸戀』吧……不過……我現在好像也可以算是動物啊,而且她現在怎麼看都是個人,而且還是個絕世大美女,即使『戀』一下好像也無傷大雅吧!   「嗚……記得有本叫什麼『聊齋誌異』的書,上面就記載了不少『人獸戀』的事情,好像還很浪漫的樣子……書上說這些精怪大多天生就會內媚之術,不知道……」   張濤心念千百轉,想著想著不覺就想到了一些黃色的東西,好在他定力不弱,先是努力地甩了幾甩頭,將諸般想法暫時拋卻,接著又以最快的速度編出一套說辭,在口中娓娓道來:「你看像我這麼老實、忠厚、善良……會是那種人嗎?」   張濤此言一出,兩人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有點怪異起來,而接下來大美女的一番說辭,更是將這種近乎曖昧的氣氛推向了極致!   「很不好說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風流韻事!哼!五百多個美少女被你一個人給『開』了,真是服了你!」   大美女神情真摯,怎麼看都是「我真的很佩服你耶!」,可惜言語中表現出來的譏諷與挖苦,就是白癡也知道事實絕對不是那麼回事。   這件事本來就是張濤心中最深的禁忌,青龍真可以說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只可惜張濤有感於受了人家不少恩惠,所以不好發作,直把張濤鬧了個臉紅耳赤,吶吶無言了半晌。   本來張濤還以為眼前這個帶刺的大美女會來個「宜將剩勇追窮寇」,將他打擊得體無完膚,卻不料美女話鋒一轉:   「不過憑心而論,你還算是滿癡情的,至少你對那個柔雨飄就很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張濤的錯覺,他竟然聽出了美女話中隱約的酸意。   當張濤還沒來得及深究自己怎麼變得有如此自戀傾向的時候,大美女就成功地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只見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算了,我還是不要多想了。你們人類的感情就是太複雜了,我想我是永遠都無法理解了……」   話罷張濤竟從她的語音中聽出幾許愁悵,幾許遺憾,似乎還有點什麼連張濤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東西。   張濤真的很想好好地思考一下眼前的這一切,理一理自己那已經顯得很凌亂的思緒,然而美女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只一句話,兩人間的氣氛便再一次地緊張起來。   「不和你多說了,動手吧!我也想好好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夠資格擁有『九葉仙蘭』!」   張濤雖早知道這一戰無可避免,但真正事到臨頭,心中卻多了一絲絲奇怪的情緒,是無奈、是感慨、是為難……   張濤不知道自己這些想法是不是因為一條龍變成了一個美女之故,或許多少有一點關係吧!   看著已經在眼前擺出架式的美女,張濤自己都奇怪為什麼會提不起一點戰意,反而生出一種近乎親切的感覺。   一種叫做直覺的東西告訴張濤:這場比試絕對不會是性命相搏,最多也就是切磋切磋罷了!   「你不先動手,我可不客氣了!」美女輕叱一聲,雙掌倏揚,化出千萬掌影罩定張濤。   掌還未至,張濤卻極驚詫地發現,方圓一公里內的能量,正以極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著美女的雙掌集中。而離她最近的張濤更是感覺有一股莫名的吸力,要將他吸向她的掌勢。   「好厲害!」   單說這一掌,就絕對不是先前的張濤所能抵擋。   面對這樣真實而凌厲的攻勢,即使是明知道她不會殺了自己的張濤,也不禁有點發怵。好在張濤現在的功力比之先前增長了不知凡幾,先前接不下的招式,可並不代表現在也接不下!   張濤雙手詭異地畫著圓,怎麼看都有點像是太極中的動作。空氣中浮游的能量竟如響應著張濤的召喚一般,隨著他的動作而形成一個漩渦,不著痕跡地將美女的掌勢化於無形。   「好!」   美女輕喝一聲,隨著這聲輕喝美女的身形竟然漸漸淡去,一雙雙泛起深綠色光華的手掌,帶起一溜溜的殘影顯現在離張濤約有十米外的虛空中。   張濤不知道她想搞什麼,不由楞了楞,然而就是這一楞之間,綠色的掌影竟然圍成了一個以張濤為中心,半徑十米的圓球,而這個綠球正以一種似慢實快的速度,向著張濤逼將過來。   張濤猛地察覺不好,身體一陣輕晃之後,憑空出現了無數個張濤,迎著那綠色掌影硬撼而上。緊接著空中傳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暴響,狂暴能量流瞬間充斥無盡虛空。剎那間風起雲動,交手中的兩大高手腳下那本平靜無波的海面,更是掀起滔天巨浪。   然而就在第一波浪尖升到半空的剎那,兩條相距不足一米,相向而立的人影憑空而現,不用說這兩人就是張濤和青龍。兩人彼此都靜靜地凝視著對方,時間像是突然定格,一切動態事物,連同聲音都在同一時間停頓!   那種由極動到極靜的轉換,絕對會讓人難受得想吐血!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世紀,也或許是千分之一秒,只見相向而立的兩人同時像死狗一樣被拋飛出去,浪尖再一次上升,耳邊繼續肆虐著如雷的暴響……如同它突如其來的停頓一樣,一切又都突如其來的恢復如常。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地不真實,真讓人懷疑是幻覺!不過隨後而來的比剛才更響千萬倍的聲浪,卻再一次提醒眾人,這一切都是真的!   被震飛出去的大美女──青龍,好不容易才定住身形,心中詫異自是無可言喻,她怎麼也無法想像,異變後的張濤竟然強悍至此!   美女抬起自己雙手,淡淡掃過一眼,果然不出所料,那雙手看起來已經有點透明,這一點對於純能量體的她來說,直接意味著身體能量至少損失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美女說不出心底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臉上一絲異色一閃而逝,同時心中也默默有了一個決定。   其實張濤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並不比美女好到哪去,心態上甚至還比美女多了一點洩氣。張濤捫心自問,自己異變後和異變前那絕對是天壤之別,可是他竟然還是不能輕易地拿下美女,如是看來自己先前那場所謂的氣勢之爭,不過只是一場成年人和甫出生嬰兒之間的遊戲罷了。更可笑的是自己當時卻是如此地自大!   想到這些,張濤除了苦笑只能還是苦笑。   就在張濤無限感慨的時候,美女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不過卻和他相距了約有百米距離。看著對面莊嚴到讓人幾欲頂禮膜拜的美女,張濤自己也說不出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是敬愛,是感激,是懊悔,還是……   此時美女雙手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口中念道:「吾以五大神族首席傳承者之名,恭請青龍族永恆守護者助吾擊敵,出來吧,龍聖!」隨著美女一聲輕喝,一條看起來至少也有美女本相一倍大的巨龍輪廓隱約出現在美女身後,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清晰、真切!   張濤就是敲破頭殼也想不到這裡竟然還有一條龍,而且看樣子甚至比之美女還要厲害幾分!   一個美女張濤就已經大感頭痛,而現在美女身邊卻多了一個比她還要厲害幾分的傢伙,張濤突然感覺自己真的有點想哭的衝動。   美女似是看穿了張濤的心思,嫣然一笑,道:「怎麼,這樣就怕了?還是覺得你吃虧了?」   張濤抬頭瞄了一眼美女身後那看似蠢蠢欲動的巨龍,一張臉似是要苦出汁來,心中更是怨道:「這是什麼比試?打不過就喊人,不,是喊龍幫忙,這算是什麼啊,一點都不公平!像這樣恐怕我永遠也不可能得到『九葉仙蘭』,真是十足的強盜行徑啊!不想讓我得到『九葉仙蘭』明說就是了,看在你幫了我那麼多的分上,我掉頭就走!」   美女在張濤心目中的形象自是瞬間跌至了谷底,不過這些心中的想法張濤卻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故意裝傻道:「不知道身後的那位是大美女你的……」   美女笑笑也不推托,說道:「它就是我們青龍族的守護神──龍聖!   「張濤,你的實力確實已經能夠和我並駕齊驅,如果單從常規上來說或許你還佔了優勢。當然如果我用上一些其他技巧的話,那你還是必敗無疑,不過那些並不重要,因為那些以你目前的實力都是很快就可以學會的。」   張濤在心中暗譏了一句:「不常規的方式,大概就是把你的『龍聖』抬出來吧!」   美女當然並不知道張濤心中所想,只是一心一意地繼續著她的話題:「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我覺得你已經有能力,也有權利知道那一切了!」   張濤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他記得青龍說過,如果他贏了她,那麼他就可以知道關於他的使命之類的東西。換句話說她已經承認他贏了,那麼「九葉仙蘭」是不是也該屬於他了呢?   「你的意思是我贏了?」   「雖然還差了一點,不過那只是早晚的事情,而現在你所缺少的我馬上都會教你。」   「那麼你所說的我的使命……」   「這個自然也是要告訴你的。」   「那麼『九葉仙蘭』……」   「如果你願意承擔將來的責任,它自然也是屬於你的!」   「那龍聖……」   「這涉及我們的族規中的一條,總之我是請它出來做個見證的!」   張濤呆住了,他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心中的愧疚無限地膨脹起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什麼時候起,自己變得這麼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張濤可以感覺到像是被人反覆鞭笞的心臟所發出的痛苦呻吟,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愧疚的終極,但他知道有一句話現在他必須說!         第四章 亙古秘聞(上)        「這些我看還是等我徹底打敗你再說吧!」張濤吃力地說出這句話,愧疚的汗水已經浸濕了他的中衣。   美女靜靜地看了張濤一會,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半晌她才說道:「也好!吾以五大神族首席傳承者之名,恭送青龍族永恆守護者,回去吧,龍聖!」   隨著美女的這一聲輕喝,她背後的那條巨龍,開始逐漸淡去,不多時終於消失不見。   「我們現在就開始嗎?看樣子你現在的情況並不太好。」美女關心地說道,神色間流露出的竟然是近乎母愛的光輝。   張濤點了點頭。   美女對他越好,他就越覺得慚愧,他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讓她揍我兩拳,或許我會好過一點!   「準備好了嗎?」   看到點了點頭的張濤,美女輕輕地垂下眼簾,又再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印。而這個手印和剛才的那個,乍看很相似,但在張濤細細的觀察之下,卻發現兩者之間明顯有著極大的不同。   「該不會又是找個什麼龍吧!」張濤猜想道。   然而事實卻大出他的意料。   跑出來的還真又是一條龍!不過張濤幾乎一眼就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那條什麼「聖龍」,而是她的本相!   「難道說她的本相比化身成人的她力量要強大?」張濤這麼問自己。   其實答案根本就是很顯然的事情,如果不是這樣,那她擺出這個樣子來幹什麼?又不是閒著沒事幹!這一點以張濤的聰明就是用膝蓋也能想得出來,而他之所以這麼問自己,不過是下意識的舉動罷了,因為此時的他正在想著:目前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幻化出本相!   「可以的,主人!」一個聲音突如其來地出現在張濤的腦海中,直把張濤嚇了一大跳。   「誰!」張濤驚問。   「主人您目前還在我的身體裡,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呢?我可已經認您為主長達十年了呢!」那聲音似是有點不滿地說道。   此言一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真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在張濤果不是凡人,眨眼間就靜下心來。   他反問道:「這麼說你就是獸王了?可是你為什麼會認我為主呢?為什麼我會一點都不知情?況且還是在十年前!」   「主人,這事以後我會慢慢對您解釋呀。我看現在主人還是做做準備的好。」   「有什麼好準備的?本來我就是想挨打的,我想那樣或許會讓我好過一點。」   「可是主人您想過沒有,您挨打我也會痛的耶!」   張濤聞言一怔,接著不由又是一陣苦笑,暗歎:「想我張濤如何會淪落到這般田地?現在已經對不起青龍,怎麼說也不能再對不起獸王吧!算了,算了,一切等有了自己的身體再說吧!想來也不會太久了吧!」   「就是嘛!這可是我的身體喔!主人可千萬千萬要愛惜一點。」   現在的張濤已經實在沒有心情去過問獸王怎麼會知道他所想的一切,反正先有個冷濤,再又有個青龍,現在多個獸王也無所謂了。   「獸王,說吧,我該怎麼做?」   「不要叫我獸王啊!別人一聽就認為我是動物似的,主人要記住喔,我現在芳名『海飄丹』。」   張濤一聽差點沒把一年前吃的飯都給噴出來。   暈!本來就是十足的動物,什麼叫「認為我是動物似的」?還有那個什麼「海飄丹」,倒!我還「大還丹」呢!   況且這個「海飄丹」,張濤是怎麼聽怎麼覺得耳熟,只是現在他心情不好,一時之間也懶得多想。   張濤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他的一切想法卻都暴露在這個「海飄丹」眼皮底下。   說自己是動物也就罷了,可獸王怎麼也想不到花了自己九牛二虎之力,采三大絕世美女(牡丹、海棠、柔雨飄)名字中的各一個字,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又八個小時五十九分二十七秒才想出來的絕對完美的名字,在張濤的想法中竟是如此的糟糕,這叫它情何以堪?!   「不理這個沒品味的男人!」   這是獸王目前最強烈的想法。   張濤沒得到獸王的回音,稍微一想就知道它八成是生氣了!當下暗暗搖了搖頭,自語道:「小氣!真是比女人還女人!」   都說周瑜是被諸葛亮給氣死的,可惜我生得太晚沒有親眼見到,不過這個張濤比之諸葛亮恐怕也不遑多讓,獸王就被他一句「小氣,比女人還女人」氣得差點抓狂!   可以肯定如果它能夠辱罵自己主人的話,那張濤絕對會被它噴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現在的張濤可沒有空去考慮獸王的想法,因為隨著美女一聲嬌叱:「…神…龍…擺…尾…!」那被她召喚出來的青龍已經出招了!   一條深青色的龍尾正以極優雅的姿勢向著張濤靠過來,已經開始在張濤的眼中越變越大。   看著青龍來勢,張濤不由得疑惑,暗想:威力雖然不小,速度卻慢如蝸牛,這根本不可能碰到我一根寒毛的,她是不是昏頭了?   但這種想法立刻被張濤扼殺在萌芽狀態,因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千分之一秒張濤就想出了數百種可能性,但又都被他在千分之一秒中一一否定。   張濤心裡有了一個決定:先閃人再說!   「這是怎麼回事?」張濤的震驚全都寫到了臉上,更在腦海中咆哮道:「獸王你小子怎麼這麼小家子氣,虧我一直當你是兄弟!我怎麼動不了了?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獸王本不想理他,但一想到如果被那龍尾擊中,受災的不會是張濤一個人,至少自己也得陪著肉痛好一陣子,也就不再堅持,開口道:「主人,首先我不是小子,而是小女子;再則這根本和我無關,而是您所處的空間已經被青龍的精神力給鎖定了。如果您不能衝破她精神力的封鎖,您是無法自由行動的!」   「小女子?怎麼又是個女的!」張濤不由暗自嘀咕,再微微一想,理智已經告訴他,獸王說的八成是真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張濤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這和精神力有關,反正我肯定是幫不上忙的!」   張濤本也就不是那種喜歡依賴別人的人,況且獸王也已經表明了無法幫忙,他自是也不多說廢話,自個去想辦法去了。   在張濤的意識裡,如果是自己有能力避開青龍的攻擊而故意不避開讓她揍,那是一回事;但如果是自己沒有能力避開青龍的攻擊而被她揍,那又是另一回事情了。以張濤的自尊心,是不會容許第二種情況出現的!   「精神力……精神力……應該怎麼辦?怎麼辦……」   張濤把一切能用的腦力全力啟動了起來,來思考這個自己從來沒有涉及過的領域中的問題。   張濤的智慧還真不是蓋出來的,馬上就想出一種理論上可行辦法。而此時美女已經招出一半,那龍尾離張濤已經不足十米!張濤已經沒有時間再多做考慮,只好馬上把他的想法付諸於實踐。   張濤以他那強大到無法形容的精神力,調動起全身三分之一的能量,並將能量抽出體外。只見無數亮晶晶的絲狀物從張濤的毛孔中飄出來,看似緩慢,實際卻是其快無比地聚到他面前。   當能量聚完成後,一件既是意料中又是意料外的事情發生了──張濤純能量的身體縮小了三分之一!   說是意料之中,那是因為組成張濤身體的能量,已經有三分之一集中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身體又怎麼能不小?說是意料之外,那是因為美女召喚出了青龍,而自己的身體卻並沒有「縮水」。   聰明的張濤自是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不過既然他輕鬆完成了這本來計畫中的最艱難的一步,自是不可能輕言放棄了。   本來張濤只是計畫用這股分出去的能量聚成能量球,直接去迎擊美女召喚出的那條青龍的。   但此時他見自己如此輕鬆地完成了這一步,不由冒出了一個誘人的念頭:能不能把這股能量設計成獸王的樣子呢?   張濤說幹就幹,從身體中分化出去的三分之一的能量,在他強大的精神力擺弄下,一個小巧精緻的獸王活靈活現地出現在觀眾面前。   活了萬多年的美女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呆了呆,連帶著那條龍尾的攻勢,也在距離小獸王零點零零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張濤真沒想到效果居然會如此「板札」(雲南地方俚語,意思是:理想、好、漂亮、優秀……),差點得意的放聲大笑,眼神不經意地向美女瞟去,下意識地傳遞出:「怎麼樣,我還行吧?」   美女忍不住開心地笑了,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溺愛,口中卻道:「真是自不量力,找死!」   話聲一落,龍尾再也沒有停頓,一下子掃將過來。張濤本就對精神力的運用不熟悉,這般情況下哪還有好果子吃?小獸王一個躲閃不及,立刻被掃出十萬八千里,遠遠地消失在天邊……   得意之極與失意之極的巨大落差,頃刻間在張濤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體現,極度的震驚,襯托著還沒有完全隱去的放肆笑容,這一刻張濤的表情真的、真的很精采!很精采啊!   如此這般,想那張濤如何能心服口服?在付出了「縮水」二分之一的代價後,又一個可愛的小獸王出現了。   然而諷刺的是美女再一次毫不在意地,輕輕地,溫柔地……用尾巴掃了它一下,於是……   只有原來三分之一大的張濤,覺得自己真的,真的很想哭啊!   「我說小弟弟,精神力可不是像你這麼用的喔!」美女再也忍不住笑意,說完後就「咯咯咯」地大笑起來!   苦汁從張濤臉上像瀑布一樣倒了下來……   「不過現在的你真的很可愛喔!」   「……」   張濤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慢慢地呼了出來,與此同時輕輕地,輕輕地把頭扭到了背後……   「小弟弟,你怎麼把頭扭到背後啊?怎麼說呢?本來姐姐還想教你精神力應該怎麼樣使用,可是你連看都不看姐姐一眼,看來一定是很討厭姐姐了,是不是啊?!不說話那就一定是了!   「啊……小弟弟你說什麼?可不可以大聲點,姐姐聽不見啊!什麼?『吾想席』?!聽不懂啊!是不是想睡覺了?」今天真可以算是美女萬多年來最開心的一天,原因?笨啊!想想張濤不就知道了嗎?   「我想學!」張濤不得不用最大的音量說出這句極傷自尊的三個字,心中的苦不言可喻!   美女拍拍心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嗔道:「這麼大聲,想嚇死姐姐啊!弟弟想學了嗎?可是我現在累了耶,全身都酸死了,要是現在有人能幫我捶捶背……」說完美女睨了張濤一眼,那意思自是昭然若揭。   張濤雖恨得牙癢癢,卻毫無辦法,只好……   「嗚……弟弟的手段真是不錯呢,姐姐都舒服死了。嗯……左邊……右邊……再大力點……」   看著舒服得都閉上了眼睛的美女,張濤的心情也差到了極點,更可惡的是腦海中獸王的聲音又在此時響起:   「主人的按摩技術真是太棒了,不知道可不可教教我啊!」那聲音真是說得好動聽,好真摯啊!   張濤聽了「感動」得差點當場吐血,腦中也適時地傳來一陣暈眩感。張濤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沒有練成「定神訣」,那後果……   一定不堪設想啊!   極度的壓抑催生了張濤一個極度邪惡的想法:如果把魔門無上秘技──「挑情大法」用來給異性捶背……   本來張濤也只是想出出氣而已,他也沒想到這效果竟然好的出奇!美女全身泛起一層誘人至極的粉紅;檀口中無意識地、輕輕地,發出足以讓任何正常男人衝動的呻吟;媚眼如絲的雙眼,水樣地流出奪人心魄的光輝……於是,一切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激情過後,張濤輕擁著美女出奇地沒有一絲後悔,反而柔聲地問美女道:「後悔嗎?」   美女嫣然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更說出了一句足以讓張濤暈死的話:「弟弟,如果我不願意的話,你以為魔門的『挑情術』會對我有效嗎?」   張濤聽了先是一怔,接著馬上大叫道:「好啊!我就說呢,原來是你勾引我!」   美女滿不在乎地說:「如果你定力好,我又怎麼能勾引得你!你說呢?」語音中更充滿了媚惑。   張濤聽得渾身一熱,怪叫道:「居然敢勾引我,看我怎麼懲罰你!」話聲一落,一場雌性與雄性間最原始的戰爭再次拉開序幕。   「濤兒,從明天開始你就得跟我學習精神力的運用了。當你學成之日,恐怕也就是你和正常人的生活說再見的時候了!」   美女多少有點擔心,她現在的心情就像是慈母面對將要出遠門的遊子,雖明知道男兒志在四方,卻又捨不得骨肉分離。   張濤想了想,說道:「姐姐,雖然我還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我大概可以想像得到未來的路一定很崎嶇,可我張濤又怕過誰來?」   看著豪氣大發的張濤,美女臉上漸漸露出了迷醉的色彩,她相信千萬年的夢想,一定會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實現!   張濤經過幾天不眠不休的練習,終於漸漸掌握了精神力的運用,現在已經能和美女鬥個旗鼓相當。   美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當年花了數月時間才理出頭緒的事情,到了愛郎手中竟然幾天就能搞定,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   要說張濤真的強到那種程度了嗎?   那倒也不是,精神力的運用其實大體上可以分成兩個部分,一是精神力的控制,再一是精神力運用中的技巧。很明顯兩者中最重要的,是精神力的控制。因為如果控制不好,那是根本談不上什麼運用技巧的。   而當初張濤和和風一戰之後,他在昏迷的那幾個月練習中,已經能把精神力控制得很好了。   現在他所要做的,不過是學好精神力的運用技巧而已,這對於張濤來說,那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天,美女來到張濤面前,感慨地說道:「濤兒,關於精神力的運用,你現在也學得差不多了,也該是你知道那些事情的時候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張濤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也好,今天我正好發現了一處風景絕佳的地方。那地方前面有條江,所處的山形和巫山極是相像,最妙的還是居然有塊天然的非常光滑的大石。妙!真是妙不可言!」   一邊說著一邊還用色色的眼光看著美女。   美女和張濤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他的那點心思她怎麼會不知?她不由羞紅了臉,輕啐一口道:「就知道你不往好處想!那邊的景色其實還是二千多年前我親自佈置的呢!」   「噢!」張濤不由來了興趣,假意逼問道:「說,是不是想學神女與襄王啊!」   美女也配合地討饒道:「小女子也是看他們真的很浪漫的樣子,才一時興起……」   張濤不由開懷大笑,說道:「那還等什麼?走人啊!」說完一把抱起美女往那「妙地」趕去。   想那張濤目前的功力是何等的高超,將近兩千公里的距離,不過一個多小時就已經趕到,而且臉不紅氣不喘,真他媽硬是要得!   「濤兒的功力真是日新月異啊!姐姐可是甘拜下風了!」美女開心地笑道,臉上綻放出讓人迷醉的笑顏,頭頂的兩個小角似乎都多了一份光澤。   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張濤對自己目前的精進也頗為滿意,不由自得一笑,更故意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這般做作自是又惹來美女一陣輕笑。   兩人漫步走上張濤所說的那塊大石,面對大江並肩而坐,那情那景,真是讓旁人羨煞!   「龍姐,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放著如此美好的風景不能好好欣賞,絕對可算是一種罪過的。」張濤擁著美女笑著道。   「濤兒怎麼知道我姓龍?我好像沒有告訴過濤兒啊。」美女訝道。   張濤一楞,接著頭向上揚起,兩股氣流先後從鼻孔噴出來,形成「哼,哼!」兩聲怪音,臉上更是囂張地寫出:「也不看看我是誰!」   美女看得咯咯笑起:「好了,好了,濤兒不要耍寶了,快告訴姐姐。」   「這麼明顯的事情還用說嗎?你要是不姓龍,那這個世界誰還會姓龍?即使你不姓龍,那名字中也該有個龍字,我叫你龍姐總是不可能會錯的!」張濤得意地說道。   美女想想也是,但她就是有點看不慣張濤那囂張的樣子,不由嗔道:「既然濤兒這麼聰明,那你可不可以告訴姐姐,姐姐的名字是什麼?」   張濤不知從哪弄來一根狗尾草叼在嘴上,顯得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個我怎麼知道?龍姐又沒有告訴我。這個問題本來就應該是我問你的,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美女被問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之下,忍不住就給了張濤一頓老拳。至於這個拳頭的力度嘛,自是幫張濤撓癢都嫌輕的那種。   「你又沒有問過我,我怎麼告訴你?」美女給了張濤一個大大的衛生眼,別過臉去,似是永遠不再理他的樣子。   張濤看來一點也不著急,而且一點也沒有凡是美女的話都是正確的覺悟,咕噥道:「名字這東西本來就是應該用來自我介紹的,你不說,我又怎麼好意思問?」言下之意自是:一切責任都是美女你的了!   「你說什麼?」美女倏地轉過臉來對著張濤吼道。   「沒,沒什麼,我只是想問龍姐的芳名到底是什麼,以後也好稱呼。嘿嘿。」張濤終於發現情況不妙,善意的謊說得面不改色,乾笑了幾聲之後總算過關。   美女眼珠一轉,說道:「姐姐的名字嘛,要是直接告訴濤兒那就沒意思了,你說對不對?濤兒只要想想姐姐一生守護的是什麼,這樣的守護是不是可以算得上是堅貞不渝了呢?那麼姐姐的名字大概也就呼之欲出了。」   張濤幾乎是脫口就道:「龍姐的芳名想必不是『貞蘭』就是『蘭貞』吧?」說完又故作沉思狀,道:「嗚……有點土氣……」   美女也不生氣,橫了張濤一眼,說道:「都用了幾千年了,比起現在自然是土了點了,這有什麼奇怪?!」   張濤想想也是,要說土,自己這個名字才是真的土,自是沒有資格嘲笑別人的。   「那龍姐到底是叫『貞蘭』還是『蘭貞』呢?」   美女側著頭,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意,說道:「濤兒說是哪個的可能性比較大一點?」   張濤在心中暗自將兩者比較了一下,覺得兩個名字的意思之間只是側重點不同,前者重「蘭」,而後者重「貞」。   因為不知道起名者當時的心境,張濤自是不太好猜,反正都是五比五的事情,張濤也懶得多想,說道:「如果在這兩個名字中讓我自己選一個比較喜歡的,可能會選後者吧。」   美女臉上的笑意濃了不少,不著痕跡地道:「為什麼?」   張濤憐愛地看著美女,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歎了一口氣,道:「唉……『九葉仙蘭』雖是無上神物,但和千萬的孤寂相比,那自是不足一提了!」   聽了這句話,美女的神色說變就變,美目中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兩行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一聲:「濤兒……」   之後猛地撲到張濤懷中,緊緊地摟著張濤,生怕下一刻就要失去他一樣。   張濤也沒想到美女居然會一下子變得如此激動,只好柔聲安慰道:「龍姐,哭吧,把心中的委屈都哭出來,這麼多年真的苦了你,可惜我沒有早生幾年,不然一定可以幫得上忙的。」   「濤兒……」   美女這一哭真是如黃河決堤、長江氾濫,張濤那能量擬化出來的衣物頃刻便已經濡濕了大大的一片。   張濤一邊輕輕地拍著美女的酥背,一邊想著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生活,才能讓她壓抑如此多的情感?   因為神識敏銳的張濤,輕易就發現了美女的哭聲中包涵的絕對不僅僅是孤寂,更有委屈、無奈、傷感……   好不容易美女才止住哭聲,情緒也穩定了下來,張濤輕輕將她的身子扳正。   四目相對,張濤看著她那哭得紅腫的雙眼,一陣心痛,不由伸出手輕輕地幫她擦去臉上未干的淚痕,情動地說道:「龍姐,感覺好點了嗎?」   美女紅著臉羞澀地點了點頭,用比蚊子的叫聲還要低一百倍的聲音哼出一個「嗯」字。   「龍姐,哭出來就好。記住,你以前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而將來不管什麼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   美女萬分感動地看著一臉莊嚴的張濤,說道:「謝謝你,濤兒!」   「龍姐,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張濤認真地說。   「濤兒,你看姐姐現在是不是很難看?」美女一邊用力地揉著紅腫的雙眼,一邊一臉企盼地看著張濤;看來真的很怕他說出「不好看」之類的話來。   張濤會心一笑,看來只要是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對自己的容貌總是極為在意的。         第五章 亙古秘聞(下)        「濤兒,以後不要叫我『龍姐』了,叫我『蘭貞姐』好嗎?」龍蘭貞說道,言語中隱隱流露出一絲絲企盼。   「好啊!這有什麼不好呢?蘭貞姐。」   張濤爽快地答應了。   「謝謝你濤兒!」聽得出來龍蘭貞是真心的。   不過張濤有點不明白,為什麼要謝呢?女人的心思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猜測的!   「濤兒,姐姐給你講個故事,聽完之後可能你就能夠瞭解一切了,至於你的將來,就要看你是如何選擇自己要走的路了。」   龍蘭貞的話一出口,張濤就已經意識到,一個嶄新的世界就要在自己眼前展開了!所以張濤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恐龍滅絕之後,那時候地球已經成了一顆死星。隨著日月更替,地球上逐漸產生了陰陽二氣;而後陰陽二氣又進一步發展成了少陰、少陽和老陰、老陽;再後來少陰少陽和老陰老陽又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也就是……」   這時張濤插言道:「這些我都知道,簡單的來說也是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相蕩而生萬物,是吧?或者又說乾坤相交,山澤通氣,水火不相射……」   龍蘭貞點了點頭:「不錯,自那以後,地球上已經初步具備了動植物生存和發展的必然條件,而我們青龍族也就是那個時代誕生的。」   「噢!」張濤多少有點驚訝,奇道:「那麼早?」   「不錯,我們青龍族秉承木氣而生,和我們同一個時代誕生的,還有秉火氣而生的朱雀族;秉土氣而生的勾陳族、騰蛇族;秉金氣而生的白虎族;秉水氣而生的玄武族,不過當時的五族都還沒有具備形體,只不過是以能量形式存在的意識體……」   「等等,青龍、朱雀、勾陳、騰蛇、白虎、玄武,怎麼說也是六族,怎麼變成了五族呢?」   「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為勾陳、騰蛇兩族,同是秉土氣而生,最初還是異首同身,後來才分裂開的,所以對外一般都只稱是一族,只有在他們內部才會真正區分的。」   「是這樣!」張濤點了點頭,「你繼續說,繼續說……」   「隨著時間的推移,五行之氣日趨成熟,而形成五族的能量也一天天壯大起來,自然五族以能量形式存在的意識體也一天天壯大起來。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終於有一天,五族的第一代先祖以能量凝成了實體。   「因為五族的第一代先祖是地球上出現最早的,也是僅有的意識體,彼此間又有一定的依賴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早在他們還只是意識體的時候,就已經成了死黨。當他們擁有了實體之後,彼此間的感情又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最後更是不分彼此,就如同一體一樣。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也不知幾萬年後,他們終於感覺到了一種叫孤單的東西,於是他們就想:要是同類再多一點就好了。只是最初他們並沒有找到讓同類多一點的辦法,直到異首同身的勾陳、騰蛇覺得一個身子很不方便,分裂開之後,五族的第一代先祖們才想到了辦法……」   說到這兒龍蘭貞故意停了下來,接著似是考張濤一樣,含笑道:「濤兒知不知道是什麼辦法?」   張濤想也沒想,脫口就道:「這還用說,從自己身上分裂一部分出去唄!」   龍蘭貞聽了多少有點意外,不由驚歎道:「濤兒真是聰明!姐姐想不服都不行啊!」   聽她如此一說,張濤自是得意洋洋,身子骨立刻輕了大半。   龍蘭貞出奇地沒有覺得他狂妄,反而覺得他很真誠,很可愛。女人心,真是一種極不可捉摸的東西!   「誠如濤兒所言,五族的第一代先祖們各把自己的能量和意識分裂了一部分出去。可能是出於創造者天生的優越感,也或者是其他什麼的原因,第一代先祖們並不希望他們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和他們本體一樣,可是怎麼才能不一樣呢?於是問題就產生了……   「第一代先祖們絞盡腦汁,然而卻始終沒有什麼突破。最後還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第一代先祖們驚奇地在從自身分裂出去的能量中,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能量並不單純。   「能量的小單位和小單位之間,普遍存在著一種相斥又相吸的現象,第一代先祖們進一步研究後發現,造成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就是,這些小單位和小單位之間的能量屬性並不相同。之後先祖們就將這不同的能量屬性,分別定義成陰和陽!   「接下來先祖們又嘗試著,將全部的陽性能量小單位組合到一塊,將全部的陰性能量小單位組合到另一塊,不過這並沒有成功。好在先祖們也不氣餒,又嘗試著將絕大部分的陽性能量小單位,和一小部分的陰性小單位組合到一起;將絕大部分的陰性能量小單位,和一小部分的陽性能量小單位組合到一起,這次終於成功了。他們也正是五族的第二代先祖。   「若干年後,那擁有絕大部分的陽性能量小單位的第二代先祖,被定義成『雄』;那擁有絕大部分的陰性能量小單位的第二代先祖,被定義成『雌』。雄雌之間相斥卻又相吸,又因為是直接從第一代先祖本體上分裂出來的,所以幾乎繼承了第一代先祖,除了創造外的所有智慧和能力。不過第二代先祖雖然不會創造,但是他們卻擁有了一種第一代先祖所沒有的能力──繁殖!   「不過繁殖出來的下一代,卻不見得也有上一代的能力。對於我們五族來說,能量占身體比重的大小,也就一定程度上代表著本身能力大小。第一代和第二代先祖他們都是純能量體,但到了第三代能量卻只佔身體的百分之八十,第四代只佔了身體的百分之六十……十代後的先祖們,能量占身體的比重已經不足百分之十了。」說到這兒,龍蘭貞下意識地歎了一口氣。   張濤隱約覺得這可能將會是個悲劇,但現在還沒有到他發表意見的時候,他知道現在只要靜靜地聽下去就可以了。   果然,龍蘭貞又繼續說道:「由於沒有外來因素的影響,沒有天敵的制約,生存環境很好,壽命又長,五族的人口漸漸多起來,族群也漸漸龐大,五族發展的黃金時代終於來臨了。   「那個時代,沒有戰爭,沒有災荒,沒有壓迫……五族不但得到了更進一步的發展,而且還創造出了屬於自己輝煌的文明。現在的人類文明和那時相比,真可以說是螢火之光比皓月,相距不可以道理計……」   「等等……」張濤打斷了龍蘭貞的話,問出了一個讓他極為疑惑的問題:「蘭貞姐,你所說的那個時代,真的存在嗎?沒有戰爭,沒有災荒,沒有壓迫……這,這可能嗎?」   「可能!不但可能,而且根本就是!」   龍蘭貞說得是那麼自信,甚至是自傲。   「濤兒,或許你不知道,五族第一代先祖好到不分彼此,連帶著五族族人也和睦到無以復加。除了比武外,五族之間從未有過一次十人以上的打鬥,甚至口角都很少。在那個時代,五族族人之間是混居在一起的,如果不是生理上的原因無法通婚的話,那五族甚至可能會合併成一族。   「五族中的每一個族人至少都繼承了自己本族最具代表性的美德,也就是青龍族的仁、朱雀族的禮、白虎族的義、玄武族的智、勾陳騰蛇族的信。   「因為五族之間,各有各的優點,也各有各的缺陷,(比如說白虎族人講義氣,但行事未免偏向於衝動;朱雀族人事事講理,但未免過於迂腐;玄武族人智慧無雙,但未免有點膽小……)所以人類的惡習在五族族人身上根本無法生根。不用奇怪,比如說『挑撥離間』吧,這種事在五族中只有以玄武族人的智慧才會做,但是他們太膽小,根本沒那個膽量去做。   「況且就是做了也不見得有效,朱雀族人事事講理,就是挑撥他們,他們最多也就是互相理論理論,只要講理,有什麼事情是講不清楚的呢?青龍族人仁慈,根本不會和人計較;勾陳、騰蛇族人講信用又極是老實,你就是在他頭上拉屎,他都笑臉迎人,對付這種人,幾句話根本沒有用;白虎族人雖然衝動,但極是義氣,『寧可人負我,不可我負人』,是他們一貫的行為準則,幾句挑撥的話對他們又會有什麼作用?」   「我還是不明白,大範圍中沒有戰爭,小範圍中就沒有競爭,沒有競爭,社會就不會發展,五族憑什麼可以創造出輝煌的文明?」張濤質疑道。   龍蘭貞笑著搖了搖頭,道:「濤兒,你這種說法有根據嗎?」   張濤理直氣壯地道:「怎麼可能沒有?蘭貞姐只要想想中國的發展史;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都會發現這一點,我從來不敢想像沒有競爭的社會會是什麼一個樣子。」   「濤兒,現在競爭意識已經融入了社會的方方面面,你這麼說我也不奇怪。我也承認戰爭和競爭會在一定程度上推動社會發展,但是這並不是社會發展的必要條件,至少不是社會發展的唯一方向。戰爭的最後結果只能是毀滅,而社會的發展,則更需要另一種東西,那就是奉獻!」   張濤渾身一震,沒有人能想像這番話對他的震撼有多大,此時在他的心湖中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從小到大形成的社會觀念正面臨著極為嚴峻的挑戰。   張濤的神情一片迷茫,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語:「奉獻……奉獻……奉獻嗎?」   龍蘭貞自張濤陷入沉思就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張濤,她相信他終會有所得的!   事實證明了女人的直覺還是可以相信的,至少龍蘭貞的這項直覺就真的沒有錯!   經過一番沉思之後,張濤臉上的迷茫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信心;往日那畢露的鋒芒也已經一去不復返;冷峻的嘴角現在也流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他整個人都變了!   龍蘭貞開心地笑了!她知道她沒有選錯人!   「蘭貞姐,繼續你的話題吧,我還想聽下去。」   龍蘭貞微笑著點了一下頭,輕「嗯」了一聲之後,又開始了她未了的話題:「然而在那一天之後,一切的一切都變了,五族的惡夢也開始了……據祖輩相傳,那是應該是一百八十七萬年前的事了。   「在那一年,五族終於在理論上確定了空間跳躍的可行性,並且研製出了第一架可以進行空間跳躍的飛船。本來這絕對可以說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可以有望移民外星,然而空間跳躍的最終結果,卻是給五族帶來了滅族之禍!   「來自異空間的『魔』隨著飛船來到了地球,最初的它其實並不強大,不過是很弱小的意識體而已。可惜當時沒有人注意到它,於是就讓它有了可趁之機。   「它先是讓五族族人知道了什麼叫做病毒。從來不會生病的五族族人,在措手不及之下立即死傷狼籍。而依靠死者屍氣成長的『魔』,卻藉此機會一舉壯大了無數倍;接著它又造出了專門針對五族的五魔族,想那從來不知戰爭為何物的五族人,如何是五魔族的對手?其結果自是慘不忍睹。   「這時終於驚動了第一代先祖,他們聯合起來想要把『魔』消滅掉,然而『魔』卻遠遠躲著他們,這讓先祖們也無可奈何。更可怕的是它把它那些邪惡無比的思想,強制性地灌輸到了五族人的思維中,讓五族族人變成了它的工具、劊子手。   「試想善良的五族族人,面對這些本來是他們親朋好友的人,如何能下得了手?然而這些失去了自我意識的五族族人,卻不會和他們講一點點情面,這其中的優劣自是顯而易見的……   「就這樣,五族族人死亡的越來越多,死的人越多,『魔』就越強大,而『魔』越強大,死的族人就越多……五族族人就在這樣的一個怪圈裡苦苦地掙扎……」說到這兒龍蘭貞的眼眶已經濕潤了,語聲禁不住地有點哽咽。   張濤似乎也看到了當年那淒慘的景象,心中也不好過,看到龍蘭貞要哭,就更不好過了,鼻頭也開始有點酸酸的。   張濤想用點什麼語言來安慰安慰眼前這個美女,然而想遍了腦海中所有詞彙,卻發現所有言語竟是那麼地蒼白無力。張濤幾次張了嘴,但話到嘴邊卻又被吞了回去,只好無聲地輕拍著美女的肩。   龍蘭貞好不容易才微微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又接下去說道:「然而『魔』卻還沒有就此罷手,強大後的它不停地弄出各種各樣的東西,無情地奪去族人一條又一條的生命……像現在人類口中的蜈蚣,看起來好像很不起眼的樣子,其實就是它弄出來的。濤兒你知道嗎?當時直接或間接地因蜈蚣而死的族人,起碼也有十萬!濤兒,是十萬啊!」   張濤能說什麼?只能是無言地點了點頭。   「……經過最初的措手不及之後,族人在第一、二代先祖的幫助下,終於開始了反擊。『魔』搞出蜈蚣,族人就弄出專吃蜈蚣的雞;『魔』搞出蛇,族人就弄出專吃蛇的鷹;『魔』搞出老鼠,族人就弄出專吃老鼠的貓……   「在不停的爭鬥中,地球上的物種越來越多,族人也終於悲哀地發現他們上了『魔』一個天大的當!因為物種越多,數量越多,相對死亡的也就越多,『魔』壯大得也就越快!」   「不對,這沒道理!如果生物死亡『魔』會得到壯大的話,那麼生物出生『魔』也應該會得到削弱,這才符合大自然的規律啊!」張濤大膽地猜想道。   「唉……濤兒說得確實不錯,然而卻也是要看條件的!」   「什麼條件?」   「生和死其中之一到達極致!」   張濤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對啊!物極才能反啊!」   「濤兒要是生在那個時代該有多好!」龍蘭貞由衷地感歎道:「這麼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然而在當時卻誰也不知道,族人不知道,『魔』也不知道!於是接下來真正讓族人走向滅亡的亙古悲劇上演了!   「『魔』不停地造物殘害族人,族人卻不但不能殺它們,反而還要好好地保護它們,不能讓它們死。發展到後期,絕大多數族人,都是在保護它們的時候,被它們給殺了……最叫人無法忍受的是,『魔』竟然先親自造出大批大批的東西,然後再親手把它們殺掉!」   龍蘭貞說得咬牙切齒,紅腫的雙眼中已經看不到淚,只有無盡的恨!   「『魔』越來越狂妄,也一天比一天囂張。終於有一天它不再將第一第二代的先祖們放在眼裡,也不再躲躲藏藏,於是一場大戰就這麼展開了。那一戰以『魔』重傷逃走而告終,但我們五族二代以下精英盡喪,二代先祖也死傷一半,就是一代先祖也有二位重傷,可以說雖勝也敗!不過那一戰最大收穫就是,先祖們在戰鬥中明白了『魔』也是有極限的,是可以打敗的。」   「世上哪有不敗的神話!」張濤感歎道。   「後來先祖們又大膽地做了兩個猜測:一個是地球上動物生死之氣的總和有最大值,生氣、死氣也都有最大值,並且這三個最大值理論上是同一個數值!另一個是『魔』的能力和死氣成正比。」   張濤微微一想,說道:「說白了,也就是五族的先祖們想把地球上的生氣搞到最大值,讓死氣待不下去,只要沒了死氣,魔自然是不值一提!」   「不錯,當時先祖們當時是有這樣想法。」龍蘭貞點頭贊同道。   張濤搖了搖頭,實事求是地說:「這招釜底抽薪不可謂不毒,但卻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魔』也不是傻子,它哪能容你們如願?充其量也就是讓它處在下風而已!」   「這也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上先祖們心中誰都知道,能讓魔處在下風也就已經是很不錯了!於是先祖們打算創造一種不太容易死,繁殖又快的動物。在創造這種動物之前先祖們有過無數想法,或是把他們造得力大無比,或是把他們造得皮堅肉厚……但是最終先祖們發現,一種動物要生存,力大無比或是皮堅肉厚固然好,但這些卻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其實是智慧和勇氣!   「在五族先祖們嘔心瀝血的創造之下,一種擁有無上智慧的動物誕生了!那就是人!」   「什麼?」   張濤驚得差點跳起來,太不可思議了,人是五族造出來的?!   「人腦是普天之下最複雜的東西,是玄武族第一代先祖龜聖,糅和五族各族的大腦中所有優點,再經過去蕪存菁後最終才設計出來的!甚至它還有很多功能連龜聖本人都無法瞭解。   「人的四肢則是朱雀族第一代先祖鳳凰設計的,絕對的經典之作,不但分工明確,而且靈活精緻。人的身體則是我們青龍族第一代先祖龍聖設計的。人的內臟則是白虎族第一代先祖虎王設計的,可以說面面俱到,絕對佳作。   「而真正把人造出來的,卻是騰蛇族第一代先祖女媧!女媧秉土氣而生,土生萬物,性包容。可以說人類能同秉五行之氣,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如果換別個來造人的話,那是絕對不會有如此效果的!」   「這麼說女媧造人竟然也是真的?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一定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張濤一時之間真的無法適應這麼多挑戰他信念的東西,他只覺得自己腦中一片混亂,似乎就快要炸開了!   沒等張濤好好吸收一下,龍蘭貞又開始繼續刺激起了張濤的神經。   只聽她說道:「人造出來之後,為了提高人類的繁殖能力,五族又以基因技術,賦予了人類想什麼時候交配,就什麼時候交配的權力,而女性每月一次的排卵也大大地提高了受孕的機率。就這樣人類一胎產的數量雖不多,但可產的胎數卻不少,總的來說人類的繁殖能力還是比較驚人的!」   張濤此時只能是苦笑!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人類不定期地發情,原來也是被人設計了的,而目的只是為了提高人類的繁殖能力,這恐怕會讓每個人類心中都有點不自然吧!   「人類被創造出來後不久,馬上就顯示出了不凡的實力。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腦使用率,不但讓人類在極短的時間中找到了合適自己修煉的方式;更幫助人類創造出各種各樣的工具,在亂世中開闢出了一塊屬於自己的天地。最初的人類雖然沒有強橫的力量,但是往往比人類強橫無數倍的動物都栽在了人類面前,這就是智慧的力量!   「開始的時候,一切事情都照著先祖們想像的方向發展,人類在不斷地壯大中,也不停地消滅著『魔』的那些爪牙。先祖們甚至可以看到魔的力量正一步步地在減弱中,每一個人都相信消滅『魔』已經指日可待!然而……」   說到這兒,龍蘭貞禁不住苦笑了一下,無奈、哀傷、失望……種種複雜的表情,在這一刻交織到了她的臉上,讓張濤看得心痛不已。   「然而先祖們還是小看了『魔』。人類雖然是五族對付『魔』的利器,但又何嘗不是『魔』對付先祖們的利器?剛誕生的人類心性並不是很堅定,又是那麼地聰明,而聰明人又大多自以為是,像這樣的動物可不正是『魔』誘惑的最佳對像?!   「於是不少人墮落了,一些人淪為了『魔』的工具,還有一些人被魔氣所侵,變得貪婪、狡詐、卑鄙、無恥……那些淪為『魔』的工具的人類,變成了『魔』忠實的追隨者,他們有著很明顯的特徵──   「紅色的雙眼,這些人在以後的日子裡不停地被五族和人類追殺著;而那些只是被魔氣所侵的人類,則沒有明顯的特徵,他們都混入了人群中,開始影響著原本純潔的人類。   「若干年後,即使當時沒有墮落的人類,在不斷地和墮落人類的接觸中,也開始變得不那麼單純起來。最可怕的還是人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一種叫做『自大』的心理。   「無可否認人類是天下最聰明的種族,想那如此聰明的種族,一旦有了『自大』的心理,又怎麼可能永遠屈居於五族之下呢?或者在他們沒有力量時他們會忍耐,但如果讓他們有了力量,那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終於在當時人類的領袖盤古,憑借自身的修煉,將肉身修成了純能量體,擁有了比肩五族第一代先祖的能力之後,人類漸漸開始不聽從沒落的五族的指揮了,一個新興的種族真正有了屬於自己的靈魂!   「我無法評論這到底是好是壞,但是我知道這對於當時的五族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我想當時的五族先祖一定也很想改變這種情況,可惜當時五族在和魔一戰後已幾近乎滅族,根本心有餘而力不足……   「之後的人類發展日新月異,飛速發展中的人類,剿『魔』工作居然一刻也沒有停下。此時五族雖然痛心失去了一個聽話的下屬,卻也高興多了一個強大的幫手。   「只是五族人太一廂情願了,也太單純了!剿『魔』不過是人類發展中必須做的事情罷了,如果不是『魔』帶來了洪水、瘟疫、疾病……我想自私的人類恐怕也不會和它大斗特斗吧?   「人類確實是太聰明了!聰明到學會了『找替死鬼』;學會了『坐山觀虎鬥』。他們不斷地挑起五族和魔族的火拚,自己則從中獲利,可笑五族先祖們,包括『魔』族,卻一直都被蒙在鼓裡!」   說著龍蘭貞的嘴角流露出了嘲諷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嘲諷誰。   張濤也不知道是該為身為人類而自豪還是羞愧,更不適合在這個時候發表任何意見,但在他心中不由得想道:真是典型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最終的結果想必是五族和『魔』族兩敗俱傷吧!   「五族和『魔』族在人類的鼓動下,進行了長達十幾萬年的爭鬥。爭鬥到最後,五族和『魔』族更是發動了『滅世之戰』。戰爭中,五族以滅族,也就是損失全部族人為代價,終於成功地將『魔』封印在了地心深處。   「而戰後五族和魔族自然都死傷殆盡,只有人類沒有受到致命的打擊,保存了下來,不過『滅世之戰』的影響卻遠不止於此。   「在戰前出生的人類的壽命一般都有一千歲,到戰後則不足一百歲,而且一代比一代低。這個其實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類的腦域。」   「你是說『上帝的封印』!」   張濤真的有點坐不住了,他的曾奶奶陳艷雲可是腦科方面的專家,他自然知道人腦對於人類的意義。   如果人的大腦能全開發出來,即使不能全開發出來,只要能開發出一半,甚至三分之一,那麼……   「可以這麼說吧,現代人都是這麼講的。不過它的確不是上帝封的,而是『滅世之戰』的後遺症!『滅世之戰』過後,人類腦域的開發和利用一代不如一代,最後竟然退化成了原始人。千萬年積累起來的文明就這麼毀於一旦,可悲啊!」龍蘭貞感歎道。   「至於以後的事情,以濤兒的歷史知識自是不難瞭解了!」   張濤聽完只覺得自己像是作了一個夢,一個荒誕不經的夢!更興起了一種荒謬絕倫的念頭:金字塔是不是這些史前人類造的?   張濤想到不由就問了出來,沒想到龍蘭貞還真的點了點頭,好在今天張濤已經歷了太多的風浪,已經驚訝到麻木了。   有句話說得好:「死豬不怕開水燙!」想來確實恰如其分!         第六章 末日危機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陣江風吹來,竟也有些許涼意。以兩人目前的能耐,這些天氣因素對他們來說自是沒有一點作用,根本不必在意。不過為了襯托氣氛,張濤還是隨手招來幾根枯枝,架起了一堆篝火。   張濤拿了根樹枝,信手擺弄著面前那堆火苗,輕聲說道:「蘭貞姐,你說了這半天,好像還沒有進入主題哎。」   龍蘭貞黯然地道:「濤兒,其實這主題不過只是一句話罷了!」   張濤臉色一正,他已經能推測出主題是什麼了,但是他沒有說,他在等著從龍蘭貞口中得到證實!   「濤兒,被先祖封印的『魔』就要出世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從你出世開始,我就一直注意著你。其實即使你最近不來找我,我也會在幾十年後去找你的,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有希望力挽狂瀾的人!」   「我果然沒有猜錯!」張濤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苦笑一聲道:「真沒想到我還這麼有用!可是為什麼要等幾十年後再去找我?還有既然你早就開始算計我,那我來的時候你為什麼又要勸我走?」   「濤兒,姐姐也是為了你好。當時你能力那麼弱,這些事情讓你知道了,對你一點好處也不會有,只會有害。至於為什麼要等幾十年後再去找你,那是因為姐姐想讓你先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你還小,不應該承擔這麼多責任的。人生有太多的經歷你都沒有嘗試過,你難道不覺得遺憾嗎?還有就是,幾十年後你的能力也應該會有所增長,那樣會比較有把握一點。」   「姐姐對我真是不錯,連這些都為我想到了,真是想不服都不行!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選上我呢?別人不可以嗎?」張濤知道能幫他想到這些,足以證明她對自己真的不錯。   不過這些也從另一點上說明了,承擔這種責任多半是九死一生!張濤那麼聰明,自是不可能不知道了。   「姐姐也知道這麼做對你來說真的很不公平,可是近百萬年來,普天之下也只有你將腦域開啟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只有你有能力和『魔』一戰。為了天下蒼生,我知道以濤兒的個性是一定不會拒絕的!」龍蘭貞的話中感情極是複雜,是高興,卻還有痛苦、無奈……   張濤歎息了聲,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   甫一出生就被人設計了,他又能說什麼?   「蘭貞姐,我還有些事不明白,為什麼那個『魔』被封了百多萬年,早不出來,晚不出來,非要在我有生之年出來?」   「其實『魔』本來是不會這麼快出世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它甚至可能一千年內都不會出世。怪只怪你曾爺爺的那個手下,叫什麼朱誠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炸開了它的一層封印,把它出世的時間提早到一百年內。   「本來最初姐姐注意濤兒只是單純地好奇,並沒有想要濤兒去對付它。因為從小看著你長大,我對你有種特殊的情感,我從濤兒身上看到了希望。如果人類的智力能回到戰前的水平,那麼對付『魔』自是比較有把握一點,可惜還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對於朱誠的事情張濤並不清楚,不由疑惑道:「朱誠他怎麼了?」   「當時你正是昏迷中,你曾爺爺為了追殺九大高手可以說花了很大力氣的。十億金幣的懸紅不說,官方也派出了無數人馬,而朱誠就是官方人馬之一。後來和風故意透風給朱誠,讓他查到了九大高手就躲在崑崙山南麓,也就是『魔』的封印地。朱誠不小心就中了和風奸計,鬼使神差地就投下了無數炸彈。炸彈爆炸的數量少說也相當於數枚小型核彈,於是乎『魔』的一層封印就被他這麼給廢了!」龍蘭貞越說越氣,說到最後臉都氣紅了!   「真是大手筆!說到底還是我惹的禍,如果不是因為我昏迷了,曾爺爺也不會那麼生氣的。而平頭老百姓就是有再大能奈,也搞不出如此動靜!」張濤分析道。   他怎麼也無法想像,鬧到最後自己竟然成了罪魁禍首。看來這件事,自己是怎麼也得扛起來了!唉……   「這麼說和風當時已經和『魔』搞到一起了?」   「也不是這樣,和風其實並不瞭解『魔』,只是偶然地知道了魔的存在罷了。」   「蘭貞姐既然對這一切都瞭如指掌,為什麼不加以阻止呢?」   「濤兒以為我不想嗎?可是我的思感雖然可以覆蓋整個地球,卻最多只能和二百公里內的生物交流。除了在這個異度空間外,我本身又只能在以『九葉仙蘭』為中心的一百公里內活動。   「如果說帶著『九葉仙蘭』一起出去那就更不可能了,這是一個奇異的空間,做為『九葉仙蘭』的守護者,如果帶著它,那麼絕對無法走出這個空間,你說我要如何阻止這一切呢?」   張濤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複雜,不由自言自語地說道:「好在還有上百年的時間可以準備,用點心也就是了!」   「本來是這樣,可現在又不同了。」   龍蘭貞說著並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張濤。   「怎麼又不同了?」張濤呻吟道   「『九葉仙蘭』對『魔』有著極為重要的影響,除非濤兒不想要『九葉仙蘭』,否則只要『九葉仙蘭』一離開這個異度空間,或者一有損毀,那麼『魔』就會在三年內出世!」龍蘭貞肯定地說。   「什麼?又是我?!怎麼會這樣?!」張濤發出肉食性動物瀕臨死亡時的慘叫!明白了,明白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算了,那『九葉仙蘭』我還是不要了,反正那老鼠也已經死了,誠如你所說雨飄姐的武功能不能恢復也已經不再重要。如果雨飄姐知道自己的一身武功,竟然可換來全人類近百年的安寧的話,我想她也會換的!」   張濤稍一思量,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連龍蘭貞都不得不佩服張濤那當斷則斷的勇氣和決心!   「濤兒,姐姐不想騙你,有件事必須要現在告訴你,希望你聽了之後不要太激動。」   「什麼事?」   「濤兒所說的老鼠其實並沒有死!不單是他,就是九大高手也一個都沒有死!不但沒死,反而功力更增了十倍!」   「什麼?!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把他們殺得死得不能再死的!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龍蘭貞沒有和他爭辯可不可能的問題,而是平靜地說道:「『魔』有一種叫做『魔蠶變』功法,凡是修煉了這種功法的人,在遭到意外打擊而猝死的情況下,只要肉身不被損壞,都能重生,而且重生之後功力還能暴增十倍!」   張濤一拳轟碎百丈外一塊小山般的巨石,口不擇言地狂罵道:「操你媽的!一群比烏龜都長命的王……八……蛋!」   罵歸罵,擺在眼前的事情卻不能不解決。   「九葉仙蘭」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此刻張濤不禁陷入了兩難之地……   張濤左思又想,卻越想越是火大,越想越是煩躁,對著地面狠狠地捶了一拳,不甘心地叫罵道:「媽的!沒有難道沒了『九葉仙蘭』就真的不行嗎?雨飄姐的功力就真的不可能恢復嗎?我張濤就不信這個邪!」   龍蘭貞苦澀地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膽怯,小聲的對張濤說道:「濤兒,有件事情,姐姐說出來之後,希望濤兒不要怪姐姐。好嗎?」   張濤現在的心情雖然極端糟糕,但要他對一個美女,特別還是自己的女人發火,他還是做不到的。   「蘭貞姐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張濤心態緩和了不少,只是龍蘭貞吞吞吐吐的說話方式,讓他的語意中多少有了點慍意。   「不是這樣的,濤兒!」龍蘭貞急急分辯道:「我是怕濤兒聽了之後遷怒於我,對不起!我……」   張濤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再解釋下去了,龍蘭貞也識趣地打住。只見張濤深情地凝視著龍蘭貞說道:「蘭貞姐看著我長大,應該知道我張濤是什麼樣的人的,況且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不是嗎?」   因為這句話,龍蘭貞感動得差點流淚。   她沒有再對張濤說什麼道歉的話,只是用她那無比動聽的嗓音,說出了一段讓張濤如入冰窖的話。   她說:「據我所知,要想恢復雨飄妹子的功力,除了『九葉仙蘭』以外,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其他辦法!」   「為什麼?」張濤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不知怎麼卻說得如此吃力!   「這就要從頭說起了。『滅世之戰』後青龍族被滅,本來因為青龍族而聚集到一起的木氣潰散開來,不知幾萬年後,才又一次聚到了一起,形成了現在的『九葉仙蘭』。『九葉仙蘭』做為藥的無上奇效,不過只是它細枝末節的作用罷了!它其實蘊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它承載了青龍族千萬年積累起來的文明!」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株小小的蘭花,竟然能承載青龍族千萬年積累起來的文明?   真是笑死人了!這可能嗎?!   張濤雖然深信龍蘭貞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他多少還是有點疑惑。不過他沒有發問,因為他知道龍蘭貞肯定會告訴他的!   果然,龍蘭貞繼續說道:「說穿了也就不奇怪了,純能量態的『九葉仙蘭』,其實就是青龍族先祖們殘存的能量態意識所化!而我也是在『九葉仙蘭』成形後,秉『九葉仙蘭』的靈氣所生。   「可以說我是『九葉仙蘭』的守護者,也可以說是青龍族的傳承者吧!自然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九葉仙蘭』了。   「從我甫有意識開始,我就是龍形,也很強大。我用數萬年的時光吸收了青龍族的文明,後來終於化身成人,不過強大的我卻有一個無法彌補的缺陷……」   「這個就不用說了吧,我不想知道!」張濤插口道。   龍蘭貞感激地看了張濤一眼,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別人面前,確實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即使這個人是自己最親密的人!   「不,我要說,這和雨飄妹子有很大關係!」龍蘭貞堅持道。   聽說和柔雨飄有關,張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由於我是秉『九葉仙蘭』靈氣而生,所以我的命運自然就和『九葉仙蘭』息息相關,『九葉仙蘭』榮,我也榮;『九葉仙蘭』枯,我也枯。當然『九葉仙蘭』是不會像尋常植物般一歲一枯榮的,不過它卻也有著一定的週期性,也就是每隔六千年它都會有一個長達六天的『枯』期。   「每到這個『九葉仙蘭』的『枯』期,我不但會被打回原形,更會失去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能量。那時候的我根本算不上是條龍,最多也只是比較大點的蛇罷了。」說到這兒,龍蘭貞自嘲一笑。   「一般情況下,這個異度空間無時無刻不在我的掌握之中,得不到我的允許,任何生物都是進不來的。但是在『九葉仙蘭』的『枯』期就不同了,那時候的我自顧尚且不暇,這麼大的異度空間我自是照應不過來的。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九葉仙蘭』的枯期,六千年中只有六天,而在六天中要有生物到達萬米深的海底,並且闖進這個異度空間的機率,絕對比買彩票中頭獎還要小一萬倍!然而世事無絕對,就在上一次的枯期中,也就是一千七百多年前李世民做皇帝的時候,一個人闖了進來!」   張濤只覺得心神一震,闖進來的莫不就是留下木盒的卓不凡?!   「那個自稱卓不凡的傢伙,看到了『九葉仙蘭』就想不告而取,我只好和他打了一架。本來我只是想趕他出去也就算了,只可惜當時我的能量只有平時的千分之一,差點就不是他的對手,最後實在是迫於無奈只好咬了他一口。我知道我這一口一下去他這輩子的武功就廢了,我也不想那樣,只是當時我沒有其他選擇。」   「這麼說雨飄姐身上的毒是來自於你?」張濤雖然用的是問句,但是他已經知道答案,也已經明白一切了!   龍蘭貞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真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後來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都知道了,這事怎麼也怪不到你頭上。」張濤吃力地阻止她再說下去,他不是一個愛遷怒於人的人。況且這件事中間時隔一千七百多年,一千七百多年前,誰會想到今天呢?   話說到這個地步,張濤知道他唯一的希望也幻滅了!   既然毒素是來自龍蘭貞身上,自然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它。而她是絕對不會騙自己的,她說除了『九葉仙蘭』之外無法讓柔雨飄恢復功力,自然是不會有假了。不過張濤還是不死心地問道:「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真的沒有!對不起!」龍蘭貞面對眼前那雙充滿了希冀的眼睛,萬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張濤仰天長歎了一聲,道:「雨飄姐,不要怪我!你受的恥辱我會百倍幫你討回來,而這『九葉仙蘭』我真的不能拿!不要怪我,千萬不要怪我……」   這時龍蘭貞臉上卻出奇地現出了釋懷的笑意,用她那近乎迷醉的眼神看著張濤暗自點了點頭。   「濤兒,其實『九葉仙蘭』你是必須要在三天中帶走的!」   龍蘭貞突出驚天之語,這個女「人」(如果還算是人話)真不知是怎麼搞的,總是讓人一驚一乍的。   「這又是為什麼?」   張濤眉頭不覺皺了起來,心中有些不快。他很不喜歡這種被人耍來耍去的感覺,即使耍他的那個人是他自己的女人!   龍蘭貞似乎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快,趕緊解釋道:「濤兒,像你現在這種生存方式是無法持久的,弄得不好會神形俱滅,必須盡快讓你擁有自己的身體!」   「就算是那樣,我也不一定要用到『九葉仙蘭』,或許還有其他方法。」張濤下意識地抵抗道。   「有是有,但前提是你先放棄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能量,然後找具屍體,或者克隆一個身體,將你的能量和意識轉移過去。不過一旦那樣做了,你和凡人也就沒有區別了!百年後對付『魔』不過是句笑談罷了!」   龍蘭貞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道:「濤兒,你現在所擁有的能量,絕對不是人類的身體可以承受的,這點你應該明白的!」   張濤當然明白,他怎麼可能不明白,為了這能量他吃的苦頭還少嗎?   特別是和和風在草原那戰甦醒之後,差點就被能量爆體的他,自然是記憶猶新,那時的能量和現在相比不過小兒科罷了,而那時自己的身體卻比普通人強上萬倍不止。   張濤無法想像把比那時強上萬倍的能量,放到削弱了萬倍的身體上會是什麼樣子,可能能量還未及體,身體就爆了吧!   「濤兒你是千萬不能有事的,如果你有什麼意外的話,人類將沒有未來!所以你必須盡快用『九葉仙蘭』為你重塑身體!」龍蘭貞肯定地說。   既然這樣,張濤還能說什麼?   下一刻佔據了獸王身體的張濤,已經被籠罩在一片如液體般流動著的綠光之中,不用說也能知道,這一定是龍蘭貞利用「九葉仙蘭」搞出來的動靜了。   重塑身體的過程異乎尋常地輕鬆,起初張濤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溫泉池,「泡」得張濤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暢。   三億六千萬毛孔,個個都像是被灌足了老酒的酒鬼,爽得都快呻吟出聲了!   被張濤意識控制著的獸王身體,不知不覺中慢慢從張濤的樣子,變回了它獸王的本相。   舒服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的張濤,覺得好像是被人用八大轎緩緩地、輕輕地從獸王的身體中抬了出來,又在慢慢地放入另一嶄新的軀殼中,那感覺沒有絲毫的勉強,就好像張濤本身就應該待在新軀殼中一樣。   敏感的張濤馬上察覺到他已經「搬家」了,還沒來得及睜眼,下意識地運了運能量,發現全身能量比之前居然又增強了不少。對功力的增長,張濤倒也不排斥,甚至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點欣喜的成分在內。   只是一旦想到這一過程居然用了「九葉仙蘭」的四片葉子時,張濤的心情就不是那麼好了。   「怎麼樣?」   雖然明知道效果不錯,但龍蘭貞在綠光散去,張濤睜開眼的那一剎那,還是忍不住問道。   「感覺不錯!」   張濤笑了笑,只是隱約有點勉強,重生雖然足以令人喜悅,但是比之將要承擔的責任,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龍蘭貞並沒有注意到張濤那隱藏在微笑背後的落寞,只是一味細細打量著張濤,打量的同時,眼神也變得越來越迷醉。   張濤自然很快就發現了她的異態,不解地問道:「怎麼了,蘭貞姐?有什麼不對嗎?」   「是有幾個不對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濤兒想先聽哪個?」龍蘭貞狡黠地眨了眨眼,笑道。   「隨便找一個先說吧。」張濤不經意地說道。   「第一呢,嗯…嗯…這個濤兒好像沒有穿衣服……」   張濤第一時間低頭,果然兩腿中間那物事,正嘲笑似的在他眼前晃啊晃啊……   千分之一秒內,張濤腦中至少閃過數萬個念頭,那原本已經衝到喉頭的驚叫,被後發先至的意識強硬地鎮壓。   兩條手臂在肉眼難辨的空間中來回動了動,從放大了一億倍的電子顯微鏡中,觀察到的雙臂的運動軌跡上來看,兩條手臂本來是要去到兩腿之間,只是後來不知怎麼放棄了。   唔……唔……   這個其中還是有點問題的……   驚慌和羞澀還沒來得及等到五官的配合,便已經被那誇張的邪笑所替代,似乎它們本來就不存在一樣,對於如此思維的反應速度,張濤基本上還是滿意的。   「看你看得那麼入神,是不是想……」   反正早就被看光了,張濤也就無所謂了。   況且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張濤無視龍蘭貞那微不足道的反抗,以極優雅的姿勢,比閃電更快一萬倍的速度,將其剝光。   龍蘭貞臉上立時佈滿了鮮艷而誘人的粉紅,微閉的雙眼似乎是在暗示著他的進一步入侵。   這種情況下,即使早已經擁有了她全部的張濤,還是有著怦然心動的感覺。當然張濤不是急色的人,況且他在心血來潮之下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還是很重要的!只是現在這種氣氛下,似乎這個煞風景的問題並不適合問,不過雖然這個不合適,卻還有其他合適的問題。   「第一已經說了,那第二呢?」   「這第二嘛,濤兒變得比已前更好看了!而且看起來已經是個純粹的中國人了!」   「噢?!」   「濤兒以前不是藍眼珠嗎?現在不是了,已經變成黑眼珠了,而且是黑得發亮,黑得無比深邃的那種,真是太迷人了!」   被一個大美女誇獎迷人,做為一個「正常」(或許張濤生理上已經不正常,起碼怎麼也不能算是個「人」了,不過心理上還算是正常的)男人的張濤,自然是很開心,很開心的。   「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三呢,我真的很期待呢?」   「當然有了!第三就是這個身段了!雖然沒有一塊塊隆起的肌肉,但是它柔和的線條下面卻蘊藏了絕對的吸引力。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是那麼完美,可以說沒有一絲瑕疵!」   龍蘭貞的眼神是完全的沉醉,沒有一絲情色的成分,有的只是藝術性的欣賞,對於美的孜孜不倦的追求!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用她那春蔥般的纖指,輕輕滑過張濤的每一寸肌膚……   雖然明知她這不是挑逗,張濤卻還是情動,於是……         第七章 勇闖虎穴        帥到無可救藥的一少男,牽著漂亮到連七月最毒的太陽都要黯然失色一少女,在數千米的高空中御氣而行,後面還跟著一隻哈巴狗大小的四不像怪物。   不用說大家也知道,這兩人自然就是張濤和龍蘭貞,那怪物也就是獸王了。   什麼?問我獸王怎麼會變得那麼小?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失去了張濤的意識和能量,它怎麼可能不小?   兩人一獸(或者是一人兩獸)飛得極快,少說也每小時三千公里吧,看得出來他們正急著趕路。   張濤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原因有二。>>>   第一是:龍蘭貞沒有告訴他,他到達海底的異空間已經有半年多了,雖然龍蘭貞一再告訴他他那三個嬌妻沒事,但他還是不放心。>>>   第二比較重要,也是張濤臉色不好的最大原因:龍蘭貞告訴他,他失去傳宗接代的能力了!   別,別誤會,這並不是說他變成了太監,只是變成了純能量體的他,已經不能產生「小蝌蚪」了。   這可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嚴重到非常之嚴重!想想張家數代單傳,又財大勢大,要是到張濤這一代絕了種,那麼……   即使成了純能量體後就代表著長生不老,但張濤對於失去生育能力這種事,卻怎麼也無法釋懷。   「濤兒,還沒有想通嗎?」龍蘭貞關心地道。   張濤愁眉苦臉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張家就我這麼一根苗了,本來還希望我多弄出幾個寶寶出來的,現在倒好,就連一個都沒有希望了!再說了,這對於雨飄姐她們來說也不公平!」   「唉……」龍蘭貞歎息了一聲,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怨不得誰的,濤兒看開一點啊!」   「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只是可惜當初曾爺爺說要為我建精子庫,我沒答應,不然又何至於此啊!」   張濤感歎不已,言語中多多少少有點後悔。   「對了,蘭貞姐,失去了『九葉仙蘭』對你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影響?」   「這個濤兒不用擔心,『九葉仙蘭』雖然是我賴以生存的泉源,但是『九葉仙蘭』的傳承者和『九葉仙蘭』本體對我的影響是一樣的!所以以後我只要依附於雨飄妹子就可以了。至於我的能力,呵呵,恐怕只會是提高吧!」   「噢!為什麼?」   「因為只要我願意,就可以同時借到濤兒和雨飄妹子的能量啊!只是在不借用你們能量的時候,我的能力只能有全盛時的十之一二。」   「蘭貞姐,真是對不起你了!」張濤真摯地說。   「濤兒沒什麼的!以後我一般也不會單獨作戰了,我可以幻化作雨飄妹子的兵器,或是鎧甲什麼的。我想我和她組合起來,應該也不會遜色於全盛時的我吧!」龍蘭貞笑著道。   不知道為什麼,張濤總是覺得在她的笑容中有種「慈祥」的味道。雖然對一個看起來只有雙十年華的美女用「慈祥」這個詞,有點不著邊際的感覺,但是張濤真的感覺到了她包容一切的胸襟和她那一片仁愛心!   張濤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什麼感激的話都說不出口,或許這時候說這些只能是對她人格的侮辱吧!   這時張濤又憶起了剛才在海底異度空間時想到的那個問題,所以就岔開話題,說道:「蘭貞姐,在狂刀和傲劍還沒有和我合體之前曾經說過,地球上有五股強大的力量。想必你和那『九葉仙蘭』就是那其中之一吧!我想既然你們青龍族能留下你,那其他四族未必就沒有傳承者,我們是不是可以找他們出來幫忙?」   「濤兒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呢!這事本來就是濤兒不問,我也是要說的。五族確實各有傳承者,而且我知道他們的存在恐怕也有好幾萬年了。   「不過他們各自有著自己的、可以隔絕外人思感入侵的異度空間,而且距離也太遠,所以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他們交流,也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想來他們的情況大概也和我差不多吧。   「找他們出來幫忙那自然是肯定的,其實我們只是需要找一個人去把他們帶出來罷了。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無法帶著各族的聖物出來的話,我想他們一定會自己來找我們的。」   張濤聽了頗有同感地點了頭,看來在滅「魔」的道路上,他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孤單。   交談中,二人一獸很快就距離首都北京已經不足一千公里,一千公里也是現在的張濤心眼所能及的最大距離,同時也是可以思感交流的最大距離。如果單從「看」來說,張濤的心眼比起龍蘭貞的思感就差了一點點;但如果從交流方面來說,張濤的心眼就要勝出一籌了。   張濤的心眼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並鎖定了他在北京的三位嬌妻。她們怎麼都瘦成這樣了?!   只一眼,張濤就已經心痛得不得了,淚水差點就奪眶而出!真虧了他「定神訣」練得好,不然他的淚水少說也能讓海平面上升個十米二十米的,不過此時他飛行的速度少說也陡增一倍。   再看看她們在做什麼……   話說張濤走後,三女就像失了魂似了,整天無精打采,提不起一點精神。好在現在三女都沒什麼要事在身,於是差不多也就天天在一起,不是發呆,就是沒完沒了地談論張濤,真不懂她們怎麼會有那麼多關於張濤的話題。   開始幾天三女還有耐心慢慢等待,十天後就漸漸失去耐心了,二十天後根本就沒有耐心了,三十天後三女連同張家眾人都認為張濤遭了不測。   張濤五個女人個個哭得死去活來,張家二個男人個個心急如焚。張興華連夜做出批示,抽調了二十萬人的特種部隊,動用了二十一顆軍用衛星,一百二十三個地面雷達站開始尋找張濤的下落。這種情況下不要說是個人,就是埋在地下百米深的一根針都能被找出來。   張家眾人很快就尋到了海邊,不過龍蘭貞卻適時地將他們勸退了。借口是說張濤正在她處閉關練功云云。   謊雖然說得很老套,不過卻很有用,武人嘛,對功夫總是有著一種近乎崇敬的心理的。   瞭解了張濤沒事,張家眾人也就不再堅持,退了回去。   應龍蘭貞小姐不想被人注意之請求,張興華撤走了所有人,沒有留下一個,連柔雨飄三女都被勸了回去。   好在三女都是識大體之人,心中雖然極端不情願離開張濤,卻更不願他修煉遇到任何麻煩,只好強忍著心中的哀傷退回北京去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張濤所不知道的。   三女雖然人到了北京,心卻沒有回來,整日更是無精打采,日漸消瘦。這一晃數月過去,三女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其間不知道多少次想親自去海邊找張濤,卻一次又一次因為害怕會為張濤惹來麻煩而放棄。   這天三女又像往常一樣聚在了一起,圍著一張小桌子再一次開始了她們半年多來每天都要討論的話題──   張濤今天怎麼樣了?   他在幹什麼?   有沒有想我們……   只是今天有那麼一點點奇怪,才討論了不到十分鐘,柔雨飄就明顯走神了,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   只見此時柔雨飄臉上有些茫然,像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通一樣。   「雨飄姐,雨飄姐……」牡丹一邊輕輕地推著柔雨飄,一邊關心道:「雨飄姐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沒事吧?要不要請個醫生來看看?」   柔雨飄無意識地搖了搖頭,忽然神色一喜,對著空中叫道:「濤兒,是你嗎?快回答姐姐啊,是你回來嗎?」   看著柔雨飄這種狀似瘋子的舉動,牡丹和海棠都嚇懵了。   海棠那嗲嗲的聲音都帶起了哭腔:「雨飄姐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濤兒他不在啊……」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男聲突然在三人的腦海中響起:「誰說我不在啊!我可就在你們身邊噢!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最多再有十幾分鐘我就到家了,或許你們不知道我現在是多麼地想吃上一桌好菜,當然最好是你們親手做的!」   三女驚喜得說不出話來,不覺就流下淚來。   這個男聲不是那該死的冤家還能有誰?三女數月的相思就在這麼一句話中冰消瓦解。   十幾分鐘就到了嗎?真的才十幾分鐘嗎?做菜?對了,他說想要吃我們親手做的菜?!快!快點做菜!   三女立刻忙成一團……   此時張濤心中說不出的柔情蜜意,眼睛裡好像被風吹進了沙子,鼻子更有點酸酸的……   那種感覺就是苦澀的甜蜜!   「濤兒真的很愛她們,好讓人羨慕啊!」龍蘭貞感歎道,言語中多少還有點酸意。   「吃味了?」張濤怪笑道。   「去你的!」龍蘭貞嬌嗔了一聲,輕輕地在張濤背上捶了一拳,卻引來張濤一陣更放肆的邪笑。   「濤兒,我看到你曾爺爺和曾奶奶了。」龍蘭岔開話題,說道:「嗚……還有你爸和你媽,他們都在往家趕,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你回來了。」   「我看到了,真看不出他們的消息還是滿靈通的嘛!好長時間沒見到他們了,還真想他們啊!」   張濤說著上半身迅速下傾,而下半身則反向翹起,很快整個身體就和地面保持了平行。   看到張濤這個動作,龍蘭貞知道張濤又要加速了!看不出這個小子還真是性急!果然飛行中的張濤週身漸漸騰起陣陣輕霧,再一次提升了他的速度,保守估計此時他的時速為七千公里!   龍蘭貞不甘落後,嬌喝了一聲,身形急速拉長,頭部開始變尖。瞬間龍蘭貞那原本不到一米七的身材就已經長達百米,變得像根針似的,往前插去,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比張濤遜色!   小獸王看著這兩個毛毛躁躁的人,滿腦子不解,真是的,沒事飛那麼快幹什麼?不過為了防止自己走丟,小獸王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學著龍蘭貞的樣子加起速來。可別小看了它,單從它那一臉輕鬆寫意的模樣,就知道它恐怕猶有餘力!真是個不知所謂的怪物!   可能是張濤的速度太快了,當他趕到張宅的時候,張興華夫婦和張世雄夫婦都還在路上,對此張濤還是頗有成就感。   「老婆們,快出來,老公我回來了!」   張濤大聲叫道,聲音少說也幾千分貝,音波傳出立刻把整個張宅都震得瑟瑟直抖,其效果僅比七級地震稍遜!   想來如果張濤早出生個二千五百年,老祖宗張飛長阪橋的那聲大喝,絕對不會有如此名氣!   「濤兒!」   「濤!」   「濤!」   三聲喜極的驚叫同時響起,下一刻三女已經將張濤團團圍住。現在她們眼裡只有張濤,對跟在張濤後面的龍蘭貞和獸王視而不見,好在龍蘭貞也不會生氣,獸王目前卻還沒有發言權。   「濤,怎麼這麼長時間你都一點消息都沒有,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多麼想你嗎?嗚……嗚……我和二位姐姐都快急死了!泣……泣……」   海棠使力地捶打著張濤胸膛,語音雖然依舊嗲得可以滴出汁來,但說著說著竟然嗚咽起來。   那眼淚直如黃河之水天上來,又似瀑布般飛流直下。   張濤自知理虧,再見海棠那洶湧澎湃的眼淚攻勢,哪還敢多言?只好不停地柔聲安慰著。   對於張濤數月沒有音訊的作法,柔雨飄也極為感冒,不由輕聲地嗔道:「濤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一連數月都沒有一點音訊,你知道家人是多麼地擔心你嗎?萬一要是你有個三長二短,那叫我們怎麼活啊……」   說著柔雨飄竟也哽咽起來。   一個海棠張濤已經窮於應付,再加上一個柔雨飄,張濤更是一個頭兩個大,急得直冒冷汗,心中更是把龍蘭貞的祖宗十八代都翻了個遍,真是被蘭貞姐給害死了!   總算牡丹還是比較冷靜,只是用她那哀怨無比的眼神看著張濤,直把張濤看得頭皮發麻,但偏偏卻又不敢別過頭去,那感覺一秒鐘真的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張濤不由感歎失策,大大地失策!   沒事飛那麼快幹什麼呢?要是和曾爺爺他們一起回來,想必情況會理想不少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曾爺爺、曾奶奶、爸爸、媽媽,快點回來啊!   就在張濤即將被兩女的眼淚滅頂時,張興華夫婦終於姍姍來遲,將張濤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不過祖孫相逢自是又一番感動。好在不久張世雄夫婦也趕到了,可憐的張濤最終得以圓滿。   「來,來,來,大家先認識一下。」   張濤輕輕地擊著手掌,等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他的時候,他指著龍蘭貞說道:「這位是龍蘭貞,龍小姐,我一般都叫她蘭貞姐。她可是名副其實的龍女噢,是我在海底認識的。看到她頭上兩隻角沒有?那可是如假包換的正版貨!」   說完又轉臉向著龍蘭貞說道:「至於我的家人蘭貞姐應該很瞭解吧,就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吧!」   龍蘭貞想不到張濤如此介紹她,看著眾人投來的詫異、驚訝、不解……各種各樣的目光,頓時羞紅了臉。   然而現在這種情況,她又不好失禮,只好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我是龍蘭貞,大家好!」   「龍姐姐,你好漂亮耶!濤說你頭上的角是真的,不會是騙我們的吧?」海棠質疑道。   她長這麼大可還沒有見過頭上長角的人,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海棠的話真讓龍蘭貞不好回答,一時間措手不及也就卡住了。   張興華人老成精,知道龍蘭貞必有難言之隱,馬上喝止海棠道:「海棠,沒事不要亂問!」   「噢!」海棠委屈地應了一聲。   「龍姑娘,真是對不起,海棠也只是一時口快,希望你不要介意!」張興華馬上又代海棠道歉。   「沒事,沒事,這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只是一時之間說不清楚罷了。」龍蘭貞馬上回應道,「我只是怕說出來別人不會相信,其實我並不是人類……」   「蘭貞姐,這事不急,反正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吃飯的時候再慢慢說。讓我先來介紹一下這位。」   說著張濤指了指龍蘭貞身後的獸王。   「它莫不就是那個『獸王之卵』孵化出的幻獸?」張興華其實早就注意到它了,看它的形狀極似當年的「夢幻獸王」,故有此一問。畢竟這和他唯一的愛孫有關,張興華怎能不關心?   「別老是獸不獸的好不好?把人家說得跟動物似的!人家可是有名字的!我芳名『海飄丹』!」獸王口吐人言,除了張濤和龍蘭貞外,在場的人莫不被她唬得一楞一楞的!   「它……它……它會說人話?」   張濤一腳將獸王踹開,極力安撫著受驚過度的眾人說道:「千萬別被這傢伙嚇著了,它就是那個『獸王之卵』孵化出來的。至於為什麼會說人話,可能是因為它比較聰明一點吧。」   「濤,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它呢?你看它那麼漂亮!」   海棠輕輕抱起獸王,極溫柔地撫摸著它的腦袋,順便給了張濤一個大大的衛生眼,並向張濤抗議道。   「就是,就是!人家對你那麼好,你還踢人家,真是沒天理!」獸王竟也似海棠一般給了張濤一個大大的衛生眼,差點沒把張濤氣得背過氣去。   眾人看看橫眉豎眼的張濤,又看看一臉得意的獸王,個個忍不住放聲大笑!   笑畢,張興華提議道:「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邊吃談吧!」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一頓豐盛的晚餐就此開始。   席間,張濤把他這幾個月來的所做所為;龍蘭貞的來歷;以及她所之前說的關於「魔」的一切,都細細地說了一遍。   眾人像聽神話故事一樣,聽著張濤類似於天方夜譚的講述,更沒有一個人中途插口,直到張濤講完,眾人猶似身在夢中!   「這麼說『魔』三年內就要出世了?」還是練過「定神訣」的柔雨飄第一個反應過來,並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不錯!理論上應該是這樣!」張濤肯定地道。   「和風他們九個不但一個也沒死,而且個個都增加了十倍功力?」   「是的!」   「他們現在都成了『魔』的手下?」   「是的!」   「我的功力可以恢復了?」   「不錯!」   「其實雨飄妹子不但可以恢復功力,而且可以得到和濤兒差不多的能力!」原本靜靜地聽著柔雨飄和張濤兩人一問一答的龍蘭貞,此時補充說道。   現在的張濤是什麼樣的存在,張家眾人心中都有數。眾人真的不敢想像,擁有和張濤差不多的能力,那會是多麼地強大!   然而龍蘭貞對張家眾人的刺激卻還只是個開始,只聽她又接著說道:「剛才我還仔細地看過牡丹和海棠兩位妹子,發現牡丹妹子很適合成為白虎族的傳承者;海棠妹子則適合成為玄武族的傳承者;而濤兒或許還可以更進一步,繼承勾陳、騰蛇兩族。如此我們至少已經有了四位真正的絕世高手,應付三年後的危機,怎麼說也更多些了把握!」   「龍小姐,我記得好像還有一個朱雀族是不是?」張興華不知想到了什麼,問道。   「是的,張先生。」龍蘭貞回答道,「有什麼事嗎?」   張興華仔細地考慮了一下,才說道:「這事本來我是不想說的,至少不想在現在提出來。不過看濤兒、雨飄、牡丹和海棠各可以傳承一族,只有朱雀族空著,我不覺就想到了她。本來這種事情屬於濤兒自己的私生活,我們這些老傢伙是不應該插手的,事實上我一直也沒有插手的意思,不過……」   張興華這麼一說,在場的眾人個個都已經猜到他所說的「她」是誰了,但誰也沒有接口,只是都把眼光看向了張濤。   即使張濤臉皮夠厚,卻也禁不住如此陣仗,當場就鬧了個面紅耳赤,極不好意思地小聲咕噥道:「其實你們也都知道,我不是沒有去找過她,不過她已經有了屬於她自己的生活。她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我覺得像我現在這樣,真的沒有資格再去打擾她,所以……」   「濤兒,這些我都知道,曾爺爺都這麼大年紀了,現在更是要權有權,要錢有錢,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況且曾爺爺也就濤兒這麼一個曾孫兒,又怎麼捨得逼濤兒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曾爺爺只是想把最近發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情告訴濤兒,無論濤兒聽了之後要怎麼做,曾爺爺都是絕對不會干涉的。   「其實自從年前濤兒將那兩個子弟撤回來之後,我也有很久都沒有思雪那孩子消息的,直到前天甘肅省的省長找上我。這個省長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在他年初上任的時候,我特別『關照』過他,要他注意一下思雪這孩子,千萬不要讓她給人欺負了,但更不要被她發現。   「他倒也真的上了心,就一路『關照』了下去,這樣一來思雪那孩子也就隱隱被保護了起來。年前和今年正月那段時間思雪這孩子不知道怎麼就住院了,醫院為了巴結上面自是一面猛用好藥;一面吹虛自己如何如何了得,讓上頭放心云云。結果一個多月後,思雪還真的叫他們給醫好了,這事也就這麼壓了下來。   「想那醫院對思雪這麼個不知身份的人物,倒還真不敢怠慢,就在她出院之前,醫院搬出了最好的儀器給她做全身檢查。可這不查不要緊,一查卻查出了問題。」   張濤眉頭微微一挑,明明心中緊張得要命,口中卻故作平淡地說道:「出了什麼問題?」   「在思雪的腹部居然結了一個很小很小的能量團,後來經過醫生追問,才知道思雪已經有數月未來月事!」   張興華說到這兒,在場了除了張濤的三位夫人之外都隱隱猜測到了什麼,個個臉色大變,是驚,卻還有喜!   「老頭子,該不會是……」   陳艷雲的眉宇間有著怎麼也無法掩飾的期待和興奮。   張興華擺擺手,說道:「先不忙,聽我說就知道了。   「為了不讓上面認為自己醫院太無能,醫院一時間也沒急著將這事上報,只是集全院之力組了個科研小組研究思雪的病情。然而一晃就是一個多月,亂七八糟的藥也不知用了多少,結果不但思雪的病未見任何起色,那能量團卻反而更大了不少。醫院這時可急了,開始四處重金聘請婦科名醫。四個多月過去後,全甘肅的名醫幾乎都集中到這家醫院,只是思雪腹中的那能量團卻依然天天見長。   「事情鬧著鬧著也就鬧到了我這兒,當時我就聯想到了濤兒,於是就把當年的那些醫生派了出去。從醫生們今天剛傳來的結果看,我所料果然不差──思雪她懷孕了!而那個孩子十成十是濤兒的!」   雖然張濤早有準備,卻依然被這個消息震得暈乎乎的。本來注定絕後的他,竟然神奇般地冒出一個孩子,這叫他怎麼能不興奮得發昏?   張家眾人的高興都寫到了臉上,就連張濤的三位夫人也不例外,張家終於又有後了!   當然這其中又屬張濤感受最深,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突然重獲自由一樣!   「看來思雪我是非追不可了!而且還必須追到,不然張家就絕後了!」張濤輕歎道。   在興奮之餘,他也不由想到了他所要面臨的困難。唉……真可謂是:「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   很不巧張濤這話被他身旁的牡丹聽到了,牡丹不由有點苦悶,也有點不解,忍不住問道:「濤為什麼要那樣說呢?就算沒有思雪,你還有雨飄姐、海棠和我啊!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舉雙手贊成濤把思雪妹子娶過來的。」   聽牡丹這麼說,張濤知道她誤會了,夫妻間存在誤會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於是張濤也不避諱,把他的問題當眾說了出來,聽得眾人不斷地感歎:「好險啊,好險!」   一家說說笑笑不覺就是一夜過去,天漸漸亮了,誰也沒有想到一頓飯竟然吃了一夜,好在眾人內力都極為高深,倒也並不感到困乏。張興華作為國家元首自是有著無窮無盡的事情要忙,而不論陳艷雲、冷翠薇或是張世雄也都不清閒。   眼看新一天的工作就要開始,他們心中雖然極想和張濤多聚聚,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得不告別張濤,忙著干他們的事情去了。   張濤也不計較,況且他自己也有很重要的事情。   「小別勝新婚」,張濤和他三個天仙般的嬌妻分別了半年多,今日一朝團圓,你說張濤他一個正常(特指某些方面)男人,這時候什麼事情最重要?   激情過後,張濤拿出了那株只剩下五片葉子的『九葉仙蘭』遞到柔雨飄面前,說道:「雨飄姐,這就是能幫你恢復功力的『九葉仙蘭』了,你先盤膝坐好,把它托在手心上,放到自己丹田處,然後一遍一遍地默運內力,就可以了。」   柔雨飄點了點頭,說道:「濤兒,真的很謝謝你!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沒有了,只是一定要把它全部吸收掉才能收功,那樣功效最好。好了,雨飄姐你去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張濤溫柔地說道。   柔雨飄輕輕地在張濤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對身邊的牡丹、海棠兩人說道:「我不在的時候,濤兒就拜託你們多『照顧』一下了。」說著還朝兩人眨了眨眼。   兩女剛剛再一次見識了張濤「勇猛」,面對話中呼之欲出的潛台詞馬上就羞紅了臉。兩女還沒來得及反擊,柔雨飄卻已經閃得不見蹤影了,引來張濤一陣大笑。   轉眼柔雨飄入定已經兩天兩夜,現在她全身都包在了一層濃濃的綠光中。張濤估計最多再有個幾個小時,她就能醒來了。   一個絕代大高手即將產生!   張濤早就下定決心等柔雨飄醒來之後,他就去找陳思雪,不論是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陳大小姐事關張家血脈的傳承,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兩天陳思雪的倩影經常在張濤眼前閃動,想到那次意外的邂逅,自己被大敲竹槓時的情形,張濤就常常忍不住苦笑,真是個極端有個性的女孩子啊!不知道現在她怎麼樣了!   或許是響應張濤的思念,張宅的電話響了,這是張家的內線電話,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張濤直覺這個電話不簡單。   張濤悠然地按下接聽鍵,四十五英吋的大屏幕上現出一個一臉焦急的女人。張濤可以肯定他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但是他發現這兩天他常常想的那個女人,長得和這個女人很像。   張濤禮貌地問道:「這裡是張宅,請問你找哪位?」   「張興華、張先生在不在?我找他有急事。」聽得出來女人的語聲都有些顫抖,張濤意識到一定有大事發生了!   「噢,我曾爺爺他現在不在,有什麼事情的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你就是張濤?!」   女人的震驚都寫到了臉上。   「全世界人都知道張興華就我一個曾孫,難道還能有假嗎?」對方的表現讓張濤有點想笑。   「不好了!我們家思雪出事了!」   女人急得都快哭了。   「什麼?!」   瞬間張濤腦中一片空白,陳思雪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快點說!」   「剛才來了一夥人把思雪從醫院搶走了!」   「不可能!思雪的功力已經達到了『天級』,全世界沒幾個人動得了她!」張濤嘴裡雖這麼說著,但是他心中卻已經有了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想法……   「那夥人長什麼樣子?有幾個人?」張濤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實在不敢想像,一旦事實如他猜測,會是什麼樣子。   「他們有五個人,衝進來後就去抓思雪,思雪都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抓走了。他們說了:要想救思雪,就讓張濤一個人來太平洋!」   太平洋!太平洋那麼大,怎麼找?   「不能急,冷靜,冷靜……」張濤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冷靜,強迫自己先鎮定下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二個小時前……」   「知道了,伯母放心,誰要是動了思雪一根毫髮,我就滅他九族!」張濤臉上殺氣大盛,說完也不等女人的回話就衝了出去。   「海飄丹去接我曾爺爺他們,蘭貞姐保護家人,牡丹、海棠,在家小心點,千萬不要出門!」張濤大叫道。   心眼瞬間擴展到極致,馬上就鎖定了正在開會的張興華,做試驗的陳艷雲,談判中的冷翠薇,研究古武的張世雄,把事情的經過複製到了四人的腦海中。   張濤也來不及等他們的回復,就全力向太平洋方向衝了過去。   在廚房弄飯的牡丹、海棠兩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想問張濤,然而張濤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上哪去找?         第八章 破天一擊        「和老大,你說『它』為什麼非要讓我們把張濤那小子引到那個小島上去呢?那麼遠,就地解決不是多好,我就不信以我們現在的功力還鬥不過他。」臭頭鼠抱怨道,言下之意對「它」的安排大是不以為然。   「你個老鼠懂個屁!你要是能把『它』的想法猜透了,那別說是一個張濤,就是十個八個又何足道哉?」蕭無影譏諷道。   「你……」瞬間臭頭鼠臉漲得通紅,說著就要動手,全然沒顧及到現在是在飛機上。   「吵什麼吵?有完沒完!」和風火大地喝道。本來以和風那種陰險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如此激動的,只是眼前這兩個人實在是太雞婆,站到一起就吵,沒完沒了,讓人實在是無法忍受!   「狗咬狗!」一個異常好聽的女聲不屑地道。慢……這聲音挺耳熟的……對了,這不是陳思雪的聲音嗎?   「你說什麼?」臭頭鼠和蕭無影不約而同地叫道。   「我說今天我見到了一場狗咬狗的好戲,怎麼,你們沒看到?」陳思雪一臉看見白癡的表情,直把兩人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盤。   臭頭鼠惱羞成怒,一掌夾著八成功力劈將過來,口中更是叫囂道:「臭丫頭找死!」   沒有人會懷疑要是他一掌劈實了,陳思雪會死得連渣都不剩,坐在陳思雪身邊的獨孤劍也不會懷疑。   而他並不想讓陳思雪死,至少不能讓她死在眼前這個讓人看了就噁心的傢伙手上,所以他出手了。   一劍出,沒有劍氣破空聲,沒有華麗的招式,只有一個字──快!   快到非常人目力所能及,這一劍後發先至,直指臭頭鼠掌心,並且暗中封死了臭頭鼠所有的進攻路線。僅僅從這一招就可以看出,獨孤劍功夫少說也比臭頭鼠高了一個檔次!   如果臭頭鼠不收招,那在他將陳思雪打得連渣都不剩之前,那只鼠爪絕對先要被刺個對穿!   臭頭鼠自然不想在自己的手掌上開個窗,以提高手掌的透氣性,所以他收招了。臭頭鼠心中有數自己絕不是獨孤劍的對手,再打下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但他也不能一句場面話也不交代就這麼罷休。   「臭丫頭,看在獨孤的面子上,我今天不和你計較,放你一馬!」   陳思雪不屑地哼了一聲,譏道:「欺負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有種你去向濤挑戰,看他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你……」   臭頭鼠那張臉馬上由黃變紅,由紅變紫,眼看就要發作。   這時坐在前排老神在在的和風,頭也不回地拋出一句話:「丫頭,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對於你我們調查得很清楚。你不過是張濤的玩物罷了,不然他早娶你了,他是不可能為你出氣的。   「而你對於我們來說也沒什麼價值,如果不是為了給姓靳的那個小子送上一份禮,我們才懶得理你。當然如果姓張的那個小雜種真的自比情聖,跑來救你,那自是再好不過。」   和風的話真正深深地刺傷了陳思雪的心,揭開了她心中最深的傷疤,陳思雪的俏臉眨眼變得慘白!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說的那樣,濤是愛我的!」陳思雪從座位跳起來歇斯底里地叫道。   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不但沒得到和風等人的相信,反而換來眾人足以令人窒息的噁心大笑!   陳思雪竭力捂著自己的耳朵,不去聽那似乎充斥著天地每一寸空間的嘲笑,然而那笑卻像是發自她自己的心底,怎麼也無法擺脫。   陳思雪的淚水像斷了線得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壓抑在心靈最深處一年多的痛苦,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她。   陳思雪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離開這裡,趕緊離開這裡……」陳思雪滿腦子只剩下這一個念頭,跌跌撞撞地往飛機的尾部跑。和風等人也沒有阻攔,一個被封了穴道的弱女子,又在飛機上,她能跑到哪去?   不過這個世界上出人意料的事情往往很多……   且說張濤急速升到數萬米的高空,學著龍蘭貞飛行時的樣子,將身體變長變細,又將全身的能量盡數動員起來,向東南方筆直插過去,目的地直指太平洋!   心急如焚的張濤飛行速度越來越快,最高時速已然接近一萬五千公里。也是張濤運氣好得出奇,在太平洋上空竟發現了一架飛機,用心眼一看,陳思雪赫然就在這架飛機裡面!   張濤激動得心臟狂跳,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好在這架飛機速度不是頂快,時速還不到五千公里。張濤只用了五、六分鐘,就無聲無息地趴到了飛機頂上,隨便還不著痕跡地把飛機飛行的目的地搞到了手,這時陳思雪也正好跑到了飛機尾部。   張濤用心眼掃瞄了一下一千公里以內,輕易就發現了飛機的目的所在,也就是四百公里外的那個小島。   不但如此,張濤更在島上發現了一個生平他最痛恨的人──靳冬!偏偏此刻這傢伙腦中,正好死不死地打著和風將要給自己送來的美女的文章,也就是在打陳思雪的主意,想那張濤如何不氣極?!   張濤心念千百轉,靈機一動,決定先將陳思雪救出來再說。如果現在獨孤劍還在陳思雪身邊,或者飛機的五大高手任有一個在陳思雪身邊,那麼張濤都會有所顧忌,也就不太好下手,不過現在嘛……嘿……嘿……   輕輕一轉身,張濤已經貼到了飛機的肚皮上,再以「心眼」鎖定了陳思雪的位置,如此萬事俱備!   張濤伸出食指,在陳思雪所在地方畫了一個圈,再一手貼在這個圈的中心位置,接下來怪事發生了。   機壁無聲無息地開始消失,真正地無影無蹤!此時五大高手近似於遠在天邊,而陳思雪又傷心得天昏地暗,張濤這番動作自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緊接著張濤從身體中逸出一部分能量,將陳思雪團團裹住,再將她從剛開的那個洞中帶了出來。   美女到手,張濤忍不住放聲大笑,順便一拳將飛機轟爆。   巨大的爆炸聲響,將陳思雪震醒,當她發現現在正處在心上人的懷抱,不禁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陳思雪不可置信地說道:「濤,是你嗎?」   一聲「濤」,令張濤渾身巨震,高興得差點因氣機不暢而從數萬米的高空中摔下去。   「當然是我,只是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張濤輕輕為陳思雪擦乾眼淚,動情地說道。   陳思雪現在心靈本就極為脆弱,根本不存在心理防線一說,聞言一把就緊緊地抱住了張濤,多少個月來壓抑的情感直如江河決堤,瞬間將張濤淹沒!   「濤,你知道嗎,那天你來找我,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只是礙於面子說不出口。其實只要你稍微堅持一下我就會跟你走的,真的!你不知道我是多麼地愛你,可是你不懂我的心,就跟木頭一樣,笨死了!   「自從那天你走後,我真的好後悔,好後悔,後來聽說你要結婚了,我知道你不會再來了,就大病了一場。病好了之後我多少次都是想去找你的,可是我又不想打擾你的生活,我真的好無助!   「在醫院,每一時、每一刻,我都在想你,我想見你想到快要發瘋!但我也恨你,恨你為什麼那麼不解風情,笨蛋,笨蛋,笨蛋!   「爸爸、媽媽他們都不瞭解我,我有心事也沒人可以說,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今天我被他們抓來,一點也不感覺到害怕,因為我知道我有可能會見到你!只要能見你最後一面,我就是死了也是心甘情願的,真的!濤,你相信我嗎?」   陳思雪又哭又笑,一會抱著張濤猛親,一會又在張濤胸膛上猛捶狠打,比之瘋子猶有過之,不過張濤能理解她,非常理解!   張濤緊緊地抱著陳思雪,等她安靜了一點之後,才認真地說道:「思雪,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我現在發誓,永遠都不會再讓你傷心了,回去我們就結婚!」   陳思雪含羞點了點頭,卻也有點不安地說道:「可是你現在的三位夫人她們會答應嗎?」   張濤爽朗一笑,說道:「這個你放心!前兩天我跟曾爺爺、曾奶奶、我爸、我媽,還有雨飄姐她們都商量好了,沒問題!本來上次我去找你就是想和你好好談談的,不過可惜當時我太笨了,以至於功敗垂成不說,還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我真是對不起你!」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臭頭鼠叫道。   張濤回過頭冷冷地橫了他一眼,臭頭鼠竟然被張濤那利劍般的目光驚退三步。張濤不屑地哼了一聲,四下掃了一眼,見和風五人在那麼大的爆炸中竟然都還完好無損,雖然個個衣服破破爛爛,黑一塊白一塊,看起來頗為狼狽的樣子。   當然如果僅憑這些,現在的張濤還是不可能將他們放在眼裡的,不過目前九大高手中還有四個不見蹤影,而自己懷中又抱著陳思雪,這就不得不讓張濤有所顧忌。張濤想了想,倒還真被他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張濤那純能量的身體先是一陣輕顫,接著無數晶亮的絲狀物從張濤的毛孔中飄出來,聚到張濤面前。   這情景和當時張濤造小獸王的時候又是何其地相像,不過今天的張濤早已今非昔比。   當初造個小獸王他身體都要小上三分之一,而今那麼多的絲狀物飄出來後,張濤的本體卻一點也沒有「縮水」的跡象,由此可見一斑!   十秒鐘後,另一個張濤憑空出現在眾人眼前,連衣物、髮式都和現在的張濤一模一樣。   和風等五人包括陳思雪,個個驚得目瞪口呆,這事也太離譜了!   懷中抱著陳思雪的張濤,笑著對呆呆的陳思雪說道:「他就是另一個我,你跟他先回去吧,我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再走。放心,很快就好了,」   陳思雪無意識地點了點頭,接著就被張濤的分身帶走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張濤再沒有後顧之憂,反觀和風一行在看到了張濤如此非人類的能力之後,個個未戰先怯,氣勢上已然輸了一籌。   「各位,說起來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也算得上是熟人,只是不知道今天各位不顧身份、不惜羽毛綁架我未婚妻是何居心?各位都是名震當代的『十大高手』,卻幹出這等卑鄙、下流、無恥、齷齪……(以下省略兩千字)的事情,實在是讓天下人齒冷!」   真看不出來張濤罵人也還是挺有一套的,居然連氣都不喘一口(事實上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呼吸了)。   五大高手個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和風則更是懊惱,這倒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後悔沒有把握好機會控制陳思雪,進而威脅張濤!   「算起來你張濤殺過我們一次,所以現在不論我們如何對你,都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你要是不服氣,那我們大可以切磋,切磋!」和風陰陰地說道。   「噢,是嗎?」張濤冷笑一聲,嘲笑道:「不知和大俠是準備單打獨鬥呢?還是群毆呢?要是單打獨鬥你們可不是我的對手呢!」   張濤說這種話,可是極端地打擊五大高手了,所謂「人人要臉,樹樹要皮」。五大高手縱然不濟,但怎麼說也比張濤早生了那麼些年,即使單打獨鬥真的不是張濤對手,也不用說得這麼直白的,心中有數就可以了。   果然五大高手個個臉色一片鐵青,卻也不敢多嘴。   因為單從張濤剛才那非人類的表現來看,他們人人都知道別說是單打獨鬥,就是五人齊上,也不見得能打敗張濤。   如果用上「它」秘傳的陣法,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看著久久無語的五人,張濤對他們的為人更是不齒,鄙夷之色溢於言表,忍不住又譏道:「怎麼還沒有想好嗎?」   「咳!咳!我說張濤,最近我們兄弟研究了一套陣法,你如果有興趣玩上兩手,我們自是盡力奉陪到底。如果你沒那個膽量,那我們也不好勉強!」和風忝不知恥地說道。   他這傢伙說是說「不好勉強」,但事實上卻會同其他四人將張少團團圍住,真可以說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這樣啊,那還不是一起上嗎?說直接一點不是多好!」張濤一邊說著;一邊用心眼一遍遍地掃瞄五人的內息。   雖然張濤明知道就算這五人的能量值加起來,也不及自己現在的三分之一,但他還是沒有大意,因為輕敵是很容易送命的!   「我這個人呢,對陣法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張濤說著故意頓了頓,果然五大高手個個蠢蠢欲動。   張濤不由冷冷地「哼」了一聲,接著說道:「不過呢,既然你和大俠相邀,我張濤又怎麼能不給面子呢?說吧,地點在哪?」   和風乾笑了幾聲,說道:「前面不遠有個小島風景不錯,我看就那吧!」   「我這又不是選墓地,看風水,風景好能有什麼用?該不會是和大俠你……」張濤話雖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卻極為明顯。   在場的人個個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哪能聽不出來?自然他們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張濤懶得再看這麼噁心的人形動物,一馬當先向著前方那個小島衝了過去。   當張濤到達這個小島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當時靳冬還在島上,他身邊也沒什麼高手,而五大高手還在百里開外。   此時張濤要殺他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張濤沒有那麼做,因為那樣太沒有挑戰性了!   這個不足二十平方公里的小島,早就被張濤的心眼掃了不下千遍,發現確實沒什麼問題後,張濤才放下心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等著五大高手的到來,然後決一死戰了。   且說張濤走後,張家一家人以最快的速度聚到了張宅,並調集了幻獸軍團所有的戰士,將張宅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這一來倒也沒發生什麼意外。   下午四點半的時候,柔雨飄從入定中悠悠醒來,張家頓時實力大增。而後張濤的分身也帶著陳思雪來到,一下子張家所有的後顧之憂盡去。張興華當即決定由張濤分身引路,兵發太平洋去找張濤。   當五大高手上得小島之後,張濤也沒跟他們廢話,立刻就開打。   本來張濤認為這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然而事實卻大謬不然。五大高手在陣法的幫助下連成一氣,戰力以幾何級數向上遞增。鋪天蓋地的魔氣,洶湧而來,強如張濤者竟也不能硬攖其鋒。   如萬噸火藥炸開的巨響,在兩方開打後就從來沒有間斷過,整個小島直如發生了七級地震。   首先遭殃的就是島上的動植物,戰鬥不到一個小時,小島上一百八十六種的物種盡數滅絕;植物也不好到哪去,損失了三分之一。   二個小時後所有植物也跟著盡數滅絕。三個小時前還生機盎然的小島,三小時後已然變成一整個死島!   然而兩方的比鬥卻是一點要停的意思也沒有,而且還越打越激烈。隨著能量的不斷上升,天地亦逐漸變色。小島上空半邊天是烏雲滾滾、陰風怒嚎,另半邊天卻是月明星稀、繁星點點。   等到柔雨飄他們趕到的時候,張濤和五大高手間的比試,正好進入白熱化。小島周邊的海水被四處肆虐的狂暴能量激起足有半天高;小島本身更是極不穩定,似乎隨時都可能沉沒;天空中的烏雲更濃了,還不時傳來陣陣怒雷聲,刺目的閃電在小島的上方不停地盤旋,隨時可能砸將下來。   整個就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此時的張濤正處在下風,打得極為吃力,自然而然也就打出了火氣。現在分身已到,再不反擊更待何時?   張濤一聲大喝,分身急速向著本體投去,瞬間合二為一。   合體後的張濤心神大定,能量猛地向上提升。和風等人雖然感覺到不妙,卻已經勢成騎虎,再難回頭。   張濤長嘯一聲:「你們這幫人渣,接我最後一招!」   隨著張濤的這聲長嘯,天空中強光暴閃,無數條閃電急速組成一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光球,直如升起一輪太陽!   當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張濤猛招時,張濤卻是有苦自知,他蓄滿的能量在長嘯後,竟然像是被一個無底洞給突然吸收了。   張濤只覺得渾身乏力,偏偏此時五大高手的拚死一擊已經快要及體,強如張濤者此時也只能是悲哀地發現,自己只能聽天由命了!   「啪!」一聲巨響,當場就有九成九的人被震昏了過去。天空中突然破開一個大洞,而洞的中央正對著那個閃電組成的大光球。緊接著大光球忽然爆開,分作六道閃電疾劈而下,打鬥中的六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劈個正著。   五大高手肉身當場灰飛湮滅,而張濤此時卻出奇地感到如魚得水般歡暢,一身能量盡復。   很可惜張濤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強大到駭人聽聞的力量向上吸起,以自己的力量,竟然無法反抗!   更可怕的是張濤感覺到了有五股意識體,帶著龐大的力量向他衝了過來,而現在的他根本避無可避,身體一下子就被這五股意識體入侵!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破船又遇頂頭風」。   當張濤被那股力量吸到半空,現場僅有的、清醒著的兩女,柔雨飄和龍蘭貞終於發現不妙。   龍蘭貞更是看著張濤頭頂的那個空洞,驚呼道:「異度空間!」   「怎麼回事?」柔雨飄急道。   「說不清楚,先合體追上去再說,不然我們可能一生都見不到濤兒!」龍蘭貞說著整個人忽然變成一薄膜狀,向著柔雨飄蓋去。   薄膜蓋到柔雨飄身上後,瞬間變了一件極有個性的鎧甲,穿在柔雨飄身上正可以說是相得益彰!   只可惜現在絕對沒有人有興趣欣賞這個!柔雨飄一聽可能見不到張濤,哪還敢耽擱?急急飛身而起,向著張濤衝了過去。   好在有龍蘭貞幫忙,速度提升不少,終於在張濤整個沒入洞口前一剎那,一把抱住了張濤一條腿,兩人一起投入了那個大洞。大洞隨後也就消失了,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好不容易,昏迷中的人一個個漸漸醒來,還沒等他們思考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張興華接到的一個電話,又將眾人推到了崩潰的邊緣!   「主席,全世界發現大量已經進入倒數計時的核彈,我國境內也有不少,一旦爆炸,後果無法想像!目前我們正在組織人手拆除,但是這些核彈和我們所認知的都有很大不同,甚至我們懷疑它不是地球文明的產物,所以拆除起來極為困難,請主席指示!」   張興華短暫地呆了呆,馬上冷靜得出奇地說道:「盡一切可能把損失減到最小!實在不行就把它們送到太空中去!」   「是!」   「大家快離開,去張宅秘室!」   「濤兒呢?」陳艷雲焦急地問道。   「濤兒他是純能量體,就是地球沒了,他都不會有事!你就放心好了。」張興華安慰道。   陳艷雲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堅持,張家一行人急速地退入了張宅秘室。張興華靠秘室中的那台超級電腦指揮全局,終於在核彈爆炸前一刻將它們全送入了太空。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把核彈送到太空中的遠不只是中國,世界各大國都有,一時間至少也有百顆核彈在離地球大氣層不遠的地方爆炸。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第一時間摧毀了各國所有的衛星,接著衝擊波的能量化作電磁風暴衝向地面,全世界所有與電磁有關的東西盡數報廢!   最重要的是,電磁風暴席捲全球之後並沒有就此消失,從此地球一切與電磁有關的研究、生產、運用都無法進行,地球文明因之倒退上千年!   都說不破不立,沒有毀滅就沒有重生,那麼地球的重生,又會在何時呢?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第一章 第八識海        四周是無盡的黑暗,時空的渦流像是一個倒扣著的漏斗,上尖而下闊,力量強大到無可抗拒!   張濤根本毫無反抗的餘地就被吸了進去。   緊接著五股強大的意識帶著洶湧的能量撲面而來,想要爭奪他身體的控制權。張濤猜測這五股意識能量可能就是五大高手,但是張濤不明白,五大高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大了?   怎麼才一轉眼,五大高手的實力就至少提升了數倍?   不過事實根本不容張濤多想,要應付時空渦流,就要承擔被這五股意識能量強佔身軀,而自己的意識變成傀儡的危險。   如果張濤要直接面對這五股意識能量,那就只能是任由時空渦流擺佈,面臨吉凶未卜、禍福難料的前途!   面對前有狼,後有虎的逆境,張濤必須快快決斷!   最讓張濤無法忍受的是,柔雨飄也過來湊熱鬧了!   一個人遭罪還不夠嗎?   為什麼還要加一個進來?   而且這個人為什麼一定要是張家的人,更是他張濤的愛人?!   不過從另一點上來說,張濤也因此放下了心,跟龍蘭貞合體後的柔雨飄,比之張濤自己亦所差無幾。   有柔雨飄在,他張濤就可以放下身外的一切,安安心心地對付入侵自己身體的這五股意識能量,相對地,其危險係數自是呈幾何級數地下降。   時間不容張濤多想,萬不得已之下,張濤在千分之一秒中封鎖五感,自閉六識,將身外的一切全交給了柔雨飄,而他自己全部的意識和能量,則用來應付精神層面上即將展開的另一場大戰!   當柔雨飄的手抓到張濤的一條大腿,她和龍蘭貞兩人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對她們倆來說,現在張濤就是她們的一切,她們是絕對不能失去張濤的!而面對將要到來的未知的危機,她們倒反而不是那麼在意了。   張濤的反常,柔雨飄和龍蘭貞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敏感的柔雨飄馬上察覺到張濤必然面臨了極大的危機。   活了幾萬年的龍蘭貞,更是僅僅憑著那一點點表象,就能大概猜測出張濤現在的處境。   龍蘭貞大急,「不好!那五個傢伙的意識可能不但沒有消失,而且看來已經侵入了濤兒的身體!」   就在龍蘭貞心念生成了的那一個瞬間,跟她合為一體的柔雨飄便已經完全接收到了。   柔雨飄雖然不太瞭解龍蘭貞心念所表達的具體意思,但龍蘭貞的焦急她卻是深切地感受到了。   而龍蘭貞的焦急的程度就意味著張濤的危險程度,這是白癡都知道的事情。柔雨飄當然不是白癡!   「怎麼回事?!」   「先不要問,快把他保護起來再說,不能讓他受到一點點的干擾!」   緊接著純能量態的柔雨飄和龍蘭貞兩人的身體,像是流質一樣貼著張濤的身體迅速向四方延展,頃刻便將張濤整個身體裹了個嚴嚴實實,在張濤的身體外形成一個橢圓的球狀物。   現在的張濤,看起來倒是和「魔蠶變」中的和風等人頗為相像。   從柔雨飄抓到張濤開始,到她把張濤保護起來,整個過程說來話長,其實現實中連一秒鐘都不到。   也就是說所有事情的結束,幾乎和時空破洞閉合在同一時間。   還沒等柔雨飄和龍蘭貞兩人緩一口氣,在充斥著無盡黑暗的虛空中,神秘的法則便開始施加到這貿然闖入的三人身上,首當其衝的就是柔雨飄和龍蘭貞!   「怎麼回事,我的能量怎麼會突然流逝得這麼快?!」柔雨飄頗為驚恐地想道。   有過失去功力經歷的柔雨飄,對她這身失而復得的功力,自是比較看重的。而現在這功力看樣子又將不保,叫她怎能不驚?   事實上沒有人能回答柔雨飄的這個問題,張濤現在狀如死人,自是不用多言;龍蘭貞卻正處在和柔雨飄一樣的窘境。   以龍蘭貞數以萬年計的閱歷,也無法揣測在她和柔雨飄身上發生了什麼,將來又會面臨什麼,現在的情形實在是太詭異了!   在這個奇異的空間,雖然沒有一絲的光線,看不到任何東西,沒有任何參照物,也沒有任何可以顯示時間的東西。   但是柔雨飄和龍蘭貞兩人都明顯地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感覺到了自己在運動──飛速地運動,速度甚至已經超越了光速!   而兩人的一身無與倫比的能量,也就是在這飛速的運動中不斷地流逝──飛速地流逝!   隨著能量的不斷流逝,柔雨飄和龍蘭貞兩人,都已經陷入了各自無比艱險的境地之中!   龍蘭貞本是秉承「九葉仙蘭」之氣而生的能量態的意識,她的意識是依附能量而存在的。如果她的一身能量再像現在這樣不停地流逝下去,那麼要不了多久她將失去所有能量!   一旦她的能量不存在了,那麼她的意識也就將失去了依托,也就會面臨消失的危險。   柔雨飄的身體是經「九葉仙蘭」加持過的,「九葉仙蘭」有種不為人知的功效,使柔雨飄的純能量身體等同於實體。   在現在能量不斷流逝的情況下,柔雨飄倒也不懼身體會消失,讓意識失去依托,但是隨著能量的流逝,柔雨飄變化後的身體卻在逐漸還原,也就是說柔雨飄即將無法保護張濤!   這對於把張濤看得比自己都重要的柔雨飄來說,打擊絕對是致命的!   龍蘭貞的身體化成的薄膜越來越淡,幾不可見,她已經面臨了最後的抉擇。   要嘛永遠地消失;要嘛將自己的意識徹底地融入柔雨飄的意識中;再要嘛強佔柔雨飄的軀體。>>>   第三條龍蘭貞是怎麼也做不出來的,第一條龍蘭貞是怎麼也無法甘心的,所以她沒有選擇!   柔雨飄的身體已經近乎恢復原狀,張濤也已經幾乎完全暴露在神秘的法則之下,面對這些,柔雨飄完全無能為力。   她現在的心思完全都集中到了張濤身上,龍蘭貞都已經被她忽略,然而一切都徒勞無功,她盡自己最大努力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將張濤多留在身邊一瞬間而已!   下一刻將是怎麼樣,誰也無法預料!   張濤封鎖五感、自閉六識將精神力提升到第七識海之後,馬上就感應到了那五股意識能量,他們果然就是和風、范熟、獨孤劍、魔刀尊者、蕭無影五人。   無邊無際的第七識海中閃爍著各色光點,將第七識海點綴得異常美麗,如同仙境一般。   然而就在這美得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一場和環境極不協調的生死之戰就即將展開!   張濤的精神力挾著龐大的能量,在第七識海中逐漸幻化出張濤的本相──一個大帥哥!   張濤周圍的五大高手自是也不甘示弱,紛紛幻化出各自的本相,一時寂寞的第七識海平添生氣無數。   張濤一直在冷眼打量著幻化中的五大高手,因為五大高手的真正實力,在這幻化中便可以看出十之八九。   當然張濤是絕對不希望這五大高手的實力有所提升的,不過事實卻將這個玩笑開大了,五大高手現在的實力比之小島上的大戰時少說也提升了十倍左右!   十倍!這是什麼概念?!   拋開陣勢不談,它意味著現在的張濤最多只能接下五人中的三個,要是五人齊上,張濤就是想不死都有點困難。   要是這五人用上小島上的大戰時的那種陣勢……恐怕張濤連渣都不會剩下!這對於張濤來說似乎是必死之局!   面對如此困境,張濤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麼?張濤,怕了嗎?」和風見張濤皺著眉頭,心頭大爽,忍不住譏諷道。   張濤嘴角撇了撇,露出嘲弄的笑意,冷冷地說道:「你說呢?你認為我會怕你們嗎?哼!哼!我只是在想你們幹掉我之後,誰會是最終的受益者。獨孤老師嗎?看來不像,他太狂傲了,如果你和風想要幹掉他,想來在你們剩下的三人之中沒有人會幫他。一旦你和風吸收了獨孤老師,那麼剩下的三人就再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你大可以再吸收掉范熟,接著是蕭無影,最後大概就是尊者了……」   張濤話還沒有說完,和風大喝道:「住口!張濤你已經死到臨頭,還想挑撥我們!」   「我是不是挑撥,大家心裡都有數!我就不相信你和風會放棄這讓你真正無敵天下的最好機會!要知道一旦我們六個的能量聚於一身,那就是魔也要退避三舍,你和風是屈居人下的人嗎?」   張濤輕瞄了一眼帶著懷疑的眼光看著和風的另外四大高手,暗幸「奸」計得逞的同時,故作不屑地道。   和風從另外四大高手懷疑的眼光中看到了危機,老奸巨猾的他馬上意識到如果不能很好地反駁張濤,使另外四大高手相信他沒有潛在的威脅性,那麼結果必然是很可悲的!   「你們難道就真的聽信張濤那小子的挑撥嗎?不要忘了他可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要是力量分散了,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好好想想秦是怎麼滅六國的!」   和風果然也不差,一番言語直指重點,不但點出了張濤是他們最大的敵人,而且借「秦滅六國」的典故來暗示張濤乃是「強秦」,如果他們五人不能很好地合作,那麼最終必然如「六國」一樣為張濤所滅。   「天下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對我張濤來說,只有和風和范熟與我有深仇大恨。和風想滅張家,而且在十年前將我封印,更將我現在的妻子雨飄姐囚禁了十年之久,如此大仇不能不報;范熟這畜生則與我有辱妻之仇,半年前在沙漠中雨飄姐更是差點被他強姦!此人不殺,我張濤誓不為人!   「至於獨孤老師、尊者還有蕭老師,與我張濤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張濤何苦多樹強敵?!再怎麼說我張濤的人品總比和風要好上不止千百倍吧?!相信我怎麼也總比相信和風好吧?!跟和風在一起無疑是與虎謀皮,你們相處這麼多年總不至於一無所知吧?!」張濤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就差沒有把心挖出來讓眾人看看是紅是黑,說得連張濤自己都忍不住要相信了!   張濤的話讓和風臉上的顏色一陣青、一陣白,雖明知道如果讓張濤繼續說下去,後果可能不堪設想。但要是從中打斷張濤的話,或者直接衝上去和張濤開打,那則更是欲蓋彌彰!為今之計,和風只能先和張濤舌戰一場!   可是張濤說的句句在理,和風他還能說什麼?   最不恰當的是和風在此刻起了嫉妒之心,一向被他視為禁臠的柔雨飄,竟然差點被自己的手下范熟強姦!   僅這一點就讓和風心緒大亂,如果不是時機不合,他早就衝上去將這「臭頭鼠」碎屍萬段,扔出去餵貓、餵狗了。   不過就算是時機再怎麼不合,和風還是給了「臭頭鼠」一個陰森無比的笑,那笑容中的潛台詞就是:「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巧的很,和風這個笑容另外四大高手都看到了!   這樣一來,不但讓「臭頭鼠」在這個笑容中,嗅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而且讓另外三個高手的心中留下了無可磨滅的陰影!   往往一件大事的成敗,就決定於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看來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慢慢向張濤傾斜!   老奸的和風馬上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中的那份焦急自是不用多言。   人們都說急中生智,真是一點都不假,至少對於現在的和風來說確實是這樣。   和風靈光乍現,心中的那份焦急當場退去九成九,陰陰一笑,說道:「大家該不會是忘了,張濤前後已經殺了我們兩次吧!要不是我們命大,早就死得透透徹徹了,怎麼能說是沒有仇恨?!   「張濤這小子只是現在沒有可能殺掉我們五個,不然他又怎麼會吝嗇多動一次手?兩次都殺了,還會在乎再多一次?我敢肯定:只要我們中間任意一個被他吸收掉,那剩下四個的末日也就到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著當先就向張濤衝了過來。   和風的算盤打得賊精,只要動起手來,那另外四個基於自己的生命安危,能袖手旁觀嗎?   就算有一個袖手旁觀,至少也能保證不敗,一旦戰鬥中引出了眾人敵愾同仇之心,那麼其事自是大有可為!   果然和張濤對立得毫無挽回餘地的范熟,第一個響應和風的號召向張濤衝了過來,而另三個高手則都顯得有點為難。   雖然這三人現在都沒有什麼動作,但是難保將來也不會插上一腳。   獨孤劍和和風不對味,或許不會幫忙。   蕭無影的態度不太明朗,大概是想當「牆頭草」,哪邊風大,哪邊倒。   可魔刀尊者不同,一旦和風遇險,礙於和風對他的恩情,就算他再怎麼不願和張家作對,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張濤要是以一敵三能保不敗,已經極是勉強了,看來和風的這著棋,可以算是下對了!   和風雖聰明,可張濤也不見得傻。   面對和風和范熟的猛招,張濤雖避得輕鬆寫意,卻故做狼狽狀。   對於這第七識海,他張濤太熟了!雖然以前這是一片漆黑,如同地獄,而現在是光點處處,如同仙境,但事實上除卻這些,其他卻沒有一點變化。他張濤以前在這待了那麼久,怎能不熟?   在這麼熟悉的地方,以張濤目前的演戲水準,自是不可能有人能看出他這是在做戲。   張濤很清楚地知道,眼下能暫時保住性命已經是僥天之悻,雖有能力將眼前這兩個自己恨之入骨的廢物挫骨揚灰,但時機實在是不對!要殺這兩人,錯過現在,以後有的就是機會!   另三大高手見張濤不過如此,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而張濤要的不過也就是這種效果!   也就是在這第七識海中的六人,噢!不,是六股意識夾纏不清的時候,危機,悄然無息地降臨了……   張濤第一個發現不對,身上的能量居然像黃河決堤一樣傾瀉而出。   本來他還以為是五大高手在搞鬼,但再一看五大高手個個臉上都寫滿了震驚,而且眼神驚恐地看著自己,張濤馬上意識到外面出問題了,而且是出大問題了!   張濤想去看看柔雨飄和龍蘭貞兩人怎麼樣了,可是眼前誤以為是他張濤在搞鬼的五大高手,如何能讓他離開?   而這個誤會更造成了五大高手聯手的一個無上契機,單看魔刀尊者、獨孤劍和蕭無影那近乎噴火的眼睛,張濤知道這事情根本無法解釋了。   看來這一戰已經在所難免,而且可能是張濤有生以來最最危險的一戰!   不過命運總是很愛跟人開玩笑的,就在張濤以為這次有死無生的時候,事情卻發生了極富戲劇性的變化……   張濤極為勉強地接過五大高手聯手的第一輪打擊,全身能量已經剩下不到全盛時的十分之三,而且這僅剩的十分之三能量還在不停地飛速流逝中!   張濤能感覺得到戰鬥越激烈,能量就流逝得越快,世上最糟糕的事情想來莫過於如此!   在張濤想來,如果說這五大高手繼續不停地向自己攻擊,那麼自己就是想不死也會很難,但不知道為什麼五人卻停止了攻擊!   張濤詫異地打量著四周的五大高手,終於讓他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五大高手意識能量幻化出的身體已經變得幾乎透明,而自己的身體卻還是一如既往。   以張濤的聰明,稍稍一想,已然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五大高手的意識是依附能量而存在的,能量消失得多了,意識自然也就變弱了,那這個主要由意識幻化出的身體自然也就變淡了。   而張濤意識是依附於身體而存在的,只要「九葉仙蘭」構成的身體還在,意識就不會消失。   張濤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不由心中大定,只要能再拖上一陣,等這五大高手能量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   哼!哼!   「張濤,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東西,我獨孤劍和你誓不兩立!今日我若能不死,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獨孤劍聲色俱厲地吼道。   張濤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真誠地說:「如果我說這和我無關,你們一定不會相信,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已經到達了異空間,而這些大概就是異空間的法則!」   獨孤劍閱人無數,看張濤的神色不像作假,當下不禁有點猶豫。   這時和風狂叫道:「不要聽這小子的,他這分明是在拖延時間!要不然他自己怎麼會沒事?!趁我們現在還有一拼之力,和他拼了,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不然我們只能是任他宰割了!上啊!」   對啊,如果不是張濤這個小子在搞鬼,怎麼可能他沒事,就我們有事?!另外四大高手都是這麼想,八道充滿了堅定、決絕的眼光不約而同地射向張濤,與此同時,五大高手的陣勢啟動了……   面對這種誤會,張濤就是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解釋清楚!   張濤知道決定自己命運的一刻已經快到來了!   以五大高手現在的力量只能發動一擊,只要熬過了這一擊,那自己就能逃出生天了!   可是張濤能熬過這一擊嗎?   沒有人知道,張濤自己也不知道,更談不上什麼把握!   張濤的第七識海中所有各色光點都開始顫慄,五大高手的能量在陣勢的作用下千百倍地向上提升,黑沉沉的能量瞬間充斥著整個第七識海。   陣勢中心的張濤在龐大的壓力下,幻化出的身體都開始扭曲變形,如果他現在是實體的話,渾身的骨胳必然盡碎!   張濤竭力提升自己的能量,只可惜他再怎麼努力,能量也無法衝出週身一寸以外,只能任由黑沉沉的魔氣佈滿身外的每一寸空間,在自己身體的一寸之外囂張地翻滾著、咆哮著……   張濤自問,這次必死無疑!   千鈞懸於一發之際!   「轟……」張濤腦中巨震,頭上像頂著無數顆小星星,大腦中像是憑空多了些什麼。   張濤身外狂暴的能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是朵朵祥雲。   若有若無的清音從遙遠的天邊傳來,清音中似乎有著無上的魔力,引人入勝的魔力!   瞬間張濤呆住,已經透明得幾乎看不出來的五大高手也同樣呆住!   能量的流逝依舊,但眾人都已經將其忘卻,每個人都想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恭賀主人進入第八識海!主人以未滿雙十之齡達至第八識海,可以說前無古人,而後無來者,老奴對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又如……」   張濤一聽就樂了:「狂刀,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傲劍呢!」   「主人我在的!」這時已經換成了傲劍的聲音。   「你們兩個怎麼不出來,只聞其聲而不見其人,可不大好,我還想看看這些天傲劍長漂亮了沒有呢,快出來!」   「主人,這個不急,我看您老還是先把那五個雜碎處理一下的好。怎麼說他們還是有點用處,要是就這麼消失了,那也怪可惜的,都說節約是一種美德……」   「好了,好了,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八婆!」張濤打斷狂刀的話,笑罵道。   情勢突然一百八十度逆轉,五大高手用來擊殺張濤的能量,卻陰差陽錯下幫助張濤進入第八識海,張濤精神力因之大增。   天意!一切只能說是天意!   看來五大高手已然在劫難逃……   獨孤劍冷眼看著將和風、范熟、蕭無影、魔刀尊者四人的意識輕易吸收掉的張濤,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嘴裡似乎品嚐到了久違的苦澀,嘴開開合合,話,卻半句也說不出來!   張濤知道他在想什麼,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憐憫,說道:「其實我無意為難於你,只是與其讓你就這麼消失了,還不如在我這裡展開另一次重生!」   獨孤劍頹喪地輕聲歎息了一聲,道:「成王敗寇,亙古不變,老天都向著你,我能有什麼話說?」   實在來說張濤對這個人本沒有什麼反感,一代宗師淪落至此不覺讓人感歎!   張濤雖然也可以將他的意識裹到自己的意識裡,以後有機會再將他的意識放出去,找個軀體幫他安上,但張濤沒有那麼做,因為他張濤不需要這種婦人之仁!   這本不是單純而善良的張濤應有的想法,他變了!看來吸收別人的意識,對自己的思維也是有一定影響的!   「主人,你現在趕緊回到自己的軀體去,主母快堅持不住了!」狂刀叫道。   一聽柔雨飄快不行了,那還得了?張濤那個急啊!連招呼都來不及打一個,意識幻化出的身體瞬間化成千萬片,進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回歸軀體去也!   張濤意識回到身體的那一刻,正好是柔雨飄被徹底打回原形的那一刻,眼看就要和張濤分開。   如果在這兒柔雨飄和張濤分開了,那麼面對宇宙中無數時空,就算將來張濤再怎麼強大,也不太可能找到她了,這一別必然將成永別!好在張濤反應迅速,一把將其抓住。   饒是如此,也將兩人驚出一身冷汗,張濤更是暗道僥倖,要是再慢上那麼一點點……嘿嘿,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不過事情遠還沒有結束,張濤現在身上的能量還在不停地流逝,照這樣下去……   隨著能量的進一步流失,張濤抱著柔雨飄已經漸漸感覺吃力,而前路卻依然還是那麼渺渺無期。「那麼多的風風雨雨都沒有能夠擊倒我,難道說我竟要被毀在這兒嗎?」千萬個念頭在張濤腦海中一閃而過,信心被一個個念頭一點點地消磨……   就在張濤搾乾了自己全身最後一點潛能,抱著柔雨飄的手已經漸漸鬆開,人也將昏死過去的時候,奇跡,發生了……   柔雨飄的身體漸漸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七彩光環包圍,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這七色的彩光就像是新年最絢麗的煙花,不但將柔雨飄點綴得如同仙女,更點燃了張濤的希望。張濤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股神力,再次將柔雨飄抱了個死緊!   張濤在心中暗暗發誓:就是死,也要和柔雨飄死在一起!   張濤終於昏死了過去,抱著柔雨飄的手卻是一點也未見鬆動,照這情形看來,多半是骨關節已經僵化!   柔雨飄身體周圍的七色的彩光越來越濃,在不停地旋轉中竟然突然消失!   同一時間,柔雨飄緊閉的雙眼乍睜,神光暴射,哪還有半點功力盡喪的樣子!   柔雨飄一手反擁著張濤,另一手輕撫著張濤的臉頰,愛憐無限地歎息了一聲,兩顆晶瑩的淚珠悄然滴落,滴在張濤那堅毅無比的臉上!張濤似有所感,那皺得死緊的眉頭陡然舒展不少。   「濤兒,姐姐今生如何才能報答你的恩情?!」柔雨飄哽咽著,又是兩顆淚珠無聲無息地落下……   張濤身體周圍也環繞起了七色的彩光,昏迷中的張濤看起來就像是九天的神祇。柔雨飄雙眼中儘是迷醉,忍不住低頭在張濤唇上深深一吻,沒有欲,只有愛,無窮無盡的愛!雖千萬年,雖千萬個時空,愛永遠、永遠不變!   無盡的黑暗中驟然以張濤和柔雨飄為中心,迸射出照亮整個黑暗的強光,時空猛然被扯裂一個大口子,將張濤和柔雨飄送了出去。   強光乍滅,一切都恢復平靜。   然而,這個世界真的有平靜嗎?迎接張濤和柔雨飄又將是什麼?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問題,誰能盡數解答?既然不能,那何必多問!         第二章 初臨異空        狗兒漫無目的地在這個森林裡到處亂逛,從這個草叢鑽到那個草叢,鑽得也頗為辛苦,所為的不過是想找點吃的,它已經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狗兒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比如說為什麼狐狸姑娘、兔子姑娘們會那麼好命,天天錦衣玉食不說,還可以使喚你使喚他。狗兒當然很窮,富貴的生活它是想都不敢想的,當然更沒有辦法形容,不過它卻有一個在富貴家當差的朋友,很多事情狗兒都是聽它說的。   這個朋友本來還是它幼年時的玩伴,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被熊府管事看中了,結果當然它就發達了,還有了個正經八百的名字「熊三百」。   說起「熊三百」這名字,那起得可是大大地有學問。   首先「熊」是熊府的家姓,而「三百」則說明了它是熊府的第三百個家丁。這麼有學問的名字狗兒是不會有的,至少現在不會有。   狗兒有時候也想想原因,它覺得說穿了只是自己比「熊三百」長得難看了一點點,熊三百有手有腳,臉蛋也比較像是個「人」,但自己也不是很差啊!   雖說自己四隻爪子還沒有變成手腳,但好歹還是會直立行走了。   雖說自己的尾巴還沒有完全退去,但剩下的也確實不怎麼長了。   雖說自己臉蛋上狗的特徵還極為明顯,但總的說來比起真正意義上的狗,那可好了不知幾千幾百倍。   狗兒相信它終有一天能真正脫身成「人」!   在狗兒單純的意識裡,成為「人」是它的終極目標,不論是因為人的「漂亮」或是因為能混口飯吃,總之它想變成「人」!   狗兒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像熊三百那麼有先天上的優勢,想要變成人少說也要修煉個百八十年,而修煉的路又是如此地艱險崎嶇,一個不好就要萬劫不復,但狗兒從沒感到後悔過!   好堅定的狗兒!   轉了半天,狗兒依然沒能找到一丁點吃的,爪子不像爪子,腳不像腳的東西跑起路來實在是沒什麼優勢,曾經有八隻兔子、六隻山雞就是如此從容地從它眼前溜走了,狗兒不覺有點喪氣。   天不知道怎麼說變就變,剛才還是艷陽高照的大好天氣,一會就已經變得陰雲密佈,看來是要下雨了。   一陣冷風吹來,赤身裸體的狗兒不禁打了個寒顫,摟著自己的雙臂下意識地緊了緊,要是有件衣服穿那該有多好啊!   狗兒總算是還沒有倒楣到家,終於在雨點落下來的前一秒鐘,找到了一個山洞躲了起來。   這個山洞雖然不大,深度更是有限,但要說只是裝下狗兒這瘦小的身軀,那倒還真是綽綽有餘。   雨很大,很大,像是從天上倒下來的一樣。狗兒從山洞中向外望去,能看到的只是灰濛濛的一片。   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面上、樹葉上、樹幹上……匯成巨大的響聲,若說是震耳欲聾,想來也不會太過分。   在無所事事的時候,人總是會想一些無聊的問題,狗兒居然也不例外。   就像現在,狗兒就很奇怪為什麼今天下了這麼大的雨,但是居然會沒有打雷、閃電?   狗兒曾經聽一隻老得掉牙的狗說過,像它們狗類,如果修成了人之後,再修煉個千把二千年,也是能呼風喚雨的。   所以無聊的狗兒就想,今天的雨會不會是一隻修成了人形後,又再修煉了千把二千年的狗呼喚來的,沒有打雷、閃電大概是他忘了吧!狗兒越想越有道理,對於自己的聰明不由暗自得意起來。   「啪!轟隆隆……」   大概為了嘲笑狗兒的無知,一個碩大無比的閃電,猛然砸在離狗兒所在的洞口不足五十公分的地方。   刺目的電光讓狗兒的雙目在零點零一秒內出現暫時性的失明,緊接著震天撼地的雷聲在狗兒的頭頂上,憑空造出無數個閃亮的小星星,狗兒差點就被震暈過去!   好在被閃電擊起的泥水飛濺進洞來,噴了狗兒滿臉開花不說,也讓狗兒清醒了不少。   狗兒著實被嚇到了,該不會是當真有前輩在施法?!我的想法他一定是都知道了,這個閃電怕就是在警告我吧!   狗兒當場以最快的速度極虔誠地跪了下來,一邊搗蒜般磕著響頭,一邊大聲數落著自己的罪狀。   「都是小的不好,小的不該妄自談論上仙,小的該死!小的罪無可恕!還望上仙大人不計小人過,放小的一馬,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這番話狗兒本是說不來的,什麼意思狗兒它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求饒的話。   這是當年它無意中聽一個前輩得罪了一個大人物後說的,狗兒不知怎麼就記了下來,沒想到現在卻正好用上了。   山洞外雖然沒有人回答它,但是狗兒突然感覺到了如山般的壓力壓住了它,狗兒的心止不住顫慄著,渾身如篩糠般不停地直抖,它害怕極了!   好在這壓力來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這麼一來,狗兒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浸濕,一陣因為脫力而產生的暈眩感襲來,狗兒暈了過去。   山洞外數千米的高空中,隨著這個閃電,出現了兩個緊緊摟抱在一起的人。   近一看,兩人赫然就是張濤和柔雨飄!   雖然現在柔雨飄全身的能量已經不足全盛時的十分之一,但她還沒有將這幾千米高度放在眼裡,只要……咦,怎麼回事?!   柔雨飄猛然發現不對,身體怎麼有了實體的感覺?   自己不是已經變成純能量體了嗎?   能量好像也不是原來的能量了,好像從本質上還更高明了一點,這到底是怎麼了?!   柔雨飄左思右想,卻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耳邊因下墜速度過快而產生的呼呼風聲,更是攪得柔雨飄心煩意亂。   「難道說是穿越時空的時候出了問題?」柔雨飄暗想道。   別說,還真給她猜對了!   正是她穿越時空的時候,神秘的法則進一步作用於她「九葉仙蘭」塑造出的身體,不但將她的能量體凝成了實體,更將她木屬性的能量盡數廢去。   現在柔雨飄所擁有的能量已經不是她原本的能量,也不是「九葉仙蘭」的能量,更不是龍蘭貞的能量,而是宇宙最本源的能量──混沌源力!   雖然現在她擁有的混沌源力所能夠產生的威力,還不足她全盛時能量所能產生威力的十分之一,但是混沌源力的發展潛力,絕對不是她原本的木屬性的能量所能夠比擬的!   這一點三、五年後自能見分曉!   當然這些柔雨飄現在或有所感,但暫時她是沒有時間去細想的。   因為傾盆大雨雖然阻擋了柔雨飄的視線,但卻無法阻擋她的思感,她知道她和張濤就要著陸了!   柔雨飄用盡了她所能知道的一切方法,盡可能地減慢下墜的速度,不過效果並不是很理想。更可悲的是,她發現張濤也變成了實體!   眼看陸地越來越近,柔雨飄銀牙一咬,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一定要保住濤兒!   離陸地還有十米!   柔雨飄全身能量盡展,左臂猛然下擊,藉著這點反衝力,讓她和張濤下墜的速度微微一緩,而柔雨飄在這反衝力打擊下內腑當場被重創,一口鮮血漫天飄灑,左臂更是寸寸骨折!   好個柔雨飄,硬是沒有哼出半聲,右臂毫不遲疑地帶著張濤向上揚起,硬生生地將張濤拋起一米多高,接著右掌輕舒,向著張濤輕輕擊出一掌。柔雨飄此舉當真了得,不但完全削減了張濤先前下墜的衝力,更將他現在從十一米的高處下落的衝力也減到了最小。   柔雨飄為了張濤,當真是用心良苦啊!   「砰!」一聲大響,柔雨飄硬生生地砸在地面上,一時水花伴著泥水四下飛濺,不用說,地面肯定是被砸出一個大坑!   接著又是「砰!」地一聲,想來這一定是張濤落地時的聲音,但這聲就要小得多,在這大雨裡幾乎聽不出來。   柔雨飄笑了!笑得很開心,因為她知道張濤一定沒事。   她的心裡出奇地平靜、清醒,前事種種一幕幕在腦中閃過,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迴光返照,但她今生真的已經沒有什麼遺憾!若是勉強說有,那就是沒能和張濤白頭到老!   突然種種奇怪畫面出現在柔雨飄的腦海中,柔雨飄可以肯定,畫面上的種種她從來沒有經歷過,它是從哪來的……   好像聽人說起過……是濤兒!   是濤兒說起過!   柔雨飄突然醒悟,接著大驚失色,這是龍蘭貞的意識!!!   龍蘭貞的意識和柔雨飄本人的意識交替著出現,漸漸竟然合而為一。到最後,在某些方面,柔雨飄自己也無法分辨她究竟應該算是柔雨飄,還是龍蘭貞,兩個意識已經徹底地融合到了一起!   不過柔雨飄卻很清楚地知道,一切還是以她的意識為主導的,龍蘭貞的意識只是輔助罷了!   柔雨飄一身傷痛不藥而癒,同時智域大開,許多以前無法想通的事情,現在都覺得已經豁然開朗,一片新的天地已經在她面前悄然展開……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停了,已經成為泥人的張濤依然昏迷著,同樣滿身泥水的柔雨飄輕輕地走到他身邊,將他抱了起來。兩人一番生離死別,自有無數感動,實非言語所能表達。   柔雨飄找到一個山洞,想將張濤移進去,然而裡面一條狗狀物多少有點讓她訝異。那狗狀物自然就是狗兒!   一段離奇的邂逅,終於造就了狗兒一段驚世的傳奇,仔細想來莫非天意!   柔雨飄的思感掃過狗兒的大腦,輕易地知道了狗兒記憶中的一切,自然也從側面在一定程度上瞭解了這個世界。   這是一個奇異的世界,自然環境基本上和五百年前的地球差不多。同樣是有一個太陽、一個月亮,一年也是有三百六十五天。   在這個世界裡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人類」,所有的「人類」不是從動物或是植物「進化」而來,就是「進化」成「人類」的動物或植物結合後生出來的子子孫孫。   當然以後者居多,大概佔了總人數的百分之九十五左右。   為了生存,在這個世界裡,除了獵殺的食物外(一般不能是像狗兒這種有可能「進化」成「人類」的動植物),其他不可能進化成人類的、又是能吃的,都可以是「人類」的桌上菜。   不能吃的,可以有用的,一樣可以用。   比如說:一隻不可能「進化」成「人類」的狗,大有可能被一隻已經「進化」成「人類」的狗煮來吃掉。   一棵不能「進化」成「人類」的大樹,一樣可能被一個已經「進化」成「人類」的大樹砍來蓋房子。   「人類」絕大多數沒有特殊能力,只有修煉了幾百、幾千年的「人類」才擁有呼風喚雨的法力。   一般來說「人類」修煉的時間越長,就越漂亮,能力也越高,後代也就越優秀,但不是每個「人類」都能修煉成功。   修煉者每六年一小劫,六十年一中劫,六百年一大劫,修煉的層次越高,所受的劫難也就越大。   如果修煉者不能安然渡劫,必然神形俱滅、永不超生!   這個世界普通人類的壽命一般都在一百歲以內,也就是說「進化」成人的動物或是植物,結合後生出來的人類子子孫孫,以及動物或是植物「進化」出的人類,如果不繼續修煉,那一般活不過一百歲。   修煉者的壽命則無法估計,只要能渡過一個個劫難,理論上是能夠永生不死的。不過事實上近幾千年來的修煉者,能安然渡過中劫的都寥寥無幾,能渡過大劫的更是屈指可數。   更為奇特的是修煉必須在成為人的十年內開始,否則任你再怎麼修煉也都是做無用之功!   這麼一來,也就是說修煉者能活過七十歲的都少之又少,而且絕大多數死狀奇慘!偏偏這個世界的人對於屍體還極為重視,於是乎修煉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以柔雨飄在地球上形成的觀念來看,這就是一個有法力的妖精和沒有法力的妖精所共同生活的世界!   至於他們為什麼以地球人類的審美觀念來看待事物,那就不得而知了。   說得更明白一點,除去幾個像狗兒這樣人不人狗(豬、雞、牛……)不狗的傢伙,大可以把這個世界當成是五百年前的地球。這裡有法力的妖精,就相當於地球上的武林高手;沒法力的妖精,就相當於地球上的一般人。   真是一個荒謬絕倫的世界!   狗兒的記憶,不經意中勾起了柔雨飄的萬千思緒,柔雨飄輕歎了聲:「你就真的那麼想成為一個人嗎?也罷,相逢總是有緣,我就成全你好了!」   繼承了龍蘭貞的意識的柔雨飄,有很多種將狗兒變成人的方法,這對於她來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柔雨飄右手輕輕一拂,一抹淡黃色的光團罩定了昏迷中的狗兒,狗兒就在這黃光中不斷地向「人」轉變著……當然黃光也順便將它送出洞去。   這個洞也太小了,它狗兒要是佔著,那濤兒躺哪呢?   為了濤兒,你狗兒還是一邊去吧!   讓你狗兒如此輕易地變成人,怎麼說也要收點手續費吧!   想來狗兒是不會有意見的!   柔雨飄雙手相交,再展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條能量幻化出的毯子。   柔雨飄溫柔地將其鋪在洞中的地面上,又輕輕地讓張濤平躺了上去,在此過程中更以自身功力,替張濤和自己烘乾了濕淋淋的能量所幻化出來的衣服,接著她自己也躺在了張濤身邊。   整個過程柔雨飄都做得無比輕柔,像是生怕驚擾了張濤的美夢。好體貼的柔雨飄啊!   張濤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柔雨飄一手支著下顎,一雙美目癡癡地看著昏迷中的張濤。自從張濤走出醫院後,柔雨飄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這種溫馨的感覺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現在不是在地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牡丹、海棠、陳思雪三位妹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家人都還好嗎……   如果說柔雨飄這只是正常的牽掛,那張濤就是徹底的擔心了。   張濤在昏迷中完全融合了五大高手的意識,就算和風那隱藏在心靈最深處的秘密也不例外!   因為和風肉身的消失,而引爆的一百三十五顆古文明遺留下來的核彈,將對地球產生什麼樣的危害,張濤真的無法想像!   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張濤從五大高手的意識中得出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推論──「魔」為什麼要指定五大高手去那個小島?   這只能說明那個小島必然有不同的地方!以張濤現在想來,或許它就是地球上空間與空間的結合點!   在這個結合點上,破碎虛空所需要的能量必然是最少的!   那一百三十五顆古文明遺留下來的核彈,和風也是在「魔」的指點下找出來的……種種跡象顯示,從陳思雪被抓,到他張濤進入異度空間;從找出核彈,到和風的死將核彈引爆等等這一切,都是「魔」巧妙的安排!   如果這個推論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   這意味著不論是和風他們,還是他張濤,都成了「魔」的棋子!   一百三十五顆古文明遺留下來的核彈,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沒有了張濤和龍蘭貞制約的「魔」!   張濤真不敢再往下想,「狂刀、傲劍,你們說我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   「沒有!主人的想法很有道理,或許事實就像主人想的那樣!不過我有一點點不同的意見!」狂刀思量著說道。   「說說看!」溺水的張濤終於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切地想知道狂刀是怎麼個說法!   「如果一切真如主人所想的那樣,都是『魔』的安排,那我想魔必然也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它必然有一個大動作!   「剛才我和傲劍仔細檢查過主人的身體,發現主人現在身體中能量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異,變成了宇宙最本源的能量──混沌源力!雖然這股力量還很小很小,現在主人更是近乎功力全失,但是將來主人的成就,是絕對無可限量的!這一切,必然都是因為主人的肉體穿越時空而產生的副作用!   「主人知道『魔』本身就是來自於異度空間,我更從它的經歷猜測,它的能量也很可能是『混沌源力』!這麼說來它就不可能不知道一旦將主人送入異度空間,那它今後就要承擔多一個最強勁的對手的危險!更何況它還要損失了五員大將!既然如此,那麼它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或許它認為五大高手可以擺平我,或許它認為將我送入異度空間五大高手不一定會死,又或許它認為我會被困在異度空間中出不去………」張濤說了若干條理由,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不信!   他張濤的能力「魔」不可能不知道,自然更不可能笨到認為憑五大高手就可以擺平自己。   五大高手擺不平自己自然就沒有活路,而「魔」它自己能從異度空間中出來,自然不會樂觀到認為張濤不可能從異度空間中出去……   如此想到最後,只能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魔」需要時間!   為什麼它會需要時間?!   無人能解!恐怕只有它自己知道!   而他張濤現在能做的,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地盡快地恢復功力,盡快地回到地球,其他,想了也是白想!   「對了,狂刀、傲劍,說了半天,你們怎麼還不了出來?」張濤奇道。   狂刀苦笑了一聲,說道:「主人啊,不是我們不想出來,而是主人現在能量太弱了。如果我們出來的,主人現在那點可憐的能量就一點也剩不下了!況且現在我和傲劍的意識已經開始合併了,我們出來後恐怕主人已經認不出了!」   狂刀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張濤就更覺得稀奇了。「開玩笑!你狂刀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那張大嘴,快滾出來讓我看看你成了什麼熊樣,竟然沒臉見人了!」   「主人您這可就錯了,成了『熊』樣的可不是我一個,傲劍也一樣!主人您先把意識退出去,我和傲劍這就出來,不過我可事先說明了,一旦我們借您的能量凝出實體,主人您的能量也就差不多全完了。這樣一來,主人可能會出現暈眩感。」   張濤經歷過那麼多大風大浪,哪會在乎一點點所謂的暈眩感?   「叫你出來,你就快出來,哪來那麼多費話!」張濤不耐煩地說道,說著也就將意識退回了身體,準備等著狂刀出來現世。   柔雨飄見張濤已經清醒,一顆心也就放了大半,伸出她那春蔥般的纖纖玉指在張濤額頭上探了探,關心地說道:「濤兒,你醒了,感覺還好嗎?」   剎那間,張濤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動情地說道:「雨飄姐,我沒事,謝謝你!對了,蘭貞姐還好嗎?」   說到龍蘭貞,柔雨飄不覺黯然,「濤兒,從今天開始,龍蘭貞就是柔雨飄,柔雨飄也就是龍蘭貞!」   張濤大驚!   他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看著柔雨飄身上所折射出的龍蘭貞的影子,張濤頹然地歎息一聲,說道:「我張濤對不起你們!」   柔雨飄將張濤的頭擁到自己胸前,說道:「濤兒,這不怪你!況且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姐姐……」張濤還能說什麼?   這時,一陣因脫力而產生的暈眩感襲向張濤,張濤猛然想到狂刀應該出來了。這傢伙,怎麼這麼會挑時間?!   一把透明如水晶的三寸長的刀不像刀、劍不像劍的東西,出現在張濤和柔雨飄面前。   柔雨飄好奇地問道:「濤兒,這是什麼?」   張濤苦笑一聲,道:「它就是我的兵器,雨飄姐你也是見過的。就是那紅色的刀和黑色的劍,只是不知道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   「這是你的兵器?!怎麼看起來像是設計得別出心裁的水果刀?!」   張濤無言……   不料這「水果刀」卻開口說話了:「主母,請您不要這麼打擊我好不好?雖然我現在樣子不怎麼樣,可威力卻是很大的!」   「它會說話?!」好在柔雨飄自從跟了張濤怪事已經見多了,再說又融合了龍蘭貞的意識,倒也能做到見怪不怪,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一把會說話的刀!   「應該是吧,它們是有意識的!」張濤說道:「狂刀,說說看你和傲劍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這就是你們合併後的樣子嗎?」   「主人您現在看到的就是我們合併後的基本樣子了,因為我們是能量態,所以形狀是可以隨心而欲的。至於我們為什麼會這樣,說來話就長了……」   「好了,好了,你不要說了,讓傲劍來說吧!」張濤一聽這個長舌男說到「話長」就一個頭兩個大,哪能容他再聒噪下去!   狂刀倒也真的比較有自知之明,當下不再多言,把一切都交給了傲劍。   傲劍解釋一件事情果然簡單明瞭,只聽她說道:「主人,事情是這樣的,因為我和狂刀的戰力是隨著主人您的能力的增強而增強的,所以主人您得到『混沌源力』,我和狂刀自然也得到進化。   「本來我和狂刀是陰陽分開的兩種形態,現在合併成『混沌』的形態,那可以說是必然的。不過因為主人的能力還沒達到巔峰,所以我和狂刀的意識還沒有徹底合併,我猜想一旦主人的能量達到了極點,我和狂刀必然能徹底合併!」   「徹底合併?!那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變得更小?」張濤問道。   他擔心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一般的合併就小成了這樣,要是徹底合併,那還能看得見嗎?   「我們的大小和是否合併無關,只是現在主人的能量不夠,要是能量充足的話,我和狂刀想多大都是可以的。」   傲劍這麼一說,張濤才放下心來,不然要是更小一點,那還怎麼用?   「傲劍你看我的功力,大概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這個問題關係著他張濤什麼時候能回去,自然要關心一點。   傲劍考慮了一下說道:「在正常情況下,如果我沒有估錯,主人要想把功力恢復到在地球上的最高水準,少說也要花上個三、四年。」傲劍的說法和張濤自己估計得頗為相近,張濤不由暗暗點了點頭。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主人就能破碎虛空!因為空間的交結點是很難找到的,如果不是在空間的交結點上,破碎虛空所需要的能量至少要增加十倍!在正常情況下,主人要想做到在任意一點上都能破碎虛空,至少也要一百年的時間。」這些張濤自然是知道的,不過聽傲劍這麼一說,張濤還是不由自主地長長歎息了一聲!   這個傲劍啊!真是什麼都好,可惜就是太直白了一點,永遠都不會給任何可讓你幻想的空間!   「濤兒一個人可能不行,但如果加上我呢?」柔雨飄看張濤頹喪的樣子,心痛極了,忍不住說道。   「如果加上主母那自然要好些,不過主人和主母的目的是想要回歸地球,並不只是破碎虛空。相對於在無數時空中順利地回歸地球,破碎虛空那就算不得什麼了。」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早在進入時空漩渦前,我就在地球上留下了一個特有的精神印記,所以回歸地球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好個柔雨飄(事實上是龍蘭貞)在那麼危急的時刻還能想到這個,真是了不起!   本來是最為困難的事情,竟然以最簡單的方式就這麼解決了,世事還真是難以預料。   張濤高興得忍不住抱著柔雨飄猛親一口,這個老婆硬是要得!   「這樣就好!就算我沒有辦法自己打破虛空,但是總可以找人幫忙吧!一個不行十個,十個不行就一百個,眾人拾柴火焰高嘛!」張濤高興地說道。   傲劍眼中閃過一抹異彩,由衷地說道:「主人天縱之資,這麼快就能想到辦法,實在不是傲劍所能及,傲劍多慮了!」   柔雨飄也含笑點了點頭,在她的心目中濤兒是永遠不會被難倒的!   不過此時張濤卻又有了顧慮,多少有點憂心地說道:「只是上哪去找那麼多高手呢?而且還要把他們湊到一起,甘心為我所用!看來我們有必要好好策畫一下,或者……乾脆就自己培養……」   「培養一個高手是需要很長時間的,而濤兒最缺少的也正是時間,這可能很現實……」柔雨飄盡可能委婉地說道。   「不管了!反正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們現在一邊盡可能想辦法快點恢復功力,一邊找一些根骨好點的加以培養,一邊不擇手段想辦法讓這個世界的高手為我們所用,如此三管齊下,我就不信他媽的還不行!」張濤火氣一來,連粗口都罵了出來。   在這個時候恐怕誰也無法想到,將來伴隨創世神張濤縱橫宇宙的「九天諸神」,竟然有一大半最初只是扮演了運輸工具的角色!   柔雨飄癡癡地看著張濤,心想:濤兒真是好有男子漢氣概喔!只是不知道如果換一個人罵粗口,她會不會如此想法,大概……   「主人,我和狂刀先回您身體裡去了,不然時間長了對您的身體不好。」   「好吧,有事我再找你們!」   張濤眼前那把小刀悄然消失了,山洞外面漆黑一片,正常人伸手不見五指,看來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深夜了。張濤現在心情不錯,沒感覺到冷,肚子也不餓,更有大美人在側。人說「飽暖思淫慾」,大概就是說他現在這種情況吧!   只聽張濤說道:「雨飄姐,現在天色不早,我們先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就開始行動,你看怎麼樣?!」   「睡覺」對於張濤來說,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般情況下他所說的「睡覺」都是指……柔雨飄再看張濤那色色的雙眼,哪還能不明白!   雖說兩人成婚也已經頗有些時日,但真正相聚的時日卻不是很多。柔雨飄的臉當場如染丹霞,緋紅一片,一句「一切濤兒做主就可以」說得幾不可聞,如果不是張濤耳朵賊靈,怕還真的給忽略過去了。   不過……既然沒有被忽略過去,那麼……         第三章 魔王重生        地球和張濤所在的異空間,在時間上是同步的。   就在張濤和柔雨飄風流快活之際,整個地球卻是亂成一團,如果要仔細形容地球上的景象,恐怕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只要想像一樣:飛車、飛機不能飛了。   汽車、電車不能開了。   列車不會動了。   電腦、電話、腕機(註:腕表式手機)、全自動溫控系統(相當於二十一世紀初的空調)、電梯……都不能用了。   所有工廠全線停工;各大公司紛紛倒閉;城市最基本的供電、供水,全部中斷……   一切都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甚至比原始更糟糕!   喝水要步行上百公里才能找到水源;回家要爬數百層的高樓;找人則更是困難,所有人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真是比世界末日還要世界末日!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件更糟糕的事情卻正在上演!   崑崙山,「魔」所在地的方,剩下的四大高手鞭神曾棗邪、槍王楊偉、一掌破天南宮浩、霸斧畢咬金四人全都在場。   (註:此四人以前戲份很少,所以沒有多做介紹,現在補充說明一下:鞭神曾棗邪、槍王楊偉都是來自歐洲的白人,在十大高手中排名分別排名第六和第四,曾棗邪和楊偉是他們的中文名字。這兩個名字頗為怪異,說起來竟有一番典故。   槍王自然是用槍了,也不知道他怎麼聽說了中國有個「楊家槍」,心中實分佩服,就以「楊」為姓。初時這傢伙漢語學得並不怎麼樣,只知道「偉」是個不錯的名字,卻不知道它「楊偉」兩個字連在一起就另有意義,更何況他還自稱「槍王」!等他以後瞭解了這些,他的名號早就已經叫開了,想改卻又談何容易?既然改不了,那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拉上一個墊背的,用鞭的同伴自然就當仁不讓了!   楊偉想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終於幫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名字「鞭神曾棗邪」,諧音「真早洩」。這個鞭神的漢語初時比之槍王差了還不止是一個檔次,見槍王如此不辭勞苦地幫自己想中國名,哪還能不感激涕零?於是他想都沒想就用上了,結果……   畢咬金則是個美國人,用大斧子的,聽名字就知道這傢伙自比程咬金,長得一身橫肉不說,整個人就是呆頭鵝,屬於力大無腦的人形工具,在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八!   南宮浩這個人相對就較有心計,也沉得住氣,在十大高手中可以說是僅次於和風的陰險人物,但是武學上的天分比和風就差多了,在十大高手中只排名第十。)   這四人現在分站了四個方向,四人的正中間還平躺了另一個人,細一看,躺著的這個竟也是個熟人,正是被張濤一刀砍翻的和干。   這個和干本應死很久了,怎麼會跑這兒來呢?   原來和干死了之後,和風因為急著趕往北京,並沒有處理和干的屍體,只是順手將其丟入了冷庫。   而和風、張濤在大草原上一戰之後,全世界都沒有了和風的立足之地,逃命尚且不及的他,哪還有時間去處理和干的屍體?   於是和干的屍體也就意外地完好保存了下來。   當走投無路的和風投靠了「魔」之後,「魔」不知怎麼看中了這和干的屍體,和風自然二話不說就將其貢獻了出來。   和干究竟是什麼來歷?   做為父親的和風,怎麼這麼輕易就將他的屍體交了出去?   (註:自從宗教的神秘面紗揭開,證實了人類靈魂存在的可能性,人類對於親人的屍體便極為重視。)   「魔」要他的屍體又有什麼作用呢?這些事說起來話就長了,更牽扯到不少的恩怨。   當年和風鬼迷心竅,強姦了一個叫周茹的鄉下姑娘,並且還讓她了懷孕。   事後和風又沒有掩藏好,居然讓這個姑娘知道了強姦她的就是和風。面對當時名聲正如日中天的和風,周茹倒也不笨,並沒有找上門去送死,而是找了個老實人嫁了,之後就生下了和干。   事情本來也應當就此了結,不想中途又生出變數──和干竟然患有先天性的疾病,而且是難以治癒的那種。   周茹愛子心切,不得已之下只好去找和風。   想那和風如何能讓如此不光彩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名聲?更何況當時他又正在追求柔雨飄。   所以他明裡雖答應得頭頭是道,暗中卻將所有可能的知情人盡數殺絕,就連周茹都沒能逃過。   本來和干也難逃一死,但和風見其居然是個絕佳的練武材料,最終竟沒能狠下心來。   後來這和干就成了和風名義上的徒弟,因為他的來歷太過於不光彩,長得又實在是太像和風本人,和風終究怕人知道,所以就將他一直放在沙漠中的基地裡。   這樣一來,知道和風有這麼一個入室弟子人的人不在少數,但知道這個入室弟子實際上就是他私生子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在和風囚禁了柔雨飄之後,這個見不得光的和干,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柔雨飄的看守者。   柔雨飄是何等的精明,又被囚禁了八年之久,自然不難發現其中的古怪。   說實在話,當年柔雨飄為了逃出去,也確實在和干身上下了不少工夫。以柔雨飄的魅力,這個世界無人能擋,更何況是和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   不過很可惜,和干在和風的心目中地位實在有限,後來更被和風看出了他對柔雨飄的情意,事情當然就更不可為了。   說得更嚴重一點,如果不是和風知道這小子連柔雨飄的手都沒碰到,恐怕早就親手將他給剁了!   像這樣的父子關係,和風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賣了兒子的屍體自然也就不足為奇。   事實上只要從和干被張濤所殺,作為父親的和風,卻隻字不提來看,也就能看出一斑。   當然無可否認和干被殺,和風還是有點傷心的,借題發揮的想法也不是沒有。   他之所以隻字不提,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事情牽涉到了柔雨飄。   以柔雨飄在全世界的聲望,一旦和風將其捅開,那第一個吃不了、兜著走的,絕對是他和風本人。   到那時,和干是他和風私生子的秘密恐怕也將不保,和風不是傻瓜,這樣的蠢事他是不會做的。   況且他和風也並沒有真正將和干放在心上,所以對於和干的死,他也就處理得極為低調,只要幾個當事人不提,和風自己是不可能先往外說的。   這樣也就直接造成了和風空有著「殺子之仇」的絕佳借口,卻被張濤一再數落如何如何對他不起,在立場上一直處於被動狀態的怪現象。真是諷刺到了極點!   至於「魔」要具屍體來幹什麼,這當然不可能是「魔」閒得無聊沒事找事。   事實上,這具屍體對於「魔」來說,可是太重要了!他可是「魔」重返人間最好的載體!   按理說以「魔」的能力應該不難以能量幻化出實體,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   呵……呵……這個問題可不只是一個人想問,在場的四大高手都想知道,事實上畢咬金還忍不住發問了。   不過「魔」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故事講述了人類的起源,基本上和龍蘭貞所述的相差無幾,只是兩者的立場不同,看事物的方式也略有不同罷了。   最後「魔」總結道:「所以說穿了本魔尊並不是敗在五族手上,而是敗在了人類手中!無可否認,人類是本魔尊見過的最優等的種族,特別是黃種人,更是優等中的優等。人類的大腦是獨一無二的,無需諱言,就是本魔尊也有所不及!同樣的錯誤本魔尊是不會犯第二次的,所以本魔尊也要成為一個人!」   「那您也不一定要用和干的身體啊!」畢咬金還是不明白。   「你懂什麼!本魔尊重生自然要選一個先天條件好的做自己的身體,放眼全人類先天條件最好的,當然非張濤莫屬,和干的身體只能說是勉強可用。要是能用張濤的身體作為本魔尊的軀體,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然而世上有那麼美好的事情嗎?   「本尊固然極想得到張濤的身體,和風他們五個這次出去,主要也就是為了辦這件事情,但本尊卻很清楚地知道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只要他們五個能讓張濤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段時間,本尊就心滿意足了!本尊更多的還是傾向於以和干的身體重生。」   「既然張濤這麼厲害,那我們幹嘛還要現在去招惹他呢?至少也要等我們再強大一點吧!」楊偉小心翼翼地說道,聽語氣,看來是被張濤打怕了。   「你們以為本尊想現在去惹他嗎?!重生是一項極端危險的事情,初期元神未凝,一旦死亡,必然神形俱滅!如果現在張濤的力量高到了可以和和風他們五人陣勢的力量相抗衡,那麼他必然對本尊的重生構成極大的威脅!本尊一世英名,又怎麼會自陷絕地?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張濤去死,不過當他的力量高到那種地步,要想讓他死又談何容易?就是加上你們四個恐怕也不行,張家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於是這就只剩下一個辦法,讓他暫時離開!   「太平洋上的那個小島,正是地球空間與異空間的交結點。