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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飛」絕色麗人俯身蹲下,她摟住兒子,親吻著兒子的額頭,呼喚出了名字後卻不知再說什麼話,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愛的體現,母愛在這個世界上是最偉大的愛,任何一個人不能否認,做孩子的更不能漠視這種愛,否則真還不如一頭待宰的畜生。 小凌飛伸出手擦拭著媽媽眼角益處的淚水,他覺得自己很難過,很想哭,看了一眼旁邊的爸爸,五歲的小傢伙硬是壓住了心中的悲慼,小聲安慰著媽媽,「媽媽我是小孩子都沒哭你也不許哭,眼睛哭紅了爸爸會說你醜的。」 「雅兒不要哭了,有些事情凌飛必須去面對。」男人彎腰扶起了妻子,凝視著愛人的雙眼中現出了帶著歉意的愛憐。他朝旁邊一名穿著黑色中山裝的漢子點點頭,漢子隨即走到小凌飛身邊,拉起那稚嫩的小手順著碼頭走向一艘白色快艇。 小凌飛隨著穿中山裝的男人快步前行,他的一隻小手攥成拳,攥的很緊,想回頭看一眼,可又怕自己那不爭氣的眼淚流下來,被爸爸看到,認為自己不夠堅強,五歲的孩子能做到這一點的真是寥寥無幾。 六名穿著黑色西裝的漢子簇擁著一高一矮個兩個身影,一行人上了快艇,很快馬達聲響起,快艇在海面上劃出了一條白色的水線。男人摟著愛人,眺望著漸漸遠去的快艇,喃喃說道:「凌飛爸爸每個月會去島上看你一次。」 眺望遠方的英俊男人正是龍門之主郭飛宇,他不但掌握著龍門這個世界陰暗面的強大存在,還掌握著震撼亞洲的騰龍集團,他有資本俯視芸芸眾生,但他不滿足,他還要自己的孩子同樣有這個資本,今天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孩子的明天。 他可不願看到兒子在長大後是一個只會泡女人顯擺名牌的孬種少爺,對那種到處惹是生非捅了婁子等父母擦屁股的廢柴深惡痛絕,自己的兒子若是如此他這殺人從不眨眼的主兒也不會留情,這不是冷酷無情,而是真正的大愛,只是很少有孩子能夠明白過來。 倚靠在郭飛宇臂彎裡默默流淚的愛人張雅自然明白他的一番苦心,親眼目睹愛子離開,去孤島上接受磨練她沒有一丁點的怨言,不論何時她都支持自己的男人,沒有任何條件的支持,如果需要,她還會用自己的生命去支持他。 郭飛宇上身黑色的T恤衫在海風的吹拂下抖動著,展露出來的氣勢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他緩緩扭頭,瞧著雙眼紅腫的張雅,柔聲道:「雅兒你是不是怪我這個當父親的太冷血把自己的兒子扔到一個荒島上讓一群更冷血的人去訓練他,交他殺人?」 「飛宇你選擇的永遠都是對的,做你的女人永遠都支持你。」張雅對著丈夫擠出了一個微笑。 「雅兒咱們的兒子只能成雄這麼早學殺人的本事是為了日後不被人殺,能更好的活著。」郭飛宇仰望著天邊的幾朵浮雲,神情堅毅。 張雅長出了一口氣,側頭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輕聲說:「飛宇你想什麼我知道我流淚是因為咱們的凌飛才五歲,你十歲才」 「咱們的孩子注定要背負一個命運那就是他必須超越我,對於那些想要踩在我頭頂上把我踩倒的對手或是敵人我最多留給他們倒地呻吟顫抖的機會,但我很樂意咱們的兒子把我這當父親的徹底踩在腳下,那個時候我會笑著仰望他。」郭飛宇凝視著愛人,眼神堅定,一抹淡然的笑淋漓盡致的展露了他對凌飛的愛,父愛無疆。 正文 第二章 五年鑄根基 紅日緩緩落下,半邊已消失在了海平面上,天邊的幾朵雲被晚霞映成了紅色,漏過雲縫的霞光灑在了深藍大海的一座荒島上。此時,荒島的沙灘上,一個小男孩兒雙腿分開,身體半蹲,兩條胳膊平舉著,擺出了一個標準的馬步,只是男孩兒的腿在抖動,胳膊也在抖動。 十幾米外,穿著中山裝的男人雙手抱肩瞧著小男孩兒,冷厲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憐憫之情,就像從地獄走出來的殺神。他的腳下散落著十幾塊溜光圓潤的鵝卵石,石頭很美,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兒見了一定會視若珍寶,而他只是把這些石頭當成教訓「學生」的工具。 小男孩正是郭凌飛,來這個荒島已經有三個月了,父親只看過他三次,每個月一次,在這苦不堪言的三個月中,他每天要接受八小時以上的特別訓練,特別到了常任無法想像。郭凌飛無數次想哭,睡夢中呼喊最多的是爸爸和媽媽這兩個詞彙,但烙在幼小心靈裡的一個信念使他熬了過來。 一陣海風吹過,郭凌飛的胳膊微微下沉了一些,標準的馬步姿勢頓時變的不再標準,一塊鵝卵石不偏不倚的擊打在了他的腿上,「撲通!」小凌飛跪在了沙灘上,一個冷厲的聲音從後邊傳來:「站起來!如果堅持不到潮落之後你就是一個廢物。」 小凌飛顫巍巍的站起來,繼續蹲馬步,受了委屈的他沒有像一般小孩子那樣哭爹喊娘,又哭又鬧,這三個月的時間使幼小的他明白了一件事兒,那就是在這個荒島上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自己。 漲潮的時間到了,海面上一浪高過一浪,帶著腥味兒的海水沒住了郭凌飛的雙腳,面對逐漸漲高的海水他沒有退縮,俊秀的面頰上流露出了略帶稚嫩的堅毅,咬著牙堅持是唯一的選擇。 五歲的凌飛或許不懂此時受苦是為了增加日後踐踏別人的資本,或許也不能完全理解父親為什麼如此「無情」,但明顯比同齡小孩子要成熟許多的他知道,自己的爸爸愛著自己,用媽媽那一句他似懂非懂的話說「你爸爸對你的愛勝過天低下任何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愛,只是愛的方式很特別,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落在了郭凌飛的面頰上,在晚霞的映襯下五歲孩子的堅強令人震撼。海水還在上漲,十幾米外,龍門第一高手龍魂的眼神依舊那麼冷厲,他的使命就是用五年的時間去打磨一塊璞玉 無數次潮漲潮落,斗轉星移,五年的時間在無數次的日出日落中流過,荒島的景色沒有太大的變化,荒島邊緣的雜草沙石中多了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這條小路完全是一個小孩子用雙腳「踩」出來的,周長正好是五公里。 郭凌飛每天早晚繞著荒島跑兩個五公里越野,五年的時間他的雙腳創造了一條環繞荒島的曲折小路,崎嶇的小路上有他的足跡,自然也有他的灑下的汗水。 當年的五歲孩童高大了許多。海水中,赤裸著上身的郭凌飛揮動著拳頭,每一拳揮出,水花飛濺,力道不小,代表著健康和性感的古銅色身體上健美精壯的肌肉蘊涵著驚人的爆發力,一個十歲的孩子已具有了些許男性陽剛的魅力。 他從七歲開始,便在漲潮的時候迎著洶湧的海浪練習拳腳,習慣了與洶湧海浪的對抗,與大自然的抗爭給了他動力和樂趣,十歲在大人的眼裡依舊是稚嫩的代名詞,可郭凌飛要比同齡孩子成熟了太多。 郭凌飛在海水中練習了一個小時的拳腳,直到漲高的海水沒過了前胸才回到沙灘上,擦去身上的水珠之後穿上了一身運動服,他抖了幾下濕漉漉的頭髮,一陣烤魚的香味兒飄進了鼻子內。 郭凌飛稜角分明的俊秀臉龐上露出微笑,他扭身走向幾十米外的木製房子,房子前的空地上,兩個男人並肩坐在沙灘上,一個龍門第一高手龍魂,從出道到現在還沒有遇到過一個對手。 另一人曾經是Z國最神秘的特戰大隊的隊長,也是十多年前使亞洲黑道聞風喪膽的殺神。兩人在簡易的火爐上烤著魚,地上的一個不袗盤子內放著各種作料,還有幾罐啤酒,島是荒島,生活用品卻不匱乏。 五年來,這兩個身手變態的高手以月為單位輪替著訓練郭凌飛,恨不得將自己所會的東西一股腦的傳授給郭凌飛。 今天是郭凌飛留在海島上的最後一天,兩人同時現身在了海島上。龍魂和張強見郭凌飛走過來一起露出了笑臉,笑的很欣慰,十歲的孩子傾注了兩人的心血。 「凌飛我們兩個的使命也完成了,一會兒不用去海裡游五公里和練習槍法了,先坐下來吃點東西。」豪爽的張強起身拉著郭凌飛坐在了他身邊,論身份十歲的郭凌飛是他的少爺,但從不讓他們這些叔叔伯伯輩兒的叫出少爺這兩個字眼。 「過了五年我現在才十歲,不知道爸爸會如何安排我。」郭凌飛從火爐上拿起了一條烤熟的魚慢慢品嚐起來,眉宇間展露出了一般十歲孩童所沒有的成熟。 五年來他經歷過同齡人所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每年的十二個月中有十一個月接受魔鬼式的訓練,只有一個月的假期,可以離開這個荒島,假期中他只在溫馨的家呆三天便要隨著父親去認識這個世界的陰暗一面,他去過盛行種族屠殺的非洲,去過戰火燃燒的伊國,也去過這個世界最貧瘠的國度,親眼目睹過的一切悲慘景象使他幼小的心靈漸漸變的成熟。 「主人會送你去一個地方,去拜一位高人為師,以後的日子你還要與這位高人學很多的東西,我和你張叔叔也僅僅是為你打了五年的根基。」龍魂淡淡的道,專心致志烤魚的模樣不次於頂級大廚,撲鼻的香味就說明他的手藝不賴。 「龍叔叔我爸要送我去什麼地方?」凌飛忙嚥下了口裡的魚肉,扭頭注視著不動聲色的龍魂。 「Z國少林寺」 正文 第三章 把欣慰留給父母 郭凌飛一個人收拾著自己住了五年的臥室,簡單的臥室只有木床和一套桌椅,沒有幾個人會相信頂級豪門出生的少爺會在這樣的陋室內住了五年,在世俗人的眼裡少爺往往與妖艷的女明星、豪華的跑車、富麗堂皇的別墅捆綁在一起,做夢也想不到郭少爺的臥室會寒磣到如此地步。 臥室內最有科技含量的東西是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可以無線上網,郭凌飛便是通過這部筆記本電腦去瞭解外界的事物以及最新的時事報道,他每天僅僅給自己安排一個小時上網的時間,很克制自己,外界流行的網游、網聊、網戀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五年來從未延長過上網時間。 在沒有電力供應的荒島上筆記本的兩塊電池可以用十天,每隔十天會有送生活物品的專人來更換電池,以保證電腦的正常工作,畢竟這是郭凌飛瞭解外界最新消息的重要途徑。 簡易的木床上堆滿了書、雜誌、報紙,有中文的書籍也有英文的書籍,其中不乏列夫.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這類型的名家巨著,也有《一千零一夜》這類小孩子才有興趣看的阿拉伯童話,這些書籍涉獵之廣足以使高中的老師瞠目結舌,而床上這些書只不過是郭凌飛今年看過的書,也就是說只是他總閱讀量的五分之一。 郭凌飛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常用的五千個漢字,六百個英文單詞,這樣的能力雖說與神童有一定的差距,但不會相差太遠,起碼算是很有天賦的孩子。每天八個小時的訓練結束後讀書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每當沉浸在書海中時會暫時忘記對親人的思念,忽略身體的疲憊。 一天六小時的閱讀時間,五年累計起來的閱讀時間是驚人的。郭凌飛也利用這五年的時間自學了小學、初中知識,高中課本沒有去看,他不喜歡「貪得無厭」,而且也明白知識的積累是循序漸進的,還有一個小心思是怕以後的日子過的太無聊。 郭凌飛將床上的書按照不同的類被分開放進箱子內,足足放滿了三個紙箱,這些書對於十歲的他來說是房子內最寶貴的東西。 龍魂走進臥室見郭凌飛埋頭整理書籍,不禁出聲說道:「凌飛一會兒會有傭人上島來整理這些書」 「龍叔叔你不是常說自己事情盡量靠自己去解決,整理這些書是我的事,我自己做就可以了。」郭凌飛笑著道,隨手將二十多本軍事方面的雜誌放進了箱子,這幾年習慣了不倚靠別人,傭人對他這樣的少爺來說已是有點多餘,每次回家面對成群的僕人會不自然。 龍魂沒有再說什麼,蹲下身子幫著整理,與郭凌飛這樣的少爺相處越久越有感情,因為身邊的少爺從未把他當成下人,而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十幾分鐘後兩人收拾好了需要帶走的物品,走出居住了五年的簡易木房子。 茫茫的大海上出現了一點白影,從模糊的輪廓可以看出是一艘遊艇,遊艇朝著荒島的方向使來,十幾隻白色的海鷗盤旋在遊艇周圍。郭凌飛在龍魂和張強的幫忙下將需要帶走的物品搬到了木板搭成的小碼頭上,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眺目遠望,緩緩駛來的白色豪華遊艇變的清晰。 十歲的郭凌飛目不轉睛的瞧著遊艇甲板上的一雙身影,露出了笑臉,笑的很是燦爛,五年的磨練和對這世界的認識使他成熟了很多,但孩子仍舊是孩子,看到思念的父母會下意識流露出孩子應有的童真笑容,心中也會湧起莫名的傷感。 「爸爸媽媽很快就要到了我為什麼想哭是我不夠堅強還是沒有長大」郭凌飛使勁兒瞪了瞪眼睛,這樣瞪眼睛是為了不讓眼中那抹濕氣繼續蔓延,也不想讓父母看到懦弱的一面。 十歲的凌飛只想讓即將到來的父母看到一個堅強的孩子,還有那比同齡人更堅強的心,這不同於一般孩子為了博得誇讚或是獎勵在父母面前拙劣的表演,而凌飛要把欣慰留給父母。 豪華遊艇的甲板上,張雅依偎在丈夫的臂彎裡,望著簡易碼頭上的人影,動情的說道:「飛宇一年沒見凌飛又長高不少結實了不少,看那模樣越來越像你這當爸爸的了。」 「我的兒子當然要像我光像我還不行凌飛必須超越我。」郭飛宇緊摟著愛人的纖腰,含著笑意的眼眸中充滿了希望 郭凌飛快一年沒有回過家,當他隨著父母從遊艇走下,踏上離海岸不算遠的美麗海島時心中生起了莫名的悸動,家,這個字兒不論是在老人還是孩子的心裡都像征著溫馨。郭凌飛駐足凝神欣賞著城堡式的莊園,俊秀的面龐上流露出了沒有夾雜任何世俗氣息的純真笑容。 「回家的感覺真好,真想一直陪在爸爸媽媽身邊。」郭凌飛側臉瞧著身邊的父親。張雅摸著兒子的頭頂,微笑道:「凌飛媽媽也想你一直陪在身邊。」 「這個家只是暫時的家凌飛你要記住我們郭氏兒孫真正的家不在這裡。」郭飛宇欣賞著美麗的家,這座花費了十幾億美金為愛人們建造的如仙境一般的島嶼只是他暫時棲身的窩,他知道終有一天會像父親那樣,拋棄煩瑣的世事落葉歸根,回到東方那古老的國度安享晚年。 郭凌飛不解的問:「爸爸那在哪裡」 「你難道忘了你爺爺常說的一句話?」郭飛宇扭頭凝視兒子。 郭凌飛聽了父親的話恍然大悟,點頭說道:「爺爺說我們是Z國人只有Z國才是我們的家。」 「凌飛你記住你可以為了爬的更高活的更好殺萬人可以不擇手段的去摧殘你的敵人,也可以擺出冰冷的面孔漠視倒在腳下的小人物慢慢死去,但不可以忘記自己是什麼人。」郭飛宇以少有的冷厲口吻訓誡著兒子。 郭凌飛對著父親認真的點頭,這個時候一大群人圍了過來。 「哥哥丫丫想你了」一個穿著粉色紗裙的三歲小女孩兒邁著小短腿兒歡快的跑在人群之前,她手裡拉扯著一根綵帶,綵帶的一端繫著一頭比貓大不了多少的寵物,但不是貓,而是一頭幼年的雪獅。 正文 第四章 搏熊 海景優美的碼頭上熱鬧起來,郭凌飛快步迎上小女孩兒,這是他的妹妹,雖然不是母親張雅所生,但對妹妹的關愛勝過了真正的親兄妹。丫丫見哥哥迎上來,張開稚嫩的雙臂,跑的更歡快,跟在後邊那只剛出生沒多長時間的小雪獅在丫丫的拉扯下翻滾了好幾下,委屈的哀叫聲根本吸引不了小主人的注意力,畢竟在丫丫的心裡它這畜生還是沒法與哥哥相比。 「小不點又吃胖了許多,哥哥都抱不動你了。」郭凌飛彎腰抱起了丫丫,在丫丫粉嫩嫩的臉蛋兒上親吻了幾下。丫丫張開小嘴放聲笑著,同時還很興奮的揮動兩隻胳膊,完全忘記了那隻小獅子。 毛色純白的獅子是遺傳基因突變的產物,在世界各地的數量不會超過一百,被人們稱為雪獅,可謂珍貴到了極點,此時正在受苦的小傢伙就是不足一百中的一個,只是它的珍貴完全被丫丫那稚嫩的小手給扼殺了。 圍攏過來的人群中有幾位絕色麗人,她們都笑盈盈的看著郭凌飛和丫丫,其中一個冷艷高貴的絕色婦人瞧著哀叫不止的小獅子,搖頭淺笑,輕聲道:「丫丫不要粘著哥哥快下來,再不下來你那寵物就要被勒死了。」 郭凌飛聞聲放下了丫丫,與後邊的幾位絕色麗人打著招呼。從他能記事兒起就稱呼眼前這幾個美貌不次於母親的女人為阿姨,懂事後也明白這幾位阿姨在爸爸的心裡同媽媽一樣,是爸爸的女人,也是爸爸的愛人。他沒有反感過其中任何一人,這是因為他從記事兒起就受到了她們無微不至的呵護。 「凌飛過來瞧瞧歐陽阿姨為你生的弟弟,這小不點就像你小時候一樣可愛。」一位著裝很時尚的美婦將懷裡出生兩月的孩子抱在了郭凌飛面前。這位剛做母親不到兩個月的美婦叫歐陽蘭蘭,是郭凌飛眾多阿姨中的一個,幾年前就叨念著要給凌飛創造個弟弟,現在算是如願以償了。 「壞東西,哥哥不理我了,都怪你,踢你。」丫丫噘著小嘴,抬起小腳丫踢了踢雪獅的身子,把哥哥不再抱著她的氣撒到了這只珍貴的獅子身上。郭飛宇和幾為愛人以及周圍的僕人保鏢見丫丫如此,都笑了起來。 一陣說笑後,郭凌飛隨著家人進了豪華的城堡式莊園,而此時正有一個兇猛的傢伙在莊園內等著他回來。莊園內一塊生長著幾棵椰子樹的平整草地上擺放著長、寬、高各兩米的大鐵籠,十名黑衣保鏢守在了籠子四周。 郭凌飛遠遠就看到了大鐵籠,籠子內是什麼東西,他看的很真切,不明白為什麼要把籠子放在這裡。 「凌飛你看到籠子中的那頭黑熊了吧,你一定在想為什麼要把它放在這裡,爸爸要用這頭熊檢驗你這五年來有什麼進步,順便瞧瞧你殺生的手段如何。」郭飛宇淡淡的說著話,沒有看兒子,當父親的讓十歲的兒子與黑熊搏鬥,如他一般「殘忍」的父親在這個世界上還真不多見。 「飛宇」 「主人」 幾個急切的聲音響起,十歲的孩子與高近兩米重幾百斤的黑熊搏鬥,明擺著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廝殺,即使周圍有幾十名懷裡揣著微型衝鋒鎗的保鏢,也未必能保證郭凌飛安然無恙。 郭飛宇那堅決的目光掃過眾人,周圍人不在勸說,他們知道他決定的事情絕沒有改變的可能。 一行人距籠子二十米,四十名黑衣保鏢護衛在周圍,四十支微型衝鋒鎗的槍口瞄準了籠子裡的黑熊,籠子旁邊的人打開了鐵籠,然後迅速退在了一邊。籠子中的黑熊號叫了一聲緩慢的走出鐵籠,它沒有爬著,而是像人一般直立著,暴怒的熊往往如此。 郭飛宇扭頭凝視著兒子,徐徐說道:「凌飛用你最快的速度解決它,它是一個智商低下的畜生,要是你連一個畜生都對付不了那就更談不上去對付比畜生可怕千百倍的人了。」 郭凌飛很鎮定,朝著爸爸點點頭,見媽媽神情緊張,微微一笑,示意自己不會出事兒。僅僅十歲的他沒有殺熊的把握卻有斗熊的決心。眾人屏氣凝神,郭凌飛緩慢移動腳步,人與熊的距離在不斷的拉近。餓了一天呆頭呆腦的黑熊大搖大擺的走出籠子見有生人靠近,先是示威性的吼叫一聲。 「好醜的熊熊哥哥我幫你打它」三歲的丫丫見黑熊齜牙咧嘴醜的怕人,攥起小拳頭,拉著小獅子,雄赳赳、氣昂昂的就要上去幫哥哥斗熊。 「丫丫不要胡鬧」丫丫的母親東方嫣然忙拉住了女兒的胳膊,生怕丫丫這調皮好動的小祖宗使郭凌飛分心。丫丫很幽怨的瞧了媽媽一眼,噘嘴瞧向了快要與黑熊湊到一塊的哥哥,兩個沖天小辮兀自抖動不已。 郭凌飛緩緩逼近黑熊,黑熊也因生人的接近而暴躁不安,嘴裡不停的發出低吼聲,已做好了攻擊的準備,一說起熊人們第一時間會想到笨拙這個詞彙,忽略了熊的凶殘,凶殘的畜生大多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先下手為強,這頭黑熊也不例外。 一聲刺耳的吼叫響起,出人意料的是先發動攻擊的卻不是熊,而是郭凌飛,他輕靈躍到熊的身邊,一拳頭擊打在熊的肚子上隨即扭身就跑,目的就是激怒這個貌似強大的畜生,被激怒的人會因衝動而犯錯,更何況沒有理智的畜生。 被激怒的黑熊俯下身子,四個爪子著地,狂奔起來,攻擊目標鎖定了郭凌飛。以弱搏強要的是智慧和手段,孩子自然有孩子的智慧,至於殺生的手段郭凌飛學了五年。他朝著不遠處一棵椰子樹跑去,距離樹一米輕巧的躍起,雙腳交替踏在樹幹上,極具觀賞性的凌空翻越,在驚呼聲中從黑熊的頭頂翻越過去,他左右手的兩根纖細中指也在這一刻快速出擊,硬生生的插進了黑熊的眼眶中。 郭凌飛落在黑熊後邊,痛失雙目的黑熊一頭撞在了樹幹上,樹幹晃動的同時,發狂的畜生以驚人的速度衝向了十幾米外的人群,點點猩紅灑落在翠綠的草地上,鎮定如常的郭凌飛手指也在滴血,只不過不是他的血,是黑熊的。 正文 第五章 子要比父強 黑熊的眼眶中溢出猩紅的血液,它咆哮著,四個爪子瘋狂爪著草地,直奔草坪邊的人群而去,劇痛使這畜生更加凶殘,更加瘋狂。郭凌飛拔腿追擊黑熊,奈何蹲了五年馬步,每天在海浪中上踢三千次的雙腿趕不上黑熊,不論是發狂的人還畜生同樣不可理喻。 丫丫眨巴著眼睛瞧著飛奔而來的黑熊,張嘴咯咯的笑了,那只可憐的小雪獅已被她的小腳丫踢到了前邊,三歲的小丫頭興奮的喊道:「雪雪去咬熊熊!」 體型與貓差不了多少的小獅子瞧著猛撲過來的龐然大物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任憑丫丫吼破喉嚨也是只退不前。周圍的保鏢正準備瞄準開槍,一個身影疾速躥出,奔跑中的黑熊聽著有腳步聲逼近,猛然直立站起。 郭凌飛停步,凝神注視著前方,衝出的人正是爸爸,小的時候常聽幾個叔叔伯伯說爸爸的功夫深不可測,卻一直沒有親眼目睹過,這難得的機會勾起了壓抑了幾年的好奇心。郭飛宇與發狂的黑熊接觸了,僅僅是一瞬間的接觸,他又以更快、更詭異的速度退了回去。 黑熊那碩大的熊掌爪空,這畜生張嘴咆哮幾聲,向前顫巍巍的挪動了幾步,轟然倒下,幾百斤的大塊頭壓壞了一大片平整的綠草,它的喉嚨上赫然出現了五個冒著血的窟窿,五個窟窿是被郭飛宇的手指戳破的,氣管和喉骨已然被爪斷,用手指戳破黑熊厚厚的毛皮,這類人就是不折不扣的變態。 郭飛宇接過下人遞來的紙巾,仔細擦拭著沾在手指上的血液,動作從容,波瀾不驚,彷彿倒下的那頭畜生不是他殺的,十幾年來殺了無數人,他沒動容過,更何況是殺一頭畜生。 「凌飛爸爸十歲的時候還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少爺,你十歲就有了這樣的身手比爸爸強多了,只是缺少了一擊斃命的狠勁兒,你的手指如果再深入一公分就會擦進黑熊的腦子,也就不用我為你擦屁股了。你仁慈了一點卻激起了畜生的狂性,在對待對人的時候不要犯類似的錯誤,要做到一擊斃命。仁慈對待敵人與殘忍對待自己沒有區別,你現在還小,經歷的事也少,日後會明白的,現在只需記住一點,不要留給任何人反咬一口的機會。」 郭飛宇語重心長的說著話,就像是常人在告誡孩子什麼是錯,什麼是對,同時將染著猩紅血跡的紙巾揉成了團,動作輕描淡寫,透著幾分灑脫,十幾年來他這雙手沾的人血太多了,以至於見了紅也沒什麼感覺。 郭凌飛聽著教誨,默默走到黑熊旁邊,瞧了瞧那五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也知道自己與爸爸有著很遙遠的差距,剛才他確實沒有狠心下殺招,當黑熊受傷發狂時就有點後悔,一個模糊的念頭烙在了心底,以後絕對不會讓自己後悔。 一群黑衣保鏢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黑熊的屍體移走,幾名僕人用水沖刷著草坪上的血跡,刺眼的血色漸漸邊淡,驚心動魄的一幕已被許多人遺忘。丫丫這小妮子拎著那只可憐的小獅子繼續黏糊著郭凌飛,還很興奮的叫嚷著要再看一次熊熊與哥哥搏鬥,那只很凶悍的黑熊丟掉了生命居然也沒把三歲的小丫頭嚇住,死的很悲哀。 郭凌飛抱著興奮叫嚷的丫丫,哭笑不得,他十歲,丫丫三歲,在大人的眼裡都是小孩子,但在丫丫的面前凌飛把自己當成了大人,以大人的口吻說道:「丫丫不要再鬧了,不然哥哥以後就不疼你了。」 丫丫吐了吐小舌頭,含著手指想了一會兒,天真的說:「哥哥你騙人,媽媽說了哥哥永遠都會疼丫丫的。」 「寶貝閨女媽媽抱你,小心累著哥哥。」東方嫣然嫵媚一笑,伸出胳膊把丫丫抱在了自己懷裡,丫丫好似怕累著哥哥,乖乖的伏在媽媽的懷裡。 「凌飛這次回家想住多久?」東方嫣然瞧著郭凌飛。 郭凌飛笑了笑,沒有回答,扭頭看向旁邊的爸媽,這次在家呆多長時間不是他能做主的,現在他還是一個孩子,要聽爸爸的安排,即使讓他現在就離開,也不會猶豫,懂得大人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他。 張雅瞧了一眼兒子,扭頭看著丈夫,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十幾年的老夫妻了,郭飛宇怎回不知自己的女人想說什麼,他很緩慢的向前邁步,一大群人簇擁在他這一家之主的周圍。 張雅挽著丈夫的胳膊,期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丈夫英俊的臉頰上,小丫丫也安靜下來,「小的時候多吃點苦不是壞事兒,凌飛這次回家與以往一樣呆三天就可以了,三天後我送凌飛去少林寺見釋武健大師。」郭飛宇環視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妻子張雅的臉上,眼底閃過一絲歉意。 很多豪門少爺玩物喪志,衣食無虞、揮金如土的安逸生活使這些少爺的心志慢慢死去,除了用身體上的一個長處征服拜金的賤貨外再無其它本事。郭飛宇不會讓豪門的安樂抹殺兒子的雄心,張雅理解丈夫,同樣也不想兒子成為一事無成的大少,她仰臉微笑,摸著兒子的頭頂,道:「凌飛給媽媽爭口氣,把你這心高氣傲的爸爸比下去。」 郭凌飛看著爸媽,認真的點頭,依舊顯露出稚嫩痕跡的臉頰上浮現出了孩子才有的倔強堅毅,「媽媽我一定比爸爸強。」 正文 第六章 兒子才是主角 島嶼的沙灘上,歡笑聲連綿不絕,郭凌飛與丫丫嬉戲著,他的幾位阿姨也在海水中晚嬉鬧,幾位絕色麗人都步入了中年,玩起來依舊很瘋狂。 遮陽傘下,郭飛宇躺在躺椅上,微閉著雙眼。張雅沒有與幾個姐妹瘋玩兒,她給丈夫捏著肩膀,「兒子回來這幾天一家人過的挺歡快明天又要離開了什麼時候才能一直留在咱們身邊。」 「除非凌飛被人弄成了只會呼吸的廢人或是徹底對人生失去信心,出現這兩種情況兒子會一直留在咱們身邊,但我不容許這兩種情況出現。」郭飛宇淡淡的道。 張雅聽丈夫說出這樣不吉利的話本想埋怨幾句,龍魂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她也只好保持沉默。 「主人洪門最近在亞洲頻繁動作,隱匿在國內的勢力也浮出了水面,看情形林家的人要強勢崛起稱雄黑道了。」龍魂小聲說話。 郭飛宇睜開雙眼,嘴角也牽扯起了森冷的弧度,「過了氣的明星會想方設法的增加暴光率,提高人氣,洪門隱匿幾十年也需要暴光增加人氣了,不要理他們再給他們林家幾年的時間。」 龍魂點頭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張雅冰雪聰明,一向扼殺敵人於搖籃之中的丈夫現在不動洪門的原因很簡單,她輕歎一聲,道:「飛宇你又把一個大難題留個凌飛了。」 郭飛宇笑了,有點老奸巨猾的意味,他緩緩坐起,回頭瞧著愛人,「雅兒待幾年讓兒子去面對,以後咱們的兒子會是主角我充其量不過是個在幕後跑龍套的。」 「飛宇你這樣的爸爸天底下少有,哎只是苦了凌飛了。」張雅無奈的笑著,揉捏著丈夫肩膀,纖細手指發出的力道正好,不輕不重,比職業的按摩師差不了多少。郭飛宇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嘴角依舊殘留著淡淡的笑意。 十歲的郭凌飛與丫丫在沙灘上嬉鬧著,即便是再成熟的孩子終究還是一個孩子,愛玩的天性不會被提前到來的成熟所抹殺,丫丫這瘋丫頭與哥哥玩累了才想起自己的小寵物,那只正在沙灘上曬太陽的小獅子被丫丫的小腳丫踹進水裡,小丫頭還對著哥哥得意的說:「哥哥我的小獅子會游泳。」 郭凌飛見小獅子在水裡掙扎幾下吐出一串氣泡,趕忙將可憐的小傢伙救出苦海,對於拍手大笑的瘋丫頭是手足無措。此時為小獅子做人工呼吸的凌飛完全不知道爸爸已經把一個難題留給了他。曾經輝煌過、低調過而現在依舊強大的洪門猶如一塊無形的巨石擋在了他人生道路的前方,是硬碰硬還是死磕,老天也未必曉得。 紅日落海,沙灘上一家子嬉鬧玩耍的溫馨時光也就過去了,郭凌飛沒有抱怨三天的逍遙時光就這麼快消逝,五年了,每次休息也只有三天,早已習慣。他拉著丫丫的小手隨著家人走進了富麗堂皇的大別墅,五年的荒島生活使他覺得自己這個家多多少少有點奢侈,與親眼目睹過的非洲貧民窟比起來那就是天堂中的天堂,更讓他不得勁兒的是一大群卑躬屈膝的僕人。 「凌飛回家這三天你大概會感到不自在,一個人不可能永遠活在一成不變的環境中,在這個世界中要活的更好就要有很強的適應能力,懂得在不同的環境中變換自己的角色,可以坦然的做少爺也可以坦然的做乞丐,這樣才能具有堅韌的生命力,不容易被對手擊垮,不論是在精神還是在身體上都是如此。」 郭飛宇說話的同時摟著兒子的肩膀徑直走向了餐廳,在歲月的蹉跎下,他已不是當初那個張狂無限的囂張少爺了,肆無忌憚的張狂固然很愜意,但在某些時候狂的過頭了會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不必要的敵人,他不容許絆倒過自己的石頭再絆倒兒子,要讓兒子把握好囂張與低調的度,這個度很重要,有的時候會影響命運。 張雅瞧著丈夫和兒子的背影,搖頭淺笑,隨即跟上。餐廳內,一位穿著白色長裙的美人正指揮著幾個僕人上菜,婀娜的身姿配上潔白的長裙如天山雪蓮,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好香啊,有幾個菜是幻月阿姨親自做的看來我還是蠻有口福的。」郭凌飛聳動著鼻頭,笑嘻嘻的瞧著白衣麗人。 白衣美人正是伊賀幻月,R國伊賀家族的當代宗主,也是郭飛宇眾多老婆中的一個,十幾年前是R國人公認的第一美人,武道第一高手,現在仍舊是。郭凌飛從記事起就經常惦記這位幻月阿姨,原因有兩點,一是阿姨做菜的手藝,二是玩刀的手藝。 「凌飛你明天要走了,阿姨為你做菜也是因該的,等你學好了本事阿姨不但給你做菜還要與你比試功夫。」幻月笑道。 「好沒問題,只怕到時候我要成為阿姨眾多手下敗將中的一個了。」郭凌飛嬉笑著,顯露出幾分孩子才有的純真。 「凌飛待幾年你一定能贏我,因為你有一個變態的爸爸。」幻月摸了摸郭凌飛的頭頂,那一雙妙目已瞧向了旁邊的郭飛宇,她嫣然一笑,這一笑足可以傾城,十四年前在被血染紅的富士山山頂第一次見到這張完美的面孔,十四年了不但沒有看膩,在看不到的時候會更加思念。 「咱們一家人快開飯,你們倆也別眉目傳情了凌飛的哈喇子快要流出來了,小心讒壞了他。」張雅嬌笑道,餐廳裡的人也笑了起來。 郭凌飛瞧著稍露窘態的爸爸,也笑了,一邊的丫丫仰起臉,拽了拽他的胳膊,眨動著眼睛很認真的問:「哥哥啥是眉目傳情了?」 「這」 郭凌飛張著嘴不知怎麼回答三歲的妹妹,眉目傳情的意思他懂,難的是如何向丫丫解釋明白,畢竟他才十歲,雖然到了早戀的年齡,但還沒有眉目傳情過。丫丫沒看出郭凌飛的尷尬,仍然不依不饒的拽著哥哥的袖子,期待著她根本不可能懂的答案。 「閨女不要難為你哥哥了,你哥哥小還不會眉目傳情。」東方嫣然樂呵呵的抱起了女兒。 丫丫含著指頭,一臉期待的說:「哥哥你學會了一定要先傳給我哦。」 「這丫丫吃飯先吃飯」十歲的郭凌飛臉紅了。 餐廳中響起了一陣哄笑聲。 正文 第七章 拜師 DF市,一個只有六十萬人口的小城市,城市雖小,名頭卻很大,聞名世界的嵩山少林寺就在城市的西北面,一座前年古剎吸引了世界各地的無數遊客,這裡不僅是旅遊勝地也是武術之鄉,慕名前來學習Z國功夫的老外絡繹不絕。 少室山下準備登山游少林的遊客熙熙攘攘,人群中,一個英俊的男人與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並肩站立,兩人沒有像其他遊客下了大巴車就登山,而是駐足欣賞著少室山的景色。 英俊的男人眺望著在晨霧籠罩中的少室山,許久才頗為感慨的說道:「凌飛十五年前我第一次上少林在命運的安排下見到了釋武健大師,如果沒有他老人家我或許十幾年前就被殺死了。」 男孩兒正是十歲的郭凌飛,他在家只呆了三天就隨著爸爸來到了Z國,來到了這所謂的武術聖地,五歲到十歲這五年,回國三次,每一次都是去最貧困的西部山區,體會人世間的悲苦和真正草根階層的艱辛。 「爸爸這裡很美生機勃勃,我喜歡這個地方。」郭凌飛微微仰起稚嫩的臉頰,望著朦朧的少室山,流露出來的眼神很堅毅,上了山,以後的日子要面對什麼他早已想到,苦,吃了五年,不在乎再吃五年,在景色如此美麗的地方吃苦也算是一種享受。 「凌飛你的心態要比爸爸當年強多了,一定能比我強一定比我強」郭飛宇點頭低語,好似在自言自語,一句話裡充滿了望子成龍的那種期待。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逕直朝著大路旁邊的山路走去。 郭凌飛背著不算小的行李包默不作聲的跟在爸爸的後邊,心裡默默的念著:「爸爸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時間會證明一切。」 崎嶇的小路兩邊是茂密的樹林,這道天然的屏障遮掩著小路,很少有遊客走小路,即使有也是在樹林裡解決生理問題的不文明遊客。 「少林功夫都是花架子根本沒實用價值,與我們大H國的跆拳道比起來一文不值,我真是不明白那些M國人為什麼會對少林功夫這麼狂熱,一群白癡。」小路邊的樹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對著樹幹「放水」,漢語說的結結巴巴,很生硬。 小路上,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賠著笑臉軟軟說:「金總裁我們Z國功夫還是很厲害的您不能小看啊」 「你說什麼再重複一遍Z國功夫Z國製造Z國人都是垃圾」金總裁拉著臉,擺出很不樂意的神態,那脆弱的自尊心好似受了刺激。這個時候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從自大的H國人背後快速閃過,金總裁的身體猛的抖動一下後軟綿綿的倒下,人事不省,那張H國男人特有的白嫩臉頰正好壓在了被尿滋潤過的草地上。 戴眼鏡的年輕人愣愣的看著,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後兩個快速飛奔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王八蛋今天老天開眼了我也要教訓一下你這個自大的H國人」貌似斯文的年輕人恨恨的說著話,挽起袖子,抬起腳,錚亮的皮鞋踩踏在了金總裁略顯肥胖的身體上,彷彿是在踐踏恨之入骨的仇人一般。 通往少室山後山的崎嶇小路上,兩個身影快速移動,郭凌飛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緊緊跟著飛奔中的郭飛宇,父子倆在不經意間較上了勁兒。 郭飛宇聽著身後有力的腳步聲,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一絲笑意隨之綻放,只有十歲的兒子給了他欣慰,他發誓要讓兒子成雄 少室山的後山頂上有一塊空地,空地的西北角上,兩間茅屋倚著一大塊三米高的巨石。茅屋前擺著十幾盆花卉,五、六月份正是鮮花盛開的季節,十幾盆花卉開出了奼紫嫣紅的花朵。 一位穿著灰布僧衣的老和尚正在給花卉澆水,灰布僧衣洗的發白,略顯破舊卻也襯托出了老和尚的乾淨利落,身形消瘦、長相普通的老和尚與常人想像中的世外高人完全不同,沒有仙風道骨的氣質,也沒有流露出能殺死人的眼神。 當年那位出身於克勃格的俄羅斯鐵腕總統參觀少林寺時想見老和尚,更想目睹少林功夫的最高境界,卻被老和尚絕拒絕,不能如願。在這個世界上老和尚絕對當得起高人這兩個字,只是世人只對釋武健這個法號熟悉,卻很少有人知道釋武健這個法號是屬於老和尚。 老和尚擺弄著噴壺,晶瑩的水珠灑落在艷麗的花瓣上,瞧著這些生機勃勃的花卉,佈滿皺褶的臉上多了一抹慈祥的笑。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老和尚的背後響起,老和尚收斂笑容,放下手中的噴壺,撫著頜下白鬚,「該來的準時來了多了一個人我又得操幾年世俗心。」 老和尚慢慢轉身,面帶微笑的瞧著五米外的郭凌飛。此時,郭凌飛的胸脯起伏著,通紅的臉蛋兒上掛著汗珠,從山腳到山頂中間只休息了五分鐘,與同齡人比較他強大的令人髮指,但終究還是個孩子,一路隨著父親跑上來已經透支了體力。 郭凌飛擦汗的同時也在打量著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曾經在腦海中根深蒂固的高人形象徹底被顛覆了,或許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 郭飛宇拉著兒子的手向前走了兩步,很恭敬的說道:「老人家我」 「飛宇不要說了既然與你有緣自然與你的孩子有緣,幾年前我就動了收一個關門弟子的念頭一直等著這孩子。」釋武健目不轉睛的瞧著郭凌飛。 「凌飛快去拜師!」 在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可以讓無數人畏懼的郭飛宇很興奮的拍著兒子的後背,郭凌飛呆了一下,隨即抬腿前行幾步,雙膝跪在了草地上。 正文 第八章 學藝五年 少室山後山的崎嶇小路上,一條矯健的身影快速移動,小路延著很陡的山坡一直通向山頂,普通人走這條路必定會小心翼翼,走一步,停一停,根本不會相信有人能在這麼一條路上健步如飛。 郭凌飛挑著兩桶水,這條路已走了五年,每天早上練完功夫後便要挑水,來回三次,挑六桶水。他清楚的記得從十歲第一次去半山腰的泉眼挑水到現在一共挑了一萬零九百三十二桶水,師傅說過挑夠一萬零九百五十桶水就可以離開少室山了,還差十八桶,也就是說還可以在這裡呆三天。 離開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郭凌飛沒有一丁點的喜悅,難言的苦澀時常徘徊在心頭,重感情的人在某個地方呆的時間長了會生出留戀之情,他也留戀這裡,更不想與朝夕相處的師傅分開,無奈的是悲歡離合是每個人必須去面對的東西,他的面前還有一條漫長的路需要他去一步步走過。 郭凌飛在快速行走的同時也在欣賞著周圍熟悉的景色,木桶中的清澈泉水蕩漾著,但沒有溢出來。又是一個五年過去,曾經的孩子蛻變成了一個英俊的少年,五年的時間不算短,完全可以使一個孩子發生質的變化。 郭凌飛上了山頂進了簡陋的屋子,把水倒進了水缸裡,一路上沒有從水桶內溢出一滴水,就這一點足以讓人驚駭。他放好了木桶,然後擦拭了擺在屋子中央的方桌,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他從角落的木箱子內取出了一本《大藏經》,每天上午會蹲著馬步抄佛經兩個小時,並且是用毛筆抄,毛筆早已成為人們記憶中的東西,現在的人一旦走出學校的大門又有幾個人會用鋼筆寫字,以至於鋼筆字都寫的歪歪扭扭,更別說是毛筆字了,科技發達了,許多老祖宗留下來的有價值的東西卻被遺忘的更快了。 郭凌飛很認真的寫著,一筆一畫,寫字的速度不是很快,卻力透紙背,顯露出不俗的毛筆字功底,練了五年的毛筆字自然也就讀了五年的佛經,雖然距大徹大悟的境界很遠,但也有很多感悟,比起同齡人來成熟了太多,有種少年老成的味道,卻也不缺乏年輕人的朝氣。 木門發出了輕微的響聲,釋武健緩緩走進,消瘦的身形沒有顯現出絲毫的龍鍾之態,這位被普通和平凡完全掩蓋的高人默默的瞧著抄佛經的郭凌飛,微微點頭,一絲笑意掛在了嘴角。 郭凌飛知道是師傅走了進來,沒有回頭,蹲著馬步的身體紋絲未動,繼續認真寫著字,離開了少室山以後很少再有用毛筆寫字的機會了,他很珍惜這段時光,一旦走出這裡就要融入渾濁的世俗之中,爾虞我詐、殘酷現實就會接踵而來,到了那個時候純潔的童真會永遠封存在心底,自己也要露出別人無法看穿的面孔去漠視整個世界。 「凌飛五年了我能傳授給你的全給你了,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領悟了。」釋武健一直等悉心調教了五年的徒弟寫完才開口說話。 「師傅我明白,我可以丟自己的臉但不能在您的臉上抹黑。」郭凌飛點頭道,隨手將桌子上的筆、墨、紙、硯整理好,他雖然在微笑,但淡淡的笑意無法遮掩那將要離別的傷感,五年了,就是與畜生相處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與人相處。 「哎你離開這裡這個世界又會有不少人遭殃,二十年前你父親鋒芒畢露殺人無數,現在你鋒芒內斂可你未來要走的那條路殺的人恐怕不會比你父親少。凌飛啊冷酷與仁慈要掌握一個度我這個吃齋誦經的老頭子也不說什麼了。」釋武健俯身坐在了木凳上,兩道目光一直凝在郭凌飛的臉上。 郭凌飛依舊是笑著點頭,師傅擔心什麼,自己明白,可未來要走的路會很少給自己仁慈的機會,能做到的就是不殺無辜的人,不去欺凌處於社會最底層的草根階層,僅此而已,做到這些也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師傅只要別人給我仁慈的機會我是不會用殘忍手段的」 沉默了片刻,郭凌飛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十五歲的他就已明白一個道理,太多的承諾無異於給自己加了無形的重擔,有的時候會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信誓旦旦的人或許不會有壓力,可自己不是信誓旦旦的小人,所以不會輕易承諾什麼,自己給自己添堵,這一點與父親迥然不同。 「恩有你這一句話為師已經很欣慰了。五年來你也只呆在少室山還有幾天的時間你四處走一走看一看整個嵩山的風景。」釋武健笑道。 郭凌飛笑了笑,搖著頭說道:「師傅這幾天我還是留在您身邊吧。」 「呵呵呵」釋武健欣慰的笑著。 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從木門外傳進來,屋子裡的兩人一齊扭頭瞧向關著的木門,腳步聲止於門外,同時木門外響起了焦急的說話聲:「師伯不好了出事兒了!」 *****PS:新書上傳的第一個月,一章、兩章交替更新,這也是為了攢稿子在公眾免費章節結束後為書友們大爆發一次,請書友們諒解。巔峰的速度慢,但每一章都傾注了心血,謝謝大家的支持,多多投票。 正文 第九章 第一次出手 郭凌飛拉開木門,一名穿著黃步僧衣的中年武僧立於門外,見門打開,武僧焦急的看向釋武健,一代高人八風不動,瞇眼淡淡說道:「說的詳細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一群著裝怪異的R國遊客打出了挑戰少林的橫幅,他們坐在大雄寶殿前引起了很多遊客的注意在許所有遊客的要求下師傅同意武僧團與這群R國人比武結果」中年武僧的話只說了一半就低下了頭。 「少林寺這武術聖地的名頭招惹了不少麻煩,尤其在國人的面前更不能輸給外國人,這群R國人看來不簡單,不過我已經快三十年沒與人動武了也不會為世俗之事操心」釋武健扭頭瞧向郭凌飛,沉吟了片刻繼續說:「但少林的名頭不能丟凌飛你去瞧一瞧,記住不許傷人那群人好歹也是外國友人。」 「恩」郭凌飛扭身出了屋子。那名一臉羞愧的中年武僧隨即跟上,心裡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一個少年又能厲害到什麼地步。 很快兩人的身影隱沒在了茂密的叢林中,釋武健緩慢站起,轉身凝視著掛在牆壁上的佛祖畫像,沉默了一陣子,歎了一口氣,自語道:「世事本無常庸人自擾之還是放心不下呀。」 釋武健自嘲的笑了笑,隨手拍打了幾下洗的發白的灰布僧衣,轉身走出了屋子 少林寺的大雄寶殿宏偉壯觀,朱牆碧瓦的殿堂處處流露出Z國古典建築的歷史和文化底蘊,此時大雄寶殿前的空地上聚集了很多遊客,幾百名中外遊客圍成了一個圈,中間是二十多名少林寺的僧人和一群著裝怪異的R國遊客。 R國遊客的著裝確實怪異,統一的黑色勁裝,黑布包頭,渾身包裹在黑衣中。他們沒有把臉蒙上,但仍然能令人感到一絲絲的冷意,周圍的人幾乎全知道這是什麼服裝,電影中的R國忍者便是如此著裝。 一些遊客用手機或是數碼相機紀錄下了發生的事情,許多人興奮無比,親眼瞧一場比武確實夠讓人興奮,一部分Z國遊客卻很難堪,難堪的是曾引以為豪的Z國功夫就在幾分鐘前被少林武僧摸了一把黑,敗在了R國人的手上。 大雄寶殿建在高兩米的石台上,石台的台階下,一個R國人盤腿端坐,還算有點男人味兒的臉頰緊繃著,兩條濃眉擰在一起,眉宇之間流露出了陰冷的氣息,微微揚起的嘴角透著幾分狂傲,幾分不屑。 他的左手緊握著一把刀,這刀便是R國名刀,刀名長船,他右邊的袖子隨著拂面的微風而擺動,顯然沒有胳膊,他的周圍瀰漫著令人心神不寧的氣息。八名忍者裝束的漢子抱胸立於獨臂人的身後,就是八樽塑像,死寂不動。最後邊是兩個打著橫幅的黑衣漢子,橫幅上寫著四個字,挑戰少林。 這樣的人絕對殺過人,也絕對不止殺了一人,這是郭凌飛對獨臂人的第一印象,他從側門走進院落,目光穿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鎖定了盤腿端坐的R國人。獨臂人身上的那種氣息他很熟悉,小時候就從龍魂和張強那裡感受過,這也就是所謂的殺氣。 中年武僧當先走進人群,遊客們主動讓開了一條路,郭凌飛隨在武僧身後,步履從容,神情淡定,敵人莫測高深,他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也當仁不讓的表現出了莫測高深的一面。 沒有實力盲目的玩深沉,是裝逼,郭凌飛的莫測高深卻是一般人裝不出來的,一個殺氣騰騰的高手立在面前,有點膽子的大老爺們都會心寒一下,萌生避讓的念頭,更別說是十幾歲的小屁孩兒了。 遊客們都看向了穿著一身廉價運動服的郭凌飛,大雄寶殿前的僧人們很茫然的瞧著中年武僧,中年武僧咳嗽一聲,回身指著郭凌飛,對十八名少林武僧高聲說:「這位少年是釋武健大師的親傳弟子按輩分算他是我的師弟也是你們的師叔。」 十八名武僧正是少林的新一代十八羅漢,而他們的師傅就是說話的中年武僧釋武恆,十八名武僧聽說眼前的少年是他們的師叔,一個個驚的目瞪口呆,周圍的人群中也傳出了議論聲。 獨臂人微微抬起了眼皮,瞅了一眼有著英俊相貌的郭凌飛,冷笑一聲,徐徐說道:「偌大一個少林寺讓一個孩子面對我的挑戰真是悲哀,武術聖地徒有虛名,你們還是把釋武健叫出來免得又給你們少林寺丟人給Z國功夫抹黑。」 「贏了我我的師傅自然會出來,贏不了我即使口舌再鋒利也是無濟於事。」郭凌飛笑道,他走上石台的台階,居高臨下注視著盤腿端坐的獨臂人,沒有虎軀一震,也沒有發出沖天的霸氣,很隨意的站著、看著、笑著,同時也在等待著。 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從容到如此程度,令許多人驚訝,眾人驚訝之餘也在期待著將要發生的事情,沒有絕對的實力能如此從容嗎?問題的答案眾人心裡明白,幾名Z國遊客已經高聲喊了起來,「讓這群R國人見識一下真正的Z國功夫!」 事有反常必為妖,獨臂人冷哼一聲,慢慢揚起了那張國字臉,夾雜著幾分冷意的目光凝在了郭凌飛的臉上,「小子你很鎮定這是第幾次與人動手?」 「如果今天需要出手這便是我第一次出手。」郭凌飛微笑道,笑的很自然,很迷人,沒有夾雜譏諷、玩味、深沉這些東西,在他看來這種情況該出手時就出手,笑一下就夾雜那麼多東西純屬浪費感情。 「小孩子自信過頭兒了,活該你倒霉。」獨臂人冷笑,他的話音剛落,後面一名赤手空拳的忍者直撲郭凌飛。 正文 第十章 高手出刀 大雄寶殿前的人們屏氣凝神,瞪大了眼睛,生怕看不清楚將要發生的事情。黑衣忍者一個健步躥上台階直撲郭凌飛,動作夠快,氣勢也夠威猛,幾名少林武僧怕郭凌飛出事兒,忙聚攏過去。 黑衣忍者怪叫一聲,跳向空中,一腳踹出,這一記迴旋踢還算華麗,可惜有一隻腳掌後發先至,踹在了忍者的胸膛上,凌空挨了一腳肯定要失去重心,且十有八九會滾下台階,忍者手忙腳亂的時候,一個人接住了忍者。 「我師傅交代過這次不讓我傷人。」郭凌飛放下驚慌失措的忍者,後退幾個台階,笑瞇瞇的瞧著眾人,出腳後發先至,接人也是後發先至,他一連兩個後發先至震懾了周圍看熱鬧的人。 「好!」人群中爆發出了掌聲,郭凌飛如此輕描淡寫的收拾了黑衣忍者使許多Z國遊客出了一口氣。 釋武恆和幾名年老的僧人眼露喜色,面色卻仍舊凝重,僅用十八招就先後放倒十八羅漢的主兒還在台階下坐著呢,他們怎能輕鬆。十八羅漢不是十八個草包,每人都有一身少林真功夫,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能對付的了輕易放倒十八羅漢的人嗎?幾個老和尚心裡頭泛著嘀咕。 「呵呵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獨臂人沒有動,只是朝著手下人擺了擺手,他背後的七名忍者同時動身,逕直衝向郭凌飛,白色大理石台階上響起了急促且沉重的腳步聲,扣人心弦。 郭凌飛在衝到身前的忍者出手攻擊時也動了,迅捷的身影如狸貓一般靈活,十幾級台階成了展示自己的舞台,他在七人之間的縫隙中穿梭的同時胳膊肘、肩膀、胯這三個部位恰到好處的借力打力,很巧妙的把六名忍者先後撞趴在了台階上。 最後衝上來的忍者揮拳砸向郭凌飛的頭部,拳頭還沒落下,便哀號起來,無力的垂下手臂,齜牙咧嘴的低頭一看,郭凌飛的一隻腳猜在了他的腳背上。 「這一腳沒用力傷不到你的」郭凌飛笑道,緩緩抬起了自己的腳,忍者趕忙彎腰用手去揉搓他的腳背,由於台階狹窄,這名忍者一個不小心,沒控制好重心,滾了下去,掌聲、哄笑聲頓時響起。 郭凌飛從來沒覺得自己的一身功夫能驚世駭俗,這一切都是本能反應,在最短的反應時間內運用出最迅捷的招式,當他瞧見周圍人呆滯的神情時,搖頭一笑,知道自己這輕描淡寫的幾下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看來這十年收穫還是不小。 「一群廢物!」 獨臂人冷冷的瞥了一眼幾名忍者,站起身子,逼視著台階上的郭凌飛,瞇縫起來的雙眼中閃動著冷芒。 「你要小心就是他用十八招擊敗了我們少林年輕一代功夫最好的十八名武僧。」釋武恆提醒郭凌飛。 有高手的氣勢、高手的陰狠、高手的眼神,是一個真正的高手,而且還是一個目空一切的高手,郭凌飛瞧著台階下逼近一步的獨臂男人,很陽光、很自然的微笑仍然掛在臉上,笑的人畜無害。 獨臂男人有了前車之鑒,根本不會被郭凌飛這絲毫沒有侵略性的微笑所蒙蔽,在類似情況下能像郭凌飛這樣如此從容面對他的小屁孩寥寥無幾,名師出高徒,一代高人的徒弟果然不凡,獨臂男人的眼裡湧起了一絲戰意。 為了防止遊客不斷湧入,大雄寶殿所在院落的大門關閉了,院落裡的幾百人靜了下來,呼喊聲、喝彩聲、喧鬧聲消失的無影無蹤,屏氣凝神的遊客們直勾勾的注視著郭凌飛和獨臂男人。 「我從來都是刀不離手所以你也選一件兵器吧,我可不想讓你們Z國人說我欺負小孩子。」獨臂男人冷冷的道,左手緊握R國名刀長船,沒有出鞘的長船透著絲絲寒意,幾百年來這把刀收割了無數人的生命,是名副其實的凶器。 「師叔你用什麼兵器我給你取」一名二十七八歲的武僧上前問郭凌飛,師叔叫的很拗口,以他的這個年齡稱呼十五歲的孩子為師叔,確實有點難為情。 郭凌飛搖頭一笑,很從容的說:「我不用兵器只用拳腳。」 「你小子你太目中無人了,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敢與我赤手空拳搏鬥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幾個。」獨臂男人冷冷的道,語氣裡帶出了三分怒意。 「你少了一條胳膊我不用兵器這樣才公平,既然是比武我們要的就是公平。」郭凌飛笑道。 「哼!不教訓你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獨臂男人說完話,身影疾閃,眾人眼前一花,他的身體已經騰空躍起,劃過了七級台階的距離,沒有出鞘的長船直壓郭凌飛的頭頂,幾個動作一氣呵成,迅疾無比,這種威勢是一般高手望塵莫及的。 凌厲狠辣且有泰山壓頂之勢,高手,確實是高手,郭凌飛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後挺身躍起,一腳踏在了長船的刀鞘上,借力一個空翻,落在了十三級台階之上。而此時獨臂男人腳尖快速點地,第二次躍起,他的雙眼中閃著凶光。 郭凌飛剛剛站穩,一股勁風直射前胸,他看的真切是長船的刀鞘飛撞向左胸,後仰彎腰,刀鞘貼著面門飛過。 一道耀眼寒光割裂空氣劃向郭凌飛的脖子,院落裡寂靜了,幾百人彷彿成了沒有活氣的塑像,目光定格在了那道陰冷的刀光上。 郭凌飛還沒直起腰,很陽光、很迷人的笑臉不見了,獨臂男人這一刀快的有點變態,第一次出手就遇到如此強敵,說不緊張那是自己安慰自己。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郭凌飛沒有直起腰,而是繼續後仰,兩隻手掌托地的同時雙腳一蹬,身體斜著向後彈射出去,驚險萬分的避開了這一刀。 正文 第十一章 一代高人 「這一刀看你如何躲避」 陰冷的聲音在少林寺大雄寶殿前環繞,上了石台的獨臂男人沒有給郭凌飛絲毫喘息的機會,身體凌空旋轉三周,一道妖嬈的刀光以更迅疾的速度籠罩了依舊直不起腰的郭凌飛,如閃電崩雷的刀光比之先前一刀凌厲了幾分,快了幾分。 郭凌飛的後邊是大雄寶殿的木門,再退就要撞破木門進入大殿了,不能為少林抹黑就不能再退,而且也沒有再退的機會。不同尋常的時刻就要用不同尋常的招式,他緊擰雙眉,雙手撐地,右腿彈踢而出。 這是圍魏救趙的打法,也是兩敗俱傷的拚搏,郭凌飛不想為師門抹黑,只能如此,面對絕頂高手這種招式就不是在比武了,而是在冒險、在賭博,本錢就是自己的一條腿或者是整條命。 「傻小子不要你的腿了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流露出了責備的意味,同時寂靜的院落內響起了「噹!」的一聲,就是石頭撞擊金屬的那種聲音。 刺耳的聲音響起之時冷森森的刀光也消失無形,獨臂男人立於石台之上,很詫異的瞧著手中的長船刀,陰沉的面孔上露出了幾分驚訝,能用射出的石子救人於他的刀下,足可以震撼他的心。 郭凌飛站穩,剛才還很凝重的臉上又現出了微笑,出手的人是誰,自己不用腦子都能想到,此時大雄寶殿的石台上已多了一位穿著舊僧衣其貌不揚的老和尚,正是釋武健,他的手裡還把玩著兩粒小石頭。 「師傅我給您丟人了」郭凌飛來到師傅近前低聲說著話,雖然還在微笑,但眸子裡多了自責的意味,像一個做了錯事兒的小孩子,在師傅的面前不會很做作的去裝成熟,這便是他的性格,在至親之人的面前永遠都顯露出最真的一面。 「這哪裡算丟人,第一次與真正的高手搏鬥,能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釋武健笑著道。 少林寺的武僧和幾個輩分頗高的僧人圍攏過來,有的叫師伯,有的叫太師伯,還有幾個輩分最小的小和尚一時蒙了,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釋武健。 「罷了罷了,我不喜歡在寺裡,就是怕你們煩我這行將就木的老頭子。」釋武健朝著眾人擺了擺手,僧人們頓時安靜了下來,可周圍的遊客們有喧鬧起來,當他們知道眼前的老和尚就是一代高人釋武健時,揮手歡呼,有幾個遊客甚至要與釋武健合影留念。 獨臂男人冷冷的瞧著釋武健和郭凌飛,眼角不停的跳動,一名忍者將長船刀的刀鞘上手呈上,他唯一的左臂很隨意的一揮,寒光閃閃的凶器進入了刀鞘中,「閣下莫非就是少林一代高人釋武健大師。」 沸騰的遊客們在獨臂男人的問話刺激下再次沉默起來,一代高人會不會動手,是他們最大的期待。釋武健撫著頜下的鬍鬚,笑著點頭,「我就是釋武健但不是什麼高人,只是一個吃齋誦經行將就木的僧人,與人無爭與世無爭。」 「不管你爭不爭先接我一刀」 獨臂男人一聲高吼,手中的長船寶刀再次出鞘,剛剛刀歸鞘是為了平復心神,再次出鞘那就是凌厲無比的一擊,高手的每一個細節都是有目的的,漫無目的的舉動絕不是高手的作風,更不是獨臂男人的作風。 「噹!」剛劃出一抹瑰麗刀光的長船又偏到了一邊,獨臂男人的這一擊又被一粒小石頭給破了,一時間他怔在了當地,眼角不停的抽動,他看到了釋武健胳膊揚起,卻沒看清楚是如何彈出石子的。 釋武健對著還在發怔的獨臂男人說:「少林寺的大雄寶殿前不是比武的擂台,在這裡動刀有失體面,在這麼多中外遊客面前還望施主注意自己的身份。」 「領教了我甲賀魅影以後還會來少林討教的」獨臂男人將刀插回刀鞘中,扭身離去,幾名衣衫上沾著灰土的忍者也隨著主子狼狽的離開。這一刻,圍觀的Z國遊客們歡呼起來,在他們心裡Z國功夫永遠是世界第一。 幾名僧人把院落的大門開啟,獨臂男人帶著人走出大門,正好一個英俊的男人隨著等在門外的遊客進入大門,兩人擦肩而過,錯身三步,同時回頭。 「你」 兩人同時低呼,獨臂男人本就陰沉的臉微微扭曲,冷哼一聲快步離開。英俊的男人瞧著逐漸走遠的獨臂男人,搖頭一笑,自語道:「二十年了還是這樣子看來他這輩子在武道的境界上是沒法超過我的幻月老婆了。」 「老大他是誰?」一個留著寸頭的三十多歲男人小聲問英俊的男人。 「他就是二十年前在富士山山頂被你幻月嫂子廢掉右臂的甲賀魅影,R國第二高手,甲賀派現在的宗主。」英俊男人淡淡的道,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很冷,也很有男人味兒。 「可惜了。」留著寸頭的男人一個勁兒的搖頭。 「葉飛你說說可惜什麼?」英俊的男人邊走邊笑著問道。 叫葉飛的男人很直接的說:「可惜幻月嫂子當時只廢了他一條胳膊,這個德行的人廢了他四肢也不為過。」 「爸葉叔叔你們怎麼來早了?」 兩個男人剛走進院落就被石台上的郭凌飛看到,他健步如飛來到二人面前,笑嘻嘻的瞧著二人。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後山再說」釋武健走了過來,他朝著正要施禮的郭飛宇和葉飛擺擺手,當先走出大雄寶殿這個院落。遊客們主動讓開了一條路,用含著無限敬意的目光注視著一代高人離開。 正文 第十二章 殺千人方是鏗鏘男兒 少室山的後山蒼翠一片,山澗之中不時響起清脆的鳥鳴聲,雄偉的山巒儀態萬千,美景如畫,郭凌飛與爸爸並肩立於山崖之上,兩人默默的欣賞著風景。 「凌飛你的根基已經很深厚了現在欠缺的就是實戰經驗,說白了就是沒殺過人,所以將來的幾年你要殺人殺人是一種考驗也是一種磨練,更是你不得不去面對的事兒,越是殘酷的經歷越能使人成熟。」郭飛宇淡淡的道,殺人這兩個令人畏懼的字眼從他嘴裡說出來是那麼的自然。 「殺多少?」郭凌飛側臉問道。十五歲的他在身高上與父親已然沒有太大的差距,只是在郭飛宇這父親的眼裡沒有經歷過真正血腥殺戮就不算成熟。 「殺千人方是鏗鏘男兒,以後的三年裡殺千人就夠了,多殺一些也無所謂。」郭飛宇摟住了兒子的肩膀,教唆兒子殺人的老子比鳳毛麟角還少,他就是其中的一個,常人絕對理解不了他為什麼這樣做,他也不用世人去理解,只要兒子理解這是他的愛就可以了。 「殺千人不是難事兒去哪裡殺是盛行種族大屠殺的非洲還是戰火紛飛的伊國?」郭凌飛繼續問道,沒有緊張,更沒有膽怯,他在五歲的時候就知道殺人是自己遲早都要面對的,而且還是不能逃避的,以後要走的路就是殺出來的。 郭飛宇見兒子如此鎮定,欣慰的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瞇眼望著遠方被蒼翠籠罩的山巒,徐徐說道:「去非洲S國吧那裡的種族大屠殺延續了很多年是殺人者的天堂,如果不殺人就會被人殺是個好去處。」 「恩老爸去哪裡我沒意見。」郭凌飛聳了聳肩膀,神情坦然,不論去哪裡,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殺人。 「凌飛,過了這三年你會回到Z國,與我當年一樣,到學校裡做幾天學生,這樣咱們父子倆的起點就一樣了,不同的是我當年惹了事可以靠家人擦屁股,你要靠自己,該走什麼路你早已經清楚自己的路自己走我和你媽希望看著你靠自己的實力出人頭地。」郭飛宇語重心長的道,他當年借助了家族的實力才有了今天,但他希望兒子靠自己的能力去打拼,去超越他。 「爸爸我知道你的一番苦心,該怎麼走自己的路我心裡清楚。」郭凌飛與爸爸對視著,堅毅的眼神流露出了無比自信。 幾十米外的一塊山石上,釋武健盤腿端坐,他望著父子倆的背影微微搖頭,這位平日裡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的高人清楚關門弟子一旦下山又要有不少的生靈塗炭,可他也很無奈。 「罷了罷了該死的人留著又有何用還不如讓凌飛幫他們早日脫離苦海也免得禍害好人。」 釋武健搖頭歎息。 葉飛就站在山石旁邊,他的手裡把玩著一柄沒有刀柄的薄薄片刀,與其說是刀還不如說是鋒利的薄鐵片,刀寬一寸,長一尺,殺人的時候是用手指夾住刀身,不用的時候插在緊貼胳膊的皮套內,就這柄其貌不揚的刀二十年來在葉飛的手裡飲血無數,曾經殺得歐洲幾個黑幫聞風喪膽,葉飛也因此有了「葉一刀」的名號。 「大師您不用唉聲歎氣這是少爺的命殺人成雄的路不容易走可少爺必須去走,因為少爺是我老大的兒子。」葉飛淡淡的道。 「你說的不錯或許這就是命運,世上的那些俗事與我這出家人沒關係我也不去瞎操心了。」釋武健慢慢閉上了雙眼,好似入定的老僧。 「今天能吃上正宗的野味兒了」 葉飛說著話,胳膊猛的一甩,薄薄的片刀射向了七米外的草叢中,盤腿坐在山石上的釋武健只動了動眼皮,卻沒有睜開眼。 草叢中,一隻奄奄一息的野兔不停的抽動著四肢,明晃晃的片刀穿過它的脊背將它釘在了草地裡。 「下輩子投胎的時候最好做熊貓或是做一個強人弱者的命運往往悲慘任人宰割甚至連老天都不願眷顧你。」葉飛彎腰拔出了片刀,在野兔的毛皮上擦拭著刀上的血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少室山的後山升起了炊煙,葉飛又獵殺了一隻野雞,剝掉了野兔和野雞的皮毛,在篝火上做起了燒烤,殺生的手藝高超,烤東西的手藝也不差,烤肉的香味在空氣中蔓延,釋武健這位少林高僧早已迴避,不知是不忍看被火焰炙烤的雞兔,還是擔心禁不住撲鼻香味的誘惑。 幾天的時間匆匆過去,上少林整整五年,最後這天,郭凌飛挑夠了一萬零九百五十桶水,蹲馬步抄了兩個小時的佛經,做完了該做的,收拾好了隨身攜帶的東西,與朝夕相處了五年的師傅告別後隨著父親走下少室山 非洲的種族屠殺延續了千年,現在的世界被人們稱之為文明世界,可血腥殘酷的種族屠殺卻沒有因為世界文明的進步而停止過,S國的種族屠殺更甚,最瘋狂的時候在一百天內有近百萬人被殺,在這充滿血腥殺戮的國度裡,那些所謂的維和人員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統計死多少人。 郭凌飛就來到了這樣的一個國度裡,他坐在一輛半新舊的軍用敞棚悍馬越野車的後坐上,用很冷漠的眼神瞧著飽經戰火摧殘的城市,殺千人方是鏗鏘男兒,這話一直在他腦海裡迴盪。 「少爺前邊那棟大樓就是S國的總統府」葉飛拍了一下郭凌飛的肩膀,抬手指向了幾百米外的建築物。建築物的圍牆外是一排沙袋堆起來的防護牆,S國政府軍的士兵手握著掉了漆皮的AK47嚴陣以待,以防流竄到市內的反政府軍突襲總統府。 正文 第十三章 只殺該死的人 三輛軍車組成的車隊在坑坑窪窪的馬路上行駛著,郭凌飛扭頭瞧清楚了前面的建築物後冷笑著道:「國家窮的只剩下死屍了總統府倒是挺氣派。」 「不我們國家不窮我們國家有鑽石還有沒被開採的石油這些都是巨大的財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黑人翻譯一個勁兒的搖頭,並且還取了用線繩繫在脖子上的大塊沒經過加工的鑽石,以此來向遠到而來的貴賓證實自己的國家不窮。 「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懂得安心受窮,資源豐富卻不能合理的開發你們也不想這樣生活誰讓這裡戰火紛飛呢。」郭凌飛笑了一下,拍了拍黑人翻譯的肩膀,他沒有歧視弱者或是窮人那種齷齪的念頭,對於這些人只是同情,不過也僅僅是同情而已。 他低頭瞧著手中的匕首,這是臨行前爸爸交給的匕首,匕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龍鱗,價值連城的匕首或許在幾天後就是凶器,會有無數的人死在匕首下,心裡頭沒有什麼無奈,也沒有多情的感慨,血腥殺戮是他該面對的,也是必須去面對的。 三輛車停在了總統府大門前的哨卡外,三名荷槍實彈的軍人檢查了司機的證件,當得知郭凌飛是總統的貴賓時,三名軍人抬手敬禮,雖不標準,但也流露出了幾分敬意。 敞棚悍馬軍車徑直駛進了總統府的大院,停在了S國最高大恢弘的建築物下,郭凌飛下車打量著眼前的建築物,不得不承認它是這個城市的亮點,大概也是這個國家的亮點。 一名黑人軍官快步迎了上來,用不太標準的英語說:「尊敬的先生我們總統已等您多時了。」 「看來是我失禮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隨你去見哈費總統。」郭凌飛笑道,一臉的陽光笑容,很隨和,很從容,所表現出來的老練和沉穩使人不敢斷然猜測他的年齡,十五歲出頭不到十六歲的孩子裡邊又有幾個能做到這一點。 黑人軍官前邊帶路,郭凌飛、葉飛、黑人翻譯先後走進了總統府,內部的輝煌使葉飛和黑人翻譯讚歎不已,而且守衛森嚴,到處是荷槍實彈的軍人。 郭凌飛知道這裡的輝煌全是拿鑽石和石油換來的,剛才路過的街頭有無人收殮的屍體,而這裡富麗堂皇,不禁有點鄙夷那位還沒謀面的哈費總統,弄這麼一個總統府要體現什麼,國富還是民強? 一行人乘電梯上了五樓,隨著黑人軍官來到了一個大廳的門前,這兩扇門由真皮包裹,鑲嵌著金邊,六名身材魁梧的軍人立於門外,緊貼著門的兩人將這兩扇厚重結實可以防彈的門推開。 帶路的黑人軍官回身對著郭凌飛很有禮貌的說道:「尊敬的先生總統在裡邊等著您呢,不過您不能把匕首帶進去。」 郭凌飛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龍鱗匕首交給葉飛,從容的走進大廳,大廳內的裝飾更是奢侈,裝飾材料用了黃金、象牙、水晶、鑽石。極度的奢侈就是粗俗的體現,郭凌飛在走進大廳的第一步就把坐在寬大辦公桌後的哈費總統列入了俗人的行列。 穿著短袖軍裝的哈費總統推開了倚在身邊的兩個衣著暴露的妖艷女人,繞過豪華的大理石辦公桌,放聲笑著走向了了微笑不止的郭凌飛,掛在他胸前的那一堆勳章叮噹亂響,這位靠著槍桿子搞獨裁的主兒走路也有點氣勢。 「歡迎歡迎你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你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哈費說著拗口的英語,親熱的伸出了大黑手與郭凌飛握手。 在利益的驅使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一切都是唯利是圖,郭凌飛又怎會不知道這位總統為什麼如此親熱,用兩個字兒形容,利益。S國由於種族屠殺常年被國際社會封鎖,一部分軍火的流入和鑽石礦石的流出是經過黑市,而這個黑市掌握在龍門的手裡。 郭凌飛還知道這位笑的很爽朗的哈費總統最近做了一件對不起龍門的事兒,為了討好某個國家,把一個大型油田賣給了那個國家的石油公司,而沒有賣給屬於龍門的石油公司,此時明顯做作的親熱大概也是在彌補這件事造成的影響。郭凌飛很颯然的笑著,這些事兒不是自己該計較的,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 哈費衝著旁邊一個妖艷的黑人女模特擺了擺手,穿著吊帶背心、超短裙的女人趕忙倒了兩杯紅酒遞給了郭凌飛和哈費,扭身離去的時候還拋了一個媚眼給郭凌飛。 「哈哈哈」哈費很豪爽的笑了幾聲,仰頭喝了一口八二年的拉菲,對端著酒杯笑而不語的郭凌飛說道:「那個女人功夫很棒你如果需要我很樂意把她送給你。」 郭凌飛自然明白哈費所說的功夫很棒指的是哪方面的功夫,十五歲出頭的他對這個不感興趣,即使感興趣也不會看上這樣的女人。他笑著搖頭,淡淡的說:「哈費總統的好意我消受不起,我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在我們這裡十來歲的孩子就能參軍殺敵了,可以說在全世界我們國家的孩子是最勇敢的」哈費略現得意的說著話。 十幾歲的孩子不去接受教育,沒有溫馨的家庭,拿著六美元一支的二手AK47為了有錢吃飯去殺人,這也算炫耀的資本?郭凌飛心中冷笑,臉上那很陽光的笑意收斂了幾分,現在他覺得眼前這位衣著光鮮且還戴著勞力士金錶的獨裁者有點骯髒,髒不怕,骯髒了還拿出來炫耀就是可恥。 「你們國家的孩子確實很勇敢」 郭凌飛附和了一句,抿了一小口八二年的拉菲,以前很少有幾會喝酒,不過極品紅酒的味道是不可否認的,在這個貧窮的國度能喝上拉菲,實屬一種極度奢侈的享受。 哈費端著酒杯將肥大的屁股壓在了落地玻璃窗前的真皮沙發上,仰面瞧著郭凌飛,笑問道:「您來我的國家是旅遊還度假?」 旅遊!度假!郭凌飛聽了哈費的話笑出了聲,誰要是來S國度假那一定是腦子抽風了,他微微搖頭,隨即瞇眼說:「不旅遊也不度假是來殺人的。」 「殺誰?」剛坐在沙發上的哈費下意識起身,向旁邊退了幾步,很小心的瞧著郭凌飛。 「哈費總統放心我只殺該殺的人」 正文 第十四章 野蠻的屠殺(上) 郭凌飛瞧著哈費總統那熊樣就知道起了提防之心,要在S國安安心心殺三年人自然不能讓這位疑心頗重的總統當賊一樣提防,不然會給自己帶來一些意料不到的麻煩。他很灑脫的一笑。 「我的父親讓我來這裡接受磨練殺一些該死的人,這些該死的人自然是指那些屠殺平民的反政府武裝,難道總統不想我殺這些人?」 郭凌飛說完話扭身坐在了哈費先前的坐過的真皮沙發上,從容自若,沒有帶出一丁點的拘謹,人畜無害的笑容更增添了幾分親和力,這便是頂級豪門家族的底蘊熏陶出來的氣魄,一般的少爺們望塵莫及。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殺反對我的人好很好啊」小心謹慎的哈費心中的不安釋然了,他快走兩步坐在了郭凌飛身邊,摟著郭凌飛的肩膀,一個勁兒的點頭,對待貴賓的那種熱情再次氾濫。 郭凌飛低頭抿著紅酒,沒有說話,瞧著酒杯紅紅的液體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血液,以前來過非洲,也見過慘無人道的屠殺,去過伊國,目睹過一片片被炸彈炸的支離破碎的軀體,血見的不少,只是自己沒有動過手讓別人的血液流淌,殺人到底是什麼滋味,郭凌飛有了幾分期待。 「通知人安排國宴晚上我要招待貴客,再通知下去把總統府花園裡那棟別墅收拾乾淨我的貴客要在那裡下榻。」哈費朝著大廳內的兩個妖艷女人吩咐著,能帶給他利益的就是貴賓,郭凌飛算是一個。 郭凌飛將手中的水晶酒杯放在了鑲嵌著金邊的大理石茶几上,擺擺手,歉意的一笑,道:「總統的好意我很感謝不過我不需要這些東西,給我一個開車技術好的嚮導一輛性能好一點的越野車一個能住人的房子就可以了,其它的東西不需要。」 來這裡殺人,接受殘酷殺戮的磨練,不是來這裡享受,這是郭凌飛的想法,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穿的是很廉價的運動服,幾年來習慣了,穿著舒服,適合劇烈的運動,或許更適合殺人,而且還沒有那種拘束的感覺。 「感謝總統的接見我需要的東西準備好後就開始我的正事。」郭凌飛主動握了握哈費的手,討厭一個人,用心討厭就可以了,不需要表露出來,不然就是給自己添堵,鋒芒內斂的郭凌飛更不會在別人的地盤上裝逼找抽,除非到了該出手的時候。 「好好!你遠道而來先休息,養好了精神才能為我我的人民殺那些叛亂份子。」 哈費總統熱情的拍著郭凌飛的肩膀,在他看來郭凌飛雖然有著琢磨不透的成熟,但終歸是個孩子,一個孩子又能殺幾個人,曾經也聽手下人說過幾年前反政府武裝份子搶一家礦石公司結果被一個Z國人赤手空拳殺死三十多人,那家礦石公司與隱藏在暗中的那個黑暗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他不相信眼前的郭凌飛有那種出神入化的本事。 郭凌飛鬆開了哈費的手扭身向大廳的門走去,從哈費疑惑的目光中已大致猜到這位總統在想什麼,沒點實力能來這裡嗎?轉過身的郭凌飛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泛起了一絲很難察覺的冷笑。 哈費瞧著郭凌飛的背影,很結實,也透感到了幾分猛男的氣息,下意識問道:「準備在這裡殺幾個人呆多長時間?」 「我自己最少殺千人時間不會超過三年」郭凌飛回頭笑道,笑的還是那麼陽光,一句話說的稀鬆平常,彷彿他的前世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給了他今生的從容淡定。 「憑一個人的能力殺千人?!」哈費是名副其實的殺人魔頭,用槍桿子奪取了政權後瘋狂的屠殺反對派,屠殺數十萬計的TX族人,可他也怔在了當地,心中驚駭,吹牛,貌似不像,若不是吹牛那眼前的少年還是一個少年嗎?當他回過神的時候郭凌飛的身影已被那兩扇厚重華麗的門遮住。 「存在於暗中那個不知名勢力裡的人都是變態這傢伙也是。」 哈費嘟囔了一句仰頭喝盡了杯中的美酒,既然能坐到總統位置上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眼光的 郭凌飛和葉飛沒有住進總統府的別墅內,不是資格不夠,而是郭凌飛不願意住奢華的別墅,在常人看來這或許是自己與自己過不去,自找苦吃,郭凌飛有自己的認識,該享受的時候要盡情的享受,該受苦的時候要盡情受苦,也算是一心一意的另一種境界。 在他的堅持下哈費派人將他安排到了城外的軍營中,軍營的外圍有一道鐵絲網和兩道沙袋組成的防禦,隔十幾米就有一個混凝土碉堡,在往外是零散的水泥樁子,這是為了防止安放著炸彈的汽車直接衝入軍營。 最裡邊的一座帆布帳篷外,郭凌飛把玩著一支AK47,動作很純熟,儼然是一個玩槍的高手,槍的漆皮掉了許多,算是古董貨了,但絕對能殺人。 旁邊一個比郭凌飛低了一頭且很瘦弱的「小軍人」瞧著郭凌飛,小是因為他的年齡太小,也就是十幾歲的樣子,S國的軍隊裡有很多這樣的孩子。小軍人瞪大了雙眼瞧著郭凌飛的雙手,漆黑的臉頰上流露出了崇拜之情。 「槍的彈簧該上槍油了不然會卡殼」郭凌飛扭頭瞧著體形上比自己弱小不少的小軍人,小軍人愕然顯然不明白郭凌飛在說什麼。郭凌飛恍然大悟,人家聽不懂漢語,估計也聽不懂英語,他自嘲的笑了笑,隨手把槍交給了小軍人。 「希望你幸運能好好的活下去。」郭凌飛拍了拍小軍人的肩膀,扭身進了帳篷,坐在單人床上,也擺弄起了自己的龍鱗匕首,聽父親說過匕首上沾染了千人以上的血,以後的歲月裡又會沾多少人的血,沒有去想,也懶得去想,但起碼要比千人多很多。 正文 第十五章 野蠻的屠殺(下) 「葉叔叔問一個問題,你說殺的人多了是不是會嗜殺成性成為魔鬼?」 郭凌飛瞧著對面床上的葉飛,問出這樣的話多少帶出了點孩子氣,畢竟凌飛的真實年齡也只有十五歲,大多數十五歲的孩子剛上高中,有的正想方設法的多向父母要幾個零花錢,有的正在體驗初戀的美妙滋味兒,而他將要嘗試殺人滋味,不一樣的經歷肯定要塑造不一樣的人生,有的殘酷中上演著精彩,有的安逸中潛伏著墮落。 「少爺敵人當你是魔鬼的那種感覺很美妙,嗜殺而不亂殺就是大大的好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站的更高被更多人記在心裡。」葉飛淡然一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同時也在擦拭著閃著寒光的片刀。 郭凌飛不置可否的點頭,承認這位一直堅持叫他少爺的葉叔叔說的不錯,人類歷史的車輪前進了近萬年,一直是強者為尊,回味歷史書上的幾千年歷史,真正的牛逼人物哪個不沾點血腥。 帳篷的簾子被人撩開,黑人翻譯帶著一名魁梧的黑人漢子走進來,黑人漢子身上的迷彩軍裝散發著很濃的血腥味兒,眼眸中閃爍著懾人的冷芒,猶如葉飛手中那柄片刀的刀芒。 「郭先生這位是總統派人為您挑選的嚮導兼司機,他很棒的。」黑人翻譯迫不及待的介紹身邊的剽悍軍人。 「嚮導司機呵呵!」葉飛笑了,好似碰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他將手中的片刀插進了衣袖中,起身來到剽悍軍人的近前,一隻手在這名軍人的胸脯和胳膊上揉捏著,就這身板、肌肉、氣勢,能是一名嚮導兼司機嗎? 郭凌飛沒有像葉飛那樣,他知道哈費派這名軍人來也是好意,怕自己有個三長兩短。他緩緩站起,對著剽悍的軍人笑道:「懂英語嗎?」 軍人點頭,面對很有親和力的郭凌飛,眼中帶著幾絲原始獸性的冷芒隱去了。 「先謝謝你能幫忙,現在就帶我去能殺人的地方吧你應該明白是什麼地方,浪費時間不是一個好習慣,而我的時間偏偏又很寶貴。」郭凌飛拍了拍軍人的肩膀,當先走出了帳篷 S國乃至整個非洲都像是從來沒有經過開發的處女地,由於地理位置靠近赤道,老天賦予了這裡人黝黑的皮膚,也將一片廣袤的土地炙烤成了荒涼的不毛之地,這裡稍稍發達的城市很稀少,而以種族聚居起來的小村落比比皆是,散佈在城市之外的荒涼土地上。 一條沙土路的邊上有一大片茅草房,這便是一個百多人聚居的小村落,茅草屋在一些發達一點的國家早已被歷史的車輪碾碎,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在這個貧窮的國度茅草屋是大多數人安身立命、遮風避雨的窩,如果沒有紛飛的戰火這些茅草屋還是溫馨的窩。 村落的東側是一條快要乾枯的河,細細的流水讓人不禁聯想到苟延殘喘這個詞彙,十幾名政府軍的士兵圍攏在兩輛破舊的吉普車旁,高舉著手中的AK47,大聲說笑著。這些士兵是負責在S國首都外圍的郊區巡邏,也正因為他們身後這個村落離首都只有三十公里且經常有政府軍士兵巡邏,一直沒有遭受反政府武裝的屠殺。 小河的那一邊幾十米外雜草叢生,沒有顯露出絲毫生機的草叢中還聳立著幾棵樹,在烈日的炙烤下顯現出了無比荒涼的氣息。一棵樹的後邊露出了肩抗式火箭筒的筒口,一聲悶響打破了沒有生機的寂靜,火箭彈呼嘯而出。 「轟!」政府軍的一輛吉普車翻了一個跟頭,倒扣在地上後被熊熊的火焰包裹,幾名政府軍的士兵倒下,爆炸聲再次響起,另一輛吉普車也翻騰了,吼叫聲、驚呼聲、哀號聲此起彼伏,而這些人類發出的聲音全被密集的槍聲壓了下去。 十幾名士兵在密集彈雨的籠罩下陸續倒地,這個時候五十多名武裝分子從雜草叢中現身,衝向了小村落,一場災難終於降臨了。 受到驚嚇的村民們四處奔跑,有的躲進了茅草屋,有的拔腿向城市的方向跑去,縷爛的衣衫在他們劇烈的運動中更是無法遮掩身體,這一刻村民們只有一個念頭,很簡單的念頭,跑,跑到沒有槍聲的地方。 「蓬蓬蓬!」武裝份子手中的AK47就像他們張大的嘴一樣,發出了亢奮的吼叫著,密集的子彈穿破茅屋的牆壁、穿過人的身體,逃向城市方向的幾十人倒下了,不長眼的子彈沒有給他們逃跑的機會。 五十多個武裝份子射殺了奔逃的村民之後衝進一間間茅草房裡,老人、女人、孩子一起被拉出來,聚集在村落中央的空地上,有六七十人,幾名相貌還像女人的女人被十幾個淫笑不止的武裝份子又拽進了茅屋裡,淒厲的哭喊聲迴盪在這片烈日炙烤的土地上。 「蓬蓬蓬!」槍聲再次響起,聚集在村落中央的村民一片一片的倒下,一位乳房已經乾癟了的婦女用自己佝僂的身體壓住了孩子。 槍聲停止,幾個武裝份子開始檢查有沒有活人,嬰兒的啼哭聲不合時宜的響起,這幾個武裝份子眼珠子一亮,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很快從死人堆裡扒拉出了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武裝份子把這個嬰兒拋向空中。 幾支AK47的槍口對準了空中的孩子,亢奮的笑聲中傳出了槍聲,藍藍的天空下,一抹抹刺眼的猩紅乍現,隨即灑落在貧瘠的土地上。 畜生!該死!村落千米之外的一堆小土包上,舉著望遠鏡的郭凌飛臉色陰沉,這是他第一次顯露出這種憤怒到極點的神態,來的遲了,不能救人,他沒有用嘴吐露憤怒的心聲,用嘴皮子發狠他不屑為,很快他會用另一種方式去宣洩。 正文 第十六章 把憐憫餵狗 郭凌飛把望遠鏡交給了開車找到這個村落的司機,也就是那個兼職嚮導的剽悍軍人,軍人很自責,也很憤怒,被殺的村民和他是同一個種族,他聽到槍聲炮聲才開車找到了這裡,一隻碩大的拳頭緊攥,嘎巴作響。 郭凌飛拍了一下剽悍軍人的肩膀,扭頭對著翻譯輕聲道:「告訴他我會替他殺了那些人為他死去的族人報仇。」 一道青芒閃現,好久沒有飲血的龍鱗匕首出鞘了,郭凌飛衝下土坡徑直奔向千米外的村落,在烈日的照耀下,閃動著青光的龍鱗透著幾分寒意,它要飲血,他要殺人。葉飛也沒閒著,緊緊隨著郭凌飛,薄薄的片刀仍舊在袖子裡,沒有露出殺人的凶器,可他的人已經被無盡的殺意所籠罩。 黑人翻譯和剽悍的軍人愕然了,兩人張大了嘴,茫然取代了憤怒,他們視線裡的兩人,一個拿著把匕首,另一個赤手空拳,要憑拳腳和冷兵器搏殺五十多名武裝份子,是瘋狂,還是瘋子。 聚集在村落裡的武裝份子瞧著如人間地獄般淒慘的村落,高舉著手中的槍歡呼著,他們在慶祝今天的勝利,這個時候這些人更像是一群畜生,一群只有原始獸性的畜生。茅屋裡那幾個發洩了獸性的武裝分子出來,其中一人將一顆手雷扔進了茅草屋,茅屋轟然倒塌,冒起了濃濃的黑煙,幾具赤裸的軀體在燃燒的茅草中扭動呻吟。 「哈哈哈」武裝份子的頭目是個黑人大漢,他拉開衣服的拉練,袒露著胸懷放聲大笑,面目猙獰。 突然,一道青光劃過黑人大漢的脖子,他的嘴仍舊張著,嗓子裡卻沒有了聲音,眾人驚駭之時,一顆碩大的人頭滾落,一腔子熱血噴薄而出,眾人驚駭,青光再現如詭異的靈蛇在騰挪。 一個兩個三個,鬼魅一般飄忽移動的郭凌飛心裡默默的數著,數到了十還沒有槍聲響起,他不禁失望了,把這些人當畜生殺卻不希望他們真如待宰的畜生一樣沒點反抗的能力,殺人就像殺一頭已經斷了氣的豬一樣有意思嗎,當然沒有。 武裝份子們吼叫開了,回過神正準備對付郭凌飛,另一個殺神出現了,葉飛,葉一刀,薄薄的刀片輕靈的劃破人的喉嚨,一刀斃命,挨了刀的人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可能。葉飛殺人的手法純熟的很,不拖泥帶水,白癡也能看出他是久經殺戮的狠角色。 「葉叔叔多給我留幾個」 郭凌飛說話的同時又有兩人倒在了地上,瞅了一下葉飛殺人的手法和速度,還真擔心自己少殺了幾個,第一次殺人,沒有恐懼,更沒有後悔,也沒體會到酣暢淋漓的快感,不過心中的那股怨氣還是發洩出去了。 零星的槍聲響起,剩下那些驚慌失措的武裝份子不想死,可他們顫抖的雙手還能瞄準嗎?喧囂過後便是死一樣的寂靜,村落中央的空地上多了五十多具屍體,只有三個人立在這片比地獄還淒慘的土地上。 一個穿著骯髒迷彩服的少年呆呆的瞧著郭凌飛,郭凌飛也瞧著他,葉飛同樣瞧著他,他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論年齡與郭凌飛差不了多少,童子軍在S國很常見,政府軍裡有,反政府軍裡還有。 少年雙手緊握著AK,AK在非洲大地就是最廉價的武器,也是最實用的武器,這個少年把這支AK當成了生命的依托,但還沒有抬起的槍口在不停的抖動。 「少爺你殺還是我殺?」 葉飛瞧著少年,撇撇嘴,聲音冷漠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曾經跟隨著郭飛宇在黑道上打拼了過來的葉飛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殺人的時候從不會對該殺的人施捨憐憫或是同情,如此冷血是因為曾經走過的路很殘酷。 郭凌飛瞧著少年稚嫩的臉頰,又看了看倒在腳下的屍體,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他不忍心殺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畢竟是第一次殺人還不能達到完全漠視生命的境界,「給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讓他自己把握吧。」 郭凌飛轉身朝著村落外緩緩走去,葉飛沒有說什麼,默默的跟在後邊。少年那充滿驚懼的雙眼中現出了狠厲,沒有抬起的槍口,一點一點的抬起,他的手指也扣向了扳機。 不合時宜的施捨仁慈就是變相的犯賤,郭凌飛緩緩邁步,嘴角抽動著,雙眼盯著如鏡面一樣放光的龍鱗匕首,他覺得自己這次真的犯賤了,低聲自語道:「這是第一次不過也不會再有下次了」 郭凌飛猛然轉身,青冷的光劃破空氣沒入了少年的眉心,而少年的咽喉上也插著一柄明晃晃的片刀,這刀是葉飛的,自作聰明的少年想把別人施捨的憐憫當做殺人的機會,或許為了得到獎勵,又或許為了驅散心中的恐懼,最終卻換來了一命嗚呼。 「少爺我年輕的時候也曾手軟過可殘酷的現實不容許我這樣做不然自己的這條命早已經不明不白的丟了。」葉飛走到少年的屍體前,彎腰拔出片刀和龍鱗匕首,根本沒有再多看少年一眼,轉身把龍鱗交給了郭凌飛,從容淡定到了極點,彷彿死在他腳下的是一頭牲口。 郭凌飛把龍鱗匕首插進鞘中,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笑著點頭,「葉叔叔說的不錯我將來要走的那條路不容許我不合時宜的施捨憐憫,尤其是對敵人,今天當自己把憐憫餵狗了。」 悍馬車發動機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目光,郭凌飛的嚮導兼司機把車開進了村落,當他跳下車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一切時,驚呆了。 「不要愣著了今天多殺點這個星期剩下的幾天就可以休假了,十年了我還沒給自己放過假呢」 郭凌飛拍了一下剽悍軍人的肩膀,跳上了悍馬軍車,爽朗的笑著,笑容很有親和力,與殺人時的判若兩人。 正文 第十七章 變相的掛羊頭賣狗肉 S國這片赤貧的土地好像受到了太陽的格外眷顧,火辣辣的陽光能從上午九點一直延續到下午六點,在驕陽的炙烤下這片有著豐富礦產資源的土地總是缺乏令人耳目一新的生機,也總是讓那些飽經戰火顛沛流離的人們看不到希望。 郭凌飛在帳篷外的空地上活動著身體,十幾米外是一群新兵在操練,口號聲參差不齊,軍裝也不完全是一個色調,幾百人在烈日下操練著簡單的殺人技能。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郭凌飛在S國已經呆了一年多,見多了血腥的種族屠殺,不禁有感而發,操場上的這些人也不過是幾個人的棋子,說的更直白點就是工具,只是他懶得操心這些事兒,別人家的家事與己何干。 十幾輛軍車組成的車隊在同往軍營的殘破公路上飛馳著,沙土飛揚,頗為壯觀。郭凌飛瞇眼望著軍營外揚起的沙塵,車隊中間是一輛七層新的寶馬X系越野車,來的應該S國政府高官,在這貧窮的過度可以配如此高檔汽車的領導人不超過三個。 「少爺估計這群人是找你的。」葉飛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郭凌飛的身邊,漫不經心的笑著,眼眸中卻另有一番深意。 「這一年多來哈費總統也不過宴請了我兩次最後一次宴請還是在一個多月以前那位背負著無數罵名的獨裁者不會這麼快就想請我吃飯了吧。」郭凌飛玩味的笑著,炯炯有神雙眼一直盯著車隊駛進軍營。 寶馬越野車照直停在了郭凌飛身前五米,一名穿著筆挺軍裝的軍人下車,四十多歲,戴著方框眼睛,氣勢沒有哈費總統剽悍,但精明的人可以察覺到那刻意收斂的陰霾氣息。郭凌飛的嘴角牽扯起了淡淡的笑意,收起了利爪裝貓的老虎比一隻齜牙咧嘴的惡虎更可怕。 「郭你好啊我代表總統來看你」中年軍人笑著伸出雙手握住了郭凌飛的手,結結巴巴的說著漢語,這倒是令郭凌飛有點意外,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唯一見到會說漢語的人是那個黑人翻譯,今天來的這位高官是第二個。 郭凌飛笑著點頭,道:「謝謝哈費總統對我的照顧您是?」 「我叫艾伯是陸軍總參謀長。」中年軍人自我介紹道,臉上的熱情笑容不變,天真的小孩子看到這張笑臉絕對會把艾伯當成和藹可親的大叔。 在沒有海空軍的S國,陸軍總參謀長就是軍隊的二號人物,地位僅次於總統兼軍隊統帥的哈費,郭凌飛尋思著這樣的大人物來看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看這架勢也不是吃飽了無聊來這裡找他這個陌生人拉家常的。 「尊敬的郭我在酒店訂了好宴席」艾伯瞧著郭凌飛,眼神很真誠,好似怕還沒有成年的郭凌飛耍性子開口拒絕他的好意。 還沒有過十七歲生日的郭凌飛很灑脫的笑了笑,顯露出了同齡人根本不可能具有的成熟,他不怕S國這些個高官能與他玩什麼花樣。 郭凌飛和葉飛都上了寶馬越野車,車隊駛出了軍營。 二十分鐘後郭凌飛來到了S國唯一的三星級酒店,一個月前在哈費的邀請下來這裡吃過一次飯,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裡賺錢的Z國廚師做的Z國菜還是很地道,起碼郭凌飛覺得不錯。 一行人來到了守衛森嚴的包廂內,十二個菜已經上齊,還有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郭凌飛在艾伯的招呼聲中坐在了椅子上,不算小的包廂內只有四個人,郭凌飛、艾伯、葉飛、艾伯的一個親信。 郭凌飛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笑瞇瞇的瞧著身邊的艾伯,而葉飛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包廂內的氣氛有點沉悶,艾伯的親信用遙控器打開了空調,而他握著遙控器的手在微微顫抖。 鴻門宴?不像,也沒理由像,這位初次謀面的陸軍總參謀長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笑而不語的郭凌飛尋思著。 「郭這紅酒很好」艾伯親自為郭凌飛倒了一杯酒,為了表示對郭凌飛的尊敬,他一直說著不太流利的漢語。 郭凌飛笑著接過高腳杯,目不轉睛的瞧著熱情無比的艾伯,男人無償的對女人獻慇勤,是謀劃推倒女人的前奏,男人對男人獻慇勤,無非有兩種可能,為了自己獲得即得利益的拍馬式慇勤或是迷惑對手的虛假慇勤,在郭凌飛看來,艾伯應是前者。 在艾伯的熱情招呼下,幾人吃著味道很正宗的Z國菜,艾伯滔滔不絕的說著話,讚美Z國菜、讚美Z國人,最後又不露痕跡的誇了郭凌飛幾句。郭凌飛是未成年人,可他的心態早已超越了他的年齡,事出反常必為妖這個道理早懂了,對艾伯這些沒有營養的誇讚只是一笑帶過。 「前幾天總統將西部一個油田的開採權賣給了M國公司,龍翔集團競標又失敗了最近幾年總統與M國人走的近了龍翔的競標總是失敗我建議過很多次了可沒有任何效果。」艾伯故作憂慮的道。 郭凌飛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了,這個艾伯終於走到正題上了。龍翔集團是龍門暗中操縱的能源集團,主要對非洲的石油和天然氣資源進行投資開採,艾伯這樣的高官多多少少知道點龍翔的內幕,自然也知道郭凌飛與龍翔背後的黑暗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打著哈費的名號邀請我卻又說著哈費的不是,變相的掛羊頭賣狗肉而且還蘊涵著不小的陰謀,怪不得老爸說政治陰謀是這個世界最骯髒的東西沒有絕對強大的實力最好不要牽涉進去,否則會被骯髒的渾水淹死。」郭凌飛心中冷笑不止。 正文 第十八章 提前邁出的一步 包房內的悶熱沒有因為空調的開啟而消退多少,艾伯的親信時不時擦汗,或許是因為身體有點胖受不了酷熱的天氣,但他那不是很自然的神態等於明擺著告訴在坐的幾人,出汗不是因為天氣熱。 郭凌飛回味著艾伯先前的話,話中的矛頭隱隱約約指向了S國總統哈費,很模糊,很朦朧,做某些事兒要不留痕跡,而在說某些話的時候也要不留痕跡,看來在軍政界混的風生水起的艾伯也善於此道。 艾伯察言觀色了好一會兒,見郭凌飛鎮定如常與剛見面的時候沒啥差別,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尷尬一笑後為郭凌飛盛了一碗湯。郭凌飛很不客氣,默默的喝了幾口湯,笑道:「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估計艾伯總參謀長一年前就知道了我只想做自己的事兒其它的事兒不用**心,也不需要**心。」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總統最近的做法有些呵呵!」艾伯笑了笑,起身為郭凌飛滿上了酒,頗有深意的說道:「郭我們軍隊裡有很多士兵崇拜你崇拜你殺人的手段用一把匕首在一年多的時間裡殺了五百多武裝份子」 「難道你想讓我們少爺替你殺人?!」一直沒有做聲的葉飛猛然抬頭逼視著艾伯,嘴角泛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 「沒郭是我們總統的貴賓當然也是我的貴賓我是崇拜郭的殺人技能,沒別的意思,葉先生不要亂想。」艾伯忙笑著解釋。 「我們Z國人常說一句話解釋就是掩飾其實呢」葉飛沉吟著瞅了一眼身邊的少爺,繼續說:「只要對我們少爺有利我也可以為你排憂解難的。」 排憂解難這個詞就是對艾伯的誘惑,也是葉飛對他的試探,郭凌飛以前就覺得叔伯輩兒中玩刀殺人老牛逼的葉叔叔絕對是聰明人,現在這種念頭更深了,他笑而不語看艾伯接下來要說什麼。 「呵呵我現在沒有遇到任何困難,謝謝葉先生的好意吃菜你們Z國菜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艾伯很客氣的招呼郭凌飛和葉飛,岔開話題談論起了Z國歷史和文化,一頓午飯吃了一個多小時,艾伯的話裡再也沒顯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飯後郭凌飛和葉飛被送回到了軍營中,郭凌飛沒有再與葉飛談論這件事,兩人都是聰明人,其中的貓膩早已是心照不宣。 兩個月過去,郭飛宇在嚮導巴桑的帶路下經常出沒在反政府武裝份子活動猖狂的地區,又殺了一百多人,離他殺千人的目標算是又近了一小步,一年半的時間裡他在當地可謂凶名昭著。 這兩個月裡艾伯請郭凌飛吃了五次飯,每次都是問寒問暖,異常熱情,曾經不相識的人突然對你熱情的不得了,你要問問自己這是為什麼,郭凌飛不止一次的揣摩過。 在這個唯利是圖的年代,付出感情也是一種投資,投資人是要收取回報的,沒有人喜歡浪費自己的感情,身為S國陸軍總參謀長的艾伯更不會,雖然他在後來的幾次飯局中沒有再含沙射影的跟郭凌飛說一些話,但郭凌飛可以肯定艾伯的矛頭就是指向高高在上的哈費。 夜幕降臨,在晚風的吹拂下有了幾分涼意,郭凌飛在軍營操場的角落裡坐著,是席地而坐,很隨意,根本沒有豪門少爺的做作之態,從記事起郭凌飛就沒把自己的少爺身份當回事兒,他現在還記得過五歲生日的前一天爸爸說過的一句話,「別人可以把你當少爺你自己不能把自己當少爺。」 葉飛躺在長滿雜草的地上,望著寂靜的夜空,「艾伯最近對少爺很熱情少爺是怎麼想的?」 「什麼都沒想我在等他亮底牌哪怕只是明確的亮出底牌的一個角,我就可以決定該怎麼辦這個我不著急該著急的人是艾伯。葉叔叔你是不是早知道艾伯與哈費之間有隔閡?」郭凌飛盤腿坐在草地上,單手拖著下巴望著茫茫星空,此刻又流露出了一丁點的孩子氣,還有那孩子的好奇心。 「隔閡是在私心和別人的挑撥下慢慢形成的艾伯不想永遠在一人之下再有別人挑撥或是暗中支持肯定會生出非分之想的,只不過有些事兒只能借助外人的手去辦比如借少爺的手」葉飛淡淡的道,在所謂的黑道江湖上闖蕩了近二十年,他對人性的自私是很瞭解的。 「兵來將當水來土淹,本想安心的殺夠千人離開,卻又節外生枝,以前的計劃看來要改變一下了。」 計劃往往趕不上突如其來的變化,有了這種體會的郭凌飛無奈發笑,曾經計劃在走進校園後再開始依靠著自己的實力走自己的路,積攢一飛沖天的資本,現在看來舊的計劃要改變了,貌似要提前積攢資本了。 「少爺要怎麼改變?」葉飛坐了起來,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郭凌飛。 「我也唯利是圖一次只要艾伯敢攤牌我就會與他做一筆交易,這也是一次為自己積累資本的機會,這筆交易交易做成了我就可以完全靠自己的實力去發展,降低老爸為我開外掛的幾率,。」 郭凌飛利索的站起,望著夜空,顯露出了幾分狂放不羈的傲氣,但很快就被他刻意的收斂起來,他不是那種鋒芒畢露的少爺,露出鋒芒就意味著要爆發,他不會隨便爆發,看的是時機。 「看來少爺是下決心要提前邁出那一步了」葉飛也站了起來,一抹不易察覺的興奮在眼底閃過。 正文 第十九章 在悲慼中成熟 「砰!砰!砰!」清脆的槍聲劃破天際,傳出去很遠,軍營外的荒涼土地上,一百多名政府軍的士兵在練習實彈射擊,在這個生活物資匱乏的國度並不缺少子彈,廉價的子彈、廉價的槍支帶來的是不堪入目的殘酷屠殺。 空地的一角,郭凌飛不丁不八的站著,雙手端著一支AK47,瞇眼瞄著三十米之外的靶子,五歲就開始學習槍械知識和射擊,用7.62毫米的AK47點射三十米外靶子的紅心對於一般的軍人是難事兒,對他來說太小兒科了。 十幾名黑人士兵瞪大了眼睛瞧著他,「砰!」槍口微微揚起。郭凌飛在短暫的停頓後繼續射擊,以一個固有的頻率打空了彈夾內的子彈。一名黑人士兵將靶子扛了過來,眾人駭然的瞧著被子彈射爛的紅心。 AK47的後坐力不小,如果要像郭凌飛剛才那樣快速點射很難保證精確度,更何況AK47的瞄準具設計本身就有缺陷,不適合精確射擊,而變態的令人髮指的郭凌飛卻做到了槍槍擊中靶心的同一點,他們這些把槍當做第二生命的軍人能不心驚? 郭凌飛瞧著靶心撇嘴笑了笑,把槍交給了那名時常在他帳篷門口站崗的「童子軍」,不滿十五歲的黑人少年很利落的更換了一個彈夾,然後用異樣的目光瞧著他,有崇拜,也有幾分期待,在這個戰火連綿不斷的國家,男孩子們往往崇拜具有變態殺人本領的強者。 郭凌飛從少年的眼神中瞧出他渴望進步的慾望,他微微笑了一下,輕輕搖頭,扭身走向了靠著一棵樹抽煙的葉飛,他拒絕少年不是自私,更不是因為少年沒有學習高超槍法的天賦。 學習槍法和練習功夫不是一促而就的事情,慢火出細工,幾年甚至是十幾年才能達到一定的境界,如果現在去改變少年根深蒂固的射擊習慣,會使他不適應,在血腥殘酷的交火中,一丁點的不適應都有可能導致小命不保。 「你下次殺人帶上我我想看」 弱弱的且還結結巴巴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扣動了郭凌飛的心弦,因為後邊的少年說的是漢語,他扭身笑看著少年,點了一下頭,答應了少年的請求,這是第一次聽相識了近兩年的少年說漢語,挺令他心動。 「那小子為了能和少爺說句話可沒少下功夫前幾天還讓我教他用漢字寫少爺的名字,可惜那身子骨太弱了不然我會教他幾招防身的功夫。」葉飛隨手將煙頭彈了出去,雙手抱著膀子,一臉笑意的說著話,在郭凌飛這個少爺面前從來都是這麼隨意,沒有拘束過。 郭凌飛也靠在了樹幹上,瞧著遠處細心擦拭著那把破舊AK47的少爺,輕聲說:「教他幾招也好我不想看到身邊熟悉的人在某天突然不在了,起碼在S國的這幾年不想看到他死在別人的槍口下。」 「砰!」 沉悶的槍聲震顫著空氣,不是AK47的聲音,是狙擊步槍,郭凌飛的心頭狂顫一下,雙眼猛的瞪大,十幾米外那個擦拭著愛槍的少年仰面倒下,眉心飆射出了一抹刺眼的猩紅,一個還沒成年的生命消逝了。 荒涼大地上的百十多名政府軍士兵慌忙伏倒,吼叫著,不停的開槍射擊。七八百米外的幾棵數之間有一個人影在閃動,是反政府武裝的一名狙擊手,AK47的射擊距離超過三百米幾乎沒有精確度可言,槍聲陣陣那名狙擊手卻安然無恙,反而又幹掉了兩名政府軍士兵。 郭凌飛健步衝出,撿起那支被少年擦拭的很乾淨的舊槍,半蹲、瞄準、射擊,僅僅是剎那間三個動作一氣呵成,槍聲響起之後,七八百米外的那名狙擊手伏倒在了雜草叢中。 郭凌飛仍舊半蹲著,注視著倒在腳下的少年,黑眸中湧現出了一絲絲的痛楚,還有森冷的殺機,不想看到的結果總是會看到,這也許就是活在這個世上的無奈,他伸出手慢慢的合上了少年那沒有閉上的雙眼。 「少爺不要想太多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葉飛淡然道,他只瞧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便抬頭望向了遠方,從容到了好像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這類事兒見的多了,早已麻木了,空悲慼又有何用。 郭凌飛緩緩站起,深深的吸了一口夾雜著血腥味的空氣,心頭的憤懣還是難平,十多年來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感覺,骨子裡湧出了要殺人的衝動。幾名士兵把少年的屍體抬到了幾百米外的雜草地上,又有幾人開始用鐵掀挖坑,一個沒有了靈魂的軀殼最終的歸宿只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土坑。 「少爺類似的事兒以後可能出現許多次要學會調節自己。」葉飛語重心長道。 「葉叔叔不要為我擔心,如果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了我這十多年算是白活了,日後多殺幾個武裝份子就算是為他報仇了。」郭凌飛朝著葉飛笑了一下,笑的很邪,不再是昔日的那種陽光式的笑容,而先前流露出來的濃重殺機也隱了下去,沒有綻放出殺機的這抹笑更讓人不寒而慄。 突如其來的意外可以使人變的成熟,這一次郭凌飛又成熟了一點,就是這一點使他心態蛻變到了另一種境界,與同齡人比起來,他此時的心態如同殺人手段一樣成熟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葉飛默默的點頭,不禁尋思著漸漸走向成熟的少爺一旦融入社會中能掀起一場多大的波瀾。 「葉叔叔今天的休假取消陪我去殺人!」郭凌飛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向軍營。 一天之內,反政府武裝份子在不同的兩個地區死了一百二十八人,都是同一種死法,頭顱與身體分了家。 正文 第二十章 死亡日記 一間富麗堂皇而又沒有顯露出一絲俗氣的書房內,郭飛宇立於書桌前,一隻手慢慢的轉著價值連城的水晶地球儀,龍魂和張強站在一邊,兩人默不作聲。 「艾伯想借凌飛的手動哈費這對凌飛來說是一個考驗也是一個機會,我當年靠著家族的支持才有了今天,倒是想瞧一瞧凌飛那小子能不能靠自己走出一條路。」當水晶地球儀上的非洲大陸轉到了正面時郭飛宇的手按住了地球儀。 「主人這要冒風險我怕少爺要不要派人」龍魂只說了半句話,臉色凝重。 「這件事兒對我這當父親的也是一次考驗,我培養了凌飛自主獨立的性格就是要他不依靠別人活著,我指出一個方向路要靠他自己去走,我不會像我老爸那樣一次又一次的給兒子開外掛、擦屁股,如果是這樣順風順水的凌飛這輩子都很難超越我。」 郭飛宇說完坐在了書桌後的椅子上,靠著椅背瞇縫起了眼睛,兒子就要涉險,當老子的又如何安心,這是一次賭博,贏的幾率很大,一旦贏了,兒子就有了靠自己一飛沖天的原始資本,可也有輸的可能。 輸的後果是什麼,書房內的三個人都明白。 以郭飛宇的能力讓兒子一飛沖天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承受那本不應該承受的凶險,但要讓兒子有超越自己的資本就必須這樣做,更重要的一點是,郭飛宇瞭解自己的兒子是一個不喜歡老子為他開外掛的孩子。 「龍魂張強你們兩人不要為凌飛擔心,他是我郭飛宇的兒子他不會讓我失望,你們倆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郭飛宇淡淡道,淡然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疲憊,說出這句話要的是父親對兒子的信心,還要有強者的決心,二者合一的父親在世上寥寥無幾 夜幕下,軍營操場的角落裡,一個人影騰挪輾轉,打了一套少林拳,少林拳是少林功夫中最基礎的一種拳法,要的是穩健和紮實,講究的是精、氣、神、力的巧妙結合,拳法簡單但很少有人能練出幾分火候,練出火候的少林拳不是其它那些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拳擊術所能比擬的。 打拳的人正是郭凌飛,睡前熱身是他的一個習慣,所謂的熱身就是把自己所會的一些功夫有板有眼的練一次。熟能生巧,日日練習也是生巧的途徑,天賦和勤奮相加才能產生奇跡,這是郭凌飛小時候就明白的道理。 一套拳耍完,郭凌飛呼出了幾口濁氣,感覺身子輕盈無比。遠處幾名站崗的哨兵藉著探照燈的光亮瞧著角落裡的郭凌飛,其中一名士兵還擺出了電影中黃師傅常用的起手勢,因為郭凌飛的到來這些在死人堆裡摸爬滾打的軍人也喜歡上了Z國功夫。 郭凌飛笑著與這幾個酷愛Z國功夫的黑人士兵打了招呼,前段時間一名軍官帶著幾十名士兵要跟著他學少林功夫,被他拒絕,至於為什麼要拒絕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覺得自己不適合當老師,或許是不想讓少林功夫成為更多人殺人的手段。 帳篷內的葉飛見少爺回來,甩手將一個信封遞給了過去,「艾伯親信送來的東西看來他等不及了想要下手了,少爺很快就有機會邁出積累原始資本的第一步了,只是我覺得太過凶險。」 葉飛瞧著郭凌飛,顯露出的神色並不像他說話的語氣那麼輕鬆。郭凌飛笑了笑,沒有說話,利索的撕開信封,瞧著紙上用圓珠筆寫出的字體,就好像是小學生寫出來的,雖沒有龍飛鳳舞的氣勢,倒也一筆一畫工工整整。 「看來是艾伯的親筆信一個外國人能做到這一點不容易,他有誠心我也要拿出點誠意,既然這次艾伯要約我見面詳談就要談出點結果,至於葉叔叔所說的凶險我也考慮過,做這件事兒就像是風險投資有大的風險才能有大的回報。」 郭凌飛微笑著,跟葉飛要了打火機點燃了信件,一蓬火光熄滅後地上只留下黑灰,殺人要毀屍滅跡,做見不得光的事兒也要不留痕跡,不論自己有多麼強大,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那些在陰溝裡翻船的牛逼人物都是些自信過頭的傢伙。郭凌飛用鞋底子搓了搓地上的黑灰,隨手把打火機拋給了葉飛。 葉飛接過打火機點了一根煙,走出了帳篷,睡前一支煙也是他十幾年來的習慣,不在通風較差的帳篷裡抽煙那是因為少爺不抽煙,而他更不能讓少爺抽二手煙。 郭凌飛坐到自己的床鋪上,拿起了床頭的筆記本和圓珠筆,翻了幾頁在空白處勾畫起來,10月21號,來S國的第六百一十三天,殺七十一人,截至今日共殺七百三十三人。郭凌飛寫到這裡停下筆,瞧著龍飛鳳舞的字跡,皺眉沉思片刻,隨即在日記的最後補了一句話:明天是一個重要的開端。 郭凌飛手中的這本日記被葉飛戲稱為死亡日記,上面紀錄著當天的殺人情況,每天也只有很簡單的一句話,但這些簡單的話語絕對能讓膽子不小的爺們毛骨悚然,今天多加了一句話,預示著明天將不同尋常。 第二天,郭凌飛同葉飛徒步走出了軍營,住在另一個帳篷裡的司機巴桑和黑人翻譯本想跟隨著兩人,但被郭凌飛以隨便走一走的理由婉言謝絕。兩人朝著市區走了一公里,在一家小酒館的門前上了一輛不起眼的破舊大眾轎車。 破舊的大眾轎車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行駛著,開車的人是S國陸軍總參謀長的心腹,車裡的三人一路無語,破舊的大眾轎車在市區轉了三圈才到了目的地,鬼鬼祟祟到了這等地步,其中自有不小的陰謀。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交易 在S國很少有KTV或是酒吧這樣的消費場所,戰火紛飛的城市裡,能不能活下去都已經成了問題,人們哪裡還有閒心去消遣。而郭凌飛就隨著艾伯的親信走進了S國首都的一家KTV。 這家KTV只有兩層樓,一樓有一個廳子,裡邊空蕩蕩的,幾名衣著暴露身材還算不錯的妓女坐在破舊的沙發上,無助的眼眸望向窗子外,像在期待客人的到來,又像是渴望外界自由的生活。郭凌飛的出現使她們的眼睛為之一亮。 郭凌飛沒有因為妓女們的異樣目光而像一般男人那樣會亢奮,冷漠的面孔依舊冷漠,那些見了胸大屁股大的女人就亢奮的男人,無非是些飢不擇食靠下半身思考的主兒,郭凌飛不是,能讓他心頭一動的女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啥時候會出現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行人上了二樓,二樓樓梯口的幾個壯漢朝著艾伯的親信點點頭,讓開了樓梯口。當郭凌飛走進一間燈光昏暗的包房看到艾伯時,不由自主的笑了,刻意化裝避人耳目的艾伯就像電影裡偷地雷的小鬼子渡邊,滑稽可笑。 「郭不要笑這也是為了不讓別人察覺」有點尷尬的艾伯摸了一下假髮套以及嘴唇上的小鬍子,低頭喝了一口紅酒,此時他的手還有點發抖,大概是因為緊張。 「不讓別人察覺?艾伯總參謀長到底要與我談什麼事兒,如此隱秘莫非是不可告人的大事還是什麼大陰謀。」郭凌飛笑的燦爛,十七八歲少年那種朝氣蓬勃的陽光笑容透著親和力。 艾伯為郭凌飛倒了杯酒,暗自尋思,Z國人常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兒子如此,老子就更不會簡單了,怨不得哈費這麼多年來對控制著非洲軍火黑市的那個黑暗勢力諱莫如深,確實不簡單。 郭凌飛很不客氣的坐在了艾伯對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三月沒喝酒了,先解饞,含有深意的雙眼凝視著艾伯,年歲不大,體現出來的成熟穩健卻讓人害怕,尤其是銳利的眼神。 他等著艾伯亮出底牌,如果這次艾伯還是言詞閃爍,那艾伯就是一個畏首畏尾不成氣候的人物,可能要一輩子要屈居人下,他想幫忙或許都幫不上,想要提前邁出的那一步也會落空。 葉飛站在了郭凌飛身邊,抱著膀子,很冷漠,至於什麼時候該隨意、什麼時候該注意自己的身份,他拿捏的恰到好處,就這麼抱膀子很隨意的站著,可流露出來的陰冷氣息還是令艾伯的三個保鏢提心吊膽,三人小心翼翼的瞧著頗具危險人物本色的葉飛。 此時,艾伯也看著郭凌飛,明白對方的意思,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他也不是等閒之輩,自然玩過不少的陰謀,耍過不少的手段,也整死過不少對手。 艾伯仰頭,一杯酒灌進嘴裡,乾咳了一聲,道:「郭今天既然把你約到這裡我就不繞***啦我想找人殺了哈費就這麼簡單,至於為什麼郭你是聰明人應該會知道。」 「那艾伯總參謀長的意思是讓我這個外人充當一下殺手替你排憂解難。」郭凌飛放下酒杯,陽光燦爛的笑容依舊在,先前料想的沒錯,艾伯是不會屈居人下,貪圖巔峰的權勢也是他這類人的天性。 「是的,因為對於我來說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有接近艾伯的機會,有赤手空拳一擊斃命的實力,而且在這種事上用一個外人要比用我自己的人更能使我放心,起碼你也有殺哈費的理由和目的。」艾伯淡淡道,先前的顯露出來的緊張消失了。 「殺他的理由我沒有,殺人的目的我有,大家都是為了利我也不在裝君子了,我幫你殺了哈費你能給我什麼?」 郭凌飛仰靠在不太舒適的沙發上,晃動著杯中的酒,笑瞇瞇的瞧著艾伯,有幾分商人的市儈意味,這本就是一場交易,不需要拍著胸脯說這是為S國人民服務,該爭取到的利益,自然不能少一丁點,這與身份高低貴賤無關。 「我當了總統會把東部一個鑽石礦的開採權掛在你的名下,人力初期的投資都由我來搞不需要你操心,開採出的礦石由你們控制的黑市渠道流出去,最終獲利我們五五分層各佔一半,我的人已經估算過了每年一半的獲利不會少於五千萬美金,也就說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不用做每年就會有五千萬美金的進賬。」 艾伯開出的價是誘人的很,也很公平,一年五千萬美金的進賬對於富豪來說已算得上是一筆巨額收入了,能對這麼一大筆財富不動心的人估計沒幾個,是個正常人就不會跟錢過不去。郭凌飛的反應則出乎了包房內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葉飛,他瞇眼搖頭,笑而不語。 「不會吧還嫌少?!」艾伯愕然。 郭凌飛依舊是笑而不語,自顧自的喝著酒,他出生頂級豪門對金錢本就沒有概念,但也明白年收入五千萬美金意味著什麼。 艾伯沉不住氣了,推了一下方框眼睛,咬了咬嘴唇,沉吟了許久才狠心說道:「郭既然我們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佔七層我佔三層這是我的底線。」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一年五千萬美金已經夠了,但是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與錢沒多大關係,是和你要人。」郭凌飛笑道,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動作從容,他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懂得利益的分配也要掌握一個度,否則會醞釀出意想不到的麻煩,那些貪得無厭的人沒幾個有好結果,剛才搖頭更不是因為錢。 艾伯擰眉,很不解的問:「要什麼人?」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刺殺(上) 光線昏暗的包房內,神情變化不定的艾伯很疑惑的瞧著對面的郭凌飛,心中感慨,在S國混亂的政治漩渦中摸爬滾打了十幾年居然還看不透一個十七八歲少年的心思,多多少少會有點無奈。 「從你的精銳部隊裡挑選兩百人讓我的人訓練他們一切的開支費用由我支付,我要把他們訓練成完全屬於我的私人武裝隨時聽我調動,有沒有意見?」郭凌飛收斂了笑容問艾伯,這個要求是他踏進包廂靈機一動想出來的,所以葉飛也不知道。 S國的人口不足千萬,可這不足千萬人口的國家能拿槍殺人的兵接近百萬,從中挑選個百八十人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艾伯凝重的神情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輕鬆的笑,「郭兩百人不是問題我答應你。」 「合作愉快咱們說到就要做到,不過以我的能力也不擔心艾伯先生會反悔呵呵呵」郭凌飛起身伸出手與艾伯的手握在了一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沒有顯現出絲毫的侵略性,可艾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眼前的笑臉,不是覺得燦爛,是感到了莫名的可怕。 郭凌飛目的達到,沒有再浪費時間逗留在燈光昏暗的包廂內,他不喜歡長時間呆在這種見不得陽光的場所,不知是淫糜的味道太重,還是陰謀的氣息太濃,反正是不舒服。他和葉飛走出了包廂,領他們來的那個人也隨著出去。 艾伯端著剛剛倒滿了酒的酒杯,瞧著郭凌飛走出去,長出了一口氣,仰頭飲盡杯中酒,他也是從十六七歲開始混,回頭想一想,當年的自己與現在碰到的郭凌飛差了太遠,但自己能成為S國的二號實權人物,自然要比其他人強了太多。 一絲自信的笑泛起在艾伯的嘴角。 「總參謀長就這樣讓他們走萬一」 一個虎背熊腰的黑人漢子彎腰瞧著艾伯,略帶沙啞的聲音將回味昔日風雨經歷的艾伯拉回到了現實中,艾伯抬眼,冷冷一笑,「不用擔心我能給他們帶來巨大利益,哈費那個自以為是且過度吝嗇的傢伙不能。」 郭凌飛走出這家從事色情交易的KTV,上了路邊那輛破舊的大眾轎車,在發動機的嘶吼聲中,塵土飛揚,車子絕塵而去。 KTV前方十幾米處的一輛老實甲克蟲轎車的車窗打開一半,露出的半張黑臉衝著大眾轎車消失的方向,深陷在眼窩內的眸子顯露出了陰毒狠辣,車內的人正是陪在郭凌飛身邊近兩年的黑人翻譯 郭凌飛與艾伯會面後並沒有急著去找機會殺哈費,完美的計劃需要細心去思量,下手的時機也是可遇不可求,一旦著急了就增大了風險係數,偷雞不成失把米的事郭凌飛不會去幹。時間一晃又兩個月過去,兩個月裡只與艾伯進行了兩次聯繫,商量了殺人的細節。 而郭凌飛不會閒著,那本死亡日記上紀錄的被殺人數也上升到了八百一十一人,再殺不到兩百人,非洲之行的目的就達到了。 這段時間,黑人翻譯有事兒沒事兒總喜歡往郭凌飛的帳篷跑,問一些不疼不癢的問題,或是談論一下他曾在Z國學習時的所見所聞,郭凌飛平時在沒事兒的時候也很樂意與這個軍營裡唯一會說漢語的黑人交談。 就在剛才黑人翻譯還抱著一本不知從哪裡弄到的字典,問了幾個生僻的漢字,而後心滿意足的離開,那幾個漢字就是Z國的大學生也未必人人認識,黑人翻譯卻是樂此不疲的問了很長時間。 「少爺我發現這傢伙這段時間很不對勁兒。」 葉飛半躺在床鋪上把玩著沒有刀柄的片刀,露出了久經世故的深沉,從小就很機靈的他對一些反常的事情很過敏。 郭凌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充其量不過是一條嗅覺靈敏的狗雖然他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但哈費不可能憑著捕風捉影的幾句話就大動干戈。」 葉飛淡淡說道:「少爺我只覺得留一條隨時可能咬人的狗在身邊很不安心,也可能為少爺要辦的事情增加了一些難度。」 「葉叔叔有可能增加難度但也有可能為我創造機會。」 郭凌飛自信的笑著,從床鋪蹦下地,伸了個懶腰走出帳篷,殺哈費這件事本身就有危險,危險係數稍稍增大一點也可以接受,而現在欠缺的是接近哈費的機會,那座奢侈的總統府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即使是貴賓也只有在哈費的邀請下才能進入,而貿然殺入無異於打草驚蛇。 走出了帳篷,郭凌飛在帳篷前的空地上活動著身體,太陽已經偏西,光芒也不像午後那麼刺眼,每天下午的這個時間如果不出去殺人郭凌飛便會走出帳篷透透氣,溜躂一會兒。 軍營外的沙土路上,塵土飛揚,三輛軍用吉普車飛快的駛向軍營。郭凌飛停止了動作,瞇眼望向了前方。 也就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三輛軍用吉普車徑直停在了郭凌飛身前,一名穿著筆挺軍裝的軍人下車朝著他來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即說道:「尊敬的先生總統邀請您去總統府共進晚餐。」 「共進晚餐好不錯,呵呵呵!」 郭凌飛笑了,是機會還是陷阱就看這次共進晚餐的結果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刺殺(下) 軍用吉普車駛進了S國總統府,停在了戒備森嚴的總統府大樓前,郭凌飛從車裡出來,仰望這棟S國最華麗的建築物,算上這次,兩年的時間裡一共來了三次,每來一次就對哈費那個人多幾分厭惡。 這次不止是厭惡,可能要找機會下狠手,郭凌飛嘴角含著笑意,輕鬆自若的邁上了門前的大理石台階,葉飛默默的跟在後邊,依舊是一貫的冷漠神情,冷厲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有衛兵和監控攝像頭的角落。 在一名軍官的帶路下,郭凌飛又來到了大樓內那個華麗大廳的門前,這一次的情況與以往有些不同,平時門前有四名警衛,而今天卻是八名身形魁梧的警衛,一個個穿著短袖軍裝,戴著墨鏡,好不威風。 果真有防範,真是應了那句話,宴無好宴,郭凌飛皺了一下鼻頭,眸子裡閃過一抹冷意,轉身將龍鱗匕首交給了葉飛,接受了兩名警衛的安檢後才推開厚重的華麗木門走進大廳。 大廳內,哈費坐在大理石辦公桌後,陪在他左右的還是兩個妖艷的女人,只是今天的大廳裡多了四名荷槍實彈的警衛。 郭凌飛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中央,笑著看了看那四名警衛,略帶幾分玩味的說道:「哈費總統這四名警衛夠剽悍。」 哈費沒有像以往那樣熱情的迎接郭凌飛,他坐在椅子上陰陰的笑了幾聲,道:「我聽人說最近有些人有了圖謀不軌的心思不得不防範啊,不論是誰動了鬼心思我都會讓他下地獄,不過你不要誤解你是我的客人肯定不是針對你。」 郭凌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只要不是白癡就能明白哈費話裡的意思,一句話包含了威脅和警告,對別人或許有用,他對這樣的話不屑一顧,該出手的時候依舊會出手。他扭身坐在了靠著玻璃窗的沙發上,目光也落在了茶几上煙灰缸。 「我的貴賓喜歡喝頂級的紅酒你去倒一杯」哈費對著旁邊的女郎說,女郎起身搖曳著曲線火辣的身體走向酒櫃,包裹在緊身短裙下的豐臀和修長雙腿絕對能撩撥起牲口們的熊熊慾火。 「不用了」 郭凌飛淡淡一笑,一隻手摸著茶几上的煙灰缸,這是景德鎮的瓷器,工藝精美,在S國看到含著Z國元素的東西,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呵呵現在確實不用一會兒的晚宴上也準備了好酒,一會咱們再喝。還有兩個人會陪咱們共進晚餐。」哈費笑著點燃了一根雪茄,大口的抽了起來,牽強的笑臉沒有完全把流露出來的陰霾氣息遮掩住,沒有幾個小心眼的人能容忍背地裡的算計。 大廳的偏門被推開,兩個人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站到了哈費背後,他們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沒有去看坐在窗子邊的郭凌飛。 郭凌飛抬眼瞧著哈費以及後面的兩人,那兩人正是陪伴了自己將近兩年的黑人翻譯和剽悍的軍人嚮導兼司機,早知道身邊有狗的郭凌飛並不驚訝,笑道:「哈費總統的好意我恐怕無法接受了。」 「為什麼?」哈費瞇眼問郭凌飛,臉色已變的有點難看,這幾年來還沒有幾個人像郭凌飛今天這麼不給他面子。 「因為今天你必須去死。」 郭凌飛對哈費微笑著,笑的人畜無害,出自景德鎮的煙灰缸在刺耳的聲音中變成了碎片,哈費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四名警衛也下意識拔槍。 郭凌飛騰空而起,手中的碎瓷片飛射而出,幾點白光沒入了對面兩名警衛的喉嚨裡,丟下手槍抱著喉嚨發不出聲音的兩名警衛還沒有倒地,站在窗子邊的兩名警衛也遭了殃,郭凌飛落地之後雙臂齊動,手指戳穿了兩人的太陽穴,由於事發突然,又是雷霆一擊,這兩個身形魁梧的倒霉蛋也只是剛剛拔出手槍。 郭凌飛殺死四名警衛轉過身發現一道厚厚的玻璃牆將大廳一分為二,而玻璃牆內的哈費冷笑不止,一隻手放在了辦公桌的一個按鈕上,「小子想殺我沒門只要我按了按鈕我最精銳的手下會蜂擁而入你就是超人也別想活著走出我的總統府,我現在就坐在你面前你有能耐就來殺我啊!」 郭凌飛逼視著哈費,沒有動怒,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玻璃牆,這是加厚的防彈玻璃,用拳頭爆擊,估計沒什麼作用,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哈費肆無忌憚的笑著。郭凌飛撇嘴,猛然彎腰揀起警衛掉在地板上的沙漠之鷹。 「砰砰砰!」 十幾顆9毫米的大口徑子彈連續擊中了玻璃牆的同一點,玻璃牆上頓時出現了四五條白色裂紋,隔音效果絕佳的牆壁阻擋了槍聲的外傳,十幾聲槍響並沒有驚動外面的警衛。 哈費大驚,再也笑不出來,自認為牢不可破的安全防護罩處於崩潰的邊緣,他的黑手就要按下那個按鈕。 一向處事不驚的郭凌飛瞇起了雙眼,奈何兩支手槍已沒有了子彈,如再有幾發子彈,這道玻璃牆絕對會崩潰,郭凌飛只能去揀幾米外的另兩支槍,沒有了收手的餘地,只能竭盡全力拚搏。 「砰!砰!砰!砰!」千鈞一髮的時刻四聲清脆的槍聲在玻璃牆內響起。 剛揀起手槍的郭凌飛猛然轉身,瞧著玻璃牆內的情形愕然了,他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倒的事情居然發生了。他扔掉手中的槍,笑著搖頭,是幸運女神像自己拋了個媚眼,還是搞種族屠殺的哈費遭了報應。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隱忍十三年的爺們 玻璃牆內,那個剽悍的軍人嚮導巴桑彎腰按了一下辦公桌下面的按鈕,玻璃牆自動從中打開,剛才就是他殺了哈費、黑人翻譯、兩名妖艷女郎,一口氣殺了四個人,面不改色從容鎮定,這樣的人能是尋常人嗎? 郭凌飛緩緩走到辦公桌旁邊,被殺的四人全部是一槍斃命,哈費和兩個女人是後腦中槍,黑人翻譯是太陽穴被子彈射穿,開槍殺人如此的乾淨利索絕不是一名普通軍人能辦到的。 「你是艾伯的人?」 郭凌飛掃了一眼已經沒有了呼吸的四具屍體,在他看來也只有艾伯的人能在關鍵時刻出手殺哈費,至於其它的原因還沒想過。 「我不是艾伯的人但他是我的仇人,我隱忍十幾年混成了他的親信就是等這個機會,親手殺了他。」黑人漢子朝著哈費那張被血液染紅的臉唾了一口唾沫。 郭凌飛搖頭笑了,這次確實是幸運女神像自己拋了個媚眼,不然哪能遇到如此巧合的事情,辦公桌上那個按鈕按下去的後果是什麼根本無法想像。 「我應該謝謝你不然我今天很難走出總統府或許就根本走不出去。」郭凌飛拍著巴桑的肩頭,很真誠的笑著,感謝就是感謝,沒有其它多餘的成分。郭凌飛瞧著腳下的屍體,尋思著如何通知艾伯。 這個時候大廳的門被推開,幾十名軍人湧進來,艾伯和幾名心腹手下也在,當艾伯瞧著哈費倒在血泊中時,難以壓抑的喜悅湧上了心頭。他勉強繃著臉看了一眼哈費的屍體,扭身對心腹們說:「哈費總統被潛伏在身邊的兩名女殺手所殺這兩名女殺手現已被擊斃,你們幾個把這個消息傳個政府各個部門的官員。」 「是!」軍人們高喊。 「還有把這些屍體抬走直接火化了,就說總統遇刺身亡的事兒由軍方一手調查其他文職官員不准有異議。」艾伯又補充了一句。 幾十名軍人將大廳內的屍體陸續抬了出去,大廳內的血跡也被士兵們擦拭乾淨,可淡淡的血腥味仍然殘留。 郭凌飛不動聲色的瞧著發生的一切,軍人獨裁國家的政治就是如此,黑的好似永遠不見天日,在Z國有人走茶涼一說,S國越發的殘酷,剛剛吃了槍子兒斷氣的總統又要被毀屍滅跡。 「郭你做的好不要有任何顧慮,我的人已經完全控制了總統府和首都附近的三座軍營,哈費一死這裡就是我的地盤,不久我就會成為總統,你永遠是我的朋友。」艾伯露出了笑臉,笑的得意非凡。 在利益的驅使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郭凌飛很認同這句話,但還是笑著點頭,算是給艾伯一個面子,畢竟人家每年把五千萬美金進了他腰包,自己說話也不能太傷人,隨後瞥了一眼巴桑,「你跟我出去溜躂一會兒,我有話問你。」 郭凌飛帶著巴桑走出大廳,嗅到樓道內也有血腥味兒,而葉飛正靠著牆,很悠閒的用白布擦拭著那把無柄的片刀,白布上染著點點猩紅。 總統府大樓的後面是一個不算大的花園,郭凌飛在花園中破天荒的看到了被綠草環抱的人工湖,人工湖邊還有兩棟別墅,一百多米處的鐵柵欄牆外卻是一大片望不到邊的貧民窟,真是鮮明的對比。 「巴桑你與哈費有什麼深仇大恨?」 郭凌飛問出了此時最想問的問題,殺人的人十有八九是被憤怒沖昏了頭,剩下的一二那也是為生活所迫,出手狠了點才殺了個把人,而隱忍十幾年殺死總統的人就不只是衝動或是為生活所迫這麼簡單了,沒有深仇大恨誰會這麼幹。 「十三年前十六歲的妹妹被哈費強姦,父母被哈費的手下殺死,我不在家留了一條命,我發誓要親手殺哈費為親人報仇,我當了兵在種族屠殺的交戰中拚命表現自己,終於被選拔進了特別部隊哈費成為總統的時候我如願以償的進入了總統特別衛隊,成為了哈費最信任的軍人之一,因為我知道只有成為哈費最信任的人才有幾會殺死他,這幾年我一直在找機會下手是你成就了我的心願。」巴桑回憶著不堪回首的往事,嘴角不住的抽動,親手殺死哈費,他心中那綿綿恨意還是不能徹底消散。 在郭凌飛的印象裡不善言談的巴桑還是第一回說這麼多話,他重新打量著相處了近兩年的巴桑,貌不驚人,也沒啥王霸之氣的漢子為了報仇隱忍了十三年,這樣的男人是個爺們兒,比那些為了名利忘了爹娘的貨色強了不止萬倍。 「我了卻了你的心願其實你也成就了我。如果你願意離開這裡等我殺夠了千人就跟著我去Z國。」 人工湖邊,郭凌飛凝視著巴桑,他覺得眼前的人佩跟著自己,也有意讓巴桑離開戰火紛飛的S國。葉飛也不再以冷漠的面孔對著巴桑,對待外人,葉飛很少這樣。 「這個國家很窮很亂每天都有很多人被子彈打死,可我不能走我要留在這裡因為我出生在這裡,十幾年前我們一家人就住在那裡。」巴桑抬眼望著花園外那一大片貧民窟,有痛,也有留戀。 郭凌飛點頭笑道:「我不會勉強任何一個人,我會在這裡組建一支兩百人的私人武裝,你是一名優秀的軍人希望你能幫我。」 「如果需要我我不會再拒絕。」巴桑爽快的說道。 郭凌飛拍了拍巴桑的肩膀,笑著向花園外走去,不管怎麼說巴桑還是上了他這條賊船,日後的驚濤駭浪會讓巴桑不白活一回。巴桑沒有挪動腳步,目不轉睛的瞧著郭凌飛逐漸遠去的背影,攥緊拳頭說了一句話。 「你是我最佩服的人也是唯一佩服的人。」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屬於我的精彩 軍營的空地上不時響起口哨聲和歡呼聲,由石灰粉畫界的足球場內,郭凌飛穿著背心、短褲,與一群健壯的黑人爭搶著足球,只要足球一到他的腳下,身體魁梧的黑人們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兒,黑人們的球技並不差,主要是郭凌飛太過變態,演繹著很有Z國特色的功夫足球。 一個大個子黑人倒地飛鏟,想要斷球,郭凌飛凌空躍起,好似粘在他腳上的足球也跟著飛起,以一個常人難以想像的高度跨過了黑人的身軀,接著又過了兩名後衛,狂奔進對方禁區,一個漂亮的猛虎式射門,足球擦著球門一角飛進球門。 幾個黑人很無奈的搖頭歎息,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郭凌飛的球技如此牛逼,為什麼Z國足球那麼慘不忍睹,那麼叫無數Z國人心酸無奈,難道擁有十三億人口的大國還找不出十來個像郭凌飛這樣的怪物。 要是郭凌飛知道黑人哥們在想什麼,一定會告訴他們,就是變態的「猛龍」進了Z國足球隊,被歪風邪氣熏陶幾年也會成為臭蟲,Z國足球隊有賽前開房的真流氓,卻沒有球場堅挺的真爺們兒。 在一浪接一浪的熱情呼喊聲中,郭凌飛進了三球之後走下了球場,運動要的是公平,而郭凌飛這變態的傢伙再踢下去,這場球賽也就成了個人表演了,他不是那種愛炫耀的無良子弟,盡興了就夠了,要學會把一些機會留給別人,貪得無厭沒有好結果。 葉飛扔了一瓶礦泉水給郭凌飛,郭凌飛擰開蓋子大口的喝了起來,瓶裝水在S國算是一種奢侈的消費品,只有軍營裡的士兵能經常喝到,普通的老百姓只能望水興歎,歎完了還得喝那渾濁不清帶著異味的「髒水」。 郭凌飛看著球場上飛奔的黑人漢子們,淡淡的笑著,腦海裡想著這幾年的經歷,又是一年了,千人已殺夠,瑞士銀行的賬戶上也有了第一筆五千萬美金的存款,兩百人的私人武裝也有了氣候,再訓練一段時間絕對能成為一支奇兵,該離開這個貧窮的國家了。 「少爺是不是挺留戀這裡的?」葉飛笑問,隨在郭凌飛身邊近三年的葉飛看出了少爺的心思。 「嗨也談不上留戀,葉叔叔也知道我這人從小感情豐富。」郭凌飛笑道,笑的陽光燦爛,從五歲開始就獨自漠視一切的困難,沒有流過一滴眼淚,殺人的時候更是冷漠從容,但這不能說明他是冷血動物。 「那少爺準備什麼時候離開這裡?」葉飛問道。 「明天」 郭凌飛說的斬釘截鐵,做事說話不喜歡拖泥帶水,就好比他殺人的時候,一旦動了殺心,便不會再有一丁點的同情憐憫。 葉飛點頭,注視著只有十八歲卻沒有顯露出一絲稚嫩的少爺,心頭悸動,不知是敬畏還是崇拜,這樣的悸動在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見到老大郭飛宇時也出現過 陽春三月,北方卻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冬雪沒有融化,依然覆蓋在山間地頭,殘留著冬天的氣息。H市,北方一座中型城市,清晨的街道上人們快速穿行,公交車內也是黑壓壓的一片,人口大國這個大字在上下班的人流高峰期體現的淋漓盡致,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一條條長長的車龍便呈現在了馬路上。 馬路邊的人行道上,一對父子緩緩而行,他們不似上班人那麼匆忙,也不像大清早出來溜躂的老太太、老大爺那麼悠閒,從容淡定且稍稍顯露出了幾分異於常人的氣質。這對父子身後跟著幾名黑衣漢子,黑人漢子的氣勢不俗,路人瞧了這幾個傢伙利馬會聯想到身手不凡的保鏢。 父子倆默默的走著,沒有說話,兩人眺望著前方百多米外一所中學的大門,H市一中,省重點中學,從這所中學走出來的高三畢業生百分之八十進入了國家重點大學,十幾年前從這所學校走出去的許多孩子已成為社會上的精英人士。 在H市普通老百姓的眼裡一中就是孕育天之驕子的搖籃,每年都有人擠破了腦袋想方設法的把孩子送進這裡,以實現他們這些家長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夙願。 「凌飛二十多年前爸就在這裡上了一年的高中,也是在這裡愛上了你媽,那一年也是我這一生的開始,二十多年了我痛過哭過輝煌過,但從沒有忘記過這裡,我從一中起步你也從一中起步,你站在了爸二十年前的起點上後邊的路怎麼走全看你自己了。」 郭飛宇摟著兒子,深情凝視著十幾米外的一中門樓,二十多年過去了校門沒什麼變化,這也勾起了他的回憶。 郭凌飛默默點頭,瞧著騎自行車匆匆進入學校的學生們,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幾天後就是這些學生中的一員,要與這些還顯稚嫩的孩子混在一起,感覺怪怪的,大概是自己經歷了太多事兒太成熟了。 「老爸我會以自己的方式去走自己的路。」郭凌飛低聲道。 「凌飛你現在十八歲要比爸二十歲的時候強多了,你已經有了一飛沖天的原始資本,同樣的起點你會有不一樣的精彩,真是希望被你小子蹬鼻子上臉的那一天早點到來。」郭飛宇笑道。 身高與郭飛宇不相上下的郭凌飛很隨意的摟住了老爸的肩膀,嬉笑道:「老爸我會讓你瞧一瞧屬於我的精彩。」 「凌飛,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鋒芒內斂,刻意讓自己不張揚,年輕人狂放點也不是什麼錯狂放與低調並不矛盾,你要一飛沖天肯定要露出狂的一面,拿捏好度就可以了,畢竟你是我的兒子是郭家的子孫絕不能讓外人把你這條龍當成蟲,真要是捅破天自己補不上了也不要擔心天會塌下來。」郭飛宇淡然道,他瞭解鋒芒內斂的兒子骨子裡也自己當年那股狂勁兒,只不過在少林寺禪武雙修五年的兒子把那份輕狂壓在了心底。 「老爸我會拿捏好這個度的,起碼不能辱沒了老爸的名頭。」郭凌飛笑了,老爸當年狂的一塌糊塗,他這當兒子的自然也有與生俱來的狂傲,但絕不會像到處咬人的瘋狗那樣胡亂的狂,深信自己能把握好那個度。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蠻橫的女孩兒 H市一中的旁邊是H市一個大型的住宅小區,陽光麗苑小區,一中的斜對面是十年前才遷過來的三中,三中的名聲不弱於一中,只不過是臭名昭著,最不成器且還沒門路沒家勢的學生都集中在了這所中學,每年為社會培養一定數量的痞子和小混混。 郭凌飛獨自一人在處於H市黃金地段的陽光麗苑小區租了套一室一廳四十多平米的房子,這也是為了去學校方便,而且小區內的設施齊全,後邊還有一個面積不小的街心公園,環境比較不錯。 葉飛沒有隨他住在一起,而是選擇了隱在暗中,在需要的時刻出現。郭凌飛置辦了一些簡單的傢俱,一個人忙活了一天,把還沒有裝修的房子整理一新,在S國軍營的帳篷裡生活了三年,瞧著現在的這個窩,多多少少還有那麼點溫馨的味兒。 郭凌飛收拾完了新窩到小區外的一家快餐店吃了晚飯,騎著新買的美麗達山地車在大街上溜躂,東張西望興致勃勃,好似比有錢人家的少爺開著法拉利出來把妹妹還愜意很多。H市不算大,幾百萬的人口,到了上下班的時間也經常堵車,這個時候最好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車,要比走走停停的公交車快多了。 北方的初春氣溫還是很低,大多數路人還穿著厚實的冬裝,衣著略顯單薄的郭凌飛倒是不覺著冷,他不緊不慢的蹬著車,瞧著路上熙熙攘攘的車流和行人,對這座城市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走了半個小時,郭凌飛停在了一大片建築物前,他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張地圖,確認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地方就是昔年郭氏莊園的所在地,現在已成為G省唯一一所進入211工程大學的分校區。 價值三十億人民幣的莊園在十五年前被無償捐出,這也是郭氏家族為教育事業做貢獻的一個開始,二十年前叱詫風雲的商界大亨把事業交給下一代的時候許下一個誓言,在後半生要無償捐建一百所設施一流的大學,說出這等豪言壯語的商界大亨就是郭凌飛的爺爺,郭傲天。 看著這裡的一切,郭凌飛不禁想到了遠在春城KM居住的爺爺,近十年來,每年只與老人家見一面,一想起來就覺得自己這當孫子的有點不孝,爺爺使一個家族走向輝煌,老爸讓許多國家黑白兩道的上位者諱莫如深,自己將要何去何從。 郭凌飛長出了一口氣,低語道:「爺爺是強人老爸更強日後我也不能弱了家族的名頭,要更強,讓世人知道郭家兒孫皆英豪。」 駐足在柵欄牆外觀瞧了一番,意猶未盡的郭凌飛決定進去溜躂一圈,推著自行車隨著人流進入了這所G省最著名的大學,校園中那些面孔還是有些稚嫩,沒有經歷過風雨又怎能成熟,這些在幾十年前被人們稱為天之驕子的大學生與五歲就開始獨立面對一切的郭凌飛比起來,確實太嫩了,大學生本來就不大。 身高一米八,結合了郭飛宇和張雅優良基因的郭凌飛自然吸引了不少女孩兒的目光,但沒有出現傳說中的美女花癡,哭著喊著要投懷送抱,也沒有出現超級恐龍狂追帥哥的震撼一幕,美女喜歡玩矜持以此來抬高自己,醜女一般自卑,見了帥哥會低頭,主動出擊的少之又少。 郭凌飛在佔地近三千畝的校園內轉悠了一圈,出了校門,這個時候天色暗了下來,他蹬著自行車準備回自己的安樂窩,機動車道上的一輛奧迪轎車猛的拐到了路邊差點撞到郭凌飛的美麗達。 被逼到路邊的郭凌飛一腿撐地,斜眼瞧著車內的人,一向波瀾不驚的他也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如此開車太有點囂張了,曾經在報紙上看到寶馬車把人當牲口碾,這輛奧迪也夠牛逼的。 奧迪車挨著路邊的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縮腿牛仔褲,咖啡色風衣的漂亮女孩兒怒氣沖沖的從車裡出來,女孩兒豎著柳眉,咬著紅潤的嘴唇,顯然氣的不輕,高跟鞋敲擊著路面,也敲擊著旁邊幾個男人的心,路人側目。 「芳芳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是一個很單純的男人,根本沒有那些胡亂的心思。」一個禿頂中年男人推開另一邊的車門追了出來。郭凌飛從男人那張猥瑣的面孔上找不到一絲單純的跡象,他笑了,現在的男人越來越不謙虛了。 男人要伸手拽女孩兒的胳膊,氣質不錯的漂亮女孩扭身橫眉,冷冷道:「不要碰我,劉副台長那個節目我不做了你想找誰就找誰去別在糾纏我,本小姐靠才能賺錢吃飯把你那種骯髒的念頭收起來。」 禿頂男人一臉的尷尬,瞅著路人那異樣的眼神,他的嘴唇動了動,半個字兒也沒說出來,黑著臉鑽進了奧迪車,車並沒有開走,男人一旦要對女人下手不會碰幾個釘子就收手,禿頂男人顯然是有點道行,更不會收手,他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又從車裡出來。 「芳芳離開這吧你是公眾人物影響不好,至於工作的事情咱們上車再談。」禿頂男人一本正經的道。 「這不是美女主持人董芳嗎」幾個路人顯然認出了女孩。女孩正是有著G省第一美人之稱的省電視台娛樂頻道主持人董芳。 郭凌飛瞥了一眼站在路邊怒氣沖沖的董芳,是個美女,氣質、身材、容貌都是不錯,他沒有像一般男人見了美女就用大腦意淫,僅僅是以欣賞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隨即就要推車離開。 「劉副台長現在已經下班了,要談工作上班再談,我現在要找朋友去泡吧你不要再跟著我。」董芳根本不給禿頂男人面子。 郭凌飛推車向前走了幾米,一邁腿上了自行車,見多了世間冷暖的他也沒心思做英雄救美的爛事兒,一場與他根本沒關係的風波也被他丟在了腦後。怒氣不減的董芳掏出手機想聯繫幾個朋友泡吧擺脫老色狼的糾纏,可不爭氣的手機關鍵時刻掉鏈子,沒電了,氣昏了頭的她抬眼看到了正要騎車離開的郭凌飛。 「騎自行車的站住,跟我去泡吧。」 一個很蠻橫的聲音鑽進了郭凌飛的耳朵裡,他不禁皺眉。 ****PS:書友們票票頂起,巔峰帶你們打下一片大大的黑道天下,挖哈哈!!!!(從九號開始,巔峰每天更新兩章)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這輩子要定你了 許多男人常常意淫著與陌生美女來個美麗的邂逅,或是在自身實力容許的情況下來一次英雄救美,最終抱得美人歸,如果不能抱得美人歸趁機玩個一夜情也是蠻爽的,可意淫終歸是意淫,現實中的美女有幾個是胸大無腦的主兒。 蠻橫的董芳挽住英俊的郭凌飛走進酒吧時,駐足在路邊的男人早已開始發揮想像力,無限的意淫,禿頂男人則是摔煙頭憤憤離去。被董芳強行拽來的郭凌飛算是間接的救了一次美,與G省第一美女來了個街頭邂逅。 酒吧一角的位置上,董芳大口喝著啤酒,一口氣喝完了五百毫升的一杯,放下酒杯正好發現對面的郭凌飛在打量她,隨即不屑的道:「看什麼看男人都是一個樣滿腦子骯髒齷齪的念頭,不要白癡的認為我對你有任何好感,拉你進來全是為了擺脫那老色狼的糾纏。」 郭凌飛淡淡一笑,不深沉,也沒裝酷,練了幾年毛筆字,讀了幾年佛經,雖然沒有大徹大悟,但隱忍的功夫不會比殺人的手段差,他也沒有趁機展現男人博大的胸襟挨了罵還軟語安慰人家。 「估摸你喝完這杯酒要回家了我也要回家,酒錢你給,出了酒吧的門我們仍舊是不會相交在一起的陌生人,還有不要把每個男人都想的那麼齷齪。」 比學校裡那些十八歲孩子要成熟太多的郭凌飛利索的起身波瀾不驚的離去,走進這裡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下拒絕一個女人,弄的兩人都尷尬難堪,此時離開就更不會去惋惜與美女擦肩而過卻沒有發生點什麼。董芳瞧著比自己小了幾歲的大男孩淡然離去倒是愣了,意料中那些死纏爛磨要電話號碼、死皮賴臉要做護花使者的惡俗情景沒有出現。 一次在男人看來很有搞頭的邂逅曲終人散,要是這事兒暴光十個男人裡邊有八九個男人會罵郭凌飛太嫩太傻逼,自己碰上了會如何施展老辣的手段,手到擒來,這樣的男人也就是嘴上勇猛,抱怨老天不給機會,扭過頭來還要一輩子小心翼翼對著家裡的黃臉婆。 善於抓住機會的人自然有過人的實力和手段,而對所謂擺在眼前的機會不屑一顧的人絕對是一般人揣摩不透的主兒,郭凌飛徹底使美女主持人董芳暈菜了一回,出了酒吧跨上自行車,回了陽光麗苑小區那個比軍用帳篷強了萬倍的家 第二天一大早,郭凌飛穿著一身廉價的運動服去了小區後邊的街心公園,晨練是每天必須要做的事兒,風雨無阻,從五歲開始就沒有間斷過,這不僅是鍛煉身體,也是對毅力的磨礪,要成為真正強者,不僅要有變態的實力,還要有遠超常人的毅力。 大概是由於天氣還冷公園裡的人不多,幾個上了年歲的老爺子活動著老胳膊老腿,郭凌飛是公園裡少有的年輕人,他先在一個沒人的角落裡按照少林易筋經上的吐吶方法,采氣一個小時,吐吶采氣是練習少林功夫的根本,尤其是需要意、氣、體結合的少林氣功更是離不開吐吶采氣的法門。 一個小時的吐吶結束後郭凌飛開始繞著公園的小路慢跑,開始熱身。他剛跑了幾步就發現前面十幾米有一個穿著分紅運動服的女孩子也在跑步。 女孩身材高挑,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留著BOB式的短髮,阿迪的平板運動鞋,寬鬆的運動服掩著窈窕的身段,很普通的著裝卻流露出另一種美感,不驚艷,但可以讓男孩子的心頭莫名的顫動。 郭凌飛只看到了高挑的背影,心頭也是莫名的動了一下,這種情況在以往根本沒有出現過,突然生出的強烈好奇心驅使著他,要看一看女孩的正面,他加快了速度,三步並兩步很快跑到了女孩前邊,隨意的扭頭,一張女人們嚮往又嫉妒的白嫩鵝蛋臉呈現在視線內,五官精緻,很美,但不張揚。 女孩見一個陌生男孩子出現在身前,忙低頭,縷縷青絲遮住臉蛋兒。郭凌飛也沒不合時宜的硬盯著人家,只是不著痕跡的一瞥,隨即快步向前跑去。 郭凌飛雖然沒早戀過,但也知道並不是每個女孩子都喜歡男孩子厚著臉皮貼上去,從剛才女孩低頭時的舉止神態就能看出,這個女孩有幾分靦腆,而不是刻意裝出來的矜持,接近這樣的女孩子靠油嘴滑舌或死皮賴臉是行不通的。 「有感覺真的很有感覺,十八歲了該戀愛了。」 有人說愛情來了擋也擋不住,同樣感覺來也擋不住,郭凌飛沉寂的心有了波動,他這個人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一旦覺得自己該幹什麼了,就不會優柔寡斷的前思後想,這也是經過血腥殺戮洗禮後形成的個性,現在他覺得需要一次戀愛。 女孩依舊繞著公園內的小路不疾不徐的跑著,郭凌飛繞到女孩兒的後面不疾不徐的跟著,間隔五六米的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聞的繞著公園跑了十圈,女孩兒跑出了公園進了陽光麗苑小區。 郭凌飛破天荒的提前結束了晨練,跟著女孩跑出公園,一直目送女孩進了陽光麗苑小區的豪華別墅區才停步,別墅區裡的大平米豪華洋房不是百萬富翁能承受得起的,由此看來女孩兒的家庭不一般。 一見鍾情的愛請故事郭凌飛從書本上看過不少,可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他站在花池的旁邊望著漸漸走遠的身影,自嘲的笑著,笑自己還在回味那怦然心動的美妙感覺,走進別墅區的女孩忽然回頭看了一下。 「丫頭看啥看這輩子要定你了。」郭凌飛對女孩喊道,他抱著膀子,笑容燦爛了許多,不知女孩是心虛,還是害羞,疾步進了一棟洋房。 追女孩子要有膽量,郭凌飛記得十一歲看過一本雜誌,一位著名的詩人說過,遇到了能令你怦然心動的女人,你要勇敢的理性的向她表白,不然只能在充滿遐想的回眸後與之擦肩而過,連一個被拒絕的機會都得不到。 膽量,郭凌飛從不缺少。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有緣相逢 陽光麗苑小區對面有一家很出名的麵館,賣的是正宗的加洲牛肉麵,每到中午和晚上的吃飯時間這家麵館就人滿為患,有的人為了吃一碗牛肉麵可以在冷風中等半個小時,它的火爆程度可想而知。 麵館裡的一張小桌子旁邊,郭凌飛和葉飛低頭吃著面,兩人的晚餐比起在非洲時強多了,三個簡單的涼菜,兩大碗牛肉麵。 「少爺的入學手續都辦好了,明天正好星期一,少爺直接去高三一班上課就行了。」葉飛低聲道。 「希望這幾個月的高中生活能帶給我不一樣的感覺,有個美麗的邂逅吧」 郭凌飛想到了早上的那個女孩兒,搖頭一笑,繼續吃麵,細微的神情變化沒有逃過葉飛那雙犀利的眼睛。 「我發覺少爺笑的有點不對勁兒。」葉飛抬眼瞧著少爺,微笑著,笑的很有深意,早上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只不過他是在暗中,隱於暗中就是為了不影響少爺日常生活,還能在危急的時刻保護少爺,這也是他的使命。 「葉叔叔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跟我繞彎子」 郭凌飛說了半句話停住了,他坐的這位置正好能看到窗子外的情景,穿著粉紅運動服的身影出現在了馬路對面的小吃攤旁,是那個女孩,就是她。郭凌飛猛的起身,說了聲葉叔叔你付錢就匆忙跑出麵館。 「小王八蛋你趕死啊撞老子。」一個低頭吃麵的光頭爺們兒被急匆匆的郭凌飛碰了一下胳膊,肆無忌憚罵開了,只是急著直奔目標的郭凌飛根本沒在意光頭漢子的話。 「峰哥要不我倆出去給那小王八蛋舒舒皮子?」光頭漢子的一個同伴斜眼瞅著玻璃窗外,顯露出的那股子狠勁兒有幾分混江湖的味道。 「咱們在道上有頭有臉收拾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兒會讓道上的兄弟笑話,算那小王八蛋走運。」光頭漢子不屑的撇嘴。 葉飛的眼睛瞇縫起來,陰冷的氣息瀰漫,二十年前他若是聽到有人罵自己的老大會毫不留情的殺掉,現在他也不會容忍別人這麼囂張的罵老大的兒子。啪一聲,他把手中的一雙筷子折成四截,起身直逼那個光頭漢子。 「你罵誰?!」 葉飛如一樽冷血死神立在光頭漢子身邊,也帶過了一股陰冷的氣息,冷到了極點。光頭漢子和兩個同伴抬頭看著殺機濃重的葉飛,剛才那種囂張的氣焰利馬散了一多半,混黑道的人不等於莽夫,他們幾個自然能瞧出來葉飛不是善茬子。 「我沒罵你是罵那個小王八蛋」光頭漢子指著已經跑過馬路的郭凌飛,他見過不少H市的黑道大佬,也親自操刀子捅過不少人,在H市的黑道上算是個狠茬子,可在葉飛的面前卻發不起狠來,他自己也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葉飛眉梢上挑,出手如電,用手中的四截筷子幾乎是同一時間把三個人的右手釘在了桌面上,當他扔給服務員一百塊錢推開麵館的門時,身後才響起淒慘的嚎叫聲,爆滿的麵館頓時安靜下來,客人們駭然的瞧著雙手插兜從容離去的葉飛。 馬路對面,郭凌飛站在賣燒烤的小吃攤前,瞧著旁邊的兩個女孩兒,其中一個正是早上那個令他怦然心動的女孩兒,女孩好似發覺了什麼,頭扭到了一邊,沒有去看郭凌飛。 「小伙子你吃點啥?」賣燒烤的中年婦女稱呼郭凌飛為小伙子,大概是因為他那遠超同齡人的成熟掩蓋了他真實的年齡。 郭凌飛微微一笑,瞧了一眼那個穿分紅運動服的女孩兒,道:「阿姨她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我隨她了。」 「哦哦那好,五串烤牛板筋」中年婦女笑了一下,繼續忙活著。郭凌飛知道中年婦女笑什麼,過來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意思,他不在意,笑瞇瞇的瞧向了旁邊的女孩兒,笑的陽光燦爛。 女孩兒側過臉,淡淡瞟了一下陽光帥氣的郭凌飛,又看向了別處,喜歡穿寬鬆衣服從不刻意去打扮的她一直都不是班上最驚艷的女孩,但在小學的時候就有小屁孩暗戀她,上了初中幾乎每個星期都能從書包中翻出幾封筆力稚嫩卻又赤裸裸的情書,高中過了兩年半,也遇到過不下十個當面表白的男孩兒,沒有戀愛過,可經歷的事兒多了,她能一眼看穿男孩子的那點心思,自然也明白旁邊這個在早上衝著她喊話的帥氣男孩是什麼意思,不為所動是天性始然,不是清高,也不是故意的矜持。 「茜茜你的烤好了」中年婦女將幾串烤好的牛板筋遞給了女孩兒。女孩兒笑著給了錢,說了聲阿姨再見,拉著同伴離去,自始至終沒有再看郭凌飛一眼。 「呵呵呵」郭凌飛瞧著漸漸遠去的背影自嘲的笑了幾聲,他不會去厚著臉皮追上去問人家手機號碼,也沒有死纏爛磨的心思,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對付胸大無腦的貨色有點用,對這樣的女孩往往會適得其反,要征服不同尋常的女孩就要有不同尋常的手段。 他著急忙慌的從麵館奔出來也無非是想藉機給女孩留下印象,見的次數多了,印象深了,尤其有了一個好印象後自然會有他施展手段的機會。 「阿姨你認識那個女孩呀?」郭凌飛站在冷風中吃起了中年婦女遞過來的烤牛板筋,順便問了一句。 中年婦女搖頭笑了,道:「那個女孩叫方茜和我們家冰冰是同班同學,都在一中高三一班上學呢。」 「一中高三一班」 郭凌飛樂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緣分,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有緣千里來相會。 ****PS:有書友居然不知道葉飛,巔峰說一下,校園狂少裡郭飛宇得到龍鱗匕首時那個搶匕首的孩子就是葉飛,最後在踏平H國人的武館後被郭飛宇收為小弟,筒子們看書仔細一點,不然會忽略很多細節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冰一樣的少年 郭凌飛在大馬路邊的燒烤攤前慢條斯理的吃著烤牛板筋,雖然夜空中繁星點點,可時間並不晚,還不到九點,以前在非洲S國晚上九點太陽才剛剛落山,也習慣了十一點以後睡覺。 北方的初春氣溫不高,車流不斷的大街在晚上並不熱鬧,有點冷清,郭凌飛又讓中年婦女烤了兩根香腸,為了那個女孩兒,在麵館裡只吃了半碗麵,胃裡略顯空蕩,他還趁著這點時間大體問了一下一中高三一班的情況。 燈光還算璀璨的大街上出現了三輛轎車,一輛銀灰色的寶馬,兩輛黑色的大眾,三輛車猛的駛出機動車道,直接停在了人行道上,氣焰甚是囂張,恨不得撞飛幾個行人以次來體現他們的牛逼,受驚的過路人慌忙閃避,敢怒不敢言,人家開的是撞死人不償命的寶馬,小老百姓怎麼能惹的起。 三輛車一字排開停在了燒烤攤前,一個上身穿黑色皮西裝、內套黑襯衣的漢子從寶馬車內出來,蓬蓬車門亂響,十來個神色不善的壯漢圍住了正在吃烤香腸的郭凌飛,準備收攤的中年婦女臉色變了幾變,忙說道:「你們幾個要吃點什麼?」 「臭三八沒你的事兒閉上嘴。」一壯漢囂張叫罵。 郭凌飛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手中的香腸,掏出一張紙巾從容擦手,完全無視周圍的這十來個人,血淋淋的大場面見多了,這種可以嚇住一般人的小陣勢還入不了他的法眼,擦完了手,掏出皮夾拿出了一張百元鈔票。 「阿姨沒零錢了先拿上這一百,也不用給我找了我以後會經常來吃您烤的東西。」 中年婦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她身上的零錢也破不開這一百塊錢,小本生意,一晚上收入個五六十就不錯了,「好阿姨給你記著直到你吃夠一百塊錢的東西。」 「小王八蛋裝什麼裝,我們軍哥有話問你。」 郭凌飛聽到身後的叫罵聲,慢慢轉身,嘴角牽扯著臉頰勾勒出了陰冷的笑,與往日陽光俊男的形象判若兩人,發自骨子裡的陰冷氣息具有無形的壓迫感,他對著罵人的壯漢說:「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重複一次。」 「我」 壯漢沒吱聲,扭頭瞧著穿皮衣的漢子,漢子不屑的一笑,眉梢上疤痕挑了挑,悠閒的掏出板盒中華煙拔了一根,點燃,深吸一口,一連串的幾個動作很有大哥派頭,也頗具混江湖的那種味道。 他叫王軍,今年三十掛零,H市四虎之一,H市不入流的混混和有點道行的混混見了他都會恭敬的叫軍哥,在G省的黑道上可謂混的風生水起,上邊那幾個不經常出面的老傢伙也很看得起他,以至於這幾年來一直順風順水,車子、房子、鈔票、漂亮的女人這些男人們夢寐以求的東西他都混出來了。 「我的一個朋友在對面的麵館裡罵了你一句手掌卻被廢了,他現在成了拿不住筷子的殘廢你說這個事兒怎麼辦?」王軍吐著煙圈,語調低沉,卻透出了一股子狂勁兒,若不是昔年蹲大獄結識的好朋友被深不可測的練家子廢掉一隻手,他也不會親自出面過問這芝麻大的事兒。 聽了這話,郭凌飛明白過來,冷冷一笑,「不就是廢掉一隻手如果是二十年前你那朋友就人頭落地了。」 王軍瞇了一下眼,手中的半截中華煙被他彈了出去,劃出很漂亮的弧度落在了一個準備看熱鬧的行人身上,那哥們兒忙把煙頭拍掉,匆忙離去,駐足的幾個路人趕忙散去。 「小子看來你想跟我玩硬的,那就不要怪我王軍下手狠。」王軍朝身邊的小弟們使了個眼色,在他看來郭凌飛無非是個不知道江湖深淺的愣頭青。 「我媽在這裡擺攤子誰也不要在這鬧事兒否則我周冰的拳頭不會留情。」一個身高一米八多的少年緩緩走來,身體異常強壯,俊朗的臉龐顯現出異常冷漠的神情,像冰一樣,冷的讓人窒息,他的右手拎著一罐藍帶啤酒,身上也有淡淡的酒精味兒。 郭凌飛扭頭瞧著走到身邊的少年,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模樣,冰冷的眸子中隱著幾分悲傷,從對方走路的架勢就能看出是個練家子。 「周冰你一個小孩子不要管我們軍哥的事兒,別仗著自己拳頭硬就可以囂張的蹦達,軍哥要收拾你就像搓死一隻螞蟻。」一壯漢指著少年,話說的鏗鏘有力,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向後挪了挪。 嘎巴!嘎吱!少年的雙手揉搓著空啤酒罐,鋁制的易拉罐被搓成了雞蛋大小的圓球,「一分鐘內離開這兒」 「冰冰不要亂來好好說話。」中年婦女忙上前拽住了少年。 這少年正是她的兒子市一中高三一班的周冰,周冰在學生***裡的名頭不比在黑道上風生水起的王軍差,他十二歲的時候憑著一雙拳頭擊倒二十多個向他媽收保護費的混混,十五歲打遍H市沒對手,如果不是為了唯一的親人,他早已混跡黑道了。 「周冰不要管閒事兒,我王軍要是動你易如反掌,你媽生你養你不容易多為你媽著想呵呵呵!」王軍冷笑著,話中有話,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能明白。 周冰抬手射出了那個鋁球,幾個壯漢也在同一時間擋在王軍身前,而那個鋁團被搶先伸出的兩根纖細手指夾住,出手的人是一直沒說話的郭凌飛。 正文 第三十章 這是遊戲的開始 周冰目不轉睛的瞧著那個被郭凌飛兩根手指夾住的鋁球,冰冷略帶憂傷的眸子裡有了一絲驚訝。 「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媽著想,他們是什麼人你一個人惹得起嗎我的事兒我自己解決。」郭凌飛瞥了一眼旁邊的周冰,兩根手指慢慢使力,像剪刀一樣把鋁團夾成了藕斷絲連的兩塊。 一壯漢不屑的唾了口唾沫,咧嘴對郭凌飛說:「毛還沒長齊的小崽子就這點能耐還想嚇唬人信不信老子一指頭戳死你。」 壯漢的唾沫星子還沒噴完,一隻腳掌踏在了他胸口上,還算魁梧的軀體飛出三米撞在了路燈桿子上,然後撲跌在路面上,蜷縮成了一團,不住的顫抖。郭凌飛輕描淡寫的施展了一記凌空迴旋踢,踢完之後像沒事兒人一樣懶洋洋的瞧著王軍。 「呃」王軍倒吸了一口冷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冷笑著點頭,二話不說轉身離去,練過幾年跆拳道的他知道就憑人家這兩手,收拾他們這十來個人不會費多大的力氣,更何況還有一個號稱拳霸的周冰,好漢不吃眼前虧,再呆下去就是自己找抽,幾個壯漢攙扶著受傷的那哥們兒,十來個神色怨毒的漢子隨著他們的軍哥憤憤離去。 郭凌飛隨手將鋁球扔進了馬路邊的垃圾桶,望著離去的三輛轎車,冷冷的笑著,這些貌似有點道行的混混還挺識相,但也明白這事兒不會就這麼了結,現在的黑道上流行一句話,有仇不報非爺們兒,至於這些人能施出什麼手段,他拭目以待,今晚這一齣戲僅僅不過是一場大遊戲的開端,微不足道。 他扭身微微一笑,算是與中年婦女和周冰打了招呼,低頭看了一下手腕上戴了三年的卡西歐電子錶,九點多了,也該回家了。 「你的身手不錯有時間跟我比一比,還有那些人不會輕易放過你你要小心點。」周冰很冰冷的語調中透出了濃烈的戰意,眼神也與以往有些不一樣,這算是一種欣賞,強者對強者的欣賞。 已經走了兩步的郭凌飛回頭,笑道:「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以後有的是切磋機會,至於那些人想怎麼收拾我由他們自己做主,今晚的事兒只是一場遊戲的開始。」 一中高三一班,有意思,郭凌飛搖頭笑著離開,此時他想到了那個令他怦然心動的女孩兒,巧合還是緣分也只有天知道了 清晨第一抹柔媚的陽光籠罩大地的時候,郭凌飛已經完成了一天中必須做的事情,晨練,回家換下運動服,穿上一身適合學生穿的休閒裝走出家門,今天是星期一,對接受了十幾年磨練的凌飛來說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日子,第一天走進校門,第一次做學生,也是第一次完全融入這個人情百態的社會,事業、愛情所有的一切都會從踏進校門的那一刻開始。 若要出人頭地就要在學生時代樹立一個遠大的目標,這是昔日一位名人說過的話,許多孩子在老師和家長的「循循善誘」下常常拍著稚嫩的胸脯說要做科學家、文學家、發明家,這些只不過是大人硬塞給孩子們的一種冠冕堂皇的說辭,又有幾個孩子能在少年時代樹立一個真正的目標,為了達到理想頭懸樑錐刺骨,或是踏著纍纍屍骨艱難前行,很少很少。 郭凌飛卻是一個異類,五歲的時候就有了一個堪稱遠大的目標,那就是超越父親,他不會像別的孩子那樣一旦離開書本或是網絡就覺得迷茫,每邁出一步都有明確的目的,去做學生亦是如此。 背著單肩挎包的郭凌飛悠閒的走出了陽光麗苑小區,前邊朦朧的身影也漸漸清晰,是那個叫方茜的女孩兒,粉紅的小外套、黑色的縮腿牛仔褲、白色的阿迪經典板鞋,高挑的身姿靚麗而又賦有朝氣。 方茜的右肩上跨著一個大包,上面有一隻很可愛的米老鼠,米奇的包包雖不能與LV或是范思哲相比,但這個好幾千人民幣的包和她腳上那雙價值五千多的阿遞經典板鞋都是一般學生眼中極度奢侈的物品,由此可以看出方茜的家庭不是一般的富裕。 郭凌飛撇嘴笑了,剛出家門的時候也期待在去一中的路上遇到方茜,還小小的意淫了一把,真是巧,一切盡在期待中。 「喂方茜你好啊。」 郭凌飛三步並兩步追上了方茜,很燦爛的笑著,也笑的自然,沒有裝深沉,更沒有做作的耍酷,他不屑用這些小男生慣用的追女伎倆,在方茜這樣的女孩面前裝逼就等於間接的抹黑自己。 方茜扭頭,淡淡的瞧了一眼,抿嘴微微一笑,笑的恰到好處,既不失禮貌,又有種拒人千里的味道,美眸依舊平靜如湖水,沒有掀起一絲的波瀾,若是承受能力差的小屁孩絕對會在她一笑之後黯然敗退下去。 「方茜我叫郭凌飛,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班同學,在你這樣的女孩兒面前有些話我也不繞著彎子說了,你是第一個令我怦然心動的女孩兒我承認有點喜歡你,或許不只是有點,我會讓你成為我的女朋友我也絕對有資格成為你的男朋友,終有一天你會認可我。這些話就當我對你的第一次表白,我先走了一會兒見。」 郭凌飛笑著說了一大堆話,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到了方茜前面,一場戀愛的開始需要一個攙雜著勇敢和風度的表白,而不是嬉皮笑臉式的死纏硬磨,更不是底氣不足的唯唯諾諾,這兩中男生會被方茜這樣的女孩兒直接封殺。 方茜抬眼瞧著前邊漸漸與自己拉開距離的偉岸背影,美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亮色,一閃即逝,不留痕跡。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兩個變態 高三一班在一中主教學樓的頂樓,樓道最裡邊的那個教室便是高三一班,這個學期是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高三的學生來的很早,為了三個月後的六月高考而拚搏,老師們為了把學生最後那點拚搏心壓搾出來,自然要與學生同甘共苦,起早貪黑,重點中學的高三老師確實不容易,要怪就怪那萬惡的升學率。 郭凌飛在樓道裡與一班的班主任曹老師打了招呼,在曹老師無奈的默許後走進了一班的教室,曹老師為什麼無奈,凌飛心裡清楚,在臨近高考班裡突然多了一個學生,會對老師們視若生命的升學率有影響,人都是自私的,老師也不例外,生怕郭凌飛拖了後腿。 才是早上六點半,教室裡幾乎坐滿了學生,一個個低頭看著書本或複習資料,在高考的壓力和長時間學習的摧殘下,那一張張稚嫩的小臉多多少少顯現出了沒有血色的蒼白,陽光英俊的郭凌飛出現在教室中並沒有引起太多的讚歎和驚訝,也沒有使那些小女生眼冒星星,發狂的尖叫,許多人只是木訥瞥了一眼,繼續低頭狂背狂寫。 郭凌飛拎著包,走向教室最後一排桌椅,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周冰,此時的周冰望著玻璃窗外,桌子上還放著一罐啤酒,中學生在學校內明令禁止喝酒,周冰能把啤酒明著擺在課桌上已拉風到了極點。 「這裡有人沒?」郭凌飛指著周冰旁邊的空座位問道。 周冰緩緩扭頭,當他看到眼前的郭凌飛時,詫異了,呆了一下,才淡淡說道:「這個位置空了一年多沒人願意與一中學習最差的學生成為同桌,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坐在這裡。」 周冰的話裡透出了一絲孤寂,郭凌飛二話不說直接坐下,從挎包裡拿出一本書,是普佐寫的《教父》,根據這本書改編的同名電影《教父》震撼了無數人,一手遮天的黑手黨家族教父柯利昂一夜之間成了一個時代的經典,被許多人津津樂道。 「你看過《教父》沒有?」郭凌飛翻書的同時問了周冰一句,周冰搖頭,面無表情,並不因不識經典而有絲毫的自卑,這個時候教室的門被推開,兩個女孩兒同時走了進來,兩人還手拉著手,甚是親密。 郭凌飛下意識抬頭,一個著裝很時尚也很驚艷的女生和方茜同時出現在視線內,那個美的很搶眼、很驚艷的女孩兒留露出了一股子妖媚,還有自視不凡的高傲,郭凌飛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兒,淡淡的瞟了一眼,便把目光集中在了方茜身上。 方茜抬眼很隨意的朝著郭凌飛的方向瞟了一下,坐在了座位上,另一個女孩居然是方茜的同桌,這一點倒是出乎郭凌飛的意料,而這時有幾個剛才還死氣沉沉的男生活躍起來,放大了嗓門背著書本上的東西,漂亮女生的魅力確實非同一般。 郭凌飛見方茜坐下,掃視那幾個異常活躍的男生,搖頭笑了笑,側目一看,才發覺周冰的神情不對,目光一直停留在方茜同桌的身上,那雙冰冷的眸子裡現出了難言的痛楚。 為情所痛,為女人所傷,一個看似很冷血的少年,居然也是多情的種子,郭凌飛微微發笑,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多情的種子,只不過還沒被漂亮女人的華麗光芒刺傷過自尊心。 「一個貌似強悍的男人為一個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女人悲傷也算是一種悲哀,紅顏禍水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郭凌飛淡淡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周冰拎起藍帶啤酒,咕嘟咕嘟連著喝了幾口,然後繼續目不轉睛的看著玻璃窗外,彷彿教室中除了那個很有媚骨的女生之外再無其它東西能令冰一樣冷的他側目。 郭凌飛輕聲一歎,知道周冰心底的傷疤不淺,沒再說什麼,開始專心的看閒書。 「喂《教父》已經過時了你還是看這個吧。」 一個戴著眼鏡的瘦弱男生與郭凌飛隔著條不到一米寬的過道,他朝著郭凌飛晃了晃封面很暴露的R國AV雜誌,薄薄的兩片嘴唇牽扯起了一個弧度,帶著三分邪氣,七分玩世不恭,眼鏡後面的銳利眼眸中有深沉,有玩味,彷彿能洞穿世間的一切。 好犀利的眼神,側過身子的郭凌飛皺眉,這樣的眼神本不該出現在學生的眼中,除非是同他一樣的變態少年,正如郭凌飛所想,瘦弱的少年就是一個變態,甚至還有點令人髮指。 瘦弱的少年叫夏羽,十歲就在股市中橫衝直撞,用半個月的時間對招行認估權證實施數百次短線操作,獲利三十倍,一萬的壓歲錢兩個星期變成三十萬,從初三開始輕鬆摘取每年的全國數理化競賽第一名,十五歲拒絕做幾家大型證券公司的投資經理人,同一年又拒絕去Z國科技大學少年班深造,如此的少年能不是變態嗎。 曾經有人問夏羽為什麼要拒絕能令他輝煌一時的榮耀,他玩世不恭的說:「我不想出名,更不想去體驗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我只想站在一個我看得起的大人物後邊,讓他為我遮風擋雨,我幫他創造輝煌。」 「我是個純潔的男生看不了那東西」郭凌飛無奈的笑了,只瞧了一眼那很裸露的雜誌封面就知道裡邊是些什麼東西,現在的學校裡下流的痞子不少,可真要下流到在教室裡明目張膽的看這東西還是需要魄力的,不是那些喜歡在漂亮女生面前裝逼的小屁孩能做出來的。 「你要用藝術的眼光去欣賞,在某些時候色情與藝術是可以相互轉化的,就比如好人與壞人在某些時候好人就是壞人,而壞人亦是好人。」夏羽邪笑道,語調卻是一本正經,好似他的歪理就是真理。 「我的身體裡沒幾個藝術細胞別難為我了。」郭凌飛搖頭一笑,繼續看他的《教父》,這本被他逐字逐句細細品味過三次的書沒能再吸引住他,此時,他對周冰和旁邊的瘦弱男生更感興趣,這兩個傢伙絕對是一中幾千學生中的變態學生。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鈴!」 早自習結束了,周冰仰頭喝光了易拉罐中的啤酒,依舊是一言不發的看著玻璃窗外。郭凌飛合上書,塞進挎包。 「看你的樣子上不上課都一樣我們出去走一走怎麼樣?」郭凌飛問周冰,周冰點頭,兩人起身離開座位。夏羽撇嘴一笑,也站起身子,「我也不需要上那些無聊的課順便跟你倆出去溜躂一圈。」 教室內的一些學生把目光聚集在郭凌飛的身上,英俊帥氣的男生自然會受女孩子喜歡,集合了郭飛宇和張雅優良基因的郭凌飛確實吸引了幾個女生的注目,其中就有方茜那個同桌。 「我的鋼筆掉了快幫我揀起來。」 郭凌飛從方茜同桌旁邊走過,正要回頭瞧一眼方茜的時候,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這充滿媚惑力的聲音足可以使一些純情小男生邁不動步子,令一些下流痞子吞著口水意淫。 郭凌飛側身一瞧,說話的正是方茜的同桌,那個美的很驚艷的妖艷女孩兒,那雙含著挑逗意味兒的眸子正盯著他。 小女生的小把戲無非是想在眾人面前證明一下,新來的帥哥也會為她這一中校花心甘情願的彎腰低頭。 經歷了太多世俗冷暖的郭凌飛早看穿了女生的心思,他不屑的撇嘴,目光移向了美的不張揚卻能令他怦然心動的方茜,方茜與他對視了一下,便把目光移向了別處。 周冰彎腰低頭揀起了女孩故意扔在地板上的鋼筆,默默的把鋼筆放在了女孩兒的課桌上,女孩兒皺眉,很不屑,很不領情的說:「誰要你給我揀啊真是一隻老孔雀總是喜歡自作多情的開屏。」 冰一樣的少年不知所措的瞧著女孩兒,咬著嘴唇,顯得很無助,此時的他已不是那個憑著一雙拳頭令無數小混混聞風喪膽的周冰,而是一個在情感面前受了太多打擊的孩子。 郭凌飛冷冷的瞥了一眼女孩兒,一開始對方茜的同桌僅是沒有好感,現在已經上升到了討厭,他摟著周冰的肩膀走出了教室,跟在後邊的夏羽更是不屑的瞥了一下女孩,流露出了極度的厭惡。 方茜抬眼,美目中又閃過一抹亮色,同桌的女孩兒則狠狠的踢了一下桌子腿,她叫孫菲菲,一中的校花,有著深厚的家庭背景,兩年半來,數不清的男生圍著她轉,她把擺佈男生當成了一種成就感,除了近乎怪物的夏羽對她不屑一顧,整個一中還真沒幾個男生能抗拒她的魅力,現在又多出了個英俊帥氣的郭凌飛不屑看她,她怎能不生氣 「啊」 一中操場上,周冰仰面高吼,發洩著窩在胸中的悶氣,因為是上課時間操場上的人不多,只有體育隊的學生在訓練,他們沒有因為老大周冰的吼叫聲而大驚小怪,見的多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周冰那個女孩兒只是個花瓶根本不適合你,忘了她吧,如果你一直為了女人而消沉我會覺得自己看錯了人你也會失去出人頭地的機會。」 郭凌飛直視著周冰,他要一飛沖天自然少不了能為己用的得力臂膀,周冰算一個,所以他不想看著實力不弱的周冰一直消沉下去。 「出人頭地我能嗎?我生在窮人家,小時候體弱多病就跟著鄰居張大爺習武,十幾年來我除了那點拳腳功夫還有什麼長處,三年前在市醫院裡眼睜睜的看著見義勇為的爸爸離開,他用一條命換來政府的憐憫,我才能在一中讀書,我能為他做什麼?!沒有工作的媽媽為了我能穿的好點、吃的好點,一年四季辛苦的擺著小吃攤,我又能做什麼?在老師眼裡我是全校墊底的差生,在許多學生的眼裡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窮人,出人頭地下輩子吧。」周冰憤憤的道,有自責,也有愧疚。 玉不琢,不成器,郭凌飛眉梢一挑,猛抬腿側踢,猝不及防的周冰被一腳踹倒在了操場上,「女人可以沒有自信可以靠男人養活,也可以靠男人致富,混上流社會。你一個七尺男兒能依靠的人只有你自己你沒了自信你們一家子就完了只能一輩子受窮,是男人就給我自信點我讓你出人頭地。」 周冰一時悶了,愣愣的瞧著神情冷厲的郭凌飛,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體育隊的學生見周冰挨打,一窩蜂的衝過來圍住了郭凌飛,身強體壯的學生們狠狠的瞪著眼睛。體育隊是一中最強悍的學生勢力之一,幾個背景很牛逼的紈褲子弟都不敢輕易惹體育隊的學生,而體育隊裡這些好勇鬥狠的傢伙最崇拜的人就是周冰。 「冰哥用不用我們動手修理這小子。」一名身體很壯實的學生問周冰,他便是體育隊的隊長魯剛,也是周冰兒時的玩伴,他那一身不弱的撒打功夫全是周冰教的。 周冰凝視郭凌飛良久,才緩慢站起,朝著魯剛搖頭道:「剛子沒你們的事兒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魯剛點點頭帶著幾十號人退到了一邊,但並沒有離開,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瞧著郭凌飛。郭凌飛環視眾人,微微一笑,這些學生還有那麼點氣勢,多多少少有點混的味道,與那些只懂得背書本做習題的學生迥然不同。 「你說的不錯我只能靠自己,我沒了信心我和我媽這輩子也只能生活在這個社會的最底層。可你憑什麼說能讓我出人頭地?」周冰凝視著郭凌飛。 「周冰他能一定能,我的直覺不會錯。」 一直沒有說話的夏羽走到周冰身邊,笑呵呵的拍著周冰的肩膀,目光卻凝在了郭凌飛的臉上,平日裡玩世不恭的夏羽顯露出了少有的深沉,他從未出過錯的直覺告訴他,新來的這個少年絕非凡人。 「憑什麼很快就會知道。」郭凌飛又綻放出了陽光燦爛的笑容,笑的無比自信。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英雄所見略同 郭凌飛在一中呆了兩天就完全瞭解了一中的情況,這裡集中了G省的尖子生,也集中了G省那些混日子的紈褲子弟,魚龍混雜,但在老師的眼皮子下那些紈褲子弟也是異常的乖巧,很少惹是生非,像郭凌飛這種上了兩天高中曠課六節的人物已被老師們列入無可救藥的渣子行列。 一班班主任曹老師找郭凌飛這個後門學生談了兩次話見沒啥效果就把他放進了黑名單,成為繼周冰之後又一個被老師放棄的學生。郭凌飛完全不在乎,三年前就自學完了所有高中課程,來一中本就不是為學習或是為考個大學,他有自己的目標,也有自己必須去走的路,盯著升學率的老師和盯著書本的學生根本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 郭凌飛靠著樹幹,瞇眼瞧著正在同體育隊學生踢足球的周冰,同樣也對體育隊這些好勇鬥狠的學生很感興趣。 夏羽推了推眼鏡,瞥嘴一笑:「整個一中知你的人也只有我了。你想從黑道中崛起這貌似有點難度,混黑道是門學問,我覺得起碼比理解書本上那些東西難多了,H市現在那幾個大佬哪個不是在道上摸爬滾打十幾年的狠人,有錢了有小弟了還不行,還要用錢打通關係拚命的去洗白,有的披了企業家的外衣有的成了慈善人士,有的甚至成了人大代表混跡於政界,凌飛你明白這說明了什麼嗎?」 「說明這幾個大佬覺得黑道這條路不長久想換一條路換一種更安心更踏實的生活方式。」郭凌飛微笑著,人一旦有了錢有了勢,就沒有了無錢無勢時的那種衝勁兒和不要命的狠勁兒,這一點在那些黑道大哥的身上表現的最明顯,不過這些所謂的黑道大佬在郭凌飛的眼裡還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混混。 「那你還要選擇黑道這條路這不是自己找抽嗎?」夏羽笑了,抱著肩膀笑瞇瞇的瞧著郭凌飛。 郭凌飛皺了皺鼻子,反問道:「那你這個變態為啥還要下決心跟著我走上一條不歸路呢?」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夏羽邪笑道。 「好我先回答你,我選擇這條路那是因為我要超越我的父親,還有我要讓意大利西西里島上的黑手黨家族黯然失色,匍匐在我的腳下。」郭凌飛瞇眼望著淡藍天空中的那一朵白雲,堅毅而又自信。 夏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態,一本正經聽完郭凌飛的話,雙眼中湧現出了久違的興奮,看事情和看人都很透徹的夏羽並不覺得郭凌飛是在口無遮攔的吹牛,這個在老師、學生、父母眼裡絕對是怪才的傢伙很自信的撇嘴一笑,道:「我不知道你的父親是誰但還不至於孤陋寡聞到沒聽過黑手黨,我選擇跟著你是因為直覺告訴我跟著你沒錯。」 「你的直覺真神了」郭凌飛摟住了夏羽的肩膀,戲謔道。夏羽聳聳肩膀,一臉的無奈,他平時很不習慣與男人親密接觸,即使是正常的握手都覺得不舒服,可不反感郭凌飛的親密舉動,這大概也是一種心理作用。 夏羽環視在操場上飛奔的學生,緩緩說道:「凌飛,體育隊這些傢伙不錯可以為你所用,他們的學習成績是最差的,只想憑著身體優勢進入體育院校,畢業後混個體育老師當,畢竟以他們的專業成績還不大可能被國家隊選上,而這些傢伙對老師這個職業不感冒,你要是能給他們一條充滿希望的熱血道路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湧上去,哪怕是丟了命也不會有怨言。」 「你說的沒錯我也正有這個想法。」郭凌飛點頭笑著,夏羽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夏羽想了一下繼續說道:「三中的那些痞子學生更是一大片未開發的處女地,開發好了也一定會長出不錯的莊稼而且我聽說三中體育組的學生比一中體育隊更強悍,人數更多,這些資源可不能外流,一定要牢牢的抓住。」 「英雄所見略同呵呵呵!」 郭凌飛爽朗的笑了起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崛起方法,大人物有大人物韜光養晦的策略,要從低調中崛起就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資源,除了不過度依賴家族勢力外其它能把握的東西、能利用的東西,郭凌飛絕不會放棄一丁點 一中對面的快餐店內人滿為患,快餐店的東西物美價廉,一中和三中有不少學生在這家快餐店吃飯,而旁邊的KFC餐廳倒顯得有點冷清。厭惡油炸食品的郭凌飛本想去快餐店,奈何已經沒有了空位,他也只好隨著夏羽和周冰進了KFC。 周冰一進KFC的門,神色又不自然起來,郭凌飛仔細一瞧,角落裡的一張餐桌邊坐著方茜和孫菲菲。 郭凌飛朝著方茜揮手,隨意的笑了笑且還眨巴了一下眼睛,幾個細微的傳情小動作不著痕跡,卻又流露出淡淡的愛意,方茜沒有刻意的迴避,與郭凌飛相視一笑,笑的恰到好處,不冷淡,也不會留給對方遐想的空間,而她的右手卻不合時宜的整理著額前本不散亂的秀髮,是羞赧還是緊張,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被無視的校花孫菲菲臉色立變,狠狠的瞪了郭凌飛一眼,瞪的郭凌飛莫名其妙,她扭頭對方茜說:「茜茜那個叫郭凌飛的傢伙總是色迷迷的看你,你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理他,這種類型的男生沒一個是好東西。」 方茜輕輕點頭,隨即展顏一笑,這一笑如千年的雪蓮綻放,扣人心神,一雙妙目瞟向了幾米外的郭凌飛。 真是美人一笑可傾城,郭凌飛的心頭猛的一顫。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為女人爆發 初春的北方氣溫不高,可午後的陽光還是比較明媚,比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冬季多了幾分勃勃生機,郭凌飛爬在教室的窗台上隔著玻璃窗望著教學樓下的情景,由於是午休時間許多出去吃午飯的學生還沒回來,周冰打藍球去了,夏羽這怪物也不見了蹤影,郭凌飛無聊的很,空蕩蕩的教室內只有十來個人,有幾個在打瞌睡,有幾個啃著買來的午飯看著複習資料。 大樓外,一雙倩影進了郭凌飛的視線內,不過他的目光只集中在了方茜身上,對於孫菲菲這樣女孩兒不屑一顧,可笑的是那些涉世不深的小屁孩往往會被外表驚艷的孫菲菲玩弄的暈頭轉向,且還樂此不疲。 郭凌飛聽周冰說過,曾經有一個毛頭小子在陰雨天穿了件厚外套,被喜歡玩弄人的孫菲菲誇了一句,你穿這件衣服真帥,那哥們整整一個夏天都穿著那件外套,三十八度的高溫天氣也悍然不懼,最終落得個中暑住院,打了半個多月的點滴。 就這樣的女孩兒還是令一中學許多男生欲罷不能,包括周冰也著迷了很長時間,直到昨天才發誓要忘記,郭凌飛覺得好笑,現在的小男生看東西太片面,不懂得欣賞女人,很容易忽略真正的美。 郭凌飛一直注視著方茜走進教學樓,剛要關上教室的窗子,匡當,門被踹開,七八個混混打扮的小青年湧進了一班教室,領頭的混混染著紅髮,耳垂上吊了個鐵環,還戴了一雙露手指頭的黑皮手套,不倫不類的模樣沒顯出新潮倒讓人覺得噁心。 幾個打瞌睡的學生頓時清醒,那幾個啃著午飯複習功課的學生也抬頭愣愣的瞧著門口。領頭的混混抬手指著一個小男生,狠狠罵道:「操就你在超市買飲料的時候踩了老子的鞋,媽的,居然只說了聲對不起就跑了你有能耐再跑啊,老子看你能跑到哪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哥對不起我」小男生一臉的驚慌,稚嫩的臉頰漸漸蒼白起來,秀才遇到兵還有理說不清,他這樣只能拿動鋼筆桿子的乖乖好學生見了凶神惡煞的混混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對不起有個屁用老子今天給你舒舒皮子讓你這頭豬知道有些人是你踩不起的,兄弟們扁他,見血再收手。」領頭的混混叫囂著。 六個混混一擁而上,有的掄拳頭,有的掄板凳,張牙舞爪好不威風,冷清的教室頓時亂成了一片,十來個男女學生躲在牆角里傻傻的看著,有一個機靈的女學生溜出教室,看來是要去告老師。 小男生的軀體窩在了課桌下,一隻隻腳掌踩踏著他的臉頰和身體,他雙手抱頭蜷縮著身體默默的承受著。郭凌飛靠著窗台抱著膀子,不動生色的瞧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顯露出一絲打抱不平的徵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沒有深厚背景、沒有牛逼父母的孩子只能靠自己,懦弱的承受一切只是一種無能的表現,小男生要是站起來掄起椅子反抗,郭凌飛興許會生出打抱不平的念頭。 「呀!」 剛進教室的門就目睹暴力一幕的方茜不禁驚呼出聲,孫菲菲倒是像一個見過大場面的主兒,不屑的撇撇嘴,拉著方茜的手很平靜的說:「茜茜不要大驚小怪這有什麼呀,不就是幾個混混吃飽了撐的不行想顯顯威風。」 「小妞你倒像是見過世面的,不過我們不是什麼小混混在一中三中這一片也是響噹噹的,有興趣陪我們玩一玩,保證爽死你。」領頭的混混口吐著污言穢語,甩著紅色的頭髮,一副流氓痞子相。 「我是孫波的女兒H市四虎中的黑子和光頭見了我都恭敬的叫孫大小姐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玩兒?!」孫菲菲昂著臉,擺出了大小姐盛氣凌人的姿態,H市黑道大佬的獨女怎會瞧的起幾個混混。 戴耳環的混混嚇的一哆嗦,忙扭頭看向一邊,不再言語。郭凌飛瞇起了眼睛,真沒想到這個孫菲菲還有如此的背景,H市黑道大佬的女兒,怨不得如此眼高於頂,如此目中無人。 方茜見那個小男生滿臉是血,情急之下跑過去拽住一個混混的胳膊,「你們把他打成這樣了不要再打了。」 小混混扭頭瞧見是個身材高挑的美女拉著自己,嚥了口唾沫,猥瑣的笑道:「妞你要是做我的女朋友我就不打他。」 郭凌飛的兩條濃眉立起,陰冷的氣息瞬間瀰漫,男人心愛的女人就是男人的逆鱗,變態的有點令人髮指的郭凌飛更不容許喜歡的女人被個小混混褻瀆,男人在某些時候要理智,但在這種情況還隱忍不爆發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那是孬種。 他凌空躍起,跨過了兩行課桌,抬胳膊捏住混混的脖子,高舉了起來,「對我喜歡的女人污言穢語要付出代價」 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的小混混直飛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教室的門框上,撲倒在地後扭動著身軀慘叫連連,其他幾個混混二話不說扭身衝向郭凌飛,郭凌飛把還在發呆的方茜拉到身後,雙腿連環踢出。 他這雙腿經歷了十幾年的磨練,能踢斷碗口粗的木頭樁子,幾個小混混哪能抵擋的住,一個接一個身軀飛撞在了教室的門框上,六個混混撲跌在一起,堆成了一堆,為首的那個青年駭然的瞧著不可思議的一幕。 「過去給他兩個耳光!」郭凌飛對著剛從課桌底下爬出來的小男生說了一句,小男生用手抹著臉上的鼻血,一個勁兒的搖頭。教室內二十多個學生默不作聲,站在講台邊的孫菲菲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郭凌飛,眼中有了一抹異樣的光彩,當看到郭凌飛的手還握著方茜的手,女人那嫉妒的天性驅使著她冷哼一聲。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出人頭地的方向 教室內,人們的目光集中在了小男生和郭凌飛兩個人身上,沒有幾個人注意到郭凌飛還握著方茜的手。 小男生捂著鼻子,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表現出來的懦弱和可憐讓人覺得心酸,但又很可氣。 郭凌飛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冷聲說道:「就是你這類人太多這些屁都不是的混混才這麼猖狂,受了欺負要學會臥薪嘗膽要懂得恰當的還擊,逆來順受只能招惹更多欺軟怕硬的雜碎欺負你,你不是個白癡,自己慢慢的想吧。」 小男生紅著眼睛點點頭,一手捏著鼻子,亦然走出座位朝著染紅髮的混混走去。郭凌飛微微點頭,忽然發現右手還握著一隻柔若無骨的手,後面的方茜底著頭,臉頰緋紅,惹人遐思。 「啪!」 小男生揮給那個混混一記響亮的耳光,剛走到教室門口的班主任曹老師怔在了門外,她做夢都夢不到這個回答問題都會臉紅的靦腆孩子會如此乾淨利落的扇出一記耳光,教室裡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以後不要在一中附近出現不然我的拳頭會隨時發癢,再讓我出手你們就不只是受皮外傷了,滾吧。」郭凌飛冷冷的道,不帶有一絲的感情,這一刻,他流露出了在非洲殺人時的那種冷酷無情。 七個小混混互相攙扶著蹣跚離去,臉頰緋紅的方茜抽了幾次手卻徒勞無功,只好輕聲說:「郭凌飛曹老師進來了放開我的手吧。」 「哦哦我忘了,真的忘了。」郭凌飛鬆開方茜的手,很無辜的笑著,初次喜歡上一個女孩子的他倒像一個縱橫情場的高手,言談嬉笑不帶有絲毫生硬的痕跡。方茜沒說什麼,低頭回到自己的座位,是故意還是無心,她心裡清楚,平靜如湖水的眸子裡蕩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流氓!」孫菲菲低罵了一聲,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凌飛,彷彿剛才被佔了便宜的不是方茜,而是她。 曹老師進來安撫了幾句,帶著小男生出了教室,午間的一場風波就這麼煙消雲散,教室裡又平靜了下來。 心滿意足的郭凌飛哪在乎孫菲菲那酸味十足的罵聲,回到座位,捧起那本老掉牙的連初中生都不屑一顧的《傲慢與偏見》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他瞭解孫菲菲這樣的女孩,不是在意他,而是接受不了男生圍著別的女孩兒轉,她可以把到手的葡萄捏碎,但不能容忍葡萄掉進別人的嘴裡。 方茜翻著複習資料,神情專注,好似已融入了那些繁雜的計算公式和令人眼花繚亂的習題中,心靜不靜只有她自己知道,這麼多年來出生於H市首富之家的她對無數表達過愛意的男生只是一笑而過,這一笑把那些貌似堅強實則受不了一丁點打擊的毛頭小子拒之千里外,此時卻不能再向昔日那樣淡定、平靜,一個身影總是在不經意間閃現在腦海中。 「真是一個混蛋傢伙」無法靜下心來的方茜情不自禁的低語。旁邊的孫菲菲詫異的瞧著從不罵人的方茜,她發覺顯露出一絲幽怨的方茜絕不是在罵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一個人。 「啊欠!」郭凌飛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尋思著一定有人在背地裡罵他 一中斜對面,也就是三中的旁邊有一家不算大的餐館,郭凌飛與周冰、夏羽以及體育隊的幾個哥們正在開懷暢飲,桌子上的八個小炒沒吃多少,空啤酒瓶子已經有六七個了,身強體壯的體育隊隊長魯剛面紅耳赤,頻頻向郭凌飛敬酒,能讓周冰敬重的人,他自然不敢小覷。 出生於頂級豪門的郭凌飛舉著三塊錢一瓶的啤酒豪爽的喝著,不做作,也不自抬身價的裝逼,十幾年的歷練,早已習慣快速融入不同的生活,充當不同的角色,這也是變相的體現了超越常人的適應能力。 「飛哥中午聽冰哥說你要為我們體育隊的這些人謀劃一條出路?」魯剛放下手中的啤酒瓶子,瞧著郭凌飛。 「凌飛是有這個意思,不過這條出路不好走,混好了出人頭地不難,混不好十有八九會挨刀子或是出點什麼意外,也有送命的可能。」夏羽淡淡說道,他不善喝酒,一桌子人除了他用玻璃杯喝酒,其他人都用瓶子灌。 「什麼出路,說來聽聽?」魯剛來了精神頭。 夏羽淡淡一笑,「混黑道冰子拳腳厲害的很,凌飛更是莫測高深的高手,再拉上你們那幾十號兄弟然後把三中那群痞子收服,我們不難在道上站穩腳跟,只要站穩了就有壯大的機會。」 「羽哥在道上混沒這麼簡單吧,光有幾個能操刀子捅人的狠人貌似還不行,錢勢力人脈這是不能缺少的,不然咱一拉出旗號利馬就被警察叔叔拍滅了,到時候出路沒了只剩下死路了。」魯剛旁邊的一哥們皺眉說道,別看一中體育隊都是些好勇鬥狠的傢伙,但不等於他們是些什麼都不考慮的白癡。 咕嘟!咕嘟!郭凌飛仰頭喝了幾大口啤酒,姿勢相當的豪放,卻又拿捏的恰到好處,沒有帶出酒鬼那般的粗俗,酒瓶子很快就見了底兒,放下酒瓶,抹了抹嘴唇,環視周圍的人,「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勢力和人脈亦是如此,只要大家有信心我會帶著你們走上一條出人頭地的道路,橫掃都市的黑道。」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朦朦朧朧的感情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郭凌飛在家吃了自己做的早餐,花了十幾分鐘收拾了一下這個四十多平米遮風擋雨的窩,一室一廳的房子只住一個人很寬敞,除了一排沙發、一張床、一台組裝的台式電腦外再無其它傢俱,收拾起來也容易,動作利索點,十來分鐘足可以讓房子一塵不染,看了看表六點二十,郭凌飛邪邪一笑,誇上裝了幾本槍械雜誌的包,拎著裝滿垃圾的塑料袋出了家門。 他發笑那是因為方茜在每天的六點二十準時從陽光麗苑小區裡邊的豪華別墅區出來,細心的他只用了三天時間就摸清了方茜的一些情況,追女孩子要勇敢大膽,當然也要理智細心,不然厚著臉皮付出了許多也未必有收穫,搞不好還要碰釘子,畢竟方茜這樣的女孩子不是憑著幾封情書、幾朵玫瑰就能打動的。 郭凌飛出了住宅樓扔掉了垃圾,在豪華別墅區前等著方茜,很快方茜便出現在了視線內,她上身淡灰色的時尚短褂,下身縮腿的直筒牛仔褲,腳上穿著平底高要布鞋,青春靚麗,不失品位,也不顯張揚。 衣著恰到好處,美的恰到好處,不驚艷,卻讓人回味無窮,這是一種獨特的氣質,並不是每一個漂亮女孩都能有的氣質,郭凌飛雙手抱著肩膀,目不轉睛的瞧著漸漸走近的方茜,彷彿是在欣賞一件希世的藝術珍品。 方茜遠遠的瞧了一眼郭凌飛,便低下了頭,以前也有男生在這裡等過她,她每次都能淡然的婉言拒絕,讓那些小男生自慚形穢的離開,這一次卻有點不知所措了,低著頭,看著地,腦海中的那個影子依舊揮之不去。 「方茜咱倆住在一個小區你不介意以後的日子我天天陪著你去學校吧?」郭凌飛與方茜並肩而行,臉上還蕩漾的著厚顏無恥的笑,什麼時候臉皮子要厚,什麼時候要展露出鶴立雞群的風度,他拿捏的恰到好處,追女孩子在某些時候厚顏無恥一下是必不可少的,一味的遠觀傳情,一味的露出純潔的一面,只能讓漂亮的妞覺得你在裝。 方茜仍舊低著頭,抿嘴一個禮貌性的淺笑,沒有回答郭凌飛的問題。 「好了不說話那就默認了,那我就充當護花使者,免費陪你去學校,回家,吃午飯,逛街散步。」 郭凌飛嬉笑著,越發的厚顏無恥,方茜抬頭動了動嘴唇,不知說什麼,只好把一記帶著幾分嫵媚的白眼拋給旁邊這厚顏無恥的傢伙。 美人回眸一笑百媚生,一記白眼都是如此的風情萬種,伴著美人緩緩而行的郭凌飛又是一陣感慨,恨不得伸手攬住美人腰,好好的溫存愛憐一番,強大的理智壓住了魔鬼般的衝動,他依然從容自若的談笑,沒有搞出格的動作,心裡頭自嘲了一番,是不是過度的小心謹慎了。 從陽光麗苑小區到一中,這一段路也不過用十分鐘就走完了,一直沒言語的方茜很配合的隨著郭凌飛,沒有故意走快,也沒有故意落後,她自己納悶了,弄不明白這次自己為什麼這麼「乖」。 一中門口,幾個蹬著自行車的小男生瞧著並肩而來的兩人,愣住了,碰撞聲夾雜著尖叫,五輛自行車頃刻倒在校門前,引得其他學生轟然發笑。方茜搖頭淺笑,偷偷瞟了一下旁邊笑的燦爛的郭凌飛,不禁暗道:「這個混蛋傢伙笑起來還挺好看。」 這個時候一輛黑色奔馳轎車停在了一中門口,車內的孫菲菲輕咬著嘴唇,狠狠的瞪著遠處並肩漫步的兩人,方茜那幾個細微的小動作也沒逃出她的眼睛,捏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她冷哼一聲,不等副駕駛位上的保鏢為她開門,她已拎著包下了車。 「茜茜你怎麼能跟這個色狼走在一起呢,他那點心思我早看穿了,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語,不然會吃虧的。」孫菲菲很蠻橫的插在了方茜與郭凌飛的中間,硬是把郭凌飛擠到了一邊。 郭凌飛冷冷的瞥了一下趾高氣揚的孫菲菲,沒說什麼,也不需要與這樣的女孩兒說什麼,小女生的小心思玩弄幾個小屁孩兒還可以,想要在他面前裝一下,還差些火候。他扭頭瞧向方茜,忽然壞壞的一笑,做出了一個更厚顏無恥、更大膽的舉動。 就在這車來人往,學生熙熙攘攘的一中門口,郭凌飛無視憤然的孫菲菲,上前握住了方茜的玉手,這是第二次握住方茜的手,上次是無意,這次是故意,昔日溫婉可人卻又讓男生們可望不可及的方茜徹底暈菜了,甚至忘了抽回她那柔若無骨的玉手。 「方茜記住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護花使者,可不許反悔哦,不然我會站在你家門口用我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嗓子高唱征服。」 郭凌飛颯然一笑,瀟灑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對著仍舊不知所措的方茜說:「茜茜中午我陪你吃飯。」 「我」 方茜要說話的時候郭凌飛已步入了校門,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心頭有了莫名的悸動,想到了在公園裡的第一次見面,想到了那陽光燦爛的笑容,回味著第一次被牽手的羞赧,有了一種朦朦朧朧、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是什麼,難道就是朦朦朧朧的感情,方茜輕咬嘴唇,反覆問自己,美眸中有了絲絲漣漪。 「流氓無恥下流!」旁邊的孫菲菲咬牙切齒的揮舞著粉拳,咒罵著郭凌飛,嬌美驚艷的臉龐上分明是不服氣輸給別人的憤恨。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熱血沸騰的一擊 中午的時候郭凌飛陪方茜吃午飯的事兒被恨他入骨的孫菲菲破壞了,下課的鈴聲剛落,一個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拎著兩份從大酒店定做的飯菜進了一中教室,恭恭敬敬的交給了他的大小姐孫菲菲,孫菲菲的這點小聰明倒是讓一上午心神不寧且不知如何是好的方茜鬆了一口氣,順理成章的謝絕了郭凌飛的好意。 郭凌飛自然不會死纏硬磨,也不會暗地咒罵不懷好心的孫菲菲,這種小釘子還碰不傷久經磨礪的他,也許是習慣了在磨礪中成長,順風順水、一促而就的事兒還真不屑去做。 信手就拈來一個能令全天下雄性牲口們發狂的絕色美人,或是王霸之氣一放就使笑可傾城的美人利馬拜倒在牛仔褲下,這樣的事情太YY了,比買彩票中頭獎的幾率還小,做任何事情都講究個過程,包括做愛,沒有過程就射了,那是早洩,聰明人懂這個理,郭凌飛自然也懂。 郭凌飛隨著周冰和夏羽又聯繫了體育隊的幾個哥們兒去了學校對面的餐館,本身就是個怪物的夏羽還幸災樂禍的調侃碰了釘子的郭凌飛,郭凌飛一笑而過,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瓶啤酒,與這些相識還不到十天的「熱血青年」對飲起來。 其它幾張餐桌旁那些穿著校服的學生與狂放豪飲他們成了鮮明的對比,郭凌飛環視那些乖乖好學生,不禁感慨,不久的將來又會有一群祖國的花朵被他帶上「邪路」,是造孽,還是造福,就任人評說吧。 匡當!十幾個穿著三中校服但痞子氣氾濫的學生湧進了餐館,一個留著長髮、叼著煙卷的學生環視座無虛席的餐館,冷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到挨著玻璃窗的兩張餐桌中間,囂張的道:「你們這幾個一中的書獃子給哥幾個讓座!快點!」 在一中上學的孩子十有八九是只懂得爬書山、游題海的好學生,根本不具備惹是生非的膽量和氣魄,圍坐兩桌的十來個男生互相對視了幾眼,慢吞吞的起身,他們在三中這群痞子學生面前只能表現出逆來順受的良好忍耐力。 「快點別讓我等煩了!」留著長髮的三中男生很專業的吐了一串煙圈,顯得很不耐煩。一中男生默不作聲挪動著腳步,桌子上還放著剛吃了一半的飯菜。 郭凌飛夾起一跟醬茄條,細細品嚐著,瞇縫起來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幾個氣焰囂張的痞子學生,三中果真是名不虛傳,不愧是H市痞子混混的培養基地,可謂是人才濟濟,這幾位換身行頭儼然就是標準的混混。 夏羽神情依舊,漫不經心的喝著玻璃杯中的啤酒,周冰、魯剛以及一中體育隊其他幾個好勇鬥狠的主已經有了衝過去虎軀一震干一架的衝動跡象,只不過他們這群人的核心郭凌飛沒發話,一個個也就強壓著怒火。 「一中的書獃子們聽著以後見了我們三中的哥們自動滾蛋,否則後果自負。」留長髮的痞子學生震了震排骨腰,環視整個餐館,一中的學生沒人吱聲,有幾個三中的古惑女拍手鼓掌,尖叫連連,這哥們兒咧嘴笑了,覺得自己的王霸之氣夠足,夠氾濫,氾濫到了無人敢與爭鋒。 啪!郭凌飛放下筷子,拍桌子的同時人已凌空躍起,跨過身前的餐桌,腳尖在另一張餐桌上輕巧的一點後身體懸空靈活的扭轉兩周,右腿橫掃而出,華麗眩目的一記飛腿掃中了那個三中學生的前胸。 嘩啦!留長髮的痞子學生撞碎落地玻璃窗飛出了餐館,這一幕震撼了所有的人,周冰、魯剛還有體育隊其他幾人不由自主的站起來,尤其是沒見過郭凌飛出手的魯剛,張開的大嘴足可以放進一顆鴨蛋,唯獨夏羽這個怪物八風不動的喝酒吃菜,他早就料到郭凌飛會施出凌厲一擊,立威,順便敲山震虎。 「回去告訴你們三中那些混混這一片從今天開始我說了算,要是不服可以叫齊了人手拼一場,我會親自奉陪你們三中的人。」郭凌飛摟著三中的一個男生漫不經心的說著話,無形的壓迫力使這十來個那掄過砍刀、見過血的痞子學生心寒不已,拿刀砍過人還能在高中裡混日子的貨色絕不是傻子,真害怕的時候也會見風使舵。 十來個學生默默點頭,默默的離去,那個摔的七葷八素的痞子學生被人攙扶著離開,自始至終沒人留下狠話。 「倒是在高中混過日子比那些大字不識的混混聰明些。」郭凌飛瞧著走出餐館的十來個人,嘴角牽扯起森冷的弧度,冷冷一笑,扭身走到正要打電話報警的餐館老闆身前,毫不吝嗇的掏出五張百元鈔票,餐館老闆見了錢很識相的放下電話,很市儈,看樣子倒希望店裡的玻璃多碎幾塊。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這話有點道理,郭凌飛不屑的撇撇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魯剛和體育隊幾個哥們仍然原地站著,呆呆的瞧著郭凌飛,剛才那凌空一腿令他們熱血沸騰,對於那條出人頭地的道路又多出了幾分嚮往。 「飛哥以前冰哥是我的偶像現在你也是我的偶像了我以後就跟著飛哥和冰哥干了。」魯剛激動不已,舉起一瓶剛開了蓋兒的啤酒仰頭就喝,體育隊的其他幾人也效仿魯剛,用瓶子灌,周冰也是熱血沸騰,冰一樣冷的他沒有說那些慷慨激昂的話,只是默默的往肚子裡灌酒。 「我會站在你背後幫你」夏羽笑瞇瞇的瞧著郭凌飛,微微點頭,端起酒杯與郭凌飛手中的啤酒瓶輕碰了一下,他十幾歲就看透了這個爾虞我詐的社會,閱盡了虛偽奸詐的面孔,自信不會看錯人。 「只要大家齊心協力一定會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霸道是因為喜歡 高三的學生比其它年級的學生苦很多,起早貪黑還要通宵達旦,雖不至頭懸樑錐刺骨,可也差不了多少,古人說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鄰近高考的學生是為了那個能影響命運的分數而消得人憔悴。 晚上七點半以後就是一中高三學生的晚自習時間,衣帶漸寬的苦命學生們埋頭苦學,恨不得把書本上的那些東西全裝進腦子裡。有幾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卻坐在操場的雙槓上,迎著冷風,高談闊論。 如何混黑道,如何稱霸江湖,幾人說的甚是開心,一名吃了晚飯在操場上溜躂的退休教師聽的是心驚肉跳,感慨現在的年輕人一代不如一代,一代比一代墮落。這個時候,操場的後門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二十多人湧進操場,手上都有傢伙,特製的木棒和膠皮棍。 「干死這幾個一中體育隊的王八蛋」無限囂張的聲音在清冷的操場上迴盪著,二十多人如發了瘋的公牛衝向雙槓上的幾人,毫不留情的揮動著木棒和膠皮棍,坐在雙槓上的四人猝不及防,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就已被砸落下來的木棒和膠皮棍打昏了頭。 一中體育隊這四個身強體壯練了七八年長跑的哥們在挨打後也奮起反抗,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四個人怎敵得過二十多個手裡有傢伙同樣是身強體壯的狠茬子,反抗了一陣子就抱頭蜷縮在了地上。 十幾米外那個退休的老教師看的是目瞪口呆,有高喊住手的心思,卻沒有開口的勇氣,人老了,經歷的風雨多了,顧慮也就多了,年輕時的衝動和果敢早被歲月磨的乾乾淨淨。僅僅幾分鐘,撲倒在地上的四人已血流滿面,甚至沒有了掙扎扭動的念頭。 「這次給你們一個教訓,在我們三中的爺們面前裝逼就是這種下場,告訴魯剛明天中午把打了我兄弟的那個王八蛋帶到街心公園的小樹林裡,不然我二虎叫你們一中體育隊的人好看。」自稱二虎的這位身高一米九多,異常的魁梧,他朝著腳下一人的臉上唾了口濃痰,很張狂的轉身離去,一大幫人罵罵咧咧的隨著離去,好不威風,好不囂張 郭凌飛從周冰的嘴裡得知方茜喜歡吃周冰媽媽烤的牛板筋,上了半個小時的晚自習就溜出了教室,去了周冰媽媽的燒烤攤,既然是追人家,就要表現出追的意思,光憑幾句不溫不火的調情話和幾個暖昧的眼神是不行的,郭凌飛不是縱橫情場的花中浪子,但也深知此中道理。 燒烤攤上周冰也在幫忙,自知不是學習的料,便不會把大好時間浪費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經歷了感情挫折的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用喝酒和泡網吧來麻痺神經,玩CS的時候總是喜歡用匕首幹掉對手,以次來發洩心中的怨氣,若不是郭凌飛的出現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消沉多長時間,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一輩子,所以對郭凌飛不只是敬重,多少也有點感激。 「阿姨來五串牛板筋」郭凌飛笑道,見周冰已不是前幾天那極度消沉的模樣,點了點頭,一個七尺男兒想在這個社會混出點名堂,既要有出人頭地的雄心,還要有面對殘酷現實的魄力,為了虛無縹緲的東西或是女人消沉本就不應該,這樣的男人總是會被自己的陰影所籠罩,活的窩氣憋悶,周冰能明白過來,郭凌飛也為他高興,說明周冰這塊璞玉還經得起雕琢。 「知道你就要牛板筋呵呵!」 周冰的臉上露出了少見的笑容,笑的並不豪放,但有一股子難言的真誠,他這人心腸直,這種笑容也僅僅留給最鐵的哥們兒,對那些看不上眼的人根本不假辭色,不管是道上的牛逼人,還是學校裡的紈褲子弟,都是一樣。 五串牛板筋烤好,郭凌飛跟周冰閒聊了幾句便回了學校,教室裡靜悄悄的,有點常識的人就知道人的大腦思維在下午三點到晚上九點這段時間比較活躍,所以上晚自習的學生幾乎都是在做數理化習題,沒有人會冒大不韙去扯開嗓子背東西,方茜也正在做一套模擬試卷。 「知道你沒時間買這東西恰好我這個不喜歡學習的閒人有大把的時間所以就給你買了,不要以不喜歡吃的借口拒絕我,更不要以減肥的狗血理由堂塞我。」郭凌飛笑著把裝在食品袋裡的烤牛板筋放在了方茜的課桌上。 「我吃過晚飯了不餓,郭凌飛你自己吃吧。」方茜淡淡瞧了一眼站在課桌旁的郭凌飛,說話的聲音很低,不想引起太多同學注意,溫婉可人且還依舊是一副淡然模樣的她清楚感覺到心跳再加快,甚至還擔心自己心跳的聲音會被近在咫尺的郭凌飛聽到。 「方茜你可以拒絕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但不可以拒絕我,不要說我霸道我霸道是因為我真的喜歡你。」郭凌飛脈脈含情的說完話扭身走向了自己的位置,洋溢在臉上的笑容燦爛到了極點,他不急功近利,做事情更講究無懈可擊的過程,如此大膽的表白,那是他覺得該給方茜一個「驚喜」了。 郭凌飛比同齡那些帶著稚氣的小男生成熟了太多,明白要徹底征服方茜這種類型的女孩兒,莽夫式的霸王硬上弓和痞子式的死纏爛打根本行不通,綿綿柔情中的意外驚喜也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 女人確實是奇怪的動物,尤其漂亮的女人,方茜接下來的舉動使偷偷觀瞧的男生們大跌眼鏡,她從容的拿起一串香氣四溢的牛板筋,邊吃邊做習題。心動了,還矜持什麼,還堅持什麼,不如大方的接受,方茜盯著模擬試題,美眸中溢出了一抹溫柔的堅定。 「茜茜這個東西不衛生快扔了它吧,改天我請你去香格里拉吃巴西烤肉。」孫菲菲不屑的說道,尖酸刻薄的語調中多多少少透出了一些酸意。 「是否衛生我沒考慮過我喜歡它本身獨特的味道,讓我回味無窮,這就夠了。」方茜淡然一笑,不溫不火的話裡含著深意,流露出一絲女孩子特有的倔強,冰雪聰明的她又怎會不瞭解孫菲菲的個性。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一個人的威勢 H市一中斜對面的三中,那是名副其實的痞子混混培養基地,三中聚集了H市十之八九的差生、問題學生,老師面對痞子氣氾濫的學生也是無奈到了極點,沒有一個老師不想桃李遍天下,三中的老師也只能怪自己錯選了一片「風水寶地」。 上午的第二節課剛結束,三中的操場上圍滿了學生,一兩百人圍著幾十人,被圍在中間的幾十人穿著一中的校服,帶頭的人正是一中體育隊隊長魯剛,面紅耳赤的魯剛顯然怒到了極點,三米外則是抱著肩膀冷笑的三中老大劉二虎,三中的男女學生和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都稱呼他虎哥。 「二虎我的幾個兄弟是不是被你搞了?!」上小學就開始打群架的魯剛面對黑壓壓的人群,凜然不懼。 比魯剛高了足足一頭的二虎不屑的笑了一下,晃動著一米九的身軀,漫不經心的說:「魯剛我二虎搞女人在行還從沒搞過男人,是不是你的兄弟們見我英俊高大想敲起屁股讓我爆後庭花啊哈哈哈!」 「操王八蛋老子再問你一次,昨天是不是你?!」魯剛逼近兩步,眼窩子裡快要噴出火來,昨晚體育隊那四個哥們被打的頭破血流,雖沒大礙,可也破了相,瞧著有點慘不忍睹,他這個性子火爆的體育隊隊長哪能嚥下這口氣,給周冰打了個電話,便帶著三十多個兄弟闖進了三中。 「明人不做暗事你的人就是我搞的,現在告訴你你要是不把那個傷了我弟弟的人交出來我今天讓你爬出三中的校門。」二虎囂張的道,在三中這一片他就是天,根本不會把上門找抽的魯剛放在眼裡。 「我干死你!」魯剛狂奔兩步,疾速旋身,一腿橫著掃出,威勢十足,柔韌性和力道是腿法中最為重要的,魯剛掃出的這一腿兩者兼備,絲毫不給對方拉、扯、拽的機會。二虎冷笑抬胳膊封擋。 魯剛非常迅捷的連環踢出三腿,有著身高優勢的二虎只用一隻手掌輕描淡寫的封擋了三下,就為了打架,門門考試交白卷的二虎苦練了六年跆拳道,也算是下了狠功夫,這也是他能夠號令三中這些痞子學生的資本。 「給我幹死他們起碼得讓他們的家人認不出來!」二虎發號施令了,周圍百十多名三中的學生圍攏上來,一場學生之間的混戰在所難免了,三中那些看熱鬧的小太妹們放聲尖叫,那摸樣比男生還瘋狂,這些女生一旦走出學校會是什麼樣子,常人真是無法想像。 「住手誰再動手我廢掉誰。」一個冰冷的聲音迴盪在眾人的耳邊,不是很高,卻人人聽的清楚,十幾個小女生的尖叫也沒壓住這個冰冷的聲音,剛剛扭打在一起的人不由自主的分開。 說話的人正是冰一樣冷的周冰,他雙手插在牛仔褲的褲兜裡,緩緩前行,發自骨子裡的冰冷氣息帶給人無形的窒息感,三中這些比尋常小混混還狠的學生挪動著腳步,讓開了一條路,周冰令H市的小混混聞風喪膽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混字怎麼寫呢。 冰哥!冰哥!一中體育隊的三十多人興奮的喊著,半年前周冰遭受感情挫折,曾說過忘不了那個女人就不會再問江湖上的事兒,這個江湖指的便是校園江湖,今天能站出來就說明他已徹底忘了孫菲菲,這些把他當偶像的兄弟自然為他高興。 「二虎人是你打的吧?!」周冰走到二虎近前,漫不經心的點燃了一根煙,低頭抽著,一口接一口,自始至終沒用正眼瞧二虎。二虎不由自主的向後挪了挪身子,人的名、樹的影,牛逼的人肯定不是靠裝逼出名的,周冰的手段他是聽說過的,不膽寒那是自己安慰自己。 「周冰冰哥,人是我打的事出有因錯不全在我身上,冰哥不要把我們三中的人逼急了狗急了還會跳牆,我我也不是吃素長大的,跟著我的百十多號兄弟也不是些沒動過刀子、掄過板磚的廢柴。」二虎怕是怕,可也不能當著小弟的面示弱,硬著頭皮說出了幾句模稜兩可的場面話。 周冰那很有男人味兒的嘴唇牽扯了一道冷弧,漫不經心的吐了個煙圈,淡淡說道:「錯在誰身上我不管我現在也不會動你中午一點鐘街心公園的小樹林,有一個人要見你,見了這個人之後你就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麼了。如果你想玩狠的那就帶齊了人手帶好了傢伙。」 周冰說完扭身離去,三中近兩百多學生沒有一個有膽子站出來擋他的路,魯剛帶著體育隊的人跟在後邊,有一個牛逼的老大確實拉風,一中的哥們那是雄赳赳、氣昂昂,大搖大擺的走路,他們也尋思著冰哥拉風到了如此地步,冰哥最敬重的飛哥又會牛逼到何種程度。 「冰冰哥,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二虎艱難問了一句。 「他是我最敬重的人在我的心目中他就是我的老大」 周冰只留下一句話,帶著眾人離開了,二虎皺著眉頭,等一中的人走遠了,狠狠的唾了口唾沫,每次見了周冰就會不由自主的害怕,他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側臉對旁邊的小弟說:「一中居然還有比周冰還狠的狠茬子真***穢氣,告訴體育組的凱子中午的時候把體育組的人全拉上,再聯繫一下大頭讓他找十幾個砍過人的混混,我就不信這個邪就是一條真龍我也把他當臭蟲一樣踩死。」 正文 第四十章 要美人也要江山 女人對男人動了心,往往會想到兩件事情,結婚或是戀愛,那些孤芳自賞、清高自傲的女孩子也渴望心動的感覺,只是能讓她們心動的男人不是很多,若是為某個男人心動了,驕傲精明的美女與胸大無腦見了帥哥就發浪的騷包差不了多少。 中午放學的時候郭凌飛與方茜並肩走出了教室,這一次方茜沒有再婉拒他的盛情,昨晚半夜未眠的方茜在幾個小時的輾轉反側後決定試著去談一次戀愛,她是靦腆溫婉的女孩兒可也無法忽略郭凌飛帶給她的那種心動感覺,女孩子就是如此,一旦覺得這樣做是對的,便不會再有太多顧忌。 孫菲菲瞧著兩人並肩走出教室,狠狠的將一本書摔在了課桌上,眸子裡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這是她這類型女孩子的天性,喜歡莫名的嫉妒,總是希望天底下的男人都圍著她轉,誰無視她,她就把誰當成恨之入骨的對頭。 依然是一中對面那家不算大的餐館,郭凌飛和方茜坐在僻靜的角落裡,餐桌上是三個小炒,也就是十來塊錢一盤的小炒,一小一中兩碗米飯,有氣魄請方茜來這裡吃飯的也只有不愛顯擺的郭凌飛能辦出來。 「這裡的菜很普通但味道不錯。」郭凌飛笑著為方茜夾菜,不做作,更沒有流露出有損男人風度的討好神色,戀愛是雙方在逐漸瞭解之後的感情融合,而不是一方卑躬屈膝刻意討好的勉強結合。 「郭凌飛你很特別,以前有幾個男生約我見面的地點不是香格里拉的自助餐廳就是星巴克咖啡館,你卻把我帶到了這裡」方茜微微一笑,小小的吃了一口米飯,動作優雅,惹的周圍幾個雄性牲口一個勁兒的窺視。 她無視周圍人,只對著面前英俊的大男孩兒不溫不火的笑著,出生在G省首富之家的她見過太多揮霍父母血汗的紈褲子弟,也遇到過不少從家長口袋裡騙了錢後在她面前裝闊少的幼稚男生,眼前的郭凌飛倒是令她耳目一新。 郭凌飛笑了,情意綿綿的看著方茜,輕聲道:「如果我不特別你也不會陪我在這裡吃午飯了,我要是與那些拿著父母的錢出來顯擺的小屁孩一樣估計你是不會理睬我的。」 方茜不置可否的笑著,如綻放的雪蓮,清新脫俗,那種不張揚的美足可以讓男人們心醉沉迷,郭凌飛直視著對面的方茜,欣賞著咫尺之遙的絕美面龐,不由得感慨這妮子的一笑是何等的驚心動魄,一笑傾城也莫過於此了。 「郭凌飛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會緊張的。」方茜低頭,一雙美目只看著面前的飯碗,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的目光中感到緊張。 郭凌飛壞壞的笑著,有點厚顏無恥的味道,溫柔的說:「茜茜平時那麼多男人直勾勾、赤裸裸的看著你你都不緊張我只看了幾秒鐘你就緊張了這是什麼原因呢?」 「你特別唄」方茜忽然燦爛的一笑,拋出了一記嫵媚的大白眼,轉瞬之後又恢復了那種淡然的神情,剛才的嫵媚煙消雲散,不留有一絲痕跡,她隨意的理了理額前的幾縷青絲,輕聲道:「郭凌飛,你應該知道一個女孩子的心扉不會輕易為人敞開我也是」 「方茜我明白,我不會天真的認為你陪我吃頓午飯就徹底的愛上我了,任何事情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一個好的開始是事情成功的一半你最終一定會死心塌地的愛上我這根廢柴。」郭凌飛嬉笑道,一見鍾情之後就是上床做愛的狗血喬段在現實中並不多見,更不會出現在他與方茜之間,他不急。 方茜也笑了,細嚼慢咽的吃著東西,郭凌飛還不時的為方茜夾菜,要徹底的感動一個女人、征服一個女人要的是持之以恆的溫柔。 兩個人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結束了這頓很有意義的午餐,郭凌飛在學校門口與方茜分別,只是很平常的說了聲再見,沒有表現出多餘的戀戀不捨,也沒時間含情脈脈的目送美人離去,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兒還等著他去辦,為美人忘江山的豪情永遠不會屬於他。 他清楚的記得父親曾經說過一句話:江山和美人全在你的指掌之間,你才算一個真正的強者。 陽光麗苑小區後的街心公園是附近居民鍛煉散佈的好去處,只是在中午的時候人並不多,公園內靠著人工湖畔的小樹林內,烏煙瘴氣,地上的煙頭比比皆是,百十多個貌似混混的少年橫眉豎目的抽著煙,不抽煙的寥寥無幾。 周冰瞇眼靠著一棵柳樹的樹幹,魯剛和一中體育隊的三十多人抱膀子站在左右兩邊,雙方默不作聲的對視著,火藥味甚是濃重。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自樹林外,周冰微睜了一下眼睛,不屑的撇撇嘴,一群著裝怪異的小混混加入到了人群中,帶頭的是三中老大二虎,他身邊還有兩人,一個三中體育組的凱子,另一個是景山路這一片凶名昭著的混混大頭。 虎哥!大頭哥!三中百十多個痞子學生們紛紛與二虎和大頭這幫人打著招呼,大頭看到漫不經心的周冰,眼皮子抖動了幾下,幾年前他就挨過周冰的拳頭,憋了幾年的怨氣一直沒機會出,這次他要新仇舊恨一起算。 大頭冷冷一笑,「把傢伙拿出來!」 兩個背著吉他包的狠厲少年把包的拉鎖拉開,一陣抖動,叮叮噹噹!片刀、空心鋼管、膠皮棒掉落一地,大頭身後的二十多個混混彎腰操起了傢伙,多餘出來的傢伙分給了三中體育組的十幾個狠茬子。 周冰瞇眼瞥了一下那二三十個真正的混混,不屑的冷笑幾聲後又閉上了眼睛。對面那些混混沒少干光膀子掄菜刀砍人的事兒,幹起架來也有一股子狠勁兒,有了底氣的二虎見周冰還是這麼張狂,冷哼一聲,道:「周冰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沒膽子來了?」 「幾年前我就已經殺人不眨眼了怎麼會沒膽子見你們!」一個森冷的聲音從林子外傳來,流露出了帶著張狂的冷傲。 ***PS:更新一直不快,對不住書友們,存稿子是我最不想做的一件事兒,但沒辦法必須硬著頭皮去做,希望書友們能體諒一下,謝謝熱情的筒子們,還是那句話沒有你們就沒有我。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我本張狂 樹林裡的人齊刷刷的扭頭瞧向了一個方向,郭凌飛緩緩邁步,走進了小樹林,普通的休閒裝卻難掩逼人的氣勢,嘴角不著痕跡的牽扯起一抹弧度,很妖,很邪,他環視眾人,冷冷一笑,陽光帥氣的臉頰上頓時邪氣盎然。 飛哥!飛哥!一中體育隊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興奮的喊著,也知道今天會有一場好戲,好勇鬥狠的人有一股子與生俱來的血性,打打殺殺的事兒正好能讓他們熱血沸騰。郭凌飛點頭一笑,隨手輕描淡寫的推開幾個故意擋住他的小混混,來到了周冰身邊。 周冰摸出煙盒拔出一根煙,遞向旁邊的郭凌飛,郭凌飛微微搖頭,「你小子又忘了我是從來不抽煙的。」 周冰恍然大悟,颯然一笑,自顧自的點燃吸了起來,郭凌飛不得不承認周冰抽煙的姿勢很酷,也很有男人味道,比對面那些人深沉了許多。 二虎他們聽了郭凌飛的話,一個個用鄙夷的目光瞧著他,在道上混不抽煙的男人還算男人嗎,在他們看來當然不算,他們抽煙不僅僅是因為煙癮、為在馬子面前扮酷,這也是展現王霸之氣的一種手段。二虎叼著煙卷,拎著柄長五十多公分的馬刀向前邁出一步,覺得自己的王霸之氣氾濫的勢不可擋。 「就是你打了我兄弟還揚言要收拾我?」二虎吐掉煙頭問郭凌飛。 「是我。」郭凌飛邪笑道,說話的同時也在打量著對面這群烏合之眾,能不能為己所用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這群人有沒有價值,一群廢柴綁到一塊也只能算是一捆廢柴,不會有質的變化。 三中體育組的人和大頭帶來的二十多個在道上摸爬滾打過幾年的混混還有那麼幾分江湖氣息,郭凌飛微微點頭,這些人有培養的價值,起碼那股子狠勁兒不是一般小屁孩裝逼能裝出來的。 哼!二虎皺鼻子,很做作的撫摸著馬刀刀鋒,還學著電影裡的刀手擺出個POSS,咧嘴說:「如果今天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你還有一中這群不知水深淺的傢伙都別想輕易走這裡。」 二虎的話音還沒落,半截煙蒂撞在了他的臉孔上,這小子揉搓著自己的臉頰痛叫了幾聲,彈出煙蒂的人正是周冰,他斜眼瞧著二虎,不屑的冷笑,在他面前拿著砍刀裝逼的人挨一煙頭算是輕的,換做往常一雙鐵拳早已轟擊出去。 「別廢話了,單挑還是群毆你自己做決定,單挑我挑你一個人,群毆的話我自己足可以毆你們一群。」 郭凌飛冷笑著,緩慢的解開上衣紐扣,脫下來遞給了旁邊的魯剛,幾個輕描淡寫的簡單動作帶出了不可一世的張狂,出生於超級豪門的他五歲起就懂得收斂鋒芒,不去故意刺上別人的自尊心,十幾年了,這是第一次將蘊涵在本性中的張狂展露出來。 二虎、大頭、凱子三人有了莫名的窒息感,互相看了幾眼,快速的遞了幾個眼神,三人心領神會,二虎陰狠的怪笑,很牛逼的大聲說道:「爺們有傢伙的兄弟挑你一個夠意思吧!兄弟們上!」 四十多人蜂擁而上,郭凌飛撇嘴冷笑,巋然不動,對二虎那真小人的本色也不厭惡,在關鍵時刻有優勢不用的人就是傻子,顯然身強體壯的二虎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色,沒腦子單憑著心狠手辣混黑道只有死路一條。 周冰帶著一中體育隊的幾十人挪後了幾步,為郭凌飛空出了施展身手的地方,又是一支煙含在了周冰嘴裡,他掏出了打火機卻沒點煙,呆呆的瞧著雙腿連環踢出的郭凌飛,有錯愕,有驚訝,也有一些興奮。 郭凌飛將一套少林如影隨行腿展現的淋漓盡致,每出一腿,腳尖都點在人的手腕上,時機、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大開大闔的腿法帶出了氣吞山河的威勢,叮叮噹噹!一陣亂響,砍刀、空心鋼管、膠皮棒不時掉落,被踢的人整條手臂酸麻無力。畏縮不前的二虎驚駭了,不停的吞著口水。 二十多人掉了手中的傢伙,剩下的二十幾個居然不在向前衝,有幾個還挪動著腳步試圖繞到郭凌飛後邊,來個突然襲擊,施展一下背後捅刀子的卑鄙伎倆。郭凌飛冷笑,抬腿踢飛一光頭混混手中的鋼管,騰身躍起在這哥們的大光頭上踩了一腳,身子拔高到一個足可以讓在場所有人仰望的高度,操住了飛在空中的那根鋼管。 郭凌飛這一飛沖天的姿勢簡直帥的掉渣,小樹林旁邊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有一個八角涼亭,一個女孩兒舉著望遠鏡,紅潤的小嘴張的溜圓,別說是雞蛋,就是比雞蛋大一號的鴨蛋也能輕易放進那昔日的櫻桃小嘴裡,她本來是想看郭凌飛這混蛋怎麼被眾人狂虐,可看到的一幕幕令她大失所望。 「這群豬真廢物還混黑道真是給黑道抹黑給壞人丟人。」女孩隨手將價值不菲的M國軍用望遠鏡摔在地上,攥著粉拳咬牙切齒。 樹林裡,郭凌飛接住鋼管落地,把學自釋武健的一套地趟刀法幻化成了地趟棍法,上身前傾,腰部微彎、雙腿微曲,腳尖快速點地,在人群的空隙間穿梭,那根直徑三公分空心鋼管左右開攻,混混們哭爹喊娘的倒下了一片。 厄!二虎、大頭、凱子三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二虎著急忙慌的環視眾人,不顧面子的高吼:「兄弟們一起上扁死這不是人的小子。」 三中上百號痞子學生找磚頭、挽袖子、操傢伙,一窩蜂的衝向郭凌飛,小樹林裡塵土飛揚,好不熱鬧。 「千人殺得何懼百人一起來!」 空地中央傲氣沖天的郭凌飛如一樽死神,巋然不動。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服了 八角涼亭裡,身材窈窕到足可以令雄性牲口們流鼻血的女孩咬著嘴唇用力的揉捏著范思哲風衣的口子,一雙很美很勾人的眸子裡有幾分怒意,也有幾分怨恨,腳上那雙限量版的GUCCI粉色鞋子踐踏著地上的軍用望遠鏡,幾千塊錢的東西踩起了一點也不心疼,她狠狠踹了幾腳後,聽到小樹林裡的呼喊聲高了起來,忙彎腰撿起地上的望遠鏡,繼續偷窺。 望遠鏡的鏡筒只鎖定了一個人,那就是在人群中勢不可擋的郭凌飛,她又開始咬牙切齒,好似郭凌飛被扁成鼻青臉腫的豬頭她才解恨。 小樹林裡,一中的人與三中的人混戰到了一處,舞拳弄腳,掄刀子砍人,枯草地上塵土飛揚,刀棒亂揮,板磚橫飛,林子裡的這些人沒一個是善茬子,個個不缺狠勁兒。四五十人倒在地上,剩下的人扭打成了一片。 還有四個人沒出手,那便是周冰、二虎、大頭、凱子,此時郭凌飛勢不可擋的凌厲招式震懾了二虎的人,沒人敢自己找抽的湊到他身邊,他扔掉手中的鋼管,嘴角勾勒出一個傲然的弧度,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向二虎。 十幾個穿著三中校服的痞子學生擋在了二虎身前,雖然一個勁兒的向後挪動腳步,可瞪大的眼睛裡不全是懼怕,還有玉石俱焚的狠厲。郭凌飛微微點頭,這些人沒在高中學到多少知識,倒是講義氣,現在的義氣在黑道大老的眼裡真不值錢,嘴上講講還行,不會有哪個老大為了一文不值的義氣而放棄利益或是生命,黑道上的爾虞我詐並不比商界少多少,有的時候甚至更殘酷更血腥。 是一幫可造之才,假以時日不能成氣候,郭凌飛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停下腳步,瞧著驚慌失措的二虎,不屑的說道:「你就準備一直窩在最後邊看著你這群為你擋刀子賣命的兄弟一個接一個被我打趴在地上,你這樣的人還出來混還自稱大哥佩嗎?人不要臉未必無敵有點膽色就站到前邊來,給我一次瞧得起你的機會。」 二虎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到了極點,旁邊的大頭吼叫一聲,掄起開山刀衝向郭凌飛,大頭在景山路這一片兒混的風生水起,為人極要面子,也重義氣,在小弟面前畏首畏尾,他丟不起這個人。開山刀帶起勁風,泰山壓頂一般劈下,刀未落實,已被郭凌飛的右手操住了刀背,硬生生停住。 另一邊,周冰也出手了,畢竟一中體育隊只有三十多人,他們好勇鬥狠,可不等於都有一挑幾,一挑十幾的能耐,周冰嘴裡含著沒點燃的煙,眼神冷峻,一個箭步閃電躥出,飽經磨礪的拳頭轟擊在一人的肚子上,可憐的傢伙雙腳離地十幾公分斜著飛出,還撞趴下兩人,撲跌在地上後全身篩糠般抖動,連呻吟的力氣都失去了。 大頭那確實比常人大了一號的光頭上滲出了冷汗,他用力抽動胳膊,被人家五根手指捏住的刀依舊紋絲不動的懸在空中,他曾經也憑著狠勁單挑過十來個人,手上的刀也染過不少血,他不無能,怪就怪郭凌飛變態的令人髮指。 一個小混混見郭凌飛背對著他以為有機可乘,掄起鋼管猛的砸向郭凌飛的後腦,這一砸不計生死,看來已經到了狗急跳牆的邊緣。郭凌飛冷笑,右腿後掃,一記蠍子擺尾踹飛了背後捅刀子的傢伙。 「你你不是人我服了你想怎麼收拾我隨便。」大頭眼中現出一抹痛苦,鬆開了開山刀,實力的極度懸殊使他徹底崩潰了,也徹底服了身手令人髮指的郭凌飛。郭凌飛甩手把刀扔在了大頭腳下,淡淡的說:「如果有怨氣可以再來。」 大頭看著腳下的刀,沮喪的搖頭,鬥志崩潰的他再也沒有動手的心思。二虎瞧了瞧手中的刀,又瞧了瞧郭凌飛,瞳孔不斷的收縮擴張,懼怕之中隱隱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一直沒動過手的他咬了咬嘴唇,艱難的說出了幾個字。 「我也服了」 廝打在一起的人漸漸分開,三中的人灰頭土臉,垂頭喪氣,以狠聞名、以混為主的他們實在不甘心輸給年年生產奧林匹克冠軍和高考狀元這類型書獃子的一中。 小樹林裡的混戰戲劇性的結束,郭凌飛在一道道敬畏的目光注視下瀟灑離去。假山的涼亭內,美的很驚艷的女孩眼神複雜的望著漸漸模糊的背影,眸子裡不僅僅是憤怒和怨恨,還有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愫,她自己也沒察覺。 她叫孫菲菲,H市黑道大老孫波的獨女,她是一個喜歡把玩膩的芭比娃娃送人但不能容忍別人擁有相同芭比娃娃的女孩,天性自私且妒意濃重的女人有的時候會轟轟烈烈的愛一個人,有的時候會毒如蛇蠍的去害一個人,孫菲菲又會怎樣? 「小姐要是對那小子不滿我可以派幾個人修理他。」在涼亭外守候的黑衣漢子垂頭說話,想刻意討好孫大小姐的他一直在涼亭外並沒有看到剛才驚心動魄的打鬥,他只知道有個小屁孩兒令他的大小姐很不爽,否則不會這麼輕易開口了。 「收拾他我有我自己的手段,不用你們這些下人瞎操心。」孫菲菲冷著臉離去,根本沒有去看點頭哈腰的保鏢,小姐的派頭足到了家。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暗地裡桶刀子 傍晚時分,一群人走進了景山路上一家有名的老字號火鍋店,北方人在天氣較冷的時候常吃火鍋,驅寒暖身,在小料中添加一點中藥還可以起到滋陰補陽的妙用。這群小青年進了火鍋店直接上了二樓,二樓大廳人不多,十幾個人拼了一桌。 這群年輕人剛坐穩,又有一群人上了二樓,兩伙人肆無忌憚的打著招呼,又是吹口哨,又是高聲吆喝,其他的顧客連連皺眉,卻沒人言語,明眼人從這二三十人氾濫的痞子氣息就知道這是群混子。 幾分鐘後,七八個人走上了二樓,其中幾個還穿著一中的校服,當先一人正是郭凌飛,仍舊穿著那身看起來很廉價的休閒裝,不算長的頭髮隨意的散著,俊逸的面孔上透著英氣,還有些許歷經滄桑的成熟。 周冰、夏羽、魯剛以及體育隊的幾人默默的隨在郭凌飛身邊,今晚來這裡是受了大頭的邀請,若不然周冰和體育隊這幾個家景一般的窮小子是不會走進火鍋店的,畢竟這裡最便宜的一小盤鮮羊肉都賣四十八塊錢,簡簡單單搓一頓就得五六百,對於他們來說已是奢侈到了極點。 「呦!這不是周冰嗎?」一個黃毛混混眼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冷漠的周冰,嘩啦!分坐在兩桌的三十多個混混利索的站了起來,有幾人已經把還沒開蓋的啤酒操在了手裡,一群人虎視眈眈。 一年前周冰狠狠的教訓了大頭還有這些混混,以至於這些人一直懷恨在心,處心積慮的想報復周冰,明槍暗箭的伎倆想了無數,就是沒人有膽子去施行,今天在這裡碰上了,算是冤家路窄。 郭凌飛微微一笑,看著架勢就知道這些人曾經吃過周冰的老拳,他沒做聲,扭頭看周冰,周冰無所謂的笑了一下,淡淡道:「沒什麼以前教育過他們不要上我媽的燒烤攤白吃,看了哥兒幾哥對我的教育方式不滿意。」 「操周冰你小子有種再來動老子老子的兄弟弄不死你也能弄死你媽!」黃毛混混叫囂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牛逼架勢,根本無視大廳裡那一雙雙鄙夷的目光,把自身的低素質當成了炫耀發狠的資本。 周冰的軟肋就是日日辛苦操勞的母親,這幾年性子火爆的他沒少得罪人,打過城管,揍過痞子混混,扇過警察耳光,進過拘留所,他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母親。 「威脅我可以把我媽帶進去我就不能留你。」周冰一個箭步躥出,順手操起一雙筷子,筷子一端的尖頭直刺黃毛混混的喉嚨,冰一樣的他一旦下了狠心,出手就不在留情,這是不計後果的冷血搏殺。 「在這裡殺他可以想過後果沒有?」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郭凌飛擋在了周冰身前,那雙差點捅出人命的筷子已然在郭凌飛手裡,黃毛混混臉色慘白,囂張氣焰早被死亡的恐懼嚇到了九霄雲外,熱鬧的大廳頓時鴉雀無聲。 不論這個世界有多麼骯髒,法律這個東西還是存在的,並且也發揮著顯而易見的作用,在大庭廣眾下殺人就是對法律的踐踏,必定要付出代價,除非有凌駕於法律之上的強悍勢力,即使是現在的郭凌飛拋開背後龐大的家族勢力也沒那個肆意踐踏法律的能耐,更不要說一直處於草根階層的周冰。 「冰子不要擔心,沒人敢動你媽否則他們會不明不白的離開這個世界。」郭凌飛拍著周冰的肩膀,冷厲的眼神掃過眾人,那種經歷過血腥殺戮的嗜血氣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周圍的人現出了不適,有的挪腳後退,有的緊皺眉頭。 「這是怎麼啦?」 大頭帶著二十多人湧上二樓,見苗頭不對,忙趕了過來。大頭哥!混混們呼喊著,大頭擺擺手,很恭敬的朝郭凌飛點點頭,然後看著一大幫很茫然的小弟,高聲道:「從今天開始我的老大就是飛哥,我服他,你們這些人願意跟著我的咱們就一起跟著飛哥混,混出點名堂,不樂意的就把今天這頓飯當成散伙飯。」 先來的那三十多個青年傻眼了,過了許久才有人點頭要繼續跟著大頭,那個揚言要弄死周冰母親的黃毛混混如同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退到了人群後邊。 「飛哥怎麼處置那小子說句話,我照飛哥的意思辦。」大頭狠狠的瞪著縮在人群裡的黃毛混混,等著郭凌飛發話。 「問冰子吧」郭凌飛扭頭瞧著周冰。 「我聽你的,你認為對的我不會說錯。」周冰認真的瞧著郭凌飛,語調低沉堅定,簡單的一句話表現出了發自肺腑的敬重,周冰長這麼大只服氣過一個人,那就是郭凌飛。 「那我們吃飯。」 郭凌飛拍了拍周冰的肩膀,隨後在大頭的引路下進了二樓的包廂,鴉雀無聲的火鍋店又恢復了往常的喧鬧,那個黃毛混混悄無聲息的溜出火鍋店。 火鍋店對面的酒吧門口,七八個人圍在一起抽煙,其中身材異常高大的正是三中老大二虎,二虎點燃一根煙蹲在路邊,瞇眼瞧著川流不息的車輛,眉宇間透著陰狠,今晚大頭也邀請他了,他沒去,因為對一個人口服心不服。 從火鍋店裡出來的黃毛混混匆忙過了馬路徑直來到二虎身邊,義憤填膺的道:「大頭哥真***死心眼鐵了心要帶著兄弟們跟著那個郭凌飛,真***窩火。」 二虎眉梢一挑,將剛抽了一口的煙彈到了馬路中央,起身回頭對幾個小弟冷冷說:「準備趁手的傢伙找機會暗地裡捅他一刀子。」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女孩的心思 郭凌飛昨晚同一幫子熱血青年喝了不少酒,K完歌後已是凌晨一點,早上依舊是五點鐘起床,十幾年形成的生物鐘不會被輕易打亂。做完了該做的家務,吃了自己做的早餐,低調的生活就是這樣,沒有成群的僕人,沒有豪宅名車,卻很充實,郭凌飛喜歡充實的感覺,他知道遲早有一天要脫離這種生活,進入所謂的上流社會,所以才珍惜現在的點點滴滴。 許多豪門大少常常以上流社會那個***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蔑視那些從草根階層走出來的精英,在郭凌飛看來那個***不過是浮華、虛偽、爾虞我詐、慾望橫流的代名詞,他不屑融進去,但不介意某一天把這個***死死的踩在腳下。 他換上了運動服,溜躂進了公園,一個小時的鍛煉結束,從公園的後門走出時發現一個人正低頭徘徊,是方茜,他笑了,這妮子大清早等在這裡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算是一個小小的驚喜吧,不過他不是那種見了美女拋媚眼就自作多情的男人,還沒沾沾自喜到得意忘形的地步。 其實女孩子就是如此,一旦有人打開她的心扉,就不會再從容淡然了,方茜昨天照著烹調書籍做了一塊蛋糕,父母都說好吃,家裡的用人也誇色香味美,她自己覺得也不錯,不比那些名牌糕點差,轉念就想到要不要讓某個外人也嘗一嘗她的手藝,這個外人自然就是郭凌飛。 「這麼早就等我我這眼淚真想嘩嘩的往下流,不過以後等我可以要多穿點衣服,早上溫度這麼低怕你凍了壞了身子。」郭凌飛玩世不恭的嬉笑著,目光停留在了方茜所拎的那個盒子上,尋思著那是什麼東西。 方茜抿嘴一笑,看著郭凌飛,道:「你們男生就喜歡貧嘴,你也一樣。」 郭凌飛聳動著肩膀笑了,方茜說的沒錯,喜歡貧嘴的男人不少,能在女人堆裡左右逢源的男人不就是靠著一張很貧的嘴。 「這是蛋糕本來是拿給孫菲菲吃的正好遇到你就先給你嘗幾口吧。」方茜很隨意的把包裝盒遞到了郭凌飛面前,淡淡的笑著。 郭凌飛從咫尺之遙的美眸中瞧出了一絲羞赧,不論是怎樣的女孩兒在關鍵時刻還是顯露矜持的本色,就是沒經歷過多少世事的小屁孩在此時的情況下都不會相信蛋糕是送給孫菲菲的,更何況是揣摩女孩子心思很到位的郭凌飛。 他逐漸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起來,嘴角微微挑起的弧度透出些許玩味,「方茜既然是送給孫菲菲的東西我就不吃了,省得有點潑婦潛質的孫菲菲胡亂嚼舌根子,我可不想在上課睡覺的時候噴嚏連連。」 郭凌飛說完很瀟灑的轉身,慢慢前行,方茜愣了,不再那麼從容淡然,第一次在男生面前手足無措,暗暗的罵了一句不解風情的混蛋傢伙,見那混蛋傢伙已經走出了五六步,輕咬一下嘴唇,搖曳著誘人犯罪的身段追了上去。 「郭凌飛這個這個全給你吃總可以了吧!」 郭凌飛聽著身後傳來美妙動聽的聲音,有了飄飄然的感覺,真是消魂呀,他停步回頭,一抹壞壞的笑浮現在俊逸的臉頰上,對方茜溫柔道:「早知道這塊蛋糕是為我精心準備的剛才那麼說是逗你玩兒的。」 「你」 方茜白嫩的臉蛋瞬間泛起一抹嫣紅,她的心境如起了波瀾的湖水,再也無法平靜,恨不得用手中的蛋糕狠狠的砸這混蛋傢伙,可又下不了手,是捨不得精心做出來的蛋糕,還是捨不得砸郭凌飛,她自己都有點迷糊。 十幾分鐘後郭凌飛與方茜並肩走進了一中,這幾天經常走在一起的兩人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吸引了無數人的注目,自然也引來不少白眼和非議,方茜陷入愛河的小道消息早已傳的沸沸揚揚,暗地裡傷心欲絕的純情小男生不在少數。 早自習這段時間郭凌飛像往常一樣看閒書,周冰和夏羽不在,估計又和體育隊那群人混在一起了。 郭凌飛看了半個小時閒書,又從課桌裡拿出毛筆、墨盒、宣紙,在周圍嘈雜的背書聲中練起了毛筆字,多少年的習慣一下子改變不了,也丟不下,尤其是寫練字的習慣,他覺得更不能丟,有些東西可以毫不憐惜的拋卻,老祖宗留下的那點底子還是盡可能的去保留。 鈴! 時間悄然流過,一個小時的早自習結束了,郭凌飛收起了課桌上的東西,伸了個懶腰,取出放著蛋糕的精緻包裝盒,他慢慢的打開紙盒,蛋糕裸露出來,彩色的奶油上還蓋著幾片橙片,可見方茜下了不少功夫。 他正要消滅蛋糕,一個柔媚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鑽進耳朵裡,很影響他的食慾,「郭凌飛送你一樣禮物。」 郭凌飛不用抬頭就知道說話的人是孫菲菲,那樣柔媚的聲音沒點道行的小女生還真學不來,他用手指抹了點奶油,伸進嘴裡吮吸著,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也懶得去猜孫家大小姐的心思,只是漫不經心的抬眼皮子,淡淡的道:「孫小姐你的禮物我不敢要送給別人吧。」 「你你必須要。」來學校之前刻意打扮了半個多鐘頭的孫菲菲將一個禮品盒放在了課桌上,蠻橫的語調中夾雜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足可以讓那些推到過不少風騷女人的大老爺們骨軟筋麻,神魂顛倒。 「給我一個要的理由。」 郭凌飛緩慢扭頭,看著玻璃窗外,一中男生心目中的校花就這樣被他晾在了一邊。 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一張張迷茫稚嫩的臉頰扭過來,盯著郭凌飛和孫菲菲,唯獨一個人沒有回頭,是方茜。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不是豪言的豪言 在這個世界上與世無爭的人很少,與人無爭的女人更少,斤斤計較的潑辣本色也並不是潑婦的專利,在父母眼裡是公主、在男生眼裡還是公主的孫菲菲從來都是給別人臉色看,何時看過別人的臉色,她在咬牙切齒的同時強顏歡笑,想表現的自然點,可方茜那種波瀾不驚的恬淡不是已經習慣了驕橫的她能模仿出來的,一眼看去相當驚艷的面孔微微扭曲了點。 「喜歡一個人難道還需要理由嗎?」孫菲菲反問郭凌飛,聲音還是那麼柔媚,她順勢倚在了夏羽的課桌上,緊身牛仔褲勾勒出來的修長雙腿緊緊並在一起,圓潤臀部和修長雙腿構成的消魂曲線何等的驚心動魄,看這架勢她是鐵了心要讓郭凌飛拜倒在貌似很消魂的牛仔褲下。 郭凌飛樂了,喜歡一個人確實不需要太多理由,就像他喜歡方茜,理由也不過是那怦然心動的感覺,可這話從孫菲菲嘴裡說出來,他有了不寒而慄的感覺,扭過頭瞧著姿態撩人的孫菲菲,撇嘴,一個傲然的弧度浮現。 「沒睡醒的話可以回家去睡不要嚇唬我,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一般,不想被你嚇出毛病來。」 「我是認真的。」 孫菲菲依然強壓著大小姐的脾氣,沒有爆發出來,對於一班學生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小男生們發呆,小女生們同樣在發呆。沒有回頭的方茜還是那麼溫婉,還是那麼恬淡,一雙玉手卻不合時宜的揉搓著米奇包包的背帶。 課桌上,一塊蛋糕,一個精緻的禮品盒,郭凌飛小心翼翼的包起蛋糕放進課桌內,接著又漫不經心的撕扯開了包裝精美的禮品盒,孫菲菲見他扯開禮品盒眼睛一亮,綻放出一抹勝利者的媚笑。 打開皮質的包裝盒,一個嶄新的限量版ZIPPO打火機,郭凌飛搖頭笑著,拿起了這款許多煙民夢寐以求的打火機,豪不愛惜的拋了幾下,斜眼瞧著孫菲菲,慢條斯理的道:「這東西不錯估計也很貴可惜了,對我來說沒啥用,我不抽煙,用不著它。」 孫菲菲的笑容僵住了。忽然,郭凌飛燦爛的笑起來,朝著孫菲菲招手,剛想爆發大小姐脾氣的孫菲菲不由自主的彎腰,雙手撐在了郭凌飛的課桌上,就這個姿勢可以讓大老爺們聯想到A片中老漢推車的經典動作。 郭凌飛邪笑著,有意無意的在那高聳的胸脯上瞄了兩眼,抬頭對著孫菲菲小聲耳語,這句周圍人不可聞的話絕對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殺傷力。