本尊之前曾精確地計算過,只要張濤跟和風他們五個在小島附近交手,和風他們五個通過陣勢,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力量之後,如果能一舉將張濤擊殺,那麼六人的力量就是加到一起,也還不足以破開虛空。   「那樣的話,本尊就能得到張濤身體;如果兩方實力相當,那最終全力的一擊力量迭加之後,就足以破碎虛空;如果張濤想要幹掉他們五個,那就必須要用到足以破碎虛空的力量。以本尊猜想,當是第二、第三種可能性最大!   「一旦空間打開,就是張濤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從時空的漩渦中逃開,必然會被帶到異度空間中去。這樣一來就算他張濤能僥倖不死,並且完好無損地回到地球,那至少也是數年甚至數十年以後的事情了,那時候本尊神功大成,區區張濤又何足道哉?!」   「那和老大他們不是……」楊偉此言一出,就連最笨的畢咬金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魔」陰森一笑,道:「不錯,這就是對我陽奉陰違的代價!和風這傢伙表面上雖然對本尊唯唯諾諾,背地裡卻根本不把本尊放在眼裡,其心可誅!   「魔刀尊者跟和風是一夥的,在本尊跟和風之間,他必然是向著和風的。蕭無影和范熟根本就是牆頭草,這種人本尊不要也罷。獨孤劍為人孤傲,目中無人,又豈能聽命於人?   「本尊重生在即,這段時間也正是本尊最脆弱的時候,一旦出了問題必將萬劫不復,所以本尊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你們感覺到剛才的能量波動了嗎?哼!哼!如果你們剛才是在一百公里外,以你們目前的眼力,說不定能夠看到上百顆核彈在頭頂上爆炸的壯觀景象!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實話對你們說吧,它就意味著和風的肉身已經被張濤毀了!」   猜想是一回事,證實後又是另一回事,四大高手個個臉色慘變!   「不過,和風他們五個也不見得就真會死,況且就算真的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難道為了本尊的大業,讓他們做點小小的犧牲都不可以嗎?嗯?!」   最後一字像是「魔」從鼻孔中哼出來的,如山的壓力向著站著的四大高手壓將下來。   四大高手當場冷汗陣陣,頓時立足不穩,一個接一個匍匐在地。   「魔」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本尊之所以將這些都告訴你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永遠想都不要想對本尊有二心!不然他們五個就是你們的榜樣!」「魔」說得聲色俱厲,四大高手連道不敢。   過了一陣,「魔」的語氣緩和了不少,說道:「當然只要你們忠心於本尊,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本尊正準備將你們培養成四大魔王,並讓你們成為純能量體,永生不死!你們自己好好想上一想吧!」   「永生不死」對於任何人來說,誘惑都是足以致命的,四大高手自然是也不能例外!   「魔」當真高明,在大棒加胡蘿蔔的政策下,這四大高手當場發誓永遠追隨「魔」云云。   「魔」對這效果似也頗為滿意,它有自信短時間內,他們四個是絕對不敢背叛自己的。   只要過了這重生之初的一段時間,以後自己有的是辦法治他們!   夜色漸深,以「魔」所在的地方為中心的方圓百里內,沒有一點聲息,一片漆黑中只有陰風陣陣,陰雲密佈。   天空像變得越來越低,不時地還有一條條閃電劃過天際,藍色的電光,將這樣的暗夜點綴得越發陰森。   半夜,子時,「魔」決定重生的時刻!   來自九幽地底被壓抑了百萬年的魔氣,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奔湧而出。   強大之極的極陰之氣一出地面,立刻引動天變!   轟然大響中,天空像是炸裂開了一般,無數碩壯的閃電急劈而下,一瞬間地動山搖。   「天魔秘洞」周圍的群山紛紛開始崩塌,成噸的巨石如雨點般向下傾瀉。   「喀嚓、喀嚓……」的刺耳暴響中,地面開裂了!   深不見底的裂口越扯越大,源自地心深處的熱浪,隨著赤紅如血的岩漿撲面而來……   「嘎嘎嘎……」   一陣難聽到了極點的狂笑,通天徹地。   被四大高手圍在中間的和干像失去了重量般,逐漸向上浮起,充天斥地的魔氣像瞬間找到了宣洩口,發瘋一般向著和干的身體中猛鑽。   和干的身體立刻像是氣球一般,被無休無止的魔氣吹大,身上不多的衣物被發脹的身體撐得寸寸碎裂……   四大高手何曾見過如此場面,個個被嚇得呆如木雞。   「你們四個蠢貨,還等什麼!」   「魔」一聲暴喝,四大高手耳膜幾被震穿,心跳頓止,狂顫身體像是被擺弄的木偶瘋狂地動了起來──天魔四絕陣!   「天魔四絕陣」一經發動,馬上像是在和干的身體裡架了一台超大功率的抽水機一般。   鑽入和干身體的魔氣再一次被抽了出來,途經四大高手的身體後,又被排到虛空中。虛空中的魔氣又再一次鑽入和干的身體,如此形成一個循環。   和干、以及四大高手的身體,就在這個循環中不斷地被改造著……   崑崙山,魔氣遮空蔽日三天三夜後,終於開始潰散。   和干(現在已經是重生的「魔」)身擁「天三級」能量,四大高手自身功力再增一倍!   「魔」站在大劫過後的崑崙之巔,第一次以一個人類的眼光,眺望遠方,胸中豪情澎湃!   長嘯一聲道:「本尊受困百萬年,今日既然得出,必要雄霸天下、傲視群倫,放眼宇內唯我獨尊!誰若是膽敢從中作梗,本尊遇神殺神,遇佛滅佛!」   接著對身後是四大高手命令道:「你們四個聽著!今天是本尊的重生之日,也是成為人類的第一天!作為人類不能沒有自己的名字,所以從今天起本尊的名字就叫做『唯我』!你們四個就是本尊的四大護法,在今後的五年內,你們四個至少要有兩個寸步不離本尊左右!明白了嗎?!」   看著霸氣無邊的「魔」,四人哪敢哼出半個「不」字?當場齊唰唰地跪倒,異口同聲地道:「屬下明白!」   唯我(也就是「魔」)開心地笑了……   他的笑,將會給正在「電磁風暴」中苦苦掙扎的人類帶來什麼?   所有人都正拭目以待!   自「電磁風暴」降臨地球,三天來,張家所有人都忙得焦頭爛額,就連陳思雪這個苦命的新媳婦也不能例外。   擺在眾人眼前的是十幾億人的日常生活問題,情勢嚴峻得無以復加!唯一值得慶幸是由於前些年生物技術的發展,糧食產量大大提高。   國庫中因而儲備了大量的糧食,足夠全國人吃上個十年八年,一時之間倒也不用為了民生問題發愁。   凌晨三點,張宅的主客廳中還是燈火通明(當然不可能是電燈,只能是蠟燭,據說這蠟燭還是從古董店中高價收購來的),顯然張家眾人都還沒有睡。   大廳中,不但張家的所有家庭成員能在的都在,就連諸葛龍和劉明鳳也在場,一群人圍坐在一起,看來是在開一個小型的家庭成員會議。   一臉憔悴的冷翠薇首先對眾人說道:「關於這次的『電磁風暴』大家應該都已經有所瞭解,但想必所知道的也極為有限。下面我把目前最權威的資訊和大家說一下。   「因為這次核彈爆炸的地方距離地面已經較遠,衝擊波到達地面的時候已經弱不可察,所以並沒有殺傷地面上生物的力量,而且這次爆炸的核彈跟我們所知的還有所不同,除了『電磁風暴』以外,我們並沒有感受到核輻射的淫威,相對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也告訴大家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在一個小時前,『環宇』轄下的一百三十六位專家,通過三天的研究,一致得出一個結論,這次的『電磁風暴』在沒有外力的影響下,三千年之內都不可能消失!   「雖然這個消息目前已經被徹底封鎖了,所有的知情者都被暫時性限制了自由,但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一旦消息洩漏出去,必然會在人群中掀起極大的恐慌,甚至有可能引發動亂。我們必須在消息洩漏出去之前,找到盡可能將恐慌減到最小的方法!」   「這個冷阿姨儘管放心!辦法我已經想好了!」諸葛龍說道。   「這麼快?」眾人多少都有點吃驚。   諸葛龍輕輕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早在『電磁風暴』剛出現在地球的時候,我和明鳳就仔細地設想過地球上可能出現的情況,現在研究的結果並不在我們的意料之外!   「三天來,我和明鳳深入到社會的方方面面去看、去體會,確實也有不少心得。我和明鳳都認為,現在的情況或許會在小範圍內引起動盪,但是對大局來說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   「一來,現在曾爺爺在群眾中的威望極高,人們普遍認為,世上如果有曾爺爺無法解決的事情,那麼這事將沒有人能夠解決;二來,中華民族是一個包容性很強的民族,只要還有一絲生存的空間,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很安分的。」   「可是現在的生活這麼糟,老百姓們還活得下去嗎?」牡丹頗為擔心地說。   「能!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中國有近八億人口,生產條件比起現在也好不到哪裡。老百姓更是吃不飽、穿不暖,那樣的日子人們都能堅強地活下來,而不去造反,更何況現在根本不愁吃穿的日子?   「當然不穩定的因素也是客觀存在的。存在的原因就是人們已經過慣了科技演繹的生活,解決的辦法就是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只要過了最近的一、兩年,那就萬事大吉!」   「你以為是做報告喊口號啊!『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說得倒是輕巧,有那麼容易嗎?」陳思雪想也不想,第一個反對道。   「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就容易,關鍵在於宣傳,也就是社會輿論!老百姓之所以為老百姓,那就是因為他們大多沒有主見,人云亦云,只要宣傳得好,讓大家明白只有曾爺爺才能帶著大家走出困境,民心也就是那麼回事。」諸葛龍極自信地說道。   「哼!」陳思雪輕哼了一聲,道:「你有本事你去宣傳啊!」   諸葛龍笑笑,說道:「事實上我和明鳳二天前就已經開始宣傳了!」   牡丹一聽,大悟道:「莫非最近街頭巷尾流傳的『魔星降世,百業俱廢。茫茫人海,誰主沉浮。單人持匕,十步一殺。引弓射日,豪氣天長。英傑既出,道興魔消。』的謁語,是你和明鳳姐的傑作?」   諸葛龍沒想到機關竟這麼快就被識破,訕訕地說道:「慚愧!慚愧!三天前晚上,我和明鳳在河邊賞月,見一塊石頭生得漂亮,一時詩興大發,就在上面塗鴉了幾筆。因為當時美人在側,為了顯示我的學識不凡,就寫成了甲骨文。明鳳看不過去,就在上面塗了點青苔,之後又將其丟到了水裡。沒想到竟有人如此看中我的大作,第二天清早它就被人撈了上來。之後的事情大概牡丹你也都知道了。」   眾人都不是傻瓜,聽了哪還能不明白?個個大笑,只有陳思雪不屑地說道:「假幽默,一點也不好笑!三天前你會有時間賞月?沒事會在石頭上用大力金剛指寫甲骨文?要不是你在石頭上動了手腳,那石頭會被鑒定成三千年前的古物?這些告訴白癡,白癡都不會相信!」   這話一出,傻瓜都聽出了陳思雪對諸葛龍的不滿。   眾人都奇怪地看著陳思雪,只見陳思雪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像是誰欠了她三百萬似的。   海棠頗為詫異地問道:「思雪妹子好像對諸葛龍很有意見噢,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呢?」   「還能是怎麼回事?我又沒去招他,更沒去惹他,他卻老是拿著那傢伙的事情嘲笑我!」陳思雪還是一臉氣憤的樣子,大聲地說道。   陳思雪現在在張家的地位可是大大地不一般,不但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張家唯一的苗,更因為她是那麼地可愛,又是張家目前最小的一個,所以眾人都寵著她。   同情美女的眾人此時都把眼光看向了諸葛龍,諸葛龍則難堪地假笑著,分辯道:「大家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好不好,其實也沒什麼。我不過是把我看到的事情,用藝術的語言和華麗的詞藻稍稍修飾了一下,又再說了出來而已。沒想到你那麼脆弱,動不動就哭……啊……」   「你還敢說!」陳思雪抖手就是一記劈空掌,諸葛龍雖然不弱,但又哪是「天級高手」陳思雪的對手,慘叫一聲,像皮球一般被轟了出去,摔了個灰頭土臉。   劉明鳳若有所悟,笑道:「思雪妹子,該不會是他說那天樹林裡的事情(編按:詳情請見第一集),惹惱了你吧!」   陳思雪哼了一聲,說道:「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他把事情說得那麼驚險,人家擔心濤,不小心就哭了,他就老是笑人家!」   提到張濤,張家眾人的臉色馬上都沉了下來,不知道他和柔雨飄現在都怎麼樣了呢?   張興華強忍著滿腔的哀傷,岔開話題道:「明鳳說說看那謁語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和龍兒又是怎麼打算的?」   劉明鳳哪能不明白張興華的心意,同情地看了張家眾人一眼,開始講述她和諸葛龍的計畫。   「縱觀世界歷史,在大災難來臨的時候,人們雖然需要物質上的滿足,但是更需要精神上的慰藉。所以這樣的時期多半是宗教興盛的時期,也正是有心人利用宗教,為自己謀取利益的最佳時期。   「我跟諸葛龍仔細地分析過,形成這種情況的最根本原因就是老百姓沒有主見的從眾心理。他們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他們需要一個信仰,需要一個希望!哪怕這個希望再渺茫不過!   「今天宗教神秘面紗已經被揭開,鬼神之說已經不為人們所重視,但隨之而來的天意、命運之說卻是大得人心,周易預測更是如火如荼!雖然現在人們已經不需要那虛無飄邈的神,但是人們同樣需要一個信仰,一個希望,一個活著的『神』。我們要做的,正是給他們這個希望,給他們一個『神』!   「那謁語的意思其實很明顯,『單人持匕,十步一殺。』合起來就是一個『華』字;『引弓射日,豪氣天長』就是一個『張』字;『英傑既出,道興魔消』就在一個『興』字,有心人必然能想出來。就算別人想不出來,身為天下最聰明人的諸葛龍,難道也想不出來嗎?」   「說白了,明鳳的意思就是想把老頭子你『神話』了!」陳艷雲,包括所有人都聽明白了。   「當然『造神』也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它還需要一些反面人物才行,最好的當然就是叛亂!就算沒有,我們也可以製造出一些,只要能夠順利地將人們的視線從『電磁風暴』中轉移出來,那我們就成功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雖然這個方法有欠光明,但無疑卻是最好的辦法!   「好!我就當他一回活著的『神』!」張興華豪情萬丈地說道。         第四章 獸王進化        劉明鳳剛想開始進一步講述她和諸葛龍的「造神計畫」的細節,不太關心政事,一心想著張濤的海棠,想到了一件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事情,忍不住插口問道:「你們這兩天有誰看到濤的獸王了嗎?自從三天前從那個小島上回來,我就沒有見到它了。前兩天一直忙,我都把它給忘記了。我看得出來,濤還是挺在乎它的,要是它不見了,濤以後回來會不高興的!」   經海棠一提起,眾人才想到,真的有幾天沒見到它了,在現在這種時候,它又會去哪了呢?   張興華更是疑惑地問道:「它沒有跟濤兒一起嗎?」   「沒有,那天從小島上回來它還一直在我身邊,可能是曾爺爺沒有注意到。那天我還私下裡問過它知不知道濤和雨飄姐還有蘭貞姐去了哪裡。」海棠肯定地說。   「噢,那它是怎麼說!」張興華隨口問了一句,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它說是說了……」   「什麼?!海棠你知道濤和雨飄姐的去向?」   「什麼?!濤兒去了哪裡?」   「快說說,濤兒去哪了!」   「海棠姐,快告訴我濤和雨飄姐去了哪,你快說啊!」   「可是它不讓我告訴大家,我也答應它不能說的!」海棠瞄了四周的眾人一眼,怯怯地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哪個不關心張濤和柔雨飄的去向,你海棠知道了卻不說,又怎麼能說得過去?!   當場兩個男人對海棠威迫利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四個女人也不差,幾欲「一哭,二鬧,三上吊」。   海棠被逼得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說道:「你們別這樣,我告訴你們就是了,希望獸王不要怪我才好!」   「獸王告訴我說,濤、雨飄姐和蘭貞姐都是去了同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和地球並不是在同一個空間,也就是說他們都去了異空間。」   「什麼?!異空間?!」   「是的!」海棠點了點頭,先肯定了自己先前說法的真實性,又接著說道:「獸王就是這麼說的,我也問過獸王他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獸王說它也不知道。可能是一、兩年,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是十幾、二十年,甚至是上百年。   「開始我擔心濤他們會被困在異空間回不來了,獸王就告訴我,只要不出意外,以濤、雨飄姐和蘭貞姐三人的力量加起來,沒有可以困住他們的空間,回來只是早晚的問題。聽它這麼說我才放心了,只要濤能回來,不管要多久,我都會等!   「獸王還說,本來它也是要去的,是蘭貞姐要它留下來的,至於原因它沒有告訴我,我也沒有多問。」   海棠把所有她知道的都像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由此看來,張家眾人逼供當真是有一套!   在場的眾人聽了海棠的話,各有所思,看得出來每個人對張濤三人都極為擔憂。   最後還是張興華發話道:「先把獸王找出來問清楚再說!濤兒他們要是不回來,我們一樣可以去找他們!」   眾人一想:也對!   一切都等找到獸王再說!   可獸王又在哪裡呢?   其實獸王現在就在他們頭頂上!   這是怎麼回事?   且說自稱「海飄丹雪」的獸王,在龍蘭貞不得不讓它留下的理由壓迫下,只好眼睜睜看著張濤被吸進了時空的漩渦中而無能為力,心中自是打翻調味瓶,百味雜陳!   那一刻的酸楚,讓獸王不經意中淒然落下兩顆閃亮的淚珠,向著張濤逝去方向跪了下來,在心中默默地發誓道:「主人,祝你好運!早日平安歸來!主人放心,只要有我在,『魔』是絕對不會有機可乘的!」   只可惜此時張濤柔雨飄和龍蘭貞三人已經沒入了時空的漩渦中,獸王心聲是不會有人聽到了!   之後在場的張家眾人一個個逐漸清醒了過來,但是由於核彈的事情使大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張興華身上,而忽略了匍匐在一邊的獸王。因為獸王就靠在海棠身邊,默默跟在眾人身後保護著眾人回到了張宅,一路上由於禁不住海棠的癡纏,只好暗中把張濤他們的去向告訴了她。   海棠得知了張濤、柔雨飄和龍蘭貞三人的去向後,心有定計也就不再忐忑,自然開始關心起眼前的核彈問題來,獸王理所當然地被晾到了一邊。   好在獸王另有打算,也不生氣,暗暗地保護著張家眾人。   直到核彈對眾人造成的生命威脅基本消除之後,它才趁著眾人不注意時,跑出去忙它的除魔大業!   獸王仔細地分析了自己大腦中所有的資料,它認為自己有必要先去崑崙看看,然後再去尋找龍蘭貞口中五族的另外四族。   在獸王想來崑崙之行不過是聊勝於無的舉動,多半不會有什麼收穫;尋找龍蘭貞口中的另外四族,則應該是易如反掌、手到擒來的事情。   此中因由說來也很簡單,「魔」要是那麼容易對付,哪能活到現在?   而四族就不一樣了,龍蘭貞說過這四族的傳承者目前的情形都和她以前差不了多少。   傳承者受到不知名的因素影響,自己不能抱著族中聖物出來,只要有個人去將其聖物帶出來就行了。   這對於它獸王來說,又是何其簡單的事情!   獸王一邊在空中急速飛掠,一邊想像著即將見到的四族可能出現的樣子。   至於腳底下的那些因為電磁風暴而亂成一團的人們,它倒是一點關心的心情也沒有。   正在獸王想得入神之際,出事了!   而此時距張濤被吸入時空漩渦已經有了三個多小時,正是張濤全身的能量開始飛速流逝的時候!   「怎麼回事?!」獸王迷惑地想道:「我的能量怎麼會突然向外流,而且還這麼快?不對,先停下來好好檢查一下再說。」不愧是獸王,急速飛掠中說停就停,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獸王徐徐地降落在一幢四百多層的高樓頂上,開始檢查它能量流失的原因。   本來獸王以為這不過是不足掛齒的區區小事,然而事不從人願,獸王忙了半天,夜色漸深,一身能量十去八九,卻還是沒有發現問題出在哪。眼看能量流失得越來越快,直急得獸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不知道是不是大凡動物都有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困境,就想回家的情況,總之獸王在這個時候想到了回張宅。   「還是回去吧,現在知道另外四族所在的只有我,要是萬一我出了事,誰去找四族來對抗『魔』呢?對!回去!至少也見他們最後一面,告訴他們四族的所在啊!」獸王如是對自己說!   也怪獸王來時飛得太快,此時北京到崑崙的路程已經過了三分之二,憑它現在只剩十分之一二,而且還在不停地流逝中的能量,想回去還真不太容易!   獸王終究是獸王,在無與倫比的毅力堅持下,用盡了最後的一絲絲能量之後,它終於回到了張宅。   不過可惜它卻摔在了房頂上,還正好是地面上人視線的死角!   獸王暗自歎息一聲,明知道自己只要稍稍挪那麼一點點,被發現的可能就要大很多很多,無奈卻一絲絲氣力都沒有,連眼皮都抬不動!   最不可思議的是獸王發現它現在不但清醒得很,思路極端清晰,而且思維比平時更活躍了不知多少!   張家的人不停地進進出出,獸王的意識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每一個進出人的步長,至少是精確到微米的那種,偏偏它身體卻一點點也不配合,跟屍體也沒多大差別!   獸王不由苦笑著問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驀地獸王心中一動:難道這一切是因為主人?!這個念頭一出,連獸王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主人那麼強大,絕對不可能有事的!不可能……」   雖然獸王拚命壓抑著自己心底那無盡的恐慌,然而它對張濤越來越無可抑止的擔憂,卻像無數條毒蛇一樣不停地啃噬著它!   「我跟主人一脈相連,如果不是他出事了,我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定是了,主人一定是遇到大困難了,連這個世界的我都這樣了,主人會不會……」   「……」   獸王越想越怕,到最後就好像已經看到張濤奇慘無比地死了一樣!   獸王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想吶喊,可是發不出聲音。   要發洩,可是它動不了……   獸王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下一刻就要發瘋了!   一股奇特的能量在獸王身體中升起,像一線清泉流過獸王心間,恐慌、焦急、不安……   種種負面情緒,就像是烈日下的冰棒迅速地被融化,獸王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一種明悟充斥胸中……   隨著這股奇特的能量漸漸流遍全身,獸王不但如飲瓊漿,而且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不停地變化。   是什麼變化?   好像……是在……向著人……轉變!   不知道過了多久(二天三夜),獸王那飄飄欲仙的靈魂才漸漸回歸軀殼。   獸王睜開眼睛一看,入目的竟是一具女性胴體!   十指纖纖、肌膚勝雪、雙峰堅挺、玉腿修長……沒有一絲瑕疵!   「這就是我嗎?這真的就是我嗎?」   它一遍遍地問自己,幾疑身在夢中!   自身的變化是絕對值得高興的,但是最讓它高興的還是從自己身體的變化中,推測到了它的主人活得很好,非常好!   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然而這時它卻不知道因為自己這次不合時宜的進化,不但失去了一個消滅「魔」的萬載難逢的機會,更為將來尋找五族中的另外四族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當然這進化的時間,也的確不是任何人能夠控制得了的!   唉……   命運的巨輪正以它獨特的方式,任性地運轉著!   渾身赤裸的美女迎著晨曦,向著張濤破空而去的方向盈盈跪下,遙祝道:「主人,我知道你現在不但平安無事,而且恐怕還有奇遇。我為你高興,同時也為自己高興!主人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了嗎?還漂亮嗎?只可惜我現在的能量最多只剩下原先的十分之一了,我該怎麼辦呢?多希望你能早日歸來啊!」   美女祝福完畢,輕盈地躍下房頂,向著柔雨飄的房間摸了過去。   好在張家的所有人都在凌晨三、四點鐘的時候出去找獸王(現在的美女)了,偌大的張宅竟然沒有一個人在,當然也就沒有人發現她了。這樣一來倒是省了不少不必要的難堪。   美女順利地找到柔雨飄的一套衣服穿在身上,看著鏡子中傾國傾城的自己,美女情不自禁地一遍遍撫摸著自己溫潤如玉的臉,激動、興奮混合著莫名情感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中午的時候,尋找獸王的張家眾人開始陸續回到張宅,見到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大美女自然免不了驚異。   當知道眼前這個美女就是獸王時,那種驚異就更不用說了。   好在眾人光怪陸離的事情也實在是見得多了,經過一陣仔仔細細的盤問,確定美女就是獸王之後,張興華說話了:「這樣吧!現在你也已經是人了,總該有個名字。『海飄丹雪』這個名字又太怪,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就隨翠薇姓冷,名字嘛,就叫『飄雪』。本來『海飄丹雪』也就是我四個曾孫媳婦名字的合成,現在取其中最大的一個『飄』,再取最小的一個『雪』,來代表她們,想來也應該也沒有問題。你看怎麼樣?」   「飄雪謝謝先生賜名!」美女激動地說道,「我終於有自己的名字了!我終於有名字了!我終於有名字了……」   張家眾人看著喃喃自語中的美女,眼中都有了明顯的笑意!   「飄雪姐,能告訴我們濤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陳思雪一句話可是道出了在場的所有人的心聲。   冷飄雪(以後都用這個名字稱呼獸王)現在心情大好,眉開眼笑地說道:「主人現在很好,只要看我就知道了嘛!我和主人一脈相連,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從我能變身成人來看,主人一定是有了什麼奇遇!」   「你確定濤兒沒事嗎?」冷翠薇還是不放心地說道。   冷飄雪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聽到她肯定的答覆,張家所有人都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發出了源自於內心的微笑!   「那依現在的情況看,濤大概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海棠忍不住問道。   冷飄雪想了想,保守地說道:「這個不太好說,快則三年五載,慢的話十年八年也不稀奇。」   一聽這次分別不知道何日才能重聚,眾人心情不禁又沉重起來。   「那我們可不可以去找濤呢?」牡丹滿懷希望地問道。這一句也點燃了在場所有人的希望。   冷飄雪注意到眾人那希冀的眼神,然而她卻不得不實事求是地說道:「那很難,主要是我們不知道主人他們究竟去到了哪個空間,可以說根本不太可能去找。」   「既然我們沒辦法去找他們,那濤他們又怎麼能找到回來的路呢?」牡丹憂心忡忡地說道。   一句話說得眾人都楞了,「對啊,濤(濤兒)怎麼能找到回來的路呢?」冷飄雪也楞了!   龍蘭貞在地球上留下特有的精神印記的事情她並不知道。好在冷飄雪的反應還算迅速,知道這事現在絕對不能說實話,只好編出個理由道:「這個不是問題,主人在我們這個時空中留下了特有的記號,他們能夠憑著這個記號找回來。」   「噢,是這樣!」   眾人心中雖都有疑惑,但是都抱著害怕唯一希望破滅的心理,不敢再追究下去。可是誰又能知道,還真有「精神印記」這回事呢?   見眾人大都沉默不語,冷飄雪以為自己謊言就要被戳穿,趕緊岔開話題道:「主人的事情其實是不用我們擔心的,對於我們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只是『電磁風暴』和『魔』!」   被冷飄雪這麼一打岔,眾人不得不開始重新思考眼前迫在眉睫的「電磁風暴」的問題!   「如果我們的『造神計畫』能順利實施的話,完成這個特殊時期的過渡,應該沒有問題。我和諸葛龍真正擔心的,還是當我們國庫的糧食吃完後,我們國家是否還能負擔得起這麼多的人口。」劉明鳳皺著眉頭說道。果然不愧是劉伯溫之後啊,眼光就是比一般人看得遠!   「唉……這個是急不來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張興華無奈地歎道。   頓了頓,張興華又說道:「關於『魔』這個方面,目前我們能做的也只能是盡可能地增加自己的實力。這樣吧,牡丹、思雪、海棠、飄雪和狂戰,明天出發去尋找五族的另外四族。我們就留下來應付這『電磁風暴』!大家看怎麼樣?」   眾人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好同意了,一切就這麼定了下來!         第五章 塞翁得馬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瘋了一夜,天快亮時,能量大失的兩人都感覺有點疲憊,於是相擁著沉沉睡去。   等到兩人再次醒來,這異界的太陽已經接近中天。如果用地球上的時間標準來衡量,已經是十一點鐘左右。   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嗅著山洞中昨晚歡愛的餘味,張濤忍不住從心底升起一股屬於男人特有的自豪感,暫時拋開了源自各方的種種擔憂,心情不禁也開始變得有些爽朗起來。   柔雨飄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臉上源自心底真誠的笑容,也跟著愉快起來,微笑著說道:「濤兒,什麼事那麼開心啊!」   「也沒什麼,只是感覺心情不錯而已。起來吧,今天開始我們就要為了我們的回歸大計忙碌了。我打算先去個人比較多的地方,好好打聽一下這個世界的現狀,以後做事才有個目標,不會無的放矢。雨飄姐你看怎麼樣?」張濤悠悠地說著,目光投向洞外的遠處,看起來真頗有一番哲人的味道。   柔雨飄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濤兒說得不錯,我們要想回歸地球,僅僅憑自身的能力可能遠遠不夠,找人幫忙那已經是必然趨勢,自然要到人多的地方再做打算。」   「可惜現在我們兩人都是能量大失,不然的話只要我用心眼看看,一切就盡在掌握之中,又何至於如此麻煩!」張濤無奈地歎息道。   「對了,雨飄姐,你現在的能量還剩下幾成?」   柔雨飄苦笑道:「別提了,還幾成呢,一成都不到!如果按地球上習慣的說法,勉強可以算是『天三級』吧!思感的範圍最大也就是五公里了。」   張濤聽了倒是有點意外,不過不是意外柔雨飄的「弱小」,而是驚訝她的「強大」,忍不住大力地揉了揉鼻子,酸酸地說道:「老天真是不公平,你可比我強太多了!我的能量可是近幾全失,心眼所能及的範圍大概不超過十米。以地球上的說法,能不能達到『地級』都是問題!看來以後可要你保護我了!」   感覺到張濤語氣中那股酸意,柔雨飄不禁咯咯笑起,睨了張濤一眼,善意地打擊道:「怎麼?我的好濤兒,是不是覺得這樣嚴重挑戰了你男子的尊嚴。嗯?」   臉皮厚如張濤者,也被打擊得不好意思起來,臉上也微微有了點不太看得出來的紅暈。   張濤這般羞態落入柔雨飄眼中,自然而然地激起了她與生俱來的母性,打擊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畢竟柔雨飄的年齡比張濤大太多了,在柔雨飄看來,張濤在有些方面終究還只是個孩子。   柔雨飄對張濤感情不僅僅是依靠,更多是關心和愛護,甚至是溺愛!   她又怎麼能讓張濤受一點點委屈?   即使是再怎麼善意的!   雖然張濤現在能量大失,心眼也不太好用了,但他還是輕易地就感覺了柔雨飄那海樣的深情,張濤真的好感動,連鼻子都有點酸酸的!   張濤的情緒變化自然瞞不過柔雨飄的雙眼,柔雨飄嫣然一笑,輕輕推了推呆呆看著自己的張濤,說道:「小傻瓜,姐姐不疼你疼誰?別看了,走啦!」   張濤一震終於回過神來,訕訕笑道:「是!是!這地方太小,出去再說,出去再說!呵呵……」   張濤的這番舉動,自然又引來柔雨飄的一陣嬌笑。好甜蜜的兩口子啊!   山洞外,艷陽高照,萬里無雲,標準的大好天氣!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站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上,貪婪地呼吸著這個世界尚未被人類污染過的空氣,那個滋味……真是好爽啊!   正在兩人享受之際,柔雨飄眉頭輕輕一皺,不悅地說道:「有人來了!還在一公里外,唔……是狗兒!」   「狗兒是誰?」張濤疑惑地問道。   柔雨飄一楞,這才想起關於狗兒的事情和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她並沒有告訴張濤,於是補充道:「是這樣的……」柔雨飄將狗兒的來龍去脈和她本人對這個世界的印象,仔細地說了一遍。   張濤認真的聽著,到最後也忍不住笑道:「這麼說,這還真是個妖怪的世界了,真是不可思議!」說話間,狗兒已經穿過灌木叢遠遠地走了過來。   張濤雖然能量已經大失,但底子甚厚,目力自是不凡,遠遠地就將狗兒打量了個透徹。   還真想不到這狗兒變成人後相貌倒說得過去,就是以張濤的眼光看來,也能算得上是「中上之姿」,在這個世界想必已經可以說是英俊了吧!   狗兒一手拎了一隻山雞(看起來像山雞的動物,為了方便我們就稱之為山雞。這個世界的所有動物都以地球為衡量標準,凡是和地球上某種動物相似的動物,都以地球動物的名稱稱之,不合理的地方望勿見怪!),看起來頗為興奮。   當他看到柔雨飄和張濤之後,急急忙忙向著兩人跑了過來。   走到近處時,狗兒誠惶誠恐地向著兩人跪了下去,接著「咚咚咚……」地磕起響頭來,口中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事出意外,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一時不曾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等回過神來,狗兒的響頭已經磕了好幾個了。   兩人的思感不約而同地掃過狗兒的腦域,狗兒的所有想法立刻無所遁形。   原來這傢伙把柔雨飄當成了神仙,不但感激柔雨飄讓他輕易脫身成人,想要柔雨飄收留他,讓他當柔雨飄的僕人。兩人不由相視一笑,剛說要找幫手,現在馬上就有一個送上門來了!   柔雨飄玉臂輕輕一揮,一股柔和的能量輕輕地將狗兒托了起來,微笑著說道:「你的心意我瞭解,幫你成為人,對我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用不著這個樣子的。」   狗兒聽了,臉上流露出一片惶急之色,口中更是「嗚嗚嗚……」個不停。   緊接著他身子下傾,雙膝一彎,眼看又要再一次跪下去,還好這次柔雨飄適時地阻止了他。   「你不用著急,現在你剛剛成為人,可能一時間還不太會說話。不過不要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想讓我們收留你對吧?」柔雨飄問道。   「嗚嗚……」   狗兒一邊含糊不清地嗚著,一邊不停地大力點頭。   柔雨飄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神采,當然那個白癡狗兒是絕對不會發現的,口中卻故作為難地道:「看你這麼可憐,我們也很想幫助你,可是你或許不知道,我們是不隨便收留別人的!」   此言一出,自是急得狗兒一陣嗚嗚大叫,看得張濤忍不住想笑:看來雨飄姐還真不是一般地有演戲的天分啊!   「既然你這麼誠心,那就先留在我們身邊吧!」柔雨飄十萬分為難地說道。   還沒等狗兒高興一下,她又接著說道:「不過……只是讓你暫時留下來,我們會以非常嚴格的要求來對待你,如果你不能做得很好,那麼我們隨時都會把你趕走。明白了嗎?」   狗兒一聽可以留在「兩個神仙」身邊,早就高興得不辨東、西、南、北,哪還想得到其他,自是不停地點頭。   柔雨飄看著純潔得如同白紙的狗兒,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竟有幾分愧疚的感覺。   一邊跟她心意相通的張濤,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遞去一個安慰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樣吧,你現在既然跟著我們,那彼此總得有個稱呼,也就是說你得先有個名字。這樣吧,在我們家鄉有個叫『二郎神』的人,他有個和你差不多的手下,叫做『嘯天犬』。我覺得名字嘛,這個『犬』字不太好聽,就『嘯天』吧,正好有『蕭』姓,以後你就叫『蕭天』好了。」張濤接著柔雨飄的話尾,一個名字信手拈來,狗兒從此就有了個名字──蕭天。   「噢!還有,一般武人都有個外號,我看也給你起個外號吧。就『嘯天犬神』好了,你覺得怎麼樣?」張濤一時興起,又幫狗兒取了個綽號。   想那狗兒何曾想到自己會有個如此拉風的名字?   對張濤的感激自是洋洋灑灑、綿綿不絕,渾然不知這個名字其實只是張濤剽竊而來,只有柔雨飄暗笑於心。   當然柔雨飄是絕對不可能會去拆張濤台的,更何況這個名字還真可說是恰如其分呢!   「再就是你對我們的稱呼,這樣吧,你以後就叫我『張少』或是『少爺』好了;至於雨飄姐,你就稱她『少奶奶』吧。還有,在你沒有學會說話前,只要在心裡想著就可以了,我們會知道的,不要老是嗚嗚地叫,難聽死了,知道了嗎?」從張濤的語氣中很容易就能聽得出來,他對蕭天的叫聲實在不太喜歡。   蕭天大力地點了點頭,嘴張了張,終究沒有叫出聲來。   「知道就好!」張濤處理完稱呼的問題之後,接著又將蕭天逮來的兩隻山雞給洗剝了,生起一堆火將其烤熟,三人美味地吃了一頓。   想那狗兒熟食都未曾吃過,更何況是張大廚烹調出來的絕世美味(對他來說)?   爽得這傢伙差點沒把舌頭也一塊吞了,二隻雞倒有四分之三進了他的肚子。   要不是蕭天出於對張、柔二人的尊敬,想必連渣都輪不到兩人吧。   好在兩人都是能量體,吃多吃少根本無所謂,況且對於這連鹽都沒有、吃不出任何味道的東西,兩人實在沒多大興趣。   蕭天喜歡,讓他吃就是了!   「你吃飽了嗎?」看著蕭天那意猶未盡的樣子,張濤多少有點成就感,忍不住問道。   蕭天楞了楞,臉馬上就紅了,頭也低了下去,輕輕地嗚嗚兩聲,看起來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張濤的心眼掃過蕭天的腦域,輕易接收到了他的想法:「少爺的雞烤得實在是太好吃了,要是有的話,我還想吃。」   張濤樂得一聲輕笑,轉過頭去正好迎上柔雨飄柔情似水的目光,張濤只覺一陣溫馨的感覺襲來,連蕭天那難聽的嗚聲也懶得計較了。   張濤在柔雨飄唇上輕輕一吻,一手摟著美女,另一手囂張地一揮,豪情萬丈地道:「出發!」   「該死的!這林子怎麼這麼大?無邊無際似的!」   火冒三丈的張濤執著一根樹枝,一邊抽打著身邊的花花草草,一邊極沒有風度地叫罵道。   張濤身邊的柔雨飄靜靜地,微笑著看著張濤第一千零一遍神經質似的舉動,心中有太多的感動。   她當然知道張濤並非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緒,憑他「定神訣」的修為,有什麼情緒不可以克制呢?   區區在森林裡轉了四天三夜又算得了什麼?   張濤現在的舉動多半還是故意做出來給她看的吧,那種感覺就像是小孩在媽媽面前撒嬌,柔雨飄喜歡這種溫馨,張濤想必樂得投其所好。可能這也算是一種調情的手段吧!   說起來也真是好笑,聰明如斯、近乎無所不知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竟然都是路癡!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量大失、思感無法及遠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初來乍到不說,地球上一般用來識別方向的方法在這個世界又沒有大用,偏偏更處在最容易讓人迷路的森林中,如此,不迷路倒還真說不過去了!   最可氣的還是蕭天這個混蛋!怎麼說是個「本地人」吧,但方向感卻比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還要不如。   更由於有他這個尾巴在,連讓柔雨飄帶著張濤從樹頂上飛走都失去了可能性,於是三人只能是徹底地迷路了!   三人又在陰暗的森林裡轉了半天,情況不但沒有得到半點改觀,反而更糟糕了。眼看張濤又要開罵,柔雨飄卻在此時皺了皺眉頭,搶先說道:「有人!」   「誰?這種地方也會有人來嗎?」張濤奇道。   柔雨飄沒有回答,只是眉頭越皺越深,單單看她的表情,張濤就知道麻煩就要來了!   果然,柔雨飄用看起來無比優雅、令人賞心悅目的手法握住張濤的一條手臂,緊接著兩人騰空而起,飄飄飛去。   整個過程蕭天看得清清楚楚,似是其慢無比,偏偏蕭天連一個念頭都沒有轉得過來,更沒來得及張口叫喊,柔雨飄和張濤兩人就已經遠遠地逝去……   蕭天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腦中霎時一片空白,雙腿再也無法支持身體的重量,整個人搖搖欲墜。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兩位神仙不要我了?!   為什麼?為什麼……   卻又聽遙遙地飄來柔雨飄那若有若無的動人仙音:「蕭天快點追上來,我們要趕去救人!」   蕭天一聽,心臟頓時停跳兩拍。大悲大喜間的巨大落差,他那可憐的狗腦袋實在是不容易消化!   「原來神仙是去救人,不是不要我,不是不要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蕭天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卻意外地發現在自己的兩條腿不知什麼時候起,就已經向著柔雨飄逝去的方向開跑了,真是十足的單細胞啊!   對於柔雨飄突如其來的動作,張濤倒是並不感到意外,也懶得多問,因為他知道柔雨飄馬上就會告訴他的。   果然,接下來柔雨飄就把她所知道的一切事情,用思感直接傳遞到了張濤的大腦中。   「濤兒,有一個少女現在正被人追殺,現在我們就去救她。不過這事情看來有點蹊蹺,我的思感竟然無法進入她和追殺她的人的腦域。想來這幾個人必然都極不簡單,說不定我們會因此引火燒身。」柔雨飄的思緒中不無擔憂。   「既然是這樣,那依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管就不用管了吧!」張濤也用心眼回應道。   柔雨飄深深地注視著張濤,張濤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忍不住用心眼問道:「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有什麼不對嗎?」   回應張濤的是腦中柔雨飄一聲深長的歎息,「濤兒,說實話這事我真的不想管,因為我在這個少女身上感應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而且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也實在不該管!但是這個少女長得實在是太像一個人,所以我們絕對不能不管!」   「像誰?」張濤詫異地道。   「到時候濤兒就知道,希望你不要太吃驚才好。還有就是,濤兒一定要記住,『長得像』和『是』根本就是兩回事,濤兒可千萬不要被情感蒙蔽了理智!」   張濤和柔雨飄相識這麼久,卻實在很少見柔雨飄如此鄭重地對待某一件事。   張濤心中一震的同時,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那少女到底長得像誰呢?   叫我不要吃驚,而且不要被情感蒙蔽了理智……   張濤猛然一驚,難道是她?!   張濤正想著,柔雨飄已經帶著他隱在了一顆大樹上。   樹下面有一塊難得的空地,而此時空地上,三個大漢正包圍著一個少女。   以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目前所處的角度,恰恰好可以毫不費力地看清楚那少女的面貌。   唔……這麼好的角度,想必是柔雨飄特意按排的。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準備,但是當張濤真的見到這個少女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傻了眼,更有一個聲音在自己心中吶喊──萍兒!   張濤下意識地用力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確認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沒錯!絕對沒錯!她就是萍兒!一定是她!   要不然天下哪有人長得這麼像?   除了衣服和髮式,眼前這個女孩,分明就是那個一直讓張濤魂牽夢縈的萍兒!   張濤大大地睜著眼睛,一眨也不眨,深怕這只是一場夢,夢醒後一切又將歸於虛無。   要不是有「定神訣」的無上修為,樹梢上的張濤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衝下去,向她傾訴對她的思念,即使明知她不是她!   張濤的呆樣讓身邊的柔雨飄在心底長長歎息了一聲,倒不是因為吃醋,而是她從龍蘭貞那得來的以萬年計的閱歷,讓她直覺到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柔雨飄用手肘輕輕撞了張濤二記,張濤這才回過神來,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柔雨飄,很明顯是想問:「怎麼了?」   柔雨飄生氣地白了他一眼,通過思感給張濤遞來一句話:「在濤兒眼中除了這個姑娘,還有沒有其他?好好看看現在圍住她的這幾個人,可都不簡單呢!」   經這麼一提醒,張濤這才注意到圍著這個長得像萍兒的三個大漢。   由於角度問題,張濤能看清的只有其中之一,還有兩個只能看到背影,但即使是這樣,張濤還是大大地吃了一驚!因為張濤發現在這三人身上,都有著極其慘烈的肅殺之氣!   張濤知道像這種殺氣絕不是小打小鬧就能培養出來的,而是無數次馳騁在千軍萬馬的戰場;無數次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慢慢積累來的!   這三個人絕對都是高手,而且是絕頂高手!反觀那個長得像萍兒的姑娘,比起這三個大漢任何一個,都差了不止一籌。   張濤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如果現在他或者是柔雨飄的能量還在,別說是三個,就是三十個張濤也不會放在眼裡,不過那只是如果而已,現實終究還是現實。   張濤暗自評估了一下,以柔雨飄現在的能力,如果光明正大地向他們挑戰,最多只能接下其中之二。   那剩下的一個可就讓人頭疼了,該怎麼辦呢?   「偷襲?恐嚇?還是……」瞬間張濤想了數十種方法,最後還是決定偷襲!   張濤把計畫用心眼傳遞給了柔雨飄,只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柔雨飄聽得暗暗點頭,遞給張濤一個「一切都已經明白」的眼神之後,就不再說話,也沒有立刻出手。   從張濤看到這個長得像萍兒的少女開始算起,到張濤定好偷襲的計畫,說來話長,其實也不過二、三秒鐘罷了。再看那三個壯漢,在圍住少女後都還沒來得及說話。   張濤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一般那三個壯漢是不會立刻出手的,因為如果說他們現在是強壯的貓,而那少女不過是弱小的老鼠罷了。   貓在吃掉老鼠前,總是會先戲耍一番的!   而這個時候多半最容易看出誰是誰非,想來,柔雨飄沒有立刻出手,大概也是為了先瞭解一下情況吧。   雖然自從張濤見到這個姑娘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但頭腦卻還沒有發熱到不顧一切的程度。   就眼前的情勢來看,張濤當然也樂得在偷襲前聽聽他們怎麼說,盡可能多瞭解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果然張濤猜得一點都不錯,其中一壯漢說話了:「公主殿下,請恕臣等無禮,臣等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公主殿下今日不死,那麼臣等不但無法向三皇子,也就是當今陛下交差,而且也必將再陷華夏一萬萬百姓於無邊戰火之中,所以臣等雖明知不該冒犯公主殿下您,卻也不得不勉為其難了。」話雖說得動聽,看來還頗懂禮數,但語氣中卻沒有半點應有的尊敬!   被稱做「公主」的少女,嘴角微微撇了撇,一言不發,不知是沒將這三個壯漢看在眼裡,還是另有原因。   反倒是張濤和柔雨飄聽了,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在心底破口大罵:「假惺惺!笑面虎!」   算起來這壯漢的話,還是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來到這異界以後,第一次聽到的「人話」。   兩人理所當然地發現,他們之前從沒有接觸過類似語言。   不過話的意思兩人倒是都能聽得懂,原因無他,只因為「心眼」和「思感」!   目前張濤的「心眼」和柔雨飄的「思感」雖然不能侵入眼前這四人的大腦,但是破譯幾句已經從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實在是小兒科,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只是話雖然簡單,但是它所代表的意義可絕對不簡單!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不約而同地心頭一跳,一個早已經陌生的詞彙出現在腦海:「黨爭!」   而且那個三皇子顯然已經是勝利者!   兩人更從大漢的話中至少聽出了兩點潛在的意思。   一是這個少女在民眾心目中必然有著極高的威望,或是在政治上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足以直接威脅到三皇子帝位的存在。   二是這個三皇子已經勢在必得,局勢沒有絲毫迴旋餘地!   這就意味著張濤和柔雨飄一旦救下這個少女,近期內就必然要和這個「華夏」的一國之力相抗!   以數人之力對抗這個多達一億人口國家,那後果絕對是災難性的,想來這跟用雞蛋砸石頭也沒多大分別。   即使熬過了這一時期,並成功地讓這位公主的勢力崛起,那張濤和柔雨飄也必將陷入戰爭的泥潭。   張濤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柔雨飄一眼,像是在詢問:「有必要冒這麼大險嗎?」又像是在懇求:「幫幫她好嗎?」   但柔雨飄知道其實兩者都不是!   張濤是在告訴她:「那個少女不用救了!」   對於自己的生死張濤可以不在乎,對於蕭天的生死他也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能不在乎柔雨飄!   一邊是自己多年的魂牽夢縈,一邊是自己死生與共的摯愛,張濤終究還是選擇了他生死與共的摯愛──柔雨飄!   他不能讓柔雨飄為了一個只是長得像萍兒,事實上還只是陌生人的女人冒這個風險!   絕對不能!   柔雨飄嫣然一笑,直如百花齊放,今天她終於知道了她在張濤心目中不可動搖的地位,她又怎麼能不高興呢?   但是這個少女又怎麼能不救?   柔雨飄知道,如果今天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少女死去,張濤雖然絕對不會怪她,但是張濤這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會內疚一輩子的!   她柔雨飄是那麼地深深愛著她的濤兒,又怎麼能夠讓他以後永遠都活在這樣的陰影中呢?   柔雨飄的眸子中散發出足以令天地為之失色的動人神采,張濤與她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濤突然好想好想哭,什麼勞什子「定神訣」都他媽見鬼去吧!   他知道柔雨飄對他的深情,他是永遠都無法報答了!   別說是一生一世,就是十生十生,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甚至是穿越無數時空、宇宙破滅……   永遠、永遠都無法報答!   「楊成把你們都派出來了,那對我肯定是志在必得,既然這樣那還說這麼多費話幹什麼?動手吧!」公主說淡然地說道。   公主話一出口,張濤更是心神大震!   雖然不是同種語言,但那聲音根本和萍兒一模一樣!   「那臣等就不客氣了!」   三個壯漢不約而同地說道,三件不同的兵器緩緩揚起……   心意相通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知道,時機來了!   柔雨飄無聲無息地撲出,一柄軟劍毫無花哨地閃電般穿過十丈虛空,目標直指就近的一個大漢!   因為事出突然,而柔雨飄的功力比之這幾個壯漢又高了不止一籌,所以當被柔雨飄攻擊的那個大漢反應過來時,柔雨飄的劍氣距他心臟已經不足一米,想要躲閃根本就來不及了!   而這時另二個壯漢同時暴喝一聲,不約而同地放棄了對少女的攻勢,而轉向柔雨飄。   或許在他們眼中,少女的命是隨時都可以取走的,柔雨飄才是他們現在最大的威脅!   這個被柔雨飄攻擊的壯漢果然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反應出奇地快速,瞬間的迷茫後便看也不看柔雨飄必殺的一劍,而是抬起他的大刀全力向著柔雨飄劈出一刀!   壯漢自問必死,全身潛能盡數被激發出來,聚於這一刀中,劈出的這刀意境竟出奇地高超。   柔雨飄若是被這刀砍中,想來就算不死也必定重傷!   好個同歸於盡的打法!   然而這個壯漢看到柔雨飄笑了,那笑容像是在說:「不好意思,你中計了!」壯漢猛地意識到不好,卻已經太遲了!   柔雨飄的軟劍突然轉向,在他的大刀上輕輕一點,就借這一點之力柔雨飄向著另一個壯漢斜斜飛去。半空中柔雨飄的劍勢亮起一片璀璨光華,光華突然爆開,射出無數道凌厲無匹的劍氣。   猝不及防的另兩名壯漢當場就有一個被射成馬蜂窩,渾身密密麻麻地佈滿了無數小洞洞,潺潺地向外冒著鮮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個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少說也受了十幾處劍傷,雖不致命,但流血的滋味總不好受吧?   最先被柔雨飄攻擊的那個壯漢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感到左胸一痛,低頭看看,猛地發現自己心臟部位多了個亮晶晶透明如水晶的東西。接著這個亮晶晶的東西離體而去,帶出一抹鮮紅的血液。   壯漢猶自不可置信地看著從自己心臟部位射出的血箭,仰面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原來對他來說,張濤那把小劍才是真正的殺招!   三個高手幾秒鐘內便去其二,僅剩的一個也身負重傷,好精妙的殺局!佈置可謂天衣無縫!   僅剩的一個大漢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即使經歷過無數風風雨雨的他,一時間腦袋卻還是怎麼也轉不過彎來,看向柔雨飄的眼神不經意中流露出無可遏抑的驚恐!   柔雨飄用憐憫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輕輕歎息了一聲,道:「我也不想殺你,但卻不能不殺你!」話聲剛落,一道銀光輕輕抹過他的脖子,他沒有感覺痛……         第六章 一舉數得        張濤以他那弱得可憐的能量,強行催動合體後的狂刀傲劍,雖然如願以償地宰了一個人,卻承受不了能量的反噬,噴出一大口鮮血,一頭從十幾米高的樹頂上栽了下來,人也緊接著昏了過去。   好在柔雨飄眼明手快,千鈞一髮間飛身輕輕接住了他,不然的話,張濤這個「元寶」可撿大了!   這時急匆匆的蕭天也正好趕到,柔雨飄仔細地幫張濤檢查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大礙,就將張濤交給了蕭天。   再以思感暗中交代了蕭天幾句後,便轉身向著少女走了過去。   走得幾步,柔雨飄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會用這個地方的語言,不由楞了一下,好在她反應不慢,瞬間就想到了辦法。   既然不會說,那就不用說,充啞巴好了!想到自己竟然要充啞巴,柔雨飄不由自嘲一笑!   走到少女面前,柔雨飄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那個少女已經向著她盈盈拜了一拜,口中還說道:「小姐救命之恩楊瑩無以為謝,請受小女子一拜!」   聽她這麼一說,柔雨飄才知道自己和張濤兩人拚死救下的女人叫做楊瑩。   由於知道她是公主,柔雨飄對她自稱「小女子」多少有點訝異,但柔雨飄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倒也沒感覺太大的不妥,只是謙虛地笑了笑,並指著自己的脖子搖了搖手,示意自己是個啞巴。   楊瑩顯然是看懂了柔雨飄的示意,嘴巴張了兩張沒有發出聲音,然後向柔雨飄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柔雨飄含笑著點了點頭。   楊瑩識趣地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岔開道:「剛才那位先生是小姐的丈夫嗎?是不是受傷了?嚴重嗎?」說著還緊緊地皺著眉頭,顯得很焦急的樣子。   柔雨飄先點了點頭,示意張濤是她的丈夫,接著又搖了搖頭,示意張濤傷得不重,並謝謝她的關心。   楊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要是有事的話,小妹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心安的!如果姐姐不是因為要救我,那姐夫又怎麼會從樹上摔下來呢?」   柔雨飄表面上靜靜地微笑著,暗地裡卻不得不佩服這個楊瑩的手段,居然可以在幾句話的時間裡就從「小女子」自動升級成為「小妹」,而且是那麼地不著痕跡!真是了不起!   「對了,姐姐身手不凡,舉手投足間就擺平了三個絕世高手,救了小妹一命。像姐姐這種身手在整個大陸上都不多見,為什麼小妹會沒有聽說過呢?」楊瑩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柔雨飄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功夫不怎麼樣。   「姐姐就不要謙虛了,要是您的功夫都不怎麼樣,那整個大陸上就沒有人可以算得上是高手了!」楊瑩無比真誠地說道。   柔雨飄還是淡淡地微笑著,沒什麼表示。   楊瑩接下來又大大地恭維了柔雨飄一番,說得嗓子都快啞了,但柔雨飄最多就是輕輕地搖搖頭。   唉……充啞巴就是方便啊!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幾十分鐘,柔雨飄似是不經意地把眼神掃向張濤,卻偏偏讓楊瑩能夠看到,然後用帶著歉意的眼神示意自己要照顧張濤,也就是說要走人了!   面對柔雨飄楊瑩第一次感到沒轍,終於忍不住問道:「不知道姐姐這次是準備去哪裡,說不定小妹還可以和姐姐同行呢!」   不知道為什麼,柔雨飄對於楊瑩總是無法釋懷,總覺得她有什麼問題,潛意識裡只想早點離開她,實在不想和她攪和到一起。   所以柔雨飄一聽楊瑩這麼問,馬上隨便指了一個方向。   不料,楊瑩馬上極為興奮地說道:「姐姐一定是要去大峰吧!真是太好了,我們正好同路!」   柔雨飄頓時愕然,心想:「我不過隨便指了個方向,怎麼會這麼巧?難道那個方向上就只有大峰可去嗎?」想著不覺搖了搖頭。   「怎麼?姐姐不是去大峰嗎?可是在那個方向上就只有大峰啊!」   柔雨飄心裡那個苦啊!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有了!   「妹子,姐姐不是不想和你一起走,可是由於我丈夫得了一種怪病,再加上他想到處走走,所以我們這次出來,主要是為了幫他治病,其次是想伴著他到處看看風景,因此並沒有一定的目的地。妹子大概也知道名醫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們恐怕不能和妹子同行了!」   柔雨飄想到一個好托詞,不由心中一喜,只是苦於不能說話,比畫了半天才把大致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楊瑩聽了一臉恍然大悟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更為開心地說道:「這個姐姐就不知道了,說到治病,天下最有名的莫過於『九指醫仙』和『活命閻羅』兩人。   「『九指醫仙』常年在外奔波,居無定所,屬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種,要找他那可難如登天。不過『活命閻羅』就不同了,他一般只待在一個地方。雖然這個地方極少有人知道,但是我卻是這極少數中的一個!」頓了頓,楊瑩又接著說:「那個地方恰恰正在大峰境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柔雨飄如果不想和楊瑩翻臉,看來想不同行也不行了。柔雨飄迷人的笑容背後,心裡差點沒苦出汁來,大罵老天不公平,天下怎麼就有那麼巧的事情!   柔雨飄因為顧及張濤可能會有的感受,所以並不想和這個長得像萍兒的楊瑩鬧到翻臉。   看來同行既然已經成為定局,柔雨飄心裡長歎一聲,也懶得多說,逕自照顧張濤去了。   張濤身體強悍之極,柔雨飄走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清醒過來了,正背靠著一株大樹休息。   不經意中察覺到柔雨飄那有點勉強的笑容,聰明的張濤稍稍一想,也就大致把握了事情的關鍵。   張濤歉意地笑了笑,伸出左手示意柔雨飄坐到他身邊,小聲地說道:「雨飄姐,真是對不起,苦了你。」   柔雨飄順從地依著張濤的臂彎,和他並肩坐了下來,輕輕地搖搖頭,然後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張濤一邊輕輕幫柔雨飄理著她那飄逸的長髮,一邊感歎道:「其實我自己反過來想想,覺得自己真的很不應該。   「其實這個女孩跟萍兒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根本沒有必要把對萍兒的情感轉移到她身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無法克制,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萍兒。我對不起萍兒,如果讓她早點知道我的身份,她就一定不會死的。」   張濤輕輕地說著,言語中流露出的是無盡的哀傷,沉痛的感覺像是在人心頭壓了一塊重鉛,柔雨飄聽得都差點落下淚來。   「濤兒,不要說了,姐姐能理解你!」   張濤似是沒有收到柔雨飄的思感,又繼續說道:「見到這個少女,我就想到萍兒,我心中總是有一種願意為她做一切事情的衝動,甚至賠了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雨飄姐和我一起經歷那麼多風風雨雨,生不離,死不棄,榮辱與共的感情,我張濤就是死也不敢忘記的,這也是我張濤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對我來說,它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如果有一天雨飄姐和她起了最根本的衝突,我會毫不猶豫地站在雨飄姐這邊的!」   柔雨飄聽了張濤的話感動得不知道怎麼才好,所有的擔憂全部飛到九霄雲外,以思感回復張濤道:「濤兒,有你這句話姐姐就放心了!這麼說濤兒大概也注意到楊瑩的異常了。」   「她叫楊瑩嗎?噢!是的,你老公我有那麼差嗎?看她功力不高的樣子,而且被人追殺在森林裡逃了這麼久,卻只是看起來有點憔悴,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破一塊。難道森林裡的這些樹枝、灌木也懂得憐香惜玉嗎?這是怎麼也不能說正常的!」張濤以心眼回應道。   「濤兒果然聰明,看來姐姐是白擔心了!」柔雨飄聽了張濤的話,終於徹底地放下心來,愉快地看了張濤一眼,忍不住在張濤臉上狠狠的地親了一口,樂得張濤哈哈大笑!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如此親密的舉動落到蕭天和楊瑩眼裡,立刻化成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   蕭天是一臉的羨慕,楊瑩則笑得多少有點不自然,眼中複雜的光芒一閃而逝。   在楊瑩的帶領下張濤、柔雨飄和蕭天三個路癡,用了二天時間終於走出了森林,到達了大峰國一個叫「明昆」的邊陲小鎮上。   一行四人路上很少說話,蕭天是不會說話,張濤和柔雨飄是不會說這個世界的話,剩下楊瑩一個人就是有話也沒怎麼說。   華夏國國王可能是還沒有得知他那三個手下已經被殺,所以張濤四人一路上走得很是平靜。在柔雨飄思感的感知下,就連大一點的野獸都很少見到,可以說是無驚亦無險!   這個叫「明昆」的小鎮不但地處邊陲,距大峰國的大都──大峰頗遠,而且交通也很不發達、資訊閉塞。   所以生活在這個小鎮的人們大都很窮,但是可能由於這個小鎮的人們靠近森林常常打獵的緣故,民風倒是頗為剽悍。   這個人口不是很多,各方面都很落後的小鎮,商業自然也不可能很發達,所以在這個小鎮不是每天都有集市,三天才只有一次的,而且只在早上。   張濤一行運氣比較好,心血來潮之下,趕了一晚夜路來到小鎮的這天,正好趕上小鎮的集市。   初次看到異界這種老土集市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以及從沒見到集市長什麼樣的蕭天,都感到非常新奇。   三人理所當然地選擇好好逛逛,楊瑩自然也不好反對,但是她卻沒有一起跟來,理由是有點累了。當然楊瑩並不知道,張濤和柔雨飄決定逛市集,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   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柔雨飄和張濤兩人東看看、西瞅瞅,集市已經被逛了個遍。   因為柔雨飄長得實在是太漂亮、張濤也實在太帥,像兩個如此標緻的人兒結伴走在集市上更是前無古人!   所以不論兩人走到哪,那兒的人都會巴巴地停下來,呆呆地看著兩人。等兩人逛完市集,趕集的人整整呆了一條街。   柔雨飄和張濤都是來自開放的未來,倒也不懼被人看兩眼,張濤甚至多少還有點得意!   在這一個小時中,表面上看柔雨飄和張濤兩人都在全心全意地逛集,但事實上兩人根本都沒有把心思全放在上面。   柔雨飄的思感至少已經掃瞄過數千人的腦域,張濤也不差,雖然心眼掃瞄過的人沒有柔雨飄多,但收穫卻不見得比她小。   張濤更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心眼竟然升級了!   以前用心眼看人,只能看到那人當時的想法。   如果人家不想,就很難看到,但是現在竟可以任意看到別人以前的記憶,這可真是心眼質的飛躍!   當然張濤絕對不會傻到認為只有自己的心眼才能升級,看柔雨飄那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就知道她的思感也不會差,而且顯然她知道比自己還要早了不少。   兩人不但進一步瞭解了這個世界,更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   然而在進一步瞭解了這個世界之後,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卻怎麼高興不起來。   兩人悲哀地發現,這個世界遠遠沒有蕭天原先單純的意識裡想像得那麼好。   戰爭、壓迫、貧窮、自然災害……情況甚至比之五百年前封建社會時期的地球還要來得糟糕!   整個世界除了海洋之外分成四塊大陸,四大陸中南北兩極不適合人類居住的冰川大陸各一塊,真正適合人類居住的只有二塊大陸。   分別是以神或光明為信仰的聖光明大陸(也稱天人大陸或天人界)、和以魔或黑暗為信仰的聖黑暗大陸(也稱修羅大陸或修羅界)。說是兩塊大陸,其實真正計較起來,只能算是一塊大陸,因為這二塊大陸是連在一起的。不過這個連接點有點長,足足有一千多公里!   兩塊大陸整體來看有點近似於一個躺著的「8」,「8」的中間也就是兩塊大陸的交結點。   說是交結點,但卻更像是一條狹長的帶子。在這根帶子上正好橫亙著高可插天的「卑瑪泰斯山脈」,也就是說「卑瑪泰斯山脈」生生將這一塊「8」字型的大陸一分為二!   在光明大陸上,共有大大小小二十八個國家。   二十八個國家中華夏、大峰、一本、羅斯四個是主國,另二十四個是番邦(也就是四大主國的從屬國)。   四大主國中以華夏國力最盛,擁有番邦十一個,佔領了光明大陸百分之四十的土地,居於光明大陸正中央。   華夏多平原,而且土地肥沃;大峰、羅斯次之,各佔領了近「卑瑪泰斯山脈」一部分區域,與華夏隔著一個廣達三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就是張濤他們四人走了幾天都沒有走出來的那個)。   大峰、羅斯各有番邦五個,平分了光明大陸百分之五十的土地。   一本國力排於最末,居於「8」字型大陸的末端,與華夏隔了一個廣達兩百萬平方公里的死亡沙漠。一本土地貧瘠,多丘陵,只擁有三個懸於海外的番邦。   光明大陸的民眾對於黑暗大陸的瞭解實在有限,只局限在近萬年前的傳說。傳說中那是惡魔居住的地方,是個人吃人的世界,這當然不足以採信,張濤和柔雨飄都只是一笑置之。   由於種種原因,光明大陸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大面積的戰事,但是近十年來卻是風起雲湧。   大方面來講,不但各大國間摩擦不斷,而且番邦與番邦之間也頗多不和;小方面來看,貴族生活日益糜爛,民眾生活日趨貧困,社會矛盾越來越尖銳。席捲整個光明大陸的戰爭,已經一觸即發!   以張濤和柔雨飄的眼光看來,天下大勢當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絕對將是一個群雄並起的時代!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終於把目前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語言和大陸形勢瞭解了個透徹。   這樣一來,他們被別人發現是來自地球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同時也意味著兩人的異界歷險已經正式開始……   輕易學會了異鄉語言的柔雨飄心情大暢,雙目中異采連連。   張濤很少見到柔雨飄如此高興,多日來的鬱悶因柔雨飄的發自內心的微笑一掃而空,心情也跟著開朗起來。   直到這時,兩人才真正有了逛市集的心情。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邊走邊看,在路過一個玉器攤時,柔雨飄忽然被一個看起來不太起眼的髮簪吸引住了心神。   柔雨飄身邊的張濤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異常,心中不覺詫異。順著柔雨飄的目光看過去,張濤發現她目光的焦點正停留在一根長約三十厘米,粗若小指,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髮簪上,對此,張濤就更詫異了!   「莫非這髮簪還有什麼古怪不成?」張濤不禁暗想道,同時心眼自然而然地向著這根髮簪掃了過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嚇一跳!   這表面上看起來黑乎乎像條燒火棍更多些的髮簪,其實內裡竟大有乾坤!那黑乎乎的東西,作用不過只是用來覆蓋真正的髮簪罷了。   真正的髮簪比表面上看起來要小上一號,通體透明,呈現墨綠色,沒有絲毫雜質。沒來由地,張濤竟對這支髮簪生起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   想來柔雨飄的感覺也差不了多少。   仔細看,這髮簪本身帶著繁雜無比的像浮雕一樣的花紋,浮雕乍看起來有點像是地球傳說中的龍,仔細看卻又不像。   那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都能肯定,這其中一定蘊藏了極深的奧理。   最不可思議的是髮簪的正中心竟是液態,光暈流轉,整支髮簪竟像是活了一般,平添無數生動!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不約而同地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這根髮簪買下來!   當然決定買是一回事,怎麼樣才能順利地將它買到,而且不被人注意,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剛才柔雨飄和張濤兩人失神的時間雖然極為短暫,但是目前幾乎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正集中在兩人身上,又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呢?   作為商人,首先就是要有敏銳的洞察力,眼前這個胖胖的玉器商人,張濤一眼就看出他絕對是商人中的翹楚,當然就更不可能忽略這些了!   「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不是想要根髮簪啊?」   果然不出張濤所料,這個商人不簡單!   僅僅從初見柔雨飄,卻沒有被其美色所迷倒來看,而且頭腦還異常清醒,就可見一斑!   柔雨飄笑笑沒有說什麼,只是轉過頭深深看了張濤一眼,一切便盡在不言中!   「老闆,我夫人是想買根髮簪,不過看老闆這兒的髮簪不下十個樣式,而且質地都很不錯,她一時也想不出到底要買哪種。你可不可以先介紹給我們聽聽?」張濤煞有其事地說道。   「這位天仙般的小姐是你夫人嗎?小伙子真是有福氣啊!」胖胖的商人微笑著讚歎道:「小伙子貴夫人真是好眼光啊!我祖上數代都是做玉器生意,到了我這一代,我的玉器在這個鎮方圓幾百里內,可是出了名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而這髮簪更是我的招牌!」   「你看看這個。」胖商人拿起一根一根看起來通體乳白,做工也頗為精緻的髮簪說道:「看這材質,看這做工……多好啊!用這髮簪配您夫人那絕對是相得益彰啊!」   「再看這個!」胖商人又拿起另一個翠綠色的髮簪說道:「據說這支髮簪的前任主人還是大峰國皇后……」   「……」   胖商人極為耐心地一樣一樣地介紹,直把他的東西誇成了天上沒有,地上僅有的超級寶貝,好像張濤不多買幾樣絕對是損失一樣。   張濤似是極為認真地聽著,頻頻點頭,但事實上卻差點沒笑得抽了腸子!   想那張濤是何等家世?   什麼樣的寶貝沒有見過?   就這些貨色還能算得上是寶貝?實在太可笑了!   更可笑的是那支黑乎乎的髮簪商人竟根本沒有介紹,顯然根本沒有把它當作一回事!   終於等商人介紹完了,張濤也似是下了決心一般,拿起商人第一個介紹的髮簪問道:「老闆請問你這髮簪怎麼賣?」   商人眉開眼笑,一副「你真有眼光」的表情,說道:「公子好眼光!這可是我這裡最好的一支了!這支髮簪要是別人來買的話,少了五百金幣我是絕對不會賣的。」   商人話出口,心臟都不爭氣地「噗噗」大跳特跳!   只值五個金幣東西,開價五百金幣確實是極需要膽量的。   要知道,二個金幣就足夠一戶人家平常生活一個月了!   商人偷偷瞄了張濤一眼,居然沒有看到他嫌貴的樣子,心中大定!   馬上又露出一副豪爽無比的表情道:「不過既然是公子想要,我就收四百八十八個金幣吧!」   張濤和柔雨飄都還沒有表態,一邊的眾人都實在看不下去了。   「胖子,你不是病了吧?怎麼神智都不清了,這東西明明就只值幾個金幣嘛!」   「就是,就是!三天前我問的時候,他還才開價六個金幣!」   「是啊!是啊!胖子怎麼能這樣呢?」   「對啊!對啊!小心生個兒子沒屁眼!」   「死胖子一點良心都沒有,專門欺負外鄉人!」   「……」   四周不但罵聲一片,而且越來越惡毒,張濤和柔雨飄也配合地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   「小兄弟,你可千萬別被這死胖子給騙了,這東西哪能值那麼多?走,兄弟去幫你買,保證不但比他的好,而且絕對不會超過十個金幣!」一個看來很魁梧,一臉正氣的大漢走過來對張濤說道。   「對,對,對!可千萬別被這死胖子給騙了!去別處買!」   「……」   胖子急得一頭冷汗,滿臉通紅,任他口才如何了得,即便能把死人說成活人,此時也成了悶葫蘆一個。   張濤看看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也差不多了,就站出來說道:「大家的好意,小子我都知道了,不過我夫人既然看中了這支髮簪,那買就買吧。錢多錢少不是問題,關鍵是我對她的一份心意,感情又怎麼能用價錢來衡量呢?大家說是不是?」   也許是張濤的氣勢不凡,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仔細思量著張濤的這句話。   剛剛走來提醒張濤的大漢楞了楞,忽然豪氣地笑道:「兄弟果非常人!有空到咱家好好地喝上一杯!」   「那當然!既然大哥誠心相邀,兄弟又怎能不去?」張濤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要說張濤怎麼可能相信一個陌生人,其實張濤和柔雨飄兩人,早在看到這個大漢的第一眼,就將他的祖宗三代都瞭解了個透透徹徹。兩人不約而同地認定,他是個值得結交的漢子!   大漢自己都沒有想到張濤竟答應得如此爽快,微微一怔之後,開心地大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等兄弟這邊事了,大家一起走!」   張濤也笑著道:「好!說不定,小弟還能幫大哥你解決一件長年來纏繞心頭的憾事!」   說完不理大漢一臉的訝異,轉過身對商人說道:「雖然這髮簪我是買定了,不過總不能太吃虧。這樣吧,我給你十個金幣,你把這根髮簪賣給我,另外再送我一根當添頭,意思意思。我也不要你好的,就這根最難看的好了!你看怎麼樣?」   張濤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指定要那不起眼的髮簪做添頭。   商人不明就裡,十個金幣買一支值五個金幣的髮簪,再加一個根本不值錢的做添頭,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事情!   商人只覺得佔了大便宜,當然一口答應,久違了的笑容再一次浮現到臉上。張濤也微微地笑著,笑容中流露出淡淡的陰險。   「胖子啊胖子,要不是你這麼奸,我至少也會弄個十萬、八萬金幣給你,不過現在……要是有一天你知道了你認為不值錢的添頭真正的價值,不知會作何感想?會不會上吊?」   柔雨飄同樣微笑著,但笑容中更多的是甜蜜。「這個濤兒,盡會作怪!」   「老闆,你把它好好包裝一下,我去方便一下,回頭給你錢。雨飄姐,你就在這等我好了!」   張濤說著向柔雨飄遞來一個奇怪的眼色。   柔雨飄正在奇怪,濤兒怎麼會突然需要方便?   看到他那不知所云的眼色,柔雨飄就更奇怪了,「濤兒怎麼不用心眼?」   忽然腦中靈光一現,原來是這樣!   柔雨飄不由好笑,堂堂未來地球的世界第一富豪,現在竟然身無分文!   柔雨飄當然不用擔心張濤去哪弄錢,她很清楚,現在的張濤有的就是歪門邪道的本事。   果然,胖子才剛把髮簪包好,張濤就回來了,從口袋裡摸出十個金幣交了貨款給那胖子。   看張濤那一臉得意樣,柔雨飄自然不禁懷疑,他是不是還沉浸在順手牽羊的快感中。         第七章 榮光虎王        張濤和柔雨飄帶著蕭天跟在大漢身後,一行四人向著大漢的住處進發。   一路上張濤和大漢又聊得幾句,氣氛漸漸熟絡起來。   原來這大漢第九代祖上是從老虎進化而來,所以姓虎,還有個頗為響亮的大名──榮光。   說起這虎榮光,可是這鎮上打獵的第一把好手。他為人比較豪邁,在小鎮上倒也頗有些名聲。   不過真正讓大家都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的,卻不是因為他打獵打得好,而是因為他對感情的執著!   虎榮光的家住在小鎮正東的邊緣地帶,因為鎮子不大,所以距離張濤買髮簪的地方倒也不算遠,四人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因為是鎮子的邊緣,附近已經很少有人家,虎榮光家的周圍百米內都是空地。   憑心而論,這單門獨戶又沒有圍牆的房子看起來倒真是頗為醒目。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遊目四顧,仔細地打量著這個相比之下還很不錯的房子。   房子分上下兩層,約七米高,每層有三間,屬於土木結構,上面還蓋有近似於屋瓦的東西。   這房子從整體上看,四四方方,其建築風格極類似於地球上的明清時代。   四人進得屋子,發現一點沒有昏暗的感覺,光線依然非常充足。   虎榮光家中東西不多,所有物事一目瞭然,僅有的幾樣傢俱看起來都已經頗有些年頭,顯然家主的日子過得也頗為緊湊。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心中有數,不由暗暗歎息,更堅定了幫他一把的決心。   虎榮光熱情地對張濤三人說道:「來、來、來,坐,大家都先坐下。」接著又仰起頭對著樓下喊:「小花,快下來,家中來客人了!」   「是嗎?我幫嫂子再整理一下,這就來!」樓上一個清脆的聲音應道。   「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賤內身子一直不太好,多虧我妹子一直照顧著。唉……這麼些年了,苦了我妹子不說,還誤了她嫁人。唉……瞧,我在說什麼呢,大家別往心裡去,別往心裡去。」聽得出來虎榮光的語氣很是苦澀。   (註:這個異界的人是不會用「賤內」,「愚兄」,「賢弟」……一類詞的,我之所以這麼寫,其實也並不奇怪,就像中國人翻釋外文一樣。比如:外國人說,「把雞殺了,警告、恐嚇猴子或者殺雞給猴子看。」中國人翻譯出來自然就變成了「殺雞儆猴」。異界就如外國,兩者雖不盡相同,卻是一個道理,望勿奇怪。)   張濤和柔雨飄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會心一笑,由張濤開口道:「大哥,敢問嫂子是怎麼回事,說出來看看,說不定小弟能幫上忙。即使小弟不行,還有我太太呢!」   虎榮光驚喜地道:「賢弟說的可當真?!」說完又皺了皺眉頭不解地道:「敢問賢弟口中的『太太』又是何人?」   張濤剛喝的一口水差點就噴了出來,這才想起「太太」這個詞可不屬於這個世界,只好解釋道:「大哥有所不知,『太太』是我的家鄉話,意思就是『夫人』,也就是賤內。」   「如此說來,莫非弟妹還要更厲害些?」虎榮光狐疑地道。   這倒也不能怪他,這本就是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只要想想封建社會時期的中國就一切都明白了。   張濤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大哥,可不能小看女人喔!很多時候男人是比不上女人的,更何況是我太太這樣的女中豪傑!」   張濤的話,對虎榮光一生所形成的觀念來說,可以說是極大的挑戰。   虎榮光呆了半晌,最終還是無法接受張濤的新奇想法,但是他對於張濤的勇氣倒是頗為佩服!   虎榮光輕輕地搖搖頭道:「賢弟,你能有這樣的想法,能有勇氣這麼說,大哥真的很佩服。要知道像賢弟這種說法,如果被外人聽去,是要被笑話的,也是男人懦弱的象徵,不過我知道賢弟絕不是那種懦弱的人。賢弟一表人才,弟妹風華絕代,更難得的是夫妻間恩愛無比,堪稱百年難得一見的神仙眷侶,大哥真羨慕你們啊!」   「大哥,你也不用羨慕我們,帶我們上去看看嫂子吧。說不定幾天之後,我們反過來還要羨慕你們呢!」   見虎榮光一時接受不了,張濤也不勉強,岔開話題道。   「好吧,那就麻煩賢弟和弟妹了!」虎榮光起身道,但是說實在的,他對張濤和柔雨飄真的沒什麼信心。   方圓幾百里內稍有名氣的大夫都請來看過了,冤枉錢不知花了多少,然而病人不但沒有一點起色,相反一天比一天重了!   這麼些年來,虎榮光也已經漸漸死心。   他哪知道眼前的兩人實非常人,說是神仙也不為過,他夫人的病其實柔雨飄早就用思感看過了,要是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   虎榮光的心思如何能瞞過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笑笑,沒多說什麼,到時候自然會見分曉。   虎榮光領著張濤三人準備上樓,走到樓梯口時正好碰到虎榮光的妹子。   虎榮光的妹子是個相當清秀的姑娘,頗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閃閃的,看過一眼真的讓人很難忘懷。   「賢弟、弟妹,這位就是我妹子虎榮花。」虎榮光介紹道,「榮花,這是我新認識的弟弟張濤和弟妹柔雨飄。還有這位是……」虎榮光也不知道蕭天是何許人也,所以只好打住。   「噢,他是我們收的下人──蕭天。不好意思,因為他剛成人形,還不會說話,所以我忘了介紹。」張濤道。   虎榮光哈哈一笑,道:「賢弟真是客氣了,這事我也沒問,哪能怪你?我就說怎麼一路上都沒聽到他開口呢,原來是這樣。」   虎榮花有生以來哪曾見過像張濤、柔雨飄兩人這種神仙般的人物,第一眼就看呆了。   虎榮光看見妹妹一臉傻樣,不禁好笑,大聲說道:「你這丫頭,平時自以為漂亮,總是看不起人,今天總算是開眼界吧。比起弟妹你可差遠了呢?哈……哈……」   虎榮花雙頰倏紅,跺了跺腳不依道:「哥……」   這般小兒女姿態,把眾人都逗樂了。   柔雨飄也笑著說道:「大哥這話說到哪裡去了,榮花妹子可漂亮得緊呢!而且正值青春年華,哪是我這老太婆可比的。」   虎榮花的臉更紅了,不好意思地說道:「姐姐笑我!我比姐姐可差太遠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位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誰要是敢說你們不漂亮,我馬上去找他拚命!」張濤一本正經地說。   這下連柔雨飄的臉都開始有點紅了,無限風情地睨了張濤一眼,羞道:「濤兒,在外人面前怎麼可以這麼說?也不怕人家笑話!」   張濤理所當然地道:「我有說錯嗎?雨飄姐你可是幾十億人公推的世界第一美女耶!還記得當時我娶你們的時候,全世界少說也有百分之九十男人,百分之二十的女人想把我亂刀分屍!我這話總不假吧?那不敢出門的日子,我可還記憶猶新呢。」   張濤這話是用地球語言說的,虎榮光兄妹可聽不懂,但看柔雨飄那嬌羞無限的神情,倒也能猜出個七、八分。   看到張濤夫婦那甜蜜的樣子,虎榮花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湧起一股酸澀的味道,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   「我,我先去做飯了!」虎榮花說完就扭頭跑開了。   虎榮光馬上吩咐道:「榮花,把那只獐子宰了,順便把我那罈酒也拿出來,知道了嗎?」   遠遠地傳來虎榮花清脆的聲音:「哥,我知道了!」   虎榮光拿出來招待的是家中最好的酒菜,自己都沒有捨得吃。這樣一來,張濤和柔雨飄兩人更是感動,多好的一家人啊!   四人上得閣樓,在虎榮光的帶領下進了居中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的陳設也極為簡單,除了一張大床,一個梳妝台,一個衣櫃就什麼都沒有了。   此時一個面容蒼白,清瘦異常,依稀看得出是個美貌的少婦,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這就是賤內許惠琴了,唉……」虎榮光的語氣中的帶著深深的絕望和悲涼,虎目中滿含著熱淚,「三年了!我們成親整整三年了!三年前賤內還只是不能過於激動,不能受刺激,不能做劇烈的活動,昏迷的次數也不是很多,但三年來每況愈下,到現在她一天至少要昏迷三次。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哪一天她昏迷過去就不會再醒來!   「三年來我帶她跑遍了方圓幾百里內每一個稍有名氣的郎中,可是每一個看了都是搖頭歎息!三年來每一次的集市我都不會錯過,百年以上的老山參,只要被我碰到,不管多貴我都會買下來,可是她卻依然不見好轉。   「好在我祖上頗有些積蓄,錢倒不是問題,可是就這麼下去……唉……我真的不能沒有惠琴,她就是我的一切!只要能讓她好起來,我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就是讓我死,我也心甘情願!」一個剛強的大男人說著說著,眼淚就不自覺地淌了下來,再也無可遏抑!   一旁的三人都不覺惻然。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大哥不用難過,嫂子有病我有把握在三個小時內醫好,不過……」   柔雨飄話還沒有說完,虎榮光實在不敢相信地喊道:「什麼?!真的嗎?弟妹說的是真的嗎?三個小時?我沒有聽錯?我真的沒有聽錯?!」   柔雨飄含笑著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是的,不過……」   「不過什麼?只要能救她,要我怎麼樣都沒關係。我可以為奴為僕,今生今世絕無怨言!」他說著就對柔雨飄跪了下來,直磕著頭。   沒有言語能形容這一刻虎榮光心中的激動,真的擔心他會不會像范進中舉一樣高興的瘋掉!   柔雨飄和張濤都把虎榮光當自己人,自然不會再用心眼或是思感偷窺他的心事,所以誰都沒有料到他會來這一招,頓時慌了手腳。   扶的扶,拉的拉,這虎榮光還真有幾分蠻力,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了起來。   「大哥說的是哪裡話,醫好嫂子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你這麼做,不是明擺著不把我們當自己人嗎?」張濤似頗為生氣地說道,不過心裡想的卻是:「你根骨還算是不錯,好好培養培養還是有前途的。要是真當我的僕人,我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對你這種人,施之以恩不求回報,往往比拿著恩情要脅你效果還要好。有這種順水人情做,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張濤此念頭一出,連自己都感到吃驚,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工於心計了呢?   難道是因為吸收了和風他們的意識?   張濤想了無數種可能,終究還是沒什麼結果,這意識明明還是自己的啊!   這時柔雨飄接話了,柔雨飄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地說道:「我是說醫好之後,嫂子可能會留下點後遺症。」   「後遺症?是什麼樣的後遺症?」   「喪失生育能力!」柔雨飄真的不想傷害這個願意為愛付出一切的漢子,然而事實卻是那麼殘酷!   虎榮光的虎軀明顯地劇烈地震顫了一下,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傳統觀念影響下,這個打擊對他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虎榮光結結巴巴地說道:「弟妹,沒有別的辦法嗎?」   柔雨飄搖了搖頭,道:「嫂子這種病,在我們老家叫做『九陰鬼脈』,這是一種異常罕見的先天性疾病,正常情況下百萬人中也難見其一。凡患此症者從小體弱多病,隨著年齡的增長,病情會越來越重,一般來說絕對活不過二十歲,可以說這是一種九死一生的絕症!   「不過這對別人來說的絕症,對我來說卻算不上什麼。如果我們早來五年,我至少有十種以上不留任何後遺症的治療方法,而且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治癒。   「這種病之所以稱之為『九陰鬼脈』,就是因為這種病的患者筋脈中淤積了大量的至陰之氣。隨著年齡的增長,患者體內的陰氣會越積越濃。所謂『孤陽不生,孤陰不長』,患者最終必然失去生機。   「這種病當然越早治療越好,若患者過了十四、五歲,身體發育已經逐漸成熟,病已經成形,再治就困難了。即便治好了,患者也會由於陰氣滯留時間過長,傷了內生器官,而喪失生育能力。   「如果我沒有看錯,嫂子今年已經十九,再幾個月就滿二十了,如果不是大哥盡心照顧著,恐怕早就不行了。嫂子她現在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癒時期,雖然我有信心將她治好,但是卻無法保證她將來還能否順利地懷孕。」   柔雨飄說了大大地一堆,很多地方柔雨飄已經盡可能地解釋得更清楚一些,然而虎榮光終究還是被搞得滿頭霧水,至於他到底聽懂了多少,只有天知道了。   「對不起弟妹,你說的什麼『孤陰不長』之類的東西,我真的不懂。既然弟妹說能把賤內醫好,那就拜託了。其實我也該知足了,只要她能活著,我還有什麼好想不開的呢?」   柔雨飄在心底暗暗歎息,她還有些話並沒有對說虎榮光說。   她之所以不能完全治好眼前這個叫惠琴的女人,最大原因其實還是自己的功力沒有完全恢復。   當然這個說了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她的功力是沒有可能在幾個月內完全恢復的,所以與其說出來徒亂人意,還不如乾脆就不要說了。只是這樣一來,柔雨飄心中就有了難言的愧疚。   柔雨飄臉色不太好看,好在在場的幾個人中,還有張濤能理解她。張濤適時地遞過來一個安慰的眼神,柔雨飄心情終於好了不少。   輕輕地走到病人的床前,柔雨飄微微俯下身子,以無比優雅,極端令人賞心悅目的動作,扶起了這個叫惠琴女人。   接著柔雨飄盤坐了她的身後,左手捏訣,右手按在了她的百會大穴上。   一絲絲綠油油的真氣自柔雨飄的掌心中冒了出來,漸漸地由淡而濃,最終竟將許惠琴徹底包沒。   虎榮光和蕭天兩人腦袋中那點可憐的認知,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的這一切,只能是呆呆地看著。   唯一的知情者張濤卻不由自主地大歎:「雨飄姐啊,雨飄姐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如果只是為了要救許惠琴,那是根本沒有必要花這麼大心思的。   動用本命真元轉化出木屬性的生機力量?   瘋了!   簡直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明知道沒什麼希望,卻還是拚命去爭取,這大概就是外柔內剛的柔雨飄吧!   「大哥,蕭天,你們先出去,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如果大哥你運氣好,說不定還是有機會抱兒子的!」   虎榮光一臉不解地看著張濤,盡可能小聲地說道:「不是說沒有可能嗎?怎麼……」   「不用說了,大哥你以後就明白了!現在她們絕對不能分心,否則的話輕則終生殘廢,重則立斃當場!出去吧!」   張濤懶得再多解釋些什麼,直接把兩人轟了出去,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守在柔雨飄身邊。   雖然明知道柔雨飄已經是不死之身,但張濤還是不放心,在心裡更把柔雨飄罵了個狗血噴頭。   想想也是,他張濤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怎麼能這麼輕易涉險?   為了一個剛認識的人,這麼做真的不值得!   很不值得!   虎榮光到底不是笨蛋,前後一聯想,也能大概想像出柔雨飄所擔的不必要的風險,多半是因為自己的那句話,虎榮光心裡那個愧疚啊!   鋼鐵般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感動,「噗咚!」一聲跪倒在門前……   日後被張濤依為左膀右臂的無敵戰將──榮光虎王,就這樣被柔雨飄輕易地征服了!   徹底地征服了!   他注定不能成為張濤的兄弟,因為張濤不需要兄弟!   只能是下屬!   最忠誠的下屬!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包裹了許惠琴整個身體的綠光,漸漸沿著柔雨飄的手掌,向著她的手臂上延伸,然後是腋下,再後是右半個身體,最後是整個身體。   看著柔雨飄和許惠琴兩人已經成了兩個綠得發亮的光團,張濤知道,最關鍵的時候到了!   可恨自己現在功力近乎全失,不然還可以上去幫上一把,現在嘛,只能是在一邊乾著急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過去一點點就代表著柔雨飄和許惠琴兩人的危險小了一點點。   張濤不停地估算著可能剩餘的時間,眼看已經差不多了,張濤正要鬆一口氣時,異變突起。   柔雨飄和許惠琴兩人身上的綠光倏地強烈地閃了閃,迸發出不正常的能量,就像是人死之前迴光返照一樣。   儘管張濤心靈突生警兆,卻依然沒來得及採取有力的應變措施,災難就這麼降臨了!   包裹著柔雨飄和許惠琴兩人的綠光,就像是烈日下的霧氣一樣,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消失!   瞬間張濤那運算速度超越了光速的大腦中竟也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因為根本就沒有念頭的存在!   眼看最後的那一絲絲綠光也將不復存在,張濤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軀殼,整個人就像是被押往刑場即將要被槍決的死囚。   就在張濤認命地等待著老天爺所給的最後裁決時,奇跡就這樣毫於徵兆般地發生了。   沒有言語可以形容這一刻張濤心底的感動,他對柔雨飄的關心早就已經超越了自己。   或許他自己可以平淡地面對死亡,但是他卻無法做到平淡地面對柔雨飄可能受到的傷害。   傷害到柔雨飄遠遠比傷害他自己,要痛得多得多,同樣的,當他看到柔雨飄快樂、平安,也遠遠比自己快樂、平安,要開心得多得多。   一蓬亮到了極致,卻偏偏一點點也不顯得刺眼的墨綠色光華,就在這最關鍵的一刻從柔雨飄的衣襟中冉冉升起。   極快地佈滿柔雨飄的全身,接著又透過柔雨飄傳給了許惠琴,整個過程絕對不足千分之一秒。   然而它卻又給人以極端緩慢的感覺,整個過程又像是整整過了數千年!真是一種矛盾到極致的感覺!   柔雨飄在奇跡的幫助下終於順利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收功之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抹去一頭不知道從哪來的汗水,走下床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嬌聲道:「天啊,累死我了!」   在生與死的邊緣走過一遭的柔雨飄顯得分外動人,然而現在的張濤實在沒有心情欣賞這些,強忍著衝過去搧柔雨飄幾個大耳光的近乎瘋狂的念頭,滿嘴鋼牙咬得「咯咯」作響,臉上的表情就如千萬年也化不開的寒冰,百里方圓內的動物無一例外地感受到了恐怖之極的死亡氣息!   「如果你有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活下去?」   真是奇跡!   張濤的語氣竟然平淡得不起絲毫波瀾,一點點都沒有。   柔雨飄什麼話也沒有說,靜靜地向著張濤走來,但淚光盈盈的眸子裡,卻飽含了千言萬語,她沒說對不起,也沒有懇求張濤原諒。   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向著張濤的唇吻了過去,雖然他的唇現在很冷、很冷……   唇分,張濤輕柔地撫著柔雨飄那飄逸的長髮,溫柔地說道:「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好嗎?」   「嗯!」柔雨飄伏在張濤懷中輕輕地應了一聲,心中滿是甜蜜!   「走吧,時間不早了,外面的人怕也等急了,我們出去吧。等吃完了飯,再好好地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嗎?」   「我們之間難道還需要用語言來交流嗎?我覺得只要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但我還是比較喜歡,聽你仔細地講給我聽。」張濤固執卻不失溫柔地說道。   「嗯,濤兒怎麼說,姐姐就怎麼做好了,姐姐都聽你的。」   張濤輕擁著柔雨飄打開房門,由於事先只顧著柔雨飄沒注意這邊的情況,因此差點就一腳踩到跪著的虎榮光身上。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張濤問的同時已經用心眼掃過了虎榮光的腦域,情況已經瞭如指掌。   「奴才怎麼當得主人大哥,給主人莫要折煞小人。主人主母在上,請受奴才一拜!」說著就真的對著張濤夫婦磕起頭來。   張濤知他心意已決,也懶得再多說廢話,七手八腳地將他拉了起來,說道:「大哥這又是何苦?不論怎麼樣,在我心目中大哥總是我的大哥。嫂子已經沒事了,生育應該也沒有問題,大哥還是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聽到這個好消息虎榮光自然是喜不自勝,不過他是個實心眼的人,雖然心底確實極想去看看愛妻,但是聽張濤口氣已經同意收他為僕了,眼下還是先認主人要緊!   「這麼說主人是答應收我為僕了?」虎榮光興奮地說道。   「既然大哥非要認我為主,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但是我有幾個條件。一是你不要老是自稱『奴才』用『我』就可以了,也不要『主人、主人』地叫我,叫我名字就行了。」   張濤話音剛落,虎榮光就猛地跪下,固執地道:「不行,哪有奴僕如此稱呼主人的?主人即使要奴才『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這個卻萬萬使不得!」   張濤暗笑於心,「真是個單純的傢伙。」口中卻又是另一番說詞:「如果大哥實在不願意,那也可以稱我張少或是少爺,雨飄姐你可以稱她少奶奶。如果還不行的話,那我就不好說什麼了。」說罷擺出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收你。」的表情,看得虎榮光心中直打鼓。   這時柔雨飄站出來打了個圓場,道:「大哥,你就不要再堅持了,濤兒一向是說一不二的。」   一邊的蕭天嘴巴張了幾張,終於從牙縫裡結結巴巴地擠出一句話來:「要是少爺……少爺的第一個小…小要……求……都做……做不到,你……你還說什麼……其他呢?」   蕭天這句話正是張濤想說卻又不能說的,然而表面上張濤卻不得不板下臉來,沖蕭天喝道:「有像你這麼對大哥說話的嗎?他是我大哥不是僕人!」   蕭天頭腦單純自然不明白其中道理,見張濤發火,只好乖乖地站到一邊不再多說話。   虎榮光聽蕭天這麼一說,才想到自己沒考慮到這一層,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自然不好再反對,稱呼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張濤接著又說道:「第二個條件是大哥不用跟著我們,我會傳大哥和大嫂各一套功法。這種功法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好處,而且不存在天劫或是非在十歲以內修煉的說法。練到極處甚至能飛行絕跡、移山填海,跟神仙也差不了多少,希望大哥能勤加練習。」   張濤的話讓略有見識的虎榮光驚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修煉的功法可是每個修真者夢寐以求的無上至寶,它直接關係到一個修真者修煉的成敗!   不存在天劫的修煉方式?!   天啊!   那更是何等地珍貴!   剛才柔雨飄的神通自己是看到了,它的威力可想而知!   「少爺真的、真的要教我嗎?」虎榮光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張濤點了點頭,道:「是的,我現在就把它送到你的大腦中。」   虎榮光只覺腦中突然一沉,一陣暈眩感過後,腦中像是多了不少東西,仔細一想,真的全是修煉的法門。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這些法門究竟有多厲害,但是只要看看傳它的人,就知道一定不簡單!   虎榮光再一次地跪了下來,無比真摯地說道:「謝謝少爺、少奶奶。」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又一次急急忙忙把他拉了起來,動不動就跪著對於來自二十二世界的張濤夫婦來說,真的不怎麼適應。   「其實我這麼做也是有點私心的。」張濤笑著說道,「我研究了一套用來破碎虛空的無上陣法,目前還不知道效果怎麼樣,說不定將來我和雨飄姐就要靠這套陣法成仙而去。因為陣法需要大量的高手,我當然要先一步做好準備了!」   張濤說的多半倒也是實情,可虎榮光卻沒有這麼想,他認為這不過是張濤讓他安心學功夫的借口罷了,心中對張濤自然就更感激了!   「好了不多說了,時間也不早了。吃飯去吧!」張濤打斷了這感謝來感謝去,無休無止的話題。   虎榮光肚子中咕咕的聲音成功地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大家這時才發現已經日當正午了!   「大哥先去看看嫂子吧,我們到樓下等你。」張濤自然知道虎榮光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樂得順水推舟地說道。   「好的少爺,那您和少奶奶先下去,我馬上就來。」等張濤三人下了樓了,虎榮光以其最快的速度衝進了愛妻的房間。   匆匆看了愛妻一眼,虎榮光發現她那原本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肌膚,現在已經已經浮起了健康的紅暈,再把了把她的脈搏,穩健而有力,是人都能看得出來,她真的好了!   激動得無法自以的虎榮光,差點又落下淚來!短短幾個小時內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原本必死無疑的愛妻竟然奇跡般地被治好,直到現在虎榮光都覺得自己身在夢中,真是太讓人高興了!   但願這個夢永不要醒來!   真沒看出來,虎榮花煮飯還真的很有一手,簡簡單單獐子肉竟被她弄出了整整八種花樣,而且每一種的風味大異其趣。蕭天自是不用說,就連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都禁不住頻頻誇讚。   一頓飯眾人吃得很是盡興,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張濤不會喝酒,也可以說是不會喝異界這種超烈性的白酒。   面對這種酒精度絕對超過七十五度、辣得離譜的超烈性酒,張濤也只能是搖頭苦笑。   一頓飯足足耗去眾人三個多小時,眾人吃完了許惠琴也已從沉睡中清醒了過來,少不了的,又是一番毫無營養的客套。   眼看天已經黑了,張濤考慮到楊瑩還在等著自己三人,便攜同柔雨飄婉拒了虎榮光一家再三的挽留,帶著蕭天會合楊瑩去了。         第八章 因禍得福        張濤三人和楊瑩會合到了一起後,楊瑩雖然驚訝於他們會出去這麼久,但在這件事情上卻並沒有多問。   張濤對此並不感覺奇怪,以楊瑩的城府,怎麼可能不知道什麼話當說,什麼話又不當說?   「張大哥、雨飄姐,我看你們今天可能都沒有好好休息,不如我們再在這住一天吧!」   真不愧是楊瑩,以退為進,不但處處表現出對兩人的關心,而且暗中點出自己想要今晚走。   吸收了和風他們五大高手意識後的張濤,早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小毛孩子。   柔雨飄更是數十年的老江湖,吃的鹽恐怕比楊瑩吃的飯還多,哪能聽不出話中隱含的意思?   張濤故作不知地笑笑,說道:「楊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天在街上遇到點麻煩,好在有個朋友幫忙打點了一下。後來就去他家吃了頓飯,聊了一會,於是就把時間給耽誤了。」張濤的話半真半假,拿捏得恰到好處。   今天的事情要是一點口風都不露,那就顯得太生分了,但要是說多了,那又交淺言深了。   「噢!原來是這樣啊!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竟然惹上了我張大哥和雨飄姐?要是被我知道了,一定要他好看!」楊瑩頗為生氣地說道,看起來比自己遇到了麻煩還要認真。   楊瑩的話讓張濤心頭浮起一陣揪心的痛,那眼神,那動作多像她啊!   區別只在於萍兒一切都是發自內心,而她更多的卻是表面文章!   雖然張濤心在滴血,但是表面上卻不見絲毫波瀾,微笑道:「一個不開眼的奸商罷了,根本不值我們為他生氣。」   張濤的一句「我們」不著痕跡地將彼此間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雖然明知道她和萍兒沒有一點關係,而且說不定她還另有目的,但是張濤依然抱著就算將來不能成為朋友,也不能成為敵人的態度來對待楊瑩。   只是張濤這番心意她楊瑩能瞭解嗎?   就算能瞭解她就能用真情來回報張濤嗎?   這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   「大哥說得不錯,如果只是個不開眼的小商人,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好計較的!」楊瑩點了點頭,極為自然地說道。   有意無意中她把「張大哥」的「張」字去掉了,「我們」更用得不是一般普通的親切。   柔雨飄不顯山,亦不露水地笑笑,她相信張濤能將它處理得很好。   張濤也果然沒有讓她失望,適時地轉變話題,說道:「現在我們已經順利地來到『大峰』,不知道楊姑娘對於將來的行程是如何安排的?」一聲「楊姑娘」不著痕跡地將那不應該的親切,抹得乾乾淨淨。   楊瑩聽了張濤的話,神情一下子由一原來的冷靜,變成了惶惑和不安,楚楚可憐地說道:「大哥、雨飄姐,事到如今小妹也用不著瞞你們。小妹本是華夏國唯一的公主,華夏國另有七位皇子。按照華夏國的傳統,皇位應該由長子或是長女來繼承,也就是說,小妹本來是華夏國的繼承人之一。   「一直以來,小妹雖然愚駑,但尚幸並無大過,在百姓心中倒也略有些威望。如果不是父皇突然駕崩,三皇子楊成擁兵自重發動政變,小妹繼承大業的呼聲還是比較高的。   「其實小妹我對於皇位真的沒有太多的眷戀,如果是別的皇子得了天下,小妹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這楊成就不同了!他為人不但陰險狡詐、心胸狹窄,而且剛愎自用,華夏若是交由他來掌管,那後果絕對是難以想像的!   「近年來華夏本來就不是很太平,說是烽煙四起也不為過。老百姓都過得很苦,天下太需要一個仁慈的好皇帝了,只可惜楊成他不是!由於他的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登位時不但殺了其他所有的皇子,王公大臣更是死得不計其數!   「要不是有大哥大姐相救,想必小妹也是難逃一劫!像他這般殘暴,天下人未必心服,加上這些年民心思反,我想整個天下要不了多久必然會陷入四分五裂中!   「現在整個華夏皇室嫡系中就只剩下小妹一個人了,小妹雖無意於權勢,卻實在不忍天下無數黎民百姓深陷於無邊戰火之中。萬不得已之下,小妹只好跑到大峰來,想跟大峰的皇帝借點兵回去討伐楊成這個逆賊!」   楊瑩一邊說,一邊暗自察看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的臉色,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在兩人臉上她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張濤默默地聽著楊瑩的講述,心中不免有點奇怪,在這樣一個大男人主義的社會裡,怎麼會允許有女皇存在?   不過張濤終究沒有把疑問放在臉上,也沒有多問。   直到楊瑩講完了之後,張濤才斟酌著說道:「楊姑娘此去大峰借兵,只要大峰的皇帝還有那麼一點點頭腦,就絕對沒有不借的道理,不過……」   見張濤久久沒有下文,楊瑩終於忍不住催促道:「大哥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啊!不過什麼?」   張濤深深地看了楊瑩一眼道:「其實楊姑娘知道的,不是嗎?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借來的兵,少了根本派不上用場,多了吧,將來絕對是個心腹大患!」   楊瑩顯然沒有料到張濤的目光看事情看得那麼遠,看人看得那麼透,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像是赤裸裸地展示在他面前一樣。   楊瑩自心底泛起一股寒意,肯定地想道:這個男人真的不簡單!   而且她老婆更是個高手!   要是這兩人能為我所用,那麼……   想到這兒楊瑩對張濤和柔雨飄不由更顯得慇勤了!   「這問題小妹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小妹實在想不出有其他什麼更好的辦法,濤哥哥可以幫幫我嗎?」楊瑩一臉期盼地說道。   「我又能有什麼好的辦法?」張濤說完,看楊瑩一臉的失望,頓時無比心痛起來,本來不想說的話也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其實我最多也只能是幫楊姑娘客觀地分析一下現在和將來可能出現的情況罷了。以楊姑娘目前的情況看來,能走的大概只有三條路。   「其一,放棄!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安穩地過日子。當然,我也知道楊姑娘是絕對不會選這條路的;其二,先盡可能地發展壯大自己的力量,等自己足夠強大之後,再去對付楊成;其三,自然也就是借助於外力了!   「說起來兩種可行的方法各有利弊!先壯大自己的力量,再對付楊成的好處在於,力量是自己的,沒有後顧之憂;美中不足的就是所需要的時間太長。借助於外力,仔細地說又可以分成兩種不同的方式和手段。   「其一是直接,就像楊姑娘現在去借救兵一樣;其二是間接,需要慢慢等待楊成的敵人多起來。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楊成樹敵越多,自然就對楊姑娘越有利。   「從本質上來說,間接地借用外力和先壯大自己的力量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兩者都需要很長時間,到時候楊成根基已固,動他恐怕不易。現在楊成剛剛奪位成功,根基未穩,楊姑娘若要動手,當然是越快越好。其中的關鍵,楊姑娘自然不可能不明白。」   「這麼說濤哥哥還是贊同我借兵的咯!」   「也不盡然!借兵的幾大弊端也是顯而易見的!一是指揮權的歸屬問題,外來的士兵由誰帶領?聽不聽話?又聽幾分?這絕對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二是民眾的排外心理,老百姓對這些外來士兵是否會有好感?或者乾脆就是厭惡、反感。   「外來力量就是再怎麼強,若是不能夠得到老百姓的認同,那情況絕對是異常糟糕的!三就是善後工作,而這也是最最重要的,一個不好華夏就會被大峰給吞了!這三點每一點都事關全局,一著錯就滿盤皆輸,弄不好還要變成賣國賊,背上一個萬世罵名。」   「濤哥哥一定有辦法的,對嗎?」   「辦法?」張濤自嘲一笑道:「事情還沒到那一步,誰也不能說就一定有辦法。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成王敗寇』,歷史永遠都只會承認勝利者,也只為勝利者服務!」   楊瑩還想說些什麼,然而張濤和柔雨飄已經準備好上路了,於是只好作罷。不過拉攏兩人的心情,卻前所未有地迫切起來!   張濤、柔雨飄、蕭天和楊瑩一行四人又趕了整整一晚上的夜路,當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四人眼前出現了一個大城。   由於時間過早,城門還沒有開,四人也沒有想要翻牆過去的意思,於是四人站在城牆腳下的護城河邊看風景。   張濤和柔雨飄都沒有見過城牆,不由仔細地打量起它來。   這城牆高過五十米,整個以大塊大塊的青石砌成,給人以足夠的壓抑感,牆上每隔三步就有一個箭垛,牆寬可以供六馬並馳(柔雨飄用思感測出來的,張濤現在做不到),城門高近三十米,厚過五十厘米,純鋼鑄就,重怕不有數百噸。   城門的正上方,刻著兩個斗大的金字──金陵!   整個城牆、城門,刻字,極盡囂張之能事。   不過它也確實有囂張的本錢,在現在這種時代,想來要硬攻下這座城還真的頗有些不易。   果然不愧是大峰的四大名城之一,一個字──強!   城門終於緩緩地打開了,四人進得城去,找了家較好的旅店住了下來,張濤和柔雨飄理所當然地住了一間房。   根本無需睡覺的兩人相擁躺在床上,享受著難得的溫馨。   「雨飄姐,說說看昨天下午到底是怎麼一事?」張濤柔聲問道。   柔雨飄神秘一笑,道:「濤兒真的想知道?」   「當然!」看柔雨飄那神秘的樣子,張濤不禁來了興趣。   「那姐姐先給你看樣東西。」   柔雨飄邊說著邊抬起了右手,一團綠光漸漸在她手中凝結,最後竟幻化出一條活蹦亂跳的墨綠色迷你小龍。   小龍一出現,就跳下了柔雨飄的手掌,屁顛屁顛地跑到了柔雨飄面前,在柔雨飄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這還不算什麼,接著它居然向張濤鞠了一個躬,口吐人言道:「我是蘭貞,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直看得張濤目瞪口呆。   「她是蘭貞姐?」張濤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蘭貞姐不是已經和你合一了嗎?」   柔雨飄黯然地說道:「它不是蘭貞,卻也是蘭貞;它不是我,卻也是我,它的意識是我賦予的,也是蘭貞姐賦予的。   「其實它是從那支髮簪中幻化出來的,可以說它是原本就存在的,只是最初它沒有意識,我就把我現在的意識分出了一部分出去,也就成就了現在的它。」   張濤終究是張濤,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前後一聯想,事情的輪廓已經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只等著從柔雨飄口中得到證實了!   「其實昨天幫許惠琴治病,我本來是有著很大的把握的,否則我也不會冒險貪功。我甚至已經把各種可能的因素都計算在內了,當時我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成功。只是有一樣東西,卻不是我能考慮到的,那就是髮簪!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我把全身能量提到極限的時候,我才開始發現我的能量正在少量流逝。   「最初我也沒有在意,可是到後來能量流失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快,那時候我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了,只好拚命地追加能量,結果當然就是能量面臨枯竭。   「好在在最緊要的關頭,蘭貞終於衝破束縛,釋放出了大量的能量,救了我一命,也救了許惠琴一命!有了大量的能量,我治好許惠琴當然就有了絕對的把握。   「於是我就把思感一分為二,一則注意著許惠琴;另一則探究事情的原因。後來我終於發現問題出在髮簪上,因為當時那根髮簪已經不知所蹤,而我體內卻多了股強大的能量。   「初時我覺得這股能量很奇怪,奇怪它竟然像是實體一樣,在我的筋脈中遊走。我一時突發奇想,把一部分意識按到了它的身體裡,過程異常順利,結果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呵呵……」   柔雨飄雖然說得輕鬆,可其中的驚險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事到如今,張濤也不好再怪柔雨飄,況且她因禍得福,也算是錯有錯著,好有好報,這事也就這麼告一段落。   「濤兒,將來你有什麼具體打算?難道真的要跟在楊瑩後面帶兵打仗嗎?」柔雨飄皺著眉頭,有點不太高興地說道。   「當然不會,哪能呢!具體事情我已經想好了,正打算和你好好商量商量呢,沒想到你倒是先問起來了。」張濤笑道。   「真的嗎?」柔雨飄馬上高興起來,說道:「那快點說說聽聽啊!」不知道為什麼,柔雨飄就是不喜歡張濤和楊瑩在一起。   提到楊瑩,就是有「定神訣」,柔雨飄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柔雨飄自問這不是吃醋,可又是什麼原因呢?   「當然!」   張濤肯定地說道:「我覺得我們活在這個異界的最終目的只是為了要回到地球,所以我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都不能脫離這個終極目標。雨飄姐你說對不對?」   「濤兒說得不錯!」柔雨飄肯定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柔雨飄的肯定,張濤又接著說道:「雨飄姐你也知道,如果僅僅是以我們兩個人的力量,那回去的希望是很渺茫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利用到別人。而怎麼樣才能讓別人心甘情願地為我們所用呢?嘿……嘿……其實也很簡單,說來說去不外乎『名、利』二字。只要我們有大量的金錢,我就不信找不到高手!」   柔雨飄一想也對,「有錢能使鬼推磨」,可是人人皆知的至理名言!   「那濤兒具體打算怎麼操作?」   「這個雨飄姐就不用擔心了,我腦子裡那麼多東西,隨便拿出點垃圾來,都能讓我們富可敵國!」張濤自信滿滿地說道。   張濤的話柔雨飄自然是相信的,這個在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眼裡還未開化世界,可以說處處是商機。   錢,真的太好賺了!   「那,濤兒打算從哪兒開始著手呢?」   「嘿!擇地不如撞地!就從這金陵城開始吧!楊瑩那邊,晚上我會去交代的。」張濤痛快地說道。   其實他也不是不想和楊瑩在一起,但是事有輕重緩急。   對於張濤來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回歸地球,因為他肩負著地球上百億人口的未來,又怎麼能夠感情用事呢?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第一章 初步創業        晚飯的時候,楊瑩再來邀張濤和柔雨飄同行。   張濤看起來頗為歉疚地對楊瑩說道:「楊姑娘真是對不起,我們不能再和你同行了!」   此言一出楊瑩大驚,尋思著:要是他們不同行,我可是少了一大助力呢!口中卻道:「大哥,這是為什麼?可是小妹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嗎?要是有的話,大哥儘管說啊,不要這個樣子啊!」說著,眼淚就要掉了下來。   張濤只覺一陣揪心的痛向自己襲來,差點原計畫就要放棄。   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後,才勉強地笑笑對楊瑩說道:「楊姑娘不要這樣。事情並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和楊姑娘相處的這幾天,我和雨飄姐都很開心。之所以不能再和楊姑娘同行,主要是因為我們現在另有要事。」   「可是張大哥你的病還沒有醫治呢!這可這麼辦才好?」   楊瑩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先談自己,而應該是一切先從張濤他們的利益出發,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抓住張濤的心!   聽了楊瑩的話,張濤心中一陣溫馨,卻也暗暗警惕,心道:「如果她不是真善人,那她的心計未免也太可怕了!」   張濤故意不理會來自楊瑩的關懷,他真的很害怕自己那漸漸不受理性控制的情感,這也更讓他堅定了離開的決心。   雖然一直以來,她都表現得那麼無懈可擊。   張濤道:「楊姑娘不用為我擔心,其實我的病並沒有什麼大礙,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很容易就能痊癒的。你看這些天我可有什麼不對嗎?恐怕比一般人還要強壯不少吧!」   楊瑩也看得出來事情已經無可挽回,當然就不再多做糾纏,心中的失落和臉上的微笑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什麼事情可以讓大哥如此重視呢?可以和小妹說說嗎?」   張濤心念千百轉,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找人幫忙,錢固然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那權,是不是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呢?   回答自然是肯定的!   而一個可能的權力高峰就眼前,是不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呢?   不論於公於私,張濤對這個想法都怦然心動,雖然有玩火之嫌,但是哪樣投資會沒有風險呢?   一抹淡淡的微笑自張濤臉上浮起,他顯然已經有所決定了!   「當然可以,其實事情本身也和楊姑娘有關。」張濤神神秘秘地說道。   「噢!大哥,怎麼會和我有關呢?」楊瑩不解地道。   「楊姑娘想要平亂,沒有錢可不行吧?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幫楊姑娘賺錢,當然,這也是有條件的!」   「大哥這麼說可就見外了,小妹的命都是大哥和雨飄姐所救,只要是小妹能做到的,小妹一定義不容辭!」楊瑩信誓旦旦地說道。   她這麼一說,倒顯得張濤小家子氣了,好在張濤臉皮夠厚,乾笑了幾聲說道:「這個先不要混為一談,況且我們救你本就沒有想要你報答的意思,現在我只想和楊姑娘做一筆生意。我們盡可能地幫楊姑娘賺錢,一旦楊姑娘登上皇位,就讓你可以動用的高手幫我們做一件事!當然前提是不損害楊姑娘利益的事情。」   這種只賺不賠的事情,楊瑩怎麼會反對?   楊瑩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但是她對於張濤如此看重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一份好奇之心。   「大哥,可不可以說說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張濤當然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輕輕地笑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為了驗證我早年一個關於陣法的假想罷了。」   「大哥……」楊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楊姑娘大概是在擔心我們怎麼能賺到錢吧!」   「大哥做事小妹自然是沒話說的,只是現在錢並不好賺,而且對於幾十萬大軍來說,即便是上百萬金幣也算不得什麼。可上百萬金幣對一個人或是一家人來說,卻不是那麼容易賺的,現在整個光明大陸身家過百萬金幣除了皇家,可以說屈指可數。大哥……」楊瑩皺著眉頭說道。   張濤微微一笑,並沒有正面作答,而是說道:「這個我心中自然是有數的,到時候就見分曉了!我是絕不會讓楊姑娘吃虧的。」   「大哥這是說哪的話!只是小妹始終不明白,大哥為什麼要這麼照顧小妹呢?大哥的條件根本就不是什麼條件!如果大哥說要華夏幾成的疆域,或者是國庫幾年的收入,小妹我還比較容易接受些!」楊瑩煞有其事地說道。   「只因為你長得太像她!」張濤忍不住脫口而出道,話才出口張濤就後悔了。   「大哥,你說我很像誰?」楊瑩追問道。   「沒,沒什麼!我以前的一個朋友,以後有機會的話,你會明白的。」張濤長歎一聲,落寞地說道。   「是大哥曾經的戀人嗎?」楊瑩一改平日適可而止的作風,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式。   楊瑩的話,像一把尖刀刺入了張濤的心臟,張濤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楊瑩心中暗喜自己猜對了,表面上卻似乎是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怯怯地說道:「對不起,大哥!我不該問的。」   張濤定了定神,苦笑一聲,說道:「沒什麼,以後不要再問就可以了!時間不早了,你也該上路了,有什麼事情的話,以後再聯繫吧!」   張濤這話等於是在下逐客令了,楊瑩自然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真的對不起!大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嗎?」   短短幾句話的時間,張濤已經調整好了心態,臉上又露出一貫的笑容,對楊瑩說道:「當然,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很多合作機會的。等我們在金陵立足之後,我們就去華夏找你,到時候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我們一定盡力。」   「那麼大哥、雨飄姐,我們華夏再見!」楊瑩聲音中隱隱有點哽咽。   柔雨飄和張濤兩人笑著點了點頭,「華夏再見!」   送走了楊瑩,柔雨飄才真正舒了一口氣。   華夏那麼大,再見時,早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說不定她和張濤都已經回歸地球了。   相反地,張濤則多少有點失落,畢竟對於他來說,楊瑩真的是個不尋常的存在!今日一別,真的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見了!   晚上,張濤和柔雨飄信步將金陵逛了個遍,張濤美其名曰「熟悉環境」!   次日,張濤和柔雨飄便都起了個大早,帶了蕭天進行他們的賺錢大業去了。   「濤兒,你到底打算從哪個方面開始啊?」臉上蒙了一塊輕紗的柔雨飄,忍不住問道。   張濤故作神秘地說道:「雨飄姐,你先不要急,到時候就知道了!不就是賺錢嗎?小意思啦!我少說也有個幾百、幾千種方法,只不過那些都多少有點麻煩,現在我們要採用的是最直接、最簡單的一種!」   「快點說啊!真是的,不然不理你了喔!」柔雨飄嗔道。   「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張濤得了便宜,不敢再賣乖,趕緊說道,「是這樣的,因為我們現在沒有本錢,做生意是不能沒有本錢的,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搞到一定數量的本錢。根據我在地球上的經驗,積累原始資本最好方法是從黑道入手。」   「黑道?!」柔雨飄驚訝了!   「是的!」   張濤知道柔雨飄的疑問,解釋道:「對於我們來說,這樣做不但可以積累到資金,還有三點很明顯的好處。   「一,是可以找到合適的、能夠為我所用的高手;   「二,是黑道在我們的約束下,不但不能為惡,而且還可以保護一方百姓;   「三,是當我們由黑轉白,也算是挽救了一批不良人士!」   柔雨飄聽著不由點了點頭,說道:「濤兒說得是很有道理,可是實際操作能不能達到我們所想的效果,真的很讓人擔心呢!」   「這個雨飄姐不用擔心,我吸收了五大高手的意識,操作起來應該沒有問題!」張濤自信滿滿地說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去旺財賭場賺錢!」   「去賭場賺錢?」   「是的!最終把賭場變成我的!」張濤肯定地說道,「雨飄姐你好好想一想金陵的地理位置,就不難發現金陵有很多特點。」   「什麼特點?」   「金陵城的東面是什麼?」   「這還用問嗎?清江啊!」   「對,就是清江!我昨晚收集了不少關於清江的資料,我分析,清江應該發源自將大陸一分為二的卑瑪斯山脈,源頭數百公里都是懸崖峭壁,水流湍急。   「嘿!傳說中,這水路還是天神的巨斧劈開的,我想其險峻程度恐怕比之我國三峽有過之,而無不及!過了懸崖峭壁的這一段,清江正好和羅斯的烏龍江相遇,人稱『雙江並流』,這時清江的水流量達至巔峰狀態。可雙江並流之後卻並未合成一股,而是一分為二。   「一條流向西南,經迷途森林,造就光明大陸第一大湖──天鵝湖後,消失於森林中;   「另一條則向南縱貫大峰全境,注入大海。前者讓羅斯和大峰隔江相望,成了兩國的國界線;後者直接或間接造就了大峰四大名城。」張濤得意地說道。   「可這能有什麼呢?」柔雨飄問道。   「嘿!金陵處在清江下游,距大海不足兩百公里。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金陵靠的就是海!   「在這個食鹽幾乎可以稱之為奢侈品的時代,金陵依靠清江便利的水運,一躍成為大峰各大鹽商的一個重要集散地,海鹽自然地成了金陵經濟的命脈,也直接塑造了無數的巨富。   「在這個商賈雲集、富豪比比皆是的地方,怎麼可能少得了聲色犬馬?賭更是人類的天性,自然也是最賺錢的一種行當。只要我們吃下了這個賭場之後,那自然財源滾滾。」   柔雨飄皺了皺眉頭,有點擔心地說道:「會不會有危險?!」   「應該不會。」張濤考慮了一下,說道:「我們並不是要一次吃下它,怎麼說旺財賭場也是整個金陵最大的賭場嘛!我們先從裡面撈點錢,慢慢地一步一步來。整件事情我都已經計畫好了。」   張濤一行三人向著城東邊走邊談,遠遠地看到一眼看不到邊的清江江面,而旺財賭場就在這江邊上。   顯然張濤的目的地就快到了。   「雨飄姐,看那就是了!」張濤指著一幢很是氣派的大樓,象徵性地對柔雨飄說道。   雖然柔雨飄的思感,早就已經把旺財賭場的裡裡外外都看遍了,但是聽到張濤說話,還是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看這幢氣派不凡的大樓。   用眼睛看和用思感「看」自然有幾分不同,只見樓高四層,雕樑畫棟,門口兩隻大石獅子正張牙舞爪。   丈多高的紅漆大門上方高懸著一塊金字的巨匾,上書「旺財賭場」。名字雖俗,但字字鐵劃銀勾,氣魄端地非凡。   落入張濤、柔雨飄這等武學大家眼中則更顯得驚駭,但看這字直欲破空飛去,無盡豪氣中隱隱又透露出幾許飄逸之氣,顯然能寫出這種字的絕不是一般人,而是武功高手──絕頂高手!   當然就憑這個是絕對嚇不住張濤和柔雨飄的,不是因為對方功力不夠高,而是兩人從匾內部木質的紋理上判斷出,這塊匾少說也已經有好幾百年歷史了。   如果不是保護得好,恐怕早就廢了。   試想幾百年前的人物,能不能活到現在,還真的很不好說呢!   怕個鳥啊!   張濤和柔雨飄帶著蕭天走進門去,迎面是一個超大的白玉屏風,屏風上刻了一幅頗見功力的山水畫,顯然這必是出自名家手筆。   單看這價值不菲的屏風,就可以看出其主人是如何地富有!   屏風之前有兩個側身站著的兔女郎,顯然是迎賓的。   兩女的衣著在這個時代來說當真前衛得緊,姿色雖無法和柔雨飄相比,卻也堪稱難得的佳麗。   這旺財賭場的門面能做到如此,想必當真是不凡啊!   張濤三人含笑從二女中間走過,張濤更隨手拋出兩枚金幣,金幣一左一右,帶起美妙的弧線,準確地落入兩女偏低的領口中。   至於是否正卡在兩女的雙峰之間,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兩女的臉頰倏地變得通紅,連平時禮節性的鞠躬都忘得乾乾淨淨。直到張濤三人走後許久,兩女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心臟卻兀自「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直似小鹿兒到處亂撞!   轉過屏風,柔雨飄嗔怪地橫了張濤一眼,好在張濤知道她並沒有真的生氣,也樂得呵呵一笑。   這時有一個兔女郎帶著職業性的微笑,向張濤三人走了過來。   在她走到張濤身邊時優雅地伸出左手,姿勢曼妙地比出一個請的手勢,嬌聲道:「這邊請!先生是帶夫人一起來的嗎?還有您身後的這位先生,想必也是和先生一道的吧!」   「小姑娘說得不錯。」張濤笑笑。   雖然眼前這個兔女郎掩飾得很好,但他還是輕易地從她的眼中,讀到了她對自己和柔雨飄兩人容貌的震驚。   雖然柔雨飄現在蒙著面巾,但依然可以看出絕對是個美女。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貴族雖然不一定漂亮,但漂亮得離譜的卻一定是貴族!   因為漂亮到離譜的這類人,如果不是修為駭人聽聞的修真者,就必然是貴族的後裔!   除了兔族男女和狐族男女以外,在社會的下層幾乎是找不到俊男美女的。   然而兔族男女和狐族男女又是有明顯的特徵的,他們的耳朵較一般人要長很多。   兔族的耳朵長而頂圓;狐族的耳朵長而頂尖。   像目前為止,張濤所見到的旺財賭場中的三個兔女郎的耳朵,就是長而圓的。   凡這兩族中人雖然不是不可能把耳朵變得和常人一樣,但至少需要有百年以上修為才有可能做得到,而百年以上的修真者,必然是各方攏絡的對象,早就已經處在社會的上層了。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顯然沒有長長的耳朵,那麼以兩人現在的相貌,要嘛其修為足以駭人聽聞,要嘛其地位尊崇無比!   面對這樣的客人,小兔女怎敢怠慢?   察知這個小兔女想法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不由暗笑於心,張濤更不由自主地想道,要是她發現現在的自己不但幾乎能量盡失和常人無異,而且更不是什麼貴族,不知會是一種什麼表情?   張濤正想到得意處,突然發現這個小兔女正帶著自己三人繞過大廳,向著旺財賭場中最好的雅間走去。   張濤詫異地用心眼掃過小兔女的腦域,得知結果後,張濤更覺得好笑。   原來這其中兩個原因,一是小兔女認為他們這些大人物不能和這些平常人在一起,需要享受到最好待遇;二是大人物一般都賭得很大,動輒數十甚至上百萬金幣,大廳不合適!   卻不知張濤全身上下現在只剩了兩個金幣,本打算給眼前這個小兔女一個做小費,自己留一個當本錢,反正以他和柔雨飄的異能自是不怕會輸的,可是現在……   看著柔雨飄那滿含笑意的雙眼,張濤不覺一陣氣苦。   眼下的情況柔雨飄顯然是一清二楚的,這不是擺明了要張濤好看嘛!   想那張濤又是何等人物,這點小事還是難不倒他的,只聽他笑著說道:「小姑娘可是要帶我們去雅間?」   兔女郎沖張濤嫣然一笑,顯得風情萬種,說道:「當然啊!像先生和夫人這般身份,奴婢怎麼敢帶您們去大廳呢?」   張濤在心中雖是哭笑不得,但臉上卻露出微微邪氣的笑容,是那麼地神秘,那麼地動人心魄,把兔女郎的眼睛都看直了!   「小姑娘,我們打個賭好不好?如果是在大廳,我只用一個金幣,至少可以贏你們賭場十萬金幣,你信不信?」   張濤那本就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迷情大法」的加持下,就是柔雨飄也無法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平常心,更何況是這個小小的兔女?   小兔女甚至連張濤說的到底是什麼都不清楚,就情不自禁地連連點頭,似乎生怕是回答晚了,會給張濤留下不好的印象。   張濤開心地笑了,說道:「那麼我們去大廳吧。我就用一個金幣贏它個十萬金幣給你看看。」   也許是張濤法外開恩,或者說是他見好就收吧,這次並沒有用上「迷情大法」,雙頰通紅的小兔女終於大致聽懂了他說的是什麼,在思維還沒有展開之際,雙腿已經下意識地折向大廳而去。   張濤得意洋洋地沖柔雨飄一笑,那意思明擺著就是說:怎麼樣啊?你老公我還行吧?   這般做作自是引來柔雨飄一個嗔怪的白眼,樂得張濤「呵呵呵」直笑,那形象和白癡有得拼!   小兔女的纖纖玉臂掀開大廳厚重的門簾,將張濤三人引進大廳中。   大廳很大很大,足有四五百個平方,然而這麼大的地方卻是人滿為患,這旺財賭場的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一進大廳,張濤就感到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各式各樣忘情的叫喊聲響成一片。   張濤有點驚訝,怎麼也沒看出來這房子的隔音效果竟然這麼好,要知道,在外面的時候,他可是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張濤左顧右盼,越看越覺得詫異。   沒道理啊!   按理說,這種房子怎麼也不可能有這種隔音效果啊!   難道還有什麼竅門不成?   張濤不解!   這時柔雨飄的思感傳來一個信息,終於解開了張濤的疑惑。   「濤兒,不要看了,這房子之所以能隔音,是由於陣法加持的效果。」   「陣法?難道這個世界也有陣法嗎?」張濤語氣中倒是沒有多少輕視,只是好奇罷了。   「它是依靠特殊的佈置,與自然形成共振,從而達到理想效果的一種方法。照我們的說法,它就是陣法。」   「喔!可我還是沒看出來啊!」   「呵呵……濤兒這不奇怪,他們把手腳做到了四周的牆壁裡了。這房子這麼大,你現在的心眼又不能及遠,自然是不可能發現的。」   「是這樣啊。」張濤恍然大悟。   兩人心靈層面的交流說來話長,實際上不過一瞬罷了,時間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時小兔女正好開始介紹賭具和賭法。   本來這個世界的賭具就少,賭法也十分的簡單,來旺財賭場賭錢的賭客,誰人不知道賭法?   張濤和柔雨飄自然也都是知道的,不過他們是直接從別的賭客的腦域中複製過來的。   但不論怎麼樣小兔女的介紹都完全是多餘的,她這麼做不過只是為了和眼前這個完美的男人多相處一會罷了。   她的這點小心思柔雨飄看得出來,張濤自己也能看得出來,但是誰都沒有點破,試問哪個少女不懷春呢?   給她一點點想像的空間,又有什麼不好呢?   當然前提是在她明知道沒有可能的情況下,因為柔雨飄雖然大量,卻也不是沒有限度,張濤雖然風流,卻不是種豬。   「先生,夫人,我們旺財賭場不僅有整個光明大陸都流行的『六子』,還有我們賭場所特有的賭法『猜金幣』。你們看……」   小兔女一邊介紹著,一邊走到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前,拿起一個正六面體的東西,對張濤說道:「這個就是『六子』,它有六個面,每一個面都是一樣大小,但是卻刻著一到六,六個不同的點數。它的賭法很簡單,就是把三個相同的『六子』,放到一個不透明的玉碗裡,然後在玉碗的上面,再蓋上一個同樣的玉碗,並讓我們的工作人員輕輕地搖若干下。   「搖好之後,我們的工作人員會把這個裝了『六子』的玉碗放到桌子上,等到放好之後,大家就可以通過猜測『六子』的點數來賭博。三點到九點是小,十點到十八點是大。   「如果您押了小,開出來是一個二、二個三,也就是八點,那麼您就贏了;反之您就輸了。不論輸贏,賠率都是一賠一,也就是說押十個金幣的話,贏了就變成二十個金幣,反之,您的十個金幣就沒有了。」   小兔女解釋得很認真,也很詳細,然而張濤和柔雨飄兩人表面上雖是聽得津津有味,事實上卻有些心不在焉。   這根本就是地球上常說的「骰子」嘛!   而且玩法還沒有地球上骰子的玩法複雜,有什麼不好理解的呢?   「再來看這個。」小兔女指著整個大廳中央的一個高約三米、長寬各約五十厘米的密閉水晶盒子,說道:「它就是我們賭場特有的賭法『猜金幣』。您看,這個水晶盒子的底部有二層,二層的中間是個彈簧,盒子裡面有三枚金幣。   「賭法是由奴婢們把底部的上一層向下壓,然後突然鬆開,使盒子裡的三枚金幣向上跳起,當金幣落下來後,看它的表面是有字還是無字。   「如果三個金幣中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字面向上,那麼我們就叫它『字』,反之我們則稱它『無字』。   「如果您押了『字』,正好三個金幣中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金幣字面向上,那麼您就贏了;反之,當然就是輸了。   「這個賠率也是一賠一。需要注意的是金幣彈起的高度,它必須至少是這個水晶盒子的三分之一,否則無效。看就是水晶盒子上的那道紅線。」   張濤點了點頭,表示聽懂了。又明知故問地道:「你們旺財賭場就只有這兩種賭法?」   「是的。」小兔女肯定地說道,臉上明顯有著驚疑,因為誰都聽得出來,張濤是覺得賭場的賭法少了。   小兔女可能是怕張濤有些不高興,又解釋道:「一般整個光明大陸都只有前一種賭法,所以我們賭場已經算是開了先例的了,而大部分的賭客也是衝著我們第二種賭法來的。可以這樣說,在整個光明大陸的同行業中,不論是哪個方面,我們賭場都是最優秀的。」   「喔!」張濤不置可否地輕應了一聲,問道:「要是我一下子把你們賭場整個贏過來,那我們還能不能安穩地走出去?」   小兔女明顯地一楞,接著咯咯笑道:「先生說笑了,那是不可能的!您知道我們賭場的財力有多大嗎?況且就算您真的能贏下整個賭場,我們老闆也不會跟你過不去的,只是別的強盜什麼就不太好說了。」   張濤笑笑,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轉頭看向柔雨飄,卻見柔雨飄正皺緊著眉頭。   張濤心中猛地一驚,表面上雖是不動聲色,暗中卻用心眼傳過一個信息:「怎麼了,雨飄姐?」   柔雨飄依然皺著眉頭沒有回答,張濤知道出問題了,一時之間也不敢再驚動她,只好默默地站在一邊。   過了許久,柔雨飄終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張濤剛想再問是怎麼回事,柔雨飄卻先用思感對張濤說道:「濤兒,我們可真的小看這家賭場了呢!在這些賭具上都有著特殊的能量加持,一般情況下,想要作弊根本不可能。」   張濤先是楞了楞,接著在心眼裡輕笑道:「不過我知道雨飄姐一定行的。」   柔雨飄聽了張濤的話,覺得心中甜甜的,嬌嗔地睨了張濤一眼:「那當然,現在我有把握,我們想贏多少就贏多少。」   張濤心中一動,對身邊的小兔女說道:「都說十賭九詐,不知道你們賭場有沒有出老千的情況?」   小兔女胸脯一挺,自豪地說道:「別的賭場我不敢說,但我們賭場絕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我們賭場中的每一樣賭具都是經過仙術加持的,不但客人無法出千,就是我們自己也同樣無法出千。   「賭場開張三百多年來,從來沒有過出千的情況。在我們這裡賭,只能是憑運氣和技術,這在整個光明大陸都是公認的。」   張濤表面上淡淡一笑,點點頭,表示贊同,心中卻狂笑不已,今天我就出次千給你們看看!   「給。」張濤拋給小兔女一個金幣,對小兔女說道:「謝謝你給我們說了這麼多,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的一個金幣怎麼贏你們十萬金幣。呵……」   張濤說著又亮出一個金幣,小兔女可不知道這個金幣可是張濤僅有的家當了,只是一臉無法置信地看著他。   張濤懶得再多說什麼,他要用事實證明一切!   經過一番努力,張濤終於擠到一張賭「六子」的桌前,看也不看就將他那僅有一個金幣丟到「大」上。   張濤知道柔雨飄會把一切搞定的。   果然,結果沒有一點點懸念,真的是「大」,張濤的金幣馬上一個變兩。   張濤不是笨蛋,當然不會狂妄到把把都贏,那也太引人注意了。   於是他每贏二三把必輸一把,吃大頭,輸小頭,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搏殺之後,在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張濤身上有了三萬金幣。   這時張濤退了出來,又換了另一張賭桌繼續賭。   就這樣,當傍晚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張濤已經逛遍了大廳三十六個賭桌,贏了超過五十萬個金幣。   張濤嘿嘿一笑,看看成果,當然也沒忘了請小兔女吃紅。   在小兔女一臉不可置信中,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         第二章 知識產權        張濤三人一連在賭場中混了一個月,絕大多數時候是贏錢,也有時候故意輸一點,之所以這麼做,當然是不想讓太多的人注意到。   但即使不是次次都贏,其收穫也十分可觀,一個月下來,張濤手頭已經足足有了四百五十多萬金幣。   當然相對於金錢上的有形收益而言,這一個月來,張濤和柔雨飄所得到的無形收益則更是可觀。   要知道張濤雖然得了五大高手的意識,但別人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與生俱來的,而且自己又沒有親身經歷過,運用起來最多不過是生搬硬套罷了。   就好像餓得沒力氣的人,吃了飯還沒來得及消化,最多不過肚子飽著,卻依然沒有力氣是一樣的道理。   這一個月對於張濤來說,可以稱得上是彌足珍貴,周旋於賭場形形色色的人中,不知不覺就把五大高手的意識和自己本身的意識,徹底地融合到了一起。   那是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沒有言語可以形容,似乎張濤就是五大高手,也似乎五大高手就是張濤,但事實上,張濤不是五大高手,而五大高手也不是張濤,張濤還是張濤!   通過柔雨飄的思感,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得知其實旺財賭場不過只是光明大陸五大世家中「墨馬世家」的一處外圍產業,而目前主持著整個賭場的,也只是「墨馬世家」第二代弟子中的一個外姓子弟。   得知這些情況後,張濤當即決定放棄原來吞併旺財賭場的計畫。   張濤之所以這麼做,驚詫於對方來頭太大固然是原因,但更重要的還是「墨馬世家」數百年的美名!   「世家」這個詞,大陸和平的數百年來一直就有,在三百年前甚至出現了百大世家,但是能歷經十三代家主、保持數百年而不衰的,唯有「墨馬」!   能堅持數百年「冬施棉衣,夏施粥」的,也唯有「墨馬」!   守著這麼大的家業數百年,卻依然做到韜光養晦的,同樣唯有「墨馬」!   像張濤這樣一個月贏四百五十多萬金幣,就是他再怎麼不想讓人知道,賭場的人又怎麼會不注意?   然而張濤三人不但沒有遇到一點麻煩,反而還有賭場的人隱在暗中,將他們保護起來。   試問天下除了「墨馬」,還有誰能做到?   張濤一家數代為善,對於這樣的一個世家,自然是惺惺相惜。   張濤從心裡敬它還來不及,又怎麼能跟它對著幹?   張濤甚至打算等自己有了錢之後,再把這贏來的四百五十多萬金幣連本帶利輸回去。   這時張濤還正和柔雨飄討論著,以後還多少回去比較合適呢。   只聽柔雨飄笑道:「濤兒,其實我覺得這錢你就不用還回去了,用另一種方法表示你的心意可能會更好!」   張濤一聽不禁大感興趣,便興致勃勃地問道:「雨飄姐,你說說看,是什麼好辦法?」   「其實濤兒應該可以想得到的,為什麼不多想一下呢?」   張濤皺著眉頭,想來想去,可就是想不起來有什麼好辦法,看來就是聰明的人也不是萬能的。   「雨飄姐,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是你告訴我吧。」   「濤兒是否還記得,在地球最值錢的東西中的一樣嗎?」   「什麼東西?」   「知識產權!」   「可是知識產權和這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張濤還是不解。   柔雨飄笑而不答。   張濤絞盡腦汁,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走,我們去送知識產權去!這可比還錢要高明多了!」   柔雨飄開心地笑了,濤兒果然聰明啊!這麼快就想到了。「那濤兒打算送什麼呢?」   張濤興奮地說道:「什麼不可以送呢?麻將、牌九、紙牌……這下我們可發達了!快走,快走,我們做麻將去。」   看著興沖沖的張濤,柔雨飄一臉笑意,柔順地跟著張濤做麻將去也!   「濤兒,你這是要去哪?再往前就是古董街了,你不是說要去做麻將的嗎?怎麼又改主意了?」   眼看張濤就要走到被稱為「古董一條街」的死胡同,柔雨飄再也忍不住問道。   「呵呵……」張濤腳步不停,一邊走,一邊神秘地笑道:「雨飄姐,這你就不知道了,哪有做麻將不要材料的?寒酸點的又怎麼拿得出手?所以我想買個大大的通體一色的翡翠,這樣做出來才合身份嘛!」   聽張濤這麼說,柔雨飄不禁好笑,心道:「這濤兒也真是的,只要讓賭場的人明白麻將是什麼,怎麼玩不就可以了嗎?幹什麼這麼麻煩?搞得像送禮似的。」   這時的張濤已經進了古董街,只見他正不停左顧右盼,走東家竄西家,一心陷在他偉大的造麻將事業上,柔雨飄的心思倒也沒辦法顧及了。   柔雨飄靜靜地跟在張濤身後,越來越覺得忍俊不禁,更在心中哀歎:「這人啊!怎麼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只要我用思感搜一下,要找塊翡翠還不簡單?聰明如濤兒怎麼就想不到呢?」   張濤忙了半個多小時,由於能量大失,搞得自己滿頭大汗,卻依然沒有找到合自己心意的翡翠,當下不由大是氣餒。   當看到柔雨飄正在一邊吃吃笑的時候,張濤更覺得氣悶了!   「濤兒,有像你這麼找的嗎?」柔雨飄雙眼中滿含著笑意,說道。   張濤不禁一陣氣苦,沒好氣地說道:「不這麼找,那要怎麼找?」   「濤兒現在的心眼不好用,難道你姐姐我的思感也不行嗎?」   「啊!」張濤慘嚎一聲。   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   7賭國聖手   直如肉食性動物瀕臨死亡的哀叫,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天啊!我的好雨飄!你怎麼不早說……」   「可是你一直都沒有問啊!我看你忙成那樣,怎麼好意思再打擾你呢?況且看濤兒剛才的樣子,真的很有魅力呢。」柔雨飄故作委屈地說道。   張濤猛地一拍額頭,當場絕倒!   「濤兒,其實整個金陵城中恐怕都沒有你想要的翡翠,至少我的思感沒有發現。」柔雨飄此言一出,張濤馬上像是被扎破了的皮球,一口氣洩得一點也不剩。   只是張濤又怎麼能就這麼死心?   他抱著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希望,萬分希冀地問道:「真的沒有嗎?能不能再仔細地看看?說不定是你不小心忽略了呢?」   柔雨飄靜靜地沉默著,微微搖了搖頭,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張濤僅有的一絲絲希望的小火苗,就這樣被柔雨飄的一大盆冰水無情地澆滅。   看張濤那垂頭喪氣的樣子,柔雨飄竟然沒來由地從心底升起一股戲謔的快感,當下笑顏如花地說道:「這城中肯定是不可能有了,不過……」   柔雨飄說到這兒故意停了下來,明擺著要張濤自己來問。   要知道柔雨飄的話,無疑是讓張濤心底的死灰再一次復燃,讓他又一次升起無窮的希望。   柔雨飄甚至看到張濤聽到她的那句「不過」之後,他那原本失去了光彩的眼眸中,竟然像是有兩團火焰在燃燒。   所以張濤自然怎麼也不可能讓她失望,只聽他急切地說道:「快告訴我,不過什麼?」   柔雨飄笑而不答,只是斜著她那雙妙目,輕睨著張濤,那麼跩啊!   張濤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只好不停地懇求柔雨飄道:「好雨飄姐,求求你了,快點告訴我吧!真的求你了!」   柔雨飄真的很喜歡張濤在她面前不用「定神訣」來掩飾自己,也喜歡看他那著急的樣子。   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張濤才是真正的張濤,她的濤兒,一個需要她好好呵護的弟弟、情郎、愛人……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充滿了母性的柔雨飄,才能毫無保留地釋放出她對張濤的滿腔母愛。   那種感覺真的不足為外人道……   看看差不多了,柔雨飄也就不再逗張濤了,接著說道:「不過我們可以自己去找!」   「自己找?!」張濤驚問道:「雨飄姐,你沒有搞錯吧?」   「當然沒有!根據我從各個珠寶商人腦中得到的資料來看,在離這裡不到三百公里的地方就出產玉石和翡翠,而且是天下最好的那種,只是不知道濤兒敢不敢去喔!」柔雨飄輕笑道。   張濤一驚,道:「雨飄姐你是說天鵝湖?」   柔雨飄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濤兒猜得不錯,就是迷途森林中的天鵝湖。」   張濤眉頭輕皺,想了一想,說道:「迷途森林對於別人來說,或許真的無比凶險,但對於我們來說卻實在算不上什麼,所以危險是根本無需要考慮的。只是天鵝湖中是不是真的有玉石和翡翠倒真是問題,雖然從理論上應該有!」   「我倒覺得那兒一定會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不但是因為從珠寶商人那得到的資料,更因為它獨特的地理位置。」柔雨飄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張濤沉默了一陣,豁然開朗地說道:「那好,我們今天準備一下,明天出發!反正去看看也好,有那是最好,沒有對我們來說又沒有什麼損失!只是我們上個月才從裡面出來,而現在又要進去,真是世事無常不好說啊!」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接著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就去做行前的準備工作了。   天鵝湖啊!你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真是讓人期待啊!   天鵝湖是光明大陸最大的內陸淡水湖,廣達數萬平方公里。   傳說中每年的冬天都會有數不盡的天鵝來這裡過冬,其景色之美,足以堪稱是天下無雙!   然而天鵝湖真正的價值卻不僅僅在於此,傳說中它更是一個聚寶盆。   全光明大陸的玉石和翡翠有一半出自羅斯的千巒山脈,而千巒山脈正是和清江相匯的羅斯的母親河烏蘇江的源頭。   每年在烏蘇江和清江的各個流域,都會有大量的玉礦石被打撈上岸,試想天鵝湖中又怎麼可能沒有?   曾經有傳說,某個到達了天鵝湖的人,只是在湖邊撿了幾塊不起眼的小石頭,回去之後,卻發現竟全是不可多得的寶玉!   只可惜一般要到達天鵝湖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陸路,經迷途森林而到達。   另一條是水路,沿清江而下經佈滿暗礁、凶險無比的鷹愁澗而到達。   這兩條路對於一般人來說,是絕對無法走通的,所以迷途森林和鷹愁澗就成了天鵝湖最好的屏障。   因為其獨特的地理位置,使得能見到它真正面目的人寥寥無幾,更別提是到湖中去撈寶了。   不過世事總有例外,張濤和柔雨飄無疑就是一個特例。   或許兩人無法過得鷹愁澗,但是迷途森林對於兩人來說,真的是太小兒科了!   所有有潛在危險的地方、動植物,在五公里外就會被柔雨飄的思感發現,試想這對於平常人來說不可測的危機,對於兩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雖然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在腦海中早就無數次幻想過天鵝湖的樣子,可是當兩人真正看到它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它深深地吸引,被它強烈地震撼!   太美了!   美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美得脫俗,美得自然,美得讓人心醉,美得讓人心碎!   湖岸邊是青青的草地,沒有風的湖面,一眼望過去就是一塊碩大無比的翡翠!   綠!清!   綠得沒有一絲一毫雜質、瑕疵!   清得透亮、見底!   幾個小島零星地點綴著偌大的湖面,更讓人感覺錦上添花。   張濤忍不住輕輕讚歎道:「或許任何言語對它來說都是多餘,都是褻瀆!我真的無法形容我的感覺,如果一定要我說,我只能說兩個字──完美!」   柔雨飄也接口道:「是啊!不管怎麼說,都沒有白來一次啊!可惜地球上早就沒有如此絕美的景點了!」說完還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所以不管這次我們能不能找到翡翠或是玉石,我們都總算是沒有白來。」   柔雨飄輕輕一笑,道:「我們是不可能白來了!」   「喔!雨飄姐有發現了?!這麼快?」張濤詫異地說道。   「是的,左前方四十八度,距岸邊一百二十七米,水深十六點七米,水底一點二米處,有一塊大石,那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走吧,我們先去把它弄上來!」   柔雨飄說著拉起張濤的手,就向著湖中走去。   在柔雨飄功力的輕托下,兩人踩著水面如履平地,直接走到大石所在地的正上方。柔雨飄以自身能量打開一個直徑有五米的真氣罩,將自己和張濤一齊罩了進去,接著腳底一沉,就見原本平靜的湖面陡地凹陷下去,像是吞進了一個無形的氣泡,而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就在這氣泡中。   沒有一絲的懸念,一塊長有三米、寬有一米、高有四米多的巨石,被柔雨飄帶上了岸。   張濤也用心眼掃瞄過這塊大石,發現它的內部果然是世間罕見的絕品翡翠。   翡翠不但超大,而且沒有絲毫的瑕疵,更難得的是通體一色,光滑到甚至看不出內部有任何紋理!   以張濤在地球上的價值觀來看這塊翡翠原石,其價值至少在千萬金幣以上!   如果是拍賣的話,價格少說也在價值的十倍以上!   饒是張濤見慣了寶物,也不覺怦然心動!   「雨飄姐,你看我們是不是先把它雕出來?」張濤似乎有點迫不及待了。   柔雨飄咯咯一笑道:「濤兒急什麼?先把它放這兒吧!別說這兒少有人來,就是有人來,又有誰知道它的價值?還怕它丟了不成!更何況這種東西湖中多的是!就算丟了也不打緊。」   張濤一想也對,看來倒是自己沉不住氣了。於是笑道:「那雨飄姐說我們現在做什麼呢?」   「傻濤兒!我們也難得來一次,這麼好的美景又怎麼能錯過呢?當然是到處看看再說啊!」柔雨飄理所當然地說道。   柔雨飄的提議,張濤怎麼可能反對?當下乾笑了一聲,說道:「那就一切都聽雨飄姐的吧!」   柔雨飄風情萬種一笑,直如百花齊放,燦爛得連高掛在天空的烈日都要遜色三分,張濤不由也看呆了!   「這就對了嘛!走!」柔雨飄說著,拉起了還沒回過神來、有點呆呆傻傻的張濤,沿著湖邊散起步來!   俊男、美女、佳景,三者無比和諧地搭配到了一起,真是羨煞人也!   兩人走走停停,兩岸風景雖然絕佳,但看多了總是會無趣。   張濤不由指著遠處一座隱約可見的小島,提議道:「雨飄姐,你看我們去那個島上看看怎麼樣?」   面對這點小事,柔雨飄又怎麼會拂逆了張濤,自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卻不知這樣一來,倒是給兩人引來不少麻煩!   眼看作為目的地的小島越來越近,柔雨飄隱隱感覺有什麼不妥。   以思感得到訊息來看,小島的中心還有一個湖,湖深不可測,至少其深度已經超過了柔雨飄的思感可探測的距離。   黑漆漆的湖底,就像是擇人而噬的怪獸,柔雨飄的心神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柔雨飄下意識地想要迴避這個地方,然而卻又不願意因為自己莫名的感覺,掃了張濤的興致。   柔雨飄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不要掃張濤的興,想來憑自己的功力,只要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上得小島,柔雨飄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但具體是什麼又想不出來,只好提醒張濤道:「濤兒,我總覺得這個島中間的湖有問題,我們還是小心一點!」   張濤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雨飄姐,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自從上了這個島,我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看來柔雨飄還是小看了張濤,再怎麼說,張濤也是進入了「第八識海」,接近神的人。   雖然他目前還無法預知過去未來,但「六識」可不是一般的敏銳。   「是的,濤兒!以我的思感都探不到底!」柔雨飄凝重地說道。   如果剛才只是她一個人的感覺,那還有出錯的可能,可張濤也有這種感覺,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喔!這麼說,它的深度一定是在五千米以上了!呵呵……這下可有樂子了,雨飄姐,你看我們是不是下去看看?」   張濤沒來由地升起一種對未知事物的好奇感,忍不住唆使柔雨飄道。   柔雨飄冷靜想了想,認為憑著自己的心眼,就算有危險也能從容避過,所以也就沒有拒絕張濤的提議,況且她也真的想看一看這個可能出現的東西,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那好吧!不過濤兒,我們可要小心一點。」柔雨飄柔聲地提醒道。   張濤撇了撇嘴,不在乎地笑笑道:「放心吧,雨飄姐,不會有事的。」   柔雨飄暗道了一聲:「但願如此!」也沒再多說什麼,自然地挽起張濤的手臂,向著島的中心凌空飛去。   腳底下高可及腰的雜草、長滿荊刺的灌木、密密麻麻的參天巨樹……對兩人的行動根本無法產生一絲一毫的影響。   這個島中之湖面積大概有一平方公里,差不多是整個小島的十分之一。   湖岸五十米內沒有任何生物,及目全是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石頭。   柔雨飄皺著眉頭,她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安感是從何而來,原來這個島上充滿了死亡氣息。   整個小島上除了自己和張濤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可活動的生物!   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太詭異了!   柔雨飄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張濤也發現了,不由得輕聲問道:「雨飄姐,怎麼了?」   柔雨飄一臉嚴肅地說道:「濤兒,根據我以萬年計的經驗來看,這湖底必有邪物!很強的那種!你注意到沒有,我們上島後一路行來,根本沒有發現一個活物,而且現在在我思感所及的範圍內也沒有!」   「雨飄姐的意思是說,眼前這個湖的五千深度內沒有任何游魚?甚至這個島的周邊也沒有?」張濤真正驚訝了。   柔雨飄凝重地說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一般能造成這種現象的只有極為強大的邪物!在地球上的時候,這種情況我見到過很多,或者應該說是蘭貞姐見過很多吧!」   柔雨飄頓了一頓又說道:「地球上有一些人類足跡未曾涉及到的地方,如果這個地方的靈氣比較濃郁的話,就會產生一些靈物。靈物可能是動物,也可能是植物,它們一般都擁有超越凡俗的力量,這類東西也就是人類口中所說的妖怪!」   張濤聽了雖然驚訝,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也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象徵性地問道:「我們的那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   柔雨飄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是的!甚至神仙也是存在的!只是以前我認為最強大的妖怪或是最強大的神仙,跟我們都不在一個層次上,他們太弱了!所以也就沒跟你提起過。」   「神仙太弱了?!」張濤無語,卻更奇怪:「神仙不是無所不能嗎?」   柔雨飄不屑地說道:「什麼無所不能啊!不過比常人強那麼一點點,活得也比普通人長點罷了!說得更通俗一點,就是能量超越了『天四』級,腦域開發過了百分之二十,但不足百分之五十的一群自命不凡的傢伙罷了!   「其實他們現在住的那個說是天界的地方,不過是一個較為奇特的空間的罷了。以萬年計的時間裡,我見過的神仙多了,但是到現在基本上也都死的死,投胎的投胎,剩下的也已經不是很多了。」   「投胎?!」   「這是比較通俗的說法。事實上就是神仙的精神力較一般人強大,死了以後精神印跡短時間內不會消失,如果能找到合適的依附體的話,它還能存在得更長久一點。   「事實上,它還是有一定的自我保護意識和自我依附意識的,如果一定範圍內有合適這個精神印跡的依附體的話,那這個精神印跡就會依附到它身上,也就是所謂的『投胎』。」   「那一般神仙能活多久?」張濤好奇地問道。   「嗯……一般的小神仙,也就是活個三、五百年吧,中等的能活個二、三千年,高等的六、七千年,活過一萬年的,據我所知目前為止根本沒有。如果硬是要算的話,可能盤古能算一個,但他活了多久就沒有人知道了,因為『滅世之戰』後,就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了。」   「那太上老君、玉皇大帝……是不是真有其人?!」   「呵呵……沒有的事!那只是人們自己想像出來的。如果勉強說有的話,天界的管理者就是玉皇大帝吧,不過沒人們想像得那麼威武,不過是一個糟老頭罷了。嗯……有點近似於原始社會的族長。   「以前是有個騎著牛的傢伙成了仙,但不是什麼太上老君。因為他根本只是個放牛郎,更不會煉丹,只是機緣巧合吃了株火候十足的成形人參,又僥倖沒被補死,所以就成了超級幸運兒。」   「這麼說,靈丹妙藥真有其事?」張濤雙眼發光,心中暗想:要是自己也能找到靈丹妙藥,那不是可以縮短修煉的時間?   「是的!在地球上修煉有成的動植物內丹、成形人參、靈芝……都可以加快自身的修煉速度,但是這種做法太過於殘忍,要知道別人修煉也極不容易。況且有些藥性相互排斥,如果自己不能完全吸收,那少不得自食惡果,死無葬身之地。」   張濤聽得暗暗咋舌不已,再想到自己當年吸收了五百多個少女部分功力後的慘狀,不由渾身打了個冷顫。   張濤心道:這種事還是不要做的好,先不說對不起別人,其危險性也實在是太大……   張濤正在想著,柔雨飄又說道:「眼下就有一個最好例子,我基本上可以肯定,這湖底有一個專門掠奪別人修煉成果的傢伙存在,而且是極其邪惡的掠奪!」柔雨飄說得咬牙切齒,顯然對這類傢伙深惡痛絕!   聽柔雨飄的說法,張濤也不禁起了俠義之心,說道:「那麼雨飄姐,我們要不要把他幹掉!」   「我也想啊!問題是以我們現在的能力能不能順利地幹掉他!如果是我們兩個中任何一個功力還在,那幹掉他不過舉手之勞,只是濤兒你看現在……」   柔雨飄多少有點擔心。   張濤想了想,覺得這傢伙處在森林深處,對自己本身也沒有什麼威脅,自己和柔雨飄真的犯不著以身犯險。   萬一出現意外,自己生死是小,柔雨飄安危是大……   想來想去,張濤還是決定放棄,所謂「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再說,等自己以後有了實力,再來滅他也不遲啊!   張濤正打算如是對柔雨飄說,然而這時候卻出了意外……         第三章 湖底驚魂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都感覺到了,然而誰也無法說出那到底是什麼樣感覺。   是深沉嗎?好像不是。   是哀傷嗎?好像也不是。   是絕望嗎?是希冀嗎……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不由深深地為這種感覺所吸引,不過兩人的思維此時不但沒有受到任何不利影響,反而甚至比平時還要靈活、清晰。   對於這湖底未知怪物的顧忌更比平時要嚴重,然而兩人卻不約而同地作出了一個無比堅定、無比傻氣的決定──深入湖底!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詫異於對方的堅決,卻又都理解對方的決定。   一瞬間,兩人明顯地感覺到彼此在心靈上,又向對方邁進了一大步!   兩人相視而笑,沒有言語,因為此時彼此根本無需任何言語,任何言語也都是多餘!   更奇異的是就在這一瞬間,兩人的功力都明顯有了長足的進步,然而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   柔雨飄的思感瞬間擴展到了八千米,八千米內,事無鉅細皆在掌握中,然而她還是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是隱約發現一定和天鵝湖有關!   神秘的天鵝湖啊!   柔雨飄依然挽著的張濤,兩人就這麼從容不迫地走向眼前這個湖中之湖。   是的,就是從容不迫!至少現在是這樣!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慢慢地向著水中沉去,越來越深。   柔雨飄的思感全力施為,然而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礙眼的東西,事實上,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湖中沒有魚,甚至連水草都沒有,寂寞、空曠、充斥著死亡氣息的水,壓抑得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濤和柔雨飄兩人越潛越深,水壓也越來越大,張濤估計現在兩人距水面,至少也已經有一萬米了。   再看柔雨飄那原本直徑有三米的真氣罩也無法維持,已經縮小到了兩米六七的樣子。   張濤正擔心的時候,柔雨飄眉宇中不自覺流露出的喜色,恰好被他發現了。   張濤心中一動,問道:「雨飄姐,是不是探到湖底了?」   柔雨飄看起來很開心,甚至有心思戲言道:「濤兒見過沒有底的湖嗎?再怎麼深的湖也終究也有個底的!」   張濤笑笑,也沒有爭辯,只是輕輕問道:「那雨飄姐可不可以告訴我,下面有什麼?」   「還能有什麼?當然是石頭啊、泥巴啊……」柔雨飄說著,還戲謔地朝著張濤擠了擠眼睛。   張濤見柔雨飄這麼輕鬆,覺得可能是下面的怪物不值得一提,不由也跟著輕鬆起來,說道:「我問的當然不是這個,我是說,有沒有看出下面是什麼怪物?」   柔雨飄搖了搖頭,說道:「很奇怪,我什麼怪物也沒有發現,只見到湖底那幾乎無窮無盡的財寶。各式各樣的玉石、翡翠、珍珠……鋪滿了整個湖底,而且把整個湖面至少架高了二米!也就是說,整個湖底有二米全是珠寶,數目多得無法計算!」   張濤聽了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但要說多麼多麼地在乎,那也不見得。   他依然抱著很強的疑慮,忍不住嘀咕道:「那麼那個怪物又去哪裡了呢?」   「湖底當然沒有什麼怪物,因為我就在你們上面!」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的腦海中,說不出的陰森,兩人不約而同地大驚失色!   柔雨飄則更甚,真氣罩明顯地狂震了一下。   兩人下意識地猛一抬頭,就在距自己不足五米的地方閃爍著一團人形的,狀若鬼火的物事。   張濤和柔雨飄不約而同地產生了無比的恐懼,不錯!就是恐懼!   普天之下有什麼能夠無聲無息地潛入兩人的心眼和思感的有效範圍內,而不被發現?而且距離是如此之近!   兩人不敢想,卻又不能不想,這太可怕了!   如果他現在想要殺了自己這兩人,那豈不是易如反掌?   兩人有史以來第一次發現,心眼和思感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   「桀桀桀……」   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陰笑中,那團人形的鬼火悠悠地落了下來,最終停在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的正對面,距兩人不足三米。   兩人再一次悲哀地發現,不論是心眼還是思感,對他都根本無效!   這本來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情,然而它卻偏偏發生了!   活活生生地出現在兩人眼前,而且對方還是生死大敵!   張濤不愧為張濤!柔雨飄也終究是柔雨飄!兩人很快就鎮定下來,彼此緊了緊對方的手,是互相打氣、鼓勵,也是在無比惡劣環境中,表現出來的對彼此的深深眷戀。   張濤定了定神,透過柔雨飄的真氣罩,向那團人形的鬼火看去。   張濤發現,那不是人形的鬼火!   那是一個赤身裸體滿臉邪惡之氣的男人,週身包圍著青綠色的光焰,只是看起來像是人形的鬼火而已。   只見那青綠色的光焰猛地向外一張,不但立刻把方圓百米內的湖水照得透亮,而且將其染成慘綠色,在現在這時分外讓人驚心動魄!   那眼神!張濤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邪惡到了無以復加的眼神!   眼神中沒有張濤,一點點都沒有!   在他眼裡張濤和那湖水似乎沒有一絲絲的差別!那眼神中充滿了慾望,淫邪到了極至的慾望!   更可惡的是,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到了極致的淫慾對象,竟正是柔雨飄!   張濤怒不可遏,直欲將其碎屍萬段!   就在這個時候,柔雨飄輕輕捏了捏張濤的手,以思感傳意道:「濤兒,一會你自己千萬要小心點,如果萬一我有什麼不測,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將來再為我報仇!知道了嗎?」   張濤打了個寒顫,頓時冷靜下來,以心眼傳話道:「雨飄姐放心,雖然我現在功力不行,但這點水壓對我來說還算不上什麼,你就放心吧!還有對這個傢伙千萬不能心存半點仁慈,不管用什麼手段也一定要把他幹掉!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柔雨飄對著張濤微微一笑,回應道:「嗯!」   這時久久不見動靜的狂刀和傲劍,突然在張濤的腦海中說道:「主人,那傢伙是條鰻魚,已經有數千年道行,以主母目前的功力,可能不是其對手!」   張濤大驚道:「那怎麼辦?」   「沒有辦法,逃也逃不掉,只好讓我們先潛到主母的身體中,再伺機而動,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只是這樣一來,主人的安危可就……」   「不要說了,我自己能照顧好我自己,你們只要全力保護好雨飄就行!」張濤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好吧,主人您先通知一下主母,我們這就過去了。」   張濤哪敢怠慢,急忙用心眼將信息傳給了柔雨飄。   柔雨飄心中雖驚,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從和張濤一直拉著的手中,接收了狂刀和傲劍。   送出了狂刀和傲劍,張濤只覺得渾身一陣虛脫,顯然真力消耗過大,勉強撐開自己的真氣罩後,輕輕鬆開了柔雨飄的手,退到了一邊。   從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遇到這條邪惡的鰻魚開始,到張濤鬆開柔雨飄的手,整個過程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數秒鐘的事情。   那條鰻魚都還沒能從對柔雨飄美貌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柔雨飄惱怒於這條鰻魚的放肆,心中實在是不爽,忍不住怒斥道:「你這條死魚,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   說著也不管他怎麼回答,挺劍就刺,爽快之極!   張濤不由在心中大聲叫好!   本來就是嘛!他們和這條鰻魚之間的矛盾是無可調和的,與其說些廢話,還不如乾脆直接動手!況且就現在來說,正好攻其不備,如此機會如不好好把握,那豈不是太笨?!   柔雨飄的這一劍快,快得幾乎超出了視覺的範疇,加上本身就離那條鰻魚很近,所以幾乎是柔雨飄才出劍,劍就已經到了鰻魚的眼前。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都不約而同的認為這條鰻魚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然而事實卻大謬!   柔雨飄只覺得她的劍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那個邪惡傢伙的眉心,就在刺入的那個剎那,柔雨飄就發現不對,因為從手上傳來的感覺,明顯地告訴她劍刺到了空處!   事實也證明柔雨飄的感覺是正確的,就在她的刺入的那一瞬,遠處觀戰的張濤看到柔雨飄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和她身前一模一樣的人(鰻魚)。而且他正揚掌向著柔雨飄的後心拍去。   張濤驚得幾乎忍不住大聲驚叫,好在柔雨飄發現不對,也不回身反手就是一劍,正擊在鰻魚的手掌上。   這鰻魚也端地厲害,掌劍相交,他那雙掌竟然毫髮無傷,反倒是柔雨飄的軟劍上竟繃出一個裂口,而柔雨飄本身也被震得虎口發麻。   