孫菲菲發了一陣子呆,抱起禮品盒扭身離去,只留給眾人充滿遐想的兩個字:下流! 郭凌飛邪笑著拿出蛋糕,細嚼慢咽的吃著,愜意到了極點,回味著剛才說出的那句話,把你的處女地給我耕耘,我興許會動心。 對付不同的女人要有不同的手段,恰當的厚顏無恥和下流無傷大雅,這就是遠比同齡人成熟太多的郭凌飛,可以陽光燦爛的對人,可以冷酷無情的殺人,也可以極度邪惡的整人,那些見了漂亮女孩就想裝君子以博取美人芳心的稚嫩男生差的太遠了。 「茜茜我替你試探了一下郭凌飛,你不要誤解了我的好意,他絕對是個下流痞子,你以後不要理他了。」臉色鐵青的孫菲菲回到坐位憤憤的說著話。方茜見那個禮品盒依舊在同桌的手上,終於鬆開了被她蹂躪許久的包帶。 「菲菲我不覺得。」方茜淡然笑著,估計這世上真沒幾個能拒絕這份禮物的下流痞子,這樣的痞子倒也特別,她喜歡。 郭凌飛吃完了蛋糕,起身離開座位,在走出教室之前回頭與方茜來了一個相當暖昧的對視,孫菲菲咬牙切齒的冷哼,卻又無可奈何,一向把男生玩的暈頭轉向的大小姐也暈頭轉向了,這純粹是被氣的。 郭凌飛出了教學樓直奔後邊的操場,籃球場上周冰正與一幫哥們打籃球,體育隊這些傢伙的球技還真不錯,雖沒有表演精彩的大力灌籃,但雙方之間打的還很激烈,有點看頭。 一輛體型魁梧且很張揚的路虎越野車停在籃球場的邊上,瘦弱的夏羽拿著一塊抹布,細心的擦拭著這輛價值九十多萬人民幣的豪車,他的小身子骨與路虎越野車的龐大身軀形成了鮮明的的對比,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他很喜歡車,在掏得人生第一桶金後就買了一輛十幾萬元國產越野車,之後又買過一輛寶馬敞棚跑車,這輛路虎是他的第三輛車,也是他最喜歡的一輛車。 郭凌飛站在夏羽身後,瞇眼打量著大塊頭的路虎車,這種線條比較奔放的越野車看著很有感覺,估摸著開起來也相當的有感覺。 「凌飛我這車怎麼樣?」夏羽回頭見郭凌飛瞧著車,故作得意的笑了一下,一年前第一次開車來學校時確實拉風到了極點,配著別克轎車的校長看了他的路虎也是羨慕不已,而這輛車只花費了十分之一的積蓄,也就是說夏羽這個大名鼎鼎的怪才在一年前讀高二的時候就有近千萬的身價。 「很牛逼開出去把妹妹一定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郭凌飛很玩味的笑著,這些日子裡也聽了不少關於夏羽這變態傢伙的傳奇故事,十歲在股市橫衝直撞,十二歲開始玩高風險高收益的期貨,在金融領域如魚得水,其它方面也牛逼烘烘,玩國際跳棋能贏世界級大師,奧林匹克競賽獎也拿了不少,除了身材瘦小、武力值低下外很難再找出不強大的地方,就這樣一個怪物總是出人意料的玩世不恭。 「凌飛不瞞你說,我就沒開追女孩子那一竅,否則天下的美女就遭殃了,挖哈哈!」夏羽扶了扶眼鏡,很誇張的笑了起來。 郭凌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摟住夏羽的肩膀,收斂笑容,一本正經的道:「不跟你這怪物扯淡了,說點正事兒如果我給你三千萬美金你能幹什麼?」 夏羽淡然一笑,波瀾不驚,根本沒有被三千萬美金唬住,遠超常人的鎮靜和深沉絕對能令見過一些世面的成年人感到害怕,他那兩片薄薄的嘴唇勾勒出一抹無限自信的弧度,徐徐說道:「我可以把這三千萬變成令世人震驚的天文數字。」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兜風 三千萬美金變成天文數字般的財富在一些精明的投資家看來不是難事兒,但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孕育一個生命還需要十月懷胎,更何況是小錢生大錢,精明就代表著不會冒太大的風險虧空自己的老底,現實中有太多喜歡背水一戰的投資客在血本無歸後選擇了跳樓,這就是教訓,夏羽則不然,用他自己常說的一句話,高收益往往伴隨著高風險,一旦機會出現就不會畏首畏尾。 操場上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兩個人蹲著身子,小聲交談著,夏羽只考慮了幾分鐘就把如何操縱三千萬美金的計劃和盤托出,這次又是選擇了他最擅長圈錢的領域,金融衍生品和國際期貨市場的投資。 郭凌飛認真聽完了夏羽的話,十幾歲的時候就讀了許多關於在金融領域投資的書,雖涉獵不深,但也略知皮毛,夏羽的想法正合他的心意,年輕人就要有拚搏的氣魄,畏首畏尾或是安於現狀不會成大氣候。 「就按你說的辦,我相信你這怪物的能力,我更想早日看到那天文數字般的財富。」郭凌飛笑道,這麼說並不是他愛錢,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積累原始資本,要在那條充滿血腥的道路上前行,要超越那些強大的存在,金錢是必不可少的。 夏羽撇了撇薄薄的嘴唇,玩笑道:「你就不怕我拿著你這三千萬美金遠走高飛」 「有些人或許會,但你不會,以你小子的變態能力要大富大貴不是什麼難事兒,你眼裡三千萬美金與我眼裡三千萬美金的價值是一樣的不過是個能令窮人瘋狂富人眼紅的數字,沒什麼大不了。」 郭凌飛笑呵呵的瞧著夏羽,與夏羽相識不到十天,但深信不會看錯人,若是連這點眼光也沒,他還有什麼能力去踐踏那條爾虞我詐的血腥道路,縱觀歷史成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智慧的表現,先用後疑會埋下萬劫不復的禍根,這是淺顯易懂的道理,有很多人明白,真正能做到的少之又少,郭凌飛恰巧是其中之一。 「凌飛你小子確實不是池中物啊,有你這番話我就踏實了,我的小身子骨不容許做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事兒,但動腦子的事兒我還是能行的這輩子我就跟著你瞧一瞧你能輝煌到什麼地步。」夏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或許是因為孩童時代多看了幾次《三國》鍾情於諸葛亮那個近乎神話的人物,也或許是覺得自己做不了俯瞰眾生的王者,他只想幫自己瞧得起的人物走向輝煌,這個人物已經出現,他不會在猶豫。 「有一個怪物在我背後運籌帷幄我不想輝煌都難啊,正經的說完了,咱倆幹點不正經的吧,開你的路虎帶著我出去兜兜風。」郭凌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我帶你去藝術學院每天開車路過那裡一些漂亮女生就會對著我這張有損市容的臉孔頻頻放電,今天也讓你體會一下那種不寒而慄的觸電感覺,哈哈哈。」夏羽很愜意的笑著,眼鏡後面是毫不掩飾的戲謔目光。 現在的女孩子花癡越來越少了,錢癡越來越多了,是女人的悲哀,也是男人的痛苦,郭凌飛搖頭一笑,走向籃球場邊的路虎越野車。 線條粗獷的路虎車行駛在H市的大街上,算是一道能使許多人艷羨的風景線,畢竟大馬路上飛奔的車流中沒幾輛是上百萬的名車,象徵著財富地位的好車吸引著男人的同時也刺激著女人。 當路虎車出現在G省藝術學院的門口時,進進出出的漂亮女生們紛紛側目,郭凌飛打開車窗,纖細的手指輕輕敲著車門,確實如夏羽所說有不少女生不著痕跡的飛出媚眼,還有個別幾個在搔首弄姿。 郭凌飛很不厚道的朝著幾個女生微笑,這迷人一笑使那些濃妝艷抹的美麗臉孔顯現出了不同的風采,做作的嬌羞、故意的矜持、風情萬種的挑逗展現的淋漓盡致,郭凌飛輕輕搖頭,一絲不屑浮在嘴角,他不會單純的認為自己英俊的相貌迷住了這幾個女生,就好比腦肥肚大的款爺不會認為自己的啤酒肚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一些小說裡總是把漂亮女人描述成為了男人放棄一切的花癡現實中錢癡遠遠多於花癡,怨不得現在的男人常常感慨,做男人難,做個沒錢的男人更難。」郭凌飛對那幾個搔首弄姿的女生努努嘴,轉頭瞧著旁邊的夏羽。 「現在的女人選擇男人像投資,說白了就是赤裸裸的交易,人家肯定要選只賺不賠的,不過男人更壞把女人當成了租賃品,租幾年看厭了玩膩了就扔掉,再去租下一個。」夏羽淡淡的笑著,流露出了對這個社會的不屑。 郭凌飛點點頭,夏羽說的有點偏激,但也是事實,這個世界有乾淨的一面,自然就會有骯髒的一面,想想自己要走的那條路在某些人眼裡不也是骯髒的,或許幾年以後會有人在背地裡惡毒的咒罵自己,他長出一口氣,隨手打開車裡的音箱,閉上了眼睛,悠揚的鋼琴曲環繞在耳邊,聽著音樂,那種負罪感也漸漸消失。 「喂我想去文化宮你的車可不可以送我一程?」 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從車窗傳進來,看來是有人主動貼上來了,郭凌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慢慢睜眼,濃妝艷抹的妖艷女子站在車門外衝著他嬌笑,最引人的是那與纖瘦身體呈鮮明對比的胸脯,異常的波濤洶湧。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蘊藏著殺機的照片 路虎車外,腳蹬長筒高根皮靴的女子挺著足可以使許多妙齡女孩兒自卑的胸脯,笑吟吟的瞧著郭凌飛。 嫵媚背後卻是赤裸裸的貪婪,郭凌飛暗自裡冷笑,目光不著痕跡的劃過女子的胸脯,俗話說事出無常必為妖,如此纖瘦的身體孕育出如此豐滿的胸部有點假了,假的連他這未揉捏過女人酥胸的純潔男人都看不下眼了,他邪笑道:「小姐我朋友的車從來不拉硅膠的,你還是換一輛吧。」 女子那張濃妝艷抹的面龐青一陣,紅一陣,張了幾下嘴唇扭身離去,夏羽失聲發笑,「凌飛你也夠壞的拿人家那個部位開涮,要是被方茜知道你的高大形象利馬就玩完了。」 「我本來就不算高大哪來的高大形象,再說征服女人不是憑著裝出來的形象,是要用心的,方茜在我的心裡,有這點就夠了。」郭凌飛意味深長的道,十八歲的他像是飽經世事滄桑的成年人,成熟到了普通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一輛掛著外地車牌的黑色大眾轎車靜靜的停在路邊的車位上,車窗打開一半,半張被大墨鏡遮住的臉頰露出車窗,一陣微風吹過,根根青絲飄動,側臉的那一抹無暇白皙裸露在路人眼中。 她直勾勾的盯著路虎車內的郭凌飛,從這個方向能清楚的看到郭凌飛的側臉,塗著口紅的性感嘴唇慢慢勾勒出一條森冷的弧線,她低頭看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郭凌飛,她拿起一支鋼筆,在照片的背後生疏的寫了幾個漢字,必死無疑。 寫完了字,放下手中的鋼筆,這個透著神秘氣息又顯現出幾分冷厲的女人發動了車子,黑色大眾轎車的兩個前輪猛的打轉兒,剎那之後如一頭發瘋的猛獸直撲停在藝術學院門口的路虎越野車。 瞇著雙眼的郭凌飛從後視鏡中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條件反射般直起身子,扭頭向車窗外看去,夏羽也意識到了突如其來的危險,握緊方向盤就要發動車子,二十多米的距離轉瞬即過,路人驚呼,可大眾轎車並沒有直接撞上路虎,在一個詭異的漂移後,車窗中飛出了一張照片。 郭凌飛接住了射來的照片,兩道濃眉擰起,如此恰到好處的飛出照片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黑色大眾轎車已絕塵而去,他看著照片上的自己,這是在公園晨練時被人偷拍的,想來是被有心人盯上了,翻轉照片,那四個歪歪扭扭的漢字映入眼底,他冷笑,濃郁的邪氣在俊逸的臉頰上瀰漫開來。 「好一個必死無疑我倒要看看有什麼能耐讓我必死無疑。」 「這種情景以前只在電影中看到過,現在就發生在身邊,真***刺激,凌飛看來跟著你以後有我受的了。」夏羽不愧是個異於常人的怪物,出奇的平靜,語調還帶著調侃的意味兒。 夏羽沒有問是什麼人要殺郭凌飛,沒在道上混過的他也知道被人下了必殺令的無非是兩種人,一種是捅破了天的小人物,另一種是使某些人極度懼怕的牛逼人物,郭凌飛顯然是屬於後者。 「今天發生的不算什麼以後會越來越刺激,黑道這條路就是如此,可以從中見識到冷酷無情的血腥,也可以從中感受到莫名的快感或是你說的刺激。」郭凌飛瞇眼望著大眾轎車消失的方向,帶著殺意的寒芒閃現。 有些事情遲早都會發生,早發生或是遲發生對他來說都一樣,最終也不過就兩個結果,你死或我亡。 路虎車掉頭離去,藝術學院門口的幾個女孩悵然所失,目光依舊停留在漸漸遠去的車身上,在她們看來釣一個紈褲子弟要比做大老爺們的二奶、三奶強多了,其實那些游手好閒的紈褲們也不是只會到處裝逼擺闊的傻子,他們明白什麼樣的女人只能當玩具玩一玩、什麼樣的女人要取回家當老婆 晚上的時候下起了雨加雪,這也算是H市今年的第一場雨,下了半個多鐘頭就停了,郭凌飛在濕漉漉的操場跑道上緩慢行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在喧囂的城市中難得有這麼清新的空氣。 葉飛以同樣緩慢的步伐跟在後邊,皮鞋落地卻毫無聲息,這種境界不是一般的搏擊高手或是特種兵能達到的,他的眼中湧動著殺機,剛才看了少爺給的照片,照片背後必死無疑四個字使他有了殺人的衝動。 「少爺是我的錯三天前少爺晨練的時候確實有人在林子裡用相機偷拍,當時那人沒顯露出敵意我便放過了他,現在想來真是可恨。」葉飛自責道。 郭凌飛搖搖頭,望著夜空中若隱若現的繁星,吐了一口濁氣,淡淡說道:「葉叔叔沒什麼,就是當時抓住了那人未必會問出有人要殺我的消息,告訴我老爸謹慎一點,對方的身手貌似不簡單恐怕對方針對的目標不只是我。」 「會不會是H市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傢伙想下黑手?」葉飛皺眉問郭凌飛。 「對方飛出照片的力道驚人功夫絕不會差,我想H市這幫廢柴還請不動這樣的人物。」郭凌飛冷笑著搖頭,來H市只得罪過一個還算有點道行的人,那就是H市四虎之一的王軍,充其量不過是個在H市混的還可以的大混混。 葉飛不再言語,默默跟著少爺。 郭凌飛走了兩步,悠然停下,回頭瞧著葉飛,以一種異常平靜卻又透出無限殺機的語調說:「她來我就讓她有來無回。」 ***PS:書友們放心這本書的主角不會是見了女人就推倒的種馬,巔峰會把握一個度,所以大家不要把每個出現的女人都想成是主角的女人,呵呵!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不服可以再來 教學樓的樓道裡靜悄悄的,樓道裡的燈光還是明亮,一個修長的身影立於玻璃窗前,正是郭凌飛,他低頭看看表,現在是晚上九點多,再過二十幾分鐘高三的晚自習就結束了,等人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慢,尤其是等喜歡的女人,就是一種煎熬,感覺卻很美妙,郭凌飛發覺自己不知不覺中迷戀上了這種美妙的感覺。 他自嘲的笑了笑,從褲兜裡掏出一串由晶瑩剔透的玉石穿成的項鏈,這是下午在街頭的一個地攤上買的,幾十塊錢,很廉價,但做工很精細,方茜的氣質和這條項鏈很佩,所以就買了下來。 「如果她真心喜歡這條廉價的項鏈,她就值得我愛一輩子。」郭凌飛望著窗子外的漆黑夜空喃喃自語,現在的女孩子沾染了太多的世俗氣息,總喜歡用金錢去衡量男人,那種純真的感情也就沾上銅臭味,攙雜了太多骯髒齷齪的東西,他渴望一份純真的感情。 寂靜的樓道裡郭凌飛默默沉思,默默等待,不經意間清脆的鈴聲響起,二十分鐘終究不算漫長,教室的門開了,機靈的學生當先湧出教室,空靈的寂靜也被喧囂取代,嘈雜聲隨之而起。 郭凌飛把項鏈裝進褲兜,轉過身子,瞧著教室內,從他所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整理書本的方茜,還有那個令人生厭的校花孫菲菲,一向蠻橫的孫菲菲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而是默默的飛出幾個幽怨的媚眼。 勾人的手段倒不少,可惜用錯了對象,郭凌飛只冷冷的瞥了一下孫菲菲,便深情的望著方茜,眸子裡的冰冷瞬間轉化成了無限的溫柔,孫菲菲輕咬嘴唇,不著痕跡的瞅了一下旁邊低頭整理書本的方茜,眼神複雜。 方茜整理完了書本,起身抬頭便看到了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她淡然一笑如梨花綻放,清新脫俗,也明白了為什麼整個晚自習一直心神不寧,現在踏實了,她緩慢移動著步子,走出教室,站在了郭凌飛身前,柔柔的說出了兩個字。 「走吧。」 心有靈犀一點通,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帶給了兩人美妙的感覺,也帶給周圍學生無限的遐想,在一道道異樣目光注視下兩人並肩而行。 「郭凌飛你等等我有話對你說!」一個極度幽怨的嫵媚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樓道裡的小男生不由得窒息起來,因為喊話的人正是這些小男生夢中的首選情人孫菲菲,孫菲菲擋在了郭凌飛身前。 她那纖細手指理著額邊秀髮,雖不及成熟美女那麼風情萬種,但驚人的殺傷力還是令旁邊的幾個小男生目瞪口呆,她直視郭凌飛,好似忽略了同桌好幾年的方茜,以異常溫柔幽怨的語調說:「凌飛我想你陪著我在校園裡走一走我有許多話對你說。」 方茜低著頭,一抹淡笑始終掛在臉頰上,郭凌飛邪笑著搖頭,拉起方茜的手,繞過孫菲菲,與之擦肩而過時說了一句話「小妹妹不要在我的面前耍這些小手段了對我沒有絲毫的作用。」 一雙背影融入了樓道內熙攘的人潮中,依舊沒有挪動身子的孫菲菲咬著嘴唇,很驚艷的面龐慢慢扭曲。 從一中走進陽光麗苑小區不過十幾分鐘,郭凌飛拉著方茜的手很緩慢的邁步,即使是再慢終會走到路的盡頭,路的前方一百米處就是麗苑陽光城的豪華別墅區,兩人默默無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郭凌飛的左手伸進了褲兜,握住了那串清涼的玉石項鏈,剛要掏出,突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這是經歷了無數次血腥殺戮形成的敏銳直覺,他猛的扭頭瞧向幾棟住宅樓旁的矮樹牆,幾個黑影在搖晃,還有輕微的呼吸聲。 「方茜蹲下!」 郭凌飛一把推開身邊的方茜,嗖!一支利箭從暗中飛出,他扭身躍起,利箭擦身而過,射進了路旁的樹幹上,兀自抖動不已,而郭凌飛身在空中的時候,又一支利箭當胸射來,他眉梢一挑,凌空扭腰,順勢操住了箭桿。 啊!有人驚呼,倉促間還能輕鬆抓住五十磅槍弩射出的利箭,這樣的人就是不折不扣的怪物,任誰親眼目睹了都得萬分驚訝。 「還給你!接住了!」郭凌飛落地甩手將利箭射出,這一連串的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快到了極點,卻又流露出了輕描淡寫的那種灑脫,啊!這次不是驚叫,而是慘叫,一條黑影捂著肩膀坐倒在了地上。 隨即幾條黑影舞動著明晃晃的砍刀從矮樹牆後殺出,郭凌飛一個箭步已站在了方茜身邊,此時他擔心的也只有方茜。 一個身材魁梧且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人飛奔而來,掄起胳膊,一米長的馬刀狂劈下來,威勢十足,郭凌飛冷笑,一腿踢出,後發先至的踏在了對方的胸口上,一米九的身軀飛跌出兩米,轟然倒地,其他幾人頓時停身,畏縮不前。 這個掄刀砍人的傢伙還沒來得及坐起身子,一隻腳已經踩住了他的手腕,他捂著胸口一個勁兒的咳嗽,在路燈那朦朧燈光下,可以看到白色口罩上的一抹血跡在蔓延,他仰望著冷笑不止的郭凌飛,眼中的狠厲漸漸消失。 「二虎如果你今晚還不服可以再來,我隨時奉陪,不過千萬不要觸及我的忍耐底線我把你當人才可並不等於不會下狠手。」郭凌飛說完話彎腰摘下那帶血的口罩,搖頭一聲歎息,隨手扔掉了口罩,拉著驚魂未定的方茜走向了別墅區,面如死灰的二虎閉上了雙眼,流露出末路英雄的悲慼。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請罪 清晨,一中的操場上,周冰、魯剛以及體育隊的人繞著操場跑五千米,這是他們每天必做的功課之一,不論將來要在黑道上混還是去考體育學院強悍的體質是必不可少的,現在的道上還沒幾個身板類似排骨的混混能出人頭地當大哥,掄刀子捅人畢竟還屬於體力活兒,身不強,體不壯,那就意味著被干趴下的幾率比別人大許多。 郭凌飛靠著看台的欄杆,把玩著那串玉石項鏈,臉上泛起溫柔的笑意,昨晚因為二虎的突然發難破壞了他與方茜之間的浪漫氛圍,這條項鏈也就沒送出去,他這人不喜歡刻意的追求完美,可還是希望能有一個完美的初戀,他要在方茜接受這條項鏈時感到無比的浪漫和溫馨。 至於三中的扛霸子二虎,郭凌飛覺得他還算是個混黑道的人才,對於可造之才會網開一面,留給他們一個下跪臣服的機會,不過這種機會也僅僅有一次,若是錯過了,郭凌飛便不會再留情,接下來就看二虎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生死由他自己選擇了,別人無能為力。 周冰他們跑完了五千米,三四十人圍攏過來,郭凌飛淡淡一笑,已然將項鏈裝進了褲兜,有些東西他不想讓這群口無遮攔的熱血青年瞧見,他是沒什麼,但也懂得人言可畏,怕靦腆的方茜受不了。 直性子的魯剛邊擦拭額頭汗水,邊憤憤的說道:「飛哥那個二虎太不識抬舉了,大頭那夥人都服了他還瞎蹦達暗地裡耍手段陰飛哥,我***真想捅他幾刀子,給他放放血。」 「給他一次機會看他怎麼選擇。」郭凌飛環視眾人,淡淡的笑著,英俊的面頰顯露出幾分邪氣,與平日裡的陽光形象截然不同,有點詭異,也有點陰冷,再加上與生俱來的不俗氣質,此時的凌飛儼然是一個莫測高深的上位者。 周冰,魯剛,還有體育隊的人默默點頭,也默默的感受著無形的壓迫力,他們與郭凌飛這個貌似簡單實則莫測高深的人呆久了時常會感受到無形的壓力,或許這就是某些YY小說裡所謂的王霸氣勢。 小說裡的牛逼人物虎軀一震王霸之氣就開始氾濫,成百上千的小弟納頭便拜,是誇張了點,但現實中的牛逼人物或是有點道行的上位者確實有與眾不同的氣勢,也就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習慣了低調的郭凌飛並沒有鋒芒畢露,這種壓迫人的氣勢很快就消失,他摟著周冰的脖子走向操場,那裡有人正踢足球。一場屬於郭凌飛和周冰之間精彩配合的足球表演開始了,體育隊的人和幾個年輕的體育老師開始目瞪口呆。 操場看台的角落裡,孫菲菲舉著望遠鏡,目標自然鎖定了郭凌飛,越來越濃的怨氣使她不由自主的想瞭解莫測高深的郭凌飛,男人喜歡征服有難度的女人,實際女人也一樣,孫菲菲就是如此,只是她這個嬌貴的大小姐還沒察覺正一步步走進深不見底的泥潭。 啊!吶喊聲響徹操場,在吶喊聲中爆發的周冰帶球從球場右側飛奔對方禁區,幾個後衛上前攔截,急奔中的他猛的定身抬腳,足球在空中劃出一個香蕉形的弧度飛向禁區左側,左側的郭凌飛騰空躍起,身子懸空急轉三周,正好迎向飛來的足球,一腳掃出,皮質的足球如同炮彈一般擦著球門死角飛進球門,擊在球門的後橫樑上,堪比少林足球中周星星的大力射門,時間僅僅是一剎那,守門員呆呆的瞧著郭凌飛,感覺到整個球門在不停的顫動。 「好!精彩!」 球場旁的人們沸騰了。 看台角落裡的孫菲菲緩緩起身,根本沒去注意曾經為她癡心的周冰,而是眼神複雜的瞧著那個被她日日詛咒記恨的混蛋,咬了咬嘴唇後喃喃道:「我要得到的東西誰也搶不走方茜也不行」 在操場上飛奔的郭凌飛和周冰絕是鑽石搭檔,兩人那變態的身手和高超的球技配合在一起,上演著華麗眩目的功夫足球,一旁看球的學生和體育老師讚歎不已,Z國足球隊若是有十幾個郭凌飛或是周冰這樣的人才,估計忍辱負重十幾年的國足早把大力神杯捧回來在國人面前炫耀了。 這個世界沒那麼多的如果,該忍辱負重依舊要忍辱負重,該牛逼的人也一定會牛逼起來,而裝逼過頭的自然要付出代價,一群學生模樣的人湧進了操場,當先一人正是三中老大二虎,旁邊一人是景山路小混混們的老大,大頭,在道行上大頭要比二虎深了一些,若不是有他在背後支持二虎,二虎要想成為三中那群痞子學生的老大是有不少難度的。 郭凌飛見大頭他們來了,淡淡一笑走下球場,周冰一招手,一中體育隊的哥們圍攏了過去。幾個體育老師很識趣的離開,學生之間的有些爭鬥不是他們這些領著微薄工資的老師能夠插手的。 「飛哥,二虎做了背地裡捅刀子的事兒我帶他給飛哥請罪來了,今天這小子任憑飛哥處置。」大頭一臉的真誠,對郭凌飛是死心塌地的服氣了,他推了推二虎,身高一米九多的二虎略顯羞愧的瞧了瞧郭凌飛,脫下了校服。 上身只穿了一件單校服的二虎將紋著龍的後背裸露出來,單腿跪地,低著頭等候郭凌飛發落,那條張牙舞爪的青龍身上有九個紅腫的傷痕,一看便知是煙頭燙出來的。郭凌飛看著那九個剛燙的傷痕,微微點頭,他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小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計小仇,成雄亦是如此。 「知錯能改是條漢子,看來大頭已經罰過你了我也不再說什麼,穿上衣服吧,從今天開始你和魯剛他們一樣都是我郭凌飛的兄弟,你們為我打一片黑道江山我讓你們出人頭地走向輝煌。」 正文 第五十章 今夜不得安寧 晚上八九點正是餐館酒樓熱鬧的時候,充斥著奢靡氣息的酒吧和夜總會不過是剛剛有了熱鬧的氛圍,郭凌飛在距陽光麗苑城不遠的天元酒樓請一中、三中那些在老師眼裡無藥可救的痞子學生吃了晚飯,一群人浩浩蕩蕩殺向了景山路最有名的皇朝酒吧。 皇朝酒吧在H市算不上什麼名酒吧,與最有名氣的輝煌酒吧和碧海雲樓差了好幾個層次,裡邊的裝飾風格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但這個可以容納四百多人的酒吧幾乎夜夜爆滿,小資,小白領,尋求一夜情的悶騷男人總會擠在這裡喝著不算昂貴的酒水聽著DJ放出的勁暴音樂。 皇朝的二樓像是一個環形的看台,在靠近玻璃護欄就座的客人不需起身就能看到一樓舞池中瘋狂搖曳著軀體的男女,由於現在時間還早,二樓的東邊還算清靜,靠近玻璃護欄的一張玻璃桌旁,四個女孩兒嬌聲談笑,沒有顯露出絲毫的拘泥和不適,一看便知是幾個常泡酒吧的主兒。 四個女孩兒衣著都很時尚,氣質也不差,其中一個女孩兒很另類,披肩的長髮遮著臉,還戴了一頂白色的帽子,帽簷壓的很低,好似深怕別人認出來,偶爾抬頭靈動的美眸掃向一樓舞池。 不說女孩的相貌就單單那窈窕的背影足可以讓附近那些裝斯文的真禽獸垂涎欲滴,浮想聯翩,不過旁邊那些男人們還沒一個主動貼上來,他們或許時常精蟲上腦但不是傻子,有些女人一看就是騷包,幾句花言巧語就能手到擒來,從言談舉止來看這四個女孩可不是省油的燈,貼上去很可能被一個大釘子頂回來。 「芳芳你這個美女主持人怎麼總是喜歡來皇朝這樣二流酒吧呢?」四女中眼神最嫵媚的女孩抿著杯中的cider,眨巴著大眼睛瞧著對面戴帽子的女孩,cider也就是所謂的蘋果酒,看顏色像啤酒,但比啤酒甜了許多,酒性不烈適合女孩子喝。 戴著帽子且用秀髮遮住臉頰的女孩正是G省電視台的美女主播董芳,號稱G省第一美人的她瞟了一眼樓下的舞池,輕聲道:「皇朝確實很平民化是小資小白領的天堂,但我喜歡這裡熱鬧的氛圍,輝煌那種刻意追求格調的地方我總覺得冷清。」 董芳說話的同時緩慢端起酒杯,不經意的瞟向了一樓的舞池,一個修長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之內,端起的酒杯停在了嘴邊,她不知道映入眼簾的人叫什麼名字,但這半個月來那張臉孔時常浮現在腦海裡。 從一樓舞池穿過的人正是郭凌飛,在服務生指引下七八個人上了二樓,其他人則融入了一樓的人群中,三三兩兩一夥,喝酒跳舞,各自找樂子。郭凌飛也坐在了二樓東邊的位置上,與董芳僅僅隔了兩章桌子。 大頭常來這裡,招手叫過服務生要了十瓶百威啤酒,大頭打開一瓶先遞給了郭凌飛,郭凌飛接過酒瓶,眼神淡然的瞧著舞池中扭動著軀體的人們,勁暴的音樂聲彷彿把眾人陷入了癲狂的境界,說是群魔亂舞一點也不誇張。 「飛哥要是嫌這裡太吵鬧我們可以去輝煌我認識幾個哥們在那裡看場子這個時候還可以弄到包廂。」大頭見身邊這位實力變態的飛哥對皇朝好像沒什麼興趣,還以為嫌皇朝不上檔次。 「皇朝輝煌對於我這個習慣了清靜的人來說哪裡都一樣,就像是殺人對於我來說殺千人還是殺萬人都一樣。」 郭凌飛搖頭一笑,咕嘟!咕嘟!昂頭喝了幾口啤酒,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彷彿是歷經了滄桑的成年男人,流露出了同齡那些小屁孩不可能有的特別魅力,超越年齡的可怕成熟使大頭覺得這個飛哥不簡單的很,暗自慶幸跟了牛逼的大哥。 「凌飛殺千人和殺萬人是有區別的倒在腳下的人越多你就站的越高,現在道上混的一些小痞子不是常說一句挺拉風的話,殺盡萬人方為雄中雄,這話不無道理。」一直沒開口的夏羽終於開口說話了,不善豪飲的他依舊用杯子喝酒,神情淡然,薄薄的嘴唇勾勒出了一抹深沉的笑意。 「有可能站的很高也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掉進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了,就這麼一條好似沒有盡頭的路葬送了很多自以為有梟雄潛質的牛逼人物,我沒想過要做什麼梟雄我只希望幸運女神向我拋幾個媚眼撩幾下裙子讓我做一個幸運兒能活著帶你們走向輝煌。」郭凌飛笑道,笑的有點玩味兒。 「喂你還認不認識我啊?」 低頭喝酒的郭凌飛聽著耳邊的說話聲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周冰他們幾個熱血少年抬頭一看,不由得呆了,G省第一美女確實美的驚心動魄,一向大大咧咧頗為豪爽的大頭居然不敢直視人家,混混那種見了美女利馬垂涎欲滴的本色就讓他給敗壞了。 郭凌飛瞧著眾人那窘樣,不由得一笑,緩緩抬頭,瞧著董芳,慢條斯理的道:「小姐我記性不好貌似把你忘了。」 「你」主動跑過來碰了個大釘子的董芳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周冰他們愕然,董芳的三個朋友也愕然了,能如此對待G省第一美女的男人還算男人嗎? 「董小姐別人把你忘了我可一直把你放在心頭,做夢都想著你啊。」幾米外傳來一個邪裡邪氣的聲音。 眾人不約而同側頭,郭凌飛慢慢瞇縫起眼睛,看來今夜不得安寧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酒吧對峙 郭凌飛瞇眼盯著走過來的人,一手將啤酒倒進杯子裡,慢慢舉杯,送到嘴邊,一連串輕描淡寫的動作透著幾分張狂,幾分豪門家族熏陶出來的優雅,這不是一般人裝逼能裝出來的,這個時候郭凌飛也沒有裝逼的閒心,看清來人是誰,便知道今晚將不會平靜。 H市四虎之一的王軍穿著阿瑪尼休閒西裝,皮鞋錚亮,輕浮的笑佈滿略顯陰沉的面頰,眼角那含著一絲狠厲的餘光不著痕跡的掃過郭凌飛,到底是在黑道上混出頭的大混混,忍耐力不是街頭那些掄菜刀的小痞子能比的,冤家路窄卻不動聲色,有那麼點黑道大哥的氣勢。 七八個彪形大漢跟在王軍身後,個個神色不善,展露出來的那股子狠勁兒能使小老百姓望而生畏,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黑社會的打手。 大頭、二虎、魯剛幾人起身,與來人對視著,大頭顯得有點緊張,他在道上混的比較久,自然知道王軍是個啥角色。夏羽不動聲色,仍舊小口喝酒,周冰漫不經心的掏出煙,除了郭凌飛外就屬這二位輕鬆自在了。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董小姐榮幸啊,我可是董小姐眾多仰慕者中的一個,可惜董小姐一直不把我當回事兒我送的那些玫瑰花次次都被扔進垃圾箱傷心啊唉!」王軍直視著董芳,一陣的長吁短歎,一向把女人當玩物,玩膩了就換的他裝的還真像一個癡情的主兒。 王軍是什麼樣的人董芳知道,這種人即使手眼通天她也不屑一顧,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類的人,很難產生共鳴,更別說是有好感了。董芳扭頭瞧著郭凌飛,郭凌飛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笑意,抿著杯子裡的酒,尋思著每次碰到董芳就會發生一些事情,難道又要上演美女被欺然後出現一個英雄去救美的狗血喬段? 「董小姐不要老是看著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你這樣的女人應該喜歡成熟的男人比如像我這樣有票子有房子有車子的三有男人,一無是處的窮學生有什麼好估計褲襠裡的瓢把子還硬不起來呢。」王軍陰笑著,言語尖酸刻薄,在女人面前他從來不裝正人君子,被他推倒過的十幾個女大學生沒一個說他下流或是沒素質,這就是所謂的權勢,他有這點資本,所以他囂張。 叼著煙卷的周冰眉梢一挑,順手操起一個啤酒瓶,啪!一聲脆響,身高一米八五的周冰已然起身,右手裡的半截酒瓶子頂在了王軍的脖子上,周圍的人頓時不知所措,幾個彪形大漢想動卻又不敢動,大頭、二虎則是愣愣的瞧著,王軍那是真正的黑社會頭子,周冰這驚人舉動令他們錯愕不已。 「王軍你再罵飛哥一句我就捅死你信不信由你。」周冰叼著煙卷說話,瞇起的雙眼寒芒閃現,冷厲的肅殺氣勢懾人心神。 王軍眼皮子抖動了幾下,故作輕鬆的一笑,沒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幾下頭,他十七歲出來混,大小場面見多了,曾經被人槍頂著腦袋還能鎮定自若,遇到這種小狀況自然比常人自若太多。 「周冰你小子以狠聞名是個人才可惜跟錯了人,一步走錯想回頭都難用傢伙指過我腦袋的人除了警察其餘的都玩完了,咱們走著瞧。」王軍說完話想扭身離開。 「給飛哥道歉不然就吩咐你的小弟叫急救車我下手沒深淺你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周冰逼視著王軍,依舊含著那根點燃沒多長時間的煙,沒有去吸,冷酷到了極點,這才叫酷,酷到了令人不寒而慄的地步。 「好好好,周冰你有種」王軍抬手指了指周冰,扭頭對著八風不動的郭凌飛說:「對不起了來日方長,以後我王軍一定好好的關照你。」 王軍扭身離去,小弟們握著拳頭罵罵咧咧的跟著離開,周冰扔掉半截酒瓶子俯身坐下,周圍的人仍然在發愣,大頭他們幾個不由自主的吞著口水,不知是後怕,還是吃驚。 郭凌飛對著王軍背影冷冷一笑後扭頭瞧著周冰,不能否認周冰是個混黑道的好苗子,但那種不計後果就衝動行事不可取,他拍著周冰的肩膀,道:「冰子你可以不考慮自己但你要考慮你媽那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周冰怔了一下,隨即默不作聲的點頭,眼神中有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感動,與剛才的他判若兩人。董芳經歷了不開心的事兒不但沒有離去,反而拉了把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郭凌飛身邊,理由是要感謝郭凌飛那天幫他擋開了老色狼。 精明漂亮的女人就是這樣,要找一個讓男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很容易,董芳這G省第一美人主動坐過來,別的男人絕對會受寵若驚,郭凌飛只是淡然一笑,在他臉上絲毫找不到受寵若驚的跡象。 而董芳那三個朋友也移位置佔據了郭凌飛旁邊的那張桌子,四個氣質不俗的美女一挨過來,幾個平日裡熱血沸騰,常常拍胸脯吹噓泡妞手段如何高超的熱血青年不言語了,掄砍刀不手軟的幾人顯得無比拘泥。 有熱血,有狠勁兒,可終究還是不太成熟,郭凌飛環視眾人,搖頭一笑,咕嘟咕嘟幾口喝光了瓶子裡的酒,起身說要出去溜躂一會兒,就毫不留戀的離開,剛坐穩的董芳氣的白眼連連,蠻橫的她遇到了比她更拽的男人,她的三個朋友捂嘴嬌笑。 皇朝三樓的包房裡,臉色鐵青的王軍將幾瓶千元以上的紅酒狠狠的砸在地板上,以此發洩著心中悶氣,七八個彪形大漢貼著牆壁站立,小心翼翼的低著頭。 「場子裡有多少人?」王軍陰森問道。 「有五十多人。」一大漢小聲答道。 「讓他們操傢伙今晚廢了那小子。」王軍冷冷道。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林家有女初長成(上) 包房裡一陣沉默,幾個異常剽悍的男人大氣不敢出一下,王軍的一個小弟左右瞧了瞧,挪著步子站出來,唯唯諾諾的道:「軍哥今晚不行三爺的司機黑龍剛來電話,說三爺要在這裡與孫黑子那老東西帶來的一位貴客會面」 「貴客!既然是貴客為什麼不去碧海雲樓三爺的想法還真是怪異,媽的算那幾個小王八蛋命大,以後有時間我再好好的招呼他們。」王軍用力的踩著腳下的玻璃茬子,一時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在H市乃至整個G省都能呼風喚雨的三爺是他老大。 王軍的小弟點頭哈腰的說:「黑龍說碧海雲樓今晚有幾個白面上的人物在消遣在那裡會面怕生出點事端,所以就選在不起眼的皇朝了。還有軍哥董芳的那三個朋友中有兩個是北方新報的記者去年百人持刀鬥毆還有咱們的人強行拆遷的事兒都是那兩個女記者捅出去的,很難纏的兩個女人所以軍哥今晚只能忍一忍了。」 王軍陰沉著臉,早聽說過那兩個北方新報的名記者,經常往出搞事兒,有幾次還激怒了三爺,他冷哼一聲,從褲兜裡摸出一盒板中華,咬牙切齒的拔了一根含在嘴裡,「那兩個婊子要是捅破了天三爺一定會讓她們死的很難看,還有董芳那婊子終有一天她會被我推倒在床上。」 一想到董芳,王軍陰冷怨毒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異樣,那是赤裸裸的慾望,腦子裡則意淫著一絲不掛的G省第一美人是如何的驚心動魄,一個小弟為王軍點了煙,王軍深吸了一口,嘴角泛起了淫褻的笑。 郭凌飛穿過一樓的舞池,出了酒吧,十幾年來已經習慣了清靜的他確實有點忍受不了裡邊的嘈雜聲和勁暴的音樂,群魔亂舞的場面不適合他,他靠著酒吧門前的立柱望著不算清冷的大街,做為G省首府的H市雖不如東南沿海的發達城市,但***通明中的車水馬龍透出了一個省會城市應有的繁華。 H市在Z國版圖上位於西北部的次發達地區,多少年來這座城市不顯山不露水,像是老牛破車緩緩前行,沒有什麼大的波瀾起伏,G省的官員熬到H市市委或是省委省廳幾乎算是到了仕途的盡頭,二十多年來只有寥寥數人踏出了G省成為了中央級別的高官。 H市最大的神話莫過於二十多年前一飛沖天的郭飛宇,騰龍集團、飛宇集團、飛宇幫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神話,在商界和黑道勢不可擋,使無數人仰望膜拜,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人已經淡忘了神話,也淡忘了那個俯瞰華夏天地的男人。 郭凌飛想像著父親當年是何等的雄姿英發,一抹淡淡的笑掛在了嘴角,二十多年前張狂不可一世的父親掀起了驚天波瀾,踐踏了無數自命不凡的牛逼人物,現在一場更大的波瀾正在醞釀,他要告訴世人,郭家兒孫皆英豪,而且一代更比一代強。 十幾亮轎車緩緩停在了皇朝酒吧的門口,郭凌飛不自覺的扭頭看過去,其中一輛暗紅色的賓利轎車分外引人注目,象徵著身份和地位的頂級賓利自然要比其它幾兩奔馳寶馬搶眼的多,而更使人不敢小覷的是暗紅色賓利被四輛黑色奧迪轎車護衛在中間,酒吧門前的人紛紛側目。 蓬!蓬!車門的響聲不斷,一群如狼似虎的漢子下車,隨後從兩輛黑色大奔中走出了兩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一個頭髮稀疏面皮白淨,穿著身很怪異的藍緞子唐裝,另一個臉堂發黑,濃眉大眼,兩人都有一股子相似的氣勢,不怒自威。 三爺!波爺!如狼似虎的漢子們甚是恭敬,酒吧門邊的郭凌飛挑了挑眉梢,想到了夏羽曾經說過的兩個人,劉三,孫波,這兩位都是從草根階層的小混混摸爬滾打幾十年成為了G省黑道的上位者,說他們兩人能隻手遮天那是誇張了點,但在G省絕對是能呼風喚雨的牛逼人物。 今晚的皇朝還不是一般的熱鬧,郭凌飛努努嘴,又看向了那輛暗紅色的賓利轎車,賓利轎車的車門一直沒有打開,四輛黑色奧迪轎車裡出來二十個氣勢不俗的彪形大漢,清一色的黑衣墨鏡,皮鞋錚亮,這二十人瀰漫出來的威勢不是旁邊那群如狼似虎的爺們能媲美的,就好比是職業黑社會成員與街頭小混混的區別。 穿著唐裝的三爺和黑臉堂的孫波笑呵呵的走到賓利車旁,沒有顯露出絲毫的不耐,這兩個以狠辣聞名黑道的大佬展露出這般人畜無害的模樣,人們不得不詫異,賓利車裡到底是什麼人,如此的牛逼。 賓利轎車的司機下車,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穿著黑色的中山裝,整個人包裹在一層陰霾的氣息中,深陷眼窩的雙眼隱現精芒,他伸出枯瘦的手拉開車門,恭敬的道:「小姐到地方了。」 恩!一個淡淡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傳出,一隻緊裹著纖細小腿的高腰皮鞋伸出車外,遠處的郭凌飛瞇眼,是何方的神聖居然有如此的派頭。 皮靴的鞋根與地面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一個冷美人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內,簡單飄逸的馬尾辮紮在腦後,黑色的緊身風衣秀出了玲瓏的曲線,那張美的能令男人窒息的面龐彷彿罩著一層寒霜,很冷,很傲。 三爺和孫波身後那群如狼似虎的漢子們居然不敢直視這個看似才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兒,外號孫黑子的孫波點頭哈腰的走到女孩兒身邊,滿臉堆笑道:「林小姐老三名下這家酒吧雖不怎麼樣但在這裡不會有礙眼的人出現,林小姐將就一下。」 女孩那高傲的頭顱微微一點,沒有一絲情感的波動,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壓迫著在場的男人們,女孩只掃了一眼酒吧的招牌便邁步前行,穿著中山裝的老頭緊隨其後,二十名黑衣漢子簇擁左右。 不論是在肉體還是在其它方面,男人要是能征服這樣的女人應該很有成就感,郭凌飛嘴角牽扯起了一抹詭異弧度,陽光帥氣的面頰頓時邪氣盎然。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林家有女初長成(下) 皇朝酒吧門口的郭凌飛被一群人擠到了邊上,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冷傲女孩根本沒有看酒吧門外這些神態各異的小人物,雖然無意的一瞥掃過了郭凌飛俊逸的臉頰,但沒有做絲毫的停留,她這樣的女孩兒不會在短時間內對一張完美的面孔產生好感,而且眼神冷的讓雄性牲口們心寒,可謂鋒芒畢露,盛氣凌人。 懂女人的男人絕對不會試著去征服這樣的女人,那種毫不遮掩的強勢足可以使男人畏縮不前,而那畢露的鋒芒也可以傷了許多大男人的自尊心,有點資本的男人撒點鈔票征服幾個大學校花或是三流女明星多愜意,多享受,碰這樣的女人就是自取其辱。 郭凌飛淡然的注視著一群人走進酒吧,不會因為冷傲美人的一瞥而想入非非,他不是那種習慣意淫的小青年,只是搖頭一笑,繼續望著***輝煌的大街,能令劉三和孫波噤若寒蟬的女孩,來頭不是一般的大。 林小姐,洪門林家,郭凌飛的笑意消散,雙眼漸漸瞇縫起來,若真是洪門林家的人那H市上不了檯面的黑道還有那麼點意思,有讓人征服的慾望。一個真正的強者不會以征服弱小來享受快感,要玩就玩大的,要踩就踩牛逼的人,還處於原始資本積累的郭凌飛亦是如此。 「凌飛剛才進去的那些人都不簡單啊,最近的H市好像熱鬧了許多。」略顯瘦弱的夏羽出現在了郭凌飛背後,一雙鏡片之後是深沉的玩味兒,沒有幾個人願意把自己暴露在這兩道目光之下。 郭凌飛不置可否的點頭,隨即很有深意的一笑,道:「以前的H市熱不熱鬧我不知道不過我的出現會讓這裡空前的熱鬧。」 「難道要比二十幾年前還熱鬧?」夏羽笑問道。 「看來你小子也知道二十幾年前的事兒聽老一輩的人說二十多年前的H市是一場黑色風暴的中心這場風暴波及了整個亞洲還有歐美,時間過了二十多年又將如何?」郭凌飛抬眼眺望星空,最後那句話好像是在問自己。 「二十多年前那個人就是一個神的存在做出了一件又一件在常人眼裡近乎神話的事情,一個神話結束自然會有另一個神話出現,凌飛你就是新神話的締造者,在你背後看你輝煌也是一種享受啊。」夏羽笑呵呵的直視郭凌飛,有些事兒他早已經想到。 郭凌飛搖頭笑了,沉吟了片刻,扭頭瞧著夏羽,問:「小羽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就不怕跟著我萬劫不復了?」 「二十多年前那個張狂不可一世的人沒有萬劫不復你更不會萬劫不復,他姓郭你也姓郭貌似姓郭的人都是好命也都有做梟雄的潛力。」夏羽一本正經的道,眼神中含著深意,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有的只是赤裸裸的現實,腦子變態的夏羽就是這麼認為的。 「梟雄狗屁,活的好才是真的好,走進去和冰子他們再喝幾杯。」郭凌飛摟著夏羽走進酒吧,有些事兒兩人已心有靈犀,不需要在說下去。 酒吧三樓的一個寬大包房內,盛氣凌人的林家小姐坐在居中的位置上,如一樽不動明王菩薩,罩著一層寒霜的絕美臉頰上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冷厲的目光以一種高姿態逼視著H市的黑道大佬三爺,精神矍鑠的老司機就站在她身邊,低目垂眉,顯得人畜無害,可在坐的幾人沒一個敢忽略老司機的存在,並不是所有的高手都王霸之氣氾濫、囂張氣焰沖天。 左右兩邊分別是三爺和孫波,三爺的臉色比較難看,明光錚亮的腦門兒上滲出了細小的汗珠,陪在三爺左右的是H市四虎中的黑龍、王軍,對面的孫波則是幸災樂禍的瞧著三爺,一臉很含蓄的奸笑,慢條斯理的用茶杯的蓋子濾著杯子中的茶葉。 H市四虎中的光頭和黑子垂手站在孫波左右兩側,這四個比老虎還兇猛,吃人從不吐骨頭的傢伙本就是兩對冤家,現在四人又對上眼了,橫眉豎目,三爺瞇眼瞧著地板沉思稍許,扭頭對高高在上的林家小姐說道:「林小姐我在這條路上本沒打算混多長時間賺夠了錢讓跟著我的那些兄弟吃香的喝辣的也就知足了,過兩三年就金盆洗手不再問江湖上的事兒,以後道上也就沒三爺這一號人了,所以林小姐不必太在意我,我實在是一個掀不起多大風浪的小人物。」 孫波很愜意的抿了一口極品大紅袍,黑黑的臉堂抽動,泛起一個奸詐的笑,徐徐說道:「老三啊林小姐千里迢迢來到咱們G省就是想讓你我跟著洪門,你不答應這不是不給林小姐面子嗎,老三啊不要讓我太為難了。」 三爺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見慣了大風浪的他極力克制著自己,知道今晚不論如何都不能發火,不然一家老小有完蛋的可能,Z國黑道上那個高高在上的林家不是他這類小人物能撼動的,此時他恨不得衝過去給孫波兩耳光。 「鬥了十幾年了,這傢伙在關鍵時刻總是不忘落井下石,真***一個卑鄙小人。」三爺暗自咒罵。 「林小姐我也快五十的人了對江湖上的事兒早已經厭倦了,只求林小姐能給我一個金盆洗手的機會。」三爺小心翼翼的瞧著默不作聲的冷傲女孩。 居中而坐的女孩微微皺眉,伸出纖纖玉指捏住了檀木桌上的茶杯,那種張狂的冷傲更盛了幾分,三爺腦門子上又滲出了汗珠,一隻手在微微顫抖,孫波察言觀色之後越發的幸災樂禍,看著鬥了十幾年的老冤家如此模樣,他怎能不樂。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混黑道的好苗子 包房內所有的人都沉默著,死寂般的壓抑讓人有了莫名的窒息感。 「再給你一段時間考慮要麼做我們林家一條狗要麼就去死,你自己選擇,我只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姓林的冷傲女孩抿了一口茶,又微皺了一下眉頭,茶是好茶,泡茶的手藝卻差了太多,糟蹋了東西。 女孩放下茶杯起身離開,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瞧三爺,孫波拍了拍三爺的肩膀,幸災樂禍的道了聲保重,點頭哈腰的跟在女孩身後走出了包廂,毫不收斂那真小人的本色。 三爺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等外人走光了,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的起身,啪!手中的茶杯甩在了地板上,「孫波我日你祖宗八代!」 旁邊的王軍和黑龍錯愕不已,在G省黑道說一不二的三爺還是第一次氣成這樣,兩人也不敢貿然上前勸慰,彎腰揀著地板上的碎瓷片,三爺怎麼說也是在道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油條,深呼吸了幾下又緩緩坐下。 「混了近三十年我劉三也不是吃素的,誰也別想一口吞掉我,姓孫的也別指望林家能把我怎麼樣。」三爺喃喃道,拳頭緊攥。 蹲著身子的王軍抬頭看著三爺,小心翼翼的問道:「三爺既然孫波做了林家的狗您為什麼非要和林家硬碰我怕」 「你懂什麼做了林家的狗未必就活的好,我劉三也不會做任何人的狗,再說我與孫黑子鬥了十多年我不會同他容在一起,高高在上的林家興師動眾的拉人做狗無非是想看牢G省G省在二十多年前是那個人的根基,二十年過去了林家還是懼怕那個人。」三爺冷冷道,有一點他看的很透徹,他和孫黑子的這樣的人在林家眼裡就是可有可無的小蝦米,要想全身而退金盆洗手或許是一條出路,而選擇當狗終究不會落得好結果。 「哪個人?」 黑龍和王軍同聲問道。 「華夏第一個殺的山口組屍橫遍野讓甘比諾家族手足無措的人,在許多人眼裡他或許不是一個人,是魔鬼.,也是殺神。」三爺瞇眼回想著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也回味著關於那個人近乎神話的傳說,這些年他從來沒認為那些近乎神話的傳說是假的,片刻的沉默後他長出了一口氣,「黑龍小軍告訴下面那些人這段時間不要惹是生非,都給我安分點,暗地裡多吸收些狠人。」 這個社會從未缺少過裝逼找死的人,正當董芳起身要與郭凌飛碰一杯的時候,十幾個貌似很牛逼的傢伙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精蟲和酒精一齊上腦的他們張牙舞爪的蹦達過來絕對不是因為郭凌飛那張臉生的太帥,而是董芳她們幾個美女太惹人注目。 當先一個瘦子伸出爪子肆無忌憚的拍了一下董芳圓潤上敲的屁股,搖晃著身子嬉皮笑臉道:「美女你長的真像那個G省第一美人董芳啊跟哥們交個朋友保證你開名車住大房子。」 啪!被揩了油的董芳扭身就是一個大耳光,隨手把杯子裡的酒潑在了瘦子的臉上,怒道:「下流的東西滾遠點」 十幾個張牙舞爪的酒鬼大怒,挽袖子,掄胳膊就要動手,郭凌飛撇嘴冷笑,朝周冰使了個眼色,周冰騰身而起輕鬆解決了這十幾人,揩油的瘦子想掄酒瓶子砸郭凌飛卻被郭凌飛的兩個手指夾住手腕,一個勁兒的慘叫,排骨似的小身體兀自抖動不已,而這一幕卻被從三樓走下來的三爺瞧了個正著,三爺雙眼一亮,暗道:「這幾個小子是混黑道的好苗子。」 跟在三爺的身後的王軍皺起眉頭,眼中現出了一抹陰狠。 這個世界任何一個行業都存在人與人的競爭和傾軋,黑道也是如此,已經上位的不會希望身邊再多幾個迫不及待要上位的,所謂的一山不容二虎就是這個理,王軍尋思著是不是應該把那幾個很有可能出人頭地的傢伙做掉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酒吧的喧囂在凌晨一點以後也漸漸消散,人們散去之後便是一片狼籍,沒幾個人會通宵呆在酒吧這種地方,發洩放縱只是暫時的,畢竟置身酒吧也逃避不了現實,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那些尋求一夜情的已找到了另一半,估摸著正在賓館的床上演繹著男女之間最血脈暴脹的一幕。 郭凌飛和董芳並肩走出酒吧,他們兩人並肩走出去讓酒吧內許多道貌岸然的雄性牲口想入非非,齷齪思想嚴重的男人就是這樣,見了並肩而行的男女就會想像人家在床上是什麼樣子的。 「你送我回家。」 酒吧外,臉蛋兒微紅的董芳瞧著郭凌飛,夜風吹過秀髮飄動,美的確實驚心動魄,若是男人見了這樣的女人還沒點要犯罪的衝動,估計是性取向有問題。 好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怨不得那些老爺們欲罷不能,郭凌飛也不能否認董芳那極至的嫵媚,但克制力異常變態的他還不至於精蟲上腦,他壞笑著搖頭,玩味道:「你這麼誘人我怕送你回家後做出點讓你遺憾終生的事兒。」 「沒正經」董芳拋出一記含著萬眾風情的白眼。 郭凌飛不置可否的一笑,聳聳肩膀扭身離去,乾淨利落,沒帶起一絲塵土,也沒留下一絲眷戀,有幾個男人能在G省第一美人面前如此灑脫的從容離去,還沒把初吻獻給男人的董芳瞧著漸漸走遠的身影,內心生出了一個異常荒唐的念頭。 真想倒在他的懷裡,讓他撫慰到天亮,即使是一夜情也可以。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罷了,罷了,吻就吻了 大頭、二虎兩人的臣服預示著景山路這一片的混混十又八九拜倒在了郭凌飛的腳下,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在那些牛逼點的人物看來不過是一群上不了檯面的烏合之眾,沒錢沒勢的毛頭小子帶著一幫混混在黑道上混遲早會翻船,不過是為警察叔叔們添點掃黑打惡的功績,掀不起太大的波瀾。 這些高高在上的老大總是忽略一點,當初的他們何嘗不是在巷子裡掄板磚欺負小學生的小混混,有幾個所謂的人材不是從平凡中蛻變出來的,郭凌飛就是要讓這些好勇鬥狠的普通人來個質的蛻變,他喜歡化腐朽為神奇,他也有這個能力。 一生只敬重一人的周冰已經悄悄的把三中體育組和一中體育隊的人合在了一起進行特別的訓練,這一百多人都是從十來歲開始接受高強度的體育訓練,當時他們走體育這條路子不過是家長為孩子鋪的另一條出路,誰又能想到這條出路為他們奠定了在黑道上廝殺的底子,正應了那句話,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所有的一切還是那麼平靜,H市的黑道不會因為三中的痞子學生和一群小混混合在一起而風起雲湧,黑白道上的大人物不介意江湖中多幾隻小蝦米,適當的時候吞了就是,習慣了低調的郭凌飛也只是養兵,而不用兵。 位於一中和陽光麗苑小區後的街心公園內,郭凌飛站在公園假山上的八角涼亭裡,居高臨下望著林子裡騰挪輾轉的身影,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他在尋求一個時機,一個小蝦米吞大魚的時機。 夏羽倚著涼亭的一根柱子,望著天邊的幾朵雲,淡淡道:「這些人到最後不知有幾人能活下來。」 「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回頭路這就是黑道,稱霸北方之前我不會讓這些精英折損一人,明天會有兩個昔年世界上最優秀的軍人來訓練他們,要想不被殺就要多學保命的本事。」郭凌飛道,缺少了殘酷和血腥的黑道也不是黑道了,走這條路死人是避免不了的。 夏羽微微點頭,「是啊要想不被殺就要在殺人的手段上勝過對手。南郊那個廢棄的工廠已被我買下,很快就能派上用場了。」 「好我們就從那裡開始,一點一點的踐踏這個世界。」 十幾年來刻意低調的郭凌飛仰面朝天,綻露出一個鋒芒畢露的笑容,顯露出來的張狂像極了當年的郭飛宇,虎父焉能有犬子,保持低調並不代表他的骨子裡沒傲視蒼生的張狂。 二十多年前的神話還沒有完全落幕,現在又會出現一個怎樣的神話,夏羽從側面瞧著郭凌飛,充滿了期待。 下了晚自習方茜獨自一人走進了一中旁邊的陽光麗苑小區,她步子緩慢,還不時的回頭觀瞧,顯得心神不寧,昨天郭凌飛沒送她回家,今天又沒有出現,已經習慣了有人相送的她一時間覺得很不適應,心裡頭好像缺少了什麼東西。 她又回頭看了一次,內心深處期待的那個人並未出現,一雙纖纖玉手揉捏著,微微皺眉輕歎一聲,喃喃道:「那個混蛋郭凌飛已經兩天沒哎真是一個混蛋傢伙。」 悶悶不樂的方茜低頭順著小區內的道路緩緩走著,十幾米外的路燈下,一個修長的背影對著她,在清冷的道路上顯得很突兀,透著幾分歷經滄桑的孤傲,卓然傲立,懷春的少女看了這個背影很難不動心。 方茜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緩慢抬頭,心頭一緊,白皙的臉龐上綻放出了一抹動人的笑,但這嫵媚的笑一現即逝,心頭那莫名的委屈驅使著她繃緊了臉頰。 混蛋的傢伙看你怎麼花言巧語,方茜揚起臉,直視著那個在大路中央擺POSS的傢伙,賭氣的眼神中帶著點幽怨。 郭凌飛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笑著扭身,不等方茜扭頭看向別處,一個箭步躥了過去,抬手將那串地攤上買的廉價項鏈戴在方茜的脖子上,根本沒有留給方茜拒絕的機會,方茜想要挪動身體的時候,那串項鏈已經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丫頭知道你在生氣所以我去地攤上精挑細選了一串項鏈送給你,你可不許摘不然我會生氣」郭凌飛見方茜要摘下項鏈,厚顏無恥的伸出雙手握住了方茜的柔若無骨的玉手。 「你」方茜繃著臉說出了一個字,隨即展顏淺笑,笑的嫵媚動人,幾分鐘前那股子幽怨瞬間就被濃濃的喜悅代替,她輕咬了一下嘴唇,直視近在咫尺的郭凌飛,問道:「說實話這條項鏈花了多少錢?」 「三十人民幣不是美元。」郭凌飛一本正經,而那雙不老實的手還揉搓著人家方茜的玉手,揩油揩的如此道貌岸然真是令人髮指。 撲哧!方茜笑了,美眸中破天荒的現出了帶著戲謔的玩味,她揚臉對著昨天沒送她回家且還使她失眠半夜的混蛋傢伙說:「郭凌飛你太小氣太自信了,三十元人民幣就想泡我,我才不答應呢。」 「貌似已經晚了。」郭凌飛厚顏無恥的笑著,右手撫住了方茜彈性驚人的屁股,左手攬住了人家纖細的腰肢兒,胳膊微微用力,兩團軟肉已貼了上來,方茜輕呼了一聲,身體頓時發僵,剛想掙扎,兩片帶著體溫的嘴唇蓋在了她的嘴唇上。 無數小屁孩和老爺們夢寐以求的初吻就被郭凌飛這厚顏無恥的傢伙強行奪走了,那兩隻揩油的爪子還牢牢的佔據了重要部位,方茜的身體輕輕的顫抖著,慢慢閉上了雙眼,罷了,罷了,吻就吻了。 在某些時候男人必須強勢一點,霸王硬上弓又何嘗不是征服女人的一種手段,搶奪了美人初吻的郭凌飛那是無比的愜意。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世事如棋局 現實社會就是一個偌大的迷宮,普通的小老百姓磕磕碰碰許多次後仍舊找不到柳暗花明的方向,為生活而迷茫,為度日而操心,但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總是能夠很好的把握前行的方向,不至於在小陰溝裡翻船或是碰到根本沒必要硬碰的釘子,他們所處的高度決定了他們的視野較普通人開闊。 坐在自家椅子上品著咖啡的郭凌飛算是一粒混在沙子裡的鑽石,不是遺落,而是徹底的混在裡邊,讓那厚厚的塵土掩蓋著刺人眼目的鋒芒,容入平凡並不是說生就平凡,背後那個驚世駭俗的家族讓他有了超乎尋常的眼光。 他沒有拉著那幾百號人開幫立派,大張旗鼓的去幹,去砸場子,去搶地盤,收幾個小弟扯桿大旗就能稱霸黑道的喬段只適合出現在YY小說裡,現實社會中要一飛沖天講究的是博弈的手段和資本的積累。 這個社會沒資本就沒人鳥你,而有資本沒手段注定被人踩,那些被拍滅的高官或是大家族的少爺哪個沒點資本,可惜的是手段差了些,郭凌飛手中現有的棋子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風浪,而且暗中還隱藏著要他必死無疑的女人,那個女人的背後又有什麼勢力,他一時間猜測不到,不得不小心,不是他怕了,而是他不想讓太多的人沒有價值的白白送死,他仍舊選擇韜光養晦。 一張折疊椅上,郭凌飛雙手捧著杯子,喝著親手煮的咖啡,聽著旋律柔美的M國鄉村音樂,很怡然自得,思維卻異常迅速的跳躍著,從H市的黑道想到了近年來鋒芒畢露的洪門,從對金融業的投資想到了新近崛起的五大財經家族聯盟,明面上是這些,暗地裡又有多少別有用心的人。 Z國這盤旗不好下,起碼比二十年前凶險了很多,郭凌飛低頭抿了一口咖啡,品味著先苦後甜的味道,在這場凶險的博弈中他已落下兩子,以後怎麼落子要看接連蹦達出來的對手了,他沒有去想如何徹底拿下這一局來個完美的收宮,完美收宮不過是對無懈可擊的博弈過程來了個錦上添花。 這就是郭凌飛,注重無懈可擊的過程。 小客廳的一角,葉飛的靜靜的站立,手中同樣捧著一隻杯子,喝少爺煮的咖啡令他有點不適應,一段音樂完結後,他低聲說:「少爺龍門來消息了要殺少爺的人不是G省道上的小蝦米據查也不像是洪門的人,至於代表哪一方勢力一時還查不出來。」 「龍門都查不出來可見對方不是一般的人,隱藏在暗中的勢力也非同尋常,算是個有點道行的對手,很對我的胃口。」郭凌飛淡然笑著,很自信,在精神上可以藐視對手,但他還不至於妄自尊大。 葉飛皺了一下眉,說出了本不想說的一句話,「少爺我覺得適當的時候動用一下家族的力量會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關係到生命安危的事兒更要如此。」 郭凌飛微微一笑,將杯子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起身面對著狹小陽台的落地窗,「葉叔叔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危,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面對,萬不得已必須借助家族力量的時候我也不會鑽牛角尖。」 葉飛點頭,繼續默默的喝著咖啡。 「我出生在郭氏家族就是上天為我開了一個不能拒絕的作弊器,若不然還有今天的我嗎?不會有了,現在我盡量不讓老爸為我開外掛也不過是想證明一點那就是我有獨自拚搏的能力。」 郭凌飛無奈的笑了笑,不平凡的出生注定不平凡的人生,有些東西他拋不開,他知道真要到了生死相搏的最後一刻,二十多年前就可隻手遮天的老爸不會袖手旁觀,畢竟他是他的兒子。 他扭身瞧著沉默中的葉飛,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有些事情做下人的比主子看的更透徹,葉飛就是如此。 咚!咚!咚! 葉飛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突兀的敲門聲打斷,郭凌飛眨巴了一下眼睛,葉飛便利索的從陽台的窗口跳出,三層樓的高度對葉飛來說沒什麼大不了。 郭凌飛開了門,方茜那張吹彈可破的面頰出現在視線中,她手裡還拎著一個保溫桶,淡然一笑,輕聲說:「我可不可以進來?」 「我的窩就是茜茜的窩別說是進來就是進來不走都可以,呵呵呵」郭凌飛拋開了那些世俗紛擾,輕鬆的笑了起來,笑的很壞,卻沒有現出一絲下流的意味兒。 「貧嘴」 方茜白了一眼郭凌飛便走進這個既狹小又簡單的窩,這套一室一廳四十多平米的房子與她家那套八百平米的豪華洋房比起來確實只能算一個寒酸的窩。正所謂愛屋及烏,富貴之家出生的方茜根本不在意郭凌飛的窩有多麼寒酸,她從房子的一塵不染和異常整潔看出了許多男人所沒有的優點。 「今天是星期天閒暇的時間多就做了點八寶粥,順便再讓你品嚐一下我的手藝,省得你經常嘮叨。」方茜把保溫桶放在桌子上打開蓋子,裡邊還冒著熱氣。 這樣的女人不取來當老婆就是暴殄天物,郭凌飛目不轉睛的瞧著身姿妙曼的方茜,內心不禁感慨萬千,他輕輕走過去,從後面摟住方茜的腰,溫柔道:「我以後取你當老婆讓你給我做一輩子飯。」 方茜出於本能反應掙脫了「魔爪」,扭回身瞧著郭凌飛,脫離了溫暖的臂彎又體味到了淡淡的失落,回味著郭凌飛剛才那句很露骨的話,輕聲說道:「我們還小把握不了自己的未來,有些事兒想了也是空想,我爸常說世事如棋局很難預料到以後會發生什麼。」 「茜茜你不用擔心未來不論下哪盤棋我都是最終的贏家。」 郭凌飛嘴角劃出一個異常自信的弧度,緩慢坐下,拿起保溫桶裡的小勺細心品嚐著八寶粥。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魔鬼才能造就魔鬼 天氣漸漸轉暖,四月份了G省才有了那種春光明媚的感覺,但比起花紅柳綠的南國之春就差了太多,北方的春天更像是南方冬天的延續,雖有了春的氣息,草樹花木依舊缺乏伯勃勃生機,顯得蕭條。 郭凌飛這個刻意低調的豪門大少也當了一個月零一個星期的學生,這段時間最大的收穫是兩樣,一個能令他怦然心動的女人,一群在老師眼裡無可救藥的差等學生。十八歲的他在閒暇的時候不止一次發誓,不久的將來他要取她做老婆,他要讓他們名動江湖,這些不是他一廂情願的空想,他有能力辦到。 又是一個星期天,這已經是郭凌飛來H市的第五個星期天,早鍛煉之後郭凌飛走出了小區,這幾個星期每到星期天就會去南郊看一看那幫好勇鬥狠的差等生有沒有進步,所謂的進步自然不是指學習。 人盡其才,這四個字的含義小學生都明白,現實中能運用好的沒幾個,而現有的教育制度更是將一大幫很有才的學生摧殘成了十足的廢柴,郭凌飛不是什麼教育問題專家,制度好不好他不操心,他操心的是手底下那幫貌似很有才的熱血少年能有多大的成就,是扶不上牆的死狗,還是獨擋一面的悍將,他拭目以待。 夏羽的那輛很顯眼的路虎越野車就停在了陽光麗苑小區的大門外,線條粗獷的越野車吸引了小區保安的注意,如果夏羽開車駛進小區,保安不但不會阻攔,十有八九還會敬禮,不是保安勢利眼,現實社會就是如此。 穿著一身廉價休閒服的郭凌飛走出小區,在兩名保安詫異的眼神中坐進了車裡,百十來萬的路虎車絕塵而去,習慣看人先看衣再看車的保安望著漸漸走遠的車子發起了呆,尋思著以後要不要給經常步行出入大門的郭凌飛敬禮或是熱情的打招呼。 「凌飛你找來的那兩個人訓起人來還真狠,第一個星期大頭和二虎他們那些人差點沒撐住,比魔鬼訓練還魔鬼,我去看了一次心驚肉跳啊。」開車的夏羽說著話把從KFC買的早餐遞給了旁邊的郭凌飛,他不知道那兩個魔鬼似的教官來自什麼地方,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兩人絕對殺過人,並且還殺過不少。 「現在多吃點苦以後少受點罪,不想付出只想著出人頭地無異於天方夜譚,吃不下苦的也別跟著我我要的是以一當十當幾十的人才,不是只會欺軟怕硬的廢物,像你這樣的怪物到是多多益善。」郭凌飛將早餐放到一邊,對KFC的油炸食物不是很感興趣。 「彼此,彼此!哈哈哈!」狂笑中的夏羽在車流不斷的大馬路上玩了個漂移,十字路口的交警看的是觸目驚心。 南郊廢棄木材廠最大的倉庫中,兩位四十多歲的教官在百十多人的方陣中穿梭著,步伐穩健,這兩人面色陰沉,透著無形的肅殺氣勢,讓人感到莫名的窒息,這種逼人的氣勢或許就是小說中所謂的殺氣,也只有久經殺戮的狠人才具有。 兩個好似殺神的教官將散打、武術、軍體格鬥演化出來的且最具有殺傷力的殺人技巧傳授給眾人,兩人的目的就是交會這群十八九歲的孩子如何最直接的殺人,如何不被人殺,訓練的手段很殘酷,也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了。 一百多人擺著相同的姿勢,每人的胳膊和雙腿上綁縛著沉甸甸的沙袋,他們咬著牙極力保持身體平衡,使上了吃奶的勁兒不讓自己的身體晃動一下,在規定的時間內晃動就意味著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遊戲講究的是規則,魔鬼式的訓練規則更是苛刻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一個汗流浹背的少年小腿一軟,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冷血的教官箭步衝上去抬腳將少年踹倒,「這個動作你要比別人延長半個鐘頭。」 魔鬼教官的陰冷話語使在場的任何人都生不出反抗的念頭,誰都不敢想像反抗之後會什麼後果,周冰倚在牆角默默的抽煙,腳下儘是煙頭煙灰,有時候他也看不下眼,想為自己的兄弟說句話,但他還是克制了那種莫名的衝動,他知道那兩個不近人情到了冷酷無情地步的教官如此做是為了什麼。 這個世上也只有魔鬼才能造就魔鬼,郭凌飛就是如此認為,他在倉庫的後窗子看著裡邊情況,沒走進去說一些激勵鬥志的豪言壯語,更不會像搞傳銷那樣去蠱惑人心,裡邊是一群十八九歲的少年,在大人眼裡或許是孩子,但在這個社會也算是成年人了,有些話不用他說,他們應該明白。 「凌飛那兩個人到底什麼來頭?」夏羽輕聲問道,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像他這樣的怪物好奇心自然比一般人要重許多。 「他們殺過的人估計要比大頭和二虎欺負過的人還多,說他們是雙手沾滿血腥的魔鬼也不為過,僅此而已沒什麼來頭。」郭凌飛淡淡一笑,說的輕描淡寫,夏羽若不是個怪胎起碼會被他的話驚呆。 夏羽搖頭髮笑,隨即很鄙夷的瞥了一下郭凌飛,沒好氣的說道:「這也叫沒來頭虧你說的出口,在變態指數上我遠遠趕不上你呀。後邊那個倉庫已經修整過了從南方的一個廠家訂購了一千萬的健身器材應該能經得起這群傢伙的折騰了。」 郭凌飛微微點頭,只要能把這些人磨礪出來,不會在乎花多少錢。他悠然的欣賞了一會魔鬼式的訓練,本想再去後面的倉庫瞧一瞧,可褲兜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抖動起來。 是方茜的號,郭凌飛看著手機屏幕,淡淡一笑,流露出了一抹愛意,接了電話才知道方茜要他陪著參加一個非同一般的聚會。 郭凌飛不由得疑惑,這聚會到底是怎樣的非同一般。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一群紈褲的聚會 輝煌休閒會所是G省最著名的會所,二十多年來輝煌是H市許多大老爺們嚮往垂涎的地方,裡邊的女人夠味兒,檔次夠高,把鈔票扔在輝煌本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你若是能來這裡花錢消費,說名你已經脫離了草根階層步入了所謂的富人之流。 H市真正能夠與輝煌爭鋒的也只有碧海雲樓,輝煌了二十多年的輝煌在資歷上要比碧海雲樓老太多,背景更是高深莫測,不是一般人能夠看清楚的,這麼多年沒有什麼紈褲大少或是黑道大哥在輝煌耍脾氣、捅婁子,佔據H市最黃金地段二十多年的輝煌令許多省廳級官員諱莫如深。 輝煌那棟表面鑲嵌著黑色大理石高八層的建築物前出現了一個穿著廉價休閒裝的身影,來人看著停車場上那十幾輛分外眩目的世界級名車,搖頭一笑,有不屑也有嘲諷,但沒有帶出一丁點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的意味。 他抬眼看向了建築物側面長近二十米寬五米的霓虹燈招牌,雖然是白天招牌上的燈沒亮,但龍飛鳳舞的輝煌兩字還是格外醒目。 輝煌!延續了二十多年的輝煌,以後仍將輝煌下去,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黑眸中閃現出一抹幽深亮色,回味著父輩們講述過的輝煌傳說。 「凌飛」 一聲柔媚動聽的呼喚將矗立在大樓前的人拉回到了現實中,他正是趕來參加聚會的郭凌飛。 郭凌飛扭身瞧著方茜,壞笑著點頭,今天的方茜經過刻意的打扮顯現出了另一種風情,咖啡色的平底靴子、黑色縮腿緊身褲、咖啡色的連衣線裙搭配在一起很時尚,卻不俗氣,腰間的那根時裝皮帶更是起到了化龍點睛的作用,很美,但不張揚。 「你你不許再這麼看人家」方茜見不遠處的混蛋傢伙正直勾勾的、色迷迷的盯著自己,沒來由的羞赧起來。 「我的茜茜今天打扮這麼漂亮是給我看還是給你的朋友看?」郭凌飛笑著來到方茜身邊,一隻手很不老實的搭在了方茜的腰間,輕撫那一抹溫潤柔軟。 「才不是給你看呢。」方茜撒嬌的努努嘴,不張揚的美感頓時化為了扣人心弦的驚艷。郭凌飛又一次怦然心動,那只不老實的手摟的更緊,方茜扭身掙扎出了他的臂彎,拋出一記白眼,拉起他的手嬌笑著走向輝煌的廳門。 輝煌門口的兩名服務生瞧著美艷的富家小姐拉著衣著平凡的有點寒酸的少年走進去,那是一陣的長吁短歎,英俊高大的郭凌飛成了兩人眼中典型的小白臉。輝煌內部的裝修絕對算的上金碧輝煌,合理的佈局和頗有韻味的裝修風格使整個輝煌沒有顯露出奢華過度的俗氣。 郭凌飛隨在方茜身後,仔細打量著輝煌內部,他對這裡有莫名的情愫,而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他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沒見過大世面。 輝煌三樓著名的聽雨閣門前,一個穿著阿瑪尼休閒西裝的大男孩雙手插在褲兜以很優雅的姿勢站立,當他見方茜拉著郭凌飛的手走上三樓的時候,眉梢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目光在郭凌飛身上轉了一圈,一絲含著不屑的刻薄笑意泛起在嘴角。 男孩迎了上去,很斯文的問道:「茜茜這是你的同學?」 「我的男朋友。」 一向恬淡靦腆的方茜異常乾脆的答道,如此的不拖泥帶水連郭凌飛都有點驚訝,女孩子就是這麼善變。 「我這好我去Y國讀了兩年書茜茜也有男朋友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男孩勉強擠出一絲笑,掩飾著尷尬。 男孩叫黃興,二十一歲,有一個身價十幾億做鋼材生意的老爸,還有一個位居財政廳二把手的舅舅,在女孩子面前從來都是左右逢源,很少顯露出現在的尷尬窘迫。 方茜淡淡一笑,拉著郭凌飛走向聽雨閣,這一笑沒有給人留下任何的遐想空間,含著拒人千里的無形殺傷力。黃興與郭凌飛擦肩膀而過,那張笑臉略微扭曲了點,郭凌飛抬眼,漫不經心的撇嘴,嘴角的那抹弧度傲氣十足。 三人先後走進了聽雨閣,聽雨閣是輝煌六個總統包房之一,內有酒吧、娛樂室、餐廳、健身房,比知名大酒店的總統套房絲毫不差。一進門的大廳裡,八個二十歲左右衣著光鮮的男女圍坐在一組真皮沙發上,玩著橋牌。 郭凌飛和方茜走進來利馬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房間內的嬉笑聲戛然而止,一個衣著時尚紮著馬尾辮的小女生從沙發上蹦起來,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郭凌飛,許久之後出聲問道:「茜茜這難道是你的男朋友?老實交代這位帥哥是什麼來頭,有什麼背景。」 少男少女們翹首以待,滿含期待,能征服方茜的男人讓他們的好奇心膨脹了起來,扎馬尾辮的女孩旁邊坐著一人,她默默的看著手拉手的方茜和郭凌飛,眼神幽怨,嬌美的面頰上泛起了刻薄的冷笑,她正是孫菲菲。 「玲玲有你這麼問的嗎,估計茜茜的男朋友是第一次來輝煌這種地方你這麼問會把人家嚇出去的。」一直跟在方茜身後的黃興大聲道,話裡的意味不言而喻。房間內沒一個傻子,聽了男孩的話頓時反應過來,再看郭凌飛那一身寒酸的平民行頭,十足的草根階層,眾人的眼神由驚奇變為了鄙夷和不屑。 有幾個男孩不禁生出了鮮花插在牛糞的上的感慨。 孫菲菲忍不住了,起身直視郭凌飛,咄咄逼人的問:「郭凌飛你不覺得輝煌這種地方不適合你來?」 「確實我沒有來頭也沒啥了不起的身份,這種地方或許不適合我,茜茜能做我的女朋友那是我踩上了狗屎運。」郭凌飛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他還不至於跟幾個小紈褲斤斤計較,更不會與孫菲菲這樣的女人計較。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這就是實力 見多了世間冷暖的郭凌飛沒有因眾人的鄙夷和不屑而惱羞成怒,也不會學著某些有畸形自尊心的小人物扭身憤然離去,面子是自己為自己爭取的,不是別人施捨的,這些習慣了跋扈張狂的紈褲子弟、富豪千金更不會隨意給別人面子。 郭凌飛僅是一笑而過,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角落裡的一張沙發上,氣定神閒的模樣倒是出乎眾人的意料。 一直沒有言語的方茜對著郭凌飛淺淺一笑,有幾分歉意,也有幾分讚許,她為他遞上了一杯果汁,順勢彎腰坐在了沙發的扶手上,小聲說道:「凌飛這群人就是這樣,你不要介意,與他們定期聚會也是被我爸媽逼的不然我也不會來。」 方茜的家庭背景郭凌飛已經清楚,出生在G省首富之家的大小姐有這麼一個交際***也不足為奇,這也是上流社會那些有遠見的父母們為下一代搭建的社交平台,俗話說多一個朋友多條路,多一個背景深厚的朋友就不僅僅是多條出路了,而這些富二代形成的***蘊涵著非同驚人的能量,涉及到了黑道、政治、財經。 「不要怪父母父母也是為了你。」郭凌飛捏了捏方茜精緻的鼻頭,撫著白皙無瑕的臉頰,很灑脫的笑著。方茜默默點頭,任由身邊的混蛋傢伙撫摸著臉蛋,她又何嘗不知道父母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自己。 通常情況下自認為牛逼的人不很在意他們所謂的小人物,貌似小人物的郭凌飛卻牽動了房間內好幾個人的心,有男有女,幾個公子哥心不在焉的玩橋牌,孫菲菲冷著臉,沉默不語。 「玲玲聽我舅舅說壓著你爸的那個老傢伙要退下去了估計很快你爸就能把那個副字去掉,到那時候你爸是國土資源廳的一把手你媽是搞地產的真可謂是黃金搭檔,夫唱婦隨。」黃興瞥了一眼角落裡的郭凌飛,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黃興不要亂說我爸可是兩袖清風。」紮著馬尾辮的女孩辯解道。 「黃少說的不錯玲玲的爸爸快高昇了,今天該讓玲玲請客吃飯。」旁邊幾人也嬉鬧起來,冷傲清高的孫菲菲卻是一臉的不屑,眼睛頻頻看向角落裡的郭凌飛,幾個男的則是不時瞅向方茜。 郭凌飛聽著大少千金們高談闊論,大致猜測到了這些紈褲們所在的層面,算不上牛逼的公子千金,但也有了囂張跋扈的資本,可惜不夠沉穩,為人處事的火候上差了太遠,真正牛逼的公子哥不會時常把老爸老媽掛在嘴邊,以此來彰顯與眾不同的身份。 這些紈褲們肆無忌憚的說笑了一番,那個叫玲玲的女孩兒把方茜拉到了一邊,開始盤問起來。郭凌飛落的個清閒,獨自一人品味著果汁,在豪華的套房中漫步瀏覽,當他走進健身房時故作沉穩的黃興和另外兩個男孩跟了進來。 郭凌飛只是瞧著健身房內的高檔健身器械,根本沒去在意走進來的三人,有一句話他五六歲就懂了,那就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三個自命不凡的傢伙肯定不是找心目中的小人物聊天增進感情的。 黃興拍了一下郭凌飛的肩膀,展露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故做深沉的問:「你是叫郭凌飛吧,你知不知道方茜出生在什麼家庭?」 「知道」 郭凌飛沒看旁邊的黃興,而是盯著幾米外的健身器械,那是測試拳頭力量的器械,只要用拳頭擊打在器械前方的橡膠墊上,器械上方的顯示屏就會顯示出力量大小,職業的拳擊手經常用這種器械測試拳頭的力量。 在某種情況下拳頭的力量就是實力的象徵。 「茜茜與你處於兩個不同的層面雖然你們在同一所學校讀書,可有一點你不能否認她與你之間的距離不是用感情就能縮小的,大概方叔叔還不知道茜茜找了你這麼一個男朋友若是知道了一定會生氣,後果也會很嚴重。」黃興慢條斯理的說著話,雖然剛才吃點了醋,內心裡卻不屑把一個一無是處的小人物當競爭對手,他只想對方知難而退。 黃興旁邊的男孩把玩著價值不菲的ZIPPO打火機,很不屑的瞧著郭凌飛,眼神中赤裸裸的不屑意味讓人覺得很不舒服,除了黃興這種假斯文,一般的紈褲哪有興趣在草根面前玩深沉,以勢壓人才是他們慣用的伎倆。 「只要她接受我她的家人接不接受我無所謂,我決定的事情任何人無法阻攔,他們也沒那個能力阻攔。」郭凌飛淡淡的道,說完話緩緩扭頭瞧著黃興,嘴角微微敲起,牽扯起一個傲然的弧度。 黃興心頭沒來由的一顫,莫名的窒息了一下,他還沒說什麼,旁邊的少年已經先開口,「媽的什麼世道癩蛤蟆哪都有,小子你興許能做個傍老富婆的小白臉可想泡人家方茜就是白日做夢,這個社會泡妞需要的是實力你有什麼?」 「你說錯了這個社會不只泡妞需要實力踩人同樣也需要實力。」郭凌飛瞥了一眼說話的少年,緩步走到了測試拳頭力量的健身器前。 他冷冷一笑,沒有任何徵兆的揮出一拳,拳出如奔雷,揮灑出勢不可擋的絕霸氣勢,當拳頭觸及橡膠墊的瞬間,手腕猛的順時針扭轉九十度,一扭之下驚人的爆發力轟然而出,蓬!一聲扣人心弦的悶響。 一拳之後,器械上方的顯示屏出現了一組能把職業拳擊手驚呆的數字,八百磅,當年的黑人拳王在巔峰狀態下全力一擊也不過是九百磅,且還沒有郭凌飛這麼輕鬆自若,這就是實力,強大到變態的實力。三個常泡健身房練拳的紈褲子弟傻在了當地。 郭凌飛轉身,對著三人揮了揮拳頭,淡然道:「對於我來說這就是征服一切的實力包括女人。」 正文 第六十章 再遇林家女 聚會就免不了吃喝玩樂,聊天吹牛,聽雨閣這些富二代們聚在一起追求的自然是奢侈,男人們談論的是名車、名表、名服飾,女孩子們則聊著法國的香水,意大利米蘭服裝展覽會,一群人說的頭頭是道,彷彿都是行家。 郭凌飛的一拳頭倒是封住了幾個紈褲子弟的嘴,雖然他們心裡頭仍舊認為郭凌飛一文不值,但沒膽子再胡亂裝逼,黃興他們幾個紈褲還是明白禍從口出這個道理,生怕一語不對刺激了郭凌飛,被那變態的拳頭轟殺成渣子。 那幾個富家千金說出的話還是那麼尖酸刻薄,郭凌飛倒不在意這些沒屁股沒胸部的小女孩胡言亂語,他不喜歡與女人計較,更沒興趣與這些小女人計較,偌大的房間內值得他在乎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方茜。 方茜沒有像那些剛陷入熱戀的小女孩一樣粘著郭凌飛,她與幾個熟悉的朋友聊天,孫菲菲也不時搭話,同桌了好幾年的兩個女孩雖然因郭凌飛這個混蛋傢伙的出現而疏遠很多,但還不至於翻臉不說話,方茜不會那麼小氣,孫菲菲也要強裝大度。 郭凌飛掃視房間裡的人,這種聚會根本不適合他,他與他們本就是兩個層面的人,這兩個層面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差他們,而是他們差他太多。郭凌飛獨自一人出了聽雨閣。 由於他出來的時候低著頭,走的也不慢,一陣香味撲鼻而來,忙止步怕撞了別人,這個時候一條黑影已經躥了過來,來人的胳膊肘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撞向他的腹部,老辣凌厲,這一記肘擊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尋常懂功夫的人要想避開這突如其來的迅猛一擊堪比登天,習武十年,且還積累了三年實戰經驗的郭凌飛不是尋常武夫能比的,他滑步側身,後背貼牆,正好避開蘊涵著驚人力道的胳膊肘。 驚險一招剎那結束,三個人,六道目光凝聚在了一起,原來是她!郭凌飛嘴角泛起了莫測高深的笑意。 三步外,一個身形消瘦雙目如炬的老頭擋在一個女孩身前,逼視著郭凌飛,女孩身後還有幾名戴著墨鏡的黑衣漢子虎視眈眈的瞧著郭凌飛。 「走吧我沒事兒。」 女孩只用眼角冰冷的餘光眇了一下貼牆而立的郭凌飛,當先向前走去,氣勢逼人的老頭收斂了老眼中的冷芒,恭敬的跟在了女孩身後,就像一個人畜無害的和藹老人,剛才那種秋風掃落葉的威勢蕩然無存。 收發自如不著痕跡,一個真正的高手,這便是郭凌飛給老頭的評價,他瞇眼瞧著一行人漸漸走遠,對那個能使H市兩個黑道大佬噤若寒蟬的林小姐產生了莫大的興趣,不過不是在床上推倒的興趣。 「小姐剛才那年輕人能在倉促間避開我一招不簡單的很,是個難得的人才,小姐要不要」 跟在冷傲女孩後邊的老頭低聲說著話,這也是在提醒他的主子不要忽略了真正的人才,女孩兩條柳眉微蹙,緩步而行,她在思考的時候總喜歡放慢步子,長長的走廊上很有節奏的響起高跟鞋與大理石地板的撞擊聲。 女孩凝神想了片刻,微微點頭道:「雖然我只懂一點防身的皮毛功夫但那個少年能避開您的一擊足以說明他有不俗的實力您說他是這方面的人才那大抵就是人才了,這樣的人才正好在黑道上施展才華,若能為我所用再好不過」 「小姐那我派個人找他談談,若是不能這樣的人留不留?」老頭小聲問,舉止甚是恭敬。 「人各有志我只喜歡征服別人卻不喜歡強求別人,他不答應就算了這個世界沒了誰都行,天也不會塌下來,對於現在的林家來說多一個人才少一個人才無關緊要。」女孩傲然一笑,有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 「是小姐有時間我會找那個年輕人談一談。」老人依舊那麼恭敬。 一行人走向走廊盡頭的天字號總統包廂。 「媽的老子還要喝喝死那幾個婊子,晚上老子還要干她們,老子要做一夜五次不是一夜七次郎。」兩個保鏢模樣的漢子攙扶著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人,中年人已經醉的不成樣子,若不是保鏢攙扶估計早趴在地板上了,喝酒喝成這個樣子確實有點丟人。 挺寬敞的樓道被三人佔了一半,醉酒的中年人費力睜開一雙醉眼,瞧見迎面走來一行人的前面是個身材高挑、要屁股有屁股、要胸有胸的美人,在精蟲和酒精的刺激下中年人喊了一句:「婊子讓大爺干你一晚上多少錢開個價。」 冷傲的女孩停步,精緻絕美的面頰上罩上了一層寒霜,無形的冷意透人心神,蘊涵著懾人的殺機,她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人影一閃,後邊的老頭一步踏出,這一步跨過了兩米多的距離,帶起了無邊的肅殺氣息,老頭腰身扭動,胳膊肘不著痕跡的撞出。 蓬!醉酒的中年人倒飛出去撞在了牆壁上,掛在牆上的一幅油畫抖動了幾下滑落在地,那兩名保鏢也被飛出的中年人帶倒在地,中年人蜷縮在地板上捂著肚子,無力的呻吟著,紅綠相間的液體從他嘴裡一個勁兒的湧出來。 冷傲的女孩昂著高貴的頭從中年人身邊走過,跟本沒用正眼去瞧這個後半生將要在輪椅上度過的廢物,她從未憐憫過倒在腳下的軀體。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拉攏 一個無聊的聚會結束,生活仍舊繼續,紈褲們增進感情為日後某更大的出路時小老百姓繼續為了柴密油鹽而忙碌著,郭凌飛也在為那個看似遙遠的目標奮鬥著,在某些人眼裡他與一些無所事事的差等生沒啥區別,就是混日子,十足的沒出息,可又有幾個能看出他的人生軌跡。 公園內,晨練完了的郭凌飛矗立在人工湖邊,瞧著遠處一位耐心釣魚的老頭,釣魚要的是八風不動的耐性,急躁的人玩了不了,所以很少有年輕人握著魚竿釣魚,活力四射的年輕人缺的就是沉穩。 郭凌飛對於那位釣魚的老人並不陌生,見過兩次,交手一招。他凝神望著釣魚老人的同時呼吸著新鮮空氣,矗立在湖邊半個多小時紋絲未動,在尋常人看來這絕對是匪夷所思的事兒。湖邊的老人猛的抬手,一條巴掌大的魚在絲線的拉扯下飛出湖面。 「年輕人那天你在倉促間還能避開我身手不凡,現在的年輕人裡很少有你這樣的高手了可以說是鳳毛麟角,能教出你這樣徒弟的人必定是當代高手,冒昧的問一句你的師傅是誰?」釣魚的老人正是林家丫頭的老司機兼貼身保鏢,他在林家當了三十多年的司機,保護過林家兩代人,閱了一輩子的人自認不會看錯郭凌飛。 站立著吐吶運氣的郭凌飛長出一口濁氣,微微一笑,老頭看人料事還不差,是從大風大浪闖過來的人,林家的人確實不簡單,一笑之後對著老人說道:「我的師傅不問世事我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提他老人家的名號,希望您不要介意。」 「哦」 老人點頭,原本死氣沉沉的雙眼射出精芒,他一瞬不瞬的打量著郭凌飛,飛巖走壁、上天入地的神人他沒聽說過,更沒見識過,武俠電影裡那些天上亂飛的絕世高手不過是導演們意淫出來的東西,習武一甲子的他壓根就沒相信過,但當今的華夏大地確有幾個不出世的老怪物,而這幾個老怪物都是不問世事的主。 「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也認識幾個不問世事的高人陳家楊家的兩位老爺子是正二八經的太極宗師,江南魯家的家主是一個,塞北柴家柴老頭子也算一個,年輕人這四位高人裡邊有你的師傅沒?」老人說話的同時又將魚鉤甩進了湖裡。 「老人家我看您也算是一個高人像您這樣甘心做奴僕的高人比鳳毛麟角還少,我想您今天在這裡釣魚不是為了打聽我的師傅是誰您有話就直說吧。」郭凌飛笑道,很直接的轉移了話題,他不喜歡繞彎子,至於老人所說的四位高人他知道,不過與師傅釋武健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老人微微點頭,恩了一聲,他也不是喜歡繞彎子的人,側目說道:「我們家小姐覺得你是個人才想提攜一下你,年輕人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如果抓住了日後不難飛黃騰達,錯過了你或許會後悔。」 赤裸裸的誘惑,換個別人興許會立即答應老人,要俯瞰天地的郭凌飛僅是漫不經心的一笑,他的身份已注定他不是那種為別人賣命的人,「老人家您的主子拉攏錯人了,我不適合屈居人下。」 郭凌飛一言說完扭身便走,再不做絲毫停留的打算,話已說明就沒有浪費時間的必要了,說話辦事不拖泥帶水是個性始然,不會因為誰而改變。老人扭頭瞧著逐漸走遠的郭凌飛,搖頭歎息一聲,不能幫小姐把這樣的人才拉攏住他覺得實在是可惜。 老人再次揚起魚竿,又是一條巴掌大的魚,釣魚願者上鉤,不願者也不能強求,他老眼中的一絲失落消散不見。 郭凌飛走出公園,隱藏在暗處的葉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身後,「少爺那個女孩的底細已經查清楚她確實洪門林家的人而且還是洪門門主林海的獨生女兒,少爺林海這個女兒不簡單。」 一個女人能有那種逼人的氣勢本就不簡單,在黑道上把一大堆桀驁不訓的大老爺們死死踩在腳下的女人就更不簡單,即使拋開龐大的林家不說,單這個女人就讓一些爺們害怕到骨子裡,與這樣的女人對著干夠味兒,郭凌飛邪笑起來。 「巾幗不讓鬚眉林家的女人夠味兒。」 街心公園的後門與陽光麗苑小區相通,出了公園也就進了小區,一身粉色休閒裝的方茜挎著可愛的米奇包包等著郭凌飛,一個多月來她已習慣在這裡等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沉浸在了戀愛的美妙滋味中。 郭凌飛看著遠處窈窕美人的身姿,很滿足的笑了笑,跟在後邊的葉飛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凌飛你今天出來的晚了。」 生性恬淡的方茜見了常常被她稱為混蛋傢伙的郭凌飛,嫵媚一笑,蹦跳著迎了過去,她終究是個女孩子,也沒有脫了小女孩兒那種心性,從公園出來的那個混蛋傢伙使她無法壓抑心頭的莫名喜悅。 郭凌飛張開雙臂抱起了擁有傲人身材的方茜原地轉了兩圈,「讓我的寶貝茜茜久等了以後一定補償」 小區內的一排柳樹下,停著一輛嶄新的黑色奔馳轎車,後車窗開著。車內,一個相貌堂堂、氣度不俗的中年人舉著很小巧的望遠鏡,他臉色變化著,一時間無法接受平日裡靦腆乖巧的女兒被一個陌生男孩抱在懷裡。 哎! 一聲歎息,中年放下望遠鏡,摸出了一根黃鶴樓1916,含在嘴裡,點燃,默默的抽了兩口,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做父親的又怎能不擔心女兒,「老方開車吧不要讓茜茜看到了。」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愛不是用東西來衡量的 人生苦短,Z國學生的苦卻並不短,有一半的青春年華就獻給了無止盡的學業,也不過是為了那一次又一次的考試,一中高三的學生開始了高考前的第一次模擬考試,高考前的模擬考試有著很特殊的意義,上過高中的孩子就知道那些死盯著升學率的老師就是以模擬考試的成績來估摸學生在最關鍵那次考試能考幾個分。 一班教室內,寒窗苦讀了十來年的學生奮筆疾書,一張又一張的草稿紙寫滿了演算的過程,氣氛顯得壓抑,壓的人心頭發慌。郭凌飛根本沒興趣理會考試,而是在樓道裡等著方茜,兩人說好了考試結束要逛街,許多男人把陪女人逛街當成了莫大磨難,從孩童時就開始吃苦的郭凌飛倒不在乎這點磨難,陪自己喜歡的女人逛街也是一種享受。 「郭凌飛怎麼不參加考試?」 兩個監考老師之一的班主任曹老師走出了教室,她看著面前墮落頹廢的帥氣男孩也是暗暗歎息,一棵很好的苗子長歪了,真是可惜。 郭凌飛淡淡一笑,老師臉上的些須失望早被他看在眼裡,他不卑不亢的說:「曹老師我不是那種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孩子,也沒必要參加什麼模擬考試。」 「或許是我們已經跟不上時代了不懂你們這樣的孩子在想什麼,但有一點應該是不變的沒錢沒勢的孩子要想出人頭地就要比別人更勤奮,而不是更墮落。」曹老師說完話重重的歎息一聲。 郭凌飛點頭笑了,對於別人善意的批評他不會反駁,一個普通老師能做到不勢利這一點就相當不錯了,只不過一向以成績看人的老師們思維已經有了定勢,看不透他,更看不懂他的志向。 一對師生在沉默中對視良久。 年過四十的曹老師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拍了拍郭凌飛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或許正如一些專家說的那樣現在的教育制度把考分和人才強行撮合在了一起,雖然造就了一批所謂的人才,但也扼殺了一部分真正有才的人,老師希望你不會被扼殺。」 「真正能出人頭地的人才是誰也扼殺不了的。」郭凌飛說完話,嘴角泛起一絲傲然笑意。 曹老師點點頭扭身走向教室的門。 「老師終有一天您會因我而榮耀。」郭凌飛俊逸的面頰上展現出了強大的自信。 「我期待。」 曹老師欣慰一笑走進了教室,她也希望這個貌似與眾不同的孩子能有個光明的前途,可殘酷的現實能給現在還墮落頹廢的他一個機會嗎?她懷疑。 半個鐘頭後考試結束,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年級前三的方茜第一個出了教室,以前考試她總是檢查幾遍,直到最後才出教室,今天卻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住心頭那莫名的悸動,女人動了情便不會再恬淡的心如止水,哪個女人都一樣。 在Z國眾多的城市中,H市只是一座很不氣眼的中型省會城市,可這座明朝就建成的城市也有繁華的商業街,不比大都市的商業街差多少,在這裡可以看到很多國際知名品牌的專賣店舖,同樣也有大的購物中心。 這裡是女人購物的天堂,也是男人揮金如土彰顯自我的場所,但那些工資微薄的小男人還真沒勇氣陪自己的女人走上這條街。 寬闊的街道上人潮洶湧,午後的陽光還算明媚,春天的氣息是越來越濃重,郭凌飛和方茜兩人手拉著手漫步在這繁華的街道上,感受著暖徹心頭的溫情。一個小時前兩人還在永和豆漿店吃了點東西,永和這種既是中華老字號又便宜實惠的地方卻不如KFC門庭若市,不由得讓人聯想到崇洋媚外這個詞,起碼郭凌飛是這麼想的。 郭凌飛陪著方茜逛了一家大購物商場,又進了幾家高檔品牌專賣店,琳琅滿目的商品無疑是刺激女人購物天性的最好武器。 方茜在范思哲試了幾件衣服,又去看了LV最新款的包包,但始終沒有流露出一丁點的購買慾望,對那條看著就喜歡的夏奈爾絲巾也僅僅是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試都沒試,出生在富豪之家的她不想讓貌似寒酸的郭凌飛感到任何壓力。 有些女人平日裡趾高氣揚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可看了大克拉白金鑽戒後就兩眼就放光,毫不掩飾對物質的崇拜,這樣的女人怎麼能給男人帶來「安全感」,誰有膽量冒著背叛的風險與她相濡以沫,充其量不過是要被金錢玩弄的可悲貨色。 郭凌飛看人是何等的犀利,怎麼能不知道方茜的小心思,若這樣的女人還不能感動一個男人,那這個男人只能算是禽獸,郭凌飛的心頭暖意氾濫,這一刻他發了一個要與她相濡以沫一輩子的誓言。 這是他第一次發誓。 為了這次逛街有點收穫,方茜拉著郭凌飛去了一條步行街,在一家小首飾店內郭凌飛這裝寒酸的傢伙又厚顏無恥的把一串幾十塊錢的銀手鏈帶在了方茜手腕上,幾十塊錢的一條手鏈卻讓方茜的美眸溫情四溢。 當兩人四手空空還歡快愉悅的從迪奧專賣店出來時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孩在眾目睽睽下跪在心愛女孩的面前,將那只對於他來說價值不菲的白金戒指舉過頭頂。 女孩僅僅是很不屑的瞥了一眼,理直氣壯的說:「愛我就給我買了這麼一個戒指上面的鑽石用放大鏡都看不到我不要如果不換一個戒指我就跟你分手。」 男孩苦苦哀求,女孩一甩胳膊扭身離去,路人默默的看著,神情各異。男孩羞愧的看著手中在有錢人眼裡確實不值一提的白金戒指,咬了咬牙起身去追女孩。 「愛不是用東西衡量的你想一想她真的愛你嗎?」 郭凌飛對著跑出兩步的男孩說了一句,摟著方茜離開了圍觀的人群,扭頭見小鳥伊人的方茜依偎在他的臂彎裡輕撫著那串幾十塊錢的手鏈,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了下去。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收拾一群畜生(上) 天氣暖和了,周冰母親的小吃攤也熱鬧了,只要有空餘時間周冰就會在攤子上幫忙,看著含辛茹苦的母親不停的忙碌,他的心裡總不是滋味,體會著那種心酸的壓抑感,時常有想放聲痛哭的衝動。 周冰不清楚孩童時代的自己是否流過淚,但可以肯定一點,記事兒起沒落過淚,小時候好幾次被十幾個孩子群毆,他死死抓住一人拚命的揮拳,不論挨了多少拳腳也不落淚,只還擊,最終打的那十幾個小崽子見了他便遠遠避開。 就是在三年前父親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刻,他只是將下嘴唇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硬是沒讓淚水溢出眼眶,不是他不愛父親,也不是不孝,他不想讓父親在人生盡頭的最後一刻還要面對懦弱的孩子,帶著擔心離開。 幾個路人和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圍在燒烤攤前,吃著周冰母親烤出來的東西,遠處十幾個穿著制服的男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當先一人雙手負在背後,挺著微微凸起的肚子,一副標準的「公僕」派頭,這位正是景山路的城管頭子黃胖子。 周冰的母親見這群穿著制服的人走過來,皺起了眉頭,城管這個東西在華夏大地可謂是家喻戶曉,也絕對是街邊小商販深惡痛絕的對象,許多人把城管說成了穿著制服的流氓,不過這些「流氓」確也發揮了點作用。 一中對面就是一條小吃街,而周冰母親的攤位正好在小吃街的街口,算不上佔道違規經營,可官字兩張口,怎麼說都有理,半年前正是因為城管鬧事,掀翻了攤位,周冰怒極悍然出手,打傷了四人。 「喂你這明顯的是占道經營,不過聽說你的手藝不錯,我們也想嘗嘗。」一年輕城管張揚跋扈的說著話。 「哦」 城管話裡那赤裸裸的意味誰又能聽不出來,周冰的母親趕緊忙活伺候這十幾位大爺,周冰伸手拽住了母親的胳膊,環視十幾個肆無忌憚的城管,冷聲道:「媽咱們又沒違反什麼規定憑什麼給他們白吃。」 「冰冰媽不用你幫忙了你去學校裡找同學打籃球去吧。」周冰的母親瞭解兒子的脾氣,生怕在出什麼亂子,在這個社會小老百姓遇到了佔據權勢的大爺只能逆來順受,衝冠一怒發威之後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含辛茹苦幾十年的周母何嘗不懂這一點。 「小子你就是半年前打傷人的那個周冰聽說你挺橫的,不過在這個社會沒錢沒勢光有狠勁兒不會有出息,弄不好還要去蹲大獄,小子安分守己點吧,用拳頭打天下的那個時代早成為歷史了。」黃胖子不屑的道。 冰一樣冷的周冰繞過攤位站在了眾人前面,冷森森目光掃視著十幾個人,懾人的氣勢令那些城管們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動腳步,路過的行人見有好戲看,紛紛駐足觀瞧。 「冰冰不准胡鬧去打籃球去。」周冰的母親一把拽住周冰的胳膊,使勁拉扯著,周冰見母親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自己,他心中一痛,咬了咬嘴唇,默默點頭。 周冰正要離開,黃胖子突然翻臉,囂張的喊道:「這個燒烤攤占道經營給我砸了,誰敢阻攔誰就犯法。」 城管們如狼似虎的衝上去掀翻了攤位,那些維持周冰母子倆生計的東西散落一地,圍觀的人不少,可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說句話,周冰的母親死死抱住周冰,一個勁兒的搖頭,她不想看著兒子再次被警察帶到派出所。 啊! 周冰狂吼,發洩著胸中的悶氣,空有一身驚人的功夫卻不能施展,他扭頭凝視雙眼含淚的母親,緩緩低頭,流露出了為人子的自責和愧疚。 「冰哥我們來了別讓這些王八蛋走了!」 隨著一聲高喊,兩百多人從馬路的兩邊湧過來,有三中的痞子學生,有一中體育隊的,還有大頭手下那些景山路的小混混,兩百多好勇鬥狠的熱血少年將十幾個城管圍住,大頭將手中的煙頭彈向一個城管的臉頰,隨後眾人開始對著城管們大吐口水。 剛才還比猛獸還凶狠的城管捂著頭臉,遮擋著飛來的濃痰和唾沫星子,黃胖子見這麼多人圍住自己,忙掏出手機請求派出所支援。 「用口水淹死他們!」有幾個路人也興奮的喊叫起來,還有人歡快的鼓掌。周冰凝視魯剛、大頭、二虎三人,冰冷的眼眸中顯現出了些許感激。 晚飯時間,郭凌飛拉著方茜的手走出一中學門就發現情況不對,趕忙走進人群,看著被掀翻的攤子以及十幾個狼狽不堪的城管,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飛哥!眾人高呼,聲音響徹街道。 「你們你們是小流氓是小痞子,你們的後果很嚴重,等著去派出所喝茶吧。」黃胖子歇斯底里的吼叫著,油光錚亮的大臉蛋扭曲的猙獰可怕。郭凌飛瞧著黃胖子,冷冷笑著,生死殺戮見了那麼多,哪裡在乎一個小城管的威脅恐嚇。 「一群畜生不如的東西,大家聽著今天這群畜生若不給阿姨陪禮道歉別放他們走出景山路。」郭凌飛冷聲道,「是!飛哥!」人們亢奮的高喊,震耳欲聾的聲音令人心頭發顫。 郭凌飛拉著方茜離開,去了馬路對面的餐廳,華燈初亮的街道上聚集了幾百人,而且人數越來越多,魯剛、大頭、二虎調動著所有能調動的人手,十幾分鐘後警察趕到,可面對黑壓壓一片的學生也是手足無措,抓幾個小混混沒啥問題,可要把三四百學生弄回局子裡問題就大了,一個小問題就很有可能捅到上面,掀起大的波瀾。 ****PS:大家再忍耐十多天,公眾章節一結束更新肯定會快很多,書友們記得投票,記得收藏,謝謝大家的支持,呵呵!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收拾一群畜生(下) 馬路邊的餐廳內,郭凌飛和方茜坐在挨著玻璃窗的位置上,兩人吃著可口的小炒,喝著有淡淡清香的茉莉花茶,這麼一頓飯不會超過三十塊錢,郭凌飛這麼吝嗇的傢伙居然能博取美人放心,旁邊那些吃晚飯的小屁孩很是費解,弄不明白以前幾個很闊綽的公子哥為什麼征服不了方茜。 方茜很優雅的吃著飯菜,一看就是有著良好家教的大家閨秀,她吃了郭凌飛夾過來的虎皮豆腐,扭頭瞧著窗外,馬路對面停著三輛警車,可黑壓壓的人群依舊沒有散去,她有點擔心的問郭凌飛,「凌飛這麼鬧下去不會把事兒鬧大吧?」 「不論是城管還是警察都不希望事情鬧大就像官場能壓下去的事情盡量壓下去,而不是任由事情擴大,放心吧,不會有事兒。」郭凌飛灑脫的笑了笑,又為方茜夾了菜,全然不在意外邊情況的發展,如果對這種芝麻大的小事情不能胸有成竹,他還有什麼資格稱霸江湖。 正如郭凌飛預料的那樣,外面的事情以一個戲劇化的結尾收場,十幾個被口水洗禮近二十分鐘的城管在警察的調解下又是道歉,又是賠錢,最終狼狽離開,這個社會就是如此,誰能把所擁有的力量巧妙的發揮到極限,誰就是贏家。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高超的手段,也是博弈的最高境界,如果一怒之下帶著百十來號小弟掄刀子捅人那就落了下乘,不戰不等於放過那十幾個城管,口水的洗禮和陪禮道歉在郭凌飛看來太微不足道,不足以讓畜生刻骨銘心。 郭凌飛對待朋友不喜歡斤斤計較,對待畜生他喜歡一腳踩到死,把方茜送進一中,他掏出手機撥了葉飛的號碼。 「葉叔叔剛才發生在路邊的事兒你看到了吧,麻煩葉叔叔把他們廢掉不需要終生殘廢能讓他們牢記一輩子就可以了。」 郭凌飛掛了電話,扭身望著馬路邊漸漸散去的人群,臉頰上牽扯起了一抹冷笑,透露出了毛骨悚然的意味兒,迎面走過來的魯剛、大頭、二虎三人不禁心頭微微發顫,他們也察覺到今天的事兒不會就這麼結束。 郭凌飛徑直走向周冰母親的燒烤攤,幫著周冰揀起散落在路面上的東西,「周冰我有點錢幫阿姨在景山路上盤一家飯店,這裡學生多,人流量也挺大,經營好了生意肯定會紅火,要比擺攤子強多了。」 「凌飛我」不善言語的周冰不知該說什麼。 「不要說那些沒用的我把你當兄弟」 郭凌飛輕輕拍著周冰的肩膀,流露出來的是真摯的情誼,沒有攙雜其它東西。許多向巔峰攀爬的上位者在踐踏著纍纍屍骨的同時也少了一個又一個的知心朋友和兄弟,居高臨下俯視眾生的成就感並不能抹殺揮之不去的孤寂。 郭凌飛不會去做一個孤寂一生的上位者 黃胖子他們這些人憑著那身制服向來橫行無忌,砸攤位、踹小商販,屢幹不爽,今天被幾百人劈頭蓋臉的吐口水,窩了一肚子火氣卻又不能發洩,氣了個半死,一個善於拍馬匹的傢伙為黃胖子提議去夜總會找幾個女人發洩一下火氣,正所謂一丘之貉一拍即合。 十幾個人分乘兩輛車奔向一家以「色」聞名的夜總會,十幾個換了便裝的城管剛下車,一個充滿了陰冷氣息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這個男人正是二十年前被歐洲幾大黑幫稱為冷面殺神的葉飛。 葉飛點燃了含在嘴裡的煙,漫不經心的看著十幾人,淡淡說道:「我的少爺吩咐做一件事情。」 「你少爺讓你做事跟我們有個屁關係啊!真他媽的神經病,有病去吃藥別擋著大爺的路。」本就窩火憋氣的黃胖子張嘴就罵人,根本沒有去考慮後果。 葉飛瞇眼,眼中殺機盎然,冷笑道:「我家少爺吩咐辦的事情就是把你們全都廢掉,對不起了不要怪我下手重。」 「你」 黃胖子只說出了一字,就看到自己的手臂扭轉了三百六十度,隨即是一陣鑽心劇痛,一條胳膊被葉飛硬生生扭斷,其餘的人驚訝,頓時不知所措。葉飛陰冷的臉頰上綻放出了魔鬼式的微笑,極度詭異的身影閃入人群。 雙手沾滿無數人鮮血的葉飛下手是何等的狠辣,那雙手好似兩把鐵鉗,以異常詭異的速度不斷伸縮,十幾人的右臂被徹底扭斷,有一個想反抗的城管臂骨碎裂成了五截,十幾人倒地慘叫不止。 含著煙卷的葉飛在眾目睽睽下廢掉了十幾人,路人的驚叫聲也沒打擾了他的興致,他抬腳踩著黃胖子的臉,緩慢彎腰,將煙灰磕在黃胖子咧開的大嘴裡,「記住我記住今天的事兒欺負小老百姓不是本事。」 啊!又是一聲慘叫。 葉飛在無數道驚懼的目光中從容離去,路人小心翼翼瞧著他泛起淡淡冷笑的臉,心底生出了無限寒意,那根只抽了幾口的煙塞進了黃胖子的喉嚨深處,可憐的黃胖子顧不上叫喚,唯一能動的左手使勁兒伸進嘴裡,搗鼓著。 「少爺事情辦好了。」 悠閒走在清冷大街上的葉飛對著手機只說了一句話,而對於身後響徹整條街的警笛聲卻置若罔聞。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槍手 陽光明媚的上午,郭凌飛蹬著他那輛美麗達山地車在H市的街道上遊蕩著,像他這麼輕鬆悠閒的高三學生堪比鳳毛麟角,悶了就逛街,不想上課就不去上課,讀書學習對於他來說就是生活中可有可無的調味劑。 眼界不高深的人只能從郭凌飛的生活軌跡中瞧出墮落和頹廢,只有他在足球場張狂射門或是籃球場上大力扣藍的時候,那些守舊的老學究才覺得他不是完全的一無是處,但不會把他當成埋藏在沙土中的鑽石。 郭凌飛刻意的低調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在積累一飛沖天的原始資本階段不想被太多人關注,沒幾個張狂跋扈高調做事的大少能混的長久,許多被拍滅的大少就是前車之鑒,偌大的G省也只有夏羽能揣摩出他的心思。 這段時間郭凌飛習慣乘坐夏羽的路虎,獨自一人騎著單車出來溜躂有了一種異樣的情懷,揚起臉,任憑夾雜著暖意的春風吹過,感覺很愜意,如果後面再帶上方茜或許感覺會更好,可惜人家方茜是乖乖女,不會跟著他出來曠課溜躂。 郭凌飛在街邊的一個報亭停下,買了一份報紙,蹬著自行車來到文化宮前的小廣場上,這個廣場不大,而廣場上溜躂的人還不少,天氣暖和了出來散佈的人也就多了,寒冬臘月的時候這個廣場一天到晚都是冷冷清清。 支好了單車,郭凌飛坐在了一張供人休息的木椅上,打開剛買的報紙,認真的看起來,一隻手還把玩著久未出鞘飲血的龍鱗匕首,不殺人的時候這價值連城的絕世匕首就是一件玩物。 他在最近這段時間每隔幾天便會來這個廣場,看一個小時報紙,以此來散心和放鬆心情,實際也是在緩解無形的壓力,從出生那一天就背負了一個命運的枷鎖,說沒有壓力那是自欺欺人。 當看到報紙上關於世界眾多黑幫頭目參加TW三聯幫幫主七十大壽的消息,他不屑的撇嘴,報紙上還寫著這位身殘志堅的三聯幫幫主是如何牛逼,對TW黑道的影響是如何的大,一向刻薄的媒體報紙對這位TW黑道第一人贊許有佳。 「若不是二十多年前老爸留他一條命現在的TW黑道第一人已經是一堆枯骨了,不知道是TW的媒體無恥還是你這老不死無恥,吹噓的如此令人髮指。」郭凌飛看著報紙自語,嘴角泛起的那抹不屑又濃重了幾分。 郭凌飛手中的報紙翻到了另一版面,抬頭瞧著廣場上空的幾隻風箏,極度詭異的一笑,喃喃道:「雷榮這老傢伙的生命力這麼頑強很不錯希望他再多活幾天等我郭凌飛踏足TW的那一天會讓他痛快的死去。」 一位四十多歲少了左眼睛的清潔工剛好在椅子後清理果皮,聽了郭凌飛的話,他的身子猛的一顫,二十前年他是華夏第一大黑幫飛宇幫血鋒中的一員,左眼就是二十年前在TW丟掉的。 心潮澎湃的清潔工拖著掃把要親眼瞧一瞧口出狂言的人,他緩慢的繞過長椅,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目光下移,看到郭凌飛手中的龍鱗匕首時驚呆了,這只匕首在二十年前代表著黑道至高無上的權利。 「匕首真的還是假的?」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在郭凌飛耳邊響起。 這個時候又有兩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走向長椅,郭凌飛緩緩抬頭,沒有回答清潔工的問題,而是直視著清潔工的側後方,一雙瞳孔收縮,森冷殺意綻放。兩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距離長椅四米,猛然舉起了藏在風衣內的霰彈槍,毫不留情的扣動了扳機。 砰砰!沉悶槍聲響起,霰彈槍近距離的殺傷力是無與倫比的,密集的鐵砂子彈籠罩了兩米長的木椅,要想安然無恙的避開堪比登天。 令人槍手匪夷所思的是郭凌飛在槍響的瞬間已騰身躍起,並且還將發呆的清潔工撞倒在地上,救了他的命,長兩米的木椅子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觸目驚心。 兩個槍手明顯是經歷過大場面的狠角色,僅僅是錯愕了片刻,立刻上子彈,準備在下一槍徹底幹掉郭凌飛這個變態的傢伙。 在某些時候郭凌飛會給對手留一個臣服的機會,但不會給殺手留機會,身子落地的一剎那腳尖再點地,斜飛而起,不退反進,繃直的右腿重重砸下,如崩塌的泰山,迅猛無匹,一名槍手還沒來得及的扣動扳機,肩胛骨就被一腿砸碎,整個人直挺挺的撲倒在地上。 錚!青芒乍現,一條弧度飽滿的光帶撕裂了還在空中飄蕩的幾張報紙,電閃一般削過另一名槍手的手腕,一隻手掌隨即掉落,黏稠的血液滴灑。倒在地上的清潔工呆看著發生的一切,明白了一件事兒,那把匕首是記憶中貨真價實的匕首。 郭凌飛如地獄走出來的殺神,冷眼凝視著重傷的兩人,徐徐說:「你們太自信了殺我不是你們這樣的廢柴能辦到的,滾吧告訴你們的主子下次找幾個有道行的殺手不然很難滅掉我。」 驚心動魄的生死博弈僅僅發生了不倒一分鐘,兩個殺手還算硬朗,緊咬牙關拎著槍和一隻手掌匆匆上了路邊的黑色轎車,車子絕塵而去,倒地的清潔工依舊在發呆,張狂不羈的郭凌飛使他想到了二十年前那個俯瞰眾生的魁首。 郭凌飛望著遠去的黑色轎車,一道充滿陰霾氣息的弧線浮在臉頰上,他從不會對想要殺他的人施捨仁慈,更不可能對兩條狗仁慈。 事出反常必為妖!只是受傷的狗還沒這點覺悟。 「呵呵,這匕首是真是假你也知道了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可以了。」郭凌飛扭頭對著清潔工燦爛一笑,前一刻的冷厲蕩然無存,他跨上單車準備離開。 「郭凌飛你剛才真的好帥啊!」一個含著無比興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隨即又響起了高跟鞋與地面的撞擊聲。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魁首的兒子 騎在單車上的郭凌飛聽到傳來的聲音,展露出一個很無奈的笑容,這個極至嫵媚的聲音他熟悉,估計整個G省的人都熟悉,對於G省的大老爺們那就更熟悉了,G省第一美人的聲音可謂家喻戶曉了。 「郭凌飛你剛才可真帥啊,若不今天碰巧去辦事路過這裡還真就錯過了一齣好戲,我發現我有點佩服你了。」一身休閒裝扮的董芳小跑著過來,披肩的秀髮飄動著,廣場上的雄性牲口利馬被吸引了過來。 「我一個小屁孩有什麼可帥的。」騎在單車上的郭凌飛自嘲的笑了一下。 「那兩個人太可怕了你為什麼不報警。」董芳說話的同時,很大方,很熱情,也很自然的挽住了郭凌飛的胳膊,剛才驚險血腥的一幕不但沒嚇著她,還令她興奮無比,郭凌飛這個比她小了四五歲的小屁孩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也越來越讓她揮之不去。 「報警用不著,我的事兒從來都不需要警察幫我解決,他們也沒那個解決的能力,在這個社會中要想更好的生存靠的是自己。」 郭凌飛很隨意的掙脫了挽著胳膊的柔軟玉手,路過的一個男人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能抗拒G省第一美人魅力的男人還算個男人嗎?郭凌飛絕對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董芳這樣的美女貼過來他也會有生理上的反應,或許在床上的能力要比一般男人還強很多,但他的意志力和控制力遠遠超過常人。 「郭凌飛你人不大說出話來倒像個經歷過磨礪的成熟男人,很有男人味道我喜歡我決定請你去辛巴克喝咖啡。」董芳嬌笑著道,長長睫毛下的大眼睛閃過一抹羞赧,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約男孩子,在Z國傳媒大學就讀的四年以及工作的一年多都是男人嬉皮笑臉或是道貌岸然的給她送花,約她出去。 「美女你看那邊」單車上的郭凌飛拍了一下董芳的肩膀,董芳下意識扭頭,三米外一個西裝筆挺的男青年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董芳,他見董芳看過來忙整了整領帶,很傻很天真的笑著。 「這位風度翩翩的男士那眼神多麼的灼熱含著無限的熱切和期盼,他一定比我更想和你去喝辛巴克的咖啡。」郭凌飛玩味笑道。 還沒等董芳說什麼呢,那位西裝筆挺的男青年一個箭步躥過來,兩隻手也不知道該放哪了,本來就緊張還要強裝從容的笑一笑,結結巴巴的說道:「董董小姐我我陪你去喝咖啡不應該是我請你去喝咖啡。」 董芳茫然不知所措,蕩人心神的嬌笑漸漸消失。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看來這男人懂這個道理,郭凌飛莞爾一笑蹬車離去,依舊是那麼從容灑脫,沒帶出絲毫的留戀和惋惜。 「郭凌飛你混蛋你欺負人,你給我站住。」董芳蠻橫的語調中流露出幽怨,她一咬牙,邁步去追郭凌飛。 郭凌飛搖頭一笑,笑的有點無奈。 「混蛋郭凌飛你你能不能把手機號告訴我」董芳跑到廣場邊已是氣喘吁吁,但她還是不死心。 郭凌飛依舊沒有停下,只是回頭燦爛一笑,快速的蹬車離開,絕色女人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是誘惑,但女人太多也絕對是負擔,郭凌飛不想讓太多的女人陪著他走上那條爾虞我詐的血腥道路,為了她們,也為了自己。 「郭凌飛我不會放棄我會一直纏著你。」董芳大聲呼喊,一雙美眸中隱隱現出倔強的淚光。 衝冠一怒為紅顏,美人在懷忘江山,終究落幕響悲歌,那是英雄,而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一向鄙視英雄的郭凌飛又會怎樣。 那個在鬼門關前走了有一圈的清潔工揉搓著僅剩的一隻眼睛,幾滴熱淚淌在乾癟的手背上,失神的拖著掃把,神情卻是異常激動,他邊走邊喃喃道:「他一定是魁首的兒子是魁首的兒子」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雲夢夜總會的後院,等在後院裡的幾個漢子趕忙迎上去將車裡的兩人抬了出來,有一人的手腕還在不斷的滴血液,一群人匆忙進了夜總會的後門。 一群人剛進去,一個人影翻越了後院高兩米的鐵柵欄牆,動作矯健,落地悄無聲息,他正是一路跟蹤而來的葉飛。 葉飛見後院沒人,冷冷一笑,很悠閒的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隨即瞇眼,很愜意的吐了幾個煙圈,滑過臉膛的繚繞青煙難掩勃勃殺機。他抽了兩口煙,大搖大擺走向了雲夢夜總會的後門。 夜總會三樓最大的包房裡,王軍陰沉著臉,五個彪形大漢立於他身後,門口站著一人,戰戰兢兢說著話,這人是接送兩個殺手的司機,也是王軍的心腹。 王軍聽手下人述說變態的郭凌飛是如何避開致命的槍擊以及如何瞬間廢掉兩個心狠手辣的殺手,他的眼皮子不停的跳動,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心腹手下是不是在說神話評書,郭凌飛的強悍出乎了他的意料。 「媽的兩支槍弄不死那小子我下次就讓人用雷管炸死他,不信他不死。」王軍狠狠的道,眼中凶光爆射。 嘎吱!包房的門開了,葉飛含著煙,低著頭緩緩走進來,冷冷道:「下次不知道老天給不給你下次的機會。」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黑道起風雲(上) 葉飛這個不速之客帶著濃重的肅殺氣息進入包房,含在嘴角的半截香煙冒出淡淡輕煙,劃過那張歷經滄桑的臉頰,辦事前抽煙是葉飛在這風風雨雨二十多年中形成的一個習慣,他抽煙的那種滄桑味道不是尋常男人可比的。 包房內的人都是一驚,幾個彪形大漢擋在了王軍身前,十來道陰狠的目光盯著葉飛,這幾條漢子也在道上混了好幾年,眼力不差,知道葉飛是個狠茬子。 「你是誰?!」王軍冷聲問道,他能感覺到迎面而來的陰冷氣息,這種氣息不是殺過一兩個人的狠人能具有的,恐怕只有久經殺戮磨練的牛逼人物才有。王軍承受著無形的壓力,覺得胸口發悶。 「你這種貨色還沒資格知道我的名字」葉飛展露出不可一世的狂傲,說話的同時,身形一閃,一拳擊飛了旁邊的彪形大漢,一把鋒利的特種兵軍刀從漢子的手中滑落。虎背熊腰的漢子撲跌在地板上,蜷縮著身體瑟瑟顫抖,連呻吟的力氣都喪失了。 含著煙的葉飛彎腰,揀起軍刀,摸了摸刀口,不屑的撇嘴,隨手甩出軍刀,砰!軍刀插進了表面貼著隔音木板的牆壁中,倒地的漢子沒從部隊退役時在西南邊境上就憑著這把軍刀殺過不下二十名全副武裝的毒販,可惜的是他今天碰上了玩刀的大行家。 「乖乖呆十分鐘不要在我面前舞刀弄槍不然後果很嚴重。」葉飛從容的坐在了沙發上,漫不經心的彈著煙灰,濃重的殺機壓迫著包房內的所有人。 包房內頓時鴉雀無聲,沉悶到了極點。 葉飛抽完了一隻煙,抬手看了看表,幾個簡單的動作觸動了其他人緊繃的神經,包房內這些操刀子捅人不眨巴眼睛的狠人莫名的緊張起來,包括王軍也是如此,這個時候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郭凌飛走進了包房,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高深笑容。 王軍注視著走進包房的郭凌飛,明白了一切,有點扭曲、有點猙獰的臉上擠出了一絲貌似從容的笑意,「本以為你是個小角色沒想到是條不出世的真龍,我王軍還真是小瞧了你,也難怪要陰溝裡翻船了。」 「翻船是自找的如果還想殺我那下次一定要找幾個有點本事的,弄兩個廢柴讓人覺得很沒勁兒。」 郭凌飛笑著坐在沙發上,而葉飛在同一時間起身,垂手站立一旁,在外人面前他絕不會與少爺平起平坐。 「好」 王軍恨恨的點頭,空有一腔怨氣卻無處發洩,在郭凌飛和葉飛兩人面前他們這群人只能用脆弱一詞來形容。郭凌飛把玩著茶几上的高腳杯,想著該如何處理王軍的時候,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過後,一群人進了包房。 「軍子兩個刀手受傷的事兒怎麼搞的?」穿著藍緞子唐裝的劉三進門就問王軍,話說出口才發覺包房內的氣氛詭異。 劉三的貼身保鏢也就是H市四虎之一的黑龍閃身擋在了劉三身前,後面十來個彪形漢子圍住了郭凌飛和葉飛。 劉三仔細一瞧,眼眸現出亮色,瞟了一眼王軍,問道:「軍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三爺這小子來這裡鬧事我」 啪!一隻高腳杯砸在了王軍的額頭上,鮮紅的血順著王軍臉頰淌下來,郭凌飛扔出酒杯緩緩起身,逼視著王軍,冷冷道:「王軍你在主子面前都不說實話你這條狗可不怎麼老實啊。」 那些如狼似虎的漢子作勢要衝過上去,三爺擺手,十幾人退在了一邊,能在H市的黑道上混出頭的自然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色,三爺更不是吃素的,他凝視著郭凌飛,不動聲色的問道:「小兄弟這是怎麼回事兒?」 「你的這條狗三番五次的咬我今天還想對我下殺手若不是我還有點能耐,恐怕已經被霰彈槍的彈珠射成蜂窩了。」郭凌飛淡笑道。 劉三側目看了一眼神色異樣的王軍,大風大浪見過不少的三爺那也是眼裡不揉沙子的人,一絲陰霾劃過眼眸,冷聲道:「軍子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非要下殺手,跟我說說我要覺得這小兄弟該死今天不會讓他活著走出去。」 葉飛眉梢豎起,殺氣滔天,薄如蟬翼的無柄刀出現在了手中,緊挨著葉飛的幾名打手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動腳步。 郭凌飛漫不經心的一笑,從容淡定的彎腰坐下。 混了半輩子黑道的三爺也是暗暗驚訝郭凌飛的沉穩,王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臉色越發難看,三爺搖頭歎息一聲,朝著已經跟了他快十年的王軍擺手,王軍低頭咬牙出了包房。 「小兄弟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不簡單,我很看好你雖然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但你要跟著我等我熬到金盆洗手的那一天你就有出人頭地的機會,G省的黑道很有可能就被你踩下來。」三爺坐在了郭凌飛對面的沙發上,黑龍帶著八名彪形大漢矗立在左右,防止意外發生。 郭凌飛搖頭笑道:「如果G省的黑道這麼好踩你也不用金盆洗手了,你說自己是泥菩薩看來是有難言之隱,應該是與如日中天的林家有關,那個孫黑子也不是什麼好鳥,你們倆好像鬥了十幾年了,三爺啊你的壓力不小啊。」 「年輕人你知道的不少呀。」三爺瞇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面莫測高深的郭凌飛。 「林家那丫頭厲害的很你想撈足了鈔票安然無恙的洗手不幹難比登天,我有能力幫你走出困境,安然無恙的脫離黑道,但不是無償的,做林家的狗死人還是自由人就看你怎麼把握了。」 郭凌飛起身離開,葉飛緊隨其後,擋在門口的四人挪動腳步讓到一邊。面色陰晴不定的王軍見郭凌飛走出,不禁咬牙切齒。 「給你一次活的機會若是不珍惜我會讓你死的很淒慘。」郭凌飛與王軍擦肩而過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吐露出的每一個字都含著無盡的殺意。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黑道起風雲(下) H市人民公園的人工湖邊,一身廉價行頭的郭凌飛蹲著身子,一隻手伸進湖水中,輕輕的攪動,雖然春天已經過了一半,湖水仍冰涼,但沒有刺骨的寒意,一圈圈波紋擴散蔓延,直到很遠才漸漸平息。 湖面上幾隻腳踏船蕩漾著,帶起了粼粼波光,隱約還能聽到孩童的歡笑聲,此情此景展露出了浮華都市不常有的和諧安寧,一身黑衣的葉飛靜靜矗立在郭凌飛背後,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郭凌飛幽深的眸子望著遠處的湖面,一陣輕風吹過湖面掀起了微微波瀾,他的眸子裡也起了波瀾,「一旦幫了劉三就有可能提前與林家那丫頭對上可這也是一次機會,把握好了就可以用最短的時間稱雄西北黑道。」 要一個無懈可擊的過程就要衡量過程發展中的利弊得失,郭凌飛現在考慮的就是利弊,他不會去做那種殺雞取卵得不償失的事情。 「少爺要對G省黑道下手就一定會被林家察覺對上林家那丫頭只是時間的問題,怎麼把握這就需要少爺自己做決定了,我能為少爺做的就是殺人,誰擋了少爺的路我就殺誰。」葉飛淡淡的道,微睜的雙眼射出了陰冷寒芒,殺人對於他來說確實是沒有難度的事情,說易如反掌也不為過。 郭凌飛起身,揮動臂膀,將一粒石子扔進湖中,馬上就有一圈圈波紋蕩漾開來,「我還真想見識林家的那丫頭有多厲害就從劉三開始北方的黑道我踩定了,看林家要怎麼對付我這個小角色。」 此時的郭凌飛一改往常刻意收斂鋒芒的低調,狂放不羈,他習慣分析過程的利弊得失,但絕不是畏首畏尾的人,他從沒在該動手的時候手軟過。 洪門林家看重東南部經濟發達地區,若不是因為二十年的黑道風暴,林家根本不會在意北方這片土地,更不會在G省養看門的狗,郭凌飛就要在林家的軟肋上捅刀子,這一刀能不能捅傷林家或許只有天知道。 一場風雲將起,郭凌飛要徹底的放鬆一下心情,葉飛花了二十塊錢租了一艘小船,親自操漿,盪舟湖面,幾分鐘後小船就飄蕩在了湖心,郭凌飛手負背後傲立於船頭,任由夾雜著一絲暖意的春風吹過面頰。 「少爺這背影像極了魁首當年放眼整個華夏或許也只有少爺能掀起一場更大的黑道風暴,強哥濤哥那群整天嚷嚷著無所事事的傢伙盼了快二十年了這一天終於快要到了。」划船的葉飛出神的瞧著郭凌飛的背影,眼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天子之居,樓高九重 那飛簷鐵馬多少次搖曳刀光劍影 東來紫氣,中原逐鹿 那蒼天之內多少次演繹梟雄成敗 郭凌飛飽經滄桑的聲音迴盪在湖面上,一首從某本雜誌上看到的詩文經他一改頓顯磅礡大氣,蘊涵了征服天地的氣勢。 古人立舟頭詠詩是附庸風雅,今人如此那就很有裝逼嫌疑了,免不了要被旁觀者噴口水,郭凌飛帶給旁觀者的是一種無形的震撼力,沒有一個人認為他在不合時宜的裝逼 香格里拉的總統套房內,林家丫頭纖纖玉指捏著一杯紅酒立於寬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前,另一隻手牙著高聳的胸脯,一雙美眸望著窗外喧囂的城市,頂級時裝秀出了窈窕誘人的身段,單論身材不次於T台上魅力四射的名模,骨子裡透出的清冷高雅氣質不是明星或是模特所能具有的。 面色祥和,貌似與世無爭的老司機默默站立一旁,H市黑道上大名鼎鼎的孫黑子低頭站在林丫頭身後三米,雙眼只盯著自己的腳面,雖然那誘男人犯罪的身影就在前方,卻不敢打量一眼,做狗就要像狗,這位在道上混了二三十年的老大深知這一點的重要性。 林丫頭微微晃動了一下酒杯,緩慢低頭,輕啟紅潤雙唇,抿了一小口紛香四溢的紅色液體,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流露出高貴典雅。 「因為一些瑣事我明天要離開G省回S市,孫波G省的事情就由你來料理,能不能吃掉劉三能不能替我們林家看牢G省對你日後有很大的影響,做的好我們林家會讓你雄居西北,做不好那就是死路一條。」 林丫頭說話時依舊望著窗外,語調中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威勢。 在H市橫行霸道的孫波忙點頭哈腰,他不在乎林家把自己當狗還是當人,只要能向上攀爬,有更多的錢,有更多的勢,當狗又何妨,大把大把的草根階層中的小老百姓想成為牛逼人物的狗,卻當狗無門,一世可悲。 孫波恭敬的道:「林小姐您就放心吧,有您的支持劉三倒下那是遲早的事兒,我會為林小姐的家族守好G省忠心不二。」 「忠心!呵呵!」 林丫頭搖頭笑了,笑的甚是不屑,十幾歲就立志做黑道女教父的她根本不信忠心這玩意兒,擁有絕對的權勢才能擁有絕對的忠心,所以她要的是能俯視芸芸眾生的巔峰權勢,奴才的忠心不過一件附庸品。 孫波從總統套房內走出時,錚亮的額頭上滿是細小的汗珠,他長出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在一個比他小了二十多歲的女孩面前竟然不敢大聲出氣,真不是滋味,轉念想到老冤家六三,他陰陰一笑。 「劉三我當了林家的狗咬死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誰踩誰(上) 傍晚下過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後H市的空氣格外清新,夜空中的星光也耀眼了幾分,一中的晚自習剛開始,八點到十點,兩個小時的晚自習對許多學生來說很漫長,而異常勤奮的一中學生卻覺得兩個小時太短暫了。 不論漫長還短暫與郭凌飛這個從不上晚自習的閒人沒多大關係,高三一班倒有不少人羨慕逍遙自在的郭凌飛,其實他這個閒人並不閒,沒有學業的負擔不代表沒有絲毫的壓力,肩頭的擔子有多重也只有他一個人明白。 晚上郭凌飛同夏羽、周冰、大頭、二虎四人吃了晚飯便殺向了位於大學路的一家檯球廳。入夜後的大學路應該算是H市最熱鬧的街道之一,這裡聚集了八所大學,雲集了近十萬大學生,每當夜幕降臨,這條***輝煌的大街就熱鬧起來,與旁邊幾條街道的冷清形成了鮮明對比。 夏羽那輛路虎車停在了英豪檯球廳門口,近百萬的路虎車卻不是檯球廳門口最好的車,一輛銀色的保時捷將路虎的鋒芒完全掩蓋,保時捷旁邊還停著幾輛轎車,雖不如夏羽的路虎,但也是尋常百姓可望而不可及的好車。 郭凌飛幾人先後下車,走進了檯球廳,進去之後郭凌飛也明白了夏羽為什麼要來這裡打檯球,而不去學校附近的幾家檯球廳,從這個檯球廳的裝飾風格和設施配置就能看出它的消費檔次,絕對不是低收入者能玩得起的。 五人在一位彬彬有禮的服務生指引下來到了大廳一角的兩張檯球桌旁,第一次來英豪玩的周冰問了服務生才知道,這裡的每一張檯球桌一小時收費一百六十元錢,大頭、二虎兩人也是暗暗心驚。 郭凌飛環視奢華大廳中一排排整齊的高檔球桌,一百六十元一小時不算貴,起碼在這裡消費值得,財大氣粗的夏羽倒是爽快,一擺手說了句:「兄弟們儘管玩想玩多長時間就玩多長時間,今天我請客。」 郭凌飛瞧著故意擺出暴發戶姿態的夏羽,搖頭一笑,旁邊的兩個服務生也笑了,而夏羽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這兩個服務生哭笑不得。 「兄弟們這裡的飲料是免費的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要給我面子,也不要不好意思,可勁給我喝。」 撲哧!郭凌飛笑出了聲,拍了拍夏羽的肩膀,扭身坐在了供客人休息的沙發上,「你們四個玩我替你們喝飲料。」 「一群土包子」 郭凌飛的話音剛落,旁邊的沙發上傳來了不合時宜的聲音,剛拿起球桿的四人尋聲看去,三四米遠的一張沙發上,三個衣著光鮮的青年並排而坐,當中神情倨傲的青年一手把玩著蘋果最新款的手機,一手摟著個有點大學生氣質的漂亮女孩,他斜眼瞅著郭凌飛,滿是不屑鄙夷。 剛才大聲說話的人正是這個青年,附近三張檯球桌旁正在對戰的六人也側目看向了郭凌飛他們,一個個張狂跋扈,郭凌飛側身打量幾人,一看就知道遇上了一群自以為是的紈褲子弟,他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鼻頭。 周冰、大頭、二虎可不是逆來順受的善良人,三人走到郭凌飛身邊,逼視著旁邊那群紈褲子弟。 「看什麼看說你們土包子還不服啊?!」玩手機的張狂青年繼續肆無忌憚的說話,表現出來的不屑意味更濃了幾分。 周冰握著球桿的手暴起了青筋,手指的關節處也嘎巴作響,他不喜歡忍耐,若不是最敬重的郭凌飛在,手中的球桿早已揮出。 郭凌飛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翹起了二郎腿,腳上那雙廉價運動鞋呈現在了眾人眼前,這個舉動又引來幾人唏噓。刻意收斂鋒芒的他依舊八風不動,以前在非洲見過屠殺成性的軍人,也殺過沒有絲毫人性的武裝分子,赤裸裸裝逼的紈褲倒還是第一次碰到。 「我想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要跟我說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裝逼適可而止,一旦過頭了即使不被雷劈也會被人踩。」 郭凌飛瞧著玩手機的青年,眼神中帶著些須玩味兒,整個G省的牛逼人物在他眼裡都是上不了檯面的貨色,更別說這幾根靠著家人裝逼的廢柴,拋開背後龐大的家族不說,就現在的他也能讓他們死的莫名其妙。 「海子哥這傻X欠抽,怎麼辦?」一個手握球桿的紈褲扭頭問玩手機的青年,玩手機的青年甩了一下遮著半邊臉頰的長髮,以極度蔑視的眼神盯著郭凌飛,很有底氣的道:「很久沒踩人了看來今天又有樂子了。」 「呵呵」郭凌飛冷笑著起身,倚在了一張檯球桌上,不帶一絲火氣的說道:「就是你以前在H市橫著走今天踩了不該踩的人也會倒霉,再說誰踩誰還不一定呢。」 「傻X今天哥幾個就踩定你了!」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個子躥了過來,掄起手中的球桿砸向了郭凌飛的頭頂,啪!一聲脆響,周冰手中的球桿後發先至,重重的擊打在了大個子的面門上,一根不算便宜的高級球桿從中折斷。 虎背熊腰的大個子扔掉球桿,捂著臉蹲下了身子,英豪一樓大廳內的其他人被這聲脆響驚呆了,周冰將手裡的半截球桿扔在地上,輕輕扭動脖子,關節處發出的脆響扣人心弦,郭凌飛依舊八風不動的冷笑。 匆忙跑過來的大廳經理見了這一幕,差點暈菜,暗中咒罵郭凌飛這群傻X惹誰不好非要惹這幾個祖宗。 正文 第七十章 誰踩誰(下) 英豪這種消費場所肯定有著不一般的背景,很少出現客人之間打架鬥毆的事情,周冰揮球桿痛擊一人,緊張的氣氛迅速蔓延,大廳內的人默不作聲的瞧著劍拔弩張的兩伙人。大廳經理抹著額頭上的汗珠,急步走了過來。 「張少請您高抬貴手我不會攔著張少收拾別人,但求不要在這裡鬧不然我的飯碗就不保了。」大廳經理徑直走到玩手機的青年身前,哭喪著臉哀求著,習慣見風使舵的他根本沒去在意郭凌飛他們幾人。 「你的飯碗保不保跟我沒多大關係,今天我就要在這裡收拾這幾個不長眼的東西,誰也別想攔我。」玩手機的青年摟著身邊的漂亮女孩,扭頭直視著郭凌飛,一臉的陰狠,那個快要哭出來的大廳經理就像是一團空氣,沒有幾個人注意他,也沒有幾個人憐憫他,小人物的可悲就是如此。 七個張狂跋扈的青年拎著球桿指著郭凌飛一行人罵罵咧咧,卻沒有一個人再有膽子衝上來,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周冰他們幾個那是玩命的行家裡手,這群養尊處優的紈褲裝逼或許能裝出一點深沉的味道,但動刀子掄板磚的事情就未必能得心應手了。 「一群小屁孩覺得自己的傢伙硬不起來就別在這裝,滾的遠點,我今天出來是放鬆心情的不想整人,若是你們不依不饒別怪我的這幾個兄弟下手狠。」郭凌飛淡淡的道,眼神陰冷起來。 玩手機的青年甩手將最新款的蘋果手機砸向郭凌飛的頭部,扔東西的動作卻也透出了幾分灑脫和狠厲,看來是個常用東西砸人的主。郭凌飛森然冷笑,輕描淡寫的抬胳膊,疾速飛來的蘋果手機被他抓在了手中。 周冰二話不說攥拳頭就要衝上去,郭凌飛伸手拉住周冰,冷冷道:「針對我的就由我來,你們看戲就可以了。」 有些事情郭凌飛還不能讓周冰承擔,畢竟他還有一個處於草根階層中為了生活而忙碌奔波的母親,郭凌飛把玩著蘋果這款價值不菲的手機,一步一步逼近沙發上的青年,有兩個紈褲硬著頭皮迎上來。 「滾!」 低著頭的郭凌飛只說了一個字,兩條身影先後倒飛出去,一人滾進了幾米外的檯球桌下,另一人趴在了檯球桌上,兩人扭動著軀體呻吟著。郭凌飛嘴角勾勒出一道詭異的弧線,依舊低頭從容邁步。 幾個紈褲下意識向後挪動身子,坐在沙發上的青年也不由自主的站起來,他們這幾個紈褲剛才那一剎那也只看到郭凌飛的右腿幻化出的模糊腿影。紈褲青年抬手指著逼近郭凌飛,顫聲道:「你敢動我你們一家人都完蛋。」 這個時候英豪檯球廳的兩名保安和幾名工作人員跑了過來,幾人本想上去阻擋郭凌飛,卻被周冰、大頭、二虎三人攔住,無法逾越一步,剩下那幾個握著球桿的青年只敢叫囂卻沒膽子再給別人當肉盾。 啪!郭凌飛來到青年面前,在陰冷的笑聲中將那款蘋果手機重重的砸在青年頭頂上,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一部手機頓時分崩離析,成了幾塊碎片,青年哀號著頓下,沙發上那個頗有大學生氣質的漂亮女孩則用異樣的眼神瞧著一臉邪氣的郭凌飛。 「操打我,王八蛋你就等死吧!」 青年雙手捂著頭頂,刺眼的鮮紅順著他指縫蔓延開來,隨後順著臉頰滴下,幾個紈褲見了血也反應了過來,爭先恐後的掏出手機,開始撥號。大廳經理哭喪著臉吩咐工作人員去叫急救車,去報警。 「不要這麼著急我暫時不會離開這裡,不管你們這些廢柴喊出什麼樣的牛逼人物我都會陪你們玩到底。」 郭凌飛拍了拍手回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從容的翹起了二郎腿,明白人開始看出今晚的矛頭不對,沒底氣的小屁孩桶了婁子哪能表現的這麼從容淡定。 「凌飛看來你是要往大玩了,是不是有點早了。」夏羽從大廳角落裡的服務台要了幾瓶飲料,隨手扔給郭凌飛一瓶果汁。 郭凌飛擰開瓶蓋,很愜意的喝了幾口,淡笑道:「談不上早不早,不過是收拾幾個小蝦米,沒什麼大不了的。」 周冰、大頭、二虎三人仍舊與那幾個紈褲對視著,大廳裡的人也不玩檯球了,一個個靠著檯球桌,靜待事情是如何發展。 「這是怎麼回事兒?」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大廳的樓梯口傳來,十幾個人從二樓下來進入大廳,大廳經理聽了這個聲音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板上,他哆哆嗦嗦的挪動著腳步迎上去,哭喪著臉說:「波爺張少被打了」 當先而行的中年人正是H市雙霸之一的孫波,在道上混久了,大小場面也見多了,英豪發生的這點事兒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僅是微皺了一下眉頭,環視眾人冷笑道:「在H市還沒人敢在我孫波的地盤鬧事兒今天我給張公子一個面子蓋不追究,有什麼事情你們出去解決,不要影響了我的生意。」 頭破血流的青年察言觀色之後恨恨的點頭,瞪了一眼郭凌飛,帶著那個漂亮女孩和一群紈褲憤然離去,這幾個紈褲知道孫波在G省是什麼樣的角色,他們還沒魄力在心狠手辣的孫黑子面前裝逼。 「呵呵呵你們這幾個年輕人有膽識,要是有興趣跟著我我會為你們擺平那群成事不足的廢物。」頗有眼力的孫波瞧出穩如泰山的郭凌飛以及神情冷厲的周冰非同尋常,見兩人衣著寒酸便起了收為己用的心思。 「今晚的事兒我一個人足可以擺平。」 郭凌飛淡然微笑,從沙發上起身與孫波擦肩而過,兩伙人年輕人先後走出了英豪檯球廳。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捅了天,我撐著 一群紈褲出了英豪,頭破血流的青年靠著銀色的保時捷,用紙巾擦拭著滿是鮮血的臉,嘴裡不停的咒罵著,以此來發洩著憋在心頭的怨氣,有幾人察看著張姓青年的傷勢,還有幾個紈褲站在人潮湧動的馬路邊對著手機大呼小叫,催促著援兵快速趕來。 幾個紈褲的吼叫聲吸引了不少人,熱鬧非凡的大學路即使在晚上也不會缺少看熱鬧的行人,其中不少是在街上散步的大學生。確實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走出英豪的郭凌飛不屑的撇嘴。 郭凌飛靠在了夏羽的路虎車上,深邃的眸子裡湧現出了濃重的玩味兒,也有一點無奈,刻意低調不去惹是生非,可攔不住別人的主動招惹,他最不屑學那些囂張跋扈的公子哥平白無故的去踩人,但絕不會逆來順受的被人踩。 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周冰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對著郭凌飛說:「飛哥要是一會警察來這事兒就我擔著吧,我已經進去過幾次,不在乎多進一次。」 蓬!郭凌飛揮拳擊在了周冰的肩膀上,不輕不重,肅然道:「我把你們每一個人當兄弟看待,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周冰默默點頭,對於他來說,一句感情真摯的話要比一拳頭的威力大了千萬倍。兩伙人再次對視,但兩伙人的氣勢截然不同,欺軟怕硬的紈褲子弟與好勇鬥狠的玩命少年本就沒有可比性。 不到五分鐘,外邊響起了警笛聲,很快四輛警車停在了路邊,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什麼話沒問,就圍住了郭凌飛他們幾個,還沒等警察動手,又有三輛掛著軍牌的吉普車停下,十幾個短頭髮的漢子昂頭挺胸走了過來,這群人身強體壯,很有氣勢。 當先一人見靠著保時捷跑車的青年滿頭是血,無視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厲聲問道:「誰打的站出來!」 「我!」 郭凌飛淡淡的應了一聲,逼視著說話的漢子,這群漢子不像是道上的,骨子裡帶出的氣勢有點職業軍人的味道。 這幾個紈褲還有點來頭,郭凌飛冷笑不止,而那問話的漢子推開前面的警察,一個箭步躥過來,快速出拳擊向郭凌飛的軟肋,動作老辣狠厲,而這一拳蘊涵的爆發力足可以擊碎三公分厚的木板。 頭破血流的青年仰起猙獰的面目,本想看郭凌飛被擊飛的一幕,卻看到了他難以置信的一幕,爆發力驚人的拳頭被三根手指輕巧的捏住,定在空中無法再向前延伸一絲一毫,確實是極度詭異的一幕。 啊!圍觀的許多人不由自主的驚呼出生。 「特種偵察兵的格鬥術我七歲的時候就精通了,你的火候比起我認識的幾個人差了太多」郭凌飛說話的同時,三根纖細的手指猛的扭動,嘎巴!漢子的整條胳膊脫臼,跟出來看熱鬧的人又一次被震驚了。 英豪檯球廳外的爭鬥並沒有無止境的延續下去,一群穿著便裝的軍人被郭凌飛的一招震住了,頭破血流的青年叫囂著讓這群軍人去廢掉郭凌飛,可沒有一人動手,G省軍區的這群鐵血漢子不是死皮賴臉的小混混,他們敬重強者。 右臂脫臼的漢子熟練的用左手接上了胳膊,雖然很痛,眉頭卻沒皺一下,他走到青年身前,低聲道:「我盡力了就是我們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你!我要告訴爺爺關你禁閉,你你這輩子就是個掛著一扛三星的小連長了別指望再升職了。」青年歇斯底里的叫囂著,那張血液橫流的臉極度扭曲,猙獰可怕,在省軍區大院橫行霸道了近十年的他就好似一條失去理智的瘋狗。 一群虎背熊腰的漢子只是微微低頭,並沒有流露出羞愧。Z國的軍人還是值得佩服的,比那些穿著制服的公僕強了太多,郭凌飛微微點頭,他對軍人也有種莫名的好感,因為奶奶呂艷芳就是出生在戰功彪炳的呂家。 呂家,共和國軍隊的脊樑,門生遍佈七大軍區,在軍界有著超然的地位。 「今天的事兒是我一個人引起的我跟你們走吧。」郭凌飛扭頭看著穿著筆挺制服的警察,這幾位正還不知道該怎麼辦,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們幾人也覺得今天能帶走的或許只有衣著寒酸的郭凌飛。 「飛哥」周冰、大頭、二虎三人不約而同的喊道。 「你們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兒。」郭凌飛說完話隨著兩名警察走向了一輛警車,一場風波看似要平息下來。 「王八蛋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別想安然無恙的從局子裡走出來。」頭破血流的青年見郭凌飛被警察帶走,利馬恢復了囂張跋扈的本色,強壓著怒火的周冰猛然扭頭逼視著青年,冰冷的眸子裡已經顯現出了殺機,還沒殺過人的周冰第一次有了殺人的衝動,青年在陰冷目光的刺激倒吸了口涼氣,不再言語。 郭凌飛扭頭,嘴角牽扯起一個弧度之後冷冷的說了一句:「我走之後你們把這個廢柴的車給我砸了,若是他還不服就廢了他捅破了天有我給你們撐著。」 「好的飛哥!」三個異常興奮的聲音不約而同的會聚在了一起。 馬路的另一邊,葉飛靠著一根路燈桿子,瞇眼瞧著漸漸走遠的幾輛警車,成熟男人的滄桑味道中透著濃重的陰霾氣息,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何輝何部長我是葉飛H市的警察抓了一個不該抓的人,這個人姓郭。」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這輩子你是我的 郭凌飛跟著幾個警察從容走進大學路派出所,值班的韓所長本想黑著臉給他一個下馬威,可所長大人接連接到了三個電話,那張很有正氣的國字臉就扭曲了,三個電話,一個是省軍區副司令員的秘書打來的,另兩個分別是省公安廳二把手和市局一把手打來的。 坐在轉椅上的韓所長神色凝重,點了根煙,一瞬不瞬的瞧著對面從容自若的郭凌飛,一個衣著普通的有點寒酸的少年被帶到這裡居然驚動了上面的人,他實在是想不通,難道現在的公子哥YY小說看多了都喜歡扮豬吃老虎? 郭凌飛依舊穩如泰山,笑而不語,這種微不足道的小陣勢哪能激得起他心中的波瀾。短暫的沉默後韓所長權衡利弊,艱難的做出了一個決定,聽自己頂頭上司的,不去理會省軍區張家的人。 一輪紅日東昇而起,清晨的陽光很明媚,也很柔和,可惜被淡淡的煙塵破壞這種柔和的美感,郭凌飛走出大學路派出所,仰起那絕對算得上俊逸絕倫的臉頰,淡然一笑,展露出了與年齡不相稱的男性魅力。 整整一夜他並沒有遇到凶神惡煞的警察做背地裡捅刀子的事情,或許是因為剛開始還不瞭解他的底細,沒有輕舉妄動的膽量,也或許是大學路派出所的警察是懂得文明執法的好警察,在所長休息室睡了一夜,蠻舒服的,開著空調起碼比自己那個窩舒服。 夏羽那輛路虎車就停在派出所的前面,周冰和夏羽見郭凌飛出來,兩人相識一笑迎了上來。 「凌飛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有了請律師打官司的心了。」夏羽還是玩世不恭的模樣,不過他也確實做好了請律師的準備。 「我如果在這裡呆上三天那天就會塌下來,砸死許多人。」 郭凌飛說了句不是戲言的戲言,周冰聽不出其中的意味,夏羽可是心知肚明,他估摸刻意收斂鋒芒的郭凌飛一旦瘋狂起來整個華夏大地都會為之震顫,那個時候也許就是天塌下來的時候。 「冰子,昨晚那個姓張的小子怎麼樣了?」郭凌飛揉捏著自己的手,玩味的笑著,他很想知道昨晚那幾個紈褲的下場。 「我用板磚把那小子的保時捷砸了個慘不忍睹,看著還有點可惜,姓張的小子屁都沒放一個,不過夏羽這傢伙更帥,當著大學路那麼多女學生開了一張三百萬的支票還狠狠的砸在了姓張小子的面門上。」周冰興奮的說著話。 郭凌飛聽了周冰的話深深的看了一眼夏羽,知道夏羽拋出三百萬的用意,這個習慣用腦子解決一切難題的怪胎肯定不是想體驗一擲千金的爽快,而是不想這件事再延續下去,暴露出現在還不該暴露的東西。 夏羽不放心的道:「省軍區那個抗著一個將星的張老爺子很護短,還有那幫軍區大院的紈褲們也未必善罷甘休,凌飛小心一點,可別陰溝裡翻船。」 「他們有的我也有,他們沒有的我還有,希望這些上不了檯面的貨色不要逼著我給他們驚喜。」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錢和勢是囂張的根本,沒錢沒勢還總要惹是生非只有死路一條,幾年前郭凌飛就看透了這個骯髒的世界,他摟著夏羽和周冰走向了路虎車 午後室外的溫度不算低,暖意綿綿,一中高三的兩個尖子班在下午的第二節課後要舉行一場足球比賽,這也是學校那些只注重升學率和安全係數的領導發了點慈悲,讓尖子班這群為學校出成績的學生徹底的放鬆一下。 操場上畫好了線,穿著兩種不同顏色運動服的學生分站在兩個半場,操場邊上圍滿了學生,一班和二班的隊員都擺出了五三二的進攻陣形,這些在學習上爭鋒相對的學生在球場上依舊爭鋒相對,傲氣十足。 郭凌飛沒有在球場的邊上看,而是選擇了距離較遠的看台,他坐在看台邊沿的欄杆上,望著那一張張略顯稚嫩的面孔,這些被摧殘了十來年的孩子上了球場還算有點活氣,今天的比賽他沒有參加,周冰也沒有參加,他們兩個在球場上是十足的變態,一旦參加了,這場比賽就沒有公平可言了。 「凌飛你足球踢的那麼好為什麼不參加?」旁邊小鳥伊人的方茜柔聲問郭凌飛,她有點為頗具運動天賦的混蛋傢伙惋惜,哪個少女不懷春,而哪個懷春的少女不希望自己的愛人能在眾目睽睽下雄姿英發。 郭凌飛撇嘴傲然一笑,伸胳膊摟住了方茜的腰肢,那只不知殺過多少人的手隔著衣服盡情感受著方茜平坦小腹的柔軟溫潤,「茜茜我上去踢球了那這場比賽也就不叫比賽了,雖然這個狗娘養的社會處處有黑幕,處處不公平,我這個廢物還是盡量把公平留給這些稚嫩的孩子吧。」 「孩子?!凌飛你跟我同歲為什麼總是這麼滄桑?」方茜掩嘴輕笑,她從近在咫尺的黑眸中讀出了一些朦朧的東西,生性恬淡的她突然有了衝動,很想知道身邊這個貌似平凡的混蛋傢伙有著怎樣不平凡的過去。 「我從五歲開始到現在十幾年了,經歷了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經歷不到的事情,茜茜以後你會知道平凡寒酸整天與小混混為伍的我並不是個意一無是處的廢柴。」郭凌飛凝視著方茜,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混蛋的傢伙你本來就不平凡,不然我也不會」方茜說了半句話便不在言語,緩緩低頭,一抹嫣紅在白皙肌膚上蔓延。 「凌飛咱們馬上要畢業了,我不知道你能陪我多久。」低著頭的方茜忽然抬頭,她想到了這個問題,莫名的緊張起來。 郭凌飛心頭一顫,抬手摸挲著方茜的臉蛋,溫柔道:「這輩子你是我的。」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球場上的瘋狂 加油!加油!一中的操場上助威吶喊聲響成了一片,圍觀的學生和兩個班的啦啦隊興奮的鼓掌呼喊,一群書獃子在球場上是汗流浹背,拼搶很激烈,可缺乏可看性,這樣的比賽看十來分鐘就會膩味。 溫室中的書獃子也只能幹些背書解題的腦力活兒了,郭凌飛默默地看著對他來說異常乏味的比賽,在個人技術和團隊配合上一班的學生比二班的學生要差了一個層次,而在學習成績上一半次次領先二班,兩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哎呀!又讓人家進了一個…這下可輸定了。」在足球比賽這種一致對外的情況下,生性恬淡的方茜也不自覺的著急起來。 「三比零沒什麼…下半場很有可能就是五比零了,咱們班這群書獃子只會在女生面前施展爛到家的個人技術,卻忽略了配合。」郭凌飛淡淡道,在足球這種多人制的遊戲中,講究的是天衣無縫的配合,即使是那種能力挽狂瀾的天才式球星也不可能獨自一人肆無忌憚的在球場上馳騁。 雖然這是一場偷贏本不重要的比賽,但被一群只懂得在女生面前獻醜的書獃子葬送掉有點可惜,郭凌飛無奈的笑了,一向刻意收斂刺人鋒芒的他生出了力挽狂瀾的衝動,這也許是骨子裡與生俱來的輕狂在作祟。 正如郭凌飛所預料,下半場開始的二十分鐘,一班那群體質、球技、團隊精神都不怎麼樣的書獃子被人家二班踢成了五比零,汗流浹背的強弩之末們面對不可能逆轉的比分已是心灰意冷,若不是有近干圍觀的學生,這場比賽也就到此為止了。 「太氣人了…真笨啊!」方茜扶著看台的欄杆,跺了跺腳。 「茜茜…想瞧一瞧本世紀最偉大的足球天才是怎麼蹂躪一群小屁孩的嗎?」坐在欄杆上郭凌飛扭頭看著焦急不已的方茜,一抹邪笑掛在嘴角。 「好!好!我想看!」方茜興許是興奮過頭了,主動噘起紅潤的嘴唇吻了一下郭凌飛的臉頰,隨即醒悟過來,忙低頭,一雙手揉搓著衣角,不敢再看旁邊那個得意非凡的混蛋傢伙。 「這一吻…比大力水手的菠菜還牛逼,我渾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氣,哈哈哈!」邪笑不止的郭凌飛伸指頭摸了一下方茜的臉蛋,飛身躍下三米高的看台,飄逸的動作瀟灑到了極點。 「一班換人!」 腳落實地的郭凌飛張狂高喊,此時的他已不再是那個刻意收斂鋒芒的陽光男孩兒,更像是一個俯瞅眾生的王者。 「好呀…飛哥要上…兄弟們鼓掌!」場外圍觀的體育隊隊長魯剛吼了一嗓子,帶頭鼓掌,見識過郭凌飛球技的學生們也紛紛鼓掌,口哨聲也響了起來,真還有點足球巨星出場的風采。 郭凌飛換上了運動服,替下了一名體力嚴重透支的小男生,他慢步跑向球場,並沒有像其他小男生上場那樣不合時宜的擺幾個POSS以吸引女生的眼球,他上場只是為了自己的女人開心,為心愛的女人而狂。 一聲哨響,比賽繼續,佔據絕對優勢的二班為了最終的勝利也換上了兩人,可有了郭凌飛的球賽已然不再是一場單純的比賽了,說的直白點就是一個人的表演。 在一浪高過一浪的吶喊聲中,球場右邊路二班的一名隊員帶球閃過一人,向前狂奔,中路和左邊路分別有人跟進接應,準備來一次巧妙的配合。正當帶球的隊員準備抬腳傳球的時候,一個身影帶起一股冷風,一閃而過。啪啪啪!掌聲響起。 郭凌飛飛身倒地鏟球,身體並沒有貼地,而是與地面呈現出詭異的三十度角,斷球之後,單掌擊地,身體悠然而起,直奔對面的球門而去,奔跑的速度只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剛才帶球的那哥們還在看著自己的雙腳發愣。 「攔住他!」二班的隊長高喊,三名隊員迅速接近飛奔中的郭凌飛,其中一個身體結實的學生緊咬牙關來了一記飛鏟,「來的好!」郭凌飛騰身躍起,避開側面的飛鏟,圓圓的足球好似粘在了他的腳背上。他落地後,起腳射門,皮質的足球如射出的炮彈剎那跨越三十米的距離,根本不給守門員考慮判斷的時間就擦著球門死角飛進,全場驚呆,接著是響徹操場的叫好聲。郭凌飛這一記大力遠射牛逼到了極點。 隨著時間的流失,比賽接近了尾聲,寬闊的球場上一群在奔跑卻總是一個人在射門,那就是變態的令人髮指的郭凌飛,球場邊的小女生快要喊破了喉嚨…她們不是花癡,卻心甘情願跟著球場上飛奔的那個變態一起瘋狂。 一場死氣沉沉的比賽卻像人死之前的迴光返照,綻放出了耀眼的光彩,病入膏肓者的迴光返照預示著死亡地到來,而郭凌飛帶起的耀眼光芒扭轉了一場本來是沒有懸念的比賽,五個進球,五比五踢平。 「凌飛…再進一球…為了我再進一球!」看台上的方茜用盡全身力氣喊叫著。隱在人群中的一中餃花孫菲菲盯著方茜如花燦爛的笑臉,狠狠的咬著嘴唇,喃喃道:「我不會讓你比我幸福。」 郭凌飛扭頭深情的望了一眼看台上的方茜,由於剛才自己這方有人越位,足球在對方守門員的手裡,他在等待,等守門員開球門球,距離整場比賽結束還有兩分鐘。 二班的守門員開出了球,足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郭凌飛盯著足球,足球下落的時候他動了,快若狡兔,一條引人注目的身影在球場上狂飆而起,二班的一個男生挺起胸脯,要接落下的足球。啊!傲氣十足的狂喊,飛奔中的郭凌飛疾躍而起,如天馬行空一般跨越三米的距離,在空中接住了球,準備用胸脯接球的男生仰面發呆,一班那幾根氣喘吁吁的廢柴也不跑動了,只是呆呆地看著,圍觀的近千學生也屏住了呼吸。 又是一記角度刁鑽的遠射,又從球門的死角打進,二班的守門員絕望的摀住臉,根本不去再看一下球進沒進。 死氣沉沉的靜默過後是雷鳴般的掌聲和瘋狂吶喊。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主動相見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這段時間來郭凌飛仍舊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家、學校、飯店是每天必須要面對的,枯燥的生活中多了一個女人就完全不同了,有溫婉可人的方茜陪著他,他不覺得這種平凡的生活很乏味,再說他的生活只是表面平凡,以此來襯托他的低調。 魯剛、二虎他們幾乎脫離了學校,只要一有時間就去郊區的「基地」接受魔鬼式的訓練,僅僅二十多天,那百十多人就有了質的變化,即使大頭手下那幫從混混中選出來的傢伙也被磨去了痞子氣,多了幾分剛毅狠厲。 如此匆忙的訓練這群好勇鬥狠的少年是郭凌飛的意思,他知道很快就會用上他們,俗話說臨陣磨刀,不快也亮。 太陽高掛在蔚藍的天空,陽光還算溫暖明媚,郭凌飛拎著一瓶地道的國產果汁,悠閒的坐在教學樓前的花池上,他這人吃飯、穿衣、買東西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盡量去支持國產,實在不行再看歐美貨,日韓的東西一般不看。 他不是那種整天在網絡上噴口水要滅日屠韓的慣青,但在某些事情上要比那些嚴詞激昂的慣青執著了太多。夏羽甚至覺得他這個異常執著的傢伙一旦當掌握了這個國家絕對會比昔年北方鄰國那個從克勃格出來,以鐵血手段震撼世界的鐵腕總統更鐵血。 一個執著鐵血且又莫測高深的男人能掀起多大風浪,很多人都在期待著。 郭凌飛喝了口果汁後低頭看表,離中午放學的時間還有半個鐘頭,革命喪未成功還需繼續等待。 等心愛的女人,即使是一分鐘也很難熬,時常曠課在樓門口等方茜的郭凌飛對這一點感觸頗深,還好有一個夏羽陪在他身邊,不至於無聊透頂。咕嘟!咕嘟!夏羽仰頭喝著果汁,喝酒不行,喝飲料那是不在話下。 「凌飛,前幾天劉三名下的幾家夜總會都發生了鬥毆事件,有幾家酒吧也被封了…說是藏匿毒品和收留吸毒人員,而且還有人告發劉三…說他的地產集團違法拆遷,動用黑社會成員威脅恐嚇釘子戶,看來H市不平靜了,劉三那省人大代表的外衣估計要被剝去了。」夏羽淡淡道。 郭凌飛很不屑的撇嘴,晃動著手中的飲料瓶,徐徐說:「敢在H市明著對劉三下手的只有孫黑子,看來孫黑子已經成為別人家的一條看門狗了,迫不及待的張嘴咬人,可這一口咬的不是地方,只能激怒劉三,更何況他的屁股更髒。」 「凌飛…劉三被激怒了…你也該出手了吧。」夏羽笑問道,他這個玩世不恭的怪才對充滿血腥的黑道也有著莫大的興趣,不然也不會與郭凌飛同流合污了。 郭凌飛扭頭瞧著夏羽,詭異的一笑,道:「以前機會出現了,,「就必須去主動把握,這次我要被動點,等著劉三親自來求我。」 「估計快了……」 夏羽與郭凌飛相視一眼,放聲笑了起來。 郭凌飛喝光了果汁,下課鈴聲也正好響起,夏羽則是很識趣的拍了拍郭凌飛的肩膀,怪笑著離開。 幾分鐘之後,方茜隨著洶湧的人流走出了教學大樓,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花池上的郭凌飛,知道那個混蛋傢伙站那麼高是怕地看不到,地抿嘴淺笑,嫵媚至極,邁開步子,跑向了花池。 「凌飛…是不是等很長時間了?」方茜邊跑邊問,雀躍之情顯露無遺。 郭凌飛努努嘴,一個箭步跳下花池,人已經出現在了方茜面前,他厚顏無恥的一笑之後抱著方茜的腰肢,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原地轉了一圈,「只要是等我的茜茜…等上一萬年我也不會在意的,而且還心甘情願。」 溫婉可人的方茜掙脫混蛋傢伙的懷抱,掄起粉拳很無力的捶打了一下那肌肉異常結實的胸膛,嬌嗔道:「凌飛…那麼多同學看著甑你真是個混蛋傢伙。」 「寶貝…我這是在宣示主權…告訴那些對你暗生情愫或是想要挖牆角的…名花已經插在牛糞上了,免的他們癡心妄想,哈哈哈!」郭凌飛環視眾人,肆無忌憚的笑著,他見低著頭的方茜連白皙的玉頸都泛起了嫣紅之色,分外開心,拉著這個他要與之相濡以沫的女孩走向一中大門。 一中門口,一輛黑色奔馳越野車和一輛國產吉普越野車停在一起,四個面相不善的漢子靠著吉普車抽煙聊天,四雙瞪大的眼睛則在湧出校門的學生中仔細搜尋著,生怕漏掉任何一人。 這輛經過專業改裝的奔馳越野車的車牌很囂張,連著幾個六,象徵了車主人的身份必定非同一般,在H市下至幼兒園的孩子,上到行將就木的老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個車牌的底細。 劉三這個有著深厚黑道背景的省人大代表G省著名企業家就坐在車的後坐上,他閉目揉搓著太陽穴,眉毛宇間顯露出一絲焦慮。 「三爺…您親自來…是不是太看得起那小子了?」駕駛位上的黑龍扭頭問劉三,言語中流露出慣慣不平的意味兒。 三爺搖頭,睜開眼睛,望著車窗外蜂擁而出的學生,歎了一口氣道:「陪高官少不了奉承,談生意少不了虛假的熱情,更何況是找別人幫忙,若不主動點…我就置身險地了,最好也不過是與孫黑子兩敗俱傷。這次的賭注就全壓在那小子的身上了。」 黑龍默默點頭,也望向了一中門口。 郭凌飛拉著方茜走出校門就看到了黑色的奔馳越野車。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吃裡爬外的小 一中門口,出現了令許多人費解的一幕。名動H市的劉三親自下車迎上了郭凌飛,握住郭凌飛的手如多年不見的老友熱情的寒暄問暖,進出校門的師生和學校門口的保安幾乎都傻眼了,大多數人認識常以知名企業家身份上電視的劉三,卻不知穿著一身廉價行頭的郭凌飛是何方神聖。 方茜悶悶不樂的跟著幾個同學去了餐館,郭凌飛在劉三的相陪下坐進了奔馳車,人們還在錯愕不已的時候,兩輛車拐上了馬路,絕塵而去。漢和樓,H市最具特色的餐館,這裡比不了五星級酒店的奢侈輝煌,也沒有街邊小飯店的喧囂吵鬧,仿明清時代的裝修風格使這裡處處流露出濃重的古典氣息,頗具格調,就餐的環境堪稱一流,而漢和樓那幾位大廚的手藝更是非比尋常。 劉三的車剛停在漢和樓前,漢和樓的老闆已帶著兩個身材高挑的禮儀小姐迎了出來,神態恭敬到了極點,郭凌飛隨著劉三走進漢和樓,鼎鼎大名的三爺對一個衣著普通的少年異常熱情確也耐人尋味,就連閱人無數的漢和樓老闆也看不出此中名堂。一行人來到了三樓的一個大雅間內,四名身材魁梧的保鏢留在雅間外。 這個雅間裝修的非常精緻,仿古的紅木桌椅,地上鋪著很有Z國特色的大紅地毯,兩個一人多高的青瓷花瓶就擺在雅間門口。雅間正面的牆壁掛著一幅水墨丹青,雖不是出自大師之手,但也流露出了幾分空靈秀氣,粗糙模仿的贗品沒有這般意境。 看來是經過高人的指點,郭凌飛不著痕跡的環視一周,這裡的裝修風格精心設計,還符合風水之學,風水一說並非無稽之談,建築院校的學生都會學到這門課。他在劉三的招呼下落座,一張供十二人就餐的圓桌只坐著他和劉三兩人,H市四虎之一的黑龍並未落座,而是恭恭敬敬的站了劉三背後。 幾個穿著旗袍的服務小姐開始上菜,不大一會兒,兩人的面前擺了十八道美味佳餚,漢和樓的菜是一絕,郭凌飛也不會否認這一點,他掃了一下桌子上的菜,笑問道:「只有咱們兩個人…要這麼多菜是不是有點浪費了。」 「待貴客…禮應如此,我劉三不是小氣的人,呵呵呵!」劉三豪爽發笑,起身親自為郭凌飛倒了一杯上等的碧螺春。 從小混混一路攀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劉三嘗過太多的辛酸艱難,能屈能伸,能放得下架子,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他付出的比別人多很多,所以得到的也比別人多,他不會因為給晚輩倒茶而覺得丟面子,要生存就要不擇手段,丟點面子無關緊要。 「劉三…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不喜歡繞彎子,我想你現在也覺得拐彎抹角會浪費時間,我的時間比金錢還貴…你的時間要比生命還貴啊。」郭凌飛很不客氣夾了塊一品熊掌放在嘴裡,慢慢咀嚼,骨子裡的輕狂展露無遺。 劉三沒有因郭凌飛直呼其名而顯出不快,點頭笑道:「好,爽快的年輕人合我的胃口,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這樽泥菩薩最近過的可不怎麼樣,為了日後安然無恙的脫離苦海一也只好找你。」 「林家不會把你當眼中釘…不過林家那丫頭還是選擇吃掉你,黑道就是弱肉強食的戰場,孫黑子那條狗更不會放過你這個老冤家,林家要掌握整個華夏的黑道,孫黑子要稱霸G省,雄居西北,我不幫觸你確實沒有活路,安然無恙的金盆洗手都是一個極度奢侈的想法。」郭凌飛吃著可口的飯菜說著話,每一句話都刺中劉三心頭的痛處。 「若是在以前,孫黑子那點卑鄙手段還不能把我怎麼樣,他可以那麼搞我,我也可以那麼搞他,最終不過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可現在他當了林家的狗…高高在上的林家我惹不起啊。」劉三歎息一聲,這位連市委領導見了都要叫一聲三爺的大佬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出了無奈和苦味。 「林家…一個投機取巧的家族。」 郭凌飛不屑的笑著,若不是老爸在二十年前給了林家崛起的機會,現在的華夏黑道哪有高高在上的林家。 劉三抿了一口茶,長出了一口氣,「年少輕…我已是奔五十的人…沒有了你們年輕人那份輕狂的豪氣了,看著你這麼自信…我想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歲月不饒人啊,老了,現在倒需要你們年輕人幫忙了,不知你能怎麼幫我。」 「不相信我?」郭凌飛反問劉三,一抹深沉的笑泛起在嘴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三也不隱瞞,很乾脆的點頭,郭凌飛傲然一笑,夾了一個龍井蝦仁放進嘴裡,道:「你已經把賭注壓在了我的身上…既然賭了就不要在意我出牌的過程,你期盼一個好的結果就可以了,不要懷疑我的實力和能力,我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幫你,你是過來人…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 劉三瞇眼注視著對面的郭凌飛,一個十八歲少年的深沉使他感到了莫名的畏懼,幾天前派人調查過郭凌飛,卻一無所獲。這個孩子到底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到底有什麼樣的背景,到底經歷過什麼,在G省能呼風能喚雨的劉三心裡充滿了疑問。 一個小時後郭凌飛走出了漢和樓,從這裡走出就意味著邁出了與林家交鋒的第一步。H市最大的物流貨運公司金鵬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內,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在四個彪形大漢的注視下略顯不安的打量著豪華的辦公室,也在等待著一個人地到來,這個男人正是跟了三爺近十年的王軍,而金鵬集團的董事長卻是以陰狠著稱的孫波。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對搏 搏麗水別墅區也是H市頂級別墅區之一,這個安保措施一流的小區沒有普通住宅樓,全部是大平米的獨立歐式洋房,每平米的價格比陽光麗苑城別墅的價格只高不低,懷揣百萬的小資根本不敢奢求擁有這裡的房子。 一套配有小花園和小型魚池的洋房前,一對父女蹲在魚池邊,氣溫轉暖,魚池中也注了水,剛剛放進去的十幾條紅色鯉魚來回游動。 「菲菲,你們一班是不是有個男生叫郭凌飛啊?」在黑道上心黑手辣的孫波扭頭看著愛女,眸子深處隱隱現出對女兒的關愛,他是一個不擇手段的黑道老大,還是一個父親,他有情人,也常玩漂亮的女大學生和三流小明星,或許不是個稱職專一的丈夫,但絕對是好父親,這點孫菲菲以及孫菲菲的母親都不能否認。 孫菲菲這個可以把許多小男生玩弄暈糊的一中校花顯出了一絲慌亂,問道:「爸你怎麼知道我們班有個叫郭凌飛的傢伙? 「今天有人跟爸說那個小子不一般,爸就隨便問問,想瞭解一下那小子的情況,菲菲…你好像很在意那小子呀?」孫波看出了女兒的異樣,他是過來人自然能察覺到點什麼,孩子終究是孩子,逃不過大人銳利的雙眼。 孫菲菲忙搖頭,故做不屑地道:「一個窮小子我才不會在意他呢,老爸…你可不要亂猜。那個郭凌飛就是一個整天與景山路小混混為伍的痞子。」 「哈哈哈!」孫波爽朗的笑起來,小屁孩的欲蓋彌彰他見的太多了,女兒的掩飾又怎能瞞得過他,他笑道:「郭凌飛這小子居然讓我孫波的掌上明珠緊張起來…不一般…不一般呀,有時間會會他。」 孫菲菲噘起嘴,蠻橫道:「爸你別胡說,我才看不上那個一無是處的郭凌飛呢,他那樣的男生…天上掉塊板磚能砸倒一片。」 孫波看著口是心非的女兒,微微一笑,低頭瞧著魚池中的十幾條紅色鯉魚,十七歲就奪去女孩貞操的孫波不會去苦口婆心的告誡女兒早戀的危害,有些事他看的很開,只要女兒不受傷,他由著她。 「菲菲…有時間多瞭解一下他,有一個人跟我說到過他,他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爸爸是憑什麼起家的…你知道,在那條路上走只能萬分的小心謹慎,老爸可不希望在某一天被昔日的無名小卒整死。」孫波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起身離開。 孫菲菲又是不屑的撇嘴,很迷人的眸子裡現出了帶著狠勁兒的幽怨,由愛生恨很常見,其實由恨生出喜歡也不少,而一旦女人對男人的喜歡或是愛慕走向極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姣生慣養的孫菲菲又會如何? ………………… 寬敞的倉庫內,一百多人垂手站立於四周,中間空出了一片籃球場大小的空地,空地邊上,一位四十多歲穿著黑色勁裝的魔鬼教官依次點名,被點到名的人就得上去與傲然立於空地中央的教官搏毛不到一個小時,有五十多人上去接受了實戰搏鬥的考驗,可惜的是這些平日裡好勇鬥狠的傢伙沒一個有機會出第二招,都是被神情冷厲的教官一招干趴下,出手的教官重重的哼了一聲,環視眾人道:「這一個半月來你們一定恨我…估計心裡頭也早想對我下手發洩一下了,今天給你們一個機會…別像個娘們,學到了多少本事都給我使出來。」 昔日這些一言不合就掄刀子砍人的根茬子都默不作聲,一個個羞愧的垂頭,但還沒有喪氣。 「我來!」 角落裡的周冰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搓滅,抬頭挺胸直視說話的教官,從容邁步走向空地中央,一個半月前他第一次見這兩個身手高超的教官就生出了比試的心,今天終於有了機會,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錯過。 空地中央昔年世界上最優秀的軍人微微點頭,在槍火和血腥中摸爬滾打近三十年的漢子露出了一抹帶著冷厲地笑。 兩個人相距十米,互相對視著,周冰緩緩揉動著手腕,冰冷的眸子裡綻放出越來越濃重的戰意。 穿著軍用皮靴的教官不丁不八的站著,很悠閒的將一隻手負在了背後,另一隻手緩慢抬起,朝著周冰招了招,示意他放馬過來。 呵!周冰昂頭一喝,魁梧的軀體猛然前傾,腳尖點地,一步跨出,如獵豹疾速奔騰起來,腳步聲卻幾不可聞,十米的距離,剎那即過,一記重拳狂揮而出,魯剛、大頭、二虎他們只看到一道模糊的拳影。砰!兩拳相撞,教官疾退三步卸力,周冰沒有絲毫的停頓懸身而起,右腿迴旋踢出,砰!腳腕與手腕相碰,兩人各退三步,同時滑步衝向對方,一場驚心動魄的近身搏鬥展開了。兩個人都信奉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以攻代守。 四周百十多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深怕忽略了任何一個細節,即使這樣聚精會神,有些快若電閃的動作仍舊展現出了無法看清的朦朧感。兩個人的進攻貌似沒有章法,且不拘泥於招式,每出一招必是最根辣最直接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擊倒對方,那些只會擺架子舞弄花拳秀腿的「武術名家」碰上這樣的搏鬥只手足無措的被蹂躪。啊!魯剛他們幾個驚呼,周冰迅猛的一拳走空,教官趁機抓住他的領口和褲腰仍了出去,周冰借力空翻,穩穩的落在三米外。 「好!精彩!」 郭凌飛拍著手緩緩走來,臉上笑意盎然,實戰經驗欠缺的周冰能與昔年叱詫黑道的二十四鐵衛之一戰個旗鼓相當已是難能可貴了。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女人的可怕之處 高考的日子一天天臨近,高三一班這些學生再過一個多月就要走上沒有硝煙的戰場,寒窗苦讀十來年的壓力積聚在了一起,寫了半個小時毛筆字的郭凌飛伸了個懶腰,這也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環視著一張張稚嫩而又極度憔悴的面孔,輕輕搖頭。 有很多上了大學的孩子選擇了墮落頹廢或許就與這幾年的壓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郭凌飛扭頭看向前幾排的方茜,只能瞧見側臉,白皙的面頰多少略微顯出消瘦,他的心頭輕微一顫,頓時愛憐氾濫。 郭凌飛望著方茜發起呆來。 「凌飛…是不是有事兒?」夏羽隔著過道問郭凌飛,他手裡還晃悠著一本只有小屁孩才去關注的漫畫,這個怪胎令人髮指的行為是層出不窮。 郭凌飛笑著搖頭,「沒事兒…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 「靠…在道上混的人說話還這麼文縐縐…真受不了你。」夏羽朝著郭凌飛豎起了右手的中指,然後繼續低頭看漫畫。 郭凌飛颯然一笑,扭頭看向玻璃窗外,教室裡的壓抑沉悶讓他有了一種置身牢籠的感覺,看著窗外淡藍的天空這種感覺更強烈,回想著兒時的自己雖然遠離親人在孤島上生活,但從未感受到如此沉悶。 他褲兜裡的手機顫動了幾下,在教室把手機設置為振動是習慣,他是不指望靠學習出人頭地博取一個輝煌人生,可不會去影響別人,掏出那部中學生們都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顯露的廉價手機,一條短信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郭凌飛那兩條很有型的濃眉慢慢蹙起,一抹懾人的寒芒劃過眼眸。 ……………一陣風吹過,也帶過了幾分暖意,街頭上一些時尚女孩的衣服已經很單薄,一個個閃過街頭的靚麗身影對那些幾乎天天都處於發情期的老爺們來說無疑是莫大的誘惑,郭凌飛獨自走在街頭,與他擦肩而過的人都能感覺到濃重的陰霾氣息 這條街與景山路相隔不遠,道路不是很寬但熱鬧程度不次於市內的主要街道,一家星巴克咖啡館就位於街道一邊,招牌很醒目,但略顯冷清,畢竟裡邊的咖啡不是工薪階層能夠享受的。 郭凌飛走到星巴克前停住了,星巴克門口站著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單看背影也知道是那個一向把他恨之入骨的孫大小姐,只是想不到一個女孩子居然能發出那樣一條充滿陰毒味道的短信。 郭凌飛瞇眼,眉宇間的陰冷氣息更加濃重,他徐徐漫步,距孫菲菲後背兩米,冷冷問:「那條短信是你發的?」 孫菲菲那不豐滿卻很誘人的身軀不禁顫抖一下,地扭過身,直視著兩米外英俊而又冰冷的面孔,咬了咬嘴唇,蠻橫道:「那條短信是我發的…我若不能說你能出來見我嗎?肯定不會,你那麼在意方茜…可你在意過我的感受沒有。」 「給我一個在意你的理由。」 郭凌飛嘴角挑起一個傲然弧度,扭頭看向人潮洶湧的街頭。 「你…」孫菲菲說了一個字,用力剁了剁腳,形狀很誘人的胸脯起伏了幾下,凝視著郭凌飛說道:「郭凌飛…我以前就是喜歡你,也想從方茜的手裡把你奪過來,但現在不想了,一點也不想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你滿足了我…我就不會在糾纏你。」 郭凌飛冷笑道:「說,什麼要求?」「你就在這大街上吻我,我要把我的初吻給你,就這麼簡單。」孫菲菲把蠻橫的大小姐本色展現到了極至,從地精緻的臉蛋根本找不到羞赧或是絲毫的不好意思,主動要求別人奪走初吻的女人不是犯賤就是在發瘋 郭凌飛皺眉,小時候就聽那幾個現在還是光棍的叔叔常說女人是奇怪的動物,有些女人更要敬而遠之,以前不太明白,現在懂了,他沉默了片刻之後不屑的笑了,淡淡道:「我不希罕你的初吻,除了我…你想給誰都可以。」 以往數不清的小屁孩對孫菲菲低聲下氣、逆來順受,這些小男生裡有的是在做癩蛤蟆吞天鵝的美夢,有的是忌憚孫家的勢力,而對於郭凌飛來說孫菲菲所擁有的太微不足道,他不會給蠻橫的地一丁點的面子。 孫菲菲與生俱來的勾人眼神中現出了怨毒,面前這個衣著寒酸傲氣十足的男孩說的話像一柄無形利劍深深的刺傷了地的心,能令男人垂涎欲滴的驚艷面龐略微扭曲,地冷聲道:「你不吻我後果會很嚴重……我會報復方茜,用盡所有的毒辣手段去報復地,女的狠起來不比男的差,我有這個能力,我就是這樣的人。」 孫菲菲說完話昂頭挺胸脯逼視著郭凌飛,像等郭凌飛吻她,又像是在等郭凌飛出手,。 殺還是吻,郭凌飛摸著鼻頭,壓抑著殺人的衝動,也在考慮著,面對如此瘋狂的女人貌似只有這兩條路走。 「好,你這麼賤…我就要了你的初吻,希望你還有初吻」「我可不想吻二手貨。記住…以後不要做出格的事兒…否則我殺盡孫家所有人,本人也有這個能力,且說到做到。」郭凌飛選擇了不殺。 忽然,臉色難看的孫菲菲綻放出嫵媚勾人的笑容,不等郭凌飛主動地先上前兩步主動抱住了郭凌飛腰,噘起的兩片嘴唇貼在郭凌飛的嘴唇上,從生琉的接吻動作可以看出驕橫的大小姐還是雛兒,地的目光掃向了郭凌飛的側後方,眼神中充滿了勝利者的得意。 方茜呆呆看著六七步外擁吻在一起的兩個人,好似丟了魂,一雙美眸隱隱現出淚光,那個男人的背影地熟悉,熟悉到了每晚都揮之不去,極度窒息的酸楚感覺在心頭蔓延,晶瑩的淚珠滾落,地捂著臉扭身離去。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江湖湧波瀾(上) 一些天性善嫉的女人瘋狂起來絕對勝過男人,這樣的女人發起根來也不會比男人差,並且那種陰根的手段絕對令男人們望而生畏,孫菲菲就是如此,她絕不容許自己無法征服的男人拜倒在別人的裙底。 街頭上,處於被動的郭凌飛從孫菲菲的目光中察覺到了一些東西,忽然不安起來,他下意識回頭,遠處一個顫羈羈的絕美身影將要融入川流不息的人潮中,他心頭一窒,瞬間明白了一切。 「孫菲菲…你狠,我郭凌飛認栽了,你和你那個上不了檯面的老爸祈禱方茜不會出事吧,方茜要是出了事兒…我殺絕你們一家!」 郭凌飛用力推開還粘著他的孫菲菲,對這個在普通男人眼裡堪稱完美的女人憎恨到了極點,眸子裡淌動的是徹骨的冰冷,他扭身去追方茜,再也沒有去留意跌坐在地上的孫菲菲,殺地,他不屑,也沒到時候。 「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孫菲菲冷笑著,充滿怨毒的雙眼瞧著匆忙離去的郭凌飛,這一刻她那張美麗的面孔讓人覺得可怕,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就已如此,若是在社會這個大染缸浸幾年又會是怎樣可怕,幾個路人深思著。 淚水模糊了方茜的雙眼,地雙手捂著臉顫羈羈向前邁步,地不想落淚,不想哭出來,可心頭湧動的濃重酸楚盛迫使地流淚,心痛的無法呼吸,第一次為男孩傷心落淚,第一次付出真情,居然換來了刻骨銘心的傷痛。 「茜茜…」 郭凌飛追上來直接把哭成淚人的方茜擁在懷裡,在這種情況下絕大多數男人選擇去解釋,而對女人來說此時的解釋就是赤裸裸的掩飾,他沒有那麼俗套,也沒有演繹那麼狗血的情節,伸手溫柔擦拭美麗面龐上的淚痕,「方茜…我不會去解釋,一份感情需要兩個人共同去努力,去相信對方。」 方茜閉著眼睛,身體僵直在昔日給地帶來溫暖和安全感的臂彎裡,默默的流淚,生性恬淡的地愛的深也更容易受傷。街邊一些行人很鄙夷的瞧著郭凌飛,一個男人在不到三十米的距離裡吻了那個,又抱了這個,能不被人鄙視唾棄嗎,畢竟Z國人的傳統道德觀還是比較濃重的。 「郭凌飛…你放開我吧,我要回家。」方茜睜開了眼睛,自己擦著淚痕。 「我送你回去。」郭凌飛溫柔道,看著心愛的女人傷心欲絕,他也心痛。方茜抬手整理了一下額邊秀髮,微微哽咽道:「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喜歡為情自殺的女孩,我只想回家只想自己一個人呆著。」 方茜說完掙脫郭凌飛的臂彎,轉身離去,美麗女孩的傷感氣息往往能渣染旁觀者,一些開始小聲指責郭凌飛。 郭凌飛呼出了一口悶氣,緩慢邁步跟隨著曾經令他怦然心動的身影,父親的一句話徘徊在腦海裡,一個人可以殺無數人成雄,也能以灑脫的姿態漠視著個世界,但很難逃出感情的羈絆。 「郭凌飛…我就是要讓你記我一輩子。」 孫菲菲拍打著褲子上的塵土,笑瞇瞇地看著遠去的兩人,地與方茜從小長大,方茜瞭解地,地也瞭解方茜,昔日的戀人很難再有復合的機會,驕橫高傲的孫大小姐卻忽略了郭凌飛的變態。 女人有時愛的盲目,有時也恨的盲目,這兩種情況的最終結果都很淒慘,後者更勝前者。 郭凌飛目視著方茜走進陽光麗苑城,絕美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他揮拳擊在了路燈桿子上,以此來發洩心中的壓抑盛覺。 他的心也在痛,而且比方茜痛的更厲害。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他接通這個電話,電話裡響傳出了葉飛的聲音:「正如少爺猜測的那樣…孫黑子拉攏了一條狗要對劉三下手了。」 「葉叔叔…該出手時就出手……殺幾個人無關緊要。」 郭凌飛掛了電話,濃郁的傷感氣息迅速消退,俊逸的臉上再次邪氣盎然,一個真正成熟的男人懂得如何快速脫離傷感面對現實,走不出傷感陰影的男人永遠不會有出息,郭凌飛就是這麼認為的。 「周冰…召集好人手,今晚會很熱鬧。」 郭凌飛打電話只說了這麼一句,他知道就這一句足可以令那些憋足了勁兒的熱血少年興奮到極點。 一輛經過專業改裝的奔馳越野車在兩輛國產吉普車的護衛下飛馳在H市的街道上,奔馳車內的劉三瞇眼聽著十幾年前的老歌,右手的兩根指頭還卡著煙,在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關鍵時刻還能如此從容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三爺…那兩根球桿是進口的,用起來的感覺肯定不錯。」旁邊的王軍笑道。 「嗯,試過後就知道了。」三爺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繼續聽歌,能在G省呼風喚雨的三爺每個星期五都會去郊外的高爾夫球場玩幾個小時,今天仍舊不例外。一直充當司機的黑龍默不作聲,他總覺得今天不對勁兒,有不祥的感覺。 「媽的…老東西這麼老掉牙的歌還聽…真該退體了。」王軍瞟了一下旁邊的三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根浮在嘴角。 通往郊區豪華高爾夫球場的道路上多了三輛白色麵包車,有兩輛忽然當在了劉三車隊的前方,一輛緊隨在後邊。 黑龍一驚,多少年的混黑道經驗告訴他要出事兒,反應靈敏的他忙扭轉方向盤,踩油門,脫離車隊,性能優良的奔馳越野車快速超越了兩輛麵包車,而那輛國產吉普被逼停在路邊。 三輛麵包車內下來十幾個蒙著臉的漢子,他們手中的雷鳴頓霰彈槍對著兩輛吉普車瘋狂射擊,接連不斷的沉悶槍聲打破了郊外公路的沉寂,扣人心弦。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江湖湧波瀾(下) 隱隱傳來槍聲的公路上,奔馳車飛馳,劉三見多了大風大浪,年輕的時候有一次用一把菜刀劈倒十三個混混,百米長的巷子到處是殷紅血跡,自己也傷痕纍纍,無數次的有驚無險磨礪出了異於常人的沉穩,也就是傳說中的大哥氣勢,他沒有回頭去看後邊情況如何,只是從容的打開車窗將煙頭彈出去。 「孫黑子終於要對我本人下手了,好,咱們就看看是魚死還是網破。」劉三冷笑著,又點了一根煙。 開車的黑龍一手握方向盤,一手熟練的用手機打電話,看來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給那兩輛車上的保鏢打電話卻沒人接,估計是死絕了,他又連撥了幾個電話招呼著人手到高爾夫球場接應。 「三爺…我覺得你這幾年也風光夠了,應該退體了,把位置讓出來…我們年輕人也能施展一下才華。」王軍邪笑道。 三爺扭頭逼視王軍,還沒說話一個冰冷的東西頂在了腦門兒上,是手槍,三爺是什麼人,馬上明白了一切,鄙視著跟了他十年的王軍,冷冷道:「真沒想到你會給我帶來驚喜,你個王軍還真他媽的是個小人。」 「黑龍不要動,老老實實把車開回三爺的別墅,不然我就蹦了他。」王軍摟住了三爺的脖子,冰涼的槍口用力頂在三爺的頭上,露出猙獰面目的他也不由自主的緊張,因為他握槍的手在抖,三爺不屑的冷笑。 奔馳車囂張的調頭,原路返回,駛過出事兒的路段,幾輛車已不見蹤影,路面上只留有幾片淡淡的血跡。 手段如此利索看來是行家,三爺冷漠的瞧著車窗外,他尋思著下一個要死的人興許就是自己了。 ……………………H市森林公園的一旁有二十多座獨門獨院的莊園式別墅,最裡邊的一座就是劉三的家,大門外停著三輛黑色轎車,三個虎背熊腰的漢子來回巡視。 混了二三十年的劉三被三人推搡進自己的別墅,面對被綁的嬌妻愛子,再也無法保持黑道大哥的從容沉穩,扭頭指著王軍,厲聲道:「王軍…你搞我…我認了,你對我家人下手…我日你祖宗八代。」 「三爺不要生氣,我也不想這樣做。」王軍嬉皮笑臉道,看到別墅內都是自己的人他也不緊張了,把他那真小人的本性展現的淋漓盡致。 「王軍…把老子放開…有本事單挑。」忠心耿耿的黑龍歇斯底里的呼喊,奈何手腳被捆,有些不俗的手段卻無法施展。 「哈哈哈…單挑…真是個傻X,老子不是英雄,老子是個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能群毆的時候老子絕對不會去單挑,黑龍你這樣的傻X不慘死就是對不起這個社會。」王軍肆無忌憚的笑著,邁步來到客廳的沙發旁,以極度淫褻的目光掃視著手腳被綁的絕色婦人,「大嫂都三十三了…身材還是這麼誘人…以前就想嘗一嘗是啥滋味…今天終於能如願以償了。」 「老劉…你救我…救救孩子!」只穿著單薄睡衣的婦人哭喊著,地比劉三小了十二歲,十幾年前是G省唯一一所進入國211工程大學的校花,思想保守的她被劉三征服後就一心當個全職太太,平平淡淡的過日子,根本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王叔叔…你不要碰我媽媽,求你放開我爸爸。」旁邊沙發上六歲的小男孩用稚嫩的聲音哀求著。被三個大漢拽住的劉三全身抖動不已,「王軍…你是個畜生,你是個畜生,你會遭報應的。」 哧啦!王軍撕開了婦人的真絲睡衣,極度誘人的胴體裸露,粉紅色的蕾絲內衣更是勾起了周圍那些野蠻漢子的慾火,婦人哭喊扭動身軀,周圍那些凶神惡煞的爺們開始吞口水,若不是王軍在場,絕對會蜂擁而上。 「好大好白的屁股…好大的奶子,大嫂對不住了,反正肥水不留外人田…我那傢伙絕對比三爺的厲害很多,肯定會讓大嫂欲死欲活的。」王軍開始拉扯劉三老婆的內衣,僅剩的內衣是女人最後一道防線,劉三老婆極力掙扎,客廳裡七八個漢子愜意的淫笑了起來。 曾經對那些打他老婆注意的三爺「真是一齣好戲,精彩,相當的精彩,咱們G省大名鼎鼎的三爺一向愛老婆出名,不知此時有何感想啊?」 孫波拍著手順著別墅的樓梯走下,身後跟著H市四虎中的黑子和光頭還有幾名貼身保鏢,他看著鬥了十幾年的老冤家如此模樣,肆無忌憚的笑了,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到了三爺面前,慾火焚身的王軍不甘心的壓下慾火,扭身瞧著兩位大佬的最終訣別。 「孫波做人不能太絕,道上的規矩禍不及家人,放了我的老婆和孩子,我有的東西全給你。」劉三顫羈羈的說話,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他可以一無所有,可以死,但不想牽連了老婆和孩子。 「我孫波哪會貪圖你那點小便宜,而且我這個人還喜歡斬草除根,不留後患,三爺啊…你認命吧。」孫波拍打著劉三的臉頰,快意到了極點,扭頭對客廳內的漢子們說:「該奸的一定要奸了…該殺的也一定不能放過…」 蓬!別墅的木門被揣開,兩具軀體飛落在客廳中央,扭動幾下便氣絕身亡,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所有人不知所措,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客廳,帶進了濃重的肅殺氣息。 「來得還算及時。」 郭凌飛環視整個客廳,俯身坐在了一張沙發上,笑瞇瞇的瞧著G省黑道這兩位鬥了十年的大哥級人物。 正文 第八十章 留下一樣東西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普通人可以承受漫長生活路上的悲歡離合,卻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大悲大喜,大起大落,豪華大客廳中的劉三本已絕望,可突然出現的郭凌飛讓這個混跡黑道二三十年的黑道大哥忍不住老淚縱橫,雖不至痛哭流涕,但也讓人心酸,老婆孩子也失聲痛苦。 一家三口此時的心境不是尋常人能夠體會到的,劉三半生有驚無險,一步一步踏實走過,憑著根辣的手段成為了許多人可望不可及的上位者,還是頭一回感受人生的大悲大喜,激動在所難免,他對著沙發上從容自若的郭凌飛顫聲道:「年輕人…我真的沒看錯你…我劉三這輩子感激你。」 「亂動者死!」 劉三的話音還沒落,低沉冷厲的聲音刺激著眾人的神經,一直默不作聲站在郭凌飛旁邊的葉飛騰身躍起,在空中詭異的懸身,一抹眩目刀光迸射而出,刀光湮滅,一蓬血霧升騰。吧嗒!一條胳膊齊整整的落在地板上,斷骨處異常平整,可見刀的鋒利,沾染了黏稠血液的地板上還有一支開了保險的手槍,失去胳膊的漢子出於本能的條件反射要慘叫,一絲冰冷又滲入了他的喉嚨,聲音沒能發出,張開的大嘴裡噴出了扎眼的猩紅。 「誰動…誰就死。」葉飛如一樽冷酷無情的殺神矗立在客廳中央,滴血的刀斜指地面,環視眾人的目光中不攙雜一絲感情,冷到了極點,二十多年來殺人對他來說本就比吃飯還平常。 郭凌飛根本沒去看地板上的屍體,面對老淚縱橫的劉三僅是淡淡一笑,有點玩世不恭的味道,徐徐說:「劉三,沒什麼感激不感激的,我和你完全是利益結合,我幫你是為了利,而不是出於感情,更不是要你感激我一輩子。」劉三不住的點頭,凝視著一直無法看透的郭凌飛,沒有因對方的冷漠和言語的直白而抵消心中的感激之情,在道上混了幾十年,他深知只有這樣的少年才不是池中物,才能一飛沖天。 偌大的客廳中除了一對母子的哭泣聲再無其它聲音,孫波被六個保鏢簇擁在中間,錚亮的額頭上見了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六個保鏢的右手都摸向懷裡,卻沒有一個有膽子把傢伙亮出來。 「小子,黑道這條路不好走,你難道非要淌渾水不成?還不如得筆錢…安安穩穩的玩幾個女人…在高速公路上炫耀名車來的爽快。」孫波終於開口了,底氣不像先前那麼足了,老奸巨猾就意味著不知對方深淺,不會輕舉妄動。 「我連你那個還沒被人推倒過的女兒都不屑玩,還在乎一般的女人嗎?真是越老越白癡了。」郭凌飛冷笑道。 孫波怒道:「觸你有多大的能耐淌渾水,別不自量力了。」 「我的能力足可以玩死你這條林家的狗…過今天不會讓你死,我會慢慢的折騰你,直到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郭凌飛站起,異常冷漠的聲音迴盪在客廳內。 孫波氣極發笑,高聲道:「我就看你怎麼玩死我…天這一局也是我贏,這一家三口都在我手上…你能把我怎麼樣?」 「劉三一家是死是活與我沒太大關係,你想殺就殺,殺了之後你想一想自己能不能走出劉家別墅的大門,你若是不殺這一家三口…到可以多活幾天,怎麼選擇是你的事情,對我來說結果都一樣。」郭凌飛雙手插到了褲兜裡聳動著肩膀,甚是輕鬆,自己要走的這條路不容許去憐惜無關緊要的生命。 「小崽子稱…狂什麼狂…」 王軍伸手指著郭凌飛,幾分鐘前的慾火轉化成了怒火,大人物的衝冠一怒或許會讓無數小人物心有餘悸,可小人物不知死活的裝逼發威就是自己找抽,王軍伸出的手還沒來得及縮回來,眼前人影一閃,一道冰冷的寒芒已經劃了下來。啊!王軍叫喊,向後連退了幾步,剛才還指著郭凌飛的那根手指孤零零的在地扳上滾動,很是觸目驚心。 「你這根骯髒的指頭不配對著少爺。」葉飛抬腳踩住手指,搓動著,流露出來的濃重殺機震懾著所有的人,包括劉家三口。 郭凌飛瞅見客廳一角內的玻璃架子上有擺放著幾瓶紅酒,邁步走過去,兩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慌忙閃避,他不屑一笑,屋子裡這些人連廢柴都算不上,充其量不過是些草包,從容拿起玻璃酒架上的一瓶紅酒,八二年的波爾多,小時候就對紅酒、香水、貴族服飾頗有研究,波爾多的紅酒對真正的貴族來說不值一提,八二年的勉強可以,但也不是什麼極品。 郭凌飛伸出力道驚人的手指拔開瓶塞,又從架子上拿了一個水晶高腳杯,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杯,十幾個凶神惡煞恨不得吃人的傢伙被曬在了一邊,沒一個不怒氣衝天,可面對葉飛那太過詭異的刀還沒誰敢發洩怒火。 在黑道摸爬滾打半輩子,忍耐力也不差的孫波實在受不了一個孩子在面前張狂,他冷聲道:「郭凌飛…我這些手下人人都揣著傢伙…一起對付你…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完蛋。」 郭凌飛抿了一口酒,閉眼細細的品味之後才緩慢轉身瞧著孫波,淡淡道:「孫老大…如果想見一見我殺人的手段你完全可以讓這些人對著我開槍。」 開槍與否成了影響生死的賭博,一個瘋子可以肆無忌憚的去賭一次,孫波是狠可還沒有瘋,臉皮子抖動了一陣,不甘心地說道:「好…你厲害,今天我栽了,過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孫波恨恨的唾了口唾沫就要帶人離去,郭凌飛冷冷一笑,猛然閃身從幾名保鏢之間,穿過擋在了孫波身前,杯中酒只是晃蕩著,沒有一滴灑出,「別這麼著急…留下一樣東西再走不遲。」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殺一條背叛主子的狗 郭凌飛擋在孫波身前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幾名身材魁梧的保鏢慌亂了,還有幾個一直窩火憋氣的漢子也大聲呵斥,卻沒人動手,這些看似粗擴的漢子也是精細的人,不然也不會成為孫波這老狐狸的貼身保鏢,他們清楚一點,郭凌飛可以瞬間殺死半米外的孫波,而他們未必能有殺死郭凌飛的機會。 一群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一人,氣氛極度的壓抑,甚至使人產生了喘不過氣的感覺,這些昔日在H市橫行霸道的傢伙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 孫波瞇眼,目光閃爍,他能感受到無形的陰冷氣息,也明白這就是所謂的殺氣,他不禁問著自己殺過多少人才有這種氣勢,幾十個還是上百個,他手下殺人最多的莫過於光頭,可殺過不下十幾人,傷過不下百人的光頭也沒這種氣勢。 這個郭凌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孫波鼻尖滲出了細汗,「你想幹什麼…我的命還是要其它的東西。」 「黑道上沒有誠信可言,但我不會作踐自己說出的話,說不殺你就不殺你,放心吧。我只是讓背叛了主子的那條狗留下,孫老大不會有意見吧。」郭凌飛拍著孫波的肩膀,邪邪的笑著,以居高臨下的蔑視眼神看著近在咫尺因緊張而扭曲的面頰。 有錢有勢且還不怕死的黑道大哥比掄菜刀搶銀行的亡命徒少多了,起碼看別人死能不眨眼的孫波就怕死,智商沒問題的人都能看出這一點,更何況是郭凌飛。孫波聽了郭凌飛的話反而鬆了一口氣,背叛了主子的王軍不過暫時利用一下的棋子,現在是已是不折不扣的棄子,留著何用。 丟車保帥大有人在,何況是丟個無關緊要的馬前卒,孫波很爽快很無情地說道:「一個沒啥用的東西…丟就丟了。」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的現實,混的風生水起的人更是現實到了骨子裡,郭凌飛搖頭笑著,孫波帶著一群人走出別墅,並且很自覺的帶走了屋子裡外的五具屍體,王軍大聲咒罵卻無濟於事,就像一條流浪街頭的瘋狗,主子和旁人都避著他。 「養你十年,還真不如養個畜生。」 劉三狠狠罵了一句,扶著受了驚嚇的老婆孩子上了二樓,葉飛揮刀割開黑龍手腳上的繩子,黑龍衝上去與王軍扭打在一起。郭凌飛喝著紅酒,笑瞇瞇的欣賞著毫無章法的搏鬥,在他眼裡這兩人都是狗,區別是一個值得養,一個必須殺。 直到劉三下樓兩人才停止扭打,王軍連滾帶爬來到昔日老大的身邊,可憐巴巴的哀求道:「三傑清在這十年我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給我一條生路,饒了我這條狗命,我以後不在G省出現。」 「你是死是活我說了才算,你的三爺和孫黑子都瞎了眼把你當條狗的使喚,我早知道你這條狗會因為我與你主子的利益結合而不安分,孫黑子若是收買了黑龍…今天興許就不會輸了,這一切都是天意,孩子認命吧。」郭凌飛晃動著酒杯,微笑不止。 「你…」王軍本想破口大罵可轉念一想郭凌飛掌握著他的生死,忙又爬了過來,以往的囂張跋扈全然沒了,彷彿是一條哈巴狗,「求你放了我吧,我把我的錢…房子…女人全給你…我能給你的都給你。」 郭凌飛靠著舒適的沙發,只是冷笑,掌握別人生死的這種感覺確實很好,在非洲的時候就體會過很多次,看著那些凶殘至極的武裝份子跪地求僥時心中會生出莫名的快感,只是他沒有把憐憫施捨給任何一人,以前不會,今天仍舊不會。 「你自己結果了自己吧,這是你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郭凌飛昂頭飲盡了杯中酒,狂放不羈。 「我……」匍匐在郭凌飛腳下的王軍慢慢低頭,眼中的陰狠越來越濃重,強裝出一個極度痛苦的表情,沒受傷的手捂向肚子。 死到臨頭的人還有心思在意肚子疼痛,除了準備垂死掙扎的貨色又有幾人能做到,郭凌飛的嘴角勾起了充滿不屑意味的弧度,已是邪氣盎然一張俊臉更顯歸依,王軍這條狗確實著急了,也確實要跳牆,捂向肚子的手快速摸向夾克衫內的手槍。啪!郭凌飛左手的手指彈碎了精緻的高腳杯,碎片紛飛,右手將僅剩的長約四公分的杯腳插入了王軍的左眼眶,深入腦髓,而紛飛的碎片還在空中翻滾,兩根纖細手指夾住了最大的一片,劃出一抹光弧,沒入了王軍的喉嚨中。 僅僅是一個剎那,殺人的動作一氣呵成,郭凌飛起身扔掉了帶著血的碎玻璃片,哈巴狗一般匍匐在地板上的王軍徹底趴了下去,那隻手摸到了槍,卻沒有機會掏出來。 「你這條狗死在我手上應該含笑九泉了。劉三……晚上準備好人手…從今夜開始我要踐踏G省的黑道,孫黑子玩完之後你也可以安心的金盆洗手了,你心裡牽掛著嬌妻愛子…已經不適合在黑道上混下去了。」 郭凌飛轉身離去,葉飛緊隨其後。劉三情不自禁的彎腰點頭,在G省稱霸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向一個人低頭。 離開劉三的別墅,郭凌飛趕回了一中,最牽掛的人卻不在教室內,初戀的他心頭頓時空蕩蕩的,好像失去了什麼,他能冷眼漠視整個骯髒的世界,也能不去憐憫跪在腳下乞討的老弱病殘,但無法忽略心愛的人。 夏羽走過來把一封信交給了郭凌飛,淡淡道:「方茜給你的東西,傷了她的心要補償回來很難,哥們祝你好運。」 郭凌飛低頭瞧著還留有淚痕的粉色信封,心頭莫名痛了一下,猶如針扎,慢慢撕開封口,取出一張殘留著清香的信紙。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火拚(上) 一張淡粉色的信紙最下邊寫著一段話:郭凌飛,謝謝你陪我走過高中最後一段時光,這段時間我很開心,有你相伴在身邊有一種難言的安全感。今天我流淚了,也哭了,說實話也想你了,但我覺得我們還小,以後的人生道路上充滿了變數,你與我的相逢就當是值得回味的美妙時光吧。我不會再去學校了,六月份會直接參加高考。 你有俯瞰天地的男子漢氣概,期待將來的你真的能俯瞰天地,即使日後我們無緣再相見,我也會為你高興。 操場的看台上,郭凌飛盯著手中的散發著香味的信紙,這是第三次看方茜給他的這封信,娟秀的字體流露出平淡的意味,沒有吐露如何的傷心,也沒有蘊涵多少愛意,平淡的令郭凌飛莫名的窒息。 女孩子伏在心愛男人懷裡撒嬌與痛哭流淚歇斯底里罵心愛的男人意境差不多,都是愛的宣洩,最使男人受不了的就是這中不攙雜任何情感的平淡,即使郭凌飛的成熟遠遠超過他的真實年齡,可也有點受不了。 尋常男人在這種情況下十有八九會採用極端的方法去發洩,有的會借酒消愁直到酩酊大醉,出格點的就跪在女孩家門口痛哭流涕一回,而郭凌飛只是仰面呼出了一口悶氣,喃喃道:「茜茜啊……茜茜,這次對不起你了……會用我自己的方法補償的。」 夏羽的路虎車駛進操場停在看台下,車窗打開,夏羽探頭對著郭凌飛喊道:「是不是很鬱悶…鬱悶了咱們就出去喝酒,呵呵!」 郭凌飛起身,搖頭一笑,心裡是有點不好受,可從五歲開始就獨自一人面對困難,這點波折本不算什麼,「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一個人的生活或一份感情是不可能一帆風順的走下去…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這話夠味兒,教室裡那幫小男生絕對說不出來,經歷過風浪的人確實不一樣,上車吧,帶你去兜兜風,幫你解悶兒了。」夏羽嬉笑道。 「今天不能出去兜風了,晚上還有好戲,解決了該解決的事兒,「咱們再開懷暢飲,來個一醉方體。」郭凌飛說話的同時小心翼翼的疊起信紙裝進粉紅色的精緻信封。夏羽從車裡下來靠著車門凝視著郭凌飛,感受到了那沖天的豪氣。 生活就由太多的磕磕碰碰、太多的迷茫未知結合起來的,一個人總是把自己置身在生活的陰影中不會有太大的前途,郭凌飛對待感情的波折僅是一笑而過,跟體育老師借了籃球與夏羽玩起了三分遠投。 郭凌飛投了五十個三分球,五十個全中,沒有一次失誤,幾年前師傅釋武健說過在任何時候心態不能受到影響,否則就影響了能力的發揮有功虧一簣的可能,這句話郭凌飛一直牢記在心。 「凌飛…如果有一天你敗的一無所有了會怎樣?」夏羽問道。 凌飛將手中的籃球扔出,扭頭反問夏羽:「你說呢?」 在經歷了感情波折的情況下郭凌飛還是如此強悍,夏羽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幼稚而又多餘的問題,強大如此地步的人敗一次興許也很難。 ………………… ……傍晚,三五成群的少年陸續走進了街心公園,有的人還背著很大的吉他包,包裡鼓鼓囊囊的,有經驗的混混一眼就能瞧出包裡是砍人的傢伙。每個人都顯得無比興奮,卻沒有誰大聲的說話,不准大聲言語,分散行動,是周冰的要求,街心公園那片小樹林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近百人。 周冰靠著樹幹,腳下扔了幾個煙頭,他不時的看表,雖然表面異常的鎮靜和從容,但湧動在心頭的興奮不比其他人差多少,以前憑著一雙拳頭幹出了不少讓街頭混混聞風喪膽的事兒,可今晚的火拚才是黑道打拼的開始。 郭凌飛就站在假山的涼亭內,此時已不是那個在教室裡陽光帥氣的男孩兒了,天色有點暗,小樹林裡的情況看的不很真切,但能感受到那種異樣的氣息。 「凌飛…什麼時候動手?動手的時候我能不能跟著去?」夏羽這個怪胎也是異常的興奮,是個男人就有熱血,有激情,夏羽也不例外。 郭凌飛笑道:「等劉三的人動手之後我們再動手不遲,羽子…就你這小身體還是別跟著去了,不然還得給你弄兩保鏢,不符合人力資源的運用。」 「凌飛…你也太小看我了,雖然我的武力值比較低下,但還不至於是個負數,掄板磚拍人的事兒我也能幹,你看我也有胸肌的,不信摸摸看。」夏羽齜牙咧嘴的擺了POSS,勁兒沒少費,可排骨似的胸脯幾乎沒啥變化。 「哈哈哈…」郭凌飛放聲笑了。 晚上八點,一場黑道火拚真正開始了,劉三的人手分十一路,僅僅用了十分鐘打砸了六家酒吧,三家夜總會,兩家洗浴城,這些全部是孫波的產業,而且這些產業中還攙雜著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和勾當。 俗話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至於孫波和劉三這兩個在H市囂張了十幾年的大哥級人物誰死誰傷郭凌飛不會太操心,他要做的就是漁翁得利。劉三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過來,向他心目中莫測高深的少年匯報著情況,直到最後一個電話時郭凌飛才瞇起了眼睛。 郭凌飛撥了周冰的電話,「周冰…告訴下邊的兄弟再等一個小時,現在警察叔叔們正忙的不可開交,一個小時後警察叔叔們收隊了就輪到你們出手了。」街心公園的正門停了十輛白色麵包車,也在靜靜的等待著。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火拚(中) 三輛白色麵包車停在了一家夜總會門前,車門打開,三十多個拎著傢伙熱血少年一窩蜂湧進了夜總會。 這家夜總會在一個小時前被打砸過一次,警察帶走了五六十人,沒有人料到今晚還會發生第二次,坐鎮這家夜總會的是孫波手下的金牌打手光頭,真正殺過不少人的主兒,辦起事兒來絕對心狠手辣。 正在喝悶酒的光頭聽說又有人來鬧事,摔碎一個酒杯,拔出別在褲腰裡的手槍帶著一幫舞刀弄棒的小弟氣勢洶洶的殺了出去。 一樓大廳內,三十多人瘋狂的打砸,能砸的東西全砸,一些保安和看場子的混混被砍倒在地,慘叫連連,大理石地扳上血跡斑斑,穿著旗袍的性感服務小姐抱著頭蹲在地上,她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誰跑誰就挨刀子。 周冰靠在一樓的服務台,漫不經心的抽著煙,服務台裡邊的三個漂亮女孩最初本想報警,但被周冰陰冷的目光掃視後徹底失去了報警的膽量,反正砸的不是自己家的東西,愛怎麼砸就怎麼砸。 砰!光頭朝頂棚開了一槍,厲聲喊道:「媽的!哪個王八蛋來鬧事……老子今天一槍蹦了他!」 「我!」 周冰叼著煙,雙手插在褲兜裡慢慢走向光頭,眸子裡溢出了無限的冰冷,三十多個熱血少年停止打砸跟著周冰挪動著腳步。 「周冰…你小子越來越狂,老子今天送你見閻王。」光頭吼了一嗓子,舉槍對準了步步逼近的周冰,他殺過人,自然不會有初次殺人時拖泥帶水的猶豫,瞄準了,手指直接扣班機。同一時間周冰抬腳踢起殘缺不全的椅子砸在了光頭的手腕上,一槍打偏,子彈擊碎了一盞不便宜的水晶吊燈。「給我砍!」光頭吶喊。 幾十個彪形大漢揮動砍刀衝了過去,被濃重殺機包裹的周冰在寬敞的大廳裡狂奔起來,迎著蜂擁而來的人群,揮拳將一人擊飛,帶倒了三人,他那雙蘊涵著驚人力道的腳踐踏著倒地三人的胸脯,疾奔而過,四個軀體扭動翻滾,大廳內七八十人廝殺在了一起,血水飛濺,刀棒撞擊,刺激著在場的所有人,蹲在地上不敢動的服務小姐們捂臉哭泣,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生命的脆弱和不值錢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淋漓盡致的體現。 拳霸周冰勢不可擋,無可匹敵的威勢震撼了光頭,光頭再次舉槍,這次他已沒有了開槍的機會,周冰鐵拳重重擊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卡嚓!腕骨碎裂,槍落地,手掌軟軟的垂下,光頭畢竟是在道上混出來的,一個人赤手空拳放倒十來個混混不是大問題,他咬著牙揮拳捶向周冰的頭。「看誰的拳頭硬!」 周冰冷笑,他的拳頭與光頭的拳頭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又是骨頭折斷的聲音,以狠聞名H市黑道的光頭雙手全廢,處於瘋狂狀態的他猛的低頭頂向周冰胸口,錚亮的光頭還沒挨著人家的胸口就停住了。 周冰的手扣死了光頭的脖子,冷冷道:「真是一個草包,你這樣的飯桶居然還有三百多小弟,還給你主子看著九個場子,你主子也是個草包。」 撲通!光頭龐大的身軀被周冰甩手扔出三米,撲跌在地板上,他剛想爬起來,飛身而來的周冰抬腳踹斷他的一雙腳腕,H市四虎之一曾經風光無限的光頭四肢全廢,趴在地上如一頭待宰的豬,一個勁兒的哼哼。 一場驚心動魄的火拚已經不存在任何懸念了。 晚上十點H市的街道已經沒有了白天的喧鬧和擁堵,與發達的大都市比起來還有不小的差距,雖然也算是燈火輝煌,但寬敞的街道顯得有點冷清,一輛白色的麵包車飛馳在街道上,這是一條市區的主幹道,在前邊的十字路口左拐就是H市有名的一條街,小老百姓們習恬把這條街稱為H市的高檔紅燈區。 白色麵包車停在了一家體閒會所前,車門打開,四個人先後下車,為首的正是刻意低調了十幾年的郭凌飛,一身黑色勁裝襯托著他高大健壯的身形,他昂頭瞧著醒目的霓虹燈招牌冷笑不止。 「少爺,孫波經營的賭場就在地下一樓,這個賭場也是孫波聚攏黑錢的地方,他那些不能見光的收入每天都會從不同渠道流入賭場的賬戶,然後通過明面上的幾家公司洗白再進入銀行賬戶。」葉飛小聲道。 「把如此重要的賭場設在鬧市區看來孫黑子也信奉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慨不是所有人都是傻瓜」郭凌飛冷冷道。 打蛇打七寸,踩人就要踩要害,胡亂的領一幫人拚殺未必會有多大效果,郭凌飛信奉的是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斃命。 郭凌飛當先而行,葉飛和兩名穿著黑衣的漢子緊隨在後邊,濃重的殺氣從三人的身上蔓延出來,最後邊的兩人就是訓練魯剛他們的兩名教官,也是二十年前飛宇二十四鐵衛中的兩個,不折不扣的殺神。 郭凌飛走進體閒會所沒有理會服務小姐的詢問,直接走向樓梯口,沒有上樓而是下樓,四名穿著保安制服的漢子擋住樓梯口。 「進入下面需要出示會員卡。」一名保安冷聲道。 郭凌飛搖頭一笑,上前摟住保安的脖子順著樓梯走下,其他三名保安也被葉飛他們三人摟住,四名保安無法掙扎,也無法呼喊,一行人脫離了監視器的範圍。郭凌飛他們四人走到賭場入口處時,四名保安已昏死過去。 「如此弱不禁風還混黑道…」郭凌飛掃了一眼昏死在他腳下的四個虎背熊腰的保安,嘴角泛起一絲不屑地笑,賭場門口的兩名服務生也在瞬間被葉飛擊昏過去,郭凌飛抬手推開了賭場那兩扇華貴的木門。 這位於體閒會所地下一層的賭場雖不能與澳門那些賭場相提並論,但規模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豪華大廳內的男女們在不同的賭桌旁談笑風生,沒有幾人注意到四個不速之客。 正文 第八十四章 火拚(下) 這位於體閒會所地下一層的賭場雖不能與澳門那些賭場相提並論,但規模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豪華大廳內的男女們在不同的賭桌旁談笑風生,沒有幾人注意到四位不速之客地到來。 四人走進地下賭場,一名鐵衛扭身將兩扇木門關住,雙手負在背後擋在了門前,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二十多年前的鐵衛能殺的黑道聞風喪膽,二十年後氣勢依舊不弱,殺人的手段更不會差。 郭凌飛傲然而立,環視一周,賭場內的裝修風格還有那麼點貴族氣息,只不過有些地方刻意模仿皇家宮殿金碧輝煌結果落了下乘,顯得有點俗氣了。 「歡迎光臨!」一位身材高挑的服務小姐迎上來,很有禮貌的鞠了一躬,姿勢極其標準,顯然是接受專業的培訓,服務小姐抬頭打量著四人,如花的笑臉逐漸僵硬了,地莫名的害怕起來。 「叫這裡的負責人出來,就說我是來鬧事兒的,呵呵呵……」郭凌飛邪笑著道,笑的很是張狂,刻意的收斂鋒芒不等於他的鋒芒刺不傷別人幼小的心靈,在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面對著形形色色衣著光鮮的男女張狂一回,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啊…哦!」服務小姐錯愕片刻趕忙向大廳內走去,在這裡工作兩年了,的第一次遇上鬧事的人,並且還如此的猖狂。 郭凌飛瞧著慌張離去的背影,搖頭一笑,踏著腳下的紅地毯緩慢前行,正在興頭的賭客們仍舊沒太在意幾人,當十幾個穿著黑西裝的漢子氣勢洶洶的走向郭凌飛的時候一些人才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氛。 「不是這裡的會員就請出去,在這裡鬧事會送命的。」一名拿著無線報話機的漢子以充滿陰狠的低沉語調說著話。 「呵呵呵…在這裡看場子不錯,還能穿西裝扎領帶,有點黑社會的味道,可惜還是上不了檯面,跳樑小丑換個馬甲依然是跳樑小丑。」郭凌飛肆無忌憚的笑著,右拳以驚人的速度揮了出去。 一個普通看場子的又怎能避開郭凌飛的拳頭,撲通!穿著筆挺黑西裝的漢子沒飛出而是直挺挺仰面砸在地上,顴骨深深的塌陷下去,要不是有一層地毯後腦十有八九會開花,一個突然的變故驚呆了其他人。 十幾個黑衣漢子一擁而上,葉飛從容點了根煙,原地不動,另一名鐵衛也沒動,兩人明白少爺先出手了那就是要親自把戲唱到底。郭凌飛撇嘴,雙腳快速移動,以移行換位的詭異步法閃入人群,雙肘磕出,兩名漢子飛跌出去,郭凌飛一時性起施展開了少林絕學如意把這種在觀賞性上足可以媲美武當太極的高深功夫。 混亂的人群中,一條身影如在風中打旋兒的落葉詭異閃動,飄逸灑脫卻又無可捉摸,十幾個黑衣漢子咬牙切齒的揮拳踢腿可連郭凌飛的衣角也碰不著,在快速的移動中郭凌飛的肘部、拳頭、肩部、膝蓋、雙腳巧妙的攻擊,不拖泥帶水,而且姿勢優美彷彿是在演繹著另類的舞蹈。 慘叫聲接連不斷,一個個軀體陸續躺下,開始扭動打滾,賭錢的人們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不論是高官的太太還是富商巨賈紈褲子弟都呆住了。 「你們這裡的負責人在哪裡?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不然我很難把握腳上的力道,在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死了也就白死了,你老大肯定不會為你報警或是報仇,我想大廳裡的人也不會。」郭凌飛踩住一人的腦袋,邪笑著,被踩的漢子還算硬氣沒吱聲。嘎引嘎巴!郭凌飛逐漸加大腳上的力道,骨頭的脆響刺激著周圍人。 「我…我說…就在那邊。」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漢子徹底崩潰了,伸出無力的胳膊指向了大廳角落的一道門。 「黑道上識時務者雖不算俊傑,但可以保命,記住我的話。」郭凌飛在百十多人的注視下從容走向那道門,沒有鋒芒全露可讓人感到無力,他的骨子裡從不缺少張狂,以往的低調是時機不到,他拿捏的就是這個度。 此時,賭場內那些有點來頭的人開始悄悄的從後門溜走,在服務小姐的善意提醒下,幾個在包房裡摸麻將的「公僕」也匆匆離去,出後門的時候還不忘用公文包遮著臉,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發生的一切都落在了郭凌飛眼中,這個見不得光的地方水真的還不淺,捅到明面上十有八九能牽出幾個層面不低的人物兒。 郭凌飛正要推開那道門,門開了,H市四虎之一的黑子出現在了門口,黑子身後還站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這個時候三十多人迅速圍攏過來,有穿保安制服的,有穿黑西裝的,會所裡看場子的人全部聚集在一起,黑子混了十幾年,他知道今天的事兒不簡單。 「你是什麼人抱個腕兒吧!」黑子道。 郭凌飛沒有理睬黑子,扭頭對葉飛和鐵衛說:「外邊這些人交給你們了。」 「你…」 黑子只說了一個字,只覺眼前人影晃動,一隻手電閃般扣住他的脖子,將他推進了房間,後邊戴眼鏡的男人也被撞進了房間,光當!門關死了。郭凌飛將黑子扔出去,舉目打量一周,是一間舒適的辦公室。 「像這樣的賭場都應該有本黑帳,你們兩個不是傻子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郭凌飛負手而立,微笑不止,綻露出來的笑容沒有了昔日的親和力,只有綿綿不盡的殺意。撞在牆上的黑子二話不說掄起辦公桌上的液晶顯示器砸向郭凌飛。 卡嚓!郭凌飛一拳擊碎顯示器,拳頭轟擊在了黑子胸口上,幾根脆弱的肋骨折斷,黑子倒飛出去撞在辦公桌上又撲倒在地,練過兩年泰拳的黑子在郭凌飛這個變態傢伙面前與襁褓中的嬰兒沒多大區別。 「說!」郭凌飛踩住黑子的一根手指不斷的揉搓,黑子咬牙切齒就是不說話。是條漢子,可惜敵人,郭凌飛冷笑著,一連踩碎了黑子三根手指,對待敵人他不會有太多的人情味,人情味太濃走不了那條爾虞我詐的血腥道路,旁邊戴眼鏡的男人臉色慘白,全身篩糠般的抖動。 郭凌飛在踩碎黑子第五根手指的時候扭頭看向了戴眼鏡的男人,「他不說…那你說…你要是不說…比他還慘。」膽小怕事兒的眼鏡男是會所的經理,他癱倒在地,結結巴巴的說:「你…我…我說…我給你取賬本。」 眼鏡男從辦公桌下的保險箱裡取出了賬本交給了郭凌飛,郭凌飛翻開一看,裡邊的文章還真不小,除了紀錄各條渠道匯入賭場的黑錢,還紀錄了賭場奉送給某些重要人物的大筆錢財,這本賬捅到明面處孫波也就沒得混了。 郭凌飛開門走出去,外邊的三十多人已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板上,吐血的吐血,慘叫的慘叫,沒有本事的廢柴遇上強者就是如此。 幾個人從容走出賭場,再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威逼(上) 夜色下,白色麵包車在市區的二環路上兜圈兒,郭凌飛漫不經心的翻著厚厚的賬本,上面紀錄的東西對他來說算不上觸目驚心,但捅到明面上絕對會讓G省政界觸目驚心,到時候會有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翻身落馬。 混黑道光靠狠就想在特殊的社會環境中站穩腳跟那是不可能的,小弟再多,傢伙再多,也經不起政府暴力手段的收拾,孫波的這本賬恰好將他極力站穩腳跟不至於翻船的手段展現在了郭凌飛眼前。 「孫黑子能在G省呼風喚雨也是應該的,不是呆頭呆腦的貨色踩幾個狗屎運能達到的,雖然他上不了檯面……但也不算是廢柴。」郭凌飛合上賬本淡淡道,一個人踩個狗屎運也只能得意一時,要想穩穩當當囂張跋扈十多年那就需要些不俗的手段了。 「少爺…孫黑子估計要火燒眉亂…急瘋了,或許會向林家求救,少爺這麼早對上林家壓力會不小。」旁邊的葉飛低聲道。 郭凌飛搖頭,笑道:「孫黑子不到萬分危急的情況不會求林家出手,他深知一點,一條看門狗看不好門還需要主子時時庇護,要他何用。這本賬再加上你們拍攝的賭場內部情況足可以讓孫黑子在G省的勢力土崩瓦解,孫黑子就是用盡渾身解數也得脫層皮,他也只有兩條路可走了,看他自己怎麼選擇了。」 「看來少爺又要不戰屈人之兵了……幫劉三金盆洗手,逼孫波金盆洗手…一石二鳥。」葉飛笑了,想點根煙但是忍住了,不想讓少爺吸了二手煙,幾年的相處他越來越佩服少爺的手段,比之當年的魁首有過之而無不及。 郭凌飛一眼看出葉飛的煙癮上來了,很隨意的拍著這個從來都稱呼他為少爺的長輩,笑道:「葉叔叔…想抽就抽吧,一天到晚汽車尾氣都不知吸了多少…也不在乎多吸幾口二手煙。」 「呵呵呵…」葉飛皺著鼻子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隨手摸出了煙盒,昔年憑著手中無柄薄刃震懾歐洲幾大黑幫的殺神展露出了冷酷男人的另一面,有點可愛。 郭凌飛接了幾個電話,分別是周冰、大頭、魯剛三人打來的,孫波名下那些見不得光的產業又被無情的洗劫了一次,幾名骨幹也成了廢人,郭凌飛通完電話,嘴角劃出森冷弧度,邪氣盎然,這一晚收穫不小。 「少爺…後邊有幾輛車追了上來。」開車的鐵衛低聲道。 郭凌飛回頭,確實有五輛轎車追了上來,最前邊的一輛車窗已經打開,幾支雙筒獵槍的槍口伸出車窗,狗急跳牆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急了的狗不跳牆不咬人那才是令人納悶的事情,他冷笑道:」時間不早了…不想陪這些廢柴玩了。」 副駕駛位上的鐵衛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支帶著消聲器的手槍,利索的打開車窗,根本不去凝神瞄準,砰砰砰!隨手一連三槍,二十四鐵衛不愧是當年軍中彈無虛發的神槍手,緊追上來的一輛轎車兩個前輪被打爆,撞在了路邊,後邊的轎車匆忙躲避導致接連追尾撞車,刺耳的碰撞聲響徹清冷的馬路,有一輛車翻了兩個跟頭,還撞玩了路邊一根路燈桿子。 十幾個端著雙筒獵槍的漢子在馬路上一陣狂射,無奈的是白色的麵包車越去越遠,逐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麵包車下了二環路又在市區繞了一圈才駛向陽光麗苑城。 ………………明媚的陽光灑在了四十平米的屋子裡,屋子不大,光線卻很好,沒有那種陰暗的感覺,其實一個單身漢住這麼一個窩也蠻不錯的。郭凌飛坐在落地窗邊的椅子上,又把昨晚得來的賬本細細看了一遍,就從這麼一個賬本中大致看出了孫波在黑白兩道的真正實力,能在G省呼風喚雨的孫波雖上不了檯面,但也不簡單,用根深蒂固形容也不為過。 「看來以前是有點小看林家這條狗了……」郭凌飛搖頭一笑,嘴角牽扯起的弧度依舊透著傲氣,還帶出了一絲不屑,慢慢合上了賬本,起身走向廚房,準備沖杯咖啡,每當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總喜歡喝著地道的藍山咖啡,聽著旋律優美的音樂,也算是陶冶情操的一種方式。 叮咚!郭凌飛剛走進廚房,門鈴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難道是她……」 郭凌飛頓時想到了最令他牽腸掛肚的人,那就是方茜,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向來沉穩的他展露出燦爛笑容,放下剛拿起的杯子,匆忙出了廚房去開門,開門之後他失望了,站在門外的不是方茜,而是G省第一美人董芳。 偌大的G省,成千上萬的爺們見了董芳會感到失落的興許只有郭凌飛這個貌似很癡情的變態。 「是你啊…真沒想到。」郭凌飛苦笑著,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卻來了,人生之事未必件件如意,即使是他也不禁感慨世事弄人。 挎著包拎著大塑料袋的董芳見郭凌飛一臉的不樂意,努努嘴,美眸中的光彩暗淡了不少,但流露出了毫不退讓的倔強堅強,美麗的女人要是鑽了牛角尖,沒幾個人能拉出來,地媚聲道:「怎麼…不歡迎我?不過…既然為我開了門…那我就是你的客人…讓客人站在門外好像不太禮貌吧。」 「呵呵…要是你這個G省第一美人不怕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那就進來吧。」郭凌飛無奈的笑著,讓開了門口,雖不想與眼前這個美的驚心動魄的女人有太多瓜葛,但也不能把人家拒之門外。 董芳輕甩根根青絲,綻放出一個顛倒眾生的媚笑。 郭凌飛目睹傾城一笑,心頭也是微顫,真是害人的尤物,怨不得那麼多男人見了她就變成了只會用下本身思考的牲口,而董芳還沒有進門,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威逼(中) 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帶給人莫名的不安感覺,一樓和二樓分別傳出了幾聲驚恐的尖叫,還隱隱夾雜著孩童的啼哭聲,估計是開門看動靜的居民受了驚嚇。 「樓下的人這是幹什麼呢…」剛跨進門一步的董芳回頭看著樓下,門口的郭凌飛也側身擰眉瞧著樓梯下面,只見一群蒙面大漢揮舞著片刀順著樓梯衝上來,光天化日還如此囂張,並且還是在H市最安全的小區如此大動干戈。 「來的可真及時!」 將要發生什麼郭凌飛心裡明白,他說話的同時把董芳拉進門,下意識想到了一句話,紅顏惹禍水,他快速關上了防盜門,幾秒鐘後叮光的砸門聲響了起來,董芳一臉的茫然,還弄不清是怎麼回事兒。 「紅顏禍水……這話一點不假,只要遇到董大美人…我這毛頭小子就會撞見倒霉事兒,那些掄片刀的傢伙估計都是大美人的粉絲,他們不甘心羊如狠口啊。」郭凌飛肆無忌憚的開玩笑,從容說話的同時走到了陽台上,向外看去,樓下停著十幾輛麵包車,一百多個蒙面的漢子還在往樓裡擠,還有三五個漢子端著獵槍。 砰砰!兩聲槍響,陽台的玻璃碎裂,郭凌飛早已閃身一邊,撇嘴冷笑,看這架勢,丟了賬本的孫黑子已然是熱鍋上的螞蟻,急不可待了。 「什麼紅顏禍水…你就胡說,我又不認識那些人,若真是我的粉點…那我現在就出去告訴他們…我這朵鮮花已經插在牛糞上了。」董芳沒被槍聲嚇著,還有閒心噘嘴撒姣,二十三四的成熟美人撒嬌夠銷魂。 別說是小屁孩,就是有點克制力的爺們看著董芳撒嬌的模樣也會欲罷不能,郭凌飛沒神魂顛倒,沒時間,也沒興趣,他把桌子上的賬本收好,對董芳淡淡說道:「你要想無或是想被那群野蠻人蹂躪…儘管出去。」 「郭凌飛…你什麼時候能對我認真點?」董芳委屈道。 「等我哪天不小心奪了你的貞操…或許會對你認真,不過這個幾率微乎其微,你最好不要心存幻想。」郭凌飛邪笑著道,他走近董芳,故作輕浮的伸手抬起了地那極富美感的滑膩下巴。 董芳不但沒有生氣,美眸子中還綻放出了異樣的光彩,十足的花癡模樣,花癡這個詞並不是給那些見了帥哥就暈菜的恐龍準備的,美貌與智慧並存的美人也會花癡,現在的董芳非常願意為這個比地小了幾歲的大男孩兒花癡一回,最好是癡他一輩子。 「美女別發傻了…去廚房躲一會兒,不該出來的時候不要出來。」 郭凌飛灑脫的轉身,一抹無奈的笑掛在嘴角,不想背負太多情債,不想又太多牽掛,可能嗎?他不停的問自己。 他來到了叮光亂響的門口,見董芳躲進廚,伸手開了防盜門,窩在屋子裡等援兵或警察不是他的風格,收拾一幫烏合之眾還不用太小心翼翼。 幾個魁梧的身軀由於慣性閃進了房間,郭凌飛冷笑,抬起的膝蓋已經重重的頂在最前邊那人的肚子上,一個人飛跌出門外,後邊的人倒下一片,這凌厲一擊也應證了多米諾骨牌效應無處不在,狂傲不羈的郭凌飛穩穩的站在了門口,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狹窄的樓道裡叫罵聲響成了一片。 「兄弟們上!」 叫囂聲響徹樓道,黑壓壓的人群順著樓梯湧上,十幾人圍攏上來同時呼喊著用力揮刀,砍人的手法可謂老辣狠厲。 「哈哈哈…一起上吧…廢物們!」 張狂的笑聲中,郭凌飛一手托門,身體詭異橫懸而起,僅僅是一剎那,雙腿連環踢出六下,沒有一腳落空,最前邊那六個操著東北口音亂喊亂叫的漢子轟然倒地,六人的胸口已深深塌陷,樓道裡亂成了一片。 「砍死你!」一大漢跳起來,雙手緊握一米長的馬刀狂劈下來,刀還在半空,大漢的脖子已被捏住,剛有了窒息感就覺得身子一輕,飛了起來,一百五十多斤的軀體重重砸向樓梯,四五個人被砸倒在樓梯上,哭爹喊娘,好不淒慘。 郭凌飛順著狹窄的樓梯一步一步走下,步履緩慢,肅殺的氣息瀰漫開來,黑壓壓的一片人在狹窄的樓梯上緩慢挪步後退,一個人的威勢居然讓一群人感到無比壓抑,這就是小混混們常說的王霸之氣 「來…砍我!」郭凌飛冷冷道,槍林彈雨的血腥殺戮中磨礪出來的變態怎麼會把這群人放在眼裡。 「媽的…老子就不信砍不死你…」一大漢拽掉臉上的黑巾,猙獰著嘴臉衝上來,後面的人鬧風而動,向前湧。 在實力強悍到變態的牛逼人面前蠻橫比沒實力裝逼還可怕,郭凌飛輕巧騰挪,一腿掃出,帶出的勁風足可以使柳葉翻飛,卡嚓!漢子的手腕應聲折斷,砍刀從手中滑落。蜂擁而上的人們只覺得眼前一花,刀光連閃,殺氣逼人。 六七柄砍刀叮叮噹噹掉落在樓梯上,衝在前邊的幾人捂著手腕,目光呆滯,不知道什麼時候郭凌飛的手中已多了一柄滴血的刀。 「玩刀…你們差遠了。」 傲然立於台階之上的郭凌飛冷冷看著眾人,居高臨下的眼神帶出了俯瞰眾生的氣勢,他隨手把刀扔在了眾人腳下,黑壓壓的一群人如驚弓之鳥駭然後退。 「警察進小區了,兄弟們撤。」樓下有人高聲呼喊,不知所措的人們終於知道現在該幹什麼了,快速攙扶著受傷的人,收留好掉落一地的凶器,狠狽逃竄,這些廢柴不是怕警察,而是不想再面對令人髮指的郭凌飛。 董芳沒有一直呆在屋子裡,此時地就站在郭凌飛身後,面對偉岸魁梧的身影,地癡迷了。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威逼(下) 十幾輛警車飛馳進了陽光麗苑城,警笛大響,好似生怕那些為非作歹的傢伙不知道警察叔叔來了,荷槍實彈的警察到來時砍人的人早已無影無蹤了,這狗血一幕若是出現警匪片中那是在體現匪徒的狡猾,辦案的艱辛,一天到晚為了柴、米、油、鹽操心的老百姓興許能理解,可發生在現實中沒有幾個人會諒解,住宅樓外邊一片喧囂,指責聲連連。 郭凌飛站在陽台上瞧著……來遲且還被居民們不斷指責的警察,搖頭笑了,笑的耐人尋味,董芳脫掉外套,彎腰收拾著陽台上的碎玻璃渣子,這個動作勾勒出的曲線極度熱火,纖腰、豐臀、圓潤的大腿,每一樣都會讓男人想入非非且還欲罷不能。 郭凌飛轉身發現董芳挺翹的豐臀對著自己,尷尬的笑了笑,他從夏羽的刨雜誌中見識過老漢推車的經典姿勢,現在了看了董芳的架勢,終於感受到了老漢推車是如何的驚心動魄了,怨不得男人都喜歡這個姿勢。 郭凌飛雙手抱胸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咫尺之遙的完美軀體,目光中沒有夾雜那些齷齪的意味兒,純粹的是在欣賞,而彎腰收拾玻璃渣子的董芳不合時宜的後退一步,翹起的臀部正好撞上了郭凌飛的重要部位。 「啊…」董芳感覺到一個堅硬的東西頂了自己一下,輕呼的同時挪步扭身瞧著郭凌飛,一片紅潮浮在了白皙的面頰上。 真是要命,郭凌飛搖頭苦笑,多少有點尷尬,他聳聳肩膀挪步走進客廳,後邊紅著臉的董芳抿嘴淺笑,剛才親密接觸的產生的莫名快感令G省第一美人心頭狂跳,迷人的美眸中現出了一絲狡黠,一閃即逝。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郭凌飛開門,把站在門外的警察讓進了屋子裡,當這些神情嚴肅面色凝重的警察昂頭挺胸走進客廳看到夢中的意淫對像董美人正在收拾屋子,愣了幾秒鐘,嚴肅壓抑的氣氛瞬間沒有了。 警察也是人,做完筆錄離開時,每一個人又貪婪地看了董芳幾眼,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英雄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這些穿著制服的俗人。 一無所獲的警察們戀戀不捨的走出房間,或許走由於童芳的緣故,他們的態度好到了極點,一個個彬彬有禮,頗有公僕作風。董芳關門,扭頭問郭凌飛:「凌飛…每次發生特殊的事情你為什麼都不報警?」 「呵呵…報警…我這一生都可能沒有報警的機會。」郭凌飛笑了兩聲道,神情很是不屑。 董芳沒有再說什麼,她是個精明的女人,早已察覺到郭凌飛的與眾不同,地把碎裂的玻璃倒在垃圾捅內,拎起地帶來的大塑料袋扭身走進廚房,地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展露一下自己的廚藝,要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拴住這個男人的胃。 郭凌飛靠在廚房門口,又何嘗不明白女人的心思,他沉默片刻,淡淡道:「董芳你不用對我這麼好,很可能你的付出會沒有收穫。」 「為什麼…難道是嫌棄我的年齡大?」董芳將買來的蔬菜放進洗菜的池子內,擰開水龍頭專心致志的洗菜,沒有去看郭凌飛。 「我已經深深愛上一個女孩…我不想她因為你的出現而痛苦…更不想自己有太多的牽掛,我所走的路不容許任何人拖後腿…包括女人。」郭凌飛語調冷漠,表情同樣冷漠。 董芳心頭一緊,手中的菜掉在池子裡,夾雜著酸楚的窒息感在心頭蔓延,拒絕過不少男人的的第一次體會到了被拒絕的苦味兒,地仍舊沒有去看郭凌飛,「我…我…我就是喜歡你…」 董芳哽咽起來,一隻手緊緊的摀住了自己的嘴,晶瑩淚珠溢出眼眶,白皙面龐上的鉛華被淚水沖出了兩道痕跡。 很多男人就是在美人的眼淚中臣服,一世英明也被女人的淚水沖掉,郭凌飛不是那種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貨色,可對哭泣中女人還是沒有一點辦法,他歎息一聲,默默地看著流著淚的董芳。 這個時候郭凌飛褲兜中的手機顫動起來,掏出手機一看是夏羽的號碼,按了接聽鍵,傳出了夏羽的聲音:「凌飛…我老爸老媽…還有冰子的媽媽都被孫波的人綁架了,他們要你得到的那個賬本和在賭場拍攝的錄像」 「在學校的操場上等我…我很快就過去。」 郭凌飛深深吸了一口氣,掛了電話,發瘋的狗確實是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只是沒想到孫波這條狗這麼卑鄙。他穿起廉價的外套就要離開,廚房中哭泣的董芳已被拋在了腦後。 「凌飛…我等你回來吃飯。」 郭凌飛剛拉開防盜們身後就傳來了柔弱的聲音,這一刻是個男人都會心軟,是個男人生出憐惜之情。 董芳站在廚房門口,凝視著郭凌飛,紅腫的雙眼中佈滿了淚水。 「董芳…不要等我…我或許很晚才能回來,我是個一無是處的小屁孩也不值得你這麼做。」郭凌飛邁步出門,不拖泥帶水,關上門後重重的喘了口氣,終於明白了風流灑脫半輩子的父親為什麼常說最難消受美人恩。 由於是星期天,一中操場上沒幾個人,孤零零的路虎車停在跑道邊上,夏羽拎著一罐啤酒,蹲在車輪邊淡然地看著幾個踢足球的孩童,在父母被綁架的情況下還如此從容鎮靜,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周冰靠著車門默默的抽煙,面無表情,二虎、大頭、魯剛三人也是一言不發。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以卑鄙還卑鄙 孫菲菲這個大小姐在家裡悶了幾天,無聊的不得了,人無聊的時候總會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姣生慣養的大小姐也不例外,與郭凌飛街頭擁吻的那一幕時常徘徊在腦海裡,那種莫名其妙的威覺也時常蕩漾在心頭。 「不知道方茜現在怎麼樣了,她一定恨我…估計更恨郭凌飛,我得不到的人…誰也別想得到,有些東西我可以施捨給別人,有些東西誰也不能跟我搶,就是好朋友也不行。」孫菲菲抱著毛色雪白的寵物狗坐在寬大客廳的沙發上,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 孫菲菲想到得意的地方不禁笑了起來,只是浮現出來的刻薄笑意徹底破壞了地那驚艷的美感,沙發上價值不菲的漂亮手機發出了悅耳的鈴音。 在一中男生眼裡可望不可及的孫菲菲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的號碼呆住了,她記得這個號碼,幾天前還撥過一次,片刻的錯愕之後是徹底勝利的笑容,地按了接聽鍵很柔媚地說道:「喂郭凌飛…是不是無法忘記我了?」 ……………… 郭凌飛雙手抱在胸前,靠著路邊的一棵樹,右手還握著他那部丟在路上乞丐都不屑一顧的廉價手機,後邊就是幾天前與孫菲菲見面的辛巴克咖啡館,衣著光鮮的情侶不時進出,也有一些男女很鄙夷的瞧著倚樹而立的郭凌飛。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廉價的行頭成了草根階層的標誌,很多人把鄙視別人的穿衣著裝當成了習慣,以此來彰顯自己的水準和品位。 來H市的兩個月,郭凌飛見了太多這樣的目光,只是不屑的撇撇嘴,狗眼看人低的貨色不會有大出息,他更沒有必要與這樣的男女斤斤計較。他瞇眼望著車水馬龍的大街,等待著地最討厭的女人 「哥們…你看那傻小子…穿的那麼寒酸還在馬路邊擺了個POSS,真他媽的丟人…我要是穿成那樣…家門也不敢出了,我爸媽也不會讓我穿成那樣出來給他們丟人的。」 六個結伴而行的男女嘻嘻哈哈的走了過來,其中一個衣著新潮且還戴著時尚墨鏡的小年青一臉鄙夷的瞧著郭凌飛。 旁邊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孩兒附和道:「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裝逼…要是趕上陰天下雨…說不定會被雷劈死。」 哈哈哈! 四男兩女肆無忌憚的笑了,引的路人側目。郭凌飛也笑了,扭頭看向另一邊,一群還沒脫離父母庇護的「孩子」哪裡懂社會的殘酷,啃老族沒的啃時就得獨自面對生活的辛酸艱難,估計那時候就笑不出來了。 「呦…這哥們還不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幾個男女圍在郭凌飛身邊,戴墨鏡的青年不依不僥的嬉笑著,非要尋郭凌飛的開心。 「做子女的……尤其是沒點本事的子女不要一天到晚沒事兒找事兒惹是生非…父母養活你們已經夠累了,再讓他們操心就是不孝了。」郭凌飛瞇眼望著好似沒有盡頭的街道,對旁邊幾人不屑一顧。 戴墨鏡的青年囂張道:「小子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你牛逼嗎?你的父母以你為榮嗎?我看不會吧,裝逼沒人管你…可不要過頭了。」 「我的父母不以我為榮…但我還沒讓他們失望過。」郭凌飛淡淡道,話說的很有底氣,這十幾年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兒都沒讓父母失望過。 幾人更是不屑,墨鏡青年很瀟灑的從褲兜裡摸出中華煙,點燃之後擺出一個自認為帥到極點的POOS,故作深沉的吸了幾口。 郭凌飛見過葉飛抽煙時頗有男人味的深沉,也見過周冰抽煙時流露出的冷酷,墨鏡青年的舉動在他看來稚嫩到了極點,有點幼稚。 一輛黑色奔馳轎車在街道上飛馳著,恨不得撞飛幾個老弱病殘或是闖幾個紅燈來展現一下囂張跋扈的氣焰,有點資本的牛逼人物往往喜歡幹這種庸俗的事情,且還樂此不疲。 六個男女鄙夷郭凌飛的時候,奔馳車停在了路邊,兩名四肢發達的黑衣漢子先下車,一人左右張望,一人恭敬的拉開車門,雖然面相凶根的兩人不像保鏢,但還有點職業保鏢的專業水準。 六個男女艷羨的瞧著奔馳轎車和兩名很有氣勢的保鏢,刻意打扮過的孫菲菲從車裡出來,渾身上下沒有一件東西不是名牌,單單一個不起眼的LV手包就好幾萬,工薪階層的勞苦大眾們攢一年的錢也買不起一個小包。 街邊的男人們呆住了,美麗與財富聚集一身的女孩兒更能令人想入非非,站在郭凌飛身前的四個小男人愣了一下,各自擺起了POSS,孫菲菲昂著高貴的頭,與四人擦肩而過,很自然的挽住了郭凌飛的胳膊。 「凌飛…是不是一個人太孤單…想我了。」孫菲菲嬌笑道,聲音嫵媚到了極點。街邊的小屁孩們徹底傻眼了,戴墨鏡的青年摘下墨鏡愣愣的瞧著兩人。 郭凌飛凝視著孫菲菲,邪笑道:「是想你了…很想…很想!」 「我爸不讓我見你…這次出來我可是瞞著他的…我這麼重視你,你難道不感動?」孫菲菲軟軟地靠在了郭凌飛懷裡,還沒有與男人如此親密接觸過的她施展出了渾身解數。 「呵呵呵…」郭凌飛很輕浮的樓住了孫菲菲纖細的腰肢,凝視著稍顯羞赧的美麗面龐,心中冷笑,不知不覺陷進感情沼澤的女人智商確實會降低幾個級數,他側頭對著奔馳車邊那兩個四肢發達的漢子說:「給你們的老大打電話……就說他的寶貝女兒正被我摟在懷裡,該怎麼辦…他自己好好的考慮。」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這一次算扯平(上) 碧海雲樓是H市唯一能與輝煌媲美的體閒會所,輝煌了二十多年的輝煌有著外人揣摩不透的神秘背景,而碧海雲樓的背景也不簡單,有人說它有政府背景,也有人說它有黑道背景,老百姓們也只能隨意的猜測,那個摸不著也看不清的圈子不是那些為了生活而奔波的草根能揣摩透的。 碧海雲樓的室內游泳館極為奢華,幾個身材略顯髒腫的男人在泳池內撲騰著,水花飛濺,脂肪肥厚的皮膚顫動著,沒點油水的窮人養不出這樣的身材,其中一個仰泳的中年男人把白花花且還打著褶子的肚皮呈現出來,標準的腐敗肚。 游泳池邊的一張躺椅上,孫波半躺著,一個穿著比基尼身材很錯的水靈女孩為他揉捏著肩膀,他笑瞇瞇的瞧著游泳的幾位,而心裡頭早厭惡了這幾個喜歡白吃、白喝、白拿的貨色無恥起來更勝過道上那些下三爛。 「老大…您的電話。」孫波的一名貼身保鏢將手機遞了過來,孫波漫不經心的接過手機,朝比基尼女孩擺擺手,女孩很識趣的離開,接了電話之後孫波的臉色陰沉下來,叫過手下吩咐了幾句,然後起身對泳池裡的幾位說道:「劉廳你們繼續玩…玩個痛快,我有點事心先離開一會兒…晚上咱們去麗山居吃飽魚宴。」 孫波走出遊泳館的門,臉上的盎然笑意瞬間消失,瞇縫起來的雙眼中流露出了黑道老大該有的陰狠,對身邊的手下說道:「通知東北過來的那群人…讓他們準備好…我就看看那個小王八蛋能耍點啥花樣。」 