柔雨飄心中的震驚不可言喻,她的這把劍雖然不是什麼千古神兵,卻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劍,在自己的能量灌注下,竟還被這傢伙肉掌繃出一個缺口,這也太誇張了吧!   柔雨飄在震驚的同時,也不由暗自慶幸自己還有秘密武器。想來狂刀傲劍一出,定能殺他個措手不及吧!   正在柔雨飄心念電轉之際,卻聽腦海中一個聲音說道:「主母,因為我們是純能量態,您隨時可以把我們加持到您現在的劍身上,經我們加持的劍,可以有和我們一樣的效果,那樣必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柔雨飄聽得大喜,如此隱諱的做法,想那鰻魚怎麼也不可能料到。   呵呵……你這死不要臉的鰻魚,等著受死吧!   柔雨飄正想到得意之處,那鰻魚卻陰森森地說道:「不錯!不錯!真想不到這個世上竟然還有能受我一擊的兵器,雖然我才用了六分力氣,但這劍倒也算得上是不凡!嘿嘿……寶劍配美人,不錯,不錯!只可惜如果你再和我打下去,這把劍早晚還是保不住的!嘿嘿……」說著那眼中的淫邪之意更盛!   柔雨飄表面上驚恐、惋惜、害怕……種種負面情緒都有,但心中卻興奮無比地道:「你這死鰻魚,你狂吧!你囂張吧!看你能囂張多久,看我讓你怎麼死!」   柔雨飄驀地銀牙一咬,似乎是下了拚命的決心,揮劍狂攻而上。   鰻魚一邊滿不在乎地揮手封擋,一邊淫褻地叫囂道:「小美人滿夠勁的嘛!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夠勁的美人。不過力氣還是要省著點用的,不然一會我操你的時候,你哪還有機會主動進攻……」   這死鰻魚的話越說越不堪入耳,兩腿間的那根巨物,還示威性地高高舉起。   好在柔雨飄年齡已經大了,又什麼都見過了,心中雖羞,卻還不到不可抑制的地步。   鰻魚的這番話,這反倒是更堅定了柔雨飄宰掉他的決心。   鰻魚有意的讓張濤聽見每一句話的行動,也同樣激起了張濤的濤天怒火!   只見張濤額頭上青筋根根凸起,直欲破體而出。如果不是離那鰻魚太遠的話,他早就用心眼破口大罵了!   假若目光能殺人,鰻魚恐怕會被張濤的目光切得渣都不剩下。   隨著時間的流逝,柔雨飄和鰻魚的打鬥也漸漸進入白熱化。   柔雨飄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鰻魚則更是守得滴水不漏。   整個湖因為兩人的打鬥,而像極了被猛火煮著的沸水,百米外的張濤都感覺壓力逼人。   柔雨飄身上竟漸漸地浮出一層墨綠色的保護膜。   這保護膜張濤從來沒有見過,想了很久,張濤才猜到這可能和柔雨飄的那條小龍有關,不禁暗暗為柔雨飄高興。   不過現在的情勢對於張濤和柔雨飄來說依然不很樂觀,表面上看來柔雨飄和鰻魚兩人似乎是不相上下,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兩人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如果鰻魚想要勝柔雨飄,那不過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現在的柔雨飄就像是被貓戲弄的老鼠,當然前提是柔雨飄不動用狂刀傲劍!   不過柔雨飄可能不動用它們嗎?   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柔雨飄之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用,那不過是因時機未到而已!   一旦用上狂刀傲劍就必須一擊必殺,再不然也要廢掉他的一隻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點張濤知道,柔雨飄更知道!   可憐了柔雨飄那把劍,劍身上的缺口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看來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啪!」柔雨飄的劍再一次砍上了鰻魚的右掌,果然斷了!   鰻魚手故意沒有收回去,顯然是要開口嘲笑柔雨飄。   他心中甚至連嘲笑的話和說話的語氣都想好了,然而接下來的異變,卻把他的話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不但如此,更讓他暴怒欲狂!   數以萬年計的經驗告訴柔雨飄,她劍斷的那一刻,必然是鰻魚防守最弱的一刻,也必然是她反敗為勝的唯一契機!   柔雨飄一直在等待這個契機,也一直在為自己創造這個契機!   可以說劍的斷點都是她早就計畫好了的,直到這一刻,她終於成功地等到了這個契機!   柔雨飄本來斷了的劍前突然毫無徵兆地又長出一截,長長的一截,透明的一截,幾乎看不出來的一截!   就是這一截,直刺鰻魚的心臟!   別人或許根本都不可能看到這一截,但是鰻魚看到了,只是他並不在意。   他不相信就這短短的一截劍,能刺入他的胸膛。   因為他的週身除了那個地方,早就已經刀槍不入,就是神兵利器也不行!只是他還是下意識地抬起左臂,想要抵擋這一截憑空冒出來的劍。   驚愕!   詫異!   難以置信……   種種表情瞬間全部彙集到鰻魚的臉上,抬起的左臂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這一截突如其來的劍,接著意識中才感覺到左臂傳來的一陣涼意。   就在他還沒來得及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左胸又一陣涼意傳來,猛地低頭,卻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截透明的劍尖刺入了自己的左胸,從深度上看絕對已經透胸而過!   鰻魚楞住了,他怎麼也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只能緩緩地抬起頭,睜圓了他那已經暴突出的眼睛,看著柔雨飄!   而柔雨飄在得手後的第一時間已經放開了寶劍,退出三米開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一仗打得實在是太艱難了!   遠處的張濤看到這一幕,也終於放開了心中一塊大石,幾乎是同一時間張濤心靈中傳來了狂刀和傲劍的警訊……   「小心……」張濤張口大叫,卻灌入了一大口湖水。   這時柔雨飄也發現了不對,但是已經晚了,鰻魚那剩下的右掌已經印上了她的胸膛!   柔雨飄只覺得渾身巨震,一口鮮血噴薄而出,人也遠遠地倒飛出去!   張濤目眥欲裂,整顆心瞬間支離破碎,腦中一片空白!   這一掌下,以柔雨飄現在的功力,焉有命在?   鰻魚的哈哈狂笑張濤已經聽不見了,在他眼中只剩下柔雨飄!   張濤木然地向著柔雨飄的方向前行,然而一邊的鰻魚怎會讓他如願,右掌向著柔雨飄的方向伸出,立刻有一股絕大的吸力將柔雨飄吸到他身邊,而張濤的目光也自然地轉向了他。   只聽鰻魚瘋狂地搧了柔雨飄數個耳光,叫道:「你這臭婊子,我叫你陰我,我叫你陰我!你怎麼也沒有想到吧,老子的心臟生在右邊。哈哈哈……我叫你死也死得不乾淨!!」   說著「吱」地一聲,柔雨飄那能量幻化出的衣服立刻被撕裂,露出一大片欺霜賽雪的肌膚。   張濤猛地一驚而醒,卻又陷入了更深的恐懼和憤怒中,狂叫著向鰻魚衝了過去:「你這畜生!拿命來!」   鰻魚不屑地笑著,臉孔猙獰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等到張濤快接近自己身邊時,突然地全力向著張濤的咽喉擊出一指,吼道:「臭小子去死吧!」   鰻魚的這一指,不但直接將張濤的脖子擊了個對穿,更將張濤遠遠地拋了出去!   鰻魚「哈哈哈……」地狂笑著。   「吱!」又一聲裂錦聲響起,柔雨飄的肌膚又暴露出一大片……   「放開她!」   遠處傳來沙啞一聲暴喝!   鰻魚詫異地轉頭,卻見雙眼中佈滿了血絲,脖子上還潺潺地冒著血的張濤再一次遠遠地走來,他周圍的湖水都被他的鮮血染得通紅!   凶殘如鰻魚者也不由暗暗心驚,「這小子怎麼還不死!」   當下忍不住對著張濤細細打量起來,越看心中卻是越喜,最後情不自禁地狂笑道:「好啊!好啊!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這小子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好食料!哈哈哈……只要把這小子吸收了,試問,普天之下誰還能與我爭鋒?!哈哈哈……」   鰻魚狂笑不斷,猛地大力把柔雨飄甩了出去,把那僅剩的右手伸向了張濤。   張濤只覺一陣大力吸來,馬上身不由己向著鰻魚靠去,數息之間就被吸到了鰻魚的面前。   張濤想反抗,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鰻魚那可惡到了極點的右手掌,貼到了自己的百匯大穴上。   張濤知道自己快完了,自己是無所謂了,只是可憐了雨飄姐啊!不覺兩行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鰻魚驚得臉都變了顏色,自己不但沒有從張濤身上得到一絲一毫好處,自己數千年的修為,卻反而源源不斷地向著張濤流去。   鰻魚急著想要甩開張濤,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這叫他怎麼能不驚駭欲絕?   本來閉目等死的張濤也發現了異常,不禁睜開了眼睛,正好看見鰻魚驚駭的臉,這時笨蛋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張濤激動得想要大吼三聲以示慶祝,卻發現自己也動不了,只能靜靜地接收著從鰻魚那源源不絕地傳來的能量。   整件事是如此地離奇和不可思議,張濤死裡逃生不說,反而反敗為勝!   這其中的原因鰻魚不知道,張濤也同樣茫然。   不過具體原因對於現在的張濤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讓這鰻魚再快點去死,怎麼樣盡快趕到柔雨飄身邊!   雖然從鰻魚那傳來能量的速度已經越來越快,但是張濤依然不滿足,他又怎麼能滿足呢?   張濤嘗試著運轉起自身的能量,果然從鰻魚那傳來的能量,在原有的基礎上速度加快了三倍不止。   這時的鰻魚更慌了,他千方百計地想要阻止自己能量的流逝,然而一切都顯得那麼徒勞無功!   張濤咽喉的傷口迅速地恢復著,在吸收了鰻魚十分之一能量之後,便已經徹底癒合,連個疤痕都看不到。   在張濤吸收到鰻魚一半能量的時候,他竟然能動了!   張濤陰陰一笑,笑得鰻魚毛骨悚然,他似乎能意識到張濤接下來想要幹什麼,然而他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能在心中狂喊:「不要!不要!不要……」   只是張濤如何能讓他如願?一手按著他的頭頂,一手按著他的丹田,瘋狂地吸收起鰻魚的能量來。   最終張濤吸乾了鰻魚最後的一絲能量,鰻魚按著張濤百匯大穴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然而張濤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鰻魚,或是殺了鰻魚。   只聽他極惡毒地一笑道:「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已經有了精神印跡,嘿嘿……看我怎麼讓你永不超生!」   張濤此言一出,鰻魚真正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張濤以他超強的精神力,徹底粉碎了鰻魚的精神印跡,當鰻魚的精神印跡被擊碎後,鰻魚的人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有二十餘米、粗如水缸的大鰻魚。   張濤先是毫不留情地一掌擊碎了這條大鰻魚的頭蓋骨,接著召回狂刀和傲劍,在數十息內瘋狂地劈出十萬八千刀,可憐一條大鰻就這樣變成了肉屑,而且沒有一塊肉屑能超過一立方毫米!   就這樣,修煉了數千年、害死了無數生靈的惡鰻,終於在張濤手中遭了報應,死得不能再死……   張濤吸收了鰻魚全部的能量,居然一點排斥感也沒有,不!應該是說鰻魚的能量立刻就被張濤的「混沌源力」所同化了!   張濤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不但沒有被鰻魚吸收掉,反而還吸收了鰻魚,這一切必然都是因為「混沌源力」!   「混沌源力」啊!你究竟還有多少秘密?   此時的張濤已經是個超級大高手,心眼微運,已經沉入了湖底的柔雨飄無所遁形,更讓張濤驚喜無限的是,他的心眼發現柔雨飄不但在巨大無比的水壓下毫髮無傷,而且還有心跳!   張濤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湖底,視萬千珠寶如無物,逕自將柔雨飄救上岸來。   此時已經是黑夜,月光下,張濤仔仔細細地幫柔雨飄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卻得出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的結果──柔雨飄只是睡著了!   面對這一結果,張濤忍不住對月長歎:「這也太誇張了吧!『混沌源力』這麼跩?」   天空中不停閃爍著的群星,像是回應他道:「不錯!『混沌源力』就是這麼跩!」   張濤不想在這個時候驚動柔雨飄,只是無比溫柔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御氣飛到天鵝湖的湖岸上,也就是自己和柔雨飄兩人放置從湖底挖出來的大石的地方。   張濤先輕輕地將柔雨飄放了下來,又從樹林裡抱出大大的一堆乾草,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接著小心翼翼地將柔雨飄移到了乾草上,最後又布下一個真氣罩,將柔雨飄整個裹了起來,這才大功告成。   看著睡得十分香甜的柔雨飄,張濤高興地吃吃笑了……         第四章 翡翠麻將        翌日清晨,柔雨飄清醒了過來。   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柔雨飄,卻意外地發現自己還好生生地活著,而且張濤的背影就在自己眼前。   柔雨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口正想發問,但又發現張濤正全心全意地做著什麼事情,忍不住起了好奇之心,到了嘴邊的話也生生地吞了下去。   柔雨飄不敢驚動張濤,只好偷偷地運起思感向張濤看了過去,原來張濤正在雕麻將。   「雨飄姐,你醒了?」張濤馬上放下手中的活計,轉身向柔雨飄看來。   柔雨飄沒有想到這樣還是驚動了張濤,不禁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濤兒,打擾你了!」   張濤聽了有些不悅,說道:「雨飄姐,怎麼跟我說這些?快,先自己檢查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沒事?」   柔雨飄輕輕地點了點頭,閉目默查了一會後,說道:「濤兒,我不但沒事,而且能量比平時還要壯大了不少!濤兒,你看我是在夢中嗎?」   張濤呵呵笑道:「當然不是!你被那條死鰻魚擊暈過去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濤兒可以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嗎?」柔雨飄驚奇地說道。   「當然!」張濤想也不想,肯定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張濤把柔雨飄昏過去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只是講到其驚險處卻平平淡淡地一句帶過。   花了十幾分鐘,張濤終於把所有的事情講完。   柔雨飄靜靜地聽著,兩行熱淚不能自己地落了下來。   雖然其中的驚險張濤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柔雨飄又怎麼會想像不出來?   等到張濤說完,柔雨飄帶著哭腔,猛地抱著張濤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的懷裡,深情無比地說道:「濤兒,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   張濤淡淡一笑,反摟著柔雨飄,說道:「好了,好了!雨飄姐,你看現在事情不都已經過去了嘛!你看我,不還是活得好好的,況且還因禍得福,吸收了那條死鰻魚數千年的修為。   「倒是那條死魚被我吸乾了修為,打散了精神印跡永不超生不說,連肉身都讓我砍成了肉屑!再說了,如果我和雨飄姐當時的位置互換,雨飄姐你可不可能丟下我?」   「當然不可能!」柔雨飄脫口就堅定無比說道。   張濤笑道:「這不就得了!」   柔雨飄一怔,隨後深情地凝視著張濤,和著張濤的笑容,會心地笑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雨飄姐,來,看看我的勞動成果。」張濤抱著一大堆刻好的翡翠麻將,來到柔雨飄面前獻寶。   柔雨飄興致盎然地看著張濤如小孩子般的舉動,臉上滿溢著發自心底的笑意。   柔雨飄從眼前的一大堆寶貝中輕輕地拈起一塊,正是個「八筒」,細細地品評了一番之後,說道:「憑心而論,濤兒的手藝真是好得沒話說!翡翠是極品,雕工更是極品中的極品!每一塊麻將不論是從形狀、大小、質地上看,都幾乎一般無二,其中細微的差別,幾乎要追溯到分子才能看得出來,相信普天之下,絕不會再有比這副麻將更好的同類產品了!」   聽了柔雨飄的話,張濤一臉得意狀,不知道的人還真會以為是小人得志!「雨飄姐,我還打算用這塊翡翠做幾副撲克牌!」   「用這個做撲克牌?!」   柔雨飄多少有點吃驚,在她的印象中,撲克牌數百年來可都是紙做的,現在用翡翠做,是不是太那個了?   「是的!」張濤得意地說道:「我把它做得和地球上的撲克牌一樣大小,但是卻和麻將一樣厚。其打法也和地球上一樣,只是洗牌方式會有一點差異!」   「以什麼方法洗牌呢?」柔雨飄問道。   其實她多少猜到一些,但卻懶得多想。   「參考麻將的洗牌方式啊!」張濤理所當然地說道。   柔雨飄聽張濤這麼一說,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忍不住歎道:「真是個好方法!濤兒,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靈感一來,就是這樣了。好了,我去開工了,這剩下的材料起碼可以刻出個十幾副撲克牌。不過要不了多長時間,最多幾十分鐘就能搞定!一會我們再去那個島上的湖底撈點寶貝,之後就回去了。」   張濤現在心情真的很不錯,連語速都變得比平時輕快不少。   柔雨飄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濤兒你在這刻著,我去撈寶。反正那鰻魚也已經死了,不會再有危險了。」   張濤一想也對,這樣可以節省不少時間,就同意了。   看著柔雨飄已經向著那個小島飛了出去,張濤也開始了他的雕刻大計。   張濤喚出狂刀和傲劍,正準備開工,卻聽狂刀不樂意地說道:「主人,您把我們用來當刻刀,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張濤聽得一楞,這一點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正打算向狂刀道個歉,把他們收起來。但轉念一想,自己身邊又沒有其他兵器或是工具,雖然自己徒手也不是刻不出來,只是那樣一來,可不止要多費一倍的時間和力氣,這種傻事他張濤怎麼會做?   「是不是大材小用,本人不知道,張某人我只知道現在不能不用你們,如此而已。難不成你有意見?再說了,你說你現在是大材小用,那你怎麼沒能幹掉那條死鰻魚?嗯?!」張濤不陰不陽地說道,最後一個字更用了升調。   聽張濤語氣不善,狂刀哪裡還敢再囂張,只好老老實實地默不作聲。   倒是傲劍解釋道:「主人,那並不能怪我們。我們雖然有了自主的意識,但是因為能量不夠,所以還不能自主地行動。當時在刺入那條鰻魚胸膛後,我們馬上就發現不對,但是我們也無法自主地轉變方向,又因為是在水中無法出聲,所以只能是通過意識發出警告了。   「再來就是,我們和主母間並不存在意識上的直接聯繫,一旦離開了主母的身體就不能直接和主母對話,所以警告就必須要通過主人來傳遞,自然也就慢了半拍。   「主母受了委屈雖然是我們對不起主人,可那真的不是我們的錯!」   張濤這時才明白其中的原由,心中對狂刀和傲劍兩人僅有的一絲絲不悅,也消失殆盡。   他本就是個極明事理的人,況且柔雨飄也沒出什麼大狀況,自然不可能再責怪狂刀和傲劍。   一場主僕間的誤會,就這樣化為無形。   「我呢,是不會再怪你們的……」張濤這話一出,狂刀和傲劍不約而同地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只是張濤又接著說道:「但是……現在你們必須當我的刻刀!」   「啊……」狂刀驚天動地慘叫一聲……   張濤也不理會,心念一動,偌大的一塊翡翠在張濤能量的托舉下,憑空高高的浮起。   張濤調勻呼吸,心神漸漸進入古井不波的境界。   猛地張濤大喝一聲,身形繞著虛空中的翡翠連連閃動,速度快得幾乎不辨人影,等到他再停下來時,那浮在空中的翡翠,也跟著慢慢落了下來。   落地時的輕輕一震,整個翡翠慢慢裂開,一變二,二變四……最後變成大小相等的一個個小塊,不用說,這一定是張濤的傑作!   只是為什麼沒有看到他出劍呢?因為他的劍速實在是太快了!   看著這一片片大小如一,形如撲克牌,厚有八毫米的翡翠片,張濤笑了,顯然他對自己的製造出的效果很是滿意。   接下來就是雕刻了,雖然比較麻煩一點,但是還難不倒張濤,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且說柔雨飄去撈寶,踏上小島後,她突然發現一個很好笑的問題:就算把寶貝撈上來,自己用什麼東西裝呢?!   雖然自己可以用能量幻化出口袋之類的東西,但是現在自己的能量終究有限,幻化出的東西自然不可能很大,肯定裝不了多少啊!   柔雨飄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到什麼可行的辦法,不禁有些著急。   如果這點事情都搞不定,雖然張濤不會笑自己,但自己怎麼也會不好意思的嘛!   怎麼辦呢?怎麼辦才好呢?!   柔雨飄站在小島的邊緣越想越煩,越想越悶,越想越冒火,發洩式地撿起一大塊石頭遠遠地向天鵝湖中丟了過去。   一條魚本來在湖中游得悠哉悠哉好不快活,突然有一塊大石從天而降,擦著自己的眼珠沉下水去。   據這條魚事後的精確計算,當時的那塊大石頭距自己的眼珠,絕對不到零點零零一公分,真是驚險啊……   這條魚被大大地嚇了一跳,禁不住狂躍而起,跳出水面不說,更扶搖直上三千尺,接著在「咚」地一聲大響中落入水中,親身體驗了「萬有引力」的真實性。   柔雨飄正在怎麼也想不出辦法之際,這條魚卻給了她足夠的靈感。   柔雨飄心想:如果能找到一條足夠大、皮足夠厚的魚,只要把它的皮剝下來做口袋,不就一切都搞定了嗎?   柔雨飄想到就做,運起真氣罩,鑽到天鵝湖中抓魚去了。   十分鐘後,柔雨飄開心地從湖中拖出一條十幾米長、粗要兩人合抱已經被爆了頭的大魚!   這條魚也著實大得誇張,血更是多得離譜,一路上,凡是魚頭所過之處,周圍五米內的湖水無不被染得鮮紅。   柔雨飄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條大魚拖上就近的一個小島,順利地剝下魚皮後,柔雨飄再一次試了試這張魚皮的強度,心中大感滿意,自言自語地笑道:「真是不錯!呵呵……」   有了這個魚皮口袋果然方便,柔雨飄專挑極品中的極品、又小巧玲瓏的寶貝揀,直到把這個魚皮口袋裝得連一根繡花針都放不進去,這才心滿意足地罷手。   當柔雨飄把這些寶貝運到張濤身邊,張濤也正好刻好了所有的翡翠片,總共得了十三副撲克牌。   兩人收拾好所有的東西,抬著一個裝滿了稀世奇珍的超大魚皮口袋上路了……   飛完從天鵝湖到金陵城那不足三百公里的路程,對於現在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來說,不過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事情。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到達金陵城外圍的時候,才只是下午兩點鐘左右。   兩人當然不會笨到大白天的扛著一個碩大的口袋,從空中飛進城去。   如果那樣做的話,不被人看到還好,要是萬一被人發現了,嘿嘿……那樂子可就大了!   於是張濤兩人先就近找了一個偏僻的沒人注意的地方,降落了下來。   接著由張濤輕飄飄地一掌在地上擊出個大坑,將裝滿了稀世奇珍的超大魚皮口袋,放了進去並埋了起來。   最後兩人再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任何破綻後,這才滿意地手拉著手施施然地走進城去。   蕭天在客店中苦苦等了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一天,正覺得大是不耐煩之際,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帶著一臉的笑容回來了。   蕭天大喜過望,興奮地向著兩人衝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道:「少……少爺……少奶……奶,你們可……可回……回來了!」   面對這個結巴,張濤一陣頭痛!   但看蕭天那興奮勁,張濤又不忍心打擊他,不禁在心中大歎:「聽結巴的話,真不是一般的痛苦啊!」   正在張濤大搖其頭的時候,柔雨飄又似憐憫,似同情,也似幸災樂禍地瞄了張濤一眼,惹得張濤大叫晦氣,卻又偏偏無可奈何,那個痛苦啊……真是不足為外人道!   好在張濤早有準備,當場拋出了精心策畫的殺手絕招,只聽他說道:「雨飄姐,我們去買個宅子吧!蕭天你也一起來!」   柔雨飄還真不知道張濤什麼時候有了買房子的想法,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也確實是需要一幢自己的房子了。   如果老是住客店的話,自己不方便事小,城外那麼多的寶貝沒地方放事大啊!   再說了,今後說不定還有更多的寶貝要運過來,如果不買幢宅子,那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唉……功力大進就是好啊!   張濤的心眼輕輕鬆鬆地覆蓋了整個金陵城,不足一秒鐘時間,就已經從幾近百萬計的房屋中,挑選出了合適自己的五處地方。   至於具體是選中哪處,那就要等己方的三人實地考察後,再做決定了!   用了一個多小時,五處候選地已經被柔雨飄否定了四處,只剩下那最的一處了!   白府,一座沒落了的貴族府第,座落在金陵城西北角,佔地近百畝,前後各三進,左右還另有二個別院,亭台樓閣、假山水池應有盡有。   在金陵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像這樣佈局實在是不多見!由此觀之,不難想像這白府當年是如何的不凡!   只可惜昔日的不凡和尊榮,已經淹沒在了時間的長河中,現在的白府僅剩下一個孤女和一個寡母在苦苦支撐著局面。   而往日白府多達數百的家丁、僕從,也已經走的走、散的散,只有一個戀舊的老管家和一個一心報恩的小丫鬟留了下來。   由於長期人丁單薄和資金短缺,現在白府的很多房屋和院落都已經顯得有些破敗了,不過這些對於張濤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只要把這裡買下來,想要怎麼修理那還不是隨自己心意嗎?   問題只在於,這對母女肯不肯將這幢宅第賣出而已!   張濤不是白癡,兩個弱女子守著這幢沒落的大宅這麼多年,其中艱辛可想而知,然而她們始終都沒有將其賣出去,由此不難猜測,張濤想要買下它,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呢!   當然如果張濤用上「迷情大法」之類的不正當手段,那自然是另當別論。   問題是這對母女不但本身就很值得人同情,而且心地十分善良,更重要的是那個小姑娘年方十七,又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大美人,這叫張濤怎麼下得了手?   不過張濤是不可能輕易言敗的,沒有嘗試過,怎麼就知道自己不行呢?   張濤站在白府的門前,看著油漆微微有些剝落的緊閉著的大門,蕭天和柔雨飄就站在他身邊。   等了一會兒,張濤回過身,問道:「雨飄姐,你看這幢怎麼樣?要是還不合你心意的話,那我就沒有辦法了。」說罷聳了肩,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肢體動作。   柔雨飄輕輕地笑著點了點頭,很開心地說道:「濤兒,這家是很不錯,只是怕主人不肯割愛啊!」   柔雨飄說是這麼說,但心中已經肯定張濤一定會有辦法的。   張濤苦笑一聲,「試試看吧!」說完就上前叩門。「砰、砰、砰!」三聲大響過後,張濤扯開喉嚨喊道:「有人在嗎?開開門!」   喊是這麼喊,但事實宅子裡的一切動靜都早已盡在張濤的心眼掌握中。   他知道那個老管家就在離大門不足五米的一間小房子內,唉……虛偽啊!   果然等了沒多久,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誰呀!」接著門就「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探出頭來。   不知道張濤是不是害怕這老頭老眼昏花看不清楚自己,他把臉湊到老頭的眼前,彬彬有禮地說道:「老人家,我們是來找這幢宅子的主人的,麻煩您老通報一聲!」說著還陪上一臉笑容。   老頭雖然狐疑,但怎麼看,張濤和其身後兩人都不像是壞人,以老頭多年閱人的經驗看,這三人多半是地位超然的隱修。   想到白府以前的輝煌,老頭已經下意識地認定,這三人必定是白府以前主人的舊識或是好友。   於是老頭馬上將整扇大門打開,欠身道:「先生請隨老奴來!」語氣顯得無比恭敬。   老頭的那點心思如何能逃過張濤的心眼?   張濤心中不覺有點慚愧、有點汗顏、又有點得意,來到異界後自己和柔雨飄仗著一副漂亮臉蛋,可以說無往不利,騙了不少人,現在又多騙了個看門的老頭,真是……   張濤悶悶地想著,卻也不點破,誤會就讓他誤會好了。   張濤的心思可是一點也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帥氣的臉蛋上依然掛著無比親和力的微笑,說道:「那就謝謝老丈了!」   老頭受寵若驚,自從白府家道中落以來,何曾有人如此禮遇過他,更何況是個地位無比超然、尊崇的隱修?   老頭當場說話都有點結巴起來:「不……不客氣!先……先生這邊請。」   好不容易說完,老頭額頭上已經微微見汗,帶路的雙腿都有點打顫。   看老頭如此緊張,張濤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中苦笑道:「有必要激動成這樣嗎?」   老頭走路很慢,也是這白府過於大了點,張濤估計從大門,走到這大概是客廳的地方,足足用了一分多鐘。   一路水榭亭台,雖然老舊,卻依然美不勝收,比用心眼看自是又美出幾分。   張濤忍不暗暗感歎:這麼好的地方,要是不能弄下來,實在是人生一大遺憾啊!   張濤想著想著,忽然腦中靈光一現,啊哈……有了!   心動不如行動,張濤立刻將心神全集中到了心眼上,將整個白府覆蓋了三遍,全力搜索「族譜」一類的東西,並且順便把兩個女人腦中所有關於家族的記憶,都複製了下來。   皇天不負苦心人,張濤終於在白府後堂的宗祠中,找到了關於第一代家主的一些描述,配合著白府中兩個女人的記憶,張濤得到了以下信息:   這白家的祖宗本是白狐,在大陸歷三一二年(現在是大陸歷六一四年,也就是三百多年前了。)有一代白狐修得了人身,接著又修煉了近百年之後,自稱「白無忌」踏進人世,並且步入了仕途,最後官拜大峰國右相、位極人臣長達七十九年之久。   直至大陸歷五○九年,這白無忌突然覺得當宰相當得乏味了,就辭了官想要暢遊天下名勝。   一日,這白無忌來到了金陵,偶然邂逅了當時金陵城城主之女,當即雙雙墮入愛河。   那白無忌修煉的心法有點近似於地球上的「童子功」,所以數百年來都未曾娶親,這次的親事終於讓他破了功。   破功之後的他雖然沒有當場死亡,卻也變成了一個平常人。   到大陸歷五五七年,白無忌終於無疾而終。   白無忌為官多年,雖然談不上兩袖清風,卻也頗為廉潔,受其恩惠者數不勝數,門生更是遍佈天下。   只是他一生卻僅育有一子,名為白當歌,白當歌比之父親雖有不如,卻也官至鎮北大將軍,這座白府也正是當年的大峰國皇帝賜給他的。   白當歌卒於大陸歷五九五年,享年八十四歲。雖然他不是特別長壽,卻也說得過去了。   只是他前後共娶了三位夫人,卻只生下一個成天病懨懨的寶貝兒子,這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在白當歌「走」後還不到兩年,不但他三位夫人中剩下的兩個去世了,就連他那才二十三歲的兒子也跟著去世了。   現在白家的兩個女人一個是白當歌的兒媳,一個則是他的孫女。   這母女二人當真可憐,母親嫁入白家不足兩年丈夫就去了,偌大一個家只剩下她這個婦道人家撐著;女兒命運也不好,還沒出生就死了父親,作為一個遺腹子,她真的有太多委屈!   張濤正在感歎之際,老頭已經將他們三個帶到了客廳,等三人都坐下來之後,老頭先奉上了香茗,接著說道:「先生請稍等片刻,老奴這就去通報主母。」說完還深深地向著張濤欠了欠身。   張濤臉上依然保持著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禮貌地回答道:「老丈請便!不過見到貴主母時,還請代傳一聲,就說故人來訪!謝謝了!」   目送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老頭穿過客廳走進了後院,張濤也懶得用心眼察看他們說些什麼,因為他們可能說的話無一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張濤的話柔雨飄很是驚訝,忍不住向張濤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那意思也很容易明瞭:濤兒,你什麼時候跟她成故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張濤也不回答,只是神秘一笑,那意思就是:不要著急,一會你就明白了!   既然張濤搞得這麼神秘,柔雨飄自然也不好多問。   百無聊賴的柔雨飄運起思感四下張望,忽然,她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一邊的張濤正好發現了柔雨飄的異常,關心地問道:「雨飄姐怎麼了?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濤兒,用你的心眼往宅子的大門方向看看!」柔雨飄的言語中有著極為明顯的怒意。   「怎麼了?」張濤口中一邊問著,同時也運起心眼,向大門方向看去。   門外是一個一臉輕浮的青年,他正拉著大門上的銅環準備叩門。   張濤用膝蓋想也知道,問題一定就是出在這個小子身上了,但張濤很是奇怪,就憑這個腳下虛浮、面色蒼白、明顯毫無武功而又縱慾過度的小子,怎麼會惹上自己的雨飄姐?!   張濤想不通,但卻並不代表沒有辦法知道其原因。   張濤的心眼輕易地侵入了這小子的腦域,馬上就猜到了柔雨飄生氣的原因。   「雨飄姐是在氣他的無恥嗎?」張濤問道,這時敲門聲正遠遠隨風傳來。   「當然!就他這副衰樣也想配白府的小姐,真是忝不知恥!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是城主的兒子罷了!」柔雨飄極端鄙視地說道。   「這金陵城城主可是世襲的,說起來,門外的這小子跟白府可算得上是親戚。對於人家的家務事,我看我們是管不上了!」張濤半是自嘲,半是無奈地說道。   柔雨飄深深地看了張濤一眼,突然咯咯笑起,笑得張濤渾身直冒寒氣。   張濤頗為心虛地問道:「怎麼了?雨飄姐!」   「濤兒剛才話恐怕言不由衷吧!」柔雨飄似笑非笑地睨了張濤一眼,語氣曖昧不明地說道。   張濤老臉極不易察覺地紅了紅,極力分辯道:「哪有的事情!」   但很明顯他的眼神出賣了他,柔雨飄笑笑也不與他爭辯。   但她這樣一來,張濤反倒更心虛了!         第五章 安身之所        正在張濤忐忑不安的時候,柔雨飄話鋒突然一轉,感歎道:「這白府真的沒落了!」   張濤微微一怔,但馬上明白了柔雨飄的意思,不由也感歎道:「是啊!如果不是上兩代人的餘蔭還在,只憑這對母女是不可能保住這麼大個白府的,當然剛才那個貪戀白家小姐的傢伙也無形中幫了白府一個大忙!」   「是啊!濤兒,我看我們就好好地幫幫她們母女吧!」   張濤點頭道:「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只是這樣一來,我剛才的計畫就有必要修正一下了!」   柔雨飄正想問是什麼計畫時,白府女主人已經親自走出客廳來迎接了,女主人身後還有兩個少女和一個老頭。   老頭就不用多說了,自然是那個老管家了;至於這兩個少女自然也好辨認,一個長得美如天仙的明顯是小姐,姿色微遜于小姐的,自然是那個一心報恩的丫鬟。   見主人已經來了,張濤三人趕緊起身相迎。   三女明顯都極驚訝於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的外貌,當然蕭天也不算太差,但站在張濤身邊之後,別人就很難注意到他了。   「不知先生大駕光臨,賤妾柳素有失遠迎,望先生恕罪!」女主人客氣地微微一福,說道,「先生請坐!」   眾人分賓主坐下,張濤說道:「白夫人無需客氣,想我和白老先生本是至交,自上次一別,不覺百餘年已經匆匆而過,故人也已經駕鶴歸去,真是讓人不勝……」   張濤正吹得起勁,大門外卻不適時宜地傳來一陣震天大響,接著就聽一個聲音在外面咆哮道:「你這個死老楊頭,還不快快給本少爺開門!再不開門,小心本少爺活劈了你!」   白府四人聽得聲音,都情不自禁流露出厭惡卻又無可奈何的神色。   柳素擺擺手正要打發老頭去開門,卻見張濤眉頭大皺,不怒自威地喝道:「無知小兒,滾一邊去!」   隨著怒喝聲張濤大袖一揮,眾人也沒見有什麼動靜,卻聽距此足有一百五十餘米的大門外遠遠地傳來一聲驚叫,接著便了無聲息!   白府四人先是不約而同地一喜,接著又都不禁有點擔心,最後還是柳素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先生,剛剛那個……」   柳素說到這兒,不由停了下來,因為下面的話,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好的措詞。   「白夫人是想問我把剛才那個小子怎麼樣了吧?」張濤當然知道這個柳素是怎麼想的。   如果只憑自己先前的一句話,就想讓她相信他和白無忌是至交,那是怎麼也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通過剛才的那一招,一切就大不相同了!   現在張濤敢肯定白府四人中沒有人敢,也沒有會懷疑他所說的一切的真實性,柳素會為了措詞而煩惱就是最好的證明!   柳素還沒來得及回答,張濤又接著說道:「你們放心,我也沒把他怎麼樣,只是讓他吃了點小虧而已!並且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而來找你們的麻煩。」   聽張濤說得這麼無恥,柔雨飄不禁暗暗好笑,心道:把人震飛十幾米,打斷其四根肋骨,還只是讓他「吃點小虧」?!   不會來找麻煩那是當然的,因為那傢伙今天一天的記憶都已經被張濤抹掉了,又怎麼可能來找麻煩?   白府四人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這些關竅,雖然不解,卻又不好多問,個個悶了一頭的問號。   「先生,真是對不住,剛才門外那個人本是夫家的一個遠親,倒讓先生見笑了!」柳素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呵呵……」張濤爽朗地一笑道:「沒什麼,我張某人還不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喔!說了這麼多,倒忘了先給你們介紹一下了。我呢,姓張名濤,和白老先生在一百年前本是至交。這位是我夫人柔雨飄。」張濤指著柔雨飄介紹道。   柔雨飄盈盈笑道:「很高興認識大家,你們叫我雨飄就可以了!」   白府四人連道不敢!面對這個可能和自己爺爺一個輩分的人的妻子,白府四人是怎麼也不敢直呼其名的。   「這位是我和我夫人的跟班,也是我們剛收的徒弟──蕭天!」張濤又指著蕭天介紹道。   「大家好!」蕭天好不容易說了一句完整的話,雖然只有三個字。   「蕭天剛化出人形,所以還不太會說話,請大家不要見怪!」   「這白夫人身後的,想必就是白小姐了吧?!」張濤問道。   柳素趕緊告了個罪,「對不起張先生,竟然勞動您老主動問起。您老猜得不錯,她正是小女白亞軒,她身邊的則是小女的丫鬟。這位則是我們的管家楊無庸,不過大家都叫他老楊頭。現在整個白府也就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了,唉……真是……」   「白夫人不用喪氣,其實我這次主要就是為了復興白家而來。」張濤當人語不驚人死不休,又接著說道:「當然,我本人也有著一定的目的,不過白夫人儘管放心,我想要做的事情和政治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想開個珠寶店賺點錢而已!」   看著一臉狐疑的柳素,張濤笑著繼續說道:「我信得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所以也不怕大家知道。我和夫人呢,在天鵝湖尋到了一筆富可敵國,噢!不!應該說是財富足以超過大陸任何一個國家的寶藏!寶藏絕大多數是玉石翡翠之類的東西,我和夫人呢想開家店慢慢地賣,賺到的錢就用來修修路啊,開辦孤兒院啊,養老院……之類的公益設施。   「唉……怎麼說呢!錢這個東西對我們來說,沒有固然不好,但多了也沒什麼意思……」   張濤的話,震驚了在場除柔雨飄以外所有的人!富可敵國的寶藏?!   天啊!這個男人是怎麼了?   這種事情要是別人瞞不都來不及,他怎麼隨便就說出來了呢?!   柳素好不容易從失神狀態下清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無比緊張地問道:「先生所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張濤肯定地說道。   一聽到張濤肯定的回答,白府四人不約而同地四下觀望,看看周圍有沒有扎眼的人。   眾人如此反應本在張濤意料中,但真正看到他們這麼做了,張濤還是忍不住覺得好笑。   「不用看了,百丈之內除了我們這些人,就沒有別人了,因為我相信你們絕不會洩漏出去,所以才跟你們說的。」張濤輕笑著說道。   聽張濤這般說法,白府四人無不感激涕零。   柔雨飄則不屑地暗暗撇撇嘴,心道:「濤兒真是會充好人,被下了三層精神烙印的人又怎麼可能洩密?除非有人的精神力能高過張濤,但那種可能性實在太小了!況且如果真有那種人存在,就是張濤本人也不可能在他面前守住秘密,所以張濤把這麼個秘密告訴白府四人絕對是無本買賣!」   「事實上,白夫人你也不用感激我,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罷了。當年白老先生和我相交莫逆,今日我幫幫他的後人自然也是應該!」   張濤一臉「真誠」的笑容,馬上為他贏得了白府所有人的好感。   柳素恭敬地對張濤說道:「不知張先生告訴晚輩們這些,具體是什麼用意?如果有什麼事情是晚輩們能出得上力的,我們自然全力協助先生!」   好個柳素,雖然說得恭敬,但其中話裡卻綿裡藏針,巧妙地將張濤來幫助白府,轉化成了張濤到白府來找人手幫忙,輕描淡寫中從張濤手中奪回了主動權,為接下來的談判贏得了更多的籌碼。   張濤當然能聽得出柳素潛藏的話鋒,心中不由大是讚歎,這個女人真不簡單!   不過這樣一來也更合了張濤的心意,面對人生地不熟的異界,張濤僅僅只是有錢是不行的。   況且對他和柔雨飄來說,最重要的是盡可能地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好早日回到地球。   這樣一來,張濤和柔雨飄就勢必不可能事事躬親,也就必須要有一個可靠的合夥人!   顯然這個柳素就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柳素不但人很精明,而且以她白府家主的身份,有著龐大的潛勢力和號召力可以利用。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的可控制性,她雖然精明,但是張濤有把握能控制她,不像楊瑩……   想到楊瑩,張濤就覺得一陣揪心的痛襲來,「萍兒啊!你知道我在想你嗎?」   基於柳素所代表的種種好處,張濤扶植白府已經成為必然!   扶植白府對於張濤來說,不過只是一點錢的問題,張濤別的可能沒有,但錢卻多的是。   況且在這個世界上不論是金錢還是權力,對張濤本身而言都沒有什麼意義,因為一切都是虛的!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在經濟上吃多少虧,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讓自己開心就可以了。   「也沒什麼,我和夫人都打算把所有的珠寶都交給白府打點!不過我們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張濤此言一出,對於白府的四人而言,可就不僅僅是震驚那麼簡單了!   柳素再怎麼也無法做到從容鎮定了,猛地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先生……先生……說……說的是真……真的嗎?」   「這還有假?!」張濤依然是那副無比灑脫的樣子說道:「如果夫人答應我的一個小小要求的話,我馬上先支付夫人一百萬金幣作為活動費用,晚上就把第一批珠寶運過來。」   聽張濤口氣,任何人都知道這事絕對不會有假了。   白府四人個個激動莫名,唯一還保有著一絲絲冷靜的就只有柳素了。   柳素實在想不出來張濤會要她答應一個什麼樣的要求,她真的害怕張濤會提出一個無理的或是自己無法做到的要求,那樣的話就空歡喜一場了!   柳素的嘴唇都已經開始輕輕顫抖,臉上不覺浮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雙眼更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張濤,「不知道先生有什麼樣的要求?」   柳素的語聲一反常態地越說越低,說到「求」字時已經幾不可聞。   張濤很理解柳素現在那患得患失的心態,自然不會去計較她說話聲音的大小。   張濤從容不迫地說道:「其實也很簡單,我和我夫人現在還沒有地方住,白夫人你看是不是在白府中挪個大點的地方讓我們住下。再就是一旦我們把東西托付給你們白家,我們就不會再多過問,你們可盡量把錢用在刀刃上。   「最後還有一點,當錢多了以後,留下一筆讓我和夫人可以隨時支取。先說明我們要取的可不是一萬、二萬,動輒上百萬,甚至是上千萬金幣都有可能的,所以白夫人一定要事先有所準備。嗯……大概也就是這麼多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就是這些?!」柳素不敢置信地說道。   「不錯!就只有這些,如果白夫人覺得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具體的細節我們可以過兩天再談。」張濤肯定地說道。   「沒有問題,一點問題也沒有!先生說的都是應該的,反正現在整個白家也就我們四個人了,一幢小樓也就足夠住了。先生若是要來,我們就是把整個白府讓出來也可以!」柳素哪敢怠慢,趕緊回答道。   張濤哈哈一笑,道:「我要那麼大地方幹什麼?就算以後要用到,到時候再說也不遲啊!白夫人這裡是一百萬金幣的金票,你們先找個人去錢莊驗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晚上我們再送一批東西過來。」   張濤一邊說著,一邊遞過金票,等柳素用她那顫抖的手接過後,張濤又說道:「這兩天你們可以找些人來把這府第收拾一下,過兩天我們就從客店搬過來。」   「先生請稍稍等一下。」柳素接過金票,轉過身對白亞軒吩咐道:「亞軒,你先在家服侍一下先生,媽媽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知道了,媽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先生的。」白亞軒應道。   在白府坐了這麼長時間,張濤還是第一次聽到白亞軒開口說話。   她的聲音當真好聽得很,即便是閱人無數的張濤也頗感意外。   白亞軒雖然答應柳素好好服侍張濤,但事實上柳素走出門去後,張濤立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落。   反倒是久不說話的柔雨飄大肆威風了一把,不過片刻間就和白亞軒打得火熱,姐姐妹妹地親熱地叫個不停,張濤心中那個妒忌啊……   好在柳素不一會就匆匆地趕回來了,人還在客廳門口就等不及地向張濤致歉道:「真是對不起,讓先生久等了!」   張濤心知直到現在這個女人才真正被自己收服,當下站起身來,大度地一笑,道:「沒什麼,白夫人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這就告辭了!今晚三更天我們再送東西來。」   「不!不!不,這麼大筆的款項,晚輩怎麼也該立個字據給先生的!」柳素趕緊說道。   張濤哈哈一笑,道:「白夫人說哪裡話,想我張濤那麼大的珠寶生意都放心白夫人去打點,又何況只是這區區一百萬?雨飄姐,走人了!」說完摟著柔雨飄,朝外大步走去。   柳素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似是有很多話要說,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帶著白府剩下的三人,將張濤一行一路送出了白府大門。   「先生走好!晚上再見!」四人齊聲祝福道。   「晚上見!」張濤也禮貌地回應道。   走在路上,柔雨飄忍不住問道:「濤兒,你怎麼會想到這麼絕的方法?」   張濤呵呵笑道:「其實我本意只是想冒充個名分把那房子借來住個一二十年,後來見柳素那麼精明,就想到把事情托付給她了,反正我們自己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親自打點。」   「恐怕不只是這麼簡單吧!」柔雨飄懷疑地說道。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我的好雨飄姐!」張濤涎著臉說道:「以白府的招牌做起事來不但會更方便,而且家業大了之後,招好手的時候也會容易不少。況且白家的兩個女人真的很不容易,既然我們能幫忙,那就幫幫嘍!」   柔雨飄聽了也感歎道:「也是啊,幫幫她們也好,她們也真是怪可憐的!反正我們的目的是要回地球,這麼多錢又帶不回去,要了有什麼用?」   「也不是沒有用,要是有錢,我們上個月哪還要天天去賭場領『工資』?」張濤一番戲言,把賭博贏錢說成是「領工資」,自是引來柔雨飄一陣嬌笑。   「好了,濤兒,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客店去吧,短短兩天就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真的覺得有點累了!」柔雨飄顯得有點慵懶地說道。   張濤理解地點了點頭,心痛地說道:「嗯,這兩天真是夠讓人緊張的,雖然身體感覺不到什麼疲憊,但心理上真的很想休息了。   「我看不如這樣吧,晚上你就不用出去了,在客店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我們把賭具送到旺財賭場之後,我們就找個地方好好地玩上一玩吧!順便也大吃一頓,慶祝我們從天鵝湖安然歸來,雨飄姐你看怎麼樣?」   「不用了,濤兒晚上我還是陪你一起去吧。不在你身邊,姐姐真的很不習慣。至於其他的,一切濤兒看著辦就是了。」柔雨飄深情地回答道。   「那好吧,就這麼說定了。」張濤微微想,幸福地笑道。   半夜,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順利地從城外取回了白天埋起來的寶貝,並把它們送到了白府。   白府的四人都沒睡,正聚在一起興奮地等著張濤和柔雨飄的到來。   怎麼說白府的人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但是當她們看到這麼多、這麼好的寶物時,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差點全部驚得暈過去。   當聽張濤說這些寶貝不過只是全部寶藏的萬分之一時,白府四人全都躺到了地上,久久爬不起來!   張濤也懶得再理會他們,把東西送到了,把該說的說了,馬上就摟著柔雨飄走人。雖然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但想來兩人現在趕回去,怎麼也來得及「大戰」個三百回合吧……  第二天,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在床上一直懶到日上三竿,以地球上的計時方法來說的話,怎麼也有個十點多鐘的時候,才拖拖拉拉地爬起來。   兩人經過一番簡單的洗漱之後,也沒吃點東西,就帶上張濤辛苦製作出來的賭具,叫上了蕭天,向著旺財賭場而去。   柔雨飄因為最近大部分時間都蒙著面紗,雖然賭場中所有見過她的人都猜測她可能美如天仙,但終究不是那麼讓人震撼,最多也只是好奇而已。   張濤可就不同了,人長得帥到沒天理不說,而且出手大方,一個月來所過之處賞金不斷,著實吸引不少小姑娘們的尖叫。   由於張濤已經有兩天沒來賭場,小姑娘們那個思念啊,真是沒法形容!   今天張濤終於來了,還沒等他走過賭場的屏風,就已經被十幾個小兔女給圍了起來,一時間鶯聲燕語不絕於耳。   張濤應付得滿頭大汗,柔雨飄則清閒地站在一邊看熱鬧,還不時地發出吃吃的笑聲。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有你們這麼招待客人的嗎?」一個威嚴但不失和氣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   小兔女們聽到聲音,知道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來了,馬上驚得作鳥獸散,總算解了張濤的圍。   「原來是張先生、張夫人來了!快快請進。」還是剛才那個聲音說道。   張濤雖明知眼前這個長得不怎麼樣,但極有風度的中年人,就是整個賭場表面上的老闆,實際上「墨馬世家」在賭場的負責人,但為了配合自己的身份只好故意裝作不識,問道:「這位先生怎麼知道我姓張?看剛才小姑娘們的表現,想必先生在賭場中職位不低吧!」   「噢,真是對不起了,我忘了張先生還沒有見過我了,我就是這個賭場的老闆,小姓烏,單名一個成字。至於怎麼知道先生姓張,那就簡單了,是從這些小丫頭們口中聽來的。先生英俊瀟灑、風采絕世,才來不過幾日可就把我們賭場所有小丫頭的魂都給勾去了呢!」烏成語帶調侃,笑著說道。   張濤半真半假地乾笑幾聲,心道:烏成,無成,呵呵這個名字可是有趣得緊。但表面上卻一臉「幸會」的表情,說道:「原來是烏老闆,真是幸會幸會。只是烏老闆這般說法,可有挑撥我夫妻關係之嫌噢!」   張濤的話烏成聽了一楞,隨即明白張濤只是在開玩笑,忍不住哈哈笑道:「想不到先生竟是如此幽默,看來我真是失言了!先生恕罪、恕罪!」   張濤也陪笑幾聲,頓了頓才說道:「既然烏老闆是旺財賭場的老闆,那我們夫妻倒是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談談。」   烏成微微有些驚訝,眼光似是不經意地掃過張濤提著的那個不透明的大口袋,說道:「既然這樣,那張先生、張夫人、還有這位兄弟,何不到我房間去坐坐?」說罷舉手做了個相邀的動作。   張濤點點頭,笑道:「自然是要去的,烏老闆請走先。」   烏成帶著張濤三人緩步踏著樓梯,直上四樓,沿途的保鏢和小兔女紛紛向烏成問安,烏成也一一答禮,沒有一絲傲慢。   張濤不需要用心眼,只憑這些保鏢和小兔女的神色,就可以發現這些人都是真心地敬畏烏成,心中對烏成的好感不由又增加了幾分。   四人剛走到烏成平日所在房間(用地球上的話來說應該是「辦公室」吧)的門前,門前站著的兩個保鏢已經先一步將門打開。   烏成領著張濤三人走進門去,那是一個足有三十平米的空間,但陳設卻極為簡單明瞭,一反賭場整個佈局的奢華。   你看整個房間不但沒有任何裝修,而且就只有一張老舊的破書桌和幾把勉強說得過去的老籐椅。   天啊!   懷舊也不用這樣誇張吧!   由於前二天的「鰻魚事件」讓張濤認識到心眼也不是萬能的之後,他就已經盡可能地少用心眼,免得將來對心眼太過於依賴。   就像這次,張濤事先就並沒有用心眼看過這個房間,所以現在的他大感意外,怎麼也想不到烏成這個老闆的辦公室會簡單成這樣!   張濤心中猛生警惕,這個烏成如果不是真善人,必是大惡的偽君子!   事關重大,張濤不得不再一次的用上心眼,不著痕跡地將這個烏成的記憶翻了個遍。   張濤越看越是感動,這個烏成這輩子雖然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善事,但他做人當真無愧於天地。   雖然很多時候他都顯得近乎迂腐,但毫無疑問,他絕對是個沒話說的好人!   這些發生在暗處的事情說來話長,事實上不過只是極其短暫的一瞬罷了。張濤的心眼從烏成的記憶中退出來的時候,外面保鏢正好才將門給關上。   四人分賓主坐下,烏成開口問道:「不知張先生具體有什麼事情?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請儘管開口,只要是我烏某人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不會推托。」   張濤暗笑,看來這傢伙是誤會自己的來意了。不過看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倒也頗為真誠,想來這話多半不是客套。   張濤正想說明自己的來意,但心念一轉,話鋒頓變,「雖然我對烏老闆一見如故,但烏老闆和我卻相交甚淺,烏老闆為什麼肯幫我們呢?」   烏成明顯地一楞,但隨即頗為爽朗地笑道:「明人不說暗話,一個月來張先生來我旺財賭場,少說也贏了數百萬個金幣。不過以先生的賭術,就是想要贏垮我們賭場也是輕而易舉,先生這般手下留情,我烏某又怎能不識好歹?」   「烏老闆想錯了!」張濤神秘地一笑說道,「事實上,最初我們以為貴賭場也和天下別的賭場一般,所以想在這兒贏點錢作為以後生意的資本。後來發現事實和我們想像中的有很大差距,很明顯是我們誤會貴賭場了。   「這樣一來,我們心中很是愧疚,本想把贏到的錢再輸回來,但後來一想,或許用另一種方式會更能表示我們的歉意!烏老闆請看!」   張濤說著便將自己刻的十三副撲克牌中的五副和一副麻將,擺到了烏成的面前。   烏成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了這些東西的價值,不由得大驚失色地道:「先生是否是在開玩笑?這些翡翠無一不是極品中的極品,更難得的是這麼多翡翠在各方面竟然一般無二,甚至這些翡翠本就是同一塊原石經切割而來。   「這些絕對是無價之寶,先生……」         第六章 賭國雙神        「看來烏老闆也是識貨之人,這樣也就不枉我辛苦一場!不錯!這些翡翠片都是取自同一塊原料,其價值自然也無從估量!但如果它僅僅只是一般意義上的翡翠,我是斷然不會將它拿來送給烏老闆的。」張濤笑著進一步地刺激著烏成的神經。   「張先生是說,它們另有玄妙?」烏成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錯!其實它們都是賭博用的工具!」   「賭具?!」烏成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東西會是賭具,忍不住懷疑地說道:「張先生說這些是賭具?!那倒真的是我孤陋寡聞了,我長這麼大可從未見過如此的賭具!」   「其實這不是先生的錯,這些賭具本不是人間之物!」張濤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什麼?!你說他們不是人間之物,難道會是眾神的遺物?!」   「雖談不上是眾神遺物,卻也相去不遠。具體情況其實我和我夫人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我們卻知道它們的幾種玩法。   「這樣吧,我先為烏老闆講解一下,到時候,烏老闆自然能明白其中的玄妙!」   張濤不說它是眾神遺物,反而以退為進,說自己也不知其出處,這中間可是大有奧妙。   所謂的眾神遺物可是大陸數千年來的傳奇,如果一開始張濤就說出去,那烏成一定不容易相信。   但如果讓烏成見識了它們大大不同於大陸的玩法之後,再配合著這些翡翠的質地,那他會怎麼想,可就誰都不知道了!   當場,張濤一邊細細地為烏成講解起了麻將和撲克牌的幾種常見玩法,一邊讓柔雨飄配合著自己做示範。   烏成越聽越奇,越聽越驚,越聽越激動,張濤的說法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它的吸引力烏成怎麼也無可否認!   旺財賭場僅僅憑著獨有的「猜金幣」就吸引了無數客源,如果把張濤說的這些玩法應用起來,那結果……   烏成簡直不敢想像!   「太不可思議了!太神奇了!我真的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才……」   烏成的激動,雖然全在張濤意料之中,但當自己的勞動成果真正得到別人肯定時,張濤還是禁不住有幾分喜悅。   張濤故作淡然地說道:「烏老闆無需激動,我剛才說的不過只是最簡單的幾種法玩,還有一些複雜的我和我夫人都還不曾參透。等我們悟透了,自然會再來告訴烏老闆!」   「先生大恩,我烏某無以為報,請受烏某一拜!」烏成突然站了出來,說著就要向張濤下拜。   張濤自然不會讓他如願,右手輕輕一揮,立刻將烏成虛虛托起,儘管烏成再使多大的力氣也就是拜不下去。   烏成倒也頗有些見識,知道眼前這個張濤當真是高人,既然他不想讓自己拜,烏成也只好作罷。   不過俗話說得好,「來而不往非禮也!」烏成倒也是個懂禮數的人。   只見他立刻從貼身的衣服之內拿出一個拇指大小、通體火紅的印簽,恭敬地對張濤說道:「張先生,這是烏某身份的憑證,如果先生哪天手頭不方便了,只要拿著它到大峰境內的任何一家『通貝』錢莊,五百萬金幣以內先生可以任意支取。還請先生收下!」   張濤看他說得真誠也不好拒絕,於是說道:「那就謝謝烏老闆了!說不定哪天我還真能用得上的。」   「呵呵……先生何必說謝字!以先生的手段,只要有賭場的地方,哪兒不能賺錢?可惜我又沒有別的好東西送給先生,剛才我都還真怕先生不肯要呢!」   「烏老闆客氣了!想我上個月忙了一個月也不過就是四百多萬金幣,現在五百萬金幣以內隨便取,我又怎麼會不要?況且,說到賭術,我恐怕還不如我夫人,天下又這麼大,哪兒會沒有高手?萬一失手輸脫了底,那豈不是糟糕!直接去錢莊提錢多方便!」張濤半真半假地說道。   不料這烏成卻當了真,驚訝地問道:「先生是說張夫人的賭術還要高過先生?先生此言當真?!」   張濤眨眨眼睛,笑道:「我有什麼時候騙過你!」   烏成一想也對,張濤是沒有騙過自己啊!   但感情上卻始終有點難以接受這個「女人比男人強」的論調,況且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心中最佩服的男人之一!   烏成的這點心思柔雨飄又如何不知,所以適時地說道:「烏老闆可別被濤兒騙了,他的賭術可比我厲害多了!」   烏成這才釋然,但心中也知道,這個「張夫人」也必然極不簡單!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張濤說好了要帶柔雨飄出去玩,自然不好失信,於是起身準備告辭。   正在這個時候卻響起了敲門聲,張濤下意識地運起心眼一看……完了!   怎麼會這麼倒楣!   今天的計畫恐怕又要泡湯了!   張濤忍不住就要扼腕長歎……   「進來!」聽到敲門聲的烏成,趕緊把張濤送來的麻將和撲克收了起來,隨後應道。   一個兔女郎走了進來,張濤一看,正是自己第一天來為自己介紹賭具和賭法的那個小姑娘。   小兔女明顯的早已知道張濤三人在此,所以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事實上就算她現在感到驚訝,眾人也無法從她表面上看出來了,因為她臉上正佈滿了慌急!   「主子不好了!你快下去看看吧,下面來了個老頭自稱是什麼『賭國聖手』,已經贏了我們近億金幣了!他們都嚇得不敢再搖了!」小兔女焦急地說道。   「有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說?」   烏成也吃了一驚,但終究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近億的金幣雖然多了點,但還不足以嚇倒他!   況且現在正有兩個大高手就在他身邊,他心中雖驚,卻還談不上怕。   「奴婢們知道主子正在和張先生談事情,所以一時沒敢來打擾。奴婢們也沒想到,才一眨眼功夫,事情就成這樣了!」小兔女急忙解釋道。   烏成擺擺手,說道:「這事怪不得你們,你們做得很好!你先去把那個什麼『賭國聖手』請到貴賓室五號廳,就說我一會就到。」   「好的!」小兔女應了一聲,就風風火火地跑下樓去了。   臨走之際,她還沒忘了深深看了張濤一眼。   張濤心中驀地一動,想道:這個小姑娘倒是公私分明得緊,要是能把她調到柳素那兒幫忙,那未嘗不是件好事!   只是烏成這兒倒好說,就怕柳素誤會了!   算了,還是不要白操心了,以後再說吧!   張濤正在想著,烏成開口相邀道:「剛才的事情張先生和張夫人想必也聽到了,不知道可有興趣一起去看看!」話雖說得簡單,但語氣中卻充滿了希冀。   張濤實在不忍拒絕,只好把目光移向了柔雨飄。   柔雨飄十分通情達理地說道:「濤兒,我們還是去看看吧!那個所謂的『賭國聖手』還真的不簡單,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可能還沒把握接得下來。至於今天的活動……就向後挪一挪吧,畢竟以後有的是時間!濤兒,你說好嗎?」   既然柔雨飄都這麼說了,張濤還有什麼好反對的,況且事實真的就如柔雨飄說的那般,這個「賭國聖手」絕對不簡單。   雖然以張濤現在的手段,可以不將其放在眼裡,但在整個旺財賭場恐怕沒有人是他對手。   張濤暗歎一聲,於公,「墨馬世家」是個很不錯的世家;於私,張濤對烏成這個人頗有些好感,有這兩個理由中的任何一個,張濤就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現在兩個已經湊齊了!   「好吧!我們就和烏老闆一起去吧。烏老闆,你先請!」張濤說著做了個「請走先」的動作。   輸了近億金幣,烏成心中說不著急那自然是假的,也就不多客套,當場走在前面為張濤、柔雨飄和蕭天帶路。   雖然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這一個月來在旺財賭場贏了不少錢,但是這貴賓廳卻是從來沒有來過,說起來今天倒是開葷了!   這貴賓廳的豪華程度可能和張濤想像的中凱撒皇宮有得拼,近二千平方的超大面積,被分隔成九個賭廳,每一個都極盡奢華之能事。   五號廳則更是奢華中的奢華,極品中的極品。   張濤和柔雨見慣了大場面,倒也還無所謂,蕭天可就不同了,嚇得差點就不敢進門。   張濤也沒有嘲笑他,只是豪氣地說道:「有我和雨瓢姐在,你怕什麼?就是比這再豪華十倍、百倍的地方你也去得了!」   蕭天期期艾艾地應「是」,心中的感動無可名狀,只好暗暗發誓,今生今世一定好好地報答自己的主人和主母。   張濤一行人到達五號貴賓室的時候,那個「賭國聖手」已經先他們一步到了,貴賓廳中聚了很多人。   張濤微微掃了一眼,心中已經知道大概,想來除了幾個小兔女外,大部分都是別的貴賓廳中過來湊熱鬧的。   烏成見到這個「賭國聖手」先是一怔,眼神流露出淡淡的不易察覺的迷惘,接著明顯大驚失色,幾欲脫口驚呼,先前所有的自信瞬間全都消失殆盡!   張濤看烏成的表情實在有些驚異,心道:「莫不是烏成聽說過他的大名?看來這老頭還真不是一般的跩啊!」   不過想歸想,卻還沒有知道這個老頭到底有多大魅力的慾望,或者說是張濤認為就這點小事還不值得他動用心眼。   「前輩可是八十年前縱橫華夏賭界,力戰華夏四大賭神,人稱『賭中至聖』的秋無涯,秋前輩。」烏成顫抖著,恭敬地說道,額頭上的大汗一個勁地住下流。   「咭咭咭……小伙子,還真有點見識!既然知道了我的大名,我看我們就不用賭了吧!」秋無涯公鴨般的嗓音,極度囂張地說道。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聽得眉頭大皺,靠!   不就是一個長得像猴子的糟老頭嗎?囂張什麼?咦……這個四大賭神好像在哪聽過……   不過烏成卻不這麼想,只聽他緊張無比地說道:「是不用比了,前輩有什麼吩咐請儘管開口,只要是晚輩能作得了主的,晚輩定然不會讓前輩失望!」   「咭咭咭……不錯,不錯!小子很識時務,老人家我喜歡!我也不會太為難你,只要你小子關了你的賭場,或者把賭場送給老人家我,我就放你一馬!」老頭得意洋洋地說道。   烏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很難看!   都說狗急都還會跳牆,更何況是個人?   烏成怒道:「晚輩敬您是個前輩,也自知在賭術上不是前輩的對手,所以處處忍讓,前輩又何必逼人太甚?!以前輩『賭聖』的身份,應當知道這賭場中的規矩吧!又怎麼能和我們這些小輩過不去?難道就不怕同道們笑話?」   「咭咭咭……小子,現在天下哪個同道敢笑我?誰笑我,我就讓他的場子開不下去!八十年了!整整八十年了!所謂的四大賭神用計困了我整整八十年,如果不出這口惡氣,怎能解我心頭之恨!」   老頭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是猙獰,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當年那個所謂的四大賭神的老末──清月的徒孫!你那老鬼師祖已經掛了,這仇我不找你報,還能找誰報?!」   「噢!想起來了,就是在烏成記憶中看到的嘛!瞧我這記性怎麼變差了……」張濤搖搖頭,心中苦笑道。   「那已經是老一輩的恩怨了,或許當年四位師祖處事確有不當之處,不過現在他們都已經去世了,前輩又何苦和我們這些小輩過不去呢?況且實不相瞞,這個賭場本不是晚輩的產業,只不過是代人管理而已!」   烏成一聽這秋無涯一口道出他的師承,口氣不由又軟了下來,看來他的四位師祖還真有對不起這秋無涯的地方。   「小子,你也知道當年是你那狗屁師祖對不起我?!嘿嘿……廢話少說,要嘛你的賭場關門,要嘛你和我賭,我把這賭場贏過來,兩者任你選!」   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張濤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於是站出來說道:「秋先生,我不知道當年你和烏老闆的四位師祖是怎麼一回事,我只知道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牽連到下一代身上。如果您一定要堅持你現在的做法的話,那就先贏了我再說其他的吧!」   「你是誰,憑什麼跟我說這些?」秋無涯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中也實在是沒個底。   自從眼前這個男人和他身後的那個女人出現起,秋無涯大部分的精力就集中到了兩人身上。   因為潛意識中,他已經認定這兩人才是他生平最大的敵人,就是八十年前的四大賭神都不能相提並論!   這純粹是一種感覺,秋無涯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但是他相信他的感覺不會錯!   「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無名之輩罷了,只是想要贏你卻還是輕而易舉的,就你現在的水平,比我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張濤好整以暇地剔了剔指甲,一副不把對方放在眼前的樣子!   此言一出,一旁觀戰的眾人馬上開始了竊竊私語,大多是在議論張濤的自不量力!倒是小兔女們見張濤這般從容瀟灑,都不禁為他暗暗喝采。   「你……你……你……」秋無涯氣得渾身直抖,自從百年之前自己賭術大成,就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過話。   八十年前和四大賭神的那一戰,則更是把他的聲望推向了極致,不想八十年不出世,竟然有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向自己挑戰!   雖然潛意識中知道他也是個頂尖高手,但是他這麼說話,秋無涯是怎麼也受不了的!   「好好好!小子只要你能拿出一千萬金幣我就賭了。賭『六子』規矩你定,賭法任你挑,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多大本事,居然這麼囂張!」   秋無涯都快被氣昏了!   「烏老闆,馬上幫我準備一億金幣,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張濤理也不理一旁叫囂著的秋無涯,逕自對烏成說道。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五億之內我還是作得了主的,張先生儘管放心,錢不是問題!」   烏成來早在張濤向秋無涯發出了挑戰的那一刻,就已經準備好了為張濤提供資金了。   反正秋無涯不肯善了,自己又和他差得太遠,張濤肯出頭幫自己,自然應當全力支持。   況且就張濤送來的那些賭具而言,根本就不是錢所能夠衡量的!   「嘩!這小子一句話,居然可以讓烏成動用五億金幣,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眾人都不禁私下猜測起了張濤的身份,有人說是王公貴族,有人說是商界巨富,甚至有人說他可能是太子!   秋無涯頗有些意外地看著張濤,說道:「想不到你小子還蠻有錢的,不過一會輸脫了底,可別哭鼻子啊!」   秋無涯的這句話,可能是現在大部分人的心聲,畢竟八十年前的「賭中至聖」到了今天可以說已經是無可逾越的神話了,而張濤又算是老幾?   就是小兔女們也開始為張濤擔心起來。   不過張濤本人好像沒有一點點做為當事人的自覺,只聽他說道:「是嗎?!其實我並不擔心自己,反倒是有點擔心秋先生你。   「一來,你年紀大了,怕你一會輸了之後會受不了刺激;   「二來,怕你回家的時候會沒有盤纏。   「後者倒是小問題,大不了我破點小財,送你點也就是了。但前者就不太好說了,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這罪過可就大了!再說……」   「噗……」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馬上就變成了一陣轟笑。   「放肆!你……你……你……氣死我了!」秋無涯遠遠地指著張濤的鼻子,雙眼上翻,差點就昏過去。   卻不想又引來張濤一陣冷嘲熱諷,「就說你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嘛!你還偏不信!這不還沒開賭就快不行了,要是賭起來那還得了……嘖嘖,現在的老人家……唉……就是逞強!」   秋無涯張口就要吐血,張濤卻驀地把臉一沉,嚴肅無比地說道:「你要是不能在賭前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你必敗無疑!」   在場的人中除了柔雨飄,幾乎全部被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張濤搞楞了!   眾人實在無法想像一秒鐘前對別人冷嘲熱諷的人,一下子又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指點被他嘲笑的人,而且其表情轉換之快,絕對可以堪稱讓人眩目。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街頭無賴,一下子變成了光芒萬丈的神祇。   在同一個人身上,表現出來的這幾種巨大的反差,讓眾人怎麼也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張濤,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感覺,兀自吩咐,不!應該說是命令烏成,道:「烏老闆拿十二粒不同質地的『六子』來,可以是玉做的,可以是翡翠的,可以是骨頭的,可以是石頭的,甚至是泥捏出來的都沒有問題。   「但是要記得要每一個『六子』的質地都不能相同,而且不能是同樣大小,要是沒有,就現做!」   「是!我這就去辦!」   烏成大腦根本就還沒來得及思考,口中卻不自主地應了下來,雙腿也不由自主地向著門邊邁去。   走出了貴賓廳,烏成突然清醒過來,忍不住自言自語地說道:「咦!我這是在幹什麼?這點小事叫個下人去做不就得了嗎?」說罷無奈地搖了搖頭,「張先生剛才的那個樣子真的好威武!就像……就像……就像神一樣,嗚……那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王者之氣,我剛才忍不住就要下跪了!算了,不想了,還是按張先生的吩咐去做吧。」   且說烏成才走出去,回過神來的秋無涯突然向張濤深深一揖,肅容說道:「謝先生不吝賜教!不過在賭桌上,我還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秋無涯這麼一來,張濤倒是對他另眼相看起來,心道:「想不到這老頭還有這般悟性,看來他本性還真的不壞,這樣一來,倒是不好讓他太難堪了!」   張濤心中想的一回事,表現出來的卻是另一回事。   只見張濤擺擺手,一點也不謙虛地說道:「我並沒有教你什麼,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一切等賭過之後再說吧,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我也同樣不會手下留情的!」   秋無涯點了點頭道:「因為得遇先生,所以不論這次我是勝是敗,都沒有白來一趟!」說完就靜靜地坐到了賭桌的一端,正好和張濤面對面。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張濤甚至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但在場的眾人卻個個覺得空氣中充斥著無窮無盡的壓力,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一時間氣氛沉悶無比,眾人心頭都像是灌了塊重鉛。   這怪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烏成拿著兩套按張濤所要求製作出來的「六子」回來,才告打破。   「張先生,這是按您的要求做出來的『六子』,請您過目一下。」烏成彎著腰,恭聲對坐著的張濤說道。   張濤淡淡地掃了一眼,哼聲道:「不錯!做得很好!你拿去給秋先生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問題。」   「是的!」烏成應一聲,又把「六子」拿到了秋無涯面前,說道:「先生請過目。」   秋無涯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就說道:「沒有任何問題!」   「那好!」張濤猛地站起身來,說道:「既然沒有問題,那我就來說賭法了。很簡單,一把定輸贏!你可以搖盅,可以用手擲,但必須是十二粒『六子』同時搖,或是同時擲,最後點數大的勝出!如果點數相同,則打平,再擲一次。一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張濤此言一出,觀戰的眾人大驚!一億金幣賭一把,這也太誇張了吧!   烏成也同樣大驚失色,但卻不是為了錢!因為烏成知道當賭術高到一定程度,即使是以仙術加持過的「六子」,也是可以人為控制的,點數也不是不可能隨心所欲。就像烏成本人,他就可以同時控制十一顆的「六子」。   這在烏成的思維中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甚至他一直認為就是祖師也不見得能比他高明多少。   烏成自己估計,若是像今天這樣大小相異、質地不同的「六子」,他最多只能同時控制六顆。張濤說要十二顆一起擲,他怎麼能不驚?   烏成心中自是在不停地打著鼓:張先生的賭術,難道真會高到那種程度?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同樣覺得不可思議和震驚的還有秋無涯,也同樣不是因為賭注的大小,不同的只是他的震驚不是表現在臉上,而是表現在心裡。   他自問像這種不同質地、不同大小的「六子」他最多只能同時控制十一顆,張濤開口就說同時擲十二顆,他怎麼能不驚?   不過吃驚歸吃驚,他依然自信在「賭」這個字上,自己做不到的,別人也不可能做到,除非他不是人!   「我沒意見!」秋無涯故作淡然地說道。   「那好,請先生先擲吧!」張濤作了請的手勢,說道。   秋無涯也不客氣,一把抓起十二顆「六子」,看似不經意地扔進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大玉盤中。   眾人無不屏息以待,似乎生怕呼吸聲稍微大了一點,就會影響到正不停地旋轉中的「六子」。   終於第一顆「六子」停下來了,是個「六」。>>>   第二顆也停下來了,也是個「六」。   接著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   直到第十一顆停下來都是六。   當超過六顆「六子」是「六」後,烏成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到第十一顆「六」時,烏成臉上幾乎已經是一片死灰!   這種賭術,就他所知,放眼整個光明大陸,已經無人能敵!   奇怪的是,張濤似乎不知道他所面臨的危機,臉上微笑依舊。   最後一個了「六子」終於停下來了,是個「五」。   雖然不是「六」,卻也相當不了多少,秋無涯對這個結果還是相當滿意的。   「張先生,該你了!」秋無涯的雙眼中滿含著笑意,語氣輕快地說道。   張濤也不說話,拿過一支盅,將「六子」一顆顆地慢慢擺到盅中,足足用了一分多鐘才搞定,似乎是怕一不小心擺錯了方位,搖不出好點數。   眾人看張濤如此認真地擺「六子」,便情不自禁地想像起張濤將是如何大展身手地搖盅。   但事情往往不從人願,張濤接下來的動作讓眾人無不跌破眼鏡,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烏成更忍不住說道:「張先生,你這就好了?」   他實在無法相信,張濤只拿起來輕輕地晃了兩下,就放了下來,而當事人居然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那你以為要怎麼樣才算好?」張濤反問道。   「我……」烏成半天沒「我」出個結果。   也是啊!不這樣,那要怎麼樣?   張濤也不理他,逕自打開盅。   嘩!眾人激動了!   同樣是十一個六,一個五,打平!打平!   烏成激動得差點就想流淚,太不可思議了!   本來以為必定要輸的,本想到居然打平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秋無涯兩條眉毛連連跳動,心中驚訝無可名狀,心道:看來這小子還真有狂妄的本錢,真是個好對手啊!   想著想著,秋無涯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已經開始漸漸沸騰。自從他出道以來,這麼多年了,從來未逢敵手,他寂寞啊!   「張先生好本事,這次張先生先請。」   「好!」張濤依然微笑道。   又像上次一樣把「六子」一顆顆地放到盅中,眾人正要以為他要故技重施的時候,張濤卻突然說道:「剛才大家都說我那種搖法不好,我現在就換一種吧!」說完也不待眾人反對,就猛地一拍桌子,把眾人嚇了一大跳。   眾人還沒來得及拍拍心口,自我安慰一下,卻見那只盅竟像是活了一般圍著張濤全身到處轉。   張濤時不時地還將它拋起個丈兒八尺高,又再接住,直耍得眾人一楞一楞的!   就在眾人意醉神迷的時候,秋無涯和烏成兩人卻發現了異常,兩人不約而同地眉頭大皺!   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   張濤這麼大動作,盅中竟然沒有一點兒聲音!   「啪!」   張濤終於把盅扣到了桌子上,眾人無不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結果。   張濤倒也善解人意,笑咪咪地問道:「大家想看結果吧?!」   眾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張濤又說道:「你們可千萬別吃驚啊!要是暈倒了,我可不負任何責任的。」說著張濤就將盅打了開來!   「哇!」   在場除了柔雨飄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脫口驚呼。   為什麼?   是十二個「六」嗎?   很抱歉,答案是否定的!   「十二個『一』,十二個『一』?!竟然是十二個『一』!那不是輸定了嗎?」   看看張濤,再看看……再好好看看……還是一臉笑容!再看看……再好好看看「六子」,絕對沒錯,是十二個「一」!   眾人只覺得滿頭金星,半數以上已經坐到了地上。   秋無涯心理承受能力還算不錯,雖然心中極端詫異,但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說道:「張先生,我還要擲嗎?你的點數已經是最小了!你輸了!」   「是嗎?!」張濤懶洋洋地反問道:「先生都還沒有擲,怎麼能說我輸了呢?」   秋無涯聽張濤這麼一說,心中沒來由地一緊,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秋無涯甩甩頭,心道:他的點數都已經最小了,不論我怎麼擲都能贏他的,我還怕什麼?!   「既然張先生不死心,那我只好再擲一次了!」   秋無涯一邊說,一邊把「六子」拋入了玉盤中。>>>   第一個停下來了,是「六」;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直到第十一個都是六。   秋無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烏成已經不忍再看下去,張濤還是那麼傻傻地笑著。   最後一個終於停下來了,是個「一」。   秋無涯正要說:「我贏了!」卻見異變突起,這最後一個「六子」在停下來的那剎那,竟鬼使神差地碰了一下前一個,把前一個撞得翻了個面,前一個又撞了一下再前一個,把再前一個也撞得翻了個面……   如此等所有的「六子」再一次全停下來的時候,全場情勢大變!   十二個「一」?!   沒錯,真是十二個「一」!   一瞬間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覺得不敢相信,秋無涯則更是如此!   只有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連那笑容都沒變!似乎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次輪到秋先生先開始了!」   秋無涯默默地拿起十二個「六子」,又一次地擲了下去。   當最後一個停下來了,竟是十二個「六」,眾人都想這次他怕是贏定了!   可事實卻偏偏不是如此,張濤也搖出了十二個「六」。   之後張濤又搖了十二個「一」,而秋無涯居然也擲了個十二個「一」。   秋無涯臉色越來越難看,只要是他先擲,不管他擲多少點,張濤都搖出和他一樣的點數;而要是張濤先搖的話,他每一把都是搖十二個「一」,秋無涯居然也把把都是十二個「一」。   如此反覆十幾次後,就是傻瓜也能看出其中不對了!   終於秋無涯長歎一聲,說道:「先生賭技超凡入聖,不但自己擲『六子』隨心所欲,更可以遙控別人的『六子』,無涯自知絕不是先生對手!但無涯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   「無涯想再和先生賭最後一把,比誰點數小!」   「既然你明知不是我對手,為什麼還要和我賭?!我是不會再和你賭了,這樣吧,就讓我夫人和你賭一把吧!雨飄姐,這交給你了!」   柔雨飄藏在面紗後的絕世容顏上,嫣然一笑,說道:「那好吧!」   「秋先生你先請!」   秋無涯雖然無法相信一個女人也能比他高明,但張濤既然說了,他也不好反對。   只聽他說道:「張夫人,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罷捨了那個玉盤,找來一個盅,把十二個「六子」一一放了進去慢慢地搖了起來,臉上一片嚴肅。   「啪!」   秋無涯終於把盅扣了下來,啟開一看,眾人不由大為驚歎!只見十二個「六子」由大到小一層層向上迭起,最上面一個一點朝上。   一點!十二個「六子」只有一點!   「就只是這樣嗎?那還是看我的吧!」柔雨飄說道。   沒有華麗的動作,也沒有嚴肅的表情,柔雨飄只是平平淡淡地把十二個「六子」放到了盅裡,又平平淡淡地搖了兩下,再平平淡淡地放下,就這麼簡單!   然而打開一看,眾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十二個「六子」由小到大層層向上迭起,如果只是這樣那也罷了,不過就是比秋無涯的迭法難了一點點而已。   但如果迭的都是對角那就完全不同了!   最下面的一粒「六子」只有一個角停在桌面上,再上面的一粒「六子」也只有一角停在第一粒六子的最上方的角上,如此十二粒六子一個串一個,最終全連在了一起,而最上方也只有一粒六子的角。   沒有點!   十二粒六子沒有點!   所有人連氣都不敢出,個個呆如木雞。   這不是人能做到的了,絕對不是!   是神,一定是神!   眾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正要看看這兩個神在哪,卻發現張濤和柔雨飄早就已經離開了,就連蕭天也不在了,不過廳中的一面牆上倒是留下了一行字:   「人,不要總是活在仇恨中,那樣不但苦了別人,也同樣苦了自己!」   每一個字都正好入石三分,而且個個龍飛鳳舞,最難得的是,每一個字中都充滿了祥和之氣。   神跡!   絕對的神跡!   曲終人散,貴賓廳中人漸漸散去,最終只剩下秋無涯站在牆壁前細細品味著這句話,久久無語……         第七章 有女長成        「那個死老頭的賭術還真的不賴,如果他知道我們之所以能贏他,卻並不是因為賭術比他高的話,還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我猜多半會被氣死吧。」   張濤拉著柔雨飄的手,大馬金刀地站在旺財賭場大門外,輕笑著說道。   柔雨飄裝模作樣地充哲人狀,思考了一番後說道:「是不是會氣死還很不好說,我覺得笑死的可能性還要更大些!」   張濤聽得哈哈大笑,說道:「管他去,雨飄姐,你看現在天都快黑了,我們該去哪?」   「隨便!濤兒說去哪,姐姐就去哪!」   張濤本想先回客店,但轉念頭一想,還是應該去白府看看事情進展的情況。   他正要說出去白府時,一邊的蕭天卻忍不住結結巴巴地問道:「他……他為……為什麼……要笑死?又為……為什麼要……要氣……氣死?我……怎……怎麼聽……聽不……懂!」   「天啊!不是叫你在沒把握將話說得連貫之前,就少在我面前開口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話聽起來真的很累人耶!」張濤大聲慘叫道。   「對……對不起!我……我只是……好……好奇!」蕭天臉上一片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話說得越發不連貫了!   「好了,濤兒,你就不要再為難蕭天了。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這個樣子,也算是很不錯了。」柔雨飄笑著打了個圓場道。   在她心目中,蕭天可能接近於寵物的角色,所以還是比較愛護他的。   「什麼還不錯,一篇『無為心經』練了一個多月才練到第二層,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派上用場?」張濤微微有些不滿地說道。   柔雨飄聽了不由呵呵笑起,說道:「濤兒,並不是人人都能和你一樣!蕭天能在一個月中把『無為心經』練到第二層,已經是相當難能可貴的了。『無為心經』可是道家的無上寶典,練了一輩子都無法窺得門徑的大可是有人在,濤兒又怎麼能責怪蕭天呢?」   張濤強辯道:「這哪能一樣,蕭天可是我倆親自指點的,你想想看地球上最近百年來可曾有人得到過『天四級』高手的指點?   「況且,蕭天要是如那些笨蛋一般,那我收他幹什麼?算了,不提也罷!   「蕭天你可要聽著,以後一定用心點,不然我就把你掃地出門,省得成天屁股後面跟個人─累贅!」   蕭天最怕的大概就是張濤將他掃地出門了,聽張濤這麼一說,頓時忙不迭地點頭。口中更是「嗚嗚」叫喚不已。   想來必然是想說些「一定努力」之類的話,但因為他這一著急,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直把他急得滿頭大汗。   「好了,好了,蕭天,以後努力點也就是了,別再『嗚嗚』地叫了,真的很難聽的!」柔雨飄失笑道。   柔雨飄話一出口,蕭天馬上安靜下來,默默地跟在張濤和柔雨飄身後。   過了半晌,張濤又說道:「這個練功,閉關是很有必要的!蕭天,我看明天開始,你就在白府閉關吧!   「等你的功夫達到了我的要求之後,你再出來。這個閉關呢,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甚至可能是三年五年,關鍵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程度了。」   蕭天雖然不想和張濤夫婦分開,但卻不敢反對張濤的安排。   況且他也知道張濤是為了自己好,於是只好應了一聲「是」,事情也就這麼說定了。   靜靜地聽著張濤安排的柔雨飄,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濤,搞得張濤心頭發毛,忍不住問道:「雨飄姐,你怎麼了,怎麼怪怪的。」   柔雨飄沒有開口,臉上笑意更明顯了,居然用思感回應張濤道:「濤兒讓蕭天練功是假,支開他是真吧!」   張濤老臉一紅,眼看瞞不過去,只好用心眼老實交代道:「雨飄姐,你就不覺得一個大男人老是跟在我們身後,會很不舒服嗎?這麼大個電燈泡,少說也幾千瓦了,我可受不了!」   柔雨飄的雙眼愈見迷離,思感回應道:「濤兒是在吃醋!好濤兒,姐姐在心裡不過當他是寵物罷了,濤兒又何必感到不快呢?!」   經柔雨飄這麼一提,張濤發現自己還真是有點吃味的感覺,本想否認,但轉念一想,就是承認了又有何妨?   「能擁有雨飄姐是我張濤今生最大的幸福,我怎麼也不能失去雨飄姐啊!如此患得患失的心境之下,不吃點醋那倒是不正常了。」   「真是貧嘴!」柔雨飄的思感中雖是這麼說著,但身體卻緊緊地依靠到了張濤的身上。   這個世界民風尚未開化,現在又正是人們剛吃過晚飯,出去串門子的高峰期,所以親熱中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一時間流言四起,無所事事的假道學們則更將這一事件當成了不知廉恥的典型,批判得頭頭是道。   好在現在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也沒空去注意別人的眼光。可憐的蕭天對這些事情又似懂非懂,所以一路上倒也沒出什麼意外。   來到白府,張濤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差點就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但見處處張燈結綵不說,更有無數人在府中不停地穿梭忙碌著,整個白府氣氛大變!   平日那看門的老楊頭今日竟也威風起來了,指揮著十幾個人不停地忙這忙那。   張濤看得暗暗咋舌。   天啊!   用不著這麼誇張吧!   「噯!楊老伯,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怎麼這麼大動靜!」張濤遠遠地叫道。   老楊頭一見是張濤和柔雨飄來了,乖乖熱情得不得了,馬上丟下手頭的工作,向張濤跑了過來問候道:「張先生您回來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老楊頭眉開眼笑地解釋道:「是這樣的,主母打算要把這正院的前後共六進都空出來給先生和夫人住,主母自己則住到最右邊的偏院,小姐則暫時住在最左邊的偏院。   「主母說了,如果先生和夫人覺得這正院還小了些的話,那小姐還可以搬到右院去。依老奴說,反正小姐年歲也不小了,總是要出嫁的,所以這左院要不了多久也就空出來了……」   張濤聽得大喜,這下可好了,這麼大地方完全可以把它當成基地,用來訓練將來能為自己服務的高手啊。   不錯!   呵……真是個不錯的想法!   不過表面上仍然假意謙遜道:「好了!好了!我要這麼大地方幹什麼?我本意只是想要個左邊或是右邊的院落的。你看這正院前後六進,加上假山亭台的少說也佔了整個白府的四分之三,放艘航母都綽綽有餘,我和我夫人再加個蕭天,能住這麼大地方嗎?」   「不行!不行!說什麼也不行!」老楊頭雖然不知道「航母」是什麼東西,但是依然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道:「先生和老老爺是舊交,以先生和夫人的身份怎麼也是不能住偏院的。   「不行,說什麼也不行!況且這地方也不算大,因為下人也是要住地方的。以先生和夫人的身份,這下人定然不能少,怎麼也要個二、三百個吧,所以只是正院,不大,不大!還委屈先生了!」   張濤聽得哭笑不得,就自己和柔雨飄兩個人,就要二、三百個下人服侍,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在地球的時候,整個張宅也個三、四個保姆而已。   不過既然老楊頭說得如此堅決,倒也正遂了張濤心意,張濤自然也就不再在這個話題上多作糾纏。   「地方大了點也就是了,但幹嘛搞得這麼隆重啊?我還以為你們小姐今天要出嫁了!」   「張先生,是這樣的,這府第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整理過了,平時只有主母和小姐在那倒也無所謂了,但先生和夫人要住進來,那就不得不好好整理一下了。這些舊傢俱都是要搬到主母和小姐那邊去的,主母已經專門為先生訂了一套傢俱,店裡的人說明天下午就會送過來,所以……」   「好了!我還有點事情要找白夫人,這些事情你們就看著辦吧!」張濤不想再聽他嘮叨下去,拉著柔雨飄就開溜。   開玩笑,晚上自己和柔雨飄還有活動呢,要是再讓他不停地說下去,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老楊頭還沒反應過來,張濤三人就已經跑得沒影了,只好暗自搖搖頭,又指揮他的新手下去了。   張濤找到柳素的時候,她正和蒙著面紗的白亞軒,一起忙著指揮下人收拾後院中的家什。   兩人看到張濤來了馬上就向張濤走過來,少不得又是一番客套。   張濤說道:「白夫人,這次來主要有兩件事。一是希望您能在府中安排一個清靜的地方,蕭天從今天開始就需要閉關,至於什麼時候能出關還不知道;其次就是白府這麼大家業,難免會有一些不安全的因素。短時間內還可以請人來當護院,但就長期地來說,還是自己訓練一批手下比較好。   「請護院比較簡單,夫人可以自己把握,我們相信夫人的眼光。自己訓練的話要求就要高一點,年齡以五到十歲為佳,夫人可以先把人找來,由我和我夫人挑選出合適的,然後再加以訓練。白夫人你看有沒有問題?」   「先生放心,沒有問題!白府地方雖然不大,卻也不小,找個清靜的地方那是很簡單的,只要在後院院落的最後一進找個房間,並囑咐人不要進去也就是了;請護院也是必須的,以前公公在的時候,晚輩還是認得一些人,所以應該不會有問題。   「先生要自己訓練一些人其實也很好辦,現在不少窮苦人家的孩子連飯都吃不飽,只要晚輩貼張告示出去,不怕他們不擠破了頭想要進來。況且先生要開孤兒院,這孩子是不會少的。」柳素微笑著說道。   「既然這樣,那白夫人就盡快開始吧,我們等你的好消息。從今天開始,蕭天就交給白夫人照顧了,今晚我和雨飄姐還有事情就不多打擾了,等過兩天安定下來,我們再好好談談。」   張濤說完又對蕭天吩咐了幾句之後,正準備帶著柔雨飄開溜,卻見柔雨飄在一邊和白亞軒聊得火熱。   張濤無奈地想道:這女人要是湊到了一起,真是話多啊!就連雨飄姐竟也不能例外。   張濤一邊在心中感歎,一邊以心眼遞過去一個信息:「雨飄姐,走人了!」   不想柔雨飄卻嫣然笑道:「濤兒,亞軒妹子聽說我們要出去,樂意為我們當嚮導,你說好不好啊?」   這句話柔雨飄並沒有用她的思感說,而是直接從口中說出來的。   張濤聽得一楞,第一個反應就是:雨飄姐這是怎麼了,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憑我們的心眼和思感,天下何處去不得?哪用得著什麼嚮導?況且要商量應該是用思感跟我商量才是,現在經她這麼一說,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我不答應吧,怕會掃了人家面子;答應吧,卻實在非我所願!   張濤心中想著,心眼馬上對柔雨飄問道:「雨飄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開玩笑吧!」但口中卻又是另一番說辭:「亞軒姑娘乃天之嬌女,試問普天之下誰敢讓亞軒姑娘當嚮導?我張濤雖然狂放,但怎麼也還不敢囂張到那種程度啊!」   張濤話才出口,卻見剛剛白亞軒那還充滿了企盼光采的眼神馬上黯淡下來,接著又聽她悠悠地說道:「先生和雨飄姐都是人中龍鳳,亞軒不過只是一隻醜陋不堪的小烏鴉罷了,連為先生帶路,先生都看不上呢!」   乖乖!這頂大帽子可實在不小,要是真讓她扣將下來,他張濤哪還會有翻身的機會?   「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   張濤趕緊否認,信誓旦旦地說道:「要說烏鴉能長到亞軒姑娘這般,那烏鴉哪還稱得上是烏鴉?說是鳳凰都是抬舉鳳凰了!」   張濤一句話把在場的女人都逗樂了,雖然他的話中沒有一個字是直接稱讚白亞軒漂亮的字眼。但連在一起以後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卻絕不是一般膚淺的讚美所能夠比擬的。   「這麼說,先生是答應讓亞軒做先生和姐姐的嚮導了?那就這麼說定了!」白亞軒高興地說道,說完也不等張濤回答,拉著柔雨飄的手就跑了出去。   張濤一聽大奇,心道:怪哉!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正要與其理論一番,但白亞軒早拉著柔雨飄跑遠了,遠處還若有若無地傳來她那動聽的聲音:「姐姐你跟我來,看看我今天穿什麼衣服出去好……」   張濤無語……   一個小時後,天完全黑了下來,兩個女人卻還沒有打扮好。   白府中數百盞燈籠高高掛起,整個白府除了有限的幾個地方,全都亮如白晝,數百個請來搬家的下人們,還是在有條不紊地忙個不停。   相對於白府的熱鬧,一個男人卻孤獨地站在白府一個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對月長歎……   「……三七五○、三七五一、三七五二、三七五三……四千!呼……天啊!整整四千秒,一小時零六分四十秒!兩個女人換套衣服竟然要這麼久!」   張濤幾乎就要仰天咆嘯,當然只是幾乎而已。   因為本就美艷得不可方物的兩女,經過整整四千秒地刻意打扮後,那簡直……簡直沒法形容!   張濤看呆了,目光定定地停留在柔雨飄的身上,一眨也不眨!   白亞軒雖然也是極品中的極品,但這一刻在張濤眼裡已經容不下其他了!   天啊!要用什麼話來形容!   月光下,柔雨飄一身乳白色式樣接近於婚紗,但線條比婚紗要簡潔明快多的無袖連身衣裙,把她幾近完美的身材襯托得如同神話。   直達小臂的手套緊緊地裹住她那雙無一絲瑕疵的玉手,不但更顯得她十指修長,而且使她玉臂上裸露出的那一小部分,更讓人浮想連篇。   光澤如錦緞的及肩長髮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瀑布般地披在腦後。   一片潔白的面紗遮住了她鼻頭以下的面容,只留下彎彎的柳葉眉,和那秋水橫空般的眼眸。   但是正因為是這樣,更讓人生出無限遐想……   瞬間天地在張濤眼前消失了,皓月和群星失色了,張濤滿腦都是柔雨飄的倩影,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容張濤這一刻的感動!   天啊!這就是自己的結髮妻子!把一生都獻給了自己的美人啊!   「濤兒,都老夫老妻了,還盯著我看幹什麼?你看亞軒妹子今天才好看!」柔雨飄一把拉過白亞軒擋在自己面前,張濤的目光讓她渾身發燙,她表面上雖然平靜,但實際上差點就要融化在張濤那灼熱無比的目光中。   「雨飄姐跟我這麼久,大概也就只有我們結婚那天,之後就沒有好好地打扮過一次吧!唉……我真是對不起你啊!本來你是天天都可以這樣打扮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張濤感歎道。   「濤兒,別說這個,快別說這個!」柔雨飄有點想哭,不管吃多少苦,受多罪,只要有他這句話也就值得了!   「濤兒,來看看亞軒妹子這樣打扮怎麼樣?」柔雨飄強笑著岔開話題,說道,只是她那樣子怎麼都像是在哭。   這時,張濤才真正注意到柔雨飄身邊的白亞軒。   張濤只覺得眼前一亮,但也僅止於一亮而已,雖然她比起柔雨飄也差不了太多,應該已經和陳思雪同一個級別了吧。   這就像是一個人剛吃了三塊錢一個的雪糕後,馬上吃三毛錢一個的雪糕一樣。   就算那三毛錢一個的雪糕做得再好,吃起來也是很沒味道的!   在張濤的心目中,柔雨飄和白亞軒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檔次,所以當心理上的感覺反應到生理上時,理所當然地就覺得白亞軒沒那麼眩目了。   白亞軒一身紫紅色的旗袍,不錯!就是旗袍,想來一定是柔雨飄用能量幻化出來的。   旗袍穿在白亞軒身上,不但完美地體現出了地球上東方女性特有的神韻,而且將白亞軒那剛發育起來的身材,襯托得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   如果要讓張濤努力地想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清純!   不錯!就是清純!   如果說柔雨飄是怒放的牡丹,那麼白亞軒就是含苞待放的百合。   「怎麼樣,濤兒?亞軒今天漂亮吧?」柔雨飄笑著問道。   張濤想了想,笑道:「簡單地來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足以形其容;冰清玉潔,蘭出空古不足以形其神!漂亮!太漂亮了!」   白亞軒聽得臉都羞紅了,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地擺弄自己的衣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心中卻實在高興得緊。   「那要是複雜地來說呢?」柔雨飄不屈不撓地問道。   張濤楞了楞,心道:「都說到這分上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心眼不由向柔雨飄遞過去一個信息:「不要再問了,再問我不高興了!」   柔雨飄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依然追問道:「快點說嘛!」   張濤實在是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論臉蛋,眉如新月、眼若秋水;論肌膚,可以說施朱則太赤,抹粉則太白;論身材,可以稱得上高一分太長,低一分太短,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   「至於這神韻和氣質就不太好形容了,我只能說清純!就像是空谷的幽蘭,含苞待放的百合。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漂亮得一塌糊塗,美得讓人目瞪口呆、目不暇接、目眩神馳……」   白亞軒臉紅得就要滴出汁來,不停地跺著小腳,膩聲叫道:「雨飄姐!」   柔雨飄樂得呵呵直笑,「太好了!太好了!說得實在是太好了!真不知道濤兒的嘴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甜了。呵呵……」   說完似有意又似無意地嘀咕了一句:「不知哪家的姑娘又要被濤兒騙了……」   白亞軒正沉浸在無盡的嬌羞中或許聽不到柔雨飄的這句話,可張濤卻不可能聽不到。   張濤心中猛地一動,難道說……         第八章 清江夜遊        當張濤跟著柔雨飄和白亞軒來到白府門前,他意外地發現門外竟然停著三頂碩大的轎子,每頂轎子旁邊還站著四個轎夫。   張濤暗想:看樣子好像是讓我們坐的嘛!   我這輩子坐過飛機,坐過輪船,坐過飛車……就是還真沒坐過這玩意呢,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呵……   果然不出張濤所料,這三頂轎子還真是柳素找來讓他們坐的。   用柳素的話來說就是:以張先生和張夫人的身份,出門怎麼能沒個轎子?不但要有,而且不說是八抬大轎,至少也要是四抬大轎!   俗話說得好「盛情難卻」,張濤也就懶得推卻(事實上是根本沒想過要推卻),一頭就鑽進了最後面的一頂轎子。   嘿……這裡面空間還不小嘛,少說也有兩個多平方了。   轎中一個高可及膝的軟凳,佔了整個轎子大概五分之二的空間。   轎子的兩邊還有兩個小窗子,窗子上還有兩塊紗布的窗簾。   放下窗簾的時候,轎子裡面的人可以隱約看到外面,但如果人在外面,想來就不太容易看到轎子裡面。   張濤坐到軟凳上,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嗯……還不錯,居然還有股淡淡的香味,好像還是很名貴的香料!嗚……聞起來神清氣爽,不錯,真是不錯!」   「起……轎……」   不知是哪個無聊的傢伙,用他那不怎麼被看好的嗓音,拖著長長的尾音叫喚道,嚇了張濤一跳。   接著轎子便被極平穩地抬了起來,張濤坐在轎中本以為轎夫在走起路來之後會有種搖搖晃晃的感覺,但事實上卻大是不然。   四個轎夫都是個中好手,抬著轎子走路,下半身雖動,但上半身卻是晃也不晃,而且四人步調一致,張濤不由大是讚歎。   初次坐轎的張濤還沒從興奮中平靜下來,但聽一聲:「落……轎……」接著轎身輕輕一震,顯然,目的地就已經到了。   張濤頗有些掃興的感覺,微微有些不情願地走下轎子,但一想到以後有的就是機會,心情也就開朗起來。   「咦!這不是清江嗎?怎麼會有這麼多船?怎麼這麼像小說中的『秦淮』?」   張濤看著江面上的點點燈火,微微一驚,放開心眼,一路掃瞄過去,發現二十公里以內的江面上,總停泊了大大小小二百十六艘船隻。   張濤現在所站的地方很明顯是個碼頭,這個碼頭周圍一公里內的船隻尤其集中,佔了一百三十七艘。   碼頭周圍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高聲叫賣的販夫走卒、鮮車怒馬的貴族巨賈……不一而足。   張濤正看得起勁,卻聽柔雨飄站在一葉小扁舟中叫道:「濤兒,在看什麼哪?快點下來。」   「噢!來啦!」   張濤應了一聲,忽然興起,竟運起「縮地成寸」的無上輕功,整個人像是一片鴻毛般向著三十米外的小舟飄了過去。   張濤這一冒然的舉動,立刻引來無數人的目光,驚歎聲響成一片。   張濤事先不曾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心中一驚,轉念又想道:事已至此,不如再搞大點。   心念剛動,身體就已經忠實地開始執行大腦下達的命令,徹底地失去重量。   張濤像是踏著有形的樓梯一般,一步步地向空中行去,一直行到離江面大概一百米的高空。   接著張濤一聲長嘯,聲若龍吟,直上九天,聲震百里。   眾人一時間都被張濤這非人類的超高功力驚呆了,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又聽江面上升起一陣鳳鳴,緊接著兩個婀娜多姿的人影扶搖直上,一直上升到和張濤一樣高度才停了下來。   龍吟鳳鳴聲遙相呼應,隨著時間的增長,所有聽到聲音人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感覺就是這聲音像是在給人們講述一個故事,一個男女愛戀的故事!   沒有人能聽出它的具體內容,但是每一個人都從心底感受到了它的曲折纏綿,它的蕩氣迴腸!   最後龍吟鳳鳴同時以一個高音作為終結,在眾人聽來,那就是這對戀人對未來的美好祝願。   這時百里內的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深深沉浸在龍吟鳳鳴所刻意營造的意境中,卻聽半空中又一男聲傳來:「相逢總是有緣,既然今日爾等和本尊有緣相逢,那就讓本尊傳爾等一篇功法吧。   「該篇功法名為『太虛真經』,習之小成即可以強身健體、益壽延年;習之大成更可以御氣飛行、瞬息可至百里之外,甚至破碎虛空、成仙成佛並非難事。不過本尊只說一遍,爾等可要聽仔細了!   「夫天地初成,清者為天,濁者為地……」   一篇數千字的『太虛真經』就這樣被張濤洋洋灑灑地背了下來,背完之後,張濤又裝模作樣地說道:「爾等可聽清了?」   問是問了,可是他根本不待眾人回答,就和柔雨飄兩人一人拉著白亞軒一隻手再往上飛去。   「雨飄姐,我們這就成仙了嗎?」白亞軒天真地問道。   「神仙算什麼?哪比得上你雨飄姐!」張濤笑道。   白亞軒雖然不太相信張濤所說的,但事實就擺在她眼前,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幾乎無所不能!   張濤一直飛到五千米的高空,以心眼確認再也沒有人看到自己以後,便拉著柔雨飄和白亞軒沿著清江,向下游飛去。   御氣飛出二十多公里後,張濤找了個無人處降落了下來,確信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以後,又拉著兩女運起輕功辛苦地往回趕。   「濤兒,你這又是何苦?」柔雨飄不解地以思感說道。   「雨飄姐,這也是我臨時想出來的辦法。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個多月了,我發現這個世界的人不是不想練武或是修真,而是找不到合適的方法!我覺得他們所說的『天劫』可能就是我們所說的『走火入魔』!   「在我想來,只要給他們合適的方法,他們應該也是練出成績來的。你想想看,反正對我們來說,這個世界高手越多越好。我們自己培養的話,不但需要花本錢,更要花無數的精力。可如果只是把方法公佈出去,我們不但不要花任何本錢,還省事不少。像這種無本生意,我們為什麼不做?」張濤現在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樣像個奸商。   「再說了,人們對於容易得到的東西大都不會好好珍惜,我們自己培養高手可能就會出現這種情況。我怕那些覺得來得容易的孩子不好好練,將來派不上用場。」   「濤兒的想法是不錯,可是我就怕這樣一來會引出很多事端,甚至是社會意識型態的巨大變革,那樣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柔雨飄有點擔心地說道。   「對於這個社會來說,變革不過只是早晚的事情,我們最多不過添把火罷了!」張濤說道:「雨飄姐,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從地球來的我們,卻知道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就算現在沒有我們,那將來也必然會有人代替我們的角色!這一點雨飄姐不可能不清楚的!」   柔雨飄點了點頭,在思感中感歎道:「我也知道啊,只是有點不忍心罷了!畢竟變革就意味著流血啊!」   「流早晚都要流的血,總比流那本來沒必要流的血要好!雨飄姐你說難道不是嗎?」張濤反問道。   「濤兒,你的意思我懂!這個世界的血反正早晚是要流的,而我們如果早回去一天,那麼地球就可以少流一點血。這本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事情,可真要是做起來,真的讓人感覺殘酷啊!」柔雨飄身上不經意中流露出一股悲天憫人的味道。   張濤正想再好好地勸勸她,卻聽白亞軒開心地叫道:「雨飄姐,看!那有條小船。」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確實是有條小船。   小船上除了兩支槳外空無一物,此時正被一根繩子拴在岸邊的一棵樹上。   離小船不到十米的江岸上有一幢茅屋,茅屋中還亮著燈。   這時,三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條船必然是茅屋主人的。   張濤心中一動,想道:此時坐著船回去,一定要比走著回去更不引人注目吧。   心動不如行動,張濤馬上走到茅屋前面輕叩著屋門,叫道:「有人在嗎?開開門!」   「誰啊!」一個老頭的聲音問道。   「過路的,有點事情想要和老伯商量一下!」張濤說道。   他知道這個老頭正在拜神,而且還是自己這個所謂的「神」,想來必定是自己剛才那番話惹的禍吧!   如果這個老頭知道,他所拜的「神」就站他門外,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張濤不由壞壞地想著。   門「吱呀」一聲開了,老頭明顯震驚於張濤的帥氣,語氣馬上顯得恭敬起來:「請問先生有什麼事情?」   「我這有十個金幣,我想買你那條船,不知道行不行?」張濤和顏悅色地拿出十個金幣說道。   老頭連忙不停地搖著手,急切地說道:「要不了那麼多,要不了那麼多,只要五個銀幣就成了!先生怎麼看都是個貴族,您看中了小老兒的船,那是小老兒的福氣,哪能收先生那麼多錢呢?」   張濤聽得暗自搖頭,貴族又怎麼樣呢?   貴族也一樣是人啊!王侯將相又如何呢?   當然張濤也知道,跟這麼一個淳樸的老頭說這些道理,那是怎麼也說不通的,所以也懶得多說,逕自把十個金幣塞到老頭手裡,在老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帶著兩女划著船走了。   這老頭也是老實得過了頭,張濤船都劃出將近一里了,老頭的聲音都還在耳邊迴盪。   真難得他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竟還中氣十足,張濤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   一路上張濤輕蕩著雙槳,載著兩女逆流而上,由於江水流速很緩慢,而三人又不求速度,所以即使是沒有使用能量的張濤,幹起這個活都很輕鬆。   無可否認,清涼月夜下一男攜著雙美,泛舟於清江之上,實在是有種難以形容的詩情畫意。   只是像現在由於柔雨飄心情過於沉重,所以三人間氣氛卻多少有點沉悶。   白亞軒第一個憋不住了,首先說道:「雨飄姐,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你們這樣真的很悶的!」   柔雨飄微微咧了咧嘴,算是露出一個笑容,輕輕地拍了拍白亞軒的左手背說道:「亞軒,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的!濤兒和姐姐都背負著太多、太重的東西!做人難啊!」   白亞軒一臉不解地說道:「可是在我看來,姐姐和先生真的過得很幸福啊!你們不但彼此都深愛著對方,而且富可敵國,地位超然,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其實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一直都以為有個愛你的人,或是你愛的人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可以沒有錢,也可以沒有地位,只要彼此相愛就已經是完美了!   「像先生和姐姐這樣的,可以說已經是完美中的完美,絕對是上天最大的眷戀,如果我將來能有姐姐的一半,噢,不!只要有姐姐的十分之一,亞軒也就心滿意足了!」   「傻孩子,你現在不是已經有了很多錢了嗎?你又是貴族也算得上是地位超然。雖然目前還沒有愛人,但至少已經有了姐姐的三分之二了呀!」柔雨飄愛憐地對著白亞軒輕笑道。   「姐姐,你還是不明白亞軒的心!」白亞軒苦悶地說道。   「姐姐當然明白,天下再沒有人比姐姐更瞭解你了!其實在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人的思想都是暴露在姐姐的眼前的,只要姐姐想去瞭解一個人,隨時都可以將他的祖宗八代都翻出來,甚至有些連他本來都記不起來的事情,姐姐都能知道……」   「天啊!姐姐不是說真的吧!」白亞軒實在不敢相信柔雨飄說的是真的,要是她說的是真的,那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豈不是……   柔雨飄微笑著湊到白亞軒的耳邊,輕聲地說道:「亞軒不就是喜歡濤兒嗎?還有什麼心思呢?」   「啊……」白亞軒馬上驚得跳了起來,由於一時間沒考慮到自己還在小舟上面,所以小舟一陣搖晃後,白亞軒立刻重心不穩。   要不是柔雨飄一把拉住她,她早就下水洗免費澡了!   白亞軒臉紅得像塊布一樣,用她那細如蚊蚋的聲音說道:「姐姐什麼都知道了?」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向張濤瞄了一眼,見張濤正瞪著江水發呆,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白亞軒這才放下心來。   「差不多吧!但是有些事情,想來就是你自己也不一定真能看得明白。亞軒和濤兒相識才不過兩天時間,你能肯定這就是愛嗎?雖然我並不否認一見鍾情存在的可能性,但是你真的瞭解濤兒嗎?」柔雨飄極小聲地問道。   白亞軒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問題,今天柔雨飄說了出來,才猛然發現自己所謂的愛竟然是那麼地膚淺……   「也不是我誇濤兒或者是怎麼樣,他的確有讓任何一個女人著迷的本錢!亞軒妹妹你知道嗎,濤兒並不是只有我一個妻子!單結髮妻子而言,他就有四個,我不過只是其中之一。你很驚奇是嗎?   「其實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太多、太多了!我比濤兒整整大了七十六歲,濤兒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所以我一直叫他濤兒,結了婚以後還是改不了。其實我跟濤兒結婚也就是去年的事情,到現在還不足一年!」   「姐姐,你說的,你說的都是真的?!」柔雨飄所說的每一句話在白亞軒聽來都是那麼地不可思議,太讓她吃驚!   柔雨飄輕笑道:「亞軒妹子,你看我這是像在騙你嗎?」   白亞軒搖了搖頭……   柔雨飄接著說道:「濤兒不是普通人,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都不是普通人。其實我和我的另外幾個姐妹也都不在乎他是不是會有別人女人,只要他依然對我們好,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所以說,即使亞軒你真的喜歡他,我做姐姐的也不會反對,但是以妹妹現在的樣子,卻是遠遠不行的!」   「那姐姐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好?」白亞軒企求道。   「首先你必須要有高強的武功。」柔雨飄肯定地說道:「練武是很苦的事情,不但枯燥、無聊,而且隨時可能走火入魔,甚至有生命危險。」   「姐姐教我吧,亞軒不怕苦!」白亞軒神色堅定地說道。   「妹妹如果想要學,姐姐自然願意教。但有高強的武功不過只是眾多條件之一罷了!一旦你真正愛上了濤兒,那你的命運也就和他緊緊地聯繫到了一起,也就注定要走上一條『不歸路』……   「姐姐真的不想讓妹妹摻和進來,有些事情不是妹妹所能想像得到的!」柔雨飄感概萬分地說道。   「我真的想試試,就算不成功,那至少我也曾經努力過,至少以後想起來,也就不會再有遺憾!」   柔雨飄深深地看了白亞軒一眼,像是要把她生生看穿!   白亞軒突然覺得自己竟然像是裸體站在柔雨飄的面前一樣,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許久……   柔雨飄終於開口道:「好吧,現在姐姐就傳你一套功法,你好好練,應當能有所成就!」   說著就把一份秘笈複製到了白亞軒的大腦中,還附帶著贈了她十年功力。   想那柔雨飄的力量是何等地龐大?   對她來說的十年功力,足足可以媲美常人修煉三、四十年。   況且她的能量是「混沌源力」的能量,是宇宙中最本源的力量,又豈是凡俗可以比擬的!   「謝謝姐姐!」   「不用了,先坐一下吧,這樣對你將來有好處。」柔雨飄輕聲說道,與此同時思感向張濤傳過去一個信息:「好了濤兒,不要再封閉『六識』做駝鳥了,勇敢地面對吧!其實亞軒還是很不錯的!嘻……」   「天下哪有老婆替自己老公拉皮條的?真是沒見過!」張濤無奈而又苦惱地回應道:「我並不是說亞軒不好,但我們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早晚是要回去的,這樣對她來說不公平!」   「有些時候往往你認為是對她好,但事實上卻傷害了她!女人和男人的思考方式是完全不一樣的,男人喜歡理性地思考問題,但女人更多的則是在乎感情!只要相愛了,哪怕只是一天,也是幸福的!」柔雨飄悠悠地歎道。   關於柔雨飄這種論調,張濤生平還是第一次聽說,但又找不到話來反駁,一時間也就沉默了下來。   小舟依然不緊不慢地逆流而上,現在距離張濤剛才站的碼頭已經不足五公里。   這時一艘三桅大船向著小舟迎面駛來,不過速度極慢。大船上燈火通明,喝酒、猜拳、淫褻的調笑聲依稀可聞。   張濤暗自皺眉,雖然他不介意一個男人愛多少個女人,也不介意一個女人愛多少個男人。但是對於這種肉體和金錢、權力的交易,卻是怎麼也看不慣的。   張濤正要將小舟駛遠一點,大船上一個聲音卻讓他在瞬間驚呆了!   「嘿嘿……聽說華夏的公主來了我們大峰,而且就要和我們大峰的太子訂親了!他娘的,聽說華夏那婊子長得跟天仙似的,嘖嘖……」   後面的話張濤已經聽不見了,因為他的心眼在第一時間掃瞄了這個傢伙的腦域,他說得全是真的!   那個和萍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就要結婚了!   雖然明知道她不是萍兒,但張濤還是感覺到一陣鑽心的刺痛……   這傢伙的話張濤能聽到,柔雨飄自然也能聽到,柔雨飄考慮了半晌,終於苦澀地說道:「既然濤兒忘不了她,那我們明天就啟程去找她吧!」   張濤無言地點了點頭,自己的心思一點都瞞不了她。   明天,出發吧……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第一章 孰能忘情        大峰國的大都大峰城,張濤呆呆地看著高達十丈、厚過五丈的外城城牆久久無語……   「濤兒,你有心事!?」依舊蒙著面紗的柔雨飄柔聲問道。   「雨飄姐,哎……吾非太上,孰能忘情!我的命早就已經不屬於自己,我心中有著太多的牽掛!你、海棠、牡丹、思雪、曾爺爺……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真的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況且一旦攪進這權力鬥爭的漩渦,再想要全身而退那就難了!」張濤語氣中流露出無盡的滄桑,看得出來他心中很是矛盾。   柔雨飄聽得一楞,自從聽到楊瑩要訂婚的消息以來,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頭就像是被壓了塊重鉛。   她知道張濤也一定有同樣的感覺,兩人都明知道這感覺很沒來由,但更知道功力到達了自己這種境界,潛意識中的東西往往都是很靈驗的。   柔雨飄心中更覺得黯然,但表面上卻嫣然笑道:「濤兒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我們最多也就是幫楊瑩復國而已,這對我們來說應該不是很難吧,最多就是多花點錢,而我們的錢多得可以說是用不完的。   「況且,幫她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一旦她成功了,以她的權力也是同樣可以幫我們的。   「楊瑩她對我們總的來說,還算是很不錯的,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也或許真的是我們誤會了她。要是濤兒真的能和她結成連理,那也算是彌補了濤兒心中最大一件憾事,那倒未嘗不好!」   聽柔雨飄這麼一說,張濤多少有點開朗起來。   他輕歎道:「但願如此吧!萍兒真的是我對不起她,要是她早知道我的身份,只要報出曾爺爺的名號來,諒那畜生再大的膽子也不敢亂來!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況且我是那麼地愛她……」   柔雨飄依偎在張濤身上,一手摟著張濤的腰,一手捂著張濤的嘴,說道:「不要再說了,姐姐都能理解!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進城去吧,晚上再去楊瑩那聽聽她的意思,好嗎?」   張濤深情地看了柔雨飄一眼,輕輕在柔雨飄額頭上一吻,憐惜地說道:「嗯!就這樣吧!只是苦了雨飄姐你,我心裡真的很不安!」   「都老夫老妻了,說這些幹什麼?我們的命運早就已經連在一起了,濤兒的快樂就是姐姐的快樂,濤兒的痛苦就是姐姐的痛苦!」柔雨飄的話雖然簡單,但其中蘊含的情意,足夠張濤品味一世一生!   張濤很感動,很感動,但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知道言語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法起到任何作用了,因為它太蒼白了!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相偕走進大峰城。   這皇城終究是皇城,氣派不凡啊!   城市面積整整比名列四大名城的金陵城大了三倍有餘,以張濤現在心眼的水平,最多也只能覆蓋五分之二左右。   大峰城的人口更號稱一百五十萬家,僅次華夏的國都──號稱人口二百萬家的聖京。   據張濤估計,「一百五十萬家」這個數字,多少可能有點水分在,但再怎麼有水分,一百萬家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平均一家以五口計算,這個城市的人口,少說也在五百萬以上。   在這個生產力不發達的時代,人口不但是衡量一個國家國力的重要指標,更是一個國家繁榮程度的重要體現。   大峰城的繁華由此也可見一斑!   看著馬路兩邊林立的各式店舖,聽著各種高聲的叫賣聲,張濤沒來由地想起中國的大唐盛世來。不知那個人稱「長安人口百萬家」的盛世,是個什麼樣子,是不是也和眼前的一個模樣?   想著,想著,張濤竟對這個世界的人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連帶著那種初來時的遊戲人生的感覺,也淡了不少。   張濤雖暗自驚心於自己心境的微妙變化,卻也說不出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柔雨飄的心境則正好和張濤相反,從金陵過來的一路上,那些貴族壓迫貧苦百姓的種種事情,讓她的心中多少有點沉重。   誰知道在這當權者們精心粉飾的太平下,又隱藏了多少洶湧的暗流和滔天的罪惡呢?   好在柔雨飄的另一重身份就是龍蘭貞,這種事情也見多了,除了覺得有些心痛和憐憫之外,倒也還能克制。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找了一家並不豪華、但卻十分乾淨整潔的客店住下。   兩人見天色還早,這個時候自然是不太可能去找楊瑩的,這種事情總是晚上去做比較好。   兩人不約而同地升起了熟悉一下附近環境的念頭,也算是為晚上的行動做一下準備。   兩人手牽著手隨著滾滾的人流,靜靜地走在寬有二十米的青石板路面上,一邊享受著鬧中取靜的樂趣,一邊打量著周邊的地形。   這個世界的不平事真的太多、太多,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雖然是超越了神的存在,但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解決的,很多時候很多事情,與其知道了卻無法解決,還不如乾脆什麼都不知道。   井底之蛙的好處,就在於它不知道外面有更廣闊的天空,所以它無慾無求。   如果它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卻又苦於跳不出那口深井,那它活著真的會很累!很累!   心靈相通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在見多了人世的滄桑之後,不禁都想當當這井底之蛙,所以兩人選擇了使用眼睛慢慢去看這個世界,而不是心眼,或是思感。   很可惜,天不從人願,張濤和柔雨飄越是不想碰到什麼,它越是會在兩人眼前發生。   張濤和柔雨飄剛轉過兩條街,就見前面圍了一大群人,隱隱還有女孩子的哭泣聲隨風傳來。   張濤和柔雨飄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   自己不知道的不平事,張濤兩人可以不管,但發生在眼前的,張濤兩人卻怎麼也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兩人把能量外放,不著痕跡地擠開圍觀的眾人,輕易地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一片狼藉!」張濤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詞。   只見被眾人圍起來的這個圈圈裡,兩個變了形的菜簍歪倒在地上,兩大簍的白菜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其中更有三成已經被踩得稀爛……   「公子爺,你就可憐可憐我們父女吧……」   一個滿臉皺紋,一看就是個莊稼漢的老頭,正跪在一個流里流氣、面白無鬚的年輕人面前,抱著年輕人的一條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苦苦哀求。   「滾!」   老頭話還沒說完,就被年輕人一腳踹開,倒在一邊半晌不能動彈。   「爹!」   被兩個大漢架著的少女一聲慘呼,拚死掙扎,奈何她的力氣實在太小,怎麼都是徒勞無功。   年輕人不屑地說道:「死老頭,小爺看上你女兒,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少跟本少爺嘰嘰歪歪的!也是本少爺今天心情好,要不然先打殘你,這妞兒還不是本少爺的!別給臉不要臉!」   趁著場中幾人糾纏的時候,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已經打量清楚了眼前的情勢,很明顯的,這是搶親。   從眼前的情形來推斷,這對父女想必是以賣菜為生,而這青年出門帶惡僕,多半是個貴族。   以張濤本人的眼光來看,那個被架著的大眼睛少女實在不算特別好看,最多也就是中等姿色,有點清純罷了。   張濤暗自搖頭,人這種東西就是賤,隨便拉一個小兔女或是小狐女出來,少說也比這姑娘漂亮幾個檔次。   兔女或狐女在這個世界只不過是男人的玩物而已,雖然數量稀少,但就眼前這個貴族而言,他的家中卻不可能沒有,幹嘛還要出來搶這種根本算不上漂亮的少女呢?   再轉念想想,或許真的是物以稀為貴吧!   這個世界的平民中太少見天生麗質的了,就算有,也早就被有地位的人霸佔了。像這少女,相對來說倒也算得上是絕色。   哎……真是自古紅顏禍水啊!   明白了情勢之後,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雖覺得氣憤,卻也都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這種貴族欺壓平民的事情,在這個世界太常見了,就是兩人想管也管不過來,況且兩人這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眼前能混過去就算了吧。   張濤向柔雨飄使了個眼色,後者輕輕點了點頭。   只見張濤先是雙手捂著臉部一陣輕揉,等雙手放下之後,他從外貌上看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完全和張濤本人不相干的人,一個平常到你看過後絕對無法記住的人!   這種變臉的技術,張濤早在地球的時候就已經會了。   當時化身成純能量體的他,甚至可以幻化成各種動植物,比之神話傳說中的孫悟空,怕也不遑多讓。   只可惜來到這異世界之後,混沌源力將他徹底地實體化了,加上他又功力全失,所以這種技術很久都沒能用了。   要不是那條鰻魚貢獻了張濤不少能量,想來張濤現在也不可能使用出這種特殊絕技。   張濤從圍觀的人群中跳出來,實在懶得多說什麼,輕輕幾指將鬧事的三人點翻在地,隨手掏出一張一百金幣的金票,在眾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塞進了老漢的懷中,淡然地說道:「以後不要再讓你女兒做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了,畢竟你不可能每次都能遇到像我這種人,回去吧!」說完也不理會這對父女的千恩萬謝,遁入人群中倏忽便已不見人影。   當張濤和柔雨飄再會合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內城的南城門門口,因為按常理來說,楊瑩應該就住在內城。只可惜這城也實在是太大,在張濤心眼的範圍內竟找不到楊瑩的所在,於是張濤想先進內城去探探路,畢竟事先知道楊瑩的住處,晚上再來時會省事不少。   守城門的兩排士兵在張濤的「迷情大法」下,根本不辨東西南北,更遑論是將他攔下來盤查一番,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就這樣施施然地進了大峰城的內城。   內城也就是大峰國的皇城,正中就是皇宮的所在,由正中向外依次是親王、公侯、王子、大臣們的住所。   單這些就佔了內城面積的三分之二強,所以相較於外城而言,內城多了一絲貴氣,少了一些喧囂。   當然,這內城還住了一些富商巨賈,也開了一些檔次極高的酒樓茶館,不過他們都是在最外圍了。   內城的街道明顯比外城寬闊不少,但街道上走的人卻反而少了,除了一隊隊值勤的衛兵、轎夫以外,鮮少有人步行,絕大多都是坐轎子,再不就是騎馬。   相較而言,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倒顯得有點另類。好在兩人相貌不凡,一時間倒也沒人來找碴。   兩人花了近三個小時,將內城除了皇宮以外的地方逛了個遍,張濤的心眼和柔雨飄的思感,更把整個內城掃瞄了不下十次,沒有一處遺漏,任何人都有理由相信,就算是埋在土中的一根繡花針,也不可能逃出兩人的搜索!   然而令人沮喪的是,兩人並沒有找到楊瑩的所在之處,反倒是發現了兩個異常的地方。   這兩個地方各盤據了一股詭異的氣息,以張濤的心眼,竟然無法看出裡面究竟有什麼,當然,柔雨飄的思感就更不行了。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那倒還罷了,偏偏這兩股詭異的氣息,一股在專門招待各國重要使節的驛館,另一股居然在皇宮,這就頗值得玩味了!   張濤和柔雨飄相顧不禁感到駭然,兩人敏感地察覺到,將來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如此簡單。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心情沉重,一路無語,默默地回到外城客店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兩人回到房間關上門後,又沉默了一會,張濤終於忍不住問道:「雨飄姐,這件事你怎麼看?」   「什麼事情?」柔雨飄故作不知地說道。   「雨飄姐!」張濤心中氣苦,說話間不覺就提高了聲調,道:「我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嗎?」   柔雨飄起身幫張濤倒了一杯茶,不著痕跡地說道:「既然濤兒心中已經有了結論,又何必讓我來當這個白臉呢?」   張濤臉部肌肉狠狠地抽了抽,長歎一聲,頹然地道:「我們還是小看了楊瑩!楊瑩在皇城是一定不會錯的,但我們卻沒能找到她。驛館不是人人進得了的,但楊瑩的身份卻是正好合適住進去。   「近來除了楊瑩外,也沒聽說有什麼大人物來大峰,想來驛館裡面住的人不會多吧。綜合起來看,那個發出詭異氣息的,多半也就是她吧!   「況且,以前你的思感就不能感知她腦中的想法,如此看來,這幾乎已經是明擺著的事實了!皇宮中的那個想必和她之間已經有了相當的默契,不然的話,兩人之間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衝突?哎……看來我們這次來,真的很失敗啊!」   「濤兒,做事但求無愧於心,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何必想那麼多呢?」柔雨飄用微笑來掩飾心中的隱憂,有些話她沒有對張濤說。   驛館中氣息和「魔」當年的氣息竟然極為相似,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呢?如果說了,那不是明擺著暗示楊瑩和「魔」有關嗎?   不過柔雨飄心中,卻無可抑制地升起一個不為人知的駭人聽聞想法……   「做事但求無愧於心……無愧於心……」張濤細細玩味著這句話,片刻之後,張濤頓覺豁然開朗。   是啊!只要問心無愧就行了,想那麼多幹什麼呢?   如果這次不幫楊瑩,那在自己未來日子裡,對自己的心靈來說,將是無可彌補的創傷。   反之,就算將來楊瑩會對不起自己,畢竟自己曾經努力過,問心無愧啊!   「濤兒想通了?」看到張濤的眉頭舒展開來,柔雨飄也暫時拋了心中無盡的煩惱,柔聲問道。   「嗯!」張濤點了點頭,輕聲應道。   「休息一下吧,看你這兩天憔悴得都快不成樣子了,況且再過幾個小時我們還有事情要做。」柔雨飄輕撫著張濤的長髮,心疼地說道。   張濤端起柔雨飄倒的茶輕呷了一口,接著又轉頭在柔雨飄的纖纖玉手上輕輕一吻,說道:「也好,這兩天雨飄姐也夠累了!今天就放鬆一下吧,明天又要忙別的事情了。」   柔雨飄微微有些驚訝,問道:「難道濤兒還要做其他事情嗎?」   張濤輕輕歎息一聲,說道:「是啊!這次出來得實在是太匆忙,很多事情都沒有落實下來,更沒有建立起屬於我們自己的班底。現在整個世界就我們兩個人,這對於身擁巨額財富的我們來說,是相當危險的。就算躲得了明槍,怕也躲不了暗箭啊!」   柔雨飄贊同地點了點頭,問道:「那濤兒具體想怎麼辦呢?」   「這個我還沒想好,現在只是有一點點不太成熟的想法而已,還是等想好了再具體跟你說吧!」   聽張濤這麼說,柔雨飄也不再多問,只是關心地道:「那麼濤兒自己可別太累著了!」   張濤哈哈一笑,說道:「就我這身體,可能出問題嗎?別說只是這點小事,就是比這更難上千萬倍的,又何足道哉?!」   柔雨飄不滿地睨了張濤一眼,也沒說什麼,不過那意思卻極為明顯:你張大俠是什麼人啊!人家自作多情還不行嗎?   張濤自嘲一笑,深情地凝視著柔雨飄,認真地說道:「謝謝你!雨飄姐!」說完捧起柔雨飄的臉,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柔雨飄剎那間被融化在這一吻裡,心緒久久難平……   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地短暫,對於沉浸在愛河中的人來說,則更是如此,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   天公作美,月黑風高,屋外幾乎沒有一絲光亮,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就像是飄在城市上空的幽靈,逕自向著大峰內城的驛館飄去!   不錯!就是「飄」,那是一種極怪異的感覺,表面上明明不快,事實上卻是瞬息百里。   當然,在這漆黑的暗夜是不會有人能看得見的,至於不是人的傢伙能不能看見,那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同一時間,驛館內的楊瑩抬頭望著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嘴角流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   張濤夫妻二人飛臨驛館上空時,張濤謹慎地停了下來,再一次地用心眼探測驛館中的一切。   結果讓張濤心中猛地一驚,太意外了!   不但下午的那股詭異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廣達二百畝(一畝約合六百多平方)的驛館中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此時的楊瑩正睡在驛館中心的一座二層的小閣樓上。「熟睡」中的她黛眉輕皺,似乎心中蘊藏著太多的苦悶,看上去她是那麼地無助,那麼地惹人憐愛,張濤差點就要當場落下淚來。   雖然明知道有太多的不合理,但是張濤實在無法承受那種心痛的感覺,只好長歎一聲,對柔雨飄說道:「雨飄姐,你就在上面好了,我去去就來。」   柔雨飄雖然頗為理解張濤現在的心情,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濤兒,小心點!或許從某方面來說,我們都來得太突然了,楊瑩她是不是願意相信我們,是不是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都還是個問題,有些話還是要她自己說出來比較好,別讓人說我們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張濤聽得楞了楞,這個問題他也不是沒想到過,但是潛意識中卻始終不願正視這個問題,今天柔雨飄都說了出來,看來自己真的是有點一廂情願了。   想想也是啊……一個大男人深更半夜跑到一個未婚女子的閨房之中,在這個時代,就算是再怎麼熟悉的人,也是說不過去,更何況是張濤和楊瑩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   「也是啊!那我們兩個就一起去吧!唔……我先把她叫起來再說。」張濤落寞地說道。   「楊姑娘,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我和夫人來看你了!」張濤施出這種類似於千里傳音的功夫,聲音不大,但也絕對不小,不過只有楊瑩一人能聽到。   本來張濤還是有更好的方法的,不過楊瑩這個人情況比較特殊,張濤的心眼無法侵入她的大腦,不能在她大腦中直接留下印跡,這種類似於千里傳音的功夫,無疑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床上的楊瑩一「驚」而醒,臉上現出一片驚喜之色,不顧自己現在雲鬢未理,就猛地坐了起來,就連因真絲睡袍半落,露出的大片香肩也無暇顧及。   楊瑩四下張望之際,也輕聲呼喚道:「大哥,是你嗎?」   那聲音是如此地情真意切,就連對楊瑩頗有成見的柔雨飄都不得不承認,她的表現實在是比珍珠還真。   如果不是有太多的「巧合」,就是柔雨飄也無法相信楊瑩會有問題。   身為當事人的張濤雖然聰明絕頂,但是事情一旦涉及兒女私情,就算是有再聰明的腦袋也是枉然。   所以在對待楊瑩上來說,張濤分析事情的能力比之柔雨飄還要大有不如,聽楊瑩這麼動情地呼喚,張濤恍惚間但覺時光倒流,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純真的年代,那個和萍兒一起愉快相處的時代。   對於現在的張濤來說,那個時候的每一個瞬間都代表著無盡的溫馨,無盡的痛……強如張濤者,也不自覺地迷失在曾經的溫柔裡……   柔雨飄輕推了一下陷入回憶長河中的張濤,黛眉微巒,心痛地說道:「濤兒,不要再想了,我們下去吧!看你現在的樣子,姐姐真的好難過!」   回過神來的張濤,向著柔雨飄報以歉意的一笑,說道:「雨飄姐,真是對不起,又讓你為我擔心了!」   柔雨飄寬容地笑笑,深情地道:「濤兒,姐姐關心你本來就是應該的,況且我們之間還說什麼對不起呢?」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張濤情不自禁地問自己,「哎……自己是否太奢求了?對楊瑩,自己能肯定全是因為萍兒嗎?能說僅僅只是為了幫她嗎?能說自己沒有一點點私心嗎?   「雖然本質是因為萍兒,但又何嘗不是想讓自己對萍兒的感情,能在楊瑩身上生根發芽?自己這樣做,對雨飄姐,對牡丹,對海棠,對思雪真的就公平嗎……」   千萬般念頭在張濤腦中一閃而過,使得他心中愧疚更甚。不過張濤卻並沒有再對柔雨飄說什麼愧疚的話。   因為言語在這個時候是根本無法完全表達張濤心意的,只能在以後的歲月裡,用自己的真心去慢慢補償。   張濤摟著柔雨飄的纖腰,眨眼便劃過千丈虛空,下一刻已經出現在楊瑩的房間門前。   張濤輕輕地在門上叩了幾下,向門裡面道:「楊姑娘,我們已經到了,如果方便的話,就來開個門吧。」   「噢……大哥、大嫂,請等一下,小妹收拾一下,馬上就來。」接著裡面傳來一陣急促的窸窸簌簌穿衣聲。   單聽這聲音,無論是誰都會認為這裡面的人心情一定是無比激動的,以至於穿衣的動作也特別的快,甚至還有點手忙腳亂的感覺,只是並沒有人看見這時楊瑩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光……         第二章 再見楊瑩        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內的人急不可待地探出頭來,露出驚喜夾雜著不信的神情。   「大哥,大嫂,真的是你們,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進來,快進來!」   看著衣衫還有些凌亂的楊瑩,張濤強忍著想伸手幫她整理一下的衝動,故作淡然地說道:「在金陵聽說了一點關於楊姑娘的事情,我和雨飄姐都有點為你擔心,正好我的身體也好了,所以我們就來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們能夠幫得上忙的話,就說說看吧。」   張濤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柔雨飄進了房間,為自己和柔雨飄拉過房間裡僅有的兩把椅子,逕自坐了下來。   張濤這種看似不經意的動作落到楊瑩眼裡自是一喜,張濤沒有跟她客套,顯然是沒把她當外人,自己離目的明顯又進了一步。   當然內心的喜悅,楊瑩表面上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只見她臉上馬上布上一層愁容,移步走到床前坐將下來之後,說道:「哎……也不瞞大哥、大嫂,小妹正為一件事情為難呢!   「現在的情況不是小妹要不要借兵的問題,而是不借也得借了。他們想先控制我,然後再以我為借口,聯合羅斯進兵華夏,最終目的是要瓜分華夏。   「現在小妹實質上已經被他們軟禁了,外面雖然沒有什麼暗哨之類的東西,但小妹孤身一人,是怎麼也無法逃出他們的掌心的。哎……」楊瑩說著說著,眼淚已經在眼眶中頻頻打轉,隨時可能落將下來。   楊瑩這種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張濤心中大痛,情不自禁地歎息了一聲,說道:「現在的這種情況,我想楊姑娘應該早就已經想到了,不是嗎?你本就不應該來的,但你還是來了,所持的不就是那一點點僥倖心理嗎?」   「小妹現在的窘境,想必大哥也早就已經預見了,對嗎?大哥當時之所以不肯和小妹同行,現在想來最大的原因也就是這個吧,只是既然大哥當時就決定不插手,今天為什麼又趕來了呢?小妹真的不明白!   「大哥和大嫂這次能來,小妹真的很高興,但是小妹想勸大哥你們還是回去吧,這事情真的不是大哥和大嫂應該插手的,一切就讓小妹來承擔吧!」楊瑩說完已經輕泣起來。   在對待楊瑩這件事情上,張濤心靈的天平本來正在苦苦相持,這時楊瑩的眼淚無疑陡然加重了一邊的砝碼,天平向著楊瑩開始傾斜……   「如果我們根本不想幫你,我們就不會來了,既然已經來了,又怎麼能夠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張濤平淡的語氣中流露出強大的自信,這一刻他才真正決定全力幫助楊瑩。   「真的嗎?大哥?!」楊瑩抬起那猶自帶著淚痕的俏臉,顫聲問道,患得患失的心境表現得淋漓盡致。   「可是大哥這樣做無疑是和整個大峰作對,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或許因為我的身份,他們不會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可是大哥和大嫂你們就危險了!不行!小妹不能連累你們,絕對不能!」楊瑩神情堅決地說道。   柔雨飄暗歎,楊瑩這句話無疑是將本來就板上釘釘的事情又加了幾錘子,如果這些都是她的心計,那麼她的可怕將不是言語可以形容!   果然,張濤聽了楊瑩的話,雖然沒有明確承諾什麼,卻問道:「那楊姑娘將來有什麼打算?真的就任他們擺佈嗎?如果有一種方法能夠讓你離開這兒,而且也不會耽誤姑娘復國,只不過要晚上幾年,姑娘會不會去做?」   楊瑩大喜道:「大哥真的有這種方法嗎?小妹當然不願意當別人的工具,要是真的有這種方法,小妹當然願意去做啊!真的非常非常願意!可是,真的有這麼好的辦法嗎?」   張濤輕輕一笑,混合著些許苦澀。   他接著說道:「我說是有,當然就是有的,難不成我還會開楊姑娘你的玩笑?只是不知道楊姑娘你是否信得過我們!」   「信得過,當然信得過!」楊瑩毫不猶豫地肯定道,接著苦笑幾聲說:「要是連大哥和大嫂都信不過,那小妹還信得過誰呢?小妹雖然愚駑,卻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大哥和大嫂是真心對小妹好的人。   「只是大哥好像有點看不起小妹,從來都是稱呼我為『楊姑娘』,難道叫小妹一聲『妹子』,真的就有那麼難嗎?當然,小妹也知道配當像大哥這樣的人間奇男子的妹子的人真的並不多,更知道大哥肯無私地幫小妹,多半還是因為那個小妹從未謀面的『姐姐』。   「可小妹就是常常控制不住自己,大哥,你知道小妹是多麼希望聽到大哥叫我一聲『妹子』嗎?你知道當大哥叫我『楊姑娘』的時候,我是多麼地心痛嗎?每當大哥這麼叫我的時候,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插了一刀,真的很難過,很難過!」   楊瑩的話讓柔雨飄感覺非常的不舒服,極端的不舒服,雖然表面上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柔雨飄心道:現在要濤兒叫你「妹子」,想來要不了幾天,就要濤兒叫你「夫人」了吧。   但轉念一想,這未嘗又不是件好事,以張濤各方面的能力,對少女的殺傷力絕對無法估量。   一旦這事情弄假成真,楊瑩對張濤產生了真感情的話,那必將會是個最理想的結局。只是就怕楊瑩將張濤引上了邪道上頭,這種事情萬一出個什麼差錯,那可不是好玩的!   想到這兒,柔雨飄忍不住深深看了張濤一眼,最終她選擇了相信張濤!她的小丈夫!她一生的最愛!   柔雨飄以思感向張濤傳話道:「濤兒,答應她!以後盡可能接近她,最好把她泡上手。不要奇怪,當一個女人真正愛上一個男人,那是什麼都可以放棄的!她是好人,那是再好不過,她要是惡人,你也要把她調教成好人!」   張濤先是一楞,轉瞬已經瞭然。看來柔雨飄已經認定楊瑩不是什麼好東西了,這讓張濤多少有點難堪,想到她指點自己的做法竟有點像是美男計,更讓張濤不得不搖頭苦笑!   好在想想這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想多作計較了。至於被楊瑩引誘而落入邪道的可能,當然不在自信的張濤考慮之中。   於是,張濤半真半假地說道:「能有你這樣的妹子,那自然是張某人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我不過一介布衣,而楊姑娘卻是金枝玉葉,就怕我高攀不起啊!」   「以大哥的絕世風範,何來高攀一說?倒是小妹高攀了才對呢,如果大哥真的不是看不起瑩兒,就請以『妹子』或是『瑩兒』相稱吧!」楊瑩看起來極為真誠地說著,眼睛裡滿是期待!   話說到這分上,張濤也不好再推托,只好笑道:「既然妹子都這麼說了,我這做大哥還能說什麼?」   「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大哥真的叫我妹子了?!噢……我太高興了,真是太高興了!」楊瑩語無倫次地說著,眼角不時地溢出淚來。   張濤也情真意切地安慰著,柔雨飄則站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兩個人的表演,只是微笑著,也不說話。   等楊瑩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張濤豪情勃發,自信萬千地道:「既然妹子這麼相信你大哥,那就跟我走吧,大哥會盡力幫你復國!」   「妹子真的相信大哥,也知道大哥是為了妹子好,可是復國真的不是像說的那麼簡單的。首先就是要有足夠的財力支持,其次還要有足夠的人力支持,更要有一個出色的將軍……   「這一切一切,都不是以一人之力便能夠做得到的。大哥你有這份心意,妹子已經心滿意足了,求大哥不要為了妹子而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若是那樣的話,叫瑩兒於心何安?」   「這個妹子就不用擔心了,財力絕對不是問題!不誇張地說,我現在至少掌握了整個光明大陸十分之一的財富,用這些錢來給你復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要有錢,人這東西還不是滿地都是,哪裡可能會找不到?」張濤有意將自己的財產說少了十之七八,其中的道理不言自明。   「真的嗎?」楊瑩激動得站了起來,「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大哥怎麼會有那麼多錢?」   「我知道這種事情很難讓人相信,不過事實如此,妹子以後就能明白了。」張濤沒多作解釋,不著痕跡地一語帶過。   楊瑩當然也不好再問,只好將驚異深藏心底。   「可是,現在我真的走不出去啊!況且就算現在走出去了,大峰也不會就這麼放過我們的。」楊瑩還是頗為擔心地說道。   「這個妹子就不需要多擔心了,我和雨飄姐是怎麼樣來的,當然也就能怎麼樣帶你出去。至於大峰那方面,我已經想好了,我們現在沒必要與其發生衝突,只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就成了。至於以後有了力量,大峰巴結我們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和我們作對?」   「對啊!大哥、大嫂既然能夠無聲無息地來到這裡,當然也能無聲無息地走出去了。」頓了一頓,楊瑩又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問:「大哥,你看瑩兒是不是太笨了?」說著還偷偷地瞄了張濤一眼。   任誰都不得不承認,楊瑩這個動作實在是將一個懷春少女的心思表現得淋漓盡致,即使是心有戒備的張濤看了,也不由得心中一蕩,呆呆地看著楊瑩好一會都沒法回過神來。   柔雨飄見張濤有點失神,於是就在他背後輕輕撞了一下。   張濤經此一撞,頓時靈魂歸位。   為了掩飾剛剛的失態,張濤輕咳一聲,說道:「時間不早了,妹子可願意跟我們走嗎?」   「當然願意啊!」楊瑩毫不猶豫地笑道。   「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走吧……」   張濤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外面一聲大喝:「有那麼容易的事嗎?大峰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張濤、柔雨飄和楊瑩三人不約而同地臉色大變。   張濤夫婦更是驚駭異常,到底是什麼人竟然無聲無息地潛到這麼近,兩人的心眼和思感竟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前一段時間才在鰻魚身上吃癟的心眼和思感,今天竟然再一次在另一個傢伙身上吃癟。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濤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以心眼傳訊給柔雨飄道:「雨飄姐,一會衝出去,你帶著楊瑩先走,我們到迷途森林中的天鵝湖會合!」   柔雨飄當然知道張濤的心思,他是不想楊瑩在這裡讓他分心,也知道張濤的功夫現在要高過於她,想來這個世界能傷得了他的還不多,多半不會有什麼危險,於是就答應了。   「濤兒,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柔雨飄用關切的眼神看了張濤一眼,以思感說道。   張濤聽得心中一暖,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嗯!我會小心的,雨飄姐,你自己也小心點。」   打點好了一切事宜,張濤打開門慢慢走了出去,但見一個渾身被絲絲黑氣纏繞、看不清面目的大漢正對著自己,大漢腳下是高達三丈的虛空。   張濤心中一動,對著大漢說道:「兄弟不在皇宮納福,深更半夜來這裡想做什麼?」   大漢一楞,明顯是吃驚不小,看來多半是被張濤的話嚇到了。大漢條件反射性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在皇宮?」   「猜的!」張濤笑著答道:「本來我還不敢確定。」   「小子,看來你不簡單啊!剛才倒是小看了你!」大漢獰惡地說著,纏繞在身上的黑氣此時正被他有序地吸收進了體內。   隨著黑氣的被吸收,大漢的面目漸漸顯現出來,而大漢的身材也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   只見大漢竟然開始漸漸長大!   不錯,就是長大!   原本才一米八不到的他,在幾息之間居然長到了二米有餘,額頭上更探出一根長有十幾厘米的肉角來……   「魔化!」柔雨飄失聲驚叫道。   張濤聽得這聲驚叫,雖不明白其中的究竟,卻也敏感地察覺到不對。   時間上不容張濤多想,第一時間召出狂刀傲劍,向著大漢狂攻而去,同時向著柔雨飄喊道:「雨飄姐,快帶著楊瑩走!」   「濤兒小心!」柔雨飄以思感向張濤傳訊道,也來不及再多說什麼,便在同一時間帶著楊瑩向著虛空中遁去。   「哪兒走!」   大漢一聲大喝,無視張濤攻過來的奪命一劍,反手撥出背後長有一米五,最寬處超過二十五厘米的九環巨刀,向著柔雨飄就是一刀。   柔雨飄但覺一股凌厲無匹的刀氣撲面而來,更可怕的是,刀氣竟隱隱將她所有的退路都一起封死。   柔雨飄瞬間連變八十一種身法,但終因帶著楊瑩而無法完全避開,眼看護在自己眼前的一條手臂即將不保,柔雨飄忍不住暗歎一聲!   好在柔雨飄的危機張濤也看見了,這下張濤哪還顧得了傷敵,保住柔雨飄勝過一切!   張濤第一時間強行改變劍勢走向,向著巨刀點去。   「鐺!」   刀劍相交,發出一聲震天大響,張濤立刻被震飛一丈,嘴角更流出一絲殷紅的鮮血,大漢也不由退開三步。   正是這三步救了柔雨飄一條手臂,不過就算如此,凌厲的刀風還是將柔雨飄的面巾吹了下來。   如果這一刀砍實了,那結果真是讓人不敢想像。   柔雨飄面巾才一落下,便頓時艷驚住全場,地球世界第一美女的魅力果然無人能擋。   張濤強行嚥下一口即將噴出的鮮血,這大漢的強悍遠超過他事先的預計,今夜怕是很難討得好去!   再聽到遠處傳來的陣陣嘈雜人聲時,張濤心知事情拖不得,大吼道:「雨飄姐,快走!」他本人也在同時再一次全力揮劍,向大漢發起猛烈至極的攻勢。   柔雨飄心中雖有千般不願,萬般不捨,卻也不得不立刻再一次帶著楊瑩,飛身直上青冥,向著遠處遁去。   為了讓柔雨飄和楊瑩能順利地逃走,張濤用的全是拚命招數,交戰之地百丈內劍氣縱橫,交織成一片耀眼的光幕,直如地平線上升起的太陽。   光幕內所有的房屋亭台瞬間化成飛灰,就連地皮都被刮去三尺。   大漢雖然強悍至極,但在張濤全力發動的攻勢下卻也很難討得好去,想要抽身攔截柔雨飄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想那大漢本是魔族護法之尊,雖說現在以人身出現功力頗有減退,可這等閒氣叫他如何受得?   只聽他狂喝一聲,九環巨刀應聲響起一陣奇異的顫鳴,馬上就有無數黑氣從地底升起,向著巨刀聚集而來。半空中更是陰風怒嚎,鬼影幢幢,百丈之內氣溫起碼驟減十度。   白癡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知道,這一定是大漢出絕招的先兆,張濤當然更是瞭然於胸,只是可恨他卻怎麼也找不出破敵之策。   眼看大漢的力量越積越多,張濤猛地一咬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當場雙手舉劍向天,發出無窮吸力。   周邊空氣立刻以張濤為中心開始向內塌陷,千米內立刻被抽成真空,遠處更有數朵烏雲也向著他急馳過來。   驀然天空像是被人劃了一刀,破開一個烏黑烏黑的小洞洞,小洞一開即閉,但卻有一股沛然大力強壓而下,首當其衝的就是張濤。   這種情況實在不在張濤的計畫範圍內,還沒等張濤明白過來,強大到令張濤不由自主顫慄的力量已經及體。   就在張濤心中狂叫著「我命休矣」的時候,力量已經侵入了他體內,但奇怪的是張濤並沒有感到一絲絲的不適,反而有種如魚得水的快感,那種快感瞬間浸透了張濤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比之洗一次三溫暖還要舒爽千萬倍,以張濤絕強的定力,竟也差點幸福地呻吟出聲。   大漢毀天滅地的絕招向著張濤暴擊過來,鋪天蓋地的黑氣帶著毀滅的意念,先一步將千米以內除了張濤以外的所有物體壓成粉末。   身處在風暴正中心的張濤幾乎是出於本能地一劍揮出,新得來的能量盡數被傳到劍身上。   劍身所過的空間瞬間產生了奇異的扭曲,大漢擊過來的絕招剎那被化解得乾乾淨淨。不但如此,劍身更詭異莫名地刺入了大漢的心臟。   大漢前身原是魔族護法之尊,本來區區一劍實在是不可能要了他性命的,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就是換一個軀殼而已,但張濤的這一劍卻是不同。   就在劍身入體的剎那,狂暴的能量不但瞬間將大漢的身軀化成分子,而且就連他的意識也被徹底分解。   也就是說,大漢已經徹底地死了!   絕對沒有復活的機會!   大漢至死也無法相信這一切,就連大腦中的最後一個意念也是:「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死在一個人類手上!」   然而他永遠沒有思考這個問題的機會了,永遠不會有了……   張濤揮出這一劍之後頓覺全身脫虛,不但剛才如魚得水的快感曇花一現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自己本身的能量也去了十之八九。   更可怕的是一秒鐘前眼前還有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竟然憑空消失了!先是身體,再是頭,接著又是腳……   膽小點的一定會被嚇出病來!   不過這些都不是張濤最關心的事情,聽著遠處漸漸傳來的嘈雜人聲,張濤知道對他來說,現在怎麼樣逃出生天才是最重要的。   能量大失,已經飛不起來的張濤就是再怎麼自信,也不會狂妄到認為憑自己現在十分之一都不到的能量,就能從這守衛森嚴的大峰國國都衝出去。   好在剛才的交戰實在是太過於激烈,千米以內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化為飛灰,當然更不可能有活著的人類。   沒有活著的知情者大概可以說是張濤目前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優勢,想來只要混過一段時間,等大峰城的戒備鬆懈下來,或者自身能量恢復過來,到那時候再逃走應該是不會太難的。   不過眼前的危機卻實在不怎麼好應付,四周無數火把正向著失去了絕大部分能量的張濤圍了過來,步履蹣跚的他想要離開,恐怕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張濤苦笑一聲,真有種虎落平陽、英雄末路的感覺。   就在張濤快要絕望的時候,柔雨飄的聲音如天籟般在張濤腦海中響起:「濤兒,別擔心,我來了。」   張濤抬起頭四面望了望,果然看見東面有一個人影正急速向著自己飛來。張濤心中雖喜,卻依然問道:「雨飄姐,你怎麼來了!楊瑩呢?」   「你還說!要是我不來,你能逃得了嗎?剛才那麼大動靜,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至於楊瑩,她已經被我送到城外,你就不用擔心了。」柔雨飄嗔道。   張濤老臉一紅,原本堪稱經典的英雄救美,現在居然被耍成了美女救英雄。   哎……那個丟臉啊!   不過怎麼說丟臉也比丟命要好,張濤也只好認了!   有了柔雨飄的幫忙,張濤順利地逃出了大峰城。   可憐大峰城中一大幫衛兵白忙了一整夜,卻是一點點收穫也沒有。   廣大人民的想像力和創造力真可以算得上是無限,面對皇城近千米方圓在一陣強光中變成廢墟時,老百姓更是將想像力發揮到了極致,此後大峰城中因此次事件而產生的各種版本的神話故事,理所當然地層出不窮……   相對於老百姓的惶恐而言,大峰國的皇帝神武皇則更多了萬分的憤怒,因為一直以來,被他依為最大靠山的影子國師──滅天,在那陣強光中消失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神武皇相信影子國師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不告而別,那麼剩下的可能只有他已經遭了毒手!   影子國師的身手他是見過的,什麼人有如此能力,居然能將他一舉擊殺?   整個驛館都已經化為飛灰,千米內都已經不存在活物,但是神武皇知道楊瑩絕對還活著,多半還是被那個神秘的高手救了,甚至有可能那個神秘的高手本身就是衝著楊瑩而來。   這件事情神武皇極端地想知道究竟,但是心中卻也明白,武功到了神秘高手這種級數,根本不是自己手下這些人可以望其項背的,就是那幾個老不死的傢伙恐怕也不行,多半怕是花了無數心血以後,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吧。   只是楊瑩這塊到嘴的肥肉就這麼丟了,神武皇是怎麼也無法甘心的。   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只要楊瑩在手,神武皇甚至已經可以預見華夏將會掌握在自己手中。   之後如果可能再一舉吞下羅斯,至於一本,那根本不值一哂。   楊瑩這個女人幾乎可能是一統整個光明大陸的無上契機,那可是千古無上的霸業,身為帝王者誰不想留名千古?所以楊瑩對除了華夏國皇帝外,任何一個帝王的誘惑都是無法估量的。   所以神武皇認定楊瑩是絕對不能不找的,即使明知找不到,所謂盡人事而聽天命吧!   況且那幾個老傢伙供奉在那,悶了這許多年,也該出去活動活動了吧……   就因為神武皇的這一個念頭,一時之間整個大峰國偵騎四出,整個光明大陸也是風起雲湧,而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一個人而已!   神武皇永遠也無法想到,他這無心之舉給張濤的命運帶來了多大的變化,永遠也無法想像得到……         第三章 楊瑩之秘        出了大峰城,柔雨飄又帶著張濤向西南方向飛了三十多里,在一幢破屋前停了下來,想必這就是楊瑩目前的落腳之處了。   果然,張濤剛一著地,就聽一個聲音道:「大哥,你回來了!」   不用說也能知道說話的一定是楊瑩了,她語氣中有無法掩飾的喜悅,連帶著眼睛裡動人心魄的光芒也是一閃一閃的,大概就差沒有飛身投入張濤懷中了吧。   「大哥!你是怎麼回來的啊,你已經打敗了那個傢伙了嗎?」楊瑩一臉期待地問道。   張濤聽了這句話不由心念千百轉,雖然他私下裡幾乎可以肯定楊瑩和那個大漢有著不尋常的關係,但心底卻始終不願意承認,也可以說是他抱著一個無比美好的幻想,不欲放開吧。   打從心底,張濤真的不願意將大漢已死的消息告訴楊瑩,但也實在不願意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探測楊瑩的機會。   張濤思考再三,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只見他笑了笑,故作高興地道:「嗯……他被我殺了!應該是很徹底的那種,我的那一劍應該不止毀了他的肉身,想來他的意識應該也已經灰飛湮滅了……咦……妹子,你怎麼了?臉色好像不太好看!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張濤表面上是一臉關心地追問,但實際上心中卻是在滴血,他似乎聽見了自己心碎成千萬片的聲音……   「沒……沒什麼!」楊瑩很快就恢復過來,同樣一臉高興地說道:「我就知道大哥厲害,那個傢伙自然不是大哥對手,只是沒有想到大哥居然能將他的意識……」楊瑩忽然發現自己的話出了問題,馬上打住不說,再偷眼瞄了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發現兩人似乎並沒有特別注意自己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作為一個普通的公主,是絕對不可能知道人在死了以後,還有「意識」這東西存在的,而且聽楊瑩的口氣,似乎知道要滅了那個大漢的意識,比毀了大漢的肉身還要更加困難。   張濤終於徹底死心了!   表面上一片平靜的張濤,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楊瑩絕對不是普通人!   她到底是誰?!   柔雨飄心中的震驚更不是張濤所能理解,滅天剛才的「魔化」打開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也可以說是打開了龍蘭貞塵封已久的記憶……   「魔化」是高級魔族的特殊技,在地球上「魔」就是魔族的始祖……   難道滅天這個傢伙,會和地球上的「魔」有關?   那麼和滅天有關的楊瑩……柔雨飄幾乎不敢再想下去,但是那種可能性她卻怎麼也無法忽視,因為,它太駭人聽聞了!這一切是否應該跟張濤說?柔雨飄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很多時候無知的人是快樂的,因為張濤在某些方面的無知,所以現在他比柔雨飄至少要快樂那麼一點點!   就在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各懷不同心事的時候,楊瑩又說話了:「剛才大峰城中就像是升起了一輪太陽,整個大峰城突然都亮如白晝,大哥可以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   「嗯……其實那也沒什麼,只是我和那個傢伙拚鬥時能量外溢的結果罷了!」張濤故作淡然地說道。   「啊!」楊瑩似是吃驚至極,一張小嘴都張大成了「O」字型,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哥,大哥……也太強了吧!」   「沒什麼,那個傢伙也不弱,大哥差點就回不來了!」大戰後的張濤又說了這麼久的話,多少有點吃不消,所以顯得有點有氣無力。   楊瑩還想問什麼,柔雨飄適時地插言道:「妹子就不要再問濤兒了,他剛剛大戰一場,先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柔雨飄說完,又對著張濤道:「濤兒,你先去休息一下,等天亮了我出去探探路後再走。」   張濤無聲地點了點頭,此刻他的心情實在不好,肉體的傷痛好醫,心靈的創傷就不是那麼容易癒合了。   「大哥,對不起,瑩兒打擾到你了!」楊瑩滿懷歉意地說道。   張濤雖不知楊瑩此言中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卻也感覺心中一暖,不禁暗歎:「怪不得世上有那麼多人爭相說動聽的謊言了,原來是那麼多人願意聽啊!強如自己者竟也不能免俗,更何況是別人呢?」   張濤心中雖是這麼想著,表面卻不但不露分毫,而且更顯出一副感動的神態,溫柔地道:「瑩兒沒有錯,瑩兒怎麼會錯呢?是大哥的錯啊!哎……」   張濤的言語似乎另有所指,柔雨飄聽得心痛至極,忍不住以思感傳訊道:「濤兒,不要傷心了,楊瑩的身份雖頗多疑點,但是還不能說她就是壞人,況且她也沒做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情,不是嗎?」   張濤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顯得極是頹廢,柔雨飄突然敏感地發現,其實自己並不瞭解她的濤兒……   楊瑩也聽出張濤語氣似乎不對,但看樣子好像並不是針對自己,又自覺自己並沒有出什麼差錯,也就放下心來。   只是對於滅天的死,她始終還是無法釋懷,這麼多年的努力就這麼白費了,心有不甘啊!   一時之間,三人都顯得很鬱悶,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雖然每個人表面上都在微笑著……   張濤找了一個相對來說較為乾淨的角落,默默地坐了下來,現在的他實在不想說話,他迫切地需要靜一靜,因為有太多的問題需要他去思考!   剛才自己和滅天打鬥時,那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到底源自何處?   自己的那一擊是否破碎了虛空?   剛才的戰鬥地點,會不會有可能正是空間的結點?   為什麼在滅天身上,自己感覺到了跟和風他們同出一源的魔氣?   這是否意味著什麼?   楊瑩和滅天又是什麼關係?   自己在大峰城弄出了那麼大動靜,會不會有人來找自己麻煩?   如果有,自己要怎麼辦……   諸如此類,無一不是讓人極為頭痛的問題。   張濤極不願意去想,卻又不得不認真地去思考,因為,他還不想死!況且他必須保護好他深愛的人,不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天亮的時候,早先去探路的柔雨飄回來了,而且帶來了不太好的消息:大峰城戒嚴了!   在場的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看來這大峰國的皇帝老兒對楊瑩還不死心啊!以後的路真的不是那麼好走呢!   此時張濤體力雖然已經恢復,但能量卻不是一時間可以補充的。據張濤自己估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天後才可以恢復如初。   「濤兒,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柔雨飄問道,說完便靜靜地看著張濤,等著他的回答。   一直以來當她和張濤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是以張濤的意志為意志的。   張濤笑笑,先前一段時間的思考,讓他有了一定的想法,本來他也都是想告訴柔雨飄的,現在既然她問起,張濤當然不會推托。   張濤於是說道:「今天我是想了很多,只是怕打算得太多反而沒有什麼意思,事情總是要一件件地去做。我想以我們的財力,只要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走,總是會到達目的地的。   「眼前就是逃出去,然後就是幫瑩兒復國,如此而已,仔細想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表面上看這是兩件事,但事實上它們卻是緊緊聯繫在一起的。   「何謂『逃出去』?我覺得應該是逃到安全的地方,才能算是逃出去。可是縱觀整個光明大陸,哪個地方對我們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安全呢?羅斯?華夏?一本?還是……」   頓了頓,張濤又說道:「我覺得都不是,雖然每一個地方都可以躲得了一時,甚至如果瑩兒不想復國的話,躲個一世也沒有問題,但是它們都不適合用來發展自己的事業。   「或許只要有人的地方對瑩兒來說,都算不得安全!現在能稱得上是安全的地方只有三個,一是死亡沙漠;二是迷途森林;三是清江的最上游──卑瑪斯山脈,那個和黑暗大陸交界的地方。   「因為考慮到我們逃的地方以後將會是我們的基地,沙漠中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所以可以不考慮;卑瑪斯山脈居於極北苦寒之地,生存條件極其惡劣,也非理想之選;最終只能是迷途森林了。迷途森林對一般人來說或許是死亡之地,但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塊無上的寶地。   「它緊挨著羅斯、華夏、大峰,我們可以從任一國家中引進人口,來發展自己的生產。我想,只要我們給出的條件夠優厚,總會有活不下去的人來的。當然,我們最初是不可能直接到迷途森林深處開荒的,因為那絕對不是一人、兩人便能夠發展起來的事業,最起碼也要有五十萬以上的人口以後,我們才能到迷途森林中發展。   「在此之前,我們只能在森林的邊緣活動,我們可以先以高報酬吸引工匠來幫我們做工,然後可以在森林邊緣發展起屬於我們自己的城市,再然後以我們的城市輻射周邊地區,最終在森林中建立自己的王國。不過這還只是第一個步驟,具體過程的實施可能要兩到三年。   「接下來就是不斷地蠶食周邊地區,在森林的外圍建立起我們的據點。當實力積累到一定的地步後,我們可以奪下一兩個大城用來發展。如此不用十年,我們必然能有與一國相抗之力!到了那時候,可採用遠交近攻之策,逐一消滅各國,最終統一整個光明大陸!我張濤要嘛不做,要做總是要做到最好的!」張濤語音平平淡淡,就像他所述的事情完全和他無關一樣。   而且他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楊瑩那幾欲色變的俏臉!   天啊!一統整個光明大陸?好大的野心啊!   「呵……聽起來話題好像扯遠了,其實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們,我想去的一個地方而已!」   「濤兒是說明昆?」柔雨飄不愧為柔雨飄,一下子就猜到了張濤心中的所想。   張濤笑而不答!   柔雨飄像是自言自語道:「明昆地理位置的確是很優越,而且靠海,如果可能的話,還可以打造出一支艦隊,那時候……」   突然,柔雨飄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濤兒的眼光不僅僅是光明大陸吧!濤兒真是用心良苦啊!」   此言一出楊瑩差點驚得跳起來,張濤卻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但眼神中明顯流露出對柔雨飄蘭心蕙質的極端激賞。   她僅僅只是從一點點線索之中,就能推斷出了自己的意圖,不簡單,真的不簡單啊!   「就是明昆吧!至於怎麼逃到明昆,大體上我有三種想法:一是現在我們兵分兩路,雨飄姐和瑩兒直接飛過去,我一個人慢慢走,因為沒人見過我,想來我逃出去應該是小菜一碟。   「問題就在於雨飄姐和瑩兒你們那一路,萬一路上冒出幾個功力高絕的傢伙,你們就危險了,雖然那個可能性很小,但不代表就完全沒那個可能。   「第二種也是兵分兩路,同樣是你們兩個一路,區別只在於你們從迷途森林中走過去,不過這種方式也不是很好,理由同上一種一樣。況且我不想就這麼和雨飄姐分開,我覺得還是三個人在一起比較好,那麼就只有第三種方法了。」   「大哥,是什麼方法?」楊瑩忍不住插言道。這個張濤實在給了她太多的震撼,她都有點無法自制了!   張濤微微咧了咧嘴,象徵性地笑了笑,道:「我想現在一定有很多人都在猜測瑩兒跑去哪了吧?只是不論他們怎麼猜,一定無法猜到我們會向東去。」   「向東?」楊瑩詫異地道:「大哥,難道我們要出海嗎?」   「可以說是,但也不盡然!因為在很多人眼裡東臨大海,可以說是死路一條。現在這種情況之下,找我們的人一定會認為我們正要逃出大峰,而羅斯想必也不是我們敢就能去得的。   「剩下來的就只能是華夏了,而且瑩兒本就是來自華夏,所以我想他們多半會認定瑩兒要回華夏。就此時此刻來說吧,我想整個迷途森林的邊緣,恐怕都已經站滿了人。   「依我看現在除了向東,其他任何方向的盤查都必定是極緊的,如果我們三個結伴向明昆方向去,恐怕不用到半路就會讓人給圍上了。況且去看看海也好。現在正是風頭最緊的時候,我們是應該出去避避。   「等他們找上一段時間之後,如果找不到你的話,事情自然也就淡下來了,到那時候,我們再回來,不論是做什麼事情,就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惹人關注了。瑩兒,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所謂:欲速則不達!」張濤看起來很嚴肅地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玩深沉。   的確,其實張濤還是有私心的。   自己夫妻兩人來到異界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都還沒有好好地玩過,現在正好既有機會又有時間,那又怎麼能錯過?   「欲速則不達……欲速則不達……」楊瑩將這句話細細地品味了幾遍,似有所得,但還是問道:「那麼大哥可不可以告訴瑩兒,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呢?」   張濤微微一笑,說道:「快則一、兩個月,慢則三、四個月。我們直接從海上飛回去!」接著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繼續說道:「等到我們回去的時候,想必我們的班底已經建立起來了吧……」   楊瑩也不笨,情知張濤必定另有安排,既然張濤不說,她當然也不好多問。   柔雨飄跟張濤相處那麼久,當然是相當瞭解他的,看到張濤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必已經成竹在胸了。   出於對張濤的信任,柔雨飄當然也是不會問的。   「雨飄姐,你想辦法找個人把這封信送到白府去吧。」   張濤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摸出一封已經密封好的信來,信封的正面寫著「白夫人親啟」幾個大字。   就是天天跟他在一起的柔雨飄,也不知道他這封信是什麼時候寫好的,想來張濤這傢伙的鬼名堂必然還有不少。   柔雨飄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自己的這個小情人啊……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正在柔雨飄暗自搖頭之際,張濤突然用心眼傳訊道:「雨飄姐,一會你把那信看一下,如果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就補上去;然後留一絲精神力在上面,以保證它不會讓白府以外的人看到;最後就是找個可靠的人把信送去,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用精神力影響一下那個人的思維。」   柔雨飄嗔了張濤一眼,以思感回應道:「這個姐姐知道,姐姐做事難道濤兒還不放心嗎?濤兒就不用擔心了!」當然這不過只是她私下跟張濤的說詞。   表面上,她只是應道:「知道了,濤兒,我這就去吧,也好早去早回。」說完就裊裊娜娜地走了。   柔雨飄走後,剩下的一男一女之間氣氛頓時有點沉悶起來。   張濤心中有事,只是靜靜地沉默著,心中雖然已經定下了「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的大方針,但是小的細節還是有很多很多的……   反觀楊瑩,她要思考的其實一點也不比張濤少。   眼前這個男人的一切都彷彿是謎,自己到底是不是應該把全盤的賭注都押到他身上呢?   不過現在自己唯一的靠山滅天已經死了,自己若不靠他,又還能靠誰呢?   「大哥,有句話瑩兒不知道該不該說。瑩兒怕說了大哥會生氣!」楊瑩怯怯地說道。   「噢……」張濤轉過頭來對著楊瑩,一臉非常感興趣狀,說道:「你說來聽聽看。」   「瑩兒說了,大哥可千萬別怪我!」楊瑩吐了吐她那可愛的小舌頭,道:「以前瑩兒一直以為大嫂是個啞巴的,直到昨天大嫂的那聲驚叫,瑩兒才發現瑩兒以前錯了。本來瑩兒很想跟大嫂道個歉的,可是瑩兒一直沒有機會……」   「哈……」張濤誇張地哈哈大笑,道:「雨飄姐是很少說話的,那天在迷途森林裡,她的嗓子正好出了點問題,所以就沒有說話,沒想到你竟把她當啞巴了。哈……真是笑死人了!」   頓了頓,張濤又說道:「其實那天你不在的時候,雨飄姐就跟我說過這件事情了,我看她也沒生你的氣,最多也只是覺得有點好笑而已,好像還有點耍耍你的意思,你就不用擔心了。」   「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楊瑩興奮得小臉都升起了一層紅暈,開心地說道:「大嫂真的不怪我,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大哥,你知道嗎?昨天瑩兒還擔心了一晚上呢!」   看楊瑩那嬌憨的女兒態,張濤只能在心中歎息:要是這一切都是出自她的真心,那該有多好……   且說柔雨飄拿了張濤寫的信就飛了出去,正飛到半空中的時候,柔雨飄將信的內容用思感掃了一遍,當場就差點被嚇得從空中掉下去!   天啊!   都是什麼內容啊!   高爐煉鋼、水泥生產、火藥製造、石油開採……   而且裡面圖文俱備,極盡詳實之能事,想來只要稍稍有點頭腦的人都能看懂。濤兒到底想要幹什麼?   難道想在這個異世界來一場工業革命嗎?還是想要以高科技武器征服這群原始居民?   柔雨飄感覺到自己有點頭暈,她幾乎不敢往下想,但是卻又不能不想。看來濤兒已經動真格的了!   只是為了楊瑩,他這麼做真的就值得嗎?   柔雨飄不禁長歎一聲,或許自己早就已經料到會有今天,只是一直不敢去面對罷了!   再轉念想想,張濤的做法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地球上的生活確實要比這兒豐富多了!   就當是加快這個世界前進的步伐吧……   柔雨飄用精神力封好信,又在大峰城中找了個鏢師讓他送信。   等做好這一切已經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柔雨飄正要往回趕,不經意中卻瞥見一家馬車行。   柔雨飄不由心中一動,當場買下一輛頗為豪華的四輪馬車,又雇了個車伕,讓他趕著車出了城,而柔雨飄自己則是直接飛出去的。   柔雨飄的飛行速度實在是比馬車快太多了,當柔雨飄見到張濤的時候,馬車才走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路程,真是慢得可以。   當張濤見到柔雨飄回來,第一時間站起身向她迎去,口中說道:「雨飄姐,你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濤兒可以放心了,應該沒有問題。另外我在大峰雇了輛馬車,一會我們一起坐馬車走。」柔雨飄笑道:「還有妹子也應該改一下妝,我看就扮我的丫鬟吧,只是這麼做有點委屈妹子了。」   楊瑩急急分辯道:「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要是瑩兒真能當嫂子的丫鬟,那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妹子客氣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只是希望以後妹子不要怪我。既然妹子如此大度,那我現在就將妹子打扮成個兔女如何?就算有人注意上我們,那也只會注意到我,絕對不會注意一個小兔女,這樣對妹子來說再安全不過了。」柔雨飄一本正經地說道。   張濤聽了馬上大點其頭,贊同道:「雨飄姐這個主意不錯,暗含兩重偽裝,想必就是再聰明的人也不能看破。」   張濤口中雖這麼說著,心中卻不由暗自苦笑:看來雨飄姐真的是想給楊瑩一個下馬威呢!   柔雨飄見張濤如此地支持自己,知道他的心還是向著自己的,頓時安慰不少,不由轉頭向著張濤嫣然一笑。   楊瑩當然不會知道其中有這許多關竅,雖覺得讓自己扮兔女有失身份,但也不好反對,畢竟張濤也是贊同柔雨飄這個提議的。張濤可是自己以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是萬萬也不能得罪的!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柔雨飄以她的能量輕易將楊瑩的耳朵拉長、變圓,幾分鐘後,一個兔族小美人就這麼新鮮出爐。   楊瑩看起來似乎有些擔心地問柔雨飄道:「大嫂,瑩兒這耳朵還能不能夠復原啊!」   「當然可以!」柔雨飄肯定地說道,「不信的話,我先把你的耳朵變回去讓你看看。」說著,柔雨飄又將楊瑩的耳朵捏回了原狀。   楊瑩見自己的耳朵再一次完好如初,心中大定,頓時放下心來,再也不怕柔雨飄在她這來之不易的身體上亂動手術。   「……唔……看來這臉蛋也有必要稍稍修飾一下……」柔雨飄修理好了楊瑩的耳朵之後,突然覺得她的臉蛋也要修理一下。   當然現實中確實有這個必要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柔雨飄不想讓張濤天天對著一張和萍兒一模一樣的臉。   其中奧妙涉及女人那奇怪的心理,實在不足為外人道。   看著楊瑩那張變得越來越不像萍兒的臉,張濤除了苦笑只能還是苦笑!   張濤終於發現其實柔雨飄到底還是女人,就算她再怎麼大度,再怎麼不平凡,她終究還是不能擺脫做為一個女人的天性──吃醋!   不過張濤轉念想想,這又何嘗不是因為雨飄姐太愛自己?   張濤忽然發現在自己的眼眶中,有一種叫做眼淚的東西在打著轉……         第四章 毛賊剪徑        由大峰正向東,行一千五百五十里,穿越棲鳳山脈後便是海岸線。張濤三人坐馬車走了整整七天,一路無事,現在已經站到了棲鳳山脈面前。   「公子,再往前就是棲鳳山區了,那地方這些年不太平,恕小老兒不能再往前去了。」   趕車的老頭趕到這兒,就說什麼也不肯往前走了。   張濤當然不願意強人所難,不但付了足夠的車資,更把馬車也送給了老頭,反正都要進山了,留著也沒用了不是?   烈日當空,萬里無雲,湛藍的天空就像拋了光的錦緞,引人遐思無限。張濤三人手搭涼篷,極目望去,遠處蒼翠一片,根本看不到盡頭,腳下這條蜿蜒小徑逶迤地伸向遠方……   風景如畫,張濤心懷大暢,加上這幾天一身能量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竟不禁起了遊興。   「這的風情真是好啊!在家鄉怕是早就看不見了吧!」張濤一邊肆意地感歎著,一邊優哉游哉地往前走。   「是啊!這樣的景色在家鄉的時候還是聽上一輩的人偶爾提起過,我都沒有見到過。如果來這兒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話,以後有空來度度假,旅遊旅遊那倒真是個極不錯的選擇!」柔雨飄頗有同感地說道。   楊瑩奇道:「這兒風景雖然不錯,但光明大陸上有的是像這樣的地方啊!大哥、大嫂難道是從海外來的?」   張濤微微一楞,楊瑩的話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家鄉──地球。   張濤仰起頭,默默凝視著湛藍的天空,情不自禁地感歎道:「是啊!我和雨飄姐都是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兒有百丈高的大樓;那兒有可以在天上飛的鐵鳥;那兒有可以在大海裡游的鐵魚……那兒有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我真的,真的,好想回家啊!」   「地球啊!曾爺爺、曾奶奶啊!爸爸、媽媽啊!牡丹、海棠還有思雪啊!你們都還好嗎?」張濤在心中深情地問候道。   柔雨飄現在的情況也和張濤差不多。因為張濤的話,柔雨飄也墮入了思鄉的感情泥潭裡。   然而,不論是張濤還是柔雨飄,他們都想不到,此刻的地球正被有史以來最大的災難殘忍地反覆蹂躪著……   那是核彈爆炸後的第六天,正是驚慌中的人們漸漸趨於穩定的時候,災難無聲無息地降臨了……   災難的到來事先沒有任何人可以預料,包括不可一世的「魔」──唯我!   誰又可以料到在核彈爆炸的那個瞬間,竟然會有一顆碩大的流星趕過來湊熱鬧;誰又能料到,核彈爆炸的能量,會無巧不巧地影響了這顆流星的運動軌跡?   最讓人無法想像的是,這顆衰星竟被推得砸向了月球!   本來這也算不得什麼,落在月球上的流星也不在少數,關鍵是這顆和別的又不相同,因為,因為它太大了!大到能夠影響月球運動的軌道!   月球被那顆衰星砸得偏離了運動的軌道!   雖然只有一點點,也就是那麼一點點,但是就是因為這一點點,讓地球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萬有引力作用下,先咆哮起來的是大海,上百米的海浪無情地將各國的各大沿海城市徹底摧毀。   由於各國本就處在末日的恐慌中,各種船隻又沒有動力,救援行動根本無法展開,所以災難的死亡人數像是坐了火箭般向上狂飆。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接下來的地震、火山噴發……更是無窮無盡。   五天後,全世界所有的島國盡數成為歷史,徹底地為命運所棄!   十天後,美洲、歐洲、大洋洲相繼沉沒……   十三天後,非洲發生七點九級強震,亞洲周邊有七國被連累,也發生了六級以上的地震。   地震過後,整個非洲被抬升三百二十七米,原先的印度洋也被陸地所代替,新生的陸地正好和中國連成了一片……   二十七天後,無數零星的島嶼從海洋中升起。   五十四天後,地震和火山基本平息下來,一片嶄新的大陸也正式展現在人們面前……   這次的大災難中雖說中國本土所受的創傷,相對於別的國家滅國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還是死了數千萬的人口,其他各種財產方面的損失更是無法計算,直把張興華急得想要撞牆。   當然,世事有弊總也有利,這次天災也不是一點點好處都沒有,至少它讓諸葛龍和劉明鳳「完善」了他們的「造神計畫」。   或許說是「完善」還不如說是「補救」來得恰當,因為「造神計畫」的基石──謁語,有著天大的漏洞!   作為謁語的原創人──諸葛龍和劉明鳳兩個天才智者,千慮一失,「單人持匕,十步一殺」,就簡體而言是可以構成一個「華」字,但簡體中文字的興起,不過百多年的事情,三千年前何來簡體一說?甚至以甲骨文寫這謁語本身就是一個絕對的失誤!   好在後一句「引弓射日,豪氣天長。」正好暗合后羿射日的情形,而且諸葛龍造假的技術又太過於高明,所以還沒有人懷疑到整句謁語根本就是有心人胡謅。   由於時間上的原因,諸葛龍和劉明鳳兩人,事先根本沒來得及在公共場合宣揚謁語的旨意,也正因為這樣,才讓他們有了挽救的機會。   後來諸葛龍和劉明鳳兩人面對世人時,是如是說的:「『魔星降世,百業俱廢。茫茫人海,誰主沉浮。單人持匕,十步一殺。引弓射日,豪氣天長。英傑既出,道興魔消。』   「這幾句話很可能說的是后羿,而寫這幾句話的人也不太可能是三千年前的人物,理由是謁語的語法和秦漢之前的語法頗有差異。   「但此人距今也不會少於一千五百年,因為石碑的年代鑒定不可能出入太多,想來可能是某精通甲骨文的南北朝或隋唐人所書。   「不過……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這塊石碑早不出世晚不出世,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世,而且還正好和時事相吻合,這其中總不可能沒有一點點的道理……」   都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麼一來,世人倒反而更願意相信張家是救世主一說了。   天災還造成了一些介於利弊得失之間的事情。   拿簡單的來說,張家去尋找五族中另外四族的行動,因為地殼運動而方位驟失,不得不暫時擱淺,這當然是不利的。   可是也正因為這樣,才讓魔王稱霸世界的打算當然地變成了「稱霸這一片嶄新的大陸」。   或許乍一看,稱霸世界和稱霸這一片嶄新的大陸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同,但事實上卻是天淵之別。   因為以前國人屬於世界,但世界並不屬於國人,受國人擁戴的張家卻並不同樣受世人擁戴。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所以那時候唯我的朋友可不少!現在在這片新的大陸上可就不同了,國人是毫無疑問的主宰,絕大多數可能成為唯我朋友的人,都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這種情況毫無疑問地極大的損傷了唯我的潛勢力!可以預見,它必然會延緩唯我稱霸世界的步伐,為異界的張濤贏得最寶貴的時間!   事實上,唯我的確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暫時地隱藏自己,暗中慢慢發展自己的勢力。   先不說地球上的血淚史,且說楊瑩聽了張濤的話,眼睛裡陡然射出連連異采,甚至連臉部的肌肉都開始輕顫起來!   不過很可惜,此時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正都沉浸在思鄉的情緒中,耳目失聰的兩人根本沒有發現楊瑩的異常。   楊瑩很快就平靜下來。   看張濤也差不多要清醒了,她就開口安慰道:「大哥先不要想那麼多了,等大哥以後事業有成,再風風光光地回去也不遲呀!」   張濤聽得啞然失笑,敢情她是認為我沒能成就事業,因而無臉回去了!是啊!以她楊瑩的身份又怎麼能知道我的苦衷呢?只是不知道真正身份下的她知不知道,最好還是不要知道吧……   諸般念頭在張濤腦中一閃而過,口中卻順著楊瑩的口氣半真半假地說道:「是啊!這次出來除了弄了點錢,其他一事無成,我又怎麼甘心就這麼回去呢?家鄉,現在也只能是想想罷了!但願將來能混出個一官半職,也好光宗耀祖一番!」   張濤說謊的本事看來是練出來了,此番做作竟臉不紅氣不喘,說得幾乎連他自己都差點就信了。   楊瑩似乎是相信了,眉飛色舞地說道:「對!大丈夫生在世間本該如此,大哥真是好樣的!如果大哥幫瑩兒成功地復國。瑩兒願意分疆裂土,讓大哥南面稱王!」這個楊瑩真是厲害,隨時都不會忘了攏絡人心。   張濤沒說什麼,只是微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楊瑩急道:「怎麼?大哥不願意嗎?那瑩兒的皇位可以讓給大哥來坐,瑩兒只求能陪在大哥身邊就足夠了!大哥,好嗎?」   張濤還是搖了搖頭,神情黯然地說道:「對大哥和你大嫂來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虛的,我們終究是要回去的,所以再多的錢,再高的地位,對於我們來說都沒有什麼吸引力。大哥只想趁自己還在的時候,幫瑩兒打下一片江山,讓瑩兒能快快樂樂地生活著,如此於願足矣!」   這本是張濤的真心話,加上他說話的時候又加了那麼一點點的「料」來增強氣氛,聽得楊瑩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第一次對張濤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感激。   可惜這種感激一發即收,因為楊瑩知道,為了族人的大業,為了……她的私人情感是不可能有生存空間的!   楊瑩的一切表情變化,都落在柔雨飄眼裡。   柔雨飄不禁亦喜亦憂,喜的是楊瑩到底還是有感情的,就算她和「魔」有關,也必然和「魔」有所不同,相信只要張濤加把勁,還是有一定可能俘擄她的芳心的。   憂的是從她那一閃而逝的真情而言,想要打破她心靈的壁壘,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眼看張濤這次徒勞無功,而且氣氛也變得有點沉悶,柔雨飄適時地插言道:「濤兒,不要想那麼多了。人世間誰能沒有煩惱呢?我倒覺得只要開開心心地渡過每一天就足夠了,不是嗎?」   張濤也不笨,正好藉柔雨飄搭起的這個台階下樓,臉上表情一變,黯然的神色一掃而空,轉而生出豪氣無限,道:「是啊!雨飄姐說得對!只要開開心心渡過每一天也就足夠了,細想起來老天待我也不薄,看來是我張濤太過於奢求了!   「走!山上看風景去!」張濤大手一揮,帶著兩美,順著小道向山區走去。   三人緩步行得十幾公里,日頭已經偏西,領頭的張濤轉過一個山口,忽見一株粗有兩人合抱的大樹正橫在路中央,將本來就不怎麼寬的山道堵了個水洩不通。   張濤看這情形,大腦中突然冒出一種奇怪的想法:莫不是有人想攔路打劫?但馬上張濤又被自己這奇怪的想法逗笑了,想來在這個世界中打劫自己一行三人的好像還沒有出生,搞不好還不知是誰打劫誰呢!   柔雨飄本來正和楊瑩兩人走在張濤身後十幾米處,此時看張濤突然停了下來,忍不住問道:「咦!濤兒,你怎麼站這不走……」哪知道她話還沒說完,就有六、七個手持武器的傢伙從路邊的草叢中跳了出來。   只見領頭的那個約莫三十上下,身高有一米八左右,除了頭髮有點像雜亂的稻草,身上衣服有點髒以外,長相倒還不惡。   此時他正手持一把開山大刀,上身僅有的那個小背心也沒扣扣子,露出一片古銅色的肌膚。   此人雖不是特別魁梧,也沒有圓圓的啤酒肚,但他那袒胸露乳的樣子在身後幾人的襯托下,倒也有幾分氣勢!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想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領頭的那個大刀一揚,囂張地對張濤三人叫道。   他身後的幾人也應聲喝道:「對!想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這幾人的嗓門當真大得緊,在群山中齊聲大喝更見威力無限。   回音在群峰間遊蕩,隆隆震耳,手持兵器的幾人聲勢自來。領頭的那個更覺風光無限,頗有高高在上的架式。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因為強盜頭領的一句話,此時正陷入了一個古往今來極複雜的學術問題中: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想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是不是強盜的專用語言,是不是沒有國籍,不分種族,甚至不同時空的人也可以共用?   兩人想著想著,不覺就忘了回強盜的話。   楊瑩見過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的實力,眼前這種情況實在不值一提。況且現在她的身份是個丫鬟,兩個「主人」都還沒說話,她當然不好逾越,所以也就默默無語。   張濤三人久久不說話沒關係,幾個強盜可就不耐煩了。   「老大,你看那小子是不是嚇傻了,好像話都不會說了。」小強盜探過頭小聲地說道。   「應該不至於這麼差勁吧!」頭領暗自嘀咕,卻也無法不考慮那種可能性。   「呔!你們聽到沒有?快把身上的錢留下來,我們就放你們過去,不然的話……哼!哼!」頭領一邊口沫橫飛地說著,一邊用他那把大得誇張的大刀對著張濤一行左右比劃,看起來倒還真的像是那麼回事。   很奇怪地,張濤竟然覺得對方像是在搞笑,更不可思議的是,張濤還對這幾人產生了一種非常特別的好感。唔……那種感覺應該稱之為親切!   「大……大哥……真……真的只要我們把錢……錢交……交出來,你……你們就……就放過我們嗎?」張濤誠惶誠恐,結結巴巴地說道。   聽張濤這麼說,柔雨飄馬上就意識到有好戲看了,而楊瑩雖然不甚明瞭,卻也不多問。   一個能夠擊殺滅天的人,怎麼可能怕了幾個毛賊?   「當然!少囉嗦,快點把錢交出來。不然的話就先砍掉你們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什麼的,到時候你們還是一樣要給錢,別給臉不要臉!」   頭領向前走了幾步,在張濤面前三尺處站定,很不耐煩地說道,臉上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對張濤的極度鄙夷。   「是!是!是!小的馬上給,馬上給!」張濤一邊點頭哈腰地說著,一邊從衣襟裡掏出一把金票,雙手顫抖著向頭領遞了過去。   頭領不經意地用左手接過,淡淡地掃過一眼,馬上神色大變,右手的大刀也驚得掉到了地上,發出「鐺」的一聲大響。   揉揉眼睛,沒看錯?!再揉揉眼睛,確實沒看錯!?   「啪!」頭領抬手自抽了一個響亮至極的耳光,右半邊臉立刻高高鼓了起來。   再看,真的沒看錯!!十萬金幣?!還只是最上面的一張?!   從自己手中這一迭的厚度來看起碼也在五十張以上,那麼自己手中少說也有五百萬金幣!天啊!   「猴子……你……你……過來!」頭領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已經快要跳出胸腔了,一句平常的話現在說起來居然都是如此地吃力。   「老大,你沒事嗎?」被稱做猴子的傢伙怯怯地從頭領身後走了過來,關心地問道。   「猴子……你……你看看這些金票是不是真的,我們幾個也就你見識最廣!」頭領說著,把金票向猴子遞了過去。   剎那,猴子終於明白頭領為什麼會那麼失態了,因為他真的很想很想抽自己兩個耳光。   猴子將金票一張張地檢查完,用力地嚥下卡在喉嚨中的一大口唾液,睜著發紅的雙眼,極端不敢相信地道:「老……老大,不錯!確實全是真的,總額金幣五百六十萬整!」   猴子此言一出立刻鎮住了所有的強盜,瞬間千萬種各種極致的表情在這幾個強盜臉上上演,其中的精采實在不是言語所能形容!頭領更是睜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盯著張濤一動不動,臉上表情更是瞬息萬變。   頭領終於冷靜下來,右手虛握,地上的大刀像活了似的跳入他的手中,接著冷森地問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大爺……你……你說過,只要我們交出錢,你……你就會放……放過……我……我們的!你……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張濤還在裝,並且暗自送出一股能量揭開了柔雨飄的面巾……   絕對沒有言語可以形容那一刻強盜們的震撼!他們每一個人都死死地盯著柔雨飄,但暗中觀察的張濤卻發現,他們眼中都沒有色慾……   「我真的不想殺你們!但是為了全山寨二萬三千八百二十七個鄉親父老、兄弟姐妹,我不得不殺你們!」回過神來的頭領神情中有了前所未有的堅決,語氣冷森到無以復加!   張濤緊緊盯著他,嘴角流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驀然張濤緩緩將雙手負到背後,渾身噴發出吞天的霸氣。張濤面前的每一個強盜,甚至包括楊瑩都情不自禁地後退幾步,那種感覺就像你身前突然聳立起一座高不可仰的大山!   張濤再前進一步,再一次瘋狂提升的氣勢,緩緩向著眼前的幾個毛賊壓去!   所有的強盜個個汗如雨下,心中的恐懼無限地擴大著,頭領握刀的手也開始了瘋狂地顫抖,先是手,緊接著是全身,而他身後的眾盜人人面無人色,渾身更是如篩糠般瑟瑟直抖!   「就憑你們幾個拿什麼和我爭?!想殺我?!哈……哈……哈……」張濤的霸氣在狂笑聲中無限地攀升,那種氣勢已經足以毀天滅地!   「噗……」   受張濤氣勢壓迫最重的頭領狂噴出一口血霧,雙手拄著大刀,緩緩地單膝跪下,而頭領身後的幾個強盜在頭領跪下後,緊接著也一個接一個地狂噴血霧跪了下去……   此時張濤在他們眼中看到了不屈……   「你們可是不服氣嗎?」張濤悠悠地說道,霸氣猛地一收,眾人頓感渾身一輕。   幾個強盜在壓力消失的那個瞬間,又猛地吐出幾口鮮血,然後撲地而倒,暈了過去。   沒有暈的頭領和猴子兩人也好不到哪去,僅僅只是留有一絲的意識罷了,說話?抱歉!根本沒那個力氣了!   張濤輕輕地揮了揮手,先把暈絕的幾個強盜弄醒,再隔空向他們輸了點能量過去,順便將所有強盜的經脈改造了一番,更在每人的腦海中留下一篇適合各自修煉的心法,當然,也理所當然地將每個人記憶搜了一遍。   「其實你們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點。今天你們的表現我很滿意,頭腦冷靜,見美色而不起歹心,一切都為了鄉親們的利益,不錯!你們確實都極端優秀!現在我給了你們高絕的武功,那五百六十萬金幣我也會送給你們。我不需要你們回報我什麼,我只希望你們以後做事情都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張濤說完,抬頭看了看天色。呵!被這麼一鬧居然已經接近黃昏,太陽都快落山了。   「雨飄姐、瑩兒,時間不早了,走人啦!」張濤瀟灑地一甩頭,招呼身後的兩女準備走人。   實在地來說,張濤給柔雨飄和楊瑩兩人帶來的震撼也不小,柔雨飄震撼於他的氣度,楊瑩則震撼於他表現出來的實力。   本來兩女各有所思,此時被張濤一叫頓時回過神來準備走人。   見張濤就要走人,頭領眉頭緊皺,臉色一連變了幾變,最後猛地一咬牙,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而此時張濤已經走到了橫在路中的大樹前。頭領急步向前趕到張濤面前,直挺挺地就跪了下去。   這一變化似是早在張濤意料之中,他的嘴角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一閃而逝……   「咦!你這是幹什麼?」張濤一臉無辜地問道,那神情真的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小人熊王想認大人為主,求大人收下!今後願任憑主人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熊王一邊說著一邊猛地對著張濤叩頭不已。   緊接著,剛才的另外六個強盜也在張濤面前跪倒,並且異口同聲地道:「求主人收下我們!」   張濤看著七雙真摯的眼睛,他知道他無法拒絕,或者根本他就不想拒絕!   張濤雙眼中猛地燃燒起熾熱的激情,豪情萬丈地道:「我承認我的野心,現在也的確需要像你們這樣的人才,但是我需要的只是絕對忠誠的屬下,而不是僕人!」   看著一臉迷茫的七人,張濤進一步解釋道:「僕人,是沒有自由,沒有思想的,他只是主人的附庸,是屈辱的代名詞。一旦你們成為了別人的僕人,你們就永遠沒了成長的機會。而屬下則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意義。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跪著的七人都沒有說話,但張濤在他們每一個人眼中都看到了淚光……   張濤心中暗喜,表面上雖依然不動聲色,但心知真正得到他們的心就在今日!於是更加賣力地說道:「人活在世界上是為了什麼?總要有個目的,總要有一個奮鬥的目標。告訴我你們的目標是什麼?   「僅僅只是別人的僕人嗎?即使你的主人再怎麼偉大。不!我知道你們不是!因為你們都是熱血的好男兒!因為我覺得你們不應該只是當別人的僕人!而且我張濤也並不需要僕人!」   跪著的七人突然整齊地同磕三個響頭,堅定而有力地說道:「我們願意做您最忠誠的屬下!向您奉獻我們絕對的忠誠!求您能收下我們!」   「不!」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張濤還是搖了搖頭,道:「如果你們只是擁有絕對的忠誠,那麼我還是不能收下你們!」   緊接著張濤又說道:「作為我張濤的屬下,除了要有絕對的忠誠,更要有絕對的野心!大丈夫立於世間,就當萬古流芳!既然你們選擇跟著我,那就注定你們不會平凡一生!   「我希望將來你們每個人都能成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能夠成為隨便跺跺腳,整個光明大陸都要顫幾顫的大人物!我相信你們都能做到,也希望你們相信自己能做到!我要你們時時刻刻記著:我永遠都是最強的強者!只有你們做到了這一點,你們才配是我張濤的屬下!」   七個強盜聽了張濤的話個個止不住淚水長流,第一次有人這麼看得起他們,第一次有人把他們當人看,叫他們怎麼能不激動?   「我們願意向您奉獻我們絕對的忠誠!我們永遠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求您帶領我們開出一片屬於我們自己的天地!」七人的聲震百里、整齊劃一地吶喊道。   「好!」   張濤猛喝一聲,揮手間發出七股柔和的力道,硬是將跪著幾人拉得站了起身來。   眾人只聽張濤豪笑道:「我張濤的屬下,跪天、跪地、不跪人!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說跪就跪?!就是死,也要站著死!」   「就是死,也要站著死!」七人一邊吼著,一邊齊齊向著張濤跪了下來,蒼天似乎都有感於這一刻的雄壯,平地刮起一陣狂風,吹得眾人衣袂「啪、啪」作響……   也就在他們這一次跪下的時候,張濤知道,他真正擁有了他們的心……   那一刻站在跪倒的七人面前的張濤,簡直就是九天的神祇!活著的真神!   柔雨飄第一次見識了張濤的威嚴,她知道這一刻張濤終於成長起來了,他再也不是那個純真的張濤了!   他懂得了如何使用心計,他懂得了如何收買人心,他懂得了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利益……   面對愛人的成長,柔雨飄有幾分欣慰,也有幾分失落!或許這個世界真的迫切地需要這樣的一個張濤,但是對於柔雨飄來說,那個曾經在月光下向她索吻的小濤兒,那個以七歲之齡,便叫囂著要娶當時已經七十多歲的她的那個小濤兒,已經永遠一去不回頭了……   楊瑩也是第一次見識張濤的威勢,她發現她的心在顫慄!   因為這一刻的張濤是那麼地像他,那麼地像……他是百萬年來一直縈繞自己心頭的夢魘,他是百萬年來自己無數次全力詛咒的魔鬼,偏偏他又是自己心靈中最深處的悸動,靈魂中最深刻的烙印,更是自己最原始的渴望……   楊瑩感情的海洋裡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她聽到了自己心的無力呻吟聲。那種感覺是心痛嗎?   不是!至少楊瑩認為那不是!   如果時光倒流;如果還能遇見他;如果一切都能重來;如果……即使有再多的如果,只要他還是他,那自己跟他就注定只能是敵人,自己依然不會手下留情,因為,因為這是宿命!是誰都無法改變的宿命!   張濤在不久的將來,會變成另一個他嗎?   優哉游哉的楊瑩不知道!   但是楊瑩知道,如果將來張濤依然還是張濤,那麼他必然會成為自己最大的敵人!楊瑩更知道,如果將來張濤依然還是張濤,他也必然會成為今後百萬年的悠長歲月裡,自己全力詛咒的對象,縈繞心頭的夢魘……         第五章 初期班底        「以後你們就跟著我了,我姓張,單名一個濤字。你們可以稱我為少爺,也可以叫我張先生,或者叫我老大也成!」   「見過張少爺!」   「嗯!」張濤輕應了一聲,摟過柔雨飄,繼續說道:「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夫人──柔雨飄,也就是你們的少奶奶!」   「見過少奶奶!」   接著張濤又拉過楊瑩介紹道:「這位是我的義妹,也是華夏的長公主──楊瑩,同樣也是你們將來需要效忠的對象。在一個多月前華夏發生了宮廷政變,三皇子楊成竊取了皇位。   「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你們的任務就是跟著我盡力幫公主復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的最終目標並不僅僅是華夏,而是整個大陸!所以,我衷心地希望你們都能盡快地成長起來!」   張濤一邊說著一邊掃視著一臉詫異的七人,心知他們心中疑惑的原因多半是因為楊瑩現在的外貌,於是張濤解釋道:「你們現在一定很奇怪,為什麼華夏公主會是個兔族吧?我可以告訴你們,現在你們看到的,並不是公主的真正相貌,關於這個我現在不想多說,以後你們自然會明白。   「可以告訴你們現在整個大峰國偵騎四出,主要就是為了公主殿下。所以現在就公主的身份來說,是個絕對不能透露的秘密,除了你們幾個外,我不想有其他任何人知道,這其中的關係你們應該能明白吧!」張濤語出平淡,但在幾個強盜的心中卻湧起了無邊的感動。   作為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強盜,若是沒有靈通的信息渠道,他們早就不知道被剿滅多少次了。   最近幾天大峰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自然也多少有點耳聞。   「華夏公主」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他們心中更是清楚。   現在張濤將楊瑩的身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自己,單憑這份信任,就值得自己拋頭顱灑熱血啊!   七人不約而同地想:跟了少爺,絕對可以說是這輩子最英明的選擇啊!   「咳……」張濤先乾咳了一聲,震醒了沉思中的七人,接著又掃了七人一眼說道:「熊王,我們都介紹完了,你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唔……記得要詳細一點,最好是連自己的喜好和特長都一併說出來,這樣的話以後才比較好給你們分派工作。」   哎……其實眼前這幾個小子的祖宗十八代,張濤都已經用「心眼」瞭解得清清楚楚,張濤之所以這麼說,多半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是的,少爺!」熊王第一個應道:「屬下熊王,前十二代先主由熊化人,所以以『熊』為姓。屬下天生神力,八歲時偶得一本秘笈習得幾手拳腳,以前倒是自己以為很了不起的。直到今天見識了少爺的功夫後,才知道以前那麼多年真的是白混了!」   張濤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其實你的武藝並不差,應該是介於一流和二流之間,如果你碰到的不是我們,想來也不會敗得那麼慘的。不過你的原來的修煉方式倒是真的有點問題,雖然你得到的那本秘笈必定不會差,但是它並不適合於你。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以前應該總有有力無處使的感覺。當然,剛才我教你的應該就很對你的口味了,如果你以前的心法能發揮出你的六成實力的話,那麼現在你至少可以發揮出你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實力。   「也就是說我的心法,不但可以發揮出你所有的潛力,更可以增幅你原有實力的一半以上!唔……關於這一點,你現在就可以嘗試一下!你就站在這兒,以『伏虎七式』的最後一式全力向那塊石頭髮一掌試試看吧!」   張濤說著,隨手點了面前五丈外的一塊體積接近三十個立方的巨石(也就是長寬高各有三米的樣子)。   熊王雖對張濤無限信任,但是真要讓他離這麼遠發掌打那塊重近百噸的巨石,心中還是不自覺地有點發怵:「少爺,真的要打那塊?」   「當然!」張濤笑著肯定道,並以鼓勵的眼神和熊王對視了一眼。   熊王得到張濤的鼓勵頓覺信心無限,勇氣倍增,當即坐馬沉腰,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緒,意想「伏虎七式」的動作要領。   現場的所有人,都興奮而且期待地盯著熊王一瞬不瞬,其中又以和熊王同來,熟知他水準的六人最是緊張。   因為這六人知道如果熊王真的有這麼大提升的話,那麼想來自己也是不會差太多的。   瞬間成為高手,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會是多麼有誘惑力的事情啊!   突然,熊王一聲大喝,右腳向前猛踏一步,頓時熊王身上真氣勃發,滿頭長髮無風自動,憑空讓他生出無限風標。   正在他原來的六個手下一臉景仰地看著他時,熊王疾演「伏虎七式」最後一式,雙掌向著巨石暴擊而出。   同時空氣中響起一聲極尖銳的異嘯,緊接著「轟……」一聲震得群峰直抖的巨響過後,滿天石雨四下飛濺,除了張濤、柔雨飄和楊瑩三人,其他幾個由於過於驚駭立刻被砸得灰頭土臉。   可是這七人像是渾然不知道痛,一個個只知道定定地盯著那個升起滿天塵煙的地方……   張濤施施然地說道:「威力很大是吧!」   七人無意識地點頭。   張濤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七人的震撼,依舊淡淡地說道:「其實這根本算不得什麼,充其量也只是『武術』而已,相較於『武道』而言,無異於螢火之比皓月!」   七人茫然不解!   「現在就是我說了,你們也不會懂,你們只要知道,就算是剛才的那一式,其真正威力也遠不止此!最起碼也要將那塊巨石擊成石粉才能說是小成!現在,不過剛入門罷了!」   七人今天受到的打擊實在太大,頭腦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只知道無意識地點頭。   「好了,繼續你們的自我介紹吧!誰先來?」   猴子好不容易收回心神,用力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應聲道:「屬下猴子,二十多年前才由猴化成人。最初一直是在山裡面流浪,直到七年前遇到了熊大哥,也是他看得起我,還教了我武功,後來就一直跟著他了。屬下手腳靈活,比較擅長在樹林中騰挪跳躍!」   張濤一邊聽著他的自我介紹,一邊仔細地打量了他幾眼,發現這個人真的像極了猴子,手長腳短,身形瘦削,走路搖擺……總之,一個猴形的人。   猴子說完,躬身正要後退,張濤輕喝一聲:「慢!」   「猴子怎麼能用做人名?在我們家鄉神話傳說中,有一隻特別了不起的猴子。他姓孫名悟空,人稱美猴王,號齊天大聖。這樣吧,我看你以後也就姓孫吧,名就用天齊,至於外號就叫異世猴王,你看怎麼樣?」   張濤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為了拉風,竟想幫眼前這幾個人重新改名。當然,這幾個傢伙的名字也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猴子聽得大喜:「孫天齊,孫天齊,好名字,真是太好了!猴子終於有名字了!屬下謝少爺賜名!謝謝少爺!」說著就趴在地上向張濤磕了三個響頭。   張濤正在為其他幾個人想名字,一時沒注意,待回過神來孫天齊頭已經磕過,張濤只好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到一邊。   「熊王,我看你以後就姓熊,名英吧,倒過來念正好和『英雄』諧音,你看怎麼樣?在我的家鄉有一種叫做北極熊的動物,很是受人喜愛,我看以後你的外號就叫北極熊王吧!」   「屬下謝少爺賜名!」熊英也是一臉激動地說,也同樣想向張濤磕頭,不過被張濤適時地阻止了。   「下面是該誰自我介紹了?」張濤微笑著問道。   「屬下肥豬,前七代先祖由豬化人,加上屬下生來就比較胖,所以就叫肥豬了。屬下今年二十四,和熊王大哥,噢……不……是熊英大哥,本是一個村子的,從小一起長大,只是屬下比熊大哥小了三歲半。   「屬下天生比較笨,從小就被人欺負,熊大哥也教過我功夫,可是屬下怎麼都學不會。除了能吃能睡,還有力氣大點外,屬下根本沒什麼優點!」一個肥頭大耳,白白胖胖的傢伙走出來說道。   張濤心中有數,眼前這個傢伙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是很笨,但是這種人往往大智若愚。而且就張濤用「心眼」從他腦中直接「看」到的東西來說,這個肥豬特別能夠吃苦。   雖說他學東西是笨了點,但卻有著超強的韌性,性格上也出奇地執著,所以他會的招式雖然不多,但每一樣都極為紮實,往往能夠變拙為巧,化腐朽為神奇。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很了不起,一直默默地做著自己所應該做的事情。   說實話,張濤對這個笑起來幾乎看不到眼睛的老實人很有些好感。   「肥豬在我老家那是罵人的話,我看也改改吧。」   「好啊,好啊!屬下自己也不太喜歡肥豬這個名字,可是家裡又沒人會起,所以還請少爺賜個名吧。」肥豬開心地說著,笑得又看不到眼睛了。   張濤早已經擬好腹稿,也不裝模作樣地推辭,當即說道:「就姓豬名天蓬,號睿智豬王吧!我們家鄉神話中有隻豬,號稱『天蓬大元帥』統領天界水軍,也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啊!」   肥豬哪裡知道豬八戒這個傢伙不但好吃懶做,而且貪財好色,根本不能和他相提並論。   肥豬只聽得他是個統領天界水軍的大元帥,心中那個高興勁自是不用提了,對張濤當然千恩萬謝。   接下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傢伙,張濤也懶得點破。她的前十一代先祖由蛇化人,其本人年方二九雖算不上國色,倒也當得清秀二字。張濤賜名:百媚蛇王──白素貞。白素貞渾身柔若無骨,幾乎任一關節都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彎折。   再下來又一個女扮男裝的,其前十九代先祖由木化人,她本人剛滿十七,身材修長,竟也頗有幾分姿色。   張濤賜名:無邊落木──木青清。木青清可以在十息之內完全停止自己心跳三小時,更可以閉氣長達四十八小時以上。   再接著是一個光頭,據說前二十九代先祖由螃蟹化人。這傢伙現在才十六歲,是七人中最小的一個,一身水功鮮有人敵,只是人長得實在是很醜。   五短身材,高不到一米五,掃帚眉,眼睛小到幾乎只剩針尖那麼一點,塌鼻子,一張臉整個像麻將中的「白板」,實在讓人倒足胃口。張濤賜名:寶蓋法王──解法海。   最後一個傢伙尖嘴、塌鼻、鬥雞眼,長相當真不雅,只比解法海好上那麼點點。更談不上什麼身材,雖說他個兒不矮,但是腳太長,而手太短,脖子更是長得離譜,整個身體比例嚴重失調。   不過想想他從雞變成人才有那麼二十年,也就不足為奇了。這小子天生不怕蛇蟲之類的毒物,堪稱軟體動物終結者。張濤賜名:金冠歌王──姬司晨。   當張濤一個個賜名完畢,天已經完全黑了。   熊英向張濤提議道:「少爺,天色已經不早了,依屬下看,還是先到我們寨子裡小住一晚,明天大家一起上路吧!」   「咦!」張濤故意驚奇地說道:「誰說要走了嗎?」   熊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馬上傻了眼,他真的不明白明明少爺一直說要走的,這會怎麼又說不走了呢?   「在沒有遇到你們之前,我們本來是打算去海上看看的,但是現在看來去你們山寨過幾天恐怕也不錯……」張濤故作自言自語狀,聲音大得正好可以讓熊英聽到。   聽說張濤三人要到自家的山寨去住,七個強盜的心臟個個備受刺激。   本來七人都以為要背井離鄉的,哪曉得現在反而帶了個活菩薩回去,七人心中的那個激動啊……   一行十人不緊不慢地向著熊英口中的山寨進發,然而任何人都沒有想到,張濤已經在無意中留下了一個天大的尾巴!   不過也正是這個大尾巴將張濤推向了鬥爭的最前沿,為他最終無上的成就添了必不可少的一筆!   張濤一行除了表面上不會功夫的楊瑩外,基本都可以算是高手,所以,對這些人來說不緊不慢的速度,相對於平常人來講那幾乎已經是無所想像的了。   很可惜眾人以如此的速度向山寨前進,行走了將近一個半小時,都還沒有到達熊英口中的山寨。   山寨建在群山深處,有些地方根本連路都沒有,想來要不是眾人一身功夫,說不定還真進不來。   據熊英講,本來另有條小徑相對要好走一點,但是由於前幾天山體滑坡把路給堵了,一直到今天還沒有再一次開通,所以眾人這次只能走小路,這也是為什麼只有七個人出來搶劫的最根本原因。   如果按照地球上時間的算法,張濤一行差不多到晚上九點半左右才到達山寨。   山寨是名副其實的山寨,建在一座坡度較小,但海拔較高的山上。從半山腰開始,一直到峰頂全是房子,怕有幾千家。房屋的構成是以石料為主,木料為輔,想來是佔了就地取材的便宜。   雖然房屋絕大多數都只是上下兩層,但相較於這個世界的農村大多是一層的茅草屋、泥坯房而言,這兒的住房條件堪稱一流。   由於房屋的式樣、高度、取材……都是同一個模式,加上又排列得整整齊齊,所以一眼看過去讓人很是舒服。   熊英對此還頗為自豪地說道:「自從十年前我們附近十個村子所有活不下去的人舉家搬到這兒,就開始建這個山寨,整整用了五年時間才完工。少爺你看,山寨易守難攻,就是官軍打來也不用害怕。」   張濤輕輕地搖了搖頭,歎息道:「錯了!簡直錯得離譜!這種山寨如何算得易守難攻?如果是我,只需要一架大型投石車,一個時辰之內就能拿下山寨,前提還是不直接使用我的功夫。」   張濤的話完全相信的人不多,只要從眾人的臉色就能看出個八九不離十。   柔雨飄是玉顏含笑,楊瑩眉頭輕皺,其他七人個個像是生吞了一個大雞蛋,一副「這怎麼可能?」的樣子。   「你們看那座山峰!」張濤指著山寨北面的山峰說道:「注意到沒有?那座山峰南面似刀削,幾乎和地面垂直,北面則極為平坦。山寨所處峰的北面正好和它的南面相依,表面上看它還是山寨的依靠,但事實上卻是最大的敗筆!   「在同一高度上,兩峰之間最遠相距的地方也不足兩百丈,而那座峰比山寨所在的山峰,至少要高出一百五十丈。   「你們也應該知道,站在高處往低處丟東西總是比較好丟的。大峰國目前最大的投石車,平地上可以將上百斤的大石頭投出一百三十丈。如果敵人帶著投石車爬到那座峰的峰頂,嘿嘿……恐怕只要隨便丟它幾塊石頭過來,石頭落地後再隨便滾兩下,就足以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張濤的話讓除了柔雨飄以外的眾人驚出一身冷汗,「少……少爺,那……那該怎……怎麼辦?」   張濤大力地揉了揉鼻子,渾不在意地說道:「也沒事啦!你們想想,這種鳥不拉屎,龜不靠岸的地方,沒事誰會來啊?再說了,就算有官軍來,他們能把投石車運到這路都沒有的地方來嗎?   「況且,這個地方的地形,很明顯決定了不可能有大部隊開進來而不被你們發現,你們就不會主動出擊?幹嘛非要讓人家打上門來?」   「少爺說得對,平常的那條路上,有個特別的地方,老一輩的都叫它做『一線天』,長怕有三、四百丈。人若是走在裡面,抬頭只能看到一條線似的天空,我們寨子裡一直都有人在那兒把守。那個地方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白素貞聽了還是不太放心,忍不住憂心忡忡地說:「要是對方有像少爺這般的高手……」   話還沒說完,就聽張濤氣道:「那還打什麼啊!我就是用一成功力也能掃平你們整個山寨,你們還能有什麼心思想?」   白素貞被張濤吼得一怔,久久才回過神來,嘀咕著:「……那倒也是……」直引來眾人一陣大笑。   柔雨飄笑得最是燦爛,還以思感傳音道:「濤兒生氣了!呵……呵……蛇性本就多疑,濤兒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唔……不過……姐姐還是滿喜歡看濤兒生氣時的樣子……」   此言一出,張濤更是氣苦,卻又毫無辦法,只好狠狠地瞪了柔雨飄一眼,當然又引來柔雨飄一陣嬌笑。   天雖然早就已經黑透,又還沒什麼月光,但是對於張濤一行的大多數人來說,只要不是絕對黑暗,視力根本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而功力最高的張濤和柔雨飄兩人,則更是早就發現一大群人正站在山寨大門外。巨木打造的山寨寨門很是高大,比山寨近三丈高的圍牆還要高出尺長的一截,寬也將近兩丈。   此時的寨門一扇開,一扇關,門外幾個零星的火把下正有上百人翹首以盼。很明顯,他們都是在等待著熊英七人的歸來,看得出來,熊英這幾人在山寨中的威望還是相當高的。   再走得一段路,功力大進的熊英終於也發現這些人,遠遠地就聽他大聲叫道:「兄弟們,我們回來啦!還不快點過來迎接,憨憨地站在門口幹什麼啊!」   熊英的嗓門委實不可小窺,況且這兒本來就極靜謐,再加上群峰的回音,他這一喊頗有風雲變色之威,直把寨門前的眾人大大地驚了一跳。   好在眾人馬上就分辨出了是熊英的聲音,一時間群情激昂,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老大回來了啊!快去迎接啊!」   「走啊!」   眾人齊聲應喝,緊接著,那幾個零星的火把開始向著山下迅速移來。   張濤見他們火把都不多搞幾個,就這麼黑燈瞎火地衝下來,萬一摔倒了還真不好辦,就開口提議道:「算了,別讓他們再多跑冤枉路了,還是我們走快點趕上去吧!」話才說著,人便已經風馳電掣般地向峰上行去,柔雨飄理所當然是帶著楊瑩緊隨其後。   七個強盜功力和反應相較於張濤和柔雨飄而言,到底差了不止一籌,起步少說也慢了三秒。   嘿!可別小看這三秒,在高手眼中,哪怕是千分之一秒,也是足以造成致命的破綻,更何況是漫長的三秒?   好在張濤和柔雨飄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認為,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雖然那個所謂的人家正是自己的下屬。   就因為這個不是原因的原因,張濤夫婦的速度相對於熊英七人來說還不是太快,只是保持領先了熊英七人一百米左右。   兩方人馬終於會合到了一起,少不了又是一番客套。   張濤知道這些出來迎接的都是熊英最忠誠的擁戴者,當然也就不會掃了他們的面子。   所以當熊英把他這個新上司抬出來擺到眾人面前的時候,雖然絕大多數人都不鳥他,更有甚者已經用鼻音甩出重重的哼聲,但張濤也客氣地和他們一個個寒暄著。   熊英顯然對這些下屬的脾氣是比較瞭解的,只好惶恐地向張濤賠著不是。   張濤輕輕地笑笑,向熊英擺了擺手,示意他沒必要放在心上。   說實話,這些傢伙的態度真的讓張濤很不爽,但張濤卻不至於小氣到跟他們一般見識。   況且如果連這幾個小蝦米都無法馴服,那他還談什麼幫楊瑩復國,更遑論是爭霸整個大陸了!   「看樣子,你們好像都不怎麼服我啊!」張濤微笑著,語氣中根本聽不出任何不悅的味道。   「不是好像,而是根本!」   在眾人皆沉默的情況下,這個聲音也太突兀了!雖然並不是很大,但在這寂靜的夜裡,也足夠讓所有人都聽清楚了。   「不錯!」張濤輕聲稱讚道:「你很誠實!不過……你知不知道在我老家有句俗話叫做『槍打出頭之鳥』!」   就在絕大多數人還沒反應過來,這「槍打出頭之鳥」究竟是作何解釋的時候,就見張濤右手五指虛張,右臂也緩緩地向上抬起。   與此作對應的,就是那離張濤足有五十米遠的說話之人,正被一隻無形的巨手卡著脖子,慢慢地向空中吊起。   張濤這一手,事先毫無徵兆,除了柔雨飄以外所有人包括楊瑩在內,無不大驚失色!   柔雨飄有足夠的理由使她不需要吃驚,因為對於柔雨飄來說,她相信張濤,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自有他的道理;至於楊瑩,雖然她內心的真實想法誰也無從猜測,但至少她表面上的確極度驚駭。   熊英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衝到張濤面前,跪下來向著張濤不停地磕頭道:「少爺,不要!二狗子生性耿直,年紀又還小,還不懂事,就算他有萬般不是,少爺你就念在他還是初犯,放過他吧!」   熊英這麼一跪,跟他一道另六個下屬也適時地跪了下來,同聲道:「少爺,求您饒了二狗子這一次吧!」從每個人焦急的神色中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彼此間的感情真的很不錯。   「大哥,這二狗子也沒犯什麼大錯,依瑩兒看,您還是放過他吧,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回過神來的楊瑩也勸張濤道。   相較於這些有禮貌的人而言,那些過來迎接熊英的無疑全是野蠻人。一個個瘋狂地叫囂著要把張濤如何如何,要不是熊英七人的全力阻攔,想必這些人已經向著張濤衝過來了!   而熊英七人的阻攔,也理所當然地換來了他們對自己的老大歸順張濤這樣的壞蛋的痛心疾首!   不過數息之間,叫罵聲、哀求聲、歸勸聲……全彙集到了一起,一個嘈雜無比的「菜市場」新鮮出爐!   張濤本人卻沒有一點點身為當事人的自覺,對所有的一切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那邊二狗子的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雙手努力地護著脖子,兩隻腳也在不停地亂蹬,眼看就要不行了,眾人再一次瘋狂地鼓噪起來……         第六章 不諧之音        近百人怒吼著瘋狂地向著張濤衝來,熊英七人怎麼攔也攔不住,眼看張濤就要被這怒火滔天的眾人所淹沒。   突然,張濤虛張的五指緊緊一捏,萬般叫囂聲驟然一停,眾人似乎聽到了二狗子那喉骨斷裂的聲音,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把頭轉向了半空中的二狗子……   醬紫色的臉,無力垂下的雙手,停止了掙扎的雙腿……無一不顯示著其主人已經喪失了生命的特徵,二狗子死了!他死了!   「大家上,殺了這個王八蛋!為二狗子報仇啊……」終於有人反應過來,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向張濤衝來,先是一個,接著是一群,最後是除了熊英七人以外的所有人!   「站住!」張濤暴喝一聲,無窮能量驟然噴薄而出。   張濤披肩長髮無風自舞,英俊無儔的臉上殺氣密佈,直如九幽衝出的魔神,百多人僅只被他一眼掃過,竟不約而同地渾身顫慄暴退十餘步!沒有人敢懷疑如果眾人再有異動,下一刻他會將所有人斬盡殺絕!   瞬間!靜!極靜!落針可聞!   張濤斜舉著的右手輕輕一震,半空中的二狗子立刻被甩出百米開外,死狗一樣摔在遠處半天沒有動靜。   「想為他報仇嗎?不怕死的就過來!」張濤指著遠處的二狗子,聲色俱厲地大喝道:「看到了嗎?躺著的那個就是你們的榜樣!」   頓了頓,張濤話鋒一轉,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地幫我做事,我不但不會為難你們,更可以給你們無窮無盡的好處,高深的武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   「住嘴!」   張濤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義憤填膺的聲音所打斷,張濤看也不看,左手向著聲音傳出的方向輕輕一震,說話的人立刻帶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遠遠地拋飛出去,半空中飄下一陣血霧……   張濤輕輕地甩了甩手,悠悠地說道:「我說話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插嘴!特別還是很不禮貌的那種!給你們十息的時間好好想一想,要嘛歸順我,要嘛……」張濤說到這兒面色驟然一冷,從牙縫擠出一個陰森無比的字:「死!」   「不!少爺,這不是你!這不是你!我看到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白素貞歇斯底里地吼道,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淌!   事實上,早先歸順張濤的七人無一不被現在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張濤就是他們所無比崇敬的少爺!   然而張濤卻一點點都沒有身為當事人的自覺,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白素貞的話,或者是根本沒有在意熊英七人的心境。   他理都沒理跪在一邊苦苦哀求的七個屬下,逕自從口中吐出冷森無比的數字:   「一!二!三……」   張濤每吐出一個數字,熊英七人的心就要往下沉一分,誰都明白當他數到「十」的時候,就是眾人最後抉擇的時候了。   不論從哪一點上來看,張濤這次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   可以想像如果眾人不屈服,那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說是屍橫遍地想必一定不為過吧!   相較於眾人的戰戰兢兢而言,柔雨飄的表現大概可以算得上是另類,因為她嘴角自始至終都掛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九!」接著張濤沒有絲毫的猶豫,絕然地說出:「十!時間到了,你們都想好了吧?凡是願意歸順我的就回到寨門口去!」張濤說完冷冷地注視著眾人,沒有人走開,一個都沒有!   「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凡是願意歸順我的,就回到寨門口去!」張濤將聲音提高了八度,把他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還是沒有人動,一個都沒有!每一個人眼裡都流露出了視死如歸的堅決!   「哼!哼……」張濤冷笑幾聲,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就怪不得我了!」話音剛落,張濤的身形一閃而沒,緊接著一幹強盜如紙人般四面拋飛,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猩紅的血霧隨風飄散……   「少奶奶,您快勸勸少爺吧!現在只有您能阻止他了!求求您了,快勸勸少爺吧!」   淚如雨下的木青清跪在柔雨飄面前,抱著柔雨飄的小腿,不停地磕著響頭,額頭的皮肉一次次和地上的石頭較量著硬度。   不過幾秒鐘,木青清額頭上已經殷紅一片,一道猩紅的鮮血從她的額頭順著鼻樑流了下來,和著兩腮的淚水,觸目驚心!   讓人說不出的憐惜,說不出的驚心動魄。   「少奶奶,求求您勸勸少爺吧!求您了,求您了……」張濤收的另六個屬下也跪在柔雨飄面前,帶著哭腔瘋狂地哀求道。   「嫂子,您就勸勸大哥吧!」楊瑩也怯怯地懇求道。   看著眼前七雙寫滿了真摯的眼睛,柔雨飄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卻湧起了難以言喻的感動。   都說「仗義每多屠狗輩」,看來古人真的誠不欺我啊!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濤兒不過是試試你們罷了,用得著哭成這樣嗎?」柔雨飄不著痕跡地笑道:「你們可以好好去看看這些人有沒有死,你們以後千萬要記得,濤兒不論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總有他的道理。而你們作為他的下屬,就必須無條件地信任他!明白了嗎?」   「少奶奶,您說他們都沒有死?!」熊英怎麼也無法相信,眼前被張濤放倒的百多號人竟然都還活著!   柔雨飄笑而不答,卻聽遠處一個聲音道:「怎麼?難道你們還懷疑雨飄姐說的話不成?」   話音未落,說話人已經站到了柔雨飄身邊,而此時地上則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放倒了百多號人,張濤不但氣都沒喘一口,就連灰都沒沾上點!   「少爺,他們真的……真的沒死?!」木青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來不及擦乾臉上的淚痕,第一時間求證道。   「當然!」張濤笑著說道:「我沒事殺他們幹什麼?我只是想試試他們的忠誠度而已。我不但沒殺他們,還每人傳了他們一套武功。」   現在的張濤和幾秒鐘前判若兩人,除了柔雨飄,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自己眼花了、頭暈了、發病了……唔……還是很嚴重的那種!   「還楞著幹什麼?不信的話,你們不會自己去看啊!」張濤笑罵道,同一時間閃電般踢出七腳,將七個屬下踹飛出去。   山寨外這麼大動靜,山寨內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從張濤見到這些強盜開始算起,說來話長,其實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寨內的人雖然知道出了狀況,但一時之間還沒能趕過來。不過,就寨內亮起的越來越多的火把、燈籠來看,他們也就快到了!   張濤看著山寨內的點點火光不言不語,和他心意相通的柔雨飄輕易感覺到了他的落寞。   柔雨飄輕歎一聲,對張濤說道:「濤兒,你這是在為熊英感到不平?」柔雨飄的話十分突兀,熊英有什麼不平的呢?   然而張濤對於柔雨飄的問話,卻像是一點也不感到驚異,只是平靜地回應道:「雨飄姐,你也知道了!不過真正讓我煩心的並不只是這個,他最多也只能讓我感歎一下罷了!」   柔雨飄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接著以思感向張濤傳訊道:「濤兒是為了這個世界奇怪的練功法門而煩心吧!」   柔雨飄的善解人意,張濤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所以對於她的一語中的,張濤倒也並不驚訝,只是以心眼回應道:「是啊!以前我還是小看了這個世界的練功法門,本來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的功法根本不值一提。直到今天看過熊英的記憶後,我才發現,其實這個世界的功法是自成一格的,雖然修煉起來危險重重,但是卻有變化人外緣的奇功,可以讓人越練越漂亮。   「我們的心法練到極致,當然也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練到我們這種層次呢?雨飄姐,你應該知道,我也不是那種特別在意相貌的人,但你看看解法海、孫天齊……他們那長相……哎……也太過分了吧!半夜走出去怕會嚇死人的!   「只可惜這個世界的練功法門我見識得太少,無法盡窺其中的奧秘,不然的話或許還能有所成就!」   柔雨飄聽得不禁咯咯笑起,心道:哎……這個濤兒啊!有時候真的很是孩子氣!他們丑就醜一點啦,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不中看也不要緊啊!只要中用不就行了?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當然想歸想,回應張濤的卻又是另一番說辭:「濤兒如果喜歡,也可以直接把他們變得漂亮一點啊,以濤兒現在的能力,應該是可以輕易做到的!」   「那有什麼意思,再說多累啊?其實我是想創出一種新功夫,不但可以讓人越練越漂亮,而且還沒什麼危險,練了很快就能見效果的那種!」   柔雨飄眉頭輕輕一皺,憑借女人特有的靈覺,她敏感地察覺到張濤的話有些言不由衷,至少他的目的絕對不會只是想把手下變漂亮一點如此簡單!   「我看濤兒還另有打算吧!」   「嘿……嘿……」張濤乾笑幾聲,道:「就知道瞞不過雨飄姐。雨飄姐,你也知道我們的最終目的是回歸地球,而要回歸,就必須要用足夠的能量來破碎虛空,所以這個世界練武的人越多,對我們來說就越有利。於是,我就想公佈幾種練功方法出去,也好多造就幾個高手。」   「嗯,這個我知道,那天濤兒在清江當眾傳授《太虛真經》,不也正是為了這個嗎?」   「是啊!不過《太虛真經》還是次了點,或者不能說是它次,而是我的要求太高!雨飄姐,你想啊!現在光明大陸全面的戰事,因為楊瑩的事情已經一觸即發,幾種極品的練功方法若放在適當的時候,以適當的方法公佈出來,我想絕對可能成為未來世界大戰的導火索!我相信在亂世之中,不論是楊瑩復國還是我們回歸,都會簡單不少!」   「濤兒這麼說想必都已經計畫好了,現在恐怕只是差一種合乎要求的武功了吧!」   「不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   張濤和柔雨飄在精神層面上的對話,放到現實中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在常人看來也就是兩人深情地凝視了一眼,就連柔雨飄身邊的楊瑩都沒有發現其中的異常。   「大嫂,你看山上下來好多人啊!」楊瑩指著山寨中不斷向寨門口移動的點點火光,對柔雨飄說道。   柔雨飄微微一笑沒有應答,還是張濤說道:「這很正常啊!剛才那麼大動靜,要是寨子沒人出來看看的話,那倒反而讓人意外了!熊英!」張濤叫了一聲,也沒等他應聲,逕自吩咐道:「你去跟你們寨子裡的人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可能嚇到他們了。」   熊英本來正和其他六人一起檢查躺在地上眾人的死活,剛看得幾個確實如張濤所說的不但沒死,而且還功力大進。   這種情況,不但讓熊英大是興奮,也讓他對張濤的感激到達了無法形容的地步!激動得過頭的熊英自然地忽略了山寨中的情況,此刻聽得張濤相召,他才發現事情好像有點不妙。   想到寨子裡那幾個可惡的老不死,熊英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忍不住怪叫一聲,也顧不得和張濤打個招呼,心急火燎地向著寨中衝去。   張濤頗為同情地看了熊英的背影一眼,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自言自語地道:「看來他實在是被束縛得太久了,久得連銳氣都已經磨得差不多了!哎……」   「濤兒,我們也去看看吧,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幫上點忙的!」柔雨飄柔聲說道。   張濤想了想,道:「去看看也好!至少我的屬下怎麼也不能給人欺負了,那樣的話叫我多沒面子啊!」說著張濤舉步就向寨中走去,柔雨飄當然地帶著楊瑩緊跟而上。   張濤有意落後了熊英一段距離,領著柔雨飄和楊瑩施施然地向山上走著。   三人進得山寨後,就開始陸續有人和他們擦肩而過,先是零星的一兩個,再是幾個,接著就是一群群的了。想必這些人都是出寨探情況,湊熱鬧的,有幾個不開眼的傢伙見張濤三人是從外面來,居然還想攔下他們問情況。   對這些人,張濤也懶得理會,隨口說句「不知道」將人打發了了事!只是大凡從張濤身邊走過的九成九以上的女性,都頻頻回頭,以一種近乎花癡的眼光看著張濤,而他身後兩個女性的情況也好不到哪。   柔雨飄雖然蒙著面巾,但她那超凡脫俗的氣質,又豈是區區一小塊面巾所能掩蓋得了的?面巾不但無損於她的美麗,反而更為她增添了一份朦朧的美,雖然少了震撼,少了驚心動魄,但卻平添無比的親和力。   可以說柔雨飄戴不戴面巾都對她的美色沒有影響,只是兩者間風格差距極大,有如高山流水之別,卻是春蘭秋菊各有擅長。   如果說山寨中這些人面對柔雨飄時還有高不可仰之感,那麼在面對現在身為兔女的楊瑩時,則完全沒了顧慮,無數熾熱的視線聚焦在楊瑩身上,時不時還傳來陣陣口哨聲。   楊瑩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體表溫度驟然上升數度。   眼前這種情況當然逃不過張濤和柔雨飄的眼睛,但兩人一點也沒有生氣,畢竟是二十一世紀末過來的人,這點小事還不值得生氣。況且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這些人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張濤夫婦是不會計較的。   「雨飄姐,走快一點,好戲就要開鑼了!」張濤瞇著眼睛看向熊英所在的那個方向,以顯得微微有些興奮的語氣對柔雨飄說道。   柔雨飄寵溺地一笑,道:「濤兒這是在幸災樂禍喔!」   「哼!」張濤以哼聲發洩心中的極度不滿,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臉,陰陰地說道:「這幾個死老頭怕是活膩了!居然不給我屬下面子!難道他就不知道不給我屬下面子,就等於是不給我面子;不給我面子,就等於他們自己以後沒有好日子?我看他們這麼多年飯八成是白吃了!」   張濤說這句話的語速比平時還快出不少,再加上句子押韻,聽起來像極了順口溜,再配上他那副為了烘托氣氛而刻意營造出來的臭臉,立刻讓身後的兩女笑成了掩口葫蘆。   花枝亂顫的楊瑩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卻也已經腰酸腿軟、渾身乏力。楊瑩幾乎把整個身子都掛到了柔雨飄身上,嬌慵地說道:「大哥好搞笑喔!瑩兒都快笑死了!」   張濤也沒有回答她,因為熊英的語聲已經遠遠地傳了過來,就連楊瑩也聽到了。   天啊!真不愧是收買路費的,嗓門就是了得,還有百多米呢,加上現在正是人聲鼎沸的時候,話聲難以及遠,張濤還真沒想到熊英的中氣竟是如此之足!   只聽熊英說道:「……也沒什麼,只是少爺一時興起,教了我手下幾招。您也知道我手下的那幾個人都沒怎麼見過世面,所以動靜也就大了點!這會驚動了大家,還請族長和三位長老海涵。」   也就是這一句話的時間,張濤三人已經走到了一個較大的石坪上。   石坪上現在已經圍滿了許多看熱鬧的人,而熊英此時正站在石坪的中央,在他的身前約一米處,一個約四十餘歲的中年人正和他相向而立,中年人身後還並排站著三個老者。   看得出來,這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必然就是這個山寨的族長,而他身後站著的,大概也就是山寨的三位長老了。   「少爺?!」中年人不屑地撇了撇嘴,眉毛也驕傲地往上揚了揚,用顯得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我說熊王,你倒是越混越出息了,什麼時候竟變成別人的奴僕了?」   熊英的眉頭皺了皺,看來他對這個族長說話的語氣很是不爽,但他還是忍了下來,不卑不亢地說道:「族長,我有兩件事要說明一下。第一,自從跟了少爺,少爺就為我賜了名,我現在叫熊英,不叫熊王;第二,我雖然很想當少爺的奴僕,但是武功超凡入聖的少爺高風亮節,只肯我做他的屬下,而不肯我做他的奴僕!所以熊英現在只是別人的下屬,而不是奴僕!」   「哈……哈……你們聽聽,你們聽聽,平日裡眼高於頂的熊王居然想當別人奴僕,哈……真是笑死人了!」族長一手指著熊英,放肆地嘲笑道。   圍觀的不少人都露了意外和不忍的神色,甚至有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石坪上立刻響起了陣陣「嗡、嗡」聲。   「我說老三,這熊王怎麼可以作了別人的屬下,這是不是真的?」   「就是,就是,這怎麼可能,什麼人可以當熊王的少爺?」   「……」   「可是熊王自己明明也說是成了別人的屬下的啊!而且,聽他那『少爺』叫得那麼自然,想來可能不會假……」   「……」   「靜一靜,大家靜一靜!」族長身後最左邊的老者,伸出他那已經乾枯得如鳥爪的雙手,示意眾人先不要吵。   等石坪上所有人都靜下來之後,老者一臉關切地問熊王道:「熊兒,你說你成了別人的屬下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你的主人又是何方人氏?姓啥名誰?是幹什麼?多大年紀?」   見是這個老者問話,熊英立刻顯得恭敬起來,說道:「回大長老,確實是真的!不但是我,就是今天和我一同出去的六人都做了少爺的屬下。」   此言一出,石坪上立刻如炸了鍋一般,「嗡嗡」聲響成一片。族長和三位長老明顯也極為震驚,三位長老情不自禁地交頭接耳起來。   熊英對自己的話所造成的轟動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也懶得多做解釋,逕自繼續說道:「少爺是哪裡人,是幹什麼的,熊英並不清楚,我只知道少爺姓張名濤,看起來大概只有二十多歲。」   「什麼?才二十多歲?!」這一來石坪上的議論聲更大了!   而大長老再也無法保持他應有的冷靜,急切地說道:「熊兒,你先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事情是這樣的……」除了楊瑩的身份以外,熊英將他遇到張濤三人以後,一直到剛才如何驚動山寨中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熊英說得很是詳盡,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把所有的事情講完。   而在這段時間裡,楊瑩也向張濤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大哥,我看寨子裡很多人都滿尊敬熊英的,可是為什麼這個族長和他身後的兩個長老好像對他有點感冒?」   作為搜過熊英記憶的人,張濤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張濤嘿嘿一笑,語帶調侃地說道:「這事說來話長,用一句概括那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英雄難過美人關?!」楊瑩一聽這話,就知道必定有一段扣人心弦的秘辛,馬上迫不及待地說道:「大哥,快告訴瑩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瑩兒好想知道呢?」   張濤笑笑,也不推托,說道:「這個寨子的前身是二十三個相距不遠的村子,因為上層的壓迫,村子裡的人活不下去了,就集體逃到這深山裡,原先的二十三個村子也合併成了一個。   「在當年建這個寨子的時候,有一個人出力最多、最大,在眾人中威望也最高,大家就共同推舉他當了族長,而且族長這個位置還是世襲的。別看這個山寨的歷史不長,但由於第一任族長在當上族長後的第二年就病死了,所以現在瑩兒看到的這個中年人其實已經是第二任族長。   「在這個寨子裡,族長的權力已經是比較大的,但也不能為所欲為,因為有個『長老會』!其實『長老會』只是比較好聽的說法,事實上就是幾個長老湊到一起而已。長老這東西基本上每個大點的村子裡都有,他並不世襲,完全是村民們自己選出來的,大多都是眾人心目中德高望重的長者。   「這種人說的話大多數人都願意聽,相應地,他們也就有一定的權力,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幾個長老湊到一起,還是有足夠的本錢讓人頭痛的!   「像這個山寨中就有三個長老,再加上那個族長,他們四個就是這個山寨中權力的最高構成。在這個山寨中,基本上就是他們四個說了算的。看到那個大長老了嗎?」張濤指著族長身後最左邊的老頭,問道。   「嗯!」楊瑩點了點頭,輕應了一聲。   「他其實可以算是熊英的養父,而他能當上大長老也有一半是因為熊英的關係!」   「這又是為什麼呢?」楊瑩不解地道。   「事情是這樣,熊英的父母都死得很早,他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個孤兒,多虧了大長老把他養大,當然那個時候現在的大長老還只是個很普通的老頭。熊英長大後,因為太窮,就組織了幾個人在山道上打劫過往的商客,今天歸順我的人都是他最初的班底。也是熊英的本事確實不錯,自從幹上強盜這一行,他手下一干人的收入一直還算不錯。   「熊英為人比較大方,對鄉親們也極是客氣,自從他自己日子好過一點之後,受到他恩惠的鄉親就一天比一天多,也開始有一些年輕人來投靠他,就這樣,他的無本買賣越做越大,而受到他恩惠的鄉親就更多了。到現在,整個山寨中要說沒有沾過熊英一點點恩情的,怕是已經沒有了!   「在這種情況下,熊英的威望本來是很高的,甚至就是當個長老也不為過。只是現任的族長很是不齒熊英的作為,加上他本身的年齡也確實小了一點,所以才讓他的養父當上了大長老!」   「是這樣啊!依瑩兒看,熊英的作為也不錯啊!那個族長為什麼要看不起他呢?」楊瑩也開始為熊英感到不平,卻又依然不解地問道:「可是這些和『英雄難過美人關』好像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啊!」   張濤呵呵一笑道:「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依瑩兒看這熊英是個什麼脾氣?可是那種受得了委屈的人?」   楊瑩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熊英性格剛烈,頗有寧折不彎的架式。」   「就是啊!」張濤贊同地點了點頭,接著臉上又露出了戲謔的笑意,說道:「可是當他遇到一個女人的時候,就算再怎麼心如鋼鐵也成了繞指柔!只是很不巧,極端不幸,這個女人正是現任族長的獨生女!」   「啊……」楊瑩情不自禁地驚歎了一聲。   「本來這也是好事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張濤說著長歎了一聲,才接著道:「偏偏這個族長是個十足的死硬派,王朝的最忠實守護者!此人思想極度迂腐,始終都認為強盜就是壞人,大逆不道者,也理所當然地,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壞人,於是……   「你說熊英他窩囊不窩囊,明明受不了別人的閒氣,可是為了自己將來的幸福卻不得不苦苦忍受,哎……」   「大哥應該有辦法可以幫助他們的,不是嗎?」   張濤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在一句話中傳遞如此多的信任,今天他總算在楊瑩身上見識了!   面對這個和自己初戀情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軟聲細語的懇求,本來就有心幫忙的張濤他能說什麼?又會說什麼?         第七章 終成眷屬        當熊英講完他的故事的時候,白素貞也帶著五個人走過來了,至於還躺在外面的那些小弟,自然有寨子裡的人照顧。   「少爺,少奶奶,原來你們早就來了,怎麼站在外面呢?」白素貞奇怪地說道。   她這一說不打緊,卻立刻壓下了眾人嘰嘰喳喳的聲音,為張濤三人引來了無數目光,有驚訝的,有不屑的,有好奇的……不一而足,讓張濤三人在瞬間經歷了人世百態。   好在張濤三人也見得多了,倒也不感覺拘束。   熊英聽白素貞說張濤、柔雨飄早就到了,立刻回過頭來,見了兩人臉上立刻浮現出驚喜的神情,激動地說道:「少爺、少奶奶,你們來了!」   張濤聳了聳肩,大力地揉了揉鼻子,看著自己面前無聲無息露出的一條容三人並行的路,瀟灑地一笑,心道:看來是我出場的時候了。   「其實我們早就到了,只是因為瞻仰族長和三位長老的絕世風範,不小心就看呆了,這不,錯過了時間。呵……呵……」雖然張濤說得比唱得好聽,但沒有人能從他的話中聽出哪怕是一絲絲真心的意味。   張濤無視族長和三位長老羞紅的臉,面帶不羈的微笑,邁著四方步向前走著,一副充滿自信的模樣。   他這一出場,立刻如鶴立雞群般,站在他身邊的人無不自慚形穢。數秒內以張濤為中心,三米為半徑,這麼大的面積中除了柔雨飄和楊瑩外,再無另一人的存在!   別看張濤似信步般,實際上他每走一步都大有學問。每走一步,他在氣勢上就提升一個層次,每走一步,他在眾人眼中的形象就高大一分,直到他走到族長面前五步處站定,幾乎石坪上所有人都已經不敢直視他一眼,而他新收的七個屬下,更是早就以單膝跪在了他的身後!   族長再也無法忍受這種來自心靈最深處的壓力,艱難而又結巴地吐出一句話:「你……你……你就……就是熊王……的……少爺!」族長說完這句話頓時感覺輕鬆不少,不自覺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張濤洒然一笑,也不回答,逕自問道:「你就是這個山寨的族長吧?」   張濤這一問,剛感覺輕鬆些的族長馬上又覺得無邊壓力再次上身,舌頭頓時又大了起來,「是……是……呼……」   族長好不容易才把話吐出,生平第一次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覺,不但口乾舌燥,額頭上冷汗直冒,雙腿更是不停地打著顫,就連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難!   「噢……」用了升調的張濤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雙手自然地負到了背後,眼神漫不經心地投向了暗夜中遠方的群山,像是不經意地說道:「本座聽說你有女兒,好像長得還算標緻,現在本座的屬下熊英和她情投意合,這次本座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來提親的,不知道族長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張濤此言一出,族長臉上馬上變得忽青忽白起來,明顯心中極是不願意,可是口中硬是不敢吐出半個不字來。   「這個……這個……小老兒不敢做主,還要回家問問小女的意思。嘿……嘿……」   「嗯……」張濤馬上俊面含煞,端地翻臉比翻書還快,凌厲無比的眼神狠狠地掃了族長一眼。   族長被掃得渾身一顫,差點就要當眾撲倒!   「據本座所知,熊英和你女兒早就情投意合,若不是你從中作梗,他們兩人早就已經比翼齊飛。就像今天,如果不是你,你女兒怕是早就到寨門口去迎接熊英了吧!這你要如何解釋?!」張濤煞氣直透華蓋,看他那架式,只要眼前這個傢伙一個回答不好,定然叫他血濺五步!   「沒……沒……絕對沒有的事,先生如果不信,可以叫小女出來對質!」事關身家性命,族長可不敢拿自己的頭顱來開玩笑。以他對自己女兒的瞭解,她是斷然不會出賣自己親生父親的。   「好!」張濤輕喝一聲,豪情萬丈地道:「今天本座就來做個人證!熊英,去把你的心上人找來,若是她不願跟你,我們掉頭就走,今後你也絕對不能再去找她!如果她願意跟了你,本座今天就為你們做主,若是有人膽敢阻撓,便有如此下場!」   說完,張濤身上猛地騰起一道炫目難睜的白色光華,直射數百丈外的一座山峰,緊接著那座山峰上便爆起了震天巨響,漫天石雨中,近百米的峰頂就此成為歷史!白光在山頂盤旋三匝之後才急速向著張濤射來,最終緩緩沒入張濤的百會大穴!   山寨中的這些土包子們何曾見過如此威勢,一干人看張濤的眼神馬上變了,那是無限的敬畏,是瘋狂的崇拜……不少人當場就跪了下來,因為這已經不是人的力量,這是神的憤怒!   張濤神的形象不停地在在場的所有人心中滋生,成長,眾人手中的火炬早已經失去了光芒,因為它照著的是太陽!石坪上跪著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終於除了柔雨飄和楊瑩之外,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   就連早就見識過張濤那近乎神話般的身手的熊英七人也驚呆了,一招將一座山的山尖毀去百米高那是什麼概念?熊英呆呆地看著這一切,連去叫他的心上人也忘了。   「熊英,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叫人!」張濤冷森地喝道。   「是……是,少爺!」熊英被張濤一喝終於回過神來,跌跌撞撞地跑了,看樣子他還沒從極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其實張濤也是有苦自知,想當年能量在巔峰狀態的時候,就是將那整座山剷平也沒有問題,可是現在只是這麼一擊,就已經耗去自身八成能量。兩相一比,高下立判,其中差別有如雲泥!   張濤當然不會傻到把真實情況告訴大家,反而還裝出一副小菜一碟的樣子,因為這樣才有高手的風範嘛!   對現在眾人的表現,張濤還是很滿意的,甚至效果比自己預期的還要好。棒子已經打了,下面就該是給胡蘿蔔了,融合了和風意識的張濤,已經是深得這一招的其中三昧。   只見張濤親手扶起族長,情真意切地說道:「族長,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如果你女兒真的嫁給本座的屬下,那我們算起來還是親家,你這麼跪著我,這可如何使得?」   和顏悅色的張濤看起來是那麼地親切,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受感動。   當然也有例外如族長者,他不但一張臉都已經變得慘白,沒有了一點血色,而且整個身子都無可抑止地顫慄著,就連小便都已經失禁,這一切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的,都只是因為張濤一句話,一句聲音小到只有族長可以聽到的話:   「親愛的族長,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告訴你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本座有一項異能,一項可以看見別人心中所想的異能!」   好在這種暗盤絕對不是山寨中的這些平常人所能知道的,自然也不會有損他張濤的光輝形象。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楊瑩臉上那一閃而逝的不自然和狠厲,更沒有人發現她手上絲絲幾不可見的黑氣……   張濤開懷地笑著,心頭那如曇花一現的警兆,並沒有引起他足夠的重視。他更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在死神那邊兜了一圈,差點就被閻老五抓過去做女婿了。   「其實要本座說呢,做本座屬下的夫人有什麼不好啊?!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雖然他們暫時還沒什麼地位,沒有什麼名氣,但本座相信要不了幾個月就會有了。本座這麼說,想來大家應該是可以認同的吧?」張濤大聲地問大家道。   眾人不自覺地大點其頭,也是啊,在這種社會,有一個強如張濤的主子,恐怕想不發達也難啊!   得到眾人認同的張濤心懷大暢,又老氣橫秋地說道:「這父母啊,為下一代操心這本是無可厚非的。年輕人嘛,畢竟經歷不如老一輩多,經驗更不會有老一輩豐富,又比較容易衝動,有個長輩管著未嘗不是件好事。   「就拿這婚姻來說吧,這可是一個人的終生大事啊,不論對男還是對女都是相當重要的。在這種大事情上,一心為了下一代的長輩們怎麼能夠不操心呢?於是就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個出發點本來是好的,可是為人父母者也應該考慮一下子女的想法啊!也要想想子女是不是願意啊!   「再怎麼說和那個人過一輩子的是你們的子女,而不是你們自己啊!所以呢,要本座說,這婚姻嘛還是應該由年輕人自己說了算,父母從旁提點意見,點撥點撥也就足夠了!像棒打鴛鴦這種事情,為人父母者還是不要做的好,那可是害子女一生一世的事情,不可不慎啊!   「當然,一般真心疼愛自己子女的父母都是不會那麼做的,就像本座面前的族長大人。族長就那麼一個女兒,那還不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疼得不得了,所以依本座想來,族長見自己女兒和熊英情投意合,肯定是極為樂意玉成的。   「只是呢,這個愛之深,責之切,想必族長平時對熊英的要求過於嚴苛了一點,所以讓大家誤會了。其實哪個丈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婿能出人頭地呢?這本是人之常情,族長大人雖然做得過了一點,但那也是情有可原,大家說是不是啊!」   聽張濤這麼一說,就連族長本人都覺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更遑論別人了,張濤這麼問,自是引來附和聲一片!   張濤笑得更燦爛了,馬上趁熱打鐵地說道:「族長,您看本座說的可是實情啊!嗯?!」   族長哪敢說出半個「不」字,況且就算敢,也不會願意說啊,能和張濤這般神仙中人攀上關係,那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誰會把送上門的天大好處往外推啊?再說了,張濤是如此地善解人意,連下台的梯子都為他架好了,自己的面子又有了著落,這會就算他女兒不想嫁,恐怕他也會逼著她嫁了!   「本座就說族長大人是個疼愛子女的好父親,這不,大家看到了吧?本座的眼光哪裡又會錯得了呢?」張濤瞇著眼睛如是說,自然又引來阿諛聲一片,捧得張濤都不自覺地有些飄飄然起來!   經這麼一鬧,熊英也已經帶著他的心上人到場了。   張濤心情不錯,開口就來了一句諢話:「熊英,這就是你馬子?還不錯嘛,滿讚的!」   熊英雖然知道張濤說的是誇獎的話,但是實在無法瞭解張濤口中的「馬子」應該做何解。事實上,就是張濤本人也只知道「馬子」就是「女朋友」的意思,至於為什麼會把「女朋友」叫做「馬子」,他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其實熊英的女友根本算不上漂亮,充其量也就是一般而已,但從她動不動就臉紅,倒是能看得出來這個人性格比較溫婉。   無可否認,這種性格的女人,對於自認為是英雄者,都有著無與倫比的殺傷力。只要你是真正的英雄,並且在性格上帶有那麼一點點的大男子主義,你就無法抗拒這類女人,任你百煉成鋼也必將化成繞指柔!   「爹爹好,三位爺爺好,不知爹找疏影來有什麼事情?」疏影紅著臉怯怯地說道。   「影兒啊,你弄錯了,不是爹找你,是這位張先生找你。」族長指著張濤說道:「來,爹為你介紹。」   張濤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疏影,本名樹影,第一百四十七代先祖由樹化人,故家族中以樹為姓。疏影現年二十歲又三個月零十七天,性好讀書,十五歲又七個月零十一天時以樹影不好聽為由,改名樹疏影,通常自稱疏影。   「疏影於十三歲又十一個月零一天認識當時已經二十一歲的熊英,初次見面便為熊英的男人風範所傾倒,進而不可自拔。十六週歲生日當天晚上初次試探熊英,結果出乎意料地順利,原來熊英早就已經暗中喜歡上了這個小自己八歲的姑娘,只是礙於身份不敢說……」   張濤還待再賣弄一番,卻被柔雨飄笑著打斷道:「夠了,濤兒,看你把這小兩口羞得!」   可不是,熊英倒還好,只是不停地傻笑。疏影可就慘了,一張臉已經紅得就要滴出血來,如果地上有縫,想必她早就鑽進去了!   柔雨飄橫了張濤一眼,輕輕地把疏影拉到自己身邊,柔聲安慰道:「沒事,濤兒只是和你開開玩笑的。」   玩笑歸玩笑,可眾人對於張濤的神通又情不自禁地多了一分佩服。族長更是心頭打突,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亂來,只要聽聽張濤剛才說了什麼,就不難知道他說他能知道別人心中的想法必定不假……哎……想想都害怕啊!   柔雨飄輕撫著疏影的一頭秀髮,輕聲問道:「疏影可願意嫁給熊英?如果願意的話,就點點頭,濤兒會為你們做主的。」   疏影微微點了點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回應柔雨飄道:「我是願意的,可是爹他……」語氣中流露出很強烈的擔憂。   柔雨飄輕輕一笑,道:「只要你願意,一切都沒有問題,疏影就放心好了。」柔雨飄說完暗中向張濤打了個眼色。   張濤會意,很直白地說道:「族長,你也看到了,疏影是願意跟了熊英的,現在族長怎麼說?」   「同意,同意,當然同意,像熊英這種女婿就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小老兒哪能不同意!」族長在見到張濤之後,還是第一次把話說得如此流利,就生怕一個回答慢了,張濤會把他活生生砍了。   「好了,大家也都聽到了,族長已經同意將女兒下嫁熊英,現在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家先來一陣掌聲祝賀一下。」張濤說完就帶頭鼓起掌來,其他人自然也是有樣學樣,霎時掌聲雷動久久不息。足足過了四五分鐘,張濤才舉了舉手示意眾人可以停下來了,眾人這才停了下來。   等到所有人都停下來以後,張濤又接著說道:「下屬要成家,我這個做上司的自然也不能不略作表示。只是我這個上司身無長物,窮得大概也只剩下錢了,這會恐怕也只能給點禮金權充賀禮了。我看就讓我和我夫人各出一百萬金幣意思意思吧,不知道大家認為如何?」   「天啊!什麼叫窮得只剩下錢?什麼叫各出一百萬金幣意思意思?這……這也太誇張了吧!」幾乎所有人都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而接下來柔雨飄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則更讓眾人不約而同地認為自己是身在夢中!   「好是好啊,只是如果僅僅送錢的話,好像太俗氣了點,不如我再加點特別點的禮物吧。」柔雨飄笑著對疏影說道:「現在我手頭有兩種比較特別的禮物可以送,一是讓你青春永駐、容顏不老;另一是讓你變得比現在漂亮百倍、千倍,不知道疏影是想要哪一種呢?」   受不了了!柔雨飄口中的這兩種東西,對女人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強了!可以說只要是女人就無法抵擋!   疏影幾曾想過,會有像這種幾乎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好事情落到自己頭上,一時之間竟然呆了!   作為女人,柔雨飄當然更容易瞭解女人,況且再怎麼說她也是活了近百歲的人了。如果再加上龍蘭貞意識的話,那她的年齡更是需要以萬年計了,疏影現在的那點小心思,她怎能不知?於是柔雨飄輕笑道:「在想什麼呢?是不是不相信啊!」   「不……不是!疏影沒有那個意思!」疏影連忙矢口否認,但話鋒一轉,馬上又問道:「真的……真的可以讓我青春永駐、容顏不老?還可以讓我變得比現在漂亮百倍、千倍?」   「不,你只可以在兩者之間選其一!」柔雨飄笑顏不改地進一步解釋道:「青春永駐,在短時間內看不出效果,把你變得比現在漂亮,則馬上可以驗證。如果你選擇青春永駐、容顏不老的話,那麼你將會保持你現在的樣子一直到死;如果你選擇讓你變得漂亮的話,那麼以後你就必須要加以修煉,否則不出十年,昔日容顏必將成為明日黃花!」   「修煉?我也可以嗎?不是說修煉要在十歲以前嗎?」疏影疑惑地道。   「可以的,因為我們的修煉的方式和你們所知道的有很大區別,只是修煉的路太苦、太枯燥、太鬱悶、太無聊……需要極大的恆心和毅力!」   疏影聽得心中一動,希冀地說道:「那如果我選擇青春永駐,以後再修煉的話,能不能慢慢變得漂亮起來呢?」   「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我說過了,我們的修煉的方式和你們所知道的有很大區別,修煉一般不會對容貌產生影響。除非你修煉到了濤兒或者是我這種級別,否則是不太可能因為修煉而越來越漂亮的。」   「啊……」幾乎所有見過張濤神威的人都驚叫出聲,修煉到張濤那種級別?天啊!那不是癡人說夢!他根本已經不是人,而是神了!   疏影雖然不知道張濤和柔雨飄在什麼級別上,但從眾人的眼睛裡也多少能看出個大概,知道這條路怕是走不通。   一邊是無限地守著自己已經擁有的,卻永遠地失去再進一步的機會;另一邊是再進一步,卻有可能在幾年後失去所有,真的讓人好難選擇啊!   「熊英,還是你幫我選吧,不管你選什麼,我都聽你的!」疏影看起來極為真誠地說道。   一邊的張濤不得不感歎,這個女人真是好本事,不但輕易就拋出了這個難題,更著實讓熊英在眾人面前大大地露了一回臉。可以預見經她這麼一來,以後熊英必然會更疼愛她。   熊英倒也沒有推辭,為自己女友拿主意,本來就是身為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熊英仔細地考慮了一會,才說道:「還是選第二種吧,就算幾年後容顏不再,但至少自己曾經擁有過,況且只要努力一點修煉,還是可以長期保住自己容貌的。相比之下青春永駐,就顯得有點虧了!」   「嗯!」疏影輕嗯了一聲,說道:「那我就選把自己變得漂亮一點吧!」   柔雨飄嘴角蕩漾起一絲捉弄的笑意,說道:「真的嗎?不後悔嗎?確定了嗎?」   柔雨飄這麼一問就是熊英心裡都在打著鼓,相比之下疏影則更顯得緊張得不得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盯著柔雨飄,那種表情好可愛啊!   看到疏影現在這個樣子,張濤雖然覺得好笑,但心中不知怎麼竟莫名其妙地有點不忍,於是開口道:「算了,雨飄姐,開始吧,就不要再耍他們了,看把他們嚇得。」   柔雨飄呵呵一笑,心中著實開心,她為人可是極有分寸的,就是張濤不說,她也不會再鬧下去,更何況是張濤發了話呢?   柔雨飄以一種極為賞心悅目的姿勢伸出雙手,對疏影道:「來,把手給我!一會不論有什麼變化都不要驚訝,知道了嗎?」   疏影乖乖地遞出雙手,任由柔雨飄握住,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嗯,疏影知道了。」   「那就開始吧!」柔雨飄說著,身上便開始出現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光暈,那種感覺和人們常說的佛光有點像,所以這一刻的柔雨飄看起來出奇地聖潔,讓人一見之下就會生出膜拜的衝動!   光暈越來越強,越來越厚,到最後不但微微有點耀眼的感覺,更有了質感,就像是在柔雨飄的週身布了一層金黃色的水銀。   或許有人會問什麼叫做金黃色的水銀?世界上有這種形容方法嗎?   不過無可否認,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形容方法,因為光暈的質感就像水銀,只不過是金黃色的而已。   金黃色的水銀順著柔雨飄的雙手,流過疏影的雙臂,最終將疏影整個地裹了起來。在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金黃色的水銀在疏影身體表面所漾起的陣陣漣漪,那種暗含了宇宙中某種神秘力量的律動,讓所有觀看的人無一不若飲瓊漿、如癡如醉。   光暈在陣陣輕波中逐漸變淡,而萬眾期待的疏影也慢慢地浮出水面,先是朦朦朧朧,然後才漸漸清晰起來。   圍觀的眾人中眼力稍好一點的,在這一過程中,甚至可以捕捉到疏影每一處細微的變化。   光暈終於消失了,疏影身上的變化也停止了下來。眾人少了一份膜拜的衝動,取而代之的則是對疏影容貌的絕對震撼!   祖祖輩輩都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們,何曾見過如此的美貌出現在非狐、兔二族的身上?更何況他們中絕大部分人對以前的疏影就印象深刻,因為那個時候疏影就是山寨中的第一美女啊!可是那時的她根本就無法和現在的她相提並論啊!   兩者間的巨大落差,極度挑戰著眾人本就不怎麼被看好的心理承受力,甚至不少人都聽到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呻吟……   熊英也看呆了,長這麼大,除了少奶奶柔雨飄以外,他還是第一次如此呆呆地看一個女性。   作為和疏影最親密的異性,他依稀還能從現在的疏影身上看到從前她的影子,但是現在的她不論是氣質上還是容貌上,和幾分鐘以前相比,都發生了最根本的變化,這種變化大到幾乎讓熊英一時間無法適應。   熊英不禁暗自問自己,眼前這個紅著臉、低著頭,卻不時偷瞄自己一眼的大美女,真的就是自己曾經的戀人嗎?   柔雨飄和張濤兩人喜上眉梢,看得出來兩人對疏影的此番改造都頗為滿意,雖然現在的疏影在兩人看來還只是一般的漂亮,甚至比張濤四個老婆中最醜的陳思雪還差了不止一籌。   當然以柔雨飄現在的能力,是完全可以把疏影改造得比現在還要漂亮百倍、千倍的,這倒不是因為柔雨飄故意留一手,而是真心為了熊英和她將來的幸福好,這其中的原因不但涉及方方面面,並且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第八章 首建基地        次日,在張濤和柔雨飄的主持下,相愛了數年的男女終結成秦晉之好,山寨中的老老少少們也著實樂了一把。   歡樂的氣氛一直延續到第三天,本來是可能還要持續下去的,但是張濤的一句話,就讓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他說:「本座想在你們之中挑一些資質比較好,比較有潛力,比較有開拓和創新精神的人才,來發展我們未來最偉大的事業!只要是有意跟著本座一起創業的,就請到祭神台上集合。」   祭神台位於山的最頂上,是一個廣達數十畝的大平台,可以同時容納山寨裡的所有人而有餘。平時山寨裡重大的集會和祭祀,也都是在這裡展開的。   祭神台是山寨中所有人心目中極為神聖的地方,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人隨便上來的,甚至還有專門的人進行看守。單從張濤能輕易徵用祭神台,就不難看出他目前在寨中人心中的地位!   托天之福,張濤所選的這一天風和日麗,天氣好得驚人。張濤意氣風發地站在祭神台上,胸中豪情萬千,頗有念天地悠悠之感。   話都是張濤以能量形式傳出的,籠罩了整個山寨,聲音不是很大,但每個人都能聽到。   張濤總共說了三遍,第一遍過後,整個山寨都開始沸騰起來,人們驚喜無限。第二遍過後,山寨中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活計,開始向著祭神台狂奔。第三遍過後,山寨中已經有一半以上的人到達了祭神台。   張濤說話的語速雖然不是很快,但中間卻也沒有有意識地停頓,三遍說完也就是二、三分鐘的時間,而祭神台到山寨大門的直線距離都超過一公里,還是上坡,由此可見,當人的潛力激發出來真的是很可怕的。   從張濤開始說話後的第八分鐘,一個已經九十七高齡,躺在床上超過半年之久的老大爺,在孫子的背負下也到達了祭神台!   至此,除了在外工作的一百三十四人以外,所有當時在山寨中的人都已經到場。就是張濤本人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人氣竟然高到如斯境界,要說沒有一點點成就感,那自然是假的。   只要想像一下實實在在的二萬三千六百九十三人就站在你腳下,一切以你的意志為意志,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怎麼說也一定很爽吧!   「在挑選之前,本座想先說幾句話。   「第一是:本座的東西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學的,就算能學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學得好的。在這一點上資質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其實是是否合適。也就是說,被選上了的在某些方面並不見得就超過沒有被選上的,只能說是你們比較合適學習本座的一些東西,所以即使你們之中有人沒有被選上,那也不用灰心,將來還有更多的機會等著你們。   「第二是本座的一身所學大致可以分成文武兩途,俗語說:『文能安邦,武能定國』,你們可以選修其中的一種,也可以兩種都修,但是切忌貪多,你們自己先自我衡量一下,看看自己比較適合學哪種。   「第三是學了本座的東西,以後就要守著本座定下的規矩,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知!需知三尺頭上有神明,若是你們仗著本座所傳授的東西為惡一方,必將遭天譴,而且人人得而誅之!這三點大家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回應的聲音不算小,也談不上大。   「大聲點,本座聽不見!」   「聽清楚了!」二萬多人齊聲用盡吃奶的力氣吼道,其音量足以讓風雲變色,端地壯觀無比!   張濤這才滿意地笑了。頓了頓,張濤舉起右手道:「好!下面想學文的請先站到本座右手邊。」接著張濤又舉起左手道:「想學武的請站到本座的左手邊,文武都想學的請留在中間。」   眾人一陣混亂,等再次安定下來時,整個場面只能用一個詞來概括:慘不忍睹!   有老得牙都已經掉光了的要學武,有五大三粗的要學文,更多的是明明一眼就知道是修地球(這裡泛指種地)的料,卻想要文武兼修!   張濤看得又好氣又好笑,心道:看來人最不容易看清的還真是自己啊!   當然,現在的張濤也不能太打擊別人的自信心,只能顯得有點無奈地說道:「本座剛剛粗略地看了一下,覺得很多人選擇的進修方向,和自己本身的特性都不相符。這種情況不是單就好不好來論,大家求學的熱誠,可以說都是相當值得表揚的,只是如果你們選擇的進修方向,和自己本身的特性不相符的話,那學習起來往往事倍而功半,是沒有什麼效率可言的。這樣吧,還是本座來幫你們分一下吧。」   張濤說著心眼傾力展開,瞬間掃瞄過所人的骨胳、肌肉、記憶……同一時間大腦思維開始了計算,歸類……   突然張濤的心眼發現一幅奇景,似乎天地間的所有運動都變得越來越慢,漸漸趨於靜止。   直到完全靜止下來時,張濤只覺得腦中輕輕一震,就像是吹破了一個肥皂泡。瞬間張濤發現天地又開始運動起來,不過卻已經是逆向的運動,那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身為當事人的張濤只覺得怪異,無比的怪異!剎那間,張濤覺得自己的意識竟然化身千千萬萬,每一個分身都擁著自己獨立的意識,每一個分身都是一個張濤。   而現在的張濤自己則像是一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偏偏卻能知道所有分身的一切想法。   如果一定要形容,這種情況就像是網路的服務器和個人電腦。張濤心中一動,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沙中世界」?   當年釋迦牟尼曾說過,一粒沙中有三千大千世界,字面上的意思也就是說,一粒沙子中有三千個像人類這樣的世界。   問世間的沙子有多少?   那麼可以想像大千世界會有多少?   張濤覺得自己目前的這種情況確實極為奇怪,很明顯,自己意識中還有無數個小自己,如果小自己中又有無數個小小自己,而小小自己中更有無數個小小小自己……那樣的話,倒是真的和所謂的「沙中世界」大是相像。   張濤不自覺地有點頭大了,以他目前的這點見識,還真不瞭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濤本想把狂刀和傲劍找出來問問,沒想到叫了幾聲卻沒有一點回音,不知道他們躲哪去了,也只好作罷。   好在張濤也不是那種愛鑽牛角尖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了,專心致志地做起自己的事情來。   以張濤的大腦做這點事情本來就是小菜一碟,現在大腦分身千萬之後就更簡單了,其計算速度比之以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完全是以幾何級數地向上遞增。   幾乎只是一念之間,張濤就已經記下了所有人的各種特徵,同時也調配好了最適合各人的進修方向和方法。   不過這只是理想狀態,事實上做起來自然是會多少有點出入的,而張濤本人也沒有想過要做到那麼完美。雖然他的意識允許他這麼做,可是他的能量卻不允許。   現實中,張濤按他自己的想法,先將在場的二萬三千六百九十三人,分成了五個年齡段,以十五歲以下為一個年齡段;十六到二十五歲為一個年齡段;二十六到四十為一個年齡段;四十一到六十五為一個年齡段;六十五以上為一個年齡段。   之所以這麼分,那是因為從張濤心眼掃瞄下來的情況看,十五歲以下的,骨胳、心智還未定形,改造起來比較容易。只要其人本性好,天分高,張濤便會傾力培養,力求使其能文能武;天分稍差的,張濤則在文武兩者中擇一而授。   十六到二十五歲的,由於骨胳、心智大都已經長成,改造相對不易。這個年齡段中的人,學武是晚了那麼一點點,但學文卻是正好合適。   所以除了幾個天分特別高的,張濤打算多費一番手腳幫其改造以外,絕大多數張濤是讓他們學文。   二十六到四十這個年齡段,不論是學文還是學武都已經太晚,但卻是創業的最佳年齡,要說只是學上一兩門創業的輔助技能,那倒是正好合適。   四十一到六十五這個年齡段的人,已經錯過了人生的黃金時期,基本上只能是做做小孩子們的老師,憑他們多年的經驗給小一輩們一點點幫助。   六十五歲以上的人就只能是退休了,如果實在不甘寂寞的話,也可以打打太極拳,跳跳舞之類的。   接著張濤又將知識也分成了五種,分別是所有人都要學習的普及型、智力稍好人士學習的高級型、專攻某種術業人士學習的專業型、智力很好人士學習的全能型、天才學習的尖峰型。   最後張濤將武功分成了四種,分別有所有人都要學的強身健體功、資質稍好一點的人學習的防身功、資質很好的人學習的克敵功、天縱之資的人學習的無敵功。   張濤教東西的方法出奇地簡單,就是用心眼把合適別人學的知識,強行灌輸到合適者的大腦中,文武都一樣。   只是張濤多少還是留了一手,文的方面,只是比照地球上二次世界大戰前的社會知識。   最重要的是在灌輸後,被灌輸者其實並不能馬上就掌握這些知識,這些都是需要在實踐中慢慢轉化的,轉化的速度也因人而異;武的方面,張濤倒是傾囊相授了,但以山寨裡這些人的資質,哪能全部學會啊!   最後,張濤綜合各人所在的年齡段、心性、喜好……給出各人未來最佳的發展方向。   這三個步驟所勾勒出的工程龐大無比,說來話也長,但事實上,這已經是張濤極盡精簡以後的結果了。   要知道同樣的知識,張濤同時對一百個人灌輸,和只對一個人灌輸,所消耗的能量值是一樣的。   如果張濤按意識計算下來的那種方法,一個個因材施教,這二萬多人累也要把張濤累死!   當然,現在的張濤其實也不好過,不停地忙了十幾個小時,都到半夜了才搞定,整個人累得跟狗一樣,一身能量也只剩了不到萬分之一。想來沒有個七八天,他張濤是別想恢復過來的。   看著一臉疲憊之色的張濤,柔雨飄心疼無比,忍不住嗔道:「濤兒,你就不會省點力氣,明天又不是沒有時間了!你以後再這樣,看我還理不理你!」   張濤當然知道柔雨飄不理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就像現在,她嗔歸嗔,卻還是親自扶著自己,就連楊瑩的幫忙都被她謝絕了。   面對來自柔雨飄心靈深處最真誠的關愛,張濤只好乾笑,討好地說道:「雨飄姐,我又有了新發現,一會回去再跟你說啊。」   柔雨飄不置可否,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張濤只好苦笑,不過他私下裡還是認為今天的收穫是極為豐富的。   由於本身意識上莫名其妙的提升,張濤心眼的範圍突然擴大不少,也細緻了不少。張濤甚至有理由相信,就算現在再遇到鰻魚那個級數的高手,自己都必然可以在心眼中發現,也必然可以知道鰻魚心裡在想什麼。   張濤這個念頭一起,便立刻一發不可收拾,腦中更升起一個無可抑制,誘惑到了極點的想法──偷看楊瑩的思維和記憶!   楊瑩的一切對張濤來說都是謎,她是好是壞,是正是邪……這些東西都是張濤迫切想知道的。   只是張濤真的又很害怕知道,因為他怕當自己知道了後會受不了打擊!   張濤心念千百轉,明明楊瑩就在自己身後三米以內,卻始終無法鼓起勇氣一探楊瑩的究竟。這一刻張濤才明白,不論他有多強,還是無法跳出七情六慾的圈子。在感情方面,他張濤永遠都只是弱者!   最終,張濤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回頭深深看了表面上純潔無比的楊瑩一眼,放棄了用心眼一探她究竟的不光采想法!   張濤最像男人的地方,大概就是決定了的事情從不改變,就像這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張濤這輩子都不太可能動用心眼去調查楊瑩。   然而世事無絕對,往往你越是不想知道的事情,它就越是會在你面前晃悠……   就在張濤傳授山寨中眾人學識的後一天,張濤和熊英七人初遇的地方,發生了一件事情──一棵樹化成了人。   本來這種由樹化人的事情雖然不是經常見,但也算不得什麼,只是這件事情配合著它所處的時間、位置……那就實在是不得了,太大條了!   正常情況下,一棵樹化成人大概需要三百五十年的時間,前三百年中,這棵樹多半沒有意識,樹一般都要到後五十年中意識才會漸漸甦醒。而樹在化成人的前七七四十九天,意識便已經成熟,除了身體還不是人,無法如人一樣四處走動外,可以說那時候他已經是一個人!   很不幸,當日張濤和熊英七人說話的時候,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外人在場,但事實上,一個未來的大活人可就站在他們的身邊!所以張濤和熊英所說的話,有絕大部分都被他聽了去!   本來這也就算了,可是張濤好死不死又把楊瑩的事情倒了出來!張濤把楊瑩的事情抖出來也就算了,可是偏偏這個原身是樹的新人不知輕重,隨口就把這事說了出去……   「楊瑩已經進入了棲鳳山脈,還作了兔族的打扮。跟她同行的有一男一女,男的還是個近乎無敵的高手!」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像是在大峰國看似平靜,但實際上已經暗潮湧動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塊萬噸巨石,沒有人可以想像這句話在大峰的影響力有多大!   所有有那麼一點點能力的人,都開始向著棲鳳山脈進發,其中真正能給張濤三人帶來壓力的,就是大峰國的皇帝陛下差遣出來的七大供奉!   傳授學識後的第三天,張濤正在裡屋打坐,忙著恢復一身能量,順便也想想是不是能創出一門既可以越練越漂亮,又沒什麼危險的新功法。   柔雨飄和楊瑩則坐在外屋,小聲地談著心,一方面也有著為張濤護法之意。   這時熊英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少奶奶,大事不好了!」   柔雨飄一聽大事不好心念才起,不自覺地就用上思感,瞬間就知道了是什麼事情。   「熊英,你這麼慌慌張張地幹什麼?不就是瑩兒的身份暴露了嗎?這事我已經知道了,你馬上回去準備一下,我和濤兒可能馬上就要出發。」柔雨飄嘴上是說得輕巧,可心中也是大叫倒楣,這會張濤一身能量最多才恢復了三成,怎麼就出這種事情。   熊英聽柔雨飄這麼一說一下子就楞了,心中不由自主地想道:少奶奶可真是厲害,我話還沒出口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好一會熊英才反應過來,說道:「是,屬下馬上去辦。」   熊英正要退出去,卻聽裡屋傳來了張濤的聲音:「不用了!」話聲一落,張濤人也跟著走了出來。   柔雨飄見張濤走出來,馬上站了起來,說道:「濤兒知道了?」   張濤笑笑,戲謔道:「這傢伙叫那麼大聲,百里外的人都能聽到,我就是想聽不到也難啊!」   一邊的楊瑩也笑道:「大哥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啊!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呢?」   張濤揮揮手,一點都不在意地說道:「小事情。熊英!」   熊英馬上恭聲應道:「屬下在!」   「現在山寨才剛剛起步不久,你和孫天齊他們都要留下來,好好督促大伙用功,我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山寨能有個新的氣象,最好是能拿出幾把槍,幾座炮來給我看看。」   「可是少爺,他們那麼多人……」熊英頗為擔心地說道。   「一些小蝦米不值一哂,厲害的又沒幾個,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只要在我們走了以後,把山寨搞好就足夠了!記住,你們可以是我將來爭霸大陸的本錢,自己用功點!」   「是!屬下遵命!只是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見到少爺?」熊英說著,虎目中已經泛起點點淚光,看得出他心中極為不捨。   「應該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見面了!席捲整個光明大陸的戰事一起,就是我們的相見之日。」   張濤頓了頓又關照道:「我們走後,你們要盡可能把山寨的規模搞大一點,但是一些機密的東西,就不要讓一般人參與了。特別是用於軍事的槍、炮、燃料等等,這其中的關鍵想來就是我不說,你熊英也能明白。另外,告訴他們只要現在他們好好幹,以後我還有更進一步的東西傳授,想要背叛我的,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是!屬下保證山寨中不會出現一個活著的叛徒!是叛徒的,任他跑到天涯海角,屬下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好!你去吧,我們也要走了,山寨就交給你了!」   「屬下一定不會讓少爺失望!」熊英恭敬地抱拳單膝向張濤跪下,做了個堪稱經典的領命動作,這才戀戀不捨地退了下去。   等熊英出了門,張濤轉頭問兩女道:「你們有什麼需要收拾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這就走吧!一會要是讓寨子裡的人知道我們要走,那還不知道要成什麼樣子。」   柔雨飄嫣然一笑,向張濤眨眨眼睛,道:「濤兒這招腳底抹油恐怕不太好,怎麼說走之前,也要向山寨裡的人打個招呼啊!」   張濤會意,曖昧地笑道:「那是當然!」   「瑩兒,就不用收拾了,少什麼東西到時候再買好了,我們這就走吧。」柔雨飄拉著楊瑩的手,微笑著說道。   楊瑩當然沒什麼意見,於是三人說走就走。   柔雨飄拉著楊瑩直接就飛了起來,張濤雖然只剩三成能量,但用來飛還是沒有問題。   三人漂浮在山寨上空,張濤運氣對山寨中人說道:「寨中的兄弟姐妹們,寨中的兄弟姐妹們,請你們出來一下,請你們先放下手中的活計出來一下。」   山寨中人聽出這是張濤的聲音,當然第一時間放下手中活計跑了出來,只是數秒鐘,所有屋子就都已經空無一人。   張濤對這個效果極是滿意,不停地暗自點頭,說道:「由於某種原因,本座和夫人就要離開了,在和大家相處的幾天裡,本座和夫人都很開心。在我們離開之後,就由熊英來督導大家的學習,請大家盡量聽從他的安排,希望大家都能安心學習本座傳授的東西,爭取早日學成,以後好為天下百姓謀福。好了,本座就說這麼多了,再見了,各位!」   張濤說完也不理眾人的反應,逕自拉著柔雨飄的另一隻手,繞著山寨慢慢飛了一整圈。   三人飛到哪裡,那裡便會跪下一片。   人們口中哭喊著,乞求著,想要將三人留下,當張濤一圈飛完,山寨中再也見不到一個站著的人,哭泣聲,乞求聲響成一片。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眼眶中也有點濕濕的,山寨是兩人第一個根據地,張濤更是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雖然時間不長,但要說沒有一點點感情,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相反,那種感情還很深,很深!   好在兩人的「定神訣」也不是白練的,終究沒有哭出聲來。   楊瑩心中的真實想法雖然沒有人能知道,但是表面上的確是早就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這倒真的極是符合她平時的表現,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張濤最後看了山寨一眼,輕輕地說道:「走吧!時間也不早了。」   柔雨飄無聲地點點頭,三人在張濤的帶領下向著西南方飛去。   這是張濤的意思,雖然明明自己想去的正東方,但是總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去向吧,這倒不是對山寨中人的不信任,畢竟山寨裡有這麼多人,要是其中有一個不小心說出去,落到有心人眼裡那事情終究麻煩。   在山寨中人的眼裡,他們的神走了,是飛走的,正離他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山寨中輕泣聲響成一片,最終變成了所有人放聲大哭……   哭聲中,無邊落木──木青清輕輕退場,除了她身後的一雙隱隱含著得意的眼睛,沉浸在哀傷氣氛中的人們幾乎沒有人能發覺。   曾經山寨中所有的強盜,在以前族長的打壓下都沒有什麼地位,住的地方也較偏僻。由於張濤的到來,這些人的地位雖然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住的地方卻沒有搬,木青清也不能例外。   木青清簡單地收了幾件衣服,帶了所有的積蓄,以一條深青色方巾打了個包袱背在左肩上,接著取下了原本斜依在床頭的三尺長劍,右手輕握在劍鞘吞口下十厘米處,以極自然的姿勢提著這把已經跟了她整整六年,但卻很普通的鋼劍走出門去。   出了大門十餘步,木青清最終忍不住回頭深深看了自己住的一層的小平房一眼,想當年這房子還是在熊英的幫助下,自己用大石一塊塊地壘起來的,六年了啊!   六年來這就是木青清的家,它承載了自己六年來所有的喜怒哀樂,怎麼說也有點感情了,她今天就要走了,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回來,還是未知之數,木青清多少有點難以割捨,但是她並不後悔,一點也不後悔!因為,有他!   「嗆!」木青清長劍出鞘,帶起一抹雪亮的殘影,讓洋洋灑灑的劍氣,在石屋的牆面上虛劃了乍看是毫無意義的幾筆,接著「嗆!」一聲還劍歸鞘,頭也不回地運起這幾天張濤傳授的輕功身法,輕煙般地向山下飄去,眼力稍遜一點的人,根本連她的身形也看不出來。   木青清飄到山下時,正好有陣山風拂過她虛劃過的牆面,頓時吹起一陣石粉,揚起塵煙陣陣,待塵煙散去,卻見牆上出現了幾個斗大巨字,即使是遠遠看去,也依稀可以認出那是:青清去尋少爺,勿以此為念!   雖然山路崎嶇,但木青清速度依然不減,然而當她接近一處山道的拐彎處時,卻猛地停了下來,如標槍般定在那裡。   木青清整個由極動到極靜的轉換雖然突兀,但卻不見絲毫牽強,看來她的武功這兩天進步真的十分神速!甚至說是奇跡也不為過!   「啪!啪!啪!」伴隨著三聲清脆的擊掌聲,一個人從彎道的另一邊轉了出來,口中還嬌聲笑道:「青清妹子武功精進神速,這樣都能發現我!咯……咯……」   木青清看清來人,心中不由湧起一陣不悅,面色不善地道:「白素貞,你來幹什麼?」   「哎喲!我說青清妹子,姐姐又沒欠你錢,你幹嘛這麼凶啊!」白素貞拍拍胸口,作小生怕怕狀,雖然她現在是男裝,但真的別有一番韻味。   「少來!誰是你妹子?」木青清一點也不賣帳,直截了當地說道:「說,你有什麼目的?」   白素貞臉色突然一變,說道:「青清妹子,這麼些年了,姐姐自認並沒有得罪過妹子,妹子為何總和姐姐過不去?」   「哼!」木青清重重地哼了一聲也不回答,看來是懶得理她。   白素貞臉色變了又變,硬是把一肚子的火氣強壓了下去,故作平靜地說道:「今天也就我們兩個人在,不如把話都說開了吧,那樣對誰都好。」   木青清睨了白素貞一眼,不屑地說道:「真的要說?」   「當然!」白素貞肯定地道。   「那你可別怪我不留情面!」木青清高傲地揚起頭,冷冷地嘲諷道:「山寨裡人人都以為你是男兒身,不少姑娘暗戀你也就罷了,而你卻以女身在百里外亂來!別以為你做事就『神不知,鬼不覺』,獐富戶的兒子,虎老闆的大孫兒等等,怕都是死在你肚皮上吧!做女人不要臉到你這種程度,也真是無恥至極了!虧你還好意思叫我說,要我是你早就跳糞坑裡自殺了!」   白素貞神色劇變,尖叫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木青清戲謔道:「要不要我再報幾個出來啊!」   「你是怎麼知道的?」只是一句話的時間,白素貞表面上又恢復了平靜,淡淡地問道。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可是少爺教的!」   「除了你,有其他人知道嗎?嗯……從其他人這些年的表現來看,多半是不知情了!」白素貞表情似笑非笑,有點淒苦的樣子,讓人看不出深淺。   木青清一時猜不透她的想法,以為她是想殺人滅口,但看看又不像,於是試探道:「你想幹什麼?難不成還想殺了我滅口?」   木青清暗自冷笑幾聲,右手的劍已經橫到了胸前,一對一槓上白素貞,她自信就算不能勝,逃那是一定沒問題。   白素貞聞言一楞,接著苦笑道:「青清誤會了,我怎麼會殺你呢?在我心裡一直以來都是把你當我親妹子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也難怪你會對我沒好感了!只是事情其實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   木青清冷笑著,心道:不像我想像的那樣?真是笑話!都是我親眼所見還能怎麼樣?口中卻是實在懶得和眼前這個賤人多說什麼,就好像多說一句都會髒了自己的嘴。   白素貞不用去看木青清的神情,甚至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木青清想必已經是極端地看不起自己了。   自己真的就那麼賤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白素貞將袖子捋到肩膀上,叫道:「青清,你看!」   木青清打從心底不想看,心中還想著:有什麼好看的?不過頭還是下意識地轉了過來……   「守宮砂?!」木青清脫口驚呼道:「這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個中意思已經極為明顯!   「明明看到什麼?」白素貞苦笑道:「明明看到我跟他們上了床?」   木青清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你看到我跟他們……那個……了嗎?沒有?那不就是了?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呢?哎……」白素貞說著神情更見淒苦了!   木青清的腦子一時還是轉不過彎來,白素貞見狀也不多做解釋,只是在一邊暗自神傷。   許久,木青清終於回過神來,第一反應竟是一把抓住白素貞的胳膊,猛地向她的守宮砂上吐了一口口水,右手更是大力地在上面來回擦拭著。   白素貞又好氣又好笑,看來她還是不肯相信自己啊!   白素貞忍不住衝口說道:「要不要脫光了讓你檢查檢查?」   不料木青清硬是點頭說道:「那是再好不過!對,就是應該這麼辦!過來!」說著拉著白素貞就往樹叢裡跑。   白素貞真想不到溫婉的木青清竟也有如此的一面,一時不察,立時就被拉得一個趔趄,差點就要摔倒!   這種情況讓白素貞忍不住就要大叫遇人不淑,但轉念想想,讓她幫自己正一下名也未嘗不是好事。   如此白素貞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是暗叫倒楣!   十幾分鐘後,兩女手拉著手走出了樹叢,姐姐妹妹親熱地叫個不停,真的很難想像就十幾分鐘前兩人還一副生死仇敵的樣兒呢!   「姐姐,小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要讓他們那樣呢?」   白素貞聞言臉色一變,強自笑道:「妹妹,這事以後就別再提了,好嗎?」   木青清見白素貞實在不想多說,也就不再堅持,馬上轉變話題道:「姐姐怎麼會在這兒等小妹呢?」   「這是下山的必經之路,姐姐在這等著總是不會錯的。」白素貞笑道,神色間還是有點不自然,顯然是受了剛才事情的影響。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她的秘密最終還是被木青清知道了,不過那已經是一段時間以後的事情了。   木青清驚疑地問道:「姐姐早就知道小妹要下山?」   白素貞反問道:「難道妹子不是為了少爺?」   此言一出木青清忽然有種被人脫光了衣服站在太陽下的感覺,一張臉馬上紅到了耳根,久久才用細如蚊蚋的聲音問道:「姐姐看出來了?!」   白素貞愛憐地撫摸著木青清的長髮,說道:「姐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本來姐姐也就是跟你一般想法啊!」   「啊!」木青清怎麼也想不到竟是如此答案,太意外了!   「只是像少爺那般人物又豈是我們可以配得上的?少奶奶的廬山真面目妹子你也看到了,我們就是再漂亮一萬倍也沒辦法比啊!」白素貞黯然地說道。   一句話讓木青清也神傷起來,情不自禁地感歎道:「是啊!只要少爺能讓我默默地服侍他一輩子,青清也就心滿意足了!」   「妹妹怕還是看了疏影可以變漂亮後才敢有這種想法的吧?不然以我們現在的長相,恐怕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想吧!說真的,少爺實在是太優秀了!除了少奶奶,天下還有誰能配得上他啊!」   正在兩女長吁短歎的時候,前面一個微含了埋怨的聲音說道:「你們怎麼才來啊!我都等你們半天了!」   兩女大訝,天啊!還有人?!好死不死還是那隻豬!   「你……你……怎麼也來了?」   「因為知道你們會來,所以我也就來了!反正山寨上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倒是你們兩個女孩子家出門在外,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寨,我不放心。」豬天蓬最大的好處就是總會全心全意為別人想。   「你知道我們是女的?」木青清一臉不可思議,說是孫天齊知道那還好說,可是這隻豬那麼笨,怎麼也能知道呢?   「我當然知道!你們沒鬍子,又沒喉結,不是女的是什麼?」豬天蓬一臉自信地說道。   「那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這事嗎?」白素貞抱著萬一的希望問道。   「是說你們是女兒身的事情嗎?當然沒有了!就算是我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我啊!」   兩女不禁啞然,想想也對。   這本是最淺顯的東西,可是山寨中的那些人,包括熊英在內,都因為跟她倆相處時間長了,反倒把這最顯眼的東西給忽視了。   「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你倒是說說,現在少爺應該在哪裡?」白素貞不服氣地問道。   「不知道!」豬天蓬回答得異常痛快,一點點身為男子漢的羞愧感都沒有。   兩女對他多少還是有點瞭解,聞言倒也不怎麼奇怪,只是心中氣他不過,正要打擊他幾句,卻不料他接著說道:「不過少爺他們應該是向著正東去的!」   「正東?」   「我們遇到少爺的時候,少爺不就說是要出海的嗎?上次沒有機會,我想這次少爺應該去了!」   兩女想了一陣,覺得其中不乏道理,雖還有幾分疑惑,但因為沒有更好的方向,也只好是走向正東了。   豬天蓬又說道:「方圓幾百里內,除了我們寨,就只有一個寨了,而且正在東面的海邊。少爺如果要出海一定會去那兒,在那我們說不定可以遇到少爺。」   兩女想想覺得大有道理,不覺都以一種怪怪的眼光看著豬天蓬。   豬天蓬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只好摸著頭殼憨憨直笑,細細的眼睛又看不到了……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第一章 端倪初現        張濤和柔雨飄帶著楊瑩,飛出山寨足有數十里,在一處不可能有人發現的地方降落了下來。   楊瑩抬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睜著微紅的眼睛看向張濤,問道:「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呢?」   張濤畢竟是將「定神訣」修煉到大成的超級強者,雖說多情自古傷離別,但與山寨眾人分別的傷感,並沒有在他的思緒裡停留太久。   此時聽到楊瑩問話,張濤自然是微笑著回答道:「當然是去看海啊!雖然這次的事情多少有點讓人意外,但還沒有大到足以讓我改變原定計畫的地步,這點小事還是不用放在心上了。」   柔雨飄皺了皺眉,微微顯得擔憂,檀口啟合之間,終究沒有吐出聲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濤心有所感,便以心眼問道:「雨飄姐有什麼想說的嗎?」   柔雨飄剛開始還是有點躊躇,半晌才以思感回應道:「濤兒,這次知道楊瑩身份的人可以說是寥寥無幾,算來算去也就是我們倆加楊瑩和熊英他們,總共也就是十個人。外人是怎麼知道的呢?總要有人把消息傳出去吧!我們兩個是絕對沒有問題,熊英他們七個,我也第一時間以思感探查過,也沒有任何問題,你看……」   柔雨飄說到這兒故意停了下來,想來是顧及張濤的感受,不過她話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   張濤心中不由一痛,神色也明顯地黯淡了下來,「唉……雨飄姐,其實熊英他們七個我也同樣以心眼看過,我又何嘗不是和你一樣的想法?   「雨飄姐,我們在一起都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我張濤的為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別說楊瑩也只是長得像萍兒而已,就算她是萍兒,我也不會因為對她的感情而放棄我做人的原則。」   柔雨飄不禁微微色變,道:「濤兒是在懷疑楊瑩本身的動機?」   「我沒有這麼說,但是卻不能不這麼想!或許從我們初到這個奇異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被有心人注意上了,很不幸楊瑩可能正是這個有心人!甚至她和大峰國王子的婚訊都是故意透露出來的……」   大腦獲得進一步開發的張濤設想過無數可能,無疑這是最合乎情理的一種,當然也是張濤最不願去想、去相信的一種。   柔雨飄聽得心頭直跳,顫聲問道:「那她的動機,也就是最終想要達到的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   張濤直接地以心眼回應道:「如果楊瑩她真的和『魔』有關,那事情可能會比較好解釋一點。   「比如說瞭解『魔』的下落、現在是不是還活著、活得怎麼樣、能不能和他會合到一處等等,這些都可以成為她的動機。不過這種假設其中又有太多的疑點,最說不通就是楊瑩她怎麼可能知道『魔』到了地球,而我們也是來自地球!還有就是這個設想的前提是幾乎不可能的巧合。   「先不說宇宙中有太多太多的空間,單就是同宇宙空間中還有那麼大範圍,這種太小太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可能性,大概也不會讓我們碰到吧!唉……不過世事無絕對,但願只是我多慮了吧!」   活了這麼多年的柔雨飄,當然能夠理解張濤現在矛盾的心情,自然更懂得這個時候張濤想聽什麼、她應該說什麼,即使她心中滿是不祥的預感。   柔雨飄以思感柔聲安慰道:「濤兒,依姐姐看,那種可能性也實在是太小,應該是不太可能的吧!再說到目前為止,楊瑩還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情,至少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她已經或者可能對我們不利,濤兒也就不要多想了。」   語言在很多時候真是一種極了不起的藝術,就像現在!張濤聽了柔雨飄的話,心中那個惱人的疙瘩雖未能完全清除,但心情明顯地好了不少,相應地,他對柔雨飄的愛也更深了一層!   一個善解人意的超級美女,對男人的那種殺傷力,是永遠、永遠都無法估量的!   只是現在的柔雨飄和張濤兩人卻不知道,事實上張濤的這種假想在牽涉到一樁被埋藏了數以百萬年計的秘辛之後,其可能性遠遠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大得多……   「如果楊瑩真的和地球上的『魔』有關,那也未嘗不是好事情,說不定我們正好可以以她為突破口,找到『魔』的弱點,最終將『魔』消滅掉。」張濤說道。   楊瑩雖然沒有能力「聽」到張濤夫婦兩人在精神層面上的交流,但以她另一重神秘的身份所代表的力量,卻是可以輕易發現兩人正在以另一種方式交流。   看著眉目傳情中的兩人,楊瑩突然心神巨震,無意識地喃喃自語:「太像了!太像了!太……」   心中那塵封了百萬年計的往事,頓時閃電般破塵而出。   那是百萬年來楊瑩心中最深切的思念、那是曾經最無奈的選擇、那是百萬年來一直縈繞楊瑩心頭的夢魘……   現在眼前的兩人,不就是遙遠記憶中自己和「他」的翻版嗎?   楊瑩只覺得精神層面上無邊的痛楚如潮水般襲來,全身無可抑止地劇烈痙攣,肺中的空氣瞬間被抽空,心臟更像是被一隻大手無情地捏擠著。   楊瑩右手捧心、腳步一陣踉蹌,幾欲暈絕。   張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楊瑩,關心地問道:「瑩兒,你怎麼了?」   平心而論,張濤的關心倒是出自真心,完全是看到楊瑩神色反常後下意識的舉動,並沒有一點點虛情。   柔雨飄也緊接著扶住楊瑩的另一條手臂,同樣關心地柔聲問道:「瑩兒,你沒事吧!」   當然柔雨飄的關心就不如張濤那麼地真摯了,只是沒有人能看得出來而已。   楊瑩是何許人也?突然的失態怎麼可能持續很長時間?就在張濤問候出口,實際上楊瑩就已經回復過來。   當然她並沒有馬上表現得如無事人一般,而是把整個身子緊緊地依在了張濤身上,以顫抖的聲音表現出無限的嬌弱,說:「濤哥哥,瑩兒沒事,只是突然有點頭暈,而且有點想吐。」   張濤頗有點不自然地低頭瞄了一眼這個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美少女,雖不至於手足無措,但是當著自己愛人的面抱著另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那種感覺總是不太好吧!   張濤只好求助似地把目光投向了柔雨飄。   柔雨飄玉顏輕舒,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直如嚴冬一場大雪後,第一縷陽光下百花齊放,那種驚心動魄遠非言語所能形容!   以張濤的定力都不禁看癡了……   「瑩兒怕是有恐高症,坐下來休息一下,再喝點水應該就沒事了。濤,你先照顧瑩兒一下,我去找點水來。」   柔雨飄說著放開了扶住楊瑩的手,留給張濤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後,裊裊娜娜地凌空飛去。   張濤俊面一紅,柔雨飄雖然沒有說明,但是她笑容中隱含的意思,張濤卻是明白得很。   張濤多少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但更為柔雨飄的胸襟而感動。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張濤放開心懷,臉上頓時爬出一抹淡淡的、幾不可察的邪笑,眼神裡更是平添靈動無數……天哪!那曾經是冷濤的招牌!   張濤扶著楊瑩就近找了一塊合適的大石並排坐了下來,之後便側著臉仔細打量起這個緊緊貼在身側、幾乎就要鑽進自己懷裡,而且和初戀情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只見楊瑩黛眉微皺,左手大拇指按著自己太陽穴,其餘四指貼在額頭上,一張俏臉現在幾乎血色盡褪,顯得十分蒼白。   單就這分病態的美,就讓張濤心疼到幾乎窒息。   「定神訣」雖然可以讓張濤在情感上收放自如,也可以做到不論心底有多大的動靜都不在神色中流露出來,但是這並不代表「定神訣」會人變得冷血、變得沒有感情,相反它只會讓人的感情變得更豐富、更細膩、更真摯、更熱烈……   張濤全力發動「定神訣」,盡可能不讓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在舉止中流露出來,只是語帶濃濃的關心,溫柔地說道:「瑩兒,好點了嗎?」   楊瑩姿勢不變也不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動作幅度小到幾不可察。   張濤還想說點什麼,但是在嘴巴張合了幾次之後,最終還是放棄了,楊瑩則更是睡著了一般,縮在張濤懷裡一動也不動。   兩個人之間很多事情就是那麼奇怪,特別是一男一女單獨相處的時候,就像現在的張濤和楊瑩,明明兩人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但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這麼一下子顯得怪異起來!   須臾,楊瑩竟默默地流起淚來,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就變成了輕泣。   張濤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逝,表現出來的正是一個大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最正常的反應──手足無措。   「瑩兒,瑩兒,你怎麼了,啊……說啊!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快告訴大哥,大哥為你做主……」   類似的話張濤不停地說了足足有五分鐘,可是楊瑩不但還是一句話不說,而且哭聲還更響亮了。   張濤腦門上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泛出漂亮的七色彩光,單看樣子還真不像是裝出來的!   就在張濤看起來已經急得想要自殺的時候,楊瑩的哭聲驟然一停,俏臉也跟著仰了起來。睜著微紅的眼睛,腮邊兀自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   楊瑩摟著張濤的虎腰,哽咽著說道:「大哥你知道嗎?自從瑩兒第一次見到大哥,瑩兒就莫名地喜歡上了大哥。   「瑩兒知道大哥身體不好,那一天瑩兒和大哥大嫂在金陵分開之後,瑩兒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大哥,擔心著大哥。特別是當瑩兒被神武皇軟禁,瑩兒就更想大哥了,作夢都想再見大哥一面!   「當時瑩兒總有種預感,預感大哥一定會來救瑩兒!不過理智又告訴瑩兒,瑩兒和大哥只是一面之緣,大哥怎麼會為了一個陌生人,而把自己和愛人置於危險的境地呢?   「最終瑩兒還是選擇了相信感覺!可這又讓瑩兒陷入了無盡的矛盾之中,一方面極端地盼望大哥來,把瑩兒帶出那個牢籠;另一方面又害怕大哥真的會來,因為瑩兒不願意看到大哥為了瑩兒而把自己也賠進來。   「瑩兒知道,神武皇為了他的目的絕對不是要傷害瑩兒的,可是大哥和大嫂就不同了,要是大哥或是大嫂有個三長兩短,瑩兒還有什麼面目繼續活下去?   「後來大哥和大嫂突然出現瑩兒面前,大哥你知道瑩兒是多麼地高興,同時又是多麼地擔心嗎?   「那一刻瑩兒終於明白原來大哥真的是在乎瑩兒的!當時瑩兒就覺得就是立刻去死,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當大哥為了掩護瑩兒而和那個傢伙打鬥時,瑩兒就在心裡發誓,萬一大哥遭到不測,瑩兒也不獨活在這個世界上!僥天之悻,大哥終於平平安安地站到了瑩兒面前。   「大哥你知道嗎?那時候瑩兒真的很想很想撲到大哥懷裡痛哭一場,只是當時大嫂也在,瑩兒只能是把它埋在了心底!也就是在那一刻,瑩兒終於明白,其實瑩兒是多麼地喜歡大哥,是多麼地愛著大哥,很多時候瑩兒真的很羨慕大嫂,真的很羨慕、很羨慕……   「今天,瑩兒再也忍不住了,瑩兒怕今天再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真的!瑩兒無法想像沒有大哥的日子瑩兒將要怎麼過,真的無法想像!」   楊瑩又哭又笑,足足用了十幾分鐘才斷斷續續把話說完。   張濤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一個和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對自己「真情」告白,偏偏張濤對那個已經和自己陰陽永隔的女人還有著一份銘心刻骨的歉疚,而眼前的楊瑩在張濤眼裡無疑就是那個人的化身……   單這幾點,張濤就怎麼也無法拒絕。   只是張濤更知道眼前這個看似纖弱的小女子,在她那柔弱的表面下所隱藏著的,正是連他都不得不正視的、未知的、可怕心機!   張濤心中充斥著無邊的痛,撕心裂肺也不足以形容其萬一!   上天啊!既然注定要讓我失去我最珍愛的東西,為什麼又要讓我重新拾回?   既然肯讓我再拾回,為什麼又吝嗇到只給一個一模一樣的表面?!   蒼天啊!你就忍心這麼折磨我嗎?   心越來越痛,眼裡無盡的哀傷聚成層層水氣,而那嘴角嘲弄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內心和表面形成的南轅北轍的巨大反差,差點就讓張濤的人格徹底分裂!   張濤猛地緊擁楊瑩入懷,愛憐的眼淚終於掙脫無盡的枷鎖奪眶而出,激動到近乎無意識地喃喃自語依稀可聞:「萍兒,不要離開我!萍兒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千萬不要離開我!千萬不要……」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有誰知道那只是未到傷心處啊!這本是張濤的真情流露,再經過刻意的渲染,當場就比珍珠還真了三分!   張濤如此激烈的反應就連楊瑩也大感意外。   在張濤視覺的死角里,楊瑩眼中那不易察覺的異色一閃而逝;而在楊瑩視覺的死角里,張濤嘴角那莫名的笑意在兩頰淚水映襯下則更讓人覺得怪異!   「濤哥,瑩兒雖然不知道你口中的萍兒是誰,但從往日的一些事情上,瑩兒多少還是能看出一點點端倪。   「濤哥本是人中之龍,瑩兒自知不論是容貌還是身手,都無法和大嫂相提並論也配不上大哥,所以不敢奢望能和大哥共結連理。只希望大哥心中能有瑩兒的一點點位置,瑩兒就心滿意足了!」   楊瑩湊在張濤耳邊低聲訴求,不時地還夾著幾聲輕泣,任你鐵石心腸怕也要化成繞指柔!   張濤輕輕一震似是回過神來,輕撫著楊瑩那不時抽動著的香肩,用那帶著無限磁性的嗓音,如夢似幻地訴說道:「瑩兒,我所說的萍兒,其實就是我的初戀情人!算起來她離我而去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   「唉……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你和她長得很像,很像!可以說一模一樣!甚至在我看來,你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唉……瑩兒一定很奇怪為什麼她會離我而去是吧?哼!」   張濤鼻孔中輕輕哼出一聲,那是極度的自嘲,那是對自己極度的不屑!連楊瑩都不禁動容。   張濤也不等楊瑩回答「是」或「不是」,只是逕自說道:「那都是我的錯啊!那都是我的錯啊!   「瑩兒你知道嗎?如果當時我早把一切告訴她,她是不可能被那個畜生姦污,更不可能因此而自殺!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此時的張濤無意束縛自己那奔放的情感,眼淚頓如決堤的江河再無阻擋!   上天似乎也感應到了他那痛不欲生的哀傷,一大朵烏雲憑空飄來,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暗了下來,一陣風刮來樹葉「沙沙」作響,更增悲涼無限!   天啊!那是怎樣的一種深情啊!   近百萬年來,楊瑩的心神還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的震動,雖然瞬間就平復了下來,但是心門因此而產生的裂縫卻永遠也無法彌補,一縷來自楊瑩的真正意義上的情絲,不經意地系到了張濤身上。   楊瑩無聲地拍著張濤後背,心眼功力大增的張濤無意中收到一組真心安慰的訊息,這讓心在寒冷冬夜的張濤多少感到一點點可貴的人間溫暖!   張濤滿懷感激地一笑,雖然這一笑在眼淚的烘托下,比哭還難看幾分,也或許笑容裡還有那麼點其他什麼東西,不過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張濤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張濤繼續動情地訴說著當年自己和萍兒的點點滴滴。   漸漸地,張濤忘卻了和楊瑩近乎敵對的立場,只想繼續沉浸在那無邊美好的回憶中。   而楊瑩在張濤用真情吐出的音符間,也情不自禁地迷失了自我,腦中滿是一對戀愛中的男女快樂生活的場景:   是張濤和萍兒,是自己和他,依稀也是自己和張濤……   柔雨飄離開張濤和楊瑩去尋水是假,讓張濤和楊瑩獨處是真。   作為一個女人,能夠放下心中的嫉妒,做到柔雨飄這樣,真的可以說是難能可貴,張濤有這樣的一個夫人可以說足以讓他自傲一生!   當然要說柔雨飄心中沒有那麼一點點的酸楚,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麼地愛著這個比自己小幾十歲的濤兒,多麼地想霸佔他全部的愛。   天地間永遠只有愛是最自私的,也是最無私的!   正因為柔雨飄是那麼地愛著張濤,所以她才願意對張濤無私地奉獻自己的一切而不求任何回報。   一切以張濤的意志為意志,一切以張濤的情緒為情緒……只要張濤開心、快樂,也就是她柔雨飄的開心、快樂!   如果楊瑩的身份更單純那麼一點點,想來柔雨飄也會很高興自己又多了一個姐妹,就像牡丹、海棠、陳思雪,甚至是白亞軒那樣,可是事實和想像之間總是有著太大的差距啊!   每次想到楊瑩,柔雨飄心中就不怎麼舒服,總有一種莫名的不祥預感充斥心間,說實在話,柔雨飄還真有點害怕楊瑩會對張濤不利。   特別是現在張濤能量大失的時候,柔雨飄還真的不怎麼放心讓他和楊瑩獨處,所以理所當然地並沒有離張濤太遠,至少張濤和楊瑩兩人現在都在柔雨飄思感的感知範圍內。   柔雨飄坐在一塊青郁的草地上,用思感默默地注視著張濤和楊瑩兩人之間勾心鬥角、互逞心機,偏偏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情意綿綿的樣子,心中不由自主地為張濤大大的感到不值。   事實上,柔雨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是酸、是甜、是苦、是鹹……或是其他什麼,總之百味雜陳吧!   其中滋味實非筆墨所能形容!當真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如非當事者本人,確實難以體會。   有關張濤和萍兒之間的事情,柔雨飄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或許應該說是柔雨飄的另一重身份龍蘭貞知道得清清楚楚才對。   龍蘭貞從小看著張濤長大,萍兒可以說是張濤生命中對他影響最大的人之一,她怎麼可能不知?   甚至張濤和萍兒相處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她都瞭如指掌。   只是自己知道和當事者本人口中敘述出來的,始終是有所不同,很明顯從張濤口中吐出來的一個個音符更有感染力、更讓人感到震撼!   柔雨飄聽著聽著不知不覺就已經淚如雨下,泣不成聲:「濤兒,可苦了你啊!」   「……」   張濤和楊瑩的一番談話可真是不短,足足用了好幾個小時。   當然,這個時間也包括了兩人說到口乾舌燥的時候,汲取彼此的唾液的「解渴」時間(如果有必要,沒有人會反對你認為他們那是在接吻!嗚……看起來還是法國式的那種)。   眼看天就要黑了,要不是張濤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理智,並且對露宿荒野有那麼一點點的顧忌,可能「談話」還會再持續下去。   張濤溫柔地看著正低著頭一動不動伏在自己胸口的楊瑩,輕輕說道:「瑩兒,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上路吧!總不能露宿荒郊吧!」   楊瑩那小腦袋幾不可察地點了點,「瑩兒一切都聽大哥的!只是大嫂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楊瑩話還沒有說完,柔雨飄已經盈盈出現在張濤面前,並且打斷了楊瑩的話,只聽她道:「濤兒,瑩兒妹子好點了嗎?我們是不是這就走啊?」   張濤對柔雨飄的突然出現一點也不驚訝,雖然柔雨飄並沒有事先和他通好訊息,但這本來就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如果張濤連這都想不到,那他還是張濤嗎?   倒是楊瑩看起來像是嚇了一跳,如受了驚的兔子般,猛地跳離了張濤那溫馨的懷抱,一張俏臉瞬間變得通紅通紅,眼睛再也不敢直視柔雨飄,吶吶地言道:「大……大嫂回來了……」   少女情懷霎時在楊瑩身上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   柔雨飄心中暗罵:「妖女真會演戲啊!」表面上卻嫣然笑道:「妹子說哪的話來,姐姐可是回來大半天了呢!」   楊瑩的臉馬上又變得更紅了,張濤則表現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模樣著實滑稽。   柔雨飄也不以為忤,拉起楊瑩的一雙纖手,笑顏不改繼續說道:「瑩兒妹子,姐姐為你高興,也為濤兒高興。以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只盼大家能和睦相處,並且能夠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柔雨飄語含深意,雖然楊瑩不甚明瞭,但張濤卻是心神領會,暗中遞給柔雨飄一個飽含歉意的眼神。   本來柔雨飄心中多少還有點不舒服,此時收到張濤那滿腔的歉意,心中不由一暖,那點疙瘩也就自然而然地煙消雲散。   「謝謝雨飄姐不責怪瑩兒,以後瑩兒一定什麼事情都聽姐姐的!」楊瑩信誓旦旦地說道。   雖然明知道楊瑩這話多半不是出自真心,但這句話本身聽起來真是窩心哪。   奉承話人人愛聽,區別只在於是否會在阿諛聲中迷失自我而已,柔雨飄又何能倖免?   張濤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太陽都已經落了,我們走吧!」   兩女自然不會有異議,於是一行三人乘著落日的餘暉,向著正東方冉冉飛去。   由於一個不論是張濤還是柔雨飄心底都極不以為然的原因──擔心楊瑩怕高,這次柔雨飄和張濤都飛得很矮,速度也不是很快。   要知道現在張濤三人所處的地方可是崇山峻嶺之間,飛得矮就意味著把路程拉長了數倍,更何況速度還不是很快,如果這一情況得不到改善,那麼理所當然地將會延遲張濤一行三人到達目的地的時間。偏偏現在張濤三人正在逃跑中,時間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很緊的。   當然,要說張濤和柔雨飄是多麼地將追蹤自己的人放在心上,那就更不見得了,這種時候張濤和楊瑩「磨牙」,這一「磨」就是一個下午便是明證!   只是被那幫人追上了總是不太好不是?麻煩這東西嘛,怎麼也是越少越好啊!所以呢,走快點總是沒錯。   張濤最近這幾天本就處在能量大失的難堪境地中,飛行的時間短倒無所謂,時間長了可不行。而現在月上中天,時已深夜,算算今天張濤飛行的時間那可是真的不短了,一身能量自然也已經是消耗得七七八八。   偏偏事實上一行三人飛出的直線距離卻是不長,如果是在高空飛行的話,同樣是到達現在所在的地方,張濤有把握少用五分之四的時間,這個還是在不提升速度的前提下,可想而知,因為楊瑩,張濤和柔雨飄做了多少無用功。   眼看時間越來越晚,身上僅有的那點能量也是越來越少,而附近卻依然不見人煙,張濤不禁開始漸漸心焦起來。   雖然表面上未露分毫,但心中卻對和他們三人處於現在這種窘境有著最直接關係的楊瑩產生了些微不快。   說實話這不快倒並不是因為張濤自己,而是因為柔雨飄。   在張濤想來自己倒楣一點跟在楊瑩後面吃點苦,那也是自己自願的,怨不了誰,可是柔雨飄並沒有義務跟著自己受連累啊!   現在這種情況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明顯柔雨飄是被楊瑩耍了,雖然其中有著太多的原因,但是張濤依然無法就此輕易釋懷。   張濤以心眼向柔雨飄遞過去一份真誠的歉意,柔雨飄寬容地笑笑,示意沒有關係。只是如此一來張濤更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況且自己的能量也已經快要堅持不住,於是張濤提議道:「雨飄姐、瑩兒,時間不早了,我也有點累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吧!」   張濤現在的身體狀況柔雨飄自是清楚,心疼自己小老公的她當然不會有任何異議。楊瑩就更不會說什麼了,畢竟以她現在的身份可是需要完全仰仗兩人的。   楊瑩心中明白得很,就現在而言萬一惹得眼前兩人不高興起來,那最後倒楣的可會是自己!   三人找了棵粗及四五人合抱、枝繁葉茂的參天巨樹,把此樹的樹冠作為今晚的旅館。   不知道張濤是不是天生就有做木匠的優秀潛質,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就在樹冠的兩個巨大橫杈間,架起了一張足有三米見方的超大樹床。   楊瑩表現出一個純真少女應有的天真,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   柔雨飄也是見獵心喜,但她只是儀態大方地盤坐著,世界第一美女果然不是憑空叫出來的!   張濤接著掃清了樹床上方所有的障礙,露出那無盡深邃的夜空。   淡淡的清輝灑在樹床上,床上一躺一坐兩位美女平添神韻無數,直欲乘風歸去,以張濤的定力竟不覺看癡了……         第二章 心念化形        「嗯……大哥哥好有本事喔!這床做得可真舒服,嗯……」   躺在樹床上的楊瑩竟舒服的呻吟起來。   張濤「定神訣」到底也不是白練的,剛聽到楊瑩的聲音他就從失神狀態下清醒了過來。   當他聽完楊瑩的話不由啞然失笑,心道:「自己不但在樹床上用真氣鋪了一層厚厚的氣墊,更留了一點點意識繫在真氣墊上,讓真氣墊自主地對躺在上面的人進行按摩。   「現在這樹床單從睡著的舒服程度來說,就是比之地球上最奢華的寢具怕也不遑多讓。而這個世界的人睡的都是硬板床,最多也就是多墊幾層被褥,自己的這種做法可是開了亙古未有之先河,要是你楊瑩不覺得舒服那倒是怪事了!」   事實上張濤現在這種做法,本是用來討好柔雨飄的。   最近幾天柔雨飄不經意中流露出不喜歡這個世界的床的樣子,因為太硬、不好睡,所以張濤就想出了這個應對之策。   方法是張濤早就想好的,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拿到柔雨飄面前表現,倒是今天便宜了楊瑩。   張濤有意向著柔雨飄獻寶式地一笑,早就跟他心意相通的柔雨飄輕易就知道了他的那點花花腸子。   只是柔雨飄感動於張濤的溫柔和體貼,情不自禁地迷失在他精心編織的情網裡,對著那個壞壞的男人風情萬種地一笑。   兩人的眉目傳情全落到了楊瑩的眼中。   表面上一無所覺似乎還沉浸在樹床帶來的快感中的楊瑩,內心早就燃起了滔天妒火:「得意吧!盡情地得意吧,柔雨飄!我終有一天會讓你知道,凡是我想要的東西,別人永遠也別想染指!   「你──柔雨飄,也絕對不會例外!就算我想他死,那也只能是我,親,自,動,手!」   心眼升級的張濤,敏感地覺察到一股冷森到極點的恨意自楊瑩身上騰起,張濤驚得駭然變色!   恨意一閃即逝,就在這千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時間裡,張濤的心思已經轉過無數回,他有把握捕捉到這股意念的全部內容,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對象是楊瑩──那個像極了萍兒的女孩!   有誰可以想像得到這表面上如此融洽的三人,在內心卻是如此地複雜?眼前的三人,對光明大陸、甚至是對這整個異界和遠在不知道是什麼空間的地球,究竟是禍?是福?!   短短一天時間,張濤、柔雨飄還有楊瑩三人的心路歷程,怕比常人活一年還要來得精采。   當然這樣的日子肯定也極是累人,所以身為一個「普通人」的楊瑩才躺下一會就沉沉地睡去了。   張濤本想好好和柔雨飄談談,但看她也已經入定,想來她今天能量也消耗不少,於是只好作罷,自己也跟著老老實實地入定去了。   自從張濤意識中有了若干個小意識後,入定就變得怪異起來,原本需要他全心全意投入去做的事情,現在只要這若干個意識中的一個去做就可以,而剩下這絕大多數的意識都無所事事。   短時間來說那倒還無所謂,這時間一長,張濤的絕大多數意識未免就極為無聊起來。   從小到大,張濤就一直是個不怎麼閒得住的人物,關於這一點,只要想想在他還只是一個學生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家銀行的幕後老闆上也看得出來。   在張濤這個本尊身上所體現出來的性格,放到那些個小分身上當然也同樣地適用。事實上他們之間根本就是一模一樣!所以他們怎麼可能讓他就那麼憨憨地無所事事著?或許是家族遺傳的創新精神在作祟,張濤竟異想天開地希望能讓目前自己所有的意識體同時入定!   張濤這個想法當真是別出心裁得緊,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會生出如此荒謬的想法。   要知道內功這東西可開不得半點玩笑,走火入魔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輕則終生殘廢,重則命喪當場!   然而張濤這傢伙卻像是一點也不擔心會出問題,想到就去做,完全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不過站在張濤的立場上想想,倒也能夠理解他的瘋狂。   是啊!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話,那好處肯定是無窮大的!   這段時間以來,也就是「混沌源力」將他的身體實體化以來,張濤是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能量補充實在是太慢、太慢!   其實張濤本人對此也感到訝異,在地球上的時候沒遇到這種情況啊!   再仔細想想,張濤幾乎可以認定造成他眼前窘境的罪魁禍首必然是「混沌源力」!當然他也無可否認,以前的修煉方式在目前來說,真的太過於低級了,至少是不適合他目前的身體修煉!   然而好的修煉方式來源無非是有兩種:一則前人所遺;二則自己不斷摸索總結。   前者靠運氣沒什麼好說的,後者則需要太長、太長的時間。   要知道開創一門練功法門,單單只是有宗師級的武學修養是絕對不夠的,因為那可能是一個人一輩子都無法完成的事情,甚至需要幾代、十幾代、幾十代人不斷地去開拓、完善、總結。   所以總的說來,這兩種修煉方式,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說有就有的,關於這一點張濤也早就有所覺悟,更擬出了應對之策:以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來彌補質量上的不足!   氣功本就源於意識,上萬個意識體同時修煉所得的能量,如果能夠迭加到一個人身上,那麼……天啊!那會是什麼樣子?讓人想都不敢想啊!   即便是不能夠迭加,能重迭也好啊!這個意識的能量用完了用那個的,再用完了就用另一個的……   一萬多個意識體就是張濤他不停地全力出擊,也能夠輪得過來啊。這對於動不動就能量大失且極不容易補回來的張濤而言,其誘惑力不問可知。   好在張濤到底不是那種沒有頭腦或是單細胞到只看到利看不到弊、只想到成功想不到失敗的那種人,相反他很清楚其中的利弊以及失敗的後果。   表面上看來他是極端地不怕死,但事實上他自己還是很有幾分把握的。   至於這原因說起來話就長了,還記得當年張濤被困沙漠的時候嗎?那個時候張濤和冷濤還是兩個意識,冷濤的功力就比張濤要高,而他們倆的功力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可以共用的。   只是當時的情況和現在又有不同,那時候是一個人的功力兩個意識在用;現在則是兩個或多個意識需要在同一個身體裡修煉出屬於各自的功力。兩者雖大有不同,但其中的聯繫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   張濤嘗試著用意識將體內的能量一分為二,再分別以一股意識控制著這兩股能量,同時按著平時修煉方式修煉起來。   修煉的過程出乎張濤本人意料地順利,甚至可以說是讓他不敢想像地順利!   這兩個意識先是以同樣的功法修煉,兩股能量如斯響應,理所當然地合成一股,走著相同的路線。   一周天後,在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的情況下,張濤開始嘗試讓兩個意識控制著各自的一股能量,運起比較相近的功法,兩股能量頓時分開走著比較相近的路線。   又是一周天,依然沒有任何問題!   張濤強抑著心中的激動,接連把同時修煉完全不相干功法,和同時修煉截然相反的功法依次試了一遍!   事實證明還是沒有一點點的問題,毫無疑問這是行得通的!   張濤狂喜得幾乎無法自制,迫不及待地將目前所擁有的全部一萬一千一百六十三個意識盡數運用起來,體內的能量也在同一時間被分成一萬一千一百六十三份。   張濤先讓這一萬一千一百六十三個意識同時以同一種功法修煉,一個大周天後,張濤欣喜欲狂地發現:自己能量恢復的速度確實大有提高,足足比以前提升了十六倍啊!這也就意味著積累同樣多的能量,現在所需要的時間只是以前的十六分之一。   換而言之,即使是在能量全部耗光的情況下,張濤也只要全力調息十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完全恢復!   這還只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修煉所產生的結果,很明顯它還很不成熟,還有著很大的發展空間!   由此也不難想像,當這種修煉方式完全成熟後將會是什麼樣子,真是很值得人期待啊!   張濤本想一鼓作氣繼續嘗試同時修煉不同的法門,以期能盡快找到一種最適合自己的修煉方式,然而天已經大亮了,也該繼續上路了!好在以後有得就是時間和機會,這種事情不急在一時的。   張濤身上的變化終究沒能瞞過柔雨飄的法眼,看著她那帶著疑惑的眼神,張濤知道她現在想要問什麼。   於是張濤也不待她開口,很是自覺地以心眼問道:「雨飄姐一定在奇怪我的能量為什麼恢復得這麼快吧?」   柔雨飄也不回答,但眼神中所流露出的訝異,明顯是認同了張濤所言。   張濤也不再賣關子,當場把他這幾天的奇遇,包括心眼莫名其妙升級的事情,都一古腦兒地用心眼傳給了柔雨飄。   當然,這個在時間上就微微動了點手腳,原因也很好理解。   如果說心眼前幾天就升級的話,這單單是沒有及時告知夫人柔雨飄可就是大大的罪過一條啊!張大少可還不至於憨到那種程度。   柔雨飄內心世界隱藏得確實極好,眼神裡的震驚一閃而逝,在張濤這樣的高手看來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在張濤身上發生的事情確實已經遠遠超出了柔雨飄的認知,甚至在龍蘭貞以萬年計的悠久生命裡,也從來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如此怪異的事情。   廢了好大勁,柔雨飄才最終回過神來。   定了定神,理了理自己凌亂的思緒,柔雨飄靜靜咀嚼著張濤心眼傳過來的信息,在由衷地為張濤感到高興的同時,柔雨飄總覺得自己像是忽略了什麼,而且是很重要的那種。   柔雨飄嘗試著很用心地去想,但就是久久都想不起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柔雨飄的眉頭不由輕皺了起來。   本來因為沒有用心眼探察楊瑩的底細,就使張濤心中對柔雨飄極感愧疚,所以張濤在傳給柔雨飄的信息中也刻意地迴避了這個話題。   柔雨飄現在的表情落到張濤眼中,很自然地成另外一種意思,心虛的張濤以為是自己已經被看穿,而柔雨飄因為顧及他的面子,或是其他一些方面的原因正在考慮是提還是不提。柔雨飄那皺著的眉頭不正是說明她不滿自己對她的隱瞞了嗎?或許她正等著自己坦白呢!   張濤心念急轉,眼看柔雨飄眉頭越皺越深,張濤長歎一聲最終還是決定「坦白從寬」,即使可能面對的是「牢底坐穿」。   「雨飄姐,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能不能看到楊瑩的內心世界。在我心眼剛升級以後,我確實很想嘗試一下的,但是最終我還是做不到,因為我真的不敢正視那個可能的結果!雨飄姐,希望你能理解我!」   張濤說得情真意切,語氣中流露出的內心深處的矛盾與痛苦,足以讓柔雨飄這個聞者也不禁黯然神傷。   初聞張濤的真情告白,柔雨飄明顯地楞了楞神,但是想那柔雨飄是何許人也?不過瞬間就已經回復過來,也想通了張濤之所以這般說法的理由。   柔雨飄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   喜者,張濤這人誠實可靠,什麼事情都不瞞著自己;悲者,張濤對楊瑩或者說是對萍兒用情實在是太深,這對張濤本人、對自己來說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同時柔雨飄心中多少還湧現出一些連她本人都無法察覺的莫名酸澀,不論她柔雨飄心胸多麼地寬廣,功力如何地驚人,終究她還只是一個女人啊!一個深深地愛著自己丈夫的女人啊!   當她深愛的男人在她面前表露對另一個可能是她敵人的女人的濃濃情意,即使其中有著無數借口,她內心深處多少還是會有些不舒服啊!   柔雨飄能夠理解張濤現在的心境,真的能夠完全理解!所以她笑了笑,雖然笑容裡有那麼一點點極不易讓人察覺的苦澀,但她還是寬容地笑了笑。   「濤兒,不論你做什麼,怎麼做,只要你認為是對的,姐姐都會默默地支持你!」頓了頓,柔雨飄又說道:「其實剛才我失態的原因並不像濤兒心裡所想的那樣。」   柔雨飄話一出口,張濤差點就傻了,腦門頓時有種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心中更是狂歎:「天啊!我張濤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啊!為什麼要如此地折磨我?想我張濤聰明一世,怎麼剛才就那麼糊塗啊!這下可好,該說的,一字不漏地都說了;不該說的,也不漏一字地全說了!天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其實張濤也不是想要刻意地對柔雨飄隱瞞什麼,只是在有些事情上善意的謊,遠比什麼都實話實說要來得好。   張濤似乎還記得一個叫雲浪的寫手在數十年前就說過這麼一句話:「愛情的花朵,只有在善意謊言的不斷澆灌下,才能永不彫零!」   張濤現在那活像是生吞了一群綠頭大蒼蠅的衰樣,似乎早在柔雨飄的預料之中。   柔雨飄一點也不顯得驚訝,只是用微帶戲謔的眼神看了張濤一眼,就繼續說道:「剛才我只是在想,濤兒的奇遇我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但是細想起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事,相反那多半是萬年難遇的無上機緣,當時我真的由衷地為濤兒感到高興。   「只是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最重要的事情,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所以就楞了一下,直到你說起楊瑩我才突然想起來,我忽略的是什麼。」   張濤多少也被引出點好奇之心,隨口問道:「是什麼?」   「是『魔』!我是在想,『魔』的功力高的那麼離譜,是不是也有著和濤兒一樣的際遇,甚至他的境界是不是比濤兒還要高?這真的很讓人擔心呢!」   柔雨飄並沒有刻意掩飾自己心中深深的憂慮,所以語氣中自然也有所流露。   張濤仔細地想了想,覺得柔雨飄說的話當真極有道理,初時神功大成的喜悅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重擔在身的無邊壓抑感。   是啊!想要消滅「魔」可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張濤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正在這時,柔雨飄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急切地對張濤說道:「濤兒,用起你的心眼,看看能不能知道我現在想的是什麼?」   「看你?」   張濤吃了一驚,皺著眉頭說道:「這不太好吧!我早就下定決心不用心眼看我身邊的人的!」   說完抬頭細細地打量了柔雨飄一番,見她神情堅決,瞬間就換了個思考方向,心念電轉間張濤已經把柔雨飄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張濤無奈地歎息一聲:「既然雨飄姐你堅持,那好吧!」   張濤就在說話的同一時間,心眼已經向著柔雨飄罩去,天地間所有運動在張濤心眼裡逐漸慢了下來,接著一切都趨於靜止。   這時柔雨飄思感所築起的萬里長堤,也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只要張濤再加那麼一點點力道,那麼在他眼裡,柔雨飄將沒有任何秘密!   張濤略一遲疑,但馬上狠下心來,在心眼全力發動下時光開始倒流。   幾乎是同一時間,柔雨飄思感所築起的萬里長堤,也終於破開了一個缺口。   在張濤的心眼裡,時光倒流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而柔雨飄思感所築起的萬里長堤的缺口,也相應地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最終長堤全線崩潰,而柔雨飄大腦中的訊息包括龍蘭貞積累了數以萬年計的所有,都像是決了堤的洪水向著張濤撲面而來。   剎那間,張濤只覺得所有的意識都像是脫體而出,並在自己的身前壘起一道宏偉屏障。   這道屏障不但擋住了「洪水」的所有攻擊,而且輕易將所有的「洪水」都一古腦兒裹在其中。   張濤只覺得無數的信息在自己眼前不斷劃過,偏偏每一條都是如此地清晰。   那是對魔的無畏,那是對自己的無盡愛戀,那是對姐妹的呵護,那是對長輩尊敬,那是童年的回憶,那是……   或許不足一秒,或許已經過了千萬年,柔雨飄大腦中的信息終於被張濤全盤接收。   張濤可以肯定,他記住了所有!   不知不覺中張濤已經淚流滿面,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瞭解他的結髮妻子!   自己那麼多次地傷害她,而她卻還總是全心全意為自己想著,維護著自己,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啊!自己真的盡到了一個做丈夫的責任了嗎?   沒有啊!一點都沒有啊!   張濤呆呆地看著柔雨飄,所有的意識都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中,這時張濤似乎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沿著視線向柔雨飄傳了過去,但是現在他是管不了那麼多了,也不想管!他只想對柔雨飄說:「雨飄姐,我愛你!」   如果一定要在上面加一個期限,張濤衷心希望是直到自己生命的終結!   柔雨飄只知道自己在說過讓張濤用心眼看自己的思維之後,就一直抱守元一。後來似乎感覺得到自己心神波動了一下,不過,瞬間就一切正常了,柔雨飄自己都以為那只是錯覺。   然而,一個滿臉淚水的人影突然出現在柔雨飄的腦海裡,柔雨飄驚得一跳,待看清來人才放下心來,原來那人正是張濤!   但是緊接著心臟又揪了起來,他,他為什麼要流淚啊!   柔雨飄正想發問,卻聽腦海中的那個淚流滿面的張濤說道:「雨飄姐,我愛你!」那言語中所飽含的深情,柔雨飄真的無法形容!   柔雨飄只感到自己的心在瞬間開始顫慄,無法自制地顫慄!淚,不知怎麼就溢滿了整個眼眶!   「雨飄姐,我愛你,直到我生命的終結!!」   什麼是幸福?柔雨飄現在的感覺就是幸福!   激動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柔雨飄腦海中那個一臉淚水的男人面前,毫無徵兆卻又顯得那麼理所當然地出現了另一個柔雨飄。   柔雨飄飛身撲入男人的懷裡,兩人緊緊地擁著,緊得恨不得融入對方身體裡互為彼此!   可以預見,這一刻,必將在兩人的記憶中成為永恆……   一男一女一秒鐘前還是好好的,一秒鐘後的現在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呆呆對視著,眼淚更是嘩嘩地往下淌,那是什麼景象?   作為他們身邊人的楊瑩會怎麼想?   楊瑩當然不會傻到認為她面前的兩人大腦都出了問題,雖然她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可以肯定兩人間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   況且現在還在對視中的兩人所流露出的海樣的深情,就是白癡也能感覺得出來,更何況是她楊瑩?   楊瑩只覺得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燒,是憤怒,是嫉妒,還是其他什麼,她已經感覺不出,現在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讓眼前的兩人立刻從自己的面前消失,永遠地消失!   至少,柔雨飄必須消失!!   因為激動、感動加情動而耳目失聰的張濤,猛地一個震顫清醒了過來,眼中神光暴射,下意識地把頭轉向給他帶來不安感覺的源頭──楊瑩。   楊瑩被張濤的眼光一掃不由渾身劇震,雙腿一軟,差點就當場摔倒,腦袋也立刻清醒過來。   想到自己的衝動,楊瑩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好在她思維速度也夠快,馬上定下神來,幾乎是同一時間也想好了說辭,不等張濤開口,就搶先說道:「大哥、大嫂,你們這是怎麼了?你們剛才那個樣子可嚇壞瑩兒了!」   張濤上上下下掃了楊瑩幾眼,瞬間腦海中閃過不下十萬個搜一下楊瑩意識的念頭。最終在楊瑩那怯怯的眼光注視下,張濤只能心中長歎一聲,默默地放棄了。   「沒什麼,瑩兒。我和雨飄姐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不覺感慨,一時不能自制,沒事的,瑩兒你就放心吧!」   張濤一邊如是說,一邊看似不經意地拭去臉上的淚水。   擦乾了眼淚的張濤除了眼睛微微有點紅外,根本看不出來他剛流過淚,感情的控制當真是爐火純青!   而柔雨飄也不比張濤弱,看起來甚至比張濤還要強些!   楊瑩大力地揉了揉眼睛,確定剛剛自己看到的並不是錯覺,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大哥、大嫂你們可不要騙瑩兒,你們剛才的樣子可真的嚇到瑩兒了!」   張濤乾笑幾聲,也沒說什麼,倒是柔雨飄拉起楊瑩的手,柔聲說道:「瑩兒,你大哥是不會騙你的,剛才真的沒什麼!」   雖然張濤和柔雨飄的話讓楊瑩極不滿意,但是如果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那她楊瑩就不是楊瑩了!   楊瑩拍拍心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上路了!」張濤提醒道。   「是啊!我們還是走吧!」柔雨飄附和道。   楊瑩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升起老高,看來確實已經不早,當然不可能有什麼異議。   於是三人延續著昨天方式,再一次踏上了征程。   經迎面的冷風一吹,柔雨飄才徹底地從剛才幸福的感覺中回過神來。再想想張濤剛才的真情表白,甜蜜無盡的同時多少也感到些疑惑。   張濤剛才為什麼會那麼失態?難道他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心思?   他能在自己腦海中幻化出她的本相,很明顯是已經達到了「心念化形」的境界,而剛才自己竟然也同樣做到了,這可是近萬年來自己(指龍蘭貞)苦練未果的事情啊,這到底是為什麼?   不過在沙漠中的時候,自己(指柔雨飄)似乎也有過一次類似的經歷……   柔雨飄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沒能夠想通,偷眼看了看張濤,卻鬱悶地發現他是一點說話的意思都沒有。難道真的要自己先開口嗎?那不是很沒面子?柔雨飄不覺有幾分氣苦!   