幾分鐘後七輛轎車匆匆駛出碧海雲樓的地下停車場。 黑色的奔馳轎車飛馳在H市的主幹道上,林立的高樓被快速的拋向後邊,平坦的道路彷彿一條不斷向前延伸的帶子,永遠走不到盡頭。車後坐上的郭凌飛一手摟著孫菲菲的腰肢,另一隻手輕輕敲擊著車窗,很有節奏。 孫菲菲咬著嘴唇,臉色有點蒼白,但沒有掙扎和反抗,眼中充滿了怨毒還有不易察覺的委屈,那兩個四肢發達的漢子也沒敢虎軀亂震,或是英雄救美,孫菲菲要是有個閃失,他們擔待不起。 「郭凌飛,你為什麼這樣做…為什麼要玩弄人的感情…不覺得這樣做很卑鄙嗎?」性子驕橫的孫菲菲終究忍耐不住了,地玩弄那些小男生的時候覺得很快意,可現在被玩弄的人是自己,地無論如何都受不了。 「我卑鄙是因為你有一個比我更卑鄙的父親,說實話我沒興趣玩弄你的感慨…不過…玩弄你的肉體我不會介意…畢竟我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而且還不是那種道貌岸然的貨色。」郭凌飛邪笑著道。 孫菲菲冷哼一聲,頭扭向了另一邊,「你一次又一次踐踏我的尊嚴……我不會原諒你…我會恨你一輩子,讓你永遠不得安寧。」 「是嗎…」,郭凌飛扭頭瞧著孫菲菲,嘴角緩慢劃出一個飽滿的弧度,頗具陽剛氣息的俊逸面頰上頓時邪氣盎然,他的手很不憐香惜玉的揉捏著孫菲菲的高聳柔軟的胸脯,收拾特別的女人就要有特別的手段。 孫菲菲身子輕顫了幾下,不知所措的僵在了真皮座椅上,地再蠻橫也是個雛兒,想大聲咒罵混蛋無恥的郭凌飛,可內心深處的那絲愉悅感驅使著她抿緊了雙唇,閉上了眼睛,兩顆晶瑩淚珠順著眼角滑落。 「不要威脅我,我本來就是個變態的殺人狂…失去理智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做地出來。」 郭凌飛冷笑著,揉捏的力道又大了幾分,盈盈一握的酥胸雖不是太豐滿,但彈性驚人,手感很不錯,估計胸形也不會差到哪裡。 奔馳轎車駛出了市區,上了通往郊區的道路,遠處是連綿不斷的山巒,H市有名的生態公園就在山巒之下,郭凌飛與孫波約定的見面地點就在生態公園。 夏羽的路虎車早已經停在了公園外邊,路虎車的旁邊還有一輛租來的越野車,車內的兩人正是訓練大頭他們的魔鬼教官。夏羽在車裡閉眼聽著音樂,周冰則在生態公園門前來回走動,從兩個人舉止就可看出他們截然不同的性格。 奔馳停在了公園門前,郭凌飛摟著孫菲菲從車裡走出來,孫大小姐的兩名保鏢遠遠跟著,不敢靠近。 「飛哥…」周冰匆忙迎了上來,他現在是心急如焚,寧願自己被刀子捅死倒在冰冷的街頭,也不想母親出現一丁點的閃失。孫菲菲在周冰面前依舊擺出了高高在上的公主姿態,眼神極是不屑。 「不要著急…有美麗的孫菲菲同學幫忙…她老爸不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郭凌飛拍了拍周冰的肩膀,周冰點點頭,自始至終沒有去看孫菲菲,對這個女人已經徹底死了心,沒有了愛,也不想去恨。 夏羽也走了過來,掃了一眼雙目紅腫的孫菲菲,對郭凌飛嬉笑道:「凌飛…我太盛動了…為了幫我們讓你犧牲了一次色相…」 面對玩世不恭的夏羽,郭凌飛只能無可奈何的笑著,幾人陷入沉默,等待著。幾分鐘過去,十幾輛轎車排成一線飛馳向山巒下生態公園,最終停在了郭凌飛他們幾人面前,車門開啟,蓬蓬作響,很有氣勢。 五十多人先後下車,五月的北方還不是很熱,這些人上身只穿著黑色緊身背心,下身是寬鬆的迷彩褲,一個個體態魁梧,有股子剽悍的威勢,每個人的胳膊上都有紋身,龍飛虎跳,甚是嚇人,有十幾個人手中還拿著雙筒獵槍,一下車就開始填裝子彈,囂張到了極點。零星的幾個遊人見了這陣勢嚇的四散奔逃。 正文 第九十章 這一次算扯平(下) 連綿山巒下的生態公園前,充斥著濃重的火藥味兒。 夠剽悍,有點混的味道,郭凌飛淡然一笑,目光掃過氣勢洶洶的漢子們,這群頗為剽悍的狠傢伙比道上的混混馬仔強了太多。兩名鐵衛無聲無息的站在了郭凌飛身後,距離剛好一米,在這個距離上兩人可以應付任何突發事件,就是擋槍子兒也不會有半分猶豫。 孫波白衫黑褲,皮鞋錚亮,在眾人的簇擁下浩浩蕩蕩逼近郭凌飛,他那黝黑的臉堂佈滿了陰冷氣息。 「爸爸…」孫菲菲呼喊,再次落淚,一腔委屈頓時宣洩出來。 郭凌飛緊摟著孫菲菲的腰肢,笑瞇瞇地看著H市鼎鼎大名的孫黑子,見慣了大陣仗,殺過了太多人,還真不把這些貓貓狗狗放在眼裡。 「小子…放了我女兒…跪下求我,我興許還能給你一條活路。」孫波冷冷道,看著哭成淚人的女兒,眼皮子一個勁兒的跳動,他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視若掌上明珠,兩年前有個有點勢有點錢的不入流紈褲想用下三爛的手段推倒他的寶貝女兒,結果那個無知的紈褲在街頭被刀手捅了三十七刀,挖眼割鼻,死狀慘絕人寰,紈褲的父母也在同一天出車禍而亡,那次以後黑白兩道沒人再敢對孫菲菲有什麼不軌想法。女兒再次被人當成了要挾的棋子激怒了手段狠辣的孫波,可現在也只是能怒而不能輕舉妄動。 「放了周冰的媽媽和夏羽的父母…我不會把你漂亮的女兒怎麼樣,若是再僵持…說不定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郭凌飛淡淡道,充滿玩味兒的眸子裡閃動著陰冷的殺機。 「放了小姐…不然一槍崩了你。」一東北大漢用雙筒獵槍指著郭凌飛,甚是囂張,旁邊的人也罵罵咧咧的揮動著拳頭和手中的傢伙。孫波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一雙閃現冷芒的眼睛凝視著郭凌飛,郭凌飛笑了,與孫波對視了幾秒,伸手跟旁邊的鐵衛要了手槍,隨手就是一槍,開槍的速度快到了極點,根本沒去瞄準。砰!一聲槍響,眾人皆驚,剛才說話的那個東北爺們被子彈射穿了手腕,雙筒獵槍掉落在地。 「我最恨別人用槍指著我,誰再指我,我就廢了誰。」郭凌飛單手熟練把玩著格洛克19,這種性能優異的國外軍用手槍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道上火拚常用的雙筒獵槍和雷鳴頓霰彈槍與之比起來差了幾個檔次。 十幾個端著獵槍的東北漢子不由自主的把槍口移向一邊,孫波的眼皮子又是一陣跳動,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施展出來的手段次次出乎意料,給自己帶來一個接一個的「驚喜」,這麼多年沒親手動過刀子,難道是自己跟不上時代了?孫波重重哼了一聲,冷冷道:「好小子,我孫某人佩服你了,只要你放了菲菲…我就放了手裡的人…還讓你們安全離開,我保證今天不會再動你們。」 郭凌飛聽了孫波的話不屑的笑了,道上的老大們喜歡拜關二哥,可沒幾個老大會講信義,背信棄義的黑道大哥比比皆是,他冷笑道:「孫黑子你還真把我當小屁孩兒了,拿出點誠意…該怎麼做你心裡明白,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年輕人耐性不好…我也一樣。」 郭凌飛說完話,對著孫波邪氣盎然的一笑之後低頭吻了一下孫菲菲的額頭,孫菲菲身子一顫,緊閉的雙眼又有淚水溢出,孫波這個混了二十多年的狠人再也無法忍受了,扭頭吩咐手下:「去把人放了。」 周冰的母親、夏羽的父母先後被人從一輛麵包車裡拉出來,周冰和夏羽見親人沒什麼事兒,終於鬆了一口氣。 「夏羽,周冰,你們開車先走,我再和孫老大聊幾句。」郭凌飛笑道。夏羽點頭,拽著不想離去的周冰離開,兩家五口人擠上了路虎車,路虎車掉頭駛離了生態公園,「放了菲菲。」孫波厲聲道。 「放心吧,我有時候會學著別人卑鄙,可還不會背信棄義的食言。」郭凌飛一直等路虎車消失在視線內才冷笑道,一甩胳膊把孫菲菲推了出去,孫菲菲跑了幾步,哭著伏在了孫波的懷裡,離開了本不溫暖的臂彎,地內心深處有了些許失落。 「動我的女心…不管是誰都去死吧!」孫波厲喝著,朝著身邊人擺手,十幾支雙筒獵槍對準了郭凌飛。砰砰砰!密集的槍聲迴盪在山巒之間,回音剛落,慘叫聲又起,十幾支獵槍掉落一地,十幾個紋身大漢齜牙咧嘴的瞧著鮮血淋漓的手腕。 開槍的人是郭凌飛和另一名鐵衛,單論出神入化的槍法兩個人在普通人看來都是不折不扣的變態,十來歲就精通各種槍械的郭凌飛又給了孫波一次驚喜,他把槍交給了身邊的鐵衛,淡淡道:「舞刀弄槍你們差得太遠,不要再丟人現眼,滾吧!」 「你狠…」孫波攙扶著女兒扭身離去。 郭凌飛瞧著昔日囂張無限的孫黑子慣然離去,綻放出輕狂的笑,只能在G省囂張的人物確實不配做他的對手。 「孫波…這一次算扯平,走死路還是走活路…你自己慎重的選擇,我要踩死你…不會費多大力氣,好自為之吧。」郭凌飛在孫波還沒上車的時候留了一句話,帶著兩名鐵衛從容離去。孫波回頭,看著遠去的張狂背影,心頭又是一顫,孫菲菲紅腫的雙眼則現出了幾分幽怨迷離。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騎獅子的女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了陽光麗苑城後的公園內,郭凌飛準時早鍛煉,只是今天沒有溫婉的美人相伴在身邊了,習慣了一件事兒突然發生改變會不適應,郭凌飛多少也有點不適應,淡淡的苦味徘徊在心頭。 雖然他經歷過不少的風風雨雨,比一般十八歲出頭的孩子強了太多太多,可終究還不能灑脫到什麼都不去顧及,在社會上掙扎幾十年的成年人時常被感情羈絆,更何況是一個孩子。郭凌飛為了靜心,便在涼亭中扎馬步吐吶采氣。 在最近短短的幾天內發生了太多的事兒,G省黑道波瀾起伏,接下來就看孫波怎麼選擇,而郭凌飛需要靜心去想一想,條理思路,他不容許自己犯一丁點錯誤,不是他刻意追求完美,而是在黑道這條路上犯了錯很難彌補,與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沒啥區別,因為這條路就是用許多人的命鋪出來的。 人工湖對面有一排樹牆,一個妙曼的身姿隱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癡癡的望著湖對面亭子中的那個模糊身影,地知道傷了地心的人每天都會在亭子裡練功夫,不想見他,卻又忍不住要來偷偷看他。 「難道我真的無法自拔了…為什麼遭受背叛的滋味這麼難受。」方茜自言自語,略微紅腫的美目淌動著淚水,昨天那兩人擁抱接吻的一幕又浮現在了腦海中,她收回目光,輕咬著嘴唇,精緻的面龐充滿了痛色。 「愛沒有忠誠或是背叛,只有相互之間的信任,你愛他而且你覺得他也真的愛你一就不要選擇逃避,逃避了兩個人都痛苦。」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方茜慌忙扭身,一個氣質高雅的絕美婦人在幾米外凝視著她,更令地驚奇的是婦人旁邊還有一頭毛色雪白的獅子,體態雄壯的獅子背上還坐著一個小女孩,十來歲的小女孩還梳著兩根沖天小辮兒,甚是可愛。 「阿姨…我不想逃避,可我又接受不了,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方茜輕聲問道,語調中充滿了幽怨。絕色婦人搖頭笑了,這一笑如出水芙蓉,足可傾城,本就是個美人坯子的方茜也不由得看呆了。 「有時候要學會包容,逃避不是辦法,你還小…以後會明白的。」絕色美婦淡淡道。 「姐姐…是不是哥哥欺負你了,要是哥哥欺負了你,…,我替姐姐欺負哥哥。」小女孩從獅背上輕巧的跳下,一晃身就來到了方茜身邊,抬起小手擦拭著方茜臉蛋兒上的淚痕。 傷心中的方茜微微錯愕,低頭看著小女孩兒,搖頭道:「那個哥哥沒有欺負姐姐…是姐姐自己想不開。」 「一定是哥哥欺負姐姐了,姐姐放心吧,丫丫會給你出氣的。」小丫頭倔強的說著話,暗自尋思著該怎麼給漂亮的姐姐的出氣。 方茜對著母女兩笑了一下,扭身離開,她不習慣與陌生人說太多的話,走了幾步回頭看去,那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已經騎在了獅子身上,還朝著地擺手,心情頓時好了起來,不要想太多,一切隨緣分吧。 早上七點,郭凌飛按時走進了教室,高三一班這間教室對他來說沒什麼太大的意思,除了留戀幾個人之外在無其它留戀的地方,進了教室看著方茜那張空蕩蕩的課桌心頭頓時湧起難言的失落。 這段時間孫菲菲也沒來學校,兩個引人注目的女孩不在了,教室裡那些被一套套模擬試題極度摧殘的小男生更沒有了活力,秀色可餐,同樣秀色也可以刺激男人的活力。 「凌飛…凌飛…天大的好消息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夏羽的聲音傳進了死氣沉沉的教室內,顯得很突兀,五十多個學生很詫異的瞧向教室門口。正在低頭寫著毛筆字的郭凌飛不由自主的抬頭,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顯現出無比興奮的夏羽,納悶兒了,暗道:「能令夏羽這怪胎如此興奮的消息會是什麼消息。」 夏羽把自己的包扔在課桌上,在同學詫異的目光中拉著郭凌飛走出了教室,他一邊走,一邊笑個不停,「凌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昨晚倫敦期貨交易所收市的時候…你那三干萬美金在四十天的時間裡翻了三翻,這是我最完美的一次資金運作,幾乎抓住了所有的低點和高點,我真他媽的是個天才啊。」 「你本來就是個天才…這…點貌似整個H市的人都承認,…呵呵呵!」郭凌飛笑了,玩期貨能在四十天內把原始資本翻三翻不稀奇,很多有投機天分的傢伙踩了狗屎能輕鬆達到這一點,他曾經在一份報紙上就看到過一女孩用四萬本錢在半年的時間裡戳取了上千萬,不過因為貪心最終只剌下五萬,而要恰到好處的逢高出貨,逢低補倉,沒有幾個人能辦到,十幾歲就開始在Z國股市圈錢的夏羽確實是怪才。 「凌飛…這只能說老天爺太眷顧你了,蒼天不公啊,什麼時候才能眷顧我一下……」玩洩不恭的夏羽嬉笑道。 「眷顧我就是眷顧你小子…別忘了咱們可都在一條船上呢,最近是比較順…不過不可能一直順下去…」郭凌飛淡淡道。 夏羽摟住了郭凌飛的肩膀,嬉皮笑臉道:「凌飛…你是老天的寵兒…H市這點風浪還奈何不了你。」 「陰溝翻船的牛逼人物多了去了…小心駛得萬年船……」郭凌飛瞇眼道,誰敢保證電影裡頂牛逼的黑道大哥被小混混捅死的狗血鏡頭不會發生在現實中,習慣了低調的郭凌飛骨子裡是有股輕狂勁,可還不會太自以為是。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黑白兩道齊捧場(上) 景山路上,一家三層樓的祥和菜館在劈里啪啦的鞭炮聲中正式開張,菜館的門面裝修不錯,大紅的門樓綵帶飄飄,門口站著兩個服務小姐,還擺放著八個花籃,八這個吉利數字很受Z國人的歡迎。 周冰的母親李梅忙裡忙外,一臉的喜氣,辛苦了一輩子終於有了自己的產業,心裡那種滋味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到的,十幾年來任勞任怨沒有抱怨過任何人,曾經有多少勢利的親戚數落過地的貧窮艱辛,數落過兒子一無是處,可她沒責怪過兒子不爭氣,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中努力掙扎著,到了今天地反而覺得自己的兒子行,起碼交了幾個好朋友。 「呦……你是這家飯店的老闆娘啊?」旁邊火鍋店的老闆娘陰陽怪氣的對李梅說話,還擺出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姿勢,一身二流品牌的地確實比衣著樸素的李梅顯眼了點。 「我是。」李梅淡笑道,擺小攤五六年練就了與人無爭的好性格。 火鍋店的老闆娘輕拍著前些天從二流品牌店ONLY花八百塊錢買的褲子,繼續陰陽怪氣地說:「在這個地方開飯店不怎麼樣,還要應酬各方面的人,不懂經營的人用不了幾天就得關門,這裡以前的老闆開了半年賠了二十來萬…才把店轉讓的,幹這一行難的很啊。」 「謝謝你提醒,我得回去忙了。」李梅笑了笑扭身回了店裡。火鍋店的老闆娘輕哼了一聲,還拋出個夾雜著不屑意味的白眼。 中午,上下三層樓只有一樓的大廳坐滿了人,不過前來道賀的人還是絡繹不絕,有以前在景山路小吃街擺地攤的,也有著裝怪異的混混,就是沒幾個衣著光鮮的有錢人出現。 更新,更快,盡在文學網,,手機訪問:全文字閱讀讓您一目瞭然,同時享受閱讀的樂趣旁邊那家火鍋店的老闆娘抱著膀子不屑地看著祥和菜館這邊,混黑道也好,開飯店也罷,要在社會上混的好講究的是門路,有門路才有發展。火鍋店的老闆娘見祥和菜館開業,門口居然沒有一輛有點檔次的轎車,更沒有掛政府牌照的車輛,進出的人不是混混就是掙扎在社會底層的小老百姓,的心中不禁有點得意,尋思著有什麼手段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擠倒這個沒有後台沒有門路的競爭對手。在老闆娘皺眉深思的時候,一輛路虎車停在了祥和菜館門前的車位上,郭凌飛、夏羽、大頭、魯剛、二虎五人先後下車,郭凌飛看著祥和的門面,點了點頭,門面可以,所在的位置也不錯,夏羽辦事兒確實滴水不漏。 郭凌飛扭頭對夏羽說道:「等阿姨做順手了…知道如何經營了…就把旁邊那家火鍋店也盤下來,日後最好再搞個連鎖化經營,做大點才能多賺錢,苦了一輩子該享福了。」 「凌飛…你與我的想法又一樣了,呵呵呵!」夏羽笑了,漫不經心的瞧了一眼旁邊那家不算小的火鍋店。火鍋店的老闆娘也看著幾人,夏羽開來的那輛路虎倒是給地增添了一絲憂慮,不過臉面上流露出來的依舊是不屑,可接下來的一幕讓地目瞪口呆。 二十多輛轎車駛了過來,其中不乏寶馬、奔馳這些算不上名車的名車,而幾輛奧迪車還掛著省委的牌照,二十多輛轎車停在祥和菜館前的車位上,在H市舉重若輕的劉三從奔馳越野出內出來,快步走到了郭凌飛身邊,一個勁兒的握手點頭,「我也不說那些廢話了…以後全靠郭少了,今天周冰媽媽的飯店開張…我帶了份薄禮順便叫了些老朋友來捧場。」 出來迎客的李梅哪裡見過這架勢,緊張的不知所措了,以前親眼見過最大的官就是景山路的城管頭子和派出所所長,今天見了平時只有在電視上才能見到幾個大人物,地能不緊張嗎?陪著母親出來的周冰也笑了,道上混的人倒是爽快,劉三直接把包著六十六萬支票的紅包塞進了李梅手裡,一行人簇擁著郭凌飛走進祥和菜館,幾個官面上的人物見劉三這個披著省人大代表的黑道大哥對一個少年如此敬畏,交換了眼色之後也對郭凌飛親近起來,精明的人就是如此不分高低貴賤。 火鍋店的老闆娘目瞪口呆的瞧著幾十人走進祥和,心頭的憂慮瞬間氾濫的不可收拾,而僅僅沒過十分鐘她的心有被次痛了。 馬路上又有十幾輛轎車停在了路邊,有幾輛車還停在了火鍋店前面,H市另一位黑道大哥孫波風風火火的從悍馬車裡出來,帶著一幫人走向祥和飯店。 「你們不來我這裡吃飯也不要把車停在我的店前,影響我的生意啊!」老闆娘不甘心的呼喊。一個相貌凶狠的漢子扭頭厲聲道:「婊子「我們波爺的車就是停在你腦門子上…你也只能認倒霉。」 火鍋店的老闆娘嚇的一哆嗦再也不敢吱聲。 三樓最大的包廂內,十八歲出頭的郭凌飛當仁不讓坐在了桌子的正面,Z國人吃飯坐位子很講究,桌子的正面往往要留給最牛逼的人,一桌十二人沒一個顯現出絲毫的不快,劉三還恭恭敬敬的陪在郭凌飛身邊,那幾個不大不小的官就更沒話說了。 菜還沒上齊,眾人還沒動筷子,劉三的手下慌張的跑進包廂,小聲道:「三毛…郭少…那個孫黑子來了……」 劉三抿了一口茶看向郭凌飛,郭凌飛微微發笑,這個孫黑子來的還真是時候,今天這齣戲看孫黑子怎麼唱,他笑道:「沒什麼,…我不會介意孫黑子來送紅包的。」 郭凌飛起身走出了包廂,劉三、周冰、夏羽也跟了出去,那幾個有頭有臉的主沒挪地方,精明人不會置身於別人的恩怨中。 「郭少…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服了,我今天是來送紅包的…沒別的意思。」孫波很熱情說著話,彷彿前幾天的火拚壓根就沒發生過,能屈能伸的境界已到了不著痕跡的地步,一旁的劉三也不禁佩服,這個鬥了十幾年的冤家確實不是常人能及。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黑白兩道齊捧場(下) 三樓的樓梯口處聚集了一群人,郭凌飛看著孫波,沒有說話,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也沒有再刻意收斂刺人的鋒芒,有點眼力的人就不會把現在的郭凌飛當成一無是處的小屁孩子,骨子裡與生俱來的狂傲帶出了無形的壓迫感。 孫波也是微笑不止,沒有絲毫的尷尬與不滿,內心遠遠沒有外表那麼平靜,可謂翻江倒海,此時感受到的壓迫感勝過了第一次林家丫頭的那種感覺,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來路?孫波又一次問自己。 「老孫…氣色不好呀,是不是有苦難言啊?不過你笑的還是這麼陰險,說你是笑面虎一點也不差。」劉三冷笑道。 「老三…你的氣色確實比我強,看來是應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話了,可這不過是個開始,沒什麼,以後是啥情況誰又能料到。」孫波平淡地道,一雙老眼中波瀾不動,沉穩的功夫算是練到了頂點。 郭凌飛瞧著鬥嘴的兩個冤家對頭,心中冷笑,別人的生死成敗與己無關,若不是這兩人的成敗牽連到自己的成敗倒很樂意坐山觀虎鬥,他對著孫波冷冷道:「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所做的一切只為了我個人的利益,所以順我者昌碰…我者亡。」 孫波點頭笑了,心底湧起濃重的不安。周冰母親過來招呼的時候,孫波將包著八十八萬支票的紅包遞給李梅,李梅知道先前那個紅包裡是六十六萬的支票已是戰戰兢兢,地不是那種貪財的女人,有人來捧場已經很高興了,收禮就很過意不去了,收人家數目巨大的錢財總覺得不踏實,她沒接紅包,而是不知所措地看著郭凌飛,有一點地這含辛茹苦了半輩子的女人明白,那就是人家送重禮完全是看著郭凌飛的面子。 「阿姨…拿上吧,忙了半輩子了應該有今天,這幾位都是有錢的主兒,幾百萬對他們來說都是小意思。」郭凌飛接過孫波的紅包塞進了李梅手中,一旁的周冰輕咬著嘴唇瞧著他,從不落淚的狠人眼中泛起了淚光。H市的兩個黑道老大陪著郭凌飛落座,雖然各懷鬼胎,但也談笑風生,十幾年的對頭頻頻舉杯,倒像是十幾年的朋友,不明就裡的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名堂,郭凌飛更是展現出了八風不動的沉穩,在坐的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主角是郭凌飛,劉三和孫波也不會否認這一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孫波起身與眾人乾了一杯,放下空酒杯,對郭凌飛說:「今天還有其它事兒,只能失陪了,明晚我想與郭少談一談,望郭少賞臉。」 「我還是那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郭凌飛雙手剝著一隻螃蟹,一臉淡然,也沒有去看孫波。孫波笑著點頭扭身離去,內心翻江倒海,步履依舊從容,那幾個不大不小的官表情各異,放眼G省敢對劉三如此說話的人他們也只見過一個,那就是坐在正面吮吸蟹黃的郭凌飛。不鳴則已,一鳴就要驚人,這就是郭凌飛的原則。孫波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出了祥和菜館,正好看到了三輛黑色轎車停下,被兩輛黑色寶馬護衛在中間的林肯房車尤為顯眼,十名神情冷厲的黑衣保鏢現身護衛在十米長的林肯房車四周,車們打開,氣質高雅的冷艷美婦和一個梳著沖天小辮的女孩先後出來,後邊還跟著一頭毛色如雪的獅子。 雪獅,基因突變的產物,全世界不超過兩百頭,這東西已經不能用名貴來形容了。孫波身後那群如狠似虎的漢子暗暗吞口水,卻異常的安分,沒污言穢語,他們明白這樣的女人招惹不起。玩名貴的貓狗會令人刮目相看,馴的首富養大熊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那養雪獅的人能是平凡人嗎?孫波暗暗心驚,轉念就聯想到了神秘莫測的郭凌飛,暗道:「這小子…真他媽的邪門…不知上了林家這條船對不對。」 「東方阿姨,沒想到你能來H市啊,接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孫波彎腰要坐進自己車裡忽然聽到了郭凌飛的聲音,忙回頭看去,心中又是一驚。 「少爺好!」十名黑衣漢子躬身喊道,引的路人紛紛觀瞧。梳著沖天小辮的女孩扭頭看向一邊,小臉還氣鼓鼓的,小嘴也噘了起來,擺出一副我生氣了你看著辦的模樣。 「丫丫怎麼啦?是誰惹咱們家的小公主生氣了。」郭凌飛笑呵呵的來到丫丫身邊,伸手去摸丫丫的臉蛋,小丫頭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另一邊,就是不讓哥哥碰她的臉蛋兒。 氣質高雅的冷艷美人正是東方嫣然,地見聞女那淘氣的模樣,不由得笑了,道:「乖丫頭…不是叫嚷著想哥哥了,…為啥不理你凌飛哥哥啊?」 「哥哥是個花心大蘿蔔…把那個漂亮姐姐氣哭了,我才不理哥哥呢。」丫丫氣鼓鼓的說著話,看來是要為方茜抱打不平。郭凌飛瞧了瞧東方阿姨,又看了看丫丫,一臉尷尬,知道自己那點事兒漏餡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家裡就有個小丫頭開始給未來的嫂子抱打不平了,郭凌飛甚是無奈,摸著丫丫頭頂道:「是哥哥不好,不該惹那個姐姐生氣,以後哥哥絕不犯相同的錯誤,丫丫就原諒哥哥吧。」 「只原諒哥哥一次,拉勾,以後那個姐姐再生氣了…我就讓小白咬哥哥…」小丫頭伸出了小手,哭笑不得的郭凌飛只好跟小丫頭拉勾。 丫丫跟哥哥拉了勾,氣鼓鼓的小臉瞬間綻放出了孩子才有的天真笑容,兩隻小手高高抬起,撫摸著哥哥的臉頰,仰著臉姣聲道:「哥哥…你好像又變帥了,哈哈哈…」 孩子天真爛漫的笑聲將周圍人全逗樂了,郭凌飛瞧著可愛的小丫頭,不禁羨慕起來,曾幾何時也想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可惜不能,因為他是郭飛宇的兒子。 「凌飛…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不論你自身有多強大,在父母眼裡終究是個孩子,最近你在H市所做的一切阿姨和你媽媽都知道,尤其是你媽媽非常擔心你,她當年為你爸擔驚受怕,現在又為你憂慮,可憐天下父母心。所以,你要多注意一點,不要太大意了,阿姨知道你走的那條路不容易,容不得半點馬虎。」東方嫣然摸著凌飛的頭頂,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親生的兒子。 「東方阿姨我明白。」郭凌飛點頭,家人的關心總會溫暖一個人的心,鐵血冷酷的他也不例外。 正文 第九十四章 順者昌,逆者亡 街邊不少人駐足瞧著驚世駭俗的雪獅,獅子好似被磨去了獸性,懶洋洋的趴在地上,一隻爪子還搭在了丫丫的鞋子上。一個拉著純種臧獒在街邊溜躂的男人忽然發現愛犬止步不前,很壯實的身體也抖動起來,尋思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十多米外的純白雪獅。 郭凌飛上前摸著雪獅的頭,雪獅本來不樂意被陌生人摸,可被蹂躪了它許多年的丫丫根狠瞪了一眼後乖乖的耷拉下了腦袋,郭凌飛搖頭笑了,知道這價值連城的畜生被小妹摧殘的心有餘悸。 十一歲的小丫丫很得意的仰著臉兒,姣聲道:「哥哥…你看小白多聽我的話,還有…我讓小白咬誰…它就咬誰,哥哥…你要是不信…我就讓哥哥瞧一瞧小白的厲害。」 郭凌飛膩愛地看著妹妹,不置可否的笑著,也沒在意丫丫的話,而丫丫說完話開始左右觀瞧,正好看到了那只在路邊瑟瑟發抖的藏獒,小丫頭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狗狗太難看了,一手又腰,一手指著那只藏獒,對趴在腳下的雪獅喊道:「小白……給我咬那個難看的家仇…」任由郭凌飛摸著碩大頭顱的溫順雪獅猛然站起,一聲驚心動魄的吼叫如悶雷響徹馬路,眾人皆驚,雪獅四蹄抓地,修長龐大的身軀在空中幻化出一條白色光影,那只體型還算魁梧的藏獒四蹄打顫搖搖欲倒。 雪獅從天而降壓在了毫無反抗之力的藏獒身上,血盆大口含住了藏獒的脖子,沒有咬下去,而是扭頭瞧著主人丫丫,丫丫則是揚著臉瞧著哭笑不得的哥哥。藏獒的主人呆在了原地,彷彿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聞女…別胡鬧了,把小白喊回來。」東方嫣然無奈的笑著,調皮搗蛋的女兒比男孩子還頑皮。 郭凌飛搖頭笑著,伸手捏了捏丫丫的小鼻頭,小丫頭還真有點混世小魔女的風範,丫丫得意洋洋的喚回了小白,銀鈴般稚嫩的笑聲帶給人莫名的愉悅感。 「凌飛…明天要給丫丫外婆掃墓,下午阿姨就得帶丫丫離開,你走的路不容易…自己小心點,不要總是把自己當大人,…有啥難辦的事兒就跟家裡人說,那個叫方茜的女孩很不錯,要好好對地,別像你爸…因為對一個女人的愧疚而抱憾二十年。」東方嫣然語重心長地道,在地眼裡凌飛就是親生兒子。 「呵呵!東方阿姨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郭凌飛笑著點頭,心裡暖暖的,他又何嘗不是把東方阿姨當親媽媽,所以他膩愛丫丫。 郭凌飛與丫丫來個兄妹間的吻別,而後注視著豪華車隊離開,在一旁觀看良久的孫波也一聲不響的離去,上車時的異樣表情完全落入了郭凌飛眼中,別人無法琢磨的人才能帶給別人更多的畏懼,郭凌飛很認同這一點,東方阿姨的及時出現越發讓人揣摩不透自己的身份背景。他也清楚東方阿姨如此現身的另一個目的,那就是間接告訴G省黑白道上的人有些人不是小人物能惹起的,小人物這個行列自然囊括了G省黑白上有頭有臉的人,孫波也不列外。 周冰、魯剛、大頭、二虎等人聚集在飯店門口注視著傲然立於街邊的郭凌飛,這幾個擅長掄刀子干體力活的傢伙也明白自己這個衣著隨意的老大不是一般有錢人家出生的孩子,夏羽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模樣,有些事兒他早明白了,而且還明白的很透徹。 一家普通飯店的開張引出了黑白兩道牛逼人物,一時間成了景山路這一片街頭巷尾議論的話題,一個貧苦之家一夜之間成為了資產百萬以上的富人使許多人羨慕不已,一些在一中對面小吃街擺攤子的人還想讓孩子放棄學業跟著周冰混,渴望一夜暴富,因為讀書的出路不是很明朗,現在很多本科畢業生混的還不如民工呢。 草根階層的老百姓們總是努力掙扎想改變命運,可命運這狗娘養的東西也總是蹂躪小老百姓,周家一夜暴富的機率與買彩票中頭獎差不了多少,一個是純粹的靠運氣,另一個是靠能改變別人命運的牛逼人物施展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而這個社會中又有幾個有能力改變別人命運的牛逼人會真心實意的幫草根階層的老百姓脫貧奔小康,狗屎運也只是極個別人能踩到。 郭凌飛在第二天的晚上與孫波吃了頓法國大餐,孫波還把收藏了五年的極品紅酒奉獻出來,目的不外乎有兩個,一是想拿回賬本,二是希望莫測高深的郭凌飛不要干涉他與劉三之間的恩怨,說白了也就是不想郭凌飛把G省黑道當成踐踏的目標。 強悍的郭凌飛在孫波眼裡就是卡在喉嚨裡的魚刺,想吞,吞不下,想無視,又根本不可能,他猜測不到郭凌飛的背景和身份,但可以肯定一點,在這個莫測高深且又極度變態的傢伙面前他還上不了檯面,現在也深深的體會到了做狗的難處。 打狗要看主人,而打狗的人知道是誰家的狗還照打不誤,矛頭自然指向狗的主子,有膽子與林家對著干的人是一般人嗎?問題的答案孫波早已經心知肚明。 而當狗之心不死的孫波完全打消了暗下狠手的想法,若是惹了背景通天的狠角色林家人會不會庇護他?對這個問題,他的心中還是充滿了疑問,在道上混了幾十年,明白一個理兒,那就是在這個利益至上的社會一步走錯就可能成為棄子或是「流浪狗」。 郭凌飛對孫波的盛情款待毫不領情,臨走只送了孫波一句話:「還是那句老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個脾氣火爆的漢子見了郭凌飛如此藐視他的波爺,極度不忿,在郭凌飛起身時想伸腳絆一下,卻被郭凌飛用胳膊樹輕描淡寫的撞飛出去,撞到了三張桌子,魁梧的身軀還壓倒了兩人,頓時驚了幾十個正在用餐的客人。 幽靜的法國餐廳吵鬧起來,老辣的孫波八風不動,直到郭凌飛修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內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頭壓抑的感覺也減輕了不少,在道上爭名奪利、爾虞我詐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覺得自己累了,喃喃自語道:「人活的真他媽的累。」 「波爺…接下來該怎麼辦?」立於孫波身後的魁梧漢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順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了,一場大風雨要來了,我這種小人物最好隨波逐流,不然很有可能被拍死。」很有自知之明的孫波低頭抿著十幾萬一瓶的紅酒,沒去在意杯中酒如何甘美香醇,而是在想著如何在最關鍵時刻左右逢源。魁梧的漢子錯愕不已,呼風喚雨的波爺都是小人物,那自己算什麼,小蝦米,還是小混混,他納悶。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殺手現身 早鍛煉結束後郭凌飛沒有去學校,逕直回了自己的窩,臨近高考氣氛沉悶的教室裡沒有了方茜的身影就更不值得他留戀。 很小就明白了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他一絲不芶的整理著自己的窩,在大多數豪門少爺眼裡只有下人才幹這些事兒,而郭凌飛干了整整十三年,所以很少有不掃一屋的豪門少爺能夠掃了天下。旋律優美以愛為主題的鋼琴曲《愛你,永遠的寶貝》迴盪在四十平米的小屋內,這是郭凌飛最喜歡聽的曲子,也是世界鋼琴大師郝林最得意的曲子。 郭凌飛對郝林這位紅遍世界的華人鋼琴大師不算陌生,知道他是從國內酒吧賣藝的廉價藝人成為世界頂級大師的,卻不知道郝林受了一個人的影響才徹底領悟到音樂的真諦,那個人就是父親郭飛宇。 幹完了家務,郭凌飛為自己沖了一杯咖啡,雙手棒著杯子半躺在了單人床上,靜靜的聽著音樂,地道的極品藍山咖啡,咖啡粉是從家裡帶來的,國內的暴發戶或是豪門根本喝不到這種咖啡,這是專供歐洲王室的極品。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咖啡杯子早已見了底兒,閉著雙眼的郭凌飛卻一直沒挪動身子,旋律優美的鋼琴曲依舊迴盪在屋子裡。 一個人總有累的時候,再強悍的人也是人,此時的郭凌飛已酣然沉睡。 一輛大眾轎車駛進了陽光麗苑城,開車的是一個女人,而且是異常漂亮的女人,小區正門的兩個保安一時間神魂顛倒,這兩個沒讀幾年書的俗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女人的美,其中一個從大山裡走出來的保安在車子已經開進去幾十米後才回過神。他拍著腦門兒,嚥了幾口唾沫,絞盡腦汁的想出了一句讚美的話:「剛才那女人…活脫脫的狐狸精轉世不像個人,俺好歹在省城呆三年了…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取這種女人當老婆不知是啥滋味兒。」 「你小子別胡思亂想了,那種女人不是咱們能碰的,而且我覺得那女人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另一個保安皺眉道,他以前也在道上混過一段時間,進了幾次局子便改邪歸正了,閱歷豐富點,嗅出點異樣味道。 兩個保安小聲議論的時候,黑色大眾轎車拐進了陽光麗苑城的C區。 車停在了一棟住宅樓前的車位上,帶著妖媚氣息的女人從車裡出來,一身緊身黑衣勾勒出了惹火曲線,高聳的胸脯、纖細的腰肢、豐滿上翹的臀部以最協調的比例呈現出來,如此的魔鬼身材再挑剔的男人也找不到絲毫的瑕疵。不遠處的一個清潔工利馬石化,喉結不停聳動,下身的某個部位迅速挺起,褲襠處高高隆起,若不是光天化日,此人十有八九會選擇去犯罪。女人輕甩了秀髮,根根青絲飄飛,帶出萬種風情,而一雙藍色的眸子裡卻蘊涵著濃重的陰霾,地只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清潔工,那個清潔工焚身的慾火頓時煙消雲散,如當頭澆下一盆冷水,打了個寒戰。女人紅潤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邁動筆直雙腿,搖曳著身姿走進三單元,高跟鞋尖細的鞋根與地面接觸卻了無聲息。地來到三樓301的門前,手腕輕抖,一根細長的硬鋼絲出現在右手,鋼絲伸進了防盜們的鎖孔中。 一聲微乎其微的輕響,女人笑了,藍色的眸子裡殺機湧現,地開門走進房間,房間內還迴盪著旋律優美的鋼琴曲。 臥室的門沒關,女人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床上的郭凌飛,地搖頭冷笑,多多少少流露出了鄙夷,心想:「一個接受魔鬼訓練十多年的變態竟然如此大意,若自己所在的那個組織中出現這樣的人估計已經早死多時了,不過他遲早也是死。」女人冷笑著走向臥室,依然沒有發出絲毫的聲息,兩米…一米…她站在了臥室門口,右手中多了柄閃著寒光的匕首。 單人床上的郭凌飛依舊紋絲未動。 「女人…再走近少爺一步…你會沒命的。」 一個冷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女人回頭,發現一個男人含著煙,懶洋洋地靠在敞開的防盜門上,雙手把玩著一柄怪異的刀,刀薄如紙,沒有刀柄,但絕對是殺過人的利器。女人沒有顯露出一絲驚訝,很輕鬆很嫵媚的笑著,以生硬的漢語說道:「當年郭飛宇手下的七大殺神…名不虛傳…有意思…也很有男人味道…我喜歡。」女人的話音剛落,優美的旋律戛然而止,半躺在床上的郭凌飛正開眼睛,笑道:「我等了你很長時間…沒想到你今天才再次出現…真是有耐心,不愧是頂級殺手。」 「呵呵下…」女人笑了,一柄精緻的銀色手槍從袖筒中滑出,砰砰砰!對著門口的葉飛連開三槍,高根鞋踏地,身體如離弦的箭射向陽台。女人的身手快的不可思議,郭凌飛讚歎的同時已從單人床上騰身躍起,嘩啦!玻璃碎裂,他出現在客廳時陽台的落地玻璃窗被撞碎了,女人的身影也消失了,避開子彈的葉飛提刀要追下去。 「葉叔叔別追了……她想要我的命…就還會來的。」 郭凌飛來到陽台上瞧著樓下那輛走遠的黑色大眾轎車,冷冷的笑著,這女殺手有點意思,也有點味道,越是神秘的東西越能激發人的好奇心,郭凌飛不否認這一點,他同樣也有好奇心。 ………… 最難熬的是歲月,最容易流逝的也是歲月,十天的時間匆匆而過,在小老百姓的眼裡H市依舊是風平浪靜,與往昔沒啥區別,而黑道早已掀起了波瀾,把G省黑道攪混的傢伙正蹲在公園的人工湖邊,眸子裡流露出淡淡的傷感。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他察覺到了,但沒有回頭,十天來都在這裡等一個女孩兒,每次聽到腳步聲總會回頭,現在有點累了,心累,他覺得這次依舊不會是她。「凌飛…你是在等我吧?」郭凌飛的身子輕輕一顫,緩緩起身,回頭,一張很美很精緻但並不驚艷的熟悉面孔映入了眼簾。 「寶貝…你瘦了。」郭凌飛帶著傷感的眸子綻放出無限溫柔。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劉家公子(上) 蕩漾著波光的小湖邊,兩個人並肩而行,不快不慢,兩人之間還保持著一個不算太遠的距離,這個距離對熱戀中的情侶來說是有點大,而且很容易讓男人體會到莫名的疏遠感,承受能力差的男人很有可能在這段距離中一點一點喪失信心。 郭凌飛沒有介意方茜與他保持這個距離,他知道地還在生氣,任何一個女孩見了自己的男朋友與別的女人擁吻都會生氣,恬淡的方茜自然不會例外。 「那天看了你的信……我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郭凌飛淡笑道。 方茜低頭,步子慢了下來,地揉捏著衣角輕聲道:「若過了今天…真的這輩子不再相見…你會慢慢的忘記我嗎?」 「茜茜…我不會讓這種事兒發生。」郭凌飛柔聲道,無限溫柔中蘊涵著無比的堅決。 方茜淡淡一笑,扭頭望向湖面,眼角隱約有了淚痕。兩個人就在這不算大的公園內默不作聲的散步,相同的路走過一次又一次。 「郭凌飛……我的家庭輔導老師快到了…要回去了,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以後就沒時間出來溜躂了,你也不用在小湖邊等我,若是我們有緣或許日後還有相見的機會,再見。」方茜停下腳步,說話的語調很平淡。 郭凌飛深情凝視方茜,沒有說話。方茜溫婉一笑,從容扭身離去,眼角的淚水在轉身的剎那滑落,地暗罵自己為什麼如此懦弱,見了他就想落淚。 從不相信距離產生美這種扯淡話的郭凌飛在方茜走出五六步的時候一個箭步躥出,伸出雙臂攔腰抱住了方茜,又一次霸王硬上弓,方茜掙扎,他抱的更緊,神情痛苦的方茜慢慢彎腰,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灑落在腳下。 「郭凌飛…你是個混蛋傢伙…你真的很混蛋,我的心都讓你弄亂了,這十天來我過的好痛苦,腦子裡全是你的影子,我可以對別的男生不屑一顧,為什麼對你不能,為什麼?!」方茜壓抑了十來天的情感徹底爆發,放聲哭泣著,宣洩著心裡的委屈。 郭凌飛的內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柔聲道:「寶貝……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讓寶貝傷心了。」 溫婉可人的方茜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雙手猛的棒起緊摟著地纖腰的一條胳膊,一口咬了下去,咬的部位正好是郭凌飛的手背,絲絲血跡順著地嘴角流下,嗅到了血腥味兒,她心頭一沉,咬傷他了怎麼辦,他一定很疼。 方茜抬頭,瞧著郭凌飛手背兩排血淋淋的牙印頓時慌亂了,趕忙從衣服口袋裡取出面巾紙溫柔擦拭那滴血的傷口,她不敢與他對視,只聽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茜茜…我用血來補償你的眼淚,原諒我。」 「凌飛…你真是個混蛋家仇…」方茜轉身撲在了郭凌飛懷裡哭泣著,兩隻胳膊緊緊的樓著郭凌飛。 兩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這一刻的感覺真的美妙,起碼兩人會回味一生。 幾個在湖邊溜躂的老大媽搖頭直笑,感慨不已,現在的年輕人比她們年輕那時候奔放太多了。 兩個人就坐在公園的亭子裡,一直默默相擁。默不作聲的郭凌飛瞧著坐在腿上的方茜,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無聲勝有聲的感覺或許就是如此,他也鐵了心要與這個女孩相濡以沫一輩子,雖然他只有十八歲,在大人的眼裡還是不折不扣的小孩子,但他有足夠的能力掌握自己的未來,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阻擋和改變。 幾個小時在不知不覺中過去,方茜看表,已是上午十一點,可又不能回家,地不想被家裡人看到痛哭之後的模樣,地只好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說是要為要好的同學過生日,從不撒謊的好女孩為了身邊的混蛋傢伙第一次騙了父母,掛了電話後她發覺自己的手在抖,也知道這輩子是無法自拔了。 祥和菜館前停了十幾輛轎車,還有兩輛名貴的跑車,不說飯店本身怎麼樣,就這十幾輛好車一字排開已然吸引了不少人注目,幾個有眼力的人注意的不是那幾輛百十多萬的好車,而是注意著那輛掛著軍A牌照的黑色奧迫,現在的軍A就是以前的甲A,在偌大的Z國只有兩個部門可以掛軍A牌照,一個軍委,一個總參,這個車牌是總參的。 車牌的牛逼程度也間接代表了車主人的牛逼程度,不過那些弄假軍牌裝逼的二百五除外。此時,祥和一樓的大廳內氣氛異常詭異,十幾張桌子被三四十人霸佔,這些衣著光鮮的年輕人默不作聲的喝著免費的茶水,卻不點菜,一個個神情跋扈,很是張狂。 幾名女服務員一臉茫然,拿著菜單無奈地看著眾人,周冰的母親畢竟是一個女人,遇到這中場面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正對著門的一張大圓桌旁坐著七個青年,居中穿灰色體閒西裝的青年與其餘六個一臉囂張的紈褲截然不同,他微瞇著雙眼,細細品味著廉價茶葉泡出的茶水,那神情好似品著極品的龍井。 沉穩中帶出點張狂,露出的鋒芒不很刺人,但沒人會小覷這個二十二三歲的青年,並不是所有的紈褲都跋扈,有些公子哥在家人的耳渲目染下懂得低調收斂,但骨子裡的優越感是很難掩蓋的,畢竟這個社會中像郭凌飛那樣的變態傢伙不多。 青年姓劉,叫劉高雲,他的爺爺是G省軍區第一個走進總參的將軍,門生遍佈G省軍區,而且劉老爺子還有不少戰友在幾個大軍區居於高位,劉家跺跺腳,G省顫一顫,並不是空穴來風。 劉高雲右邊那個額頭上包著紗布的哥們正是半個月前在檯球廳被郭凌飛蹂躪了一次的張家公子,張大海。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劉家公子(下) 祥和菜館內的氣氛詭異,有幾個走進門的客人見情勢不對,趕忙扭身離去,沒幾個人願意在擔驚受怕中用餐…弄不好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那就更麻煩了,圓滑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淌別人的渾水。 囂張跋扈的紈褲子弟們見好幾伙客人被他們嚇走,得意非凡,有幾位翹起了二郎腿,手掌不輕不重的拍擊著桌子,這些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公子哥與街頭那些動不動掄片刀砍人的混混有的一拼,幾個女服務員膽戰心驚,李梅不知所措。 正當李梅急的連連搓手時,飯店的玻璃門被推開了,郭凌飛拉著方茜的手走了進來,立時察覺到了異樣,他環視眾人,目光在張大海的臉上停留片刻,最終落在了劉家公子的身上,劉高雲輕鬆的抿了口茶,抬眼與郭凌飛對視。 「劉哥…就是這小子…」張大海恨恨道,怒火快要從眼眶內噴出,習慣踩別人的人結果被要踩的人給踩了,當然受不了,若不是G省紈褲們心目中的太子爺八風不動的坐在這裡,張大海早已歇斯底里的開罵了。 「哦……」劉高雲淡淡的應了一聲,故作的深沉的一笑,嘴角泛起了濃重的不屑,他從褲兜裡摸出一盒中南海,這不是兩塊錢一包的中南海,而是專供部隊高幹享受的中南海香煙,老百姓們見都沒見過,他含在嘴裡,旁邊一個紈褲趕忙掏出打火機幫著點燃。 「還是這煙夠味兒…」劉高雲深吸了一口,瞇縫起雙眼再次打量郭凌飛,這兩年他同北京那個圈子裡的公子哥混在一起,雖然在那個圈子裡他勉強算二流角色,還接觸不到真正牛逼的人物,但也增長了不少閱歷,看人也犀利了,自然也察覺到了郭凌飛的不同尋常。 郭凌飛拉著方茜,一步一步逼近張大海所在的位置,十幾個紈褲和七八個身強體壯的漢子先後起身聚在了劉高雲身後。 「人是我打的…針對我就可以了,不要影響了別人的生意。」郭凌飛淡淡道,語調中的不屑意味頗為濃重,他說話的同時依舊與劉高雲對視著,張狂的鋒芒畢露。方茜默不作聲的隨在心愛男人的身邊,只要有這個男人在地就覺得很踏實。 「打了人的後果是什麼一想過沒有?」劉高雲彈著煙灰問郭凌飛,雖然坐在椅子上,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呵呵,我打人從不想後果,打誰都這樣。」郭凌飛冷笑兩聲道,拉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坐下來,然後伸胳膊把方茜攬在了懷裡,流露出來的輕狂勁兒刺激了周圍的紈褲們,很多人就是這德性,自己怎麼裝逼都可以,卻看不慣別人牛逼,一群欺軟怕硬的少爺們叫囂起來。劉高雲掃視身邊的紈褲們,嘴角不著痕跡的抽動了兩下,很耐人尋味,若不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孩子受了氣他是不會與這些不入流的紈褲混在一起,在北京那個圈子混了兩年,眼界也高了不少。 「雜種…你他媽的裝什麼裝,見了劉哥還裝逼,真是想死了。」張大海怒火沖天的吼叫著,一張還算帥氣的臉扭曲的不成樣子,前幾天挨了打,被人砸了車,雖然收了三百萬,多多少少賺了點,可無論如何也嚥不下那口惡氣。咚!劉高雲的一根手指重重的敲了下桌面,臉色陰沉下來,沉聲道:「小海…咱們先禮後點…不要胡亂嚷嚷,我不想被別人當成是沒素質的人渣兒。」狐假虎威的張大海見「老虎」對自己不滿了,忙閉上了嘴,不再胡言亂語,對這位從G省軍區大院混入北京那個圈子的劉哥甚是敬畏。 「凌飛,你和茜茜上樓去,阿姨招待他們。」李梅過來推了推郭凌飛的肩膀,生怕他惹出什麼事情。 郭凌飛搖頭一笑,輕鬆道:「阿姨,我不會有事兒的,不用擔心我。」 李梅無奈的歎口氣,退到了一邊。郭凌飛沒有理會張大海,盯著故做沉穩的劉高雲,淡笑道:「那你說想讓我怎麼辦?」 「當著大家的面陪禮道歉我也就不再追究,他們這些小屁孩兒也不會再為難你,不然你以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俗話說胳膊扭不過大腿,道上混的再牛逼也是混混,不可能隻手遮天。」劉高雲說完話很優雅的抿了一口茶,有那麼幾分公子哥的味道。 這麼多年來郭凌飛還沒對誰陪禮道歉過,沒讓父母失望過,沒讓朋友失望過,就是方茜在最傷心欲絕的時候也沒讓他陪禮道歉,對一個喜歡裝逼的紈褲又道的哪門子歉,他笑了,「我做事兒從不後悔…也從不道歉,若覺得自己牛逼那就是想方設法的整我…我不介意而且還很期待。」 劉高雲瞇縫著眼睛,冷聲道:「看來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 「是…又怎樣?」郭凌飛針鋒相對,遇強則強是他的個性。啪!張大海一啪桌子站起來,「操…狂你媽啊,不給劉哥面子,不給我們這些人面子…你就等死……」 郭凌飛不等張大海說完,甩手將桌子上精緻的瓷茶壺射了出去,裝著半壺熱茶的茶壺重重砸在了張大海頭上,頓時碎裂成了一片片,冒著熱氣的茶水在扭曲的面頰上流淌,可憐的張大海捂頭蹲下,哀號不已。 劉高雲忙起身閃開,有點燙的茶水也濺到在他身上,祥和一樓徹底亂了,紈褲們摔杯子踢椅子,裝腔作勢的要動手,可沒幾個人有膽子衝上去。 老套狗血的一幕又上演了,幾個紈褲掏出手機大聲呼喊著,這個高喊著要讓二百小弟過來,那個叫囂著祥和菜館馬上要被政府勒令關門,一個個好不猖狂。劉高雲拿出手帕擦拭臉上的茶水和茶葉,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眼中有了怒火,這位G省的太子爺,劉家的公子哥兒真的怒了。 郭凌飛淡然瞧著一切,早看透了這個社會,又怎能看不透這些只會裝逼的∼流公子哥兒,扭頭注視著懷中溫婉可人的方茜,溫柔道:「寶貝…怕不怕?」 方茜搖頭淺笑如雪蓮綻放,蕩人心神「跟著你就什麼都不怕。」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人與人的差距 祥和菜館的一樓,喧囂聲響成了一片,一個人與一群人對峙著,而一個人的威勢沒有懸念的壓著一群人的唳氣,劉家公子皺眉凝視是著對面比他小了幾歲的張狂少年,心裡莫名其妙的發需,京城裡的公子哥見了那麼多,也只有在一年前的聚會上見了北京圈子裡的幾位頂級公子哥兒才有這種感覺。 郭凌飛懷擁美人,波瀾不驚,一抹淡然邪笑展露出沖天傲氣,坐在郭凌飛腿上的方茜也有點愕然了,得越來越看不透與眾不同的他,癡迷美眸深情凝視著咫尺外很熟悉很迷人的面頰,暗想無法自拔的愛上他或許就是因為看不透他。 十幾輛車停在了祥和門外,大部分是出租車,其中還有兩輛卡車,那個打電話叫囂著要喊二百小弟的紈褲確非戲言,就這夥人在數量上貌似還超過了二百,但形形色色的衣著打扮不像是幹過什麼大事兒的根茬子,倒像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有二三十人還戴著安全帽,與工地上的建築工人沒啥兩樣。 一個憨頭憨腦的壯實男人大大咧咧的推門走進祥和,扯著嗓門喊道:「許少…你要的二百人我帶來了…許少要是嫌不夠,,「我還能喊百十來號老鄉。」 被稱為許少的紈褲瞧著外邊黑壓壓的一片人得意的笑了起來,挺了挺排骨似的胸脯很囂張的逼視著笑而不語的郭凌飛,一旁的劉高雲看了看那群拼湊起來的「雜牌軍」,又看了看站在門口頗有包工頭氣質的男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有點哭笑不得意味。 這些從軍區大院走出來的紈褲不可能喊來部隊,不然國將不國,就是叫部隊裡的軍人出來幫忙踩人也得吩咐人家穿便裝,他們在白道上通通氣修理人不算難,可要找些能舞刀弄棒的貨色確實是為難他們了。 郭凌飛抿嘴一笑,玩味道:「公子哥們…你們喊來的人還真有特色,我算是開眼界了。」 「你不要太得意,就這些烏合之眾你也沒發應付,人多力量大…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劉高雲冷冷道。 郭凌飛沒有搭話,扭頭看著外邊,連連搖頭冷笑,二百多形形色色且年齡跨度很大的男人以各種姿態站在馬路邊,有些哥們的姿態真是影響市容,不乏脫了鞋扣腳的和蹲馬路邊抽煙看女人的,有幾個老少不一的萎縮男瞪眼盯著一個恐龍妹妹不算高聳的胸脯猛看,還動作誇張的吞著口水,這樣一群人聚集起來能幹什麼?郭凌飛實在是想不出答案。 七輛轎車出現在了郭凌飛的視線內,他的嘴角牽扯起了一個詭異弧度,喃喃道:「貨比貨得扔…人比人之後就知道什麼叫差距了。」 七輛轎車停下,劉三從經過改裝的奔馳越野車裡出來,看著黑壓壓的人群,不禁納悶兒了,這位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佬還以為是哪個欠了民工工錢的王八蛋在祥和裡邊吃飯呢。幾乎天天在祥和吃一頓的三爺搖頭撇嘴,邁著方步在黑龍和三十個猛男的簇擁下走向祥和菜館。 殺過人見過血的黑龍皺著眉頭,一條從眉角延伸到髮際的刀疤擰動,顯出一絲猙獰,他和一大群如狠似虎的漢子步步逼近黑壓壓的人群,道上打拼久了就會有點陰狠的氣息,兩百多人的烏合之眾很自覺的讓開路,根本不敢與逼近的三十來人對視。 祥和裡的那群紈褲錯愕不已,他們自然認得大名鼎鼎還時常以著名企業家身份上電視的「三爺」,劉家公子劉高雲也明白了,人多未必就力量大,這是弱肉強食的社會,再多的羊也不會給狠造成威脅。 兩名戴著墨鏡的漢子為三爺推開門,然後恭敬的彎腰,一群公子哥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對視著。 劉高雲整了整衣服,他認識三爺,他的父親與三爺也有點交情,估摸三爺會與他打招呼,雖然心情不快,還是勉強擠出點笑意,而他想的與接下來看到的大相逕庭,差了十萬八千里,三爺看都沒看他,直接走到郭凌飛身邊,恭敬的彎下腰,叫了聲:「郭少…」 劉三這一聲「郭少」驚了在場的所有紈褲,劉高雲心頭一顫,再次仔細打量衣著普通到寒酸地步的郭凌飛。 「郭少…這是怎麼回事兒?」劉三轉眼環視茫茫然的紈褲們,眼神陰冷下來,混了半輩子江湖,有些事兒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這些無所事事的公子們想尋我的開心。」 郭凌飛笑了一下,不老實的手在方茜的小腹上摸索著,面對前這些還在錯愕中的紈褲,他懶的發威,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 「小崽子們給我聽著,誰跟郭少過不去…誰就是跟我劉三過不去,我是個粗人…幫親不幫理,手下還盡養些整人不知深淺的傢伙,讓他們尊老愛幼不可能,他們肯定不幹,但讓他們干玩命的買賣…沒人會說個怕字兒。」劉三展露出黑道老大的派頭,幾個狠辣的字眼咬的分外清晰,透著一股狠勁兒。 一群紈褲互相看著,不再言語,他們不怕劉三,卻怕劉三手下那幫亡命徒,在北京那個圈子混了兩年的劉高雲明白強龍不壓低地頭蛇,他陰笑一下,權衡利弊之後二話不說走出了祥和,紈褲們攙扶著再次掛綵的張大海匆匆離去。 「劉哥難道就這麼算了?」叫來二百多人的許少小聲問劉高雲。 劉高雲冷哼,徐徐邁步走下五級台階,回頭看著祥和菜館內的郭凌飛,從不吃虧的人,吃了虧,還強忍了怨氣,那是在為猛烈的報復做準備,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日後若是狹路相逢…我會讓他知道權與勢的威力。」 直到祥和門外的人群散去郭凌飛才拉著方茜同劉三上了二樓,至於這些不成器的紈褲在日後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他沒去想,兵來將當、水來土淹,想多了沒用。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危機隱現(上)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一陣輕風吹過,如波浪湧動的綠色蔓延至天邊,這不是昔日鐵騎縱橫狠煙四起的蒙古草原,也不是塞外風蕭蕭滿目荒涼的草原,而是澳洲草原,一方水土造就一方景色,澳洲草原的水草要比現在的蒙古草原豐美太多。 沒有幾人能想到這麼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草場是私人牧場,遠處幾十匹駿馬馳騁著,綿綿不絕蹄聲如奔雷滾動,迴盪出金戈鐵馬的氣勢,馬背上的騎手很有節奏的揮動皮鞭,清脆響聲扣人心弦。 幾十匹烈馬之前是一匹黃色的駿馬,異常神駿,撒開姣健四蹄奮力狂奔,這匹馬是稀有的純種阿哈爾捷金馬,俗名汗血寶馬,在古代它是帝王的坐騎,被命名為天馬,在現代它象徵著財富和權勢,把這匹馬當坐騎的男人所擁有的財富和權勢不是那些開寶馬坐奔馳的人能想像到的。 馬上的男人穿著寬鬆的白衫,上半身前傾,每次高舉起手中鍔魚皮做成的皮鞭都會有一抹耀眼紅光閃現,那是皮鞭末端的紅寶石吊墜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的璀璨光芒,英俊男人瞇眼望著前方茫茫草原,深邃的眸子裡淌動著堅毅。 一個鋒芒畢露狂放不羈的男人,一個從血腥殺戮中走向巔峰的男人,一個有足夠資本俯瞅眾生的男人,郭飛宇。 四輛軍用悍馬越野車遠遠護衛在馬隊兩翼,以防意外發生,馬隊前方兩里處的上空盤旋著一架直升飛機,從高空監視著草原上的動靜,安保措施可謂滴水不漏。幾十匹駿馬放足馳騁在大草原上,馬背上的血性兒郎好似回到了那個金戈鐵馬的年代。黃金若糞土,肝膽硬如鐵。策馬馳疆場,彎弓射明月。人頭做酒杯,飲盡敵人血。當年困死在大渡河邊的翼王所作的這首詩正是今日馬背上這些熱血兒郎的寫照,這些人經歷了二十多年的風風雨雨,跟隨著汗血寶馬上那個神一樣的男人一路行來,為他打下了一片大大的天下。 空曠的草原上烈馬嘶鳴,幾十匹駿馬鐵蹄翻飛,速度不減,這些本該養在豪門馬廄裡的名馬如此馳騁,令愛馬的人匪夷所思。烈馬名駒就是用來馳騁的,養在馬廄裡觀賞炫耀又有什麼意義,只能讓千里寶馬退化成在平整草地上溜躂的凡種,這就是郭飛宇對馬另類的愛護。 郭飛宇揮動馬鞭,鍔魚皮做成的皮鞭恰到好處的抽打著馬臀,汗血寶馬一馬當先,與後邊馬隊的距離越拉越遠。 「哈哈哈…」 馬嘶,人狂笑,已到中年的郭飛宇甩動及肩長髮,狂放不羈,根根髮絲飄飛,帶出無限張狂,曾經年少人輕狂,現在四十多歲的郭飛宇雄姿英發不減當年,比起當年還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忽然,他收斂笑容,雙眼瞇縫起來,射出兩道懾人寒芒。 轟!蒿草三尺多高的草地轟然塌陷下去,疾馳中的汗血寶馬前蹄一軟,向前傾倒,啊!千鈞一髮的時刻郭飛宇狂吼,上身後仰,雙手猛拉韁繩,穩住馬身的同時雙腿夾緊馬腹。詭異一幕出現,汗血寶馬前傾的身子居然被拉高幾十公分,它甩頭嘶叫,後蹄踏地,騰空而起,躍過了兩米寬的坑子,人與馬來了一次精彩絕倫的完美配合。 汗血寶馬的四個蹄子有驚無險的著地,繼續向前奔跑的它又不安的嘶鳴起來,前方幾米的草叢幾隻麻雀驚飛,四條詭異身影從隱蔽的草坑中飛躍而起,橫空出世,四條飽滿的森冷弧光割裂空氣,罩向馬背上的郭飛宇,角度刁鑽,狠辣無比。 「來的好!」 一股豪氣沖天,疾馳的駿馬上郭飛宇飛身躍起,人借馬勢,馬助人威,人如天馬行空勢不可擋,他左拳穿破一片森冷刀光,轟擊而出,右手的皮鞭也狂捲出去,如詭異閃動的靈蛇,電光火石的瞬間施出兩記殺招。 四殺手中間的兩人來不及收招變式,已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卡嚓!骨頭碎裂的脆響之後,一個身軀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飛跌出五米遠,一腔熱血噴灑在了嫩綠的蒿草上,另一殺手重重落地,壓倒了一片蒿草,殺手的脖子已被皮鞭勒斷。 「保護門主!」騎馬緊趕上來的龍魂高聲吼叫。 轟!爆炸聲起,飛跌在五米外的那個軀體化成血雨肉沫,紛紛揚揚灑落在草原上,成了滋潤草木的上等肥料。 「魁首小心…們身上有炸彈…」張強焦急的聲音順風傳來,郭飛宇早已經意識到了潛在的危機,身體後仰,腳跟踏地,施展出了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平地大挪移,飛快後退,後邊受了驚嚇的汗血寶馬被他硬生生撞倒在草地上,一個眩目空翻之後又是一聲劇烈的爆炸,另一具屍體也分崩離析。剩下的兩名黑衣殺手彷彿是失去理智的瘋子,掄刀衝向郭飛宇,動作姣健,快若狐兔。龍門二十年來的第一高手龍魂厲吼一聲,手掌拍馬鞍,腳掌踏馬鐙,人如離弦之箭飛射出去,他的坐騎在巨大力道的作用下跪了下去,搖頭甩尾的嘶叫著。一名殺手被從天而降的龍魂撞飛了六七米,骨斷筋折,滴的一聲輕響,殺手身上的炸彈爆發出熊熊火光吞噬了這具逐漸失去意識的軀體,僅剌的殺手見一團黑影逼近,揮刀下劈,而劈出的純鋼武士刀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掌折成兩截,弧光一現,殺手的頭顱滾落,一腔熱血噴灑而出。 手裡捏著半截武士刀的張強在屍體爆炸的瞬間飛身後退。 昔日飛宇幫的幾個殺神、龍門十二金龍、二十多名鐵衛紛紛下馬奔跑過來,郭飛宇的白衫染上了點點猩紅,他昂頭望著茫茫草原,淡淡道:「看來有人忍耐不住了。」 正文 第一百章 危機隱現(下) 夏威夷群島中有一座美麗的海島,矗立在熱帶林木中的莊園式別墅分外顯眼,紅磚砌牆紅瓦鋪頂,遠遠望去如同鑲嵌在綠色中的一抹紅,很美,也很迷人,中西建築風格的完美結合顯露出濃重的文化氣息。 夾雜著腥味的海風吹過,別墅前那個籃球場大小的魚池蕩漾起微微波瀾,一條鯊魚露出灰白色的脊背,遊蕩在池子中,養金魚的人往往羨慕養熱帶魚的人,畢竟好的熱帶魚在價值上遠遠超過金魚,而養鯊魚的人在整個世界上寥寥無幾,有一個老人愛好養鯊魚,而且只養吃過人的鯊魚。 別墅的大陽台上,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坐在輪椅上,他的雙腿沒有毛病,只是沒有精力再為走路操心,人老了,再強裝硬朗就是在與生命開玩笑,兩名穿著黑色中山裝的冷峻青年站在老人身後,面無表情,眼中卻有精芒閃現。 老人根本沒去在意身後的兩個青年,身手不俗的兩個年輕人在這座沒有任何娛樂場所的島嶼上為他推輪椅推了五年,他信任他們,因為他更信任派他們來的那個人。老人望著魚池中的沙魚,長長出了一口氣,右手的純金拐棍支撐著地面,想要掙扎著站起。 兩個年輕人趕忙將老人攙扶起來,老人搖頭無奈的笑著,回味著年輕時的雄姿英發,又是一陣感慨,一百來歲的人了,確實是老了,當年認識的那幾個老頭子都已經化為了枯骨,唯獨自己還活著,歲月不饒人啊。 「小王…你說我這老東西還能活多久啊?」老人扭頭問右邊的青年,佈滿皺紋的老臉上流露濃重的滄桑意味兒,幾十年前叱吒風雲的老人在歲月磨礪下已經沒有了當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豪情。 「老祖宗…主人說了…您萬壽無疆,過兩個月還要為您慶賀一百零一歲的生日。」小三微微彎腰輕聲道,不敢直視老人 「什麼萬壽無疆…飛宇那小子就能哄我開心,我老成這樣了…還過什麼生日,早已看破了生死…幾時死都一樣,倒是希望那小子能比我活的久一些…真想見見他的兒子凌飛…三年沒見過那小傢伙了。」 老人抬眼眺望遠方,說起那個比父還強的小傢伙,他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慈祥笑意。 左邊的冷峻青年恭敬道:「老祖宗,少爺離開非洲回了Z國,這幾年幹出的事兒比主人當年還有魄力….」 「呵呵呵…好,我龍滄海的孫子肯定比別人強…也一定比他老爸要強。」老人開心的笑了。 遠處一架直升飛機緩緩飛來,螺旋槳轉動發出的聲音吸引了老人的注意力,忽然,一絲不祥的預感在老人心頭蔓延,他看了看身邊兩個青年。 「小三…小五…我這個老頭子要是在日後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兩個冷峻青年無言對視,很是迷茫,不明白老人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這個時候盤旋的直升飛機飛過莊園上空,突然拋下一個方方正正一米見方的大箱子,一聲悶響,箱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陽台下。 莊園中的十幾名黑衣保鏢掏出手槍圍攏過去,而摔破的箱子中飛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東西,是蜜蜂,卻比一般的蜜蜂大了很多,顏色更為鮮艷。 「是毒蜂…快保護老祖宗離島…」一名別著潘龍徽章的黑衣保鏢高喊,可為時已晚,毒蜂鋪天蓋地的湧向保鏢,飛上陽台。 幾名持槍的黑衣保鏢捂著臉倒在地上,翻滾著,陽台上的小三擋在老人身前,小五拉著輪椅退向別墅內,可還是有幾隻毒蜂鑽進了老人的衣領中,面對成百上千的毒蜂兩個功夫高絕的青年手足無措。 老人被兩個青年捨生忘死的拉進了別墅,七八名保鏢拿著被子沙發墊、衣服扑打著飛進別墅的毒蜂。 輪椅上的老人環視護衛在身邊的保鏢,慢慢閉上了雙眼,他知道見那個小傢伙一面的願望不能實現了,濕潤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淚。奮力扑打著毒蜂的保鏢一個接一個倒下,死亡的陰影籠罩了所有的人,密密麻麻的毒蜂還在到處亂飛,吞噬著生命。 五月的北方不是很熱,清晨的時候多少還有點涼,一中的操場上不少人在活動著身體,跑步的,踢球的,還有幾對在打羽毛球。 這幾天操場內鍛煉的學生多了很多,這是高考前的最後一個月,也是所謂的心態調整階段,那些應付考試相當有經驗的老師開始要求學生趁著清晨的空氣不錯,出去溜躂散步,調整心態。 郭凌飛擁著方茜坐在操場的看台上,他如此的明目張膽令許多小男生憤恨不已,也令一些老師目瞪口呆,但沒有一個小男生敢挺著身軀去挖牆角,也沒有一個老師循循善誘的教導那個貌似寒酸的混蛋不要校園裡親熱,影響不好。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郭凌飛的名聲早已在一中傳遍了,能令H市那兩位鬥了十多年的大佬點頭哈腰,是一般人嗎?拿著微薄工資靠給學生補課發家致富的老師和那些稚嫩的小屁孩不可能冒著被人砍的危險去惹不該惹的人,不過在在這些小人物內心深處還是相當鄙夷郭凌飛這個街頭混混的頭子。 方茜慢慢的翻著記著英語語法的筆記本,專心致志的看著,郭凌飛雖然摟著方茜,但沒有做出格的動作,他不想影響到她。 與校園氣氛格格不入的葉飛出現在了操場上,一臉肅然還有幾分悲慼的他把含在嘴角的煙頭扔進跑道邊的垃圾桶,摸了摸根根豎起的寸頭,朝著看台上的郭凌飛走去,一個驚天噩耗不得不說。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驚天噩耗 操場上人影晃動,歡聲笑語,有幾個男生還仰面高歌,學著某天王咬字不清的唱著,那神情、那動作雖有些不倫不類卻也傳神,人壓抑的久了就得發洩,任何人都一樣,這些在教室裡沒有活力的學生並不是天生就那德性,他們還是孩子有的時候更需要發洩。 看台上的郭凌飛掃視那一張張稚嫩又顯蒼白的面孔,抿嘴微笑著,有幾分同情的意味兒,自己小時候過的更艱辛,出生豪門可沒有過幾天豪門大少紙醉金迷的奢靡生活,小時候遠離父母獨自一人在孤島上的壓抑和心酸不是用語言能表達出來的。 方茜雙手捧著筆記本,小鳥伊人般地靠在郭凌飛的懷裡,這個混蛋傢伙讓地流過淚、傷過心,還為他徹夜難眠,但一靠著他,心裡就很踏實,那種感覺是旁人根本揣摩不到。 兩人默默相擁,靜靜的感受著無言的浪漫,一群小屁孩和幾個老師搖頭歎息,或許是在盛慨鮮花為什麼總是要插在牛糞上,沒點能耐望花興歎的廢柴總是會生出這樣的感覺,。 郭凌飛揉搓著方茜耳邊的幾根秀髮,吮吸著令人沉醉的淡淡香氣,很愜意,有幾分陶醉,為了美人忘江山的豪情不屬於他,可美人的溫柔依舊能讓他怦然心動,畢竟他是個生理正常性取向也正常的男人。葉飛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兩人面前,肅然陰冷的悲慼氣息破壞了二人世界的溫馨感,郭凌飛和方茜同時抬頭,方茜手一顫,筆記本滑落。經歷二十多年浴血殺戮的根人與校園這片淨土搭配在一起很不協調,他微微彎腰,沒有在少爺面前掩飾眸子裡那濃重的悲哀,低聲道:「龍老…出事兒了。」 郭凌飛皺眉,一絲不安迅速在心頭蔓延,與葉叔叔相處幾年,瞭解他的性格,不是大事兒不會是這種神情,沒有再問什麼,拍了拍方茜的肩膀後走下了看台,葉飛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方茜抬眼瞧著漸漸遠去的郭凌飛,搖頭抿嘴一笑繼續看筆記,地沒有普通女孩那種刨根問底的劣性,也明白一個理兒,男人想讓女人知道的事兒不用問他也會說,一味的打破沙鍋問到底反而落了下乘。 只是方茜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使地變花癡的混蛋傢伙,糊里糊塗的愛上一個人,反覆的問自己貌似寒酸的混蛋傢伙真的就如同他那身運動服那麼普通嗎?女孩子都喜歡幻想,地也幻想著所喜歡的人是一個變成青蛙的王子,終有一天會被王子眩目的光彩所籠罩。胡亂翻著筆記的方茜笑了,笑的很甜,接著又搖搖頭,王子還是青蛙無所謂,她要的是個深愛著地的男孩。 看台上,一雙美眸蕩漾出綿綿柔情,望著走出操場的那個背影,看台下,一群小屁孩兒傻了巴雞的窺視著那張完美卻不驚艷的面龐,幻想著自己那姿色平平的女友能有這樣的臉蛋兒。 郭凌飛走出操場,來到教學大樓後面一個沒人的角落,平時這個角落裡總會藏著幾個癮君子背著老師抽煙,今天鬼影沒有,落的個清靜。 「葉叔擬龍爺爺出什麼事兒了?」 郭凌飛直勾勾看著教學樓的後窗子,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少爺…龍老遇害了…就在昨天一還有三十名龍門高手也悉數遇害,沒有一人生還。」葉飛深深的低頭,不忍心再看少爺微微抖動的背影。 郭凌飛的身體抖動著,嘴唇顫動著,再有幾個月就是龍爺爺一百零一歲的壽辰,為什麼老天不再給老人家一個過生日的機會,讓自己這個沒盡過一點孝心的乾孫子也盡盡孝心,可這個機會永遠都沒有了,有些東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卻已經遲的無法挽回了。他深邃的眸子裡隱現淚光,整顆心臟好似被一隻無形大手揉捏著,很痛,痛的窒息,以異常低沉的語調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 「少爺…」葉飛想安慰,但不知該說什麼。 「我要回去…現在就回去…」郭凌飛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聲音有點哽咽,從五歲開始沒落過淚的他竟然有點無法控制自己了。葉飛點頭,隨即皺眉小聲道:「少爺…H市的事兒正到了緊要關頭…要不要佈置一下再離開。」 「不用…就那幫廢柴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把兩名鐵衛留在H市就可以了。我要馬上回去為龍爺爺披麻帶孝…盡最後的一份孝心…」郭凌飛冷冷說完,邁步離去,淚水始終在眼眶內打轉兒,邊走邊摸出手機撥了方茜的號。 「茜茜…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不要胡思亂想,記住…你永遠都是我心裡最重要的女人…別人不可能代替。」 手機裡傳出了方茜的聲音:「凌飛…我…我會想你的,早點回來。」 郭凌飛對著手機輕輕的吻了一下,掛了電話,他不當著方茜的面告別是不想讓心愛的女孩看到他懦弱的一面,他悲傷可以,但不能再把別人牽連進來,為他無端端的擔憂。他揉捏著幾百塊錢的廉價手機,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悲痛,又給夏羽和周冰兩人打了電話。俗話說人心隔肚皮,劉三和孫波這兩個大老下一步該如何走,誰也猜測不到,而能不能把整個G省踩下來,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過度悲傷中的郭凌飛沒有忽略了不該忽略的細枝末節,更不會讓功虧一簣這個令古今多少牛逼人遺憾過的詞壓在自己心頭上,吩咐了完了周冰和夏羽,已經走出了校門。葉飛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親自為少爺拉開車門。 「龍爺毛我會親手為您報仇的蘆 郭凌飛對著人潮洶湧的大街長出了一口氣,彎腰坐進車裡,充滿淚水的眸子裡佈滿森冷殺機。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父子齊跪一梟雄 綠色的東風血鐵龍出租車停在了H市機場侯機大廳,郭凌飛推門下車,疾步走向侯機大廳,葉飛將一張百元鈔票扔給司機,快步跟上,的哥雙手揉搓著百元鈔票,匪夷所思的瞧著融入人群的兩個背影。 他開了三年車頭一回見出手這麼瀟灑的爺們兒,心想怨不得現在那麼多漂亮女孩擠破了腦袋要嫁入豪門或是甘心情願的傍個粗俗的暴發戶,有錢男人掏錢的動作就是他媽的帥,帥的掉渣。 司機一直望著兩個身影進了機場大廳才發動車子,嘟囔道:「老子有了錢也不開這破出租了…奔馳買兩輛…一輛拉著另一輛就停在藝術學院門口,那些要屁股有屁朧…要奶子有奶子的騷貨還不得流著哈喇子跪倒在車□轆下。」 小男人的追求也就這點,說白了這也是大多數男人追求的,有理想、有道德、有素質這是扯淡,這種三有男人在與粗俗的暴發戶爭女人一定落下風,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有票子、有車子、有房子才是男人的王道,而刻意把自己融入平凡冒充三無男人的郭凌飛閉眼仰躺在體息區的沙發上,等著訂購機票的葉飛。 此時,他雙手交又放在腿上,關節處嘎巴嘎巴響個不停,手背上的血管凸起,這是他強行壓制心頭衝動的結果,若不是在少林抄了五年佛經磨去了年輕人的浮躁,估計會大聲叫嚷起來 幾個從郭凌飛身前走過的女人都會本能的駐足一下,去看一眼沙發上的他,她們不是見了漂亮男人就犯傻幻想著對方是白馬王子的花癡,駐足是因為他流露出的哀傷太過扣人心弦,是人情不自禁的隨著他的悲傷而傷感。 郭凌飛漫不經心的抬了一下眼皮,又閉上,一閉一合的剎那傾瀉出了無盡的傷感,感情豐富到氾濫的女人一定會為這個眼神而心酸。就在郭凌飛合眼的瞬間一行人從沙發後走過,他聽著女人高跟鞋與地板很有力的撞擊聲,心頭莫名一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以前聽過這個有力而富有節奏感的撞擊聲,可沒有去回頭,心煩意亂且過度悲傷的他沒心思在去注意別人。走過的人群中,一雙含煞的美眸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郭凌飛,驚鴻一瞥中不攙雜任何情感 引人注目的一行人出了機場大廳,上了等候在大廳門前的五輛轎車,中間一輛是銀灰色的賓利,舒適柔軟的真皮後座上坐著一個眼神冰冷的女人,一個十幾歲就立誓要把黑道玩弄在掌心的女人。 車隊在路人艷羨的目光中漸漸駛遠,大廳中的郭凌飛依舊心煩意亂的揉捏著雙手。………………,龍城,一直充滿了神秘色彩,就像一個世外桃源獨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不與外界相通,但並不蔽塞,世界各地各行各業最新的訊息每時每刻會聚在這裡,對於澳洲本地人來說龍城這個靠海而建的美麗城鎮依舊很神秘。 它的佔地面積是世界最大網絡公司谷歌集團總部的五倍,谷歌總部以人性化的溫馨建築風格聞名世界,比起龍城來又遜色了很多,而昔日美麗神秘被綠色環繞的龍城在一夜之間披上了黑白之色,悲涼的氣氛充斥在每一個角落,浸染著每一個人。 當郭凌飛走出龍城北邊的小機場時就感受到了濃重的悲涼氣氛,他擺擺手,讓等候多時的勞斯萊斯開走,然後咬著嘴唇順著林陰大道一步一步緩慢行走,目光掃過之處儘是花圈,心如針扎的盛覺又劇烈了幾分。 十歲搏熊,十五歲開始屠千人,不知道眼淚是啥滋味兒的郭凌飛真想放開嗓子嚎啕大哭一場,默默的走,默默的看,默默的觸景生悲情,沒落一滴淚,是用變態的意志力強忍住的。路上滿面悲哀的行人與他招呼,他只微微點頭,不發一聲,生怕發出的聲音帶著哽咽。就在龍城這條主幹道上,一對父子相遇了,兩雙眼睛隔著百米距離遙謝目望,父子倆是一樣的心痛。 「爸…」 郭凌飛走到父親身前,低低喚了一聲,語調沉重且還帶著難以壓抑的悲慼和深深的自責。 「凌飛…什麼都不要說…先去靈堂裡看看你龍爺爺吧。」郭飛宇樓著一般高的兒子順著平坦大道緩慢走著。 一雙背影帶出濃重的蒼涼氣息,融入龍城無盡的哀傷氣氛中。龍城標誌性建築物觀禮堂已徹底變成了靈堂,前邊不大的小廣場上聚集了兩三百黑衣黑衫的龍門高層,年輕人低頭默哀,一些上了年紀的曾經跟隨過龍老的元老級人物哽咽著垂淚,無形的哀傷壓抑著所有人。 兩天來,每時每刻都有人聚集在這裡,悼念那位曾經叱詫風雲傲視蒼生的老人,郭凌飛隨著父親走向能容納干人的靈堂,悼念的人們紛紛彎腰,有幾位兩鬢斑白的老人家抹著老淚跪倒在父子兩身前。 「門主…一定要給老門主報仇…」 幾個老人傷心欲絕的呼喊著,看的人心酸,小廣場上的幾百人紛紛跪倒在地,肅然的郭飛宇環視周圍的人,牙關緊咬,沒吭一聲,只是點點頭便拉著凌飛進了靈堂,一旦說了話,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偌大的靈堂內黑白的色調顯得異常沉重,由於明天才正式舉行葬禮,此時還沒佈置好的靈堂禁止閒雜人進入,顯得有點冷清,傷感的氣氛也更濃。 靈堂前方的千朵白菊花中靜靜的躺著一位老人,神態安詳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痛苦和不甘,郭飛宇一步一步走過去,往常穩健的步子不在穩健,健壯的身軀在微微顫抖,郭凌飛默默的跟在父親身後。 「龍老…我對不起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張狂了二十多年的男人雙腿一彎,跪倒在地板上,後邊的郭凌飛在父親跪倒的剎那間也跪下了,蘊涵著悲傷的眼淚終於從這對父子的眼眶中滑落,父子齊跪一梟雄。 龍老是真正的梟雄,這個世上沒人否認,即使是羅斯柴爾德家族那個目空一切的老頭子也沒否認過。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驚鴻一刀 第二天,天光初亮,靈堂的大門敞開,清早聚集在靈堂外的龍門門人能清楚的看到一對父子跪地的身影,一陣沉寂之後龍門的人全部跪下,黑衫黑衣黑壓壓的一片,悲傷在無言的沉寂中蔓延。 郭凌飛隨著父親跪了一夜,膝蓋下沒有柔軟的墊子,只有硬邦邦的地板,一夜紋絲未動,對於未能見龍老最後一面的孩子來說膝蓋的酸麻遠遠不能與心頭的痛苦相提並論,黑色大理石地扳上還有未干的一灘淚跡,十三年未落淚的他雙眼還微微有些紅腫,為靜靜躺在千朵白菊花中的老人落淚並不是懦弱的表現。 而旁邊郭飛宇的雙膝下也有一灘淚跡,這個雄姿英發二十多年的男人只落淚兩次,都是黑髮人送白髮人。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穿著黑色中山裝戴著白花的冷峻男人出現在了父子兩身後,帶殺意的冷峻難掩無盡的悲哀,冷厲的眸子中有一層霧氣,他沒有去看躺在菊花叢中的老人,躬身小聲說:「門主…幾大家族的代表來了…還有一些前來悼念的貴賓隨後就到。那個在咱們龍門秘密資助下選舉獲勝的M國下一任總統也派人送來了花圈。」 一夜未合眼的郭飛宇抬頭,一抹陰冷的堅毅泛起在失去光彩的臉頰上,今天是為龍老舉行葬禮的日子,不能在這麼不管不顧的跪下去了,他起身點頭道:「龍魂…先讓四大元老招待他們…一我現在這模樣不好見這些外h十分鐘後我會去聽濤閣見他們。」 龍魂點頭,轉身離去,在轉身的剎那掃了一眼那逝世的老人,眼皮子跳動了幾下,佈滿血絲的雙眼格外怕人,他雙手的關節處發出幾聲脆響,發誓要讓幕後元兇死的無比淒慘。 「凌飛…走吧,再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不要自責…把恨壓在心底…日後為老人家報仇…」郭飛宇看著兒子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兒子的肩膀,然後昂首挺胸走出靈堂。 「龍爺毛我一定為您報仇…就是再殺千人我也毫不手軟…不然我不佩做郭家兒孫。」郭凌飛默默發誓之後隨著父親走出靈堂,朝霞映紅了略顯黯然的面頰,一抹濃重殺機在黑眸中湧動。 龍滄海的死震驚了世界陰暗面的那些上位者,不論昔日的敵人、對手、朋友紛紛趕來,雖然人數不是很多,但每個人都有著不同幾響的身份和地位,私人飛機不時降落在龍城的機場上。 一個梟雄的逝去令許多人惋惜,聽濤閣中有幾個上了年歲的老頭子甚至還有淡淡的失落和孤寂。 ……… 十天之後龍老的葬禮結束,郭凌飛隨著父親乘坐直升飛機將老人的骨灰灑進了蔚藍的大海中,了卻了這位對大海有著深厚感情的老人最後一個願望,父子倆望著紛紛揚揚灑下去的骨灰又一次忍不住悲慼而落淚。 龍城,御龍山莊奼紫嫣紅的花園內,一個妙曼的白色身影在綠油油的草地上來回踱步,地柳眉緊擰,一雙沒有瑕疵的玉手握著兩截斷刀,寒光閃閃的刀刃上還有斑斑血跡,從刀的外形上看是純粹的R國武士刀。 R國除了十大名刀之外,質地最好的武士刀是出自伊賀和甲賀兩大忍術流派家族私有的兵器坊,兩家打造兵器的工藝各有絕妙之處,伊賀家當代宗祖幻月不用看只摸刀口就能識別出兩家打造出來的兵刃,可這柄斷為兩截的武士刀不是出自甲賀,更不可能出自伊賀家族。 「月月…從這刀上看出什麼端倪沒?」神情凝重的郭飛宇走過來,十天來龍門眼線四處查探,甚至通過關係動用了許多官方渠道查找一些蛛絲馬跡,可都徒勞無功,做了二十多年龍門之主還是第一次這麼乘手無策。 「飛宇…襲擊你的是忍者裝扮…至於是不是甲賀家的忍者我也確定不了,但這刀絕對不是甲賀家的…也有可能是栽贓陷害……也有可能擾亂追查的線索,可惜那幾個刺殺你的人都死無全屍…不然倒是可以找點線索。」幻月擺弄著兩截斷刀搖頭歎息,甲賀家族的忍者在肩膀處有標記,要是有屍體地倒能分辨一下。 「爸…在H市也出現了一個女殺手……要對我下手,這些人會不會有關聯。」沉思了許久的郭凌飛說話了,那個妖媚的女殺手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一個女人能在他和葉飛兩人之間從容離去,身手已算匪夷所思了。 郭凌飛說完話默默地看著父親,旁邊舞動斷刀的幻月嘴角微撇,美眸中閃過一抹亮色,不一般的女人對同樣類型的女人分外感興趣,幻月這個貌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也不能完全達到與世無爭的境界。 郭飛宇皺眉沉思片刻點頭道:「凌飛…那個女殺手再出現一定要留下地,若是人手不夠,可以把龍門二十四銀龍帶上。」 郭凌飛搖頭一笑,道:「老爸不用了,葉叔叔和兩名鐵衛在我身邊就足夠了……那個殺手再強悍…也不可能強過四人聯手,不然她就不是人了。」 「阿姨有心會一會那個女殺手…可惜沒時間…明天還要回R國……」幻月搖頭淺笑,絕世容顏上流露出一絲失落,寂寞了二十年的武學奇才也希望同性之中能出現一個與地匹敵的對手。 郭凌飛搖頭道:「不用老爸和幻月阿姨操心了「那個女殺手還沒有資格與阿姨動手,這種不入流的小人物就交給我吧。」 郭飛宇朝著兒子點頭,而幻月欣慰的笑了,此時一隻紅色的大蜻蜓飛過草地,在幻月頭頂盤旋幾圈就要飛走,幻月白色的身影平地懸飛起來,如翩翩起舞的仙子飛騰空中,兩截斷刀在驚鴻一閃的瞬間幻化出四條刀光,紅蜻蜓完整的軀體掉落在草地上,可四片薄如蟬翼的翅膀卻在微風中打著旋兒,飄蕩著。 「呵呵!這幾年來月月你又長進了不少……我這個夫君現在未必能打贏你了…」郭飛宇笑了兩聲道,連連點頭。 「切!當年你在富士山上贏我也是僥倖……」 幻月落地,點塵不驚,絕美面龐上那與世無爭的淡然頃刻間變成了極至的嫵媚。 受不了老夫老妻打情罵俏的郭凌飛悄悄離開,搖頭笑著,笑自己在大人面前終究是個孩子,腦海中仍閃著驚鴻一現的刀光,幻月阿姨的刀法確實夠震撼。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世事總無常(上) 一間精緻的書房內,氣氛詭異。 一位衣著普通的老人八風不動的穩坐在紅木椅子上,老人微閉著雙眼,好似入定的老僧,不俗的氣勢給人平添無形的壓力,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這老人不一般,書桌後面的中年男人不時的抬手擦拭著額頭上的細小汗珠。 中年男人在G省公安廳副廳長這個位置上坐了三年,上得了檯面的大人物也沒少見,就是頂頭上司來G省視察工作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緊張過,可面對八風不動的老人無論如何也保持不了電視上從容鎮靜的高大形象 「請趙老轉告小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一定不會讓小姐失望。」中年男人沉默很久才勉為其難的說出了一句話。 老人睜開了眼睛,兩道精芒閃現,淡淡道:「十年前把你弄進G省這個特殊地方…就是讓你在關鍵時刻發揮點作用,記住你的身低要是令小姐失望了你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不過,好好為林家辦事兒你會有不小的收穫。」 「趙老…我明白。」 中年男人再次擦汗,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老人端起茶杯,喝光了杯中的茶水,起身拍了拍衣袖,推門離去,沒有再看實質性機的中年人男人。副廳長級別的官員在小老百姓看來絕對算是高官一流了,但在老人眼裡只是林家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兒。 而同一時間,H市另一個牛逼的人物也在擦拭著冷汗,酒店的總統套房內,尋思著如何左右逢源的孫波低著頭,不敢抬眼直視坐在沙發上的漂亮女孩兒,林家的丫頭即使美若天仙也不會有太多的男人想入非非。 有點資本的男人喜歡征服漂亮女人,但沒有幾個男人會喜歡征服比自己強悍了好幾個級數的女強人,即使你踩了天大狗屎運征服了這樣的女人,帶給你絕對不是快感,而是綿綿無盡的壓力。 「不能咬人的靴我們林家養著也沒用。」林家丫頭優雅的靠著沙發,沒有去看孫波,一雙妙目只盯著大玻璃窗外的一片藍色天空。 「林小姐,是我無能,不過那個背景神秘的郭凌飛真的不好對付,他與劉三聯合起來整我,我費盡了心機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現在我的把柄也在那小子手裡…一旦捅出去…能牽連出許多見不得人的事心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林小姐也未必能擺平,而我這樣的小人物就徹底完蛋了。」孫波低聲下氣的說著話,每吐露一個字都在權衡利弊,不該說的他一個字也沒多說。 「你難道查不出一個中學生的背景…是不是太無能了?」林家丫頭瞇眼問道,咄咄逼人。 孫波哭喪著臉道:「林小姐說的小我是無能,派人查到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說什麼郭凌飛那小子是個孤兒,一被外籍慈善人士資助才來H市一中讀書,這些明擺出來的東西有幾個人能相信,恐怕林小姐也不會信。」 「郭飛完郭凌飛…」 林家丫頭念了兩個名字,又搖搖頭,那個人的兒子怎麼可能與一群混混為伍,難道是想不借助家族的勢力想獨自一人帶著一幫混混打一片天下,在她看來只有瘋子或傻子才這樣做,沉吟許久之後地眼角含煞,微微撇嘴,帶出一抹濃重的不屑,三年秋G、澳門這兩個黑社會最猖狂的地方有多少黑道大哥匍匐在地腳下,一個十八歲出頭的混混頭子又能掀起多大風浪。 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的孫波聽到郭飛宇這三個字兒猛然間想到了曾經嘯傲華夏黑道的張狂男人,沒有親眼見過那位牛逼到極點的人物,可還是聽過關於那個男人的不少傳聞,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一閃即逝。 「你去吧…再給你一次機會,把握不好會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清楚。」林家丫頭冷冷道,此次匆忙趕到H市就是怕G省出現什麼大的變化,沒想到卻是一個窮小子在淌渾水,地有點失望。…孫波點頭哈腰的離去,圓滑奸詐是他的處世之道,就是面對主子他也不會拋心露底,要混到他這個位面上光憑著狠是不行的。 「一條奸詐的狗…暗中派人盯著他。」林家丫頭等孫波走出去,不屑一笑,房間裡的一名黑衣漢子彎腰點頭,然後也走了出去。 同一時間,一名戴墨鏡的黑衣漢子走進總統套房,恭敬的彎腰將一張紙雙手呈給林家丫頭。 林家丫頭捏著紙張,細細地看著。 郭凌雲,十七歲,郭飛宇與Y國公主聖潔娜之子,現就讀於Y國皇家音樂學院,被稱為音樂神童。 郭凌海,十七歲,郭飛宇與黃氏家族獨女安妮之子,現就讀於Y國皇家美術學院,在油畫創作上有著極高的造詣。 郭XX,姓名不詳,郭飛宇與張雅之子,據傳體弱多病。 林丫頭揉捏著太陽穴,目不轉睛的瞧著手中的紙張,沉默了一會兒才喃喃道:「郭家這一代居然沒有真正的人才,「真是可惜。 離開H市二十天的郭凌飛在清早下了飛機,回到了這座不太繁華,也不是很美麗的城市,出了機場大廳,還顯露出一絲傷感的郭凌飛伸了個懶腰,深深的吸了幾口不太新鮮的空氣,H市與龍城的環境確實有巨大的差異。 「葉叔叔…咱們分開走吧,我想獨自一人在街上溜躂。」 郭凌飛朝身後的葉飛擺手一笑,邁著大步當先離去,對幾輛出租車的喇叭聲不聞不問,壓抑了二十多天,他只想在車流不息的街頭上放鬆一下心情,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兒,換一個好心情去見方茜,省得人家方茜無端端為他這個混蛋傢伙擔心。 一輛轎車緩緩的行駛著,幾道冷厲的目光從車窗中透出,會聚在了郭凌飛的身上,在機場門口守候了幾天的苦命人終於等到了下手的機會。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世事總無常(中) 「目標已經出現是否馬上行動?」 轎車副駕駛位上一個神情肅穆的中年男人對著手機說話,還不時點頭,掛了電話扭身看向車窗外,就在他扭身剎那,黑洞洞的槍口從屁股後邊露出。 「通知各個抓捕小組一分鐘後實施抓捕,不許漏掉一人。」中年男人緊盯著郭凌飛的同時還吩咐著車裡的其他人。車後坐上的三人聞言立即掏出手槍,嘩啦!嘩啦!子彈上了膛,此時的情景與警匪片中便衣警察大顯身手前的狗血鏡頭一模一樣。 郭凌飛順著路邊悠閒的散步,還不時的左瞧右看,想找一家首飾店舖為方茜精心挑選點禮物,正好前方十幾米有一家名為石頭記的首飾店舖,紅色的招牌特別顯矚…郭凌飛看到店舖後腳步快了起來,路上的十幾個行人也隨著他快了起耗 難道又有好戲,郭凌飛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角的陰冷餘光注意著周圍十幾人的一舉一動,雙拳已經在不經意間握緊,有一段時間沒動手了,壓抑久了手還真有點癢癢,陰霾的氣息更加濃重。 「抓住他!」 中年男人推開車門高喊一聲,順勢拔出腰間的手槍衝了過去,車裡的其他三人也衝了出來,隨在郭凌飛周圍的十幾個男人也聞令而動,掏槍的掏槍,摸手銬的摸手銬,好不威風,熱鬧的街頭上頓時響起了尖叫聲和呼喊聲。 大人拉著小孩兒狂奔,老人顫羈羈的挪動著腳步,幾十個行人亂成一團,遠處的人則駐足觀瞧,還以為有人當街搶劫。 早有準備的郭凌飛見旁邊幾人撲了過來,懸身而起,一腿狂掃出去,當先衝來的兩人根本來不及躲避就撲倒在馬路上,來了個經典的狗吃屎,砰!清脆槍聲扣人心弦,衝出轎車的中年男人槍口朝天,厲聲喊:「不許動…我們是…」 「搶劫還不讓反抗天理何在!」 中年人只說了半句話,郭凌飛宏厚的嗓音響徹街頭,他姣健的身影從人群的縫隙之間詭異穿過,速度之快令路人乍舌,中年男人眼睜睜看著帶出冷風的拳頭砸在臉上,一聲悶響,一抹猩紅夾雜著十幾顆牙齒飛出口腔,眼一黑暈死過去,再也無力說話。 「開…開槍!」 幾人大聲嚷嚷,揮動著手槍卻不敢扣動扳機,他們面對著在十幾人之間詭異飄忽的身影和一大圈圍觀看熱鬧的行人,根本沒有開槍的魄力和能力。 旁觀的人根本無法看清在十幾個便衣警察之間快速閃動的身影,他們能看到的是持槍的便衣警察一個接一個倒下,就好像是面對著惡狠的綿羊,沒有一丁點的還手之力,有幾個膽大的年輕人吹起了口哨。 郭凌飛雙拳轟擊十六下,十六個人倒下,他出手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既不致人死命,又讓人失去行動能力。 「我…我們是警察…你…哎呦…」倒地的一男人齜牙咧嘴的說出了幾個字兒,一句話沒說完又痛苦的呻吟起來。 「哦…原來是警察,對不起…我還以為是當街行兇的匪徒呢,你們先躺著…我有事兒先走了。」郭凌飛聳了聳肩膀笑著離去,笑容燦爛到了極點,彷彿剛才打人的不是他,路人用極度崇拜的目光注視著囂張襲警的猖狂傢伙離去,沒有一人阻攔。 郭凌飛從容走了一百米攔了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陽光麗苑城,他意識到將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難道離開二十天H市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坐進車裡的郭凌飛皺著眉頭摸出手機,給夏羽打了個電話。 「喂夏羽,我是凌飛。」 手機裡夏羽的聲音稍稍有點急促:「凌飛…就在剛才二虎、大頭、魯剛還有五十多個兄弟被抓了,冰子干倒七個武警才從學校逃出來,現在跟我在一起。凌飛…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之前你最好不要露面,這次動用了武警…看來有不簡單的人從中作梗針對你。」 「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二十分鐘後在我早鍛煉的地方等我 ……」郭凌飛說完掛了電話,瞇眼欣賞著車窗外的街景,尋思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是什麼人在針對自己,孫波還是林家,還是那群軍區大院的紈褲。 二十分鐘過去,郭凌飛準時出現在往常早鍛煉的人工湖邊,夏羽和周冰也到了,周冰二話不說先點了根煙,猛吸了兩口,眼神異常冰冷。 「凌飛…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夏羽皺眉道,玩世不恭的怪胎也一本正經起來。 「還是那句老話」兵來將擋,我先要弄清楚是誰在背地裡捅刀子,然後再把剛子和大頭他們弄出來」郭凌飛淡淡道,世事難預料,經歷過太多風雨的他沒有慣恨的大吼大罵,他比誰都清楚在黑道上背地裡捅刀子司空見慣,沒什麼大不了,比這凶險的情況以後還指不定有多少。 「那些警察抓剛子他們的時候真兇,比大頭手下的混混打群架還凶,要不是為了我媽,非用我這雙拳頭捶死幾個。」周冰吐了口煙恨恨道,以前他因為打架進過幾次拘留所,對警察本就沒一點好映像,而今天的事兒更讓他窩火。 「他們對別人凶我不管,對我的人凶,我會讓他們後悔。」郭凌飛眉梢挑了幾下,來回踱了幾步又給葉飛打了電話。 由於郭凌飛的窩已被警察監視起來,三人只好呆在公園的小樹林內,等待葉飛的消息。漫長的三個小時後郭凌飛那部幾百塊錢的廉價手機終於抖動起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方茜的號碼,心頭一暖,所有的爛事兒先拋在腦後,微笑著按了接聽鍵,「喂…寶貝想我了把…」 「凌飛…下飛機了吧,我爸今晚要見你…今晚你來我們家吃飯吧。」 郭飛宇愕然,同時從方茜異樣的說話口吻中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世事總無常(下) 傍晚,天邊出現了絢麗的火燒雲,映出了暗紅色的霞光,天氣涼爽,沒有初春時的淡淡寒意,也沒有盛夏時的悶熱,郭凌飛翻過街心的圍牆跳進了陽光麗苑城,不走後門是不想碰到突發的事情,影響到了心情。 他輕巧的翻過後牆整理了一下衣服,沒有牌子的體閒裝款式不是很老土,還算過得了別人的眼,可也不會讓人產生衣著光鮮的錯覺,沒有牌子不代表沒有價值,紐扣上的標誌對於歐洲王室的貴族們來說不是很陌生。 郭凌飛緩緩邁步,朝著H市最豪華的別墅群走去,幾百米之外的一棟棟歐式別墅矗立在花草樹木之中,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的河道環繞著整個別墅區,河水清澈見底,在這個地方居住確實能帶給人無形的優越感。 邁著穩健步伐的郭凌飛一臉淡然,不會因方茜父親的邀請而欣喜若狂,能夠接受女兒早戀愛的家長本就寥寥無幾,方茜的父親身為G省首富,能無端端的把一個成天與混混為伍的毛頭小子當人中之龍嗎?能放心女兒同混混頭子在一起嗎? 青蛙與公主的戀愛總是以失敗告終,郭凌飛撇嘴笑了,有些事兒喜歡方茜之前就懂了,這個社會畢竟很現實,有時候甚至現實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但他不是逆來順受任由殘酷現實強姦的廢物,他有足夠的能力去爭取想要得到的。 方茜在別墅區外來回走動,地有美麗的面龐,有堪稱完美的身材,但地不是喜歡張揚的女孩兒,這一點從著裝就能體現出來,白色的板鞋、黑色的牛仔褲、粉紅色的小外套簡單的搭配在一起,既沒有非主流的驚世駭俗,也沒有街頭時尚女郎的妖艷庸俗,很清醇,很靚麗,讓人不知不覺的著迷。 郭凌飛凝視著這個曾令他怦然心動的女孩,那張早已烙在腦海裡的精緻面龐不再是昔日的恬淡,從交又揉捏的一雙玉手也能看出她有心事兒,郭凌飛的嘴角泛起一絲無奈地笑,或許已猜準了將要發生的事兒。 「寶貝…怎麼啦?」郭凌飛溫柔問道。 低頭沉思的方茜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即發現是日日思念的混蛋傢伙,抿嘴淡笑,一抹憂愁也浮現在了臉上,地輕聲道:「我爸媽知道了我與你的關係,今晚他們要與你談談……」 方茜只說了半句話就低下頭了,不再言語,含著一絲不安的美眸盯著一塵不染的白色扳鞋。郭凌飛伸手摸著方茜的臉頰,感受細膩皮膚的溫潤,「寶貝…不要擔心…你爸媽找我談話是對你的關心,要理解他們。」 「只是…我怕…」方茜仰臉兒只說了四個字兒,郭凌飛的嘴唇已蓋在了地的紅潤雙唇之上,能令女孩兒迷醉的男人氣息包裹著地,地癡了,雙臂摟住了結實的蜂腰,什麼都不去想,只回味這一刻的溫存。 一個時間不算的短的擁吻結束,郭凌飛雙手棒著在他心目中舉世無雙的面龐,黑眸中湧動著綿綿柔情,他溫柔道:「寶貝……你這輩子只屬於我一個人,誰也奪不走,即使你的父母也不可以,我會讓寶貝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會給寶貝一場最神聖的婚禮讓全世界的人仰望,寶貝記住我今天的話…我不是那種喜歡用華麗謊言哄騙女孩的貨色,我說出口的…就會去做到。」 方茜一個勁兒的點頭,淚珠滾落,抹了抹淚水,拉著郭凌飛走進了別墅區,這種不拖泥帶水的堅決是一個女孩子鐵了心之後才能表現出來的。 方家的別墅高四層,工藝精美的鐵柵欄圈起的院子內還有一個橢圓形的游泳池,不是很大,可透露出了草根階層只能垂涎遠觀的奢戟 郭凌飛隨著方茜走進別墅,一樓近兩百平米的大客廳內悄無聲息,一對中年夫婦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從容微笑的郭凌飛,這正是方茜的父母,方雲海和劉靜,另一邊的沙發上還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妖艷女孩漫不經心的翻著一本時裝雜誌,女孩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郭凌飛,撇撇嘴繼續看雜誌。 「爸媽…他就是郭凌飛。」方茜小聲道,從略微發顫的嗓音就知道地很緊張。 方雲海沒有說話,一瞬不瞬地盯著衣著相當普通的郭凌飛,他也覺察出眼前的少年有點與眾不同的氣質,但絲毫未改變根深蒂固的偏見,氣質再好的混混也是混混。方茜的母親抱著名貴的寵物狗,輕歎了一口氣,平淡道:「茜茜讓你的同學隨便坐吧,不要拘束,也不要緊張,我們是長輩不會為難一個孩子的。」 「茜茜…表姐說句實話,不要介意,你這個朋友挺普通的,就是那種滿大街都是的類型,真不適合與你在一起。」翻著雜誌的女孩把雜誌放到一旁,敲起二郎腿,很輕蔑的瞧著郭凌飛。 方茜不知所措的瞧著一向尖酸刻薄的表姐,郭凌飛淡然一笑,從容不迫的坐在了方雲海對面的沙發上,根本不去計較方茜表姐的尖酸言語,從容說道:「方叔叔…我大致猜到今天您會說些什麼…我只想說我對茜茜是……」 「估計飯菜準備好了…咱們邊吃邊說。」方茜的母親很不客氣的打斷了郭凌飛的話,放下寵物狗,挽著方雲海的胳膊去了餐廳,方茜的表姐白玲不屑的撇撇嘴也去了餐廳。 「凌飛…」 「寶貝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會介意。」郭凌飛起身碰了碰方茜的手。兩人先後走進別墅頗具歐式風格的餐廳,價值不菲的地毯上擺放著一張做工精細的紅木餐桌,兩邊各有五把高背紅木椅,正面有兩把椅子,方茜的父母已經落座,兩個傭人小心翼翼的端著飯菜。 郭凌飛挨著方茜坐下,俊逸的臉頰上依舊浮現著笑意,很隨意的將桌上的大餐巾繫在脖子上,尋常的小屁孩兒在幾道肅然目光的審視下早已唯唯諾諾,哪有這般從容。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磨礪之後才成熟 兩名傭人忙活了好一陣,飯菜終於上齊了,這桌子菜夠豐盛,可在坐的幾人未必有食慾,沉悶壓抑的氣氛在蔓延,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方茜默默地看著父母。 方茜的父親咳嗽一聲,低頭抿了一口紅酒,有著幾十億身價的方雲海與那些暴發戶或是煤老闆截然不同,喝酒的動作甚是文雅,放下酒杯,對郭凌飛說道:「隨便吃吧,不要太拘束,今天我是以長輩的身份與你談話。」 郭凌飛點頭笑道:「方叔叔,我明白,我想告訴叔叔的是……」 「茜茜吃這個水晶蝦仁…你最喜歡吃的…」方茜的母親又一次打斷了郭凌飛的話,好似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女人莫名的討厭一個人就是如此。郭凌飛無奈的笑了,沒有動筷子,直視著方雲海。 做了十幾年乖乖女的方茜品嚐著媽媽夾來的蝦仁,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兒,父母的態度已然擺明他們是不會接受貌似很普通的郭凌飛。 「現在的孩子都不笨,或許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戀愛這種奢侈的東西本不應該出現在你們這個年齡段,以後的路還長的很,小孩子的一時衝動結出來的大多是苦果,我不想唯一的女兒出事兒,或是因為感情有了心理陰影。」方雲海淡淡道。 方雲海的話音剛落,方茜的母親劉靜嚥下嘴裡的食物,一本正經地道:「茜茜地爸喜歡繞彎子,我性子較直,郭凌飛啊…你跟我們家茜茜不是一路人,不在同一層面的兩種人很難結合在一起,現在這個社會仍然流行門當戶對的。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們家茜茜肯定能上名牌大學,你呢…能幹什麼。」 方茜放下筷子,緩緩低下頭,眼眶中再充滿淚水。郭凌飛笑了,與自己事先預料的如出一轍,這樣的話只能刺激那些有著畸形自尊心的貧賤男人,他不貧賤,更沒有畸形的自尊心,富甲一方的方家也不會帶給他任何壓力,他灑脫一笑道:「阿姨的意思就是說我這樣的窮混混佩不上茜茜。」 「孩子你錯了,窮並不可怕,我們一家人從不歧視窮人,因為我也是在窮人家裡出生的,窮人努力之後走向成功更讓人尊敬,而人窮志短卻是不齒,日後我倒是很樂意把茜茜托付給由草根階層走向成功的男人,但我絕對不會答應地與走上邪路的人交往,作為一個父親…我必須讓女兒幸福,孩子…即使你與茜茜現在走到了一起,日後你也無法給茜茜幸福,因為你根本沒有那個能力,若是為茜茜著想…就不要再影響茜茜。」方雲海終於將壓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為了女兒日後的幸福,他不得不來一次棒打鴛鴦。 「爸…媽…別說了…」 方茜哭了,在父母面前地永遠都是一個柔弱的孩子,地不想離開郭凌飛,更不想讓父母痛心,心亂如麻的乖乖女只能選擇默默的哭泣。 「當今的社會很現實,茜茜你不是任性的女孩兒,你要為你的未來著想,他能給你什麼…豪華的別墅…名車…安逸的生活還是讓人羨慕的榮耀,他什麼都給不了你,表姐說的話你以後會明白的。」方茜的表姐白玲依舊尖酸刻薄,把女人的潑辣本色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方茜默默垂淚。 郭凌飛扭頭凝視方茜,心頭無端端的痛了一下,好似針扎,經歷過磨礪的人才能堅強,同樣經歷過磨礪的感情才能刻骨銘心,他輕輕的拍了一下方茜的肩膀,起身對方茜父母說道:「叔叔…阿姨,或許今晚我不該來,可既然來了……我就要說出我的…」 「茜茜別哭了…媽媽給你擦眼淚……」方茜的母親再一次打斷郭凌飛的話。忍耐力極好的郭凌飛傲然冷笑幾聲,側頭看著方茜,溫柔道:「茜茜,我有事兒先走了,記住我對你說過的話,我不會食言。」 郭凌飛說完扭身離去,方茜本能的站起來卻被母親硬生生拽住,地哽咽著,揮之不去的身影消失在了朦朧的視線中。 郭凌飛出了陽光麗苑城的豪華別墅區,翻牆躍進了街心公園,周冰和夏羽兩人坐在湖邊的涼亭裡,旁邊放著裝滿零食的塑料袋。 「凌飛一碰釘子了吧!估計方家那一桌子豐盛的菜餚你也沒福消受一口。」幸災樂禍的夏羽將一包薯片扔給了走進涼亭的郭凌飛。 「在方家人的眼裡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柴…呵呵呵!」郭凌飛無奈的笑著,又把薯片扔給了夏羽,他是很成熟,可就是成熟的男人遇上類似的事兒也會在男人自尊心的作祟下心煩意亂,他沒心煩意亂,可多少有點鬱悶。 周冰拔出一根煙遞給到了郭凌飛面前,從不抽煙的郭凌飛望著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時就懂酒亂性、煙傷身,喝酒受了父親的影響,湮沒抽過,今天頭一次有了抽煙的衝動,順手接過周冰遞過來的煙,含在嘴裡,周冰為他點燃。 咳!咳!郭凌飛第一次吸,沒有經驗,猛吸了一口卻嗆了嗓子,他搖頭苦笑:「抽煙就像生活…經歷的多了…才能品出滋味兒。」 「凌飛…你一定要考驗你的愛情…考驗方茜嗎?」夏羽摸著鼻子道,犀利的目光好似能洞穿世間的一切,他何嘗不明白郭凌飛的這場愛情遊戲考驗的不是自己,而是方茜以及整個方家。 「一個人不經歷風雨的斷匕不可能成熟,愛情同樣也是」, 郭凌飛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深沉地笑,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是葉飛的號碼。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隱藏的實力 矗立於繁華路段的輝煌在夜色中確實夠輝煌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點綴著這棟外表鑲嵌著黑色墨玉石的建築物,分外引人注目,無數男人夢想著有朝一日來這裡扔出大把的鈔票,讓衣著暴露的美女俯首貼耳,任意蹂躪。 一些做無本買賣的女人也夢想著進入這裡,能結識幾個牛逼人物,最次也能提高一下身價,多得幾個辛苦錢。 輝煌門口不像其它夜店弄些衣著暴露的女人搔首弄姿,G省排名第一的消金窯那麼做不只落了下乘,也顯得太過庸俗,四名身姿挺拔的保安肅然站立,大樓前可以停放一百輛轎車的停車場內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名保安,這些氣勢不俗的保安見了客人便標準的鞠躬,帶給客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偌大的停車場停了五十多輛轎車,不乏奔馳寶馬,也有幾輛奢侈的跑車,在一個北方地區的省會城市一次看到這麼多豪車不容易,興許本地愛車的發燒友也只有在輝煌門口能過過眼癮。 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停在路邊,郭凌飛付了車錢從車裡出來,後邊還跟著夏羽和周冰,夏羽今天沒開那輛路虎,太顯眼容易被警察盯上,避開追蹤要的是隱秘,若是像把妹妹時那樣招搖,恐怕荷槍實彈的警察已經出現在這條街上了。 「凌飛…你不會是鬱悶過頭想要進輝煌消費一下吧。」夏羽嬉皮笑臉地道,在認識郭凌飛的一群人裡也只有他經常調侃郭凌飛,他把他當知己。 郭凌飛搖頭笑道:「羽子…你小子跟大頭、二乎他們混了一段日子也是越來越沒正經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用紙醉金迷的消費方式去去發洩心裡那一點點的鬱悶…就不是什麼灑脫了,而是不分輕重。」 郭凌飛說完抬眼凝視輝煌招牌,這是第二次來輝煌,第一次是同方茜參加富二代的聚會,一想起那幾個不入流的貨色,他的嘴角下意識翹了翹,俊面上傲氣盎然,輝煌,父親在二十多年前從輝煌走上那條充滿血腥的道路,現在,自己又如何? 郭凌飛嘴角勾勒出一抹耐人尋味地笑,舉步走向燈火輝煌的輝煌,而此時穿著一身黑衣的葉飛走出輝煌那華麗的門,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兩人身後跟著八名穿著筆挺保安制服的漢子,虎背熊腰的八人眼神冷峻,絡繹不絕進入輝煌的貴客紛紛與葉飛身邊的中年人打招呼,這個男人就是輝煌的總經理,趙鐵軍。 二十年前的趙鐵軍是飛宇幫G省的分堂主,威震一方黑道,現如今的他是省委幾個老頭子的座上賓。 幾個衣著光鮮的男人主動湊近背景神秘手眼可通天的趙鐵軍,點頭哈腰的打著招呼,而趙鐵軍的根本沒把目光停留在這幾人身上,見衣著普通的有點寒酸的郭凌飛走近,他不顧顏面當著進出輝煌的貴客深深的彎腰,無比敬畏的鞠躬,後邊八個穿著制服的剽悍保安也彎下了腰。「少主!」 一個怪異的稱呼震驚了還在愣神的旁觀者,當眾人回過神兒時,一行人已如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郭凌飛走進了輝煌的門,門開了,路就踏在腳下。 心裡疑問重重卻沒問一語的郭凌飛在趙鐵軍的引路下,七拐八繞穿過了幾條走廊進了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內的光線有點昏暗,兩百名穿著黑色制服的漢子以整齊的隊剩立於大廳之中,濃重的肅殺氣息瀰漫。跟在後邊的夏羽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樣子,周冰可沒有那麼鎮定了,他難以置信的瞧著標槍般立於大廳中的兩百人,一雙冰冷的眸子現出茫然。 「少主…這是花費十年時間訓練的兩百人,在明面處他們是金盾安保公司的特衛…經常受雇於一些有錢人,說的直接點就是零時保鏢,每個人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只要少主一聲令下,…讓他們死也不會皺眉頭。」趙鐵軍恭敬地道。 郭凌飛環視眾人之後,淡淡道:「葉叔叔,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我老爸的意思?」 「少爺,這是魁首的意思,龍老遇害後魁首吩咐我在適當的時候把一些昔年培養的勢力交給少爺,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要對付少爺的不僅僅只有林家,少爺最好不要拒絕。」葉飛低聲道,這麼多年來他很瞭解少爺的性格,以自己的實力一飛沖天就是少爺的志向,但事情總不能一成不變。 有些棋子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布好,不可不用,父親當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日的自己著想,郭凌飛搖頭歎息。 「凌飛…能走捷徑的時候莫走彎路,不然你那條路會很難走的。」夏羽不在玩洩不恭,一本正經的瞧著郭凌飛。 郭凌飛笑著點頭,有點無奈,不過他不是那種喜歡鑽牛角尖的執拗貨色,也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聳聳肩膀說道:「葉叔叔先說一下H市到底怎麼啦,為什麼會對我下手。」 「這幾天上邊有命令,要搞全國性的掃黑除惡行動,G省也不例外,省公安廳那個負責掃黑打惡的副廳長動不了劉三…也動不了孫波所以選了少爺的人,不過這其中也有貓膩兒,只是現在還不清楚他是哪一方的人。」葉飛皺眉道。 郭凌飛冷笑,打黑打到自己頭上,確實出乎意料,這位副廳長還真會打,扭頭對葉飛道:「這二百人現在還用不著…我現在倒想會一會那位廳長大人。」 趙鐵軍上前一步,微彎了一下腰,恭敬道:「少主…那個不長眼的傢伙現在就在輝煌,是我出面邀請他來這裡的,就看少主怎麼整他了。」 「呵呵…看來跑龍套的事兒已經被你做完了,我這個主角也該登台了唱戲了。」 郭凌飛放聲笑了,笑容絕對人畜無害,也很陽光燦爛,可眼眸中的陰冷讓人心寒。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強勢壓人(上) 輝煌的豪華棋牌室內,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男人正與一名頗有點明星氣質的女孩兒下著國際跳樓,女孩穿著白色的禮服,曲線玲瓏的上身稍微前傾,左胳膊支撐在桌面上輕托著尖尖的下巴,從側面瞧,誘人曲線不是一般的驚心動魄,地的一舉一動優雅柔美,白皙纖細的玉指捏著棋子,淺淺笑著,本是風塵中的女子,卻沒有流露出一絲的風塵氣息,這樣的風塵女子在輝煌並不少見。G省男人夢想著來輝煌消費,高質量的女人也是一個因數,就男人來說對庸姿俗粉上下其手和與高雅女人眉來眼去完全是不同的盛受,前者激發性慾,後者激發情慾,境界上差了太多。相貌精幹的中年人名叫姜耀,省公安廳的實權人物之一,掛著副廳長的頭銜,也是省廳掃黑組的組長,他這個人一向小心謹慎,很少在娛樂場所現身,在官場上混了不少年,深諳為官之道,商界是沒硝煙的戰場,官場亦然,甚至更加殘酷無情,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扳倒,踩下去。姜耀以前也陪著別人來過幾次輝煌,每一次來他只在棋牌室下國際跳棋,這也是第三次與對面的女孩下棋了,他很欣賞女孩,也衝動過,但沒有做出過任何出格舉動,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一個有點資本的正常男人的克制力到了這個地步算是難能可貴了。 有多少道貌岸然的高官大老就是倒在女人的肚皮上,他時時告誡自己不能步那群蠢貨的後塵,小心翼翼的往高爬,有朝一日不用在林家的下人面前低三下四。 對面的女孩優雅落子,黑色王棋連跳幾步,吃了一子,姜耀一笑,捏起棋盤上的兵跳了一步,以牙還牙的跳吃了女孩的一個兵,國際跳棋中的兵只能一步一步前進,不能後退,除非突破對方的重圍停留在底線才能蛻變為肆意縱橫的王棋,由兵變王棋是何等的艱辛,姜耀落子之後想到了在官場中摸爬滾打的自已女孩拂了一下披肩的順直秀髮,搖頭淺笑,甚是嫵媚。 豪華棋牌室的門發出輕微的聲音,慢慢敞開,一陣鏗鏘的皮鞋踏地聲響起,郭凌飛在十幾人的簇擁下走進了棋牌室,漂亮女孩兒本能的起身,對著隨在郭凌飛身邊的趙鐵軍深深的彎腰。 姜耀也笑著站了起來,稍稍有點茫然,他還不知道趙鐵軍這位背景神秘的牛人為什麼邀自己來這裡。G省政界那幾個老頭子的座上賓趙鐵軍親自將一把椅子放在郭凌飛身後,然後微彎著腰,小聲道:「這位就是G省公安廳的姜耀…」 趙鐵軍直呼姜耀的名字可見他根本沒把這位省公安系統的實權人物放在眼裡,而趙鐵軍的舉動令姜耀更是茫然,這個衣著普通的少年是什麼來頭?他尋思著,一張繃起來夠正派的臉上綻放出了熱情地笑。 郭凌飛緩慢坐下,嘴角泛起深沉地笑,瞟了一下旁邊一臉驚容漂亮女孩兒,邪笑著問姜耀:「姜副廳長…這個女孩怎麼樣」,喜不喜歡?」 「這……」姜耀沉吟起來,也不安起來。 「呵呵呵…喜歡女人要有實力,同樣…整人也要實力,這種三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你這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不可能不懂吧。」郭凌飛伸胳膊把漂亮女孩樓在懷裡,女孩也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沒有驚訝呼喊,只是羞赧的低頭,任由一隻手在自己胸脯上揉捏著。 在方茜的身上沒少動手腳的郭凌飛已是個老手,但沒顯露出絲毫的下流,他只是以強者的姿態在刺激著姜耀,深邃眸子中的陰霾在蔓延,他冷笑道:「姜耀…你現在有何感想…是不是有股莫名的怒火,想抽我幾個嘴巴子。」 「請問…您是?」 「呵呵,今天上午你的手下還興師動眾的圍追堵截我,並且還帶走了跟著我的一些兄弟,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姜副廳長是什麼意思。」郭凌飛笑了兩聲道。 茫然中的姜耀恍然大悟,臉上僅有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見趙鐵軍和其他人恭敬的站在少年背後,就明白眼前的人背景嚇人,到底是在官面上混出來的老油條,他直了直腰扳兒,肅然道:「我是吃皇糧的…自然要為這老百姓辦事兒,最近掃黑也是按照上邊的命令開展的。趙總…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姜耀推開椅子就要邁步,四名異常剽悍的黑衣漢子圍攏過來,同一時間四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姜耀的頭。 「姜耀…我們少主的話還沒說完呢,你這樣走未免太不給面子了,我的這些手下精神有問題,說不準哪個看你不順眼突然發狂,一槍就把你崩了,死在精神病人的槍口下…那多冤啊。」趙鐵軍冷冷道。 姜耀由持無恐地笑道:「我是個好官…動了我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好一招官場中的太極轉手,郭凌飛冷笑,抬手撫著懷中女孩兒的柔順青絲,淡淡道:「我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明天我想聽到一個好消息,不要讓我失望,否則不管你的主子是誰…你的下場都很淒慘。」 郭凌飛說完話,漫不經心的擺手,帶出無限張狂,十來個圍攏過來的漢子退在一旁,姜耀沒看任何人,拿起外套繃著臉走了出豪華棋牌室。 「今晚再打一條狗…給這位姜廳長點壓力,省得還以為我這毛頭小子在嚇唬他…」郭凌飛看著桌子上的棋盤沉吟一下,撇嘴一笑,側頭對懷裡的女孩說:「你的水平不賴…再走幾步他就必輸無疑,只是你不肯贏,有點意思,跟我來一盤吧。」 穿著白色晚禮服的漂亮女孩輕嗯了一聲,趕忙起身去整理留有殘局的棋盤,趙鐵軍叫過一名心腹,吩咐了幾句,少主今晚要打哪條狗他心知肚明。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強勢壓人(下) 輝煌的豪華棋牌室內,兩人坐著,一群人站著,下棋的兩人交替移動著棋子,郭凌飛很小的時候就涉獵幾種不同的棋,不論是高深的圍棋,還是容易上手的國際跳棋,他都研究過,曾經在孤島上無聊的時候甚至還自己與自己博弈。 通過棋盤上的博弈來培養頑強的精神,當年一代高人釋武健每日必與郭凌飛下一盤圍棋的原因就在於此。漂亮女孩並沒有因為與郭凌飛的平起平坐而拘束不安,一雙淡然美目盯著棋盤,穩健的挪動著棋子。 二十三四歲的女人能做到寵辱不驚,不是二流夜店裡那些習慣爭風吃醋的風塵女子能夠比擬的,郭凌飛淡笑著,手中的王棋連連跳躍吃著對方的兵,當他的一個兵橫衝直撞的到達對方底線成為王棋時女孩已無路可走,輕鬆拿下三局。 「你總是保留實力,在關鍵時刻連連失誤,我這三局贏得太輕鬆了,不過…我不很喜歡心機太重的女孩兒,每走一步都要想很多本不該想的東西…甚至去揣摩別人的心思,這樣會很累的。」郭凌飛淡淡道,話裡有話,女孩已算完美的掩飾還是被看破,地沒有抬頭,從容不迫的整理著棋盤。 棋牌室的門開了,一名漢子走進來,對著立於郭凌飛背後的趙鐵軍耳語幾句,趙鐵軍聞言笑了,彎腰道:「少主…孫波在H市大大小小二十一個場子被徹底清洗了一次,他和他的家人也被帶來了。」 「讓他進來見我。」 郭凌飛冷笑著,今晚就看看孫波這條狗還能蹦達出什麼新花樣,漂亮女孩收拾好棋盤悄然離去,在轉身出門的瞬間瞟了一眼邪氣盎然的郭凌飛,表面從容,眼中起了波瀾,一個少年居然能使手眼通天的趙鐵軍唯命是從,的如何能不驚訝。 女孩走出去的同時,H市黑道雙霸之一的孫波被幾人推進棋牌室,後邊還跟著他的老婆和女兒孫菲菲,半個小時前這位在H市能呼風喚雨的大佬陪著老婆孩子在麗山居吃美味佳餚之時被八個如狠似虎的黑衣漢子挾持,二十多個身手不弱的保鏢不到兩分鐘就被人家干趴下了。 一家三口人走進房間,孫波看到趙鐵軍時愣了,十幾年前他就知道站在輝煌背後的趙鐵軍是G省黑白兩道諱莫如深的人物,手眼通天,即使現在他能在G省呼點風喚點雨但也不敢在人家面前裝,在真正牛逼的人面前裝逼就是自己找抽。 「趙總裁…您以這種方式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16K.cn」孫波很平靜地問道。 「不是我要清你…是我家少主要見你。」趙鐵軍冷冷道,根本不給孫波面子,在他眼裡孫波這樣地頭蛇哪能上得了檯面。 孫波移動目光,凝視著居中而坐的一人,這人背對著他坐在華麗的桌子邊,也是整個房間內唯一坐著的人,趙鐵軍的少主是什麼人物,孫波揣測不透,旁邊的孫菲菲臉色漸漸蒼白,女孩子心細,地看到了夏羽和周冰,而五六米外的背影有是那麼的熟悉,她立馬想到了一個人。 「難道是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孫菲菲咬著嘴唇,一瞬不瞬地盯著熟悉的背影,地真的不希望得不到的「青蛙」突然變成王子,那樣更不好受。 「孫波…把你請來是我的意思。」 郭凌飛站起來,轉身看著孫波,淡淡的笑著,有點玩世不恭的味道,眼神中的戲謔意味兒很濃重。 「郭…郭…都少!」孫波艱難的呼喚了一聲,內心中的波瀾起伏難以用語言表達,驚訝、驚駭、震撼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心情,料到郭凌飛必然有不俗的背景,可一切成為現實突然出現在眼前時任何人都很難接受,他也是人,他也接受不了。 孫菲菲的身體輕顫著,她母親還以為女兒受了驚嚇,趕忙把地摟在懷裡,小聲念叨著:「孩子不要怕…不要怕,我們會沒事的。」 「孫波我走什麼人你也應該明白了,今天做出一個選擇吧,不然…你二十年來打拼出來的那點勢力一夜之間就會土崩瓦解,誰也幫不了你,誰也沒膽量幫你。最近全國不是在掃黑除惡…我手裡那點東西捅出去,你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會掃的乾乾淨淨。」郭凌飛笑道,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下是不帶有一絲情感的冷酷。 孫波搖頭苦笑,在短短剎那間好似老了幾歲,在官場上混怕站錯隊,在黑道上混同樣怕站錯隊,面對兩個龐大的勢力,他想左右逢源根本不可能,夾縫中求生存是何等的難,苦笑了許久才顫聲道:「郭少能不能給我點考慮的時間?」 郭凌飛點頭,笑道:「能…不過只有一分鐘。」 孫波聽了郭凌飛的話,又是一陣苦笑,看了看女兒和老婆,無力地道:「郭少…我可不可以像劉三那樣…金盆洗手……遠離G省的黑道,帶著孩子和老婆去國外定居。」 攀爬了半輩子的狠茬子在萬般無奈下選擇了放棄,爬了二十多年還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人物,他也灰心了,更不敢再淌渾水,若不然很有可能家破人亡,一無所有。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給你金盆洗手的機會,不要出爾反爾,否則你們一家不會再有機會…呵呵呵!」 郭凌飛張狂的笑了,此刻他懾人的鋒芒才露出。 靠在母親懷裡的孫菲菲凝視著郭凌飛,緊咬著的嘴唇上滲出了血絲兒,她承認自己喜歡他,但她更恨他。 一個小時後,郭凌飛帶著夏羽和周冰從輝煌中走出,他沒讓趙鐵軍送,習慣了低調的他依舊不想太顯眼,剛出輝煌的門,後邊就傳來了一個柔美的聲音,說出的話足可以讓男人們想入非非。「郭少…趙總讓我今晚陪你,我還是處女。」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戰,還是不戰 「我還是處女…」 台階上,穿著低胸晚禮服的女孩說出的這半句話引來了不少異樣的眼神,也使不少男人動了心思,輝煌門口有幾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目不轉睛的瞧著身穿白色晚禮服的漂亮女孩兒,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二十歲以上的處女在當今社會中已算是相當「珍貴」了,而漂亮高雅的處女更是稀缺,絕對能令男人們欲罷不能。 夏羽瞧著一臉無奈的郭凌飛,幸災樂禍的笑著,很少有笑容的周冰也笑了,尋思著要是自己碰上這樣的女孩兒估計直接敗退了。 那幾個垂涎欲滴的老爺們不再挪動腳步了,對著漂亮女孩猥瑣的笑著,有一個腆著肚子的禿頂男人還主動湊了上去,一名剽悍的保安立馬擋在了他身前,冷聲道:「先生…你不能靠近這位小姐。」 「這麼著…我有的是錢!」 禿頂男人抬胳膊很張狂的晃動著手腕叫囂著,腕子上的勞力士金錶發出金燦燦的光芒,暴發戶的俗氣氾濫的不可收拾,輝煌門口四名剽悍保安同時看他,眼神冷峻,旁邊兩人臉紅了,趕忙拉著禿頂男人走進輝煌,在輝煌門前大喊自己有錢是純粹的傻X行為,也只有無知的暴發戶能幹出來。 「你是處女…我還是處男呢,再說我現在也不想失身給你,回去告訴趙鐵軍以後不要再辦這種事兒了。」郭凌飛無奈的笑著,從黑道混出來的人再怎麼熏陶也不能完全褪去原先的癖性,趙鐵軍亦是如此,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女孩優雅邁步,婀娜多姿的身段搖曳著,她來到郭凌飛身前,壞笑不止的夏羽拉著周冰先走了。 「我回去沒法向趙總交代……希望郭少能同情我一次,我也願意把第一次給郭少…總比日後給了別的男人強…」女孩說完低下了頭,夜風吹起了耳邊的青絲,淡淡清香飄散,很美,也很特別。 郭凌飛笑著打量女孩,氣質不錯,也具有豪門名媛的高雅,淪落風塵卻不失身,更是難能可貴,只是在下棋的時候發覺這個女孩有頗重的心機,這一點不合口味,他笑道:「給你一次陪我散步的機會,這樣趙鐵軍也沒膽子再把你推給別的男人了。」 郭凌飛扭身走上了街頭,女孩默默隨在身邊,兩人漫步在燈火輝煌的街頭。 「你應該受過良好的教育……」郭凌飛瞧著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深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 「我還是G大的學生,今年大四,半年前與輝煌簽了兩年兼職合約。」女孩輕聲道,美眸中湧現一抹淒苦。G大,G省唯一進入211工程的大學,這所大學可以說是G省最具文化底蘊的高校了,也培養了不少人才,郭凌飛沒想到女孩會是G大的學生,他對G大並不陌生,還有點異樣的情愫,G大環境優美的分校區就是當年的郭氏莊園,天價的莊園是爺爺無償捐出去的。 「大學生……已經是墮落的代名詞了,漂亮的女大學生則常常被一些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廢物男人扣上骯髒的帽子,每一個人都理由去墮落,有的是自甘墮落,有的是迫不得已,你應該屬於那種迫不得已的類型。」郭凌飛扭頭瞥了一眼女孩,淡淡一笑,沒有鄙夷也沒有譏諷。 「我要為母親籌三十萬的手術費,情急之下也只想到了這個辦法,畢竟我能出賣的只有自己的青春和身體。」女孩低頭看著路面,毫不隱瞞的說出了實情,眼中的那抹淒苦更濃,也有幾分期待。有點資本且還心懷不軌的男人見了楚楚可憐的女孩一定會拍著胸脯豪爽的說三十萬小意思,只要跟了我就能吃香的喝辣的,郭凌飛不會這麼做,比女孩苦的人他見的多了,早麻木了,他也知道進出輝煌那些爺們在一個女人身上破費三十萬不算什麼,只要地願意三十萬早有了。 賣身還要選一個合適的,雖算是變相的賭博,但也說明骨子裡的清高還沒被殘酷的現實磨掉,有點意思,郭凌飛撇嘴笑了,扭頭道:「那麼多的老爺們你不選,偏偏選我這個處男當冤大頭,恐怕你要失望了…」 「那我也只能認命…」女孩平靜說道。 「呵呵樂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認命的人都是不敢與殘酷現實抗爭的小人物,一輩子不會有出息,你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會給你三十萬或是用三十萬包養你,我會吩咐趙鐵軍借給你三十萬,三年後還我,要求只有一個,在我鬱悶的時候陪我散步就可以了,等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這個要求也就作廢,我不想別人把我當成挖牆角的。」郭凌飛笑了幾聲道,一句話說完雙眼瞇縫起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五米外路燈桿子旁的老人。 穿著灰色勁裝的老人緩緩邁步逼近郭凌飛,這個時候葉飛和兩名鐵衛出現了,三人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郭凌飛身後,在這個特殊時期對於少爺的安全葉飛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一對四,五人默默對視著,無形的陰霾氣息瀰漫開來,穿著晚禮服的女孩突然發現身邊無聲無息的多了三個人頓時不知所措了。 「你回去吧(一路看,電腦站)…這是男人之間的事兒不需要女人在場。」 郭凌飛對女孩說完之後前行三步,逼視著見過兩次面的老人,邪氣一笑,鋒芒畢露,傲然道:「早知道會與老人家一戰…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我不是正人君子,有時候也不會尊老愛幼,今晚我們有四個人捕四比一…貌似勝利的天平已經向我傾斜了不少。」 與世無爭的老人猛然抬起鬆弛的眼皮,兩道冷厲的精芒爆射,環視郭凌飛四人,許久才微微點頭道:「年輕人,很不錯,你的手下也不錯。」 「那戰還是不戰?!」 郭凌飛又跨前一步,氣勢逼人。走出十幾步的白衣女孩下意識回頭,呆住了。 「呵呵呵…天時…地利…人和,這三樣全不屬於我,那你說我這個老頭子會不會戰?」老人放聲笑了,透著幾分豪邁。 「少爺…我先試一試老東西的底子有多厚。」 冰冷話音迴盪在夜空,葉飛身形詭異躍出,一柄帶起殺機的薄刃在夜色下劃出妖嬈弧光,如驚雷之前的閃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剛柔並濟 夜空中乍起一道妖異弧光頓時殺氣瀰漫。真正的高手出刀如行雲流水,無懈可擊,迅捷之中體現出勢不可擋的凌厲,葉飛這一刀夠絕,夠霸道,不入流的練家子只有眼睜睜挨刀的份兒。森冷刀光寂滅之時,灰衣老人略微佝僂的身子已然退至三米外,瞬間的疾退點塵不驚,輕描淡寫的隨意和從容流露出了高人的風範。 郭凌飛瞇眼,嘴角浮現一抹淡然笑意,功夫這東西外行只能看熱鬧,行家才能看出門道,老人剛才的那一退已有登峰造極之勢,一派宗師風範,窺一斑而知全身,恐怕老人的功夫在很多年前就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再來」葉飛一刀落空的剎那,並未收手,腳尖一點地,魁梧的身軀旋飛三米,再次出刀,一抹帶著冰冷的飽滿光弧罩向老人的脖子,老人運氣收腹,馬步蹲襠,雙掌上下夾擊,在冰冷刀鋒觸及肌膚的瞬間夾住了薄如蟬翼的刀身,一連串的動作快的不可思議,居然能在葉飛的殺招下後發先至。葉飛腳落實地,一臉肅殺氣息,右手的五指緊捏著無柄之刃,用這刀殺了那麼多人,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近二十年來挨了這刀毫髮無損的也只有灰衣老人一個。直到這個時候才有幾個路人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老人在葉飛落地的同時扭轉身體,兩胳膊借身體扭轉之力順勢甩出,一股驚人的力道傳至刀身,立足未穩的葉飛為了刀不脫手只能斜躍而起。老人的臉上牽扯起了一抹冷笑,他動了,一步踏出,看似緩慢平穩,實則快若狐兔,一個箭步越過三米的距離。 老人在葉飛還沒落地之時左手詭異伸出勾拿葉飛臂膀,右手握拳轟擊而出,以剛制剛的虎拳,象形拳法之一,剛猛凌厲,幾分鐘前還是與世無爭的佝倭老人現在以氣催力的拳法中傾洩出了無可匹敵的勁氣和威勢。 「葉叔叔…小心!」 郭凌飛皺眉,上了年歲的老人走這種剛猛路子的不多,既然敢施展那就說明人家胸有成竹,他不禁也為從無敗績的葉飛擔心起來,黑眸中湧現出的戰意更濃,雙拳也下意識握了起來。 「啊!」葉飛低吼,身經百戰有著豐富搏殺經驗的他在倉促間以著地的左腿為軸心,腰身猛的扭動,避開對方的勾拿,右腿旋踢出去,身下的幾片碎紙在帶起的勁風中飄動著,不退反進,以剛猛對剛猛。 蓬!拳腳相碰,本就立足未穩的葉飛為了卸力向後連退幾步,老人上身輕描淡寫的抖動,雙腳不丁不八,如生根一般紋絲未動,將太極拳中的卸力法門展現的淋漓盡致。 「先剛後柔,剛柔並濟,虎拳與太極拳這兩種截然不通的拳法被您老演繹的如此完美,老人家算得上當世高人了,既然碰上了高人那我這個晚輩也有點忍耐不住了。」郭凌飛笑道,向前走出兩步拉住了還要再次出手的葉飛。 「哈哈哈!我哪裡算什麼高人,只是一個地位卑微盡心竭力為主子辦事兒的下人罷了。今晚只是為我家小姐證實一件事兒,…也不打算動手的,只是見你們幾個年輕人不錯…生出了動手的意思。」老人利索的拍打著衣服,豪爽的笑聲中透著豪氣 郭凌飛笑問道:「老人家要證實什麼事兒?」 「你是不是二十年前那個人的兒子。」灰衣老人莫測高深的笑著,當監視孫波的人把孫波被挾持進輝煌的消息告訴他,他就明白了一切,他不禁佩服起眼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沒幾個這般年紀的豪門大少能低調到不露任何痕跡的境界。 「哦…原來如此,估計老人家要證實的事兒已經心裡有底了,回去告訴你家小姐G省這片土地她踩不下來的,她那幾步棋全被我堵死了。」郭凌飛笑道,有些事兒別人已經明白就沒再裝下去的必要。 「錯了年輕人,那幾個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棋子,本就是用來壓制小角色的,即使全丟了…你與我家小姐在G省也不過是個平手,別忘了現在的華夏黑道與二十多年前不同,二十年前那是你父親的天下,現在則是林家的天下,你只能在G省這片小天地裡佈局落子,…能贏嗎?孫波和劉三兩人很快會一命嗚呼,明天兩人手下那幫烏合之眾也就土崩瓦解了。」老人搖頭微笑,好似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哈哈哈…老人家您錯了,孫波一家人今晚進了輝煌根本就沒再出去,同樣劉三和家人今晚也在輝煌裡呆著,兩位H市的黑道大哥很有可能已摒棄前嫌,把酒言歡呢,答應了他們兩人的事兒,我自然要做到,你家小姐又要空忙一場了。」郭凌飛放聲笑著,展露出了骨子裡與生俱來的張狂。 劉三和孫波雖然是上不了檯面的小人物可在G省還是兩枚有用的棋子兒,兩人手下那幫人也不全是烏合之眾,拉攏過來結合在一起就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郭凌飛要讓兩人臣服,自然要保住兩人的命,他也清楚林家丫頭見自己的走狗衝著別人搖尾巴絕不會善罷甘體,而整個H市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輝煌,林家的人不可能冒著有進沒出的風險殺進輝煌。 老人皺眉,冷冷一笑,道:「兩個小人物那點勢力我家小姐還不希罕。」 「林家不希罕…我希罕。」郭凌飛玩味道。 「呵呵樂兩個廢物遲早是死。」老人冷笑幾聲扭身離去,背影依然顯得佝僂,動手時的高手氣勢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他自始至終就是一個與世無爭的老頭子。 葉飛跨前一步,小聲問道:「少爺…就這麼讓這個老東西離開?」 「他要是與我拚死一戰,我有百分之五十的贏面,若他要走,…咱們四個人真還攔不住他。告訴孫波和劉三兩人這幾天就老老實實的呆在輝煌。」郭凌飛淡淡道,瞇眼望著融入夜色的佝僂身影,撇嘴,一道森冷弧度浮現。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裝也是一門學問 不平靜的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魯剛、大頭、二虎那幫被帶進局子裡的熱血少年終於重獲自由,不過一個晚上的思想教育令他們頭暈眼花,即使是對牛彈琴,可彈整整一晚,牛也會煩的,更何況是這些傢伙。 一中體育隊的人還怕學校處罰他們,任誰也不想臨近畢業被開除,在這個社會本科生拿個學位證不算什麼本事兒,可要高中生連個高中畢業證都混不到那就絕對丟人了。 這些好勇鬥根的傢伙在意的不是證,而是自己的面子,魯剛帶著一群人回到學校一打聽,學校的領導對此事一字不提,好像昨天什麼都沒發生過,一群人懸著心終於踏實了,聚在教學樓的後面歡呼著。 幾名路過的老師不住的搖頭歎息,眼神中還帶著憐憫,在他們眼裡這群不務正業的學生出了學校的大門立馬轉變成社會的渣子,個別自以為是的老師總喜歡給某些學生判「死刑」,卻不知在無意中扼殺了不少人才。 一中的籃球場上,郭凌飛與周冰玩著兩人籃球,他暫且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也不想方茜,專心致志的玩著籃球。 本來空曠的操場上突然響起了喧鬧聲,兩人駐足看去,原來是性匆匆的魯剛帶著一中體育隊的人圍攏過來。郭凌飛把手中的籃球扔給了周冰,笑著環視眾人。 「你們出來就好,看來那個姜耀也是個識時務的人。」 魯剛大聲道:「飛哥,警察也不過調查前段時間砸孫波場子的事兒,孫黑子的人還不出來作證呢,警察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郭凌飛搖頭笑了,徐徐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古今一個理兒,這個社會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和單純,你們走出學校這片已不是淨土的淨土就明白了,哎…不說這些了,咱們玩一會,我也很長時間沒打籃球了。」 「好!」體育隊的人叫好,論學習成績他們一塌糊塗,打籃球踢足球那是拿手的好戲,郭凌飛和周冰兩人各自挑選了四人,大清早,一場激烈的籃球比賽開始了。距離籃球場三十多米的雙槓上,三個大男人並排坐著,每人嘴裡含著煙卷,愜意的抽著,看著一群生龍活虎的少年,回想著當年的自己。 「要是能在重活一回該多好啊!」昔日心狠手辣的鐵衛不禁感慨。旁邊手指捏煙的葉飛漫不經心的一笑,流露出濃重的滄桑感,淡淡道:「哥幾個別胡思亂想了,咱們這一輩子算是沒白活了。」 葉飛旁邊的兩名鐵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頭,這些年來確實沒白活。 郭凌飛瘋狂活動著身體,打了兩個小時的籃球,又踢了一小時足球,徹底發洩了一回,灑脫不等於忽略發生的一切,克制力再好的人有的時候也需要發洩,一上午沒見著方茜,也沒接到電話或收到短信,他心裡多少有點憋悶。 中午,在祥和菜館吃午飯的時候郭凌飛接到了趙鐵軍的電話,林家丫頭居然去了輝煌,他跟夏羽要了路虎車的鑰匙,出了祥和菜館,開車直奔輝煌。 輝煌,富麗堂皇的迎賓大廳內近百人對峙著,火藥味甚至濃重,頗有一觸即發的勢態,一方的人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與電影中的黑社會成員一般無二,另一方是輝煌的五十多名保安,雖然穿著制服但難掩他們剽悍冷峻的氣息,這就是一群披著保安制服的虎狠,沒有一根廢柴。 林家丫頭從容不迫的坐在大廳的真皮沙發上,完全無視輝煌的人,一雙美目只盯著旁邊碩大的生態魚缸,魚缸中的水映出淡藍色,是海水,在這座北方城市配這麼一缸海永不會少於三萬人民幣,而浴缸中色彩鮮艷體態各異的熱帶海水魚更是價值不菲,要比熱帶淡水魚更具有觀賞價值,也更名貴。 寬敞的大廳中有十八個這樣的生態魚缸,輝煌的奢華從這些細枝末節中就體現出來了,林丫頭嘴角微微翹起,劃出一個冷傲的弧度。 「再過十分鐘我要是還見不到郭凌飛,那他在我心中就不算是一個男心而是一隻縮頭烏龜,連個女人都不如。」林丫頭冷冷道,居高臨下的語調咄咄逼人,有著天使面龐魔鬼身材的她同樣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林詩雅,沒有幾人能想到如此強勢冷酷的女孩會有這麼一個充滿詩意的名字。 另一張沙發上,很多年不動刀子的趙鐵軍瞪大了眼睛,啪!他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真皮沙發的扶手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又有五十多名異常剽悍的保安湧進大廳,西裝墨鏡的林家打手也毫不退讓的逼視著眾保安。 「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行,有的時候做個縮頭烏龜也不錯,好比男人在床上對付女人的那個東西…該堅挺的時候堅挺,一味的堅挺身體會吃不消的,呵呵呵!」郭凌飛嬉皮笑臉的走進了大廳。 近百人彎腰低頭,趙鐵軍也恭敬的站起來,林詩雅的目光也從魚缸上移開,地冷眼打量著面前身材修長結實且比自己小了三四歲的少年,以前見過幾次,這一次才算真正的看清他,高傲的林丫頭沒有站起來,冷冷笑道:「你挺會裝的,以前我還真走眼了,大意了一次,讓你佔了點便宜,不過…我以後不會給你佔便宜的機會,這次來輝煌就是告訴你…我之間的爭鬥才剛剛開始,不要得意。」 「你不給我…我就霸王硬上弓,佔盡你的便宜,到了那時候我想我會很得意。」郭凌飛依舊嬉皮笑臉,目光掃過林家丫頭高聳的胸脯時他還故意色迷迷的點頭。 「下流…」林詩雅第一次被男人如此打量,慣然起身,冰冷眼神逼視著郭凌飛,沉聲道:「那個人的兒子就這德性…有什麼資格與我鬥,我很失望。」 林詩雅說完邁步離去,慈眉善目的灰衣老人默默跟在的身後,六七十人簇擁在周圍,很有黑幫女老大的派頭和威勢。 「女人…當有一天你匍匐在我的胯下愜意呻吟時就不會失望了…哈哈哈!」郭凌飛聳了聳肩膀,厚顏無恥的笑著,他知道對付不一般的女人就要用不一般的手段,征服一個特別的女人更是如此。 「無恥!」 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郭凌飛搖頭笑著,這個世界上無恥下流的男人往往要比坐懷不亂的真君子「性」福很多,他不無恥,但他不想讓走出去的女人把自己看的太清楚,裝,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命懸一線(上) 輝煌後邊的小型高爾夫球場內,還是那身寒酸行頭的郭凌飛優雅的握著球桿,瞇眼瞧著遠處的小洞,揚頭,揮桿,擊球,三個極其標準的動作行雲流水地合在一起體現出另類的美感,白色的小球直接滾進遠處的洞口。 郭凌飛很小的時候就接觸了一些所謂的貴族運動,在接受磨礪的十幾年中每年回家的幾天總要與父親切磋一番,高檔的香水、服飾、紅酒、名車這些豪門公子不見得都懂的東西他可謂樣樣精通,他刻意把自己融入草根階層,感受平凡人的生活,但不可能脫離上流社會那個圈子,他知道遲早有一天還得融入那個圈子。 趙鐵軍、劉三、孫波三人看著白色小球滾入洞中,拍手叫好,兩個鬥了十幾年的冤家還是頭一回如此熱情的並肩站到一起,幾天前劉三還恨不得將孫波碎屍萬斷,可在郭凌飛與林家這兩個龐大勢力的壓迫下他倆才明白昔日爭著坐G省黑道第一把交椅的想法是多麼幼稚,拚死拚活的明爭暗鬥又有什麼意義,終究還是上不了檯面的人物,兩人都狠辣,有時也異常卑鄙,但不是鼠肚雞腸的下流之人,幡然悔悟之後一笑解恩仇,也算徹底的灑脫了一把。 「我覺得你們兩個還不算太老…現在金盆洗手有點早。」郭凌飛轉身看著兩人,意味深長的笑著。 孫波和劉三兩人對視一眼,劉三皺眉思索片刻,出聲問道:「郭少的意思是?」 郭凌飛看著兩人,徐徐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們兩個跟著我,你倆那些見不得光的勢力和產業要與我現有的勢力整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有組織的幫會,我想了一個名字,就叫麒麟會吧,不好聽,但也不太俗氣。至於白道上的產業我會注資入股,進行集團化運作,你們還是持有股份的大股東,我不會佔你們的便宜,日常的事物由你們兩人共同處理,黑白兩道的產業要清清楚楚的分開。」 劉三和孫波這兩個在道上摸爬滾打二十來年的老油條皺眉思索,雖然對黑道心灰意冷,但還不能完全放下打拼了半輩子的事業,兩人不言語,默默沉思,還不時對視。郭凌飛笑瞇瞇瞧著兩人,他要的是一個有組織且能把力量凝聚在一起的幫會,孫波和劉三憑著老辣的經驗足可擔當幫會中的重要角色,是人才就要盡量為自己所用,這是他的原則。 這麼多年來在G省真正可手眼通天的趙鐵軍對著沉思中的兩人道:「二位…少主既然要重用你們就一定不會虧待你們,也不要怕洪門林家的報復,我會安排好一切,包括你們家人的安全。」 兩人聽了趙鐵軍的話如吃了定心丸,不約而同的點頭,有那個隱藏在暗中的龐大家族蔽護還用怕林家嗎? 郭凌飛淡淡一笑,明白兩人在想什麼,黑白道上混了半輩子的人早已沒有了年輕人的衝動,更不會因為自己王霸之氣濃烈而納頭拜倒,哭著喊著要做小弟,遇事兒都要權衡利弊得失,是金盆洗手相忘於江湖,還是繼續留在這條路上,需要三思而後行。 「這個事兒不著急…給你倆幾天考慮的時間,我也不會強人所難,怎麼選擇由你們自己做主,想好了結果告訴趙鐵軍就可以了。」郭凌飛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準備離開輝煌,有些事情也不急在一時。 「不用考慮了,我願意跟著郭少。」劉三終於說話了,一旁的孫波也點頭沉吟,想說話卻又沒說出口。 「孫波,你想說什麼?」郭凌飛問道。 「思…我與劉三不同,我怕郭少不會信任我這根昔日的牆頭草。」孫波又沉吟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顧慮。 「有句老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很多上位者做不到,但我能做到。還有…我既然要用一個人,就不會怕這個人日後會背叛我。」 郭凌飛笑了,笑的很自信,大多數人的忠誠只不過是絕對權勢的附屬品,不選擇背叛是因為背叛的籌碼還不夠,而他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不怕別人的背叛。孫波點頭,不再言語。 郭凌飛走出輝煌已是日頭已經偏西,他開著夏羽的路虎車回了一中,把車開進一中的停車場時看到了站在紅色大眾甲克蟲轎車旁的靚麗的身影,是G省第一美人董芳,有幾個年輕老師正棒著筆記本等待著簽名。 「凌飛,夏羽說在停車場能等到你,還說的真準。」 衣著時尚的董芳瞅見郭凌飛從路虎車裡出來,趕忙給一名女老師草草簽了名,邁步子小跑過來,絕美的面龐上綻放出如花燦爛的笑容,被緊身牛仔褲勾勒出來的修長身段那是何等的驚心動魄,旁邊的幾個男老師忘了為人師表的身份開始盯著曲線誘人的身影發呆。 郭凌飛搖頭笑了,面對這個成熟的花癡美女還真有點無奈,抱著膀子玩味道:「美女…今天又怎麼啦,要給我做飯還是要與我同床共枕?」 「你…小沒正經,一見了我總是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什麼時候才能換一個模樣。」成熟的董美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下撒姣,幾個發呆的男老師差點把眼珠子掉出來,看向郭凌飛的目光多了些許佩服。 「我或許會變,或許一輩子對你都這樣,你要有耐心就等吧。」郭凌飛淡淡道,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情感,還夾雜著拒人千里的意味兒。 董芳無所謂的努努嘴,低聲道:「我肯定會等你改變,不過今天我只有一個請求,凌飛今天是我生日…我想你陪著我登山看日落,你能不能滿足我的願望?」 郭凌飛瞧著那雙充滿期待的美眸,歎了一口氣,輕點了一下頭,而董芳接下來的舉動差點把那幾個還在發呆的男老師刺激死,地拍著手蹦達了兩下然後伸胳膊抱住郭凌飛,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丫的…真牛逼!」一男老師情不自禁的感慨。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命懸一線(下) H市的街頭飛馳著一輛紅色的迷你甲克蟲轎車,漂亮的小車沒有走市區的主幹道,開車的人知道臨近下班的這段時間各條主幹道十有八九會堵車,公交車、私家車、公車擁堵在一起的情景很令人心煩,所以迷你甲克蟲拐上了一條車流稀少的道路直奔郊外。 勁暴的重金屬音樂從打開的車窗中傳出,副駕駛位上的郭凌飛微笑著瞧著車窗外,以前喜歡柔美高雅的鋼琴曲,不常聽重金屬風格的音樂,現在細細聽來,有點震撼的感覺,而絕佳的音響效果使音符更有穿透力,另類的感覺,很不錯。 「你車裡的音箱不是原裝的吧?」郭凌飛淡淡的問了一句,這樣的音響效果是一般轎車原裝音箱達不到的,即使是不經過改裝的奔馳和寶馬內置音響設備也不會有這種效果,更別說是二十多萬的大眾甲克蟲了。 開車的董芳很得意的笑著,調低了音量,柔聲道:「我上大學的時候就迷上了重金屬風格的音樂,一發而不可收拾,去年買了車發現原裝的音箱很差勁兒,把很好的音樂弄的面目全非,所以就換了一套音響設備。」 郭凌飛撇嘴笑了,董芳這樣講究格調和懂得享受生活的尤物還真不是一般男人能夠駕馭的,暴發戶之流更進不了地的法眼。 「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都很善待自己,很理智,不會衝動,美女,…你為什麼一見到我就衝動,莫非我身上的王霸之氣已經氾濫到可以讓理智女人變花癡的境界了。」郭凌飛玩殊的笑著,下意識抬手揉搓左面臉頰上的淡淡口紅印,學校停車場的那一吻著實讓自己尷尬了一回。 現在女人們用的口紅質量好的很,郭凌飛一路上擦抹了十幾次,那淡淡的印記依舊殘留在臉上,董芳瞥了一眼,得意的努努紅潤的嘴唇,道:「凌飛,別擦了,擦不下去,用水洗才可以。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迷戀上了你,感情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或許這就叫緣分。」 「緣分…扯淡!對於男人來說…感情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們女人的心思。」 郭凌飛說話的語調異常成熟,還透出了根本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滄桑,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緣分,有的只是自己努力爭取的感情,有緣相逢而不去爭取也是枉然,而現在緣分這東西已經成了很多男人尋求一夜情的借口,本來很純潔的東西被玷污了。他扭頭瞧著車窗外的街景,不禁想到了令自己怦然心動的方茜,世事總無常,她又能不能經得起考驗。 紅色大眾甲克蟲轎車開出市區直奔依山而建的生態公園,二十分鐘後兩人到達了生態公園,生態公園不是免費公園,三十塊錢的門票對草根階層來說已算很貴,董芳自然不會讓貌似寒酸的郭凌飛掏腰包,地付了門票錢,很隨意的拉起郭凌飛的手進了公園。 生態公園背靠的蒼翠青山是H市附近海拔最高的山,整座山上有一百個形態各異的亭子,因此有人戲稱這山為百亭山,最出名的不是形態各異的亭子,而是高高聳立在山頂上的觀日台。 兩人乘坐纜車很快上了山頂,五月底的北方生機勃勃,山頂被鬱鬱蔥蔥的樹木包裹著,此時日頭正好與地平線相接,落日的餘暉分外眩目,天邊還有一抹瑰麗的火燒雲,大約有六層樓高的觀日台就在聳立在兩人面前。 在電視上高雅靚麗的美女主播此時瘋狂的衝著落日吶喊,一陣微風將柔順的青絲吹起,別有一番風情,董大美人喊了幾嗓子,拉著郭凌飛順著扶梯一口氣跑上了觀日台,郭凌飛無奈的笑著,漂亮女人瘋狂起來真的很瘋狂,男人也望塵莫及。 本作品獨家,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觀日台的面積不到兩百平米,雖算不上寬敞,但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也顯得冷清,興高采烈的董芳在郭凌飛望著天邊漸漸下沉的紅日時又用性感紅唇偷襲了他的右臉頰,然後扶著觀日台的欄杆前傾著上身,翹著豐盈臀部,魔鬼身材的妙曼曲線呈現在落日的餘暉中,簡直是無可挑剔的藝術品,地朝著美倫美幻的夕陽大聲喊道:「郭凌飛…我愛你,愛的無法自拔,我就纏著你,一輩子不會放過你。」G省第一美人大聲示愛,郭凌飛不由得冷麻起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等董大美人喊叫結束,才抱著膀子弱弱地問:「董芳,你把我帶到這裡不會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凌飛…你又不正經了,我才不是呢。」董芳拋出一記嫵媚的白眼,側目瞧著緩慢沉下的紅日,美眸中有淡淡的失落,很多道貌岸然的男人都想對自己來一次霸王硬上弓,而身邊年少輕狂的郭凌飛為什麼就對自己沒感覺。地失落,同時她也期盼,期盼有一天可以被動的去享受溫存。 郭凌飛轉身面向落日,吮吸著清爽的空氣。二十多個魁梧的身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了山頂上,挺胸昂頭向觀日台圍攏過去。 「每次遇到你總會出事心…」 郭凌飛凝視著觀日台下,一個帶著妖媚氣息的妙曼身姿進入了他的視線,是那個實力變態的異國女殺手,隨在的身邊的二十多人也不全是Z國人,還有幾個老外。董芳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喃喃道:「凌飛…這些人跟蹤我們,我報警…」 董芳慌亂的翻著手包掏出手機,郭凌飛按住了地的手,輕輕搖頭,指著旁邊的一個角落,淡淡道:「對於這些人報警沒用,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是你,一會你蹲在那個角落裡,會安全一些。」 董芳點頭緩慢的退到了角落裡,這個時候驚艷勝過董芳的女殺手帶著十人上了觀日台,勾人心神的藍色美眸盯著郭凌飛,冷笑道:「郭凌飛…今天你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好運不會再次降臨到你的頭上。」 郭凌飛瞇眼瞧著對面的十一個人,女殺手後邊那十個魁梧漢子彷彿是沒有絲毫人類情感的「殭屍」,猙獰著面目,目光卻有點呆滯。他抬手摸著鼻頭,這一次嗅到了真正危險的氣息。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是生是死兩茫茫 夕陽的餘輝中,一人面對十一人。郭凌飛從容的摸了一下不算長的頭髮,目光又落在了女殺手的身上,一身勾勒出玲瓏的曲線的黑衣算不上光鮮奪目,可帶出了綿綿殺機,十根足可致人死命的纖細玉指交又在小腹前,從容鎮靜。 「動手吧!」 郭凌飛傲然冷笑,甚是輕狂,這與小屁孩在馬子面前甩鈔票的輕狂截然不同,刻意去裝逼的人是裝不出這種境界的。女殺手冷笑著點頭,一個少年能從容面對生死值得讚賞,地點頭之後藍色美眸湧現濃重殺機,交又的雙手分開,輕拍一下,冷聲道:「安心去死吧一你沒的選擇。」 「啊!」兩個猙獰著面目的魁梧漢子咧嘴吼叫衝向了郭凌飛,嗓子裡發出的吼叫如野獸咆哮,看似僵硬的身子卻異常迅速的靠近目標,略顯呆滯的目光多了嗜血的意味。蜷縮在角落裡的董芳閉上了雙眼,地不敢再看下去。 一聲冷哼,殺機瀰漫,郭凌飛猛然跨步,雙拳轟擊而出,拳頭上蘊涵的力道震碎尋常人的肺腑不是問題,蓬!驚心動魄的悶響,兩名魁梧漢子的結實胸膛深深的凹下去,可並沒有被擊飛出去,也沒有慘叫聲,野獸般的號叫依舊在觀日台上迴盪。 郭凌飛心驚的同時兩條胳膊已被四條粗壯結實的手臂牢牢扣住,兩個漢子猙獰著面目咆哮著,猩紅的血水從他們的嘴裡溢出,瘋狂到了極點。啪!擊掌聲再起,又是兩條身影躥出,這兩人直撲郭凌飛穩穩紮在地上的雙腿。郭凌飛眉梢挑起,殺了干多人,還是第一次見如此瘋狂不怕死的人,一咬牙,雙臂灌注力量抬起,兩具龐大的軀體離地而起,兩顆頭顱轟然撞擊,就像是劇烈碰撞在一起的西瓜,頓時分崩離析,刺眼猩紅紛紛揚揚灑落。 可那四條胳膊依舊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這些人還是人嗎?郭凌飛不禁駭然,而血雨紛飛的時候第二次撲上來的兩人已伸出胳膊抱向他的雙腿,動作快的不可思議。郭凌飛承受兩具屍體壓身,快逮吸氣,右腿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橫掃出去,骨頭碎裂之聲接連鑽進耳朵裡,四條粗壯的胳膊被勢不可擋的一腿掃斷。 失去胳膊的兩名漢子以更快的速度躺倒,四隻腳勾纏郭凌飛的雙腿,斷臂的劇痛對這些處於瘋狂狀態漢子就像是可有可無的調劑品,絲毫影響不了他們的行動速度。 「啊!」郭凌飛低吼,帶著兩具無頭的屍身跳躍起來,三百多斤的重量壓在身上,跳起來的高度仍然不低,兩個猙獰漢子的四腿勾纏落空了。妖媚的女殺手動了,魅影如風,旋身而起,高明的殺手善於捕捉殺人的時機,地更是善於此道,出招之時背負著三百多近重量的郭凌飛還沒著地。 郭凌飛清楚的聽到自己肋骨折斷的聲音,一絲冰冷隨著刺入肌膚,鑽心的劇痛快速蔓延,他落地接連後退幾步,後背重重地靠在了觀日台的欄杆上,女殺手嘴角含笑,看著手中染血的匕首。 「我的匕首上塗了一種藥物…可以使人在幾分鐘內徹底失去知覺,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處,你也不要指望暗中保護你的那三個人能來救你,他們現在是自顧不暇了,呵呵呵!」 郭凌飛沒有去看傷口,那點傷還不至於送命,他冷笑著,有一句話說的不錯,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這次他栽了,但經歷了十幾年磨礪的他不會輕易向命運低頭,他眉梢挑動,竭力尋找著化險為夷的機會。 「凌飛…凌飛…」董芳捂著臉哭泣著,不大的聲音傾洩出了濃郁的傷感。郭凌飛悲涼一笑,他已察覺到酥麻感覺正從傷口處迅速蔓延,沒有去看董芳,淡然直視著女殺手,「我今天若是死了…你放過這個女人,我從不求人,這一次算我求你。」 「哈哈哈…好!」女殺手狂笑,一揮手,後邊的六人一齊衝向郭凌飛,郭凌飛猛吸一口氣,雙臂貫注全身力量甩動,兩具無頭屍體飛射出去撞倒了飛奔而來的四人,他上衣的袖子碎裂,鮮血飛濺,兩隻結實的手臂上滿是指甲扣出來的血痕,觸目驚心。 未倒下的兩人咆哮著衝來,不顧及生死的揮拳,郭凌飛的雙手後發先至捏住了兩人的脖子,用力扭動手腕,兩顆頭顱耷拉下來,而這兩人揮出的拳頭還是重重的擊打在了郭凌飛的胸膛上。 郭凌飛張嘴噴出口血,倉促後退,先前斷臂倒地的兩人正好用腳勾纏住了他的雙腿,這個時候他已有了無力的感覺,視線在逐漸模糊,心裡清楚的知道死或許就在下一刻,女殺手姣笑一聲,騰身跳躍,一記華麗的迴旋踢重重的踏在了郭凌飛的胸口上,這一腳的力道大的驚人。 郭凌飛張嘴,又噴出了一口血,身體向後飛跌出去,一米五高的欄杆沒能擋住他的身軀,觀日台上,一個修長身影急速墜落,正好砸在了一棵松樹上,松樹碗口粗的枝條折斷,一聲悶響,碧綠的草地染上了刺眼的殷紅,一個身軀靜靜的趴在草地上,口鼻之中不斷的溢出血液。 「凌飛…一」觀日台上傳出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呼喚聲,那麼的憂傷,那麼的令人心痛,那麼的無助。 「少爺!」含著濃重悲涼的呼喊聲迴盪在山巒間,三個衣衫縷爛血跡斑斑的身影飛奔到松樹下,正是經歷了慘烈廝殺的葉飛和兩名鐵衛,面色慘白的葉飛蹲下,伸手歎郭凌飛的鼻息,忽然笑起來,眼中卻溢出了淚水,喃喃道:「少爺還沒見還沒死…快…快走。」 守在觀日台下的十名殺手衝過來,葉飛趕忙抱起郭凌飛向山下飛奔,兩名鐵衛跟著疾退,手中的槍連連射擊。 「他不會死…不會死」董芳哽咽著喊道。 「花癡…不要再癡心妄想了,就是他不死,受了重傷從這裡摔下去也是終身殘廢,呵呵!」妖媚的女人一甩頭髮,扭身離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苦難磨礪 H市六月的天已有了悶熱的感覺,對於苦讀十多年的高三學生來說六月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這個六月在不同人的心裡有不同的色彩,有的絢麗多彩,有的充滿淒苦的黑色。宋朝那位頗有才情的大學士在仕途跌蕩起伏之後感慨出了流傳千古的名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其實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草根們仰望著小資掙扎拚搏,揮霍無度過著奢侈生活的大人物或許還在羨慕平凡人的恬淡安寧,人的悲歡離合瑣碎紛擾任誰也無法抗拒。 方茜就是帶著這樣一種複雜的心情走進了考場,半個月來地沒見過那個人,周冰和夏羽也說不清那個人去了哪裡,就好像在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般,彷彿過去的點點滴滴就是一場不堪回首的夢,人不在了,夢卻清晰的印在了方茜的腦海裡。 「凌飛…即使所有人都嫌棄你…我也不會嫌棄你,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完美的,最優秀的。」這是方茜走進考場之前反覆默念的一句話,地想若是有一天再見那個人會毫不猶豫的說出這句話,會不會有再見面的那一天,地沒想過,也不敢去想。 一個忘不了初戀的女孩帶著憂傷進了考場。 兩個月後G省黑道的風雲人物劉三和孫波握手合作,麒麟會正式出現在G省黑道,不過沒有明目張膽的炫耀,黑道的事兒都是見不得光的,低調隱匿才是生存的王道,不過道上仍然傳言四起,有傳說麒麟會幕後靠山是輝煌集團那位手眼通天的話事人。 而這兩個月來,每到日落時分,生態公園的觀日台上就會出現一個妙曼身影,每次來她總是對著落日哭泣,哭的甚是傷心,那種發自肺腑的悲傷彷彿在向旁觀者訴說著一段淒涼的故事。 一個無法擺脫悲傷和自責的女孩在熬過了漫長的三個月後最終選擇了離開,藉然離去並不等於能徹底忘記,有個男孩已深深烙在了她心底,徹底忘記或許一輩子都做不到。 大洋彼岸的M國,無數人牽掛的那個人正靜靜躺在病床上,三個月來除了五次手術之外,就這麼一直靜靜的躺著,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個英俊的中年男人默默站在病床邊,臂彎裡還倚靠著黯然流淚的女人。 「老婆,別哭了,醫生說了凌飛一年之內肯定會醒來。」這個在外人面前從不肯煤的男人軟語安慰著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老婆,一年之內會醒來只是醫生的猜測,病床上的兒子也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這個血性的男人沒騙過自己的女人,這是第一次,能獨自承擔的痛苦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去分擔。 「飛宇…為我做一件事兒,我不想那些傷害凌飛的人活在世上,你要把他們殺的乾乾淨淨。」一個看廚師殺魚都會心驚肉跳的柔弱女人在承受了極大的痛苦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種夾雜著母愛的痛苦是旁人無法感同身受的。 英俊男人點頭,溫柔道:「放心放心吧,如果凌飛真的不能手刃仇人…我這個做父親的一定會把那些人殺的乾乾淨淨,你男人說到做到。」 十分鐘後恩愛了二十多年夫妻走了病房,病房又恢復了寧靜,病床上的那個人依舊靜靜的躺著,眼角卻有淚珠滑落。 春夏秋冬週而復始,兩年的時光匆匆流逝。 南美洲的熱帶叢林裡,一夥人坐在潮濕的地面上吃著壓縮餅乾,唯獨一個穿著迷彩軍褲黑色背心的青年坐在十幾米外的一塊石頭上,一蓬略顯凌亂的黑髮下是張看不出真實年齡的英俊面孔。 青年裸露出來的肌膚呈現出健康的古銅色,兩條胳膊上佈滿傷疤,其中有幾道長長的傷疤分外顯眼,他右手卡著一根煙,每當抬起胳膊抽煙時肩背處結實的肌肉就很有力的隆起,古銅色的肌膚溜光閃動,充滿了爆發力。 青年把煙含在嘴裡,微微瞇眼,深深的吸了一口,仰頭,吞出一個接一個煙圈,看著圓圓的煙圈慢慢消散,他的嘴角翹起,牽扯起一個帶著濃重滄桑感的傲然弧度,兩年前他不抽煙,現在無聊的時候便會抽煙,抽煙的時候就會想到一些事兒,曾經為記在腦子裡的這些事兒心煩意亂過,現在回頭想想當時的心煩意亂是多麼的可笑,在生死之間徘徊過一回的他早看淡了世事的瑣碎。 「少主吃點東西吧。」一個二十多歲的冷峻青年走過來將一包壓縮餅乾遞到他面前,他對著這個叫龍九的青年搖頭一笑,忽然出手抓向冷峻青年的面門,青年下意識側身偏頭,反應的速度幾乎到了人體本能的極限。 他的手呈鷹爪狀勾拿,準確無誤的捏住了一樣軟綿綿的東西,是眼鏡蛇的蛇頭,這條蛇的尾巴還纏繞在龍九後上方的樹枝上,三角形的黑色蛇頭來回擺動,不時張動的嘴巴吐著信子。 「今天的午飯就吃你了…」他冷笑著抬起另一隻手,卡住蛇頭的根部,雙手輕描淡寫的一拉,蛇頭與蛇身份了家,這一幕若是被普通人看到只會目瞪口呆,隨意扯斷極具韌性的蛇皮真絕不是尋常人能辦到的。 「龍九…把它給我烤了…算是改善伙食了。」他把無頭的蛇身拽下樹枝交給了叫龍九的青年,沒有頭的蛇仍然在扭動,龍九拎著蛇,恭敬的彎腰點頭之後扭身離開。他起身,穿著軍用皮靴的腳踩在不停張動的蛇頭上,揉搓幾下,蛇頭已稀爛。 他抬胳膊,看著手腕上裝有鄰S定位系統的純鋼手錶,輕歎了一聲,再有三天為期一年的龍門煉獄就結乘了,作為龍門門主的兒子若想在日後接掌龍門就必須活著熬過這一年,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誰也不能破壞。 「兩年了…快要回去了…不知道地現在怎麼樣了,還記不記得我這個人…」 青年仰望著枝葉割裂的天空,眸子裡溢出些許溫柔。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男人哭吧不是罪(上) 十幾隻白色海鷗在空中盤旋嬉戲著,落日的餘輝灑在藍色的海面上,半輪紅日就在水天相接那一方,瑰麗眩目,宜人的海邊景色美倫美幻,如夢境之中的桃花源一般。 一對父子身高差不多的父子走在柔軟的沙灘上,這對父子的背影是一樣的偉岸,兒子嘴裡含著根煙,沒有去吸,任由嘴角的煙卷慢慢燃燒,蓬鬆的頭髮被迎面的海風吹起,一張頗具男人陽剛魅力的面頰也被晚霞映紅。 同樣英俊的中年父親雙手插在褲兜裡,側頭眺望著平靜的海面,欣賞著沒有風浪的大海對於已到中年的男人來說就是一種享受,他這一生看了無數次海,有驚濤駭浪,也有平靜安寧,與他走過的半生頗有相似之處。 「凌飛…什麼時候回去?」父親淡淡的問兒子,含著堅毅和期盼的眸子依舊眺望著遠方。 兒子抬手捏著煙,深吸了一口,然後瞇眼仰頭,鼻孔中噴出兩道煙霧,嘴角勾勒出一個才滄桑弧度,淡淡笑道:「老爸…我明天就會Z國,離開兩年了…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最好不要物是人非。」 「心中還牽掛著那個女孩?」父親扭頭看著兒子,洒然一笑。 「多少有點…畢竟是初戀嗎,回Z國先看看地怎麼樣啦。」兒子很隨意的伸胳膊摟住了父親的脖子,一對父子又像是一對朋友。 「女人忘不了初戀情人,男人又何嘗不是,要是個好女孩就用心去對待人家,不要像老爸…每次想起你王阿姨就會愧疚。」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心中的苦味也只有自己體會的最真最切。 兒子拍著父親的肩膀,無所謂的笑了笑,玩味道:「老爸,我研究了你當年的感情史…在女人方面可優柔寡斷了,王阿姨現在不是還單身嗎,直接去加拿大把人家取回家不就得了,我媽和家裡那些阿姨絕對舉雙手雙腳贊成,老爸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去給你當媒人。」 「沒大沒小……英俊的中年人尷尬的扭頭看向大海。 「哈哈哈…」 年輕的兒子見口比風雲二十多年的老爸這模樣,不由得放聲笑了起來,而黑眸中綻放出了一抹溫柔,回味著兩年前初次怦然心動的美妙感覺,他忘不了那種感覺,也忘不了令他怦然心動的那個女孩。 一對父子在沙灘上留下了深深的足跡,足跡還在不斷向前延伸著,有豪氣沖天的笑聲,也有帶著滄桑的感歎。Z國B市,一座歷經了千年風雨洗禮的古都,華夏大地政治與文化的中心,不說它是經濟中心那是因為單論經濟上的影響力比起東南部的S市還差了一截,至於差了多少沒有幾個人能說得清清楚楚,但有一點許多人都否認不了, S市政界中的博弈絕對能牽動高層幾位大老的神經,這座歷史底蘊不算濃的繁華城市每年都有人步入國家核心決策層,建國以來就沒有哪個混跡於政界的主兒小覷過海派的實力。 維利斯大酒店的總統套房內,一個青年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十二個穿著黑衣的冷峻青年默默的站在他身後,十二人,一樣的身高,一樣的著裝,流露一樣冰冷的氣息。 落地窗前的青年沉默了一陣轉過身子,十二人同時微微低頭,不去與他對視,這便是無言的敬畏。青年淡笑著環視這些與自己年齡相仿的漢子,他們五歲的時候通過層層篩選進入龍門,經歷十五年的磨練後跟隨著自己接受了煉獄式的生存磨練,是龍門年輕一輩兒精英中的精英,也是龍門未來的十二金龍。父親交給自己的東西已經不少了,若掀不起一片驚濤駭浪真是辱沒郭氏家族幾世英明,青年昂頭,流露出沖天傲氣。 門鈴響了,龍一拉開房門,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小心翼翼走進奢華的房間將手中的一份資料無比恭敬的遞給了青年。 青年低頭仔細看著資料,許久,一抹濃重笑意浮現在臉上,喃喃道:「中央民族大學…看來兩年前的那次考試地沒發揮好,或許是因為我吧。」 青年一笑之後把資料放在了茶几上,扭身向門口走去,隨他出生入死一年的十二龍剛要跟上卻被他的一個眼神制止,今晚的事兒是他一個人的事兒,他不想讓多餘的人跟著,不論是痛苦還是喜悅他要一個人承受。 華燈初亮的傍晚,一輛黑色的最新款蘭博基尼蝙蝠跑車在B市寬闊的街道上飛馳著,在朦朧燈光中幻化出的黑色魅影真如疾速飛行中的蝙蝠在車與車的空隙間靈活穿梭著,完美的跑車與完美的車技結合在一起帶給人的是美的享受,殺人還有暴力美學一說,更何況是玩車。 道路前方十字路口的紅燈在亮起的一瞬間,一抹黑影一閃而過,目瞪口呆的交警轉身,黑色的蝙蝠早已融入遠去的車流中,詭異的黑色只在交警眼中留下朦朧的殘影。十分鐘後蝙蝠跑車駛進了中央民族大學,在一個停了幾輛廉價轎車的停車場停下,桀驁不馴的蝙蝠與旁邊幾輛轎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車門打開,一個頭髮蓬鬆卻不凌亂的英俊青年下車,一套得體黑衣罩在他身上,與旁邊的黑色蝙蝠跑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他下車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摸出煙盒,拔出一根煙,掏出看似破舊卻價值連城的打火機,點燃香煙,貪婪了吸了一口,他抽煙的神情和舉止很有男人味兒,也很滄桑,在南美洲熱帶叢林裡抽著煙面對不時出現的致命危機,哪能會沒有男人味兒,這不是街頭小混混叼煙擺POSS裝出來的「酷」能夠比擬的。 幾個路過的女大學生不由自主的瞧著他,他吐出煙圈,灑脫的笑了一下,對一個還算漂亮點的女聲問:「你們學校的大禮堂在哪?」 「我…我們就是要去禮堂看晚會的,你…你和我們一快走吧。」還算漂亮的女孩撫著彼肩秀髮,結結巴巴的說著話,表現的很緊張,很不知所措。 青年含著煙,笑著點頭,暗道:「看來我郭凌飛對女人的殺傷力增大了不少,已經到了殺人於無形的地步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男人哭吧不是罪(中) 中央民族大學的大禮堂有那麼點恢弘的氣勢,只是這所全國知名的高等學府還是少了點文化底蘊,欠缺了點學術氛圍,所以多少年來這所大學擠不進頂尖名牌大學的行列,只能一直在「名牌」之外徘徊。 郭凌飛一路上沒有心思去欣賞民大校園的景致,默默的隨著三個女生到了大禮堂前停住了腳步,他抬頭看著透出絢麗燈光的禮堂,眉宇間少了幾分灑脫,多了些淡淡傷感,兩年沒見那個女孩,地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已經有人陪伴著地了?他仰著臉皺眉沉思著,一絲悲涼在晚風中蔓延。 帶路的幾個女大學生扭身瞧著郭凌飛,那個一直很緊張很小心翼翼的女生問他進不進去,他搖頭一笑,淡然道:「你們先進去吧 我在外邊站一會兒。」 幾個女生帶著失落離去,也明白偶然遇到的這個氣質非凡的青年不會與她們有交集,而那個相貌還算可以的女生走出幾米又返回來,從帶在身邊的包裡拿出紙筆寫了個號碼,然後用顫抖的手撕下紙條塞進郭凌飛的手裡,扭身跑了。 郭凌飛瞧著融進人群的幾個不算窈窕的背影,撇嘴笑了,雙手一陣揉搓,紙條邊成了紙團,隨手將小紙團扔進了路旁的垃圾捅,與他沒有交集的女人,他不會去玩弄她們的感情或是肉體,他是豪門公子,但不是只會用下本身思考的花花公子。 傲然立於晚風中的他與擦肩而過的學生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多了幾分成熟,多了幾分滄桑,也多了稚嫩學生所沒有的男人魅力,每當他把手中的煙放在嘴唇上的時候路過的女生就會偷偷看他,女人討厭刺鼻的煙草味兒,但並不討厭有魅力的男人抽煙。 郭凌飛猛吸了兩口,手指輕彈,在朦朧夜色中還閃著光亮的煙頭劃出一個漂亮弧度之後落進了垃圾捅,一個輕描淡寫沒有絲毫裝逼嫌疑的動作還是刺激了不少人,幾個稚嫩未去的男生故意嗤之以鼻,卻無法掩飾內心的蒼白妒意,另外幾個女生則是眼神異樣,像是在欣賞著完美的表演。 大學生,溫室裡的花朵,稚嫩墮落的代名詞,走出這四面圍牆的淨土後就知道活著是多麼的艱辛,或許在這已不算淨土的校園中就會被碰個鼻青臉腫,郭凌飛環視幾人,淡然一笑,摸了一下蓬鬆的頭髮,邁步走向大禮堂。 能容納幾千人的禮堂確實夠寬敞,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已經沒有了座位,不少人乾脆站在了最後邊,郭凌飛在禮堂最後邊找了一個角落,抱著膀子靠在牆壁上,等待著,也在期待著,他知道剛上大三的方茜會在今天的迎新生晚會上登台表演,兩年了,他不知道地變成了什麼樣子。 絢麗的燈光開始閃爍,優美的旋律迴盪,民大的迎新晚會正式開始了,熱烈的掌聲響起,郭凌飛完全沒有在意這些,他只關心一個人,一分一秒是那麼的難熬,這個時候的等待真是種煎熬。 在第五個時裝秀的節目中,兩年前那個令他怦然心動的身影終於出現了,離的很遠,卻看的真切,方茜的長髮盤起,得體的紫紅色旗袍勾勒出她絕美身段,一米七三的身高再配上高跟鞋,這個高度足可以讓大多數男人汗顏且垂涎欲滴。 地的一舉一動展露出迷人風韻,雙手又在纖細的腰肢上,走著標準的貓步,窈窕身姿在絢麗多彩的燈光下搖曳,頗有國際名模的氣質。 方茜和另外七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繞著舞台走了一圈,期間還擺出幾個優雅的姿勢,大禮堂內的新生老生用力的鼓掌,不少男生流露出了愛慕之意。郭凌飛點頭笑了,昔日的丫頭現在成熟了,也嫵媚了,更讓男人著迷了。 郭凌飛拍著手,順著靠牆的過道一步一步向前挪動,見方茜她們要回後台,他不由得快走起來,迫切的想見一見牽掛了兩年的方茜,為伊消得人憔悴,他還不至於憔悴,可也傷過神。 方茜是最後一個走入後台的,進入後台的一剎那地好似聽到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那麼的遙遠,那麼的不真切,雷鳴般的掌聲壓住了所有的聲音,方茜抿嘴搖頭,一抹淒苦溢出眼眸,喃喃道:「我又想他了…又想他了…」 角落裡的喊了一嗓子的郭凌飛歎息一聲,快步朝著與後台相通的那扇小門走去,通向後台的小門旁有幾名保安防止看演出的學生混進後台,幾名保安見有人走過來本想攔阻,卻感受到了不寒而票的陰冷氣息。 「我妹妹今晚登台演出,我進去看一下,很快就出來。」 郭凌飛與幾名保安擦肩而過,沒有一人阻擋,也沒有一人敢直視他,幾人就默默的眼睜睜地看著他進去。 「丫的…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真有形…真爺們。」一個操著東北口音的保安小聲嘟囔著,另兩人也不由自主的點頭。 郭凌飛進入後台問了一個女生才知道方茜在換衣服,兩年多沒向別人說謝謝的他再次生硬的說出了這個久違的詞彙,他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摸出煙盒,拔了一根煙,兩年前他不抽煙,現在每天必須抽十根,不多不少,他從不破壞自己的原則,不然就是在作踐自己 蹲在角落裡抽煙的郭凌飛掃視著一個個忙碌的身影,十幾步外有個衣著光鮮相貌俊朗的男孩在來回踱步,許久,更衣間的門才被推開,方茜緩慢走出來,雙眼發紅,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踱步的男孩錯愕了片刻,忙從褲兜裡拿出紙巾,溫柔的為方茜擦去淚痕,神情略微呆滯的方茜沒有拒絕這個男孩的好意。 蹲在角落裡的郭凌飛剛把煙放在嘴唇上,再也無力去吸,這一刻濃重的酸楚在心頭迅速蔓延。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男人哭吧不是罪(下) 禮堂的後台人來人往,沒有幾個人注意到角落裡含著煙卷而不去吸的男人,一道滄桑略帶淒涼的弧度泛起在男人的嘴角,牽扯起苦味濃重地笑,他輕歎一聲,壓抑著心中濃重的酸楚利索的起身,轉身離去,神情黯然,卻不拖泥帶水,這是個性始然不會為誰去改變。 郭凌飛默默走出禮堂,靠著路邊的一棵松樹,抬眼望著夜空中的彎月,任由窒息的酸楚感刺痛自己的心,兩年前在生死之間徘徊沒這麼痛過,在南美洲熱帶叢林被致命毒蜘蛛咬傷也沒這麼痛,被土著人染著蛇毒的吹箭射傷,在昏迷的剎那還能手刃十三人,從沒痛過,有人說肉體的疼痛遠遠無法與心痛相提並論,現在他體會到了。他靠著樹幹,慢慢閉上了雙眼,禮堂內的音樂傳了出來,音響設備的效果還是不錯,稚嫩嗓音模仿出來的滄桑有點味道,是學生在唱某天王的一首老歌,可謂老的掉牙,但絕對算是經典,《男人哭吧不是罪》。 「在我年少的時候,身邊的人說不可以流淚,在我成熟了以後,對鏡子說我不可以後悔,在一個範圍不停的徘徊,心在生命線上不斷的輪迴……」 郭凌飛默默品味著每一句歌詞,心頭湧動的酸楚又濃了幾分,這種痛真的能刻骨銘心,他睜開眼,眼中有了淚光,不知是老天故意刁難靠著樹幹不曾哭泣的男人,還是要刺激這個年歲不大但絕對夠爺們的男人去展露懦弱一面。就在淚水溢出的剎那,他仰面瞪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硬是沒讓淚珠滾出眼眶,小時候想哭就是如此壓抑自己,這一招好多年沒用過了。 「怪自己有點多情啊…要是不來…哪會現在的感覺,山盟海誓青梅竹馬的感情還經不起歲月的考點…更何況小孩子初戀的朦朧感情,該放下就灑脫的放下…或許這就叫有緣無份。」郭凌飛喃喃自語之後把煙含在嘴裡,狠命的吸了幾口,吸完這支煙就離開,徹底的離開,這是他的選擇。 「茜茜…你今天在台上的表現很好…不要這麼悶悶不樂,你在我…不…在咱們民大所有人的心裡都是最優秀最美麗的…」飽含著柔情的話語聲從禮堂門口傳出,郭凌飛搖頭苦笑一下,挪動腳步轉到了樹幹後面,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而破壞了別人的美滿,更不想曾經愛過的女人陷入兩難痛苦的折磨中。 即使在最痛苦的那一刻他也要為愛過人的著想,只要地真的幸福,他心裡留一道或許一生不能癒合的傷疤也無所謂。 一雙人影緩緩走出禮堂,換了一身寬鬆體閒裝的方茜仍舊是那麼的迷人,只是美目有點紅腫,淡淡的哀怨隱現在眉宇之間,兩人並沒有像學生情侶那樣倚靠著,摟抱著,中間還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方茜沒有說話,低頭緩緩邁步,英俊的男生默不作聲的跟隨著,灼熱的目光沒有離開過方茜那堪稱完美的面龐,一雙背影順著校園的林陰道漸漸遠去。郭凌飛見手中的煙還能抽兩口,咬了一下嘴唇,輕輕的跟了上去,兩口煙這短暫的時間,要再看一眼曾經令他怦然心動的身影。 帶出濃重傷盛的他只走了三步便停下,手中的煙卷燃燒著,煙灰在晚風中散落,他看到了意料之中卻又是一生不想看到的一幕,男生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方茜的手。他苦笑,笑自己不甘心的再次找抽,手臂輕揚,閃著火光的煙頭在夜色中劃出還算美的弧度,只是猶如一現的曇花,一閃即逝。他從容的轉身離去,錯過了發生在轉身剎那的一幕,方茜用力的甩開了那個男生的手,與那個男生保持了更遠的距離,地淡淡說了一句:「我忘不了他…根本忘不了,只要他在我的心裡…你就沒有機會,放棄我吧…不要再等下去了。」 已遠去的郭凌飛沒有聽到方茜的話,包裹在憂鬱中的黑色身影與夜色融為了一體,滄桑到了足可扣人心弦的悲慼歌聲迴盪在了夜空中。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微笑背後只剩心碎,償償闊別已久眼淚的滋味……明明流淚的時候卻忘了眼睛怎樣去流淚,明明後悔的時候卻忘了心裡怎樣去後悔…,」 在校園裡散步的幾個學生凝神傾聽著,當年某天王那已算成熟的嗓音也沒有如此震撼的滄桑感覺,兩個小男生不由自主的摘下眼鏡揉著眼睛。 郭凌飛憂鬱的身影出現在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旁,古銅色的面頰上已然有兩道清晰的淚痕,飽含滄桑的憂鬱,會讓許多女人不知不覺的莫名傷神,一群圍著跑車的學生挪步閃開,感受濃重的傷感氣息,郭凌飛摸了一下蓬鬆的頭髮,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跑車八缸的大功率引擎低吼。 線條妖異的黑色跑車張狂的帶起一片塵土,在一道道癡迷的目光中離去,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郭凌飛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抹去臉上的淚痕,然後摸向褲兜中的煙盒,已經抽了十根,不能再抽了,他自嘲的苦笑,沒摸煙盒,而是摸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淡淡道:「龍六…我現要離開B市回G省…」 一般的車從B市到H市走高速公路只需四個小時,兩個小時後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就出現在了H市的街道上,晚上十一點,H市的街頭雖不如B市那樣絢麗多彩,但也算燈火輝煌。 輝煌門前更是熱鬧,百名黑衣漢子和百位禮儀小姐列隊在兩邊,趙鐵軍、孫波、劉三、夏羽、周冰依次立於輝煌門前,前來消費的富豪名流被幾十名保安攔阻,保安告訴這些名流們必須等一位大人物進去後才能進入輝煌。 黑色的「蝙蝠」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中,高傲不凡,豪放不羈。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崛起的新勢力 趙鐵軍幾人見跑車開過來紛紛向前挪動腳步,幾個在道上摸爬滾打的老江湖竟然異常激動,這一幕更讓前來輝煌消費的那些富豪名流們納悶兒,摸不著頭腦,一群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在燈光下穿梭的跑車。 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沒有在眾人面前來什麼高難度的動作,緩緩停在了輝煌前面,這輛限量版的概念跑車確實拉風,自然吸引了人們的目光,而更多的人則是在期待著車裡的人,車門開了。 一身黑衣的郭凌飛從車裡出來,蓬鬆的黑髮在晚風的吹拂下飄動著,他昂頭,英俊的面頰充滿了歷經滄桑的成熟,環視眾人,嘴角微微翹起,一股傲氣沖天,先前的憂傷哀痛已被深深的掩埋在了心底。 見了故人心頭確有莫名的暖意,闊別兩年的城市,闊別兩年的人,郭凌飛甩手關上車門,雙手插進褲兜,邁步前行,緊身的黑色短袖T恤勾勒出極具陽剛魅力的線條,裸露出來的手臂上佈滿觸目驚心的疤痕。 絢麗多彩的燈光下,大小長短不一的纍纍疤痕更是猙獰可怖,無形的震撼力刺激著周圍的人,這種令人心生寒意的震撼力不是小混混們在胳膊上刻幾個字、燙幾個煙疤或是紋些龍蛇骷髂就能展露出來的。 周圍這些甚是精明的人明白,這樣的傷疤才是真正強悍男人的象徵,才是血腥殺戮中生與死的見證。 百名黑衣漢子和百名禮儀小姐同時躬身,動作整齊一致,曾經刻意低調了很多年的郭凌飛輕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有些東西他不習慣,但要學會去接受,畢竟他是大家族的少爺,不能一輩子蒙著臉做人。 趙鐵軍、劉三、孫波、周冰、夏羽圍攏過來,幾個都很激動,可只是動著嘴唇說不出話,郭凌飛笑著擺手,當先走進輝煌,有些話不用說他也知道,這些人想說什麼他更清楚,一行人簇擁著郭凌飛浩浩蕩蕩進了輝煌。 在G省手眼通天的趙鐵軍對這個青年如此恭敬,這個青年什麼來頭,一些習慣了見縫插針的名流心中有了疑問。 一行人走進了輝煌的總裁辦公室,郭凌飛當仁不讓的坐在了昔日屬於趙鐵軍的真皮轉椅上,看似纖細卻很有力道的手指敲擊著墨玉石作成的辦公桌左面,他淡然目光掃視房間內的五個人。 「這兩年來辛苦你們了,尤其是夏羽,你小子竟然為了我那點爛事兒放棄讀大學「…真不應該,即使讀大學沒啥用兒也應該去體驗一下那種學生時光,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郭凌飛笑道。 「什麼體驗生活,純粹的浪費時間,再說人家兩年前就是你的人小就要為你著想嗎,做牛做馬心甘情願。」夏羽陰陽怪氣的說著話,還捏起了蘭花指擺出了女人的姿態,兩年前玩世不恭的怪才依舊是老樣子。 夏羽旁邊的周冰聞言身子一麻,雞皮疙瘩瞬間遍佈全身,忙遠離夏羽兩步,郭凌飛搖頭笑著,道:「你小子還老樣子一點沒變一肚子悶氣正好被你攪和沒了。」 「悶氣…一定是先去看方茜了,沒想到你這樣的變態男人也重色輕友啊!不過…不應該生悶氣才對…」夏羽凝視郭凌飛,有點不解。 郭凌飛抿嘴笑了,流露出一絲苦味,淡淡道:「不說這些了…說點別的,黑百兩道怎麼樣?」 趙鐵軍徐徐說道:「少主…白道那些產業完全由夏羽打理,我也不得不佩服這小子…兩年的時間那些產業擴大了五倍,現在正著手將集團各個產業整合,計劃上市,估計明年就能在XG證券交易所上市,咱們的麒膦會在G省以及附近幾個省份如日中天,但少主不在,我沒敢肆意擴張。」 「哦…林家那丫頭這麼好心,難道是要等著我的麒膦會壯大了再動手?」郭凌飛眉頭微皺,趙鐵軍把白道產業交給夏羽正符合自己心意,夏羽那常人無法比擬的腦子會創造出驚人的財富,只是洪門不動又是為了什麼?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這個道理林家丫頭應該明白的很。 趙鐵軍自然明白洞察一切的少主在想什麼,在G省政界大老面前都不曾彎腰的他稍微彎腰,小聲道:「少主…林家在南方的根基被人動搖了,這兩年無暇估計麒膦會的壯大,洪門正與另外一個崛起的勢力爭奪著南方的底盤。」 「另外一個勢力…什麼勢力?」 郭凌飛的手指不在敲擊桌面,Z國這盤棋多一個人下就多一個對手,能讓林家為難的人不會是上不了檯面的貨色,看來這個江湖真正要起大波瀾了,他笑了,抬眼凝視著趙鐵軍,期待著答案。 「少主…同林家爭奪南方的是近兩年崛起於南方的飛龍會,崛起的速度與魁首當年創建的飛宇幫不相上下,飛龍會的會主叫皇甫朝哥,有著深厚的背景,皇甫家是現在華夏五大家族聯盟中的一家,也是實力最雄厚的一家,而皇甫朝哥的外公是七大軍區之一GZ軍區的司令員,在軍界的影響力不能與少主背後戰功彪炳的呂家相比,也比不了京城的任家,但那人是開國功臣之後,能撼動那人的狠角色寥寥無幾,所以南方的那些紈褲們在暗地裡稱皇甫朝哥為太子。」趙鐵軍詳細的說著。 「太子,好一個剽悍的稱呼…呵呵呵!」 郭凌飛起身,張狂的笑了起來,波瀾起伏的江湖才是他想要的江湖,蹂躪一個牛人比踩踏一堆廢柴更有意思。 「凌飛…你隨我來一下,我跟你說件更重要的事兒,你心裡的鬱悶會徹底消失。」忍耐許久的夏羽拉著郭凌飛的胳膊出了總裁辦公室進了旁邊的體息室,體息室不比星際酒店的豪華套房差,夏羽和周冰不回家的時候就住在這裡。 夏羽從壁櫃中取出一個鞋盒大小的盒子交給了有點茫然的郭凌飛「這是方茜給你的…也是我讓她郵到這裡的,告訴她只要你沒死總有一天會看到這些信,在地上大學後每個星期給你寫一封,兩年來沒有間斷過」 郭凌飛雙手捧著盒子呆住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重逢 豪華的體息室內,一聲輕歎,帶出多少煩悶浮躁,默默無語的剛強男人打開盒子,裡邊裝滿了粉色的精緻信封,淡淡清香隨之溢出,他吸吸鼻子,欣慰的笑了,知道那個女孩喜歡粉色,地眼中最美的色彩,在他眼中亦是最美,或許這就是愛屋及烏。 他扭身坐在沙發上,拿出厚厚一疊信封,順著郵戳上的日期開始拆開,夏羽從酒架上拿了一瓶紅酒打開,倒了一杯,搖頭笑了笑,輕輕放在沙發旁邊的茶几上,瞧著神情略微激動且還目不轉睛的郭凌飛,搖頭笑了笑,輕挪腳步走出了房間,剛要進房間的周冰、劉三被他攔了出去。 郭凌飛細細讀完第一封信,深吸了幾口氣平復心緒之後再讀第二封,在這個科技發達的年代用信去表達心意已經成了被人們鄙夷的落伍行為,面對著電腦屏幕敲打著鍵盤吐露綿綿愛意的年輕人寫幾個鋼筆字都歪歪扭扭,更別說是寫信了,沒有龍飛鳳舞的功底還真丟不起面子。 很多人卻忽略了親筆字跡帶給親人愛人的親切感,這種感覺是鍵盤敲不出來的,郭凌飛現在就感受著娟秀字跡帶給他的溫柔,一封一封的信是一個女孩子對愛人的傾訴,兩年了那份情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歲月的蹉跎而變淡,一直在等待的女孩從未放棄過。 三個多小時過去就在寂靜無聲中悄然流逝,郭凌飛一口氣看了幾十封信,抬起雙手揉搓著面頰,讓一個女孩在痛苦中等待兩年,他深深的自責,拿起酒杯,一仰頭,飲盡杯中酒,壓下胸中憂鬱,又找到三天前寄來的信。 流淌在字裡行間的思念依舊不變,溫婉可人的方茜寫出的語句也是溫婉耐人尋味的,沒有火辣辣的表白,娟秀字跡中溢出的綿綿愛意不是「我愛你」這三個字可以包容的,信中最後一句話更是讓郭凌飛那顆早已沒有了憐憫和仁慈的心劇烈的顫動了一下。 「凌飛,一年有五十二個星期,這是給你的第一百零五封信,夏羽說了只要你不離開這個世界就會看到我的信,我在等,只要你還在我的心裡,我就會一直等下去,若是一輩子忘不了你,就等一輩子。」 郭凌飛看完,小心翼翼的疊好信紙裝進信封,就在這個晚上他的眼眸第二次濕潤了,十幾年了,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懦弱,而男人為心愛的女人懦弱一回又何妨,他笑了,滄桑之中夾雜著欣慰。 「茜茜,你辛苦的等我兩年,我還誤解了你,十足的廢柴一根,我不會再讓你多等一分一秒…」 喃喃自語的郭凌飛快步走出房間,奔跑起來,沒等電梯直接從樓梯跑下,在很多人的錯愕目光注視下跑出了輝煌,在輝煌內左擁右抱風流無度的名流哪裡會想到這個翻手可為雲覆手可為雨的血性青年在為一個女人執著著。 停在輝煌門口由十名黑衣漢子護衛的蝙蝠跑車低吼起來,一個急轉便衝上了夜色朦朧的街道。 郭凌飛駕駛著性能優異的蝙蝠跑車再次上了高速公路,這輛限量的特製蝙蝠跑車在不到3秒就可加速至百公里時速,暢通無阻的高速公路成了一條賽道「蝙蝠」的速度發揮到了極限。 趕到B市已是深夜,繁華的大都市在深夜依舊是燈火輝煌,絢麗多彩的燈光使夜色中的清冷消退了很多,街道上車流不息,可民大的校門已經關閉,郭凌飛只好把車停在了民大附近的收費停車場,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輕鬆翻過了不算低的牆壁,動作輕描淡寫,普通人看了一定會以為是傳說中的飛簷走壁。 郭凌飛根據資料上的信息知道方茜住在女生三號公寓,在偌大的校園內找一座女生公寓真的不容易,濃重的夜色中,一個如鬼魅的黑影急速穿梭著。 「……………清晨的柔和陽光灑在了民大校園內,又是一個生機勃勃的早晨,三號宿舍樓前一個挺拔的身影來回徘徊著,樓門前的台階上還散落著煙頭,煙頭的數目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個,徹夜沒合眼的郭凌飛手裡還揉捏著空煙盒。 一夜不合眼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在龍門煉獄考驗的一年中熬過了很多個殺機四伏的夜,這一夜卻異常難熬。 六點鐘,公寓樓的樓門打開,為了減肥而早鍛煉的女生陸續走出來,郭凌飛坐在公寓樓前的一棵松樹下,一瞬不瞬地盯著樓門,在期待著。半個鐘頭後,一個男生走進了郭凌飛的視線,是昨晚的拉方茜手的男生。 無聊中的郭凌飛細細打量著男生,很帥氣,氣質不錯,迷倒花癡類型的女孩子不成問題,但眼神中毫不掩飾的高傲帶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一看就是生長在溫室中沒有經歷過風吹雨打擊的「花朵」,這樣的男孩確實無法征服方茜。 郭凌飛撇嘴,透著邪氣的弧度泛起在臉上,英俊的面孔頓時邪氣盎然,他尋思著一會兒該如何摧殘這個稚嫩男人的自尊心,無端端的去摧殘與他不是一個級數的小人物,他不屑為之,就好比頂級遊戲玩家去蹂躪剛入門的菜鳥,不會有樂趣,有的只是索然無味,但他不會放棄摧殘情敵的權利。 穿著牛仔褲粉色T恤的方茜走出了樓門,著裝風格與以前比起來沒啥變化,不過多了幾分成熟的嫵媚,兩年的大學生活多多少少改變了她的氣質,那種不張揚的美幾乎趨於了完美。 不時看表的男生興沖沖的迎上去,很溫柔地道:「茜茜……你終於出來小我等了很長時間,不過不要緊…」 「我等的時間也不短…不過與寶貝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 含著柔情的滄桑話語從後邊傳來,方茜尋聲看去,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種愛叫刻骨銘心 民大白色的學生公寓樓前,三個人互相對視著,有一個人從四雙灼熱眼眸中察覺到了什麼,戀愛中的女人敏感,而追求女人的男人更敏感,男生的臉色難看起來,挪動腳步擋在了方茜身前,想用還算高大的身軀截斷綿綿柔情的傳遞。 郭凌飛漫不經心的一笑,這種自認為成熟的稚嫩男人見的太多了,不碰幾次釘子不知道現實總是殘酷的,他很優雅的張開了雙臂,撕心裂肺的哭聲頓時響起,方茜一把推開擋著她的男生,揮灑著淚水不管不顧的撲進了久違的懷抱。 她攥著拳頭捶打著那結實的胸膛,壓抑了兩年的情感徹底宣洩出來在眾目睽睽下哭的一發不可收拾,哀怨淒楚的哭泣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公寓樓的很多窗子打開,許多人探出頭很茫然的望著樓下擁抱在一起的兩人。 「凌飛…你個混蛋傢伙,人家等你等的有多苦知道嗎,人家真的好想你……忘不了你我忘不了你,我就是喜歡你…誰都改變不了,就是我的父母親人也不能改變我……」方茜泣不成聲,兩年來地默默的等候,獨自一人承擔著家人的壓力,冷面拒絕了數不清的追求者,更不去理會家人給她介紹的那些所謂的優秀男人,一心等著眼前的男人。 郭凌飛抬手溫柔擦拭著精緻面龐上的淚痕,撫摸著溫潤細膩的肌膚,一股暖意在心底流淌,他溫柔道:「寶貝…你的苦我知道,你男人不會讓你失望的,再也不會丟下你不管了,無論以後有什麼困難…我和你一起去面對。」 方茜哭泣著點頭,兩年的等待換來了今天,她很滿足,沒有任何怨言。一直發呆的男生終於有反應了,他不甘心的跑過去拉扯方茜,還對郭凌飛大聲道:「你是什麼東西…快放開方茜,你這樣的男人根本不佩抱著方茜。」 郭凌飛側頭,眼眸中溫柔消散,一絲深沉的玩味浮在臉上,淡淡道:「我不佩…那你說誰佩,難道是你佩?」 「你你就是那個郭凌飛吧,茜茜的母親說你一無是處,你有什麼資格擁有茜茜這樣的好女孩。」男生有點歇斯底里,先前文質彬彬的形象徹底沒有了,裝,可以裝得了一時,可裝不了一世。 「陳明…你離開吧,再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我等了兩年的人就是他…在我心裡誰也無法代替他,你沒機會的,我也不會留給你任何機會。」方茜以很冷淡的眼神瞧著追了地兩年的男生,若不是男生的父親與地的父親是生意場上的好朋友,地不會與他多說一句話,這是她的個性。 叫陳明的男孩還在拉扯著方茜的胳膊,很痛苦的大聲說道:「茜茜,你怎麼能這樣無情,為什麼不給我一個與他公平競爭的機會」。 挖牆角還要大言不慚的講公平,與殺了人說被殺者反抗不對的貨色有啥區別?這樣的男人還不算太無恥,但絕對是很自私的廢物,女人若是被這樣的男人挖了,一輩子後悔去吧,郭凌飛二話不說,一腳將大言不慚的小屁孩踹倒在地,大學是講究文明的淨土,可他的紳士風度不會給這樣的男生。 「公平…孩子虧你好意思說出來,這個社會有那麼多的公平嗎?足球比賽有假球黑哨…選美比賽有暗箱操作,國外的總統選舉還有人為因數的干擾,哪裡有那麼多的公平給你,是個男人就踐踏著我的身體…把茜茜征服,別要求女人給你公平,這是你懦弱無能的表現,徹頭徹尾的廢柴。」 郭凌飛傲然說著話,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匍匐在腳下的男生,撇嘴,牽扯起一個飽含輕蔑的弧度,攬著方茜轉身離去,只留一句冷冰冰話。 「不服就來針對我,不過有一點記牢了…不要再糾纏我的女人,否則後果自負。」 當方茜知道郭凌飛這混蛋傢伙在女生公寓外等了整整一夜,心疼的不得了,地拉著郭凌飛進了民大的學生餐廳,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讓郭凌飛等著,雙眼紅腫的地則在餐廳內小跑著,很焦急的為郭凌飛買早餐,女人的溫柔在這一刻淋漓盡致的呈現在了許多人眼前,如風中荷葉搖曳出迷人風韻的身姿吸引了不少赤裸裸的目光。 郭凌飛瞧著那匆忙小跑的身影,搖頭笑了,並不在意周圍人如何去看方茜,他知道大學校園裡的悶騷男生不飢渴的寥寥無幾,在周圍人不注意的情況下,他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幾分鐘後豐盛的早餐擺在了餐桌上。 厚顏無恥的郭凌飛在眾目睽睽下吻了方茜的額頭才開始四平八穩的吃早餐,有幾個男生憤憤不平,可看到他那佈滿疤痕的結實雙臂也沒膽子把怨氣發洩出來。方茜沒心思吃早餐,地雙手托著下巴,笑瞇瞇的瞧著低頭猛吃的郭凌飛,展現出一副小女人的幸福神態,只要看著這個男人,她就覺得很踏實。 兩年來方茜做過時裝雜誌的封面模特,也在空餘的時間參加T台演出,還在幾次大型汽車展覽會上當過車模,去年在全國大學生模特大賽上輕鬆拿下第三,這幾天正忙著參加CCTV的模特大賽,若是取得一個好名次身價會提高不少,出生在G省首富之家的地憑借自己的能力努力去賺錢。 賺錢不是地愛錢,這個社會沒有錢真是寸步難行,她早尋思好了,用自己的錢買房子、買車,為自己的男人奠定一些經濟基礎,這樣起碼不用自己的男人去面對地父母的冷臉,在漫長的兩年中,地一直在為他著想,也一直在為他付出。 郭凌飛又何嘗不知道這些,那份資料上詳細的寫了方茜這兩年的點點滴滴,還有令人心酸的磕磕碰碰。 他將碗裡的粥喝光,抬頭對方茜說:「寶貝…以後不要那麼辛苦,你男人養得起你,「更不會讓你在家人面前丟人。」 郭凌飛和方茜默默對視,有種愛叫刻骨銘心,不會被流逝的時間而磨滅,不會因挖牆角的貨色技術好而改變,更不會因家人的阻繞而割裂,兩人深有感觸。 「呦…這不是方茜同學嗎!」一個老男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不合時宜的破壞了二人世界的溫馨氛圍。 方茜皺眉,美眸中流露出了厭惡,郭凌飛瞧了一眼方茜,扭過頭,眼眸中的溫柔瞬間被冰冷的寒意所代替。 「我女人聽了你的聲音沒食慾了…你滾遠一點。」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殺出一個天下(上) 一個異常冰冷的聲音迴盪在民大學生餐廳內。 吃早飯的學生紛紛尋聲看去,郭凌飛只冷冷瞥了一眼桌子旁的老男人,拿起餐盤中煮熟的雞蛋慢條斯理的剝著,輕狂而不猖狂。穿著筆挺西裝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老男人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問方茜:「方茜同學…這是你的男朋友嗎?也是咱們民大的學生?」 「盧教授他是我的男朋友,他不是民大的學生。」方茜禮貌性的點了一下頭,含著柔情的目光凝在了郭凌飛的臉上。她對這個盧教授厭惡到了極點,在大二的第一個學期終於認識到大學並非一方淨土,講台之上也會出現道貌安然的斯文敗類,這個盧教授便是敗類之中的一員。 一臉斯文的敗類曾以某科考試不及格拿不上證書逼迫過她,也以保送本校研究生研誘惑過她,性格溫婉的她沒正眼看過這個敗類,也就在那個時候別人一說到教授這個貌似純潔的詞彙她就會反胃。 這位從世界浪漫之都法國巴黎留學回來的盧教授很紳士的點頭,拉了把椅子,端著餐盤就要坐下,郭凌飛撇嘴,一腳把椅子踢開,盧教授很沒面子的跌坐在了地板上,餐盤中的早餐掉落一地,周圍的一些學生啞然失笑,不可思議的瞧著郭凌飛。 「打擾別人談情說愛是很不禮貌的事兒,你是個教授應該明白吧,莫非閣下是傳說中的白天當教授…晚上做禽獸之流。」郭凌飛小口吃著剝了皮的雞蛋,一抹玩味泛起在嘴角,雖沒念過大學,但知道四面圍牆的大學早不是傳說中的淨土了,用卑鄙手段遍迫女學生上床的教授在網絡和報紙上屢見不鮮,老男人的那點心思又怎能瞞過他的犀利眼眸。 「你…」狼狽不堪的盧教授氣結,很斯文的面頰漸漸扭曲。 「大教授好自為之吧,我的女人不是你能動的,去找那些甘願墮落的女生吧,那樣會安全一些,不過最好找沒有男朋友的「現在大學男生的脾氣也很火爆的…萬一掄菜刀劈了你…就得不償失了。」郭凌飛摸了摸鼻子,一張俊臉頓時邪氣縱橫,詭異一笑之後拉著方茜的手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走出學生餐廳。 「凌飛…你怎麼知道這個盧教授不是正經人?」方茜不解地問,一隻手很自然的挽住了郭凌飛的胳膊。 郭凌飛站在餐廳門外的台階上迎著清晨柔和的陽光笑了,展露出帶著滄桑的成熟,他淡淡道:「你男人經歷的事兒太多了……看人也就准了,就他那已經露出大尾巴的狼還愣是在你男人裝羊,真是他媽的可笑。」 撲哧!方茜也笑了,一笑百媚生,郭凌飛不禁看呆了,許久才猥瑣的笑起來,厚顏無恥地說道:「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與晨,寶貝…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正適合咱倆幹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方茜茫然問道,心想這混蛋傢伙是不是要自己陪著他早鍛煉。 郭凌飛收斂了厚顏無恥地笑,一本正經的對著方茜說道:「寶貝…咱們現在就去賓館開房吧。」 「………」 方茜無語,無論如何想不到這個混蛋傢伙要如此「早鍛煉」,紅潮襲上了白皙的面龐,她咬著嘴唇羞赧的低下了頭。 ……………………… 一個小時後郭凌飛走出了中央民族大學的校門,因為方茜上午還有一節很重要的課,他的開房計劃沒有得逞,而趙鐵軍也不合時宜的打來了一個電話,他不得不暫時離開BH市趕回HH市。 BH市通往HH市的高速公路上,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飛馳著,一流黑影成了高速公路上的一道風景線,開車的郭凌飛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扶著打開的車窗,很愜意的聽著「死亡金屬」的曲子。 開快車的時候聽重金屬風格的音樂能帶給人更多的激情,兩年前因為某個女人,他莫名的喜歡上了重金屬風格的音樂,兩年後的今天已物是人非,那個曾為他歇斯底里痛哭過的女人不見了蹤影,他沒有在意她,只把她當做了生命中可有可無的過客。 蝙蝠跑車的前方出現了一輛銀灰色的寶馬Z4敞棚跑車,這輛價位很「平民化」的跑車已將本身的速度發揮到了極限,開車的人興奮地叫喊著,是個女孩,打扮的很潮,很有時尚感,染成金色的卷髮飄飛著,成熟女人的魅力盡顯無遺。 副駕駛位上也是個女孩,要比開車的女孩更為驚艷,精緻的五官造就了天使般完美的面龐,她正是昔年的G省第一美人。 美人的眼眸中隱隱現出一絲哀傷,腦海裡是一個揮之不去的身影,調到BH市電視台已經快兩年了可她還是無法徹底忘記那個人,下個月就要調進央視,在事業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時候忽然想回曾經的傷心地看一看。 「芳芳…那個張大公子苦苦追求你兩年…你就一點不為所動,我真是佩服你了,不明白你想找個什麼樣的男友。」開車的女孩嬌笑道,兩年前就是她通過家人的關係把董芳調進了京城,她是董芳最好的朋友。 「絲絲你們那個圈子裡的公子哥不適合我,以後就是要找男友…我也會找一個踏踏實實平平淡淡的男人,或許這樣的男人才能帶給我安全感。」董芳淡淡地道,一想起貌似癡情的張公子就很無奈,腦海中那個人的影子越發的清晰。 「芳芳你的要求太高了,看來跟我在一個大院長大的那幾個傢伙是進不了你的法眼了。」開車的女孩皺著鼻頭,無奈的撇嘴。 就在兩人沉默的瞬間,黑色的蝙蝠跑車緊貼著寶馬Z4飛馳而過,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董芳看到了一張朦朧的面孔,頓時呆住。 「靠…敢超我…不知天高地厚。」開車的女孩叫喊一聲,猛踩油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殺出一個天下(中) 平坦的高速公路上兩輛跑車一前一後飛他著,黑色的蝙蝠跑車 將兩車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寶馬Z4這種「平民化」的跑車與真正 頂級跑車比起來還有不小的差距,在對方車技不錯的情況下只會被 遠遠的拋在後邊。 郭凌飛瞟了一下後視鏡,搖頭一笑,變換檔位,輕點油門,黑色的蝙蝠更加瘋狂起來,八缸的大功率引擎低吼著,流線型的車身在高速公路上幻化出一道朦朧的黑影,這樣驚人的速度恐怕也只有在賽道上馳騁的引能與之媲美了。 「混蛋,開這麼快趕著投胎呀,也不懂得等一等本小姐,真是個混蛋,若是再被我遇到…非撞壞你那破車。」駕駛寶馬車的女孩恨恨的罵了幾句,猛的按起了喇叭,以此來發洩著心中的怨氣。 「絲絲…快點追上那輛車,求你快點追上那輛車。」董芳見黑色的蝙蝠快要脫離視線不由得焦急呼喊起來。絲絲很納悶兒的瞧著一反常態的董芳,以前她開車稍微快點董芳就會大驚失色,哀求著開慢點,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女孩百思不解,黑色的蝙蝠跑車也在這個時候脫出了兩人的視線。 董芳重重地靠在了座椅上,剛才綻放在美眸中的光彩暗淡了下去,她神情失落,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喃喃自語:「那麼像他,,要真的是他該多好。」 「喂…芳芳你說什麼呢…是不是被我開車的技術嚇著了?」絲絲笑問道。情緒低落的董芳搖頭,慢慢閉上雙眼,回憶著兩年前生離死別的情景。 「下次…我一定把我哥的法拉利開上,這破車真是差勁兒。」絲絲不甘心的說著話,她已把黑色蝙蝠跑車的車牌號牢牢的記在心裡。 郭凌飛並不知道在高速公路上與董芳擦肩而過,車內音樂戛然而止的時候,車已停在了輝煌門前,一名保安趕忙跑過來拉開蘭博基尼跑車的車門,他低著頭,根本不敢直視從車裡出來的郭凌飛。 郭凌飛沒有像一些喜歡裝逼的公子哥那樣用高高在上的眼神去藐視拉開車門的保安,他淡然一笑,走進了輝煌,任何人都有存在的價值,在實力博弈中注重完美過程的他要盡量去利用每一個人的每一分。 他在一名黑衣漢子的帶路下進了輝煌地下一樓的大廳,正對著廳門的是畫著山河社稷圖的大屏風,屏風之前的高台上是一把具有古典氣息的紅木椅子,兩個扶手上雕刻著蟠龍圖案,奢華的大廳顯露出濃郁的古典氣息。 這個大廳就是麒麟會的議事廳,居中的那把椅子空了兩年,今天有資格把它坐於胯下的男人終於走進了這個大廳,立於大廳中的一百多穿著清一色黑西裝的漢子見郭凌飛走進,齊刷刷的彎腰,高喊:「會主。」 還有十二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冷峻青年傲然站在人群前面,這十二人正是與郭凌飛在南美洲出生入死的十二龍,龍一到龍十二,每個人都有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夫,從龍門煉獄走出來的血性青年與後邊黑衣大漢的剽悍截然不同,展露出的是陰冷肅殺的詭異氣勢。 郭凌飛啞然失笑,沒想到趙鐵軍會弄出這麼一幕,這與古代的皇帝走進金鑒殿的情景有點相像,他掃了趙鐵軍他們幾人一眼,無奈的搖頭之後還是當仁不讓的走上了屏風前的高台,很從容坐在了蟠龍椅子上。 「趙鐵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郭凌飛問道。 「咱們漢和集團原計劃投資三十五個億已投資八個億的時代廣場計劃因為一伴事兒被迫暫停了。」趙鐵軍道。 「因為什麼…別吞吞吐吐,(更新最快)這可不是你趙鐵軍的作風啊。」 郭凌飛無所謂地笑道,H市新城區集高端購物、休閒、娛樂為一體的時代廣場建設項目是G省進三年來最大的投資項目,這個項目由夏羽全權負責的漢和集團一手壟斷,G省政府為了給漢和集團在繁華的黃金地段空出更多的土地毫不猶豫的炸掉了建起來沒幾年的新城區公安局辦公大樓,又有誰能為難可以令政府聞風而動的漢和集團,郭凌飛尋思著。 趙鐵軍看著居高臨下的少主,徐徐說道:「是一群以東北人為首的烏合之眾,號稱東北虎,這兩年盤踞在G省和S省,由於一直防著洪門,沒在意他們,這群烏合之眾積累了一些資本,開始搞地產和建材,發了點橫財,去年漢和的工程沒有招標東北虎的建築公司和建材公司,而是用了G省本地的十幾家公司…他們耿耿於懷,今天早上有百十多輛工程卡車堵住了時代廣場的工地,近干來自東北的民工在工地上打砸,整個工程被迫停止,警方也束手無策。」 抓雞鳴狗盜拿手的警察確實應付不了這種事兒,黑道自有黑道的規矩,江湖上的事兒需要用江湖上的手段去解決,若不踐踏這一群烏合之眾還有什麼雄心去逐鹿中原,郭凌飛冷笑著站起,掃視眾人,冷冷道:「既然有不怕死的貨色蹦達出…那我也不能手軟了,該到殺一儆百的時候了,告訴東北虎的當家人…今晚在時代廣場的工地上見面,讓他帶齊了傢伙和人手…別死不瞑目,徹底踩牢了G省之後我就帶你們在北方殺出一個天下。」 「是,少主!」趙鐵軍激動喊道,久違的激情再次澎湃。 默默無語的周冰也握緊了拳頭,兩年沒有與人動手,壓抑的很,今晚終於有了宣洩的口子。 時代廣場的工地位於H市最繁華的黃金地段,這個地段可謂寸土寸金,許多地產開發商夢想著在這裡賣下幾十畝的土地,不論是蓋寫字樓還是蓋購物中心都能大賺一筆,而漢和集團在這裡買下了三百多畝土地,實力可見一斑。 時代廣場的工地四面被巨大的廣告牌圍了個嚴嚴實實,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工地內聚集了黑壓壓的人群,總數不下千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殺出一個天下(下) 時代廣場工地的一角聚集了二十多輛工程卡車,近千人大多是來自東北的民工,身體健壯帶著幾分剽悍的民工有的拿著木棒,有的拿著鋼管,雖是一群烏合之眾,但也聲勢浩大,還有兩百多人則光著膀子,裸露出來的皮膚上紋著龍蛇虎豹,手裡還擺弄著真正砍人的傢伙,一般的小混混見了這陣勢十有八九會腿軟,生出逃跑的念頭。 這千餘人姿態各異,大大咧咧的叫罵抽煙,甚是囂張,幾輛轎車停在了黑壓壓的人群之前,二十多個東北漢子簇擁著東北虎的當家人秦奎,秦奎坐在寶馬車的前蓋上,嘴角含著煙,囂張氣焰沖天。 劉三和孫波合二為一後曾經在兩人面前低三下四做人的秦奎就開始順風順水的發達起來,短短的兩年實力壯大了很多,不但有自己的公司和產業,還收攏了一幫不要命的東北爺們為他效力,平日裡一呼百應,威風的不得了,順路走的多了,就會忘乎所以,他沒能從漢和集團時代廣場的項目中分一杯殘羹,心有不甘,在明知道對方背景深厚的情況下還這麼蠻幹,完全是自信過了頭。 「老大…聽說這個G省最有錢的漢和集團與黑道上麒麟會有點關係……」秦奎的一手下小聲道,好意提醒自己老大,秦奎抬手夾煙,低頭恨恨的唾了口唾沫,囂張說道:「飯桶,麒麟會怎麼啦有膽子把這千數來人趕盡殺絕嗎?就是咱們的人站在原地不視一也嚇麒麟會個半死。」 旁邊的幾人不敢在吱聲,他們是有點擔心,但還不至於害怕,畢竟干多人在後邊搖旗吶喊,有底氣啊,人多不僅力量大,而且還能壯膽,秦奎的手下一個個飛揚跋扈起來,麒麟會在這些人看來也就是徹頭徹尾的紙老虎,伸出個指頭就能捅破。 黑壓壓的人群喧囂叫罵之時,二十多輛轎車和十幾輛白色麵包車駛進了工地,車輛全部進了工地後,工地前後兩個大門徹底關死,同一時間工地內的照明燈全部開啟,三百多畝的工地立時亮如白晝。 三百多穿著黑色勁裝的漢子下車,從汽車後備箱裡取上傢伙,井然有序的排列開,其中三分之一的人拿著雙筒獵槍,子彈上膛的聲音綿綿不絕,也扣人心弦,肅殺的氣息在不經意間瀰漫開來。 本作品獨家,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幾輛黑色轎車的車門打開,十二龍先後下車,聚集一輛悍馬越野車周圍,悍馬車的車窗緩緩打開,兩道含著濃重殺意的陰冷目光射向二十多米外的秦奎,秦奎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心底泛起了寒意。 「媽的…別用幾支破槍嚇唬爺爺,今天不給我們老大一個交代,…我們就把整個工地和已經蓋了二十層的時代大廈全拆了。」 一個光著膀子胸口紋了一條猛龍的東北漢子從人群中走出,用手中一米多長的馬刀指著悍馬車裡的人,囂張到了極點,東北爺們的剽悍那是一覽無餘,肆無忌憚的猖狂只招來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了一個字兒,殺! 一個低沉的殺字兒帶著無形的震撼力鑽進了眾人的耳朵,囂張的東北漢子只覺得兩眼一花,一個帶著濃重陰霾氣息的黑影已然站在了面前,一樣東西重重的壓在了他的頭頂上,他想大聲吼叫,想掄刀砍這個人,可從頭頂貫入的冰冷將他全身的力量和熱量抽離身體,死亡的恐懼充斥在了心頭。 「死在我的手上你可以感到榮幸了。」 龍一陰冷一笑,很緩慢的抬起手臂,冰冷且還沾染著血液的三稜刀隨著手臂的抬起,一點一點的從漢子的頭頂拔出,黏稠的血液順著三稜刀的出血槽噴湧出來,如此血腥的殺人手法頓時震懾了東北虎那幫人。 一具屍體倒下,偌大的建築工地上鴉雀無聲,秦奎倒吸了口冷氣,不由自主的抬手摸著自己的頭頂,親眼看著手下被軍用三稜刀戳穿頭顱,他感覺到冰冷寒意從頭皮滲入,瞬間遍佈全身。 龍一手中的三稜刀斜指著地面,血水還在順著刀鋒滴下,他很享受的瞧著蜷縮在腳下的屍體,為少主殺人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樂趣。悍馬車的車門打開,郭凌飛從車裡出來,他微微昂頭,麒麟會的所有人彎腰高喊:「會主!」 郭凌飛輕撫蓬鬆黑髮,冷笑著邁步走向二十米外的秦奎,根本沒把黑壓壓的千餘人放在眼裡。十二龍默默跟在後邊,無形的氣勢壓向了對方,不知天高地厚的秦奎終於明白什麼是真正的黑社會。 「干…干死他們!」秦奎色內厲荏的吼叫著。二百多光著膀子的東北漢子蜂擁而上,後邊黑壓壓的東北民工也開始動了起來。 郭凌飛停步,冷笑著擺手,動作灑脫,輕描淡寫。蓬蓬蓬!很沉悶的槍聲迴盪起來,一百多支雙筒獵槍噴出了火舌。 獵槍的子彈是霰彈,點殺傷力不大,但面殺傷力驚人的很,鋪天蓋地的鐵沙子罩向了蜂擁而來的東北漢子,衝在最前邊的兩百多人在哭爹喊娘的淒慘叫聲中幾乎全部撲倒在了冰涼的地面上,橫七豎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八的軀體扭動著。 秦奎徹底傻了,他做夢想不到麒麟會的人真敢在HH市的黃金地段肆無忌憚的開槍,他後悔了,害怕了,可發生的一切都使他無法回頭,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明明後悔也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叼著煙卷的周冰在槍響之後帶著麒麟會的兩百多人如虎狼一般衝入人群,他的一雙拳頭瘋狂擊出,清脆的骨頭折斷聲連連響起,有一個疾衝過來的大漢被他一拳擊飛出五米還撞倒了一片人。 冷酷的周冰帶著眾人踏著倒地的軀體向前衝擊,掄著棍棒的民工和打手在槍聲迴盪之時就已亂成了一團,東北的爺們剽悍,但不等於會為了秦奎捨生忘死,沒有了鬥志的烏合之眾在麒麟會精銳的衝擊下頓時分崩離析。 秦奎趁混亂帶著三十多個手下乘坐五輛車飛馳向了工地後門,兩扇大鐵門緊緊關閉,守在後門的二十多個東北漢子橫七豎八的躺在門邊,早昏死過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女人的心機 工地上出現了匪夷所思的情景,七八百民工扔下棍棒,抱著頭老老實實蹲在地上,一百多拎著獵槍的黑衣漢子來回踱步,東北民風剽悍,出來打工的人也是異常團結,民工天性中的逆來順受很少出現在他們身上,可終究不能與黑社會相提並論,俗話說強龍還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是這些以體力換取金錢的勞苦大眾。 想以人數壓倒麒麟會的秦奎哭喪著臉,仰頭望著五米高的鐵門,為了防止雞鳴狗盜之流偷工地材料,兩扇厚實的鐵皮門根本沒有攀爬的借力點,從這裡逃出去已成了奢望。圍攏在秦奎身邊的二十多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悶了,這些光膀子的東北爺們掄砍刀或許在行,可沒有急中生智的天賦。 「老大怎麼辦…要不我們報警吧!」一大漢問道。 秦奎甩手一個耳光,咧嘴罵道:「你還算不算東北爺們,「報警…報警,馬上給我報警,就說這裡死人了。」 經手下一提醒慌亂中的秦奎終於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在火拚落敗的時候終於想到了平日裡最痛恨鄙視的一群人。 周冰帶著麒麟會的百十多人團團圍住了幾十人,抱著一線希望的秦奎無力的轉過身子,咬牙切齒的瞪著眾人,色內厲荏地說:「你們最好放了我…我侄子的馬子是東北幫老大的女兒,你們動了我…我侄子會帶人從東北殺過來,殺絕你們。」 啪!周冰隨手彈出的煙頭撞擊在了秦奎的面頰上,他向前逼近兩步,冷冷道「我最恨別人威脅我…誰威脅我…我就想殺誰。」 以前常常有人以周冰母親的安危來威脅他,所以他痛恨任何一個人威脅過他的人,緊握的雙拳嘎巴做響,蘊涵了足可以致人死命的驚人力量。秦奎見周冰逼近兩步,忙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厲聲道:「別…別動了…再動我就開槍了,我的人已經報警了…說這裡死了人,警察馬上就到了,你們不能把我怎麼樣。」 「等警察到了這裡…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不過警察是不會看到你的屍體…他們也不願意看到,你這種人死了許多人會拍手稱快,包括G省的警察,呵呵呵!」 郭凌飛冷笑著從人群中走出,一步一步逼近秦奎,雙手漫不經心的揉搓著,很悠然,很從容,看著對手在死亡的恐懼中掙扎很享受,秦奎這樣的小角色雖算不上對手,但那種快感依然存在。 這種莫名的快感也只有經歷過真正殺戮從容面對過生死的人才能感受到,秦奎充滿驚恐不安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瞧著步步逼近的郭凌飛,狗急跳強的他要扣動扳機,一柄飛刀無聲無息的射出,在他手指觸及扳機的剎那刺穿了他的手腕,槍落地,他也軟軟的癱倒。 「求你…不要殺我,我給你錢,我從G省徹底消失。」秦奎哀號著,囂張了兩年的狠茬子開始痛哭流涕,他抹了把和著眼淚的鼻涕,抬頭仰望著高傲的青年,希望能被憐憫一次,當他與那雙含著戲謔的冷眸對視片刻後意識到了什麼,他瘋狂的磕頭求饒。 「好…我不殺你。」郭凌飛停步笑道。 「好人…你是大好人,我給你錢……」秦奎抹著額頭冷汗,很放心的跌坐在地面上。郭凌飛邪笑著,邪氣盎然的英俊面頰上依舊流露出濃重殺機,他環視秦奎的貼身手下,玩味道:「你們打死他才有機會離開,不然你們是死還是終身殘廢我就不清楚了。」 二十來個漢子互相看了幾眼,一咬牙衝向了秦奎。 「你不是個男人說話不算…大喜大悲接踵而來,秦奎徹底絕望的淒厲呼聲迴盪在夜空中。 「傻x,我這樣的人能是好人嗎?我只說了我不殺你…你的人動手殺你與我何干。」 郭凌飛的語調中不帶有一絲情感,冷的讓人心寒,在生死面前很少有人不自私,誰死無所謂,自己不死就可以了,在殘酷社會中摸爬滾打的人就是如此殘忍,他看著揮刀狂砍的東北漢子們,抿嘴冷笑,扭身離去。 一場沒有絲毫懸念的火拚就如此落幕了,能夠逆天的小人物寥寥無幾,起碼秦奎順應了小人物的悲哀命運,不自量力的裝逼也就是這種下場了。 ……………,九月的天還有點悶熱,陽光明媚的午後,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進了G大的校園,引來了一道道艷羨的目光,跑車順著林陰道拐了幾個彎兒停在了不大人工湖旁,這個不大的湖在G省也算有點名,叫桃李湖,有著桃李遍天下的寓意。 郭凌飛從車裡出來,不顧幾對學生情侶的異樣眼神,走到湖邊石碑前,默默的端詳著石碑上「桃李湖」這三個字兒。 「喂…你對這塊石頭貌似很有感情啊!」一個柔美的聲音從郭凌飛背後穿來,他扭過身子,正是兩年前借了他三十萬的女孩兒,女孩明顯刻意打扮過,秀髮盤起,一襲束腰白色連衣裙勾勒出了窈窕身段,柔和的肩部線條給人一種美的享受,高雅脫俗。 郭凌飛淡然一笑,沒說什麼,他轉回身子繼續看著石碑,石碑上的字是二十年前石匠臨摹爺爺的親筆手書雕刻出來的,對於郭氏兒孫來說自然有著非同尋常的意思。已經讀研究生的女孩見郭凌飛如此淡然不免失落,在風塵中混過一段時間的她沒有讓自己的失落表現出一絲一毫。 女孩輕移腳步與郭凌飛並肩而立,輕聲道:「今天通過趙總約郭少出來…沒別的意思就是為了還錢。」 「我給你的期限是三年,現在才兩年,若是還了我的錢你還得去風月場所中投懷送抱那就暫時不要還了。」郭凌飛淡淡道,幫一個人脫離苦海然後再把這個人推進去,與做無用功沒有區別,那還不如當初就不幫。 「當年母親做手術用了二十萬,我用剩下的十萬投資做了一個品牌化妝品的代理,兩年來賺了不少錢,起碼不用靠男人就可以買房買車養活自己和家人。」女孩淺笑著,並沒有得意洋洋的顯擺意味兒。 她是個有心機的女孩,懂得如何讓別人不去討厭自己,也懂得如何讓別人發現自己的優點,她的座右銘是:在不能利用別人的時候就要充分利用自己每一個優點的每一分。 「好那把錢直接給趙鐵軍就可以了。」郭凌飛利索的轉身走向蝙蝠跑車,並沒有因美女在側而有絲毫的留戀,沒有幾個女人會受得了這種不拖泥帶水的乾脆。女孩卻很禮貌的含笑點頭,淡然一笑,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石碑,石碑下款的名字映入了她的腦海,一直揣摩郭凌飛背景的她恍然大悟。 女孩在郭凌飛拉開車門的剎那說出了一句話:「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令人心酸的執著 柔美婉轉且還令人想入非非的美妙聲音隨風而去,湖邊的幾對學生情侶側目瞧著氣質高雅的女孩兒,一位坐在草地上摟著恐龍MM的哥們不經意的長吁短歎,結果腰間的軟肉被無情的摧殘了一番,慘叫連連。 郭凌飛手扶著車門,瞥了一眼慘叫的男生,抿嘴一笑,不夾雜一絲情感的犀利眼神凝在了女孩沒有施多少粉黛的面龐上,女孩淺笑著,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很從容,白色的連衣裙隨著清風舞動,白嫩圓潤的小腿裸露出來,惹人遐思,如出水的芙蓉,美艷動人。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氣質與美貌並存,這種女人不論古今都因該算得上絕色佳人了,郭凌飛努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歷經了世俗滄桑的他也不會否認真正的美,不過他不是那種見了美人就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貨色,他欣賞美,但不會被美麗的東西蒙蔽了心智。 「為什麼要做我的女朋友,給我一個理由。」郭凌飛笑問,雖在笑,但沒有流露一丁點的曖昧意味兒,就是習慣了自作多情的癡也不會曲解這一笑的含義。 女孩優雅抬手輕拂耳邊一縷秀髮,輕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做你的女朋友…或許是某種感覺在驅使著我……我也說不明白。」 郭凌飛抱著膀子,依著車身,邪笑道「某種感覺…真是模稜兩可的理由,告訴你吧,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很難有人能夠取代她在我心裡的位置,就現在看來你沒機會做我的女朋友,不過我不介意你這樣的女人投懷送抱,畢竟我是今生理機能正常的男人,只是最終你未必能得到什麼。」 「她很優秀嗎?」女孩問郭凌飛。 「是的很優秀,只要她活著……在我眼裡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女孩,誰都比不了。」郭凌飛乾脆地道,在這一刻深邃的黑眸中綻放出了溫柔,這種溫柔只有默默為他付出兩年的女人可以得到。 神情恬淡的女孩若有所思地點頭,可放在小腹前的雙手緊緊的交叉著,不似先前那麼自然,關節處泛白,這一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郭凌飛的雙眼,他傲然撇嘴,冷聲道:「我很愛她…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到她,若是有人想要針對她,那這個人只有死路一條,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一樣,我殺人從不分男女老幼的。」 郭凌飛說完利索的上車,關上車門,蘭博基尼蝙蝠跑車的八缸引擎低吼起來,女孩淺笑著瞇起美目,卻難掩其中的失落,她很想見一見能令郭凌飛如此癡情的女孩,到底比她強在了哪裡。 跑車裡的郭凌飛扭頭看向湖邊的那個絕美身影,一個姿色絕佳的女人混跡在風塵而不失身,在讀書之餘僅憑十萬的本錢做出了令人羨慕的事業,她的智慧要比那些總是把目光放在暴發戶腰包上的漂亮女生高明了好幾個級數,絕不會被莫名的感覺支配。 駕馭一個智慧型的漂亮女人也算是一種享受,或許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他嘴角勾勒出一個邪氣盎然的弧度,打開車窗,道:「你若是不介意成為我發洩情慾的工具現在就上車……不過要收起登高枝變鳳凰的心思。」 女孩輕咬了一下嘴唇,默默點頭,沒有猶豫的快步走向跑車,拉開車門上車。半個小時後黑色的蝙蝠跑車出現在了H市生態公園門前,停車場收費的大媽和幾名工作人員圍攏過來瞧著體形怪異的跑車,指指點點。 郭凌飛和女孩下車,吸引了不少異樣的目光,不少情侶來生態公園遊玩還忘不了找地方打野戰,尋求一下特別的刺激,隨地亂扔的套套和沾著人體分泌物的紙巾使這裡的工作人員很頭疼,這幾位把郭凌飛和女孩也想成了那類貨色。 郭凌飛沒在意這些人的眼神,倒是旁邊一輛銀灰色的寶馬Z4跑車引起了他的注意,這輛車掛著B市的牌照,他想到了前天在高速公路飆車的一幕,搖頭淡淡一笑,暗道應該不會這麼巧。 女孩看著搖頭髮笑的郭凌飛,輕聲問:「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這裡很僻靜,山上更沒人,一會兒找個沒人的角落…我就為所欲為,如果怕的話現在還有回頭路…呵呵呵!」郭凌飛笑著拉起女孩的手走進生態公園。 「………………………………,青山峰頂的觀日台下,隱隱有嗚咽的哭泣聲傳出,淒楚哀怨。 一個女人蹲在松樹下傷心的哭泣著,她正是昔年的G省第一美人董芳,董芳蹲著身子,雙手捂臉,淚水從指縫中溢出,略施粉黛的面頰多了兩條清晰的淚痕,旁邊還站著那個叫絲絲的女孩。 「芳芳別哭小……看你哭我也想哭了。」絲絲摘下白框時尚墨鏡,輕拍著董芳的肩膀,眼中也是淚光閃閃,這個在總參家屬大院長大有點男孩個性的女孩見不得好朋友哭,董芳這一哭,她也感情氾濫起來。 「我……絲絲,我真的想他。」董芳哽咽著道,含混不清的話裡飽含著思念,兩年了,一次又一次的發誓要忘記,可一次比一次陷的更深。 絲絲長吁短歎一番,抬手擦抹著自己的眼角,道:「芳蘇…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居然能讓你這樣,若是有一天見了他…我一定罵他個狗血噴頭。」 哎!幾十米外的樹林裡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聲,郭凌飛遠遠的瞧著痛哭的董芳,流露出幾分自責,沒想到兩年後會在這裡再相遇,不論是緣分還是巧合,他不想再讓善良的她陷下去。 「為什麼不出去見她?」穿著白裙的女孩凝視著郭凌飛,她知道這個男人肯定有許多不同尋常的經歷。 「她與你不一樣…見了她…她會痛苦一輩子。」 郭凌飛說完扭身要離開,一個陰陽怪氣聲音從觀日台下傳來,還夾雜著不堪入耳的淫蕩笑聲。 「唉呦……這位漂亮小姐哭什麼呢…遇到什麼麻煩就跟我們兄弟說一說…一定會替你們出頭的…哈哈哈哈!」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冷著臉去面對(上) 青山的觀日台下,四個小嬉皮笑臉的小青年圍住了董芳和絲絲,八道淫褻的目光在兩人窈窕的身段上來回遊走,為首的板寸青年還不時吹著口哨,幾人的模樣與好人相去甚遠,而這幾位也怕別人眼花把他們當成好人,怎樣的嘴臉噁心就折騰出怎樣的嘴臉,自己想方設法的作踐著自己,去噁心別人。 「什麼東西…滾一邊去,惹怒了本小姐你們這輩子就後悔去吧。」絲絲雙手叉腰大聲呵斥著幾人,董芳也收住了哭聲,與絲絲站在了一起,緊張地看著幾人,她不是高幹子女,也沒有大小姐的脾氣,在這種情況下首先意識到了危險。 「呵呵呵…妞兒…哥哥好害怕啊,害怕地想就地解決了你……」留著板寸的青年猥瑣的笑著,一步步逼近董芳,手中也多了一把彈簧刀,其他三個青年也亮出了匕首,板寸青年淫笑幾聲徹底露出了凶狠的面目,瞪眼狠狠說:「不要再吱聲,不然在你們臉上割幾個大口子,把身上值錢的東西給拿出來……, 「馬哥……這個哭紅眼的漂亮妞好眼熟啊……不然先讓我玩一玩……」一個賊眉鼠眼的青年淫笑道。 「滾…老子先來…你幾個排隊,把包扔在地上,把衣服脫了……」板寸青年揮舞著匕首去拉扯董芳的胳膊,他的手剛觸及董芳的衣服,只覺得右眼一黑,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撞進了眼眶,鑽心的劇痛傳遍全身。 耀武揚威的板寸青年扔了彈簧刀,滾倒在草地上,淒慘的哀號聲在山巒之間迴盪著,一塊核桃大小的石頭嵌在青年的右眼眶內,猙獰的面頰上血液流淌,慘不忍睹,董芳和絲絲兩人花容失色,捂臉後退。 色字頭上一把刀,賊眉鼠眼的青年意識到情況詭異,可還是不甘心到手的獵物飛走,掄刀子想要挾持董芳,嗚!呼嘯聲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砸在了他的耳門子上,排骨似的小身板顫抖了幾下,載倒在地上,耳鼻溢血,徹底昏死過去。 松樹下的幾人根本不知道石頭是從什麼地方飛出來的,一直沒動的兩個青年左瞧右看,山風吹過茂密的樹林,枝葉嘩啦啦作響,草木皆兵的詭異氣氛嚇壞了兩人,兩人拔腿就跑,狼狽到了極點,現在就是一絲不掛的裸女站在兩人面前,兩人也膽子就享受。 樹林中的郭凌飛拍掉手上的塵土,躲在樹後望著二十多米外驚魂未定的董芳,搖頭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一抹帶著滄桑的苦笑浮在嘴角,被一個女人如此記在心裡也是不折不扣的負擔。 「董芳,我不見你不是在逃避,只希望你徹底的忘記我,這樣你我都好。」郭凌飛喃喃自語,頗為自責,隨在一旁的女孩第一次看到這個冷酷男人的溫柔一面,她的心為之一動,眼眸中煥發出很難為人察覺的異樣光彩。 「凌飛……凌飛……凌飛我知道你!」 董芳哀怨的呼喊聲迴盪著,郭凌飛沒回頭,步履更快。 時代廣場工地上的火拚並沒有攪和起多大波瀾,G省黑道的這點事兒就如同大海中的一個小小浪花,爆發不出多少能量。 在G省也算橫行霸道了兩年的東北虎消失的無影無蹤,G省被經過無數次苦難磨礪的郭凌飛牢牢的踩在了腳下,兩年前省公安廳的姜副廳長也被排擠出了G省,調到了西部一個很貧困的省份,姜耀扶植起來的幾個人也先後出了問題,落馬的落馬,降職的降職。 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精明人都明白其中的緣故,手眼通天的趙鐵軍要逼走一個廳級幹部不是什麼難事兒,而又有幾人知道這一切真正的幕後人物是個剛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輝煌豪華的室內游泳館內,郭凌飛一個人獨霸了整個游泳池,五歲開始就與海浪搏鬥,游泳的水平自然不會差。 氣質高雅的白衣女孩已換上了比基尼泳裝,她默默地站在泳池邊,完美的身材徹底暴露出來,可惜的是只有一個男人有福分欣賞女孩曲線玲瓏的玉體。泳池中健壯結實的軀體在水中快速穿梭,帶起的水花卻不大,郭凌飛一口氣繞著游泳池游了五圈,當他走上泳池時,女孩拿著毛巾迎上來,為他擦拭著身體。 穿著比基尼的漂亮女人比一絲不掛的漂亮女人更能撩撥起男人的慾火,即使是意志力異常強悍的郭凌飛也不能控制生理上的反應,緊身的泳褲高高隆起,他笑了,有點尷尬,女孩依舊從容的為他擦著身子,極度惹火的胴體還有意無意的觸碰著那個敏感部位。 郭凌飛撇嘴,習慣犯賤的女人主動挑逗男人或許是生理的需求,一個聰明且很有理智的女孩主動挑逗男人就不會是犯賤這麼簡單了,他伸胳膊把穿著比基尼的女孩摟進懷裡,邪笑著道:「李雪…我現在突然想發洩一下自己的生理慾望……你願不願意?」 李雪與身前這個一臉邪氣的男人對視了一下,緩慢低頭,輕輕的嗯了一聲,這一聲夠消瑰,夠柔媚。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精明的男人也會禁不住誘惑用下半身去思考…可惜我這個人就是個變態,我說了要把第一次留給我女人,那一定會留著,在我沒失身之前就不要費心思了,不然會讓我反感的。」郭凌飛鬆開李雪,從旁邊的桌子上端起一杯紅酒,仔細品嚐著。 「被你愛的那個女孩真的很幸福……我很羨慕她,一個男人如此呵護一個女孩…這個女孩是不會受到傷害的,或許兩年前我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可我只想找一個能倚靠的男人,沒有別的想法。」李雪淡然道,如水的眸子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別人很難從她的眼中察覺到什麼。 「或許吧…」 郭凌飛放下酒杯走向了休息室,見多了爾虞我詐的他不會輕易相信一個善於隱藏的女人不論她是善還是惡。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冷著臉去面對(中) 北方的金秋使節可謂氣候伊人,也只有在北方才能真正體會到什麼是秋高氣爽,在距離北京四十多公里的郊區村落還能看到在田間地頭勞作的身影,田地與鬱鬱蔥蔥的樹木交織一起,處處顯露大自然的美,大都市的浮華氣息並沒有沾染到這裡,一條彎曲的公路穿過田地,穿過茂密的叢林,一直延伸到遠處霧氣朦朧的大山中。 一輛線條粗獷的悍馬車在蜿蜒的公路上飛馳著,這輛悍馬車的車身異常高大,車輪的輪骨達到三十五英吋,比一般越野車的輪骨足足大了一圈,這麼一個特別的車輪價值過萬美元,一葉落而知秋,由一個車輪就能想像到這輛悍馬車的價值。 很有震撼力的重金屬音樂從打開的車窗中傳出,這就是曾經風靡世界的黑色金屬風格,勁暴的旋律中柔和著崇拜死亡、殺戮、血腥的音樂思想,不時穿插在旋律中失真的吉他聲傾瀉出極具穿透力的音符。 「不錯的曲子……不過沒有現場的氣氛渲染還是美中不足…」開車的郭凌飛抿嘴勾勒出了一條冷傲弧線,在旋律到達一個高潮時,他的腳隨著音箱中迸發出的音符猛踩油門,剽悍的悍馬車瘋狂起來,被許多愛車人視為珍寶的路虎與這輛瘋狂的悍馬比起來也就成了不堪一撞的玩具。 車狂,車的主人更狂。 不少在田間勞作的人直起腰望著飛速遠去的「大塊頭」,直到車子隱於塵霧中才再彎腰,繼續著單調的動作,有驚詫,卻沒有艷羨,淳樸的人自有淳樸的心。開車的郭凌飛享受著速度和音樂帶來的雙重激情,心頭湧動的莫名的快感,望著前方如絲帶盤繞在山巒上的道路,眼眸中現出一抹堅毅。 二十年前沒有這條進山的道路,父親帶著一群血性漢子就是以遠處山巒中基地為原點打下了一片大大的黑道天下,自己又是如何呢? 沉思的郭凌飛灑脫一笑,一手握方向盤,另一手摸出一根煙,含在嘴裡,點燃,他深深吸了一口,愜意的瞇眼。 牢牢踩下G省只是一盤棋的開始,畢竟趙鐵軍經營了那麼多年,踩個G省不是什麼難事兒,而能不能拿下整個北方就要看能不能穩穩的立於藏龍臥虎的京城,沒有點大手段的人物想要在這座有著千年歷史的古城混水摸魚比登天還難。 「成則王侯…敗了就從頭再來,論成敗不過如此,人就因該活的豪邁一點……」郭凌飛關了音樂,喃喃自語,烙著滄桑成熟的英俊面頰上沒有顯露出一丁點的壓力,在生死間徘徊過一次後再也沒有什麼事兒能給冷酷的他帶來壓力。 盤山的道路並不是很平坦,這也是郭凌飛不選擇駕駛蝙蝠跑車的原因,悍馬上了盤上路再穿過氣息詭異的茂密山林,山窩裡的建築就呈現在了郭凌飛的視線內,四面高牆圍起來的大片土地上建有五棟大樓,有一個標準的四百米操場,還有籃球場。 不明就裡的人來到這裡一定會以為是一所建在山窩裡的學校,而掛在大門上的牌子還寫著「育英希望學校」,可又有幾人知道這個學校正在培養著一群殺人機器。悍馬車順著盤山路駛進山窩,學校的兩扇門自動打開,車子開進去停在了居中的大樓前。 郭凌飛開門下車,這個時候三男兩女帶著十幾個黑衣漢子迎了上來,十幾人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少主!」 「恩……廢話不要說了,帶我去看看你們的成果吧。」郭凌飛掃視躬著上身的三男兩女,這五人全是昔年亞洲第一殺手訓練出來的精英,每個人都完成過高難度的刺殺任務,殺人的技術絕對是一流的,現在他們是一群孩子的導師。 「是,少主!」 五人中間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當先帶路,很老土的大黑框眼鏡架在男人的鼻樑上,三十歲的男人帶出了五十歲男人才有的滄桑感,不由得使人聯想到老成持重的古板教書先生。 久經殺戮的郭凌飛卻不會被男人的和藹外貌所欺騙,他能從男人的一舉一動中捕捉到驚鴻一現的殺氣,真正能殺人於無形的殺手決不會肆意招搖,虎軀亂震,而王霸之氣氾濫的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 郭凌飛隨著眾人走進居中的大樓,上了三樓走進一間很寬敞的房間,四十名著裝統一的孩子分兩列靠著左右牆壁站立,左面是二十個男孩,右邊是二十個女孩,郭凌飛的目光掃國一張張冷漠的面孔,這些孩子的年齡也就是在十二三之間。 「校長好!」四十個孩子對著戴眼鏡的男人鞠躬。 「這位就是我的少主……也是你們的少主,你們這些失去親人的孤兒沒有凍死在街頭,沒有淪落成乞丐,能夠吃飽穿暖接受良好的訓練和教育完全是這位少主賜予你們的。」戴眼鏡的男人指著郭凌飛介紹道,聲音冷峻不帶有一絲情感。 「少主好!」孩子們再次對著郭凌飛行禮。 戴眼鏡的男人高聲道:「把我平時告誡你們的話說給少主聽!」 「我們為少主生……為少主死,少主的命令高於一切,少主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敵人!」孩子們挺著胸脯高喊。 「如果少主要讓你們殺我呢?」男人冷冷問道。 「殺!」 四十個孩子異口同聲的高喊,稚嫩的嗓音中蘊涵著無比的堅決。 郭凌飛瞇眼,微微點頭,這群孩子已經褪去了同齡人的稚嫩童真,每一張清秀的面孔都是那麼的冷漠,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同年的時代,掃過孩子們的目光中多了一丁點同情,淡淡道:「讓我看看他們的實力。」 戴眼鏡的男人點頭之後指著房間裡邊的套間,對著孩子們道:「裡邊關著一個人,他姦殺過十三個未成年的女孩,徒手殺死過四個追捅的警察,你們誰有能力在五分鐘之內殺死他,向前一步。」 「我!」 四十個抬頭挺胸的孩子不約而同的跨出一步,男人滿意地點頭,沉聲道:「一號,你進去殺人,時間只有五分鐘,超過五分鐘即使殺死那人你也得死。」 「明白!」一個留短髮的小女孩走出隊列,黑黑的眼眸中不是一般孩童的天真無邪,而是一抹冰冷,她乾脆利索的朝著套間的門走去。 郭凌飛淡然瞧著女孩略顯瘦弱的肩背,這個社會優勝劣汰就是如此殘酷,這中間沒有憐憫和仁慈,一名黑衣漢搬過一把椅子,他從容的坐下,蹺起二郎腿看向套間的防彈玻璃牆壁,從外邊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邊發生的一切。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冷著臉去面對(下) 靜悄悄的房間內,所有人都看著套間內的情況,裡邊將要展開驚心動魄的搏殺,郭凌飛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小女孩孤單的身影走進了套間,從容的打量著手腳被榜的凶狠男人,身材魁梧的禿頂男人齜牙咧嘴的吼叫著,面目猙獰可怖,這是不折不扣沒有人性的殺人犯,一名黑衣大漢為這個惡貫滿盈的男人揭開捆綁著手腳的繩索。 「那個桌子上有工具…只要你殺了這個女孩……就可以重新獲得自由。」黑衣漢子指了指牆角內的一張桌子,扭身走出套間,並且還鎖死了套間的防盜門,牆角那張桌子距離禿頂男人只有三步,桌子上有三樣東西,一柄開山刀,一個刀片,一根身子。 禿頂男人一個箭步跳過去拿起了一米多長的開山刀,他轉身把桌子擋在身後,殺過人的人不會輕易讓別人有殺自己的機會,即使是小小的刀片和一根繩子也不會輕易讓給別人,他曾經就用一截樹枝捅死過追捕的警察,明白這些不起眼的東西在行家的手裡也能致人於死地。 「媽的…老子殺的人多了…再殺一個也無所謂,有膽子給老子走過來……」禿頂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著,雙眼閃著凶光他直視小女孩片刻,一抹淫褻狠辣的笑意浮在臉上,無法抑制的慾火升騰起來。 姦殺過十三個少女的男人興奮的吼叫著,白色的眼珠子上佈滿了血絲,僅有的人性已喪失,此時他就是一個亢奮的畜生。穿著寬鬆運動服的女孩側著身子,緩緩挪動著腳步,異常的鎮靜從容,一雙水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禿頂男人,從男人的一舉一動尋找著殺人的機會,時間只有五分鐘。 臨危不懼,不錯,郭凌飛點頭,摸出一根煙,含在嘴裡,但沒有去點燃,套間裡邊的女孩出乎眾人意料的快速脫去上衣,還沒發育成熟的上半身裸露出來,胸前是兩個盈盈一握的「花苞」。 禿頂男人的喉結聳動,不停的嚥著口水,性慾超強的他很長時間沒碰過女人了,幾米外那個稚嫩的身體無疑是不可抗拒的誘惑,啊!一聲亢奮的吼叫,男人掄刀衝上去,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兒就是先姦後殺。 「善於捕捉對手的弱點…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手段…這女孩行……」郭凌飛把含在嘴上的煙又放回到了煙盒中,現在他已沒有了抽煙的興趣。 男人跳到女孩身邊,掄起的刀並未砍下,伸出另一隻手去勾拿女孩的脖子,力道十足,動作也很純熟,女孩快速彎腰從男人兩腿之間鑽過,腳下一軟差點撲倒,距離放著刀片的桌子只有兩米,此時失去理智的男人已轉過身,一把掐住了女孩的脖子,對於常人來說這一連串的動作算是很快了。 「老子先爽一爽再殺你……哈哈哈!」禿頂男人笑著扔掉開山刀,雙手反拿女孩的胳膊,向前一堆,女孩的上身就趴在了桌子上,禿頂男人的一隻大手掐著女孩兩條細小的胳膊,另一隻手去撕扯女孩的寬鬆的運動褲,褲子滑落,一個粉嫩並不圓潤的臀部裸露出來。 啊!失去理智的禿頂男人吼了一聲,彎腰壓在了女孩的背上,一張乾癟的臭嘴發狂的親吻著女孩的脖子,帶著臭味的唾液沾在了女孩的肌膚上,褪去女孩褲子的那隻手在匆忙的解著自己的褲子。女孩的下巴貼在桌面上,嘴角泛起一絲陰冷地笑。 郭凌飛不由得瞇眼,從他所在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孩的面孔,兩排潔白的牙齒緊咬著薄薄的刀片,他點頭笑了,女孩這遇強既屈借花獻佛的手段拿捏的恰到好處,得意過頭的男人肯定會上當,上當了也就送命了。 壓在女孩身上的亢奮男人解開了褲子,準備用霸王硬上弓的方式來一次老漢推車,女孩柔軟的身體猛的翻轉,嘎巴!她的一隻胳膊脫臼,而胡亂狂吻的男人卻感到一抹冰冷從喉嚨處滲入身體,身體裡的熱量順著那個口子噴湧出去。 「啊…哦!」慾火焚身的凶狠男人捂著喉嚨向後退去,嘴張的很大,發出的聲音卻很低微,兩隻厚實的手掌根本無法堵住喉嚨上那道被刀片割裂的口子,猩紅的血液噴灑而出。 女孩直起身子,無視脫臼的胳膊,略顯稚嫩的臉頰現出冰冷神色,沾染著血液的刀片還在她嘴裡含著,抬起另一隻手把脫臼的胳膊接上,動作熟練到了極點,捂著喉嚨的男人蜷縮在地上,沒有斷氣的他極力扭動著身軀。 女孩提起褲子,走到男人身邊,抬腳踩住男人的一隻手,就用那小小的刀片割開了男人手腕處的動脈血管,短暫的幾秒鐘後禿頂男人的手腕和腳腕噴湧出了血液,女孩則把刀片扔在了地上,冷冷地瞧著還在扭動的軀體。 禿頂男人失去光彩的眼眸中有了恐懼,殺過十幾個人還躲過警察數次搜捕的狠主在臨死之前被一個小女孩徹底蹂躪了一回。 「少主,一號用時四分三十秒…戴著大黑框眼鏡的男人低聲道。 「四分三十秒…時間長了點…不過這種殺人的手段可以讓人的精神在大喜大悲中徹底崩潰,比直接殺死一個人高明了許多。」 郭凌飛笑著起身,等人打開套間的防盜門,舉步走了進去,他沒去欣賞地板上慘不忍睹的軀體,觸目驚心的屍體見得太多了,地板的骯髒軀體根本不能刺激他的視覺神經,他直視著彎下腰的女孩,笑問道:「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殺人?」 「我媽媽在臨死前說過,不能讓這樣的人痛快的死去,要以血還血。」女孩低聲道,神情依舊冷漠,六歲那年她親眼看著入室搶劫的匪徒殺死爸爸,輪姦了媽媽,還割斷了媽媽手腕上的血管,鮮血淋漓的一幕深深刻在她心裡。 郭凌飛撫摸著女孩的秀髮,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孩子有一個悲慘的童年,他輕聲問道:「你媽媽還跟你說過什麼?」 女孩攥緊拳頭,回答道:「媽媽告訴我一個人活在世上不能哭…要冷著臉去面對一切困難。」 「冷著臉去面對……」郭凌飛重複著這幾個字,心頭不禁一顫,皺眉沉吟片刻,摟著小女孩,瞇眼道:「好…你以後跟著我…冷著臉去面對這個骯髒的世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畫一個圈子隻手遮天 短短幾分鐘的搏殺結束,一個骯髒的生命徹底完結了,盜亦有道,做壞人也有原則,郭凌飛在某些人眼裡也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可他不齒那些喜歡蹂躪無辜女人的男人,當兩名黑衣漢子抬著禿頂男人的軀體走過他身邊時,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少主……還要不要去別處看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低聲問,自己的少主對這些孩子滿意,他緊繃著的臉頰也舒緩了一些。 「不用了…窺一斑而知全身…你做得很不錯,我不會懷疑你的能力,我老爸能把這裡交給你就是對你的肯定。」 郭凌飛說完摟著女孩走出房間,剩下的那三十九個孩子默默的瞧著,失去童真的眼眸中有羨慕也有期待,期待著離開這裡的那一天早點到來。 十分鐘後,悍馬車飛馳出了育英希望學校,車的副駕駛位上多了一個小女孩兒,正是剛才殺了人的那個孩子,十二歲的孩子平靜的望著車窗外,同齡孩子的活潑和天真早已不屬於她。 「叫什麼名字?」開車的郭凌飛淡淡地問了一句,帶著這個孩子離開並不是愛心氾濫,對於女孩來說一旦離開了那個沒有多少人情味的學校或許會更早的走上一條殘酷血腥的道路。 「少主,我叫肖若男……」女孩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為她起名的父母一定希望她像男孩一樣堅強,而事實中同齡的稚嫩小屁孩們有幾個能像她那樣堅強。郭凌飛笑著點頭,摸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郭凌飛還沒來得及說話,迫不及待的稚嫩聲音鑽進了耳朵「哥哥……丫丫想你了……你啥時候來看丫丫呀?」 「丫丫別著急,哥哥現在就去看你,還給你找了個夥伴,估計一個鐘頭哥哥就到你們學校了。」 郭凌飛說完話耐心聽著丫丫喋喋不休的埋怨,昔日逼著雪獅游泳咬熊的小丫頭數落了二十多分鐘才掛上電話。 默默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小若男用異樣的眼神瞧著搖頭髮笑的郭凌飛,郭凌飛側目瞥了若男一下,僅僅一瞥就知道這個六歲就成為孤兒的小女孩在想什麼,即使是長久呆在沒有人情味的環境,經歷殘酷的訓練,也不能抹殺孩子對親情的渴望。 …………………………B市的南邊矗立著一大片錯落有致的歐式建築,綠樹環繞,碧草芳菲,彷彿是脫離了浮華都市的世外桃源,這是一所著名的貴族學校,這所貴族學校也是國內頂級的貴族學校,學校各個方面的條件無可挑剔,能跨進這所學校的孩子十有八九是豪門之後,剩下的一二是高官子弟,也就是說這裡的學生非富既貴。 東方貴族學校,它是一個創造了無數商界傳奇的龐大家族建立的私人學校,許多只懂得吃喝玩樂的紈褲少爺就是在這裡脫胎換骨,最終成為許多領域的佼佼者,正因為如此富豪們爭先恐後的把子女送進這裡。 郭凌飛的悍馬車停在了校門旁邊的停車場內,外來車輛未經批准一律不得入內是學校的規矩,沒有哪個富家子弟敢破壞這條規矩。 「哥哥……」 郭凌飛剛走到恢弘氣派的校門前,穿著粉裙子的丫丫跑出了校門,一條被彩色絲帶束起來的馬尾辮在在腦後搖曳著,東方嫣然是笑可傾城的美人,她與郭飛宇所生的女兒丫丫自然也是美人胚子,四名穿著保安制服的漢子也跟著小丫頭跑著,一個個膽戰心驚,生怕小丫頭跑的太快摔倒了。郭凌飛搖頭笑著快步迎了上去,抱起了頑皮的小丫頭。 十二歲的若男孤零零的站在停車場旁邊,靈動的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摟抱在一起嬉笑的兄妹倆,一個人最缺什麼就渴望什麼,孩子也是。 「唉呦……寶貝小妹啊……又吃胖了,該注意了…身材不苗條了那些小屁孩兒就不追你了,呵呵呵!」 丫丫噘嘴,不高興地說:「哥哥胡說,我才沒吃胖呢,我也不希罕跟屁蟲,那些傢伙煩人的很……」 「看來我的寶貝小妹還是蠻有魅力的嗎…跟哥哥說一說有多少小屁孩在做護花使者……」郭凌飛嬉笑逗著丫丫,小丫丫掙脫了哥哥的懷抱,低著頭咬著嘴唇不說話,白嫩的小臉蛋上浮起了一抹紅暈。 郭凌飛瞧著丫丫這模樣還真擔心這小傢伙跟某個小屁孩搞什麼早戀,現在的中學裡初一就早戀的小屁孩可不少啊。 「哥哥……昨天有一個愣頭青要送我九十九朵玫瑰花被我扁了一頓……今天早上又弄了一車玫瑰花……」丫丫吞吞吐吐的說著話,郭凌飛也長出了一口氣,懸著心也放下了,摸著妹妹的秀髮,笑問道:「覺得那小屁孩怎麼樣?」 丫丫很厭惡的搖著小腦瓜 「那就把他徹底扁成豬頭讓他老媽也認不出……那小屁孩以後肯定不會再自作多情了。」郭凌飛邪邪的笑著,這模樣哪裡像個當哥哥的。 「耶!好!」丫丫蹦跳著喊叫,小丫頭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別人無法改變的念頭,那就是哥哥說的永遠是對的。 哧!停車場邊刺耳的剎車聲驚動了不少人,幾輛轎車停下,五個著裝入時的漂亮女人在一群保鏢的簇擁下走向校門,其中一個保鏢推搡了一下呆望著郭凌飛和丫丫的若男,厲聲道:「小雜種讓開……別擋著路。」 郭凌飛扭頭,眉梢挑起,眼中湧現出無情冷芒。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畫一個圈子隻手遮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畫一個圈子隻手遮天 停車場邊那個孤單瘦小的身影倔強的站著,在魁梧保鏢的推搡下僅僅是晃了晃上身,雙腳紋絲未動,沒有人給這群看起來很有派頭的人讓路,她仰著臉逼視著戴墨鏡的保鏢,早已沒有了天真無邪的眸子裡流露出同齡孩子根本不具有的陰狠冰冷。 幾名保鏢和五個打扮入時的漂亮女人一時間被孩子那冰冷的眼神震懾,大人憎恨別人的時候還要瞻前顧後的考慮是不是要隱忍,若男這個孩子不會,眼神中那赤裸裸的狠厲給人留下揮之不去的印象「哥哥……她是誰…眼神好怕人啊?」丫丫拉著哥的手,瞧著停車場邊的若男,第一次見到同齡的孩子用那種眼神看人。 「一個苦命的孩子,一個必須憑著自身能力活下去的孩子,哥哥讓你認識她……是為了讓你更瞭解這個世界」,郭凌飛拉著丫丫走向停車場,他把若男帶到這裡就是要間接的告訴丫丫這個世界並不是她看到的那麼美麗,在被別人保護的同時要也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小若男穿著色彩單調的運動服,腳上踏著一雙帆布運動鞋,標準的草根打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丫丫並沒有厭惡這個苦命的孩子,她上前拉住了丫丫的手,輕聲道:「你不要怕…有我和我哥哥在…沒人敢欺負你。」 人群中的一個漂亮女人不屑的瞥了一眼若男和丫丫這兩個擋著路的小屁孩兒,搔首弄姿道:「趕緊走吧…跟一個窮孩子瞪什麼眼…」 一群人就要離去,若男掙脫丫丫的手跨步擋住了罵過她的那個保鏢,扭頭看向了郭凌飛,放不放這個人走,她只聽一個人的命令,郭凌飛冷冷一笑,道:「若男……一條狗咬了你……你會怎麼辦?」 「少主……我會把狗殺了。」十二歲的若男很乾脆說道,大大的眼眸中充斥著無情的冷酷。 「回答的好……現在怎麼辦你自己做主。」郭凌飛點頭,側目瞧著一群錯愕的男女,冷笑著,這是些什麼層面的人,他看的很明白,對於出言不遜還總喜歡仗勢欺人的貨色忍讓會被誤解成懦弱,一腳踩到底才是王道。 啪啪!若男輕巧的躍起,掄巴掌扇出兩記耳光,魁梧的保鏢還在錯愕之時縮在褲襠中的那個東西又被重重的踢了一腳,被劇痛刺激的保鏢不由自主的彎腰,身子懸空的若男仰身後翻,一記漂亮的倒掛金鉤,勾踢了保鏢的下巴,保鏢下巴脫臼,仰面跌坐,若男輕巧落地,面不改色,氣不長出,剎那間完成了一套頗具觀賞性的組合拳。 眾人錯愕,丫丫則興奮的鼓掌,從小隨著母親習武的小丫頭對若男又多了一分親切感,嬌笑道:「哈哈…打的好……我也要玩, 五名戴著墨鏡的保鏢湧向若男,興奮過度的丫丫一甩馬尾辮,雙腳輕巧地點迎了上去,旁觀者眼目發花的瞬間,粉色的身影旋身而起,如翩翩起舞的彩蝶,眩目已極,郭凌飛搖頭無奈的笑了,小丫頭還是那麼調皮搗蛋。 卡嚓!一個保鏢的鼻樑被丫丫踏斷,而丫丫借一踏之力再度拔高凌空的身子,真如彩蝶飄飛,身姿妙曼到了極點,粉色的迷你裙隨風擺動之時,粉色的小蠻靴再次踢出,卡嚓!又是清脆的骨頭折斷聲,穿著筆挺黑西裝的保鏢捂臉號叫。 飄飛在空中的丫丫巧妙借力,一連五個起落,踏斷了五個人的鼻樑才輕巧落地,點塵不驚,她仰著小臉笑嘻嘻的瞧著哥哥,得意到了極點。五個四肢發達可沒多大本事的保鏢慘叫連連。 整齊的腳步聲響起,東方貴族學校內湧出三十多名保安,快速圍住了停車場,而此時又有幾輛大巴和高檔轎車停在場地旁邊,下來了一群男女,女的妖艷,男的另類,個個光彩照人,還有幾個人背著吉他包。 「你…你們要幹什麼…我們幾個是明星…是公眾人物…是來參加東方貴族學校校慶晚會的…」剛才還在搔首弄姿的女人花容慘淡。 「女明星……」郭凌飛笑了,國際巨星他知道幾個,眼前這幾位還真不認識,現在的明星真是氾濫,拍幾部電視劇,出幾張專輯,在鏡頭前裝一裝純潔,靠著哄騙幾個小屁孩就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公眾人物。 丫丫也不屑的撇嘴,旁邊的一名保安忙湊過來,小聲道:「小姐……這些人確實是學校邀請的演出的明星。」 「我不歡迎這樣的明星走進學校。」丫丫噘嘴,在哥哥面前是個可愛的孩子,但在外人面前小丫頭是不折不扣的小魔女,不會輕易向別人妥協,停車場上聚集了不少參加演出的歌手和藝人,東方貴族學校內也有大批學生湧出校門,守在學校門口的幾個保安根本攔阻不了。 郭凌飛抬眼看去,湧出校門的學生足有四百多,年齡不等,有男有女,這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屁孩很有秩序的聚集在了丫丫身後,看來小丫頭在這裡蠻有號召力的,若干年後這些人將是屬於小丫頭的棋子。 郭凌飛撫摸著妹妹的頭頂,面頰上多了一抹意味深長地笑,父親計劃三年之後讓小丫頭進入Z國青年政治學院,而在東方學校的這三年意義重大,關係到小丫頭以後能否在Z國的政界劃一個圈子隻手遮天。 丫丫雙手叉腰,指著五個不知所措的漂亮女人,扭頭問身後的幾百學生,「我不歡迎這幾個人進學校一你們歡迎嗎?」 「大姐頭不歡迎…我們就不歡迎……」幾百個小屁孩齊聲高喊,稚嫩的聲音響徹天空,幾個自以為是的女明星徹底悶了,平日裡眾星捧月的情形並沒有出現在這所貴族學校,其實她們不知道,在這些出生豪門的孩子眼裡明星也不過是娛人樂己的小角色,沒什麼大不了。 「不清楚自身價值的人很可悲……在這個狗娘養的社會只能多碰幾次釘子。」 郭凌飛把丫丫樓進懷裡,另一手拍著若男的小腦瓜,微笑著,神情是那麼的不屑。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畫一個圈子隻手遮天 東方貴族學校門前的風波最終驚動了幾個老頭子,幾位老頭子都是上過電視雜誌的知名教育家,可倔強的小丫頭就是不買賬,郭凌飛也不言語,無奈之下幾個老頭子只好吩咐人把那個在娛樂圈還有點知名度的女子組合打發走了。 五個女人風光而來,灰頭土臉而去,在許多知名藝人面前丟盡了臉面,卻又無可奈何,在小老百姓面前耍大牌沒什麼,在郭凌飛和丫丫這對兄妹面前耍大牌就是找抽了,不入流的小角色總會忽略一句話,那就是裝逼被雷劈。 「全都散了吧…」頗有大姐頭氣質的丫丫振臂高呼一聲,四百多富豪子女聞聲而動,說笑著走進了東方貴族學校,小丫頭的號召力令那幾個戴著眼鏡的老頭子很無奈,幾位在教育界很有名的老人家歎息著離去,歎息之餘也感慨昔年商界奇才東方海的外孫女確實不是一般孩子能比。 郭凌飛拉著丫丫走向了悍馬車,小若男默默的跟在兩人身後,她也很想被親情呵護,可六歲起就學會堅強的她不會去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一點她明白,拉著丫丫的寬厚手掌永遠也不會拉著她,這是身份與地位的差別,很難逾越。 就在小若男想心事兒的時候,一隻柔軟溫潤的小手拉住了她的手,慢慢抬眼,是丫丫如花燦爛的笑臉。 「我都幫你打架了……不要悶悶不樂了,咱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丫丫清脆柔美的話音在若男耳邊環繞,她沒有點頭答應,而是咬著嘴唇看向了郭凌飛,她知道能改變她命運的人只有一個,就在眼前。 冰雪聰明的丫丫又怎能不明白,她搖晃著哥哥的手臂,撤嬌道:「哥哥…她好可憐……就讓她陪著我吧。」 郭凌飛愛憐的揉著妹妹的腦瓜,看了看若男,輕歎一聲,搖頭拒絕了妹妹,這是第一次拒絕小丫頭的要求,這也是為了小丫頭,也為了僅僅相識幾個小時的若男。小丫頭噘嘴,靈氣盎然的眸子裡立馬有了淚花,郭凌飛捏了捏小丫頭光溜溜的臉蛋,道:「丫丫…暫時不能,不過哥哥答應三年後一定讓若男陪著你,必須是三年後…時間不能再短了。」 丫丫和若男同時茫然的瞧著郭凌飛,兩人都不明白為什麼是三年,而這三年又有什麼重大的意義,郭凌飛笑了笑,瞇眼望著前方一座座精美的歐式建築,輕聲道:「丫丫……你應該清楚自己這三年要幹什麼,而若男也要用三年時間學更多的東西…三年她才有資格和能力陪在你身邊……」 兩個小女孩若有所思的點頭,郭凌飛轉身拉開車門,一個不合時宜的悅耳聲音傳了過來「你好…我叫許靜…這是我的名片,能不能與你交個朋友?」 郭凌飛皺眉,緩慢轉身,一個漂亮的女孩站在兩米外,一頭披肩的柔順秀髮隨著輕風舞動,黑色的緊身T恤將上半身的線條完美的勾勒出來,正好觸及膝蓋的牛仔裙很有時尚氣息,黑絲襪緊裹著修長筆直的雙腿,露著指尖的高跟鞋將身材本就高挑的女孩襯托的更加完美。 女孩伸手將一張很精緻的名片遞了過來,丫丫眨巴著眼睛,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突然出現的漂亮女孩,小丫頭在電視上見過這個女孩,正是現今當紅的美女歌星許靜,她皺著鼻子,微微低頭,對哥哥很頑皮地說道:「哥這位姐姐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還很有名氣…貌似還很有錢…收不收?」 郭凌飛屈指輕彈丫丫的小腦瓜,尷尬笑道:「丫頭……胡說什麼,你把你哥當什麼了…種馬?」 冷靜抿嘴淺笑,笑的不妖媚,也不露骨,很有氣質,比那些靠裙底走光或是胸罩滑落來提開暴光率的女星多了如水溫婉的內涵。冷靜出道三年憑著美麗的外貌和動聽的歌喉紅遍了大江南北,在錯綜複雜潛規則無數的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自然有一些手段,也有不俗的眼力。 秀外慧中的女人,絕不會見個有點人樣的男人就犯花癡,郭凌飛努嘴,有時候他還真希望自己的眼力不那麼犀利,看人不那麼透徹,也能像某些肥頭大耳的男人那樣踏踏實實的自我感覺良好一回。 他直視著冷靜,搖頭一笑,淡淡道:「小姐收起名片吧…,我不需要,我也幫不了你什麼…而且我也不需要你這樣朋友,因為我的朋友沒幾個好人。」 郭凌飛說完拉著丫丫上車,等若男上車後限量版的悍馬開出了停車場,冷靜愕然,第一次碰到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瞧著手裡沒有送出去的名片,她尷尬的笑了,喃喃道:「在Z國還有對我不屑一顧的男人……有意思……」 B市維利斯酒店一樓的咖啡廳內,郭凌飛、丫丫、若男三人佔了一張桌子,小若男頭一次走進如此高檔的咖啡廳,顯得很拘柬,只是默不作聲看著面前的咖啡杯子,卻不去觸碰,六年沒有人情味的訓練使她成為了一個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殺人機器,沒有主子的命令她絕不會碰這杯咖啡。 「若男……以後有些事兒需要你自己決定,不要太拘束。」郭凌飛揉揉了若男的腦瓜,他知道小若男在想什麼。 「哥…給你一張名單…這是我們學校家庭背景比較深厚的學生名單……哥哥一定用得著。」丫丫喝了幾口咖啡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兒,趕忙從裙子兜兜裡拿出一張紙。 「丫丫……不用給哥看了,這些都是你日後的棋子…怎麼用你要自己去把握,哥哥期盼你有一天能在這座有著政治中心之稱的城市畫出一個圈子,然後用這些祺子隻手遮天。」 小丫頭努嘴,皺眉,有點不明白,郭凌飛搖頭一笑,沒有再說下去,有些話現在還不能說的太明白,不然會給小丫頭帶來無形的壓力。他摸出了手機,撥了號,靜靜的聆聽,嘟了好幾聲才有人接起,手機裡傳來了異常興奮的喘息聲「老婆…好爽…馬上要射出去了……我要衝刺了,呃…小濤…別喊…停下…,是少爺的電話……」 郭凌飛頓時暈菜,尷尬到了極點,想掛了電話,那邊已經傳來聲音:「少爺……實在不好意思…有……有什麼吩咐。」 「哦…趙菲阿姨…我會派人把一個叫若男的小女孩送到歐洲…你親自調教她三年。」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司徒家的男人 一座高高的門樓聳立在京城的中軸線上,為熱鬧的商業街增添了厚重的歷史文化色彩,不堪回首的歷史留下的滄桑斑駁深深的刻在青磚青瓦的門樓上,歷經了數次修葺卻不能抹殺那種厚重滄桑感。 前門,老北京熟悉的很,現在的人也不陌生,修葺一新的前門大街車水馬龍,這條商業街是京城最具古代文化氛圍的街道,仿明清風格的磚瓦建築分佈在大街兩邊,這條街上有老字號的鐘錶服裝店舖,百年的風味小吃店,茶樓酒館也是一應俱全。 初秋的九月悶熱不減,午後的陽光正好照在一家老字號茶樓的招牌上,木牌子上的三個鎦金大字閃著金光,很耀眼,這裡的大碗茶有名的很,每天來這裡喝茶聽評書的人絡繹不絕,其中不乏只會說幾今生硬漢字的老外。 二樓的露天閣樓上,頭髮蓬鬆的青年獨自一人佔了一張桌子,偶爾吹過的微風拂起蓬鬆但不凌亂的黑髮,呈現出一張頗有陽剛魅力的英俊面頰,兩道沒入發跡的劍眉微挑著,眉宇間展露出歷經滄桑的成熟。 瞇眼品著大碗茶的青年正是郭凌飛,他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捏著出自景德鎮的瓷碗,慢慢轉動,瓷碗上的漆畫很精美,看得出這瓷碗是景德鎮的上等瓷器,低頭抿了一口冒著淡淡熱氣的茶,細細品味,溫潤清香順著喉嚨而下,他點了點頭,嘴角劃出一道飽滿弧度。 第一次來這裡喝茶,味道不錯,很特別,用普通的茶葉泡出這等味道就是一門外行人無法揣摩的學問了,或許這便是這家茶樓延續百年的秘訣。 兩輛車停在了茶樓門前,一輛是黑色的奧迪好,另一輛是銀灰色的寶馬,兩輛車牌照都很牛逼,懂點門道的老百姓見了絕對會避讓三分,五個青年先後從車裡出來,其中一個青年氣質不俗,狠狠短髮直立,他並沒有直接走進茶樓,扯了扯阿瑪尼襯衫的領口,抬頭瞧向二樓露台,咧嘴一笑。 閣樓邊,臨街而坐的郭凌飛看到留著板寸的青年,笑著放下茶杯,伸出右臂,朝著樓下的青年豎起了中指,做了一個國際通用的手勢,在某些場合這個手勢代表著侮辱,而此時卻包含了不言而喻的親切感。 「我靠﹍在我小弟面前還這麼不給我面子﹍」樓下的青年嬉笑著從褲兜裡摸出一盒中南海,拔了一根含在嘴裡,旁邊的青年忙掏出打火機恭敬的點燃煙卷,含著煙的青年靠在奧迪A8的車門上,慢條斯理的吸了兩口,才仰頭笑著問道:「凌飛﹍什麼時候來的北京?」 青年問話的聲音很大,完全不去顧忌行人的異樣眼神,語調中還帶著幾分張狂,這種張狂是骨子裡帶出來的,不是那些不入流的紈褲裝逼能裝出來的。 郭凌飛搖頭笑了,暗自感慨,司徒家的男人就是這德性,這個司徒少一完全繼承了司徒伯伯的「優良傳統。」 司徒少一,京城年輕一代那個圈子裡的三太保之一,這個名字足可以讓京城那些喜歡裝逼的紈褲膽戰心驚,而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司徒少一也非常熱衷於踩人,這些年來被他蹂躪過的大小公子哥數不勝數。 在京城見了他不夾著尾巴做人的公子哥還不多,估計很難湊夠一個巴掌。郭凌飛起身,雙手扶著閣樓的欄杆,笑道:「三天前就來北京了,忙了點私事兒﹍沒時間找你小子鬼混,司徒伯伯和任阿姨還好吧?」 「好﹍好的不得了,隔三叉五的給我上思想教育課﹍每次弄的我灰頭土臉。」司徒少一苦笑著,他在外邊張揚跋扈,在家裡那可是失著尾巴做人,司徒家的家規嚴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所以喜歡踩人的司徒少一從不仗勢欺人。 「少一﹍上來喝杯茶一就這麼跟我說話是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郭凌飛嬉笑道,十幾年來他沒幾個真正的好朋友,司徒少一絕對算一個,兩人間不只是友情,還有不能磨滅的親情,雖然這份親情很尷尬,不過老一輩的人已經默認。 司徒少一搖頭笑著,吧嗒吧嗒!狼命的抽了兩口煙,大聲道: 「你小子還不瞭解我啊﹍喝茶太講究了,我也品不出啥味道,我爺爺常喝的而前龍井我覺得還不如北京二鍋頭呢,喝酒多痛快,我帶你去個地方﹍咱們邊喝邊聊。」 「那就聽你小子的﹍」 郭凌飛莞爾一笑,翻身直接從閣樓越下,很輕巧的落地,拍了拍司徒少一的膀子,走向了路邊的悍馬車,司徒少一側目瞧著線條粗擴的悍馬,兩眼頓時閃亮,隨手將手中燃盡的煙頭彈進路邊的垃圾筒,跟了過去。 「我靠﹍三十五英吋的輪骨﹍開起來一定爽死了﹍凌飛﹍讓我開一開,呵呵呵!」司徒少一上前摟住剛拉開車門的郭凌飛,一臉純真的憨笑,京城裡的公子哥都知道,司徒大少開車的技術一流,撞車的技術更是拿手,只是郭凌飛還不瞭解,隨手把車鑰匙扔給了司徒少一,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司徒少一上了車,怪笑了幾聲發動了車子,三輛車依次駛上了前門大街,十分鐘後悍馬車上了京城的中軸線,長安街。 悍馬車在車流密集的長安街上飛馳,跟在後面的奧迪和寶馬被遠遠的拋開,司徒少一愜意的哼著小曲,郭凌飛打開車窗瞧著寬闊街道兩邊的建築物,心思卻不在那些很有特色的高樓大廈上,他想著該如何在這座藏龍臥虎的古城劃出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圈子。 哧!一輛銀灰色的奔馳跑車在寬闊的街道上來了個囂張的漂移,剎那間超過了悍馬,在車流密集的長安街上玩漂移算是猖狂到了極點,顯擺的奔馳跑車激怒了開車的司徒少一,這踩人不留骨頭的哥們罵了一聲娘,換擋位,猛踩油門。 沉思中的郭凌飛扭頭,已經意識到要發生什麼,還沒來得及出聲詢問,蓬!狂野的悍馬撞碑了奔馳跑車的尾燈。 「要是不服﹍就跟著來﹍」司徒少一的一隻手伸出車窗豎起中指,另一隻手轉動方向盤,悍馬又超過了奔馳,決塵而去。 張狂有餘,沉穩不足,司徒少一缺少了司徒家上兩代人的沉穩,郭凌飛搖頭,無奈的笑著,不過這樣更有公子哥的味道。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徹底踩死你(上) 囂張飛馳的悍馬車在京城的大街上拐拐繞繞,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最終停在了一家飯館前,飯館的門面很不起眼,門臉上的招牌在風雨的洗禮下也退色不少,有點納悶的郭凌飛從車裡出來瞧著這兩間門面上下二樓的飯館,司徒少一這種在京城橫著走的大少能來這麼一個小地方,出乎他的意料。 司徒少一墊起腳尖向街口張望,見那輛銀灰色的奔馳跑車出現在街口,咧嘴笑了,他還真擔心對方是幾個孬種沒膽子跟上來,摸出煙盒,拔出了兩根特供的中南海,遞到郭凌飛面前。 郭凌飛也不客氣,接過一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雖然煙齡只有兩年,但在南美洲的那一年陪伴他出生入死的除了十二龍也就是煙了,煙的好壞一嗅便知,知道少一遞過來的這根煙不是尋常人能享受到的,嗅了之後煙癮也就上來了,他無奈的笑了笑,笑的很滄桑,把煙含在嘴裡。 司徒少一掏出打火機為郭凌飛點著煙,這個時候那輛奔馳已經停在了路邊,當兩個一身名牌的青年氣勢洶洶的從車裡出來看清楚為郭凌飛點煙的人是誰時,徹底傻住了,在那個圈子裡混的紈褲若不認識司徒少一那就是有眼無珠的傻子。 郭凌飛吸了口煙,抬眼一看,居然見到了昔年在周冰母親飯店鬧事的老熟人,劉家公子,劉高雲,劉高雲也在看著他,詫異,極度的詫異,劉家這位在京城混了幾年的公子哥還沒見過因子裡三太保之一的司徒少一為別人點過煙。 而劉家公子也未曾忘記昔年與他針鋒相對的郭凌飛,他還曾說過若在某一天再次遇到郭凌飛要讓郭凌飛見識權與勢的威力,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昔日的冤家對頭,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寧願是自己在大白天做了一個荒唐的夢,可現實終究是現實,誰也逃避不了。 劉高雲從那張詭異的笑臉上想到了兩年前,這個笑容早深深的印在他腦海,認錯人那是不可能,司徒少一的四個小弟也開車到了飯館門前,四個標準的紈褲一下車就吊著膀子斜眼瞧著還在發傻的兩位。 「原來是你們這兩個小東西﹍真囂張啊﹍我朋友的限量版悍馬被你們的車碰成那樣,你們說怎麼辦吧?」司徒少一走到悍馬車前,伸手摸著保險槓劃起的漆皮,一個勁兒的搖頭唏噓,郭凌飛吐了一口煙氣,不由得笑了,少一這混蛋的演技太差勁了,他都忍不住要笑出來。 「保爺﹍這﹍這﹍貌似是﹍」劉高雲看著奔馳跑車被撞碎的尾燈以及旁邊凹進去的一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心裡叫苦不迭。「保爺」是司徒少一在因子裡的諢號,放眼京城也只有兩個人有膽子直呼他的名姓。 司徒少一笑看來到劉高雲身邊,輕拍著這個可憐蟲的臉蛋,慢條斯理地說:「咱們都在一個圈子裡混﹍我也不能太坑人﹍賠償我朋友一百萬就可以了,這價公道﹍我是童叟無欺的老實人你小子可不許暗罵我勒索啊。」「一百萬﹍﹍」 劉高雲和旁邊那個一直沒敢言語的紈褲同聲低呼,兩人不缺錢,還在京城合夥開著一家不小的裝潢公司,泡女人、賣名車、穿名牌揮霍無度,可平白無故的拿一百萬給別人誰願意?不願意也不敢說,兩人默不作聲的對視著。 郭凌飛瞧著當年在G省有著一手遮天氣勢的劉家公子,努嘴一笑,沒有言語,這齣戲少一是主角,他不會插入。 「給你時間考慮﹍我是餓了﹍要進去吃東西了﹍呵呵呵!」司徒少一陰險的笑了幾聲,拉著郭凌飛走進了小飯館,嘴裡還叨念著:「凌飛﹍這裡的小炒很不錯﹍尤其是那個干蝙肥腸再要上兩瓶北京二鍋頭﹍那滋味兒﹍沒地說,你可不要說我招待不周。」 一群人進了小飯館,劉高雲和同伴並沒有離去,兩人知道「保爺」的手段,溜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一陣沉默,兩人對了個眼神,劉高雲的嘴角狠狠抽動,摸出了手機,快速撥了一個號。 小飯館內,視線較好的落地窗旁,郭凌飛與司徒少一相對而坐,桌子上擺放著四盤精緻的小炒,一瓶北京二鍋頭,其他四人圍著另一張桌子,由於是下午,小飯館內只有他們幾個客人,顯得很清靜。」少一﹍明年春天司徒伯伯就要高昇了吧?」郭凌飛嚥下嘴裡的菜,問了一句,他所說的司徒伯伯正是司徒少一的父親司徒凌峰,這幾年京派海派互相博弈,司徒家也趨於了低調,可司徒凌峰依然是政界一顆耀眼的星,兩年前就已是中央辦公廳主任,政治局候補委員,中央辦公廳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特殊「街門」,可實權在握,建國來有幾位為炎黃子孫做出過貢獻的大老就是從這個位置上攀爬起來的。 而政治局候補委員更是讓人浮想聯翩,郭凌飛知道辦公廳主任這個位置不過是司徒伯伯的一個跳板,明年春天換屆司徒家就會再出現一位不到五十歲就步入最高決策層的牛人。司徒少一撇嘴笑了,喝了口二鍋頭,抿抿嘴道:「老頭子的事兒我也不敢問太多﹍不過﹍估計明年春天應該挪窩了﹍下邊幾個熬白了頭髮的老人家還等著那個位置呢﹍」 「呵呵﹍,看來我該選今日子去問候一下司徒伯伯了﹍」郭凌飛笑著端起酒杯與司徒少一碰杯,接著仰頭一飲而盡,既然要在京城裡畫出一個屬於自己的圈子,那就肯定要麻煩司徒家,郭凌飛也不得不提前跟司徒伯伯打招呼,若是做了先斬後奏的事兒那就失了做晚輩的禮數。 「我家老頭子知道你來了﹍還說京城的那個圈子又要不安穩了﹍估計老頭子心裡有底了﹍」司徒少一說著話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窗外,正好看到幾輛車停在了路邊,劉家公子點頭哈腰的迎了上去。 司徒少一放下酒杯,瞇起了雙眼,「老對頭來了﹍傅家的這位近幾年蹦達的真歡﹍窩火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徹底踩死你(下) 小飯館的老闆娘見五輛轎車停在門口,忙拉開門等著貴客臨門,一群人下車並沒有直接走進來,而是詢問著劉高雲。 「哪個傅家?」郭凌飛皺眉問,同時也看向窗外,一個神情高傲冷厲的青年從掛著軍牌的奧迪車內出來。 「在戰火紛飛那今年代沒有讓這座干年古都化為廢墟的傅家。」司徒少一語氣平淡,可郭凌飛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凝重。 高傲的青年著裝精幹,不算時髦的休閒打扮並沒有掩住他的鋒芒,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也不是一身名牌就可以堆砌起來的,這個二十五歲的青年就是圈子裡的三太保之一,傅家的傅白冰,與司徒少一是從小的冤家對頭,這兩個主從幼兒園就各立旗號開始鬥,一直斗都現在,針鋒相對,也互不相讓。 郭凌飛淡然笑著,瞧著傅家的傅白冰,司徒少一所說的那個傅家他知道,傅家的祖輩曾經在那個早已成為歷史的硝煙年代手握四十五萬重兵據守京畿重地以及整個華北,一個老人的偉大決定使干年古都免於戰火。 「元勳之後…不簡單啊。」郭凌飛笑著點頭,日市還真是藏龍臥虎,公子哥的背景也是一個比一個嚇人,可惜還嚇不住他這個經歷了不少磨難且早看破了生死的變態,凌飛漫不經心的端起酒杯,熱辣的二鍋頭順著嗓子流入。 司徒少一瞧著聚在飯館外的公子哥們,冷哼一聲,道:「若不是傅家三代人值得尊敬…他的爺爺曾經指揮過發生在西南的那場自衛反擊戰…他老爸…他兩個叔叔都把命留在西南…我一定跟他死磕。」 「將門之後皆忠勇…值得敬佩,就是不知這位傅家公子怎麼樣?」郭凌飛隔著玻璃仔細端詳著傅白冰。 「一個有野心的人…起碼比我的想法大…大很多,要起手段來我還真不如他。」司徒少一淡淡道,他不是只懂張揚跋扈的廢柴,在那個圈子裡混的人都有點自知之明,捅了簍子等家裡人擦屁股的貨色也並不多,司徒少一清楚自己的斤兩。 「哦……」郭凌飛點頭笑了,少一的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就在這個時候,一大群人走進了小飯館,剛才還很冷清的飯館頓時顯得熱鬧,但氣氛詭異,十幾個人盯著正在吃飯的郭凌飛和司徒少——。 傅白冰走到距離兩人一米多遠的地方,拉了把椅子,很從容的坐下,一個眼神凌厲的中年人立於他背後,中年人渾身散發著無形的陰霾氣息,郭凌飛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中年人,嘴角勾勒起詭異弧度。 十來個公子哥垂手立於周圍,在G省可以橫著走的劉高雲很識相的在最後邊找了一個立腳的位置,他不是那種自大到天老大我老二的傻子,明白什麼時候該站到什麼位置。 「司徒…你又為難我的人了?」傅白冰面無表情的問話,目光已凝在郭凌飛的面頰上,有資格與司徒少一如此喝酒聊天的青年在偌大個京城找不出五個,他這種審視的目光依舊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兒,只是他不會相信劉高雲的話,暗想:「把一個深藏不露的狠茬子當成了有點背景的小混混劉高雲真是白長了一雙眼睛…十足的廢物。」 司徒少一把瓶子裡最後一點二鍋頭倒進自己的酒杯裡,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歪著腦袋冷笑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朋友,為難你小弟的人是我…不是我朋友,說實話就你那幾個小弟還真不佩我朋友為難。」 「哦…原來是真人不露相啊,司徒…我真的很想見識一下你朋友是如何的厲害,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會是和你一個類型,是那種嗓門大手段少…踩人盡踩小蝦米的廢柴。」傅白冰的話裡飽含尖酸刻薄的意味,犀利的眼神逼視郭凌飛和司徒少一,咄咄逼人。 「損我…信不信我今天揍你…」司徒少一的雙眉立起,一隻手握緊了茶杯,看這架勢只要傅白冰再說一句難聽的話,那只茶杯就會飛出去。 「司徒呀…就這點手段,丟你們司徒家的面子啊…呵呵呵!」傅白冰輕輕敲擊著桌子面,很輕狂的笑著,而他身後的中年人則目不轉睛的瞧著司徒少一手中的玻璃茶杯。司徒少一剛想甩手,郭凌飛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人畜無害的笑著,放下筷子,扭頭看著傅白冰淡然說道:「我就是個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你這樣的公子哥真想見識我的手段?」 「真想。」傅白冰斷然道,傲氣十足。 「好…」乾脆的話音還在迴盪,一杯熱茶已潑在了傅白冰的臉上,眾人驚詫,沒幾個人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兒,而郭凌飛的右手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多了一隻空茶杯,這只茶杯剛才還在桌子上。 「傅少…」,傅白冰身後的中年人握緊雙拳,陰冷的目光凝著從容發笑的郭凌飛,等待著命令,剛才看清楚郭凌飛出手的只有這個中年人,雖然看清了,但來不及作出反應,十年前從軍中最神秘的特戰大隊「金鷹」走出來的中年人被郭凌飛輕描淡寫的一招激起了濃重戰意。 傅白冰抹了抹茶水流淌的面頰,朝著身後的人擺手,中年人點頭,緊握的雙手舒展開,十來個公子哥這才從極度驚訝中回過神,一個個怒氣衝天,還有點不可思議,後邊的劉高雲見有表現的機會,忙跟服務員要了一條毛巾擠進人圈為主子擦臉。 「我自己來……」傅白冰接過劉高雲的毛巾,起身擦拭臉頰之後對依舊八風不動的郭凌飛說道:「有膽量…有魄力…比司徒那貨強多了…」 郭凌飛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淡淡道:「大老粗的不入流手段,沒什麼…不值得一提…呵呵!」 「這一杯水就抵了那一百萬的賠償,還有…不論你背景有多大…有誰罩著你…別想在京城掀起多大的風浪,因為出了這家飯館的門我會想方設法的徹底踩死你。」傅白冰說完話扔下毛巾,冷笑著離去。 傅家的這根獨苗還沒踩不倒的人,若不是顧忌司徒家的實力,司徒少一也早被踏在腳下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殺就殺了(上) 傅白冰帶著人離去,膽戰心驚的老闆娘和服務員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窩了一肚子火氣的司徒少一陰沉著臉望著窗外,一直等幾輛轎車消失在視線內才收回目光,狠狠的罵了聲娘,喝盡了杯中火辣的二鍋頭。 二鍋頭走烈酒,入口火辣,容易上頭,喜歡喝烈酒的司徒少一這次也上火了,而且一肚子火氣還無處發洩,他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悶悶不樂地說:「真窩火,要不是你攔著非用茶杯砸破那王八蛋的頭,我尊重他們傅家上幾代人…沒想到這小子就登鼻子上臉了…在外人面前一點面子不給我留,爺爺近十幾年走中庸路線…不然哪有傅家出頭的日子。」 郭凌飛笑道:「少一…老一輩兒的做法不會錯,樹大了本就招風,中庸之道是長久存活下去的根本,再說老一輩兒決定的事兒也輪不著咱們做小的埋怨,至於這個傅白冰確實不簡單,不過「既然我來這裡就不會讓他好過。」 司徒少一點點頭,招手叫過服務員還要一瓶二鍋頭,郭凌飛擺手制止了,喝酒盡興即可,多了就要亂性,他不會讓這種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只讓服務員再倒壺熱茶,兩人喝著茶水天南地北的侃了半個鐘頭。 兩人從小飯館走出來日頭已經西沉,興致還很高的司徒少一硬要拉著郭凌飛去天上人間泡一晚上,結果他父親司徒凌峰的一個電話讓這位在家裡夾著尾巴做人的大少乖乖的回家。郭凌飛看著灰溜溜鑽進奧迪繼的身影,搖頭笑了,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最強的人。 郭凌飛摸出有點發皺的煙盒,拔出一根,點燃之後蹲在路邊吸了起來,兩塊錢一包的中南海確實不如司徒少一那特供的中南海,味道差了很遠,見一對摟抱在一起的情侶從面前走過,忽然想到今天還沒給方茜打電話。 他掏出手機撥了號碼,嘟嘟!沒人接聽,又撥了一次,還是沒人接聽,抬手看表,五點半,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前幾天聽方茜說過下午要有課,一般是六點下課,想一個人的時候總會忽略一些細節,打擾了人家上課。 郭凌飛抽完一根煙,將燃盡的煙頭彈出,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的煙頭還沒落進五米外的垃圾筒時他已座進了悍馬車裡。馬路對面一家老字號的糕點鋪子外,有一個女孩呆呆的望著遠去的悍馬,她看再次看到了揮之不去的半邊臉頰。 「芳芳,快上車,人家還在酒店等咱們定做的糕點呢。」 郭凌飛把車停在維利斯酒店前的停車場內,關了車裡的音樂,一個人靜靜的爬在方向盤上望著車窗外,此時淡淡的夜色已經為浮華的大都市增添了朦朧的美感,高三十三層的維利斯酒店算不上B市的高樓,但大樓外的絢麗霓虹燈極是眩目,音樂噴泉噴出的水柱和絢麗多彩的燈光隨著優美旋律的跳動而變幻著。 大多數人知道維利斯的極度奢華,就是一些孩童也知道全世界有一百六十九處維利斯酒店,可沒幾個人知道維利斯的締造是誰,曾經那個創造了無數傳奇的男人早成為一代人塵封在心底的神話。 「老爸隱匿了二十多年確也拋開了不少世俗紛擾。」郭凌飛默默的趴在方向盤上,回想著十幾年的風風雨雨,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再次看表的時候已是晚上七點,他忙摸出手機,又撥了方茜的電話,結果還是沒人接,他皺了皺眉頭,方茜這妮子很少不接電話,難道有特殊的事兒。 噹噹噹!有人輕輕地敲擊車窗。 沉思中的郭凌飛扭頭,輕敲車窗的人正是與自己在南美洲出生入死一年多的龍一,他打開車窗,龍一恭敬的點頭,小聲道:「少主…洪門在京城的勢力已經查清楚,控制著京城黑道的玉山幫是洪門的分支之一。」 「好…今晚就收了這個玉山幫。」郭凌飛沉吟著點頭,有了正事兒可還放心不下方茜,問道:「十一和十二還在方茜身邊吧?」 龍一點頭,知道方茜在少主心裡的地位,自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小聲答道:「少主…十一和十二一直在民大暗中保護方小姐…下午傳回消息…方小姐隨著父母在下午四點離開民大。」 郭凌飛恩了一聲,心中的不安終於消去了大半,曾經發生在身邊的危險太多,所以他對某些事兒比尋常人更敏感。 「告訴他們晚上十點動身…」郭凌飛伸了個懶腰從車裡出來,抬頭望著夜空中的繁星,撇嘴,臉頰上多了一條蘊涵著殺機的森冷弧度。 ……………………… 有權威人士曾說過「國沒有黑社會」,這句話逗笑了很多人,那些在道上摸爬滾打很多年的狠人完全把這句話當成了笑話,有白就有黑,這是社會發展的規律,任何事物都存在兩面性,更別說是這個複雜中隱藏著骯髒的世界。 B市這座有著特殊意義的都市也不能脫離了「黑」的一面,水至清則無魚,大張旗鼓的掃黑也不能把黑的一面掃的乾乾淨淨,隱藏在陰暗面的玉山幫控制著日市道上那些見不得光的勢力,也壟斷著黑道上的一些買賣。 晚上十點半,B市TZ區的一家夜總會歌舞開平,這個時間正是夜店最熱鬧的時候,TD區離市區很遠,算是近郊,而有很多人卻喜歡驅車來這家夜總會消費,有些老爺們走進夜總會的時候就有年輕的女孩陪在身側,這些年輕女孩有不少是京城那些藝術學校的學生。 十一個健壯的身影慢慢從黑暗中走出,無聲無息的過了馬路徑直朝著對面的夜總會走去,朦朧的燈光下,為首的青年雙手插在褲兜,步履穩健,嘴裡叼著一根燃到一半的煙,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沒人會覺得這個青年大晚上在馬路上裝逼,因為與之擦肩而過的行人感受到了濃重的陰霾氣息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殺就殺了(下) 夜色下,十一個人健步穿過不算冷清的馬路,不同尋常的氣勢吸引了幾個來夜總會消費的爺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的郭凌飛直視前方,吸了口煙,將煙捏在了手裡,動作從容瀟灑,旁觀者感覺不到絲毫的做作。 郭凌飛帶著十個陪著他在南美洲出生入死的手下徑直走向夜總會,默默無語的一群人為朦朧夜色增添了肅殺的氣息,一個小插曲的上演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一群吊兒郎當的小年青從另一個方向朝著夜總會走來,大聲的嬉笑怒罵,把周圍所有人都當成了空氣,走在最前邊的長髮青年還摟著一個著裝怪異的「非主流」女孩,從女孩腋下穿過的手直接伸在女孩吊帶超短裙內,肆無忌憚的揉捏著。 「媽的…大晚上出來樂和一下居然碰到裝逼的貨了…」喜歡裝逼的人總以為別人在裝逼,長髮青年就是如此,他朝著大馬路大大的唾了口唾沫,以這種沒教養的舉止和手段來彰顯他的牛逼。準備今晚收了玉山幫的郭凌飛根本沒去看這個不入流的傻X。 神態舉止都很囂張的青年倒以為剛才放出的王霸之氣勢震怕了別人,隨手推開身邊濃妝艷抹的女孩,快走幾步直接撞向郭凌飛,逼迫郭凌飛主動讓路,郭凌飛冷笑,仰頭吐了一串煙圈。 就在長髮青年距離郭凌飛三步遠的那一剎那間,龍一動了,被黑衣包裹的身體如魅影浮空,詭異旋轉三百六十度,長髮青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疾速逼近,冷風撲面,很柔順的長髮就飄飛起來,緊接著身體也離地而起,飛跌出去,後邊來不及躲閃的五六個青年被長髮青年壓倒在地,一群人驚慌失措的叫喚。 倒地的長髮青年扭曲著臉孔,雙手捂著肚子嘔吐著,胃液和晚飯殘渣的混合物從張大的嘴中噴湧而出,帶著酒腥味的臭氣在街頭瀰漫…你…你…你們等著,我…我…五分鐘後…會有幾百人砍死你們。」 吃了虧的小混混總喜歡在大庭廣眾下歇斯底里的吼出這句已經過時很多年的狠話,對這種話早已麻木的郭凌飛自始至終沒有去看那群不入流的貨色,一群人邁著整齊的步伐,默默前行,皮鞋有力的踏在冰涼的地面,就好似踏在人的心坎上,莫名的不寒而慄,夜總會門前的人主動讓路,門口的迎賓小姐忘了彎腰鞠躬的禮儀,不知所措的傻站著。 「少主…殺不殺?」為主子拉開玻璃門的龍一恭敬的彎腰,面無表情的等待著殺人的命令。 「喜歡打腫臉沖胖子的小孩子…給他們一次機會,收拾了今晚的正主再說。」郭凌飛不屑的撇撇嘴,走進了夜總會。 這家夜總會的頂樓整整一層是一套堪比大酒店總統套房的豪華套房,會議室、娛樂室、洗浴室、休息室、歌房、餐廳、酒吧一應俱全,這裡就是玉山幫的老窩,這家夜總會自然也是玉山幫的產業。 郭凌飛沒有理會服務小姐的詢問,穿過大堂,直接走上樓梯,順著樓梯上六樓,也就是夜總會的頂樓,十來個守在樓梯口的壯漢見一群神情冷峻的青年走上來,正要出聲詢問,龍一他們已經動手了。 十來個壯漢在三秒鐘內悉數倒地,沒有慘叫聲發出,也沒有出現鮮血淋漓的血腥場景,慘不忍睹的血腥與殺人手段的高低沒有必然聯繫,郭凌飛踏著橫七豎八的軀體上了六樓,如狼嚎般刺耳的歌聲從兩扇精緻的木門內傳出,郭凌飛緩步走到門邊,手中的煙正好燃盡。 他把煙頭扔在地板上,習慣性的抬腳踩滅,冷冷道:「誰反抗…誰不服…就殺誰,有多少殺多少。」 「是!」龍門培養了十五年的十位青年高手破門而入,不堪入目的場景呈現在了郭凌飛眼前,燈光有點昏暗的房間內,七個一絲不掛的女孩兒正隨著音樂扭動著軀體,跳著火辣熱舞,曲線還算玲瓏的身子做出一個又一個讓男人欲罷不能的瘋狂動作,十幾全家在沙發上的男人醜態畢露,有的與身邊的女人划拳,有的男人手口並用與小姐親熱著,還有一位更愜意,靠著沙發,岔開雙腿,衣著暴露的小姐蹲在此人面前,把頭埋在臃腫的兩腿之間,吮吸套弄著。 突如其來的變故破壞了房間裡淫糜的氛圍,跳舞的裸女不動了,十幾個正在享受生活的老爺們也呆住了,郭凌飛冷笑著走進房間,坐在了臨近門口的沙發上,瞇眼掃視房間內的十幾個男人。 這十幾個人正是玉山幫的高層,在京城的黑道上算是有頭臉的人物,雖上不了檯面,但也是一呼百應的角色,京城內的很多老闆把這十幾人當成坐上賓,正常手段解決不了的事兒就會找他們出手。 「媽的…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出去…」居中而坐的中年男人把手中的麥克風重重摔在茶几上,他叫王慶,也就是玉山幫的話事人,為洪門林家效忠了十幾年的一條狗,在林家的蔽護下游刃有餘的遊走在黑白之間。 隱藏在角落裡的保鏢聞聲而動,可龍一他們十個人的動作更快,如風閃動的龍一不很凌厲的一拳頭轟碎了一名保鏢的面門,魁梧的保鏢脖子一歪軟軟倒地,稀爛的面孔溢出黏稠的血液,慘不忍睹,而在同一時間,另外幾名保鏢也去了地獄。 房間內的人大驚失色,放蕩的女人們捂著臉,想哭泣卻不敢發出聲音,十幾個見過血捅過人的老爺們屏住了呼吸,一張張略微扭曲的面頰上流露出了驚恐和不安。 王慶駭然失色,顫著嘴唇,結結巴巴地說:「我們玉山幫有…有洪門支椒還有白面上的關係…你動了我們…不會有好下場」 「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殺就殺了…」 郭凌飛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的撇嘴,距離王慶最近的龍九身形一閃,呈鷹爪狀的右手扣住了王慶的脖子,五指猛然收縮,一顆肥大的頭顱瞬間耷拉在一邊,極度扭曲的面頰也慢慢舒展,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願意當狗的…現在還不遲…不願意的我不會強求。」郭凌飛冷笑著環視房間。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兩難的情(上) 有競爭就有弱肉強食,黑白兩道都一樣,大企業兼併小公司,大幫派踩掉小團伙,這樣的爛事兒幾乎天天都有,只不過有的上了電視報紙,成了新聞,有的必須在見不得光的陰暗面偷偷摸摸的進行。 穩穩坐在沙發上的郭凌飛本想抽根煙,一想今天十根煙的任務已完成,便強壓下了煙癮,摸向褲兜的手也收了回來,他不會破壞自己制定的原則,一個男人沒有了原則離物萬劫不復也就不遠了。 豪華房間內的人不少,卻異常的安靜,躺倒在地板上的人早沒有發出聲音的能力,沒死的人極力克制著自己,不去發出聲音,免得刺激了房間內沒有絲毫人情味兒的殺神,遭來不必要的殺身之禍。 「五分鐘的時間已經過了…考慮好沒?」郭凌飛漫不經心的看表,純手工的百達翡麗在朦朧燈光中發出眩目光芒,只是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去欣賞著塊價值連城的手錶,幾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用眼神交流著,沒一人主動說話。 「呵呵…拖時間…我這人有時候耐心很不好…沒人說話那就過一分鐘殺一人,龍一隨便殺一個!」郭凌飛冷笑兩聲道,英俊面頰綻露出嗜血的笑容,幾個老爺們的心頭狂顫,也就在這個時候龍一捏碎了一人的喉骨,幾根手指還揉搓著那人肌膚裡的骨頭渣子,異常刺耳的響聲抓撓著幾個老爺們的心。 哇!一個脫衣舞女蹲在地上嘔吐,還算有觀賞性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帶著臊味兒的液體順著雙腿淋灑在地板上,有幾放蕩的女人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玉山幫這些曾經也心狠手辣過的男人爭先恐後的跪在地板上,磕頭,瘋狂的磕頭。 心狠手辣與捨生忘死本就有著太大的差距,有票子、有房子、有車子的男人不會輕易放棄活下去的機會,磕頭求統,低三下四的當條狗也沒什麼大不了,在這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社會中欺軟怕硬的能屈能伸不算什麼大丈夫行徑,但一定比打腫臉沖胖子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死硬貨色活的舒心,也更適應這個社會。 「我這裡有一張名單……是洪門安插在玉山幫裡的人…在明天之前這些人一定要在這個世上消失,不許漏掉一個…」郭凌飛朝龍一擺手,龍一將一張紙扔在了地板上,玉山幫的二當家伸出顫抖的雙手,拿起紙張。 「還有,兩天之內我的人會來接管玉山幫……不要要那些沒用的手段,我敢在京城動你們玉山幫就不怕你們反抗,今晚發生在這裡的事情該怎麼處理…你們應該很清楚。」 充滿陰冷壓迫力的話音還在房間內迴盪,而郭凌飛已走出了房間,走的那麼從容,跪地磕頭的男人們一個個癱軟在地,生不出一丁點反抗報復的心思。 郭凌飛走出夜總會,撫了一下蓬鬆的頭髮,仰望夜空,深深的吸氣,心想:「林家丫頭與皇甫朝哥在南方大動干戈,等於把北方讓給了自己,憑實力踩下日市的黑道不難,難得是能不能在這座城市穩穩的站住腳,能不能把京城那個圈子穩穩的踩在腳下。」 「少主…那些不長眼的廢物又來了…」龍一的話打斷了郭凌飛的思緒,他扭頭看去,路燈下,一大群穿著奇裝異服的青年氣勢洶洶的直逼過來,大約四十多人,拎著棍棒,個個神情狠厲,好不威風,那個被龍一踹飛的長髮的青年由兩人攙扶著,他手裡還拎了把明晃晃的砍刀,瞧見郭凌飛就大聲吼叫:「操…老子今天弄死你…」 這位發話要叫幾百小弟的哥們雖然只喊來了四五十人,但底氣足的很,若不是肚子劇痛不止,估計早就跳著腳耀武揚威了。一群人擋住了郭凌飛,龍一他們十人默默站立,與這樣一群連混混都不如的毛頭小子對視,他們覺得很不光彩。 又是一群沒見過世面上不了檯面且還自以為是的貨色,郭凌飛無奈的撇嘴,感慨這個社會為什麼總少不了這樣的傻逼,不裝牛逼,不冒充老大,不顯擺,沒啥生命危險地活著難道是種痛苦? 他緩緩邁步,逼近一群人,搖頭笑著,笑的無奈。那個長髮青年姓牙咧嘴,怒瞪著郭凌飛,厲聲道:「媽了個巴子…笑你媽呢…在TZ區這一片動了爺…你就等著挨刀子吧,不想挨刀子就拿十萬塊錢的醫療費,爺爺這群兄弟會放過你。」 郭凌飛嘴角輕微的抽動一下,脫下黑色休閒西裝外套扔給了後邊的龍一,緊身黑色短袖T恤勾勒出的健壯身形呈現在眾人眼前,四十多個毛頭小子躁動起來,拎著片刀的長髮青年也倒吸了口冷氣,他們的目光集中在了郭凌飛那兩條佈滿疤痕的手臂上,縱橫交錯、長短不等、大小不等的傷疤彷彿在述說著一段不堪回首的歷史,這段歷史與這些傷疤一樣的觸目驚心。 長髮青年頓時蔫了,低頭瞧著自己手腕上那三個曾經引以為豪的煙疤,心底生出莫名的羞愧,可他在片刻沉默之後還是不知死活地說了句狠話:「別嚇唬爺爺…爺爺是被人嚇大的…不拿十萬塊錢照樣砍你。」 小人物不悲哀,畢竟很多上位者是從草根階層掙扎攀爬起來的,可長髮青年這種有著畸形自尊心的小人物注定可悲,他的話剛從嘴裡冒出來,郭凌飛出手抓住了他那一頭飄逸的長髮,拽著他的頭撞向了一邊的路燈桿子。 蓬!長髮青年的頭顱與路燈桿子來了一次親密接觸,血水飛濺,他手中那柄還沒體現出價值的砍刀也掉落在地上。 「你這樣的廢柴在邪路上沒啥發展…最好改邪歸正…能活的長久一些……」 郭凌飛鬆開青年飄逸的長髮,頭也不會的走進夜色中,這種廢物真不值得他回頭一看,四十多個青年神情各異地看著蜷縮在路面上奄奄一息的青年,再也沒有一個敢跳出來裝逼。 ……………………… 一間大臥室內,方茜呆呆的坐在床邊,紅腫的雙眼空洞無神,兩個小時來的沒有去看坐在身後的母親,也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一直發呆。 方茜的母親忍不住出聲說:「茜茜…不要這麼任性,媽和你爸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的將來,兩年前那個成天與混混為伍的窮小子有什麼好,陳明那孩子多好啊…性格東…相貌也東對你又專一,他爸還是你爸生意場上的老朋友,家產幾十個億…」, 「媽別說了…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方茜痛苦的搖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兩難的情(中) 維利斯大酒店與其它酒店不同之處在於除了總統套房外還有一套帝王套房,帝王套房佔據了維利斯酒店最高的一層,與大樓頂部的空中花園和直升機平台相通,在樓頂精緻的小花園內可以居高臨下俯瞰附近的街景,這套帝王套房比總統套房更要奢華,更講究,帝王套房配有五十名服務人員為入住的貴賓提供全方位的服務。 這套帝王套房在一位阿拉伯巨富離開後便成了郭凌飛在北京臨時的家,柔和的陽光照耀著維利斯酒店一百六十九米高的空中花園,很少出現蔚藍天空的B市今天帶給人一個驚喜,藍藍的天空萬里無雲。 奼紫嫣紅的花卉中間有一片人工草坪,草坪的遮陽傘下郭凌飛懶洋洋的靠著椅子,眺望著林立的高樓大廈,旁邊的桌子上放著精緻的糕點和一瓶紅酒,滿滿一杯紅酒在被輕風拂起漩綺微瀾,香氣四溢。 眉頭微皺的郭凌飛對極品紅酒和美味糕點沒有絲毫的興趣,沒有方茜的消息,總是心神不寧,雖然知道她和父母在一起,可也放心不下,想到兩年前與方茜父母那一次見面,郭凌飛的嘴角不經意間勾勒出一抹無奈笑意。 物慾橫流的社會人們目的就是個利,愛情、婚姻、親情、友情這些本來很純潔的東西不能倖免的被銅臭玷污,被利益趨勢,成為了許多人向上攀爬的墊腳石,郭凌飛沒有去鄙夷方茜父母對女兒的愛護,人家是為了女兒和整個家族的未來,無可厚非。 只是這種很狗血的事兒曾經戲劇性的降臨在他頭上,覺得可笑,也多少有點失望,現在他只希望方家的人不要再次做出錯誤的選擇,他無所謂,但不想自己的女人在親情和愛情之間痛苦的掙扎,更不想在以後的日子裡以一張冷漠的面孔去對著方家的每一個人。 他拿起手機又撥了方茜的號碼,這是上午第五次撥這個熟悉的號碼,依舊沒人接聽,不想面對的事兒總會在最恰當的時間出現,這就是生活的無奈,每一個人都無法避免,無常的世事不會為強者開綠燈。 「少主,他們來了。」龍一出現在了郭凌飛身後,恭敬的彎著腰,這個還算英俊的小伙子總是繃著了臉,眉宇間的冷峻彷彿與生俱來,沒有消散過,郭凌飛的目光還停留在遠方,只輕輕的恩了一聲。 「讓他們上來。」龍一對著卡在衣領上的微型話筒喊了一句,很快,龍二帶兩人走進了這座一百六十九米高的空中花園,最前邊的一人正是昔年H市的黑道大哥劉三,後邊的人是玉山幫二當家秦峰,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的秦峰小心翼翼的跟著劉三,不敢逾越一步,他顯得很拘束,很緊張,那一晚的恐懼已深深的刻在心底。 「郭少!」四十多歲的劉三低著頭,恭敬的喊了一聲,當年手段狠辣的三爺放下虛偽狡詐的面具,一臉的虔城的對著二十歲出頭的郭凌飛,玉山幫的二當家沒說什麼,但他的腰彎的很低,根本不敢去看八風不動的郭凌飛,與等候主子命令的奴才一般無二。 「劉三…從今天開始你掌管玉山幫∼控制整個京城的黑道,把你從G省帶來的得力助手安插在高層,有能力的人留著…沒能力的飯桶一概清理出去…該怎麼做你明白,至於秦二當家和玉、山幫的那些老人應該不會有異議。」郭凌飛說完話瞟了一下秦峰,眼神犀利,秦峰慌忙點頭。 「郭少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沒異議…下面的人也沒異議,誰要是不服郭少的決定…我秦峰第一個站出來把他幹掉。」 「洪門那些人清除徹底沒?」郭凌飛淡淡的問了一句,目光移向桌子上的紅酒,不想再看點頭哈腰的秦峰,若不是為了讓劉三順利接管玉山幫的所有勢力,他不會留著秦峰這趨炎附勢的牆頭草。 秦峰忙點頭道:「徹底清理乾淨了一個沒留下幫裡那些兄弟最拿手的就是毀屍滅跡,絕不會為郭少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好…為我盡心辦事…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不過…若是有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你也清楚後果是什麼。」郭凌飛邪笑著,軟硬兼施的手段是震懾牆頭草的最好手段,怕死的人即使選擇背叛也會畏首畏尾,給點無形壓力,會讓這樣的人更安分一點。 「是…是…郭少…我明白,良禽擇木而棲這個理兒我懂。」秦峰不停的點頭,錚亮的額頭滲出了細小的汗珠,莫名的壓迫感如壓在心頭的巨石,給秦峰這牆頭草帶來莫大的壓力。 嗡!桌子上調成震動的手機抖動起來,郭凌飛拿起價值近千萬的手機,皺眉看著屏幕,一個陌生的號碼,看前邊幾位數字就知道這是從本地座機打來的電話。 「喂……」 「凌飛…今天中午我爸媽要帶我去見陳明的父母,我只愛著你一個人…可我又不能傷了爸媽的心…讓他們難堪,我媽還……」 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止,郭凌飛聽到了方茜的哽咽聲,心頭猛的抽動,不想發生什麼就偏發生什麼,他盡量平復心緒,溫柔道:「茜茜不要胡思亂想…我會解決一切…」 「凌飛…中午我們家人與陳家的人在維利斯酒店見面…談論訂婚的事兒…你一定要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一邊是疼愛我的父母…一邊是你,我甚至想到了死…死了就不會為難了…」 「傻丫頭不許胡思亂想,你出事兒了…我會發瘋的…記住你男人永遠不會讓你失望…」郭凌飛掛了電話,呼出一口悶氣,眼神中多了一絲冷厲。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兩難的情(下) 劉芝和秦峰離開空中花園,郭凌飛喝了兩杯悶酒,起身老到花園邊沿的圍欄前,雙手扶著欄杆向下看去,街道上車水馬龍,只不過人和車變成了密密麻麻的小點,攢動著,居高臨下的愜意感覺並不能抹去他心頭的不快。 蓬鬆的頭髮在風中飄動,修長的身影,優雅的姿態,隨風輕擺的白色西裝,彷彿是童話中的王子,可又多了幾分歷經滄桑的憂鬱。居高臨下俯瞰眾生的郭凌飛撇嘴,勾勒出冷酷的笑意,冷著臉面對整個世界都可以,更何況是面對方家的人。 十分鐘後郭凌飛離開空中花園,乘坐貴賓專用電梯下樓,走進了維利斯酒店一樓大堂,方家的人與陳家人要來維利斯就一定會經過這裡,郭凌飛看了看表,十一點多,估計還得等一段時間。 正對廳門的牆壁上是一幅巨大的木刻《八駿圖》,無所事事熬時間的郭凌飛凝神端詳著這幅木雕《八俊圖》,分佈在全世界著名旅遊城市的維利斯酒店大廳都會有這幅木雕,他知道這是父親的原因,父親比較喜歡《八駿目》。 在大廳中忙碌的幾名服務小姐不時偷眼觀瞧立於木雕之下的憂鬱身影,還算漂亮的大廳經理本來也想過去禮貌性的詢問一下這位住在帝王套房的年輕貴賓,試著留個好印象,但見郭凌飛目不轉睛的瞧著木雕,也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說笑聲傳進了大廳,一群衣著光鮮的男女走進來,四名很有氣質的迎賓小姐齊聲問好,一顰一笑拿捏的恰到好處,維利斯這些經過半軍事化嚴格培訓出來的漂亮女孩確實與眾不同,更不是夜總會門口那些濃妝艷抹的妖艷小姐可比。 大廳經理帶著兩名酒店服務小姐也笑臉迎了上去,笑的很真誠,這是她的工作,維利斯酒店對員工有一條規定,凡是走進門的客人不論衣裝如何,所有人必須用真誠的笑容去面對,每家酒店或許都有這樣的規定,但能做到維利斯這種程度的寥寥無幾,就這一條規定使維利斯受益匪淺。 穿著白色體閒西裝的郭凌飛仍然端詳著木雕,精湛的雕刻技藝彷彿將靈魂賦予八匹馬,每匹馬都是那麼的傳神,紛飛的三十二蹄展現出烈馬奔馳的豪邁,郭凌飛微微點頭,全然領會畫中的意境,此時也沒有在意走進大廳的一行人。 方茜低著頭默默隨在母親身邊,怎麼下車、怎麼與陳家人打的招呼、怎麼走進酒店她空白一片的大腦中根本沒有印象,腦海只有那個混蛋的身影在晃蕩,那神心酸的無奈夾雜著痛楚在心頭蔓延,為了不使父母難堪還要在外人面前強顏歡笑,這種苦只有自己最清楚,簡直就是箭熬。 她抬頭,那個傲立於木雕下流露淡淡憂鬱的白色身影映入眼簾,整個身子如電流穿過,輕輕的顫動了一下,修長挺拔卓然傲立的那個人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一個人相貌可以吸引人,也可以讓人癡迷,而展露出的氣質也可以使人心折,生出莫名的好感,或是莫名的敬意。 隨在父母身邊的陳明見方茜望著一個方向發呆,他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臉色逐漸變化,不自然起來。這個時候,郭凌飛慢慢轉身,自然看到了走進大廳的一行人,他的眉梢挑了挑,冰冷的目光掃過幾人。 「凌飛……」 方茜鼓起勇氣,咬著嘴唇走向郭凌飛,陳明臉色立即陰沉,方雲海和劉靜兩口子也皺眉對視,陳家兩口子則是很茫然,還有兩家的幾個親戚也詫異的瞧著方茜。 「寶貝…等你很久了…」 郭凌飛燦爛的笑著,快走幾步,伸胳膊把方茜摟在了懷裡,這個舉動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包括方茜也沒料到郭凌飛會在眾目睽睽下這麼做,她下意識掙扎,那隻手卻按的更緊,最終她咬著嘴唇閉上雙眼,放棄了掙扎,為了身邊這個混蛋,她也豁出去了。 「那個是茜茜兒時的玩伴…兩人從小就胡鬧…這麼大了還胡鬧…真是不像話」方茜的母親劉靜說著話快步走過來就去拉女兒的胳膊,今天的事兒關係到兩家的面子,她不容許任性的女兒做傻事兒。 陳明看著投懷送抱的方茜,眼皮子抖動幾下,他實在想不明白一無是處的窮小子除了四肢發達點還有什麼可以勉強算做優點,怎麼能讓方茜如此的死心塌地。 郭凌飛沒有再強行按著方茜,順勢鬆開了略顯憔悴的方茜,這是最後一次給方家人面子,抿嘴冷笑,逼視著方茜的母親,方雲海也走了過來,這位G省首富自身修養還不錯,他抬手重重的拍了拍郭凌飛的肩膀。 「今天是我們陳方兩家定親的日子…沒想到你能來…這麼多年了還挺關心茜茜的,叔叔很感動,叔叔也知道你希望茜茜有個幸福的未來」方雲海涵蓄的笑著,不失儒雅,沒辱沒了G省儒商的稱號,話說的不溫不火。 方雲海說話的時候,劉靜拉著方茜,招呼著一行人朝大廳裡邊走去,方茜含淚的美目凝視著郭凌飛,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她這個為了愛而執著的乖乖女不想失去任何一方,郭凌飛從笑著眨巴眼睛,示意她不會有事兒。 陳家的人是何等的精明,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在商界攀爬起來的兩家人當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發生,依舊談笑風生。 五名神情冷厲的黑衣青年擋住了兩家人的去路,引路的兩名服務小姐頓時不知所措,方家和陳家的人也錯愕不已,紛紛扭頭看向大廳中的保安,幾個昂頭挺胸的保安卻視而不見,龍一向前跨了一步,冰冷目光直視劉靜,道:「對不起…請留步…」 郭凌飛淡然一笑,對方雲海說:「方叔叔有時候一個錯誤的決定會影響很多人的幸福,廢話我也不多說了…只問你能不能給我和方茜一個機會?」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實身份(上) 一群人尷尬的站在維利斯酒店一樓的大廳內,絡繹不絕的客人好奇地看著,不過沒有駐足瞧熱鬧的,畢竟來這裡下榻或是吃飯的人十有八九是富豪名流,已經沒有了市井小民那種世俗閒心,不會自降身份的去看瑣碎閒兒。 方雲海皺眉,兩年前第一次見郭凌飛時就覺得這小子很有氣質,可先入為主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在精於資本運作的G省首富看來,一個有發展潛力的混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與有著不菲身價的豪門子弟相比較,前者需要很長的時間去積累原始資本,然後才有機會打拼出一片天下,這個機會也不比買彩票中頭獎的機會大,這個社會有點原始資本的人不少,可能出人頭地賺幾十億身家的還真是鳳毛麟角,而後者本身就擁有了一片天下。 不在同一起跑線上的兩人即使到了若干年後也未必能並肩站到一起,玩股票的人都明白,潛力股不一定就能成為黑馬股,能在股市裡撈到大錢的牛人很少有投機取巧的抱著前景不明的股票等待牛市,持有優績股才是王道,方雲海的擇婿之道本就與利益掛鉤,尋求最完美的利益結合,這無異於一次投資。 他不會把女兒的未來和方家的未來寄托在郭凌飛這個身份不明的毛頭小子身上,沉默良久才,說:「不論從哪一方面講…你和茜茜不適合,叔叔為了茜茜著想…也為了整個方家著想。」 「老方…要不咱們改天再談茜茜和小明的事兒,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急在一時……先讓孩子們慢慢發展…這樣或許效果會更好。」陳明的父親陳思翰笑著走過來,打量著郭凌飛,他視力比較好,雪白西裝紐扣上的英文字母清楚的映入眼底,他忽然想到了半年前的慈善宴會,宴會上見到一位有著爵士封號的外國貴賓,人家的西裝紐扣上就是這幾個字母,眼裡從不揉沙子的陳思翰思量著,莫非是「山寨」版的西裝。 陳思翰的目光在往下移,郭凌飛手腕上露出一半的百達翡麗再次吸引了他,難道又是贗品?陳思翰抬眼凝視郭凌飛,想要看出點端倪。方茜的表姐白玲在兩年前就很厭惡郭凌飛這樣的窮人,這個自以為是的驕傲女人走過來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人窮一點沒什麼自己窮還見不得別人幸福非要拉人下水的廢物最可恥。」 方家和陳家的人神情鄙夷,頗為不屑,尖酸刻薄的議論聲隨之而起,方茜不忍心看著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郭凌飛,她掙脫母親的手,很堅決的站到了心愛男人的身邊,瞪眼逼回了要溢出眼眶的眼淚,斬釘截鐵地說:「爸爸媽媽,女兒選擇了凌飛…就不會後悔,這輩子女兒跟定這個男人了……」 郭凌飛笑了,笑的很欣慰,兩年了,方家沒經得起考驗,但方茜對自己的愛一直未變,他感動,這樣的女人才佩與他相濡以沫一輩子,他毫無顧忌的按住方茜,低頭吻了下去,再也不去理會別人怎麼說,怎麼看。陳明惱羞成怒,攥拳頭要衝上去,卻被他那個鎮定自若的老爸拉住。 「茜茜…你…」方茜的母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金碧輝煌的大廳中一樣人手足無措地看著擁吻的兩人。 維利斯酒店外,三輛奔馳轎車停在門口,幾名黑衣保鏢墨鏡的保鏢下車,其中一人拉開車門,一個中年男人從車裡出來,架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為這個精幹的男人平添了儒雅氣質,文質彬彬的成功男人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這個男人叫呂曉飛,二十多年前他被一個目光短淺的拜金女人當垃圾甩掉,而現在他是世界年薪最高的CEO,飛騰集團的掌門人,他的一句話可以讓Z國股市震盪,也可以使亞洲的財經圈子顫幾顫,二十年來他兢兢業業的為飛騰嘔心瀝血,就是為了報答一個人,一個值得他畢生仰望膜拜的男人。 那個男人在二十多年前曾對著把他當垃圾的女人說過一句話,這句話在他心裡留下了一生無法磨滅的痕跡。 「無知的女人,你記住我會讓呂曉飛這個名字在一年內響徹京城!」 呂曉飛抬手扶了扶眼鏡,在八名保鏢和秘書的陪同下走進了維利斯酒店,這位名震世界的CEO有個習慣,每個月都會去飛騰旗下的某些產業視察,這個月無巧不巧的選擇了維利斯,也是有原因的。 大廳內,郭凌飛和方茜深情對視,周圍的人在兩人眼裡已然是空氣,郭凌飛的黑眸中綻放出了溫柔,柔聲道:「寶貝……萬一你選錯了…我以後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會不會後悔。」 方茜用力搖頭,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在眾人詫異錯愕的目光注視下說出了一句震憾人心的話:「凌飛…你以後要是個窮光蛋…我就養著你…一直把你養到白髮蒼蒼…或是不再愛我。」 方茜的母親無法容忍女兒在大庭廣眾下說出這樣的話,氣昏了頭的她上前兩步,掄起胳膊,甩手就是一耳光。 「您是方茜的媽媽…我尊重您…可我不會容許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動我的女人,誰都不行。」郭凌飛的右手牢牢的扣著劉靜的手腕,他扭頭,深邃眸子裡的溫柔剎那間消失,眼神冷的怕人。 「……」劉靜愕然。 一陣皮鞋踏地的聲音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陳家的親戚中有人小聲叨咕了一句:「那不是呂曉飛嗎!」 「總裁好!」大廳內的服務小姐齊刷刷的彎腰,那個大廳經理更是戰戰兢兢地迎了上去,陳思翰和方雲海莫名的緊張,這兩個身家幾十億的富豪以前也只在電視上見過聲名赫赫的呂曉飛,其實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偶像,不諳世事的小屁孩會把某歌星某天王當成偶像,而這兩位億萬富豪的潛藏在心底的偶像就是呂曉飛。 呂曉飛對著維利斯的員工點頭笑了笑,然後快步走向與人僵持的郭凌飛,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有一件事兒他必須去做。 這個曾經只給一個人低過頭彎過腰的商界鉅子在幾十道驚詫目光的注視下來到郭凌飛身邊,恭敬的彎下腰,輕聲道:「少爺!」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實身份(下) 維利斯酒店奢華大廳內的人在極度震驚中發呆,方家和陳家的人做夢也夢不到如此離奇的事情,呂曉飛的一聲輕呼使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安靜的出奇,還倚靠在郭凌飛臂彎內的方茜也是茫然不解的看瞧著心愛的男人。 飛騰集團的掌門人在方雲海和陳思翰心目中就是商界的一代傳奇人物,而這個雷厲風行俯瞰 Z國財經圈子的男人居然稱呼一個毛頭小子為少爺,短暫的時間內任誰也無法接受,方茜的母親臉色接連變化,下意識看向了她的老公,自以為是的白玲也收斂了高高在上的驕傲神色,在這種場合她這樣的女人還真沒有驕傲的資本和資格。 飛騰集團就是二十多年前飛宇集團和騰龍集團的結合體,整個亞洲還沒有幾個人有資格在飛騰掌門人呂曉飛面前仰起高傲的頭顱,方雲海和陳思翰都是精明人,兩人對視幾眼,有些事兒已瞭然於胸。 郭凌飛摟著方茜,對呂曉飛笑著說道:「呂叔叔…你這麼稱呼我…我還真有點受不小…呵呵呵!」 「凌飛這是怎麼回事兒?」方茜擦去眼角淚痕,充滿疑惑的美眸凝視著郭凌飛,她意識到了什麼,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青蛙變王子也只能出現在童話故事中,她從不奢求發生在自己身邊,只希望能與摟著她的混蛋傢伙相伴一生,哪怕他這輩子就是個一無是處的「青蛙」,她也不會嫌棄他。 女孩子有時候為了一時的愛會失去理智的衝動,在孤寂中默默守候一傷感情兩年多的方茜早已過了為愛衝動的歲月,郭凌飛撫著方茜白皙光滑的面頰,溫柔說道:「寶貝…我不是說過…你男人不會讓你失望,起碼不用吃寶貝的軟飯…還能讓我的寶貝幸福。」 「你到底是什麼人…快放開方茜…是個男人就跟我公平競爭……」陳明這傻X掙脫他老爸的手,一個箭步躥到郭凌飛身前,很帥氣的面頰有點扭曲。 「傻子…再跟你說一次…這個社會很少有公平的競爭,如果還不懂就去問你老爸…不要再給你們陳家祖先丟人現眼…」,郭凌飛冷冷道。 失去理智的陳明突然吼了一嗓子,掄拳頭捶向郭凌飛的面龐,可他的動作在郭凌飛看來不比蝸牛快多少,陳明的拳頭還沒落下,一記響亮的耳光已把他肩倒在地板上,四五顆帶著血絲的牙齒飛射出七八米。 陳思翰和他老婆慌忙扶起兒子,精明的兩口子對視一下,誰也沒說那些找場面的廢話,欺軟怕硬的能屈能伸是在當今社會渾水摸魚的王道,陳明仍舊咬牙切齒,但沒有再吱聲,老爸老媽都沒膽子給他撐腰,嬌生慣養的陳少爺哪還有發狠的底氣。 「不是你的…就不要強求…」郭凌飛冷笑著,抬眼掃視陳家和方家的人,往常不喜歡鋒芒畢露去刺傷別人自尊心的他一反常態,傲然道:「方茜是我的女人…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你們也沒能力改變。」 兩家人互相著看著,沒一個不合時宜的出聲裝逼,白玲這個平日裡最喜歡蹦達出來指手畫腳裝逼的女人挪動著腳步退進了人群,自以為是且總是以尖酸刻薄的言語彰顯與眾不同的她不是傻逼,明白若是再裝下去就是自己作踐自己。 「方家的人去帝王套房的餐廳見我…陳家的人就請自便吧。呂叔叔我先上去了……」 郭凌飛與呂曉飛打了招呼,摟著方茜走向電梯間,呂曉飛不用問現在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方雲海和陳思翰在郭凌飛離開後馬上做了同一件事兒,就是走上前去與呂曉飛這位商界鉅子打招呼,陳家和方家那些見縫插針的親戚也圍攏上來。 為飛騰打拼二十多年的呂曉飛見多了虛偽狡詐的面孔,在利益的牽扯下還沒幾個人能灑脫的拋開厚重的面具,以本來的面目示人,不論是官場、商界、還是娛樂圈都是如此,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綻放出虛偽笑容的臉孔,嘴角輕微的翹了翹,禮貌性的笑了一下。 「呂總裁久仰您的大名…您可是商界的傳奇人物,我是恆風集團的董事長…陳思翰…」陳思翰自我介紹的同時摸出了隨身攜帶的名片。 「我不過是個為別人兢兢業業打工的打工仔…沒什麼了不起…更算不上傳奇人物…」呂曉飛在保鏢的簇擁下,搖頭笑著離開大廳。一場鬧劇落幕,陳家的人默不作聲的走出維利斯,咬牙切齒梧著腮幫子的陳明默念著一句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方雲海和劉靜神情複雜的對視著,他們兩口子曾經看過央視的名人採訪,知道全球年薪最高的呂曉飛在為別人打工,可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為他們眼中的那個窮小子打工,劉靜沉思稍許,小聲對丈夫說:「咱們茜茜還是很有眼光的…這下也好…」 「哎…未必會好,不過茜茜以後有個好歸宿也行了……我也知足了。」方雲海搖頭歎息,有些問題他要比頭髮長見識短的老婆看的更透徹。 …………………帝王套房的豪華餐廳內,郭凌飛當仁不讓的坐在首位,方茜就倚靠在身邊,方家的人默默坐著,氣氛異常沉悶。 服務小姐將一盤盤美味佳餚端上餐桌,僅僅十幾分鐘精緻的長方形餐桌上擺放了八十八道菜,山八珍、還八珍、禽八珍、草八珍,不同珍稀原料組合出這一桌色香味俱佳的宴席,可沒有一人動手品嚐,方家的人一個個侷促不安的坐著,見多了大場面的方雲海和劉靜也拘束起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用實力去征服(上) 帝王套房的豪華餐廳內,十來個人瞧著餐桌上的美味佳餚,尷尬的坐著,郭凌飛給方茜失了一片鹵子鵝,心頭蕩漾著濃濃幸福感的方茜張嘴接住,細細品嚐著,絕美的面龐綻放出如花燦爛的笑容,她從不追求完美,也不會挑剔別人的缺點,而此時她覺得自己的男人就是完美無缺的。 「茜茜…表姐祝福你啊…以前是誤會,完全是誤會,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白玲矯揉造作的說著話,也只有她這樣女人會把自以為是的尖酸刻薄與心直口快劃等號,女人要是無恥起來,男人真還望塵莫及,方茜的母親劉靜也跟著點頭,方家的幾位親戚也擠出了笑容。 郭凌飛環視眾人,這幾年來沒少見虛偽的面孔,在現實的逼迫下虛偽幾次也不是錯,情有可原,他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可看了方家這些人的醜惡嘴臉後,是一陣莫名的厭惡,他沉默片刻,冷笑著道:「請你們坐在這裡…我只想說一點,除了茜茜…方家其他人的死活與我無關…也不要想著從我這裡戳取利益…」 一直沒有說話的方雲海歎息一聲,顯得有點憔悴,「凌飛…以前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人了,做為茜茜的父親…我希望女兒有個好的將來,從我的立場上來說…我不認為以前做錯了,現在你有能力給茜茜幸福…我也不會再去要求什麼。」 「你不顧茜茜的感受…把茜茜一生的幸福當成了一次謀求利益的投資…這就是最大的錯誤,如果我是一個卑微的小人物沒有能力去改變今天的一切…後果會是什麼,你想過沒有,茜茜就真的能幸福嗎?」郭凌飛搖頭冷笑,方茜低頭,不忍心看父母那尷尬的模樣,她拽著郭凌飛的衣袖,輕聲道:「凌飛…」 事已至此郭凌飛也不想方茜為難,扭頭對她說:「茜茜餓不餓…不餓的話我帶你去兜風,你男人不想面對這些虛偽的嘴臉…」 方茜看了看父母,點頭答應。 郭凌飛與方茜走出餐廳,只留下方家的人,十來個人面對一桌子菜餚,不知所橋的呆坐著。 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開出維利斯酒店的地下車庫,八缸的發動機低吼,拉風的跑車幻化車一道黑影,颶上了馬路。跑車內迴盪起優美的音樂,是M國鄉村風格的曲子,很有滄桑感的歌聲與吉他的旋律完美糅合,傾洩出的音符彷彿在人的心頭跳動,令人回味無窮。 方茜把頭靠在郭凌飛的肩膀,聽著音樂,拋卻世俗紛擾,回想著曾經與這個男人的一點一滴,感動過、幸福過、為他癡迷過,也痛哭流涕過,經歷了風雨才能見到彩虹,想著心事的方茜甜甜的笑了,仰頭吻了郭凌飛的臉頰,柔聲道:「凌飛我真的好幸福,我沒想到會有今天你給了我一個驚喜。」 「我給了寶貝一個驚喜…寶貝是不是也表示一下…呵呵呵!」郭凌飛說著話壞笑起來,有點厚顏無恥的意味兒,冰雪聰明的方茜立馬明白混蛋傢伙的齷齪心思,一抹嫣紅浮上面龐,喃喃道:「凌飛…你…你說把…要什麼都可以。」 現在的男女認識幾個小時就卿卿我我去開房的不在少數,許多齷齪下流的男人更是把戀愛當成了尋找廉價性伴侶的手段,在床上山盟海誓一番雲雨之後各自拍拍屁股再去物色新歡,像郭凌飛和方茜這樣相愛兩年多還沒親密接觸過的戀人真比鳳毛麟角還少。 跑車在繁華的大街上飛馳,郭凌飛沉吟良久,神情極度猥瑣的說出一句話:「小妞兒…陪大爺睡覺怎麼樣?」 …………架新型的空客A380專機降落在B市國際機場,十分鐘後,一群保鏢簇擁著兩個青年從VIP貴賓通道走出,左邊藍眼睛黑頭髮的青年穿著得體西裝,及肩的長髮輕微飄動,一舉一動流露出真正貴族才具有的氣質,這個青年是標準的混血兒。 右邊的外國青年也是氣質不俗,不過他的臉蛋兒生的太漂亮,即使是女人有這麼一張面孔刻意化妝之後也會帶給人驚艷的感覺,男人長成這樣不是單單一個帥字就能形容的,只能說這個男人很「妖」,比起旁邊的混血青年少了幾分勃勃英氣,一頭飄逸的金髮在清爽秋風中擺動,他的眼神卻很冷。 貴賓通道外停著四輛黑色奔馳轎車和一輛黑色加長勞斯萊斯轎車,黑色的勞斯萊斯象徵著身份和地位,這款加長的黑色勞斯萊斯更不是暴發戶能夠坐在胯下任意馳騁的,需要的是貴族的身份,西裝墨鏡的保鏢拉開勞斯萊斯轎車的車門,兩個非常引人注目的青年先後坐進車裡。 豪華車隊緩慢駛出停車場,八名展露出肅殺氣勢的黑衣保鏢隨在勞斯萊斯轎車左右跑步前行,一些看熱鬧的人慌忙讓路,直到車隊上了大路八名保鏢才利索的鑽進奔馳轎車內,從機場出來的人呆呆的望著逐漸遠去的車隊。 「郭…你的哥哥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厲害嗎?」相貌很妖的青年低頭欣賞著戴在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漢字發音不標準,但語調並不很生硬,顯然是學過幾年漢語,青年的右手椽搓著刻在戒指上的幾個字母。 在歐洲的DM只有王室成員的戒指上才刻有這幾個字母,幾個簡單的字母足以說明青年有著深厚的王室背景。 混血青年很自信地笑道:「格魯克…我想我哥不會讓你失望的,他一定能讓你領略到Z國功夫的博大精深。」 「恩…我期待…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你哥哥…」叫格魯克的青年沉吟著點頭,慢慢撇嘴,鋒芒畢露。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用實力去征服(下) 北京,千年的古都,不說周邊那些風景區,單就是市區裡的歷史古跡就夠人流連一番,郭凌飛帶著方茜不看林立在市區帶給人壓抑感的高樓大廈,只在歷史氣息濃重的古代建築群中遊覽漫步。 一座恭王府,半部清朝史,修葺一新的恭王府內,頂級豪門出生的郭凌飛也不得不佩服那位遺臭萬年的和大人,在居住舒適程度上「和大人」的府第遠遠勝於莊嚴宏偉的紫禁城,身為臣子如此顯擺掉腦袋也是理所應當。 方茜讀了兩年大學,京城裡有名的歷史古跡也逛了好幾次,這次依然興致勃勃,只要有郭凌飛這個混蛋傢伙陪在身邊,就是去戈壁沙漠被風吹日曬,她也開心。 傍晚時分,陪著方茜逛了變天的郭凌飛把蝙蝠跑車停在了距離民大不遠的收費停車場內,與方茜並肩走進了民大校門,他不開車進去,是不想讓太多的學生用異樣的目光去看方茜,怕那些想像力豐富思想不怎麼成熟的稚嫩學生浮想聯翩,弄點風言風語影響了方茜的正常生活。 小鳥伊人的方茜挽著郭凌飛的胳膊,一路上低聲細語說個不停,生性恬淡的她也只有面對郭凌飛的時候才有這麼多的話,好似要一口氣訴完兩年的相思之情,郭凌飛不時側目端詳那張不驚艷卻很完美的面龐,蕩漾在心中的是無法割捨的柔情。 方茜見身邊冷淡起來可以漠視一切的混蛋傢伙認真聆聽著她的每一句話,撤嬌的笑了,不驚艷的無暇面龐頓時展現出顛倒眾生的魅力。迎面走過來的幾個男生立馬目不轉睛,生怕眼球的轉動影響了視覺效果。 郭凌飛也不禁愣了,差點與一個擦肩而過的學生撞在一塊,多虧他久經磨練,反應速度快的令人髮指,雙腳疾錯側身避讓,不然那個身體單薄邊走邊看著英語教材的小男生十又八九會被撞爬在地上。 「咯咯咯……」 穿著連衣牛仔裙的方茜開心的笑了,完美的身姿搖曳著,銀鈴般的悅耳笑聲在校園的林陰小道上迴盪著,又有幾個男生扭頭,送出貪婪的眼神,心裡叨念著又一朵頂級玫瑰花插在了牛糞上,參加過幾次模特大賽的方茜那可是許多民大小屁孩的夢中情人,這些小屁孩的潛意識裡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男人都是牛糞。 方茜帶著郭凌飛來到民大的學生餐廳,下午六點正是餐廳最火爆的時候,絡繹不絕的學生從不同的方向匯入餐廳,有的甚至還一路小跑,很熱鬧,路邊的松村旁,郭凌飛駐足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感受著大學校園的這種氛圍。 「凌飛…大學這種感覺不錯吧,不管怎麼說大學勉強還算是一片淨土,自甘墮落的學生很少,大多數學生在努力付出,這兩年來我感覺生活的很充實。」方茜柔聲道,美眸中閃煥發出異樣光彩,等郭凌飛的這兩年,她幾乎把所有的空餘時間擠的乾乾淨淨,瘋狂的學習,去參加模特比賽,趕車展的場子賺錢,為的就是不去胡思亂想,這樣的生活哪能不充實。 郭凌飛清楚身邊女人兩年來的點點滴滴,知道為他付出了多少,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並不是付出了就有收穫,即使是靠天吃飯的農民也不完全相信一分耕耘就有一分收穫,而一個女孩子卻忍受著時間的煎熬默默的付出,這份愛真的刻骨銘心,她付出一倍,他要以十倍還回去。 他伸胳膊攬住方茜纖細不顯瘦弱的蠻腰,幽幽道:「這兩年苦了我的寶貝,用不用我陪在寶貝身邊…把曾經欠下的債補上。」 「凌飛…你不會是想來民大吧?」方茜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喜悅。 「你說呢?」郭凌飛笑著反問了一句,攬著方茜朝人滿為患的學生餐廳走去,智商不低的他早在一年前就自學了三十多門大學必修課程,再來讀大學就是變相的浪費生命,但為了方茜,適當的浪費生命又何妨。 民大的學生餐廳內,不少學生情侶卿卿我我吃著晚飯,也有不少單身男生東張西望物色著美麗的身影,大學裡的悶騷男生在飢渴程度上不會比社會上的老爺們差,可以說是有過之無不及,沒看某島國刨片的大學男生寥寥無幾。 容納干人的餐廳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郭凌飛和方茜,你給我夾菜,我餵你一口,那種親密勁兒讓旁邊幾對兒情侶望塵莫及,周圍那些學生鄙夷的不少,羨慕得更多,一陣手機鈴聲卻破壞了兩人之間的溫馨。 郭凌飛接了電話之後不由得笑了,默不作聲的拉著方茜走出餐廳,方茜很茫然的瞧著神秘兮兮的混蛋傢伙,心想:「凌飛笑的這麼壞不會是現在就要帶我去」 民大文體館門口,八名穿著筆挺黑西裝的魁梧漢子簇擁著兩個帥的掉渣的青年,一個是中英混血兒,相貌與Y國那位擅長開任意球的「貝哥」有點相像,另一個是金髮飄逸的美男,很帥,也很妖,一雙褐色的眸子閃現出冷芒。 這麼一群人出現在校園中無疑是道吸引眼球的風景線,有著貴族優雅氣質的兩個青年也成為了眾多女生偷眼窺視的對象。 「我哥來了…恩…未來的嫂子還行…沒有王室那些貴婦小姐的矯揉造作。」混血青年抱膀子瞧著走過來的一雙人影,淡淡的笑著。 很妖的青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打量著郭凌飛,眼眸中的冷芒越來越盛,兩片薄薄的嘴唇勾勒出一個張狂的弧度。 「老弟…怎麼有時間閒逛了?」走過來的郭凌飛笑問道,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很妖的青年,經歷過無數次生死殺戮的他立馬感受到了對方濃重的戰意。 「聽說你的功大不錯…我要與你比試!」很妖的美男不等好朋友做介紹,向前跨了一步,逼視著郭凌飛。 實力不弱,氣勢也不差,像個高手,郭凌飛打量著青年,笑著點頭,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已瞭然於胸,他默不作聲的與青年對視。張狂對視的兩人,一個練的是披荊斬棘,玩的是生死成敗:一全是事事進取,永不服輸,但他們有一個共同之處,都喜歡用實力去征服。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招落敗 大學校園裡那些無所事事的學生常說生活枯燥無味,耗費了青春年華卻事事不成,對四面圍牆外的社會憧憬不已,同時也膩味了三點一線之間的奔走,其實大學生活還是蠻豐富多彩的,談幾次戀愛,考幾個證書,參加幾個打發時間的協會,幾年的時間也就過來,常常把無聊掛在嘴邊的學生多半是一事無成的廢柴。 民大文體館裡,幾十個穿著白色練功服的學生站成兩排,在教練的指導下擺著很有型的動作,這些學生是民大跆拳道協會的會員,指導動作的教練就是協會的會長張小川,民大大三的學生,年齡不大可練習跆拳道的時間不短,有七年的歷史,若不是年齡限制混個跆拳道七段不是啥問題。 幾十個學生每變換一個動作都要吼叫一聲,沒有完全褪去稚氣的嗓音還算有點氣勢,在場地外圍觀的十幾個女生嬌笑連連,也有幾個女生拍手叫好,身材高大相貌不賴的張小川來回巡視,早察覺到場地外有幾道曖昧的目光投過來,心裡樂開了花,那張國字臉仍舊緊緊繃著。 張小川等眾人做完十幾個動作,滿意地點點頭,雖說有點做作但也有點宗師的風範,他環視眾人,高聲道:「現在我為同學們演示一下騰空連踢……這個動作屬於跆拳道的高難技術動作,大家看好了。」 張小川說完話緊了緊腰帶,退步來到場地的邊沿,跆拳道協會的幾十名學生讓開了場地,全神貫注地盯著活動腿腳的張小川,啊!張嘴吼叫一聲,雙腳踏地,快速跑動,臨近場地中央騰身而起,右腿踢出的同時腰身扭動,凌空旋轉三百六十度,左腿跟著踢出,剎那間乾淨利落的踢出兩腿,動作也算優美。 出自「棒子國」的跆拳道以其變化莫測,優美瀟灑的腿法著稱於世,一些好事且又自大的「棒子」稱之為踢腿的藝術,至於到沒到藝術的境界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過張小川表演的騰空連踢還是具有一些觀賞性,「好……」幾個女生高聲叫好,其他人也鼓掌叫好,腳落實地的張小川朝著眾人點頭致謝,有點得意洋洋。 「這哪裡是功夫只能哄騙一些小孩子,用Z國人的話說就是華而不實……」一個帶著十足傲氣的冰冷聲音從場地外傳來,眾人紛紛扭身,張小川也循聲看去,一群魁梧的黑衣漢子簇擁著四個人走進了文體館。 民大的學生只認識一人,那就是依偎在郭凌飛臂彎裡的方茜,場地內有幾個與方茜熟識的女生也不敢主動上去打招呼,男女生們不由自主的挪動腳步避讓著,他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貴族氣質,一身名牌的裝逼擺酷根本達不到如此震撼的效果。 歐洲MM王室的順位第一繼承人格魯克邁著優雅的步子逼近張小川,走路的姿態展露出不可一世的張狂,這個很妖的男人冷笑著,能令女人生出嫉意的臉蛋兒罩著一層邪氣,隨意甩了一下柔順的金髮,淡淡道:「你攻擊我……用全力……」 「這……」張小川猶豫,練了七年跆拳道的他若是全力一擊足能廢掉一個普通人,面對別人的挑釁他不是慈悲為懷吃素的貨色,是怕貿然出手傷了對面這個貌似很牛逼的老外。格魯克努嘴一笑,抬手指著自己的胸脯,說:「你能踢到我這裡我給你一百萬美分我說到做到……」 周圍的學生嘩然,一百萬美金折合人民幣就七百來萬,對於一個還沒出社會的大學生來說,踢一腳就有一百萬美金無疑是赤裸裸的誘惑,張小川難以置信的瞧著格魯克,許久才喃喃道:「不會是耍我吧?」 「以此為誓一說到做到……」格魯克豎起了戴著戒指的小拇指,張小川不知道那枚戒指代表什麼,但看得出來人家是認真的,他點著頭向後退步,一步、兩步、三步一直退到了場地邊沿。 郭凌飛微笑著瞇起雙眼,嘴角掛著一抹很有深意地笑,此時的他很迷人也很有男人魅力,深受小屁孩子歡迎的那個帥字已不足已形容從生死磨難中闖過來的他,刻意低調的時候不起眼,偶爾的鋒芒畢露會令人駭然不已。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奴才與狗的爭鋒 B市隱藏在陰暗面見不得光的事物中最使人熱血沸騰的就是黑市拳賽,充斥著血腥暴力的黑市拳賽是許多人的最愛,口區西北邊有一家位置很隱秘的酒吧,京城規模最大的黑市拳館就設在這家酒吧內。 酒吧的地下一層,四五百人圍著長寬各十二米的擂台,高聲歡呼著,有男有女,神情癡狂,他們的熱血隨著擂台上血腥拚搏而沸騰起來,亢奮的吼聲傾洩出人類原始的那種沒有理智的狂野。 擂台的正面,最適合觀看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張精緻的紅木桌椅,兩個男人側身而坐,品著清茶,欣賞著擂台上的血腥搏鬥,每人背後各立著四名剽悍的漢子,這八個人如凶神惡煞,骨子裡發出的狠勁兒震懾了周圍的人,瘋狂吶喊的男女還沒一個有膽量躍雷池一步。 左邊,穿著藍緞子唐裝的中年人正是劉三,昔日G省的三爺,今日京城裡的三爺,接掌玉山幫後京城裡不少靠著撈偏門混日子的蝦蝦米米拜訪了三爺,三爺的風光不減當年,從H市跨入京城算是邁了一大步。 「老三啊以前玉山幫就年年孝敬我們黑石公司,現在改名叫麒麟會了……該怎麼做老三心裡一定有底吧,我想道上的規矩不能因為該個名就被破壞吧。」劉三旁邊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說著話,青瓷茶杯蓋悠然抹著茶杯中的茶葉沫子,根本沒把三爺放在眼裡。 「麒麟會要是我當家孝敬一下高兄也沒什麼大不了,和氣生財嗎!可我只是一個下人……一個奴才,做不了主的呵呵呵!」劉三搖頭冷笑,在道上摸爬滾打了二十來年的三爺不是吃素的。 高姓男人撇撇嘴,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京城道上有膽子如此對三爺的就他一人,黑石公司的話事人,高蒼山,雖是一條狗,但吃人絕對不吐骨頭渣子,他狂那是因為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勢力為他撐腰,在京城乃至全國還沒有幾個人敢觸動黑石背後的勢力,玉山幫依附洪門林家的時候照樣每個月孝敬黑石,且孝敬的數目還不小月收入的三層,差不多是一千萬。 老高陰陰的笑了兩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淡淡道: 「老三啊,我看這樣吧……你跟你後邊那位說一聲……不論是洪門林家還是別人我們黑石的規矩不能破壞,誰想壞這個規矩……誰就滾出京城。」 啪!劉三手中的折扇重重拍在紅木桌子上,高蒼山被嚇了一下,手腕一哆嗦,杯子裡的茶水溢出不少,淋灑在十多萬的名牌西裝上。 「好打得好!」劉三對著擂台鼓掌叫好,好似壓根就沒聽到高蒼山剛才說了什麼,高蒼山暗罵了聲「娘個逼的」,也瞧向擂台。 此時擂台上的血腥搏鬥確實進入了高潮,一人站著狂踹對手的頭部,而挨打的人躺在擂台上蜷縮著身體,雙臂護著頭部,忍受著一次又一次的重踹,耳、鼻、嘴溢出了猩紅的血液,沒有人上去阻攔,只要上了這個擂台就非死即傷,除非自動滾下擂台。 蜷縮在擂台上的漢子緩慢挪動著身體,艱難的爬向擂台邊沿,佔據絕對優勢的魁梧漢子仍舊不依不饒的踹著,距離擂台近的人能頭聽到骨頭碎裂發出的脆響,受了重傷奄奄一息的拳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終於滾下擂台,獲勝的漢子揮動著肌肉結實的手臂。 這就是黑市拳賽,有勝負,但不計生死,觀看的人也正是被這血腥的搏鬥所刺激,熱血沸騰的高呼,失去理智的喊叫。 「高兄……在擂台上拼講究實力,有實力不但能活著,還有大把大把的鈔票,同樣在道上拼也講究實力你我之間也是這個理兒……誰有實力誰就挺著胸脯站著,沒實力的乖乖的趴下。」劉三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殺與傷兩種境界 民大文體館旁邊的幾棵松樹下,郭凌飛凝視著遠處教學樓的燈光,吞雲吐霧,弟弟郭凌雲倚樹而立,挨了一拳頭的格魯克默不作聲蹲在郭凌飛旁邊,他也在吞雲吐霧,可惜抽不習慣廉價的中南海,僅僅吮吸幾口就忍不住咳嗽起來,一根煙只抽了一半就扔進了垃圾筒,這位……王子還真消受不了廉價的Z國貨。 「你的拳頭厲害對煙的適應能力更強……」格魯克由衷的佩服蹲在身邊的變態傢伙,在他看來這傢伙的變態指數絕對令人髮指,酷愛功夫的他十歲開始就接受八位老師的調教,十年苦練自認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一招式擊敗自己,今天遇到了郭凌飛,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強悍。 「殺過人嗎?」郭凌飛吐了幾個煙圈,側目瞧著格魯克。王室出生的格魯克搖頭笑了,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傷過不下三百人。」 「傷過不下三百人……呵呵呵!」郭凌飛笑了,蓬鬆黑髮下歷經風雨磨礪的滄桑臉頰展露出不可一世的狂傲。 傷過百人的高手與殺過千人經歷過生死考驗的高手本就不是一個級數,用功夫傷人和用功夫殺人本就是迥然不同的兩種境界,殺過千多人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無數次的郭凌飛更清楚此中的差距,這也代表著本身實力的差距。 也曾狂傲過,也曾不可一世過的格魯克不自覺地緊張凝視郭凌飛,傷三百人對於王室出生的他來說已算很龐大的數目,他揣測不透旁邊的變態傢伙因何發笑,難道是自己說了一個笑話? 格魯克王子哪裡知道傷三百人對於踏著纍纍屍骨走到今天的郭凌飛來說基本算是一個笑話。 「你差的是火候說白了也就是欠缺面對生死的那種實戰經驗,真正實用的功夫是在一場場血戰中拚殺出來的。」郭凌飛淡然道,瞇起雙眼,抽了兩口煙,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那麼的隨意從容,不做作之中帶出張狂的味道。 格魯克點頭默認,郭凌雲笑道:「格魯克既然你服了我哥……那就應該遵守你的諾言。」 「我一定遵守諾言……」格魯克斬釘截鐵地道。 「時間不早了老弟,哥把維利斯的帝王套房讓給你和你朋友,今晚你們就住那裡。」郭凌飛看了表,與方茜約定的見面時間已經到了,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兒等著他去辦。彈掉煙頭,匆忙離去的郭凌飛沒有問弟弟與格魯克之間的約定是什麼,弟弟與別人的賭約他不會去刨根問底。 出了民大校門過馬路幾百米就有一家還算豪華的賓館,賓館的套房內,極度鬱悶的郭凌飛摟著方茜躺在舒適的大床上,緊緊裹著被子的方茜就像一個做錯事兒的孩子眨巴著美目瞧著十幾分鐘前還很亢奮的混蛋的傢伙。 「寶貝……真的來了?」還不死心的郭凌飛又問了一句,方茜很難為情的點頭,走進這家賓館的時候就想說,可畢竟是沒經歷過男女性事的女孩兒,哪好意思隨便跟人說自己大姨媽來了,直到十幾分鐘前被郭凌飛褪去外衣,做足前戲,要直入主題的時候她才諾諾出聲。 郭凌飛苦笑著,本想體驗一次平民開房的樂趣,卻碰上了始料不及的尷尬事兒,從高亢興奮的頂點瞬間跌落,心情鬱悶的很,只要是個正常男人碰上這情況沒有不鬱悶的,更讓郭凌飛受不了的是整整一晚要與只穿著性感內褲的方茜相對,沒有一絲瑕疵的完美胴體近在咫尺只能看一看,摸一摸,怎麼能不令男人崩潰? 他伸進被窩裡的一隻手揉捏著方茜胸前的柔軟,現在已不是一種享受了,而是不折不扣的煎熬,方茜輕咬著嘴唇沉思著。 郭凌飛扭頭見方茜是一臉的自責神情,笑道:「寶貝……也沒什麼今天不行那就改天,你男人忍了兩年多了……也不在乎多忍耐幾天……」 有男人味兒的男人才能讓女人回味無窮,方茜深深的感受到了這一點,她沒有去關注場地上的兩人,而是癡迷的凝視著郭凌飛這混蛋傢伙。 啊!一聲凝聚了氣力的低吼,張小川身子前傾,雙腿疾奔,微微彎曲的身子如同拉滿的弓,貫注了驚人的力道,圍觀的學生屏氣凝神,蓬!木地板發出有力的悶響,這是蓄勢待發的一擊。 白色身影騰空,劈腿下壓,格魯克嘴角翹起,根本沒去在意踏向胸前的那隻腳掌,傲然身形紋絲未動,灑脫的抬手擱擋,除了笑而不語的郭凌飛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看清楚格魯克那輕描淡寫劃過空中的手臂。 騰身而起先發制人的張小川在眾人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兒的情況下倒飛出去,撲跌在三米外,右腳腕的骨頭如碎裂一般,發出鑽心的劇痛,張小川揉捏著腳腕,呆望著格魯克。 格魯克搖頭笑著,側目看向旁邊的郭凌飛,郭凌飛點頭一笑,從容邁步走了過去。 兩人相距十二米,再次對視,都是一樣的張狂不羈。 「你先……」格魯克自信的笑著,朝郭凌飛招手。 郭凌飛搖頭,漫不經心地笑道:「你是客你先來……」 「哈哈……」格魯克脫下西裝外套扔給一名保鏢之後傲然發笑,蓬!一步踏出,木地板顫抖,格魯克動了,疾速狂奔起來,如咆哮狂奔的野獸,飄逸的金髮擺動,所有人的眼裡出現了模糊不清的影子,那是幻化出的拳影。 在拳頭臨近的剎那,郭凌飛也動了,他有實力,但還不至於狂妄到無視如此威猛地一拳,錯步躬身,身形緊如繃弓,順勢揮拳擊出,後發的一拳轟然而出,拳勢發若炸雷,兩人之間的所有動作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 沒有人能夠透過拳影看清招式的來龍去脈,只聽夾雜著衣服撕裂聲的悶響傳出,格魯克跌跌撞撞的後退三步,嘴角還溢出一絲血跡。 一招落敗,格魯克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名震那個圈子(上) 蘭博基尼蝙蝠跑車的車門打開,郭凌飛和方茜從車裡出來,一夜沒睡好的方茜仍有幾分羞赧意味兒,昨夜雖然沒有正兒八經與郭凌飛發生男女間的事兒,但她已然覺得是他的人了,恬淡溫婉之中多了點小女人誘人味道。 郭凌飛抬眼打量著高三層佔地面積不算小的酒吧,沒想到充斥著暴力血腥的地下拳場就設在這裡,不算明目張膽,但也是目無法紀了,除了京城那個圈子裡的公子哥,別人還真沒這個魄力。 郭凌飛傲然發笑,攬住方茜走進去,蹲在酒吧門口抽煙的幾個壯很自覺的讓開,貌似粗魯凶狠的幾人在京城裡混了很多年,自然能分辨出什麼是真牛逼,什麼是在裝逼,不說那限量版的跑車,也不去看郭凌飛身上做工精細沒有牌子的純手工西裝,鶴立雞群的氣質就扣人心弦,這不是用奢侈的名牌能夠堆砌起來的。 氣質,虛無縹緲的東西,可人們就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就能為之心折。郭凌飛沒有再像兩年前那樣用廉價的行頭去彰示與眾不同的氣質,適當的奢侈也是表現自我的手段,低調過頭反而會有裝逼的嫌疑。 郭凌飛進了酒吧報了名字,一名服務生立即點頭哈腰的引路,進了地下一層的拳場,郭凌飛地到來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目,他初來乍到,那個圈子裡的狂傲傢伙們還沒幾個能放下公子哥的架子去主動熟識陌生的臉孔。 能容納五百多人觀看比賽的拳場沒有多少空餘的地方,四五百人之中有一大半是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女,二三流的公子哥不少,二三流的富家千斤也不少,剩下的是崇尚血腥的觀看著和總喜歡用別人的生死去賭輸贏的賭徒。 郭凌飛拉著方茜站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個位置不怎麼好,可不算擁擠,還能活動自如,這也是為了方茜著想。方茜瞧著躁動亢奮的人群多少有點不安,一隻手捏住了郭凌飛的袖子,緊緊貼著他的臂膀。 「那妞不錯……那屁股那兩條腿真他媽的誘人。」 一個猥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淫蕩的笑聲也隨之而來。郭凌飛扭頭瞧去,兩米外三個青年肆無忌憚的瞅著方茜,瞪大的眼睛恨不得看穿衣服,一窺誘人犯罪的神秘部位。 「凌飛……」方茜雙手挽住了郭凌飛的胳膊,在這種情況下女人的依靠就是男人,郭凌飛吻了一下方茜的額頭,無所謂的笑了笑,他沒去計較不入流貨色的污言穢語,也沒興趣虎軀一震單挑三根廢柴。 不在一個層面,沒有斤斤計較的必要性,跳出去反而落了下乘,但郭凌飛可不會逆來順受的去體現驚人的忍耐力,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為郭凌飛帶路的那個服務生擠進人群到了擂台下的一張桌子旁,低頭對居中而坐的青年低語幾句,青年扭身在人群中搜索著,當他大大咧咧踩在凳子上瞧見人群最後邊那張很有男人味道的英俊臉頰時,大笑了幾聲,跨步跳下凳子,罵道:「都他媽的給我讓開,別像狗一樣擋著路!」 一大群平日裡張狂跋扈的公子哥和眼高於頂的富家千斤趕忙挪動腳步,聞風而動也不過如此,在京城這個圈子裡只有三個男人敢如此猖狂,且還猖狂的令人心有餘悸,傅家傅白冰,寧家寧天楠,還有司徒家的司徒少一。 這位正是司徒家的司徒少一,名震圈子的「保爺」。 前邊的人讓路,後邊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郭凌飛身邊那三個廢柴仍舊不依不饒的污言穢語,還挪動腳步慢慢靠近方茜,三教九流聚集的地下拳場從來不缺少他們這類型的廢物。 喜歡把別人的忍耐當懦弱,這是致命的錯誤。 郭凌飛瞧著走近的司徒少一,淡然笑著,用眼角餘光瞥了旁邊那三個貨色後,翹起的嘴角勾勒出詭異的弧度。 「王八蛋.說什麼呢?!」 三個青年在對方茜身材品頭論足時,刺耳的話音鑽進他們的耳朵,三人忙側頭,臉色驟變,趕忙賠著笑臉,點頭哈腰,與見了主子的狗沒啥差別。 司徒少一朝著一人的噁心嘴臉唾了口唾沫,扭頭問郭凌飛,「凌飛怎麼收拾這三個烏龜王八蛋?」 三個剛才還嬉皮笑臉口吐污言穢語的可憐蟲立時如爽打的茄子,徹底蔫了,在圈子的邊緣混了幾年的三人知道司徒少一是什麼層面的公子哥,能讓司徒少一表現出「溫柔」一面的男人會比司徒少一差嗎? 「隨便……你看著辦吧。」 郭凌飛為方茜整理著額前幾縷散發,人畜無害的笑著,他不屑與三根廢柴計較,可不踩人就心癢的司徒少一沒那麼大度,招手喊過來六七個手下。 「我今天請了幾個狠人……正好用這三個廢物熱身告訴他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別給我面子。」 六七個漢子應了一聲,拉扯著三個可憐蟲朝著拳手的休息室走去,裡邊正有幾個泰拳高手等著斥候他們。 「司徒……你什麼時候能改一改臭毛病,玩幾個小蝦米有意思嗎?」 一個張狂的聲音響起,略顯擁擠的人群迅速分開,傅白冰帶著一幫公子哥走了過來,他的鼻樑山多了一幅價值不菲的金絲邊眼鏡,張狂中透著儒雅。 傅家的張狂男人當得起鶴立雞群這個詞,郭凌飛略帶欣賞地點頭微笑,他不會忽略對手的缺點,更不會漠視對手的優點,縱觀歷史上那些牛逼人物,細枝末節往往會影響最終的成敗。 司徒少一憤憤的罵了聲娘,瞪著閒庭信步的傅白冰,而傅白冰直接忽略與他並稱京城三太保的司徒少一,逼視著郭凌飛,冷聲道:「今天的拳賽也有你的一份輸了就讓你的麒麟會乖乖給黑石交保護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名震那個圈子(中) 擂台另一邊的看台上也擺放了幾張桌子,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大齡青年懶洋洋的靠著椅子,拿起果盤中的香蕉,熟練的剝掉皮兒,將果肉放進了嘴裡,慢慢咀嚼著,根本沒去關注擂台那邊躁動的人群。 青年聽著司徒少一斷斷續續不很清楚的叫罵聲,與世無爭的臃懶神情中偶爾現出一絲嘲諷的意味兒,他正是京城寧家的公子,寧天楠,二十五歲的他已是中央黨校的學員,也是最年輕的學員。 二十五歲就進入中央黨校意味著什麼,為了柴米油鹽而操心的小老百姓或許不清楚,但混跡在官場的老爺們不會不清楚,在拳場出現的這些公子哥也不會不明白,寧天楠能與司徒少一和傅白冰並稱呼京城三太保自然有原因。 我行我素的寧天楠其實不很喜歡「三太保」這個稱呼,主要是不想別人把自己看成無所事事把踩人當職業的紈褲子弟。 論家世,寧家算不上顯赫,也稱不起門生遍天下,可寧家的上兩代人都曾進入國家最高決策層,在人人鉤心鬥角的京城中寧家人一向低調,不做出頭鳥,也不左右逢源,一直延續著中庸路線,正因為如此高層的歷次洗牌幾乎沒有牽涉到寧家的人。 若是把寧家比喻成一棵樹,這棵樹的枝葉不繁茂,招不來多大的風,卻絕對根深蒂固,左右逢源不會長久,中庸才是壯大的王道,寧家的人就是這麼認為的,這也是寧天楠鋒芒內斂的原因。 寧天楠的右邊坐著兩個女孩,一個是妹妹寧絲絲,另一個便是央視新秀董芳,寧絲絲瞪大美目瞧著空空如也的擂台,期待著血腥暴力的拳賽馬上開始,這妮子與她哥哥的性格截然相反,而初來乍到的董芳很拘謹的坐著,墨鏡也未摘下,怕別人認出來,時不時低頭看表。 骨子裡如水溫柔的女人本就不適合出現在充斥著野蠻和暴力的地下拳場中,心神不寧的董芳沒心思注意擂台另一邊的躁動,也因此錯過在第一時間發現期待了兩年的男人,坐在寧天楠左邊的公子哥目不轉睛的瞧著董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現在有資本的男人需要的女人不僅僅是在床上推的爽,帶出去還要能彰顯身份,董芳這樣的美人便成了男人們爭相角逐的對象。 無所事事的寧絲絲拽了拽寧天楠的胳膊,小聲問:「哥……你說今天是司徒少一贏……還是傅白冰贏?」 寧天楠利索的吃完香蕉,把皮扔進果盤,笑道:「不論誰贏誰輸與咱無關……咱們有戲看就成。」 「哦」寧絲絲點頭,抓起一個蘋果很不講究的啃了起來,寧天楠瞧著妹妹,意味深長的笑著,這個男人很小的時候就懂了如何從鷸蚌相爭中獲利。 擂台另一邊,司徒少一把居中的位置讓給了郭凌飛,他樂呵呵的陪坐在一旁,司徒大少如此謙恭嚇悶了後邊一群公子千金,事出無常必為妖,有點眼力的紈褲開始揣摩郭凌飛的來歷,三米外的傅白冰看著兩人冷笑不止,收斂笑容之後扭頭對立於身側的中年男人說:「那幾個拳手不會是徒有虛名的廢物吧?」 「不會」中年男人乾脆答道。 一陣清脆鈴聲,兩名穿著不同顏色短褲的剽悍漢子上台,兩人的肌肉同樣的發達,完全屬於四肢發達的猛男,但頭腦不會簡單,否則也不會活到今天登上這個擂台,吶喊聲爆發,五百多觀眾沸騰了。 郭凌飛蹺著二郎腿,點了根煙,八風不動的沉穩與旁邊眾人的瘋狂形成了鮮明對比,在他看來擂台上的殊死搏鬥太小兒科,不過悠閒的欣賞他人拚命也算是享受,或許這就是每個人潛藏在骨子裡的殘忍。 「干死他!」司徒少一扯著嗓子吼叫。再次鈴響,第一場比賽正式開始,擂台上的兩人快速接觸,各出一招。擂台下的郭凌飛努嘴,就憑一招已看出司徒少一所謂的泰拳高手火候差得太遠,泰拳堪稱格鬥技術中的極品,利用身體的擰轉將爆發力發揮到極限,可這個男人根本沒領悟泰拳的真諦,摒棄了泰拳的靈活多變,以剛猛對剛猛已埋下敗筆,不出十招應該會落敗。 也正如郭凌飛所料,所謂的泰拳高手被對方精湛的近身擒拿搏擊術逼的手忙腳亂,一次側身滑步稍慢,被對方一腳踹下擂台,至少斷了三根肋骨。擂台下的觀眾亢奮吼叫,無可奈何的司徒少一狠狠罵了聲飯桶,期待下一人能撈回點面子。 「少一……你找的人要都是這種貨色……那就沒有贏面了,外強中乾啊!」郭凌飛淡淡道,真還擔心司徒這丫的盡找了些用肌肉嚇唬人的廢物。司徒少一搖頭,「凌飛看下一個一下一個肯定強……」 郭凌飛掃了一眼神情傲然的傅白冰,揉捏著方茜的手,揉捏著方茜的手,笑而不語,他喜歡給對手帶來驚喜,因為看著對手從希望的巔峰跌進失望的低谷,很有成就感。 第二場比賽開始,在眾人的呼喊聲中,登台的第二位泰拳高手被剛才那位攻勢凌厲的漢子迅捷的三記單腿連踢逼進了擂台一角,靠著擂台的角柱還沒來得及喘息就被人家一記精妙的肘撞撞趴在擂台上,再也無力爬起。 「我操……」司徒少一起身,恨恨地罵了一聲。郭凌飛搖頭笑了,這一幕早在意料之中,登台就膽怯失了先機,沒了氣勢,怎麼能贏對手,不死就算命大了,對司徒少一所謂的高手也徹底不報什麼希望。 在人們呼喊吹口哨叫好的同時拳場入口處又是一陣躁動,十二名黑衣青年推開人群,緩步前行,十二人之後是一群西裝墨鏡的漢子簇擁著兩個氣質高貴的青年,一行人的著裝很職業化,使人分不清是職業保鏢,還是職業黑社會。 第一百五十二章名震那個圈子(下) 躁動的人群分開,不少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一場規模不算大的地下拳賽引出了一個又一個背景神秘的人物,很耐人尋味。一行人昂頭挺胸走到前邊,立時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十二名穿著黑色勁裝的青年負手立於郭凌飛背後,郭凌雲和格魯克各自拉了椅子坐在桌旁,司徒少一也見過郭凌雲,互相打了招呼。 三米外的傅白冰見這麼一群人加入到郭凌飛那個行列不由得瞇起了雙眼,像他這種層面的公子哥很容易看出一個人的高低貴賤,什麼人是裝牛逼,什麼人是真牛逼,心裡有數,暗自尋思落座的兩個青年都非凡人,郭凌飛還真有點門道。 「是不是我們來的有點遲了?」郭凌雲笑問,看向擂台,此時第三位泰拳高手也被扔下擂台,重重摔在地板上,前邊的觀眾還能聽到清脆的骨頭折斷聲,以一挑三的漢子向瘋狂吶喊助威的人群揮動手臂,甚是狂妄囂張,好似他就是Z國武術界新的東方不敗。 「不算遲這才是剛剛開始不過,真正的好戲這才上演呀……」郭凌飛盯著擂台上有點飄飄然的拳手,搖頭笑著,捏起果盤中的一顆核桃,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小人得志總是會忘乎所以,擂台上三戰連勝的拳手也脫不出小人物的小胸心,那張得意的嘴臉讓人覺得噁心。 「XXX」司徒少一低聲咒罵,找的泰拳高手居然一個比一個熊,沒有一個撐過十招的,再這麼下去就不是丟人現眼這麼簡單。 冷笑不止的郭凌飛側目瞧向格魯克,問:「想不想上去玩一玩?」 格魯克漂亮的臉蛋上多了一抹詭異笑意,緩緩點頭,近幾年這位DM的王子找過不少人切磋,可還沒上過真正的擂台,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但也明白黑市拳賽意味著什麼,暴力血腥,生或者死。 「少一……下一場讓我弟弟的朋友上……」郭凌飛果斷道。 司徒少一點頭答應,可心裡邊疑惑重重,旁邊比大多數女人還漂亮的男人怎麼看怎麼像繡花枕頭,若是世界上真有葵花寶典,他興許會相信這位是個高手,葵花寶典完全是金老先生在扯淡,這人能是高手嗎? 「留不留對手的命?」格魯克脫下皇家裁縫精工細做的西裝,從容問了一句。 「你沒殺過人今天就殺幾個找找感覺。」 郭凌飛一手攬著方茜的腰,一手把玩著核桃,人畜無害的笑著。格魯克甩手把西裝扔給保鏢,大步走上擂台,雷厲風行的作風與很妖的中性美極不匹配,擂台上耀武揚威的漢子見一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跳上擂台,不禁錯愕。 擂台下幾個有特殊嗜好的老爺們盯著格魯克很結實的屁股,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了要爆「菊花」的衝動,能讓男人衝動的男人只能用妖來形容,而結下了格魯克剽悍的身手震驚了所有人,那幾位有特殊嗜好的老爺們也倒抽了口涼氣。 他騰身躍起,一記後擺腿踢斷了對手匆忙招架的手臂,用「踢」還不準確,應該是硬生生砸斷了對手的胳膊,在對手還未感覺到手臂疼痛的剎那,他的手掌牢牢的按住了對手的頭頂,五指用力,手腕扭動。 卡嚓!不小的頭顱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漢子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後背,凸出的兩顆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中掉落下來,喧鬧的拳場頓時鴉雀無聲,不少女孩子閉上了眼睛,擂台上的一幕已經超出了血腥的範疇,是恐怖,令人不寒而慄的恐怖。 啪嗒!第一次殺人的格魯克將屍體扔下擂台,很瀟灑地拍了拍手,在這種情況下依然保持著王室貴族的優雅。 郭凌飛點頭微笑,很滿意格魯克的手段,第一次殺人殺的如此乾脆,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司徒少一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不遠處的傅白冰嘴角抽動,想不到第四場比試是這麼個結局。 「傅少……那人很強……後邊的人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我想親自上去與他一戰。」立於傅白冰身後的中年人低聲詢問。 「恩……」傅白冰點頭。中年男人有了主子的吩咐毫不猶豫的走向擂台,拳場內還是很安靜,所有人已然察覺到今天拳賽的氣氛不對,很詭異。 郭凌飛瞇眼瞧著面沉似水的中年男人走上擂台,漫不經心的揉捏著核桃,知道傅白冰亮出了今天最後一張底牌,把這張牌徹底撕碎就等於敲山震虎。 「龍一……這一場你上……」 郭凌飛說著話朝著擂台上的格魯克招手,戰鬥慾望熊熊燃燒的……王子悻悻走下擂台,曾經我行我素的王子不會違背郭凌飛的意思。 龍一不緊不慢的登上擂台,昂頭挺胸脯逼視著對面的中年人,冰冷眼神中飽含濃重殺機,中年人心頭一顫,寒意在心底迅速蔓延,隨之生出了莫名的忌憚。 「出手!」 語調冰冷不帶有一絲人類情感的龍一猶如一樽殺神立於擂台之上,帶給五六百旁觀者不可撼動的感覺,只有一次次血腥殺戮才能磨煉出這種逼人氣勢。 中年人也不廢話,猛吸一口氣,一步踏出騰身躍起,悶響的擂台在顫動,可見一踏之力是何等的剛猛,懸在空中的身軀華麗的翻轉,劈腿下壓,勢如泰山壓頂,周圍人有了眼花繚亂的錯覺。 「先出腿者……善攻……」郭凌飛喃喃道,在行家眼裡亮出招式也就擺明了功夫的路子,善攻善守一目瞭然。 龍一原地不動,抬胳膊硬當中年人居高臨下佔盡優勢的一腿,蓬!觸目驚心的沉悶響聲扣動所有的人心神,不少人張大了嘴,龍一抬起的胳膊紋絲未動,中年人借力後翻。 龍一動了,身形如鬼魅,逕直撞向還沒有落地的中年人,蓄勢待發的右拳終於轟出,有如蹦雷乍起剛猛無匹,拳速快的離譜,映入普通人眼裡的只是一抹虛無縹緲的幻影。腳未著地的中年人緊咬牙關,疾伸雙臂,重疊在一起的手掌壓向電閃而至的拳頭。 嘎巴!刺耳脆響,雙腳離檯面十來公分的中年人飛跌出去,兩條手臂已然脫臼。魁梧的身軀撞在擂台邊角的橡膠立柱之後又被反彈回來,殊死搏鬥中從不懂忍讓收手的龍一微躬上身如離弦利箭直撞過去。 這一撞擊暗含八級拳貼山靠的精妙技巧,經過演化卻又比貼山靠更為靈活,更具殺傷力。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殺人成雄 啊!十年前從金鷹特戰大隊走出來的中年人近乎絕望的厲吼一聲,全身力道集於前胸,硬擋雷霆一撞,明明不敵還要拚死一搏,中年人也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可連退的機會都沒有。 這麼多年來年輕一輩兒與龍一搏鬥能進退自如的只有一個人,便是擂台下把玩著核桃的那個男人。卡嚓!骨頭的碎裂聲響徹擂台上空,中年人魁梧的身軀第二次撞向擂台邊角的立柱,一抹扎眼猩紅噴灑在擂台上。 這一次橡膠立柱沒把中年人反彈出去,因為一隻手牢牢的扣住了他的脖子,中年人耷拉著腦袋,口鼻溢血,再無半點反抗之力,就如一頭面對惡狼等待死亡的羔羊,龍一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輕蔑冷弧,這個中年人僅僅不過給他熱了一下身。 擂台下絕大多數人呆望著擂台之上,不可撼動的龍一帶給他們的不是熱血沸騰的激情,而是透徹心扉的冷意,安靜,出奇的安靜,充斥著血腥暴力的黑市拳賽安靜到如此程度只能說是極度詭異。 「你放開他……否則後果嚴重!」擂台下的傅白冰終於沉不住氣了,這個對待對手很冷血的男人還沒到了絕情的地步,不忍心看著斥候傅家一門十年的下人這麼毫無價值的死去。龍一扭頭,目光落向人群之中。 殺不殺,傅白冰說了不算,偌大的拳場只有一個人說了算。五百多人屏著呼吸尋著龍一的目光而去,擂台另一面有資格坐著的人幾乎全部起身,踮起腳尖望向對面,最終無數道目光凝聚在一人身上,正是摟著美人,把玩著核桃的郭凌飛。 此時,郭凌飛手中那顆堅硬核桃碎裂成一塊塊,核桃仁完好無損的裸露出來,他扭頭看著臉色略微蒼白的傅白冰,嘴角牽扯起一抹傲然笑意,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個字兒,殺! 在場的人莫不倒吸涼氣,挨著郭凌飛的司徒少一也是一驚,不給傅白冰面子意味著什麼,他明白,整個圈子裡的人都明白,這便是赤裸裸的踐踏和挑釁,不帶有絲毫畏首畏尾的虛偽含蓄。 擂台上,扣著中年人脖子的龍一,慢慢直起腰,單臂徐徐舉起,一個健壯的身軀好似被繩索吊在空中。 「少主讓你死你就得死……」龍一抬眼瞧著眼神渙散的中年人,五根手指緩慢收縮,五百多人瞧著詭異殘忍的一幕,透徹心扉的寒意帶出極度壓抑的窒息感覺。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氣絕身亡,龍一把屍體扔在了傅白冰腳下。 偌大的拳場沒人說話,死一般的寂靜,傅白冰看著腳下的屍體,嘴唇顫抖卻無法發洩憋在心裡的怒火,傅家這根獨苗有生以來第一次處於失去理智的邊緣。驚艷拳場的寧絲絲和董芳踮著腳尖目不轉睛的瞧著對面。 曾經的G省第一美人今日的央視新秀先是驚駭,隨即發呆,先前充滿驚駭的一雙美眸中綻放出異樣光彩,有癡迷,有哀怨,還有淒楚,楚楚動人的她情不自禁的喃喃道:「是他真的是他。」 只是兩年來揮之不去的面孔已經有了陌生的感覺,是氣質有了變化還是人有了變化,董芳感覺不出來,但有一點董芳無法否認,這個男人更有味道了,比之當初的陽光帥氣多了成熟男人的獨特魅力。 郭凌飛完全沒有察覺對面還有一雙含著幽怨的美眸凝視著自己,他將手掌中的核桃仁輕輕捏碎,很溫柔的喂方茜吃,眼眸中儘是脈脈溫情,哪有半點殺機,與剛才殺機盎然的形象判若兩人。 「寶貝怕不怕?」郭凌飛瞧著神情還顯現出些許不安的方茜,地下拳場這種地方本來就會使初來乍到的女人感到焦躁不安,更何況目睹了悍然殺人的殘忍一幕,他知道自己的女人怕,但為了以後他必須讓她去適應。 「不怕……」方茜凝視深情款款的混蛋傢伙很倔強的搖頭,倔強是因為她不想讓這個男人為她潛藏在天性中的柔弱而擔心。 郭凌飛輕輕點頭,一抹溫柔笑意掛在嘴角,他不是在女人堆如魚得水的花中浪子,更不是一句謊話哄無數女人欣喜若狂腳踏幾隻船的情場老手,但他懂女人的心,起碼懂身邊這個女人的心。 對面楚楚動人的大美人黯然神傷,強壓著心頭酸楚不去哽咽,卻控制不住美目中淚水的氾濫,女人都希望她愛的男人也只愛著她一人,這便是天性中的自私,可為了感情自私本就無可厚非。 拳場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傅白冰許久才回過神,神情中的一絲悲慼被陰毒怨恨沖的無影無蹤,他摘下鼻樑上價值不菲的金絲邊眼鏡,先前顯出儒雅的面頰頓時猙獰,扭頭盯著郭凌飛,道:「小子涼城這個圈子有你沒我。」 傅白冰的陰冷話語使在場的人全回過神,幾個公子哥正要破口大罵,龍一從擂台上飛躍而下,冰冷目光掃過幾人,怒火沖天的幾個公子哥如冷水潑頭,縮著脖子乖乖站在了傅白冰身後,對著沒有感情的凶神跋扈與找死無異。 郭凌飛冷笑,傲然道:「傅白冰,你那個圈子我郭凌飛踩定了。」 傅白冰恨恨點頭,二話不說,扭身離去,一大幫人隨著離去,今天的輸贏已是不可逆轉的定局。 踩人從不腳軟的傅白冰離去,拳場裡的人頓時嘩然,「郭凌飛」這三個字就在這一瞬間深深印在所有人的腦海裡。 遠處的寧天楠瞧著傅白冰憤然離去,一抹深沉笑意浮在臉上,喃喃道:「京城這個圈子可要熱鬧了一看來是條猛龍。」 「董芳……怎麼嚇哭了你膽子也太小了吧?」寧絲絲扭頭見董芳淚流滿面,不禁詫異。董芳搖頭,慌忙用手擦拭淚痕,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良久之後再抬眼望向那個位置時,思念了兩年的那個人已不在。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皇甫朝哥 酒吧門外,郭凌飛望著二十多輛豪車飛馳而去,努嘴灑脫一笑,不夾雜絲毫的輕蔑和嘲諷,傅家那男人能在京城那個背景勢力錯綜複雜的圈子裡穩穩坐第一把交椅,張狂跋扈這麼多年並非全靠家族的庇護,手段和城府自然不會差。 只要算得上對手,郭凌飛就不會輕視,輕視一個有實力的對手就等於把自己推向危險的邊緣,步步為營的聰明人犯這種魯莽的細節錯誤是不可饒恕的,甚至會萬劫不復。司徒少一笑呵呵摸出煙盒,拔出幾根煙,遞給身邊幾人,與傅白冰對著幹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這麼爽。 郭凌雲不抽煙含笑拒絕,抽了昨晚的廉價中南海格魯克也沒興趣再享受中國煙,只有郭凌飛知道司徒少一的煙很與眾不同,笑著接過來,含在嘴裡並未點燃,奸笑道:「少一今天我可是給你出了一口壓在心裡十幾年的惡氣,多給我搞幾條特供的中南海就等於報答我了。」 「沒問題,煙是小意思,凌飛……今天真他媽的解氣,不過傅家那小子也不是吃素的,他的為人我最清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還是小心一點,在圈子裡揚名立腕容易可要站穩腳跟不容易,這個圈子裡邊的笑面虎太多了。」司徒少一緩緩道,貌似粗魯的他並非頭腦簡單的貨色,在家人的耳渲目染下也有點城府,在圈子裡混一味的囂張跋扈不會有好下場,他們這個圈子裡曾經就有幾個傻逼跋扈過頭蹲進了大獄,還牽連了家人。 要混得好是需要智慧和手段的,囂張跋扈也是如此。 「少一……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吧?」 寧天楠在十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一臉的真誠笑意,看不出一丁點的做作和偽裝,就像是精明圓滑的生意人,不帶有任何鋒芒畢露的稜角,沒刻意低調,但也沒盛氣凌人的高姿態。 這種人永遠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往往最終一鳴驚人的也是這種人。郭凌飛把嘴裡沒點燃的煙卷卡在手上,同樣是一臉人畜無害的和藹神情。司徒少一咧嘴一笑,雖說父母老強迫他把寧天楠當學習榜樣,不過他不反感寧家這位。 「老寧……我身邊這個極品男人就是……我姑父的兒子。」 郭凌飛搖頭髮笑,沒想到大大咧咧的司徒少一弄出這麼一句,不過還算不離譜,不顧名分跟隨父親二十來年的司徒阿姨前年才算正式進入郭家的門,但沒幾個人知道,那場遲來的婚禮只能說「寒酸」的離譜。 寧天楠哦了一聲,主動伸出手,不卑不亢的適度微笑掛在了臉上,司徒家的女人不計名分跟著一個男人二十多年已不是什麼秘密,上一代那個層面的人幾乎全知道。 郭凌飛與寧天楠禮貌性的握手,在酒吧門前與京幾個一流公子哥談笑著,不露鋒芒,卻依然鶴立雞群。 楚楚動人的董芳躲在人群裡邊默默擦拭著眼角,在郭凌飛告別眾人要離開的瞬間,她終於鼓起勇氣低低的呼喚一聲:「凌飛。」 一聲輕呼並沒有換來期待已久的回眸,該走的還是乾脆地走了,在美人哀怨的呼喚聲中也只有郭凌飛能做到不拖泥帶水的決絕。 「他沒聽到……一定沒聽到……」董芳喃喃道,像在安慰自己,更像是在騙自己。 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出了僻靜的街道上了大路,郭凌飛沒有駕駛著性能強悍的蝙蝠玩囂張,中規中矩的融入車流之中,旁邊的方茜凝視著一次又一次給自己驚喜的男人,動了動嘴唇,卻沒有出聲。 「寶貝是不是想問我關於酒吧門口那個女人?」 郭凌飛淡然一笑,敏感是女人的天性,女人裝糊塗的時候正是考驗男人的時候。方茜默不作聲的點頭,沉默片刻又補充了一句:「看她的樣子很傷心。」 「一個人傷心總比兩個人傷心好,寶貝記住你男人永遠不會讓你傷心。」郭凌飛笑著揉了揉方茜的秀髮,這句話裡的情意也只有方茜體會的最深。 方茜為了央視舉辦的模特大賽必須在六日抽出時間去接受官方的專業培訓,所謂的專業培訓意圖不在培訓,而在於炒作,在國內電視媒體中有著絕對話語權的央視也需要通過節目前期的炒作為日後的收視率埋伏筆。 培訓場地在京城四環之外的一座高爾夫休閒會所,綠樹環繞的休閒會所顯得格外寧靜,在喧囂的大都市中能有這麼一片「淨土」很難得,張狂不羈的蝙蝠跑車停在距離休閒會所百米多的公共停車場內。 在路人的艷羨目光注視下郭凌飛把方茜送到了休閒會所門口,方茜拿出證件順利進入,郭凌飛卻被保安擋在門外,這個時候一輛車牌上有好幾個八的大奔徑直闖入,攔著郭凌飛的保安假裝沒有看到……郭凌飛無視擋在身前的保安,微笑著聳動肩膀,朝著頻頻回頭的方茜擺手,見多了富豪名車的保安瞅了瞅方茜,又很輕蔑地瞧了瞧郭凌飛,頗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意味。等方茜的身影徹底消失,郭凌飛才漫不經心的瞧了一眼趾高氣揚的保安,不屑的笑了笑,到了他這個層面已經沒有閒情逸致與身份卑賤的小人物計較。 郭凌飛摸出兩塊錢一包的中南海,低頭轉身,與一男一女擦肩而過。 「青青一忙完了我騎自行車接你。」著裝普通的男青年吻了身材高挑面貌清秀的女孩,溫柔的笑著。 女孩很幸福的點頭,嬌笑著倒退挪動了六七步才轉過身走進會所,她是浙大的學生,以浙江賽區第一名的資格衝進CCTV模特大賽的決賽圈,這次是男友陪著她來北京參加決賽,有一個普通卻深愛著她的男友,她很知足。 「好女人全讓狗啃了……」保安喃喃道。 著裝普通的男青年在女友消失在視線的剎那,黑眸中的溫柔盡斂,一抹冰冷寒芒溢出,胡言亂語的保安不由自主地哆嗦。 「一條看門狗殺你髒了我的手。」 青年扭身離去,一張很斯文的面孔上流露出不可一世的張狂,他叫皇甫朝哥,南方的紈褲們都稱這個青年為太子。 五分鐘後,一輛重型載重卡車衝出馬路,將胡言亂語的保安撞飛了三十米,當街死亡。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可估量的財富 奢華的檯球廳內,英俊的中年人男人以絕對標準的姿勢擊球,白球劃出詭異弧線繞過一顆紅球,撞擊在了停留在洞口邊緣的7號黑球,黑球不偏不倚落進洞中,中年男人的這一桿看似輕巧,實則需要很多年的磨煉和對擊球技巧的純熟把握,沒有絲毫取巧,上得了檯面的較量取巧不得,檯球如此,生死博弈也如此。 台案對面穿著黑衣的冷峻中年人很乾脆的放下手中球桿,這是一上午第三次認輸,斯諾克球桌上僅剩的有限分數不足使他翻盤,敗局已定再堅持也是浪費時間,人人想著逆天而行,可逆天也需要機遇,強求不得。 「龍魂……你覺得凌飛現在的處境怎麼樣?」穩操勝局的中年人問道。 「門主……現在的Z國要比二十多年前複雜很多,經濟上有五大新興家族聯盟以及XG那幾個延續數代輝煌的大家族,不過最凶險的不是商界,國內年輕一輩兒中對少主構成的威脅的有三人,北方傅白冰,崛起於浙江廣東的皇甫朝哥,盤踞在上海江蘇的林丫頭,如果三人的矛頭一致少主就處於險境了。」龍門第一高手龍魂緩緩道。 「那你覺得哪一人最強……有實力與凌飛一爭長短?」 中年男人正是龍門之主郭飛宇,俯瞰眾生二十年的他俯身坐在了真皮沙發上,瞇縫著雙目,不怒自威,骨子裡透出了張狂霸道,使人不敢正眼逼視,不過久居上位二十來年,這種霸道的張狂與小屁孩的年少輕狂截然不同,完全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兩種境界。 「皇甫朝哥!」不善言語的龍魂總是一語中的。 郭飛宇點頭,喃喃道:「說得不錯……就看凌飛怎麼下這盤棋了。」 二十多年前青幫歐陽家的老爺子曾說生子當如郭飛宇,而現在Z國南方上層圈子裡也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年少萬兜鎏,坐端東南戰未休,天下英雄誰敵手,生子當如皇甫朝哥!」 古人的名句被改的七零八落,可也看出皇甫朝哥在Z國南方的影響力。 ……前門大街那一片最有風格的建築物便是恢復了明清風貌的四合院,青磚青瓦,紅木門窗,走進這一片時光彷彿倒流了百十多年,歷史氛圍濃厚,但沒有顯露滄桑的壓抑感,令人耳目一新。 頭髮花白的老北京對四合院太熟悉了,那是他們兒時記憶中無法抹去的一部分,冰糖葫蘆小泥人,青磚青瓦四合院,這是幾代人的記憶,卻幾乎被這一代人遺忘。八號胡同是前門大街這一片最出名的胡同,胡同裡只有三個院落。 佔地百畝的院落裡,一窪碧水之上的八角涼亭內,郭凌飛凝視著面前的棋盤,神情淡定,縱橫十九道的棋盤上,黑白棋子相互交錯,靜止不動的棋子成了決定勝負的博弈工具,圍棋是一門經濟學,同樣也是博弈智慧的體現。 對面的慈祥的老人將黑子落下,郭凌飛淺笑,捏在手中許久的白子也落在棋盤邊角,圍棋博弈中有「金角銀邊草腹」一說,所以邊角的廝殺最為激烈,往往決定著最終的輸贏,白子落定,邊角中的兩目活棋徹底被圍死。 在亞洲財經界叱吒風雲幾十年的老人搖頭一笑,沒在去捏缽中黑子,而是端起了石桌上的青瓷茶杯,眉宇間有一絲疲態,人生如棋局,博弈了幾十年他真的累了。 「終歸是老了……不中用了,單從這下棋風格上你小子比你老爸二十多年前要高深幾分,你爸常常背水一戰一敵不敗我便亡,你小子步步為營把人往死角里逼,最後還不給人家背水一拼的機會。」 「東方爺爺別誇我了我清楚自己的斤兩,呵呵!」郭凌飛笑著收拾棋盤,他很佩服孤獨走過二十多年的老人,一個人獨力支撐著龐大的家族,使人丁不旺的東方家一直立於Z國財經界的頂端。 老人喝著茶水,笑道:「凌飛,我與你黃爺爺十幾年前在京城搞了個帝豪俱樂部雖不如名流雲集的京城四大會所那麼聲勢顯赫……但也積累了不少人脈,要是動起來,北京城也會顫一顫的,適當的時候或許能為你所用。」 崛起十幾年的帝豪俱樂部雖沒有機會吸納Z國富豪排行榜的前幾名成為會員,但在Z國名流圈子最頂層的權貴們看來不比京城四大俱樂部差多少,欠缺的只是名聲,這十幾年來崛起的財富新貴有很大一部分成為帝豪的會員,但很少人有人知道帝豪的背後站著兩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子。 郭凌飛清楚帝豪十幾年來聚攏的人脈就是一筆無法估量的財富,老爺子說讓北京城顫一顫那是謙虛了,讓Z國的財經圈子顫一顫也不是啥難事兒。 「東方爺爺把這些人脈留給丫丫……小妮子的路比我更需要人脈。」郭凌飛婉言拒絕老人的好意,曾經無數次的下決心要憑自己的實力一飛沖天,而兩年前的那場劫難使他改變了很多,要你死的人不擇手段,你也只能用盡手段壯大自己去反擊,借力打力並不是僅用於功夫,但也不能浪費了資源,俗話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東方老爺子欣慰的笑了,低頭喝茶,就在老人悠閒喝茶的時候,一個嚇人慌忙跑過來,驚慌失措地說道:「老爺不好了……丫丫小姐的獅子撞開鐵籠咬死了五隻藏獒……」 「那畜生從小不在籠子裡長大廠時間進了籠子肯定受不了,我去看看。」郭凌飛收拾好散落的棋子隨著下人向後院走去,東方老爺子瞧著逐漸遠去的背影微微點頭,輕聲自語:「青出藍勝於藍希望丫丫能像她哥哥一樣。」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名門並非盡奸雄(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名門並非盡奸雄(上) 緊鄰著花園的院落裡,六名保鏢守著院落的出口,已經亮出了防身自衛的傢伙,如臨大敵一般瞪著院落中央體形異常健碩的雪白獅子,雪獅的周圍蜷縮著五隻藏獒的屍體,這幾隻價值不菲的藏獒都是脖子被咬斷,死狀極慘。 雪獅嘴角的白毛被狗血染猩紅色,在血腥味的刺激下這頭被丫丫當作寵物養了十幾年的獅子徹底發狂了,人在某些時候受了刺激還會失去的理智的發狂,更何況是畜生,獅子昂頭咆哮,一雙嗜血的獸眼死死盯著守在院落門口的六名保鏢,尋找的進攻的機會。 嗷嗚!雪獅吼叫一聲,身子伏地做出了攻擊的姿態,幾名保鏢極度緊張,不知該怎麼對付丫丫小姐的寵物,殺不能殺,就憑六人手中的槍還未必殺得了極具靈性的雪獅,而他們六人又不能離開這裡,在生死關頭手足無措最令人心驚膽戰。 還沒等它起身撲食,院落的紅漆木門被推開,郭凌飛走進來,一個箭步衝上去,甩手就是兩個耳光,剛要發威的雪獅嗚咽號叫幾聲乖乖趴在地上,這很有靈性的畜生耷拉著腦袋根本不敢抬頭去看郭凌飛。 六個剽悍的保鏢不禁呆住,讓獸性大發的畜生乖乖低頭匍匐在腳下,這廝強悍的太令人髮指了。 幾個下人戰戰兢兢的加固牢籠,半個鐘頭後才弄好,雪獅乖乖的鑽進去,趴在裡邊還舔著前爪,就像做錯事兒的孩子,郭凌飛瞧著嘴角還帶血的畜生,真是哭笑不得,吃了狗肉還賣乖也就這畜生能幹出來。 東方老爺子走進院落見五隻愛犬斃命,僅是苦笑一下,經過二十多年前那場生死離別的打擊,心已死了一半,有些東西老爺子看得很淡,整個世界能讓他關心的也不過寥寥數人,更不會把畜生的命放在心上。 本來答應東方老爺子留下來吃晚飯的郭凌飛不合時宜的接了一個電話,電話裡司徒少一帶著哭腔說有個難纏的姑奶奶要找郭凌飛的麻煩。 錯愕不已的郭凌飛只好與東方老爺子告別,離開了京城中最貴的四合院。 ……入夜後三里屯這一片的酒吧熱鬧起來,京城的酒吧多不勝數,口碑較好的也不過是後海的幾家和三里屯的幾家,亂七八糟的人不是太多,女孩子晚上來這裡放鬆只要不自己尋求刺激多半不會出事兒。 刻意濃妝艷抹的董芳獨自一人坐在吧檯前,雙手捧著五百毫升的酒杯,進入酒吧半個小時不到已經喝了三杯啤酒,男人會有很多借酒消愁的理由,女人喝悶酒多半脫不了一個情字,董芳就是為情所困,為情所傷。 吧檯邊的絕美背影自然吸引了不少牲口,大概是由於燈光昏暗,目不轉睛的牲口們沒發現濃妝艷抹的美人就是央視新秀董芳,否則酒吧裡的男人們定會瘋狂,為美人瘋狂是男人的德性。 古往今來,不論英雄還是梟雄拜倒在美人石榴裙的數不勝數。半個鐘頭內有六個自命不凡的男人靠近董芳,結果都是悻悻離去,沒有一人獲得一親芳澤的機會。 對酒吧不陌生的董芳打發這些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牲口自然不費吹灰之力,俗話說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就好比某部經典電影中沉魚落雁的秋香獨自回眸沒啥殺傷力,但在眾多恐龍綠葉的襯托下瞬間迷倒了周星星,反過來也是一樣,一張張貼過來的骯髒嘴臉唯一的作用就是把董芳腦海裡的那個混蛋傢伙襯托的更加完美,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 董芳仰頭,清涼的啤酒順著喉嚨灌進,不顧形象的抹了抹嘴角,喃喃道:「他不要我我該怎麼辦。」 酒吧角落裡一個自命不凡的青年一直注視著董芳,相當猥瑣的目光在牛仔褲包裹下的挺翹臀部和修長雙腿之間遊走,董芳稍稍側身,青年猥瑣的目光定在了圓潤大腿之間的那個隱秘部位,他的嘴角瞬間展露出淫褻地笑,根本不去掩飾骨子裡的卑鄙齷齪。 「呂少……那女人是個極品……」一個跟班陰陽怪氣道。 青年點頭,淫笑道:「是個極品……這種女人在床上才能品出味道。」 「貌似不好對付」那個嬉皮笑臉的跟班見六個衣冠楚楚的斯文禽獸全部黯然敗退就知道吧檯邊的美人不是他這個層面的貨色能征服的,他也認為就是身邊這個來頭不小的呂少貼上去未必能手到擒來「呵呵呵……」青年陰笑幾聲,得意洋洋的喝盡了杯子裡的酒,慢條斯理地說:「搞女人講究手段……想推倒這種極品女人就要有非常手段,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就是讓她自己寬衣解帶……等著我推也不是難事兒。」 「呂少的意思……莫非……」旁邊幾個跟班恍然大悟,一個個奸笑起來,不得不佩服呂少的齷齪手段。 「給她酒裡加點藥……還不是手到擒來就是貞節烈女我也讓她變成淫娃蕩婦。」青年低聲道。 很快吧檯裡的服務員被人叫走,一群滿肚子男盜女娼的牲口開始了卑鄙齷齪的計劃,獨自喝酒的董芳全然不知,所有的心思放在了一個人身上。 董芳再要酒的時候,回到吧檯的服務員在吧檯下搗鼓了一會兒才把一杯五百毫升的啤酒放在她面前,服務員顯得有點緊張,放下酒杯時雙手還微微顫抖。 沉浸在悲傷氛圍中的董芳並沒有察覺服務員的異樣,雙手捧著酒杯,聆聽著迴盪在酒吧中帶著傷感的音樂,慢慢閉眼,眼角有淚珠劃落。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名門並非盡奸雄(中) 充滿傷感的音符在酒吧內跳動著,avagegarden這首曲子彷彿是專為傷感的人而寫,不同心境的人聽了會有不同的感覺,昏暗角落裡那些瞪大眼睛只盯著女人胸脯和屁股愣看的牲口自然品味不出優美旋律中淡淡的傷感。 沉浸在哀傷中的董芳癡迷的流著流水,一個個音符敲擊著她的心扉,壓抑了兩年多情感一點一點的宣洩,兩年的等待,兩年的期望,兩年的一場夢就在眼前消失,夢境過後便是撕心的痛。 每個女人都有一個美麗的夢,夢碎了,心也就碎了。 吧檯裡的服務員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受了哀傷氣息的浸染,將一疊紙巾放在董芳面前,這個還很柔弱的男孩沒敢再看董芳,扭頭看向了酒吧內燈光昏暗的那個角落,整間酒吧裡也許只有這個服務員能感受到董芳的痛楚。 「為什麼悲傷過後還是悲傷……」董芳流著淚水苦笑,雙手捧著冰涼的酒杯,心也是那般的涼,她慢慢抬起胳膊。 角落的幾人淫笑著,呂姓青年叼著一根煙,一雙色眼目不轉睛地盯著董芳,只要董芳喝進杯裡的啤酒,他立馬就會跳出去,等藥勁兒發作極品的女人也就成了跨下之物,青年越想越爽,一張臉笑的扭曲起來。 人算不如天算,計劃有時總是趕不上變化,傷心過度的董芳剛要喝酒,一個還算有點風度的男人粘了上去,沒話找話,傷感的氛圍被男人自認詼諧的搭話破壞了,董芳略微紅腫的美目瞥了眼裝斯文的男人。 「想泡我?」董芳冷冷問。 這個男人也是常來酒吧的主但也沒見過如此直接的美女,不禁錯愕,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想帶著虛偽的面具再裝一下,怕錯過機會,直接露出色狼的本性,又怕碰了釘子。 「想和我上床就直接說……是M還是3P……」冷著臉的董芳語不驚人死不休。粘上來的男人本想再裝一裝,聽了董芳的話也覺得沒必要再裝,猥瑣地笑道:「不如咱們離開酒吧去賓館的房間裡慢慢討論……」 「討論你媽個頭!」罵人從不帶髒字的董芳破天荒的罵了一句,甩手將杯中的酒潑在男人極度猥瑣的笑臉上,不少酒水直接灌進了男人的嗓子裡,正想著晚上用什麼姿勢蹂躪身邊美人的猥瑣男措手不及,在周圍人哄笑聲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不清楚自己斤兩總想著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只有這種下場。 角落裡的幾個青年鼻子差點氣歪了,姓呂的青年直接奔了出去,幾個跟班也氣勢洶洶跟在後邊,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這位呂少跟特種部隊的教官學過幾手,準備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一招擊暈董芳直接帶走。 六個人剛湊近董芳,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後邊傳過來,「滾開!」 呂少和幾個跟班下意識扭頭,一個青年昂頭挺胸立於他們身後,蓬鬆黑髮下的面孔有點模糊,瞧不清楚,幾人頓時莫名的不安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上很不舒服。突然出現的人正是郭凌飛。 踐踏著纍纍屍骨走過來的郭凌飛自然有與眾不同的氣勢,說的俗點就是街頭混混常掛在嘴邊的王霸之氣。 郭凌飛比較無奈,本不想與董芳見面,不想讓一個好女人深陷下去,更不想方茜在感情方面受一點點的傷,冷酷無情起來可以漠視整個世界的郭凌飛知道對於感情的糾葛必須快刀斬亂麻。 拖泥帶水的男人無非是些自私齷齪想劈腿踩兩條船的男人,郭凌飛不是這類人。聞聲心顫的董芳快速扭過身子,頓時呆住,片刻之後笑著哭了。 「媽了個逼的給爺滾一邊!」一個跟班大聲叫囂。 郭凌飛冷笑,他從不認為自己是英雄,也從不想刻意演繹英雄救美這種老掉牙的狗血橋段,而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美人以身相許,怕什麼就來什麼,誰也避免不了,不論你強大還是弱小。 小人物張揚跋扈的裝逼,冷笑不止的郭凌飛沒動,可有一個人動了。 啪!五百毫升的玻璃酒杯重重砸在那人頭上,玻璃渣子飛濺,呂少這個跟班捂著腦袋癱軟在地板上。 「罵我老公……我打你!」微微有些醉意的董芳抬腳踢著倒在地上的青年,旁邊的人徹底傻住,郭凌飛也錯愕了,充斥在心頭的壓抑窒息感越來越濃重,他能做到冷酷無情,可並不等於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就在這個時候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酒吧內,酒吧柔和傷感的曲子終止,勁暴的音樂隨之而起,先前那個被董芳潑了一頭酒的男人猛然站起,隨著音樂的節奏搖著頭跳開了脫衣舞。 男人扭動著身軀撕扯掉了西裝外套,又拽下了領帶,脫掉襯衫,裸露出沒幾塊肌肉的上身,跳上桌子做出一個個不堪入目的姿態,傻傻的笑著,雙手還胡亂解著褲帶,酒吧內見過點世面的人很快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哄笑聲四起,口哨聲、叫好聲、掌聲迴盪在酒吧內,不少人掏出手機忙著拍攝精彩鏡頭,女人跳脫衣舞那是赤裸的誘惑,男人跳脫衣舞沒什麼誘惑可言,但絕對算得上稀罕。 「快看這男人磕藥了」有人小聲議論。董芳明白過來了,扭頭看向吧檯內的服務員,她清楚問題就出在服務員那裡,來酒吧十來分的郭凌飛也明白了。 酒吧這種地方三教九流啥貨色都有,雖算不上藏污納垢但也不是一塵不染的地方,不少好女人就是在這種地方選擇了墮落,若不是幸運,董芳很有可能會是下一個被糟蹋的女人。郭凌飛一個箭步來到吧檯邊,伸手扣住服務員的脖子,將其從吧檯內拎小雞一般拎出來。 「我不喜歡欺凌弱小別逼我」郭凌飛冷冷道。 服務生篩糠般抖動,一雙充滿驚恐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旁邊的呂少。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名門並非盡奸雄(下) 熱鬧的酒吧內好戲接連上演,人們品酒看樂子好不愜意,跳脫衣舞的男人被酒吧的保安拽下桌子,死死按在地上,可憐的傢伙還傻笑著極力掙扎著要解開褲帶,看來想亮出不知是雄壯還是短小的傢伙,不把眾人雷倒死不罷休。 郭凌飛從服務員驚懼的眼神中明白了一切,他沒興趣與身不由己助紂為虐的小人物計較,甩手將服務員扔進吧檯內,與旁邊的呂少對視著,酒吧的保安知道這位呂少的名頭,不敢上去勸阻。 醉意消散的董芳瞧著思念了兩年多的男人為自己出頭,肌膚細膩的臉蛋上兩抹駝紅悄悄蔓延,濃妝艷抹的絕美面頰上綻放出了顛倒眾生地笑,帶出幾分淡淡的哀怨淒楚,成熟誘人的大美人楚楚動人,旁邊幾頭牲口不由自主的吞著口水,垂涎欲滴估計就是這模樣。 「小子……看什麼看?!」呂少的一跟班咬牙切齒道。 這哥們剛發狠,郭凌飛猛地抬腿,排骨似的身軀撞到了三張桌子,飛跌進了牆角,眾人倒吸涼氣,喧囂的酒吧頓時安靜下來,牆角里只傳出微弱的呻吟聲。另一人從地板上撿起個酒瓶子狠砸郭凌飛的頭。 還有一人操起身邊的椅子猛拍向郭凌飛後背,前後夾擊的兩人只覺眼前一花,隨即酒瓶子的爆裂聲與椅子碎裂聲同時響起,兩個廢柴莫名其妙地死拼了一招,不分先後癱軟在地板上,哀號不止。 幾步外,波瀾不驚的郭凌飛冷笑著,好似從未挪動過,圍觀的人瞠目結舌,沒有一人看清是怎麼回事兒,僅僅是一個剎那三個手下掛掉,呂家這位少爺沉不住氣了,他也曾隨著特種部隊的軍人練過一段時間的搏擊,還是能分出高手和廢柴的。 「我是京城呂家的人你動了我不會有好結果。」呂家少爺厲聲道,身手不行就論身世,經常需要家裡人擦屁股的紈褲就這德性,見情況不妙就拉出爸爸,扛出爺爺,自己丟人不說還要拉著家裡出來一起丟人。 京城呂家,難道是那個呂家?郭凌飛瞇眼,尋思著,在Z國軍界舉重若輕的無非兩家,一個呂家,一個任家,同樣的戰功彪炳,同樣的門生眾多,上到軍委下到邊遠的省軍區都有這兩家的影子。 「哪個呂家?」郭凌飛冷聲問,他真的不希望是想像中的那個戰功彪炳的呂家,一門英豪若是出了個這樣的廢柴無疑是整個家族的恥辱。 呂家少爺見郭凌飛臉色陰晴不定,來了精神,趾高氣揚道:「媽的各大軍區的頭頭們見了本少爺還點頭哈腰……你說是哪個呂家?!」 「一塊臭肉壞了一鍋好湯……」 郭凌飛冷哼,掄起巴掌,左右開攻,清脆響亮的耳光一個接著一個,啪啪啪!趾高氣揚的呂少徹底悶了,忘了躲閃,其實閃也白閃,挨了十幾個耳光後才咧嘴嚎叫,六七顆牙齒從掉落,嘴角血跡斑斑。 名門並非盡奸雄,戰功彪炳的呂家有這樣的廢物,郭凌飛暗自歎息,許多大家族輝煌不過三代便開始沒落,就現在那些只懂享樂玩物喪志的富二代哪裡能繼承上一代人的輝煌,難道軍界中最耀眼的呂家也是這麼一個結果? 郭凌飛長出一口悶氣,逼視著齜牙咧嘴的呂家少爺,並沒有張揚跋扈的囂張味道,鋒芒內斂,不張揚的問了一句:「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青年戰戰兢兢的搖頭,眸子裡卻充斥著濃重的怨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不擇手段,這哥們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報復,在幾個長輩眼裡他就是個十足的廢物,回家哭爹喊娘絕對行不通,暗想找幾個狐朋狗友背地裡捅刀子,然後再對楚楚動人的大美女來個霸王硬上弓,而郭凌飛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讓他癱在地上。 「打你……是因為我奶奶就是呂家的……」 郭凌飛留下一句話,拉著董芳離開,再也不想看呂家這個敗家子。 酒吧外,朦朧的夜色下,郭凌飛靠著黑色跑車,摸出一支煙點燃,他沒有看楚楚動人的董芳,面無表情地望著大街,心裡憋了很多話,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啪!ZIPPO打火機的火苗點燃了香煙。 幾縷輕煙升騰,緊繃著的英俊面頰舒緩一些,也少了幾分冷漠,「抽完這支煙送你回家,以後不許這樣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父母著想,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最對不起的就是父母。」 一陣香氣襲來,董芳粘了上來,兩隻胳膊毫不猶豫的抱住他的蜂腰,一雙含淚的美眸凝視面前歷經風雨的滄桑臉龐,倔強道:「不管怎麼說……你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許,你別想著再扔下我不管……哼哼!」 董芳是鐵了心,無奈之下才出手的郭凌飛怕就怕美人以身相許,面對董芳這個尤物他不否認自己有生理上的衝動,潛藏在人性中的自私也在作祟,多踏幾條船幾乎是所有雄性牲口的夢想,可他不是爛情的花花公子,有原則有底線,更不可能讓那個默默為他付出兩年的女孩再傷心。 「董芳……你和我不可能……我現在送你回家。」 郭凌飛想推開董芳,倔強的董芳抱的更緊,交叉與郭凌飛背後的兩隻玉手關節處泛白,可見用了全身力氣。 「你別想再甩開我……別想……我等了兩年,我不想再等一輩子,今晚我不要回家我要你今天晚上帶我去開房!」董芳高聲道,極具誘惑力的身體緊貼著溫暖結實的胸膛,從大學開始她閱了無數男人,也只為這個冷漠的傢伙癡情過,失去理智的瘋狂過。 路過的行人驚詫的瞧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一直站在酒吧門口的保安佩服死郭凌飛了,恨不得立即跪下來拜師學藝,能讓沉魚落雁的大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且還如此歇斯底里的瘋狂,絕對事情聖級別的牛逼男人。 「送你回家……」 郭凌飛抬手在董芳脖子後方的穴位輕輕一按,失去理智的美人昏了過去,緊閉的雙眼卻有淚水溢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教授還是禽獸 下午六點過一刻,上完最後一節課的學生大多離開教室,可以容納近兩百人的階梯教室內僅有稀稀拉拉十幾個人,而且大多是女生,在大學裡混日子的男生只要可以不在教室裡呆著就一定不會出現在教室,這也是大多數男生的習慣,還算名牌的民大也不例外。 形單影隻的方茜坐在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輕咬著嘴唇,眼中有淚光閃現,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講台上一個衣冠楚楚的老男人慢條斯理地收拾著資料,不時抬眼打量最後一排的方茜。 「盧教授我先前已經請過假……為什麼還按曠課處理,不讓我參加考試。」方茜扶著桌子起身質問,在臨下課前的幾分鐘這位衣冠楚楚滿口仁義道德的教授宣佈曠課兩次的方茜不能參加考試。 有不少在講台上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教授在某些時刻比禽獸還禽獸,專挑大學裡粉嫩嫩的花朵去蹂躪,思想骯髒的程度堪比街頭下三爛的混混,其實混混也比這些「白天教授晚上叫獸」的貨色強,起碼下三爛的混混不會帶著寫滿道義的虛偽面具掩飾對女人赤裸裸的垂涎,好色就是好色。 本就好色還要裝,那就比裝逼還可恥。 在大學畢業之前若是有一門課過不了,就意味著有可能丟掉那個在社會上混飯吃的文憑,雖然現在大學生氾濫成災,比民工還不值錢,一紙文憑幾乎與一張廢紙劃等號,但還沒幾個學生願意丟掉那個文憑,而方茜根本不稀罕那個學位證書,只是不想被這個別有用心的教授欺負。 「方茜同學啊你請假我不知道學校的規章制度又不能破壞,只能這麼辦了,不過……你要是表現好應該還有挽回的機會。」盧教授話裡有話,說完嘿嘿笑了幾聲才走出教室,幾個女生同情地看著方茜。 從小沒受過委屈的方茜這兩年裡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 早學會了忍耐,不會因為一丁點的委屈去歇斯底里,她默默收拾著課桌上的書本筆記。 ……等待方茜的郭凌飛在民大的教學樓前溜躂著,皇家裁縫精工細做的黑西裝襯托出絕世風標,帶著滄桑的憂鬱氣質與校園的氛圍格格不入,這一片不算純潔的淨土確也容不下他這樣的男人。 不過,此時的郭凌飛正低頭踱步,考慮著要不要在這裡浪費點光陰,陪陪自己的女人,畢竟人家默默付出了兩年,女人的青春年華中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兩年,懂女人的男人就應該明白女人默默守候兩年意味著什麼。 漫不經心踱步熬時間的郭凌飛在不經意間又想到了另一個癡情的女人,董芳,他無奈的苦笑一下,那麼精明一個女人為什麼會花癡到那種地步。 校園內,不少女生回眸,聚焦於偉岸的身影,擦肩而過的小女生們一眼就能看出這個隨意踱步的男人與眾不同,鶴立雞群大抵就是如此,氣質這很虛的東西總是給人留下最深的印象,使人無法忘懷,在女人眼裡真正的男人與貌似成熟的男生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凌飛……」 悅耳的一聲輕呼,郭凌飛微笑著扭身看向十幾級台階之上,嘴角劃起醉人弧度。方茜小跑著下了台階,笑得燦爛。 郭凌飛卻從方茜的美眸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不忽略任何細枝末節是他的習慣,否則他未必能活到現在。 「寶貝是不是有心事?」 「沒沒什麼,只是上課的時候沒回答出老師提問的問題……心裡很悶。」方茜極力掩飾,撒謊也是不想讓凌飛太為自己操心,能自己解決的事兒就要自己解決。她怕被凌飛看出端倪,以回宿舍換衣服的借口匆匆離去。 「我的傻丫頭總是為你男人著想,怕你男人出事兒,為你捅破天你男人也願意。」郭凌飛凝視著逐漸走遠的窈窕倩影喃喃道,雙掌交叉,輕輕揉搓著。兩條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郭凌飛身後。 有幾個學生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視線內憑空多了兩個人,帶著陰冷氣息的兩個冷峻青年正是十二龍末尾的兩位,兩人微彎著腰,恭恭敬敬的立於郭凌飛身後。 「十一……十二……查一查是誰讓我的女人受了委屈。」郭凌飛平淡道,很隨意的聳動肩膀,人畜無害的環視著民大校園中的花花草草,不跋扈,也不囂張,而隨著郭凌飛從南美洲廝殺出來的十一和十二卻能從平淡的語調中察覺出勃勃殺機。 「是少主!」兩人又悄無聲息的退下。 這一幕很詭異,可惜沒幾人留意。 任何人都有他人不可觸碰的逆鱗,郭凌飛的逆鱗就是方茜,當方茜再次出現在時,他眼睛中那一絲殺機已完全消散。 「凌飛……今晚我爸想讓你我陪著他去參加一個宴會,你說去不去?」方茜挽住郭凌飛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問話,她知道自己父母以及那些勢利的親戚沒有給凌飛留下多少好感,盡量不在凌飛面前說自己父母。 郭凌飛瞧著略顯緊張的方茜,笑著點頭,溫柔道:「寶貝說去就去,我沒意見。」 方茜父母的失誤是把郭凌飛這支可以一飛沖天的黑馬股當成了不具有投資價值的垃圾股,直接否決,這其中雖然摻雜了生意場上赤裸裸的勢利投資原則,但也還包含了父母對子女的愛,身為人子的郭凌飛極度厭惡前者,可也不能忽略後者。 方茜笑了,開心地笑了,情不自禁的依偎在男人氣息醉人的胸膛上,郭凌飛揉著她的秀髮又補充了一句:「他們替我愛護寶貝二十多年我有理由給他們一次改正的機會。」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為女人張狂跋扈(上) 位置很高的人總是把姿態放的很低,深諳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位置不上不下的人總喜歡擺出盛氣凌人的嘴臉,張嘴背景,閉嘴身份,殊不知刻意做作裝逼的人大多沒什麼真材實料。 郭凌飛陪著方茜去了京城大酒店就遇見了一對高姿態的父子,這對父子便是方茜父母要招待的貴客。 XG晶頂集團的董事長郝利明和兒子郝東昇。 一張圓桌旁,幾個戴著虛偽面具的男人彼此寒暄問暖,甚是熱情,郭凌飛默默品著紅酒,不去看對面那對兒操著一口鳥語還洋洋得意的父子,今晚的這種飯局很無聊,若不是有方茜,他沒興趣湊熱鬧。 郝利明與方雲海喝酒攀談,一臉的盛氣凌人,好似XA人就比大陸人有著先天的優越性,老於世故的方雲海則一直笑臉相對,在生意場上打拼圖的就是利,沒必要因為微不足道的東西而放棄戳取利益的機會。 畢竟雙方這次合作可以獲得過億的盈利,這個世上沒有人與錢過不去,方雲海不是這類人,一直在裝逼的郝利明也不是。 郝利明的兒子郝東昇大多數時間是在端詳依偎在郭凌飛身邊的方茜,這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闊少明顯是對方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方雲海擔心出不知天高地厚的郝家闊少惹出事兒,本想介紹一下未來的女婿,卻被郭凌飛的一聲咳嗽打斷,他也只好作罷。 方茜早察覺到對面兩道猥瑣目光時不時在瞥過來,厭惡到極點,可又不能表現出來,掃了父母的臉面,只好一直凝視著郭凌飛,為郭凌飛夾菜,以這種方式告訴對方,名花已經有主了。 「爸媽……郝伯伯我心裡發悶出去一會兒。」 最終方茜還是受不了那噁心的眼神,拉著郭凌飛出了包房,來到休息廳找了個清靜的角落坐下。 「怎麼……寶貝受不了那赤裸裸火辣辣的眼神了?」郭凌飛邪笑道,一抹玩味神情浮現在臉上,郝家闊少一晚上做了些什麼,他比任何人看得真切,沒有男人會漠視貌似飢渴的雄性牲口窺視自己的老婆。 「凌飛……你……你又看人家的笑話了,以後再這樣我就跟別人跑了……不理你。」方茜撒嬌道,說著話整個身子已依偎進了郭凌飛懷裡,兩年來獨自面對一切的方茜很少如此模樣的撒嬌。 美人撒嬌別有一番風韻,就是郭凌飛這樣意志力異常變態的傢伙也是一呆,真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啊! 他的兩隻手也不老實起來,順著方茜的蠻腰伸進粉紅色的外套內,隔著薄薄的襯衫緩慢摸索向高聳的酥胸,方茜身子輕顫,兩頰頓時浮現明艷酡紅,雖然不遠處的沙發上還有幾人在聊天,但也沒阻止色狼的侵犯。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迷戀這種帶點刺激的心跳感覺,微閉著美目,紅潤嘴唇貼近郭凌飛的耳邊,氣若游絲喃喃道:「凌飛……我好想把所有的都交給你……」 「方小姐怎麼坐在這裡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 郭凌飛皺眉,一絲冷意已在眉宇間蔓延,本想默不作聲的過了今晚,可有些廢柴你不搭理他,他總以為你是習慣逆來順受的軟蛋,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一晚上不是裝逼就是色迷迷瞧著方茜的郝家闊少大搖大擺的走過來,方茜假裝什麼都沒聽到,仍然粘在郭凌飛懷裡。 「這位郝少爺打擾我和我女人親熱貌似很不禮貌吧?」郭凌飛抬頭冷冷問,自以為是的郝少爺不想要臉,自己就更沒必要再給這貨面子。 「哦呵呵……」郝東昇很費力的擠出點笑意,極力使自己已經有點扭曲的面頰顯得斯文一點,乾笑了幾聲才說道:「能與方小姐這麼優秀的女孩相配的男人一定不凡,看來郭公子也是有點來頭了。」 郭凌飛瞧著高傲的傢伙,撇嘴冷笑,淡淡道:「別稱呼我公子,我沒身份……沒背景哪裡當得起。」 「哦」郝東昇點頭,自以為是的他立馬把擁著美人冷笑的郭凌飛列入小白臉那個行列,鄙夷的同時妒意大盛,轉念一想,憑著自己的家世擺平個小白臉還不是易如反掌,不由得樂了,居高臨下緩緩道:「我不經常來B市但在B市也有不少朋友,張建……王海豐劉高雲這些京城大少與我關係不錯,郭公子若是需要幫忙我倒樂意相助。」 「劉高雲」郭凌飛喃喃道,前兩個根本沒聽說過,就對這個劉高雲還有點印象,擠破了頭才勉強融入那個圈子的貨色也敢稱大少,難道當今的社會大少和大學生一樣氾濫?郭凌飛笑了,笑的張狂。 郝東昇皺眉沒來由的不安起來,從郭凌飛的笑容中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忙補充道:「我也認識司徒家的司徒少一……」 「凌飛……你怎麼也在這吃飯啊?」 只聞其聲郭凌飛也知道大聲說話的人是誰,不由得感慨,真是世事難預料,巧的有點離譜啊! 他漫不經心地抬眼循聲看去,笑容燦爛的司徒少一帶著一大幫吊兒郎當的公子哥走了過來,休息廳內有幾個認識司徒少一的客人忙過去問好,張狂的司徒少一隻是微微點頭,根本不正眼瞧那幾個諂笑不止的貨色。 裝逼整整一晚的郝家少爺先是一愣,接著屁顛兒屁顛的迎上去,點頭哈腰地說:「司徒少爺……」 司徒少一很茫然地看向郭凌飛,一本正經地問:「凌飛……這個是你朋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為女人張狂跋扈(下) 司徒少一一本正經地問郭凌飛。 郭凌飛笑著摸出煙盒,漫不經心的點了一根煙,一群吊兒郎當的公子哥上前問好,囂張跋扈的京城頑主們點頭哈腰,神情中既有佩服也有敬畏,拳場的那一幕深深刻在了他們的腦海裡。 「少一啊……人家是XG來的大少……我這樣的人不配與郝大少做朋友的,指不定以後還得靠郝大少罩著。」郭凌飛玩味道,戲謔意味頗重,年輕人輕狂,不裝逼的很少,可郝家少爺有點裝過頭了。 「這呵呵呵……」郝東昇尷尬地笑著,額頭滲出了冷汗,知道今晚遇上狠人了,他不清楚郭凌飛的身份背景,卻知道司徒少一的厲害,去年他和幾個XG闊少來B市顯擺,在天上人間他那幾個狐朋狗友因為一個舞女與幾個公子哥起了爭執,結果差點被人家整死,有一人的命根子就是被司徒少一硬生生踩爛,事後才知道司徒少一的身份,一場風波也就不了了之。 「滾開……別像狗一樣擋著路。」司徒少一聞言立即明白過來,瞪眼斜視郝東昇,囂張是他的本性,有了機會哪能錯過,此時的司徒少一面目猙獰的怕人。郝東昇哪敢有怨言,縮著脖子慌忙退到一邊,擦抹著額頭冷汗。 「凌飛……這丫的是不是在你面前裝逼了?丫的要裝了我踩爆他卵蛋。」司徒少一大大咧咧坐在郭凌飛旁邊,眼神陰狠的瞥著抹汗的郝東昇。 「沒沒今天真沒裝……」郝東昇頭搖的像撥浪鼓,雙手不由自主捂著褲襠,一年前的殘忍一幕浮現在腦海中,怕的厲害,強龍還不壓地頭蛇,這小子沒強龍的能耐,而司徒少一要比地頭蛇牛逼了好幾個級數,差距如此之大,不怕才怪呢。 郭凌飛笑而不語,只是看著郝東昇,眼神戲謔,還有一絲陰冷,如在南美洲玩殺人遊戲一般,郝東昇冷汗直流,小心肝一個勁兒的亂蹦躂,戰戰兢兢窺視郭凌飛冰冷的眼眸之後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這小子真算是能屈能伸的典範了。 幾人從包房走出正好看到了發生在休息廳這一幕,方雲海夫婦相視一眼,這對夫妻的嘴角浮現出細微笑意,郝利明卻是大驚失色,還以為自己兒子被人逼的發瘋了,剛想虎軀一震在眾人面前威風一回,卻被兒子拉扯住。 「在生意場上裝逼是商人的大忌,還有內地人和XG人都是人……不要覺得來自那個彈丸之地就很牛逼……」 郭凌飛冷笑著起身,拉著方茜來到郝利明身前,把手中的半截煙塞進郝利明的西裝口袋中,笑著離開。 「我才剛坐下真不給面子」司徒少一無奈的發了句牢騷,屁顛屁顛的跟了出去,一大群吊兒郎當的公子哥也浩浩蕩蕩湧出去。 「他他們是什麼人?」郝利明問兒子。 「那個短頭髮的青年是司徒凌峰的兒子……司徒少一……」郝東昇哭喪著臉道。郝利明頓時呆住,在片刻發呆後再扭頭看方雲海夫婦,一張老臉綻放出了異常熱情地笑,生意人永遠脫不了勢利這兩個字兒。 司徒少一帶著幫公子哥兒跟出酒店,還大聲嚷嚷著要郭凌飛陪他一起去天上人間樂一樂,這廝就想看方茜是什麼反應,會不會大發雌威,結果大失所望,生性恬淡的方茜僅是淡然一笑,絲毫不在意。 「你小子現在也是滿肚子的壞水……呵呵呵!」 郭凌飛笑著伸出拳頭,不輕不重的捶在了司徒少一的胸脯上,拉著方茜上了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司徒少一愜意地笑著,沒挨過拳頭的他也只有挨了郭凌飛的拳頭能笑的如此開心,彷彿挨這一拳頭比踩個有份量的紈褲還爽很多。 郭凌飛把方茜送到女生公寓下,來了個很浪漫的吻別,幾個女生投來異樣眼神,羨慕死了方茜。 方茜一步一回頭的進入公寓樓,兩條帶著濃重陰霾氣息的黑影出現在了郭凌飛身後,是龍十一和龍十二。 「少主……已經查清楚了。」十一輕聲道。 郭凌飛揉捏著手指,一抹殺機在眼中綻放,冷冷問:「是誰?」 「民大姓盧的教授,此人在不少報刊和雜誌上發表過學術文章,有點知名度,也算是民大有名的教授,三天前還接受過一家知名媒體的採訪。」龍十二緩緩道。 「教授……」郭凌飛冷笑,現在的大學裡白天教授晚上禽獸的貨色不少,即使這位不是禽獸,也得按禽獸處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有對女兒下手的父親,也就有對女生下手的老師,這些人標準的畜生,都該殺!」 郭凌飛瞇眼,嘴角挑起森冷弧度,冷的令人心寒,蓬鬆黑髮下的完美面龐冷漠到了沒有一絲人情味兒,他雙手插進褲兜,順著女生公寓樓前的林陰道而去,許多女生回頭,癡迷的瞧著遠去的身影。 路燈下修長的影子扣動了許多人的心弦。龍十一和龍十二悄悄離去,或許很短的時間內就會有一個骯髒的生命死於兩人腳下,他們殺人從不問理由。 ……一個星期後郭凌飛進入民大,不算是正式的學生,他也不想做正式的學生,甚至覺得自己與這片四面圍牆中的淨土格格不入,早過了當學生的年齡。 在校園裡消磨光陰無非是想補償方茜,男人為了感情自私可以,為了女人衝冠一怒也可以,不會有太多人非議,但不能只懂索取,不去補償。只懂得向別人索取的男人最終會一無所有,留不住女人,也不會有朋友。 民大足球場上,郭凌飛與幾個男生踢足球,大學生並非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貨色,也有不少身體強壯,日日堅持鍛煉的,同郭凌飛一塊踢球的幾個學生就是不錯,身材高大,健步如飛,踢球的技術也不差。 郭凌飛沒有刻意去展現驚人的球技和體能,帶球跑動時也只用一兩分力氣,輕鬆自如,別人也察覺不到驚世駭俗的實力。 球場上飛奔的幾個男生還是賣力尋找著展現自我的機會,大學生不是成熟的代名詞,喜歡用發達四肢在女生面前顯擺的還真不少,郭凌飛很配合的把球傳給那些雄性激素異常旺盛的男生。 然後叉腰瞇眼,微笑著欣賞體型成熟思想卻不很成熟的猛男顯擺球技,確也有不少女生會歡呼,但在郭凌飛眼裡零零星星歡呼的女生只不過是女生中的幾個姿色較差思維還有點稚嫩的異類,大學裡的大多數女生要比男生現實很多,她們的生活目標也很明確。 郭凌飛踢了一會就讓球場邊生龍活虎表現慾望極其強烈的一個男生代替他,這種場合下他喜歡把機會留給別人,或許也只有在這種場合下會把機會留給別人。 機會是自己爭取的,不是別人施捨的。 郭凌飛孩童時候就把這話記在心底了,他放過的機會全是沒有必要爭取的機會,有許多別人擠破頭想把握的機會其實根本不值得他爭取,習慣踐踏雞肋,而不是爭取雞肋,否則就是為自己增添不必要的負擔。 就在郭凌飛剛剛盤腿坐下想抽根煙的時候五輛黑色轎車緩緩駛近足球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睚眥必報(上) 五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足球場邊,車門亂響,一群黑衣漢子下車簇擁著一人浩浩蕩蕩走向盤腿坐地的郭凌飛,學生們見這麼一群凶神惡煞走來,慌忙避讓的同時注目觀瞧,二十多人清一色的黑西裝,皮鞋珵亮,步伐穩健,這道突然出現的風景線絕對令人沒見過啥世面的稚嫩學生感到詫異和震撼。 來人正是現在B市道上的三爺,劉三,在京城一夜成名的三爺臉色陰沉,神情肅然。郭凌飛把還沒點燃的煙卡到耳邊,抬眼瞧著快步走來的劉三,從劉三的神色中察覺到了異樣,難道是傅家的大少對麒麟會下手了? 郭凌飛撇嘴,一道陰冷弧度浮現在臉龐,他在民大窩了這麼長時間無非是在等傅白冰出手,瞧瞧傅家大少會玩出什麼手段。 一群人邁著沉穩的步伐步步逼近,郭凌飛的身邊的男生女生遠遠避開,有一個好心的男生離開之前拍了拍穩坐在球場邊的郭凌飛。 郭凌飛淡淡一笑,出乎周圍學生意料的揚臉逼視二十多個神情冷厲的漢子,這些都是麒麟會在G省的精銳,氣勢不錯,真動手拼起來,一人同時對付七八個混混也是小菜一碟,算得上是麒麟會的中流砥柱。 「會主!」二十多個漢子齊刷刷的彎腰,聲音低沉乾脆,神情中流露出來的敬畏又一次震撼了周圍的學生們,一個個傻了巴幾地盯著八風不動的郭凌飛,許久才明白過來什麼叫真人不露相。 在北京這座有著濃重歷史文化底蘊的城市中真人不露相的又何止郭凌飛一人,開著名車戴著勞力士招搖過市的人十有八九是暴發戶,很少上得了大檯面,只不過未經歷多少世事的大學生未必明白,把那一類人當成了「真人」。 「劉三……什麼事兒?」郭凌飛漫不經心地問。 穿著筆挺西裝的劉三蹲下身子,憂心忡忡道:「郭少……G省和B市都出事兒了,今早晨H市時代廣場的工地發生了爆炸,死了二十多工人,傷了四十多人,上了各大報紙的頭條,驚動了上邊……整個工程被勒令停止,還有昨晚B市屬於麒麟會的各類場子……包括幾處地下錢莊……賭場……全部被查封,銀行的幾個賬戶也被凍結,裡邊大約有五億多。」 劉三小聲說話的同時拿出一張報紙遞給郭凌飛。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郭凌飛盯著報紙冷笑,京城的事兒在意料之中,漢和投資的時代廣場發生爆炸倒是有點意外。 「一些沒啥用處的小手段G省的事兒有蹊蹺……派人查清楚再動手。」郭凌飛不屑的笑了笑,把報紙扔給劉三,取下卡在耳邊的煙,悠閒的點燃。 劉三一行人離開,來得快,走的也快,球場邊的學生瞧著漸漸駛遠的五輛黑色轎車還在回味著剛才的一幕。 郭凌飛含著煙離開了球場,嘴角依舊掛著滄桑笑意,孤單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球場上狂奔的猛男徹底被廣大觀眾冷落。 民大校園的一角,供人休息的石凳上擺放著一張照片,還有幾束一塵不染的白菊花,壓著菊花的白色絲帶上寫著:盧教授英名永駐。 五六個學生低頭默哀,照片上的那張面孔甚是道貌岸然,吊著煙卷的郭凌飛與幾個學生擦身而過,瞥向照片的目光中流露出濃重不屑,居然還有人為了一個曾經立於講台之上的禽獸默哀,真是悲哀「又少了一個畜生……」 郭凌飛冷笑著向前走去,幾個學生憤然回頭,當他們的眼睛觸及郭凌飛冰冷目光時,心頭莫名窒息,慌忙低眉下目的扭回頭。 方茜在教學樓前的畫報欄旁來回走動,不時低頭看表,高挑靚麗的身影自然吸引了許多牲口的目光,還有小聲的議論,討論研究美女是大學男生最感興趣的事兒,只要是有點姿色的女生就很難被這些傢伙忽略。 方茜再次低頭看表,一輛黑色奧迪轎車停在路邊,車窗打開,一顆營養過剩的溜圓腦袋伸出來,佈滿皺褶的國字臉綻放出極度猥瑣地笑,風月場中混出來的老男人看到美女後都會有這樣的笑容,顯不出啥風度,倒讓正經人覺得反胃。 「小姐可不可以認識一下……留個電話號碼?」 方茜扭身一看,眉頭微皺,上大學來沒少見這些只盯著女人臉蛋、屁股、胸脯的老男人,每次都會使她噁心一番,這次也不例外,她轉身面向另一邊,根本不去搭理這個老男人,這頭色狼的出現很影響她的心情。 「小姐……我是誠心和你交朋友我對朋友相當夠意思……不會吝嗇……呵呵呵!」一句本來很正經話從老男人嘴裡說出來立馬就變味了,他摸出盒軟中華正想抽支煙展現一下成熟男人魅力,一隻手牢牢的卡住了他肥胖短粗的脖子。 「色字頭上一把刀……不要見了美女就想泡……」冰冷聲音響起的同時老男人的頭猛烈撞擊在轎車的方向盤上,轎車在震顫,轎車內血水飛濺。 方茜忙轉身,郭凌飛已然站在她面前,溫柔的笑著,「寶貝等久了吧?」 「凌飛……沒有我剛從樓裡出來,下午幹啥了?」方茜嬌笑著做出一輩子不會膩味的動作,挽住了郭凌飛的胳膊,那頭色狼帶來的不快瞬間消失,也沒心情在意色狼的死活,活該有這種下場「踢球……還在學校公園溜躂一會,碰到了幾個為畜生默哀的傻子。」郭凌飛嬉笑道。 「凌飛……你說的畜生應該是盧教授吧?不明不白死在自家浴室……大概是應了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是有眼的。」恬淡溫婉的方茜少有的冷酷了一回,對那個騷擾過她很多次的盧教授簡直痛恨到了極點。 郭凌飛笑著點頭,其實並不認同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在他要走的那條路上多行不義或許會走的更遠。 兩人並肩走上林陰道,後邊傳來斷斷續續的淒慘吼聲:「老子……混黑道的……你小子敢動老子……等死吧!」 路邊的垃圾桶下正好有個易拉罐,郭凌飛冷笑著,猛的扭身,一腳踢出,易拉罐如炮彈飆射,啪!重重地撞在了老男人的面門上,奧迪車內傳出一聲淒厲慘叫。 對於威脅,真正的強者很少忍讓,喜歡睚眥必報,郭凌飛亦是如此。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睚眥必報(下) 啊!啊!啊!淒慘的嚎叫驚心動魄,一聲接著一聲,迴盪在輝煌的一間地下室內,昏暗的燈光下,七個赤裸著上身的兇猛漢子施展拳腳,蹂躪著一人,倒地的人慘叫哀號,扭動著血跡斑斑的身軀。 挨打的可憐蟲歇斯底里叫喚,希望有人能聽到,能救自己於水火之中,而這點希望在七個兇猛漢子的拳腳蹂躪下正一點一點消失。周冰靠著牆壁,雙手抱著肩膀,冷眼瞧著挨打的人,從貧苦中長大,受盡白眼和歧視的他早沒了同情和憐憫,在這幾年的黑道生涯中明白了冷酷無情的重要性。 感情豐富的人混黑道就是找死,走這條路要的是不擇手段的冷酷無情,對敵人是,有時候對身邊人也是。 「說是誰指使你幹的?」周冰冷聲問,冷漠到了極點,彷彿在體內流動的血液就是冷的,沒有絲毫的人情味。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饒了我吧!」已經慘不忍睹的青年哀求著,鼻涕、眼淚、血液混合在一起順著下巴流下,好不淒慘。 「按著他的手……」周冰吩咐一句,從上衣口袋摸出一包牙籤,走過去,冷笑著蹲下身子,抽出一根牙籤,被按住手腳的青年意識到了什麼,痛哭著求饒,「別,別,我不知道我不能說……」 周冰聽了青年的話,眉梢挑動,手裡尖細的牙籤慢慢插進青年右手中指的指甲蓋裡,並且還緩慢搓動著牙籤,十指連心,尖細的牙籤刺進指甲蓋就如刺在心房,這種劇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青年歇斯底里的呼喊,繃緊的身子抽搐不止卻無法挪動分毫,這一刻生不如死,活著已是負擔,一根牙籤完全沒入指頭中,旁邊幾個凶狠的漢子也不禁倒吸涼氣,好似脊背上有冷氣遊走,涼颼颼的。 周冰又抽出一根,在青年眼前晃動著,冷冷問:「你是幹什麼的?是誰指使你們在工地裝雷管的?」 「我我是東北幫的……」 劇烈的疼痛可以摧垮人的意志,這個青年渙散雙瞳瞧著尖細的牙籤,意志瞬間崩潰,緊繃得身子頓時癱軟。 「兄弟……你不會是說謊吧不然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周冰冷冷道,在黑道上混輕易相信別人就是致命的錯誤,他手中牙籤劃著青年沾染著血跡的手背,青年情不自禁的哆嗦,大腦已是一片空白的他呆望著近在咫尺的陰森面頰,只懂用盡全力搖頭。 周冰已不是當年那個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的大孩子,兩年來看人的目光犀利了很多,此時看出青年不是在說謊,他扔掉牙籤,起身走向地下室門口,開門的剎那,淡淡說:「給他個痛快。」 地下室門外,昔年在G省輝煌一時的孫波來回踱步,顯得有點著急,見周冰出來忙問:「問出來沒?」 周冰點頭道:「是東北幫干的。」 「還是你小子行啊,看來我這老傢伙是跟不上時代了,折騰了兩個小時也沒問出點啥。」孫波說著話摸出手機,撥了一個號。 京郊,連綿起伏的山林間,郭凌飛獨自一人坐在石頭上,聽著電話,一直等電話那邊的人不言語,才徐徐道:「也該讓冰子歷練一下讓他帶人去東北……給我滅掉東北幫在東北殺出一片天下。」 郭凌飛掛了電話,望著十幾米外忙碌的身影,其中就有方茜的靚麗的身姿,幾個男生埋鍋造飯,女生嬉笑著幫忙,鬱鬱蔥蔥的山林間充斥著歡聲笑語。一直追求方茜的陳明席地而坐,懷裡還摟著一個衣著時尚的妖艷女孩,雖然懷抱美人,但隱含著貪婪的目光還不時掃過方茜的身體,嘴角掛著一抹陰沉笑意,他的一舉一動沒有逃出郭凌飛的雙眼。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不擇手段,這根廢柴又能玩出什麼花樣,又能如何不擇手段,郭凌飛沒去費心思猜測,在絕對強悍的實力面前,小人物玩弄陰謀詭計與自尋短見沒有太大的區別。 方茜把旅行包裡的生魚片翻出來,準備烤魚片,明天就要參加央視模特大賽的封閉式專業培訓,為期三天的集訓之後就要登上央視的大舞台,跟著同學郊遊露營正好能徹底放鬆一下,美中不足的就是陳明也在,有點尷尬。 她很看重這次模特大賽,以前做業餘模特是為了多賺錢,走上這條路也是為了坐在石頭上的那個男人,為他積累點原始資本,不被自己那些勢利的家人小瞧,而現在不用那麼辛苦去賺錢,可她的目標更高了。 女人是男人的面子,方茜要懂這個道理,她心裡不止一次的發誓要為自己的男人賺足面子。 一個戴著眼鏡的文雅男生拎著一罐啤酒也坐在了郭凌飛所坐的石頭上,他憂心忡忡地盯著方茜身邊那個扎羊角辮的漂亮女生,眼眸湧現濃重的愧疚意味。 郭凌飛從男生普通到寒酸地步的著裝就知道這男生的家庭條件不會好,男生沉悶的歎息,仰頭喝酒。 「怎麼……和女朋友鬧矛盾了?」郭凌飛笑問。 「我和她從高一到大學沒鬧過彆扭五年過去了……經歷了不少事兒,一路走來挺艱難,磕磕碰碰很多次,但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好,時常憧憬大學畢業以後的幸福生活」文雅男生沉吟,眼圈逐漸發紅,無數心酸往事湧上心頭,歷歷在目,他抿了口啤酒壓抑波動的心緒,繼續說:「她與我差距太大,靠著爺爺賣血錢讀大學的我根本不會被她的家人接受適當的時候我會選擇離開……我以後受窮不要緊……可不能連累了她。」 又是一個可憐的男人,郭凌飛笑了,十幾年來,見多了世間百態的冷暖,男生的述說勾不起一絲一毫的同情。 「貧賤不可怕怕的是你不去爭取,人們不是常說愛拼才會贏,這個社會從草根混起來的人都是拼出來的,有的甚至用命去拼,你為什麼不拚一拚呢?」 「拼才會贏……」男生低下眉目喃喃道,眼中淚光閃閃,再抬頭時郭凌飛已走向方茜。 「呦這麼熱鬧哥幾個跟你們一塊玩怎麼樣。」陰陽怪氣的說話聲從林子裡傳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傢伙帶著十幾個人從林子裡走出來,圍住了十幾個學生,也亮出了寒光閃閃的匕首,顯然是有備而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輸了就做我的狗 埋鍋造飯的十幾個學生見一群不是善類的傢伙圍攏過來,不由得緊張起來,生活像牙塔裡享受安逸時光的大學生哪裡遇到過這樣的事兒,在校園中輕狂驕縱,此時也只有不知所措的傻站著。 方茜也緊張,扭頭向身後看去,一隻溫暖的大手已握住了她的手,她也緊緊地捏著這隻大手,很有力,很溫暖,心裡的一絲不安如狂風捲過的殘雲剎那消失,感到很踏實。 「有你男人在啥也別怕……」郭凌飛輕聲道,嘴角洋溢著溫暖地笑,很迷人,方茜凝視醉人笑容,乖巧地點頭,男人不論弱小與強大在關鍵時刻能站出來保護自己的女人,很少有女人不為之感動。 此時方茜只有一個念頭,不管身邊的男人是盛世中十惡不赦的奸雄,還是背負著不可饒恕罪孽的大惡人,她也會與這男人相濡以沫一輩子,哪怕他一輩子就是個窮光蛋,她也不會有絲毫的悔意。 陳明依然席地而坐,摟著那個妖艷的女孩,他瞧著並肩而立的那雙背影,臉上泛起陰毒笑意。 「嘿嘿……有幾個漂亮的妞啊……看來今天能在這風水不錯的山頭上爽一爽了……」皮笑肉不笑的青年朝著幾個驚慌失措的女生,很愜意的撫摸著寸長的短髮,十多個亮出匕首的漢子逼迫眾人交出手機,有一人逼近郭凌飛,卻被異常冷厲的眼神嚇退,一股壓抑的氣息瀰漫,十幾人心頭莫名不安。 沒人再上前主動招惹郭凌飛,這就是氣勢的體現,不是什麼虎軀亂震瞬間收服千百小弟的王霸氣,是從死人堆裡踐踏出來的濃郁殺氣一群漢子把骯髒的手伸向了幾個女生,距離方茜不遠的那個梳著羊角辮的漂亮女生被兩個淫笑不止的漢子拉扯住,單薄的紅色運動服被撕裂,女生哭喊著掙扎,旁邊幾個學生木訥地看著,見義勇為拔刀相助那全是扯淡,這個時候自己的命最重要。 女生哭喊的同時,戴眼鏡的瘦弱男生衝上去,推開行兇的魁梧漢子,把女孩當在身後,文雅的男生剛才坐在十幾米外的石頭上,本來能脫離危險,卻做出了另一種選擇,文雅瘦弱的他大聲吼道:「不要動她……不然我跟你們拚命……我就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還算是個男人」郭凌飛摸著鼻子喃喃道,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在這種時刻能為女人站出來的絕對是爺們,見多了生死殺戮的他仍然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目光落向十幾米外的松樹下,一個三十來歲的冷漠男人靠著樹幹抽著煙,冷眼瞧著遠方的山巒,他的臉頰有一條刀疤從鬢角延伸到下巴,每次仰頭吐出煙霧刀疤就隨之扭動,猙獰可怖。 「操老子廢了你!」一壯漢揮舞匕首衝向瘦弱的男生,不能閃避退讓的男生下意識抬手擱擋,奈何他的力氣太微不足道了,寒光閃閃的匕首還是劃開了他的肩膀,一片殷紅迅速擴大,可身子沒挪動半步,後邊的女生哭泣著為男生擦抹流出的血液,紅腫雙眼怨毒盯著行兇的漢子,這是恨,也體現了愛。 另一個漢子瞪眼,掄匕首捅向男生肚子,卡嚓!刀子沒見血,漢子的手腕倒先折斷了,齜牙咧嘴的痛呼,幾人驚懼,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在幾人腳下滾動,皮笑肉不笑的短髮青年一直盯著郭凌飛,此時他再也笑不出來,表情僵硬。 「都滾吧我今天不想殺人。」 郭凌飛努嘴,冷眼瞧著十來個人,這些人捅人乾脆利落,不帶絲毫的猶豫,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是些不折不扣的狠茬子,但在他眼裡與螻蟻無異,捏死一群也是輕而易舉,只有一個人還算是個高手,就是那個靠著松樹抽煙的男人。 逃過一死的瘦弱男生與女友緊緊相擁,只聽他一次又一次重複著:「我不會不管你不會離開你……」 「媽的!干死丫的!」短髮青年猙獰面目吼叫,六個剽悍男人張牙舞爪的揮舞著匕首一起衝向郭凌飛。 郭凌飛冷笑著抬腳,又是一塊石頭飛出,在石塊飛出的瞬間他的身影鬼魅閃出,有稜有角半斤重的石塊砸開了一顆頭顱,紅白液體四射飛濺,衝在最前邊的軀體軟軟癱倒,旁邊的漢子驚呆,想駐足,可驚鴻一現的鬼魅身影已立於漢子面前,就在這一剎那漢子聽到了毛骨悚然的骨頭碎裂聲,也感受到胸口的劇烈痛楚,佈滿橫絲肉的凶狠臉頰極度扭曲,張嘴噴出帶著肉沫子的血水。 郭凌飛那不帶出一絲風聲的拳頭已然轟碎了漢子的胸骨,這一拳柔中帶剛,展現了少林內家功夫的精深,驚人的爆發力滲透進了對方肉體,沒把人擊飛,但徹底震碎了漢子的五臟六腑。 就這麼一瞬間,兩大活人變成了兩具屍體,兩人變鬼只是個開始,郭凌飛並沒停下,踏地騰空,借力旋身,順勢一腿掃出幻化出模糊不清的腿影,由於慣性來不及停步的三人幾乎同時仰面倒飛,撲跌在四五米外,扭動著身體低微呻吟。 僅僅一個剎那,倒地的五人有兩人身亡,有三人重傷,不論是在場的學生還是劫匪都呆若木雞,空白大腦中的記憶還停留在前一刻,剛才發生的一切仿就如同幻覺呈現在眼前,難以置信,席地而坐的陳明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額頭上隱現汗漬。 郭凌飛不著痕跡的瞥了眼神情不自然的陳明,翹了翹嘴角,極是不屑,玩點陰險卑鄙的手段還破綻百出,這樣的男人一旦離開了父母的庇護那就是一事無成的廢物。 剩下幾個四肢發達的漢子慌忙後退,狠人也珍愛自己的命。短髮青年倒吸涼氣,慌忙扭頭對靠著松樹抽煙的男人喊:「給我殺了他……你就不欠我什麼了……」 刀疤男對青年的話不聞不問,仍舊捏著煙嘴低頭抽煙,骨子裡透著張狂傲氣,直到一支煙完全燃盡,才將煙頭彈出,緩緩邁步逼近郭凌飛。 郭凌飛淡然一笑,逼視著刀疤男表情僵硬的面頰,這張不會顯現出喜怒哀樂的面龐上也沒有一絲人情味。 「你輸了就做我的狗!」 「好!」刀疤男脫去外套,冷冷應了一聲,乾脆利落。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破虎臣服 山林間的空地上,兩條模糊的人影騰挪跳躍,拳腳帶出的風聲扣人心弦,呆若木雞的旁觀者看不清兩人的招式,可仍然要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人們忘記了腳下的屍體,忘記了還處身險境。 幾個拎著匕首的凶狠漢子異常緊張的抖動著身體,心裡的恐懼從這篩糠般的抖動中不能自控地流露,短髮青年驚駭不已,沒想到出手狠辣的郭凌飛能輕鬆應付他這最後一張王牌,慢慢挪腳移向方茜所在的位置。 蓬!蓬!蓬!拳腳劇烈相撞十幾次,纏鬥二十幾招的兩個人各自退了三步,郭凌飛聳動肩膀,臉上笑意盎然,碰到一個實力不弱的高手很難得,遇強則更強,這也激發了洶湧戰意,張狂的笑聲在山間迴盪,一個剎那的對視之後,兩人再次粘在一起。 疾速騰挪的郭凌飛如風中飄擺的一片枯葉,飄忽不定,綿綿不絕的殺招揮灑自如,在一個騰挪之後雙腿連環踢出,帶起的勁風『嗚嗚,作響,地上的枯草落葉翻飛而起,這正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如影隨形腿,郭凌飛將這門當世沒幾個人精通的武術絕技演繹到了完美境界,無懈可擊! 刀疤男連連後退,僵硬的面容依舊古井不波,眸子中的冷意更盛,雖然功底深厚的他將泰拳和特戰搏擊術完美結合,但面對如山壓來的模糊腿影放棄了昔日進攻就是最好防守的原則,避人鋒芒,擇機反攻。 擊殺過千餘人的郭凌飛又怎能給對手反攻的機會,一個人從不喜歡玩欲擒故縱的變態傢伙,踩人就要踩到底,或是踩到死,瘋狂掃出十三腿,再次輕巧的點地騰身,很詭異的凌空翻轉,離地僅僅十分之一秒,又是剛猛霸道的一記迴旋踢。 刀疤男再後退,後背已撞在樹幹上,對敵從未彎腰低頭的狠人在千鈞一髮的時刻蹲身閃在松樹後,『卡嚓,一棵碗口粗細的松樹應聲倒下,一腿落,另一腿又起,戳在地上一米長的半截樹幹被郭凌飛再踢碎一段,避無可避的刀疤男情急之下懶驢打滾,順勢操起倒地的半截松樹奮力砸向郭凌飛。 「好!反應夠快!哈哈哈!」 話聲剛迴盪在山間,狂笑不止的郭凌飛已跳躍而起,兇猛砸來的半截松樹正好擦著腳底,他單腳輕巧踏在樹幹上,借力上躥,身子又拔起近一米,從刀疤男的頭頂躍過,灰頭土臉的刀疤男不動了,僵硬的面容抽搐著,一隻含力不發的手牢牢的扣著他的脖子,輸贏已是不可扭轉的定局。 「能與我拼幾十招的人不多……你是一個……很不錯,泰拳的火候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特戰搏擊術貌似不是Z國特戰大隊的,你應該在南亞那幾個國家當過特種兵。」郭凌飛鬆開刀疤男的脖子,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幾十招下來已摸清了刀疤男的底。 「我曾是越南特種部隊的教官……一年前逃到你們Z國。」刀疤男的漢語說得不錯,只是嗓音太過僵硬森冷。 郭凌飛點頭,笑問道:「殺過多少人?」 「從越南軍事監獄逃出來時殺了七十三個追捕的特種兵……在邊境的叢林裡殺了三十一個毒販,越過邊境後還殺過九個人。」刀疤男面無表情的說著話,背負一百一十條人命,沒有流露出一絲愧疚,嗜血意味濃重的眸子還是那麼冰冷。 這個沒有人情味的男人姓阮,叫阮破虎,兩年前是YN最神秘的特種部隊毒蠍大隊的總教官,因為老婆與上司偷情,一怒之下殺了自己老婆,也殺了上司一家,轟動整個YN,在被執行死刑的前一天逃出監獄,最優秀的軍人成為了逃犯,殺出一條血路才來到Z國。 好男兒當殺人,踐踏著纍纍屍骨走過來那就是眾生畏懼的強人,這個社會本就弱肉強食,愧疚和仁慈不屬於刀疤男這類人,更不屬於郭凌飛這令人髮指的傢伙。 對於郭凌飛來說背負百十多條人命很小兒科,說微不足道也不過分,他掃視十幾米外那些仍舊呆若木雞的人,淡淡道:「一百一十人不多,跟著我你有的是殺人的機會,來個千人斬也不難。」 「小子……你別動你女人在我手裡!」短髮青年趁周圍人不注意挾持了方茜,明晃晃的匕首頂著方茜的心窩,為了活命選擇了這一步,可他不知道動了方茜就再也沒活下去的機會了。 「動我女人的人只能變成死人。」 郭凌飛撇嘴,笑著低頭摸出煙盒,不忽略任何細節的傢伙哪能忽略了方茜,他拔出兩根中南海,扔給旁邊的阮破虎一根,再抬頭,龍一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短髮青年的背後,而這個可憐的傢伙還沒發現死神到來。 幾個學生和幾個行兇的傢伙驚駭的張大了嘴,還以為見到了鬼魅,下意識去揉眼睛,如坐針氈的陳明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子,郭凌飛的強大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 「先留他一口氣。」 郭凌飛含著煙,勾起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阮破虎掏出打火機為主子點煙,他未必願意當一條狗,可當郭凌飛的狗,他沒一點怨言,匍匐在真正強者的腳下是許多小人物畢生的夢想。 短髮青年莫名其妙的瞧著郭凌飛,忽然發覺一抹冰冷撕裂肌膚滲進了身體,想轉身,可拿著匕首的胳膊掉落,還沒感覺到痛楚,另一條胳膊也離開了身體,方茜脫離了他的懷抱,在極度的壓抑過後幾人驚呼出聲。 血水噴湧的同時山間迴盪起了淒慘到極點的呼喊聲,沒有胳膊的軀體在雜草地上翻滾著。龍一右手捏著一柄小巧的短刀,冷冷瞧著在腳下翻滾的軀體,居高臨下瞧著殘缺不全的軀體扭動早已是他殺人時的一個習慣。 「寶貝下山吧這裡不值得咱們留戀了……」郭凌飛摟著驚魂未定的方茜向山下走去,他走了兩步回頭對那幾個愣在原地的漢子說:「誰讓你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們就找誰去報仇我不會出手攔著。」 一群學生慌忙下山,陳明和那個妖艷的女孩卻被六個凶狠漢子攔下,在恐懼的刺激下,六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完全失去了理智。 「老子今天不但要把你馬子奸死……還要爆你菊花你老爸不拿出一兩億老子就爆死你!」六人中最魁梧的壯漢歇斯底里的吼叫。 下山的路上,郭凌飛等方茜和幾個女生消失在視野內,才對隨在身邊的阮破虎說:「等山上的好戲結束後把所有人全殺了,不要留活口……也不要露馬腳。」 歷史上那些成為明君或者流氓的強人,都是善於掌握殺人火候的大師,郭凌飛也是如此。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殺神再現 據傳京郊的山巒間十五人暴斃,其中一女孩被輪姦致死,還有一富家少爺後庭開開花,死狀更慘,一些處於草根階層的小老百姓們風言風語,各種傳聞流言不脛而走,不過大多數人僅是一笑置之,莫須有的東西很少有人信。 處於社會底層的人們懂得生活艱辛,世態的炎涼,卻未必瞭解世道黑暗,真正的黑暗面距離這個層面的百姓很遠很遠,看不著,也摸不到,只能憑著想像力去猜測,自認為對的結果往往是錯的。 方茜開始了為期三天的封閉式專業培元,郭凌飛為了方便在民大教師家屬區弄了一套兩層的小洋房,這些洋房是民大為一些老教授準備的,有幾年的歷史了,外形有點過時,可還是草根階層不敢奢望的房子。 現在雖然已是秋天,但白色洋房前的「爬山虎」還是綠油油的一片,午後陽光明媚,氣候清爽,郭凌飛坐在洋房前的小几旁,自斟自飲,飲茶綠葉下悠然觀行人,確實是愜意的享受。 郭凌飛在國內生活的時間也不算短,熟悉北方的氣候,北方最好的季節應該是秋天而不是春天,不熱,不冷,氣候清爽宜人,一杯清茶入喉,身心皆清爽,他捏著茶杯,瞧著五六米外的小道。 幾個天真爛漫的孩童無憂無慮的嬉鬧著,稚嫩的聲音迴盪著,年少不知愁,這個年齡的孩子根本不會有憂愁,就像一張沒有沾染墨跡的宣紙,純潔而又純真,孩童時代就明白了爾虞我詐的郭凌飛倒是有點羨慕這些孩子。 他瞧著幾個孩子,小口呡茶,嘴角微微挑起一個弧度,一抹溫和的笑浮現,獨自一人的時候總是思考著如何踩側一個又一個對手,如何為已經故去兩年的龍爺爺報仇,很少有現在的笑容。 一輛奧迪竹跑車從道路盡頭駛過來,車速很快,幾個孩子仍舊在路邊娉戲,郭凌飛皺眉,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女孩被夥伴推搡到了路中心,快速行駛的TT跑車來不及剎車直撞了過去。 刺耳剎車聲響起之時,一個修長身影電射而出,在洋房前一米高的鐵柵欄輕巧一點,凌空眩目翻騰,在千鈞一髮的緊急關頭將站在路中央發傻的小女孩提在空中,避開了跑車,而T跑車的輪胎劃出長長的黑印才停了下來。 冷清的小道上,驚心動魄的救人一幕只有幾個孩子和開跑車的人親眼目睹,路邊,郭凌飛懷抱著三四歲的小女孩,撫摸著小丫頭可愛的沖天小辮兒,覺得她與妹妹丫丫有幾分相似,心裡生出莫名的親切感,溫和笑道:「小丫頭聽哥哥的話以後不許在路邊嬉鬧…多危險啊。」 小丫頭調皮的吐著舌頭,一雙很水靈的大眼睛彎成半月狀,嬌笑道:「有哥哥在就不會有危險了哥哥陪我們玩吧。」 「哇塞…大哥哥…你是不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剛才用的是什麼輕功…凌波微步還是凌空虛渡?我好好崇拜你哦…我爸爸常說我根骨絕佳是個練武奇才,大哥哥能不能收我做徒弟啊?」一個傻頭傻腦的男孩湊過來,目不轉睛的瞧著郭凌飛,一臉的崇拜,年歲不大可看過不少武俠電影的小傢伙幻想著眼前的人就是位絕世高手。 虎頭虎腦的小屁孩不是什麼根骨絕佳的練武奇才,郭凌飛也不是電影或是武俠小說中那類虛構出來的懷揣絕世神功,身負幾甲子內力的高人,他放下小女孩,摸了摸男孩的腦瓜,笑道:「小傢伙不要胡思亂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你想像中的高人,哥哥也不是啥好人…就是個大壞蛋,以後玩的時要注意安全。」 郭凌飛彎腰捏了捏兩個小傢伙粉嫩嫩的臉蛋,溫和的笑著,面對天真爛漫的孩子沒有罩上冷漠的面具,相互間沒有利益的牽扯,沒有爾虞我詐,也就沒有必要在孩子們的腦海中印上一張冷漠的面孔。 T跑車的車門打開,家屬區的這條小路上立時多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當紅明星許靜扶著車門,秀髮盤起,隨意不失時尚,窈窕身段在黑色外套、短裙、絲襪、高跟鞋的襯托下更顯完美,她不知所橋的望著與小孩子說話的郭凌飛,對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只有一個印象,那就是冷做。 「大哥哥…你收下我吧,我想成為能飛簷走壁的武林高手。」虎頭虎腦的男孩不依不饒,眼神渴望,還很堅決。郭凌飛笑著搖頭,鐵石心腸又怎會被孩子打動,既然是孩子,就應該無憂無慮度過童年。 「喂…你還記得我嗎?」 婉轉動聽且很有媚惑力的聲音傳來,郭凌飛聞聲轉身,看清了說話的人,他的記憶力同身手一樣變態,怎麼能不記得倚著車門的嫵媚女人,可蓬鬆黑髮下的英俊面孔還是在瞬間冷下來。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以後開車注意點,壓壞了花花草草無所謂,你自己出車禍死了也沒什麼,撞了這些可愛的孩子那就是罪過。」 殺人從不眨眼的郭凌飛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句,只不過掛在嘴角的刻薄冷笑沒顯示出絲毫的仁慈憐憫,他朝著幾個孩子揮揮手,轉身向自己的洋房走去,對許靜很有媚惑力的笑臉簡直是不屑一顧。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身世不俗還是當紅明星的許靜哪受過男人的冷眼,與自己擦肩而過卻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傢伙著實令人生氣。郭凌飛撇嘴,帶出無限的張狂冷做,美人嗔怒嬌呼激不起絲毫波瀾,多認識一個女人就多一分負擔,他不想為自己平白無故的添加負擔。 許靜一跺腳,跟上郭凌飛,冷傲的傢伙不說話她誓不罷體。 「不要跟著我…不然只會讓我更討厭你。」郭凌飛冷冷道,逕直走進小院,坐在了小木几旁。 「少爺討厭你,你還是離開吧!」 一全身包裹著陰霾氣息的男人與許靜擦肩而過,走進了小院,這個說話不帶有人情味的男人正是昔年震懾歐洲各大黑幫的葉飛。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命運的戲弄 小院落的鐵柵欄外,許靜無可奈何的跺腳,由於鞋根不低,差點扭了腳,『唉呦』她擰著柳眉輕呼一聲,與生俱來的柔媚嗓音很消魂,還真沒幾個爺們能消受得起,柔美身影一瘸一拐,黯然離去,在鎂光燈下艷麗四射的大明星頭一回這麼狼狽,這麼尷尬,壓抑著委屈和不甘上了TT跑車。 郭凌飛捏著青瓷荼杯,漫不經心的瞟了眼緩緩駛離的跑車,翹了翹嘴角,流露出內斂含蓄的輕狂,不張揚,很有味道,那些見了美人玩深沉的男人還裝不到這種境界。他不想與許靜有交集,就絕對不會像某些道貌岸然的男人欲拒還迎的裝正經。 「大哥哥我可不可以每天找你玩?」梳著兩個沖天小辮的丫頭趴在姍欄外弱弱問話,如水清澈的眸子倘動著真誠。 「無聊的時候可以找哥哥玩,不過哥哥不可能天天陪你玩。」郭凌飛笑道。小丫頭看著人畜無害的大哥哥,很開心的笑著揮手告別,隨著幾個夥伴蹦蹦跳跳的離開。虎頭虎腦的男孩走在最後,時不時回頭,尋思著該怎麼樣才能讓貌似武林高手的大哥哥手自己做徒弟。 「不一樣的童年…不一樣的人生…」郭凌飛望著幾個稚嫩的身影喃喃道,一想起自己的童年頗為感慨,但從不會後悔。 「少爺不是兩年前的少爺了…成熟了,也成熟的可怕,比以前更適應那條路了。」二十年前飛宇幫七大殺神之一的葉飛很恭敬的立於郭凌飛身後,默默凝視雄健背影,等待著少爺的吩咐。 「葉叔叔,歐洲那邊還好吧?」郭凌飛問了一句,低頭喝茶,二十年前父親為了與黑手黨爭風相對在歐洲掀起了長達數年的黑幫火拚,付出血的代價就是為了牽制西西里島上那個龐大的黑手黨家族。 「歐洲那邊不是很平靜與魁首合作二十年的三合會老大蔣先生被乾兒子和幾個年輕人架空了權利,這幾個乳臭未乾的貨色時常與咱們的人發生摩擦,魁首看在蔣先生的薄面上一直沒動那幾個廢物。」葉飛語調低沉,殺機勃勃。 在葉飛看來敢於挑戰郭氏家族權威的人都該殺,有一百殺一百,有一千殺一千,人情世故全是扯淡。 「哦…」郭凌飛瞇眼沉吟,精於謀算的蔣家奸雄會在自家陰溝裡翻船?他不信,瞭解蔣家男人的人沒幾個會相信,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又有什麼能力把蔣家的男人高高掛起?槍打出頭鳥,誰忍不住想上位,蹦達出來,誰就很有可能要死。 輕狂過頭自以為是的年輕人總是忘記薑是老的辣! 「那幾個小子太急躁了遲早是個死,若是蔣家人能把這幾個廢柴多留幾天…我倒不介意有時間的時候替蔣家人清理門戶,呵呵呵!」 郭凌飛不屑的笑了笑,葉飛也笑了,年相差二十歲的兩人笑起來的意味很相似,不屑之中透著無情的冷酷。 「周冰帶人去了東北,東北民風彪悍,東北幫在東三省根深蒂固,那小子一個人未必能應付…還需要葉叔叔幫他。」郭凌飛不放心周冰一人在東北廝殺,東北的漢子有血性,還喜歡好勇鬥狠,雄居東三省的東北幫也未必全是草包廢柴,黑道拚殺往往會牽扯錯綜複雜的背景,閱歷不算豐富的周冰想應付自如不容易。 葉飛點頭,他不喜歡拍著胸脯扯著嗓門說一些承諾的話,二十多年來,只要點頭的事兒,沒出現過差錯或是意外。 兩人喝盡了茶壺中的清茶,葉飛起身離去,郭凌飛伸了個懶腰,做了幾次深呼吸,方茜不在身邊還真有點沉悶。 「喂…你陪我去打羽毛球怎麼樣?」 郭凌飛抬眼,眉梢挑起,走了半個鐘頭的許靜換了一身白色運動裝再次出現在柵欄外,遮陽的大墨鏡遮住了半邊臉頰,肩上背著裝球拍的包。 郭凌飛對女明星不感冒,冷著臉搖頭,拒絕了男人們幾乎不可能拒絕的邀請,許靜如花燦爛的笑臉頓時僵硬起來,因為她家世不凡在娛樂圈打拼的幾年裡沒遇到圈子裡的潛規則,但很少有男人不垂誕自己的美色,婉轉的表達愛意,而眼前冷傲的男人一而再的拒絕自己,心裡很不是滋味,很委屈。 「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許靜低聲問道。 郭凌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很乾脆的轉身回家,就在他開門的剎那,身後傳來了許靜的驚呼聲:「小心!」 砰!低微的沉悶槍聲打破了安寧,郭凌飛下意識側身爬下,再回頭,許靜撲倒在三米外,白色的運動服有一片猩紅在迅速擴大,很刺眼,一輛黑色的大眾轎車順著道路飛馳離去,揚起一片塵土。 殺手! 郭凌飛滿臉殺機,卻又無可奈何,想要自己死的人太多了,現在沒時間去揣測亂七八糟的對手,為自己擋了一槍的女人還生死不明。 他跑過去扶起受傷的許靜,仔細察看傷勢,一顆子彈洞穿了她的肩膀,這神傷對於郭凌飛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對於嬌滴滴的大美女就不同了,許靜全身顫抖,緊緊閉著雙目,不敢去看自己的肩膀。 「我送你去醫院」 郭凌飛抱起許靜,懷裡抱著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美人,無奈皺著眉頭,怕什麼就來什麼,這就是狗娘養的命運,命運要強姦你,你是享受還是反抗? 「喂…我可救了你…你以後不能再冷著臉面對我」許靜睜開倘動著淚水的美目低聲道,緊貼著溫暖結實的胸膛,感覺自己心跳加快了,臉蛋上多了一抹明艷紅暈。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京城風波(1) 黑色的蘭博基尼跑車飛馳向B市醫院,郭凌飛聽著音樂開車,許靜的低微的呻吟沒有擾亂他的心緒。 「你對人是不是都很冷淡?」許靜忍著肩頭疼痛問道,為身邊男人挨了槍子,換來的仍舊是一副冰冷面孔,她心裡甚是委屈。 郭凌飛搖頭,還是沒說什麼,許靜終於收回凝在英俊面頰上的視線,扭頭看著車窗外的街景,晶瑩淚珠順著眼角劃落,憤憤的說了一句。 「你是個變態!」 郭凌飛努嘴,終於有了一絲邪氣盎然的笑意,淡淡道:「很多人說我是變態…甚至是令人髮指的變態…我從沒否認過,想讓我不冷著臉對你,現在陪我去賓館開房…我想我很有可能妥協。」 「你……混蛋…」許靜氣結,猛回頭,用力過大牽扯到了傷口,劇烈的疼痛使她緊皺眉頭,再也說不出話,心頭卻莫名悸動。 在娛樂圈裡混的女人大多千方百計的去追逐名利,幾乎沒有另類的花癡,左右逢源是她們最擅長的手段,憑著肉體一路睡成名的也大有人在,沒有廉恥,只有不擇手段的抓住機會,接受過良好教育的許靜不是這類人,可謂出淤泥而不染,但不等於她就是個花癡。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見了開車的冷漠混蛋總是會生出欲罷不能的衝動,抬眼仔細端詳身邊的男人。 「別看了……看多了你會無法自拔的。」 郭凌飛瞥了眼許靜,冰冷眼神中多了些許玩味兒。 半個鐘頭後,市醫院一間手術室門口堵滿了人,有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有手捧著鮮花的小屁孩,還有一些激動過頭的小女生在低聲哭泣,這就是明星們沾沾自喜的威力,即使是沒水準沒內涵的男女披上明星的外衣也會有展現出普通老百姓不能比的魅力和影響力,何況是受了傷的許靜。 樓道一角內的郭凌飛無視掛在對面牆壁上禁止吸煙的招牌,抽完一支煙,選擇默默離去,最難消受美人恩,他根本不去消受,而是選擇了迴避,沒覺得內疚或是自責,這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出來的冷酷絕情。 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在京城的街道上飛馳著,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為喧囂的街道增添了緊張的氣氛,三輛警車在車流中穿梭,直逼黑色的蘭博基尼。郭凌飛瞥了眼後視鏡,不耐的笑了。 狂野的蝙蝠驟然加速,在午後陽光下幻化出一抹耀眼黑影,見縫插針式的疾速穿梭驚呆了路人,在平坦的F1賽道上玩生死時速與在車流不息的大馬路上瘋狂飆車完全是兩種境界,前者偏重體現的是速度,後者偏重體現的是車技。 追擊的警也在加快速度,但與蝙蝠跑車的差距越來越遠,還有幾輛警車從不同的方向趕過來,一時間警笛聲響成一片,幾輛車快速駛出了最繁華的路段。 郭凌飛在一片空曠的路段來了個漂亮的剎車,黑色的蝙蝠詭異的轉身一百八十度,車頭迎向追上來的十幾輛警車。 二十多名警察下車,蜂擁過來,五名穿著防彈衣戴著面罩的特警舉槍對準車內的郭凌飛,「不許動!雙手放在腦後從車裡出來!」 郭凌飛靠著椅背,八風不動,勁暴的音樂在車內迴盪,飆車的時候聽重金屬風格的曲子很有感覺,車窗打開,他瞇眼掃視一群警察,視線最終落在舉著微沖的特警身上,「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很討厭別人用槍指著我。」 一名警官法討來,義正詞嚴地說!「許靜小姐被槍擊的案件與你有關…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警方調查。」 「呵呵呵……」 郭凌飛笑了,自己背負無數條人命,在很多人眼裡就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魔鬼,與警察配合簡直是天方夜譚,怎麼能不發笑。 「不要仗著有錢就無視法律…下車跟我們回去!」警官厲聲道,一臉的正氣,在北京開跑車的公子哥見多了,該抓的時候他也沒手軟過,這次抓人有特殊的人物交代過,更不可能手軟留情。 「我先抽根煙你們要是不耐煩就開槍崩了我。」 郭凌飛撂下一句話,伸手從褲兜裡摸出最便宜的中南海香煙,在二十多個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瞇眼享受著廉價煙草帶來的快感,眼中冷意盎然,帶人調查案件這麼興師動眾,有違情理,事出反常必為妖。 「好…我跟你們走。」 一支煙燃盡,郭凌飛彈掉煙頭,從車裡出來,逼視是著一群如狼似虎的警察,五名戴著面罩的特警眼神異常冷厲,隱現殺機。他冷冷一笑,隨著五名特警上了一輛警車。 ……………一個著裝極其普通的青年登著自行車來到了長安俱樂部前,在保安驚詫的目光中做出驚人的舉動,青年將自己半新不舊的自行車靠在銀灰色的賓利轎車旁,象徵著貴族身份的賓利轎車與自行車靠在一起,路人大跌眼鏡。 「喂…你這個車不能停在這裡……」停車場的保安衝過來大聲呵斥,過有點趾高氣揚,青年昂起高傲的頭顱,不看保安,逕直朝著長安俱樂部的大門走去。 「站住……」 保安身胳膊拉扯青年。『啊』淒慘的叫聲,魁梧的身軀在空中劃出完美弧度,跨越五米,砸在一輛奧迪A8的車頂上。 又有兩個保安上前夾擊青年,青年很詭異的側身從兩人之間的縫隙穿過,兩名保安面孔瞬間扭曲,捂著肚子痛苦的蹲在地上。 「看好我的車…少一個零件…劃破一點漆皮,後果就很嚴重。」 青年冷著臉登上大理石台階,張狂不可一世,當十幾名保安湧出來時,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張長安俱樂部的頂級會員卡,這張不起眼的卡片在俱樂部裡比停車場的豪車更能代表身份。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京城風波(2) 長安大會所盡顯奢華的私密套房中,站著一位西裝筆挺氣質不俗的男人,架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增添了幾分儒雅,但掩飾不住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這個鋒芒畢露的男人往人潮洶湧的大街上一站絕對有鶴立雞群的氣勢。 他低下眉目俯視著長安街上如螻蟻一般大小的行人和車輛,嘴角勾勒出傲氣十足的弧度,高傲而又霸道,時常在這裡俯視有著京城中軸線之稱的長安街,居高臨下的感覺很令人回味。 「有一天我會把這座城市踩在腳下。」年輕男人喃喃說了一句。 十來個衣著光鮮的公子哥很老實的圍攏在年輕男人身後,本性跛扈的他們在這個男人面前只有失著尾巴做人的膽量。 傅白冰,傅家的男人,京城裡有多少公子哥想隨在他背後夾著尾巴做人,不少人想做咬人的狗苦於找不到門道,誰都知道大村下好乘涼,一人得道未必能雞犬升天,但被傅家的男人提攜一下,向上攀爬的過程會輕鬆很多。 私密套房的門被侍者推開,一身衣著盡顯寒酸的青年走進來,一群公子哥回頭,有幾人不屑的撇嘴,有幾人神色鄙夷,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現在的人大多看你衣服的牌子檔次,很少有人不介意寒酸的衣著刻意去感受你與眾不同的氣質。 識良馬的伯樂不多,看人氣質的人更少。 出入長安俱樂部的人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主,不會穿著廉價的行頭在眾目睽睽下作踐自己,青年雙手負在背後,昂頭站在大紅地毯的中央,那一群公子哥很不客氣的把青年引入了草根階層的行引。 立於明亮落地窗前的年輕男人也轉過身子,斂去了張狂跋扈的氣焰,快走幾步來到青年身前,微微躬身,低下眉目,輕聲道:「太子」 冷傲的青年正是南方飛龍會會主皇甫朝哥,也是南方幾省紈褲們諱莫如深的太子,二十五歲不到的張狂男人利用兩年時間雅居南方,與根深蒂固的洪門爭鋒相對,還處處佔盡上風,「生子當如皇甫朝哥」在南方上流圈子裡盡人皆知。 皇甫朝哥瞥了眼身邊的傅白冰,輕輕『恩』了一聲,沒有肆意的張揚跋扈,他很隨意坐在了華貴的真皮沙發上,瞇眼環視十來了個公子哥,犀利的目光掃過眾人,一絲含著輕蔑的笑意掛在嘴角。 十來個高傲的紈褲莫名其妙的瞧著兩人,很是茫然,幾秒鐘的沉寂,腦子還算靈光的紈褲們明白過來,紛紛點頭哈腰,再也沒膽子小瞧沙發上的皇甫朝哥。 「白冰,你見過郭凌飛了?」皇甫朝哥淡淡道。 傅白冰點頭道:「太子,我見過他。」 「那你覺得這個郭凌飛怎麼樣?」皇甫朝哥翹起二郎腿,這位在南方隻手遮天的太子仰慕二十年前那個哧詫風雲的男人,有時恨自己生不逢時,沒早出生二十年,這次陪女友來北京就是要見識一下那個男人的兒子佩不佩做自己的對手。 「太子,放眼北京城年輕一輩兒沒幾個有資格與郭凌飛相比,不過這次他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傅白冰徐徐道,一抹殺機在眼中綻放,他早發誓不會放過藐視傅家權威的郭凌飛。 「若是死在你的手上就更沒資格做我的對手,希望他能給我一個驚喜,不要像林家丫頭那麼不中用。」皇甫朝哥冷笑著,自信而又狂妄。 奢華套房內氣氛沉悶,恭敬站立的一群公子哥把腰彎的更低,京城三太保之一的傅家獨苗也不例外。 ………………………三輛警車在平坦的道路上飛馳著,行駛的方向不是市區而是郊區,中間那輛警車的後坐上,郭凌飛被兩名特警失在中間,微型衝鋒鎗的槍口頂著他的腰部,四道陰冷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身體。 郭凌飛撫摸著手腕上的冰冷手銬,從容淡然,警車行駛的方向已印證了自己最初的想法,這些批著制服的警察不是什麼好鳥。 「你們想把我送到什麼地方不會是直接送監獄吧?」郭凌飛淡漠道,眼神頗是玩味,同時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到地頭你就知道了。」副駕駛位上的警官陰笑道,很有正氣的一張臉瞬間變了味道,顯現出猙獰的根厲。 「呵呵呵……」 郭凌飛無所識的笑著,在生死之間徘徊了不止一次,哪會懼怕這幾個人,前方就是地獄他依舊會安然不動,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實力可以先送這幾個人下地獄,這不是狂妄過頭的自大。 B市周圍的山還算不少,有幾座山名氣也不小,遊人也是絡繹不絕,三輛警車在公路上行駛一個多小時,拐上了一條鄉間公路,朝著一處鬱鬱蔥蔥的山巒駛去,道路還算平坦,並不顛簸,人煙稀少的鄉間公路很冷清,也只有三輛警車在飛馳。 最終三輛警車停在了蒼松挺拔的山腳下,這裡沒有遊人,幾隻飛鳥掠過林子,鳴叫著,環境不錯,很幽靜,但也顯露出了冷森森的寒意,郭凌飛被推下車,眺望蒼茫山巒,笑著瞇縫起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們不是警察吧?」 「我是…他們不是。」中年警官冷聲道,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郭凌飛,五名蒙著面罩的特警殺機盎然,若是剝去他們身上的特警制服儼然是不折不扣的殺手。 「想在這裡殺我?」郭凌飛笑問道,早已察覺到濃重殺機,他還是從容不迫,漫不經心的環視十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 「這裡風水不錯……很多人想死在這裡還沒機會呢,你應該感謝我為你選擇這麼好的一塊寶地。」中年警官肆意的笑著,手中的五四手槍子彈上膛,他要為主子立頭功,以此來博取陞遷的砝碼。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京城風波(3) 蒼翠山腳下的松林動,中年警官陰毒的笑著,舉槍對著郭凌飛的腦門,很利索的扣動了扳機,清脆槍聲驚飛了松林中的鳥雀,鳥鳴聲不絕於耳,在警官扣動扳機的一剎那,郭凌飛的身影騰挪而起,如御空飛行的鳥雀,凌空翻騰,輕巧的避開了灼熱奪命的子彈。 錚!一道青芒撕裂了空氣,也撕裂了純鋼的手銬,郭凌飛落地,前傾著身子向松林間奔去,奔行路線呈詭異的S形,即使是接受過特殊元練的特神兵也無法測算他下一步邁出的方位。 砰砰砰!微型衝鋒鎗低吼密集的子彈傾瀉出去,雜草紛飛,塵土飛揚,沒有一顆子彈擊中詭異飄忽的魅影。開槍的人極度驚駭,能在密集子彈中如此輕鬆自如的從容進退,還如此輕鬆,變態的令人髮指,簡直不是個人,是魔鬼。 要練就這樣驚世駭俗的身法不但需要從小接受極端殘酷的磨練,還要在槍林彈雨的血腥殺戮中以生命為代儈去實踐,這不是野戰部隊的特種兵或是會一些花拳秀腿的高手所能演繹出來的完美境界。 「三人一組……殺!」五名戴著面罩的假特警以人體極限的速度更換彈夾,各自帶兩人追擊逃逸的郭凌飛,五人的動作敏捷矯健,相互之間拉開幾十米的距離,不至於太過分散,被個個擊破。 這五個人也不是等閒之輩,松林中的死亡遊戲上演了,誰是貓,誰是老鼠,殺人的手段和實力說了算。 五個小組從不同的方向衝進松林,殺死郭凌飛是他們必須完成的任務,不然就是活著離開這裡也會有生不如死的後果,中年警官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咬牙跟了上去,選擇了一條路很難再退縮。 郭凌飛在鬱鬱蔥蔥的松林中快速奔行,陡峭山坡上的雜草亂石絲毫不影響速度,快速奔跑過程中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鳥鳴聲,雜草枝葉發出的響聲,他不忽略任何可司的細微響動,準備隨時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擊斃敵。 在南美洲的一年裡,郭凌飛最喜歡在危機四伏的熱帶叢林中玩殺人遊戲,被殺死的剽悍土著人和武裝份子不少於三百。 後邊的腳步聲輕微的幾不可聞,郭凌飛撇嘴冷笑,疾速奔行的身子如標槍入地,猛的定住,挺拔的身形沒有絲毫的晃動,兩個腳面陷入鬆軟的雜草中,物理學的慣性原理被他展現出來的詭異身法徹底推翻。 他靠著一棵松村,摸出了發皺的煙盒,在南美洲的熱帶叢林裡每次殺人之前會抽支煙,這已經成了一個習慣,點燃煙,深吸一口,瞇眼看著隨風擺動的松村枝條,洋溢在臉上的森冷笑意濃了幾分,有膽子指使殺手開警車冒充警察殺人的興許只有傅家的獨苗。 「傅白冰……」郭凌飛搖頭笑了,意味深長,深邃黑眸中多了一抹濃烈殺機,帶給人陰冷的窒息感。一根煙慢慢燃燒,煙灰在清爽秋風中飄散,輕微的腳步聲從五個不同的方向傳來,郭凌飛將半截還在燃燒的煙卡在了松村的枝條間,喃喃道:「傅白冰…我一定會送你一份終身受用的厚禮。」 一名戴面罩的殺手帶著兩人呈三角陣形緩緩前行,三人警惕著周圍每一處的風吹草動,在茂密的松林裡捕殺「獵物」不輕鬆。 淡淡青煙從一棵松村後飄出來,觸碰了三人緊繃的神經,三人高抬腿,輕落步,明知是陷阱仍然選擇緩慢靠攏過去。 三人小心翼翼繞過松村,只看到了卡松樹枝條上那支快要燃盡的香煙,是煙不是人,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廢物…我在你們身後。」 三人聽著帶有嘲弄意味的冰冷聲音,大驚失色,來不及反應,異常陰冷的氣息無聲無息的襲來,一道青光乍現,蒙面殺手憑著還算矯健的身手滾倒在地,另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殺手呆立原地,一動不動。 急促的腳步聲迅速逼近,郭凌飛的身影再次鬼魅般消失,另兩個小組的六個人跑過來,有人輕輕推搡呆立的兩人,兩顆頭顱駭然滾落,猩紅的血水噴出一米多高,血腥的景象觸目驚心,三個小組剩下的七人漠然對視。 啊!松林裡又傳出了淒慘的嚎叫,一場真正的殺人遊戲在茂密的松林裡展開了。半個小時後郭凌飛的身影出現在山頂上。他迎風傲立,把玩著又收害了十五條人命的龍鱗匕首,昂首眺望連綿起伏的山巒,就好似一位君臨天下的王者。 一個雙腳殘廢的廢人匍匐在幾米遠的草叢中,痛苦呻吟著,一雙失去光彩的呆滯眼眸中充斥著揮之不去的恐懼,裹著身體的警服破爛不堪,沾染著刺眼的猩紅血跡。 「留你一條命……一雙手……爬回去告訴你主子,我會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驚喜。」郭凌飛冷冷道,格外修長健壯的背影帶出不可一世的張狂。 匍匐在草叢裡的中年警官無力的扭動身軀,艱難的向山下爬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是他最大心願。 幾隻鳥雀從林子裡飛起,倉皇飛向山的另一邊。 郭凌飛眉梢微挑,低頭看著寒芒閃閃的龍鱗,從容道:「想殺我就出來吧…畏首畏尾哪有高手的風範。」 「哈哈哈…」蒼勁笑聲起自茂密松林中,底氣雄弘,在山巒之間迴盪,久久不絕,內家功夫練到一定境界才有這神震人心神的威勢。 「果真是高手。」 郭凌飛轉身,尋聲看去,略微佝僂的身影立在一棵松樹旁,他摸了一下鼻子,意味深長的笑了,喃喃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蟬…誰是螳螂…誰又是黃雀。」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京城風波(4) 一輪紅日漸漸西沉,一小部分已隱入蒼翠山巒之後,絢麗的霞光映紅了郭凌飛半邊臉頰,豐滿輪廓稜角分明,有滄桑歲月磨礪出的堅毅,也有玩世不恭的深沉,他瞇眼直視著遠處的老人,懾人鋒芒隱隱流露。 兩年前見過老人的身手,那一次從無敗績的葉飛倉促間只有招架之力,卻找不到還手的機會,兩年過去了,老人又到了何種境界?郭凌飛仔細端詳著老人,想要看出點端倪,足足一分鐘的對視,沒有察覺到一丁點的異樣,不得不佩服老人裝的功夫。 裝是門學問,也是門功夫,普通人的裝逼只不過是最不入流的境界,此時站在松林旁,一臉和藹笑容的老人哪像個高手,這也許就叫深藏不露。 「年輕人兩年不見你又進步了不少,長江後浪推前浪,再過幾年我這樣的老頭子就混不下去了,看來也只適合一輩子當下人。」老人自嘲道,搖頭笑了笑,移步前行,仍然佝僂著肩背,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可步伐異常穩健,每一步跨越的距離幾乎相同,兩米,一個驚人的距離,四肢發達堅持鍛煉的年輕人想輕鬆自如的做到這一點難如登天。 薑還是老的辣! 郭凌飛點頭笑了,也是人畜無害,而雙手的關節處『嘎巴』做響,洶湧戰意在無形之中瀰漫,帶給人壓抑的窒息感,「武俠電影中的高人哪個不是百歲開外一貌似年齡越大越是變態的厲害。」 「武俠電影…胡編亂造!」老人距郭凌飛三米停步,不以為然的笑著,五六十年前他也幻想有一天能夠成為飛簷走壁上天入地的高人,現在想來有點可笑,也有點荒謬,當世真正的高人也就是那幾個不出世的老怪物。 「不閒扯了,該辦正事兒了,你消失兩年突然出現,弄的我家小姐措手不及,幾乎失去了整個北方,為了小姐不至於腹背受敵,我今天只好痛下殺手,年輕人不要怪我以老欺小…呵呵呵!」老人轉移了話題,略微佝僂的身子挺直了,暗淡的目光瞬間犀利,凝聚著綿綿殺意。 「好…我這個晚輩接著就是!」郭凌飛點頭道,雙腳不丁不八,全身肌肉處於極度放鬆狀態,這是凝聚驚人爆發力的前奏。 「小子,接招吧!」 老人低喝,踏步而出,閃身逼近,穩健步伐看似緩慢,實則行雲流水迅捷到了極點,身如弓,拳似箭,渾身上下蓄積了石破天驚的力道,蓄勢一拳猝然轟出,幾十年的功底淋滿盡致的宣洩出來。 拳發若炸雷,有摧枯拉朽之勢!郭凌飛避敵鋒芒,以本身極限的速度旋身閃避,沒有硬接這一記剛猛無匹的八極拳。 「再接一招!」老人又是一聲低喝,如影隨行緊貼郭凌飛的身子,一腿掃出,雜草翻飛,郭凌飛再退,踏地躍起,凌空一個眩目翻轉,在臨近的松村枝幹上借力一踩,蜷縮的身子驟然繃直,疾射向老人,雙腳連環踢出。 一老一少戰在一處,塵土飛揚,兩條迅捷身影逐漸模糊,剛猛的拳腳接連相碰,爆響連連,不絕於耳。 哼!老人貫注內氣一腳踏地,八極拳有「氣沉則穩、氣浮則飄」的說法,沉氣就是穩身形,跺腳則是助拳勢,兩者爐火純青的運用就是八極拳的最高境界。塵土揚起,肅殺氣息瀰漫,模糊的拳影,模糊的腳影以超越肉眼極限的速度交錯在一起。 郭凌飛凌空側翻出三米,胸口隱隱作痛,氣血翻湧,嗓子有刺痛的感覺,剛才迅猛攻出一腿也挨了一拳,這一拳挨的不輕。 老人身子微微晃動,灰色的中山裝上有一個清晰的腳印,他枯瘦的手掌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能抗的住我全力一擊…小子你確實不簡單,普通人挨著一拳十有八九會丟掉性命,老了真的是老了,今天我殺不了你,有機會在切磋吧!」 老人轉身朝山下走去,步履依舊穩健,腰身恢復了最初的佝僂狀態,只是乾癟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的同時也溢出了一絲鮮血,經歷幾十年世俗滄桑的老人不會為輸贏而搏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郭凌飛望著老人,直到略微佝僂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張嘴吐出一口血,老人發若炸雷的一拳傾洩出的剛猛內勁震傷了他。 「林家丫頭身邊有這樣高深莫測的下人…她也該知足了。」郭凌飛苦笑道,用手擦抹著嘴角的血跡,六七十歲的老人雖不如師傅釋武健那般登峰造極,但如此高絕的實力能躋身當世高人之列了。 落日的余眸下,修長偉岸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松林間。 民大家屬區,郭凌飛暫住的兩層小洋房外,十幾個黑衣墨鏡的剽悍漢子來回巡視,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停在洋房的車庫外。 在京城黑道如日中天的三爺低聲呵斥幾個手下,「你們拖回跑車有什麼用…一群飯桶…調動各個場子的人手給我找!」 「是,三爺。」五個凶狼的黑衣漢子戰戰兢兢的點頭。阮破虎冷眼旁觀,被刀疤貫穿的臉頰自始至終僵硬著。 「不用找了…」 郭凌飛走進了小院,王室皇家裁縫精工細作的體閒西裝沾著塵土,顯得狼狽,心急如焚的劉三終於鬆了一口氣。 「受傷了?」阮破虎皺眉問了一句,他能從主子的臉色看出一些端倪,畢竟是殺人不眨眼的高手,眼力不差。 郭凌飛笑著點頭,「微不足道的小傷。」 「用不用我殺人?」阮破虎乾脆問道,臉上的猙獰刀疤輕微扭動,主子一句話激起了破虎洶湧戰意。 郭凌飛淡然一笑,平靜道:「你殺不了那人…不過要殺其他人,劉三…調些精銳,找個時機滅了傅白冰的黑石集團,該殺的就殺,不要讓傅家的獨苗以為我沒膽子在藏龍臥虎的京城殺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東北狼王 瀋陽,東北地區軍事、政治、文化、商貿中心,Z國七大戰區之一的瀋陽戰區扼守在這片富饒的黑土地上,虎視東北部。這裡民風剽悍,好勇鬥狠的人比比皆是,東北爺們也是名聲在外,內地和沿海城市的黑道上總是少不了東北爺們的魁梧身影,很多酒吧和夜總會內有操著東北口音的漢子看場子。 市區一條熱鬧的小吃街內,二十多輛麵包車停在路邊,十幾家露天的大排檔客滿為患,啤酒瓶的清脆撞擊聲不時迴盪在熱鬧的街道上,兩百多穿著牛仔褲赤裸著上身的漢子大口喝酒,大聲聊天,肆無忌憚。 這些氣焰囂張的東北爺們健壯的肩背上紋著龍蛇虎豹,張牙舞爪,很懾人,每人左胸上還紋著手掌大小的狼頭,狼頭栩栩如生,猙獰可怖,這個狼頭刺青在東北黑道上代表著殘忍和狠辣。 路過的行人遠遠避開,根本沒膽子多看他們一眼,就像躲避瘟疫一般,黑社會確實能令普通老百姓望而生畏。 「兄弟們要喝個痛快,不過不能喝多了,晚上還要跟著楚哥辦事,來幹!」一個戴金鏈子的剽悍男人起身,摸了一下精幹的板寸,晃動著手中的啤酒瓶子,昂起頭大口的灌著酒,很豪爽,東北爺們的男人本色展現無遺。 「干!」 二百多人起身,相互碰著酒瓶子,叮叮噹噹一陣脆響,路過的行人更是小心翼翼。這群粗獷豪邁的漢子正是東北幫戰狼堂的精銳,東北黑道上傳言,戰狼堂這些狠茬子都是些殺人不眨巴眼睛的主兒。 「祥哥……楚哥怎麼還不來」一個長髮蓬鬆披在肩上的漢子大聲問板寸猛男,板寸猛男咧嘴笑著,放下手中的空瓶子,又開了瓶啤酒,潤了潤喉嚨才說道:「楚哥在大富豪陪幫主樂呵……一會就過來了,大家先喝著。」 二百多漢子划拳喝酒,好不熱鬧,這可苦了周圍那些大排檔的老闆,沒幾個顧客敢在如此「熱鬧」的氛圍中享受大排檔的美味,小本經營,一個晚上沒不開張就是一筆不小的損失,愁眉苦臉的小老闆們不敢有絲毫怨言,社會底層的生意人在無數次的磕磕碰碰中明白在某些時候忍氣吞聲是多麼的重要。 小吃街的入口,周冰叼著煙,以異常緩慢穩健的步調走路,高要厚底的軍用皮靴踏在冰冷地面上幾乎不發出聲響,也不帶起一絲塵埃,他渾身瀰漫著肅殺氣息,帶給人陰冷的壓迫感,與之擦肩而過的路人下意識避讓。 周冰身後十米還跟著一百名穿著一樣黑衣的精幹漢子,個個體形魁梧,眼神冷厲,濃重的肅殺氣息迫使路人紛紛避讓,膽戰心驚地看著一群人走過。 走過百米小吃街,周冰聽到了嘈雜的喧鬧聲,停住腳步,抬眼看去,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含在嘴角的煙燃盡,煙灰隨風飄散,他漫不經心的低頭吐掉煙頭,淡漠道:「東北幫的渣子站過來。」 喧鬧聲戛然而止,兩百多光膀子的東北爺們聞聲站起,如狼似虎瞪著周冰,怒火沖天,一個身高一米九的紅臉漢子順手操起啤酒瓶子直奔過來,「操,罵東北幫,爺爺干死你個王八蛋!」 「哼!」 周冰冷哼,瞇著雙眼,腳下紋絲未動,四肢異常發達的漢子咧著大嘴猶如一頭咆哮的野獸,狠狠砸下的酒瓶子帶起一股冷風,手法迅捷老練,一看就是經常拿酒瓶子扁人,在酒瓶子疾速砸下的剎那,周冰的拳頭動了,隨意的一拳帶出奔雷之勢,無可匹敵。 卡嚓!東北漢子的半邊臉頰瞬間塌陷,一隻眼球凸出眼眶,龐大的身軀如山石崩塌,轟然倒地,整個地面都在輕顫。周冰不屑的撇嘴,輕輕揉捏著自己的擊的拳頭,緩慢低頭,俯視腳下的龐大身軀,淡淡說:「你在我眼裡……就是廢物。」 光膀子的東北爺們愕然,驚詫,周冰抬頭,一臉傲然,冷笑著揮手,他身後一百名黑衣漢子從袖子中抽出三稜軍刺,彷彿一群嗜血的猛獸衝向東北幫的人,燈光下,整齊舞動的三稜軍刺寒光閃現。 東北幫的兩百人措手不及,但沒有退避,這群生性剽悍在道上經歷過不少風雨的爺們何時退讓過?兩百多人在添亂中操起板凳、酒瓶子迎了上去。身為戰狼堂頭目的板寸猛男奪過大師傅的菜刀,衝殺進人群。 三百多人交錯在一起,吼叫,廝殺,人們的血液沸騰了,熱鬧的小吃街頓時陷入混亂,第一抹血光在夜色中升騰之時才有人尖叫出聲,幾十張桌子被掀翻,酒瓶子亂飛,碎玻璃渣子飛濺,滿地都光周冰走到街道另一邊的大排檔前,在老闆娘驚懼的目光中拿了瓶啤酒,扔出一張百元鈔票,這不是裝逼擺闊,他是從窮苦人家走出來的孩子,隨著含辛茹苦的母親生活那麼多年,瞭解窮人的艱難,沒為難過窮人,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他昂頭喝著苦澀的啤酒,冷眼看著血腥的拚殺,在道上拚殺了這麼長時間,什麼時候該八風不動的壓陣,什麼時候該出手殺人,他已拿捏的很準了,這場廝殺還不需要他出手。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在夜空中迴盪,不少光著膀子的東北大漢倒下,血液從三角形的傷口噴湧出來,三稜軍刺當之無愧的放血利器。 東北幫的漢子有血性,但不是只懂無畏拚命的傻子,他們拖著受傷的兄弟開始迅速後撤。周冰昂頭飲盡最後一口酒,甩手射出酒瓶,一聲清脆的爆裂,掄菜刀的板寸猛男撲倒,他剛想爬起,一隻腳踏在他背心上。 「回去告訴狼王楚狂人,我周冰來東北第一個要踩的就是他這個東北第一悍將。」 ……B市繁華的商業街上,三個衣著時尚很有潮流氣息的漂亮女孩結伴而行,熙熙攘攘的人流遮擋不住三人風韻萬千的身姿,這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吸引了不少雄性牲口飢渴的目光,走在中間的女孩更是驚艷,身材高挑,曲線惹火,無可挑剔的面龐上流露出孤芳自賞的高傲,衣服、手錶、包包、鞋子沒有一樣不是世界頂級名牌。 