事實上柔雨飄倒是真的冤枉了張濤,張濤現在絕大多的意識都處在練功狀態中,以期能盡早恢復功力,而剩下的則在全力吸收從柔雨飄那得來的數不勝數的知識,哪有時間和柔雨飄談心啊!   柔雨飄心情不悅不想說話;張濤是沒時間說話;楊瑩的內心也很不舒服,況且柔雨飄和張濤兩人都沉默著,她自然懶得多嘴。   三人一點聲音都沒有,氣氛不覺就有點壓抑。   最終還是柔雨飄先忍不住了,以思感問張濤道:「濤兒,你怎麼不說話?」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張濤一跳,好在他馬上就意識到「說話」的人是柔雨飄,於是他也不隱瞞什麼,直截了當地以心眼回應道:「雨飄姐啊!我正在吸收從你腦海裡得到的知識呢!」   張濤說得自然,卻沒有意識到他讓柔雨飄受了多大驚嚇。   一則現在他的心眼明顯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功能自不需要多說,現在更是多了「化形」的能力!剛才張濤不經意中的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卻是一個「小張濤」站在柔雨飄的腦海裡,用「嘴巴」說的!   二則他的話無疑是用另一種方式承認自己徹底看遍了柔雨飄的意識!   此二者雖然柔雨飄心理上早有準備,但當她真正從張濤這兒得到證實,一時之間還是覺得很難接受!   柔雨飄在自己的意識海裡凝出了自己的形象,和那個「小張濤」站了個面對面,神色複雜地問道:「濤兒,你真的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小張濤」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是的!怎麼了雨飄姐?怎麼皺眉了?」   「濤兒,既然這樣,那你知道為什麼剛才我一定要你用心眼試試能不能看到我心裡想什麼了吧!」   柔雨飄沒等張濤回答,又接著說道:「作為青龍一族的傳承者,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的精神力早就已經到達了巔峰,能和我比肩的屈指可數,大概也就其他四族中的幾個吧!後來又多一個,那就是濤兒你!可能超越我的那就更少了,在我的所知中,怕也只有『魔』而已。   「不過我之前並不相信『魔』在精神力方面能夠比我高明多少,最多也就是達到了『心念化形』的至高境界吧!當時我估計他如果只是想要用精神力直接攻擊我的心神或許可以,但若是想要侵入我的腦海怕是還不行!   「到現在我終於發現我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原來精神力方面我還只是一個學步的小孩,更談不上入門,前面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啊!唉……」   擁有了柔雨飄所有意識的張濤當然也知道了她的一切,所謂的「心念化形」也同樣地盡在掌握中。   說白了,「心念化形」就是以自己的精神力,在別人或自己的腦海裡幻化各種自己想要幻化的人、物、景觀……這種幻化和一般的憑空想像完全不同,因為它把憑空的想像「質化」了。   如果說想像是虛幻的,那麼幻化就是真實存在的。   當然事實上它還是不存在的,但是它能夠發動完全屬於精神層面上的攻擊,直接摧毀敵對方的意識,也就是元神!   當這種能力再進一步質化,那就會形成「念力」──可以存在於現實中的真正無形的終極力量!   張濤和柔雨飄兩人現在能輕易地在腦海中幻化出自己,很顯然是步入了「心念化形」的殿堂,雖然他們的能力還屬低級,甚至還不足以用來對別人發動精神層面上的攻擊,但是「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第三章 大峰三少        「所以雨飄姐你就猜測,楊瑩的精神力可能已經超越了你?」張濤似笑非笑地說道。   柔雨飄倒是沒有理會張濤那怪怪的語調,憂心忡忡地說道:「就算是沒有超過我,想必也應該和我比肩了吧!   「退一步來說,即使是不如我,那也一定不會遜色太多!依我看,鰻魚和那個大漢應該跟楊瑩是一個層次,或者相差不是很多。」   張濤點了點頭,說道:「這種說法我倒還能接受,但要說她的精神力超越了你,卻是怎麼也讓我無法置信。至於你說楊瑩跟鰻魚他們應該在一個層次,推敲起來倒還是極有道理,我只是有一點始終搞不明白。   「雨飄姐你看,在一般情況下功力和精神力是相輔相成的,功力越高,相應地精神力也就越高,而精神力越高,就越能修煉高級的功法,功力增長得也就越快。像我們現在這樣的情況畢竟只是特例。   「按理說,如果他們真的擁有可以和我們相比肩的精神力,那功力至少也要比我們現在高出十倍才對。可不論是鰻魚,還是那個蠢漢,也都只是比我們強那麼一點點而已,這怎麼也很難說得通啊!」   張濤的思維方向真的不能說是錯,但是他又怎麼能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和一個人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呢?   看來在他沒有接觸到這個人之前,他是怎麼也無法想通了!   柔雨飄一聽,張濤說的也極有道理,事實上這也正是她潛意識一直不願意相信在這個世界上,能有人在精神力方面超過她的真正原因。只不過她以前忽略了這一點,直到現在張濤提了出來,柔雨飄才恍然大悟。   柔雨飄不覺歎息了一聲,說道:「這個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或許是因為環境不同吧!   「在地球的時候,如果我的思感不能看透別人的腦域,那我可以肯定對方的精神力已經和我不相上下,但在這個異世界,我就不敢肯定了!或者可以說潛意識中已經否定了。我不願意相信對方的精神力能和我比肩這一結果,而更願意認定,最大的因素只是環境的不同,甚至是找出種種理由來說服自己,說白了不過是夜郎自大罷了!」   張濤笑笑,說道:「雨飄姐,我看你也用不著這麼悲觀吧!如果按你的說法,那我豈不是也成了夜郎自大者?」   柔雨飄並沒有因為張濤的這句笑話而開懷,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先不說這個,換個話題吧。   「如果我沒有猜錯,自從濤兒你的心眼在鰻魚身上吃虧之後,你就選擇了盡量少動用它們,因為濤兒害怕將來對這種存在安全隱患的法門產生依賴。在大峰城的驛館裡遇到那個大漢之後,應該更增強了你的這種想法。我說得沒錯吧!」   張濤贊同地說道:「不錯,的確是這樣!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心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之後,我才意識到心眼之所以會吃虧,只是因為心眼的級別太低了!以前我只想著心眼,但是它並不是萬能的,以後不能完全依賴它,當時真是失誤啊!」張濤不禁感歎。   「這又怎麼能怪你呢?當青蛙沒有跳出那口井,又怎麼知道外面還有更廣闊的天空呢!」   柔雨飄輕聲安慰道:「其實當初我還不是和你一樣想法,或許也就比你好那麼一點點罷了!」   張濤想想也是,聳聳肩,灑脫一笑,一切的感歎也都付於這一笑之中。   拋開了一切的煩惱,張濤心懷大暢,喜孜孜地在柔雨飄的腦海裡和柔雨飄的化身過起快樂的兩人世界來。   現在的張濤,可以稱得上是普天之下最瞭解柔雨飄的人了!   由於他內心對柔雨飄的愧疚,使得他更有些刻意地討好柔雨飄。如此造成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張濤那滔滔的情話直如氾濫的黃河之水一般綿綿不絕,又如九天仙樂般動聽之極,哄得柔雨飄心花朵朵開。   時下柔雨飄的化身雙頰酡紅,嬌艷得幾欲滴出血來,秋水橫空的眼眸裡溢滿了無盡的柔情蜜意,像是鍍了一層光暈的嬌軀,更是整個軟軟地倒在「小張濤」的懷裡。   如此美景,任你柳下惠重生怕也是無法忍耐,更何況本就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的張濤?   柔雨飄的意識海裡七彩的光暈四下流轉,一男一女正在其中激情擁吻。   雖然兩人都已經衣衫不整,面目也因為角度關係看不清楚,但就算是只看那絕世無雙的身材,也能知道這兩人正是柔雨飄和張濤!當然,只是化身而已。   激情中的張濤得隴望蜀地想:「要是有張超大、超軟的床就更完美了!」   誰知他的念頭還沒有轉完,一張一切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樣的床,就憑空出現在柔雨飄的腦海裡,在他的身邊!   張濤喜不自勝,心念化形功力更進一層固然是原因,如願以償卻才是重點。相對於和柔雨飄舒舒服服地辦事而言,蓋世的神功又何足道哉?   柔雨飄意識海裡那極度誘惑的旖旎風光可以暫且不說,現實中一行三人的難堪沉默卻是不得不說。   這種情況下,張濤擁有一萬多個意識的好處可就顯露出來了,練功的還在練功;學習的還在學習;纏綿的還在纏綿,但他依然還有餘暇留意身邊的情況。   這不,他老人家終於發現他冷落楊瑩了!   好在補救對於張濤來說那是很容易的事情,逗女孩子嘛!很簡單的,說幾個笑話,談一些趣事就可以了。   況且以楊瑩現在所扮演的角色,是不允許她生張濤氣的。這樣一來結果也就很明顯了,當然是皆大歡喜唄!   三人一邊趕路一邊極為融洽地說說笑笑,不知不覺時間就已經接近中午。   張濤的能量在數千個意識的辛勤勞動下終於補滿,久違的力感充斥張濤全身,那種感覺就兩字──爽啊!   身心俱暢的張濤本來打算打點野味好好飽餐一頓再走路,不想正當他用心眼探察附近有什麼好的獵物時,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張濤心中暗歎好日子到底還是到頭了,偷眼看了一下柔雨飄,卻發現後者正看著自己,很顯然她也同樣發現了情況了。   輕輕朝柔雨飄點了點頭,張濤又把目光轉向了看起來一無所覺的楊瑩。   雖然明知道楊瑩根本不用自己擔心,但張濤還是微笑著對楊瑩說道:「瑩兒,找我們麻煩的人終於來了,一會你自己可要小心些。」   心口不一?笑裡藏刀?張濤不禁暗中搖頭,這些本是用來形容惡人的詞,現在用在自己身上倒也是真的恰如其分呢!不過如果把自己說成是和惡勢力鬥智鬥勇,似乎也未嘗不可!   只是楊瑩她是善是惡暫時還無法肯定,這「惡勢力」一詞用得好像有點唐突。再說這鬥智到是真的,鬥勇只怕未必……萬般念頭在張濤心中一閃而過,更感歎「情」這一字當真害人不淺!   偏偏那人還正是自己!   張濤只覺得心中淒苦,嘴裡溢滿了澀澀的味道,但同一時間他卻以心眼問柔雨飄道:「雨飄姐,你看我們是逃還是闖呢?」   雖是詢問,但關於「逃」和「闖」的利弊得失,張濤心中卻是早有計較。   那可是他在腦中假設了四十八種可能,運算了七萬九千六百四十四次,才得出來的結果!   虧得他腦力不凡,以上種種都是在同一瞬間完成,若是常人還不知要算到猴年馬月呢!   「濤兒心中早有定計,又何必為難姐姐呢?」   柔雨飄第一時間以思感回應道,語氣中那掩不住的嫣然笑意呼之欲出,有夫若斯,夫復何求?   張濤也不謙虛,明顯是默認了柔雨飄話的正確性,道:「一味地逃避也不是辦法,顯示點實力出來未必不是好事。況且眼前這幾人還有點門道,要想完全避開他們,如果不飛高的話,那可就要繞很遠的路了!根據我的計算,擊暈他們比繞開他們至少要少消耗三分之一的能量,這還是僅止於我個人而言,如果把雨飄姐的那份也算上的話,那節約得就更多了!」   聽了張濤的話,柔雨飄不由暗自搖頭。   這個濤兒啊!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懶散了啊!花點力氣都計算得如此精確,看來人太聰明了也會變得無聊啊!柔雨飄無語……   此時離他們四千七百米遠處的一行九人,渾然不知自己的命運就這樣在張濤的一句話中注定,還正處在抓到華夏公主楊瑩、從而陞官發財的美妙夢境中。真是可悲又可歎啊!   離這九人還有差不多一千米時,張濤鬆開了抓著楊瑩的手,身形猛地加速,恰似一道流光劃過天際,瞬間穿越千米虛空,抖手砸出九道拳勁,根本不等身下的九人反應過來,就將他們一一砸進土裡,地面上因之出現了九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張濤兀自覺得有幾許不滿意,揮手又將九個大坑填滿,這才愜意地點了點頭。   可憐的九人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就生生地被活埋,當真是衰到了極點!   好在張濤也不是那種特別嗜殺之人,想那九人清醒之後,努力一番應當能脫困而出。   張濤這兒發生的一切可都原原本本、一滴不漏地落到了柔雨飄的眼中。   柔雨飄也沒有刻意掩飾心中的欣喜,暗想道:「看來濤兒的功力又大有長進了呢,那九個人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強者,但較之地球上的『天一級』高手也絕不遜色。濤兒這次出手雖說佔了偷襲之便,不過他自身的能力倒也當真強絕啊!」   這件事情,楊瑩以一個普通人的目力也能大致看清,眼下她正張著大嘴,表現出無比的驚訝與崇拜。   事實上張濤所展示出的實力還遠遠沒有達到足以讓楊瑩崇拜的地步,不過倒也的確讓她吃了一驚。   而這也正是張濤想要看到的,有楊瑩這麼一個人在自己身邊,張濤覺得在適當的時候表現一下自己的實力那是很有必要的,起碼能形成一定的威懾力,這樣或許楊瑩她能收斂一點。   其實這也是張濤內心矛盾的一種體現,他真的、真的不想和這個跟自己初戀情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為敵啊!   就算明知這種想法不太可能實現,他還是希望能盡可能晚一點再撕下彼此的偽裝。唉……   張濤很快就折返回來,而楊瑩也很配合地「回過神」興奮地喊道:「大哥真的好厲害啊!」   張濤不在意地揉了揉鼻子,平靜地笑道:「也就是一般般啦!」   說實話他真的有些意興闌珊,楊瑩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張濤卻總覺得她很假。張濤知道這並不是他對楊瑩有什麼成見,而是他心靈上感應到的真實存在,他相信自己的感覺!   一行三人真真假假、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飛的速度雖然沒有減慢,卻也沒有增快。   這才安穩了半個多小時,張濤的心眼又一次「看」到有客上門了。   這次的客是在自己身後,人數雖才只有三小個,輕身功夫卻明顯不弱,全部都幾乎臻至凌空御氣之境。而且從這三人渾不怕消耗能量,囂張到使用接近御氣的方式趕路的情況來看,功力應該已經登堂入室。相較於地球上的「天二級」高手,此三人怕是只強不弱。   當然如果僅憑這三個傢伙就想要收拾張濤,那未免太誇張了點。   即使張濤現在能量不足全盛時十分之一,但也足以超越「天三級」,達到「天四級」的天人合一境。   要知道天級高手每提高一階,能量值將提升五倍。換而言之,「天二級」高手,張濤此時不說能一挑二十五,但以一挑二十那是絕對沒有問題。   當然前提是那二十人沒有組成一個有效的陣式,不過正常情況下,陣式的最大威力,也就是相當於提升結陣者能量總量的百分之二百到三百。   百分三百以上不是沒有,但是在張濤的認知中,那種情況的前提就是:以地球上的衡量標準,結陣者中至少要有一個的能量達到「天四級」以上!   因為只有結陣者在能量達到了「天四級」,到達天人合一之境,才能引天地間無窮能量為己所用。   那時候只要陣式能夠化去天地間能量對結陣者本體的反噬力,理論上說能量提升的空間是無限的!   注意:僅僅只是「理論上」,事實上,陣式的威力能夠相當於提升結陣者能量總量的十倍,就已經是難以想像的了!   地球上那「十大高手」在「魔」的指點下所結出陣式或許能不在此例。   那天和風等人在太平洋的小島上跟張濤的一場大戰所用的陣式,整整把和風五人的能量總量提升了十六點七七倍!   如果不是後來虛空破碎,和風五人失了肉身,說不定這個數字還會進一步提升下去……   噢!這人的思維速度太快就是這點不好,張濤一不小心就想遠了!   但是綜合以上所述,很明顯就可以得出如下結論:以張濤現在「天四級」的身手,至少可以在七個「天二級」高手圍攻下不敗!   三個?!開玩笑,他張濤當然就更不會怕了,只是張濤他怕麻煩,也實在不太想和這三點毛毛雨計較。   況且以張濤閱人的經驗來看,這三人「眼清神正」為人多半不壞,但問題是人家已經發現了他們,偏偏還正白癡式地拚命地追趕著他們。   單就速度而言,兩方人馬倒是相去不遠,問題是張濤三人走的是就著地表的曲線,而追來的三人,卻是從高過山頭的數百米空中徑直殺來,其中的差別簡直不可以道里計!   「站住!前面三位請先停下!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囂張的聲音從張濤身後湧來,震得群峰「嗡嗡」作響。   這三個白癡在以這種速度御氣飛行的同時,還有餘力如此囂張地大叫,張濤多少有點訝異,但也僅僅只是訝異而已,更多的怕還是無奈吧!   關於身後的三人中一人說什麼:「老大、老二,看到了嗎?那兩人中間夾著一個女的,八成就是我們要找……」   張濤懶得再聽,讓柔雨飄和楊瑩先走一步,自己則靜靜地立在虛空中,等待著三個白癡的到來,順便也以心眼簡單地瞭解了一下這三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過一念之間,這三人的生平張濤已經大致瞭解。   張濤中暗笑:「原來是獅子、狐狸和老鷹啊!獅狂、狐智、鷹銳,名字還不錯,人也挺拽的樣子。唔……還想挑戰我,呵……」   張濤並沒有更深入地去挖這三人的隱私,因為他覺得在沒有必要的時候那麼做的話,道德方面有點說不過去。   說實話,張濤其實並不想太打擊這三個在大峰國內身手僅次於七大供奉,被人尊為「大峰三少」的人物,因為他們三個無一例外地英俊瀟灑,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都還年少,以不足一百之齡(普通人這個年齡就算沒死也快了,年少只是相對於近千歲的七大供奉而言),武功就達到如斯境界,前途當真不可限量啊!   但是除了「白癡」、「惱人的蒼蠅」之類的貶抑詞,張濤實在找不出什麼好的言語來形容他們,因為他們太笨了!   這三人在聽說了張濤在大峰城內造成的破壞之後,居然想向張濤挑戰!也不想想那種威力又豈是他們三個所能抵擋的?   真是年少輕狂又夜郎自大的傢伙啊!張濤悠悠地想著,感歎著,目光不覺聚焦到了無窮遠處,像是根本無視已經趕到他面前的三人!   張濤膽敢一個留下來,這不論是在柔雨飄、楊瑩或是張濤想來,都是極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在大多數人眼中那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而眼前的三少很不幸地正是這大多數人中的一部分!   在人生的道路上一直一帆風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三少,幾曾何時被人如此地輕視過?   一個人,僅僅是一個人而已,即使是大峰七大供奉中功力最高的「不老仙翁」單獨面對他們三少時,怕也只能是黯然俯首。   三少有理由相信,在他們的「三才陣」下,只要不是遇到那被譽為光明大陸千年來不敗神話的「雙聖」之一,他們都有一搏之力!   只是眼前這個男人,眼前這個男人也太氣人了!居然壓根沒把他們三少放在眼裡,那眼神分明是視他們三少如無物。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少中脾氣最是火爆的獅狂一頭紅髮怒而衝冠,稜角分明的臉上佈滿了層層煞氣。他幾近兩米的高度和那一塊塊高高突起的健美肌肉,足以把他的魁梧形象深深地刻到每一個見過他的人的心裡。   而他因為右手不停地揮舞著的一支明顯重逾百斤、長過四尺,純精鋼鑄的大棒槌所帶來的絕世霸氣,也足以讓一般人膽寒!   雖然張濤一點也不懷疑如果不是因為獅狂身邊狐智的暗中制止,獅狂那揮舞著的大棒槌會立刻向他砸過來,但是在他眼裡,獅狂依然只不過是個比較有陽剛之氣的英俊男人罷了,倒是狐智的冷靜多少讓他有點心動。   張濤不由下意識地打量起這個智囊型的人物,三少中真正的靈魂。   他居中而立,身材和大多數狐族男性青年差不多,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五十五公斤上下的體重,雖說堪稱這個世界男性的最標準體魄,但是和他身邊的兩人卻是沒得比的。   先不說他左手邊如鐵塔般的獅狂,就是和鷹銳也相去甚遠。   按理說這樣的三個人站在一起,應該是越發顯得獅狂和鷹銳高大,狐智越發弱小,甚至是忽視他的存在才對,然而事實遠不是那樣,你不但無法忽視他,反而會更注意他!   張濤知道這並不是他站在兩人中間的原因,也不是因為狐族容貌上的先天優勢在他身上得到了最為完美的體現,而是因為他的氣質,與眾不同的氣質,那天生的領導氣質!   張濤饒有興致地看著狐智,而狐智也在細細地打量著張濤。不同的只是狐智表面上雖然平靜,但心中的震駭已經遠非筆墨可以形容!   「天啊!這人到底是誰啊!只是隨隨便便的一站,表面上處處都是破綻,但細一看所有破綻都像是擇人而噬的陷阱!不但如此,他整個人是實而似虛,明明看得見他的存在卻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就像已經融入了天地……   「……莫非,莫非他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天人合一之境?!」   狐智大驚!但轉念又自我安慰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天人合一』早就已經是傳說中的境界,整個大陸數千年來也就只有『雙聖』可能達到。眼前這個人修為雖高,容貌也接近完美,但是他應該不可能是『雙聖』之一,絕對不可能已經達到傳說中的『天人合一』之境。是的,絕對不可能!   「再說我們『大峰三少』又怕過誰來了?況且就算他真的已經達到傳說中的『天人合一』之境,我們打不過還不能逃嗎?」   狐智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心中對張濤的忌憚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裡降到了最少。   張濤雖然沒有用心眼掃瞄狐智的腦域,狐智臉上的表情也控制得很好,但張濤還是輕易從狐智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他心態的微妙變化。   張濤心中暗自冷笑:「任你狐智奸滑似鬼,一樣要喝老子洗腳水!」表面卻是一點也不露聲色,輕輕地挑了挑眉毛,故作不解地問道:「看來三位也非常人,只是不知有何要事?」   獅狂嘴巴都已經張開,話就要衝口而出,卻再一次被狐智暗中制止,頓時把這個直性的獅狂憋了個臉紅耳赤。看到他那活像是生吞了一隻綠頭大蒼蠅的糗樣,張濤差點就忍不住要放聲大笑。   好在這時狐智開口說話了,只聽他道:「在下狐智,在下身邊的這位是大哥獅狂,這位是三弟鷹銳,大家一般合稱我們『大峰三少』。」   好個狐智!果然不凡,先不回答張濤的提問,而是作了個自我介紹。   此舉不但巧妙地避開了張濤的責問,更有詢問張濤來歷之意。因為一般在這種情況下,當狐智他們表明身份之後,張濤也應該自覺地自我介紹一番以表明自己的身份。這可以說是常人默認的禮節,但它和直接的詢問又有所不同。   因為默認畢竟只是默認而已,張濤即使不表明身份,也不會駁了狐智的面子。如果是狐智問了,而張濤不答的話,那就顯得張濤看不起他狐智了。   眼前的情況狐智雖然不能很好地把握,但是僅從張濤見到他們後的表現來看,狐智幾乎就能夠肯定這個人多半是不會「甩」他們了。   如果是直接地詢問張濤的身份,八成是得不到回答,到時候沒了退路為了不丟面子,就只能是動手了。   雖然狐智內心並不相信張濤能強過他們三少聯手,但是他終究有顧慮,所以在沒有弄清張濤來頭之前,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願意和張濤鬧僵的。   狐智的這點心思如何能夠瞞過張濤去?   張濤本想作弄作弄他,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張濤幾乎可以想像得到狐智聽了以後吃驚的樣子,但張濤最終還是覺得先看看他的「獨腳戲」表演比較好,聽聽他到底會怎麼說。   見張濤當真保持沉默,狐智的眼睛裡不經意地流露出「幸虧我有先見之明」的神色。   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張濤還是輕易地捕捉到了。   張濤表面上雖不動聲色,暗自卻是嘲笑:「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自負啊!」   狐智乾笑幾聲,繼續說道:「是這樣的,前些時日大峰城內出了點事情,想必這位兄台應該也聽說了。華夏的長公主,皇位的正統繼承人──楊瑩,被人從大峰城的驛館中劫走了,以驛館為中心的千米方圓居然片瓦無存,全部化為飛灰。」   狐智一邊說一邊暗中打量張濤,說到這兒還有意識地頓了頓,可是張濤始終不置可否,像是根本沒聽見。   狐智自成名以來還是第一次有如此的挫敗感,接下來的語氣中不覺充斥著幾分無奈,幾分壓抑,幾分不滿……   「兄台大概也知道這華夏公主本是向我大峰請救兵的,更是我大峰太子的未婚妻,兩人就要訂親。如今公主被劫,事關國體,我們身為大峰臣子,自當為國分憂!」   「二弟說得不錯!我們身為大峰臣子,為國分憂自是應當!」   獅狂不但脾氣火爆,就是連說話的聲音也不是一般的響亮,聲波擴散開去,震得群峰瑟瑟直抖。   張濤依然無動於衷,理都不理快要抓狂的獅狂,慢吞吞地問狐智道:「你們是不是為國分憂,那又與我何干?好像用不著對我表示什麼吧!」   「你……」   獅狂揚起大棒槌就要發作,又一次被眼明手快的狐智制止了下來。   狐智心中雖恨不得在張濤身上刺兩個窟窿,但表面上卻不得不和顏悅色地說道:「兄台有所不知,剛才兄台身邊的兩位姑娘中有一位和我們要找的公主極為神似,所以我們這才要兄台停下來一敘,還望兄台不要見怪!」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張濤心中對狐智一行本就有幾許好感,這會狐智說得如此低聲下氣,張濤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為難他,於是說道:「不錯,剛才我身邊的那位確實就是你們要找的公主!」   獅狂一聽神色頓變,狐智也不覺有幾分驚訝,就連一直保持著一副「生人勿近」嘴臉的鷹銳,眼神中也流露出一抹詫異,看來他們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張濤會把這事情承認下來吧!   眼前三人的表現全在張濤意料之中,張濤暗中自是得意無限,也不給三人插嘴的機會,逕自說道:「不過……據我所知事情好像並不像你們說的那樣啊!   「華夏公主楊瑩本是我的義妹,來大峰也的確是為了請救兵,可是她並不想嫁給你們大峰的太子。自從我的義妹來到你們大峰以後,你們神武皇就把她軟禁起來了。他倒是打得一肚子好主意,只要太子娶了我義妹,你們大峰就可以明正言順地出兵吞併華夏,然後甚至可以一舉掃平羅斯,吃掉一本,一統整個光明大陸!哼!真的好大野心!」   張濤說到這兒,狐智雖然已經老臉微紅,但他實在沒有辦法反駁張濤,因為這些本來就是明眼人就能看得出來的事情。   接著張濤話鋒一轉,道:「皇帝老兒多大野心我懶得管,我義妹來你們大峰請救兵,你們愛借就借,不愛借我們也不強求,但是你們為什麼要把我義妹軟禁起來?   「要不是我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趕過去,把我義妹救出來,那瑩兒豈不是羊入虎口?   「現在瑩兒安然無恙,這些本來我也就懶得跟你們計較了,可你們居然還有臉追來,這是什麼意思?實在是欺人太甚!當我張濤是吃素的不成!」   張濤聲音越說越高,越說越激動,不但口沫橫飛,臉紅脖子粗,額頭上更是青筋直冒。   張濤現在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可以斷定他絕對是火冒三丈,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看三少個個目瞪口呆,顯然他們的思維已經被自己的話所左右,步入了自己預定的軌道,張濤暗中差點就笑抽了腸子,得意自是不在話下!   也是啊,如此輕易地就把三少玩弄於股掌之間。   自從發現三少開始,每每出乎他們的意料,這番更是連削帶打不說,還不停地偷換概念,幾句話之間就成功地把所有的罪過全移到了三少頭上。   再加精神層面上的不斷暗示,輕而易舉地讓三少潛意識裡認為自己已經罪大惡極,而且是如此不露痕跡,他張濤也的確有得意的本錢啊!   「不,不是這樣的……」   狐智無力呻吟著,被張濤的話語加精神力暗中侵襲,他已經心神大亂,一時之間他真的找不到什麼言語來為自己辯白,反倒是一直不說話的鷹銳在極短的時間裡組織起了有效的言語反擊。   「兄台先別激動,實在地來說,兄台的確是有足夠的生氣理由,在這一點上我們無話可說,但是我們也希望兄台能夠明白,關聯到政治的事情是永遠無法直接用對錯來衡量的!   「華夏公主的遭遇我個人真的十分的同情,但是同時我更為她的單純、看不清時勢而感到悲哀!關於這一點我不想多說,兄台是個明白人,自然應該懂的。」   鷹銳話不多但是直指重點,其隱含的意思也很明朗,「我大峰又沒要你楊瑩來,你自己跑過來能怪誰?」   鷹銳抬頭看了張濤一眼,見他沒有想說什麼的意思,頓了頓又逕自繼續說道:「其實我們三人這次出來找華夏公主還在其次,最重要的還是我們三個想要見識一下究竟是什麼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夠在我大峰皇城中把人帶走!剛才聽兄台的口氣,似乎那個視我大峰無人的就是閣下!」   說到最後鷹銳已經是戰意大盛。   鷹銳的話多少讓張濤有點吃驚,一方面驚於他的直白,一方面驚於他的反應。在自己精神力影響下,還能和自己針鋒相對,他鷹銳的確不簡單!   至於鷹銳的戰意,張濤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不錯!把瑩兒從虎口中帶出來的正是本座!但是本座一點也沒有要和大峰為敵的意思,因為本座知道如果換作我是你們神武皇,本座也會和他一樣!至於你們想要見識見識本座,現在已經如願以償了,本座不想和你們動手,因為說實話你們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就是你們三個聯手也不行!」   張濤的語氣明顯強硬起來,既然人家主要是為了自己而來,一戰看來已經無可避免,那就沒有什麼好客氣的了。   張濤此言一出,三少立時變了臉色,這話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什麼叫「就是你們三個聯手也不行」?   狐智一把拉住向張濤衝去的、煞氣直透華蓋的獅狂,寒著臉冷冷地說道:「大哥冷靜點!」   「二弟,是兄弟就別攔我,我倒要看看這個滿口噴糞的傢伙究竟有甚鳥本事!」   看來獅狂真的是被氣慘了,雙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這句話竟也是蘊滿了真氣吼出,聲波擴散開去,他下方的萬千花草樹木齊齊彎腰低頭。   沒想到狐智對獅狂的吼聲竟是充耳不聞,逕自森冷地盯著張濤一字一頓地道:「兄台好大的口氣!你可知道別說是大峰,就是整個光明大陸都沒有人敢說能輕易接得下我們三兄弟聯手呢!就沖兄台這句話,我們兄弟三人就得好好地領教領教!請!」   話聲一落,三少壓箱底的本事「三才陣」就此施展了開來!   獅狂本對狐智的決定不以為意,在他的意識裡對付眼前這個極端可惡的傢伙自己一人就已經綽綽有餘,三人聯手根本就是浪費,用上「三才陣」則更是如高射炮打蚊子一般。   他之所以配合狐智和鷹銳的行動,完全是出於對自己兄弟的信任,和張濤一點關係沒有!   事實上狐智和鷹銳雖然意識到張濤的功力高不可測,但是他們一樣並不認為張濤能在「三才陣」下討得好去。   然而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張濤嘴角帶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在他眼裡三少的陣法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罷了,擊潰他們不過只在舉手之間。   五招……唔……三招大概已經足夠了吧!   還是先讓他們好好發揮一下吧!         第四章 有刃無雙        平心而論,三少的陣法還是不錯的,獅狂的大棒槌,狐智的九節鞭,鷹銳的奪魂刀所構成的死亡樂章,的確有雄霸光明大陸的本錢!   大棒槌一力降十會,如山嶽般向著張濤當頭砸下;奪魂刀排開空氣帶起刺耳的尖嘯,一溜溜的殘影封死了張濤四面可能的退路;九節鞭如靈蛇,奇詭無比地消失在空氣中,誰也不知道它下一刻會從哪兒跳將出來給你致命的一擊!   上天無路,頭頂是一座山;左右無門,四面俱是刀陣;看樣子只有入地一路了,只有下方看起來沒有威脅。   如果是一般人,那他一定是向下逃出這個陣式了,但張濤不是一般人,他知道下方才是真正的殺招。   雖然那點東西對他還構不成威脅,但是要是被人認為連個小小的伎倆也看不破,那多沒面子?   張濤一聲輕喝,一柄呈紫黑色通體透明,長有三尺,寬約二指,不但雙面開鋒,每一面的中間還各有一條對稱的血槽,整個曲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看起來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的兵器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手中。   不但三少嚇了一跳,就是張濤本人也大吃一驚。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聯繫上狂刀、傲劍的張濤暗中嘀咕:「莫非這就是狂刀和傲劍合體後的樣子?看起來多半是了!唔……怪漂亮的!」   張濤越看越喜歡,就差沒有抱著猛親幾口了。   至於三少的攻勢已經被張濤輕輕地放到一邊,反正在他的意識海裡,時間的意義已經被無限地弱化了,這三人的進攻,少說也需要若干年以後才能及體,根本無需緊張啦!   張濤小心翼翼地分出一小股意識流向兵器中探去,「狂刀、狂刀,傲劍、傲劍,是你們嗎?」   話聲一落,張濤馬上感覺到有絲絲雲氣在自己意識海中聚集,不一會兒就凝成一個人形,面目也開始漸漸變得清晰……   「拜見主人!」   「你是傲劍?」   張濤小心地試探道。   也難怪,眼前這個超級大美女雖然在容貌上有八分像傲劍,但卻有兩分像狂刀,神韻上偏偏又似極了柔雨飄,張濤不由有點不能確定。   「回主人,屬下已經不是傲劍,也不是狂刀,也不單單是狂刀和傲劍的合體。」   「天啊!」張濤不由驚歎,「好動聽的聲音啊!居然一點也不遜於柔雨飄!但和柔雨飄又完全是兩種風格!」   如果說柔雨飄是聲音溫柔、聖潔與寬容的極致,那她的就是煽情、妖異與媚惑之大成!光聲音就有足以讓人血脈僨張的威力,好在張濤心志早已堅如鐵石,不然的話怕是當場就要出醜。   這已經不是從人口中說出的話,而是你心底慾望的激情燃燒!   張濤暗中抹了一把冷汗,一把兵器怎麼能強到這種程度?好在這把兵器屬於自己,不然……張濤無意再想下去,說道:「那你是什麼?」   兵器恭敬地道:「屬下的本體是在狂刀的基礎上加入了傲劍的元素,所以結合了刀劍的全部優點,可硬、可軟、可劈、可砍、可刺、可撩……而屬下的意識體則是在傲劍的基礎上加入了狂刀的元素,至於屬下的靈魂則以主母為導,融合狂刀、傲劍全部精神,以主人為紐帶而構成!」   兵器這般摸不著頭腦的解釋,饒是張濤智力超凡,也不容易完全聽懂,好在大概的意思還是能夠明白。   當然這個也不是重點,張濤也無意搞得一清二楚,他現在只想知道眼前這個在傲劍的基礎上加入了狂刀元素的意識體,究竟算是男,還是女?   這可是個大問題,畢竟這個看起來是個超級大美女的意識體,以後就要在自己的意識海裡安家落戶的,萬一偏偏是個男人,那他張濤豈不是要暈死?   和個人妖住一塊……嗚……想到就要打寒顫!   「人家是女的啦!」   兵器羞紅了臉,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兵器害羞的俏模樣,看得一邊的張濤情不自禁地猛吞口水,思維也開始有點短路,但是這些還是不能完全打消張濤的疑心,畢竟此事事關重大馬虎不得!   「真的嗎?沒有騙我?」張濤強調著問道。   「屬下不敢!」兵器正色道。   再一次仔細地瞄了兵器幾眼,確定她不可能騙自己,張濤這才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心道:「還好,還好!要是這個足以顛倒眾生的絕世佳人卻偏偏是個男的,更在我意識海中安家,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張濤這麼想倒不是說他對這個美女有什麼不軌的想法,不過純粹是對美的愛惜罷了!   自己最關心的事情得到圓滿的答案,心情大好的張濤也開始考慮一些其他的事情:既然她已經不再是狂刀也不再是傲劍,那該怎麼稱呼她呢?   不知道她有沒有給自己起一個名字?要是沒有的話,那我應該叫她什麼才好呢?   還有她現在本體的樣子倒真的是漂亮,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想來應該不會差到哪吧!   還有……張濤心念疾轉,數以億計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張濤對兵器說道:「我看現在不論是稱你狂刀還是傲劍都已經不再合適,不知道你有沒有為自己起一個合適的名字,以後也好稱呼。」   不知是不是因為張濤本人幫人起名起上了癮,心中竟隱約有幾分期待。   「回主人,還沒有,屬下請主人賜名!」   兵器一臉渴望地看著張濤,看來對自己的名字很是企盼。   張濤有些奇怪,這話怎麼聽著有點刺耳?   她不但聲音好聽,對自己也很恭敬啊!張濤想了半天才發現其中原委,原來都是「主人」二字惹的禍!   剛開始由於驚訝於她的出現,所以沒有注意,直到現在才想起來,當下張濤故作不悅地說道:「我不是早說過不要再叫主人了嗎?怎麼還叫?」   兵器聽了這話就如受了驚的小鹿般一臉惶恐,極是惹人憐愛,只聽她顫抖地道:「對……對不起,主……少爺!」   看她那楚楚可憐,猶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般的樣子,張濤心中大痛,差點就自認為已經罪大惡極,急急補救道:「我並不是怪你,只是我一直沒有把你當作我的僕人,所以也希望你不要作踐自己。   「我們可以是朋友關係,也可以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所以你可以稱我張濤、小濤、濤、張少……但是就是別叫我主人。」   「屬下遵命!」   兵器嘴角一抹促狹的笑意一閃而逝,可惜正在幫她想名字的張濤並沒有注意到,看來聰明的張濤多半是被捉弄了,唉……   「唔……你的情況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可能將來也不會出現,空前絕後的你絕對堪稱『無雙』;似刀而非刀,似劍而非劍,是刀而又是劍,就叫做『刃』吧!這樣吧,你的本體就叫做『無雙刃』,你就叫『無雙』,你看怎麼樣?」   張濤好不容易想出個自認為萬般合適的名字,心中自是得意無限,最後的語氣雖是詢問,但是可以想像萬一兵器認為不好,他必然會黯然神傷。   「『無雙』,『無雙』,『無雙』……」   兵器囈語般地念得幾遍,臉上佈滿夢幻的色彩,傻蛋也能看得出來她對這個名字必然極為滿意,張濤更是樂得呵呵直笑!   下面就是檢驗一下這柄「無雙刃」的威力了,而眼前的三少毫無疑問正是最好的試招對象。   三少啊三少,自求多福吧!阿門……   張濤功提三成,無雙刃疾演柔雨飄成名絕學「飄花九劍」第一劍「落花有意」!   聖潔的招意中一朵妖異的紫玫瑰在張濤頂門悄然綻放!怒放的紫色花瓣無聲墜落,化作點點光雨圍著張濤週身灑下。   看似緩慢而實際卻快到可以追趕流光的光雨,在萬分之一秒中將張濤裹了個滴水不漏。   此招意猶未盡而張濤次招又起,法家鎮派絕學「唯法八刀」第七刀「諸事唯法」。點點光雨頓時由四化二,二變一,由點至線,彎彎的線條中盡顯天地至理。無雙刃由無到有,冷森的紫芒刻意展示出自己駭人的運動軌跡,驚心動魄的尖嘯聲中法家的辛辣、嚴酷、殘暴……洶湧而出!   如果說張濤的第一招是天使的樂章,柔媚得讓人心醉,那他的第二招就是死神的舞蹈,恐怖到讓人瘋狂!   不但飽含著張濤真力,更隱蘊著他無邊精神力的招式,讓和他對陣的三少在剎那間歷生死、經輪迴。   三少原本昂揚的鬥志瞬間土崩瓦解!遍體的冷汗讓三少在盛夏通體生涼,退!急退!暴退!   這絕對不是人!而是神!是魔!   然而已經佔了絕對優勢的張濤又豈能讓三少輕易如願?就是他肯,恐怕他手中的無雙刃也不肯吧!   無雙刃不經意中流露出清靜無為的氣息,道門無上秘技「清虛三式」第三式「道歸自然」即告出手。   張濤的身形帶著無雙刃由一化二,由二及三,慢,慢到任何人都可以看清張濤的每一個極細微的動作,慢到任何人都可以看清無雙刃每一次玄之又玄的律動,但如此緩慢的招式卻讓三少感覺怎麼也無法避開,只能是眼睜睜地閉目等死!   無雙刃在同一時間輕輕地擊在三少各自的兵刃上,沒有聲音,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三種兵器無聲無息地被洞穿,張濤的真力以肉眼能見的方式沿著兵器而上,最後沒入三少體內。   三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遠遠地震飛出去,空中的血霧隨風四下飄散!   而此時的張濤卻興致奇高,怎麼也不願就此停手,沒有了對手,就逕自演練起來……   記憶的閘門打開,萬般妙式精招像有了生命般從張濤手中奔騰而出。   釋、道、儒、魔、妖、怪、鬼、法、墨……無所不有,上至先秦以前,下到二十二世紀以後,無所不包,就像是打開了武學的百科全書!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濤的功力也在提升中,從最初的三成,到四成,再到五成……最後更是全力以赴。   當頭的驕陽失色於張濤手中的無雙刃,以他為中心的數百丈內劍氣翻飛,不但所有的花草樹木在劍氣下化作基本粒子消失在空氣中,就是靠近張濤的兩座數百米高的山峰也各被削去一大半!   三少一退再退,目瞪口呆中終於見識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學,意識到了自己和張濤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遠!   如此一來三少不但個個心服口服,更下定決心要拜張濤為師。   張濤只覺得自己越來越興奮,大腦越來越空靈,久久壓仰的一聲長嘯再也無法忍耐,直接從丹田盡情向外宣洩。   記憶中所有的招式終於全部施出,然而張濤還是不想停手,也無須停手,因為他腦海中又自然而然地湧現出無數的精妙招式,絕大多數都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如今卻如此自然的使出。   到最後張濤就如同一個嬰兒一般,無所思亦無所想,一萬一千一百六十三個意識盡數沉浸在一個玄之又玄的境界中。   此時的他,舉手投足間早已經脫離了原先的招式範疇,所有的動作都如行雲流水般自然而然又如天馬行空、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沒有任何拘泥之處。   舞過一遍再來一遍,但明顯這一遍的招式比原來少了、簡單了,但是卻更精妙了,只是這一切張濤根本全無所覺,他現在只知道不停地舞動手中的無雙刃,一遍,又一遍……   本來數以萬計的精招妙式,在被張濤反覆地施展了數千遍後,竟由繁化簡,濃縮成了一招三式。   張濤的精神上似乎還是意猶未盡,但身體實在是已經不堪重負,體內最後的一絲能量都被搾乾,再也沒有維持如此劇烈運動的本錢。   「撲通」一聲,張濤就此從半空中一頭栽了下來!   遠處躲在一處山坳裡的三少還沒反應過來,張濤已經和大地做了一次最親密的接觸,狠狠地砸在一方大石上。   回過神來的三少正要上前救駕,心靈上卻是警兆突現,三少在第一時間全部下意識臥倒。   幾乎是在同時,張濤體內的神奇因子被激發,頓時張濤渾身強光暴射,強光過處一切物質盡歸於虛無。   好在強光在五百米外威力漸弱,三少僥倖逃過一劫。   自始至終,張濤本人的意識一直都很清醒,他清楚地感覺到在他撞上大石的那個剎那,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被點著了的火藥筒,瞬間爆發出就是張濤全盛時期也不得不正視的強大能量。   這股能量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也太快,以張濤的意識竟然都來不及做好準備!而他伴隨著這股能量所產生的唯一的念頭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住?   事實證明張濤是多慮了。   這股能量的絕大部分都輕易地從他的毛孔中宣洩出去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留了下來,但就是這極少的這部分也讓他受益匪淺。   張濤粗略地估計了一下,自己的功力至少比和三少大戰前增長一倍多,已經接近自己全盛時期的五分之一!   不過半天工夫,不但招式威力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功力增長一倍多,更有神兵在手,張濤心中的喜悅自不待言。   現在的張濤完全有信心擊敗五個中午時候的自己聯手,當然,前提是,五個中午時候的自己不藉助任何陣式!   張濤情難自禁地仰天長笑,自從來到這異界,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發自內心地開心!   「你們三個還不死心嗎?」   張濤冷冷地瞄了一眼一邊鬼鬼崇崇的三少,不怎麼客氣地說道。   本來張濤認為這三人在見識過自己的功夫後,最多也就是交代幾句場面話,就會走人了,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卻大出張濤所料!   只見三少三步並作二步走到張濤面前,納頭便拜,口中居然還老實不客氣地稱:「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如此一來倒是著實讓張濤吃了一驚,不過想那張濤是何等樣的人,只是一楞神的時間就反應過來,當下大力地揉了揉鼻子,不怒反笑道:「真想不到天下居然還有你們這種人,動不動就找人打架,打不過就要拜人為師。呵呵……我張濤今天可真是見識了!」   聽得張濤如此說法,跪在地上的三人大窘,當場就多了三個紅臉關公。三人想想自己真的是有點「那個」,自是訥訥無言。   張濤抬頭看看天色,太陽都已經沒入了地平線下,想來柔雨飄多半是等急了,便再也沒有心情和眼下的三人糾纏不休。   為了這三個白癡和自己的親親好老婆過不去,讓她為自己擔心,那可是大大地不值得!   張濤心念疾轉,瞬間就有了計較,正要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卻不想一時不察,竟被獅狂一把抱住了小腿,張濤心中那個氣啊!   張濤強忍著一肚子外加一泡尿的火,極不耐煩地說道:「你想幹什麼?」   天生比別人少一根筋的獅狂,壓根沒注意到張濤眼中那閃爍著的滔天烈焰,兀自不知死活地說道:「師傅,您老就收下我們吧!獅狂真的什麼都可以幫您做的!」   張濤怒極反笑:「噢!是嗎?什麼都可以幫我做嗎?你把什麼都做了,那還要我幹什麼?」   「不,不是!」獅狂急分辯:「獅狂可以幫師傅打架,師傅叫我打誰我就打誰!我還可以幫師傅……」   「不用說了!」   張濤一揮手,阻止這傢伙繼續聒噪下去,這個白癡嗓門實在大得驚人,聽他說話那絕對是對自己聽覺神經的一種折磨。最讓人受不了的還是他說起話來吐沫星子四下飛濺,直如下雨,偏偏他這人還有口臭!   張濤實在是忍無可忍,一腳將其踹將出去,才覺得心緒稍稍平復。   也不知道獅狂這個傢伙是不是有被虐待的傾向,被張濤大踹一腳不但不動怒,反而對張濤的腿功讚不絕口。   當然就憑他獅狂胸中的那點墨水也實在說不出多少動聽的話來,只是他的虔誠多少讓張濤有點動容,心中的無名之火竟在不知不覺中消去不少。   張濤靜下心來,回頭想想要是真的收了這傻大個,以後倒也的確能省卻自己幾番手腳。   正在張濤意動之時,狐智恰到好處地說道:「師傅,您看大哥如此誠心,您就收下大哥吧!我們也知道對於師傅您來說,我們三個真的很沒用,幾乎與廢物無異。可是如今大陸上想找師傅麻煩的大有人在,以師傅您的無上神功當然一無所懼。   「可是以師傅您的身份,那些小毛毛雨如何值得您親自動手?偏偏這些小毛毛雨最是難纏,如果您不理他們,他們還會認為您是怕了他們。您看,這時候如果有人能夠替您出手好好教訓他們一頓,那豈不是大妙?   「更何況,徒兒還聽說代表著大峰武學上最高成就的『七大供奉』也來湊熱鬧了,師傅您功力通神,要說單打獨鬥,他們自然無人能與您相提並論,但是萬一他們聯手……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那時師傅就算能贏,也必然要費一番手腳。這時候如果有人能夠給你打打下手,那豈不是大妙?   「最重要的還是師傅有個身為公主的義妹在身邊,遇事不免要束手束腳。您看,徒兒三人雖無大才,但再不濟,要保公主不失卻還自信可以辦到,怎麼也可以讓師傅無後顧之憂!」   狐智侃侃而談,高帽子信手拈來,左一個師傅神功蓋世,右一個師傅功力通神,馬屁功夫當真爐火純青。張濤縱有萬般不快,一時之間倒也不好發作。   張濤情不自禁地感歎,狐智這傢伙如果是生在地球,不去當推銷員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你看,這不是他連自己都推銷!   實在地來說張濤對狐智三人還是頗為意動的,但要是這麼就應承下來,那也未免太沒面子,況且還有貪小便宜之嫌。因為就狐智的說法,怎麼看都像是在做生意,真他媽鬱悶……   「第一,我不自認為我有什麼身份,所以我也不認為動手解決毛毛雨就有失身份,就像對付你們三個一樣。」   張濤一邊笑咪咪地說道,一邊靜靜地看著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三少,心中大爽!   「第二,要找人打下手的話,我有我的屬下,我想他們應該會比你們做得更好。   「第三嘛,保護我義妹有我的親親好老婆,她的功力似乎比我還要好一點;最後,我不是你們的師傅,你們也不是我的徒弟,所以不要叫得那麼親熱!」   張濤說完就假意抬腳要走。   三少哪裡肯讓近在眼前的絕世神功就這麼溜走,自是無論如何也要將張濤留下。   張濤本是人精,自然懂得什麼叫做「奇貨可居」,輕易就和三少簽下種種不平等條約,可憐的三少被張濤賣了還高高興興幫張濤數錢,唉……   這不,張濤在前面優哉游哉地飛著,而可憐的三少則遠遠在他後面捨命狂追。   而這一切不過只是因為張濤說:「要我收徒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至少得先讓我看看你們三個是不是真的有資格做我徒弟!你們三個聯手擋不住我三成功力的三招也就罷了,要是再跟不上我現在半成功力的速度,這種徒弟不要也罷。」   起初三少還不約而同認為張濤是在「放水」,想想也是啊:「半成功力的速度?身為大峰三少,再怎麼也不至於不濟到如此地步吧!」   然而事實大謬,不過數十分鐘,起步比張濤還早的三少不但遠遠地落到了張濤身後,而且個個汗如雨下,累得跟條死狗一樣,反觀張濤則還是一臉愜意,就差沒有哼上幾句小調了。   狐智幾次想要跟張濤求情,卻怎麼也開不了那個口。今天已經夠丟臉的了,再來一次的話那還不如直接讓他死了乾脆!放棄?!開玩笑!得拜絕世高人為師的機會千年不遇,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就是比這個再困難一萬倍,他狐智也不會輕言放棄!   而鷹銳和獅狂現在心中的想法也和狐智沒有太大差別。   萬幸,萬幸!總算上天不想讓這勤奮好學的三少就這麼英年早逝,張濤終於就要趕上柔雨飄一行。   當張濤進入柔雨飄的思感範圍,柔雨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無他,只因為她一直在全心全意地等待。   張濤晚歸,柔雨飄並沒有出言責怪,因為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情,所以她只是柔聲說道:「濤兒,怎麼會到現在?天蓬、素貞還有青清都在等著你呢!」   柔雨飄並沒有說出心中的牽掛,然而張濤卻真切地感覺到了,剎那的感動自不待言。   張濤第一反應,就是把這個下午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從和三少鬥嘴,到自己感悟招式,最後到三少硬是要拜自己為師,用心眼原原本本地向柔雨飄腦中傳去。   柔雨飄雖然猜到有事情發生,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許多曲折,免不了有點吃驚。   特別是當張濤說到體內突然爆發出龐大的能量時,柔雨飄隱約把握到了什麼,但仔細一想又像是一無所得,只好暫時放棄。   「雨飄姐,天蓬他們怎麼來了?你是什麼時候遇到他們的?除了他們三個還有其他人嗎?」   張濤一口氣問出三個問題,柔雨飄不由白了他一眼,道:「濤兒真是的,就不會一個一個地問嗎?天蓬他們怎麼會來,那要問他們自己才知道。依我看天蓬頭腦比較簡單,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想法,倒是素貞和青清,可能是因為對你比較有意思吧!」   「不是吧!」張濤大感意外,正色道:「雨飄姐這話你我之間開開玩笑沒事,可別亂說,特別是在她們兩個面前,你也知道的,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柔雨飄只是靜靜地盯著張濤笑而不答。   張濤被盯得大感不自在,又補充道:「她們是不是有那個心思我不管,就算有,只要不給她們希望,時間長了她們自然就會放棄。我這輩子有你、牡丹、海棠和思雪就已經足夠了!」   說完見柔雨飄還是不置可否,張濤只好無奈地單方面中止了精神層面上的交流。   他知道柔雨飄心裡有話沒說,而且事情多半牽涉到楊瑩。   關於自己對楊瑩的感情,張濤沒有辦法解釋,這種事情只可能是越描越黑,沉默有時候反而是最好的回答。         第五章 以徒作注        徒者,徒弟也;注者,賭注也;以徒作注者,用徒弟當作賭注也!   當張濤又翻過一座山峰,柔雨飄一行已經進入他的視線,此時他們五人正圍著一團篝火,看樣子好像是在談論著什麼,氣氛還頗為熱烈。   張濤的到來讓坐著的五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除了柔雨飄以外的其他四人臉上明顯帶著濃濃的喜悅。   楊瑩更是第一個向張濤衝過來,口中還不停地嗔怪:「大哥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我們都等得急死了!」說完向著白素貞三人一指,「大哥你看,還有誰來了?」   被楊瑩指到的三人異口同聲地道:「屬下白素貞(豬天蓬、木青清)拜見少爺!」   看著單膝跪地的三人,張濤突然沒來由地覺得有點意興闌珊,只是微微擺了擺手,道:「來了就來了吧!知道往這個方向走多少還是有點頭腦。只是,往後幾天怕不太平,你們自己要小心一點。都起來吧!」   「是,少爺。」   張濤找了塊還算乾淨的地方席地坐了下來,他真的覺得有點累了!這種累並不是肉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看來柔雨飄並沒有說錯,白素貞和木青清八成真是看上自己了,單看那眼神……唉……   正在張濤感到鬱悶的時候,卻見楊瑩用樹枝挑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遞到自己面前,用無比希冀的語調說道:「大哥,來嘗嘗這個!這可是瑩兒親自烤的噢!大哥你快吃吃看好不好吃!」   「不是吧?!這東西能吃?!」   張濤心中雖是這麼想著,但口中卻笑道:「噢,是嗎?真看不出來瑩兒還會燒烤啊!」   張濤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四下瞄了一眼,見柔雨飄他們全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已然大悟:「這不是擺明要看我的笑話嗎?」   張濤自是覺得氣苦,不由恨恨地想:「雨飄姐也就罷了,白素貞和木青清兩個女人也沒什麼好計較,豬天蓬你小子給我記著,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瑩兒這烤的是什麼東西啊!」   張濤裝作不經意地問。   「野雞啊!大哥你快吃啊!」   「噢……吃……對了,你們要不要來點?」   「不用了,我們都吃過了!這是專門為大哥準備的!」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濤無奈地硬著頭皮在那團黑烏烏的東西上咬了一小口。   楊瑩迫不及待地問:「大哥味道怎麼樣?」   「不錯,不錯!外焦裡嫩,味道別緻,獨樹一幟。」   張濤含糊地說道。   「是嗎?大嫂都說一看就知道好吃呢!大哥你可要多吃點哦!」   楊瑩看起來開心極了,只是眼中卻有著一閃而逝的落寞,記憶中當年的「他」,好像也是這麼說的吧!都一百多萬年了啊……   張濤此時剛喝了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嚥下,一聽這話頓時被嗆到,水也全噴了出來,「噗……咳……咳……」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楊瑩無比緊張地說道,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柔雨飄四人已經憋得滿臉通紅。   「沒事,沒事……咳……咳……」   張濤不停地擺手,示意自己真的沒什麼,然而他心中想的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天啊!我所說的外焦裡嫩是指外面烤糊了,裡面卻還不熟;味道別緻是別緻,只可惜是差得特別;東西烤成這種樣子,不是獨樹一幟又是什麼?」   當然這些不過只是想想而已,張濤是怎麼也不會說出來的。   天幸,累得只剩下半口氣的三少這時終於趕到,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張濤心中一動,這下可好,有替死鬼了!   張濤立馬起身,大步流星地迎向三少,熱情地招呼道:「如此美食我真的不好意思獨享,三位來得正好,肚子都餓了吧!來,來,來,每人三分之一,不用客氣!」   張濤一邊說著,一邊俐落地將那團黑烏烏的東西一分為三。   三少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就發現自己手上多了團東西。   聽張濤的口氣似乎還是難得一見的美味,可惜三少怎麼都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玩意。   獅狂頭腦比較簡單,見張濤如此關心自己,當場感動得熱淚盈眶,哽咽道:「師傅,您也已經一下午沒吃東西了,這些還是您吃吧,徒兒還不餓!」   「不客氣,不客氣,本來功夫到了我這種境界早就已經可以辟榖了,所以食物對我來說已經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況且你們沒來之前我已經吃得很飽了。」   張濤嘴上說得好聽,心中想的卻完全是另一回事情,「開玩笑!要是再讓我吃這玩意,那還不如讓我去死!」   獅狂現在對張濤已經是盲目崇拜到幾乎可以說是變態的程度,自然是張濤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事實上張濤說的多半也是實情。   於是獅狂也不再客氣,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就把手中的那點東西給塞進了嘴裡……   相比之下狐智和鷹銳就要謹慎得多,二人敏感地察覺到張濤沒安什麼好心,所以磨磨蹭蹭就是不下口。   兩人都在觀望,觀望獅狂吃了之後的反應。   驀然,獅狂渾身一震,就像是在瞬間被人施了定身法,不但雙目圓睜,而且身體僵直。   狐智和鷹銳兩人暗自慶幸,果然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不,前車之鑒啊!   「大哥,大哥?!」   狐智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獅狂,問:「你怎麼了?沒事吧?」   獅狂終於反應過來,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含糊不清地仰天喊道:「天啊!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我長這麼大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啊!」   言罷,三嚼兩嚼把嘴裡的東西吞了下去。   鷹銳狐疑地道:「真的很好吃嗎?」   「嗯!」   獅狂肯定而又堅定地點了點頭。獅狂本性老實,由不得狐智和鷹銳兩人不信。   孰不知張濤暗中差點就笑岔了氣,狐智、鷹銳兩個老小子,任你們奸猾似鬼,一樣要喝老子洗腳水。   果然,狐智首先按捺不住,輕輕地咬了小小的一口。不出張濤所料,狐智隨後的表現比獅狂還要誇張,好在獅狂及時傳音提醒:「千萬不能吐出來!你現在吃的可是絕世神功!師傅說只要我們開開心心地把這東西嚥下去,他就收我們為徒了!」   狐智一聽有這等事情,哪敢造次?   這東西雖然又鹹、又苦、又澀,比狗屎都難吃百倍,但與絕世神功相比,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狐智一邊津津有味地啃著,一邊大聲讚歎,天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   雖然獅狂和狐智都說好吃,但鷹銳總覺得其中大有文章。   很明顯自己手中的這塊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好吃的樣子,更何況聞起來還有股剌鼻的焦臭味。   鷹銳思前想後還下意識地摸摸肚子,只是有一點點餓而已,還是不吃了吧!   「大哥,既然這東西這麼好吃,那你就多吃點吧,反正我還不餓!」   鷹銳說著就要把手中那黑乎乎的東西遞給獅狂。   獅狂並沒有伸手去接,只傳音道:「三弟,你真的不要嗎?師傅說只要我們開開心心地把這東西嚥下去,他就收我們為徒了!三弟你看……」   「呃……我看大哥剛才也已經吃過了……呵……這個美食不可多貪,不可多貪……那個我雖然不是很餓,但如果一點東西不吃,怕是會傷到胃,怕會傷胃……呵……」   鷹銳支支吾吾地道。   「開玩笑,不吃會傷胃?!怕是吃了才真會傷到胃吧!」   已經嘗過其中滋味的張濤三人,對此頗有同感……   當鷹銳往自己手中的那塊黑乎乎的東西上咬下第一口之後,他終於深深體會到獅狂和狐智當時的心情了!那種感覺……唉……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啊!絕對能讓人銘心刻骨、永世不忘!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一向流血不流淚的獅狂當時會落淚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有誰知道那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鷹銳終於把最後的一點野雞吃完,三少同時向著張濤大禮參拜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慢!」   張濤大手一揮,一臉壞笑道:「這獅狂是我的徒弟,拜我幾拜自然不錯,可是你們兩位這是……」   三少同時大驚失色,狐智更是忍不住叫道:「師傅您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您不是說……」   狐智還沒說完,張濤就打斷道:「我只是對獅狂這麼說過,好像並沒有對你和鷹銳說過啊!你們兩個之所以知道,多半也是獅狂告訴你們的吧?你可以問問獅狂,我有沒有讓他這麼說?」   狐智和鷹銳不約而同地把頭轉向了獅狂,只見獅狂一臉呆滯,二人不用問也已經知道結果,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般了無生氣。   看到狐智和鷹銳那垂頭喪氣的樣子,張濤大感痛快,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三個傻蛋,我跟你們開玩笑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拜師!」   短短的幾分鐘內在極端的希望與失望間轉了幾個來回的三少,在聽了張濤的話後一時之間根本反應不過來。   要不是柔雨飄及時提醒,還不知道三人要呆到什麼時候呢!   三少拜過張濤之後,又被引到柔雨飄面前拜過師母,接著張濤又將三少和楊瑩四人彼此介紹了一番,最後張濤更指點了三個屬下和三個徒弟各自幾招功夫,吵吵鬧鬧一直到三更天這才作罷。   柔雨飄戲言張濤是因為得了三個寶貝徒弟而興奮過度,張濤則坦白得徒是真,興奮也不假,但興奮卻不是因為得徒,而是慶幸沒繼續被逼著吃楊瑩那「外焦裡嫩,味道別緻,獨樹一幟」的燒烤!   次日,柔雨飄再施妙手,四位美女搖身一變,竟成翩翩公子,九個男人瀟灑上路。   由於豬天蓬、白素貞和木青清三人的功力都極為有限,有他們存在,九人自然不可能走太快。   好在一行人數較多,看起來又都是男人,一天下來遇到的人雖然不少,卻並沒有來找碴的,黃昏時分張濤九人終於順利地走到了海邊的山寨。   山寨與其說是「寨」,還不如說是一個「鎮」來得恰當。那是一處三面環山地勢較高的山坳,整體形狀看起來就像是缺了四分之一的炒鍋。   圍著山坳的三面山壁坡度都非常小,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房舍。   山坳背依一望無際的大海,一道近百米高的懸崖,輕易將海水拒在門外。   或許是海水並不死心,每到起風時,驚濤裂岸,海浪擊打在懸崖上所發出的巨大響聲全寨皆聞,山寨的祖祖輩輩們莫不是聽著這海浪聲長大的。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個山寨靠山又靠海,兩樣都占齊了,所以寨子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家庭,世世代代不是以出海打漁為生,就是以上山打獵過活。   由於寨子離海是如此之近,出海的無須要多言,就是上山打獵的也不可能不接觸大海,理所當然地山寨中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莫不有一身好水性。誇張點說,就是剛生下的娃娃,你把他丟海裡,他都不會被淹死!   張濤一行到來的時候天色已晚,為了不引人注意,張濤最終決定在寨子外面的一座沒人的山峰上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買艘大船,採購些必需品,就此揚帆出海。   張濤的想法原本也不錯,然而計畫在實行的時候卻遇到了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困難!   問題主要是出在買船上,這在張濤的意識中本是有錢就能輕鬆搞定的事情,卻遠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船不是沒有,這個一萬多人的山寨裡著實有那麼幾條大船,但人家就是不賣!更準確的說法是張濤拿不出讓人家認可的東西去買!   原來,這個寨子與世隔絕久矣,貨幣的作用已經被無限地弱化了,相反對於靠海吃飯的山寨中人來說,船就代表著財富。   最重要的是張濤身上只有金票,淳樸到讓人覺得傻叭啦嘰的山寨中人,實在無法把一張「廢紙」上的那幾個數字和黃澄澄的金幣聯繫起來。   事實上,山寨中也有幾個「見過世面」的「長者」存在,在他們久遠的記憶中,似乎是聽說過外面的人的確是把「紙」當錢花的,但是任張濤一行九人如何苦口婆心、循循善誘地勸說、解釋,他們最終還是無法認同用實物去換一張「廢紙」的「愚蠢」做法。   天知道如果有一天當他們曉得了那些所謂的「廢紙」,就是最小面額的一張,都是常人十輩子不吃不喝也掙不到的財富以後,會是如何地悔不當初。要是真有這麼一天,想必他們的表情一定會很精采吧!   本來對於張濤一行來說,不花錢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方式實在是有太多種,他們大可以不必如此麻煩。   甚至只要張濤精神上一個小小的暗示,他們立刻就能如願以償,但是張濤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實在不願意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到這些根本沒有反抗之力的人身上;也因為他實在不願意破壞這裡世外桃源般的寧靜。   買船失敗之後,張濤沒來由地生出無數感慨,他開始不停地思考。   雖然他聰明絕倫,但這並不代表他永遠沒有疑惑。   一直以來張濤都信奉一句源自二十世紀一位武俠名家的名言,即:「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是什麼?就是暴力、血腥、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等等的代名詞。所以張濤也一直認定世上不會有桃源,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同樣不會有!   然而,自從來到這個山寨後,雖然時間很短,張濤的這一觀念卻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改變。   雖然山寨中的這些人依然自私,彼此之間依然有爭鬥,社會矛盾依然存在,貧富差距依然無法消除,甚至人與人之間的所有陰暗面這裡都有縮影,但是相對於外界而言,這裡的人實在是太淳樸了!   張濤不知道理想中的大同世界是不是真如老子所說的那樣,「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   他也同樣不知道「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慾。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是不是真的就是治世的最高境界,但是很明顯這裡沒有法律的約束,但「犯事」的卻少見;這裡物質條件並不優越,但人們大多數都過得很開心;這裡精神食糧並不充裕,但人們並不覺得空虛……   經歷了兩個世界,見過了無數是是非非的張濤終於明白,自己心中的桃源是永遠不會存在的,然而桃源卻真真實實地存在於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道德經云:「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沒有光明就沒有黑暗,沒有是又何來非?世外桃源永遠都只能是相對的,而不可能是絕對的!   張濤這一次感悟,對他將來的成長至關重要,畢竟他再怎麼強,也還只是個二十一歲的孩子啊!   「知道天之道和人之道的區別嗎?」   張濤突然不著邊際地出聲問道。   由於張濤問得奇怪,眾人大多不解,只有柔雨飄笑笑,因為以她對張濤的瞭解,張濤這麼問那表示他將會有出人意料的動作了。   見眾人都不說話,張濤似乎也不覺意外,只是逕自說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這是《老子》中的一段,柔雨飄終於知道張濤要幹什麼了。   柔雨飄不由咯咯笑道:「濤兒可是要仿天之道,做一次損有餘而補不足的事情嗎?」   「知我者,雨飄姐也!」   張濤見眾人還是一片茫然,於是更進一步解釋道:「說白了就是『劫富濟貧』啦!只是救濟的對象是我們自己而已。」   此言一出,眾人爆笑!   劫者,打劫,搶劫也。不過張濤對它卻別有一番定義:但凡使用正當與不正當的手段,或明或暗地得到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現在張濤所使用的手段無疑是正當的,至少表面上是!   小魚兒在這個寨子裡,二千四百七十三戶,一萬三千九百六十六人中無疑是個寶,一個活寶!小魚兒大名余魚,幸運地「余」姓是寨子裡的第一大姓,而余魚的父親也是寨子裡的第一有錢人。   小魚兒之所以成為活寶,完全是因為他那特別的性格,準確地說是他的「賭性」──無所不賭的特性!   一人從眼前走過,他會賭別人內褲的顏色,抓到一條魚,他馬上會找人來賭魚肚子裡有沒有魚卵,母雞叫幾聲,他會賭它生不生蛋……凡是不能確定的,又或者有選擇性的,他都賭。   賭注也有大有小,完全視情況而定。   沒有人知道小魚兒是不是賭神轉世,居然從小就愛賭,幾乎可以用嗜賭如命來形容,而且十賭九贏。   由於小魚兒贏面實在是太大,所以最初寨子裡還有不信邪的人會跟他賭,但是到了現在已經再沒有和自己過不去的人存在了。   小魚兒很無聊,也很寂寞,高處不勝寒啊!   雖然明知道寨子裡已經沒有人願意跟自己打賭了,哪怕是三歲的小孩,但是已經三天沒有賭過的小魚兒,最終還是決定出去碰碰運氣。   這才走出大門,小魚兒就聽見遠處傳來陣陣喧鬧聲,這在平靜得就如同一潭死水的山寨中是很不多見的,小魚兒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快步向著喧鬧處趕去,生怕錯過了這難得一見的機會。   「小魚兒,快來,我正準備去找你的,看寨子裡來了一個不怕『死』的!」   一個黑臉的大漢看到小魚兒馬上興奮地喊了起來。   大漢話一出口,眾人紛紛側目,小魚兒一聽就知道有戲,看來老天對自己真不薄啊。   穿過眾人圍成的人牆,小魚兒進到人牆的最裡邊。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的嚇了小魚兒一跳,「乖乖,好大口氣!」   那是一幅對聯,上聯乃:「賭遍天下稀奇古怪;」下聯云:「贏盡世間美妙佳絕;」橫批:「捨我其誰!」   小魚兒看得心潮澎湃,顧不得細想,大聲叫道:「誰來告訴我怎麼個賭法?」   對聯橫批下面站著的九人相視而笑,其中一人越眾而出,答道:「賭法隨便,無事無物不可賭,只要你我都沒有意見,再講好賭注,就可以開始。」   剛才小魚兒一心想在那幅對聯上,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對聯下的人,這會一看,天!人怎麼可能帥到這個程度?!沒天理啊!小魚兒當場就看呆了。   小魚兒如此失態,那人居然並不介意,似乎是看得多了,只是提醒道:「怎麼樣,小兄弟賭不賭?」   「賭!怎麼不賭?」   小魚兒半天才回過神來,好在大家都是男人,倒也沒有更進一步的難堪,「閣下果然是賭中高人,一句『無事無物不可賭』當真道盡賭之神髓!你這個朋友我今天交定了!」   「多謝兄弟誇獎!」   那人笑笑。   「既然無事無物不可賭,那我們就先說賭注吧!」   小魚兒也不廢話,一言直指中心,痛快非常!   「好!」   那人輕喝一聲,詭笑道:「我的賭注可是天下無雙,你可要看仔細了!」   緊接著又道:「獅狂,你過來,演兩手給大家看看!」   獅狂?難道他們是張濤一行?   「是!師傅!」   一個如鐵塔般的身軀恭聲應道,聲音就如打雷,炸得眾人耳朵「嗡嗡」直響。沒等眾人回過神來,獅狂已經狠狠一拳砸向地面,小魚兒大驚失色,天!地面可全是硬如鋼鐵的石質啊!   更讓小魚兒無法想像的是,眼前這個被叫做獅狂的傢伙居然一整條手臂都沒入了地下!   張濤一行更像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一樣,全不在意,但圍觀的眾人可就全傻了,小魚兒也無法例外!   獅狂不經意地拔出手臂,輕輕地甩了甩之後,就靜靜地退到一邊。這時地面上被他擊中的那塊大石開始以拳洞為中心開始龜裂,裂紋居然一直延伸到小魚兒腳下!   小魚兒何曾見過如此場面?腿肚都無可抑止地打起顫來。   「怎麼樣?他很強吧!」   張濤悠悠地問。   小魚兒無意識地點頭。   「我的賭注就是他!只要你能贏我,他就屬於你,你可叫他做任何事。當然你也可以讓他教你這種功夫,或許有一天你也能和他一樣強!」   張濤的話就像是魔鬼的誘惑,強者永遠是人類的追求,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抵擋,很不幸小魚兒正是其中之一!   小魚兒下意識地舔了舔事實上並不乾裂的嘴唇,顫抖地說道:「你是說我可以叫他做任何事?甚至有一天我也可能變得跟他一樣強?」   「不錯!但是前提是你要賭贏了我才成!」   「好!我賭了!」   「不是你想賭,我就會跟你賭的!」張濤嘴角流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他非常滿意地看著小魚兒那儘是失望的臉,接著說道:「你還沒有說出你的賭注,我還不知道你的賭注是不是配得上我的呢?至少,不能差太多吧!」   「那當然!那當然!」小魚兒忙不迭地點頭,「船,我用我們家最大的船跟你賭!」   張濤笑了,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答應了,然而……   「船嗎?出了這個寨子,船根本不值錢。不過……」張濤話鋒一轉,指著狐智道:「如果再加上你輸了就去當那個人徒弟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   「什麼?當我徒弟?」   狐智第一個跳了起來!   「怎麼?你有意見?」   「不,不,不,當然沒有!當然沒有!這小子資質還不錯,還不錯,嘿……嘿……」   小魚兒幾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賭,判斷力是極為重要的,小魚兒能十賭九贏,光靠運氣是不可能做得到的,所以他的判斷力極為出眾。他看得出來,這一行人個個都是高手,而剛才跳起來的那個人身手更是絕對不會遜色於先前鐵塔般的巨漢。   拜他為師?天,那可是自己作夢都會笑醒的事情,唯一的疑問就是眼前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便宜自己,不會是有陰謀吧!   看小魚兒眼珠子四下亂轉,張濤哪能猜不到他的那點小心思?   「算了吧,我用得著算計你?不過是看你資質還不錯,不想你就此埋沒罷了,你要是不願,那就當我沒說,就賭你的船好了。」   說是這麼說,事實上雖然小魚兒資質的確不錯,但還遠不到張濤親自幫他找師傅的程度。張濤這麼做不過只是為了彌補一下自己心中的愧疚罷了,因為所謂的賭不過只是個幌子,他張濤又怎麼可能輸呢?   騙了人家最重要的財產,不給點補償怎麼也說不過去吧,至少那不是他張濤做事的風格。   況且最重要的是狐智這傢伙滿可惡的,給他點事情做做不是很好?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不是?張濤當然樂得做個好人。   不想張濤一念之仁竟為這個世界的未來找了個霸主,史稱「萬賭妙皇」,當然這已經是後話,先暫且不提。   且說小魚兒一聽張濤說不再和他賭這個,且不論真假,這可如何使得?開玩笑,煮熟的鴨子豈能讓它飛掉?   「賭,賭,賭,我只是覺得意外,意外,嘿……所以沒一時沒反應過來,沒反應過來!嘿……」   張濤大歎,這小子果然和那隻狐狸有師徒之緣,連說話的口氣都是像極,唉……         第六章 七大供奉        張濤輕擁著柔雨飄站在船頭,彼此之間雖然都沒有說話靜靜站著,但是兩人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滿足。   夕陽的餘暉讓兩人鍍上了一層金暈,遠遠望去就如金童玉女謫落凡塵。   風平浪靜的大海是上天的恩賜,點點海鷗從海面上掠過,蕩漾起圈圈漣漪,紅彤彤的斜陽在大海的懷抱中慢慢沉淪。   那遙遠的天邊是激情燃燒的雲彩,似乎它們也想像太陽一樣把光和熱奉獻給人間……   張濤是多麼地希望這一刻就是永恆,然而天不從人願,似乎是在海的盡頭,幾點黑影如浮光掠影般踏浪而來。   張濤知道,該來的,最終還是來了!   這時候的張濤真的很平靜,前所未有地平靜,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船舷破浪的聲音竟是如此的動聽,海鷗在天空劃過的軌跡是如此動人……   張濤似乎聽到了大海深情的呼喚,剎那間他的心神擴展開來,意識流接天連地瞬間跨越數百公里虛空,並且還在不斷地向前延伸……   張濤的心眼竟然在大戰前再做突破!   同一時間柔雨飄渾身一震,女人天生的靈覺讓她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張濤的變化。   柔雨飄心弦狂震,「天!濤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超凡脫俗,如此空靈?這……這怎麼可能!」   剎那間,她感覺到明明就在她身邊的張濤,離她竟是如此地遙遠。   柔雨飄突然覺得心痛,空前地心痛!兩滴晶瑩的淚珠帶著七彩的醉人光芒從她腮邊落下。   「啪!」   其中一滴正滴在張濤擁著她的那隻手的手背上,濺起無數極細的水花,張濤的道心應聲冰消瓦解。   張濤輕歎一聲,暗道可惜,這種「天人交感」的機會並不是說有就有的,關鍵要看機緣。   如果剛才柔雨飄多給自己那麼一點點的時間,那自己得到的好處絕對不止現在這一點……   柔雨飄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猛地反抱住張濤,輕泣著囈語道:「濤兒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真的很怕失去濤兒,真的很怕,很怕……」   「我知道!」   張濤擁著柔雨飄溫情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然而有一雙眼睛裡,厲芒卻一閃而逝……   「好了,他們來了,我們也該去迎接了,要不然人家會說我們不懂禮數的。」   張濤輕輕地扶著柔雨飄的雙肩說道,「還有,經我修改後的『魔蠶變』,雨飄姐應該都記得了吧,有了它可就多了一分保命的機會啊!」   「嗯!記得了,濤兒放心。」   「那就好!」   張濤點點頭,又向船艙裡吩咐道:「三少,天蓬,素貞還有青清,你們六個好好保護瑩兒和船員,等一下不論是發生什麼情況都不准離開!」   張濤說完也不等眾人回應,就逕自拉著柔雨飄向七大供奉迎了過去……   七大供奉五男二女,數百年來一度曾是大峰精神上的支柱。   在這數百年間雖然大峰的皇帝常常更替,但他們卻沒有分毫損傷,而他們也確實是超脫於凡俗的存在,絕大多數時間,他們都是在寂寞、單調的修煉中度過。   由於長時間不出世,世間的人大多數已經漸漸淡忘他們了,在人們口中他們已經近似於一個傳說,一個神話……   七大供奉在大峰的地位是極端超然的,就是大峰的歷代皇帝找他們幫忙做事也要用「請」的,至於請不請得動,關鍵還要看他們的心情!   事實上他們這次肯出山主要還是因為張濤在大峰城內的一擊,修為到了七大供奉這種層次,對手難求啊!   高處不勝寒的寂寞又豈是沒有經歷過的人所能瞭解?   七人出發前神武皇曾坦言,滅天多半已經歸天,楊瑩雖然重要,但若是實在沒有希望那也不用勉強。   說來神武皇本也是一片真心,然而話到七人耳裡卻變成了十成十激將之計,本來七人和滅天之間就諸多不和,滅天在世的時候更是曾一度互別苗頭。   這也就罷了,糟糕的是當時七人與滅天間的爭鬥,大多數時候都是滅天佔著上風。甚至如果不是因為七大供奉不理朝政,相對來說衝突不是那麼明顯,七人早就在滅天手上吃大虧了。   現在滅天死了,楊瑩也被劫,如果七人能夠成功地找回楊瑩,那他們就是用事實說明了七大供奉要強過滅天!這對於七大供奉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他們終究還是沒有堪破一個「名」字!   就因為這一個字,最後七人竟立誓不達目的絕不還朝!這樣一來直接地造成了七大供奉與張濤之間矛盾的不可調和,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遠遠超出了神武皇的預料,局面失控了!   近了……更近了……   柔雨飄突然神色大變,失聲驚叫道:「濤兒,他……他們的實力大出我們的意料!七個人中有三個我都看不出深淺,另四個都是『天三級』,其中兩個更是已經到了『天三』後期,只要機緣一到,隨時可以進入『天人合一』之境。這……」   難怪柔雨飄會吃驚,七個人中有三個她看不出深淺,這就意味著這三人的功力至少已經和柔雨飄一個級別!   七大供奉如此陣容,就憑自己和張濤兩人,實在很難跟他們相抗。   張濤神色也極為凝重,七大供奉的功力已經遠遠出乎他的意料!就他從大峰三少腦域裡得到的消息來看,七大供奉中根本不可能有「天四級」高手,然而事實上不但有,更有三個之多!   看來這次自己是凶多吉少……   「濤兒,為了楊瑩,我們值得嗎?」   柔雨飄在思感中輕輕提醒道。   張濤只覺得渾身一震,心道:「是啊,為了楊瑩值得嗎?自己也就罷了,又怎麼能把雨飄姐也拖進來?雖然我改良了的『魔蠶變』功法可行性相當高,但是畢竟誰也沒有嘗試過。要是萬一雨飄姐有個三長二短,那我就死一億次也不能原諒自己!不行,絕對不行!雨飄姐,對不起了……」   「濤兒你幹什麼?」   柔雨飄驚恐地道,她怎麼也想不到張濤居然會對她下手,全無防備之下頓時被制住。   「雨飄姐,對不起!我不能因為楊瑩而讓你冒險,雖然我改良過的『魔蠶變』功法的可行性很高,但是終究沒有人嘗試過,萬一你有個三長二短,那我就死一億次也不能原諒自己!在我心裡楊瑩的份量根本不能和你比,但是這次我卻不得不去面對,因為這是我給九泉之下萍兒的一個交代!我欠她的,就讓我在一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楊瑩身上還給她吧!這次過後,我心中再無牽掛!」   「那也讓我跟你一起,你一個人根本是去送死!我們兩個人用上『兩儀微塵陣』,至少還有兩成的機會可以和他們戰成平手,不,甚至可能是完勝……」   柔雨飄急得都哭出來了。   「我知道,但兩成機會實在是太小!就是有八成機會,我也不會讓你冒險!」   張濤苦笑,「這件事,我只是了卻心中一個牽掛,跟雨飄姐沒有任何關係,再說我也不見得就會死!」   「不行!你萬一要是……那我怎麼活,還有牡丹妹子她們,你讓她們怎麼活下去?你想過沒有,濤兒,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張濤吻干柔雨飄臉上的淚痕,展顏一笑,道:「如果我真的死了,雨飄姐你可以下來追我,但是只要你沒有親眼見到我的屍體在你手中化成飛灰,靈魂在你面前慢慢消失,你都不能相信我死了!就是你親眼見到我靈魂在你面前慢慢消失,你還是不能相信我已經死了!因為我現在整整有一萬一千一百六十三個獨立的意識,而且現在還有增加的趨勢,所以要我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好了,如果我失敗了,就把楊瑩交給他們吧!只要我努力過,結果就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濤……」   柔雨飄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張濤徹底擊暈。   張濤自言自語地說道:「雨飄姐,你也很累了,好好睡一覺吧!」   接著心眼在三少、天蓬、青清與素貞六人腦中留言道:「你們聽著,要是我失敗了,就把楊瑩交給七大供奉,還有,一定要照顧好雨飄姐!」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托著柔雨飄的手輕輕向後一揮,柔雨飄頓時急速向著十公里外的大船飛去。   張濤的力量用得恰到好處,柔雨飄剛飛到了船的甲板上方,去勢便完全枯竭,被白素貞輕易接住。   此時張濤再無後顧之憂,面對著七大供奉豪情萬丈地笑道:「來吧,你們七個一起上吧!一個兩個怕不是我對手,想要帶走瑩兒,就必須要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七大供奉何曾聽過如此狂妄的話?個個怒形於色,一個高不足四尺,鼻子好像老油條,眼睛恰似紅辣椒,眉毛有如兩把刀,走起路來兩邊倒,像那螃蟹要暈倒的老傢伙,更是忍不住喝罵道:「哪來的毛頭小子,狂得還有邊嗎?對付你爺爺我一個手指頭都嫌多……」   「老二,不必多言!」   一個標準南極仙翁扮相的老者大手一揮,威嚴地喝道。   先前那個老傢伙頓時住嘴,看得出來這個南極仙翁扮相的老者在七大供奉中頗有些威信。   張濤這會可就得意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氣得先前那個老傢伙渾身直顫,一張如風乾了的桔子皮般的老臉頓時漲得通紅,就連鬍子、眉毛、頭髮都變成了赤色。   以他為中心的十丈方圓內氣溫在瞬間至少上升三十度,而且還在持續上升中。   張濤嘖嘖稱讚道:「不愧是烈陽童子,有你在,煮飯都不用燃料了,直接在你身上支口鍋就成,經濟、實惠不說,還環保!」   張濤用詞古怪,七人並不怎麼聽得懂,但大體意思大家還是都能明白,七人中的兩個女的頓時笑出聲來,三個看起來年輕點的男人也憋得很是辛苦。   「你……你……你……」   烈陽童子半天沒「你」出個一二三四來,著實是氣得不輕。   張濤根本不甩他,至於四周狂升近百度的氣溫,他一點不在乎。   「這位朋友實是無須如此激我二弟,把我二弟氣成這樣!」   還是那個南極仙翁扮相的老頭,慢悠悠地說道,「朋友功造參化,誠如朋友剛才所說,我們一個兩個根本不是你對手!老朽雖然不才,眼力也已經大不如前,但自信尚且不至於老眼昏花到看不清形勢的地步。」   老頭說到這兒故意停了下來,環視四週一眼,也不理會其他六位供奉臉上的詫異,最後把目光停在了張濤身上,接著說道:「朋友雖然看起來年輕,但要說真實年齡,呵……就算未必長於老朽,想來也應該差不了太多!   「實在地來說,朋友是老朽這一千二百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完全看不透的人物!以前的『滅天』雖然也很強,但尚且有跡可尋,老朽自信如若放手一搏,支持個一時半刻應該可以辦到。假使將『滅天』換成閣下,老朽則一點自信也無,未戰已先敗!」   其他六位供奉聞言個個色變,不老仙翁可是自己這方功力最高的,他的功夫六人都極為瞭解,那已經不是人的力量!然而在面對這個人時,他卻自認未戰已先敗,那麼這個人……   張濤泰然自若地笑了笑,既然人家都已經把話挑明了,自己也就沒什麼好隱藏的了。   一念之間,張濤無盡的氣勢散發出來,天地間頓時風雲變色,海面上更是無風起浪。   不老仙翁雖有準備,但依然低估了張濤的實力,忍不住暴退三步,其他六位更慘,功力最次的冷月刀客竟被捲飛出去!   這倒不是說冷月刀客真的就差到這種地步,畢竟功力比他高不了多少的鐵扇公子就比他好了不少,他之所以這麼狼狽,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太大意了!   好在張濤的氣勢一放即收,因為他還有話要說,「多謝仙翁謬讚,張濤愧不敢當!小子並沒有仙翁說得那麼老,算起來我今年才二十有一,去年才剛成的家。」   「二十一?!不可能!開什麼玩笑?就是你上輩子就開始修煉,也不可能以二十一之齡達到這種成就!我看是二千一還差不多吧!」   剛才大失顏面的冷月刀客跳起來譏諷道。開玩笑,他張濤要是二十一就有這種成就,那自己算什麼?這幾百年不是白練了?   其他五大供奉自然也是和冷月刀客一般想法,只有不老仙翁隱約覺得張濤不會,也沒有必要騙他們。   「天下有什麼事情不可能?」   張濤與其說是譏笑冷月刀客,不如說是自我嘲諷,從地球跑到這個鬼地方,見到和自己初戀情人長一模一樣的女人,腦袋裡還有一萬多個獨立的意識……哪一樣又是很可能的事情?   唉……自己要只是一個平常人那該有多好?   「其實仙翁你也不用自謙,論功力說起來我也不比你強多少,當然你也的確擋不了我三千擊。如果只是你一個人的話,在一呼一吸之間我足以殺你百次以上,而且還是神形俱滅的那種!若是你和那個臉紅得比猴屁股還誇張的傢伙合作,張某人我自信還能保持不敗。   「那個拿綵帶的,叫七彩道姑是吧!你們七個中就是你們三個功力最高了。若是你們三個聯手,十息(一呼一吸為一息)之間,應該可以將我擊殺!要是再加上另外四個,我根本一點勝算也無,就算加上我夫人,效果也還是一樣。   「當然,結果肯定也會有所不同。最樂觀的估計就是你們全部都得死,我和我夫人兩個都重傷;其次還是你們全部都得死,我和我夫人一死一傷;再說就是你們中五死、一重傷、一輕傷,我和我夫人兩個五成都得死;最差的估計是我們同歸於盡!」   「放屁!你以為你是誰?」烈陽童子口不擇言地罵道。   「讓他說!不要插嘴!」不老仙翁冷峻地喝道。   張濤也不生氣,「你們可以想一下,我夫人功夫雖然比我差,但比起仙翁,不客氣地說,還是要強點。如果我們兩個在剛見你們的時候就出手分別偷襲鐵扇公子和冷月刀客,我想他們兩人就是有十條命也必死無疑!只要你們再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我絕對可以再解決掉六指琴神或者百變蝶仙中的一個,我夫人再不濟也可以重傷另一個。   「那時只剩下仙翁,道姑和那紅臉的,你們三個對我和我夫人兩個,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充其量也只能讓我們重傷,但你們都得死!   「如果你們沒有失神,那我依然可以在擊傷琴神或蝶仙中任何一個之後,再擋下仙翁、道姑和那紅臉的你們三人中的二人圍魏救趙的二擊,當然那我肯定會被重傷。   「我夫人在解決掉另一個之後再擋你們三人中剩下那人的攻擊,也會被輕傷。然後還是三對二之局,但由於我和夫人兩人都受傷,所以多半是平手之局。若是我們之中死一個,那你們全部都玩完。後面的我懶得多說,你們可以自己去想!」   七大供奉被說得老臉一陣青一陣白,六指琴神、百變蝶仙、鐵扇公子和冷月刀客四人更是冷汗狂冒,大熱天的卻如墜冰窖,一股涼氣從腳心一直竄上腦門。   乖乖!差點就死得不明不白!   「既然你有這麼大的勝算,為什麼不做?口說無憑!」   冷月刀客心中兀自不爽,囂張地道。   張濤不屑一笑:「我的命不值錢,但我夫人的命可矜貴得很,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受傷害機率,我也不會讓她冒險!況且你們中還是不乏明白人,自然應該懂得什麼叫做投桃報李!」   「好一句投桃報李!張小兄弟真乃妙人!」   不老仙翁哈哈大笑,道:「老二,老四,結陣!剛才張小兄弟說我們三人聯手,十息之內應該可以將你擊殺。老朽算過兄弟一息之內可殺老朽百次,每次以三千擊計,也就是說一息之內兄弟可出擊三十萬次,那麼十息就是三百萬!如此我們就以三百萬擊為限,若是兄弟揮出三百萬擊過後,依然能夠不死,那我們掉頭就走!否則就讓我們帶走公主,小兄弟你看如何?」   「好!」   張濤喜怒不形於色,只是心道:「這老頭當真奸詐,表面上看是他吃了虧,但事實上只要我沒有揮足三百萬擊,別說是十息,就是十個鐘頭,只要我不死,他都有借口攻擊下去。好在他有他的張良計,我就未必沒有我的過牆梯,我那一招三式如果完全施展開,怎麼也在三百萬擊以上,大家走著瞧!」   「那現在小兄弟還有什麼話要說?」   不老仙翁奸笑於心:「就算你可以堅持十息,卻並不見得就能在十息中能揮出三百萬擊。張濤啊張濤,雖然我敬你是個人物,但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得不用點心計了!」   「沒了!」   張濤瀟灑一笑。   「我想說做你的夫人,真的很幸福!」   七彩道姑,不知是出於什麼用意,竟然說了這麼一句。   張濤聽得竟覺得有點自豪,回答道:「謝謝!」   被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漂亮中的漂亮女人如此說,是男人都會覺得很爽的。   「開始吧!」   張濤話一出口,氣勢就首先瘋狂地向上攀升,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不老仙翁大喝一聲:「轉!」   七大供奉引以為傲上千年的「逆天鎖魂三絕陣」正式啟動,三大供奉像是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中,不過張濤四周卻憑空生出一道龍捲風,將張濤卷在中心。   天空在瞬間暗了下來,本來空空如也的天空竟然在瞬間不知從哪冒出一大片烏雲,正壓在張濤頭頂!   海面像是被孫猴子的金箍棒大力狂攪著一樣,出現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單這威勢就看得餘下四大供奉個個心旌搖曳,情不自禁地狂退數里。   一聲長嘯劃破長空,龍捲風中一道紫電冉冉升起,半空中紫電突然炸開,化作點點光雨疾灑而下,張濤出招了!   「轟……隆……隆……」   一個驚雷如斯響應。   以張濤為中心的方圓百里海面上到處是四下逃命的各種魚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多數魚兒都認為飛比游快,所以一大片一大片的魚兒跳出海面,想要學飛,整個場面直接就是世界末日!   紫色光雨在落到一半時就開始變得稀少,張濤嘯聲這時突然變得高亢,光雨再一次爆開,一變十,十化百,百成千……   如天女散花般橫向刺出……   緊接著又一道紫電在龍捲風中升起,如果上一道紫電有手指粗細的話,現在已經如同碗口,而且這一次比上一次上升得高出一倍有餘!   紫電再一次炸開,化作光雨灑下,天空中又一個狂雷砸落,海面上掀起濤天巨浪!   光雨一爆再爆,整個夜空都被照亮,所帶起的氣流就如脫韁的野馬,瘋狂地掃遍四方。   逸散的罡氣在瞬間將百丈方圓內的一切弱小生物轉化成基本粒子,就連海水都在一瞬間被汽化!   然而這還遠不是張濤自創絕學「君臨天下」第一式「暴龍三迭」的真正威力!   「暴龍三迭」的真正靈魂全在第三迭!   粗如水缸的紫色光柱直刺天際,以光柱為中心的三百丈範圍內的空氣盡數被抽空。刺入天際的紫光又以快到可以追趕時間的速度直衝而下,紫光居然變成流質,最後更是縮塌成一個小球。   張濤的身形不斷在小球背後閃現,小球終於聚成了一個點,天地間所有亮光,在這一刻像是都聚到了那個點上,那是比電焊焊接還要閃亮千倍的奇異存在。   以遠處觀戰的另外四大供奉的功力,而且是在及時別過頭去的情況,卻依然出現了短暫的失明!   龍捲風的正中心,張濤的嘯聲變得極端尖銳刺耳,觀戰的四大供奉竟不得不捂著耳朵再一次暴退里許!   真的很難想像和張濤對陣的三人,是怎麼在這種穿腦魔音下活著的。   事實上三人不但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   張濤的招式雖然威力絕大,但對他們還構不成任何威脅。雖然張濤已經揮出了多達六十八萬四千九百七十三擊,但三人一點也不擔心,因為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還手。他們都在等待機會,一個最佳的反擊機會!   逆天鎖魂三絕陣中,不老仙翁三人就像如魚得水般歡暢。   天地間最精純的能量源源不絕地灌入三人體內,力量不斷向上狂飆所帶來的最直接好處,就是讓三人享受著比性愛高潮還要美妙千百倍的超快感。那種羽化登仙般的奇妙感覺,讓三人如吸鴉片般情不自禁地深深沉溺其中……   不老仙翁三人能活這麼久,自然有他的道理。   所謂老而不死則為妖,都快成精的三人即使明知道張濤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畢竟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們七大供奉可丟不起這個臉!更何況張濤現在這個樣子很明顯還有大招在後,三人怎能不小心應付!   果然,張濤身前的那個亮點突然爆炸開來,所產生的強光和熱能幾乎不遜色於引爆一個小當量的原子彈!   不但瞬間把百里內照得亮如白晝,而且強絕的氣浪更在爆炸中心的海面上擊出一個凹下去深達四五百米的半球形深坑。   海水以傾天之勢向著深坑中灌下,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一條巨型水柱沖天而起,又在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狠狠砸向海面,濺起漫天水霧,威力之強,聳人聽聞!   說起來這擊在海面上的氣浪,不過只是張濤這暴龍第三迭威力的餘波罷了,由此可以想像跟這龍門三迭主力正面相抗的三位供奉又承受著什麼樣的壓力!   雖然早就料到張濤的強悍,但是三位供奉還真沒想到他居然強到如斯境界。   約定的三百萬擊,已經過去三分之一,自己三人竟然還沒有出手的機會。沒有辦法,張濤的招式實在是太嚴密了,自己三人聯手在功力上的確遠超於他,可惜依然無法看透他招式中的破綻。   三人再也不如數秒前的悠閒,張濤這樣的招式的確無法威脅到他們三人的生命,但三人要反擊卻也是無異於癡人說夢。   現在的三大供奉只能是寄希望於張濤招式間的銜接了,只要他在招式銜接間有那麼一點點的破綻,三人當場就可以讓他萬劫不復!   張濤自創絕學「君臨天下」第二式「柔鳳雙飛」,如期而至。   可惜第二式和第一式之間根本就沒有三位供奉預想中的銜接問題。一式未盡二式已至,銜接之處天衣無縫!   如果說「君臨天下」的第一式「暴龍三迭」是陽剛而暴戾的極致,那麼第二式「柔鳳雙飛」就是陰柔而平和的巔峰;如果說第一式「暴龍三迭」如烈日強光之照耀大地,那麼第二式「柔鳳雙飛」就如冷月清輝般灑滿人間……   三位供奉只覺得一股春的氣息撲面而來,龍捲風中不知何時升起一輪清月,月光過處一切皆歸於平和。   就是濁浪滔天的海面,也在須臾間平靜下來!   正在三位供奉回味其中滋味的時候,張濤的第三式「龍鳳歸一」出手了!   六識敏銳的三位供奉在張濤第三式出手後立馬察覺到其中的不對,龍捲風中的清月不知何時變得一片慘白,白得就如同是刷過一層厚厚的石灰!   四周更是一片安靜。   不,不是安靜,而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沒有聲音,哪怕是最細微的一絲絲都沒有!   當所有人都感覺到在這死一般的寂靜表象下所蘊含著的無盡躁動的時候,張濤的第三式「龍鳳歸一」已經圓滿,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陽相濟,逆返混沌!   張濤嘴角不經意地流露出一抹微笑,他已經勝券在握,自己這最後一式雖然無法傷到三位供奉,但他們若想傷到自己那更是沒有可能!   三位供奉心中一片絕望,因為他們知道張濤這一式施完之後,三百萬擊之數早已超過,此時如果不出現奇跡,那麼他們將要品味一千二百年來第一次失敗的苦澀滋味。         第七章 禍兮福倚        或許是老天看張濤那得意樣很不順眼;或許離張濤一萬公里以外有只蝴蝶不適時地搧了幾次翅膀;又或許張濤命犯太歲……   總之他很倒楣,極端之倒楣!走大街上被流星砸到都比他要幸運不少,真的!   就在張濤慶幸即將過關的時候;就在張濤揮出二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擊,就差這最後一擊的時候;就在三位供奉已經徹底絕望的時候,空前絕後的鮮事發生了……   三條粗如水桶的閃電從空中向下疾劈,更在半空中匯成一股,無論張濤是從其運動軌跡,還是從其能量反應,又或者是從其態度上看,最後它都會劈到自己!   若是在平時自己還可以閃開,可是此時被困在陣中,那可是避無可避!   說實在話,張濤其實並不害怕閃電,反正又不是沒有被劈過,地球上破碎虛空的時候,那條比這可大多了!關鍵是在地球上被劈了一次就把自己和柔雨飄帶到了這個鬼地方,要是萬一這次再把自己帶到另一個空間……天!雨飄姐,我為什麼沒有帶你一起啊!要是大家一起,說不定都可以回家了……   這一個瞬間,張濤懂得了什麼叫做欲哭無淚!   心靈的一絲幾不可察的空隙,讓張濤完美的招式中出現了足以致命的破綻。   若是三位供奉跟張濤在同一時間發現這條閃電,他們說不定會撤陣,選擇迴避,可是他們偏偏沒有及時發現。   或許這還不是重點,更可怕的是,本來已經絕望的他們在張濤的完美招式中出現致命破綻的時候,本能地傾盡全力雷霆一擊!   三位「天四級」高手通過陣式增加總能量值八倍後的全力一擊,試問張濤如何能擋?   瘋狂的能量剎那就把張濤全身經脈盡數震斷,閃電也適時地劈到張濤身上。   不過奇怪的是,劈到張濤身上的閃電不知為何又一分為三,向著三位供奉撲去。   三位供奉也著實可憐,全力一擊過後雖然發現不對,卻已經無可挽回,雖明知張濤冤枉,卻也無可奈何。   或許這不是重點,畢竟那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事情,最多事後為張濤辦個水陸道場超渡亡魂也就罷了。重點是閃電撲到時正是他們各自能量耗盡之時,三人對這猙獰可怖的閃電根本無可奈何,只能閉目等死!   當閃電電到三位供奉的時候,張濤真的很開心,「三個白癡叫你們盡長壞心眼,這下被雷劈到了吧!哈……」   當然這也已經是張濤的最後一個意識,至於自己被雷劈到兩次,張濤是沒有機會去想了……   被雷劈到的四人先後落入海中,好在觀戰的另四大供奉及時趕到,把他們的三個同伴救了上來,張濤卻不知所蹤。   不過此時的不老仙翁、烈陽童子和七彩道姑三人雖無性命之憂,卻也已經功力全失。   「大哥,現在我們還要去找公主嗎?」冷月刀客不合時宜地問道。   眾人臉色微變,不老仙翁長歎一聲,道:「不用了!我想我們剛才可能是遇到六百年一次的大劫──天雷之劫了。   「依剛才天雷的威力看來,要不是張濤,我們三個現在可能已經形神俱滅。算起來他對我們三個還有救命之恩,只可惜我們卻錯手殺了他,唉……」   不老仙翁如此說法,眾人都不覺黯然,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一行七人黯然而去……   張濤和三位供奉的交手說來話長,但事實上整個過程不過才二十秒鐘左右,船上的大峰三少等人根本沒有看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切就都已經結束。   事後狐智想像中的七大供奉前來要人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然而他也沒有等到勝利凱旋的張濤。   狐智正準備去張濤和七大供奉交手的地方看看,卻有一陣龍捲風襲來,以三少的功力根本無法相抗,柔雨飄又被張濤制昏,最後大船沉沒,一船人就此失散……   話說張濤被三位供奉的全力一擊擊中,全身經脈盡數被震斷,人也在同一時間死亡。   注意:在那一刻張濤真的已經死了,而是很徹底的那種!之後張濤就沉入了大海,不停地往下沉,似乎正有一雙無形的大手不停把他往下拉,一直要把他拉到大海的最深處!   在張濤下沉到距海面七百米左右的時候,張濤身上開始發生異變。   如果此時把他拉起來,並放到光線充足的地方,視力正常的人仔細一點看,都會發現在他體表正有一層透明的角質不斷增生。   當然現在也是不可能有人把他拉起來的,正常情況下他會沉入海底,然而老天卻偏不讓他如願,此時一條直徑超過十米、長度超過六十米的不知名大魚正好從張濤身邊經過。   在那一個瞬間,大魚在張濤身上感覺到了讓它激動萬分的氣機,它毫不猶豫地選擇一口把張濤吞進了肚子裡!   可憐的張濤啊,如果他知道自己死了以後屍體都要做魚類的食料,真不曉得會作何感想!   張濤的屍體隨著大量魚蝦龜鱉之物一起通過了大魚的食道,住進了大魚的胃裡。   真的是「住」,大魚胃裡分泌出的胃酸對魚蝦龜鱉的殺傷力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但對張濤卻全無用處。   本來張濤的屍體是應該進入腸道,進而排到大魚體外的,然而張濤卻被卡在了大魚胃中的一個死角里。   本是那個死角也是卡不住張濤的,但是由於張濤身上的透明角質層不停地增厚,最後張濤一個變成兩個大,自然就被卡住了。   因此,張濤的屍體也就理所當然地在大魚的胃裡「住」了下來。   大魚在這就近的二百年裡,每年的這個時間,都要去那個地方修煉一個月,平日裡也絲毫不敢懈怠,智力已經見長。很多東西它雖然形容不出來,但心中卻能明白。   就像這幾天它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修煉速度與日俱增,花同樣的力氣,以前的成就絕對沒有現在的百分之一!   大魚隱約猜到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一定和那天吞下的東西有關,只可惜它當時太過於心急,以至於沒看清到底是吞下了什麼東西。   不過這並不重要,只要它知道照這樣下去,最多只要一年,它就能化出人身就已經足夠了!   大魚激動得差點就要發狂,事實上現在的它比發狂也不見得能好多少,隨時都在海面上上竄下跳,驚得一些小魚小蝦四散奔逃。   由於它的體型實在是過於龐大,它每跳起來一次,總要砸起數十丈高的水花,水聲更是震耳欲聾,整個場面蔚為壯觀!   歷盡艱辛,費時一月,大魚就像一個朝聖者終於接近了它心目中的聖地,水的鹹澀味也開始急速變淡,直至完全變成淡水。   天!它竟然由大海進了大江!   又游了一整天,大魚知道它的目的地已經到了!它心目中的聖地就在眼前!   大魚浮出水面,向著聖地的方向一聲歡叫,聲若兒啼,誰都可以輕易感受到它的興奮!   在大魚的胃中住了一個多月都一動不動的房客──屍體張濤,今日也終於出現了一絲異樣,無色透明的角質層有如冰之初融般緩緩地開始消失,只是依目前的消融速度,等到張濤身上的角質層完全消失乾淨的時候,那少說也是六、七天以後的事情了。>>>   第八天清晨,當張濤身上的最後一絲角質消失掉的時候,張濤主意識首先醒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意識空間中,張濤記憶的點點滴滴開始不斷匯聚。   「我是誰?我多大?我有幾個老婆?我做過些什麼?我……」   一個接一個記憶片段源源不絕向著張濤的意識空間中湧來,速度越來越快,最終構成了張濤的全部記憶!   接下來一切就都顯得那麼自然而自然,意識的主幹上分出一個接一個岔枝,如此不過片刻間,張濤一萬一千一百六十三個獨立的意識先後醒來,那一個瞬間,張濤知道自己又活了!   不過再下來的事情很讓張濤意外,因為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意識的主幹上還在不停地分出岔枝,獨立的意識體還在不停地增加之中。   張濤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改良過的「魔蠶變」所帶來的另一種效果,不過就他想來,這起碼應該不是什麼壞事情。   張濤定下神來,細細地一遍又一遍品味著那種意識新生的快感,此時對他來說,身外的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   當張濤第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個小意識醒來,他意識的新生就停止了下來。   張濤本以為這事就要告一段落,然而事實卻大謬!   就在這第一萬九千六百八十四個意識(這裡面包括一個主意識)成熟之後,異變發生了!   初時張濤只是覺得腦袋有點發脹,還有點熱熱的感覺,本來他還不想在意,然而僅僅只是過了剎那,張濤的腦袋就已經脹得生疼,還像是被一團熊熊的烈焰燒烤著,而且痛苦還在進一步加深中。   張濤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倒楣,好像全世界的不順事情都和他掛上了鉤一般,怎麼都也無法甩脫。   以張濤「定神訣」的修為,若是一般肉體的痛苦,他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可問題是他現在的那種痛苦完全是發自靈魂的最深處!   就像是把他的靈魂被凌遲三遍後,再放到滾油裡炸上一個來回,撈上後更被施以人類史上出現過的、沒有出現過的、能夠想像得出來的,甚至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一切酷刑!   張濤身上每一塊肌肉,每一寸皮膚,每一塊骨胳都極不自然地扭曲著、顫抖著……痛苦一浪高過一浪,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達最高潮,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止息,甚至他所有的念頭都已經被痛苦所替代!   「轟!」   那個瞬間張濤意識一片空白,他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痛苦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洩口,眨眼點滴不見,張濤意識主幹的岔枝上再分岔枝,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個小意識中各自生出九個小小意識。   緊接著「啵、啵、啵……」一連八聲輕響,前七響每一響過後小小意識就裂變一次,由九變八十一,再變七百二十九、六千五百六十一、五萬九千零四十九……最後變到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個小小意識。>>>   第八響過後,按理說這小小意識應該可以裂變到三億八千七百四二萬零四百八十九個的,但不知怎麼未竟全功,似乎是因為能量不足,只達到二億七千萬個。   即使是這樣,張濤的大腦也已經頗有些轉不過彎來,雖然他的思維速度也相應地提升了,但他依然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在夢中!   張濤不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小意識中可能會產生小小意識,正相反,他早就想到了,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數字會如此龐大!所有的意識若是一起加起來,那更是龐大到他不敢去想!   二億七千萬的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倍,還要加上一萬九千六百八十四。   天!那是什麼概念!   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由於意識體增加而變快的思維速度!   在張濤總共還只有一萬一千一百六十三個意識體的時候,他的思維速度就已經是光速的二點六四倍,現在更是達到了光速的四億七千六百多萬倍。   這就意味著即使一隻離他只有零點零一厘米、並且以光速向他襲來的拳頭,在打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的思維裡也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   這本來也沒什麼,甚至還是件好事情,然而張濤卻悲哀地發現,他身體現在的運動速度比那「拳頭」還大有不如,遠遠跟不上思維的節奏。   當然這一問題自從張濤來到異界後就已經一直存在,但何曾如此嚴重過?   不錯!死過一次之後張濤能量值是提升了十倍,運動速度也提升了八倍多!可就算是現在的運動速度的極限,都還不到光速的一百分之一。   天啊!一千多個小時就移動零點零一厘米,走一米要一千五百多年,別說是個人,就是蝸牛中的蝸牛都受不了!   張濤真的,真的很想自殺!   張濤以意識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速度,從魚肚子裡爬起來。在張濤意識挨過了整整二千三百年後,他的身體才完成這一「高難度」動作。   在這二千三百年裡,張濤雖然搜括了心眼範圍內的所有魚類的記憶,雖然無意中修成了無上念力,但依然覺得百無聊賴。   修成念力張濤可以發誓真的是無意的,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反正想到就做到了。   念力說是無上或許有那麼點誇大了,不過就是搬了幾塊小石頭、製造了幾次發散鏈式裂變反應、幾次聚變反應和用幾小個中子轟幾小個原子核而已。當然張濤也並不反對你把那種「很平常」的反應,看成是引爆微量的核彈。   其實也真的沒什麼嘛,試驗是在一個只有石頭的光禿禿的島上,又沒可能傷到人或動物不是?   唉……怎麼說呢?這個反應也著實是慢啊!都二千多年了居然才只起了個頭……   這麼長時間裡唯一讓張濤認為有點意思的,大概就是離他不遠處的小島上的一個陣式了。   不過很可惜,張濤的精神力一接近它就被它吸收了,更別說是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了。   要說這個陣式也的確奇怪,雖然精神力一接近它就會被它吸收掉,可如果你離它遠一點點的話,它卻對你精神力的修煉大有裨益。   於是很多略有靈智的魚類都不遠萬里地跑來這兒修煉,以期能夠成就人形,像張濤居住的這條就是眾多魚類之一。   不同的只是它在大海裡生活慣了,在這兒不能久留,一年十二個月一般它只會在這裡住一個月。   起初當張濤知道自己在魚肚子裡住了一個多月的時候,心理上還真有點不舒服,後來時間一長,居然也就習慣了,並且張濤還打算幫它修成人形,權當是付這一個多月的「房租」。   寂寞張濤想得最多的大概就是柔雨飄,可惜他功力雖有提升,甚至已經達至有史以來的最高點,但心眼的有效距離卻怎麼也無法突破一千五百公里。   倒是在這一千五百公里的範圍裡,張濤看到了一別近兩月的白夫人、白亞軒和榮光虎王等人,他們還都頗有些成就,這讓張濤很是欣慰。   張濤用心眼把要跟他們打的招呼、幾份詳細的資料和一番細細的交代,直接刻到他們各自的腦海裡。這倒不是張濤偷懶,實在是因為沒有耐心等他們回應,想想以他自己的速度起個身都要二千多年,就不難明白其中的道理。   張濤十萬分地想把自己的思維速度弄慢一點,然而苦無良策,在意識不知道等了多少萬年之後,張濤的身體才從魚肚子裡爬出來,踏上了那個布有陣式的小島。   大出張濤意料的是只要張濤不用精神力,這陣式對他一點阻礙作用都沒有,張濤輕易就走進了陣心。   張濤很清楚地知道,這個布有陣式的小島是美麗的天鵝湖無數小島中的一個,甚至他也可以猜測到上次促使他和柔雨飄去斗千年鰻怪的奇異感覺就是出自這裡,但他卻不知道當他發現這個陣式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必須提前接受他天生的使命──一個充當別人玩具的使命!   這也間接造成了他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必須去從事一項聽起來很有前途的、被世人稱為「投資小,見效快,固定資產隨身帶,交易完了貨還在,買賣雙方都愉快」的行業……         第八章 福兮禍伏        那是一幅巨大的太極圖,直徑三百一十六米,張濤沒有拿尺去量,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知道太極圖的直徑,這是他大腦中自然而然地得出這一結論。   自從張濤走進陣心看到這個太極圖開始,太極圖的一切,哪怕是一絲絲最細微的變化,張濤都無一遺漏,雖然他的心神絕大部分都已經被懸於太極圖正上方的那粒流光溢彩的五色珠所吸引。   五色珠距地面的大太極圖一點六八米,差不多和張濤的人中持平。   張濤從見到它的那一剎那,就全力向它衝去,若是以常人的眼光看,張濤是在離五色珠一百多米的地方突然消失,幾乎同時就已經出現在五色珠前面。   可惜這在張濤的意識裡,已經用了幾十萬年!   張濤的手輕輕地摸向了五色珠,這完全是他下意識的舉動,根本沒有任何原因。   如果勉強說有,那就是張濤想要去感受它生命的氣息!不錯!就是生命的氣息,張濤認為這個珠子有生命!   青、紅、黃、白、黑五色的光芒流質一樣在珠子表面旋轉,或許珠子根本就是流質的光芒所構成。   當張濤的手觸及它的瞬間,它憑空消失了……   「……盤古,你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修成純能量體的人類,也是這麼多年來除了『魔』以外第一個比肩於我們六個老傢伙的存在。現在我們和『魔』的對抗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我們希望你能全力地幫助我們!」   朱雀族族長說話永遠都是那麼直截了當,從來不拖泥帶水。   我心中充滿了對面前的六位長者的崇敬,回答更是毫不猶豫:「六位族長儘管放心,到時盤古一定衝在最前面和『魔』決一死戰!」   「呵……你們看這孩子,呵呵……」   青龍族族長一直都是如此慈祥,即使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說話依然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們可不是要你去和『魔』決戰的!」   玄武族族長擺擺手,他的眼神始終是如此地睿智,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深信這個世界絕對不會有能夠難倒他的事情。   「那怎麼成……」   聽到不是要我去和「魔」決戰,我怎能不急!   「盤古,你先聽我說完!不讓你去和『魔』決戰,那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唉……事到如今我們也不怕讓你知道了,其實人類雖然是我們五族合力創造的,但真正的設計者卻並不是我們!」   「什麼?這……」   「還記得第一艘突破空間限制的飛船嗎?其實它不但帶來了『魔』,還帶來了人類的基因圖譜,更有一部專門為人類量身訂做的功法!   「沒有人知道人類的基因圖譜和那部名為《混沌經》的功法究竟是怎麼來的,它憑空出現在飛船的中央電腦裡,而且無法刪除!後來在和『魔』的爭鬥中我們五族族人一直處於劣勢,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抱著千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們六個老傢伙按照圖譜合力造出了人類。   「成功之後,我們並沒有急著把《混沌經》全部交給人類,只是嘗試著傳授著其中的第一部分。這倒不是因為我們幾個老傢伙自私,實在是因為這部功法的威力太大、太大!實不相瞞,我們六個老傢伙都修煉過《混沌經》,可惜因為不是人類身,所以怎麼也無法衝過第六篇『化身』到達第七篇『渡虛』。   「不過就算是這樣,我們六個的功力都暴增一倍不止!   「我們真的無法想像修到功法中所說的第十篇『通神』會是何種模樣,是不是真的如同功法中所說的『談笑風聲間千數宇宙似灰飛,舉手投足中萬般空間如煙滅』,但是可以肯定,瞬間毀掉一個星系絕對是輕而易舉!   「說起來『魔』雖然強絕一時,但終究不過跳樑小丑,我們六個老傢伙即使不能將他徹底消滅,也能將其困住。可要是出現一個修到『通神』期的人類跟我們作對,那我們可就全完了!特別是人類原本純潔的心靈被『魔』污染以後,我們就更不敢隨隨便便把《混沌經》全部傳出去了。」   「是啊!老四(龜聖)說得沒錯。」   青龍族族長點頭,表示玄武族族長說的全是真的。   可我一時之間依然不容易接受,下意識地反問:「那我們現在修煉的功法又是從何而來呢?」   「因為有『魔』的存在,我們一點都不傳那也不現實,後來老四修改了《混沌經》的前四層,並且命名為『通天訣』,這也就是你們現在大部分人所修煉的功法。   「『通天訣』傳給你們人類已經有了些年頭,可真正能修煉到極致的卻只有你盤古一個,更難能可貴的是你不但宅心仁厚,而且極有正義感,所以我們六個最終決定把《混沌經》全部傳給你。希望你練成之後能夠擔當起保護整個星球的重任,讓這個星球上所有的五族子民、人類,甚至是各種動植物都能和平美好地相處!」   我頓時有種豪情勃發的感覺,六位族長如此看得起自己,自己又怎麼能讓他們失望?   「盤古發誓,一定盡力做到!」   「好……好……這樣就好……」   六位同時笑著點頭。   ……   《混沌經》共分十篇。   第一篇名為:養氣。   養氣主要是以自身意念培養體內的氣機,讓它順著預定的經脈流動,最終達到使氣壯大的目的。   養氣本身又分成三步:第一步是「無中生有」,所謂「無中生有」就是以意念力存想原本沒有,至少是感覺不到的「氣」,直到感覺得到為止;第二步是「由有化密」,所謂「由有化密」就是以意念力進一步存想,把原本可以感覺得到的「氣」變成真實存在的「氣」,這時候的「氣」已經可以幫你做不少事情;第三步是「變密為實」,所謂「變密為實」就是把不斷加大「氣」的密度,使之最終由氣態變成液態。   第二篇名為:成丹。   成丹其實就是把液態的「氣」進一步壓縮,使之變成固態,結成小球狀物,當然方法很複雜。   第三篇名為:消丹。   消丹的本質就是以擴張經脈,最終達到弱化經脈的目的。經脈容量再怎麼大,最終還是有限的,怎麼也不可能和整個身體比。消丹就是破碎已成的「丹」衝擊經脈,讓經脈融於整個身體中,把身體變成經脈。   第四篇名為:超凡。   超凡就是要讓「氣」佈滿整個經脈,也就是整個身體中,然後一步步用「氣」代替肉身,最終變成純「氣」人。「氣」是純能量,所以超凡也就是以能量代替肉身,即身體能量化。>>>   第五篇名為:結晶。   結晶就是調整身體能量的排列方式,以達到加大能量密度的目的,使由能量構成的「肉身」變成真正的「肉身」,即能量實體化。   第六篇名為:化身。   化身又稱分身術,重點不在於從自己本體中分出一個或幾個分身,而在於從自己意識中分裂出一個或幾個意識!所以化身是開發精神力的法門。   第七篇名為:渡虛,又稱破虛。   破虛者,破碎虛空!首要條件就是大腦開發百分之九十以上。   沒有開發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腦開發率,就不可能有足夠的意念力;沒有強絕的意念力,就無法進入微觀世界並進一步凝煉身體;身體不夠強的話,就無法擁有破碎虛空所需要的龐大能量!   第八篇破妄,第九篇滅識,第十篇通神,三篇全是精神力修持與念力運用的法門,也就是開發意識中的小意識和無限強化身體的方法。   乍看起來和第六篇倒是有點像,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第六篇是分裂本身意識一個變兩半個,本質卻還是一個;而八、九、十,三篇是意識中含小意識,一個含一個,本質就是兩個,這是完全不一樣的。   第八篇以大腦開發百分九十九以上(不含百分之九十九),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以下(包含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意識個數在二至一萬九千六百八十四之間為標誌。在這之間大腦開發每多百分之零點一,意識個數提升三倍。   第九篇以大腦開發百分九十九點九以上(不含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以下(包含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意識個數在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五至七萬六千二百五十五億九千七百五十萬零四千六百七十一之間為標誌。在這之間大腦開發每多百分之零點零一,意識個數提升三的平方倍。   第十篇以大腦開發百分九十九點九九以上(不含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意識個數在七萬六千二百五十五億九千七百五十萬零四千六百七十二以上為標誌。   理論上大腦開發不可能達到百分之百,只可能無限接近,所以意識個數提升空間也是無限的。   理論上大腦開發越是接近百分之百,意識個數提升速度越快。   理論上當大腦開發率無限接近百分之百時,小數點後第一位數每提升一,意識個數提升三倍;小數點後第二位數每提升一,意識個數提升三的平方倍;小數點後第三位數每提升一,意識個數提升三的三次方倍……   修煉了整整三百七十四年,我終於修成第五篇、第六篇,進入第七篇。   事實上我們人類從生下來開始,絕大部分人的大腦開發率就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混沌經》的前七篇對於人類來說都不怎麼難,不同的只不過是修煉時間的長短而已。   三百七十四年時間在我看來應該是比較短的,畢竟以我的資質就是在所有的人類中也是很不多見的。甚至說是千年難得一見也未必就是誇大,因為再怎麼說我也是數萬年來第一個修成純能量體的人類!   本來我還想一口氣拿下第七篇,然而在我又修煉了二十六年之後,我發現這二十六年來我根本一無所得!   從我閉關到現在已經整整四百年了,族長們一直都沒來看過我,不會是只因為不想打擾我吧,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於是我耐不住性子,我想出去走走。   我一拳轟開可以阻擋思感的合金門,思感在同一時間向四方擴散開去,一秒鐘不到就已經覆蓋了大半個星球。   真的沒有言語可以形容我這一刻的驚怒,我思感所及的範圍內再也沒有城市,再也沒有小鎮,再也沒有村莊,有的只是一處處的廢墟!   我不知道這四百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沒空去猜測,因為我發現了六位族長的氣機。我飛速趕去,可惜等著我的只有五團無意識的能量……   我找遍整個星球都沒有找到一個五族中人,也沒有找一到一個人類,有的只是渾身長毛,樣子有那麼一點點像人的猿!   我頹廢了一百多天,最終我決定振作,我不相信五族就這麼完了,我打算到宇宙中去找他們。   不過在去之前,我需要把我的故鄉打理一下。   我先用六位族長留下來的五團能量做了一套裝備,後來因為每種能量都還剩一點,所以我打算讓五族的六位族長「復活」但又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復活」;我不能褻瀆我心目中的偶像,所以當我賦予他們各自意識的時候,我把他們定義成五族的「傳承者」。   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沒有幫助六位族長對付「魔」,而我也一直把六位族長當作我們人類的真正締造者,所以我給這六位「傳承者」編了一段謊話……   「魔」雖然被六位族長封印了,更有六位「傳承者」看守,可我依然不怎麼放心,所以我在人間留下了「通天訣」。   之後我又以精神力創造了四個同頻異度空間,分別是相對於超凡期的天界、相對於結晶期的仙界、相對於化身期的神界,相對於渡虛期的九天神界。   這樣一來只要人間出現純能量體的高手,並且他們自願的話,就會被吸收到天界繼續修煉更高級的功法;天界眾人若能修到結晶期,就可以進入仙界……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我帶上了地球上絕大多數生物的基因樣本,踏上了太空之旅……   歷時十五萬六千七百三十一年,我穿越七度空間,在十萬零四千四百二十一個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上留下了生命的種子,可惜我想要找的人卻一個都沒有找到。   我真的覺得累了,我想要休息了,於是我來到了這個星球……   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我知道我這輩子已經完了,因為我愛上了她!好在我也不差,讓她也愛上了我。   我看不透她,就如同她看不透我一樣,但這並不影響我們相愛。那一段時間我一時以為我是全宇宙最快樂的人,她臉上也佈滿了笑容。   終於有一天我發現了她竟是「魔」的女兒,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卻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   她糾集了九大護法要通過「歸元大陣」去找她父親,我聽她無意中說起過這種陣式,這種陣式很有特點,雖然啟動程序極其複雜,要求也極高,但是只要一旦成功,不論她父親是在哪,陣式都會把她帶到他的身邊。   我不知道這事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我知道哪怕只有萬分之一是真,我也冒不起這個險!   我用很卑鄙的方式制住了她和那九個護法,然後用我的五行裝備布下了「絕命逆天屠龍陣」,並把那九個護法全丟了進去,封印了起來。   我知道不論怎麼樣她都已經不可能再原諒我,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她那些魔子魔孫也全滅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了?你說啊!你說啊!」   看著她的淚眼,我聽見了自己心臟如同從高處摔下的玻璃般破碎的聲音。自從我確定她就是「魔」的女兒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因為無論我多麼愛她,我都無法逃開我的宿命!   面對她的質問,我很平靜,出奇地平靜,我並沒有感到心痛,真的沒有,因為我根本已經無心!   我面無表情地對著她說道:「自從我們相處以來,你從來沒有對不起過我……」   「哈……你還知道我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你,可你為什麼要那麼卑鄙地封印九位叔叔?為什麼你要那麼殘忍地殺光我的族人?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她歇斯底里地吼著,眼睛裡流出來的不是淚,而是血……   「你們族人的信條本來就是強者為尊,因為我比他們強,所以我殺他們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封印九位長老本不是我所願,卑鄙則更不是我想要的,可惜我自認敵不過九位護法長老,而事情又不容我有一點閃失,所以我不得不那麼做!如果一定要怪,那就怪我不夠強!如果我足夠強大,我根本就不必去在意你的那些族人;不必去在意什麼長老;不必在意你是不是要去找你父親;最根本的是不必在意你父親!」   「這就是你的理由嗎?不夠強大?這就是你的理由嗎?因為你不夠強大,所以就要封我九位叔叔;因為你不夠強大,所以就要殺光我的族人,因為你不夠強大,所以就要阻止我去找我父親?……太可笑了!實在是太可笑了!哈……   「盤古,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殺我族人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只要你把九位叔叔放出來,我可以把這一切當成是你的一個玩笑,我們還是朋友,還可以重新開始!」   看著她希冀的眼神,我知道她心中的渴望,我知道她說的全都是真的!雖然我驚於她可以把那麼多族人的死一笑帶過,但更驚於她對我的愛,是那麼熾熱、那麼真誠!但是我能答應她嗎?   我不知道身為純能量體的我是不是、會不會有淚,但是我真的嘗到了鹹鹹的,微帶一點苦澀的味道。   我緩慢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你可以不去找你父親嗎?你為了這一天整整準備了幾十萬年,你可以就這麼放棄嗎?就算你真的可以,那我將來要如何面對你?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我們再也沒有可能回到從前了!」   這番話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每一個字都似乎抽乾了我全身的力氣,而我每多說一個字,她的嬌顏也就要慘淡一分。   「盤古,既然你如此不把我放在心上,那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一刀兩斷!」   她淒然地笑著,接著神色變得猙獰無比,「我以我娜亞希·艾麗·蒂米滋之名起誓,此生必讓盤古死無葬身之地,如違此誓,我將在無盡的痛苦中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是以娜亞希·艾麗·蒂米滋之名起誓嗎?不是「古兒」嗎?是的,她那麼恨我,又怎麼還要保留這個名字?我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夏天……   「你叫盤古嗎?盤,纏繞的意思。那我就叫做愛古,古兒吧!我要生生世世愛著你,讓你纏著,讓繞著……」   昔日之言,猶自歷歷在耳,她的笑臉似乎就近在眼前,可如今她終究已經不屑再用這個名字了……   只是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嗎?卻又為何如此地刻薄對待自己?古兒啊,古兒,你終究還是愛著我啊!你若是在無盡的痛苦中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那我又將情何以堪?還是讓我成全你吧!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於是我終於決定放棄我幾乎永恆不死的生命向她證明我對她的愛。其實我真的很怕死,只是除了死,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我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微笑,或許這在她看來將是對她極端的輕蔑吧!   「我不會讓一個時時刻刻都威脅著我的人活著,拿出你的兵器,我不殺手無寸鐵的人,特別還是女人!」   就算我是白癡也能知道這句話傷她傷得有多深,她也果然如我所願地揮舞著那柄可以瞬間分解一切,包括我的純能量體的「噬天」向我衝來。   唉……這樣的功力根本連我的護身能量都攻不破啊!   我帶著微笑,斂去全部護身能量,向她的「噬天」衝去。或許在她眼裡,我正要攻擊她吧,終於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被我無情地抹滅了嗎?終於全力出招了嗎?   當「噬天」插入我胸膛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她死都不信的眼神。我笑了,我從來沒有感到如此開心過,我問自己,終於要死了嗎?似乎死亡也不是那麼可怕啊!   「相信我古兒,我是真的愛你!我可以為你生,可以為你死,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所以請讓我用我的生命來補償你!」   我感覺得到我的能量正從傷口處飛速地流逝,傷口也在急速擴大著,這代表著我生命受到了嚴重威脅,當我最後一絲能量消失的時候,那也就是我的死期了!   回過神來的她忙不迭地拔掉插在我胸膛上的「噬天」,用力地抱著我的頭,「為什麼,告訴古兒究竟為什麼你要這樣?告訴我為什麼?」   我不打算把「魔」在地球上所做的事情全部告訴她,因為我不打算讓她活在自責裡。   錯,只要一個人承擔就足夠了!   「古兒,你不要問為什麼,這是命!能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以萬年計的生命我已經活夠了,沒有我的日子希望你能活得開開心心……」   「不!你不會死!這點小傷根本不足以要你的命!你說過的為我生,為我死,現在我要你生,你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小傷嗎?我都只剩下一個頭了,身體已經全被分解。如果我不想死的話,的確還要不了我的命,但怎麼也要個上萬年才能恢復過來吧,這恐怕不能算是小傷吧。   「我就是從你父親去到的那個地方來,他現在還活著,雖然過得不是很好。我不希望你去找他,不要問我為什麼。我知道如果我不在了,以你的性格,你一定會想盡辦法去的,所以我已經在這裡設下了一個陣式……   「很生氣是嗎?我知道你會生氣。呵……為了不讓意外情況破壞我的陣式,我還特意改變了整個大陸的修煉方式和方向,讓他們誤入歧途,在修煉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所以應該也不會有人會來救你,我想百萬年以內你絕對是無法從這裡走出去的。   「不要怪我,真的不要怪我!我會把我修煉功法的前七層傳給你作為補償,事實上我也不過才練到第七層……」   「唉……我又活了嗎?為什麼我會沒有死呢?唉……真沒有想到當時為了幫助這個大陸上的物種進化所布下的『聚元陣』,竟然會救我一命!但又有什麼用呢?我所剩下的不過也就只有一點點的意識罷了!『聚元陣』雖然可以吸收天地間能量,但以我現在的這點點意識能根本不可能化出實體啊!算了!本來我也就沒有想活……」   我是盤古嗎?   我怎麼會有了實體呢?   噢!原來我還是張濤啊!   吸收了盤古一生記憶的張濤,不由為盤古的經歷而嗟歎不已!當然也就僅止於感歎一番罷了,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按《混沌經》中所述,很明顯張濤的功力已經達到第九篇「滅識」,可是他現在真正的能力卻還不足以「渡虛」。這證明他以前練功的方式早就已經過時,張濤迫不及待地想要修煉《混沌經》以增強自己的實力。   事實上這也是盤古的意識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盤古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自己不夠強大。   他之所以那麼辛苦地對付楊瑩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怕楊瑩把「魔」放出來。若是他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不用怕「魔」,他又何必跟自己的最愛過不去!   「以念力剔出體內雜質……」   張濤念頭剛起,身體當場就變成了原來的十分之一,排出去的所謂的「雜質」,由於得不到有力宣洩,立刻就引發了強烈的爆炸。   還好張濤收得快,整個小島才只是被刮去三尺地皮,不然的話……   張濤好不容易定下神來,這回他可小心了不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吸收天地元氣……唔……反正這是森林,樹多,就先吸木氣吧!」   張濤急著練功,想到就做,一時之間真的懶得考慮後果,於是乎,迷途森林的樹木大片大片地縮水。   數十米高、數人合抱的巨樹,可以在千分之一秒內縮成一顆小樹苗,而且還是死的,其他小一點的就更不用說了!   短短幾分鐘內張濤功力倍增,小小意識也在飛速增加中,念力所至樹木紛紛死亡,絕無例外!   十分鐘不到,曾經是大峰、羅斯的華夏之間最好屏障的迷途森林消失了三分之二。天幸!此時張濤的功力終於到達了「渡虛」期。   張濤把心眼全力展開,想要找出柔雨飄,不過很意外,不論是在光明大陸還是黑暗大陸都沒能找到。   張濤以為可能是自己的功力不夠,有很多地方沒有查到,或許柔雨飄現在還在海上,所以也沒太在意。以他想來,只要再吸收點天地元氣應該就能成功,但事情能如他所願嗎?   張濤以念力破開空間,來了一次超空間位移,瞬間就把他移到了八十光年外的一顆小行星上。這下張濤再無顧忌,狂吸狂吐之中功力像坐了火箭般向上飆升,意識也是一個接一個甦醒……   「啵!」   張濤大腦中一聲薄膜破裂的聲音傳來,《混沌經》第十篇「通神」,終於被張濤練成!   這時他的心眼居然覆蓋了整整十光年……   張濤第一時間要回光明大陸去找柔雨飄,沒想到就在此時劇變乍生,一道憑空出現的空間裂逢將他吞了進去。   張濤根本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來到一個一片漆黑的空間中,之所以肯定它是一個空間,那還是張濤的心眼「看」不到它的「邊」的緣故。   張濤正待好好打量一番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腦海裡:「好小子,居然能來到這兒,接招!」   張濤頓時成了丈二金剛,摸不頭腦,事實上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拳轟中,意識裡隱約聽到有人說:「糟了,力氣用大了!唉……都一千八百多個宇宙世紀了,好不容易有個人來,居然……」   後面的話他已經聽不到了,因為他已經徹底地暈死過去……   「噓……還好問題不大,最多也就是糊塗個幾年,幾年以後又是好漢一條!小子,下次我一定記得只用一億億分之一的力氣。   「這次我是心急了點,可你也實在是太弱了!你知道這一千八百多個宇宙世紀中我有多寂寞嗎?好不容易等到你這個玩具出現,我都還沒開始玩,你就睡下了,真是……」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編者按:   《EXE》在第九集中,主角張濤終於練成了《混沌經》第十篇「通神」,正要以最快時間回光明大陸找柔雨飄時,沒想到劇變乍生,一道憑空出現的空間裂縫,將他吞了進去。   本集中,張濤完全失去了記憶,猶如新生,步入了另一歷程,作者將嘗試用第一人稱描述,並附上前序,希望讀者能繼續支持期待!   前序   在無數時空的某一個中,有一個蔚藍色的星球;星球上有兩塊緊緊相連、形似「8」字的大陸。   兩塊大陸上生活著的人們,有著各自不同的信仰,其中一塊以「神」與「光明」為信仰的大陸,被人稱作:光明大陸、天人大陸或是天人界。   而另一塊以「魔」與「黑暗」為信仰的大陸,則被人稱作:黑暗大陸、修羅大陸或修羅界。   在光明大陸上有著四個國家,分別是華夏、羅斯、大峰和一本。   其中華夏國土面積最大、土地最肥沃、綜合國力最強盛,只有羅斯和大峰聯合起來才能跟她相抗衡。   而一本國土面積最小、土地最貧瘠、綜合國力最弱,僅相當於華夏的五分之一而已。   「華夏」一詞起源甚早,可以一直追溯到五萬一千三百多年前。   傳說中,在五萬一千三百多年前的洪荒時代,華夏的大地上有著數百個大大小小的部族。   在這數百個大大小小的部族中,有兩個強絕一時的部族,部族中各有一位橫空出世的英雄,一在東,一在西,一名「華」;另一名「夏」。   這兩個部族在「華」和「夏」領導下,用了四百多年時間掃六合、蕩八荒,期間兩族的爭鬥也時常發生,不過兩族力量相當,最終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只能是一東一西,以有華夏文明搖籃之稱的「遙江」為界,隔江而治。   一千年後,西方的「夏」在六百年一次的天劫中魂歸極樂,天下再無人可以阻擋「華」前進的步伐。   十年後,「夏」辛苦一生所得來的土地,完全併入「華」的版圖。   「華」、「夏」兩人雖然敵對一生,但彼此之間卻極為敬重,「華」雖然得到了「夏」所有的土地,卻並沒忘記這個生平最可敬的對手。   在幾乎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覺得要以「華」為腳下的這片土地命名的時候,他淡淡一笑,說:「還是用『華夏』吧!」   於是,這片北起阿崑崙,南至苦望角,西達死亡沙漠,東到迷途森林,廣達一千七百多萬平方公里,佔了光明大陸總面積近四成的超大土地由是得名!其時為太古歷元年。   數百年的戰爭讓「華」和「夏」成了神一般的存在,而「華夏」兩字自然也就成了偉大的、高大的、強大的、尊貴的、至高無上的、如天一樣的……的代名詞。   可能正是因為「華夏」這個詞中,所包含的意義太非比尋常了,以至於後來者找不到其他名詞可以替代。   所以之後的數萬年裡,華夏的大地上不論是社會體制的變化、政權的更迭、國家的分分合合,還是人心的滄海桑田,甚至一切都變了,但「華夏」二字卻從來沒有變過。   七百多年前,華夏分裂成十三國。   五十六年後,崛起於阿崑崙腳下西寧大草原的楊家先祖楊成公,用了二十七年時間,於太古歷四九0八六年一統天下。   與此同時,楊成公在燕京稱帝,定國號為「天」,改太古歷四九0八六年為華夏歷元年。   從楊氏於華夏歷元年建國至今六百三十六年的時間,真的不算短,曾經那個高度中央集權的華夏,已經淹沒在歷史的漫漫長河裡,取而代之的是權力中心的華夏,和十一個大大小小的番邦。   番邦雖然依然屬於華夏,屬於「天朝」,卻有著相當的自治權,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國中之國,而一個關於落難神的故事,就從這十一個番邦中的一個開始了……         第一章 天外來客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空隙灑下來,在林間的羊腸小道上留下斑駁的印跡,一陣高亢而顯得蒼涼的小調由無到有,由遠及近,漸漸清晰起來。   小調是很簡單的那種,只有簡簡單單幾個音節,但卻富於變化,聽起來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呵……這可是羊老漢招牌,聞聲如見人,清河鎮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果然隨後就有一個身高一米六左右,留著山羊鬍子的老漢出現在小道上。   老漢腰間別著一把柴刀,右手提著一根扁擔,扁擔兩頭各有一段繩子,單看這副行頭就知道,這老漢十有八九是個砍柴的,說得文雅點就是「樵夫」。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羊老漢不但是個樵夫,還是個很有名的樵夫!   這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羊老漢算不算得上是樵夫中的「狀元」,或許不得而知,但他砍的柴在這清河鎮的一畝三分地上,的確是首屈一指的。   柴不過是用來生火的,只要能燒得著,難道還有什麼好壞不成?   那當然!柴怎麼就沒有好壞之別了?   同樣大的二捆柴,一捆可以讓一百公斤水從十五攝氏度升溫到一百攝氏度;另一捆只可以讓一百公斤水從十五攝氏度升溫到八十攝氏度,這就是區別。   有些柴燒起來煙多,有些則煙少,有些火大,有些火小……   這些都是區別,甚至用不同的柴,以同樣的方式,煮同樣的飯菜,味道都有所不同!   羊老漢清楚地記得自己還只有六歲的時候,就已經隨著父親上山來砍柴,這一晃就是整整四十七個年頭。   父親早在三十五年前就去了,母親更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羊老漢聽父親說,她是生自己的時候難產死的。   小的時候,羊老漢也常常想自己的母親,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份渴望慢慢也就淡了,或許可以說是被別的渴望所替代了!   在這個正常人十四、五歲就成家的社會裡,羊老漢的父親生前並沒有為羊老漢說上一房媳婦,不是不想,而是沒有那個條件!   十八歲那年,父親的死雖然帶走了羊老漢的整個天空,卻也為他填平了一個無底洞。   羊老漢砍柴的錢終於可以攢在自己手上,而不用丟到父親那個近乎無底的藥罐子裡。   兩年後,羊老漢討了一個比自己大八歲的女人──一個死了丈夫,沒有小孩的寡婦!   三十三年來,羊老漢自認為沒有少努力過,但這個女人始終沒能為他生下一男半女。   隨著年齡的增長,羊老漢擁有一個子女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但心中的渴望卻是越來越迫切。   甚至只要讓他有個一男半女,就是叫他立刻去死,他也心甘情願啊!   長年辛苦的勞動,加上心靈深處的壓抑,讓羊老漢衰老得特別快。雖然他的腳步依然有力,但才五十有三的他,那張臉就已經如同風乾了的橘子皮,佈滿了一條條蚯蚓般的皺紋,讓他看起來至少比實際年齡蒼老了二十歲!   如果上天真的有眼,那只要睜眼看一看羊老漢現在的模樣,想必定然會滿足他心底的那個小小的願望吧!   走到小路的盡頭,羊老漢的腳步依然沒有一點點的遲疑,天天上山來砍柴的他對這山頭可是瞭如指掌,他知道附近已經沒有他想要的了,要想有所得,那是必須要往林子的更深處去了。   至於鎮子上那個阿狗兒說什麼山裡來了老虎,他還親眼看見了云云,羊老漢根本沒放在心上,就他阿狗兒那衰樣,也配看見老虎?開什麼玩笑?要是真看見了,他還有命回來?   匆匆就過了一個下午,羊老漢今日收穫當真頗豐,看著大大的兩捆柴,羊老漢打心眼裡高興,嘿嘿……這可全是白花花的銀幣啊!羊老漢那原本就不怎麼大的眼睛,越發隱密了。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羊老漢挑起一下午的勞動成果,哼著來時的小調,開始往回趕,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盤算起這一大擔柴能賣到個什麼價錢。   嗚……上次賣一個銀幣的那擔,最多也只有這次的一半多吧,雖說這次不見得能賣到那麼好的價錢,但再不濟應該也能多出五、六十個銅板吧!   說不定可以多個八、九十個……羊老漢心中美滋滋地想著,肩上的擔子似乎都輕了不少。   「還說有老虎,我砍了一下午柴,兔子都沒見一個。」羊老漢自言自語地說著,想到自己進山前阿狗兒那般煞有其事的說辭,心中就更不以為然了!   然而他念頭還沒有轉完,就聽見背後的林子裡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音。   羊老漢詫異地回頭去瞧,但由於天色將晚,林子裡光線有點幽暗,卻也沒看見什麼。   羊老漢自嘲一笑:「人老了就是有點疑神疑鬼,八成是聽錯了吧!」   「吼……」   羊老漢驚得猛地回頭,如果說上次有可能聽錯了,可這次卻聽得分明,那聲音震得整個林子都在顫抖,再也沒可能聽錯!   羊老漢這一回頭差點沒把屎尿給嚇出來!媽呀!一隻其壯似牛、滿身黃白相間的花紋、額頭上還有一個王字的動物,就在自己身後不足百米!   霎時,羊老漢腦中一片空白,身上一陣酥麻,遍體生涼,額頭上瞬間就爬滿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吼……」那物事又是一聲大吼,還一路狂奔著向羊老漢衝來。   羊老漢當場嚇得手軟腳軟,雙腿再也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一跤跌坐在地上,腦中唯一一個念頭就是:媽呀!老虎啊!這次死定了!   老虎距羊老漢已經不足二十米,那血盆大口中的森森獠牙歷歷在目。羊老漢襠中頃刻濕了一片,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腥臭之味。   正在羊老漢自問必死之時,萬里無雲的天空中驀然劃過一個熾白的亮點。   亮點發出刺目的光芒,帶著長長的尾巴徑直向著羊老漢這個方向衝來。其速度之快難於形容,前一秒還在萬米開外,轉眼就已經到了近前。   以羊老漢那可憐的智商,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聽「砰」一聲大響,緊接著一股莫名的、狂野之極的熱浪撲面而來。   羊老漢潛意識地就地一滾,這下好熱浪是避過了,卻不想山路本就陡峭,又多石質,羊老漢這一滾,想停都停不下來不說,當場就頭破血流。   好在三十米開外有一株大樹將羊老漢攔住,若是讓羊老漢就這麼滾下山去,想必屍體都難找到,不過即使是這樣,羊老漢也已經傷筋動骨,躺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來。   其實,這點傷羊老漢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沒怎麼感覺到疼痛。說白了,這可全得歸功於那隻老虎,就是因為羊老漢的腦袋裡現在已經被那頭恐怖的老虎佔滿,所以才沒空理會到自己的傷勢。   一秒鐘過去、十秒鐘過去、一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那隻老虎一直沒有如羊老漢所預期的那樣到來。   時間一長,羊老漢恐懼之心漸去,求生欲卻呈幾何級數上升,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羊老漢終於緩過一口氣來,恢復了行動能力。雖然還極不靈活,但終究好過躺在地上等死不是?   羊老漢本來急著下山去,但走得幾步卻想起,那把前幾天才花十個銀幣買來的上好的精鋼柴刀,記得那刀現在正放在柴上。   楊老漢不由猶豫,回去撿吧,終究顧忌那隻老虎,雖說它已經半天沒有動靜,可能早就已經走開了;不撿吧,一想到那十個銀幣,心中不由大是不捨。要知道十個銀幣可不是小數目,足夠一個小康之家過兩個月了。   最重要的是,他想到了當初自己花十個銀幣買一把柴刀的事情,被家裡那位知道後,她臉上明顯寫著的不滿,要是現在刀再丟了,那結果……   考慮了半天,羊老漢最終還是放不下那把刀,卻也依然害怕那隻老虎,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羊老漢心中決定要是能拿回刀那是最好,要是萬一情況不對,就馬上跑路。   也是他一時之間利令智暈,沒有想到要是真有情況,他老人家哪有時間跑路,人家四條腿的會跑不贏他這受了傷的兩條腿?玩笑不是這麼開的嘛!   天幸!那隻老虎已經飛鴻冥冥,然而不幸的是,羊老漢發現自己的一擔柴也已經不見去向,那把擱柴上的刀自然也就音訊全無。   羊老漢急得團團轉,不過由於天色已經晚,雖說不見得伸手不見五指,光線卻也幽暗,就憑他一個眼神本就不怎麼樣的老頭,想要在這偌大的地方找一把小小的柴刀,其中的難度不言可知!   羊老漢尋了半天,刀是沒有找到,大坑倒是發現一個。   羊老漢依稀記得在那隻虎撲向自己的時候,天上有東西落了下來,莫非這個大坑就是天上落下的東西砸將出來的?   羊老漢心中思量著,說不定那隻老虎就是被天上落下的東西嚇走的,甚至可能已經被砸死了!   源自於老虎的威脅一去,羊老漢膽氣立刻壯了起來,前一分鐘被踢到爪哇國的好奇心也翩然回歸,天上落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羊老漢想走近去看,然而大坑周邊數米內溫度頗高,就連石質的地面都隱隱泛出紅光,很明顯如果不想被烤熟,還是不要靠近比較好。   偏偏這坑又很有些深度,坑中的物事正處在羊老漢視線的死角,他就是想偷看一眼也是無法辦到。   好在羊老漢倒有耐心,乾脆坐在一邊慢慢地等了起來,不過他的腦袋可並不如身體這般輕閒,對坑中物事的千般假設紛紛出爐。   莫不是隕鐵?天降神金,鑄出無上神兵,某一英雄得此神兵之助,終於創出蓋世功業……   鎮東的那個說書匠可都是這麼說的啊!看這坑直徑少說也有兩米,想必這神金定然不小……   羊老漢情不自禁地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兩眼發出如同餓了一個星期的野狼看到獵物時的紅光……   幻想著美好未來的羊老漢,第一次感覺到時間過得竟然是如此之慢,最重要的是都這麼長時間了,坑邊上的溫度居然還是如此之高,他還是無法走近。   一輪弦月升上中天,昭示著夜已經深了。   一天之內連遭變故的羊老漢不禁覺得有些疲憊,眼皮也開始有些沉重,只是現在的他是怎麼也捨不得睡覺的,萬一自己睡著了,神金被別人得去了怎麼辦?雖然這裡平時很沒多少人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許是老天垂憐這個可憐的老頭,夜風中適時傳來一陣呼喚聲:「老頭子……你在哪?老頭子……你在哪……」   羊老漢一聽就樂了,這不是家裡那口子的聲音嗎?來得正是時候啊!當場就扯開嗓門盡可能大聲地喊道:「我在這裡啊!老婆子,你快來啊!」   呼喊聲漸行漸近,羊老漢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急道:「老婆子,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什麼啊……沒聽清啊!」   「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是啊……」   羊老漢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天降「神金」的事情可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   過了一會兒,羊老漢的老婆梨花終於找到了他。   梨花埋怨道:「老頭子,你怎麼這麼晚不回家?我都急死了!早就想上山來找你,可我一個婦道人家,膽子沒那麼大不是?那些天殺的也是,平時說得好聽,一到關鍵時刻就一個個推三阻四,說白了還是怕這山上有老虎……呀!老頭子,你臉上怎麼這麼多血?啊……」   「沒事,別弄髒了你這身新衣服!」   羊老漢接過老婆右手中的火把,閃開了老婆正要用衣袖為自己擦額頭上血跡的左手,心中卻情不自禁地漾起一陣甜蜜。憑良心說,自己這老婆啊,除了不會生孩子以外,對自己那是沒話說的。   「都什麼時候了!是衣服重要啊還是人重要啊!來我看看……」   「不說了沒事嘛!只是遇上了老虎,後來摔了一跤!」羊老漢也沒打算隱瞞什麼,當場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跟自己老太婆說了一遍,引得老太婆驚叫連連。   「老頭子,你是說,這山上真的有老虎?」   「是啊!本來我也不信,可今天我親眼看見了,要不是天上掉個東西下來,我今天肯定死定了!」   「那個坑裡邊真的可能是神金?」   「依我看八九不離十!」   「……」   羊老漢夫婦兩人東拉西扯之下不知不覺就已經天亮,而大坑周邊溫度也降下去不少,雖然還沒有恢復如常,卻是不是那麼讓人無法忍受。羊老漢夫婦迫不及待地湊近了去看……   「啊……」夫婦兩人大感意外,這絕對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   那坑深約有三米,底部也確實有一物事,不過明顯不是什麼神金!只見那物事白如玉璞,整個如「大」字型,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光屁股的人俯臥著。   夫婦兩人面面相覷,實在是搞不清狀況。   最終羊老漢決定下去看看,由於沒有現成的繩索,羊老漢解下了自己和老太婆的腰帶拴了一條,長度倒也合適。   下得坑底羊老漢伸手去探那物事,只覺得觸手微溫,彈性甚佳。羊老漢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光滑細膩的皮膚,但他依然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一個人!   「老頭子,怎麼樣?」   「老太婆,真的是個人!」   「啊!快把他翻過來看看。」   「嗯!」羊老漢應了一聲,把那個物事翻了過來,但見寬肩窄腰,確實是個人,而且是個男人!   羊老漢捋起他臉上的頭髮,頓時露出一副英俊無比的臉蛋!刀削的輪廓,劍一般的眉毛,懸膽似的鼻子,抿成一字型的嘴,雖然他眼睛還閉著,但就這容貌端地可以說是驚心動魄,看得羊老漢夫婦兩人目瞪口呆!   天上掉下來的人?!還把地上砸出這大一個坑?!他居然還完好無損?!剛才地上那麼高的溫度中,他都沒事……   太多的問題羊老漢夫婦兩人根本想不通,思維頓時處於「當機」狀態!   羊老漢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咦!沒氣了?!再摸了摸他的胸口,心臟居然有在跳動!雖然跳得很慢,卻平穩而有力。不呼吸,心臟卻在跳的人?!   羊老漢一邊把腰帶系到了那人身上,一邊對上面的老婆說道:「老婆子,這人應該還沒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呼息,不過心臟卻在跳。算了,不管了!先把他拉上去再說。」   「老頭子,這麼奇怪?」梨花皺著眉頭說著,動作卻是不慢,在羊老漢的幫助下,終於把坑裡的人拉了上來。接著羊老漢自己也在梨花的幫助下爬了出來。   羊老漢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道:「老婆子,你說這人怪不怪,從天上掉下來居然都不會死!」   「噓!小聲點。老頭子,說不定他是下凡的神仙!」   「神仙?!」羊老漢頗有些狐疑,但細細一想,確實又像是那麼回事,「不會真是神仙吧?」   「要不是神仙怎麼可能從天上掉下來?老頭子,你看,這地上可都是石頭啊,就是用鐵錘來敲,也不容易敲下個角來,可你看他居然把這地上砸這麼大個坑,自己還毫髮不傷,若不是神仙,怎麼可能做到?」   「是啊!」羊老漢顯然是相信了老婆的說詞,「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梨花神神秘秘地說道:「這可就不知道了,你想啊!神仙下凡那是何等大事,說不定上天有什麼使命要他去完成。依我看只要我們和他搭上了關係,這以後自然不愁不能飛黃騰達,要是運氣好,難說還能位列仙班呢!」   「真的?」   「那當然!老頭子,你想啊!這神仙怎麼會虧待凡人?」   「對啊!」羊老漢不由眉飛色舞,但轉念一想又道:「其實我們都這麼大歲數了,什麼飛黃騰達也用去想了。至於位列仙班,你看看我們是什麼身份,又怎麼可能?老太婆,我看我們也不用太貪心了,如果他真是神仙,只要賜我們一個孩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你說是不?」   一提到孩子,梨花的神色頓時暗了下來,「老頭子,我真是對不起你,這麼些年了,也沒能給你生出個一男半女,你……」   「不用說了!」羊老漢擺擺手,道:「老婆子,你也不用自責,這都是命啊!再說要這個人真是神仙,只要我們現在對他好一點,將來跟他討一個孩子,想來應該不會太難,你說是不是?」   聽了羊老漢的話,梨花也開朗起來,「是啊!是啊!」   「那我們先把他帶回去再說吧!只是看他現在光著身子終究不太好,我看就先把我這條褲子給他穿著吧!」羊老漢說著就把外褲脫了下來,穿到了那個光屁股的人身上,自己則穿了一條齊膝的短褲。   「老婆子,你先把他扶起來,我來背他!」   「老頭子,你受了傷,行不行?」梨花多少有點擔心地說道。   「沒事!別看他蠻高的,不過卻不怎麼重,你看,這不是沒事嘛!」羊老漢背著那人轉了個圈,看他那樣子,倒也確實不像有事。   既然羊老漢這麼說,梨花也不好堅持,只好隨他了,心想:反正自己在他身邊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羊老漢當真是沒有吹牛,背著那個天外來客回到鎮上,連大氣都沒有喘一口,梨花也是白擔心了一場。   一行三人回來的時候,鎮上幾乎還沒有人起床。這麼一來倒也省去了羊老漢一番口舌,畢竟這事情解釋起來還是很有點難度的。   回到家,羊老漢先把這天外來客放到家裡唯一的一張床上,接著就叫梨花幫他打來水自己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漬,最後上了點藥、在床邊上打了個地鋪和梨花一起睡下了。   熟睡中夫婦兩人笑得很是燦爛,想必有一個好夢吧!         第二章 迷夢初始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正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一塊薄薄的毯子。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動機,我第一時間檢查了一下我自己的身體,發現沒有任何問題才鬆了一口氣。   之後我想到了起床,於是我以一種違背物理定律的方式站起身來。   這時候如果有別人看見的話,說不定他會以為是遇見了鬼,不過這對我來說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至少我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這時我看到我睡的床邊的地上還躺著兩個人,他們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下意識的問自己,本來我並沒有指望能夠得到答案,然而我念頭剛轉完,我腦海裡就憑空冒出了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我知道了這個躺著的看起來像是已經七老八十的男人,其實才五十三歲;我知道了這個老頭大名叫「羊老實」,人稱「羊老漢」;我知道了這個老頭是個樵夫……   「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呢?」我自言自語地問自己,不過這次我並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算了,天上掉下來的就天上掉下來的吧!說不定我真的是他們所想的神仙。想到神仙一詞,我心底似乎有點不以為然的感覺,隱約認為神仙或許並不如這對夫婦所想像的那麼神通廣大。   不過對於這對夫婦想要一個孩子的問題,我下意識地認為我可以幫得上忙。   事實上我的確輕易就發現了他們兩人的癥結所在,原來問題出在老頭身上,而且只是輸精管出了很小的問題,解決這樣的問題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我只輕輕一指就搞定了。   在此以後,這對夫婦能不能如願以償地抱上一個胖娃娃,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努力程度了,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輕輕地拍了拍手,我的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助人為快樂之本嘛!我沒有打擾羊老漢夫妻休息,逕自舉步走出門去。   說實在的,我之所以這麼快出門,主要還是對這間房子有點排斥。   雖然我想不起來我是不是住慣了奢華的房子,但潛意識中總覺得它太過於簡陋、粗糙,住著不舒服。   羊老漢家住在清河鎮的西面,算是平民區吧!鎮長、鄉紳他們都是住在東面的。這東面雖然沒有人明文規定不讓平民住,不過千百年來一直沒有平民住進去,久而久之這也就成了一個清河鎮所有人默認的規矩。   而這東西的劃分憑的就是從鎮中間流過的一條河──清河。   清河據說是華夏雙江之一的恆河的支流的支流,不過千百年來並沒有人去證實過,因為清河流經的地方地理太過於複雜,群山之中很多地方根本飛鳥難渡。   反正祖祖輩輩都是這麼說的,相信就算假的也說成真的了吧。   在這個喝水用挑的時代,羊老漢的兩間土木房子可謂得天獨厚,大門正對著清河,用水可方便得很。   更可貴的是房子地勢頗高和清河之間隔著一道斜坡,想來就是清河發大水也淹不到它。   就算是挑剔如我,也不得不讚一聲這地方當真好!   清河的水質極好,幾乎清澈見底,遠遠望去就如同鋪在地上的碧玉緞帶一般。我突然心血來潮想要下去洗個澡,左右看看正好無人,於是我再不猶豫,輕輕一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至於那條難看之極的褲子,則四平八穩地飛回羊老漢的屋中去了。   不能光著屁股見人我是知道的,之所以把唯一的衣服送回去那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   我覺得衣服的問題我可以自己解決,雖然我並沒有想過具體要怎麼解決,但在我的潛意識裡那就是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的事情。   在醒過來後短短的一段時間裡,我已經學會了怎麼去適應生活,懂得了不應該想的事情就不要去想的道理。   就像我是誰?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一樣,因為我知道就算是想也不會想出結果,理由是我已經試過很多遍了!   洗完澡,我走上了岸。   我覺得渾身濕濕的很不舒服,馬上,我身體表面的水分就被瞬間汽化,身上再也沒有半點水漬;然後我又覺得不穿衣服不好,立刻,我身體的各個毛孔裡飄出細細的絲狀物,霎時間由內衣、外衣到鞋襪無不穿得妥妥當當,和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此時的我並不瞭解我這種近乎心想事成的本事,對常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我抱著理所當然的心態看待著這一切,心中無喜亦無悲。   「咦……老婆子你快醒醒,神仙不見了!」耳朵裡傳來羊老漢的驚呼聲,我知道他醒了,看來我也應該回去了。   數十丈的空間在我的意識裡和咫尺並沒有多大差別,想到就到了。   羊老漢看到我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明顯是嚇了一大跳,半晌反應不過來。   我淡淡地笑笑也不以為意,說道:「你們不是以為我是神仙嗎?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還算什麼神仙?」   「您真的是神仙?」羊老漢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說呢?」我不承認也不否認,潛意識裡人們口中的神仙並不算什麼,我似乎比他們還要高明一點。   羊老漢夫妻兩人都是一楞,緊接著雙雙朝我跪下,不停地對我磕著響頭,「神仙求您幫幫我們,求您幫幫我們……」   「不用多說了!」   我輕輕揮了揮手,阻止他們再磕下去,笑著說道:「你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能有個小孩,主要是羊老伯的原因。剛剛我已經幫你們把問題解決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們就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了。」   夫妻兩人聽了,幾疑身在夢中,數十年的心結一朝得解,那份激動自不待言。羊老漢用顫抖聲音向我求證:「神仙您說的可是真的?」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並沒有怪他不相信我說的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不是真的,不久以後你就能知道了。」   「謝謝神仙,謝謝神仙……」夫妻兩人喜極而泣不停地感謝著,如果不是因為我托著,怕是頭都會磕破。   「好了!」我把兩人扶了起來,說道:「我的事情你們先不要說出去,現在我有很多事情不知怎麼都想不起來了,我想先四處看看,說不定能有所得。」   夫妻兩人不停地點頭,梨花更是自以為是地說道:「聽說神仙下凡都會被抹去記憶的,要到一定的時候才能想得起來,我看神仙你現在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吧!」   我聽得哭笑不得,心道:這市井的傳說如何能信?但卻也承認這種說法真的很像那麼回事。   「不要老是神仙、神仙地叫我。」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依稀記得我好像是姓張,但名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既然我是像流星一樣從天上掉下來的,那你們就叫我天星吧。看起來你們年紀都比我大,我就叫你們羊老伯、梨大媽好了!」   我這般說法羊老漢夫妻初時自是不敢,不過他們又哪能拗得過我,最終也只能順著我的意思了。   接下來我又就以羊老漢遠房侄子的身份,在羊老漢家裡暫住了下來。   由於我的容貌實在太過於出眾,就在我來到羊老漢家的第二天上午,竟然引得全鎮的人都來看我。   到第二天下午,更是有十三個媒婆前來說親,弄得我煩不勝煩。本來我有意把容貌搞得普通一點,不料潛意識裡竟然牴觸,似乎我保持這種的容貌還另有目的,於是只好作罷。>>>   第三天上午更絕,我還沒起床,就有七個媒婆在門前吵做一團,我差點就要落荒而逃。   好在事情在第三天下午終於有了轉機,事情的起因是這樣:鄰近幾個鎮子上傳來消息,有大批不知從哪來的野獸進入了附近的山上,並且已經有好幾個鎮子被這些猛獸襲擊,聽說死了不少人和家畜,也有不少人和家畜失蹤。   人命關天,況且又有周邊幾個鎮子的前車之鑒,再加上羊老漢現身說法,親述虎口逃生的事情,清河鎮的人們當然不敢小視。   馬上全鎮的人就都行動了起來,挖陷阱的挖陷阱,造柵欄的造柵欄,至於我,理所當然地被暫時冷卻了。   沒人注意到我,我自然樂得清閒。   無聊之中我不由想起這次的「猛獸事件」來,山裡人嘛!和猛獸鬥鬥法,被猛獸吃掉幾個卻也平常,但數個鎮子被猛獸襲擊,聽說這還是華夏數萬年來聽都沒聽說過的事情。   按說這些野獸也不可能憑空冒出來,那它們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我隱約捕捉到了點什麼,沒來由地認為這件事情可能還跟我有很大關係,但始終想不起來問題出在哪。   無奈之下也只好放棄追本溯源的想法,專心地思考這些猛獸來自何方。   這時候我那心想事成的功夫,又一次展示起它的玄妙來,我真切地感覺到我的靈覺正在不斷地上升,隨之而來的是無數的信息潮水般向我湧來,西北方十米外兩隻螞蟻正在打架、東南方百米處正有一條肥大的蚯蚓賣力地開拓自己的生存空間……   不過瞬息之間,我的靈覺就已經以我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各延伸了數百公里,方圓近千公里,天上地下所發生的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這時候的我就是這方圓近千公里內的神,無所不能的神!   雖然沒有去嘗試,但我是如此清晰地感覺到在我的靈覺感知範圍內,一切生命任我生殺予奪!   不過,這種奇妙感覺並沒有為我帶來多大的興奮,我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冷靜而默然地注視著這一切。   腦海中神念一閃而過,我突然記起來,這種異能在以前我一直稱它為「心眼」,即「心靈之眼」!   只是現在的心眼和以前的心眼似乎又有所不同,然而具體有什麼樣的不同,我卻又說不上來。   或許也可以說,以前的心眼具體是什麼樣子,我已經想不起來。我聰明地選擇忽略這一問題,不去想為什麼,何必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   我在瞬間綜合了心眼感知範圍內十萬八千三百四十一人,對這次「猛獸事件」的所有信息,經過分析,我發現這次「猛獸事件」的主要原因有兩點:   一是,距清河鎮不足一百五十公里的迷途森林中所有的樹木,在一夜之間居然憑空消失!森林裡的動物頓時無家可歸,於是就發生了大規模的遷徙。   二是,和阿崑崙並稱華夏「南北雙岳」的南嶽──庫銳山脈,正好和迷途森林接壤。   庫銳山脈綿延數千公里,草豐林茂,水源充足,正是突然失去家園的動物們的理想的棲息地,於是很多猛獸都跑了過來。   這麼多的猛獸突然出現山中,會和生活在山中的人們起衝突,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長歎一聲,心知自己雖然可以消滅這些猛獸於頃刻,但我是怎麼也下不了手的。   每種動物都被大自然賦予了生存的權利,這些猛獸們的到來原是為了生存,原也無可厚非啊!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我總覺得自己似乎虧欠了它們很多,我有想過原因,卻沒有得到答案。   我心中存有一個近乎瘋狂的假設:那個廣達三百多萬平方公里的迷途森林,莫不是被我毀掉的?   迷途森林的消失到現在也不過就是四天不到的時間,而從羊老漢發現我開始算起,到現在已經整整兩天三夜,如果迷途森林真的是我毀掉的,那麼在這不到兩天一夜的時間裡,我究竟經歷了什麼?   為什麼我會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我現在的能力絕對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那麼我究竟是誰?   有沒有親人……   一想到親人,我的心臟就像是被人大力地蹂躪了一番,無邊的痛無可抑止,直到我突然失聲喊出「雨飄」兩個字,那種揪心的痛苦才有所減輕。   平靜下來的我細細地咀嚼著這兩個字,「雨飄」是人名嗎?和我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當我想起這兩個字的時候,心中會有甜蜜的感覺?我不懂!   我呆呆地想了一個下午,直到去和鎮子上的人們一起挖陷阱、造柵欄的羊老漢夫妻兩人回來,我才收回了我紛亂的思緒。   想不起來就算了吧,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我如是安慰自己!   羊老漢在我面前期期艾艾的樣子,真的有點讓人發笑,我也不想讓他太為難,於是笑著開口問道:「羊老伯可是想問為什麼突然多了這麼多猛獸?」   「是啊!是啊!我就知道我這點心思是肯定瞞不過天星你的。」羊老漢自從認為我是神仙以後,說話的語氣一直極為謙卑,我糾正過他很多次,但始終沒有成功,後來也就放棄了。   只聽羊老漢接著說道:「這說來也奇怪,這種事情可是從來沒聽說過啊!」   我笑道:「說來也不奇怪,這種事情萬年不遇!因為東面的迷途森林在一夜之間消失了,這些猛獸都是來自迷途森林!」   「啊……這……這怎麼可能!迷途森林怎麼可能會在一夜之間消失?」羊老漢張大了嘴的吃驚模樣,當真足以讓人為之絕倒,我也不禁莞爾。   「所以說這種事情萬年不遇,其實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呵……老伯也不用奇怪,這種事情不用人告訴我。雖然我有很多事情已經記不起來了,但是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卻還是在的。」   羊老漢夫妻微微一想就已經釋然,在他們的心裡,我可是神,還有什麼不能理解的?   我背負著雙手走到門前,看著面前靜靜流淌著的清河之水,悠悠地說道:「其實這些野獸不過只是小患而已,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只有人的野心才是大患啊!」   我的靈覺忠實地把羊老漢夫妻兩人的疑惑神情傳給了我,不過我不想多作解釋。這種事情關係天下大局,不是羊老漢夫妻能夠想得明白的,就算我說了,他們也不會懂,徒亂人意而已。   只是我自己卻不得不去想,迷途森林消失了,這意味著華夏、大峰和羅斯之間已經沒有了天然的屏障,大陸和平局勢在不遠的將來必然會被打破。   這時間的長短,完全取決於三國國君對戰爭的企盼程度。   以我剛剛得到的消息來看,華夏國君的帝位來得並不怎麼光明,加上初登大寶,帝位不穩,此時的他迫切需要一場戰爭來轉移國民視線,肅清敵對勢力。   大峰國主雄心勃勃,想必不是甘於寂寞的主。   羅斯皇帝威名遠播,素有北極熊之稱,可見並不好惹。   有這三個主在,光明大陸這個火藥桶已經一觸即發!   好在華夏和大峰之間雖然沒有了迷途森林,卻還有森林中的一條江為屏障,暫時還打不起來,只是華夏和羅斯之間就很難說了。   也正是有這一條江在,讓整個大陸的局勢變得有點撲朔迷離。一旦華夏和羅斯之間真的開戰,大峰的意向,將會對戰局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如果大峰按兵不動,華夏雖然會被牽制一部分兵力,但羅斯恐怕依然堅持不了多久,畢竟華夏和羅斯之間實力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大峰趁機進兵羅斯,對羅斯來個落井下石,那麼羅斯亡國是必然。   問題是大峰能從中撈到多少好處,能不能和華夏相抗?如果大峰和羅斯聯合起來共抗華夏,那麼不論是哪一方想獲得勝利,恐怕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因為彼此實力相當啊!   霞光把半邊天染得通紅,空中偶爾也有幾朵火紅的雲飄過,我看著天空,就像是看著血的海洋。   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後卻不得不承認即使神通如我,也無法阻擋戰爭的到來!   我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感歎:戰爭,上位者最奢侈的人命遊戲,你將會帶走多少平民百姓的冤魂啊!   其實我並不認為我是那種同情心氾濫的人,可惜我依然無法做到漠視人命的消逝,只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我知道如果把我的異能用到戰爭中,當然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問題是我幫誰比較好呢?或許幫誰都不好吧!   我無可否認內心正竊喜於能夠找到這種可以不用負責任的借口,我突然發現其實我是甘於平凡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懶散。   我一心只想著安安穩穩地過平靜的、真正屬於自己的日子,只是上天會讓我如願嗎?   