這種女人對於囊中羞澀的窮男人來說僅僅是意淫的對象,意淫之後也只能尋思晚上跟家裡的黃臉婆玩什麼姿勢,發洩一下。 在大老爺們盯著美女的屁股和胸脯想入非非的時候,一輛黑色跑車緩緩停在路邊,車門打開,郭凌飛從車裡出來,抬頭望著街邊一棟十三層高的大樓。 高傲的美人下意識停步,呆望著大樓前格外修長的身軀,顫抖著紅潤嘴唇喃喃道:「是他……是他……」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飛揚跋扈(上) 愛一個人是很自我的事兒,需要自己去體會,不一定要交流和回報,有時是關懷、體貼、疼愛、痛苦,有苦澀,有悲傷,還有綿綿不絕的恨,在法國讀了兩年大學的孫菲菲就一直恨著一個男人,很多個失眠的夜晚她問自己,這種恨到底是什麼,她隱隱約約明白,可不想去承認愛上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男人。 傻傻站在街邊的她遠遠看著那格外修長健壯的身軀,比兩年前多了滄桑的成熟,憂鬱的背影顯露出高貴的氣質,獨特的男人魅力莫不令女人心動,蛻去稚嫩的成熟女孩品味的就是男人的味道,而不是很在意男人帥不帥,酷不酷。 孫菲菲隱含著恨意的癡迷目光凝在那男人的臉頰上,纖細的十指揉捏著限量版的TV包包,心裡有恨,她卻笑了,勾人的美目隱現淚光,在法國生活了兩年,不少刻意追求浪漫的法國男人不擇手段的求愛,沒一個能打動她,甚至覺得自己不會對男人再產生興趣,這一刻,她才發覺自己錯了。 「現在的漂亮女人都一個德性見了開跑車的小白臉就變花癡了,忽略男人內在美的女人不會有好結果,指不定那小子還真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呢。」一爺們憤憤道,旁邊的男人贊同地點頭,兩人眼神鄙夷,很不屑的瞧著郭凌飛,接下來出現在街邊的一幕卻讓兩個老爺們和路人大吃一驚。 十幾輛囂張行駛的黑色轎車在刺耳的急剎車聲中停在路邊,車門響動,路人心顫,八十多個黑衣墨鏡的魁梧猛男很有秩序的聚集在郭凌飛身後,無形的壓抑氣息悄無聲息的瀰漫,路人莫名的心寒窒息。 面目猙獰的阮破虎彎著腰立在主子身側,渾身爆炸性的剛猛肌肉掩在衣服下,整個人如無法撼動的大山矗立著,帶給人無盡的壓抑感,這就是從殺戮中磨煉出的氣勢,這樽殺神等候著命令,一雙嗜血冷眸戰意盎然。 郭凌飛望著十三層的大樓,撇嘴冷笑,這是北方第一安保公司團黑石集團的總部,為上層圈子的名流富豪提供安保服務,黑石公司的特衛全是野戰部隊退役的特種偵察兵,沒點本事的廢柴根本混不進黑石。 郭凌飛在來B市之前就大致瞭解黑石的情況,黑石隱藏在陰暗面的勢力幾乎把持著整個北方黑道,大大小小撈偏門的幫派每個月都要用真金白銀孝敬黑石,麒麟會恐怕是北方黑道唯一的例外。 有傅白冰撐腰的黑石如日中天,郭凌飛今天踩的就是黑石,也是傅白冰。他習慣用貓捉老鼠的手段不急不徐的獵殺敵人,這樣才有意思,也更為穩健,先前的隱忍被動只是一個摸底的過程,該出手的時候他不會畏首畏尾的手軟留情。 郭凌飛冷笑著摸出煙盒,拔了兩根煙,扔給阮破虎一根,破虎閃電出手捏住煙,卡在了耳邊,此時戰意盎然的阮破虎沒有抽煙的心思。郭凌飛點燃煙,揮了揮手,「做的乾淨利索點……不該留的就不要留!」 阮破虎異常興奮地點頭,跨步而出,一群猛男如狼似虎衝進黑石集團總部大樓,繁華的商業街依舊人來人往,黑石公司門前的躁動沒掀起多大波瀾,看熱鬧的人有幾個,但操閒心的還真不多。 郭凌飛靠著蝙蝠跑車,優雅的吐出幾個煙圈,喃喃道:「這才是真正的開始……也僅僅是一個開始。」 郭凌飛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在孫菲菲眼中,她就像黑暗中撲火的飛蛾,快步走向恨了兩年的男人,同伴錯愕不已。 「郭凌飛……」 孫菲菲站在郭凌飛面前可不知道該說什麼,神情極其不自然,對男人一向驕橫的孫大小姐難得尷尬一回。 「哦是你。」郭凌飛瞥了一眼神情複雜的孫菲菲,古怪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他想不到會遇見這女人,可並沒生出他鄉遇故知的雀躍之情,一個人留給別人的第一映像很重要,孫大小姐的刁蠻任性兩年前就深深烙在郭凌飛腦海裡,對這個身材臉蛋無一不完美的女人提不起一點興趣,不過也談不上厭惡,兩年的時光磨滅了不少東西。 「這兩年你還好吧?」孫菲菲輕聲問道,對男人從來都是趾高氣揚的大美女扯掉了高傲的面具,低聲下氣,在這個曾經恨之入骨的男人面前她不止一次的低聲下氣,到底為什麼,自己心裡明白,只是不願承認。 「還算好吧,畢竟沒死了。」 郭凌飛收斂了笑意,恢復了冷漠的神情,扔掉抽到一半的煙,毫不留戀的邁步走向黑石公司,孫菲菲神情黯然,想邁步跟上無厘頭的大聲發洩一番,終究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默默看著氣質憂鬱的背影,莫名的心痛。 她望著越來越模糊的身影,逐漸懂了逆來順需要多麼大的忍耐力,或許只有在這個冷漠男人面前才有這樣的忍耐力。另外兩個女孩跑過來,莫名其妙地看著雙眼發紅的孫菲菲,沒見過高傲的她在哪個男人面前這般低聲下氣。 黑石公司總裁辦公室內,橫七豎八的軀體扭動哀號著,還有幾支手槍散落在地板上,寬敞豪華的辦公室內只有一人傲然站立。 阮破虎大尺碼的腳掌踩著黑石總裁高蒼山的半邊臉頰,在北京牛逼了好幾年的高蒼山蜷縮在地板上,痛苦呻吟著,本以為當傅家的狗就是常在河邊走也濕不了鞋,現在才知道錯的離譜。 「傅少爺不會放過你們,京城的水深的很,你們等著被淹死吧。」高蒼山憤然道,但已沒有了昔日威風八面的氣勢。阮破虎朝著高蒼山的老臉唾了一口唾沫,對他說這樣的話還不如對牛彈琴,他把卡在耳邊的煙拿下來含在嘴裡,冷冷道:「跟我說這些沒用我只是主子的一條狗只管咬人。」 「北京城這淌水我是攪定了,功勳之後的傅家又能把我怎麼樣。」 郭凌飛昂著頭走進了辦公室,鋒芒畢露,狂的不可一世,高蒼山頓時面如死灰,身子不由自主的劇烈抖動著。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飛揚跋扈(中) 一山更比一山高,淺顯易懂的道理,在這個社會上,沒有永遠的第一,更不會出現永遠的強者,只有為了不被踐踏而苦苦掙扎攀爬,努力拔高自身高度,視野開闊些,居高臨下時更愜意些。 掙扎了半輩子,得意忘形好幾年的高蒼山在郭凌飛用龍鱗匕首削去他兩個耳朵時,他才顫巍巍的拿起電話撥了主子的號,老淚縱橫地說道:「傅少,他找你。」 郭凌飛冷笑著接過電話,道:「傅白冰我的忍讓到頭了,以前的忍讓是對你們傅家上幾代人的敬意,既然你要得寸進尺,我也不會再客氣,今天我的人廢了黑石公司一百一十三名特衛……算是對你的回敬。」 郭凌飛不等電話那頭的傅白冰說什麼,隨手扔掉電話走出了一片狼藉的辦公室,在B市也張揚了幾年的高蒼山望著張狂背影,忽略疼痛的抖動著有些髒腫的身軀,他深深感觸到這個人比自己的主子更可怕。 郭凌飛走出黑石公司,見孫菲菲獨自一人等在蝙蝠跑車前,微翹了一下嘴角,面對這個女人多少有些無奈,以前對她的厭惡因為孫波這兩年的勤懇而抵消了不少,本不想被太多的女人注意,不想讓茜茜有太多的心裡負擔,可總是事與願違。 「郭凌飛,我,我請你吃晚飯。」孫菲菲低聲下氣道,留學兩年也磨掉了許多稜角,雖還有孤芳自賞的高傲,但沒兩年前那麼趾高氣揚了。郭凌飛搖頭拒絕,不因淡忘了厭惡而給孫菲菲留有一絲希望。 狂野的黑色蝙蝠絕塵遠去,孫菲菲望著逐漸模糊的黑影,咬著嘴唇,用力揉捏著包包,知道自己無法自拔了。 黑石被踩在道上傳得沸沸揚揚,北方江湖上的各路老大莫名其妙的時候又一條消息不脛而走,哪個幫派依附黑石,哪個幫派就會有滅頂之災,在消息傳出的第一個晚上北方黑道有三個黑幫被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抹去,還有十一個幫派的話事人一夜之間身首異處, 一連串的兇殺事件被地方政府以普通命案壓了下來。 黑石事件掀起了北方黑道的波瀾,也牽扯到了權勢的博弈,有著Z國政界第一家族之稱的司徒家還延續著低調中庸的路線,司徒家寬大的書房內,紅木書桌前,一個身材魁梧氣質優雅的中年人在潔白的宣紙上龍飛鳳舞的揮灑筆墨。 寫一手好的鋼筆字要幾年持之以恆的練習,毛筆字則需要十幾年甚至一生的鑽研,這就是一種陶冶情操磨煉心性的藝術,純粹的文字藝術,中年人寫的一手好正楷,一筆一畫工整嚴謹,不似行書草書的灑脫奔放,但墨透紙背,鐵畫銀勾,展露出不凡的氣勢。 懂書法的人能看字識人,從一筆一畫中體會一個人的心性,而中年男人揮灑出的字與他為人處事的風格極為相符,有板有眼偶爾鋒芒逼人,他正是司徒凌峰,Z國政界近二十年來的傳奇人物。 這二十年來還沒有哪個同齡人能與他相提並論,二十年前北京城隻手遮天的太子已步入了國家最高決策層,往日的鋒芒斂去,堅毅臉頰上多了克制內斂的笑意,他放下毛筆,低頭欣賞著自己的字,淡淡道:「人生就是一場無休,無情,無止境的戰鬥,凡是要做個夠得上稱為人上人的人就得時時刻刻小心翼翼的去拼。」 郭凌飛和司徒少一默默站在司徒凌峰背後,在外邊張揚跋扈的「保爺」一副乖孩子的模樣,仔細聆聽著父親的教誨,不敢漏掉一字兒,他這個層面的紈褲子弟未必全是一無是處的貨,在家族的耳渲目染下都有點城府。 「凌飛,你是飛宇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伯伯永遠站在你這一邊,該怎麼做你心裡已經有底了,伯伯不再費話。」司徒凌峰扭身瞧著郭凌飛,這孩子一來京城,就料到會掀起不小的波瀾。 郭凌飛點頭,沒說那些客套話,在司徒凌峰這個長輩面前根本沒有必要虛偽客套或是刻意的做作,上一代深厚的交情在無形之中把兩家人融為了一家,關鍵時刻可以拋棄利益榮辱與共。 「不過……不要小覷傅家,不少軍隊的元老在支持傅家,動傅家那孩子可能觸及到這些軍隊元老的神經。」司徒凌峰終究還是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明年春天高層要換屆選舉,雖然有些事情鐵板釘釘,可現在仍是多事兒之秋。 「司徒伯伯我明白。」郭凌飛笑著點頭,一葉落而知秋,並非不明白高層權利角逐的詭異莫測。 半個鐘頭的攀談後郭凌飛和司徒少一走出書房,夾著尾巴裝乖孩子的司徒少一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每次看著父親繃起臉會莫名的緊張,郭凌飛被「保爺」的模樣逗樂了,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兩人走出司徒家並不奢華的別墅,有二十多歷史的別墅風格和樣式都落後於這個時代,牆壁有些斑駁,沒有顯露出一絲大家族的富貴氣息,司徒家所處的這個層面已不需要用奢華去彰顯權勢富貴。 喜歡顯擺的暴發戶永遠不明白低調中庸的真諦。 「凌飛……老頭子的煙我給你拿了兩條。」司徒少一把夾在腋窩下的東西遞給郭凌飛,很有成就感的嬉笑著。 「拿的……恐怕是偷的吧。」郭凌飛搖頭笑了,哪能不瞭解少一那點手段,司徒少一一本正經的摸著鼻子搖頭,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郭凌飛接過來一看,包著兩條煙的報紙居然是政治局內參報紙,內參報紙上的東西不是小老百姓能看的,其中還有不少屬於國家機密的內參文獻,拿這種報紙包煙恐怕只有司徒少一能幹出來。 真是一個敗家子,郭凌飛無奈的撇嘴,把報紙拿下來疊好塞進自己口袋,淡淡道:「明天晚上我要去會傅白冰……你小子想不想去?」 「去,當然去,有好戲看雜能少了我司徒少一啊。」司徒少一興奮道,又是摩拳,又是擦掌,猴急的不得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飛揚跋扈(下) 多倫多大學,世界排名前二十的公立大學,在美洲的排名也僅僅次於哈佛和耶魯,在人才氾濫到遍地都是的今天,這麼一所風景宜人的大學為造就了不少真正的人才,綠草如茵枝葉繁茂的校園中,一位穿著職業裝的女性悠閒漫步,穿梭在古老的歐式建築群中。 女人的背影很柔美,隨意紮起的長辮搭在腦後,端莊典雅的職業套裝掩著窈窕身段,淡妝素顏,不施粉黛,容貌精緻但不是那種銷魂的驚艷,氣質絕佳,流露出濃厚文化底蘊熏陶出來的知性美。 二十歲到三十歲的漂亮女人可以憑著嬌美的容貌沾沾自喜,也可以趾高氣揚的蔑視那些沒錢的窮男人,可女人的青春也不過是十幾年的光陰,三十五歲以後的女人氣質才是最令男人心動的。 這個女人無疑是校園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只不過學生們向她投來的目光大多飽含敬意,不帶有絲毫的褻瀆,一路走來,有人呼喚她「王老師」,也有人稱呼她「王教授」她臉上洋溢著克制內斂的溫和笑意,一舉一動是那麼的完美,無可挑剔。 她來到安靜的小廣場邊,坐在了緊鄰著草坪的椅子,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精緻眼鏡,翻開了最新的金融時報,很認真地看著,幾縷柔順的秀髮滑落在腮邊,為看不出年紀的面龐增添了一點嫵媚。 只要天氣好,她每個下午都會在這裡閱讀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一直堅持了近二十年,由於本身是金融學的博士,金融時報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二十年來也看了不少文學作品,但從不看言情小說,怕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道傷疤作痛。 她翻開報紙的第一版,頭條的加黑英文標題很引人注目,亞洲第一大家族企業騰飛集團股票連續三日跌停可能引起亞洲局部金融震盪,她凝視這個標題,柳眉蹙起,一絲淡淡憂慮浮在臉上。 「M國那幾個金融大鱷一直虎視飛騰,希望不會給他造成影響。」她喃喃道,嘴角泛起一個淒苦地笑,二十年了無法忘記一個男人,為了他單身了二十年,以後還將為他單身下去,只要他好,她也就開心了。 女人抬手摘下眼鏡,摸出一張紙巾輕輕擦去溢出眼角的淚珠,二十多年了,每次落淚都是為了他,卻從未奢望過與他在今生牽手一次,有幾次看到在校園內采景照婚紗照的幸福女孩,她羨慕的哭了。 為了一份愛單身二十年,為了一份愛不敢奢望在這一生能穿一次婚紗,她對他的愛讓全世界選擇背叛的女人汗顏。 草坪的另一邊,一輛銀灰色的賓利轎車緩慢停下,轎車後坐的中年男人隔著車窗望著幾十米外的朦朧背影,苦笑著,對於男人來說只能遠遠看著最愛的女人是莫大的痛苦,自嘲的苦笑後他喃喃道:「這一生我沒贏過他,女兒給爸爸爭口氣贏他兒子一次。」 在北美洲亞洲叱吒風雲的男人失落的閉上雙眼,默默地度過漫長的半個鐘頭,已經有了家室的男人很艱難的伸出手拍了拍司機的肩膀,示意離開,他想一直看著遠處的身影,可又覺得自己太多餘。 賓利轎車無聲的來,又無聲的走,就在剛才賓利轎車停車的地方多了個修長的身影,一個骨子裡透著無限張狂的男人凝視那絕美背影,深邃黑眸中愧意濃重,春夏秋冬,每個季度會來這裡看她一次,希望她過的好,哭過,跪過,流過淚,張狂了半生的男人,不知道該怎麼補償這個苦命的女人。 他默默地站了一個小時,也默默地看了一個小時,女人離去後,他穿過草坪來到長椅邊,上面放著那份金融時報,他彎腰拿起來,看到第一版大標題下的娟秀字跡時呆住了,「飛宇,你是這個世界最優秀的男人,不會被任何人擊敗,看你輝煌,我這一生就知足了。」 這一刻頂天立地的男人沒有絲毫的喜悅,更沒有一般男人遇到這種情況的欣喜若狂,透徹心扉的痛楚蔓延著,他沒有衝動的去追她,怕揭起她心底那道傷疤,愛她就要為她著想,這是他的原則,無言沉默一陣,向路人借了一支鋼筆在報紙上寫了一行字:小婧,你是個好女人,在我心裡同她們一樣重要。 男人把報紙整齊疊好放在椅子上,希望女人能夠在第二天看到這份報紙,孤寂落寞的修長身影走在林陰道上顯得那麼傷感。 男人的身影消失,女人又出現在木椅旁,匆忙返回來就是拿那份被遺忘了的報紙,發現上邊多了一行字跡,捂著嘴哽咽,環視周圍卻沒發現愛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天意就是如此弄人。 而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女人身邊,車門打開,一隻很有力道的大手伸出來把失神的女人拉進車裡,女人想掙扎,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奔馳轎車疾馳離開,那張留有鋼筆字跡的報紙隨風飄飛。 ……金鼎會館是B市比較有特色的豪華會所,古香古色,緊挨著幾百年前的皇家園林,依山傍水風景秀麗,這裡的地理位置應該是B市最好的,在這種比黃金地段還要有價值的風水寶地開豪華會所需要有不俗的手段和強大的背景。 曾經有一個上了福布斯排行榜的香港富豪想染指這片保底,卻被金鼎會館的老闆排擠出京城,可見這位老闆不是凡人。 金鼎會館三樓能眺望頤和園昆明湖的露台上,擺著幾張精緻紅木圓桌,一個青年端坐品茶,視線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另兩張桌子旁坐著幾個衣著光鮮的公子哥,十幾個穿著筆挺軍裝的剽悍軍人立在周圍,其中一個掛著中校軍銜相貌清秀的女軍官最為顯眼,氣勢絲毫不遜於周圍的男人,英氣逼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只有一人站著 繁華街頭響起刺耳的汽車喇叭聲,一輛黑色的限量版悍馬越野車囂張疾馳,三十五英吋的輪胎飛速轉動,拉風到了極點,比跟在後面那輛傳說中撞死人不償命的寶馬牛逼了太多,在路人的鄙夷和驚詫中,兩輛車先後停在金鼎會館門口。 悍馬車裡下來三個人,寶馬轎車裡出來四個人,一行七人飛揚跋扈的走進金鼎會館,當先的人正是郭凌飛,吊兒郎當的司徒少一隨在一邊,這廝叼著一根煙,無法無天的張狂模樣令人畏懼。 郭凌飛瞥了眼興致高昂的司徒少一,很無奈的笑了笑,這個跋扈的「保爺」一路開車撞了三輛奔馳,一輛法拉利,一輛北京軍區司令部的車,真是無法無天的不可收拾,不過這廝只欺負權貴,這點倒很合郭凌飛的口味。 別看司徒少一一副吊兒郎當的混混模樣,京城的公子哥沒一個把「保爺」當傻子,知道他喜歡戴著「憨厚」的面具去玩弄別人,沒點頭腦的公子哥在北京城胡亂張狂早被淹死了,哪能像「保爺」這麼逍遙自在的享受生活,在保爺看來踩富豪權貴也是需要技術含量的,每一次惹是生非都事出有因,那些被踩的主只能把苦水吞在肚子裡,不敢發洩,也找不到發洩的機會。 一行人在漂亮服務小姐的引路下上了三樓,守衛在三樓入口的幾名軍人引起了郭凌飛注意,大大咧咧的保爺也瞇縫起了眼睛,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郭凌飛身後的一人頓時戰意昂揚,一雙陰冷黑眸寒芒閃爍。 曾經是越南最優秀軍人之一的阮破虎眼神冷厲,漫不經心的掃過身姿挺拔的Z國軍人,感覺到這些軍人與自己曾經訓練的越軍精英毒蠍隊員有著相似的氣質,且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很久以前聽參加過那場戰爭的老人說過Z國特種部隊世界第一,一直想找機會與Z國軍人比試一下。 「我們Z國的軍人怎麼樣?」郭凌飛停步問戰意沛然的破虎,忽然來了興趣想聽一聽越南最優秀的軍人對Z國軍人的評價。 「他們很棒。」破虎點頭,認可別人的優秀不容易,而要認可曾經的敵人優秀更不容易,能做到這一點的男人起碼夠爺們,破虎沒有吝嗇自己的讚賞,殺人不眨眼的血性漢子明白自己的否認根本不能抹殺對手的優秀。 是個有氣度的漢子,郭凌飛微笑著,破虎在他心裡的位置也提高了一點點,就這一點點的變化是許多甘願當狗的小人物求之不得的。一行七人被四名剽悍軍人擋在露台入口處,郭凌飛透過玻璃牆看到了露台上穩排大坐的傅家大少。 八風不動的傅家大少品著茶,輕蔑的笑著,在氣勢上藐視對手是他一向的作風,不論對手有多強,他從不知道低頭,記事起只在一個人面前對過頭,那就是南方太子,皇甫家的皇甫朝哥。 「傅少說了,只能有三個人進去。」一軍人乾脆道。郭凌飛點頭一笑,也沒為難這名軍人,由於奶奶出生在戰功彪炳的呂家,對軍人有莫名的好感,他帶著司徒少一和阮破虎走向露台,司徒少一狠狠地瞪著幾名軍人。 「你們是北京軍區猛虎團的吧……回去告訴那幾個老傢伙,再讓你們出來耀武揚威護著傅家那王八蛋我扒了他們的軍裝,揍死丫的。」司徒少一凶狠的威脅了一句才憤憤走進露台入口,幾名軍人仍舊一臉肅然。 少一的母親是任家千金,任家與呂家在軍界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他的舅舅還是北京軍區的副總參謀長,少將軍銜,他所說的幾個老東西指的是北京軍區站在傅家那邊的幾個頭頭,出手打人他還幹不出來,當面咒罵他可做過不少次。 「司徒,有能耐就威脅我,威脅奉命辦事的人算什麼本事。」傅白冰不屑的撇嘴道,鼻樑上還架著精緻的金絲邊眼鏡,儒雅中帶著不可一世的張狂。 「威脅你……我還敢揍你呢!」司徒少一揮舞著拳頭,囂張的說著話,從幼兒園就開始拉大旗對立的兩個京城「太保」又開始爭不相對,從小屁孩鬥到現在,兩人一直鬥志昂揚,只不過司徒少一沒傅白冰沉穩,心機差了點,也就一直處於下風,現在郭凌飛闖進了這個圈子,他要酣暢淋漓的發洩一下昔日的悶氣。 郭凌飛不在意兩人的爭風,拉了把椅子,從容坐在傅白冰對面,很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金鼎會館的雨前龍井絕對貨真價實,他嗅著清香氣息,點頭一笑,道:「這茶還真不錯。」 「郭凌飛不要費話……咱們開門見山吧,你想怎麼辦?」傅白冰冷聲道,與司徒少一爭風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能力,與郭凌飛爭風完全是因為怨恨,他不會原諒任何一個藐視傅家權威的人。 郭凌飛無所謂的笑著,揉捏著精緻的青瓷茶杯,嘴角緩慢劃出一個陰冷弧度,不鳴則已,一鳴就要驚人,他淡漠道:「今天你和我只有一人能站著離開這裡。」 「呵呵呵!我若是不能站著離開這裡你知道會有多大影響嗎?」傅白冰冷笑幾聲問道,他覺得郭凌飛張狂的有點過頭了,雖然老一輩人不太在意年輕一代人的爭鬥,但他傅白冰若是不能站著離開這裡足可以掀起驚天的波瀾。 司徒少一也難以置信的瞧著郭凌飛,郭凌飛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示意少一放心,還是那句老話,真要天塌了,他一個人挺胸抗著,不攪起驚天的波瀾,壓不住那個張狂跋扈的圈子。 「捅破了天,我也不怕,今天踩你踩定了。」 啪!郭凌飛硬生生捏碎了青瓷茶杯,猛然起身,就在這驚鴻一現間,一陣淡香襲來,沉重的紅木桌子被踢飛起來,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擋在了傅白冰前面,是那個掛著中校軍銜的女軍人。 「有她在,你今天能把我怎麼樣?」傅白冰狂笑道,有這麼一張王牌,他足可高枕無憂。 一邊的阮破虎躍躍欲試,拳頭嘎巴作響,濃重戰意已到了爆發邊緣,容貌清秀的女軍官卻根本沒看破虎一眼,冷眼凝視郭凌飛,道:「我,呂家呂燕,請賜教,想動我身後的人就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呂家呂燕……」司徒少一神情驟變,重複了一句後哭笑不得的搖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呂家霸王花 金鼎會館賞頤和園風景的絕佳之地,三樓露台,劍拔弩張,充斥著濃重的火藥味,十幾個軍裝筆挺的軍人圍攏郭凌飛和阮破虎,他們分佈在不同方位,封死了兩人所有可能後退的路線,配合堪稱完美,這是經過多年殘酷訓練培養出的對戰經驗。 十二名軍人來自北京軍區猛虎特戰部隊,在七大戰區的特種部隊中猛虎首屈一指,號稱軍中利刃,一旦發生戰爭,他們的第一任務就是負責深入敵後執行最艱巨的斬首任務,摧毀敵方的核心指揮場所,猛虎的每一個軍人都精通搏擊、駕駛、射擊、爆破、刺殺、秘密跟蹤,有著非凡的本領,雖不能與神秘的金鷹相比,但猛虎在軍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進入猛虎是軍人的榮耀,這話在七大軍區流傳了好多年,激發了不少熱血兒郎的血性,但只有為數不多的人能在殘酷的磨煉中堅持下來,成為猛虎中的一員。郭凌飛昂頭挺胸,逼視著眾人,一抹邪氣盎然的笑意掛在嘴角。 他從小接受張強的訓練,非常熟悉軍人特有的氣質,能夠大致估摸出這些特種兵身手厲害到何種程度,面前這個呂家的呂燕無疑是最優秀的,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能達到這種境界也算是令人髮指了。 極度壓抑的氣氛到了一觸即發的邊緣,精通泰拳和越南特種兵搏擊術的阮破虎瞇眼環視氣宇軒昂的Z國軍人,完美的結實肌肉高高隆起,筆挺的黑西裝有了爆裂的趨勢,破虎緊繃的身軀積聚了石破天驚的爆發力。 司徒少一在特戰大隊呆過幾天,空手放倒幾個普通人不是問題,可這種場合他還沒有出手的資格,只能用死皮賴臉的手段糾纏住一名特種兵,為郭凌飛和阮破虎減輕點壓力,而他身邊幾名氣勢洶洶的特種兵直接無視他,這讓「保爺」很沒面子,扯住一個特種兵的胳膊,要比劃幾招,特種兵頓時手足無措。 「呂家的呂燕……」郭凌飛摸著鼻頭喃喃道,一說到呂家就有點不自在,這個呂燕又是何許人也?司徒少一湊過來,捅了一下凌飛,皺眉沉吟片刻才小聲說:「凌飛,她是你奶奶的哥哥的孫女。」 「哦……」郭凌飛點頭,苦笑了一下。靠著露台圍欄的傅白冰悠閒的抱著肩膀,冷笑道:「當然是呂家,只有戰功彪炳的呂家才能出呂燕這種巾幗不讓鬚眉的霸王花,哈哈哈!」 傅白冰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郭凌飛的底已經摸清,正因為有呂家這張王牌,他面對出手狠辣的郭凌飛才有八風不動的氣魄。 「呂燕,這兩人有謀殺我的傾向,制服他們。」傅白冰冷笑道,儒雅面頰頓時變得猙獰。呂燕點頭,她奉命保護傅白冰,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在抬頭的瞬間,揮拳直擊郭凌飛的小腹,動作輕靈快若狸貓,卻不失狠辣。郭凌飛錯步閃身,呂家的丫頭輕巧扭身順勢一腿掃出。 阮破虎也與六名特種兵混戰到一塊,兩名軍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夾擊,兩個同樣炫目的迴旋踢帶起嗚咽風聲,極其剛猛霸道,這一腿的威勢是特種兵踢斷無數木樁子才練就出來的,踢死個普通人沒啥問題。 啊!一聲沖天狂吼,阮破虎就如古代戰場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猛將,高抬雙臂同時擱擋踢來的兩腿,哧啦!筆挺的西裝終於被爆炸性的肌肉頂破,裡邊的白色襯衣也破了,露出了帶著觸目傷疤的古銅色肌肉。 六名特種兵一驚,同時衝上,寬敞的露台上成了戲台,幾個衣著光鮮的公子哥蹲在角落裡蜷縮著身子看好戲,傅白冰則摘下金絲邊眼鏡用一塊潔白的布子擦抹著,冷笑不止,喃喃重複著郭凌飛說過的話:「你我之間今天只有一個人能站著離開這裡。」 郭凌飛疾速退避,在迅速詭異後退的過程中巧妙的撞倒了兩名特種兵,這巧妙的撞擊暗含八極拳貼山靠的霹靂手法。 在少林的五年裡釋武健傳授了很多少林之外的武術,學過八極拳,永春拳,洪拳,剛猛的虎拳,也極為精通八極震九州中殺傷力最大的貼山靠,兩名生龍活虎的特種兵在輕描淡寫的一撞中轟然倒下,頓時蜷縮在露台上,嘴角溢血,失去了繼續搏鬥的能力,可見這一撞的力道是多麼的驚人。 他冷眼逼視呂燕,擰眉道:「你是呂家的女孩,論關係還是我表姐,我不想與你動手,不要逼我出手。」 呂燕冷著臉,身影鬼魅騰挪,修長雙腿連環踢出,一腿比一腿快,根本不留情,郭凌飛連連後退,呂燕嬌呵一聲,點地騰空,一腿砸碎一張紅木桌後,女孩子有這樣的力道也算變態了。 哼!郭凌飛冷哼一聲開始反擊,身後突起破空風聲,一把結實的紅木椅子重重拍在郭凌飛的肩背上,像是拍在了鐵板上頓時分崩離析,碎裂的木頭片紛飛落地,偷襲的特種兵還來不及後抽身退便被郭凌飛精美絕倫且極具觀賞性的後擺腿踢飛。 呂燕剛想再撲上去攻擊,郭凌飛腰不彎腿不曲身形鬼魅貼了過來,少林平地大挪移這種騰挪絕技驚呆了不少人,那幾個窩在角落裡的公子哥更是瞠目結舌,傅白冰也極度震驚,手中昂貴的金絲邊眼鏡差點掉落,郭凌飛的實力變態到了他無法想像的地步,而從未見過如此詭異身法的呂家丫頭片子極度驚訝,匆忙後退,在驚慌失措間一隻手已牢牢扣住了她的脖子。 「身手不錯,呂家有你這樣的女孩我很欣慰,比我前些日子見的那個廢柴強的太多了。怎麼說你也是我的表姐,我不能傷了你,希望表姐不要妨礙我的事兒。」郭凌飛凝視呼吸急促的表姐淡笑道,畢竟有著千絲萬縷的親緣關係,自己再狠也不能把呂燕怎麼樣,慢慢鬆手。 就在郭凌飛鬆手的一剎那,呂燕的拳頭無聲無息地砸在他的左胸口上,這個部位三天前受過內傷,呂燕積聚全身力量的一拳無疑是雪上加霜,他捂著胸口後退,與此同時兩隻軍用皮靴踏在了他後背上。 郭凌飛彎腰,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又有幾個軍人趁機衝上來,阮破虎飛躍過來撲在主子身上,用身體硬擋了重若千均的拳腳,這個血性漢子曾經為了活著心狠手辣的殺人,現在為了主子不顧生死的拚命。 「對不起我奉命保護傅白冰,只能這麼做。」呂燕淡然道,保護傅白冰是北京軍區一位首長的命令,她雖出生在戰功彪炳的呂家,但必須服從上司命令,不管這個命令出於何種目的,必須執行,因為她是一名Z國軍人。 郭凌飛抹著嘴角的血跡,沒去理呂燕,扭頭對口鼻溢血的破虎說:「你是條漢子,我會給你藐視眾生的權勢。」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平局 三輛黑色寶馬七系轎車風馳電掣穿越街頭很張揚的堵在了金鼎會館門前,十二名穿著黑色中山裝的青年下車,十二個人一般高的個頭,一樣的著裝,眼神也是同樣的冷厲,不帶絲毫的人情味,清爽的秋風中頓時有了冰冷寒意。 從龍門煉獄的殘酷磨煉中走出的十二龍邁著異常沉穩的步伐走向金鼎會館,路人側目,門口的保安瑟瑟發抖,在極度陰霾的氣息壓迫下保安莫名的害怕,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但保安職責所在,幾人還是硬著頭皮擋在玻璃門前。 「擋路者……死!」 龍一高昂著頭,逼視幾名戰戰兢兢的保安,冰冷眼神充斥著濃重殺機,步伐沒有絲毫減慢,其他十一人亦是如此,十二龍的一舉一動帶出剛猛凌厲的氣勢,殺過一兩人的人與殺過千百人的人的差別就是這氣勢。 幾名保安在十二龍逼近身前的剎那閃讓到兩邊,十二龍不急不徐的走過,幾名保安側目瞧著十二個雄壯的身影,大口喘著粗氣,胸脯也劇烈起伏著,壓迫著幾人的無形壓力終於減輕了許多。 金鼎會館三樓的露台上,司徒少一囂張的咒罵聲不絕於耳,凌飛受傷,「保爺」怎能不憤怒,怒氣衝天的保爺踢了兩名特種兵幾腳,人家沒啥事兒,他的腳腕一陣深疼,齜牙咧嘴了一陣子。 郭凌飛撫著胸口,昂頭冷笑著,此時的笑容很詭異,在嘴角那一抹鮮血的襯托下展露出邪氣盎然的猙獰,有些事情的發生總是出乎意料,呂家丫頭的出現對自己來說真是一個意外。齜牙咧嘴的司徒少一遞過一塊手帕,郭凌飛接過來很利索的遞給了身邊的阮破虎。 口鼻溢血還昂頭挺胸虎視眾人的阮破虎心頭一暖,伸出雙手恭敬的接過手帕,卻用袖子擦抹血跡,虎目中淌動著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堅毅。 在恰當的時機,做出一個恰當的舉動,可以讓人賣命一輩子,這不需要金錢的利誘,權勢的威逼,是收買人心的最高境界,縱觀歷史上的奸雄,三國劉備無疑是此中好手,誰敢說這位漢室皇叔在眾豪傑面前收攬人心的舉動是裝逼,十幾歲開始就鑽研權謀之術的郭凌飛也深諳此道。 傅白冰還在漫不經心的擦著一塵不染的金絲邊眼鏡,嘴角泛起的刻薄冷笑帶給旁人很不舒服的感覺,很無情,又很自信,在今天的場面上他確實算是贏家,用呂家的丫頭對付郭家的小子是一步好棋。 傅白冰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這一步棋的醞釀者正是BJ軍區司令員周海明,這位把持著衛戍京畿軍權的老頭子曾經受過傅家的恩惠,肩膀上能抗三顆將星與傅家有很大關係。 「呂燕,命令你的人把這兩人拿下,在京城的公眾場合行兇且還有殺人的趨向,對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可是構成了重大的威脅啊。」傅白冰戴上眼鏡,昂頭眼神囂張的瞧著嘴角溢血的郭凌飛,擺出了得勝者的姿態。 「嘩啦!」把露台和大廳隔開的玻璃牆應聲碎裂,玻璃渣子到處飛濺,撞碎玻璃牆的四條魁梧身軀在眾人腳下扭動,正是守在外邊的四名特種兵,頭破血流的四人已無力站起,十二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冷厲青年出現在露台上。 「少主!」十二人齊刷刷的彎腰,濃重的殺機也在這一刻瀰漫。郭凌飛舔了舔嘴角的血跡,輕輕點頭。幾名特種兵下意識後退,呂燕皺眉,傅白冰親眼目睹過龍一殺人的手段,他的臉色瞬間凝重。 郭凌飛冷笑著邁步,一步一步緩慢逼近傅白冰,呂燕再一次擋在傅白冰身前,與未曾謀面的表弟對視著,心裡有愧疚,也有難以言明的親切感,她雖出自戰功彪炳的呂家,但還是BJ軍區的中校軍官,必須執行軍區首長的命令,不能辱沒呂家將門之風。 「少主,我來殺!」龍一跨出一步冷聲道,少主受傷激起了他無法壓抑的殺意。 郭凌飛微微搖頭,示意龍一退下,這幾年來在該殺人的時候沒手軟過,可不能完全無視與呂家的親緣關係,龍一壓住心頭洶湧殺機挪步後退,依舊虎視眾人。 「好,你是呂家的人,這一次我不為難你,下一次不要再為難我,不然我會毫不留情的從你是身體上踩過去。」 郭凌飛冷冷瞥了眼呂燕,扭身離去,一行人跟著離開,司徒少一朝著傅白冰豎起中指,罵了一聲娘才憤憤離去。傅白冰臉色陰沉,環視一片狼藉的露台重重冷哼一聲,穩操勝券的贏局突然變成了不輸不贏的平局,傅家大少很不爽。 三樓大廳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衣著普通的青年低頭品茶,瞇縫著雙眼好似在回味極品好茶的味道,對露台上發生的一切置若罔聞,這份沉穩不是尋常人能裝出來的,他輕描淡寫的瞥了眼順著樓梯而下的郭凌飛,嘴角勾勒出一抹克制內斂的淡笑。 「算是一個對手,只是太過婦人之仁,如果是我絕不會給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留一點面子,要成雄就要不擇手段。」青年放下茶杯喃喃自語。 郭凌飛一行人離開,奢華的金鼎會館終於恢復往昔的平靜,戰戰兢兢的服務員開始整理露台,傅白冰整理西裝,很尷尬地走到喝茶青年的身邊,彎下腰,低聲下氣地說:「又給太子丟人了……」 「沒什麼,郭凌飛這麼容易倒下就不佩做郭飛宇的兒子了,也不值得操心了。」青年起身將敞開的西裝扣好,不理會一群點頭哈腰的公子哥,逕直下樓,該看的都看了,再留下去就是浪費時間。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誰比誰跋扈 金鼎會館前,衣著普通的青年冷眼望著絕塵而去的幾輛豪車,嘴角挑起一個飛揚跋扈的弧度,略顯寒酸的衣服再也無法掩飾那畢露的鋒芒,青年此刻將最真實的一面呈現出來,本性張狂。 一個四肢不殘缺,身板還算健壯的中年乞丐湊過來,伸手黝黑雙手,等待著青年的施捨,結果等來的不是鈔票,而是凌厲無匹的一腳,乞丐倒飛出五米撞在路邊一輛奧迪轎車上,轎車的車門凹陷,乞丐口吐白沫扭動身軀。 「身強體壯,不自食其力,活著還不如死了,為這個社會減輕點負擔。」青年冷著臉離開,路人紛紛鄙夷,而青年走到幾十米外的天橋下,把錢包內的幾百塊錢全塞給了撿破爛的老太太。 這個張狂的青年就是南方飛龍會的創始人,南方紈褲們的太子,傅家大少的主子,皇甫朝哥。 郭凌飛在回住處的路上買了幾味中藥,他最清楚自己的傷勢,也明白用什麼方法治療最有效果,在少林的五年裡除了禪武雙修外還學了堪稱少林武術之外的另一絕,中醫,這三絕是少林文化的精髓,傳承了千年,不會浪得虛名糊弄外行人,郭凌飛不敢說自己精通,但也到了尋常少林僧人所不及的境界。 白色洋房內充斥著刺鼻的中藥味,郭凌飛親自在廚房內煎藥,不用別人代勞是怕不懂藥理的人掌握不住火候,火候差了,藥性也就差了。十二龍殺人在行,對中醫中藥涉獵不深,也只能幫著主子打下手。 藥煎好後郭凌飛讓龍一盛一碗遞給受傷不輕的阮破虎,在越南歷經不少磨難,吃過不少苦頭的血性漢子也沒說那些驚天動地的豪言壯語,昂頭把難以入喉的中藥灌進嘴裡,這一碗就是毒藥他也不會猶豫。 柔美動聽的鋼琴曲子迴盪在房間內,郭凌飛如品茶一般一口一口緩慢喝下中藥,仔細品味藥的苦澀,這個苦不算什麼,與十幾年受過的苦比起來幾乎沒有苦的味道,他仰靠在客廳的沙發上,閉目養神,什麼都不去想。 十二龍和阮破虎悄然退下,走的無聲無息,不想打擾了閉目養神中的郭凌飛,郭凌飛自然能聽到近於無聲的步伐,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笑意,除了親人之外,這些曾經共患難共生死的血性男兒值得自己欣慰。 裝修大氣不顯奢華的客廳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輕微的響動,在這屬於一個人的空間內,不用去面對世間百態,不用冷漠著臉孔去爾虞我詐,郭凌飛卸下厚重的面具,露出最真實的一面,聆聽著旋律優美的鋼琴曲,略顯滄桑的面頰洋溢著久違的真摯笑容,再奸詐的奸雄也有累的時候,何況二十出頭的郭凌飛。 千年前一位性格狂放的大詩人說過「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位善於玩弄文字名留千古的文人未必明白成雄路更難走,在這條路上摸爬滾打的奸詐狡猾之徒若說自己不累,那是赤裸裸的自慰。 就在鋼琴曲戛然而止的時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打破了安寧的氛圍,郭凌飛像孩子一樣無奈的努努嘴,拿起手機,看著再熟悉不過的號碼,搖頭笑了,笑容中淌動著溫柔,哪像個背負無數人命的狠人。 「寶貝,想我了吧?」 手機裡傳了方茜的聲音,「嗯,想了。凌飛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兒?」 「寶貝的事兒我不會忘,就是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我的茜茜,知道寶貝今晚比賽,放心吧,你男人一定會去現場為你助威的。」郭凌飛溫柔的笑著,今晚是CCTV的模特大賽將會在央視演播大廳舉行,這次比賽的重要性在他心裡不比踩倒傅白冰差多少,一陣柔情密語之後掛了電話。 郭凌飛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到一面鏡子前,揉搓著很有男人魅力的臉頰,嘴角輕輕佻起,英俊面龐頓時邪氣盎然。 燈火輝煌的電視廣播綜合大樓前,郭凌飛仰面欣賞著這座結構特異的建築物,據說是世界知名設計大師設計的,但郭凌飛只覺得大樓的造型比較特異,沒發現其它優點,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是自己不懂現代建築設計大師所追求的理念。 此時,一個格外修長挺拔的身影也出現在大樓前,流露出張狂不羈的氣質,郭凌飛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眉梢輕微挑動,喃喃道:「這是個不俗的青年。」 兩個氣度不俗的青年在不少人的回眸中互相對視一下,幾乎是並肩走進大樓,但沒有多餘的語言或是再互相多看一眼,就像人潮中偶然相遇的兩個陌生人,擦肩而過之後就不會再有交集。 央視大樓內的一間休息室,一群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在緊張忙碌著,造型師和化妝師也在忙碌著,比賽還沒開始,火藥味已經很濃了,這些萬中挑一的女孩兒談笑自若,貌似親切,實則都在暗中較勁兒。 方茜任由髮型師弄著秀髮,很淡然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沒想著與別人爭什麼,只要把自己最完美一面展現在那個男人面前就可以了,名與利在她心裡沒有一丁點份量,她擁有了一個男人已經擁有了一切。 方茜旁邊的女孩有點緊張,雙手很不自然的交叉在一起,揉捏著,一雙如水美眸中卻沒有爭強好勝的意味。 「喂你緊張嗎?」女孩扭頭小聲問方茜。 方茜搖頭淺笑,這個叫王青青的女孩給自己的印象還不錯,有南方水鄉女孩的溫婉氣質,是一個沒經過世俗浸染的好女孩,她笑道:「我不是第一次參加比賽,不緊張,青青,你也不要緊張,不緊張才能發揮到最好。」 「我不是因為比賽緊張,我是怕在他面前出醜。」青青說起「他」溫柔的笑了,笑的很甜美,而白嫩雙手握得更緊。 方茜恍然大悟,笑意更濃,原來在這個時候不止自己一人在想男人。這個時候還能記著心上人的女孩要比那些矯揉造作強裝優雅的女孩強了千百倍,更值得好男人去珍惜。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誰比誰跋扈 燈光璀璨的演播大廳內座無虛席,能坐在這裡現場觀看模特大賽的人或大或小都有點來頭,Z國對座次相當講究,甚至苛刻到不能逾越的地步,在前排就座的更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名流、富豪、贊助商以及幾個不大不小的官按照身份高低貴賤依次派開。 西裝筆挺的老爺們一個個道貌岸然,正襟穩坐,表現得很有風度,也不失涵養,裝的功夫不可謂不高。大多數男人見了極品美女會神不守舍,這些老爺們也是男人,或許他們肚子裡的齷齪東西比一般男人還多很多,但在這種電視直播的現場他們還是盡量完美的掩飾骨子裡的下流和齷齪。 緊挨著大舞台還有一排座位,二十多名評議人和評委就坐,這些人掌握著比賽最終的結果,其實這些評委中有不少是某些大人物的玩偶,娛樂圈的潛規則無處不在,表面的公平競爭不過是糊弄電視機前的老百姓。 郭凌飛在靠後的一個不起眼的位置,距離大舞台有十幾米,這個位置不會被太多人注意到,他不想顯擺,只想默默地欣賞方茜最光彩奪目那一刻的美麗,女人在鏡頭下風光,男人恨不得上去沾光現眼,這樣的男人最讓人不屑。 衣著普通的青年在靠前的一派就座,位置也不顯眼,渾身上下流露出狂傲氣質的青年此時鋒芒內斂,笑容淡然,人畜無害,若是再佩上一副眼鏡,絕對是一個標準的文雅男人。郭凌飛朝青年所在的位置看了兩眼,在演播大廳近千人中只有這個青年算得上與眾不同。 大廳內璀璨的燈光忽然暗淡,一陣音樂聲響起,五光十色但並不刺眼的燈光搖曳,給觀眾夢幻般的感覺,四十名高挑靚麗的身影出現在大舞台上,今晚參加比賽的女孩全部亮相,白衫熱褲襯托出完美身段,曼妙的身姿隨著音樂舞動,閃爍的燈光、靚麗的身影、極具誘惑力的舞姿衝擊著男人們的視覺神經。 前排就座的老爺們還是有點動容,郭凌飛犀利的雙眸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方茜,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女人是舞台上最靚麗的一個, 別人無法掩蓋她的光彩,郭凌飛的目光也只凝在方茜身上,沒興趣欣賞別的女孩,在這種場合下還能一心一意的男人不多,起碼現場大多數男人很貪婪地看著所有女孩。 郭凌飛是近千人中的一個另類,還有一個另類的傢伙就是那個青年,青年也只看著一個女孩。 燈光在瞬間定格,動感十足的旋律戛然停止,四十個女孩笑盈盈地站在大舞台上,由於是穿著高跟鞋,沒有一人低於一米七五,如此挺拔的身段能讓絕大多數男人想入非非,意淫不止。 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走上大舞台,男主持穿著黑色禮服,風度翩翩,女主持穿著低胸露背的裙子,露指高跟鞋將一雙修長美腿襯托的更加完美,曲線玲瓏,美艷動人,一顰一笑展露萬千風韻,一笑傾城,並不誇張,光彩甚至蓋過了她身後參加決賽的女孩子們。 這位女主持正是昔日的G省第一美人,美貌與才華集於一身的央視新秀董芳,她的出現贏得了熱烈的掌聲,在央視不到兩年的時間董芳這個名字已傳遍了大江南北,論名氣不比當紅明星差多少。 郭凌飛笑了,有些事兒就是這麼巧,只是他的笑容有點無奈,董芳的一句話清晰的徘徊在腦海裡,「這輩子我只會成為你的女人。」 四十個靚麗身影在大舞台上消失,董芳和搭檔開場白結束後,一場比賽正式開始,燈光閃爍,參加比賽的女孩按照排號開始在大舞台上展現自己的獨特魅力,把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以博取評委們的欣賞。 方茜是十九號,當她走上舞台時,還沒徹底沉寂的掌聲再次到了高潮,讀大學的兩年來她參加了很多次模特大賽,經驗自然不差,面對攝像機的鏡頭,無數人的目光,從容自若,一舉一動完美無瑕。 她暗自要求自己做到最完美,不是為博取評委的青睞,是為了那個男人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她搖曳著身姿,在大舞台上緩緩前行,一雙飽含笑意的美目在茫茫人群中尋找著最熟悉的身影,人太多,短暫的瞬間又怎能找到他。 就在方茜在大舞台的邊沿擺出一個動人姿勢時,觀眾席後邊一人站起,在周圍人詫異眼神中來了一個柔情似水的飛吻,做出驚人舉動的正是方茜急切尋找的混蛋傢伙。 方茜情不自禁的加了一個綵排時沒有的動作,落落大方的回了一個飛吻,燦爛笑容如綻放的芙蓉,傾城傾國,觀眾席轟動了,攝像師想要捕捉精彩鏡頭的剎那,郭凌飛已坐下,融入了茫茫人群中,不給攝影師一丁點機會,他不想搶自己女人的風頭。 大舞台旁邊的角落裡,主持模特大賽的董芳凝視觀眾席的方向,淒苦、委屈、酸楚一齊湧上心頭,好似一隻無形大手在揪扯著心房,無言的痛苦蔓延,極度壓抑的窒息感刺激著她,她有了想哭出來的衝動。 可在眾目睽睽下她還要強裝從容,再次登上舞檯面對觀眾,強擠出了一絲蒼白笑意,現在她深深體會到強顏歡笑的痛苦。比賽進行了兩個小時,名次出來後很令人意外,方茜只獲得了第三名,那個叫王青青的女孩第五。 夜晚十點半,京城正是燈火輝煌的時刻,北京飯店前名車雲集,不輸於大型車展會的盛況,參加完模特大賽的女孩子還要出席北京飯店的晚宴。形單影隻的郭凌飛靠著異常高大的悍馬車,默默抽煙,等人的時光最難熬。 「給支煙,不介意吧?」一個挺拔身影出現在郭凌飛身前三米,是那個衣著普通的青年,郭凌飛搖頭一笑,意味深長,他摸出煙盒扔了過去,淡漠道:「我不會介意,請隨便抽。」 「呵呵……爽快!」青年拔出一根含在嘴裡,摸出打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了口,淡淡問:「在等你的女人吧?」 郭凌飛笑著點頭,算是回答了青年的問題,青年張狂一笑,道:「我也在等我的女人……咱們倆還真是志同道合啊!」 「志同道合……」 郭凌飛撇嘴,細細品味著,他聽出青年話裡有不同尋常的意味。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誰比誰跋扈 清爽晚風吹過,郭凌飛靠著悍馬車的車門,任由蓬鬆黑髮飄動,抬眼望著燈光絢爛的北京飯店,在京城為數不多的幾家頂級酒店可以與飛騰旗下的維利斯媲美,北京飯店算是一家,大樓外部的璀璨奢華氣息已說明裡邊不會差。 兩人默默抽完一支煙,郭凌飛看了看表,快十一點,這個晚宴也真夠晚的,若是換個耐性差的人早忍耐不住了。旁邊的皇甫朝哥將燃盡的煙頭不偏不倚的彈進了五六米外的垃圾筒,仰頭望著星空道:「等女人的感覺很好,有一點焦急,也有一點期待,還時時刻刻為她擔心,時常回味這種感覺。」 「或許吧。」郭凌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覺得這個青年在對待女人的方面與自己有幾不相似,大概正如青年所說兩人確實志同道合,與他做朋友不難成為知己,若是做對手,估計就是生死之敵了。 「想想挺悲哀的,作為一個男人,我一直在騙我的女人,她至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這些年來我只愧對她一人,或許這一生我也只愧對她。」皇甫朝哥輕歎,堅毅面頰流露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這位在Z國南方隻手遮天的太子,兩年前在浙大門口遇見了令他怦然心動的女孩,以一個平凡人的身份進入了這個女孩的生活,成為了女孩不能割捨的一部分,隱姓埋名刻意寒酸了兩年,無非是在考驗一份愛情,考驗這個女孩,因為他從不輕易相信除了家人之外的任何人。 柔情似水的女孩沒讓這位雄霸南方的太子失望,就連女孩樸實的家人都把戴著厚重面具的皇甫朝哥當親生兒子看待,所以「寧可我負天下人,絕不叫天下人負我」的皇甫朝哥也不禁愧疚。 郭凌飛習慣性地摸了一下鼻子,瞥了眼皇甫朝哥,笑道:「我當初也騙了我的女人,不過我不愧疚,我女人明白,我騙她是因為我真的在意她。」 「你跟我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可惜咱們做不了知己……到現在為止我沒有一個朋友,更別談知己了,我想,以後我也不會有朋友。」皇甫朝哥撇嘴,古怪的笑了笑,在他眼裡只有走狗和敵人,不會有朋友知己,能在史冊上畫上濃重一筆的奸雄沒幾個有朋友,最初肝膽相照的朋友到了最後也會被當成走狗一樣烹掉。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是歷朝開國明主慣用的伎倆,殺盡千萬人方為雄中雄就是這個理兒,八歲從《東周列國》讀到原話的皇甫朝哥早明白這話的真諦,身邊只有走狗和敵人,該殺的時候也不用去惋惜。 「不能做朋友也罷,不過希望我們以後不會成為敵人。」郭凌飛瞇眼望著路邊璀璨華燈淡漠道,這個陌生青年有奸雄潛質,亂世出奸雄,他能出人頭地嗎?郭凌飛瞇眼,再次看向陌生的皇甫朝哥。 兩人又一次對視,再也沒有多餘的言語,很勁暴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皇甫朝哥從褲兜中摸出一部極其廉價的「山寨」手機,也就在這個時候,郭凌飛的手機也震動起來,兩人分開了幾米,接聽電話。 「凌飛……有個畜生欺負人……」 郭凌飛聽著方茜略微哽咽的聲音,心頭猛的抽搐一下,眉宇間浮現出了濃重殺機,二話不說直奔酒店大門而去。 「蓬!」皇甫朝哥聽完電話揮拳將旁邊銀灰色勞斯萊斯轎車的前蓋砸出一個深坑,隨意的一拳就有如此威力,可見皇甫朝哥這廝強悍到何種地步,看停車場的保安瞠目結舌。匆忙跑進酒店的郭凌飛沒有在意沉悶的響聲,不然會重新審視皇甫朝哥。 ……北京飯店的一個宴會廳內,穿著華貴晚禮服的方茜和王青青與幾個男人對峙著,還有幾人在勸解著,宴會廳內所有人看著對峙的雙方,一方是如日中天的貴公子,一方是兩個弱女子,這件事兒的結果是什麼,參加宴會的人心裡都有底。 沒人有膽子湊過去,參加宴會的幾位不大不小的官假裝什麼沒看見,什麼沒聽到,大多數人只遠遠看熱鬧,許多花枝招展的女孩幸災樂禍的笑著,像是在看H國庸俗的愛情肥皂劇。 「你們打電話能把我怎麼樣?嚇唬本公子呢?告訴你們本公子沒怕過誰,說我和藍少在衛生間門口非禮你們,還打你們誰看到了?有證人嗎?自己作踐自己,還要挾別人就是犯賤,我的保鏢可真真切切的看到你們兩個在衛生間門口乾了些什麼,要不要咱們當著眾人的面說一說?」 一個臉紅耳赤的囂張青年大聲嚷嚷著,旁邊一身世界頂級名牌行頭的青年陰笑著點頭,氣焰囂張到了極點,幾個人還不停地給兩個青年說著好話,宴會的主辦方和央視的幾個小頭頭也上來勸解,這些人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大事兒化小,小事兒化無。 方茜由於過度氣憤說不出話來,盤起的秀髮有些散亂,脖子下有一片紅印,明顯是被拳頭打出來的,王青青晚禮服的領口被撕開一點,右邊臉頰上有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剛參加完比賽出席宴會的兩人根本想不到今晚會發生這種事兒。 十分鐘前,方茜和王青青結伴去洗手間,在洗手間過道口遇到了這兩個渾身酒氣的公子哥,這兩人今晚糾纏方茜和王青青好幾次,又是問電話號碼,又是問家庭住址,還恬不知恥的說自己缺女朋友,結果次次碰了釘子。 惱羞成怒的兩人終於在沒人的洗手間門口上演了大膽非禮的一幕,在方茜和王青青極力反抗下悍然出手打人,在這兩位看來打個三流小明星,蹂躪個模特,就是屁大點的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旁保持沉默的董芳實在看不下眼,走到方茜身邊,看著這個自己不知道是該嫉妒還是該羨慕的女孩,輕聲安慰道:「沒事兒……他會給你出氣的。」 「呦,這不是央視的當家花旦董芳嗎!你說誰會給她們出氣,我倒想見見這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貨色。」酒氣沖天的囂張青年大大咧咧的說著話,在這麼多人面前根本不收斂,囂張要有囂張的資本,他確實有。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正的囂張 勸解的幾人軟硬兼施,勸方茜和王青青忍一時風平浪靜,不要在大庭廣眾下鬧下去,否則後果自負,宴會的主辦方和央視的幾個小頭頭都把這兩個女孩看成了弱女子,董芳在幾個領導面前也不說話,但她知道今天的事兒會出現一個觸目驚心的結果,她清楚那個男人的手段。 一群人就這麼僵持著,出生在富豪之家的方茜第一次受這樣的委屈,凌飛不在身邊的兩年是吃過不少苦,但沒吃過虧,更沒被男人這麼欺負過,她咬著嘴唇,晶瑩淚珠在眼眶中打轉,沒滑落下來,哭也要對著自己男人哭,不會對著這兩個畜生哭。 王青青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受了委屈常壓在心裡,不想為自己男人添麻煩,也不想讓家裡人擔心,面對這兩個囂張跋扈的公子哥,她很委屈,也很無助,最終還是選擇了忍讓,她拽了拽方茜,輕聲道:「茜茜,我們別理他們了。」 「小方啊,也沒什麼大事兒,大家不是都挺好嗎,握手言和,互相瞭解一下,談談心就沒事兒了。」一個老男人皮笑肉不笑,說著模稜兩可的圓場話,在場的人清楚除了同情心氾濫的董芳外,沒人會幫兩個弱女子說話。 「只要你們兩個當眾承認是誣蔑我和藍少,再給我們賠禮道歉,今天的事兒就過去了,咱們以後是朋友,只要你倆有需要,說句話,我何某人肯定幫忙。」何家大少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那神態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你們兩個就是人渣,就是……」方茜氣極發笑,終於知道什麼是無恥下流的最高境界,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氣憤過度才會這樣,董芳忙扶著方茜,眼神不屑地盯著兩個自以為是的公子哥。 「你在洗手間過道口勾引本公子,居然罵本公子是人渣,你佩嗎……賤人!」何大少大聲侮辱方茜,顛倒黑白,無恥到這等地步,也夠令人髮指了。方茜臉色蒼白,緊咬著紅潤嘴唇,絲絲血跡滲出來。 「全給我滾開!」 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宴會廳門口響起,三名穿著黑西裝的安保人員滾進了宴會廳,郭凌飛昂頭挺胸走進宴會廳,臉色陰沉的可怕,大廳裡的人莫名的緊張。方茜回頭,壓抑了許久的淚水劃落了。 「凌飛……」方茜掙脫董芳的手,哭泣著跑向郭凌飛,撲進氣息醉人的溫暖懷抱,她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埋頭哭泣著,哭的肆無忌憚。郭凌飛一手摟著方茜的纖細的腰肢,一手整理著方茜散亂的秀髮。 五個穿著黑西裝的保安圍住了郭凌飛,他們真擔心這個氣勢洶洶的男人也相仿古人來個衝冠一怒為紅顏,做出什麼瘋狂地舉動。董芳凝視著兩年來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面龐,有些激動,眼神卻黯然。 「他什麼時候也能這麼溫柔地抱著我。」董芳苦苦笑著,流露出淡淡的傷感,楚楚動人,「滾開今晚我不想殃及無辜!」郭凌飛冷眼掃視五人後,目光落在了那兩個氣焰極其囂張的公子哥身上,瞇縫起的雙眼中殺機盎然,他很溫柔的方茜,「寶貝,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還能有什麼事兒……你女人想要挾我……」囂張的何家大少只說了半句話,便閉上了嘴巴,郭凌飛的陰冷眼神嚇住了他。 「凌飛……他們欺負人。」方茜抬頭道,臉蛋上還掛著淚珠,郭凌飛伸手為她抹掉淚珠,視線正好落在方茜脖子下的那片紅印上。 「寶貝,這是誰弄的?」郭凌飛眼皮子跳動著,說話的語調異常平淡,這是殺人前的徵兆,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方茜回頭看了一眼何家大少,但沒說什麼,她怕自己男人衝動過頭做出傻事兒,「凌飛我也沒什麼……」 男人的逆鱗多半是女人,郭凌飛的逆鱗就是方茜,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郭凌飛的修長身軀在眾人眼裡幻化出一片模糊的影子,詭異到了極點,何家大少驚呆,只覺陰冷氣息撲面而來,還沒看清人影,郭凌飛的拳頭轟擊在這可憐蟲的身體上。 何家大少沒有誇張的向後飛出去,還是站在原地,只是那張本不算好看的臉正逐漸扭曲,郭凌飛在一瞬間轟擊出十三拳,這是殺人不留痕跡的內家拳法,拳頭上的無匹內勁兒完全滲入何大少的身體,人們聽不到拳頭與身體撞擊發出的聲音,卻能清楚地聽到骨頭寸斷的刺耳響聲。 郭凌飛一口氣轟出三十三拳,何大少依舊站立,只是全身上下再也沒有一根完好無損的骨頭。 「啊!」何大少的嗓子裡終於發出了淒厲慘叫,整個身體猶如一攤爛泥,癱在地板上,名流、富豪、參加模特大賽的女孩們驚慌失措,死寂的沉默之後,一名掛著市委副秘書長頭銜的官員拍桌子站起,大聲道:「太無法無天了……你是什麼人?」 這位副秘書長在方茜和王青青受委屈時屁都不放一個,此時卻一臉正氣,大義凜然的令人噁心,郭凌飛一記神龍擺尾的後擺腿踢飛兩個逼近的保安,操起一把椅子射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秘書長大人的頭顱上,一時間血水飛濺,驚呼四起,道貌岸然的官撲倒在桌子下,有氣無力地哼哼著。 「年輕人你今天捅破天了!」央視的一個小領導顫巍巍的說著話,以位發狂的郭凌飛是個精神病患者。 「傻X,動我的女人才是捅破了天,今天我女人不原諒你們……誰也別想站著走出北京飯店!」 郭凌飛昂頭傲立,殺氣沖天,這氣勢勝似君臨天下的王者,誰與爭鋒,一旁的董芳癡迷了,愛了兩年的這個男人簡直帥得掉渣。 「青青……」 一聲溫柔的呼喚,一個青年走進大廳,正是雄霸南方的太子,皇甫朝哥!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正的囂張 一聲溫柔的呼喚,宴會廳內的賓客也從極度震驚中回過神來,側目瞧著走進來的青年,雄霸南方的太子異常的淡定,步履緩慢穩健。王青青扭身,見是男友來了,下意識摀住了臉頰,不想讓男友看到粉嫩嬌容上的巴掌印。 「朝哥……」花容慘淡的王青青捂著臉輕輕地呼喚一聲,她沒有像方茜那樣撲進男友懷裡哭泣,作為一個受了委屈的女人不是她不想,是怕給自己的男人帶來負擔,一個平凡的男人又怎麼去面對權勢滔天的紈褲子弟。 衝冠一怒為紅顏那也需要實力,沒有實力,沒有背景,就憑著一腔熱血去為受了委屈的女人大打出手,不是被砍死,就是鋃鐺入獄,幾百年前那位在史冊上留下濃重一筆的「漢奸」若不是手握十萬鐵騎,哪裡會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氣魄。 在浙大有著才女之稱的王青青能不明白嗎?貌似平凡的男友一旦衝動過頭會有什麼後果,她不敢想像,也不會讓他做出與自身實力不相符合的傻事兒。皇甫朝哥走到王青青身邊,拉下青青捂在臉頰上的手,瞇眼凝視清晰的巴掌印,抬手輕輕撫摸。 「疼得厲害不?」溫柔的不能再溫柔的一句話讓在場不少女人不由自主地去嫉妒受了委屈還強裝堅強的王青青。 王青青雙眼含淚,笑著搖頭,朝哥最感動她的就是持之以恆的溫柔和對其他女孩的不屑一顧,浙大那麼多才子瘋狂的追求她,她只選擇平凡的他。 「朝哥……我們走吧,不要再留在這裡了,我覺得我還是比較適合呆在校園裡,外邊的社會真的好複雜,這段時間我好累。」王青青聲音有點哽咽,但還在笑著,盡量不去想十幾分鐘前的事兒,盡量回憶著面前男人騎單車帶著自己在浙大兜風的快樂時光。 「青青……對不起,今天不能順著你了,我是個男人,該做一些男人應該做的事情。」皇甫朝哥低頭溫柔的吻在刺眼的巴掌印上,再抬頭,黑眸中的無限溫柔消失,溢出一抹冰冷殺機,他皇甫朝哥沒受過委屈,又怎能讓他的女人受委屈? 郭凌飛摟住了方茜,凝視鋒芒畢露的皇甫朝哥,不禁自問,這青年難道真是亂世奸雄?被稱為藍少的青年在何家大少倒霉的瞬間就已大驚失色,他慶幸自己沒動方茜,不過王青青臉上的巴掌印倒是他親手印上去的,只是藍少認為貌似平凡寒酸的皇甫朝哥沒實力在自己面前叫板。 四名穿著黑西裝的剽悍保護著主子,皇甫朝哥直逼過去,王青青趕忙扯住男友的袖子,哭泣道:「朝哥,別做傻事兒,帶我離開這裡吧,我們不理他們,我受點委屈沒什麼,我不想你出事兒,真的不想看你出事兒。」 「青青……我不是喜歡衝動的傻子,放心吧,天塌下來我也能把它扛起來。」皇甫朝哥再次溫柔的撫了青青白皙的面龐。 「動我皇甫朝哥的女人只有一種下場那就是死!」一個無限張狂的聲音響徹奢華的宴會廳,王青青雙手捂臉,不知所措地看著偉岸背影,距離上流社會那個圈子很遙遠的她不知道「皇甫朝哥」這個名字在Z國南方代表著什麼,在上流圈子的紈褲子弟心目中又像征著什麼,但她覺得此時的他有點陌生。 「皇甫朝哥……」郭凌飛瞇眼,嘴角翹起劃出一個傲然弧度,太熟悉這個名字了,皇甫朝哥這個名字就是兩年來南方的一個神話,神話的締造者能不是奸雄嗎?郭凌飛點頭髮笑,喃喃道:「看來只能是敵人了。」 方茜仰臉看著凌飛,從令女人迷醉的笑容中察覺到了一絲無奈,她不瞭解口吐狂言的皇甫朝哥,但可以肯定一點,善良的青青不會白受委屈。 藍少瞠目結舌,若不是兩個健壯保鏢扶著他,他早已癱軟在地板上,這位藍家的二公子又怎麼不知道皇甫朝哥,他的哥哥就是匍匐在皇甫朝哥腳下的一條狗,只是從小出國留學的他沒親眼見過神秘的太子。 「你,你不可能是皇甫朝哥……絕對不是。」藍少戰戰兢兢向後挪動腳步,幾個不大不小的官再也坐不住了,今晚出了大事兒他們也脫不了關係,硬著頭皮站出來,想出面勸阻皇甫朝哥。 一個嬉皮笑臉的官員剛湊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被皇甫朝哥一腳踢飛出去五米,髒腫的身子滾進了一張圓桌下。這個時候,一大群人湧進大廳,有酒店的保安,有荷槍實彈的警察,傅白冰,司徒少一,寧天楠,三個京城的「太保」各自帶著一大幫人走進宴會廳。 「不許動!」警察和保安將郭凌飛和逼近藍家二公子的皇甫朝哥圍住,氣焰囂張的司徒少一抬腳踹倒一名用槍指著郭凌飛的警察,厲聲道:「丫的……全滾出去!」 保安和警察莫名其妙,也不知所措,弄不明白「保爺」這是怎麼了,跟著司徒少一的十幾個公子哥兒朝著郭凌飛點頭哈腰,敬畏有佳。另一邊,傅白冰那幫人恭恭敬敬站在了皇甫朝哥面前,低聲呼喚:「太子!」 亂糟糟的宴會廳頓時鴉雀無聲,出席宴會的人蒙了,藍家少爺癱倒了,王青青難以置信地看著相處了兩年的男友,腦海裡那個平凡樸實的影子越來越模糊了。一直不被人注意的董芳默默站在了郭凌飛身後,癡迷的凝視著近在咫尺可不能觸碰的背影,這一刻她下定決心,要一生站在這個男人的背後。 那些在最初幸災樂禍的女孩明白了,這段時間來一直低調的兩個柔弱女孩是真人不露相。大廳中,郭凌飛與皇甫朝哥涇渭分明,深諳中庸之道的寧天楠不偏不倚的站在兩伙人中間,這些京城的公子哥們此時並沒有劍拔弩張的對峙。兩個最引人注目的男人對視著,誰也沒有再刻意地去掩飾,因為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太子……他是藍家的老二……」傅白冰小聲道。藍家,新興五大家族聯盟中的一員,在五大家族中是實力最弱的一家,但也不是一般的豪門就能媲美的。皇甫朝哥不屑的冷哼一聲,昂頭張狂道:「我今天只要他的命!」 「太子……太子……」藍家的二公子像狗一樣匍匐到皇甫朝哥腳下,痛哭流涕哀求著。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兩個人的較量 藍家二少爺的嚎啕大哭,囂張跋扈了一晚上,終於碰到了剋星,雄霸南方的太子皇甫朝哥對於他這種層面的紈褲也不僅是剋星了,可以任意生殺予奪,蹂躪踐踏,這就是令世人癡狂的權勢,令不少野心家拚命攀爬的動力。 有人說當今社會人才最貴,人才氾濫的比民工還多,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說貴,那是扯淡,權勢才是最貴的,擁有絕對權勢的皇甫朝哥居高臨下蔑視著匍匐在腳下的藍少爺,就像在看一條乞求主人饒恕的狗,沒有流露出一丁點的人情味,冷漠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匍匐在我的腳下求饒也不會有機會。」 就在這豪華的宴會廳,就在眾目睽睽下,張狂到極點的皇甫朝哥乾脆利落的踢出一腳,腳尖正好點在藍家少爺的心窩上,這位跋扈過頭的少爺捂著心窩倒地劇烈抽搐,嘴裡吐著白沫,令人毛骨悚然。 「能活著就是你命大。」皇甫朝哥從容轉身,走到自己女人身邊,在周圍人驚懼的目光中,溫柔說道:「青青一騙了你兩年,對不起。」 從不說對不起的男人終於把第一個對不起給了他女人,他不覺得丟人,反而有如釋重負的暢快感覺。 王青青深情凝視著永遠看不膩味的剛毅面龐,柔聲道:「朝哥不要這麼說,你有什麼身份背景……有沒有權勢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你在我眼裡還是以前的你,不會變,永遠不會變。」 「青青,我還是以前的我,對你永遠不會變,皇甫朝哥從不食言。咱們走吧,這個浮華的名利場確實不適合你,我也不想讓這些戴著虛偽面具的貨色褻瀆了我的女人。」皇甫朝哥冷冷掃視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摟著王青青離開宴會廳。 沒人敢不合時宜的站出來裝逼,攔著這位南方的太子,那幾個一開始對方茜和王青青軟硬兼施的小人物冷汗淋漓,堵在門口的保安和警察紛紛避讓,郭凌飛瞧著皇甫朝哥,笑著點頭,在Z國碰到這樣一個對手很欣慰。 一個職業的遊戲高手無數次的蹂躪菜鳥只會越來越索然無味,強者與強者的碰撞才有激情,郭凌飛一直在期待強勁的對手,以前的林家丫頭是對手,但未必強勁,而皇甫朝哥華麗的爆發很有王者氣勢,虎軀一震能有如此王霸之氣的年輕人寥寥無幾,恐怕整個Z國找不出幾個。 「郭凌飛別讓我失望。」 皇甫朝哥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郭凌飛,整個宴會廳唯一能讓他在意的男人就是郭凌飛。郭凌飛淡然一笑,笑的輕狂,這一刻他也不需要再低調,再謙虛,他昂頭與皇甫朝哥對視。 「你也不要讓我失望。」 「好……哈哈哈!」狂放不羈的笑聲迴盪,皇甫朝哥消失在眾人視野中。傅白冰冷冷瞥了眼郭凌飛和司徒少一,轉身要離去,郭凌飛鬼魅似的身影出現在他身邊,扣住了他的脖子,幾個公子哥大驚失色。 最為低調的寧天楠不禁皺起眉頭,郭凌飛在這種場合下動傅白冰,無疑在挑戰上邊幾個老頭子的忍耐力,這不是在捅婁子,而是在捅天,善於察言觀色的寧天楠真是看不透不按常理出牌的郭凌飛。 「傅白冰,今天給你主子一點薄面,過了今天再見面……我會直接打斷你的狗腿。」郭凌飛單手扣著傅白冰的喉嚨,緩慢抬起胳膊,眾人驚駭,宴會廳內上點層面的人誰不知道傅家大少在京城代表著什麼。 傅白冰臉漲得通紅,不停地咳嗽著,但他沒有掙扎,知道掙扎也是徒勞無功,他費力道:「郭凌飛……有膽子就現在弄死我囉嗦些廢話沒用……」 「去吧……一條狗……遲殺早殺都一樣。」 郭凌飛甩手扔出傅白冰,昂頭傲立,傅家大少不算魁梧的身軀砸翻了一張桌子,滾在了地板上,菜盤子、酒杯、酒瓶子散落一地,幾名公子哥趕忙上去把他攙扶起來,狼狽不堪的傅白冰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冷笑不止的郭凌飛,道:「郭凌飛,老子告訴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郭凌飛不屑的撇嘴,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為身邊的方茜整理添亂的秀髮,根本不正眼看傅白冰,無言的狂妄也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無力。傅白冰甩頭離去,倒也有幾點氣魄,這種時候說再多的狠話也沒用。 司徒少一很不地道地朝著老冤家的背影豎起了中指,才對郭凌飛說:「凌飛,你也走吧。這裡的事兒我和天楠來收場,不過凌飛,那個只剩半口氣的何大少是澳門賭王的孫子,那個老傢伙很難纏的,你要有個準備……」 「呵呵,澳門賭王……何家。」郭凌飛不屑的笑了,如果不是何家的老頭子與故去的龍爺爺有一丁點交情,十幾年前澳門賭王就換人了,何家又怎能在那彈丸之地逍遙自在的做「土皇帝」。 「想找死,就來吧,我等著他們。」 出席晚宴的名流們聽了郭凌飛的狂妄的言語又是一驚,何家在澳門延續了百年的輝煌,這麼光明正大的挑戰一個百年大家族,是他們這個層面的人不敢想像的,今晚碰到的兩個張狂青年留給他們一輩子不能磨滅的記憶。郭凌飛拍了拍司徒少一的肩膀,拉著方茜離開了宴會廳。 「兩個牛逼的傢伙走了……我倒是成了跑龍套的了……」司徒少一搖頭笑著自言自語。董芳一直目視郭凌飛走出宴會廳,猶豫一陣,最終還是追了出去。 「女人總是喜歡鑽牛角尖,而且一鑽進去就不能自拔。」寧天楠喃喃道,他以前對董芳多多少少有點感覺,現在徹底打消了那個念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殺神與殺神 瀋陽東郊有一家在當地比較出名的休閒俱樂部,夏天以標準的高爾夫球場吸引為數眾多的有錢人來消費,冬天這裡是滑雪場,消費不低,但門庭若市,Z國人多,窮人多,富人也不少,不在乎鈔票爺們比比皆是。 東北爺們也豪爽,就是沒幾個錢也會在朋友面前毫不猶豫的打腫臉充胖子,這是個性始然,不是裝逼。此時,高爾夫球場上,一個光膀子的漢子摸了摸精幹的小平頭,瞇眼望著遠處,他的身形相當高大健壯,身高一米九還多,古銅色的肌肉高高隆起,就這身材比那些職業的健美猛男更雄壯,帶給人無法撼動的震撼感。 漢子吐掉嘴裡的煙頭,然後雙手緊握球桿,很有力的揮動雙臂,白色的小球飛的無影無蹤,不知落在了什麼地方,漢子兩片厚厚的嘴唇翻動幾下,嘴角牽扯起一個陰冷弧度,不知是不滿意自己的技術,還是發洩心中的怨氣,雙手握住鋁合金球桿兩端,竟然不費力氣,輕描淡寫的將球桿扭成了麻花狀。 「媽的,在老子家門口裝逼,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漢子狠狠地罵了一句,旁邊一個戴著墨鏡的剽悍小弟趕忙遞過一根球桿,「楚哥,別生氣,一個小小的麒麟會,楚哥伸出個小拇指也能把它捅死。」 漢子瞪了一眼,四肢很發達頭腦不算笨的小弟,冷冷道:「滾一邊去,以後別他媽的胡亂拍馬屁,再不改這個臭毛病……小心老子扯了你的嘴。」 剽悍的馬仔慌忙點頭,退到一邊,凶狠的漢子呼出了一口悶氣,徐徐道:「這個麒麟會不簡單,你去通知戰狼堂各個堂口的頭目……下午在這裡開會。」 那個膽戰心驚的馬仔點頭哈腰的退下,漢子繼續打高爾夫。幾十米外,一個中年男人含著煙,也在揮舞著球桿,一副很頹廢的模樣,還有點漫不經心,可每次擊出的小球總是不偏不倚的落在球洞中。 貌似與世無爭的中年人每一次擊球之後總會不著痕跡的瞥一眼遠處的漢子,也就在這短暫的剎那,古井不波的眸子閃現冷厲寒芒,冷的徹骨,犀利的洞徹肺腑。高爾夫水平不怎麼樣的漢子斜眼冷笑,他這個東北幫戰狼堂的堂主也不是等閒之輩。 狼王楚狂人,東北第一悍將,道上傳言,他隨意一拳就可以擊倒一頭健壯的耕牛,也可以把兩百斤的木樁子當木棍使,一人能單挑百人,這些是傳言,尋常的老百姓不怎麼相信,但有一點沒人懷疑過,那就是狼王出手從不留活口,不折不扣的東北黑道第一殺神,東北幫老大喬三爺的名頭都蓋不過凶名昭著的狼王楚狂人。 「想動老子就蹦躂過來……別他媽的再裝逼了。」漢子高聲罵道,挺拔著一米九的雄壯身軀,紋在胸口上的狼頭猙獰可怖,十幾個戴墨鏡的東北漢子還以為出現了特殊情況,一窩蜂湧過來,其中四人牽著鐵鏈子,鐵鏈子一端拴著四頭令人望而生畏的畜生,毛色銀灰的畜生張牙舞爪。 四頭畜生,是狼,體形比一般狼大了許多,更為兇猛,這四頭毛色銀灰的巨狼是狼王楚狂人的寵物,狼王並非浪得虛名。 遠處的中年人,淡然一笑,扔掉手中球桿,叼著煙,一步一步逼近人多勢眾的狼王楚狂人,步伐沉穩,神情淡定。二十年了,他經歷了太多的殺戮,殺了多少人自己也記不清,面對東北殺神狼王楚狂人沒感覺到一絲壓力。 「亮名號吧,我不想沒名沒姓的小癟三死在腳下,髒了我的鞋子。」狼王傲然道,一雙豹眼逼視依舊從容不迫的中年人,在他面前沉穩到這種境界絕不是凡人,狼王握緊雙拳,四頭張牙舞爪的巨狼不安分了。 「嗚。」 狼嚎,四頭畜生昂頭,半蹲著,做出了攻擊的姿勢,牽著狼的四個剽悍漢子在巨狼的拉扯下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動腳步。中年男人不屑的撇嘴,冷漠道:「很多死在我手上的人不知道我的名字看在老鄉的份上我告訴你……我叫葉飛。」 「葉飛……」不滿三十歲的狼王冷笑不止,他不知道這個名字在二十年前代表著什麼,二十年前的他還是在少林寺伙房打雜的小屁孩兒,不懂江湖,不懂黑道,只知道拚命學武,哪裡曉得名震黑道的葉飛。 「嗚!」狼嚎聲不斷,四頭畜生焦躁不安,葉飛冷哼,肅殺氣息蔓延。狼王楚狂人動了,五大三粗的身體比狸貓還靈活,就在這一瞬間四頭畜生掙脫了鐵鏈的拉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撲葉飛。 十幾個東北大漢傻傻地看著,一條矯健身影騰空而起,一抹詭異刀光在單藍天空下綻放,幻化出一片模糊冷芒,一頭巨狼嗚咽一聲,躥到了一邊,一人四狼的完美配合在葉飛的一招下土崩瓦解。 狼王急退之後再衝上去,魁梧的他竟然施展小巧的近身擒拿功夫,看似笨拙,實則異常靈動,一雙厚實有力的大手招招攻向葉飛死穴,只是葉飛的身法更詭異,在一人四狼之間游刃有餘的輕鬆遊走。 「啊!」一聲低沉呼聲扣人心弦,葉飛一腳踏在狼王胸口,借力躍起,手中的薄刃再次劃出瑰麗炫目的光華,又有一頭凶殘的巨狼受傷,這個畜生能避開致命一刀夠讓人驚奇。葉飛的兩根手指捏著無柄薄刃,冷眼瞧著人和畜生,淡漠道:「不過如此。」 狼王擰眉,雖然練了十年少林鐵布衫,但胸口挨了一腳也氣血翻湧,這也激起了他的狂性,戰意愈發洶湧。受傷的狼也沒有退縮,四個畜生嗅到了血腥味反而更興奮,更兇猛。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群奔跑過來,抄了葉飛的後路,人數不下兩百人,一個個舞動著砍刀棍棒,氣勢洶洶,狼王早有準備。 「呵呵呵就是千人也攔不住我」葉飛只是為了試探狼王的實力,目的已達到,便不會戀戰,冷笑的同時已向人群中衝殺過去,四頭巨狼追上去,卻被一抹森冷刀光逼退,一個孤單的身影衝進了密集的人群,刁鑽詭異的刀光在兩百人中間不停閃爍,刺眼血光在明媚陽光下升騰,幾十人倒下。 「媽的……狗屁麒麟會還有幾個高手……」狼王瞇眼望著逐漸脫離視線的葉飛,殺機洶湧。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下邊沒受傷 星期六,對於學生們來說是個好日子,不論是小學生還是大學生都比較期待,沒啥壓力的小孩子們尋思著怎麼玩,已經有不小壓力的大學生也需要放鬆,是徹底的放鬆,民大的校園內三三兩兩的情侶散步談情。 這個社會已開放的一塌糊塗,男女之間見一面就上床比比皆是,早已不算大驚小怪的新聞,思想守舊的老古板們也習以為常了,不過大學勉強算是一片淨土,在這片淨土上還是有純真的感情。 郭凌飛一人在民大的校園裡溜躂,民大,一所默默無聞的大學,默默無聞不是說學校的招牌不亮,是學生默默無聞,沒有北大才子的傲氣,也沒有清華學生的鋒芒,甚至還不如浙大不學生有朝氣,文化底蘊的差距造就了學生的差距,不過郭凌飛在這所大學呆了一段時間,熟悉民大的一草一木,有時在這熟悉的環境裡散步會情不自禁的生出一點留戀,不知是留戀這片不算淨土的淨土,還是留戀自己的女人。 「觸景生情也只能因為人留戀的也不過是茜茜,還能在這裡陪她多久?」郭凌飛喃喃道,流露出的滄桑意味濃重了一點,多愁善感不屬於他這樣的男人,莫名的感慨只能是為了他的女人而笑。 郭凌飛順著林陰小路走進校園內的小公園,一個戴著眼鏡的文弱男生坐在小公園的亭子裡,獨自一人喝著悶酒,眼圈微微發紅,顯得失魂落魄,眉宇間隱著淡淡的傷感,一雙失去光彩的眼眸呆望著涼亭外開始凋零的花朵。 郭凌飛進入公園就看到了獨自飲酒的文弱男生,不由得皺眉,他記得很清楚,前段時間正是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生為了女友捨生忘死。 「不參加班級的活動,獨自一人在這兒喝悶酒是因為女人吧?」郭凌飛淡淡問了一句,坐在男生旁邊。 文弱男生見是郭凌飛,有點慚愧的點了點頭,又灌下一口酒,苦笑道:「愛拼才會贏我卻放棄了,有人說放手是一種境界……我是體會到了。」 「為什麼放棄?」郭凌飛很直接地問,若不是見過男生堅強的一面,他會把他當成一個懦弱無能輕言放棄的廢柴,人懦弱了,扛不住生活的壓力,而輕言放棄永遠不會成功,這類廢柴一旦走出四面圍牆的校園會被優勝劣汰的殘酷法則踐踏到社會的最底層,一輩子別想翻身,除非買彩票中頭獎,郭凌飛不希望一個留給自己不錯印象的男生是個廢柴。 男生晃動著手中的易拉罐,沉吟著,歎息一聲,徐徐道:「她畢業了家人會安排她去法國留學,在她家人的眼裡我是她出國的絆腳石,自己想了很久確實是,我的未來很迷茫,不能再拉著心愛的女人跟我一起迷茫,即使她願意,我也不會答應。如果有一天我出人頭地了我會去找她如果她沒有找到另一半……我發誓會給她幸福,如果她找到了另一半……我會遠遠地看她一眼,把她的身影永遠記在腦子裡。」 文弱男生說著話已是熱淚盈眶,回想大學的兩年,出生在富裕家庭的女友陪著他這個同學眼裡的「貧困生」同甘共苦,她收起了父母買的名牌服飾,一年四季穿著色彩單調的校服,把大部分的生活費存起來為他以後積累出人頭地的資本,陪他在學生食堂吃粗茶淡飯,偶爾出去改善伙食總是把好吃的放在他面前,說自己減肥不能吃太多。 隨著時光流逝,那些感動一點點封存,他不想再拖累女友,不想女友頂著親人的壓力跟著自己受苦,男生一雙淚眼凝視郭凌飛,略微哽咽道:「很多人都不明白……其實最疼你的人不是甜言蜜語哄你開心的人是在最後的時刻把最後一點東西省著給你吃,卻說自己減肥不餓的人。」 郭凌飛摸出一根煙,沒有點燃,又裝進了煙盒,文弱男生的話扣動了他的心弦,他起身扭頭看向一邊,雙眼濕潤,這個文弱男生的放手堪稱大愛,這才叫愛,不禁想起昨天晚上董芳說的一番話。 「凌飛,我知道這輩子不可能代替你身邊的女孩,挽著你的胳膊,倚靠著你,陪你走過這一生,我也不想著去代替,更不會去嫉妒方茜,我祝福你們永遠幸福。但我不會放棄你我會默默地付出,其實能為你付出我就知足了,不會有遺憾,你也不要愧疚,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默默地付出就知足,不會有遺憾,不要愧疚,郭凌飛搖頭苦笑,董芳的愛與身邊這個文弱男生的愛是何其相似,前者默默付出,後者選擇放手,自私的人能做到嗎?郭凌飛仰頭呼出胸中悶氣。 「只要你不是個廢柴只要你有拼的狠勁兒……我想你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正如你說的放手是一種境界,默默付出又何嘗不是一種境界。」郭凌飛拍了拍男生瘦弱的肩膀,這麼多年來,冷著臉面對骯髒世界的他第一次被他人之間的真愛感動。 「能不能跟我喝酒……不醉不休……醉過這一次以後不再喝。」男生仰臉瞧著郭凌飛,郭凌飛正要點頭,褲兜裡的手機響了。 他摸出手機,欣慰的笑了,按下接聽鍵,方茜溫婉的聲音傳出,「凌飛我們的活動半個小時前就結束了……我正在家給你煎藥呢,快煎好了,你回來喝藥吧。」 郭凌飛掛了電話,對文弱男生笑了一下,道:「我女人讓我回家喝藥……我得走了,改天陪你喝酒。」 家屬區的小洋房內,方茜一人在廚房忙碌著,手中還拿著一個筆記本,上面依照凌飛的話紀錄著煎藥的手法和火候,她把煎好的中藥小心翼翼倒進玻璃杯子,聞著刺鼻的藥味,幸福的笑著。 就在方茜彎腰收拾廚房的時候,一雙溫暖的臂膀無聲無息摟住了方茜的腰,「寶貝我要和你叉叉圈圈。」 方茜感受著醉人的氣息,羞赧道:「我我……」 「不會是有來大姨媽了?」擁著美人的郭凌飛玩味道。方茜紅著臉搖頭,咬了咬嘴唇說:「凌飛你不是受傷了嗎……還能那個……」 在猥瑣的笑聲中,方大美人被厚顏無恥的郭凌飛抱出了廚房。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生死約定 一輛奧迪TT跑車和一輛紅色的大眾甲克蟲轎車先後停在了郭凌飛的小洋房前,這兩輛車在價位上有著很大的差距,也說明車的主人不在同一層面,但在工薪階層的眼中不論是略微便宜的甲克蟲還是昂貴的TT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兩輛外形漂亮的車出現在家屬區倒也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兩個女孩幾乎不分先後從自己的愛車裡出來,一個是央視新秀董芳,一個是當紅明星許靜,兩人不約而同的出現在這裡,幾個路人難以置信的發呆。董芳和許靜對視著,兩個風韻萬千的美女不算熟,可都是名人,彼此也握過手,說過話,不至於形同陌路。 「呵呵……是董芳啊,真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許靜熱情的說話,主動上去握住了董芳的手,她在演藝圈混了五六年,日子不算短,磨礪出了八面玲瓏的性格,在娛樂圈混,即使有很深的背景也不能趾高氣揚,畢竟這個圈子也很複雜,人際關係在哪個圈子都很重要。 董芳禮貌的笑了笑,問道:「許大明星……怎麼來這兒了?」 「我是看望朋友,你呢?」許靜笑道,見董芳美艷動人,范思哲最新款女裝將一個大美人襯托的艷麗四射,她下意識瞟了眼自己,還行,今天著裝不是很隨意,她的面龐多了一抹自信嬌笑。 「我也是來看朋友的。」董芳瞥了眼白色洋房,笑容燦爛,昨晚一番表白後輕鬆了不少,為那個男人花癡,她覺得值。兩個大美女鬆開手,並肩走向同一棟白色洋房,兩人的表情逐漸變得古怪。 「你的朋友是他?」 董芳和許靜幾乎同時問對方,隨即兩人好似明白了什麼,尷尬的笑了起來,碰巧這個時候洋房的門開了,郭凌飛和方茜走出來,方茜走路有點邁不開步子,她低頭羞赧的埋怨身邊的混蛋傢伙。 「凌飛……都怪你那裡疼的不能走路了……」 「寶貝沒事兒的,習慣了就不疼了。」郭凌飛猥瑣的笑著,當他抬眼看到站在小院門口的董芳和許靜兩人時,笑容僵住了。方茜不由自主地挽緊了自己男人的胳膊,這下意識動作表現出她是多麼在意自己的男人。 很多男人總想著怎麼用廉價虛偽的愛包容更多的女人,女人則不然,要愛一個人就愛的很自私,溫婉可人的方茜也自私,昔年的G省第一美人昨晚對自己的男人表白了,迫使她不得不在意。 她在意他,發誓與她相濡以沫一輩子的男人又怎能讓她傷心,郭凌飛昂起頭,很冷漠地看著董芳和許靜。 許靜茫然的瞧著方茜,不知所措,董芳溫婉一笑,落落大方地走到郭凌飛身邊,輕聲問:「凌飛聽說你受傷了傷的怎麼樣?」 「有我女人照料已經沒啥問題了,以後不要太為我操心……不想你浪費時間和精力。」郭凌飛淡淡道,這話也是說給許靜聽的,心中不忍這麼說,畢竟董芳為自己默默付出了兩年,許靜也為自己擋過子彈。 這麼說是不想讓他最愛的女人再受一點點傷害,受一點點委屈,為了方茜他可以做天下所有女人眼中最無情冷酷的男人。董芳仍然笑著,她決定的事兒就不會再改變,許靜已然明白了一切,該堅持還是該放棄? 郭凌飛攬著方茜走出院落,走向民大校園,董芳和許靜默默跟著,都是鑽牛角尖的女人,都不會放棄。 四個人兩前兩後漫步在民大校園中,很快就吸引了大量學生,許靜和董芳的出現引起了轟動,不少學生圍攏過來,名人的影響力確實驚人,隱藏在暗中的十二龍出現後小屁孩的熱情才消退下去。 「郭凌飛我愛你!」許靜衝著郭凌飛的背影高喊,以前經常有歌迷影迷當眾向她示愛,這一次她卻向僅僅見過幾次面的男人示愛,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二次為男人衝動。圍攏過來的學生頓時炸開了鍋。郭凌飛凝視方茜,很無辜的笑著,方茜不介意的搖頭笑道:「凌飛……因為你優秀她們才這樣……放心吧你女人不是小心眼兒。」 「嘀!嘀!嘀!」汽車鳴笛,圍攏的學生紛紛讓開大路,五輛黑色奔馳轎車緩緩停下,二十多名黑衣漢子下車,簇擁著一對戀人走向郭凌飛。 郭凌飛瞇眼看著來人,皺了皺鼻頭很古怪的笑了,來人正是皇甫朝哥和王青青,雄霸南方的太子穿著黑色休閒西裝,在周圍的大學生眼裡絕對是百分百的酷男,一舉一動帶出不可一世的狂放,可在心愛女人身邊沒顯露一絲的跋扈氣焰。 兩個骨子裡同樣張狂的青年相距三米對視著,沒有一點敵意,相視一笑後兩人並肩而行,四個女人默默跟在兩個張狂男人的身後,十二龍以及另外二十名黑衣漢子簇擁在周圍,民大的學生們傻眼了,黑幫電影中的鏡頭出現在現實中,這些在象牙塔養尊處優的莘莘學子感到莫大的震撼。 「給你一支煙……」皇甫朝哥摸出一包頂級的蘇煙,遞給郭凌飛一根,自己也含了一根,「這段時間你女人沒少照顧青青今天這根煙就當我皇甫朝哥還你的人情,抽完這根煙你我再見面就是生死之敵。」 「既然是還我的人情那我就沒啥顧忌的享受了。」郭凌飛點頭笑道,很愜意的吸了兩口,這種不容易弄到手的頂級蘇煙味道確實比兩塊錢一包的中南海要強很多。 皇甫朝哥昂頭吐出煙霧,瞇眼道:「郭凌飛,如果最終是我倒在你腳下記得在我死之前為我點根煙。」 「如果是我倒下去……你也不要忘了給我點煙。」 郭凌飛彈掉煙灰,淡然笑著,皇甫朝哥豪氣沖天,他同樣不缺豪氣。兩個男人又一次相視而笑,就在短暫的談笑間來了一次生死約定,兩人說話的聲音很低,跟在後邊的女人們並沒聽清楚,兩人都不想讓自己的女人擔心。 四個美麗的女人癡迷望著心愛男人的修長身影,她們不知道他們抽完一支煙後就是生死之敵。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豪言壯語 帶著一絲涼意的清爽秋風吹散煙灰,灰沫子隨風消散,無影無蹤,一支煙的時間很短暫,甚至來不及回味幾分鐘前的萬丈豪情,皇甫朝哥扭頭看著身邊的郭凌飛,嘴角勾勒出一條帶出滄桑意味的弧線,他將燃盡的煙頭優雅彈出。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有時候爭的很累,很壓抑,北京這個城市更讓人壓抑,不過,有你這個對手我的鬥志會更昂揚。我也該離開了,我女人不喜歡北京,骯髒的東西太多。」 「小人物在這裡活著會很累……一輩子未必能混個安身立命的場所,不過大人物也不輕鬆,小人物的生活中充滿了斤斤計較,大人物卻要爾虞我詐,你和我必須向上攀爬,要斤斤計較,要爾虞我詐,這就是宿命,比別人都累,但我很迷戀踐踏別人向上攀爬的成就感,就像我迷戀茜茜一樣。」郭凌飛感慨了一句,撇嘴一笑,回頭看了眼方茜。 一雙深邃黑眸溫情四溢。 方茜如花燦爛的笑著,一臉的幸福。許靜黯然神傷,可眼神依舊癡迷,董芳羨慕的瞧著溫婉恬淡的方茜,她是多麼希望有一天這個男人也能這麼溫柔地看她一眼,一輩子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你我都一樣,要麼就強姦了命運,要麼被命運強姦,我們走著瞧吧看看誰會被命運強姦。」皇甫朝哥淡淡道,扭身朝王青青招手,一對戀人順著道路緩慢前行,五輛奔馳轎車和二十名保鏢不緊不慢的隨在後邊。 郭凌飛不瞭解皇甫朝哥有怎樣的過去,就像皇甫朝哥不瞭解他的過去一樣,但從一句話中能體會到這位南方太子的心境,一個能看透世間百態的年輕人絕對有不平凡的歷史,只懂開名車玩女明星,一味跋扈囂張的紈褲不會有這種高度。 醉窩美人膝,醒掌殺人權,不求連城璧,但求殺人劍,這就是南方太子皇甫朝哥所追求的巔峰權勢,同樣也是郭凌飛要追求的, 不是為了名利,不是為了增加張揚跋扈的資本,是為了超越。 郭凌飛摟著方茜在許多學生艷羨驚詫的目光注視下離開,董芳和許靜還想跟上,卻被十二龍攔下,只能很無助地望著揮之不去的身影逐漸走遠,兩個鑽了牛角尖不能自拔的女人多麼希望他能回眸一次。 郭凌飛又一次做了感情上的吝嗇鬼,仰著高昂的頭邁著穩健的步子,一直前行,他不能讓身邊已經把一切交給他的女人受傷。我自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為誰雄?也只有郭凌飛心裡最清楚。 民大的門口,一輛半新不舊的大眾轎車停在路邊的車位上,車內迴盪著節奏舒緩的小提琴曲,一個褐髮披肩的男人微閉著雙眼,粗壯的手指隨著音樂的節奏很靈巧地敲擊著方向盤,盡情享受著音樂帶給他的快感。 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個戴墨鏡的妖艷的女人,濃妝艷抹的驚艷面龐流露著淡淡的詭異氣息,黑色皮衣包裹著誘人胴體,皮裙掩著白嫩圓潤的修長美腿,女人的氣質妖冶,是百分百的尤物,也絕對是紅粉骷髏。 「他出來了……」女人潔白牙齒咬著細長的香煙,摘下墨鏡,含著殺機的美目盯著從民大走出的一對兒情侶。旁邊的男人睜眼,臉色頓時冷厲,彷彿是一頭看著獵物的兇猛獸類,喃喃道:「七號兩年前你沒能殺了他……這次我會讓你瞧瞧我殺人的手段,我會讓他在痛苦掙扎中死去,呵呵呵!」 女人不置可否的撇嘴,冷漠道:「兩年前我太大意,但現在要殺掉他不是容易的事兒,男人不要自信過頭了。」 「七號……你敢對我不尊重,別忘了兩年前要不是我給你求情……組織已經把你關進黑獄了。」男人邪笑著道,目光落在女人高聳的胸脯上,他很猥瑣的舔舔嘴唇,一隻汗毛叢生的大手按在女人白嫩的大腿上,遊走向那神秘充滿誘惑力的部位。 「傑克……拿開你的臭手。」女人冷笑道,眼神極度嫵媚,卻暗含著濃重殺機,男人皺眉,悻悻地收回手,因為他已察覺到一個冰冷的東西對著腰間的死穴,在組織這麼多年,他一直想品嚐這個女人完美胴體的滋味,可惜機會難找。 「七號,我有能力霸王硬上弓,不要懷疑我的實力,快三十歲的女人了不找個男人叉叉圈圈能受得了嗎。」男人淡然道,嘴角泛起一抹淫褻笑意。女人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身旁的男人,不以為然的笑了,這個男人是什麼貨色她清楚得很,迷戀的不過是女人的肉體和殺人時的快感,她冷冷道:「不怕死你現在就可以上了我,別忘了我們這次來是幹什麼,仲裁長不高興了你我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負責這次任務就不會失敗,我從沒失敗過。龍門未來的主子很快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日後掌握在華人手裡的龍門滅亡……肯定有我的功勞。」男人張狂道,猙獰面孔上殺意盎然。 「頭腦說過……這個世界上不應該有龍門,可要從地球上抹掉龍門不容易,郭氏父子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女人打開車窗,彈出煙頭,凝視著過了馬路的郭凌飛和方茜,眼神有點複雜,直到郭凌飛攬著方茜進了一家餐廳,妖艷女人才收回目光,關上車窗。 「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男人陰笑著問,眼中的冷厲濃了一些,女人狠狠瞪了一眼男人,沒說話。 「其實那個女孩不錯,用Z國人的話說就是很有味道,從女人下手或許會更輕鬆,哈哈哈!」男人張狂大笑,披肩的褐色頭髮抖動,比發狂的野獸還猙獰可怖。女人不屑地瞥了眼男人,暗罵了聲卑鄙。 郭飛宇踩著柔軟的沙子,在海邊散步,一串清晰的腳印留在了沙灘上,有足夠資本俯視眾生的張狂男人每到黃昏便喜歡獨自一人來海邊散步,其實也是在散心。 郭飛宇迎著海風眺望深藍大海,俊逸絕倫的面龐上沒有了昔日的恬淡安寧,顯得陰沉冷厲,久居高位這麼多年很少喜怒於形,一個女人的失蹤,觸怒了他。 龍魂出現在了郭飛宇身後,輕聲道:「門主……已經動用了龍門所有的眼線。」 「若是那個女人再受一次委屈我將用血染紅這個骯髒的世界……」一個血性男人面對大海的豪言震撼了殺人無數的龍魂。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記殺招 一間燈光昏暗的包房裡,傅白冰懶洋洋的靠著沙發,手裡托著一杯紅酒,輕微晃動著,卻一直沒有品嚐,他對上等的紅酒情有獨鍾,但現在根本沒心情飲下這杯出產自法國波爾多地區的紅酒。 一個魁梧的光頭男人就跪在傅白冰身前兩米處,灰白的面容僵硬著,彷彿是一具沒有感情的殭屍,帶給旁人莫名的寒意,有點眼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跪地的男人不簡單。傅白冰看著光頭男人,淡淡道:「我把你從死獄中弄出表是有代價的……」 「傅少,我知道,我能再多活幾天全拜傅少所賜,也準備隨時把這條命再還給傅少。只求傅少一件事兒。」男人冷漠道,他曾經是七大軍區最優秀的軍人,一次醉酒鬥毆卻毀掉了一生,那一次這個男人在鬧市區的飯店門口僅用十秒鐘徒手格殺十三個混混,一名優秀的特種部隊教官也就成了軍事法庭上的犧牲品。 「說吧……能滿足你的我傅白冰一定做到,我這人從不食言。」傅白冰抿了一口酒,視線落向了別處,看著光頭男人的臉,他沒來由的不舒服。男人皺眉尋思片刻,乾脆道:「傅少,從去年我進了死獄,老婆就跟別人跑了,家裡只有七十歲的老母親和六歲的兒子相依為命,我想讓傅少安排母親和兒子,別讓他們受苦。」 「好,這個要求不難辦,你的母親和兒子不會受苦的,你離開這裡後我會派人給他們一筆錢,送他們去國外過新的生活。」傅白冰一本正經的承諾道,光頭男人的要求對於他來說真不算什麼。 「咚!咚!咚!」男人一連磕了三個響頭,昂頭凝視傅白冰,陰冷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感激,這就是一場交易,誰也不欠誰的,他磕頭是因為傅家大少了卻了他心中的遺憾和愧疚。傅白冰昂頭喝盡杯中酒,站起來,道:「殺他的時候做的乾淨點……不要留下蛛絲馬跡我不想他的死牽涉到我,必要時你就和他同歸於盡。」 「傅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光頭男人起身就要離去。傅白冰問道:「你不回去見你母親和兒子最後一面嗎?」 「不用了,見是多餘的,不如不見,也不用再心痛一次。」光頭男人頭也不回地走了,孤單的背影顯得蒼涼悲壯,與幾千年前別於易水邊刺秦王的荊軻有幾不相似,一個為國,一個為家,一樣的悲壯。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是條漢子可惜得為我死。」傅白冰低吟了一句,嘴邊泛起陰冷刻薄的笑意,隨即環視包房的手下道,「你們去把他的母親和兒子先看好了,以防萬一。」 六個黑衣漢子應聲離去,傅家大少猙獰著面目冷笑著。 ……民大校園的一個角落內掛著學生禁止吸煙的牌子,牌子下,郭凌飛和司徒少一肆無忌憚享受著香煙帶來的愜意感覺,一名校工來回徘徊了三次,本想上前制止這兩個放肆的傢伙,但還是忍住了,民大的學生沒這兩人的氣質。 「少一……你小子不是在政治學院進修,為去西部鍛煉打基礎嗎,怎麼有時間來找我?」郭凌飛笑問道,隸屬於團中央的Z國青年政治學院每年為黨政機關培養大量骨幹,凌飛雖然對政治沒太大的興趣,但也明白少一進入政治學院進修預示著什麼,這說明司徒家的路線不變,依舊要把持二十年後的政界。 「放假,自己給自己放假,不過去西部鍛煉的事兒泡湯了老頭子說等明年春天換屆後再做打算,那時候或許不用去西部鍛煉了,能找個舒服點的地方鍛煉幾年,然後再爬回北京。」司徒少一輕鬆道。 「你小子別想美事兒了,你家老頭子不會讓你這麼輕鬆。」郭凌飛撇嘴笑道,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與少一說話根本不用去偽裝,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司徒少一收斂笑容,無奈的撇撇嘴,他是京城一流的公子哥,可並不是意一無是處的紈褲子弟,有些事兒他心知肚明,只是不想太操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道:「凌飛……這次來我是想跟你說關於皇甫朝哥的事兒,那小子不簡單的很……你可不能掉以輕心。」 「能讓傅家大少當狗的人肯定不簡單,算是我碰到的第一個勁敵吧。」郭凌飛瞇眼淡然道,昨晚看了皇甫朝哥的一些資料,這些資料未必詳盡,或許也僅是表面上的一些東西,窺一斑而知全身,就憑浮出表面的這些東西大致揣測到雄霸南方的太子到了哪一個層面。 皇甫朝哥用兩年時間飛速崛起,逼洪門退讓,黑白兩道無人爭風,要做到這一點就不只是自身實力和手段的體現了,雄厚的資本是飛揚跋扈的底子,皇甫家擁有的資本和人脈已經為皇甫朝哥打好了一飛沖天的底子。 郭凌飛從不小看任何一個對手,更不會小覷皇甫朝哥。 「凌飛,你準備怎麼對付這個皇甫朝哥。」司徒少一饒有興趣地問道,生性好動,愛好惹是生非的保爺很期待凌飛與皇甫朝哥的搏殺,甚至還有點雀躍的興奮。 郭凌飛輕鬆一笑,淡然道:「不著急,先踩下京城,拿下整個北方,南方還有林家丫頭這丫頭不是吃素的。」 「哦我倒忘了林家丫頭,去年在一次宴會上見過一面, 那丫頭挺漂亮,就是太冷,像個性冷淡,皇甫朝哥想推倒這個性冷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司徒少一笑道。 郭凌飛笑著抽完一支煙,看了眼手錶,又到了方茜下課時間,他彈掉煙頭,與司徒少一告辭,匆忙走向方茜上課的教學樓。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裝逼與牛逼 郭凌飛抱著膀子靠著教學樓前的雕塑,神情慵懶,漫不經心的掃視民大的學生們,大學生在他看來還是太稚嫩,沒經歷過多少磕磕碰碰,也沒多少沾沾自喜的資本,更沒有傳說中虎軀一震千百小弟拜倒在腳下的王霸氣勢,卻總喜歡展露輕狂的一面。 「一群眼高手低的小孩子。」郭凌飛喃喃道,嘴角在不經意間牽扯一抹弧度,無聊之中摸出了價值不菲的限量版ZIPPO把玩著,一舉一動流露出憂鬱的貴族氣質,幾個剛上大一的小女生連連窺視,眼神曖昧。 就是感情經歷頗為豐富,閱過不少男人的熟女也擋不住郭凌飛的「殺傷力」,何況是幾個剛從高中畢業的小女孩兒。 「裝逼……」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運動服的學生低聲罵了一句,很看不慣頗有裝逼嫌疑的郭凌飛。郭凌飛淡淡一笑,根本不去在意這個無知的男生,「小孩子」就這樣,自己裝逼總喜歡罵別人裝逼,也總把牛逼的人當成裝逼的人。 清脆的鈴聲從教學樓裡傳出,下課了,密密麻麻的學生蜂擁而出,郭凌飛在茫茫人潮中一眼看到夾著書本與幾個同學攀談的方茜,方茜這丫頭兩年來出落的美艷高雅,還沒有孤芳自賞的高傲,暗戀的男生不少,與她合得來的女生同樣不少。 幾個女生見方茜的王子在雕塑下擺著POSE,嬌笑著離開,她們暗地裡把方茜的男友稱為黑馬王子。方茜小跑著來到郭凌飛身邊,一臉幸福的嬌笑,柔聲道:「凌飛這次你得幫忙了。」 「看寶貝這模樣你男人又得干體力活兒了。」郭凌飛笑道,溫柔捏著方茜光滑細膩的臉蛋,很親暱。 方茜撒嬌的努努嘴,很自然的挽住了郭凌飛的胳膊,一本正經道:「凌飛,下午的籃球聯賽,輪到我們班上陣了,你也知道……我們班陰盛陽衰,能玩好籃球的男生沒幾個,我們班女生經過研究一致要求我出面請你上場……怎麼樣,給不給你女人面子吧?」 「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老婆的面子不能不給,我可不想跪著搓板閉門思過啊。」郭凌飛玩味道,在大庭廣眾下抱起方茜,邁著大步朝著人最多的學生食堂跑去,方茜一雙無力的粉拳無力的捶打著混蛋傢伙的後背,笑容如花燦爛。 下午兩點,民大的露天籃球場外圍滿了學生,十來個穿著籃球運動服的學生活動著身體,衣服分為紅藍兩色,穿紅色運動服的幾個男生比較高大,投籃的動作很瀟灑,有幾分職業隊員的水準,穿藍色運動服的男生相對瘦小,從帶球上籃的動作就能看出,這幾位的水平不怎麼樣。 觀看比賽的男女聲悄聲議論著,不少女生心不在焉地望著籃球場外,當穿著藍色運動服的郭凌飛出現在眾人視線時,不少女生興奮的歡呼起來,這些女生知道名草有主了,可還是壓抑不住熱情。 認識郭凌飛的學生吶喊著鼓掌,方茜擠到人群最前邊,不顧自己的形象,衝著上場的郭凌飛大聲喊:「凌飛加油我愛你,你是最棒的。」 方茜是民大校花級的女生,是許多小男生夢中意淫的對象,她一句喊出後看比賽的學生頓時沸騰了,口哨聲響成了一片,甚至還有女生高喊道:「黑馬王子加油……我們和方茜一樣愛你!」 郭凌飛叼著半截煙,很尷尬地笑了一下,實在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受歡迎,有點意外。他在裁判宣佈比賽開始之前朝方茜來了一個飛吻,又引得人們尖叫不已,掌聲連連。方茜什麼都不顧了,一個勁兒地喊:「凌飛加油,凌飛我愛你。」 女人一旦瘋狂起來往往使男人汗顏,暗戀方茜的男生們心頭抽搐,黯然神傷。「裝逼……」一個熟悉的聲音,凌飛循聲看去,正是中午在教學樓前罵他的那個高大男生,他無所謂的笑了笑,笑的輕蔑。 一聲哨響,籃球比賽開始了,郭凌飛躍起一個驚人的高度,搶到了籃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到罰球線下,順勢彈跳,單手捏著籃球,來了一個眩目已極的大風車式灌藍,球進了,整個籃球架在顫動,死一般的寂靜之後是雷鳴般的掌聲。 郭凌飛落地,聳聳肩膀,克制內斂的笑了笑,出了風頭但不張揚,高大的男生瞠目結舌,他是民大籃球隊的主力,曾經兩次參加全國大學生籃球聯賽,國家隊的幾個教練很看好他。此時,這個驕傲的男生被眩目的扣藍震撼了,他憤憤的冷哼,接過隊友的傳過的球,瘋狂跑動,發誓要以牙還牙。 男生剛帶球過了中場,就聽有人驚呼,冷風撲面,一條模糊不清的人影疾速擦過,他心中一驚,籃球已不在手上,郭凌飛那詭異身影在次高高跳起,又是一個大力灌籃,掌聲再次響起。 一場比賽成了一個人的表演,郭凌飛在籃球場上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彷彿是古代萬人莫敵的猛將在百萬軍中衝殺一般,暢快淋漓,無人能與之爭風,精妙絕倫的扣籃一個接著一個,目不暇接,觀看的學生瘋狂吶喊,像是在看天王巨星的演唱會。 高大的男生臉色鐵青,可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比分拉開,練了十幾年的籃球技術在郭凌飛面前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這就是無法逆轉的實力差距,懂點花拳繡腿的「高手」很少有機會在真正的高人面前賣弄,除非這位高人想扮豬吃老虎,郭凌飛現在沒有扮豬吃老虎的閒心,要徹底蹂躪這個小屁孩的自尊心。 最終比賽以驚人的分差結束,一百零一比三十三,這個比分驚呆了所有人,郭凌飛一個人改變了一場比賽的輸贏,能在關鍵時刻扭轉局勢的人就是強者。高大的男生將籃球狠狠砸在地上,大聲指責著隊友,不給他創造機會。 「孩子……有實力的裝逼叫牛逼,以後不要胡亂罵人,沒實力的小人物在這個社會上生存還是收斂一點的好。」 郭凌飛瀟灑走下籃球場,男生瞧著張狂遠去的身影,不知所措的抖動著嘴唇,還想罵卻不敢再發聲。 眉開眼笑的方茜主動投懷送抱,踮起腳尖吻了郭凌飛的額頭,自己的男人風光,她比他更高興。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強扭的瓜 M國加州洛城機場,一架私人飛機徐徐降落在跑道上,能乘坐二十多人的小型客機停穩,艙門和飛機尾部的小型貨艙門同時打開,十幾個彪形大漢順著扶梯走下,還有幾人抬著一個大木箱從貨艙門走出。 四人將大木箱抬上等候在停機坪的封閉式貨櫃車,十幾個很顯眼的漢子分乘三輛汽車離開機場,這些人的動作利索,從下飛機到上車離開用了不到一分鐘,也就是幾十秒的時間,顯然是受過特別的訓練。 機場內的一名地勤人員盯著遠去的三輛汽車.微微撇嘴.走到一個不易被人注意的角落,謹慎的環視周圍之後才對著手腕上的電子錶說道:「目標出現,一共十九人,已離開機場,去向不明。」 兩個小時後,三輛汽車駛進一座大型農場,加州的農業發達,這個私人農場也是一眼望不到邊,與茫茫草原有點相似,只是多了人為的因數,缺乏了自然的美感,肥沃平整的土地上耕種著不同的農作物,規劃的很好,幾台收割機正在農田中馳騁。 農場中央有一大片修剪平整的草地,一棟四層高的紅磚別墅就矗立在綠地上,三輛汽車順著一條柏油小路來到別墅前停下,一個蓄著落腮鬍的漢子已等在門前,十幾個黑衣人拎著M4卡賓槍草地上警戒,四人從貨櫃車中抬出箱子。 「砰砰砰!」茫茫稻田中傳出了沉悶槍聲,十幾個黑衣人的頭顱不分先後爆裂,猩紅血液飛濺,魁梧的軀體一具接著一具癱軟在草地上,在子彈無情的射殺下,倒下的人連一個呻吟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二十四條黑影在稻田中穿梭,雖然是半蹲著移動,但並不影響移動的速度,這二十四人在快速移動的同時還用手中的格洛克手槍不停射擊,彈無虛發,槍槍爆頭,如此高絕的槍法已不單純是殺人的技藝,完全可以稱得上一門殺人藝術。 殺人的最高境界不是血腥的觸目驚心,而是能讓旁觀者從殺戮中體會到無以言明的美感,這便是所謂的暴力美學,在稻田中快速穿梭的二十四個槍手就到了這種境界,二十四人正是當年飛宇二十四鐵衛。 別墅門口那個留著落腮鬍的大漢翻滾進別墅,保住了一條命,別墅二三樓的十幾扇窗子打開,端著衝鋒鎗的漢子對著稻田瘋狂掃射,密集的槍聲只迴盪了片刻,農場又恢復了寧靜,草地上橫七豎八躺著近二十具屍體,有幾具軀體還掛在二三樓的窗子上。 二十四鐵衛將別墅圍住,注意著每一扇門窗,十幾黑色輛轎車順著柏油路駛來,最終停在別墅前,幾十名殺氣騰騰的黑衣護衛下車,在車隊周圍警戒,中間黑色勞斯萊斯轎車的車門打開,一個張狂的中年人從車裡出來。 幾十名黑衣護衛微微彎腰,神態恭敬,中年人眼神冷厲,透著濃重殺機,他身後一個相貌威猛的中年漢子迫不及待跑到那個大木箱子旁,要伸手揭開箱子。 「小濤小心……」一個長髮皮肩的美艷女人拉住了威猛的中年漢子,責備道:「你呀.幾十歲的人了還這麼猴急……這箱子萬一有問題雜辦?」 「哦是有點急,還是俺老婆想得周到,那該怎麼辦?」威猛的中年漢子賠著笑臉,撓著頭髮,看著大木箱,束手無策。 「哥,嫂子……我是小婧……我聽到你們的聲音了……」木箱子裡傳出了女人的聲音,正猶豫的威猛漢子二話不說伸手揭開了被釘子釘死的箱子蓋,站在遠處的中年男人凝視著箱子,心頭起了波瀾。 「小妹……」威猛的漢子看著蜷縮在箱子裡的女人,一雙虎目淚光閃閃,魁梧的身軀不禁抖動起來,這是他的妹妹,二十多年前兄妹倆相依為命時,他說過要讓妹妹過幸福的生活,不讓妹妹受一點委屈,可他這個當哥哥的並沒做到,他自責,愧疚,兩行熱淚 順著臉頰流下,二十年沒落淚的男人落淚了。 「哥別哭……我沒事兒……」箱子裡的女人艱難站起,扶著木箱子的邊沿為哥哥擦抹眼淚,也就在這一瞬間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這輩子無法忘記的男人,她的心房劇烈顫動一下,窒息的酸楚感在蔓延,她想笑,可不由自主的流出眼淚。 「小妹,魁首親自來了……你別哭……看你流淚……哥受不了……」當年飛宇幫的虎堂堂主王濤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他老婆趙菲紅著眼睛為他擦抹溢出眼眶的淚水,這對兒凶名昭著的夫婦頭一回這麼傷感。 龍門之主郭飛宇凝視著神情呆滯的王婧,積聚了二十多年的愧疚湧上心頭,當年那張清秀面頰在腦海中徘徊,他清楚記得,二十多年前十七八歲的小丫頭把哥哥給的錢一點一點積攢起來,要給哥哥買房子,娶媳婦,那一刻的記憶已塵封在心底,往事不堪回首。 一個可愛的女孩孤苦了二十多年,郭飛宇絕不許悲劇在延續下去,他慢慢走近,發誓要給她幸福。 王婧的雙手緊抓著木箱邊沿,關節處泛白,整個身子輕微的顫抖著,她見日日思念的男人走過來,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抬頭對哥哥說:「哥送我回去,回加拿大,我現在要回加拿大。」 郭飛宇不等王濤說什麼,一個箭步躥到木箱子旁邊,不容分說,伸出雙臂把王婧抱出箱子,緊緊抱在懷裡,因為二十年前的猶豫不決讓王婧獨自受苦,現在他不會再猶豫,男人該強硬的時候一定要強硬,強扭的瓜未必不甜。 「你放開我……我不佩你,飛宇求你放開我……我不佩做你的女人真的不佩。」王婧掙扎著哭泣。 「我說你佩……你就佩,我要讓你當我老婆,讓你在以後的日子裡陪著我,給我做飯擦鞋……暖被窩兒……生孩子……」郭飛宇霸道的說著話,稜角分明的嘴唇強行蓋在了王婧略微乾癟的嘴唇上。 王婧流著眼淚,擺頭掙扎,還在郭飛宇的嘴唇留下了幾個牙印,一番掙扎過後終於癱軟在郭飛宇的臂彎裡,她捶打著郭飛宇的胸脯,哭泣道:「飛宇……你二十前為什麼不這樣留我……你知道這二十年我有多想你嗎……飛宇我真的愛你。」 「二十年前我錯了一次……所以現在我不能再錯,跟我回家……做我老婆。」郭飛宇抱著王婧走向勞斯萊斯轎車。 昔日的冷血殺手趙菲哭成了淚人,扭頭對又笑又哭的老公王濤說道:「老公你也抱著我……我要再給你生幾個孩子……」 王濤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家裡那兩個小祖宗已經把他這當爹的折騰的夠嗆,再生幾個那還了得,他忙抱起老婆,憨笑道:「老婆我抱著你……不過……孩子就別生了。」 龍門第一高手龍魂從別墅走出,略顯失望,別墅裡唯一的活口自殺身亡,查找幕後元兇的線索再次斷掉。 公園裡,一棵柳樹下蹲著兩人,郭凌飛正與一個禿頂老頭在棋盤的楚河漢界兩邊廝殺著,中國象棋中最具子力的棋子是車,善使車者善攻,郭凌飛善使車,但攻守兼備,步步為營。 禿頂老頭劍走偏鋒,步步殺機,落子迅速,走棋的風格狠辣凌厲,與他的年齡不相符合,上了年紀的老人很少有這麼下棋的。六七個觀棋的人凝神瞧著棋盤上的搏殺,看到精彩之處不由得叫好。 觀其落子,可觀其心,老人善急攻,不善久守,郭凌飛淡然微笑,不與老人爭鋒相對的拼狠辣,他總是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吃子,攻勢凌厲的老頭最終被善守善攻的郭凌飛用一車、一馬、一兵困死,困死比將死境界更高。 釋武健下象棋從不將死對手,郭凌飛這個徒弟也繼承了師傅的棋風。老人看著棋盤,不甘心的搖頭苦笑。 「急攻是狠辣也能在開局佔據主動,不過時間長了就會漏洞百出,攻防兼備才能步步為營……您是上年紀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郭凌飛謙和地笑著,摸出了煙盒,他把輸贏看得很淡。 「年輕人你很不錯,我叫幕天行,咱們做個忘年交,以後你多陪我下幾盤棋解悶呵呵呵!」老人豪爽的笑著。 郭凌飛笑著點頭,收拾著棋盤,這個時候龍一擠進人群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生死一瞬間 第一百九十二章生死一瞬間 郭凌飛扔下手中棋子,與禿頂老人告辭,龍一說父親把王婧阿姨接回了家,這讓凌飛驚詫不已,邊走邊喃喃道:「老爸真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下手了,我這媒人看來是沒的當了。」 一段延續了二十多年的感情算是畫上了圓滿的句號,兩個人總算沒有遺憾一生,既然都愛著對方又何必遮遮掩掩,郭凌飛摸著鼻頭,不禁笑了,為老爸和王婧阿姨這份遲來的愛感到欣慰。 「凌飛…」方茜的身影出現在前方,郭凌飛溫柔的凝視自己的女人,快步迎了上去。禿頂老頭坐在馬扎上,瞧著相擁在一起並肩遠去的兩個身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暗道:「這個年輕人很不錯…鋒芒內斂,氣質不俗,與冉冉那丫頭挺般配的…看樣子是名草有主了,可惜…真是可惜。」 禿頂老頭子姓慕,名天行,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寥寥無幾,Z國財經界的玉女掌門人幕小冉正是老頭子的孫女,此玉女並非娛樂圈那些被包裝出來只會在鏡頭前裝純潔的花瓶玉女可比,二十五歲的幕小冉是Z國財經界的傳奇人物,頭上還頂著Z國第一女首富的耀眼光環,多次上過M國時代週刊的封面,這個比花瓶更精緻、比才女更有才的女人擁有的財富算得上天文數字,但沒幾人知道幕小冉的背後站著一位老人。 民大校區通往家屬區的道路旁,一個面如死灰的男人蹲在樹下抽煙,穿著一套半新舊的迷彩作訓服,領口和袖口扎的嚴實,深秋的北京雖然有了涼意,但午後的溫度也在零上二十度左右,這麼著裝有點不倫不類。 行人也沒太注意這個貌似平凡的男人,男人漫不經心的瞥著不遠處鬱鬱蔥蔥的小公園,他每吸一口煙,眼睛就瞇縫一下,隱現殺機,一支煙抽完,一對兒依偎著慢步走來的情侶出現了。 男人擰滅煙頭,唾了口唾沫,很隨意的摸了一下頭頂,然後摸了摸袖口和領口,這是他多年軍旅生涯形成的習慣,每次為別人演示殺人技巧時都會這麼做,很隨意,也很從容,沒有絲毫破綻。 蹲在路邊的男人好似一頭待機而動的猛獸,漫不經心的瞥了眼遠處的人影,雙手插進上衣口袋,耷拉著腦袋斜視著路面,模樣很頹廢,很像一個失業的打工者,而心裡在默默數著「十五米…,十二米…九米……」 郭凌飛攬著方茜,愜意的笑著,他不經意間掃了一眼蹲在路邊的男人,眉梢微微挑動。尋常人從男人下蹲的姿勢看不出名堂,可不等於經歷過無數殺戮郭凌飛也看不出名堂,男人的姿勢看似隨意,實則沒有一絲破綻,堪稱攻擊前最完美的下蹲姿勢,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驚人的爆發力宣洩出來。 郭凌飛下意識摟緊了方茜的腰肢,細枝末節決定生死成敗,他不會忽略。蹲著的男人也在這一瞬間動了,靜若處子,動若狡兔,蹲著身體如剎那張開的繃弓,威勢十足,雄健身軀充滿了驚人力道,「砰砰砰!」沉悶槍聲打破了校園的安寧。 郭凌飛摟在方茜滾倒在地,迅捷的翻滾身軀,避開奪命的子彈,水泥路面上出現了斑駁的彈痕,觸目驚心。一條黑影疾速穿出,斜著撞向手握雙槍的男人,正是龍門年輕一輩兒的第一高手龍一。 男人將兩支沒了子彈的手槍甩手射向逼近的龍一,瘋狂衝向滾到一棵樹下的郭凌飛,他目的就是以最快最直接的手段殺人,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高亢的吶喊,「哧啦!」迷彩服被撕開,一排軍用TNT炸藥就綁在男人的腰間。 「茜茜抱著頭…」 抱著方茜坐倒在樹幹下的郭凌飛大吼一聲,將方茜扔向七八米外綠化帶的一片草叢中,他受傷可以,死也可以,但絕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一點傷害。此時再想起身已經遲了,瘋狂的男人已撲到面前,導火索燃燒起來。在這干鈞一發的時刻,郭凌飛挺身站起,一拳轟出,宣洩出全身力道,男人根本不去躲閃,健壯的胸脯在骨頭碎裂聲中塌陷,他的一雙手牢牢扣死了郭凌飛的手腕。 「十二龍退下…保護茜茜…」郭凌飛喝退了奮不顧身的龍一和龍三,一個人涉險已足夠,再拉別人墊背就是無恥的小人行徑,他不會這麼做,也不放心自己的女人。 「少主!」兩人咬碎鋼牙,卻不能違背少主的命令。 「不論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今天你必須得死…不要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男人噴出一口血很滿足的笑了,他瞥了眼快要燃盡的導火索,嘴角勾勒出一個猙獰弧度,這一刻他很輕鬆,所有的負擔全消失了。 「我不是一個好人…死無所謂,但不會死在你手上…」郭凌飛淡漠道,從男人的雙眼中看出了一絲愧疚,這個男人不像一個職業殺手,倒有幾分軍人的氣質。 「猙!」一抹森冷青光綻放。 「轟!」青光寂滅之後就是驚天巨響,TNT炸藥的威力無與倫比,路邊樹木的枝葉紛飛,塵土飛揚,一棵粗壯柳樹的上半截被炸飛出五米遠,一大片草坪被掀翻,方圓十幾平米內一片狼籍,血肉橫飛,殘缺不全的肢體散落一地,慘不忍睹。 「凌飛…」方茜淒厲的呼喚一聲,目睹了血肉橫飛那一瞬間,她心痛的窒息,掙扎著爬起要撲過去,龍一龍三忙拽住她。 「凌飛…」方茜歇斯底里的呼喚,軟軟癱倒在草地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捅破天又如何(上) 一聲爆炸發出的巨響驚呆了不少人,反應快的奔跑過來,有的摸出了手機撥打電話,學生們哪裡見過如此慘不忍睹的血腥場面,有幾個被響聲吸引過來的女生看了殘缺不全的肢體,彎腰嘔吐。 塵土隨風散去,方茜失神地盯著十幾平方米的地方,卻沒發現郭凌飛的身影,錐心的剌痛在蔓延,想哭,可嗓子發不出聲音,所有的一切都堵在了心裡,找不到宣洩的口子,她只覺眼前發黑,腦子裡成了空白一片。 「茜茜…茜茜…」 一個灰頭土臉的身影從被炸斷的樹幹後現身,正是郭凌飛,衣衫縷爛,臉上還沾著黏稠血液,很狼狽,但保住了一條命,若不是隨身攜帶著龍鱗,在生死一線間斬斷了殺手雙臂,他今天活著的希望很渺茫,強悍的人也是人,不可能同TNT炸藥相抗衡。 龍一和龍三笑了,很少露出笑臉的兩人笑容真摯,這也僅是郭凌飛第三次見兩人笑,他拍了拍兩人肩頭,示意自己沒事兒,抱起昏厥的方茜,凝視蒼白沒有血色的面龐,心疼的搖頭,掐了她的人中穴,由於極度悲憤而昏厥的方茜很快醒來。 郭凌飛輕輕撫著方茜的臉蛋,溫柔道:「傻丫頭…你男人哪能那麼容易被人殺死,以後要為你男人悲傷…那也要親眼看到你男人的屍體…」 「混蛋凌飛…不准胡說,你永遠不會有事兒…你要陪我慢慢變老…這是你必須做到的,嗚嗚嗚…」方茜說著話已泣不成聲,緊摟著混蛋凌飛的脖子,哭泣著。 「放心寶貝…你男人發誓不會讓寶貝傷心,也就不會讓寶貝失望。」郭凌飛報起方茜,朝著民大家屬區走去,這句話算是他對自己女人的承諾。凌飛很少承諾別人什麼,小時候就聽父親說過,承諾太多就是壓力。 龍一跟著少主,以防再次出現不測,龍三不慌不忙的收集線索,血肉模糊的殘破軀體被徹底翻遍,最終找到了一張被血染紅的照片,抹去血液,照片上是一個罩著軍裝的雄健背影和一面徐徐上開的國旗。 洋房的臥室裡,郭凌飛一直看著方茜睡著才高抬腳輕落步,緩慢離開,人悲傷過度後會覺得累。 「少主,這是我找到的。」龍三交出照片。 「是一名軍人…又是傅白冰…」郭凌飛冷笑著,翻過照片,沾染著血跡的照片背部,有一行龍飛鳳舞的小字。 「不能血染沙場是我一生的遺憾。」 郭凌飛默念著,有點感觸,冷厲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同情,但不是同情殺手死的慘死,他對龍一道:「把照片送給司徒少一…或許少一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一個鐘頭後司徒少一打來了電話,郭凌飛與司徒少一聊了一個多鐘頭,也摸清了傅白冰今晚活動的場所,天上人間,京城唯一能與輝煌媲美的夜總會,異軍突起的輝煌沒有使老字號的天上人間黯淡多少。 晚上十點,七輛黑色奔馳轎車停在了天上人間的停車場,郭凌飛和司徒少一從同一輛車裡出來,一大群氣勢洶洶的黑衣人簇擁在周圍,他抬頭看了眼霓虹燈招牌,嘴角翹了翹,很張狂地說了一句「對於咬人的狗…打斷它的腿才是王道。」 天上人間這個地方郭凌飛早有耳聞,天上人間和輝煌一樣是京城中的大老爺們兒嚮往的地方,嚮往裡邊的女人,也嚮往裡邊奢侈的消費快感,裡邊的女人和那種一擲千金的揮霍快感不是工薪階層的老百姓能承受得了。 飛騰旗下的輝煌走過了二十多年,天上人間一直與輝煌針鋒相對,但又各有特色,也有各自穩定的消費群體。郭凌飛對天上人間的興趣不大,更不會嚮往這個地方,他早知道天上人間的背景,輝煌之所以一直屹立在京城那是因為飛騰集團的背景,而天上人間保持二十多年不衰落自然有令人諱莫如深的背景,他瞭解,司徒少一更清楚。 囂張的保爺一進天上人間的大門,就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張很精緻的卡片,大大咧咧的朝著幾名迎賓小姐晃了晃,兩名保安和幾個身材高迎賓小姐只掃了一眼卡片,便恭敬的彎腰,說道:「歡迎貴客光臨天上人間!」 天上人間的貴賓卡很特別,這些在天上人間混日子賺錢的主看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雖然在現在的社會假貨氾濫,假鈔屢見不鮮,山寨的東西更是堂而皇之的擺在了老百姓眼前,可真還沒人弄張假卡來這裡顯擺。 更何況持卡的人是京城裡氣焰跋扈的保爺,就是拿張廢紙片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天上人間上上下下的人也無話可說,這就是權勢背景的價值體現,不過保爺還沒混帳到那種不入流的境界。 「貴客們進包廂還是大廳?想怎麼玩?」一名女領班帶著四名服務小姐迎上來。司徒少一扭頭看著郭凌飛,他知道今晚的主角不是他這個名動紈褲圈子的保爺,而是壓抑著殺機的郭凌飛。 「傅白冰在哪…我們就去哪。」郭凌飛冷冷道,沒一點人情味,陰霾的氣息帶給人很強烈的壓抑感,幾名喜笑顏開的服務小姐不自覺的挪後了一點,面對面無表情的凌飛,她們覺得很不自在。 幾個女人互相看著,就是不敢說話,在風月場合混久了,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司徒少一摸著鼻子,沒對這幾個戰戰兢兢的小人物發威,他這個層面的公子哥兒早沒了與這類小人物計較的閒情逸致,他只是淡漠道:「愣著幹什麼?傅家那王八蛋在哪就帶我們去哪。」 領班和服務小姐不知所措,她們得罪不起司徒少一,同樣也得罪不起傅家大少,在霸道的強權面前小人物總是進退兩難,無論怎麼選擇都有可能得罪人,也有可能被紈褲大少們踩在腳下。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捅破天又如何(下) 天上人間的前廳,幾個年輕漂亮的迎賓小姐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擺出了逆來順受認打認罵的淒楚姿態,「保爺」皺眉,這麼幾個嬌滴滴的女孩,又楚楚可憐,罵也不是,發火也不行。 「媽的…都啞巴了…」司徒少一無奈罵了一聲,「保爺」善於踩裝逼的紈褲子弟,有時候也會扮豬吃老虎,戲弄些「小蝦米」,可不善於對付逆來順受的女人,其實逆來順受就是小人物安身立命的根本。 「不說話…那好…把門給我堵了。」郭凌飛淡淡道,話音剛落,一群兇猛剽悍的漢子堵住了兩扇玻璃門,幾個開名車穿名牌的老男人被堵在了外邊,幾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十幾個蠻橫的漢子,有點不滿,但沒膽子發牢騷。 眾人愕然,驚訝不已,在京城不瞭解天上人間的人微乎其微,這裡絕對不是小人物裝逼撒野的地方。有膽子在這裡鬧事兒,就不會是沒點資本的貨色,郭凌飛冷眼掃視前廳裡的人,眼神凌厲,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喜歡去試探別人忍耐力的極限,殊不知這樣做往往會激怒人。 服務台後的女孩驚慌失措的拿起電話。郭凌飛瞧著面色鐵青的女孩,輕狂的努嘴,邪笑了一下,沒保爺那一發不可收拾的跋扈氣焰,卻讓人心裡不適應,很不安,不少殺人不眨眼的狠茬子看了這張笑臉也會心底生寒,莫名不安。 最終前台的經理過來,戰戰兢兢的帶著一幫兇神惡煞進入最熱鬧的大廳,郭凌飛走進大廳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天上人間的紅火,勁暴的音樂聲中群魔亂舞,穿著粉色迷你裙的漂亮女孩在中央的舞池中穿梭,翩翩起舞,挑逗著慾火中燒的老爺們,老爺們也不忘在昏暗的燈光下吃豆腐。 一些衣著光鮮的男人坐在玻璃桌旁喝著昂貴卻很一般的酒水,看著舞池內扭動軀體的女人們,這種場合裡的男人大多卸下了道貌岸然的面具。 有幾個男人願意在小姐面前揮霍鈔票的同時還假裝正人君子,走進天上人間的男人沒幾個是坐懷不亂的君子。 舞池的邊沿,傅家大少坐在一個絕佳的位置上,悠閒沉穩,嘴角泛起一絲淡笑,頗具男人魅力,來這裡玩依然還戴著那副價值不菲的金絲邊眼鏡,顯得很斯文,流露出幾分儒雅的氣質,但多多少少有了點裝的味道,不過在場的人沒一個會說這位傅家大少在裝逼,牛逼的人裝逼,人們會覺得更牛逼,這就是世道。 十幾個魁梧漢子立於傅白冰身後,一群在氣質上比傅白冰差了不少的公子哥大大咧咧坐在兩旁,欣賞著火辣熱舞,喝酒聊天,這群標準的京城公子哥在傅白冰面前倒是收斂了不少,不像平時那麼囂張。 「全給我讓開…」保爺瞪眼瞧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扯開嗓子高呼,不少人嚇了一跳,慌忙讓開,有幾個穿著名牌服裝的富二代罵罵咧咧轉身,想虎軀一震,釋放一下王霸氣勢,看清來人之後屁滾尿流的躲進人群,大氣也不敢出,三四十名剽悍的黑衣漢子就嚇壞了那幾個富家子。 「還算有自知之明。」 司徒少一狠狠瞪了幾人一眼,他十幾歲踩人的時候就看不上這種貨色了,現在更懶得跳出去裝逼。 舞池中狂舞的人群一分為二,動感十足的音樂在繼續,群魔亂舞的盛況消失不見,郭凌飛昂著頭從中間走過,昏暗的燈光下多了一道修長的影子,他那一身Y國皇家裁縫做出來的黑色休閒西裝更顯冷酷,黑色襯衣上邊的三道扣子沒扣,隱隱現在健壯肌肉。 「先生您要什麼酒水?」一個服務生習憒性的笑臉相迎,迎上來才知道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 「白開水…,郭凌飛淡淡地道,沒看服務生,而是逼視著臉色陰沉的傅白冰。服務生一臉的驚訝,來天上人間要一杯白開水的人比要路易十三的人更稀少,他愣愣地看著郭凌飛,不知所措。 「好…好…白開水…白開…」服務生結結巴巴應承道,扭身匆忙離去。傅白冰摘下金絲邊眼鏡,抬眼與郭凌飛對視,在北京城混了十幾年,根本不把年輕一輩兒放在眼裡,看不起司徒少一,也不覺得中庸低調的寧天楠有什麼本事。 他妄自尊大了十幾年,這次有了心寒的感覺,也覺得在這個變態男人面前盡玩了些小兒科的手段。雄霸南方的太子皇甫朝哥說過,郭凌飛不是他傅白冰能對付的,心高氣傲的傅白冰又怎能服氣? 「郭凌飛,你想幹什麼?」傅白冰翹起了二郎腿,依舊是那麼狂,那麼盛氣凌人,一手把玩著眼鏡,漫不經心品嚐著紅酒。 「不幹什麼,就是要廢掉你。」郭凌飛笑道,緩緩向前。人影晃動,十幾個魁梧的漢子擋在傅白冰身前,一直隱藏在角落裡的呂家丫頭現身了,她只看了郭凌飛一眼,就把視線落在了別處,有點愧疚。 「今天我不會給任何人面子,天若逆我,我要天亡。」郭凌飛昂頭道,唯我獨尊的氣勢震撼旁人,十二龍和幾十名黑衣漢子一擁而上,人影晃動,幾十人糾纏在了一起,龍一主動與呂燕戰到一處,龍門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沒,輕描淡寫的一招就讓呂燕手忙腳亂一番,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龍一與郭凌飛不一樣,即使呂燕是他的親姐姐,做了少主的敵人,他也不會手軟。人們退到一旁,瞠目結舌的欣賞著水準相當高的群毆,郭凌飛邪笑著逼近傅白冰,翹著二郎腿的傅白冰臉色驟變。 「郭凌飛…你動我就是在捅天。」 郭凌飛冷笑道:「捅天?就是我郭凌飛捅破天又如何?」 冰冷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迴盪,司徒少一興奮的看著郭凌飛,兩眼瞪的溜圓,他要看一看與自己針鋒相對十幾年的傅家大少怎麼被人踩。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事件 「全給我住手!」 銼符有力的聲音迴盪,大廳內看熱鬧的人屏氣凝神,目光中充滿了驚駭,激烈打鬥在一起的人分開了,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了一人身上,那就是郭凌飛。 郭凌飛昂著頭,傲氣沖天,如君臨天下的王者,強橫霸道,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他單手扣著傅白冰的脖子,舉過頭頂,冷眼環視眾人,這是傅白冰第二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侮辱,對於在京城裡能橫著走的傅家大少來說這是奇恥大辱,畢生難忘,他怒火中燒,但本身實力的差距又令傅家大少無可奈何。 呂家丫頭想衝過去,龍一如影隨行,她無法擺脫龍一,只能高喊:「郭凌飛…你不能亂來,這樣會麻煩很多人,還會影響到你」。 「天塌了…我頂著,不會牽涉到你們家…我走的路只有生死成敗,你不懂沒什麼…和果執意要擋著我…即使是呂家的人我也不會留情,我想奶奶也不會介意。」郭凌飛冷漠道,眼神更冷漠,他不會給呂家丫頭第二次機會,為人情世故施捨一個面子就夠了,忍讓多了人家未必領情,甚至還覺你是個傻X。 「你…」軍中霸王花呂燕一時無語,上次打傷未曾謀面的表弟有點愧疚,做為一名軍人在情理和軍令之間做出選擇確實很難。 「呂家丫頭…你是傻子啊,凌飛要是因為你掛掉…你想想是什麼後果?」司徒少一大聲道,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大聲對呂燕說話,把壓了許多天的怒意發洩了出來。少一外公與呂燕的爺爺同在一個大院,從幼兒園就開始跋扈的保爺在小時候沒少被呂家丫頭欺負,以至於每次見了呂家丫頭就底虛,除了家人之外,呂家丫頭唯一一個讓保爺夾著尾巴做人的外人,這次終於在霸王花面前做了回真男人,很爽,很舒服。 呂家丫頭臉色難看,狠狠瞪著司徒少一,緊抿著嘴唇沒說什麼,保爺很牛逼的挺著胸脯,擺出視死如歸的架勢,與呂家丫頭對抗著。 郭凌飛撇嘴冷笑,猛然揚手,傅白冰不算魁梧的身子飛出,沉重的一聲悶響,摔在舞池中央,他掙扎著爬起,怒極笑道:「來殺我…郭凌飛有種就殺了老子。」 殺了千百人的郭凌飛從不畏懼殺人,他箭步躥過去,一腿掃出,傅白冰的身子貼著光滑的地面飛出七八米,撞翻了幾張桌子,桌子邊驚懼交加的旁觀者傻傻的看著,忘了躲閃,郭凌飛一步步逼近,傅白冰咳著血,再次掙扎著爬起,顯得力不從心。 「我記你一輩子…我們傅家記住你一輩子…」傅白冰艱難的說著話,蒼白臉頰極度扭變形。郭凌飛來到傅家大少身邊,一腳踩下去,傅白冰的頭顱被死死踩住,他極力掙扎卻無濟於事。 「我早說過有一天你會被我徹底踩在腳下,本人沒說空話吧?」郭凌飛居高臨下,邪笑著,踩著傅白冰就等於踩了那個圈子的一大半,那個圈子代表在京城代表著什麼,天上人間裡這些揮金如土的老爺們和閱盡紈褲子弟的女孩們未必不明白,這在精明人看來不僅僅是捅簍子這麼簡單了。 傅白冰口鼻溢血,說不出話來。司徒少一來了精神,咧嘴笑道:「老傅…你也有今天…真沒想到,咱倆是發小…你當眾叫我幾聲保爺…我替你求情,估計凌飛會給我面子…高抬貴腳的」。 傅白冰張嘴噴出一口血,差點暈厥,看著司徒少一得意洋洋,他快要發瘋,從幼兒園開始得意的人總是他,吃虧的總是司徒少一,斤斤計較的傅白冰怎能接受現在的變化。郭凌飛很性感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森冷霸道。 「傅白冰,我還說過要讓你一輩子站不起來,對吧?」郭凌飛殺機盎然,傅白冰不由自主的輕微抽搐,艱難說道:「你…你動我…」 「不要!」呂家丫頭驚呼,許多人尖叫出聲,在京城跋扈了十幾年的少一也瞠目結舌,郭凌飛就在眾目睽睽下踢碎了傅白冰的膝蓋骨,也撕裂了傅白冰膝蓋處的肌腱。 「啊!」傅白冰慘叫,扭動著軀體,十幾年來他廢掉不少人,哪裡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在場的人莫不倒抽冷氣,頭皮發麻,下手狠辣的郭凌飛在這些人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化身。 「這是你咎由自取的結果,你派人殺我,我廢你兩條腿,這樣才算公平。」郭凌飛冷笑著轉身,面對著還沉浸在極度驚懼的人們,整理著黑色西裝,這份從容不迫的氣勢又哪裡是尋常人可及。 司徒少一慢慢合上張大的嘴,皺眉沉吟道:「凌飛…這次估計玩大了,上邊那幾個老頭子不會視而不見了。」 郭凌飛淡然一笑,也不說那些沒用的裝逼話,舉步離開,略顯緊張的少一快步跟了上去,他跋扈十幾年,但絕不是頭腦簡單的貨色,這次真替凌飛擔心,十幾年來有不少跋扈過頭的紈褲蹲了大獄,有幾個還挨了槍子,傅白冰成了殘廢,上邊那幾個老頭子會怎麼樣? 司徒少一不敢想這件事兒的結果,可他哪裡知道傅白冰在凌飛眼裡不過是探路的棋子,一枚棋子扔下去能掀起多大的波瀾?牽動多少人的神經?上邊幾個老頭子的忍耐力有多大?這是凌飛想知道的,因為他真正的對手是南方的皇甫朝哥。 「我成殘廢了…你也不會好過…」傅白冰仰躺在地板上忍著劇烈痛楚恨恨道。郭凌飛摸出一根煙,含在嘴裡,把傅白冰最後的叫囂當成了耳旁風。 「撲!」傅家大少怒氣攻心,噴出一口血,昏死在地板上。 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副賤骨頭,喜歡跳出來信口開河的去誣蔑別人,以滿足自己攙雜著齷齪思想的畸形心態,比某位姓宋的大嘴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些老把裝逼桂在嘴上的人往往喜歡裝逼而不自覺。 天上人間停車場的邊上,一個穿著二流品牌的傢伙正對著十幾個吊兒郎當的混混吹牛「你們知道最近在京城揚名立腕的郭凌飛為什麼那麼牛逼?」 十幾個混混像聽天書似的搖頭,吹牛的傢伙繼續肆無忌憚說:「郭凌飛牛逼因為他是我小弟。」 「郭凌飛是誰?」幾個混混異口同聲問道,吹牛的傢伙差點崩潰。停車場裡,郭凌飛叼著煙,瞧著路邊一群混混,無奈的撇嘴。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軟禁 郭凌飛靠著奔馳轎車的車身,瞇眼望著夜空,含在嘴裡的煙卷飄散出淡淡煙霧,專心致志的聽著路邊那人吹牛逼,輕笑著,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吹牛逼沒什麼,沒必要斤斤計較,吹牛也是小人物「自慰」的一種方式,不算什麼大過錯。 司徒少一想發作,見凌飛不做聲,他還是忍住了,一想也是,與那樣的貨色計較個什麼勁兒,現在的社會本來就虛偽,吹吹牛逼也沒什麼。他扭頭問凌飛,「凌飛,傅白冰的事兒想好怎麼處理沒?」 郭凌飛把煙卡在手指間,吐出幾個煙圈,淡笑道:「別人怎麼發難我怎麼處理,不知道上面那幾個老頭子的忍耐力怎麼樣?」 「凌飛……你小子是在試探那幾個老頭子?」少一摸著腦門恍然大悟道。郭凌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通過傅白冰試探上邊的反應是必不可少的,在這個一黨執政的國家囂張跋扈要揣摩一個度,也要揣摩上邊幾個老頭子忍耐力的底線。 「呵呵呵!你可給上邊的老頭子們出了難題,不過這種事兒也只有你能做出來,我是沒你的膽子和魄力。」司徒少一笑道,自嘲的同時也佩服郭凌飛的膽色。郭凌飛搖頭一笑,扔掉煙頭,習慣性的踩滅,道:「我必須這麼做,揣摩不出上邊那些老頭子的忍耐底線……日後與皇甫朝哥鬥起來會有後顧之憂。」 司徒少一點頭,他知道傅家大少不過是皇甫朝哥的一條狗,凌飛在國內真正的對手或許只有橫掃南方的太子皇甫朝哥了。 「郭凌飛有個漂亮女朋友,那女的就是我穿完的破鞋,我玩的膩味了就給那小子了,在北京上流圈子裡我還是最慷慨的,你們跟著我混絕對不會虧待你們。」吹牛逼的傢伙還在肆無忌憚的吹噓著,越來越離譜,十幾個混混卻聽的入迷。 郭凌飛雙眼瞇縫了一下,流露森然冷意,漫不經心地瞥了一下在路邊吹牛逼的傢伙,對龍一說道:「那張嘴不值錢……敗壞我的名聲沒什麼,敗壞我女人的名聲就是自作孽了,以後別讓他說話了。」 龍一轉身離開,吹牛的傢伙還在不知死活的吹,聲音響亮,生怕馬路上的行人聽不到,雙手抱著膀子,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樣,龍一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吹牛這廝頓時察覺到陰霾氣息洶湧襲來。 龍一冷笑著伸出雙手,一手捏開吹牛男人的嘴,另一手伸進嘴裡,硬生生拽出一條舌頭,男人捂著噴湧出血液的嘴,淒慘嚎叫,十幾個混混毛骨悚然。龍一把一條血淋淋的舌頭扔進路邊的垃圾筒。 「我的少主就是郭凌飛。」 十幾個混混四散奔逃,好似遇見了鬼怪,冰冷的路面上只剩下捂著嘴嚎啕痛哭的男人。龍一摸出紙巾擦著手指。 七輛黑色奔馳轎車離開天上人間的停車場,而天上人間內發生的事兒如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傳遍了京城上流圈子,大大小小的公子哥們沸騰了,也被一個人的手段震驚了,這一夜,象徵著國家最高權力的中南海沒有往昔那麼安寧了。 ……第二天早上,郭凌飛拎著掃帚打掃著洋房前的小院落,早鍛煉結束後清理衛生是十幾年來形成的習慣,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話不是沒有道理,懶惰的人往往缺乏鬥志,不屑干小事兒更幹不了大事兒。 郭凌飛一絲不苟的將幾片飄落的樹葉和碎紙掃起,扭頭看了看小區的入口處,該來的人還沒來,他努嘴淡然一笑,把簸箕內的垃圾倒進了垃圾桶。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和虎頭虎腦的男孩隔著鐵柵欄。 「叔叔,你為什麼不請個保姆?」小女孩嘟著嘴問。郭凌飛笑著回頭,瞧著兩個很搭對兒又很可愛的小傢伙,道:「有些事兒需要自己去做……去面對,別人幫你做好了等於在抹殺你的鬥志。」 「哦」兩個小傢伙茫然對視,顯然不明白武功高絕的叔叔是什麼意思,只能不懂裝懂的點頭,怕被當成不董事兒的小孩子。不少孩子喜歡在大人面前裝董事兒,這麼小就戴上了面具,長大了又會是什麼樣子? 郭凌飛搖頭一笑,放下手中的掃帚簸箕,走到柵欄邊,伸手摸著兩個小傢伙的臉蛋,笑道:「記住,以後不懂就不懂,不要裝懂,你們這個年齡不用虛偽的面對殘酷現實的大千世界,開心就好,叔叔倒是很羨慕你們。」 「叔叔什麼時候教我功夫?」五歲的小男孩眨巴著清澈黑眸,眼神期待,小傢伙一直惦記著學功夫。 郭凌飛摸著男孩的腦瓜頂,笑問道:「為什麼要學功夫?」 「爸爸喝醉酒常常打媽媽,我要學功夫保護媽媽,不讓爸爸欺負媽媽。」小傢伙認真道,還挺著小胸脯。 「保護媽媽是應該的,不過你要記住,爸爸媽媽是最親近的人,有能力了要兩個一起保護,這個世界你應該最愛三個人,爸爸……媽媽……還有你自己。」郭凌飛本想說要愛你的女人,沒有這樣說是考慮到這個社會中大多數現實到骨子裡的女人有幾個值得男人去愛,茜茜本來就是女人中的鳳毛麟角。 小男孩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兒,仰臉對郭凌飛說:「叔叔,你錯了,我長大了要保護四個人。」 郭凌飛不禁樂了,孩子的純真是可愛,過了二十歲再純真會被人當傻子,他笑道:「孩子等你長大了再決定,以後你會遇到很多事兒,兩小無猜未必會相濡以沫一輩子。」 小傢伙似懂非懂地點頭,天真爛漫的孩子又怎能明白社會的現實殘酷,郭凌飛側目望著從小區入口駛進的五輛轎車,該來的終於來了,他輕輕撫著小傢伙的腦袋,道:「叔叔有事兒了你們玩去吧,有機會肯定教你們功夫。」 兩個小傢伙手拉著手戀戀不捨地離開,郭凌飛和藹的笑著,像一個很有愛心的鄰家大哥哥,誰又能聯想到這個貌似溫柔的男人是手刃千多人的凶神。路邊的樹幹後,一個風情萬千的女人凝視著白色洋房前的郭凌飛,喃喃道:「我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變成花癡。」 「蓬!蓬!蓬!」車門響動,郭凌飛扭頭,眼神不再柔和。十幾個穿著黑西裝的冷峻青年走進小院,昂頭挺胸,一道道銳利目光逼視郭凌飛,這些人的氣質與黑幫成員的粗獷剽悍迥然不同,很威武,也只有Z國軍人有這種氣質。十二龍出現了,與十幾個青年對峙著,郭凌飛擺手,十二個經歷過真正血腥殺戮的青年又無聲無息的退下。 一個留著平頭的男人有力的跨出一步,乾脆問道:「是郭凌飛先生嗎?」 郭凌飛淡定點頭,精幹的男人來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嚴肅道:「我們是中央警衛團的,奉首長命令請您去釣魚台國賓館下榻。」 釣魚台是什麼地方,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也清楚,在那裡下榻是榮耀的象徵,外國首腦以及貴賓級的人物才有資格進入釣魚台,樹幹後的女人驚訝地望著郭凌飛,她知道這個冷漠男人有深厚的背景,但無法想像深厚到什麼程度。 「釣魚台這個地方比我預想的要好很多,被軟禁在那裡不算丟面子。」郭凌飛灑脫的笑著,隨著十幾人走向五輛掛著特別牌照的轎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握有霸權的是贏家 「這幾天幫我照顧茜茜。」 郭凌飛對著遠處的一棵樹沒頭沒腦的喊了一句才上了中間的奧迪轎車,十幾分鐘前,他同兩個小傢伙談話的時候就察覺到樹後有人,憑著隨風飄來的香水味兒已經猜到是誰了。五輛掛著軍牌的轎車駛出民大家屬區,藏身在樹後的人才現身,是大明星許靜,這位在鏡頭前風韻萬千的明星抬眼瞧著快要脫離視線的車隊,很委屈地撅嘴。 「冷酷無情的傢伙,我憑什麼照顧你的女人……」 捅了天的郭凌飛被有著中南海保鏢之稱的警衛人員帶到了釣魚台國賓館,釣魚台有八百多年的歷史,曾經是金碧輝煌的皇家園林,供皇家貴族遊玩嬉戲。郭凌飛在十幾名警衛的「熱情」簇擁下遊走在這昔日的皇家園林之內。 釣魚台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湖光山色美不勝收,郭凌飛興致勃勃的欣賞風景,皇家園林確實有皇家的氣派,眩目的華麗中透著恢弘氣勢,一行人走過一座漢白玉石橋,百米外茂密樹叢中出現了一大片建築群。 「住這裡要比住我那個窩強很多。」郭凌飛打趣道,民大家屬區自然不能與釣魚台相提並論,在這裡被軟禁也算是享受,偌大的京城還真沒幾個公子哥有這待遇。十幾名警衛一言不發,把郭凌飛帶進了中心湖北側的十八號樓。 郭凌飛被安排在了十八號樓的豪華套房,仔細打量整個房間,還算滿意,不比維利斯酒店的豪華套房差,他拉開房門掃了一眼,樓道裡有五六個警衛在走動,人身自由已經受到了限制,這就是所謂的軟禁。 郭凌飛自信可以輕鬆解決這幾名傳說中的中南海保鏢,安然離開釣魚台,但根本沒必要這麼做,他現在要等,真正的壓力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上邊那幾個老頭子身上,哪邊的壓力大特權的天平就會向哪邊傾斜,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公平,政治角力中更沒有,只有赤裸裸的傾軋和殘酷的洗牌。 「讓開……誰攔著我司徒少一,我跟誰翻臉。」 郭凌飛剛坐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樓道裡就傳來了司徒少一的吼叫聲,他無奈自語道:「這個少一真是個混世魔王。」 十八號樓經常有外國貴賓下榻,保爺的嗓門夠驚心動魄的,好在今天還沒什麼貴賓,三名警衛面無表情擋著保爺,也不說話,三人知道現在這情況跟保爺講理還不如對牛彈琴呢。氣急敗壞的保爺抬腳踹一名警衛,結果人家紋絲沒動,他自己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郭凌飛靠在門邊很無奈地搖頭,司徒少一齜牙咧嘴的朝凌飛豎起中指,索性坐在地板上抽煙,三名警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也清楚這位保爺不好惹。 「別再攔著咱們的保爺了,不然你們吃不了可要兜著走,我們說說話也沒什麼大不了,你們要是執意攔著,我也只能不顧場合在樓道裡大顯身手了。」郭凌飛邪笑道,警衛們只好讓開,保爺叼著煙站起,吊兒郎當的對挨了一腳的警衛說:「我沒吃早飯……否則那一腳十有八九廢了你。」 郭凌飛把還想吹牛的司徒少一拉進房間,少一拍打著褲子,道:「凌飛,傅家那幾個老娘們和一些給傅家撐腰的老東西已經給上邊幾個老頭子施壓了,要求嚴肅處理你,看來恨不得把你弄到秦城監獄體驗一下生活。」 「盡情的折騰吧。」郭凌飛不屑的撇嘴,從小不喜歡政治不等於不明白政治是什麼玩意兒,政治中的角力不是誰吼的凶誰能贏,佔據實力,握有霸權的往往是贏家,傅家那幫人還沒到這個層面,氣勢洶洶的施壓無非是想掩飾實力的蒼白。 「凌飛還是小心一點,打殘傅白冰這事兒在圈子裡已傳得沸沸揚揚,影響不小,驚動了不少人,為了平息這事兒幾個老頭子肯定會唱黑臉的,至於怎麼唱就不好說了。」司徒少一皺眉道,囂張跋扈的保爺也只有在真正的知己面前才顯露出謹慎一面,這便是保爺的聰明之處,他絕不會輕易讓外人看清本質。 「沒什麼。」郭凌飛還是那麼自信,笑著扔給司徒少一一個蘋果,保爺也不再說廢話,他能想到的凌飛怎麼能想不到。兩人又閒扯了半個鐘頭,司徒少一才離開。郭凌飛傲然站在落地窗前眺望湖光山色的釣魚台。 「這裡很平靜,外邊卻不會再平靜了。」 郭凌飛進入釣魚台的第三天,低調了二十多年的東方家首先向高層施壓,東方家的舉動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的幾天與郭氏家族有著利益關係的勢力紛紛表態,兩個人的恩怨變成了一場沒有硝煙的角力。 B市西山,鬱鬱蔥蔥的山腰間有一大片園林式的建築群,規模不小,遠遠望去很氣派,周圍風景秀麗,鳥語花香,在喧鬧都市呆久的人來到這裡絕對會被宜人景色陶醉,都市之中很難有這裡的清幽寧靜。 西山是塊風水寶地,也是京郊不錯的遊覽區域,而這裡也是Z國最高軍事機構的所在地。山腰間,一棟青苔斑駁的舊別墅前,白髮蒼蒼的老人端坐在木椅上,戴著老花鏡,仔細看著秘書遞過來的報紙,九十多歲的老人依舊不怒自威,帶給人無形的壓迫感。白髮蒼蒼的老人、青苔斑駁的舊別墅、清澈見底的金魚池構成了和諧的畫面,只是老人的臉色有點陰沉,心思並非全在軍委的內參報紙上。 老人身後的別墅有著不同尋常的歷史,曾經有一位開國元帥就在這棟別墅度過晚年,憑著手中的軍權平息了長達十年的動亂,使迷茫中的國人迎來了一個新的時代,這位元帥的名字已經載入了史冊。 一名配槍的警衛員將一份文件遞到老人面前,小聲道:「首長,這份文件軍委首長請您親自過目。」 老人擺手,徐徐道:「送回去吧,跟他們說過多少次了,這種文件不用給我看,退下來這麼多年了,還不讓我清靜,哎。」 老人重重歎息一聲,瞇眼看著幾米外的金魚池,威嚴的氣質流露。老人姓呂,叫呂宏遠,這個名字在當今軍界大老的心中有著異常沉重的份量,是不可褻瀆的,軍委、總參那些肩膀上扛著三顆金星的老頭子們在老人面前莫不畢恭畢敬,哪敢造次。 呂家老爺子在Z國軍界有著超然卓著的地位,當年生性耿直的老爺子是何等的雄姿英發,大刀闊斧的應對四面楚歌的國際環境,提出「藍水海軍」,使窩在近海的海軍有能力走向大洋,推行A類部隊現代化,對出產A片的島國和頻頻屠殺華人的野蠻國度實行強硬的軍事應對手段。 「多麼希望我們國家能丟掉不必要的忍讓,在弱肉強食的世界掌握霸權,霸權是一個民族延續下去的根本。」 這是老頭子二十年前的豪言壯語,現在依舊激勵著許多人。功勳卓著的呂家被稱為共和國的脊樑並非浪得虛名,三代人中有六人肩膀上扛著將星。幾十年來老爺子大公無私,從不因私廢公,但不是沒有私心,人老了,感情也濃厚了,小孫孫被軟禁在釣魚台,他心裡不舒服。 秘書將一杯清茶送到老人手上,老人抿了一口茶,扭頭對秘書說:「你去告訴他們想整凌飛……就等我斷了氣。」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做一次小白臉 一個星期的時間悄然流逝,郭凌飛在釣魚台國賓館呆了七天,完全不理會外邊沒有硝煙的政治角力,獨自一人愜意的享受生活,有幾個紈褲在捅了大婁子後能有這份閒情逸致,這種情況下,八風不動安如山要的是運籌帷幄的能力和魄力。 豪華套房的會客廳中,兩人蹲在地毯上下棋,司徒少一叼著煙,眉頭緊鎖,正在深思熟慮,郭凌飛捧著青瓷茶杯微笑不語,寫著楚河漢界的棋盤上留下了難解的殘棋。一個小時內,從小纏磨著爺爺下象棋的司徒少一輸了四局,這第五局也已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他拍了拍腦門,撇嘴搖頭,不甘心的低頭認輸。 「真是怪事了,我同大院裡幾個老頭子下棋那是大開大闔殺的對方兵仰馬翻可跟你下我的水平就發揮不出來了,怪了……我得回去再研究研究,爭取下次來干你一局。」 這幾天來,司徒少一每天都抽時間送上門讓凌飛蹂躪一番,樂此不疲,鬥志還越來越昂揚,凌飛不由得佩服這小子屢敗屢戰不氣餒的精神,但有些事兒的輸贏光靠拼是拼不來的,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少一,一個會點功夫的人廢掉個普通人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與高手對搏這人甚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下棋也是如此。」郭凌飛飲下清茶笑道。司徒少一撇撇嘴,起身來到落地窗外的陽台上,毫不猶豫的彈出手中的煙頭。 「咱們的國賓館又讓你糟蹋了。」 郭凌飛也上了陽台,雙手扶著圍欄,眺望波光粼粼的湖面,豪華套房的陽台在三樓,緊鄰著釣魚台的中心湖。 「凌飛……你看湖邊有漂亮妹妹。」司徒少一凝視著立於湖邊的一個窈窕身影,玩味的笑著,湖邊美人秀髮盤起,氣質絕佳,緊裹在華貴職業套裝內的身段確實夠完美,夠驚艷,也夠誘人。郭凌飛側目看過去,搖頭笑了,道「你小子難道動春心了?難道要向我學習來個一見鍾情。」 「我不喜歡這種女人。」司徒少一淡淡道,不再吊兒郎當。郭凌飛或許是因為憋悶的時間長了,想找點樂子,摟著司徒少一的脖子,對著湖邊倩影奸笑著喊了句:「女人轉過臉讓本少爺瞧瞧。」 女人轉過身抬頭看向三樓,郭凌飛裝出斯文的樣子,很無辜的瞧著少一,少一不自覺的咧嘴發笑,結果被女人狠狠地白了一眼,保爺這才知道被凌飛耍了,扭頭小聲問道:「她為什麼就斷定是我說的話。」 「因為你比我像流氓。」郭凌飛笑著走進房間,湖邊麗人依舊仰著臉兒,不著痕跡的掃了眼格外修長挺拔的身影,柳眉微蹙。 司徒少一離開國賓館後郭凌飛與警衛打了聲招呼走出十八號樓,雖然是被軟禁在十八號樓內,但可以適當的在釣魚台散步,警衛人員不擔心這個特殊的青年會逃跑,不過還是有一名警衛遠遠的跟著郭凌飛。 郭凌飛穿著很普通的休閒裝,這還是一個星期前打掃自家院子時穿的衣服,一直沒換,略顯寒酸。他順著中心湖邊的小路前行,每走一步做一次深呼吸。 「這裡的空氣很清新嗎?」女人的聲音從十幾步外傳來。郭凌飛聞聽了不算嫵媚的聲音,扭頭看過去,是剛才那個立於湖邊的女人,女人穿著范思哲的職業套裝,氣質相當不錯,容貌精緻,像是出自名門的閨秀,還有點女強人的風采。 郭凌飛很克制的笑了一下,沒說話,繼續前行,除了茜茜之外,他不想再招惹任何女人,怕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你這麼對待一位女士,是缺乏家教的體現。」女人淡淡道,不冷不熱,面上的表情也如一攤死水,沒啥變化,自我感覺良好的老爺們要是把她當花癡那就大錯特錯,自大過頭了,Z國財經界的第一女強人何時花癡過。 郭凌飛駐足,再次仔細端詳女人,一個冷漠的強勢女人,與林家的丫頭有點相似,從女人嘴角那抹刻薄淡笑就知道人家不花癡,現實的社會打磨出現實的女人,哭天喊地拜倒在猛男牛仔褲下的花癡不多。 「小姐有什麼要說的?」郭凌飛很直接地問道,在女人面前,他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套近乎,也沒那個必要。 女人以挑剔的目光打量著郭凌飛,許久才說:「你爽快,我也爽快,問你個問題,你住在十八號樓?」 郭凌飛摸著鼻子,淡笑道:「我一個寒酸的小人物哪有實力住釣魚台,我朋友很牛逼,他帶我來這裡見世面的。」 女人點頭笑了,這一笑並沒有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反而帶給人高不可攀的感覺,她的一雙美眸與郭凌飛對視,想看出點端倪,卻一無所獲,她沉吟道:「恩……我想與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郭凌飛還是寵辱不驚的模樣,經歷了那麼多風雨,不會因女人的一句話而起波瀾,他的眼眸漸漸變冷,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往往帶著容易為人忽略的陰謀。 「我給你十萬,你明天陪著我遊覽三個地方,參加一次晚宴,你要覺得價錢合理我們就說定了。」女人淡淡道。 「就是花十萬讓我當兩天小白臉……這事兒貌似不是很難做,你為什麼要找我……難道不怕看錯了人。」郭凌飛從容道。這樣的美事兒落在尋常男人頭上早樂昏過去了,郭凌飛的沉穩讓女人刮目相看,她微笑著點頭,隨即皺眉想了想,說:「算不上讓你當小白臉,我也沒那特殊的癖好,說白了就是讓你做一個擋男人的盾牌,找你是因為覺得你各方面還行,勉強佩做我的盾牌。」 「沒區別我就做一次小白臉。」 郭凌飛嘴角牽扯起一抹邪笑,扭身走向十八號樓。 京城繁華的街道上,十幾輛嶄新的黑色轎車在警車的引路下疾馳著,車隊中間的黑色勞斯萊斯轎車引的路人紛紛側目,北京街頭的好車不少,老北京們肯定比窩在西部省會城市的普通人見多識廣,可象徵著高貴身份的黑色勞斯萊斯在老北京眼裡也是稀罕東西,這可不是北京街頭氾濫的寶馬奔馳可比的。 不限量發行,可以流水線生產的東西就算不得珍貴,大街上氾濫的寶馬奔馳在不少暴發戶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充其量不過是中產階級的象徵,但黑色的勞斯萊斯出現在街頭絕對能帶給人驚艷震撼的感覺,物以稀為貴。 「昨天的新聞沒說有外國首腦訪華啊?」一位拎著鳥籠的老大爺喃喃自語,眉頭緊皺還一本正經,看模樣還頗為關心國際時事,在皇城根長大的北京人對政治特別敏感,就是胡同口買豆漿油條的老大媽都能侃一段官場「秘聞。」 豪華車隊在路人注目下快速駛過,半個鐘頭後車隊駛進了釣魚台國賓館,黑色勞斯萊斯轎車在八名魁梧保鏢的跟隨下直接停在了十八號樓前,西裝筆挺的凶悍保鏢拉開車門,兩個氣質高貴優雅的青年從車裡出來,一個是一頭黑髮的混血酷男,另一個是金髮飄逸的帥哥,只是帥的有點過分,有點妖,或許女人們也會羨慕這張帥過頭的臉蛋兒。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強者的魅力 國賓館的十八號樓時常下榻外國首腦一級的貴賓,而釣魚台本來就對外營業,十八號樓的門庭不算冷落,進出的人不少,有神采奕奕的成功男人,也有孤芳自賞的氣質型美女,而這些人的光彩完全被兩個青年掩蓋。 普通人可以打腫臉充胖子,也可以花盡口袋中的錢裝一次款爺,但卓然的氣質是裝不出來的,進出十八號樓的權貴富豪誰敢說兩個青年坐黑色勞斯萊斯轎車是裝逼,聰明人明白裝逼和牛逼的區別。 「在昆明呆了一段時間才發現北京的氣候確實不怎麼樣。」黑髮青年勾了勾嘴角,綻露出內斂地笑,氣質儒雅,不顯張揚,骨子裡透著股傲氣,與郭凌飛有幾分神似,他正是在歐洲被譽為鋼琴王子的郭凌雲,有著Y國王室的血統。 「確實,那個昆明比較不錯,我喜歡那裡。」很妖的青年淡笑一下,揉捏著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這枚不顯露絲毫華貴的戒指象徵著他高貴的身份,MM王子格魯克是無數歐洲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在保鏢的簇擁下如鶴立雞群的兩個青年並肩走進國賓館十八號樓,樓門口的女服務員眼神略微呆滯,莫名其妙的臉紅了,格魯克的嘴角挑起,一條輕狂自信的弧度浮現,很有味道,幾名女服務員頓時癡迷。 「格魯克,Z國的女性大多很善良,可不要引誘這些女人下苦海啊。」郭凌雲玩笑道,他也不得不承認格魯克的魅力。 「我喜歡看著女人為我癡迷……為我墮落……匍匐在我腳下用哀求的目光仰望我,等著我把金錢和榮耀賞賜給她們,但我從不會與這樣的女人發生什麼,她們不佩,所以你也不要擔心這幾個Z國女人。」格魯克昂起高傲的頭顱,走上樓梯。 一行人徑直走向郭凌飛的房間,五名守在樓道裡的警衛沒有阻攔,幾分鐘前他們接到上級命令,對郭凌飛的軟禁也就在這一刻結束,一場沒有硝煙的政治角力悄然落幕,輸贏沒有絲毫的懸念。 掌握霸權的一方絕對是贏家,這是亙古不變得真理,誰也不能否定。豪華套房內,郭凌飛笑瞇瞇看著弟弟和格魯克,兩人出現就意味著北京這個圈子算是被自己踩在腳下,踩下整個北方指日可待。 凌飛沒有在自己人面前得意洋洋,他淡笑道:「小弟,爺爺奶奶的身子骨還好吧?兩位老人家又沒少為我操心。」 「二老身體特好,就是不放心你,奶奶聽說傅家要整你……給上邊那幾位老人打了幾次電話,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奶奶發那麼大脾氣,她老人家還要親自來北京,被爺爺勸住了,不然北京城的許多老頭子們就要頭疼了。」郭凌雲笑道。 郭凌飛搖頭笑了,心頭暖暖的,將門虎女,奶奶的性子還是沒變多少,若真要來了北京,總參、軍委、總政以及那幾個國副級的老頭子真要頭疼了。三十年前,呂家的女人在京城有「鐵娘子」之稱,在政界風生水起的那一代人誰不知道呂家的女人難纏。 「哥,我看了丫丫後就要回Y國,格魯克要留在Z國一段時間,他想跟著哥。」郭凌雲拍著好朋友的肩膀玩味道。 郭凌飛皺眉,不解道:「身份高貴的王子跟著我幹什麼?難道要跟著我混黑社會,拎著砍刀打打殺殺?」 一進門就收斂了高傲姿態的格魯克默默注視郭凌飛,聽了凌飛的問話,他竟然毫不猶豫地點頭,褐色的眸子裡蕩漾著狂熱的敬意。在MM王子的眼裡鋒芒內斂的凌飛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強大存在,他找不出他的缺點,在凌飛面前曾經目空一切的王子甚至生出了一絲莫名的自卑感,在那次一招落敗後他心悅誠服。 「我崇拜強者,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第一個崇拜的人,或許也是唯一崇拜的人,我曾經同凌雲有過約定,輸在你手上就為你效力,你們Z國人常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們……人也不會違背諾言。」格魯克認真道。 「收個王子做小弟……何樂而不為。」郭凌飛笑著道,沒想到自己虎軀一震收了格魯克這麼一個小弟,難道自己的王霸之氣也氾濫的不可收拾的地步?凌飛摸著鼻子,笑著走出房間,王霸之氣那是扯淡,這是強者的魅力,世界上想匍匐在強者腳下的人不比想嫁入豪門的女人少。 郭凌飛沒有隨著弟弟離開釣魚台,打發走了一行人,迎著清爽秋風,獨自一人來到了湖邊,昂頭傲立,瞇眼眺望碧綠湖面,曾揚言要超越父親踐踏整個黑道手握巔峰權柄的張狂男人沉思著,這次走出釣魚台也就在京城紮下了根,南方的皇甫朝哥在打壓洪門,林家丫頭哪裡能顧及到北方。 不出意外,半年後整個北方將被這個男人踩在腳下。 「皇甫朝哥……或許整個Z國也只有你一人佩做我的對手。」他喃喃說話,一抹自信笑意掛在嘴角,牽扯起的弧度透著不可一世的張狂。他彎腰撿起一塊小石頭,貼著水面扔出去,一串水漂飛濺,平靜的湖面波紋蕩漾,身穿華貴職業套裝的年輕女人出現在郭凌飛身後,在郭凌飛彎腰扔出石頭的瞬間,她眼中流露出一絲異樣光彩,不過一閃即逝,瞬間恢復了先前的淡漠。 湖邊是兩人約定的地點,不是男女之間的約會,是做一筆交易,這筆一天十萬的交易足令那些以吃軟飯混日子的小白臉們垂涎欲滴,可惜軟飯王們沒踩狗屎運的機會,機會偏愛成功人。 「想好了就跟我走,我先付一半的定金,卡裡有五萬,密碼就寫在卡上。」女人將一張銀行卡遞給郭凌飛,出手闊綽,不拖泥帶水,有錢人的爽快自然不是那些在小商場買衣服磨破嘴皮子殺價的女人可以想像的。 郭凌飛很不客氣地把銀行卡裝進褲兜,笑著摸出一根廉價的中南海,點燃,瞇眼深吸了幾口,仰臉愜意的吐出一口煙霧,氣質憂鬱,流露出了成熟男人的滄桑味道,使人情不自禁的聯想他從前有過怎樣驚心動魄的經歷。 「當小白臉賺錢原來這麼容易……」郭凌飛玩味道。 女人撇嘴,冷漠道:「這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競爭無處不在,別把生活想的太容易,不然你會被這個社會淘汰掉。不要廢話了……跟我走吧。」 五歲就明白這個道理的郭凌飛叼著煙,漫不經心的笑著。 正文 第二百章 女強人 國賓館的十二號樓比其它幾棟樓多了些須歷史的厚重感,一位偉人曾在這裡生活過,幾十年前提出「星球大戰計劃」拖垮當時世界上最大紅色政權的那位M國總統在這裡下榻過,Y國那位「鐵娘子」也曾走進過十二號樓。 在歷史車輪的碾壓下,昔日造就一個時代的偉人們雖然在史冊上留下濃重筆墨,但留給後人們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十二號樓前停著十幾輛清一色的奔馳轎車,郭凌飛靠著一輛轎車抽完了一支煙,這個時候一群衣著光鮮的男女走出,僱傭郭凌飛當小白臉的女人就在其中,她身邊正有幾個貌似很成功的男人滔滔不絕的說著話。 女人不經意間瞥了眼郭凌飛,郭凌飛不算天才,但腦子反應速度也不是常人能及的,馬上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很優雅的整了整女人為他準備的高檔西裝,這西裝三萬元,對於工薪階層來說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郭凌飛很瀟灑地迎上去,女人笑著挽住了他的胳膊,幾個滔滔不絕的成功男人傻眼了,片刻的錯愕之後又神色如常,這些人都是商界的精英人才,女人眼中標準的成功男人,沒有身價下十億的。 許多人詫異地盯著郭凌飛,有幾人則是很輕蔑地看著他,這些在Z國財經界和IT行業有頭有臉的大腕們不認識突然出現的陌生青年,在這個信息爆炸的科技時代有點道行的人物總是在風口浪尖,被大眾熟知,只有小人物才會默默無聞,大腕們不認識郭凌飛,自然把他列入小人物之流。 不少男人依舊無視護花使者的出現,湊近女人,彬彬有禮的說著話,郭凌飛終於明白身邊的女人為什麼要花十萬雇自己,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他不卑不亢的微笑著,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巧妙的運用胳膊肘、肩膀、腳三個部位擺弄著一群裝斯文的男人。 「唉呦!」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莫名其妙的趴在台階上,帶倒了湊近女人的幾人,一時間十二號樓前的台階上六七個大男人撲倒在一起,人群亂成一團,特衛們緊張兮兮的跑過來,還以為發生了以外事件。 七個灰頭土臉的大男人尷尬站起時,郭凌飛帶著女人已上了一輛奔馳轎車,後坐上的女人對著那些總是找幾會自作多情的男人淡然一笑,關上了車門,這位Z國女首富根本不把他們放在心上。 郭凌飛安然坐在駕駛位上充當了司機的角色,本來有專職司機,被後坐上的女人強行換掉了,女人也不明白剛才圍在身邊的幾個男人為什麼突然趴下,有一點她確定,一定是郭凌飛搞的手段。 「慕總……我有重要的商業計劃想同慕總談,咱們能不能坐一輛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輕輕拍打車窗。 「不可以」郭凌飛打開車窗冷冷道,拍打車窗的男人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冰冷話音彷彿撞擊在他心房上,寒意頓生,男人瞪了眼郭凌飛,悻悻走開上了前邊一輛奔車,車隊駛離十二號樓。 車隊出了國賓館,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郭凌飛開車跟著前邊的車,沒人會相信踐踏了京城「太子黨」的狠人如此愜意的充當別人的司機。後坐上的女人蹙眉凝視郭凌飛的側臉,她覺得他有點與眾不同,可又弄不清他特別在哪裡。 「小時候在北京長大,這幾年卻很少回北京,你不想問一些關於我的事兒。」女人問道。 郭凌飛搖頭笑道:「我這樣的小人物沒必要瞭解你們大人物的事兒,瞭解了也沒用,只能讓自己更羨慕你們,更心理不平衡。」 「常說自己是小人物的人在關鍵時刻往往令人大吃一驚,知道我是誰嗎?」女人意味深長道。 「最初見你時不敢確定,剛才那個男人稱呼你為慕總……就確定了。」郭凌飛臉上還是掛著人畜無害地笑,別人很難從這張英俊笑臉上看出什麼。至於後坐上的女人,他清楚得很,在一個月前的M國時代週刊封面上見過女人的照片,她叫慕小冉,一個讓無數七尺男兒汗顏的女強人,一個擁有超過兩百億身家的女首富。 「你的沉穩超乎常人,我現在有點懷疑你是不是個普通人。」慕小冉沉吟道,這位執掌著盛唐網絡開發集團和漢陽證券的女掌門人一瞬不瞬的瞧著波瀾不驚的郭凌飛,女人直覺很準,她的直覺更敏銳。 「我就這德性……」郭凌飛淡然笑著,漫不經心。慕小冉不再問,也覺得沒必要再問,開車的男人是否平凡與她根本沒關係,可心中的好奇並沒有完全消退,她默默打量著他,尋找著蛛絲馬跡。 郭凌飛隨著這群來京出席商業高峰會議的大腕們遊覽了京城幾個景點,他實實在在的當了慕小冉的盾牌,不少男人把矛頭指向了他,冷嘲熱諷綿綿不絕,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沒有幾個能架住這些紳士的熱情招呼。 從容傲對千夫指要有高深地道行,郭凌飛寵辱不驚,心性如古井中的死水不起一絲漣漪,在幾個男人虎視眈眈下熬過了大半天,下午慕趁小冉參加商務部頒獎儀式時他開車回了民大。 一個星期來當紅的大明星許靜推掉了所有工作,缺席了新片的首映儀式,也暫停了新專輯的錄製,一心一意的做起了保姆,面積不大的洋房裡,許靜穿著寬鬆的衣服,正清理著客廳,她怕精心呵護的秀髮沾染了灰塵,還戴了一頂帽子。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屈尊降貴為一個男人這麼做,厚著臉皮留下來照顧人家的女朋友,心甘情願的充當保姆,有時候靜下心想一想,甚至覺得自己很「賤」,莫名其妙的為一個男人賤,卻又無法自拔。 身段窈窕的大明星理了下額邊秀髮,繼續擺弄著吸塵器,清理著客廳的地毯,此時她不是鏡頭前魅力四射的俏佳人,完全是一個為了男人而默默付出的女人,她知道這點付出根本打動不了那顆冰冷的心,可執著的心不變。 房門輕輕打開,一個修長身影悄無聲息的進了客廳,健步如飛到了許靜身後,有力的雙臂抱起了窈窕的美人,一隻手不輕不重的壓在了許靜高聳的胸脯上,竟然還肆無忌憚的揉捏著。許靜大驚,想要掙扎,溫柔的聲音在腦後響起。 「寶貝,你的兔兔比以前大了一號,手感真好,難道是背著你男人做隆胸手術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滿堂震撼 男人的溫柔嗓音融化了一顆悸動的心,許靜放棄了掙扎,太熟悉這個帶著磁性的聲音,明明知道男人溫柔的話語不是說給自己的,卻像染上了毒癮,不能自拔的體會著男人的溫柔,她的心房劇烈跳動,竟有些陶醉,情不自禁道:「人家的一直這麼大。」 抱著許靜的人正是想給自己女人一個驚喜的郭凌飛,他心頭一顫,利馬知道懷裡的女人是誰了,慌忙鬆手後退,在槍林彈雨中來去自如的張狂男人狼狽到了極點,差點撞翻了客廳裡的沙發。 「撲哧!」許靜轉身看著神情尷尬的郭凌飛,掩嘴笑出了聲,緋紅面頰綻放出極至嫵媚的笑容,落落大方,一雙很美的眸子裡閃過了難言的失落,就剛才那一瞬間,她戀上了陽剛氣息醉人的溫暖胸膛。 「謝謝許小姐照顧我女人,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出來,只要是我郭凌飛能辦到的,我一定不會拒絕。」郭凌飛直視臉頰緋紅的許靜,不否認她是個誘人的尤物,可惜他不是到處留情的花花公子。 郭凌飛扭身要走出房間,急促腳步聲響自身後,香氣襲來,一雙柔軟臂膀緊緊摟住了他的蜂腰,他清楚的感覺到一張溫柔面頰貼在了後背上。 「凌飛,你讓我抱著你,就這麼靜靜的抱著你,說說話。幾個月前第一次見你就想認識你,想接近你,這是發自內心的衝動,不帶有任何亂七八糟的目的,雖然我們這個圈子裡的好女人不多,但我絕對是個守身如玉的好女人,更不是那種踩著男人的肩膀為自己找出路的女人。」許靜幽幽道,雙臂抱的更緊。 「許靜,不論你是好是壞,為我付出多少我都不能給你什麼,也不能答應佐妓嫩,做人要有原則,做男人更要有原則。茜茜在我心中的她鐮婦艮也不能取代,我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這個世上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女人,我自己也不能。」郭凌飛扯開了許靜的胳膊,轉身看著她.神情淡漠.一個男人的心若是不夠堅決,不夠冷,為了眼前的誘惑放棄原則,很難出人頭地。 許靜咬著嘴唇,不管不顧的再次撲向郭凌飛,這一刻無數男人願為之瘋狂的大明星癡狂了,郭凌飛不留情面的甩手推開她,一個柔弱女人倒在地上,頭碰在了玻璃茶几上,一絲鮮血順著額頭流下,她仰臉凝視凌飛,哀怨淒楚。 「二樓臥室的床頭櫃裡有止血的藥,自己上去取吧。」 郭凌飛的心夠冷,夠堅決,在任何時候都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而且有一點已經深深烙在他心底,這個世界上的女人有一人不能負,那就是方茜。許靜很無助的凝視凌飛,「凌飛我不求你像對茜茜那樣對我好,在你的心裡有我一個位置對我別這麼冷……我就知足了。」 郭凌飛冷著臉搖頭,道:「許靜,你不用留在這裡了,這幾天謝謝你。」 「凌飛……」許靜哽咽呼喚,看著無法挽留的身影,心酸落淚。郭凌飛沒有絲毫留戀的走出洋房,他的世界裡沒有同情、憐憫、仁慈,殺人時是這樣,拒絕女人時也是這樣。 郭凌飛開車離開了民大家屬區,趕到北京飯店時商務部的頒獎儀式正好結束,慕小冉在酒店的咖啡廳喝咖啡,三個文質彬彬,氣質不俗的成功男人陪伴在女強人身邊,談吐得體,舉止優雅,比傳說中的紳士也差不了多少。 慕小冉傾聽著三個男人的說笑,很克制的微笑著,根本不留給男人遐想的空間,她煩這些男人,卻又不能失了禮數,極品的蘇門答臘咖啡喝的很鬧心。郭凌飛邁著穩健的步子走進咖啡廳,三萬塊錢的西裝倒也襯托出了他的英挺不凡,臉上洋溢著一抹很有味道的淡然笑意,一舉一動透出咖啡廳內這些成功人士所沒有的氣質,鶴立雞群大抵如此。 慕小冉美目一亮,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起身迎上了上去,這幾年在公眾場合她從未對男人這樣主動熱情,為了使那幾個跟屁蟲徹底死心,她來了個假戲真唱,郭凌飛也是主動配合,兩人手挽手,相繼落座,旁邊的三個男人略顯尷尬地笑了笑。 咖啡廳內西裝筆挺的爺們和搔首弄姿的女人莫不瞠目結舌,慕小冉在商界精英心目中就是完美無瑕的女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褻瀆了女神,這些精英男人誰能受得了。 郭凌飛無視群狼恨不得殺人的目光,坦然要了一杯咖啡,明目張膽握著慕小冉的手,笑對一群商界精英人士,拿了人家的錢就要把戲唱好,他也不擔心身邊的女人會因為一次假戲真唱花癡的愛上自己,換個女人或許會,慕小冉絕對不會。 慕小冉沒有與男人親密接觸過,多少有點不適應,可依然笑容燦爛,她只想熬過今天,明天回了上海就不用應付這些別有用心的男人,也不會把與郭凌飛的偶遇放在心上,她瞥了眼握著自己手的男人,雖然無可挑剔,但不是一個層面的人,差距太大,很難有交點,她對他僅有一絲微不足道的欣賞。 現在有能力且無可挑剔的年輕人多的是,能出人頭地的沒幾個,即使出人頭地了無非混進上流社會這個圈子,沒有高深地道行,沒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實力,想要慕小冉刮目相看無異於癡人說夢。 旁邊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名叫楊兵,這個不算英俊,眼神異常犀利的男人曾經創造了Z國IT行業的神話,從打工積累原始資本到創立Z國最大的門戶網站僅用了三年時間,短短三年時間戳取的財富使他輕鬆進入了福布斯的排行榜。好事的人把他與慕小冉稱為IT業的金童玉女,而創造了財富神話的他追求慕小冉已經一年多。 「慕小姐的朋友一定非同凡響,不知在哪裡高就?」楊兵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咖啡,不失禮貌的微笑著,男人過了三十歲已懂得在什麼時候該掩住鋒芒,楊兵是個高傲的人,在慕小冉面前沒有過分的張揚,很克制。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滿堂震撼(中) 楊兵的問話使不少人的目光會集在了郭凌飛身上,這些商界的精英男人還真有點好奇名不見經傳的陌生小子是什麼來路,能把慕小冉搞到手的男人應該不是只會吹牛裝逼的繡花枕頭。慕小冉雙手抱著咖啡杯,眼角含笑,凝視郭凌飛,想看一看身邊的男人怎麼應對一群出類拔萃的男人。 「你是楊兵吧,我在財經報紙上見過你的照片,你旁邊的兩位應該是咱們國家最大網絡遊戲公司的掌門人,都是名副其實的精英啊,我這個吃軟飯的拍馬也趕不上,只能仰望你們這些人。」郭凌飛掃了眼三個衣冠楚楚的成功男人,對這三人不陌生,想下好自己的棋光會殺人不行,要成就一番霸業,就要涉獵不同領域,這幾年郭凌飛洞察整個政商兩界,一些真正有能力的人早被他銘記在心。 機會只會降臨在有準備的人頭上,郭凌飛時時刻刻都在準備著,他不容許任何一個機會從身邊溜走,他喝了口咖啡,微微搖頭,這裡的蘇門答臘咖啡只是次品,即使在最高檔的咖啡廳也別想著能喝到貨真價實的咖啡。 男人們詫異的瞧著坦然自若的郭凌飛,慕小冉會被小白臉征服?天底下的男人誰會相信。楊兵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凌飛的面頰,到了一定高度的上位者喜歡觀人,更喜歡觀對手,眼力一向不差的楊兵沒看出端倪。 如此沉穩的年輕人會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楊兵撇嘴,他不是狗眼看人低的貨色,不缺乏自信,但從不妄自尊大。 「這裡的咖啡不好?」慕小冉突然問郭凌飛,她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不同尋常,剛才他喝咖啡的神態氣質儼然是一個貴族王子。郭凌飛撇嘴一笑,又搖了搖頭,直視著同一桌的楊兵、龐志新、胡仁,淡淡道:「你們不用太操心我,我就是一個靠著小冉吃軟飯混日子的廢柴,標準的小人物,不值得大家上心。」 「慕小姐眼光獨到……眼光獨到啊,真不是我們些男人能夠揣測的。」十域網游開發公司的龐志新故作感慨道,他是個有自知之明的男人,雖對慕小冉有好感,但知道自己的份量,沒有盲目的去碰過釘子,感慨之餘有幾人笑著點頭,有幾人小聲議論。 咖啡廳不再像先前那麼沉悶,郭凌飛一本正經,慕小冉笑而不語,周圍的人更是一頭霧水,看不懂這兩人,而慕小冉則看不透花費十萬塊錢雇來的郭凌飛。商務部的一名工作人員走進咖啡廳,邀請眾人參加晚宴,郭凌飛和慕小冉手挽手起身。 「今天來的都是牛逼人啊!」 眾人還沒走出咖啡廳,一人大搖大擺迎上眾人,筆挺的阿瑪尼西裝為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增添不少光彩,藍少宇,五大新興家族聯盟中藍家的大公子,有著出眾的才華,駕馭人的手段也是相當高明,二十八歲的他掌握著藍家三間上市公司。 「我們不行……藍少才是真正的牛人。」有人已經開始拍馬屁,楊兵撇嘴,有點不屑,他是從草根中崛起的,一向看不慣輕狂的富二代,也看不慣阿諛奉承的貨色。藍少宇旁若無人地走到慕小冉身前,努嘴端詳著郭凌飛。 郭凌飛昂著頭,與藍家的大公子對視著,被軟禁在釣魚台的一個星期,他詳細看了與皇甫朝哥有關的所有資料,包括新興五大家族聯盟,幾乎對五大家族幾個繼承人瞭如指掌,藍少宇才華橫溢,生性輕狂。 藍少宇朝著郭凌飛輕蔑的努努嘴,扭頭對慕小冉說:「半年沒見慕小姐想不到有了另一半……失落啊,真失落。」 慕小冉沒說話,拉著郭凌飛出了咖啡廳,郭凌飛見女強人臉色不是很好看,就猜到她與姍姍來遲的藍家少爺有一些瓜葛。 「小冉……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女人,誰也無法改變我的決心。」藍少宇自信笑道。慕小冉冷哼一聲,頭也不回。 「小屁孩兒別太自信了……」郭凌飛回頭說了一句,隨著慕小冉離開咖啡廳。咖啡廳內精英男們錯愕了,藍少宇皺眉,扭頭問旁邊人:「他是做什麼的?」 「他說自己是吃軟飯的。」 「這世道真瘋狂,吃軟飯的還這麼囂張,沒天理了。」藍少宇冷笑道,翹起的嘴角浮現出濃重的不屑意味。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鋒芒畢露,不露相的才是真人。」楊兵意味深長地道,瞥了眼藍少宇,笑著走出咖啡廳。 郭凌飛與慕小冉真如一對金童玉女並肩走入宴會廳,女首富受人關注,女首富的「男友」自然也受關注,不少人圍攏過來,一些賓客紛紛朝慕小冉點頭示意,工作人員將兩人引到最前面一桌,不少人在悄聲議論著郭凌飛,幾分鐘後客人陸續進入宴會廳。 藍少宇沒有按照工作人員的安排,硬是坐到了慕小冉身邊,晚宴就在商務部二把手的賀詞中開始。 郭凌飛所在的這張大圓桌還剩五個空位,是居中的位置,看這情形今晚最重要的人物沒登場,郭凌飛清楚若不是有慕小冉,自己不會坐在這一桌上,Z國人對座次很講究,已經到了不可逾越的地步。 大廳門口一陣騷動,一行人走進大廳,走在前邊的是兩個神采奕奕的中年人,大廳內所有人起身鼓掌,右邊是商務部的一把手左雙吉,左邊的人是當今商界鉅子,飛騰集團的掌門人呂曉飛。 「意料之外啊……」 郭凌飛瞧著氣宇軒昂的呂曉飛,摸著鼻子古怪的笑了。藍少宇還以為郭凌飛被出現的大人物震懾了,張狂道:「飛騰的掌門人呂曉飛沒什麼……不過是個打工仔,飛騰也未必能一直輝煌下去。」 「不知天高地厚!」郭凌飛冷笑道,冰冷眼神凝在藍少宇臉龐上,藍家的大公子輕狂的有點過頭了,同一桌的慕小冉、楊兵以及另外三位商界大亨瞧著眼神異常冷厲的郭凌飛,有了不舒服的感覺。 鋒芒內斂且善於扮豬吃老虎的牛逼人偶爾露出點鋒芒便會帶給人『驚艷』感,比一味的囂張跋扈更令人膽戰心驚,藍少宇瞇眼與郭凌飛對視,猛然間覺得陌生的郭凌飛在氣質上與自己的主子皇甫朝哥有幾分相似,他不禁想到一個問題。 「這個說自己是吃軟飯的難道是在裝逼?」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滿堂震撼(下) 燈火輝煌的宴會廳內掌聲陣陣,商界名流們紛紛與呂曉飛和左雙吉打招呼,一個部級官員在這些名流眼中未必是大官,而商務部在國務院二十八個部門中也不算舉足輕重的部門,不能與國防部、外交部、財政部這樣的部門相比,部門一把手的光彩自然暗淡許多,可左雙吉在這些精明商人眼裡有著特殊的意義。 飛騰掌門人呂曉飛要比左雙吉更能吸引精英人士的眼球,龐大商業帝國的掌舵人,一言一行都會震動Z國商業圈子,他無意間的一句話或許會影響Z國股市短期的變化,一些精明的商人甚至把他當成了商業市場變化的風向標。 呂曉飛這個有著不少傳奇故事的男人邁著穩健的步伐,很含蓄的笑著,到了他這個層面這個年齡已不需要擺出趾高氣揚的架勢彰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哪怕是穿上極其寒酸的衣服,達官貴人們也不會小覷。 一行人在服務人員的引領下來到了最前邊緊挨著主席台的圓桌,在座幾人起身,藍家大公子收斂狂勁兒,綻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樣的小屁孩還沒資格在呂曉飛這樽大神面前裝牛逼。 慕小冉、楊兵、龐志新這些商界新秀謙卑的笑著,這三人控制的上市公司擁有千億以上的市值,在呂曉飛和左雙吉面前依舊執晚輩不禮,Z國被譽為禮儀之邦,由此可見一斑,大廳裡的人幾乎都站著,有一人卻安然的坐著,在他看來不論是坐著還是站著最終的結果都一樣,還不如省點力氣。 慕小冉見郭凌飛八風不動的穩排大坐,不禁尷尬,忙用腳尖踢他,藍少宇暗罵慕小冉有眼無珠看錯了人,上不了檯面的貨色被強抬上來也無非是丟人,其餘幾人神態各異,周圍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郭凌飛身上。 郭凌飛笑著抬頭看向呂曉飛,也看清了商界鉅子鬢角的幾絲白髮,這個男人為父親操勞了半輩子,兢兢業業為飛騰付出,誰又知道無限風光之後是嘔心瀝血的艱辛拚搏,成功男人付出的要比只操心煤氣電費吃喝的市井小民多很多,凌飛心頭一熱,要起身,他敬重這個男人。 「少爺……你坐著」呂曉飛伸手按住了少爺的肩膀,瞧了瞧少爺,又瞧了瞧有Z國女首富之稱的慕小冉,會心的笑了,虎父無犬子,老子是情種,兒子焉能差了。慕小冉呆住了,楊兵、藍少宇以及周圍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盯著郭凌飛。 呂曉飛的一句話滿堂震撼! 「這位是」左雙吉問呂曉飛。 「郭凌飛」郭凌飛不等呂曉飛答話就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對於商業圈子內的精英人士來說還很陌生,整個大廳內只有寥寥數人清楚「郭凌飛」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一群人茫然,幾個人發呆。 發呆的人包括藍少宇,來北京之前他聽主子皇甫朝哥說過一句話「Z國年輕一輩兒……能與我一戰的只有北方郭凌飛,我是整個南方的太子,他無疑是整個北方的太子。」 藍少宇輕狂,但還沒狂到有膽子忽略皇甫朝哥的話,與主子並駕齊驅的牛逼人就在眼前,他如何不驚訝。商務部部長左雙吉彎腰伸出雙手,與郭凌飛熱情握手,他沒說話,傅家大少被廢掉的事兒鬧得滿城風雨,到了他這層面的官不可能不知道。 眾人落座,名不見經傳的郭凌飛成了宴會的焦點人物,左部長這位部級高官竟然為他親自沏茶,笑臉相陪,精英們開始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盤,看過來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曖昧。慕小冉繃著臉不說話,不動聲色的踩著郭凌飛的腳,狠狠蹂躪著,女強人莫名委屈,覺得自己被人耍了。 郭凌飛談笑風生,根本不在意慕小冉的反常舉動,他早猜到這個女人會發點小脾氣,聰明的人誰甘心自己被騙。楊兵注視著氣質非凡的郭凌飛,這個完全陌生的青年確實是真人不露相,凌駕於這裡所有人之上,他眼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不要失望,我不過是個跑龍套的,也無非是假戲真唱。」郭凌飛笑道,在咖啡廳時就看出才華橫溢的楊兵鍾情於慕小冉。 慕小冉抿嘴,踩在郭凌飛腳面上的高跟鞋又加了點力道,狠狠揉搓著,她莫名其妙的怨恨這個裝窮騙人的混蛋傢伙,長這麼大還是一次看人走眼,別提有多憋悶了。一開始張狂的藍少宇低頭不語,大丈夫能屈能伸,在郭凌飛面前不想夾著尾巴做人也不行,他可不想做傅白冰之二,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整成終身殘疾。 晚宴就在詭異氣氛中開始。一個鐘頭後酒足飯飽的郭凌飛站在飯店的露台上,欣賞著京城燈火輝煌的夜景,飯後一支煙是他的習慣,摸出煙盒,還沒拔煙,身後傳來了高跟鞋踏地聲,這聲音會讓很多男人浮想聯翩。 郭凌飛撇嘴笑了,知道來人是誰,看來受騙的女強人不打算輕易放過自己,女人對男人喜歡斤斤計較,女強人也是女人。 淡淡的香水味兒隨風飄散,郭凌飛貪婪的聳動鼻子,出生在大家族的少爺瞭解掌握各種奢侈品也是門必修功課,豪門公子對夏奈爾五號並不陌生,凌飛吮吸著頂級香水的味道也是一種享受,一分價錢一分貨,奢侈品與廉價品的區別一聞瞭然。 「你為什麼騙我?」慕小冉冷著臉問。 「不要生氣,我們之間的交易結束就不會再有交集,騙不騙你都無所謂。」郭凌飛淡然道,神情冷傲,他對女人的糾纏很反感。 慕小冉靠近,依然冷著臉道:「我只想知道為什麼要說謊?」 「怕你愛上我」郭凌飛轉身離去。 「愛上你——男人就喜歡自作多情。」慕小冉氣笑了,心裡卻有了異樣感覺。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在牛逼人面前裝牛逼 世事無常,每時每刻都有悲歡離合發生在你身邊,看多了也就麻木了,麻木了,習以為常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見多了世態炎涼通常會變得麻木不仁,與見多了生死殺戮不會畏懼殺人是一個道理。 郭凌飛與慕小冉的邂逅算是一次男女之間的離合,北京飯店門前,兩人沒有太多的言語,離別之時身為Z國女首富的慕小冉還狠狠瞪了一眼郭凌飛,換做別的男人被生性冷漠的女強人這麼瞪一眼定會欣喜若狂,郭凌飛啥反應沒有,確實讓女人寒心。 郭凌飛對著眉目含怒的女強人努嘴,輕撫飄逸黑髮,笑著轉身離去,夾雜著一絲涼意的晚風吹起衣角,那麼的灑脫從容,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徐大才子別康橋之時的灑脫也未必及得上此時的郭凌飛,他沒留下一絲留戀,只給了慕小冉一個憂鬱滄桑的背影。 「郭凌飛你騙我……你是個混蛋男人!」北京飯店門前大理石台階上風姿綽約的慕小冉不顧身份大聲道,從十幾歲去美國讀書到現在十多年了沒受過大的委屈,事事順心如意,猛然間發現自己被個混蛋男人騙了,心高氣傲的女強人哪能受得了。 郭凌飛雙手插在褲兜裡,迎著晚風緩緩邁步,映在路面上的影子很修長,也顯得孤單,聽著隨風飄來的話音微笑著,沒有駐足,更不會回頭,嘴角挑起的那抹弧度很醉人,也很冷漠,他把這次邂逅當成了交易,他沒想過與她發生什麼。 他插進褲兜的手摸到了那張銀行卡,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兒,撇嘴一笑,停下腳步。台階上的天之驕女心頭一顫,纖細手指揉捏衣角,凝視定在華燈下格外修長的身影,生出莫名期待,而郭凌飛扭頭說了一句差點令慕小冉崩潰的話。 「丫頭記住……你還欠我五萬塊錢,明天可要給我打到卡上。」 慕小冉氣結,感到莫名其妙的失落和憤怒,在商業圈子裡雷厲風行的女強人終於露出蠻橫的女兒態,她對著遠去的孤單身影喊道:「見錢眼開的混蛋男人我這輩子不想再看到你。」 「這妞夠味兒可惜我不想成為種馬。」郭凌飛搖頭笑著,大步離去。 慕小冉冷著臉,高聳的胸脯起伏著,顯然被氣得不輕,她根本沒想過會對氣過自己的男人有好感,可一個模糊的影子已在不經意間印入了腦海,只是她自己還沒察覺到。美人生氣的模樣依舊誘人,酒店的旋轉玻璃門後IT業的傳奇人物楊兵歎息一聲黯然離去,在這個世界中拼不一定會贏,有時得到的只是痛苦。 不輕言放棄的男人決定放棄,一樓大廳的角落裡藍家的大公子藍少宇看著黯然離去的楊兵,撇嘴冷笑,喃喃道:「不懂不擇手段的男人只能是個失敗者。」 郭凌飛含著煙在車流湧動的街頭漫步,冷漠孤寂的身影為這一夜增添了一絲冷意,走上步步殺機的成雄路有時也覺得孤獨,不知道有幾人能伴隨自己走到最後,直到一支煙燃盡才攔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裡,郭凌飛欣賞著長安街的夜景,想著一個人,皇甫朝哥。強橫有野心,雄而不奸的人是為梟雄,奸猾有雄心的人是為奸雄,雄霸南方的皇甫朝哥走的是梟雄路,自己腳下的這條路又是什麼路? 溫馨的臥室裡,方茜穿著真絲薄睡衣坐在梳妝台前,粉絲的內衣若隱若現,完美女人的胴體朦朧呈現,有時朦朧的誘惑更令男人心旌動搖。她略微的抹了點唇膏,不喜歡化妝,平時看著街頭上濃妝艷抹的非主流很不舒服,知道凌飛今晚要回來,她按捺不住了,化淡妝也是為了自己男人。 臥室的門慢慢打開,郭凌飛依著門深情凝視身段妙曼的方茜,一股慾火瞬間升騰,原始的慾望膨脹著,食色性也,只要生理沒問題的人就不能忽略這最原始的衝動。方茜扭身,羞赧嬌笑,春情蕩漾。 「寶貝……你男人今晚要在床上給你快樂。」 郭凌飛健步衝上,很狂野的擁住方茜,他的雙手劃過圓潤大腿、豐盈臀部、挺翹的胸脯,隔著薄薄的真絲隨意肆意揉捏著。方茜動情呻吟,誘人胴體輕顫著。「哧啦!」昂貴的睡衣被郭凌飛粗魯撕開,「呃!」方茜低吟一聲,如美玉的無瑕身體軟軟貼緊他健壯的身軀。 臥室裡春光無限,男女間最激情的一幕上演了。 ……十月中旬一條消息刺激了漸漸蕭瑟的京城房地產行業,一位神秘的買主花十一億買下了一棟高二十八層的大廈,並為大廈起名為「麒麟大廈」。一條消息眾說紛紜,成了不少人茶前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過著平凡生活的老百姓哪裡知道麒麟大廈的出現預示著一個張狂男人雄霸北方的開始。 這幾天方茜要參加民大的一個文藝活動,又忙碌起來,幾年大學生活她要比一般學生勞累很多,用這妮子的話說就是活的充實,沒浪費過光陰,不然兩年的時間真不容易熬過去。郭凌飛除了陪自己的女人在沒事兒的時候還去學生公園同那個叫慕天行的老頭兒殺幾盤象棋。 他不是在象牙塔裡虛度時光的大學生,沒有太多的時間供他揮霍,正所謂一入江湖歲月催,漫漫長路還要靠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下一步要落在哪,心裡早有了底兒。 最近幾天他覺得慕老頭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曖昧」,不過沒多想,眼光獨到的老人賞識年輕人時多半是這種目光,與老人下棋無非是為瞭解悶放鬆,他不會將太多的利益糾葛摻雜進棋局。 十月的北京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公園裡偶爾有幾片落葉在風中飄零,小湖邊,郭凌飛與老頭子殺了三盤,接到了丫丫的電話, 在刁蠻小妹的催促下只好匆忙離開,慕老頭望著遠去的凌飛,喃喃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二十年後這小子或許會俯瞰天地。」 下午六點,郭凌飛趕到了東方貴族學校對面的辛巴克咖啡廳,丫丫、凌雲、格魯克還有司徒少一正抱著咖啡杯打屁聊天,郭凌雲本想早點回Y國,可在小妹丫丫的糾纏下只好暫時放棄離開Z國的念頭。 「哥今晚陪我去HAPPY吧。」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在牛逼人面前裝牛逼 扮相可愛的丫丫搖著郭凌飛的胳膊,嬉笑著,十三歲的丫頭在學校裡是號令幾百紈褲小屁孩兒的大姐頭,東方貴族學校高中部那些十七八歲的紈褲們也得在丫丫面前夾著尾巴做人,沒人敢得罪這個小姑奶奶,東方老爺子沒責怪過丫丫,並且還覺得自己的外孫女有出息,有她哥哥的風範。 學校裡呼風喚雨的大姐頭在幾個哥哥面前仍然是小孩子模樣,調皮的小妮子最受幾個哥哥寵愛,小丫頭提出的要求只要不離譜郭凌飛就不會拒絕,他也很長時間沒陪著丫丫玩了,也該HAPPY一次了。 郭凌飛笑著伸手,撫摸著妹妹的腦瓜,流露出面對至親至愛之人時才有的溫柔,道:「好吧哥哥今晚陪著小搗蛋去HAPPY。」 小丫頭笑著跳腳歡呼,興奮的不得了,咖啡廳的寧靜被打破,不過兄妹幾個沒繼續呆在這裡影響旁邊幾對兒小情侶談情說愛。一行人走出咖啡廳,五個人擠進了司徒少一的奧迪A8。 掛著軍A牌照的奧迪轎車上了大路直奔後海而去,後海是北京城最熱鬧的一片兒,京城十景之一的銀錠關山就在後海,後海的小吃街、酒吧是年輕人流連忘返的地方,而像和紳府、慶王府、鐘鼓樓這些明清的老建築一年四季遊人不絕,去北京不去後海是一個遺憾。 海帝克是後海這一片最熱鬧的娛樂場所,幾年前慢搖吧風靡整個京城,比傳統的酒吧要開放,但沒有迪廳那麼喧鬧,很快成為白領小資們的最愛,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優勝劣汰的殘酷競爭法則下不少慢搖吧關門大吉,後海這一片唯一能保持熱火朝天景象的只有海帝克一家了。 海帝克門前停滿了車,多半是白領小資們鍾愛的實用型轎車,不過也有幾輛寶馬奔馳,掛著軍牌的A8很囂張的拐進路邊車位,A8停在這裡已是很顯眼了,尤其是那軍A的牌照引的幾個路人側目。 要判斷北京街頭的車牛不牛逼最好是看牌照,國產的廉價車掛個軍A的牌子足能使交警們肅然起敬。五人從車裡出來,郭凌飛拉著丫丫,這小丫頭從小就喜歡粘著他,長大了還是不變。 「丫丫選的這地方不錯……是個消遣的好地方。」司徒少一煞有介事地道,有點拍丫丫馬屁的嫌疑,京城二流以上的公子哥基本無視這類娛樂場所的存在,少一也是一年前偶然來過一次,當時走進海帝克的門還覺得丟面子。 來海帝克玩過幾次的丫丫帶著幾個名副其實的頂級公子哥走進門廳,服務生為他們在大廳選了保底消費一千五的卡坐,郭凌飛隨意點了幾瓶洋酒和果盤,對不算高檔的海帝克第一感覺就是音樂氛圍不錯。 將潮流音樂與酒吧文化融為一體的慢搖吧,音樂風格多樣化,比較隨意,但有自己的特點,慢搖吧的音樂靈魂就是DJ,懂音樂的人明白最吸引人的音樂是欲擒故縱的風格音樂,完全由DJ製造氣氛,激發人們的感情,使人感受音樂低估和高潮的波瀾起伏。 大廳內人滿為患,小舞台的旁邊兩個貌似人妖的DJ閉眼擺弄著音頻效果器,隨著音樂節奏搖曳著身子,小舞台下,一群男女盡情扭動身軀,群魔亂舞好不熱鬧。郭凌飛瞇眼傾聽著音樂,這兩個裝扮跟人妖差不多的DJ不錯,很有水準,就像一些寫網絡小說的傢伙深諳吊人胃口的真諦,這個時候服務生端上洋酒、果盤、果汁。 郭凌飛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茶几上的洋酒,搖頭撇嘴,不用細看就知道是假酒,司徒少一要發作,被丫丫這個小魔女瞪了一眼,混世魔王只好乖乖的忍氣吞聲,對著凌飛很無奈的笑著。 「咱們Z國人造假是世界一流,現在山寨的東西這麼多,買幾瓶山寨洋酒也沒什麼,等於支持國產了。」郭凌飛無所謂的笑著,招手叫過服務生又要了幾杯啤酒,丫丫要HAPPY,當哥哥的哪能虎軀一震掃了妹妹的興致,再說海帝克這類娛樂場所的洋酒名酒基本沒真的,經常來這種場所消費的白領小資們都清楚,上當的人無非是些有幾個錢胡亂得色的小暴發戶。 「咱們先幹一下。」郭凌飛先端起啤酒杯,凌雲、少一、格魯克也端起了酒杯,小丫頭眨巴著眼睛居然也要了一杯啤酒,要與幾個哥哥一飲而盡。凌飛揉著妹妹的腦瓜頂,笑著飲盡杯中酒。 郭家兒女皆豪! 五人乾了一杯,吃著果脯蜜餞,兩個DJ瘋狂搖頭,長髮飄飛,震撼人心的音符鏗鏘迴盪,將眾人帶到了激情四溢的高潮,音樂聲戛然而止。丫丫仰起紅撲撲的面龐,道:「哥哥們丫丫給你們唱首歌。」 小丫頭不等郭凌飛這個大哥表態就奔向了小舞台,與兩個DJ說了幾句登上了舞台,司徒少一吹起了口哨,DM的王子格魯克放下了貴族的身架,為小丫頭吶喊,郭凌飛笑著鼓掌,看到妹妹興致這麼好,他發自內心的高興。 眾人見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兒登上舞台紛紛叫好鼓掌,小丫頭落落大方的笑著,東方嫣然是大美人,女兒丫丫也是個美女胚子,小蠻靴、牛仔褲、印著米奇頭像的粉紅外套簡單時尚的搭配在一起,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柔和的音樂響起,稚嫩童音帶給人另一種感覺,丫丫以相當地道的美式英語唱著英文歌,很真,很純,勾起許多人對童年時光的回憶。 大廳安靜下來,兩三百人靜靜聆聽,郭凌飛點頭微笑,而就在這時,旁邊的卡坐傳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小丫頭夠水靈,玩這樣的蘿莉肯定別有滋味兒,呵呵呵!」 齷齪的話音不高,可郭凌飛幾人聽的真切,司徒少一拎起瓶假洋酒就要砸過去,被凌飛的眼神制止,「不要影響了小妹的興致。」 郭凌飛淡然笑著,忍耐的功夫與他殺人的功夫不相上下。司徒少一放下酒瓶瞪眼瞧著對面卡坐,罵了一聲娘。一個氣焰囂張的青年從狹窄過道走過,對面卡坐裡靠邊坐的中年男人被碰了一下,酒水灑在了一萬塊出頭的西裝上,就是這個男人剛才大言不慚的褻瀆丫丫。 「會不會走路!」中年人男人推了一下囂張的青年。由於過道狹窄,青年後退閃身之時碰倒了郭凌飛面前的假洋酒。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在牛逼的人面前裝牛逼 卡坐這邊的響動不算大,還沒影響到周圍人,丫丫那略微稚嫩的柔美歌聲依舊迴盪,兩個擺弄效果器的DJ神情癡迷,顯然已陶醉在小妮子的歌聲中。氣焰囂張的板寸青年抬手扯開黑襯衣的領口,雙手叉腰挺著肌肉發達的胸脯。 他的胸口隱現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紋身這東西對於逆來順受的草根百姓來說確實有點威懾力,卡坐裡的六個老爺們則不以為然,貌似也不簡單。碰到了酒瓶子的青年見郭凌飛仰臉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不但不道歉還很囂張地說:「二逼別亂看人……爺正火著呃小心廢了你。」 牛逼哄哄的青年說完便與卡坐裡的幾個老爺們對峙著,還不時用眼角瞥郭凌飛。郭凌飛笑了笑,扶起倒茶几上的酒瓶,好在是假酒沒開蓋兒,不然他這身精工細作的純手工西裝就被糟蹋了,這衣服不是用錢能換來的,比奢侈品更奢侈。 板寸青年見郭凌飛沒說話頓時飛揚跋扈起來,在京城裡踩人踩到底的司徒少一強忍著心頭怒意,郭凌飛安然不動,他就不能動,格魯克和凌雲兩個有著歐洲王室血統的傢伙依舊慢條斯理的喝酒,根本不用正眼去看一群跳樑小丑。殺了千多人沒眨巴過眼睛的郭凌飛絕不是逆來順受的主,不動聲色是想欣賞狗咬狗的鬧劇。 「媽了個巴子的知道爺是誰不?」青年對那幾個老爺們吼道,這一嗓子驚了不少人,周圍人伸長了脖子看過來。郭凌飛皺眉,小人物在大庭廣眾下裝逼沒什麼,可影響到丫丫唱歌,就有點裝逼過頭了。 郭凌飛瞇縫了下眼睛,伸手拿起司徒少一扔在茶几上的中南海,拔了一根,含在嘴裡,撇著嘴點燃,不顯做作的簡單動作帶給人無形的壓抑感。一直不動聲色的DM王子格魯克笑了,嗜血意味兒濃重,好久沒殺人了,他覺得今晚可能有殺人的機會。 小舞台前不少人回頭看向出事兒的地方,丫丫見是哥哥那邊出事兒了,居然興奮的笑了,匆忙下了舞台擠過去,郭氏家族的千金,東方老爺子的掌上明珠,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然就不會是東方貴族學校號令幾百紈褲的大姐大了。 二樓正好能洞察整個大廳情況的角落裡,兩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注視著樓下,卡坐周圍站立著十多個五大三粗的馬仔,個個剽悍凶狠,是些捅過人的狠茬子,操刀子絕不會手軟。右邊的人體態髒腫,紅光滿面,保養的不錯。左邊的男人眉稍有條疤痕,眼神冷厲,流露出幾分迫人氣勢,他外號金九,在京城黑道上有點名氣,小一輩兒撈偏門的稱呼他為九爺,道上有點頭臉的稱呼他為老九,金九在後海這一片兒有六個場子,四家酒吧,一家檔次不算高的夜總會,海帝克也是他的產業。兩個妖艷豐滿的女人依偎在兩人身邊,左邊的女人嬌笑著將剝了皮兒的葡萄送進金九嘴裡。 「下邊那幾個欠揍貨色沒啥高深地道行,不過那幾個小子不像是一般人……虎子會不會捅婁子?」紅光滿面的男人掃了一眼郭凌飛幾人所在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他是成了精的老江湖,善於觀人。 金九冷笑,一隻手肆意揉捏著身邊女人的肥臀,淡然道:「你應該知道現在京城道上誰最大吧。」 「黑石完蛋了,現在京城黑道上當然是三爺最大……怎麼啦?」紅光滿面的男人瞧著金九,顯然還沒明白九爺的意思。 「呵呵呵」三爺狂放的笑了幾聲,手指敲擊著桌子,春風得意地說道:「前幾天有幸與三爺在一個桌子上吃了幾頓飯,混了個臉熟,要是有啥事兒我跟三爺說一說……三爺應該會給個照應。知道天上人間那事兒吧聽說是三爺背後的人搞的,一出手就廢掉了京城第一號的公子哥兒,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出釣魚台,那背景不是咱們能揣測的。」 金九身邊的男人恍然大悟,笑道:「咱離三爺那個圈子太遠了,只是聽了點傳聞,不過有三爺罩著……後海這一片就是你的天下,虎子是年輕人……放放狠勁兒,歷練一下也是應該的。」 兩個男人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他們嘴裡諱莫如深的三爺正是曾經在G省風光無限的劉三,昔日在G省風生水起的三爺現在可是整個京城黑道的三爺,輕輕一跺腳京城黑道會顫一顫的。 郭凌飛見丫丫回來,擰滅剛點燃的煙,不想妹妹吸自己的二手煙,他關心妹妹勝過關心自己。「啪!」清脆響聲之後是幾個女人的驚呼聲,板寸青年從郭凌飛這邊沒開蓋兒的假酒狠狠砸在對面一人的腦瓜頂上,動作很熟練,估計是經常用酒瓶子砸人。 對面幾個老爺們怒了,毫不含糊的操起酒瓶子衝出卡坐,狗咬狗的鬧劇開始了,叫虎子的板寸青年夠機靈,下手也夠狠,用手中半截酒瓶子捅傷一人後又利索的掄起長檯邊的高腳椅砸倒一個。 六個男人有三人受傷,虎子越戰越勇撕扯開黑襯衣,裸露出滿是刺青的健壯胸背,這些紋身夠觸目驚心,不可一世的叫囂道:「爺今天玩死你們幾個王八蛋。」 污言穢語褻瀆過丫丫的男人摸出了一柄瑞士軍刀,歇斯底里地吼道:「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是烏龜王八蛋!」 看熱鬧的人見亮出了放血的傢伙慌忙挪步退到安全的位置,但沒有一人離開,海帝克鮮有鬧事兒的人,平日裡保安也很盡職,今天卻很反常,常來這裡的白領小資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丫丫依著哥哥,很有興致地看著幾人,郭凌飛巋然不動,在幾人廝打的時候還接了阮破虎打來的電話,他仰著臉,輕蔑的笑著,不入流的小角色動手動腳怎能擾了他的心境。幾人怒罵過後繼續廝打,練過幾天三腳貓功夫的板寸青年憑著一股狠勁兒硬是放倒了六人,自己也被鋒利的瑞士軍刀劃破點皮肉。 他昂首挺胸很張狂的瞧著受傷的六個人,不經意的瞥了眼郭凌飛,發現這個貌似裝逼的傢伙在冷笑,箭步衝過去拉扯郭凌飛的襯衫領口,「丫的……真牛逼啊……居然敢在爺面前裝牛逼。」 「哧啦!」昂貴的襯衫被撕裂,紋絲不動的郭凌飛緩慢抬頭, 他胸口上密密麻麻的傷疤裸露出來,觸目驚心,幾個膽小的女孩尖叫著閉眼,看都不敢看。青年緊攥著一片步條,神情驟變,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動腳步,不少人倒吸涼氣,驚駭不已,在道上混留下一兩條傷疤不算什麼,郭凌飛胸口上縱橫交錯的疤痕卻震撼了所有人。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隻手遮天(上) 海帝克一樓鴉雀無聲,二樓卡坐內的金九皺眉頭,這位小有名氣的大哥從手下最狠馬仔的神態中瞧出勢頭不對,虎子跟了他五年多,解決過不少棘手的事兒,是個好苗子,幾年來還沒見這小子怕過誰,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帶幾個人下去看看」金九瞥了眼身後的馬仔,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點頭離去,氣勢洶洶的直奔一樓出事兒的地方。粘在九爺身上的風騷女人探頭向樓下望了一眼,嗲聲嗲氣道:「九爺……幾個毛頭小子……沒什麼的,來我跟九爺划拳。」 金九臉色凝重,最反感女人在自己考慮問題時插嘴說話,他冷哼一聲,罵道:「頭髮長見識短……你們女人懂個屁,不是盯著錢就是躺在床上等著男人干,混黑道要不比別人多幾個心眼……我早他媽的掛了,還能花錢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啊!」 「老九……一點小事兒,不要太放在心上,京城裡有頭臉的公子哥很少來後海這一片找樂子,這幾個毛頭小子要真有點小背景……那一會兄弟我下去做個和事佬,應該能擺平。再說了不是還有三爺嗎。」紅光滿面的男人安慰金九。 金九點頭,無所謂的笑了笑,一想到高高在上的三爺,釋然了,笑道:「說得不錯來咱哥倆繼續喝。」 虎子算是九爺手下的金牌打手,操刀子捅人沒手軟過,從來沒怕過誰,這一次怕了,莫名其妙的怕了。他後退了幾步盯著郭凌飛胸口上的傷疤,以前也受過傷,能分辨出刀傷和槍傷,縱橫交錯的傷疤僅有一小部分是刀槍留下的,他想不到其餘那些形狀怪異的傷痕是什麼傢伙留下的,更想像不到眼前這個巋然不動的青年有著怎樣驚心動魄的經歷。 郭凌飛在南美洲九死一生的拚殺是何等的慘烈,要走出龍門煉獄是何等的艱辛,身上的傷疤代表著一次次血腥殘酷的殺戮,這才是血性男人的象徵,紋些龍蛇虎豹算個屁,虎子這種沒見過世面在幾條街上耍威風的貨色也清楚對面的人不簡單。 郭凌飛把玩著限量版的ZIPPO,不動聲色,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喜怒,見虎子不知所措,嘴角挑起輕蔑弧度。早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司徒少一昂著頭,大聲道:「小子你不是很威風嗎,繼續威風啊,周圍這麼多人都等著你虎軀一震呢。」 五個著裝精幹的剽悍馬仔帶著二十多個看場子的保安推開人群,氣勢洶洶的圍上來,提心吊膽的虎子頓時有了底氣,抱著膀子滿不在乎地道:「怎麼著……嚇唬我,告訴你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虎子爛命一條,不值錢,今天陪你們玩到底。」 郭凌飛低下眉目,搖頭笑了,這個社會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沒錢沒勢的人比有錢有勢的人更喜歡拚命,也更狠,但這一條並不適合所有人,起碼不適合他。格魯克已按捺不住殺人的衝動,低沉道:「我出手解決他們。」 「丫丫在呢……不要弄的太血腥。」郭凌飛淡淡道,完美臉龐上沒有一絲情感波動,一句平淡的話刺激了在場所有人,帥的過分的格魯克脫下外套,狂熱的眼神中充滿了嗜血意味兒,虎子被看的頭皮發麻,眼皮子一個勁兒的跳。 「讓開!」一聲厲喝,圍觀的人膽戰心驚讓出一條路。兩個雄壯的男人邁著矯健步伐走進人圈,一人穿著筆挺的黑西裝,另一人是「黑鬼」,穿著迷彩軍裝,腳下還踏著沉重的軍用皮靴,兩人身上有一股類似的陰霾氣息,二十個穿著黑衣的漢子和二十個穿著迷彩軍裝的黑人隨在兩人身後。 這群殺氣騰騰的狠人一出現,震撼了在海帝克內消費的白領小資,虎子、五個馬仔、一群保安乖乖的閃到一邊,囂張氣焰盡散。四十多人昂首挺胸站在了郭凌飛面前,在周圍人的詫異目光注視下恭恭敬敬的彎腰。 「太子!」 響徹大廳的呼聲讓所有人心頭狂顫,「太子」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人們知道這個稱呼在古代意味著僅在一人之下的權勢, 此時又意味著什麼?所有人在猜測,瀰漫著殺機的大廳悄無聲息,二樓的角落裡傳出清脆響聲,是玻璃酒杯的碎裂聲,金九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破虎……為什麼叫我太子?」郭凌飛笑問道。 「劉先生說從今以後少爺就是整個北方的太子,麒麟會所有人要尊稱少爺為太子,我也覺得這個稱呼蠻有氣勢的。」阮破虎淡然道,死氣沉沉的猙獰面頰上流露出敬畏之情,「亂彈琴我怎麼能跟風皇甫朝哥呢。」郭凌飛起身笑著搖頭道,顯然對這個新的稱呼不感興趣,他不是那類刻意追求個性的人,但跟風別人總覺得不是滋味兒。丫丫眨巴著清澈眼眸,伸出小手拽著哥哥,嬌聲道:「太子……很不錯啊,比少爺……少主強多了丫丫喜歡別人這麼稱呼哥哥。」 郭凌飛無奈的笑著,捏著妹妹的臉蛋,道:「丫丫喜歡……那哥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一山不容二虎……現在卻有兩個太子。」 「殺一個就行了。」阮破虎斬釘截鐵道。 郭凌飛笑而不語,殺皇甫朝哥談何容易,他側目看向穿著迷彩軍裝的黑人漢子,「巴桑兩年多沒見還好吧?」 「很好,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為太子效力。」巴桑乾脆道,不失軍人本色,這位親手殺死S國前任總統的爺們神情肅然,這兩年他把從S國特種部隊挑選的兩百戰士訓練成了一支魔鬼部隊,現在只等著面前這個至高無上的男人一聲令下。 「恩」郭凌飛點頭,敞著胸膛掃視所有人,人們驚慌失措的低下眉目,那個叫虎子的青年大氣不敢出,在北京城混了這麼多年終於見識到什麼叫牛逼,想到自己剛才的裝逼行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虎爺……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廠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這個時候金九顫巍巍的跑過來,幾天前他與劉三吃飯時見過破虎,知道人家是麒麟會的狠角色。 郭凌飛沒在意跑過來的金九,冷冷道:「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隻手遮天(下) 褻瀆過丫丫的那六個男人被黑衣漢子拎小雞一般拎出了海帝克,至於會有什麼後果,明白人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若不是郭凌飛不想妹妹看到太血腥的場面,幾個倒霉蛋兒早玩完了,哪能留他們到現在。 人群中幾個膽大的掏出手機想紀錄今晚發生的事兒,自認為隱秘的舉動沒逃過黑衣漢子們的眼睛,幾個不知好歹的傢伙也被拎了出去,其中一人還大聲呼喊著自己是某報社的知名記者,聲色俱厲的威脅著郭凌飛。 卑鄙齷齪的人比比皆是,卑鄙的記者也不少,可悲的是這個記者太不開眼,或許他平日裡沒少用記者的身份干黑吃黑的事兒。郭凌飛冷笑著抬手,對幾名黑衣漢子做出殺人的手勢,幾個虎狼般的漢子馬上跟了出去。 其餘人的男女乖乖地站著,彷彿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金九帶著一幫手下戰戰兢兢的等候著發落,他在京城的黑道上也算有點道行,可比起風光無限的三爺來太微不足道了,精明的九爺已知道面前張狂不可一世的青年是誰,在他心目中郭凌飛就是天,自己的馬仔在三爺背後那個牛逼人面前裝牛逼,能不膽戰心驚嗎? 虎子縮在金九身後,眼珠子亂轉,老大擺出一副顫巍巍的可憐模樣,很有可能把自己當棄子,消災免禍,這世上沒幾個人願意坐以待斃,虎子也在尋思下一步該怎麼走。正如虎子所料,六個男人剛被拎出去,金九扭身指著虎子,顫著嗓子對郭凌飛道:「太太子今天的事兒全是這個王八蛋惹的……任憑太子處置,我沒話說。」 世態炎涼,為了利益,為了活著,人可以不擇手段,可以厚顏無恥,扔幾個墊背的保全自己也是人之常情,父子還能因為錢反目成仇,道上混的大哥丟個馬仔出來背黑鍋本就無可非議。 郭凌飛看了看一臉憤然的金九,又掃了眼虎子,微微撇起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摻雜任何意味的淡笑,意料之中的事兒,金九這個當大哥的要是把所有過錯一人扛下來那才叫驚世駭俗,黑道上誰仗義、誰厚道、誰講義氣,誰就早死幾天,郭凌飛不鄙夷金九,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求你放過我吧不知者不怪……」虎子跳出來哭喪著臉道,他沒想到自己會落到現在的境地,資本不雄厚的小人物囂張跋扈往往要付出慘重代價,那些喜歡裝逼的不入流貨色偏偏忽略這一點。 郭凌飛冷笑著搖頭,笑容是那麼的冷酷無情,眾人心底生寒,別人的哀求哭訴若是能打動這個從殺戮中成長起來的男人,這個世界會少死很多人,可惜他十八歲後就沒有因為別人的痛哭流涕而手軟過。陷入絕望的虎子咬緊牙關吼了一句:「你他媽的是個爺們就跟老子單挑一回……老子死也瞑目了。」 「哈哈哈滿足你的願望」郭凌飛狂笑著脫下外套, 那件被虎子撕扯爛的襯衣也被脫下,佈滿疤痕的古銅色肌膚裸露在眾人眼前,雄健完美的身軀嚇傻了不少人,也有個別比較剽悍的女人癡迷欣賞著,如同欣賞完美的藝術品。虎子徹底崩潰了,再也沒勇氣看那斑駁的疤痕,他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蓬蓬蓬」使勁兒的磕頭。 「睚眥必報方為梟雄本色我不會放過觸怒我的人。」郭凌飛穿起外套,留下一句話,摟著丫丫離開,殺意盎然的格魯克很失望的撇撇嘴,跟著離開,他是想殺人,可殺一個跪地求饒的廢物又有什麼意思。 阮破虎揉捏著拳頭,一步一步逼近虎子,虎子起身想跑卻被平日裡跟著他的幾個馬仔攔住,人就是這麼無情,虎子不甘心的吼叫道:「在這麼多人面前殺人還有王法嗎,這可是京城……」 「太子殺人不分時間地點……」 阮破虎眉梢微挑,堅硬的拳頭帶起冷風轟擊在虎子的腦袋上,「蓬」一聲扣人心弦的脆響,血水飆射,虎子直挺挺倒地,半邊頭顱塌陷,眾人嘩然,卻無一人敢動。金九等幾十個凶神惡煞離開,扭頭問馬仔,「虎子是怎麼死的?」 五大三粗的漢子們傻眼了,不知該怎麼回答,一名比較機靈的保安蹦出來,諂媚道:「九爺虎子剛剛磕了藥興奮過度,從二樓跳下來摔死的。」 「呵呵呵」金九滿意的拍了拍年輕保安的肩膀,陰笑著離開。 丫丫這妮子不會因為突發的事兒失了興致,年齡小不等於見過的世面少,小妮子壓根不把海帝克的事兒放在心上,嚷嚷著要去小吃街,幾個大男人只好由著她,司徒少一開著他那輛車牌拉風的A8去了後海一條比較出名的小吃街,一幫爺們陪著丫丫折騰到晚上十一點,盡了興的丫丫才回學校。 對於習慣夜生活的人來說晚上十一點才是精彩時光的開始,燈火輝煌的街頭依舊人來人往,燈光璀璨的露天廣場邊,郭凌飛靠著A8轎車,看著廣場上十幾個穿著旱冰鞋嬉戲的孩子,旁邊的司徒少一憂心忡忡的吸著煙。 「凌飛……傅白冰的事兒已觸及了那幾個老頭子的忍耐底線,有點擔心你與皇甫朝哥的一戰。」 「這沒什麼可擔心的,我要走的那條路他們擋不了的。」郭凌飛自信笑道,從兩年前開始積累一飛沖天的資本到現在踩下大半個北方,他有自信的本錢,因為他是當之無愧的強者,什麼是強者? 擁有絕對霸權的就是強者! 高二十八層的麒麟大廈根本算不上京城的高樓,但半圓的造型夠搶眼,藍寶石的玻璃壁板反射著清晨的霞光,極其絢麗,鋒芒四射。郭凌飛在幾十人的陪同下走進還沒裝修好的大廈,他在二十八層的豪華辦公室俯瞰著車水馬龍的街道。 麒麟會的骨幹肅然立在已踩下大半個北方的太子身後,忙碌了一個多月的劉三向前一步,低聲道:「解決了東北和西北……整個北方就被太子拿下了。」 「拿下北方不算什麼,不值得我們高興,南方的皇甫朝哥才是真正的勁敵,我們兩人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隻手遮天。」郭凌飛傲然道,與皇甫朝哥的一戰決定誰能隻手遮天,父親在二十年前埋下太多棋子,若不能輕鬆拿下北方還有什麼資格去超越父親。兩年前曾失去雄心壯志要金盆洗手的劉三頓時熱血沸騰。 「聽說東北幫頭號悍將狼王楚狂人是個人才……告訴葉飛……要這個人活著來北京見我。」郭凌飛若有所思道。 「恩」劉三點頭。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逆少爺者亡 瀋陽,一家H國菜館的門前停滿了車,進出菜館的人絡繹不絕,比旁邊幾家火鍋店、東北風味酒樓要熱鬧很多,國人就這毛病,嘴上喊著屠日滅美趕棒子,抵製法國貨,能做到的沒幾個,日本的電子產品早成了年輕人的流行時尚,法國的奢侈品深受上流社會的歡迎,空喊口號成了不少人的陋習。 東北幫戰狼堂堂主楚狂人帶著幾十個小弟霸佔了餐廳一樓的最佳位置,穿著朝鮮族服飾的女孩們戰戰兢兢的端茶倒水,生怕出了差錯,在瀋陽乃至整個東三省,狼王的聲名人盡皆知。 餐廳的H國老闆直皺眉頭,卻不敢說什麼,棒子們常把無知當個性,說一些怪異無恥的言論,可也明白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戰狼堂的四五十人佔了五張圓桌,其他客人一進餐廳見這麼一夥凶神惡煞穩排大坐,匆忙離去,狼王細細品味著大麥茶,味道還算不錯,他抬眼瞧著遠處皺著眉頭的餐廳老闆,厚厚的嘴唇翻動幾下,冷笑道:「老棒子去找幾個H國妞為我這些兄弟唱歌跳舞……助助酒興。」 狼王的言語嚇壞了幾個端菜的女服務員,穿著朝鮮族服飾的姑娘們躲在一邊,餐廳的H國老闆當即傻眼了,不知所措地看著身邊人,急的直搓手,換做是別人侮辱他們H國人,這位老闆定會發揚棒子死纏爛打的風格不依不饒,在狼王面前他這個外國人只能裝孫子,這時候一群氣勢洶洶的漢子走進餐廳,為首的是葉飛和周冰。 一個是廝殺了二十年不曾有敗績的老江湖,一個是年少輕狂的後起之秀,兩人現身,餐廳的氣氛變得詭異。 穩坐如泰山的狼王瞇眼,冷芒閃爍,他漫不經心夾起一片牛排放在了精緻的木炭烤爐上,戰狼堂的東北漢子們可沒狼王的沉穩勁兒,近五十人齊刷刷站起,怒目而視。葉飛和周冰帶著麒麟會二十名精銳站在了東北幫眾人面前。 戰狼堂的人粗獷不遜,標準的江湖草莽,匪氣十足,相比之下麒麟會的二十人更為職業化,他們穿著黑色勁裝、黑色軍用皮靴,肅殺氣息攝人心神,兩伙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勢,餐廳的老闆、經理、員工聚在一起,提心吊膽地看著。 「楚狂人你與我三戰三平……是條漢子,我們太子欣賞你,脫離東北幫是你唯一的選擇,太子說了順者昌……逆者亡。」周冰昂著頭冷冷道,一個多月來與狼王交手三次,三次戰平,這位東北黑道第一悍將的實力確實沒讓人失望。 「順者昌逆者亡……真他媽的自信,就是天王老子也別想在東北這一片囂張,誰在我東三省裝逼我弄死誰!」狼王狠狠道,將握在手中的空茶杯放在了桌面上,厚厚的白瓷茶杯上現出了幾條裂紋,狼王輕描淡寫的露了一手。 周冰不動聲色,葉飛坦然自若的撇嘴一笑。幾十輛車停在了燒烤店外,兩三百剽悍的東北大漢堵在了外邊。狼王雙手按著桌子,緩慢起身,一米九的身軀如山而立,他逼視著葉飛和周冰,冷笑道:「告訴你們我們東北幫沒啥優點,就是人夠多,弟兄們的心夠狠,手段夠毒辣。」 「一群朝不保夕的螻蟻也敢稱狠辣,自大了吧,可不要像二十多年前的東北幫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葉飛輕蔑笑道。狼王皺眉,對二十年前的事兒不陌生,也曾聽說過關於一個男人的傳奇故事。 他隱約記得那個創造黑道神話的男人是郭氏家族的郭飛宇。 餐廳內兩群人對峙,餐廳外警笛聲大作,東北幫的爺們騷動起來,大批的武警和警察出現了,「不許動」的喊聲此起彼伏,一大群特警簇擁著幾名警官風風火火走進餐廳,中間一臉正氣的男人是新調來的省公安廳廳長。 「王廳長我們兄弟聚會吃飯好像沒犯法吧,這是什麼意思?」狼王傲然質問道,顯然不把這個廳長放在眼裡,兩年前就有一個不懂規矩的副廳得罪東北幫,一家四口出車禍不明不白的死掉,狼王對付官場上的人很直接,能用錢砸倒的就用錢砸,擺不平的就不擇手段的做掉。 最近幾年東三省有不少官員因為醜聞落馬,或是被調出東北,其中幾件影響比較大的就是東北幫暗中搞出來的,喬三爺能在東北囂張十幾年自然有不俗的手段和尋常人所不及的心機。 「葉先生沒什麼事兒吧?」王廳長沒理狼王,而是先湊到了葉飛身旁,葉飛面無表情的搖頭,摸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裡,一臉正氣的王廳長忙摸打火機為他點燃,餐廳內除了麒麟會的人外,其他人莫不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狼王……轉告喬三我家少爺踩定東北這一片了,不要玩小把戲,沒用,給你們十天時間……走哪條路你們自己選。」葉飛深吸了口煙,對著狼王楚狂人吐出一串煙圈,「蓬!」狼王雙拳捶擊桌面,酒杯碗筷顫動,平整光滑的桌面出現了裂紋,憑著拳腳殺出一片天下的狼王何時被如此輕蔑過。 特警們舉槍對準了東北幫眾人,王廳長雙手負在背後與狼王對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已到中年的葉飛仰面笑了,聰明人總是站在擁有絕對權勢的一方,在官場上混的人沒有傻子。葉飛張狂道:「還是那句話,順少爺者生逆少爺者亡!」 向來低調的葉飛昂著頭帶著一群標準的黑社會分子從數十名荷槍實彈的特警面前大搖大擺走過,囂張到了極點。 「有膽子就留下你家少爺的姓名……別他媽藏頭露尾。」狼王怒吼。 「我家少爺是郭氏家族的繼承人……至於叫什麼你現在還不佩知道。」 「郭氏家族……飛騰集團……」狼王眉頭緊鎖,他從少林寺學藝歸來一直窩在東北,但並不孤陋寡聞。 葉飛和周冰出了餐廳,外邊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有警察,也有東北幫的打手,幾個馬仔很囂張的抱膀子挺胸脯擋著路,結果被周冰用拳頭擊飛出五米,奄奄一息的趴在了馬路邊,其餘人想動手,卻被警察制止。 二十二人邁著穩健的步伐穿過人群,上了五輛奧迪轎車,車隊揚長而去,囂張氣焰震懾了不少人。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女人的可怕之處 一間不大的咖啡廳內迴盪著柔和悅耳的旋律,為清幽的環境增添了浪漫情調,幾對戀人喝著咖啡親密交談,靠著落地窗的位置上有衣著講究的成功人士邊喝咖啡邊看報紙,幾個氣質不差,相貌較好的白領麗人捧著精緻的咖啡杯,輕言談笑,舉止得體,屬於這個社會的高素質人群。 這間高檔咖啡廳距離電視台不遠,幾個國際知名外企也坐落在周圍,高級白領們在閒暇之餘喜歡來這裡消磨一下時光,並不是所有的白領小資喜歡去酒吧扎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同層面的人享受不同的生活。 高雅生活是不少人所追求的,不過還是有不少收入微薄的工薪階層理解不了這種生活方式,常把進這裡喝昂貴咖啡的人當成只懂炫耀的傻子,他們不懂二三十塊錢一盒的雀巢與幾百元一杯的藍山有啥區別。 所在的層面不同,追求自然不同,享受的生活那就更不相同了。角落裡,董芳的一雙玉手緊捂著咖啡杯的兩側,杯子裡還有熱氣飄散出來,她感受著從手心傳來的熱度,凝視著窗外繁華的大街。 她看著熟悉的街景,想著兩年前生離死別的一幕,心底生出濃重悲慼,沒想到愛一個人這麼苦澀,這麼艱難,但又從不想如何放手,女人的執著是男人想像不到的,有時候讓人覺得可怕,有時候讓人心酸無比。 咖啡杯散發的熱度驅散不了董芳心頭那一絲冷意,悲慼之情湧動,她想落淚。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穩穩停在咖啡廳前的車位上,一個身形修長挺拔的男人從車裡出來,卓然傲立,鶴立雞群的氣質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眼球。 想哭的董芳笑了,抬手抹去溢出眼角的淚滴,她常常責怪自己見了這個男人就犯賤,可又像染了毒癮,一次一次身不由己的「賤」下去,她快速從包包裡摸出鏡子,照了一下,略顯憔悴的嬌美容顏沒有瑕疵,這才放心的裝好鏡子,仰起臉,淺淺微笑,不喜歡化妝的她總是把最美的一面留給他,為他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兒。 郭凌飛進了咖啡廳,走向角落的位置,每次看到董芳就會生出愧疚感,他嘴角挑起的高傲弧度流露出一絲無奈,一個小時前接到她的電話,靜下心來想想覺得也該見個面,把話說清楚,不能在這讓這個善良美麗的女人無休止的陷下去。 「凌飛……你……你喜歡什麼咖啡?」董芳不等郭凌飛走近就站起來問,真摯笑容有點生硬,因為她緊張。 「隨便……什麼都行。」郭凌飛點頭一笑,很有魅力的笑容中沒有一絲曖昧跡象,董芳窒息了一下,忙叫過侍者,很細心的為凌飛點了一份糕點,一杯咖啡。這麼溫柔細心的女人真的很適合做老婆,郭凌飛冒出一個念頭。 「董芳,這兩年來苦了你了……我不能彌補什麼,對不起。」郭凌飛開門見山地道,不忍心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兒再為自己沒有結果的癡情下去,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也沒花花公子的花花腸子,不能耽誤了人家一輩子。 「凌飛別這麼說,一切都是我願意的,我為你做什麼都行,不會怪你,永遠不會……」董芳強顏歡笑。郭凌飛低下眉目,不去看董芳,正好侍者端上了咖啡,他接過來大大地喝了一口,壓下心中的煩躁。 「你是個好女孩兒,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一半,你這樣堅持下去沒有結果,我不想你再受傷,放棄我,慢慢地忘記我。追你的男人那麼多,裡邊一定有適合你的。」郭凌飛輕輕晃動著杯子,不去看董芳,這一刻他覺得欠她太多。喜歡不斷推倒不同女人的男人懂什麼是做愛,但未必是明白什麼是大愛,更理解不了郭凌飛。 董芳用力搖頭,強壓著心中悲慼,哽咽道:「不……你不能這麼說,我的心好痛,我不奢求你愛我只想默默為你付出,要我忘了你做不到。」 董芳說完話伏在桌子上哭了,身體微微抖動著,哭的聲音不大,卻痛徹心扉。郭凌飛莫名的心痛,拿起桌面上的紙巾想為她擦淚,苦苦一笑,又將伸出的手縮了回來,他不想再給她留下任何遐想的空間,要她徹底忘了他,哪怕是恨上他。 「這輩子我只會一心一意地愛著茜茜忘了我吧。」郭凌飛昂頭喝盡一杯咖啡,彷彿是在喝最烈的白酒。 董芳抽泣著,顫抖著,可見是多麼的心痛。郭凌飛默默坐著,還是那麼的冷漠,走出這裡他與她就是陌生人。董芳這個為了愛而執著的女人愛上凌飛這冷血的傢伙就是一場悲劇,她哭了足足二十分鐘,才緩過氣息「凌飛……以前每次看著你離開我我都很心痛……這次 我先走,希望你也能為我心痛一回。」花容慘淡的董芳抹去臉上淚痕,深深看了對面男人一眼,起身離去。 「哎」郭凌飛歎息一聲,直到董芳走出咖啡廳才閉上雙眼,說不心痛那是自己騙自己。一陣清淡的香水味兒飄過來,「又是一個飛蛾撲火的女人,我們女人有時候真可憐,看她那麼傷心的走出去……我也難受。」 郭凌飛對背後的聲音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扭頭一看,正是受過自己恩惠的李雪,這個在曾在風塵中混跡過一段時間的漂亮女孩又成熟了不少。李雪柔韌十指很自然的揉捏著郭凌飛的雙肩,輕聲細語。「我在附近的小區買一套房子,去我那裡喝酒吧,我斥候你。」 郭凌飛沒有拒絕,兩人離開咖啡廳步僅用二十分鐘就到了李雪的家,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米的房子,裝修也算精緻,許多人夢寐以求在北京有這樣一個窩,靠著借錢起家的李雪僅用兩年時間做出了無數男人們做不到的事兒。 兩年前郭凌飛第一次在輝煌見李雪時就看出她不是尋常風塵女子可比,當初借錢給這個心機頗重的女孩就想看一看她能折騰出多大的一片天地。 李雪拿出收藏的幾瓶好酒與郭凌飛在客廳對飲,郭凌飛曾說過只把她當工具,她沒介意過,因為她有自己的打算,看著郭凌飛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的笑容越來越嫵媚,在一個恰當時機脫下外套,露出緊身的吊帶背心,神色如常。 郭凌飛依舊低頭喝酒,想用酒精麻痺心中的煩躁,心思根本不在李雪身上,當他不經意抬頭看向李雪時一股壓抑不住的原始慾望生騰起來,慾火燃燒著。他的呼吸慢慢加重,想要發洩,身材嬌好的李雪靠著沙發擺出極其撩人的姿勢,布裙下被肉色絲襪包裹的修長美腿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她茫然說道:「凌飛別這麼看著我我沒什麼吧……」 「我要……」 郭凌飛瞪著赤紅的雙眼,彷彿失去理智的野獸,猛地站起,跨過茶几,粗野的抱起李雪,撕扯著衣服。李雪順勢貼過來,雙手摟緊凌飛的脖子,呻吟道:「凌飛……去臥室去臥室我什麼都給你。」 李雪被郭凌飛抱進臥室時,她的嘴角終於綻放一抹淡笑。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女人的可怕之處(下) 格調雅致的臥室內女人的呻吟與男人的喘息交織在一起,許久才轉入低微,第一次經歷男女之事兒的李雪在床上應付了郭凌飛三次,單純為了發洩慾火的郭凌飛沒有憐惜她,一次比一次兇猛,一次比一次粗野,猶如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重複著最原始也最讓男人樂此不疲的動作。 李雪下身刺痛,但她心裡更高興,淡然看著凌亂床單上的點點落紅,從她嬌美面龐上看不出一絲痛苦,一絲異樣,像是早料到會發生這一切。 郭凌飛發洩完了酒勁兒也消了,他掃了眼凌亂的床單,彎腰拿起胡亂丟在床下的褲子,從褲兜裡摸出煙盒和打火機,一支煙在他修長手指間慢慢燃燒,他沒去吸,也沒去再看蜷縮在身邊的李雪,自己的克制力到了哪個程度,自己清楚,有些事兒他心知肚明。李雪也不做聲,很乖巧的貼著凌飛。 「李雪,今天的事兒我不想說誰對誰錯,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沒必要說太多的廢話,你只需記住一條,以後不要做出格的事兒,我不喜歡經常跟我動心眼的女人,更不會憐惜這種女人。」郭凌飛等煙燃盡才淡淡說了一句,對精明的女人說話不用太直白,他擰滅煙頭,穿上了衣服。 李雪哪能不明白身邊男人的意思,她很乖巧的點頭,在他面前,她好似一頭溫馴的綿羊,一直凝視著健碩身軀,習慣把所有心事兒壓在心底的精明女人不由得動容,看著那一條條傷疤竟然有了一絲怕的感覺。 她不敢去想一旦有一天觸怒了這個男人,自己會有什麼後果。郭凌飛瞥了眼目不轉睛的李雪,揉了揉面頰,英俊臉龐上多了幾分冷厲,淡漠道:「做自己該做的……我會讓你活的很好。」 郭凌飛說完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一點不拖泥帶水,婆婆媽媽不是他做事兒的風格。李雪目視著奪走自己貞操的男人離去,努嘴挑起一個自信的弧度,喃喃道:「凌飛你太優秀了…所以你只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有的人會時不時的表露出來,有的人卻把自私深埋在心底,李雪就是後者。 她赤裸著身子,忍著下身的疼痛來到寫字檯前,寫字檯上擺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電腦的攝像頭正好對著臥室的雙人床,這台筆記本一直在待機。李雪笑著晃動鼠標,點開了一個視頻文件。 畫面中兩個赤裸的男女在瘋狂的交媾,李雪纖細白嫩的雙臂環著堅挺豐滿的胸脯,看著激情無限的畫面,她得意的笑了,不是嬌笑,是獰笑,自語道:「要讓他徹底感受到我的溫柔……就得讓她乖乖的離開他,永遠的離開他,對他死心。」 ………………民大的文化節快到了,方茜也忙著排練一個節目,讀大學的兩年多只要有大型的文藝活動少不了方茜的身影,民大與北大、北二外比起來已算資源匱乏了,真正的美女不多,方茜這樣的美人自然不會被人忽略。 舞蹈排練室內,方茜和幾個女孩對著鏡子舞動著身軀,舞姿輕盈,帶給人美的享受,正當幾人隨著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時,一個女生進了排練室,告訴方茜有人找她。方茜抹去額頭細小汗珠,走出一看是個陌生的女孩兒。 「你就是方茜吧,我叫李雪。「李雪溫和的笑著,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職業套裝,刻意化了淡妝,成熟女人的韻味十足,標準的白領麗人。她盯著方茜,眼眸閃過一絲妒意,孤芳自賞的她不得不承認方茜的美。 方茜打量著李雪,輕輕點頭,淺笑道「我是方茜找我有什麼事兒?」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別處談一談。」李雪很親熱的拉起方茜的手,方茜隨著她走到樓道盡頭的拐角,這裡很清靜,很少有學生經過。李雪左右看了看,從包裡拿出了十英吋左右的便攜式筆記本。 「哎……咱們都是女人,實際都挺可憐,我和凌飛的一些事兒不能再瞞著你了,不然我會一輩子不安的。」李雪說著話打開電腦,點開了昨天錄下的視頻。方茜聽了李雪的話心頭猛的下沉,瞪著雙眼,一瞬不瞬的瞧著電腦畫面。 視頻開始播放,方茜的眼神逐漸呆滯,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指甲一點一點陷進細膩肌膚中,她看著不堪入目的畫面,心一個勁兒的往下沉,很痛,痛的窒息,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她的臉色漸漸蒼白了。 「關了…我不看……不要再給我看了。」方茜僅僅看了幾分鐘再也承受不了,閉著眼搖頭,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意味著心愛男人的背叛,她是個普通女孩,對待感情也很自私,愛的越深越自私,受到的傷害也越深。 李雪看著面目呆滯的方茜,眼角挑輕微的挑了一下,哀怨道:「我也不想讓你看這些…可我不想瞞著你,也不想與另一個女人分享凌飛的愛,我自私…可我不想放棄凌飛,我知道你等了他兩年,我同樣等了他兩年。」 「你給我看這些就是想讓我放棄凌飛?!」方茜激動道,恬淡溫婉的她此時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想狠狠的扇肩這個女人一巴掌,可轉念一想人家又沒什麼錯,同樣是個可憐的女人,難道是自己選錯了人,看錯了人? 方茜苦笑著搖頭,淚水從失神的雙目中滑落,腦子裡一片空白,她無力的靠著牆壁,身子不住抖動。 「我知道你很愛凌飛,不會放棄他,我今天找你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也愛凌飛,凌飛也愛我,不然他不會跟我那樣……你也清楚凌飛的性格……」李雪合上筆記本,從容裝進包裡,她是女人更瞭解女人,要讓一個女人放棄,就讓她徹底失去信心。 「你和我都很可憐……真希望凌飛能同時給我們兩個人幸福,我還有事兒,要走了。」李雪為方茜抹去淚痕,轉身離去。 「我愛凌飛……我不會讓凌飛為難……」 方茜對著李雪的背影的喊了一句,她愛她,就不會給他負擔,以前是,現在還是。方茜慢慢蹲下身子,蜷縮在牆角里,感受著極度壓抑的痛苦,梧著臉哭泣著,愛上一個人很容易,可真要到了選擇放手的時候卻撕心裂肺。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生離死別(上) 方茜像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殼,一步一步在冷清的樓道裡挪動著,紅腫的雙眼還淌動著心酸的淚水,蹲在牆角里默默哭泣了半個鐘頭,心中的悲慼依舊折磨著她,甚至想到了死,最終放棄了輕生的念頭。 她怕自己死了凌飛會心痛,會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傷心欲絕,即使是凌飛與別的女人發生了什麼,依舊堅信凌飛還愛著她,她曾對凌飛說過,到了兩人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一定要比凌飛晚死一分鐘,要看著他安詳的閉眼離去,因為這樣才算陪著凌飛走過完整的一生,寧願自己承受生命最後一刻的痛苦,也不能讓凌飛獨自孤寂哀傷。 這就是方茜對凌飛的愛,正如在李雪離開時說的那樣,她愛凌飛,絕不會讓凌飛為難。失魂落魄的方茜扶著牆,步履蹣跚,兩年了,她熟悉這棟教學樓的每一個角落,可現在她失去了目的。 樓道的一端出現了四條人影,四個人邁著一玫的步伐逼近方茜。四個身形高大的漢子距方茜十幾步時,兩個神情冷厲的青年從出現在四人身後,兩人一晃身超越四人,紋絲不動的釘住身形,殺機盎然的眼眸逼視著四人。 大腦一片空白的方茜沒在意這詭異一幕,扭身走進電梯間,正好有一部電梯的門打開,方茜邁步進入,心力交瘁的她虛脫般的靠在電梯的壁板上,咬著嘴唇抽泣著,無力而又無助。 「這麼傷心,是不是被男人拋棄了。」冰冷的聲音響起,沉浸在悲傷中的方茜下意識扭頭,一個身材惹火的妖艷女人就站在身邊,她不由自主的向旁邊挪了挪身體,這個女人太冷。女人伸手抹掉方茜臉蛋上的淚珠,動作輕柔,嘴角泛起一絲妖異冷笑。 「現在是不是恨這個世上所有的男人?」 方茜極度不安,氣息詭異的女人好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在這個女人的注視下她有了莫名的恐懼感,偷偷瞥了眼電梯的指示燈,發現電梯正向最高的十七層而去,不由得緊張問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別怕…你不是恨你男人嗎……我幫你讓他下地獄,這樣你就不會再恨他了,呵呵呵!」女人撩了一下頭髮,笑容嫵媚。方茜心中一驚,目瞪口呆,想要呼喊求救時一隻手捏住了她的脖子,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女人拿出一部廉價的手機,撥了一號,冷冷道:「那女孩…我搞定了……接下來就看你怎麼表演了。」 「七號…你馬上就知道什麼是卑鄙齷齪了,哈哈哈!」電話裡傳出男人張狂的獰笑聲,聽著很不舒服。 「啪!」女人冷哼一聲,握在手中的廉價手機化為了碎片,散落在電梯裡,「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十分鐘後,一個女孩被吊在了教學樓的樓頂上,一根長三米拇指粗細的麻繩捆綁著女孩的雙手,女孩如在風中擺動的鞦韆不停的晃動著,繩子如果斷掉,女孩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樓前的空地上不大一會兒就聚集了一群學生。 驚慌失措的學生們抬頭望著,看著隨風擺動的身軀,人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一個男生仰面望著大樓頂部,失聲喊道:「方茜…那是方茜!」 民大外的一棟高層建築頂部,一個身形魁梧的褐髮男人舉著望遠鏡,正好能看到隨風擺動的方茜,他猙獰的笑著,喃喃道:「用這麼好的女人當誘餌真是太可惜了。」 男人身旁有兩個蒙面的狙擊手調試著12。7MM大口徑狙擊步槍的瞄準鏡,這裡與民大教學樓的直線距離是一千米,也恰好是12。7MM狙擊步槍的最佳射程,附近其它三棟高樓上還有不下五名狙擊手。 這些接受過十年以上魔鬼元練的狙擊手編織了一道天羅地網,等著一個人。長髮披肩的妖異尤物出現在幾人身後,鄙夷的看著不願放下望遠鏡的男人,繃著臉冷聲道:「你一向自以為是…為什麼不親自解決了郭凌飛。」 「哈哈哈…」男人放聲笑著,緩慢轉身,瞄了眼女人圓鼓鼓的胸脯,舔了舔嘴唇道:「難道你真的是胸大無腦,殺人與親自冒險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我是要那小子的命,但不等於我要冒險。」 「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女人輕蔑道。 男人撇嘴笑道:「就是龍門第一高手龍魂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怕,怎麼會怕一個小孩子,不過…我真的怕死。」 …………………… 麒麟大廈最高層的會議室裡,北方黑道上的老大們戰戰兢兢看著一人,在各自地盤上囂張跋扈很多年的地頭蛇莫不膽戰心驚,早沒了平日裡的囂張氣焰,甚至不敢直視前面那個踩下大半個北方的冷傲男人。 這些桀驁不遜的江湖草莽有膽子藐視政府官員,也常常在暗地裡與政府部門對抗,論手段都夠狠辣,為人也陰險狡詐,不然也混不到今天這個地步,來北京之前這些老大還狂言狂語,當看到帶給他們窒息感的身影時全都無語了。 郭凌飛掃視面前幾十個相貌不善卻偏偏要裝老實的傢伙,輕蔑撇撇嘴,精於算計的牆頭草們還真能裝。 「有兩條路擺在你們面前,要麼做我的狗,要麼去死。」郭凌飛冷聲道,犀利目光掃過眾人,三百多平米的會議廳悄無聲息,北方黑道的幾十位老大低頭。「蓬!「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眾位老大嚇了一跳。 一身肅殺氣息的龍一走到少主身邊,微微彎腰,沉聲道:「方小姐出事兒了。」 「哦……」郭凌飛平淡的應了一聲,瞇縫起來的雙眼中湧現森冷殺機,他最恨別人在女人身上動心思。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生離死別(中) 教學樓前的綠化帶上鋪開了一個厚厚的氣墊,幾輛警車停在旁邊,警察和學校的保安維持著秩序,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最近幾年輕生跳樓的大學生屢見不鮮,即使是北京最著名的幾所學府也避免不了學生跳樓的現象,但像方茜這樣被人吊在大樓頂部的情況還沒出現過。 救護人員忙碌著,幾分鐘前有兩人上了樓頂要救方茜,卻被不知從何方射來的子彈打斷了手腕,沒有頭緒的救援工作只好中斷,最初想英雄救美的人還真不少,不少男生還幻想著憑借單薄的小身體博一下方大美女的芳心,可看到醫護人員攙扶著斷了手腕的兩人從大樓裡出來,蠢蠢欲動的幾個小男生蔫了。 現場的氣氛異常壓抑,學生們明白綠化帶上的氣墊無非是個擺設,若是繩子斷了,方茜從十七樓墜落下來,這個氣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人還是必死無疑。又有幾輛警車開到樓下,荷槍實彈的特警出現,氣氛更顯緊張。 保護方茜的龍十一和龍十二在人群最後邊,少主沒來之前兩人不敢輕舉妄動,這畢竟關係到了方茜的生死,看著被高高吊起的方茜,兩人很自責,一時大意與四個人糾纏卻忽略了方茜的安危。 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跑車瘋狂駛進民大,門口的保安目瞪口呆,進了校園車速依然不減,如同一頭橫衝直撞的瘋牛,嚇壞了不少學生,蝙蝠跑車進了民大好一陣子十幾輛黑色轎車才飛馳進校門。 昏迷中的方茜被手腕處的疼痛和腳下的嘈雜聲驚醒,她慢慢睜眼,視線朦朧的看著腳下如螻蟻般大小的人們,意識還停留在昏迷之前,愣了片刻才明白過是怎麼回事兒,不由得失聲尖叫,畢竟是一個女孩兒,身體懸在六十多米的高空晃蕩著,哪能受得了。 「凌飛…凌飛…你在哪?!」恢復神智的方茜想到的第一個人是凌飛,在極度的驚恐刺激下已忘了昏迷前撕心梨肺的痛楚,現在她只想見凌飛∼方茜歇斯底里的呼聲隨風飄去,下面的人全聽清了,但人們只能仰著臉手足無措的發呆,為什麼總是說英雄救美,因為要幹這很狗血的事兒需要實力。 你想學YY小說中的無敵主角虎軀一震嚇倒一片人,前提是你得有個虎軀吧,非洲饑民似的身板就是王霸之氣氾濫的不可收拾也沒幾個人尿你,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縱然有救美之心,卻無救美的能力,想完美的演繹狗血喬段是需要高深道行的,不會像現實中裝一下逼那麼容易,好在大家都有自知之明,沒出現不要命的傻x給維持秩序的警察叔叔添麻煩。 「哧!」刺耳的急剎車聲刺激了不少人的聽覺神經,人們扭頭,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四輪靜止,流線型的車身很誇張的橫著滑出七八米,之後又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附近一些人尖叫著閃身,好萊塢大片中持級鏡頭也沒這麼震撼,跑車還沒穩住,一條人影已從車中飛射出來。 距離跑車最近的一個眼鏡男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冷風掃過,一隻腳掌已踏在他的肩頭,他扭回頭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一個人如天馬行空,在密集的人群之上騰挪著,輕巧飄逸。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輕功…」男生傻傻道,眾人瞪目結舌,殺氣凜然的郭凌飛出現在警戒線內時荷槍實彈的特警們也驚呆了,有人上前阻攔,卻只覺眼前一花,莫名其妙的撲倒在地。 「那是我的女人我要救我的女人…誰攔著我……我要誰死。」郭凌飛仰頭望著吊在空中的方茜,圓睜的虎目中有淚光閃動,看著默默為自己付出兩年多的女人受苦,他心如刀害,深邃黑眸中淌動無限殺機。 「凌飛……」方茜呼喊,滑落的淚水隨風散去,命懸一線的她笑了,因為自己的男人在為自己著急。 十二龍也踩踏著圍觀眾人的頭頂「飛」進了警戒線內,負責保護方茜的龍十一、龍十二當眾跪在郭凌飛腳下,兩人低頭齊聲道:「少主……」 「起來,這次我原諒你們,人都有錯的時候,我也錯過,但只能錯這一次。」郭凌飛急奔向大樓內,十二龍推開幾個擋路的警察,隨著郭凌飛而去。十三個人剛進了大樓,兩個身材高挑的女孩氣喘吁吁的擠進人群,向大樓跑去。 這兩個女孩便是央視新秀董芳和當紅明星許靜,董芳被拒絕後失眠一晚,也整整哭了一夜,無法自拔的她根本放不下凌飛,或許不經意的回眸就能愛上一個人,可要放棄,真的很難,所以她才來民大找他,許靜也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女人,兩人很巧合的再次遇到了一塊,本來很尷尬的兩人聽說方茜出事兒就急匆匆趕過來。 「你們不能進去……」一名特警要阻攔。 「那女孩兒是我妹妹……」董芳信口胡說,幾名特警看清楚跑來的兩人時傻眼了,怎麼會不認識家喻戶曉的兩個名女人,一群爺們回過神之後,兩人已進了大樓。 郭凌飛乘電梯上了樓頂,不顧一切的朝懸吊方茜的位置奔跑過去,隱蔽在死角里的特警大聲呼喊「危險!」 郭凌飛置若罔用,疾步來到樓頂的圍欄邊,繩子就繫在鋼精圍欄上,他探出身子對方茜喊道:「茜萏…給你男人挺住,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拽住繩子就要往上拉方茜,就在這一瞬間,左肩膀上爆裂出一蓬血霧「2。7毫米的彈頭洞穿了他的肩膀。 探出半邊身子的郭凌飛緊咬著牙,仍然握著繩子。方茜仰起臉,黏糊糊的液體滴在她臉上,是散發著腥味兒的血液。 「凌飛……」別管我了…」方茜哭泣道。郭凌飛笑著搖頭,就是憑著一隻手的力量也能輕鬆拽起方茜。 「匡啷!」方茜後方的玻璃碑裂,一顆子彈居然擦著繩子射進大樓內,拇指粗細的麻繩裂開了一半,高超的槍法已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郭凌飛心驚,不敢再用力拽繩子,怕繩子不堪重負完全斷裂。 遠處高樓的樓頂上,一個男人舉著望遠鏡,陰笑著,「折磨人的感覺真不錯,比殺人爽多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生離死別(下) 體格雅健的男人舉著望遠鏡獰笑著,本就猙獰的面頰越發的可怕,看過這張臉的人絕對會牢記一輩子。旁邊的妖艷女人同樣舉著望遠鏡,黑色秀髮隨風飄飛,黑色的皮衣包裹著惹火身軀,完美背影勾勒出的驚艷曲線能令所有男人血脈暴張。 女人挑著嘴角,鏡片之後能勾魂攝魄的美眸閃過一絲異樣光彩,她從小在一個沒有人情味的特殊環境中受魔鬼訓練,接觸的男人不是變態,就是行屍走肉般的殺人機器,以至於她對男人沒有一丁點的好感,甚至是厭惡。 一千米之外那驚心動魄的情景第一次動搖了她根深蒂固的念頭,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好男人?女人心裡有了一個疑問。 教學大樓前,密密麻麻的人群被隔離在二十米之外,無數雙灼熱眼眸眺望著六十多米的高空,氣氛緊張而又壓抑,不少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大樓頂部,郭凌飛雙腳鉤著鋼精護欄,整個身子如倒掛的金鉤凌空探出去。 他不敢再拉已斷裂一半的繩子,現在必須用手拽住方茜,才有可能避免悲劇的發生,每一個動作都要小心翼翼,伸展身體後,他的手與方茜的手還相差十多公分,繩子斷裂處也就在這一小段的中 間,郭凌飛左肩膀的傷口不停的滴下血液,血水染紅了衣服,為了救自己的女人,就是流盡全身的血他也不會在意。十二龍伏身在樓頂上,緊張地看著少主,也在傾聽著,他們自信可以通過下一次的槍聲判斷出狙擊手所在的位置。 「十一……十二……吩咐警察和麒麟會的人控制周圍一公里內的所有制高點。」龍一擰眉道,隨著少主在南美洲經歷過無數次生死,沒有今天這麼緊張,看不到敵人,卻被敵人時刻注意著,這種感覺很不好。 「凌飛…求你了…別管我了。」方茜哭泣道,淚水與滴在臉龐上的血液溶在一起,順著臉頰流下,被風吹散,她現在知道自己男人是最愛自己的,縱然以前自己的男人做錯過,她也不會怪他,永遠不會。 「茜茜別胡思亂想不管什麼時候你男人都不會丟下你不管,就是死…你男人也會陪著你。」郭凌飛笑著搖頭溫柔道,勾著鋼精護欄的腳失緊了繫在上邊的麻繩,只要順著繩子下滑十幾公分就可以拉住方茜。 而就在郭凌飛的右手指尖觸及方茜指尖的那一剎那,他的右肩膀爆起一蓬血霧,伸出的右手劇烈抖動,依然摸向方茜的手,他不在乎某隱秘位置那個玩死亡遊戲的混蛋罵他是傻x,這是一個男人的執著。 「凌飛……」方茜泣不成聲,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凌飛咬著牙,笑容還是那麼溫柔,他的手快要觸及方茜的手,奢侈的願 望就要實現,可惜現實永遠那麼殘酷,一顆呼嘯而來的子彈射來。 郭凌飛的右臂上多了一個被子彈撕裂的口子,他的手無力的顫抖著。下邊的千餘人莫不大驚失色,心腸軟的女孩子早已淚如而下 ,不忍心再看下去,驚心動魄的一幕感動了無數人。董芳和許靜不顧危險的趴在樓頂邊沿的護欄上。 「凌飛……」董芳探出身子呼喊著,許靜雙手捂著臉哭泣著。下邊的千多人也失聲呼喊起來,在為凌飛和方茜鼓勁兒。 郭凌飛只是凝視著方茜,這一刻他忽略了所有人。 「凌飛…你以後要好好活著…對自己好點,不要想我,要是有來生我…還跟你。」方茜終於露出笑臉,她要讓自己的笑容永遠留在他腦海裡,不給他忘掉的機會,就在凌飛觸及她的瞬間,她猛的掙扎沉身,重心下移。 「蓬!」麻繩徹底斷了,方茜含笑墜落的瞬間,郭凌飛鬆開了夾緊的繩子,顫抖的手終於拽住了方茜的手,下邊不少人閉上了眼睛。而兩人並沒墜落,樓頂上,探出半個身子的龍一緊抓著少主的腳腕,大聲道:「少主,你不能……」, 董芳和許靜哭泣著伸出手,兩個鑽了牛角尖不能自拔的女人想拉扯凌飛。槍聲再響,龍一的後背飛濺出猩紅血水,二十歲剛出頭的龍一紋絲不動,神情堅毅。 「龍一……我不能對我女人失言,何況那些人不會讓你救我的,跟著我死沒價值,好好活著,多殺人才對得起我。董芳許靜如果我這次不死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郭凌飛扭頭說道,瞥了眼兩個痛哭流涕的女人。 他回過頭,含淚的雙眼深情凝視茜茜,輕聲道:「寶貝…不是早和你說過咱倆要同生共死嗎。」 郭凌飛說著話,腳腕扭轉脫出龍一掌握,腳尖點在龍一胸口上,兩個身影墜落下去,挨了一腳的龍一正好避開射向頭部的子彈,若是郭凌飛再晚一秒鐘,12。7毫米的子彈就會射爆他的頭顱。 大樓頂上迴盪著兩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千多人的驚呼聲中,郭凌飛抱緊了方茜,在身形疾速下墜的短暫瞬間翻了個身,使自己的背部對準氣墊,雖然他選擇了死路,但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活下去的希望,是為了自己的女人,也是為了自己。 「蓬!」兩個緊緊相擁的身體砸在了一米厚的氣墊上,由於下墜的力道太大,氣墊爆裂,塵土飛揚,麒麟會的人、維持秩序的警察、學生不由自主湧過去,現場的所有人都希望兩人還能站起來。 希望會變成現實嗎?誰都不知道。 「哈哈哈……」 遠處的樓頂上,背影雅健的男人扔掉手中的望遠鏡,不可以世的仰面大笑,笑了幾聲之後又繃著臉搖頭,歎息著,神情變化之快令人匪夷所思,他扭頭對旁邊的女人說:「時間安排的太緊……這次計劃又需要我坐鎮,沒機會趴在那小妞身上蹂躪一番…真是可惜了。」 「就是時間不緊…你也沒機會幹那齷齪的事兒。」女人冷聲道。 男人不解,努嘴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是個女人……可以看著她很淒慘的死掉,但不會親眼看著她被臭男人糟蹋。」女人轉身離去。 「七號……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推倒在床上的,呵呵呵!」男人瞇眼盯著女人曲線火辣的身子,猥瑣的笑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隱於市井(上) 兩輛白色救護車在十幾輛黑色轎車的護衛下飛馳向市醫院,出事兒的教學大樓前依然攢動著密密麻麻的人頭,人們驚魂未定,望著救護車消失的方向,可能他們這一生無法忘記幾分鐘前的一幕。 同生共死,說這四個字容易,能做到的人寥寥無幾,或許有人會覺得這種行為是十足的傻x行為,可現在沒一個人說郭凌飛是傻子。董芳和許靜這兩個名女人被醫護人員抬出了大樓,凌飛縱身跳下的那一瞬間,兩人暈厥過去。 警方和校方在最短的時間內村鎖了消息,發生在民大的事兒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千多名的目擊學生也接受了輔導員的安撫,大事兒化下,小事化無,是Z國人遇事兒的一貫作風。 可這件事兒不同於一般的學生跳樓事件,方茜被綁,不露蛛絲馬跡的狙擊手,所有的一切成了旁觀者心中難以解開的謎。郭凌飛墜樓且生死不明震動了北京城的上流圈子和京城「太子黨」的紈褲們,一些混跡於官場的老頭子膽戰心驚的等待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郭凌飛墜樓的第二天已是殘疾人的傅家大少被軟禁,政府開始了一係引的行動,以此來安撫站在郭凌飛背後的龐大家族,十天時間過去,一些人預想的暴風雨並沒有洗禮北京這座千年古都。 一輛銀灰色的奧迪T跑駛進市醫院,停在了白色大樓前,兩個容顏精緻卻顯憔悴的女人很焦急的從車裡出來,不顧形象,一路小跑進了大樓,正是董芳和許靜,這十多天兩人幾乎天天結伴來醫院,逆城的是每次都被十二龍擋在了病房外,問不到關於凌飛的任何消息。 兩個名女人急匆匆進了大樓,來到VIP病房區時並沒看見十二龍的身影。凌飛的貼身護衛十二龍不在,兩人不由得吃了一驚,莫名不安起來,推開病房的門,房間內空空如也,緊鄰的兩間病房都沒人。 兩人心急如焚,問了護士才知道,昨天晚上凌飛和方茜已仕近百人的護送下離開了市醫院,去向不明。董芳聽完護士的話無力的靠在牆上,抱著希望而來,換來的是失望,她又想為那個男人落淚了。 「董芳…你別這樣,凌飛不是說了……只要他不死就會給咱倆一個交代,凌飛不會對女人失言的……他一定會回來的。」許靜安慰著董芳,也是在安慰著自己,這兩個家喻戶曉的女人手扼著手,各自擠出一絲笑意。 踩下大半個北方的郭凌飛再次從一些人的視野中消失,同兩年前一樣,沒人知道這個「北方太子」是生還是死,到底去了哪裡,黑道上流傳著版本不同的消息,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變成了一個殘廢。 剛剛穩定下來的北方黑道再次動盪。 杭州,一層薄薄白雪蓋在西湖大堤上,夾雜著寒意的風吹過,雪沫子飄飛起來,洋溢著冬天的氣息,而西湖並未結冰,依舊波光粼粼,幾艘小丹在湖面上蕩漾著,景色宜人,這裡的冬天與北方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冬天截然不同。 湖堤上,一個穿著單薄西裝的霸道身影踏著雪沫子,緩緩前行,身後留下一串淺淺腳印,他就是雅霸南方的皇甫朝哥,南方紈褲們眼中至高無上的太子,皇甫朝哥瞇起的雙眼眺望著遠處,氣勢逼人。 迎面而來的行人紛紛避讓著不可以世的皇甫朝哥,這或許就是許多小屁孩兒夢寐以求的王霸之氣,只是沒有傳說中的那麼誇張。 五個青年隨在皇甫朝哥身後一米,沒人敢逾越這一米的距離,短短的一米象徵了至高的權勢。一個衣著華貴的青年小聲道:「太子我動用了北方所有人手都無法查到郭凌飛的下落,他的生死成了一個謎。」 「他不會死的……」 皇甫朝哥淡笑著,他不認為自己唯一的對手會那麼輕易的死掉,這是他的直覺,也深信與郭凌飛之間的一戰不會因突發的事件而避免。 「太子…是不是還要再多派人手查詢郭凌飛的下落?」青年恭敬問道。皇甫朝哥搖頭,淡淡道:「不用再找了,該出現的時候他自會出現。」 他很期待與郭凌飛的一戰,但絕對不會心急,現在要做的就是徹底踩下整個南方。 …………………昆明有著春城之稱,這裡沒有很明顯的季節變化,夏不酷暑,冬不嚴寒,四季如春。昆明的春天僅僅是多了一份桃紅柳綠,而此時蘇杭那邊的人們也不過是剛把厚重的棉衣脫下,一座不很驚艷的城市處處透著獨持的氣質和韻味。 慎池路上有一家花店,門面不大,門前的空地上卻是花團錦簇,奼紫嫣紅,各種鮮花擺放在玻璃門兩側,雲南的茶花出名,茶花也就成了這家花店的亮點,花店內自然也有玫瑰、百合、鬱金香之類大眾比較喜歡的花卉。 花店外,一個衣著普通的女孩正拿著噴壺,彎著腰,給奼紫嫣紅的鮮花澆水,柔順的秀髮遮住了女孩半邊面頰,呈現朦朧美感。不少路過的老爺們頻頻回頭,欣賞女孩柔美身段,忍不住會意淫一番。 「給我一束紫色鬱金香……」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自女孩身後,女孩忙直起腰,扭頭淺笑了一下,如手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那般含蓄,她放下噴壺走進花店內,對買花的人不陌生,因為這半年,這人每天下午都會來買一束紫鬱金香。 買花的是個很英俊的青年,有點蒼白的臉頰上流露淡淡的憂鬱滄桑,不但沒有破壞他精緻五官的完美,還為他增添了些許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 青年的眼神冷漠,對那些奼紫嫣紅的茶花沒有絲毫興趣,當女孩捧著一束紫鬱金香走出時,他的眸子亮了一下,付了錢,接過花扭身離去,自始至終沒有看買花的女孩一眼。女孩瞧著逐漸走遠的背影,失落的努嘴,喃喃道:「被他愛的那個女孩一定很幸福。」 她知道紫鬱金香代表著無盡的愛、最愛。 青年不去看車水馬龍的街頭,也不在意插肩而過的窈窕淑女,目不斜視的他很小心的捧著紫鬱金香,快步穿過繁華的銜道,拐進了一條胡同,胡同很長,有幾百米,這一片會是平房,院落緊挨著院落,與北京的四合院差不多,也是青轉青瓦。昆明雖比不上寸土貴過寸金的北京上海,但這樣的平房已相當稀少了。 青年最終走入了胡同最裡邊的院落,院落不大,與個籃球場差不多,有兩株桃樹,幾枝掛滿挑花的枝頭還伸出了牆外,惹人遐思。他推開一間正房的門,房間內的擺設很簡單,沒有幾件現代化的家電,不過幾件紅木傢俱很講究,價值不菲。精緻的紅木桌旁是一個坐輪椅的女孩。 女孩絕美容顏沒有瑕疵,十足的美人胚子,她安詳的坐著,一動不動,一雙很美的眸子沒有一絲神采。青年凝視著坐在了輪椅上的女孩,溫柔一笑,「茜茜…你男人回來了…一會給寶貝做雞絲銀魚湯…」 女孩還是那麼安詳,不說話。青年在女孩的額頭上輕吻一下,拿過桌子上的花瓶,把昨天的花取出來,然後插上剛買回來的那束紫鬱金香,動作不溫不火,一絲不芶。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隱於市井(下) 靠近海邊花園裡,一位絕美婦人擰著柳眉,聽著陣陣波濤聲,在眼眸中打轉兒許久的淚珠終於滑落。 「雅兒……不要哭,有陳家老爺子在凌飛一定會沒事兒的。」龍門之主郭飛宇將老婆擁在懷裡,他用初戀時那種溫柔眼神凝視著她。 「飛宇……為什麼咱們的孩子要承受那麼多的痛苦?」張雅伏在丈夫寬厚健壯的胸膛上哭泣著,這麼多年來她瞭解自己的男人,可不還是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邊緣徘徊。 「雅兒……這是凌飛的命運,要想踩著別人的頭頂向上攀爬就要付出更多,承受更多。」郭飛宇歎息一聲,輕輕擦拭老婆臉上的淚珠。 一對兒經歷了二十多年風雨的恩愛夫妻默默相擁。龍門第一高手龍魂走進花園時,張雅才脫離丈夫的懷抱,去了別處。 「門主……咱們龍門歐洲分部的幾個負責人在昨晚遇襲身亡,應該又是那個藏頭露尾的組織干的。」龍魂肅然道。 郭飛宇黑眸中的溫柔盡斂,綻放出濃重殺機,淡漠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快二十年沒有暢快淋漓的大殺四方了看來他們是在逼我出手。」 昆明的清晨,陽光明媚柔和,朝霞映紅了整潔的青磚院落,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揮動著長長的掃帚,清掃著原本就很乾淨的青磚地面。掃地老人清瘦面頰不顯太蒼老,也沒多少皺紋,頜下尺長的銀鬚飄飄,身上罩著寬鬆的白色衣褂,腳踏著薄底布鞋,身法行雲流水,宛如神仙中人。 掃地的姿勢不似尋常人那麼毫無章法,踏步的方位暗含太極八卦陰陽之理,每一次揮動掃帚就像在做很有規律的運動,以意帶力,氣勢充沛。 會點花拳繡腿的繡花枕頭未必能看出點門道,而一個青年蹲在屋簷下,目光隨著老人身形的移動而移動,時而皺眉,時而含笑點頭,好似老人的一舉一動能讓他回味無窮。青年身前擺放著一個炭火爐子,上邊穩著煎藥的沙鍋。 小院內飄散著濃重中藥味兒,中藥是Z國延續了千年藥文化的精髓,它的四氣五味、君臣佐使、正治反治等一系列獨特法則與文化內涵是西藥所取代不了的,只是很少有人能鑽研透老祖宗這些博大精深的東西。 掃地的老人掃了眼冒出熱氣的沙鍋,突然停步,扭頭對屋簷下皺眉深思的青年說道:「凌飛時間到了盛藥吧過火了藥性就變了。」 屋簷下的青年正是半年前廢掉京城傅家大少,踩下大半個北方的郭凌飛,抱著方茜從六十多米的高空墜落還能撿會一條命已算是生命的奇跡了,或許也只有他能一次又一次的創造奇跡。 他聽了老人的話忙端起沙鍋,把裡邊冒著熱氣的中藥倒進了白瓷碗中,笑道:「陳爺爺的太極意境真是武術中的一絕不愧是和我師傅齊名的當世高人。」 「在你那變態師傅面前我陳老頭著點三腳貓功夫不算什麼,我也算不上什麼高人。」老人和藹笑道,臉上流露出與世無爭的謙和,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早沒了年輕人的輕狂,也看淡了世俗間的名利。 坐在青石台階上喝著中藥的郭凌飛笑著搖頭,面前的老爺子若不算是高人,那當世之上就真沒幾個高人了。陳家太極拳傳承了幾百年,這套相傳由邋遢道人張三豐所創的內家拳法在陳家人手裡逐漸完善,成為了中華武學的精髓之一。 掃地的老頭子就是陳家的人,算是當世幾個老怪物之一,名頭不下於少林的釋武健,由於行蹤飄忽不定,很少有人見到老人家的真容。三十年前,哧詫商界的鉅子郭傲天幫過陳家,算是陳老頭欠了郭氏家族一份人情,半年前才有機會還這個人情。 郭凌飛一口氣喝下滿滿一碗中藥,喝完後還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半年來已習慣了中藥的苦澀,對他來說這點苦澀微不足道,遠遠比不上他心中的苦楚,隱於市井這半年所承受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中藥治本,內家太極拳固本培元,估計再精心調理半年你的內傷也就恢復的差不多了,我也就無事一身輕了,只是不知茜茜那丫頭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希望老天有眼吧。」老人淡淡道,說到方茜,幾十年前就看破生死無常的老人也不禁生出一絲悲慼。 郭凌飛皺了一下眉頭,隨即輕鬆一笑,道:「茜茜一定會好的。」 老人朝著凌飛點頭笑了笑,把掃帚立於牆角,離開了院落,出門之後才搖頭輕歎一聲,方茜那丫頭要恢復過來只能是奇跡的出現,奇跡還會再次出現在那丫頭的身上嗎?老人不知道,凌飛也不知道,但凌飛從不放棄。 「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這話流傳了千年,也道出了老祖宗們「隱」的境界,不同層面的人韜光養晦的手段自然不同,「隱」與韜光養晦有相似之處,又不盡相同。 郭凌飛在昆明這段時間算是韜光養晦,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失去知覺的茜茜。房間內,凌飛蹲在地上為自己女人洗腳,他一邊自言自語訴說著曾經的點點滴滴,一邊輕柔撫弄著方茜的玉足,感受著細膩肌膚的溫潤。 他為方茜洗完腳之後,又把她的腳趾含在嘴裡,不輕不重的咬著,以此來刺激腳趾處的神經,喚醒自己的女人。這是他每天早晚必做的事兒,半年來從未間斷過,一次次的徒勞無功並沒有心灰意冷,他的信念中沒有「放棄」這個詞兒。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太極真諦 人有時候很奇怪,一旦為某事兒執著起來,即使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也不會回頭,這種偏執扼殺了不少有才華有雄心的人才,但也讓極個別人走向了成功,郭凌飛也在偏執的做著一件事兒,那就是想方設法喚醒他的女人。 他運用少林的武醫學手法按摩了方茜全身穴位,這樣可以順氣活血,對於不能運動的病人有很大的裨益,真實的少林絕學沒影視劇裡那麼誇張,但也不是那些江湖郎中的騙人把戲可以比的,自有不俗的功用。 郭凌飛給自己女人按摩之後又親自嚼碎陳老爺子買回來的芙蓉餅,細心的餵她,再用豆漿把她嘴裡的食物送進肚子裡。 早、中、晚一日三餐,凌飛就是這樣讓茜茜吃飯的,出生在豪門的頂級公子有幾個能為自己的女人如此付出,或許有人能堅持一天、兩天,長年累月這麼幹,哪個公子哥兒能做到?每天斥候女人與每天哄女人開心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碼事兒,熱衷玩女人耍名車的公子哥兒擅長後者,不屑前者,實際紈褲們根本做不到,興許也只有郭凌飛這個另類的公子哥兒能做到。 「寶貝……那兩年你為我付出了太多,受了太多的苦,放心吧……就是寶貝一輩子不能醒過來,我也會全心全意的愛著寶貝,一輩子這麼照顧寶貝。」郭凌飛自語道,凝視著失去了神采的美眸,很溫柔的笑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吻了方茜的額頭。一想到面前的女人經受了那麼多磨難,凌飛的心頭就是一陣的抽搐,可他仍然溫柔的笑著。 這幾個月來他從不在她面前唉聲歎氣,他深信自己的女人可以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可以聽到自己的話、可以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個深情的吻結束,他起身低下眉目再看方茜的精緻容顏,雄健身軀劇烈顫動一下。 方茜失神的眼眸竟然溢出淚珠,晶瑩淚珠順著臉頰滑落,郭凌飛忙握住她的雙手,輕輕搖晃著,溫柔道:「寶貝要是能聽到你男人說話就動一動眼皮子。」 郭凌飛緊緊握著茜茜的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眸子,在生死殺戮面前從不緊張的男人,這次緊張了,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五分鐘過去,茜茜再無異樣,凌飛心中的激動漸漸平復下去,但還是壓抑不住心頭的喜悅,欣慰的笑了。 半年多無數次徒勞無功後終於看到了一線希望,有點興奮的郭凌飛推著輪椅出了屋子,像往常一樣推著茜茜在胡同裡溜躂著,胡同裡的街坊鄰居瞧著每日準時出現在胡同裡的小倆口,很惋惜的搖頭。 青磚青瓦青石板,透露出歷史的厚重感,郭凌飛推著方茜,感受著昆明春天的溫潤氣息,幾個熟識的街坊迎面走過,他笑著與他們打招呼,笑容燦爛,人們從他的笑容中只能看出與世無爭的恬淡,哪裡會想到這個很陽光的青年是個背負著千多條人命的殺神。 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冷厲青年悄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胡同口,路人覺得這人出現的很突兀,但又弄不清到底突兀在什麼地方。青年無視路人的詫異眼光,快步迎向胡同裡推著輪椅的郭凌飛。 「少主……要不我來推?」 「龍一……你殺人行……斥候女人可就不如我了。」郭凌飛玩味兒道,笑瞇瞇看著旁邊的龍一,殺人不眨眼的龍一跟著自己快兩年了,是個鐵骨錚錚的血性男兒,但血性漢子往往少了柔情,幹不好斥候女人的事兒。 龍一默默點頭,少主的話說的沒錯,沉吟一下,皺起眉頭說道:「少主,這半年北方黑道一直處於動盪,一些幫派不安分起來,洪門在與飛龍會針鋒相對的同時還不斷把勢力延伸到北方。」 「早看出林家丫頭不是坐以待斃的主兒……皇甫朝哥不會給她機會的,至於北方黑道上那些牆頭草沒什麼大不了,俗話說槍打出頭鳥我就看看他們誰想出頭,誰出頭就殺誰。」郭凌飛冷笑著道,在爾虞我詐的黑道上殺雞儆猴的手段永遠不會過時,正適合收拾那幫上不了檯面的牆頭草。 龍一聽了少主的話嗜血的眼眸閃過一抹亮色,殺意盎然,半年來憋的很窩火,一肚子的怨氣沒個機會發洩。郭凌飛瞧著按捺不住殺機的龍一,搖頭一笑,推著輪椅向胡同裡走去,「不要急……以後要殺的人有很多。」 「少主……東北幫的喬三要依附麒麟會,劉先生想問一問少主是什麼意思。」龍一悄聲道。郭凌飛瞇起雙眼,嘴角挑起一個輕蔑弧度,人老成精,在東三省囂張了十幾年的喬三還算有點道行,不過在郭凌飛看來老傢伙是聰明過頭了。 「這個老狐狸……告訴劉三東北的事兒他做主就行了。」 郭凌飛說完推著輪椅向胡同深處走去,冷清的胡同襯托著背影的孤寂,龍一沒有再跟上去,看著少主的背影不由得心酸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少主什麼時候離開昆明帶著我們大殺四方?」 「我好了我女人好了……我就會離開。」 話音在胡同裡迴盪,郭凌飛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了胡同深處,龍一動了動嘴唇,沒再說話,輕歎一聲悄然離開。 郭凌飛居住的地方距離昆明最著名的大學不太遠,雲大是雲南為數不多的幾個重點大學之一,沒有真正體會過大學生活的郭凌飛會在每天下午來雲大上一節課,他不在意講課的老師有沒有學識,也不在意教室裡有沒有漂亮女生,哪個教室人多便會進哪個教室聽課。 郭凌飛聽完兩個小時的課,已是下午四點多,在幾個小女生異樣目光注視下冷漠著臉走出教室,日頭西沉之時他的身影準時出現在滇池路的花店前,而這家不大的花店不像往日那麼安寧,十幾個吊兒郎當的青年堵在花店面前,旁若無人的吹牛抽煙,氣焰囂張。那個買花的女孩很氣憤的看這群人,卻又無可奈何。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郭凌飛一眼就看出十幾個青年是些什麼貨色,這種廢柴他見得太多了,已經麻木了,也不會去做英雄救美的狗血事兒,他從不把自己當英雄,冷著臉走上去,隔著幾個人的肩膀,對花店門口那個一臉憤然的女孩說道:「給我一束紫鬱金香。」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太極真諦(下) 大千世界中總是會出現不入流的跳樑小丑揚言要與日月爭輝,與奸雄一較長短,這種上不了檯面還很自以為是的廢柴比比皆是,充斥在大都市的小角落內,明明是稱霸小學門前一小片兒的混混卻把自己當成了標準的黑道大哥,在一群剛脫下開襠褲的孩子面前耀武揚威,欺凌弱小成了這些廢柴們的主旋律,樂此不疲,還很有成就感。 郭凌飛隔著幾人肩膀喊了一句話,招來了十幾個青年的不善眼神,一個個斜著眼、歪著膀子,囂張跋扈起來,一個戴著耳釘鼻釘自以為王霸氣勢氾濫的黃毛擺了怪異的PO,很沒素質的唾了口唾沫,道:「小子滾開別擾了爺們兒的興致。」 郭凌飛不動聲色的看著賣花的女孩兒,有點冷的面龐上沒有絲毫情感波動,喜怒哀樂不顯於形,這不是故做莫測高深,是經歷了太多無常世事的淡漠。十幾個囂張的青年只從郭凌飛淡漠的神情中瞧出了裝逼的嫌疑,他們認為他在裝逼。 女孩憤然神情中有了一絲異樣,她忙扭身走進花店裡,為買花的人取那束早已精心準備好的紫鬱金香。花店內,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坐在輪椅上,雙腿齊膝而折,婦女神態祥和,很細心的用透明包裝紙包裹著那束由她女兒精心挑選出來的紫鬱金香。 「媽包好了沒?」女孩走進來問道,目光掃過母親手裡的花,中年婦女點頭笑了笑,將花遞給了女兒,看著女兒很滿意的笑著走出去,婦女自語道:「這丫頭對人家有意思了可惜啊!」 女孩棒著花走出店舖,推開擋在門口的幾個青年,親手將花遞給郭凌飛。戴著耳釘的青年見女孩根本不看自己,卻眼神暖昧的凝視著郭凌飛,一時間醋意湧動,箭步衝上去推開女孩兒,將那束包裝精緻的紫鬱金香奪過來,大聲道「這花我要了」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女孩憤然道,伸手去奪那束花,這是她精心挑選的花,這束話也寄托著她隱藏在心底的一絲希望,紫鬱金香代表著無盡的愛,最愛。黃毛故意把花舉過頭頂,戲弄著女孩,一群混混模樣的青年肆意嬉笑。 「再給我換一束不用包了,是紫鬱金香就行。」郭凌飛淡淡道,摸出二十塊錢遞給了女孩,女孩一楞,眼眸中閃過一抹濃重失落,甩頭走回店裡。黃毛青年把那束紫鬱金香扔在地上還踩了兩腳,恨恨道:「小子以後不要來這裡買花不然叫你好看。」 黃毛青年是滇池路這一片兒有名的「小霸王」,早看上了開花店的女孩兒,手段沒少使,花也沒少買了,可就是打動不了女孩的心,現在他明白是為什麼了。郭凌飛扭頭看向人來人往的衙道,這些在他眼裡連廢柴也算不上貨色根本不值得他正眼看。 女孩再次出來,把一束紫鬱金香遞給了郭凌飛,郭凌飛根本不去看女孩,接過花轉身就走,後邊傳來女孩氣憤的呵斥聲和猥瑣的笑聲,凌飛置若罔司,依舊邁著穩健步伐前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從來就沒有英雄救美的閒情逸致。 「媽」女孩一聲驚呼引來路人側目,郭凌飛不由得回頭掃了一眼,一個截肢的中年婦女撲倒在花店門口,輪椅翻倒在一邊,她柔弱的身軀壓到了幾株奼紫嫣紅的茶花,花瓣飄零。做父母的總為子女操心,她就是因為擔心女兒坐輪椅出門時摔倒在台階下。 女孩慌亂的攙扶母親,十幾個青年肆無忌憚的笑著,沒有一點、人情味,路人則是漠然的看著,這就是所謂的世態炎涼。郭凌飛暗自歎息一聲,仍舊選擇了離開,在自己女人沒有恢復之前不想露出鋒芒惹是生非。 鋒芒太露容易招惹太多敵人,歷史上有很多不懂收斂鋒芒的人傑最終被卑鄙齷齪的對手踐踏至卑微的境地,郭凌飛倒不怕別人踐踏,擔心的是那個跟著他經受了不少苦難的女人。警笛聲有遠而近,一輛警車駛來,十幾個青年悻悻離去,這些人散去的方向與郭凌飛離去的方向相同。 郭凌飛捧著紫鬱金香走到胡同口,後邊雜亂的腳步聲急促起來,他眼角微挑了一下,一抹陰森笑意掛在嘴邊。 胡同口擺攤子賣米線的大媽朝郭凌飛熱情打招呼,這半年來凌飛沒少照顧大媽的生意,而大媽的手藝也確實是一絕,過橋米線做的很地道,風味正宗,在這一片兒算是小有名氣。 郭凌飛停下腳步,笑道:「大媽您給來一大碗米線我一會兒把碗給您送出來。」 「正好剛出鍋的米線」大媽把滿滿一碗米線遞給面前這個笑容謙和的男孩,尋思著自己要是有這麼一個兒子該多好,就在大媽縮手的剎那,感受到了濃重的陰霾氣息十幾個青年叫囂著衝上來,他們用力舞動著手中棍棒,冷風霍霍。 郭凌飛一手拿著紫鬱金香,一手端著大碗米線,背對著一群人,有持無恐的冷笑著,賣米線的大媽想出聲提醒。 幾條棍棒已然砸落,郭凌飛動了,如風中柳絮,輕靈自如,棍棒落空。一動無有不動,一靜無有不靜,郭凌飛雄健的身軀詭異扭轉,就像是一根柔韌性超強的彈簧,順勢而轉的胳膊肘無聲無息的撞在一個混混的胸口。 肘勁,太極拳八種勁道之一! 輕描淡寫借力打力的一擊將體重一百八十斤的混混撞飛出七八米,在胡同口駐足的幾人目瞪口呆,更令他們不可思議的是那滿滿一碗米線沒灑出一滴。郭凌飛的身影還在快速挪動,輕靈飄逸,沒有章法的拳腳僅僅能擦到他的衣角。 「上下相隨人難近,任他巨力來打我,牽動四兩撥千斤,引進落空合即出,跟隨沾粘不丟頂」郭凌飛索性閉上雙眼,腳踏陰陽如風而行,吟著太極三十式打手歌,聽風辨位揮灑自如。 心靜如一的郭凌飛遊走在人與人的縫隙間,一次又一次回味著陳家老爺子說過的話,領悟著太極的真諦,疑惑盡去腦子裡豁然開朗。這個踩下大半個北方的張狂男人終於笑了,也開始反擊了。 蓄勢如張弓,發勁如發箭! 駐足看熱鬧的人只覺得眼花繚亂,六個身軀在短短的幾秒鐘先後飛出了四五米,沉悶而又淒慘的呼喊聲在胡同口迴盪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這個女人不太冷 胡同口的亂戰來的快,去的也快,短暫的時間內郭凌飛把太極拳借力打力、後發先至、勁斷意不斷發揮的淋漓盡致,到了一種完美的境界,功夫的最高境界便是在凶險搏鬥中還能帶給旁觀者美的享受。 郭凌飛無疑做到了這一點,步法行雲流水,每次與人擦身而過肩、軸、腰、背皆可擊敵,完美演繹著「四兩撥千斤」的訣竅。被擊飛出去的人卻感到無可匹敵的如山氣勁壓迫全身,摧心裂肺,生出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一條接一條身軀飛出去,十一個吊兒郎當的混混橫七豎八的撲到在地上扭動著身子,這些平日裡以欺凌弱小為榮耀的廢柴始終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擊飛出去的,他們的腦海中只留有一個模糊飄逸的身影。 郭凌飛以太極收勢傲然而立,手中的花未折一瓣,碗中的米線沒灑出一滴,還冒著絲絲熱氣,這功夫驚呆了附近所有人。跌坐在路邊靠著路燈桿子的黃毛青年捂著胸口,咳著血,駭然看著郭凌飛。 蹲在胡同口下象棋的兩個老頭兒大眼瞪小眼,活了五六十年的人了,算是見過點世面,但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驚駭,兩人每天清晨也去附近的公園裡練太極拳,自認對太極拳瞭解的很,可從未見過能把太極拳運用到如此境界的高手。 這個世上能領悟太極真諦的人本就稀少,陳家和楊家的人也不敢說徹底領悟這套博大精深的內家拳法,公園裡那些老頭兒老太太打的太極拳連花拳秀腿都算不上,與郭凌飛所學的陳式太極完全是兩碼事兒。 「滾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若是在半年前你們這些廢物活下來的幾率很少。」郭凌飛不溫不火的說了一句,轉身走進胡同,睚眥必報是奸雄本色,但與一群廢柴斤斤計較那就失了身份。 正對著胡同口的小街道邊停著一輛半新不舊的黑色轎車,車門打開,一個長髮披肩的絕色尤物從車裡出來,黑皮衣包裹著火辣身段,高根皮靴把一米七多的她襯托的更加高挑誘人,她靠著車門點燃一支細長的女式香煙。 「每經歷一次生死他的實力就會提高一些,幸運之神太眷顧這個男人了。」女人蹙起細細雙眉喃喃道,傲然翹起的嘴角泛起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她叼著細長的香煙,邁著優雅的步子橫跨十幾米寬的小街道,柔順秀髮在溫和春風中飄飛,路過的老爺們傻傻的看著,像被勾了魂似的。 「蓬!」有汽車追尾,小街道頓時熱鬧起來,這一切只因一個女人的出現。 夕陽的餘暉中,一塵不染的院落裡擺放著一張仿古的木桌,郭凌飛在左,方茜在右,他深情凝視著沒有知覺的她,小心翼翼的用嘴餵她吃米線,此時的情景足能打動無數人,也許這就叫側相濡以沫。 「登…登…登!」清脆響聲隱約傳進院落,郭凌飛微皺眉頭,是高跟鞋與石板路的撞擊聲,這個聲音在院門外戛然而止。 郭凌飛放下手中的筷子,八風不動的盯著兩扇木門,自己居住的地方很隱秘,只有有數的幾個知道,即使這樣也從未放鬆過警惕,居安思危是一個人安身立命的根本,誰忽略了,誰就可能在陰溝裡翻船。 郭凌飛不容許自己再翻船,因為最愛的女人在身邊。「嘎吱!」木門的門軸發出輕微響聲,不剌耳,卻為幽靜院落增加了一絲詭異氣氛,法國香水的氣息飄散進來,穿著黑皮衣的美艷尤物緩慢走進院落,門外有幾個爺們探頭探腦。 女人隨手帶上木門,沒有看屋簷下殺機盎然的郭凌飛,而是很有閒心的打量著青磚青瓦的院落。 「三年前是你,現在又是你,半年前的事兒估計還是你,既然這麼想殺我…那就衝著我來,不要盯著我女人。要打要殺咱們另選一個地方,別在這裡。」郭凌飛淡然道,冷眼著瞧著身手高深的美艷尤物。 女人的目光從盛開的桃花上移到了郭凌飛冷漠的面頰上,仔細端詳著,許久才道:「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我不想讓我女人為我擔心。」郭凌飛淡淡道,眼神溫柔的瞥了下方茜,深信自己所做的一切她能印在她的腦海中。 女人搖頭撇嘴,冷傲的笑了笑,仍然以冷漠的口吻道:「她現在是一個沒有知覺的植物人」 「女人不要說太多的廢話,我發狂不會比那些失去理智的禽獸差。」郭凌飛打斷女人的話,起身面對著這個有著天使面龐魔鬼身材的尤物,半年多沒碰女人,此時竟然有了要把這女人壓在身下蹂躪一番的衝動。 女人聽了郭凌飛的話不禁笑出聲,在她看來郭凌飛就是一個為情而絕情的男人,比起見了漂亮女人就失去理智的禽獸來差的太遠。 「如果非要在這裡殺我…那就等我把我女人推進屋子裡。」郭凌飛推著輪椅進屋,身體微側,眼中的殺機更盛,高手不會輕易把後背朝向對手。女人笑著沒動,三個月前就知道郭凌飛住在這個地方,監視了三個月,瞭解他的情況。 也正是這三個月她改變了以前對男人的看法,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男人,起碼郭凌飛算一個。 郭凌飛安頓好了方茜,出了屋子,逼視著女人,從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丁點殺機,也沒有了三年前那嗜血的味道。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陳家信物 一個人的改變或許是在一瞬間,也或許是在臨死前閉眼的一剎那,與郭凌飛對視的女人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三年前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女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殺戮中尋找著刺激,發洩著壓抑在心底的憤懣,由於她成長的那個環境太過殘酷、黑暗、冷血,以至於漠視這個世上的所有男人,現在她變了。 天邊最後的一片餘暉逐漸暗淡,兩人無言對視著,郭凌飛的呼吸頻率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已做了蓄勢一擊的準備,沒察覺到女人的殺機,不等於她沒有殺人之心,在這個社會上掙扎攀爬防人之心時刻都得有,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郭凌飛冷漠道:「現在夠清靜動手吧,我內傷沒好,你興許有殺死我的機會。」 女人搖頭,無可挑剔的容顏上綻放出了顛倒眾生地笑,淡淡道:「要殺你三個月前就動手了,那個時候的你更虛弱,不用我動手,調動一披人彈、死士就能把這裡夷為平地,那個功夫出神入化的陳老頭也無可奈何,說不定還會搭上一條命。」 「人彈……死士……」郭凌飛瞇眼冷笑著,對於人彈不陌生,一些臭名昭著的恐怖組織就喜歡玩人體炸彈,而自己三年前在遇到那批不怕死、絲毫感覺不到痛苦的瘋狂殺手大概是死士,女人背後的那個組織還真不簡單,怪不得龍門查了幾年都沒結果。 「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話,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以後不會再對你下手,不過我不殺你不等於組織會放過你,我會盡力讓為你爭取時間,不想看著你這樣的男人被一些沒有人性的畜生殺掉。」 郭凌飛習慣性地摸著鼻子,男人常說女人善變,這一點不假,面前的女人與三年前比起來完全判若兩人,難道也犯了花癡這毛病?郭凌飛古怪的笑著,利馬否定了自己這個可笑的猜測,寧可相信那些為了金錢一次次出賣肉體的婊子會花癡,也不會相信這個昔日冷血無情的女人會花癡。 「這就是你不殺我的理由?」 女人搖頭,柔順秀髮飄動,這一刻的絕色尤物嫵媚到了極點,勾魂奪魄的魅力四射,一雙美眸中有了異樣情愫,她幽幽道:「你對你女人的好,打動了我……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起碼還有一個值得女人信賴的男人。」 「那你走吧……憑你這句話我今天也放過你,不殺你,下次見面我必殺你。」郭凌飛無情道,一直冰冷的眼眸仍是古井不波。女人笑著轉身,把後背朝向了郭凌飛,卻無絲毫的提防之意,她深信屋簷下不可一世的男人不是暗地裡對女人捅刀子的卑鄙貨色。她走出院落,還是不放心,回頭說了一句:「我背後的組織不比龍門差……你好自為之。」 「下次不要這麼相信一個男人其實我也很卑鄙。」郭凌飛聳動著肩膀玩味道,眼神還是那麼冰冷。 四月的昆明桃紅柳綠,盛開的桃花樹下,郭凌飛運用太極推手把玩著重達一百五十斤的石質圓球,揮灑自如,溜圓的石球在他的雙掌間轉動著,好似被無形的吸引力吸住,無論旋轉的速度如何快也脫不出郭凌飛的掌控,比電影《太極張三豐》中那幾個精彩的太極拳鏡頭更令人震撼。 幾片桃花瓣緩緩飛落下來,輕飄飄的花瓣竟然在氣流的帶動下也隨著急速旋轉的石球飄飛著,彷彿是受到磁力吸引的鐵屑。郭凌飛穩扎馬步,雙手越推越快,飄零的花瓣在氣流漩渦的作用下竟不落地,如飛舞的彩蝶圍繞著光滑的石球。 屋簷下,陳家老爺子坐在馬扎上,含著古樸精緻的煙斗,瞇縫著一雙老眼,盯著桃花樹旁的郭凌飛,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笑意,學太極不到八個月能達到以意馭氣的高深境界,算是一個奇跡,這份成就已超越了陳家的幾個後人,這小子確實是習武的奇才,不愧是當世第一高人釋武健那老怪物的關門愛徒。 陳家老爺子感慨無限,一臉愜意的吮吸著煙斗。郭凌飛越推越快的雙掌幻化出一片模糊的影子,蓄勢到極限時雙臂猛地一分,使出了太極拳八勁道之一的棚勁兒,雄健身軀很有柔韌性的震顫著,一百五十斤重的圓滑石球在急速旋轉的過程中沖天飛起,那幾片飄飛的花瓣也向上翻飛,氣勢驚人。 石球飛起八九米高才落下,郭凌飛平伸一隻手,穩穩接住疾速墜落的圓球,抹去額頭細小汗珠,覺得全身舒暢,氣息異常充沛,肺腑的隱痛比之前一個月消去了大半,估摸再有一兩個月內傷就能痊癒。 「哈哈哈」陳老頭撫著頜下尺長白鬚放聲笑了,到了他這個層面的高人早沒了藏私的心,找個習武的良材美玉能把一身絕學傳承下去才是最大的心願,這一笑不摻雜半點虛情假意。 「凌飛,你小子行,過幾年該你小子就能把陳楊兩家太極宗師的名頭搶過來了。」老人豪爽的說著話,一個勁兒地拍著凌飛的肩膀。 「您也別誇我了我清楚自己的斤兩,學的太駁雜……未必都能精通,要想到一個很高的境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行的。」郭凌飛不卑不亢道,十來歲的時候就明白任何事兒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身兼幾家之長容易,但要到樣樣精通的境界就不是尋常人能辦到的。 他自信,但從不自大。 陳老頭欣慰地點頭,不驕不躁,笑著從懷裡摸出一個古香古色的翡翠玉珮,他低下眉目凝視了許久,對這玉珮顯然有著深厚情意,呆呆地看了十幾秒,將玉珮遞到郭凌飛面前。 「凌飛……作為長輩我應該送你點東西,這算是我的信物,從我出生到現在……陪伴了我近八十年,不短的日子了,不過它比我的年齡可要大了許多,憑這塊玉珮可以調動陳家所有弟子。」 「陳老……這……」郭凌飛沉吟。 陳老硬是把玉珮塞進郭凌飛手中,肅然道:「不要駁了我的面子,這玉珮你拿著我放心。」 郭凌飛從老人的神情中看出了玉珮的份量,一塊小小的玉珮能讓延續幾百年的陳家俯首聽命,這份量太重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血染的胡同(上) 昆明市區不遠的地方有一大片望不到邊的櫻花園,大多數人只知道盛產AV的R國國花是櫻花,且以櫻花聞名,有些崇洋媚外的貨色還大言不慚的說Z國的櫻花來自AV島國,卻只有少數人知道那個彈丸島國的櫻花是從Z國傳過去的,雲南的櫻花俗稱滇櫻,極具觀賞性。 夜空中星光閃閃,半輪彎月灑下的銀色光芒照亮了爛漫的櫻花叢,暖風吹過,千萬朵櫻花搖曳。一望無際的櫻花樹叢中,一女一男相隔五步對視,兩人冷冰冰的眼神觸碰著,氣氛詭異。軀幹異常高大的男人一臉陰笑,帶出濃重的陰霾氣息,及肩的蓬鬆褐髮像是幾個月沒洗,一綹一綹耷拉在腦後。 「七號,你來昆明已經五個月了,還沒郭凌飛那小子的下落,是不是還想再進一次黑獄啊?」男人陰笑道。 女人冷著臉,針鋒相對道:「我進不進黑獄與你無關,現在的你不會比我好過多少,上次失手的人可是你。」 「我給你一個機會……問你最後一次查到郭凌飛的消息沒?」男人的眼神犀利起來,陰沉的面孔逐漸猙獰,近兩米的身軀緊繃著,若是爆發,必然是雷霆一擊。女人冷傲的撇起嘴角,一瞬不瞬地盯著男人,淡漠道:「我不知道郭凌飛的下落只知道郭凌飛的爺爺奶奶住在昆明,你要是有能耐就帶人殺進郭氏大宅。」 「你」男人氣結,郭家大宅緊鄰省軍區大院,警衛保鏢的數量多的嚇人,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驚動省軍區,掀起很大的波瀾,殺進去容易,要出來估計就難了,這女人不是咒罵自己找死嗎? 男人氣極發笑,抬起粗壯的右臂,指著女人,猙獰道:「前段時間你去看過郭凌飛組織安插在昆明的眼線也因此知道了那小子的下落,你居然還想隱瞞,七號……你把自己想的太高明了,既然為那小子背叛組織……那就隨著他一起去死吧,在殺你之前……我會讓你享受到做女人的快樂。」 「漢森……你妄想!」女人憤然道,說話的同時後退幾步,她是對面前的男人不屑一顧,但從不小覷這個男人的實力。男人冷笑著擊掌,三十名虎背熊腰的黑衣漢子現身櫻花叢,這些人面部表情僵硬,殺氣騰騰。 這些格外凶悍的漢子就是所謂的死士,他們身體裡最敏感的痛楚神經在接受殘酷訓練之前已被高超的醫學手段殺死,即使受到致命的創傷也僅僅是感到很輕微的痛楚,不會影響鬥志,他們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殺人機器。 女人皺眉,冷眼掃視逼近的幾十人,忽然嗅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兒,心中一驚,罵了一聲「卑鄙的男人」,急轉身形,如離弦之箭奔射出去,接著雙腳點在一棵櫻花樹上,從一名死士的頭頂上輕巧翻過。 「七號已經中毒,跑不遠,追不過我要活生生的七號,呵呵呵!」叫漢森的男人嘴角泛起淫褻笑意,三十名「死士」朝著女人逃跑的方向追過去,發狂的動作不禁使人聯想到高原上奔行的惡狼。 兩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男人出現在漢森背後,漢森仰面望著夜空中的彎月,陰笑著問:「九號,十號,你們覺得七號現在最想去什麼地方。」 「郭凌飛的住處。」兩個表情僵硬的男人異口同聲道,迴盪在夜空中的話音更像是從地獄傳出來的。男人扭身看著兩人,滿意地點頭,道:「不錯,看來那個增強身體機能的試驗沒影響了你們的智商。」 ……裝修簡單,格調雅致的屋子裡,郭凌飛端著一個不袗盤,盤子裡是各種各樣的草藥,他把這些草藥扔進了裝滿熱水的大木桶內,然後用手指攪動水面,試了下水溫,不涼不熱正好洗澡,這便是他每晚為茜茜洗澡所做的準備工作,快八個月了,每天如此,沒有中斷過,更沒有煩過。 他走進臥室深情凝視著一絲不掛的茜茜,這具完美無瑕的胴體在他眼裡就是世界上最珍貴的藝術品,任何東西無法代替,輕輕地走到床邊,輕輕地抱起溫潤玉體,「寶貝你真美你男人愛你一輩子。」 方茜的小指輕微的動了動,郭凌飛卻沒注意到,他抱著方茜出了臥室,小心翼翼的放進大木桶中,開始為斥候自己的女人洗澡。對於大男子主義根深蒂固的Z國男人來說斥候女人無疑是很沒面子的事兒,郭凌飛卻是一絲不苟,心安理得的很,一邊擦洗著方茜光滑肌膚,一邊揉著方茜的穴位。 一個月前方茜落下的淚滴堅定了郭凌飛的信念,他用盡一切手段,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讓方茜甦醒過來的機會,深信她一定會醒來。 「匡啷!」院落的木門發出響動,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郭凌飛眉梢挑動,把木桶中的方茜抱進臥室,為她擦了身子,套上了睡衣,再次走進客廳時陳家老爺子推開了房門,老爺子還攙扶著一個已處於昏迷狀態的女人。 「是她?!」郭凌飛不由得詫異,這人正是三番五次要他性命的女殺手,女殺手身上的黑皮衣裂開了十幾道口子,有幾處還不斷的流出鮮紅的血。 苦肉計?郭凌飛瞇眼搖頭,否定了突然冒出來的想法,犀利眼神凝在女人慘淡花容上,想看出點端倪。 「這丫頭的傷不輕,還有中迷藥的症狀……」陳老爺子翻了一下女人的眼皮,然後才掐了她的人中穴,她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時才有氣無力地說道:「郭凌飛……快快帶著你的女人離開這裡殺你的人很快就到了。」 「不用跑了……我已經來了。」陰森森的話音從院落門口傳進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血染的胡同(中) 冰冷話音夾雜著陰笑聲在不大院落裡迴盪著,比夜貓子叫喚還難聽,幽靜的院落頓時多了幾分詭異氣息,幾十條黑影在月光下躥動,牆頭上,正房廂房的屋頂上,人影憧憧,這些人腳踏瓦片快速移動,僅發出了輕微響動。 一個近兩米高的健壯身影跨進了院門,殺機洶湧。郭凌飛走出屋子,雙手插在褲兜裡,不丁不八的傲立於屋簷下,藉著朦朧月光端詳著六七米外的高大男人,看的不是很真切,但能感受到濃重的陰霾氣息,長時間生存在極端殘酷的環境中才能磨練出這種氣勢,殺一兩個人就想磨礪出所謂的殺氣純屬天方夜譚式的扯淡。 「郭凌飛,上次你沒死是你命大,今晚你不會活著走出這裡。」漢森仰著臉撇起嘴角,狂態畢露,幾十條黑影定住身形,無聲的矗立著,彷彿是一群從地獄中走出的幽靈,院落的四個方向被他們嚴密封鎖,不留有一個容人逃脫的空擋。 「陳老…您在門口歇著,我來對付這些上門找死的廢物。」郭凌飛瞥了眼老爺子,向前跨出兩步,逼視對面的男人,眼角餘光掃過兩邊廂房,房頂上有多少人已瞭然於胸,這關係到幾個人的生死,絕不能疏漏。 一代太極宗師當然明白郭凌飛的意思,老頭子把受傷的女人放在門邊,搬出一個馬扎,安然坐下,摸出布煙袋,從容不迫的取出煙斗,在門框上拍打幾下,一連串的動作沒帶出絲毫火氣,這份淡定就令人不敢小覷,有一代宗師的風範。 「郭凌飛…你沒傷未必是我的對手……現在有傷就更不是我的對手,今晚你死定了,殺!」漢森陰笑著道,殺字兒的口吻異常凝重,他不會先出手,要找幾個替死鬼試一試郭凌飛現在的實力,在那個沒有人情味的環境中成長起來造就了他陰險狡詐的本性。 四條黑影從正房的房頂飛躍而下,直撲向殺氣凜然的郭凌飛,極度壓抑的氣氛在一聲冷哼中爆開,郭凌飛在四個殺手落地之前衝天飛起,三年前就見識過死士的不怕死,這次不會再給這些殺人機器沾身的機會。 月夜下,郭凌飛懸空的身子很詭異的疾速旋轉,在電光火石間踢出剛猛無匹的四腿,宣洩出及其強悍的爆發力,四個飛下屋頂的死士來不及做出反應就不分先後的飛跌出幾米,他們的胸口深深凹陷著,胸肺心臟盡皆碎裂,夾雜著肉沫子的血液從他們張大的嘴裡噴湧四射,四具軀體在屋簷下扭動幾下便歸於寂靜。 郭凌飛依舊傲然立於原先的位置,就像根本沒挪動過身子,出手之快已到了駭人聽聞的境界。陳老含著煙斗,瞇眼一笑,顯露出讚賞之意。濃重的血腥味隨風飄散,剌激了背負著不少人命的殺手們。 「嘎巴!嘎巴!」漢森雙拳緊握,極具爆發力的肌肉隆起,本來很合身的黑色衣衫像小了一號,緊裹著雄健身軀。郭凌飛撇嘴,挑起一道傲然弧度,穩扎馬步,緩慢抬起雙臂,凌厲眼神變的柔和自然,這姿勢是標準的太極拳起手勢,不露鋒芒,卻無懈可擊。 郭凌飛淡漠道:「我的命在這兒想要就放馬過來吧。」 「你還不佩我親自出手…九號…十號,你們殺了他。」漢森打手一揮,默立在他背後的兩人箭步躥出,直逼八風不動的郭凌飛,十幾個死士從正房廂房的房頂躍下,如狼似虎的湧向房門。 疾射向郭凌飛的九號、十號,一人出拳,一人出腿,姿勢不好看,速度異常迅捷,勢若蹦雷,石破天驚。敵動,己動,一動俱動,太極拳講究後發先至,郭凌飛看清兩人拳腳走勢,身子悠然一側,腳踏陰陽,運起太極八勁之一的「擠」勁兒,從兩人之間擠了過去,順勢扭轉身子,如影隨形粘著九號而轉。 九號十號兩人勁道十足的拳腳落空,前面的人也不見了,莫不心驚,匆忙回身,郭凌飛行雲流水的使出了招「肘底捶」,瀟灑無比,胳膊肘輕描淡寫的撞擊九號的後背,用意不用力,太極拳的訣竅之一,借力氣打力的一擊將九號魁梧的身軀撞出五步外,一個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差點趴在地上,好不狼狽。 當門而立阻擋著十幾個死士的陳老爺子不禁叫好,近八十歲的老爺子一時豪興大發,也運起了陳式太極拳,在十幾個不畏生死的彪形大漢間穿梭,將太極拳的八種勁法運用的出神入化,瘋狂嗜血的漢子們東倒西歪,有人翻滾著撞進牆角。 受傷的人趴起來再衝上去,沒有一人退縮,沒有一人畏懼,完全是一群不要命的野獸,他們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不計生死的把陳家老爺子碎屍萬斷,踐踏在腳下。 另一邊,郭凌飛以柔克剛,避虛就實,完美演繹著四十二式陳式太極拳,一老一少在不大院落中瀟灑騰挪,接受過多年殘酷訓練的殺手們手足無措,他們施展的是很直接的殺人手法和搏擊技巧,與博大精深的太極拳比起來渺小太多,蒼白無力。 誰小看老祖宗留下的這些瑰寶誰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郭凌飛見陳老出手留有餘地,高聲道:「陳老……這些人不死不休…必須下死手。」 「哎……」 幾十年沒殺人的陳長春歎息一聲,身形在幾人中間滴溜溜一轉,出了包圍圈,銀鬚飄飛,枯瘦的肩膀「靠」飛一人,這人撞在一株桃樹上,碗口粗細的樹幹折斷,月光下桃花漫天飛舞,聲勢驚人,接著陳老一個拿捏極妙的推手震倒兩人,下手再不容情,倒下的死士大多骨斷筋折。 冷眼旁觀的漢森不禁動容,以前聽說過Z國功夫精美絕倫,一直不以為然,認為在殘酷殺戮中花拳秀腿的Z國功夫根本沒用,而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他凝神注視著郭凌飛,戰意洶湧。 郭凌飛的修長身軀在漫天飛舞的機花中搖曳,一次又一次如狂風中搖擺的不倒翁搖搖欲墜的避過致命一擊,隨、粘、連、貼,連綿不斷,把一套太極拳運用到了完美的境界,這不是在殺人,而是在表演。 「讓你們這些異國人見識一下真正的Z國功夫。」 郭凌飛張狂說話的同時避開十號泰山壓頂的一腿,氣沉丹田穩下盤,雙手如抱太極圖,疾速運轉,飛舞的桃花瓣竟隨著他含勁不發的雙手而飄飛,九號十號再次衝上,郭凌飛順步而上再一次用擠字訣擠在兩人之間,身子猛的震顫,交叉的雙手向外掤出,輕若柳絮的桃花瓣在氣流帶動四射飛舞。 九號十號兩人慘叫著飛向相反的兩個方向。 「啊」漢森忍不住低呼。 「無根無塵……萬法自然……太極!」郭凌飛收勢,淡然逼視著驚容未定的漢森,一派宗師風範。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血染的胡同(下) 桃花紛飛的院落裡瀰漫著濃重殺機,也蘊涵著死亡的氣息,十幾個身軀撲倒在青磚地面上,骨斷筋折的軀體一動不動,朦朧月光下的一張張僵硬灰白的面孔猙獰淒厲,整個院落裡寂靜無聲,血雨腥風來臨前的可怕寂靜帶給人極度的壓抑感。 九號、十號兩個格外剽悍的頂尖殺手跌坐在院落東西廂房的屋簷下,石破天驚的一招太極拳已使兩人奄奄一息,能不能活下去成了一個未知數。漢森只是很冷淡的掃了眼兩個不堪一擊的手下,目光沒有絲毫的人情味。 郭凌飛還是不丁不八的站著,氣定神閒的瞧著漢森,與面目猙獰、蓄勢待發的漢森相比,多了絕世高人的從容淡定。以外家拳法為主的少林功夫磨練的是筋骨、勁力、體質,而博大精深的內家太極拳賦予內在的神韻氣質。 郭凌飛的體質得天獨厚,算不上天才,但天賦極佳,修習太極拳不到八個月的時間,在氣質上卻有脫胎換骨的變化,鋒芒內斂時有宗師風範,鋒芒畢露時展現的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 陳老爺子立於正房門前,捏著銀鬚,微笑著點頭,不禁感慨陳家要是有這樣一個子孫該多少。房頂上的二十多名死士早已飛身躍下,圍攏著院落中的兩人,不死不休是深刻在這群殺人工具腦海裡的信念。 「想殺我…那就出手吧…」 郭凌飛緩慢蹲身,再次擺出了太極拳的起手勢,今晚的實戰徹底領悟了這套內家拳法的精妙,多耍幾次也不覺得膩味,必須讓這些異國蠻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Z國功夫,真正的Z國功夫根本不是舞台上那些擺弄花拳秀腿的貨色能夠擺弄出來的。 「小子…今晚你沒有活下去的機會。」漢森厲聲吼叫,近兩米的雄壯身軀□射出去,飄落在青磚地面上的花瓣再次飛舞,郭凌飛瞇眼,嘴角挑起一道傲然弧度,蓄勢不發如滿月張弓,太極拳講究後發先至,敵動,己再動。 十分之一秒後異常雄健的身軀離地旋飛,漢森聚全身力道於右腿,以最快的速度來了一記剛猛霸道的迴旋踢,無法分辨的一片腿影籠罩了郭凌飛的上半身,有人說天下功夫唯快不破,漢森就把握了這個快字兒。 快與不破能劃等號嗎?郭凌飛嘴角泛起笑意,錯步側身,搖搖欲墜的仰面後倒,勁風擦面而過,像個不倒翁後仰的身子猛然間詭異直起,雙手順勢拍出,輕描淡寫,不帶出一絲火氣,正好拍在漢森粗壯的小腿上,在這驚鴻一現的瞬間時機拿捏的不差毫釐,這就是用意不用力,四兩撥干斤的絕妙手段。 凌空踢腿的漢森在一拍之下失去了重心,落地之後跌跌撞撞退了七八步,差點靠在院門上,「給我殺!」惱羞成怒的漢森淒厲喊叫,包含著無盡殺機的音傳出去很遠,幽靜的胡同裡傳出了零星的狗叫聲。 二十多個死士分兩撥衝向郭凌飛和陳老,陰險的漢森駐足握拳,想找機會衝進屋子裡,郭凌飛早看出了他的心思,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自詡奸雄的精明人物被一塊石頭絆倒一次已算丟人,若是再被絆倒一次,那就是十足的廢物。 十幾個死士湧上來,郭凌飛的身形在人群中間疾速扭轉前行,又是一次太極「擠,字訣的運用,兩個胳膊肘隨著身體的旋轉無聲無息的擊出。骨頭碎裂的清脆聲音在人們耳邊迴盪,一個接一個剽悍的身軀飛跌出去,這些瘋狂的狠人竟沒一個有機會摸住郭凌飛的衣角,不怕死是無法彌補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漢森想出手之時,郭凌飛鬼魅般的身影已然立在他面前。一個剎那,擊斃十一個不畏生死的死士,漢森莫名的窒息,他怕了,但沒退縮,一步踏出,硬生生踩碎一塊青磚,石屑飛揚,發若炸雷的一拳擊向郭凌飛的胸口。 一直蜷縮在東廂房屋簷下的九號也動了,直撲面對著漢森的郭凌飛。既然是高手就要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能耐,郭凌飛扭身避開漢森特大號的拳頭,雙手也捏住了九號的兩個手腕,隨心所欲的抖動手臂,太極纏絲勁兒悠然而發。漢森來不及攻出第二招,九號的兩條胳膊就扭成了麻花狀。 「啊!」氣急敗壞的漢森狂吼,兩隻拳頭雨點般轟出,一口氣攻出十二拳,而郭凌飛一次又一次巧妙的脫出拳影,轉到對手身後,瀟灑無比。陳老也趁兩人纏鬥的功夫廢掉了院落中最後十名死士。 正房的門口顫巍巍的站著一個女人,正是受傷的七號,她冰冷目光掃過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軀體,最終看向了手忙腳亂的漢森,乾癟的嘴角牽扯起耐人尋味的弧度,曾經目空一切的陰險男人狼狽到此時這種境地,真是活該。 郭凌飛要痛下殺手時,實力不俗的漢森意識到了危險臨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來了個懶驢打滾,滾到院門邊掄起兩具屍體猛砸出去,趁機衝出院門,不見了蹤影。 「追出去殺了他……不然後患無窮……」倚著門框的女人焦急道,一句話出口又搖頭歎息了一聲,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背叛那個組織,背叛就意味著一直被追殺,永無寧日,除非離開這個世界。 難道是為了他?她看著月光下的郭凌飛,咬著嘴唇暗自發誓:「這輩子絕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不論他有多好。」 郭凌飛不怕逃跑的漢森在日後能帶來多大的後患,現在最擔心的人是方茜,想不擇手段致自己於死地的組織知道了這個地方,危險會隨時降臨,繼續呆在這裡無疑是拿方茜的安危冒險。他二話不說衝進正房,院裡的陳老和七號都是一頭霧水,還以為裡邊的方茜出了什麼事兒。 郭凌飛背出方茜走出院落,抬眼望著幽深胡同,眉梢驟然挑起,殺機盎然。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隱在暗中的黑手(上) 夜色下的胡同幽深昏暗,百米之外的胡同口有一抹朦朧亮光在濃重的夜色下顯得很微弱,就如生命垂危的老人帶不起一絲生機,有種奄奄一息的無力感,零星的狗吠沉寂,冷清的胡同恢復了死,氣沉沉的寂靜。 胡同盡頭的兩肩木門前立著一個修長身影,不同尋常的男人氣息瀰漫著,彷彿是隱於黑暗中詞機殺人的幽靈。郭凌飛背著沒有知覺的方茜,嘴角挑起的陰冷弧度蘊含了濃重殺機,凝眉望著遠處那個狹小的出口。 空氣中,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兒隨風飄散,一個在皮衣包裹下的火辣身影和老人才有的佝僂身影出現在郭凌飛身後,兩人神態從容,顯然沒有把剛才的殺戮放在心上。受了傷的七號抬眼正好看到了冷傲男人的細心動作,郭凌飛回頭吻了一下心愛女人的額頭,彎腰緊了緊繫在腰間的絲帶,這各絲帶將方茜和他親密無間的捆綁在一起。 在承受過數不清艱辛磨難的郭凌飛看來,他生,她也要生,他死,她依然要活著,這是做男人最基本的職責,不能保護自己的女還談什麼逐鹿黑道,又有什麼能力去踐踏世界陰暗面的骯髒規則。 「這樣衝出去危險很大,咳!咳!」七號凝視著能帶給任何一個女人安全感的雄健背影,第一次發出這麼輕柔的嗓音,自己都覺得不對勁,說完之後忙咳嗽兩聲掩蓋心底生出的一絲尷尬和異樣情況。 「留在這裡是坐以待斃,要想讓我的女人真正的安全就必須冒一點風險,只要她沒事兒,我不會介意自己付出多少,今晚為難我的人都會死。」郭凌飛昂頭冷笑,瞇縫著溢出冷芒的雙眸,邁步前行,不可以世的張狂並沒有讓身後年近八十經歷了世俗滄桑的陳老感到不適,他微微點頭,老眼中有一抹贊意。 妖媚無比的七號桃了挑沾染著淡淡血跡的嘴角,流露出一絲古怪笑意,一直對男人不感興趣的冷血女人越來越覺得走在前面的張狂男人有味道,她情不自禁的瞇了下勾魂奪魂的鳳眼,快步跟上。 夜色下的清冷胡同裡,三個人緩緩前行,輕微的腳步聲幾不可用,濃重的殺機就在異常寂靜的夜中瀰漫著。三人踏著青石板走過幾十米,狹小的胡同口有模糊的人影搖曳,無比淒厲的吼叫再次打破了寧靜。 只有瀕臨死亡的人才會發出這樣的叫聲,郭凌飛輕佻嘴角,一道暗淡的青芒閃動,他的右手中多了飲血無數的龍鱗匕首。龍鱗,價值連城的寶物亦是凶器,在出鞘之時發出了嗡嗡的震顫聲,扣人心弦,帶給人冰冷的窒息感。 世俗人常說藝高者膽大,郭凌飛背著方茜用了平時三倍的時間才走出胡同,不是他走不快,是不想在陰溝裡翻船。胡同口那盞昏黃的路燈下一字排開站著十二個殺機盎然的黑衣青年,僻靜的小街道上氣氛壓抑,十二人的腳下側著二十多具軀體,倒地的人已經沒有了呼吸。 八支安裝著微光夜視儀的狙擊步槍散落在地上,郭凌飛掃了眼面目猙獰的死屍,不屑的撇嘴,在螳螂捕蟬的獵殺遊戲中,手段高低決定著誰是螳螂,誰是黃雀,誰是最終的可憐蟲。 「少主!」十二人恭敬的彎腰,低下眉目瞧著腳下的屍體,冷厲目光中的嗜血意味沒有絲毫的消退。 「這些不是組織的人。」七號輕描淡寫的掃視地面上的屍體,是不是那個組織的人她一眼就能判斷出來,她背後的魔鬼組織是不會培養這樣的「垃圾」。郭凌飛扭頭凝視著受了傷卻依然風姿撩人的七號,不得不承認這個秀髮飄飛的女人是個能令男人瘋狂的尤物,他淡笑道:「憑什麼說他們不是那個組織的人?」 七號輕甩秀髮,雙手自然的抱著肩膀,纖細胳膊輕壓在了豐滿胸脯上,不顯做作的姿態極度撩人,殺人不眨眼的十二龍扭頭看向一邊,不好意思再看七號,七號輕佻嘴角淡淡道:「我背後的那個組織不會培養出這麼一群十足的廢物。,一 郭凌飛傲然撇了撇嘴角,浮起一絲古怪笑意,這個世界上能在十二龍面前不稱之為廢物的狠茬子真還不多,隱藏在女人背後的那只黑手難道真有通天之能?凌飛笑容之中冷意盎然,嘴角桃起飽滿弧度,狂放不羈。 「少主,我問過了,這些人是洪門的。」龍一貼近少主輕聲道,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腳下的那具屍體,郭凌飛順著龍一的目光看過去,屍體的半截右臂和右手的手掌只剩下沾染著血水的白骨,彷彿被別骨,猩紅的血水仍舊順著白骨不停的滴落在路面上,知道龍一用殘酷手段逼問過這些人的來路。 「真是林家的丫頭……不一心一意的對付皇甫朝歌卻有閒心操心我……難道那個組織與洪門有關係……」郭凌飛瞇眼喃喃道,側目瞧向七號。 「洪門……呵呵!」七號很有風韻的撩撥秀髮,笑的甚是不屑,把自己元練成殺人機器的組織看來,國際黑幫中名聲赫赫的洪門不過是只微不足道的小蝦米。 「他們的眼裡只有一個龍門……半個黑手黨……」七號迎著夜風淡淡道。 陳老瞧著死狀淒極慘的屍體,輕歎一聲,有幾分不忍,幾十年不問世事的太極宗師目睹了血腥一幕也不禁有點不是滋味,老人算得上當世高人,但不是嗜殺成性的惡人,更不是漠視眾生生命的冷血奸雄。 「哎……這些人只是權利傾軋的犧牲品,在奸雄看來他們的命不比螻蟻貴重多少,真是可悲。」陳老歎息道。 郭凌飛淡然一笑,不置可否的點頭,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一條不會隨著時代的進步而湮滅。 「想背後捅刀子的都來吧,等我郭凌飛再踏進江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用刀子指過我的人,你們幾個把胡同裡的垃圾清理乾淨了,免得倒了別人的胃口,我不想讓爺爺知道昆明這麼美的城市會發生令許多人不快的事情。」郭凌飛背著方茜向前走去,方茜右手的小指輕微的動了動,可惜在夜色的掩飾下沒人察覺到。 「郭凌飛,你為什麼不問我背後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七號追問道。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我這人有時候喜歡別人主動,不喜歡求人。」郭凌飛回頭淡淡說了一句,顯得漫不經心,但沒有刻意掩飾自己壓抑不住的殺機,他與曾經操控七號的幕後黑手勢不兩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隱在暗中的黑手(下) 夜色濃重的凌晨,十幾輛嶄新的奔馳轎車護衛著一輛林肯防彈房車飛馳在昆明市區的主幹道上,這樣的車隊出現在不算太發達的省會城市已算聲勢懾人,若是在白天定會使路人為之驚訝。 車隊駛向省軍區所在的位置,路邊一棵梧桐村後閃出一條黑影,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咳!咳!」沉重的咳嗽聲很刺耳,漢子擦抹了溢出嘴角的血跡,凝望著夜色中越來越來朦隴的一串車燈,恨恨道:「小子你不會活太久,我會親手送你下地獄,還有該死的七號,我發誓要這個賤貨嘗到被無數男人蹂躪的滋味。」 宣洩了不滿的高大男人邁著蹣跚的步伐憤然離去。內飾奢華的林肯房車裡,郭凌飛緊摟著方茜,深怕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凝望著車窗外的一雙陰冷眸子充斥著森然殺意,殺機洶湧,熱血沸騰,有大殺四方的衝動,但必須忍著。 只有親眼看著自己的女人甦醒,才能踏實的拿起屠刀,殺盡該殺的人,他側目看著座椅上的龍鱗,手指輕輕觸碰精緻刀鞘,低吟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腰間寶劍猶血腥。我自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為誰雄……」他沉吟,目光已凝在方茜的面龐上。 早上七八點的陽光還很柔和,朝霞也映紅了半個城市,氣氛肅然的省軍區大院旁是一大片相連在一起的仿古建築群,佔地面積有幾百畝,這座氣勢恢宏的莊園在近二十年的時間裡吸引著上下班的路人無數次的觀摩仰望,它是一個大家族的輝煌象徵。 這座宅子在剛老百姓的心頭有著異常沉重的份量,一個能在華夏大地呼風喚雨的大家族選擇二十年的低調並不意味著人們會把它遺忘在滄桑歲月中,歲月可以磨滅許多東西,讓它們成為歷史,卻不能磨滅財富的耀眼光芒,不能磨滅這個家族一次又一次創造出來的奇跡。 郭氏家族,可以讓絕大多數人膜拜仰望,可以令少數人眼紅不已,也刺激著個別人,處心積慮的要把它踩在腳下,想方設法的整垮它,而延續了幾十年的輝煌卻也讓不少自命不幾的大亨生出力不從心的無力感。 八車道的大路一側有一條雅靜的林萌道插進連綿幾百畝的建築群中,高牆鐵門將浮華與沉穩分割開,一邊是小人物們掙扎攀爬、大人物們燈紅酒綠的喧囂場所,另一邊是芸芸眾生盡皆嚮往的桃園樂土。 一個身材修長不失健顧的青年推著輪椅,緩慢走向那兩扇做工精細的鐵藝大門,一身質地不錯,沒有牌子的休閒西裝襯托著青年華貴不俗,其實,有點眼力的人能看出,青年的氣質也在襯托著衣服的非凡,奢華的大品牌未必能讓男人有味道,但有味道的男人絕對能使廉價的衣服彰顯出光彩,這也就是從深山裡走出的煤老扳在揮霍大把鈔票之後依舊滿身的銅臭味道,而流露不出一絲一毫的貴族氣息。 青年不時低下眉目,溫柔的看向輪椅上的絕美女孩,黑眸中湧出一抹苦澀,嘴角牽扯起的卻是醉人笑意,夾雜著花香的暖風撲面而過,女孩的秀髮舞動,美麗容顏依然是令青年心酸的僵硬神情。 「茜茜…咱們到家了,下午再陪著寶貝逛街……」青年伸手理好女孩額前的散發,溫柔一笑,推著輪椅走向前方十來米的高大鐵門,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這個憂鬱高貴的青年扣動了不少女人的心弦,但不論這些女人如何搔首弄姿換不來他的一個懶散回眸。 也有不少男人背著自家的黃臉婆目不轉靖的盯著一個方向,這些暗自吞著哈喇子的老爺們絕不會迷醉於同性的憂鬱高貴,他們盯著青年身後堪稱絕世尤物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正默默凝視推輪椅的人,郭凌飛。 「清淨的環境或許對她的病更有幫助。」女人平淡道。推著輪椅的郭凌飛並未回頭,淡淡應了一句「她對都市的喧囂更熟悉,太清淨了我怕她寂寞。」 郭凌飛推著輪椅到了大門前,站立於大門兩側的八名黑衣保鏢齊刷刷的彎腰,大門自動敞開,懷春的少女像看夢中偶像一般看著郭凌飛走進去,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屁孩吸著鼻涕,對身邊小夥伴說:「長大了我就像這個大哥哥一樣,社所有人對著我彎腰」, 幾個大人聽著小孩子的話不以為然的笑了,不少人注目下的郭凌飛也在大門關閉之前回過頭,瞥了眼「大言不慚」的鼻涕娃,努努嘴,泛起一絲笑意,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中走向成功就必須有一個夢,哪怕是有一個白日夢也比漫無目的活著強很多。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郭凌飛瞥了眼跟在後邊的女人,顯得漫不經心,這對於大多數自命不凡的女人來說就是赤裸裸的挑釁,被不少人視為蛇蠍的七號並沒顯露任何不滿,凝眉道:「選擇背叛組織的哪一刻我就想好了……站在一個值得我信賴的男人背後。」 郭凌飛皺眉,停下腳步盯著七號混血的紫色眸子,七號努嘴,居然露出一個調皮的笑,這個極度反常的舉動讓郭凌飛的眉頭皺的更深,事出無償必為妖,一笑可傾城的絕色尤物有什麼非分的想法? 從不自作多情的霸道男人不禁多心起來。 「放心吧……我不會帶給你任何壓力和負擔,以後你的敵人就是我敵人,哪怕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把你當敵人,我也不會退縮,想殺你的人……我必先殺他,這麼做是因為你救了我……也只有跟在你身邊我才不會被組織殺掉。」女人笑道。 郭凌飛笑著點頭,為了活命而做出的打算本就天經地義,從利益的角度去看,這個女人何嘗沒有利用的價值,把她當一枚棋子又有何不可,這不叫冷酷無情,在某些時候重利不重義是向巔峰攀爬的必要條件,那些名留青史的奸雄和指點江山的上位者有誰沒這麼做過。 女人沒在意郭凌飛眼中的古怪意味兒,微仰起無暇臉頰眺望天空,回味著往事,不禁有了不堪回首的沉重感,很壓抑,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葬送在了那個不見天日也沒有人情味兒的地方,她沉吟許久才說道:「現在也該說一說我背後的那個組織了,雖然我三歲就被送進組織訓練,但我知道的僅是一小部分,訓練我的教官曾說過……這個組織背後的勢力是任何人都不敢想像的。」 「你的教官是什麼人?」郭凌飛下意識問。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無法逾越的距離(上) 郭凌飛所問的問題使七號再次沉浸於那很壓抑的回憶當中,觸目驚心的往事如電影畫面,一幕又一幕在腦海中閃過,要不是自己性子烈,十來年前已是冷血教官胯下的玩物了,心中有恨,卻不得不感激陰險狠毒的教官,沒有他的庇護,自己或許早已是一堆白骨了,哪裡還有背叛組織的機會。 七號嫣然一笑,有些許苦澀味道,郭凌飛從她複雜神情中已感覺到這個美艷尤物的過去異常艱辛。 七號扭頭避開郭凌飛的目光,輕聲道:「我的教官是二十年前的世界第一殺手…不過現在已經過時了,第一不會永遠只屬於一個人,當今的世界十大高手榜中他排在龍門的龍魂之後,位列第六,榜單中的前三人都是組織的人。」 「哦……居然還有個世界十大高手榜……貌似排的不怎麼科學…也不怎麼合理,有點自欺欺人的意味。」郭凌飛沉吟著笑了,鼻頭微微皺動幾下,對所謂的世界十大高手榜顯出濃厚的興趣,六歲就第一次殺人的七號從他身上嗅到了嗜血的氣息。 七號道:「你想滅掉那個組織……但這很難,即使動用龍門所有力量未必會佔到上風,我這種實力的殺手在組織裡根本排不上號,組織裡那些天性瘋狂的傢伙研究出來的成果更是匪夷所思,這些人利用最尖端的科技去培養殺人機器,那些感受不到疼痛且像野獸一樣瘋狂的死士不過是些失敗的半成品。」 「那成品是什麼樣?」郭凌飛略帶玩味的問道。 女人搖頭道:「我沒見過,不過…這些人應該是組織最強悍也是最可怕的力量之一…」 郭凌飛挑了挑眉稍,推著輪椅順著平整石扳鋪成的道路前行,仿古的莊園處處體現著脫離世俗的安靜樣和,穿過林蔭大道是類似蘇州園林風格的花園中,郭凌飛仔細聽著七號的訴說,一葉落而知秋,從七號的隻言片語中多多少少能揣摩出這幾年來處處針對龍門的神秘組織龐大到什麼程度,甚至不由自主的聯想起一部恐怖科幻電影《生化危機》。 電影中的故事經過導演的過分誇張顯得太假,太玄,不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中,一個非政府的組織運用尖端科學技術和醫學手段製造頂尖的殺手,在那些只為生活操勞的老百姓看來就是天方夜譚,郭凌飛知道這次是真的。 七號說完,用很凝重的眼神注視郭凌飛,明目張膽的以血腥手段踩下大半個北方的狂妄傢伙很從容的微笑著,與世無爭的笑容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假象,執掌眾生生死的人並不只在猙獰面目時讓人覺得殺機沛然,人畜無害的笑同樣使人膽戰心驚。 「小七…我要讓你親眼看到我是如何把那個組織踩在腳下,這一天不會太遙遠。時間不早了…該給我女人按摩了。」郭凌飛無比自信的說了一句,推著輪椅走出花園,有些人的自信會讓人覺得太妄自尊大,七號看著走遠的修長身影根本不覺得這個男人自大,那聲「小七」側令她莫名悸動。 一間靠著碧湖假山的竹樓裡,幾個傭人在忙碌著,一張精緻木床上,郭凌飛為方茜揉捏著身子,細心而又溫柔,一位穿著旗袍的華貴婦人略顯焦急的看著,流逝的歲月雖然在婦人的面龐刻上了幾道皺紋,但不怎麼顯眼,也不顯老,從她現在的眉眼依稀可看出,婦人年輕時定是風華絕代的麗人。 三四十年前京城能上得了檯面的公子哥們全認識這個婦人,她就是呂艷芳,讓那個時代京城頂級公子們又愛又怕的將門虎女,即使是現在這位呂家的女人一踏足京城,一些從昔年太子黨走出來的位高權重的老頭子也得小心翼翼的斥候著。 戰功彪炳的呂家再加上一個富可敵國的郭氏家族,構成了一個巔峰權勢的完美組合,放眼整個華夏誰敢輕易去觸碰虎鬚,現在北京的上層圈子裡還流傳這樣一句話:「撼山易,撼郭氏家族難。」 竹樓裡,呂艷芳焦急的搓手,不停的踱步,心疼孫子,更心疼未來的孫媳婦,她瞧了一眼旁邊的女傭,問:「M國的專家什麼時候能到昆明?」 「夫人……您不要著急……那些M國的專家坐的是專機,下午四點多就能到了。」女傭輕聲道。呂艷芳點頭,又踱起了步,不時看向方茜,郭凌飛搖頭笑了,呂家的人性如烈火、雷厲風行,奶奶也頗有呂家爺們的風範,有點急性子。 「凌飛…不要太擔心,世界上最好的腦科專家下午三點就到,茜茜這丫頭一定會沒事兒的。」呂艷芳安慰孫子。 郭凌飛笑著點頭,最初的急躁被八個月的時光磨的乾乾淨淨,現在能做的就是心平氣和的等待。幾個幫不上什麼忙的傭人依然在忙碌著,竹樓外鳥語花香,景玫清幽,竹樓內有些壓抑。 下午四點半幾位世界頂級的腦科專家走進了郭氏莊園,而郭凌飛並沒留在莊園內,他習慣性的去買花,希望自己捧著紫鬱金香回來時能聽到一個好消息。 從省軍區那一站坐公交車去那家花店需要四十分鐘,郭凌飛在人流不息的街道上不急不慢的跑步,僅用了半個鐘頭就到了花店門前。兩間門面房前擺放著奼紫嫣紅的花卉,賣花的女孩留給路人一個很美的背影,認真修剪著花枝。 十幾個著裝怪異的小青年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有幾個還裹著繃帶,打著石膏,狼狽不堪。郭凌飛認識他們,正是前些日子在巷子口圍攻自己的混混,本以為這些廢材又來騷擾純情的賣花女孩,走近了發覺吊兒郎當的混混們沒有了上次的囂張氣焰。 「我的媽呀……」一個頭上裹著繃帶的混混最先看到郭凌飛,呼喊一聲蹦出去老遠,一副心有餘悸的可憐樣。 「傻X…亂叫喚啥…」為首的混混剛吼了半句便結巴起來,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動腳步,十來個青年全看清了漫步而來的郭凌飛,膽戰心驚的互相對視著,吃一塹,長一智,這些傢伙腦子不笨,知道在真牛逼的人面前裝熊可以,萬萬不能裝逼。 「老…老大…我今天沒耍流氓……真的沒…」,為首的混混後退的同時硬著頭皮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莫名其妙的舉起打著石膏的手臂,好似在對天發誓,模樣滑稽可笑,勝過了馬戲團的小丑。 買花的人、路過的人、賣花的女孩盡皆詫異不已。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無法逾越的距離(下) 「照舊…紫鬱金香…」 郭凌飛的話音使周圍的人回過了神,不過熟識這群混混的路人依然顯得莫名其妙,平日裡在著一片好勇鬥狼娃子們一反常態,圍觀者怎麼能不驚詫。女孩很嫵媚的眨巴一下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搖曳著美妙身段向花店內走去,一樣混混遠遠的站著,既不敢靠近,又不敢離開,他們怕到了骨子裡。 郭凌飛沒在意周圍人,欣賞著幾株異常異常瑰麗的茶花,直到賣花女孩捧著紫鬱金香走出店門才抬起眉目,從女孩清秀嫵媚的面龐中察覺到暖昧的跡象,他嘴角**,泛起一絲苦澀意味。 郭凌飛同往常一樣,接過花,付了錢,沒有多看女孩一眼,更沒有多餘的交流,女孩看著他轉身,一瞬不瞬的盯著早已印在腦海中的背影,雙手將面值二十元的嶄新鈔票揉槎成一團,昨天晚上她還暗下決心再見面一定主動問他的電話號碼。 混混們的頭兒比女孩還緊張,自己喜歡的女孩在大庭廣眾下向別人表白,真丟不起這個面子,以前調戲過不少女孩,這次是認真的。郭凌飛嗅了嗅花香,此時從馬路一端飛馳而來的五輛轎車也進入他的視線。 「喂……這花……還好吧?」女孩艱難的問了一句,說完之後才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太傻,想說點別的,卻沒了再開口的勇氣 「好……」郭凌飛回頭應了一聲,也就在這個時候五輛清一色的寶馬轎車在刺耳的剎車聲中停在路邊,車門的響聲很有氣勢,二十來個留著板寸的魁梧漢子從車裡出來,軍用皮靴、迷彩褲、黑色緊背心,統一的著裝把路人嚇到了一邊。 「我的大少爺啊……韓叔叔可想死你了……來讓叔叔抱一下。」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張著雙臂走向郭凌飛,阿瑪尼的昂貴襯衫和西褲罩在男人身上就像掛在了光禿禿的村幹上,異常的寬鬆。 「看你這死樣…你不怕被人當成同性戀……人家少爺還怕呢,想抱人……那就抱我,反正是你老婆,被你抱了也不算吃虧。」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拽住男人。 捧著鮮花的郭凌飛瞧清楚來人之後不由得笑了,暗道:「聽老爸說這一對兒二十年前就是活寶……二十年過去了還是活寶……」 郭凌飛笑著迎上去,一樣凶神惡煞似的大漢齊刷刷的彎腰,恭敬的高喊「少爺好!」,周圍人又是一陣子的詫異,神情尷尬的賣花女孩呆住了,一群混混傻眼了,一次又一次的意想不到快要讓先前自以為牛逼的混混們崩潰。 「韓叔叔…芳姨……怎麼這麼巧,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們。」郭凌飛說著話主動抱了抱中年男人排骨似的的身軀,在這些曾為父親出生入死的長輩面前絕不會擺少爺架子。 緊握著郭凌飛雙手的中年男人叫韓偉,他同飛騰的掌門人呂曉飛一樣是郭飛宇的得力臂膀,在金三角扎根十二年,世界最大毒品基地的咽喉就握在他的手裡,在金三角提起「韓將軍」婦孺皆知,排骨似的身板抖一抖,金三角大小毒王的心就得顫一顫。 金三角的風雲人物,能夠與緬甸政府分庭對抗的「撣幫蘋命軍」總司令昆沙也沒膽子在韓偉的面前趾高氣揚,韓偉不販毒、不製毒,底子乾淨的一塌糊塗,可金三角百分之六十五的毒品怎麼出貨是他說了算。 「比老大年輕的時候還有型……還要酷,估計喜歡少爺的小姑娘沒一百也有五十…」韓偉嬉笑道。郭凌飛摸著鼻子笑了,輕輕搖頭,岔開話題道:「韓叔叔不在金三角享清福……來昆明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喜歡玩世不恭的「韓將軍」收斂笑容,瞥了眼老婆芳芳,微微點頭,什麼時候該開玩笑,什麼時候該認真,他這個年歲的上位者早拿捏的爐火純青。 「少爺咱們上車說話。」 郭凌飛在眾星捧月的簇擁下坐進一輛經過改裝的防彈寶馬轎車,那個買花的女孩一直在發呆,直到車隊駛出視線才黯然轉身,她突然覺得與暗戀了半年的男人有著太遙遠的距離,這個距離無法逾越。 自卑可以使人與很多機遇擦肩而過,也可以使人對一份感情望而卻步,賣花的女孩正是自卑心的作祟將一份感情在剎那間徹底塵封在了心底,在她的意識中灰姑娘與白馬王子的邂逅只會出現在結局美滿的童話故事中。 郭凌飛將車窗打開一半,習慣性的摸了一下褲兜,想掏煙,發覺褲兜內空無一物才想到自己已經戒煙八個月了,隨即泛起一抹苦笑,道:「韓叔叔……看你這模樣,難道巴掌大的金三角真出事兒了?」 「本來只想看看少爺,不想讓少爺為我操心,看來是不成了。很多年前就在老大面前保證,一定要控制金三角九成以上的毒品出貨,六七年過去了……也不過控制了六層,這還是昆沙比較合作,與昆沙對立的那位一直不怎麼配合,還挺囂張,這次來昆明就是要擺平那傢伙。」韓偉淡淡道,神色間顯露出不甘和不忿。 「我知道在金三角與昆沙對立的是批著高官外衣的桑坤,他既是緬甸政府瓦綁自治區的最高長官,又是金三角這個毒品王國的第二大勢力。」郭凌飛瞇眼道,對金三角和哥倫比亞幾個牛人熟悉的很,可謂瞭如指掌。 韓偉點頭道:「是這個桑坤,要是把他擺平……金三角就算被死死踩住了,可恨的是這王八蛋有緬甸高官背景,搞不好還會惹出亂七八糟的國際糾紛。這段時間桑坤秘密來昆明度假,正好有機會擺平他。」 郭凌飛沉思片刻,很直接的問道:「桑坤在昆明什麼地方?」 「每天下午六點準時去洪福樓喝茶聽昆曲,因為他老子是咱Z國人,好這口,他也好這口。」韓偉看著郭凌飛,暗自揣測少爺的意思,這幾年來,郭家大少爺的狠辣手段他早聽說過,深怕少爺的手段太過火把事情搞砸了。 「好……我現在就陪著韓叔叔去會一會目中無人的桑坤。」郭凌飛淡然看著道路邊向後飛退的村木樓房,眼神凌厲,無形的壓迫感使想開口說話的韓偉乖乖的選擇了沉默。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玩死你,不費勁(上) 洪福樓,昆明頂呱呱的老字號茶樓,它在這座位於西南邊陲的省城中不同於一般的消費場所,代表著古典文化的延續,並且將這些非物質的文化展現在大眾眼前,彰顯的是華夏燦爛博大的文化底底蘊。 很少有年輕人喜歡來洪福樓,品一杯清茶,聽一曲昆腔,有點道行的人才能感受其中的滋味兒,這個道行指的是不算淺薄的文化素養,現在這些喜歡顯擺個性的年輕人根本摸不著門道,還不如去酒吧夜總會把個妹妹來的愜意。 洪福樓的二樓正面是不大的檯子,檯子擺放著本地的茶花,其餘三面用上等楠木隔成了一個挨著一個的小格子,像是雅間,也類似於酒吧的卡座,牆壁上的木雕、字畫,角落裡的花瓶、古董,盡顯古典風韻。一間臨窗的格子被珠簾遮掩,一個閉月羞花、氣質不俗的女子端坐聆聽著源自江蘇昆山的昆曲。 昆曲,文辭古奧典雅,與此時的女子有神似之處,美麗女子雙手摩挲著精緻茶杯,一雙動人美眸凝視窗外,很合身的米黃色職業套裝襯托出女子的知性美,高貴的氣質能使沒點雄厚資本的男人自慚形穢。 慕小冉,二十六歲的Z國女首富,即使有雄厚資本的男人在她面前也很難挺起胸脯,這樣一個被上帝分外青睞的女人確實令無數男人汗顏,她性子高傲,很少有男人用犯賤的嘴去說三道四,因為她有高傲的資本。 慕小冉優雅的舉起茶杯,輕啟朱唇抿了一口香氣四溢的龍井,凝在窗外的視線中多了一個修長身影,舉著茶杯的手輕顫,暗道:「怎麼這麼巧……碰這兒還能遇見這個騙人的混蛋傢伙。」 「將軍,對面那妞很有味道。」 另一邊的格子裡,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死肉的漢子壓低了嗓音說話,阿諛奉承的醜態展露的淋滿盡致,他對面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微閉著雙眼,僅是淡淡一笑,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聽曲子……記住離開咱那一畝三分地兒就不要叫我將軍,叫主子。」 郭凌飛被一群虎狼似的漢子簇擁著走進茶樓,逕直上了二樓,正面檯子上唱曲的,配樂的,不由自主的停下,兩個穿著長衫的茶樓夥計硬著頭皮笑臉迎客,格子裡的客人也把目光聚集在了郭凌飛身上。 「唱……繼續唱…」韓偉朝著唱曲的藝人擺手,本就戰戰兢兢的藝人們比霜打的茄子還蔫兒,一個個低下頭,就是不出聲。郭凌飛注意到七個神情緊張的漢子從兩個格子裡出來擋在正對著檯子的格子,他冷笑著逼了過去。 韓偉和芳芳帶著十幾個人跟了過去,其餘的人守住二樓的出口,七個漢子如臨大敵,他們的手不約而同伸進西裝內。 「在我面前亮傢伙沒用……讓開路,我要和你們的主子喝杯茶,聊一聊。」郭凌飛淡然道,掃過幾人面頰的凌厲眼神讓他們喘不過氣來,緊張的氣氛壓抑著人們,洪福樓的二樓頓時鴉雀無聲。 慕小冉隔著一道珠簾饒有興趣的看著鶴立雞群的霸道身影,神色有點複雜,嘴角不經意間挑起的一絲笑意頗有欣賞意味兒,被父親推上Z國財富榜頂端的慕小冉這些年沒少見道貌岸然的紳士和彬彬有禮的儒雅才子,真正的能吸引她的也就是霸道囂張且有滄桑韻味的郭凌飛。 「叫喚什麼……我主子現在沒時間……誰擾了我主子的雅興,我他媽的不擇手段的弄死他全家。」很難聽的聲音迴繞,囂張氣焰沖天,「嘩啦!」格子的珠簾撩開,一個異常魁梧的身軀擠出來,像一堵牆擋在了郭凌飛面前,與郭凌飛的修長適中的身材形成了鮮明對比。 人們睜著眼,屏氣凝神的瞧著,郭凌飛抬眼,冷笑,伸手扣向漢子的脖頸,看似不快的簡單招式卻令囂張的漢子無處躲避,任由自己脖子被牢牢扣死。 眾人先是納悶兒,緊接著是零星的驚呼,體重近三百斤的漢子雙腳居然離開地面,徐徐上升,而支撐他龐大身軀的只有郭凌飛那不算太粗壯的右臂,四兩撥千斤講究的是巧勁兒,如此實實在在舉起一個大塊頭沒有絲毫取巧之處,要的是常人不敢想像的實力。 臨窗格子裡的慕小冉不禁張嘴,驚訝無比,騙過自己一次的混蛋傢伙一次又一次帶給自己很震撼的感覺。 「我就是要擾你主子的雅興……你能把我怎麼樣?」郭凌飛微仰面頰,五根手指深深陷進漢子脖頸的肥肉中,他看著一條走狗徒勞無功的掙扎,不屑的笑了,在漢子將要窒息暈厥的剎那隨手扔在地板上,像扔死狗一樣。 「咚!」樓板震顫,人們的心也隨著震顫,不可以世的郭凌飛撩開簾子,沒人再敢阻攔,面紅耳赤的漢子揉捏著肥肉縱橫的脖頸,大口喘著粗氣駭然瞧著郭凌飛的背影,再也不敢吱聲,瀕臨死亡的感覺嚇壞了這個沒少殺人的根人。 對面的慕小冉又是一怔,第一次見認識的男人這麼有型,現在她或許明白了什麼是男人的陽剛魅力,在危急情況用酒瓶子捅人的男人比掏出錢包撤鈔票的男人更能贏得一些女孩子的芳心,其實從不看重男人有沒有鈔票的慕小冉就是這類女孩子。 「你是?」 格子裡面不改色的中年人起身,凝視著郭凌飛,他便是鼎鼎大名的桑坤,在金三角僅次於昆沙的牛逼人物,瓦綁自治區的最高長官,是緬甸部長一級的高官,由於瓦綁地區的特殊性,桑坤與昆沙一樣,都是擁有自己軍隊的土皇帝,對政府陽奉陰違,軍隊實力以及裝備令緬甸國防部的將軍們艷羨不已。 他不認識郭凌飛,卻認識跟在郭凌飛身後默不作聲的韓偉,神色凝重起來。郭凌飛很不客氣的坐在桑坤對面,手指輕輕敲擊著紅木桌面,笑而不語,韓偉和芳芳一起擠進來,不大的格子顯得擁擠。 「桑紳你是聰明人,我們少爺找你的目的不用說了吧,痛快點,給個話,別浪費了我們少爺的寶貴時間。「韓偉沒來及說話,芳芳叉著腰先開口了,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在配上那身行頭儼然是女中豪傑,王霸之氣氾濫的不可收拾。 「你們的少爺……」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玩死你,不費勁(下) 「你們的少爺」 桑坤笑了,從容坐下,把玩著茶桌上的荼杯,覺得自己在一個小孩子面前表現的太謹慎有點丟面子,在緬甸還真沒怕過誰,當他抬眼與郭凌飛對視時,莫名的不安在心頭快速蔓延,暗道了一聲「好冷好凌厲的眼神。」 「只要你能同韓叔叔友好合作,我們的人會把你當朋友,到了必要的時候還能拉你一把,要是實在不想與韓叔叔合作……是雙贏還是倒霉…自己選…」郭凌飛沉吟冷笑,從紅木桌的托盤內取了一隻茶杯,為自己倒了杯茶水,自顧自的品嚐起來。 對付害據一方的土皇帝桑坤,軟硬兼施是最好的手段,手段太硬容易逼迫人效仿狗急跳牆去拚命,太軟就沒了威懾力,郭凌飛揮出大棒的時候再丟出個胡蘿蔔,這樣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年輕人,這個世界很複雜,不是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我是外國的高官…在你們Z國度假期間出事兒了會引起國際間的糾紛,你再大也大不過Z國政府吧,年輕人要在這個社會混的好…就不能衝動,收斂點。」桑坤以長者口吻說話,漫不經心的翹起二郎腿,確也有些上位者的氣勢,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是憑著踩狗屎運得來的。 郭凌飛放下茶杯,笑對著桑坤,瞇起的雙眼隱現冷芒,玩味道:「那這樣吧…咱們賭一局怎麼樣?」 「賭什麼?」桑坤一笑,明知對面不可一世的青年出自哪個家族卻毫不示弱,在金三角乃至整個緬甸都能翻雲覆雨的奸雄焉能對一個「小孩子」示弱,能屈能伸遇強即屈的處世真理被擱在腦後。 郭凌飛笑著點頭,盡顯與世無爭的瀟灑風風采,對簾子外的膽戰心驚看著自己的保鏢說:「把你的傢伙送進來。」 保鏢撩開簾子不知所措的瞅著桑坤,桑坤點頭之後這名保鏢才走進格子,摸出自己的手槍,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郭凌飛順勢操起手槍,桑坤猝不及防,冰冷的純鋼槍口已頂在他腦門兒上。 「今天就賭我敢不敢在大庭廣眾下要你的命,桑坤先生你說我是敢還是不敢呢?」郭凌飛邪笑著,嘴角勾勒出詭異弧度,邪氣盎然。人未必都怕死,但誰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就玩完,這便是人性的弱點,早看透了人性劣根的郭凌飛拿捏的就是這個弱點。 桑坤愕然,韓偉和芳芳不禁發愣,眼前的一幕出乎他們的意利,經歷過不少大風浪的桑坤也沒底了,沒底是因為他根本揣摩不出郭凌飛的底牌,而這賭命的一局又有幾層贏的概率?桑坤想從容一笑,可翹起的嘴角竟然在顫抖。 對面的慕小冉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不由自主的起身,想走過去瞧個清楚,一番心裡鬥爭,搖搖頭,重新坐下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操心他的事兒,暗罵自己鬼迷心竅。 「卡吧!」 勃朗寧手槍子彈上膛的聲音格外清脆,不少人的神經繃到了極限,屏住了呼吸,郭凌飛邪笑道:「桑坤先生…您覺得我會不會扣動扳機?」 沉默,壓抑到極點的沉默。 「很不錯,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少爺,有魄力……正應了虎父無犬子這一說。」桑坤一字一句的道,面目表情,不過還算從容。他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青年有在大庭廣眾下殺死自己的膽魄。 郭凌飛笑了,手中勃朗寧手槍就在眾人眨巴眼的那麼一剎那變成了一堆零件,簾子外的保鏢們徹底傻眼。 常年舞刀弄槍的桑坤也愣了片刻,一個沒有結果的賭局落幕了,可旁觀者全明白誰輸誰贏。韓偉咧嘴笑了,還是第一次見桀驁不馴的桑坤服軟,但也沒再用尖酸刻薄的言語刺激人家,狐假虎威是他最不屑的。 郭凌飛慢條斯理的喝完一杯茶,博弈的最高手段就是兵不血刃的逼對手服輸,他起身拍著桑坤的肩膀,淡淡道:「我希望能看到你與韓叔叔合作,你也是混出來的精明人,不要以為回了緬甸就沒事兒,M國的總統還能在眾目睽睽下被不明不白的殺死,更何況是割據一方的土皇帝,說句實話玩死你不費勁兒。」 郭凌飛起身走出格子之時又回頭說了一句:「我的目的不是殺人……是為了謀後最大的利益。」 為了利益生殺予奪無可厚非,但漫無目的的打打殺殺,胡亂的踩幾個公子哥,在郭凌飛看來無疑是浪費生命,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不然一輩子會在平庸無聊之中苦苦掙扎下去。 郭凌飛出了桑坤所在的格子,很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熟人,天之驕女慕小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昆明的洪福樓再次碰見高傲的女強人,他只是挑了下嘴角,便目不斜視的向樓梯口走去。 「喂……連個招呼不打……你也太沒禮貌了。」慕小冉忿然道,竟有些報嬌的意味兒,話出口才發覺自己不對勁兒,忙繃緊臉頰,又展露出女強人孤傲清高的姿態。跟著慕小冉的兩名女助手則是很茫然的瞧著郭凌飛。 在兩名助理的記憶中認識慕總的人幾乎全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唯獨郭凌飛是個陌生面孔,兩人茫然也不為過。郭凌飛撇嘴一笑,下樓去了,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跟了下去,比電影裡黑幫老大更有派頭。 「你…真混蛋…」慕小冉咬牙切齒,若不是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很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定會衝上去給郭凌飛兩拳。 五大三粗的漢子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爬進桑坤那個格子,隔著珠簾瞧著慕小冉,陰狼的撇撇嘴,眼珠子轉了兩圈,點頭哈腰的小聲對桑坤說:「這妞好像與那個狂妄的小子有關係…不如…」 「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不開竅,有些人忌諱別人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若有人觸了逆鱗,這種人會以十倍毒辣的手段去報復。你小子的想法就是殺雞取卵跟自殺沒區別,無非是給人家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再說…那女孩動不得,我也不想死於非命,人這一輩子圖的就是利益,能安逸的活著且有利可圖何必用命去賭輸贏。 桑坤不動聲色,安然的喝茶,這份沉穩是在血雨腥風中洗禮出來的。 郭凌飛一行人出了洪福樓,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迎了上來,結果韓偉只撥了一個電話就搞定了一群警察。 這個社會已不是適者生存,而是強者生存,郭凌飛做然瞧著警察離開,冷笑不止。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在哭泣中相擁(上) 郭凌飛捧著紫鬱金香獨自回了郭氏莊園,韓偉和芳芳沒跟著來,倆人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踏足這座無數人嚮往的莊園,夫妻倆都是無拘無束玩洩不恭的性子,見了凌飛的爺爺難免要拘謹,與其拘謹不自在還不如盡量不見面。 古人常說人生之事有十之七八不如意,這也道盡了世人的艱辛與酸楚,不論貧苦人家的娃還是豪門的少爺都有不如意的時候,誰也不會事事順心。來自美國的專家運用最先進的手段和醫療設備對方茜開始了一個星期的診治,但沒有給郭凌飛帶來任何好消息。 醫學上對大腦的認知是最淺薄的,可偏偏腦袋瓜子裡的東西又是最神秘的,幾個束手無策的專家灰溜溜的離去,從昆明離開的時候幾個老外自掏路費,不好意思再乘坐郭氏家族為他們安排的專機。 方茜依舊沒有知覺,彷彿是永遠醒不來的睡美人,令人心酸無奈,郭凌飛目睹一群世界頂級專家的徒勞無功,心情甚是沉重,若不是從小經歷磨難,磨礪出異常堅韌的心性,在一次又一次徒勞無功的打擊下早失去信心了。 他不缺信心,不會讓自己絕望,更不會輕言放棄,哪怕方茜沒有一絲醒過來的希望,也不會放棄。夕陽下,清淨的大道上,一個孤單的身影緩慢前行,伴隨他的是輪椅上的美麗女子。 處處鳥語花香的昆明在傍晚時分也不顯烏煙瘴氣,很難的,在通往雲大的一條小街上除了三三兩兩的學生,沒有多少車輛,下班人流高峰並未波及這條衙,不算熱鬧,也不冷清,穿過街道就是有七八十年歷史的雲大。 郭凌飛推著方茜進了雲大校區,不管怎麼說好一點的大學還算是一片淨土,比外邊那個世界乾淨了太多太多,在沒有被世俗磨平稜角還帶著輕狂稚氣的大學生面前,凌飛覺得自己老了,二十多歲的人卻有四十歲人的心性,怎麼能不算老。 不少學生的視線落在郭凌飛與方萏的身上,習慣幢憬未來的女生在歎息之餘尋思著自己出了意外坐在輪椅上會不會有這樣一個男人滿含柔情的推著自己,隨自己慢慢老去,回眸的男生則在為方茜惋惜。 男人兩行淚,一行為江山,一行為美人,大師的名句經過世人的改動有了另一種味道,苦澀而又滄桑,讓人壓抑,七尺漢子可為女人落淚,惋惜幾聲又算得了什麼,郭凌飛推著輪椅,在男生的詫異中一笑而過,可表面的從容哪裡壓得住內心的傷感。 「寶貝…你要是一輩子醒不來…你男人就忘卻江湖…陪著你老去。」郭凌飛彎下腰,稜角分明的嘴唇溫柔摩挲著方茜的耳垂,深邃黑眸蒙上了一層濕氣,有實力攀爬上權勢巔峰的人對自己女人說出忘卻江湖,又何嘗不是一種氣魄。 背靠一片樹林的空地上,十來個學生正忙碌著,四十二英吋的液晶電視掛在了兩棵樹之間的鋼絲上,幾個學生在擺弄著兩個一米多高的音箱,還有幾人將一條紅底白字的橫幅繫在高大的村幹上,「露天卡啦OK,唱出心聲,唱出**。」 好歹在大學裡混過幾天的郭凌飛估摸著應該是無所事事的學生們組織的活動,推著輪椅走過去,問了旁觀的學生,確實是雲大學生會組織的活動,閒來無事也就推著輪椅站到了一邊。 十幾分鐘過去,天邊斂去最後一絲餘暉,學生們絡繹不絕圍攏過來,三四個籃球場大小的空地很快就擠滿了人,一位學生主持拿著麥克風為今晚的活動做了簡單的介紹,告訴周圍的同學可以自由上來唱歌,唱的好還有小獎品。 大多數學生扭捏的看著身邊人,有個很漂亮的女生被同伴推到前邊,卻又紅著臉跑進人群,哄笑聲、口哨聲此起彼伏,現場頓時有了氣氛,在這種場合很少有人爭第一,郭凌飛笑看著一張張陌生臉孔,情不自禁的笑了。 當然也有自告奮勇的人,一個衣著時尚的男生接過主持人的麥克風,對著人群中穿白裙子的女生深情款款的大膽表白後高歌起來,一曲beynd《喜歡你》使女孩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不少女生把視線移向身邊的男友。 郭凌飛撫著方茜的秀髮靜靜的聽著,男生的還可以,但沒唱出beynd那種能令人心頭震顫的滄桑憂鬱,一曲終了,掌聲響起,女生激動的梧住了臉。郭凌飛底下眉目瞧著目無表情的方茜,柔腸百轉,很不是滋味。 為女友獻歌的男生一個接一個,露天的卡啦OK成了男生真情告白的最佳機會,先前的不好意思被衝動取代,不少男生躍躍欲試,男人一旦陷入愛河就會成為易衝動的動物,郭凌飛現在覺得這話一點不錯。 在第五個男生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吼完《兩隻蝴蝶》引起轟然爆笑時郭凌飛推著輪椅向前走去,他覺得也該為自己的女人唱首歌,這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想宣洩心中的苦悶,再強的男人都有權利去疫憊,用雷霆手段踩下大芊個北方的凌飛也有權利去宣洩,為自己的女人宣洩他不覺得丟人,因為他真的愛她。 一個想展現自我的漂亮女生見英俊的郭凌飛推著輪椅走來,忙把麥克風交給了使她莫名緊張的男人,靦腆一笑,退在一旁,美女要唱歌卻殺出個俊男,並未影響旁觀者的興致,掌聲依舊熱烈。 郭凌飛接過麥克風,另一手握緊了方茜的手,以很有磁性的滄桑嗓音對著圍觀的人說:「能說愛的時候不要含糊其辭的說有好感,能牽手的時候不要各走各的,多點珍惜就會少些遺憾,希望你們不要像我一樣…想為她唱歌的時候……她卻聽不到了,美麗的神話…獻給我的女人……」 正如《美麗的神話》這個歌名,郭凌飛多麼希望一個美麗的神話能降臨在自己女人的身上,音箱中傳出了悠揚的旋律,略帶傷感的音符在星空下跳動,也在所有人的心頭上跳動,凌飛緊握方茜的手,仰起臉,雙目已有淚光閃現,憂鬱中帶著傷感,極賦磁性的滄桑嗓音觸動人們的心弦。 夢中人熟悉的臉孔你是我守候的溫柔就算淚水淹沒天地我不會放手每一刻孤單的承受只因我曾許下承諾你我之間熟悉的感動愛就要甦醒萬世滄桑唯有愛是永遠的神話傷感的歌詞,滄桑的歌聲,憂鬱的身影無一不震撼著旁觀的學生,有女生情不自禁的落淚,這一刻還有良心的人莫不期望輪椅上的方茜能夠甦醒。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在哭泣中相擁(下) 等待花開春去又春來無情歲月笑我癡狂心如鋼鐵任世界荒蕪思念未相隨萬世滄桑唯有愛是永遠的神話潮起潮落始終不悔真愛的相約幾番痛苦的糾纏多少黑夜的猙紮緊握雙手讓我和你再也不離分 蘊著無盡傷感的歌聲依舊在雲大的校園中迴盪,郭凌飛緊握著方茜的手,單膝跪在輪椅前,閉上了雙眼,憂鬱英俊的臉膛充斥著無限悲傷,往事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兩行淚珠滾落而下,這兩行淚全為了女人。 商紂為妲己而失天下,縱火焚身,周幽王為博褒姒一笑而失信於諸侯,毀了幾百年基業,且不說這些昏君庸主,將大唐帝國推向鼎盛的李隆基不也是因為一個女人差點失了李家江山,有明君愛美人不愛江山,願做階下囚,有奸雅衝冠一怒為紅顏,甘為大漢奸,郭凌飛為自己的女人落淚誰敢說他不是個爺們,誰敢說他太矯情。 旁觀的女生默默垂淚,男生們也是柔腸百轉,先前很熱鬧的氣氛蒙上了濃重的悲愴色彩,幾百人在沉默,多情的男人讓女人又愛又恨,專一的男人卻能讓女人刻骨銘心,不少女孩子那淚水朦朧的眼眸在瞧著輪椅前憂鬱的身影。 「寶貝…醒來吧,我想聽你說話……想看你笑著罵我混蛋的樣子,寶貝……你男人為你哭了…知道嗎?」郭凌飛一字一句的說,略微沙啞的嗓音讓人心酸,他深深的一吻,吻在方茜光滑的手背上,已是淚水縱橫,悲不自勝,再剛強的男人也又權利去哭泣。 那個先前要唱歌的漂亮女孩哭泣著將一塊手帕放在方茜的腿上,強壓著為郭凌飛擦淚的衝動又站回到原位,無言的沉默渲染著這份傷感,郭飛抹掉淚水,仰起臉溫柔一笑,一曲結束,他起身走向主持人交出麥克風。 「凌……飛……」 一聲虛弱的呼喚重重撞擊郭凌飛的心扉,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轉身,彷彿是上帝修飾過的臉膛在瞬間僵硬,此時的心就好似在極度收縮後猛地膨脹,所有的悲慼、傷感、痛苦全部宣洩了出去,回味在心頭的只有酣暢淋漓的欣慰、激動。 美麗的神話出現了! 「凌飛……」 又是一聲觸動所有人的呼喚,方茜掙扎著起身脫離輪椅撲向這輩子不會忘記的男人,她笑著哭了,八個月來像是在無邊的黑暗中摸索,能感覺到身邊發生的一切,卻像一個被束縛了身體的木偶,不能動彈,不能發出聲音。 長時間以輪椅代步導致她步履蹣跚,搖搖欲倒之時兩隻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她,嗅著熟悉的氣息,感受同樣熟悉的溫暖胸膛,她終於毫不顧忌的放聲哭泣。 「凌飛…我知道了……你最愛的就是我……我以前太自私了……」方茜哽咽著說,緊緊擁著凌飛,雖然談不上對愛的大徹大悟,但出生在億萬富豪之家的她真的明白了什麼是刻骨銘心,什麼是無法取代。 「傻子…這麼長時間了還不瞭解你男人啊……」郭凌飛擁著方茜,喜極而泣,兩個人就在哭泣中相擁著,周圍人在短暫的沉默後使勁兒的鼓掌,有一些女生也撲在男友的胸前哽咽起來。 掌聲經久不息,鼓掌的學生在祝福眼前這對兒戀人的同時也在鼓勵著自己,能說愛的時候一定不要忸怩的說只是感動,能牽手時一定不要各走各的,機會錯過了,或許這輩子就不再來了。 「太感動了……你們再合唱一首歌吧!」人群中有人喊,隨即不少人附和,人們的呼喚把本已零星的掌聲又推向了高潮,雲大學生會文藝部的主持人遞過了兩個麥克風,在期待著,兩人的合唱或許能成為雲大校園內流傳多年的經典愛情傳奇。 郭凌飛任由晚風吹著朦朧淚眼,凝視懷中哭成淚人的女人,相識相愛有些年了,還沒和人家合唱過一首情歌,自己也覺得失職。泣不成聲的方茜不停的點頭,兩人接過了麥克風,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群不速之客擠進人群。 他們立時成了場中的焦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精幹扳寸,清一色的黑色勁裝,在燈光下泛起亮色的皮鞋,襯托出懾人的冷厲氣勢,十二龍,龍門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震懾著場中所有學生。 十二殺氣凜然的青年一字排開立於郭凌飛面前,深深一躬,虔誠中帶著敬畏,這麼詭異一幕確實令周圍沒見過世面的大學生驚駭,龍一走近少主,神色凝重,郭凌飛自然察覺到他與往常不同。 「有大事兒了?」郭凌飛抹著淚痕道,眼神不再像剛才那麼溫柔。龍一點頭,皺著眉頭輕聲道:「少主,事情不小,波及也挺大,龍門在歐美分部的負責人又遭到刺殺,死是十一個負責人,M國華幫話事人王俊生重傷…王俊生的親信大多被刺殺,華幫內部分裂,國內……北方的十幾個小幫派與東北幫聯合…在洪門的支持下對抗麒麟會。」 龍一的聲音雖小,旁邊不少學生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不過在象牙塔裡過著悠閒日子的他們不瞭解這些,除了詫異之外,也只是覺得眼前的專情男人很神秘。郭凌飛略微發紅的雙眼瞇縫著,沒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猛烈。 「國內這盤棋該收官了……」郭凌飛嘴角泛起一抹輕笑,三年前自己的開局不差,而二十年前父親就在重要的位置布好了一校校佔盡先機的棋子,只等著自己收官,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負我人,也是快意恩仇大殺四方的時候了。 二十年前張狂一世的男人一言出,如日中天的飛宇幫銷聲匿跡,匿跡不等於消亡,如暗樁的棋子早釘在了偌大的勢力版圖上,伺機而動,這個男人就是凌飛的父親,郭飛宇,作為父親,為兒子佈局,無可厚非。 凌飛也明白父親的苦心,兒時揚言只憑自己要創造輝煌,不過是帶著孩子稚氣的天真話語,融入世俗才知道割捨不斷的親情是不容許自己孤軍奮戰的,因為自己背負著整個家族的希望。 他扭頭瞧著依舊小聲哽咽的方茜,柔聲說:「茜茜……你男人為你打一個大大的天下怎麼樣?」 「凌飛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不過…你打下一個大大的天下…背後只有我一個女人是不行的。」方茜小聲道,表情很耐人尋味。 郭凌飛盯著自己的女人,猛然間明白了什麼,不由得苦笑起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在哭泣中相擁(下) 等待花開春去又春來無情歲月笑我癡狂心如鋼鐵任世界荒蕪思念未相隨萬世滄桑唯有愛是永遠的神話潮起潮落始終不悔真愛的相約幾番痛苦的糾纏多少黑夜的猙紮緊握雙手讓我和你再也不離分 蘊著無盡傷感的歌聲依舊在雲大的校園中迴盪,郭凌飛緊握著方茜的手,單膝跪在輪椅前,閉上了雙眼,憂鬱英俊的臉膛充斥著無限悲傷,往事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兩行淚珠滾落而下,這兩行淚全為了女人。 商紂為妲己而失天下,縱火焚身,周幽王為博褒姒一笑而失信於諸侯,毀了幾百年基業,且不說這些昏君庸主,將大唐帝國推向鼎盛的李隆基不也是因為一個女人差點失了李家江山,有明君愛美人不愛江山,願做階下囚,有奸雅衝冠一怒為紅顏,甘為大漢奸,郭凌飛為自己的女人落淚誰敢說他不是個爺們,誰敢說他太矯情。 旁觀的女生默默垂淚,男生們也是柔腸百轉,先前很熱鬧的氣氛蒙上了濃重的悲愴色彩,幾百人在沉默,多情的男人讓女人又愛又恨,專一的男人卻能讓女人刻骨銘心,不少女孩子那淚水朦朧的眼眸在瞧著輪椅前憂鬱的身影。 「寶貝…醒來吧,我想聽你說話……想看你笑著罵我混蛋的樣子,寶貝……你男人為你哭了…知道嗎?」郭凌飛一字一句的說,略微沙啞的嗓音讓人心酸,他深深的一吻,吻在方茜光滑的手背上,已是淚水縱橫,悲不自勝,再剛強的男人也又權利去哭泣。 那個先前要唱歌的漂亮女孩哭泣著將一塊手帕放在方茜的腿上,強壓著為郭凌飛擦淚的衝動又站回到原位,無言的沉默渲染著這份傷感,郭飛抹掉淚水,仰起臉溫柔一笑,一曲結束,他起身走向主持人交出麥克風。 「凌……飛……」 一聲虛弱的呼喚重重撞擊郭凌飛的心扉,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轉身,彷彿是上帝修飾過的臉膛在瞬間僵硬,此時的心就好似在極度收縮後猛地膨脹,所有的悲慼、傷感、痛苦全部宣洩了出去,回味在心頭的只有酣暢淋漓的欣慰、激動。 美麗的神話出現了! 「凌飛……」 又是一聲觸動所有人的呼喚,方茜掙扎著起身脫離輪椅撲向這輩子不會忘記的男人,她笑著哭了,八個月來像是在無邊的黑暗中摸索,能感覺到身邊發生的一切,卻像一個被束縛了身體的木偶,不能動彈,不能發出聲音。 長時間以輪椅代步導致她步履蹣跚,搖搖欲倒之時兩隻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她,嗅著熟悉的氣息,感受同樣熟悉的溫暖胸膛,她終於毫不顧忌的放聲哭泣。 「凌飛…我知道了……你最愛的就是我……我以前太自私了……」方茜哽咽著說,緊緊擁著凌飛,雖然談不上對愛的大徹大悟,但出生在億萬富豪之家的她真的明白了什麼是刻骨銘心,什麼是無法取代。 「傻子…這麼長時間了還不瞭解你男人啊……」郭凌飛擁著方茜,喜極而泣,兩個人就在哭泣中相擁著,周圍人在短暫的沉默後使勁兒的鼓掌,有一些女生也撲在男友的胸前哽咽起來。 掌聲經久不息,鼓掌的學生在祝福眼前這對兒戀人的同時也在鼓勵著自己,能說愛的時候一定不要忸怩的說只是感動,能牽手時一定不要各走各的,機會錯過了,或許這輩子就不再來了。 「太感動了……你們再合唱一首歌吧!」人群中有人喊,隨即不少人附和,人們的呼喚把本已零星的掌聲又推向了高潮,雲大學生會文藝部的主持人遞過了兩個麥克風,在期待著,兩人的合唱或許能成為雲大校園內流傳多年的經典愛情傳奇。 郭凌飛任由晚風吹著朦朧淚眼,凝視懷中哭成淚人的女人,相識相愛有些年了,還沒和人家合唱過一首情歌,自己也覺得失職。泣不成聲的方茜不停的點頭,兩人接過了麥克風,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群不速之客擠進人群。 他們立時成了場中的焦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精幹扳寸,清一色的黑色勁裝,在燈光下泛起亮色的皮鞋,襯托出懾人的冷厲氣勢,十二龍,龍門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震懾著場中所有學生。 十二殺氣凜然的青年一字排開立於郭凌飛面前,深深一躬,虔誠中帶著敬畏,這麼詭異一幕確實令周圍沒見過世面的大學生驚駭,龍一走近少主,神色凝重,郭凌飛自然察覺到他與往常不同。 「有大事兒了?」郭凌飛抹著淚痕道,眼神不再像剛才那麼溫柔。龍一點頭,皺著眉頭輕聲道:「少主,事情不小,波及也挺大,龍門在歐美分部的負責人又遭到刺殺,死是十一個負責人,M國華幫話事人王俊生重傷…王俊生的親信大多被刺殺,華幫內部分裂,國內……北方的十幾個小幫派與東北幫聯合…在洪門的支持下對抗麒麟會。」 龍一的聲音雖小,旁邊不少學生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不過在象牙塔裡過著悠閒日子的他們不瞭解這些,除了詫異之外,也只是覺得眼前的專情男人很神秘。郭凌飛略微發紅的雙眼瞇縫著,沒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猛烈。 「國內這盤棋該收官了……」郭凌飛嘴角泛起一抹輕笑,三年前自己的開局不差,而二十年前父親就在重要的位置布好了一校校佔盡先機的棋子,只等著自己收官,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負我人,也是快意恩仇大殺四方的時候了。 二十年前張狂一世的男人一言出,如日中天的飛宇幫銷聲匿跡,匿跡不等於消亡,如暗樁的棋子早釘在了偌大的勢力版圖上,伺機而動,這個男人就是凌飛的父親,郭飛宇,作為父親,為兒子佈局,無可厚非。 凌飛也明白父親的苦心,兒時揚言只憑自己要創造輝煌,不過是帶著孩子稚氣的天真話語,融入世俗才知道割捨不斷的親情是不容許自己孤軍奮戰的,因為自己背負著整個家族的希望。 他扭頭瞧著依舊小聲哽咽的方茜,柔聲說:「茜茜……你男人為你打一個大大的天下怎麼樣?」 「凌飛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不過…你打下一個大大的天下…背後只有我一個女人是不行的。」方茜小聲道,表情很耐人尋味。 郭凌飛盯著自己的女人,猛然間明白了什麼,不由得苦笑起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狂妄是阻礙成功的溝壑 雲大的那些學生一直注視著手挽著手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朦朧夜色中才悵然所失的收回目光,這些容易意氣用事的大孩子們沒有聽到期望中的經典合唱,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遺憾,起碼內心久久不會平靜。 人有時候的感動僅僅是一瞬間,一個剎那就閃了過去,譬如流離失所的年幼女童伸出被寒風吹裂的小手,眨巴著清澈眼眸瞧著你時,你興許會感動,而轉眼之間就會把這種感動拋在腦後。 今晚的感動卻深深烙在了學生們的心底,很多人幢憬著用這份感動細心呵護屬於自己的愛情,事實上接受著高等教育的他們還很天真,也很孩子氣,十幾歲初中畢業的孩子在杜會上摸爬滾打五六年要比他們現實很多,知道若是沒有點能耐即使細心呵護出來的東西也很難屬於自己。 充滿美好假象的世界本就是強者生存的場所,大奸之徒的競技場,信奉適者生存的人大多在社會的底層得過且過的掙扎著,想有一番作為還要靠著命運這個婊子的施捨,強者與適者的最大區別在於,前者不折手段的掌握自己的命運,後者搖頭擺尾的祈求命運的施捨。 從小就立志把命運玩弄在自己手中的郭凌飛攙扶著方茜,走在來時那條店舖扎堆的街道上,方茜八個月沒走路,兩條腿歪歪扭扭,每邁一步都很費力,不是故意誇張的做作舉動,在宇宙空間站呆上半年的於航宇回到地面還得學走路,更何況是八個多月不走路的方茜。 十二龍遠遠跟著,在他們眼裡前面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倒有點像遲暮的老夫妻你攙扶著我走過風雨人生,給人幸福美滿的感覺,把為主子殺人當成天職的龍一不禁感慨,什麼時候才會出現一個值得自己攙扶的女人? 「凌飛…時間過的真快,我記得昏迷前還沒進入冬天,現在已是初夏,眼睛一閉一睜就是八個多月,還得你斥候我。」方茜依舊充斥著淚光的美眸凝視郭凌飛,能真真實實看到他,很踏實,含著柔情的清澈目光在搜尋著什麼。 女人就是多心,方茜也是,怕自己身邊頂天立地的男人因為斥候自己這麼久,多多少少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華夏大地從古到今都氾濫著大男子主義,男人斥候女人就像十四世紀歐洲的異教徒一樣,會被當作異類,雖不會像異教徒那樣被綁在十字架上當眾燒死,但絕對會遭到不少男人的鄙視和大多數女人的奚落。 可很少有人明白,有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通常是只會對著老婆孩子發威的小男人,郭凌飛哪會在意這些,輕鬆笑道:「傻子又多想了,八個月算什麼,就是一千個…一萬個八個月我也行。」 「以後我老的不能動彈了…要你天天陪著我…伺候我,整天面對一個又老又醜的老太婆…煩死你。」方茜開心道,得意忘形的墊腳尖吻郭凌飛,差點葳了腳。「呵呵呵…」郭凌飛放聲笑著,抱起方茜跑起來。 「那時候說不定你男人還得你伺候呢。」 「那時候要伺候你的女人還不止我一個呢。」 方茜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不言語的郭凌飛實際也在尋思著如何給董芳和許靜一個交代。 方茜的甦醒為郭氏莊園增添了無形的喜氣,六十多歲的呂艷芳竟在當晚安排人燃放絢麗的煙花,一枚接一枚的禮花在夜空中爆裂,發出璀璨光芒,照亮了整個莊園,旁邊的省軍區大院也被照亮。 一個多小時的煙花燃放成了昆明市區最炫目瑰麗的夜景,吸引了不少人觀看,省軍區前那條很少堵車的八車道寬敞馬路竟然在晚上九點堵了半個多鐘頭,由此可見熱鬧的程度。莊園內最高的閣樓上,一個男人望著流光溢彩的夜空,許下誓言。 「我要在這世上最神聖的地方為我的女人舉行婚禮,還要讓那個基督徒的精神領袖為我的女人祈禱祝福。」 第二天還有人在街頭巷尾議論著郭家的反常舉動,在市井百姓看來燃放煙花就是在燒錢,一個多小時的煙花燃放絕對是大手筆,優雅寧靜的郭家大宅中肯定有喜事兒,而且不止普通老百姓這麼想,省軍區大院的幾個老頭子也一大早登門拜訪,察言觀色取悅於人是他們不得不做的。 雲南不是什麼臥虎藏龍的福地,一直風平浪靜,瑣碎的事兒自然不用郭凌飛操心,幽靜的花園中,他獨自打著太極拳,動作舒緩,年輕人認為索然無味的太極拳在他運用下有另一番意境,越來越有宗師風範。 郭凌飛行雲流水的耍完了四十二式太極拳,一氣呵成,無懈可擊。他深深的呼吸,肺腑中沒有一絲痛楚,八個月的修身養性不但內傷痊癒,還使自身的實力又上了個層次,早聽說南方太子皇甫朝歌小時候就在深山裡與虎狠搏鬥,是個極度變態的武癡,不知這位雄踞南方不可一世的太子能與自己戰多少個回合。 郭凌飛想到皇甫朝歌的同時也想到了林家丫頭,丫頭片子被皇甫朝歌步步緊逼的情況下還不想丟下北方,兩面犯強敵,十足的瘋狂女人,豪門出紈褲敗家子,禮教森嚴的大家族經常出瘋子,不過踩幾個紈褲敗家子不費力,對付一個瘋子可不容易。 「不知林家那高傲倔強的瘋狂丫頭被人叉叉圈圈時是什麼樣子?」郭凌飛走到桃樹旁的石桌前突然生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嘴角還在不經意間勾出一抹玩味兒的弧度。 「孩子……想什麼呢?」 熟悉的話音從郭凌飛背後傳來,和藹的語調中多少帶點俯視眾生的威嚴意味,他忙轉身,搖頭笑道:「沒想什麼,只是盤算一下Z國這盤棋怎麼收官,用多長時間收官,還要踩到多少人。」 走進花園的人正是郭傲天,紅潤的國字臉不顯老態,六十多歲的人了能保養到現在的程度很難得,他聽了孫子的話微微點頭,皺眉沉思一下,意味深長道:「孩子…可以自信,但千萬不能狂妄,狂妄是一道不見底的溝壑,一旦掉下去就很難再爬上來了。」 郭凌飛點頭,不會像其他孩子那樣把老人的告誡當成耳旁風,多揣摩長輩用一生總結出的經驗可以少吃點虧,少碰點釘子。郭傲天得意的排著孫子肩膀,有孫子如此,這輩子也沒啥遺感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封恐嚇信 大清早,陪著呂艷芳吃過早餐的方茜在兩個女傭的攙扶下走遍了這座很陌生的深宅大院,民族氣息濃厚的建築風格以及不奢華卻處處透著非凡的裝飾手法震撼了出生在有錢人家的方茜,有點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大宅門」了。 從一座宅子能看出一個家族的底蘊,渾厚還是淺薄,這其實也是暴發戶與貴族的本質區別,三代孕育一個家族,五代沉澱出貴族,多少有點誇大的意味,但不正是說明了家族底蘊的重要性。 吃一頓飯花多少錢,穿什麼牌子的衣服,一次性買多少輛名車,這些是暴發戶鍾愛的顯擺方式,不會成為大家族彰顯資本底蘊的手段,名犬、名馬、珍貴的藝術收藏品的數量才是顯露大家族底蘊的冰山一角。 在這座佔地近兩百畝的莊園內有精緻的馬廄,方茜在裡邊看到了傳說的純種汗血寶馬,原名啊哈爾捷金馬,不是一匹,是三匹,她依稀記得一本雜誌上說純種汗血寶馬是用億美金來衡量的稀世神馬,養育神馬所付出的財富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的。 當她在兩名女傭攙扶下進入後院,來到一片不大的草場上時看到了六條「馬拉頓獵狐狗」在嘻戲,歐洲王室貴族們最喜愛的獵犬品種,單價在三十萬美元以上。 作為G省首富的方雲海沒去學那些俗不可耐的煤老闆,用揮霍金錢的手段去顯擺,而是一直在琢磨著怎樣能讓方家開枝散葉成為一個家族,在父母刻意的熏陶下,方茜懂什麼是大家族的底蘊,在郭家大宅第一次領略到了這種底蘊,很震撼。 方蘇停留在一道幾十米長的遮雨長廊內,兩個姿色不差的女傭默默站立一旁,瞧著欄杆旁的柔美身姿,女人善嫉,可兩人生不出絲毫褻瀆嫉妒的心思,只有帶著虔誠的艷羨。方茜扶著朱添欄杆觀賞著清澈荷花池中的紅鯉,心裡則想著郭凌飛,一個很有個性的窮小子,一個帶點神秘色彩的混混,飛騰集團未來的擁有著,到現在龐大家族的繼承人,自己的男人最終會蛻變成什麼? 是站在權勢財富巔峰令眾生虔誠膜拜的救世圭,還是執掌殺人權令人望而生畏的亂世奸雅? 方茜沉思著,或許前者與後者的完美結合才是最令女人癡迷的男人,她嘴角泛起溫和醉人的笑意,喃喃道:「凌飛…我真的很期待你。」 方茜瞧著荷花池想心事,笑意盎然的郭凌飛出現在長廊裡,輕手輕腳比狸貓的動作還輕緩,幾乎不發出響動,兩個女傭見少爺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想要問好卻被郭凌飛的眼神制止。 方茜微彎著腰,扶著欄杆略顯吃力的站著,背面呈現出的曲線那可是誘人的很,束身的白衫緊裹著腰肢兒,雖然穿著有點寬鬆的長褲,但魔鬼身材的魅力不減分毫,還更能誘發男人的幻想。 八個月沒開葷的郭凌飛頓時覺得那種原始的慾望強烈起來,可自己女人剛甦醒,體質還很差,哪裡經得起折騰,只好把邪念扼殺在搖籃中,強壓下了慾火。 「寶貝…你期待我什麼?」 溫柔話音在方茜耳邊響起,她才發覺凌飛已站在了身後,轉過身,很嫵媚的眨巴著美目,輕笑道:「凌飛…你猜我在期待什麼?」 「期待我早點娶你?」郭凌飛摸著鼻頭,古怪的撇嘴,勾勒起的玩味笑意很有魅力,也很輕佻,這其實是慾火還沒完全褪盡的跡象。有時候女人心海底的針,男人很難揣摩的,以至於精明的郭凌飛也不想在這上面浪費太多時間。 方茜像個頑皮的丫頭,撤嬌的努努嘴,右手纖細白嫩的中指輕輕按在郭凌飛的嘴唇上,輕巧一笑,道:「不是在期待你什麼時候娶我……是期待你怎麼擺平董芳…許靜…還有那位氣質也不差的李小姐。」 「哦……茜茜…是哪個李小姐?」郭凌飛笑容溫和,輕桃一下的眉梢帶出了不易為人察覺的冷酷。 細心的方茜捕捉到凌飛面部表情的細微變化,她是他的女人,自然明白這些細微變化包含的意味,蹙起柳眉,喃喃道:「李小姐…當然是跟你那個過的李小姐了……」 「哦…」郭凌飛點頭,一抹陰冷溢出眼簾,有些事兒已瞭然於心,方茜很納悶兒的瞧著他,一時又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還不好意思開口問個明白,只好小聲問:「凌飛…怎麼啦?不會是我說錯話了吧……」 郭凌飛搖頭笑了,把方茜擁在懷裡,溫柔道:「寶貝記住,你在你男人眼裡永遠不會有錯,錯的是別人。」 方茜點頭,一臉的癡迷,有凌飛這樣的男人陪自己相濡以沫,很滿足,很踏實,即使天塌下來也不用自己操心,有身邊的男人頂著,他要頂不住了,就陪著他一起死,地獄也好,天堂也罷,有他就好。 兩人依偎在一起,看著在池水中暢遊的鯉魚,兩個女傭遠遠的避在走廊盡頭,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是大家族傭人必須具備的條件,不然輕則被掃地出門,重則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 「茜茜…等你身體完全恢復了,咱們就回北京。」郭凌飛瞇眼道,眼神複雜而又決絕,再回到北京就預示著一場暴風雨的開始,在那條征服的道路上伴隨自己的將是慘烈的殺戮和卑鄙齷齪的陰謀詭計。 遇上勁敵的高明棋手要收官,必須經過慘烈的博弈,此時的郭凌飛何嘗不是一個掌控一枚枚棋子的棋手。 方茜在郭氏莊園度過了半個月,在不少醫師和利理師的悉心護理下完全恢復了健康,郭凌飛定好了離開昆明的日子,就在離開的前一天,一封匿名信件送進了郭氏莊園,在花廳品嚐著地道雲南普洱茶的郭凌飛拆開信封,看了信件,不由得冷笑起來。 這是一封言辭相當囂張的恐嚇信,信中大言不慚的寫著不論郭凌飛乘坐什麼交通工具都不會活著走出雲南,這封信是對整個郭氏家族赤裸裸的挑釁。郭傲天和呂艷芳先後看了信,曾經叱吒風雲的兩人在怒火升騰的同時也不禁為別子擔心,而郭凌飛擔心的是方茜。 呂艷芳當即吩咐管家多派人手嚴格檢查停在昆明機場的專機,在飛機起飛前不容許家族之外的任何人接近專機,溫馨的氣氛被一村恐嚇信徹底破壞了,在緊張氣氛的演染下,傭人和保鏢也莫名的緊張。 郭凌飛從容自若的摩挲著青瓷花的茶杯,瞥了眼旁邊有點不安的方茜,做出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清早,十幾輛黑色奔馳轎車駛出莊園去了機場,而在郭氏家族的專機從機場起飛的的時候,又有十一輛悍馬越野車組成的車隊駛出郭氏莊園,出了市區直奔高速公路的入口。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死亡路段 十一輛黑色的悍馬越野車在不少人詫異艷羨的目光中上了高速公路,車隊的陣容不算大,但彰顯出的氣勢非同尋常,真正玩車的高手能看出十一輛悍馬是經過改裝的,輪胎,車門,甚至是車窗的玻璃都是防彈的。 在大城市的街頭遇見一輛價錢不菲的悍馬不是啥稀奇事兒,可要是找一輛經過如此改裝的悍馬,那就難的很了,一次性出動十一輛這樣的車在西南邊陲的省會城市昆明只有十幾年前遷來的郭氏家族辦得到。 車隊上了高速公路後風馳電掣的狂跑起來,很有現代化氣息的高樓大廈漸漸變的朦朧,與車隊前方人煙稀少的山野比較起來,多了一抹誘惑力。郭凌飛仰靠著真皮的座椅,看著窗外風景的同時還在用手指輕輕敲擊著車窗的玻璃。 這輛車的車窗玻璃可以擋得住九毫米口徑的手槍在近距射出的子彈,郭凌飛多少有點不放心這幾塊與普通車窗玻璃無太大區別的防彈玻璃,不是他不相信尖端科技滋生出的昂貴成果,是不放心身邊的女人。 她經受了太多苦難,再讓她經歷磨難,就是一個男人的失職。 這條漫長的道路到底充斥了多少未知的危險,郭凌飛沒去想,想也是在浪費時間,玩了一個瞞天過海的把戲,不選擇坐專機離開,都是為了安全考慮。一個騙人的把戲瞞不過所有人,更不容易瞞過處心積慮的敵人。 郭凌飛扭頭看了眼緊緊依偎在身邊的方茜,溫柔一笑,又看向了車窗外,黑眸中溢出嗜血的冷厲。開車的龍一聽著少主敲擊車窗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少主,不要擔心,我親自檢查過車輛,不會出問題,除非有人發瘋了……把重型武器弄出來。」 「這個世界的瘋子不少,或許在前面等著我們的就是一群十足的瘋子。」郭凌飛瞇眼淡淡道,把未發生的事情預想到最壞是他的一個習慣。 副駕駛位上的小七掃了一眼後視鏡中洋溢著殺機的面龐,不自覺的牽扯起一抹淡笑,展露了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欣賞意味,很多擁有稱雄資本的高傲男人正因為自負最終被對手送進了墳墓,謹慎處世的收益總比在外人前狂妄一番換來的愜意更能長久一些,只是很多男人不懂這一點,其中不乏有稱雄資本的大奸之徒。 「年歲不大,卻有稱雄的潛質,真是一個讓人期待的男人。」 七的心聲、她也在尋思著組織的人會不會出手。 半個小時後車隊順著一直向前延伸的高速公路進入了山區,披著蒼翠外衣的大山連綿起伏,望不到盡頭,比起北方大多光禿禿只生長著野草的山巒秀氣了太多,水靈了太多,雲南的山像女人,這是郭凌飛的感覺。 「少主……龍九和龍五分別回報……車隊前後有幾輛大噸位的貨拒車很可疑。」龍一的聲音略微凝重,旁邊的小七能感覺到他刻意壓抑的殺機。 「哦……這個地方確實適合伏擊……」郭凌飛應了一聲,手中已多了很久沒飲人血的龍鱗,炫耀的光華刺人眼目。方茜眨巴著美眸,不安的看著凌飛,很小聲的說:「凌飛……小心,不許再讓我難過。」 「寶貝放心,不會有事兒,你男人前幾天不是說要為你打一個大大的江山,就從這各回京的路開始。」 兩輛六十噸的大型集裝箱貨櫃車很霸道的擋在悍馬車隊的前方,而在車隊的後方同樣有兩輛這樣的重型車輛,平坦的高速公路先前還有轎車超越車隊,現在卻沒有了其它車輛的影子,發生的一切使警覺性非常高的十二龍嗅到了危險氣息。 事實上高速公路的入口段和前方四十五公里處進入一個縣城的出口段先後發生了連環撞車的交通事故,惡性事故導致這段高速公路完今封閉,郭漬飛通過手機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擋在車隊前方的兩輛重型卡車已做出了危險舉動。 兩輛車猛的剎車,驟然停轉的輪胎與路面摩擦出長長的黑色印跡,極度刺耳的剎車聲消失,車身長約二十來米的卡車斜在了路面上,十一輛相互間保持安全距離的悍馬剎車,前導車距離卡車車廂兩米停住,若不是龍五開車的技術不賴,昂貴的悍馬就會與前面的龐然大物「親吻」在一起。 「蓬蓬蓬!」連環撞擊的聲音從車隊後方傳來,駕駛最後一輛悍馬的龍九不算幸運,被尾隨其後的卡車狠狠的撞出去,導致車隊後邊三輛悍馬連環碰撞了幾下,經過改裝的悍馬確實堅硬,只是保險槓凹陷一點,碎了幾個車燈。 十幾輛車停下,這一段公路正好穿過樹林茂密的山坳,公路路基下的鐵絲網外是蒼翠的樹木,一群麻雀從林中飛出,嘰嘰喳喳的叫聲顯得慌亂,無形中增添了些許緊張的氣氛。郭凌飛依舊波瀾不驚的把玩著龍鱗。 「龍一……小七……一會不要隨著我下車。」 前座的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砰砰砰!」是驚心動魄的槍聲,郭凌飛皺眉,仍舊面面不改色的端坐著,方茜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很安詳的閉上雙目,不暈血的她還是不想看到殘肢斷臂到處散落的慘景。 前方兩輛貨拒車貨拒門敞開著,二十多個帶著面罩的武裝份子用手中5。62毫米的微型衝鋒鎗掃射著嶄新的悍馬車,他們直到彈夾空無一彈才驚駭的發現被掃射的車輛並沒有出現斑駁彈痕。 郭凌飛以標準貴族的優雅姿點燃一支煙,含在嘴裡,在嘴角勾勒出一抹陰冷笑意的同時推開了車門。 「殺!」 陰霾氣息濃重的低吼迴盪在山巒間。幾條人影以蒼鷹俘兔的凌厲威勢飛落在開槍的武裝份子間,一場久違的殺戮開始了,身形飄逸的龍五騰身而起的一個迴旋踢竟然掃斷了三個人脖子。 「兄弟們…做掉一個人…就有一百萬的獎金,都別他媽的手軟。」卡車頂上冒出個身材異常魁梧的漢子,橫向發展的身軀不禁使人生出過度肥胖的錯覺,但裸露的臂膀肌肉盤根錯節,爆發力驚人,可見他身上的肉絕不會是營養過剩滋生出來的肥肉,他高聲吼叫的同時還揮舞著握在雙手的衝鋒鎗,背後還背了一柄後背開山刀形象威猛。 源源不斷的人從貨櫃中湧出。 草木茂密的山腰裡隱藏著眼神比惡狼還陰狠的四人,其中一個長髮披肩的男人半蹲在草叢中,捏著蘭花指,舉著望遠鏡,對旁邊人細聲細氣的說:「等那些傻X死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出手。」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死亡路段(下) 廝殺的地點距離最近的出口四十五公里,距離昆明六十多公里,假如路管部門和交警同時從兩端處理事故,按照正常的辦事兒節奏需要花費的時間是四十分鐘左右,畢竟需要對事故現場攝像,拖走損壞車輛,清理路面,費些時間,若是「公僕」們的辦事效率低一點,很有可能一個多小時後才能出現在廝殺現場。 一個鐘頭的時間對於一場廝殺足夠了,可以說是綽綽有餘,刺殺與反刺殺絕不會像古代戰爭那樣拖拉反覆,剎那間決定人的生或者死。十二龍除了龍一外,其他人全部很興奮的殺入了車隊前後的人群中。 熱血男人在法制束縛下的理性社會中依然崇尚暴力,最喜歡的莫過於用極端暴力的手段去解決問題,只是很多人承擔不起使用暴力的後果。 暴力,赤裸裸踐踏法律的行徑,需要強權作為後盾,十二龍有這個後盾,因為他們的主子有,就如同百十多年前羅斯柴爾德家族那位頗為奸猾的梟雄家主說:「我掌握了這個世界的財富,不在乎誰去制定法律。」 站在強權和財富巔峰的強者從來都是藐視遊戲規則,這些規則中就包括所謂的法律。 車隊前方密集的人群中,五條身影在矯健騰挪,飄搖不側的身軀組成了撼不動的防線,圍攏向他們的打手不是慘叫著撲倒,就是張牙舞爪的飛撞進人群,還有二十人跟在他們身後揮舞著放血利器三稜軍刺,二十人的衣領上別著金色微章,小小的微章便是麒麟會最精銳力量的標誌。 艷陽天下,刀光燦爛,有著數千年歷史的冷兵器在現代戰場近距離肉搏中有著無可斥代的位置,槍在此時就是「雞肋」。 從兩輛貨櫃車中湧出的近兩百人瘋狂衝殺著,殺紅了眼的他們見了四射飛濺的血肉也進入了麻木的瘋狂狀態,「砰砰砰!」卡車頂上的漢子猙獰怪笑,雙手握著烏滋衝鋒鎗交叉掃射,密集的人群中颶射起一道道血箭。 六七個以一敵多的麒麟會精銳中彈倒地,他們身邊的敵人同樣齜牙咧嘴的撲倒在血泊中,淒慘的扭動軀體,子彈不會分自己人還是敵人。郭凌飛叼著煙從車隊中間緩慢走向廝殺的場地,右手握著沒出鞘的龍鱗,走路的姿勢還保持著貴族才有的優雅。 車頂上的胖子看到很有裝逼嫌疑的郭凌飛,狂妄的唾出口水,密集的子彈從兩隻隨意掃射的衝鋒鎗中呼嘯而出,郭凌飛見含著煙冷笑,猛地奔跑起來,動作無比瀟灑,子彈射進路面激起的煙塵在他身旁散去。 迅捷的修長身影融入人群,「錚!」一道璀璨青芒掩住所有長刀的鋒芒,劃破空氣,隨即是肉體被害裂血水噴射的聲音,「撲哧!」,三具軀體攔腰斷為六截。郭凌飛右手握著不沾染血液的龍鱗,左手還掐著未燃盡的煙,蹲在一個衣領別著金色徽章的漢子身邊,漢子的心臟被子彈穿透,死也沒能閉上雙眼,興許還留有遺感。 「我沒能力讓你的靈魂進入天堂,但可以讓你的家人過上天堂般的生活,放心的去吧。」郭凌飛伸手為漢子合上眼皮,仁慈只施捨給為他而死的人,在他說話的同時龍鱗帶起的弧光沒入兩名偷襲者的腰腹間,兩人無力的垂下握刀的手臂,駭然看著內臟從肚子裡流出,真切感受在和瀕臨死亡的極度恐懼。 蹲在屍體旁的郭凌飛在重重包圍中旋身飛躍,環繞著身子的青芒在驚鴻一瞥的極短暫時間內劃過五人的咽喉,其中一人剛感覺到一股涼氣滲入喉管,郭凌飛的腳就點在了他的肩膀上,借力落向人群的後方。腳尖再點一人肩膀,來了一個飄逸炫目的空中翻騰,被踩的大漢怪叫著雙膝跪地,肩胛骨和兩個膝蓋完全碎梨,郭凌飛則輕巧的落在差不多三米五高的貨拒車廂頂上。 高速公路一側的山腰中,那個捏著蘭花指,很有人妖氣質的披髮男人「嘖嘖」兩聲,既而陰笑著搖頭,嘴角刻意勾出一抹輕蔑意味兒,極端自負的人不會輕易承認別人的實力,掩飾對他人的讚賞是這類人常用的自慰手段。 「尊敬的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人妖男人旁邊的黑臉漢子看著人妖男,眼神異常的敬畏,對這位「人妖」不敢有丁點的褻瀆或是不敬,因為漢子知道身邊看似柔弱且性取向也不正常的男人有多麼的可怕,手段有多麼的毒辣。 「別急嘛,人家自有分寸。」金髮披肩的人妖男嫵媚的笑著,暖昧眼神掃過漢子雄健的身軀,漢子趕忙低下眉目點頭,雞皮疙瘩瞬間佈滿全身,心裡默默禱告:「主啊,千萬別折磨我,我只對正兒八經的女人感興趣。」 卡車頂上的胖子扔掉沒了子彈的微沖,抽出背後那柄包裹在皮鞘中的厚背開山刀,掙獰叫囂:「來啊……衝著老子來啦!」 「放心吧,不送你下地獄就對不起為我死去的人。」 郭凌飛將未燃盡的煙含在嘴裡,深吸兩口,彈飛煙頭,此時的動作、眼神、氣勢與他在南美洲熱帶叢林中獵殺大型食肉動物或是強敵時一般無二,殺氣凌然。煙頭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貨櫃箱頂部的鋼板發出了頻率急促的有力踩踏聲,整個貨櫃在震顫。 先動的是胖子,這名以凶悍著稱的洪門戰將耐不住性子,在濃重陰霾氣息的壓迫下還是選擇了先出手,先下手為強確實適合沒有章法的火拚肉搏,可未必能對真正的高手產生影響,起碼壓不下郭凌飛的氣勢。 郭凌飛巋然不動,「咚!」一聲重響伴隨著鋼板貨櫃的劇烈顫抖,胖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跳起,龐大的身軀不失輕靈,驟然暴起的肌肉撐破了他的短袖汗衫,雙手緊握著開山刀的刀柄直劈下去。 刀光如閃電迅疾,這一刀下去別說是個人,就是頭牛也能劈成兩半,郭漬飛在刀光臨近腦門的剎那才詭異側身,輕描淡寫的揮手拍擊在開山刀厚實的刀身上,完全取巧的一手精妙的拿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四兩撥千金! 「啊……」胖子怪叫一聲,扭腰落下,站立不穩的身軀倉促橫跨幾步,差點一步踏空掉下去,狠狽不堪。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人彈 一場沒有發出多少呼喊聲的廝殺繼續著,大叫大嚷是流氓無賴無理取鬧的蠻幹時才有的,現在這種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肉搏刺激著眾人繃緊的神經,一些人的呼吸都顯得沉重不堪,哪還有功夫叫喚。 生死一線間,叫喚的人往往是丟掉性命的人,人類在臨死前歇斯底里的吼叫確實夠淒慘,高速公路的瀝青路面上血跡斑斑,血泊中是一具具堆疊的軀體,沒斷氣的人微弱的呻吟扭動,還有些殘肢斷臂散落在這一片路面上,人們幻想中的地獄也不過是現在這種血肉淋漓的景象。 百餘殺紅了眼的漢子不管不顧的踩踏著粘稠血跡、殘肢斷臂、人的軀體,賣力的拚殺,奄奄一息的倒地者被踐踏致死,散落的殘肢被踐踏成流淌著污血的爛肉,極度瘋狂血腥的一幕,人的瘋狂行徑通常是心身意志崩潰的前奏,二十多條黑色身影把無可撼動的恐懼滲入了百餘人的心底。 這就是實力的懸殊。 集裝箱貨櫃車的頂上,郭凌飛平靜的看著五六步外雙手握刀的胖子,不知是受到了驚嚇,還是被郭凌飛斥巧的一招所震撼,胖子那佈滿橫絲肉的臉蛋子扭曲著,猙獰狠辣之中還流露出另一種意味,心虛。 郭凌飛右手的手指揉捏著龍鱗純金且鑲嵌著翡翠的柄端,比王室貴族閒暇之餘把玩喜愛的藝術品更顯優雅愜意,展現出來的是與心虛相對立的東西,底氣,胸有成竹的底氣。他能清楚的聽到車下利器沒入肉體戳斷骨頭的聲音,但沒有向下瞥一眼。 「啊啊啊!」胖子瞪大三角眼高吼,無非是想壓下在心頭蔓延的恐懼感,屈腿跳躍,橫向發展的健碩身軀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旋轉,刀隨人轉,如直升機螺旋槳的葉片橫著絞向巋然不動的郭凌飛。 另一輛卡車的頂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材矮小的侏儒,不到一米五的瘦小身體緊貼在貨櫃箱的頂部,微微仰起的畸形面頰很容易使人聯想到叢林中凶殘的食肉性貓科動物,鬥雞眼溢出一抹陰毒,侏儒的模樣與詞機而動的豹子有幾分相似。 開山刀幻化出的璀璨光華以肉眼無法分辨的速度繞向郭凌飛的腰間,有種劈山砍岳勢不可擋的霸道,正如胖子在洪門裡那個不為外人知道的綽號「霸刀」,霸氣縱橫,可惜的是如此精湛威猛的刀招遇上了一個敢在高手刀尖上跣舞的張狂男人。 郭凌飛雙腳如鋼釘貫地,不移分毫,收腹彎腰,充滿陽剛勁道的身子在刀光劃過的瞬間曲起來,遠看彷彿是蓄滿力道的繃弓,正好避開了森冷刀鋒,時機把握的不差毫釐,這便是自信和自身實力的展現。 另一輛卡車頂上,趴著的侏儒在刀光罩向郭凌飛時雙手猛拍車頂,雙腳很有力的一蹬,瘦小的身子直射向對面的卡車,瞬息穿越兩個車廂間的三米距離,猛撲郭凌飛後背,兩枚尖細的鋼錐劃兩道寒光。 兩枚長約三十公分的鋼錐正是侏儒最趁手的殺人利器,哥倫比亞黑白兩道不下百人死在鋼錐下,此刻他志在必得。 郭凌飛傲然冷笑,在刀光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身子旋轉一百八十度用後背撞向來不及收刀的胖子,他轉身後撞宣洩強勁力道的同時陰冷目光已凝在暗下毒手的侏儒身上,侏儒陰險的背後偷龔落空,本就畸形的面頰扭曲,一雙鬥雞眼難以置信的瞪大,目睹了極端詭異的一幕。 胖子接近兩米的巨型身軀在一撞之下竟如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弧線,一蓬血霧在半空中飄灑,胖子的身體飛落六七米外,重重砸在卡車駕駛室頂上,車窗玻璃爆裂,玻璃辟片紛飛四射,高大結實的卡車車頭嚴重變形。 郭凌飛這記看似不算精妙的肩撞,暗含八極拳鐵山靠手法,還糅合了少林硬氣功的法門,竟沒把胖子的血肉之軀徹底廢掉。皮糙肉厚的胖子掙扎幾下緩慢爬起,嘴角不住的溢出血,被撞的這麼狠狽依然緊握著陪伴他十幾年的開山刀,人在刀在,是個有血性的傢伙,還真有點「小強」的打不死本色。 郭凌飛背對的胖子,自然看不到胖子此時的近乎發狂的猙獰狠厲,不然也會對胖子生出一丁點的贊意,他冷眼看著面前的侏儒,高手忌諱把後背留給敵人,他卻不在意這點,把後背留給敵人還能致敵人於死地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侏儒那雙十來歲孩童才有的可愛手掌握著鋼錐,嘴角陰根的**著,就是不敢貿然出手,畸形的樣貌掩飾著一顆奸詐的心,他從不孤身一人去冒險,連連瞟向後面的胖子。 奸猾意味濃重的暗示,郭凌飛冷笑著把龍鱗插進鞘中,傲然道:「你們兩個一起來吧……這樣更省事兒。」 「我操你奶奶個熊……」 肺腑受傷,肋骨折斷三根的胖子再次掄起能令普通人望而生畏的大號開山刀瘋狂衝向郭凌飛,這完全是強弩之末不顧及自身安危的一拼,渾身破綻百出,唯有刀的走勢依舊凌厲無匹,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斜劈郭凌飛後背。 侏儒很謹慎的選擇了一個自認為最恰當的時機出手,貼著車頂迅疾撲出,兩枚尖細鋼錐分襲郭凌飛的小腹和下陰,手法陰毒狠辣。在決定生死的時刻,郭凌飛根本不會再給侏儒近身的機會,在鋼錐臨近之前已出手準確無誤的扣住了侏儒的手腕,順勢扭身將侏儒瘦小的身軀甩向後邊的胖子。 郭凌飛的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比後邊揮刀的胖子就快了那麼一點,一點的差距在行家的眼裡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也是兩種不同境界的分割線。胖子硬生生收手,差點把迎面飛來的侏儒劈成兩半,兩個成鮮明對比的身軀親密的撞在一起,還發出了刺耳的骨頭斷裂聲。 兩人轟然側地,掙扎喘息著,再也無力爬起。 郭凌飛冷笑著,一步一步很慢逼近兩人,想親自確定一下劫殺自己的幕後黑手是誰。「轟!」沉悶的爆炸聲驚動了所有人,在高速公路邊拚殺的人群側下去一片,血泊中倒著幾名別著金色微章的麒麟會精銳,還有二十多個殺手。 郭凌飛扭頭,見七八個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衣中的人翻越路基下的鐵絲網,很利索的攀爬著四米多高的路基斜坡。 「正主來了,是那個組織?」郭凌飛瞇眼,殺意綿綿。「不要讓他們靠近!他們是人彈!」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步步謹慎 「不要靠近他們!他們是人彈!」 正是小七提醒了郭凌飛,她親眼看到第一個衝上高速公路的人彈在不少人的錯愕中分崩離析,完整的身體化為橫飛四散的塊塊血肉,瞬間奪去二十多人的性命,這就是自殺性人彈的威力,更可怕的是防不勝防。 TNT炸藥V血肉之軀,只要腦子沒問題的人就應該知道最終的結果什麼,電影導演想像出來的不死主角絕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中,郭凌飛顧不上理會重傷倒下的胖子和侏儒,與方茜的安危相比,他們的死活以及某些人見不得光的陰謀全是次要的。 「不要讓那些人攀上高速公路靠近車隊。」 防彈的悍馬能防TNT炸彈?郭凌飛從小在張強這位世界最優特種兵的熏陶下精通各類槍械的使用,對各類型炸彈的威力也瞭如指掌,美軍維和部隊的軍用裝甲悍馬車能有效抵擋12。7毫米大口徑狙擊步槍子彈,可在恐怖份子剛T炸藥的蹂躪下仍舊會變成一堆廢銅爛鐵,更何況是停在高速路上的十一輛非軍用越野性悍馬車。 郭凌飛直接從卡車頂跳下,正好落在高速公路的護欄上,剛攀爬上路基的一個人彈被他一腳踹飛,滾落下去,「轟!」一團耀眼火光升騰,即使在大白天也是相當的觸目驚心,這位倒霉的人彈在滾動過程中觸發了炸彈引信。 其他幾個攀爬路基的人彈受到爆炸力的波及,兩人當即被炸死,好在身上的炸彈沒有爆炸,還有幾個「人彈」在劇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作用下翻滾到了路基底部,滾了個七葷八素,「砰砰砰!」幾個「人彈」的頭顱飆射出紅白液體,倒地身亡,郭凌飛把從別人手裡奪過的手槍扔在路面上。 有兩個「人彈」很艱難的衝上路面,沒來得及引爆炸彈完成光榮的使命,就被龍五的兩隻手掌扭斷脖子,脖子徹底折斷,控制人類中樞神經的脊椎骨也就徹底折斷,除了大腦會殘留極其短暫的意識,其它部位不可能再動,最危急的時刻用這種手法殺人說明龍五的老練。 兩個人彈在嚥氣前能清清楚楚的看一下自己的後背,算是不白活了,這世上沒幾個人不借助鏡子就能看清楚後背。 高速路一邊的山腰上,金髮人妖搖頭撇嘴,對著身邊的漢子妖裡妖氣的罵道:「哎呦…真他媽的廢物,第一個傻X沖那麼快趕死啊,還有那個背叛組織的七號,賤貨一個,要不是我只對你這類型的男人感興趣一定玩死那個賤貨。」 人妖身邊的漢子唯唯諾諾的點頭,盡力不讓自己很剛毅的臉龐扭曲,只是這個該死人妖的後半句話實在太刺激人,堂堂的七尺大男人不自覺的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冷汗。人妖斜眼瞧著漢子,經過人工改造的雙眼皮眨巴幾下,柔聲道:「怎麼…你小子難道不喜歡人家這個類型的。」 漢子艱難的咽扣唾沫,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更艱難的搖頭,忙轉移話題,結結巴巴的說:「尊敬的…這…我們接下來用不用下去殺掉那小子。」 人妖嫵媚的一笑,舉起望遠鏡,道:「雙方的人停手了,洪門和東北幫的烏合之眾在清理路面在做撤退的準備,郭家小子和一群手下隱蔽在車隊的死角里,看來是怕狙擊手。郭家小子有十二條身手不錯的狗,還有一個會點三腳貓功大的七號,你說…我加上你們三個是不是他們的對手?」 「只要您出手,一定是。」漢子毫不猶豫的道,他身後的兩人跟著點頭,簡直是把捏著蘭花指的人妖當成了神。 「蠢豬,簡直是放屁……你們以為我是神啊,連個馬屁都拍不好,你們幾個除了殺人還能幹點什麼。」人妖瞪著三人,很鄙夷的撇撇嘴,三個愚蠢的手下這麼直接的拍馬屁,誰能聽得下去,不屑的冷哼一聲,眼中溢出一抹冰冷,沉聲道:「狙神要是在這裡…郭家小子和他的十二條狗早變成冰冷的軀體了,可惜又錯過了一次機會。」 劫殺郭凌飛的殺手快速清理公路上的屍體,把死人和受傷的人一股腦會部裝進事先準備好的袋子中,一個接一個扔進貨櫃內,短短幾分鐘路面上只剩下斑駁血跡,卡車發動,快速駛離。 「少主,就這麼放過他們?」隱蔽在一輛悍馬車後的龍五一臉的不甘心,狠狠盯著逐漸加速的重型貨櫃車,在南美洲跟著少主殺人從來都是斬草除根,殺的酣暢淋漓,來到Z國總覺得不那麼自在。 郭凌飛半蹲著,瞥了眼龍五,淡然一笑,他很瞭解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十二龍,有人喝酒圖個爽快,有人玩女人也圖的是爽快,十二龍是殺人圖爽快,南美洲的熱帶叢林是片沒有規則的地域,屠殺野獸、毒販、土著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這裡是Z國不是南美洲的熱帶雨林,殺人要講究手段,留下些廢柴或許能確定誰最想讓我死,在與皇甫朝歌博弈之前…我要把幾個處心積慮要殺我的人先滅掉,省的他們在關鍵時刻背地裡捅刀子,很多時候必勝的棋局經常因為一兩個微不足道的棋子被對手翻盤,我不會讓這種事兒發生。」 十二龍點頭,沒人再言語,五六分鐘過去,郭凌飛趁這點時間撥了個電話,吩咐高速公路沿線負責接應的麒麟會精銳跟蹤監視幾輛卡車的行蹤,麒麟會的勢力沒進入雲南,可人手不是問題,恐嚇信送進郭氏莊園的當天便有三百麒麟會人員乘飛機秘密進入雲南,分組佈置在了高速公路沿線的出口,就是在等待機會放長線釣大魚。 其實郭凌飛心裡頭早有了一份「黑名單」,神秘組織、洪小東北幫、北方那十幾個蠢蠢欲動的小幫派都在其中,都有參與的可能,即使是皇甫朝歌也不排除在黑名單之外,人心隔肚皮,不要自信的認為能看透任何人的心思,貌似善良的市井小民還有不為人知的陰險一面,何況這些出類拔萃不缺奸詐心思的對手。 在一條充滿爾虞我詐的道路上前行把對手想的太善良是最愚蠢的行徑,這一條是郭凌飛總結出來的,不完全正確,但絕對有用。郭凌飛抽完一支煙,在確定沒有危險後眾人才上車,車隊離開,平整的路面只留下一片片刺眼的猩紅。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征服與仰望(上) 一場廝殺結束,車隊順利飛馳在已經重新開通的高速公路上,因為車禍封閉只是暫時的,路管部門可不希望視作搖錢封的高速路長時間的空無車輛,即使是一個小時的封閉也意味著流失大把大把花花綠綠的鈔票。 車隊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撓,至於廝殺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自會有人去處理,不少信奉多做事少說話的下人們能為主了抹去哪怕是一絲污漬也會覺得榮耀,安然坐在防彈悍馬車裡的郭凌飛自然不缺少這類下人。 麒麟會的勢力沒進入雲南,但深宅大院的郭氏家族卻能使這一方的上位者們心驚膽戰,不遺餘力的去抹掉一些不該浮在明面處的細枝末節,盡量給大宅門中的郭家人留個好印象,這便是人們在耀眼財富權勢面前顯出的卑微。 「少主,用不用派人告誡一下雲南地面上的人怎麼做,省的牽扯出一些小麻煩,影響了少主的心情。」開車的龍一小聲道,幫主子扼殺一些處於萌芽狀態中的麻煩是他的職責,從不覺得這是多餘的。 郭凌飛摟著已經睡著的方茜,搖頭自信一笑,道:「能在官場上混出頭的人不缺精明,不用告誡他們也知道怎麼做,而且有些人為權貴擦屁股的手段遠遠要比為草根百姓某福利的手段高明的多。」 龍一點頭,少主的話不錯,不知那些爭搶著為少主擦屁股的人聽了這話會做何感想。副駕駛位上的小七趁著撩撥秀髮的機會扭頭,郭凌飛閉著雙眼與方茜頭靠頭,嘴角仍掛著那抹自信的笑。 這是對一切掌控在手的自信,小七微挑了一下嘴角扭回頭,曾經看到男人類似的嘴臉就噁心,根本不掩飾心中的鄙夷,即使是面對組織裡那個變態人妖也是如此,而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踏實。 悍馬組成的車隊風馳電掣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一路比較順利,沒意外情況發生,第二天中午車隊進入隸屬於成都軍區的一個空軍基地,這裡便是郭凌飛為安全回京選擇的中轉站,一行人乘坐一天前就停在基地的專機離開。 京城的初夏,五彩繽紛,一間五十多平米的辦公室內花香四溢,落地玻璃窗前擺放著一盆盆不算名貴可也不是尋常老百姓能捨得擺放在家裡的花卉,高跟鞋與地板的撞擊上很有頻率的響著,對男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聽覺上的誘惑。 藍地窗前,柔美的身影在來回踱步,一襲純白色的職業套裝裹著凹凸有致的身軀,髮髻隨意挽在腦後,價錢不菲的高跟鞋將女人特有的圓潤小腿襯托的更加完美,有股子知性女人的優雅氣質。 李雪,一個被老天同時賦予才華與美貌的女人,一個靠借錢起家的千萬女老闆,短短三年時間從淪落風塵的大學生脫變到現在的樣子,足可以使皇城跟下那些躊躇滿志卻常常呼喊生不逢時的老爺們汗顏。 沒有野心的漂亮女人只會成為男人臥房中易碑的花瓶,在歲月流逝中被厚厚灰塵掩蓋,失去所有的光彩,這是李雪很早就銘記於心的一句話,發誓不做男人的花瓶,三年前她在輝煌很巧合的遇上冷傲的郭凌飛時就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這三年多的攀爬何嘗不是摻雜著野心的奮鬥史。 「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李雪的思路,她轉過身,雙手抱著肩膀,漫不經心的說:「進來吧。」 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拿著一疊材料走進寬敞的辦公室,一米七五的身高,相貌還算俊朗,很禮貌的笑了笑,凝視著李雪說:「李總要的資料我全找來了,我想這些會對李總有幫助,幾家競爭對手也在爭奪代理權,我們正好從他們的軟肋上下手。」 李雪嘴角牽起一抹淡笑,接過材料,短暫的瞬間捕捉到男人神色中的異樣,在輝煌中見過形形色色男人的李雪怎麼會不明白這點 異樣代表著什麼,是極力掩飾的慾望,並不是單紀的生理慾望,其中更多是征服的慾望。 李雪撇起嘴角,高傲而不顯冷淡,這樣的神情更像精心佈置的溫柔陷阱,讓男人欲罷不能,她慢慢翻著資料,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凝在李雪很精緻的臉蛋上,極力掩飾著征服的慾望。 「恩……資料很全面,辛苦你了,有時間我會請你喝咖啡,感謝你一年來對公司做出的貢獻,你忙去吧」李雪把資料放在辦公桌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笑容,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男人彎下腰,受寵若驚的點頭離開,在回身關門剎那還很有深意的瞥了眼李雪。 李雪等辦公室的們完全關上,燦爛笑容中才流露出濃重的不屑意味,在近一年的時間裡這位很有才華的「海龜」確實對公司的發展起了不小的作用,可在李雪眼裡充其量不過是枚很有利用儈值的棋子兒。 「女人不會被仰望自己的男人征服。」李雪扭身繼續看著玻璃窗外,精緻唇線勾勒出的弧度顯出不近人情的刻薄,。 「蓬!」辦公室的門敞開,叼著煙卷的霸道身影緩慢走進來,後邊還跟著李雪的女秘書,此時這位從財經學院畢業一年的女秘書戰戰兢兢,像迷途的羔羊用柔弱眼神瞧著吃了一驚的李雪。 不能為主子分憂的下人不是合格的下人,同樣不能為老闆擋下麻煩的秘書不是一個好秘書,做了三個月秘書的女孩懂這一點。 李雪看清來人,雙手不由自主的插捏在一起,在員工面前一向優雅高貴的她有點失態,張著嘴卻說不出話,或許是因為心虛,或許是因為激動,她那誘人的嘴唇顫抖幾下才很艱難的喊了聲:「凌……飛……」 「出去!」 郭凌飛叼著煙,冷冷看著跟進來的秘書小姐,戰戰兢兢的女孩不知所措的瞧著李雪,李雪笑著點頭,恢復了平日裡的優雅,女孩如獲大赦忙退出辦公室。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征服與仰望(下) 門輕輕關上,門鎖「卡「的一聲,李雪的心房猛的收縮,莫名緊張起來,盎然笑意僵在臉上,她不禁想起眼前男人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在我面前收起那些小心思,你會活的很滋潤。」 那玩弄了小心思會怎麼樣? 自負的李雪沒底了,三年前在輝煌看著G省那幾個不可一世的人物在郭凌飛面前低下高傲頭顱,便有一個目標,一個夢,夢想著有一天征服這個張狂霸道的大家族少爺,可每次站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不自覺的要去仰望,心底總會生出莫名的畏懼。 「凌飛……你又消失了八個月……這八個月裡我天天在想你。」李雪說著話邁步走向郭凌飛,一日夫妻百日恩,獻出處子之身的李雪覺得還有迴旋的餘地,同時在想方茜是不是徹底把她「出賣」,還能不能補救。 「沒讓你動!」郭凌飛冷聲道,李雪心頭一緊,收住腳步,隔著幾米怔怔看著冷冰冰的男人。郭凌飛雙手插在褲兜裡,靠著華麗木門,叼著燃到一半的煙,冷眼瞧著李雪,他從方茜在昆明時說過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了李雪玩弄陰謀的蛛絲馬跡,雖然善良的方茜說的避重就輕,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可一些事情的脈絡已很清晰。 在這個充斥著男女平等呼聲的世界中,沒幾個男人能容忍同床共枕的女人在他背後玩弄心思,這點同樣是郭凌飛的忌諱之處,他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煙,利索的彈掉煙灰,昂頭吐出幾個煙圈,聰明反被聰敏誤,在自己面前溫順如綿羊的精明女人還是嫩了點。 「是不是忘了我以前對你說過的話?」 李雪忙搖頭,楚楚可憐的看著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想依偎上去可又挪不動腳步,她現在才發覺在一個睿智的男人面前玩弄手段是多麼可笑的事情,有些事兒就是潑出去的水,一旦做了就很難再彌補。 郭凌飛深吸一口煙,淡然道:「給我一個理由。」 「凌飛,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因為愛你才那麼做,我沒有別的心思……我只想做一個在你背後仰望你的女人,默默跟你一輩子就行。」李雪委屈道,本就是個美人胚子,哀怨的樣子讓人憐惜。 愛?多好的一個借口,有人用這個借口哄女人上床,有人用這個借口騙錢騙吃,這個社會用「愛」做幌子玩卑鄙手段的貨色還少嗎?郭凌飛邪笑,展露出血性男人應有的陰狼,道:「即使以愛的名義傷害我的女人同樣是不可原諒的。」 郭凌飛右手捏著煙頭的食指挑動,煙頭直飛向李雪低領襯衣的領口處,在她脖了下那片細膩雪白的肌膚上烙了一個未遠抹不掉的印跡「『啊!」李雪花容失色,痛苦低呼,手忙腳亂的把卡在領口處的煙頭拍掉。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李雪身子一歪,趴在後邊的辦公桌上,髮髻散落,一邊的臉蛋上留下清晰的巴掌印,抹著亮色唇彩的嘴角溢出血跡,她把頭伏在雙臂間,哭泣著說:「凌飛……我錯了……你怎麼懲罰我都行」 郭凌飛站在李雪背後,氣息陰霾,一雙冰冷的眸子湧現怒意,其中還參雜著一股子很邪的意味,這絕對是能令人刻苦銘心的眼神在赫洲太陸和南美叢林不下百人在這種眼神注視下沉底絕望崩潰最終選擇了自殺。 伏在辦公桌上的李雪抽泣著,柔美身段輕顫著,豐滿臀部和修長雙腿在套裝的裙子勾勒下呈現出極度惹火的曲線,驚人的完美,不打柔弱女人的郭凌飛在扇出一個耳光後又生出了另一種征服的慾望。 雄性最原始的慾望! 「我沒有打女人的癖好,可不等於我不會對一個卑鄙的女人出手,曾經告誡過你你卻把自己想的太聰明,不是想征服我嗎? 不是想讓所有男人仰望你嗎?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征服…… 什麼是仰望!」 很久沒用老漢推車這一招了,郭凌飛綻露略微猙獰的笑容,跨步上前,很粗魯的褪下李雪的裙子和黑色蕾絲內褲,甩手重重拍在那彈性十足且白皙光滑的臀瓣上,李雪又發出一聲痛苦低呼。 這聲低呼無異於強力春藥,更是刺激了郭凌飛,眼眸中的邪氣更盛,一手繼續大力拍擊著,毫不憐惜,另一手視下自己的褲子,李雪痛苦呻吟的同時扭回頭,淚眼婆娑的看著郭凌飛,此時映入眼底的邪惡臉膛深深刻在了腦海中,一輩子揮之不去。 郭凌飛霸道的身軀猛然前挺,「呃!」一聲痛苦無力且參雜著些許愉悅的嬌呼充斥偌大的辦公室,把一個女人壓在身下,聽著她無力的呼喊,這就是一個男人征服女人最原始的手段,郭凌飛就是要用這最原始的手段讓李雪清楚自身的位置。 該去仰望的人不要試著去征服。 辦公室門外,年輕的女秘書一直沒離開,隱約聽到裡邊的響動,想敲門,又沒有膽量,女秘書心急如焚的等著,不時看著手錶,漫長的四十多分鐘過去,那個貌似不善的青年還沒出來。 只實習了三個月的女秘書方寸大亂,甚至想到用手機報警,李雪公司的幾名職員發現她的異樣,圍攏過來問是怎麼回事兒,秘書支支吾吾說不清,總裁辦公室門口人越聚越多,不一會門口就圍了二十多人。 「你們不工作圍在李總辦公室門口做什麼?」 西裝筆挺的男人走過來來,很冷淡的看著眾人,正是那位才學不俗的「海龜」,一群小職員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位趾高氣揚的總裁助理,滿臉通紅的女秘書正要說話,總裁辦公室的門開了。 圍在門口的職員忙散開,郭凌飛昂頭走出來,後邊跟著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李雪,眾人愕然,有點經驗的人看到李雪此時的模樣便已猜到發生了什麼,走廊裡異常安靜。郭凌飛掃了眼二十來個神情各異的男女,嘴角輕輕佻起詭異弧度,優雅邁步離開。 在員工面前一向展現女強人姿態的李雪楚楚可憐,見郭凌飛要離開,不禁柔弱道:「凌飛我知道錯了你還會理我嗎?」 郭凌飛聽到李雪說話,又返回來,伸出右手輕桃著李雪的下巴,邪笑道:「以後不要叫我凌飛要稱呼我為少主,我需要了,會臨幸你的。」 眾人驚詫,李雪不顧忌旁邊人的古怪眼神,乖乖的應了聲:「是少主。」 郭凌飛笑著離去,那位「海龜」的面頰一點一點的扭曲。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做操控金錢的黑手(上) 郭凌飛一回到京城就毫不憐惜的蹂躪李雪,以近乎粗魯的手段發洩了火氣,在性事上沒啥變態癖好的他以前不屑這麼對待一個女人,嘗試一次才發覺,其中的滋味很美妙,真是回味無窮。 收拾李雪那類型的女人就該如此,你憐惜她,她卻不知好歹,還幻想著玩弄一些卑鄙手段征服你,對於在背後玩弄心機的女人,郭凌飛一向沒有多少耐性,只需用最直接的手段把一種東西深深植入這類女人的心底,這種東西就是一生難忘的畏懼。 飲一口清茶,品一份悠閒,民大家屬區小白樓前由綠油油的爬山虎搭起一個遮陽的涼棚,捧著茶杯的郭凌飛並不悠閒,最近幾個月北方黑道的動盪只能算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最快速的改變國內黑道格局,完美收了Z國這盤棋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費心的,畢竟林家丫頭背後的洪門和皇甫朝歌的南方勢力不是烏合之眾,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摧枯拉朽的推倒這兩人近乎於天方夜譚了。 木製的茶几面上放著一份資料,資料上記錄二十九個人的詳細信息,郭凌飛凝神沉思著,很仔細的看看著十九個人的資料,不漏掉一個字,這十九個人便是昔年父親一手布下的棋子,加上三年前浮出水面的趙鐵軍正好是二十個,分佈在偌大的華夏版圖上,每一人代表著一支隱藏在暗中的精銳力量,一人震顫已能使黑道震顫,二十人同時出手又是怎樣的猛烈。 杯中的茶早涼了,郭凌飛平靜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還有十九枚棋子在暗處,創造一個神話又有何不可。郭凌飛輕笑著放下茶杯,從一疊資料中翻出一張,紙張的右上角印著照片,是個中年人,小眼睛,胖嘟嘟的臉蛋,笑容可掬,根本沒一點上位者的氣質,倒像是一個和氣生財的商賈。 「把洪門趕出去就要從上海下手該是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郭凌飛看著照片喃喃道,資料上的人正是隱匿在上海十五年的一枚關鍵性棋了,上海作為華夏大地經濟最發達的城市是商家必爭之地,同樣也是大奸之徒稱雅的必爭之地,二十年前的郭飛宇哪裡會把這麼一塊風水寶地讓出來。 洪門的勢力以上海為中心盤踞在江蘇浙江,並且近幾年一直向北發展,若不是麒麟會的出現擋住了林家丫頭征服黑道的步子,現在與皇甫朝歌一爭長短的就應該是林家丫頭,不會有三足鼎立的局面。 郭凌飛的出現讓隨時可能出現洗牌局面的黑道披上了撲朔迷離的面紗,外人看不清局勢,道上的人也沒多少魄力隨意的見風使舵。郭凌飛放下手中資淵悠閒的靠在躺椅上,椽著太陽穴閉目養神,想回味點開心的事兒卻想到了兩個女人,董芳和許靜。 央視最有人氣的美女主持董芳為製作一檔節目去了歐洲,暫時回不來,如日中天的大明星許靜在開全國巡迴演唱會,沒一兩個月結束不了,這兩個在危急時刻都願意為他去死的女人不在北京,心頭輕鬆不少。 方茜經歷一次生死磨難,對感情已是大徹大悟,她的意思很明確,再三囑咐郭凌飛不要辜負任何一個付出真愛的女人,有父親作為榜樣的凌飛也在尋思著到底該怎樣交代這兩個癡情的女人。 初夏的驕陽已很炙人,衣著清涼的男女在街頭穿行,不時抬手遮擋刺眼陽光,北京城所處的地理位置正好能展現四個季節的不同特色,春夏秋冬涇渭分明,進夏季的炎熱不比冬天的寒冷好受多少。 這還是初夏,到了八月份更讓人受不了,一個略顯瘦弱的身影走進民大家屬區,這人穿著色彩單調的休閒裝,蓬鬆黑髮顯得凌亂,鼻樑上架了一副大黑框眼鏡,遠看與電影中那位家喻戶曉的魔法少年哈利波特有點相像,不過比電影中的淳樸少年多能洞察世俗的精明, 夏羽,一個在三四歲就被鄰居公認為天才的變態,這個變態在三年的時間裡把郭凌飛交給他的有限財富像滾雪球一般滾成了一個天文數字,誰又能想到麒麟會所有的白道產業完全把持在這個僅僅二十歲出頭的變態手裡,重大的商業決策由他一手拍扳決定,麒麟會二號人物趙鐵軍也插不上手。 他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民大家屬區內不太華麗的住宅樓,緩慢接近在家屬區最好的一片建築,就是那片兩三層高的洋房區,在一大片有幾年歷史的住宅樓中幾十棟距離奢華很遙遠的洋房倒也顯眼。 當夏羽看到靠著躺椅閉目養神的郭凌飛時不禁搖頭笑了,北方黑道暗流湧動,踩下整個北方的男人還能如此悠閒。 「凌飛,這麼長時間也不回H市看看我,你真不夠意思,看來是把我這個為你拚命賺錢的苦力徹底忘了。」夏羽走進小院,很不客氣的坐在郭凌飛身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喝下,根本不去品味是什麼好茶。 郭凌飛睜眼看著夏羽,很舒心的笑了,幾個死黨中只有夏羽和司徒少一能心安理得的把他當成好朋友,人站的越高真正意義上的朋友越少,梟雄寂寞,有一兩個臭味相投的知己真不容易。 「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小子這麼主動來看我一定不安好心,是不是又想宰我一刀。」郭凌飛玩味道,一旦有了目標就不會浪費丁點時間的夏羽大老遠從H市跑來絕不會是為跟自己敘舊,這小子興許又謀劃出了「大手筆」。 夏羽扶著鏡框,唰嘴一笑,直截了當的說:「還是被你看透了,同齡人裡能看懂我心思的人只有你了,這次來是跟你要錢。」 「要錢?」 郭凌飛詫異,夏羽掌握著麒麟所有白道產業,其中包括煤礦、房地產、金融投資,這些財富經過三年滾雪球式的積累已是相當可觀,在不影響產業運作的情況下可調動的閒散資金不會少於八十個億。 「是要錢,要最少一百五十億。」夏羽輕鬆道,一點不擔心郭漬飛會拒絕,更不怕郭氏家族的大少爺拿不出這個數。 郭凌飛點頭,笑問道:「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想做操控金錢世界的黑手,讓昔年的金融大鱷索羅斯知道這個世界上能玩弄金錢的不只是他一個人。」夏羽平淡道,不動聲色。 做操控金錢世界的黑手,一個變態傢伙說出的豪言壯語。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做操控金錢的黑手(下) 索羅斯,曾經在世界上叱吒風雲的金融黑手,雖然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但這個名字注定要被載入史冊,多年前的R國貨幣危機,東南亞金融危機,就由索羅斯一手導演,當年的花甲老人在談笑間就使整個亞洲的金融困了處於崩潰邊緣,量子基金也是因為索羅斯的存在給M國造就了不下百位億萬富豪。 金融大鱷玩弄金錢的手段令人歎服,也令人憎恨,可沒人否認他是個天才。夏羽要做第二個索羅斯,郭凌飛可沒覺得這個死黨在胡言亂語,有夢想才會有成功,不敢白日做夢的人充其量不過是一隻放觀實生活牽著鼻子走路的螻蟻,隨時可能被傾軋致死,只有仰望別人成功的份兒。 而夏羽的夢不是一個華而不實的白日夢,上天賦予他常人不可能有的才華和天賦,郭凌飛靠著躺椅,瞧著一隻飛舞的蝴蝶,想到了著名的蝴蝶玫應,蝴蝶在熱帶輕微的肩動一下翅膀,遙遠的國家就可能造成一場颶風。 蝴蝶都可能創造奇跡,何況一個天賦極佳的變態。 「你想幹點什麼?」郭凌飛扭頭看著夏羽,眉目含著笑意,不流露絲毫凝重氣息,夏羽胸有成竹的撇撇嘴,說道:「凌飛,你應該知道被世人成為紅盾家族的羅斯柴爾德家族為什麼敢藐視這個世界的規則。」 羅斯柴爾德家族使一個老人抱憾終生,使一個張狂俯視眾生的男人愧疚不已,這兩人都是郭凌飛的至親之人,前者是最敬愛的龍老,後者是父親。他肅然道:「因為這個家族掌握著龐大的財富,至於龐大到什麼程度也只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了。」 夏羽點頭道:「要想做金錢世界背後的黑手去衝撞這個世界的規則就必須握有足夠的資本,積累資本的第一步是在最熟悉的領域投資,阿基米德曾說過『給我一個支點和一根足夠長的槓桿,我可以撬動地球』,我要讓世人看到高風險金融投資中最完美的倒立金字塔結構……。 郭漬飛的眉梢挑了一下,對金融投賞中的倒金字塔投賞手法並不陌生,一元的本金盈利變為十元,毫不保留的再把這十元投進去,本金以幾何倍數增長,獲取的財富也可能呈幾何倍速增長,最初的一元本金也就有可能成為一個驚人的數字。 郭凌飛記得一份金融時報刊登過一位大學畢業生利用這一極端冒險的投資方法使五萬本錢在幾個月內積累到幾千萬,不過最終由於這個大學生喪失理智的貪心,導致「倒金字塔」一夜間轟然坍塌,血本無歸。 「這是一場賭博,很刺激,偏偏我這人喜歡刺激的事兒,一百五十億人民幣不過二十幾億美金……沒啥問題,你小子要是贏了最大的受益人是我,我肯定不會吝嗇。」郭凌飛輕鬆笑道,如此輕易拿出一百五十億是對夏羽的莫大信任,這個世界的寺跡往往出自瘋狂人,夏羽的成功也是他的成功。 郭凌飛的豪爽在夏羽的意料之中,這才是能玩出大手筆的豪門少爺,他搖晃著茶杯說:「這幾個月你不在……以前臣服於麒麟會的十幾個小幫派在洪門和東北幫的鼓動下鬧出不小的動靜……準備怎麼處理?」 「一群跳樑小丑蹦醚不了幾天。」郭凌飛淡然道,嘴角挑起了一抹殺機。 郭凌飛又泡了壺熱茶,在爬山虎搭成的涼棚內,兩人品著清茶交談,夏羽對郭凌飛泡茶的手藝讚不絕口,搞不懂一個豪門大少咋能有這麼好泡茶手藝。 直到太陽稍稍偏西陽光不是那麼刺眼時兩人才離開涼棚,郭凌飛開著蝙蝠跑車帶著夏羽上了京城繁華的街道。 在高中的時候夏羽時常開著那輛惹眼的路虎帶郭凌飛兜風解悶,常被衙邊的漂亮小姑娘誤認為是郭凌飛的司機,姑娘們把勾人的眉眼全拋給了郭凌飛,甘心做綠葉的他從沒介意過,今天郭凌飛算是回報,充當一次他的司機。 「去哪?」夏羽問。 郭凌飛輕笑:「很久沒跟你兜風了找找以前的感覺。」 限量版的蝙蝠跑車在北京衙頭不算很驚艷,聚集在皇城根下的大小公子哥兒們不玩跑車的比不玩女人的還少,在不少紈褲眼裡玩跑車與玩女人同樣重要,寬闊的街道上不缺少線各流暢的名車,隨羞車流中規中矩行駛的蝙蝠跑車被不時呼嘯而過的名車掩住鋒芒。 郭凌飛早沒了用跑車速度展現跛扈氣焰的興致,在幾輛跑車挑釁性的呼嘯而過後依舊中規中矩的開車,狂野的蝙蝠跑車老實的跟在一輛奧拓後面,昏駕駛位上的夏羽摘下大黑框眼鏡輕輕擦拭,此時這個腦子變態的傢伙發覺近一年沒見的郭凌飛沉穩的深度到了不可揣摩的境界。 「嘀……」一輛最新款的紅色法拉利幾乎是貼著蝙蝠跑車飛馳駛過,囂張到了極點,郭凌飛撇嘴一笑,不以為意,但沒想到擦過去的法拉利竟然來了個急剎車等著蝙蝠跑車,兩車卞平之後法拉利才繼續行駛,瞬間的急剎車致使超車道上十幾輛車先後剎車,引起一陣混亂,郭凌飛還隱約聽到後邊車輛追尾的相撞聲,這輛法拉利真夠狂。 「北京的公子哥都好這一口兒?」夏羽笑問道,心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京城太子黨的優良作風。 郭凌飛很有深意的笑著搖頭,偌大的北京城省部級官員多如牛毛,喜歡裝逼的公子哥固然不少,可不代表那個圈了裡的紈褲都喜歡裝逼。 比如熱衷踩人偶爾對目中無人的小日本下黑手的司徒少一最討厭刻意裝逼的傢伙,他踩過的人全是裝過頭的主兒,還有那個二十五歲就進入中央黨校的寧天楠更是深藏不露的厲害角色,誰要是單純的認為第五代太子黨的大小紈褲全是廢物,那說明這人的思維還停留在比較「淳撲」的層面。 「不要把京城裡的紈褲們想的太簡單,能融入那個圈子的傢伙沒傻子,他們在父母的耳捉面命下都清楚城府是什麼東西。」郭凌飛淡淡道,沒點城府的公子哥想在水深不見底的北京城如魚得水的混著比登天還難,除了一些注定要倒霉的愣頭青,敢明目張膽玩囂張的紈褲自然有過人的手段。 對太子黨不算熟悉的夏羽不再言語,戴上眼鏡看向紅的刺眼的法拉利,紅色法拉利的車窗打開,一個神情倨傲的青年隔著身邊的妖艷女孩,以四十五度角的眼神藐視著蝙蝠跑車內的郭凌飛。 這可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生死時速(上) 大紅色的最新款法拉利佔著超車道與蝙蝠跑車並肩行駛,對後邊急促的喇叭聲置若罔用,一長串轎車被法拉利擋著,其中兩輛車來頭不小,一輛是掛著軍A牌照的奧迪A8,一輛是掛著大使館牌照的奔馳。 在北京的大街上這麼干雖不如與高官座駕來次親密接觸那麼直接,那麼痛快,但囂張的程度已令馬路邊不少看熱鬧的老百姓咋舌,這種底氣興許只有為數不多夠資格做京城頑主的大少能展露出來,神情倨傲的青年很輕蔑的撇了下嘴角,打開的車窗徐徐關上。 「小弟怎麼跟這輛車較勁啊?」穿著昂貴服飾的妖艷女孩瞥了眼開車的青年又把目光投向蝙蝠跑車中的郭凌飛,美眸中溢出一抹不加掩飾的驚艷,她微微勾起嘴角輕笑著,舉止並不輕浮,可骨子裡流淌出的媚勁兒「我討厭蘭博基尼這個牌子,更看不順眼這輛黑色的蝙蝠。」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抬手摸一下鼻頭,白淨臉膛綻放出不很張揚的笑容,有股子與生俱來的輕狂,只是笑容中流露出外人無法察覺的淒楚。 女孩自然知道弟弟的苦楚,三年前京城幾位頑主與上海大少在京滬高速公路上來了一次別開生面的賽車,當時她坐在朋友的保時捷跑車裡,看著弟弟的蘭博基尼搖搖領先,興奮的喊叫,而在臨近終點時也親眼目睹蘭博基尼跑車的半邊車身鑽進一輛卡車車尾下。 一場觸目驚心的車禍發生,弟弟只是折斷幾根肋骨,擦破點頭皮,可一個漂亮的女孩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那是幾年來唯一令弟弟動點真情的女孩,事後才她才知道蘭博基尼的剎車失靈導致車禍發生,車禍也使得京城公子哥兒與上海大少之間開始一場已經延續三年的冷戰。 「要不是大伯今年踏入政界的核心因子,我是不會走進這烏煙瘴氣的北京城。」青年淡然道,言語間流露出對北京城的厭惡,正是他在三年前忍著肋骨折斷的劇痛踩碎三個北京頑主的老二,這麼做僅僅是為了發洩。 「哎…還是那麼倔強。」女孩輕輕搖頭無奈的撇嘴,視線還仍然停留在蝙蝠跑車上。一場車禍使一個女孩香消玉損,也使上海的大少與北京的公子哥兒冷戰三年,論底蘊、論人脈、論背景上海的大少們要比北京太子黨們差了太多,可在她弟弟的帶領下延續三年的「冷戰」並沒有使上海大少們吃多少虧,也沒有像北京某個大頑主所說的被傾軋致分崩離析。 紅色的法拉利繼續與中規中矩的蝙蝠跑車並排行駛,後邊的喇叭聲響成了一片,顯然已經有人不耐煩,一紅一黑兩輛跑車成了這各主幹道上的焦點。郭凌飛不慍不火的瞥了眼法拉利,與妖艷女人的灼熱目光來了個短暫的對視。 「那女的對你有意思哦…現在才明白你無視赤裸裸的挑釁是憐惜美人啊。」夏羽嬉皮笑臉道,還很奔放的朝著法拉利車裡的妖艷女人揮著手,不過他可沒郭凌飛那麼幸運,主動熱情換來一記失雜著不屑的大白眼。 「我從不憐惜陌生人…包括女人。」 郭凌飛邪笑,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手腕輕巧扭出柔美弧度。蝙蝠跑車的前輪毫無徵兆的扭轉,兩輛豪華跑車就在車流不息的馬路上親密接觸,「蓬!」法拉利車身顫動,車身另一邊與道路中央隔離帶上的鐵柵欄劇烈摩擦,靚麗的紅色漆皮被擦出斑駁痕跡,彷彿是被抓破臉的美人,慘不忍睹。 法拉利中的美人不顯丁點慌張,饒有興趣的盯著郭凌飛,很多年沒見過敢與她弟弟對著干的男人了,這個開蝙蝠跑車的傢伙確實很有味道 開法拉利的青年撇嘴,從容不迫的扭動方向盤,他不在乎跑車,卻在乎輸贏,十五歲開始玩跑車,自信技術不比職業車手差。兩輛車緊貼在一起向前行駛,同時在相互較勁兒,一直到亮起紅燈的十字路口才又並排停下。 兩輛車停在白線後,發動機低吼。 「姐…你老盯著那小子看…是不是有什麼心思了?」青年淡笑道,俗話說姐弟連心,他一眼看出姐姐的反常舉動。 妖艷女人收回目光,很堅決的搖頭,同時掩飾著眸子中的雀躍,故意平淡道:「小弟,姐和你一樣…對皇城根下的公子哥兒沒興趣,這種男人在上海的街頭一堆一堆的,不值得姐另眼相看。」 「心口不一……」 青年自負的笑了笑,猛踩油門,法拉利在綠燈亮起的剎那飛馳出去,旁邊的蝙蝠並不慢,一場馬路賽車開始了,一紅一黑兩輛跑車在車流中快速穿梭,幾分鐘後便行駛在二環的立交橋上。 北京二環路上有三十一座立交橋,是市區內最複雜的路段之一,可二環路對於京城的公子哥兒來說完全是個找刺激的地方,午夜時分常有成群的跑車在二環路上飛馳,無所事事的傢伙們通常以繞二環路一圈的時間定輸贏,午夜的比賽刺激但並不驚險。 一些不要命的頑主則喜歡在車流高峰時間在立交橋上賽車,這不僅僅是追求速度帶來的刺激,更多的是尋求險象環生的快感,不少只敢在午夜賽車的傢伙常常背地裡罵幾個不要命的頑主是瘋子,其中就包括一向低調的寧天楠。 六年前不到二十歲的寧天楠在二環路上創造了一個至今無人能打破的記錄,創造繞二環一因二十九分鐘的記錄,這個記錄比起那位玩摩托車的二環十三郎來還差很遠,但跑車與摩托車在二環上行駛乃至超車的細節完全不同,沒有可比性。 下午四點,二環路不算擁堵,可車輛並不少,立交橋上,黑色蝙蝠跟著紅色法拉利,兩輛車都貼著立交橋的內彎道行駛,在午後陽光下幻化出兩道驚心動魄的光影,郭凌飛瞧著法拉利的車牌,皺皺鼻頭,掛著滬A牌照在北京城囂張,有點膽色。 「坐好了。「 郭凌飛盯著前方度數不小的彎道,出聲提醒旁邊的夏羽,夏羽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彎道已臨近,他不由得張大嘴。 郭凌飛瀟灑的扭胳膊,點著油門的腳尖加力,黑色的蝙蝠緊貼著立交橋彎道的護欄帶出極致完美的炫目弧度,從法拉利與護欄之間兩米左右的縫隙擠過去,漂亮的超車驚呆了不少人,黑色的蝙蝠真如撤蝠一般靈活,以華麗的漂移動作接連超越五輛轎車,遙遙領先。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生死時速(下) 二環的立交橋上車身漆皮斑駁的法拉利被黑色蝙蝠拋在後邊,在賽車這個競技領域一個短暫的瞬間就可能出現不可扭轉的差距。 開法拉利的青年用力錘了一下方向盤,忍不住咒罵一句,剛才過彎道時出現一點失誤,沒能緊貼住護欄,致使落後,他不甘心的翹起嘴角,變換檔位,踩油門,時速表指針在不到兩秒便指在了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上。 上海的立交橋不比北京少,他在閒暇之時也常在擁堵的立交橋上賽車,記憶中沒輸過一次,這是第一次在皇城根下與人賽車,心裡默念著「不能輸」,可在看著前方那輛在密集車流中靈活穿行的蝙蝠背影總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小弟,姐覺得這次你贏面不大。」很水靈的妖艷女人凝視在車流中穿梭的黑色蝙蝠,能勾起男人原始慾望的挑花眸子滿是久違的讚賞意味,剛才蝙蝠跑車在超車的瞬間真如一隻賦有靈性的黑色精靈,幻化出的那抹絢麗弧度仍然殘留在她腦海裡。 青年倔強的挑起眉梢,凝重道:「沒有走到終點的比賽就沒有勝敗輸贏。」 女人無奈的撇嘴,太瞭解這個弟弟,一旦偏執起來是任何人無法改變的,輸贏對她沒什麼特殊意義,為了不影響弟弟的情緒只好當一個身在局中的看客,不過她有一個私心,沒有輸贏才好。 郭凌飛略微舒展的雙手嫻熟的操控方向盤,蝙蝠跑車隨著方向盤的輕巧轉動而劇烈搖擺,一旁的夏羽臉漲的通紅,在幾次驚險的超圭點甚至盥二雙眼一從小愛車的夏羽第一次體驗到什麼是生死時速。 「刺激吧……呵呵呵!」 郭凌飛幸災樂禍的瞥了眼夏羽,車速又快了一點,貼著一輛卡車的車輪呼嘯而過,夏羽無力的喘息一聲,癱軟在座椅上,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可憐樣。北京的二環路全長37.2公里,在午夜車不多的時候,水平一般的車手跑一因也得四十分鐘左右。 蝙蝠跑車以近乎瘋狂的速度跑一困用半個鐘頭多十幾秒,雖然沒破了六年前寧天楠創造的記錄,但絕對能讓玩車的太子黨們驚呆。熟悉路況的郭凌飛憑藉著驚人車技輕鬆幹掉了法拉利,車停在一個路口,郭凌飛蹲在路邊很悠閒的點燃一根煙,邊抽煙邊凝視著從三百米遠飛馳過來的紅色法拉利。 車身破損更甚於蘭博基尼的法拉利經歷百米的減速後並未剎車停下,而是直接撞在蝙蝠跑車的尾部,又一次親密接觸,不輕不重,撞車手法拿捏的正好,不過在慣性作用下兩輛華麗跑車都已面目全非。 郭凌飛起身,瞇縫起雙眼,深吸一口煙,沒想到駕駛法拉利的主兒這麼絕,這也勾起了他的興致,倒想看看上海來的大少有多牛逼,是能呼風喚雨還是能隻手遮天。法拉利那有點變形的車門被踹開,一男一女先後鑽出來。 青年扯了扯襯衫的領口,露出一塊刻著佛像的古玉,一看便是價值連城的古董,比戴著金鏈子的暴發戶多了幾分貴氣,他摸出頂級的蘇煙和限量版的打火機,點燃一支煙,吸了兩口才看向郭凌飛。 「我齊白峰與皇城根下那幾個算得上頑主的傢伙斗了好幾年…原以為第五代的太子黨都是些玩女人靠鈔票…打架靠吼叫的廢物,今天碰上個玩車的高手,難得…實在是難得。」青年淡笑著,不失張狂神采。 郭凌飛從話裡聽出了青年對北京公子哥兒的濃重不屑,不以為然的笑了,他清楚這一代北京太子黨算得上頑主的公子哥寥寥無幾,能與太子黨中的餃佼者斗幾年,不是一般豪門少爺有的魄力。 「即使看不起北京城的紈褲也不能平白無故的欺負人,難道也想和我斗幾年?「郭凌飛逼視著青年,一臉玩味笑意n 妖艷嫵媚的女人直勾勾看著郭凌飛,眼神不輕佻,卻有股子暖昧,她笑而不語,像是在欣賞一件東西,閱過不少青年俊傑的她自然感受到郭凌飛的不同,但也清楚往往這樣的男人更難征服與駕馭。 「不想做男人背後的女人,就遠離這樣的男人。」這是女人見了郭凌飛後意識到的。 青年聽了郭凌飛的話輕蔑的桃起嘴角,對於北京城的幾個牛逼公子哥不陌生,司徒少一、傅白冰、寧天楠以及幾個在仕途上混的風生水起的傢伙,他不畏懼其中任何一人,不然怎麼會頂著家族的壓力帶著上海那群大少與京城太子黨們鬥了三年。 夏羽一臉輕鬆,蹲在路邊看著兩人如何爭風,妖艷女人同樣不言語,靜靜的看著。兩輛跑車相撞吸引過不少人圍觀,在刺耳的警笛聲中一輛警車停下,幾名交警下車但沒有直接上去詢問,這類事兒他們沒少見,能不摻和盡量不摻和。 青年抽了幾口煙才昂起頭,對著郭凌飛輕笑幾聲,傲然道:「北京城不小…頂著部級頭銜的官比哪都多,混吃等死的紈褲也多,不過…我沒怕過誰,兩年前傅家那位大少去上海…我也沒給他好臉色,你值得我斗嗎?」 郭凌飛沒說話,人畜無害的笑著,展露出來的沉穩使幾米外的姐弟倆錯愕的對視幾眼。幾輛車出現在郭凌飛的視野內,一輛奧迪,三輛悍馬,前邊奧迪轎車掛著黃色字體的警備車牌,這是一級警備車牌,只有政治局、軍委那幾個老子頭的警衛車輛才能掛黃色字體的警備車牌。 奧迪停在了青年身邊,三輛黑色悍馬則停在了郭凌飛身邊。 青年拉開奧迪轎車的車門讓他姐姐先上車,再扭身一看,郭凌飛身邊已經多了七個黑衣漢子,他亢所謂的聳動肩膀,輕鬆道!「今天到此為止吧…要不服你以後可以去上海找我,希望你比傅白冰強點,呵呵呵!」 「傅白冰…一個被我打成殘廢的傢伙不值得拿出來當炫耀的資本。」 青年剛俯身要鑽進車裡便聽到了這句話,內心深處繃緊的那根弦被猛的撩撥,他修長勻稱的身軀不禁微微顫了一下,而車裡的妖艷女人同樣為之一驚,紅潤的嘴唇呈現標準的。形。 青年直起腰回身看去,郭凌飛已坐進一輛悍馬,隔著車窗衝他綻放出一抹邪笑,這一刻他才發覺玩車瘋狂的傢伙有著極度隱晦陰暗的城府。 三輛悍馬離開,掛著通天牌照的奧迪轎車隨後離開,車禍現場完全交給了幾個苦命的交警。 「少主,他們到齊了。」開車的龍一低聲道,一臉的凝重。 郭凌飛笑著點頭:「到齊了就好,Z國這盤棋該落子收官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戰不休,劍鋒指東南(上) 「方小姐,你是他的女人,不要因自己的心軟而讓她擔心。」 小七很有深意的看了眼方茜,身子輕靈扭轉,兩個最牙尖嘴利的女店員只覺眼前一花,呼吸已變得困難,小七的雙手扣死她們的脖子,纖長的紅指甲一點一點刺進肌膚,鮮紅的血液一點一點滲出。 旁邊的人驚駭,小七在眾人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時兩條胳膊輕鬆甩動,「嘩啦!」兩個穿著工作服的女店員撞碎落地玻璃窗飛出美發店外,突發情況致使路上幾個行人受到驚嚇,縮著脖子躲在一邊。 小七看著匍匐在玻璃渣子上呻吟的兩個女店員,綻放出瑰麗笑容,還有那麼一絲兒嗜血的意味,發藝中心的店員在尖叫聲中抱頭逃竄進了角落,一個風韻萬千的妖媚女人在眾人眼中徹底變成魔鬼的化身。 「嘩啦!」又有兩塊大玻璃碎裂,這次不是有人被扔出去,而是兩個神情冷峻的黑衣青年闖進來,正是暗中保護方茜的龍十一、龍十二,兩人如殺神下凡立於方茜身邊,還很隨意的拍打著衣服上的玻璃渣子。 在平凡人看來小七、龍十一、龍十二三人的舉動無疑變態到極點,方茜那幾個朋友在驚駭之餘挪腳步躲在一邊,不敢靠近三人。 「誰敢在我這裡鬧事兒,知不知道我老公上邊有人!」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氣勢洶洶從二樓下來,後邊跟著五六個男女店員,一群人見樓下亂成一團,不由得吃了一驚。女老闆在片刻驚訝後指著著方茜幾人破口大罵。已至此方茜不再說那些沒用的,很平靜的看著發威的女老闆。 幾分鐘後一群別著金色微章的黑衣大漢圍住小羅寶國際發藝中心,「很快方茜在十幾人的簇擁下費出美發店,她清楚的聽到身後哭泣呼喊的聲音,有些不忍,但沒有回身吩咐裡邊的人停手。 「既然做他的女人就不能軟弱到讓他擔心。」 這是此時方茜心中默念的一句話。 天邊的一朵雲遮著落日,如血殘陽映紅了輝煌俱樂部的高爾大草坪這是一個標準的十八洞球場,打完十八個洞標準桿數是七十二桿,熱衷於這項貴族運動的京城大少們能打出標準桿數的真不少,在踩上狗屎運時說不准還能感受一桿進洞的爽快。 偶爾的一桿進洞人們會當成是僥倖,可沒有誰會認為連著十次一桿進洞是僥倖,不過連著十次一桿進洞,在懂高爾夫的人看來就是天方夜譚,可絆煌俱樂部的標準球場上有個變態的傢伙正用實際行動告訴偏執的人一條真理。 你沒見過的不等於不存在。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戰不休,劍鋒指東南(下) 郭凌飛立於平整草坪上,瞇眼看著前方的洞口,在做了一個輕微的吸氣動作後甩手揮桿,瀟灑至極,又是一桿進洞,這是第十一個洞,十一個一桿進洞,這絕對是令世界頂級職業高爾夫球手咋舌的成績。 作為北京城大頑主的司徒少一在某次打出七十桿的成績後得意非凡,一桿進洞的事兒他還沒遇到過,若是今天這位北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少在場,一定會跪地仰連著十一個一桿進洞的變態傢伙。 球場邊一群高低肥瘦不等的男人,他們在驚訝之餘輕輕拍手鼓掌,個個流露沉著穩健的氣質,這不是二十來歲小伙子能玩出的深沉。郭凌飛回頭掃了一眼,笑著把玩球桿,輕描淡寫的一瞥將一群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暗道:「老爸埋下的這些棋子確實沒有阿諛奉承的庸才。」 龍一接了個電話走近郭凌飛身邊,低聲耳語一陣,詳細說了方茜下午在「羅寶國際發藝中心」的遭遇,郭凌飛皺著鼻子哦了幾聲,對於自己女人能夠做到不去憐憫那些卑微的賤人比較滿意。 「龍一,一會兒你給少一打個電話,讓他從京城的紈褲中找一些為人比較卑鄙做事比較陰損還很無賴的傢伙,從明天開始成群結隊的給我去那家美發店折騰。」郭凌飛邪笑著將手中球桿交給龍一。 老北京們都清楚皇城根下最會折騰人的不是游手好閒的小混混,也不是龐大公僕隊伍中的一些蛆蟲,而是人模狗樣的公子哥兒們。 郭凌飛扭過身子面對著球場邊的所有人,二十多個沉穩的男人微微彎腰,沒有一人抬眼直視二十歲出頭少主,這不單純是對權勢財富的敬畏,他們的心底在多年之前就刻下了一份虔城信仰,這是對一個家族的頂禮膜拜。 「你們作為我父親留給我的財富……我會讓你們每一個體現出自己應有的儈值,不會磨滅你們任何人的才華和能力,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帶著你們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郭凌飛昂著頭肅然道,不很煽情的一段話卻讓一幫見多了大場面的老爺們激動不已,他們等這一天等了最少十幾年。 球場邊一棟華麗建築的露台上立著一道筆直身影,如標槍入地紋絲不動,這樣姿勢只有職業軍人才有,二十多年前他就是這個國家最優秀的軍人之一,昔年飛宇幫七大殺神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這個鐵骨錚錚的血性漢子居高臨下凝視著高爾夫球場中的郭凌飛,一雙虎目中竟閃現一絲淚光,喃喃道:「魁首二十年前沒辦到的」少主一定辦得到,天下……一定是少主的天下,誰也改變不了。」 器宇軒昂的威猛男人抬眼眺望著漸漸沉入林立高樓中的夕陽,陷入了沉思。郭凌飛在高爾夫球場與眾人交談半個多鐘頭,交談內容涉及到了國內官場中殘酷的傾軋、權利的更迭、世界黑道局勢。 當郭凌飛走上露台,陷入沉思的中年男人才緩慢回身,看著當年在荒島上接受磨練的稚嫩孩童脫變成現在的樣子,很欣慰的笑了:「我們老了,少主長大了。」 沒有華麗辭藻的簡單言語道出了這個血性男人對歲月流逝的無奈,對昔日豪情的回味,不論是英雄還是梟雒都有落幕的時候,他只希望在自己人生幕布落下前還能夠為面前的「孩子」做點什麼。 郭凌飛笑道:「在我心裡張叔永遠不變樣兒。」 「這是魁首讓我交給少主的,少主閒暇時可以細細揣摩。」張強從衣兜裡摸出一樣東西遞給了郭凌飛。 「龍鱗七式……」 郭凌飛椎開手中的羊皮紙,目光凝在幾個古樸字跡上。 ……………………………郭凌飛回到北京一個星期,北方黑道接連發生幾件駭人聽聞的大事兒,西北一個不大不小的幫派在自家地盤的夜總會聚會時被一場大火燒死七十三個人,起火原因不明,幫會的中高層死了個精光,還有幾個幫派在一夜間銷聲匿跡,彷彿從人間蒸發一般。 盤踞東三省十多年的東北幫也沒逃出厄運,東北幫老大「喬三爺」的保護傘一個接一個落馬,其中不乏有頭臉的人物,還沒等這位在東北黑道上隻手遮天的三爺做好準備,一場席捲整個東北掃黑行動將東北幫掃了個七零八落。 呼風喚雨的「喬三爺」失蹤,在不少人拍手稱快時周冰和葉飛帶領麒麟會三百精銳橫掃千里,無人能敵,僅周冰一人憑著一雙鐵拳廢掉東北幫殘餘一百三十八人,震懾了東北黑道,東北第一悍將狼王楚狂人也無聲無息的消失,是死是活成了江湖上的一個謎。 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便是郭凌飛,用雷霆手段掃平北方是他把刀鋒指向東南之前必須做的,他可不想在與別人拚死活時被一些見風使舵的小人物暗地裡捅一刀子,有時候在陰溝裡翻船不只丟面子,還可能功虧一簣。 一間書寬大的房內,十幾個人屏氣凝神站立著,這些在各自地盤上能隻手遮天的江湖大佳們甚至不敢讓自己的身體輕微晃動一下,一個衣衫破爛的男人則雙膝跪地,正面的書桌旁,郭凌飛手持毛筆在一張白色宣紙上揮灑自如,一行龍飛鳳舞的字跡呈現在宣紙上。 「一將功成萬骨枯。」 郭凌飛比同齡人更早理解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也比同齡人更早休會到其中的艱辛,一個人的成功其實就是踩踏著無數個人的攀爬,你爬的越高被踩下去的人就越多,這意味著恨你的人、仰望你的人、想抱你大腿的人越多。 而郭凌飛的處世手法是讓心存怨恨的人盡量去死,讓虔城膜拜的人活的長久些,把自己的大腿留給有利用價值的人來抱。 「喬三……這些年你也享了不少富貴,死…應該沒啥可遺憾的,你也不會寂寞…我會讓你的兒孫陪著你。」郭凌飛的視線從桌面移到了跪地男人的面頰上,身心早已憔悴不堪的喬三翻起白眼,暈了過去,十幾個江湖大佳額頭滲出冷汗,莫不低下眉目,不敢看郭凌飛。 殺雞儆猴! 郭凌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漫不經心瞥了眾人一眼。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先聲奪人(上) 上海,一座歷經了滄桑歲月的大都市,一百六七十年前那個閉關鎖國的王朝在洋槍火炮的威逼下才讓這個城市進入不同膚色人的眼中,一百年多年後這裡把東方文明的輝煌呈現在世人面前。 綿綿細雨滋潤了整座城市,也抹去了夏季的炎熱,五輛嶄新的黑色奔馳轎車順著機場大道緩慢行駛,總是與路邊幾個撐傘的人保持一致的速度,這一幕倒是吸引不少人注意,懷春的少女還會刻意多看幾眼。 五人撐著雨傘漫步在街邊,步伐矯健沉穩,透著一股懾人氣勢,當先的青年穿著做工精細的休閒西裝,出自皇家裁綻之手的黑色西裝將他的憂鬱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一舉一動展露王室貴族的優雅。 不過他沒有沾染歐洲貴族血統,更不是某王室成員的私生子,父母是地道的Z國人,可顯露的氣質不是大富人家一兩代人能夠沉澱出來的,從一個的人底蘊可看出一個家族的底蘊,暴發戶想蛻變成貴族豪門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認識他的人會把他看做貴族中的貴族,在北京城那些人模狗樣的公子哥兒眼中他是只可以仰望,不可以超越的牛逼人物,「郭凌飛」這是一個可以在北京第五代太子黨那個圈子掀起滔天波浪的名字。 郭凌飛的傳奇早已成了京城頑主們閒暇時的談資,不少紈褲對他的敬佩達到了頂禮膜拜的程度,暗地裡稱他「北京城頭一號公子哥兒」,這次他的足跡步入上海又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郭法乍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上海與北京的差別,或許是由於歷史原因,北京有著濃郁的滄桑厚重感,上海則是把都市最繁華的一面展現出來,喧囂中的華麗也挺讓人嚮往,其實細心觀察,會從一些古老的明顯具有歐式風格的建築上體會到上海灘曾經的輝煌與辛酸。 雨滴漸漸變大,不再有綿綿細雨的柔美意境,郭凌飛只好鑽進奔馳轎車,隔著車窗繼續感受東方明珠特有的魅力,車隊順著浦東國際機場前的大道一路疾馳,當陰霾天空發亮,雨滴再次變小的時候已經到了浦東新區的陸家嘴。 郭凌飛再次拎著雨傘下車,撐起傘置身於陸家嘴這個上海灘新興的金融中心,有著另一種感覺,經濟上的生機勃勃也意味著政治上的底氣十足。 「上海是一座經濟能量與政治能量同樣不可估摸的城市,在北京那個核心圈子裡海派始終佔據能與京派對峙的位置,這也是上海人引以為豪的一方面。」跟在郭凌飛右後方的胖男人不卓不亢道,一張圓臉上始終洋溢著的淡笑,略微發福的身材不會給人臃腫的感覺,十足一個和氣生財的商賈類型。 萬建忠,平凡的名字,就像他的樣貌不會讓人第一眼就銘記於心,在老闆、總裁、CEO扎堆氾濫的上海,他沒玩過驚人的手筆,沒擠著站到風口浪尖上任人評說,不是他沒有能力和實力,是他明白自己該站到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什麼時候該站出來。 郭凌飛回頭看了眼萬建忠,點頭一笑,上海這座城市的政治底蘊確實很深,不比北京的水淺,混跡仕途的人都清楚上海市委書記的位置有多麼敏感,它與北京核心政治圈只有一步之遙,從這個位置走出的國家領導人早超出一巴掌的數。 「那你說我要玩轉上海灘應該從哪入手?」 郭凌飛一手撐著雨傘,另一手很隨意的插進褲兜,錚亮的皮鞋輕踏著濕漉漉的地面,悠然自在,萬建忠卻能從不參雜絲毫凝重意味的問話中聽出,少主並非表面這般不在乎這座城市。 「齊家是切入點﹍這個政治家族在上海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影響力不局限於政界,正因為洪門林家的老爺子與齊家老爺子昔年有點交情﹍洪門才能在上海灘站穩腳跟。」萬建忠欠著身子小聲道。 洪門這樣組織要在上海落腳沒點大的政治背景肯定不行,把林家和齊家牽在一起僅是老一輩的交情,還是夾雜著利益的牽扯? 郭凌飛邁步的頻半明顯緩下來,對齊家的興趣越來越濃,依稀記得在昆明時爺爺捉到過上海齊家,北司徒,南齊楚,說的便是華夏大地上三個根深蒂固的政治家族,其中就包括上海齊家。 寬闊的街道上一輛法拉利跑車飛馳而過,帶起一片水霧。郭凌飛忽然想到了北京二環路上的那次賽車和那個高傲青年的名字。 他駐足街頭,扭頭對王建中說:「齊家?說一說這個齊家﹍。 「齊家老爺子當年與北京司徒家的老爺子在核心圈子裡份量相當,三個兒子都身居要職,大兒子今年春天從上海市委書記的位置跨入了最高決策層,我想用不了幾年就會達到老爺子當年的高度,二兒子是江蘇這個經濟大省的一把手,仕途一片光明,三兒子經商﹍不過三兒子的媳婦是南京軍區司令員的女兒,總之齊家的勢力盤根錯節﹍不容小覷。」萬建忠道。 郭凌飛輕鬆一笑,問萬建忠:「我在北京認識一個叫齊白峰的上海大少不知是不是齊家的人?」 「齊家確實有個齊白峰,是齊老爺子三兒子的孩子,在齊家年輕一輩中不是最顯眼的﹍」萬建忠凝眉道,他聽說過齊家這位少爺的一些事跡,但不是很瞭解齊白峰的為人,言到即止,不會說那些揣測的話。 「哦﹍﹍在與齊家人碰面之前應該解決一個不大不小卻很重要的角色。」郭凌飛嘴角挑起一抹深沉笑意,撐著傘向前走去,政治能量驚人的北京太子黨都能踩下來,自然不會被上海灘的大小勢力嚇住,拐過一個十字路口,路邊的牌子上寫著「丁香路」,大概是對花有特殊的情懷,他毫不遲疑的踏上了丁香路。 綿綿細雨被一陣風吹散,整座城市不再那麼朦朧,街道兩邊高樓林立,有時候仰起頭只能看到一線的天空,到處是世界知名企業的LOGO和華麗的霓虹燈廣告牌,這正是有著「好男不上班,好女嫁老闆」觀念的上海人自豪的東西,一絲陽光終於從雲縫中傾斜而下,郭凌飛收起雨傘交給旁邊的龍一。 就在郭凌飛收起雨傘的一刻,路邊咖啡館二樓的落地玻璃窗內有人鎖定了他。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先聲奪人(中) 慕小冉雙手捧著咖啡杯,每天下午三點半準時來這家咖啡館清淨一會兒,對面那棟高一百五十多米的寫字樓是她的產業,也是她的辦公地點,此時她居高臨下凝視路邊那個身影,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喃喃道:「是巧合﹍還是緣分﹍」 她說出「緣分」兩個字後搖頭笑了,有自嘲的意味,一個從不看言情小說,也討厭韓劇,且還站在Z國財富金字塔頂端的女人怎麼會相信「緣分」這兩個虛無縹緲的字眼?慕家的天之驕女更不是那類與某帥哥多擦肩而過幾次就覺得與人家有緣分的花癡。 慕小冉晃蕩著杯中昂貴到尋常百姓咋舌的蘇門答臘黑咖啡,繼續看著路邊那個「有緣」人。 大都市的華麗外衣下總會隱藏著陰暗甚至辛酸的一面,黃浦江畔的大上海也不會例外,並非所有的上海人都收拾的體體面面,紋絲不亂,為了微薄收入而整天忙碌的人是白領小資的好幾倍,這裡不缺身價過億的富豪,也不缺乞丐,不過這些細枝末節全被上海那華麗的一面掩蓋,不會被太多人注意,更多人則是嚮往著富人的生活方式。 丁香路的這家咖啡館很有名,招牌上的一行拉丁字母很抽像的扭曲著,估計Z國人很少能讀出它的名字,路過的白領小資們大多會用暗含奢望的眼神不著痕跡的瞥一下招牌,能跨進這家咖啡館門檻的人確實是他們這個階層仰望崇拜的對象。 駐足路邊的郭凌飛看著那一行扭曲的拉丁字母,直皺眉頭,也讀不出咖啡廳的名字,萬建忠輕笑,從西裝口袋內摸出一副很講究的金絲邊眼鏡,正圓的鏡框不是年輕人喜歡的形狀,也就適合他這個年齡戴。 「少主,上海人叫它T咖啡館,因為頭一個字母與英文字母T有點相似。」 郭凌飛側目看向裁上眼鏡的萬建忠,笑著點頭,現在的王建中絕對是活脫脫的商賈形象,不知內情的人很難想像這個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掌握著一支可以使上海灘任何一個大佬忌憚的力量。 「這裡的蘇門答臘黑咖啡不錯,少主要是不趕時間應該進去品嚐一下。」萬建忠笑道,沒有絲毫阿諛奉承的跡象,但能讓人感覺到他是個下人。郭凌飛看了一下手錶,下午四點,正是喝咖啡的時間。 他帶著一行人走向咖啡館的時候一輛銀色的保時捷敞篷臥跑車在繁華街頭劃出一道漂亮弧線搶在五輛奔馳轎車之前停在了咖啡館前面的車位上,六百多萬的跑車在丁香路上不算太搶眼,不過進車位時的甩尾夠炫目。 車門打開,一個戴著時尚墨鏡的張狂青年捧著一束鮮紅玫瑰花,不算英俊的臉上展露出富家大少常有的跤扈氣焰,旁若無人的走進咖啡館。王建中圓形鏡片後的小眼睛溢出一抹亮色,他推了一下鏡框,對自己的主子小聲道:「少主」這年輕人是漕幫天字頭馮坤的兒子,馮曉東。」 漕幫是純正的上海本土黑幫,可以說是青幫倒塌後的一個產物,二十年前青幫三位元老不甘心輝煌了六七十年的青幫銷聲匿跡,聯手聚集青幫殘餘勢力成立了現在的漕幫,三個老頭子根據威望排為天、地、人三字頭。 「漕幫﹍」只郭凌飛桃著眉梢冷笑,這個不大不小的角色出現了,它類似於多米諾骨牌中關鍵位置上的一塊,觸其一而動全身,動洪門之前當然得把這塊牌捏在手中。 一行人走進咖啡館,人數不多,就五個,郭凌飛不想太招搖。 郭凌飛走進去咖啡廳沒忙著去選座位,而是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是一家洋味兒十足的咖啡館,裝飾風格柔和,有崇洋的意思,但不會讓Z國人察覺出媚外的痕跡,實際這種氣息就是上海的氣息。 光線柔和的一樓大廳內迴響著外國輕音樂,有一點M國鄉村音樂的舒緩情調,年輕的服務生謙恭得體,不會像喧鬧酒吧裡的服務生喜歡窺視漂亮女孩的重要部位,一樓大廳沒有那個張狂身影,郭凌飛舉步上了二樓。 二樓更為雅靜一些,人不多,也不顯冷清,一個不大的檯子上擺放著一架古典鋼琴,看上去價值不菲,沒人彈奏,更像是一件拱托氣氛的擺設,那個棒著玫瑰花的身影多多少少影響了這裡的和諧。 「慕小姐我可是仰慕你很久了,總不能一直讓我難堪吧,希望慕小姐不要把這束玫瑰再扔進垃圾桶了。」 郭凌飛尋聲看去,落地玻璃窗邊一張桌子旁端坐著柔美優雅的身影,慕小冉,二十年來Z國最年輕的女首富,盛唐網絡發展集團和漢陽證券的掌門人。令無數Z國男人汗顏的女強人雙手捧著咖啡杯,在郭凌飛看過來的剎那扭頭,旁若無人的瞧著玻璃窗外。 她手中這杯蘇門答臘黑咖啡的價錢差不多是工薪階層一個月的工資,可以買幾十盒雀巢的速溶咖啡,此時她早把極品咖啡的味道拋在腦後,眼眸中有複雜意味兒,更多的是對旁邊獻花男人的厭惡。 郭凌飛嘴角勾起一道玩味弧度,不動聲色的坐在慕小冉身後的一張桌子旁,萬建忠陪著坐下,龍一、龍五、阮破虎三立於主子身後,他們不習慣在這種場合與主子平起平坐。郭凌飛笑瞇瞇看著女強人怎樣對付把拈花惹草當職業的紈褲公子。 「馮大公子,我說了多少次,你這樣的少爺永遠打動不了我這樣的女人,還是把心思留給別的女人吧。」慕小冉根據腳步聲判斷出郭凌飛就坐在她身後,對這傢伙不主動上前為她解圍生出莫名不滿,在扭身回頭說話之時很不客氣的拋給郭凌飛一個大白眼。 郭凌飛莫名其妙地皺著鼻子,暗道:「女人的心海底的針﹍這個慕小冉的心就是海底的繡花針,越發的不可琢磨。」 馮曉東不愧是拈花惹莘的高手,並不氣惱,厚著臉皮把玫瑰花放在慕小冉面前,拉開對面的椅子就要坐下。 「慕小姐﹍我沒別的意思﹍」 「對不起﹍我晚上還要參加宴會﹍得回去準備一下。」慕小冉冷著臉放下杯子,起身後很自然的看向郭凌飛,如罩寒霜的冷臉頓財浮現笑意、這一抹笑容傾國傾城,郭凌飛還在錯愕中沉浸時她已深情款款的開口說話。 「凌飛﹍好巧啊!你來上海了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可以去機場接你啊!」 最毒莫過婦人心啊! 郭凌飛看著嘴角顯出一絲狡黠的慕小冉,不由得感慨起來。那一邊馮家大少的臉蛋有了扭曲的跡象。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先聲奪人(下) 慕小冉深情款款繞討桌子,伸手挽住了郭凌飛胳膊,明亮眼眸彎成了誘人的月牙狀,狡黠意味更甚,那邊的馮曉東臉上現豬肝色,在深呼吸了兩次後才勉強擠出點笑容,湊到郭凌飛所在的桌子旁。 「慕小姐這位是誰啊?不如介紹我們認識一下﹍﹍在上海多個朋友就多條路,呵呵呵!」馮曉東輕笑道,不算英俊的臉蛋在略微扭曲的笑容襯托下頗為滑稽,他自己察覺不到,還以為很有紳士風度。 馮曉東這類上海大少能容忍慕小冉這樣的女人潑辣,但容忍不了郭凌飛這樣的男人搶他的風光,此時的忍耐不過是在女人面前美化形象的伎倆,有點腦子的人就能看出來,何況在場的都是聰明人。 慕小冉鄙夷的瞥了眼馮大少爺,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不動聲色的郭凌飛在這片綠葉的陪襯下盡顯男人的沉穩魅力,他慢慢品味著服務生端上來的蘇門答臘黑咖啡,一舉一動比血統純正的王室貴族還優雅幾分。 萬建忠笑而不語,圓形鏡片遮掩了他一雙小眼睛溢出的犀利亮色,這也是他常把眼鏡帶在身邊的原因,不想一些成精的上位者把他偶爾流露的犀利眼神當成逼向內心陰暗面的飛刀。 郭凌飛狠本沒正眼看這位漕幫的公子爺,抬眼很無莘的瞧著慕小冉,輕笑道:「女強人你不是晚上要參加宴會嗎挽著我胳膊幹什麼?」 「你﹍哦﹍那好我生走了。」 慕小冉錯愕一下,雖是逢場作戲的假溫柔,可她沒想到這個不近人情的傢伙如此不溫不火,習慣站在財富金字塔頂端孤芳自賞的天之驕女狠狠擰了一下郭凌飛的胳膊,在邁步離開前又飛出一記大白眼。 郭凌飛靠著椅子,瞇眼笑著,目光停留在慕小冉的窈窕身影上,不得不承認這女人骨子裡散發著刺激男人征服慾望的氣質,對於男人來說一個姿色不錯的平庸女人在身下呻吟扭動與慕小冉在身下呻吟扭動完全是兩種意境的享受。 玩膩各類有姿色女人的大少名流們其實都想征服一個在世人眼裡頂著耀眼光環的高貴美人,即使那些囊中羞澀的卑微男人也時常做這樣的「白日夢」,一直單身的慕小冉自然就成了大上海名流大少心目中的「獵物」。 馮曉東便是眾多「獵手」中的一個,對於他來說郭凌飛與慕小冉剛才那幾個細微動作暖昧的有點過分,深深刺痛了這位黑幫公子的自尊心,他沒有繼續做跟屁蟲隨著慕小冉下樓,卸下強裝出的紳士面具,露出本性的猙獰。 「上海人多車多很不安全,或許你一出這家咖啡館的門就被車撞死了,也有可能人群裡跳出個瘋子一刀把你捅死,人的小命太脆弱了,經不起折騰,小子﹍﹍上海是我馮曉東的地盤,該怎麼做自己﹍﹍」 郭凌飛不等馮曉東說完,揚起手中的咖啡杯,半杯昂貴的蘇門答臘黑咖啡潑在上海大少的臉蛋上,慢吞吞起身冷笑道:「馮少爺,賞你半杯咖啡喝,不要覺得我在侮辱你,你以後會為此感到榮幸的。」 馮曉東用手抹著大花臉,樣子滑稽可笑,昂貴奢侈的衣服算是徹底報廢,幾位喝咖啡的名媛淑女掩嘴輕笑,只在齊家少爺面前低三下四過的馮公子哪能受得了,他怒火中燒罵了聲娘就要發威,卻發現郭凌飛背後站著三個殺氣騰騰的漢子。 孤身一人的馮公子猛然想起他老爸身邊那個殺過不少人的泰國保鏢也有類似於面前三人的陰冷氣息,不過沒這麼濃烈,他不由得犯怵了,這不就是傳說中殺氣嗎? 「就這點膽量?晚上我會陪慕大美人參加宴會,不服就去找我,我奉陪到底。」郭凌飛笑了,二三十年前從北京那幾個大院中走出的頑主沒拿菜刀砍過人的不多,現在的公子哥兒們關鍵時刻真沒幾個有膽量親自操刀子捅人,而南方爺們生性中有骨柔勁兒,更缺乏敢玩命的狠人,唯獨雄踞南方的皇甫朝歌是個異類。 郭凌飛掃了眼撿起把椅子不知道該往哪放的馮曉東,不屑的撇撇嘴,帶著幾個手下離開,一行人走出咖啡館上了車,萬建忠小聲問:「少主,今晚就開始?」 「嗯,你仔細準備一下,今晚開始,先聲奪人殺殺上海灘某些人的威風,讓他們知道不是猛龍不過江。」郭凌飛淡笑道,瞇起的雙眼溢出一抹冷厲。丁香路上,五輛排成一線的黑色奔馳轎車飛馳離開,在名車匯聚的大上海算不上招搖,但有賞心悅目的氣勢。 車隊拐過幾個十字路口,駛進一個普通的別墅區,最終在萬建忠的別墅前停下,小院、車庫、別墅內部實用面積全算進來三百六七十平米,在富豪大亨雲集的上海只能算是中產階級的住所,與奢侈還有很大差距。 從一輛車能看出一個男人的性格,這棟在上海人眼裡不驚艷的別墅也顯出了萬建忠的處世總則,用表面的平凡去掩蓋鋒芒,郭凌飛洗澡之後在客房的大床上很舒坦的睡了一覺,萬建忠悄然離去,做他該做的事兒。 日落西山郭凌飛才伸著攔腰走出別墅,龍一、龍三、龍九三人正在別墅車庫前細心擦拭著一輛銀色的跑車,跑車車身一塵不染,流線型的車身找不出瑕疵,到給人很強烈的視覺震撼力。 「少主,這是魁首當年開過的跑車,前年魁首派人把這輛封存近二十年的布加迪威龍送到意大利,經過了法拉利蘭博基尼,瑪莎拉蒂三大集團中五位世界最頂級跑車設計大師的改裝,可以說這輛車的性能和造型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萬建忠笑著將車鑰匙交給郭凌飛,這位二十二歲就加入飛宇幫的男人依稀記得二十多年前威龍跑車所到之處的風光。 「老爸把他的泡妞利器交出來了﹍﹍我不想賣力都不行啊。」郭凌飛玩味道,輕輕撫摸著車身,這輛二十年前的經典跑車被改裝後已經到了美輪美奐的境界,只能用「驚艷」來形容了。 郭飛宇把保存二十多年的愛車交給兒子自然有深意,知父莫如子,郭凌飛心裡明白,這輛車不僅僅是一個玩物,它還寄托著上一代人的信念。 「慕小冉,你是第一個坐進這輛車的女人,應該感到榮幸。」郭凌飛嘴角挑了挑,俯身鑽進車裡。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比人多(上) 上海世紀公園猶如一枚巨大翡翠鑲嵌在高樓林立的浦東新區,被當地人比喻為東方明珠最大的一片「綠肺」,周邊的空氣指數是上海最好的,緊挨著世紀公園的地皮貴到了令人髮指的價位,幾座隱在綠蔭中的豪宅莊園莊重奢華,這裡的豪宅更是天價。 一條由香樟村環護起來的私家路與主幹道相接,橫跨縱深四十米的香樟村綠化帶,上海三大豪宅之一的慕家大宅就隱於綠化帶後,環境清幽。私家路盡頭,兩肩工藝精美的鐵藝門緊閉著,盡顯豪門大宅的幽深。 慕家大宅主體建築是一棟高四層的地中海式的大別墅,別墅左右的配樓高兩層,右配樓是下人的居所,左配樓是車庫,主休別墅後帶著一個游泳池的花園,花園的後門與世紀公園相通。 花園的涼亭裡,慕小冉獨坐在椅了上出神的瞧著亭子邊的魚池,似笑非笑,有時蹙起眉頭,有時嘴角輕佻,像是在回味著某些值得她留戀的事情,甚至連衣著得休相貌精幹的老管家臨近身邊都沒察黨 「小姐﹍小姐﹍下人們把車擦好了。」 慈眉善目的老管家連著喊了兩聲小姐慕小冉才回過神,略微尷尬的輕笑一下,道:「恩﹍張伯﹍你先忙去吧,我回房換身衣服。」 慕小冉起身走向別墅,斥候了慕家兩代人的老管家看著小姐的背影,笑著搖頭,人老成精,閱盡了世俗滄桑的老管家看著慕小冉長大,自然能從小姐的反常舉動中察覺出蛛絲馬跡,他暗道:「小姐二十六週歲了一該找個人家了,不知是哪個小子會踩上狗屎運。」 對衣著服飾不追求極致完美的慕小冉換身衣服也花費了半個多鐘頭,晚上舉行的上海頂級精英聚會屬於露天的休閒聚會,不需要穿那些華麗卻不實用的晚禮服,慕小冉選擇了一身休閒氣息很濃的精緻套裝,拎著一個不很張揚的限量版手包,優雅的走出別墅。 她這個層面的女人根本不需要用那些深怕別人不注意的手段去彰顯魅力,一顰一笑體現出的雅致風韻是金錢裝裹不出來的。 銀灰色的勞斯萊斯幻影轎車已等候多時,年近五十的老司機親自為慕小冉拉開車門,還很專業的伸出手擋在車門上方,以防慕小冉碰頭,這位身形魁梧的老司機也斥候了慕家兩代人,他同老管家一樣都是慕小冉最信任的人。 慕家大宅緊閉的鐵門自動打開,銀灰色的勞斯萊斯轎車緩緩駛出,只行駛了十幾米就停了下來,因為私家路的前方停著一輛銀色的跑車,這輛經過五位世界頂級大師改裝過的跑車更像一件做工極玫完美的藝術品,震撼著人們。 跑車的車門打開,一個叼著煙的男人下車,得休的手工西裝襯托著他的勻稱身軀,修長兒健碩,他輕輕靠在跑車上,低下眉目,漫不經心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微微仰頭吐出一串煙圈,他瞥了眼銀灰色勞斯萊斯,嘴角隨之勾勒出醉人笑意,這一刻帶著頹廢味道的優雅氣質淋漓盡致的展露。 頂級跑車,貴族般優雅的男人,完美的一幕,對於春心已動的女人無疑是致命的誘惑。 「又是這個騙人的傢伙﹍﹍」 慕小冉皺著鼻頭很不滿的嘀咕一句,可眸子裡溢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雀躍,她不由自主的推開車門。老司機也隨著下車,繃著臉站存了慕小冉身後。他不僅開車的技術好,「國術」更是精純,在Z國的武術圈子能致人死命的武術才被稱為「國術」。 「喂﹍你為什麼要當著我的路?」慕小冉很蠻橫的問道,她說完話嘟著嘴逼視對面那個騙過自己氣過自己的傢伙,可眼神並不犀利,也沒有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女強人架子。老司機瞧出小姐的不對勁兒,繃緊的神經鬆了一點,鼓起的太陽穴恢復了正常形態。 郭凌飛輕笑,目光從老司機身上掃過才停留在慕小冉那精緻的臉蛋兒上,當然注意到了老司機太陽穴的細微變化,只有練武術的行家能看出點門道,博大精深的Z國功大分內家和外家,實際上像散打、跆拳道、泰拳包括一些華而不實的武術套路都是外家功夫,磨練的是筋骨皮。 內家功大練的是一口氣,一些江湖騙子說所的氣功並非肆意杜撰出來的,內家功夫達到精純境界的高人在蓄勢之時太陽穴就會鼓起。郭凌飛根據師父釋武健講述過的一些經驗判斷,老司機的內家功夫起碼有三十年的火候。 「你今晚不是要參加宴會嗎?我正好沒事兒可干﹍陪你去怎麼樣?」郭凌飛彈出煙頭,輕輕拽了一下襯衣領口,露出一塊繫在紅繩上的斑駁古玉,這是方茜在他臨行前送的護身符,此時更襯托出他的大氣。 慕小冉努嘴,本想擺出個高高在上的姿態,可最終還是展顏而笑,兩手負在背後掭捏著精美手包,一步一步靠近曾在她面前扮豬吃老虎的混蛋傢伙,她自信自己不是個能為男人外貌傾倒的花癡女人,可在這個混蛋傢伙面前總會莫名悸動。 郭凌飛為慕小冉拉開車門,笑瞇瞇看著她上車,隨後在輕狂的口哨聲中跳進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頂級跑車。老司機暗自歎息,這幾年他在閒暇時精研相術,剛才一眼看出郭凌飛是多妻之相。 「小姐大富大貴,應該不會有事,要是那小子傷了小姐的心, 我不會饒他。」老司機嘟嚷著坐進勞斯萊斯轎車裡。 天空還沒徹底暗下來,錦繡路兩邊璀璨的霓虹燈已在閃爍,一輛銀色的跑車如同急速穿梭的精靈,為這座夢幻般的都市又增添了一道靚麗風景線,上海市區任意一條繁華街道上都有世界頂級跑車的身影,而經過世界頂級大師改裝後的布加迪威龍跑車掩蓋了錦繡路上所有豪車的鋒芒。 郭凌飛一路上肆意發揮著精湛車技,副駕駛位上的慕小冉不時輕呼出聲,每次驚呼之後暗自告誡自己不能再讓旁邊的傢伙看笑話,可每到驚險超車的剎那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白嫩臉蛋兒浮現誘人酡紅。 在車流高峰期的北京二環路上能飆出三十分鐘一困的郭凌飛哪會放過這個刺激慕小冉的機會,好在世紀公園與湯臣高爾大私人會所之間的距離不遠,郭凌飛只用了十來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比人多(中) 湯臣高爾大休閒會所的一片綠草地上停了四五十輛各式各樣的豪車,有莊重高貴的勞斯萊斯和賓利,也有充滿狂野氣息的蘭博基尼和法拉利,奔馳和寶馬這類老百姓心目中的貴族車充斥在期間已顯得很平庸。 一棟華麗建築侍著樹蔭矗立在人工開鑿的河道邊,在璀璨燈光的照耀下,清澈水面上映著華麗建築物的朦朧倒影,近百位衣著鮮艷的男女聚在草坪上,男的舉止沉穩,風度翩翩,女的優雅高貴,風韻萬千。 一排長各桌子旁,十幾個穿著馬夾戴著領結的服務人員將出自法國波爾多地區的名貴紅酒拿上桌面,這樣一瓶紅酒的價錢差不多是上海小白領一年的薪水,糕點、果盤也被一一擺放整齊,桌子上供貴賓使用的精美餐具、酒杯極盡奢華。對面,七八個穿著白大褂繫著圍巾的大師傅正在露天燒煉。 這便是上海頂級精英們的聚會,每半年舉行一次,參加聚會的名流都是站在財經界頂端的風雲人物,其中一部分人不僅是上海的頂級精英,他們的名字早已傳遍了大江南北,不過也有個別是例外。 比如上海齊家年輕一輩兒中,齊白峰,齊曉曼,這兄妹倆能出現在這種場合完全是靠著背後的家族,齊家在上海的影響力是任何人不能忽略的。銀白色跑車帶出一道徇麗光華停在草坪上,頓時引起了人們注意。 「真是一輛獨一無二的跑車」, 齊白峰凝神注視著跑車,從十五歲就開始玩跑車的他看車如看人,人有氣質,車同樣有氣質,法拉利、蘭博基尼、瑪莎拉蒂是意大利跑車工業的二王一後,它們製造的每一款跑車都氣質非凡,他覺得眼前這輛與威龍跑車有點相像的跑車不止有卓然的氣質,更像是被設計大師賦予了靈魂。 桀驁不馴的王者! 這是齊白峰對跑車的評價,當車門打開,一男一女出現在眾人視線內時,齊白峰不由得皺起眉頭,有點不可思議,天之驕女慕小冉身邊的男人在一個星期前給這位上海大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皇城根下玩跑車的紈褲多如牛毛,可有幾個能賦予跑車靈魂,玩出極致飄逸的境界? 水深不見底的北京城內,不論是三流公子哥還是一流公子哥,他們在父母耳提面命下都明白城府是個什麼玩意,可有幾個能在一笑間流露出隱晦陰暗的深度,讓人生出一抹參雜著敬仰的畏懼? 又有誰在廢掉京城三太保任意一個後仍能安然無恙的繼續踐踏第五代太子黨那個因子? 郭凌飛以自己特有的手段在北方隻手遮天,俯視著大半個Z國,一向高傲的齊白峰不得不佩服,他深吸一口氣,隨即淡然一笑,扭頭對身旁的表姐齊曉曼說:「老姐﹍你的情敵實力強勁啊!」 「你﹍﹍別胡說﹍﹍我又沒看上他。」齊曉曼狠狠白了一眼弟弟,再看向那金童玉女似的兩人,心底生出莫名失落,不過失落的感覺很輕微,子竟算上這次她與那個男人只有兩面之緣,沒說過話,連個普通朋友算不上。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兩次相遇算不算緣分? 齊曉曼尋思著這個問題,慕小冉也在尋思著,今天是她第二次挽著郭凌飛的胳膊參加聚會,兩次感覺完全不同,大上海的精英人士們紛紛圍攏上去,三四歲就開始學習貴族禮儀的郭凌飛輕鬆應付眾人,伊然是風度翩翩的王子形象。 主角們到齊了,聚會在優美音樂中開始,幾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強人纏著慕小冉問郭凌飛的情況,慕小冉要不含糊其辭,要不笑而不語,令人無法揣摩,參加聚會的名流們或許是沾染了上海人排外的習性,沒有誰刻意去接近骨子裡透出點高傲的郭凌飛。 郭凌飛拿了杯波爾多紅酒,靠著河邊的護欄靜靜看著觥籌交錯中的上海名流們,這一刻人人撼著真善美的面具,慕小冉也不例外,能擠進這個圈子的人有誰沒在暗地裡玩過手段?沒陰過人? 商場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慕小冉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她做過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有克爭的領域就有爾虞我詐,見多了弱肉強食的郭凌飛比同齡人更早領悟這一點。 齊家兄妹笑著走過來,在先前那點失落感的作祟下齊曉曼保持沉默,齊白峰習慣性的挑起嘴角輕笑,主動與郭凌飛碰杯,道:「真沒想到你會來上海,還弄了輛這麼牛逼的跑車,敢不敢跟我在滬杭高速路上比一次?」 「我沒有不敢做的事,只有不願做的事,即使在你最熟悉的路段你贏的幾率仍然微子其微,輸了再撞我的車我會把你扔進黃浦江喂王八。」郭凌飛與齊白峰對視,話音不高,卻有一股逼人氣勢。 「好,在北京輸給你我服氣,這次我齊白峰再輸給你我脫光衣服跳進黃浦江。」齊白峰昂頭飲盡杯中紅酒,頗具豪情。 兩人對飲的情景正好落在一人眼中。 幾棵香樟村旁,被兩名特衛攔住的馮曉東緊鎖眉頭,一臉的驚訝,他不再與特衛爭執,而是返身離去,作為上海二流大少在未接到邀請的情況下沒有資格參加這個聚會。晚上十點聚會結束,郭凌飛的跑車最先離開。 「一個是名動京城的大少,一個是風華絕代的女強人,兩人倒也般配。」齊曉曼酸溜溜的努嘴。 齊白峰玩味道:「老姐﹍你聞到沒﹍一股濃郁的酸氣正鋪天蓋地的湧過來。」 「你﹍就知道拿你姐尋開心,到你脫光衣服在大庭廣眾下跣進黃浦江的時候,姐一定給你來幾張精彩特寫。」齊曉曼瞪了弟弟一眼,同時心裡頭多了一份期待。 改裝的威龍跑車駛出湯臣高爾夫會所,車速不像來時那麼快,也沒按照原路返回,郭凌飛從車載衛星導航儀上選了一條僻靜的路,他瞟了眼後視鏡,撇嘴冷笑,十輛金盃面跑車正尾隨在後邊。 副駕駛位上的慕小冉有點納悶兒,但她認定身邊的男人不會把自己帶到沒人的角落玩什麼霸王硬上弓。 「擔心我對你圖謀不軌?」郭凌飛瞧出慕小冉有點不安,慕小冉利落的搖頭,顯得很自信。 「那一會兒碰上沒見過的場面不許大呼小叫。」 郭凌飛邪笑著踩住剎車,跑車穩穩停住。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比人多(下) 緊臨著張家濱河的小馬路邊,經過改裝的威龍跑車穩穩停住,前後兩三百米只有這一輛車停在路邊,晚上十點多的上海正是珣麗多彩的時候,這條順著河道延伸的馬路側顯得幽靜,十幾輛金盃麵包車不緊不慢包抄過來。 「乖乖坐在車裡看戲,不要亂喊亂動。」 郭凌飛叮囑慕小冉一句,從車裡出來隨手帶上車門,習慣性的摸出煙盒,拔出一支煙點燃,動作優雅也透著成熟男人的滄桑氣息,他叼著煙,迎著輕微夜風邁上高出路面十來公分的基台,緩緩伸出鋼琴藝術家才有的纖長手指按在護欄上。 每一個細微動作那麼的自然,那麼的輕鬆,沒有小屁孩在漂亮女人面前刻意表現出來的那種虛偽做作,跑車裡的慕小冉隔著車窗盯著郭凌飛,挑花眸子溢出不很濃重的癡迷光彩,在朦隴月光和燈光的映襯下那個修長身影更顯完美。 「不知道這傢伙有沒有女朋友。」慕小冉下意識想到了這個一直想問卻問不出口的問題,女強人也有小心思,她不好意思問,也沒勇氣問,怕問題的答案會演變成心底一個解不開的結。 十幾輛金盃麵包車圍成一個半圓形,車門不分先後打開,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條街道幽靜的氛圍,每輛車都湧下十來個手持棍棒的打手,十幾撥人靠攏成黑壓壓的一片,緩緩向前移步,圍向仍舊欣賞夜景的郭凌飛。 幾十米外,燈光暗淡的角落裡停著兩輛車,一輛奧迪,一輛路虎,路虎車的後座上,漕幫的公子爺馮曉東瞇眼瞧著車窗外,冷笑著道:「大虎﹍我想讓那小子在醫院躺個一年半載﹍你能做到吧?」 「思﹍﹍」 副駕駛位上響起低沉的聲音,隨後是車門的響動,一個高大黑影遮擋住路燈發出的燈光,路虎車內光線暗下許多,馮曉東側過頭看著逐漸走出角落的身影,嘴角輕微**,猙獰的笑著。 他猜不透那個跟自己搶女人的小子是什麼來路,本想在大庭廣眾下明著羞辱那小子,但在湯臣高爾大休閒會所看到那小子與齊家大少對飲的一幕時,他又改變了注意,背地裡捅刀子要比明目張膽的蠻幹更實用,更安全。 馮曉東沒啥異於常人的天賦,可不等於他是滿腦子漿糊的傻子。 張家濱河在上海人刻意的雕琢下有了淡淡的唯美氣息,在寧靜的夜裡很迷人,容易使人見景生情,浮華都市中有這樣一條河難免會讓人聯想起小橋流水人家的意境,郭凌飛迎著夜風甩了甩蓬鬆黑髮,這麼美的夜景將要沾染上世俗喧囂,有點可惜。 「我老大說了﹍要你在醫院躺一年半載。」 郭凌飛左手插進褲兜裡,低下眉目輕笑,漫不經心地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煙嘴,吐出一口淡淡煙霧,此時踩下大半個Z國的男人就像歐洲中世紀的貴族,以高傲的姿態背對一群小丑的桃釁。 車中的慕小冉又是一陣不輕不重的癡迷,在癡迷之餘不忘側頭看那個威脅郭凌飛的傢伙,是個身軀異常高大健碩的年輕人,如此龐大的體型早脫離了慕小冉的審美觀,近子於「怪物」的存在。 「怪物」瞪著死魚眼,翻動著厚嘴唇,精健肌肉條各暴起,將特大號的汗衫頂的鼓鼓囊囊,慕小冉不禁有點擔心郭凌飛,提心吊膽的注視著車窗外的動靜。 一百五十多人聚集在一起已是黑壓壓的一片,柔弱的「草民」聚這麼一片也會讓人膽戰心驚,何況儘是些舞弄著棍棒的根茬子,有黑社會的氣勢。郭凌飛沒回身,顯得輕鬆自在,像是在靜靜聆聽河水流淌的聲音。 「喧囂中的寧靜讓人著迷,浮華中的唯美讓人沉醉。」 郭凌飛笑著彈出手中煙頭,一點火光在夜色中刮出一條柔美弧線,最終沒入波光中。「啊!」低沉的吼聲迴盪,沉重急促的腳步聲以驚人的頻率逼向郭凌飛,一百五十多個打手屏氣凝神,準備欣賞下一刻的精彩。 「轉身啊!」慕小冉拍著車窗高喊,這次她真的著急了。郭凌飛緩摧抬起弧度柔和的下巴,弧的下巴,嘴角微微翹起,英俊臉膛綻放出濃郁邪氣,他根據背後的腳步聲能準確判斷出與對手相隔的距離。 他背後一米響起沉重腳步聲的剎那,兩條異常粗壯手臂緊緊箍住他的身體,一股巨大的無形壓力洶湧襲來,擠壓著他的肩背臂膀。 出手襲擊郭凌飛的人是被馮曉東稱為「大虎」的漢子,這個大虎在南方幾個地下拳場用這一招廢掉不下三十人,為主子馮曉東從十幾個南方大少口袋裡贏了不下千萬人民幣,他雙臂一箍,力逾千鈞,懷裡的人莫不骨碎筋折,即使不死,也得落個終身殘廢。 而這一次出子人們意料,大虎使出全身力氣,郭凌飛的修長身軀彷彿是生根的大村,巋然不動,慕小冉趴在車窗上緊張的看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郭凌飛昂頭吸氣,渾身上下如罡風透體,衣服瞬間膨脹。 他猛地縮肩彎腰後撞,這一招與八極拳中的貼山靠異曲同工,明勁由肩背曹洩出去,Z國功夫中剛猛的勁道被稱為明勁,以剛猛著稱的八極拳招招有明勁,這一股明勁更是剛猛霸道,骨頭折斷的刺耳響聲還未鑽進人們耳中,大虎的身軀飛向空中。 「啊!」 慕小冉驚呼,眼看差不多三百斤的大塊頭就要砸在跑車頂上,郭凌飛右腳輕巧踏地,勁道無聲無息湧出,地下方磚寸寸龜裂,他借一沓之力疾速倒射,在空中巧妙扭轉一百八十度,順勢掃出的一腿又將落向跑車車頂的大虎踢飛起來。 「撲通!」 一片人轟然例下,其他人大驚失色,紛紛挪步後退,郭凌飛瞧了一眼在跑車中發呆的慕小冉,女人終究是女人,女強人也脫不了生性中的柔弱,他努嘴一笑,扭身逼近眾人。 「進去吧!「人圈外有人低喝。 一人撲騰著手腳飛進人圈,正好落在大虎身邊,灰頭土臉的傢伙艱難的爬起來,見大虎已然昏迷,不由得哆嗦起來。 「馮大少,這就是你們上海人的待客之道嗎?」郭凌飛停步笑問道。 被龍一扔進來的馮曉東狼狽不堪,兩個手下攙扶著才勉強站穩,氣急敗壞的他也不在顧忌,對著郭凌飛叫囂道:「上海是我的地盤我人多,單挑不過你一群毆死你,毆不死你也要累死你。 「比人多﹍﹍呵呵!」郭凌飛笑了,胸有成竹的拍手,精明人喜歡以自身優勢與對手的劣勢博弈,而他更喜歡踐踏對手最自信的一面,其中的快感如對好煙的眷戀,值得細細回味。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唯一的選擇(上) 「啪!啪!啪!」 很有節奏的三下擊掌,清脆響亮的聲音傳出去很遠,馮曉東一臉的迷茫,不明白在百多人包圍之中貌似還在裝逼的傢伙到底想幹什麼,難道要跟自己這邊比人多?馮曉東沾著灰土的臉蛋了浮現出猖狂笑意。 老祖宗有句話「強龍不壓地頭蛇」,一個外來的公子哥兒與上海土生土長的黑社會比人多,這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馮曉東腰扳比剛才直了點,一手輕輕揉捏後腰眼,酸麻痛楚使忘乎所以的馮少爺想起剛才把自己扔進來的那個變態。 以一敵七隻用了不到十秒。 馮少爺眼皮子抖動幾下,現在還心有餘悸,若是這樣的變態高手有十幾個今晚的局勢還真不明朗,他尋思著用不用再撥個電話多弄些人,這時候整齊有力的皮鞋踏地聲由遠及近,漕幫的打手們聞聲扭頭。 「郭凌飛﹍你想幹什麼?」慕小冉打開車窗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郭凌飛,剛才這個變態傢伙帶給自己太大的震撼,腦子裡現在還殘留著模糊不清的影像,也就在那一刻她第一次想到用兩個俗不可耐的字眼形容郭凌飛,帥和酷。 郭凌飛坐在跑車的前蓋上,逼視著狼狽不堪的馮少爺,玩味道:「不做什麼,只是想讓漕幫的馮公子明白,不是猛龍不過江。」 馬路兩端,路邊的巷子、不顯眼的角落紛紛湧出數不清的健碩人影,這些人快速匯聚在一起,很有秩序的圍攏過來,清一色的黑衣,皮鞋錚亮,步伐沉穩有力,在氣勢上與漕幫的烏合之眾截然不同。 「我﹍﹍靠﹍﹍」 馮少爺倒吸冷氣,難以置信地眨巴著兩眼,我的地盤我做主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他是土生土長的上海大少,老爸又是漕幫的大當家,對於分佈在上海的黑勢力一清二楚,洪門那些渣滓也沒這氣勢。 郭凌飛又點了一支煙,似笑非笑的瞧著直冒冷汗的馮曉東,在別人最自信的那一面深深插上一刀,目睹這個人的自信心在瞬間崩潰,感覺很美妙,很愜意,或許會有道貌岸然的君子鄙夷他這陰暗心理。 他選擇的這條路,除了君子以外什麼貨色都有,所謂的君子坦蕩蕩不過是大奸之徒的欺人之談。整齊的腳步聲漸漸逼近,漕幫一百五六十人被完全包圍,這是一個由差不多五百人組成的龐大包圍圈。 五百人相對於兩千萬人口的上海來說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們凝聚起來的氣勢足以震住任何一個江湖大佬,最善於韜光養晦的萬建忠花為了培養這批人,花費了十年時間,漫長的歲月磨練出一批真正的精銳。 這就叫皇天不負苦心人。 五百人之前是三十條身影,十二龍和阮破虎,這些真正經歷過慘烈殺戮的狼人逼迫漕幫的人縮成一團,有兩個拎著空心鐵管的打手腿腳稍慢便被出手如電的阮破虎奪過鐵管,踹飛進人群。 這位昔日越南最精銳特種部隊的總教官當著漕幫眾人的面,把兩根空心鐵管並在一起,雙手握住鐵管兩端,輕輕扭轉,不怎麼費力就把兩極鐵管扭成了麻花狀,不少漕幫的打手驚呼,馮曉東如冷水潑頭,哆嗦個不停,心裡叫苦不迭,知道今晚遇上了一群變態。 漕幫這群打手個個是打群架的好手,一個月進一兩次拘留所是稀鬆平常的小事兒,吃牢飯跟吃家常便飯沒啥兩樣,拎起傢伙也敢發了狼的玩命,現在卻不敢正眼與五百人對視,更不敢看十二龍和阮破虎。 郭凌飛叼著煙,也就是用牙齒輕輕咬著煙嘴,一臉詭異邪笑,做他的手下就要有這種不戰而屈人的霸道氣勢,萬建忠這批人令他頗為滿意,比趙鐵軍那批人有過之無不及,除了這兩人,還有十八張底牌沒有揭開。 這些底牌全部翻開的那一天,Z國這盤棋會是什麼樣的局勢?郭凌飛有些期待,不過他要等國內最後一個對手亮出最後一張牌,才金翻起自己最後一張底牌,與賭桌上的道理一樣,笑到最後的那個人往往是最後翻起底牌的人。 「少主!」 五百人同時彎腰低呼,沒有人喊口號,也沒有互相的暗示,他們動作整齊一致,郭凌飛能感覺到他們流露出的虔誠敬畏,笑著點頭,輕輕一揮手,五百人齊刷刷直起腰板,抽出隱藏在衣袖中的三稜軍刺,殺氣騰騰。 慕小冉出神看著坐在跑車前蓋上的郭凌飛,在北京、昆明、上海這三個城市一次又一次被這個男人所震撼,一點又一點的把這個男人記在心裡,她不由得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好像找到了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叮叮噹噹!」車外一陣亂響,慕小冉回過神,仔細一看,漕幫那些膽小的打手扔下手中棍棒很自覺的抱頭蹲下,比見了警察還乖,剩下的人戰戰兢兢的挪動著腳步。 郭凌飛吸了一隻煙!笑道:「馮大少是要單挑還是群毆?」 「我﹍﹍」馮曉東說不出話來,冷汗直流。 郭凌飛隨手彈出只抽了一半的煙,馮曉東看著煙頭射過來,咬著牙沒挪動身子,硬挨了一下,這些年除了在齊白峰那個層面的大少面前低三下四過,他通常是氣焰囂張的不可收拾,可也懂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重要性,今晚他認栽了。 「把馮大少送到該送的地方,剩下的人誰想跟著走就一塊帶上。」郭凌飛留下一句話鑽進跑車裡,收尾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操心。阮破虎帶著幾百人湧上去,漕幫的人四散奔逃,眨眼功夫就剩下個戰戰兢兢的馮曉東。 「可憐蟲一個﹍﹍不過在關鍵時刻懂得能屈能伸,還不算不可雕的朽木。」郭凌飛不在子旁邊慕小冉的異樣眼神,自語一番發動跑車。跑車從無數躬身行禮的漢子面前飛馳而過,幻化出炫目的銀色光華。 不到二十分鐘郭凌飛的跑車停在了慕家大宅門前,慕小冉開車門,但沒下車,側頭瞧著郭凌飛,沉吟許久才問出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有女朋友沒?」 慕小冉很無所識的笑著,盡量讓自己顯得輕鬆一點。 「大富婆難道真想包養我啊?」郭凌飛很玩味的撇起嘴角,慕小冉根根瞪了一眼,毫不猶豫的下車,其實動作並不快。 「我沒有女朋友……」 慕小冉背對著車門聽到郭凌飛這句話時雙手用力掭捏著昂貴手包,桃花眸子裡是難掩的雀躍和欣喜。 