次日,也就是我來到清河鎮的第四天,鎮上陸陸續續來了一些陌生人。   對於一個交通不怎麼發達的小鎮來說,這就意味著將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以我所擁有的異能,就算我不出門,也同樣能知天下事,這件事當然也不能例外。   我知道他們都是為了一本叫做,《太虛真經》的書。   據我的心眼得來的消息看,這部書是由仙人所傳。   仙人在大峰的金陵口授此書,據說方圓百里內的所有人都有耳聞,可惜仙人只傳了一遍。   雖然聽的人中很多都有所得,但能夠全篇記下來的卻是罕見。   不過罕見也並不就代表沒有,這方圓百里內還真有那麼一個過耳不忘的人,他一字不差地記下了這篇真經,也間接地造成了今日之局!   原來仙人傳授真經之後,即使是只聽到三言兩語的修煉者,依訣修煉了一段時間都覺得自己大有精進,於是真經的全篇自然就成了眾人競相追逐的目標。   人都是自私的,好東西沒有人願意平白無故地和別人一起分享,於是那個過耳不忘的人首當其衝,被殺於自己家中,真經被奪。   之後,真經數易其手,到今天,聽說已經輾轉到了華夏,並且這最後的得經者就在這清河鎮附近!   為了一本書搶得你死我活,我除了苦笑只能還是苦笑,心中更是隱隱作痛。因為我發現我能夠全篇背誦《太虛真經》,想來那個所謂的仙人多半就是我!   我想不起來當時我傳經書的目的何在,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   我雖然甘於平凡,但絕對不是一個逃避責任的人。既然這件事情因我而起,自然應該由我來了結。   只是我沒有想到,了結的代價竟然如此高昂,高昂到不是我所能夠承受!         第三章 何為人性        我仔細地考慮著,要怎麼樣才能將這次「真經事件」圓滿地了結掉,其實辦法我已經有好幾個,問題是這些方法各有優劣,取捨起來有點困難。   最完美的方法,莫過於讓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這並不是說要讓時光倒流回去,而是把所有知情人關於這件事情的記憶抹去。   只是這件事情的知情者,發展到現在實在是太多了,幾乎光明大陸所有修煉者人盡皆知,要想把所有知情人關於這件事情的記憶抹去,又談何容易?   次一點方法就是再一次公佈《太虛真經》,大家都有了以後自然就不會再搶了。只是我本能地對這種方式有點排斥,因為現在我看到了這些修煉者自私與貪婪的一面,我不願意再把這種絕世神功傳給這些自私、貪婪的人。   最糟糕的方法當然是毀掉《太虛真經》,如果被搶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那還有什麼可搶的?   然而就算真的毀掉《太虛真經》,怕也沒人會相信真經已毀,無聊的爭搶可能還會繼續下去。   要知道一件事情不論有多麼真實,只要所有人都認定它是假的,那麼它就和假的無異。   思前想後,我最終還是決定用第二種方法,不爽就不爽吧,誰讓事情因我而起呢?要不是我當初傳什麼《太虛真經》,又哪裡會有這檔子事情?   我長歎一聲,自怨自艾地想著,心情鬱悶到了極點!   或許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已經在不經意中認定,那個在金陵傳授真經的人是我了,真不知道這究竟是禍還是福!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在心情鬱悶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想到酒這種東西,所求的不過一醉解千愁吧,即使明知道當酒醒後只會是愁上加愁!   我不知道我現在這副身體會不會醉,我現在只是想喝酒,或許也可以說是品嚐酒中那苦澀的味道。   我從百里外的山上挖了一大塊黃金,做成一個元寶形狀,抱到清河鎮唯一的一家酒肆之後,隨便掰下個角丟給掌櫃的,剩下的那些金子我故做隨意地放到了桌子上。   說起來,我到清河鎮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絕對算得上是個名人,面前這坨足有上百公斤的黃金,立刻就讓我更出名了!   我無視那些人的指指點點和快要爆出眼眶的眼珠,逕自要了一大壇「清河特釀」,二盤花生米,自酌自飲起來。   不久,原本才坐了三四成人的酒肆就已經爆滿,不過我這一桌還是只有我一個人。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將我圍得密不透風,不!準確地說是將那坨黃金圍得密不透風!   充耳全是嘰嘰喳喳的聲音,有拍我馬屁的,有諷刺我的,有挖苦我的……不一而足。   我的靈覺清楚地告訴我,很多人對這坨黃金有著非份之想,不過懾於我的長相,一時摸不清我的底細,暫時不敢下手罷了。   我對這坨黃金所帶來的效果真的感到很滿意,不由在心底暗笑。   雖然我已經決定把《太虛真經》公佈出去,也明知道絕對不可能只有正人君子才能學到《太虛真經》,但是我不知自己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反正就是不想讓那些邪魔歪道輕易學到它。   不過我這個人是很有原則的,我發現我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來說實在是太超然了,所以在不涉及我切身利益的時候,我並不願意維護所謂的正義。   於是我就弄來這塊黃金,只要有誰敢打它的主意,並且真正對我動起手來,那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能想到這麼高明的方法,我很是得意。我發現自己真的是太聰明了!   說起來我的想法的確是不錯,然而我卻沒有考慮到來自於另一個方面的勢力──官方!   華夏當官的那是出了名的「黑心肝」。   在華夏的地方官僚制度中,轄十戶以上為村、轄百戶以上為鎮、千戶以上為縣、萬戶以上為府、十萬戶以上為州、百萬戶以上為省,村、鎮、縣、府、州、省各設正副長官一名,武將一名。   說起來,就算是正省長也不過就是區區三等官員,不過在地方上,這一省之長,在本省無疑就是土皇帝。   那村長、鎮長、縣長……也不差,在這官官相護的年代,官僚們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   就拿那鎮長來說吧,別看他官小到不入流,但在一鎮的地面上,等閒人反抗他那是死路一條,就是告到省長那都沒用。   這清河鎮的鎮長,當然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聽得手下報告說我手上有那麼大一個金元寶,那還了得?當場就帶了幾個人來想要據為己有,更可惡的是他居然打定主意說這東西是他家失竊的。   以我的本事,解決這樣的事情少說也有數千種不同的方法,問題是如果用我的異能對付他的話,我總覺得很不值得。   我發現我本能地排斥用我的異能去對付普通人,其實我自己也認為我現在的處世方式太過於婦人之仁,幸好我找到一個很好的借口來安慰我自己:沒必要為了只蚊子發射洲際導彈不是?   於是,我抱著不跟他一般見識的心態,打定主意在鎮長到來之前離開酒肆,以避免一場對我來說近乎無聊的爭端,畢竟我的目標只是那些修煉者。   當我一手抱著金元寶,一手拎著酒罈,逕自走出酒肆的時候,我明顯發現很多人的眼睛裡閃爍著獸性的光芒,身體也開始蠢蠢欲動。   我心中暗自冷笑,又哪會把這些小角色放在心上,不過坐在最裡邊的兩個人卻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兩個並不在同一桌子上,一個是長相極端威猛而醜惡的黑面大漢;另一個則是白面書生打扮,模樣倒也算得上是俊俏。   說實在的,我一看到這個白面書生就想笑,女扮男裝也不用裝成這樣吧!水平真是說不出的低劣,看起來也太假了吧?一整個林青霞版的東方不敗造型……   等等,這林青霞是誰?東方不敗又是誰?我怎麼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又怎麼會說?   突然一陣暈眩感向我襲來,我意識到不能再想下去了,好在我做人也不是那麼執著,想不起來就算了吧!   我一邊暗自搖頭,一邊快步向著鎮外走去。不出我所料,我身後或明或暗地跟了幾批人,看來都是衝著我的黃金來的吧!   「站住!」身後傳來一聲大喝,音量倒是不小,有嚇死人的本錢,想來是在叫我吧,可惜張某人我並不甩他。   從我的靈覺傳過來的消息看,發話的雖然長得人模狗樣,一身疙疙瘩瘩的肉看起來也很嚇人,可惜不過是個二流貨色,本少爺的一根頭髮恐怕也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我想,所謂的無知者無畏,大概就是指的這種人吧!   一把厚背大刀帶著唬人的風聲,從我的背後斜斜切來,「叫你站住,你他娘的聽到沒有?你他媽的耳朵怎麼長的……」   先前那個發話者,口中罵著不三不四的話也就罷了,但那把大刀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若是普通人怕不當場被腰斬了!   我右手劃出玄奧無比的弧線,帶著那個碩大的酒罈,硬生生地砸向那把厚背大刀。   大刀和酒罈相撞,激出一溜眩目的火花,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遠遠地傳了開去。   持刀大漢虎口當場就被震裂,一口氣退到十步外不說,重心不穩的他還摔了個四腳朝天。   就是那把百煉精鋼的厚背大刀,也崩出了一個銅錢般大的缺口。   反觀張某人我則是平靜依舊,不但自己氣定神閒,就是那和厚背大刀硬碰的酒罈也是毫髮無傷。   身後傳來陣陣譏笑聲,大抵都是說大漢如何如何不智,自己眼力卻又是如何如何高明,一眼就看出大漢不是我對手云云。   我瀟灑轉身,嘴角輕輕揚起一抹似是而非的微笑,憐憫地看著這人世間芸芸眾生的百態千姿。   在我眼中這些人都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有誰能真正看得出我有多麼高明嗎?我不相信!至少,在這些人中不會有!   對付這個出言不遜的大漢,本來我有更有效,更直接,更簡單的方法,可是我不想用。   因為我想在眾人的腦海裡留下我是一個功夫很高,但絕對不是高不可測、無可力敵的人的印象,這對於我下一步的行動是很重要的。   如果我現在就把我的實力完全展現出來,那他們誰還敢來向我挑釁?他們要是不來向我挑釁,我又怎麼好意思先向他們出手?那我還搞什麼?   眾人的譏笑聲聽在那個大漢的耳朵裡,無疑是火上澆油一般,立時讓他惱羞成怒,那張微黑的臉上,在千分之一秒內生出橫肉無數。   大漢「呼」地跳將起來,不過他首先面對的卻並不是我,而是跟在我身後的那些人。   只聽他狂吼道:「誰?誰在笑?再笑老子我一刀劈了他!」厚背大刀左右虛劈出呼呼風聲,配上大漢本人那張猙獰到扭曲的臉,當真頗有幾分威勢。   其實真正對我的黃金別有所圖的人,大都是躲在暗處,明目張膽地跟在我身後的這些人,多半是本鎮來湊熱鬧的人,而嘲笑大漢的多半也正是這些人。   要說這些人膽大的不是沒有,但又有誰願意為了幾句話和大漢這種亡命之徒對上呢?所以絕大多數人選擇了閉嘴,至於剩下的那些就算還有嘀咕,但聲音也已經小到幾乎聽不到了,整個場面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大漢示威性地又耍弄了幾下大刀,這才轉過身來向著我惡狠狠地說道:「小子,想不到你還有幾下子,剛才大爺一時不察,竟然著了你的道兒,現在我們重新來過!」說罷大漢兀自把大刀橫在胸前,左腿前屈,右腿後撐,擺出個防守造型,看樣子是想讓我進攻。   我斜斜地睨了這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一眼,怎麼看他都有點色厲內荏,心中不覺有點好笑,暗想:這人怎麼就這麼自不量力呢?我都懶得和你這種小角色計較了,你還不知死活地向槍口上撞,看來如果再不「稍微」教訓你一下,你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圍著大漢走了一圈,眼光上上下下地把他掃瞄了個透徹,心中不斷幻想著,如果用那傳說中的「滿清十大酷刑」來對待這個肉體看起來強壯到變態的大漢,他能堅持多久。   或許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我現在盯著大漢的眼神,和屠夫打量待宰的豬並沒有多大差別。   大漢在我眼光的掃視下,臉部剛剛衍生出的橫肉如春陽融雪般消散,甚至兩腮的肌肉都在不住地顫抖。   「你,你想幹什麼?」   我半瞇著眼睛,盡量掩住幾欲噴薄而出的神光,看著他額頭上如雨的冷汗,我明顯感覺到他的心在顫慄。   一種肆虐的快感在我的胸中飛速蔓延,我突然生出要將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盡數踩在腳下的慾望。   我腦海中頓時幻化出漫天烏雲,一條條閃電密密麻麻地交織成鋪天蓋地的光網。心靈深處似乎有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對我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然天地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為什麼?為什麼……」   神識敏銳如我,馬上察覺到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而是入魔的先兆!我心中大驚!並不是驚訝入魔對我有什麼傷害,而是驚於我入魔對這個世界可能造成的傷害。   雖然我在這方面的確沒有什麼經驗,但是我的潛意識忠實地告訴我:身體強橫如我,已經達至不生不滅、不增不減、刀劍不傷、金剛不壞的終極境界。入魔與否只是我意識形態方面的改變,對身體和意識本身並不構成威脅。   問題是如果我入魔,那我的手將要染上多少血腥,這個世界將要平添多少亡魂!   凌駕於一切之上的慾望如潮水般向我襲來,並且一浪高過一浪,心底的善念卻一分一分地退卻。   我知道自己已經站到了懸崖邊,再進一步,就是那慾望的深淵……   「不知兄台可否看在小弟的薄面,放他一條生路!」聲音是如此地悅耳動聽,靈覺告訴我說話的這人,就是那個女扮男裝的「東方不敗」。   我抬眼望去,只見那個「東方不敗」正向我拱手為禮,手中還有一把合著的風流折扇。   我突然想起來,那個東方不敗是某個小說名家筆下的人物,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還是個被閹割了的男人。   笑的衝動再也無可抑止,我仰天長笑,真心地笑!善念霎時間如春風拂柳般吹過我的心間,心中的陰霾瞬間被驅散,充滿了慾念的眼睛也漸漸恢復清明。   這個世界的一場無邊殺劫,就這樣被輕輕化解。   笑聲在空氣中蕩漾,此時的我渾身都散發出澎湃的熱力,顯得異樣地親和,直如佛祖降臨凡塵。   在場的所有人都受到我的感染,不少人更是頓悟人生,矢志為善。他們看我的眼神也發生了質的變化,亮閃閃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種叫做崇敬的東西……   然而我自己卻知道我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偉大,而這件事情其實也沒有就此了結。慾念只不過暫時被善心壓制而已,它就像是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彈。   只是不知道當它炸開的時候,會不會像這次這麼湊巧能被壓制住。   這次的慾念來得是如此地突然,乍看起來只是產生於我的一念之間,但是我總覺得事情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我大膽地做出兩種猜測,一是:由於我的失憶,現在的意識已經不足以駕馭我的力量,就像是三歲小孩不足以控制可以毀天滅地的核彈一般。如果是這種情況,只要我的意識成長起來,一切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二是:今日的遭遇已經是「果」,至於「因」應該早就已經種下,可能和我失憶前的經歷有很大關係。   只可惜以前的事情,絕大多數我都已經記不起來。如果真是這樣,在找不到慾念源頭的情況下,就想要徹底剷除它,那無異於癡人說夢罷了。>>>   第二種情況明顯比第一種還要危險很多、很多,偏偏可能性也大出很多、很多。我情不自禁地問自己:如果慾念再一次發作怎麼辦?這次有「東方不敗」,下次呢?還會有嗎?關鍵是還會有用嗎?   我正想得出神,卻聽耳邊再一次傳來那「東方不敗」悅耳動聽的聲音:「兄台,兄台,你怎麼了?」   我微一楞神,心念一閃:看來自己是想得太投入了,失敗啊失敗!先不論她是不是有用,用起來再說不就得了!不過表面上卻微笑著說出另一番說辭:「沒事,你剛才說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他,我只是想問,你是誰?面子很大嗎?我認識你嗎?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的話直接而又乾脆,措詞強硬,語氣卻顯得好商量,既表現出了我的不滿,又讓人覺得我還是賣他面子的,箇中奧妙實在不足為外人道。   我突然覺得我真的很有演戲的天分,或許在我失憶前本來就是戲子也說不定。   「這……」   「東方不敗」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如是說,一時亂了陣腳,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反應過來,厚著臉皮說道:「小弟東方人青,世居東方世家。算起來,現在只是小弟與兄台的第二次見面,而第一次見面則是在剛才的酒肆,所以我想兄台應該不會認識小弟。   「說來慚愧,小弟臉型較小,面子自然也不可能會大,兄台人品不凡,處世當然自有分寸。小弟剛才出言不過只是因為我覺得以兄台的武功,沒必要和這不入流的傢伙斤斤計較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更談不上要兄台聽小弟的,兄台不要誤會!」   東方人青這一番話倒也說是不卑不亢,更難得的是還有幾分幽默。   不錯!我喜歡。   只是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姓東方,我差點就忍不住爆笑。   「人青」這兩個字也有意思,合起來就是一個「倩」字,想來眼前這個美媚的真名多半叫做東方倩。   她說她來自東方世家,我看八成是實話,難說她還是東方世家的小姐也不一定。   我第一次發現,我的推理能力還是不錯的,就算是在不用心眼的情況下,我依然可以看出很多別人看不出來的事情,不覺有幾分自我陶醉。   裝模作樣地在東方倩的臉上看了又看,我半天才蹦出一句:「不錯!就這臉型,面子果然不是很大……」   話沒說完,就已經引來笑聲陣陣,東方倩的臉上更是莫名其妙地升起兩片紅霞,也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其他。   我沒有再打趣東方倩,因為她現在的表情讓我感到熟悉,就像是在哪見過一樣。我發現我喜歡這種感覺,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東方倩本人卻沒來由地感到排斥,或許說是失望會更貼切一點。   我忍不住問自己:「這一切是因為東方倩不是雨飄的原因嗎?」   可惜我依然想不起來雨飄究竟是誰,長什麼模樣,和我是什麼關係等等,只是依稀知道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姓張,名天星,你以後就叫我天星吧!東方人青這個名字有點長,我不太習慣,以後就叫你東方好了。」我很自然地說著,天知道我之所以想叫她東方,完全是因為我在意識裡已經把她設定成「東方不敗」。   「人青」我當然是叫不出口了,不如叫東方,一來說得過去,二來滿足我的意淫心理,正所謂:一舉兩得!   「好啊!天星。」東方歪著脖子,瞇著眼睛笑道。   我也微笑著,只是笑的含意不是很明朗,有那麼一點點曖昧的感覺,我輕輕叫了一聲:「東方!」只是叫完後,我又暗暗在心中加了兩個字:「不敗!」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剛才那個大漢不知怎麼又跳了出來,聲音雖不如剛才洪亮,但依然嚇了沒有準備的東方一跳。   本來已經準備放過他的我,真的很佩服他的勇氣,但是我更討厭他的不識時務!於是我用靈覺在瞬間侵入他的腦海,並在那兒幻化出世界末日的場景:地震、火山噴發、狂風、暴雨……   下一刻,當我的靈覺退出他的腦海,他也被嚇成了白癡!   眾人憐憫地看著拖著長長的口水,發瘋似的跑了開去的大漢,沒有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更沒有人知道是我搞的鬼,就算是離我最近的東方也不知道。   雖然她對我不無疑慮,但在我瀟灑地聳了聳肩表示與我無關之後,也只能作罷。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到我出手,大漢「真」的是自己瘋掉的!   我用剛才的餘威,勸走了身後大部分湊熱鬧的傢伙,剩下的明暗幾處人馬除了東方以外,不是別有所圖,就是不怕死的老頑固。   這些人就算是我在不用異能的情況下,想要僅靠兩張嘴皮勸動他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於是我明智地選擇不再多廢唇舌,逕自帶著他們走向荒郊的山上。   一路上我都沒有說話,因為自從把剛才那個大漢弄成白癡後,我發現我是如此地索然無味,勝之不武啊!   再一想到要不了多久,這麼多人就要奔赴黃泉,而劊子手還正是我自己的時候,我心中難免就有幾分哀傷,不過更重要的還是無聊。   當我走過的地方越來越荒涼,越來越偏僻,我知道遊戲最終還是快要開始了……   十三個人如幽靈般,突然出現在我身前約十米的地方一字排開,站在他們中間的那個明顯是為首的傢伙,冷森而又囂張地道:「留下黃金,放你一條生路!」   我淡淡地看著那條正指著我的齊眉銅棍,心中難言的落寞如海浪般一遍又一遍地沖刷我心靈的海灘。   常人眼中凶神惡煞般的十三人,在我眼中和蟻螻真的沒有任何差別,我想就算我站著不動任他們施為,他們也不可能傷到我一根體毛,於是我失去了對付他們的心情。   腦中不知怎麼靈光突閃,我不由暗罵自己是個笨蛋,對付這些傢伙根本沒必要我親自出手嘛,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去不就得了?   我抖手擲出斗大的金元寶,口中懶散地說道:「拿去吧!反正我也不太想要。你們愛怎麼就怎麼好了!」說完我實在懶得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   我這一手當場就把所有人給搞懵了,我身後準備看熱鬧的沒有想到,東方沒有想到,準備動手強搶的十三人更沒有想到!   金元寶重重地砸在地上,砸得塵土飛揚。東方第一個反應過來,轉身追著我的腳步,衝著我背影喊道:「你怎麼這樣?」   我腳步不停,理所當然地說道:「不然你以為我應該怎樣?」   「呃……」東方的臉上不停地轉換著色彩,好不容易才蹦出一句:「這也太讓人意外了吧!」   我走得很快,身後的一切我全然沒有去注意,對於我來說,只要知道那十三人不可能輕易得到那個元寶就已經足夠了!   「啊!我知道了!」身後的東方突然驚叫起來。   此時我身後只有東方一人,其他人不是在奪寶就是在觀望。也是啊!能面對那麼大一筆財富而不動心的,這個世界又能有多少呢?這讓我對東方生出不少好感,不愧是東方世家的人!   我腳步微緩,轉頭向著東方微笑道:「知道什麼?」   「圈套!這根本就是你的圈套!」東方的神情極為複雜,好在我無意去揣摩其中的含意,不然鐵定要累死。   「你有什麼目的?不要告訴我你拋出那麼大一筆財富,只是想尋開心。」東方皺著可愛的小鼻子,右手食指指著我的腦袋,裝得惡狠狠地說道。   我索性停下腳步,面對著東方笑容依舊地說道:「你很聰明,這的確可以說是一個圈套。要說我的目的,很不幸正如你所說的那樣,為了尋開心!因為我看那些人渣很不爽,本來我是想親自動手的,後來又覺得不值得,於是就讓他們狗咬狗去了。」   東方聽了我的說辭,突然後退一步,顯出戒備之色,用近乎肯定的語氣問道:「是你得了《太虛真經》?」   我聞言不由一楞,但馬上又釋然。   也難怪這個小丫頭懷疑,我來到清河鎮不過短短數日,無故拋出那麼大一筆財富讓人去爭搶,最大的可能莫過於我就是《太虛真經》的得主。   金錢不過是轉移眾人視線的一種方式,更妙的是眾人的爭搶不但利於我渾水摸魚,還會減少我的敵對勢力,有可能最終讓我漁翁得利。   我聳發聳肩,道:「你看我像嗎?」這話說得我自己都不信,東方自然就更認為是我不承認的承認了。   「當然像!你功夫那麼好,要說不是得了《太虛真經》誰信?」   我不在意再笑笑,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功夫好?我的確不是什麼《太虛真經》的得主。」   看東方那一臉「信你才怪」的表情,我很是無奈:「其實也不怕你知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太虛真經》的得主,但我腦袋裡卻的確裝了一篇《太虛真經》。只是不知我腦海中的和現實中的是不是真的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你值得我信任,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些,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我說的可是大實話,東方這丫頭給我的感覺真的不錯。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我實在是太寂寞,有些東西放在心裡不舒服,迫切地需要一個人作為我傾吐的對象。   東方鄭重其事地對我點了點頭,我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又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的記憶其實是從四天前開始的。再之前的東西,我絕大多數都已經想不起來,就連自己的名字,我都忘了。只是依稀記得我好像是姓張,天星這個名字就是我醒來後自己取的。   「《太虛真經》上記載的東西,在我意識裡應該只是三流功法,可惜,除了上面的這些三流功法,其他我一點都記不起來。」說著我不禁自嘲式地苦笑一聲。   「好在我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雖然目前我還沒有能夠把它們全部挖掘出來,但就我現在能用的也已經很不錯了。」   東方聽了我所說的話明顯大感好奇,但又怕過於冒昧,期期艾艾的樣子當真好笑。   我大方說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一邊說著一邊漫步向前走去。   東方從身後趕上來跟我走了一個並排,眨著她那可愛的大眼睛,道:「這可是你說的噢!」   我心中暗笑:看來這個小妮子內心還是不怎麼放心我呢,居然想用話來套住我。算了,就是遂了她的心願那又如何?於是我輕輕點了點頭。   「你可不可告訴我你都有哪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啊?」東方一臉企盼地說道。   我不經意地轉頭,卻正對上了東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突然覺得她的眼神我是如此地熟悉,忍不住脫口叫道:「海棠!」   「海棠?」東方不解地說道:「那是什麼?」   「沒……沒什麼。」我不著痕跡地掩飾道:「看到你的眼睛才突然想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人還是物。」我這話半真半假,我只是想不起來自己和海棠是什麼關係而已,就連海棠的相貌我都已經記起來了。   「是這樣啊!」東方不停地點著她那個小腦袋,作沉思狀,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聽說失憶之人如果觸景生情的話,是可能記起點什麼的!」   東方說得頭頭是道,我也覺得不無道理,為了我失去的記憶,為了不讓自己輕易入魔,我決定跟東方處一段時間。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都有哪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呢?」   「你看!」我把左手伸到東方眼前,心中想像著要一隻手套。   我的異能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手掌毛孔中如我所料地飄出細細的絲狀物,片刻就組成了一隻手套。   東方看得目瞪口呆,不相信地揉揉眼睛後又再看,結果當然還是一樣。接著她又忍不住伸出她的纖纖玉手來感受,似乎怕我使障眼法,研究了半晌,東方最終不得不承認事實,但還是心有不甘地問:「怎麼會這樣?」   我無奈地苦笑笑,說道:「事實上我也很想知道!」   東方見問不出什麼,就轉移話題道:「你腦袋裡真的有一篇《太虛真經》?」   我輕輕點頭,說道:「不錯!你是想讓我說給你聽嗎?」   東方見心思被說破,頓時難堪起來,小臉上滿是害羞的紅暈,好不容易才用極小的聲音擠出幾個字:「這怕不太好吧!」   話雖這麼說,但她看我的眼神卻滿是希冀。   我只是失憶又不是傻瓜,要是連她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那我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雖然我不是很喜歡東方的口是心非,但我還是一點也不在意地說道:「無所謂!本來我就是要公佈出去的!」   「什麼?」東方顯然是吃了一驚,「你要把它公佈出去?我沒有聽錯吧!」   「修煉是需要看天分的,同樣的功法,不同的人修煉當然就會產生不同的結果。畢竟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東方聽了面露沉思之色,久久沒有說話,看來對我的話已經有所得,而我的一番心思也總算沒有白費!   「想通了的話,就跟我一起去公佈我腦子裡的這篇《太虛真經》吧!」   我轉過身背對著東方,負著雙手,慢慢向前踱著步子。   天地間最精純的元氣在我意念作用下,不緊不慢地向我體內聚集,我的身體表面也因此鍍上了一層七彩的光環。   在光環的映襯下,我的身形異常地高大起來,我的靈覺適時地傳來東方看我的眼神中那種近乎瘋狂的崇拜,而這也正是我如此做作的目的所在。我想現在即使是我用棒子趕東方走,她也不一定願意離開我了吧!   我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弧線,表露出的卻是淡淡的笑意,腳下如行雲流水般似緩實疾,帶起一個個幻影,自然而萬分寫意地向前飄飛。   東方雖然實力不凡,但如何能根我相比?傾盡全力也很難跟上我輕鬆的腳步,卻又不好意思要求我慢了點,直把自己累得氣喘如牛、汗如雨下。   靈覺傳來她衣冠不整、步伐零亂的影像,看她那因為劇烈運動而顯得紅彤彤的臉蛋,真的是我見猶憐。   我不禁捫心自問,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但馬上又自我辯解這也全是為了她好。只是這種借口實在是太過於蒼白無力,或許我可以騙得了別人,但卻騙不了自己!   我悲哀地發現我真的沒有做壞人的天分,就算是讓一個不相干的人受一點本來不應該受的苦,我都不能夠做到心安理得。   我落寞地仰天長歎一聲,前行的身形驀然折返,瞬間突然,橫亙在我和東方之間的數百丈虛空,出現在東方面前。   飽含了天地間最精純元氣、隱喻著無窮的宇宙至理,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東方的眉心。   天地頓時失去了應有的色彩,最動人的樂章在我和東方身上盡情演繹。   我對自然的一些體悟,對人生的一些看法,隨著天地精元源源不絕地順著我的中指流入東方的眉心之中。   東方那原本緊盯著我、流露出詫異與迷惑的眼睛慢慢閉合起來,兩顆閃爍著智慧光芒的淚珠緩緩劃過臉頰,「啪」一聲滴落塵埃。   該做的已經做了,至於能領會多少最終只能是靠她自己,我已經幫不上忙了。   輕輕收回手指,我沒有驚動深深震憾中的東方,逕自走了開去。   我默默地提醒自己:是時候為《太虛真經》這件事作個了結了!         第四章 神的憤怒        人,或許應該說是大千世界一切的生物,最可悲又最幸運的莫過於:任誰都無法準確地預知未來,就是強大如我也同樣不能例外。   說可悲,那是因為對未來的無知,可是正因為這種無知,生命才變得有意義。如果未來的一切都是已知的,不可改變的,那人活著和機器又還有什麼差別?   變化過長相、衣著,現在看起來平凡到沒有一點特色的我,呆呆地站在峽谷的左邊,想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兩旁高達百丈而且平滑如鏡的絕壁,就像是專門為了反襯我的渺小而存在。   在一個峽谷中,人就已如此微不足道,而這個星球上這樣的峽谷難以計數,宇宙中更是有著無數個星球,那麼,人又算得了什麼?   我所站的位置,正是清河鎮與外界溝通的必經之路,雖然天色已晚,但是從我站到這兒算起,先後也已經有兩批人從我身邊走過。   他們看到狀似呆滯的我,都不禁面現驚疑,其中有個小孩,更是小聲地詢問大人道:「爸爸你看,那個叔叔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看起來有點傻傻的?就像上次福伯送我的小白豬一樣憨憨……」   「閉嘴!小孩子別亂說話。」大人一把摀住小孩的嘴輕斥道,還小心地看了我兩眼,直到確定我沒有任何危險,這才放下心來。   我心中暗自苦笑,想我風流瀟灑、神功蓋世,怎麼就會像豬呢?況且這家大人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啊!   雖然這樣的事情還不足以讓我感到氣憤,但我也難免有幾分不忿。不爽之餘,我居然沒有意識到我現在只是個「平凡人」,平凡到丟到人堆裡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更別提什麼風流瀟灑了!   暗中目送這對十分影響我心情的父子遠去,我在心中為他祈禱。   但願當他明天得知他費了千辛萬苦才搞到手的《太虛真經》被人公佈出來的時候,不會太過於悲傷!我已經認定,這位父親就是最後一位《太虛真經》的得主!   雖然他行事極端謹慎,而且我早上在心眼中看到他的時候,他和他的兒子也不是這般長相,但像易容術這種微末之技,即使等級再高,又如何能瞞過我的法眼?   我充滿了憐憫的心中輕輕歎息著,嘴裡面是濃得化不開的苦澀。   失去記憶卻偏偏強得變態的我,始終不明白,人跟人之間為什麼要為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利益而爭鬥,難道大家在一起和和氣氣過平靜的日子不好嗎?難道那些所謂的利益,真的有那麼吸引人嗎?   「心眼」雖說可以幫助我知道我所想知道的事情,但同時,也讓我看到了別人所看不到的罪惡。   對於人性,我充滿了失望的厭惡,我甚至開始懷疑人生,懷疑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對於「心眼」,我現在抱著的想法就是能不用就盡量不用,所謂眼不見為淨,免得影響我的心情。   由於情緒低落,現在的我只想早點辦完正事,然後快些離開,至於離開以後幹什麼,我沒有想過。   趁著峽谷中沒有人的時候,我飛身而起,扶搖直上數十丈,凌空虛立在絕壁前五丈處。   大袖飄飄,人影翻飛,其硬如鐵的岩石,和我發出的無形罡氣相較,無異於豆腐與鋼刀。   不消五十息,一篇數千字的《太虛真經》已經被我分成上下兩篇,徒手刻到了絕壁上,左右各一篇。   刻完之後,我又掃了自己的成果一眼,但見通篇一氣呵成,字字鐵筆銀鉤。字裡行間更是威勢逼人,然而隱約間又有幾分空靈之氣,還夾著微不可察的哀傷……   我微微點了點頭,看這字早就已經超脫了字的範疇,隱含無上意境,心中難免有幾分自得。   此時的真經雖然還是真經,但已經不單單只是真經了,只是不知誰能理解這篇真經中所潛藏的真意,得我真傳!   一聲輕笑,我留在原地的身形慢慢變淡,終於化於虛無,而我的真身,已經到達十公里外的一個小峰頂上。   我找到一塊長寬各有數丈的光滑大石悠閒地躺了上去,那個噸位頗大的酒罈就放在我的右手邊。   我稍稍撅起嘴用力一吸,一股酒箭,乖乖脫離酒罈的束縛,落入我的口中。   其實我並不會喝酒,特別是像我現在喝的又麻、又辣、還又苦的這種,可我現在真的喝得很愜意,連帶著原本陰霾的心情也漸漸開朗起來。   酒勁上湧,腦袋連著眼皮頓時沉重起來,視線也漸漸模糊,此時我的靈魂就像是在雲端裡飄啊……飄啊……   意識沉浸在無邊的快感中,我全身上下無處不爽,僅有的那麼一點點清明讓我情不自禁地產生了懷疑:這就是醉酒嗎?   應該不是吧!聽說醉酒後一般上吐下瀉,哪能如我這般舒爽呢?或許我的身體和別人有所不同吧!   最終我把一切都歸功於自己的另類,放棄了這最後的一絲清明,讓靈魂在藍天上盡情翱翔、在碧海中恣意潛游、在無垠的沙漠放縱、在無際的草原馳騁……   不知過了多久,如黃鶯出谷的一聲「天星哥」,把我那遠在遙遠彼端的意識拽回身體。   意猶未盡的我心中本來老大不爽,睜眼一看,卻見是東方,而且還是換了女裝後看起來美得冒泡的東方!我那點不快竟然不知怎麼就煙消雲散,微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我腰間用力坐起身來,看看天色,日頭已經升得老高,估摸已經十點鐘左右。   我微微一笑,說道:「終於有所得了嗎?看你面泛瑩光、膚如凝脂,談笑舉止無不讓人驚心動魄,暗合天地至理,看來昨天成就不小嘛!」   東方甜甜一笑,語意真誠地道:「這全都是拜天星哥所賜啊!若是靠我自己修煉,就是一百年也難有今天的成就啊!」   「對了天星哥,你看我今天換了女裝怎麼就一點也不驚訝呢?」   我戲謔地眨了眨眼睛,說道:「我為什麼要驚訝呢?」說完我用手指著天空,接著道:「你看到那片雲了嗎?是不是在動!」   「那還用問!」東方扁扁嘴,一副你當我是白癡的樣子。   我笑笑,不以為意,「動的不是雲,而是你的心!」看到東方若所所思的樣子,我不由暗笑於心,真沒想到從和尚那學來的禪機,居然也會有用武之地啊!   「所以別說你今天只是換了衣服,就算是真的變了性別,在我眼裡你依然是東方,都沒有變!」   想了半天,東方終究還是想不明白,只好放棄了,口中當然是不依不饒地數落著我的不是:「什麼動的不是雲,而是心?明明就是雲在動嘛!當然心也有在動,但和天上的雲動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我雖然吃驚於換了女裝後的東方連性格都跟著變了,但並沒有多說什麼,腦袋中不知怎麼地就冒出一句話來:「千萬不要和女孩子鬥嘴,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子!因為錯的永遠都只會是你!」   「那就算是你對、我錯吧!」我揉了揉鼻子,一邊漫不經心地敷衍著,一邊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   我先整理了一下衣冠,畢竟這個形象是很重要的。   在此過程之中,我眼角的餘光不經意中掃過身邊那只酒罈,讓我意外的是酒已經一滴不剩。   要知道罈子裡可是裝了數十斤酒的啊!再看我現在神清氣爽,哪有半點宿醉的樣子?於是我免不了自我陶醉了一番,心道:看來我真的不一般啊!   「什麼叫『就算是』?明明就『是』。」氣鼓鼓的聲音一下子震醒了正處在發呆狀態中的我。   我又豈會和一個小女孩一般見識,「是!就是!剛才是我一時口誤,一時口誤!」接著又陪笑幾聲,一個小女孩立馬就被擺平!   我發現語言真的是一種極端奇妙的藝術,用得恰當大事可以化小,小事可以化了;要是用得不恰當,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演變成一場戰爭。   若是有人能將這門藝術修到爐火純青之境,不但天下皆可去得,而且萬事俱可如意!我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明顯就是最好的證明。   「天星哥,你現在要去哪?」東方柔聲問道。   「回去唄!昨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就在外面透透氣,現在我胸懷大暢,心脾俱開,當然要回去啦!」   「回哪裡?清河鎮?可是我怎麼看天星哥也不像是天河鎮的啊!」   「算你聰明!我的確不是清河鎮人,但是清河鎮的羊老實夫婦有恩於我,而我現在也正好寄住在他們家裡。現在我所說的回去,自然就是回這個羊老實家了!還有,我現在的身份是羊老實的遠房侄子,你可要記得!」   東方聽了我的話後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高興地拍手笑道:「天星哥這麼說是要帶我一起回去囉!」   我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說道:「本來就是啊!你都叫了這麼多聲大哥了,如果不帶你去豈不是太對不起你了?」   「就是啊,就是啊!」   看東方那高興勁,蹦蹦跳跳得就像個小孩似的,我真的不明白,怎麼她女扮男裝的時候舉止就那麼優雅得體呢?好在現在的東方給我的印象還不錯,就像是身邊多了一個小妹妹一樣,感覺還蠻甜蜜的。   「天星哥,你剛才說羊老實有恩於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恩惠啊?能不能告訴我啊!」東方一臉企盼地問我道。   我本來不怎麼想回答,但一看到東方那可愛的模樣,拒絕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況且就算是,我也相信東方不會口無摭攔地到處亂說。   「事情是這樣的……」我連比帶畫把我從天上掉下,被羊老實背回去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聽得東方一楞一楞的。   「天星哥,你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平靜地說道:「我也知道這種事情實在難以讓人相信,可是事實的確如此,我有什麼辦法!看,羊老實的家到了,我們進去吧。」   我跟在東方身後進得屋子,卻一個人也沒有見到,我不由奇怪地道:「咦!怎麼沒有人在?難道是出去了?」   東方給了我一個「我怎麼知道」的眼神,我只好自嘲地乾笑笑,誰讓我是男人呢?   恰在此時,門外小心翼翼地探進一個人頭來,我此時雖然背對著他,但我的靈覺已經準確地把他的樣子傳到了我的腦海裡。   我暗道一聲:「來得正好!」猛地轉身,故作驚訝地道:「咦!這不是毛老伯嗎?怎麼不進來坐?」   毛老頭像是見了鬼似的一下子跳開,明顯是被我嚇到了。   毛老頭半天才定下神來,面顯焦急地說道:「天星你可回來了啊!昨天鎮長來了,說是你偷了他家的金子,因為沒能找到你,後來就把羊老漢夫妻兩個帶走了!」   「你說什麼?」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可能出這種事情?心眼不受控制地猛張開來,瞬間就在鎮長家的私牢裡找到了羊老漢夫妻,不過兩人顯然已經斷氣多時,而且死得慘不忍睹!   我第一次懷疑心眼的真實性,發瘋似的趕往鎮長的家中,四周的景物電光般後退,我可肯定,此時絕對沒有人可以看清我的身形。   只是每前進一步,我的心就要往下沉一分,因為我眼睛看到的,和心眼看到的完全一樣!這就意味心眼出錯的可能性越來越小,而羊老漢夫妻生存的可能性也同樣越來越小!   此時任何言語都已經無法形容我心中的矛盾,一方面,我想盡可能快地站到羊老漢夫妻面前,用自己的眼睛去證實他們安然無恙;另一方面我又希望我腳下的路永遠沒有盡頭,不要讓我親自毀滅心中那萬分之一的希望!   我心中很亂,很亂!   囚禁羊老漢夫婦的小石屋就在我眼前。   那寸厚的鐵門我並不放在眼裡,只是我始終無法鼓起勇氣給它一拳,因為我害怕,害怕其結果不是我脆弱的神經可以承受的!   拳捏了又放,放了又捏,我也不知道如此動作究竟重複了多少遍。額頭上的沁出的滴滴汗珠,漸漸彙集起來順著臉頰緩緩往下淌,終於「叭」一聲跌落塵埃。   也正是這「叭」一聲震醒了我,我鋼牙猛咬,凝聚了我全部仇恨的一拳,閃電般向我面前的鐵門擊出,同時我在心中發誓:「如果二老有什麼不測,我就要你們全鎮、全縣、全府,甚至是全州的所有人命來陪葬!」   鐵門在我的拳勁下瞬間分解成基本粒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它本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羊老漢夫婦二人如我心眼所見般被釘在牆上,我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已經破滅!   觸目皆是乾涸了的血跡,羊老漢夫婦二人俱已不成人形,他們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有灼傷、有鞭痕、有刺傷……十指指節中插滿了竹籤,指甲被生生揭去,手掌還被數根竹釘釘透……   天知道他們兩人在死前受了多少苦,多少罪!   羊老漢夫婦是我有記憶以來最先接觸的兩個人,雖然彼此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在我心中已經不知不覺把他們當成了我的長輩,我的親人,可是現在……   我空有神有力量,卻連我身邊的人也保護不了!我的心在滴血,我似乎聽到了他們夫婦二人的冤魂在耳邊哭泣,呻吟……   不知何時起,我的眼睛已經一片赤紅,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以足夠的鮮血,來告慰兩位善良的老人在天之靈!   神念展開,鎮長一家上自前一代女主人,下至守門老頭,從七十有一的老太婆到剛會走路的女嬰,一門三十七口,除鎮長本人之外,盡數被我的神念瞬間凌遲,化成一條條肉絲。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那我的心地未免也恁地善良了。要知道凡是被我的神念凌遲的人,意識在三分鐘之內並不會死亡。在這三分鐘之內,他們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肉,一條條地往下掉……   聽著此起彼伏的充滿了絕望的尖叫,我心中快意無限,噬血的慾望被無情地點燃,此刻的我已經完全失去了人性!   我找到赤身裸體的鎮長的時候,他正躲在牆角瑟瑟發抖,地上已經濕了一片,屎尿俱全!而一邊的大床上,他的小妾正在聲嘶力竭地尖叫著,血灑得滿床都是。   我真的很滿意現在這種效果,帶著嘲弄的笑,我對已經被嚇呆了的鎮長說道:「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你惹到了你不應該惹,更惹不起的人!我一定會讓你在無盡的痛苦中慢慢死去,你當初是怎麼對待羊老漢夫妻的,我就會加倍地奉還給你,你就認命吧!」   「不要,不要啊!我沒有對羊老漢夫妻怎麼樣,他們現在還在牢裡……」   「嗯?」我馬上聽出了不對,這傢伙不像是在騙人,難道……念頭剛起,心眼已經向他掃瞄過去,「果然如此……」   我心中瞭然,原來虐殺羊老漢夫婦的竟然另有其人!眼前這個跪在屎尿上不停地向我磕頭的鎮長,只是把他們兩人抓了過來而已!   我冷冷一笑,無情地道:「就算是你沒有對他們怎麼樣,單就你的貪婪來說,你也該死!不過,我會讓你死得比較不太痛苦一點!」說著,蘊含了我百分之一功力的衣袖從鎮長面前拂過,一個大活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化成劫灰,逸散在空氣中。   既然不是這個貪婪的鎮長,那還能有誰呢?   從鎮長把羊老漢夫妻兩人抓過來算起,到現在總共還不到二十個小時。誰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在鎮長一家人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地虐殺羊老漢夫婦?他的目的何在?   我腦中想著,心眼卻是一點不慢,我就不信哪個畜生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逃出我心眼的覆蓋範圍!   心眼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我輕易找到了窮凶極惡的兇手,正是那個黑面大漢,我還知道了他這麼做的動機!   只是本來應該讓我感到欣慰的消息,卻把我推向了罪惡的深淵!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我沒有找到這個真正的兇手,就算找到了,我也不會去追究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只是第一時間讓他死,讓他形神俱滅!然而時光不可能倒流,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原來追根究柢,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因為《太虛真經》。   我在石壁上刻下《太虛真經》之後,很快就被有心人發現了。   從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氣勢,他猜到了刻字的我,和上次在清江口授真經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再加上傳說中的那個在金陵傳授真經的人英俊無匹,又和我有頗多相似之處,於是就在別人都忙著研究《太虛真經》的時候,他卻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能夠輕易拋出《太虛真經》的人,身上怎麼可能沒有更好的東西?   我的主意他當然是不敢打的,可是我身邊的人就不同了。被鎮長抓去的羊老漢夫婦,怎麼看都不像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更何況就算是出了事情,還有那個倒楣的鎮長做替死鬼,於是,他再沒有任何顧忌……   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聰明,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我,擁有心眼能夠看透別人內心的我!   我心中的愧疚、悔恨和自責遠非言語可以形容,如果我不去理會什麼《太虛真經》;如果我早一點把自己的相貌變得平凡一點;如果我昨晚不喝酒,用幾次心眼;如果……   有太多的如果,可是到現在又有什麼用呢?   我恨自己、恨這個世界,更恨這個世界裡貪婪的人!黑暗的深淵裡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咆哮著:「殺吧!痛快地殺吧!讓這個世界的人全都去死吧!讓這個世界徹底地消失吧!罪惡要用鮮血來洗刷,羊老漢夫婦的在天之靈更要用鮮血來撫慰。殺吧!殺吧!」   自我漸漸在恨意中迷失,神念越來越狂暴,我頭痛欲裂,一心只想著,發洩,發洩,再發洩!   心眼範圍內的一切生物,從人類、野獸到昆蟲;從大樹、灌木到小草,在神念的摧殘下紛紛化為灰燼。   不到一秒鐘,方圓近千公里內有幸生存下來的生物千不足一,人類更是幾乎死絕,而我的神念卻還在肆虐,眼看這麼大地方即將變成死域,這時我看到了她──東方。   從她的眼神裡我看到了震驚、心痛、悲傷、擔憂、關愛……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眼神可以傳達出如此多的意思。   我的靈魂似乎在剎那間脫體而去,腦中空空蕩蕩,心裡的恨意不知怎麼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的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這一刻我覺得我好累,真的好累!眼皮越來越沉重,我真的好想睡,永遠地睡去,永遠也不再醒來……         第五章 夢會雨飄        靈魂在無盡黑暗的虛空中飄蕩,我心中無喜亦無悲,有的只是解脫。就在我以為我真的就要歸去的時候,一個聲音憑空冒了出來。   「你真的就打算這麼逃避下去嗎?你真的能放下一切嗎?」   聲音從四面八方向我湧來,我不知道它源自何方,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淡淡地回應:「我累了!」   「哈……哈……哈……我告訴你,任何人都可以說累,但是你不可以!因為你是我一千八百多個宇宙世紀以來唯一的希望,只有你才有可能讓我告別空虛與寂寞,也只有你才讓我看到整個宇宙生存下去的必要,所以你必須活著!」   面對這個聲音的激動與嚴肅,我依舊沒多少興趣,「我沒你說得那麼偉大。」   「呵……或許你是可以放下一切,但有一樣你是絕對放不下的!」那個聲音之中充滿了誘惑和詭秘。   「什麼?」我還是不怎麼在意,但無可否認我有那麼一點點好奇。   「柔雨飄!」   一聽這三個字,我渾身都僵住了,莫名的思念如海浪般向我襲來,痛苦中有著無盡的甜蜜!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柔雨飄到底是誰?告訴我,你告訴我,快告訴我!」   「我不會告訴你什麼,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尋找,去找回你失落的心!對你來說,這次失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果你運氣夠好的話,你還將會有意想不到的成就!」   聲音中滿含著毫無掩飾的得意,但不一會之後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我這有幾段影像倒是可以讓你看看,至於能不能想起點什麼,那就得看你自己了。」   「什麼影像?」   「先不用問,你看了之後自然就會知道!」   話聲一落,我所在的天地頓變,觸目不再是無盡的黑暗,而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此時的我正虛立在海面上方約十米處,波瀾壯闊的海浪就在我腳下不停地生滅,碧玉般的水珠伴著點點浮沬四下飛濺。   此時的光線比較暗,看樣子天色已經比較晚,我發現以我現在的目力竟然看不出多遠。   就在我想對那個帶我來到這兒的傢伙提一下這個問題的時候,剛才那個聲音適時地在我耳邊響起:「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光線有點暗,看不清楚?沒有關係,我會幫你!」   正在我想著他會怎樣幫助我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明亮起來,可以肯定此時就算是一公里外的一隻螞蟻,我都能準確地分辨出它是公還是母!   我輕易看到了在我左前方大概十公里外的海面上,正有一條船隨著風浪上下起伏著。看那條船倒也不算小,起碼有一百多米長,將近十米高,現在風浪雖然很大,但它還算平穩。   我突然發現眼前的這一幕我相當的熟悉,就好像什麼時候見過一樣,正在我苦苦思索的時候,那個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小子,不用再想了!現在這一幕的確是你已經經歷過的,真正的好戲還在下面!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最好的視覺效果展現在你面前的,已經快開始了,你就好好看著吧!」   我並沒有理會耳邊這個聒噪的聲音,只是盡可能地注視著眼前的每一個細節,以期能夠盡可能多地記起點東西。   只是很可惜,事情的發展並不如我所願,雖然我差點就想破了腦袋,然而依然毫無所得。   「龍捲風!」我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這也太違背常理了!一股巨型的龍捲風居然在我眼前憑空冒了出來,我大力地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確定我不是眼花。   這怎麼可能?眼前的龍捲風絕對不會是自然形成的!因為它的出現連一點點預兆都沒有。偏偏它所蘊含的能量絕對不是一般的強大,如果不是自然形成的話,又有誰可以做得出來呢?   假使我沒有失去能力,或許還有可能。難道說除了帶我來的那個高深莫測的傢伙,還有人擁有著可以和我比肩的力量?   現實容不得我多想下去,因為那個龍捲風居然正向著大船所在的那個方向襲去。我幾乎不敢想像即將要在我眼前發生的慘劇,像這麼強大的龍捲風,別說是和它正面遇上,就算是離它不夠遠,怕也是難逃一死!   冥冥中我似乎感覺到有一股強有力的繩索將我和那條大船緊緊地拴到了一起,船裡面好像有著我永遠無法割捨的東西。   我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迫切地渴望力量,強大到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至少也要讓我能夠阻止龍捲風的肆虐。   「沒有用的!小子,你現在看到的現實中早就已經發生過了,不論你怎麼努力,它也已經是無可改變的事實。我說,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看著,不要想那些無謂的東西會比較好一點……」   「你閉嘴!」我一直認為自己的脾氣其實並不是很壞,一般也不會打斷別人的話,因為我知道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插嘴,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但是這個在我耳邊不停聒噪的聲音是如此地惹人心煩,讓人討厭,如果不是因為我找不到他的形體所在,我一定會衝上去給他一頓老拳!   可怕的是那個他對我心中的極端不快根本視若無睹,兀自嘟嚷道:「小子,年紀輕輕的,火氣不要這麼大嘛!」   我發洩式地朝空中猛揮幾拳,大聲吼道:「你怎麼不去死!」   「其實我很早就想死了,問題是沒人能殺得了我,就算是我自殺也不行……」我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徹底無語。   其實話說回來他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在揣摩別人的心意方面還是有一手的,甚至我懷疑他擁有著近似於我「心眼」的能力。   我不過剛剛才想到要到近一點地方去看,念頭才轉完,他就已經把我送到大船上了。   此時我面前總共有八個人,四個男人、四個女人。匆匆一眼掃過,馬上,我的眼神就定格在其中一個昏迷中的女人身上。   至於其他的七個,每一個人我似乎都很熟悉,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誰是誰。   昏迷中的這個女人正躺在船板上,她身邊正有兩個姑娘照顧著她。在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我的腦海裡就像是炸響了一個霹靂。   那如遠山含笑的眉、那長長的睫毛、瑤鼻、櫻唇……她是我的老婆柔雨飄!是的,就是她!   說真的,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會有這麼漂亮的一個老婆。   雨飄實在是太過於出眾了,而我又只記得起來她是我的老婆,至於跟她在一起時的經歷之類的,則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我頓時變得有點患得患失,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暗暗嘀咕道:「會不會是我記錯了?應該不會吧!可是……」   「小子,你發什麼楞啊!沒見過漂亮女人啊!她的確就是你老婆,還有什麼好想的?」那依然托大、狂妄、霸道……的聲音,現在不知怎麼竟變得如此好聽起來,我突然發現,他除了囉嗦了點以外,其實還是蠻可愛的嘛!   船身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雖然明知道現在我所看到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但我還是忍不住大聲驚叫道:「不好!龍捲風到了!快跑!」   可惜,在場的八人沒有人可以聽到我的話,他們根本來不及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偌大的船已經被吸得凌空而起。   船到半空,艙裡亂作一團,艙外構成船的一塊塊木板紛紛離體而去。我很清楚地看到了眾人臉上的驚慌,但也有例外,一個是昏迷中的雨飄;另一個也是女人,不過我記不得她是誰。奇怪的是,雖然我記不得這個女人是誰,但是看到她我總會有種心痛而又苦澀的感覺。   「快保護師娘!」   「保護主母!」   「……」七個清醒著的人中,有六個狂吼出聲,並全力向雨飄衝過來,這時候任誰都能明瞭雨飄就是他們口中的主母、師娘。   可憐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卻什麼也做不了,一顆心緊張得就快要跳出胸腔……   八人無一例外地被吸入了龍捲風之中,這時我不得不承認那個傢伙雖然聒噪了一點,但考慮事情還是非常周到的,因為我能夠輕易透過龍捲風,看到裡面八人的處境。   自從被吸進龍捲風中,叫嚷著保護雨飄的六人就和雨飄失散了。這六個人中有三個勉強可以自保,另三個早已暈死過去。   當然這些人的死活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我關心的只有我的老婆──柔雨飄!   雨飄現在的情況還是比較好的,在一個女人的保護下她相當安全,我也因此而放下心來。   保護雨飄的這個女人一臉輕鬆,明顯還有餘力。   初時我還沒有注意,一定下心來,我不由大感奇怪。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可以輕易脫出龍捲風的範圍,再不濟也能多救下一兩個人,為什麼她不這麼做呢?他們都是一起的啊!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呢?   沒有容得我想出答案,那個女人抱著雨飄,輕盈地閃出了龍捲風的勢力範圍,遠遠地向著正東方飛去。   最初我還以為她良心發現,要找個地方放下雨飄再來救其他人,然而事實卻大謬!龍捲風在那個女人走後不久,居然自己停了下來,海水、木塊、人……紛紛從半空中跌落。   即使聰明如我,在這種情況下,一時之間也頗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我呆立了半晌,那個聲音又跳出來說道:「小子,你難道還看不明白?」   「難道……」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但無可否認,這絕對是最合理的解釋!   龍捲風應該就是那個女人一手造成的,而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劫持雨飄!   「既然你自己都已經想到了,為什麼卻不敢相信?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心中萬分之一的希望,亦被這個「長舌男」無情地扼殺,我真的不知道這對我來說究竟是仁慈還是殘忍,真的不知道!   此時「長舌男」故作大方地說道:「算了,我還是帶你去看看吧!」他說得倒是好聽,天知道我現在是多麼想海扁他一頓!   天啊!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最終不但老天沒有回答我的疑問,反倒是「長舌男」向我咆哮道:「小子,你給老子聽著,老子不是什麼『長舌男』!老子是無敵宇宙的混沌之神!你明白沒有?」   什麼無敵宇宙的混沌之神,我根本沒放在眼裡,或者也可以說是沒那個概念。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比較誠實,所以我選擇了搖頭。   「啊……氣死我了!」   聽得出來「長舌男」真的是生氣了,我能感覺到整個空間都在不住地顫抖。不過很奇怪,我一點都沒有感到害怕,可能是因為我膽子比較大的緣故吧!   「臭小子,你給老子聽著,絕對不可以叫我『長舌男』,嘴裡不可以叫,心裡也不可叫!不然的話,你今生再也休想見到你漂亮可愛的老婆!」   面對這樣赤裸裸的威脅,即使我再不情願,又能怎樣?這老傢伙的恐怖絕對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況且我又是如此地想知道雨飄現在的情況,只要能讓我如願以償,別說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就算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為了我的雨飄,無論什麼我都認了!   老傢伙終於認可了我的表現,我眼前的景色又是一變。   這時看起來像是一個絕谷,四面全是懸崖峭壁,谷中白茫茫的一片,個中景色自然也就看不清楚。   我四下掃視了一遍,越看越覺得這個地方眼熟。   忽然我腦中跳出一點靈光,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這是當年我用「絕命逆天屠龍陣」封印魔族九大護法的地方!   我怎麼會來到這兒?   難道雨飄被那個女人帶到這兒來了嗎?   或許是老傢伙想要向我證明我猜測的準確性,我穿過重重迷霧,進得「絕命逆天屠龍陣」之中。   到達陣內之後,我眼前的事物竟然出乎意料的清明起來,但讓人不解的是這個絕谷明明不大,卻為何陣中的空間竟是如此廣闊,根本就大到看不到邊際嘛!   「呵……你小子的失憶果然徹底!能夠記起來這是你用陣式封印魔族九大護法的地方,卻記不起來『絕命逆天屠龍陣』本就是開啟了的異度空間,真是有意思!」   「什麼?這裡已經是異度空間?」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一聽說自己進入了異度空間我就驚出一身冷汗,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得去。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對於老傢伙咬文嚼字的說法,我是極端地厭惡,偏偏卻又無可奈何。   「意思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說,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我似乎看到了一個老學究模樣的傢伙在我眼前搖頭晃腦地嘮叨著,心中頓時大為火光。   我呸!這話說了根本等於沒說!死老頭,你給老子記著,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個老王八。   老傢伙渾然不在意我心中的咒罵,又或者根本沒有發現,當然後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可以忽略不計,兀自在一邊大放闕詞道:「老子說你笨呢,你小子還不承認。連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你都理解不了,當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當場被氣得七竅生煙,要不是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要冷靜的話,我想我早就發狂了!   我忍!我沉默!很可惜,我的寬容與忍讓在老傢伙眼裡根本一文不值。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他還把這當成是我的懦弱與膽小,言語間越發得意、放肆起來!   「小子,看你這麼可憐,老子今天就勉強調教調教你。這說是呢,就是說我們現在的確是在異度空間之中。這說不是呢,我們所處的時間層面和這個空間的時間層面,並不是同一個!」   可能是看到我還是一臉迷惑,老傢伙居然也會破天荒地不耐煩起來,「算了,還是不說了,反正說了你現在也不可能會懂。如果你恢復了記憶,說不定還有些可能。   「你小子不就是怕出不去嗎?關心那麼多幹什麼?老子我告訴你,別說你小子現在無形無質,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只要有我在,無論是哪裡都大可去得!一點不誇張地說,宇宙中還真的沒有可以困住我的地方!」   我雖然被老傢伙數落得極度不爽,但聽老傢伙說得如此牛氣,也不由放下心來。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這老傢伙嘴巴是囉嗦了點,不過為人的誠信度還算是比較高的,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騙過我。   心神一定,放鬆下來的我不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一個聽起來很奇怪的問題上,於是我問道:「老傢伙,你剛剛說我現在無形無質是吧?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老子現在再怎麼跟你解釋,你也不可能明白。依我看就以你小子現在的這種榆木腦袋,最好還是不要想這麼高深的問題,還不如快點去找你的雨飄姐來得實際一點。」   聽著老傢伙這種侮辱性的言詞,我的自尊心頓時備受打擊,然而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我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就算心裡再怎麼想海扁他,也只能是止於空想而已。   況且老傢伙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對於我來說,盡快去找雨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我本人現在的狀態,弄不明白的話就先當問題不存在好了,反正以後有的就是時間和機會不是?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謂……總之我不得不再一次向這可惡至極的老傢伙妥協,所為的當然是求他帶我去看雨飄。   這麼大的一個空間,要是我自己去找的話,那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找到她。   這老傢伙總算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良知,在我開口求他之後,他並沒有再為難我。當然,諷刺我幾句自然也是在所難免的。   大人大量的我懶得跟他這種老而不死的妖怪計較,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了對雨飄的渴望上,心神再不為外物所動搖。   我眼前的景物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四周是綿綿無際的群山,此時的我正站在一座山峰上,腳下有一條寬僅容一人通過的峽隙。   穿過這條峽隙,前面是一個方圓百丈的山谷。山谷四面皆是高達數百丈的絕壁,除了那條峽隙,就再沒有別的路和外界相通。   我心念微動,人就瞬間穿過數百丈虛空,降落到山谷中。   我原地轉了個圈,將整個山谷打量了一遍,心中頓時湧起無數疑問。   一是最本源的問題,雖說這個小小的山谷中各種奇花異草不一而足,風景也相當不錯,但我是來找雨飄不是來看風景的,那個老傢伙是不是頭殼壞掉了。   其二是這個山谷本身有問題,四面絕壁之中皆有山泉流出,泉水落到谷中,在山谷的中央匯成一個大小約十餘丈的水潭。   我沒見這個水潭中有水流出,山上卻不停地有水落下,但水潭中的水一點也不見漲,這其中明顯有問題。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其中的一面絕壁上發現了文字。   其實文字本身並不能引起我的重視,我重視的是文字所表示出來的意義。   《混沌經》,我竟然在這時看到了《混沌經》!   關於《混沌經》的記憶,自然而又突兀地閃現在我腦海,我把絕壁上刻出的,和我腦海中的逐字逐句的比對,我發現分毫不差!我可以確定這絕對是《混沌經》的六、七兩篇!   「臭小子,想起來了吧?不錯,這的確是貨真價實的《混沌經》!《混沌經》共分十篇,它是目前為止宇宙中所有時間、空間中至高無上的修煉心訣,理論上它適合一切高智能生命種族修煉。   「不過,因為它本身是為人類量身訂做的,所以其他高中智能生命種族修煉它,必然不如人類修煉順利。」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老子告訴過你呀!老子我是無敵宇宙的混沌之神!簡單點說也就是最早生於混沌的意識!」老傢伙極度囂張、狂妄得近乎變態的說道。   老傢伙的本事,說實在的我還是比較佩服的,但他是不是真有他說得那麼大來頭我表示懷疑,「真的還是假的?這麼牛皮!不要告訴我《混沌經》也是你的傑作。」   「咦!你小子還蠻聰明的嘛!不但如此,其實所有的生命皆源自於我,我可以任意操控宇宙所有空間、時間的全部能量,可以隨意讓整個宇宙生滅。《混沌經》和你們人類,就是我在一千八百多個宇宙世紀以來,最了不起的成就!」   「去死吧!」如果說剛才我只是表示懷疑,現在就是根本不信了。   吹牛也沒必要吹成這樣吧,隨意讓整個宇宙生滅?   天!知不知道整個宇宙有多大?真是說話不牙疼!但要說這老傢伙可以摧毀一個星球,我還可以相信。   「臭小子,你竟敢不相信老子!你……」   「信什麼啊!老頭,我說吹牛千萬不要吹得太過分,不要太假,一般半真半假最容易讓別人相信,知道了不?」   我搖了搖頭,伸出修長的食指,曼妙地在眼前左右晃著,同時歎息道:「雖然我承認你是比較強,但是論語言這門藝術,你還差得遠哪!」   老傢伙出奇地沒有生氣,至少我沒感覺到他有生氣。語氣相當平靜地說道:「你要我怎麼樣才能相信。」   我還真沒想到老傢伙這次居然這麼好說話,居然連「臭小子」這個稱呼都不用了,奇哉!怪哉!   我覺得我這人還是比較有原則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所以我沒有再諷刺老傢伙,只是誠實地說道:「實在來說,不論你怎麼樣我都很難相信。你也應該知道我在瞬間滅掉千公里方圓內的生物以後就脫虛了,雖然我不能和你相比,但也不至於差那麼多吧?宇宙有多大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說要我怎麼相信你?   「我看你老人家還不如實際一點,把你的臉露出來我看看。知不知道我對著空氣說話是很累的,不知道的人說不定還會以為我是神經病呢。」   「這個……不是我不想露臉,而是我不知道用哪種樣子出現更合適一點,所以……」老傢伙語氣頗有點不好意思的味道在。   「所以你就乾脆裝神秘?」我聽到這個解釋不由有點好笑,真是出人意料啊!   我想了一下,說道:「我看這樣吧,比照我的樣子,稍微比我高一點、威猛一點就行了。要不然的話,就選一個白鬍子老頭的造型也不錯,但是不要顯得太古板。」   「臭小子,真沒想到其實你還是好相處的嘛!」老傢伙語氣中少了一點輕視,多了一點欣賞,聽起來順耳多了。   我突然發現對於老傢伙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敵視他,就算是吵起來,也是玩笑成分更多一些。   我輕輕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老傢伙,其實你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話說出口連我自己都楞了,心中奇怪地道:我怎麼說這些?   一陣沉默之後,兩個聲音同時放聲大笑!         第六章 混沌之神        在我正前方約十米遠的地方,空間突然出現一陣波動,就像是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一顆小石子,漾起一圈圈波紋。   接著波動的中心依稀出現一個高大而模糊的人影,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影越來越清晰,波動也越來越強烈。   最後波動突然平息,連一圈圈的波紋也在同一時間消失,就像是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怪的是,明明應該很突兀的事情,卻偏偏讓人覺得本就應該是這樣,給人的感覺真的非常奇妙。   原先產生波動的地方,此時正站著一個高大、英俊而又顯得威猛的成年男子。這傢伙腳穿高過腳踝的黑皮靴,下身是微顯肥大的黑褲子,上身一件緊身黑背心。   特種兵?!   超酷的特種兵!這是我看這男子的第一感覺。>>>   第二感覺是這傢伙怎麼不去演電影,不然的話一百年前大紅大紫的「史瓦辛格」鐵定慚愧得再死一次。   男子身上的肌肉一塊塊隆起,彷彿在告訴人們它所蘊含的無鑄力量,但線條卻相當柔和,一點沒有那種肌肉男的感覺。   裸露在外的手臂就像是鬼斧神工的雕刻,那是力與美最和諧的統一。至於那寬大的手掌,修長的手指,更是無一不在向人們傾訴它的靈動。   就他這副體魄而言,就算是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風。好在他的五官並沒有我精緻,雖說是另一種豪放的美感,但總算還是讓我多少找回一點自信。   「臭小子,怎麼樣?我現在這副皮囊相當不錯吧!」男子得意地笑道。   我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言不由衷地道:「還將就吧,不過比我就差遠了!」   「哈……哈……我知道你小子這是在嫉妒我!」男子狂笑道。   雖然對他張狂的樣子很不滿,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現在的外表的確不錯,應該和我在一個級別上。   當然我嘴上是不可能認輸的,「算了吧你!我用得著嫉妒你?先不說我有多帥,單就你這長相來說,又不是天生的,有什麼值得我嫉妒?」   「唉……說得也是,你本身就是絕世美男子,再說功力到了你現在這種程度,想要改變外貌不過只是舉手之勞,當然沒有嫉妒我的必要了。」   「不說這些。」我擺了擺手,以不滿的語氣說道:「老傢伙,先告訴我你把我弄這兒來幹什麼?為什麼不帶我去找雨飄?」   「不要急嘛!」男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擺出一派長輩教訓晚輩的架式說道:「小孩子不要學得毛毛躁躁的,要有耐心一點,知道沒有?來,來,來,我們先來討論一下。你說我該起一個什麼樣的名字比較好?」   我忍無可忍,飛起一腳踹將過去,可惜被他先一步閃開了。我也知道彼此實力相差太遠,於是懶得再白廢力氣,說道:「先告訴我為什麼不帶我去找雨飄,我再幫你起名字。」   「誰說我不帶你去找你的雨飄了?我們現在站的這兒不就是一會你的雨飄要來的地方嗎?」   對這傢伙的說法我半信半疑,「真的還是假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小子的雨飄一會就會出現在你面前,用不著我多作解釋。」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幫你起個名字好了。不過老傢伙,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騙我,不然的話……哼!哼!」   其實我也知道種形式上的威脅,根本不可能對他產生任何約束力,我不過只是發洩一下心中的鬱悶而已。   沒辦法,誰讓彼此實力相差這麼大呢?   「臭小子,你少囉嗦,快點起,快點起!」   「老傢伙你不是自稱是什麼『混沌之神』嗎?不如就叫『混沌』好了。」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老傢伙一下子跳了起來,「好,就這麼決定了,我以後就叫混沌!啊哈……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老傢伙發了瘋似的又跳又叫,還不時地翻幾個觔斗。更絕的是,他跳得又高又遠,三跳二跳就沒了影。   我又一次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不過只是個名字,有必要樂成這樣子嗎?」我暗自嘀咕著。   再也懶得再理會那個瘋子,因為我看到我的雨飄了!   雨飄現在滿臉的風塵之色不說,還明顯清減了不少,看得我陣陣心痛。   我忍不住向她迎去,張開懷抱就想抱著她,想要好好地疼愛她,告訴她我是多麼地想念她,多麼地珍惜她!   可惜我忘了我現在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所以一開始就注定了我只能是失望!   我抱向雨飄的雙手還停在空中,雨飄卻已經從我的懷抱裡穿了過去。   不!我根本就是虛無的,她又怎麼能從我的懷抱裡穿過去?根本連懷抱都不曾有啊!我沮喪,我懊惱,可是我更無奈,我只能是默默地,深情地注視著雨飄的一舉一動,把一切都深深地刻到心上!   雨飄面對著刻著《混沌經》的絕壁喃喃自語:「找到了嗎?終於還是被我找到了嗎?」   我從她眼中看到了由衷的興奮,我不覺感到迷惑起來,難道作為我老婆的雨飄竟然沒有修煉過《混沌經》嗎?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混沌這老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嚇我一跳,真是可惡之極!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多,說來話長,不知道小子你有沒有興趣聽!」   「那就長話短說!」   混沌將我上上下下瞄了個透徹,看得我寒毛直豎,「你……你想幹什麼?」   「我並不想幹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以你現在的智商,如果我長話短說的話,你絕沒有可能聽懂!」   我一張臉頓時被氣得鐵青,「你……」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現實就是現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混沌這老傢伙話說得雖然無奈,但在他的語氣裡我一點也沒聽出無奈的意思,這分明就是在奚落我!   我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口中自然再不留情:「我知道你舌頭比較長,語言表達能力也比較差。像你這種人在一般情況下,如果說話的長度不能和舌頭長度相匹配的話,就很難把意思表達清楚,這個我很瞭解,但我還是想請你盡量簡單地說,因為聽你說話絕對是對自己精神上的無上折磨!」   老傢伙果然被我的話氣得夠嗆,只是我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   被一腳踹到百公里外的我,再一次意識到實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在沒有相當的實力以前,不該說的話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你的雨飄在沒有跟你分開之前,你們兩個根本連什麼是《混沌經》都不知道……」   「這不可能!我記得這個陣式就是我用《混沌經》中的力量布下的,都已經百多萬年了。難道說我跟雨飄分開已經百萬年以上了?」   「沒有!你跟你的雨飄分別不過幾個月而已。但是佈陣的人是你,也不是你!先不要插嘴,聽我慢慢說。都說你智商低,你還不承認!   「佈陣的其實是盤古,但盤古的意識又跟你的意識合而為一了,所以這個陣是盤古布下的,也可以說是你布下的。   「盤古的確是早在一百多萬年前就開始修煉《混沌經》,不過你卻不是。你遇到盤古的意識並跟他合而為一,還只是幾個月前的事情,所以你老婆不知道《混沌經》這也很正常。」   「照你這麼說這《混沌經》應該是相當珍貴的,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多是吧?」   「沒錯!」   「那為什麼會有人在這兒刻下《混沌經》?要知道這裡可是我當年封印魔族九大護法的地方,絕對不是平常人能來的,誰會,誰能在這種地方刻字?九大護法?我本人?還是其他人?   「九大護法要是真的會《混沌經》,我哪還有機會將他們封印?我自己就更不可能了,別說我會不會把自己壓箱底的東西全掏出來,就算是真的要刻,也不會把《混沌經》刻在這兒啊!難不成我閒得沒有事情做,非要讓九大護法把《混沌經》學了去之後,再來封印我自己,我才會高興?既然這些假設都不可能成立,那麼還會有誰?」   「當然有!這是一個陰謀!你的雨飄不過是被別人利用的工具罷了!其實最根本的起因還是因為你,當然也可以說不是你!」   這次我總算開竅了,沒有再被老傢伙這一會是,一會又不是的怪話唬住,「這麼說起因是盤古!」   「不錯!一百多萬年前,這個星球上只有盤古一個人知道《混沌經》。後來他把經書前七篇傳給了他的初戀情人,也就是魔族公主。」   「照這麼說的話,在這裡刻下《混沌經》的也是她?」   「不錯!」   「她是不是劫持雨飄的那個女人?」   「是,也不是!那個女人是她的轉世之身。反正你不明白,就當是好了。」   什麼「轉世之身」我真的不明白,反正我也不是很在乎,就先把它放一邊吧!   我問道:「可是她為什麼要在這裡刻下《混沌經》?不要告訴我她是為了教她的那九個魔族手下。」   「當然不是!她是為了教你老婆!」   混沌不理會我的震驚繼續說道:「這一切都要從你的另一重身份盤古說起。盤古本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於你們所說的地球。而地球上封印了一個跟盤古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大魔頭,這個大魔頭在地球上造成了無邊殺劫,偏偏很不巧正是他初戀情人魔族公主的父親。   「公主放不下親情,想要通過『歸元大陣』去找她的父親,但是盤古害怕她會給地球再帶去一場殺劫,所以他就布下這個陣式,封印啟動『歸元大陣』的一個必要條件──九大護法!   「其實盤古當時布下『絕命逆天屠龍陣』封印魔族九大護法只不過是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震懾魔族公主。而他當時之所以把《混沌經》的前七篇傳給魔族公主,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你心裡有愧,但是真正的原因還是你有恃無恐!   「說到底,盤古跟那魔族公主的分歧只在於她的父親,如果她聽盤古的話不再去想找她的父親,那不論她是不是修煉這七篇功法都可以快快樂樂的活著。如果她還是堅持的話,那她就必須先救出被你封印的九大護法。而要救出這九大護法,就必須破掉『絕命逆天屠龍陣』!   「『絕命逆天屠龍陣』是盤古全部心血所凝,要想破掉它,至少也需要和盤古相匹敵的力量,也就是說必須,也是至少要先練成《混沌經》的前七篇。」   「那你的意思就是盤古,當然也可以說是我,練成了《混沌經》的前七篇?」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我聽真的有點急了,大叫道:「拜託!你老人家說話能不能直接一點?」   「盤古的確是只練成了《混沌經》的前七篇,但你不是!你是最早一個,也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練成全部《混沌經》的高智能生命!」   我真的沒想到我居然有這麼偉大,一時間聽楞了,而混沌這老傢伙也不理會我,只顧著繼續他未完的話題道:「先不說魔族公主能不能練成這七篇功法,就算是練成了,她還是跳不出盤古的手心。」   「為什麼?」   混沌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神秘地說道:「因為現在的『絕命逆天屠龍陣』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什麼?」這回我真的迷糊了,唉……要是我沒有失去記憶就好了!   「現在的『絕命逆天屠龍陣』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陣法!也正因為它還不是一個完整的陣法,所以只修煉到《混沌經》第六篇的魔族公主才能在這裡來去自如,但也僅止於前六層空間而已。   「真正封印九大護法的第七層空間,她如果進去了,在沒有修成《混沌經》第七篇之前,那是不可能出得來的。」   我疑道:「那現在的『絕命逆天屠龍陣』究竟還缺了什麼?」   「只差最後一個步驟。」   我下意識地反問道:「什麼步驟?」   混沌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破,不,立!」   剎那間,混沌所有的話像電影膠片一樣一句句劃過我的腦海,呆立了半晌,我突然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人練成了《混沌經》的前七篇,並且來把現在這個『絕命逆天屠龍陣』破掉,那麼『絕命逆天屠龍陣』才是真正建立起來!但是封印的人已經不再是九大護法,而是破陣者。對吧?」   混沌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讚賞,說道:「不錯!你總算是開竅了。」   「開竅個屁!」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大叫道:「很明顯那個狗屁公主已經看破了盤古小兒的把戲,還把我的雨飄弄去當替死鬼。不行!我得去救雨飄!」我想到就做,立刻就想走人。   混沌用一種嘲弄的眼神看著我,戲謔道:「我說大俠,你憑什麼去救她啊!你知道這個封印九大護法的山谷在什麼地方嗎?你現在有能力破掉這個陣式嗎?還有……」   「你不是說我已經練成了全部的《混沌經》嗎?還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難不成你是騙我的?」   「我說臭小子,我是不會騙你,你也的確是練成了《混沌經》,但那是指失憶前的你,而不是現在的你!」   我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又逕自說道:「差點忘了告訴你,你剛才使用了超越你現在身體極限的力量,在將來的一段時間內,你可能要做回普通人。」   我一聽當場就嚇懵了,如果是在沒有跟混沌談話之前,有人告訴我,我將會做回普通人,我肯定高興得不行。畢竟在我一念之下死了那麼多人和動物,要說沒有一點內疚,那根本不可能。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是急得額頭上青筋直冒,跳腳大吼道:「你說什麼?我要做回普通人?」   「當然,你還記得彈簧這種東西嗎?若是你在它允許的範圍內拉伸或者壓縮它,那麼它很快就能恢復原樣,但若是超出了它可承受的範圍,那麼它就會變形,不容易恢復,甚至根本無法恢復。   「其實這功力就像是彈簧,適當地使用,它很快就能恢復,過量的話,當然就會出點問題。而你還不僅僅是過量那麼簡單……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如果是平常人那早就廢了!你卻僅僅只是做一段時間的普通人,說起來你已經夠賺的啦!」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失聲地喃喃自語,空洞的眼神定格在無盡的遠方。   混沌這老傢伙卻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感受,做秀似的掏了掏耳孔,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急什麼?又不是永遠做普通人,以後還是可以恢復的嘛!再說了你也不必擔心,你現在已經是不滅之體,在我的認知中除了本人以外,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可以讓你死亡。你現在成為普通人,最多也是吃點苦頭罷了,那是肯定免不了嘛,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放屁!」我一把抓過混沌的領口,掄起拳頭正對著他的臉,狂吼道:「老子吃點苦無所謂,可是怎麼可以讓我的雨飄吃苦?你要我做普通人,誰去救我的雨飄出來!你說啊!」   我的舉動顯然讓混沌很意外,不過他依然相當平靜地舉起雙手,安撫我道:「別激動,別激動!其實你的雨飄也無所謂受苦啦!短時間裡她應該不可能練成七篇《混沌經》;再說,就算她練成了,她也不太可能真的進入第七層空間;就算是她被那個狡猾日公主騙進了第七層空間,並且真的破了陣,最多也就是被封印起來,又不會有危險。只要有人練成八篇以上《混沌經》就可以救她出來了嘛,你不要急嘛!」   頓了一頓混沌又說道:「其實,只要你恢復了記憶,三個月之內應該就可以重新修回《混沌經》,所以救出雨飄只是時間問題,沒什麼大不了啊!」   聽得混沌這麼解釋,我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心中不覺對混沌有了幾分歉意,語氣自然也就開始變得舒緩,「那麼你告訴我,我恢復記憶大概要多長時間?」   混沌面露難色,模稜兩口地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幾年,可能是幾十年,關鍵還是看機緣,也有可能幾天、幾十天就能恢復也說不定。」   「沒有其他辦法嗎?對了,你這麼強,應該可以幫幫我吧!」我希冀地說道。   「我的確是可以幫助你,但是我不能幫!」   混沌的前半句話讓我的心情就像是在天空飛翔,後半句馬上就讓我跌入深淵,我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問道:「為什麼?你不是無敵宇宙、無所不能嗎?誰又能夠管得了你?」   「這不是誰可以管得了我的問題,而是我不願意插手你們的事情,干涉你們的發展。況且,你現在的狀況對你來說也是一個機緣,更和我一千八百多個宇宙世紀的等待和企盼,有著直接關係。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幫你,我帶你來這裡,其實已經是破例了!」   聽混沌說得這麼決絕,我知道我沒戲了,心臟像是正被千蟲萬蟻不停地噬咬著,我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蹲到了地上。   我情不自禁地問自己:「難道這是老天在懲罰我剛才的殺戮嗎?為什麼?為什麼?要懲罰的話就罰我一個人好了,雨飄並沒有什麼罪啊!」   等了半天,混沌這老傢伙都沒有再吭聲,我心中不由難過,突然我腦中靈光一現,馬上脫口說道:「怎麼不說話了?聽你剛才的說法,你還蠻牛氣的嘛!我之所以失憶,八成也和你脫不了干係吧!」   「你很聰明!」混沌不置可否地說道,但很明顯意思是我說對了。   「啊哈……這下可好了,有談判的籌碼了!」我心中驚喜無限,表面上卻平靜地說道:「我也不問我以前的事情,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問了你也不會說。但是我的失憶既然和你有關,甚至是因你而起,你怎麼也得擔起點責任吧!如果不是因為我失憶,我早就可以救我的雨飄出來了!」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我心情不錯,你想要我幫你什麼忙?說吧,但不要太過分!」   我乾笑幾聲,道:「也沒什麼,不過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你想讓我照顧你的家人和朋友?」   「是的!因為我不想再經歷一次生離死別。你是聰明人,我想你會幫助我的!」   混沌一臉嚴肅地看著我道:「那得看你能不能讓我滿意!我們之間注定了如果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對我來說,如果朋友的精進不如敵人快的話,那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讓他當我的敵人!」   「我明白!我想我們會是朋友!」我真誠地說道。   混沌睨了我一眼,戲謔道:「你真的明白?」   被混沌這一眼看得很不自在,我難堪地撓了撓頭。   「現在你不明白也沒有關係,以後你應該就會明白的!」   混沌抬起看著天空,鄭重地向我許下了一個諾言:「我保證你的親人、朋友絕對不會出現非自然的死亡、重傷,直到你恢復記憶為止!」   「謝謝!」   「希望你也能讓我滿意!時間也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可不可以讓我再多看雨飄一會?」   「……」   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醒來,剛才和那個神秘人物的對話依然歷歷在耳,就像是一個真實的夢。   可是我知道那絕對不是夢,因為有那三個字──柔雨飄!   「天星哥,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東方驚喜地叫道。   這時我才發現東方就坐在我身邊,看來成為不是普通人的普通人之後,耳目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勁啊!   眼珠子努力地轉了一圈之後,我已經大概在猜出了自己正處在什麼地方,於是說道:「是東方啊!我們現在是在馬車上吧!我昏迷有多久了?」   「是啊!天星哥!你昏迷都已經快八天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天你昏迷過去以後,我就發現鎮子裡不少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整個清河鎮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後來我害怕起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輛馬車,就帶著你離開了。說來也奇怪這路走過來不但很多鎮子上根本看不到人,就連活物都沒有看到幾隻,更不可思議的是連植物都少得可憐。別說是樹,就是草都沒怎麼見到……」   「不用多說了!」我揮了揮手阻止東方繼續說下去,「你既然已經知道這是我做的,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地說?」   東方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注視了我一會之後,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掉,楚楚可憐地說道:「我……我……我雖然猜到這一切可能是天星哥做的,可是倩兒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天星哥可不可以告訴我這是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我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目光變得深邃而悠遠,「唉……其實我也很想知道!」   「羊老實夫婦都是很善良的老人,可是就是因為我,因為《太虛真經》,所以死了,死得無比淒慘!於是我恨自己,也恨這個世界,更恨這個世界裡貪婪的人!就這樣我走火入魔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你,我想那方圓近千公里內,已經不可能再有任何生靈了!」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東方倩哭喊著,歇斯底里地尖叫道:「他們也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啊!就在你的一念之間完了,全完了!難道你就那麼冷血嗎?你還是人嗎?」   我苦笑著,心道:「是啊!我還能算是個人嗎?三百三十四萬七千六百七十四條人命,外加難以計數的動植物就在我一念之間化成劫灰。我的確不能算是人!」   「雖然我是做得過分了一點,但是他們未必就沒有取死之道啊!逝者已矣,來者猶可追!難道要我因為此事而畏罪自殺嗎?」   我語氣中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理直氣壯,與其說是辯白,還不如說是我心的呻吟,更多的怕還是自我安慰吧!   「你後悔了!」東方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太重了點,語氣不由舒緩了一點,「或許你說得不錯,他們未必就沒有取死之道。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的劣根性,你也不可能走火入魔,事情也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可是在感情上我依然無法原諒你,看到你我就會想到那千里死域。反正你現在也已經醒了,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吧!」   我故意忽略了東方那充滿了企盼的眼神,歎息一聲道:「這樣也好!因為這一次我過度地使用超越自己身體承受極限的力量,在將來的一段時間裡我會成為普通人。這樣一來,我再一次走火入魔的可能性會小很多,況且就算入魔,也不可能對別人造成太大的傷害了。」   東方倩臉色慘變,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直往下掉,「你的意思是我對你已經沒有價值了是嗎?」   「你也可以這麼認為吧!其實最初我能讓你接近我,本來就是因為你把我從入魔的邊緣拉了回來……」   「我不想聽這個!不想聽!」東方用力地甩著頗為秀氣的腦袋,猛地打斷我的話,滿懷期待地問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真心對待過我?」   我根本不敢看她此時的眼睛,因為我怕我會在她的眼神裡融化,因為我知道我對她根本沒有那種感情,我注定只能讓她失望!   我暗中定了定心神,心中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長痛不如短痛,長痛不如短痛……我這也是為了她好!   「有!從你換上女裝之後,我就一直把你當作我的親妹妹!」   「妹妹嗎?只是妹妹嗎?」東方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著,看她這種樣子,天知道我的心有多痛,難怪會有人說「自古多情空餘恨」啊!   「真的很對不起,我已經有老婆了,所以……對不起!」   「不可能!」東方猛地抬起頭來,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眼神瞪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過的,你失憶了!從你有記憶以來總共才不過十三天,而其中有八天你都是在這輛馬車上的,八天之前根本沒聽你說過你有老婆,難不成你能在夢中娶親?就算你討厭我,直接告訴我,讓我不要纏著你也就是了,又何必用這種話敷衍我!」   我無奈地笑笑,笑容裡蘊含著說不出的苦澀,我夢中發生的事情又怎麼跟她解釋?說出來或許誰都無法相信吧!   於是我只好說道:「我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說,事實上我的確沒有欺騙你,也沒有騙你的必要。我的失憶只是暫時性的,在昏迷的幾天裡,我記起了一些印象中比較深刻的事情,其中就有我的老婆在內。   「其實我一直都是記著她的,不過最初我只記得她名字中的『雨飄』兩個字,她的全名和長相都是在我昏迷中記起來的。」   東方見我說得真誠,不像是騙人,也就變得半信半疑起來,心情也好了不少。   看東方的臉色我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本來大陸上就是實行一夫多妻制,只要我不是不喜歡她,那麼理論上她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她哪裡又知道,我至愛的老婆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雖然沒有危險,但卻等著我去救她,我又怎麼可能還有泡妞的心情!   我岔開話題,說道:「附近有沒有吃飯的地方?我有點餓了!」   「哦!」東方用手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說道:「差點忘了,天星哥都已經八天沒吃東西了。還好前面就有個小茶棚,我們一起去吃。」   我點了點頭,道:「嗯!好的。」   「來,我扶你起來!」東方伸過手就要來扶我,有美女扶著固然是件好事,但就現在這情況我哪還敢要她扶啊!   我忙不拾迭地跳將起來,不停地擺著手,急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暫時淪落成普通人而已,並沒有受傷,也不虛弱,還用不著別人扶著。」說完我也不等東方回應,就先一步跳下車去,用事實證明我的身體還強壯著。   「小心點,天星哥!」東方也急忙跟了下來,看起來還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我哪還敢在這種時候去招惹東方,我現在能做的,只有盡快轉移她的注意力而已。   我遊目四顧,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平原上零星點綴著幾片竹林、樹林。   放眼望去,這大好的平原上卻並沒有種什麼莊稼,有的也只是高可及腰的雜草而已。此時我乘坐的馬車正停靠在馬路的左手邊,馬兒正在歡快地啃吃著路邊的雜草。   在我的視力範圍內,有一幢木質建築,也是唯一一幢建築,就算是我白癡,也應該知道這幢建築就是所謂的茶棚了。   在我的印象中,茶棚本應該是那種幾根木柱子上加了點茅草,裡面擺個一兩張桌子,幾小個碗,一個水壺,供路人歇歇腳,喝口水的地方,但是眼前這個明顯已經超過了我的認知。   我頗有點驚訝地看著這個前後兩進,上下兩層,至少有十幾間房子的「茶棚」,說道:「哈……東方你看,前面果然有家茶棚哎!不過看起來叫茶棚的話有點不太合適,太委屈了!怎麼也可以算得上是個飯店吧。」   「哦!在我還小的時候,跟著我的叔叔、伯伯們從這兒走過一次,那時候還只有一排房子的。去年我從這兒經過的時候,它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聽說,差不多在二十年前,這兒是只有一個叫做『章記』的小茶棚。現在它雖然發展起來了,但人們也已經習慣叫它茶棚了。」   聽著東方的解釋我不住地點頭,私心更是對這個茶棚的經營者由衷地讚歎。   這茶棚可真是塊風水寶地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門前的大路上過往客商不斷,又是獨家經營,真是想不發財都難啊!   所謂的茶棚在我的眼前不斷地放大,遠遠地就聽到了高聲的交談,看來這個茶棚真的熱鬧得很啊!   剛走到茶棚地近處,就有個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笑咪咪地說道:「請問公子和夫人是喝茶、吃飯還是住店?」   聽了這句話我差點就忍不信要給這個多嘴的小二一拳,用什麼稱呼不好,偏偏用什麼「夫人」,這不是故意給我難堪嗎?   東方的那張俏臉一下子就被羞得通紅,但卻沒有反駁,我的腦袋不覺又大了幾分。   我微微笑了笑,盡量不著痕跡地說道:「小二哥,你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這位姑娘有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又豈是你我這等凡夫俗子所能高攀得上的?不用多說了,給我們找個清靜點的地方,來點茶水和點心。」   在這種地方當小二的,有哪個不是見風使舵的高手,稍稍一楞之後,馬上又堆起職業性的笑容,點頭哈腰地道:「公子說笑了!小的在這兒迎客怎麼說也已經有個十多年了,這人我是見得多了,可像公子與小姐這般風標絕世的人物,小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我一看公子與這位小姐如此般配,不小心就說了點錯話,還望公子小姐不要見怪!兩位這邊請!」   我和東方跟著小二直接走向後進,東方大感到奇怪地道:「小二,雅間不是在前排的二樓嗎?你怎麼帶我們向後面走。」   小二笑著流利地說道:「小姐,是這樣的。前排的雅間的確是在二樓,若是用來招待一般的貴客也已經足夠,但如果是用來招待像公子與小姐這般的人物,未免就寒酸了點,這後排就要好上不少。再說,如果領著兩位從前排的一樓走到二樓,那還不知道要引起什麼樣的轟動呢,這後排可就安靜多了!」   「可我上次來的時候,這後排不是供客人們住宿的嗎?」東方還是不解地問道。   「呵呵……真沒想到小姐還是常客。小姐上次從這經過怕是去年的事情了吧?」   「咦!你怎麼會知道?」   「這簡單啊!因為我現在帶二位去的地方,還是今年才建好的呢。」   「哦!是這樣啊!」東方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接著又從袋裡掏出一個黃澄澄的金幣道:「拿著,這是賞給你的!」   小二眼中神光一閃,恭恭敬地對東方鞠了個躬,說道:「謝謝小姐!」   東方可能沒有意識到什麼,而我則覺得這個店小二有點奇怪,但是什麼地方讓我感到奇怪,我也說不上來。   「到了,二位請進!」   店小二推開一間房的房門,肅手請我和東方進屋。   踏進這間房子,我頓時感覺到有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   房間的裝飾並不顯得多麼豪華,但古色古香有著說不出的雅致。房中還有著幾副字畫,倒也頗見功底。我不由脫口讚道:「好!」   「公子您滿意就好!兩位先稍稍休息片刻,小的先去為兩位張羅茶點。」店小二說著就要退將出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交代一下,便開口道:「謝謝你了,小二哥。我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一下。」   「有什麼事情公子您儘管吩咐就是了。」   「是這樣的,我們還有一輛馬車停在路邊上,你看是不是能幫我們照顧一下。」   小二還沒來得及答話,東方就搶著說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只要幫我們弄好茶點就行了,馬車你就不用管了。」   若是平常人定然不知道要聽誰的好,但這個小二顯然不同,馬上應了「是」接著就退下去了。   等到小二走了開去,我不由好奇地問道:「東方你為什麼不要他幫我們照顧馬車?剛剛我走過來的時候,看到這茶棚的另一邊有專門放馬車和貨物的地方,也不算是麻煩店小二啊!要是萬一我們的馬車被別人偷了去,那我們可就慘了!」   東方先是扭扭捏捏不肯說,最後實在拗不過我,才很不情願地說道:「天星哥,那輛馬車是我在一個小鎮找到的,馬是劣馬,車也蹩腳。而且當時鎮上的人一個都沒有了,自然更找不到車伕,你就不覺得太寒酸了點嗎?」   我還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心中不知怎麼有點不舒服的感覺,心道:我說停車的地方離這茶棚這麼近,為什麼卻偏偏不乾脆停這來呢,原來是這麼回事!虧我還以為是沒地方可停,唉……   真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好虛榮……由於心中想著事情,我一時之間也就沉默下來。   「天星哥!天星哥!你生氣了?對不起,我不應該擅作主張的,更不應該跟你唱反調!我錯了!」   抬頭就看到東方那泫然欲泣的俏臉,我頓時心慌意亂,哪還敢再想其他,更不可能對她的做法產生任何異議。   「沒……沒有事!我只是想起點事情,絕對不是怪你!」我急急表明立場,就差沒有指天發誓了。   可東方還是不怎麼相信地問道:「真的!」   「當然!當然!」   我口中說得跟真的似的,心裡面想的卻又是另一回事:這怎麼可能呢?愛情難道真的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我認識東方也就是十來天時間而已,按常理說她沒可能這麼快愛上我啊!   其實感到不可思議不僅僅是我,還有另一個當事人──東方倩!   人的感覺就是奇妙,如果我一直是那麼地強,東方最多也只會是狂熱地崇拜我,而不會真正愛上我。   就算她愛上了我,也絕對不敢表白出來,因為我太優秀了!優秀到讓東方自慚形穢!   可是當我現在暫時失去了近乎人的能力,變成了普通人之後,一切都不同了,至少不再讓東方覺得我高不可攀,於是狂熱的崇拜自然而然又突兀地變成了愛,一發不可收拾的愛意!   只可惜這些都不是現在失去記憶的我所能理解的,就是東方倩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兩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氣氛難堪而又沉默。   天幸!小二恰在這時把茶點送了過來,總算打破了我跟東方之間的怪異僵持。   小二先把六盤精緻得可以稱得上是工藝品的糕點放到桌子上,又拿出兩隻杯子,一個茶壺,說道,「這幾盤都是本店最拿手的點心,茶是離這兒百里的納坤湖邊特產的極品毛尖,請兩位慢慢品嚐。若是還有什麼需要,請直接招呼門外的兩個小兔女就可以了。」   「謝謝!沒什麼事了,小二哥你自管去忙吧!」我笑著道謝道。   雖然我對這個世界的東西並不怎麼瞭解,但是只要不是白癡,一看這些精美的點心和那鼻間隱約傳來的茶香,就一定能知道這小二是下了功夫的。   況且他還帶了兩個人來專門等我們使喚,思慮可謂周到之極,感謝一下自然是應該。   東方顯然也有同感,又掏出一個金幣打賞。   小二也不推辭,笑著收下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心中那點不舒服的感覺又冒了出來,怎麼抹也抹不去……         第七章 虎落平陽        小二剛走出門,東方就迫不急待地開動起來,一口茶,一口點心,吃得不亦樂乎。一邊吃,還一邊大叫著:「好吃,好吃!」   初時我真的很不能適應東方突然的轉變,唉……她當時的樣子真的很不淑女啊!後來我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吃,自己只是偶爾淺啜一口茶,倒也自得其樂。   在喝第一口茶水時,我似乎從中品到一絲絲幾不可察的怪味。不過我喝過幾口之後竟然習慣了,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看東方吃得那麼高興,我也理所當然地認為是自己太過於多疑了。   東方在百忙之中抬起頭來,看見我那稱得上是經典的表情,可能是想到自己太忘形了,小臉剎時紅得像是就要滴出血來。   「天星哥……你……你怎麼不吃!」東方的小腦袋差點就要垂到桌子底下,聲音更是小到和蚊子叫有得拼。   我輕笑著道:「我有吃啊!」說著我還證明似的拈起一塊翠綠的小糕點丟到嘴裡,並且一口吞了下去。   東方看得咯咯笑起,我知道總算是暫時化解了彼此間的難堪,接下來彼此談笑風生,倒也開心得很。   過了一會兒,東方突然以手撫額,慵懶地說道:「天星哥,不知怎麼地我覺得頭有點暈!」   「是嗎?」我心中一驚,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向我襲來。   還沒等我想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東方又說道:「不行了,天星哥,我想睡了,你……」   東方話都沒有說完,人就趴到了桌子上。到了這時候,就算我再傻,我也知道出問題了。   我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掰過東方的身體叫了幾聲,果然一點動靜沒有。我猜到問題可能出在這點心和茶水上,但是我還不能確定為什麼我會沒事。   可能是因為我吃的東西比較少,更可能是因為我體質的特殊,我想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會大一點。   我腦筋飛速轉動起來,聯想起到了這家茶棚之後所發生的一切,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我那不安的感覺的確是真的!   一個普通的店小二,是不太可能在一個金幣面前做到他那般寵辱不驚的!那茶水中的怪味想必也不是我的多疑,而是事實!   門口的兩個小兔女應該也不是來聽我和東方使喚的,而是來監視我們的!   更可悲的是,我發現我所在的這間房子根本沒有窗子,就連四壁、屋頂和地板都是鐵鑄的!   失去了力量,還有一個昏迷中的東方,我該怎麼辦呢?   逃是肯定逃不掉了,看來我只能是見機行事,並且盡可能地保全東方了,反正我是不滅之體,怎麼都無所謂的。   「啊……我頭也好暈啊,我也想睡了!」我故意大聲地說著,又重重地趴在了桌子上,頭部和桌面的撞擊聲應該可以傳到門外。   果然不出我所料,門適時的開了,聽腳步聲應該有三個人,我猜測應該就是那個小二和門外的兩個小兔女。   那個店小二走到我和東方身後,探頭輕聲喊道:「公子,小姐,你們怎麼了?怎麼都趴在桌子上?」   見我們不回應,他還不放心,又叫道:「公子……小姐……」   我心中已經把這個老狐狸「店小二」的祖宗十八代的所有女性親屬問候了個遍,但表面上還是昏迷不動聲色,因為我直覺應該可以得到點有用的情報。   事實證明我的決策是多麼地英明,只聽一個小兔女說道:「狐總管,不用試了啦!您見過哪個同時中了『軟筋香』和『千日迷』還能不倒下的?」   「有是沒有,但還是小心點好,畢竟我們只是求財。而且這兩個人都相當不簡單,這個小丫頭可是當今東方家家主東方豪的獨生女兒;男的我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單看他這長相也能知道他必然是貴族,甚至可能是皇族。唉……我總覺得這次太過於冒險了……」   「總管,我們有『失魂引』可以輕易洗去任何人的記憶,您還怕什麼?」另一個小兔女說道,「況且東方丫頭的身價這麼高,這個男人更是極品中的極品,若是放過那也太可惜了!」   「說得也是啊!富貴險中求嘛!哈……」   「老狐狸!你笑夠了沒有?」我伸了個懶腰,轉過身對著這個「店小二」笑咪咪地說道。   老狐狸三人怎麼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沒有被迷倒,當場被我嚇得面色大變,狂退數步。   三人俱是一臉戒備之色,老狐狸好不容易定下神來,問道:「你怎麼可能沒有被迷倒?難道你沒有喝茶?」   「喝了啊!」我一臉無辜地說道:「可能是你的藥過期了吧!」   「不可能!要是真的失效了東方丫頭怎麼可能被迷倒?你沒有喝茶!」   我無可無不可地說道:「就算是吧!現在我心情不錯,快點把『軟筋香』和『千日迷』的解藥拿來,等我救醒了東方之後,只要確定她沒事,我也懶得跟你們計較。」   兩個小兔女聽了我的話之後看起來有點意動,老狐狸則是把眼珠耍得滴溜溜轉,一看就知道他在想鬼主意。   「我勸你們最好痛快點!不然的話……」   我還待繼續發動言語攻擊,卻聽老狐狸大聲喝道:「別聽他的!他應該不會功夫,不然的話早就把我們制住了,哪還會這麼便宜我們!」   「唉……」我心中哎歎,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識破了,但我還是不死心地道:「真的嗎?那你們不妨試試看,不過試過了你們就只能是死了!到了地府,別怪我沒給你們機會!」   說著我唰地站起身來,緊緊地盯著三人,想來應該有那麼幾分高手的氣質。   意外的是面前手持利刃的三人竟然俱都被我驚退一步,我頓時胸懷大暢,想來當年諸葛孔明的「空城計」也不外如是!心中更是不住盤算著要是有把兵器在手,說不定還真能把這三人嚇退。   一想到兵器,我突然記起來我是有把叫做「無雙刃」的兵器藏在身體裡面的,問題是現在我能不能把它取出來。在心中召喚了無數遍都沒有動靜之後,我不得不放棄動用兵器耍寶的打算。   然而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老狐狸見我光說不練,心中疑竇叢生,他自己雖然不敢上來嘗試,但他身後的兩個小兔女可不是放著當擺設的。   「你們兩個給我上!」老狐狸站著說話不腰疼,見有危險就讓別人去送死,自己卻接連後退。   當他停下的時候已經是到了門邊,離我怎麼也有個五六米了,看來這傢伙是打定主意一有不對就奪門而逃了。   兩個小兔女雖然一臉的不情願,但基於老狐狸的淫威卻也不得不揮劍向我攻來。   看著一上一下兩道劍光,我心中大叫苦也!雖然她們傷不了我,但我的「空城計」卻也絕對唱不下去了。   「鐺!鐺!」   劍砍在我的身上,發出兩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   我被劈翻在地,高手氣度蕩然無存。   兩個小兔女也不見得高明到哪,各自看著手中的半截斷劍,久久說不出話來。   最終還是老狐狸反應比較快一點,只聽他大叫道:「這小子是穿了護身衣,肯定不會功夫,把他給我捆起來!」   「護你個頭!老子根本就是刀槍不入!」我「很有風度」地爬起來,半真半假地說道:「要不是我最近忙著修煉『不滅之體』,現在雖然修煉成功,但一年之內卻是功夫全失,又豈能容你們這些跳樑小丑在這撒野!」   我一臉不忿的樣子表演得應該還是比較到位的,但是由於剛剛上過一次當,這次他們明顯是不太相信我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剛震斷了兩把精鋼長劍,他們一時拿捏不定,這會早衝過來把我五花大綁了。   好在要證明自己是「不滅之體」,我還是有辦法的。   趁著兩個小兔女失神的時候,我一把奪過其中一個人斷了的長劍,接著撕開自己的衣服,露出光潔而完美的胸膛,聲色俱厲地吼道:「不相信是吧?那就看好了!」   我傾全力把斷劍刺向了自己,果然不出我所料,斷劍再一次斷成兩截。反觀我被刺的胸口,連紅印都沒有。   老狐狸和小兔女三人個個目瞪口呆。   「還不相信是吧?」我毫不猶豫地抓過桌子上的那只茶壺,一口氣喝乾了全部茶水。在三人灼熱的目光下,半晌之後我依然不動如山,三人只能是面面相覷!   我豪氣萬千地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在這一年之內,我沒有反抗你們的能力,但是你們更不可能殺死我!不相信的話,有什麼毒藥儘管拿來讓我吃,有什麼神兵利刃儘管拿來砍我,要是我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男人!   「反正你們也只為了求財,不想找麻煩。現在只要你們把東方放了,我隨便你們怎麼處置。以後就算我功力恢復了,我也絕不報復你們。當然你們不放東方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旦我功力恢復了,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們碎屍萬段!」   「我憑什麼相信你!」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真不是一般的奸。   我心中冷笑,「你們不信我也不行!除非你們可以把我料理掉!不然的話你們只要動了東方,那就等著東方世家和我的追殺吧!」   老狐狸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來內心的天人交戰真不是一般的激烈。   正在這關鍵時刻,竟有一個小兔女不知死活地插嘴道:「我們有『失魂引』可以輕易洗去任何人的記憶。就算你真是什麼不死之身,只要你記不得發生過的事情,甚至連東方倩是誰都不知道,你還能找誰報仇?」   老狐狸聽了這話眼睛頓時明亮起來,看來這個「失魂引」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我心中不覺有點惴惴。   可是事到了如今,也由不得我退縮了,再說反正我已經失憶一次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這麼一想,心慢慢也就安定下來,笑容可掬地說道:「好啊,我正想見識一下你們所謂的『失魂引』,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引我失魂!」   「好!有志氣!」老狐狸高聲讚歎道,看起來還相當真誠。   接著老狐狸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拋給我,說道:「瓶子裡裝的就是你想要見識的『失魂引』,總共有八十粒,每吃一粒就會失去一個月的記憶。」   我接過瓷瓶,心想:反正我的記憶也才只有十四天不到,其中還有八天在昏迷中,這「失魂引」吃一粒跟吃一百粒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分別吧!   於是我一口氣把瓶子裡的八十粒「失魂引」全吃下肚去。   「咦!還有點甜。也沒你們說的那麼誇張嘛,我都沒什麼感覺,還是一樣記得你們啊!」   老狐狸奸笑道:「『失魂引』吃下去之後,要一刻鐘左右才能生效的。」   一刻鐘過後,「我還是記得你們啊!」   老狐狸三人開始侷促不安起來。   二刻鐘過後,「這『失魂引』味道真的不錯,要是你們還有的話,再拿點來給我吃啊,別那麼小氣嘛!」   老狐狸三人徹底絕望。   「先把他給我捆起來!我就不信真的沒法治他!」老狐狸色厲內荏地叫著。   我笑笑,也沒有反抗,因為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就這樣被兩個小兔女五花大綁起來。   老狐狸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直到我被特製的牛筋捆了個結實,才敢慢慢向我走來,就好像我是什麼吃人怪獸似的。   老狐狸晃了晃手中藍汪汪,約莫二尺長的短劍,陰陰地笑道:「看到這把劍了嗎?它就是名列十二地神兵的『離恨』。如果它也沒有辦法收拾你的話,你才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按理說,老狐狸的那把劍的確有讓人害怕的本錢,但我潛意識裡就是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我閉上眼睛,眉宇間說不出地輕鬆與自然,囈語似的輕聲說道:「那就來吧!」   「鐺!」   一聲清越的響聲,從「離恨」與我的左肩親密接觸的地方傳出,我再一次被砍翻在地,而老狐狸也被劍身上傳來的反震之力震退數步。   這次我感覺被砍到的地方有一點點痛,不由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瞄了一眼,還好,連皮都沒破!   我徹底地放下心來,老狐狸則是一臉難以置信。   老狐狸輕喝一聲,短劍如流光般刺向我的喉頭。   喉頭的痛感伴著一股大力傳來,我情不自禁後退兩步。我低頭看見那把藍汪汪的短劍正抵在我的喉嚨上,而老狐狸那充滿了驚駭的臉也就在我眼前。   接下來的場面就更殘忍了,甚至可以用慘無人道來形容!   割舌頭、挖眼睛、刺耳孔、穿直腸……   凡是人體較脆弱的地方,無不慘遭「離恨」蹂躪了無數遍,至於灌毒藥、水溺、火燒等等這些低檔次的手法,那就不在表述之中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興奮,這倒是不是因為我有被虐待傾向,而是終於證明了我真的刀槍不入!   除了有那麼一點點的痛以外,我毫髮無傷!   老狐狸三人累的滿頭大汗不說,神兵「離恨」也崩出十幾個口子,好好一把劍竟然成了鋸子!   在白忙活了十幾個小時之後,老狐狸三人不得不無奈地承認我的確是不死的!至少他們現在根本不可能殺掉我!   我得意起來,優哉游哉地說道:「怎麼樣?你們現在是不是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   「不可能!」老狐狸一言否決我的提議,是那麼地決絕,竟然不給自己留一點餘地。   他這麼做多少讓我感到有點意外,難道是心痛他的那把寶劍?還是另有所恃?   「嘿嘿……你以為我會那麼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若是我們現在放了這個丫頭,誰能保證你真的會聽我們的?所以,這個丫頭現在是絕對不可以放的!」   我心中一驚,看來我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好在聽這老狐狸的口氣,他也不敢把東方丫頭怎麼樣。   「那你準備怎麼樣?」   「很簡單!你保證什麼都聽我們的,我們保證不傷害東方丫頭。等你為我們賺夠了二百萬金幣,你們就自由了。」   我大吃一驚,天啊!以現在華夏的物價水準,一個金幣就夠一個小康之家過二個月生活,二百萬金幣?!那是什麼概念?   我大叫道:「二百萬金幣?!你開玩笑啊!就算是把我賣了也值不到那麼多吧!」   老狐狸神秘一笑,肯定地說道:「值!一定值!而且一年時間就應該足夠了。只要你什麼都聽我們的,如果一年之後,你還不能幫我們掙夠二百萬金幣,我們也會放你們走的。不過……在你們走之前,東方丫頭從現在起的記憶必須洗去。」   我還真沒想到我居然會這麼值錢,再看老狐狸現在的樣子,似乎真的很有誠意,我不由狐疑起來,奇道:「你就不怕到時候我會找你們算賬?」   老狐狸似乎一點都沒有把我的威脅放在心上,老神在在地說道:「本來還是怕的,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我更好奇了,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想到一條妙計!只要你不怕和全華夏為敵,那我們也不會介意你來找我們麻煩!」   我心中雖然疑竇叢生,但是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不過這些還不是我現在最關心的事情,目前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我將要去做什麼事情!   就算我再白癡,也知道這一年二百萬金幣的「薪水」意味著什麼,要獲得這麼大利益,那就必然要付出與之相當的代價!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那麼你們到底打算要我幹什麼!」   老狐狸嘿嘿一笑,道:「這個反正早晚都是要告訴你的,如果你不問,可能我暫時不會說,不過既然你問了,那我也不妨先告訴你。」   這老狐狸開口閉口淨說廢話,我不耐煩地說道:「拜託你直接一點行不行?」   老狐狸用他那特有的戲謔的眼光看著我,說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怕你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我雖然被他看得心頭發栗,但男子漢的自尊容絕對容不得我在這個時候向人低頭!我直視著老狐狸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還真想知道,天下有什麼是我張天星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得了的!」   「好!」老狐狸笑著讚歎了一聲,但我怎麼都沒能從聲音裡聽出哪怕是一絲絲的讚歎!   「其實也挺簡單的,而且對你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別人想做還做不來呢?」老狐狸說著又故意停了下來,奶奶的,這不是故意吊我味口嗎?   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能肯定他們要我做的絕不是什麼好事情!   只可惜人為刀疽,我為魚肉,想反抗都沒那能力,我故作鎮定地說道:「究竟是做什麼?」   「不過就是陪別人跳跳舞、喝喝酒、唱唱曲什麼的!」   「……」   僅僅只是陪別人跳跳舞、喝喝酒、唱唱曲什麼的,一年就能掙二百萬金幣?這錢未免也太好賺了點吧!   正在想著,我記憶中突然冒出了點什麼,剎那間我終於明白!   我自己都很奇怪為什麼我會沒有暴怒的感覺,只是平平淡淡地說道:「怕不是這麼簡單吧?是不是還少了最重要的一樣?陪別人睡覺是吧?呵……真沒想到我身價居然會這麼高,平均一天值五千四百多個金幣哪!真可謂是一寸光陰,一寸金啊!」   老狐狸吶吶地說道:「你也別激動,說實在的要讓你們這些貴族去做這種事情,真的有點委屈了。但是轉念想想,做這種生意真的是無本萬利,很值得一試的!」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難道說你們把我賣了,還要我幫你們數錢?」   老狐狸乾笑數聲,道:「你也不用生氣,不論是何種事物,只要它存在那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大陸上,凡是長相出眾的,絕大多數都是地位高人一等的貴族,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地位這一樣東西吸引人,別的不說,單就金錢來講,它同樣有著令人瘋狂的魅力!偏偏世上的金錢,並不如美貌一樣全都集中在貴族手中。   「試問天下男人,有誰不願意找一個貌似天仙的老婆?天下女人有誰不想嫁一個帥得一塌糊塗的老公?可惜,一個人男人若不是貴族,那麼就算他再怎麼有錢,他也不可能娶到一個漂亮的老婆!女人也同樣不可能嫁給一個瀟灑的老公!」   我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說到底還是錢在作怪,但其本質卻是因為階級的存在!   我長歎一聲,說道:「所以你們就應運而生,專門獵取一些貴族中的俊男美女,供那些有錢的平民淫樂。只是你們終究還是不敢太放肆,被獵來的俊男美女在一段時間過後,便會被你們用『失魂引』消除掉這一段時間內的記憶,然後再放回去。你們說我說得對嗎?」   「不錯!你的確很聰明!不過,我們除了有『失魂引』之外,還有『迷魂引』!那是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俊男美女們的,至於作用想必就不用我多做解釋了吧!只可惜有錢的平民相對於富裕的貴族來說,終究還是比較少的。」   我不用想也能知道那所謂的「迷魂引」必然是讓人迷失心志的藥,不過老狐狸的最後一句話卻讓我很意外,我情不自禁地問道:「那就是說,貴族也已經與你們狼狽為奸了?」   「不用說得難聽嘛!在我們的客戶中,平民和貴族的比例差不多是三比七。說得更詳細點,就是在一般情況下,我們的二十個客戶中平民男性會有五個,平民女性會有一個,貴族男性會有七個,貴族女性也會有七個。」   我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還要感謝你,因為我將來的客人中美女會比較多一點,是吧!」   「哈哈……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啊!」   「我是很聰明,但是我不得不非常遺憾地告訴你們,我身體的某些功能有問題!特別是見到那些其醜無比的女人的時候!雖然我肯定你們有藥,但是我同樣肯定,那些藥對我沒有任何作用!另外我勸你們最好不要用東方來威脅我,免得把我惹急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既然事情已經無可避免,我當然要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要不然的話,萬一哪天他們讓我去陪一個肥如豬、醜如鬼,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貌似無鹽的婆娘,那我還不得噁心死?   老狐狸顯然沒有想到我還有這等絕招,但他又怎麼可能任我漫天要價?   「公子實乃人中之龍,當然不能太過於委屈,但若是事事依著你怕也不太合適吧!我看不如這樣,每二天你必須接一次客。每次我們都會以競價的形式進行,再以一萬五千金幣為標準,凡是出價在這個標準之上的,你可以隨便挑你看得順眼的。   「若是沒有人能出價到這個標準,那就得優先選出價高的!若是連續十次眾人的出價都不高過一萬金幣,那你就必須增加接客次數。只要你累計掙錢達到或者超過二百萬金幣,你跟東方丫頭就是自由人。若是你盡力了,但是一年之後還是沒能累計掙錢二百萬金幣,我們也會放你們離開!」   聽得出來老狐狸已經做出比較大的讓步了,但我還是補充了一條:「如果我就算不接客每天也掙夠五千五百個金幣以上的話,那你們就不能用東方來威脅我!」   我補充的這一條本就極為合理,老狐狸自然沒有異議。   事實上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認為這一條加不加其實都是一樣,因為,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面對將要到來的艷福,現在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應該哭,還是應該笑……         第八章 驚神一曲        我和東方被強行易了容塞在馬車裡,一路顛簸了整整十五個日日夜夜之後,我們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燕京!   燕京本是光明大陸最強國華夏的都城,繁華自然不在話下,可惜我和東方都沒見識到。   因為我們一路上都被關在馬車裡,馬車一直駛到燕京城東郊的一幢大宅子中,之後我們就被人帶到了各自的房間。   我們看到的最多也就是這幢大宅罷了,還是不完全的那種,因為這宅子實在是太大了!   宅子裡面假山、閣樓、亭台多到數不過來,更誇張的是,居然還有個少說數千畝的人工湖。   若是要繞著宅子轉一圈,想來沒有個一天半天是沒可能的。   我被安排在湖邊的一幢小閣樓裡,搞笑的是居然還有兩個小兔女當我的丫環。東方則不知道被他們帶到哪去了,好在我也不擔心他們會把東方怎麼樣。   現在我要做的事情只有盡快熟悉環境,然後想想怎麼樣才能提高自己的身價,以期能盡可能地少賣幾次。   老狐狸總算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人性的,特准了我三天的假,三天之後我就要開始上班了!   有時候想想自己真的是可悲,不知怎麼失去了記憶不說,短短二十幾天裡,先是沒了力量成了普通人,現在更是淪落到出賣色相的地步。   我自己也就無所謂了,可萬一要是被雨飄知道了,那……唉……恐怕她不會那麼容易原諒我吧!   雖然明知事到如今再想什麼也是無益,但我還是不知不覺地感到鬱悶。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兩個小兔女套著近乎,從下午一直聊到吃晚飯的時候,通過幾個小時的努力,還真的讓我得到不少有用的情報。   原來老狐狸的權力還不是一般的大,在整個莊子裡除了那個名義上、但從不露面的莊主之外,就數他最大,什麼人都得聽他的。   另外莊子裡共有五十三個高級小姐,低級的狐女兔女小姐三百二十四人,連上我總共三十六個高級小哥,低級的男狐男兔一百九十六人,丫鬟二百四十七個。一般情況下高級的小姐、小哥都會配備兩個小丫鬟,低級的當然就沒有。   不論男女都各分成兩個區,一個區是用來招待同性,另一個區則是用來招待異性。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這同性間的「禁忌之戀」在這裡還是比較受歡迎的。   在所有小姐之中,最受追捧的就是金、銀、銅「三花」,而小哥之中也有大、中、小「三帥」。   目前身價最高的就是素有「金花」之稱的金兒,金兒長得如花似玉不說,更難能可貴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夕之歡的要價高達七千八百個金幣;其次就要數「大帥」,六千八百八十八個金幣的要價讓他穩居第二;再就是中帥,六千金幣一夕,居於第三位;第四是「銀花」,五千八百金幣一夜;第五是「小帥」,四千五百金幣一夜;第六則是「銅花」,一夜只要三千六百金幣。   這些價格都是莊中公佈出來的,而六人的檔期早就都已經排到了一個月後。若是有人想要插隊,那也是可以的。   檔期每向前插一天,就要在原有基礎上加一百個金幣。若是某一個人的檔期裡想插隊的人數超過十,莊中就會有人重新為其定價。   瞭解了行情之後,我知道我被老狐狸給坑了!   原本已經很鬱悶的心情,馬上就更鬱悶了!我正要去找老狐狸理論個清楚,沒想到他卻自己跑了過來。   「怎麼樣,你住得習不習慣?」   我理也不理他,大聲吼道:「去死吧!你這隻老狐狸,你們這裡最高的報價也才七千八百金幣一夜,而你卻要我那麼多,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狐狸一臉無辜地說道:「本來這就是你跟東方那個丫頭兩個人的份額總和,是你自己說有什麼你一人承擔的啊!況且你這麼優秀,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見得你也做不到啊!」   我死死地盯了老狐狸一眼,心中下定決心等自己功力恢復了以後,必然在第一時間把這個莊園連根拔起!   我咬牙切齒地道:「多謝總管大人誇獎了!天星現在累了,總管大人您請回吧!」   「既然天星你累了,那我也就不打擾你了。本來我來也只是想告訴你,最好不要亂說什麼,更不要走出莊子去,不然的話東方那個丫頭可能會受不少苦!」   「你……」   我氣得火冒三丈,順手抓起桌子上的茶壺向老狐狸擲去。   老狐狸身手竟然不凡,不但輕易就把這個茶壺接了下來,而且連茶壺裡的茶水都沒有潑出一滴。   老狐狸還是那麼笑容可掬地說道:「天星今天火氣不小嘛!好好休息一下消消火,我就不打擾了!」   「滾!」   我一聲大吼,震得整個屋頂都瑟瑟直抖。   老狐狸乾笑幾聲,退出門去。   我則氣得「咚咚咚」地跑上樓去,大力地把自己丟到床上。   想我張天星乃是堂堂超脫生死的神,怎麼就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呢?   我天馬行空地想了半夜,最終還是沒能想出任何結果,後來我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一陣若有若無的琴音,把我從自己努力編織的美夢中拉了出來。   我雖不高興清夢被人無端打擾,但卻不得不承認,這琴彈得還是很不錯的。   來自遙遠的彼端,心靈深處的回憶一點點地被琴音勾起,我突然也興起了彈奏一曲的雅興。   我隨便找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走向隔壁的房間,因為我記得那裡放著一具瑤琴的,看起來還是品質相當不錯的那種。   由於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會彈琴,所以昨天也就沒在意。看著擺在矮几上的這具琴,聽著耳際傳來的渺渺琴音,一種很奇怪的明悟湧上我的心頭,心神剎那間進入難以言喻的空靈之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已經盤坐到了琴前,十指輕佻慢捻,心靈的聲音通過瑤琴盡情向外流淌。現在的我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彈琴的也已經不是我,而是我的心!   我不知道的是其實我從來就沒有彈過琴,我之所以能彈奏出如此美妙動人的樂章,那只是因為我彈琴用的根本不是我所不會的「琴技」,而是我所領悟的「道」!以道入琴,是為「琴道」!   不論是琴藝、棋藝、武藝、書畫等等,在到達了極致之後,道理都是相通的。所追尋的最高境界都是「道」,也就是由技藝而衍生出來的靈魂!   彈琴需要技巧,但是更需要「心」!如果只是用技巧去彈琴,那永遠只能落於下乘!   世間萬般諸相皆歸於一,常人以藝入道,而我則是以道入藝,個中高下不言自明。所以從來沒有彈過琴的我,卻奏出了不屬於人間的絕世仙音。如此有誰還敢說我不會彈琴?   對人性的失望、殺戮後的後悔、對雨飄的愛戀,看到她受苦的心痛、對前路的迷惘……   我心中一切的一切通過琴音盡情地向外宣洩著。   我早就已經淚流滿面,心神已經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泥潭。終於,我的心靈再也不堪重負,暈倒在瑤琴上,琴聲亦戛然而止。   等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照顧我的兩個小丫頭竟然趴在我床邊睡著了。   我沒有打擾這兩個累得不成樣子的小兔女,悄悄起身走出門外。站在閣樓的陽台上眺望遠方,夜色下朦朦朧朧一點也看不真切,只有門前人工湖的湖水,在淡淡的月光照射下散發著點點粼光。   莊子裡依稀有人聲傳來,不過聽不真切,我猜測現在應該已經是凌晨。   難道我睡了一天一夜嗎?   我不禁搖頭苦笑,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貪睡了呢?又或者失憶前的我本來就很愛睡覺!   我靜靜地站著,天馬行空的思緒不著邊際地想著,一會想到雨飄,一會想到羊老漢夫妻,一會又想到東方……   不知不覺東方已經發白,遠處傳來的一陣細微的人聲驚醒了遐想中的我,轉頭望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不過女性佔了多數,粗看之下怕不有幾十人。   這些人無一例外地有著比較快的步履,觀其行走的方向,好像還是衝著我這幢樓來的。   我心中雖然覺得奇怪,但卻沒有湊熱鬧的慾望。彈過琴後的我,心中的鬱悶被發洩了不少,情緒也有所好轉,就連心境也有了莫名的變化。   現在的我只想在老狐狸給我的假期中好好休息一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這些人顯然沒有人注意到閣樓上的我,我也不想再看下去,轉身進了屋。兩個小丫頭還是沒有醒,從她們那時不時露出一抹笑意的臉上,我猜測她們現在一定有個好夢吧。   我輕手輕腳地拿起自己的衣服,走到隔壁穿戴起來。   由於天色還早,而我又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不自覺地我就想到了是不是可以修煉一下《混沌經》。   其實早在我和東方被老狐狸抓住以後,我就一直在暗中修煉《混沌經》,不過效果不太好就是了。   修煉了十幾天,我還是一點氣感都沒有,真不知道單單這「養氣」就要養多久。   只恨我當時忘了問問混沌那個老傢伙,他所謂的「暫時變成普通人」,這個「暫時」究竟是代表多久。   那傢伙自稱是活了一千八百多個宇宙世紀,要是萬一他的暫時就是指一個宇宙世紀,那我豈不是要冤死!   雖然我也知道這「暫時」代表一個宇宙世紀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代表十幾二十年卻是有著相當可能的。   不過抱怨歸抱怨,修煉卻還是有必要的,畢竟聊勝於無嘛!我想多少總應該還是有點作用的吧。   擺好姿勢,我閉目修煉起來。   心神不斷地下沉,不一會兒就進入一個玄之又玄的境界中,身體各方面的情況無不盡在掌握中。   「咦!這是怎麼回事?」   我差點被自己身體的情況嚇了一跳,昨天明明還是沒有一點氣感的我,今天竟然有液態的氣機在我的身體裡不停流轉!   我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就像是一個乞丐突然挖到金礦一樣。此時的我哪還顧得再修煉,第一時間跳將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一下。   看準一米外的那張實木凳子,我傾力揮出一拳,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脫體而出,但凳子卻是紋絲不動!   面對這一結果,我楞了!知道我心中是什麼感覺嗎?感覺就好像一個乞丐突然挖到金礦,但當他辛辛苦苦編織好夢想的時候,別人卻告訴他,這不是金礦,只是廉價的黃鐵礦!   烏鴉怎麼可能一夜之間變成鳳凰呢?我自嘲地笑了笑,如是安慰自己。只是心中的苦澀卻是怎麼也無法化開!   「唉……」   我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吐出胸中的鬱悶之氣,引來空氣一陣細微波動,然後……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凳子在我眼前化成一堆木屑!   原來看起來長得像烏鴉的,卻是倒楣的鳳凰。鳳凰就算倒楣,再怎麼像烏鴉,但它終究還是鳳凰啊!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發自內心地想要大笑,但終究我還是克制住了。   喜怒不形於色,我終於開始成長了!   展開內視,我動用發全部的精力,盡可能全面地掃瞄體內的那團液態的氣機。我真的很想知道在這短短的一日之間,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不只是因為我的好奇心,更因為我直覺這應該是我能否盡快恢復功力的關鍵!   可惜在我圍著這才氣機調查了半天之後,我不得不放棄了我原先的想法。因為我真正急著想知道的事情,我一點都沒能查得出來,但身體裡其他亂七八糟的怪現象我卻發現了不少。   本來我以為我現在只是達到養氣篇的第三層境界,哪知道事實根本不是那樣。   此時我身體裡已經沒有任何所謂的經脈,我的身體本身就是經脈,我想這應該也是我以《混沌經》第一篇功法所述來養氣卻沒有氣感的原因。   照我自己身體的情況來看,我至少應該擁有《混沌經》前五篇的實力,但事實上目前真正能為我所用的,也就只有憑空冒出來的那個氣團。   在我注意它的這麼長的時間裡,它的質與量都沒有發生哪怕是一點點的變化!我嘗試過把它消耗掉一些,但它馬上又會從外界吸取和消耗掉同樣多的能量回來。可如果我不去消耗它,它也就不會從外界吸取能量,能量同樣不見長。   更怪的是當面對這個氣團的時候,總是會讓我生起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這個氣團有著屬於自己的生命!   至少,它有那麼一點點的意識!   當然,這些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我終究還是不知道這個氣團到底是來自何方。   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它壯大起來!   「或許這事情真的急不來吧!」   我是如此安慰自己,意識也在同一時間回歸本體,只是,我心中的沮喪又豈一句簡單的安慰就能夠撫平!   我還沒有睜開眼睛,耳際就已經傳來各種吵雜的聲音,聽起來聲源還就在我的閣樓裡。我心中不免奇怪,眼睛也迅速地睜了開來。   同一時間一個清脆的聲音驚喜地道:「啊!公子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一聽聲音就知道,說話的正是我兩個丫鬟之一的風兒,「風兒」這名字還是我給她取的,另一個我則取名為「月兒」。   初來的時候,我得知她們做丫頭的都只有編號,一時不忿就給她們兩個取了名字,而她們本人也沒意見,於是就叫開了。   看著站在我眼前嬌俏的小兔女,我奇道:「咦!風兒,你站在這幹什麼?好像已經站好長時間了,嗚……看樣子還是專門等我的!怎麼了?有什麼事?」   風兒氣鼓鼓地說道:「公子你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們整棟樓怕都要給人拆了!」   我吃了一驚,急切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兒撇了撇嘴,一臉不滿地道:「公子您不知道,自從那天您彈了一首曲子之後,當時就有近百人跑來找您。後來聽說您精力消耗過度已經睡了,也就慢慢散去了。哪知道到了晚上來的人更多,少說也有二、三百人,可您還是沒有醒。他們也當真是虔誠得很,只是在樓下靜靜地等著,直到半夜,這些人看到實在是沒希望,這才慢慢地散掉。」   我聽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相信地說道:「這麼誇張!」   「您不知道,還有更誇張的呢!第二天天還沒亮,不但這些人都跑回來了,還又多了不少。他們一直待在樓下,怎麼趕都不肯走。後來驚動了總管大人,總管大人告訴他們您要到假期結束才會出來見客,這才把他們打發了。   「昨天早上倒是輕鬆了一個早上,可是到晚飯的時候,居然有不少人帶著帳篷跑我們樓下來了。他們還說怕來晚了佔不到好位置,他們願意在這徹夜等你出現。到了今天早上我跟月兒開門的時候,我們閣樓下少說也已經聚集了七、八百人,一眼望過去黑壓壓的一片,就連靠近我們門前的湖面上都被船佔滿了!」   我狐疑道:「這麼說我已經在這坐了兩天?」   「當然啊!」   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在聽一個天方夜譚,我不過就是彈了一會琴,有必要這樣嗎?私心裡我還有點不信:「不是吧!這不太可能吧!」   風兒一聽就不樂了,纖纖玉手對著閣樓上的陽台指了一指,說道:「不信你自己出去看啊!」   我深深看了風兒一眼,怎麼看她都不像是在騙我,可是她所說的事情又委實太過於離奇,我還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相信。   我快步走上陽台,向下看去。   「媽啊!」雖然我早有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樓下場面之壯觀比風兒所形容的還要誇張不少,一眼看過去,地面上密密麻麻全是人、水上淨是船。   「天啊!誰能告訴我,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魅力了?」   「公子,雖然您這兩天都還沒有出場,但是現在莊裡公佈的您的身價已經高達六萬八千金幣了!而且檔期已經排到了七十二天以後,每向前插一天,還要另加兩千金幣。我說啊!像您這種身價,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空前絕後!嘻嘻……」   此時我的心境已經平靜下來,風兒的話我已經不怎麼放在心上。   我淡淡地笑了笑:「是嗎?風兒你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有人逼著我,我又怎麼可能做這個!」   風兒俏臉瞬間變得黯淡,淚水「噗噗」直往下掉,顫聲道:「對不起公子,風兒說錯話了!」   我一見女人哭就一個頭兩個大,急急說道:「不要哭,不要哭,我又沒怪你,你哭什麼?」   「真的?」風兒猛地抬起頭來,雖然臉上淚痕猶新,嘴角卻已經掛著笑意。   「當然是真的!」面對這種說哭就下雨,說笑就天晴的本事,我只能無奈地以手撫額。   天啊!這都算是什麼事啊!女人的眼淚怎麼就這麼不值錢啊!   「對了風兒,現在已經是什麼時候了?」我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行頭,一邊問道。   正在幫我打理的風兒抬起頭,道:「已經快到中午了?怎麼了?」   我悠悠一歎,道:「沒什麼,我的是意思是怕不能再讓樓下的那些人再等下去了。」   風兒贊同地道:「對啊,對啊!您要是再不下去的話,可能總管大人他們都要罩不住了!」   似乎是為了顯示風兒話的正確性,樓底下眾人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大,局面已經近乎失控的邊緣。   我長長吸了一口氣,盤坐到瑤琴前,心道:是我出場的時候了!   風兒初時還楞了楞,可能是不明白為什麼我不但沒有下樓,反而卻坐下了。之後風兒看到了我面前那架琴,她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我所說的不讓樓下的人等下去,並不是指跟他們見面,而是讓他們聽琴!   其實我早有打算,既然他們都是因琴而來,當然應該讓他們先聽琴!   曲乃心譜、琴由心奏、音自心出,我所述說的依然是我的親身經歷,但這次的琴音卻又明顯和上次不同。畢竟演奏的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心境卻已經不同。況且我也已經不再是那只什麼都不懂的菜鳥,彈琴的指法亦明顯成熟不少,所以琴音中不但少了一分壓抑和苦悶,還多了一點激情與嚮往。   樓下早就已經靜得落針可聞,被我的功力灌注過的琴音,可以飄得很遠很遠,但近處的人卻也同樣不會感到太刺耳,端地奇妙無比。   這次彈琴,我還微微留了一手,當然這並不是說我沒有盡力去彈好曲子,而是我暗中留意了一下體內的那個液態的氣團。   天知道我的決定是多麼地英明與睿智,就在我的心神專於琴的時候,天地間最精純的元氣沛然地一波波流過我身體。   每流過一波,天地元氣都會留下那麼一點點的「買路錢」,而我體內的那個氣團靠的就是這些「買路錢」不斷的壯大著。   雖然只有那麼一點,而且它的發展速度是如此之慢,但亦足以讓我欣慰了,再怎麼說也聊勝於無嘛!   一曲終了,我平托著瑤琴走下樓去,去答謝我的支持者們。   能擁有這麼多的支持者,我想或許我真的可以不必違心地陪別人睡覺,就能賺夠我所需要的金錢,未來似乎還是充滿陽光的。   走到樓下,我看到的似乎都不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座座雕塑,就連老狐狸總管也不例外。很明顯這些人都是為我的琴音所惑,面對這些人我心中不由湧起一種難以表述的自豪感。   我暗暗地告訴自己:就算是做「鴨」,也要做得有尊嚴,更要做一隻天下無雙的「鴨」!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第一章 人間金花        我微微一笑,撥弄了一下琴弦,「錚!」的一聲,餘音不絕的輕響,震醒了迷失在琴音中的眾人。   我面前的眾人剛從琴音中回過神來,但一見到抱著琴的我,居然馬上又迷失在我的長相裡。   唉……我悲哀地發現,這人太優秀了就是麻煩啊!   「真是對不起大家!」   我輕輕向大家鞠了個躬,說道:「天星本來應該早就出來見大家的,但由於出了點事情,所以來晚了,還望大家不要見怪!另外……」   我話都沒說完,人群中就尖叫著倒下一大片。   我先是愕然,接著驚喜地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實:我自己那蘊含著無盡的媚惑,殺傷力無限的一舉一動,雖然渾若天成,沒有一絲斧鑿的痕跡,但卻並不完全是與生俱來的!   那竟然是一種邪異、極端而又暗合天道與自然的功夫!   這種功夫似乎專門是為了現在的我所準備的,難道說,我在失憶前早就料到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嗎?   我無奈地暗自搖頭歎息著,我真的是越來越不瞭解自己了,誰能告訴我,我失憶前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啊!   只可惜混沌這個老不死的傢伙口風太緊,不然的話,又哪消我這般費神去想?當然,如果我沒有失憶的話,那更是什麼事都沒有!   其實,說來說去,一切都是混沌這個老王八一個人的錯!   然而現在的我根本鬥不過他,我也只能是徒喚奈何罷了。好在那個老王八答應照顧我的家人和朋友,還算是多少有點良知吧!唉……   我暗地裡感歎歸感歎,話卻依然說得有條不紊:「另外,天星還有事相求大家!」   離我較近的一個約莫六旬的老者,信誓旦旦地高聲說道:「琴神有話儘管說,只要老朽能夠做到,無不盡力!」   下面頓時附和聲一片:「不錯!不錯!能幫上琴神您的忙,那真的是我們的榮幸!」   「幫助琴神義不容辭!」   「幫助天星大哥!」   「……」   最後更是發展成幾乎所有人都歇斯底里的大吼:「琴神!琴神!琴神……」   在此之前,我還真不知道我竟然有這般響亮的大號「琴神」!   看著眼前一張張滿是真摯而激動的臉,我突然發現,如果能夠忽略掉其中的肉慾成分,我這份工作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很容易讓人產生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情形發展得比我料想的還要好上幾分,我滿意地微笑著輕輕點頭,用夢幻般的語音說道:「事情是這樣的,由於某種不方便說的原因,天星欠了尋夢山莊二百萬金幣而無力償還,所以希望大家都能夠幫幫天星。」   「當然天星也不會讓大家白白幫忙,天星琴技將就,書法也還算過得去,繪畫亦敢嘗試嘗試。若是大家願意幫幫天星,天星自然不敢吝惜這點微末之技!」   「賤妾願出一萬金幣,但求天星一紙書法!」清亮糅合著溫婉的女聲傳出,無疑是在人群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一萬金幣,一紙書法,就是時下最具盛名的書法大家,當朝一品首輔、帝師--商恆的手跡,在市面上也值不到這個價!   之所以說是市面上,那是由於商恆的身份,以他這種身份,巴結他的人如恆河之沙,以買他手跡而行賄賂之實自然不在少數,這樣的價格和價值之間根本不成比例,又怎麼能夠作為衡量的標準呢?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向了發聲處,就是我自己也有幾分好奇,情不自禁地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如此魄力,而且聽聲音還是個女人!一個年輕的女人!難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這兒,我心底不由又是一陣苦笑!   人群自動分出一條路來,讓發話者通過。   一個蒙面的女子走出船艙,出現在我視線裡,並且儀態萬千地向我看來,淡紫色的百褶長裙溫柔地親吻甲板,及腰的長髮在微風的輕拂下飄飄而舉,然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潔白如雪的面紗上那朵耀眼的金色花朵……   天地漸漸在眼中失去色彩,花悄然在心中綻放,即使眼界高如我,也不得不讚歎一聲:「好!」   雖然還沒有看到長相,但就這無可挑剔、如清水出芙蓉般的儀態來說,絕對是萬里挑一!   「金花!」四周傳來驚喜的叫聲。   我暗自訝異,難道她就是尋夢山莊「三花」之首的金花?   真的很難想像,這個老狐狸總管不知從哪找到這般極品,單這一點,我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啊!   金花在一個可人的小兔女丫鬟的攙扶下下了船,裊裊娜娜地向我走來,對四周的各種聲音充耳不聞,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面。   我的嘴角流露出一抹頗讓人玩味的笑容,說道:「姑娘就這麼看得起天星嗎?」   「賤妾以前一直以為就琴藝而言,普天之下超過賤妾的肯定有,但是應該不會太多。直到賤妾聽到天星的琴聲才知道,賤妾的想法有多麼地可笑,原來彈琴賤妾還沒有入門!」   「天星你說自己的琴技將就,書法也還算過得去,繪畫亦敢嘗試嘗試。天星的琴技不用賤妾多嘴,這裡的每個人都再清楚不過!」   「賤妾很是好奇,真的很想擁有那天星口中還算過得去的書法,和敢於嘗試嘗試的繪畫,只可惜,賤妾全部的私房也就是一萬金幣而已,以這點微薄之資,求一紙書法已是奢望,賤妾更不敢要求書法與繪畫兩般兼得。」   「唉……早知道前些日子賤妾就應該努力攢錢,總好過今日臨淵羨魚啊!」   金花這般出色的表演,即使心志堅強如我,也從心底感到溫暖。   可以想像,如果我是普通人,現在必然熱淚盈眶,這樣的紅顏知己絕對值得用一生的時間去守候啊!   「既然姑娘都已經這麼說了,怎麼說,也要讓姑娘覺得物有所值吧!」   我現在怎麼看都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一邊把手中的琴放到桌子上,一邊揮了揮手,對身後的風兒說道:「風兒,去拿紙筆來,最好是能找到點顏料。」   「是!公子,紙筆倒是現成,樓上就有,可是顏料一時之間可能不容易找到。」   風兒話才說完,金花就搶著說道:「顏料賤妾那兒有!」接著又對自己的婢女吩咐了一番,顯然是要她去跑腿了。   我笑著向金花道了聲謝,這時風兒已經從樓上拿得紙筆下來,並且把紙張鋪到了桌子上。   嚴格地來講,從我有意識以來,還沒有接觸過紙筆這類東西,但我卻偏偏對它們極端熟悉似的。   筆是由粗若小指的玉棍鏤空而成,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得出來它極端名貴。   玉筆從整體上看,是由一根長約十五公分長的圓柱為筆桿,加上長約二公分的圓錐為筆尖。   筆尖的最頂端有一個針眼般大的小孔,小孔與筆內的空間相連,只要在筆內注入一種名為「瓊水」的東西就可以寫字了。   我微笑著把玩這支玉筆,等待顏料的到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當金花的婢女阿琴把顏料拿來的時候,還多帶來了一樣東西,一樣讓我潛意識中感到異常熟悉與親切的東西!   看著眼前大大小小十幾支筆,我脫口驚叫道:「毛筆!」   我發誓即使是在別人的意識裡,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可是為什麼我會感到如此熟悉?   金花一臉驚異地說道:「天星也知道嗎?這種筆可是賤妾在前幾個月塗鴉的時候心血來潮專門托人訂製的,用過幾次以後,又改進了一番,才形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惜這種筆用來著色倒是相當理想,卻並不合適用來寫字。」說罷,還感歎了一番。   「是嗎?」我對著金花神秘一笑,道:「你看著!」說罷拈起一支中號的毛筆,放在「瓊水」沾了一下,擺開架式,落筆就是龍飛鳳舞的一行大字:「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我得意地瞄了金花一眼,說道:「怎麼樣?」   眼前一氣呵成,力透紙背,直欲破空飛去的書法,明顯為我沒有說出口的話做出了最好的詮釋!   金花她早就已經呆若木雞,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其實只要用熟練了,這種筆不但可以用來著色,更可以用來寫字、繪畫等等,我把這種筆叫做『毛筆』,因為它是由毛製成的嘛。我記得凡是用毛製成筆,由於它本身極為柔軟,所以又可以稱之為『軟筆』。」   我嘴裡一邊說著,手中一邊不停地作畫。   只是寥寥幾筆,一個女人的輪廓已經被勾勒出來。所有人無不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的如行雲流水般的下筆,就是偶爾更換一下毛筆的型號也牽動著無數人的視線!   「這麼說來,有『軟筆』自然也就應該有『硬筆』囉!」   「不錯!」我脫口應道:「我先前拿的那支玉筆就屬於『硬筆』的範疇。」   金花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充滿了疑惑而又微微有一點不滿地說道:「可是這種筆明明就是我一時心血來潮,在前幾個月才剛弄出來的,難道在此之前,這個世界早就有人開始用了嗎?如果是那樣的話,為什麼我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   「呃……」我頓時楞住,這可叫我如何回答才好?難道要我對大家說這是我的潛意識告訴我的?先不說這種說法有沒有人信,就算有人相信,那單單光是解釋起來,也極端麻煩。   好在張某人我是何許人也,立馬轉移話題,引開眾人視線道:「喔……這個,依我看,你的這幾支筆用的應該不是一般動物的體毛。」   果然,眾人的注意力都被我成功地引到這件事情上來,更有人忍不住插嘴問道:「那是什麼毛啊?」   我笑著向發聲處看了一眼,然後正視著金花說道:「這個我也不能肯定,也只是猜測而已,具體對不對,還得由金花姑娘說了算。」   金花不負眾望地點了點頭,說道:「天星說得不錯,做這些筆所用的,的確不是一般動物的體毛,只是不知道天星是不是真的可以告訴大家,究竟是用的什麼毛呢?」   「胎毛!」我肯定地答道:「也就是嬰兒的頭髮!」   我的回答顯然出乎絕大多數人的意料,這一點從我眼前這些人驚異的眼神中,就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將出來。   至於這件事情的主角--金花,則是眼蘊笑意,不置可否地反問道:「天星為什麼會想到『胎毛』呢?而不是羊毛、豬毛、兔毛什麼的。」   我笑而不答,雖然金花沒有明確說明什麼,但明眼人已經都能看得出來我已經答對了。   此時正是大吊別人胃口的時候,我又怎麼可能白白放過?   我默不作聲地埋頭作畫,身外的一切事情都漸漸從我的腦海中淡去,精神也高度集中起來,萬般巧思通過我手中這支筆盡情宣洩到紙上。   遠處是那蒼茫的群山,近處一片籠罩著淡淡輕霧的湖水上,一個蒙面女子衣袂飄飄踏波而立,似行還止、飄乎若仙,那種如夢似幻般的感覺,足以讓每一個看過它的人一生難忘!   功成收筆,我又細細將這幅畫看了兩遍,但覺頗為滿意,忍不住輕聲曼吟道:「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瑰姿艷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璨兮,珥瑤碧之華琚。載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於山隅……」   聲音漸行漸微,終不可聞,然而其中所蘊含著的動人心魄的媚功,卻是讓人蕩氣迴腸,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良久,良久,金花才回過神來,長長一歎道:「唉……公子的書畫絕非人間之作!這種無價之寶,賤妾雖不才,卻還有幾分自知之明。金花,還不配擁有它!」   金花說完,就別過頭去,最後看畫卷的一眼充滿了眷戀、不捨、心痛,還有一分莫名的解脫!   老狐狸總管臉上的表情則更是複雜,不但眼神閃爍不定,面色忽青忽白,額頭上居然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我朝他看了一眼,詭秘地笑了笑,佯裝關心地說道:「總管大人,總管大人?!你怎麼了?看你臉色似乎不太好啊!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讓風兒幫你去抓幾帖藥,或者叫我妹子去抓也可以啊!」   老狐狸連忙用衣袖拭去額頭上的汗水,脫口就推辭道:「不,不用了。」說著還對我擺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我自然能夠猜得到他想的是什麼,但是我根本不想多費唇舌去解釋什麼。   此時,我心中有喜也有悲,因為我知道,由於我這幾天的表現,老狐狸必然已經以為我是一個大人物,或許我究竟是什麼身份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但是他的藥物對我無效,卻是他不得不正視的問題。   一旦尋夢山莊的秘密從我口中洩漏出去,那種後果絕對不是他所能夠承擔得了的!我喜者:這麼一來,只要我還活著一天,老狐狸就必須得把我和東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悲者:從今以後,老狐狸一定會全力去找可以殺掉我的方法,雖然我並不是很害怕,但是明知道有這種隱藏在暗處的危險卻無能為力,我又怎麼可能活得瀟灑?   好在我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個得過且過的人,眼前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現在弱小的我所能夠左右,而我能做的也只不過是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可能爭取自己的最大利益罷了。   在這尋夢山莊,眼前這個金花無疑是個大腕,看來我真的有必要結交一下,恰好我正想到一個絕佳的借口。   於是,我淡淡一笑,轉頭用有說不出的灑脫的言語對金花說道:「金姑娘客氣了,天星不過隨便塗鴉幾筆罷了,有人看得起已經是天幸,哪還談得上什麼配不配擁有這事呢?」   「其實在來到尋夢山莊之前,天星並不知道自己會彈琴。三天前,也就是我在山莊渡過的第一個晚上,我迷迷糊糊地聽到遠處傳來動人無比的琴聲,一時心血來潮鬼使神差地就奏了一曲。能有現在這種效果,就連我自己都根本沒有想到!」   金花對我這番說詞明顯一點都不信,「這,這怎麼可能?琴技根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天星說來山莊前從來沒有彈過琴,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如果一個從來沒有彈過琴的人,能夠彈出天星這樣的曲子,那這個『樂神』的大號未免也太不值錢了吧!」   面對金花的質疑,或者可以說是所有聽到我說的話的人的質疑,我不以為意笑了笑,說道:「這是真的,我只是把當時的心情融入了琴中,那個時候琴就是我,我就是琴,我通過琴向別人傾吐我的心聲,如是而已。」   我把話說得很直白,雖然在場的人中真正能聽懂我話中所隱含意思的並不多,但可以肯定金花一定是這不多的人中的一個。這一點,單單看她一臉沉思的表情,就可以清楚地明白。   接下來,金花做了一個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動作--向我跪了下來!   她居然向我跪了下來,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真摯而誠懇地說道:「金花謝謝先生指點!」   不明所以的眾人,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想來此時認為這是他們自己出現幻覺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說實話,在私心裡我並不認為受不起金花這三個響頭,但表面功夫卻還是不得不做得毫無破綻。   於是,我一邊手忙腳亂地扶起金花,一邊謙遜地連聲說道:「姑娘客氣了!客氣了!現在想想,那天我朦朧中聽到的琴音多半應該是出自姑娘之手,說起來,姑娘還是我琴藝的啟蒙老師,天星又如何當得老師一拜?」   「我看這樣吧,為了報答姑娘的啟蒙大恩,只要金姑娘不嫌,天星這幅畫就送給姑娘吧!大家也好交個朋友!」   我說著就把畫捲了起來,向金花遞了過去。   金花顯然是大吃一驚,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急道:「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口中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她眼神中透露出的光芒分明訴說著無盡的渴求,顯然她心中是極端想要擁有的。   我狡黠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這幅畫本就是為了姑娘而作,姑娘現在若是不要,可叫我到哪去拿那本來就要到手的一萬金幣呢?」   雖然話中的玩笑成分任誰都可以聽得出來,但金花還是急急解釋道:「不,不是這樣!公子的書法實乃無價之寶,賤妾只是覺得自己不配擁有而已。賤妾那一萬金幣只憑能見到公子這般神藝便足以值回票價,當然是不用公子退還的!」   我呵呵一笑還沒來得及回話,就有人搶著答道:「既然這位金姑娘不要,不如就讓給本公主吧!」   聲音不但清脆悅耳,而且語速急快,直如炒豆子一般,只要一聽就能知道作為聲音的主人一定是一個毛毛躁躁的小辣椒。   然而事實卻大謬,發聲的竟然是就站在金花身邊的一個瘦小乾癟的老叟!   眾人下巴因此而脫臼者不在少數,我也不由微微一楞,但馬上想到,眼前這個傢伙必然易過容。只是這傢伙的易容相當神妙,雖然她一直就站在我面前,但由於我沒有過多注意,竟然將我瞞了過去。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注視下,老叟咯咯數聲嬌笑,一把將覆在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   眾人眼前一亮,都情不自禁地暗自讚歎:「好人品!」   在見過柔雨飄那種動人心魄不屬於人間的美麗,又和東方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之後,我對美女的抵抗能力明顯要高出眾人一大截。   我淡淡地掃了眼前這個嬌小的美女一眼,我真正在意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她說的那句話,準確說應該是三個字:「本公主」!   難道她就是華夏的公主不成?我暗暗問自己,雖然心中已經肯定了八分。   彷彿是為了證實我的猜想,老狐狸已經第一個匆忙整了整衣冠,跪下來恭敬地行禮道:「草民見過公主!」   緊接著反應過來的眾人頓時跪倒了一片,唯一例外的大概也就是我了,全場只見我一個人還站著。   我身邊的金花急著暗中扯我的褲角,而我卻渾不在意,依然故我,或許這是潛意識中,我不願意向任何一個人下跪的原因吧。   扮成老頭的公主理也不理跪在地上的眾人,逕自慢條斯理地踱著方步向我走來,並且繞著我轉了個圈,那目光中被我刻意忽略的怒火幾乎要將我烤成焦炭。   「見了本公主為何不跪?」   聽著她強壓著怒火的話語,我雖然明知道自己是不死之身,可心頭還是忍不住有點發寒,生怕自己一個回答不好,立刻就被剁碎了去餵狗。   我的大腦在千分之一秒內權衡再三、再三權衡之後,我發現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跟她對著幹,對我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但是要我向她下跪,卻也是怎麼都不可能的事情。   再怎麼說我也一個神祇,如何能向凡人下跪?   於是,我作恍然大悟狀,以無比激動的語氣,仰天大叫道:「天啊!這就是我們華夏的公主嗎?實在是太漂亮了!啊……我實在是沒有言語可以形容我現在的感受,神啊!讓我死吧!死在眼前這位貌如天仙的公主手中吧!」   「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眼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公主又豈是牡丹花可以比擬?神啊!就讓我風流一回吧!」   也不知道是因為我的話太過於讓人意外,還是我說的話太過於動聽,又或是我的語氣、神態太過於讓人沉醉,總之除了羞紅了臉,閉目一臉陶醉的公主,其他人個個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足以吞下大象。   「我,本公主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漂亮嗎?」   柔媚到可以肉麻死一個軍團的聲音,忽悠忽悠地向我飄來,當場讓我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不過我臉上卻寫滿了敬仰,泫然欲泣的眼中依稀可以看到一顆顆雞心狀的物事在不停閃現,語氣更是誠摯無比:「公主何止是漂亮!站在太陽底下,太陽為之失色;坐在月亮旁邊,月亮為之黯然。您看,公主您膚如凝脂,欺霜賽雪;骨如溫玉,纖細勻稱;嬌妍如花,人比花嬌,漂亮!這根本就不是漂亮可以形容啊!」   「不,不要這樣說人家嘛!人家會害羞的!」   看著眼前這個雙手捂著臉、嬌軀不停地扭來扭去的公主,我想現在多數人怕都會覺得還有那麼幾分悅目,問題是那種語氣……唉……真的,真的可以讓人把隔夜飯給吐出來啊!   「不,這絕對是我的肺腑之言,毫無虛假!這些話放在我心裡我不吐不快,就算公主你為此想要殺了我,那麼在我臨死之前,我還是要說。」   我的「義無反顧」當場哄得眼前這個公主心花怒放,至於我不跪她的那點小事,想來應該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說出如此阿諛的話之後,原本萬分崇拜的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像是生吞了一隻大蒼蠅般,表情相當精采,有幾個看起來對我還頗有幾分不滿,這不由讓我大感疑惑。   趁著這個好騙的公主陶醉在我甜言蜜語中的這個當兒,我小聲旁敲側擊地問身邊還跪在地上的金花道:「喂,你們都叫她公主,能不能告訴我她是什麼公主啊!」   「啊!噢!」金花顯然還沒有從我奇怪的轉變中回過神來,怔了一怔,才湊到我耳邊小聲地答道:「她是當今皇上的第二個女兒,排行第四,在她之上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現在年方十六,自小便得到當今皇上的寵愛,人稱四公主。公主本性不壞,只是……」   金花的言語中明顯特別加重了「當今皇上」四個字的語氣,聽起來似乎還有幾分難以察覺的憤怒,至於最後那句話,更是有點語焉不詳,這些都令單純的我非常不解,心中的疑惑也就更甚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又不好多問。好在來日方長,以後有的就是時間,也不急在一時的。   「公主啊!您能看上天星的畫,那可真是天星的福氣啊!天星本來應該二話不說就將它送給公主的,可是這畫本是為金花所畫,畫中的人也是她,天星若是將它送與公主,那豈不是對公主大大的不敬?」   「就算公主您大人大量,不跟天星一般見識,可天星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啊!所以我看不如這樣,一會兒我重新幫公主畫一張,至於這張呢,還是送給金花姑娘比較好。況且這本來就是我先前說好的,我想以公主您的身份應該也不會為了一張別人的畫像,讓天星背信棄義吧!」   公主先是傲然答道:「那是當然!」然而,馬上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可得幫我畫一張比這還要漂亮的,不然的話……哼!哼!我絕對饒不了你!」   我趕緊陪上一個笑臉,「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當我再一次把畫遞給金花的時候,她終於沒有再推辭,客套了番後也就收下了。   只是她高興、迷茫的眼神中,卻不經意地流露出一抹幾不可察的厲芒,其他人可能沒有注意到,不過這一切卻恰恰全都落入我眼中。   只是我自認為並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至少從我有意識以來,我一直都是抱著淡然的心態處世。   所以我雖然直覺這個金花有問題,卻也同樣懶得去過問這件應該跟我無關的事情。   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第二章 鷸蚌相爭        無邊的大草原上,幾朵不羈的浮雲從低空掠過,遠處依稀還可以見到幾群悠閒而灑脫的牛羊,靜靜地吃著鮮嫩的青草。   一條清澈的小河蜿蜒流過,似乎還可以聽到河水流動的聲音。   一個穿著飽含了異樣風情衣服的少女,正在草原上翩翩起舞,無數美麗非凡的蝴蝶正和著她的舞步輕輕飛舞。   突然一隻可愛的小白兔從少女身前跑過,少女馬上傾力追趕起這隻小白兔來。   小白兔端地靈活非常,任憑少女在身後怎麼追,它都能輕鬆避過,時不時還停下來扭頭向身後的少女看上幾眼。   它那微微上翹的嘴角,似乎是在嘲笑少女的無能,又像是在說:「怎麼樣?你有本事就來抓我啊!」   少女柳眉倒豎,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明顯很是生氣,卻又偏偏無可奈何……   我一連在長捲上畫出了十五幅一脈相承的連環畫,把一個活潑好動、天真浪漫的少女畫得活靈活現,再細一看,我所畫的可不正是眼前可人的公主?   只不過衣服不是現在這套老年員外服,而是一套光明大陸從來沒有見過、卻相當漂亮、花俏的服飾罷了。   公主顯然對我的畫相當滿意,不!應該說是極端滿意才對!滿意到只知道呆呆地看著我的畫,渾然忘了身外之事。   事情終於得到最圓滿的解決,我心中當然是相當高興的,雖然這本來就在我的意料之中。   只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實在是表現得太過於出色了,以至於回過神來的公主腦中靈光一現,說出一番眾人意料之外,但細細一想,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畫得的確不錯,本公主也很滿意,正好本公主這裡有一個可以讓你飛黃騰達的機會,就看你懂不懂得珍惜了!」說完公主一臉高傲地看著我,只是眼中當真流露出幾分欣賞。   我敏感地察覺到,我的機遇來了!   或許我將不需要再在這裡耗下去,再不濟也應該對我沒有什麼壞處。   我臉部的肌肉隨意而動,立馬做成高興之至的形態。   我恭敬無比地答道:「公主儘管吩咐,只要在天星能力範圍之內,天星絕對不會讓公主您失望的!」   「那就好!」   公主頓時眉飛色舞,卻偏偏還強自做出一副老成持重樣。   當然,在這種時候我是不可傻到去嘲笑她的,雖然她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後天,為了慶祝我父皇登基百日,將在皇宮舉行一場勝大的典禮,到時候只要你先奏上一曲,再幫我父皇畫一張像,你想想,只要得到了我父皇的賞識,你能不飛黃騰達嗎?」   對於公主的這個提議,我心中當真頗為意動,問題是我還是有點擔心東方,如果我跟這個公主去了,那麼東方該怎麼辦?   雖然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難保不會吃點苦頭,甚至有可能會被逼賣笑,那麼我在這之前的一片苦心可不就都白費了嗎?這當然是我內心絕不容許發生的事情!   我下意識地細細打量起眼前這個堪稱漂亮的公主,見她一臉興奮急切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比我自己還要緊著這件事,我心中不由有幾分感動。   不過感動的同時,我也發現了這件事情中所隱藏的一些東西。   雖然我現在的意識才新生不久,但這並不代表我的智力也如同孩童。   公主的興奮與急切絕對不是單單因為我,我雖然自信,但還不至於自大到會認為在勾心鬥角的皇宮中長大的公主會對我一見傾心,全心全意地幫助我。即使這個公主看來很天真,脾氣也很火爆,不像是城府很深的樣子。   我心中猜測,最起碼,她也會在這件事情上得到不少好處,或許還是遠遠大於我的好處!   只可惜我對這個世界瞭解不多,不然的話,我應該可以將其中的關竅想個八九不離十,那樣的話,我自然也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籌碼,在接下來的搏弈中,自然也就能夠得到更多的利益。   好在這件事情對我來說也不過就是彈彈琴、畫畫畫而已,而我的琴藝和畫藝那是有目共睹,想來此事大有可為,自然也就不妨先應承下來。   當然這只是底線,至於怎麼樣在這底線之上盡可能地爭取到更多好處,那就得看情勢怎麼樣發展了!   我一臉真誠地說道:「公主既然吩咐了,天星敢不從命!只是天星欠了總管大人二百萬金幣,這件事情還得總管大人同意才行啊!」   我不但巧妙地把矛頭指向了老狐狸,還故作愁眉苦臉狀,歎了一口氣,可憐兮兮地道:「況且,由於天星現在並非自由人,這飛黃騰達離天星也未免太遠了點……」   我話還沒有說完,公主就擺了擺手制止我繼續說下去,她頗為囂張地道:「笑話!本公主做事,難道還要向一個賤民徵求意見不成?廢話不必多說,只要你答應了就好!」   剛站起身的老狐狸總管當場又忙不迭地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說道:「公主看上天星,那是草民的福氣,草民哪敢有意見,只是……」   老狐狸總管這一吞吞吐吐馬上引起了公主的強烈不滿,故意升了調的「嗯」聲分外震耳。   這麼一來,當場嚇得老狐狸總管一邊不停地磕頭,一邊急急解釋道:「公主不知,這二百萬金幣的缺口實在太大,就是把草民賣了也值不了這麼多錢哪!若是莊主怪罪下來,這叫草民如何擔待得起啊!」   話才出口,老狐狸就後悔了,沒想到自己一時心急竟然說出這等話來,這下可死定了!直急得老狐狸汗如雨下!   果然,公主氣得柳眉倒豎,猛地一拍桌子道:「混帳!你們莊主是什麼東西?你怕你們莊主,難道就不怕我嗎?」   「不……不是這樣的……」心急火燎的老狐狸,越急越是說不出個道理來,公主越看越是生氣,就想叫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對於公主的驕狂,我不由微微皺眉,心中不但沒有一點好感更生出幾許厭惡。   不過這也並不代表我現在正同情著一臉苦瓜相的老狐狸,若不是東方這小妮子正握在他們手中,我肯定會再推波助瀾一番,怎麼說也得讓這個老狐狸萬劫不復!   老狐狸似也知我心意,向我投來一個莫名的求助眼神,我心知肚明他這是在用東方威脅我。   我心中雖大感不忿,卻亦無可奈何,不得不反幫著老狐狸說了幾句好話了。   「我想公主可能是誤會了,當年我家陷入困境,還多虧了總管大人幫忙才過得難關,現在我身負巨債,不得已只能以身相抵,這本是我心甘情願的,也怪不得總管大人。」   「剛才總管大人一時心急說錯了話,還望公主不要見怪啊!況且就算總管大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想來也不敢得罪公主您啊!總管大人您說是吧?」   「是,是,是!」   我又道:「雖然在天星沒有還清總管大人二百萬金幣之前,天星真的不太好自作主張,不過我想總管大人大量,定然也不會為難於我。」   「況且就算我真的有幸得到了皇上的賞識,這錢還是可以慢慢還的嘛,也不一定非要讓我天天待在這個尋夢山莊啊!莫非總管大人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我說的這些話聽起來似乎是想兩面討好,但事實上我卻有著更深層的用意。   果然,公主猛地插言道:「不行!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別人休想染指!那二百萬金幣也就不用還了,老頭你要是有意見,現在就跟本公主說出來!」   老狐狸總管哪敢有意見,但要讓他就這麼放棄本來就要到手的二百萬金幣,卻也令他著實心痛的緊,躊躇了半晌之後,最終不得不咬了咬牙選擇認命。   看老狐狸的表情我就知道他的打算,而那種結果偏偏並不是我想要的。   仗著有公主撐腰,我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毛筆,一邊不鹹不淡地說道:「總管大人,我那妹子是不是很不懂事啊?最近幾天有沒有給你造成什麼麻煩?如果有的話可要告訴我啊!要是實在不行,依我看還是送她回去好了。總管大人你說呢?」   這些話在旁人聽來不過是謙遜的客套之詞,但聽在老狐狸耳裡可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我這是要他盡早把東方放了,語氣中隱隱還有幾分威脅。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剛才的不安早就被拋到了一邊。   他擺出一個可親的笑容說道:「天星說哪裡話來,先不說令妹溫婉可人,不可能給我們造成什麼麻煩,就算是真的有什麼麻煩,看在天星面子上,我們也不會和一個弱女子計較的。」   「是嗎?」   「當然!」   老狐狸信誓旦旦地說道:「不過,如果天星真的希望令妹回家去看看的話,我們也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的。」   說完眼睛直直地盯著我,而我亦是心神領會,這傢伙在等我的承諾呢。   「哈……」   我仰天笑了笑,道:「天星是不太喜歡管閒事的人,也不太懂得記恨,只要自己和家人平安,別人天星是不會管的,總管儘管放心就是了。」   「天星此話當真嗎?」   「當然!」   這時公主又不耐煩地叫道:「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賤民,你要是對本公主剛才的話沒有意見,那天星以後就屬於我了!」   老狐狸堆出虛假的笑容,正要答應,遠處一陣大笑傳來,眾人不由轉頭望去。   但見人群自動分成兩邊,更有小部分已經跪了下來,呼道:「臣等參見大王爺!」   來者是一個穿著體面卻尖嘴猴腮、生相涼薄,看起來約莫二十餘歲的傢伙,在他身後還有二個人高馬大的下人。   帶頭的那個傢伙逕自快步向我走來,並不理會跪在地上的眾人,就像是根本沒見到一般。   這麼囂張的人還真是少見,看來他就是什麼大王爺了。   我暗中打量了此人一番,心中評估道:「此人眼神閃爍,步履前傾,毫無威儀可言,這種人多半志大而才疏,貪小益而失大利,絕對不可能成長為什麼了不起的角色!」   正在我評估的時候,這個王爺竟然笑道:「敏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二百萬金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再怎麼說人家總管也不容易補回,你這麼一來,不是把人家往火坑裡推嗎?」   公主一點也不買他的帳,直截了當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敏妹,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是你的大哥啊,怎麼就不可以管你了?你仗著自己的身份欺壓良民這就是你的不對,若是你還不知錯的話,在父皇面前大哥可是保不了你!」   「哼!」   公主一臉不忿,但亦無可奈何,畢竟若是因為這件事情引起父皇的不快,那可是大大地不值得。   總管聽了兩人的對話,當場喜得心花怒放,看來老天還是沒有拋棄自己,那二百萬金幣大有可能再落回自己袋中,只是在高興之餘也不免有幾分詫異,這個傳說中吝嗇之極的大王爺莫不是轉性了,又或者他只是在乎自己的錢,而不在乎別人的。   幾人的神情一絲不漏地全都落入我的眼中,我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心道:「讓他們自己去狗咬狗也好,這樣說不定我能夠從中得到漁利,嘿嘿……」   這時王爺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道:「這就對了嘛!總管啊,依本王看不如這樣,天星這二百萬金幣的欠款就由本王來付!」   此言一出眾人大訝,個個交頭接耳,一時之間嗡聲頓起,看來人群中不乏瞭解這個大王爺為人者。   就在不少人都認為是自己誤聽傳言、誤會了這個大王爺時,王爺又說道:「不過……這二百萬金幣可實在不是一個小數目,本王也無法在短時間裡拿出這麼多錢來。當然本王是不可能虧待總管你的,本王這兒正好有從極北之地的番邦玉龍,進貢來的極品天蠶絲帛一匹。」   「這天蠶絲帛世所罕見,一匹之數足以值得二百萬金幣而有餘,不知總管您意下如何?」   老狐狸總管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狀況,正在思索如何作答時,原本悶在一邊的公主出言譏諷道:「大哥莫不是在開玩笑吧!玉龍有進貢天蠶絲帛,作小妹的又如何會不知道?況且就算真的有進貢,那也應該在父皇那兒,你又如何可能得到?莫不是大哥你私吞了貢品?」   私吞貢品可是欺君殺頭的大罪,就是貴為王爺也不敢把這個罪名坐實了,大王爺頓時變色道:「敏妹這是說什麼話?大哥怎麼敢私吞貢品?」   公主冷冷一笑,悠悠地說道:「那麼大哥,你又是如何得到這玉龍進貢來的天蠶絲帛?」   這話說得可是大有學問,不問大王爺是不是真的有天蠶絲帛這東西,而是肯定了大王爺有這種東西,而且還是玉龍進貢來的。   這麼一來,只要大王爺沒有合理的解釋,可不就坐實了私吞貢品之罪?看來這個公主在火爆的脾氣下所隱藏的精明,大是不容忽視啊!   大王爺頓時被問得吶吶無言。   「這……這……」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結果來。   老狐狸總管終究不是笨蛋,稍微一想,便知道這所謂的天蠶絲帛八成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大王爺終究不是吃素的,最終還是給他想到了說辭,只聽他道:「這是三個月前本王奉皇命查抄戶部『烏達』(音譯,相當於最高長官,戶部烏達即是掌管戶部的最高長官。近似於古代的尚書,以後就稱之為『尚書』。)時所得。」   「父皇曾言查抄到的財物本王可以擇幾樣喜歡的留下,這天蠶絲帛便是當日所得,敏妹可是認為有什麼不對嗎?」   說完,他還很得意地對公主仰起了頭,那神情就像是在說:「你有本事來咬我啊!」   想那脾氣火爆的公主如何能夠受得了這份閒氣,當場舉起拳頭就要開打。   我看她那架式還頗有幾分門道,不由善意地笑了笑轉頭向大王爺看去,見那大王爺神色不變,似乎胸有成竹,一點也不把四公主放在眼裡。   正在這劍拔弩張的緊要關頭,一個陰不陰陽不陽的聲音道:「喲!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大哥和四妹都在這啊!怎麼,看樣子,大家相處似乎還不怎麼愉快嘛!」   我心道這個人怕就是什麼二王爺了,不知道那個長公主會不會來?   果然,眾人再一次地全跪了下去,皆稱:「參見二王爺。」   當然我是比較例外的,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就在我以為會像上兩次一樣輕鬆過關的時候,我遭遇了怎麼也意想不到的危機!由於我沒有下跪,這在眾人中是如此的醒目,二王爺幾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我。   當我驚覺到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惡狼看到小綿羊一樣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二王爺嘴角拖著長長的極端噁心的口水向我走來,似乎還喃喃地嘀咕著什麼,直到走近了,我才依稀聽清是「極品,極品啊!極品……」   眾人似有所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我注意到他們看我的眼神竟是如此地惋惜,如此地憐憫,看得我心頭直打突。   二王爺毫無風度地用袖子擦乾嘴角的口水,雙眼煥發出常人難以想像的噁心之極的光采,用只有自己認為是溫柔的語氣說道:「你想必就是他們口中的『琴神』天星了吧!」   我直覺渾身一陣惡寒,不過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我的那些手下如此地盛讚你,開始我還不信,原來你比他們說的還要漂亮一千倍,不!是一萬倍,一萬倍!」二王爺說著說著,那只祿山之爪竟向我伸了過來。   聽到他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我,我情不自禁地又是一陣惡寒,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對他的那只色爪,我更是覺得沒來由地感到恐懼,在此之前,我從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能讓我感受到恐懼,但是現在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我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正要退第二步的時候,一個夾著無比憤怒的聲音適時地叫道:「楊志勇,你想幹什麼?滾開!」   人隨聲到,更在說話的同時發了一掌,被人稱作楊志勇的二王爺一時不察,頓時被擊得退出數丈,壓倒了一大片人。   我就是不用眼睛看,也已經知道出手的是誰了,因為這個聲音很是清脆,一聽就知道是個女人。   一個敢向王爺下手的在場的女人,大概也只有那位四公主了!   我不覺流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看來這個公主對我還真是很不錯呢!只是這個楊志勇的眼神怎麼這麼可怕……   沒容得我多想,吃了大虧的二王爺就已經咆哮起來:「楊志敏你幹什麼?別以為父皇寵著你,本王就怕了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廢了你!」   楊志勇的惱怒本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依然沒有想到他會口無遮攔到這種程度。一會要是真的動起手來,想必這傢伙也定然不會手下留情。   此時我不由開始有點為這個剛剛知道芳名的刁蠻公主擔心起來。   不過這個刁蠻公主顯然沒有將她二哥放在心上,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只聽她冷冷地說道:「笑話,楊志勇,本公主難道還會怕你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不成!」   此言一出眾人都嚇了一跳,我則更是心驚。   等我的視線從眾人臉上掃過,再聯想到這個楊志勇看我的眼神,我終於意識到這個刁蠻公主說的恐怕還真有其事。我忍不住又是一陣惡寒!   此時我所不知道的是,楊志勇好男風,更常以女性自居,本就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但他本人卻極不願意聽到別人談論這個秘密,為此先後已經有三百二十四人喪命!   龍有逆鱗,觸者必死,如果說楊志勇是龍的話,那他的逆鱗無疑便是這件事情了。現在楊志敏的話已經觸動了他的逆鱗,他會怎樣對待她呢?   二王爺楊志勇的一張臉現在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刁蠻公主也是一臉戒備,眼看兩人就要動手。   此時,我偷眼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大王爺,但見他一臉莫測高深,不但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似乎還隱隱有幾分期待。   而眾人見他都不站出來勸架,試想又有哪個白癡肯當這出頭之鳥?   我失望地別過頭去,我真的不希望這場架打起來。   雖然心中極不願意承認,但卻怎麼也無法否認,我自己真的有點關心眼前這個刁蠻公主。   我不願意看到她受傷害,不為別的,就為她為我擋下了楊志勇!但是很明顯,眼前的事情絕對不是現在的我所能夠左右,我又能為之奈何?   我無奈地把眼光移到即將要發生的戰鬥上,此時兩人周邊的眾人都已經退了開去,空出一塊約有三丈方圓的地方權作戰鬥場。   由於這個戰鬥場離我住的小樓實在太近,於是我不知怎麼地就衷心地祈禱起來,但願這兩個人能把這幢樓給拆了,多少讓老狐狸總管受點損失也好啊!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這一架已經無可避免的時候,二王爺楊志勇做出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見他突然撤去進攻姿勢,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臉上的豬肝色竟也離奇地漸漸褪去。   楊志勇沖楊志敏擺了擺手,道:「算了,再怎麼說你也是本王的四妹,本王爺今天不和你計較。不過,這個天星本王今天是要定了!」   其實刁蠻公主也並不是很願意真的和楊志勇這個人妖起衝突,因為怎麼都是一個兩敗俱傷之局。   剛才她一時口快,話才出口就已經後悔了,之後事情的演變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時見楊志勇主動和解,她自然放下了戒備,但當她聽到楊志勇要定了我時,忍不住又緊張起來喝道:「胡說!天星是本公主的,你想要他,就得先過本公主這一關!」   楊志勇先是怔了怔,接著突然放聲大笑。   雖然那笑聲不陰不陽刺耳之極,叫人聽得渾身冒冷汗,但多少還算是有那麼一點點豪氣。   刁蠻公主這下又不樂意了,喝道:「笑什麼笑?」   楊志勇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廢話,這還用問嗎?你白癡啊!」   「你知道就好!」   楊志勇一臉陰謀得逞的樣子,奸笑道:「這裡可是尋夢山莊!在這裡你如果想要宣佈天星是你的,你得有錢才行!就你那點家底,嘿……算了,我看還是不用說了的好,免得你羞愧得想要自殺。哈哈哈……」   刁蠻公主顯然是氣極,「你……」   二王爺楊志勇終於扳回一城,當下得意洋洋地看著被自己氣得不輕的公主,心中高興自不待言,連帶著跟老狐狸總管說話的語氣也客氣起來。   「總管啊!天星說他因為欠了你二百萬金幣才來這裡賺錢還債,不知道你能不能為本王說說詳細情況啊!」   老狐狸總管受寵若驚微一考慮便說道:「天星欠了我們尋夢山莊二百萬金幣不錯,我們跟他的約定是這樣的,只要他在這裡干滿一年,或者賺夠二百萬金幣,就可以獲得自由。在這期間他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所喜歡的客人和賺錢方式,只要能夠賺到足夠的錢,我們就不予以干涉!」   「是這樣啊!這麼說,總管你也作不了天星的主囉!」   老狐狸總管點了點頭,肯定地答道:「不錯!」   楊志勇一得到肯定的答覆,馬上就撇開老狐狸總管向我走了過來,在我面前非常噁心地笑道:「本王出二百萬金幣,只要天星能夠陪本王一個月就好,不知天星意下如何?」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刁蠻公主就搶先叫道:「不行!絕對不行!」   楊志勇極端不滿地轉過頭,譏笑道:「本王說話關你什麼屁事?沒錢就給本王滾一邊去!」   刁蠻公主急道:「天星你千萬不可以答應他,他根本就是個魔鬼!本公主是沒有什麼錢,不過只要賣掉一些珠寶首飾之類,怎麼也能湊出個五、六十萬金幣出來,而且我只要你幫我辦成那兩件事情就好,最多只要一天的時間。」   我用善意的眼神瞄了這個急得跟什麼似的公主一眼,心中不禁有點好笑。   這個丫頭也真是的,當我是傻子麼?要我去陪楊志勇這個大變態,那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的好!   開玩笑,別說是才二百萬金幣,就是二千萬,甚至是二個億又如何?況且只要抬出公主身份來壓人,給二百萬金幣和一分不給,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嘛!我又怎麼可能自尋煩惱,跟自己過不去?   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四公主這個身份已經壓不了人了。若是她真的不給錢就帶走我,那麼大王爺和二王爺是怎麼也不可能會答應的,也難免為人們所詬病!   「以琴神的身價五十萬金幣一天未免也太少了,怎麼也得要個一百萬金幣吧!」不是很響但字字清晰的聲音傳來,在場絕大多數人不免精神一振。   我心道:「看來又有好戲上台了。」   來者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和二個可人的小兔女。   當眾人看清來者的相貌,頓時又跪下了一大片,「參見王爺」的聲音不斷。   我苦笑著,這王爺未免也太不值錢了點吧!   這不,又來了一個,只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和刁蠻公主差不多大的王爺,又是幾王爺。   由不得我多想,帶頭的王爺已經快步向我走來。   此人年紀雖小,但明顯很會拉攏人,這不,他一邊走,還一邊笑著說道:「免禮,免禮,大家都起來吧!都起來吧!」論態度,可比前幾位出場的公主、王爺強的太多了!   可惜得很,我對這位公子似乎並不怎麼感冒,因為就我暗中打量此人的結果來看,他長眉細目眼神犀利,雖然表面上和藹,但多半是個陰狠的梟雄角色。   嗚……應該和傳說的曹操有點像!   咦……這個曹操是誰?難道也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嗎?         第三章 佛道本源        正在我苦苦思索之際,這位王爺卻走近我身邊自我介紹起來。   「本王在眾王子、公主中排行第五,其實也就是比四姐小了三天不到而已,每次想到這事,本王心中就頗不服氣呢!」   說完,他就哈哈大笑起來,讓人不自覺地認為剛才的話,不過是他的玩笑之詞罷了。   我沒來由地一陣不舒服,對這個五王爺我有一種出自本能的厭惡,不過我也沒有太過於在意,只是不卑不亢地欠了欠身,回應道:「草民見過五王爺!」   我的態度顯然讓這個王爺很意外,以往哪個不是爭相巴結他,可是今天我卻並不怎麼討好於他,五王爺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逝……   「五弟,你怎麼也來了?我正想去找你呢!」四公主熱情地招呼道。   從她高興的神態上,我看出二人的關係可能比較好。   五王爺笑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我聽人說尋夢山莊來了一個琴神,所以就想來見識見識。正好後天就是父皇登基百日的大好日子,我也想帶他回去,好在父皇面前表現表現。對了,四姐急著找我有事嗎?」   這傢伙似是毫無心計,不過這點伎倆還瞞不過我,他這是在堵刁蠻公主的嘴。   果然,刁蠻公主一聽這話就楞了,以一種難以理解的口吻說道:「五弟你,你也是為了天星而來?」   「天星?噢!四姐說的就是琴神吧!是啊!四姐也是為了他嗎?這麼說這個琴神還真的很吃香呢!」   刁蠻公主的臉色不自覺地變得難看起來,這真的就是自己最疼愛、相處最愉快的五弟嗎?   從刁蠻公主的神態上看,我已經大體上猜到了她的心思。   本來她應該是和這個五王爺站在同一戰線上的,而這個五王爺應該比較有錢,所以在五王爺喊出我的身價至少也要一百萬金幣一天的時候,她才會那麼高興,沒想到這個五王爺現在翅膀長硬了,想要單飛,她又怎麼能高興得起來?   此時我就是再怎麼笨,也已經察覺到我已經落入一個可怕的政治漩渦中了!   此時我雖然還是一個香餑餑,三位王爺和一位公主都爭著想要我,可是不論我現在選擇了哪一個,那麼都會同時得罪另外三個。   就目前的情勢來看,這四人的實力應該相當,不論是哪一個都不可能敢於同時開罪另外三個,這麼一來的結果只有兩種:   一是誰都得不到我,也就是說我現在就死!   另一種我則可以多活兩天,但是一旦後天的慶典結束,我就大有可能成為這場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當然,對於我自己的不滅之體我還是有著相當的信心的,問題是在明知被人利用的情況下而無力反抗,這怎麼都讓人高興不起來。   我苦笑著,心中暗想道:「事到如今怕也只能是破罐子破摔了!」   放下心中的包袱,我整個人都輕鬆起來,顧盼之間三位王爺和一位公主的精采表現盡收眼底,漸漸地我竟看出興趣來了,比之看一場大片亦不遜色。   其中大王爺最是搞笑,居然一個人在遠處滴滴答答地打起算盤來,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這傢伙莫不是在計算以一百萬金幣買我一天是不是合算吧!   二王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口水幾乎要拖到地上兀自不覺,那個噁心……唉……根本無法形容!   只看了一眼,我就幾乎把膽汁都吐了出來,嘴裡滿是苦味。   可憐的我怕是早已被這個人妖意淫了無數遍,我在心底發誓,等我功力恢復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這個人妖凌遲處死,否則我一定會天天做噩夢的。   刁蠻公主滿臉儘是無法掩飾的被背叛的痛苦和憤怒,還夾雜著無盡的失望和懊悔,口中還不停地喃喃詛咒著什麼,可惜聲音太小別人根本聽不到。不過,就算是用膝蓋想也能知道,八成是在詛咒五王爺這小子。   只是我很奇怪以刁蠻公主的火爆脾氣怎麼會沒有當場發起飆來,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五王爺一臉得意的笑,我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偏偏這小子還不識趣,居然巴巴地向我走來,笑容滿面地說道:「看樣子天星應該比本王年長幾歲,不如小王就叫你一聲大哥吧!」   我心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不過表面上卻不露聲色,淡淡地說道:「草民高攀不起!」   五王爺氣道:「大哥你這是什麼話,可是看不起小王嗎?」也不知他這氣是真是假。   「老子當然看不起你!你小子連你親姐都坑,何況是我!」只是這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上不了檯面的,至少現在是這樣。   正在我為難應該要怎麼回答之際,大王爺打算盤的滴滴答答聲終於停了下來,這傢伙長長了出了一口氣,一臉心痛地說道:「我就出一百萬零一個金幣吧!」此言一出,當場跌破眼鏡無數。   五王爺一楞,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逝,緊接著假笑道:「呵……大哥什麼候居然捨得吐金幣出來了,而且這一吐還就是一百萬……零一個!」五王爺故意加重了「零一個」的語氣,明顯是在糗大王爺。   在場的眾人個個想笑又不敢笑,當真憋得好生辛苦。   反觀大王爺則是一臉泰然,似乎還隱隱有幾分得意地說道:「只要比你多就行,至於多多少其實並不重要!」   直恨得五王爺咬牙切齒。   「本王出一百五十萬!」   五王爺擲地有聲地喊出價碼,大王爺聽得吃了一驚,待回過神來,馬上又不知從哪摸出那把算盤滴滴答答地打了起來。   我還真沒見過如此活寶,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五王爺鄙夷地看了大王爺一眼,就像是得勝的公雞一樣昂首挺胸地用視線掃遍全場,那個神氣……嘖嘖……   「喲!五弟還真有錢哪!只是這天星已經是本王的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搶走!這一百五十萬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不過……本王還不放在眼裡。本王出二百萬!」   不用說,這聲音一定是二王爺了,除了他,我還真想不出來究竟誰可以把聲音弄得如此噁心。   「你……」   五王爺勃然色變,卻硬是沒有發作,這般城府當真可怕。   我暗中歎息一聲,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足以體現我的個人價值了,也應該是我說句話的時候了。   雖然我幾乎可以肯定這話一旦說出去,那麼我和幾位王爺的仇也就結定了,但是我別無選擇!   反正是要得罪三方,由於不論我得罪哪三方的結果都是一樣,所以我當然要選擇一個比較能讓我看得順眼的人結盟啦。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人無信不立!天星一直認為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先不論是為善還是為惡,最重要的就是講信譽。不知道王爺和公主你們認為對不對?」我把話說得擲地有聲,況且做人這個信譽真的是極為重要的。   在場的眾人大多數都先後接受了我的觀點,作為上位者的公主和王爺,在遲疑了一會之後,對我的觀點也表示認同。   我笑了笑,因為我知道他們之所以會遲疑,那不過只是因為摸不清楚我說這句話的意圖罷了。   我接著說道:「三位王爺和四公主,天星在此先謝過四位的厚愛。四位對天星這麼好,天星根本無以為報!內心中天星不想讓你們的任何一位失望,只是……」   這時候我根本懶得在言語中表現對這些王爺、公主的敬意,既然得罪其中的三位已經無可避免,那麼也不用在乎多那麼一點點;而另一位將要和我結盟的,想來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開罪於我。   「只是什麼?」刁蠻公主首先忍不住問道。   我愁眉苦臉地說道:「只是天星真的分身乏術啊!」   頓了一頓,我又道:「依照當初我和總管大人的約定,只要出價在一萬五千金幣以上,就可以由我自己選擇服務對象。」   「三位王爺也知道,在三位到來之前,天星就已經和四公主有約在先。理論上說只要四公主出價在每天一萬五千金幣以上,天星就得履行承諾!況且現在公主出價已經高達每天六十萬金幣,天星實在沒有理由選擇除了四公主以外的人啊!」   五王爺首先忍不住了,陰著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肯定地說道:「意思就是,只要公主支付了足夠的金錢,天星就必須完成公主所提出的那兩個要求!」   四公主本來已經絕望,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激動已經溢滿了她的每一根神經,就差沒有流下淚來。   三位王爺的臉當場變得鐵青,其中尤以五王爺為最。   我似是根本沒有察覺到三位王爺那擇人而噬的眼神,不無遺憾地說道:「三位王爺對天星的好,天星刻骨銘心,只是天星實在分身乏術啊!錯開後天,天星還真希望三位王爺能多多照顧天星呢!」   我現在所說的這些不過只是場面話,但在這種場合下說出來所產生的效果,那可卻大大地不一般,這一點單看那二王子的目光由黯淡而變得赤紅就可以知道,雖然大有出賣色相之嫌,但只要能夠分化敵人盡可能地保護自己,我也就顧不得那許多了。   讓我怎麼也預料不到的是五王爺對我的態度,原先我一直以為他肯定會拂袖而去,不過事實遠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樣。   「哈哈哈……想不到天星大哥竟然是如此的講信譽,大典過後大哥一定得到小王府上坐坐啊!如果大哥你不來的話,小王可是要到四姐那兒去找你的噢!」   五王爺笑容滿面地說著,對剛才的事情似是一點芥蒂都沒有。接著他又轉頭對刁蠻公主道:「四姐,你那些珠寶首飾我看就不用賣了,不過就是六十萬金幣而已,這點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刁蠻公主顯然像我一樣搞不清狀況,幾疑身在夢中,半晌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志……榮,你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四姐你沒有必要變賣那些珠寶首飾罷了,畢竟你那些東西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如果現在賣了,以後怕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況且六十萬金幣我還是出得起的,所以不如就讓我來付這筆錢吧!咱倆誰跟誰呀!四姐你說是不是?」   這一刻,刁蠻公主真的很想哭,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失去了一個值得愛護的弟弟!   面對五王爺滿面的春風,我如墜冰窟,渾身都感到無可抑制的寒意。   這樣的一個梟雄,實在是太可怕了!而且他才這麼一點點年紀,將來……真的不敢想像!   刁蠻公主最終還是沒有接受五王爺楊志榮的一片「好意」,而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開開心心地帶著他的兩個小兔女走了。   當所有人都走了之後,風兒和月兒兩個小丫頭兀自嘰嘰喳喳個不停。   在她們看來,我這個主子身價高她們也與有榮焉,又怎麼可能不高興、不激動?一天就二百萬金幣啊!這是什麼概念?!可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一則這些錢都不屬於我;二則如果我是個普通人的話,恐怕活不過後天晚上,唉……   我突然想到了東方,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我讓月兒去找老狐狸總管,希望他能帶我去見東方。   老狐狸總管態度出奇地好,竟一點也沒有為難我,只可惜當我見到東方的時候她已經根本認不出我,想來應該是已經服下了「失魂引」。   老狐狸總管可能是怕我生氣,他主動告訴我,因為東方已經好幾次試圖逃跑,所以在迫不得已之下他們才這麼做的。   事實上,不論老狐狸總管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內心並沒有責怪老狐狸沒有告訴我就擅自動手的意思,相反心中隱隱還有幾分解脫的輕鬆。   我嘗試讓老狐狸總管放了東方,可是這回他就推三阻四,說白了就是想要等到大典結束後再見風使舵,如果我還能活得瀟灑,到時候再放不遲,如果我不幸掛了,那麼東方就得代我賺這剩下的一百多萬金幣。   面對這樣的奸商,我打心底生出無力感。   好在我對自己有信心,一方面因為自己的不滅之體;另一方面因為有公主做我靠山,即使她救不了我,但救東方應該沒有問題。   經此一事,表面上看來我並沒有什麼變化,可事實上我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徹底剷除這個鬼地方!   先前因為老狐狸總管對我和東方還算不錯而產生的僅有一絲絲憐憫,也已經被我驅逐得一乾二淨!   今天一天實在是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我身心俱疲。   回到暫時屬於我的小閣樓,我把自己扔到床上,此時我連一個手指都不想動,只想好好地休息。   可惜天不從人願,不!是混沌這個老王八不從我願!這傢伙不知怎麼地就跳了出來,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他……他竟然嘲笑我!   混沌這個老王八在我的精神空間裡笑得滿地打滾,表情、動作之誇張,絕非常人可以想像!   「哈哈哈……太好笑了,實在是太好笑了!有史以來第一個修成《混沌經》第十篇、超越在眾神之上的神,竟然淪落到出賣色相的地步,哈……哈……笑死我了……」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我無可抑制地暴怒起來,猛地狂吼著:「去死吧!」傾全力向混沌擊出一拳。   混沌戲謔地伸出一個小拇指,「輕輕」地點在我的拳上,然後……然後我就在我無邊無際的精神空間裡「快樂」地飛翔……   悲哀!   無窮無盡的悲哀包圍著我的整個心神,淹沒了我!或許在混沌眼裡,我卑微到根本連一個渺小的微塵都算不上吧!我黯然地想著,雖然不願意相信,卻不得不承認!   「不!」混沌不知怎麼又出現在我眼前,而我也停止了「飛翔」,不過不是我自己停下來的,而是混沌幫我停下來的。   混沌正色道:「你的資質、運氣、機遇……無一不是上上之選!而你的成就更是空前,你是真正的強者!即使是在我的眼中,你依然是真正強者!」   「是嗎?」我自嘲一笑,不過心情總算是好了那麼一點點。   混沌也笑了,「呵呵……我倒有些事情要告訴你。這是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插嘴的打算,混沌可能是沒有想到我的反應會如此平淡,多少有點詫異,卻也沒有在這個問題多作糾纏。   混沌繼續未完的話題道:「其實宇宙中所有空間與時間中的修煉方法,都逃不過三個大類:」   「一是吸納天地元氣強化自身的『偷天』之法;」   「二是力求融於自然,借自然之力為己所用的『通天』之法。」   「三是追求『本我』,在自己體內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宇宙,借自己宇宙的力量克敵制勝的『創天』之法。」   「這三種方法出現於第七百二十九個宇宙世紀,成熟在第一千四百六十五個宇宙世紀,有著各自的優點和缺點。」   「修煉『偷天』之法的是以道門為代表,其中又分為正邪兩派,也就是仙和魔。這種修煉方式入門較易,但修煉到高段之後,精進便很困難。」   「修煉『通天』之法的同樣是以道門為代表,夾雜著一些所謂的魔法師,這種方法入門困難,中途容易,高段之後重領悟,精進也很困難。」   「修煉『創天』之法的是以佛門為代表,這種修煉方式大異平常,完全在於頓悟,說難便難於上青天,說簡單便易如反掌。」   「從理論上說,三種修煉方式不論是哪一種,只要達到最高境界,都應該有能力跟我一拼,我也無法說出到底孰優孰劣。不過理論終究只是理論,事實上到目前為止,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以外,其他的根本就不值一哂。就是那有限的幾個人,比起修成『混沌經』第十篇的威力,也還要大大不如。」   我仔細地思考了半晌,才對他說道:「你所說的修煉到最高境界,其實應該都是在自己體內開闢出無數個宇宙時空吧!這麼說來,應該是『創天』之法比較高明一點啊!」   混沌搖了搖頭道:「不是,說白了殊途同歸而已!『偷天』之法的最終點便是吸納整個宇宙的所有時空,當然要是不想被『撐死』的話,就必須擁有納須彌於芥子的能力;『通天』之法的最終點,便是所有宇宙時空的能量皆為我所用;『創天』之法的最終點,便是創造出所有宇宙時空,這三種方法根本就是異曲同工。」   「不過,這三種修煉方式發展到現在,已經在一定的程度和意義上產生的融合,也就是說已經很少有人用哪一種單一的方式修煉,一般修『偷天』之法的也會修一些『通天』之法,修『創天』之法的也會修一點『偷天』之法。而你修煉的《混沌經》,事實上也是結合這三種修煉方式的產物。」   我微微想了想,搖頭反對道:「不對!你騙我,《混沌經》中充其量也就是結合了『偷天』和『通天』之法而已,根本就沒有『創天』之法的影子!」   混沌神秘一笑,「有的,只不過你現在所知道的《混沌經》其實並不完整!《混沌經》其實有十五篇,本來在你修煉完前十篇之後,我就應該傳你後五篇的,不過因為我當時太過於心急,忍不住想看看修煉完前十篇的你究竟有多大本事。沒想到你的能力不但遠遠低於我的估計,而且還失憶了!」   混沌這話端地避重就輕,乍聽起來還讓人以為,我是在見到他之前就已經失憶的呢!   「後來經過我仔細地研究,我才發現其實你當時的能力並不止於此,只是你不懂得運用而已。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再說什麼也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現在你失憶對你來說或許真的是件好事,一切都從頭再來,這對於修煉《混沌經》的後五篇也是大有裨益的!」   他不提失憶也就罷了,他越說我越是鬱悶,越是火光!要不是他我怎麼可能失憶?要不是我失憶,怎麼可能救不出雨飄?要不是我失憶,我又怎麼可能在這裡當妓男?又怎麼可能被他這個老王八嘲笑?   我鐵青著一張臉冷冷地說道:「我不要什麼《混沌經》後五篇,只要你現在就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混沌乾笑幾聲,道:「不要這個樣子嘛!都說是我對不起你了,你還要怎樣?」   「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呃……這個是不太可能的啦!因為這其中已經不單單是記憶的問題,嗚……不如這樣吧,我把這個空間的時間相對地加快。打個比方,你在這個時空中過十年,別的時空只過一年,你看怎麼樣?」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是誰?除了柔雨飄以外還有沒有其他親人?」   我撇了撇嘴,依然不以為意地說道:「那又怎麼樣?不要告訴我,我的其他親人現在跟我並不在同一個時空中!」   「啊哈……你真的是太聰明了!跟聰明人講話就是簡單啊!你想想,你的失蹤會對你另外一個時空中的親人產生多麼大的打擊!他們會是多麼地傷心!但是如果你在這個時空中過十年,而你親人所在的那個時空卻只過了一年,呵呵……這其中的好處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現在的混沌怎麼看怎麼像個奸商,不過他的這個提議當真是很誘人。   不過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屈服,再怎麼說,漫天要價我還是會的,「才十比一啊!我沒興趣!至少也要是一億比一才行!」   「那不可能!」混沌斬釘截鐵地說,接著又解釋道:「在一個時空中,時間加快不能超過原先的十倍,變慢也不能低於原先的十分之一倍,不然的話,會引起時空的錯亂和動盪,將有無數個時空因之而遭到無邊浩劫,甚至可能是毀滅!」   「這樣啊!那你把我現在所處的這個時空的時間加快十倍,我親人所在的那個時空變成原來的十分之一倍不就成了!再怎麼說,這裡的一百年也才相當於他們那的一年啊!」   混沌考慮了一下,道:「呃……那好吧!不過你因為我而失憶的事情,以後不可以再提!」   我爽快地說道:「好,沒問題,一言為定囉!」   「一言為定!」   「你什麼時候傳我《混沌經》後五篇?」   「咦,你不是說你不想要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嘛!」   「呃……」         第四章 初遭刺殺        唉……這《混沌經》的後五篇還真的是博大精深哪!   混沌走後我又研究了很久,可是很多地方我還是不太明白,好在這個也不急在一時。   混沌說在所有時空中,幾乎每一個有高等級生命的星球都有偷天、通天和創天之法的修煉者。   我現在所在的這個星球上也有不少,不過他們的修煉方向都有點問題,而且這個問題還跟我的另一個身份盤古有關。   混沌這老不死的還叫我以後遇到他們的時候,要多跟他們學習學習,明明知道不對的還要我去學,這算是什麼事嘛!   我亂七八糟地想了不少,不知不覺間夜已經很深了。   不知道雨飄還有混沌所說的我另一個世界的親人們過得好不好,唉……拋開所有煩人的念頭,我靜靜地修煉起《混沌經》來,液態的氣機不停地在我身裡流轉,不一會兒我就已經神遊物外,物我兩忘!   正在我恍恍惚惚間,一絲悸動在我心間漾開,我立刻清醒過來,心中升起一絲明悟--有人來了!還是衝著我來的!   當他來到我身邊百丈以內時,我已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從來者滿身殺氣看來,絕對不是來陪我聊天的!我閉上眼睛,此人的眉目漸漸在我腦海中清晰起來。   居然是個女的!臉蛋沒有一點點特色,很難在別人的腦海裡留下印象。   她既說不上丑,更談不是漂亮,屬於那種大街上隨便就可以抓到一大把的那種。   我不得不承認這種人天生就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材料,只可惜她遇到的是我!   我冷冷地笑著,這麼早就來殺我了嗎?下手真的是滿快的,就是不知道是五王爺的人還是大王爺的人。   我躺在床上假寐,只過了幾秒鐘,靠陽台那道門的門栓就了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響,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可能是刺客見房內沒有動靜,就大膽地走了進來。我在心中冷笑,看我怎麼收拾你!   閃亮的匕首反射著清冷的月光,狠狠向我的胸膛紮下。   「鐺!」匕首和我的胸膛相交,竟然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刺客一臉錯愕,就在她失神的那個剎那,我睜開了眼睛,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一絲嘲弄的笑,刺客大吃一驚,反射性地向後退去。   我心中暗讚:「小姑娘反應能力不錯!當然比我還是差了點,因為我的拳頭已經重重地擊在她的小腹上!」   女刺客可能是接受過專門的抗打擊訓練,肉體還是很強橫的。本來在我的預計中她受我這一拳可能會暫時暈絕過去,可事實上她只是痛苦地彎下了腰。   「你……你……早就知道我來了,是……嗎?」   我輕輕地鼓了鼓掌,笑道:「你很聰明啊!不過在這種時候說話有些不智呢!你難道不覺得說話比沉默更痛苦嗎?」   「不……不可能!我明明就已經刺中了的!你怎麼可能不受傷!」   我悠然地看著這個兀自一臉不可置信的女刺客,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憐憫,我歎了一口氣,說道:「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只要你說了,我就讓你走!」   女刺客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亮,但馬上又黯淡下去,我猛然察覺不好,可是已經晚了!   一股黑血從女刺客的嘴角流了下來,她張了張嘴,從喉嚨裡游離出幾個音節,我依稀分辨出她是在說:「我不能告訴你!」   我真的很佩服這個刺客的勇氣,可是也正因為她的勇氣,讓我確定了這件事情的主使者。   在三位和我結怨的王爺中,除了五王爺的手段,我還真的想不出有什麼可以讓人如此坦然地面對死亡!   我帶著鬱悶而且沉重的心情,在山莊外面的山上挖了一個大坑,把這個女刺客埋了進去。雖然她要刺殺我,可是人死如燈滅,恩怨自然也就了了,讓她入土為安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也算是求個安心吧!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洗漱過後只覺得精神大振,一時豪情飛揚,胸中一股長氣不得不發!我立刻找來紙筆,揮毫寫下《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河山,朝天闕。」   「先生真是好才情!只是賤妾愚駑,不知這靖康恥是何意,而且這賀蘭山應該是個地名吧,可是賤妾也從來沒聽說過啊!」   說話的是金花,在我寫到踏破賀蘭山缺的時候,她就已經到了。   對於她的到來,而且還來得這麼早,我多少有點意外。   「金花姑娘怎麼有空過來?可是心疼這幾支筆嗎?我可先聲明,這幾支筆我可不會再還給你了喔!」   我揚了揚手中昨天金花沒有帶走的毛筆,話還沒說完我就先笑了。   「先生說哪裡話!賤妾就不能來麼?在先生眼中賤妾就那麼小氣麼?賤妾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不過紅粉贈佳人,寶劍配英雄賤妾還是知道的,所以這筆呀,也只有在先生這裡才能顯出價值,先生你說賤妾有可能會再要回去嗎?」金花白了我一眼,那嬌嗔的美態當真可愛。   我呵呵一笑道:「開開玩笑罷了!金花姑娘當然是隨時都可以來的,只是天星有點意外罷了。不過姑娘你來正好,我還正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呢!」   「喔!先生有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是賤妾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擺了擺手道:「這個不忙,坐,坐下再說。風兒、月兒,你們都起來了嗎?幫我端點茶來可以嗎?」   「公子您等一下,現在還沒有熱水呢!一會我跟月兒把水煮好了就送上去!」樓下的風兒高聲應道。   「那我就先謝謝你們兩個了,哈!」   金花眼中奇光連閃,說道:「先生您真是客氣,跟下人說話還這麼溫和,還說謝謝。呵呵……真的很少見呢!」   「呵……下人不也一樣是人麼,況且就我現在的身份也不見得就比她們高貴啊!」我落寞地說道,金花聽了也變得不開心起來。   金花到底是歡場中人,一見氣氛不對,馬上就岔開話題道:「對了,先生樓下好多人都等著聽您的琴呢,您今天就不彈一曲嗎?」   「彈!當然要彈!讓愛護我的人失望的事情,可不是天星能夠做得出來的!」說著我便起身坐到琴邊,輕佻慢捻地彈將起來。   由於心情方面的原因,我彈的正是《滿江紅》的意境,鐵馬金戈從身邊呼嘯而過,嘶喊殺伐在耳邊迴盪,所有聽曲的人都感覺到這已經不是曲子,這就是戰場!   激情被點燃,熱血在沸騰!後來據說當日燕京的打抱不平事件和打架鬥毆事件,比往日整整高出十餘倍!   一曲終了,金花久久才回過神來,歎息道:「先生的琴藝,金花就是再花上十輩子的時間也不可能趕得上了!」   我微笑著鼓勵她:「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金花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語著,半晌過後她終於豁然開朗,臉上愁色盡去,又躬身向我一禮道:「謝謝先生!其實金花這次來是想要拜先生為師的!」   「拜我為師?」   我當場就被石化,天啊!怎麼這麼誇張!我結結巴巴地說道:「姑娘……姑娘……不……不是開我玩笑吧!」   金花肯定而又堅決地道:「金花是認真的!」   我頓時沉默下來,考慮了良久之後,我終於決定把我現在的處境告訴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一種非常嚴肅的口氣說道:「姑娘你可能還不瞭解我現在的處境吧!說不定明天過後,我就要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金花知道!」   嗯?這個回答當真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我忍不住又重複一遍道:「你真的知道?」   金花先是點了點頭表示肯定,接著說道:「其實這也是金花今天來見先生的另一個目的!」   聽金花這麼說,我當場就來了興致。尋夢山莊人多口雜,無疑是消息相當靈通的地方之一,而金花在這裡待了這麼長時間,想必知道相當多的內幕,再不濟,也應該比我這個初來乍到的新手強吧!於是我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三個月前先帝突然駕崩,三皇子楊成篡位自立,據說除了長公主楊瑩以外,其餘所有王爺、公主盡遭誅殺。按華夏楊氏一脈祖宗定下的規矩,長公主和大王爺擁有優先繼承權,所以三皇子楊成這個皇位不但來得名不正、言不順,而且由於楊成他生性殘暴,繼位後六成以上的前朝重臣都慘遭殺害,所以天下人多不心服。」   「這一次的登基百日大典,雖然名為慶祝新皇登基百日,可事實上卻是為了立儲!」   「立儲?」   「不錯!也就是選定繼承人!不過不是以往的兩個,而是一個!其實這也只不過是楊成的一種手段而已,我可以肯定這次所選定的繼承人,絕對不可能是大王爺楊志剛,也不可能是長公主楊志柔!」   我稍稍一想便已經知道答案,於是出言求證道:「他這是在告訴所有人,皇位不一定要讓長公主或是大王爺繼承嗎?」   「是的!楊成總共育有七個兒子,三個女兒,其中有四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還不滿十歲,由於年齡太小,所以他們都不可能被立為儲君。」   「再去掉大王爺和長公主,那麼剩下的也就只有二王爺、四公主和五王爺三人而已。在三人中,又以四公主和五王爺的呼聲最高,畢竟二王爺的名聲品行在燕京甚至是整個華夏,都是一個公開的秘密,這種人實在是不適合君臨天下啊!」   想到二王爺那噁心的嘴臉,我情不自禁地又是一陣惡寒,喃喃自語地說道:「那倒也是啊!」   金花噗哧一笑,看我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   我當場就有點心虛,乾笑幾聲,催促道:「繼續說,繼續說!嘿……」   「坊間傳言,四公主和五王爺本來是相當要好的,兩人都是幼年喪母,在當時的王爺府裡相依為命長大,楊成登基後兩人也一直走得比較近。」   「就我昨天的觀察來看,坊間的傳言有八分可信,不過,昨天因為先生,兩人的關係已經明顯有了裂痕。」   「本來四公主和五王爺被立為儲君的可能性應該差不多,可是由于先生的原因,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向著四公主傾斜,如此一來,五王爺又怎麼可能不懷恨在心?」   「原本五王爺這個人一直是相當低調的,坊間對他的評價也很不錯,不過就昨天的事情看,金花覺得他和傳言中的大不相同!他應該是個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梟雄!而先生所面臨的危機,多半也是來自於他。」   我挑了挑眉毛,強自忍住心中的驚駭,故作平靜地說:「喔!為什麼?」   「先生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呢?」   「呵……」我不置可否地笑笑,也沒有回答。   「如果我是先生,我想昨天我會選擇五王爺。」   「為什麼?」   「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   此時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真的很不簡單哪!於是我問道:「那麼金姑娘你有沒有辦法讓我擺脫我現在面臨的困境?」   金花搖了搖頭,道:「辦法暫時是沒有!不過賤妾這裡倒是有幾個最新的消息,或許能對先生有點幫助也說不定!」   我不由好奇起來,「噢!可是告訴我是什麼消息嗎?」   金花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道:「當然可以,不過先生得答應收賤妾為徒才行!」   唉……我才多大啊!就收這麼大一個徒弟,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   於是我顧左而言他道:「這個……金花姑娘啊!我看你也不用老是先生、先生地稱呼我,就叫我天星或者是大哥;我呢,也不再叫你金花姑娘,就直接叫你金花或是妹子,你看怎麼樣?」   聽了我的話,金花的眼睛裡竟然隱隱閃現出淚光,她用無比激動的語氣對我說:「真……真的可以這樣嗎?先生說的是真的嗎?賤妾真的可以叫先生一聲大哥嗎?」   「當然!」我信誓旦旦地說著。   金花的表現還真的大出我的意料,好在我的目的也已經達成,只要她不再想著做我的徒弟就好。   金花動情地叫道:「大哥!」   「妹子!」   「大哥!」   金花叫著就向我的懷中撲了過來,當然這個時候我還是可以閃開的,不過金花將百分之百地要撲到地上。   在閃還是不閃間徘徊了千百遍之後,我終於還是決定先閃開,然後再用雙手扶住她,因為那樣的話,就不用來個全方位的肢體接觸了。   只可惜我的決定似乎慢了半拍,在我還沒有閃開之前,金花已經撲到我的懷中,而且哭得稀里嘩啦,頃刻間我胸前的衣服就濕了一大片。   在這種場合下,要說我一點不感動,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其實我的鼻子也有點酸酸的。不過我作為一個男人,我沒有選擇用流淚來釋放自己的情感。男人,需要的只是堅強!   好不容易金花才平靜下來,而我在這個世界中又多了一個妹子!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有女人緣,從有意識以來,前後也就是一個月不到的功夫,我就先後有了東方和金花兩個妹子。   可惜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不,東方就已經不認得我了,不知道我和金花間的感情是不是也會像和東方一樣夭折掉……   我腦袋一秒鐘也閒不下來,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很多,直到金花說起她所知道的那幾個最新消息,我才把注意力轉移開去。   金花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幅光明大陸的地形圖,一邊指點,一邊說道:「我所知道的消息總共有三件,一是:四天前羅斯已經正式發兵五十萬開始進攻華夏,四天內羅斯連戰連捷,已經向華夏境內推進一百公里,而且直指燕京。」   「二是:素有南嶽之稱的庫銳山脈附近千公里內幾乎已經成為死域,大峰國的三十萬大軍,已經越過原來流經迷途森林的清江,進入了這個死域中,目前動向不明。」   「三是:三個月前傳聞已經死去的華夏大王爺楊義,也就是現任皇帝楊成的大哥其實並沒有死!而且他還帶著一本的五萬大軍成功穿越了死亡沙漠,現在不但華夏最接近死亡沙漠的番邦沙土已經投向楊義,而且他還拿下了華夏本邦的三大城!如果不出意外,十天之內他應該就能打到玄庭湖!」   我看著地圖仔細地推敲了一番,問道:「依你看楊義是怎麼樣一個人?一本的情況怎麼樣?」   「楊義本人我並沒有見過,不過坊間對他的評價倒是很不錯。說他為人豪爽,很有正義感,而且也很顧全大局。一本的情況就比較複雜了,它國土面積狹小,資源貧乏,糧食產量也很低。」   「一本現在名義上是一個統一的國家,但事實上皇權並不存在多少威懾力,數百年來各地分封的諸侯才是真正意義的掌權者!一本人身材普遍較為矮小,單兵戰力並不高,不過他們很團結。」   頓了一頓,她又補充道:「有史以來,華夏跟一本之間雖然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不過小的摩擦卻是不少。特別是最近百年來,經常有一本的海盜襲擊華夏沿海的番邦沙塵和故唐,所以絕大多數華夏人對小一本都是相當憎惡的。小妹知道的大概也就是這些。」   「是這樣啊!」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短時間華夏可能會吃點虧,時間長了以後,誰勝誰負還很難說!」   「大哥,這又是為什麼呢?華夏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呢!」金花不解地問道。   我指著素有華夏文明搖籃之稱的恆河和遙江說道:「這兩條江把華夏的東西徹底地分割了開來,而且楊義不過才五萬大軍,絕對不是那麼就能夠打得過來的啦。而且你說他是一個顧大局的人,那麼我想他一定不會在這種時候湊熱鬧,多半會趁機一統兩江以西的這片地方,時機成熟後,他很可能會滅掉從一本帶來的五萬大軍,甚至有可能去攻打一本!」   「啊!這……這怎麼可能?」   我淡淡地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爭天下爭的是什麼?不過只是民心所向罷了!既然絕大多數華夏人對小一本都相當憎惡,那麼作為豪爽,很有正義感,而且也很顧大局的楊義,自然也就不可能對小一本有什麼好感了。由此可見他跑到一本去借兵,怕也是不得已之舉,而這一舉動還正是不得人心的。」   「在初期沒有這股力量,不行的時候他或許還可以忍耐,等他發展壯大起來以後,當這股力量已經可有可無,你想他還可能會放著這眼中釘不動嗎?」   「另外番邦沙塵和故唐都在兩江以西,而且還差不多佔了五分之二的面積,楊義怎麼可能放過?但如果用一本人來征討這裡,恐怕會激起本就極端憎惡小一本的兩地人民強烈反抗,即使勝了,也失了人心。反之如果殺幾個小一本,讓兩地老百姓出出氣,那結果恐怕就會大大地不一樣了吧!哈……」   「再看大峰,如果他真的想跟華夏開戰的話,他早就進攻了,還用得著『動向不明』?當然,我也不是說他永遠不會和華夏開戰,但至少暫時不會,我看他多半是想混水摸魚,先在羅斯與華夏的戰爭中討點便宜,再趁兩方打得筋疲力盡的時候來個大小通吃。」   「而我之所以說華夏在短時間裡會吃點虧,那是因為目前羅斯數戰皆勝士氣正旺,而且華夏皇帝楊成初登大寶,又不得人心,偏偏燕京除了城牆之外還無險可守,擺在羅斯面前的那是一馬平川。華夏先失人和,再失地利,也談不上擁有天時,又怎麼能不敗?」   「不過華夏終究是個大國,而且楊氏一脈在燕京經營了數百年,城堅池固,羅斯就算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在一時半會之間把它攻下來。現在已經接近中秋,一旦入冬,嘿嘿……五十萬士兵要吃要喝,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一旦燕京久攻不下,羅斯士兵銳氣喪盡,離大敗也就不遠了!」   「如果我是羅斯的統帥,我就絕對不會選擇進攻燕京。華夏除了燕京以外有大把的土地,幹什麼一定要打燕京呢?當然,如果只是分出個十幾、二十萬兵做做樣子的話,倒也是要得的。」   金花聽得目瞪口呆,天啊!這真的就是自己新認的大哥嗎?談笑間,華夏如此險惡的局勢盡被化解於無形。這,這也太可怕了!大哥一人足抵百萬雄師啊!   此時金花眼神中的詫異與崇拜,實非言語所能形容,不過我卻沒有時間過多地去加以注意。   因為金花說過,現在華夏六成以上的前朝重臣都已經慘遭殺害,而且楊成登基不過才百日不到,現在華夏的局勢又是如此地緊張,這人才方面……嘿嘿,怎麼也不可能夠用吧!   以我的水平,想要得到楊成的賞識,應該不會太難。只要有了皇帝的支持,我還怕什麼五王爺!   雖然這對我本人來說並沒有多少實質意義,但卻和東方的命運息息相關哪!只要東方獲得自由,那麼這個世界對我來說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想到得意處,我竟情不自禁地傻笑起來。   之後,我跟我這個金花妹子越談越是投機,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悄悄溜走,感覺才只是一會兒,事實上卻竟然已經過了整整一個上午。   本來金花妹子留在我這兒正準備跟我一起吃飯的,不料四公主不知怎麼地竟然跑了過來,還帶來了一套豪華得誇張的禮服,說是為了幫我準備明天的大典。   真是可笑,這個還用得著準備嗎?最重要的是那套衣服我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雖然在我穿起來之後驚呆了在場的四個女人,可是我自己總覺得穿上這衣服就像個暴發戶,一點都不自然。   最終在我的一再堅持下,我自行設計了一套衣服,就是我在清河鎮洗完澡後所穿的那種。   這有身份、有錢啊,做起事情來就是不一樣,本來在正常情況下做一套衣服怎麼也要個兩三天時間,可是現在居然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當我穿起這在眾人眼裡十分另類的雪色長衫,隨意用一根絲帶在頭髮上紮了一把,那直欲破空飛去、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靈之氣,當場震住了在場的四個女人。   許久過後,當金花回過神來,第一句話就是由衷地讚歎道:「天下大概也只有這套衣服才能配得上大哥的氣質啊!」   刁蠻公主扁扁嘴,嘀咕道:「本公主帶來的衣服明明也不差嘛!」   此言一出,當場就引來我一陣善意的大笑,小小的閣樓裡立刻充滿了歡快和愉悅。   金花笑著說道:「公主帶來的衣服真的是相當不錯的,如果是別人穿的話可能還會顯得太華麗了一點,但張大哥穿起來就高貴無比。而張大哥穿上他自己設計的這套衣服呢,就比較不太像是個人了!」   「不像人?!」   金花微笑著點頭道:「是的,不太像是人,比較像是仙!超凡脫俗的仙!」   活潑可愛的月兒第一個蹦蹦跳跳地叫好,風兒、刁蠻公主也不約而同地點頭承認金花形容得相當貼切。   表面上我雖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事實上我還是相當高興金花這麼說的,畢竟我是神哪!如果沒有幾分超凡脫俗的氣質,那還稱得上是什麼神呢?   衣服的問題終於得到圓滿的解決,而大家也都已經餓得差不多了,於是我讓風兒、月兒再一次擺開飯桌,把飯菜都熱過一遍,之後,一男四女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   其間金花和風兒、月兒三人一再認為不夠資格和刁蠻公主同桌用餐,金花名義上是我妹子還好說一點,但風兒、月兒卻是丫鬟。呵,要不是我根本不信那一套,我們五人還真的坐不到一起呢!   飯後,刁蠻公主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金花和風兒、月兒識趣地退了出去,而我也沒有刻意挽留。   當屋子裡只剩下我和刁蠻公主兩人,氣氛頓時就變得微妙起來……   並不是我自戀,而是從刁蠻公主看我的熱切的眼光中,我真實地感受到了她對我的愛慕。   只可惜這卻並不是我所想要的,況且她比我的雨飄差了可不止一個檔次!關於這一點,我也沒辦法,「曾經蒼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哪!   不過我也不可能把這事情做絕,畢竟一個有望被立為儲君的公主,對我來說還是有著相當的利用價值的嘛!   「天星,明天……明天你有把握嗎?」刁蠻公主頗為緊張地問道。   對於刁蠻公主話中的含意,我故作不知,輕輕地啜了一口茶之後,我悠閒無比地說道:「對我來說有什麼有把握,沒把握的,難道還怕我發揮不出平日的水平不成?」   「不,不是這樣的!」   刁蠻公主急急否定著,接著又皺著眉頭沉思起來,而我也不急,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這個刁蠻公主是不是真的把我看成心腹,那就要看她是不是願意把一切毫無保留地都告訴我了。   在經歷了一陣惱人的沉默之後,刁蠻公主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其實明天的大典上父皇會宣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天星你明天的表現很,有可能會影響到父皇宣佈的結果,所以……」   我呵呵一笑,很配合地道:「是什麼事情值得我的公主大人這麼在意啊!」   「冊立儲君!」   「噢!原來我們的公主大人是想當皇帝來著,呵呵……不過只會彈彈琴,畫畫畫的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呢!況且像立儲這樣的大事情想必皇上應該早有定計,又豈是我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改變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父皇剛剛登基不久,所以應該還沒有時間好好去想這個問題。即使父皇他已經暫時決定了,那其中也必然存在著很大的變數,所以明天就要看天星你的了!」   刁蠻公主直視著我,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直覺你不是一個普通人!」   我自嘲而又古怪地笑了笑,道:「我當然不是普通人,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話,又怎麼可能欠下二百萬金幣的巨債呢?!」   刁蠻公主猛跺著自己的小蠻靴,嗔道:「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啦!」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個刁蠻公主也會露出這般小兒女態,當場就楞了,於是連續性的打擊接踵而來。   「看什麼啊!再看小心我叫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在這惡狠狠的聲音赤裸裸地威脅下,我妥協似地別過頭去,不過我最終還是沒有忘記我早就想說的一句話:「呃……其實我是想說你鼻子上正粘著一個飯粒……」   刁蠻公主下意識地用手一摸,果然摸到一個飯粒,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嚶嚀一聲,逃也似地奔出了我的小閣樓。   聯想到刁蠻公主那近乎可怕的吃相,我再也忍不住哈哈爆笑……         第五章 皇宮機遇        刁蠻公主走後,我就一直在研究那《混沌經》的後五篇到吃晚飯,自我感覺還頗有斬獲。   稍微吃了一點其實對我來說並不怎麼重要的食物之後,我又開始馬不停蹄地修煉起《混沌經》來。   本來我以為五王爺會在今晚再派人來刺殺我,不料刺殺我的人沒有見到,倒是二王爺這個瘟神找上門來。   好不容易找了無數個理由才將之打發掉,我已經被噁心的一塌糊塗,只想找個地方大吐特吐一場,哪裡還有心情去練什麼《混沌經》?  第二天凌晨,應該還不到三點鐘吧,刁蠻公主就帶了一班人馬過來。   四個專門的丫鬟用了整整三個小時,將我仔仔細細、裡裡外外整理了若干遍,直到就連我小腳指甲裡那點塵埃般小到幾不可察的污垢也被迫搬家,衣服上那突出來一點點的線頭都被毫不留情地「喀嚓」掉之後,總算搞定。   在此期間我也曾有過抱怨,可是當我聽說刁蠻公主本人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開始收拾的時候,我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在無語狀態中……   天剛剛放亮,還有點灰濛濛的,依我看來應該在六點鐘左右。   公主和我各自坐上一輛鑲金砌玉、豪華非凡的馬車,馬車迅速而又平穩地向著皇宮駛去。   雖然我所乘坐的這輛比公主的那輛似乎還差了那麼幾個檔次,但是和我來尋夢山莊時所坐的那輛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其中差別判若雲泥!   在這種時候,即使我是神,我也不得不承認:有錢、有權就是享受啊!   馬車行駛了約有半個鐘頭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不過太陽還沒有升起,這時馬車的速度居然漸漸變慢,最後竟停了下來。我心中奇怪已經還沒有到皇宮啊!怎麼就會停了呢?   正在想著,馬車又開始緩緩移動起來,前面依稀傳來人聲。   這一聽我立刻就明白了,原來這燕京城分為內城和外城,外城以平民居多,內城則多是皇親國戚,高官顯貴,整個皇城由外向內,所代表著地位越是尊崇。而現在,我所經歷的就是進入內城前必要的檢查。   當然如果是在平時,有公主在,檢查最多不過做個樣子罷了,可今天事非尋常。新皇登基百日大典若是出了問題可不是哪一個人可以擔待得了的,這檢查當然也就嚴苛了不知多少。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問題,可是現在需要通過檢查的車馬著實不少,而道路又還狹窄,於是我和公主的座車理所當然地就被排到了十名開外,看來要進入內城恐怕還要等上個幾分鐘。   好在我一點也不著急,好整以暇地透過馬車兩邊的珠簾看風景,腦袋裡不知怎麼地就冒出一個怪怪的,卻很貼切的詞來「塞車」!   好不容易進了內城,內城明顯比外城還要擁擠了不少,馬車的行進速度一點不比走路快,可是就算是這樣,還是因為不少人知道是這公主的座車而主動讓路的結果。   在進入皇宮之前我們的馬車又遇到了一次盤查,這一次比在內城的那一次還要嚴格不少,但是因為皇宮並不是人人的馬車都可以進的,所以我和公主一行並沒有需要等待,檢查完畢之後馬車終於駛進了皇宮。   一路行來整整花掉了一個多小時,當我和公主帶著六個丫鬟走下馬車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老高。   我估摸了一下,此時距離刁蠻公主所說的太陽升上中天的時候舉行的新皇登基百日大典,應該只有四個多小時了。   眼前雄偉、壯觀,處處張燈結綵的皇宮並沒有引起我多大興趣,潛意識中似乎更有點不屑不顧。   我的表情很快就落入了一直關注著我的刁蠻公主眼裡,看得出來她相當意外,馬上她就一臉驚異地問我道:「天星,你現在面對著這麼偉大的建築,難道就一點不感覺震驚嗎?」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答非所問地道:「公主殿下,您難道就不覺得剛進皇宮就要下馬車和在皇宮門前下馬車其實並沒有多大區別嗎?您看我們現在所站的位置距離大殿,至少也有個八、九百米吧,更何況還有這麼多的台階,走過去還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呢!」   「咯咯……天星大哥是在抱怨馬伕沒有把你送到大殿門前嗎?這裡離大殿九百九十九米,也正好有台階九百九十九個。」   「如果天星大哥自認為沒有力氣走上去,那坐轎子也可以啊!不過小妹我可是從來都自己走著上去的喔!」刁蠻公主眨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帶著作弄的笑意,激將起我來。   被一個小女孩看不起,無疑是對本人神的身份的一種嚴重的侮辱,以至於刁蠻公主巧妙地改變了我們之間的稱呼,我都沒有過多地加以注意。   我眼前的確有一種被公主稱之為轎子的東西,而進了皇宮的絕大多數高官和皇親國戚們走下馬車之後,都走上轎子。   出現在我眼中的轎子有三個類別。   一種是四人抬的比較平常的那種,全部都是青色。   一種是八人抬的、比較豪華型的那種,全部都是紅色。   另一種也是八人抬的,不過看起來應該比第二種更豪華一點,我姑且稱之為豪華加強版型的,全部都是呈黃色。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轎子走的路線跟擺在我眼前的明顯不一樣,這也就是為什麼楊志敏一個堂堂公主站在這大半天,卻還沒人走過來見禮的最大的原因。   不過瞬間腦中已經有千般念頭劃過,這個刁蠻的小丫頭現在可是有求於我,想必不可能過於為難我。   她現在這般做作想來不過是想讓我出點丑,博大家一笑吧!只是這九百個台階又能奈我何呢?還是其中另有奧妙!我想其中多半是另有奧妙了,公主那一臉「有本事你就試試」的神情可是假不了的。   雖然我可以確定絕無性命之憂,也不可能太過於狼狽,但是我現在功力大失,如果這台階真有古怪,一時中招那也正常,只是未免也太沒面子,就是將來也有可能會被人笑話。   唔……不如就逗她逗一逗……   在我不經意中,嘴角流露出一抹陰笑,刁蠻公主楊志敏渾不知本來為了算計我而專門制定的計畫,其實現在已經被我給算計上了。   人們都說無知者無畏,也不知這個「無知」的刁蠻公主,現在是不是同樣沒有感到畏懼。   我悠悠說道:「坐轎子啊!真的是很不錯的選擇呢!這兒離大殿那麼遠,又還有這麼多台階,真要走上去肯定是很累人的。要是出得一身大汗,那豈不是對皇上的大不敬,我之前洗的一個半小時的澡不也白費了嗎?我看還是坐轎子的好,況且你看那黃色的八抬大轎多威風!嘖嘖……」   好不容易感歎完,我也不等刁蠻公主開口,馬上又說道:「不過想來要坐上那麼威風的大轎一定是要不少錢的,公主您本就身家不豐,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們走這台階就是。」我一邊說著,一邊還搖頭歎息兩聲,先舉步向前行去,只是我所表現出來的「沮喪」已經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的了。   「站住!」   刁蠻公主鳳目幾欲噴出火來,喝道:「誰告訴你本公主連轎子都坐不起的?先不說這皇宮裡的轎子本就是不要錢的,只要身份夠了都可以坐,就算是真的要錢,本公主難道就會給不起嗎?」   「小藍,你趕緊去給本公主找兩頂最好的轎子來,讓他看看本公主是不是窮到連轎子都坐不起了!」刁蠻公主粉臉漲得通紅,大聲吩咐道。   「小藍,你怎麼還不去?」   被稱作小藍的丫鬟強忍著笑意,用手指了指一臉奸笑的我,刁蠻公主回頭一看我表情,當場就明白過來:「好啊!天星你竟然敢耍本公主,看招!」   刁蠻公主無比氣惱地一掌向我揮來,從氣勢上看她至少動用了五成真力。不過這從另一個方面也說明了刁蠻公主只是想嚇嚇我罷了,並不是真的想傷我。因為只動用五成真力,攻勢在危急關頭還是可以收回的,如果是全力以赴的話,那麼攻勢就不是說收就可收得了的。   我心中暗暗感動的同時,也感到好笑,現在的我雖說能量大失,但憑我能量液化的水準,也可以抵得世人百年修為,再怎麼也算得上是個一流高手。   此時就算是公主全力出擊,至多也只能達我五分之一的實力,更何況她只是用了一半的力量?   對於公主的這點攻擊,我當然不放在眼裡,藉著她的掌風,我瀟灑而又迅速地向後飛退。我動作那個從容與飄逸,直看得刁蠻公主身邊的六個小丫鬟目中異采連連,而我心中當然也自得萬分,全沒注意此時我已經退到了台階的上方。   突然間,我渾身如被縛住,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扯著我直往地面上的台階落去。我大吃一驚,來不及細想,一身功力盡數發動,想要掙開這束縛。   沒想到不掙還好,這一掙扎不但身上的束縛當場更緊了數分,那只扯我的無形大手的力道也大了數倍,我往下落的速度當場就變得更快了。   我在百忙之中看了刁蠻公主和六個丫鬟一眼,見她們多是一臉笑意,只有兩個小丫鬟微微有一點點擔憂。   我立刻就猜到現在我身上所發生的這一切,想必都是因為腳下的這些個台階,而這也應該正是刁蠻公主為什麼要叫我走這個台階的目的所在!   站在這個台階上,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我自己的雙腿正不停地打著顫。   我估摸著此時我大概正承受著八十倍左右的重力,而我一身功力最多只可以抵銷五十倍的重力,另有三十倍的重力就由我的肉體硬生生地扛了下來。   雖然我相當欣喜於我肉體的強橫,可是我也知道我這樣肯定支持不了多久。當然只要我向下走一步,我立刻就可以擺脫我現在所面臨的困境,只是那樣一來,我也太沒面子了,男子漢的尊嚴或者說是神的尊嚴也絕不容許我那麼做!   刁蠻公主笑嘻嘻地向我走來,很輕鬆地踏上台階,用一種惋惜的口氣說道:「小妹知道天星大哥想為小妹省錢,可是也不用這樣為難大哥你自己啊!依小妹看,還是讓小藍去找兩頂轎子來吧!」   「不……用……」兩個字,僅僅兩個字就幾乎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可是我還是決定用我的行動來證明我的尊嚴。   我吃力地轉過身去,一小步一小步地向著大殿的方向挪去。不錯!就是挪,比之烏龜爬也快不了多少。   我眼睜睜地看著七個女人一個個走到我的前面,可惡的刁蠻公主更時不時地回過頭來用挑釁的目光看我兩眼,諷刺我幾句。   「天啊!我究竟跟你有什麼仇啊!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我真的是欲哭無淚。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問題!這個刁蠻公主的功力明顯跟我不是一個檔次,那六個丫鬟更不用說,可是她們為什麼走得那麼輕鬆?反倒是我功力高的越走越是艱難?莫非……」   腦中靈光一閃,我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我試著慢慢散去功力,果然我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輕。   直到我功力散盡,身上的重力只剩下了一倍,也就是相當於我背了一個和我一樣重的東西,這對於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我帶著戲謔的心情還是跟在七女身後學著烏龜爬,反正她公主都不急,我急個屁啊!   我心情大好,思維頓時活躍起來,當我看到六個丫鬟額頭上那微微汗跡的時候,我發現我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我一直沒有流汗!即使是在剛才我那麼累,那麼吃力的時候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這無疑很不正常,箇中原因我一想也就明白了。   想我現在本是純能量體,水分這個東西在我身體裡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當然更不可能流出汗來。   我心念微微一動,和我臉部接觸的空氣中的水蒸汽迅速凝結起來,並附到我的臉上。   只一會兒,我已經滿臉大汗,再加上我彎腰駝背一副吃力無比的樣子,立刻就贏得了幾個丫鬟的同情。   刁蠻公主也感覺到玩得有點過火了,神色頓時變得惶急起來。   「天星大哥你趕緊把功力散去,這裡集天地之威,是絕對不可能用功力相抗的。」刁蠻公主急道,六個丫鬟也不停地附和著。   我淡淡地回應道:「是這樣啊!我早就知道了。」   「啊!」   眾女齊齊大驚。   「我不過只是想看看你們究竟想要怎麼對我而已,至於臉上這些汗不過是我用功力吸附的一些水蒸汽罷了!」   隨著我的話聲落去,臉上的水跡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七女終於意識到又被我擺了一道,六個丫鬟還好說,刁蠻公主就不同了,恨我恨得牙癢癢,幾乎當場就要追殺我。   而我也不是吃素的,胸有成竹地說道:「公主您老人家應該不想讓我今天發揮失常吧!」   面對我的威脅,刁蠻公主楞了一楞之後差點沒有哭出來。   六個丫鬟中二個反應比較快一點的,也對我怒目而視。   其實我也知道我這麼做是過分了一點,刁蠻公主這麼對我那是真的把我當成她親近之人,而這也正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之間才可以開的玩笑,不過這卻不是我所想要的,因為有雨飄的存在,我心裡已經容不下任何女人,即使她貴為公主也一樣!   所以我認為有必要把刁蠻公主對我產生的男女之間的感情,扼殺在萌芽狀態,我跟她之間注定只能是盟友!   我分明從刁蠻公主的眼神裡讀到了幽怨,這對於一個性格潑辣、脾氣火爆的公主而言,是極不可思議的。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刁蠻公主是不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是她的確能夠分得清輕重緩急,可能是宮廷中爭鬥的險惡,才讓她能在鬱悶兼傷心的情況下還能看得清局勢。   刁蠻公主強笑著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走快點吧!」人也在同時快步走向前去。   六個丫鬟自然是緊緊跟隨著她的,而我當然地落到了最後充當尾巴。   一路無話,到了大殿門口,刁蠻公主先是著守衛進去通報皇帝,而自己則是在殿外等候,一切都照足了禮數,沒有絲毫逾越。   由此看來這次的大典,當真不同凡響!   讓我很意外的是守衛出來說要我和刁蠻公主一同覲見,要知道我還是知道華夏一些制度的,論身份實在是低得不能再低。   華夏官員九等十八級,一等文為宰相,武為將軍;二等文為為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尚書,武為副將;三等文為代皇帝巡察天下的欽差,武為偏將;四等文為總管一方的總督,武為參將;五等文為一省的最高長官,武為守備;六等文為一州的最高長官,武為千總;七等文為一府的最高長官,武為百總;八等文為一縣的最高長官,武為游擊;九等文為一鎮的最高長官,武為同參。   九等之中各有正副之分,也就形成了十八個級別。   不過由於華夏數百年未經戰火,軍人在這個時代並不吃香,於是乎,武職見文小一等。   比如說雖名為一等將軍,但事實上手中權力卻不及五等一省最高長官,這種事情華夏數百年來屢見不鮮。   坊間傳說甚至華夏某一代皇帝曾想過取消武職,最終還是因為某地數百人的強盜團竟然縱橫一省而未嘗一敗,才最終打消了他這一想法。   尋常八等的一縣最高長官,終其一生也不可能見到皇帝一面,就算是回京述職絕大多數也是由吏部官員打理。   皇帝在金鑾殿見的人鮮有五等以下的,更別說是我這種連九等都排不上號的,而且還是最最下賤的男妓!   萬般念頭在我腦中不停閃現,腳步卻是一點不停地跟著刁蠻公主,走進了金鑾大殿。   金鑾大殿中的空間巨大無比,十八根三人合抱的大石柱撐起的一片天空果然不凡!踏著柔軟的鮮紅地毯,穿過兩邊的文武官員留下的走廊,我和刁蠻公主逕自走到了和一等大員並列處。面對高高在上的楊成,我暗歎一聲,這次看來是不得不跪了!   「參見父皇(皇上),恭祝父皇(皇上)萬壽無疆!」   「敏兒你平身吧!」   楊成的聲音沒有什麼特別,就如同他的長相一樣,不論是用聽的,還是用看的,都無法想像他竟是如此暴戾。   真是白浪費了他那長眉細目、面白無鬚長得像文士的好臉蛋!更可惡的是這廝上來就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叫敏兒平身而不叫我平身,這不是分明在欺我嗎?   可悲的是現在我根本無力反抗,最重要的是因為有東方的原因,我根本就無法反抗!   於是我只好老老實實地跪著,眼睜睜地看著刁蠻公主一聲「謝父皇」後站將起來。   刁蠻公主的心機終是微遜一籌,居然很白癡地小聲問著我道:「你怎麼不起來呢?」   我無奈地白了她一眼,差點就要暈倒,而她也總算在我這一眼裡明白了非是我不想站起來,而是不能站起來。   「敏兒,下面跪著的可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張天星嗎?」   「是的,父皇。」   「噢!張天星,你到底有什麼本事,竟敢自稱是琴神啊!」   楊成這般大大咧咧的話讓我很是不爽,但又實在不方便跟他明著作對,於是我只好不卑不亢地說道:「草民從來沒有自稱是琴神,這琴神的虛名還是別人叫起來的,陛下若是想要知道為什麼,那就得去問這些幫草民起外號的這些人了。」   我話剛說完,右手邊的武將中就跳出一個人來,高聲喝道:「大膽!竟然敢對陛下如此無禮?」   你別說,就聽他這聲音還真的頗有幾分威勢,長得也是人高馬大。   我心道:「說都說了,還有什麼敢不敢的。」口中卻道:「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草民如何敢在言語上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敬?看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可能是沒有聽在下的話吧,不過不要緊,陛下才高八斗,睿智無雙,定然不會像你一樣誤會在下。」   「你……」   武將一張臉氣得紫黑,揮拳就向我打來,他身邊的人一時來不及阻攔,也有可能本就不願意阻攔,拳頭瞬間就到了我的面門。   我嘴角勾起一道弧線,臉上的不屑已經是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   就在武將的拳頭離我的臉已經不足二公分的時候,我的食指輕輕地擋在了他的拳頭和我的鼻子之間。   武將拳大力沉,從他拳上不斷加大的力道來看,他剛才雖在盛怒之下,但依然並沒有拼盡全力,想來是因為顧忌到這畢竟是在大殿之上,不能做得太過火。如果皇帝楊成第一時間出言制止的話,他應該可以立刻收手。   不過楊成並沒有出言阻止,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臉上平靜無波,看不出是喜是怒。   在場的這些傢伙哪個不是官場上的老油條,既然皇帝都不說話,他們自己樂得看一場免費的好戲。   我偷眼看了看站在最前排的大大小小七男三女,刁蠻公主、大王爺楊志剛、二王爺楊志勇、五王爺楊志榮,赫然都在其中,另有一個高個美女,想來應該就是排行第三的三公主楊志柔;另外幾個小一點的也應該是公主與王子之類。   刁蠻公主、高個美女和二王爺看起來都很緊張;五王爺楊志榮一臉平靜,但我還是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絲陰狠;大王爺楊志剛和另外幾個小王爺、小公主則是顯得很興奮。   雖然華夏的禮節我並不很瞭解,但直覺在這大殿上動手肯定不合適,而楊成卻並不喝止,絕對是不可能沒有原因了,可具體會是什麼原因呢?莫非……   我深吸一口氣,暗道:「看來我的機會來了!」再看看眼前這個二等副將,他不正是我最佳的踏腳石嗎?   我憐憫地搖了搖頭,帶著無比自信輕輕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說著我食指輕輕一震,真力狂湧而出,這個副將頓時整個人都被震飛出去,直落到十丈開外。   這般威勢,幾乎讓所有人都當場色變。   華夏人口眾多,文武官員多如恆河之沙,但是做到五等以上的卻是少之又少,二等以上的更是屈指可數。   雖說華夏數百年的和平造成了武將素質低下,可是作為二等副將就算素質再怎麼低下,也應該算得上是一流高手,可現在竟然被我的一根手指震飛出去。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其中的關竅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皇帝楊成也微微動容,冰冷的眼神裡不經意中流露出一絲絲溫暖。   「你……你使妖術!」副將雙目盡赤,顫抖的手指傾全力指著我,瘋狂地咆哮著。   我表面上沒有應聲,心中卻是暗自冷哂:「孤陋寡聞!要不是我不想傷你,你哪裡還能在我面前聒噪!」不屑之情已經溢於言表。   「好了!西門愛卿,到此為止吧!你不是天星的對手。」楊成淡淡地說道。   副將馬上跪下來,不停地向高高在上的楊成磕著響頭,聲淚俱下地嘶聲喊道:「不!皇上,他是妖人,他使妖法啊,皇上一定要斬此妖人啊!千萬別被這妖人迷惑了啊!」   楊成眉頭微微一皺,殿中的群臣個個噤若寒蟬。   楊成的這個表情他們太熟悉了,死在他這個表情下的大小官員已經足足有四位數了,五等以上的就有三成!   「來人把他拖下去,先打入大牢,大典之日不宜見血!」楊成揮揮手,言下之意若不是因為今天正好大典,就要把這位副將拉出去砍了。   兩個彪形侍衛應聲而入,把這個倒楣的副將拉了出去。只是這個傢伙當真不識時務,都到這個時候居然還念念不忘要楊成殺了我,他臨去前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裡迴響,真是刺耳得很哪!   副將的聲音終不可聞,楊成和顏悅色地對我說道:「天星,朕看你武藝不凡,不知師從何人?又怎麼會欠下尋夢山莊巨債?」   我做作地皺眉想了一想,道:「非是草民矯情,實在是家師是誰草民也說不上來,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草民他是誰。不過依草民的猜測,家師應該是一個不願出仕的隱修。」   「晚輩四歲隨師學藝,歷時十六載,其間千難萬險,好在草民運氣相當不錯,奇遇不斷,每次遇險都另有遇合,就是家師對草民的運氣也相當羨慕。」   「出師之前,家師曾言武學一道,草民已經有幸入門,將來只要持之以恆,千年之後當能大成。」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楊成的臉色,看他越聽越是入迷,震驚之色再也無法掩飾。   我心中暗笑,「不怕你不上鉤!」口中卻道:「依草民看,家師功力之高當世可能已經無人可以匹敵!因為在出師之前草民曾向家師請益,當時家師自封百分之九十九的功力,僅以百分之一的功力應付草民的攻擊……」   我話還沒說完,左相就打斷我,進言道:「皇上,剛才張天星的功夫大家親眼所見,西門副將擋不住他一根手指。」   「張天星臣等不熟,可這西門副將卻是所有人都瞭解的,兩相比較張天星明顯已經功造參化!臣實在不信天下有誰僅以百分之一的功力,就可以應付他的攻擊!況且人生不過百年,可是張天星卻說他的功夫還要到千年之後才能大成,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楊成猛地一揮手,怒道:「你知道什麼?朕自有主張,你先退下!」   左相雖然不服,卻也不敢頂撞楊成,不得不怏怏退下。   楊成以一種絕對可以和對左相說話形成鮮明對比的語調,柔聲對我說:「天星啊!你繼續說,繼續說!噢!快快平身,快快平身!快來人,看坐!」   楊成這般前倨後恭,別說大出在場所有大小官員的意料,也同樣大出我的意料。   不過,我也因此肯定了一件事,現在的楊成必然極端需要我這樣的人,也可以說是需要能力極端強大的人,一個驚天的大騙局漸漸在我心中成形……   我向楊成道過謝,施施然地坐到整個除了楊成寶座以外的唯一的一張椅子上,也顧不得理會身邊的這些大小官員複雜到了極點的目光,繼續大侃特侃我這原本就是子虛烏有的師父……         第六章 彌天大謊        「當時家師自封百分之九十九的功力,僅以百分之一的功力應付草民的攻擊。草民當時傾盡全力,施遍十六年來苦修所得的招式,縱橫的劍氣將一座山峰的峰頂削去十丈有餘。家師只守不攻,等我黔驢技窮時兀自分毫不傷。」說到這兒,我故意停了下來,長歎了一聲,久久不語。   大殿上的大小官員看我神色實在不像是在做假,個個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楊成第一個等不及了,道:「後來怎樣?」   「後來家師長笑一聲群峰震動,一刻鐘方歇,之後對我說:天星,你的成就大出為師意料,十六年苦修竟能抵常人二百年苦功。看好了,為師只出一招!」   說到這兒,我適時地流露出無限崇拜與悸動,語聲也打起顫來:「直到現在,我都無法形容那一招的輝煌!天地為之失色,江河為之倒懸,雖天地之威亦不能與之相提並論!招勢氣勁所過之處所有物質盡數分解、消失。」   「如果不是因為師父十六年對我的照顧無微不至,疼愛更甚子侄,我差點就認為師父要殺我。」   「不過師父對我的功課一向嚴厲,我除了硬抗這一招以外別無選擇!可是那一招之威根本不是那時的我可以抗拒,萬不得已我只能以十年壽元為代價,喚出潛藏在體內的無上大潛能,施出非關生死不得輕用的絕對禁招『鳳凰涅盤』!」   「後來怎麼樣?」   這時刁蠻公主哪還忍得住,再看大殿上又有哪個不是一臉急切,就是剛剛才質疑我的左相也不例外!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我這故事說得我自己都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又更何況是別人?   騙術的最高境界不是騙得了所有人,而是連自己也能騙!   「喚出潛藏在體內的無上大潛能之後,我的實力當場提升五倍之多,絕對禁招『鳳凰涅盤』更可以把招式威力增幅三倍以上。」   「我以我相當於原先十五倍的實力,聚方圓十公里內的空氣為盾,信心十足地硬撼師父這以百分之一功力摧動的必殺一擊!當時我認為就算我不能勝,想來也應該不會敗得太慘,可是誰知道……」   此時雖然我內心已經笑翻了天,可表面上已經是垂頭喪氣、顯得心灰意懶、無比頹廢。   「誰知道事情遠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樣!師父的威嚴根本不容挑釁,氣勁相交我當場真力倒流、血脈逆轉,身不由主地飛了出去,然後我就暈過去了!」   「啊……」   「當我醒來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全身經脈盡斷,生機盡絕,全靠師父精純無比的能量才能續命。」   「說我活著,其實和死了也根本沒多大差別,最多也就是比死人多一口氣而已。三個月不見,十幾、二十年都不見老的師父蒼老了不少,明顯我的事情讓他老人家操碎了心。」   「當時我認為自己最多不過一死而已,居然出奇地放開了心懷。可能很可笑,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竟然就是在那一段時間。」說著我不由自嘲一笑。   「師父因為我的事而心存愧疚,道心失守,道基大損。好在半年後他老人家終於想出了救我的方法,也就是吸取草木之精重塑肉身。」   「於是師父把我帶到了迷途森林中,想借迷途森林中的無數草木之助以竟全功,只是沒想到竟然又引來一場禍事。雖然的確是成就了我,可是存在了億萬年的森林竟然因我而毀,唉……」   刁蠻公主張了張嘴,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要問迷途森林的具體情況,其實在場的又有哪個不想問呢?   從他們一臉的企盼就可以看得出來,可是這個我是絕對不會詳細說的,保持適當的神秘感對現在的我來說,那是相當有必要的。   於是我搶先一步說道:「迷途森林事後,我的功力全面超越我師父。師父再一次讚歎我的運氣,因為我省卻了千年修行之功。可是誰又能知道,這對於我,或者對於世人來說根本就是一場災難呢?」   「和師父相聚一日後,師父讓我下山,來世間積修外功,以期早日功得圓滿,破碎虛空,成仙得道。可是我叫師父失望了……」兩行熱淚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當場就把氣氛渲染得淋漓盡致。   就是楊成也被我「師徒」的真情所打動,出言安慰道:「天星不必悲傷,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   「陛下說得不錯!天星知道了!」   我擦乾眼淚,繼續說道:「當日我行到庫銳山腳下的清河鎮,見附近的鎮子多為野獸所侵,究其原因竟然和迷途森林被毀有關,也就是和我有關,這種事情我當然不能不管,於是我留了下來幫助鎮民抵禦野獸。」   「其間我認識了幾個對我來說比較重要的人物,一是羊老漢夫婦,一對樸實到不能再樸實的夫妻;一是東方,一個相當可愛的小姑娘。」   「我視羊老漢夫婦如尊長,可是他們卻在我的眼皮底下為奸人所害。當時我的悔恨和愧疚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終於導致了我走火入魔!」   「那個時候我只知道殺人,殺光所有的人!如果不是東方還算及時地喚醒我,那後果不堪設想!可是就算是這樣,後果亦是嚴重之極,早就不是我所能夠承受。」   說到這兒楊成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我心知他必定是已經瞭解到了庫銳山脈那千里死域的事情。   當下我故作不知,繼續說道:「當師父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任誰都無力回天。為了避免類似事件發生,師父封印了我的全部功力,他老人家要我嘗盡世間冷暖,遍歷人間七情六慾,化解萬丈紅塵中的千般劫難,等心志堅如鐵石再一步步尋回自己的力量。」   「師父還告訴我,由於我的原因世間紛爭將起,而平息這場紛爭自然也將成為我的宿命!如果我做不到,那麼我就永遠無法身登天道。」   「天道可以說是我畢生唯一的追求,也是我生命的全部,於是我根本無法抗拒我的宿命!」   「那天星你究竟想要怎樣對待你的宿命呢?」   楊成故作不經意地向我問道,可是眼中一閃而逝的緊張,還是沒能瞞過我如神的雙眼。   我豪氣萬千地說道:「先尋得一個明主,助其掃平六合、蕩盡八荒,一統天下!」可是心中卻想著:「只要東方一脫牢籠,我才不管這大陸亂成什麼樣子呢!」   「好!」楊成眉飛色舞地讚道:「不知天星心中的明主是誰?」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這左相再一次站出來進言道:「皇上明鑒,這張天星雖然說得精采,但細思之其中頗多漏洞與不合情理之處,皇上萬萬不可被他幾句花言巧語所……」   「閉嘴!朕還用你教嗎?」楊成看來是真的火了,大聲喝道。   我適時地進言道:「陛下不必動氣,左相不相信在下那本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下說的事情在常人眼中的確是有點玄乎,不過在下句句屬實,並無虛言。」   「朕相信你!不知天星可否告訴朕,這天星心中的明主是誰?」   「謝皇上!不過這明主天星目前還正在進一步確認中,在沒有確定之前,天星也不太方便說。」   我眉頭都皺到了一塊,誰都能看出來我現在真的「很為難」。   楊成臉上的戾氣一放即收,只聽他哈哈笑道:「天星儘管說來,朕不怪你!」   我當然知道只要我說明主不是他楊成,我當場就要被拉出去砍頭,雖然我不怕,但影響到我的計畫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此時我當然是哄得他楊成越開心越好啦!   於是我故意皺著眉頭躊躇了半晌,才微有點不情願地開口說道:「其實天星也是遵照師父他老人家指示行事罷了。當日在清河鎮告別恩師,恩師曾有言,三個月前一顆紫星現於正北,天上群星皆失其色,紫星光芒之勝幾可與皓月爭輝,恩師斷言此星所主定為不世英豪,只可惜此星東、南、西三面都有一亮星壓制著,當真是如虎被縛。」   「恩師囑我只要輔佐於他就好,一朝此英雄時來運轉,我便可以大展拳腳,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和東方才向著北邊而來的。只可惜恩師實在是語焉不詳,天星對這相人之術亦不甚精通,途中更遇到了尋夢總管,我不好亦沒有時間好好判斷。」   「三個月前?三顆亮星?這不都是在說朕嗎?朕正是三個月前登基,目前也正被三面壓制著,看來天星的這個師父真是不凡啊!」楊成心中這麼想著,臉上自然也不免得意,不過口中卻道:「原來如此,那麼當天星找到這個明主時,可不要忘了第一個告訴朕啊!」   我打了個哈哈,「一定,一定。」   「朕看剛才天星不像是武功盡失的人,莫非天星在來的路上又有了什麼遇合?」   「是的!來時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個人,此人也就是尋夢總管。本來我跟此人素無瓜隔,更不可能欠他二百萬金幣。只可惜我不欠,並不代表別人不欠啊。」   「如果是什麼沒有多大關係的人那倒也罷了,可是這個人卻偏偏正是東方。尋夢總管這個老狐狸是做什麼的想來大家心知肚明,我也就不多做解釋了。」   「東方有恩於我,我又怎麼能夠讓她落入火坑?可是我又沒有這麼多錢,萬不得已也只能是以身相替了。」   「沒有料到的是,尋夢山莊魚龍混雜,在短短的幾天裡竟然讓我的心境得到很不錯的歷練,而相應地我的功力也回復了一些,差不多和我出師前相當。」   「本來我以為在達到現在這種程度起碼也會要個一年左右的,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短,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哈哈哈……天星你的運氣果然極好,琴技書畫更是冠絕天下,不如就讓朕封你為『三絕福星』,位比一等宰相,上朝亦可免跪拜之禮,不知天星你意下如何?」楊成狀似極度開心,哈哈大笑道。   他這般一說倒是簡單,可殿下眾臣卻是個個變色。   一等宰相華夏數百年來不知凡幾,可這上朝免跪,卻是無上恩寵!數百年來得此恩寵者屈指可數,距此最近的一位也已經過世百年之久了,大凡有此恩遇者哪個不是為華夏立下汗馬功勞,位極人臣,且封無可封的超級重臣?   可是今天卻發生在了一個妓男身上,而且還是第一次進入皇宮,沒有一分功勞可言的妓男!這,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一時間殿中群臣紛紛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說實話,楊成的話也大出我的意料,雖然正好合了我的心意,但是我卻不得不推辭一番。沒辦法,面對楊成這個表裡不一的傢伙不得不小心啊!   萬不得已,我不得不又一次跪了下來,當然在外表看來我是如此地惶恐,如此感動,以至於語聲都有些顫抖:「陛下如此厚愛草民惶恐不已,草民到目前為止寸功未立,實在不敢受此封賞,望陛下收回成命!」   在我跪下的那個瞬間,我不經意地看見五王爺正向誰猛打著眼色,偷眼一瞧竟然正是那個左相。   我當場心中瞭然,怪不得左相要跟我作對呢,原來是有人指使的啊!不過看左相那一臉為難的樣子顯然是在剛才被楊成罵怕了,再也不敢當這出頭之鳥了,任是五王爺再怎麼著急,他兀自沒膽再向楊成提出反對意見。   「父皇,關於封天星為『三絕福星』兒臣無比贊同,天星的武功、琴技、書畫兒臣樣樣都親眼所見,當真冠絕天下。」   「不過……這上朝免跪未免就……畢竟天星於我朝未立寸功,這位比一等宰相已經是父皇天大的恩寵,如果再加上上朝免跪,傳出去怕天下人未必心服。將來若是天星真個立下大功,再封亦是不遲。」   這個五王爺果然不凡,大殿中群臣中的絕大多數都不由大點其頭,紛紛稱是。   楊成向五王爺投去讚賞的一瞥,說道:「皇兒說得不無道理,不過朕金口既開,又豈有反悔之理?這事就這麼定了!天星你就不用再跪著了,快快平身!你現在雖然未為我朝立下大功,不過朕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了,所以你不必惶恐!」   我「激動不已」地深深地磕了一個頭,心中大罵這個楊成真不是個東西,拉攏我也就算了,居然老是讓我不得不向他磕頭,這簡直太可惡了!如果我當上了皇帝,我第一個要廢除的就是這跪拜之禮!   我心中不著邊際地想著,口中卻不得不道:「草民謝皇上!今生定為華夏的繁榮昌盛鞠躬盡瘁、赴湯蹈火,雖萬死亦不辭!」我信誓旦旦地說著。   我說得激動,楊成聽得高興,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聽得出來我所效忠的只是華夏,而不是他!想來一定是沒聽出來吧,嘿嘿……想讓我向你效忠,那是做夢!   這個楊成做戲倒真的是做個十足,居然從他那純金大龍椅上站了起來,走下椅前的九個台階,親自將我扶了起來。如此恩寵,當真是前無古人而後無來者了!   只可惜我窺視別人心思的異能已經暫時失去了,要不然我還真想看看這個楊成心裡究竟想著什麼,不過即使沒有這種異能,我也能大概猜得出來他所為的究竟是什麼,不外乎我那個子虛烏有的師父和我罷了!   我心中對這種老套之極的拉攏極不以為然,表面上卻還是感動得泫然欲泣,沒辦法,誰讓我身在矮簷下呢?   事一成定局,群臣立馬紛紛向我道起賀來,種種阿諛之詞不一而足,聽得我胃中翻騰不已,差點就在大殿上吐將起來。   這個五王爺當真是個梟雄之才,居然也帶著一臉親和的笑向我道賀,我幾乎以為我年紀太大了,出現了幻視、幻聽,要不是親眼看到他跟左相使眼色,我差點就被他一臉的真誠給騙了。   刁蠻公主聽到我被封,幾乎比封她自己還要高興,我懷疑如果現在不是因為在這大殿,她很有可能會把我抱起來轉個幾十圈。   等一切都平靜下來以後,已經時近正午,眾人整好衣冠,在皇帝的率領下走出皇宮前往天壇祭天。   天壇在內城正東面離皇宮並不多遠,皇帝楊成那十六人抬的超豪華的大轎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說是大轎,還不如說是金鑾殿上的龍椅翻版更合適,只不過多了四根細細的柱子,柱子上加了一個蓋兒,轎子四面皆空,只是覆以極品輕紗,整個大轎雕龍繪鳳,鑲有拳大夜明珠一十八顆,大拇指第一節大小的極品珍珠三百六十顆,臉盆大小的萬年溫玉一塊。   任其中一樣,都是毫無疑問的無價之寶,這一頂轎子聚此三樣,其價值根本無法估量,何止金幣千萬!   相對於我記憶中平民的貧窮,皇室的奢華幾乎令我無法想像,也與之形成最鮮明的對比。   皇室不事生產,而平民累死累活的勞動,可皇室極盡奢華,平民卻衣不蔽體、食不裹腹,這一切都明顯極不合理,可是人們卻都認為理所當然,我不由開始質疑這個社會,質疑我所看到的一切。   不過現在我還無意於改變它,我只想好好過我的日子,等救出東方後,我就會全力修煉,爭取早日和雨飄團聚。   在我心裡只有雨飄才是最重要的,這個世界合不合理,別人是死是活,又與我何干?   天壇可以說是華夏標誌性建築之一,雖然不是很大,很豪華,相反還頗有幾分簡陋,但它另有一種古樸的韻味在。   天壇是純青石築成,長寬各九丈九,四周有護欄,護欄上刻有奇珍異獸,刻功簡潔並不追求細緻,但顯得粗獷,美感並不稍遜。   天壇高亦是九丈九,台階卻只有九十九個,所以每一個台階都較正常的要高出不少,爬起來也費力。   這天壇並不是人人都可以上去的,除了祭師,皇帝和皇子皇女們,別人是沒有資格的,即使是我也不行,只能是站在第九十八個台階上遠遠地看著,更可惡的是台階兩邊都沒有護欄,還比較窄,和我平級的大臣又還多,這不,都把我擠到邊上了。   可憐我正抱著琴啊!好在我沒有恐高症,不然的話沒準要被嚇死,可是這麼一來,心情就怎麼也好不起來了不是!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級別比我低的那些就更倒楣了,擠得更厲害,沒辦法,誰讓楊家的老祖宗規定凡是祭天,在國都燕京內的大小官員就必須到齊,還必須站到這九十九級台階上,這官位越高,站得也就越高。   我壞壞地想著,當年把這台階築得這麼窄,還不加護欄,恐怕多半是有預謀的,其目的多半是想讓這些當官的意識到這個位置得來不易,而且隨時都有可能被別人擠下去。   這個立意好啊!在不知不覺中培養我們廣大官員的憂患意識,當真是高瞻遠矚得很啊!   哇哈哈……那個傢伙靴子上還有一個鞋印,會是誰踩出來的呢?居然那麼大個!   我天馬行空般地想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祭天的那冗長而無意義的祭文實在是聽得我昏昏欲睡。   事實上祭文由那個地方口音極重的祭師讀將出來,十句中我能聽懂一句我就偷笑了,和那雞對鴨講亦沒有太大區別。   我看得出來,聽不懂這個祭師說話的,在所有的官員中怕是沒有九成也有八成。想想真是苦啊!頂著烈日,走又不能走,話又聽不懂,還要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天啊!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想來亦莫過於此吧!   足足過了近四個小時,直到日頭偏西,這祭天儀式才完成了……九成!不過這剩下的一成卻是最精采的,只因為有我的存在!   我對瑤琴發洩著心中鬱悶,憋了幾個小時的惡氣全部中琴聲中傾洩出來!曲子激昂到了極點,陣陣殺伐聲把聽曲的所有人都帶到血雨紛飛的戰場。   我自己都已經不知道是在彈什麼曲子,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但和我第一次彈琴時又有不同,因為我知道這一次的曲子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源自我記憶中!   彈到高潮處,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中突然烏雲壓頂,遠處更隱隱傳來陣陣雷聲,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   眾人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身披重甲、高大威武的武將渾身浴血,騎在一匹通體烏黑的戰馬之上在重圍中左衝右突,身邊再沒有一個親兵。   雖然武將在千軍萬馬中如入無人之境,只可惜雙拳終難敵四手,武將開始漸漸乏力,一股英雄末路的無力感在眾人心中升起……血依然在飛濺,慘叫聲、歇斯底里的大喝聲、軍鼓聲……交織成一片。   武將終於突出重圍,只可惜愛妾已死,兵士不再,無顏再活於世,遂自刎而死。武將臨死之前的吼聲「天之亡我,非戰之罪」猶自在耳邊迴盪,而另一邊的得勝方卻已經開始慶祝,樂曲轉而變得高昂,氣勢驚人。   琴聲中的興奮將眾人從英雄末路的輓歌中拉了出來,轉而投入大戰勝利的喜悅中。傾盆大雨說停就停,天空中雲散雨收,剎那就恢復到了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如果不是地上的積水和淋得濕透了的眾人,恐怕誰都會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夢吧!   聽琴的眾人沉醉在我的琴音裡久久不能醒來,而我卻也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回憶中無法自拔。   「濤,聽說今天晚上音樂界的泰斗、琵琶界第一人,柳玉靈柳老師要來我們這兒表演唉,學校好多人去呢,我們一會也去聽好不好!」聲音柔柔的,非常好聽。   被稱作濤的男孩很高興地對她說道:「當然好啊!只是不知道柳老師會彈什麼曲子。」   女孩也不說明,俏皮地問道:「聽說是最膾炙人口的兩首曲子呢?濤,你猜猜,看能不能猜得出來?」   男孩撓了撓腦袋,微微顯得有點憨憨地說道:「是嗎?那麼有名啊!還是兩首?唔……該不會是《霸王卸甲》和《十面埋伏》吧!」   女孩差點高興得跳了起來,猛地親了男孩一口,「濤你真聰明,不愧是我們學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三料博士呢!」   男孩假意不滿地道:「哪裡是我們學校啊!明明就是全世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嘛!」   女孩想了一想,微微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也是噢!以前真的還沒有聽說過呢!」   「那當然,也不想想你男朋友是什麼人!」男孩看起來頗自負地說道。   女孩故作認真地想了想,又用目光掃了男孩一眼,一臉正經地說道:「這個就是不用我想,我也知道你是中國人啊!不過就你的長相來看,混血兒的可能性更大一點。」說完就咯咯笑了起來。   「哈……萍兒,你也不差嘛!不錯,我是混血兒,我爸爸是正宗亞裔,黃種的中國人,我媽是白種人。不過,我認為我是中國人!因為我覺得判定一個人的國籍最重要的有兩點,一是血統,二是文化傳承,至於證明國籍的那個小本子,根本算不得什麼啦!從血統上來講雖然我不是純粹的中國人,不過就文化傳承上講,我可是百分之百的中國人喔!」   「知道啦!連《霸王卸甲》和《十面埋伏》你都知道,要說你不是受中華文化影響,我第一個不相信呢!」   ……   歌劇院裡,聽完了第一曲《霸王卸甲》之後。   「濤,項羽和虞姬好可憐喔!泣泣……」   女孩哭得稀里嘩啦,男孩一邊感歎一邊不停地抽出面巾紙遞將過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女孩。   女孩驀然抬起頭來,臉上兀自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一臉期待地問道:「濤,如果你是項羽,我是虞姬,你會不會像項羽一樣對我好!」   男孩脫口答道:「一定會!」   「真的嗎?」   「當然!」   女孩心滿意足地靠到了男孩的肩膀上,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過了一會,男孩自信地說道:「項羽雖然是我生平最敬重的英雄,但是我絕對不會去做項羽,因為他連自己的女人都沒有保護好!而我張濤的女人任他是誰,也休想動一根汗毛!」   ……   歌劇院外大街上。   「濤,柳老師彈得真好呢,要是我也能彈得像她一樣,那該有多好!」女孩一臉羨慕地說道。   「對了,濤,你這人一身是謎,我跟你相處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你究竟會多少種技藝呢,你會不會彈琵琶?」   男孩臉不自然地紅了紅,囁嚅道:「對不起萍兒,琵琶我不會,我只會吹笛子。」   「那你就用笛子吹給我聽啊!」   「……」   「怎麼了,不可以嗎?」   「也不是啦!只是用笛子吹《霸王卸甲》?這個,這個好像有點難度的啦!」   「噢,是這樣啊!」   女孩的臉色有點黯淡下來。   男孩急了,趕緊說道:「不過不要緊,萍兒你也知道的,我呢不論是做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又快又好,等我學會了琵琶,我再彈給你聽好不好?」   「哈……濤你說的是真嗎?」   「當然!明天我就想辦法讓柳玉靈老師收我為徒!」   女孩有點擔憂地說道:「真的可以嗎?我從來沒聽說過柳老師肯收徒弟呢!」   頓了頓她又開心地道:「要是她肯收你為徒的話,那你幫我問問,看她肯不肯收我為徒,我也想學呢!」   男孩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沒問題!」  第二天,時年四十八歲,出道已三十一年,從來未曾收過一個徒弟的琵琶界第一人--柳玉靈老師破例收了一男一女兩個關門弟子……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女孩讓我感到如此地熟悉?為什麼那個男孩長得和我如此相像?為什麼出現在兩人周圍的建築和我所見過的完全不同?難道……   難道那就是我的家鄉,處在另一個時空中的家鄉?   而那個男孩就是我,我的名字也應該叫做張濤?   可是那個女孩會是誰?是我的老婆嗎?可是我的老婆明明就是雨飄啊,難道我的老婆還不止一個嗎?   問題越想越多,越多卻越是要想下去,不過片刻,我的腦袋裡就像是有千萬根鋼針在不停地刺著,又像千萬隻螞蟻在裡面打架,直讓我頭痛欲裂!   我忍不住抱著腦袋蹲下來,僅有的一絲絲理智讓我強忍住不發一聲,而在場的所有人正沉醉在我琴聲所造成的震撼中,一時之間也沒有人發現我的異狀。   隨著痛苦越來越劇烈,我的理智漸漸被淹沒,就在最後的一絲靈識也要失去的時候,一聲大喝,直如在我腦海裡炸響了一個驚雷,我眼前一黑,當場就昏了過去……         第七章 如履薄冰        當我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我竟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雖然心中有著太多的困惑,但已不像昏迷前那麼鑽牛角尖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終究有一天會明白一切的。   不經意中又想到了大聲大喝,我不由會心一笑,想來除了混沌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吧!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發現眾人還保持我昏迷前的樣子,再看看地上的積水、眾人濕答答的衣服、天色等等,我發現和我昏迷前也沒有太大變化。   於是我終於確定我昏迷的時間相當短,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應該也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些雖然算不得是什麼好處,但至少為我省卻了不少麻煩哪!   我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震醒了沉醉中的眾人。   久久,楊成才歎息了一聲,說道:「真不愧是『三絕福星』哪!單就是琴藝而言,實在是已經冠絕天下!更不可思議的是居然能引動天變,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唉……」   在祭壇上的皇子、公主們和台階上的群臣也是狂發感歎,刁蠻公主也不例外,只是她比別人多注意到了一點東西。   「天星,本公主聽的曲子也不算少了,對大陸上的曲子也都有一定的瞭解,可是你彈的曲子為什麼本公主以前卻從來都沒有聽過呢,難道真的是本公主太孤陋寡聞了嗎?天星可不可以告訴我們,你彈的究竟是什麼曲子呀?」   公主此言一出,當場引來附和聲一遍,就是皇帝楊成趕著湊上了熱鬧:「對啊!拋開技藝不談,朕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曲子呢!天星,你就說說看,也讓大家開開眼界!」   我謙遜地笑了笑道:「沒什麼,自己編的不成氣候的東西罷了!曲子的名字叫做『霸王』。」   說到這兒,楊成的臉色突然陰沉了幾分,我心中一動,「不好,這傢伙竟然疑心我有不臣之心!」   我只好趕緊補救道:「這首曲子以前在師父身邊的時候經常聽他彈的,久而久之也就記了下來。」   「當初第一次聽恩師彈奏的時候,我就肯求恩師教我,但是恩師沒有答應,他說將來只要我藝臻道境,不學也是會的,之後又告訴我,這首曲子雖然名叫『霸王』,但這『霸王』卻不是指人,而是指的『霸道』與『王道』!」   「『霸道』者以力服人,『王道』者以理服人,這首曲子一方面是緬懷心中的英雄,也就是『霸道』的極致;另一方歌頌『王道』的成功,畢竟『霸道』終非長久之計也!」   我說到這兒楊成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我突然想到這傢伙上台時殺了那麼多人,要說是王道那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好在我馬上又想到了說詞,我道:「不過恩師也說這為王者如果純用霸道雖難免久則生變,但又不可不用,這王道雖好,但如果不知變通亦難大成!」   果然楊成的臉上已經多雲轉晴,更出言問道:「天星啊,你師父的話還真讓人難以理解呢!為什麼霸道明明不如王道,卻又不可不用呢?」   楊成雖然表面上請教於我,可我又如何敢對他說教呢?於是我道:「呵……這個問題臣整整想了七年,可是一直到現在還只是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言下之意,我想了七年才只是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那麼你楊成一時之間不明白也就很正常了。   此時楊成的面色已經和天空有一比了,萬里無雲啊!而我也終於放下了顆懸著的心。   我接著說道:「這霸道者威也,王道者恩也。施恩於別人固然好,久之也必然能得一個慈善的美名,可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者懂得知恩圖報的,若是有恩而無威,那就沒有威懾力。如果是普通人那也就罷了,可如果是一個皇者,那就足以成為致命的破綻!」   一眾大臣聽了我的話,多半埋頭苦思,而楊成眼中孕育出一抹笑意,道:「聽天星這麼說,朕還真的很想看看你的師父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又或者根本就是神仙,竟然能教出像天星你這般優秀的弟子!」   想請我那個子虛烏有的師父出山幫你,就明著說嘛!何必這般拐彎抹角?我心中暗笑著,臉上則表現出無盡的遺憾,「這個怕是要讓陛下失望了!」   楊成奇道:「噢!為什麼?就算老神仙現在不在這兒,但以後有的就是時間啊,總應該是可以見面的吧!」   我無限黯然地說道:「陛下有所不知,恩師自上次與我在清河鎮見面後就決定要去雲遊四海,如果不是我遇到生命危險或者成功地完成我的宿命,想來是不太可能再見到他老人家了!」   「啊!」楊成臉色一暗,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   看到這種情況,我不由偷笑於心,其實呢,我還是比較同情楊成的。   你想啊!他拉攏我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要拉攏我那個子虛烏有的師父,可現在我說師父不可能出現了,也就是說他失去了最終目的。   而作為這件事情的過程--拉攏我,就是做得再怎麼出色,也失去它應該有的意義了!   好在我怎麼說也是個人才,楊成終究不是太虧本,或者是為了自己身為帝王的威嚴考慮,又或者顧忌到我那個子虛烏有的師父,楊成雖然面色不豫,卻並沒有為難於我,只是感歎道:「如此真的是太可惜了!」   頓了頓,楊成似是又想起了什麼,作好奇狀,問我道:「對了,天星,你說如果不是你遇到生命危險或者成功地完成你的宿命,你就不太可能再見到老神仙。這完成你的宿命倒是好理解,可是莫非當你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老神仙雖在千里之外,還能救你?」   我就猜到他會這麼問,所以我亦早就有所準備。   我肯定地點頭道:「是的!修為到了恩師那個境界,空間將不成為距離,只要不是太遠,無論是在哪都瞬息可至,況且恩師還有獨門秘術,這一點微臣亦親身體驗過,絕無半點虛假!」   我說的這些實在是讓人感覺匪夷所思,但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又實在不像是作假,楊成也只能是選擇將就著信了。   經這麼一折騰,天色已晚,一眾人在大批軍士的護衛下回到了皇宮。楊成又坐上了他的大龍椅,群臣也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稍稍有點見識的此時都已經察覺到,楊成將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了。   果然,只聽楊成沉聲說道:「朕登基已有百日,為了我華夏千秋大業,朕認為有必要選出一到兩位儲君,以應付可能發生的突發狀況!」   楊成話畢,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好戲將要開鑼了,個個都不由精神一振。   只聽楊成又說道:「朕目前共育有七子三女,其中四子一女都還未成年,自是不可能把這重擔交於他們。老三志柔自幼就體弱多病,老大志剛視財如命,老二志勇在個人作風上又頗多爭議,於是朕本意是在老四志敏與老五志榮中,選出一個以傳承我華夏命脈。」   楊成的話本在群臣的意料之中,但由他親口說出來那意義自又大不相同。   楊志剛對別人說他視錢如命倒是頗為開心,楊志勇可就大不相同,那原本白淨的臉竟然在瞬間紅得發紫,但就是沒敢吭出半聲。   「老四志敏脾氣過於火爆,太剛才易折,本不是朕心中最佳的人選,不過今日她能得天星幫助,朕就不太好選擇了。天星乃當世奇才,老四若能得他扶佐,朕倒是放心得很。」   「老五各方面都頗合朕意,本是朕心目中最佳人選,只是……唉……真是叫朕好生為難!」   這個老王八怎麼沒事老把矛頭往我身上引?我心中直把楊成這小子的祖宗十八代的所有女性親屬都問候了個遍,方才稍解心中怨氣。   不過我表面上卻不得不恭恭敬敬地說道:「臣只知道為陛下效力,想來四公主和五王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臣無所謂幫誰,反正不都是為陛下做事麼!」   我這話說得漂亮,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暗自得意。當我是白癡麼?沒有哪個皇帝不討厭黨爭,如果我說我支持四公主,那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   「哈哈哈……好!好!好!」   楊成哈哈大笑,一連叫出三個好字,又讚道:「愛卿果然對我朝忠心耿耿,讓朕好生欣慰!」   「小國羅斯五天前竟然斗膽侵我華夏,大峰陳兵三十萬於清河,竟也想分一杯羹,逆臣楊義在一本借得兵士五萬侵我華夏,眾位愛卿可有應對之策?」   楊成輕描淡寫中拋出數個重磅炸彈,直炸得群臣頭暈眼花,相顧失色,一時之間威嚴無比的金鑾殿竟變得有如菜市場。   我偷眼觀察殿中上百大臣此時還鎮定自若的十不足一,顯然這些人都沒有事先得到任何消息。   我不由奇怪,這麼大的事情,本來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就應該已經人盡皆知了,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他們還蒙在鼓裡呢?   但轉念一想,前朝老臣早就殺的殺,砍的砍,眼下這班人十有八九都是楊成當王爺時的幕僚,上任時間是如此之短,沒有建立起自己的情報網那原也正常啊!   我特別注意了一下五王爺,他就是還鎮定自若的少數人之一,在他臉上我只見到不屑和嘲笑,而沒有一絲絲的驚慌。   我當場就下了定論:「此人若不是志大才疏的白癡,就是胸藏兵甲的不世梟雄!」   我希望他是前者,可是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後者的可能性遠大於前者!當然也有可能他早就得到這個情報,可是如果他在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樣的情報網而不為人所知,那只能說他是梟雄中的梟雄!   我在心中祈禱:「但願我的感覺有錯誤,阿門!」   「吵什麼吵!」楊成一聲大喝,殿下眾臣頓時個個噤若寒蟬,整個大殿當場鴉雀無聲。   此時若是有一根細針掉在地上,想來也應該和在眾人耳邊擊鼓沒有太大區別!   過了一會,楊成面色稍霽,柔聲向楊志榮問道:「老五,看你面帶微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可是已有良策,說來給朕聽聽!」這傢伙是在給楊志榮機會表現呢。   楊志榮越眾而出躬身答道:「父皇,兒臣看福星大人亦是一臉輕鬆的樣子,不如讓他先答如何?」   聽這廝語氣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我就知道這廝是想讓我在眾人面前出醜呢!可我又如何能讓他如願?   於是我也越眾而出,躬身答道:「陛下,面對三方的壓力恐怕任誰都輕鬆不起來,只是微臣想起了恩師所說的話,陛下正是三個月前登基,目前也正被三面壓制著,不正是恩師口中的明主嗎?」   「恩師曾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陛下若欲成就大事業,自然也應當經歷大苦難了,眼下不過是上天對陛下的一個小小的考驗罷了!」   我一番話說得楊成心花怒放,殿上眾臣亦是跟著不停地歌功頌德,立馬就把楊成捧上了九霄雲外,捧得楊成直如羽化登仙,飄飄然中渾忘了今夕是何年。   對此我不得不再一次感歎馬屁這東西確實有奪天地造化之功,其的威力當真不可小覷啊!   過了好一會,直到足以讓人掉一地雞皮疙瘩的吹捧聲、阿諛聲漸漸平息下來,我才接著說道:「微臣雖然不才,不過就現在的情勢看,實不足慮也!」   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殿中群臣立馬個個挺直腰板,豎起耳朵。   楊成也忍不住驚喜道:「噢!愛卿快快道來!」   我微微一笑,當真魅力無限,在場的幾個女姓個個眼中都包含了一片星空,當場就嚇出我一身冷汗,哪還顧得耍寶,老老實實地把當日我和金花的說辭修飾了一番說將出來,聽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一楞一楞的,我自己亦是暗中得意不已。   只是當我不經意中察覺到五王爺那幾乎要將我凌遲的目光,我當場就如同吃了一隻大頭蒼蠅般。   「搞什麼啊!就算我搶了你的風頭,你也用不著這麼恨我吧!」我心道。   許久,楊成才長長一歎,道:「張愛卿果然是奇才啊!」接著將目光轉向了五王爺楊志榮,問道:「皇兒又有什麼良策,可否也說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   楊志榮躬身正容道:「福星胸藏百萬兵甲、談笑間華夏強敵灰飛煙滅,兒臣十分佩服!只是……」   「只是什麼?」許久沒插得上話的刁蠻公主,急急問道。   楊志榮也沒有理她,逕自向楊成說道:「只是福星所說的一些地方,依兒臣看還需要再商量商量!」   「噢!皇兒說來給朕聽聽!」   「福星的意思其實可以歸納成聯合逆臣楊義,放任大峰,打擊羅斯,這本來的確是最好的方法,只是如果我們真個聯合了楊義這個逆臣,恐怕會讓天下人恥笑啊!而且若是讓逆臣楊義得此機會發展壯大起來,那就更得不償失了!」   楊成聽了不由沉思起來,過一會兒,楊成問道:「那麼依皇兒看要如何是好?」   「先安內而後攘外!」   「如何安內?」   「方法有二個。父皇,楊義現在兵不過五萬,又是多是倭人,倭人本就身小力薄,又遠來我華夏,水土不服者定不在少數,依兒臣看,此時我國兵士幾可以一敵二,只需三到四萬兵力加上一個得力的將領,不出月餘應該就足以將其打得落花流水,屆時,集全華夏之兵一舉擊潰羅斯,區區大峰便不足慮了!此方法一。」   「再就是遣數個死士一舉刺殺楊義,只要楊義一死,華夏內亂可平。」   「皇兒你有所不知,就算真能屠盡那五萬倭人,楊義怕也不會死!即使朕傾全國之兵,能不能擊殺楊義都很難說啊!」楊成說著,長長地一歎,彷彿一瞬間就蒼老了十歲。   楊志榮聽得大驚,其實在場的又有哪個不驚呢!問道:「父皇,這怎麼可能呢?天下哪有殺不死的人呢?」   楊成擺擺手,道:「別說了,此計決然行不通,並不是楊義殺不死,而是我們沒可能殺得了他!楊義雖然功夫不弱,但絕非不死之身,只是保護他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了。唉……」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明眼人已經能夠看得出來,楊成最擔心的恐怕並不是羅斯與大峰的入侵,而是華夏明正言順的繼承人楊義造反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混沌說這個世界也有偷天、通天和創天之法的修煉者,莫非保護楊義的就是這些人?   接著,我又聯想到這個世界的修煉者其實絕大多數都是皇室的支持者,很有可能這些修煉者所支持的正是皇室正統的楊義。   如此一來,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楊成這傢伙一聽我「師父」的本事,就高興得眉飛色舞了,哈哈……原來如此!   我這邊想通了關鍵,五王爺楊志榮那邊卻是兀自不死心,更可惡的是他竟然陷害我!   「父皇,刺殺楊義當然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如果是別人那成功的機會當然會很小,不過,我們有能人在啊!」   「噢!快告訴朕這個能人是誰!」   「父皇,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你是說天星?不,不行,天星現在的功夫根本做不到!如果是他師父難說還有那麼一點點可能!」   「父皇,福星的功夫乃是大家親眼所見,想必天下能和他匹敵的都屈指可數。更何況現在敵明我暗,依兒臣看任保護楊義的那些傢伙功夫有多高,福星至少也有八成希望能成功!再者福星一旦有生命危險,老神仙自會出手相救……」   「不用說了!朕不能讓天星冒這個險!」   哼!嘴上說得好聽,心中怕是巴不得我去的吧!   我忍不住對這個口是心非的楊成極度憎惡起來,還有那個道貌岸然的楊志榮也一樣!   我心中雖然極度不爽,但口中卻道:「做臣子的能為陛下分憂,那也是一種榮幸。此行雖然看起來危險,其實卻不然,我有師父相救應該不會有問題!」   「不行!」刁蠻公主大聲叫道,引得群臣紛紛側目。   楊成和楊志勇眼中更是寒光一閃而逝,這對父子還真是一丘之貉啊!   「父皇,天星願意為父皇您分憂,本來兒臣不應該阻攔,只是到時候如果天星真的刺殺不成功,就算有老神仙相救,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難免因為此事而引起老神仙的不滿……」   刁蠻公主話還沒說完,我就笑著打斷道:「公主可別污蔑我恩師,恩師相當明事理,怎麼也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而不高興的,說不定他老人家還會幫我一把。其實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只有一點。」   本來聽了刁蠻公主的說法楊成已經驚出一身冷汗,直到看我沒有一點芥蒂的樣子才放下心來。   再想想我的話也相當有道理,如果我所說的那個子虛烏有的師父真個能幫得上忙的話,那麼刺殺楊義成功的可能性無疑將是相當高的。面對這樣大的誘惑,他再也無法自持,急切地問道:「需要考慮什麼?」   我還是面帶微笑,朗朗說道:「從陛下剛才所說的話來看,保護楊義似乎都不是普通人,臣去刺殺楊義不論成不成功,都很有可能將他們激怒,如此這些人也來刺殺陛下,那……」   我一邊說著一邊暗中察言觀色,說到這兒我知道已經不用再說了,因為楊成的手都已經開始顫抖了!   我終於肯定了我的想法,那些修煉者真的是站在楊義一邊的,只是我又不明白了,這楊義既然能得到那些人的支持,為什麼楊成還能身登大寶呢?莫非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約定?又或者楊成這傢伙的運氣實在是好得變態?!   等了半晌,楊成終於無力地揮了揮手,道:「商愛卿、元愛卿、沙愛卿,兵部諸位給朕留下。噢!老四、老五,還有天星,你們也留下來,其他人都退下去吧!」   「遵旨!」   眾臣如潮水般退下,不一會整個大殿上除了八個侍女,就只剩下皇帝楊成和我們一眾人了。   面對這種情況,我不用想也能知道楊成是想擬定作戰計畫了。   果然,楊成邀我們一同進膳,看來是想邊吃邊談了。也難怪,在場的哪個不是從大清早一直餓著肚子到現在,除了身為「不滅之體」的我,又有哪個不是已經被餓得頭暈眼花。   據說被皇帝邀請一同進膳,那是皇帝對一個臣子無上的恩寵,幾個被皇帝叫做愛卿的和兵部的那幾個傢伙,當場就感動得熱淚盈眶。   我心中不屑,不就是一起吃頓飯麼?   面對我寵辱不驚的樣子,楊成和楊志榮眼中不約而同閃過一抹詫異,而刁蠻公主則是粉面含笑,並向我投來讚許的目光。   看著眼前長長的桌子上菜一個個抬上來,又一個個抬下去,有的吃上一小口,有的乾脆動都不動,我終於瞭解到,原來飯竟然是可以這麼吃的!   偷了一個空,我小聲地問就坐在我身邊的刁蠻公主道:「公主,這些吃剩下的菜一般都怎麼處理?」   刁蠻公主撇了撇嘴,一點不在意地說道:「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倒了唄!」   我不禁愕然,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天在清河鎮的羊老漢家中我用心眼看到的世界。   我看到一個小孩為了一個餿饅頭跟野狗打架,而被野狗咬得遍體鱗傷;我看到一個帶著小女孩的老婆婆把好不容易討到的半碗稀飯讓給小女孩吃,而自己卻強自忍住不喝一口;我看到一個父親為了換取一點點米糧把自己親生女兒給賣了;我看到……如果把這些剩菜給他們,我想他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吧!   但是轉念一想,他們還不是都死在我手上了嗎?   作為劊子手的我,又還有什麼資格去說別人呢?   我正想得出神,一邊的刁蠻公主突然不停地推我,終於把我的心神拉了回來。我下意識地問:「什麼事?」由於聲音不小,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不少大臣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乖乖這小子好大膽子,皇上問話,他竟然敢不回答,這回看他怎麼死!   刁蠻公主也被嚇得夠嗆,竟然忘了回我話。   讓所有人都跌破眼鏡的是,楊成竟然沒有要跟我計較的意思,只是笑著說道:「天星在想什麼哪?那麼出神,剛才朕叫你,你都沒有聽見!」   「噢!臣剛才在想要怎麼樣才能擊破羅斯的大軍,想著、想著不覺就著迷了!」我一臉惶恐地解釋道。   楊成擺了擺手道:「沒事,朕並沒有怪你!既然天星剛才就在想怎麼樣擊破羅斯的大軍,不知道有沒有結果?」   我皺著眉頭,為難地說道:「戰況瞬息萬變,在沒有瞭解實際情況之前,真的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戰爭之道不外乎攻守兩途,羅斯大軍孤軍深入華夏,我軍只要死守不出,保得燕京不失,他們被吃掉只是遲早的事情。臣剛才想的是要怎麼樣反擊,以及奇襲羅斯本土的可行性。」   「奇襲羅斯本土?」   所有人都我這種天馬行空般的想法嚇了一大跳。都已經快被人家打到京都了,我不但不好好思考應該怎樣防禦,居然還想著怎麼樣去偷襲人家本土,這種想法當真是另類得緊啊!   我也知道他們一時之間多半無法理解,於是我耐心地解釋道:「羅斯人口較少,氣候偏寒,產糧不豐,五十萬軍隊怕已經是他們傾國之兵。此時羅斯國內必然兵力空虛,如果我們乘機偷襲,說不定會有很大收穫。」   「而且迷途森林出事才沒多久,羅斯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建有防禦工事,那裡無疑是個真空地帶,我們如果要穿越它去偷襲羅斯本土,應該有很大可能成功的。」   「況且再過幾個月就要入冬,羅斯的烏蘇江可不比我們華夏的恆河和遙江。入冬後烏蘇江將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冰封期,到時候整個羅斯對我們來說將是一馬平川。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羅斯百姓多以放牧為生,逐水草而居,羅斯境內幾乎沒有大型的城池。」   「沒有城池就意味著如果我們進攻的話,就不存在攻城戰,那麼我想只要有個十萬鐵騎,掃平整個羅斯應該沒有問題!若是羅斯本土被我們攻擊了,那在華夏的這五十萬士兵還不是不戰自潰!」   這時一個兵部的土包子站起來問道:「福星的計策是很好,可是在下實在不明白既然死守不出就能保證有勝無敗,那我們又何必冒這等風險?」   我睨了這個白癡一眼,見他長得肥頭大耳,一整個豬八戒的翻版,怪不得這麼沒腦子!但是我又不好不回答,免得別人說我架子大嘛!   「是這樣的,我所說的有勝無敗,那是建立在大峰不來湊熱鬧的情況下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只要羅斯稍露敗相,或者燕京城破,大峰在清河鎮的三十萬大軍必然不會安分。大峰所需要的是我們華夏與羅斯兩虎相爭,最好還是相持不下的那種,那麼它就可以從中漁利。」   「不是說可以讓楊義去牽制大峰嘛?況且如果我們襲擊羅斯本土,大峰就不會出手嗎?」   「靠別人終究不如靠自己不是?如果我沒說襲擊羅斯本土,你會想到我會這麼做嗎?一定不會吧!所以這才叫奇襲嘛!等大峰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   「如果此計真能成功,就算大峰來湊熱鬧,亦不足慮,因為那時候我們手中已經有了最重要的二張牌:」   「一張是羅斯的皇帝,如果我們抓到了他,那我們就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說不定還可以命令現在攻打華夏的這五十萬軍隊去打大峰。」   「另一張則是羅斯本土,如果我們把打下來的羅斯本土送給大峰,你說它是要還是不要?」   「要吧,必然要大批的軍隊去駐守,而我們南邊的壓力定然會輕上不少。大峰人本是南人,可慮者無非是水上功夫,如果居於北地則不足為慮,羅斯的土地我們隨時還可以再搶回來。」   「不要吧,正好便宜了我們,就算大峰能佔去華夏南邊的一些土地,但只要我們扼守住恆河和清河之間的回雁谷,便再無威脅!」   「好!朕今日得天星,他日必得天下!」楊成哈哈大笑道。   或許「得天星者,得天下!」這種說法倒是不錯,可是我又會去玩這種無聊的戰爭遊戲嗎?我不知道……         第八章 金花之秘        幫楊成畫好像,從皇宮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而此時我也已經是華夏僅有的二個將軍之一。   按楊成的說法,奇襲羅斯是我想出來的,自然也應該由我去完成,楊志榮則留下來守護燕京。   楊成放下話來,我歸到了刁蠻公主一方,五王爺為另一方,這次任務兩方哪一方完成的比較好,則由哪一方的人繼任儲君。   楊成告訴我十萬精騎、五千車糧草,將在二天之內集結完畢,戰爭期間我有絕對的指揮權。   我笑笑,聰明人都可以看得出,楊成這幾天來表面上是一直沒有動靜,可實際早就已經開始部署了。   雖然我對楊成這個傢伙的人品不敢苟同,但對於他的魄力我卻不得不佩服啊!   現在我已經是將軍,自然是不能再去尋夢山莊中住了。   不過去卻還是要去的,一則把東方的事情做個了結,二則我也想把金花拉出那個火坑。   當我到坐著馬車達山莊的時候,老狐狸總管竟然已經親自跑出來迎接我了。   我大吃一驚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消息之靈通。   走進山莊大門,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我輕聲地問老狐狸道:「我那個妹子過得還好吧!」   老狐狸總管極不自然地乾笑了幾聲。   「當然好,當然好!我這就帶你去見她。」   這時我才注意到老狐狸總管居然是一個人出來迎接我的,看來這傢伙還真的滿會揣摩別人心思的。   我跟著老狐狸總管七拐八拐直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到達了東方所在的小閣樓。   一路上我們遇到不下百十起人,絕大多數竟然都在談論著我的事情。   要不是我有先見之明,事先找了塊布蒙在臉上,還不知道要引起什麼樣的轟動呢!我心中竊喜的同時,亦在暗罵這尋夢山莊的生意真是好得變態!   還沒有進門就聽見裡面乒乒乓乓作響,我詫異地看了老狐狸一眼,老狐狸則一臉無奈地反看著我。   見老狐狸沒有說話的意思,我只好上前推開門。   前腳剛踏進門檻,一件物事已經挾著風聲向我的腦袋襲來。   虧我現在有那麼幾分身手,一個矮身「暗器」讓我閃了開去。   我還沒來得及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就見我身後的老狐狸已經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之抄在手裡。   老狐狸總管顯了顯手中的物事,一臉心疼地說道:「將軍,你看看,你看看,這只花瓶可值十幾個金幣呢!」   「不是被你接住了嗎?你還想怎麼樣?」   我不滿地說著,心中已經意識到這閣樓裡能砸的東西怕是都已經遭到東方的毒手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閣裡滿地都是各種東西的碎片,幾乎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老狐狸總管回答我的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我眼見問不出什麼,正想抬腳進門,一個柔軟的身子已經撲到了我的懷中。   「大哥,我終於又看到你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聽這聲音不是東方還能有誰。   我心中暗暗感歎,這個小妮子對我用情真的不淺啊!只是不知道上次我來的時候她明明已經忘了我的啊,為什麼現在又會記了起來?   莫非老狐狸總管並沒有給她吃「失魂引」,又或者「失魂引」是有解藥的?   我心中雖有疑問,但由於東方就在我懷中,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眼看老狐狸就要「識趣」地退開,我不得不一指點了東方睡穴,抓住老狐狸總管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明上次東方已經認不出我的。」   老狐狸總管迷惑道:「你不知道嗎?上次用的是『迷魂引』,那個東西是有解藥的,今天晚飯的時候我就給她吃下解藥了。我既然答應過你,自然就會遵守承諾,還你一個一樣的妹子。」   「那『失魂引』有沒有解藥?」   「『失魂引』就沒有解藥了。」   聽了這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感覺解脫還是痛苦,總之我呆呆地看著胸前的一大片淚漬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是一個月前認識東方的,你想辦法讓她忘了我,然後送她走吧!」   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後,我只覺得渾身脫力,兀自把東方推到一臉不可置信的老狐狸總管懷中,轉身就走。   「喂!喂!你說什麼?我不是聽錯了吧!」   「你沒有聽錯!剩下的一百多萬金幣,明天我會給你。」我沒有回頭,因為我怕我會情不自禁地改變主意。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失魂引是沒有解藥的!你要考慮清楚!」   「我……知……道!」   說完這三個字後,我知道我錯過了生命中一份最美好的東西,但是我沒有後悔,因為我有雨飄!   在尋夢山莊的湖邊,我找到一片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抬頭凝視著天邊的圓月,在心中默默念道:「雨飄啊,你知道我在想你嗎?」   「天星大哥,真沒有想到才一天不見,你就成大將軍了!一個人坐在這兒想什麼呢?」聲音從我身後傳來,聽得出來來的是金花。   「沒想什麼,隨便坐吧!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我問道。   金花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悠悠歎道:「很簡單啊!因為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也會坐在這兒看天上的月亮。」   「噢!」   我好奇地問道:「妹子你也會經常心情不好嗎?」   「是啊!在這尋夢山莊裡只要是還保持著清醒意識的,又有哪個人會有好心情呢?」   我心中一驚,「妹子你沒有吃藥,那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金花淒然地笑道:「大哥,我們不要談這個好嗎?」   「哦!好啊!」   反正我也不是一個愛探別人隱私的人。   「大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是有啊!是我老婆,只可惜她在天的另一邊,我們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呢!」   想到雨飄,我不禁又黯然起來。   「啊!大哥你娶妻了?」   「是啊!應該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那嫂子漂不漂亮?」   想到柔雨飄的容貌,我情不禁自地露出一絲笑意,道:「公認的天下第一美女,妹子你說漂不漂亮?」   「真的嗎?」金花頓時激動起來,「可是我沒有聽說過大陸上有評選過天下第一美女啊!難道……難道大哥你是來自黑暗大陸?」   「黑暗大陸嗎?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呢!不過我很可能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些就是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   我愛憐地看了金花一眼,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拘束的感覺,也不想隱瞞她任何事情。   看來潛意識中,我已經真正把她當作了我的親妹妹。   「大哥你說說看啊!你說了說不定我能明白呢,要是你不說,我就真的不可能明白啦!」   我帶著輕輕的笑意,看著金花說道:「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根本就不能算是人,而是神,你會怎麼想?」   「我相信大哥!」   金花一本正經地答道,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奇道:「為什麼?」   「大哥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不論是長相、琴技、書畫都不像是凡人,所以我相信大哥是神!就算不是,也是小妹心目中的神!」   我苦笑笑,道:「其實就算我是神,也應該是個惡神吧!」   金花一臉不信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大哥那麼好!」   「真的!知道清河鎮方圓近千公里內為什麼幾乎寸草不生嗎?為什麼幾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間消失了嗎?」   「為什麼?」   「因為他們都已經化成了灰,成了基本粒子,消失在天地間了!」   「啊……」   「很驚訝是吧?那些都是因為我走火入魔所造成的!而迷途森林一夜之間消失了大半,多半也是出自我的手筆!前一段時間傳得風風雨雨的《太虛真經》事件,很有可能也是源自於我……」   「不……不會吧!」   「妹子,雖然你嘴上說不會,可是你的眼神和呼吸都明顯已經出賣了你,你沒有一點驚訝,顯然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金花臉色遽變,正想說什麼,被我揮手阻止了。   我顯得有些落寞地說道:「妹子,其實你也不用對我解釋什麼,因為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私,別人無權干涉。如果哪一天你想對大哥我說了,大哥也願意當你忠實的聽眾。」   「二天之後大哥就要離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能不能回來,所以大哥在走之前,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弄出去,不管是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大哥也知道你一定也不願意再在這裡待下去吧,我想只要我扛著我師父那塊大牌子,楊成那傢伙怕還不敢為難於我吧!」   「大哥,你不要亂來,妹子現在過得很好,只要大哥有這份心妹子也就心滿意足了!楊成可不是好惹的,大哥千萬不要為了我而得罪到他啊!」   「嘿嘿……你大哥我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神,雖然不過只是個落難的神,可是天下能傷得了我的人還沒有出世呢,你就放心吧!」   此時,我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在大軍出發之後走人,所以言語間也就再也沒有顧忌了。   「大哥!」   金花哭著向我的懷中撲來,雖然我不是不可以閃過去,但是我又怎麼可以那麼做呢?   我輕擁著金花,柔聲安慰著她,好不容易等她平靜了下來,我抬頭看著無盡的夜空,說道:「妹子,你先不要說話,只要靜靜地聽我說就行了。」   看到金花在我懷中點頭,我笑了,繼續說道:「知道嗎?我們現在所站的地方其實是圓的,是一個很大、很大的球!看到那個月亮嗎?其實它也是一個球,包括天上的星星也是。」   「別看它們只是一個小點,可是他們大得很呢!絕大多數都比我們站的地方要來得大!」   「除了像我們站的這樣的球以外,最多的就是虛空,無窮無盡的虛空!而這些全部加起來,也只不過是宇宙時空的一個層面!宇宙中有著無數個時空的層面,也許另一個時空層面就是我的家鄉,可惜我不知道它到底在哪,也無從找起,因為我的力量太弱小了!」   「在這個宇宙中有著一個至高無上的神,叫做混沌。」   「以前他本是沒有名字的,這個名字還是前不久我幫他取的,不過我更喜歡叫他老王八。這個傢伙專門就是沒事找事,我現在絕大部分的煩惱都是拜這個老王八所賜,我真是恨不得將其扒皮剔骨!」   我只要一想到混沌那個傢伙就情不自禁地恨得咬牙切齒,這傢伙一點都不講義氣!剛剛我呼喚了他足足有一千多次,想讓他帶我去看看雨飄,可他就是一點點回應都沒有!   「大哥,那個混沌真的有那麼壞嗎?」   「當然,他要是不壞,全宇宙絕對沒有人夠資格稱得上是壞!」   「那大哥你剛才說的全都是真的嗎?」   「當然!」   「可是我們站的地方明明就是平的啊!況且人怎麼可能站在球上呢?」   「……」   「大哥,其實小妹是楊成派在尋夢山莊中的密探。楊成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說,這個尋夢山莊很有可能是前長公主楊瑩的產業……」   「密探」?   這個詞還當真嚇了我一大跳,不過我的心神馬上又集中到另一個人的名字上頭去了。   「楊瑩?楊瑩,楊瑩……這個名字怎麼讓我感到這麼熟悉呢?難道說,我認識她?」   我心中一驚,她可是前長公主啊!如果我認識她,那麼我又會是誰呢?對於我失憶前的身份,我是越來越好奇了。   只可惜我只顧著自己想心事,而沒有好好去聽金花說的話。不然,我也會少走很多、很多冤枉路,可是,又有誰能事先知道呢?   「那妹子你的調查現在是不是已經有頭緒了?」我問道。   「沒有!」   金花歎息了一聲,顯得頗為沮喪,但馬上又振奮起來,說道:「不過山莊裡那些稀奇古怪的藥,來歷當真有問題!而傳聞楊瑩從小就愛擺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藥物,兩者之間可能有什麼聯繫也說不定。」   「算了,依我看,妹子你也不用再查下去了,就算查出來這裡真的是楊瑩的產業又能如何呢?不過白白給楊成一個機會吞併這裡罷了!」   「小妹也知道啊!可是誰讓小妹親人的性命都握在楊成手上呢?」金花黯然落淚道。   我看得好生心疼,一時頭腦發熱,忍不住就信誓旦旦地說道:「妹子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你的家人救出來,再不濟我也會保證他們的安全!」   金花來不及擦乾眼淚,急切地仰起頭,一臉企盼地問道:「真的嗎,大哥?」   「嗯!」   我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我不行就找混沌來幫忙,只是能不能找到他,我還真的沒有任何把握,當然這種喪氣話,我是不可能在金花面前說的。   事到如今,即使前路再怎麼困難,也只能勇往直前了。   「其實小妹本名並不是叫做金花,金花不過是山莊給取的一個代號罷了。小妹本名叫做玉青瑤,家父本是前朝兵部烏達(也就是兵部最高長官,相當於兵部尚書),以前小妹常常向家父討教兵法。楊成奪位後,家父也就進了大牢,連帶著我媽、我的三個姨娘,二個胞弟也都遭了殃。」   「後來楊成看上了尋夢山莊,派我來做探子,我的家人也就成了他威脅我的手段!好在小妹自幼便在家中藏書中習得一套能影響別人心志的功夫,這才能在慾海中保得一份清白!」   天下當真沒有比我現在聽說的這個更滑稽、更誇張的事情了,做了三個月妓女的頭牌竟然還是處女!   青瑤似乎是感覺到我的不可思議,羞答答地解釋道:「三個月來小妹一直都是用那種功夫讓那些男人們誤以為床上的被子就是我,這個秘密到現在還沒人揭穿呢?大哥,你看!」   她說著把袖口一直拉到肩上,一粒鮮紅的硃砂痣在欺霜賽雪的肌膚映襯下,顯得格外奪目……   雖然我沒什麼見識,但我還是知道,那就是她清白的證明!我不由壞壞地假想起那些可憐的男人們傻乎乎地抱著被子發洩的樣子。   我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哪,感覺才只是過了一會兒,可天色卻已經大亮。   我帶著青瑤去皇宮找楊成,楊成果然不敢在這個時候為了一點小事情開罪於我,爽快地放過了青瑤一家。   楊成本來還想讓青瑤的父親玉中石官復原職的,只是玉中石對官場已經厭倦,最終在我的周旋下楊成放棄了他的想法。   這才走出皇宮,我就被玉中石一家拉去燕京最大的酒樓「青蓮居」喝酒,說是為了答謝我的救命之恩。   這頓酒著實喝得誇張,從早上九點多一直喝到半夜才結束,總共喝掉了二十斤一壇的上好的美酒四十七壇,玉家三個男姓全部被我灌趴下,反觀我則是越喝越是精神,全無半分醉意,看得青瑤在一邊直咋舌。   後來青瑤偷偷地告訴我,她父親和她兩個弟弟都是京城出了名的超級酒鬼,本來是想灌醉我的,沒想到竟然被我給灌醉了。   說是請客的人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萬不得已只好讓我自己掏了腰包,整整五百個金幣哪!付得我好不肉疼!   玉家原本已經被充公的房子和家產,都被我從楊成手中討了回來,我自然也就理所當然地住到了玉家。   次日,玉家的三個男人都無一例外地睡到了日上三竿,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找我去拼酒。   說什麼昨天只是熱身不能作數,面對這樣三個無賴般的男人,我實在是頭大不已,最終我不得不施出殺手絕招--向他們討要昨日的五百金幣!   這玉家的家業還是我從楊成手中討回來的,有點什麼我清楚得很。這個玉中石雖然以前官做得不小,俸祿也相當優渥,只是由於一家有三個酒鬼,而且全是非極品不飲的酒鬼,他那點俸祿自然也就無疑是杯水車薪了。   於是,文武雙全的玉中石什麼都不缺,就是缺錢!或許可以更準確地說是缺酒!現在我要他們還我五百金幣的酒錢,那和要了他們的命也沒多大差別。   這一回合,當然也就以我勝出而告終。   不過這個濃眉大眼,身高無限接近一米九的漢子,也不是好惹的主。   他憑借其豐富的閱歷和經驗在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裡,讓我對他產生了由衷的敬佩。   他的兩個兒子亦是將門虎子,見解各有獨到之處,想來只要假以時日,不難成為一代軍事大家!   面對三個這樣,幾乎可以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如果我放棄,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於是我決定招攬他們,即使在不久的將來我就要離開!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離開了,刁蠻公主一定會需要他們的,我不是一個不負責任而且知恩不圖報的人,刁蠻公主再怎麼說也於我有恩,既然我不能好好幫她,那麼就讓我為她招攬幾個強手吧!   同樣是青蓮居,同樣是喝酒,同樣是我付錢,但心境卻已經截然不同。   此時我就像是個傻乎乎的白癡,被三個無賴般的男人狠狠地宰了無數刀之後,還在嘿嘿地笑著。   而那三個傻乎乎的男人也同樣像白癡,在被我賣了之後,還以為是自己佔了天大的便宜。   知道什麼是雙贏嗎?這個就是啦!各取所需,互通有無,你宰我,我也宰你;你高興,我也高興!   這頓酒一直喝到凌晨三點鐘,在小二第七次催促打烊之後,四個男人才搖搖晃晃地走下樓來,還哼著亂七八糟的小調,看來都已經頗有幾分醉意。   走到大街上的時候,其中的一個身材較高,年齡較大的男人突然停下來,一邊打著酒咯,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天……天星啊!我呢,已……已經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又……又是差……差點就死……死過一次的人,按……按理說你……你們小一輩的事……事情,我……我是不應該再多……多管的。可……可是有一件事情,我……我是不……不吐不快啊!」   「噢!玉叔啊!有事請直說!」   「天……天星,你……你知不知道,青……青瑤那個丫頭,對……對你很有意思啊!」   「其……其實我……我們做長輩的,這……這心裡也清楚,她配不上你呀!可……可這情字最是惱人,又豈是配不配得上,可……可以說得清楚的?」   「天……天星,你……你已經成親的事情,我……我也已經聽說了,丫……丫頭她也不是不知道,可……可是她就是想不開啊!」   「說實話,我……我們,也……也不介意青……青瑤丫頭做……做小,丫……丫頭她本人,想……想必也是一……一千個,一……一萬個願意啊!天……天星哪,你……你不妨好好……好好考慮一下啊!」   「對,對啊!我看天下也就只有我們天星大哥能配得上姐姐!」   「不錯,不錯!」   玉家三個男人把話說完就如無事人般,哼哼唧唧向前走,只留下驚出一身冷汗的我,在清冷的月光下獨自徘徊……   請繼續期待ExE邪惡天使與能量戰神續集   ──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         第一章 垃圾部隊        很多時候,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一個完美無缺的佈置,很可能只是因為某一環節上的思慮不周,而導致全盤崩潰。   就像現在,無可否認,或者謙虛一點地說,「我個人認為」我奇襲羅斯的計畫,應該是有著相當的可行性的。   然而,我終究沒有料想到,一個數百年來都沒有戰爭的國家,其士兵的戰鬥力竟然是如此地不可「小覷」!   看著眼前所謂的十萬精騎,我終於感受到,什麼叫做欲哭無淚。   不錯,馬是好馬,匹匹高大壯碩、氣勢不凡;兵亦是好兵,個個龍精虎猛,可是一組合起來,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他們甚至連一個最基本的隊型都排不出來!   這樣的一支部隊,在我看來,不要說是奇襲羅斯本土,就連能不能走出國門,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雖然我不否認這樣的一支部隊有著絕大的潛力,但是,這些潛力需要時間,才能夠變成戰鬥力,而時間卻正是我所缺少的!   如果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只要兩個月,我想我就能塑造出一支無敵天下的雄師,可是事實上,別說是兩個月,就算是十天、半個月,我也一樣沒有啊!   如果早知道所謂的十萬精騎是這般模樣,我斷然不會想出什麼奇襲羅斯本土的天下第一餿主意。   如果時光可以倒退到一天前,不,只要三個小時前,我也一定會想辦法讓楊成收回成命,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因為是秘密行動,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誓師。   大部隊早就已經集結到了燕京城外二十里的一個小山谷中,開弓哪還能有回頭箭?縱使萬般不情願,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本人已經決定要當逃兵。   所以,這次的行動成敗,已經與我無關了,這樣我還怕個屁啊!   問題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帶出來本來是打算幫助刁蠻公主的玉中石一家,就再也沒有在這個軍營中待下去的必要了。   此時,我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找個合適的時機,用一個合適的借口,將他們不著痕跡地送出去,然後,也就應該輪到我離去了吧!   只是,為什麼我心中,總是有著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難道只是因為她嗎?   雖然在一定的程度和意義上來說,她的確是有恩於我,可是我不也同樣在楊成的面前拉過她一把嗎?   楊成自己也很明白地表示,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已經立五皇子楊志榮為儲君了,所以我跟她之間應該已經扯平了啊!   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我……深深地困惑著!   我收拾好心情,帶著軍容不整的所謂的十萬精騎,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向著羅斯的方向出發了。   只是,我怎麼也無法想像,在不久之後,我的耐心將會受到什麼樣的考驗!   就在出發後的第三個鐘頭,大軍行進還不足八十里的時候,第一千三百六十四人次摔下馬背,並很榮幸地成為我軍第一個死於己方馬蹄下的「勇士」。   此刻,我的神經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   為了杜絕類似事故的再次發生,我不得不決定就地安營紮寨,起碼也得先讓這群笨得像豬的傢伙們學會怎麼騎馬再說!   噢……對不起!這是我的錯!請原諒我的口不擇言,說他們笨得像豬,那根本就是在污辱豬的智慧!   我先給楊成寫了一封信,我真的無意要發洩什麼,但是我想,他應該有知情權。接著,我找來了玉中石一家和公主,以及軍中的十名萬夫長。   玉中石一家個個目不斜視,從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上,很難看出什麼端倪。   公主則很明顯得不敢和我對視,從她的臉上,我輕易地看到了羞愧。   刁蠻公主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而那十名萬夫長,則大多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在這種和平年代的萬夫長身上,我看不到任何一點屬於軍人的自覺。   這十名萬夫長中,最為年輕的還不滿二十歲,最老的也不足三十歲。   雖然年齡並不能代表能力,但是無可否認的,如果最小的那一位不是左相的兒子,在這種年紀,他是不可能爬到這種地位的,而其他的九名萬夫長也都各有背景。   不過,在我的眼裡,他們只是一群志大才疏、狂妄無比的太子黨罷了。   事實上,我對他們也沒有抱著任何希望,在這些自以為高貴無比的貴族們眼裡,別說只是被踩死一個人,就是被踩死十個、二十個、一百個,甚至更多,他們也不會在乎。對他們而言,這些「賤民」和螻蟻在本質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區別。   從他們的眼神裡,我看到了他們對我的不滿,他們認為我只是在小題大做。   太子黨們的態度激得我無名火起,我暗自決定,無論如何,也得給他們一點點顏色看看。   於是,在我招呼公主和石家眾人坐下來之後,就一直靜靜地坐著,也不說話,更不讓他們落坐,只是叫他們就這麼站著。   我敢打賭,這十名萬夫長中,絕對會有人忍不住跳出來詰難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還沒到五分鐘,這十名萬夫長就按捺不住了,彼此之間使了幾個眼色之後,左相的兒子北城望向前跨出一步,他表面上恭敬,而骨子裡卻囂張無比地說道:「不知將軍把我等召來,所為何事?況且,此時天色『尚早』,為何就紮營了呢?」   我笑笑,端起案上的茶水輕啜了一口,悠然地說道:「也沒什麼大事情,本座只是覺得大家趕路趕得這麼辛苦,一天卻只吃兩餐,似乎有欠妥當。所以,本座把你們找來,想跟你們商量一下,是不是應該把士兵們的伙食改成一日三餐,也就是日出吃一餐,日中吃一餐,日落吃一餐。」   我的話顯然大出眾人意料之外,看他們一臉驚訝的樣子,我心中暗爽不已,小子們你們還嫩著呢!看吧,我只要一句話,就能打亂你們的陣腳!   北城望乾笑了幾聲,心口不一地說道:「將軍果然仁愛無比,而且體恤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不過……這似乎與我華夏祖制不合啊!   「遠的不說,就我天朝立國數百年來,從來都是日出吃一餐,日頭偏西吃一餐,這數百年來,也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啊!再則這加一餐,也並非一句話那麼簡單,這十萬大軍如果都加一餐,按每人每餐半斤米計算,這一餐就得吃掉五萬斤米啊!   「我華夏的運糧車滿載的話,一車是三千斤,如果每天加一餐,那麼也就意味著,每天要增加大約十七車的糧草,這樣一來,必將會對我們的補給造成相當大的困難。」   雖然我對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很感冒,但我還是得承認,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提出理由反駁,足以證明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頭腦的,至少不是一個完全意義上的軍事白癡。   不過,如果只憑他這幾句話,我就退卻,那豈不是太沒有面子了?   於是我輕輕地擺擺手,顯得有點專制地說道:「這些北城萬夫長都不用擔心,先說關於祖制的問題,吃飯吃多少,什麼時候吃,我個人認為,這完全是自己的事情,根本和別人沒有關係,更扯不上祖制;難道說肚子餓了,吃點東西都不成嗎?又或者在萬夫長眼裡,只有早上和下午才能吃東西?   「至於補給的問題,我也已經想好了,出發之前我們帶了整整五千車的糧草,剛才我已經寫信給陛下了,請他再加發二千車糧草。況且,就算是只有五千車的糧草,即使是一日三餐,也足夠吃上三個月。   「如果,在這三個月內還拿不下羅斯,那麼我們的偷襲,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反之,只要能在三個月內拿下羅斯首都科爾莫,那麼我們的補給也就不成問題了。我就不相信,那麼大的一個首都,會沒有這一點吃的東西!」   我越說語調越高昂,最後近乎吼道:「你們自己看看,騎兵輕裝而行,三個小時竟然只行進了區區八十里,一千多人摔下馬背,三百多人受傷,更可惡的是,居然還被踩死了一個。   「我們這樣算是去偷襲別人嗎?恐怕還沒走出國門,就全死在自己人的馬蹄下了!」   頓了一頓,我語氣一變,懷柔地道:「其實,加餐對於本座來說,也只是無奈之舉。羅斯人不是土雞瓦犬,想要贏得戰爭的勝利,就憑我們士兵現在的素質,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必須進行高難度的軍事訓練!   「而如果要進行大量的運動,在營養上就必須要得到足夠的補充,最起碼也要讓他們吃飽……」   我話還沒說完,一個萬夫長跳出來說道:「將軍,您根本不用對那些賤民那麼好。賤民就是賤民,吃得再好也還是賤民,連騎馬都不會,被踩死也是活該!就算要訓練他們,那也完全不用加餐,有不合乎要求的,直接砍了就是……」   「啪!」我抬手就是一記劈空掌力,把這個發話的萬夫長搧出帳外,心中沒來由地怒火萬丈,看來,我的功力一變低,脾氣也跟著壞起來了。   顧不得在場眾人的錯愕,以及其他幾個萬夫長幾欲發作的神色,我怒斥道:「少在本座面前提起『賤民』這兩個字!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白癡,你們以為自己有多高貴?有本事的話,你們不要用你們口中所謂的賤民,自己去攻打羅斯啊!有本事的話,你們不要吃你們口中的賤民所生產出來的糧食啊!   「你看看你們,吃的、穿的、戴的、用的……哪一樣不是來自於你們口中的賤民?」   玉中石一家和刁蠻公主都露出了迷茫和深思之色,而那十個萬夫長,則是一個個滿臉羞憤。   被我打倒的那個萬夫長更是鐵青著臉,以一種極度仇視的目光看著我,活像是準備擇人而噬的野獸,但是我又豈會懼怕他?   先不說本人的「不滅之體」,單單是我準備開溜這一點,就足以讓我不懼怕任何人了。   我冷冷地丟下一句:「埋鍋造飯,一個半小時後進行騎術訓練,在晚飯前必須讓所有的人學會騎馬。」   說完之後,我也懶得向刁蠻公主打招呼,逕自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眼前一望無垠的營帳,多少讓我找回了一點屬於將軍的榮譽感,我不由得想道:「雖然這支部隊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戰鬥力,但是看起來,起碼還滿像一回事的啊。」   漫步在已經有些枯黃的草地上,我不知不覺登上了附近唯一的一處高地,此時營地上已經升起了裊裊的炊煙。   我舉目眺望遠方,那無邊無際的草原,不禁讓我胸中升起了無限的豪情,一聲長嘯脫喉而出,直穿雲霄,音傳數十里。   正當本人心情大好之際,一聲幾不可聞的求救聲,從我身後遠遠地傳了過來。我在第一時間轉頭向後看去,只見草原上有五個小小的黑點,正在快速地接近中。粗略地估計,這五騎離我大概還有七、八里地。   只見前面的一騎一馬當先,而後面的四騎明顯得是在追他,想來那求救聲,也應該是他所發出的。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我派出去的斥候,遇到羅斯入侵的大軍了?應該不會吧,羅斯人不可能這麼快就打到這兒啊!」我悶悶地想著。   還記得在大軍出發時,我抱著小心無大過的想法派出斥候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我是一個謹慎的偏執狂,那種眼神,還真是讓我記憶猶新啊!   想歸想,但我身體的反應卻是一點也不慢。   幾乎是在我回頭的同一瞬間,身形就已經輕輕彈起,勾勒出了玄奧無比的弧線,空中留下一抹淡淡的殘影,當我再出現時,已經到達了百丈開外。   雖然這種速度,還不及我身為「神」時的萬分之一,但比起尋常的奔馬,還是不知快了多少倍。   不消片刻,那五個小黑點就已經變成了真真切切的五人五馬了,就是馬上人物的表情,也已經清清楚楚地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只是此時此刻,我卻深深地困惑了……   看這馬上五人的軍服,明明都是我華夏的式樣啊,甚至根本就是來自於我帶出來的這支部隊。   我記得軍需官告訴過我,這次我帶出來的這十萬大軍,一切軍需都是特別訂製的,而軍服更是如此。   因為皇帝楊成曾經放下話來,要為遠征軍另行設計統一的軍服,據說,這是為了跟國內的部隊有所區別。楊成並祝福我們遠征羅斯旗開得勝,好讓這種樣式的軍服也世世代代地延續下去,成為軍人的榮光和榜樣!   我一度懷疑楊成真正的用意,以及三天內趕製出來的十萬套軍服的質量,甚至我還抽樣檢查了幾套,居然真的沒有問題。   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趕製」,其實不過是在原有的軍服上,漆上另一種顏色罷了,為此我還鬱悶了一番。   所以,對於這些軍服,我可以說是印象深刻,簡直到了瞭如指掌、刻骨銘心的地步,絕對沒有任何認錯的可能。   事實上,就單憑我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也斷然不可能不記得自己軍隊的軍服,所以我才更加困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才只有半天的功夫,我的軍隊裡就出現了自相殘殺的可怕情況?   憤怒!極端的憤怒!   體內的真氣受到了刺激,瘋狂地運轉了起來,氣機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暴漲了一倍有餘,而速度也跟著狂增了三成。   「都給本座站住!」   在我滿蘊真力的一聲大喝之下,百丈外的五匹狂奔中的馬兒,無一例外地人立而起,當場就有三個倒楣蛋被掀下了馬背,摔得七葷八素。而剩下兩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想來一身冷汗是少不了的了。   可能就只有跑在最前面的那一騎稍微好一點,因為他的騎術在我看來,似乎比追他的那四個要來得略勝一籌。   五人驚魂未定,一時搞不清楚狀況,就連五匹馬也被嚇得不輕,大聲嘶鳴的有之,不受控制、原地打轉的亦有之。   趁著這個空檔,我早就衝進了最前面的那一騎三丈之內,一切都如我所料,也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放棄了最快的速度,緊緊地盯著這五人,帶著極端壓迫、而又讓人無從抗拒的氣勢沉聲問道:「你們是誰的部下,剛才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本座,你們是在鬧著玩!」   被追的那一騎見到我,明顯得為之一楞,但緊接著就是無法掩飾的狂喜之色。   他在第一時間滾下馬,跌跌撞撞地向我衝了過來;如果我沒有看錯,在他閃爍著激動情緒的眼睛裡,還有著無盡的怒火和仇恨!   而定下神來的另外四個人見到我,臉色很明顯變得極端難看,此時還騎在馬上的那個傢伙,臉色更是忽青忽白,短短幾秒之內竟然變了數種顏色。   最後,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竟然在電光石火之間,變魔術似的摸出了一把飛刀狀的物事,向著先前被追的這個小伙子的後心甩了過來。   此時,兩人之間相距不過五丈,那把飛刀來勢奇快,而被攻擊的傢伙又毫無準備,眼看一場流血事件就要在我的眼前上演了。   如果說剛才我還只是憤怒,那麼現在我就是狂怒!   實在是太可惡了!在這群混蛋的眼中,哪裡還有我這個將軍?他們根本就當我是不存在的一樣!   殺機幾乎是不受控制的以我為中心,瘋狂地蔓延開來,大力地向著我眼中那慢吞吞的飛刀劈出一掌。   掌緣飛出了如有實質的紅芒,輕易地將那常人眼中不可見的飛刀化成了基本粒子,消失在空氣之中;而後仍兀自不停,竟然又將頗為無辜的草地炸出了一個深過三丈、直徑丈餘的大坑洞。   一掌之威竟如此強橫,別說五個小兵看得目瞪口呆,就是我自己也大感意外,看來,我的功力應該又有了不小的提升啊!   這多少讓我有那麼一點點的自豪感,而肩上的擔子也似乎變輕了不少。   不過,這些並不能讓我停止手中的動作,四道不可見的指風,幾乎是在紅光發出的同一時間,就直奔四位追擊者的穴道而去。   根本沒有一點點的遲疑,四個大活人頓時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動彈不得。   我輕輕向著剩下的小兵走過去,這個可憐的傢伙明顯得是被嚇傻了,直到我在他肩上拍了一掌,方才回過神來。   我沉聲問道:「你是誰?長官是哪個?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大出我意料之外的,是這個傢伙猛地向我跪了下來,哭道:「將軍,求求你救救我們村子,救救我媳婦啊!只要您肯救她,您要我怎麼樣都行!求求您了!」   我眉頭一皺,此時我已經敏感地察覺到事情不簡單了:「慢慢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沙塵勇那個天殺的正在我們村子裡搶劫,還強姦了我沒過門的媳婦,嗚……嗚……我沒用,我救不了她,我對不起她啊!嗚……」   一個大男人,竟然就這麼跪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嘩啦,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用力地蹂躪著,痛得我喘不過氣來,但我還是強自鎮定道:「說仔細一點!」   「小人烏亮乃是望京村人,家離這裡不過二十里地。三天前,有個官爺去我們那兒徵兵,小人就被征進軍營。   