「不過﹍我有老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唯一的選擇(中) 「你是個混蛋!你是個混蛋!」 慕小冉對著遠處那一抹快速消逝的銀色光芒咒罵著,那是威龍跑車留下的光影,在郭凌飛說自己有老婆後,習慣戴著厚重面具不讓外人看到真實一面的女強人僅是很優雅的很無所謂的笑了笑。 直到郭凌飛駕駛跑車離開,慕小冉才將強壓在心中的不快宣洩出來,這個時候的她不在是雷厲風行掌控一切的女強人,失去了平日裡的優雅淡定,完全是個耍脾氣的小女孩,很蠻橫,也很可愛。 「小姐……」 老管家站在鐵門前輕聲呼喚,聲音蒼老柔和,給人很踏實的感覺,慕小冉輕咬嘴唇,抬手撩了一下額前秀髮,緩慢轉過身,那股子濃郁的幽怨消失的無影無蹤,嘴邊泛起淡淡笑意,對年過六十的老管家道:「張伯﹍我沒事兒的。」 怎麼樣去控制自己的情緒是門不淺的學問,甚至關係一生的成就,一個人如何恰到好處的控制情緒與他的修養有很大關係,無疑慕小冉在這方面已做到滴水不漏的境界,心裡咒罵那個混蛋的同時笑著走進自己的豪宅。 「哎﹍﹍」老管家輕歎,陪著慕家兩代人風風雨雨走過四十載,他親眼看著這個家由小到大,由暗淡到輝煌,更瞭解慕家兩代人的脾氣,在他眼裡小姐永遠是個心機還不太深的孩子,沒啥事兒能瞞過他這雙閱盡世俗滄桑的火眼金睛,看了剛才一幕他不禁有點擔心,小姐會不會被那個他也看不透的青年傷害。 「師父﹍用不用警告那小子。」 「不用了,小姐長大了﹍﹍自己知道該怎麼去選擇,有些事兒不是你我能操心的,讓它順其自然最好。」 兩扇工藝精美的鐵門緩緩關閉,步履略微蹦跚並不顯老態龍鍾的身影漸漸模糊,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健壯身影。 上海是個風水匯聚的寶地,兩條大江就在這塊寶地上融匯在一起,江水滾滾流進東海,千萬年未曾停息過,沖刷出一片土地肥沃的三角洲,養富了一方人。清晨,東臨大海,北邊是江河入海口的小鎮子盡顯勃勃生機。 高二十米的仿古閣樓矗立在鎮子北邊的風情度假村內,在這裡可感受江河入海的洶湧澎湃,能看到千帆出海迎旭日的勝景。此時最高一層的露台上,郭凌飛效仿古人盤膝而坐,身前是一張紅木茶几,一個精緻托盤內擺放著遠遠算不上華麗的紫磨砂茶壺,還有五個同樣色調的磨砂茶杯。 這套出自宜興老工匠之手的茶具尋常人根本看不出門道,有著「隱」的意境,低調中庸,單調色彩中隱著古典文化的博大精深,對於行家來說品茶實際就是在品味一個民族的文化底蘊。萬建忠陪坐一側,很專業的拿起茶壺為郭凌飛滿了一杯茶。 郭凌飛的注意力不在幾萬元的茶具上,他微瞇著雙眼眺望遠方,長江入海並非傳說中那般澎湃洶湧,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的磅礡氣勢興許只在詩中有,不過他還是想起了北宋蘇大才子那首格外豪邁的《念奴嬌》。 密密麻麻的漁船離開漁港,迎著剛露頭的紅日,逐漸消逝在海平面上,人們開始了一天的辛勤勞作。勤勞,是這個沒有文化斷層的民族最大的美德,這一點長江以南的人比長江以北的人做的更好,總的來說北方人相對懶散一點,或許是由地域氣候的差異造成。 郭凌飛心裡有桿秤,南北差異瞭然於心,他端起茶杯,細細品味一口萬建忠親手所泡的明前龍井,「泡茶不走味,貯茶不變色,盛暑不易餿,宜興這門傳承前年的手藝確實讓人讚歎,而你泡茶的手藝也是一絕。」 萬建忠點頭一笑設言語,沉穩如斯,在二十年的韜光養晦中早練就了寵辱不驚的心性,不會因為主子微不足道的誇讚而去得意,他為自己滿上茶,抬手看表,向閣樓下瞥了一眼,道:「漕幫三個當家人應該快到了。」 「漕幫﹍呵呵呵!」郭凌飛不張揚的笑著,在上海土生土長的漕幫就是南方地下勢力的一塊多米若骨牌,不是最有份量的,也不是在南方黑道最有話語權的,可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幫派能牽動整個南方地下勢力的神經。 十幾輛由市區方向而來的轎車駛進頗有古典鄉村風格的度假村,最終在閣樓下前停車,從三輛奔馳轎車鑽出三個中年男人,為首的男人有點禿頂,個頭不高,一米七多點,沒流露出異於常人的氣質,倒是他右手邊的黑衣男人很有一方霸主的氣息,昂頭挺胸,微微瞇起的眼眸閃現洞察一切的犀利神采。 為首男人的左邊是一個穿著藍緞子唐裝的臃腫男人,錚亮的大光頭,滿臉的橫絲肉,一雙小眼鏡深陷進眼窩,既有生意人的精明,又不缺江湖人的剽悍。在名流雲集的大上海,這三人與那些能翻雲覆雨的大人物差了幾個層面,談不上隻手遮天,但卻是各方人物在暗中笑臉拉攏的對象 馮坤,馬冬,聶遠,漕幫三個拍板拿主意的當家人在一大群保鏢的護衛下湧進閣樓,登上最高一層,體型臃腫的聶遠臉蛋子發紅,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抹掉光頭上的細汗,罵道:「他媽的累死老子了,怎麼選在這種鬼地方見面」 聶遠說完話就察覺有幾道陰冷目光逼視過來,定睛一瞧,通往露台的入口處有五個冷峻青年正盯著他,犀利目光如刀鋒直刺肺腑,脊樑骨躥出陣陣涼氣,不由得閉上嘴。馮坤繃著臉帶著一幫人走過去。 同時他看清了露台上盤膝而坐的身影,僅是一個背影就讓他心頭狂跳一下,心裡莫名其妙的發虛,他隔著門道沉聲問:「是你綁了我兒子﹍又約我們來這裡?」 「你們三個上露台說話。」龍一冷冷道。 漕幫三位當家人相互看了幾眼,最終還是在馮坤的帶頭下朝露台走去,幾名貼身保鏢跟要上露台,龍一閃身擋住幾人,「你們還沒資格走過這道門檻,乖乖留在這裡。」 「去!」 緊跟著馮坤的保鏢在挑起眉梢的一瞬間,全身力道集於肩膀撞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向龍一胸口,按照主子的吩咐他要試一試這些找茬人的份量。漕幫三位當家停步,四五十個保鏢也瞪大了眼鏡。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唯一的選擇(下) 第二百五十四章唯一的選擇(下) 「蓬!」 一聲悶響,接著是一陣人仰馬翻的喧囂,郭凌飛沒有回頭,沉穩端坐,右手手指輕捏著紫磨砂茶杯,嘴角掛著很玩味的笑,不帶絲毫的奸詐意味,但透著一絲陰霾,馮坤那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他。 門道邊,龍一雙手負在腰後,在保鏢猛烈撞擊下不曾晃動分毫,馮坤的貼身保鏢卻在眾目睽睽下倒飛出去,彷彿是只撞在鐵板上的乒乓球,還壓倒了五六個被驚呆的馬仔,閣樓裡亂成一片,烏煙瘴氣。 馮坤大吃一驚,這個保鏢跟著自己五年了,一個人單挑四五個特警不會出問題,根本沒想到會如此不堪一擊,一時間怔在當地不知該說些什麼,旁邊的聶遠表情更誇張,直勾勾的看著龍一腳下的厚實木板。 細小裂紋交織成網狀。 「我跟你過幾招!」有一人慢慢從人群中走出,是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大熱天還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朝在腦後,一身跳街舞的裝束,寬鬆的牛仔褲,黑色緊身背心,上身肌肉極度發達,使人無法想像其中的驚人爆發力。 「四十三個人裡邊你最強﹍就等著你主動站出來。」龍一揚起下巴笑了,腳下的木板發出刺耳聲響,綿綿不絕,被龍一腳後跟踩出來的細小裂紋逐漸擴大,蛛網般蔓延,一米見方的木板支離破碎,觸目驚心,若不是下邊有結實的木樑支撐,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將是個一米見方的窟窿。 馮坤這才發覺龍一雙腳下的異樣,此時的心情已不是十幾秒前的驚訝,而是驚駭,下人有如此實力,主子又會強悍到怎樣變態的境界?他再次看向露台,初來時的怒意徹底消失不見。 戴著鴨舌帽的青年看著厚實木板一點一點碎裂,嘴角輕微**幾下,不再向前移步,他有自知之明,不會輕易去做自找死路這類沒難度又很幼稚的事兒,馮坤朝青年使了個眼色,青年低頭退進人群。 沒有意義的折損手中棋子對於實力不算雄厚的馮坤來說是極其奢侈的荒謬行為,他能攀爬到現在的高度說明手段和心機並不像外表那麼平庸。漕幫三個當家人在沉默中走上露台,門道外,龍一的目光掃過四十多人,竟沒一人敢多看他一眼,這就叫氣勢! 「請問想讓我們漕幫怎麼做?」馮坤走到茶几邊,仔細端詳著郭凌飛,他不會片面的認為陌生青年只是因為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公然挑釁漕幫,等對方劃出道來,他再仔細揣摩能不能走。 郭凌飛抿口茶水,從這位上海本土黑幫大當家的話裡聽出了屈服的意味,看來馮大少能屈能伸的韌勁還是從他老爹這兒遺傳的,抬頭道:「漕幫﹍上海土生土長的黑勢力,洪門都要忍讓三分,我也不會強求你們做太為難的事兒﹍」 「到底做什麼?」一直陰沉著臉的馬冬顯得不耐。 「你在跟我說話嗎?」郭凌飛側目看向漕幫二當家馬東,眸子裡溢出一抹陰冷,馬冬下意識往後挪動一點,不再言語,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自然清楚什麼是殺機,隱忍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敢做的。 在光鮮一面的背後各方勢力錯綜複雜的糾結在一起,你若認為黑與白是涇渭分明的兩個對立面只能說你很傻很天真,在這種複雜環境中沒點隱忍功大一旁的馮坤眼觀鼻,鼻觀心,不動聲色。貌合神離,郭凌飛心裡冷笑,來上海前就知道漕幫的二當家最近幾年風頭最健,在漕幫中的威望越來越高,隱隱有後代馮坤的意思,平常人家兒孫多了還起爭執,何況是講究能者上位的黑幫。 「不該說話的時候說話弄不好會送了小命。」郭凌飛瞥了眼馬冬,繼續仔細品味明前龍井的味道。 「兄弟,有句話說得好,多個朋友多條路,我馮某人願意結交你這樣的朋友,我們漕幫能幫忙的事兒,不會推脫你,至於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不要與他一般見識,我會管教他,給你一個交代。」馮坤輕聲道。 郭凌飛放下見底的茶杯,眺望遠處的波瀾壯闊的水面,沉聲道:「我只要漕幫做一件事﹍那就是匍匐在我腳下,這也是漕幫唯一的選擇。」 「什麼?你以為你是誰?」馬冬忍不住出聲,聶遠皺眉,馮坤壓著心頭的衝動硬是沒出聲。 「二十多年前震懾整個黑道的青幫能被滅掉﹍漕幫又算得了什麼?」郭凌飛起身走到露台邊,手扶著紅木圍欄,展露出與生俱來的張狂,喜歡品茶馬冬面色凝重,道:「六年前,沒我們漕幫默許,洪門都別想在上海站穩腳跟,一個青年人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太托大了?二十年前的飛宇幫確實牛逼﹍可現在不照樣得銷聲匿跡,有什麼了不起!」 「卡嚓!」郭凌飛扶著護欄的雙手按斷了護欄最上面的橫檔,他轉身逼近大言不慚的馬冬,馬冬想後退時一隻力道十足的手掌扣住了他的脖子,「你侮辱飛宇幫就是侮辱我最親近的人,我不殺人﹍是為不孝!」 郭凌飛不等其他人有任何反應,一個巧妙的轉身,胳膊揚起,漕幫二當家凌空撲騰著腿腳飛出露台,然後在尖叫省中墜落下去,緊接著是催人心顫的撞擊聲,眼觀鼻、鼻觀心的馮坤與身邊的聶遠同時打了個冷戰。 「我是郭飛宇的兒子這就是我殺他的理由,你們兩個有意見嗎?」郭凌飛逼視著漕幫剩下兩位當家人,殺機盎然。 聶遠徹底傻眼,不知所措的站著發呆,馮坤低下眉目搖頭,即使這樣他神色中的那一點欣喜仍沒逃出郭凌飛的雙眼。使這樣他神色中的那一點欣喜仍沒逃出郭凌飛的雙眼。 「一個幫派有一個當家人足夠了,趴在我腳下的廢物太多﹍我會鬧心的。」郭凌飛說話間來到聶遠身前,聶遠大驚,呼喚自己的親信保鏢,七八個馬仔錯愕片刻後伸手入懷。馮坤抬起頭猙獰一笑,對著閣樓裡那個戴鴨舌帽的青年打了個響指。 這位對兩個結伴兄弟隱忍多年的漕幫大當家終於有動作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切盡在掌握中 曾經有一位無聊的學者在行將就木時悟出了沒啥實用性的八零二零定律,很有哲學味道的定律,大意是說百分之八十的財富被百分之二十,普通人的一生有百分之八十的事兒不順心,有百分之八十的事兒想不到,總之這位學者舉了很多例子,大抵意思:人被命運**的次數遠高於把命運壓在身下的次數。 漕幫三當家聶遠在即將被命運**時不甘心的掙扎了一回,把最後一點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幾個身手還算不賴的保鏢身上,以及他們揣在衣服裡的手槍。希望越大失望會更大,有多少人陷入山重水復疑無路的境地,在一番掙扎過後又有幾個能找到柳暗花明的方向? 戴著鴨舌帽的青年從人群中躥出,做最後掙扎的聶遠大喜,暗地裡跟著老二合夥在幫會內部排擠老大三年多,關鍵時刻人家能不計前嫌,感激涕零啊,真想轉過身跪在老大面下磕幾個響頭,接下來的情景使漕幫的三當家徹底醒悟過來。 躥出的青年在七個馬仔驚慌拔槍的幾秒鐘內以背後偷襲的手段痛下殺招,三個馬仔被重拳擊碎脖頸,翻著白眼癱倒,剩下四人察覺不妙,很老實的跪地求饒,二當家馬冬帶來的幾個馬仔開始還想跟著衝上去,心底僅存的那點江湖義氣在幾秒鐘內消失的乾乾淨淨,他們縮著脖子躲進人群,同旁人一樣是那麼的幸災樂禍。 義氣值幾個錢?在這個社會上為財而死要比為義氣而死「榮耀」多了,黑道也不是傻X集中營,拎著砍刀為大哥擋子彈的馬仔比大熊貓還稀少。聶遠頓足捶胸一番,扭過身,看著冷笑不止的馮坤。 「姓馮的……你他媽的真狠。」 馮坤終於撕破了以往對兄弟的笑臉,原本很稀鬆平常的一個人頓時展露出江湖大佬應有的狠辣氣息,陰狠道:「老三不要怪我狠,要怪就怪這幾年你和老二做得太過分,觸及了我的底線……你們死有餘辜,假使沒有今天這個機會,我以後也會找機會做掉你們。」 聶遠滿臉的橫絲肉哆嗦個不停,很艱難的扭頭,看向旁邊一直沒出手置他於死地的郭凌飛,他覺得在這個陌生青年面前,不管如何平衡心態都無法壓住那冷漠氣息帶來的恐懼,閉目等死還是求饒? 「求你給我個機會……做牛做馬都行。」 在求生慾望作祟下聶遠選擇了後者,心裡充斥著那種小人物式的辛酸悲慼,刺激著他落淚,小人物的悲劇總會劃上圓滿的句號,郭凌飛笑著拎起聶遠,扔下露台,一聲扣動人們恐懼神經的悶響,一個沒少蹂躪草根窮人的大佬報銷了,髒腫身體還將停在露台旁的一輛奔馳轎車砸個慘不忍睹。 「早說了,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匍匐在我腳下是不會受到憐憫和同情。」郭凌飛站在露台邊沿,低下眉目看著兩具屍體,他到了現在這個層面已經不稀罕這類有點小精明、有點小手段、有點小勢力的貨色來舔腳趾頭,沒有內部勾心鬥角的漕幫要比兩個小人物的命重要了太多。 閣樓裡那些伸著脖子瞠目結舌張望的馬仔像是在盯著一個沒有絲毫人性的冷血魔鬼,郭凌飛沒興趣在意他們,而他從來不覺得「冷血」是個貶義詞,十歲那年在家搏熊時父親說過的話是他處世總則中的一條。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馮坤來到郭凌飛身後,很有自知之明的彎下腰,暗中慶幸自己不像馬冬和聶遠那麼孤陋寡聞,起碼瞭解二十年前的事兒,聽說過曾經那個隻手遮天的男人,也聽說那個男人背後的勢力如何深不見底。 「在我只能仰望的人面前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會忠心的。」 馮坤這洋溢著真摯情感的效忠「宣言」沒換來丁點讚賞,郭凌飛轉過身,挑起嘴角,顯得不可一世,但沒鄙夷急於趨炎附勢的漕幫大當家,輕輕搖頭,道:「忠心哄小孩子開心的東西我不信這玩意。」 馮坤不多言,神態恭敬的點點頭,混江湖這麼久頭一回在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面前感到無所遁形,莫名的拘謹畏懼,還有那種無以言明的壓迫感,心裡尋思這難道就是街頭那些小混混長掛在嘴邊的王霸氣勢?閣樓裡那群五大三粗的傢伙一個勁兒的吸冷氣,從未見大當家像今天這麼低三下四。 「三天內解決好自己的事兒……我要看到鐵板一塊的漕幫,不是一盤散沙。」郭凌飛沉聲道,跟精明人說話不需浪費太多的口水。 馮坤再點頭,郭凌飛擺手,他才戰戰兢兢退出去,進了閣樓才直起腰板,犀利眼神掃過漕幫眾人,沉聲問:「你們剛才看到了什麼?」 「沒老大,什麼都沒看到。」稀稀拉拉的聲音響起,反應慢的尋思片刻趕緊跟著機靈的大聲附和。馮坤滿意地點頭,一揮手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去,只是少了來時的張揚氣焰。郭凌飛在露台上看著漕幫的馬仔在驚恐之後能沉穩利索的清理現場,不留遺漏,終於泛起一絲笑意。 其實,馮坤不清理現場也不會出現意外,這個度假村是輝煌集團眾多不見光的產業之一。 「少主,用不用弄幾個眼線盯著馮坤?」萬建忠用純白眼鏡布擦抹著圓形鏡片,沒有鏡片遮擋的雙眼分外有神。 郭凌飛搖頭道:「上海已沒有值得他選擇背叛的籌碼。」 用雷霆手段解決漕幫是郭凌飛臨時應變得結果,雖然早有漕幫三個當家人不和的消息,但不清楚漕幫內部的勾心鬥角到了怎樣激烈的程度,見了三人後才拿準了他們的心思,用最直接最省力的方式解決土生土長的漕幫。 馮坤離開半個鐘頭,郭凌飛走下閣樓,坐進一輛半新不舊的奧迪。 素有花花世界之稱的上海最令人諱莫如深的地方不是跨國集團扎堆的浦東新區,也不是市委大院,是一座遠離市中心佔地面積不大的老宅子。 齊家老宅。 宅子的會客廳與老宅有著同樣的年齡,古典韻味十足,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端坐在居中的紅木椅子上,後邊是一道大屏風,屏風上是一位老畫家親手畫的迎客蒼松,若是有美院的學生看到屏風下腳的留名十有八九會驚呆。 客廳右邊的椅子上坐著個漂亮女孩,衣著得體,盤在後腦的精緻髮髻為她增添了幾分端莊典雅,氣質高貴,美中不足的是微微上挑的眉梢,削弱了女性應有的柔美,多了點冷厲氣息。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切盡在掌握中 齊家老宅的會客廳內,一老一少分賓主落座。 主位上的老人雙手捧著一幅字畫,凝神欣賞著,看到某些地方還需拿起紅木桌上的放大鏡,仔細查看,連連點頭,許久才捲起字畫,笑道:「這幅字畫是你爺爺收藏的珍品,當年還不捨得拿出來給人看,現在要送我我受不起呀,君子不奪人所愛,字畫你收起來吧,你爺爺的心意我領了。」 優雅坐在紅木椅上的漂亮女孩見老人心意已決,只好走近老人拿回字畫,她清楚老人的脾性,一旦決定就不會改變,死皮賴臉的洗禮方式在老人面前討不得好。 她返回座位,把字畫放在一邊,很得體笑了一下,道:「齊爺爺您太客氣了。」 這位言談舉止頗為得體的女孩便是林詩雅,洪門背後林家的千金大小姐,正兒八經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有福女,七歲就進入加拿大最負盛名的貴族學校就讀,氣質、舉止、言談無一不是萬里挑一,有孤芳自賞的資本,握有藐視男人的財富和權勢。 林大小姐與一般的名媛千金不同,她討厭矯揉造作,更不喜歡賣弄風情,這幾年有不少男人對著她的背影意淫過,可一瞧見她那張冷臉亂七八糟的雜念就煙消雲散了,此時優雅端坐在紅木椅上的林大小姐謙恭的笑著。 生性冷淡的她對外人很少綻露這樣的笑容,即使在面對家族那些有趨炎附勢習性的遠房親戚也是冷漠到底,擦肩而過輕點下巴會讓那些七姑姑、八姨姨受寵若驚好一陣子,甚至能成為她們在人前炫耀的談資。 齊國鴻,齊家真正的掌舵人,林詩雅在這位老人面前沒有任何高傲的資格與資本,她爺爺見了齊國鴻也得樂呵呵的叫一聲「老哥」。七十多歲的齊國鴻兩鬢斑白,一張國字臉雖刻上了歲月的痕跡,細微皺紋交錯,但依然稜角分明,有股子上位者的威嚴氣質。 官場上有人走茶涼一說,大眾性的說法總有例外,且不說老爺子從那個核心圈子退下來近十年一直是京派海派兩方不能忽略的人物,而又有誰小覷過齊家第二代人? 「二十多年沒見你爺爺了,他還好吧?」齊國鴻靠著椅背,神態祥和,肩背不顯佝僂,腰板挺直,依稀能看出老人當年的英姿。老人與林詩雅的爺爺有點交情,非泛泛之交,也非至真至誠的知己。 林詩雅欠身點頭,輕笑道:「謝謝齊爺爺關心,我爺爺身子骨還很硬朗,也一直惦記著您,常說要回國看看您,跟您殺幾盤圍棋。」 齊老爺子瞇眼淡笑,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彷彿在回味當年情景,感慨道:「都老了老了,一晃眼幾十年,人生苦短,如今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你們站得高點老一輩就多點欣慰,不過別太爭強好勝了,有時得不償失啊。」 老爺子話鋒一轉,說到正題上,人老成精,林家丫頭的來意哪能瞞得過他,林思雅笑著點頭,老爺子話裡的意味卻使她不安起來,正色道:「您說得不錯,這幾年我沒少給齊爺爺添麻煩,不過……這也是因為齊爺爺的話好使。」 「孩子,我的話也有不好使的時候,咱們Z國地大人多……能人也多,有人會把我的老臉當回事兒,有人則不會在意,我們這個歲數的老頭子們要比你們年輕人明白少說話少出頭的重要性,有時候更要為這一大家子著想。」齊國鴻語重心長道,話裡的意思很明白,年逾古稀的老人不會在小輩面前繞無聊的彎子。 七年前齊國鴻默許洪門進入上海是因為那一點不算厚的交情,現在要為整個齊家著想,拋掉一份人情比得罪人要來的輕鬆。林詩雅優雅笑著,老爺子的話雖不是她想聽的,但在舉止上沒表現出一丁點的失禮,趨吉避凶是人的天性,感情深厚的知己都會因利益反目,她不會天真的認為憑著兩家人不算深的交情可以使齊家與郭氏家族或是皇甫家對著幹。 「知道您的難處,幾年來您沒少幫我們林家,我們林家確實不能再給您添麻煩了。上海和江蘇是處於國內經濟發達區域,上面很在意這裡安定和諧的程度。」林詩雅此次拜訪齊家只想揣摩一點,老爺子是否能漠視上海江蘇地下勢力的瘋狂傾軋?這對齊家可是有著不小的影響,畢竟老爺子的大兒子剛從上海一把手的位置進入北京那個圈子,二兒子是江蘇的一把手。 老爺子像是看出了林家丫頭的心思,微閉著雙眼,沉吟道:「恩……國家的政策穩定壓倒一切,哪裡都一樣,年輕人做事都要有個分寸,不要被一時爭強好勝的衝動弄昏頭腦,槍打出頭鳥啊!」 林詩雅笑了,老爺子的意思很明確,她不再浪費時間起身寒暄幾句離開了會客廳,走出齊家大宅,穿著灰色中山裝的老僕人為她拉開黑色賓利轎車的車門,小聲問:「小姐是不是與來之前想到的一樣。」 「人老成精嗎。」林家丫頭自信的挑起嘴角,俯身坐進車裡,隨意扭頭看向車窗外,來時就停在林蔭路旁的奧迪車依舊沒挪地方,她微蹙柳眉,卻也沒太在意掛著本地牌照的奧迪,齊家老宅前停幾輛車本就是稀鬆平常的事兒。 齊國鴻一直目視林家丫頭走出會客廳才起身,神色並不如剛才那麼輕鬆自若,屏風後想起輕微腳步聲。人未走出屏風,極富磁性的話音先傳出「穩定壓倒一切槍打出頭鳥……您這兩句話說得不錯。」 「年輕人希望如你下棋時所說你們年輕一輩兒的爭鬥不會使老百姓質疑上海江蘇這兩個地方的社會治安。」老爺子肅然道。 「您放心吧,這點我能辦到,也必須辦到,因為我不想當那只出頭鳥……成為眾矢之的。」走出屏風的青年頗為自信。 郭凌飛,不是皇城根下土生土長的公子哥兒,不屬於第五代零散太子黨中的一員,而且是在一個不被政治漩渦波及的環境中長大,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懂槍打出頭鳥這條古訓的重要性,踩下北京那個圈子的他比很多三流公子哥更清楚其中的驚心動魄。 一切盡在掌握中才能走的更遠,爬得更高。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紅盾家族的女人 漕幫二當家和三當家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道上有各種傳言,道上的大多傳言針對一人,曾經漕幫的大當家也是現在漕幫唯一的話事人馮坤,有苦難言的馮坤很「仗義」的背著黑鍋,忙自己事情,三天之內肅清幫內異己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馬冬、聶遠在漕幫中的人脈不薄,大部分的牆頭草見勢不妙倒向了馮坤,有幾個腦子摻和了糨糊的死忠不依不饒,馮大當家頭疼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暗下黑手搞定了幾人,其中包括兩個比他高了一輩兒的漕幫元老,黃浦江裡又沉下了幾個死不瞑目的怨魂。 萬建忠的別墅內,讓馮坤這可憐蟲背上黑鍋的罪魁禍首正頭疼不已,他坐在舒適的大沙發上斜眼瞧著茶几上年份很不錯的拉菲紅酒,沒半點興趣,兩個鐘頭內,慕小冉一連三個電話,好一番冷嘲熱諷,最後一個電話卻要約他去T咖啡館見面。 「女人啊女人……不能招惹,尤其是善變得女強人就更不能招惹了。」郭凌飛拿起茶几上的紅酒晃了晃,苦味一笑,決定去見慕小冉,他對方茜是用情專一,在經歷了同生共死後兩人之間有了一種默契,他不會刻意排斥優秀的女人。 每個人都有利用的價值,想爬的高點就要學會利用身邊每一人的每一分,郭凌飛骨子裡不缺血性,可沒極端偏執的大男子主義,不介意在恰當時借用一下女強人的肩膀,為自己增加點高度。 郭凌飛把年份不錯的極品紅酒原封不動的放在茶几上,一旁的萬建忠失落的撇撇嘴,五年前郭飛宇來上海飛騰集團總部視察時送了老萬這瓶紅酒,對紅酒情有獨鍾的老萬硬是沒捨得喝,珍藏了五年,本以為今天終於能解饞了,結果少主的心思並不在紅酒上。 「皇甫朝歌和林家丫頭在江蘇進行親密接觸,等我們準備好了在上海捅林家丫頭一刀子……洪門也就該推出Z國黑道的舞台,縮回加拿大了,我與皇甫朝歌一爭奪長短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郭凌飛笑著起身,把茶几上的紅酒推倒萬建紅面前,在走出別墅前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老萬……快二十年了……辛苦你們這些人了!,那瓶紅酒你自己開蓋喝了吧。」 萬建忠看著少主出門,摘下眼鏡,抬手抹著濕濕的眼角,二十年不短,男人最有幹勁兒的二十年在默默無聞中度過,以他的精明頭腦獨自在上海打拼二十年絕對能幹出點名堂,以二十年換回郭家兩代人的青睞,他覺得值了,沒啥遺憾。 郭凌飛開著格外拉風的改裝威龍跑車駛別墅區,別墅區門口的保安頓時很癡迷的行注目禮,這兩天欣賞這輛叫不上名的銀色跑車成了幾個保安一天中最大的享受。跑車穿過世紀大道,拐進丁香路,T咖啡館出現在前方。 銀色跑車在無數道目光注視下停在咖啡館前的車位上,休閒著裝的郭凌飛剛推開車門就聽到了幾聲陰陽怪氣的尖叫,下車一瞧,是幾個服飾古怪的非主流,對這類女孩向來沒再多看一眼的興趣。 T咖啡館像往常一樣,清靜,稀稀拉拉的客人中沒有慕小冉那妙曼身影,郭凌飛皺眉,據說女強人在時間觀上的要求不論對己還是對人都非常苛刻,理應不會悶聲不響的遲到,會不會是玩那些小女人的小心思? 郭凌飛猶疑坐下,要了杯味道不錯的黑咖啡,品味著這杯咖啡足足等了半個鐘頭也沒見慕小冉出現,在他準備要第二杯咖啡時,手機終於響起,接通電話,那邊傳來慕小冉高傲動聽的聲音:「下午要開會只能失約了……你獨自一人慢慢品味黑咖啡的味道吧。」 女強人還不是個睚眥必報的小女人。 郭凌飛自嘲的笑了笑,無所謂地說了聲「再見」,他還不至於為這點小事鬧心,叫過服務生埋單,出了T咖啡館靠著威龍跑車,摸出一支煙,優雅中帶著點頹廢的傢伙抽煙的魅力確實無與倫比,吸引著路邊一些反感男人抽煙的女人頻頻回頭。 路對面,大樓頂層的豪華辦公室內,慕小冉舉著高倍數望遠鏡,笑容甚是得意,喃喃道:「這傢伙又在大街上裝深沉了,那些女人真花癡,又不是這個世界就他一個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路邊,「偷窺」郭凌飛的女人越來越多,慕小冉的笑容逐漸變得不自然,當一個漂亮女孩在街邊駐足良久最終笑著走向郭凌飛時,她的笑容完全僵硬,見抽煙裝深沉的傢伙笑著與女孩攀談,酸溜溜自語道:「混蛋……花花公子。」 她隨手把望遠鏡扔在辦公桌上,繃著臉快步走出辦公室。 郭凌飛靠著跑車,沒見上慕小冉,卻想不到會碰上老熟人,孫菲菲,曾經把一大群小屁孩玩個暈頭轉向的校花,如今的校花已沒了當年玩小心思時的那種稚嫩,成熟了,不像以前那麼討厭。 「真沒想到會在上海遇到昔日的同學。」郭凌飛笑著彈掉煙灰,動作熟練還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一看就是老煙槍。孫菲菲嘴角微挑起,綻露出很含蓄地笑,與高中時的驕縱蠻橫的模樣判若兩人,有一點沒變,那就是對眼前男人的欣賞,她去法國留學三年,身邊有不少朋友,抽煙的不在少數,能讓她賞心悅目的只有這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 「我在法國是學服裝設計的……回國後跟我爸借錢在上海開了家服裝設計公司,我的公司就在那棟寫字樓的二十五層……」孫菲菲與郭凌飛並排站在一起,抬手指著路對面一棟幾十層高的寫字樓,婉轉話音略高一些。 「看來你老爸的苦心沒白下,你不再是以前那個孫菲菲了,替你老爸感到欣慰。」二十一歲的女孩能有自己的公司表露出點成就感也是無可厚非的,郭凌飛含著煙,瞇眼望向大樓,心裡有些感慨,女大十八變。 「郭凌飛!郭凌飛!」 高跟鞋在柏油馬路的人行道上踏出動聽節奏,路邊的男人紛紛側目,好似高跟鞋踏在他們的心坎上,無比銷魂,機動車道上開著奧拓的男人由於太過分心差點與前邊的大奔來個親密接觸。 「你晚上有什麼活動?」郭凌飛問孫菲菲。 「活動?我……幾個朋友邀我吃燒烤。」孫菲菲錯愕道。 郭凌飛瞥了眼從馬路對面跑過來的慕小冉,嘴角牽扯玩味弧度,扭身拉開跑車車門,對孫菲菲道:「不介意我晚上跟著你混飯……就上車吧。」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紅盾家族的女人 漂亮女人穿著高跟鞋在馬路上急奔,腰扭臀擺,圓鼓鼓的胸脯一顫一顫大飽男人的眼福,雖說會引來更多異性的目光,但會讓女人的高貴優雅會大打折扣,慕小冉急匆匆穿過馬路才注意到自己失蕊她盡量放緩呼吸,抬頭挺胸,優雅邁步走向郭凌飛,見這廝來開跑車車門,她心裡著急,表面不動聲色,等女強人走到跑車邊,孫菲菲已鑽進跑車,慕小冉這妮子不等車門關上淡然笑道:「郭凌飛,公司的會議取消,我來赴約了,你這樣的男人不可能因為女孩子遲到一次……就耍性子吧?」 「呵呵,女強人我有約會了,不能陪你,有緣再相見,拜拜。」郭凌飛關上副駕駛位的車門,繞到跑車另一邊,很有挑逗性的瞟了慕小冉一眼,然後非常乾脆的開門坐進車裡,女強人同樣有小女人的小心思,習慣玩弄踩人藝術的郭凌飛戲弄一個有小心思的女強人還不是易如反掌。 威龍跑車很誇張的來了個原地急轉,帶出賞心悅目的銀色弧度,在不少人的艷羨目光中調頭駛上機動車道,根本不顧及笑容僵硬的慕小冉,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下,她一定會像那天晚上在自家門口罵人那樣,大聲咒罵郭凌飛。 慕小冉深深吸氣,在T咖啡館門前駐足片刻,刺激她心裡發酸的那種感覺逐漸變淡,在財經界風生水起的女強人可不是什麼老醋罈子,很快釋然,她有時會很自負,但從不忽略自己的錯誤,現在尋思這是不是自己接近那個男人的方法不對? 「二十六歲……再過三四年就變剩女了」沒談過戀愛的慕小冉在一陣暖風拂面而過後小聲自語。 郭凌飛開車在市區幾條主要街道上飛馳著,副駕駛位上的孫菲菲倒像一個導遊,每到一處標誌性的建築物前便會把自己所瞭解的東西毫不保留的說出來,郭凌飛對她的巨大轉變深有感觸,有點欣慰,也僅僅是欣慰,再無其它雜念。 成熟後的孫菲菲不因與自己欣賞的男人同乘一車而生出飛蛾撲火的衝動,她的自信與高傲在三年前被身邊男人打擊的支離破碎,她覺得自己與他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可仰望而不可觸及。 晚上七點,威龍跑車出現在一家有點名氣的燒烤店門前,郭凌飛不清楚上海的消費高到何種程度,北京類似的燒烤店情侶們精打細算吃一頓也得兩三百塊錢,普通的工薪階層三四個月才偶爾奢侈一回。 「看來我那幾個朋友先到了。」孫菲菲掃了眼燒烤店前並排的三輛車,寶馬新Z4,保時捷卡宴,紅色牧羊人吉普車。 「你朋友怎麼說也是中產階級,選在這裡吃燒烤可有點小氣了。」郭凌飛玩味一笑與孫菲菲並肩走進燒烤店,在女服務員的笑臉引導下順著旋轉樓梯上了二樓,二樓人滿為患,靠近落地玻璃窗一張圍坐著三男三女。 「菲菲……我們在這兒!」六人中留著黃色卷髮衣著時尚的女孩起身揮手呼喊,笑臉如花,是個美人胚子。孫菲菲笑著擺手,快步走了過去,混飯吃的郭凌飛昂頭挺胸跟在後邊,致使那三男三女的注意力全放在這廝身上。 短短二十米的距離,三個氣質不錯的女孩上上下下打量郭凌飛十幾次,三個男的依舊春風滿面,很有風度的笑著,卻不似先前那麼自然。站起的卷髮女孩一直等郭凌飛走近,才轉移視線,對孫菲菲道:「老實交代什麼時候弄了個秘密男友?」 「這」孫菲菲不知怎麼回答。卷髮女孩很有深意的撇撇嘴,招呼兩人坐下,一張方桌正好圍坐四對男女,幾個女孩湊到一塊先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三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先後朝著郭凌飛禮貌性點頭,沒幾個女孩那樣熱情熟絡。 「菲菲……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帥哥吧,別神神秘秘的吊人胃口了。」孫菲菲對面化著濃妝的妖艷女孩膩聲說話,塗抹著藍色眼影的眼皮子眨巴著,電力十足,她的衣著首飾在工薪階層看來夠奢侈,消受這樣的女人要花大把大把的鈔票。 孫菲菲淺笑,笑容嫵媚暖人,不言語。幾人見問不出什麼乾脆不問,服務員端上燒烤用的木炭爐,開始上菜,因為有幾個女孩子,氣氛還算不錯。郭凌飛拿起桌子的塑料牌看起來,這個巴掌大精緻牌子上寫著酒水果汁的價錢。 「五百毫升的橙汁二十元一杯真夠暴利,趕得上買賣毒品了。」郭凌飛搖頭笑道,一句無心感慨招來三男三女的異樣眼神,在他們看來喝五百毫升的橙汁花費二十元與奢侈有著太遙遠的距離。 「上個月請朋友去夜總會散心開了幾瓶皇家禮炮,最後光酒水破費了近五萬,二十元一杯的橙汁已經很廉價了。」卷髮女孩的斯文男友夾起一片牛柳放在烤爐上,說話時以略微輕蔑的眼神對沒見過世面的郭凌飛加以鄙視。郭凌飛人畜無害的笑著,挽起衣袖,往烤爐上夾了塊牛排。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三個衣著講究的青年顯然比較注重外在穿著這方面,偏偏郭凌飛的一身休閒服飾沒牌子,來上海時也沒戴那塊價值千萬的純手工百達翡麗,四個男人中唯獨他沒把手機擺上餐桌,三個青年烤東西同時抽空擺弄一下萬元以上的奢侈手機,又時不時瞟他幾眼。 「聽說前兩天馮少出事兒了,不知是不是真的?」郭凌飛對面那個戴著耳釘的青年環視眾人。 「我也聽說了,還給馮少打了幾個電話,一直沒人接。」斯文青年抿了口乳白米酒,有幾分得色,貌似與那個馮少扯上點關係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 戴著耳釘的青年皺起濃眉,道:「敢在上海動馮少的人不多,聽說馮少和齊家那男人有點交情,這事兒要鬧起來一定精彩啊。」 「我跟馮少有點交情,至於齊家男人那個圈子離咱們還有一段距離了,有些事兒咱們揣摩不到。」一直沒說話的青年終究耐不住寂寞開口了。 三個青年煞有介事地交談,他們身邊的女孩像是聽上流社會的秘聞一般,屏氣凝神的聽著。郭凌飛全然不在意,細心翻動著烤爐上牛排,不露一點鋒芒,從他身上找不到一絲豪門大少的痕跡,更像是一個融入現實生活的平凡人,這就是強大,裝的不露痕跡且還能讓別人產生錯覺。 三男三女確實有錯覺,把全身上下沒顯出一點奢侈氣息的郭凌飛列入了普通人那個圈子,充其量不過是有臉蛋有點氣質的平凡男人,對於孫菲菲三個朋友來說,興許在衝動時會選擇這樣的男人玩個一夜情,但絕不會選如此平凡的男人作為依靠。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紅盾家族的女人 一桌八個人談笑風生,自然忽略了周圍的吵雜聲,先前還對周圍大聲說話的人投以鄙夷目光的幾個男女興致勃勃,三個衣著鮮艷不愁冷暖的青年盡說一些他們意識中上流社會的人情世故。 他們從漕幫馮大少帶人砸場子的英雄事跡侃到齊家大少在滬杭高速飆車的驚心動魄,三個女孩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插幾句,以示自己離那個光鮮的圈子不太遠,虛榮心強的人就是如此,喜歡抬舉自己。 孫菲菲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向來伶牙俐齒的她做了一回默默無聞的聽客,三對情侶中的五人是她在法國留學認識的同學,在為衣食住行而勞碌的平凡人眼裡他們幾個無疑是不知世間冷暖的膏粱子女。 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喜歡顯擺,骨子裡倒沒什麼大奸大惡的秉性,孫菲菲覺得幾人與曾經的自己很相像,多碰幾次釘子,多被人踐踏幾次自尊心,或許也就真正成熟了,她斜起眉目瞥了下旁邊品著米酒吃著牛排的男人。 「只有看清他,才會發現自己其實很渺小。」 孫菲菲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淺笑著低頭含著飲料吸管,品味著現搾果汁的清涼。郭凌飛肆無忌憚的吃喝著,動作不優雅,也不顯粗俗,就像與周冰、夏羽、大頭那些傢伙在街邊大排檔消遣一般,自在隨意,三十五塊錢一杯的米酒他喝下三杯,面前那六十八塊錢一小盤的生牛排已被他烤熟,全送進肚子裡。 不插話,只知道悶頭吃喝的郭凌飛被幾個有點裝的男女理所應當的理解成低層面的平凡人對上流社會的孤陋寡聞,郭凌飛從幾人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想些什麼,全然不在意,繼續我行我素的吃喝著。 「這裡的米酒味道不錯吧?你喜歡喝我再要幾杯。」卷髮女孩見郭凌飛對米酒情有獨鍾,招手叫過服務員。 「這酒與北京二鍋頭比起來更像是果汁,喝多少也不會盡興,三杯足夠了。」郭凌飛實話實說,卻招了三個青年含著笑意的輕視眼神,北京二鍋頭,常常出現在大排檔的酒桌上或是五環以外的小飯店裡。 被人喚作毛毛的卷髮女孩柔和一笑,為郭凌飛要了杯現搾的橙汁,她是個多多少少有點虛榮心的女孩子,羨慕上流社會的光鮮,但不排斥窮人,她那個在徐匯區當副區長的老爸就是從窮人中攀爬起來的。 郭凌飛沒拒絕女孩的好意,毛毛那個長相斯文的男友很大氣很熱情的與他碰了一下杯,比起另外兩個青年顯得有風度一些。晚餐吃了兩個鐘頭,最後毛毛的斯文男友埋單,一頓飯破費了一千五,幾人連連稱讚實惠便宜。 一行人結伴出了燒烤店,並未立即上車離去,而是意猶未盡的商量著去什麼地方P。PPY,妖艷女孩第一時間發現了銀色的改裝威龍跑車,不禁興奮的呼喊起來,三男三女興沖沖圍攏過去。 「這跑車是誰的酷斃了,有點像昔日的跑車王者布加迪威龍可又不完全像,明顯是經過頂級設計師的改裝。」戴著三個耳釘的高大青年自言自語,銀色跑車旁邊的紅色吉普牧馬人正是他的車。 五十萬的吉普牧馬人性價比不高,善於精打細算的男人不會因為牧馬人的狂野外形而掏出兜裡積攢多年的辛苦錢,這車只適合於衣食無憂閒錢不少的年輕人。改裝威龍確實讓幾個男女很興奮,由於都是注重面子的年輕人,沒興奮過頭的大聲嚷嚷。 一群人商量一番,決定去天匯酒吧HAPPY,郭凌飛以晚上有事的理由拒絕了孫菲菲的邀請,昔日趾高氣揚的孫菲菲略微失落的點點頭,隨著朋友上車。郭凌飛看著三輛車匯入車流才來到跑車邊,習慣性地靠在車門上摸索著褲兜裡的煙盒。 他望著燈火輝煌的街頭,摸索出司徒少一從自家老爺子那裡。『偷』來的中南海,男人常說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他的飯後一支煙體味的不是煙絲燃燒帶來的愜意享受,是凝神思考時可有可無的催化劑,有煙在手,思路可能更順暢,更縝密。 他含著煙,繼續摸索打火機,「啪!」ZIPPO打火機特有的清脆響聲挑動了他的敏感神經,下意識扭頭,一個身材高挑的外國女孩已經把燃著的打火機伸過來,容顏精緻,清淺笑臉洋溢著蕩人心神的魅惑力。 郭凌飛見多了美女,可眼前的外國女孩展露的是另一種異域風情的極致美感,第一眼就能看出女孩骨子裡的高貴驕傲,休閒平淡的牛仔褲和寬鬆T恤沒能掩飾住她的優雅氣質,是個絕代佳人。 「謝謝……」郭凌飛在嗅不到絲毫危險氣息的情況下低頭,煙卷湊到打火機的火苗上,深吸幾口,這廝吞雲吐霧的神情是純粹的深沉,沒一點裝的味道,拿著打火機的女孩眼底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亮色,「你抽煙的樣子很Man。」 女孩的中文水平同相貌一樣令人驚艷,跨國集團如雲的上海可以說是國內最大的外國人聚居地,大公司裡那些洋妞說一口流利中文不是什麼稀罕事兒,郭凌飛不覺得奇怪,厚顏無恥的笑了笑,道:「我身邊的女人都這麼認為……」 「你很自信。」女孩與郭凌飛對視,一點不矜持,饒有興趣地看著從不缺自信的傢伙,郭凌飛淡淡笑著,也不否認,這麼多年來確實很自信,甚至陷入死地還很自信的認為自己一定能絕處逢生。 「我們還會見面,希望下次見面時你仍然這麼自信。」女孩收起那款郭凌飛從未沒見過的ZIPPO,莫名其妙的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她行幾十米拐進一條車輛不多的小路,攤開一直緊握的左手,掌心中是一枚精緻徽章,象徵著紅盾家族的徽章,以羅斯柴爾德作為姓氏的紅盾家族是這個地球上最為神秘的古老家族,十九世紀, 這個家族與當時有著日不落榮耀的大英帝國並列為歐洲最強大的存在。 女孩揚起略尖的下巴,喃喃道:「你的自信能褻瀆家族徽章上的榮耀嗎?」 「尊貴的小姐,這個世界上沒人能褻瀆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榮耀,以前沒有,以後同樣沒有。」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老頭出現在女孩身後,畢恭畢敬的彎下腰。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用雙手贏得王者的尊嚴 人活一輩子有不少個擦肩而過,有不少次催人遐想的回眸,經過歲月沉底後能印在心底的面孔不會太多,郭凌飛望著融入夜色的高挑背影,很悠哉地吐出一口煙霧,剛剛消失的背影與塵封在記憶中的一個背影有神似之處。 他回憶起南美洲布拉達原始森林的一段往事,那片遮天蔽日的森林被當的人喻為死亡之地,幾十年來吞噬了幾百位探險者的生命,森林外圍幾個部落裡熟悉環境的土著人從不進入森林腹地,依稀記得三年前在老嚮導的領路下,帶著十二龍來到森林外圍的一條大河邊。 十多米寬的河水在當地看來是生與死的分界線,就這條河邊遇到一行人,十個男人,一個蒙著臉的女孩,十一個人從森林中走出,從蒙面女孩的嘴裡得知他們利用三個月的時間橫穿森林,老嚮導當時驚的目瞪口呆。 女孩子能走出的原始森林,還是一片死亡之地嗎? 燒烤店前靠著跑車的郭凌飛瞇起雙眼,溢出些許凝重,緩緩抽一口中南海,那片森林是不是死地,從森林出來就有了答案,他現在回想起能與十二龍能安然無恙的走出布拉達,多多少少踩了點狗屎運。 正因為如此那個未露出真容的女孩成了郭凌飛腦子裡最神秘的記憶。一支中南海燃盡,郭凌飛彈掉煙頭,古怪的笑了笑,弄不清剛才與外國女孩偶然的相遇怎麼會勾起三年前的那段往事。 他扭身拉開車門,鑽進無比奢華的跑車,恰在此時一輛寶馬Z4在路邊,開車的女孩傻傻的瞧著銀色跑車,難以置信地眨巴著眼睛,正是去而復返的毛毛,她由於大意,把幾天前買的那條夏奈爾絲巾落在了燒烤店內,匆忙之下獨自一人開車返回來。 「真是個深藏不露的傢伙」毛毛小聲嘀咕著。 郭凌飛邊開車邊欣賞著上海的夜景,車速不快,顯眼的跑車隨著密集的車流前行,北京夜色下的燈火輝煌與金水橋後的綿綿宮鑾帶給人相似的感覺,大氣磅礡,而上海的夜景又是一種風格,璀璨耀眼,給人很強的視覺震撼力。 聽著旋律柔和的美國鄉村音樂,開著豪華跑車,在燈火絢爛的都市中漫無目的穿行,其實是許多人嚮往的生活方式,那些為了買一處遮風避雨的小窩努力掙扎的平凡人幻想出的天堂般的生活大抵如此,平凡人認為活到這個層面該無慾無求了。 郭凌飛路邊一家網吧的巨大條幅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橫幅上寫著「魔獸爭霸的終極挑戰,用你的雙手贏得王者的尊嚴。」 「用你的雙手贏得王者的尊嚴」郭凌飛默念幾個字,很有氣勢,能激起血性男人的豪情,他在一笑間扭轉手腕,跑車拐向路邊佔據四層樓的網吧。摧殘人們視覺神經的廣告確有獨到之處,沒那條橫幅郭凌飛這輩子不會走進這家網吧。 這個裝修比較豪華的網吧正在舉行魔獸爭霸比賽,幾乎座無虛席,一樓大廳最裡邊的十幾台電腦後密密麻麻圍著一群人,有十六七歲背著包的小屁孩,也有叼著煙卷的老爺們,一個個聚精會神盯著電腦屏幕。 郭凌飛不得不佩服暴雪的遊戲,影響了幾代人,造就一大群職業玩家,推進了電子競技聯賽的職業化,有幾個處於巔峰的傢伙確實用雙手贏得了王者的尊嚴,能出人頭地的畢竟是少數幾個,大多數的小屁孩在幻想成功的同時一步步走向墮落,一天十幾個小時的磨煉換來的是輟學,食不果腹。 至於有多少小屁孩因為遊戲墮落不是郭凌飛關心的事兒,哪個領域都一樣,有寥寥幾個爬上巔峰的牛逼人,就有N倍以上的墊腳石,他走進人群最裡邊,十二個年齡不等玩家正與各自的對手殺個熱火朝天。 魔獸爭霸這款即時戰略遊戲曾伴隨著郭凌飛度過不少孤寂歲月,他掃了一眼十二個人極其忙碌的手,大致估摸出他們的APM值在一百五到二百二之間,微操不算變態,手速不快的職業玩家也就在這個區間,人群裡的遊戲菜鳥們依然覺得眼花繚亂。 郭凌飛看著身邊的人族玩家,二十二英吋夜景顯示器畫面裡的主基地在不死大軍的摧殘下搖搖欲墜,武裝農民在蜘蛛噴吐的細絲中一片一片倒下,當亡靈騎士甩手揮出一坨綠光廢掉四級的山丘之王時,輸贏已沒有太大的懸念。 「哎!兵種成形慢了。」人族玩家拍著頭起身讓出了座位,郭凌飛毫不猶豫的坐下去,兩個種族廝殺在一起的華麗畫面勾起了他興致,旁邊一個戴著眼鏡的少年慢吞吞挪過來,小聲道:「該該輪我了……」 郭凌飛回頭一笑,摸出錢包,抽出一疊嶄新的百元鈔票,約莫有一千二三百,放在電腦桌上,對少年說:「我只玩一局……等於替你比賽,我輸了這些錢就算補償你的,贏了你接著玩。」 萎靡不振的少年利落點頭,乖乖站在一邊,不再多言。新的一局開始,地圖是職業比賽中常用的TM,郭凌飛的對手坐在對面,是個獸族玩家。 郭凌飛用的是人族,在暴雪一次又一次對遊戲改進,種族間的不平衡性微乎其微,決定輸贏完全靠實力。郭凌飛的開局中規中矩,在不知道對手功底如何就劍走偏鋒是純粹的冒險行為。 一些人見人族開局平淡無奇,微微撇嘴,對面那個用獸族的少年是這個網吧培訓出來的半職業玩家,很多人不看好郭凌飛。 雙方的英雄幾乎同一時間從祭壇中走出,拎著大刀的劍聖開始滿地圖尋找郭凌飛的大法師,大法師練級路線詭異的有違常理,劍聖每次都是姍姍來遲,大法師在步兵、民兵的配合下消滅一片高等級怪物,劍聖趕來時正好目睹一道金光閃現,郭凌飛的大法師以最快的速度先到達了二級。 無奈的劍聖在搶了兩個小怪的經驗後隱身遁去,本想去郭凌飛基地殺幾個紅血的農民,人族基地的吸魔塔徹底打消了獸族玩家的萎縮念頭。搶佔了先機的郭凌飛慢慢進入了狀態,手速快的令人髮指,旁邊少年目瞪口呆地盯著郭凌飛那只在鍵盤上跳舞的左手,慢慢陷入了癡迷狀態。 當專門針對劍聖的山丘之王走出祭壇時郭凌飛優勢更為明顯,一分鐘後魔法部隊投入戰鬥,兩個三級英雄帶著人族大軍夾雜幾個民兵殺向獸族基地,此時的獸族最為薄弱,Z國那位人族皇帝把這段時間成為黃金一分鐘。 一秒鐘的疏忽可以使自己的英雄掛掉,一分鐘的時間能決定一局的勝負。前期劣勢的獸族死傷一半後逐漸龜縮進基地,人族大軍中的民兵恢復成農民,郭凌飛畏縮一笑,按著鍵盤的左右更加輕靈,開始在獸族基地外圍造箭塔。 紅血的山丘之王在郭凌飛極致飄逸的操作下很淫賤的走進獸族基地深處,一記風暴之錘幹掉軀體龐大的牛頭人酋長,獸族玩家氣急敗壞,半血的劍聖瘋狂追殺走位風騷的山丘之王,在山丘之王僅剩幾點血的情況下,郭凌飛麻利按了一下小鍵盤,一個隱形藥水使山王活著殺出重圍,最後還以一個飄逸的轉身扔出一錘頭幹掉劍聖。 圍觀的百餘人悄無聲息,郭凌飛心跳的水平震撼了他們,獸族玩家最終無奈打出了那兩個代表認輸的字母「GG」 郭凌飛起身離開座位,仍然把電腦桌上那一千多塊錢給了戴眼鏡的少年,在無數道崇拜目光注視下走出網吧,沒流露絲毫不捨,他的雙手是要為自己贏得王者的尊嚴,可不同於網吧裡那些癡迷於遊戲的小屁孩。 兩個層面的人,仰望的高度自然不同。郭凌飛走出網吧,在幾個女孩驚艷目光中坐進跑車,正尋思著上海哪裡夜景最美,手機鈴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用雙手贏得王者的尊嚴(中) 「哥哥……丫丫想你了,外公說你去上海辦事……是不是又去踩公子哥兒?丫丫真想去上海看哥哥呢。」 手機裡傳出丫丫稚嫩悅耳的聲音,甜的膩人,郭凌飛沒想到小丫頭會來電話,若說起踩人的手段,十三四歲的丫丫可不比他這當哥的差,東方貴族學校裡那些家境不一般的小屁孩湊在一起儼然是個小「太子黨」,估計皇城根下的大頑主司徒少一遇上這群小屁孩也得頭痛,還不是被丫丫呼來喝去。 「小丫頭給哥哥老實呆在北京,這次哥哥是辦正事,可沒時間照顧你,踩人真沒你想像的那麼好玩,十點多了,丫頭早點睡覺,明天還上課。」郭凌飛還真怕小丫頭耐不住性子跑到上海。 小丫頭不依不饒又說了十幾分鐘,興致勃勃講述在學校如何踩倒一個新轉來的小屁孩,那小屁孩的爺爺是國副級別的老頭子,郭凌飛一陣唏噓,小丫頭完全承襲了家族的優良作風,現在就這樣,日後進入青年政治學院會折騰出多大的動靜? 郭凌飛掛斷電話,搖頭笑著發動跑車,只要日後小丫頭能在北京城劃一個圈子隻手遮天,怎麼折騰無所謂,當哥哥一定會做她堅強的後盾。改裝威龍一千零一馬力的發動機低吼,跑車融入車流中,燈光璀璨的上海街頭,如銀色精靈的威龍跑車在密集車流中穿梭,每一次加速超車瀟灑飄逸,留給路人無限遐想。 郭凌飛在上海這兩天並未入住維利斯酒店安排的帝王套房,一直深藏不露的住在萬建忠那棟不起眼的宅子裡,不露鋒芒的一擊往往能起到最致命的效果,而南方黑道各種消息也即時匯入別墅。 裝修遠遠算不上奢華的客廳中,來回悠閒踱步的郭凌飛嘴角噙著一絲尋常人看不出意味的淡笑,右手托著水晶高腳杯,那瓶年份不錯的頂級拉菲還是由他破處,不然萬建忠這輩子未必捨得品嚐。 「那些安插在洪門內部的人沒什麼問題吧?」郭凌飛問了一句,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有時候不起眼的小石頭會讓人載個大跟頭,他不會忽略那些不起眼的小問題、小人物。 一旁的萬建忠搖頭,很有信心道:「少主放心,那些人是三年前挑選出來的精銳,不會出亂子。」 「思伺機而動,一擊必中。」 郭凌飛笑著品酒,這一抹飽滿笑容陰森冷酷,旁邊的萬建忠心頭一凜,低下眉目,一個普通人在最凶險的原始森林中磨煉兩年同樣會被大自然錘煉出一種氣息,這便是野獸伺機捕食前的懾人氣息。 下午五點左右郭凌飛先後接到兩個女孩的邀請,前者是慕小冉,約他共進晚餐,後者是孫菲菲,說請朋友去天匯玩,很委婉的詢問他能不能來。郭凌飛毫不猶豫的答應後者,與孫菲菲那個圈子裡的人湊熱鬧不必想太多,很輕鬆,還有一點就是要吊吊女強人的胃口,越是觸碰不著的,越挖空心思去觸碰,這就是人性。 讓一個無數男人仰望垂涎的女人主動貼上來是任何男人無法漠視的享受,郭凌飛不是滿口仁義道德的衛道士,不介意享受女強人主動撩撥的那種樂趣。 傍晚,窩在別墅一整天的郭凌飛獨自一人在小區附近一家川菜館裡吃了頓簡單的晚飯,開著萬建忠那輛半新不舊的奧迪,照著上海市旅遊地圖標定的路線去了天匯酒吧。 上海作為國內最發達的直轄市,經濟政治水深不見底,形形色色的娛樂場所同樣的水深,想用一疊不厚的鈔票在某些銷金窯裡砸出點水花有點癡心妄想,囊中羞澀且雄性激素比較充沛的牲口們生活在這個花花世界裡所忍受的慾望折磨可不輕。 天匯,上海酒吧的佼佼者,名流雲集的地方。常把私生活深深隱匿在暗處的名流大腕時常在天匯出沒,可見這家酒吧有著不淺的背景,且不說它的背景如何深厚,如何諱莫如深,有什麼牛逼人物罩著,它吞沒人名幣的速度絕對是上海眾多酒吧中首屈一指的。 一百塊錢以下的消費品興許只有瓶裝的礦泉水,小超市裡幾塊錢的東西進了天匯身價陡增,翻幾十倍還算仁慈,衛生間裡為你遞毛巾的服務生看你甩出百元鈔票做小費不會覺得你掏錢的動作有多帥,在他們的意識裡這是理所應當的,你若是摸出幾張零錢,他們一定不客氣的投以輕蔑眼神加以鄙視。 半新不舊的奧迪車擠進天匯門前的停車場,在一排豪車的映襯下越加暗淡失色,騎電動車路過的人不會多看一眼,郭凌飛從車裡出來,黑襯衣、黑色直筒褲、黑皮鞋,一身全黑,氣質冷酷,停車場內的保安倒也不敢小覷,畢恭畢敬的點頭哈腰。 郭凌飛斜起眼打量據說是上海最奢華的酒吧,霓虹燈招牌夠醒目,「天匯VIP酒吧」幾個字夠搶眼,既然是上海有點名氣的銷金窯自然不缺奢華貴氣停車場的保安皺眉看著郭凌飛,察覺出非尋常人的味道,沒錢人看著天匯的招牌是嚮往的眼神,有錢人大多是春風滿面,暴發戶們習慣出了門飛揚跋扈地看路人,很少有人以仰視的角度投射出深沉玩味,顯然天匯的招牌在這個年輕人眼裡沒多少份量。 早等在門口的孫菲菲快步迎上,刻意修飾的嬌容綻露笑意,不溫不火不露骨,卻能顛倒眾生,天匯門口那兩個閱過不少美女的保安暗吞著哈喇子,抱怨又一個水靈靈的大美人被狼啃了。 「一直擔心你不來……」孫菲菲輕聲道,確實惴惴不安了一陣子。 「我是那樣的人嗎?」 郭凌飛反問一句,笑著走向天匯,孫菲菲默默跟在一旁,從三年前對身邊男人產生好感那刻就深有體會,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失望。 天匯一樓與多數酒吧一樣,中間是供舞者表演的舞台,周圍是酒桌,靠著左側牆壁的吧檯比較長,二十多米,並排坐滿了人,勁爆音樂、迷離燈光充斥期間,二樓多是卡座,郭凌飛在孫菲菲的指引下徑直上三樓,三樓全是四P包房。 孫菲菲推開328VIP包房的門,郭凌飛剛邁步進入,還沒來得及細細打量,穿著吊帶裙的毛毛出現在他眼前,神秘兮兮的問了一句:「帥樂今天你開什麼車來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用雙手贏得王者的尊嚴(下) 包房裡幾個麥霸級的變態沒開始發揮,能容納近三十人的包房不太吵鬧,早有人注意到開門走進的郭凌飛,碰巧毛毛問話的聲音不低,十幾個男女一齊看向門口,昨天晚上吃燒烤的那幾位以為毛毛這丫頭故意難為與他們不在一個層面的郭凌飛,互相對看幾眼,一個個玩味十足的笑了。 郭凌飛從毛毛三分玩笑七分認真的臉蛋上察覺出點不對勁,只看這丫頭一眼,開始打量包房的裝修佈局,不卑不亢地說:「我住的地方離天匯很遠,坐公交地鐵太費時間,打的有點費錢,只好把朋友那輛跑了五萬多公里的奧迪借來當代步工具,就停在門口毛毛小姐要想坐奧迪兜風,我不會介意。」 「奧迪?!」毛毛眨巴著大眼睛,一臉不相信,昨天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到郭凌飛開著那輛極度拉風的跑車離開,有那麼拉風的跑車還開破奧迪?她猛然間想到了沉迷於網絡小說的弟弟一天到晚掛在嘴邊的幾個字,「扮豬吃老虎。」 「很不錯的包房,裝修佈局都很精緻。」郭凌飛岔開話題,隨意在包房中轉了一圈,很平常的舉動招來十幾個男女的異樣目光,昨晚一頓飯後已有人私底下在孫菲菲的交際圈子裡說她男友是不折不扣的底層平庸男。 包房裡這些家境不錯自身條件不錯的女孩很難想像孫菲菲為什麼會找這麼一個男友,是為了說明極其現實的社會還有鮮花主動插牛糞的特例?還是這個有點臉蛋有點氣質的傢伙是支潛力股?眾女費解,眾男莫不惋惜。 「環境好,消費也就高,菲菲今晚最少得破費三幾萬,一個普通家庭一年或許積攢不了這點錢。」昨晚那個濃妝艷抹的妖艷女孩手裡卡著一支大衛杜夫,靠在沙發上,裹著網狀黑絲襪的修長雙腿搭在一起,擺出極度誘人的造型。 「確實……三萬不是個小數目呀。」郭凌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正色道,伸手從果盤中扯了根香蕉,自顧自剝皮,一直不言語的孫菲菲瞧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心裡暗笑,這樣的男人才叫強大。 毛毛不吱聲,昨晚看到的事兒只她一個人知道,沒告訴任何人,她貼著男友坐好,要親眼瞧瞧對面那個一臉實在樣的傢伙怎麼扮豬吃老虎。幾個麥霸級的女孩子忙著選歌,長條茶几上啟開了幾十瓶百威啤酒,還有幾瓶皇家禮炮威士忌,是二十一年成釀威士忌,與啤酒混著喝,一般人受不了。 七八個衣著光鮮的青年拿起啤酒互相碰著瓶口,唯獨忽略了幹掉兩根香蕉的郭凌飛,他們的圈子很難容得下資本不厚的小人物,自卑的人被排擠會孤寂失落,自尊心強的人遭到排擠會以過激的方式做出回應,而不動聲色的郭凌飛並未出現幾個張揚青年意料的尷尬神情。 他的嘴角始終掛著淡笑,更像是立於山巔的狼王,孤傲,冷酷,若是對面幾個意氣風發的青年知道是誰踩下北京城那個在他們心目中只能仰望膜拜的圈子,又是怎樣一個瞠目結舌? 毛毛的斯文男友與狐朋狗友們喝了幾口,拎著酒瓶子坐在了郭凌飛身邊,毛毛趕忙跟著挪過來。 「我叫孫大光兄弟咱們喝一下吧,算是認識了,你也別介意,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都有狗眼看人低的臭毛病。」斯文青年的聲音壓的很低,話說倒爽快,與他的斯文模樣不太搭調。 「你叫我凌飛就行,我沒結交過你們這個層面的人,你是第一個。」郭凌飛笑著拿起一瓶啤酒,「砰!」兩個瓶口碰在一起,毛毛興奮地拍手,孫大光嚥下酒水,用手抹著嘴角,很內斂的笑著,這對情侶神情中的細微變化完全落在郭凌飛眼中,不似尋常富家子女那麼張揚,有城府,但遠算不上奸詐。 「你們父母是幹什麼的?」郭凌飛隨意問道。 「我爸是徐匯區的副區長,我媽經營著一家汽車銷售店,大光他們家是搞工程的,今年競標包下一段高速公路的基建項目。」毛毛搶先開口,雙眼瞪得溜圓想看郭凌飛有什麼異樣反應。 「哦副廳級轉正廳是一道檻兒沒點能耐不容易買過去。」郭凌飛平靜道,很有深意的笑著,沒察覺出異樣的毛毛下意識點頭,她老爸已經當了六年副區長,一直挪不了,眼下壓著她老爸的那位要高昇,幾個副區長都在忙活,她老爸是從草根爬起來的,論實力、背景、人脈比不了其他幾個已擠進海派邊緣圈子的副區笑。 郭凌飛看出毛毛表露出的憂慮,拿過一個蘋果,雙手輕輕一掰,大紅的蘋果成了兩半,他把一半遞給孫大光,繼續道:「不要擔心,真正有能力的不會被埋沒,即使有人想埋沒你爸……我也不會答應。」 「撲哧!」 戴耳釘的短髮青年噴出一口啤酒,捂著肚子笑個不停,他身邊幾個男女也笑了,彷彿郭凌飛說了個很好笑的笑話,一個沒資本沒實力的平凡男人揚言插手上海官場的洗牌,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毛毛可不這麼認為,與男友對視一番,極其認真地說出一句令周圍人包括孫大光都目瞪口呆的話:「恩我可相信你的實力噢,我老爸的未來就交給你了,我們家一定會感謝你和菲菲的。」 郭凌飛環視對面十幾個錯愕不已的男女,笑著點頭,機遇常常無聲無息到來,能不能把握住就在一線之間。音質極佳音箱傳出悠揚旋律,有淡淡傷感,是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我心永恆》,握著麥克風的是孫菲菲,地道的英文發音,無可挑剔的嗓音,博得一陣掌聲。 郭凌飛輕輕鼓掌,尷尬氣氛被沖淡,幾個男女擁在一起輕聲附和。孫菲菲把一首唯美傷感的英文歌曲演繹到極致境界,雖不如原唱那位性感女星那麼聲情並茂,但同樣令人回味,她不經意的一個回眸,看向他,如同泰坦尼克號中的男女主角最終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沒有延續的交集。 郭凌飛沒聽完整首歌就走出包房,點了根煙,在服務生指引下去了洗手間,拐過走廊的轉角,正好與五六個人迎面碰上。 「小子……給馮少讓路!」 郭凌飛抬眼,為首的青年正是漕幫當家人馮坤的兒子馮曉東,這小子在幾個馬仔簇擁下依然不可一世,他旁邊的馬仔正惡狠狠瞪著郭凌飛。 叼著煙的馮曉東看清來人,利馬傻在當地,嘴裡的煙滑落,隨即甩手給了身邊馬仔一記響亮耳光,然後原本挺直的上身彎出一條異常卑賤的弧度,「郭少好,昨天我爸讓我跟著郭少。」 「我是個靠雙手贏得王者尊嚴的男人,不想收一個廢物做跟班,多跟你老爸學幾年再跟著我混。」郭凌飛昂頭道,鋒芒畢露。 五個馬仔徹底石化,剛拐過轉角還有個呆若木雞的傢伙,是那個戴耳釘的短髮青年,本想去洗手間放點水,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遇上這麼驚人一幕。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能隻手遮天的男人(上) 走廊裡,馮大少彎著腰,大氣不敢出,身前的男人是什麼來頭他心裡清楚得很,他老爸在人家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彎腰,說白了就是人家的一條狗,他覺得自己大概連個當狗的資格都不夠。 「你去吧,我不想太多人看到現在這情景。」郭凌飛手指輕彈煙灰,神情冷漠,不會因為馮曉東這類上海二流公子哥匍匐在腳下而感到絲毫的成就感或是快感,馮曉東如獲大赦,點頭哈腰帶著幾個手下匆忙進了走廊拐彎處的天字號VIP包房。 郭凌飛回頭瞥了眼拐角處那個仍然目瞪口呆的青年,冷笑著走向衛生間,北京城的司徒少一再如何鍾情於踩人也不會撩撥一個小角色,這廝很早認準一個理兒,與位面太懸殊的小人物計較是很丟司徒家面子的事兒,何況是郭凌飛。 郭凌飛靠著華麗洗手池旁的牆壁,抽完一支煙,戴耳釘的青年才戰戰兢兢走進來,他本不想進來,奈何生理問題不得不解決,尿褲子比進衛生間認錯更丟人,他挪著步子來到郭凌飛身邊。 「我錯了,希望郭少,大人不計小人過。」青年結結巴巴道,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青一陣,白一陣,這完全是被嚇得,漕幫大少馮曉東對於孫菲菲這個交際圈子裡的男女來說已算很牛逼的人物,三個月前馮大少藉著酒勁兒一個電話招來百十多大漢圍堵天匯酒吧,當時的他們佩服的要死。 雖說最後有傳言漕幫大當家對上面某個大人物又賠禮又道歉才弄了個風平浪靜的結果,可他們仍覺得馮大少是響噹噹的牛逼,剛才目睹馮大少卑躬屈膝,他差點崩潰掉。郭凌飛轉身擰開水龍頭,洗洗手,接過服務生遞上毛巾,慢條斯理的插手,戴耳釘的青年忍著強烈尿意,不敢挪動分毫。 「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把膀胱憋爆了,回去不要胡言亂語,我也很討厭背地裡嚼舌根子的人。」郭凌飛揉了揉臉頰,轉過身不再有幾分鐘前的內斂克制,儼然是飛揚跋扈的世家公子,他走出衛生間,自始至終沒看青年一眼。 戴耳釘的青年等霸道身影消失在視線內,長吁一口氣,軟綿綿靠在洗手池上,冷汗順著額頭淌下,剛才那種陰霾壓迫感使他生出要窒息的錯覺,他清楚這不單單是上位者具有的氣勢。 他想起五年前的一幕,在武夷山旅遊時結識了一位會太極拳的陳姓女孩,遊山玩水之後拜訪了女孩的爺爺,當那女孩的爺爺盯著他時便生出要窒息的錯覺,莫名的壓抑,只是沒現在這麼強烈。 「得打電話問問小紅這是不是她所謂的高手氣勢。」戴耳釘的青年嘀咕著走進衛生間裡邊。 郭凌飛走進328VIP包房,又恢復了人畜無害那副面孔,坐回了那個不起眼的角落,正玩的起勁兒的男女沒幾個注意他,把畢露的鋒芒收斂到如此境界比變臉還來得玄乎,遠非尋常豪門大少拙劣的裝逼玩深沉能夠媲美。 孫菲菲將一個削好的蘋果遞過來,小心翼翼問:「你今晚不會不高興吧?」 「放心好啦,你朋友還沒那個讓我不高興的能力。」郭凌飛接過蘋果,自信的撇撇嘴,偌大個Z國有能力撩撥起他心頭怒火同齡人寥寥無幾,孫菲菲輕鬆一笑,總算踏實了。很快,戴耳釘的青年走進包房,這廝好像變了個人,規規矩矩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言不發,看出異樣的人也問不出所以然。 孫菲菲為了活躍氣氛,替郭凌飛選了首歌,《BETIT》很老但很有男人味兒的一首英文歌,用女孩子的話說就是很MAN,孫菲菲的朋友們來了興致,注意力全轉移到了郭凌飛身上,這個外表不錯氣質不差貌似平庸的男人如何去唱。 極具節奏感的音樂響起,郭凌飛右手握著麥克風,左手擦進褲兜,低下眉目,微瞇雙眼,隨著節奏輕輕踏地。燈光下,代表前奏高潮的音符跳出的瞬間,他猛然昂頭,音箱中傳出極具磁性的歌聲,所有人隨著歌聲慢慢沉醉,角落裡那個戴耳釘的青年也不例外。 晚上十一點郭凌飛不失禮貌的向眾人告辭走出天匯,毛毛、孫大光、孫菲菲送陪著他出來,三人各有心事兒。毛毛是藏不住心事兒的女孩,見郭凌飛拉開奧迪車的車門忍不住小聲問:「明天能不能來我們家做客?」 郭凌飛知道這妞想什麼,不知社會冷暖的膏粱子女很少懂得為自己父母操心,一味的索取,一味的埋怨,父母默默無聞的付出,任勞任怨的承受,有幾個能在關鍵時刻為父母把握機會。 毛毛應該是孫菲菲那個交際圈子裡為數不多的例外,憑這一點郭凌飛不會拒絕她的邀請,雖然這其中牽扯到了世俗利益,他不覺得她淺薄勢利,「正好明天有時間,我會去你們家坐坐。」 毛毛與孫大不相視一笑,郭凌飛朝三人擺手坐進車裡,半新不舊的奧迪倒出停車場,行駛上市區內最繁華的馬路之一。 「菲菲……他真的能幫毛毛的父親?」孫大光猶疑片刻終究問出了一晚上最想問的問題。 孫菲菲望著漸漸模糊的奧迪車,點頭認真道:「杜伯伯的事兒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如果杜伯伯真能受他青睞,我敢說三年之內杜伯伯一定擠進上海官場的核心圈子,仕途會一片光明。」 「大光昨天那輛銀色的跑車就是他的,菲菲,他到底是什麼人?」毛毛蹙起細長柳眉,一臉好奇,比毛毛看事情要透徹許多的孫大光釋然,「一個能隻手遮天的男人。」 孫菲菲迎著晚風,秀髮飄動,絕美面龐浮現一抹帶著傷感的堅毅。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能隻手遮天的男人(中) 沒上過小學、初中、大學僅僅讀過一年高中的郭凌飛在艱難歲月磨煉中積澱下的城府閱歷深到了晦澀的程度,論學識比那些在象牙塔裡眼高手低還總怨天尤人的祖國花朵只高不低,當年他在南美洲危機四伏的原始森林內,只要有閒暇時間就會拿出隨身攜帶的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材,與其說是學習還不如說是解悶兒。 苦不堪言的逆境,可以消磨掉一個人僅剩的耐性和信心,同樣可以將一個人磨礪的更加強大,更能看清這個光鮮社會背後的陰暗和各種圈子潛在的規則,上海官場中的傾軋洗牌在郭凌飛看來遠比不上北京城暗流湧動時的驚心動魄。 以郭凌飛的實力拿掉毛毛老爸頭上烏紗的副字兒不費勁兒,一個電話就能抹平很多人一輩子邁不過的檻兒,一個眼神能讓小人物全家得道雞犬升天,這種操控權勢的能力在平頭百姓看來無異於翻雲覆雨。 郭凌飛有在上海翻雲覆雨的能力,但不會平白無故的施捨。 施捨,不過是某些成功人士為已有的榮耀光環增點亮色的伎倆,郭凌飛興許只有面對極度困苦不堪的老弱婦孺會生出點施捨的衝動,其實擺上明面的施捨和給予暗地裡處處牽扯到不可告人的利益。正應了一句話「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不會讓灰土埋沒金子,也不會浪費時間打磨石礫。」 郭凌飛叼著煙的嘴角翹起,牽扯出不帶絲毫人情味的冷漠刻薄,還有點奸商的狡詐,啃過不少經濟學著作的他不缺少深遠的投資理念,注重淺顯利益的市儈商人未必看得透,一個直轄市的區長在暗中有助力的情況下若干年後能爬到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郭凌飛駕駛半新不舊的奧迪轎車從南浦大橋穿過滾滾流淌的黃浦江,按照孫菲菲告訴的路線用了足足一個鐘頭才到達徐家匯公園附近的華府小區,其間堵車半個鐘頭,上海人多,車多,一旦道路擁堵,車技如何高超華麗華府小區電動伸縮門外,孫菲菲、毛毛、孫大光三人正翹首以待,牌照熟悉的奧迪車出現,三人都是一喜,匆忙迎上去。郭凌飛打開車窗,沒看走近的三人,而是盯著路對面高六十八層的華麗大樓。 「那是飛騰集團的總部大樓,算是徐匯區地標性建築物之一。」毛毛忙介紹道,仰視的目光中充滿敬意,飛騰,Z國商界神話的締造者,延續了近四十年的輝煌,依舊如日中天,當然值得她仰望。 「飛騰的輝煌會一直延續下去。」郭凌飛仰望著爺爺帶入輝煌的飛騰,有頗多感觸,臉上僅是輕描淡寫一笑。 毛毛和孫大光笑著點頭,孫菲菲同樣點頭,不過三個人點頭的方向不同,毛毛和孫大光是看著飛騰大廈點頭,對郭凌飛瞭解程度幾本為零的兩人自然聽不出話裡意思,而孫菲菲是對著郭凌飛點頭,她清楚飛騰對這個男人意味著什麼。奧迪轎車緩緩行駛,隨著三人進入小區。 華府花園,很平常的一個住宅小區,臨街的一邊是十來棟小高層,小區內最高檔的住宅是靠裡的二三層高的連體複式房子,最大面積不超過三百平。毛毛的家是兩層高的複式住宅,一百五十多平方米,有一個車庫,雖是二十戶高低不等的宅子連在一起,但每戶人家都用鐵柵欄隔出了一片小院落。 毛毛的父親杜慶春正清理著十來平方米的小院,旁邊還有個十來歲的小孩在幫忙,這位從「草根」攀爬起來的副廳級幹部幹活相當利索,不拖泥帶水,一會兒功夫就把三十多盆澆過水的花卉擺放好,他直起不髒腫的精幹身板,隨意抹了下額角滲出的細汗,鬢角髮絲中隱現出灰白。 「爸你看姐回來了。」小傢伙喊話的同時邁腿跑出小院,一臉好奇地盯著緩慢駛近的黑色奧迪轎車,剛上初一的孩子怎麼也想不通父母嘴裡的大人物會開這麼一輛車,要知道接送他老爸上下班的公車還是奧迪呢,小傢伙不免失望的撇撇嘴。 郭凌飛把車停在鐵柵欄外,推開車門下車,毛毛的父母先後迎上來,這對兒眼中不揉沙子的精明夫妻在寒暄同時細心打量著揚言能插手上海官場的年輕人,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有這麼大的能耐,是出至世家還是高官之後,夫妻倆猜測著。 「你們快進家,家裡地方不大,別介意。」毛毛母親笑容可掬的招呼眾人,家庭主婦的裝扮掩不住她作為生意人的精明氣質,她說自家一百五十平方米的房子不大可沒顯擺的意思,她那家汽車經銷店一年能為這個家帶來七八百萬的進賬,有能力住更好的房子,但為了丈夫的仕途只好窩在這裡六年。 「我適應能力強,早習慣了隨遇而安,不會介意房子大小。」在最凶險環境中露天安睡過無數次的郭凌飛淡然笑道,身不在官場卻知其中險惡,杜家夫婦的做法最明智不過,官場中的傾軋風雲莫測,一條好煙、一瓶好酒、一塊名表落入有心人眼中會掀起意想不到的波瀾,更別說是一棟豪宅。 在杜氏夫婦笑臉相迎下郭凌飛首先踏入杜家,坐在客廳沙發上,孫菲菲、毛毛、孫大光陪在一旁,杜慶春搬了把椅子坐在郭凌飛對面,親手沏茶,他端著茶壺的手微微抖動,把仕途命運壓在一個二十來歲的陌生年輕人身上,他不踏實。 兩人隔著一張大理石茶几,無言的沉默使平日裡愛說笑的毛毛很不自在,可又不敢插話。 毛毛的弟弟一直瞧著坐在沙發上的郭凌飛,他撓著大光頭,眨巴著靈動黑眸,想著看過的某些小說裡的主人公,發覺眼前不動聲色的傢伙越來越像扮豬吃老虎的那種變態級人物,於是湊過去一本正經地說:「哥哥問你個問題,你是不是什麼北京太子黨的大人物……要不是隱秘幾百年大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郭凌飛一愣,想不到十來歲的小傢伙會問出這麼古怪個問題,「太子黨」太過模糊籠統的概念,北京城第五代紈褲們有幾個算是真正的「太子黨」?司徒少一,寧天楠,或是那個要在輪椅上度過下半生的傅白冰?郭凌飛伸手捏住杜慶春遞過的茶杯,瞇起雙眼,輕吹著茶葉。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能隻手遮天的男人(下) 客廳裡出奇的安靜,小傢伙是杜家的一塊寶,三十六歲才有兒子的杜慶春異常疼愛比毛毛小了十歲的小虎,致使這孩子養成了不分場合想起什麼就說什麼的「壞習慣」,杜慶春拉過兒子,輕輕拍著兒子後腦勺,示意不要插嘴。 小傢伙還是用孩子那種特有的認真眼神瞧著郭凌飛,期待著一個答案,童言無忌,郭凌飛抿一小口茶水,笑著放下杯子,他沒直接回答小傢伙的問題,更不會以大人的口吻去說好好學習不要胡說亂問。 「太子黨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神秘,要是你老爸在十幾年後能踏入北京城那個圈子你也是太子黨中的一個,至於那個時候你在圈子裡是什麼樣的角色全看你老爸的能耐和你自己的能耐,有本事你會站的很高,沒本事你會被很多人死死踩在腳下。」郭凌飛雙手交叉在腿上,綻露少有的和藹笑容。 現在的孩子承受太多教條式的逆耳忠言,老師和家長勾畫出來的現實又太過光鮮,當離開象牙塔後突然發現這個世界裡很多事情規則與父母老師給出的答案截然相反時會不知所措,適應不了,讓孩子更早體會社會陰暗一面未必是壞事。 北京城那個圈子! 杜慶春眼皮子挑動,雙手不由自主的交叉在一起,神色動作遠不如對面的郭凌飛來的輕鬆隨意,他從一個山裡娃憑著刻苦進入重點高中,考入軍校,在部隊裡苦幹幾年最終因門路太淺以副營級轉業回地方,又從鄉鎮的小科長爬到現在的位置,經歷太多鮮為人知的辛酸和無奈,踏入北京那個圈子是他這輩子不敢做的夢。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有這個能力?杜慶春莫名緊張。 「哦」小虎低頭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仔細一想對面的那個在他看來很酷斃的哥哥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不禁又小聲道:「哥哥你在太子黨裡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太子?還是太子身邊的人?」 杜家人默默看著沙發上的陌生青年,他們所處的層面僅是對「太子黨」的事跡略有耳聞,那個圈裡都是省部級高官子女,而沙發上揚言能插手上海官場的年輕人會高到一個什麼樣的層次? 郭凌飛輕笑,怎麼回答小傢伙?說自己是太子,有吹牛的嫌疑,皇城根下那些自視極高的紈褲們還沒在明面承認過,說是太子身邊的人,貌似不那麼靠譜,小傢伙問了一個看似簡單卻很難回答的問題。 孫菲菲淺笑,將一個削好的蘋果放在他面前,對默不作聲的眾人道:「北京城那個圈子的公子哥在暗地裡稱呼凌飛為太子。」 「哦耶!哥哥酷斃了!我也是和太子黨有關係的人啦!」在老師面前循規蹈矩在父母眼中頑皮搗蛋的小虎手舞足蹈,扯開嗓子呼喊,比班上他暗戀許久的小女孩飛給他個媚眼還激動,他體會不到孫菲菲這句話有大多份量,他的父母姐姐以及未來的姐夫已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我處於哪個位面不是最重要的,自己的能力才是出人頭地的關鍵。」郭凌飛吃著孫菲菲削的蘋果,善於觀察細枝末節的他一直看著杜慶春的雙手,一個副廳級幹部的手上竟有老繭,這意味著什麼,他心裡清楚。 杜慶春在官場憑實幹攀爬多年還沒完全磨掉本性中的實在和在部隊裡養成的耿直,認真點頭之後二話不說主動進了廚房。 這個人能用!郭凌飛瞇眼打量走進廚房的偉岸身影,下定了一個決心。毛毛和孫大光明白郭凌飛所處的層面都顯得不自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有個小傢伙貼著郭凌飛問個不停,沖淡了幾人間的尷尬。 「你真的是 你可不要介意前兩天的事兒,我和菲菲那些朋友就那副德性,其實相處久了人都不錯。」毛毛小聲道。 「不會……」郭凌飛笑著搖頭,從來就沒想過與前兩天那幾個不長眼的傢伙計較。 午飯過後,杜家來了一撥不速之客,是徐匯區政府裡的幾個頭頭,其中一個身材臃腫的禿頂男人是這次最有希望轉正的副區長,他與海派邊緣圈子的幾個人物關係不淺,門路廣,那位即將陞遷的一把手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幾人大搖大擺進家完全無視郭凌飛的存在,官架子十足。 在競爭激烈的關鍵時刻表面熱情的探訪不過是互相試探的一種手段,杜慶春心裡厭惡,面子上還得過得去,不能落人話柄,幾人間是虛情假意的寒暄問暖,與孫菲菲、毛毛、孫大光坐在一起的郭凌飛冷笑不止。 「我們家有一個大人物。」小虎一臉孩子氣地仰起臉,一直討厭逢年過節常來家裡做客的禿頂男人,每次見這男人臨走拎著媽媽買給爸爸的名煙名酒心裡就不舒服,總會衝著那肥碩背影做鬼臉。 禿頂男人啞然失笑,他自然不會相信一個孩子的話,大人物?多大的人物?他覺得杜家現在最大的人物就是他自己。小虎見討厭的傢伙不以為然,還想說話,但被他老爸少有的嚴厲眼神制止。 杜慶春的老婆親自為郭凌飛端上飯後的冰紅茶,這一點倒讓禿頂男人很納悶兒,不等他開口向杜慶春詢問沙發上的陌生青年是什麼來路,又有不速之客按響了門鈴,保姆開門,一男一女走進來,兩人身後還跟著五六個衣著不俗的青年。 「齊齊大少……」 禿頂男人驚訝不已,幾個上海一流大少突然走進杜家嚇住了他,毛毛和孫大光同樣感到震驚,馮曉東那層面的公子哥已是他們高攀的對象,更別說齊家大少。客廳中除了郭凌飛外,其餘人全部起身,聚了十來個人的客廳針落可聞。 「路上堵車,耽誤點時間,有時候跑車真他媽的不如自行車方便,到底是什麼事兒?」齊白峰徑直走到郭凌飛面前,並沒坐下,他再次仔細端詳能讓他爺爺心悅誠服的牛逼人,出家門前,他爺爺親口叮囑要想日後混的風生水起就一定跟在這廝背後,美其名曰背靠大樹好乘涼。 郭凌飛笑了,指著杜慶春,對齊白峰說:「這位徐匯區的杜副區長是我的人你應該明白怎麼做。」 「哦」齊白峰側目看向杜慶春。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落子收官第一步(上) 現實生活這狗娘養的總喜歡給人在柳暗花明的時候來一點悲苦,刺激小人物承受能力的同時還把人家再次踹入摸不清方向的迷局中,一個人苦苦掙扎一番到頭來卻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該去抱怨誰? 在徐匯區這一畝三分地習慣頤指氣使的禿頂男人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後不由得生出小人物面對強權的那種蒼白無力的辛酸感,他的神情臉色出現了一連串的精妙變化,讓人看著揪心,又覺得好笑。 《教父》裡那句膾炙人口的經典名言「不做大人物的玩偶」只適用於這個世界的少數人,比如郭凌飛這種一出生就注定不凡的豪門大少,在社會中為了謀得生存利益的小人物誰不想抱個粗腿,找個大靠山。 跟著禿頂男人的幾人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職位不高,腦子可夠用,處世為人是何等的精明,在上海杜慶春有齊家做後盾,平步青雲是指日可待的事兒,幾人看向杜家人的眼神不知不覺中曖昧起來杜家人有種是在做夢的錯覺,憑著實幹一路掙扎過來的杜慶春終於吐出口悶氣,郭凌飛輕輕拍了他的肩膀。 「是金子就會有發光的時候,我給你畫出一條路,希望你每走一步都能讓我滿意,你的兒子很可愛,送到北京的東方貴族學校更有發展前途,順便做我妹妹的玩伴。」郭凌飛回頭看了眼小虎,意味深長。 誰能知道這孩子的父親十幾年後會爬到一個怎樣的高度,或許是上海的一二把手,或許一直平步青雲踏入北京那個核心圈子,或許更高,他要為搗蛋的丫丫提前布幾枚關鍵性的棋子。 杜氏夫婦、毛毛、孫大光誠惶誠恐送郭凌飛出門,客廳裡一直沒挪地方的禿頂男人瞧著幾個頂級的公子大少走出去,很不甘心的小聲問小虎,「小虎,那個哥哥是什麼人?知不知道他住哪?」 「就不告訴你。」小傢伙做個鬼臉,蹦蹦跳跳跑出去。 黃浦江,長江在入海前分出的一條支流,它貫穿整個上海,把一座城市切成兩半,也為這個城市增添了一抹秀麗水色,不遠處一座有著歷史斑駁痕跡的鐵橋橫跨黃浦江兩岸,這是舊上海的標誌性建築之一。 郭凌飛昂頭立於黃浦江邊,欣賞著歷經數次大修的鐵橋,確實有濃重的舊上海韻味,怪不得很多影視劇中都會出現鐵橋的粗獷身影。齊白峰與郭凌飛相隔一米,白襯衫、白筒褲、白皮鞋纖塵不染,與郭凌飛的一襲黑衣形成鮮明對比。 六七個上海大少和四個剽悍的爺們圍在兩人身後,刻意收斂了跋扈氣焰,但路人依舊能從他們倨傲神情中察覺出點不可一世的跡象,妖嬈性感的齊曉曼靠著銀色保時捷跑車,敞篷的引1是上海拜金女夢寐以求的東西。 八九個衣著光鮮的身影,一長串的世界頂級跑車,路人為之驚歎艷羨,卻又遠遠避開,不敢過分的靠近。齊白峰扔給郭凌飛一根平常人無福消受的頂級蘇煙,兩個魁梧漢子忙掏出打火機上前點煙。 「上海江蘇是東南沿海的發達地區,老頭子多多少少有點不放心,希望你把一切完全控制在不見光的範圍內。」齊白峰吐出口煙霧,臉上沒浮現出飯後一支煙的愜意,略微有些凝重。 他的記憶裡上海沒出現過電影鏡頭中數百人火拚的場面,僅是偶爾聽過幾次幾十人廝殺的江湖秘聞,人潮洶湧的鬧市區裡蹦出個瘋子捅死個把人都算是能上新聞的大事件,萬一這次黑道洗牌動靜大了,牽扯到明面上將會是一個很難收拾的局面。 「陰暗面自然有陰暗面的規則很少有人能看到陰暗面裡的殺戮和殘酷,二十多年前我父親在上海與青幫爭鋒時……沒觸碰到任何人的敏感神經,我同樣不會,不要懷疑我的能力。」郭凌飛彈著煙灰自信道,聚集幾百人在鬧市區真刀真槍拚個你死我活那是傻叉才幹的事兒,在Z國還沒有哪個江湖大佬能漠視政府暴力機關的存在。 「那麼大個北京城沒人懷疑你踩人的能力,我更沒必要懷疑,現在最期待兩件事,一是洪門被踩出去後你與皇甫朝歌之間會怎麼樣,二是與你在滬杭高速上暢快的比試一次。」齊白峰輕鬆道。 「解決了林家丫頭就會了卻你的心願,到時候我要看著一絲不掛的你從鐵橋跳進黃浦江。」郭凌飛卡著煙的手點了點近在眼前的外白渡橋,一臉放肆笑意。齊白峰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自信在最熟悉的滬杭高速上能與旁邊車技變態的牲口一爭長短。 「我輸了,會把我那輛改裝威龍跑車送你。」 郭凌飛迎風撫動蓬鬆黑髮,人畜無害的笑著,一句話使齊白峰的鬥志升騰到極限,雙手不由自主揉搓幾下,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路邊,齊曉曼的柔嫩雙臂環著纖秀香肩,優雅倚著保時捷跑車,深藍的牛仔褲和高跟涼鞋把她原本高挑性感的身材襯托的愈加完美。 人與人之間的第一印象有時候刻骨銘心到一輩子無法改變,對於不少女人來說,一旦腦子裡印上某個男人的樣子,很難再磨滅,哪怕在別人看來無比噁心的男人,她會認為帥得掉渣,這就是花癡女人的偏執。 論年齡已淪落至剩女行列的齊曉曼在上海眾多風流大少眼中絕不是個容易為男人犯花癡的女人,甚至精明潑辣到他們望而卻步的程度,可現在她的桃花眸子裡有了很濃重墮落意味。 一個電話擾了郭凌飛賞景的興致,接通電話,手機那邊是萬建忠一向平淡穩重的語調:「少主一切準備就緒,今晚可以動手。」 「跟你小子賽車的日子很快就會到。」 郭凌飛不動聲色掛掉電話,留給齊白峰一句話後走向路邊的奧迪轎車。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落子收官第一步(中) 沒有月光的晚上,夜色朦朧,濤聲陣陣,遠離燈火闌珊的市區,遠離喧囂繁華的都市,緊臨著海邊的村鎮是那麼的幽靜,其實這個村鎮距市區並不遠,從這裡開車去浦東機場也不過是二十分鐘,不堵車的情況下,浦東機場到市區需要四十分鐘。 一個小時車程拉開的距離帶給人完全不同的感受,一邊是大都市靡麗浮華,一邊是漁港小村的祥和寧靜,五輛黑色轎車飛馳進入小鎮,在大路邊乘涼的村名側目瞧著豪華奔馳轎車,錯愕驚訝。 不是路邊這些時常去市區溜躂的村名沒見過好車,在華麗的上海車展上他們分得清哪個是法拉利,哪個是保時捷,而五輛奔馳轎車突然在夜間造訪小村出乎他們的意料,即使在白天進村的多是拉水產品的卡車,村裡有幾戶人家挺富裕,養著小轎車,可都是捷達富康之類的經濟性家庭用車,五輛清一色的黑色大奔出現的有些詭異。 五輛車停在一家沒關門的小超市門前停下。轎車車門輕響,一群黑衣人下車,其中一個臉上有道猙獰刀疤的男人大步走入超市,正在櫃檯後做賬的老闆娘聽著沉穩腳步聲,不在意地抬起眉目,不禁倒吸口涼氣。 若不是進來的男人黑衣筆挺,氣勢不凡,老闆娘說不準會大聲呼喊,男人臉上那條從眉梢延伸至腮幫子的刀疤太過嚇人,完全破壞了一張很有男人味的剛毅臉頰,無形之中為這個那人平添幾分凶悍冷厲。 「給我拿五瓶二鍋頭……不要你們上海當地的二鍋頭,要北京紅星的,南方的爺們軟……酒也不夠烈。」男人甩出一張百元鈔票,乾脆利落。老闆娘走到貨架旁取下五瓶北京紅星二鍋頭,要在上海買這種二鍋頭不容易,她這有是因為天不亮就出海的漁民喜歡喝紅星二鍋頭暖身子,抗海上的濕寒。 老闆娘把五瓶酒裝進結實的塑料袋遞給男人,她忙著低頭找零錢時聽到「咕嘟!咕嘟!」,不明就裡地抬頭,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黑衣筆挺的男人一手拎著塑料袋,一手握著一瓶不知何時已開蓋的二鍋頭,昂頭大口灌下。 「不用找錢了。」 一口氣喝下多半瓶二鍋頭的男人大步走出超市,年過四十的老闆娘還在驚訝中沒回過神,在漁村經營這家小超市十幾年的她還沒見過這麼豪爽的男人,許久才喃喃自語道:「北方的爺們確實夠爺們。」 其實買酒的男人並不是什麼北方的爺們,阮破虎貨真價實的越南人,這位從越南逃到Z國一路上殺了不下百人的漢子有北方爺們那種血性豪氣,在北方呆了一年多習慣辦事前喝烈酒。 郭凌飛打開奔馳轎車的玻璃窗,眺望遠處在微弱星光下翻湧的海面,夜裡的海風夾雜著絲絲涼意,勾起了他兒時的記憶,當年在荒島上除了暴風雷雨的惡劣天氣外他每晚都會在一塊大礁石上欣賞著夜色下的大海,幽深壯麗。 龍一、龍五、龍九默立於轎車外,像是融入夜色的三尊死神,阮破虎把買來的紅星二鍋頭分給二十多個黑衣漢子,驅除海風透體而過的寒意,不遠處的巷子口傳出腳步聲,一條人影不疾不徐出了巷子,大步穿過馬路。 「少主,人來了。」龍一小聲道。 「讓破虎帶人跟著去,有二十個人應該能解決問題了。」郭凌飛淡淡道,扭頭看著被攔下的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人常說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處心積慮要大人物死的小人物總會找到下手的時機,這說明了小人物的重要性萬建忠用五年的時間在洪門內部安插了近十幾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林家丫頭如何熬過今晚。 一個不大院子坐落在漁村最東邊,也就是最靠近海邊的那面,簡易的鐵柵欄牆內是一棟二層高的小樓,這樓不像高檔住宅小區內的私家別墅那麼華麗精緻,很簡樸,小樓前停著兩輛大眾轎車。 一樓的亮著燈的屋子裡傳出陣陣麻將聲,三十多平米的屋子站在二十來個光著膀子的大漢,圍著一張方桌壘麻將牌的四人相貌各異,由於屋子裡悶熱,四人都赤著結實上身,胸口臂膀莫不紋著龍蛇虎豹,展露一股子剽悍氣勢。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有幾個叼著煙卷的漢子回頭看著防盜門,但沒一個主動過去開門,鬧哄哄的屋子瞬間安靜下來,居中端坐的大鬍子男人不耐煩地吼道:「誰啊?!」 「我,大兵。」 「去開門。」大鬍子吩咐手下,一個胸口紋著骷髏的漢子去開門,還有五人分佈在門口,由此可見這群人不是簡單角色,門打開一條縫,開門的漢子看清外邊是誰後才讓開身子,將門拉開,一舉一動是異常的小心謹慎。 敲門的男人走進屋子,開門的漢子順手關門卻發現防盜門紋絲不動,想探頭看個究竟,一抹冰涼刺破喉嚨蔓延向全身,下意識呼喊,卻發現自己張大嘴無論如何發不出聲音,絕望的抽搐幾下軟綿綿倒下。 圍在門口的五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一條黑影帶著冷風飆射進屋子,燈光下閃起一道由三稜軍刺刺尖劃起的弧度,五個下意識挪步後退的漢子幾乎不分先後感受到冰冷寒意滲入喉頭。 雲霧繚繞的燈光中血水飛濺,五個漢子的喉嚨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被挑開,喉管徹底斷開,猩紅噴湧,濃重血腥味瀰漫,事發突然,一屋子的人大驚失色。 「不留活口!」如殺神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阮破虎低沉道,一條條矯健身影無聲無息湧進來,殺人滅口的殘忍勾當開始了,黑道上爭鋒從來不會有絲毫人情味。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落子收官第一步(下) 黑道江湖這灘水遠不如政界暗流湧動那種凶險,比不上商界爾虞我詐的那種卑劣,但這被許多衛道士所不齒的江湖偏偏還牽扯著前兩者,混的風生水起的江湖大佬哪個沒點官面的背景?哪個名下沒個三五家光明正大的公司? 黑道江湖更比官場商界多了赤裸裸的殘酷,不帶丁點人情味兒,其中的狠辣令人髮指。三十平米小屋內,血腥味濃重,阮破虎握在右手的軍刺滴著血液,沾染了人血的放血利器夠觸目驚心。 他的一隻腳踩踏著一人的脖頸,厚重的軍用皮靴壓得絡腮鬍漢子喘不過氣,在越南特種部隊呆了十幾年,他早習慣穿平常人看來很笨重的軍用皮靴,平常人穿這樣的鞋子繞四百米操場跑一圈會生出抬不起腳的感覺,他可以輕鬆跑五公里越野,可以在百米急行中不發出聲響。 十名手拎軍刺的黑衣漢子環立在阮破虎周圍,個個殺機盎然,他們腳下是橫七豎八的軀體,有幾具還在輕微抽搐著,活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現場沒有太多掙扎搏鬥的慘烈痕跡,可見這些經過多年特殊訓練的黑衣漢子殺人手法很講究,幾乎全是一擊斃命,地板上有血水流淌,卻沒有某些恐怖電影裡那種過分的血腥骯髒。 屋子的門被推開,十來個黑衣漢子很費力地搬著三個大木箱進來,幾人將木箱放在空地上,用軍刺撬開箱蓋,三個大木箱裡閃現出油亮的黑色金屬光芒,阮破虎瞇眼,對這種光澤再熟悉不過。 兩個木箱子裡全是沒擦掉槍油的手槍和微型衝鋒鎗,剩下一個木箱子裡是不同口徑的子彈和幾十枚美式軍用手雷。黑衣漢子們看著這些軍火不由得皺眉,萬建忠為了培訓他們也從秘密渠道搞來不少槍支,甚至花費巨資打通關係在上海郊外開了一家對外營業的射擊俱樂部,對部分槍支進行了備案註冊。 在槍支管制極其嚴格的Z國,即使幕後背景深厚的射擊俱樂部,所有的槍支都要經過詳細備案,這麼一大堆美式裝備出現在眾人眼前確實觸目驚心,阮破虎大致估摸,M9手槍估計有兩百支,MP9微沖四十支左右,子彈就不計其數了,他在部隊時沒見過這麼多全新的美式傢伙,那時候部隊裡大多是仿Z國制式的武器,老美的東西很稀罕。 「你們洪門可真了不起啊,自己用呢?還是賣給別人呢?」阮破虎移目光逼視腳下的大鬍子,冰冷眼神透人肺腑,厚實的鞋底子揉搓著,大鬍子齜牙咧嘴,脖頸處的肌膚彷彿被人用粗糙的砂紙大力揉搓,疼痛難忍。 「操 老子就不告訴你……有本事給老子來個痛快啊!」大鬍子很有氣勢的一句話最終以慘叫收尾,阮破虎手中的軍刺戳進他的右眼眶,輕輕攪動幾下才慢慢拔出,這種劇痛是常人根本無法承受的。 「在我面前發狠是自找痛苦,詳細說說洪門搞這麼多軍火有什麼用處,我讓人給你錄音,然後把這些東西和錄音帶一齊交給警察,等於你為廣大老百姓辦了一件大好事兒。」阮破虎手中的軍刺在大鬍子的臉蛋上擦抹著。 「砰!」屋門被踹開,一個上身掛著塊狀炸藥的漢子衝進來,手中緊握兩枚手雷,扭曲著長馬臉陰狠道:「媽的誰也別想活著走出這裡,老子豁出去了,今天跟你們這些王八蛋同歸於盡!」 阮破虎皺眉,居然還有一條漏網之魚,門口的漢子不容他多考慮左右手的大拇扣住手雷拉環,若是一拉,一鬆手,幾秒鐘之內這棟兩層高的小樓就會化為灰燼,屋子裡的人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生死一線,幾乎不容任何人有做出反應的時間,屋裡的黑衣漢子們沒一個懶{,選擇了這條路結果不外乎兩種,要麼死,要麼風風光光地活著,在慌亂中被炸死對他們來說是種恥辱,還不如視死如歸來的痛快。 躺在地板上的大鬍子猙獰發笑,阮破虎低呼一聲,甩出手中軍刺,明白這樣做十有八九於事無補,但他是從死人堆兒裡爬出來的,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點活下去的機會,他還想著在有生之年風光的回越南見見失散多年的妹妹。 「撲哧!」最撩撥人聽覺神經的聲音,如利箭激射的軍刺貫穿漢子的喉嚨,兩枚手雷應聲落地,眾人看得清楚,漢子的雙手在軍刺插入前已無力地垂下,魁梧軀體直挺挺撲倒,後面站著神色冷厲的龍一,他右手豎起的兩根指頭夾著阮破虎那柄帶血的三稜軍刺,隨意垂下的左手在剛才一瞬間捏碎了腳下之人的第四節脊椎骨,救了屋裡所有人。 龍一閃身讓開,把手中的軍刺扔給阮破虎,郭凌飛瞇眼走進屋子,視死如歸的一群漢子恭恭敬敬彎腰。 「以後辦事不能再出現這種情況,記住你們的命和這些洪門的人一樣,只有一條,也同樣脆弱,我不想你們中的任何人毫無價值的死掉。」郭凌飛環視眾人,不怒自威,面前這些人是花費大量時間金錢磨煉出來的,是踐踏對手的工具,更是一筆財富。 「是!」一群漢子把腰彎得更低。 「破虎,繼續辦你的事兒。」 郭凌飛看了阮破虎一眼,走出屋子。簡易鐵柵欄外幾十米就是濤聲陣陣的海面,一艘漁船在海邊搖晃個不停,十幾分鐘後黑衣漢子把小樓裡的四十多具屍體快速搬上靠近海邊的漁船,馬達聲響起,漁船駛向大海深處。 海邊的防波堤上,郭凌飛望著漁船消失,泛起森冷笑意,剛才連續接到幾個電話,在這半個鐘頭內,洪門設上海江蘇的九個秘密堂口覆滅,其中四個藏著大量軍火和管制刀具,一旦把這些東西和洪門那幾個可憐蟲的錄音帶捅到明面上,洪門能做的就是夾著尾巴離開,在暗中護著洪門的大人物要麼與林家劃清界線,要麼跟著栽倒。 「林家丫頭明天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會給你驚喜的你和你的洪門注定只能成為某些大人物的棄子,從哪來的,回哪去吧。」郭凌飛冷笑,回頭見二層高的小樓已燃起火光,披起龍一遞過的風衣,海風吹拂,衣帶飄飄,瀟灑走向鐵柵欄外的奔馳轎車。 「呵呵呵……」 熊熊火光照亮一片海面,張狂低沉的笑聲在夜空中迴盪。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垂死前的掙扎(上) 百年前魚龍混雜的上海灘就有紙醉金迷一說,雖然資本主義色彩太過濃重的上海經過建國初期數次大整頓,斂去了太過光鮮的那一面,但紙醉金迷的氣息未被徹底抹殺乾淨,現如今經濟政治底蘊深厚的上海可以說是第二個紐約,富人的天堂。 上海最貴的豪宅不會是在媒體上吵翻天的湯臣一品,那裡的地中海式大別墅在老百姓看來是天價,真正的富豪卻不會青睞,這些人更熱衷於自己花錢買地蓋房子,從選址、房子外形的設計、內部裝修、外圍綠化無一不出自大師手筆。 比如女首富慕小冉的宅子,又比如某位功夫巨星的宅子,只不過後者遠遠比不上前者的財富底蘊,林家在上海的豪宅不比慕小冉的宅子差,背靠市區,東臨波瀾壯闊的大海,站在主別墅的陽台上能居高臨下俯視海濱浴場。 二十多平米的大陽台上,林詩雅穿著稍顯休閒的七分褲和吊帶背心,挺腰端坐在靠背椅上,在早茶時間她很少如此正襟危坐,桌面上零散放著幾張報紙,林丫頭緊抿著嘴唇,挑著丹鳳眼,絕美面龐彷彿罩上一層寒霜,冰冷凝重。 六月天裡,趙姓老人依舊穿著嚴實的灰布中山裝,額頭鬢角不見一絲汗跡,尋常人看不出什麼,真正懂得功夫的行家會為之心驚,老人有這種寒暑不侵的境界是傾淫內外家功夫幾十年的成就。 老人輕輕擺手,兩個女僕小心翼翼端下林丫頭沒動一口的奶茶和點心,「小姐,北京那幾位剛傳來消息說無能為力,各大媒體已經把軍火事件炒翻天了,現在的局面不好收拾,我覺得小姐先回加拿大,上海的事兒由我處理。」 「啪!」林丫頭把手中一疊報紙扔在精緻的玻璃桌上,僅是一晚上九個隱秘堂口同一時間被挑,一個活口不留,一點蛛絲馬跡沒有,對方的手段異常狠辣犀利,誰有這種本事?郭凌飛亦或是皇甫朝歌? 「您老猜誰更有可能做這件事兒。」林丫頭壓低聲音問,這是她強壓怒火的徵兆。老人微彎下腰,皺眉道:「小姐,南方的皇甫朝歌生性輕狂孤傲,喜歡品味征服的成就感,慣用強大力量摧枯拉朽的壓垮對手,至於北方的郭凌飛……這個郭氏家族的繼承人不好說……」 「就是郭凌飛了,狠毒卑鄙的男人,趙老調動人手盡快查這件事兒再告訴北京那幾個老傢伙,這些年從洪門拿走多少東西我全記著呢,沒我們林家打點他們爬不上現在的位置,洪門站不住腳……他們也別想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穩。黑道上的破事兒一旦捅到明面上沒一個會好過,郭凌飛皇甫朝歌誰都一樣。」林詩雅起身面向大海沉聲道,此時的林家千金沒一點女人韻味。 趙老無奈點頭退出陽台,這麼多年來他瞭解林家這位大小姐的爭強好勝的性子,即使是輸,也要掙扎著把對手拉進泥潭。 萬建忠別墅前的涼棚內,郭凌飛手裡同樣拿著厚厚一疊報紙,他嘴角泛起奸詐笑意,翻著報紙看了又看,總覺得頭版頭條所配的幾幅照片專業水準欠缺,不夠震撼,不夠細膩,尋思若是找個專業攝影師拍照,那些清一色的美式軍火會展露出更完美的一面,更能刺激老百姓的視覺神經。 「網絡和媒體憑幾張照片就把這件事炒大了,估計有人會跳出來。」萬建忠瞇眼笑道,流露出本性中的老謀深算,與少主獨處,他不會戴上那副厚重虛假的面具,既是褪去虛偽假象後的真摯,也是對一個家族兩代人的忠誠。 「只用幾張照片炒作就是在等著攀附林家貨色跳出來,誰跳出來注定誰倒霉。」郭凌飛樂呵呵道,在背後陰人帶來得快感不亞於摧枯拉朽壓垮敵人的那種暢快,這廝端起萬建忠泡的龍井,很享受的品嚐起來。 整整一上午沒有動靜,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讓人難熬,郭凌飛極度無聊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打來電話,正是那位雄踞南方的太子,手眼通天的皇甫朝歌要搞到郭凌飛的電話號碼不是難事兒,他在電話裡的第一句話使郭凌飛哭笑不得,「郭凌飛,我以一個純爺們的身份鄙視你,用那麼卑鄙的手段對付林家水靈靈的妞殘忍的沒天理了。」 「我這人與你不一樣,不論醜陋的男人還是漂亮的女人,一旦做我的對手……我就得想方設法踩掉他,絕對不會在你死我活的爭鬥中去平白無故的憐香惜玉。」郭凌飛笑著回敬皇甫朝歌一句。 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在敘舊,放下江湖恩怨,不計較最終誰會成王誰是敗寇,天南地北聊了幾分鐘,言語中根本沒一丁點爭強好勝的火藥味,郭凌飛與皇甫朝歌這廝扯淡時不知不覺生出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英雄相惜? 郭凌飛掛掉電話,仰靠在沙發上,淺笑著搖頭,耐人尋味的笑容帶出些許無奈,他和皇甫朝歌都不會是英雄,都不屑去做背負著承諾與責任在悲歌中博得尊嚴與敬仰的英雄,不是英雄還能相惜嗎? 「哎……」郭凌飛一聲輕歎,他瞭解皇甫朝歌的性子, 與那位在史書上抹下濃重一筆卻做了他人陪襯的西楚霸王有幾分相似,輕狂孤傲,兩千多年前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楚霸王自刎烏江,皇甫朝歌輸掉這個天下會怎樣? 難道也以悲歌落幕?郭凌飛慢慢閉眼,兩個人仰望的那個位置只容得下一個人落腳,注定有一個人要倒下去。房門打開,王建中興沖沖走進來,「少主,終於有人蹦躂出來了,北京那個層面的,公安部的二把手,此人就媒體和網絡上的軍火照片接受記者專訪,大意是說那些照片不可信,惡搞的可能很大。」 「反應倒挺快,既然急不可耐的蹦躂出一個傻叉那就能摸出一群,我要的就是一網打盡,徹底摧垮林家這幾年暗中培植的勢力網。拿捏好時機把那些東西和錄音帶從可靠渠道匿名送到關鍵人物手中,給某些人一個永不翻身的驚喜。」郭凌飛冷笑,小縣城的扛把子都懂拉攏幾個鳥人做保護傘何況是那麼大一個林家,牽扯到北京的勢力圈子不足為奇。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垂死前的掙扎(中) 一隻在熱帶扇動翅膀的蝴蝶可能造成千萬里之外的一場颶風,自然界中的蝴蝶效應真真切切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不少層面,官場、政界、黑道莫不如此,如同一粒石子掉進一灘深不見底的死水,掀起的波紋往往會波及很遠,淹死很多人。 郭凌飛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陰謀者隱匿在暗中,用幾張照片把軍火事件炒的沸沸揚揚,然後冷眼旁觀哪些傻叉會以衛道士的臉孔蹦出來,再下狠手一一做掉,其實這是變相的獵殺,不存在刀光劍影舞弄出的血腥殘酷,卻更讓人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跑了近五萬公里的奧迪轎車駛出萬建忠所住的小區,開車的人是郭凌飛,在上海這幾天萬建忠用來玩低調的奧迪成了他的代步工具,開一輛普通車與穿一身廉價行頭有異曲同工之妙,不會惹眼。 萬眾矚目固然來的愜意爽快,可隨之而來的麻煩自然也多,就像娛樂圈,曝光率高的明星出醜率不會低,真正的大腕都是在暗中玩弄權術陰謀,世家子弟在精於權謀的長輩熏陶下沒幾個會在光天化日下開著限量版跑車帶領浩浩蕩蕩的小弟東拼西殺。 從建國初到現在皇城根下的太子黨們延續了五代,這其中不乏張狂跋扈的大奸之徒,能安然無恙爬上巔峰的寥寥幾個,槍打出頭鳥是讓北京太子黨們最為驚心動魄的古訓,從小到大沒少惹是生非的司徒少一還不敢觸碰這條高壓線。 郭凌飛沒心思鋒芒畢露的去做出頭鳥,不是不敢,是沒那個招人煩的必要,這也是留傅白冰一條命的原因,用最小的風險換取最大的利益,是他博弈信念中的一條。他把車窗打開一半,叼在嘴上的煙飄起裊裊輕煙,悠哉的不得了。 慕小冉這妮子一大早打來電話約他下午去湯臣高爾夫俱樂部打高爾夫球,電話裡柔美溫婉的聲音最終撩撥起他的興致。奧迪轎車在行駛上世紀大道,好在下午這段時間道路不擁堵,郭凌飛發揮車技十幾分鐘駛進湯臣高爾大俱樂部。 就這十幾分鐘路程內郭凌飛收到慕小冉六條短信,無一不是極盡溫柔的詢問他到了什麼地方,還有幾分鐘可以來,路上堵不堵車,這興許就是女人開始墮落的跡象吧。郭凌飛這遇了美女向來不動聲色的牲口一條短信沒回,嘴角還牽扯起一抹邪笑,不過沒有絲毫見色起意的淫褻意味。 三個月沒進過洗車店的奧迪轎車駛進湯臣俱樂部偌大的停車場,緊挨著一輛灰色勞斯萊斯停下,蒙著一層灰土的奧迪與周圍那些奢華璀璨的豪車一比較,寒磣的無與倫比,停車場裡巡邏的幾個保安那是一臉的不屑,郭凌飛走出來毫不在乎地關上車門。 這是郭凌飛第二次來湯臣,第一次是在晚上陪慕小冉參加上海頂級精英的聚會,沒太注意被上海人譽為最豪華最精英的湯臣高爾夫俱樂部,據說這裡有上海市區中心唯一的世界級竟標賽球場,配套設施奢華到了小資白領咋舌的程度。 豪門出生的他清楚俱樂部的檔次劃分,拿北京那幾個頂級俱樂部來說,新生代的富豪商賈有很多匯聚在高爾夫俱樂部,北京的頂級高爾夫俱樂部普通會員的年費是六萬美金,鑽石級會員要繳納三十萬美金會費,比包括帝豪在內的京城五大俱樂部有過之而無不及。 頂級俱樂部的幕後創建者無一不是握這個社會最精英人脈的強者,帝豪背後的東方老爺子就是此中典範,想必在富豪老闆扎堆的上海,湯臣不會比北京頂級俱樂部差多少,背景也不會像湯臣集團公佈的那樣簡單。郭凌飛扯了扯衣領,玩味十足的笑著,開奧迪來這裡確實夠寒酸。 「凌飛」柔媚悅耳的呼喚從停車場的一輛黃色蘭博基尼蝙蝠跑車內傳出,正在打量遠處一大片英式傳統風格建築樣的郭凌飛慢慢扭頭,瞇眼淺笑細細端詳,慕小冉已從車中走出,一身輕便運動裝,還裁著鏡框很大的時尚遮陽鏡,手中拎著做工精緻的高爾夫球包,這一套行頭沒三十萬下不來。 慕小冉見拒絕自己幾次的混蛋傢伙在遲到十分鐘的情況下還笑的如此人畜無害,有心發火卻怕日後再次被很面子的拒絕,她不滿的努努嘴,甩手把自己的高爾夫包扔給了郭凌飛,「不守時的傢伙,罰你幫我拎包。」 「早知道要幫你拎包我就不來了。」郭凌飛可憐巴巴道,拉開包,裡邊是兩套高爾夫裝備,包括球桿,其中一套男式球桿是皇者之龍的限量版,這套球桿的價錢可以在上海市區買一套四五十平米的房子,是工薪階層無法想像的奢侈品。 「看什麼看……那是送你的,準不能讓你陪我一下午再空手而歸吧。」慕小冉說著話扭頭看向一邊,白皙臉蛋浮起瑰麗酡紅,怎是一個美字形容,這是生性高傲的女強人第一次送男人禮物。 「要是把球桿帶美人一起抱回去……那才叫不空手而歸呢。」郭凌飛低頭把包拉合,純粹的一句玩笑話使慕小冉心如鹿撞,對無數風流公子的輕佻言語向來以凶悍回擊的女強人破天荒的保持沉默。 兩人坐上俱樂部的觀景電瓶車順著綠蔭碧草上的蜿蜒小路進了湯臣標準高爾夫球場,以前慕小冉來這裡玩常有俱樂部的專業教練陪著她,今天那位一直尋思如何博得慕小冉好感的年輕教練徹底失望一回。 這小子在湯臣做了三年高爾夫教練,憑著一副好皮蓑和七十桿打完十八洞的高爾夫水準博得過幾個富婆的青睞,可謂財色雙收,至從成為慕小冉的專業高爾夫教練後小心思全用在俱樂部這位唯一女鑽石會員的身上。 球場邊,這小子一個勁兒對慕小冉獻慇勤,當慕小冉不耐煩的示意讓他離開時,這廝調轉矛頭很優雅的提出與郭凌飛比幾桿,郭凌飛閱過奸猾狡詐上位者的數量比這小子推倒過的女人還多,他握著那柄王者之龍一口氣打出五個一桿進洞,一直把七十桿打完十八洞作為炫耀談資的傢伙灰溜溜離開場地。 「不長眼的貨色,蠔心不足想吞象。」郭凌飛瞧著走遠的身影冷笑不止。此時的慕小冉完全陶醉在郭凌飛五個一桿進洞的球技中,越來越覺得這混蛋帥的一塌糊塗。 也就在這個時候球場的另一邊起了可大可小的紛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垂死前的掙扎(下) 湯臣的高爾大俱樂部佔地一百四十公頃的球場邊,一個女孩面紅耳赤的怒視著三米外一個長髮及肩的青年,青年二十七八歲,臉很白,是那種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病態蒼白,但身子還算健壯,衣著光鮮,從頭到腳的世界名牌,青年擺弄昂貴球桿的雙手還裁著一副價值不菲的手套,他無所謂的笑著,這是那類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習慣顯擺出的高傲神態。 「兼蒹,看在我面子上別計較了,來這裡不是為了高興嗎,別生氣了。」一個濃妝艷抹的漂亮女孩拉著孫菲菲的胳膊,一個勁兒的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鬧下去,還有幾個環肥燕瘦的女孩說著圓場話,她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小事化了。 只有毛毛堅定不移的站在孫菲菲這邊,怒視著那個青年,孫菲菲咬著嘴唇搖頭,臉色異常難看,她本來下午想約郭凌飛去看剛上映的一部好萊塢科幻大片,卻捉前接到好朋友小青的電話,小青的哥哥邀她去湯臣打高爾夫,推托不過只好叫毛毛一起陪著來。 「小青你叫我來的意思就是陪這個流氓打高爾大?」孫菲菲質問好友,她走進高爾夫球場就覺得不對勁兒,並不像是單純的朋友聚會玩耍,當小青故意讓她陪那個青年打球時心裡就開始不舒服。 孫菲菲和台灣來的公子哥被小青撮合在一起後,高爾夫這項貴族運動最終在情理之中演變成了風流公子哥兒暗下鹹豬手的狗血一幕,長這麼大只忍讓過一個男人的孫菲菲哪受得了這氣,不假思索的爆發了。 「菲菲不要亂說,這位馬公子系出名門,論家教修養不比王室貴族差,你一定誤會馬公子了。」小青的哥哥一本正經道,他所說的馬家在台灣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此次來上海的台商投資團便是以馬家為首,這位馬公子叫馬楠,馬家第三代最為年長的一個,他還是台灣黑道教父,三聯幫幫主雷榮的千兒子。 這次風波的罪魁禍首正是小青的哥哥,台灣馬家公子隨家族長輩來上海辦事,在無聊時讓他找幾個有點身份的漂亮女孩陪著打高爾夫,這廝一心想鑽進上流社會的因子,為了巴結馬公子逼著妹妹邀清孫菲菲。 「什麼名門之後,分明就是流氓,這種人打高爾夫是對高爾夫球這項貴族運動的玷污。」孫菲菲氣道。馬公子臉色陰沉下來,台灣本就大男子主義氾濫,嬌生慣養的馬公子在女人面前從來耀武揚威,哪能忍得了大陸女人在自己面前蠻橫。 馬公子擠出森冷笑容,很瀟灑的扔掉球桿,三步並兩步來到孫菲菲面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揪住孫菲菲順直秀髮,往懷裡一帶,倉促間失去重心的孫菲菲倒過去,一邊的毛毛大驚,下意識撲向馬公子。 馬公子跟著台灣三聯幫裡的一個老頭子學了幾年功夫,今天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一個利索的彈腿把撲過來的毛毛踹倒在地,張狂道:「大陸的女人就他媽的欠抽,罵我?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的背景有多深嗎?你們上海的官見了我們馬家的人得低三下四,你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婊子。」 極力掙扎的孫菲菲被囂張氣焰沖天的馬公子甩手撂倒在草地上,六七個年輕男女愣在當地,沒一個敢說話,遠處三個四肢發達的西裝男大步跑過來,見馬公子安然無恙,點頭哈腰退在一旁。 秀髮散亂的孫菲菲拒絕小青攙扶,忍著疼痛艱難的爬起來,見好朋友毛毛梧著肚子倒在旁邊,悲不自勝,咬著嘴唇任由淚珠滾落,看了看張狂冷笑的馬家公子,又看了看周圍神情木訥的男女,淒楚神情顯得那麼無助,也就這時候想到了一個人,發抖的右手摸索隨身攜帶的手機。 馬公子一臉不屑,接過保鏢遞來的球桿,若無其事的站在了球場邊。 偌大球場另一邊,郭凌飛正雙手握著價值六十多萬人名幣的奢侈球桿,為目不轉睛的慕小冉示範如何標準擊球,「看球…看洞,身體要放鬆…視線要放平…然後擊球…」 他剛揮舞起球桿,還沒挨著球,褲兜裡的手機響了,對著慕小冉聳動肩膀無奈一笑,摸出手機,接通電話後他一臉燦爛笑意瞬間消失不見,眺望遠處的眼神變得冷厲,一言未發便掛斷電話,拎著球桿,繞球場跑動。慕小冉一頭霧水,趕忙跟在後邊,她意識到可能發生什麼事兒了。 郭凌飛繞過球場邊一片樹林,看到了幾十米外一群人,兩個攙扶在一起的女孩正是孫菲菲和毛毛,他鬆了一口氣,孫菲菲電話裡只哭著說被人在湯臣侮辱了,還以為這妞被某色膽包天的公子哥來了個霸王硬上弓。 又是一出紈褲子弟以勢欺人的爛戲,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就這麼多?郭凌飛都覺得膩味了,最後自己還得背個英雄救美的爛名,心裡不耐,腳步依舊不慢,孫菲菲不論如何轉變,骨子裡那股高傲勁兒不會消失,哭哭啼啼跟自己說被侮辱了,肯定受了莫大委屈。 一群人並未注意快步逼近的郭凌飛,倒是馬家公子先注意到了氣喘吁吁的慕小冉,既而注意到了郭凌飛手中的皇者之龍限量版球桿,對奢侈品極有研究的公子們很少不認識這鑲金嵌鑽的奢侈球桿,這可是身份的象徵。 郭凌飛走近眾人,沒囂張跋扈的大吼大叫,也沒擺出橫眉冷對要殺人的架勢,這些小屁孩幹架前的伎倆不值得他效仿,他在殺人或是踩人前從不做這些無用功,淡然看著孫菲菲和毛毛,不動聲色問:「沒事吧?」 孫菲菲哇一聲哭出來,捂著有幾片淤青的臉龐一個勁兒搖頭,郭凌飛點點頭,不再言語,拎著球桿走向馬家公子哥,人畜無害的笑著,任誰也看不出他有動武的跡象,周圍的男女以為來了個軟蛋。 馬家公子則微揚起下巴,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逼視郭凌飛,在他想來拎著球桿的男人肯定要低三下四賠禮道歉,因為他最近見到的大陸男人莫不謙籽L讓,直白點說就是低三下四,連一邊的三個保鏢也是這麼想。 「我今天教你怎麼做一個爺們。」 郭凌飛說著話毫無徵兆揮起球桿,一個絕對標準的擊球動作,每一個細節精準的無可挑剔,不留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卡嚓!」劃出完美弧線的鑲金桿頭重重擊打在馬公子揚起的下巴。 「帥呆了……」 剛跑到出事地點的慕小冉跳著腳高喊。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鬧市肉搏(上) 鎖骨碎裂成渣滓的刺耳清脆響聲猛的撩撥眾人最敏感的區域,擺出居高臨下倨傲姿態的馬公子後仰,線條扭曲的面部朝著蔚藍天空仰起,一蓬血沫子從他嘴裡颶射出來,在微風中飄散。 球場上除了不顧身份雀躍的慕小冉外,其他人全怔在當地,猶如被魔鬼抽走靈魂的軀殼,甚至沒一人在驚嚇之後做出倒吸涼氣的樣子,呆如泥塑。郭凌飛華麗而標準的擊球動作並沒有在完美一擊後停止,極度奢侈的球桿幻化出模糊不清的光影。 骨頭碎裂聲綿綿不絕,馬公子那在床上征服過不少女人的身板像是風中枯葉,在球桿幻化的光影中搖擺不停,就是沒機會撲倒在萃地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感受著骨頭碎裂的劇痛,學了幾年的三腳貓功大連一丁點施展的機會都沒。 「瘋子!」馬公子在劇痛刺激下逐漸空白的大腦閃過一個念頭,他聽過一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光天化日玩命的往往是家徒四壁的狼人,可怎麼也想不到衣著光鮮的笑面牲口發起狠來比那些不要命的貨色更不計後果。 「啊!」 三個四肢發達的西裝男最先反應過來,驚呼之後,從不同方向撲擊郭凌飛,郭凌飛握著球桿的雙手靈活扭轉,罡風呼嘯,蘊含了驚人力道的皇者之龍橫著劃出半圓弧度,桿頭凌厲擊碎一西裝男的面頰後不做絲毫停留瞬間又砸塌了另一個西裝男的顴骨,郭凌飛在身後拳風突起的剎那,瀟灑扭轉腰身,順勢後擊的球桿將背後襲擊的西裝男砸飛出去五米,以狗吃屎的姿態爬在草皮上。 三個身材魁梧的西裝男慘叫著倒地,兩人面頰扭曲塌陷,嚴重變形,馬公子更慘,一灘爛泥似的窩在草地上哼哼著,估摸全身上下少有完整的骨頭。 郭凌飛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大開大合的氣勢震懾人心,從來都鄙視男人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慕小冉摘下遮陽大墨鏡,興奮拍手,這一刻她的眼裡只有他的瀟灑身姿,早已忽略別人的死活,認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對男人花癡的她徹徹底底花癡了一回,她幻想中的爺們正是郭凌飛這樣子的。 一直以孤芳自賞姿態處於財富豪貴頂端的女強人花癡起來夠賞心悅目,可惜所有人注意的不是她,是輕撫著球桿的郭凌飛,這廝根本不搭理倒地呻吟的四人,扭頭對慕小冉笑著說:「這球桿的質量還不錯,我喜歡。」 慕小冉羞赧嬌笑,拿著墨鏡的手不自在的撫弄披肩秀髮,周圍幾個男女差點崩潰,有錢有背景的紈褲子弟開車在大馬路上撞了人莫不逃連隱匿,等人擦屁股,面前這青年干倒台灣馬家公子居然若無其事的與女人談笑,是瘋子還是手眼通天的牛人? 當幾個受了驚嚇的男女看清楚摘下墨鏡露出真容的慕小冉,又是一陣發自肺腑的震撼,一方是在台商投資團內頗有份量的馬家,一方是有慕小冉做後盾莫測高深的公子哥,眾人猜測著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花容慘淡的孫菲菲整理秀髮,挪步走近郭凌飛,愧疚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你爸爸為我做事,我幫你那是天經地義。「郭凌飛淡然道,他懸不像像司徒少一那牲口把踩人當成愛好,隔三岔五不收拾幾冤大頭渾身不舒服,但不介意背負英雄救美的狗血爛名,為了自己人偶爾踩下拈花惹草的公子哥。 挨了一腳的毛毛早忘了疼痛,一臉崇拜的看著從容自若的郭凌飛,她和孫菲菲那個交際圈子裡的男人大多是此章嘴皮子顯擺的繡花枕頭,善於裝逼擺酷,卻沒一個有純爺們的霸道氣勢。 什麼是爺們?衝冠一怒干倒幾個混混卻被判了幾年,送進大獄的不叫爺們,是傻叉,在女人面前冒充白馬王子耍酷吹牛逼的不叫爺們,是赤裸裸的裝逼。用暴力手段干倒背景嚇人的紈褲還能很滋潤的享受生活,被女人崇拜,這才叫爺們。 小青的哥哥哭喪著臉道:「你小子闖大禍了,這位馬公子惹不起,這件事可捅大了甚至影響到台商投資團在上海的投資,人家還有台灣黑道背景…」 「台灣馬家一我沒聽過,我也從來不覺得台灣黑道很牛逼,真要有本事就把我踩趴下,我等著。」郭凌飛冷笑著回身,揮起手中球桿,小青哥哥如驚弓之鳥跌跌撞撞後退了五六米,再不敢出聲。 距離高爾夫球場不遠的歐式建築內走出一大群人,大多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十幾個保鏢行頭的猛男隨在兩倒,後邊還有七八個湯臣俱樂部的特衛保安,浩浩蕩蕩逼近出事地點。 郭凌飛見多了大陣勢,漫不經心的瞥了眼氣勢洶洶的人群,拎著球桿站在擊球位置上,抬起眉目,瞇眼注視遠方球洞,握著球桿的雙手揚起,在一群人趕到時來了個漂亮炫目的擊球,那枚馬公子沒機會擊出的小球被郭凌飛一桿打進了遠處球洞中。 「凌飛,裡邊有不少官面上的人物,一個在發改委很有話語權的人物,上海主管經濟工作的副市長、幾個市委秘書長、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官,今天的事兒打算怎麼收場?」慕小冉環視人群小聲道。 旁邊的毛毛心驚膽跳,好歹她老爸是個哥廳級幹部,對官場不陌生,哪能不清楚這幾位的份量,隨意蹦躂出一個在老百姓看來那是手握實權的大人物,招惹不得,郭凌飛這次可是惹了一大群。 「我是除暴安良,不一定挽救多少女孩的貞操呢。」郭凌飛邪笑道,一句玩笑話弄的慕小冉面紅耳赤,拋出個大大白眼。郭凌飛摸出煙盒,用牙齒咬出一根煙,聽著雜亂腳步聲臨近根本沒回頭,僅僅給一大群西裝筆披的大人物留了個修長優雅的背影。 「沁這是誰幹的?用這麼殘忍的手段行兇…簡直是無視法律。」浩浩蕩蕩的人群停下腳步,主管經濟工作的副市長臉色當即鐵青大聲喝斥。一群台商莫不面露憤慨,馬楠的叔叔馬文濤已被侄子那副淒慘模樣驚呆。 郭凌飛依舊背對眾人,對身後的喝斥聲充耳不聞,右手的球桿撐地,左手從褲兜裡慢吞吞摸出打火機,「啪!」點燃叼在嘴裡的中南海,瞇眼吸了一口,展露的跋扈氣焰不可一世,他有個習慣,對待跋扈的人,往往更跋扈。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鬧市肉搏(中) 浩浩蕩蕩氣勢洶洶的大隊人馬過來,五六個衣著時尚的男女很有自知之明退到不礙眼的地方,這些習慣在小老百姓面前趾高氣揚的富家子女可不是沒頭沒腦的傻子,起碼知道這時候不能裝逼。 他們的視線凝在很有裝逼嫌疑的郭凌飛身上,不得不佩服這個貌似與Z國女首富關係不淺的陌生青年,不管人家是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臉,還是深藏不露的世家子弟,僅把背影留給一群大人物,是他們不敢想像的。 郭凌飛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中南海的煙嘴,微揚起線條柔和的下巴,徐徐吐出一口清淡煙霧,很享受的瞇起雙眼,司徒少一從自家老頭子那裡搞出來的中南海是正兒八經的極品,能消受起這種煙的老頭子大多是昔日政壇上一言九鼎的人物。 慕小冉很討厭男人抽煙時那種自以為是的深沉嘴臉,因此一直對抽煙的男人有排斥感,郭凌飛抽煙的樣子卻使她心頭悸動,陶醉不已,甚至覺得這廝抽煙的動作與打高爾大球的動作同樣帥的一塌糊塗。 郭凌飛可沒察覺自己抽煙的瞬間徹底顛覆了一位完美女性的省美觀,手指從容輕巧彈著煙灰,靜聽著背後那群鳥人會說什麼,廢掉傅白冰後能讓皇城根下那群紈褲。 「年輕人,我們是為了兩岸關係的融洽來大陸搞投資的,沒惹是生非,你不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嗎?」馬文濤強忍怒氣質問,這位馬家的二號人物畢竟是大風大浪裡闖過來的,隱忍功夫不差。 「為自己國家出一份力是受歡迎的事兒,可那位馬公子不太像話啊,非禮我的朋友不成還動手打人,我被迫以暴制暴,貌似不算過分,沒把他這類渣滓徹底滅掉已經很仁慈了。你不要廢話,再不送馬公子去醫院…他下半生興許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至於想怎麼報復隨你便,我接著就是。」郭凌飛眺望著球場遠處一臉平靜道。 馬文濤氣急,抬手點了點立於球場邊的張狂背影,說不出一句話,幾名台商在旁邊小聲勸慰,急救車駛來,十來個人七手八腳把受傷的四人弄上擔架,人群最前邊一排居中的國字臉男人一直沒說話。 Z國從古到今講究以位次分尊卑,在官場上能居中而坐或是居中而站的人一定是說話最有份量的主兒,這個有點上位者氣勢的中年男人同樣不例外。主管經濟工作的副市長張斌見慕小冉在場,臉色陰晴不定,這妮子的朋友能是簡單人嗎? 張炳用屁股都能想出問題的答案,他瞥了身邊國字臉男人一眼,兩道濃眉擰起,肅然道:「不論馬先生的侄兒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兒,你沒有權利去以暴制暴,你這樣做只能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官腔好重啊,我沒有權利?如果我是個沒權沒勢沒手段的廢柴,我的朋友被這位馬公子侮辱了,你們這些官會怎麼做?會不會撕下那偽善和藹的面具為我朋友討個公道?你現在就回答我這個問題。」郭凌飛轉身,犀利眼神逼視張斌,他從五歲開始每年總有幾天隨著父親去最貧苦的地區,感受世態的炎涼。 世界陰暗面的東西他見過太多太多,有太深的休會,孫菲菲若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遇上今天的事兒會怎麼樣?誰敢斷定不會上演紈褲子弟以勢壓人,小人物忍氣吞聲甘被凌辱的狗血鬧劇。郭凌飛不敢下定論,在經濟工作上有點建村的張斌同樣不敢下定論,這位副市長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誰能作證馬公子非禮她們?你們的片面之詞能讓人信服?在我們台灣年輕玩的過火一點沒什麼大驚小怪。」一位大腹便便的台商蹦出來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話,郭凌飛眉梢桃起,毫不齊嗇把只抽了一半的中南海彈出,激射出的煙頭不偏不綺在胖子錚亮的額頭正中留下紅色印跡。 郭凌飛輕描淡寫彈煙頭動作再次刺激了周圍的人,幾個環肥燕瘦的女孩目光中多點暖昧成分,胖子齜牙咧嘴掊著額頭縮進人群,那半截還在燃燒的中南海掉落在國字臉男人腳下,他下意識低頭,煙嘴上的標記落入眼底,古井不波的眸子閃過一抹亮色,他是北京城省部級大軍中的一員,並且還頂了個副字兒,但清楚什麼級別的人物能抽上這個煙。 郭凌飛轉過身的第一眼就看出中年男人的特殊地位,應該是那位在發改委有相當話語權的人物,一個實權部門的重要人物算是不簡單,可在北京這個層面的人物多如牛毛,一抓一大把,還進不了他的法眼。 「鄭副主任,張副市長,希望今天的事兒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不會影響到我們雙方的合作。我得去醫院看侄兒,先告辭一步。」馬文濤何等老辣,一個太極推手把難題推給了別人,他瞪了郭凌飛一眼,帶著一大幫台商浩浩蕩蕩離去。 「今天的事兒不小,影響或許很大,你準備怎麼解決?」中年人開口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他和郭凌飛兩人身上。郭凌飛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環視眾人,道:「上海的投資有什麼損失…我會補上,只比台商投資團多不比他們少。」 「我也站在凌飛這邊,會為他分擔一部分。」慕小冉貼近郭凌飛,展露出女強人應有的風采。 「投資是一方面,潛在的影響你怎麼彌補,怎麼去避免。」中年男人與郭凌飛對視,他最擔心的就是潛在影響,這些年上邊下大力氣搞「三通」這可大可小的一件事兒搞不好會牽涉兩岸通商,真要鬧到那一步,他的仕途會徹底黯淡無光。 「他們是什麼人?是商人,任何地方的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益,沒有哪個傻叉會甘願出賣自己的利益為別人找面子。」郭凌飛冷笑道,剛說完話手機響起,想說話的中年人只好保持沉默。 「老萬,哦……全蹦躂出來了,有一個是司徒老爺子的門生?那也搞掉收網一起搞掉,我想司徒老爺子不會介意我為他清理渣滓門生的。」郭凌飛掛了電話,嘴角勾勒出陰冷笑意,中年男人從短暫通話中摸索出令他心驚的蛛絲馬跡。 「至於我有沒有能力徹底解決今天的事兒,你日後會知道,你現在要想的是怎麼給那群人一個交代。」 郭凌飛說完話邁步離去,慕小冉、孫菲菲、毛毛跟著離開。 「慕小姐…」中年人不放心。 「他叫郭凌飛,鄭副主任應該聽說過,不要擔心他會賴賬,以我慕小冉的人格擔保。」 「郭凌飛……」中年人皺眉重複這個有點熟悉的名字,猛然間想到了一個人,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鬧市肉搏(下) 郭凌飛接了萬建忠的電話並未直接離開,帶著三個女孩走向高爾夫球場另一邊,一路上慕小冉很強勢的挽住郭凌飛的一隻胳膊,這男女間的親暱動作她做過幾次,不但不生疏,還相當的隨意自然。 男人有占慾望,女人同樣也有,人性中的自私是與生俱來的一種東西,在這個社會上掙扎攀爬的人誰沒點私心,誰沒點慾望,只要不過分就無可厚非,郭凌飛不介意慕小冉「宣誓主權」的小心思。 孫菲菲比慕小冉小幾歲,但她從初中開始就讓一群小屁孩無法自拔的寫情書、送玫瑰,為她甘心情願的默默付出,而她卻能置身事外,笑看暈頭轉向的傻小子們,在感情方面的經驗絕對比剛剛開始墮落的慕小冉豐富太多,二十六歲的慕小冉只能算是個雛兒。 她在T咖啡館門前第一次見慕小冉時已然看出這位深受幸運之神青睞的女人對郭凌飛有點意思,瞧著慕小冉現在的幸福模樣,清淺一笑,不會去嫉妒慕小冉,沒那個必要,更清楚,自我欺騙的短暫幸福過後將會是撕心裂肺的痛苦,至於慕小冉能不能承受那種痛苦,她沒過多的想。 孫菲菲清楚現在的她承受不起那種痛苦,所以常暗暗告誡自己要與郭凌飛保持一定距離,怕自己有一天會無法自拔。四人到地頭後慕小冉帶著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孫菲菲去了離球場不遠的一棟別墅。 湯臣為每一位鑽石會員在俱樂部內提供一套豪華別墅,當然不是免費贈送的,鑽石會員只有使用權,沒所有權。郭凌飛心平氣和的盤腿坐在球場的草坪上,根本沒把剛才的爛事放在心上,台灣的馬家在他心裡的份量遠遠比不了上海的齊家。 一個在大陸沒任何根基的家族能搞出多大的動靜?郭凌飛挑起嘴角冷笑,展露出一切盡在掌控中的強大自信,摸出手機打電話給萬建忠詳細詢問軍火事件的進展,剛才面對一大樣人不能說的太露骨。 幾張照片確實釣出了幾個位面不低的人物,搞掉這幾位,洪門多年經營的勢力網也就徹底崩潰掉,不會再有立足之地,郭凌飛一邊與萬建忠通話,一邊想像著林丫頭陷於絕望境地會是什麼樣子。 「習慣對著鏡子孤芳自賞的女人一旦被毀容,會怎麼樣?發瘋?」郭凌飛掛斷電話喃喃自語,表情甚是玩味,狗急了要跳牆,人被逼急了肯定會拚命,林家丫頭急了又會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我覺得誰毀了她的容貌,她就會瘋狂的報復誰,畢竟她失去了最值得她驕傲的東西。」毛毛從球場邊的桌子上拿了兩杯果汁,遞給郭凌飛一杯,正好聽到了他的話,不假思索說出自己的想法。 郭凌飛笑著接過果汁,朝著比孫菲菲和慕小冉要單純許多的毛毛點點頭,很坦然的品嚐不添加任何化學制劑的純果汁,也就這牲口明知有人要瘋狂報復還能八風不動的玩深沉,讓旁人覺得莫測高深。 半個鐘頭過去,慕小冉與孫菲菲才返回來,孫菲菲重新化過妝,比剛才精神了許多,慕小冉大大方方誇了孫菲菲幾句,她不似那類罵街潑婦不懂分寸,若沒幾分常人不及的風度不會有今天令無數男人汗顏的成就。 郭凌飛在三個女人強烈要求下表演了一番極其變態的高爾夫水平,冷不丁的一桿進洞那是僥倖,這廝次次一桿進洞,無疑變態的令人髮指,慕小冉、孫菲菲、毛毛驚得目瞪口呆,下午六點郭凌飛準時離開球場。 四人走進停車場,孫菲菲為了感謝郭凌飛提議今晚她清客去上海最有人氣的一家飯店吃飯,郭凌飛知道這妮子雖沒法與慕小冉比,但不缺錢,他剛點頭同意,十幾輛黑色轎車飛揚跋扈的疾速駛進停車場,車門亂響,幾十個清一色穿黑西裝的兇猛漢子下車,氣勢洶洶圈住停車場。 停車場的保安看過黑幫電影,大致瞭解什麼是黑社會份子,三個保安戰戰兢兢縮在停車場最後邊,嚇的忘了用隨身攜帶的對講機叫人。郭凌飛微微皺眉,靠著那輛破奧迪不動聲色盯著車隊裡那輛最顯眼的奔馳轎車,猜測是哪一方的人。 輛奔馳轎車兩個前門敞開,下來兩個五大三粗肌肉超發達的猛男,其中一人恭恭敬敬拉開奔馳車後邊的門,當車裡人探頭出來時大漢忙擠出一個很嚇人的微笑,郭凌飛都覺得這傢伙的笑容太影響市容,同時他認出從車裡走出的老人,林丫頭身邊實力最強的狼角色,一年前與老人動手還受了點小傷。 「很長時間沒見你小子學會偷偷摸摸了,辦事方法越來越卑鄙,我佩服啊!」老人距郭凌飛三米停住步子,雙手交疊壓著小腹,微瞇起來的雙眼殺機湧動,沒有了前幾次與郭凌飛見面的和氣。 卑鄙?郭凌飛皺著鼻子冷笑,自己腳下的路只有生死成敗,沒有卓鄙不卑鄙這門子可笑說法。他與老人爭鋒相對,不再收斂本性中的張狂,冷聲道:「從古到今爬上權勢頂端的帝王豪雅有誰不奸詐卑鄙?您老不要說這些當了婊子再立牌坊的幼稚言語。」 老人定氣凝神,壓住殺機,沉聲道:「好,我老頭子今天不廢話,小姐約你今晚九點在外白渡橋上見面。」 「在那裡做了結有意境,我會準時赴約。」 老人得到郭凌飛的答覆帶人離去,如狼似虎的一群人來的快,去的也快,郭凌飛朝三個女人無奈一笑,慕小冉、孫菲菲、毛毛自然知道晚上吃飯的事泡湯了,雖然有許多疑問,但忍住沒問。 蒙著灰塵的奧迪駛出高爾夫俱樂部。 晚上九點,黃浦江上的外白渡橋上人流熙攘,有路過的行人,有欣賞夜景的遊人,橋兩端數不清的黑衣汊子慢慢聚攏。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成熟之後方成雄(上) 從男孩到男人的轉變或許是十幾年,或許更長一點,不沁匕土的毛頭小子在現實生活中磕磕碰碰過無數次體味了其中的艱辛酸苦,懂了該以什麼樣的姿態與心態面對生活,承擔責任,哪怕僅是有心思讓自己至親之人穿體面一點,吃舒服一點,那就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蛻變。 而從一個男孩到一個攀爬上權勢巔峰俯視腳下眾生的強者需要多少年?沒人給出過確切答案,悲觀者說一輩子未必,樂觀者會說努力就行,努力?有多少不缺智慧、不缺手段、不缺人脈的牲口在畢生努力後仍抬頭仰望那個遙不可及的高度。 郭凌飛在那個相當有遠見的老爸培養下,五歲開始積累登上權勢頂端的原始資本,一晃眼十六年過去,這十六個春秋是一個男孩最美好的時光,他走過的路比處於貧苦逆境中的孩子艱辛太多。 這一切無非是為完成那個在悲觀者眼裡一輩子不可能實現的蛻變,郭凌飛抽著煙,挺身站在一扇窗口前,俯視外白渡橋,數不清的黑衣漢子們如螻蟻般雲集在橋兩端,橋上行人戰戰兢兢與黑衣漢子擦身而過,黃浦江兩岸的馬路上聚集了無數看熱鬧的人。 這麼俯瞰下去確實有眾生皆在腳下的暢快感,無數人為你甘心情願拚命,無數人仰望著你虔誠膜拜,無數人因為你的存在膽戰心驚,但郭凌飛比誰都清楚自己距從小遙望的高度差很多很多。 他兒時有一個夢,超越父親。他現在有一個責任,讓父親欣慰,無論如何必須做到,這是他心中的承諾,有人說承諾是壓在身上的枷鎖,沒能力褪去只能被壓死,他要背著為自己裁上的枷鎖攀爬。 因為那不是壓力,是動力,逆境催人奮進,壓力造就雅心。郭凌飛手中的煙燃盡,彈掉煙頭,習慣性撇嘴,勾勒出一絲自信笑意,以很平靜的語調說:「洪門該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了。」 「少主,林家丫頭會不會耍什麼花樣?」龍一不放心的問,龍門年輕一輩兒的第一高手在任何情況下不會失去警覺性,即使在睡夢中依然能察覺到五米內的輕微腳步聲。郭凌飛搖頭,淡然道:「林丫頭不過是想發洩被兩個男人長時間撩撥起來的火氣,她不是胸大無腦的蠢貨,不會用家族的生死存亡去賭氣。」 外白渡橋作為上海很有紀念意義的景致,短時間的擁堵肯定會引起不小的騷動,經濟發達的沿海大都市絕不容許現在這種場面延續太長時間,夜色下隱約有警笛聲傳來,雲集在橋兩端的黑衣漢子置若罔聞,路燈的璀璨光華下是一條條矯健雄壯的身影,在遠處圍觀的老百姓清楚這是對法律赤裸裸的藐視。 郭凌飛從街邊大樓走出,一襲黑衣,緊身黑T恤外罩了件單薄的風衣,衣柚扼至射部,裸露精壯小臂,他雙手插進褲兜,步履沉穩不失優雅,穿過圍觀人群,順著馬路緩緩走向聚集五六百黑衣汊子的橋頭。 「登!登!登!」 有力的皮鞋踏地聲吸引著路人,不少人開始注意到孤單憂鬱的身影,懷春少女大多顯露出幾分癡迷,含笑注視著一個比她們幻想的白馬王子多了滄桑堅毅的男人。郭凌飛掃了路人一眼,嘴角牽扯起盎然笑意,很邪,很有男人味道,沒有哪個清心寡慾的女人能自覺過濾這張人畜無害的笑臉。 擊宓郭凌飛不清楚自己一笑的殺傷力是何等巨大,他很一廂情願的把衝著自己傻笑的女人歸為花癡那一類,男人沒個幾十萬存款百十平米房子娶不上同一級數女人的現實社會中有那麼多花癡嗎? 他沒去想,隨意撫弄一下頭髮,仍舊笑意盅然,大步前行,單薄風衣飄飄,瀟灑無比。堵塞了馬路的圍觀人群中有不明就裡的,有純粹路過看熱鬧的,有關注事態怎麼往下發展的,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還是老外,在五六百黑衣漢子對著郭凌飛齊刷刷彎腰時盡皆瞠目結舌,整齊高亢的呼聲震顫夜空。 「少主!」 圍觀的老百姓們被深深震撼,黑壓壓一片人群自動分出一條道路,汊子們微微彎腰虔城注視著他們心中值得膜拜的強大存在,自甘卑微的虔誠何嘗不是忠誠的體現,一向把忠誠兩個字兒牽扯進利益籌碼的郭凌飛不禁動容,這個世界不只權勢利益可以使人變得卑微,深藏於心底的信仰同樣可以。 郭凌飛昂首挺胸緩步前行,走過了萬眾矚目的幾十米,踏上鋼鐵構架成的外白渡橋,聽著身後響起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征服慾望瞬間膨脹,早習慣了克制情緒內斂鐸芒的他竟有了血氣翻湧的跡象。 橋面長一百多米,不算太長,在燈光照耀下,郭凌飛依稀看清對面的人,前邊的女人是林丫頭沒錯。 鬥了三年的冤家終於要做個了結了。 此時,沒有哪個男人像郭凌飛如此期待一個女人的瘋狂報復,這廝不疾不徐走向橋面中央,被鋼鐵構架包攏的橋面,兩伙人逐漸接近,最終相隔五米停下,這一幕像極了電影中黑社會火拚前的對峙場面。 大多電影源於生活,並非所有場景都是導演編劇虛構出來的,起碼現在這很容易使人熱血沸騰的場面赤裸裸呈現在所有圈觀者眼中。郭凌飛聽著遠處呼嘯的弊笛聲,淡然一笑,逼視五米外的林詩雅,玩味道:「弄這麼大的約會場面咱倆可真拉風,弄不好明天會上報紙的頭版頭條。」 林詩雅衣著休閒精幹,沒穿那些襯托氣質的華服禮裙,髮髻隨意扼在腦後,不施粉黛,白皙面龐略顯憔悴,與兩個男人爭鋒這麼長時間她確實累了,女人適合江湖嗎?她不知道,不過她不是個隨便認輸的女人,即使輸,也會輸的讓對手刻苦銘心。 「我上不上頭版頭條無所謂,但今天一定會拉你下水,我可以離開Z國,不要這片天下,你能放得下嗎?」林詩雅冷笑,眼神決絕。 「狂妄的年輕人,我會替小姐與你做個了結。」灰衣老人跨步而出,雙目中精芒閃現,他挺直了稍稍佝僂的身子,很有氣勢的揮動手臂,鋼鐵橋面瞬間震顫起來,湧上橋面的洪門精銳赤手空拳邁步狂奔。 「肉搏戰?!」 林家丫頭的灑脫出乎郭凌飛的意料,在上海繁華鬧市區集聚千人火拚是觸動政府頭頭們敏感神經的大忌,千人拳腳相搏算什麼?聚眾鬧事?郭凌飛玩味一笑,毫不猶豫地揮手。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成熟之後方成雄(中) 緊臨黃浦江的一棟十幾層樓房的頂上,萬建忠與龍一併肩眺望外白渡橋,灰衣老人揮臂的瞬間,龍一的雙手硬生生在樓頂邊沿的空心鋁管圍欄上捏出兩個清晰的手掌應,欣賞別人搏鬥對他來說很不是滋味,就好比一個癮君子在地上搜尋煙頭時猛然發現旁邊有個傢伙正悠哉的抽軟中華,龍一的痛苦大抵如此。 「少主為什麼不讓你下去幫忙?」萬建忠看著空心鋁管上的清晰手印,莫名心寒,在龍一這雙拳頭下任你是運籌帷幄的豪雄,還是詭計多端的流氓,同樣脆弱的不堪一擊。有些年數不動拳腳刀槍的萬建忠想起一句話「在絕對強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顯得蒼白無力。」 萬建忠不知道外白渡橋面上那個一臉輕鬆笑意的狂妄傢伙十歲就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意義,十六年來一直追求的正是摧枯拉朽壓垮對手的強悍力量。 龍一壓住洶湧戰意,無奈聳動肩膀,淡淡道:「少主說我們幾個的拳腳太過剛猛,洪門那些廢物經受不起。」 「呵呵,我看是少主不想讓你們十二龍嚇壞了看熱鬧的人和馬上就要趕來的警察,在眾目睽睽下沒必要鐸芒畢露把所有實力展現出來,少主的處事手段比那些只懂顯擺排場的公子哥要深謀遠慮太多太多。」萬建忠笑道,很多時候他與主子相處會產生一種錯覺,把二十一歲的少主當成他這個年齡的上位者。 超越年齡太多的成熟有時候讓人覺得可怕。 夜色下黃浦江在燈光映襯下美輪美奐,郭凌飛傲然立於橋面,輕輕搖曳手臂,幾百虎狼漢子蜂擁衝上,真正赤手空拳的肉搏戰,雙方沒有一人亮出傢伙,這是一場拳腳上的龍爭虎鬥,在鋼鐵橋板的震顫聲中兩伙人接觸。 兩片黑壓壓的人群交錯,有不少人在衝撞中撲倒,蘊含著驚人力道的拳腳相碰,演繹出最讓人血脈爆脹的**旋律,七八百人在橋上近身搏鬥,人與人扭打在一起,逐漸沒了章法,一片烏煙瘴氣。郭凌飛沒動,灰衣老人護衛著林丫頭後退二十幾米,等林丫頭消失在人樣中,老人才停步。 郭凌飛平靜掃視拳腳相搏的漢子們,場面談不上血腥,但絕對夠慘烈,他身邊不遠有幾對兒廝打在一起的漢子滾倒,筆挺黑衣沾染上塵土,鼻血飛濺之時還連連翻滾,又帶倒不少人,可他們帶血的拳頭仍無體止的揮出,不到筋疲力盡絕不罷休。 川流不息的黃浦江上接二連三濺起水花,有人跌入江中,外白渡橋兩端無數的圍觀者被橋上的野蠻搏鬥驚的目瞪口呆,見過打群架的人不少,可有幾人見過場面如此龐大的打群架,若是雙方揮舞的不是拳頭而是砍刀,要比十幾年前那幾部帶壞了不少小屁孩的黑幫電影更令人熱血沸騰,乃至驚心動魄。 「夠味兒……」郭凌飛喃喃道,插在褲兜裡的雙拳已握成拳狀,瞇眼看著洪門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揮舞拳頭狂奔過來,幾人踏入他最適合宣洩爆發力的範圍,他動了,踏地騰身如天馬行空,蓄積驚人力量的右拳擠出,發若炸雷。 卡嚓!是個人就能聽出來這是骨頭碎裂成渣子的刺耳響聲,郭凌飛的拳頭正好與一個打手的拳頭相撞,血水灑落,打手的拳頭瞬間爆裂,脆弱的堪比西瓜,打手驚呆,還沒感受到痛楚,郭凌飛已落地,神鬼莫測的一雙手扣住另兩個洪門打手粗短的脖頸,不做絲毫停留,帶著兩個魁梧身軀,向前狂奔。 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腳並用極力掙扎,可無濟於事,只感覺後背一次又一次重重撞擊著別人的軀體,痛的撕心裂肺,兩人口鼻溢出鮮血,顯然在一次次撞擊中受了內傷。郭凌飛帶著兩人在密集人群中狂奔二十米,如入無人之境,撞倒二十幾個洪門精銳,灰衣老人擰眉,全身骨骼發出輕微脆響。 「我今天的對手就是你,出手吧!」郭凌飛鬆開雙手,兩個汊子筋疲力盡癱軟在橋面上,身子篩糠般抖動著,閉眼喘著粗氣,在令人髮指的強悍實力面前他們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廢柴弱小的有點可憐。 老人不多言,一步跨出,兩米有餘,晃動膀子猛撞郭凌飛前胸,一連串精妙動作眨眼完成,八極拳講究的就是剛猛迅捷。郭凌飛雙掌虛推,不等老人緊若繃弓的身子發力,巧妙旋身,轉到老人身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手法靠向老人前胸。 同樣一招貼山靠,同樣剛猛無匹,火候絲毫不差於老人,老人在郭凌飛虛招引誘下已將集於膀子的力道發出,在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靠之下只能騰身後退,幾個扭打在一起的漢子被老人撞飛。 頂尖高手博弈必須把握稍縱即逝的機會,比對手多一次機會,等於多一分勝算,搶了先機的郭凌飛如影隨行,幾乎與老人同時騰身而起,凌空旋身,踢出炫目華麗的一腿,罡風呼嘯,力道大的駭人。 「來得好!」老人低呼,雙手使巧勁拍在郭凌飛的腿上,瘦小的身軀借力再拔高一米多,正好攀住橋邊的一根鋼樑,七八百人在廝打,橋面已混亂不堪,攀著鋼樑的老人抬一隻手,點了點鋼樑縱橫的橋頂。 郭凌飛明白老人的意思,在橋面上確實沒法發揮實力,還容易傷了自己人,而外白渡橋比較特殊有個鋼架結構的橋頂,不過在上面搏鬥比在橋面上凶險太多,一失足的後果能決定生死成敗。 他仰面看著老人,傲然一笑,助跑兩步跳起,腳尖在大橋一米五高的護欄上輕點,攀住距老人三米遠的一根鋼樑,迅速上爬。 朦朧燈光中,攀爬在鋼樑上的兩條身影比狸貓還靈活,幾秒鐘爬上鋼架橋的頂部,黃浦江邊圍觀的人沸騰了,有幾個老外忍不住大聲驚呼,警笛聲響成一片,幾十名全副武裝的警察趕到現場,拉起警戒線隔離人樣。 一百名黑衣漢子排成三堵密集人牆,堵在橋口與詩槍實彈的警察對峙,他們昂首挺胸,沒有顯露一絲畏懼意味,警察們威嚇著拉動槍栓大減「不許動」,漢子們眼皮子不眨一下,阮破虎閃身走出,對著為首的警官冷冷道:「我們不反抗,也不會讓路,你們想要上橋……就開槍打死我們,從我們身體上走過去。」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成熟之後方... 橋頭上,一百名視死如歸的漢子仍舊與警察對峙,毫不退讓,幾十名荷槍實彈的警察束手無策。燈火輝煌的街道上,警車接連不斷駛來,外白渡橋兩倒道路被限行,一眼望不到邊的圍觀人群被警察驅離很遠,發生這麼大規模的鬥毆事件對於治安要求極其嚴格的上海有著不小的影響,好在雙方沒動刀槍,親臨現場的市公安局副局長鬆了一口氣。 十幾輛炫目至極的豪華跑車排成一線,在不少人艷羨目光注視下囂張的停在警戒線旁,齊白峰與一群上海大少出現在人們視野中,風韻撩人的齊曉曼隨在弟弟身邊,伸著脖子向橋上張望。 「姐,看把你急的,人家在橋頂上呢。」齊白峰皺著鼻子古怪的笑著,他從車裡出來第一眼就看到大橋鋼樑上的兩條人影,用屁股也能猜到一身黑衣的人是郭凌飛那牲口。齊曉曼白了眼弟弟,看向橋頂,朦朧燈光中衣角翻飛的身影扣動了她的心弦,眼神癡迷起耗 在上海大大小小紈褲中一言九鼎的齊大少從小到大沒少打群架,雖然親自動手的情況不多,但算得上見多識廣。他不得不承認橋上的場面夠震截,有膽子在上海鬧市區搗鼓出這麼大動靜的年輕人放眼全Z國一把手數得過來,他暗暗尋思自己有沒有這個魄力。 鋼架結構的橋頂上,兩條人影時快時慢,快時,勢如奔雷,迅猛無匹,慢時,沉穩移步,伺機而動。郭凌飛心裡記著數,自己不多不少攻出五十招,老人同樣攻出五十招,誰也沒有佔了上風。 林家丫頭這個下人確實是郭凌飛三年來遇到的最強悍對手,在近幾十年國術沒落失傳嚴重的情況下,誰能把內外兩家功夫練到老頭子這種地步,誰就有資格說自己是國術大師。國術,能殺人的武術,那些用花拳繡腿在舞台上贏得掌聲的繡花枕頭們離高手這個稱誤差了十萬八千里。 遇強則強,郭凌飛的性子,也是太極拳的一種意境,他身子微微下沉,腳踏陰陽輕柔踩踏鋼樑,雙手如抱太極圖,氣定神閒的看著老人,以靜待動,既然學了陳氏太極,不用出來那是資源的浪費。郭凌飛的太極拳,可不是公園裡老頭子老太太們擺弄出來的花架子,真正的國術之一,當然能至人於死地。 「陳家太極拳我看你小子有幾分火候。」老人踩著鋼樑緩慢挪動的雙腳猛然定住,再跺腳鋼樑震顫,灰色的中山裝竟然有了膨脹跡象,跺子,八極拳的精髓所在,八極震九州形容的正是這一跺腳之勢,是無比凌厲一擊的前奏。 鋼樑震顫聲不絕,老人身子前傾以尋常人無法想像的角度直撞郭凌飛,打出一記剛猛霸道的沖天炮捶,若說擊碎厚石板那是過分誇張,捶死個把人絕不是問題。郭凌飛拿捏時機,上步閃身,避開致命一拳,正合了太極拳法門中的「引進落空」,他那雙貌似與女孩子差不多柔韌的雙手在電光火石間粘在老人的手腕上。 引進落空之後便是武術中最精妙的四兩撥千斤,郭凌飛腰身扭動,順勢一帶,老人不由自主向前跨出兩大步,若不是下盤沉穩在郭凌飛借力一帶下很有可能衝出橋頂,掉進黃浦江,即使如此,也差點失足踏空。 再次搶佔先機的郭凌飛鬼魅跟上,雙肩震顫,宣洩出驚人力量,結實精壯的右臂向外掤出,老人面朝著黃浦江縮頭彎腰,以這種他多年來沒用過也不屑用的方式化險為夷,他疾速扭身,兩隻枯瘦手掌與郭凌飛的手掌搭在一起,較勁兒。 兩人的腳好似釘在鋼樑上,四隻手兩兩相交,畫出一個又一個圓圈,速度越來越快,太極推手,看似平常無奇,卻凶險萬分。郭凌飛嘴角含笑,他在推手蓄勢至極限時雙手掤出,老人也是相同的一招。 驚心動魄的一招結束,郭凌飛後退一步,身子晃了幾下才穩住,老人同樣後退一步,卻無法穩住失去重心的身子,失足落下橋頂,黃浦江中濺起一蓬水花。郭凌飛走到鋼架橋頂的邊沿,俯瞰江面,只有一圈一圈逐漸擴大的波紋。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您老處於險境而不自知,落敗是常理之中的結果。」郭凌飛平靜道,老人真要是被淹死他會覺得可惜,這個世上又少一個真正的高手,但絕不會憐憫老人,因為他從來不憐憫自己的敵人。 郭凌飛從橋頂躍下,橋面上的搏鬥仍在繼續,很多人已筋疲力盡的躺倒在橋面上,大批佩裁防毒面具的特警從洪門負責把守的那邊湧上橋面,催淚瓦斯接連飛入人群,雙方的人逐漸分開,烏煙瘴氣的肉搏戰進入了尾聲。 「我們走!」 郭凌飛霸氣十足的高喊一聲,衣衫不整灰頭土臉的漢子們迅速聚攏在周圍,受傷的掙扎著爬起,幾百人在特警的槍口下浩浩蕩蕩向聚集無數人的橋頭走去,橋面上失去行動能力的打手幾乎全是洪門的人。 「真他媽的帥,我在上海混了十幾年…從沒這麼拉風過。」齊白峰瞧著漸漸走近的郭凌飛,情不自禁讚歎,他骨子裡有七尺男兒的血性,不然不會與北京城的一幫紈褲爭鋒相對三年多,被郭凌飛這豪情沖天的牲口一撩撥,難免會熱血沸騰。 「這才是男人…真正的男人。」齊曉曼顯得很興奮,很雀躍。齊白峰瞥了姐姐一眼,玩味的挑起嘴角,以他對女人的經驗斷定,上海風流大少心目那朵帶刺的玫瑰是徹底墮落了。 堵著橋頭的百名漢子為郭凌飛讓開一條路,遠處圍觀的人群中傳出口哨聲和掌聲,一些熱血小屁孩還肆無忌憚的呼喊著,齊家兄妹帶著一幫習慣惹是生非的上海大少迎上來,親臨現場指揮的市局副局長見這幫大少迎接鬧事兒的傢伙,直皺眉頭。 「你們不要多話,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郭凌飛朝齊家兄妹聳聳肩膀,帶著幾百人迎著荷槍實彈的警察而去,解決屁大點的小事兒牽扯太多人同樣是資源的浪費。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上) 一棟拔地而起的高樓因為正面掛著那個在老百姓心目中很有威懾力微章的緣故給人很濃的莊重感,在國內各個地方,不論是小縣城還是大都市,公安局大樓算不得華麗,但夠莊嚴,很有氣勢。 大樓前的停車場上,幾輛豪華跑車與警車並排停在一起異常顯眼,齊白峰坐在銀色瑪莎拉蒂跑車的前蓋上,望著大樓正面幾十級台階上的高大門廳,雙手擺弄著一隻限量版的ZIPPO,已經擺弄了半個多鐘頭。 等人,在上海一流紈褲圈子裡說一不二的齊大少很少表現出此時的耐性,別說等一個男人,三年前,他在上海戲劇學院門口等那個最中意的女孩,最長一次等了十分鐘,那女孩氣喘吁吁跑來時,他只冷冷掃了一眼,頭也不回的開車離去。 這就是齊白峰的性子,從不掩飾骨子裡的驕做和張揚,可至從在北京城碰上郭凌飛那牲口他就在不知不覺中低下了高傲頭顱,現在屁股壓在瑪莎拉蒂前蓋上的齊大少出奇的平靜,不溫不火。 而旁邊靠著保時捷11的齊曉曼就不像弟弟那樣沉穩如斯,不時的看手錶,淡妝精緻的嫵媚臉蛋兒上流露出焦急神色,現在默默等待對於齊曉曼這朵上海風流大少眼中的帶刺玫瑰來說無疑是心癢難耐的煎熬。 快跨入剩女行列的齊曉曼對待追求者理智的有點苛刻,這些年來追求過她的人足夠一個加強排的數,不乏帥的一塌糊塗的公子哥,那些對女人頗有手段的傢伙們玩深沉玩浪漫,施盡渾身解數,沒一個有本事讓她花癡一回,若不是齊曉曼背景太嚇人,保不準有猴急的傢伙選擇劍走偏鋒搞出個霸王硬上弓。可當齊曉曼與郭凌飛第一次對視,她就知道自己要無法自拔了。 公安局正門敞開,郭凌飛從容走出,站在幾十級台階上整了整衣服,動作乾脆利落,緩慢仰臉眺望遠處,眼神犀利的讓人害怕,絕非那些從看守所走出來的底層小角色恍若隔世的迷茫眼神可比,依舊透著不可一世的張揚。 什麼叫權勢?權勢就是捅完類子能張揚跋扈的走進這裡再張揚跋扈的從這裡走出,北京城釣魚台國賓館那棟小樓留不住郭凌飛,這棟貌似肅穆莊嚴的建築物能留住嗎?郭凌飛輕鬆一笑,見有人迎上,順著台階走下。 「你沒事兒吧?」齊曉曼老遠喊了一聲,搖曳身姿一溜小跑,高跟鞋踩出撩撥男人慾望的旋律,甚是動聽,齊白峰大步跟在姐姐身後,無奈撇嘴,衝著郭凌飛很有深意的眨巴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六七個上海大少收斂倨傲神情,頻頻與郭凌飛點頭打招呼,熱乎的不得了,像看偶像一樣看著搞出上海近十年最大鬥毆事件的牛逼傢伙。 「在北京蹦躂那麼長時間還沒事兒,來上海能有什麼事兒,不過還是感謝你們齊家的關心。」郭凌飛摸著鼻頭,收斂笑意,沒洋溢出過分熱情,雖不是萬花從中過的情場老手,但一眼看出齊曉曼的不對勁兒。 漂亮女人,尤其是背景不俗的漂亮女人通常會成為男人們爭相搶奪的獵物,雅性激素旺盛時常意淫的牲口們誰沒做過包養大把美女的白日夢,而倒貼上來的漂亮女人對絕大多數男人來說絕對是赤裸裸的誘惑,誰能把持得住。 郭凌飛是毫無疑問的純爺們,原始慾望中的佔有慾不比那些腦滿腸肥的風流老闆差,但他要把握一個度,否則就不是多情,而是濫情了,他更不想作踐自己,當什麼種馬。 一直坐在奧迪轎車裡的萬建忠和龍一迎了過來,萬建忠小聲說了一句:「少主事情都辦妥了。」 「我們的人都出來了?」郭凌飛不在意外人在場詢問道,萬建忠點頭,齊白峰身後的六七個上海大少不是傻子,自然聽出話裡的意思,看向郭凌飛的眼神愈發虔誠,明白面前的人那是真正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郭凌飛朝著齊家姐弟和幾個大少揮手,扭身向停車場那輛奧迪走去,齊白峰見郭凌飛要離去想開口又被他姐姐搶先,「你明天有時間嗎?」 郭凌飛回頭,玩珠斜視一臉期待神情的齊曉曼,道:我女人太多,不知道有沒有時間,你想幹什麼?」 「泡你」齊曉曼對待玩洩不恭的男人也不按常理出牌,面不改色心不亂跳的說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兩個字兒,已褪去少女稚嫩矜持的帶刺玫瑰嫵媚撩人,幾個早看出苗頭的上海大少還是沒承受住刺激,個個呆若木雞。 「泡我……」想怎麼泡?」郭凌飛饒有興趣注視齊曉曼,這妞肯定不是生性放蕩那類女人,大宅門裡的精緻女人比小家碧玉更懂得如何愛惜自己,沒有相當特別的誘惑和刺激不會選擇去放蕩。 「你想怎麼…我就怎麼。」齊曉曼仰臉乾脆道,一點不拖泥帶水,齊白峰不禁詫異,記憶中的姐姐可從沒對哪個男人如此「青睞」過,難不成鐵了心要做花癡倒貼?他姐姐臉色如常,他倒有點不自然了。 「明天咱們去開房。」 郭凌飛玩笑一句,扭身離去,背後卻傳來齊曉曼清晰話音,「行!」,他一愣,隨即很無奈的笑了,暗道了聲「花癡。」 ……………… 深夜,林家上海豪宅內的主別墅依然亮著燈,幾名女傭收拾著林詩雅隨身的物品,林丫頭雙手抱肩,有點憔悴的面龐上沒任何表情,平靜的可怕,她二十一歲帶領洪門躊躇滿志踏入上海,從未想過五年後會黯然離開。 「小姐,派出去的人沒有搜尋到趙老,不過趙老水性很好,應該不會有事兒。」一彪形大漢走進別墅小聲道。 林詩雅皺眉,不耐煩的擺手,彪形漢子躬身退出大廳,他剛關上廳門,一隻冰冷手掌按住了他頭頂上,一股寒氣順著頭皮參入,還沒來得及掙扎反抗他的頭扭轉了一百八十度,已清清楚楚瞧見自己的後背,他看清楚是死在誰的手上後不甘心的閉上了雙眼。 「收拾乾淨了,不要留下蛛絲馬跡。」 魁梧的身軀軟軟癱倒,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老人出現在兩扇華麗木門前,冰冷淡漠說話聲如從地獄深淵飄出來一般,矮樹牆的暗影中閃出兩人,抬起屍體又無聲無息消失在黑暗中。 「小姐,林家別墅裡的垃圾已全部清理乾淨。」 「恩……」 朦朧暗影中走出一個高挑身影,在別墅溢出的暗淡燈光下依稀看得出她一頭亮麗金髮。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中) 寂靜的夜裡,別墅一樓大廳顯得冷清,隱隱約約的濤聲從一扇半開的窗子傳進來,模糊,遙不可及。林詩雅抱著肩膀在花紋圖案極其精緻的波斯地毯上來回踱步,這類純手工的波斯地毯王室宮殿貴族豪宅中,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徵。 沉思中的林詩雅感受到一絲涼意襲來,抬起眉目看向那肩半開的窗子,海風吹進輕輕拂動旁邊的真絲窗簾,冷清之中瀰漫著一絲詭異氣息,偌大的別墅除了輕微濤聲再無其它聲音,好像只剩她一人,她淡淡道:「來人一」 沒人答應,別墅內的傭人和保鏢沒一點動靜,林詩雅皺眉,又喊了一聲「來人,」依舊沒人答應,她心頭猛沉,不由得緊張起來,女人終究是女人。 「害怕了?」突如其來的冷漠聲音從林詩雅背後傳來,不帶丁點人情味,駕馭洪門與兩個男人爭鐸相對好幾年的林詩雅頭皮發麻,不由自主哆嗦一下,慌忙扭身看向大廳門口,一個金色卷髮披肩的女孩正注視著她。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林詩雅連問兩個問題,見對方是個外國女孩,稍稍安心,起碼不用擔心遇上嗜好變態的牲口,遭受無法想像也承受不起的凌辱。金髮女孩低頭,神情專注的欣賞著右手中的一枚小東西,代表著紅盾家族權威與榮耀的微章。 「說話,你到底是誰?是我們林家的敵人就光明正大的承認。」林丫頭大聲問,一瞬間的緊張過後恢復了她冷漠高傲的姿態。金髮女孩嘴角綻露一個不以為然的冷漠弧度,讓人心寒,她慢慢抬眼,逼視林丫頭「『林氏家族……一個只佩襯托別人輝煌的小家族,不值得我計較,你不值得我浪費太多口水,我來這裡是為了另一個人。」 「你……」林詩雅只說出一個字兒便軟綿綿癱倒在華貴地毯上,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老人彷彿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立於林詩雅身旁,色彩單調的黑衣下散發著森冷陰霾的懾人氣息 「小姐這樣做不是為難郭凌飛,更像是在考驗他,要不然小姐不會放棄今晚在外白渡橋上狙殺他的最佳機會。」老人彎腰,神態恭敬,一爽古井不波的眸子死寂如深淵,凝視地毯上的林詩雅,並未流露出絲毫看穿別人心思的竊喜意味,。 「這是我的事兒,帶她走。」金髮女孩冷漠道,老人不敢再言語,彎腰抱起昏厥的林詩雅。 ………… 種馬,風靡網絡的詞彙,男人們嚮往的詞彙,指的是那些不在乎感情,純粹用下羊身推倒一個又一個女人的男人。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些雅性荷爾蒙異常氾濫的牲口理所應當的認為不想做種馬的男人不是真男人。 不想做種馬的男人不是真男人? 郭凌飛沒一丁點做種馬的慾望,可沒哪個無聊的紈褲敢背地裡戳他脊樑,說他不是個真男人,豪門出執褲不假,想做種馬的紈褲不少,但不能以偏概全,一竿子拍倒所有豪門大少,起碼郭凌飛不是那種沒有任何負罪感隨意玩弄女人感情的渣滓。 或許有些男人背著他女人在接連不斷的出軌和一夜情中丟掉原則遺忘了責任,郭凌飛還沒風流到如此令人不齒的地步,在這個把愛情與太多世俗利益牽扯在一塊的社會中他不想因太多女人的出現沖淡了那份純真初戀。 「可以多情,不可以濫情。」 郭凌飛在離開北京的前一晚,方茜輕柔咬著他耳垂說出的一句話,他半躺在沙發上,看著手機裡的五個未接來電九條短信,想起這句話,眼窩子裡有了淚光,一個默默付出的女人在經歷生死後對愛的理解讓人感動也心酸。 「男人都他媽不是東西。」郭凌飛罵了一句,開始閱讀手機裡的短信,全是女人發來的,有慕小冉約他下午看最新上映的好萊塢大片,有齊曉曼問他什麼時候開房,有孫菲菲諸他吃晚飯,有董芳回國一下飛機發來的問候。 郭凌飛無奈撇嘴,一條一條的刪除,刪了八條,只保留了最後一條,是方茜發來的說想他,讓他多注意身體。 「寶貝…老公也想你,你在老公心裡永遠是最最重要的人,任何女人無法取代,老公為你打下一片大大的天下,風風光光的娶你當老婆。」郭凌飛手指快速按動鍵盤,嘴裡默念著,這輩子若是虧欠一個人,那就是默默守候的方在北京茜。 郭凌飛發了短信,起身走出別墅,萬建忠正專心致志擦抹著奧迪車,解決了洪門他心裡輕鬆很多,破天荒的吹起口哨,老掉牙的一首曲子。郭凌飛笑了,少了負擔的男人會讓人覺得年輕,把洪門擠出Z國黑道,他也輕鬆。 「警方以軍火事件和昨晚鬥毆事件為理由展開的掃黑行動把洪門底層的雜碎全掃進了看守所,上海已被少主徹底踩在腳下了,以前罩著林家丫頭的那幾個老傢伙已經被停職接受調查,估計很快要雙規了。」萬建忠笑道。 從古至今利益的天平總是向權勢一邊傾斜,郭凌飛點頭一笑,伸了個懶腰,走出萬建忠親自裁種著花草的小院。 天空有點陰雲,正好遮住了午後似火的驕陽,郭凌飛緩慢走在小區平坦的水泥路上,感受著如釋重負後的暢快,其實也算不上如釋重負,南方真正強大的存在是皇甫朝歌,他一直這麼認為,能讓自己惺惺相惜的男人不會比自己差多少。 郭凌飛不知不覺走出小區,小區門前的街道如同市區其它街道一樣,是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喧囂熱鬧,他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星期,早熟悉了周圍的環境,不遠處有一家老字號的涼茶店,裡邊的賣的涼茶是一絕,不便宜。 郭凌飛給萬建忠打了個電話說在老地方喝茶,便走向幾十米外的涼茶店,遠遠就看到涼茶店前停滿了車,據說這家店至開業來一直門庭若市,火爆的不得了,三年來,天天如此,陰冷的冬天也不例外。 小生意透著大學問,這就是經營之道,當郭凌飛距離涼茶店五六米時,後邊傳來急促腳步聲和呵斥聲,還有女人的驚叫聲。 他下意識回頭,三個蒙著臉的男人像瘋牛似的狂衝過來。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下) 搶劫! 郭凌飛回身剎那閃過一個念頭,在大街上狂奔的三人中有兩人揮舞著尺長砍刀,張牙舞爪吼罵擋路的行人,剩下一個大鬍子男人左手拎著故喳喳的黑布袋,右手握著一支仿六四手槍,路人紛紛避讓,有一老頭動作稍慢,被一刀劈倒在地,血流滿面。 三人身後十幾米,兩名穿著保安制服的青年和兩個警察緊追不捨,急促的警笛聲從前邊的十字路口傳來,顯眼三個可憐的傢伙被賭在這條路上了。街頭遇劫匪是稀罕事兒,有的老百姓一輩子瞧不上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 不過也沒幾個老百姓願意碰上這事兒,柴米油鹽那些生活中的瑣碎爛事夠讓人操心,再來個當街被搶就更鬧心了,掙扎在草根中的大多數人不求驚天動地,踏踏實實活好了就行,這種踏實的活法雖然平庸,卻是升斗小民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們不惹是生非,因為沒雅厚的資本在捕了婁子後給自己擦屁股,他們極少見義勇為,因為華而不實的榮譽與性命比起來太過渺小,這不是道德問題,升斗小民就得活的實在,少做一些自己把握不了的事。 郭凌飛不在升斗小民的行列,可也沒見義勇為的慾望,他極少做虎軀一震勇鬥劫匪的事兒,在非洲S國劫匪氾濫成災,他大多視而不見,那些事與他無關,少一事准比多一事來的簡單,現在他也沒打算蹦躂出去顯眼。 大白天在上海鬧市區搶劫能安然逃脫的劫匪絕對算人才,不過在郭凌飛看來,這三位充其量是四肢發達的莽夫,直白點說就是三個鑽了錢眼的傻叉。在三人臨近的瞬間,他沒學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裝出臨危不亂的樣子以輕蔑眼神藐視幾個狗急跳牆的傢伙,從容跨上路邊的檯子,不疾不徐走向涼茶店。 「你他娘的別動,再動老子開槍了。」 郭凌飛繞過一輛紅色華晨寶馬正要向涼茶店門前的台階邁去,後邊傳來惡狠狼的吼叫聲,還有女人們的驚叫聲。當涼他意識到茶店落地玻璃窗裡的人全把目光看過來時,知道那三個走投無路的傻叉調轉矛頭指向了他。 郭凌飛聳了聳肩膀,雙手插著褲兜緩慢轉身,三米外大鬍子男人用槍指著他,另兩個傢伙迅速跑過來,一左一右,兩把帶血的砍刀架在他脖子上,周圍行人慌張逃避十幾米,幾名警察舉著槍慢慢圍攏過來,同時三輛警車停在了路邊。 郭凌飛很平靜地瞧著警察封鎖現場,面不改色,嘴角甚至牽扯出了淡淡笑意,不屑意味濃重,大鬍子手中的仿六四手槍已頂在他的太陽穴上,對著周圍荷槍實彈的警察歇斯底里喊道:「都他媽的別動你們誰動老子就斃了這小子,十分鐘內給我弄一輛悍馬越野車,不然我們三兄弟和他同歸於盡。」 六車道的馬路很快賭了個水洩不通,圈觀的人越來越多,郭凌飛若無其事的面對大眾,手還在褲兜裡插著,哪裡像個人質。這麼多年來,沒人有機會把手槍頂在他頭上,也沒人有機會把砍刀架在他脖子上,除非他願意。 「抽煙不?」郭凌飛斜視拿槍的漢子,眼神柔和波瀾不驚,一句話把三個窮凶極惡的劫匪問傻了,周圍那些如臨大敵的警察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廝在槍頂頭刀架脖子的險境中慢條斯理的摸出有點皺的中南海煙盒。 郭凌飛是在裝逼?肯定不是,四五年前在非洲S國的槍林彈雨中與葉飛邊開玩笑邊殺人,比現在灑脫多了,在南美洲每次等劇毒眼鏡王蛇張開嘴施以致命一擊,他總會把在手的煙頭彈向蛇嘴後才施展凌厲殺招,以至於練到最後可以在蠔嘴張開的瞬間把煙頭準確無誤的彈進去。 在險象環生的驚險刺激中磨練臨危不亂的心態,這就是郭凌飛強大變態之處,血雨腥風中闖過來的人哪能在這種小場面上束手束腳,更談不上裝逼。 大鬍子男人抖動的手指愣是沒扣動扳機,沒到玉石俱焚那節骨眼大鬍子不會選擇同歸於盡,莽夫也會打自己的小算盤,布袋子裡有八十萬,八十萬啊,他們三兄弟打工一年積攢的錢不夠八十萬的百分之一。 他還想留條命享受一番,幻想著學有錢人去夜總會見見世面,瞧瞧什麼是「媽咪」,什麼是「公主,「再找個漂亮妞開輛小車風風光光回村裡顯擺一次,好多事兒還沒做,無論如何不能死,不能落入警察手裡,哪怕享受完了再吃槍子也值。 小人物的夢,小人物的悲哀。 「手抖的太厲害有可能走火,我死了,你們三個也就完蛋了。」郭凌飛咬出一根煙,摸出打火機點燃,旁邊的警察和圍觀的路人那個冷汗直流啊。 「別動…別說話,不然老子讓你挨槍子兒,老二給這小子放點血,別讓人以為咱兄弟不敢下狠手。」大鬍子猙獰道,持槍的手愈發抖的厲害,左邊漢子聽了大哥的話,凝眉咬牙,手中那把帶血的砍刀壓向郭凌飛的脖頸。 「自作孽不可活。」 話音剛起,郭凌飛稍微後仰,甩頭避開冷冰冰的槍口,雙手以超乎肉眼可視能力的極限速度捏住了左右兩個劫匪持刀的手腕,不見費力的一捏,粗壯手腕稀碎,再一甩手,兩人飛向空中。 當兩個劫匪在那種撕心裂肺的劇痛刺激下發出嚎叫時,他們的身軀早在空中劃出近似於拋物線的軌跡,大鬍子男人驚駭想扣動扳機,卻發現握槍那隻手的手腕扭轉出一個詭異弧度,槍口已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郭凌飛用一隻手壓著大鬍子的兩隻手,叼著煙冷笑不止,走極端沒成功的這類人是可悲,但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大鬍子忘了手腕折斷的劇痛,傻看著郭凌飛,黯然失神的雙眼中充滿恐懼,彷彿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魔鬼,圍觀人群鴉雀無聲,警察蜂擁而上,撲倒三人。 郭凌飛抬手捏住煙嘴輕彈煙灰,然後靠著涼茶店外的紅色寶馬車看著警察們如何大顯神通。警察一陣忙活,最終把三個半死不活的劫匪壓上警車,又費了十幾分鐘才驅散人群,郭凌飛做了份筆錄。 浪費了半個鐘頭時間,郭凌飛整了整衣服準備再次走向涼茶店,一輛小型運貨卡車突然拐進人行道直撞郭凌飛。 開車的人赤裸身上,肌肉高隆的胸脯上紋著一顆猙獰狼頭,狼王的標誌!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欲擒故縱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尋常老百姓最能體會這句話中的無奈與辛酸,在挫折磨難迷茫中本以為找到了柳暗花明的方向,結果等來的是更大挫折和磨難,就好比當你裝逼擺酷好不容易搞個妞跟人家急正式約會時平白無故的摔了一跤,剛爬起來要慶幸自己無傷大雅,一輛灑水車又把你泡妞的行頭整了個慘不忍睹。 生活中的無奈誰也避免不了,窮人如此,富人如此,郭凌飛亦如此,只不過面對現實的心態不一樣,大多數人在禍不單行後去怨天尤人的空悲慼,而郭凌飛想的是如何時時刻刻把自己的命運握在自己手中。 小型卡車瘋狂衝撞過來的瞬間,郭凌飛預感到今天禍不單行,沒功夫去怨天尤人胡亂抱怨,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避開這對尋常人來說絕對致命的一撞,反應速度在很多危急時刻決定人的生死。 郭凌飛腳尖猛點地,橫著射向旁邊兩米處的紅色寶馬,此時卡車的車頭與他僅有一米距離,一個驚心動魄的距離,普通人在這個距離上能做的大概就是閉眼等著卡車撞過來,祈禱老天能恰憫。 在所有人認為必死無疑的情況下,疾射向寶馬車的郭凌飛雙手在車頂輕描淡寫的一拍,玩了一個震撼路人眼球的三百六十度大轉體空翻,落向與紅色寶馬隔著兩個車位的大眾轎UV越野車。 刺耳撞擊聲轟然作響,中間夾雜著金屬扭曲聲和玻璃碎裂聲,撩撥著人們內心深處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經,涼茶店靠近街面的落地玻璃窗內,不分男女老少齊刷刷站起,伸著脖子張望。小型卡車將紅色寶馬半邊車身撞四陷進去,由於撞擊力巨大,寶馬車前蓋彈起,發動機被「擠」得凸出來,觸目驚心。 郭凌飛輕巧落在大眾轎車車頂上,抬眼看去,事情僅僅是個開始,一個赤裸上身的漢子從卡車竄上嚴重變形的寶馬車,雙手端著一支長槍,雷明頓M870霰彈槍,這種裝配M國海軍陸戰隊的泵動霰彈槍近距離殺傷力以及殺傷範圍是任何槍械無法媲美的。 「哈哈哈…」漢子瞪著一雙佈滿血絲的豹眼,猙獰發笑毫不猶豫扣動扳機,把這片鬧市當成了屠戮人命的場所,槍口射出的霰彈化為無數粒鋼珠鐵猶如一張殺人大網罩向四五米外的郭凌飛。 郭凌飛在槍響之時已從車頂滾落,嶄新的UV越野車在彈雨洗禮下車窗全部碎裂,車身彈痕斑駁,也就剛才漢子開槍的一剎那,郭凌飛看清了漢子紋在胸口上的狼頭,狼頭刺青,東北幫戰狼堂的標誌,是戰狼堂的餘孽?是小蝦米還是逃脫的狼王? 郭凌飛接連躲避密集子彈,同時留意在車頂上跳躍開槍的漢子,身高一米九多的漢子霸氣十足,異常凶悍,進退之間沉著冷靜,一看便是個練家子,還是個火候不淺的練家子,郭凌飛閃身避在一輛車後,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笑意。 東北幫唯一入他法眼的只有戰狼堂堂主狼王楚狂人,據說這位東北黑道第一悍將曾在少林習武十年,盡力揮出一拳能擊倒一頭健壯的耕牛,混跡東北黑道六年無人能敵,不但在東三省凶名昭著,俄羅斯光頭黨與東北幫因軍火交易火拚幾次,被狼王殺的心驚膽戰,暗地裡常用蹩腳的漢語稱他為「楚瘋子」 不可多得的黑道人才。 槍聲沉寂,對各種槍械極度熟悉的郭凌飛清楚雷明頓11870只能裝七發霰彈,七發子彈已經打光,他從一輛轎車後走出,停在涼茶店前的七八輛汽車不同程度的損壞,那輛寶馬損壞最為嚴重,只有激烈槍戰後才能造成如此觸目驚心的場景。 路人們屏氣凝神遠遠觀瞧,根本不敢靠近,而狼玉的高大身軀憑空消失,警笛聲再次從遠處傳來,郭凌飛瞇眼,無數次生死考驗磨礪出的敏銳直覺告訴他危險就在身邊,他踩著碎裂的玻璃渣滓緩慢前行。 「去死!」 一聲高喊,氣勢如虹,狼王的健碩身軀從兩輛車之間的縫陳中躥出,鐵拳揮舞,罡風呼嘯,能硬生生擊倒耕牛的拳頭蘊含的力量是何等驚人,狂瀉出來的爆發力轟殺個人輕鬆至極,郭凌飛在千鈞一髮間抬右手握住了襲來的拳頭。 哧哧!鞋底與地面的摩擦聲,郭凌飛姿勢不變,雙腳移位一米有餘,不得已右腳用力踏碎一塊方磚才穩住身形,由此可見狼王一拳的力量變態到了什麼地步,這是純粹的力量,沒有絲毫取巧之處。 郭凌飛從五歲開始扎馬步,十幾年下來,他與人搏鬥時雙腳釘地如老村生根,還沒遇上單憑純粹力量迫使他雙腳移位的猛人,他臉上泛起一抹笑意,平和中透出點讚賞之意,狼王是個能用的人才。 狼王在右拳被握的瞬間揮出右拳,他的右拳才是真正引以為做的殺手鑭,盡全力一擊比左拳重出三百磅,普通人盡力擊出一拳大致是身體重量的三分之二,拳力不會超出一百斤,一般打不死人,職業拳擊運動員奮力出拳,拳力差不多是體重的一倍,當年那位世界拳王能打出五百斤的力量,巔峰狀態下可以達到三百公斤,一拳之力接近六百磅。 狼王左拳打出過近千磅的力量,已算變態,而右拳比左拳還要強悍,這一拳無疑又是爆發力驚人的致命一擊,有摧枯拉朽的剛猛氣勢,郭凌飛拿捏時機恰到好處,左手準確無誤捏住了狼王轟向他面門的右拳,「卡嚓!」地面方磚又被他踩碎一塊。 郭凌飛握住狼王雙拳的同時右腿迅疾抬起,與撐著身體重心的左腿呈現一百八十度的平角,無聲無息壓在狼王胸口上,腳尖抵住了狼王的下領,兩人一連串的生死相搏在電光火石的幾秒鐘完成,圍觀者腦海中不過是模糊不清的影像,沒一個人看的真切。 「你很不錯,我欣賞過的人不多,你算一個,不過你還沒有殺我的能耐。」郭凌飛輕笑道,右腳尖地著狼王下領,身體骨骼的關節發出聲聲脆響,慢慢前傾,壓向狼王,狼王裸露出來那盤根錯節的肌肉緊繃高鼓,咬牙承受著洶湧而來的巨大力量。 「郭凌飛…你有本事殺我…不然我一定為喬老大報仇。」狼王艱難道,汗水從豎直短髮中滲出,倘過古銅色的臉頰,慢慢滴落,他的雄健身軀一點一點後仰,有了崩潰的跡象,而此時警笛聲越來越近。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殺你,也不想看你坐牢。」 郭凌飛雙臂輕抬,狼王跌跌撞撞倒退出五六步,一臉詫異神色,他不明白手段狠辣的北方黑道王者為什麼會放虎歸山,留下他這個大禍患,他沒多問,轉身大步離去,只留下一句話:「只要我活著,就會為喬老大報仇。」 郭凌飛無所謂的笑了笑,欲去之,先予之,欲擒之,先放之,這個「擒」可不是抓的意思,要收服桀驁不馴的狼王,欲擒故縱是最好的手段。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滾出我的一畝三分地 一場街頭激戰致使郭凌飛又去了次浦東區公安局,依舊是安然無恙的進去,安然無恙地出來,仔細算算從讀高三到現在進局子的次數不算少,比起大多數同齡人已屬於異類,直白點說就是進派出所次數比進學校大門次數還多的那一類人。 這類人有個不太中聽的稱呼「小混混」,大多是那類品學兼劣又很天真的毛頭小子,街頭混混常把進局子當作炫耀的資本,進的次數多了,在混混圈子裡的威望就高,天真的認為拎著砍刀拜幾個把子就能揚名立萬,闖蕩出一片天下,這也是很多毛頭小子幹架不要命的原因,殊不知用拳頭打天下的時代早一去不復返了。 武力,是征服偌大個江湖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但沒點道行的小蝦米用不起它,除妖伏魔需要道行,混江湖同樣需要道行,想用拳頭打出一片天下更需要道行,郭凌飛擁有的資本足夠他的兩隻拳頭去揮霍,揮霍資本的同時還以更快的速度積累資本。 郭凌飛這一年多幹了什麼,熟悉他的人都清楚,廢掉一個傅白冰,踩下大半個太子黨,拔掉一個洪門,贏得了少半個南方,每一次得到的總比揮霍出去的多,這便是征服手段的高超體現,並非純粹的用武力去征服。 想生活的滋潤,想爬的高光有膀子蠻力不行,還得多動腦子,起碼郭凌飛是這樣想的,這樣做的。他在遊覽上海各處景致的三天時間裡,一直在想如何與皇甫朝歌一爭長短,三天走過多少個地方他不記得,腦子裡根本沒在意那些。 三天的遊覽觀光中,郭凌飛印象比較深的一處景致興許是東方明珠電視塔,這上海市區內第二高的華麗建築物,他是那種見了能一笑傾城的美人不會有太多感慨的變態,回味的當然不是這座建築物的驚人高度和華麗外形,是站在上面居高臨下的那種感覺。 這三天裡郭凌飛獨自一人遊逛上海沒與任何一個女孩約會啦吃飯啦,更沒有帶著齊曉曼去開房,玩笑可以開,卻不能那麼做,他習慣踐踏別人的現則,但從不丟掉自己的原則。第一回做花癡的齊曉曼,每每給郭凌飛這廝打來電話都會詢問什麼時候去開房。 虎軀一震踩下大半個Z國黑道的郭凌飛總是模稜兩可的含糊其辭,自己都覺得有點不那麼「爺們」了,無奈的不得了,換個稍稍風流點心軟點的公子哥早把那多情的靚妞推倒在酒店的大床上了。 「花癡的傻妞,赤裸裸的誘惑啊!」 飛騰集團總部大廈不遠處,有段時間沒碰女人的郭凌飛無奈的感慨一聲,掛斷了齊曉曼打來的電話,這妞真還不依不饒了,硬要撩撥人的慾火,估計坐懷不亂的真君子也架不住齊曉曼那樣成熟嫵媚的娘們撩撥。 「我不甘心這世道還講不講理,李天成在飛騰一天飛騰就是藏污納垢的場所。」斷斷續續的嗚咽責罵聲驚擾了郭凌飛的思緒,心頭湧動的那點慾火消失殆盡,他循聲看去,飛騰大廈前,一個二十六七歲穿著合體職業裝的文弱女孩被兩名保安推出門外,身材不錯,相貌清秀,遠算不上驚艷,溫婉氣質倒能惹人憐惜,女孩雙手抱著一個大紙箱,雙眼紅腫,顯然哭過。 在上海各大寫字樓混過的白領小資對這一幕不陌生,解僱員工是各大公司常有的事兒,可謂司空見慣。女孩抱著大紙箱一屁股坐在大理石台階上,小聲哭泣,路過的行人僅是好奇的瞥幾眼,同情憐憫的少,幸災樂禍的多。 郭凌飛來上海半個月了一直沒踏入飛騰,今天是心血來潮看一看,無巧不巧的碰上了這一出,緩步走過去,問:「你為什麼說飛騰是藏污納垢的場所?」 女孩抬頭見是個陌生男人,抹了下臉上淚痕,搖搖頭,沒作聲。郭凌飛皺眉,眼前的女孩不像是無事生非那種女人,說出的話未必空口無憑,純粹的撒氣罵人他可以完全無視,但飛騰內部要是真有「蛀蟲」,他不會袖手旁觀。 「說出你的委屈,對你或許有好處,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說飛騰是藏污納垢的場所,難道世界最優秀的集團裡有亂七八糟的貨色?」郭凌飛再問,平淡語調透著威嚴,一臉肅然。女孩不禁一愣,下意識咬著嘴唇點頭,隨即又搖頭,抱著箱子起身想離去。 郭凌飛能從女孩一連串細微動作中看出小人物的掙扎與無助,女人柔弱天性中逆來順受,他不是雷鋒,不會雪中送炭,但絕不漠視飛騰的事兒,閃身擋住女孩去路,認真道:「如果你說明原因,不但能保住工作 或許還有額外的獎勵。」 女孩發怔,現在心裡還咒罵著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哪能輕易相信一個從未謀面的男人會幫她。郭凌飛明白女孩猶豫什麼,不少男人總想著以最廉價的付出爬上愛慕已久那個女人的大床,致使不少女孩子有了極端的自我保護意識,他嘴角泛起隨和笑意,道:「不要把我想的太齷齪,我不是幫你,是在幫我自己,說說飛騰內部的事兒吧,機會只有一次,你不把握,那就不會再有。」 女孩低頭看著紙箱裡亂七八糟的辦公生活用品,沉思著,能進入飛騰工作是國內很多名牌大學畢業生的夢想,這是不是一個機會,能不能失而復得?她沉默許久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道:「我被解雇是因為集團裡一位高層人員一直騷擾我,我投訴卻被反咬一口,上午投訴,午飯前接到人事部的解雇通知,飛騰的辦事效率就這麼快。」 郭凌飛聽得出來女孩後半句話有嘲諷的意味,徐徐道:「有沒有證據?只要有被騷擾的證據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手機裡有幾條短信,可你能給我交代嗎?那男人是集團核心層的重要人物,掛著副總裁的頭銜。」女孩歎氣,並不對眼前的陌生男人抱有多大希望,隨手摸出手機翻出那幾條不堪入目的短信讓郭凌飛看。 「副總裁?即使是呂曉飛幹了這齷齪事兒也得從我的一畝三分地滾出去。」郭凌飛看著手機短信,臉色陰沉下來,他說話聲音不高,卻是異常的冷厲。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滾出我的一畝三分地 「一家企業要躋身一流,必須有自己的靈魂,企業文化是企業的靈魂,是推動企業發展的不竭動力。」呂曉飛在一次世界級財經峰會上面對全球五百強大公司的CEO們說出的一句話,沒有哪個自負的傢伙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這位在二十五年前為失敗初戀落淚的男人嘔心瀝血二十年把當年的飛宇和騰龍整合成世界經濟領域的強大存在,賦予了飛騰真正的靈魂,使飛騰的文化底蘊灌輸到每一個員工的心底,這是飛騰走向輝煌的根本。 郭飛宇曾說過「飛騰之所以能有現在的輝煌,我只有兩分功勞,呂曉飛有三分功勞,剩下五分是飛騰十萬員工的。」 這個世界上能被郭飛宇如此稱讚的人一巴掌數得過來,對於飛騰人來說是至高無上的榮耀。飛騰大廈一樓大廳高高掛起的牌匾上寫著「杜絕一切浪費,我們的信仰是向著輝煌不斷進取。」 大廳裡,郭凌飛抬眼看了一下那塊牌匾,繃緊的面頰稍稍緩和,在隨著父親打天下的那一輩兒人裡,他最敬重的是呂曉飛,這樣一個才華不很驚艷習慣穩紮穩打的男人能把飛騰推上今天的高度,值得佩服。 「這句話是飛騰文化的精髓,我們這些普通職員在進來的第一天就把它記在心底,為飛騰付出,可惜世界上沒完美的事物,避免不了缺陷的存在,呂總是個好人,領導能力毋庸置疑,只是下面總會有污垢存在哎!」抱著大紙箱的女孩輕聲歎氣,她不想離開飛騰並非全是因為優厚的薪水福利,從大學畢業闖過層層面試筆試開始為飛騰工作,整整三年,對飛騰的感情不淺。 「你知道牌匾上的這句話是誰寫的嗎?」郭凌飛扭頭凝視、女孩,展露的神情令人莫測高深,女孩一愣,不自然的搖頭。 「飛騰內部確實很少有人知道這句話是誰寫的。」郭凌飛淡笑一下,走向一樓電梯口,那兩個在大廈門口攔阻過他的保安遠遠瞧著,卻不敢再上前攔阻,因為兩人在一兩分鐘前被他逼視時真切感受到了徹骨寒意和畢生難忘的壓迫感,用小屁孩的話形容是王霸之氣午飯時間,飛騰大廈的五個餐廳幾乎都坐滿了人,很熱鬧,由這一點能感受到飛騰的活力,位於大廈三十五層的餐廳很寬敞,類似於大學的餐廳,分為兩個廳,前廳是普通職員用餐的場所,後廳是公司高層就餐的地方。 餐廳一分為二是呂曉飛的意思,用意只有一個,激勵,用一點點特權去調動普通職員的積極性,讓坐在外邊就餐的職員時刻有不斷進取的熱情,為有資格坐在內廳而奮鬥,郭凌飛帶著報紙箱的女孩走進餐廳。 兩人順著餐廳中間的過道向內廳走去,用餐的職員紛紛抬頭看向兩人,有幾個與女孩關係不錯的職員誤以為她遭到解雇後心中不忿帶人來鬧事兒,趕忙上前勸阻,怕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女孩的事兒在飛騰內部已是眾人皆知,說什麼的都有,有些流言蜚語甚至到了難以入耳的地步,她默不作聲低頭跟在郭凌飛身後,不敢面對曾經的同事那種異樣眼神,這時候,七八個穿著統一白色短袖襯衫黑西褲的男人從內廳堂走出。 其中一個正用紙巾擦抹嘴角油漬的中年男人見女孩跟著郭凌飛走過來,舉止神情立時顯得不自然,低頭不去看走近的女孩,郭凌飛的眼神是何等犀利,中年男人這麼明顯的變化哪能逃過他的雙眼。 「你站住,叫什麼名字?」郭凌飛跨出一步擋住幾個飛騰高層人員的去路,冷眼逼視留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女孩聽到郭凌飛說話才緩慢抬頭,清秀面龐頓時僵硬,隨即浮現出憤慨之色。 這人正是飛騰集團六名副總裁之一的李天成,李副總裁被問的愣了一下,很快神色如常,昂頭挺胸理直氣壯道:「我是飛騰的副總裁李天成,你們兩個沒有胸牌,應該不是飛騰的職員,請你們離開這裡,不要影響其他職員用餐。」 原本還算熱鬧的餐廳變得鴉雀無聲,郭凌飛盯著那張貌似很有正氣的國字臉冷笑不止,若非瞭解內情確實很難把哪幾條言語間充滿下流意味的短信與這個李天成聯繫在一起,普通人為了混生活無恥點沒什麼,這廝無恥的如此沉穩真令人不齒。 「這幾條短信是你發嗎?」 郭凌飛問話同時把女孩的手機朝向李天成,2.8英吋手機屏幕上的字體不模糊,飛騰幾個高層都看得真切,沒人言語。 「年輕人,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是在國外接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根本不可能發這樣的短信,再要無理取鬧我會叫保安。」李天成一臉正氣。 「教授有時候還是禽獸呢……」郭凌飛不屑地牽扯嘴角,把手機對準李天成身邊的人,繼續問:「這個電話號碼是不是李天成的?」 這人沒言語,瞥了眼李天成,輕輕搖頭,郭凌飛又問了旁邊幾個就餐的職員,全部默不作聲的搖頭,沒人願意為無關緊要的人去觸怒一個能影響到自身利益的人,這就是潛藏在人性中的劣根,世態炎涼的一面。 「好……」郭凌飛冷眼瞧著李天成,掏出自己手機照著女孩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撥打了電話。李天成神色陡變,一手伸進褲兜,一手去制止郭凌飛打電話,同時呼喊:「去叫保安,把鬧事兒的人送到公安局。」 郭凌飛一腳踹出,李天成滾出三米,撞倒一張餐桌,餐廳裡的職員大驚,抱著紙箱的女孩愣住,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節骨眼上李天正的褲兜裡傳出了手機鈴聲。 「十足的渣滓,飛騰不是藏污納垢的場所,不需要你這種貨色,馬上給我滾出飛騰,剛才那幾個裝傻沖愣的同樣給我離開飛騰。」郭凌飛冷聲道。 「你憑什麼?」李天成掙扎爬起,怒視郭凌飛。 郭凌飛環視餐廳所有人,緩緩說道:「因為飛騰是我的一畝三分地,我不會讓你玷污這裡。」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色字頭上一把刀,有幾個男人把這話放在心上,去細細揣摩體會,女人常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有點以偏概全,大多數男人聽了會不得勁兒,可有多少荷爾蒙旺盛的牲口,見了屁股大胸大的靚妞不去意淫如何爬上人家的床頭。 萬花從中過能片葉不粘身的男人沒幾個,色字頭上那把刀落下來時不倒霉的男人也不多,餐廳裡彎腰抱肚的李天成心裡沒來由的發虛,害怕,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無端端的畏懼一個陌生青年。 飛騰是我的一畝三分地! 李天成反覆揣摩這句話,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幾年他老婆身體不好,在房事上很難滿足他,四十五六歲的老男人真要飢渴起來不比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差,甚至有過之無不及,最終這位副總裁在無數次的慾求不滿後把心思用在了飛騰的女職員身上。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郭凌飛臉色陰冷,眼神如刀鋒犀利,使周圍幾人覺得這眼神在逼向他們內心最陰暗的那一部分,餐廳裡靜悄悄的,職員們沒心思再吃飯,所有人關心的是這件事兒如何收場。 「求你……不要打人,事情弄清楚就行了,不要鬧的太大」女孩用胳膊肘碰了碰郭凌飛,哀求意味濃重,她是憑著自身能力混生活的女人,父母是再平凡不過的小縣城工薪階層,沒啥資本讓她搬弄是非,去招惹這個社會的權貴階層,「白領」也不是個象徵權勢的稱謂,她不敢讓自己牽扯進太大的生活漩渦中,若是逆來順受能少一些麻煩,她寧願忍氣吞聲逆來順受。 「生活並非是一味的逆來順受,一味的忍讓,該凌厲反擊的時候就一定要反擊,不給渣滓們留一丁點情面。」郭凌飛恨鐵不成鋼的瞥了女孩一眼,正因為社會上女孩這類習慣忍讓的老好人太多,有些牲口才敢肆意妄為,進一寸,想一尺。 急促腳步聲從餐廳門外傳來,十來名保安匆忙走進,李天成和他身邊幾人都鬆了一口氣,當他們看清跟在保安後邊的人,神色又變得凝重,飛騰掌門人呂曉飛,餐廳內的職員紛紛起身與這位沉穩莊重的男人打招呼。 幾分鐘前呂曉飛還在自己辦公室內一邊吃午飯,一邊看資料,整理著上午與台商投資團商談之後的各種細節,構思如何聯手東方財團、黃氏財團、慕小冉三方勢力壓制台商投資團的氣焰,主子捅破一個窟窿,他就得更完美的把窟窿補上去。 呂曉飛在飛騰的午飯時間就是工作時間,飛騰內部人盡皆知,二十多年來一貫如此,助理闖進辦公室說有人鬧事兒時他才不甘心的放下手頭資料,離開辦公室。 「總裁好!總裁好!」 一聲聲呼喚中透著崇敬之情,沒有一人流露出阿諛奉承的意味,飛騰的老人知道對著呂曉飛諂媚那是自找死路,多少年來拍馬屁的貨色不分高層管理人員還是普通職員全部被當成垃圾清理出去。 郭凌飛轉過身,看著呂曉飛,陰沉臉色緩和不少,在隨著父親打天下那一輩兒人面前,他不會刻意擺出一副主子的臉孔趾高氣揚,向來對這種裝逼行為深感不屑,沒這些人也就沒有郭氏家族今天的輝煌。 十幾個保安閃在一旁,抱著紙箱的女孩挪步退到郭凌飛後側,李天成和飛騰幾個高層人員要迎上呂曉飛1卻被呂曉飛擺手制止,幾人尷尬站在原地,其實精明人早從呂曉飛看向郭凌飛的眼神察覺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呂叔叔,最近氣色不錯嗎。」郭凌飛搶先開口,不想讓飛騰員工心目中的偶像對自己彎腰喊出「少爺」這個肉麻稱呼,這便是對呂曉飛的尊重,他跋扈起來把人當畜生蹂躪,但比任何一個紈褲子弟明白該如何去尊重人。 呂曉飛笑了,笑的很欣慰,一個勁兒點頭,餐廳裡的飛騰員工莫不驚訝,他們從總裁的這一笑中徹底醒悟,陌生青年的來頭不是一般的大。李天成面如土色,幾分鐘前被郭凌飛問話的那幾個高管和職員面面相覷,緊張不已。 「呂叔叔,今天來飛騰本意是看你,沒想到碰上了鬧心事兒,個別渣滓使飛騰成了藏污納垢的地方。」郭凌飛掃了眼旁邊幾人,把女孩的手機遞給呂曉飛,呂曉飛接過手機仔細閱讀那幾條短信,眉頭慢慢皺起。 「呂總,那幾條短信是我前天喝醉酒發的,酒後亂性,不能當真,在飛騰裡我沒做過出格的事兒,八年來我也為飛騰付出了不少心血,一直兢兢業業。」李天成哭喪著臉道,聲淚俱下要多感人有多感人。 「呂總,別聽他胡說,他是個畜生!」女人的怒罵聲從餐廳角落裡傳出,一位三十五六歲風韻猶存的女職員捂臉哭泣著走過來,李天成頓時面如死灰,兩年前他以談工作為幌子把這個已有家室的女人騙到酒店,用下三濫的卑鄙手段強行與女人發生了肉體關係,並拍下裸照威脅,兩年來他一直把這個可憐女人當成發洩的工具,AV片裡的各種姿勢動作幾乎全在對方的身體上施展過。 聰明人能從女人哭訴中聽出太多的隱晦太多的痛苦,郭凌飛與呂曉飛對視,兩人臉色是同樣的陰沉,呂曉飛無論怎麼生氣都會極力克制情緒,不會在眾目睽睽下做出不符合身份的莽撞事兒。 以雷霆手段踩下大半個Z國的郭凌飛與呂曉飛的處事風格截然不同,他毫無徵兆的甩起手臂,扇出一記響亮耳光。李天成的身軀在眾人驚懼錯愕眼神中凌空飛起,頭顱側揚,身子還未落下,一口血箭從扭曲的那張嘴裡噴射出來,最後死豬一般跌落在地板上,有氣無力地哼哼著。 「呂叔叔,你認真處理一下吧,飛騰內部不像我想的那麼乾淨,父親和我都不希望飛騰裡有污垢存在,適當的用點狠手段不算過分。」郭凌飛拍著呂曉飛肩膀淡淡道,他現在的心情如同看到最心愛的東西染上污漬一般,很不舒服。 十幾個保安帶走了包括李天成在內的八個飛騰職員,被解雇的女孩和那個捂臉哭泣的女人隨著呂曉飛的助理離開餐廳,有些事兒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下詢問。呂曉飛得知郭凌飛還沒吃午飯,親自去餐廳窗口要了一份簡單飯菜,兩人在一張乾淨的空桌子旁坐下。 「少爺,工作餐,將就著吃點。」 呂曉飛的一句話使周圍那些大氣不敢出的職員立時呆若木雞。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作為男人不要自信的以為可以隨意把哪個女人玩弄於掌骨之內,女人不是傻子的代名詞,一旦發作起來不比手段狠辣的男人差多少,郭凌飛經歷發生在飛騰的齷齪事兒,對「色字頭上一把刀」這一說更有體會。 一個空蕩蕩的不袗餐盤放在郭凌飛與呂曉飛之間的桌子上,餐盤裡除了菜湯再沒有剩下任何東西,杜絕一切浪費,是飛騰的傳統,作為飛騰的未來繼承人,郭凌飛不會肆意破壞這個傳統,好的傳統就要一直延續下去。 他在南美洲叢林裡喝龍一熬出來的野菜湯同樣不會剩一滴,對人一個細節上的尊重遠比言語上的寒暄問暖來的實際,說白了這又何嘗不是收攏人心以廉價資本換取忠誠的手段,用尊重換來的忠誠比匍匐在權勢淫威下的忠誠可靠了太多倍。 郭凌飛接過呂曉飛遞來的紙巾輕輕擦抹嘴角,標準的貴族式動作,優雅的無可挑剔,一個動作不知迷倒了周圍多少年輕女職員,他不準備再浪費呂曉飛的時間,無所事事的流浪漢時間多到了想怎麼揮霍就怎麼揮霍,呂曉飛不同,「一寸光陰一寸金」用在呂曉飛的身上更為貼切。 郭凌飛起身告辭,呂曉飛想送,被他一個眼神制止,之後,大步走向三十五樓的電梯口,餐廳門口的呂曉飛微微彎著腰,一直肅然目視那個修長身影消失,他這個姿態震撼了餐廳裡所有職員。 郭凌飛乘電梯下樓,進入一樓大廳再次抬頭看那個很醒目的牌匾,上面的字體鐵畫銀鉤,狂放的不可一世,有如此磅礡大氣書法功底的人,這麼多年來他只知道兩個,不過其中一人因深受佛學感染,筆鋒稍顯柔和,在那位老人家心裡鋒芒畢露的處世之道是不成熟的體現,不可取。 「劍走偏鋒,鋒芒畢露。」 轉身間一個淺笑,郭凌飛邁步要離開氣派輝煌的大廳,簡簡單單八個字道出了一個血性男人的雄姿風采,二十年前那些有資本在一方翻雲覆雨的江湖黑道大佬大多清楚誰當得起這八個字兒。 「喂能不能告訴我牌匾上的字是誰寫的?」 柔弱聲音從郭凌飛背後傳來,他聽出來是那個柔弱女孩,一雙深邃黑眸古井不波,繼續緩緩邁步,沒回頭,只留個女孩一個淡然深沉憂鬱的聲音「我父親」,女孩呆住,望著走遠的孤傲背影怔怔出神。 孤單身影走出飛騰,火辣驕陽正炙烤著大地,上海六月的氣溫並不比北京高多少,但那種北方沒有的悶熱感讓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受不了,不過郭凌飛從小生存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中,上海的氣候要比南美洲的原始森林和非洲S國溫柔了太多。 當你見識了毒辣陽光將人皮膚烤裂流出膿血,遍地饑民在日頭下苟延殘喘,才能體會郭家大少爺走過的路是何等艱辛。短暫清脆的手機鈴音從郭凌飛褲兜中傳出,他面對著人潮洶湧的街頭,摸出手機,一條短信。 「下午五點上海戲劇學院門口見,不要開車,大的來,有急事務必到,齊白峰。」 上戲雖不如北影中戲的名頭那麼如日中天,但同樣是美女雲集的地方,艷名遠播,在一些男人眼裡這些藝術類院校是不折不扣的獵艷場所,獵艷的前提是擁有足夠能令拜金女人跪下來唱征服的資本。 神神秘秘的齊大少要幹什麼?郭凌飛撇嘴勾勒出邪異的讓街頭靚妞為之驚艷的迷人弧度,側目看向飛騰大廈前的寬闊綠化帶,那裡正好是一片蔭涼地,幾個老人正在街頭較勁兒,下象棋。 三個小時,殺了十一局,郭凌飛一人連續挑翻了五個老頭子,每一局都以詭異凌厲的路數在摧枯拉朽的攻勢中壓垮對手的鬥志,人上了年紀,性子也變得偏執,可老頭子們不得不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 郭凌飛看了下時間,四點一刻,灑脫扔下棋子,在老頭子們飽含讚賞甚至是佩服的目光中上攔下一輛出租車,他與人約會沒用特殊情況不會故意遲到,比卑鄙人更卑鄙無可厚非,可不能比誰更沒人品。 上戲在上海有三個校區,齊白峰約定的地點是本部,上戲的美女大多集中在這裡,進進出出甚是惹眼,絕對是華山路獨有的一道風景線,齊白峰破天荒的一身廉價行頭,腳上穿著正兒八經的北京布鞋。 這廝蹲在馬路牙子上,抽著與衣服不相稱的頂級蘇煙,隔著一條不算寬的馬路,饒有興趣打量著進出校門的靚麗女生,模樣與十幾年前北京城那些權勢嚇人的大院裡出來的頑主何其相似。 郭凌飛從出租車裡出來,一眼看到馬路牙子上的著裝怪異的齊白峰,廉價的行頭比世界頂級名牌服裝還惹眼,尤其是那雙黑布鞋不是一般的顯眼,記憶中在北京的老外對北京布鞋感情不淺。 郭凌飛皺鼻頭,不由得笑了,齊大少難道要扮豬吃老虎? 「凌飛……」齊白峰神秘兮兮的招手。 「齊家大少爺穿成這樣,你想幹什麼?體驗生活,還是純粹的裝逼?難不成要在我面前演一出扮豬吃老虎?」郭凌飛上上下下打量齊白峰一陣子才說話,一連幾個問題使這位上海第一大少尷尬不已。 「我不是扮豬吃老虎,不好這口兒,我是扮豬吃美女,聽說你經驗豐富傳授我幾招,呵呵呵!」齊白峰摸著鼻頭,一個勁兒地笑。 「吃美女?我經驗豐富?」 郭凌飛用手點著齊白峰笑容燦爛的臉蛋子,哭笑不得,若是經驗豐富還用得著因為女人的事兒煩心,二十六七歲的上海第一大少對女人沒經驗?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齊白峰擰滅煙頭,正色道:「凌飛,我聽說你老婆方茜是你初戀情人,你們之間的感情不摻雜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混了這麼多年,我也想找個不圖權勢金錢的女孩,三年前有一個不錯的女孩我沒好好的珍惜,遺憾了三年,最近幾天物色好一個,叫你來無非是學點扮豬吃美女的經驗。」 郭凌飛聽了齊白峰一番驚世駭俗的話,瞇眼笑了,不圖金錢不圖權勢的女孩有多少?方茜那樣的女孩又有多少? 「你自己的緣分,我把握不了,完全看你自己了,我不介意做個看客,適當的時候替你跑跑龍套。」郭凌飛扭身瞧著馬路對面的上戲校門。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下) 現實到骨子裡的社會,金錢和權勢是在這個社會掀起波瀾的最好催化劑,也是刺激勢利女人發情的最好春藥,對著街邊陌生美女砸出一張百元鈔票,不出意外換回來的是個響亮耳光,砸出十萬、幾十萬、百萬呢? 郭凌飛看著進出上戲校門的靚麗女孩們,在這片早被銅臭氣息污染的地方甩出大把鈔票或許能買來男人垂涎欲滴的美人初夜,要找一個不圖金錢權勢的純潔女人真的很難,不至於大海撈針那麼誇張,但差不了多少。 上海第一大少齊白峰有足夠資本砸暈上戲裡邊任何一個美眉,偏偏這廝鑽了牛角尖,要在這裡來次羅曼蒂克找一份純真感情,並且還整了這麼一身行頭,美其名「扮豬吃美女」。郭凌飛笑的無奈,一份純真的感情對齊白峰的誘惑遠超過美女的初夜,這興許是公子哥的通病,起碼他更看重感情的純真度。 兩人穿過馬路,穿過早已等在上戲門口的一長串各式各樣的轎車,跟在一群美女帥哥身後走進校門,齊白峰雖穿著一身怪異的廉價行頭,公子哥慣有的倨傲掩飾的不怎麼樣,收斂鋒芒的火候比起旁邊的郭凌飛差了一大截。 一個是上海紈褲圈子裡隻手遮天的人物,一個是君臨大半個Z國黑道的王者,在平凡人眼裡他們都是社會金字塔頂尖的世家大少,而此時兩人最本質的區別在於,齊白峰未曾經歷太多的磕磕碰碰,欠缺沉穩的火候,在一些成精的老頭子眼中不夠成熟老辣,郭凌飛在十幾年磨礪中比常人多了份超然物外的心態,不露鋒芒的時候任何人察覺不到他的可怕。 「這裡的資源不比北京那幾個藝術院校差吧?」齊白峰肆意笑道,眼神玩味,又像是在炫耀,確實近幾年從上戲走出的明星大腕在數量上不比北京那兩所名聲昭著的藝術高校差。 郭凌飛僅是用不屑意味濃重的淡笑回答了齊白峰,遊走不定的目光掃視擦肩而過的美女,純粹的欣賞眼神,不摻雜任何亂七八糟的意味,淡妝華服襯托下的上戲女生大多很精緻,剝去她們身上那些華麗的東西,看不出沾染多少世俗中的骯髒。 善於在生活中表演的人總是把最真實的一面掩飾的最深,郭凌飛覺得如此形容上戲的女生不算過分,兩人最終在學校食堂外停住,五點半正是學生開始吃晚飯的時間,熙熙攘攘的人流湧入食堂,鶯鶯燕燕,目不暇接。 第一次在大學食堂門口等女人的齊白峰扔給郭凌飛一根蘇煙,自己也抽了一根,三年前發生在京滬高速上的那場車禍使他有了很大轉變,若是三年前的他,絕不會耐著性子去等中意的女人。 「蘇煙聞起來很香,味道像南方的女人,有勁但柔軟,這點很特別。」郭凌飛接過煙放在鼻子上嗅了嗅,貪婪的瞇縫起雙眼,把煙含在牽扯出一抹弧度的嘴角,摸索打火機,老煙槍習慣性的動作卻使得幾個女生為之驚艷頻頻回頭。 「來了。」剛抽了兩口煙的齊白峰丟下郭凌飛,大步走向結伴在一起的三個女孩,那身異常拉風的泡妞行頭作用不小,吸引了不少人注意,穿成這樣來上戲追女人的絕無僅有,郭凌飛抬眉目看向齊白峰的「獵物」。 二十二三歲,精緻面容不施粉黛,身材勻稱高挑,隨意紮在腦後的馬尾辮為女孩增添了幾分純真氣質,淡灰色的格子長裙配上同樣淡灰色的帆布鞋更顯清純,比旁邊那兩個過分嫵媚的女孩要賞心悅目。 與方茜當年的樣子有幾分相似,郭凌飛閃過一個念頭,饒有興趣地看著,齊白峰到底是推倒過不少女人的老手,大大咧咧走過去,擋住三個女孩去路,彈著煙灰直白道:「我是窮人家的孩子,但想讓你做我女朋友,怎麼辦?」 三個女孩都是一愣,一旁看好戲的郭凌飛也愣了一下,隨即展顏而笑,玩世不恭的紈褲們喜歡不按常理出牌,女生接下來的舉止卻令郭凌飛收斂了笑容,眼神玩味的不可捉摸,她上下打量齊白峰幾眼,清淺笑道:「我在大學期間不會談戀愛。」 齊白峰還想再扯淡,三個女孩繞開他大步走進食堂,那兩個很嫵媚的女孩回過頭看了幾眼,目光中流露出的輕蔑是自尊心很強的男人無法承受的。齊白峰轉身看著郭凌飛,肆無忌憚地問:「怎麼樣?不錯吧?」 郭凌飛笑而不語,默默抽煙,不對看不透的人做評價是他一貫的作風,齊白峰無奈聳肩,走過來,一本正經道:「凌飛,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感覺不錯,不是那類能被金錢權勢砸暈乎的女孩子,你做個評價吧。」 「我不會斷然評論一個不瞭解的人,一眼能看透的人絕非你想像的那樣簡單,我就是這樣認為的,我與方茜是在最純真的歲月認識的,你們倆不同,多花點時間把人家摸清楚了再行動,省的最後失望。」郭凌飛話說得很直接,他不是上海紈褲裡的小癟三,對齊白峰不需要委婉,有什麼說什麼。 「她的情況我已經有了大概瞭解,蘇州人,家庭條件一般,為人不錯,在上戲兩年拒絕了十一個男生的追求,所以我覺得我不會看錯人,晚上約她出來談談。」齊白峰自信笑道,以他的能耐查女孩的底子易如反掌。 第一次陪人泡妞的郭凌飛在沉默中陪著齊白峰又等待了近半個鐘頭,直到三個女孩走出食堂,齊白峰再次厚著臉皮迎上去,而這次三個女孩很直接的繞開他,向學校外走去,這廝也鑽了牛角尖,很執著的跟在後邊,郭凌飛不得不跟著。 三個女孩出了校門,上了一輛出租車,齊白峰也攔下一輛出租車,一直跟著三個女孩到了華山路上的一家酒吧,酒吧門面不大,門前卻停著不少車,不過沒什麼搶眼的豪車。執著的齊白峰為了在郭凌飛面前證明自己眼光不差,在人滿為患的酒吧裡仔細找了五六分鐘才再次發現女孩的身影。 「我沒有任何齷齪的想法,只想和你交往。」齊白峰坐到三個女孩所在的玻璃小圓桌旁,認真看著中間的女孩,郭凌飛沒有坐過去,在旁邊吧檯的空位置上坐下,要了一杯啤酒,以一個看客的姿態看著齊白峰和那個女孩。 「你知道這一杯紅酒多少錢?」女孩低頭看著手中酒杯。齊白峰搖頭,這個酒吧在上海只能勉強算二流,從不進二流酒吧的他確實不知道這種地方的消費。 「這杯酒六十六元人民幣,你一個月賺的錢或是你父母給你的前夠你喝多少杯?我想不會太多,男人養女人靠執著靠真情沒用,需要的是實力,你所擁有的資本決定你匹配什麼樣的女人,我早過了感情純真的歲月,你養不起我這樣的女人,五天前我就注意到你了,不想你浪費太多時間和感情,如果我的話傷了你的自尊,我先向你道歉,這個社會很現實。」女孩抬眼凝視齊白峰,語調不溫不火。 齊白峰漸漸皺眉,郭凌飛搖頭笑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何謂權勢(上) 爵士酒吧,在上海氾濫成災的酒吧中勉強算個二流,它不是那類古典守舊的酒吧,風格偏離中規中矩,融和了迪吧一些東西,容易被追求時尚生活的年輕人接受,兩個近乎於人妖的DJ幅度不大地搖曳著身姿,沉浸在他們自己的旋律中,燈光閃爍的不大舞池中倒有不少男女隨著節奏扭動軀體,忘乎所以。 兩個DJ的水平同爵士酒吧一樣,勉強算是二流,不過氣氛不錯,這是郭凌飛對爵士最初的印象,坐在高腳轉椅上的他斜靠著吧檯,雙手捧著酒吧內最廉價的酒類,一杯五百毫升的生啤酒,十塊錢。 若說高中時代的他走個善於掩蓋鋒芒把自己融入普通人中且有著很深城府的大孩子,那現在的他則完全是看不出絲毫鋒芒的成熟男人,他的臉上僅有滄桑歲月磨礪出的淡淡印痕,淡淡憂鬱,沒有了三年前那種即使掩飾了鋒芒還很懾人的侵略性。 掩飾鋒芒與極致的收斂鋒芒本就是兩種境界。郭凌飛雙手捧著酒杯,放在腿上,瞧著齊白峰和那三個女孩,第一眼就能看透的人絕非表面那麼簡單,除非這人是傻子,他認為這話很對,齊白峰中意的女孩便是這類一眼看透卻錯的離譜的女人。 「酒吧外,酒吧內,你完全給我兩種不同的感覺,我真的很失望,你為什麼不另類一點呢,或許你會得到更多的東西。」齊白峰要了杯這裡的白蘭地,只用鼻子輕嗅一下,已然判斷出是不折不扣的假貨,不動聲色,細細品味,失望有些,傷心談不上。 女孩瞟了眼貌似不怎麼傷心的齊白峰,她見多了自尊心受點刺痛就大吼大叫的男生,這個一身廉價行頭的男人如此沉穩,倒勾起了她一點好奇心,輕輕一笑,精緻容顏愈發動人,恬淡道:「我爸媽是蘇州最小最沒發展前途的那類公務員,拿著固定工資,沒什麼灰色收入,供我和弟弟這書很不容易,我踏入上戲的願望就是以後賺大錢,讓父母活的輕鬆點,像我這種女孩子最珍貴的就是自己的感情和身體,你說我會把最珍貴的東西交給為了生活奔波忙碌的平凡人嗎?」 與南方大多女人的矜持比趕來,女孩的直白誘著幾分真誠,毖b明確的目標,知道自己該幹什麼,這類女孩適應社會的能力無疑是最強的,郭凌飛喝下一口啤酒,嘴角泛起的笑意深沉玩味,生性現實的女人不會把自己當伯樂在拉磨的瘦馬中挑選千里馬,華麗鞍鐙的高頭駿馬是最直接的選擇。 女人這麼做沒錯,不骯髒,髒的是這個世界。 「現實如此,藝術院校的女孩子大多現實到你這個程度,我見了太多,理解她們的動機,但這次我很失望,失望的是自己看走眼,早知你也是那類女人,我會用金錢權勢砸暈你,玩膩了你的身體後再甩了你。」齊白峰皺著眉頭抬起眼凝視對面依舊笑意清純的女孩,皺眉是因為杯中的白蘭地假的難以入喉。 上海那幫一流大少紈褲們若是在場一定不會懷疑齊白峰這番話的真實性,從上戲走出來一大把明星中有那麼幾個當紅女星受到過齊大少的施捨,而女孩當這話是個玩笑,另兩個女孩已肆意發笑,挑花眸子裡是赤裸裸的輕蔑。 居中的女孩努嘴,眨動著不經修飾就很長很彎的睫毛,笑道:「假如你有一天真成了什麼大人物,財富權勢在手,而我的身邊又沒有一個合適的男人,或許不用你來接近我,我會主動去接近你。」 「以後我與你不會再有任何交集,我失望一次,你或許要後悔終生。」齊白峰說完低頭又抿了一口酒,隨即搖頭,展露張揚本性道:「這家酒吧的白蘭地太假了,二流就是二流,虛假的東西造就不出真正的輝煌。」 齊白峰摸出錢包隨手拿出五六張百元鈔票放在了桌子上,起身離開,再沒回頭看女孩一眼,但幾孤芳自賞的女孩受不了這不拖泥帶水的乾脆決絕,優雄端著半杯六十六塊錢紅酒的女孩一時錯愕。 郭凌飛瞇起深邃雙眸,一臉肆意燦爛的笑容,其中意味齊白峰看出幾分,是嘲諷,不是嘲諷他,是嘲諷那個女孩不識貨。齊白峰想報以同樣笑容的剎那從郭凌飛的眼神中察覺出了一絲冷意,幾乎是同一時間身後傳來強勢霸道的話音。 「我女人在這裡喝酒從不用別的男人付錢,小子你扔在桌子上的幾張鈔票是對我的侮辱。」 郭凌飛昂頭喝盡杯中酒,把空杯了放在吧檯上,先前是看客,現在已不能置身事外,齊白峰身後的一群漢子不是善茬子,他靠著吧檯沒動,斜視幾人,說話的男人四十來歲,留著小平頭,相貌精幹,有江湖人的氣勢,也有大老闆的派頭,他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女孩身邊,後邊站著六個剽悍的男人,類似於馬仔那種角色。 屠戮了千人,踩下大半個Z國,輕鬆玩弄血腥暴力比老爺們玩熟女還順手的郭凌飛看著一群成為酒吧焦點的剽悍男人,如看一群待宰的綿羊,他們的命運已握在他的手上,殺與不殺,僅在一念之間。 本想不帶著一絲留戀瀟灑離去的齊白峰猛然轉身,再不是剛才那厚著臉皮追女人的死皮賴臉模樣,兩道濃眉挑起,張揚跋扈道:「你這狗屁王八蛋與那女孩太他媽的不般配,我告訴你」不但要請你馬子喝酒,還要在床上推倒你馬子,想怎麼樣?!」 齊白峰的惡毒言語刺激著中年男人,巴掌重重拍在玻璃圓桌上,周圍的酒客閃躲在一旁,兩個DJ停了下來,酒吧服務生打開最亮的燈,能容納兩百人的大廳很快安靜下來,眾人默默看著,酒吧裡出點爛事稀鬆平常,沒人大驚小怪。 六個叼著煙,脖子上套著金鏈子的漢子圍向從未被高人或是特種兵教官傳授過功夫的齊白峰,這廝居然安然不動,依舊是世家公子哥那副倨傲狂態,他有底,自己身手不行,可靠著吧檯那牲口是真正變態的主兒啊! 女孩捧著酒杯,平靜看了眼齊白峰,之後,視線落在了郭凌飛臉上,細細彎彎柳眉微微蹙起,她從這個陌生男人嘴角挑起的邪異 孤獨感覺到了濃郁的不屑和嘲諷意味兒,絕非是沒資本小人物惹了事強裝出的鎮定。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何謂權勢(中) 有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確實如此,猶豫、恐懼、不安、疲憊各種各樣的眼神與心意相通,郭凌飛從女孩的猶疑眼神中這出了她心中疑慮,一個從普通家庭走出的女孩哪裡能揣摩出站在權勢金字塔頂端那類人的玩世不恭。 郭凌飛笑意更甚,那抹令女人不自覺著迷的弧度更醉人,就在一個漢子抬起胳膊朝齊白峰肩出一記耳光的瞬間,女孩棒著酒杯的手微微抖動一下,她從那張帶著些許憂鬱些許滄桑的笑臉上感受到一絲刺入肺腑的冰冷寒意。 齊白峰盯著動手的馬仔,不閃不避,據說後邊那廝沒讓朋友失望過,算不算郭凌飛的朋友他不清楚,但他鐵定郭凌飛不會目睹身邊人丟人現眼,一隻肩出涼風的厚實手掌已在他眼前,十分之一秒後他這張還算對女人有殺傷力的面頰可能印上一個巴掌印。 靠著吧檯的郭凌飛抬起令女人艷羨嫉妒的手掌,在服務生和吧檯邊幾個酒客的驚詫目光中硬生生捏碎了吧檯上的空酒杯,清脆的玻璃碎裂聲不僅刺耳,也刺著他們腦袋裡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燈光下,兩抹璀璨流光飛射出去,沒入動手大漢的雙眼,接著是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呼,大漢深陷的眼窩子裡流下兩行血淚,右手掌定在齊白峰面前十公分處,五跟粗壯手指在巨大痛楚刺激下抽搐著,關節處爆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整條胳膊卻休想動彈分毫。 鬼魅現身在一旁的郭凌飛只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著那比尋常人手腕粗壯太多的手腕,酒吧裡的人盡皆駭然,齊白峰瞪大雙眼,喉結不由自主聳動,是在嚥下受驚之後分泌出來的多餘口水,剽悍馬仔沒完成一個耳光的極短暫時間內,郭凌飛瀟灑無比的做了三件事,捏碎酒杯,射出玻璃片,出手救人。 瘋子、變態、魔鬼! 緊握著酒杯的女孩一連閃過三個念頭,平靜如一泓秋水的清純面龐起了波瀾,有震撼,有驚訝,還有一點點的畏懼,不像旁邊兩個濃妝嫵媚女孩那般大驚失色。能漠視血腥暴力的女人習慣依附於強勢霸道的男人,郭凌飛在這一刻明白了女孩為什麼不找一個腦滿腸肥的巨富老扳做依靠,而是偏偏選擇了凶悍氣質可使柔弱女孩敬而遠之的平頭男人。 郭凌飛瞇眼斜視女孩,倒對著女孩的羊邊臉頰泛起笑意,男人味兒十足的俊朗臉膛頓時洩氣盎然,受傷馬仔的粗壯手腕竟在他兩根極具中性美感的手指按壓下,一點一點凹陷,此時的血腥與暴力已昇華到了使人賞心悅目的藝術境界。 本該是喧囂一片的酒吧死一般的寂靜,先動手打人的馬仔暈倒在地板上,笑意盎然的郭凌飛從身邊的桌子上以王室貴族才有的優雄姿勢捏起一塊純白紙巾,輕輕擦手,就像是做一個重複無數次的平凡動作,不溫不火,輕鬆隨意。 出來混的不全是愣頭青,郭凌飛的變態身手震撼了剩下五個膀大腰圓的馬仔,沒人再敢上前,最初沉穩如斯的平頭男人坐不住了,短暫的目瞪口呆過後,扶著桌面站起。一直緊握酒杯的女孩是全場中唯一沒瞠目結舌過的人,與其說是漠視暴力血腥還不如說是骨子裡有崇尚暴力血腥的性子。 女人中的異類,這樣的女孩如果從小接受特殊培養可能會幹出一番天下大多數男人為之汗顏的事,可惜沒出生在世家豪門中,郭凌飛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似讚賞,似嘲諷,慢慢扭頭對齊白峰說:「如果你不在意她,我這個本打算跑龍套的不介意喧賓奪主替你玩一次。我讓她明白什麼是讓男人低頭臣服讓女人跪下來唱征服的權勢。」 「我推倒過的上戲女生太多,既然知道她與她們沒啥卻別,只比婊子多了份裝出來的純潔,這個就留給你收拾了,正好跟你學兩手,我更不介意觀摩一場肉搏大戰。」齊白峰肆無忌憚道,談論一個女人像是談論一個玩物,這是對面前女人赤裸裸的侮辱。 「啪!」郭凌飛隨手拍出,在齊白峰腦瓜頂上來了個力道不重但很響亮的板粟,上海紈褲圈子裡沒人敢觸怒的第一大少齊白峰摸看鼻笑了,愜意的不得了,挨了個扳粟比推倒個名牌的大學校花還得意。 不論是小縣城的迪廳,還是大都市的酒吧夜總會,壓場子的人必不可少,關鍵時刻能起到不小的作用,七八個操東北口音的漢子喝斥在原地發怔的幾人讓開,氣勢洶洶穿過舞池走近出事兒地點。 「老扳」」為首的東北漢子看見臉色陰沉的中年男人後先是一愣,接著恭敬的點點頭,一群人把郭凌飛和齊白峰圍在中間,可熱鬧的酒客想不到在酒吧鬧事的一方是酒吧的老闆,不息事寧人,主動挑事已違背了經營之道。 女人,禍水?眾人心中的疑問,衝冠一怒為女人,踩下大半個Z國的強勢男人對此深有感觸,不止一次衝冠一怒,悍然殺人,不止一次發誓要打下一片大大天下,是為了一個夢,也是為了一個女人。 無論是在女人面前顯威風,還走純料的衝冠一怒,需要揮霍自身的資本,世上有這類資本的男人有多少?平頭男人不熟悉叱吒上海的齊白峰,他所在的位面又有多少資本夠他揮霍一次,而且是在郭凌飛面前揮霍。 郭凌飛環視圍出一個圓圈的十幾個東北漢子,傲然一笑,無視所有人存在向前邁步走到玻璃圓桌邊,無比放肆的伸出一隻手,用食指搭住女孩略尖的下巴,邪笑道:「我今晚要你,你別無選擇,說吧想讓我給你什麼樣的驚喜。」 女孩仰著臉沒說話,眼眸中閃過一絲雀躍,平頭男人終於爆發了,雙手擺動的同時罵了聲:「小王八蛋欺人太甚。」 十幾個東北漢子有的掄椅子有的掄拳頭,蜂擁而上,郭凌飛雙手在玻璃桌面上一按,一厘米厚的玻璃桌面在清脆到刺耳地步的聲響中碎裂,他的雙手以本身極限的速度撈起大片的玻璃渣子,再以更快的速度射出,正是少林暗器手法中的「漫天花雨」。 一道道璀璨光華準確無誤的射向蜂擁而來的東北漢子們,七八個人無著臉淒慘嚎叫,其他人慌忙退後躲進圍觀人群,平頭男人驚呆。 秒傷了七八個人的郭凌飛一把將還呆坐在椅子上的女孩拉入懷中,肆意揉捏著她的高聳胸脯,問:「說…今晚想要什麼驚喜?」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何謂權勢(下) 「我想今晚的上海夜空被絢麗煙花妝點,要讓所有上海人欣賞到。」女孩沒做任何反抗,很平靜說出一個看似簡單卻非一般人能辦到的事,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甚至在高中時代的稚嫩歲月中不止一次對好朋友說誰為她燃放一次絢麗煙花誰就能得到她的芳心。 成熟後的女人依然對兒時的夢記憶猶新,她曾對平頭男人述說過自己的夢,平頭男人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第二天為她賣了價值八萬的鑽石項鏈,她心裡失望,但清楚他沒能力用煙花點綴上海市區的夜空。 沒少在女孩身上破費的平頭男人看著自己的女人倒在他人懷裡,一再扭曲面部肌肉,一張本來很有氣勢的臉變得不成樣子,郭凌飛超乎尋常的變態實力使他放棄衝上去拚命一搏的念頭,他向來恥笑歷史上衝冠一怒去找死的那英雄豪傑,陰狠道:「小子你狠,有本事你就等在這裡。」 「好……」郭凌飛沒看平頭男人一眼,哪怕是眼角的一點餘光也沒施捨給他,乾脆答應了女孩的要求,女孩淺笑,完全忽略曾在她身上砸出過大把鈔票的可憐男人,依附於更強勢的男人是她的生活法則。 郭凌飛推開對他來說連玩物算不上的女孩,摸出手機撥號,面對著驚懼萬分的人們,淡然道:「老萬,告訴上海政府想辦法讓華山路限行一個小時,還有在半個鐘頭內道路兩邊高過兩百米的建築物頂上都要做好燃放煙花的準備,如果有人反對就讓他來華山路上的爵士酒吧找我,我會給反對的人一個滿意的解釋。」 不高不低不帶絲毫炫耀的話音又一次震驚在場所有人,震撼力遠遠超過平頭男人那句色厲內荏的狼話,齊白峰同樣被郭凌飛的話震撼,這位在上海廝混了十多年的齊家大少幹出一些事兒的震撼程度不亞於北京城三太保玩出過的大手筆,但從沒為了哪個女人玩出郭凌飛現在的手筆,恐怕放眼整個Z國只有兩個狂人有魄力這麼做。 除了身動的郭凌飛,還有雄霸南方的皇甫朝歌,兩個狂人對在一起會是怎麼的忖心動魄?誰最終會成為華夏第一號的巔峰人物? 齊白峰心中不禁多了幾分期待,這份期待甚至比與郭凌飛在滬杭高速公路上賽車更撩撥他的慾望。 反客為主的郭凌飛帶著女孩走出酒吧,齊白峰老老實實跟在後邊,看著前面的修長身影,不禁產生出崇敬仰望的情感。 剛入夜的華山路燈火揮煌,車流不息,展露出大都市夜色下特有的炫目瑰麗,郭凌飛立於馬路牙子上,注視著街道,眼中流露出深沉到無法揣測的玩味和欣賞,下一刻,這各繁華大街上的那片夜空注定將成為上海人仰視的焦點。 酒吧老闆連撥幾個電話,帶著幾個沒受傷的東北漢子出了酒吧,兩伙人距離五米,一方輕鬆自在,貌似根本不把今晚的事兒放在心上,另一方怒氣衝天卻又得忍氣吞聲等著「援兵」到來。 冰雪聰明的清純女孩從兩方人的氣勢差距大致猜出今晚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兩個衣著平凡的男人在今晚帶給她太多的神秘感,她冷淡的瞥了眼壓抑怒火的平頭男人,下意識向郭凌飛那邊挪了挪,正如郭凌飛看準的那點,她能漠視血腥暴力,完全是因為她習慣依附強勢霸道的男人。 十分鐘,對於漫漫長夜短暫的可以忽略不計,九輛顏色不一的轎車從機動車道中拐出囂張的停靠在路邊車位上,平頭男人雙眼發亮,帶人快步迎上,九輛轎車的車門連連響動,一群衣著光鮮的漢子下車,僅從這些人的跋扈神情上絕對沒人當他們是善類。 「三弟,是誰在場子裡找死呢?」為首之人是個差不多五十歲的臃腫男人,大光頭,小眼睛,滿臉的橫絲肉,手中握著一把畫著虎嘯山崗圖的折扇,黑汗衫,寬鬆的肥筒褲,腳上那雙開口黑布鞋比齊白峰那雙北京布鞋更驚世駭俗,語氣甚是囂張。 「大哥,就他們倆,尤其是那小子更欺人太甚。」平頭男人抬手點著郭凌飛,咬牙切齒,四五十個絕非善類的男人齊刷刷扭頭怒視郭凌飛。 作為局中人的郭凌飛望著繁華街道,更像一個事不關己的看客,超然物外的冷漠神情中隱隱流露捨我其誰的霸氣,他聽了兩人很沒創意的對話,嘴角稍稍勾勒出一個弧度,不屑到了極點。 「小子你能三兩下廢掉十來個人估計來路不簡單,亮個萬吧,我晁海亮一向不屑對無名小輩下狼手」光頭錚亮的男人扇著肩子,有幾分江湖大佬的氣勢,在上海黑道上僅次於馮坤的人物自然不缺那麼點王霸之氣。 「晁海亮…」齊白峰重複了這個能使上海小混混聽了後立時流露出敬畏的名字,搖頭撇嘴,一臉的不屑,他眼裡曾經的馮坤在上海是上不了檯面的小角色,何況是未曾謀面這輩子無法擠進上流困子的晁海亮。 一群張揚跋扈的爺們聽出齊白峰言語中濃重的輕蔑意味,怒氣沖沖圍攏過去。郭凌飛仍舊不正眼看這些人,眺望遠處,密集的車流逐漸稀疏,晚上七八點鐘正是車流高峰期的華山路異於平常的冷清起來。 酒吧門前其他人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幾十個如狼似虎的爺們在晁海亮眼神暗示下沒急於動手,所有人靜觀變化。當華山路再無車閒雜輛通過時,一串超過百輛的黑色轎車徐徐駛來,清一色的奧迪。 綿延近兩公里的車隊在酒吧門前停住,所有奧迪轎車的車門幾乎同一時間打開,無數黑西裝筆挺的漢子出現,昂首挺立,氣勢如虹。漕幫的馮氏父子在十名剽悍保鏢簇擁下快步走到郭凌飛身前,深深彎腰,一對父子如同見了主子的狗,五六百黑衣漢子跟著彎腰。 「會主,一切準備就緒,政府以燃放煙花為由對華山路限行一個小時,萬先生吩咐我帶人清理一些可能蹦躂出來的垃圾。」馮坤輕聲道,曾經的上海黑道梟雄面對著踩下大半個Z國的強勢男人竟不敢抬頭說語。 酒吧門前,一幫跳樑小丑完全傻眼。 郭凌飛輕輕點頭,邁步走上空蕩蕩的大街,清純女孩癡迷的緊跟著這個讓她明白何謂權勢的男人,綿綿不絕禮炮聲打破了上海夜空的寧靜,奪目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升騰,幻化出璀璨華光。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這是一個承諾(上) 無數高樓大廈閃爍出的輝煌燈火為上海市區那片夜空增添了夢幻般的迷離色彩,一校校升騰而起的禮花彈在空中爆裂出多姿多彩瑰麗花形,將這一夜點綴的愈加完美,愈加迷離,今夜的華山路無疑是全上海的焦點。 空蕩蕩的大街上,郭凌飛雙手抱著肩膀,緩緩邁步,燈光與煙花光華交相輝映,照亮他稍微仰起的俊逸臉膛,浮現出來的清淡笑意透著深沉玩味,沒有一點得色,沒有懾人鋒芒,始終不溫不火,旁人揣摩不透。 三年前,那些高居上位精明睿智的老頭子會把郭凌飛看做有城府的大孩子,三年過去,沒有誰再會自信的認為能揣摩到這個「孩子」的心思,不溫不火的平靜背後隱藏了太多隱晦陰暗的東西,這是質的蛻變,變化之後的郭凌飛又會給世界帶來怎樣的震撼。 今夜,他把上海夜空的華麗煙花給了一個陌生女人,手筆不可謂不大,而他曾經許諾給心愛女人的東西更多,是一片大大的天下,這片天下到底有多大,整個華夏?亞洲?還是整個世界?答案早已在他心中。 所以他要努力一點一點向上攀爬,要把一個接一個對手踩在腳下,不斷增加自己的高度,北京第五代太子黨們臣服不算什麼,君臨大半個Z國黑道不算什麼,直到有一天,他處於的高度伸出手掌可以遮住這個世界,那就夠了。 清純女孩隨在郭凌飛身邊,雙手纖細白嫩的十指交叉緊握放在胸前,仰望著夜空,笑的燦爛,不論多麼現實的女人都希望生活中多點浪漫,多點溫馨,哪怕是極其短暫的浪漫溫馨也比安寧到無味的平靜更能激起女人心中漣漪。 三條人影漫步在街頭,十米後,馮氏父子帶著無數黑衣漢子默默跟隨,腳步甚輕,生怕驚擾了前邊三人觀賞煙花的興致,謙卑敬畏從幾百人的骨子裡流淌出來,卑微小人物為權勢傾倒天經地義。 煙花持續了近半個鐘頭,最後一抹瑰麗色彩徹底消失在夜空,郭凌飛停下腳步,倒身看向女孩,淡淡問:「滿意嗎?」 「謝謝你,今晚的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真希望以後每年都有這麼一次,讓所有上海人知道他們欣賞到的煙花是因我而綻放,上海每年中有一夜是因我而華麗。」女孩貼近郭凌飛,仰起如花燦爛的笑臉凝視他,眼眸中滿是期盼。 「每年一次……」,郭凌飛撇嘴笑了,一手摸著鼻了,一手搭起女孩的下巴,專注凝視女孩這張堪比神雕中小龍女的清純面龐,雙眼中溢出降至冰點的冷漠,參雜在眼神中的玩味與不屑足以刺傷任何花癡女人的心扉,冷淡道:「說實話……你這種女人不佩,要怪就怪自己在不該現實的時候太現實了,不然你以後品嚐的紅酒價錢或許是六十六塊錢的千倍……萬倍,與你談笑的人將是豪門貴婦名門淑媛。」 女孩一愣,既而花容慘淡,面前男人的無情決絕是她以往在任何男人身上找不到且品味不出的,齊白峰放聲發笑,肆無忌憚。郭凌飛轉身看向馮氏父子,「你們把爵士酒吧那群渣滓徹底清理掉,以後我不想上海的街頭再出現他們的影子。」 「是!」黑壓壓的一片人彎腰。郭凌飛已扭身離去,留給所有人一個修長霸道的背影,沒再多看任何人一眼,包括女孩。 「喂,我並有你想像的那麼壞,我現實……是因為我這樣沒資本……沒背景的女人必須獨自面對殘酷的社會。「女孩捂臉,再無法保持心緒平靜,兩行淚珠滾落而下,有失落,有傷心,還有後悔。 郭凌飛依舊沒回頭,眺望遠方的深邃黑眸甚至沒一絲情感波動。馬路對面高大建築物的暗角里,一個殺機四溢的老人看著發生的一切,重重冷哼一聲,把掩在背後的手臂抬起,一抹森冷溜光閃現,是一柄特製的彎刀,一尺三寸長,彎如月牙,刀身有淡藍光華淌動,刀鋒無比犀利。 「卑鄙小子,我要你的命,」老人低罵一句,猛然瞪大的雙目殺機暴漲,一閃身躍出暗角,薄底兒布鞋點在路面上,頻率越來越快,略顯瘦小的身子越來越輕盈,六車道的馬路中間是上下路的隔離帶,隔離帶正中間豎起一米五高的鐵柵欄,防止行人橫穿馬路,老人距鐵柵欄兩米,收腹吸氣,腳尖點地。 老人滿是殺機的雙眼只凝視一人,他的身子輕飄飄飛躍鐵柵欄,凌空雙腳無聲無息連著虛踏三步,右手中的那把二十年未出世的彎刀舞動出七道璀璨光弧,不分先後的七刀,刀刀是下了死手的玫命招式,即使在二十年前,老人傾盡全力的刀招是幾個不出世老怪物都不敢小覷的。 立於馬路哭泣凝視二十米外霸道身影的女孩大驚失色,甚至連呼喊的念頭生不出來。七道光華交結成不漏破綻的刀幕,彰顯國術的博大精深。早已感受到冷冽殺機的郭凌飛在老人出刀的瞬間倒過頭,目光直逼刀幕最深處。 看清楚是那個掉入黃浦江的老人,郭凌飛嘴角牽扯起詭異弧度,抬胳膊肘揉合太極陰柔勁道,將旁邊沒察覺到一絲危險還在給老姐發短信的齊白峰撞倒在馬路上,滾出六七米遠,郭凌飛在一條接一各猶如奔雷匹練的刀光中灑脫退步,看似從容,速度快的驚人。 老人雙腳著地,僅僅是與路面十分之一秒的接觸再次彈起,又是流星趕月的三刀,郭凌飛後仰,背部與路面呈現出一個震撼人心的詭異角度,腳後跟蹬地繼續以驚人速度後退。齊白峰摔了個七葷八素,抬頭一看,目瞪口呆。 郭凌飛疾退,老人急攻,二十米的距離轉瞬即過,一個高大身影不知何時出現馬路上,帶出濃郁的陰霾氣息,距離郭凌飛只有五米,正好封死了郭凌飛後退的路線,他身體骨髏關節發出一陣爆響,毫無徵兆的跨出一大步,龐大的身軀前傾,緊握的右拳轟擊出去,石破天驚。 「小心!」齊白峰用盡全力高吼,遠**孩雙眼中充滿驚懼,在兩個不懂功夫的平凡人看來,如此的前後夾擊能致任何人干死地。郭凌飛瞇眼,壓抑的戰意洶湧發散,後仰疾退的身子硬生生釘在路面,完全違背常理,他不再退,反而迎著滴水不漏的刀幕前衝。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這是一個承諾(中) 發狠,只要是有點血性的爺們總有注麼表現自己的機會,拋卻了生死不顧一切的發狠最讓人感到恐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獃子癲狂發狠一回殺個比之剽悍的狠人是常有的事兒,忘卻生死等於丟掉最後一絲顧慮,往往能最大限度的激發潛能。 發拳若炸雷的狼王楚狂人正是如此,碩大拳頭蘊含的驚人爆發力足可以將一輛小轎車轟擊變形,不計生死的搏命激發出他深不可測的潛能,暴走的狼王有能力與任何一個比他實力高出一大截的高手來個玉石俱焚。 這便是郭凌飛不退反進的原因,本來向後仰倒的身體在半秒不到的時間內向前激射,迎著森冷刀光構成的刀幕衝去,他瞇眼,黑眸溢出一抹幽光,直逼繚繞刀光最深處,右手裡多了一樣東西,龍鱗匕首,沾染過數千人鮮血的凶器。 青色冷芒從一個詭異角度突破層層刀光,「叮」一聲清脆的金屬相碰聲,凌厲無比且沒有一絲破綻的刀幕霎時間消散,郭凌飛用龍鱗匕首的刃尖點住在了彎刀上,一點之後兩件兵器並未分開。 彎刀那光滑似鏡面的刀身以龍鱗刃尖所點之處為圓心梨開觸目驚心的紋路,迅速延伸至整個刀身,老人驚訝,傳承了百餘年的寶刀就在他眼前如同被擊碎的鏡子分崩離析,碎片散落在馬路上。 龍鱗七式第一式「破刃」夠驚艷,郭凌飛嘴角泛起一絲邪笑,老人手中彎刀碎裂之時他已悠然轉身,逼向背後偷襲的狼王楚狂人,粘著龍鱗的手掌輕輕震顫,龍鱗匕首在他手掌上旋轉十二圈,綿綿不絕的青冷寒芒絞向狼王脖頸。 一拳落空的狼王沒有了先前的銳氣,在龍鱗逼迫下倉促後退,不論退得如何快,流轉的光華始終在距脖頸一寸處旋繞,森冷氣息刺入肌膚,寒意蔓延全身,彷彿可從這綿綿不絕的寒意中休會到龍鱗無可匹敵的鋒利。 「哎……」一聲絕望的歎息,縱橫東北三省十餘年未逢敵手的狼王楚狂人喪失了最後的信心與銳氣,雙腳定住,不再後退,合上雙眼等著喉管破裂的那一刻,心中只有江湖兄弟的人,兄弟沒了,空留一腔遺憾怨恨活著無疑是煎熬,噴湧而出的血液會帶走一生所有的遺憾,死了,也就沒牽掛了。 一秒,兩秒,三秒,狼王楚狂人詫異睜開雙眼,郭凌飛悠閒立於馬路牙子上,似笑非笑看著他和老人。 一老,一少,神情是同樣的僵硬,堪稱完美的前後夾擊被郭凌飛用龍鱗匕首輕描淡寫化解,深深刺痛了兩人。齊白峰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一瘸一拐走近郭凌飛,「帥的掉渣啊,凌飛…收我做個徒弟怎樣。」 「老爺們了學啥武功,再說你早過了修習傳繞練武的年齡,還不如讓你外公把你送進南京軍區的特戰大隊,兩三年下來,一人單挑十幾二十幾個混混不是問題。」郭凌飛肆意笑道,習武的艱辛他比任何人清楚,不是有點毅力有點耐性的世家子弟能承受下來的。 開過裝備於南京軍區最新主戰坦克玩過戰鬥機的齊家大少一聽「南京軍區特戰大隊」這幾個字兒無比失落的耷拉下腦袋,五年前他在南京軍區親眼目睹保密度最高有著Z國飛龍之稱的飛龍特戰大隊那群牲口所接受的魔鬼訓練。 訓練方式只能用殘酷的令人髮指來形容,五年過去還心有餘悸,哪裡有膽子主動跳進比地獄還殘酷的訓練場,撓著頭頂,喃喃道:「南京軍區特戰大隊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裡邊任何人憑著一根繩子一把刀就能深入敵後端掉一個指揮部,不過聽外公說軍中神話指的是金鷹,飛龍差了很遠。」 「哦……」郭凌飛笑了,莫測高深。 幾百去而復返的黑衣漢子將兩人圍在中間,狼王神色僵硬的面頰上又泛起冷厲,擰著兩茶濃眉,做然道:「郭凌飛,你今天要再不殺我,日後我過會找機會殺你,我狼王發過誓…只要活著就一定為喬老大報仇。」 「去吧,等你殺我。」郭凌飛聳動肩膀,無所識的笑了笑,黑眸中溢出一抹深沉玩味,狼王這種「死心眼」的漢子不會臣服在金錢權勢下,要收服這種人必須玩弄刮走偏鋒的手段,那位名留千古的大智者能玩七擒七縱,自己同樣能這麼玩。 郭凌飛輕輕擺手,幾百黑衣漢子讓開一條路,狼王扭身離去,曾經在東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東北幫第一悍將形單影隻,無比孤寂。 「是條漢子,北方爺們確實比南方爺們有血性。「齊白峰凝視漸漸融入夜色中的狼王,不自覺的讚歎。 老人臉上灰白,略微發抖的枯瘦手指點著郭凌飛,憤然道:「郭凌飛,你個卑鄙陰險的小子,小姐已經準備退出Z國,你竟然還暗下黑手,林家人會不惜滅族的代價與你拼到底,哪怕是剩下最後一人。」 老人說完話,低頭瞧著彎刀碎片,黯然失神,彎刀是家族的傳承,二十年沒出鞘,刀毀了,人還在,有何顏面再芶活於世」心灰意冷的老人瞳孔猛地收縮,右腳悍然跺地,這是八極拳最剛猛的腳上功夫,跺子,無匹暗勁洶湧而出,堅硬馬路上大大小小的鋼鐵碎片竟被震起兩寸多高,周圍幾百黑衣漢子駭然失色。 老人左腳尖輕佻最大一塊碎片,碎片劃出一道懾人鋒芒,激射向他的喉嚨,自殺!碎片劃出的璀璨光華最終消散於無形,老人的喉管沒一絲傷痕,郭凌飛像一個幽靈,無聲無息出現在老人面前,兩根手指捏著兩寸長寬的碎片。 「為什麼救我?」老人錯愕發問。 「救你不是同情你,是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郭凌飛留下一句話,扔掉鋒利碎片,慢步離去,幾百黑衣漢子彎著腰等心目中不可褻瀆的「神」走遠,才匆匆散去,冷清的華山路上只留下老人瘦小的身影。 林家丫頭失蹤了,洪門和林家會把矛頭指向誰? 郭凌飛拐過一個十字路口,一陣皺眉沉思後摸出手機再次撥通萬建忠的電話:「老萬,林家丫頭出事兒了,調動所有人找出幕後黑手,即使是把上海翻個底朝天也要尋出蛛絲馬跡,我不想與皇甫朝歌拚死活的時候被人暗捅一刀。」 正與上海市委幾個頭頭在金茂凱越吃飯的萬建忠不顧一桌子貴客驚駭詫異恭敬起身,拿著手機,連連點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這是一個承諾(下) 維利斯酒店,世界酒店行此中的神話,二十年的時間遍佈世界各大知名旅遊城市,你在埃及感受了金字塔的神秘後可以去維利斯享受最奢華的服務,在泰國與人妖共舞之後可以去維利斯接受無可挑別的服務。 維利斯是公認的世界酒店業的航空母艦,二十年過去了,它的輝煌使無數夢想超越的人無奈的仰望著,始作俑者是二十年前的郭飛宇和希爾頓家族那個老頭子,強強聯手打造了一個幾乎不可顛覆的酒店業帝國。 世界上無數有錢人口袋中的大把鈔票源源不斷的匯入兩個家族的「金庫」中,做為飛騰子公司的維利斯酒店集團一年為飛騰創造的巨額利潤連對金錢麻木的呂曉飛都用天文數字來形容。 上海的維利斯與東方明珠電視塔遙相呼應,但遠不如東方明珠電視塔那麼個性恢宏,五十六層高的酒店主體大樓也沒金茂凱越那種拔地而起直入雲霄的氣勢,可完全被黑色墨玉石包裹出來的維利斯有帝王式的磅礡大氣,在酒店如林的上海儼然是王者姿態。 一輛在國內絕對少有的黑色加長款勞斯萊斯幻影在六輛奔馳轎車環護下緩緩駛進酒店前的寬闊停車場,進出酒店的人紛紛把目光凝聚在豪華車隊中的勞斯萊斯上,車隊停穩,十二龍與二十名剽悍威風的麒麟會精銳下車。 龍一打開勞斯萊斯轎車後座的門,郭凌飛出現在人們視野中,一身黑衣襯托出絕世風標,他稍微仰臉,綻露出一絲笑意,在表面盡顯包容暗地裡處處排外的上海,大多外來酒店被上海本土酒店壓得抬不起頭,能例外的僅是幾個國際酒店業巨頭,而最初從北京進入上海的維利斯,輝煌了二十年,從未暗淡過,這是一個奇跡。 當年有多少精明睿智的老頭子錯看了不可一世的郭飛宇,郭飛宇昔日的手筆有多大只有二十年後的人才能休會到,只懂張揚跋扈的公子哥哪能做到這一點,郭凌飛最瞭解自己的父親,畢露的鋒芒中總是暗藏著大智慧。 他揉著鼻子,漸漸收斂笑意,大步走向酒店,一大群人簇擁左右,拉風到了極點,富豪貴賓們閃身避讓,酒店高層管理人員匆忙迎出門外,分兩到恭敬立於門口,郭凌飛從他們面前走過時,莫不做出最標準的鞠躬禮。 郭凌飛走入酒店,另一夥衣著鮮艷的人正往出走,兩伙人在酒店一樓大廳不期而遇,甚是顯眼。郭凌飛嘴角桃起,淡淡冷笑浮現在臉上,對面的人正是台商投資團,看樣子是準備打道回府了。 台灣馬家的二號人物馬文濤瞧清楚飛揚跋扈的郭凌飛,一時間臉色陰沉,胸口發悶,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手段狠辣的年輕人,他那個被郭凌飛打斷全身骨頭的侄兒已送往M國最好的骨科醫院做手術,至於以後會不會在輪椅上度過下半生還沒個定論。 台商們大多戰戰兢兢為郭凌飛讓路,唯獨馬文濤和身邊幾人沒讓,從這一點說明台商投資團大多數人在上海這場博弈中選擇了屈服,郭凌飛淡笑著環視眾人,慢慢逼近馬文濤,馬家幾個保鏢硬著頭皮擋在前面。 「郭少……」主管上海經濟工作的副市長張炳小聲喊了一句,生怕手眼通天的郭凌飛在玩出什麼震撼人心的手段,因為夾在中間的他最容易成為背黑鍋的替罪羔羊,大人物的博弈總會牽扯無數小人物當炮灰,他一個不大不小的副市長當然害怕。 郭凌飛輕輕點頭,張炳踏實了一些,滿臉堆笑招呼旁邊的台商往出走,馬文濤瞇眼與郭凌飛對視良久,壓在胸口的怒火憋得他難受,在台灣馬家人從沒吃過虧,不論是執政黨的頭頭還是在野黨的頭頭都不遺餘力拉攏馬家,實在嚥不下在上海生的這口悶氣。 「很想報復我?」郭凌飛一臉邪笑,凝向馬文濤的眼神滿是不屑和嘲諷,台灣馬家的公了哥來上海張揚跋扈,活該倒霉。 「在大陸,我們馬家奈何不了你,有能耐來台灣做客,我會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你的。」馬文濤終究是馬家的二號人物,絕非那些未褪去稚嫩狂妄卻總想裝深沉的毛頭小子可比,壓下怒火,淡然而笑,只是笑容有點猙獰。 「台灣……」郭凌飛搖頭努嘴一笑,沉吟一下說道:「我遲早會去台灣,會讓所有台灣人記住我,一輩子忘不了我,這不是一句戲言,是我的一個承諾,還有,請你轉告三聯幫那個缺了一隻耳朵的獨眼老頭子,想善終就趁我去台灣之前死掉。」 馬文清臉色連變,恨恨點頭離去,郭凌飛回頭掃了一眼,眼神異常犀利陰冷,二十年多年前父親把那裡折騰的翻天覆地,可最終還是在心裡留下了一點遺憾和不甘,不久的將來他要把父親心裡那點遺憾補回來,徹底將台灣踏在腳下。 維利斯最奢華的帝王套房內,郭凌飛洗了個熱水澡,用一條白色浴巾裹住下身,打開陽台的窗子,抱著膀子站在窗前,遙望對面的東方明珠電視塔,大小不一的十一個球體錯落有致的從天空串聯到地面,美輪美奐。 他由電視塔想到了電視劇電影,既而想到了飛騰旗下的影視集團,以及矗立於天塹長江邊那座堪比好萊塢夢工場的影視基地,興致盎然時郭凌飛會不自覺聳動肩膀,後背上一條條糾結在一起的傷疤隨著扭動,猙獰可怖,這就是血性男人的象徵。 期間,馮坤經龍一容許進入帝王套房,呈上漕幫的改組計劃當上海灘的黑道梟雄看到郭凌飛那一身傷療時,不禁連吸了兩口冷氣,想像不出面前這位能在Z國橫著走的世家子弟有著怎樣的過去。 「龍一…」仍舊望著電視塔的郭凌飛心頭一動輕喚一聲。 「少主…」龍一無聲無息出現在主子身後,躬身彎腰,靜聽吩咐。郭凌飛回頭瞥了眼龍一,道:「明天的行程更改一下,我準備去距離赤壁不遠的飛騰影視基地,在那裡呆三天,算是度假。」 「恩……不過有一個少主不想遇見的人正在影視基地為央視電影頻道做一檔節目。」龍一沉吟道,他跟了郭凌飛三年,清楚主子不想遇見哪幾個人。 郭凌飛皺眉,搖頭苦笑,喃喃道:「遲早會相見,還不如早點了結,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三年了,她有多少個日夜在為我心痛,不能再讓她傷心下去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情何以堪(上) 長江,古有天塹之稱,在數千年的史冊上不止一次阻擋北兵進犯,曾有多少不世梟雄駕馭百萬雄兵只能望江空悲歎,滄桑歲月中連天江水沉下多少金戈鐵馬,在驚濤拍岸中湮滅為史書上的淡淡一筆。 最著名的莫過於漢末的曹操,揮兵幾十萬,最終還是敗在滾滾東流的江水前,赤壁一戰,號稱八十三萬的雄兵灰飛煙滅,留給後人的僅剩文人墨客豪邁悲愴的詩句,能追憶的只是史書上的隻言片語和古戰場上的點點遺跡。 一艘豪華遊艇順江而下,在赤壁古戰場停住,甲板上,一人面江而立,衣角飄飄,器宇軒昂,二十多米外,一山宛如出鞘利劍拔起於江心,岩石呈現赤色,一面平整的崖壁上赫然書寫著「赤壁」 兩字,經歷了千多年的風吹雨打,兩字依舊清晰無比,弓人入勝。 郭凌飛矗立在甲板已有半個多鐘頭,胸中豪情激盪,不盡的滾滾江水,古戰場處處斑駁的遺跡,無不使他暢想著一千八百多年前那場波瀾壯闊的戰爭,千萬艘樓船搖蕩,幾十萬人廝殺於江面。 「二龍爭戰絕雌雄,赤壁樓船掃地空。烈火張天照雲海,周瑜於此破曹公。「郭凌飛輕吟詩句,淡淡一笑,很小就看透人情世故休味世態炎涼的他沒有文人墨客那種情懷,面對早已灰飛煙滅的古戰場更多時候是在想即將與南方太子皇甫朝歌展開的生死對決。 這一戰,算不得波瀾壯闊,更不會載入史冊,卻能決定誰將最後立於華夏之巔,其中的驚心動魄不比古戰爭來的輕巧,依然是勝者「王侯」敗者「寇」。郭凌飛扶著甲板圍欄,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淡笑,朝著遊艇的駕駛室輕輕揮手,白色豪華遊艇繼續前行,一個小時將到達位於長江邊的飛騰影視基地。 一大片綿延近五公里的古代建築群緊臨長江,江面上有幾十艘仿古的樓船,真如時光倒流了千餘年一般,使人不自覺的產生出夢玄感,這裡是飛騰影視基地的一小部分,說是冰山一角不為過。 江岸上的一個八角涼亭裡,央視著名節目主持人董芳捏著紙巾,擦抹著額頭滲出的香汗,顯得有點疲憊,電影頻道這檔節目是跟隨世界最著名華人導演陳小鋒的《天下》劇組進行實地採訪,節目並不好做,陳小鋒脾氣不錯,不忙時很配合央視的節目組,可劇組裡那些當紅大腕沒幾人瞧得起央視的一個新秀。 由董芳一手負責的節目組隨著《天下》劇組進駐飛騰影視基地快一個星期,只做了三期節目,幾乎沒什麼效率可言,面對習慣頤指氣使的大腕,董芳很無奈,又不能表現出來,今天採訪劇組的三號女主角當紅影星范思思,被擺弄了好一陣子,結果人家以拍戲累了為由甩下董芳去江邊的遮陽傘下品味冰鎮檸檬汁。 飛騰影業斥資三點五億美金打造的戰爭巨作《天下》幾乎囊括了所有國際級的華人影星大腕,裡邊一個上鏡率不高的角色也會是不小的腕兒,董芳這檔節目做的有多艱難,可想而知,表面的光鮮並不意味她嘗不到生活中的辛酸。 涼亭裡抹汗的董芳看著劇組裡的大腕們圍坐在江邊聊天喝橙汁,沒來由的一陣委屈,有想落淚的衝動,瞪了瞪眼睛硬是把淚水瞪了回去,每次一心酸委屈就會想到牽掛了三年的一個人。 「董姐……別煩了,大腕兒就那德性,咱大人不計小人過。」節目組裡在尋常女人眼裡年輕有為的攝像師安慰著董芳,他凝視著綺靠著涼亭立柱的柔美身段,內心中產生無法自拔的迷醉,暗戀這個在他看來趨於完美的女人近一年,漸漸品味出她心中的綿綿傷感,再詢問了無數次後,她說是為一個男人而傷心,他無比失落,一直尋思著能令她如此傷感的男人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攝像師將買來的飲料遞到董芳面前,董芳搖頭櫃絕,倒目望向江面上的幾十隻巨大仿古樓船,眼神迷離,淚光閃閃,美眸中是無盡忱傷,一年多沒見那絕情的男人,心中除了濃郁傷感還有心癢難耐的迫切期待。 董芳清楚記得從高中到工作崗位,一共櫃絕過三十一個男人的追求,原以為自己在感情上是個不折不扣的硬心腸女人,可遇到那比自己小了四五歲的男人後才休會到什麼是無法自拔,什麼是甘心情願,什麼是心酸無奈。 為一個男人沉淪真的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嗎? 董芳無數次問自己,無數次心酸傷痛後依舊執著著,這是近乎瘋狂的偏執,那男人說過會給她一個交代,在睡不著的夜裡她總是不由自主的去猜測會得到一個什麼樣的交代,又怕最終會以悲劇落幕,不敢想下去,很多個難眠的夜就是在極其矛盾的轉輾反倒中度過。 其實從不看童話故事的她沒幻想過要做被王子青睞的灰姑娘,更不會像一些世俗女人除了惦記王了樣貌還惦記王子的宮殿夠不夠大,馬車夠不夠拉風,她的願望很簡單,簡單到了某些女人把她當傻了的地步。 能陪著那個男人走過這輩子就行了,可以的話能為他生個一男半女,享受一下當媽媽的快樂,董芳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如此簡單。一抹哀愁上心頭,兩行珠淚落染塵埃,望著江面的董芳已淚流滿面。 「董姐又想他了?」 攝像師從褲兜摸出一包面巾紙,捏出一張,要為董芳擦淚,董芳搖頭起身,靠著涼亭立柱,摸出了自己的面巾紙,輕輕擦抹著模糊的雙眼,微微哽咽道:「小晨,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死心吧,這輩子我心裡不會再容得下其他男人。」 叫小晨的攝像師那只捏著面巾紙的手輕輕顫抖,略微不甘的問:「董姐,那男人是什麼樣的男人?真就值得你這麼付出嗎?」 「值得,因為他是個頂天立地卻又柔情似水的男人,只不過那份柔情不屬於我,可我永遠是屬於他的。」董芳回答的異常乾脆。 小晨呆住,黯然低頭,沒勇氣再面對乾脆到讓他心痛的女人。 「在我第一次面對生死時你為我痛哭落淚,在我第二次面對生死時你依舊為我痛哭落淚,女人…我用什麼可以回報你,可以撫平你三年的傷痛,你大聲告訴我,我郭凌飛死也要為你辦到。」低沉憂鬱話音隨風飄來,董芳身子劇烈顫抖,扭頭,淚如雨下。 一身黑衣的郭凌飛慢步走向涼亭,深邃的黑眸中溢出徹骨的哀傷。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情何以堪(下) 二十歲的少男少女懂得什麼是真愛嗎?很少很少,不要單純的認為拉拉手親親嘴,火候到了去開房去同居那就是愛,差得太遠了,當那種撕心裂肺又刻骨銘心的感覺長存心底,當歷時了三年這種感覺絲毫沒有變淡,反而與日俱增,**過後的綿綿柔情,長久分別後的不盡思念,這大抵是愛了。 三年,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靚麗時光中有幾個三年?不多,真的不多,董芳用三年時間去為慢慢走來的男人心痛,她沒覺得自己是在浪費時間,虛度年華,能櫃絕三十多個男人軟磨硬泡不擇手段的追求,卻忘不掉這男人一個清淺微笑,一個淡然眼神。 曾以為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不是站到心愛男人面前,男人卻感受不到這份愛,而是愛的癡迷沉淪,無法自拔,卻被一次又一次櫃絕。她回憶以往男人那決絕乾脆的眼神「心痛,再看此時男人那滿目徹骨的哀傷,痛,更痛! 「凌飛…我的心好酸…好痛…好難受。」董芳哽咽著,見了苦苦思念三年的男人走過來沒有興奮的張開雙臂撲過去,她捂著瓷器般精美的面龐很無力的靠著涼亭立柱,窈窕柔韌的嬌軀一陣陣輕顫著。 