「今天早上,千騎長大人說是奉了將軍您的命令,要派人出去探路。小人因為長年放牧,常跟牛馬打交道,騎術不錯,就被選上了,沙塵勇那個王八蛋,就是帶隊的百夫長!   「三個小時前,那個畜生帶著我們走到我們的村子裡,看上什麼就拿,人家不給他就搶,還打傷了十幾個人。後來他又看上了我沒過門的媳婦,嗚……小草就這麼被那個畜生給糟蹋了!嗚……」   我心中一動:「當時你在不在場?」   「小人在場的。」   「那你為什麼不去幫你老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別人強姦?我看你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我聲色俱厲地喝道。   「嗚……將軍,您不知道啊!那個畜生是番邦沙塵王的侄兒,定西侯唯一的獨子,軍營中他的嫡系手下就有八百多人,這次在他身邊的也有五十人,小人實在沒辦法跟人家拼啊!」   我突然極端鄙視起這個只知道哭的傢伙,冷冷地問:「那你往這邊跑,是什麼意思?」   「小人想……」   我不耐煩地打斷道:「想要找人幫你撐腰嗎?懦夫!」   可能是因為我的話太過於傷人自尊,烏亮的臉極度扭曲著,不過對於這些我卻是視而不見地道:「你去傳我命令,要千夫長以上的軍官,帶著馬匹,全部來這兒集合,包括公主和玉中石一家,百夫長則帶隊繼續訓練!   「一會兒,我們一起去見識見識你口中的這個畜生,只要你所說的一切屬實,別說他只是一個侯爺之子,就是王子,本座也不在乎!」   「謝大人!」烏亮重重地向我磕了一個響頭,臉上依然帶著深深的淚痕,轉過身跨馬而去。   雖然在理性上,我不得不承認烏亮這個傢伙很識時務,做法上也相當正確,但是在情感上,我卻始終無法接受,他拋棄那正被別人強姦的未婚妻的事實。   所以,即使我明知道他是一個人才,我還是不打算提拔他。   人,太感情用事了固然不好,但如果沒有感情只有理智,那和機器又有什麼分別呢?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不喜歡機器,只是,我實在不願意身邊出現一個人形機器!   當馬蹄聲漸漸遠去,我隨手抓過一個被我點穴的傢伙,冷笑著問道:「剛才的那個烏亮說的是不是真的啊?當然,你可以保持沉默,不過我個人比較認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   「也就是說,如果烏亮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們那個頭兒,唔……好像是叫什麼沙塵勇的吧,很可能會被砍頭,而你們當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啦!不過,如果你肯從實招來的話,說不定只會吃上十年、八年的牢飯,這其中的差別,你自己想吧!」   其實在我心底,已經相信了烏亮所說的一切,現在的問話,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當然,如果真有什麼內情的話,也好讓我知道。   記得有句話叫做「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特別是作為上位者的我,更是應該注意啊!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眼前這個傢伙先是大叫冤枉,開口閉口都是沙塵大人如何體恤下屬,如何敬老愛幼,又是如何心志高潔等等,總之,這個我未曾謀面的沙塵勇,在他口中簡直就像是救世主再世,孟嘗君重生……聽得我羞愧不已。   天啊!我竟然懷疑這樣一個不世出的大好人,真是無地自容啊!   接著,他又開始大罵烏亮豬狗不如,平日裡不知得了沙塵勇多少好處,卻因為一點點小事情,而「污蔑」這個偉大的、高大的、善良的……沙塵大人。   最後,他更是讚美我是如何英明、如何偉大,又是如何智慧,以我的才智,絕對不可能被烏亮小人蒙蔽云云。在捧得我飄飄然的同時,又不著痕跡地流露出其「言下之意」:只要是我聽信了烏亮的話,就是天大的笨蛋,但我又怎麼可能是笨蛋呢?   我情不自禁地大聲感歎:「奇才啊!真是奇才啊!」接著,隨手給了這個「蓋世奇才」兩個大大的耳光,當場就把在場的四個小兵給打楞了。   我想,他們是怎麼也不可能明白,剛剛還聽得連連點頭的我,是怎麼會突然翻臉的吧!   我當然也懶得去解釋什麼,而此時公主、千夫長以上的高級軍官和玉中石一家,正好也已經趕了過來。   刁蠻公主一馬當先,最先衝到我身邊,一跳下馬就急巴巴地問我道:「天星,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奸笑道:「也沒什麼,只是想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軍紀而已!」說完,我又招呼那些千夫長道:「過來幾個人,先幫我把這四個傢伙給捆起來再說。   「公主請上馬,我們去看場好戲!」我冷冷地笑著,大叫道:「烏亮,帶路!」   「是,將軍!」   烏亮禮節性地抱拳並單膝向我下跪之後,騎馬向著事發地點而去,我們一百多人則緊隨其後,急促的馬蹄聲,如同暴風驟雨般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二十里的快馬急馳,也不過只是十五分鐘而已。大概十分鐘過後,翻過了一個小坡,烏亮口中的望京村已經在望。   烏亮一路不停地揚鞭策馬,看得出來他心中相當急切。   先不論他這些動作是否真能發揮什麼決定性的作用,最起碼也讓我對他的感覺在無形之中好了不少。   百多騎一路狂飆到望京村村口,此時村口正有近百匹馬悠閒地吃著草。   我粗略一看,馬上就知道村子裡的巷道窄小,不適合馬匹進入。果然,烏亮搶先下馬,也不跟公主和他的上司們打招呼,便逕自向著村中衝去。   公主眉頭一皺,顯然心中對於烏亮的無禮十分介意,只是礙於我的面子不好說罷了。   可是這些萬夫長、千夫長的,就完全沒有那麼多顧忌,更有幾個比較懂得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高人」,當場就喝罵了起來。   而那烏亮就如耳聾了一般,根本恍若未聞。   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無疑都被烏亮此舉給激怒了,相對於刁蠻公主難看的臉色,我那不懷好意的微笑,也就顯得更加突兀了。   一個明顯看不清情勢的千夫長,跳出來指著我的鼻子叫罵道:「張天星,在你眼裡還有公主嗎?你先是將公主殿下呼來喚去,現在又指使烏亮對公主不敬,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我根本懶得理會這個精力過剩的傢伙,只是淡淡地對著公主說道:「公主殿下,並不是微臣不敬你,只是微臣覺得,尊敬不一定要寫在臉上。在私底下,微臣更願意和公主殿下成為朋友,況且,微臣本來就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所以在某些方面,或許對公主有所得罪,天星還望公主您能夠原諒。   「如果,公主您實在是看不慣天星的性格,就請隨時知會天星一聲。天星雖然不才,但自認為是個識趣的人,應該還懂得在何時默默走開的!」   刁蠻公主聽了我的話,神色看起來很複雜,有高興,也有欣慰。只是聽到了我最後的那句話,馬上神色大變,正急著想要分辯什麼的時候,我已經翻身下馬,人影閃了閃之間,早已經到了十丈開外,即使她想說什麼也已經來不及了。   刁蠻公主狠狠地瞪了這個多話的白癡千夫長一眼,還來不及吩咐什麼,就匆匆下馬向我趕來。   想來,任誰都可以預見,這個千夫長的前途,顯然是完蛋大吉了!         第二章 殺雞儆猴        望京村還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大的村子,整個村子佔地不下百畝,有著三百多戶人家,超過一千五百人,而青壯也有四、五百人,算起來實力還不錯。平常稍遜的強盜來了,也不見得能討得到什麼好處。   只是,對於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來說,這些根本就一文不值!至少像是現在,就沒有人可以阻止沙塵勇的肆虐!   望京村幾乎所有的村民,此時都已經聚集到了村子西邊的一幢小木房子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地把這裡圍了個滴水不漏。   烏亮的到來無疑是一個異數,村民們看他的眼神很是複雜,不屑者有之,同情者有之,認同者亦有之,看得出來烏亮的這件事情,村民們都已經瞭如指掌了。   只見村民們無言地讓出了一條通道來,烏亮則飛速地從人群中穿過。   可惜,他並不能就此見到他的未婚妻,因為還有數十個正規軍攔在他的身前,這些很明顯得都是沙塵勇的人。   烏亮無助地向著離他已經不到百米的我望來,而我只是輕輕地對他一笑之後,就把視線轉向了眼前的村民,因為我想看看,烏亮這個小子會不會自己處理問題。   從村民們一臉的義憤與迷茫上,我輕易地感覺到了身為平民的悲哀,在不經意中,我已經暗暗下定決心,要為這些可憐的百姓們出頭。   前面不遠處,傳來了烏亮的大喝聲:「讓開!」   我心中暗笑,從這聲中氣十足的喝聲來看,這個傢伙,到底還是有幾分血性的啊!   問題是烏亮他面前的這些人,卻一點也不買他的帳,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把我看在眼裡,因為此時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烏亮的背後是由我來撐腰的。   數十人同時把刀尖對準了烏亮,沒有人會懷疑,只要烏亮稍有異動,下一刻他就會成為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不,應該是數塊,甚至是數十塊沒有生命的屍體!   而與此遙相呼應的,是屋子裡不斷傳出來的放肆的笑聲,而笑聲中夾雜著的,是那斷斷續續、足以讓人心碎神傷的嗚咽。   面對眼前的情況,我雖然心存芥蒂,卻並不想就此出頭,因為刁蠻公主已經趕過來了。   我悠悠地停下腳步,靜靜地退到一旁,只是冷冷地看著刁蠻公主帶著一群萬夫長、千夫長什麼的在表演。   無可否認,鐵青著臉的刁蠻公主,還是有幾分威嚴的,至少沒有任何人膽敢阻攔,就是先前囂張無比的拔刀指向烏亮的那幾十人,也只有跪下不停磕頭的分兒,更別提那些平頭小村民了。   只是不知道是為什麼,我卻總是有一種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似乎頗有些「世人皆醉,唯我獨醒」的味道。   刁蠻公主怒氣沖沖地先一步走到房子的大門前,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了大門。   這樣一來,所造成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讓一直在注意著她的我,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有了一個非常不錯的笑料!   刁蠻公主當時的表情絕對堪稱精采,前一秒鐘還是無與倫比的震驚,而後一秒鐘就紅著臉並且尖叫著跳開了。   那具有超強穿透力的聲音,差一點就要將我的耳膜刺穿,這還是虧得我的身體是如此的強橫,否則……後果真的很難想像啊!   雖然我站的地方,因為角度問題,無法看到屋子裡的一切,但是刁蠻公主的表現,讓人輕易地就可以想像得到,屋子裡的風光是何等的「旖旎」。   我突然非常邪惡地想到:從烏亮騎馬逃出這裡開始,到我們來到這裡為止,應該也有個三十到四十分鐘吧,說不定都已經將近五十分鐘,或者一個小時了,可是屋子裡的「動作」都還沒有停……   看來,這個沙塵勇在某個方面還是很強的嘛!該不會他原本就是由老虎變來的吧!又或者他是得到了傳說的「金槍不倒」、「偉哥」……的幫助?   如果他或者他的祖上真是由老虎變來的,不知道把他的那個「物事」割來泡酒,能不能發揮虎鞭的作用……   一臉賤笑的我,渾然不覺玉青瑤已經走近了我的身邊,柔聲地說道:「大哥,你在想什麼呢?怎麼笑得那麼噁心啊!」   「沒……沒想什麼!」我趕緊矢口否認,開玩笑,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照實說?並且聰明的我馬上岔開話題,道:「你怎麼走在最後面,不去裡面看好戲啊?」   「不是啦,大哥,是爸叫我來找你的,說是有話要跟你說。我剛才還以為你衝到最前面了,真沒想到大哥你居然不進去呢!」   玉青瑤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玉中石和他的兩個寶貝兒子都沒有跟過來。   我不禁有些詫異地問道:「喔!你知道玉叔為什麼找我嗎?」   「我想應該是為了沙塵勇的事情吧!」青瑤腳步不停,斟酌著說道:「華夏現在的情況很微妙,而這個沙塵勇的身份又很特殊,爸他大概是怕你吃虧吧!」   「喔!」   我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多好的人啊!如果不是真正為我著想,又怎麼可能想得這麼周到呢?   「其實當父親和哥哥他們在路上,知道你要對付的是沙塵勇的時候,就想和你商量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來到這兒以後,大哥你又跑得太快了,後來爹為了不讓人注意,只好跟哥哥故意落在後面,讓我一個人來找你,剛才我們都以為已經來不及了呢!沒想到,大哥你居然不進去,呵……」   青瑤輕笑的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迷人啊!   我心中不禁暗歎:果然不愧曾經是尋夢山莊的頭牌啊!但口中卻笑著說道:「也不是我不想,只是身後就有極好的擋箭牌,根本用不著我出頭啊!再說,在整個軍中,我既沒有真正的實權,也沒有很高的威望,就算我強自出頭,想來效果也不會好到哪裡,我又不是阿呆,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   「才不是呢!」青瑤顯然對我的話很不以為然,反對道:「表面上,大哥你在軍中沒有真正的實權,軍官也都不怎麼買你的帳,可是事實上,公主根本就是無條件支持著你的,而那些軍官又不敢違逆公主,所以在實際上,大哥你還是掌權者啊!」   「喔!」聽青瑤這麼一說,我不禁好奇了起來,問道:「你怎麼知道公主是無條件支持我的?」   青瑤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撇了撇嘴,用一種酸酸澀澀的口氣說道:「公主殿下對大哥你的情意,恐怕是白癡都能看得出來啦,她又怎麼可能不聽大哥你的!」   我聽得一楞,道:「刁蠻公主喜歡我?開什麼玩笑?她只不過因為我的身份,和我身上隱藏著的價值,而不敢得罪我罷了!」   頓了一頓,我堅定地說道:「即使她真的對我有好感,也不至於會喜歡我這個妓院裡出來的男人吧!再說,我可是有老婆的,雖然我並不是很介意娶一個以上的老婆,但是在還沒有救出雨飄之前,我是不可能娶別人的!」   我這話明著是在說刁蠻公主,可是事實上也有提醒青瑤的成分在,說明白了,也就是拒絕青瑤對我的情意,只是說得不太明顯罷了。   不過,想來以青瑤的智慧,是不可能聽不出來的。   果然,青瑤臉色一變,有點不自然起來:「大哥口中的雨飄可就是大嫂嗎?大哥說要救大嫂出來,又是為什麼呢?難道,大嫂被別人關著嗎?」   一提到雨飄,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那種痛苦,幾乎不是我所能夠承受的。   好在,此時我和青瑤已經走到了村口,玉中石和他的大兒子玉雨、小兒子玉風就在我眼前。   我快步迎了上去,雖然最終免去了舊事重提的難堪和痛苦,但同時我也錯過了青瑤臉上的落寞。   玉中石和他的兩個兒子同時向前幾步,單膝跪地衝著我抱拳道:「參見將軍!」   我趕緊將他們扶起來,急急說道:「玉叔這是做什麼?別說你們暫時還不屬於軍隊,就算是屬於軍隊,也不必對我行這種大禮啊!」   玉中石笑笑,和他的兩個寶貝兒子交換一個「曖昧」的眼神,說道:「其實,我們就是來申請加入軍隊的!」   「什麼?」   我皺了一下眉頭,這倒不是說玉中石的話有多麼讓我吃驚,他們想要效忠於我的心思,對我來說,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問題是……   我為難的神色,顯然讓玉家三個男人的自尊心倍受打擊,眼看他們的眉宇間已經隱約有幾分不快,我趕緊補救道:「實不相瞞,玉叔,這件事如果早一天說出來的話,天星自是求之不得,只是現在……唉……不說也罷!」   玉風奇道:「天星大哥,這又是為了什麼?」   「是啊!天星大哥有什麼事情的話就說出來,大家商量看看啊!」玉雨也附和著道。   玉中石老頭也不甘寂寞地說道:「天星啊,這又沒有什麼外人,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玉中石說得一點兒也沒錯,這裡並沒有外人,我沒有什麼不好說的。   事實上,我也根本就沒有打算要隱瞞他們,剛才的話,不過是吊人胃口的噱頭罷了。   當然,這也可以說是一種權術,至於為什麼要用這種權術,其實我並沒有太多的概念,根本就是潛意識中的行為。   不過,這效果卻是明顯得很啊!才一下子,就把石家三個男人的眼光都給拉了過來。   可是,我還是故作為難了一番,才說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已經想了很久,可惜一直都沒有答案。現在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很明顯,我根本不需要說什麼。   「雖然我不否認,只要有一定的時間,就能把他們訓練成一支無敵之師,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所以事實上,我對這次奇襲羅斯的前景並不看好。」   玉風是個直性子的人,聞言有點衝動地說道:「難道大哥就是因為有危險,所以不讓我們加入?那也未免太小看我們了!」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笑。   倒是玉中石,真不愧是個老得快要成精的人物,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之後,就已經猜到了我潛在的意思,只見他驚道:「莫非天星是想把我們送走?難怪你會把我家人全部都給帶出來呢,可是……」   不等玉中石說完,我插嘴道:「玉叔說得雖然不錯,但也不完全對!把玉嬸她們帶來,只是我為了保險起見才做的,當初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會真的走到這一天!楊成給我的這些士兵,實在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說完,我又不由得苦笑了幾聲。   比較沉默寡言的玉雨,此時卻冷靜地說道:「天星大哥想得確實是相當周到,以現在士兵的素質來看,我們成功的可能性實在不是很大!可是,如果我們真的走了,先不說大哥要如何向楊成交代,光是力量方面就要差上許多了啊。」   「天星大哥於我們一家都有救命之恩,玉雨此生就算是為大哥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何況只是現在的一點小小的困難!我們又怎麼可能做出拋棄大哥的事情呢?」   「對啊!對啊!」玉家其餘三口,不約而同地表示贊同玉雨的說法,其中青瑤叫得最是響亮。   感受到四人傳來的真誠,我開心地笑了,不過我的心意,卻沒有因之而發生變化,我自信地說道:「大家不用為我擔心,這個世界上能夠傷得了我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生呢!」   說完,我轉了一個話題又輕笑道:「其實,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並不是打仗,而是一個人靜靜地修煉。說實話,其實我早就想要離開的,只是一直以來都有心願未了,也就拖了下來。   「當時,我把玉叔你們拉出來,本意也就是想在我離去之後,你們能夠幫幫公主的忙,也算是還公主的一個人情。呵……是不是有點借花獻佛之嫌啊!   「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我想就憑現在的這支軍隊,去偷襲羅斯,根本就是去送死,天星再怎麼樣也不能害你們啊!於是,我想過幾天,等出了華夏國境,就找一個借口把你們送出去,然後大概也就是我隱退的時候了。」   聽了我的話,玉雨、玉風和青瑤都不吭聲。   倒是玉中石皺著眉頭說道:「天星啊,你這麼做,會不會有點不妥啊!我怕會有損天星你在民間的聲譽啊!再說,我軍雖然目前戰鬥力低下,但是羅斯也不見得能好到哪裡。   「畢竟,大陸已經數百年沒有大的戰事,軍隊戰鬥力退化,本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依我看,奇襲羅斯,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贏,天星你大可不必如此絕望啊!等到我軍凱旋那天,天星再隱退也不遲啊!」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一直想著我軍的戰力太低,卻忘記了羅斯的軍隊也同樣的不堪一擊,真不可謂不失敗。   看我一臉訕訕的表情,心直口快的玉風好奇地說道:「莫非大哥只想到我軍戰力低下,而沒有想到羅斯軍也和我軍相差無幾?」   他這一問,當場就問得我啞口無言,囁嚅了半晌才小聲地辯解道:「哪有!」   只是這種分辯明顯得沒有一點說服力,玉風馬上就哈哈大笑了起來,青瑤也是笑得花枝亂顫,就連一直穩重的玉中石和玉雨,也是一臉笑意。   我的完美形象,就在這一瞬間受到了有史以來最致命的打擊,我甚至聽到了識海中我的巨像崩潰的聲音……   「天星,現在我們加入軍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玉中石一臉笑意地舊事重提,此時我自然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只是,關於他們的職位,實在有點不太好辦,如此人才,我當然不能讓他們去當小兵,起碼也得給他們一個萬夫長當當啊!可是這又不能由我一言而定了,只能等到和刁蠻公主會合以後再說。   又聊了一會兒,話題就扯到了今天的這件事情上,玉中石告訴我道:「天星,這沙塵勇的身份,可是大大的不簡單啊!沙塵番王不但沒有子嗣,又只有他這麼一個侄兒,所以這麼一來,沙塵勇就成了沙塵番邦呼聲最高的繼承人。   「再說,他父親沙塵無敵有功於我朝,被先帝封為定西侯,身份非同小可,定西侯老來得子,寶貝得不得了,當真是捧在手上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我們要是動了他兒子,他還會不和我們拚命?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現在被楊義強佔的番邦沙土就和沙塵比鄰,如果我們得罪了沙塵勇,恐怕沙塵的情況就會不太妙啊!還有,就是貴族都擁有特權,強姦一個民女對於一個世襲的貴族而言,未免也太平常了!按華夏律法而言,天星你根本就不可能治得了他的罪。」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我不死心地問道。   玉中石說著,可能是發現了我心中的沮喪,又接著說道:「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治他的可能。軍中不同於民間,軍中將軍就是天!作為將軍,可以隨便給一個你看不順眼的人,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接,是死路一條,不接,你也同樣可以治他的罪。   「當然,你也可以直接給他冠上一個說得過去的罪名,比如說『辦事不力』之類,所以對於將軍而言,民間的律法並沒有實質的約束力,一切生殺予奪盡在其手。問題是,讓沙塵勇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在別人看來,就是你在故意為難他;而你現在直接治了他,就是你不畏強權,兩者所產生的意義將會截然不同。   「如果天星你真的直接治了他,那麼肯定會得到平民階層的好感,而且對於整頓軍紀也有莫大的好處,這其中的利弊,就得看天星你如何取捨了。」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番邦沙塵早晚都是楊義的囊中之物,得不得罪番王都無關大局。至於沙塵勇,我看還是現在就殺掉吧!我實在找不到像沙塵勇這種人,還可以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如果公主不答應的話,我也正好請辭,反正,我也不太想繼續在軍中待下去了。」   玉家四人馬上臉色大變,同時失聲叫道:「不可以!」   「如果天星大哥不在軍中,那我們加入軍隊,還有什麼意義呢?」玉雨如是說,想來其他三人也是一樣的意思。   我雖然感動不已,但卻也相當頭痛,只好勸道:「其實我早晚都是要離開的,功名利祿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在軍中多待一天,就意味我要多痛苦一天,和雨飄的分離也就要多一天!」   我懇切的話語,讓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因為他們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試圖阻止我盡快地和雨飄相見。   於是這一刻,所有的人都無話可說;異樣的氣氛,讓我們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已經凝固了!   玉中石到底是老得快要成精的人物,馬上假笑道:「我們當然不會阻止天星和夫人相見,只怕公主不會答應啊!依我看,公主就算是犧牲了沙塵勇,也不太可能會讓天星你離開啊!」   「反正我無所謂,不論天星大哥你走到哪裡,我玉風都會跟到哪裡!只要天哥給飯吃,加入軍隊還是浪跡天涯,我都無所謂。」   直腸子的玉風極端不負責任地說著,只是沒有想到,玉雨和青瑤竟然都表示贊同,看來我以後想要擺脫他們,恐怕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面對這種情況,我還是試圖說服他們道:「再怎麼說,公主殿下也算是有恩於我,如果不能報答她的話,我總是於心難安,可是我又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耗在這裡。我知道,你們是想要報答我,只要你們能夠代我幫助公主,那又何嘗不是對我最好的報答呢?」   玉風正想再說什麼,卻被玉中石搶先說道:「天星你的事情,也就是我們玉家的事情,既然天星都這樣說了,我們自然也不好反對。   「不過,天星並沒有虧欠公主多少,想來羅斯這份大禮就已經足夠償還了。等這件事情一了,我們玉家自當再找天星你討口飯吃。」說完,他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我也只好苦笑以對。   青瑤突然指著村口,叫道:「你們快看!公主他們來了。」   我猛地回頭,領頭的那個,可不正是刁蠻公主!出於禮節,我帶著玉家四口快步迎了上去。   走到刁蠻公主面前的時候,我並沒有像玉家四口一樣行跪拜之禮,而是以一個朋友的口吻問道:「公主,事情處理得怎麼樣?」   幸好,這一次倒沒有誰跳出來指責我對公主不敬。   事實上,連上朝都可以免跪的我,不對公主行跪拜之禮,根本就無可厚非。   刁蠻公主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不滿地說道:「天星你還說?本公主這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嗎?」   「呵……」我乾笑了幾聲,欲擒故縱地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並不想插手,所以公主您大可不必詢問我的意見。」   刁蠻公主好奇地問道:「這是為了什麼?」   我歎息了一聲,道:「也沒有什麼!只是不想讓公主你為難而已。」   刁蠻公主這下子就更好奇了,忍不住叫道:「天星你儘管說,本公主不怕!」   我嘴角勾出了一抹奪魄的笑容,輕輕地道:「也好!只是我說出來之後,我就沒法回頭了!」說著,我的語調驀然轉冷,冷得就像是來自九幽審判:「我的意思就是殺——無——赦!」   「啊!」刁蠻公主很明顯得是被嚇到了,躊躇道:「天星,這……這樣不太好吧!沙塵勇再怎麼樣,也是個貴族啊!況且也罪不至死……」   不等刁蠻公主把話說完,我就冷冷地道:「在我眼裡,『王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沙塵勇怠忽職守、大膽擾民、恃強凌弱、暴力傷人,最可惡的是居然還強姦民女,難道說這樣還罪不至死嗎?   「身為軍人,沙塵勇不但不思如何保家衛國,反而迫害本國百姓,當真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振軍紀!」   我的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只可惜同意我觀點的,實在是沒有幾個!除了遠處站著的烏亮和一些村民之外,幾乎所有的軍官,對我的說法都感到不以為然。   這時,立刻就有一個萬夫長跳出來叫道:「身為貴族,打傷幾個平民有什麼大不了的,至於將軍說的『王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則更是荒謬!難道王子和平民是一樣的嗎?莫非是張將軍你想造反!」   這名萬夫長的話,立刻就引來了一片附和之聲,聽得我火冒三丈,這怎麼又跟造反扯上關係了?動不動就給人扣大帽子,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事實上,我也知道我的那句話,觸到了貴族的根本利益,那些絕大多數都是貴族出身的將官,又怎麼可能會認同我的觀點?   不過,這也正合了我的心意,我冷哼一聲,道:「丘萬夫長,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請你以後在說話之前多思考一下!」   說完,我轉臉又對公主道:「公主殿下,既然我的觀點得不到大家的認同,那我佔著這個位置也沒有多大意思,我看不如誰有能力就讓誰來坐吧!我想天下之大,應該還是會有天星的容身之地的!」   刁蠻公主可能是被我的話嚇到了,急切地說道:「天星你不要生氣啊,我想丘將軍一定沒有惡意的。丘將軍,還不快向天星道歉!」   那個丘將軍卻是不怎麼領刁蠻公主的人情,嘀咕道:「不就是一個男妓嗎,跩個鳥啊!」   那嘀咕的聲音雖小,但如何能瞞過我的一雙耳朵?   就算是站得離我比較近的公主,以及另外幾個萬夫長和玉中石一家,也都聽得十分清楚。   玉中石一家個個勃然色變,而衝動的玉風,更是在第一時間就抽刀相向。   任誰都無法懷疑,只要這個姓丘的再膽敢出言不遜,絕對會被玉風給一刀劈了!   刁蠻公主已經被這場意外給驚傻了,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地摑了這個出言不遜的萬夫長一個耳光,高聲喝罵道:「丘泥,你這個混蛋!」然後轉頭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卻根本無法從我不見絲毫情緒波動的臉上,找到她所想要的答案。   「對……對不起!天星你千萬不要生氣啊!」刁蠻公主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臉上馬上又堆滿了笑容道:「丘萬夫長心直口快,況且說的又都是事實,我實在找不到可以生氣的理由啊!」   聽我這麼一說,幾乎所有的人都不自覺地吁出了一口氣,但還沒等到他們精神完全恢復過來,我又說道:「丘萬夫長說的,想必也是現在大多數兵將心中所想著、卻不敢說出來的心思吧!既然這樣,若是我再在軍營中待下去,怕是就要被人說成是不知羞恥了。我想,我還是離開比較好吧!」   我把話說得十分真誠,只可惜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誰都會認為我說的是反話,是在生氣,天曉得,我有多麼地無辜啊!   刁蠻公主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天星大哥,你說走就走,難道就一點都不念舊情了嗎?」   一聲「天星大哥」叫得我渾身巨震,看著刁蠻公主泫然欲泣的嬌顏,我不由得暗暗長歎:「看來,這次是怎麼也走不成了啊!」   正當我懊惱地想著的時候,公主的聲音適時地驚醒了我,只聽見她冷漠無情地說道:「沙塵勇百夫長在帶隊巡邏時不幸遇襲,對方人數眾多,沙塵勇百夫長雖然帶隊英勇抵抗,但依然寡不敵眾,以致全軍覆沒!」   公主冷冷的一句話,無情地宣判了沙塵勇和他一票手下的死刑,公主身後一個衣冠不整的傢伙,和數十個沒了兵器的小兵,頓時個個都面如死灰。   衣冠不整的傢伙更是歇斯底里地嚎叫道:「我是貴族,你們憑什麼殺我?楊志敏你這個賤人,為了那個小白臉,你竟然要殺我……唔……唔……」後面的話,他已經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華夏公主又豈是那麼好污辱的?   刁蠻公主鐵青著臉,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沙塵勇的污辱性言詞,還是別的什麼事情,羞怒地道:「丘泥惡意辱罵上司,不思悔改……」   「敏兒,算了!」回過神來的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刁蠻公主的話,說道:「丘萬夫長心直口快,況且他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就不用罰了吧!」   「大哥,你……你剛才叫我什麼?」刁蠻公主一臉呆滯地問我道。   我灑脫一笑道:「沒什麼啊!不就是敏兒嗎?妳不是也叫我天星大哥!」   「原來是真的,原來是真的,我不是做夢,我不是做夢……」   「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刁蠻公主無意識地喃喃自語和著我不解的嘀咕,在這廣闊的草原上自成一道風景,只可惜幾乎沒有什麼人懂得欣賞……         第三章 從嚴治軍        在望京村村民的夾道歡送下,我們回到營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光景。   此時,整個大營裡面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看得出這幫小兵倒是訓練得相當認真,就連我這個名義上的將軍,看著也都覺得頗有面子。   我把玉家三個男丁的職位安排,丟給了刁蠻公主去煩惱,自己則帶著烏亮這個小子一頭鑽進了大帳。   說到烏亮這個小子,我不得不承認,是我剛開始的時候看走了眼,沒想到他還真是個頗有血性的漢子。   在他親手殺了沙塵勇之後,竟然選擇和未婚妻一起自盡,好在他的心臟天生偏了那麼一點點,不然的話,早就已經死得透心涼了。   烏亮在被我救了之後,就發誓要跟著我,而我也沒有拒絕。   只是,我發現他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生氣,我看得出來,他的心已經隨著他的未婚妻一起死了,說實在的,我還真的有點後悔救了他,讓他這麼痛苦地活著。   可能是烏亮的遭遇,讓我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也可能是他的絕對理智打動了我,我決定要把他訓練成一個超級高手,成就他的未來。   說是同情也好,說是居心不良也好,我真的不希望這個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可憐人,再一次失去他的未來!   於是,我把「混沌經」的前三篇傳給了烏亮。   可惜軍中事務繁忙,時間不多,本來就需要抓緊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努力修煉的我,自然沒有太多的時間指點他,能修煉到什麼程度,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安排好烏亮之後,我走出帳篷,發現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一眼望過去,儘是星星點點的篝火。幾個或是幾十個士兵,正圍成一團胡吹亂謅著,還不時地傳來陣陣笑聲。   看著眼前這幕景象,我不由得自言自語道:「這些傢伙看來還是很清閒的嘛!是不是應該要他們把白天落後的路程給趕回來呢?唔……這個問題值得考慮一下……   「傳令兵!」我大喝道。   「到!」   「傳我命令,立刻拔營,一刻鐘後出發!」   「是!」傳令兵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說道:「將軍,現在是晚上。」   「我當然知道是晚上!誰說晚上就不可以趕路?」傳令兵轉身欲走,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喝道:「慢著!命令所有官兵一律不得騎馬,給我跑步前進!怎麼還不去?」   「將軍,我們跑步前進的話,那馬兒怎麼辦?」   「當然是牽著走,難道還扔了不成?」   「是!」   片刻之後,淒厲的號角聲響了起來,我也懶得理會亂成一團的士兵們,逕自指揮著我帳前的守衛,開始拆除我的帥帳。   不一會兒,幾個萬夫長就風風火火地向我趕了過來,北城望赫然就在其中。   我也不等他們走近,就搶先問道:「幾位不去準備出發,來本座這兒幹什麼?」言語間頗有幾分責難之意。   北城望乾笑道:「將軍,我們剛才聽了傳令兵的話,還以為是他傳錯了軍令呢,所以就趕過來看看。」   「不用了!」我毫不留情地揮揮手,板著臉喝道:「作為軍人,你們需要的只是服從上司的命令,無論傳令兵傳下什麼命令,你們都必須無條件地服從!若是傳令兵錯傳軍令,自有軍法處置,這一點各位不用擔心!記住!你們需要的只是服從、服從、再服從!」   幾個萬夫長的臉上都是一陣青一陣白,眼看就要發作,卻聽見一聲嬌喝傳來:「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做事?」   這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公主大人駕到了,幾個萬夫長當然沒有膽子反抗公主,只好惡毒地看了我一眼,齊聲應了是,轉身走了。   「敏兒,你怎麼有空過來?」我笑著問道。   刁蠻公主皺了皺她那可愛的小瑤鼻,不滿地說道:「怎麼?大哥不願意看到小妹來嗎?」   我哈哈一笑,說道:「當然不是了,敏兒難道剛才沒有看到嗎?若不是你來了,我恐怕會被這些將軍們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呢!」   刁蠻公主柳眉倒豎,叫道:「他們敢!」   「在我們的大公主面前,他們當然是不敢,不過只有我一個的話,就很難說了啊!」我若有所指地說道。   刁蠻公主也不是傻瓜,自然聽得懂我的意思,只是我的意思觸動了她的根本利益,她在一時之間還是很難放得開的。   我當然也不會強人所難,見她皺著眉頭久久無語,馬上就岔開話題道:「敏兒這次大駕,可是有什麼事情?」   「難道沒有事情,就不可以來看看大哥你嗎?」   「當然可以!」我爽朗地笑道:「不過,我想敏兒這次來,八成也是為了軍令的事情吧!」   「那麼大哥可以告訴小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刁蠻公主很謹慎地問道。   「沒有問題!既然敏兒這麼想知道,做大哥的又怎麼可以不說呢?」我笑著捏了捏刁蠻公主的粉臉,發現手感真的很不錯,然後正色道:「其實,大哥我只是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盡量訓練這支部隊罷了!   「說實在的,就現在來看,我們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差了。如果不好好訓練,這次奇襲羅斯,必定是九死一生!」   刁蠻公主臉色一變,有點不相信地說道:「不會吧,大哥!這支軍隊可是千挑萬選才弄出來的呢!應該不至於會這麼差勁吧!」   我苦笑一下,說道:「可能比我說的還要差吧!雖然軍隊中全是精壯的男兒,馬亦是好馬,不過這些並不能代表軍隊的戰鬥力。就我們現在這十萬大軍而言,我想只要給我一支一萬人的訓練有素的部隊,就足以把它打得落花流水了!」   「啊!」刁蠻公主很明顯得是被嚇到了,衝口問道:「那怎麼辦?」   「涼拌啊!」我呵呵一笑,道:「所以我才要加緊訓練他們嘛,不然的話,以後恐怕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死呢!」   「我就知道大哥最能幹了!」刁蠻公主甜甜地笑道。   「呵呵……好了,時間不早了,我看他們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敏兒你也去準備一下,我看一會兒就要出發了。」   「嗯!大哥,那我走了!」   「好!」我笑著目送刁蠻公主遠去,忍不住在心中歎息道:「她終究還只是一個孩子啊!」那種心情,就好像我有多麼地蒼老一樣,想想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   拋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越過傳令兵直接向著這十萬人馬大聲喝道:「將士們,為了你們將來戰鬥的時候能夠少流一點血,現在你們就必須要多出一點汗!排好隊型,準備出發!記住,不論攔在你們面前的是刀山還是火海,是大河還是峭壁,只要沒有我的命令,就不可以停下來!   「就算明知前面有一堵牆,下一步就要撞上去,只要我不說停,你們就只能往上撞,不可以繞過,明白了沒有?」我運足了內力的聲音遠傳數里,十萬大軍個個聽得清清楚楚,跟在他們耳邊說也沒什麼兩樣。   「明白!」   「知道了!」   「曉得了!」   各種各樣、稀稀落落的聲音傳了出來,聽得我眉頭大皺,不過這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若是他們能回答得整整齊齊,說不定反倒讓我感到意外了。   「聽著,你們只要回答我明白,或是不明白!記住!大聲一點!」   「明白!」這一次果然整齊了許多,可惜還是不夠宏亮。   「你們都沒吃飯嗎?聲音這麼小,我聽不到!」   「明白!」   「我聽不到!」   「明白!」   「聽不到!大聲點!」   「明——白——」   好傢伙!十萬人在暗夜裡齊聲大吼的聲勢果然不凡!估計百八十里外肯定也可以清楚地聽到了。   「好,現在出發!不要走得太快,記住,保持隊型!」   看著將士們一波波地從我眼前走過,我胸中豪氣頓生,這十萬大軍可都是我的手下啊,那種大權在握的感覺,真的就只有一個字能形容:「爽!」   連續走了十幾分鐘,這班新兵蛋子的隊型竟然沒有明顯地散亂,真可以說是奇跡中的奇跡,我開心地笑了,同時也下命令稍微加快行進的速度。   就這樣,在加快行進速度,調整隊型,再加快行進速度,再調整隊型之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半夜,將士們一個個都已經累得不成人形。   我看將士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恰巧又有一條小河從前面流過,這才宣佈就地安營紮寨。   事實上,穿著數十斤重的鎧甲,跑前跑後,更狂喊了半個晚上的我,也是有一點累了,好在訓練的成果,還算是很讓人滿意。   走到小河邊,我輕輕掬起了一捧清澈的河水,爽快地洗了一把臉。那清涼無比還微微帶著點甜味的河水,讓我舒服得差點就要呻吟出來了。   站起身來,我扯開嗓門大聲叫道:「將士們,來啊!大家都來喝口水。先把水囊灌滿,要是願意的話,再洗個涼水澡,放鬆一下!」   「噢!」在一陣響徹雲霄的怪叫之後,黑壓壓的一大片人潮洶湧澎湃地向著小河邊撲來,看得我不禁呵呵笑起。看!多麼可愛的人啊!   心念一動,我又大聲叫道:「靜一下,大家安靜一下!」   嘈雜無比的人聲,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一會兒千夫長以上的官員都到我的營帳來,我傳點功夫讓大家練練,將來到了戰場上,也好多一些保命的機會!大家儘管放心,我的功夫再怎麼練,也不會引來天劫的!」   「呼噢!謝謝將軍!」幾乎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震天的呼喊聲,驚得天上的雲朵都忙不迭地逃開了。   我開心地笑笑,也難怪他們這麼激動了,別說一般人一輩子都不大可能接觸到功夫,就算是有幸碰到了,也是那種動不動就引來天劫的東西,即使是這樣,別人還捨不得傳給你呢,何況還是不會引來天劫的功夫?   「大家先不要激動,現在傳給大家的,不過只是些基礎性的東西,如果大家表現得好,還有數不盡的高深武功讓大家學,將士們可要多多努力啊!」   「是,將軍!」   看著這幫開心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傢伙,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回我的帥帳。這幫小兵學武的熱情,令我感到十分意外,我還沒走到帥帳,遠遠地就已經看見上百人圍到我帳前了,其中的幾張臉,我還依稀記得,可不正是千夫長們嗎?就連玉雨、玉風、玉中石三人也在,看來,他們至少也是個千夫長了。   我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道:「看來,他們的動作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啊!剛才一個個不都還累得要死要活的嗎?怎麼才一轉眼間就又活蹦亂跳了?看來訓練量似乎還不夠啊!」   只可惜一個個笑得跟傻瓜一樣的傢伙們,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我算計了,一個眼尖的見我回來了,忍不住就驚喜地叫了一聲。   這下子可不得了,一大群的人馬上就向我圍了過來。我似乎還看見某人的嘴角流著令人噁心無比的口水,差點就要嚇得我落荒而逃。   進入帥帳,我意外地發現公主竟然也在,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刁蠻公主本來就好武,有如此機會,她又怎麼可能不來?   隨便交代了一番,告誡眾人不能仗之為惡云云之後,我就開始傳授功法了。   等到將「太虛真經」的上篇,傳給這些千夫長、萬夫長們,並且讓他們大多數人完全理解之後,已經是次日的凌晨三、四點鐘。   送走了這群「瘟神」們,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真是想不到為人師表,特別是為笨人師表,竟然是如此地累人。   真不明白,有的人怎麼就會那麼笨呢?這短短的一小篇簡簡單單的文章,竟然要我解釋來解釋去,不下有十幾遍之多!   唉!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心血來潮呢?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回到帳中,讓人拿來紙筆,默寫下了「混沌經」的前三篇,又細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我才稍稍休息了一會兒,超人的聽覺,讓我知道有人向著我的大帳來了。   聽此人腳步聲,我知道應該是玉風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帳篷就被人掀了開來,一個聲音說道:「天星大哥,你把我們留下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媽的!玉風這小子就是嘴快,說話的聲音又大,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真是!   我奸笑道:「原來是我們的玉大千夫長啊!這麼快就回來了啊!不知道我要你找的青瑤妹子在哪兒啊?」口中說著,心裡還惡意地想:老子就知道你身後沒人,八成是你這小子忘了去找。誰叫你亂嚷嚷,看你這次怎麼死!   出乎我意料的是,玉風這小子,居然一點沒有驚慌的表情,他悠哉悠哉地道:「噢!小妹啊!她一會兒就到了。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睡了,不過,現在應該已經起來了。」   等了沒有多久,玉中石、玉雨和青瑤都來到了我的大帳,我開口說道:「其實我剛才教他們的,不過是一些最低級的功夫罷了,雖然練到極處,在世間也可以算得上是絕頂高手,但若想要突破人體極限,那就太難了!   「我把大家找來,就是要告訴大家,那種低檔次的功夫,是不值得大家練的!」   聽了我的話,青瑤因為不知道「太虛真經」的具體內容,尚且還能鎮定,三個男人則明顯得是一臉驚駭之色。   玉風第一個忍不住叫道:「大哥,不是吧!剛才我有聽你講解那個什麼『太虛真經』啊!我和我哥、還有我爸,都覺得這種功夫是相當高深的啊!」   「不錯!」玉中石也肯定地道:「老夫也認為,『太虛真經』是難得的極品武功!」   玉雨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得出來,他是同意他父親的觀點的。   我笑笑,道:「我並沒有說『太虛真經』不好,只是我還有更好的,所以你們就大可不必去練什麼『太虛真經』了。」   「真的?」三個男人異口同聲道。   我假裝不悅地說:「當然!難道我還會騙你們不成?」我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拿起剛寫好的「混沌經」,向著玉中石遞了過去。這是『混沌經』的前三篇,這種功法,是目前已知的最高功法,普天之下無人能出其右!   「修成第一篇,就是世間絕頂高手了;修成第二篇,在這光明大陸上除了幾個傳說中的人物外,幾可無敵;修成第三篇,就算是遇到那些傳說中的人物,也可以抵擋個十招、八招。」   「大哥,那這『混沌經』一共有多少篇啊?」青瑤好奇地問道。   我歎了一氣,道:「一共有十五篇!」   「啊!」   「不要吃驚!」我笑笑,問道:「你知道光明大陸的歷史有幾年嗎?」不等他們回答,我又道:「有記載的,也就是五、六萬年吧!百萬年前有人將『混沌經』修到了第七篇。百萬年來,除了一個人,再無人可以超越他的高度。   「就連這個唯一可能超越了他的人,是不是真的超越了他,也都還沒有得到證實!而那個修到了第七篇的人,或許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因為他已經是神了!據說那個沒有得到證實的人,曾經把『混沌經』修到了第十篇,最後成就了不死之身。據說,除了那個創下這套功法的神,沒有人可以傷得了他!」   「天啊!」四人聽得心馳神往,忍不住驚歎道。   「不知天星現在已經修到第幾篇了?」玉中石小心地問道。   也難怪,這種問題可以說是比較忌諱的,不是隨便就可以問的。好在,我並不是很在乎,只是我現在的情況,還真的不太好解釋,於是我比較含糊地說道:「只擁有第一篇的攻擊力。」   「啊!」四人再次大驚失色,單就我說話的聲音可以讓十萬人同時聽得清清楚楚而言,我的功力就非同小可。   然而,這還只是修成了第一篇所擁有的實力,那……   推了推發呆中的老少四人,我說道:「大家還是先把它背下來吧,一會兒有不懂的我來幫大家解釋,時間也不早了。」   「噢!是,是,是!」四人不停地小雞啄米般地點頭,看得我都情不自禁地想發笑。   「混沌經」雖然難練,但並不是很難理解,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四人都相當聰明,不過才一個小時就已經完全搞定。我不得不再一次感歎,為聰明人師表就是舒心啊!   最後,告誡玉家四人不得把「混沌經」外傳之後,我就送四人出了大帳。   在帳外,我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之後,突然想到應該去看看烏亮,因為我看得出來,那小子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開始練我給他的「混沌經」,不去看看,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事實果然和我料想得不差,烏亮這小子果然是在練「混沌經」。從他那寶相莊嚴的模樣看來,他還真是個練武的好材料,竟然在幾個小時裡讓他練出了氣感。   不錯,真的不錯!   我在烏亮身邊守了一會兒,發現他快出定了,就走出帳來。   此時東方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一晚沒睡,我倒也並不怎麼覺得累,只是那些小兵們就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的訓練讓士兵們太累,還是因為昨晚我傳他們功夫,讓他們太開心所以少睡了覺,總之,本來應該起床的士兵們,連一個都沒有起來。   身為主帥的我,若是讓眼前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又怎麼對得起我自已?又怎麼對得起把生命交到我手上的小兵們?又怎麼對得起華夏的鄉親父老?又怎麼對得起……   總之,我必須把這些小兵們從睡夢中拉起來!   我跳上自己帥帳的帳頂,放開嗓門狂喊:「敵襲啊!敵襲啊!敵人來啦!」   才喊了三遍,整個大營裡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始像無頭蒼蠅似的亂飛。   放眼望去,沒穿衣服的比比皆是,那穿戴不整的就更不用說了,不少人在混亂中,被撞倒或是被推倒在地上,慘叫聲響成了一片!   「都給我站住!」我一聲炸雷般的大喝蓋過了眾人的吵鬧,十萬人馬個個都聽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停了下來,跑的不跑了,叫的不叫了,整個大營裡落針可聞。   我破口大罵道:「你看看你們,看看你們是什麼樣子!要是真的敵人來襲,你們哪裡還有命在?給你們一刻鐘收拾,一刻後集合,準備出發!凡是遲到的,每人二十軍棍!明白沒有!」   「明白!」這一聲倒是回答得整齊劃一,看來,昨天一整天當真不是白訓練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二十軍棍的恐嚇起了作用,竟然沒有一個遲到。十萬騎排成十個方陣,旌旗迎風招展,當真威武得很。   「再給你們五分鐘時間,所有的人都在馬背上解決自己的早飯,五分鐘後準時出發!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昨天的訓練果然大有成效,快馬跑了一整個上午,行進了將近三百五十里,才只有區區七個人摔下馬來,其中被踩死二個,傷了三個。   雖然還不算是頂好,但比起昨天,總算是有天壤之別了。   中午的時候,軍隊在一處水草豐茂的地方休息,這倒不是我不想繼續行進下去,而是因為大多數的馬兒實在跑不動了,這也是不得已啊!   當然,馬兒可以休息,至於人,我是不可能讓他們休息的。   頂著還算熱的日頭,我傾盡全力訓練著這幫新兵,而訓練的主要方向,就是體能和隊型。   或許步兵隊型對於騎兵來說,作用並不是很大,不過我志不在此,我只是想要培養他們的團隊意識。只要能讓他們知道,不可以亂衝亂撞,必須無條件地聽從命令,那就萬事大吉了。   馬兒休息了三個小時之後,我再一次命令大家出發,目的地是在一百八十里外、先鋒營已經打探好了的一處有水源的小高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二個半小時內應該可以趕得到,到時候正好夠時間在天黑前安營紮寨。   運氣好的話,在晚飯後,應該還可以把將士們再操練一番……         第四章 羅斯糧隊        在我的魔鬼式訓練下,七天裡,幾乎所有的人都苗條了一大圈。不過,效果相當明顯,令行禁止,絕對一絲不苟;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在騎馬的時候摔下馬背,馬上的動作也愈見純熟。   只可惜對於戰陣方面,還是沒有一點進展,畢竟才只有七天時間,而且事情又太多了,更何況還要趕路,我們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非常僥倖了,要是連戰陣方面也有所成就的話,那倒反而讓人覺得奇怪了。   我們以每天六百到七百里的高速向東挺進。時至今日,我們已經接近了迷途森林舊址的外圍。   傍晚,我剛安頓部隊紮下營來,就有斥候衝到我的帥帳報道:「將軍,屬下右先鋒營百夫長陳爭先,編號00一一三四三0。」   編號00一一三四三0,00一為前綴,一隸屬於第一萬夫長,三為右先鋒營編號,四為第四千夫長,三0為第三個百夫長。不錯!和我腦中的資料完全符合,來人可以信任!   我腦中的念頭飛速閃過,口中一點不慢地道:「起來吧,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跪了嗎?行個禮就行,你們怎麼就是不聽呢?」   我語氣中不禁流露出淡淡的無奈,關於下級可以不用向上級下跪的事情,我已經說了不下數十遍,可是就是沒人聽得進去,可以說讓感到我無比的鬱悶,當然更多的還是無奈。   畢竟,整個社會都是這樣的,我一個小小的將軍,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將軍恕罪!」   「起來說吧!本座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不過下次要記得,就本座一個人在的時候,就不用這麼多禮了。」   「是!謝將軍!」   「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   「將軍,六個小時前,屬下帶隊深入到迷途森林舊址內二百二十里左右時,屬下等發現了羅斯的運糧隊,糧車一眼看不到邊,屬下等估計應該不下萬車。   「不過,負責押運的士兵卻並不怎麼多,看來不足三萬,其中騎兵不足三成,餘下的全是步兵。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估計每小時約十里左右,不過他們休息的時間很少,每天前行百里應該沒有問題,屬下特請將軍定奪!」   糧食不下萬車,押運的士兵卻不足三萬!天啊!天上掉下餡餅了啊!   「好!好!好!」我一連道出了三個好字,這對於心如枯井的我,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不可思議,可想而知,我心中是如何地興奮!   陳爭先這個小子當真要得,也不枉我三天前幫他起了這個名字!只是事情實在太大,我還是需要再確認一下。   我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陳爭先面前,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顯得無比興奮地說道:「陳爭先啊!只要這個消息屬實,本座保你前途無量!爭先啊!爭先,你父親幫你取的這個名字真好,果然事事爭先!」   陳爭先此時卻是一臉迷惑,忍不住說道:「將軍,聽千夫長說,屬下的名字可是您親自取的呢!莫不是將軍忘記了?」   「真的嗎?」我裝迷糊地說道。   「是啊!千夫長還說當日把名冊遞給將軍之後,將軍看了屬下的名字之後,覺得太過於大眾化,就幫屬下取了一個。」   「喔!是有這麼回事!」我一臉恍然大悟狀,笑道:「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本座這兩天實在太忙了,剛才沒想起來,現在一想,果然是有這麼一回事。爭先啊,以後你可要盡全力爭先啊!」   陳爭先一臉激動,語不成聲地道:「是,將軍!」   我又拍了拍陳爭先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充滿鼓勵的眼神,轉頭對著帳外大叫道:「傳令兵!」   帳外的傳令兵馬上跑進來應道:「屬下在!」   「馬上召集萬夫長和公主殿下過來議事!」   「是!」   傳令兵應聲而去,我對陳爭先笑了笑,道:「爭先啊,你先找個地方坐一下,一會兒你把你所看到的事情說給大家聽,不要害怕。」   「是,將軍!」陳爭先恭聲應是。   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怎麼想的,大帳兩邊那麼多的位置他不坐,偏偏在一個一點都不起眼的角落上席地坐了下來。我當然也懶得管他,反正等級觀念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改變得了的,對於這種事情,我也只能夠一笑置之。   一會兒過後,刁蠻公主和十個萬夫長都來到了中軍大帳,玉中石這個老傢伙也來了,可別小看他,他老人家現在可是手握實權的萬夫長大人呢!   看到人已經到齊了,我先讓陳爭先把事情又敘述了一遍,然後問道:「剛才大家也都聽到了,對於這件事情,不知大家有什麼意見!」   幾個萬夫長互相對視了幾眼,交換了幾個眼神後,北城望向前一步,說道:「將軍,末將等都認為可以一戰,我十萬大軍攻他三萬,贏的機會極大,實乃天賜良機!   「雖然這樣一來,我軍很有可能會被曝光,但是只要奪得這批糧草,羅斯在我華夏的大軍必定不戰自亂,屆時就算我軍放棄奇襲羅斯,羅斯也敗局已定。如果我們繞到羅斯軍身後和燕京形成前後夾擊之勢,羅斯更是死路一條!」   北城望的一席話,說得一眾萬夫長們紛紛附和,就連一向老成的玉中石也輕輕點頭表示贊同,不過玉中石到底是人老成精,一般人所不能想到的東西,他還是可以考慮得到。   只聽見他悠悠地說道:「要我軍放棄奇襲羅斯,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就算將軍和公主殿下能夠答應,恐怕皇上也不會答應啊!」   玉中石的話,讓人聽起來有一種語重心長的感覺,我心中明白,他說這話的目的,很明顯得是在點醒我,要我注意不要因為本來是一番好意的行動,惹得上位者不快,或者是招來別人的非議。   我向玉中石投去了充滿感激的眼神,同時也示意他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   玉中石朝我輕輕點了一下頭,表示瞭解我的意思之後,又說道:「依末將看來,這一仗,打一下倒也無不可,畢竟敵我兵力相差極為懸殊,而且報酬又是如此的豐盛。如果就真的這麼白白地放走了眼前這個大好的機會,恐怕在場的各位,這一輩子都不大可能安心了。」   頓了一頓之後,玉中石又接著說道:「打這仗的好處是相當明顯的,先不說那上萬車的糧草,單就打仗本身來說,就可以讓將士們得到很好的訓練。再則,一旦我們打贏了這一仗,那肯定會對尚在華夏的五十萬羅斯大軍的士氣,產生了致命的打擊。   「至於曝光一說,末將倒覺得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因為末將幾乎可以打賭,當我們曝光之後,羅斯的統帥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會是——我們這是在斷他的糧道,想要和燕京形成合圍之勢。   「奇襲羅斯本土這種膽大包天的計畫,他們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當然,也肯定是不可能想得到的!」   「那麼依玉將軍看來,打這一仗,對我們來說是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呢?」刁蠻公主笑著詰問道。不過,從她的神色上看,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也真的是很想知道呢。   玉中石笑笑,一時之間也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轉向了我,那意思很明顯得是要我回答刁蠻公主的問話了。   我心中雖然覺得頗為無奈,卻也無力抗爭,只得有氣無力地說道:「那倒也不盡然,最起碼,我們過早地暴露出自己的行蹤,總不是一件值得人高興的事情。再則,如果被羅斯發現了我們的意圖,那就更不妙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我們的士兵太少,萬一出現了太大的折損,那我們奇襲羅斯,無疑就是紙上談兵了。」   我把話說得非常隱諱,但我還是相信,以刁蠻公主的才智,應該能夠明白我話中的潛在意思。   事實上,刁蠻公主也真的沒有讓我失望,在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之後,猛地就抬起頭來,堅定無比地說道:「這一仗一定要打,就算因此而暴露我軍,我也在所不惜!反正我們的最終目的,都是要把羅斯人趕出去,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至於過程怎麼樣,就都不重要了!   「我想英明的父皇,是一定可以明白我們的苦心的。如果父皇真的因此而怪罪下來,本公主願意全部承擔!」   說完這番話的公主,此時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懾人的氣勢,我倒還好,可是十一個萬夫長,包括玉中石在內,可就都不怎麼妙了,一個個都低頭不敢直視,連呼公主英明!   真沒想到這刁蠻公主還真有那麼兩把刷子,我心中雖然驚奇,但更多的還是欣慰,因為,只有當她真正成長起來,我才能放得下她,默默地走開啊!   我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發自內心的笑,出言打破了這怪異的氣氛道:「既然大家都決定要打這一仗,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討論一下,怎麼樣才能夠打好這一仗?」   不等他們回答,我又繼續說道:「迷途森林舊址中一片平坦,就連高一點的土坡都不多見,很明顯得不利於我們設伏,而且地面上有很厚的一層腐枝爛葉,恐怕也不是很適合我們騎兵衝鋒呢!」   刁蠻公主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問題,更談不上有處理這方面問題的經驗,只能皺著眉頭苦思不已,而一邊的萬夫長們,也沒了剛才的聲氣。   我的目光從大帳中每一個人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一臉欲言又止的陳爭先身上。   看他那怯怯的表情,我就有點情不自禁地想笑,心中更是冒出了一個頗為古怪的念頭:莫非華夏的男人都是這般膽小?又或者一個人的膽量和身材成正比?   想來,後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陳爭先那瘦得如竹竿的身子,要是真能醞釀出豹子般的膽量,那倒真的會讓人感覺意外了。   不過這陳爭先的模樣倒是不賴,有那麼一點討人喜歡的味道。算了,我就給他一個機會吧,反正對我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於是,我笑著問陳爭先道:「陳爭先,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陳爭先紅著臉,囁嚅道:「將軍,公主殿下,屬下在迷途森林舊址中的這些時日,發現華夏的地勢要比羅斯略高,在迷途森林舊址中,這種情況更是明顯,其中有一段路更是像斷層一般,坡度很大。如果我們守在高處的話,只要羅斯人不走到五百步以內,都是很難看得到的……」   陳爭先一邊回憶,一邊說著,話還沒有說完,刁蠻公主就已經按捺不住,搶著問道:「快說,那個斷層離這兒大概有多遠?」   「約有百里左右!」   「六個小時前,羅斯的運糧隊離我們就已經只有二百二十里,就算羅斯人在這六個小時裡只用五個小時走路,也可以走上五十里左右,也就是說,現在他們離我們應該只有一百七十里左右。   「而那個可以用來埋伏的斷層,離這裡大概有百里,像羅斯這次那麼大的運糧隊,再怎麼樣,探子也會領先大隊三十里以上……」我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不過聲音的大小,卻控制在讓所有人都能聽得到的程度。   刁蠻公主果然是個聰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皇族都先天擁有比較好的基因,總之,就我的感覺來看,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啊!   只聽見她非常爽快地說道:「既然大家都決定要打這一仗,而且現在時間緊急,那麼天星你就快一點指揮大家吧!一會兒我會把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詳細地寫下來,八百里加急傳給父皇。」也就是這樣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十萬大軍的指揮權,就真正落到了我的手上。   我也不推辭,以一種不容反對的霸道語氣說:「玉中石聽令!」   「末將在!」   「半個小時後,你帶領本部一萬人馬出發,天亮前必須趕到羅斯人運糧隊身後一百里處,就地駐紮。若是發現羅斯軍隊潰退,就迎頭殲滅。記住,不要俘虜!戰前不可以讓敵人發現!」   「遵命!」   看著玉中石領命而去,我轉眼掃過眼前的十位萬夫長大人,就在他們在我的眼神前退卻的時候,猛然大喝道:「北城望聽令!」   幾乎是下意識的,北城望大聲應道:「末將在!」   「本帥命你領二萬人馬,熊萬夫長為副將,一個小時後出發,天亮前在中軍設伏的右方十五里外埋伏。明天見到本帥的信號後,務必全力衝鋒擊其左翼。記住,不要俘虜!戰前不可以讓敵人發現!」   「末將遵命。」   由於被我擺了一道,北城望多少有點不甘心,所以回答起來也就有那麼一點有氣無力的味道。我也不太在意,僅一笑置之。   「木承業聽令!」   「末將在!」一個聽起來有點懶洋洋的聲音應道。   我暗中一笑,早知道這傢伙的德行,生得秀秀氣氣,隨時都像個娘們一樣,連說話都沒有一點陽剛之氣!不過這個傢伙耍起手段,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也算是軍中除了玉中石以外的十個萬夫長中,比較出色的人才。   當然,我更知道這傢伙就是北城望的智囊,是個陰險的角色,不過我無所謂,只要他聽我的命令就行了。事實上,除了北城望和這個傢伙以外,在十個萬夫長中,我實在找不出可用的人了。   想歸想,命令卻還是如流水一般從我口中毫無停頓地淌出:「本帥命你領二萬人馬,燕萬夫長為副將,一個小時後出發,天亮前在中軍設伏的左方十五里外埋伏。明天見到本帥的信號後,務必全力衝鋒擊其右翼。記住,不要俘虜!戰前不可以讓敵人發現!」   「末將遵命!」   「快馬傳令左右先鋒營按兵不動,明日戰鬥打響後,務必控制住羅斯軍的兩翼,讓他們只能向後方潰退!」   「是,將軍!」二個傳令兵領命而去。   「好了,其他的人,就跟本帥一起坐鎮中軍吧!傳令兵,通令中軍,埋鍋造飯,飯後將士們將會有六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我們凌晨出發!」   一百里路在我軍現在的行進速度下,也不過就是一個多小時的事情而已。凌晨三點多鐘的時候,我們已經趕到了預定的埋伏地點,本來還應該會更早一點的,只是因為路不太好走,滿地厚厚的腐枝爛葉,馬兒跑起來實在是太吃力,所以多花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這對於我的整個計畫並沒有什麼影響,指揮將士們埋伏好之後,我又吩咐他們吃了一點乾糧,好好地養精蓄銳。剩下的,也就是等待魚兒上鉤了。   站在附近一處比較高的地方,我抬頭靜靜地看著西懸的圓月,默默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唉……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又是一個月圓之夜了,也不知道雨飄現在過得怎麼樣,已經深入到「絕命逆天屠龍陣」第幾層了。   哎……要是她能看穿那是一個陰謀,不深入第七層就好了……   「天星大哥,你在想什麼?」   楊志敏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我,其實在她離我還有數十丈遠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一身白紗裙的她,在清冷的月光下看起來是那麼地出塵,那麼地溫婉,就像是謫落凡塵的仙女。   我看得出來,她是經過刻意打扮的,也幸虧我早就已經認清了她刁蠻的本質,不然的話,還真有可能被她現在的外表給迷惑了。   「是敏兒啊,也沒什麼,只是在想一點事情罷了!」我輕聲地敷衍道,臉上卻是怎麼也無法掩飾的落寞。   楊志敏眉頭一皺,酸溜溜地說道:「大哥是在想大嫂吧!」   楊志敏此言一出,我頓時大感驚奇,她是怎麼知道雨飄的?   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她這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一直跟青瑤膩在一塊,如此一來,知道這件事情也就不足為奇了。只是不知道青瑤到底告訴了她多少,想來應該也不會太多吧!   「是青瑤告訴你的吧!」   楊志敏的俏臉在不經意之中紅了一紅,扭捏道:「大哥都知道了?」   這刁蠻的丫頭也會臉紅?一定是我看錯了,一定!我甩了甩頭,笑道:「知道我已經成親的人並不多,絕大多數的人也不會在你面前多這個嘴。想想最近你天天跟青瑤膩在一塊兒,我不猜也知道,一定是她告訴你的了。」   「原來是這樣。」楊志敏明顯得鬆了一口氣,但隱約又有幾分失落。「大哥,你跟大嫂是怎麼認識的啊!可以說給我聽聽嗎?」   怎麼認識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麼能說給別人聽?於是我選擇了沉默。   不過,我的大腦卻沒有停止思考:對啊!我跟雨飄是怎麼認識的呢?怎麼認識的?怎麼認識的……現在的我,就像是有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不停地大叫著,我開始感覺到有點頭痛,而且這種痛感越來越劇烈……   楊志敏久久聽不到我的回答,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我不願意說,漸漸地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為此時,任誰都可以看出我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痛苦神色,而且還在不斷地加劇中。   「大哥、大哥、大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楊志敏焦急地說著,光潔的額頭上,一瞬間就已經滲透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緊緊地閉著雙眼,雙手用力地抱著頭,全力抗拒著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痛苦悸動,楊志敏的話我根本就沒有聽到,她那焦急的神情,我也同樣地沒有看到。   我覺得我的頭就要爆炸了,就像有成千上萬的蒼蠅在我耳邊飛來飛去,每一隻蒼蠅都在問我,我和雨飄是怎麼認識的?   而我的腦袋裡,更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爬來爬去,甚至還不停地噬咬著我的腦漿、我的靈魂!   「啊!」隨著我狂吼出聲,渾身勁力噴湧而出,我身邊的刁蠻公主楊志敏,竟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震飛出去。   只見半空中灑下了一陣血雨,而楊志敏落地之後,更是一動也不動,完全不知道是死是活。   五萬將士全被我的吼聲所驚,反應快的更是飛速地向著我這邊趕來,而衝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青瑤和烏亮!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現在的我所知道的,我的心神已經徹底地沉入了自己的心靈世界,無數的畫面在我腦海裡不停地閃現,最後定格在一個中年男子揮著一把描金折扇,向著一個清秀無比的小孩攻去,而旁邊一個絕美的少女大聲叫著:「小心!」   看那少女的眉目,可不正是柔雨飄?   難道,我就是那個小孩?那麼那個男人又是誰?和風!是和風!十大高手之一的和風!   畫面一轉,小男孩向著柔雨飄甜甜地叫道:「奶奶好!」   不!不可能!那個小男孩一定不是我!我怎麼可能叫雨飄奶奶?   可是,我為什麼感覺那個小孩就是我?而且他眉目間怎麼和我那麼像?沒等我想出結果,腦海中的畫面,卻依然像電影一樣地放個不停。   只見雨飄的臉上微微紅了紅,柔聲對小男孩道:「還是叫我姐姐好了。」   小男孩看著眼前有點狼狽的雨飄,說道:「姐姐和媽媽一樣漂亮。」   一句很簡單的話,就叫雨飄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謝謝你,小弟弟。」看來雨飄還挺容易害羞呢!   「啊!我想起來了,姐姐是世界第一大美女柔雨飄。」小男孩有點興奮地說:「我可以叫你雨飄姐姐嗎?」   雨飄紅著臉答道:「可以的。」   畫面再轉,只見一個小花園裡,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天際,灑下了一片銀輝,卻沒有一絲風。雨飄半蹲在小男孩面前,有點傷感地說:「濤弟弟,姐姐明天就要走了,你會想姐姐嗎?」   濤弟弟?我想起來了,我就是叫張濤!難道……難道那個小男孩,真的就是小時候的我嗎?   「什麼?姐姐明天就要走嗎了?可不可以不要走?濤兒很喜歡姐姐的。」小男孩帶著哭腔說道。   「傻孩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況且,這麼多天來姐姐一直在想一件事,現在終於想通了,姐姐真的很對不起你,希望以後你千萬不要怪姐姐。」   雨飄輕輕地為小男孩擦乾眼淚,非常傷感地說道:「姐姐也很喜歡濤兒,要是濤兒早出生七十年,姐姐就嫁給濤兒,生生世世都和濤兒在一起。」雨飄說完,臉上就飄起了兩朵紅霞,看起來嬌艷無比!   我當場就看呆了,心中更是無比嫉妒那個小男孩,雖然,他很有可能就是小時候的我!   「等濤兒長大了,一定要娶姐姐!」   小男孩看起來一臉正經地說著,差點把我氣到吐血!你這小子要是娶了雨飄,那我怎麼辦?   「不要胡說!姐姐大你七十多歲,你怎麼娶姐姐?」   呼!還好,還好,那小子還是太嫩了一點。什麼?七十多歲?難道此時雨飄就已經快八十歲了嗎?   「那有什麼關係?不是有句話說是『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嗎?」小男孩還是一臉正經。   雨飄聽得一楞,接著「噗……」地一笑,那模樣漂亮極了,小男孩看得有點呆,我看得更呆!   「濤兒,你是從哪兒學來這些話的?」   「有什麼不對嗎?」小男孩一臉迷惑。   呵……這小子當真傻得可愛,我心中默默地笑著搖頭,完全忘了他很可能就是現在的我。   雨飄大概是認為,這件事反正跟小男孩也說不明白,不如就不要說了,索性半真半假地說:「沒有什麼。濤兒,你說得也沒錯,只是最好還是不要亂說,姐姐會當真的!」柔雨飄笑顏如花,那模樣實在美極了。   「可是雨飄姐,我沒有亂說啊,我也是認真的!」   小男孩一臉執著,看得我都有幾分感動。   雨飄笑笑,笑容裡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絲不易被察覺的苦澀,看得我心中大痛。   「濤兒,你現在還不是很明白,長大以後你就懂了。」   「喔!」小男孩歪著他的小腦袋,彷彿若有所思,過了半晌,突然毫無徵兆地冒出了一句話來:「姐姐,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什麼?這小子竟然要親我老婆?你是小孩就了不起啊?當我不存在啊?   我忍不住就要衝上去揍他一頓,卻突然發現我根本就沒有實體,只能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看雨飄那表情,就知道她差點沒羞得想找個地縫鑽下去,但不知道她為什麼沒有直接拒絕小男孩,只是問道:「姐姐可以問問,濤兒為什麼要親姐姐嗎?」   「因為濤兒喜歡姐姐!電影中男人為了表示對女人的愛,就是用親嘴的,爸爸媽媽也常這樣。」   真是敗給他了,這種理由都想得出來!   「可以,不過你要答應姐姐一件事!」   什麼?這怎麼可以?不行啊!雨飄,千萬不行啊!   「什麼事?只要是濤兒能做到的,濤兒一定會盡力去做。」   「不管將來的世界如何改變,你都不能忘了姐姐。好嗎?」   「濤兒一定生生世世都記著姐姐!永遠都不會忘了姐姐!不然就是小狗。」   「好,姐姐也永永遠遠、生生世世都會愛護濤兒!」雨飄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下,有兩顆晶瑩的淚珠漸漸滑了下來。「濤兒,姐姐有一本書要送給你。」柔雨飄從懷中摸出一本還帶著體香的小冊子,遞到小男孩的面前。   「是什麼書?」小男孩好奇地問。   「以後你就會明白,不過這本書很難練,但是其中第一篇對你好像很有幫助,第二、第三篇如果練不成,就不要勉強了,千萬不要逞強,還有,不要讓別人知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嗯。」小男孩應了一聲,好奇地打量著手中的這本小冊子,只見封面上寫著「華佗腦經」四個字……   雨飄在小男孩臉上輕輕一吻,就在小男孩還沉浸在無盡溫柔之中的時候,她忽然不見了,只留下了一臉呆滯的小男孩,站在明月下獨自回味著……   突然間,我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那個小男孩真的就是小時候的我嗎?這就是我跟雨飄的相識嗎?我跟雨飄後來又是怎麼發展的呢?   我發了瘋一般地去想,可惜任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我發現,我真的願意用一切去換回我失落的記憶,哪怕是我的生命!         第五章 首戰告捷        痛苦如潮水般地退去,我的意識漸漸回歸。耳中突然充斥著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我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卻發現有一大群人正向著我這邊趕來,而領頭的,赫然就是青瑤和烏亮。   我心中大奇,莫非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四下掃視了一眼,卻發現刁蠻公主正躺在離我大概有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很明顯得是受了重傷!   我心中一驚,就想趕過去看,只在念頭一動間,我就劃破了三十米的虛空,出現在楊志敏的身邊。此時的我,也無暇去細想發生在我身上的變化,先救刁蠻公主要緊!   我一把搭起楊志敏的腕脈,輸入了一股細小的真氣,瞬間就把她全身的經脈走了一遍。還好,問題不是很大,只是五臟六腑有點移位,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個大傷,然而對我來說,卻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我輕輕地扶起楊志敏的上半身,從她的命門輸入了一股能量,仔細地把她的五臟六腑都歸了位。   我正要收回這股能量,卻突然想到她的傷本是因我而起,於是,我就切斷了能量與我自身的聯繫,把這股能量留在了楊志敏的體內。   這樣一來,這個刁蠻公主楊志敏,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看到刁蠻公主的眉眼動了一動,我知道她就要醒來了,想起我留在她體內的那股能量,就湊在她耳邊說道:「不要急著起來,先用我教你的『太虛真經』調息三十六周天,對你會大有好處的!」   刁蠻公主果然已經醒了過來,她聽到我的話後,馬上就按照我說的做了起來。   我看了她一眼,覺得沒有問題之後,就站起身來,而這時候青瑤也正好趕到了。反觀烏亮,他雖然起步較早,不過,因為沒有功夫在身,所以也就慢了一點。   青瑤的目光,從我和盤坐在一邊的楊志敏身上掃過,轉而又看著我,十分疑惑地問道:「天星哥,剛才是怎麼了?可把我們都給嚇壞了!」   我寵溺地笑了笑,看起來很平淡地說道:「沒什麼!只是心情不太好,發洩一下!」   回想剛才的情況,還真是驚險啊!老人家我差一點就走火入魔了,還連累楊志敏受了傷。   不過,這件事情我是不打算讓青瑤知道了,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我和楊志敏又都沒事,何必再讓她擔心呢?   青瑤當然知道,事情一定不會像我說得那樣簡單,但是見我不願意說,也就不好再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從她的臉上,看到了經過刻意掩飾後的淡淡的失落感。   「青瑤,讓他們都回去吧,公主正在修煉,不方便被打擾。另外讓大家都堅守自己的崗位去!」我隨便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要青瑤把所有已經趕過來的、和正準備要趕過來的人打發走。   大概是因為不願意違逆我的意思,或者是我隨便找來的借口真的沒有破綻,青瑤輕輕地應了聲「是」,就轉身回去了。   而且,這一回她還當了我的傳聲筒,把我的那個借口又向大家複述了一遍,將大家都勸了回去。   說實在的,我還是比較佩服青瑤的能力。   在軍中的這段時日,有很多時候,在很多事情上,青瑤都是處理得比較好的,從某種程度和意義上來講,她並不比她的兩個哥哥差,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軍中,青瑤的威望還是比較高的,這一點,從她三言兩語就可以把向我這邊衝過來的將士們勸回去,就可以看得出來!   我知道,軍中有很多將士都願意聽她的,特別是年輕英俊而又未婚的那些。這一方面,當然是和她的美貌脫不了關係,不過更多的,還是因為她所表現出來的能力!   可千萬不要小看青瑤啊,十萬大軍的後勤補給,可都是她一手操辦的呢!我想如果她不是身為女兒身的話,怎麼也能混個萬夫長或是後勤部長當當吧!   烏亮當然也退了回去,不過,卻是我親自傳音的。這小子固執得要命,大概可以稱得上是整個軍營中,唯一一個不受青瑤魅力影響的人吧。要不是我親自傳音,說不定他真的會衝過青瑤所布下的防線!   將士們嘈雜的聲音,很快地就漸漸靜了下去,最後,除了馬匹偶爾打個響鼻之外,我軍埋伏的地方,已經沒有一點聲音了。   對於將士們的反應,我暗中輕輕點頭,果然已經有些軍人的樣子了!   我轉頭再看刁蠻公主楊志敏,見她還在入定中,看起來,她一時之間還不大可能醒得過來。   我微微一笑,也坐下來打起坐來。一方面是等時間,另一方面也順便察看一下我身體的情況,因為我在為楊志敏療傷的時候,不經意中發現了我的內力大有長進,怎麼說也應該要證實一下。   或許,我擊傷公主真的是無可饒恕的大罪,雖然我本是無意而為之。不過,我並不怎麼擔心這點,就連最壞的打算我都已經有了,我還怕什麼呢?   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的身體!對於突然之間功力大增,我幾乎認為自己是在做夢,不過,這一點究竟是真是假,很快地就要得到證實了。   如果說我不緊張,那自然是假的,我甚至可以聽到我的心臟就快要跳出胸腔的聲音;因為,這件事情不但關係到我自己,更重要的是,還關係到我的雨飄!   好不容易,我才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心神漸漸地沉入自己的身體中……   知道什麼叫做瞬間從夢想的天堂落到現實的地獄嗎?知道什麼叫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嗎?知道什麼叫做世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嗎?知道……   總之,我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液態的氣機還是像「死蛇」一樣懶洋洋地運行著,怎麼看,好像都和幾天前沒有什麼變化!我不由得懷疑起來,難道所謂的功力大增,都只是我的錯覺嗎?   這是不可能的啊!就算我什麼都不相信,也不能不相信我的腦袋啊!它可是從來都沒有出過錯的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一邊神經質似的小聲叫著「不可能」,一邊全力向著面前的草地揮出一掌。   掌風帶起刺耳的尖嘯破開了空間,隨著又是一聲震天大響,二十丈外的草地上,被我擊出了一個直徑約有十丈、深及三丈的大坑。   如果是常人,見到我這般威勢,恐怕早就以為我是神仙!可是,我自己就不同了!我自己的斤兩,我自己當然心中有數。   而眼前的情況足以證明,其實我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奇遇,我,還是那個我!   不過,我還是不死心,剛才的那一掌,我用的是陽剛之力,現在,我就用陰柔之力再試一次!   於是,我右手向著二十丈外的草地虛虛按出,周圍的空氣立刻就出現了一陣詭異的運動,強大的力場迫使空間發生一陣扭曲,甚至就連時間都顯得停滯了起來!   可憐的草地,就像是被一塊無形的大石不斷地向下壓,在造成一個和被我用陽剛之力擊出的差不多一樣大的坑之後,我不得不承認,我已經無以為繼!   換言之,我的實力真的沒有什麼突破,還只是老樣子而已!   極度的企盼和渴望,與殘酷現實之間的巨大落差,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爆發了出來,在強大的自責、失望、憤怒等等的負面情緒面前,我的理智,就像是土雞瓦犬一樣地不堪一擊。   雖然一切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我的心智不由得出現了短時間的偏差。無盡的負面情緒化成地獄的魔火,在我死死緊捏著的雙拳上燃燒,體內有限的真氣瘋狂地運轉起來,一瞬間就打破了體內與體外的能量平衡。   體內大部分是真空的經脈,像水泵一樣吸引著天地間無窮無盡、至精至純的元氣。天地元氣向著我的身體洶湧而來,進入到我體內之後,馬上就被瘋狂運轉著的真氣強拉了過去,在急速地運動中被極度地壓縮著……   眼看著我的身體漸漸地向上浮起來,體內的能量也呈幾何級數地向上攀升。   而向我洶湧而來的天地元氣,也漸漸地由不可見到可見,遠遠看去,就像是我身上連著一條條極細的五顏六色的光帶!   整個夜空像是被點亮了一般,群星既突兀卻又相當自然地,向我投下了一條條銀白色的光帶。   我就像是太陽一般地向著天空中飛去,越飛越高,越飛越快,數萬將士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奇景,一個個大大地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   這一刻,我已經是他們心目中的神!   隨著我吸納的天地元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快,我不但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不適,反而有一種如魚得水的快感,就好像我本來就應該如此一般。   我心中的負面情緒,漸漸地被愉悅所取代,有著說不出的暢快;而全身的每一個關節又似乎都在發癢,我迫切地需要發洩!盡情地發洩!   我迫切地想要大吼出聲,但僅有的一絲理智卻告訴我,我現在不能那麼做,因為那樣會暴露我的軍隊!   憋氣憋到了極點的我,雙拳不停地向前擊出,每一擊都用盡了我的全力!   瘋狂運轉中的天地元氣,此時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如同江河決堤一樣,順著我的雙拳傾洩而出!而極度壓縮著的能量,讓我每次擊出的拳風都如有實質,亮銀色的拳影,以言語無法描述的速度,向我的身前衝去!   此時,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擁有神擋殺神,佛阻滅佛的能力!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那亮銀色的拳影才飛出沒多遠,就被一堵無形的氣牆阻住了。而氣牆的另一面,有一個其淡如煙、飄渺到近乎不真實的身形,漸漸地在我眼中清晰了起來。   仔細一看,此人高大、英俊而又顯得威猛。這傢伙腳上穿著高過腳踝的黑皮靴,下身是微顯肥大的黑褲子,上身則一件緊身的黑背心。   特種兵?超酷的特種兵!   男子身上的肌肉一塊塊隆起,彷彿在告訴人們它所蘊藏的無限力量,但線條卻相當柔和,一點也沒有那種肌肉男的感覺。   裸露在外的手臂,就像是鬼斧神工的雕刻,那是力與美最和諧的統一。   至於那寬大的手掌,修長的手指,更是無一不在向人們傾訴它的靈動……這個造型可不正是混沌!   混沌不等我開口,就破口大罵道:「你這小子吃錯藥了啊?用這麼大的力量,是不是想毀掉幾個星球啊?幸虧我天上無敵、地下無雙,早有先見之明,不然的話,我看你要怎麼收場!」   我當場就被罵楞了,不解地道:「現在的我能有什麼力量?盡全力打在地面上,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大坑而已,又怎麼可能毀掉幾個星球?」   混沌聽了我的話,不知道為了什麼,一張臉忽然漲得通紅,大吼了一聲:「你去死吧!」說著,一隻大腳就已經踹了過來。   對此,我毫無反抗之力,鉛球一樣地飛速下降,灰黑色的地面在我的眼中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耳邊卻依稀聽到了混沌囂張之極的聲音:「你回去以後,好好地想想『混沌經』吧!」   我以一種極端不雅的姿勢砸在地上,將地面砸出了一個直徑少說也有二十米的半球形大坑。   混沌的那一腳,力量還真大啊!幸虧我不滅之體已成,不然的話,就算不死,也肯定會受重傷!   此時的我雖然毫髮未傷,但卻也是相當地狼狽,心中不由得把混沌罵了個狗血淋頭。   其實,我也只能心中罵罵而已,要是被軍中將士們看到我現在這副衰樣,還毫無風度地破口大罵,那成什麼樣子?會造成多不好的影響?   混沌這個老王八不要面子,我還要面子呢!   轉頭看看刁蠻公主楊志敏已經快要出定,我像做賊一樣偷偷地溜回我的中軍大帳,以最快的速度換了一身行頭。然後再以旋風般地速度趕到楊志敏的身邊,而此時她也正好悠悠出定。   見到了這種情況,我暗中噓了一口大氣,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從來不穿盔甲的英明決定,不然的話,肯定要多費不少的時間。   若是在平時,多費點時間也無所謂,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卻是肯定不行的!   再怎麼說,楊志敏也是因我而受傷,而從身份上來說,她又是有可能被立儲的公主,如果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我不在她身邊,又有有心人從中挑撥的話,那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的是非來。   楊志敏出定之後,看到我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大哥,你剛才是怎麼了,很痛苦的樣子,好可怕!大哥你沒事吧!」這些話說得情真意切,再配上那關懷備至的眼神,著實讓我非常感動,心中對她的好感也不由得添了幾分。   我帶著滿滿的歉意,看起來相當誠懇而且心痛地說道:「大哥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在傷心欲絕之下,竟然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楊志敏驚道。   「不錯!」我點了點頭,道:「不過不要緊,多虧了你及時驚醒了我,我才沒有鑄成大錯。只是大哥實在對不起你,傷到你了,是大哥的不對,敏兒你沒事吧!」   「敏兒沒事!只是大哥本來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走火入魔呢?難道……」楊志敏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顯得驚慌失措地問我道:「莫非是因為我提及了大哥的傷心事,所以才讓大哥走火入魔的?」   呵……真是個聰明的小妮子,老人家我等這句話,可是等了很久了!   當然,我內心這種齷齪的思想,是絕對不可以說出來的,在這種時候說話,就需要相當的藝術了,重點是要恰到好處,不但要讓她產生內疚的心理,更需要適時地表現我的寬宏與大量,從而讓她忽略自己是因為我而受傷的事實!   要做這種事情,當然是有著相當的難度的,搞不好還會適得其反。不過,對於聰明如我的人來說,卻完全不成問題。   我以一種怎麼聽都覺得道貌岸然的口氣,對楊志敏說道:「這不關你的事,雨飄本來就是我一塊最大的心病。只要我一天不和雨飄見面,這塊心病就一天不會消失,只要我這塊心病不消失,走火入魔也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雖然,我今天走火入魔,看起來是很偶然的事情,但事實上卻也是必然的,只是早一天發生和晚一天發生的差別罷了!   「或許我還應該謝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這件事情可能就不會解決得這麼圓滿,損失也就不會這麼少了。所以你千萬不要內疚,更不要自責,畢竟,我們兩人現在都沒事不是嗎?」   楊志敏的眼眶中,已經隱約可以看見淚光:「可是,大哥你走火入魔終究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亂說話,或許一直到大哥和大嫂重逢的時候,大哥也不會出問題……」   「不用多說了!大哥說不關你的事,就是不關你的事!」我霸道地大聲打斷楊志敏的話,因為此時火候已經足夠了,再讓她說下去的話,那就太過頭了!   我可不希望看到女孩子哭,更不希望刁蠻公主在將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生活在陰影之中。   楊志敏顯然是被我高音量的聲音給嚇到了,她傻傻地站著,一動也不動。   我突然萬分憐惜起這個刁蠻的公主來,小小的年紀,卻從來都享受不到尋常人家的歡樂,就連從小相依為命的弟弟,也在關鍵時刻背叛了她……   「唉……」我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柔聲說道:「其實,只要敏兒不怪大哥不小心傷到了你,大哥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大哥命硬得很,怎麼樣都不會有事的,可是敏兒你不同,要是傷到就不好了。」   楊志敏不知怎麼就流下淚來,那晶瑩閃亮的淚滴,就像那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撲地直往下掉,單看那架式,就知道在一時之間是不可能止得住了!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楊志敏竟然一點也不顧那江河氾濫似的淚水,巴巴地問我道:「大哥真的不怪我嗎?」   我扯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信誓旦旦地說道:「當然不怪!」   在不經意中,我發現我的嘴角竟然有點苦澀的味道,心中的愧疚和悔恨,像海一樣地蔓延開來。我竟然在欺騙與算計著一個真心關心我的可憐小女孩,天啊!我還算是個人嗎?   楊志敏當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聽到我的話,她馬上破涕為笑,一邊不停地抹眼淚,一邊開心地道:「謝謝大哥!」   「我是你大哥嗎!謝什麼?」我假裝生氣地說道,但馬上又輕笑著說:「天已經快亮了,敏兒還是快去準備一下吧,想來羅斯的人也應該快要來了!」   「嗯!」楊志敏極為順從地點了點頭,轉身向營地走去了。   我靜靜地看著楊志敏靈動而又微微顯得有點嬌小的背影,心中真的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我生平第一次對我的所作所為產生了懷疑,我不知道,為了雨飄,我所做的這一切是否真的值得!   喜歡雨飄,而雨飄也喜歡的,只是那個張濤而已,我又算什麼?我只是張天星!   我情不自禁地問自己,我真的愛雨飄嗎?可是我真的沒有答案!   或許可以說,真正愛她的那個人是我,卻又不是我!在此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一切都是為了雨飄的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只是全心全意地去做它。   為了雨飄,我放棄了來自東方倩的一份本來應該會十分美好的情感,為了雨飄,我拒絕了青瑤,為了雨飄,我失去了本來應該得到的一切!   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那或許並不是我的本意。可是事到如今,我還可以回頭嗎?   說白了,我是張天星而不是張濤的說法,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罷了,因為,事實上我就是張濤!他的意思,自然也就是我的意思!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否產生了屬於自己的意識,又或者我根本就只是張濤的代言人和傀儡而已!   我的心神在做張濤還是做回自己之間苦苦地掙扎、徘徊,而另一個聲音又告訴我,我的一切掙扎都是無意義的,因為張濤就是我,而我也就是張濤!   我問我自己,究竟應該何去何從?然而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當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灑下了第一縷陽光的時候,我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我知道,這只是我用來逃避現實的一種借口而已,或許,我真的不是一個勇敢的男人,甚至在某一個方面,根本就可以稱得上是懦夫。   然而除此以外,我真的還能做什麼嗎?   我用力地甩了甩頭,就像是只要這樣做就可以拋棄一切的煩惱。   踏著腐枝爛葉,我慢慢地向著這次埋伏的最前陣走去,沿途的將士們紛紛向我敬禮,而我只是無意識地點頭,哼了兩聲示意。或許,我的臉色真的是不怎麼好看,將士們也都配合地不出聲,以免打擾到我。   過了三個多小時,漸漸地有探子回來,向我回報羅斯運糧隊的行程。據報,糧隊從出發到現在,已經有二個多小時了,中途並沒有更改行軍方向的跡象,這一切的一切,都正按照我預定的軌道行進。   算算時間,羅斯軍的斥候應該也已經近了,我讓烏亮帶了一隊人馬前去搜索,務必將他們全部擒下;然後,就可以讓我們的人冒充他們,再給羅斯軍傳一些假消息。   當然,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將其全部格殺!   目送著烏亮領命而去,我微笑著輕輕頷首,一方面是認同烏亮的能力,另一方面還是因為自得於自己的識人之明。   我不得不承認,烏亮這傢伙理智的不太像是個人,而且天資聰慧,的確是辦這件事情的最佳人選!   在將士們焦急的等待中,時間如同蝸牛一樣慢慢地向前爬去。   好不容易又捱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盼到了烏亮和他帶去的那隊人馬回來,而真正值得高興的,是他們的事情進行得也很順利,不但將羅斯軍的兩個斥候小隊總共一百二十人全都抓了回來,還很輕鬆地傳出了假消息。   而現在我軍需要做的,就是定時地向羅斯軍傳送假消息,以及整頓好軍馬,然後就是等著羅斯軍上鉤了。   又過了將近三個小時後,探子傳來了消息:羅斯軍離我軍已經不足五里。   將士們聽得精神大振,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樣子很是嚇人。當然,這也正是我所要的效果,要不然,我把他們拉出來等上幾個小時,為的是什麼啊?   長蛇型的運糧隊在我的眼中不斷地放大,甚至將士們都已經聽到車輪在地面上輾過的聲音。我緊緊地盯著十五車並進、長度超過一里的運糧隊,並且在心中默默地計算著敵我雙方的距離,以求能在敵方到達最佳位置時發動攻擊。   總的來說,對方將領還是比較謹慎的,糧車隊的前面有著萬餘名步兵組成的方陣開道,而兩翼也各有數千名騎兵押陣,甚至還有近萬名的步兵跟在後面殿後,這種情況就像是一根包了鐵皮的火腿腸,看起來要一口啃掉它,還是有那麼一點難度的。   當然,這種程度的防禦我還不放在眼裡,先不說我那絕對優勢的兵力,就是在同等的兵力下,羅斯軍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而我現在所要做的,只不過是把己方的損失降到最小罷了!   這對我來說,當然不成問題,事實上我也已經有了定計,我不自覺地流露出陰森之極的奸笑。頓時,以我為中心、直徑三丈以內的氣溫陡降,甚至連我身邊的烏亮都猛地打了幾個噴嚏。   「主人,羅斯人看來很小心,我們應該怎麼辦呢?」烏亮皺著眉頭恭聲對我說道。   我輕輕一笑,笑容裡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並以一種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傳令下去,待羅斯軍離我不足一里時,就發信號,讓左右兩軍發動攻勢,我們暫時先不要動!」   「是,主人!」烏亮領命而去,而我則兀自在原地陰森地笑著。   「噗,嘯……」一聲輕響,緊接著是物體破空的聲音,一朵禮花上升到十丈高空後驀然爆開,灑下了一陣半球形的光雨。   羅斯軍中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這朵漂亮的煙花,他們的主帥似乎還不算是很傻,在煙花升起大約四十秒後,羅斯軍中也響起了淒厲的號角聲。   整個糧隊馬上停了下來,左右兩翼的數千騎兵和那殿後的近萬步兵,快速地向陣前衝,而在最前面的步兵則刀劍出鞘、強弓上弦、布下陣式,看起來,倒也算得上是訓練有素。   我冷冷地笑著,有道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士兵訓練有素又如何?沒有好的將軍帶領,一樣沒用!   兵法有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羅斯主帥連這點都不懂,還打什麼仗啊!   我心中這麼想著,卻渾然已經忘了,我軍本來就是「實則實之,虛亦實之」,羅斯主帥再怎麼樣,也不過是一個「錯」字罷了!   羅斯軍的動作雖然也不是很慢,但是等他們完全布好戰陣,已經是七、八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而此時木承業所帶領的左軍,和北城望所帶領的右軍,早已經離他們很近了,大軍鐵蹄下揚起的煙塵幾可遮天蔽日,殺喊聲更是震耳欲聾!   這時,羅斯軍主帥又做了一個極端錯誤的決定——臨時改變陣型,迎擊我的左右兩軍,輕易地就把整個前陣丟給了我。看來,他明顯得是錯誤地以為我軍只會從兩翼進攻,而前方並沒有敵人。   羅斯軍中又響起了一陣淒厲的號角聲,大軍從中分開,步兵又是一陣亡命式的奔跑,直往兩翼而去。   此時,每個羅斯軍人都看到了鋪天蓋地的華夏騎兵,本來還算有序的陣型,頓時騷亂了起來。   看看左右兩軍離糧隊都已經不足五百米,我面色一肅,舉起了右臂大聲喝道:「將士們給本帥上弩箭!」   弩是華夏特有的武器,以機簧上弦,一次可射三箭,千步(約合六百米)之內可以洞穿鐵甲!   「三、二、一!放!」我右臂猛地揮下,頓時嗖嗖之聲不絕於耳,漫天箭雨向著羅斯軍傾洩而下,立時響起了無數的慘嚎聲。   雖說我軍將士的箭法普遍有待提高,但是,在這種火力的完全覆蓋下,質量上的不足,可以用數量上的優勢來彌補!而當場,少說也有數千名羅斯軍人被射成了刺蝟。   這一頓箭雨,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馬上就將羅斯軍給打懵了,好多羅斯軍人都呆住了,就連我軍將士也有不少人呆住了。   一秒鐘前還是活生生的生命就在你眼前逝去,無可否認,這無論是對羅斯人還是華夏人來說,都是一種考驗!   「將士們,上馬刀,衝啊!」我大吼著,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而在我身後緊緊跟著的,正是烏亮!   當羅斯軍人看到跟在我身後的黑壓壓的一大群騎兵,他們徹底地絕望了!   雖然羅斯人是大陸上以強、狠而著稱於世的種族,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人性的弱點被徹底地激發了出來,已然再也沒有一點點抵抗我們的勇氣!   每一個羅斯軍人都只想著逃命,逃得越快越好!   此時此刻,這場戰爭的勝負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了,我軍一路不緊不慢地追擊,百里之後與玉中石帶領的一萬大軍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羅斯軍終被全殲。   事後清點,是役,羅斯軍陣亡二萬七千餘人,無傷者,無俘虜;而我軍則傷亡不足兩千!         第六章 巧系姻緣        自從那日全殲羅斯的運糧隊以來,一晃就是月餘,深入羅斯境內已經有數千里。期間大小三十七戰無一敗績,斬敵首十萬餘,而我方的折損不足兩萬。   更重要的是,部隊已經在戰爭中成長了不少,我有理由相信,憑藉著這支軍隊,我可以將羅斯翻個底朝天!   連日的急速行軍,讓將士們多少都有一點疲憊,此時我們離羅斯的生命河烏蘇江已經不足五十里了,而烏蘇江的那一邊,就是羅斯的大都科爾莫。   更讓人興奮的,是羅斯降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看來烏蘇江的冰封期已經為時不遠了。   雖然羅斯各地的勤王之師,已經快馬加鞭地向著他們的大都而來,但是,連離大都最近的都要十三天以後才能到達,只要烏蘇江在十天之內冰封,科爾莫的淪陷幾乎已經成定局了。   因為只憑借科爾莫那高不足二丈、寬不過丈餘的城牆,和它那不足二萬的守軍,我相信他們根本無法守得住三天。   另一個方面,從華夏快馬傳過來的消息顯示,羅斯入侵華夏的五十萬大軍,此時已經不足三十五萬,而且由於糧草嚴重不足,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地銳減中。   從情報上分析,這支軍隊很可能就在這兩天內,就會開始撤退;而華夏南面番邦劉漢境內的大峰,雖然陳兵三十萬,但不知為何卻一直安分守己,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還有撤退的跡象。   據不怎麼可靠的小道消息說,大峰境內發生了大規模的內亂,幾乎大峰的半壁江山,都已經落入了反賊之手。   總的來說,現在楊成領導下的華夏,可以說是情勢一片大好。   而同樣知道這些消息的將士們,幾乎個個都是不可一世,訓練起來也是極端地自覺、賣力,為此,我當然也省心了不少。此刻,我軍正迎來了一個出征後前所未有的平靜期,不用再沒日沒夜地趕路,也不用再拼了命的殺敵,需要的只是每日定時定量的訓練,其次就是休息了。   當然,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不過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旦烏蘇江冰封,那馬上就會有一場大戰到來!所以,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養精蓄銳,以期在幾天後的大戰中立得大功。   到時候,地位、金錢、美女……一切的一切,自然都可以予取予求!   我亦是在百忙中偷得浮生半日閒,一個人找了個地方靜靜地坐著,仔細地鑽研起「混沌經」來。   這「混沌經」也真不愧是宇宙中至高無上的絕學,當真博大精深得緊。   算算從我領軍開始,時至今日,差不多已經有二個月。為了雨飄,這二個月來我從未有過一刻的懈怠,可惜就算是以我的聰明才智,也無法將「混沌經」完全悟透。   更可悲的是,這還只是在我僅需要悟通「混沌經」後五篇的情況下。現在,我真是越來越佩服那個以前的我了,說起來「混沌經」的前十篇難度,比起我現在研究的後五篇,根本就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何況,聽混沌的口氣,以前的那個我,根本就已經修成了「混沌經」的前十篇!   以前的我可以修成前十篇,可是現在的我,卻連後五篇都無法完全理解,更別提是修煉了!天啊!難道一個人前後真的可以相差這麼大嗎?   洩氣歸洩氣,功卻是不得不用。   「混沌經」的後五篇全是在講「創天之法」,創天之法重在體悟自性,和我記憶中的佛門功法相近。即所謂: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而我以前所修煉的法門,以混沌經的前十篇為例,全都講究共天地一息,身同自然,以身御自然造化,化為大威力。   而反觀創天之法,主旨卻是在「事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一切萬法,不離自性」。又云:「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無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創天之法修煉,注重體悟自身,照見五蘊,能以一般若而生八萬四千智慧」,就是這個道理。   混沌經的前十篇和後五篇風格迥然而異,修習法門自然也是背道而馳。雖然我得知混沌經後五篇的修煉法門已經有一段時日,但卻一直沒有刻意去修煉它,主要原因也就在於此。   我相信「磨刀不誤砍柴功」,今天我把經文理解得透徹一點,明天就會少走一點兒彎路!   不過,話雖如此,但當我兩個月來修煉「混沌經」前十篇毫無寸進,或者可以說進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時候,我終於失去了耐心!   至於那天混沌所說的,要我好好想想「混沌經」之類的話,此時,早已經被我丟到了一邊。因為這個問題,我整整想了兩個月,卻終究還是一無所得,於是我決定開始認真修煉「混沌經」的後五篇!   拋開一切虛妄,斷開六識,我無喜無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塵世間的一切都離我遠去,甚至,連我自己都已經離我遠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悟性特別高,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修煉,我就可以做到混沌經第十一篇所述的境界——無意識界,即: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現在的我所不知道的是,因為我的身體本來就是由「混沌原力」所構成的混沌之體,此時要擬化出混沌之態,實在是再簡單也不過了。但這是我身體本身的原因,實在和我現在的悟性聯繫不到一起!   其實,按理說,我現在的悟性比起失憶前的全盛時期,也實在是差太多了,真是枉我還在沾沾自喜呢!   此時的我,就像是宇宙未生時,游離在無盡虛空中的純能量,混混沌沌,似是無意識,又似是有意識,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感覺不到自己所處的空間,更感覺不到自己,甚至可以說,我此時根本就沒有感覺可言!   那種感覺真的非常神奇,我就像是徹底失去了意識一般,可是事實上,我卻又知道在我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是一秒鐘,一分鐘,還是一天,一年,甚至是十年、百年、千年……游離在無盡虛空中的能量,漸漸地開始凝聚起來,在凝聚的同時,也在不停地壓縮著。而凝聚的速度越來越快,壓縮的速度也同時越來越快。   在不久之後,我的身體裡出現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無色球狀物,就像是一個玻璃珠一般。   「玻璃珠」飛一般地旋轉著,還不停地扯動著它周圍的游離能量一起加入旋轉,沒多久就形成了一上一下的兩道龍捲風,就像是兩個連在一起的漏斗!   兩道龍捲風越轉越急,能夠影響到的範圍也越來越大,我甚至感覺到,連我的意識都開始不穩定了,就像是要被它吸過去一般!   「玻璃珠」的能量呈幾何級數地向上攀升,但體積卻並沒有一點點的增大。   隨著能量被「玻璃珠」強力的吸取,空間中的能量越來越少,而我的意識也越來越不穩定,最後,我的意識被「玻璃珠」吸了進去,而空間也開始瓦解、崩析!   兩個龍捲風越轉越小,漸漸地化為虛無,只剩下那個珠子兀自轉個不休!事實上,現在誰也無法分辨它究竟是在轉動,還是已經停止了,極動與極靜之間,有時候還真的不太好衡量。   隨著時間的推移,「玻璃珠」開始由四周向內收縮,越縮越小,越小越縮,連帶著,我的意識也嘗試到了被壓縮的滋味!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真的,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就像是常人被綁上一塊大石,在沒有任何外力幫助的情況下,向著萬米深的海底下沉一般!   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已經痛到麻木,我同樣也感覺不到恐懼,因為我已經沒有了意識!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在無與倫比的壓力下開始消亡!   在醒與未醒之間,在存在與消失的臨界點,被壓縮到了極限的意識突然炸開。被囚禁了千萬年的靈魂,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自由!   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容那一刻我心中的感動,由死到生的體悟讓我豁然開朗。我心中升起了一種明悟,那是很難用言語描述的明悟!   我知道我已經順利通過了「混沌經」後五篇中「化無為有,化虛為實」的難關,修成了前兩篇,並且達到了第三篇「化生宇宙」的初級境界。   此時我雖然高興到無以復加,但不知為何,心中卻總是古井無波,兩種極端矛盾的感覺,非常和諧而又相當完美地統一在我身上。   本來對此應該相當驚奇的我,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竟感覺那麼地理所當然!   我站在超然的視覺角度,去審視著眼前的這一切,似乎在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值得我心動的事物了。   走出大帳後我才知道,從我開始在真正意義上修煉混沌經後五篇到現在,也不過就是一整天的時間罷了,而我卻像是已經過了千萬年。   一切的一切,在這千萬年的歲月裡,似乎都顯得淡漠了,不論是親情、友情、愛情還是各種慾望,甚至生命,都是一樣!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當初混沌和我說的生命的意義;也才能夠真正瞭解,混沌他那忍受了千萬年的孤獨與寂寞;更真正地放下了,那成千上萬死在我手上的活生生的生命,所產生的巨大包袱與壓力!   今天所有見到我的熟人都說我變了,但究竟是什麼地方變了,卻又都說不出來。對此,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淡然地笑了一笑。   我叫傳令兵召來十個萬夫長和刁蠻公主楊志敏,開始一天的例行會議。   其實,每一次的會議議題也都大同小異,無非就是如何用最少的代價,盡可能地殺傷敵人,而不同的只是行動的具體方式罷了,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我先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眾所周知,騎兵並不擅長於攻城,這次,我們雖然在兵力上有很大的優勢,但若是要強行攻打科爾莫,恐怕會受到很大的損失。   「所以我請大家來,就是想讓大家好好地想一想,彼此討論一下,看看怎麼樣才能夠兵不血刃地攻下科爾莫。」   帳中所有的人都沉寂了下來,絕大多數人都露出了苦苦思索的表情,只有玉家父子三人老神在在。   雖然三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他們已然胸有成竹!   等待了大約有五分鐘,我見還是沒有人站出來獻策,就點名道:「玉雨,還是你來說說吧,依我看,你似乎已經成竹在胸了,對吧!」   「將軍明鑒!」玉雨向前一步,無限自信地說道:「攻打科爾莫,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對我軍而言易如反掌!」   「喔!」楊志敏一臉無法壓抑的喜悅,忍不住呼出聲來:「快說來聽聽!」   玉雨這傢伙顧盼自得,跩得二五八萬似的,一把折扇在那裡搖啊搖,再配上從我這兒剝削去的一襲長衫,還真有那麼幾分「高人」的樣子;直到他把眾人特別是楊志敏的胃口吊足了,才悠悠地說道:「火……攻!」   當玉雨說出了這兩個字,除了我和玉家另二人,其他的人都忍不住驚叫道:「火攻?」   而楊志敏更是忍不住地懷疑道:「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玉雨肯定地說道:「科爾莫城牆低矮,城內住房全是木質結構,只要我軍從城外以強弩射入火箭,一旦火起,必然勢不可擋!末將前日還有所慮,那就是連日大雪,只怕縱火不易。不過……」   玉雨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這點不好,喜歡吊人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凡有幾分本事的人,都是這般德行!   楊志敏偏又是個急性子的,如何按捺得住,脫口就問道:「不過什麼?」   玉雨又搖了兩把扇子,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搞的,零下十幾度的氣溫,居然還在搧扇子,這不是和那在伏天裡穿棉襖同一個德行嗎?   對此,我是極端的不屑與鄙視!忍不住就冷哼了一聲!   也算是玉雨這小子識相,此時突然對我露出了一個極度討好的笑容,道:「不過只要有我們的張將軍在,一切都不成問題!   「末將前幾日無意中得知,烏亮早在十幾日前,就帶著一隊人馬不知所蹤。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但末將想,將軍應該是知情的。」說著,他向我投來了佩服的眼神,看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我輕輕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道:「那又怎麼樣?」   「要說烏亮會當逃兵,末將是怎麼樣也無法相信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將軍派出去執行特別任務去了。至於去執行什麼任務,末將雖然無法全部得知,卻也可以猜出一、二。」   「喔!」楊志敏此時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興趣,雙目中異采連連,急道:「快說來聽聽!」   玉雨的臉上雖然還是笑容依舊,但是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這痛苦雖然不為人知,但卻還是瞞不過我的眼睛,在不經意中,我流露出了一個頗值得人玩味的笑容……   「只要看烏亮他時至未歸,而將軍卻並不擔心,就可以看出,烏亮並沒有因為這個特殊任務而喪失生命,並且烏亮和將軍之間,也應該還有著聯繫,只是這種聯繫方式不為人知罷了。   「再看看,現在我們所面臨的最大挑戰是什麼,我想烏亮所執行的任務,也就呼之欲出了。所以依末將看來,一切怕都已經在將軍的掌握之中!」   我笑笑,真誠地說道:「玉萬夫長心思細密,果然不愧是難得的將才,某些方面就連本帥也有不及。只是本帥希望玉萬夫長你能明白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一時處於下風,並不能夠代表什麼,有很多東西,是需要自己努力的!」   我的話其實另有所指,而在場的眾人大都不明所以,好在玉雨這傢伙倒是不笨,大喜之餘,向我遞來一個詢問的眼神,我含笑地點了點頭,傳音道:「你這小子對敏兒那點心事,以為我不知道嗎?那也太不看起我了吧!   「哎……敏兒的性格,其實並不適合生在帝王之家,這一點,我想你也應該能夠看得出來,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對她!」   玉雨的功力並不足以支持傳音入密,不過看他那堅定的眼神,和那重重點下的頭顱,我就知道他許下了一生的諾言;而我,也終於放下了心頭的一個重擔!   此時我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準確地說,是一個人!一個能夠讓我感到失落、感到心痛的人——東方倩!   若是能讓她和玉風結合在一起,那豈不是一件美事?   玉風相貌堂堂,雖然有點衝動而且心直口快,但說起人品來,確實是萬里挑一,東方倩要是真的能嫁給他,也不算是辱沒了她呀!   說實在的,若是東方倩以後真的嫁給一個我所不熟悉的人,我還真的放心不下,若是她的婚姻得不到幸福,我更是會自責一輩子!   想來想去,在所有我認識的男人之中,也就是玉風和烏亮比較值得信任。   對了!烏亮這小子雖然外緣並不怎麼樣,但人還是不錯的。雖然為人過於理智,但是有情有義,這一點,從他會為了他的未婚妻殉情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要是青瑤能喜歡上他就好了!   這個念頭剛起,馬上又被我一盆涼水澆滅下去。不行,不行,烏亮這小子雖然還算不錯,但要想和青瑤相配,還差得遠呢,我怎麼也不能讓青瑤吃虧呀!   不過,轉念又想,如果我刻意栽培烏亮一下,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喔!   完美的外緣可以通過長時間的修煉來獲得,烏亮資質不差,這一點應該不成問題。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為他築基呀,提升他百八十年的功力我還是有把握的。   至於在地位方面,則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和我的提拔來提升,事實上,我想青瑤也不會在乎這些。   說到底,關鍵還是人品,只要具備了這一點,那一切都好說啊!而這一點,正是烏亮所讓我放心的地方。可是這件事情終究還是很難辦,因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女方的意思了。   而這也正是最困難的,難不成,要我去找點「失魂引」來用用?不成,不成,這個絕對不成!   可是如果不這樣,那……   我只顧想著自己的心事,渾然已經忘了我正處在例行的軍事會議中。刁蠻公主叫了我數聲,我都沒能回過神來,這一次又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別人眼中的把柄。   只見丘泥丘大萬夫長大喝了一聲,再一次跳出來聲色俱厲地叫囂道:「張天星,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眼裡還有沒有公主殿下的存在?公主殿下喚你數聲,你竟然不理不睬,是不是想要造反!」   丘泥那比打雷還要響得多的音量,就是死人都能被震得活過來,何況只是處在沉思中的我!   我眉頭一皺,抬眼四顧,只見玉家三個男人個個對丘泥怒目相向,就是公主也面有不愉之色。   我理也不理身邊這狂吠著的「狗」,逕自微笑著對楊志敏說道:「對不起,公主殿下,微臣剛才在想一些事情,所以走神了,還望公主殿下原諒!」   我這話說得不卑不亢,就連一邊的玉中石也聽得暗暗點頭。   「沒關係,張將軍日夜為戰事操勞,休息的時間都很少,偶爾走神實屬平常,本公主不會怪罪你的,將軍也不用放在心上!」   楊志敏笑著說道,語氣裡哪有半分怪罪於我的意思,想來那丘泥不過是枉作小人罷了。   只是丘泥這個傢伙實在是看不清情勢,竟然還不罷休地說道:「公主殿下,您可別聽信了張天星的鬼話,他分明就是有心的!他自恃戰功了得……」   「放肆!」楊志敏氣得柳眉倒豎,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丘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再這樣的話,別怪本公主要治你一個目無尊長、冒犯上司、破壞君臣關係的罪名!」   楊志敏這些話聽得玉家三男心懷大暢,就連我也有那麼一絲喜悅在心頭,畢竟被人信任的感覺還是很好的!   丘泥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怨毒無比地看了我一眼。   我當然無所謂,就像是一隻螞蟻在你腳下囂張地大叫著要向你挑戰,你會在乎它嗎?不會,當然不會!   這一次的會議在不怎麼愉快的氣氛之下散去,十個萬夫長依舊下去練他們的兵。我嘛,當然還是思考著怎麼樣來點我的鴛鴦譜,系我的姻緣線了。   當然,「混沌經」是絕對不會丟下的。   花了一個多小時,我畫好了生平畫得最認真的一張畫,畫中的美人就像是活了一般,一看之下,可不正是東方倩!   看著這張畫,我平靜的心湖中漸起波瀾,像是祈禱,像是祝福,又像是問候地對著這張畫喃喃自語道:「東方倩,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嗎?已經回到東方世家了嗎?我想為你介紹一個朋友。   「這個人雖然心直口快,但是沒有一點壞心眼,人品也很不錯,我猜你會滿意的。我希望你們能夠成就一段美滿的姻緣,也好了了我一樁心事啊!」   過了半晌,我從畫像上抬起頭來,對著帳外喚道:「傳令兵!」   傳令兵掀帳而入,向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答道:「有!」   「去把玉風玉萬夫長給本帥找來,就說本帥有事找他。」   「是!將軍!」傳令兵滿懷崇敬地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才轉身離去。   對於傳令兵乃至絕大多數將士們看我的表情,我是再熟悉也不過了,那是一種近似於對神的敬仰和愛戴,就像是虔誠的佛教徒看待佛祖如來一般。在看得我無限自豪的同時,更讓我充滿了危機感,因為……我怕!   我不是怕失去他們的愛戴,而是怕因為我的一個大意或是疏忽,而讓他們枉送了性命!因此自出征以來,我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而我帶領著他們歷練了大小數十戰,更是無一敗績!   攻打科爾莫,雖然不一定會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但無可否認的,這將是最為重要的一戰!   只要這一戰勝利了,那麼羅斯人的精神信仰就會崩潰,士氣也必然跟著大跌,如此,我們安全回歸華夏的可能性,將無疑會大得很多!   表面上看來,此戰我軍必勝,可是事實上只有我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因為羅斯有一股很強的潛在勢力,強到足以輕易毀滅我的八萬大軍!那就是修煉者的力量!   所以,我才會派烏亮去調查,其實,我並不指望他能調查出多少有實質意義的東西,我只希望他能注意到一些在民眾口中流傳著的神話故事,因為修煉者對於普通人來說,本身就是一個神話!   通過這些神話,我可以大致瞭解到羅斯修煉者的一些情況,而這些情況,將成為我制定計畫最重要的關鍵!只可惜這些東西是不能明著說的,因為除了我,很難讓別人相信!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我無所謂,真的無所謂,先不說我本身的能力,單是「不滅之體」就可以讓我無後顧之憂!   然而,我必須對把生命托付給我的八萬將士負責!所以,天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與痛苦!   正在我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玉風像風一般地刮了進來,剛進來就大聲嚷嚷道:「老大,可是你找小弟啊!有什麼事儘管說,包在我身上!」   可能是因為比較佩服我的本事吧,最近玉風、玉雨在沒人的時候都是叫我老大的。對此我只是笑笑,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這時,先前那個傳令兵也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了,大聲向我報告道:「將軍,您的命令屬下已經傳達給玉萬夫長,請將軍指示。」   我揮揮手,道:「沒什麼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是,將軍!」   待傳令兵出了大帳,我一邊把剛畫好的那張畫像遞給玉風,一邊笑著說道:「也沒什麼事情,只是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正好我又知道一個非常不錯的姑娘,所以就想幫你做個媒。」   「什麼?」玉風大吃一驚,「老大,你沒吃錯藥吧!」他那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看得我牙癢癢的。   我揮手給了他一記拳風,將他打倒在地,卻並沒有傷他,笑罵道:「你去死!不要拉倒!」說著,作勢就要收回畫像。   「別!」玉風猛地大叫,一古腦兒從地上躍了起來,並一把搶走了我手中的畫像,飛退到大帳邊上。   這小子真是的,平時從來沒見過他的動作這麼靈活。   待他自己站穩之後,玉風涎著臉,賤笑道:「老大,是小弟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呵呵……以老大您的眼光,說是不錯的姑娘,哪還可能差得了?一段美好姻緣就在眼前,小弟我怎能不珍惜!」   玉風一邊說著,一邊就打開了畫像……   看著玉風這小子站在那兒,足足有半刻鐘一動也不動,我不由得大感好笑,以他的性格,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呢!   「喂!傻了你?」我隨手給了玉風他一記指風,將他驚醒了過來。   雖然這樣做,多少有那麼一點點不道德的成分在,但在這種情況下,我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玉風慘嚎一聲,小心翼翼地向我求證道:「大哥,世上真有此伊人存在?」   「有!而且和畫中之人分毫不差!容貌甚至猶有過之!」我肯定地答道,只是語氣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絲絲的落寞。   「為人怎麼樣?」   「溫柔大方,善解人意,賢良淑德,可以說是萬中無一!」   「真的這麼好?」   我怒道:「你不相信我?」轉念一想,也怪不得玉風,換作是我,只怕我也不會相信!   我面色頓時緩和了下來,但是對於東方倩,我真的不想說得太多,因為我怕我自己會傷心,於是我盡量心平氣和地道:「她就是東方世家的小姐——東方倩,以後你們如果有機會認識的話,你就會知道我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了!」   玉風苦著臉,小心地陪著不是道:「大哥,你生氣了?對不起,我……」   「不關你的事!」我打斷玉風的話頭,搖了搖頭,道:「如果有一天,你們真的能在一起的話,記得一定要好好對她,算起來她還是我的恩人。唉……天意弄人啊!你回去吧!」   「大哥我……」   「沒事,回去吧!」   「是,大哥!」   玉風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憧憬,轉身退出了大帳,只留下我獨自在暗處,慢慢地舔舐著自己心靈深處的傷口……         第七章 滅國之戰        轉眼之間已經是雪後的第三天了,昨夜氣溫陡降,烏蘇江不出眾人所料地,在今日迎來了它的冰封期。   將士們都十分雀躍,因為他們覺得勝利已經近在眼前,而我則截然相反,因為我知道如果搞得不好,失敗也同樣近在眼前!   烏亮帶領的那隊人馬,在昨天傍晚的時候就已經順利歸來。   和我所料想的一樣,他們並沒有帶回什麼特別有用的情報。只是打聽到了在羅斯的傳說中有三大守護神,三神本是兄弟,大神安羅,二神斯奇,三神濕古,而羅斯之名也是由他們的名字而來的,所以羅斯的全稱是「羅斯濕」,因為後兩個字發音相同,所以才簡稱「羅斯」!   傳說中,三神自千年之前,羅斯立國之初,就一直守護著羅斯,保護著羅斯的人民,每當大的災難降臨羅斯,他們就會出現,保護他們的子民。   據說三神的手下還有八大護法金剛,金剛個個都身懷絕技,一身本領僅次於三神!   在科爾莫城東方三十里處的一座小山之上,建有一座三神塔,那裡就是傳說中三神和八大金剛護法住的地方。   而山腳下,是供人祈福的地方,常人至多可以走到半山腰,半山之上,若非王公貴族皆不能入!而三神塔,則非當朝帝王不能入。   至於在三神塔內,是不是真的有三神和八大金剛護法存在,恐怕也只有羅斯皇帝才能知道了!   此時我幾乎可以肯定,三神和那八大金剛護法就是我一直擔心的修煉者了,而他們肯定還活著!   不過,即使是這樣,我在派出了一個大隊的人馬探路之後,還是決定大軍拔營出發!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退路,所以只能是勇往直前!   但願作為修煉者的他們,不要插手世俗間的事情才好!   可是,同樣作為修煉者的我,雖然僅次於宇宙中最偉大的神祇——混沌,但不也正在插手著世俗間的事情嗎?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怎麼做呢?   五十里地在我大軍鐵蹄的奔馳下,哪需要二個小時?冰封的烏蘇江,轉眼就已經近在眼前了!   在我到達烏蘇江江邊上之後,馬上就有探子過來,向我報告道:「將軍,先鋒營已經渡過烏蘇江,冰層厚度已經超過三尺,其硬如鐵石,屬下並未發現有任何危險!」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道:「本帥知道了,你去吧!」   寬不足五百米的江面,在晴空下,只要目力正常,任誰都可以一覽無遺,而江對岸的先鋒營,亦在目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就算是探子不來報告,我也知道並無危險了。   我運起半成純陽功力,在冰面上點出一指,「滋」一聲輕響過後,冰面上多了一個圓形的小洞,但是冰層卻並沒有被擊穿,探子說得不錯,冰層的厚度確實已經超過了三尺。   我略微思量之後,大聲喝道:「將士們聽令!每八千人一隊,由萬夫長帶領,一隊一隊地渡江,當前一隊渡過江面後,下一隊再開始。   「岸上的將士上弩箭,保護江面上的兄弟!記得渡過江之後還要小心戒備,千萬不能給敵人可趁之機!還有,大家都不要急,走慢一點,小心跌倒!好,北城望,現在由你開始!」   看著將士一隊隊無驚亦無險地渡過烏蘇江,在此期間,我們甚至沒有看到一個羅斯人!   然而,我並沒鬆下一口氣,反而更緊張了!因為,我看得出來,對方真的是已經成竹在胸了啊!   烏蘇江離科爾莫的城牆不足十里,到日上中天的時候,我八萬大軍已經齊集羅斯城下。   我讓玉風、玉雨領著二萬五千人圍住北門,玉中石領著二萬五千人圍住南門,而我自己則帶著三萬人坐鎮中軍,堵住了西門,至於東門,我決定不去管它。   這倒不是因為什麼「圍城必闕」的道理在左右著我,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城東面的三神和那八大金剛!   說句實在話,對上他們,我真的沒有一點點的把握。   如果沒有他們的存在,我將城四面圍起來,切斷其水源,等天晴上幾日之後,只管讓將士們往裡面射火箭就是了。   那手指頭般高的城牆,根本不可能攔下我們的弩箭。待將士們每人那五十支箭射完的時候,城早就被攻破許多次了!   可以想像,四百萬支箭哪!只要隨便一點零頭,就足夠科爾莫那不到三萬的守軍美美地喝上一壺了!   對此,我不得不由衷讚歎起華夏軍備之盛,甚至可是說得上是奢侈!因為這些弩箭都是特製的,它的成本遠較一般羽箭為高,十支弩箭足以值得一個金幣!   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由於技術所限,這種弩箭生產相當不易,產量極度低下。就算是有錢、有資源,也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所以它的實際價格和它的成本之間,是完全不成比例的。   如果再加上從華夏到羅斯的運輸成本,那這種弩箭的價格,更是可以高得嚇死人!要知道,為了減少騎兵的負擔,每人隨馬攜帶的弩箭一般都不超過十五支,其餘全部是要靠馬車運輸的。當然,這次肯定是個特例。   算起來,從我軍出征開始到現在,消耗的弩箭已經不下五百萬支,那可全是黃澄澄的金幣啊!   我是無所謂了,可是某些人每念及此,都會肉痛得不行,至於這某些人究竟是誰,想來就是我不說,大家也能夠猜得到吧!   話題扯遠了,言歸正轉。我指揮著八萬大軍將科爾莫的南、西、北三面圍了個水洩不通,我甚至可以感覺到,科爾莫城已經伏在我的面前顫慄!   不過,我並沒有急著發動攻勢,反倒是先安下營寨來,讓將士們埋鍋造飯。   我的決定,顯然讓敵我雙方很多人感到不解和疑惑,好在我方將士絕大多數都對我極度信任,只知道按照我的話去做,根本不會懷疑我的用意和目的,所以我也不用跟他們解釋什麼。   至於敵方,那我就更用不著理會了,若是把我的計畫告訴了他們,那還打個屁仗啊?   將士們的「業務」水平,最近的確是大有長進,這一點,單是從幫我搭建帥帳上就可以看出一、二,不但搭建時的速度提升了不少,質量上也強出若干。   想當初領軍的那時,我的帥帳不但遠較比薩斜塔有藝術感,就連造型也是極度地抽像,若是沒有幾分藝術天分的人,相信絕對無法看出,那竟然是統領十萬軍馬的大將軍行軍用的帥帳!   回頭再看看現在,就只有四個字——「天壤之別」啊!我這個做主帥的,真是與有榮焉哪!   我暫時拋開修煉者給我帶來的煩惱,美美地坐在帥帳中的虎皮大椅上閉目養神。   雖然我是不滅之體,但若是被別人囚禁起來,我還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趁現在能多享受一分鐘,就多享受一分鐘吧!   待將士們吃過飯之後,我叫來傳令兵,吩咐道:「通令全軍,每五千人分成一大組,五百人分成一小組。從今天天黑之後,大組中的小組輪流地向城牆上射箭。   「記住,每一小時換一個大組,在這一個小時中,大組中的小組成員,每人只能射一次,並且只能射出一支箭。另外沒有輪到的大組成員,除了巡邏的以外全部休息、睡覺,不得有誤!」   「是,將軍!」傳令兵領命而去,我則依然盡力享受著虎皮大椅所帶來的快感。   事實證明我的方法相當有效,第二天一早,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我軍將士個個精神奕奕,反觀城牆上的羅斯士兵則有氣無力,而且個個哈欠連連。   我一時興起,通令全軍向城內狂射了一通弩箭,當平均每人消耗掉十支弩箭的時候,才停止了大規模的攻擊,高高興興地收兵回營吃早飯。   反觀科爾莫城牆上和城內,則是一片愁雲慘霧,從昨晚開始到現在,所有的死傷人數加起來,數以萬計!   白天,我逐漸地放棄了使用弩箭,改用騎兵衝鋒式,我要讓羅斯人產生一種我軍的弩箭已經用盡的錯覺!   在一整天的時間裡,我總共組織了八次佯攻,大小規模的都有,不過,主要還是以小規模為主,直鬧得羅斯守軍一整天都緊張兮兮,得不到片刻的安寧!   而我軍的損失幾可忽略不計,只有幾個小兵受了點輕傷,因為每一次我軍都是稍沾即走,從不接近城牆三百米以內。   羅斯守軍縱有千般能耐,在我軍這種近乎無賴般的打法下,也苦無用武之地,一個個都憋了一肚子火氣。   事實上,我軍將士又何嘗不是一個個都憋了一肚子火氣,在擁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還被城牆上的那些羅斯守軍罵成是縮頭烏龜,恐怕任誰都會受不了,誰都想衝上城去,給那些不長眼的傢伙們一點顏色看看!   我清晰地把握著敵我雙方將士們的心路歷程,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中!大網已經灑下,現在就等著收網的那一刻了!   傍晚,我又再一次發動了大規模攻勢,由於在這一整天裡我方都在裝熊,所以城牆上的守軍在潛意識中,都認為我們是在幹假的,大多數的人都不怎麼在意。   更有甚者,還面對著我們閉上雙眼打起呼嚕來,擺明是極端地藐視我軍。將士們被城牆上的羅斯守軍的態度激起了滔天怒火,而我等待的也正是這一刻!   就在我一聲令下,我軍一萬五千騎兵,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在離城牆三百米的地方折回,而是風一般地向著城門衝去。   還沒等羅斯守軍反應過來,我方為衝鋒騎兵打掩護的一萬大軍,當頭就給了他們一陣密集無比的箭雨!城牆上的守軍根本來不及閃躲,當場死傷不計其數。   我化裝成了一個普通騎兵,衝鋒在最前面,那一丈多高、一尺多厚的鑄鐵城門,在我眼裡,和那紙糊的也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反正都是一掌下去了事!   四散的罡氣帶著無數小塊的碎鐵片向城中激射,當場格殺了守在城門處的上百名羅斯士兵。   在城中,我軍根本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很快地就完全佔領了西城門,南北兩面也在此時發動了攻勢。   在丟失了西城門之後,羅斯守軍軍心已經渙散,此時就算是神仙再世,也已經無力回天,所以南北兩面也都贏得相當輕鬆。   之後,我軍一鼓作氣打下了內城。算起來,從我發動攻勢開始,到整個戰役結束,總共也不到二個小時,也就是這二個小時,決定了科爾莫的徹底淪陷!   不過在戰勝後,我並沒有按照行軍的慣例下令屠殺城中的居民,相反的,我還禁止將士們屠殺他們。說實在的,這和我是不是下得了手屠殺平民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自華夏到羅斯的一路上,我殺的人難道還會少嗎?我又怎麼可能會在乎多殺幾個、或是少殺幾個?   我只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刺激到三神塔中的那幾個老不死的而已。   不過,我還是將城中的原住民全部從東城門趕出城去,因為,我要給三神塔一點壓力,我想看看「三神」的耐性,和他們心理上所能承受的底線!   即使我明知道,這樣要冒著激怒三神塔中的那幾個老不死的風險,可是我還是會這麼做!   戰爭的目的,無非就是獲得最大的利益,說白了,一切的戰爭,都是為了政治目的而服務的。就目前的情勢來看,我軍想要武力佔領羅斯,在短時間之內是絕對不可能做得到的,而羅斯與華夏之間的矛盾,也必然要回到談判桌上去解決。   這樣一來,就意味著我軍如果能夠事先猜測到羅斯人的心理底線,那麼我軍就能夠在未來的談判過程中,主導談判的進程,從而獲得最大的利益!   那麼,現在我軍探一下羅斯人的心理底線,也就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了!   當我透過事情的表面,去看事情的本質的時候,我輕易地就發現了,羅斯人的心理底線,實質上是掌握在「三神」的手中的,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三神」,也自然地成為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   當然,這種事情是有著相當風險性的,如果一個不好,惹得「三神」發起怒來,我軍十有八九都會全軍覆沒,不過,風險性往往都是和回報率成正比的,所以我認為這個險值得一冒!   我軍平安地度過了佔領科爾莫之後的第一個夜晚,這一夜,我、公主和十個萬夫長都是徹夜未眠,一直在討論善後的事宜。  第二天一早,我代表華夏向羅斯皇帝陛下遞交了經過我方深思熟慮後的國書,也就是實際上的勸降書!   我方要求羅斯割讓靠近迷途森林的二個番邦,和一個靠近清江的番邦,總共約合三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給我華夏,以及支付我華夏高達五千萬金幣的戰爭賠款。   其他的還有數十條對華夏的優惠政策,其中更包括了諸如華夏公民在羅斯國土上犯罪,可以獲得豁免權等等。   這一個上午,可以說是我有意識以來過得最為緊張的一個上午,但是一直到這一天的下午,我所憂慮的「三神」一個都沒有出現,就是傳說中的八大金剛,也沒有任何動靜!   表面上看來,我這次險是冒對了,但在我內心的深處,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以為那種感覺,是衝著我軍將士們來的,所以我讓將士們小心戒備,雖然我明知道這樣做其實發揮不了多大作用,但是最後就連本來應該召開的慶功宴也沒有開。   可是,我卻完全不知道,一項針對我的陰謀正在悄然醞釀著……   就在我軍佔領科爾莫的第二個夜晚,我正對著地圖想一些事情。突然,我平靜的心湖像是被人投下了一顆石子,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紋,心中警兆突現。   我頭也不抬,冷冷地哼了一聲,道:「貴客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再藏頭縮尾!」   「張將軍果然不凡!哈……」隨著一聲哈哈大笑,一個看起來約莫四十歲左右,身高接近二米,滿臉都是大鬍子的壯碩漢子,憑空出現在我的帥帳裡!   只見他穿著一身非常花俏的民族服飾,身上少說也佩戴著上百個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銀環,耳朵上也穿了七、八個耳孔。   說他是「憑空」出現,一點也不誇張,因為我的視覺,根本沒有捕捉到他運動的軌跡!   我強自忍住心中的震駭,故作不經意地緩緩抬起頭來,不動聲色地說道:「天星不敢領受先生您如此的誇讚!放眼整個羅斯,功力達到先生這般的人屈指可數,只是天星不知先生您是八大金剛之一,還是三神之一!」   來者密佈著大鬍子的臉上,不經意地流露出了一絲驚奇,半晌之後才讚歎道:「張將軍好眼力!區區不才正是八金剛之首——安諾卡,大神正是家師!」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我的腦筋飛快地轉動了起來,因為,此時正有無數的問題困擾著我!比如說:他安諾卡半夜不睡覺,跑我這裡來幹什麼?除了他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來?剛才他說話的聲音也不小,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人過來?為什麼……   還沒有等我完全理出頭緒,安諾卡就逕自說道:「羅斯立國千年以來,科爾莫一直就是羅斯的大都,對羅斯人來說,它早就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城市,更是一個象徵!它是羅斯人心中的聖地,精神上的支柱!   「可是將軍你卻攻下了這裡,這叫我們羅斯人的臉往哪裡擱?你叫我們八大金剛的臉往哪裡擱?三神的臉往哪裡擱?」   安諾卡越說,情緒越是激動,到了最後已經是聲色俱厲,整張臉都扭曲得變了形,顯得猙獰無比!   我靜靜地看著他,不發一言,臉上平靜得不見一絲波動。   過了一會兒,安諾卡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但是他的那張臉,卻已經冷得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   他一字一頓,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所以,你必須得死!」   我心中一驚,但表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地說道:「那麼,你以為憑你,就能夠殺得了我嗎?」   「不錯!」安諾卡十分自信地傲然答道:「雖然你的功夫在人間還算不錯,甚至可以說已經是無敵天下,但是在我眼裡,那還算不了什麼!因為,我們根本就不屬於同一個層次!對於你們而言,我已經是活著的神!   「張將軍,你也不要妄想會有人來救你,以你的帥帳為中心,百丈範圍之內,都是在我的控制之下,更有用以阻隔一切聲音的結界!在這個結界裡面,就算是有再大的動靜,外面的人也不可能會聽到!所以,我先勸你不要大喊大叫,免得把嗓子叫壞了!哈哈……」   說到得意之處,安諾卡竟然旁若無人、而且極度囂張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冷冷地看著小丑一樣的安諾卡,不慍不火,卻又顯得極端自信地誇下海口道:「那也要你殺得了我再說!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不要說是你,就是三神親自來,也不見得能動得了我一根毫毛!所以,你布的那個所謂的結界,說來說去,也不過都是一些無用功罷了!」   我的話一出口,安諾卡一張老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想也不想,就指著我的鼻子大聲喝道:「你……」   不過,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子、丑、寅、卯來!   半晌過後,安諾卡猛地一揮他那只無限寬大的衣袖,像是給自己找台階下,又像是在交代場面話似地衝著我說道:「哼!張天星,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你知道在光明大陸各國之間,有一項不成文的協議嗎?   「那就是作為我們修煉者的,不能夠插手世俗間的事務;要不是因為這項協議,你以為你還能夠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嗎?如果我們插手了科爾莫的防禦,你以為你可以攻下它嗎?你也太天真了!」   我就說,那個什麼狗屁「三神」和什麼「八大金剛」,怎麼會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原來如此!   不過,我卻故意做出極度不屑的樣子,大剌剌地說道:「那你現在不是一樣也插手世俗間的事情了嗎?謊言說得再怎麼冠冕堂皇,終究還是謊言!我張天星,可不是被人嚇大的!」   「現在?哈哈哈……」安諾卡像是聽到了什麼非常好笑的笑話一樣,毫無風度地哈哈大笑了起來,直笑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才停下了笑聲,斷斷續續地說道:「張天星,反正你也就快是一個死人了,所以我也不怕你知道。光明大陸四大國之中,各有一批掌握著超凡力量的人,這些人對於常人來說,就是活著的神!   「在數千年之前,這些人是會參加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的。因為修煉本身極度不易,修煉者的數量也相當稀少,所以在長時間的戰爭之後,就變得更少了。   「眼看著修煉者就要滅絕,而所有的修煉者也都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在三千年之前終於有了一項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修煉者不得插手世俗間的事情!不論是哪個修煉者插手了世俗間的事情,其餘的修煉者都可以群起而攻之!之前,我們不殺你,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可是現在不同了,你已經攻下了科爾莫,我們在這個時候殺了你,就算是有人懷疑,也無話可說!因為我們可以對天下人說,在你攻打科爾莫的時候我們都沒有動手,你現在的死,與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更何況,你只會在所有人面前失蹤,沒有人可以證明,你已經不在世界上了!」   安諾卡嘴角流露出得意之極的陰笑,接著說道:「只要你一死,你那八萬大軍的敗亡,也只是遲早的事情,根本都不用我們動手!因為我們有情報顯示,你手下握有實權的那幾個萬夫長,都只是一些飯桶,而真正有能力的三個人,如果沒有你撐腰,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是!   「也就是說,只要你一死,我們羅斯現在所面臨的危機,完全可以馬上解除,單就這一點而言,你必須得死!」   「呵……」我笑笑道:「看來,我的命還是滿值錢的嘛!」   「沒錯!」安諾卡的眼睛像毒蛇一樣地盯著我,道:「現在,一切你都已經知道了,也該是上路的時候了吧!」   話音剛落,一隻碩大的拳頭,就已經精準無比地擊中了我的膻中大穴。拳中所蘊藏著的無邊勁力,在千分之一秒內,掠過了我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   我幾乎可以肯定,如果是普通人被這一拳擊中的話,絕對會被分解成基本粒子,消失在空氣中!   然而,我不是普通人!無邊勁力盡數在我體內化為無形,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事實上,我不但連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反而還覺得相當地享受。每一個細胞都好像是沐浴在溫暖而又和煦的陽光下,暖洋洋的,相當愜意!   此時,安諾卡的表情絕對堪稱經典,在極度的難以置信過後,是他那試探性的攻擊,頻率由慢到快,由快而逐漸變成了發洩式的瘋狂攻擊。   不過,他那每秒鐘高達數百上千次的攻擊,不但沒有對我造成一點點的傷害,反而還讓我體內的能量有所增長。   這樣一來,情形就顯得相當怪異了。   無數個高大的人影之中,是渺小的我被慘無人道地欺負著,只是仔細一看,我這個被欺負的人,看起來竟然是一臉享受之極的賤樣,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欺負人的人反而驚駭欲絕,滿頭的大汗瀑布般往下淌,誰也分不清,那究竟是冷汗還是熱汗!         第八章 混沌真密之意料外的結局        如此,過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之後,打人的安諾卡不覺得煩,我都覺得煩了,雖然在這半個小時的時間裡,我體內的能量足足暴增了三倍之多!   在剛剛發現被揍還能增加功力的時候,我真的相當激動,但是經過被人長達半個小時的暴扁之後,那種激動的心情早就變淡了。   最重要的是,我一直沒有想出體內能量暴增和被人狂扁之間的必然聯繫,難道說我生來就是這麼賤的嗎?非得被人揍不可?   心理上的不平衡,讓我起初那激動的心情,都已經漸漸地轉變成為憤怒,我火了!   我蓄足真力,猛地一聲大喝:「夠了沒有?」   安諾卡被我大大地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停下了所有動作。   看著一臉見鬼模樣的安諾卡,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憐憫的感覺,他那種驚恐之極的眼神,我感到似曾相識,難道,我在其他的什麼地方有見過這種眼神嗎?   安諾卡的模樣漸漸在腦中淡去,而他的眼神卻越來越清晰,並且在安諾卡那逐漸模糊的模樣上,一個我似曾相識的臉孔,慢慢地浮現了出來……   「鰻魚!」我脫口驚呼道!   在一瞬間,當日我和雨飄大戰鰻魚的一幕幕場景,飛速地從我腦海中閃過。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我在被揍之後,體內的能量卻反而暴增了,因為,我吸收了別人體內的能量!   只是,當我明白了這一個問題之後,一個更大的問號卻在我的心中升起,難道……   理論上的想法,必須要通過實踐去證明,而很明顯得是現在我的面前,正擺著一份非常合適的實踐材料,試想,我可能不用他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正處在失神狀態,而且能量大耗的安諾卡,當然不可能是功力暴增的我的對手,才三招不到,他就已經被我擒下。   雖然明知道,此時他的表情一定會很精采,但是心急如焚的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這些,我現在只想證實自己的猜想!   我站在安諾卡的身側,左手按在氣海大穴,右手按在他的命門大穴,猛地運起「混沌經」中的吸字訣。只見安諾卡體內的能量開始響應,直如離家日久的遊子急著回家,又如百川千流盡歸於大海一般,向著我的體內洶湧而來。   安諾卡體內的能量在進入我體內之後,馬上就如同一滴水溶入了大海,被我的混沌能量同化於無形之中,再也不是他原來的那滴水了!   不過數分鐘的時間,安諾卡體內的能量就被我吸收一空,但是我雙掌上的吸力,卻很奇怪地並沒有消失,相反的,它還進一步地增強了!   我都還沒有來得及驚奇,更出乎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安諾卡的身體竟然已經在我的吸力下開始分解!我當場就呆住了!只是吸力卻依然沒有消失。   也就是我一楞神的功夫,安諾卡已經徹底地在我眼前消失了!被我吸收得連渣都沒有剩下來!天哪!我這不是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了嗎?   不過,我雖然很是吃驚,但是卻並沒有感覺到多麼意外,看來我的猜想並沒有錯,「混沌」的確是有著兼容一切的特性!   想想也是,世間一切本來都是由無到有,由無極而生太極。既然一切都是起源於混沌,始於無,那麼一切也都以混沌為終結,歸於無,這樣一想,也就不會讓人難以理解了!   在完全吸收了安諾卡之後,我發現我的腦袋裡像是多了點什麼東西,仔細一想,我發現我竟然擁有了安諾卡一切的記憶!   也就是說,我吸收的不只是安諾卡的能量、身體,更有著他的靈魂!   可以說,我現在就是安諾卡,只不過安諾卡卻並不是我罷了!   而安諾卡在修煉上,真的可以說是相當有成就了,因為在吸收了他體內的能量之後,我的功力比之前增加了大概有四倍左右。   我不由得地想到,如果這種事情能夠多來上幾次就好了。   因為,這種事情的次數越多,我的功力自然也就越高,只要我有了強絕天下的實力,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那時候我就可以去救我心愛的雨飄了啊!   想到雨飄,我為了她,就算真的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我心中一動,一個絕妙的主意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奧科契夫,羅斯傳說中的八大金剛之一,排行第三,是二神斯奇的大弟子。   此人生就一副奇相,雷公嘴,渾身長毛,上身長而下身短,雙臂過膝,駝背彎腰,像是一個還沒進化完全的猿猴。   此人的功力在八大金剛之中,僅次於老大安諾卡,而且生性多疑、急躁!但是他和安諾卡的感情卻是相當不錯。   最重要的是,此人會在科爾莫東郊十里外的一座小涼亭裡接應安諾卡,就衝著這一點,我第一個就去找他好了!   我微微調整了一下體內的能量分佈,完事之後,我的身材也憑空變高、變壯實了不少。   而臉部的變化則更大,滿臉的大鬍子加上耳朵上的七、八個耳孔,乍看之下,可不正是安諾卡的翻版!   事實上,現在的我除了衣物外,已經和安諾卡本人一模一樣,甚至可以說我就是安諾卡本人!   我又用能量幻化出了一套和安諾卡所穿戴的一模一樣的衣物換上,此時就算是如來再世、地藏重生,也無法分辨得出安諾卡的真假了!   在帥帳中,我學著安諾卡的樣子踱了幾個方步,自覺再無破綻之後,我得意地笑了一笑,心道:「奧科契夫啊,奧科契夫,這次看你怎麼死!」   我從容地凌空踱虛踏出科爾莫,向著和奧科契夫約定的地點而去。   而在漆黑的暗夜裡,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發現我的行蹤!   我才剛到達那個安諾卡和奧科契夫約定的小亭,奧科契夫就迫不及待地向我衝了過來,一邊沖,還一邊叫嚷道:「老大,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你怎麼會搞到現在?我都還以為你踢到鐵板了呢!」   我哈哈一笑,道:「老三,你未免也太小看老子了吧!要是連那個屁大點的小孩都搞不定,那老子我還混什麼混啊!」   我一邊說著,一邊大剌剌地向著奧科契夫的肩膀拍去。   奧科契夫嘿嘿乾笑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向他肩膀拍去的那隻手!   對於奧科契夫來說,這是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的劫難!而對於我來說,這只不過是一次比較另類的實驗!   當我的手拍上奧科契夫肩膀的那一剎那,我突然變掌為爪,死死地扣住了奧科契夫的肩井大穴。   面對著一臉驚詫的奧科契夫,我陰陰一笑,不等他反應過來,便猛地運起了「混沌經」中的吸字訣!感受著如潮水般向我湧來的能量,我開心地笑了!   而驚駭欲絕的奧科契夫,根本就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他那不停地微微張合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的嘴角,我知道他有話要說,不過,我終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二分鐘後,奧科契夫帶著無數的疑問和不甘,消失在天地之間,當然,也可以說是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或者是我走向成功的踏腳石……   今夜,注定了將會是很多人一生中最難忘的夜晚!我利用著安諾卡的身份,先後吸收了剩下的六大金剛,至於這個過程,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總之,簡直沒有一點點的難度和挑戰性!   天亮的時候,吸收了八大金剛的我,終於找回了自己屬於「神」的感覺。我想,此時的我,比起在清河鎮時,應該是只強不弱!   此時的我,信心極度膨脹,我認為我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忍受羅斯傳說中的「三神」所給我帶來的不快,我要徹底地擊敗他們,並且把他們全都踩在我的腳下!   只要擊敗了他們,我就徹底摧毀了羅斯人的精神信仰。相信羅斯人至少在未來的數十年,甚至是數百年裡,都再也無力西侵或者是南下!   那時候,我和楊志敏將是整個華夏最大的功臣。   雖然,是不是功臣對我來說,其實並不重要,但是對於楊志敏來說,卻是意義非凡,因為,那將成為她爭奪帝位最有力的籌碼!   既然上天注定我不能給她我的愛,那麼,就讓我幫她達成心願,給她整個江山作為補償吧!   早上,我帶著八萬大軍朝科爾莫的東城出發,繼續向東前進,兵鋒直指「三神塔」。   時至中午,我軍終於完成了對「三神塔」所在的那座小山的戰略包圍,而所謂的「三神」也終於忍不住了,竟然派人送來了一份戰書!   戰書是以華夏文字寫就,戰書上曰:「字諭華夏軍統帥張天星,汝自從入侵羅斯以來,屠吾之百姓數以十萬計,實乃罪大惡極!然彼乃世俗之事,吾等不方便插手,遂不與汝計較。   「而今,汝卻又暗算吾等之八位徒兒,委實欺人太甚!汝若不能在天黑之前給吾等一個合理交代,吾等必將汝銼骨揚灰!安羅、斯奇、濕古同上。」   看了這份戰書,我大笑不已,這三個羅斯老頭還真逗,明明對華夏語言一知半解,卻還硬是要在孔夫子門前賣文章。   這倒還罷了,更絕的是,明明他們早就有意插手世俗間的事情了,卻還硬是要裝清高,這不是明擺著又要當婊子,又要立貞潔牌坊嗎?   大笑過後,我也回了他們一封戰書,上面寫道:「字諭羅斯三老兒:羅斯侵我華夏在前,我進攻你羅斯不過是自衛。我屠你百姓數以十萬計,而你屠我百姓又何止數以十萬計!   「你們那八個徒兒受你們所命,暗算我在先,我殺了他們本是理所當然。你們想要插手世俗間的事情,就不用那麼多廢話,有本事先過我這一關!日暮西山、三神塔巔、一決高下!」   我幾乎可以想像得到,這三個羅斯老頭在接到我戰書時的精采表情,每一念及此,我都會禁不住地輕笑出聲。   和我的輕鬆形成最鮮明對比的,是玉家數人和公主楊志敏的極度緊張!   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找了一個借口,說是大戰前不宜分心,需要全力調息,不能讓任何人打擾等等,恐怕他們早就衝到我的帥帳裡來了!   眼看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我正準備起身赴約,一個身影非常突兀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仔細一看,我差點兒就要驚叫出聲來,天啊!她可不正是雨飄嗎!   這時,腦海裡的人影說話了,只聽她笑著說道:「還好,濤兒,你還記得我!你的事情,混沌大哥都已經告訴我了,山上的那三個老混蛋,就交給我來對付吧,濤兒你就不用上來了,一會兒我就去見你!」   我當場就呆住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回應道:「雨飄,你,真的是你嗎?你怎麼就出來了?」   「濤兒,這件事情一言難盡!簡單的來說,就是我終於發現了混沌的真諦,不但吸收了『絕命逆天屠龍陣』中的魔族九大護法,更吸收了楊瑩。現在我的功力,已經達到了『混沌經』的第八重!具體的事情,我把它直接傳到你的記憶裡,你自己看吧!我先幫你把山上的那三個小丑解決了再說!」   雨飄的話剛說完,我就覺得我的腦袋裡多了很多東西,我當場迫不及待地「看」起來……   說是看,或許並不準確,因為我是站在雨飄的第一視角去「看」,那種感覺,就像我是雨飄一樣,一樣經歷了她所經歷的一切!   她在「絕命逆天屠龍陣」裡對我思念,可以為了我放棄一切的堅持,以及生命懸於一發的危機……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我的親身經歷一般!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張濤的堅持,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張濤可以為了雨飄放棄一切,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張濤會那麼地深愛著雨飄……   在不知不覺中,兩行熱淚悄然溢出我的眼眶……   迷糊之中,我感覺到雨飄向我走來,曾經屬於我的,屬於張濤的記憶翩然回歸!   我,張濤,終於浴火重生!   當我的意識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雨飄正陪在我的身邊,我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言語,但是,彼此卻都已經明白了對方的一切!   雨飄對我嫣然一笑,道:「恭喜濤兒恢復記憶!只是濤兒為何剛一恢復記憶,就開始為『魔』的事情擔心呢?」   在她還沒有修習「混沌經」之前,她的容貌、氣質就已經冠絕當時,現在,在宇宙第一功法的影響下,更是蓋世無雙,根本就已經達到至善至美的巔峰,再也無法形容!   她的這一笑,就像那花開滿了我的整個世界,日月為之失色,江河為之倒懸,以我的絕強定力,亦不由得為之神奪!   無言的感動充斥在我心間,我情不自禁地感歎: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濤兒一向精明得很,為什麼這次卻這麼不開竅呢?」   雨飄短短的一句話,卻有著無盡的魅力,對我來說,就像是常人在滴水未沾的情況下,在沙漠中艱苦跋涉了三天之後,突然發現了一條大河橫在眼前;亦等同於快要窒息的人,吸進一口清新之極的空氣,我呆了!   可能是因為我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於癡癡傻傻,又或者說是太過於可愛,雨飄看我的眼神,都讓人感覺十分寵溺。   我仔細地品味著那個眼神,突然發現它真的很像是我媽媽!   我很有一種被包圍在蜜糖中的感覺,那種甜,一直甜到了我的心底。   我渾身的三萬六千毛孔無一不張,絕對比洗上十次、八次「三溫暖」還要舒爽,爽到我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種享受之極的賤笑。   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我實在是英俊到不行,那種賤笑看起一定很猥瑣。   當我意識到我的賤笑可能會讓雨飄感到難堪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雨飄像是教訓小孩子一樣,微笑而不失嚴厲地說道:「濤兒,你不要笑得那麼噁心好不好?」   正當我像是生吞了一隻綠頭大蒼蠅一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的時候,雨飄嬌聲笑了起來,嗔怪地白了我一眼,道:「濤兒,我跟你開玩笑的啦!」   天哪!她又笑了!她笑的那個瞬間所展現出來的風情,差一點又要讓我看呆了!   「濤兒,跟你說正事。」雨飄神色一正道:「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魔』也不是很壞,至少在楊瑩眼裡,他就是一個很好的父親。以我現在的另一重身份——楊瑩,我想我可以勸一下他,多半是應該可以成功的。   「況且就算此路不通,我們一樣還可以動用武力來迫使他就範。我相信以我現在『混沌經』第八重的功力,一定可以制服他的。退一步來說,濤兒現在恢復了記憶。我聽混沌大哥說,你尋回失去的功力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以濤兒你所擁有的能力,還有什麼事情是我們所不能做到的呢?」   我仔細地思量了一下,覺得雨飄說的也都很有道理,只是我終究有點放不下這塊讓我經歷了這麼多的光明大陸,於是我說道:「雨飄姐,如果我們現在就這麼走了,是不是有點太那個?再說,還有好多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得好呢,我們又怎麼能夠走得開呢?」   「濤兒,你已經幫楊志敏攻下了羅斯,『三神』的問題也已經得到了解決,華夏的危機已然成為過去,你欠楊志敏的,也應該可以說是已經還清了,在這一點上,我相信你應該已經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吧!」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雨飄說的很對。   「而你那十個屬下,三個弟子,金陵白家還有虎榮光虎大哥,他們都已經加入了大峰義軍。   「義軍從總體實力上看,不知道比官軍高出幾個檔次,起義成功,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甚至一統光明大陸也不是沒有可能。而在這一點上,我相信你也應該已經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吧!」   我又默默地點了點頭,再一次承認雨飄說的很對。   「更何況,我們這次回去之後,又不是不可以再回來了!我已經記下了這時的座標,等地球上的事情都處理好之後,我們什麼時候想過來這兒,依然可以再過來啊,反正那也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濤兒還有什麼捨不得的呢?」   不得不承認雨飄她說的話句句有理,我無話可說,只好長歎一聲,道:「那我們這就走吧!算起來,地球上自從我們離開,也已經有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了,不知道曾爺爺他們都過得怎麼樣了!唉……」   雨飄微微一笑,道:「濤兒想知道?那還不簡單!我們這就回家吧!」說完,她並手成刀,極其幽雅地向著虛空輕輕一劃……   虛空立刻就像是被刀片劃過的布匹,一陣奇異的扭曲之後,硬生生裂開一道大縫。就著大縫中傳來的絕強吸力,我和雨飄一起縱身而入,只留下了數以萬計的將士,呆滯地看著那個天空中越來越小的空間裂縫……   這一次,我和雨飄穿越由混沌源力構成的空間壁障,和上一次的情況,可以說是完全不同,不但沒有被混沌源力化去本身的功力,而且還不無小補。   在沿著雨飄留下的精神印跡指引下,我們輕易地按著來時的路返回,一路上無驚亦無險。   雨飄再一次破開空間,我又再度呼吸到地球上的空氣了!在千米的高空中,我忍不住仰天長嘯!   嘯罷,我激情四射,輕笑著指點江山道:「雨飄你看,天還是那麼地藍,雲還是那麼地瀟灑,天氣還是那麼地晴朗,一切都是那麼可愛!」說完,我又拚命地大叫道:「啊……親愛的地球!我張濤終於又回來了!」   雨飄聽得咯咯笑起,嗔道:「哪有啊!濤兒你好好看看,天上根本就是灰沉沉的,雲倒是有,但那種黑漆漆的雲,我怎麼看都不覺得瀟灑。」   雨飄只一句話,當場就讓我那足以吞天食地的氣勢消失得無影無蹤:「呃……這個……那個……嘿嘿……」過了好半天,我才想到了一個可以轉移別人視線的話題,道:「雨飄姐,你看我是應該先回家呢,還是先去找魔王?」   雨飄笑容不改,微笑著說出了驚人之極的話語:「我們先解決魔王的事情後,再和親人團聚吧!」   雨飄說話時的那神情,就好像解決魔王的事情只是易如反掌一般簡單,又如同探囊取物一樣容易,看得我咋舌不已!   此時我終於體會到——關羽溫酒斬華雄的豪邁,諸葛孔明羽扇輕揮間大破百萬曹軍的瀟灑。   區區魔王在我眼中,已然全不足懼,跟那蟻螻比起來,只怕也是在伯仲之間!   相較於我現在的實力而言,魔王是否真的如同蟻螻,我終究未能得知,因為我和雨飄並沒有跟他動手,而魔王這個延續了百萬年的問題,卻終於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而其中的奧妙,不足為外人道,只是在今後很長、很長的一段歲月裡,我在魔王面前,一直是扮演著可憐小嘍囉的角色,每每當我念及此處,總不免淒然長歎……         後記        地球,六年後,某個地下實驗室。   「濤兒,你這個所謂的生物智腦,是不是真的行啊?」一個美絕天下,近乎不真實,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的女人輕輕皺著眉頭,看起來有點擔心地對身邊的男人說道。   男人百忙之中回過頭來,先送給女人一個迷死人的微笑,然後自信滿滿地道:「當然沒有問題!難道,雨飄姐你也懷疑老公我的技術水平?」實在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子簡直帥到前無古人,那眉、那眼、那鼻……無一不向別人顯示著上天的絕對恩賜。   不過,長相還不是他最傲人的地方,最重要的,還是他那飄渺如仙的氣質,如夢,亦似幻。那深邃無比的眼睛裡,是吸人心神的漩渦,漩渦裡面裝著的似乎是整個宇宙,無邊亦無際,或許,你將會在他的宇宙裡迷……失……   「老公啊!我們是相信你的啦!只是事關小易易,不得不小心一點嘛!」   乖乖!這個聲音實在是甜得可以膩死人,說話的也是一個萬中無一的大美女,而美女的身邊還有兩個人間絕色,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在選美。   說話的美女,手中正抱著一個看起來還不滿月的小孩。美女一邊說話,還一邊逗著小孩,小孩不停地咯咯笑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還賊兮兮地亂轉,也不知道他小人家是在想些什麼。   「海棠妹子,妳就放心啦!老公又有哪一次讓我們失望過?」說話的女人轉頭又對著小孩說道:「小易易,你說是不是呀!是不是呀?呵呵……看你笑得那麼甜,就知道你一定是同意了。   「呵呵……小易易乖,叫聲二娘來聽聽!唔……不叫就不叫嘛,不用扁著嘴啦!都不好看了!」   「牡丹姐,我看小易易恐怕是要尿尿了。海棠姐,還是我來吧!」   「是嗎?」先前那個被稱做海棠的女人,輕輕地把小孩遞給了身邊的一個女人,說道:「思雪妹子最近的變化可大著呢!變得越來越溫柔,越來越像個母親的樣子了!」   思雪嬌羞地不依道:「雨飄姐、牡丹姐,你們看,海棠姐她欺負我!」   雨飄出來打了一個圓場,笑著道:「好了,好了,都當媽媽的人了,快點讓我們的小易易尿尿吧,可不要把他給憋壞了。唔……我看一會兒濤兒也快做好了,就讓我們一起來見證一下這個偉大的時刻吧!」   「好啊!好啊!」眾女齊聲叫好。   「雨飄啊,一會兒把曾爺爺他們都叫過來吧!」男人口中說著,手上兀自不停,看來,他的工作怕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對了,岳父和岳母大人也要一起來啊!」   雨飄甜甜一笑,道:「知道了!」說著就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這個地下實驗室裡陸續來了四男三女。   最先到的那個男人相當之酷,一副墨鏡遮去了大半個臉,筆挺的黑西裝、黑褲子、光亮的黑皮鞋,頭髮油亮得連蒼蠅都沾不上去,完全是二十世紀末黑幫人員的標準造型。   而後到的三男三女,仔細一看,可不正是張興華夫婦、張世雄夫婦和陳明達夫婦!   令人奇怪的是,張濤竟然開口叫那個最先到的酷哥「岳父」,而張世雄夫婦也稱他為親家,可是張濤的四個老婆中,除了陳思雪,其他三個的父母明明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啊!   那酷哥的反應也很怪,冷冰冰的,對張濤和張世雄夫婦的招呼,根本就不理不睬,跩得二五八萬似的。   又過了一會兒,雨飄走了進來,甜甜地叫了酷哥一聲「乾爹」,酷哥也終於拿下了他臉上的大墨鏡,遞給了雨飄一個寵溺的微笑。   謎底,終於被揭開了,酷哥赫然竟是魔王唯我!   此時,張濤親自動手製造的「生物智腦」終於大功告成,只見透明得如同玻璃、直徑約有三十厘米的球形物體中,滿是腦漿狀的物事;仔細一看,那物事竟似活體一般,隱約還可以看出它在動!   魔王唯我自從看到那個透明的球形物體後,臉色就開始難看了起來,半晌之後,冷哼一聲,道:「真想不到張濤你的功力又有精進,實體化的能量,竟然已經可以剛柔並濟,陰中帶陽,陽中帶陰,你這是在向我示威嗎?」   張濤顯得有點不自然地乾笑著,諂媚似地道:「岳父大人,您說哪兒的話,就是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哪!」   唯我面色稍霽,沉聲道:「諒你也不敢!」   「那是,那是……」   張濤一臉真誠,忙不迭地點頭哈腰,而唯我則是高傲地揚著頭,虛榮心終於得到了無限的滿足,他開始洋洋自得了起來,臉上也綻開了如花開般的笑容。   而地下實驗室裡的其他人,看到張濤這般耍寶似的表現和終於有了笑容的唯我,也跟著開心了起來,臉上都出現了會心的微笑……   然而在不久之後,當有人談起張濤親手製造的智腦和他唯一的兒子的時候,他的兒子,卻已經是另外的一個傳奇……   ——全書完──鮮鮮文化版權所有翻印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