心痛的無法呼吸,胸腹中悲慼的壓抑讓人窒息,罷了,罷了,愛了,愛了,痛也值了,董芳閉上雙眼,無力的垂下雙手,淚水依舊止不住的往下流。旁邊年輕帥氣的攝像師呆呆望著涼亭外的男人,他實在看不出這個男人憑什麼能讓董芳越陷越深。 他沒見過這個男人身受重傷仍能做氣沖天的豪情,沒見過這個男人面對生死的從容,沒見過這個男人為了心愛女人縱身一跳的灑脫,當然也就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能使近乎完美的董芳如此癡情。 從高中到工作崗位被不少女孩青睞過的小晨不甘心的努嘴,在男人好勝心的作祟下轉身去為綺靠著立柱的董芳擦拭滿臉淚痕,他要以此來證明自己比那個只能讓女人傷心的男人更值得女人去愛,去珍惜。 「拿開你的手,從現在開始她落下的淚水只哨我能擦拭,她心中的傷痛只有我能撫平,因為她是我的女人。」已走入涼亭中的郭凌飛將小晨的手推開,雙手捧住董芳的面頰,溫柔摩挲著。 期待了三年的東西在一瞬間得到,哭泣中的董芳無所適從了,當聽到曾經近乎絕情的男人說出「她是我的女人」這句話,她的心扉前所未有的劇烈抽搐,濃郁酸楚感剎那間蔓延整個肺腑。 在一次次殺戮中把血腥暴力昇華成藝術從不手軟的男人,道是無情卻有情,近在咫尺的女人在三年中付出的感情絲毫不比方茜少,卻什麼都沒得到過,哪怕是一個暖昧眼神都沒得到過,他愧疚了,很霸道的將那顫抖的柔軟身軀按入懷中。 從H市街頭的偶然相遇到現在大江古亭中的相擁,三年了,以前只覺得欠一個女人,現在知道還欠著懷裡的女人,暗呼一聲孽緣,指尖仍舊輕輕滑過女人那張被淚水淌濕的精緻面龐,「我這一生只會有一個老婆,但我知道陪我走過這輩子的不只是一個女人,我給不了你盛大的婚禮,給不了你名份,除了這兩樣外,想讓我怎麼彌補,說吧。」 董芳漸漸壓住心中悲慼,忽然清楚感受到滑過自己面龐的指尖在微微顫抖,雖不知把自己摟在懷裡的男人用這隻手殺了多少人,屠戮了多少生靈,揮手間掀起多少次驚天動地的波瀾,但記憶中男人兩次處於生死邊緣時這隻手沒抖過,無以形容的幸福感在心中蔓延,緩慢睜開雙眼。 男人滄桑忱郁的俊逸臉膛漸漸清晰,她永遠不能忘記的深邃黑眸中是不加掩飾的徹骨哀傷,又是一陣心痛,此時的心痛與先前的心痛截然不同,完全心疼憐惜的感覺,她抬起手摸著男人的臉,動作很生疏,卻蘊含無盡溫柔,哽咽道:「我不要凌飛去補償,去彌補,我只想做凌飛的女人,不結婚可以,沒有華麗的婚禮也可以,更不會去計較名份,在凌飛身邊慢慢變老變醜是我最大的願望。」 花易謝,霧易失,夢易逝,雲易散。物猶如此,情何以堪?董芳心中早有答案,真正刻骨銘心的感情經得起任何考驗,這世上少的不是兩情相悅,而是經得起歲月磨礪的那份真摯。郭凌飛指尖滑過她面龐,輕輕點頭,這是對女人的承諾,至死不渝。 歷經了三年辛酸淒苦的董芳終於在激動顫抖中破涕為笑,默默立於一旁的小晨凝視夢中才會出現的燦爛笑臉,立時怔住,一年了,第一次見這個女人笑的如此燦爛,他也明白了,哪怕是現在為了她跳進長江殉情,能留給她的大概僅是丁點的惋惜,丁點的愧疚,再不會有其它東西。 「小晨,通知咱們節目組所有人放假一天,讓大家徹底放鬆一下。」董芳扭頭瞥了眼小晨,目光停留的時間短暫到使男人心痛的地步,她心裡再容不下其他男人,眼中同樣容不下其他男人。 小晨黯然點頭,扭身走出涼亭。 「我的女人為我一次次去傷害別的男人,我卻一次次傷害著我的女人,我啊…不知好歹的蠢貨啊!」郭凌飛看著走出涼亭的落寞身影,不無感慨。 董芳努嘴搖頭,紅腫雙眼彎成月牙狀凝視依舊流露著傷感的郭凌飛柔聲道:「我的凌飛永遠是最好…凌飛要是蠢貨那天下人都是蠢貨了,我這個心甘情願跟著蠢貨的女人不就更蠢了嗎?」 「說的好,呵呵呵!」郭凌飛毫無徵兆彎腰抱起董芳,大步走出涼亭,大半個Z國臣服在腳下,無數上位者為之戰戰兢兢的男人肆意發笑,豪邁中飽含綿綿柔情。 「凌飛…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可不可以答應我。」董芳伏在郭凌飛懷裡很小聲的詢問。 「說……」郭凌飛溫柔道。 董芳按住心愛男人的脖子,咬了咬嘴唇,一本正經道:「以後我可不可以為你生生孩子?」 這就是懷裡女人對男人最大要求嗎?郭凌飛心痛,湧現濃郁憐惜的眸子凝視略微緊張的女人,鄭重點頭:「完全可以,生多少個都行」 在大江邊休息的一眾明星大腕錯愕看著兩人,有幾個習慣在鎂光燈下裝逼耍大牌的女明星嗤之以鼻,《天下》劇組的三號女主角范思思聽說央視節目組放假一天,馬上來精神了,告訴助理去通知董芳下午可以空出點時間做節目,除了下午一個小時外,以後沒時間配合。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舞戟狂歌,誰將稱雄(上) 郭凌飛抱著董芳專出涼亭,最終成了董芳掛在郭凌飛不下來。 粘人,每個女人都會,有的女人見了像點樣的男人就想粘,純粹的犯賤,有的女人在真情流露時才這麼做,從小到大跟男孩子不疏遠但也沒親近過的董芳肯定是後者。 「又一個真正的美人被我這頭豬滾了,難道我也得學老爸那樣左擁右抱」郭凌飛凝視懷中美人認真暗歎了一聲。 或許大多數男人會為女人天生的容貌傾倒,而大宅門出來的郭凌飛與那些純粹靠下半身思考女人問題的牲口不同,那些光憑外貌撩撥男人的「花瓶」根本經不起他品味,他定義裡的美人不僅是天生麗質,言談舉止、涵養、文化底蘊這些後天性的修飾和雕琢同樣不可缺少,高貴的女人未必是金錢裝點出來的,但高貴的氣質一定是後天培養出來的。 「凌飛,我要你抱我在長江邊走一圈,就當是三年前對我不理不睬的懲罰,為了我的凌飛…這三年裡的很多時候甚至淡忘了父母。「董芳好似八腳章魚手腳並用掛在郭凌飛修長身軀上,一副小女人撒嬌模樣,言語中卻有幾分為人女的愧疚。 三年前她心裡最重要的是父母,有了心事首先想到的是父母,這三年來一旦有了不順心的事兒,腦子裡充斥著是郭凌飛的樣子。 「別說一圈,十圈也行。「郭凌飛點頭溫柔一笑,抱緊董芳,還沒邁步,范思思的女助理湊過來,一個相貌身材都屬於三流的女人,在娛樂圈裡有個怪現象,女明星的助理幾乎沒有漂亮女人,大多是恐龍級的女孩或是大媽級的老女人,興許這樣更能襯托出明星本身的靚麗。 女助理見兩人還粘在一起,重重咳嗽一聲,早已迷醉的董芳才反應過來江邊江上還有那麼多在看著呢,掙脫郭凌飛的臂膀,不好意思的看著女助理,范思思的女助理則是以很異樣的眼神審視著郭凌飛。 「審視」一點設錯,泣種跟在大腕身邊的助理有時候比大腕還腕,狐假虎威習慣了,看普通人也有了居高臨下的習慣,她不覺得郭凌飛這種「生面孔」是什麼背景深厚的牛逼人物,郭凌飛斜眼瞥了下女助理。 女助理不禁一愣,彷彿內心深處某個部位被針刺痛,很不舒服,忙扭頭看向董芳,不敢在以她那居高臨下的目光胡亂審視,董芳戴上遮陽鏡,遮住紅腫雙眼,笑問道:「是不是范小姐有什麼事兒?」 「范小姐讓我告訴董小姐,下午有一個多小時時間可以配合錄製央視電影頻道的節目,過了今天就沒時間了,不論是什麼明星大腕只要進入陳導的劇組就得小心翼翼,不敢太多分心,這一點董小姐應該是知道的。」女助理陪笑道,畢竟董芳是央視新秀,她沒資格學主子趾高氣揚的繃著臉說話。 「這……」董芳犯難,早聽說范思思習慣擺弄人,耍大牌的毛病很嚴重,但沒想到會這麼不近人情,節目組放不放假無所謂,可自己雙眼紅腫怎麼上鏡頭。董芳著急,郭凌飛看得出來,為難他的女人與為難他無異。 他則目看著女助理,眸子裡的溫柔斂去,眼神不再像剛才那麼柔和,溢出一股冷意,淡漠道:「我不清楚這個范小姐是什麼人物,但請你轉告她,我女人喜歡什麼時候做節目她就得什麼時候配合,如果不願意後果自負。」 「我…」女助理驚詫,還想說話,卻感受到了對面男人濃郁的陰霾氣息,悻悻離去。郭凌飛霸謝也抱起不知所措的董芳,大步前行,「記住,你從現在起是我的女人,天塌了有你男人給你撐著,大半個Z國沒人有膽子在你男人面前趾高氣揚,同樣,我也不容許有人在我女人面前趾高氣揚。」 「恩…,只要我的凌飛在身邊」, 綿延在長江邊近五公里的古代建築群甚是熱鬧,《天下》劇組的規模更是龐大,劇組的群眾演員加上調派來演出的武警部隊官兵有近萬人,即使是在劇組休息間隙也能感受到場面的波瀾壯闊。 郭凌飛抱著羞赧無比的董芳在眾目睽睽下走繞江岸走了兩圈,最後登上了距江岸一百多米的古城牆,這古城牆其實是仿古城牆,高十數米,上面通道寬闊,可供馬匹穿行,郭凌飛走到城牆跺口邊才將董芳放下。 他迎著江風眺目遠望,平靜江面幾十首巨大仿古樓船微微晃蕩,穿插期間的小船更是不計其數,萬餘人到於江岸兩倒的營寨外,旌旗招展,儼然是一幅蕩氣迴腸的古戰場畫卷,《天下》的手筆由此可見一斑,這倒勾起了他興致,對董芳道:「飛騰影業撥給《天下》劇組三點五億美金,不知陳小鋒能拍出一部什麼樣的大片。」 「陳導這部電影是要將三國時最著名的赤壁之戰呈現在全世界人眼前,若說場面宏大…任何一部上映的好萊塢大片比不了,可謂是空前的,聽說明天晚上最大場面的拍攝要動用近三萬人,人數上比得上當年最經典的國產戰爭電影《大決戰》。陳導不止一次說要讓外國人知道什麼是真正史詩般宏偉的古戰爭巨作。」董芳撫弄被風吹起的秀髮,姿態嫵媚撩人到了極點。 郭凌飛笑著點頭,陳小鋒這位世界頂級的華人導演二十年來確實沒讓Z國人失望過,捧回來很多個奧斯卡獎項,千里馬遇到伯樂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潛能,若沒有父親的青睞,沒有飛騰的支撐陳小鋒不會有今天的成就,父親成就了他,他則成就了父親打造電影帝國的雄心壯志。 「想什麼呢?「董芳見身邊的男人笑而不語,不由得來了好奇心,對於她來說這個曾經無比絕情的男人還很神秘,僅知道他是個能讓北京第五代太子黨們膽戰心驚的公子哥兒。 「我是在想陳小鋒的命不錯,二十多年前遇上了千里馬,不然不會有今天的陳小鋒,最偉大的華人導演也就不是陳小鋒了,機遇就在轉瞬間,把握住了出人頭地,把握不住遺憾終寺,希望陳大?? 演的《天下》能帶給我驚喜。」郭凌飛意味深長道,扭回頭看向古城牆後方,規模龐大的飛騰影視基地竟一眼望不到邊。 郭凌飛比誰都清楚,矗立在自己身後的是亞洲無人能超越的電影帝國,好萊塢的光芒已被它蓋住了一半,他要做的是讓好萊塢徹底失去光芒,完全被飛騰的揮煌遮蓋。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舞戟狂歌,誰將稱雄(中) 郭凌飛拉著董芳從古城牆上走下,日頭只開始西沉,晚霞映紅了整個江面,《天下》劇組在夜色降臨會開始拍攝,拍攝現場一片忙碌景象,劇組的工作人員開始提前發放晚飯,一萬多人露天聚在一起吃飯熱鬧非凡。 董芳要了幾個盒飯,拉著郭凌飛走了足有一公里的路程,到了長江邊幾塊巨大的岩石旁坐下,這裡還算是一處相對清靜的角落,董芳帶著央視節目組進入影視基地這幾天,每到晚上清閒時便會獨自一人呆坐在這裡。 有時心酸落淚,有時喃喃自語對著大江傾吐哀愁,昨晚還對著劃過夜空的一顆流星許願,她是個生性柔弱又有點天真的女人,但從不在外人面前把這份柔弱和天真表現出來,工作了四年多,懂得如何面對這個社會,應對險惡人心。 在幾年的摸爬滾打中董芳比一般女孩子更清楚女人自我保護意識的重要性,她不止一次遇上過嘴臉醜惡的偽君子,在單位裡邊聽說過某些漂亮女主持的辛酸遭遇,若不是有好朋友的哥哥北京城三大頑主寧天楠的關照,在央視不會混的像現在這麼輕鬆。 而在此時,董芳無所顧忌的卸下了所有防範,不需要處處強裝堅強處處去捉防,身邊的男人是她這輩子的保護傘,兩人盤腿坐在一塵不染的岩石上,面對著蕩漾著輕微波瀾的江面,吃著簡單盒飯。 郭凌飛端起盒飯,對著大江狼吞虎嚥,一點不像個豪門出生的少爺,這是他的性子,不會在自己女人面前去裝,把最真的一面呈現出來,一個盒飯五分鐘解決乾淨,一粒米不刺,董芳一個勁搖頭淺笑,對著震撼北京城的男人又多了一分瞭解。 「我的女人笑起來都這麼美…應該讓全國老百姓…不,是全世界的華人都見識一下,董芳…上今年的春晚吧」郭凌飛輕笑道,語氣甚是輕鬆,就好像在說自己一畝三分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董芳錯愕,有點緩不過神,春晚作為央視每年最大最隆重的一次晚會,可不是誰想上就能上的,其中牽扯到了太多厲害關係,董芳作為一個只在央視正式工作兩年的新人,要上春晚拉風一把難比登天,去年寧絲絲磨她哥好幾次幫董芳打打關係,上春晚露個臉,在中央黨校裡能和那些省部級老頭子拍肩膀稱兄道弟的寧天楠卻無能為力。 「凌飛…我…我行嗎?」從大學到工作董芳第一次表現的這麼不自信,郭凌飛嘴角牽扯起莫測高深的玩味笑意,伸手椽捏著董芳光滑細膩的臉蛋兒,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這事兒我說了算,誰說不行,我跟誰拚命。」 董芳遠不如方茜瞭解郭凌飛,不知道這男人三分玩笑七分認真時做出的決定是任何人改變不了的,也是任何人阻止不了的,水深不見底的北京城有誰敢同他拚命,董芳的春晚是上定了。 夜色慢慢降臨,一陣江風吹過,衣服有點單薄的董芳很自然的蜷縮在郭凌飛懷裡,很長時間沒碰女人的郭凌飛不因美人在懷而生出亂七八糟的念頭,在這麼美的夜景中生出打野戰的念頭,那他與那些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牲口就沒啥區別了,他輕摟著董芳,凝望著繁星漸多的夜空。 一顆流行劃過,董芳忙閉上雙眼,兩手交叉在胸前虔城許願:「願我的凌飛一生安康,願我能陪著凌飛慢慢老去。」 郭凌飛瞇眼淺笑,撓著董芳托頂秀髮,說了一句很煞風景的話:「你男人不知道自己最終會不會像流星一樣只留給人殉麗的瞬間便隕落。」 若說郭凌飛從五歲到十八歲這十三年的經歷完全是父親一手安排下沒有太大驚險的歷練,是人生詭計最前端的一段暗淡痕跡,那十八歲以後的路就是一部奮鬥史,這一生能走出怎樣輝煌的軌跡要靠他自己掌握。 這條軌跡是一務一直上揚的指數曲線,還是到達一個巔峰後又快述隕落的拋物線,沒人敢揣測,世事難預料,郭凌飛自然不會學象牙塔中那些無聊大學生整天去幢憬美好未來,美好未來不是幢憬出來的,是一步一個腳印攀爬出來的,普通成功者的腳下是催人淚下的辛酸和汗水,他的腳下還有纍纍屍骨。 董芳聽了郭凌飛的話立即扭回頭與雙眸流露深沉隱晦氣息的郭凌飛對視,深情道:「我的凌飛不是流星…是北極星…永遠不會隕落,這個世上的人要仰望著我的凌飛辨清自己該走的方向。 這是一個為愛無法自拔的女人吐露出的心聲,郭凌飛對著女人點頭,只為一個女人流過淚的男人,雙眼蒙上了一層濕氣。 當兩人聽到央視節目組小晨急迫的呼喊「董姐」才相擁著從幾塊巨大岩石後走出,已經徹底對董芳死心的小晨小跑到兩人身前,急道:「董姐,有麻煩了,范思思聯合十來個《天下》劇組的腕兒以咱們節目組擾亂她們拍戲的心緒影響拍攝為由遊說陳小鋒導演拒絕咱們節目組再跟進製作後幾期節目。」 「什麼?」董芳皺眉,有些焦急,這可是自己第一次負責一檔節目的製作,出了問題還怎麼在央視混,咬著嘴唇沉思片刻,道:「那我去找陳小鋒導演說說,陳導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應該不會為難我們。」 「我跟你一起去,見識一下為難我女人的腕兒有大多。」郭凌飛拉著董芳當先而行,小晨瞧著前邊張揚不可一世的男人,暗自揣測著,以前聽說董芳跟北京太子黨那個紈褲圈子有點牽扯,難不成這男人那圈子裡的公子哥? 董芳打聽到陳小鋒在最大那艘仿古樓船上,急不可待的登上樓船,這艘巨大木製戰船有五層樓高,高出甲板的木樓有四層,郭凌飛大致估摸一下,船長有一百五十米左右,寬六十多米,前甲板相當寬敞,鋪著大紅地毯,一桿大旗迎風飄擺,上面繡著「曹」字,紅底金字,甚是惹眼。 前甲阪上陳小鋒與與一幫大小腕說戲,大多數人著到董芳帶著一個陌生青年上船,但沒幾個人在意,董芳見陳小鋒正忙,耐著性子等在一邊。郭凌飛卻被甲板木樓前的一樣東西吸引,一柄橫著放在結實木架上的方天畫戟。 他走過去細細欣賞著做工精細的特大號方天畫戟,戟長四米有餘,戟柄直徑足有五公分,純鋼打造,不像是普通道具,柄端上刻著幾個小字「方天畫戟,全重二百八十八斤。」 郭凌飛淡然一笑,單手抓住方天畫戟,手臂不見使力,輕抬而起。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舞戟狂歌,誰將稱雄(下) 戟,Z國古代冷兵器中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兵刃之一,用戟者大多是不可一世的英豪,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楚霸王憑著天龍破城戟橫掃六合,漢初第一人傑韓信沒投靠劉邦之前不過是給楚霸王抬戟的內侍,三國第一號猛將呂布用一柄方天畫戟震懾那個群雄四起的時代。 橫放在兵器架上的方天畫戟是陳小鋒為了供托氛圍找人特製的,純鋼戟桿長四米,井字形的戟頭長七十多公分,重二百八十八斤,一米長的火車鋼軌重一百二十公斤,這柄特大號的方天畫戟全重比兩米長的一截鋼軌還重幾十斤。 陳小鋒沒指望《天下》劇組裡哪個大腕明星縱馬舞戟在鏡頭前拉風一把,別說是舞戟,劇組裡沒一個人能將特製的方天畫戟抬起來,郭凌飛單手捏著直徑五公分的戟桿竟將大戟抬起十多公分。 幾個面對著陳小鋒聽講解的明星頓時驚呆,其中最著名的華人功夫巨星李傑忍不住用力拍手,陳小鋒納悶兒,皺起眉頭轉身,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立時瞪目結舌,大船上的劇組工作人員和形形色色的演員百餘人一齊看向郭凌飛。 范思思和幾個女明星精緻小嘴張的溜圓,好似看到了怪物,兩天前四個身強體壯的老爺們費了很大力氣才把這東西扛上大船,董芳帶上船的陌生青年一隻手就能捏起來,絕對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方天,可與天比,氣貫長虹,方天畫戟兵刃之雄,史書上記載項羽、呂布、李靖、薛仁貴、郭子儀這些英豪莫不用戟殺出一片天下,奈何前兩個不世之雄都是短命鬼,沒有一世稱雄的命。」郭凌飛欣賞著手中的方天畫戟,喃喃自語,回味著史書典故中那些能令人血脈暴脹的文字記載,毫不在意百餘人的驚詫眼神。 「你是什麼人?叫什麼?誰帶你上來的?」陳小鋒雙眼中還溢出一抹興奮亮色,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以這位世界頂級華人導演的目光來恆量,眼前的年輕人絕對是個人才,頗有古代大將英豪的氣勢精心塑造一下絕對能震撼世人眼球。 郭凌飛淡然一笑,握戟的右手一鬆,一聲震顫大船木製甲板的轟然巨響餘音不絕,大船上百餘人莫不心驚膽戰,二百八十八斤的大戟又橫躺在了結實的木架上,純鋼戟桿兀自震顫不已。 一身黑衣的郭凌飛悠然轉身,氣勢逼人,當雙手緩慢伸進褲兜環視一張張瞪目結舌的面孔時,展露不可一世的張狂,且沒表現出丁點年輕人的輕浮,久經磨礪的沉穩與骨子裡的張狂烘托出一個讓人看一眼就銘記於心的青年俊傑。 「好,有氣質,有型。不錯,真的不錯。」極少誇人的陳小鋒連連稱讚,一臉興奮神色,後邊一些穿著戲服的演員微微驚訝,《天下》開拍以來他們沒見陳小鋒誇過人,昨天還把幾個飾演主要角色的當紅巨星數落一陣子。 「陳導…這是我…朋友,男朋友,您不要介意。」董芳走上前,不好意思的笑了,陳小鋒點頭淡笑,作為享譽世界的大導演比他身後那群大腕要顯得平易近人,更低調一些,穿著華麗戲服的范思思走過來,用眼角掃了下董芳,對陳小鋒媚笑道:「陳導,董芳小姐的節目組不應該在跟著劇組了,最近這段時間大家又要拍戲又要做節目確實分心,我們幾個女的深有休會。」 幾個女演員很給范思思面子,點頭附和,有點一致對外的意思,女人常會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耿耿於懷,女明星也是女人,也會有這類人,靠著嫵媚皮相不斷緋閏迅速躥紅娛樂圈的范思思習慣與人斤斤計較,在劇組幾個當紅女星面前裝的很大度很有風範,在董芳面前總是擺出頤指氣使的姿態。 甲板上的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董芳身上,在大腕如雲的《天下》劇組,央視一個稍微有點知名度的年輕主持人不算什麼。 「哦…」陳小鋒皺眉,尋思著該怎麼辦。 郭凌飛不疾不徐走到眾人面前,很霸道的把董芳摟進懷裡,招來了旁邊范思思不屑意味濃重的白眼,她在娛樂圈混了五年,對有點知名度的世家子弟豪門大少瞭然於心,根本不把眼前的生面孔當回事兒。 「你們所有人記住,董芳是我女人,對她不尊重就是對我的不尊重,我被人數落幾句沒什麼,但我不容許任何人在我女人面前裝逼,對於某位小姐的無知我可以諒解一次,再有下次…不要怪我不給陳大導演面子。」 郭凌飛囂張氣焰沖天的一番話震驚了在場所有人包括董芳,包括陳小鋒,董芳想不到按著自己的霸道男人會這麼不給一群當紅巨星面子,而陳小鋒二十多年來沒遇上如此強勢霸道的年輕人,記憶中二十多年前那個成就他夢想的男人才有類似的氣勢。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我們這些人只尊重值得尊重的人。」 范思思嘀咕一句,眼神更是不屑,無知女人的一句話觸怒了踩下大半Z國的男人,他眉梢微挑起,邁步逼近范思思,董芳忙拉住他手,有點不知所措。 郭凌飛回頭溫柔凝視一眼彷彿是受了驚嚇的董芳,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沒事兒,劇組的幾個工作人員擔心出事兒,擋在了范思思的身前。 郭凌飛朝著范思思努嘴,不屑道:「陳導把你選進《天下》劇組,一定有用意,我現在不計較,但我要告訴你,無知的女人,拍完《天下》你的演繹生涯也就結束了,好好珍惜這最後一次顯擺自己的機會吧。」 「你…憑什麼?」范思思驚愕,在對面男人陰冷目光鄙視下產生出無以言明的恐懼感。 「陳導,我父親很賞識你,我同樣對你充滿希望,聽說明天晚上有規模最宏大的拍攝場面,我很期待,到時候我會為《天下》舞戟狂歌。」郭凌飛傲然一笑,不理范思思,而是對陳小鋒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拉著董芳走下樓船。 「他父親,他父親…」陳小鋒凝視遠去的身影,皺著眉頭呢喃兩聲,猛然間想到了一個人,也是他這輩子唯一佩服崇拜的人。 「陳導…他…」 「范思思,你要是以後還想在娛樂圈混,就想一想如何負荊清罪平息那男人心頭的怒意吧,不然以後的你比六年前的你還慘。」 陳小鋒打斷范思思的話,面色異常凝重。 六年前的范思思剛走出北影,在小劇組裡啃饅頭跑龍套,為了演個小角色甚至要投懷送抱,比六年前還慘,那會是什麼樣子,范思思驚駭無比,甲板上的人同樣驚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誰成誰敗誰梟雄(上) 第三天,董芳陪著郭凌飛在飛騰影視基地內狂了大半天,好在影城裡配備了不少觀光電瓶車,省了不少時間,兩人花了六七個小時粗略逛了一圈,除了靠近江邊的仿古建築群,還有仿造不同年代建築風格的街道,置身其中彷彿是在歷史時空中穿梭,目不暇接。 影視基地西北角是電影後期製作的地方,有六個超大型攝影棚,飛騰影業三支製作團隊常駐這裡,任何一支製作團隊的專業技術不遜色於好萊塢的專業團隊,其中的電腦特技團隊曾不止一次讓好萊塢那支世界最著名的電腦特技製作團隊甘拜下風。 二十年飛騰影業在影視基地總投資超過兩百億美元,這種燒錢式的投資在世界電影行業中是絕無僅有。郭凌飛親自駕駛觀光電瓶車在龐大恢宏的影視基地內穿梭,感慨萬千,飛騰影業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全是父親的手筆,可以說一大半功勞在一個女人身上。 女人多了未必是件壞事兒啊! 郭凌飛扭頭瞥了眼旁邊的董芳,神情古怪的笑了笑,弄得董芳一頭霧水,董美人今天可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淡粉華貴連衣裙,襯托的窈窕身材愈發嫵媚,精緻高跟涼鞋,包裹著小巧可愛的玉足,惹人遐思,她還知道身邊男人不喜歡濃妝艷抹,稍微施了脂粉。 「難道自己模樣有問題?」太在意郭凌飛的董美人胡思亂想一通,掏出手包裡的鏡子對精緻俏臉照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弱弱問道:「凌飛,你剛才笑的那麼古怪,是不是我今天打扮的不好看?」 郭凌飛笑著搖頭,眸子裡溢出了帶著溫柔的玩味,參朵著些許感動,女人對一個男人的一舉一動異常敏感時,說明她已為這個男人徹底墮落,董芳就是如此。 「一個真正成功的男人,背後往往不止有一個女人在默默支持他,我是在想我以後會有多少個女人。」郭凌飛對著董美人厚顏無恥的來了一句,眸子裡滿是笑意,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卻有些無奈。 「只要她們能幫我的凌飛…對我的凌飛好…我就不介意,我也沒資格介意。我以前佩服的女人只有一個,我媽媽,現在多了一個,是方茜,我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去面對她。」董芳低聲細語,一臉愧色。 「我的女人不會錯,永遠不會錯,錯…全是我的,該愧疚的人是我。」郭凌飛瞇眼瞧著前方熙攘人群,泛起一絲令旁邊女人心酸的晦澀笑意,這是一個血性男人對女人不加掩飾的愧疚,絕不摻雜丁點虛情假意,董芳咬著嘴唇,用力搖頭,雙眼已濕潤。 下午四點多,董芳趁著劇組休息,開始錄製央視的節目,幾個女明星爭相而來,昨天趾高氣揚的范思思今天卻低三下四,見了董芳比見了她老媽還親,央視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大跌眼鏡,董芳清楚其中原由,而且越來越覺得自己看不透深愛的男人。 《天下》劇組場面最宏大的一場拍攝於晚上八點正式開始,不但有地方武警部隊參演,甚至調動了省軍區的預備役部隊,再加上大批群眾演員,參演人數突破三萬,除了地面、水面的拍攝,還有省軍區調配的三架直升飛機配合劇組施行航拍。 各大媒體爭相報道,方圓近十公里的拍攝場地被封鎖,唯一獲準能實地跟蹤報道製作節目的只有董芳的節目組。《天下》的手筆震撼世人,因為陳小鋒背後有飛騰影業,飛騰影業背後站著哪個強人,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傍晚,彩旗飄揚的古城牆上,是無數忙碌的身影,呼喊吆喝聲不絕於耳,城樓最高一層,郭凌飛雙手扶著木製欄杆,眺望與天際相接的江面,大小樓船雲集江面,有鋪天蓋地之勢,無數面旌旗招展,在江風拂動下咧咧作響,無比壯觀。 江岸邊,是連綿的古代營寨,密密麻麻的參演人員頂盔慣甲原地待命,人聲、馬嘶聲、風聲交織在一起,如同將一千八百多年前詩般波瀾壯闊的戰爭場面看現於世人眼前,郭凌飛貝識過血腥殺戮,經歷過槍林彈雨,感受過刺鼻硝煙,此時,目睹這氣勢磅礡的畫卷,身子裡的血液竟在慢慢沸騰,湧起一腔豪情。 「把我放在千百年前…我會不會改寫歷史?」看史書從不為古人擔憂的郭凌飛喃喃道,隨即搖頭一笑,干百年前的事兒早湮滅在滄桑歲月中,自己是觸景生情空意淫了一番,任何人沒能力改寫歷史,但有能力掌握未來。 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映在郭凌飛臉上,他微揚起下巴,享受著落日的溫存,城樓下,許多人看到是一張充滿自信的堅毅臉膛。 晚上七點一刻,《天下》劇組一切準備就緒,再過四十五分鐘正式開拍,最大那艘樓船被裝點的華麗輝煌,近千人立於船上,兩倒並列著數十艘高大樓船。甲板上,陳小鋒和幾十名工作人員演員站在一起,他望著被燈火照亮的江面,很滿意的點頭,以前任何一部古代戰爭影片比不了《天下》的宏大場面,絕對是空前。 郭凌飛無聲無息出現在大船甲板上,仰頭看了眼二十多米高立柱上繡著「曹」字的大旗,扭身踩著軟綿綿的紅地毯,走向擺放在木樓前的方天畫戟,木樓上下甲板左右有無數只眼睛看向他。 「起!」 郭凌飛右手緊握戟桿,一聲低呼,二百八十八斤的特大號方天畫戟被抬起,斜指夜空那輪滿月,臨江眺望的所有人回身,叫好聲和掌聲響成了一片,周邊樓船上的「將士」大多是真正的軍人,崇拜真正的強者。 「擂鼓!」陳小鋒一拍腦門,來了靈感,在拍攝臨近時讓所有人進入興奮狀態不是更有助於拍攝嗎?「咚咚咚!」很有節奏感的鼓聲震天響起,吵雜聲立時消散,大江上下幾萬人的目光集中在最顯眼的樓船上。 郭凌飛雙手握住戟桿,輕巧一挑,番似輕巧,實則宣洩出了驚人力道,戟頭在夜空下劃出一道耀眼弧光,再定住時,七十多公分長的戟頭兀自震顫著。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 郭凌飛氣出丹田,高亢聲音直衝夜空,在隆隆鼓聲中清晰迴盪,每吟一句,二百八十八斤的方天畫戟就劃出一道飽滿弧度,罡風陣陣,威勢無匹,所有人屏著呼吸,臉上是一樣的興奮神情。 「好,郭凌飛…如果有一天我皇甫朝歌敗在你腳下,那也值了。」 同樣高元的話音從樓船最高一層傳出,一各矯健身影從頂盔慣甲的「士兵」頭上飛射向空中,在眾人揚起的視線中借助一衝之力的巨大慣性凌空虛踏數步,跨越近五米的距離,出手抓住了那面迎風飄揚的大旗,整個身子吊在了空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誰成誰敗誰梟雄(中) 「好,漂亮!」 皇甫朝歌如天馬行空的身法震撼了所有人,伴隨著無數人呼喊,掌聲轟然響起,掌聲鼓聲交織,許多人已然有了身臨古戰場的沖天豪情,開始一小部分人擊打著手中「兵刃」,很有節奏的擊打聲逐漸擴大,最終蔓延整個江岸和江面。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郭凌飛挺身昂頭,將方天畫戟斜在背後,與抓著大旗吊在空中的皇甫朝歌對視,巧合到了如此境地,真不是一般的有緣,狂笑道:「呵呵呵!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有你在也省的我一個人玩怪孤單的,下來陪陪我,讓這江上江下幾萬人見識一下皇甫朝歌的威風。」 「郭凌飛,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皇甫朝歌說完,攀住立柱,一手抓緊升降大旗的麻繩,面朝著被大紅地毯覆蓋的甲板,雙腳踏著立柱飛速而下,好似雙腳粘在立柱上快跑下來一般。 能看到這一幕的人再次高聲呼喊,氣貫長虹,聲動九霄,郭凌飛點頭笑了,今晚或許能大致揣摩一下皇甫朝歌的實力,瞧瞧這位三歲開始就跟著一位武道高人進入神農架生活的南方太了到底如何深不可測。 兵書上常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郭凌飛絕不會忽略皇甫朝歌的任何隱秘細節,暗中派人調查了很長時間,瞭解到皇甫朝歌三歲離家,期間每隔三年回家半年,一直到十八歲才正式融入南方紈褲子弟那個圈子,並強勢崛起。 這期間的十五年,皇甫朝歌在國內最神秘的原始森林神農架度過,出師後獨自一人單桃廣州軍區特戰大隊「南國利劍」,據說在保留實力的情況下一分鐘內擊倒二十二名最頂尖的軍人,每擊倒一人,僅用一招,至於他師父是哪個不出世的老怪物,郭凌飛查不出來。 皇甫朝歌飄然落地,扭身走向甲板一倒的兵器架,拿起了兩件是擺設的真傢伙,兩柄各重八十二斤的關刀,合計一百六十四斤,比郭凌飛手中的方天畫戟輕了很多,但同時舞弄兩件又長又重的兵器有著極大的難度,兩人算是扯平了。 有節奏的敲擊聲響徹夜空,甲板上的演員和劇組的工作人員閃開,為兩人空出了比武的地方,兩人在鋪著紅地毯的寬敞甲板上相距二十米對立,一個是踩下大半個Z國的世家公子,一個是用三年時間橫掃南方的,誰勝,誰敗,牽動著無數人的心。 「郭凌飛…來吧!我接著就是!」皇甫朝歌昂頭,雙手同時扭轉,兩柄關刀幻化出兩朵璀璨刀花,耀眼奪目,氣勢逼人。郭凌飛馬步蹲襠,雙臂較勁兒,長四米多的方天畫戟挽出一個更加絢麗光幕。 「快…捕捉精彩鏡頭…拍下來」陳小鋒小聲吩咐身邊發傻的副導演,此時的他表面沉穩,內心的興奮程度不比周圍任何人差,一群明星大腕呆若木雞,其中三位常拍功夫電影的巨星一個勁兒的讚歎,這一刻,他們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功夫,真正國術。范思思和十數個女星咚!郭凌飛一步邁出,周圍人甚至能察覺到厚木甲板的顫抖,在無數人的視線中,郭凌飛輕盈無比的狂奔出五步,整個甲板震顫不止,瞬間跨越了十幾米距離,舞動二百八十八斤的方天畫戟高躍而起,這個高度是尋常人不負擔一點重量也無法企及的,而郭凌飛還舞動著沉重的方天畫戟。 驚駭!所有人驚駭! 身子凌空的郭凌飛雙臂高抬,腰身前挺,上身後仰,雙腿後曲,遠看如同拉開的彎弓,蓄積了石破天驚的力道,在燈火映襯下雄健有如天神,威勢無可匹敵,他把方天畫戟掩出一個巨大半圓光弧,以居高臨下之勢砸向皇甫朝歌。 「來得好!」皇甫朝歌穩扎馬步,手中兩把關刀交叉上托,迎著方天畫戟而去,三件兵器撞擊在一起,爆起一片刺眼火花,劇烈金屬撞擊聲撩撥著所有人最脆弱最敏感的神經,包括陳小鋒在內莫不呆立原地倒吸涼氣。 皇甫朝歌終究是處於被動,在硬接泰山壓頂的一擊後馬步下沉了十幾公分,即使如此皇甫朝歌的臂力依舊能讓郭凌飛感到欣喜,他沒一味搶攻,而是點地後退,留給皇甫朝歌出手的機會。 皇甫朝歌明白郭凌飛是在探底,也不介意,舞動兩把關刀狂奔衝上,一朵接一朵徇爛刀花爆放,郭凌飛手中的方天畫戟舞動的甚是輕巧,戟尖一次又一次穿破光幕,點向殉爛刀花的最深處。 兩人相距五米,在快速移動的同時凶險招式層出不窮,兵器撞擊爆出火星子連連閃現,映入旁觀者眼中僅是模糊光影,聰明人從叮叮噹噹金屬撞擊聲的頻率可以大致判斷出兩人出招的速度是何等驚人。 什麼是功夫!這才是功夫,那些常上檯面的花拳繡腿無疑是在給博大精深的國術抹黑,兩名攝像設記錄著精彩瞬間,董芳見郭凌飛出現在大船的甲板上帶著節目組的人上了甲板,七八個人頓時呆住。 喜歡了董芳近一年多的小晨終於感受到了郭凌飛的強悍,強悍的令人髮指,完全超越了正常人的體能極限,可他不知道郭凌飛和皇甫朝歌是在怎樣艱辛苦難中磨練出來的。龐大的演員隊伍中,有一個穿著戲服的女孩雙手緊扣在一起,異常緊張的看著瘋狂拚搏的兩人,與其他人不同,她的緊張神情中流露著擔心和關切。 王青青,皇甫朝歌唯一的女人,在《天下》劇組選角時被選了進來,飾演一個上鏡率極低的小角色,婢女,正因為她在這裡,皇甫朝歌才會在這裡現身,由於看不清兩人的招式,她心裡更急,一聲刺耳金屬撞擊聲響徹夜空,她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一下,下意識從演員群裡擠出來。 郭凌飛和皇甫朝歌分開,兩人的兵器上都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印跡,尤其是皇甫朝歌那兩柄八十二斤重的關刀,純鋼刀刃崩開密集的缺口。兩人相視而笑,各自把兵器放回到原處,郭凌飛放好方天畫戟,輕輕撫摸戟桿,本來圓滑的純鋼戟桿有十幾處凹凸不平,單論身手皇甫朝歌同樣不可小覷。 震天的叫好聲響起,而距兵器架不遠的人群裡,傳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你是傻子啊,一個演婢女的怎麼跟我站到一起了,懂不懂規矩,快回去。」 「對不起」是王青青的賠禮聲。 正文 第三百章 誰成誰敗誰梟雄(下) 人,對自己熟悉的東西事物很敏感,熟悉一個人,你能根據輕微的話音,輕微的腳步聲,判斷出這人是誰,更有甚者,根據氣息就能判斷出來,男人對自己心愛女人的敏感程度是最強烈的,郭凌飛如此,皇甫朝歌亦如此。 王青青距離兵器架六七米,震天的掌聲和叫好聲並未完全掩蓋她賠禮道歉的聲音,在Z國最神秘的原始森林神農架中錘煉十五年的皇甫朝歌能洞察周圍任何細節,說耳聽八方不過份,尤其是對青青的聲音更敏感。 這位橫掃南方震懾整個南方紈褲圈子的太子爺扭頭,犀利眼神掃向六七米外的兩個女人,掄起了剛放下的那柄關刀,手臂一抖,關刀化為一支利箭,激射而出,森冷刀芒驚呆了裡板上的百餘演員。 「蓬!」八十二斤重的關刀半截刀刃戳破紅地毯沒入木裡板中,純鋼的柄桿嗡嗡抖動,一個穿著華麗戲服的女演員嚇得一屁股坐倒在裡板上,正是范思思,濃妝艷抹的嫵媚臉蛋慘淡的不成樣子,關刀沒入裡板之處與她腳尖的距離只有五公分。 郭凌飛轉身看過去,由於離的遠一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但大致瞭解皇甫朝歌的為人,絕不是一個耍大刀嚇唬女人的癟三貨色,當看清彎腰攙扶范思思的女演員是誰時,釋然了,王青青, 自己的女人是任何人不可觸動的逆鱗,皇甫朝歌的女人當然也是他的逆鱗,郭凌飛抿嘴淡笑,正應了那句老掉牙的話「英雄難過美人關」,無論一個人多麼冷酷,多麼無情,心中總有一點牽掛,世人皆如此啊! 皇甫朝歌逼了過去,郭凌飛索性也走了過去,董芳小跑著跟上,無所顧忌的挽住心愛男人的胳膊,郭凌飛舞戟時不可一世的神采早把這位癡情無比的央視新秀迷了個暈暈子子,郭凌飛溫柔一笑,不在意董芳在眾目睽睽下貼上來,曾經在這個女人心裡刻了太多太深的傷疤,能做的就是慢慢去撫平。 「你跪在我女人面前,賠禮道歉。」皇甫朝歌面冷如冰,蔑視顫巍巍站起的范思思,伸手點了點王青青腳下,在演藝圈內一向倨傲的范思思不知所橋,無助眼神掃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小鋒。 「朝歌,我沒事兒,剛才是我站錯了位置,馬上要開拍了,不要影響了陳導,影響了別人。」普通人家出生且從小操持家務的王青青比嬌生慣養長大的孩子要善解人意,走近可以讓她一步登天的男人,輕拉了一下男人的衣角。 皇甫朝歌深情凝視面前從不向自己提出任何非分要求的女人,點頭,轉過身,恰巧看到董芳拖著郭凌飛走過來,隨即以輕蔑眼神赤裸裸的鄙視了一下多情的郭凌飛,仰臉道:「有一方面你已敗給我了。」 郭凌飛瞟了眼挽著自己胳膊的董芳,略顯無奈的撇起嘴角,明白皇甫朝歌指的是哪一方面,在感情這方面確實不如這位絕對有資格推倒無數大學校花或是女明星的南方太子專一,一心一意對一個女人這輩子是不能了,是愧疚,也是遺憾。 「多情還是絕情沒有輸贏,只要跟著我的女人能幸福一輩了,我就是笑到最後的贏家。」郭凌飛這話在皇甫朝歌聽來是強詞奪理的辯解,他又鄙夷了一眼郭凌飛,朝著王青青做出代表勝利的V字形手勢,然後大步走下樓船。 王青青吐著舌頭,極其嫵媚的笑了,被一個一心一意的男人深愛著,她知足了。董芳反應過來兩個男人是在說她,小心翼翼窺視身邊男人的表情變化,就像是個深怕父母丟棄的小孩了。 「董芳,不要胡思亂想,既然承認你是我的女人,這輩了就不會拋棄你,我承認自己不是個專一的男人,但我一定會是自己女人心目中的好男人。」郭凌飛在無數人注目下吻住了董芳額頭。 大江上下叫好聲口哨聲響成了一片,千萬人呼應,震人心弦,這一刻的董芳徹底迷醉,滿腦子只有那霸道男人雙唇的無限溫存。 《天下》中最宏大最波瀾壯闊的戰爭場面即將開拍,閒雜人被清退出拍攝場地。 樓船的裡板上僅剖的一個人閒人是郭凌飛,負手立於招展旌旗下,眺望著月光、燈光、火光交織映襯的江面,樓船縱橫,戰鼓隆隆,這是一幅任何人看了後會心潮澎湃的磅礡畫卷。陳小鋒默默站在後邊,最偉大華人導演對一個衣著並不光鮮的陌生青年畢恭畢敬,令無數演員感到莫測高深。 郭凌飛低頭看表,八點差五分,是時候下船了,回過身見劇組的三個工作人員正費力的擺弄著那柄深深插入裡板三十多公分的關刀,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笑意,走過去,伸右手握住刀柄。 哧!金屬與木頭摩擦,一臉玩味笑意的郭凌飛輕描淡寫拔出了關刀,交給旁邊滿頭汗水的工作人員,八十二斤重的關刀,浪費了不少力氣的工作人員抱著刀柄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很不好意思的笑著,郭凌飛搖頭髮笑,在眾人近子於崇拜的目光注視下離開。 「郭氏一門皆英豪,老子力拔山兮氣蓋世,兒了同樣力拔山兮氣蓋世。」陳小鋒由衷讚歎,一群不知原由的巨星大腕茫茫然,曾在兩年前憑著陳小鋒的影片一舉拿下奧斯卡影帝的李傑上前詢問: 「陳導,他是什麼人?他父親又是什麼人?」 陳小鋒看了下李傑,然後環視身邊近百大大小小的明星演員,很有深意的笑了笑,說出一句極具震撼力的話:「是我們只能仰望的人。」 八點整,三顆紅色信號彈升起,正式開拍,省軍區調來的三架直升飛機盤旋在了夜空下,史詩般宏偉的戰爭畫卷展開了,距影視城不遠的臨江高崗上,兩個將要一爭長短的男人並肩而立。 「一千八百多年前的曹操率雅兵幾十萬南下,最終被燒了個片裡不留,灰頭土臉敗回北方,郭凌飛你又會如何呢?」皇甫朝歌張狂道。 郭凌飛椽著鼻子,倒目瞧著笑意輕狂的皇甫朝歌,淡然道我沒想過敗,即使敗了我也不會退回去,就如當初所說,你和我最終只有一人能站著。」 「哈哈哈!」 兩人對視,不約而同放聲狂笑,誰成?誰敗?誰梟雄?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打天下的拳頭(上) 《天下》現模最宏大的一場戲拍完,外景拍攝基本進入尾聲,飾演婢女的王青青本來只有幾次在鏡頭前出現的機會,演完了她自己的戲份自然沒必要再留在飛騰影視基地,她不是什麼巨星大腕,不可能跟到劇組殺青,出席慶功宴會。 用情專一的護花使者皇甫朝歌隨著離去,很少有值得郭凌飛佩服的同齡人,即使對極具天賦的怪才夏羽只是單純的欣賞,不佩服,而大了郭凌飛幾歲的皇甫朝歌對待感情的專一,讓無數紈褲公子哥汗顏的同時也讓郭凌飛佩服。 皇甫朝歌完全有能力圈個大大的後宮,養個十幾甚至幾十個美女,瀟瀟灑灑做一個別人不敢非議的種馬,從對王青青的感情上能看出這男人的克制力有多麼深,有多麼可怕,對待王青青之外的女人有多麼無情決絕。 影視基地的賓館門前,郭凌飛目送偌大個華夏唯一能與自己匹敵的男人乘車離去。 兩個男人沒說一句話,離別前相視笑了一下,笑容之中隱著說不出的感慨,郭凌飛認為大抵是「既生瑜何生亮」那種意味兒,又不盡相同,周瑜臨死前的一呼是帶著濃重嫉妒的悲憤宣洩,而他與皇甫朝歌之間更多是那種只能為死敵不能成知己的無奈,多多少少摻雜了點悲鹹色彩,畢竟有一人會倒下去。 「哎」郭凌飛輕歎一聲,最終只有一人能俯瞰這華夏大地,是誰?郭凌飛不去想,但從不缺乏自信的他不會對自己悲觀,從不認為自己是倒下去的那個人,真要到了必殺皇甫朝歌那一刻,屠戮了千多人的雙手絕不留情。 原計劃在影視基地呆三天的郭凌飛由於董芳的緣故呆了五天,在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董芳如願以償的把呵護了二十多年的貞操獻給了最愛的男人,完成了女孩向女人的蛻變,當郭凌飛溫柔撫摸著堪比藝術品完美的胴體聽著懷裡女人的一句話時雙眼再次濕潤。 「做為一個女人,最珍貴的東西有蘭樣,感情,貞操,性命,已經有兩樣完全屬於我的凌飛,我現在活著是為了我的凌飛,如果有一天凌飛不需要我活了,我會毫不猶豫的交出性命。」 美麗女人的癡情可融化男人冰冷的心,郭凌飛柔腸百轉,該離開的時候依舊走的乾脆,不拖泥帶水,向來鄙夷有了美人忘卻江山的廢柴,要讓自己女人活的風光,手中就得握著一片大大的江山。 第二天上午,董芳目送郭凌飛登上省軍區的直升飛機,在艙門關上的剎那,她笑面如花朝自己男人揮手,大聲說著「我愛你我想你」,那精緻俏臉根本沒表露一絲離別的傷感,直升飛機起飛,逐漸飛遠。 董芳燦爛笑容一點一點僵硬,傷感一點一點流露,雙手捂著臉,轉過身鴻下,柔美背影一陣陣淒楚顫抖著,兩行蘊含著無盡傷感的淚珠滾落,把最美的一面留給自己男人,把悲傷心痛留給自己,這就是董芳,一個為了男人而活的癡情女人。 上海的雲南路有著「美食街」之稱,不論是兜裡有點閒錢的草根老百姓還是錦衣豪車的有錢人,下館子的首選大多會是雲南路,大街兩邊是數不盡的餐館招牌,各地的有名小吃匯聚在這裡,每天吸引著無數人前來。 雲南路上,剛回到上海的郭凌飛和花枝招展的孫菲菲並肩走在一起,後邊跟著毛毛以及毛毛的男友孫大光,兩個女孩子仰著臉,皺眉掃視一塊接一塊招牌,費力尋找著合胃口的館子。 「凌飛,你喜歡吃什麼?」孫菲菲問身邊的郭凌飛,「我這人胃口好,吃什麼都行,別太費心了,隨便找一家就可以了。」郭凌飛笑道,他確實不是很在意吃喝,十幾年的艱苦生活磨練了他的筋骨,也磨練了他的胃,在南美洲的原始森林裡吃過大多數孩子一輩子不可能吃到的東西,喝野菜湯吃銬熟的眼鏡蛇肉算是改善生活了,很多時候要茹毛飲血。 但這並不等於他對吃喝沒研究,他可以品出五種摻混在一起的紅酒分別是哪個酒莊在什麼年份出產的,對「吃」這個字兒更不含糊,跟隨著父親走遍世界認識什麼是世態炎涼的同時也吃遍了世界各地的特色小吃。 四人最後在毛毛提議下殺向長安餃子樓,這家在上海小有名氣的餃子樓門庭若市,進進出出的顧客不斷,兩個女孩進去看有沒有空位,郭凌飛和孫大光呆在外邊,至從孫大光知道郭凌飛是手眼通天的世家子弟後,再不像以前那麼從容,處處顯得拘謹。 兩人處於的層面有著太遙遠的距離,遙遠到無力去非議嫉妒,只能去仰望膜拜的地步,郭凌飛點了根煙,瞥了眼旁邊有點拘謹的孫大光,笑道:「你不是我那些走狗,跟我相處沒必要這麼緊張,聽齊白峰說今年上海有幾個大的工程項目,吸引了很多搞建築的公聞竟標,你們家的建築公聞不妨選幾個適合的項目去竟標。」 郭凌飛吐了口煙霧,話點到即止,若是聽話的人不明白,他也就沒必要提攜這樣的傻叉,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聰明人,孫大光當然是聰明人,在孫菲菲那個交際圈子裡是出了名的善於察言觀色,馬上聽出話裡的意思,趕忙點頭,不敢流露絲毫喜色,三分認真七分敬畏道:「謝謝郭少捉攜,只要郭少吩咐一聲,日後一定效犬馬之勞。」 「恩」郭凌飛看著車來車往的大街,輕笑著點頭,俊逸臉膛在繚繞煙霧中顯得迷離不清,又是一枚不起眼的棋子釘在了上海,至於以後在關鍵時刻能發揮多大作用,還要看「棋子」本身的能力,一顆小村苗在風吹雨淋下能長成參天大村,何況一個不缺精明不缺才華的大活人。 一個穿著粗布工作服的大個子扛著一大箱蔬菜斜著穿過馬路,朝長安餃子樓走來,由於大紙箱的遮擋,郭凌飛沒看清大個子的臉,但那魁梧的休形使他想到了一個人,下意識瞇眼,溢出一抹犀利寒芒。 「凌飛一快進來吧,有空位了。」孫菲菲站在門口朝郭凌飛招手,郭漬凌飛扭身一笑,點頭掐了煙,扛著紙箝斗的大個早低頭與他擦肩而過,並未做出異樣舉動,大步走向長安餃子樓,而孫菲菲仍舊在門口等著郭凌飛。 郭凌飛把掐滅的半截煙重新裝進煙盒,再抬頭,戰意沛然。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打天下的拳頭(中) 長安餃子樓門前的孫菲菲只注意郭凌飛,忽略了其他人,一直以來養尊處優的她更不會有異於常人的警覺性,把迎面而來的大個子當成了一個普通送菜的人,當大個子抬頭衝她猙獰發笑時,她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大個子將扛在肩膀上的蔬菜箱子狠狠砸向孫菲菲,出手迅捷,力道大的驚人,該發生的發生了,孫菲菲根本無力去防範,無力去躲避,傻傻靠在門邊,一條後發先至的身影趕到,在箱子砸住孫菲菲菲頭顱的瞬間,接住了裝滿幾十斤蔬菜的箱子,這一箱子砸實在了,孫菲菲不死也得重傷。 接箱子的人是郭凌飛,背對著強敵先接箱子所冒的風險可想而知,早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他甩手向後射出箱子,同時回頭瞥了一眼,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然對準他的背部,箱子離手的瞬間,槍聲響起。 路過的人驚詫之後抱頭鼠竄,喬裝打扮的狼王當然是志在郭凌飛,扔箱子不過是聲東擊西的把戲,除此之外他實在找不到搶先下手的機會,在東北混了那麼多年他真沒對女人下過手,自然在床上的時候倒外,而以他的實力要致郭凌飛於死地不用點卑鄙手段,無疑是癡人說夢。 郭凌飛抱住孫菲菲滾倒在地,馬路牙子上的孫大光驚呆,他這個從槍支氾濫到人手一支的M國歸來的「海龜」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一下子很難適應。在鬧市區不計生死殺人的狼王比地獄走出來的死神更讓人害怕,他猙獰著面目不停扣動手槍扳機,郭凌飛抱著孫菲菲菲快速滾向車身高大的SW,好幾顆子彈擦著衣服射入地面。 「今天殺不了你,我楚狂人沒臉在這個世上芶且偷生。「激動無比的狼王盡力穩住自己的手腕,不去浪費子彈,因為他清楚自己沒有換彈失的機會,七顆子彈打光還傷不了郭凌飛這個變態,意味著又一次失敗。 已經敗了兩次,再敗,骨子裡不缺少血性的狼王無顏再出手,極講兄弟義氣的他雖走上一條邪路,但自認頂天立地,做不到死皮賴臉的不死不體。郭凌飛以最快的速度把孫菲菲塞進UV越野車的底盤下,迅速翻身,正巧避開射向背心的子彈,本來能致命的灼熱彈頭僅擦破了他的肩膀。 這點不礙事的小傷頂多為郭凌飛佈滿傷疤的身體再添一道象徵著強悍男人本色的疤痕,七顆了彈打光,狼王不等郭凌飛有任何動作,扔下手槍,從容面對郭凌飛,神情黯然道:「我沒本事殺你,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不要再假惺惺的仁慈。」 「你走吧,我不會殺你,想殺我衝著我來,在東北你可是響噹噹的爺們,沒聽說你對女人下過手,記住別讓東北人笑話你,也別讓我小瞧你。」郭凌飛坦然拍打幾下衣服的塵土,彎腰把越野車地盤下的孫菲菲攙扶出來,不慍不火,莫測高深。 狼王雙拳緊握,在東北時就聽說過面前的男人殺人不眨眼,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敵人,可不明白這實力強悍到令人髮指的牲口為什麼三番五次的對自己網開一面,即使是欲擒故縱也不能拿自己的生死開玩笑吧! 腦子不差勁兒的狼王以正常人的思維當然揣摩不到郭凌飛的心思,劍走偏鋒的人只有兩種,孤注一擲的瘋子和極度自信的狂人,郭凌飛與後者有些相似,這廝一雙眸子古井不波,蹲在地上查看孫菲菲菲身上的傷痕。 孫菲菲的肩膀和胳膊肘上有幾處擦傷,見高中時根本不理睬自己的男人正細心看著幾處傷口,心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甜意,可聽到這男人淡淡說了聲「沒事兒」,又泛起心酸的失落感,暗想若是方茜受了傷他會怎麼樣。 做為跨國企業扎堆外國人聚居的大都市,上海警察的反應速度很快,事發幾分鐘,警笛聲便從雲南路一端傳來,很快三輛警車停在路邊,十幾名警察包圍現場,一直沒離去的狼王看了郭凌飛一眼,轉身走向荷槍實彈的警察,步伐沉穩,無所畏懼,在十幾個槍口一齊對準他時才高聲道:「我是東三省最大黑社會組織東北幫戰狼堂堂主狼王楚狂人,是我想在上海殺人,你們過來抓我吧!」 警察們一聽是東北幫漏網的大白,不管真假,一窩蜂湧上。郭凌飛對著這個一直不屈服的漢子微微點頭,狼王楚狂人夠資格跟著他混。 ———— 一間光線不算好的屋子裡,左右兩邊擺放了四張上下鋪,能睡八個人,除去床位和衛生間所佔的地方,屋了裡空地方不多,一張立在兩排床鋪中間的大桌了佔去了三分之一,桌子下是八個木製板凳,乍一看貌似大學宿舍,其實不然,這是上海第二看守所的囚室。 上海第二看守所一般關押的是重大刑事犯,狼王楚狂人自首後被關在這裡,穿著藍色囚衣的狼王坐在靠近鐵窗的床鋪上,夕陽的餘暉透過鐵條縱橫的玻璃窗照在他臉上,一張死寂沉沉的臉,看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動。 在黑道上混了那麼多年的狼王對看守所不陌生,比較起來,第二看守所比東北的幾個看守所條件強了不少,他記得那時候是二十多個人關在一個囚室,睡的是通鋪,沒有現在的日光燈,是瓦數很低的電燈泡,每到晚上,腳臭味,汗臭味,常年潮濕不通風的發霉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但那個時候有**,因為身邊有一幫願意跟著他拚命的兄弟,現在孤身一人,什麼時候能出去他不知道,似子根本沒想過,進來了,他就沒打算出去。 「喂!新來的,再過一會兒就到晚飯時間了,老了這幾天胃口特好,能吃,記住晚飯時把你那份孝敬給老子,不然有你受的。」 霸道蠻橫的話音從狼王斜對面的床鋪上傳來,是個赤裸著上身的漢子。 這個前胸後背滿是紋身的漢子外號阿大,是這間囚室的老大,同樣也是第二看守所犯人中的狠茬子,他和下鋪那個滿頭疤痕的漢 芋同是打黑拳出生,半年前的一場地下拳賽這兩人打傷十一人,其中五個終身殘疾,兩人拿了豐厚獎金沒來得及離開拳場就被警察逮了個正著,關進了第二看守所。 牢頭獄霸古來有之,不稀罕,狼王見得多了,不以為然,依舊看著窗外,阿大下鋪的阿二見新來這廝八風不動,拿起床下的拖鞋扔在了狼王頭上,狼王不動聲色的掃了兩人一眼,繼續看著窗外。 「兔崽子,一會兒不按我老大說的做,我晚上爆你菊花。」阿二狠狠道。 狼王眉梢微挑,再次回頭,這時候囚室的門開了,兩個警察帶著一人走進來,狼王看清來人,神情驟變。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打天下的拳頭(下) 阿大終究耐不住寂寞,挺身跳下床鋪,湊上來,齜牙獰笑道: 制、子,看你不懂規矩,是第一次進這地方吧?既然不懂規矩那我教你,想在號子裡混個平安,不懂規矩不行,在外邊你是龍進了這兒你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別兜圈了,有啥話直說。「郭凌飛斜瞟了一眼阿大,不屑的笑了笑,踩了這麼多年人,向來不會對這類有點實力的裝逼貨浪費口水,阿大見面前貌似富家公子哥的青年不尿他,椽著鼻了,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隨手拿起鐵盒黃鶴樓116和限量版ZPPO打火機,發狼道:「這些東西孝敬老子了,還有因為剛才出言不遜,不許吃晚飯,否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繃著臉的狼王撇嘴,似笑非笑,掃向阿大的眼神竟有那麼一絲憐憫,他沒聽說有哪個牛人在踩下大半個Z國的男人面前裝逼會有好結果,這個赤裸著上身裝逼的傻x遲早會知道什麼叫牛逼。 郭凌飛不理會阿大的挑釁,扭頭對狼王道:「你難道真準備在這裡了結這輩了?男人活到你這份兒上是不是有點窩囊了,你可要知道你跟這裡的人不同,起碼在我郭凌飛眼裡不同,不要讓我失望。 「呵呵!我確實活的窩囊,那麼一大常兄弟沒了,我做不了什麼,喬老大一家老小沒了我做不了什麼,我哪算個爺們,哪算個東北爺們。」狼王猛吸了兩口煙,捏著煙的手在微微顫動,一腔悲慼湧現。 阿大把鐵盒裡的煙分給幾個平日裡常拍他馬屁的犯人,坐在阿二的床鋪上把玩從未見過的限量版ZPPO,心裡尋思著能新來這個有錢公子哥身上搾出多少值錢東西,倒沒太注意郭凌飛和狼王的談話。 「先不說掃興的往事兒,聽說你在少林寺呆了十多年,為什麼下山後會走上那條路?」郭凌飛靠住牆問了一句。 「我家是東北農村的,父母是正兒八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七歲那年老父親放羊掉進山溝裡摔斷了腿,家裡的日子不好過了,母親想讓我有點出息,可又供不起我唸書,最後把迷進了少林寺。」狼王低下眉目,鐵骨錚錚的漢子雙眼有些濕潤,十八年前他的老母親背著從家鄉山上采的野生山珍在少林寺山門外跪了一天,才使他跨進那個門檻。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拳威(上) 兒行千里母擔憂,母愛那份偉大在溫室裡嬌生慣養的孩子或許休會不到,為人父母的人大多清楚,年輕時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爛在母愛面前是多麼的蒼白,多麼的無力,小屁們挖空心思哄騙父母的辛苦錢去孝敬女人的那份愛在母愛面前是何等的渺小。 狼王冷酷嗜殺,但從不敢淡忘堪稱偉大的母愛,可當他學好了本事想孝敬父母時,撐起一個家的母親由於常年的操勞撤手人寰,想起這檔事兒,捏著煙的狼王抹了抹眼角,道:「我能走上那條路算是巧合,也算是天意,學藝十二年離開少林回了老家,只見了我媽最後一面,想給她老人家來個風光大葬,可褲兜裡只剩下師父給的幾十塊錢,母親的事兒還沒著落父親因悲傷過度跟著母親一塊去了,面對著兩位老人家的冰冷的身體兜裡揣著幾十塊錢的我只有哭的份兒。」 狼王回憶著傷心往事,語調有些哽咽,猛吸著煙緩和情緒。不論窮人富人,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郭凌飛沒休會過喪父失母的傷痛,但苦難悲慘的景象見了太多,何嘗不瞭解狼王心中的苦楚。 狼王抽完一支煙,掐滅煙頭,繼續道:「就在那個時候我發誓要出人頭地,也就在那時候喬老大出現了,幫我安葬了父母,我便走上了那條路,是有點對不起父母,但我出人頭地了,兩位老人家生前不知道什麼是別墅,我就為他們花兩百萬修墓地,我能在東北風光能在父母死後盡一份孝心全是喬老大所賜,你說我該不該掏心窩子去報恩?」 「該!」郭凌飛回答的乾脆,「孝」是狼王最大有點,同樣是最大的弱點,他直起身子凝視著面前頂天立地的血性漢子,掐滅煙,認真道:「我看重的就是你這點,不然我不會進這兒鬼地方,喬老大已成為歷史了,這幾年你為他打下的那片天下遠遠超過他對你的恩惠,恩早報完了,你要再選擇一條絕路,只能讓九泉下的父母失望,是最大的不孝。」 「你在激我」狼王痛苦的閉上雙眼,一雙鐵拳緊握,顫抖不已,僅在父母下養時落過淚的漢子終於溢出兩滴英雄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哪個男人都一樣。郭凌飛這廝趁熱打鐵,拍著狼王肩膀,道:「忠孝兩難全,更何況你那是愚忠,你要是真想把自己埋沒在這兒最後窩窩囊囊去見你死去的父母,我不會強求你。」 「你們兩個說話小點聲,別吵了老子,就那婆婆媽媽的樣兒還出人頭地呢,以為自己是什麼人,黑幫老大?還是隻手遮天的牛逼人?見過血嗎?殺過人嗎?老子在江湖上混的時候最看不慣你們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阿大猖狂道,一臉不屑。 郭凌飛雙手按著床鋪前的桌了,慢慢起身,凝向阿大的眼神變得有點冷,這時候樓道裡響起鈴聲,囚室的鐵門打開,一名獄警喊 「晚飯時間到了快點出來吃飯」。阿大阿二分別瞪了一眼郭凌飛,帶著四個馬屁精走了出去。 郭凌飛努嘴一笑,甚是輕蔑,與狼王最後走出囚室,站在門口的獄警小聲道:「郭少,您的飯菜準備好了,用不用我端進來。」 「不用了,我去食堂和大家一塊吃,麻煩你把房間裡的桌子換了。」郭凌飛不似那類不入流的小紈褲,一味的在小人物面前趾高氣揚,為難小人物,他對獄警很客氣的笑了笑,同狼王走進樓道。 獄警望著遠去的一雙背影,搖頭唏噓,早得到上面的暗示,新來的人是手眼通天的牛人,要小心斥候著,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他在第二看守所當了近十年獄警,頭一回碰上來看守所休驗生活的牛人。 獄警走進囚室,看著兩排床鋪中間的木桌,慢慢張開嘴,臉上的表情是人在極度驚訝的情況下才會出現,原先平整的桌面上有兩片縱橫交錯的清晰裂紋,如兩張蛛網,兩片裂紋中間依稀是兩個巴掌印。 第二看守所的食堂是高牆電網中最顯眼的建築物,與大學裡的食堂或是大企業的職業員工食堂差不多,水磨石地面上整齊擺放著一排排長條桌了,能容納七八人同時吃飯,十來個打飯的窗口前排著隊,大約有三百多人,犯人們很守秩序。 一身便裝的郭凌飛和身材異常高大的狼王站在打飯的隊伍裡不是一般的顯眼,食堂內的犯人和獄警大多會多看兩人幾眼,郭凌飛到了窗口前,接過大師傅遞出的餐盤,晚飯很簡單,不袗餐盤裡是兩個饅頭,一小份鹹菜,一份白菜燴粉條,菜裡還有兩片厚厚的肥肉。 「這饅頭很白很軟乎,記得當年在東北的看守所裡,白面饅頭總讓覺得是黑米面饅頭,扔在地上噹啷啷的響,那個時代一去不復返了。」狼王端著餐盤感慨了一番,不知是在回味當年的苦楚,還是留戀那段時光。 郭凌飛淡笑,意味深長,吃過不少苦的狼王無法想像他這個從大宅門出來的世家子弟吃了多少苦。兩人找了空位置剛坐下,阿大阿二帶著一幫神色不善的狗腿子佔據了兩人身邊的空位,有兩個獄警察覺出不對勁兒,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繼續看著。 「我們兄弟倆這幾天胃口好,一份飯菜吃不飽,只好替你們兩個吃了。」阿大小聲說話的同時把郭凌飛餐盤裡的兩個饅頭放在了自己餐盤裡,他瞧著餐盤裡四個饅頭,咧嘴一笑,又拿起筷子失著郭凌飛餐盤裡的肥肉片放進嘴裡,津津有味的嚼著。 另一邊的阿二則是替狼王吃著飯菜,周圍低頭吃飯的人不時偷眼看過來,大多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很欣賞第二看守所兩個根人整人的手段。狼王八風不動,斜眼瞧著郭凌飛,郭凌飛淡笑,透出一股子陰霾氣息,左右看了看,問阿大:「好吃嗎?」 郭凌飛問話的聲音不低,在眾人只顧蒙頭吃飯沒有嘈雜聲的食堂內無異於靖天霹靂,非常刺耳,犯人們抬頭看過來,獄警們也看向這邊。打黑拳混生活的阿大感受到了無形的陰霾氣息,他對這種氣息不陌生,記得三年前在一場地下拳賽中碰上個一招將他打下擂台的泰國佳,那強悍令人髮指的傢伙就有類似的氣息,但沒這麼強烈。 阿大過了那麼多年刀頭舔血的黑拳生活不是服軟的貨色,硬著頭皮瞪眼逼視郭凌飛,輕輕點頭。 「好吃,那我餵你!」郭凌飛抓起餐盤毫不手軟的砸向阿大頭顱,迅雷不及掩耳,根本不給阿大躲閃的機會。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拳威(下) 第二看守所本來是關押重大刑事犯的地方,犯人大多是手底下出過血的狠人,有的犯人表面看起來慈眉善目,說不準就是搞出過人命的傢伙,總之下手不狼的進不了第二看守所,這樣一群人聚集在一塊相互之間難免會起一些摩擦,通常是犯人們私底下解決,只要不出格獄警一般睜隻眼閉只眼。 狠人裡邊的狼人就是那些牢頭獄霸,有些事兒他們可以壓下去,打黑拳出生的阿大阿二又是牢頭獄霸中最根的兩個主兒,誰也想不到阿大會被人在大庭廣眾下毆打,郭凌飛手中的不袗餐盤狠狠蓋在了阿大臉上。 很結實的鋼盤在眾人眼前扭曲變形,郭凌飛隨手扔在桌子上,大意的阿大連人帶椅子一齊滾倒在地,臉上菜湯淋漓,掛著白菜燴粉條,樣子滑稽可笑。阿二和十幾個狗腿了嚇了一跳,紛紛起身,卻沒人有膽子動彈,在食堂打架鬥毆後果不是一般的嚴重,第二看守所最近幾年來沒人敢觸碰這條高壓線。 犯人們瞧向郭凌飛的眼神大多含著幸災樂禍的意味,他們看來在食堂動手打人絕對是第二看守所裡最傻x的行為,尤其打的還是阿大這傢伙。食堂裡監視犯人的五六個警察跑過來,喝斥站起來的犯人坐下繼續吃飯。 狼狽不堪的阿大掙扎著站起,抹去掛在臉蛋子上的白菜粉條肥肉片,攥緊拳頭怒視著郭凌飛,在幾個警察虎視眈眈下沒敢輕舉妄動,郭凌飛無所謂的聳動肩膀,緩緩仰起臉,笑瞇瞇凝視著處於暴怒邊緣的阿大,一臉的玩味神情。 郭凌飛這副欠扁模樣很容易使犯人們產生一種錯覺,不知水深淺的毛頭小子在赤裸裸裝逼,而食堂裡這些几子沒有與上層圈子有交集的犯人哪裡知道這其實是世家子弟骨子裡的玩世不恭。 在這社會沒點資本的毛頭小子能玩洩不恭嗎?郭凌飛面對皇城根底下那群背景熏天的紈褲從不含蓄,何況是面對看守所裡作威作福的小角色,這只是一點小教元,不喜歡蹂躪小人物,不等於不會蹂躪骨子裡犯賤的小人物,阿大再沒點眼力,後果更加嚴重。 「沒事兒繼續吃飯!」一名老警察冷眼瞪著阿大道,這句話一說出來意味著食堂的事兒結束,結果出子所有犯人意料,打飯的大師傅在眾人錯愕時將滿噹噹的一份飯放在了郭凌飛面前。 犯人們驚詫,面面相覷,再瞟向郭凌飛,大多數人的眼神有了變化,不穿囚衣,打完人照舊安然無恙,還有人主動送上飯菜,旁邊的警察們甚至沒一點要發作的跡象,這人能是普通人嗎?食堂裡的犯人是四肢發達,可並非都是頭腦簡單的廢材,哪能瞧不出這裡邊的貓膩。 「可惜,這餐盤質量太差了,拍不死人。」狼王嚼著饅頭嘟喳一句,意猶未盡的搖著頭,貌似很不過癮,換成他出手,會不計生死轟出一拳,把阿大轟成渣子,這輩了別再想人模狗樣的囂張。 「不開眼的小人物,給他次機會,省的日後有人說我來看守所裡欺凌弱小,辱沒了我的名聲。」郭凌飛玩味笑著,津津有味吃著餐盤裡的飯菜,胃口好,心情好,吃什麼都香。阿二和十幾個犯人默默吃飯,不再蠻橫,阿大則去了醫務室,幾分鐘後返回食堂,右邊臉頰又紅又腫,不過這傢伙結實,設被餐盤破了相。 阿大坐下吃飯,乘巡視的獄警不注意,對著郭凌飛小聲嘟噥了一句:「小子,一會咱們澡堂子見,哥哥一定會好好斥候你。」 郭凌飛對說話的阿大不屑一顧,津津有味啃著白面饅頭,一點、不像個頂級豪門的大少爺。在第二看守所有條不成文的規則,犯人之間有了矛盾糾紛在澡堂子裡解決,看守所內部人員全都默認這條規則,只要不出格,便不會有事兒。 吃飯時間是半個小時,眾人在獄警監視下走出食堂回囚室拿上洗漱用品去澡堂子洗澡,郭凌飛回到囚室,見被自己按壞的木桌子已換掉,估計把那個警察嚇壞了,取上洗漱用品,同狼王一塊去了澡堂子。 犯人多,澡堂子自然不小,進了門,怪個彎,就是換衣服的地方,一排排鐵皮櫃子很整齊的排到,犯人們把脫下的衣物放在標著號碼的櫃子裡,郭凌飛和狼王來得遲點,在最裡邊的角落刁找到兩個空櫃子。 兩人一出現,吸引了不少眼球,沒人靠上來假親近,有一犯人匆忙跑進裡邊洗浴間,郭凌飛掃了眼賊頭鼠腦的傢伙,撇嘴冷笑。 不一會兒,阿大阿二帶著二十來個身強休壯的犯人氣勢洶洶走進換衣間,二十多人赤裸著身了,僅用浴巾裹在腰上。 郭凌飛和狼王剛換上抱鞋,還沒來的脫衣服,見這夥人出現,郭凌飛索性不動了,很溫和的笑著,招牌式人畜無害的笑臉不顯絲毫的殺傷力,可真正瞭解這廝的人最深有休會,這是暴風而來臨前的詭異平靜啊! 「媽的,好幾年沒人敢動老子一指頭,今天居然在我的地盤上被你小子戳破了面子,不爆你菊花,我他媽的誓不為人。」阿大浮腫的右臉**著,猙獰怕人,這模樣嚇住一群平頭老百姓絕沒問題。 常年呆在監獄裡的犯人哪能有機會推倒女人,沒有女人,只好用自己的雙手或同性發洩一下,而爆菊花是那些不想用手解決生理需求的犯人常做的事兒,阿大沒少做,曾經有個犯人甚至被他爆的大便失禁,阿大一想起爆菊花的美妙滋味,舔著嘴唇陰笑不止,下休竟然有了勃起的慾望。 阿二大步躥過來,抓住郭凌飛衣服的領口,用力撕扯,在刺耳的布條撕裂聲響起後,周圍看熱鬧的犯人們几子同一時間倒吸著涼氣後退,郭凌飛的上身完全裸露在眾人眼前,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疤痕嚇住了所有人,阿大剛剛燃起的爆菊花慾望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瞪大了兩隻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郭凌飛。 狼王不由得皺起眉頭,他身上的傷疤曾令無數東北爺們崇拜不已,算是他炫耀的資本,但比趕旁邊的郭凌飛無疑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得一捉,心裡駭然的同時不由得想著眼前沉穩如斯的傢伙到底是一個怎樣豪門大少。 「我」阿二驚訝的只說出了一個字兒,退在了阿大身邊,兩人是打黑拳出生的,對於形形色色的傷疤不陌生,能分辨出什麼是槍傷,什麼是刀傷,原以為的有錢公了哥居然是深藏不露的根人,兩人對視,莫名的心虛。 「食堂裡你爽了一次,這次交給我吧。」狼王說著話脫下上衣,他胸口前那顆碩大狼頭沉呈現出來。 「好」郭凌飛抱著膀子靠在了拒子上。 「你你以前是東北幫的?兄弟能不能兩個腕兒?」黑拳與黑道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阿大混江湖的日了不短,不至於孤陋寡用到不認識昔日東北第一黑幫的標誌,狼王笑而不語,左手揉捏著右拳,瞥了眼身邊一個標著288號的鐵皮櫃了,隨意出拳,快如電閃,去不見使力,拳頭無聲無息挨住櫃門,厚鐵皮櫃門在眾人沒回過神兒的那一瞬間變形,深深陷進拒了裡。 「我曾經的東北幫戰狼堂的堂主楚狂人。」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順我者昌(上) 人的名,村的影,牛逼人的虛名遠比小混混手裡的鋼刀有威懾力,電影裡成百火拚的小混混閏聽某老大的威名化作鳥獸逃散,不是導演編劇過分的誇張,「楚狂人」這個名兒在東北黑道上與關老爺的名頭有一拼,下到小混混,上到能跟市委省委頭頭們坐一起稱兄道弟的江湖大佬,沒人不知道。 東北幫沒在東三省消失之前,狼王其實就是幫會的一桿大旗,東拼西殺,用赤膽忠心為隱於幕後的橋老大戳取財富利益,換做其他有野心的人,取喬老大而代之不是不可能,也正因為狼王沒太大的野心,為人奸詐狠毒的喬老大才沒玩狡兔死走狗烹的把戲。 阿大阿二還有幾個在黑道上混了幾年的犯人吃驚不已,面對東北第一號悍將,一群人流露懼色,先前犀利凶根的目光柔和的不能再柔和,抱膀子看熱鬧的郭凌飛瞧著這群跳梁小見的可恰模樣,摸著鼻子,一個勁兒的樂。 「怎麼?怕了?剛才不是很凶悍嗎?是個爺們就蹦醚出來遛一遛,別讓東北的第一號爺們失望了,我等著你爆菊花呢。」郭凌飛邪笑道,看這些廢柴底氣不足,後邊大概不會有什麼好戲。 「我們是得罪不起狼王,小子你有什麼資格牛逼,一身傷疤就能嚇唬人?今天沒狼王在我肯定爆你菊花,既然是狼王的朋友,我既往不咎。」阿大不想自己在這麼多獄友面前丟人,抬不起頭,不敢衝著威名赫赫的狼王,很犯賤的嘴卻把矛頭指向了郭凌飛,找點面子,估摸著在看守所裡這小子不可能把事兒鬧的太大,自己找個台階,最終小事化了,還不用丟人現眼。 毫釐只差謬以干裡,阿大這點小心思有點腦子的人就能揣摩到,何況是見多了奸詐之徒的郭凌飛,面子是自己憑著實力去爭來的,不是別人給的,郭凌飛沒給別人面子的習慣,從三年前的非洲S國到現在的上海,一概如此,凡是想跟他要面子的人,沒幾個不被他踩在腳下,甚至丟了小命。 眾人眼前一花,他已站在阿大身前,打了十來年黑市拳賽的阿大愣是沒看清這牲口怎麼貼過來的,比鬼魅還邪子,下意識做出反應時,已經遲了,郭凌飛的一記上勾拳輕飄飄擊打在阿大身上,有點娘們的柔感,任誰看了不覺得這一拳有多大殺傷力。 以意驅力,柔中帶剛,蓄勢無聲,發力洶湧,勁斷意不斷,是陳氏太極拳的訣竅,阿大看著柔弱無力的拳頭挨住自己小腹,正要慶幸郭凌飛揮出的拳頭沒啥力氣,一股無匹暗勁洶湧而出,如長江大河綿綿不絕。 阿大沒覺得自己小腹有撕心裂肺的痛感,魁梧的身軀卻從幾人頭頂飛過,撞在了靠牆的一排大鐵皮櫃子上,寬厚的肩背深深嵌在最頂層一個櫃子裡,鐵皮拒子的角鋼架子牢牢卡住了阿大,雙腳不著地,雙臂卡死不能動,不上不下,滑稽可笑,換衣間裡的六七十犯人忍不住,轟然發笑,圈在拒子裡的阿大面如死灰,完全是被郭凌飛這一拳嚇傻了。 阿二目睹了郭凌飛「柔弱」一拳的威力,驚駭之餘縮著脖子退進了人群裡,阿大在南方黑市拳賽上有著很高的勝率,恐怕只有漕幫馮公子手下那個變態「人熊」比阿大厲害,一拳被打成這模樣,自己跳出去裝逼那不是找死嗎?阿二不知道,漕幫馮大少手下的「人熊」同樣是被郭凌飛一招廢掉的,現在還全身打著石膏,躺在市醫院裡呢。 「在看守所混日子本來就可憐,一雙眼睛長到了屁股上又可悲,你這樣可憐可悲的小見真不值得我對你做什麼,我很少有這麼仁慈的時候,好自為之吧。」郭凌飛說著話脫下衣服,大搖大擺走向洗浴間,七八十犯人很自覺的閃開身子,虔誠凝望著張狂男人傷疤縱橫交錯的後背,不敢發出聲音。 狼王默默跟在後邊,臉色凝重,瞅向郭凌飛的眼神不停的變化,心裡暗暗尋思,跟著這個不同尋常的世家子弟混會有個什麼結果,應該不是一個出人頭這麼簡單,男人不能活在過去的陰影中,永遠都要向前看,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得為自己去努力,去拚搏。 從東北小山村走出來的漢子輕輕歎息了一聲,虎目中閃過濃重愧疚,走在前邊的郭凌飛嘴角微微挑起一個邪異弧度,深沉,無法揣測,又很自然,年輕人刻意追求深沉是不成熟的表現,心態老成的郭凌飛早過了刻意做作的那段稚嫩年齡。 又是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第二看守所的兩肩鐵門緩緩打開,郭凌飛和狼王並肩走出來,兩人步履輕鬆,出早操的犯人伸直了脖子望向鐵門外那個久違的花花世界,看到了一長串黑色奔馳轎車駛過,看到了無數剽悍的黑西裝猛男,他們在向那個修長霸道的身影鞠躬。 維利斯酒店帝王套房的豪華會客廳內,二三十人肅然而來,麒麟會的一干骨幹全部匯聚在這裡,由於郭飛宇當年埋下的棋子全部歸入麒麟會,橫掃了大半個中國的麒磷會可識人才濟濟。 趙鐵軍和孫波坐鎮G省,劉三坐鎮北方的中心北京,勢力觸角伸向西北華北各省,周冰在葉飛的幫助下雄踞東北三省,萬建忠、馮氏父子扼守上海江蘇,偌大一張華夏版圖有一大半就在郭凌飛腳下。 最重要的二十枚棋了只動了趙鐵軍和萬建忠,剩下的十八枚不動,這是郭凌飛為皇甫朝敏準備的,寬大華麗的落地玻璃窗前,郭凌飛背對著眾人,習慣性眺望著東方明珠電視塔,一雙黑眸古井不波,深沉的讓人害怕,在無形的壓迫感下,麒麟會的骨幹全部微微彎腰,甚至還刻意控制呼吸速度,生怕不合時宜的發出聲音。 「最多半年,我要踩倒皇甫朝歌,拿下整個南方,你們有沒有信心?」郭凌飛語調不高,眾人聽得清楚,更能感受到話裡的無上威嚴,二十八個人異口同聲:「有!」 郭凌飛瞇縫了一下眼睛,點頭道:「好,既然都說有信心,那誰要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誰就自刎在我面前。」 「是,會主!」一眾骨幹的腰彎的更低。 「俠客,十步殺一人,步步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梟雄十步殺十人,步步留屍骨,事了拂衣去,留下身與名。皇甫朝歌你與我誰能灑脫到最後?「郭凌飛掭著鼻頭呢喃。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順我者昌(中) 維利斯的帝王套房內有一間佔地面積不大的茶室,從牆壁上的小裝飾品到整體的裝潢風格無一不凸顯Z國古典文化特色,一個想做大的企業必須有文化底蘊,同樣,一家頂級酒店也要有自己的文化特色和主題,千篇一律的去模仿,去照搬,只能使顧客感到乏味。 維利斯整體屬於中西合璧的風格,Z國古典風格濃厚一些,比如這間茶室,檀木玻璃窗兩倒擺放著几子一人高的兩個古典氣息濃郁的大花瓶,花瓶上圖案非常精美,絕對出自手藝高超的工匠之手。 玻璃窗對面的牆壁上是一幅《清明上河圖》,從倒面的門走進來,你馬上會沉浸在濃厚的古代文化氣息中,卷軸畫下擺放著一張長方形的紅木茶几,茶几四的四條腿上鏤刻著栩栩如生的圖案,茶几上是一套紫砂茶具,四個茶杯分賓主位擺好,一個絕熱托盤上放著木炭爐,出自宜興老工匠之手的紫砂茶壺穩在火爐上,壺蓋的縫隙和壺嘴冒著熱氣兒。 郭凌飛端坐在正中,仔細端詳著茶壺,其實是在聽茶水沸騰的程度和木炭爐的火候,煮茶,是門含著高深學問的手藝,並不像尋常老百姓家把燒開的水往被子一衝,就是茶了,遠沒那麼簡單。 國人已經把老祖宗這門學問丟的差不多了,流傳幾千年的茶道反而被那個盛產刨片的島國傳承的很好,成了人家的一大特色,郭凌飛每每想起心裡就發堵,現在的年輕人沒幾個瞭解茶道是什麼玩意,對路拳道卻人盡皆知,是種悲哀啊! 郭凌飛的茶道啟蒙老師是父親,小時候在父親的熏陶下對茶道產生了興趣,上了少林之後釋武健除了傳授他武學外,還傳授了佛學、圍棋、茶道、書法、中醫學,在少林五年學到了太多東西,這幾門學問的博大精深同Z國功夫一樣,五年的時間根本不夠專研,每到閒暇時他就有再上少林陪著師父呆幾年的衝動心思。 茶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依次走進三個衣著光鮮的男人,聞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當今三大政治世家的公子哥。 現在所謂的世家大多是建國後崛起的大家族,因為真正延續百多年或是幾百年的世家名門在建國初期名目繁多的鬥爭中几子被掃蕩乾淨,港澳台保留了幾個,比如執亞洲賭業牛耳的何家,香港的周家榮家 而走進帝王套房茶室的三人,在某些方面的話語權絕非香港澳門那幾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可比,論財富底蘊算不得深厚,但在政界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傅白冰廢了,北京第五代太子黨們大多靠向了司徒少一和寧天楠,上海的紈褲們則是以齊白峰馬首是瞻。 三個人合在一起能玩出什麼樣的效果,掀起多大的波瀾?郭凌飛抬起眉目微笑,擺手點著對面的位置招呼三人落座,「三個人模狗樣的傢伙坐吧,你們三個可早來了五分鐘,我這茶還沒煮好呢。」 司徒少一與郭凌飛最熟,這廝不會講究那些亂七八糟的禮數,第一個大大咧咧坐在了郭凌飛對面,伸手去抓木炭爐上的紫砂茶壺,「聽我爸說你對茶道相當有研究,今天正好一飽我的口服啊。」 「別動,現在還不行,再等等,你小子猴急的毛病啥時候才能改一改,大概只有呂家那娘們能震住你。」郭凌飛不客氣的拍開了司徒少一的手調侃道,司徒少一不自然地皺了下眉頭,不言語了。 年輕一輩兒裡,司徒少一最敬重是凌飛,曾經最想踩倒的是傅白冰,最怕的是呂家的娘們,呂家那娘們從幼兒園一直欺負他到高中畢業,人家進入北京軍區特戰大隊,司徒少一才鬆了一口氣,這可是聞徒大少心中永遠不能磨滅的痛楚啊! 寧天楠和齊白峰相繼坐下,北京上海的頂級公子坐在了一起,司徒少一不夠沉穩,寧天楠太過中庸,齊白峰玩世不恭的性子濃了些,這是郭凌飛對三人的評價,三人的優點更是銘記於心,只看別人缺點的人這輩子不會有大出息。 寧天楠白襯衣的柚口解開,挽起來,四處打量一番,又仔細端詳了茶具,對於古典文化的掌握他不如郭凌飛,但比司徒少一高深了許多,笑道:「凌飛,你這裡真講究啊,尤其是這套宜興紫砂茶具,我家老頭子也收藏了一套,比起眼前這套成色要差一些。」 「一壺重不數兩,價重每兩二十金,能使砂土與黃金爭價,宜興老工匠精打細磨出的紫砂茶壺即使成色不完美也是稀世之品,我想你家老頭子收藏的不會比我的差多少。」郭凌飛拿起茶几上的折肩輕輕煽火,笑容謙和,他可不會天真的認為在政治局裡說話相當有份量的寧家老頭子能收藏次品,三人聊了幾句閒話,茶煮好了。 郭凌飛為三人斟茶,最後為自己倒了一杯,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舉動使三人神色一怔,有那麼點受寵若驚的意思,一向在郭凌飛面前嬉皮笑臉的司徒少一也是雙手接過茶杯,寧天楠很有深意的笑了。 「凌飛,在北京廝混了那麼多年,大大小小的公子哥見多了,佩服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你,以後我也學著少一這廝靠著你這顆大村乘涼,怎麼樣?不嫌棄吧?」寧天楠三分玩味七分認真道。 「我這棵還在發育階段的村沒你們靠著未必會長成挺直的參天大樹,哪能嫌棄呢,就那現在來說,有你們在我背後,皇甫朝歌已處於劣勢。」郭凌飛笑著端起茶杯,對面三人也同時端起,很默契的點點頭,品味了一口極品的明前龍井。 郭凌飛這雙沾染了無數人鮮血的手卻也煮的一手妙茶,司徒少一、齊白峰、寧天楠讚不絕口,寧天楠放下茶杯,收斂了笑意認真道:「我們三人的能力有限,跑龍套行,唱主角的是你,千萬不能大意了,先不說南方那幾個省委大院裡的紈褲,七大軍區裡的紈褲勢力不全在咱們手上,幾個軍區大院相比較,北京軍區大院的傢伙們最能惹是生非,能量也最大,都在我和少一的掌控下,其次是成都軍區,司令員是呂家的門生,不用擔心,可政委和總參謀長都是皇甫朝歌外公那系的,軍區大院裡一大半紈褲是皇甫朝歌的死黨,不能小覷。再次是廣州軍區大院裡那幫傢伙,完全是皇甫朝歌的死,忠。」 「南京那幫傢伙不用擔心,不過不能忽略新興五大家族聯盟,據說搞賭場的何家與五大家族結成了繞一戰線,你和皇甫朝歌的爭鬥有很大可能會牽扯到商界博弈。」齊白峰看著郭凌飛道,父親是齊家唯一的商人,因此齊大少對商界博弈中的凶險不陌生。 「嗯,事事不能佔盡,凡是順我者昌,就這麼簡單。」郭凌飛語氣平淡,眼神堅毅犀利。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順我者昌(下) 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境界,前者無異於救人於水火中,最令受益者感激涕零,後者有時候會被曲解成趨炎附勢,社會金字塔頂端的牛人見多了帶著阿諛奉承的錦上添花,真要是有哪一天從高高在上的位置落下來,會不會有人雪中送炭,上位者們根本不敢去想。 在北京那個水深莫測的政治圈子裡,寧家的能量不小,是京派的中流砥柱之一,恪守家族教條走中庸路線的寧天楠在關鍵時刻很明確的倒過來,郭凌飛不覺得意外,更不會斤斤計較是不是有目的的錦上添花。 在政治圈子裡中庸是可以走的長久一些,但太過中庸就逐漸沉淪了,要保持家族的影響力就要時不時露一下鋒芒,二十五歲邁入中央黨枚門檻的寧天楠是要強勢崛起,倒向郭凌飛何嘗不是寧家的 「聯盟」信號,直白點說就是向郭氏家族拋出了橄欖枝。 得勢者得利,寧家要借勢在政界戳取更大利益,看問題透徹的郭凌飛又怎能不明白這些,不介意這些,芸芸眾生莫不為利益驅使,最終自己的目的達到就行了,多寧家一個「盟友」是件好事兒。 四個頂級公了哥品了茶,在維利斯吃了午飯,齊白峰這個上海本地大少在席間侃侃而談,不斷敬酒,拋卻了昔日對北京公子哥的成見,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三年前那場車禍不能怪怨任何人。 「凌飛,皇甫朝歌敗了你會怎麼處置他?像傅白冰那樣廢了,還是殺了?」餐桌邊的寧天楠抿了口飯後的茶水問了一句,別牙的司徒少一和用餐巾抹嘴的齊白峰一齊瞧向郭凌飛,三人都關注這個問題。 郭凌飛手裡拿著拉菲酒莊的紅酒瓶,仔細端詳著標籤上的年鑒,瞇起的眼眸溢出一絲凝重,努嘴沉吟片刻道:「如果有一天咱們的酒桌上能多一個皇甫朝歌那是最完美的結局,但以他那種性格一几子不會讓這個結局出現,我與他之間只有四個字,生死成敗。」 「凌飛能網開一面盡量網開一面吧,上面那幾個老頭子漠視傅白冰成殘廢應該是忍耐到了最大限度,我們幾個可不想看著你做出頭鳥。」寧天楠和司徒少一都是土生土長的北京大少,沒少見槍打出頭鳥的驚心事倒。 這也是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後期太子黨們逐漸收斂鋒芒的最大原因,七八年前又被嚴格限制從政,高官子弟經商同樣出台比較奇刻的政策約束,大多跋扈一時的公子哥選擇鑽政策的空子經商,或是進入大型國企熬磨十幾年再跳入政界,像寧天楠、司徒少一、齊齊白峰這類能直接擠進中層以上政治圈子的大少很稀少,完全綺靠的是家族的影響力。 當年北京頑主的強勢風采一去不復返了!郭凌飛感慨,放下手中酒瓶,緩慢抬頭,迎著三人綻露出招牌式的自信微笑,北京那倘水有多混,心裡明白,即使寧天楠不提醒,自己怎可能立於危牆下等著被拍倒,笑道:「放心吧,就是我要做出頭鳥,一定飛出個驚人的高度,老頭子們手中的彈弓打不著我的。」 「自信的傢伙,但確實有自信的本錢啊。聽我妹妹說你把董芳那風騷的娘們徹底給搞定了?」寧天楠笑著岔開話題,董芳和郭凌飛的事兒是前幾天聽小妹絲絲說了,最初見董芳時有朦朧的好感,這興許是他極力幫董芳的一個原因。 「董芳為我苦了三年,作為個爺們兒該給人家一個交代,我這人根下心來可負整個天下,卻不能負了值得我愛的女人,心還是不夠狠不夠資格成雄啊。」郭凌飛笑道,多少有些無奈,小時候常幻想自己長大後如何專一的愛著心愛的女人,現在已是不可能了。 「成雄?,剔牙的司徒少一瞪了瞪眼,似子有些不屑,隨於把牙籤扔在了桌子上,道:「凌飛我爺爺,我老爸,對你的評價不是一般的高,來上海之前我家老頭子說你終有一天會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端,成個雄算什麼。」 站在世界的最頂端!齊白峰和寧天楠扭頭瞧著司徒少一,兩人只清楚郭凌飛背後是深不見底的郭氏家族,可憑借家族的能量就能立於世界頂端?兩人有疑慮,但不認為司徒少一是在開玩笑,都知道聞徒家與郭家的關係深的很,頂層圈子裡只有聞徒家和呂家的人最瞭解郭氏家族的底細。 午飯後,齊白峰提議下午去湯臣俱樂部射箭,他請客,幾人同意。郭凌飛讓龍一安排兩輛勞斯萊斯轎車,哪曾想這幾位異口同聲要低調行事,無奈之下把兩輛銀灰色勞斯萊斯幻影換成了再普通不過的奧迪轎車。 這幾個牲口難道想玩扮豬吃老虎?停車場邊的郭凌飛瞧著三人樂滋滋擠進了一輛車,撇嘴笑了,甚是玩味。本來齊白峰要駕車,司徒少一這廝搶先坐在了駕駛位上,綻露出極其猥瑣的笑容。 郭凌飛太瞭解這廝了,在北京城的大馬路上開車沒少惹是生非,看了不順眼的車撞,看了不順眼的鳥人還撞,時常與省部級高官的座駕來個異常巧合的親密接觸,但少一有個最大優點,從不欺凌平頭百姓。 四人擠在奧迪車裡,齊白峰坐在副駕駛位上指路,司徒少一叼著根煙吊兒郎當的開車,在寬闊的街道上搜尋著獵物,最終有輛車牌上是一串八的賓利轎車落入這牲口的視線,也怪這輛賓利搶道佔位太囂張。 在這個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時期郭凌飛本不想司徒少一在上海惹是生非,可見了賓利轎車的囂張氣焰後,冷笑著撇撇嘴,沒言語。司徒少一露出習慣性的獰笑,扭轉方向盤擦了上去,這次不是撞,是擦。 哧!刺耳的摩擦聲延續了一兩秒,奧迪與賓利完全是擦身過去的,齊白峰和寧天楠靠近那邊,看得清楚,銀灰色的嶄新賓利轎車被劃出了幾十條斑駁痕跡,兩人無所謂的笑著,以前沒少干類似的事兒,司徒少一愜意的笑了幾聲,奧迪車加速插入車流,把賓利遠 遠拋在後邊。 「媽的,找死啊!」 賓利車副駕駛位上的青年打開車窗高聲咒罵,見奧迪車駛遠才縮回頭,對後座上神情倨傲的青年道:「蔡少,是先查一下車的來路還是先派人堵住那輛破奧迪?」 「就是傳說中上海第一大少齊白峰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怵他,何況是開著奧迪的小角色,直接追上去。」青年囂張道,這位五大新興家族中蔡氏財團的唯一繼承人在復旦讀了兩年大學,還沒怕過誰。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紅顏,禍水,雙刃劍(上) 疾馳的奧迪車車窗半開,司徒少一叼著根特製中南海,一隻手握著方向盤,開車模樣夠酷,吸煙時輕皺眉頭微瞇眼的細節動作夠味,可惜傷痕纍纍的奧迪車行駛在上海最繁華的街頭顯得有點掉價,沒哪個美女朝著司徒少一投以驚艷一瞥。 少一開車的水平在四人裡邊是最次的,這只相對郭凌飛、寧天楠、齊白峰三人來說,好歹聞徒大少在北京二三環路上玩了六七年跑車,水平再差也非一般人可比,漆皮磨損的奧迪靈活地穿梭,很快,後視鏡裡就沒了那輛賓利轎車的影子。 破奧迪停張揚駛進湯臣俱樂部,與名貴豪車並排停在一起,四人先後下車,停車場內幾個保安本想不動聲色的鄙夷幾眼,看清郭凌飛和齊白峰後神情馬上轉變,離著大老遠開始點頭哈腰,搞不懂頂級牛逼的公子哥為什麼總喜歡開著破車裝逼。 「給我們看好車,要是有輛漆皮劃傷的賓利開進來,就告訴車裡的人我們在射箭場。」齊白峰摸出兩張百元鈔票給了一名保安,怕一會想找茬的傢伙們來了找不到人,錯過一場踩人的好戲。 郭凌飛與寧天楠對視一眼,搖頭微笑,少一與齊白峰性格上有相似之處,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齊白峰帶著三人去湯臣的射箭場,以高爾大俱樂部聞名的湯臣不只有世界標準的高爾大球場,還有世界標準的射箭場。 射箭和高爾大都屬於高雅運動,深受上流社會歡迎,所謂的上流社會指的是中產階級以上。四人挑選了合適的弓箭,都是反曲弓,郭凌飛沒戴護指、護腮、護臂,來到場地邊,扣弦輕拉,弓張如滿月。 「八十鎊的弓還走柔了點」扣著弓弦的邗凌飛輕聲呢喃,他特意選了俱樂部威力最強的八十磅弓,仍舊不盡人意。剛拎出幾打箭的工作人員看著不戴護指張弓如滿月的郭凌飛,驚得目瞪口呆,輕鬆駕馭八十磅弓的人不是沒有,可不撼護指直接拉開八十磅的弓,太驚世駭俗了。 「簡直是酷斃了,凌飛我真是崇拜死你了。「拎著一打箭的齊白峰興奮無比,比自己拉滿八十磅的弓還興奮,郭凌飛從箭筒裡抽出一支箭,搭弓弦上,瞄向七十米外的箭靶,瞬間的定位後,鬆開了弓弦。 嗖!利箭激射而出,八十鎊的弓在無風的情況下速度差不多是每秒八十米,不到一秒,飛出的利箭牢牢釘死在七十米處的箭靶紅心上,射箭場上凡是看到郭凌飛這一箭的人都情不自禁的鼓掌。 「三十塊錢沒了,照我這麼射一下午我自己估計能射二三十打箭,峰仔你可不能哭鼻子啊,呵呵呵!」郭凌飛對著齊白峰玩笑道,所謂上流社會的運動全是用金錢粉飾出來的,一打箭十二支,三百六塊錢,這還是俱樂部金卡會員的折扣價,拿著微薄工資過日子的老百姓哪有閒情逸致往這裡扔鈔票。 齊白峰與郭凌飛相識有一段時間,不像最初那麼約束,放得開了,抬胳膊朝郭凌飛豎起中指,嬉笑道:「靠,別這麼小看人,上海灘可沒人說我齊白峰小氣,雖沒資本學你一擲千金,但玩這些上流社會的玩意不致於捨不得掏錢。」 「一個由暴發戶撐起來的上流社會底蘊差了很多,人家老外幹什麼就跟著幹什麼,高爾夫——射箭大多如此。」寧天楠說著話射出一支箭,可惜偏了很多,射在了箭靶邊緣,搖頭唏噓幾聲。 「天楠說的沒錯,咱們國家的上流社會有財富底蘊,欠缺文化底蘊,大多數是暴發戶,尤其是近幾年富起來的很多是沒啥文化的地產商。」郭凌飛認同寧天楠的話,撇嘴笑著打量射箭場上十來個 「全副武裝」的男人,多是「老闆」模樣。 從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國內的貧富差距才逐漸拉大,俗話說三代沉澱一個貴族,沒有長久歷史根基的富人群休缺乏底蘊,郭凌飛對Z國上流社會圈子看得相當透徹,司徒少一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一口氣射了十二支箭,箭靶上只插了五六支。 「少一,你射箭的水平遠不如打高爾夫的水品,看我的。「郭凌飛同樣將身邊箭筒裡的箭射光,七十米外的紅色靶心上密密麻麻插著十二支箭,古代人的百步穿楊大抵如此,一旁的齊白峰是徹底服了。 寧天楠瞧著郭凌飛射出十二箭,沒顯得太驚訝,身邊這個骨子裡血性濃重的男人帶給他太多次震驚,現在已經麻木了,他放下二十二公斤重的弓,摸索著煙盒道:「凌飛,我認識一個極具商業天賦的人才,以前本想留著自己用,現在按照老頭子的意思擠進了政治圈,留著那人就沒啥用了,還不如推薦給你,不過這是把雙刃劍,用好了戳取天下利益,用不好會傷到自己。」 「什麼人這麼玄子?」司徒少一搶先問道。寧天楠神秘兮兮笑了笑,走近司徒少一,摟著他膀子問:「少一,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在北京四中讀高中時有著天才之稱的第一美女是誰?」 「哦我知道了,你是說是那個蘇妍,一個才華橫溢卻又很可憐的女人,不過那可是名副其實的紅顏禍水,能讓男人在不知不覺中著迷墮落,而當年追過她的幾個小子大多沒有好下場,不是出事死了,就是蹲了監獄。」司徒少一凝眉道,似子對這個蘇妍心有餘悸。 郭凌飛有怪才夏羽在商業領域足能獨擋一面,瞧著司徒少一那神情,不由得來了興趣,笑道:「兩個在北京城呼風喚雨的頂級公子哥說起這女人都變色,那我還真想見識一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她就在復旦大學,應該是國內最年輕的經濟學女博士生,當年高考因為特殊原因缺考一門才進了復旦,家庭不好也沒出國一直留在復旦。正因為這女人太漂亮,且沒人能看透她的心思,所以說她是把雙刃劍。」寧天楠言語認真,可見這個蘇妍確實非同一般。 經寧天楠這麼一說,郭凌飛不禁想到了李雪,對心機太重的女人有些厭惡,淡淡道:「我未必會用她,但還是要去看一看天楠所謂的漂亮女人到底怎麼個漂亮法,五點我們離開這裡去復旦。」 幾人點頭,繼續興致勃勃射箭,直到下午五點賓利車主也沒出現,四人乘車直奔復旦邯鄲校區,在邯鄲校區的一棟教學樓前卻意外的遇到了那輛被擦傷的賓利,。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紅顏,禍水,雙刃劍(中) 男人抽煙是種享受,也是消磨時間的方式,飯前飯後要抽,想問題要抽,煩惱了要抽,等人還要抽,復旦環境不錯的校園裡,郭凌飛、司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四人並排靠著傷痕纍纍的奧迪車吞雲吐霧。 大學校園好歹是一片淨土,抽煙的學生有,抽煙的講師教授更多,可沒人像他們四個面對著教學大樓抽的如此愜意,進進出出的學生大多會瞟他們幾眼,有的鄙夷,有的不屑,有的則是驚艷。 車牌一串八的賓利停在五六米外,郭凌飛饒有興趣打量著三百多萬的豪車,大學裡那些老學究即使有錢不可能開著幾百萬的賓利在學校裡顯擺,如果是學生開這車,那就不是尋常有錢人家的孩子了。 雖然現在公子哥兒和老闆一樣氾濫的不可收拾,但有三六九等之分,有資本開賓利上學的公子哥兒最次是三流公子哥兒,郭凌飛抽完一根煙,熟練地彈出煙頭,射進不遠處的垃圾桶,抬起眉目看向十幾級台階上的華麗樓門,視線中多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女人留著BOB子的髮型,瘦身的粉色無袖T恤緊緊包裹著上身,肩膀線條柔美,岔開的V形領口處裸露細膩白滑的肌膚,胸脯豐滿高聳,腰身卻是纖細,順著腰身往下看又是讓男人血脈膨脹的曲線,修長筆直雙腿繃著錐形牛仔褲,一條褲了將這個女人臀部腿部曲線勾勒到極致境界,在配上GUCC的高跟涼鞋,簡直完美無暇。 郭凌飛盯著女人臉,瞇縫起雙眼,不可否認這是一張相當有魅惑力的臉蛋,兩條眉毛不似現在女人那種刻意折騰出來的千篇一律的細細彎彎,稍濃一點,鼻樑挺直,唇形誘人,五官無一不美到極致。他沒少見絕色麗人,單論五官身材方茜不比這女人差,而這女人身上偏偏把方茜的恬淡、李雪的成熟、小七的妖艷、慕小冉的知性完美柔和在一起,堪稱絕世的尤物。 郭凌飛凝視女人平靜如一泓秋水的勾人美眸,是一種深邃不見底的感覺,看久了興許會不知不覺的沉醉進去,與女人擦身而過的雄性牲口們不論是稚嫩的小男生還是上了年紀的老學究看向女人的目光中多多少少流露出純粹的原始慾望。 果真是個異類!郭凌飛皺眉,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倒過頭卻發現齊白峰已成了目不轉睛的呆子,司徒少一則是低著頭不去看走來的女人,克制力不錯的寧天楠看向女人的目光有些躲閃,不去與那銷魂的眼神相碰。 郭凌飛摸著鼻子笑了,表情玩味,看來自己這個久經美人考驗的男人定力不是一般的變態,抬胳膊肘碰了碰寧天楠,「你說的女人就是她吧?」 寧天楠笑著點頭,神色不太自然,見郭凌飛盯著自己,小聲道:「我高中時就不敢盯著她看,敢盯著她雙眼的男人几子都為她墮落了,正如少一說這些男人大多沒好結果,紅顏禍水我也怕啊!」 「這女人確實不同凡響,不過像我這樣純潔的男人是不會為她墮落的,呵呵呵!」郭凌飛玩笑道,正常男人為一個絕世尤物墮落天經地義,而他從小經歷的環境和修習的少林佛學使克制慾望的能力到了令人髮指的境界。 寧天楠瞧出郭凌飛不是裝出來的輕鬆自若,要不是知道這變態牲口有女人,真會懷疑郭氏家族的繼承人是個同性戀,這時候叫蘇妍的女人已走過來,輕啟朱唇媚笑道:「風光無限的老同學怎麼想起來上海看我?」 「我是不想看著你這樣極具商業天賦的女人一直埋沒在復旦,我的朋友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是我把你推薦給他的。」寧天楠的目光與蘇妍的目光碰了一下立時挪到了郭凌飛身上,面前絕世尤物的殺傷力比以前又大了很多。司徒少一根本不去看蘇妍,低頭玩弄著ZPPO,越是想裝出無所識的樣子,越顯得變扭。 「哦」蘇妍輕輕甩頭,柔順秀髮飄起,嫵媚迷人,紅潤唇角勾起的那一抹淡笑足以顛倒眾生,一雙妙目凝住了郭凌飛,神情微微僵了一下,面前男人能不動聲色的逼視她,眼神中竟還誘著深沉玩味,是她想不到的,這麼多年來首次遇上定力如此深厚的男人。 「蘇妍蘇妍」一人匆忙跑出教學樓,不停的呼喊著,後邊還跟著兩個吊兒郎當的青年,進入教學樓的學生主動躲閃著順台階跑下來的人,這哥們正是賓利車的主人,五大新興家族聯盟中蔡氏財團唯一繼承人,蔡睿。 有點姿色的女人屁股後面都會跟三五隻「蒼蠅」,何況是笑可傾城的尤物,郭凌飛淡然笑著,聞空則貫。司徒少一終於有了可看的地方,抬眼凝視著跑來的蔡睿。蔡睿匆忙跑過來,滿臉堆笑癡迷看著蘇妍,已然超出了色的範疇,是徹底的墮落。 「咦,這輛車,我靠,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中午就是你們幾個開車擦壞了本少爺的賓利吧?」蔡睿看清四人身後的奧迪,一張笑臉瞬間繃緊,不再是剛才低三下四的模樣。 「是啊,怎麼啦?中午是我開的車,是我故意擦上去的,別說是你這輛賓利,勞斯萊斯我也撞膩味了,想怎麼樣?」唯恐天下不亂的司徒少一囂張道,等了一下午的傻x現在才出現,有點惱火。 「蔡睿,這裡有我的老同學,請你現在不要糾纏著我,影響我們談話好不好?」蘇妍不等蔡睿說話,努嘴板起面孔,冷冰冰的臉蛋卻洋溢著另類的魅感力,氣焰囂張的蔡睿在蘇妍的輕聲喝斥下居然乖乖點頭,二話不說帶著兩個魂不守舍的狗腿子坐進了賓利車內。 「少一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這個蔡睿是蔡氏財團唯一的繼承人,背後有五大新興家族聯盟,你們要踩他不能太大意,我先回公寓換身衣服,二十分鐘後再見。」蘇妍小聲提醒一句,朝四人擺擺手離去,轉身時多看了郭凌飛一眼。 蔡氏財團的唯一繼承人! 郭凌飛瞧著妙晏身簍漸漸走遠,回想著剛才蔡家少爺對蘇妍的癡迷,深沉笑意浮現在臉上,對寧天楠小聲道:「天楠,這女人我用了,雙刃劍更有殺傷力,我要把這柄雙刃劍刺進新興五大家族內部,不是說紅顏禍水嗎,瞧瞧蘇妍能淹死多少人。」 「凌飛你你真是個變態。」寧天楠是聰明人遲疑片刻就明白了郭凌飛的意思,踩下大半個Z國的男人是要駕馭美艷絕倫且極具商業天賦的蘇妍,施一回美人計,任何男人見了蘇妍都會產生佔為己有的想法,郭凌飛竟視若無睹,並且要利用蘇妍的美色和天賦才華,寧天楠頓時佩服的五休投地。 「你們說這女人還是**嗎?」一直保持沉默的齊白峰直到蘇妍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內才問出這個最想問的問題。 「這女人是個異類,想要把她壓在身下必須有非常高深的道行,不然結果會很慘,我想她還沒遇上能把她推倒在床上的男人。」 郭凌飛笑道,以自己的敏銳直覺判斷,蘇妍這女人哪怕是掉進色狼窩,也能輕鬆玩弄色狼們自相殘殺,完好無損的走出來。 這種女人最可怕,駕馭這種女人比把這種女人壓在身下更有成就感,若是真把有著驚人商業天賦的紅顏禍水插入新興五大家族聯盟裡會出現什麼情況?紅顏禍水能滅國,又何嘗滅不掉幾個底蘊尚淺的新興家族。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紅顏,禍水,雙刃劍(下) 絕色女人是什麼?紅粉骷髏,紅顏禍水,亦或是心如虯蠍的魔鬼,歷史上不少頂天立地的爺們是敗倒在女人腳下,為絕世尤物丟了江山性命,兄弟相爭,父子相殘,比比皆是,這興許便是紅顏禍水的由來。 一個西施亡了吳國,一個貂嬋除掉了權勢熏天的漢賊董卓,紅顏禍水這柄雙刃劍用好了殺傷力比那沾染了千萬人鮮血的刀劍更可怕,而且殺人於無形,在蘇妍回公寓的二十分鐘裡郭凌飛默默沉思。 几子所有人男人見了蘇妍,第一時間想的是如何把這女人佔有一輩子,而郭凌飛想的是如何駕馭極具商業天賦的絕世尤物,正如寧天楠所說,蘇妍這樣的女人用好了能橫掃天下,用不好會了傷了自己。 五六米外那輛賓利車並未開走,郭凌飛察覺到車裡有幾雙目光一直掃向自己這邊,顯然車裡的蔡睿不甘心離去,又沒勇氣違背蘇妍的話,只能窩在車裡生悶氣,男人活到為女人畏首畏尾的地步有時是種悲哀。 一陣淡淡香水味飄來,牽動著男人最敏感的神經,心旌搖蕩,低著眉目沉思的郭凌飛微微皺起鼻頭,二十分鐘前聞過同樣的香味,知道是復旦大學最靚麗的那道風景出現了,抬起頭細看,蘇妍換了一身略微寬鬆的裙裝,大概是怕先前的打扮太惹火,幾個血氣方剛的公子哥兒受不了。 「這女人還很細心啊。「郭凌飛小聲呢喃,有商業才華的女人大多心思縝密,為人處世不留疏漏。蘇妍穿著米黃色布裙,及膝的裙擺打著皺褶,稍微上翹,纖細腰肢上繫著一條時裝腰帶,類似意大利米蘭時裝廣場上時尚嫵媚的超級模特。 蘇妍雖是裙裝但雄性牲口們對漂亮女人特有的敏銳目光仍舊能觀察出腰臀曲線是何等的驚人火辣,几子所有小男生偷窺時眼神總在腰身臀部以及白膩筆直的一雙玉腿之間流連,不自覺的沉迷。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都快六點了,不如我請你們吃晚飯吧。」蘇妍笑面如花,嫵媚的恰到好處,不露骨,卻能在這一笑間傾國傾城,她對著四人說話,一雙妙目只凝著從容坦然的郭凌飛。 老天太眷顧這個女人了,賦予她的几子是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郭凌飛抿嘴淺笑一下,笑容貌似很純潔,身邊的寧天楠瞟著他,在徵求意見,兩人之間的細微動作完全落入蘇妍眼中。 寧天楠和司徒少一是北京城最頂級的公子哥兒,從機關幼兒園開始譜寫「輝煌」歷程,蘇妍讀高中時北京四中的三公子正是聞徒少一、傅白冰、寧天楠,高幹子弟雲集人才匯聚的北京四中被三個傢伙折騰的雞飛狗跳。 蘇妍聽說當年比自己低一年級的傅白冰被廢了,北京城最牛逼的公子哥僅剩下司徒少一和寧天楠,沒見過也沒聽說過能使兩人低頭的同齡人,眼前的男人卻是倒外,見了自己的男人几子全暈菜,而這男人居然不動聲色,絕對是男人中的異類。 「蘇小姐請吃飯可以,不要太破費,咱們找個清淨的地方隨便吃點就可以。」郭凌飛淡然道,最近一段時間已習慣了女人請吃飯,根本沒不好意思,答應的相當乾脆,齊白峰錯愕的眼神瞟過來,似子在鄙夷讓女人請客不臉紅的傢伙。 因為是晚飯時間,復旦校園裡的餐廳肯定爆滿,蘇妍打電話給邯鄲路上常去的一家餐館,預定了個雅間,五人擠進漆皮磨損不成樣子的奧迪轎車,前邊兩個,後邊三個,寧天楠開車,破奧迪離開教學樓前的空地。 「蔡少,蘇小姐跟著那幾個傢伙走了,是不是應該給馮家那小 子打個電話,找十幾個東北漢子暗中整他們一頓,警告他們離蘇小姐遠一點。」賓利車駕駛位上的青年扭頭問臉色難看的蔡睿。 蔡睿皺眉搖頭,尋思一會兒,又點頭道:「那個說話囂張的小子是地道的北京口音,蘇妍是北京人,有可能他們是朋友,貿然把他們整了蘇妍能不懷疑我,我在蘇妍心目中的形象就徹底毀掉了,先不能動手,不過必須警告他們一次。」 前坐上的兩個青年點頭,作為復旦四公子之首的蔡睿摸出奢華的限量版手機,開始撥號,打電話給他最近結交的上海黑道公了馮曉東,以機械製造業崛起的蔡氏財團總部在杭州,因為借殼在香港上市發行股票,最大的分部設在了香港,上海只有一個分公聞勢力淺薄,蔡睿有的是錢,但一個外地闊少根本擠不進很排外的上海紈褲圈子,結交上馮曉東這樣二流公子哥算是不容易了。 聞湘記酒樓是邯鄲路上一家比較有特色的餐廳,全部是湘菜,裝飾風格古香古色正符合郭凌飛的審美觀,五人在服務員的指引下走進預先定好的精緻雅間,蘇妍詢問幾個爺們無果的情況下隨便點了幾個菜,其中跺椒魚頭是她每次來必點的一道菜。 點了菜,服務員為五人沏上茶水,司徒少一和齊白峰不說話,寧天楠或許是因為挨著蘇妍坐顯得有點不自在,郭凌飛瞧著三個爺們的窘樣,抿了口茶水,不禁笑了起來,蘇妍見高深莫測的男人笑的甚是玩味,媚眼如絲凝視郭凌飛,淺笑著問:「你笑什麼?」 「北京的司徒少一寧天楠,上海的齊白峰,三個頂級大少在一個女人面前這般不自在,蘇小姐你說我能不笑嗎?」郭凌飛直視著蘇妍,既沒為那雙彷彿蘊含著魔力的美眸沉淪,又沒顯出絲毫躲閃意味,讓人難以琢磨。 「看來我以後得穿著阿拉伯女人那種遮臉的長袍出來見人了。」蘇妍嫵媚發笑,車酷般笑聲動聽銷魂,沉悶的氣氛淡了很多,寧天楠咳嗽兩聲,尷尬笑道:「誰讓蘇大美人的殺傷力越來越大,言歸正傳吧,凌飛要請你出山幫忙,不知老同學願不願意?」 「原來你叫凌飛不錯」很好聽的名字,幫什麼忙?怎麼幫?」蘇妍倒頭與郭凌飛對視,最終還是抵不住郭凌飛的犀利眼神,視線落在了一旁,暗暗心驚如此年輕的男人怎麼會有這麼犀利懾人的眼神。 郭凌飛面色如常,悠然晃著手中茶杯,故意沉吟著見蘇妍笑意漸漸收斂,胃口被吊了起來,才說:「五大新興家族聯盟想來你不會陌生,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他們是我的敵人,我要用你打入他們內部,而且你有能力使這五個家族分崩離析。」 郭凌飛說話時目光一直不離蘇妍面龐,卻無絲毫沉淪跡象,他最大的慾望不是征服女人,是征服這個天下。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該收官了(上) 聞湘記酒樓的服務員開始上菜,穿著古樸服飾女服務員大多容貌不錯,沒有那類影響客人食慾的恐龍女孩出來現眼,這是各大餐廳的忌諱,服務員的整體素質同飯菜質量一樣重要,沒有哪個酒樓老闆會忽視這一點。 雅間裡有蘇妍這樣的美女坐鎮,完全掩蓋了服務員們的光彩,她招呼四個大男人吃菜,要了瓶五十二度的劍南春,開蓋後為郭凌飛、司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四人倒酒,最後還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令幾個男人刮目相看,一瓶酒五個人正好見底,每人二兩。 「老同學能來看我,我很高興,先敬你們。」請客的蘇妍端起酒杯,極致的嫵媚中多了份柔弱女人所不具有的豪爽,帶給郭凌飛的感覺又有變化,一個百變的女人,男人摸不清,只會越陷越深,他笑著端起酒杯。五人互相碰杯,各自抿了一小口,都很含蓄,現在不是拼酒的場合不需要動不動乾杯嚇唬人。 「五大新興家族的實力可不一般,今年胡潤Z國富豪排行榜上這五大家族佔據了前十的五個位置,在政界和商界的底蘊相當深厚,要使他們分崩離析,難啊。再說你憑什麼把我當成利用的工具?」蘇妍放下酒杯淡笑道,別人看不出她嫵媚笑容後隱藏著什麼心思。 郭凌飛撇嘴一笑,多少有些不屑,淡淡道:「真正掌握這個世界財富權勢的人從不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財富排行榜,洛克菲勒家族、摩根家族、紐倫堡家族,還有最神秘的羅斯柴爾德家族,你啥時候見這些家族裡的成員上榜?」 蘇妍搖頭,學經濟這麼多年來只在一些資料能搜尋出這些大家族的蛛絲馬跡,的確沒見過大家族成員出現在富豪排行榜上,她眼眸一轉,沉吟道:「恩確實是,國內的幾個神秘家族也不上榜,最低調神秘的郭氏家族,東方家族,香港的黃氏,年年榜上無名。甚至很少有人知道現在郭氏家族的家主叫什麼。」 「你知道?」郭凌飛漫不經心問了一句,看這女人對自己家族瞭解多少。司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都不言語,聽兩人說話,充分體現什麼是跑龍套的。 蘇妍夾起一塊剁椒魚頭肉細嚼慢咽,故意在吊郭凌飛胃口,吃魚頭肉時瞅了一眼旁邊的男人,這傢伙一點不急,努起紅潤嘴唇,好似有點無奈,笑道:「二十多年商業圈子裡的風雲人物應該對郭氏家族現在的掌舵人不陌生,二十年了,很多人把他忘了,更多的人是沒聽說過,只知道飛騰有個呂曉飛,卻不知呂曉飛背後有郭飛宇,國外一位經濟學大師寫了一本著作,裡面多次提到過這個男人,把他與紐倫堡家族的第三代掌舵人劍為眼光最犀利的商業決策者。 「那個老頭子的火候差了些」邳凌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注視著微微有些錯愕的蘇妍繼續說:「至於你幫我的報酬,除了我這個人之外財富權勢,我都能給你,即使沒有你五大新興家族最終逃不過我的手心,這是時間問題,不過天楠說得你可以橫掃天下,我試著爭取一下,因為我想得天下。」 郭凌飛說紐倫堡家族第三代掌舵人火候差了些,對世界最頂級豪門並不孤陋寡聞的司徒少一跟著點頭,不清楚郭凌飛底細的蘇妍雙手托著下巴,伏在餐桌上,笑瞇瞇注視著神秘的郭凌飛,她的印象中,他是個骨子裡流倘著世家子弟那種狂傲的男人,完全能控制自己的慾望,不露痕跡的收斂鋒芒,這種男人最可怕。 她笑道:「少一和天楠向你低頭就知道你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剛才是跟你開個玩笑,高考那年我媽做手術是天楠幫了大忙,保住了我媽的命,我一直欠他個人情,幫你就算是還他的人情,至於報酬嗎,我不著急,替你這樣的男人做事兒不愁權勢財富,日後想起該要什麼的時候再跟你要,我想你的切入點是蔡氏財團,怎麼做我明白。」 「跟聰明女人打交道不費力,好,五大新興家族倒了是權勢還財富任你桃,我不食言。」郭凌飛說完話,悠閒的抿了口劍南春,嘴角牽扯起的那抹深沉笑意是在座幾人無法揣測的,一個怪才夏羽再加一個高深莫測的絕世尤物,再不得天下自己就是個標準的廢物了。 晚飯吃了一個多小時,蘇妍埋單結賬,聞湘記的飯菜不算貴,加上一瓶二百八的劍南春一桌飯菜不到七百,開始寧天楠要付錢,被蘇妍一個媚眼瞪到了一邊,一行人出了走出酒樓,邯鄲路已是燈火輝煌。 蘇妍有事兒給郭凌飛留下電話,打車先回了復旦,絕色尤物不在了,齊白峰、司徒少一才輕鬆地喘了幾口氣,秀色可餐,而不可餐的秀色帶給男人的是巨大壓力,寧天楠、司徒少一、齊白峰是聰明人,都不想自己為一個不可駕馭的女人墮落。 郭凌飛正要拉開奧迪轎車的車門,一個青年跑了過來,擋在奧迪車前,擺出個欠揍姿態,對他們四人說:「我們蔡少在前邊的小廣場等你們,要是不去後果很嚴重,出了什麼事兒可不要怪我們蔡少。」 「哦」郭凌飛與身邊三人相視一笑,同樣的不屑,越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說話越是猖狂,大街上高喊著滅人家滿門揍人家全家的貨色,多半是上不了檯面的小混混。 他甩手關上車門,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蔡少是誰,正好去見識一下蔡氏財團唯一繼承人的手段。四人跟著氣焰囂張的青年不走了兩百多米,來到一個差不多四百米標準體育場那麼大的小廣場。 廣場上有不少人散步,周圍的長椅上有十幾對情侶相擁而坐,還算熱鬧,北邊人少,停著五輛轎車,其中就有蔡睿的賓利,十幾個休型健碩的西裝漢子圍著賓利車,兩個青年靠著車身,左邊的是蔡睿,右邊神情倨傲的跋扈青年正是上海黑道公子馮曉東。 一個在郭凌飛眼裡連走狗算不上的上海公了哥。 廣場上的燈光有些朦朧,開始距離較遠,蔡睿和馮曉東看不清四人的面孔,直到相距四人五米時才看清楚,蔡睿揚起下巴,瞇著雙眼,囂張的不得了,而馮曉東的神色一個勁兒的變化,郭凌飛離他還有三米,他那嚇軟的腰就開始顫抖著彎出卑賤的弧度,心裡頭已咒罵了蔡睿這蠢豬無數遍。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該收官了(中) 五輛轎車旁的十幾個魁梧大漢全是漕幫收攏的東北打手,南方的爺們不夠剽悍這是不爭的事實,即使是捅過不少人的狠茬子在氣勢上遠不如北方漢子兇猛彪悍,因此江湖幫會大多喜歡招收北方漢子充當馬仔,熱血、實在、下手狼,其中有幾個在那次華山路限行燃放煙花時見過郭凌飛,幾人一時間懵了。 蔡睿居然撤出馮曉東,在上海充其量是個不入流的小貨色,郭凌飛拋給馮曉東個眼神,這廝不傻,看不明白主子臉色那還叫走狗嗎,不言語地直起腰,臉色非常難看,眼角溢出的陰根餘光瞥著旁邊蔡睿,擺出囂張模樣的蔡睿沒差距這其間的微妙變化。 小人物處心積慮拉攏大人物的走狗去嚇唬大人物,本身就是一出鬧劇,奈何當局者迷,郭凌飛插著褲兜,從容注視著蔡睿,蔡氏財團這位唯一的繼承人資質太過一般,甚至經不起蘇妍拋出的幾個媚眼。 蔡睿對四人囂張道:「你們劃了本少爺的車,原本要教幾,你們一頓,但看在你們是蘇妍的朋友,放你們一馬,不過記住,以後不要騷擾蘇妍,這是個警告,你們大概看出我身邊這些人不是好惹的,不想在上海出事兒就不要觸及我的忍耐底線。」 馮曉東聽了蔡睿的話恨不得找塊板磚把這不長眼的蠢豬砸死,沒主子的吩咐只好心驚膽戰的忍著,硬著頭皮與蔡睿並肩站在一起,在北京軍區特戰大隊呆過一段時間的司徒少一同樣想上去狂扁蔡睿。 鬼迷心竅的男人,一門心思的想女人,蔡家不第一個倒霉那就真沒天理了,郭凌飛笑著走近蔡睿,兩個認識他的東北漢子慌忙閃到一邊,蔡睿錯愕,不明白兩個五大三粗很有氣勢的漢子為什麼如此狼狽。 「蘇妍那女人肯定留給你,我們不動,希望蔡少爺最終抱得美人歸。「郭凌飛拍著蔡睿肩膀邪笑著,掃了眼跋扈神色中透出喜色的蔡睿,扭身離去,轉身的剎那,他那充斥著深沉玩味的黑眸中溢出一抹冰冷鋒芒。 馮曉東看著那令自己膽戰心驚的身影逐漸模糊,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抬手擦抹著額頭上的冷汗,狼根瞪了蔡睿一眼,朝著十幾個東北漢子招手,頭也不回鑽進一輛黑色奔馳轎車,蔡睿莫名其妙,不清楚這位馮公了發什麼神經。 小廣場上的會面歷時不到兩分鐘便結束,二十五歲進入中央黨枚的寧天楠成天跟那些頂著省部級頭銜的精明傢伙打交道,眼裡不掭沙子,一眼看出馮曉東和幾個東北漢了的異樣,走出小廣場問郭凌飛,「凌飛,剛才蔡睿身邊那小了是你的狗吧?」 「那小子還不佩做凌飛的狗,他老了勉強算是凌飛的一各狗。 「比較瞭解上海情況的齊白峰冷笑道。 「是狗的兒了啊,哈哈哈!」司徒少一放聲大笑,幾人都笑了,狂放豪邁,四個氣質不俗的男人並肩走在夜色下的上海銜頭無疑是懷春少女眼中的一道風景線。 第二天,蘇妍走進世界最奢華的維利斯酒店,與郭凌飛在帝王套房中單獨長談兩個小時,顛覆五大新興家族聯盟的計劃產生了,郭凌飛的優雅談吐,對每一個細節的縝密謀劃,看問題的犀利透徹,使蘇妍對郭凌飛的瞭解又深了一點。 「打工的都希望自己老闆很牛逼很厲害,我也是,你能不能透露一點背景,這樣我會更踏實的為你辦事兒,不會胡思亂想。「蘇妍拉開帝王套房會客室門並未直接走出去,而是扭頭凝視著郭凌飛,清淺笑容耐人尋味。 郭凌飛點了根煙,深吸兩口,清淡煙霧飄過臉頰,滄桑歲月磨礪出的憂鬱俊臉愈發迷離,愈發的無法揣摩,他收回望向玻璃窗外的視線,仔細端詳渾身洋溢著驚人誘惑力的蘇妍,確實只要有點齷齪心思的男人便會不知不覺的為她墮落,這世上見了如此尤物不產生齷齪想法的男人又能有幾個? 許久,他綻露人畜無害的微笑,道:「這個很重要嗎?」 蘇妍很堅決點頭,既然看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那就一定得瞭解點這個男人的背景,以後才不會太被動。郭凌飛再望向窗外,這次大致猜到蘇妍是什麼心思,收斂笑意道:「那好我告訴你一點,我姓郭,有這點應該夠了。」 「夠了」蘇妍平靜美眸一亮,笑容頓時燦爛,開門離去。 「女人太聰明不全走一件好事兒,太煩人。」郭凌飛喃喃自語,抽著煙,一支煙抽完走出會客室,穿過套房最大最奢華的中廳進入了娛樂室,寧天楠、司徒少一、齊白峰三人正圍在標準的斯諾克球桌蘇 司徒少一和寧天楠不想錯過最驚心動魄的一場對決,決定在上海呆一段時間,既可以最大限度的出力,又可以親眼目睹凌飛與皇甫朝歌的巔峰對決,其實兩人想看的是郭凌飛最後要怎麼處置皇甫朝歌。 「凌飛單獨相處兩小時沒對蘇妍那娘們產生原始慾望?」 一向沉穩莊重貌似君了的寧天楠猥瑣的笑著問,展露男人本性的爺們都一個德性,女人常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是有一些道理的。 「慾望我現在只有一個慾望,不過不是女人。」郭凌飛說著話走到司徒少一身邊,積分落後的司徒少一正皺著眉頭,很無奈的看著球桌上三顆相距很近且還排成一線的白球、紅球、黑球。 「少一,這桿我來。」郭凌飛拿過少一手裡的球桿,微彎腰,一個乾脆利落的扎桿,急速旋轉的白球劃出一個驚艷弧度繞過紅球,將七號黑球擦進了臨近的底洞,為積分落後的司徒少一贏得了七分,三人目睹郭凌飛又一項變態技術,不得不佩服這廝精通的東西太駁雜。 司徒少一朝著郭凌飛豎起了大拇指,嬉笑道:「你幫我贏七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半個鐘頭前我家老頭子打來電話,成都軍區的政委和總參謀長分別調進北京,一個去了總裝備部,一個去了總參,職位升了,卻都沒實權了,明升暗降,接替他們原先職位的人是你太姥爺的門生,成都軍區大院那些追隨皇甫朝歌的紈褲徹底散伙了。」 「他老人家還是放不下我,我這個小孫孫卻沒為他老人家做過什麼,說起來慚憂啊。」郭凌飛想起呂家老爺子不禁生出了愧疚感,當年父親打天下的二十四鐵衛是他老人家親自從金鷹特戰大隊挑選的,現在又默默的幫自己,延續三代的親情無以為報。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該收官了(下) 沒勇氣面對現實殘酷的人在選擇逃避之後是更加的無助淒苦,掙扎了好久發現自己還在原地,不去面對不等於能夠逃脫,在狗娘養的各種規則下不斷的掙扎,不斷的失望,有人說這個社會有兩種人,一種是掌握資本輕鬆戳取利益的人,一種是苦苦掙扎卻只能餬口的人。 前者是掌握著別人命運的強者,後者是任人宰割的弱者,郭凌飛給自己來了個定位,宰割強者的強者,確實如此,從離開少林到現在,他宰割的全部是強者,哪怕是隨意踩下的一個北京三流公子哥,在老百姓眼裡那也是背景盤根錯節惹不起的牛逼人。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依然在延續,處於局的每一個人都產生了無比壓抑的沉悶感,五天過去,對於滿懷熱情等著看熱鬧的寧天楠和司徒少一來說應該是比較無所事事的五天,但兩人清楚,最終的對決正逐漸向一個臨界的爆發點逼近。 兩位北京大少到達上海第五天的上午,一個打給郭凌飛的電話算是將沉穩的氛圍稍稍攪起了微瀾,完成央視節目的董芳到了上海。帝王套房的奢華中廳內,換了一身嶄新衣服的郭凌飛照著鏡子。 黑色時尚襯衫,黑色的直筒體閒褲,一雙黑色的體閒皮鞋,將挺拔健壯的身軀襯托的更有魅力,渾身散發著冷酷氣息,他對著鏡子笑了笑,鏡了裡是一張超越年齡的成熟笑臉,洋溢著一股邪異味道。 剛完成工作任務的董芳請假來一次上海不容易,郭凌飛自然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給這個熱情如火的癡情女人,寧天楠、司徒少一、齊白峰三人一個勁兒的唏噓鄙夷在鏡子前擺姿勢的郭凌飛。 「愛一個女人就要在每次見面時把最好最真實的一面呈現出來,一直到老,你們三個傢伙現在不懂,估計再過幾年才能明白。」 郭凌飛扭過身用手點著三人,儼然是過來人面對小屁孩的神態,四人嬉笑著走出帝王套房。 維利斯酒店門外,一輛出租車拐過來,在酒店宏偉華麗的墨王、石門樓下停住,車門打開,風塵fH卜的董芳鑽出來,從歐洲回來就跟著《天下》劇組忙活了近半個月,台裡領導批准三天假,她按耐不住心裡頭的思念,沒回北京,直接來了上海。 董芳臉色稍顯疲憊,不過掩飾不住的興奮沖淡了這絲疲憊,瘦身的紫色連衣裙包裹著玲瓏身軀,展露的曲線堪稱完美,裙子收緊的下擺正好包裹住了圓潤大腿的一半,將黑絲襪勾勒出的修長雙腿呈現在人們眼前,美女的回頭率當然是百分之百。 董芳並未直接走進酒店,站在旋轉玻璃門外摸出手機給郭凌飛打電話,後邊停下一輛奔馳轎車,下來三人,兩女一男,居中的女孩衣著時尚,撼著大墨鏡,舉止稍顯做作,有點明星氣質,她右邊是個拎著大包小包的恐龍,左邊的男人是聞機,又有點像保鏢。 三人朝著酒店的玻璃門走去,董芳把手機梧在耳朵上,見有幾人從裡邊走出來,下意識向後挪著腳步,這一挪正好撞向後邊走來的女孩,聞機模樣的男人不等董芳撞過來,大步躥出,推了董芳一下。 男人的力氣不小,董芳又穿著高跟鞋,冷不防被猛推一下,身子劇烈搖晃,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董芳裙子下擺不長,這麼一來完全**了,酒店門前幾個男人貪婪的目光順著包裹著黑絲襪的圓潤雙腿掃向裙子裡邊。 董芳想站起來,可腳腕生疼,用不上力氣,只能緊並著雙腿,彎著腰用手梧著裙擺,這種姿勢對雅性牲口們來說無疑更誘人,幾個男人乾脆原地不動,直勾勾的看著。董芳滿面通紅,抬頭問出手推人的男人,「你為什麼推我?」 「擋路的狗就是這種下場」撼墨鏡的時尚女孩揚著臉呢喃了一句,聲音不大,周圍人還是能聽到,女孩擺出一幅趾高氣揚的神態,完全不去看尷尬坐在地上的董芳。董芳愕然,喜歡耍大牌的明星大腕見了不少,沒遇上這麼不講理的,蹙眉道:「有什麼話好好說,你憑什麼罵人?」 「就罵你了怎麼了?」女孩不屑地勾起嘴角,邁步要離去,董芳哪受過這氣,一隻腳撐著重心,掙扎著站起,擋在了女孩身前,而女孩的聞機又伸手拉扯住了董芳,一陣拉扯立時吸引過不少人。 因為有外國政要下榻在維利斯,維利斯門口除了酒店保安外還有一名執勤的武警戰士,年歲不大的武警目睹了事情的經過,他怕酒店門前聚集太多人,忙走過去,朝著幾人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對戴墨鏡的女孩道:「小姐,在公眾場合要懂得尊重別人,剛才確實是您的不對,相互間握握手說聲對不起就沒事兒了。」 「你算什麼一條看門的狗,她這擋路的狗有什麼資格和我握手,有什麼資格讓我跟她說對不起。」女孩還是那副趾高氣揚的臉孔,藐視所有人。董芳氣得說不出話來,已經有人認出了董芳,也有人認出了女孩。 一個是央視的美女主播,一個是新近紅起來的偶像派藝人,女孩聽到周圍的議論聲,才仔細端詳董芳,臉色有了變化。 「芳芳」 郭凌飛的一聲呼喚震顫了董芳的心扉,與女孩對峙的她掙脫那男人大手,慌忙轉身,由於身體重心壓在一隻腳上,差點再次摔倒,郭凌飛箭步躥出,伸胳膊把她按進懷裡,「又讓我的女人受委屈了我這男人真不合格。」 「我的凌飛是最合格的男人,一點意外沒什麼。」董芳沉醉在溫暖寬厚的胸膛上,把剛才的不快拋在了一邊。 「是你推我女人?」郭凌飛抬眼瞧著著女孩的聞機,神色淡然,看不出有一絲怒意,好似在問一件極其平常的事兒,男人沒察覺到任何危險氣息,下意識點頭,令周圍人想不到的是這男人的頭剛剛點下去,一百五六十斤重的身軀就向後飛出,劃出一條長達五米的拋物線跌落在十幾級台階下,暈死過去。 眾人駭然,挪步後退,不敢太靠近郭凌飛,董芳則很平靜的伏在自己男人懷裡,曾經跟著這男人見過鮮血淋漓死屍遍地的場面,此時這一幕太微不足道了。 郭凌飛摟著董芳又看向了載墨鏡的女孩,詭異的笑了一下,指著旁邊的武警戰士,道:「沒他們有這個國家嗎?沒他們或許你早他媽的被**了,你現在能活的如此滋潤第一個要感謝的不是你父母,不是給你錢的男人,是他們。」 或許是因為呂家的緣故,郭凌飛再怎麼張狂跋扈不會輕易侮辱軍人,清楚記得太姥爺在北京西山對自己說的話:「呂家之所以是共和國的脊樑是因為共和國的軍人是這個民族生存延續的脊樑。」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後發制人(上) 維利斯酒店恢宏的墨玉石門樓下,新近紅起來的偶像派藝人不知所措的瞧著面前眼神淡然的男人,莫名的恐懼感在心中蔓延,甚至覺得男人那張流露一絲邪魅氣息的俊逸笑臉比窮凶極惡的殺人犯猙獰著臉還可怕。 「我是飛騰影視集團旗下娛樂公聞的藝人叫李珊珊,你不要亂來「否則被媒體曝光會激怒我的粉絲,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撼墨鏡的女孩終於不再趾高氣揚,郭凌飛在血腥殺戮中磨礪出的氣勢她承受不了。 「飛騰影業旗下娛樂公聞的藝人李珊珊」郭凌飛勾了勾嘴角,眼眸中滿是不屑,扭過頭見懷裡女人因為扭傷的腳腕而皺眉,憐惜的搖搖頭,讓她靠住旁邊的大理石立柱,有資本俯視大半個Z國的男人緩慢彎腰琦下來,小心翼翼地脫下自己女人的高跟鞋,輕輕按捏著扭傷的纖細腳腕,動作輕柔,一絲不芶。 周圍人不少,司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三個頂級公子哥互相看了幾眼,莫不流露出敬佩,大庭廣眾下為自己女人彎腰的男人不少,可大庭廣眾下為自己女人彎腰椽腳的世家子弟有幾個? 董芳知道為自己揉腳的男人在北京城是多麼風光,有多少紈褲大少高官子弟匍匐在他腳下,又有多少普通老百姓心目中的大人物要看他的臉色去辦事,抬起手來遮住那片天不為過,這樣一個從未對別人彎過腰低過頭的男人給女人椽腳,董芳感動的一塌糊塗,嬌柔身軀一陣陣輕顫,淚水已從雙眼溢出。 「凌飛我沒事兒真的沒事不用揉了。」董芳嗓音略微哽咽,說完話怕自己哭出來咬著嘴唇,俯下身子用雙手輕撫著男人的肩背,不想讓不明就裡的旁觀者看扁了自己心目中永遠頂天立地的男人。 「傻妞兒哭什麼,這是你男人應該做的,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你付出了所有,得到的卻很少,你男人會盡量去補償,補償你一輩子。「郭凌飛抬起眉目深情一笑,那麼的真摯,那麼的溫柔。 「我的凌飛真壞就想讓人家在這麼多人面前落淚」董芳掊著哽咽,潸然淚下,那三年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麼,就是為面前的男人去死自己絕不會皺眉頭,以前活著大多是為了自己,現在活著完全是為了這個男人。 董芳,一個為男人而活著的女人,這正是最令郭凌飛動心的一面。酒店門前圍觀的人群中有幾個心思齷齪的老爺們時不時瞟向董芳那雙被黑絲襪勾勒出來的誘人美腿,為董芳換腳的郭凌飛向旁邊瞥了幾眼,輕輕招手,十二龍無聲無息站在了他背後。 「你們覺得誰的眼神有問題就挖出他的眼珠了,我郭凌飛的女人不容許任何人褻瀆,誰都不能。」 「是,少主!」十二龍的出現震懾全場,殺氣濃重的十二個人朝人群中看去,圍觀的人瞬間散去一大半,李珊珊和助理想走又不敢,不知所措的傻站著,三男兩女從酒店中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職業女性快步走過來,相貌一般,身材倒驚艷的很,胸脯高鼓細腰肥臀,標準的熟女。 「李珊珊這是怎麼回事?」女人快步走過來推了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不惹眼的舉止展露職業女性的精明幹練,李珊珊一副委屈的模樣,不說話,其實是不敢再亂說話,混娛樂圈的女人沒點眼力根本混不下去,只要不是盲人或者傻了大多能看出郭凌飛、聞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四人的與眾不同,尤其是郭凌飛,揮手之間就決定人的生死,可不是裝逼開玩笑。 此時郭凌飛已經給董芳穿好鞋,少林武醫學中舒筋活血的按摩手法非同一般,滿臉淚痕的董芳輕扭幾下腳腕,痛楚減輕不少。郭凌飛站起來,為董芳擦去淚痕,在那張吹彈可破的面龐上溫柔的吻了一下才轉身面對幾人。 「你們是飛騰影業的高管?」 郭凌飛儼然是居高臨下的上位者姿態,神情冷漠,語調逼人,幾人一時間愣住,久居高位的壓迫感使他們下意識點頭,為首的女人再次推了推鼻樑的眼鏡,道:「我們是飛騰影業旗下娛樂公聞的高管,我是。」 「她不適合也不佩留在飛騰,藝人不但要有才藝,而且還需要德行,我不想以後飛騰影業下屬的娛樂公聞再有這類藝人,如果你們卡不好這道關。就從飛騰走人。」郭凌飛強勢打斷女人的話。 「呃」女人的嗓子裡只發出輕微的音節,表情僵硬,不知再說點什麼,她是娛樂公聞的第三號人物,手握實權,在飛騰的公聞呆了十多年,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物,飛騰的第一號人物呂曉飛站在她面前也沒現在這麼忐忑不安過。 郭凌飛摟著董芳在十二龍簇擁下走入酒店,不給幾人留有任何反應的餘地,李珊珊驚詫無比,又有些害怕,圈子裡的藝人都清楚一點,被踢出飛騰的公聞就再無翻身的機會,任何一家娛樂公聞不論背景多麼深厚,不敢收留飛騰踢出來的藝人,這算是娛樂圈最大的一條眾所周知的潛規則。 「得罪別人飛騰都能頂下來,唯獨得罪他不行。」最偉大的華人導演陳小鋒帶著《天下》劇組的主要演員出現在維利斯酒店門前,《天下》的後期製作雖然還未徹底結束,但影片的宣傳活動已經有條不紊的展開。 上海是國內宣傳活動的第一站,活動的舉行地點就在維利斯酒店,娛樂公聞高層還有另一個目的,藉著宣傳《天下》的機會,把公聞最近崛起的新人推到國內外媒體前,增加一下曝光率,李珊珊便是其中之一。 「我正是因為在影視基地得罪了人家董芳現在要趁著這次活動來上海負荊請罪。」范思思不比李珊珊輕鬆多少,愁眉苦臉,娛樂公聞的高管們聽了幾人的話吃驚不已。 郭凌飛按著董芳走進酒店大廳,見董芳扭傷的腳仍舊不敢用力,索性把董芳抱了起來,癡情的女人動情了比男人還無所顧忌,董芳不顧他人的異樣眼神,紅潤嘴唇在心愛男人臉上點了十幾下,才說:「凌飛我好幸福,真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你抱著我。」 「只要你男人的雙手還在,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抱你的機會。」 郭凌飛溫柔一笑,道出一個承諾。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後發制人(中) 「三生石上三生緣,生生世世不相離。」 傳說,黃泉路的盡頭奈何橋邊立著一塊三生石,這塊石頭能照出人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輪迴,緣起緣滅,清晰刻在了三生石上,它承載了芸芸眾生的悲歡離合,該了的債,該還的情,三生石前一筆勾銷。 帝王套房的大沙發上,董芳輕吟著兩句詩含淚美眸注視著身邊為自己擦藥酒的男人,褪下絲襪的玉腿搭在男人的膝蓋上,腳腕處的一片紅腫稍稍破壞了無暇玉腿的美感。董芳抬手抹去溢出眼角的淚水,凝眉沉思。 「傻妞兒又想什麼傷心事兒了?」郭凌飛將刺鼻藥酒倒在手心,為董芳擦在腳腕上,輕輕揉捏拍打,等擦上去的藥酒被皮膚吸收,再重複剛才的動作,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若說照顧女人的耐性,世家子弟裡很難再找出第二個郭凌飛。 重出江湖前照顧方茜一年,他從未不耐煩過,照顧董芳同樣如此,因為她們都是他的女人,都曾為他默默付出。董芳很孩子氣的吸了吸鼻子,眼眸轉幾轉,小聲道:「傳說踏過黃泉路,看了三生石,喝下那碗孟婆湯,慢慢走過奈何橋會忘記今生一切,包括最愛的人,若是真有這一天我要是忘了我的凌飛怎麼辦?」 郭凌飛擦抹藥酒的手猛地定住,倒過頭,凝視董芳嬌美面龐,眸子裡淌出的是無限的柔情和淡淡的憂鬱傷感,沒想到身邊的女人會想這些虛無縹緲的神話傳說,一句話牽扯他柔腸百轉,癡情的女人往往多愁善感。 「放心吧,真要到了那一天一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咱們不去喝那孟婆湯,不忘記這輩子,孟婆要是不干你男人毫不腳軟直接把她踹進忘川河裡。」郭凌飛放下手中藥酒瓶,霸道地樓住了董芳。 「你呀又沒正經了,孟婆要是能被踹進忘川河裡估計早進去了,想踹她的人可不止你一個,能生生世世記著我的凌飛該多好。「董芳說宗綻露笑容,七分幸福,芒分傷感,這模樣既讓男人感動又讓男人恰惜。 人的慾望是無止盡的,董芳這妞兒也不倒外,有了一輩子,想著生生世世,郭凌飛抿嘴一笑,棒起她精緻面龐,故意微揚著下巴,很有氣勢的說:「你男人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不論到了哪都要隻手遮天。」 「凌飛是最好的,世上的男人比不了,宋代那位命運坎珂的女詞人用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雅形容楚霸王,項羽哪比得上我的凌飛。」董芳說著話伏在了郭凌飛懷裡,最後吐出的幾個字好似夢囈。 郭凌飛是血氣方剛的男人,並且是床上能力比較強的那種純爺們,不對蘇妍那比狐狸精還妖媚的女人動心是因為克制了慾望,董芳是他的女人,騎著他的雙腿伏在懷裡,緊身連衣短裙包裹下的胴休無疑是莫大的誘惑。 原始的慾望開始升騰,兩腿間那哥們兒不老實了,董芳察覺到了自己男人的異樣,一條褪下絲襪的美腿和另一條穿著絲襪的美腿緊緊夾著男人的蜂腰,仰著泛起酡紅的美艷面龐,貼近心目中最完美的臉膛,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呢喃道:「凌飛我想你了。 「你男人更想咱們去臥室」郭凌飛壞笑道,作勢要抱起董芳,董芳搖頭,嬌羞無比,輕聲道:「人家知道你想在沙發上」 被董芳說中心思的郭凌飛一愣,隨即放聲笑了,女人最誘人的時候便是羅衫未解欲語還羞的那一刻,男人抵擋不住的。 …………………… 中午十二時,《天下》的宣傳活動正式開始,維利斯三樓能容納近千人的豪華宴會廳內佈置成了宣傳場地,會聚國內外一百多家娛樂媒體,三百多名記者雲集,前來捧場的明星大腕更是不計其數,比金馬獎金像獎的頒獎典禮還熱鬧許多。 宴會廳最裡邊是一副巨大海報,蓋住整個牆壁,海報的背景是金戈鐵馬的沙場,有嘶鳴的駿馬,有揮舞著刀劍的士兵,幾位主角的經典形象依次印在巨幅海報上,很有震撼力,「天下」兩個字更是龍飛鳳舞,如背景的戰爭場面一般,氣勢磅礡。 海報前是一米高的檯子,鋪著大紅地毯的台了上,陳小鋒居中,飾演主要角色的演員依次排開,擺出最優雅的造型,普通人不得不承認演員擺P0SS比演戲要專業,一百多家媒體帶來的「傢伙」全衝著檯子上的人。 二十年來,有飛騰影業的支持陳小鋒在影視界的號召力和影響力是無與倫比的,這位早已處於事業巔峰的大導演接過禮儀小姐拿上的話筒,跨步立於台前,一臉肅然,徐徐道:「二十多年前,一部《神之戰》成就了我,有人說我是Z國電影史上的神話,用一部又一部影片向全世界人展示中華民族的魅力,我不敢當,真正創造神話的人不是我,我與在座的每一位一樣,很平兒」 「陳導您每次在大型頒獎儀式都說創造神話的人不是您,那請問陳導這個創造神話的人到底是誰啊?」下邊有記者大聲提問。 陳小鋒不因說話間隙有記者插話而顯得不愉快,展露淡淡笑意,好似一個與世無爭的和藹大叔,風風雨雨走過這麼多年,五十多歲的人了,早把鋒芒收斂的乾乾淨淨,菱角磨的圓圓滑滑。 「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沒捉到過創造神話的人,他是真正改變世界電影行業格局的人,正因為有這個人才有今天的飛騰影業,才有今天的Z國電影,才有我的今天,他比年齡小一點,卻是我這輩子除父母之外最尊敬的人,一個我只能仰望的人」 陳小鋒說到這裡停住了,居高臨下的目光看向後邊,宴會廳裡所有人納悶,紛紛倒身扭頭,一身黑衣的俊朗青年立於鋪著紅地毯的過道中,器宇軒昂,氣質非凡,青年身旁是秀髮高挽的絕色麗人。 青年瞇眼笑著,嘴角勾勒出的那抹飽滿弧度令女人迷醉,舉止優雅沉穩,彰顯出真正貴族的氣質,這時候陳小鋒已順著階梯大步走下一米高的檯子,與茫然錯愕的明星記者擦著肩膀走過,來到距離青年三米遠的地方,彎腰深深鞠躬,這是發自肺腑的感激啊!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後發制人(下) 虔城,是人們對內心深處所崇拜事物發自肺腑的情感,活在世上的人應該有所敬畏,不論是雄踞一方的豪雄強者,還是草根階層繁衍的亡命之徒,一旦失去了最後一點敬畏,必定沉淪,萬劫不復。 陳小鋒作為史上最偉大華人導演,此時所流露出來的正是深埋心底的敬畏和感激,大多數人只矚目他那些顯赫耀眼的榮耀光環,不清楚當年的陳小鋒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向事業的巔峰,怎麼使Z國人的電影在全世界大放異彩。 所謂的庸人吶,就這德性,喜歡欣賞艷羨成功者的華麗光環,怨天尤人說老天不公,卻忽略人家在成功之前付出了何等的艱辛,陳小鋒清楚自己如何走過風風雨雨的二十多年,沒有背後那個人,現在的自己與二十年前的自己不會有太大區別。 一襲黑衣的郭凌飛頓時成了全場焦點,與會的記者,前來捧場的明星大腕,工作人員,都是驚詫無比,陳小鋒不止一次與國家最高領導人會面握手,未曾表現的如此謙恭,卻給一個年輕人鞠躬,這個青年是什麼人? 郭凌飛對陳小鋒的表現不是很意外,成就一個人的夢想能使這個人感激一生,父親當年何止成就陳小鋒一人,那個被世人譽為指尖劃出天使之音的華人鋼琴大師何嘗不是父親激勵出來的。 董芳瞧著崇拜已久的大導演給自己男人鞠躬,吸引無數人目光,有點不好意思,清淺一笑百媚生,性感美艷蓋過了在場的靚麗女明星,剛被男人滋潤過的女人處處顯露儀態萬千的誘人風韻。 「陳導,不用這麼見外,怎麼說你是我的長輩,我受不起啊。,郭凌飛笑著前跨兩步,伸雙手扶著陳小鋒直起腰板,隨意的舉動又使陳大導演頗為感動,眼窩有些濕潤,郭氏家族兩代人留給陳導的印象無可挑剔。 有時多一分尊重,多一分平易近人,換回來的那份真誠是用金錢權勢無法戳取的,一味的趾高氣揚,一味的裝逼耍酷,一味的妄自尊大,是眾叛親離的催化劑,千百年來從俯瞰芸芸眾生的巔峰滾落下來的牛逼人大多如此。 縱觀史冊看透滄桑世事的郭凌飛對如何籠絡人心拿捏的恰到好處,城府這玩意兒到了他身上更是刻畫的淋漓盡致,沒點高深的道行就想伏妖降魔踐踏世間規則,比黃梁美夢還來得虛無縹緲。 「郭氏一門三代人都值得我尊敬,我沒阿諛奉承那種陋習,一切都是發自肺腑的,感激的話就不多說了,我會為飛騰影業流盡最後一滴心血。」陳小鋒雙手緊握著郭凌飛的右手,微微顫抖著。 郭凌飛笑著點頭,陳小鋒流露出的真摯之情是世俗裡的金錢權勢利益所不能沖淡磨滅的,是眾多上位者最想得到的忠城。回過神兒的媒體記者紛紛把攝像機鏡頭對準郭凌飛和董芳,陳小鋒有意請郭凌飛上台講話,郭凌飛笑著搖頭婉拒。 他拉著董芳坐進一個不顯眼的角落,現在遠沒到在世人面前露臉的時機,過早的把自己這張臉拋在大眾眼前,可能生出諸多麻煩,弊大於利。比如公眾人物酒後駕車,街頭親吻,帶女人去開房,會被炒的沸沸揚揚,完全是因為老百姓太熟悉他們那張臉了。 宣傳活動延續了兩個小時,大多數人因為《天下》的吸引,漸漸遺忘了角落裡的郭凌飛和董芳,少數有心人時不時把「傢伙,的鏡頭扭過去,來幾個特寫,郭凌飛看在眼裡,不動聲色,活動的最後一環,飛騰影業旗下娛樂公司將最有潛力的新人推上了前台。 李珊珊被公司幾名高層列入黑名單,並未上台,錯過了無數新人夢寐以求的機會,這機會對於那些剛從藝術院校走出來的美女酷男來說無疑是上帝的青瞇,站上那一米高的檯子對著百十多家國內外媒體擺幾個PO,一跑走紅易如翻掌,沒人質疑,飛騰影業的影響力就是如此強悍。 已躋身國內一線影視明星行列的范思思也不如平日裡那麼神采奕奕,兩個曾經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都在為日後的前程憂心忡忡。 宣傳活動在下午兩點結束,人們還未離去,大批黑衣漢子湧進宴會廳。 本來氣氛熱烈的活動場地瞬間鴉雀無聲,這時,郭凌飛從角落裡走出登上檯子,朝著所有人不溫不火的笑了笑,玩味眼神掃過各大媒體的記者,道:「我不想在明天任何一家媒體的報刊雜誌或是網絡新聞上出現我的身影,希望大家能合作。」 三百多名記者面面相覷,有的在裝傻沖愣,爆料外人所不知的驚天消息是記者們最熱衷的事兒,迫使他們放棄一次機會,肯定不倩願。陳小鋒見記者們沒啥舉動,走到郭凌飛身邊,咳嗽兩聲道:「大家聽郭少的話,將一些不該記錄下的照片和影像全部刪了吧,這樣對大家最好。」 在這個圈子裡陳小鋒的話自然比郭凌飛的話好使,記者們是聰明人,不該說的不能說,不該看的不能看,觸碰了大人物的忍耐底線,後果確實無法估量,黑衣漢子們監視著那些不情願的記者刪除了關於郭凌飛的照片和影像記錄。 一百多家媒體的記者先行退場,少了三百人宴會廳裡仍舊熱鬧非凡,郭凌飛與陳小鋒告辭,要離開,他剛走下檯子,范思思擠出來,雙膝一軟,跪倒在他面前,捧場的明星大腕不明就裡,又是一陣驚訝唏噓。 「我錯了求董小姐原諒,求郭少再給我一次機會。」范思思花容慘淡淚水溢出眼眶,眾人還沒明白過來,李珊珊學著范思思跪下,兩個聲淚俱下的女人匍匐著,淒楚可憐。董芳畢竟是女人,心軟,兩件事全跟她有關,有些看不下去,輕輕拽了拽郭凌飛的胳膊,柔聲道:「凌飛,不知者不怪,不要為我計較了。」 「誰欺負我的女人我都會睚眥必報,沒有例外,冷藏你們兩年,作為懲罰。」郭凌飛面沉似水,冷藏兩年其實已網開一面。 兩百多黑衣漢子簇擁著郭凌飛和童芳浩浩蕩蕩走出宴會廳,等在廳門外的萬建忠見少主出來,馬上迎上去,悄聲耳語:「少主,完全準備好了,只等少主的命令。」 「不急,我們要後發制人。」 郭凌飛邪笑,曾經有無數人看著他嘴角這抹邪異弧度瑟瑟發羽,最終悲慘倒下,癡情如火的董芳卻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等你開槍(上) 閉只眼,悄無聲息吃掉皇甫朝歌的勢力就不走難事兒。 寧天楠抽煙同郭凌飛一樣克制,一天固定五支,掐滅煙頭便不再看茶几上的煙盒,克制力和忍耐力是在政界攀爬的必要條件,寧天楠二十五歲進入中央黨校並非完全倚靠家族背景,中央黨校不是收留廢物的地方,俗話說死狗扶不上牆頭,自己沒能力別人怎麼費力去扶都沒用。 司徒少一不像寧天楠,這廝有時候一天能抽兩包煙,完了一根又拔了一根,點煙時撇嘴道:「凌飛,你現在佔盡了優勢,可謂兵強馬壯,隻手遮天,一聲令下痛快點整死皇甫朝歌那小子算了,還等什麼?」 「呵呵,你小子以為是你踩皇城根下那些三流公子哥兒啊,想怎麼踩就怎麼踩,凌飛和皇甫朝歌這一戰影響很大,南方官場的格局肯定要發生變化,可能打破以前的政治平衡,雖然咱幾家在最高決策層有著相當份量的話語權,但這個國家不是一兩個人的,更不是你我凌飛的,老頭子們想什麼咱們揣摩不出來。」寧天楠笑道,有些話說的很隱晦。 郭凌飛哪裡明白寧天楠的意思,從小就摸清了北京城那徜渾水的司徒少一也明白,萬建忠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同樣明白官場上那點、事兒,制衡是一種平衡各方勢力的手段,屢見不鮮,政界中尤為突出。 「政界會出現多大的漩渦我不介意,打破一個舊的平衡會產生一個新的平衡,誰蹦躂出來擋我的路我就把誰當敵人,不擇手段去對付他,有句俗點的話『老天逆我,我讓他亡。老天順我,我讓它昌。』南方我踩定了。」郭凌飛昂頭道,鋒芒盡露。 司徒少一叼著煙,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佩服不已,寧天楠笑而不語,放眼整個華夏有這等氣魄的年輕人唯有面前的郭凌飛,真正一個為了目標不擇手段的狂人。一句話震住了身邊人,郭凌飛反而笑了,極是輕鬆,看著萬建忠道:「我們等皇甫朝歌翻起底牌再出牌,後發制人才能一擊斃敵。」 萬建忠肅然點頭,賭桌上最後翻起底牌與棋局中最後落下一枚棋子類似,都是屬於贏家的收官。 下午四點,室外的溫度稍低一點,齊白峰聽說寧天楠是北京二環路飆車記錄的保持者,一時興起,要與寧天楠在上海車流量最大的立交轎上飄車,颯車是寧天楠的強項,不少北京公子哥折服於他的車技,他從十五歲開始沒懼過誰,當然不會向上海的齊大少示弱。 齊白峰打電話讓人準備三輛蘭博基尼跑車,二十分鐘後三輛嶄新的蘭博基尼蝙幅跑車停在了維利斯酒店前,除了三輛蘭博基尼外還有各式各樣近五十輛跑車,上海的公子哥兒們聽說齊白峰要與北京的寧天楠飆車,全部前來助陣。 「好久沒玩老爸那輛威龍了。」 落地玻璃窗前,郭凌飛俯視著酒店外一長串極度招搖的奢華跑車駛離,搖頭笑了笑,若不是董芳要自己陪著逛街,倒很樂意露兩手驚艷車技嚇嚇這幫公子哥兒。董芳興匆匆換了身衣服,粘著心愛男人走出帝王套房,郭凌飛打算開著改裝後發動機動力已達到1子5瑪力的威龍跑車帶董芳逛街。 他帶著董芳進了維利斯酒店的地下私人車庫,兩個籃球場大小的車庫只停著銀灰色的威龍跑車,四個工作人員正忙碌著,擦車,給跑車加油,檢查跑車的性能,不敢有丁點的馬虎大意。 男人喜歡駕馭跑車如同喜歡女人一般,是人性中的佔有慾作祟,女人則是癡迷於跑車的外表,董芳興許由於愛屋及烏的緣故,她眼中的威龍跑車就如他身邊的男人,沒有一絲瑕疵,無可挑剔。 郭凌飛把跑車開出地下車庫,在午後陽光照射下,銀色的威龍煥發出璀璨光芒,成了上海最繁華街道上的一條絢麗風景線,副駕駛位上,有五年駕齡卻未曾開過一次快車的董芳興奮到不止一次揮舞雙臂放聲尖叫。 癡情女人永遠為心愛的男人興奮歡呼,甚至忽視生死安危,開車的郭凌飛溫柔吻了面現潮紅的董芳,壓著油門的腳尖輕點,威龍驟然加速,留給路人的僅僅是模糊的光影。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等你開槍(中) 物慾橫流的現買生活中,絕大多數女人心目中,男人最帥且給她們印象最深的動作不是刻意擺出來深沉PO,更非那自認風流的騷包回眸,犯賤微笑,是男人甩人民幣的動作,哪怕是腦滿腸肥的老男人一疊一疊的甩鈔票,什麼大學校花,T台模特,三流明星,投懷送抱的不在少數。 郭凌飛沒用鈔票砸過女人,當年追方茜時裝出一副貧賤樣,小妮子想方設法把自己口袋裡的零花錢往他口袋裡揣,時常美滋滋的跟著這廝吃幾塊錢的麻辣燙,比吃香格里拉一百六十元一位的自助餐還愜意,逛商場從不把視線落在貴東西上。 郭凌飛記得至從確定了戀愛關係,方茜穿了大半年的校服,名牌的鞋子衣服包包全收起來了,時不時去他租的小屋子裡做飯,搞對像之前不曾做過任何家務的方茜第一次做飯把菜炒糊了,像個做了錯事兒的孩子,一個勁兒的說自己不好自己笨蛋。 這一切惹的方家人對郭凌飛又是白眼又是言語上的鄙夷,甚至鬧出了棒打鴛鴦一幕,而董芳也就在那個時候喜歡上他,同方茜一樣,根本不知道他是大家族的繼承人,這麼現實的社會,不向錢看的女人不多,這倆靚妞兒卻是例外,付出的是最純真的感情。 郭凌飛每次回想起來,心裡就酸酸的,是莫名的感動,他不是那種怕給女人花錢的齊嗇鬼,但絕不會庸俗到用錢砸幾個能陪他過一輩子的女人,相濡以沫不是拿錢能買來的,現在董芳是他女人,沒什麼顧忌了。 浦西的恆隆廣場是國際頂級精品在上海的匯聚地,男人褲兜裡不揣張二三十萬的銀行卡帶女人進這裡是自找沒趣,郭凌飛陪著董芳流連於各大品牌專櫃,刷卡的動作帥的一塌糊塗,購物中心的導購員和購物的人都暗暗心驚。 「今天終於體會到男人劃卡時對女人的殺傷力了,妞兒,周圍那麼多女人給你男人拋媚眼呢,緊張不?」郭凌飛拎著大包小包,嬉皮笑臉靠著蒂爵珠寶專櫃的水晶玻璃櫃檯,瞇眼瞟著不遠處幾個花枝招展的靚妹,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 伏在櫃檯上的重芳只輕貓淡寫地瞥了一下幾個姿色不錯的女孩,敝敝嘴自信笑道:「我的凌飛哪會看上那些迷戀男人刷卡動作的庸脂俗粉,或許北京城那些不入流的公子哥會把她們當玩物,我的凌飛是不會對她們產生想法,最多是厭惡。」 「不愧是我的女人,獎勵一個香吻。」郭凌飛毫無顧忌吻了董芳的臉蛋兒,旁邊的導購頁和櫃檯裡的服務員又是羨慕又是不好意思,服務員忙低頭為董芳介紹蒂爵的珠寶首飾,每一件珠寶飾品都有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 董芳看著珠寶,聽著女服務頁的訴說,再想想自己的過去,美目裡調光閃閃,恨不得把櫃檯裡的珠寶首飾全買了,郭凌飛輕輕搖頭,摸出隨身攜帶的面巾紙為自己女人抹去溢出眼角的淚水,對服務員道:「你的每一個故事都很動人,這鍾銷售手段相當不錯,但是你的故事勾起了我女人的傷心事兒,我不會買。」 女服務員錯愕,賣出一件珠寶的提成相當豐厚,對於每月拿著三千底薪的女孩來說失去這樣一個客戶等於失去一筆不小的收入,甚至是底薪的十幾倍。董芳抬頭見女孩尷尬不已,對郭凌飛幽幽道:「凌飛…買幾件吧,我覺得都挺好。」 「這些珠寶飾品在尋常人眼裡無疑是頂級的品,可在你男人眼裡不算什麼,蒂爵是法國奧爾良一個古老家族創立的品牌,你男人會讓那個家族裡手藝不錯的老頭子親自為你做幾件,櫃檯裡這些殊寶配不上我的女人。」郭凌飛深情款款凝視董芳,眼神認真,足能打動任何一個女孩子的芳心。 董芳流連幾眼,乖乖點頭,女服務有些失望,小聲嘟囔:「這個家族裡的老工匠只為歐洲王室親手做珠寶飾品。」 「呵呵,你說的不錯,不過知道的還不夠詳細,他們為我們家三代人做過十幾件堪稱藝術品的珠寶。」郭凌飛說完話拉著董芳離開,女服務員難以置信的搖頭,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孩繼續尾隨著兩人。 郭凌飛陪著董芳逛了一個多鐘頭,電話來了,他接起電話,裡邊傳出一個很熟悉的蒼老聲音:「郭凌飛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你那三個朋友在我上手,如果不想他們出事兒你現在就來引賽車場。」 不等郭凌飛說話對方已楂斷,董芳見自己男人神色凝重,不由得緊張起來,小聲問:「凌飛怎麼啦?」 「沒什麼,一點小事兒。」 郭凌飛無所謂的笑著聳動肩膀,拉著董芳快步走出購物中心,同時給司徒少一、齊白峰、寧天楠依次打了電話,結果都無人接聽,確定是出事兒了,三個傢伙領著一幫公子哥在上海鬧市區飆車還能落入別人的手,他有點哭笑不得。 銀色威龍跑車飛馳出停車場,直奔上海國際引賽車場,半個鐘頭跑車駛進了賽車場,最近沒有比賽,偌大的賽車場空蕩蕩的,幾十輛奢華跑車停在看台下,四五十個上海公子哥兒被三十多個西裝猛男圍住,沒一個敢輕舉妄動,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們惹是生非有兩手,可面對一群凶神惡煞的漢子都犯怵了。 威龍跑車一個炫目至極的剎車漂移停在了眾人面前,郭凌飛和董芳下車,冷眼掃了一群黑衣漢子,淡漠道:「我是郭凌飛我的朋友在哪?」 「請跟我來。」一個相貌凶悍的猛男帶著郭凌飛徑直上了看台,走進了看台最上邊的媒體轉播區,是一個相當寬敞的大廳,在這裡可以觀察小半個賽車場的情況,郭凌飛拉著董芳走進來,平靜面對裡邊所有人。 無論是誰在上海挑戰他的忍耐底線,只有死路一條。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等你開槍(下) 賽車場寬敞的媒體轉播廳內,五十多名黑西袈筆挺的猛男分佈在四周,負手而立,精幹的小平頭,錚亮的老人頭皮鞋,酷勁兒十足的墨鏡,為這些四肢很發達的漢子平添了懾人氣勢,絕非小幫會中的馬仔可比。 司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被六個漢子用手槍頂著腰,憤慨不已,三人見郭凌飛走進來,面現愧色,不好意思地點頭打招呼。三個傢伙在上海最車流量最大的立交橋上飆車,不熟悉路況的寧天楠憑著超高車技以兩分鐘的優勢小勝齊白峰。 齊白峰當然不盡興,在一群上海大少面前輸給北京的寧天楠也是件沒面子的事兒,於是他又約眾人去國際引賽車場,一群大少駕著囂張跑車浩浩蕩蕩湧進賽車場,賽車場沒有比賽時只定時對遊人開放,可哪能攔住這群公子哥兒,幾十輛跑車剛在跑道上停穩,意外就發生了。 郭凌飛環視眾人,嘴角泛起意味深長的淡笑,視線落在玻璃窗邊留給他一個倒面的中年人,即使是倒面依稀可以看出中年人頗為英俊,氣質不俗,年輕時必定是雅姿英發的大帥哥,林家的老僕人趙老和兩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恭恭敬敬立於中年人身後一米處。 這人是誰,郭凌飛心裡有數,女兒出事兒了,做父親的當然著急,他皺著鼻子以純粹欣賞眼神仔細端詳著中年人,暗自尋思這位林家的家主洪門的話事人有點氣勢,可惜當年面對父親處處落下風。 正如郭凌飛所料,中年人正是接手家族事物十多年的林海,二十多年前的林海已是年輕人中的佼佼者,經過十幾年熏陶磨練,比之當年更為成熟穩重,更有上位者的氣勢,他緩慢轉身,平靜看著郭凌飛。 「你是郭飛宇的大兒子吧?」林海語氣如面部表情一樣平淡,聽不出喜怒哀樂,到了他這位面,喜怒不顯於形很正常,郭凌飛笑著點頭,舉止優雅得體,斂去懾人鋒芒,儼然是瀟灑倜儻的世家公子。董芳倒臉凝視著自己男人,挑花眸子迷離恍惚,徹底陶醉,所謂的花癡大概就走她現在這換樣。 林海點頭笑道:「郭氏家族的兒孫確實不一般,豪門三代才能沉澱出貴族底蘊,所言非虛,我們林家是差了一些,當年處處敗給你父親,我沒怨天尤人過,這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抱怨沒用,也沒恨過你父親,相反十幾年來最佩服的人是你父親。」 林海說話時金絲邊眼鏡後的幽深眼眸有些黯然,他是個大度的人,江湖上的是非成敗不是太放在心上,可有一個人是他心中永遠的痛,這份痛苦,忘不掉撫不平,那便是王婧,說起郭飛宇,就想起了刺痛他心扉的癡情女人。 「您過獎了,我父親也多次讚賞過您,世界華人黑幫那些某驁不馴的老大能被我父親稱為教父的僅有兩人,您是其中一個,歐洲三義會的蔣天生是一個。」郭凌飛禮貌笑道,把林海與蔣天生放在一起,又有另一層意思。 十幾年來歐洲最大華人黑幫的掌舵人蔣天生是郭氏家族最忠實的合作夥伴,在林海看來與其說是合作夥伴還不如說是附庸者更為貼切。依舊是一襲灰衣的老僕人怒視郭凌飛,沉聲道:「蔣天生是你家的一條狗,怎麼佩與我家主人比。」 郭凌飛與趙老對視,傲然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識時務被淘汰,就這麼簡單,這是生存法則,沒人能逾越。」 「比你父親當年還咄咄逼人,是個厲害的小子,詩雅那丫頭敗在你手上沒什麼可怪怨的。本不想回國,卻又不得不回來,你應該知道我回來是為了什麼,我就詩雅一個孩子,她要是出事兒了,我會不擇手段去報復,哪怕是把整個林家都賠上也在所不惜。」林海瞇眼凝視郭凌飛,逼人氣勢已然流露。 「林先生的女兒出事兒與我沒任何關係,我是比我父親卑鄙了一點,很多人這麼說,但不至於欺辱一個已經落敗的小丫頭,話已說明,放了我朋友吧。」郭凌飛看著林海道,早知道林家丫頭出事自己會背黑鍋,綁架林丫頭的人何嘗不是針對自己 「要我怎麼相信你?」林海扭頭望向玻璃窗外,含著些許冷意的目光落在蜿蜒曲折的跑道上。趙老輕輕揮手,媒體轉播廳裡,五十多個漢子利索的摸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一齊對準了郭凌飛。 「我說的是實話,至於林先生是否相信,與我無關。時間不早了,我要陪女人去吃晚飯,最後告誡林先生我身邊的人少一根汗毛您別想活著離開上海,告辭了。」郭凌飛摟著董芳纖細腰肢向門口走去。 「小子,你真不想活了。」看著林丫頭長大的趙老誇出一步大聲喝斥道,全身骨骼陣陣作響,灰色中山裝無風自動,消瘦身軀瞬間蓄積了石破天驚的力道,旁邊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同樣是戰意沛然。 五十多如狼似虎的猛男手指緊扣扳機,等著主子的命令,司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三人第一次遇上這事兒,神色顯得凝重,不是他們怕死,是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太讓人壓抑,壓得人喘不過氣叔 「再說一次,你女兒的事兒與我無關,不相信那我就等你開槍。」郭凌飛回頭不畏生死張揚一笑,然後摟著董芳大步離去,擋路幾人被逼的步步後退,最終退出媒體轉播廳,有兩個漢子不服,衝上前,紮穩步子,用手槍頂住郭凌飛胸脯。 「開槍啊!」 郭凌飛挺起胸逼視面前兩人,一步一步向前,兩個漢子被頂得無法穩住身子,鞋底子與地面摩擦,連連後退,苦於沒有主子的命令不能開槍。賽車道上的西裝猛男見十幾人被郭凌飛一人逼出來,摸出懷裡手槍,一窩蜂湧上看台。 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無一不瞄準郭凌飛的要害,有一人扣動扳機一就有致他於死地的可能,車盤上那一大群上海紈褲愣住了,他們聽說過郭凌飛在外白渡轎上以一敵百的「輝煌」事跡,此時親眼目睹這男人的張狂風采,佩服的五體投地。 「郭飛宇這兒子厲害,一眼看透別人生性中的弱點,料定我沒玉石俱焚的決心,放了他們三個吧。」林海隔著玻璃窗皺眉瞧著逼迫幾十槍手後退的郭凌飛,搖頭歎息一聲,神色顯得黯然,二十年前有人說生子當如郭飛宇,現加今應該是生子當如郭凌飛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女人之間的較勁兒(上) 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謂之大丈大,其買說的是男人頂天立地那種氣勢,作為男人沒有貴族的氣質,可以平平常常的活著,萬人矚目未必活的輕鬆,沒有刺激漂亮娘們變花癡的魅力,可以找個踏踏實實的老婆,拜倒在好皮囊下的花癡未必是相濡以沫的對象。 但任何男人不能缺了昂頭挺胸的氣勢,並非每個男人都得頂天立地,虎軀一震王霸之氣氾濫的收拾不住,幾百小混混嘩啦啦跪滿大馬路,可男人一味低三下四像條狗一樣的活著、忍著、憋屈著,那還算什麼爺們。 郭凌飛拉著董芳,昂頭挺胸順著台階走下看台,幾十個晃來晃去殺過人見過血的漢子硬是沒一個敢輕舉妄動,油光錚亮的勃朗寧手槍握在他們手中簡直是個負擔,他們畏懼什麼?是血性爺們的氣勢。 包括媒體轉播室內神色黯然的林海,他不敢用家族存亡去玉石俱焚,怕死嗎?當然不是,為人父母大多願意為了兒女安危去死,他一方面不確定對女兒下手的人是郭凌飛,另一方面震懾於郭凌飛這牲口的氣勢。 董芳好似一具失去靈魂的完美軀殼,癡癡緊握心愛男人的手,傻傻邁步跟著,三年前她在H市森林公園見過極度血腥場面,哪能被這種沒有硝湮沒有血腥的小場面嚇傻,發傻是因為她男人。 真正能同你相濡以沫的女人不會覺得你掏腰包的動作有多帥,反而會心疼你花了不該花的錢,當遇上幾個小流氓,你挺起哪怕算不上虎軀的軀體站出去,她馬上覺得你賊帥,倍兒有安全感。董芳何嘗不是如此,迷離的挑花眸子裡只有那賊帥賊有氣勢的雄健背影。 郭凌飛帶著董芳走到威龍跑車旁,司徒少一、齊白峰、寧天楠已走出媒體轉播室,三人快步跑下看台,站在郭凌飛面前時都不好意思的笑著,四五十個上海一流紈褲短暫沉默後振臂歡呼。 「你丫的帥示了,我服了,徹底服了。我要走被手槍頂著 知道人家不殺我也會心虛,這是真話。」寧天楠拍著郭凌飛肩膀,笑的真摯,最初在北京地下拳場見郭凌飛,留給他的大致映像是手段狠辣為人張狂的世家子弟,慢慢接觸,才發現這傢伙是個能使女人著迷男人折服的變態。 「這點小場面不算什麼,你們三個傢伙十八九歲時估計帶著一幫公子哥東遊西逛惹是生非,我沒你們那麼好的命,你們踩人,我是殺人,什麼是槍林彈雨什麼是血雨腥風俄經歷太多了,甚至都有些麻木。」郭凌飛摸出一根煙,想到有董芳在身邊,又重新插入煙盒,撇嘴笑了,父親給了自己一個遠算不上美好幸福的童年,正因為如此還能安然無恙的活著,俯視腳下那大半個Z國。 林海帶著一眾手下從看台另一倒走下,黑衣漢子們收好槍,退向遠處那串黑色轎車,郭凌飛沒去注意他們,凝神欣賞著落日最後那一抹餘暉。豪華車隊緩緩駛過賽車道,中間那輛不顯張揚的奔馳防彈房車停住,車窗打開,車內的林海朝著背對著他的郭凌飛道:「如果有我女兒的消息通知我一聲,謝謝!」 「我會的。」郭凌飛望著天邊的雲彩,並未回頭。 齊白峰本想糾纏郭凌飛和寧天楠在引賽車場飆車,但一看那輛異常剽悍的改裝威龍,立時失了興趣,F1方程式賽車才九百多馬力,這車已經達到驚人的1350馬力,憑郭凌飛變態的車技在F1,賽道上跑,絕對能把車的性能發揮到極限,別人哪有贏的可能。 幾十輛跑車浩浩蕩蕩飛馳出賽車場,去了一家很有特色的菜館「食為天」,這菜館兩層樓,它在大飯店林立的上海充其量是個蝦米角色,但這裡的菜相當有特色,吸引不少人慕名而來,吃遍上海的齊白峰喜歡「食為天」的鵝肉炕土豆,特意介紹郭凌飛來這裡品嚐。 四十多輛豪華跑車突然停在小菜館門前,引得路人頻頻回頭,有些年輕人拿出手機對著從未見過的銀色改裝威龍一陣狂拍。郭凌飛下車,扯開黑襯衣的領口,露出方茜替他求的保平安玉符,環視周圍人,嘴角仍舊浮現那抹乾凡眾生看不清道不明的恬淡笑意,幾十個公子哥簇擁左右。 一大群神情倨傲的公子哥走入菜館甚是引人注目,一樓大廳擺放著二十來張桌子,已是人滿為患,眾人上了二樓,靠近衛生間過道的角落裡有四張空桌子,郭凌飛徑直坐了過去,有些公子哥雖嫌位置不好,但不敢言語,跟著坐了過去。 「你們吃點什麼?」很悅耳的聲音,郭凌飛聽著耳熟,抬起眉目看向女服務員,確實熟人,女服務員也注意到了郭凌飛,立時傻住了。女人對女人異常敏感,旁邊的董芳嘟起嘴,瞧了瞧郭凌飛,又瞧了瞧面貌清純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服務員,不由自主挽緊郭凌飛的胳膊,當她察覺自己男人眼眸中的冷淡時徹底釋然。 「我靠,妞兒看來你跟我們太有緣了,不如今晚跟著哥哥走吧。」齊白峰嬉皮笑臉道,這表情根本算不上猥瑣,流露出的是濃重的不屑,女服務員正是前幾天令齊大少為之心動的上戲校花。 「怎麼來這裡了?」郭凌飛淡淡問了一句,齊白峰流露出的是不屑,他則是平淡,這種夾雜著冷漠的平淡對於孤芳自賞的女孩子無疑是最大的打擊。女孩咬著嘴唇將菜譜輕輕放在桌子上,似子是在埋怨命運的巧合。 「離學校近,在這裡打工方便。」女孩小聲說完,把菜譜推倒郭凌飛面前,她非常清楚幾十號衣著光鮮的紈褲大少裡誰掌握著至高的權勢,誰說了算數。 「哦」郭凌飛笑著看了一眼略微錯愕的齊白峰,知道這廝因為什麼錯愕,慢慢翻開菜譜,每道菜的標價倒令他吃驚不小,不是貴,是特別的便宜。 郭凌飛點了二十個菜,自然沒忘了這裡的特色菜,鵝肉炕土豆和蟹粉獅子頭,四桌一樣,又要了啤酒,其實都是些普通菜餚,為董芳要的飲料是十幾塊錢的如夢,啤酒是六塊錢一瓶的百威。 把某譜交給女孩,郭凌飛抬起眉目見十幾個傢伙公子哥正吞雲吐霧,笑道:「我女人受不了二手煙的味道」, 十幾個上海一流紈褲大少趕忙掐滅煙頭,戰戰兢兢低下頭,女孩捧著菜譜,未像最初目睹郭凌飛玩弄權勢那麼動容,扭身離去時說了一句:「我以後會靠自己活著。」 郭凌飛瞧著女孩窈窕背影,笑著點頭,一個現實到骨子裡的拜金女孩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質的脫變,很是意外。 「她要真徹底改變了我倒不介意她是不是**。」齊白峰這廝當著無數小弟來了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那我更不介意把你未來的婆娘捧成奧斯卡影后。」郭凌飛摟著董芳邪笑不止,一臉的奸詐意味,十足的奸商模樣。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女人之間的較勁兒(下) 女強人,無數女人夢寐以末的稱謂,不過再強的人也走人,得吃喝拉撒睡,有七情六慾。新近的福布斯Z國富豪排行榜裡,慕小丹以六百多億的身價壓住連續三年排第一的皇甫青雲穩穩佔據了第一的位置,可一連幾天的商業活動把她搞得筋疫力盡。 忙完收購M國第二大網絡科技公司的事兒後,二十六歲的女首富終於有了休假的機會。早上不到七點,慕家大宅的花園裡,慕小丹穿著寬鬆運動服來回踱步,兩隻手揉搓著那部瑞士手機廠商V如「特製的限量版奢華手機。 這款價值三十萬美元的手機不算世界上最奢華的手機,但絕大多數擁有者仍然把手機當成了珠寶藝術品收藏起來,沒幾個擁有者像慕小冉天天用這手機打電話,發短信,玩遊戲,一點不憐惜。 「這麼早不知道那混蛋起床沒不管嘛反正想他了。」慕小冉自言自語,看著手機,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始按鍵,撥了一個讓她牽腸掛肚的號碼,手機放在耳邊,靜靜的聽著,裡邊傳出彩鈴聲,她心裡一喜,情不自禁的笑了。 「喂女強人啊我現在晨練忙的很一會再聊,我的凌飛輕點有點痛」手機裡傳出斷斷續續的話音,慕小冉呆呆站在原地,她聽的非常真切後半句是女人的聲音,洋溢著蝕骨銷魂的柔媚,女人對女人最敏感。 慕小冉馬上聯想到亂七八糟的事兒,以及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貝齒咬著嘴唇,好似受了莫大委屈,緊握著手機繞著花園走了兩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自我安慰道:「慕小冉不要胡思亂想,那混蛋沒那麼下流,一定是在晨練應該是在晨練」 維利斯帝王套房內的郭凌飛確實在晨練,只不過是在床上晨練,與董大美女在大床上翻滾了近一個鐘頭才走出臥室,神采奕奕,不顯一絲疲憊,要知道昨晚這廝還與董美女擦槍走火三次。 洗了澡,郭凌飛陪著董芳吃早餐,剛過八點又接到了慕小冉的電話,約他吃午飯,慕小冉那妮子什麼心思,他比誰都清楚,泛起無奈笑意,扭過頭凝視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嘴角撇起溫柔弧度。 「中午咱們出去吃飯。」郭凌飛親吻董芳臉蛋,慕小冉是心高氣傲的女孩,拉著人家不明不白地上賊船日後指不定會生出鬧心的事兒,有些事兒不能再遮遮掩掩,男人扭扭捏捏的辦事與扭扭捏捏的泡妞,結果是同樣的糟糕。 中午,上海恆隆廣場對面的一家意大利餐廳外停著一輛黃色蘭博基尼LP670,上海頂級精英人士對跑車的車牌不陌生,因為這是女首富慕小冉的蘭博基尼,蘭博基尼在上海街頭不算稀罕東西,但LP670上海僅此一輛。 慕小冉選了緊挨著落地玻璃窗的位置,她要來這家餐廳吃飯完可謂用心良苦,這裡距離上海高檔購物中心恆隆廣場最近,而且餐廳的裝飾很有情調,聽著優美鋼琴聲品嚐正宗意大利風味的提拉米蘇、比薩、牛柳配鵝肝絕對是極致浪漫的享受。 慕小冉想入非非的時候,銀色威龍跑車進入她的視線,心裡莫名激動,竟控制不住自己站了起來,跑車停穩,車門打開,慕小冉那燦爛如花的笑臉漸漸僵硬凝固,兩眼直勾勾凝視著挽住郭凌飛胳膊的董芳。 「她是什麼人?」 這是慕小冉與郭凌飛見面的第一句話,更像是在質問,董芳很有禮貌的笑了笑,仔細端詳著心中的偶像,貌似這位偶像對她充滿敵意。慕小冉同樣仔細端詳著董芳,對這位央視美女主持人不陌生,紫色緊身裙裝勾勒出完美身段,一雙美腿裹著紫色絲襪,GUCCL的高跟涼鞋也是紫色,嬈媚動人,風情萬種。 慕小冉心中叫苦,計劃吃了午飯拉著郭凌飛狂商場,所以穿了身寬鬆的休閒裝,腳上是一雙平底布鞋,完全把自己的好身材埋沒了,很不甘心的挺了挺胸脯,與董芳對視。即使慕小冉著裝很隨意,依然是靚麗的風景線,往街頭一站,博取百分之百回頭車易如翻掌,只是她自己注意不到。 郭凌飛的目光在兩個女人之間遊走一圈,最後摸著鼻子對慕小丹道:「女強人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有女人有老婆就是沒女朋友,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當我女朋友,我想董芳不會介意,我老婆也不會介意。」 「下流」慕小冉板著臉坐下,只說了兩個字兒不再言語,她有拂袖而去的衝動,卻狼不下心。這家意大利餐廳靠近落地玻璃窗的位子全部設計成了情侶座,郭凌飛無奈,又喚服務生搬了把椅子,慕小冉撇過臉,咬著嘴唇狼根瞪了混蛋傢伙兩眼。 兩份餐具變成了三份,兩個人的浪漫,變成了兩個女人的較勁兒,其實董芳不想自己男人為難,也不需要與慕小冉較勁兒,可慕小冉咄咄逼人的眼神激起了她的性子,索性試探一下女強人墮落到何種程度。 三人之間的氣氛異常沉悶,餐桌上昂貴的提拉米蘇、牛柳配鵝肝、比薩几子沒動,這幾樣東西再加上那瓶法國波爾多拉圖酒莊好年份的紅酒,一餐午飯近兩萬,等於尋常人家一年的開支費用。 慕小冉不是那種以奢侈為榮的女人,該節儉的時候從不浪費一分錢,不過對於生活的品味要求很高,畢竟從小就習慣了上流社會這個圈子。她見董芳一直倚著郭凌飛,不爭氣的眼淚開始打轉。 「董小姐,今天讓你不高興了,實在不好意思,看得出你喜歡凌飛。我估計你不瞭解凌飛的過去,我是凌飛的女人但永遠不會是名正言順的老婆,有資格做凌飛老婆的那個女孩在北京,我和她都曾為凌飛付出三年,我沒有絲毫不甘心,甚至要感謝她,沒有她的寬容我不會成為凌飛的女人,你不要把凌飛當成是濫情的公子哥,凌飛不是那種人,拿我來說為凌飛付出不需要任何條件,因為我愛他。」董芳瞧著慕小冉的淒禁模樣挺不忍心,慕小冉聽了她的話驚詫不已。 「我不是一個好男人,為我痛苦不值得,要麼忘了我要麼咱們做普通朋友」郭凌飛歎口氣,起身拉著董芳離開。 「你們去哪?」慕小冉抹了抹眼角,下意識問。 「對面是恆隆購物廣場我們進入看看」董芳笑道。 慕小冉咬著嘴唇猶豫一下,拿著包包起身,道:「我也要逛商場,順便跟你們一起去。」 看來慕小冉這妞兒是徹底墮落了,郭凌飛撇嘴,勾勒出深沉玩味的醉人弧度。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風起雲湧(上) 男人心目中最優秀的女人慕小冉「死皮賴臉」跟看郭凌飛和董芳逛了商場後三天沒再聯繫郭凌飛,立於財富金字塔頂端孤芳自賞的女強人哪裡能一下子就把骨子裡的清高自傲斂去,厚著臉皮不顧名份跟著一個多情男人。 郭凌飛可沒把慕小冉當花癡,雖然這妞有些無法自拔的跡象,但對待感情那是極其的理智,或許有一些大學裡的漂亮女生和娛樂圈裡的女星不計較做情人,二奶還是三奶,但無數精英男人仰望迷戀的女首富慕小冉不可能不計較,她頭上頂著無數耀眼光環,不缺名,更不缺錢,缺一份純真的愛情。 「什麼是純潔的愛情?」 維利斯三樓的咖啡廳內,郭凌飛捧著咖啡杯呢喃了一句,嘴角隨即勾勒出了每次都能使董芳沉迷的邪魅弧度。沒錢的男人總希望漂亮女友對自己的愛不摻雜一絲雜質,既能抗拒金錢權勢的引誘,又能海枯石爛,反過來,有錢的女人何嘗不是這樣想,不論貧富貴賤都有一顆自私的心。 「想什麼呢?是不是慕小冉我覺得她遲早會死心塌地陷進來,這次可是財色雙收。我的凌飛呀迷死女人不償命的。」董芳說完話抿著咖啡杯的邊沿,泛起清淺嫵媚笑意,一雙勾人美眸凝著對面的郭凌飛。 她清楚慕小冉倒在自己男人懷裡意味著什麼,六百億的身價以及那些不可估算的潛在影響力和商業人脈,絕對是一筆驚人的寶貴財富,握住這筆財富等於握著商業圈子裡的一片天,在凌飛的雄途霸業上,她沒能力去幫忙,但希望別的女人能盡力。 郭凌飛揉著鼻頭,一臉古怪笑意,有時候無心插柳柳成蔭,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自己卻在不經意間得到,若是慕小冉無法自拔了,天底下的男人怎麼評價,天下第一小白臉亦或是天下第一卑鄙無恥?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總有一個女人在默默無聞付出,我的凌飛背後多幾個慕小冉這樣的女人攀爬的速度會更快,我能為凌飛做的太少了,屬於男人常說的花瓶。」董芳笑道,一張俏臉上找不到女人天性中的嫉妒,靈動眼眸中溢出些許自責。 「我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即使是花瓶,也是那種稀世珍品。」郭凌飛輕輕捏著董芳臉蛋,溫柔的笑著,男人被這樣的女人深愛著是老天的恩惠。兩人的親暱舉動吸引不少倒目,維利斯三樓的咖啡廳氣派不失優雅,奢華中蘊含著濃郁的文化氣息,當然少不了名流精英豪門淑媛的光顧。 認識董芳的人不少,畢竟是央視的女主持,跟全國老百姓混個臉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但咖啡廳裡几子沒人知曉捏著董美女臉蛋兒的男人是誰,十幾個神情肅然的漢子簇擁著一人走進咖啡廳,咖啡廳裡一些人名流人士忙起身,紛紛與當先而行的萬建忠打招呼。 名不見經傳的萬建忠一夜之間擠進上海上流圈子,眾說紛紜,一些精明傢伙心裡有數,這麼快出人頭地,背後肯定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支持,前段時間,風光無限的萬建忠當著市委幾個頭頭的面,對著手機點頭哈腰,這事兒早傳開了。 萬建紅能與上海市委那些頗有話語權的高官把酒言歡,稱兄道弟,自然能使咖啡廳裡一些人站起來笑臉相迎。 十幾人到了郭凌飛近前,全部微彎下腰,恭敬無比,不少人驚詫萬分。萬建忠上前一步,小聲道:「少主,皇甫朝歌動手了,麒麟會江蘇分堂所在的娛樂城失火,六十一人被燒死在大樓裡,包括八名幫會骨幹,十分鐘前漕幫馮氏父子遇襲不過性命無憂,漕幫幾個老頭子蹦躂出來想超機奪權被我們的人壓了下去,怎麼處置?」 「馮坤這條狗做事不幹淨,差點被皇甫朝歌鑽了空子。」郭凌飛瞇起眼,殺機湧現,棋局中失去一枚哪怕是很不起眼的棋子極有可能導致攻守之勢轉變,一條走狗的錯誤差點毀了一盤棋,真該殺。 「那幾個老頭子是漕幫的元老,很有威望,馮坤沒殺他們大概是怕失了人心。」萬建忠小聲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怕少主震怒之下殺了一條很賣命很忠誠的看門狗。 「不該留的就要殺,蹦躂出來的那幾個老傢伙一個不留,斬草除根。既然皇甫朝歌動了,我也該動了。」郭凌飛輕輕晃動著咖啡杯語氣平淡,倒過臉注視董芳那張略顯凝重的精緻面龐,看得出她很擔心。 「不要胡思亂想,坐下午的飛機回北京吧,有時間替我照顧茜茜,說我想她,一切都好,你男人不能陪你了。」郭凌飛起身吻了董芳額頭,溫柔一笑,扭身離去,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劍,他要殺人時絕不留戀美人膝。 「恩」董芳緊緊抿嘴答應一聲,抬起眉目,那個牽腸掛肚的男人已走出咖啡廳,甚至沒回頭看一眼,兩行淚珠滾落而下順著臉頰滑落。董芳眼中只留有一個憂鬱背影,她無法看到男人走出咖啡廳那一刻眼眸中溢出的徹骨傷感。 午後的陽光炙烤著宛若絲帶不斷延伸的滬杭高速公路,八輛清一色的防彈悍馬進入高速公路入口,飛馳而去,一個鐘頭後,四輛外形狂野的跑車上了高速,因為上海浙江有很多紈褲隔三差五上高速公路上飆車,收費站的工作人員見過各種各樣的名貴跑車。 銀色改裝威龍的出現帶給收費站工作人員極大的震撼,緊隨威龍之後的是三輛經過專業改裝的蘭博基尼跑車,四輛跑車飛馳上高速,短時間內瘋狂加速,超車,一輛接一輛汽車被拋在後邊。 蜿蜒伸向遠方的高速路上,三輛不同顏色的蘭博基尼前後死死咬住,不但車速驚人,車與車之間的距離同樣驚人,不少開大車的老司機目睹驚險一幕,瞪目結舌,這哪裡是開車,簡直是玩命。 玩命,光憑狠勁兒不行,高速公路上飆車要的是精湛的技術,沒有技術含量憑著狠勁兒玩命結果僅僅走比別人死得早死得慘,飆車的四位可不是這麼玩命的傻子。銀色的威龍漸漸拉開了與三輛蘭博基尼的距離,郭凌飛叼著煙,用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凝視前方,眼眸中是綿綿冷意。 「皇甫朝歌等著我吧」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風起雲湧(中) 高速公路上,一輛藍色的家華巴士行駛,休閒著裝的許靜坐在中間的位置,翻著腿上幾本雜誌,幾本雜誌的封面女郎都是她,漂亮女人經常陶醉在自己的藝術照中,她卻沒有,平靜看著雜誌封面。 許靜隨意翻了翻雜誌,交給了旁邊的女助理,閉上雙眼,輕輕揉捏太陽穴,全國巡迴演唱會舉行了三個月,唱了二十八場,平均下來差不多是三天一場,這麼奔波勞碌相當累,前天結束了南京的演唱會,剩下最後一站是杭州。 五十多個座位的豪華巴士坐了三十多人,其中有國內頂尖調音師,燈光師,化妝師,造型師,還有最專業的伴舞,堪稱一個完美的團隊,許靜本不需要跟著工作人員同行,但為了排解旅途寂寞,放棄坐飛機,南京到杭州的距離不遠,坐巴士正好能欣賞沿途的風光。 「快結束了,不知什麼時候能見到他。」許靜蹙起細細彎彎的柳眉輕聲呢喃,三個月的勞累並未消磨掉對一個男人的思念,想起這個男人就想起了一堆煩心事兒,一個令她心煩意亂的杭州。 杭州,在許靜腦海中有著不可磨滅的記憶,因為是她的家鄉,這些年大江南北走了那麼多地方,她映像中還沒一個城市能比得上杭腫的秀麗,不過那些美好的記憶只是兒時的,三年了,她沒回過家,排斥那個家的同時也有點排斥山水秀麗的杭州。 「哎」許靜回憶父親昨晚那個帶著命令式口吻的電話輕輕歎息,作為省軍區司令頁的父親脾氣倔強,拿定的主意她改變不了,順從就得放棄事業嫁給省委書記的兒子,不順從就與那個家徹底斷絕關係,這麼多年來重男輕女的父親僅把她當成了穩固政治基礎的籌碼。 同父異母的哥哥想在浙江官場更上一層樓,步步緊逼她的婚事兒,生性柔弱的母親只懂背著父親抹眼淚,家裡的事兒根本插不上嘴,若不是因為母親離不開那個家,她絕不再進那個家門。 「快看後邊那輛跑車,簡直酷斃了!」坐在巴士最後邊的調音師扭著脖子望向車的後方,差點就手舞足蹈起來,不少人扭頭觀望,許靜倒臉看向車窗外,正巧頂蓋敞開的銀色跑車几子是緊貼著豪華巴士飛馳而過,張揚狂野。 這一瞬間,許靜的心房猛地抽掠,那張一閃而過的臉太熟悉了,甚至到了刻骨銘心的程度,因為這個男人,北京成了她最牽腸掛肚的城市,在那裡留下了最深的思念,最深的傷痛,一年來,時常被一個噩夢驚醒,男人為了他最愛的女人跳下萬丈深洲,每次醒來她臉上掛滿淚珠。 公路前方有一處彎道,銀色跑車緊貼著路邊的護欄劃出一道徇麗至極的弧度,高速行駛的跑車玩了個驚艷的彎道漂移,速度絲毫不減,豪華巴士裡不乏驚呼聲,經常玩車的目瞪口呆,沒開過車的也能從中感受到強烈的視覺震撼力。 「真的是他?」許靜眼眸中的銀色跑車已變的模糊,低下頭,倒臉對著玻璃窗抹去溢出眼角的淚水,剛抹去,又有淚珠滾落,最終無法壓抑心中的思念、傷痛、委屈,捂著臉痛哭出聲,線條柔美的雙肩輕顫著,看得人心疼。 旁邊的女助理手忙腳亂的為許靜擦眼淚,車裡人盡皆茫然,不明白逐漸接近事業巔峰的許靜為什麼痛哭,這時候,三輛蘭博基尼呼嘯而過,咬死的車距驚心動魄,大巴車的司機搖頭罵了一句:「都是瘋子,拿命開玩笑。」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雖是誇大了點,但杭州確如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那般嫵媚誘人,比不上北京城歷史痕跡的滄桑厚重,也比不了大上海繁華喧囂,秀麗的獨特韻味卻讓無數遊人沉醉,流連忘返於其中。 天下西湖三十六,就中最好是杭帥,許多人因西湖而認識杭州,便認為杭帥有今天的名聲全因三面環山的西子湖,這麼認為是有些牽強,但不無道理,起碼立於西湖邊木橋上的郭凌飛認為杭州的名聲有一半來自眼前的西子湖。 「有人說在滬杭高速上飆車輸了會一絲不掛跳進黃浦江,我看不用跳黃浦江了,今天就跳西湖吧。」郭凌飛扭頭瞧著神色尷尬的齊白峰,邪笑不止,高速路上賽車的結果沒有任何懸念,齊白峰第二,但是輸了。 下午四五點鐘的西子湖畔,遊人不是一般的多,熙熙攘攘,一絲不掛跳西湖絕對是個吸引大眾眼球的壯舉,說不準一跳成名,上浙江電視台晚上的新聞露個臉兒,想出名想瘋了的人或許會這麼做,極要面子的齊白峰丟不起這個人。 「凌飛這個我我不會游泳」齊白峰撓著頭髮擠出點笑意,拙劣的撒謊表情哪能騙得了比奸商還奸作的郭凌飛,不過這傢伙對游泳不怎麼感興趣,游泳技術很差勁,只會粗淺的狗刨,司徒少一、寧天楠幸災樂禍的笑著,在一旁袖手旁觀,準備看熱鬧。 郭凌飛不等齊白峰再說什麼,抬腿掃在他屁股蛋子上,「撲通!」齊白峰落入西湖,水花飛濺,遊人迅速圍攏過來,突然落水的齊大少慌了手腳,一個勁兒的在水裡撲騰,大喊大叫,這是正常人都有的求生本能。 不瞭解西湖地形的遊人瞧著齊白峰掙扎呼喊的模樣,不由得緊張起來,有幾個熱心人甚至脫衣服,準備下小救人,郭凌飛笑瞇瞇看著水裡掙扎的齊白峰,神情玩味兒,男人贏得起也要輸得起。 「小伙子別撲騰了站起來!」一位穿著白色汗衫的老頭兒對著瘋狂撲騰的齊白峰高喊,旁邊遊人詫異,幾個脫衣服準備下水的熱心人茫然了,老頭重複喊了幾次,齊白峰果真聽話,不撲騰了,慢慢直起腰,這時候人們才發現,橋下碧綠湖水深不過一米五。 郭凌飛笑著伸手把齊白峰來上來,司徒少一笑的差點抽過去,一米八的大男人在一米四五深的湖水裡要死要活地撲騰了幾分鐘,誰見了誰樂,落湯雞似的齊大少抹著臉上的水漬,不好意思面對周圍人,比一絲不掛跳進西湖還丟人。 一艘古香古色的木棚船靠近橋邊,郭凌飛騰身跳進去,尷尬不已的齊白峰搶在司徒少一和寧天楠前邊跳上木船,木橋上笑聲陣陣。 木船划向湖心,立於船頭的龍一對郭凌飛躬身道:「十八位話事人只等少主的命令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風起雲湧(下)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杭州人眼裡的西湖一年四季都美不勝收,郭凌飛喜歡昆明的春天,北京城的秋天,五六月份的西湖有些悶熱,若是到了初秋,氣息清爽,景致又沒褪色,或許會更美。 木製的樓家蕩漾在碧波中,船不算大,飛梁畫棟的船棚裡容得下十來個人落座,龍一付了不少租金,船家踏踏實實把船交給了他,操槳划船的是龍三、龍五、龍十一、龍十二,船上沒外人。 山雨欲來風滿樓,南方局勢已到了風起雲湧的境地,郭凌飛卻安然端坐船中,悠然自得,有沒有運籌帷幄的手段先不說,單是這份沉穩心態絕非常人所及,他想抽煙,又怕破壞了這份閒情逸致,忍住沒去摸褲兜裡的煙盒。 無所事事的司徒少一扶著護欄對不遠處遊船上的幾個靚妹吹口哨,一臉猥瑣笑意,十足北京頑主的欠扁模樣。其實,皇城根下那麼多紈褲中,這廝與色字沾不上邊,初二開始追女孩子,算是早戀,但沒糟蹋過好女孩兒。 郭凌飛太瞭解少一,誰要是單純的認為司徒大少是只懂囂張跋扈的風流紈褲,那就大錯特錯了,從小惹是生非捅了不少婁子的少一几子沒用家裡人擦過屁股,還沒讓那些老頭子覺得礙眼,當他是出頭鳥,司徒家的人沒點道行,不會有今天的高度和政治底蘊。 旁邊落水的齊白峰脫下阿瑪尼T恤自顧自擰著,他想起自己在一米四五深的湖水裡要死要活的撲通半天,搖頭笑個不停,多虧西湖邊沒幾個人認識他,若是被上海那一幫紈褲瞧見,就沒臉在上海混了。 「凌飛是第一次游西湖吧?」寧天楠問郭凌飛,他不是杭州人,可對西湖熟悉的很,沒進中央黨校之前,到了北京城風沙揚起的春天便會來杭州消遣,西湖舊十景,新十景,他遊覽過不下五次。 「我是第一次來杭州,感覺不錯,比頤和園裡那窪水秀美多了,論山水秀麗……北方比南方遜色太多,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秀美山水滋潤出的女人大多水靈,南方男人的骨子裡因此多了點柔性,不過皇甫朝歌倒是個例外。」 說起皇甫朝歌,郭凌飛的嘴角總是泛起一絲深沉玩味,不似對待其他敵人那種不摻雜一絲人情味的冷酷,若大一個Z國值得他尊重的對手興許只有皇甫朝歌。齊白峰擰乾T恤,搭在護欄上,苦笑道:「皇甫朝歌是變態凌飛更是變態。」 「凌飛什麼時候開戰?我們幾個還等著看好戲呢。」司徒少一對著十幾米外遊船上的幾個靚妹揮揮手,扭頭看向八風不動的郭凌飛,這廝唯恐天下不亂,最期待的自然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巔峰對決。 郭凌飛淡淡一笑,眺望湖面,平靜道:「很快。」 樓船在西湖上蕩漾了一個多鐘頭,下午六點多才慢慢靠近湖岸,一行人上岸,幾個戴著遮陽帽的女孩向遊人散發傳單,司徒少一要了一張傳單,看完以後,神色有些古怪,伸手把傳單遞到郭凌飛面前,神秘兮兮的笑道:「三天後黃龍體育場有人要開演唱會,我覺得凌飛該去看看。」 「演唱會」郭凌飛向來對明星演唱會不感興趣,很厭惡一些明星們在舞台上矯揉造作刻意表現的一面,接過傳單,漫不經心的眼神瞬間凝重,傳單上的女星照片和標題立時吸引了他,「影視歌三棲巨星為家鄉傾情奉獻」。 「她原來是杭州人」郭凌飛笑著呢喃,綻露的笑意並不輕鬆,許靜這女人為自己擋過子彈,在民大的墜樓事件中,曾為自己痛哭流涕,答應過要給人家一個交代,事到如今又該如何交代? 「凌飛我覺得吧你弄個後宮做種馬算了,你身強體壯估計不會像西門慶那鳥人精盡人亡,聽說意大利西西里島上那個黑手黨教父八十來歲了有近百個膚色不同的女人,真夠兇猛。」司徒少一戲謔道。 郭凌飛抬手給了司徒凌飛一記板粟,不輕不重,聲音卻很響亮,引得不少人倒目,他覺得自己被人用「種馬」一詞來形容,那是對身邊女人的侮辱,開玩笑的人若是換做其他人,不止挨一記板粟了,或許已被一腳踢進西湖。 「震顫世界的黑手黨教父正是因為女人太多,現在已到了精盡人亡的地步,窩在病床上芶延殘喘呢,他那些子嗣爭權奪勢,你死我活,沒人在子他的死活,附庸在下面的幾個家族蠢蠢欲動,一代梟雄淪落到這等境地夠悲哀了。」郭凌飛笑道,意味深長,世界黑道之巔西西里島的可巴倫家族何去何從同樣是他最關心的事兒。 郭凌飛折好傳單裝進褲兜,給了董芳一個交代,自然會給許靜一個交代。一行人緩慢前行,前邊不遠綠樹叢中有一座亭子,名為「風波亭」,歷史上那位精忠報國的英雄揮灑下「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後冤死在亭子前。 天日昭昭又怎麼比得上人心險惡!英雄,大多是歷史悲劇的主角,郭凌飛仰望「風波亭」那三個字,泛起的笑意竟有些出塵的味道,好似看穿滄桑世事的高人,旁邊最瞭解他的司徒少一不可否認,二十一歲的他早看透了這個世界。 「精忠報國含冤而死,名留千古英雄就是如此。」寧天楠面色肅然,不無感慨,他覺得「英雄」是個太過沉重又易使人感傷的虛名。郭凌飛聽後笑著環視身邊人,輕聲道:「我只做老婆孩子心目中的英雄」 一行人駐足十多分,準備離開風波亭,迎面浩浩蕩蕩走來二十幾人,為首幾個青年神色不善,後邊跟著幾個環肥燕瘦的靚麗女孩,司徒少一眉頭皺起,湖面上吹口哨戲弄的便是她們,莫不成這幾個小子不服氣?踩人從不腳軟的司徒大少頓時來了精神。 「誰剛才在湖面上吹口哨了?」為首的一個黃發青年摸著耳垂上的耳釘囂張問道,十幾個吊兒郎當的青年擋住去路,一個個張揚跋扈,有那麼點紈褲子弟的氣勢,可惜對面幾個傢伙那是正兒八經的大紈褲。 郭凌飛冷眼瞧著,對這類不入流的小角色沒一點興趣,寧天楠笑而不語,齊白峰一臉不屑,司徒少獨自迎上去,笑呵呵走近黃發青年,對面的小青年原以為這廝要賠禮道歉,哪曾想,這廝很從容很瀟灑地扇出一記耳光。 「小兔崽子調戲你馬子怎麼了?」 司徒少一在北京軍區特戰大隊呆過一段時間,會幾招擒拿格鬥,扇出的耳光力道小不了,一聲響亮脆響,黃發青年原地轉了一圈,暈頭轉向找不著北,其他人要湧上來群毆,十二龍擋住了眾人。 這群三流公子哥模樣的傢伙面對十二龍犯怵了,幾人摸出手批撥打電話。郭凌飛一直冷眼旁觀,不做聲,十二龍沒主子的命令也不動手。兩伙人對峙幾分鐘,警笛聲響起,三輛轎車駛來。十幾個警察下車,黃發青年旁邊的小弟衝著為首的警官遞了個眼神,警察們二話不說湧向郭凌飛這邊。 郭凌飛無所謂的笑著,沒任何反抗動作,甚至不正眼瞧這些氣勢洶洶的警察,其他人都不反抗,幾個手眼通天的公子大少最終被烤上警車,十幾分鐘後走進了西湖區公安局刑訊室。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亮出底牌,翻轉南方(上) 西湖區公安局辦公樓外,二十來個衣著前衛時尚的青年大尹聊天嬉笑,旁若無人,他們身後停著七輛平頭老百姓所謂的好車,有幾輛車確實不錯,比如黃發青年倚著的奔馳LK跑車,以及一輛外形粗擴的陸虎越野車,九十幾萬的車無疑是工薪階層眼中的天價奢侈品。 「梁少」西湖區公安局政委楚天笑呵呵走過來,同趾高氣揚的黃發青年打招呼,一個副處級幹部在區公安局辦公樓前對著二十幾歲的青年諂笑,可見青年背景不小,不是那類沒實力擺出臭架子裝逼的傻叉。 「楚政委麻煩你吩咐人好好斥候那幾個不長眼的外地人,省的落人話柄說咱們杭城人好欺負。」青年說著話摸出扁盒蘇煙,拔了一根遞給楚天。楚天忙接住煙,習慣性的嗅了一下,對四百五一盒的頂級蘇煙散發出的煙草味不陌生,把煙含在嘴裡,旁邊一個青年為他點煙。 「梁少放心,我會秉公辦事兒,不能丟了杭州警察的威風。」楚天瞇眼抽煙,話中有話,趾高氣揚的青年笑著點頭,頗為滿意。楚天抽完一根煙又走進了辦公樓,此時,寬敞明亮的刑訊室裡,有八九個警察在辦公,郭凌飛、司徒少一、齊白峰、寧天楠並排坐在一起。 公眾場合出言輕薄女孩子,扇人耳光,只觸犯治安條倒,充其量罰款,批評教育,楚天走進來對幾名做筆錄的警察道:「他們四人情節嚴重,已是侮辱婦女惡意傷人,拘留半個月給他們一個教訓,省的日後再惹是生非。」 「拘留半個月!」司徒少一眨巴著眼睛,笑的異常燦爛,惹了那麼多事兒,捕了那麼多婁子從未嘗過拘留的滋味,即使五年前一個侮辱Z國人的小日本被他踩碎老二,打斷五根肋骨,不過是挨了頓臭罵。 楚天板著臉,倒有點官威,沉聲道:「是拘留半個月,你們這類不務正業的小年輕我見多了,不給點教訓日後指不定折騰出啥大事兒。」 有人鑽法律的空子,有人打法律的擦邊球,法網可疏可密,可大可小,所以有人含冤至死,有人一輩子逍遙法外,有人肆無忌憚玩弄規則為自己車利,有人在規則中苦苦掙扎卻找不到出路。 郭凌飛靠著椅背,斜起眼看著楚天,冷笑不止,一年前大庭廣眾下廢掉傅白冰不過是在釣魚台國賓館呆了一個星期,政治底蘊淺薄的杭州城要留自己半個月,面前這位真是徇私枉法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程度。 審訊的警察將筆錄遞到四人面前要求籤字,司徒少一沒那麼大的耐性扮豬吃老虎,陪著小蝦米們玩,他伸手把四份筆錄都拿過來,當著十來個警察的面,一張一張撕碎,扭頭對著楚天獰笑道:「傻叉老子不是精忠報國的英雄莫須有的罪名對老子沒用,想整老子,你道行差的太遠了。」 「我」楚天詫異不已,旁邊幾個警察起身喝斥司徒少一不要太囂張,這時候郭凌飛的手機響了,摸出手機一看,是萬建忠從上海打來的電話,一個警察撲上來要沒收手機,被他一腳踹進辦公桌低下。 警察們慌忙起身,兩個配槍的警察掏出手槍,似子要鳴槍示警,房間裡亂成一團,郭凌飛緩慢站起,冷眼環視眾人對著手機道:「恩那好就按你計劃的時間行動,激烈反抗的人一律殺無赦。」 簡簡單單一句話猛含著洶湧殺機,警察們面面相覷,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干了二十多年警察的楚天有點懵了,面前青年打電話的語氣神態絕不似小混混裝牛逼時的拙劣表演,陰霾氣息懾人。 郭凌飛掛掉電話,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泰然自若,彷彿剛才什麼事兒都沒發生,囂張跋扈的司徒少一摸出中南海,給幾人拔煙,四個傢伙就在刑訊室吞雲吐霧,門口堵了一群警察,一名女警慌慌張張擠進來,對楚天小聲說了幾句,這位高處級幹部臉色立變,轉身要出去,一群人已走進來。 「劉廳長!楊副市長!」 堵在刑訊室門口的警察讓在兩邊紛紛與當先而行的兩人打招呼,右邊穿著筆挺警服的圓臉中年人是省公安廳廳長劉厚德,左邊有點文人氣質的男人是杭州市常務副市長楊嚴華,後邊跟著市公安局局長,西湖區公安局局長,七八個大大小小的官。 「這我」楚天驚訝的說不出話,兩位平時根本巴結不到的大領導突然造訪區公安局,鎮住了在場所有警察。劉厚德和楊嚴華根本不看他,環視亂成一團的刑訊室,然後徑直走到齊白峰面前。 「齊少實在不好意思,今天的事兒我會處理好,給齊少一個滿意的交代。」劉厚德朝著端坐在椅子上抽煙的齊白峰尷尬的笑了笑,官威蕩然無存,一個手握實權的廳級幹部可不是小人物,但面對齊家人只有低三下四的份兒。 杭州市常務副市長楊嚴華與劉厚德的模樣一般無二,兩人同是齊家這一系官員,滿屋子警察驚呆,楚天嚇得差點癱在地板上,後悔剛才怎麼沒想到這四個張狂跋扈的青年是背景深厚的紈褲子弟,擠滿了人的刑訊室頓時鴉雀無聲。 人們看向齊白峰的眼神變得異樣,省公安廳廳長低三下四的稱呼「齊少」,這種背景深的有點嚇人了。 「你問我朋友這事兒我做不了主。」齊白峰瞥了眼兩人,現線落向郭凌飛。屋子裡的人則目,楊嚴華和劉厚德爬到今天的位置當然有獨到的眼力,其實兩人進門時就看出一點四人之中誰說了算。 「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郭凌飛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彈掉煙頭,起身向門口走去,司陡少一、齊白峰、寧天楠跟著起身,人們手忙腳亂閃到一邊,戰戰兢兢看著四人離去。郭凌飛與楚天擦肩而過時說了一句:「你不佩穿這身警服。」 辦公樓外,二十幾個青青年見一大群人簇擁著四人走出,大跌眼鏡,黃發青年愣了一下,忙走過去,指著郭凌飛對張延華說:,舅舅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你外甥?」司徒少一挑起眉梢問張延華,張延華狠狠瞪了一眼惹是生非的外甥,無奈點頭,心裡叫苦不迭,不長眼的兔崽子惹誰不好非要惹這幾個手眼通天的牛逼大少,恨不得甩手抽這兔崽子兩耳光。 司徒少一揚手要扇耳光,黃發青年嚇得縮脖子後退,郭凌飛瞥了眼熱衷於踩人的司徒少一,狂妄的傢伙才放下胳膊。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亮出底牌,翻轉南方(中) 官場,自古到今等級森嚴,一字之差,官與官的距離就走不可逾越的,楊嚴華是杭市的常務副市長,比其他幾個副市長多了常務二字,就因為這兩個字,他離市長的位置更進一些,手裡握的實權要超過杭州市的第三把手市委副書記於海。 這樣一個手握實權的常務副市長和省公安廳廳長竟然在四個年青年面前抬不起頭,牽扯了不少人的神經,黃發青年勉強算是杭州二流公子哥,父母搞房地產,又有一個即將登上市長寶座的舅舅,有點飛揚跋扈的資本。 這傢伙瞧了他舅舅那模樣立即明白今天碰上了真正牛逼的人,記憶中的舅舅見了省委書記也沒這麼低三下四過,後邊那群著裝前衛的青年驚訝之餘看向四個牛逼傢伙的眼神暖昧了很多,流露幾分崇拜之意。 「齊少能不能介紹一下這三位青年俊傑。」楊嚴華小聲問齊白峰,一句很有拍馬屁嫌疑的話說的真摯無比,馬屁的意味被沖淡許多,正如帶著三分假話的言詞容易使人相信,一般人硬不下心決絕一臉真摯的楊嚴華。 郭凌飛抬手看了下表,沒說話,齊白峰撇嘴一笑,對楊嚴華微微搖頭,等於告訴他不該問的不要問。司徒少一默默抽煙,寧天楠似笑非笑,兩人見多了省部級高官,哪會在意這點小場面。 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尷尬陪站,既不能離去,又不能顯得不快。劉厚德和楊嚴華時不時對視,這兩位是官場裡的老油條,都清楚能讓齊家大少俯首聽命的青年足能隻手遮天,楚天差點捅了大婁子。 「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和劉廳長作陪,咱們品嚐一下杭州的特色菜餚,為我們工作上的失誤致歉。」楊嚴華湊近郭凌飛,陪著笑臉,火候拿捏的正好,看不出阿諛奉承的跡象。劉厚德笑著附和道:「致歉是應該的」 這個社會最貴的不是滿大街遊逛文憑一堆的人才,是人脈門路,草根百姓去醫院看兩掛號還得跑關係走後門,何況走水深不見底的官場,沒人脈沒靠山,向上攀爬異常艱難,沒人誰會放棄拓寬人脈的機會,也沒有誰會對擦身而過的強硬靠山視若無睹。 郭凌飛是眼裡不揉沙子的主兒,官場上盤根錯節那點爛事心知肚明,斜了兩人一眼,淡淡道:「你們兩個慢慢向上爬吧,等你們混到了北京那個政治圈子再想著請我吃飯,現在沒那個必要。」 劉厚德和楊嚴華當著幾十人的面默默點頭,很知趣地退到郭凌飛身後,而十來個大大小小的官又是一驚,作為東南沿海發達省份的浙江,每年有資格跨入北京那個政治圈子的人沒幾個,堪比鳳毛麟角,杭帥官面上最近也只是一些傳聞,說現在的省委書記有可能高昇一步,跨入北京。 八輛車組成的車隊駛進西湖區公安局,前邊四輛是黑色悍馬,後邊是三輛不同顏色的蘭博基尼和改裝後的威龍跑車,八輛車停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十二龍和十個黑西裝猛男先後下車。 「少主」二十二人面對郭凌飛彎腰,語調不高,但透著股懾人氣勢,帶給周圍人無以名狀的壓迫感,不入流的小紈褲們駭然,幾個環肥燕疫的靚麗女孩瞟向郭凌飛的眼神暖昧的不得了。 黃發青年那輛九十多萬的銀色奔馳比跑車在幾輛頂級豪車的映襯下完全失去了光彩,「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這話一點不錯,強勁發動機轟鳴,一串豪車飛馳出西湖區公安局。 ……………… 夜色下杭城的黃龍露天大排檔熱鬧非凡,滿足三千人就餐的露天大排檔零零星星空著幾張桌子,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不論是做餐飲還是開商舖,地理位置最重要,黃龍大排檔是距西湖最近的露天小吃街,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紅火熱鬧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靠近路邊的一張餐桌旁,郭凌飛昂著脖子一口氣灌下一瓶啤酒,司徒少一、不白峰、寧天楠一不拍手較好,四個氣質不俗的紈褲大少拼酒引得不少人倒目,老闆娘每上一個菜就得收拾幾個空瓶子,四人喝酒的速度夠驚人。 郭凌飛放下空瓶子,夾起十塊錢一盤的小炒,放進嘴裡細嚼慢咽,有段時間沒在街邊的大排檔吃東西,挺留戀這種感覺,三年前在H市的露天大排檔常把不勝酒力的夏羽灌的爛醉如泥,那時候為情所傷的周冰總是一言不發喝著悶酒。 三年過去了,已是物是人非,昔日那個為情所傷的周冰震顫著整個東北黑道,揮手間決定無數人生死,不勝酒力的夏羽構建了一個金融帝國的雛形,慢慢接近他的目標,做一隻操控世界金錢的黑手。 若千年後兩人又是什麼樣?郭凌飛嘴角挑起一抹耐人尋味的淡笑,環視身邊的司徒少一、齊白峰、寧天楠,他順手拿起一瓶未開蓋的啤酒,用兩根手指啟開瓶蓋兒,正巧上菜的老闆娘輕聲驚呼中。 「你們幾個傢伙以後一定要爬到最高那個層面,當你們各自握有一片天下時我抬起手將會遮住更大一片天空干!」郭凌飛起身與三人碰了瓶,昂頭灌酒。很少衝動的寧天楠見郭凌飛如此,二話不說,昂頭喝酒,司徒少一和齊白峰已是豪情沖天。 「為少主幹!」 旁邊五張桌子站起二十多個赤膽忠心的血性漢子,舉起酒瓶高呼,二十多人的呼聲壓住了三千食客的喧囂聲,響徹夜空。 將近晚上十二點,黃龍大排檔仍然保持驚人的上座率,郭凌飛吃光一碗刀削面,剛放下筷子,擱在餐桌上的手機輕輕震動,他拿起手機是萬建忠的短信,只有四個字「命令發出」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亮出底牌,翻轉南方(下) 這個世界每分每秒都有新生命降臨,同樣每分每秒有人死去,日昇日落一個輪迴便有無數生命隕落,所以說生命是脆弱的,有時甚至脆弱到不堪一擊,一點輕微的磕磕碰碰能致人於死地。 Z國南方,一夜之間近千人死傷,這個數字比起每日非正常死亡數字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這個數字又極其觸目驚心,擺在明面上會把老百姓嚇的目瞪口呆,一夜之間具體死多少人永遠是個謎,清楚謎底的只有寥寥幾人。 朦朧夜色中,東方的地平線上有一顆分外耀眼的星,啟明星。 一棟四層高的地中海式別墅矗立於寧靜的西湖邊,夜色下的白色別墅很唯美,彷彿是一片遠離喧囂的世外挑源,幽靜安寧,別墅臨水的一面伸出一個二十多平米的平台。 平台最前端已經搭在湖面上,別墅溢出的燈光照亮湖水,波光粼粼的湖面如鏡面一般映著別墅的輪廓,也映著兩個修長雄健的身影,一個是郭凌飛,一個是龍一。郭凌飛几子一宿未睡,幾個小時前亮出了十八張底牌,這一夜是翻轉南方的關鍵時刻,有太多人為他拋頭顱,灑熱血,他睡不著。 他微揚著下巴,眺望天邊的啟明星,微風吹起蓬鬆黑髮,一雙眸子冷意逼人,一個晚上死傷三百八十一人,是不曾有過的事兒,拿下整個東北麒麟會折損不到一百精銳,如果不是突然襲擊皇甫朝歌,今夜又會有多少人死,多少人傷? 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郭凌飛不會不明白,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沒有那麼多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特例,沒有那麼多束手就擒的軟蛋,只是這次付出的代價在他看來多少有點沉重,踐踏對手的纍纍屍骨向權勢巔峰攀爬他絕不會有現在的感觸,腳下的纍纍屍骨中有為他而死的熱血漢子,不免生出一絲悲慼。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郭凌飛臨湖低吟,三年來留在身後的是血跡斑斑的攀爬印痕,不見一點血腥要翻轉南方根本不可能,畢竟對於走曾經橫掃南方的皇甫朝歌,不是一事無成的黑道廢柴,不是只懂聲色犬馬的世家紋築 南方紈褲們頂禮膜拜的皇甫朝歌自然有非同尋常的手段,不過現在最痛心的應該是這位雄霸南方的太子,郭凌飛嘴角勾了勾,瞇縫著雙眼輕聲問:「龍一有沒有皇甫朝歌那邊傷亡的情況?」 「少主,一個小時前傳回的消息說是咱們的兩到三倍,今晚一戰飛龍會八個分堂精銳盡失,皇甫朝歌手下已沒有了精銳力量,不過十八位話事人剛剛傳回消息飛龍會殘餘反撲的很厲害。」龍一語調不高,卻戰意洶湧,冷峻臉膛洋溢著濃重肅殺氣息,習慣了為主子殺人,靜觀別人廝殺是種煎熬。 逼急的狗還懂跳牆,何況是活生生的人,飛龍會慘烈反撲是意料之中的事兒,郭凌飛冷笑,深邃黑眸中溢出冰冷徹骨的殺機,淡漠道:「吩咐十八個話事人飛龍會反撲反抗者一律殺絕。」 以殺止殺是偏激的做法,但也是刺激對手崩潰最直接的方式,皇甫朝歌習慣施展強勢手段摧枯拉朽壓垮敵人,郭凌飛同樣會這手,而且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要強勢壓垮人家,這份張狂魄力令龍一歎服不已。東方地平線泛起魚肚白,郭凌飛才回到別墅,南方數省不為人知的廝殺延續了整整一夜。 十幾年艱辛磨礪,造就了郭凌飛變態的體魄,僅僅小睡了兩個小時,早上六點半不到便神采奕奕走出臥室,司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昨晚喝高了,三個傢伙依舊在睡夢中,郭凌飛站在客廳裡能清楚聽到少一打呼嚕的聲音。 正好龍一買回幾份小籠包,郭凌飛早聽說過杭州的小籠包味道不錯,梳洗之後吃了幾個,確實不錯,叮囑徹夜未眠的龍一記得休息,走出了別墅,山雨欲來風滿樓,南方風雨飄搖的關鍵時刻,這廝竟還有獨自一人漫步西湖的閒情逸致。 清晨,三面環山的西湖,山與水交融於一起,互相映襯,水鳥掠著湖面低飛盤旋,動靜完美結合的美景蒙上一層淡淡晨霧,朦朦隴朧,宛如一幅掃壞出瑕疵的幻境畫卷,那句「淡妝濃抹總相宜」道出了此時的西湖意境。 西湖邊遊人不是很多,鍛煉身體的老人不少,湖濱上有穿著大紅運動裝跟著音樂節拍扭秧歌的大媽,還有不少拉開把式練武術的老人。四五十個穿著寬鬆練功服的老人佔據了湖濱一片空地,同時打著太極拳,倒也壯觀。 湖濱一片清淨的小樹林邊,許靜時不時扭腰壓腿,認真做著每一個動作,她穿著白色運動服,戴著一定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早上人不太雜,而且大多是對娛樂圈不是很感興趣的老人,沒人認出她是當紅的女明星。 許靜活動了一陣子,對著湖面做了幾次深呼吸,抬手擦著額頭細汗的同時眺望薄霧籠罩下煙波浩渺的西湖,土生土長的杭城人對西湖有種特別的感情,有眷戀,有感歎,有讚美,也正因為這份感清許靜才破費一千多萬在西湖邊買了一棟別墅。 她曾想過有一天不適合娛樂困了,老了,累了,想過平靜的生活了,就回到杭城,陪伴著西湖終老一生。人的想法總比現實美好,現實生活中人人都要面對一本難念的經,讓你嘗盡悲歡離合中的苦與樂,最終匍匐在殘酷現實的淫盛下。 許靜回到杭州只給母親打了個電話,沒有踏進那個家門,直接回了自己的別墅,可不等於能避開不想面對的現實,昨晚還被脾氣火爆的父親打電話訓斥了半個鐘頭,一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許靜心裡發酸,有些委屈。 在娛樂圈裡打拼了五六年,懂得該怎麼去堅強,她展現在大眾艱前的是南方女人那特有的柔媚,骨斗裡很倔強,不輕易妥協。 「昨天應該走他,茫茫人海中走否能再相遇?「許靜對著湖面呢喃,流露幾分傷感,其實這一年來,最牽腸掛肚的是兩個人,生性柔弱的母親,還有那個一年沒有音信卻突然出現的男人。 許靜沉思一陣子,順著湖濱散步,視線落在幾十米外那群打太極拳的老人身上,淡淡一笑,如百合綻放,清淺動人,心煩意亂的感覺消退不少,視線緩緩移動,湖濱草地上,一個朦朧卻又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底。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有我,就有一切(上) 尋常人一晚上小睡兩小時,第二天的精神頭絕對好不了,一襲黑衣的郭凌飛神采奕奕,雙眸幽亮,炯炯有神,哪像是通宵熬了一宿,幾十年前人常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現在男人的身體可是混日子的本錢,身體不行,日子混不下去,床上的威風蕩然無存了,男人到這份上就徹底完蛋了。 郭凌飛的身體本錢是從五歲開始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之所以強悍的令人髮指,是嘗盡了其他人一輩子嘗不到的艱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晨練,沒有特殊情況,郭凌飛從不放棄,是十幾年形成的習慣,也是一個男人的原則。 西湖邊的空氣確實不錯,深深吸一口,能感受到濕濕的泥土氣息,心神為之清爽,郭凌飛立於湖濱草地,瞥了幾眼打太極拳的老人們,似笑非笑地撇撇嘴,老人們那是純粹的花架子,重形而不重意,如此打上十年也沒什麼大起色,湖濱空地上還有一些教武術的師父,擺弄出的拳腳無非是些花拳繡腿。 「無形無象,無法無定,萬法歸一,太極真諦。」郭凌飛低吟的同時雙手自然下垂,雙腳微分,全身放鬆,貪婪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深呼吸幾次後微閉上雙眼,慢慢收腹,慢慢挺胸,一秒,兩秒,時間延續近二十秒,一個氣息悠長的深呼吸可見這廝的肺活量是何其驚人。 呼出一口濁氣,郭凌飛身子下沉,雙手緩慢提起,動作柔和,標準的太極拳起手式,乍一看與那群老人沒啥區別,仔細端詳,完全是兩種意境。正宗的陳式太極拳是博大精深的國術,舉手投足間致人死命。 郭凌飛來了個標準的太極起手式,雙臂肩背猛地震顫,勾勒出雄健身型的黑色真絲襯衫無風鼓蕩,綿綿無匹勁力隨之宣洩而出,這麼一瞬間,雙腳已在湖濱草地上留下一寸深的腳印。 勁斷意不斷,郭凌飛腳踏陰陽八卦,繞著直徑兩米一片大小的空地打起了陳氏太極拳,同樣的太極拳,卻帶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不少人注意到了郭凌飛,七八米外那群打拳的老人停下來,仔細瞧看。 許靜凝視著遠處那個矯健身影,貝齒緊咬著嘴唇,不施粉黛的俏臉有點僵,兩手緊緊交又在小腹前,由於太用力,十指關節泛白,細膩手背也映出青痕,腦海裡反覆閃過一個畫面,一個男人為心愛女人縱身跳下高樓。 這世上有膽子嬉皮笑臉對著陌生女孩拍胸脯玩真情告白的男人數不勝數,可有幾個男人灑脫到放棄榮耀、財富、權勢、生命,為心愛女人從七十米高樓跳下,這種在其他男人眼裡的傻叉行為卻使女人們心酸悲慼。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一句話在許靜腦海最深處迴盪,邁著好似沉重許多的腿腳,順著湖濱的方磚小路一步一步接近牽腸掛肚近一年的男人,心頭的憋悶委屈已被壓抑不住的衝動取代,曾不止一次想過今生若有機會再與這個男人相逢時要撲進他懷裡痛哭一場,讓他知道她這一年有多麼不容易,受了多少心酸委屈,可人出現在眼前卻又失去了撲過去的勇氣。 湖濱晨練的老人們慢慢圍向郭凌飛,靜靜看著,幾個教武術的老師父看清草地上的一串腳印,驚得目瞪口呆,身似浮萍輕盈,卻能在地上留下寸深腳印,這等身手近子於傳說中的武學高人。 沉浸於太極意境中的郭凌飛不在意旁觀者越來越多,一個輕巧騰挪之後,彎腰旋身三百六十度,單腿掃過草地,草地上的野花花瓣紛飛而起,郭凌飛順勢直腰,雙手如抱太極圖,疾速划動,飛轉雙手帶出的勁道如大江之水洶湧不絕,紛飛花瓣聚於雙手間的無形氣旋中,飄舞翻飛,竟不落地。 「好!」幾個老頭子叫好鼓掌,大多數人則被面前極具震撼力的一幕驚呆,郭凌飛接動的雙肩猛地震顫,雙手向外繃出,蓄積已久的勁氣轟然發出,旋飛的花瓣隨著外繃的雙手向兩倒飛散,彷彿受到了巨大外力牽引,紛紛揚揚灑落在三米遠處,聲勢驚人。 在景色絕美的西湖邊打完一套太極拳,郭凌飛更覺神清氣爽,說不出的暢快,拍打幾下衣褲,轉身準備離去,幾個教武術的師父圍上來,其中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拉住郭凌飛的胳膊,認真道:「年輕人,你的太極拳練到了傳說中出神入化的境界,能不能指點、我們,哪怕收學費也成。」 「你們會的那些把式強身健體足夠了,不需要我怎麼指點,我這套陳式太極拳是殺人的把式不適合你們練。」郭凌飛淡然而笑,走出人圈,一群意猶未盡的老人悻悻散去。 青磚小路上,許靜默默凝視不遠處的男人,當男人轉過頭時,她的心扉劇烈抽搐,再也邁不動步子,呆呆的站著,想笑,可在那種極度壓抑的心酸感作祟下怎能笑出來,想哭,又不願意讓男人感受到她的傷感,僵硬面龐上只有紅潤雙唇顫抖著。 難道真的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郭凌飛苦笑,面對七八米外流露濃重傷感的女人,並沒刻意去掩飾眸子裡的憐惜,凝視著鎂光燈下萬眾矚目的當紅女星,慢慢走過去,道出過一個承諾就要去履行,尤其是對女人的承諾。 可以負天下人,可以失信這個天下,可以冷著臉面對這個世界,但不能負自己的女人,不能失信於自己的女人,不能冷著臉面對自己的女人,郭凌飛不是過不了美人關的英雄,卻有一腔融化美人心的柔情。 許靜見郭凌飛走過來,忙低下頭,慌亂抹了抹眼角,女人真正在意一個男人時總會想方設法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許靜何嘗不是,她想讓他看到自己風情萬種的嫵媚笑臉。 「快一年了過的好不好?」 許靜感受著男人語調中的溫柔,又低了低頭,似子沒勇氣面對牽腸掛肚的男人,帽簷遮住了她大半臉頰,摳著手指憂鬱一陣,終究仰起精緻美艷面龐,輕點著弧度柔美的下巴笑了。 「都落淚了還騙人,委屈就是委屈不要憋在心裡,憋出毛病了最傷心的是我。」郭凌飛憐惜道,伸手去擦抹許靜眼角的淚珠。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有我,就有一切(下) 「誰哭了我又沒哭。」 許靜倒頭避開郭凌飛伸過來的手,自己慌亂揉搓著眼角,依舊在強顏歡笑,雖然有不同尋常的家世,在圈裡打拼比那些沒根基的女孩子輕鬆很多,但付出的艱辛不少,由其是這一年,很多煩心事兒都壓在心底,身邊卻沒有一個可以傾述的人,唯一牽掛的男人現在才出現在面前。 「流調了還說自己沒哭,面對別人你戴上厚重面具裝堅強無妨,面對我想哭就哭出來,從今天起你想哭了,我可以借給一個抹眼調的胸脯。」郭凌飛不顧路人的異樣眼神,抿嘴邪笑,很霸道地摟住許靜腰肢兒,隔著不算薄的運動服也能感覺出盈盈一握的蠻腰纖細柔軟倒怎樣消魂的程度。 一年前被揉捏了胸脯的許靜現在又被這廝摟住,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身子有點發僵,怔怔凝視著一年來無數次出現在夢境中的俊逸臉膛,幻想了無數次的場景突然出現,竟有些適應不了。 「凌飛別人會看到我怕被有心人看到」許靜輕輕扭動身子好似在掙扎,偏偏又沒用多少力氣,更像是墜入愛河的小女孩那撒嬌模樣,白皙臉頰上泛起的酡紅極其誘人,緊閉的雙眼卻溢出淚珠,掛在了長長彎彎的睫毛上。 許靜所說的「有心人」是那些一門心思盯著公眾人物的「狗仔」,明星大腕栽到狗仔手裡的可不少,娛樂圈裡不少背著另一半偷腥的倒霉蛋被這些傢伙整的沒臉見人,屁大點事兒一經狗仔爆料立時成為引爆眼球的大事件。 明星大腕們畏懼這些比背地裡搞動作的卑鄙貨色,郭凌飛不怕,他輕輕吹散許靜睫毛上的淚珠,黑眸中滿是憐惜,漂亮女人見了不少,眼前流著調強顏歡笑的許靜倒使他有點心疼,輕聲道:「誰敢對我的女人下手我會讓他全家不得好死。」 霸道的言語中包含著特別的溫柔,許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面龐仍然有笑意,可調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滾落,她僵硬的身子靠進了郭凌飛懷裡,哽咽道:「凌飛扶我到沒人的地方我想哭。」 西湖邊的樹林不少,郭凌飛摟著許靜走進離湖濱不遠的小樹林,到了沒人看見的地方,許靜放開了,撲進男人懷裡哭著,發洩出心中的委屈和思念後抬起臉又綻露燦爛笑容,淚水仍止不住的流下來。 「女人愛上我是自討苦吃,茜茜是,董芳是,你也是,這一年來苦了你們三個,我慢慢補償吧。」郭凌飛面現愧色,說話的口吻是歷經了滄桑的老男人才有的,正因為這份超越年齡的成熟,許靜越覺得有安全感,從第一眼起就沒把他當成善於演戲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 「我也不知怎麼了,一遇上你就無法自拔了,這大概就是緣分。」許靜努嘴,有點不甘心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墮落,心甘情願為面前的男人擋子彈,甚至願意為他去死,這大概是就是命運。 許靜心裡感慨,忽然感到有隻手壓在自己胸脯上,抬起眉目,發現近在咫尺的男人正饒有興趣打量著她的胸脯,是純粹的欣賞眼神,沒老色鬼那赤裸裸的淫褻意味,她臉上泛起紅潮,身子沒動,任由看著,捏著。 許靜最滿意自己的部位就是胸脯,圈裡有個女星為了擁有同樣的胸型,做了N次手術,殊不知與生俱來的完美不是後天補救能夠得來的。 「很完美的胸型。」郭凌飛玩味道,不老實的手滑到了許靜腰上,憑著他的經驗和犀利眼神判斷一個女人的胸型好壞非常容易,許靜胸型比茜茜和董芳更要完美。許靜羞赧低頭,好在掛在脖子上的手機響了,沖淡了心裡的尷尬。 許靜拿起手機,看了號碼,柳眉蹙起,神色顯得不自然,接了電話,僅是默默聽著,最後才冷冷答應一聲,掛掉電話,扭過頭怔怔望著西湖,這一切都落入了郭凌飛眼中,「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凌飛,沒什麼,家裡的事兒,我自己可以處理好」許靜扭回頭擠出一絲笑意,蒙著一層濕氣的雙眼凝視面前男人,眼神有些複雜,猶豫片刻,仰起臉輕輕吻了他,一點即分,略顯生硬。 許靜長出一口氣,認真看著郭凌飛,道:「凌飛,或許有了你」我會失去很多很多,甚至是曾經擁有的一切,但我不在意,不會向任何人妥協,我永遠是你的。一會我得回家本想中午陪你吃飯看來是不行了,下午我會給你電話。」 郭凌飛點頭,溫柔笑著,拿過許靜的手機,撥了自己的號,道:「記住,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有我就有一切,還是剛才那句話,誰對我女人下手,我讓他全家不得好死。」 幾分鐘後兩人走出小樹林,在湖濱分別,郭凌飛自始至終沒問許靜心裡藏著什麼事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對待自己的女人,他沒刨根問底的毛病,這是一種信任。 郭凌飛返回位於西湖畔的豪宅,看到四輛輛彈痕纍纍的轎車停在門前,眼神變得凝重,一進門,大客廳裡站著二十多個漢子,黑色勁裝血跡斑斑,大多受傷,真皮沙發上倚著個中年人,襯衣胸口處是一片猩紅印跡。 「怎麼回事?」郭凌飛認識中年人,正是父親布在浙江的三枚棋子之一,名叫唐德,一個很幹練的男人,出生於浙江一個武術世家,螳螂拳有幾分火候,是南方少有的血性漢子。 「少主」身中三槍的唐德要掙扎著起身,二十多個漢子馬上明白走進來的陌生青年是誰,忍著傷痛彎腰行禮。 「坐下說話。」郭凌飛朝眾人擺手。 「少主,兩個小時前飛龍會浙江兩個分堂反撲,其他兩位話事人遇襲身亡」唐德說著話低下頭,不敢面對郭凌飛的冷厲眼神。 「你們曾經是我父親的人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為昨夜死去的人報仇。死去的兄弟要選最好的墓地風光大葬。」郭凌飛淡漠道,並沒怪怨唐德,他命中注定要走的路有敵人的血,自然也有自己人的血,悲慼,憤怒,怪怨別人沒用。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約戰(上) 偌大的別墅客廳,剩下郭凌飛、龍一、狼王、阮破虎,其他人已散去,司徒少一、齊白峰、寧天楠去了杭州的維利斯酒店,這是郭凌飛的意思,刀槍這些殺人的東西沒長眼睛,一旦擦槍走火牽連三人出點意外就追悔莫及了。 龍一找了塊乾淨毛巾,把真皮沙發上的血跡擦乾淨,三年來這個外冷內熱的青年很多時候充當著傭人的角色,一雙殺人的手做得一手好菜,縫補衣服的水平不比做慣針線活的女人差。 他沒有過怨言,無條件為主子付出一切,是龍門黑暗力量必須刻進骨子裡的一條門規,風風雨雨數百年無人顛覆過,二十年多年前那位想要過一把門主癮的傢伙正是忽略了這條門規,一家老小葬身在鯊魚嘴裡。 郭凌飛十幾年來吃那麼多苦,不是個貪圖安逸享樂等人伺候的少爺,每次回家面對成群傭人那細緻近子於繁瑣的「服務」,就頭疼,渾身不得勁,但習慣龍一這小子所做的一切。 他點了根煙,坐在了唐德坐過的位置,閉目養神,抽著中南海,即使是天塌下來,無法擾亂他的心神,剛才從唐德嘴裡得知,是皇甫朝歌手下兩員悍將殺死了浙江兩位話事人。 這兩人就在杭州,替皇甫朝歌坐鎮浙江,正因為有這兩人在,浙江的地下勢力暫時還在飛龍會掌控下,而對昨夜血腥事件多少有點耳聞的南方各省省委的頭頭們出寺的一致,保持沉默。 這是郭凌飛意料之中的情況,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混跡官場的老油條更是如此,沒有誰憑著黑道上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橫插一手,而且現在大多唯恐避之不及,其實這裡邊有很多人背信棄義的拋棄了皇甫朝歌。 牽扯到利益的忠誠永遠不牢靠,背叛籌碼夠了,拋棄忠誠選擇背叛,天經地義,郭凌飛甚至不覺得那些人卑鄙無恥,趨炎附勢的人本就比不知死活鑽牛角尖的人更適合這個社會。 龍一、狼王、阮破虎聞著淡淡血腥味,戰意洶湧,這幾位殺人不眨眼的根人,見了血就興奮,嗅著血腥味要比愛花人吮吸花香味道有感覺,沙發旁邊的龍一躬著身子,肅然道:「少主,不如今晚我帶人將皇甫朝歌在杭帥的勢力徹底剷除,也算為死去的人報仇了。」 深陷進沙發的郭凌飛直起腰,彈著煙灰,環視面前幾人,瞇著殺機湧動的眼眸,冷漠道:「為我死了那麼多人,我這個主子應該親手殺幾個人了。」 一個上午,郭凌飛的手機沒閒過,接到十幾個電話,十八個話事人裡只有浙江折損兩人,根據眾人匯報的情況,大致可以確定昨夜皇甫朝歌失去了大半個南方,精銳力量喪失十之七八。 其實,勝利的天平在寧家和齊家倒向郭凌飛這一邊時就開始嚴重傾斜了,郭氏家族三代人積攢下的人脈,沉澱的政治底蘊,比皇甫家要深厚的多,穩固的多,雖然皇甫朝歌的父親皇甫青雲曾連續三年是福布斯Z國富豪榜的第一,外公賀明生是共和國元勳之後,手握軍界實權,但比起郭凌飛所擁有的資本遜色了很多。 郭凌飛清楚自己佔據絕對優勢,一夜之間使皇甫朝歌的飛龍會搖搖欲墜,並不意味著最後站著的那個人是他,他與皇甫朝歌之間的一戰才是最關鍵的,人死了就一無所有了,皇甫朝歌有殺他的機會絕對敢下殺手。 男人沒有決心,畏首畏尾終究成不了氣候,郭凌飛心裡有數,自己有決心,雄霸南方的皇甫朝歌同樣有決心。中午,郭凌飛草草吃了口飯,是吩咐龍一買回來的盒飯,心思不在飯菜上,自然吃什麼都一個味兒。 吃了午飯沒多長時間,許靜發了短信,說下午不能見面了,有些事兒還需要她親自處埋,這妞沒說要處埋什麼事兒,郭凌飛也沒問,每個人都有隱私,有點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他不至於小心眼到剝去自己女人僅剩的一點隱私,愛,其實是包容和信任,小心眼的偏激做法往往使人不堪重負。 O風暴,杭城頂級酒吧之一,這裡的迪廳舞池是眾多酒吧中最富有**的,國際最新潮流的立休化燈光,視覺效果,專業水準相當高的DJ,無疑不刺激著追求時尚的年青人。 O緊跟國際潮流的時尚風格受到時尚男女的追捧,每個晚上雲集在這裡的帥哥美女數不勝數,能吸引不少漂亮女人隔三差五走進酒吧,意味著這家酒吧成功了一半,畢竟男人來酒吧品酒的不多,品女人的那可是一大片。 夜色籠罩下的O6魅力獨特,藍色的霓虹燈招牌成了杭城夜晚中最時尚的標誌,停車場上擠滿了各式各樣的車,大多是年青人喜歡的車型,譬如小巧可愛的裡殼蟲,中看不中用的寶馬Z4,酷派跑車,很少有中庸大氣的轎車,偶爾出現的賓利或是大奔,一定是前來物色美女的老男人開來的座駕。 酒吧舞池中,燈光閃爍,男女們忘情搖曳身姿,**四射,男人不論多麼賣力,總不如女人搶眼,舞池中間有三個長髮披肩的女孩確實不錯,身段窈窕,凹凸有致,舞姿狂野誘人,牛仔短褲繃緊的美臀,每一次輕顫撩撥一下在場男人的心神。 七八個著裝前衛的青年圍著三個女孩,嬉皮笑臉扭動著身子,其中一個黃發青年類似於街舞的動作倒有點看頭。二樓的VIP卡座正好看清一樓舞池,司徒少一、齊白嶺、寧天楠三人品著雞尾酒,欣賞著舞池中間三個女孩的表演。 距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卡座裡,窩著兩個男人,一個高一矮,矮個子如同大冬瓜,又矮又粗,青皮光頭上交又著兩道猙獰刀疤,一雙小眼睛寒芒四射,滿臉的橫絲肉,第一眼看去絕非善類,矮個子對面的大個子四肢極度發達,深藍T恤衫緊囊著線條粗擴的肌肉,身子微微一動,薄薄的T恤有爆裂的趨勢。 矮個子瞇縫著小眼睛盯著樓下舞池中三個女孩一撇著嘴角一泛起一個淫笑,朝懸後彪悍保鏢擺了下手,保鏢點頭,扭身離去。很快,十幾個黑西裝漢子走向舞池,氣勢洶洶,舞動身軀的男女紛紛閃避,沒一個有膽子挑釁這些四肢超發達的傢伙。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約戰(中) 「我靠,難道今天要來次英維救美?」 司徒少一抿著雞尾酒,嘟囔了一句,隨後肆無忌憚的笑了,別看這廝玩世不恭的模樣與英雄八竿子打不著,救美的事兒可做過幾次,曾經在北京後海一家酒吧裡,踩碎一個小日本的老二,打斷幾個韓國棒子的肋骨,起因就是一個女孩。 不過這廝比北京城那些救了美人就尋思著怎麼跟人家上床的紈褲正經多了,沒禍害祖國的大好花朵,俗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不把自己當作君子,但對女人絕不用下三濫的卑鄙手段。 寧天楠慢條斯理戴上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眼神中居高臨下的倨傲意味被很好的掩蓋,側目瞥著一樓舞池,笑道:「估計輪不到你小子救美了有不怕死的已經站出去了。」 「哦原來是這小子,看不出還有點魄力,我看他今天如何救美。」齊白峰看清站出來的人是誰時索性端著酒杯伏在了二樓玻璃護攔上,玩味十足的瞧熱鬧,司徒少一淡淡瞥了眼樓下,不屑的笑了。 舞池裡確實有人挺著「虎軀」開始救美了,是那個跳舞不錯的黃發青年,樓上看熱鬧的三個大紈褲認識這廝,杭州市常務副市長的外甥,昨天正是他挑釁郭凌飛,結果被嚇了個半死。 「小子,讓開,我們豬哥邀請三位小姐上樓喝酒,沒你什麼事兒,別英雄救美不成反而送了一條小命,那就不值了。」帶著十幾個西裝猛男下樓的青年陰笑著,輕輕揉動脖子,關節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膽小的人嚇得退到幾米外。 有迪廳、表演廳、放映廳、豪華包房的O酒吧背景深厚,據說背後有實力雄厚的外國人支撐,很少有人鬧事兒,今天的反常現象倒讓酒吧裡的人來了興趣,舞池裡的人馬上讓出一大片空地,酒桌旁的男女青年伸直脖子,饒有興趣觀望著。 「她們三個是我朋友,別不識好歹,在杭城我和我身邊的朋友沒怕過誰。」黃發青年掃了眼旁邊六七個公子哥換樣的青年,揚著臉兒,一點不畏懼十幾個西裝猛男,兩伙人對峙。 若單論身手,幾個花裡胡哨的青年估計不夠西裝猛男塞牙縫,不過底氣十足的模樣使看熱鬧的人想到了另一層,他們的背景。為首的西裝猛男擰眉,抬眼瞟向二樓,扶著玻璃護欄的青皮矮個子輕點下巴。 「啪!」有了主子的暗示西裝猛男毫不猶豫,肩出一個大嘴巴子,黃發青年原地轉了兩圈撲倒在三個女孩白晃晃的大腿下,三個穿著緊身T恤牛仔超短褲的女孩子尖叫著閃到一邊,旁邊七個趾高氣揚的青年頓時傻住。 「真可憐啊,就這點能耐還想救美,他舅舅別說是杭州的常務副市長就是國務院或是軍委的老頭子這小子如此不開眼會比別人早死幾天。」齊白峰輕輕搖頭,一臉不屑。 司徒少一和寧天楠相視一笑,前者笑的狂放,後者很含蓄,都流露不屑意味。這兩天該黃發青年倒霉,昨天被嚇了個半死,今天找朋友聯繫了浙大外語學院三個女生出來消遣,沒想到碰上這爛事兒。 「我舅舅是杭州常務副市長他老爸是市公安局紀檢委書記,他大伯是市人大委員會主任黃發青年捂著臉,指指點點報著幾個狐朋狗友的背景,O裡的人興趣更濃,幾個傢伙那是標準的街內,衙內V黑社會,誰贏誰輸? 為首的西裝猛男再次抬眼,瞧向二樓玻璃護欄邊的矮胖子,矮胖子冷笑,彈掉手中煙頭,轉身向樓下走去,這些細杖末節落入大多數旁觀者眼中,唯恐天下不亂的年輕人無比興奮,一出狗血鬧劇要向高潮推進了。 矮胖子下樓,後邊跟了十幾個西裝漢子,盛勢逼人,舞池中的十幾個西裝猛男點頭哈腰迎了上去,矮子揉搓著酒糟鼻,冷笑著來到黃發青年面前,張開嘴發出刺耳的聲音:「兔崽子,剛才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我耳朵不好沒聽清楚。」 「我我舅舅是杭州常務副市長,他爸是公安局紀檢委書記他」黃發青年捂著臉面對矮胖子,沒了剛才聲色俱厲的底氣,一邊說,一邊向後挪著步子,幾個衙內彷彿是待宰的羔羊,戰戰兢兢聚在一起,已然把後面三個水靈靈的浙大女生讓了出來。 「不上檔次的廢物,什麼副市長公安局的書記老子不高興了能讓他們不明不白的死掉,把三個妞兒留下滾一邊去。」矮個子張嘴一口濃痰唾在黃發青年臉上,逕直走向三個不知所措的女學生。 「妞兒別怕,我這人很單純,只想請你們喝酒聊天,至於條件嗎你們隨便開,我和我兄弟高興了什麼都能滿足你們。」矮個子淫笑道,瞇縫著小眼睛細細端洋著三個女孩凸凹有致的身材。 司徒少一剛喝了一口酒聽下面那傢伙說自己很單純,忍不住把酒噴在桌子上,笑著咳嗽,這混蛋若是單純,那些偷偷窺視女人腦脯和大腿的傢伙豈不純潔的堪比一張白紙了。 三個女孩能進浙大外語學院讀書當然不是傻子,一眼看出眼前的男人屬於什麼類型,她們一門心思結交衙內公子哥,全是為畢業之後謀求更好的出路,比那類男人一甩鈔票就投懷送抱的女人清高一些,矜持一些,何況對又醜又嚇人的黑道人物沒一丁點好感。 三個女孩驚慌失措,手拉著手又躲在了幾個公子哥身後,矮個子肆意狂笑,繼續逼近,一群公子哥低頭站著,不敢動,黃發青年乾瞪眼,剛摸出手機被個西裝猛男一腳踹倒在地板上。 「妞是大學生吧,今天不順著我打聽到你們底細我天天帶著一幫兄弟煩你們。」矮個子陰笑著威脅,混了這麼多年江湖,拿捏幾個女大學址的弱點易如翻掌,三個女孩面聲慘淡,一旦遇上這群人,以後還怎麼在浙大讀書,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一群平日裡吹牛擺酷的衙內身上,衙內們低頭不去看三個女孩。 沒實力保全自己,哪能再顧及別人的安慰,此時三個浙大漂亮女生在一群公子哥心裡的份量真比鴻毛還輕。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戰約(下) 酒吧頂層的豪華監控室裡,一個穿著燕尾服長髮及肩的外國青年倚靠著舒適的真皮轉椅,線條分明的臉膛很有男人味道,是那種飛出一個眼神可使女人心如鹿撞的魅力型男人。 青年右手極其優雅地捏著水晶高腳杯,笑瞇瞇看著監視器的畫面,他背後是一男一女,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顯然是一對龍鳳胎兄妹,兄妹兩同樣蒼白的臉上沒一絲情感波動,渾身散發著陰霾氣息,是殺氣 再後邊是十名穿著筆挺西裝戴著微型耳麥的異國大漢,歐美男人論身材確實比亞洲男人高大不少,這十個傢伙一般高,大約一米九掛零,神情冷峻,眼神陰冷犀利,比所謂的保鏢打手境界高了好幾個層次。 監控室門口,O表面的大老闆和負責管理的經埋哈著腰,大氣不敢出,城惶城恐的樣子,讓人覺得可憐,兩人沉默一陣子,O的老闆小心翼翼說道:「克裡斯汀先生公安打來電話詢問是不是出事兒了。」 「少爺不想任何人打擾看戲。」立於青年背後的女人扭頭逼視門口兩人,兩個四十多歲的Z國爺們流著冷汗點頭退出了監控室。青年撇起嘴角,低頭抿酒,藍色眸子幽深如不見底的深淵,溢出一抹晦澀深沉。 克裡斯汀,這個名字在西西里島被幾個黑手黨家族呼之為「惡魔」,可巴倫家族第二順位繼承人,正因為是第二順位繼承人,那個曾經至高無上現在卻趴在病床上芶延殘喘的老頭子斷氣後他將與巔峰權勢失之交臂。 一個有野心的男人哪能眼睜睜看著藐視整個黑道王朝的權勢擦著自己肩膀落入別人手裡,哪怕那個人是他親哥哥也不行。面色蒼白如殭屍的青年彎下腰,小聲問:「少爺那兩人今晚真會來?」 「會。」克裡斯汀惜字如金,淡然笑著,這一笑沒對著女人,真有點可惜,不然指不定有多少深閨怨婦要奮不傾身為這男人紅杏出牆。西西里島的「惡魔」可沒想著女人,現在感興趣的是這個微不足道的小酒吧今晚是否有一場巔峰對決? O的迪廳舞池二三十個猛男耀武揚威,七八個花裡胡哨的小街內耷拉著腦袋,比霜打的茄子還蔫兒,三個女孩欲哭無淚,緊緊靠在一起,矮個子男人歪著腦袋淫笑著,一步一步逼近,像是玩老鷹抓小雞。 大庭廣眾下如此從容不迫地調戲女人,不是小流氓小混混那點、膽色玩出來的,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嚇住了不少人,一些自覺得有幾分姿色的女孩不敢抬頭觀望,深怕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我要報警」一個女孩小聲嘟囔,顫抖的手艱難摸出短褲褲兜裡的手機,卻沒勇氣撥號,能被警察救得了一時,還能被救得了一世? 旁觀者只冷眼旁觀,樓上的司徒少一實在看不下去,不是想玩什麼英雄救美,是看不過矮個子不可一世的狂妄勁兒,他拎起桌子上的酒杯,甩手砸下去,不偏不綺砸在矮個子的青皮光頭上,玻璃杯爆裂,不少人驚呼出聲。 「這個少一唯恐天下不亂」寧天楠放下酒杯,笑著搖頭,並無責怪的意思,他的淡定在旁邊不少人看來完全不把發生的事兒當回事兒,比司徒少一赤裸裸的蔑視更令人難以接受。 矮個子抬手摸著沒破皮的腦瓜頂,扭頭仰臉看向二樓,臉上的橫絲肉抖動,猙獰可怖,這傢伙現在的模樣窮凶極惡,足能嚇哭小屁孩,狠狠道:「媽的老子昨晚殺了不少人,今晚再殺幾個也無妨。」 「有種上來把我弄死只」司徒少一伸手點著仰頭髮根的光頭矮子,狠勁十足,突如其來的變故使一樓的幾百人齊刷刷仰頭望向二樓,二樓的人則是探著身子張望司徒少一這邊,齊白峰冷笑著摸出手機,只要撥出一個電話,杭州的特警會把O圍個水洩不通」 距寧天楠他們十幾米的VIP卡座發出刺耳響聲,一個四肢極度發達的傢伙站起來,高高鼓起的肌肉好似要撐破衣服,一張厚玻璃茶几碎裂成了滿地的玻璃渣子,周圍幾個卡座裡嘩啦站起二十多人。 「把那幾個不長眼的傻逼抱到馬路上往死裡給我打。」肌肉男一聲令下,二十多人湧向司徒少一那邊。司徒少一好歹在北京軍區特戰大隊混過一段時間,操起兩個酒瓶子衝上去,北京城裡真敢單槍匹馬跟人動手的公子哥只他一個。 一向斯文的寧天楠迅速摘下眼鏡,眉梢揚起,面目略微猙獰,看樣子也準備動手,到了這份上不動手不行。齊白峰動更快點,已從另桌拎起個紅酒瓶子,不過沒直接上,先撥電話,直接給浙江武警總隊打電話,這傢伙也上了根勁兒,不叫警察,直接調武警部隊防暴大隊是要往死裡整這群瞎了眼的傢伙。 忽然,一隻手按住了齊白峰撥電話的手,他嚇了一跳,掄起酒瓶子細看,是龍一,冷汗順著脊樑溝徜下,齊大少有點後怕的長出一口氣,真要是沒機會叫援兵,後果無法想像,再一看,司徒少一已經干倒一人。 「你們繼續喝酒,這裡的事兒少主會處理,我來收拾他們。」龍一留下句話,便衝著二十來個如狼似虎的漢子走過去。 發生這麼大的事兒,沒見酒吧的保安,也沒見有警察來,相當反常,人們全忙著看熱鬧了,沒幾個注意這些細枝末節。二樓打起來,黃發青年和他朋友倒鬆了一口氣,矮個子仰頭瞧著二樓,從容自若。 伴隨著淒慘叫聲,一條接一條身影「飛」下來,摔落在舞池裡,矮個子那張猙獰笑臉頓時僵硬,摔下來的人全是他這一邊的,舞池裡的黑衣漢子無比詫異。「蓬!」二樓傳出沉悶碰撞聲,經常幹架的人清楚,這是拳頭與拳頭的撞擊聲。 一條異常魁捂的身影飛落,沒像先前個幾個人那樣摔下來,走雙腳著地蹲在了舞池中,光頭矮個子心驚,怔怔看著低頭咳血的肌肉男,看熱鬧的人不清楚肌肉男什麼實力,他清楚的很。 「你們很幸運今晚我會親手殺你們是你們這輩子的榮耀。」溫和富有磁性的嗓音迴盪在眾人耳畔,仰頭看熱鬧的人立時被吸引,東張西望,尋找話音來源,舞池邊看熱鬧的人一陣騷動,閃出一條路,一襲黑衣的孤單身影擦著別人肩膀走過。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約戰(續) O風暴在杭州酒吧裡走佼佼者,也僅僅是酒吧中的佼佼者,杭州作為東南沿海經濟發達省份浙江的省會,夜場中的消金窯海了去了,怎麼排都排不上O,不過這裡的俊男美女真不少。 不少有錢老爺們放棄去高檔俱樂部消遣,窩在O的角落裡,忍著鬧哄哄的氣氛品著以次充好的酒水還不是為了物色女人,玩膩了夜總會裡的風塵女人,來這裡找個純一點的,無可厚非。 光頭矮個子和肌肉男來O消遣同樣為了物色幾個雛兒解悶,昨天歷經了一場殺戮,兩個傢伙憋著火氣,想往女人身上發洩一番,世事難預料,那三個女大學生完全可以手到擒來,卻不曾想惹出意想不到的事兒。 音樂告一段落的O出奇的安靜,全場的焦點是一個人,步履穩健的郭凌飛,黑色襯衫開了兩道扣子,袖子挽至胳膊肘,古銅色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疤交錯縱橫,挽起袖子不是他有意顯擺,血雨腥風裡拚殺了那麼多年,早過了對著美眉扒開衣領露胸肌顯擺的稚嫩年齡。 手臂上燙幾個煙疤,畫條龍紋個蛇,生怕別人看不到,這是標準的小混混心態,道上有點頭臉的大混混沒臉這麼做。郭凌飛孤身一人出現在舞池邊緣,冷眼看著二十多人,不慍不火,喜怒無形。 揚言殺人的傢伙倒像個置身事外的看客,這份絕非小屁孩能裝出來的沉穩灑脫吸引不少漂亮美眉的眼球,有錢沒錢先擱一邊,女人確實很容易對郭凌飛這樣的穩重型男動心。 舞池中央,那三個相貌、身材、衣著無一不勾引雄性牲口慾火的浙大女生依舊緊靠一塊,水汪汪的大眼睛凝住了不露一絲火氣卻能震懾全場的冷漠男人,眼神要多柔媚有多柔媚。一張酒桌旁的幾個爺們差點被三個女孩我見猶憐的眼神勾起見義勇為的衝動,好在知道自己的斤兩,硬是壓下了衝動。 受傷的肌肉男和矮個子並肩站到一起,除了地板上痛苦扭動的二十多人,兩人身後還有近三十個身體強壯的猛男,都走見過不少血捅過不少人的狠人,隨便拎出一個嚇蔫幾個小混混沒啥問題。 「小子你是什麼人,有種亮個腕兒。」光頭矮個子大聲問,瞧著舞池邊不動聲色的傢伙,他想到了自己的主子,皇甫朝歌,兩人有類似的氣息。郭凌飛輕輕搖頭,不做聲,似笑非笑,他的目的是殺人,不是來亮出姓名嚇唬人。 旁觀者狐疑,孤身一人面對二三十凶狠猛男,說要殺人,是裝逼,還是牛逼?沒膽子蹦躂出去裝逼的男人當然恨不得勾引了無數異性眼球的傢伙被五大三粗的猛男扁成渣子。 自己做不到的事兒,也不希望別人做到,這是刻在無數國人骨子裡的劣根,黃發青年瞧著不遠處的冷漠男人徹底傻了,昨天的事兒歷歷在目,兩個手握實權的廳級幹部卑躬屈膝面對這男人,真正的牛逼大少啊! 黃發青年的狐朋狗友們也見過郭凌飛,一時間有了底氣,不再像先前那麼怕得要死。郭凌飛根本沒看這些上不了檯面的街內,倒是黃發青年主動湊了過來,捂著紅腫的臉,一躬到地,一群街內忙跟著點頭哈腰,諂笑不止,貌似與郭凌飛很熟。 郭凌飛雙手隨意插著褲兜,與一群街內擦身而過,直逼一高一矮兩人,如此漠視一群卑躬屈膝刻意討好的街內是裝逼嗎?旁觀者心裡有了答案,人家即使是裝逼,那也有裝逼的本錢。 「兄弟們干死他!」 光頭矮胖子的嗓音響徹舞池,二十多西裝猛男一窩蜂湧上,高檔的木製地板咚咚亂響,幾米距離,眨眼即過,眾人詫異的是郭凌飛那雙手還在褲兜裡插著,最前邊三人的拳腳几子要觸及他的衣服。 三個女大學生驚得圓張小嘴,差點叫出來,這一刻,郭凌飛動了,整個酒吧只有二樓上的龍一看清了他的動作,其餘人看到的僅是三個疾速前衝的魁捂猛男几子不分先後飛出。 飛出的三人還未落下,又有人慘叫著飛起,健碩身軀砸落在地板上,此起彼落的悶響撩撥著所有人的神經,當人們看清郭凌飛時,二十六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傢伙已然全趴地板上。 矮胖子大驚失色,肌肉男震天吼了一嗓子,跨出一步,瘋狂出拳,遮掩著強健肌肉的真絲T恤爆裂,驚呼聲四起。勁風撲面的剎那,郭凌飛輕巧抑步,輕巧到身子都不曾晃動分毫,肌肉男的拳頭貼著他髮梢滑過,飄飛的蓬鬆黑髮下是一張邪氣盎然的笑臉。 郭凌飛泛起邪笑的同時,那遠不如肌肉男嚇人的拳頭無聲無息擊出,輕飄飄挨住了肌肉男堅硬堪比鐵石的胸脯上,粘上去便不再動,人們瞪大了眼睛看著,肌肉男的臉頰扭曲抽搐,最後出子眾人意料,向後倒去。 一腔子夾雜肉末子的血液從肌肉男張大的嘴噴出,他的肋骨一根沒斷,可內臟已被無匹暗勁震個稀爛,看似強硬的身軀脆弱倒下,詭異一幕嚇傻了所有人。二樓上,司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驚歎不已。 人們還未回過神,矮胖子的喉嚨已被幾根看似纖細卻透著剛猛力道的手指扣死,倒霉的傢伙本想逃跑,奈何郭凌飛的身法詭異的離譜,不留個他一線逃跑的機會,也沒留給他再喘息的機會。 郭凌飛嘴角勾勒一抹淡笑,手指很乾脆的收攏,再輕輕甩手,喉骨碎裂的矮胖子捂著喉嚨,臉上的橫絲肉劇烈抖動,搖搖晃晃倒退幾步,軟綿綿倒下,張大的嘴拚命吸氣,卻無濟於事。 「郭凌飛我要與你一戰決定你我的生死」姍姍來遲的皇甫朝歌站在舞池邊,平靜注視著郭凌飛,一眼沒看兩個即將死去的手下。 「好,時間地點任你挑」郭凌飛笑著轉身,面對著皇甫朝歌摸出一張紙巾擦手,動作優雅,這時候再沒人敢認為他在裝逼。 「三天後西湖大堤上具體時間我會再告訴你。把這些廢物抬走」皇甫朝歌沒說一句多餘的廢話,扭身離去,幾十名黑衣漢子湧進舞池清理現場。 「呵呵樂」 酒吧監控室裡響起清淡笑聲,克裡斯汀緩緩起身,盯著監視器屏幕裡的郭凌飛,自語道:「誰贏了誰就是我的合作夥伴」 那對龍鳳胎兄妹對視,同時不屑地翹起嘴角,兩人清楚少爺所謂的合作夥伴無非被利用的工具。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狗眼看人(上) 酒吧夜場總會與小老百姓惹不起的黑白兩面有點聯繫,不論是哪個領域,門路人脈至關重要,譬如酒吧裡有不開眼的混混鬧事兒,道上有點頭臉的牛人一句話便可擺平,不需要大動干戈,又得罪人又影響生意。 O酒吧是杭城相當不錯的酒吧之一,除了外資背景,那位戴著小眼鏡和氣生財的老闆與黑白兩道很熟,開了這麼多年,沒幾個在這裡充牛逼發橫耍性子的,常客們偶爾聽說某個不入流的混混在女人杯子裡下藥被打個半死扔了出去。 明目張膽毆翻一群人,再大搖大擺走出去,這類人還沒在杭城幾個著名酒吧出現過,今天來O泡吧的人總算見識到什麼是牛逼人了,很有裝逼嫌疑的青年以一人之力干翻幾十人,有幾個還生死不明。 這廝大搖大擺出了酒吧並未離去,蹲在馬路牙子上無比愜意的吞雲吐霧,悠閒的不得了,司徒少一、寧天楠、齊白峰擠出酒吧,也蹲在了馬路牙子上,四個傢伙一字排開。 「三天後你與皇甫朝歌一戰你們都準備下死手?」司徒少一瞥著郭凌飛狐疑道,兩個針鋒相對的傢伙有一個出事兒,各方面要遭受很大震動,皇甫朝歌的外公算不得什麼厲害角色,他外公的老媽,那個一百歲掛零吃飯倍香,每天堅持看報兩小時的老婆子不簡單。 「我不信命三天後的一戰聽天由命吧最後是什麼結局我料不到。」郭凌飛輕彈手指,燃盡的煙頭飛射出十幾米,命運多變,再強的人未必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郭凌飛盡最大能力把握命運,但從沒把自己當成逆天的變態。 「確實,聽天由命吧,我也不瞎操心了。這次來杭州沒看上真刀真槍的幹架場面有點失望大半個南方被你一個晚上踩下來比做夢玄乎多了。」司徒少一長吐一口煙霧,意猶未盡地搖頭笑著。 旁邊的齊白峰跟著點頭,來之前想像著是否有機會目睹千人拚殺,血水淋漓的殺戮場景,結果喝了十幾瓶啤酒,一覺醒來,凌飛這變態就踩下了大半個南方,有些悵然所失啊! 「想看幾千幾萬人在大馬路上掄片刀?」郭凌飛扭頭瞧著司徒少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少一這廝絲毫沒有覺悟性的嬉笑點頭,換來了一記不輕不重的板粟,二十五歲的京城大紈褲很受用的摸著腦瓜頂。 「少一啊你以為經濟發達的南方走解放前的上海灘,玩命的狼人們想怎麼砍就怎麼砍,現在是和諧社會,有些事兒曝光了會嚇死很多人。」郭凌飛笑道,二十多年前老爸帶領無數鐵漢明目張膽殺出一片天下,其中的驚險外人不清楚,當兒子的能不知道嗎,老爸那時候不被當成出頭鳥多少踩了點狗屎運。 走出華夏大地,再明目張膽的殺,不遲,郭凌飛瞇眼望著馬路,邪氣盎然的笑臉流露幾分無情冷厲。寧天楠在酒吧裡喝的不盡興,又從酒吧拎出幾罐啤酒,郭凌飛結果啤酒,褲兜裡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手機,是許靜打來的,接通電話隱約聽出許靜好似輕微哽咽著,不由得站起來,默默聽著許靜說話。 陸續從酒吧裡出來的男女瞧著那一襲黑衣的雅健身影,佩服不已。在知名夜場裡鬧出這麼大事兒能安然無恙走出去的紈褲大少,有,不多,起碼杭城沒哪個紈褲如此瀟灑。 眾所周知,浙商的名頭亮的很,國內五百強民營全業,浙商佔據了近一百二十家,商人多了,暴發戶也就多,富二代的數量當然少不了,一擲千金的紈褲比比皆是,但真正能隻手遮天的公子哥兒比鳳毛麟角還稀少。 杭州大街上玩跑車的紈褲比北京城那些玩車的頑主只多不少,說話的份量差了十萬八干裡,皇城根下的大紈褲,譬如司徒少一寧天楠之流對著某省委書記瞪瞪眼,書記大人估計幾宿睡不好,尋思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而家財幾十億的富二代對著省委書記瞪眼只能被當成不知天高地厚且沒城府的傻子,這就是差距。郭凌飛在一邊聽電話,司徒少一他們三人對著馬路飲酒高歌,一點不在意別人的異樣眼神。 森嚴家教熏陶出來的紈褲沒素質沒教養嗎?當然不是,生性中的灑脫與有沒有素質無關,誰敢說那些把「素質」一詞掛在嘴邊的斯文衛道士私底下不是滿肚子男盜女娼的禽獸。 杭州那群上不了檯面的街內結伴走出,見四個牛逼傢伙還在,聚到停車場邊既不敢離去,又不敢靠近,喝光了一罐啤酒的司徒少一扭頭瞪了街內們一眼,七八個傢伙如蒙大赦鑽進自己的車,鳥獸散去。 「可惜了三個水靈的女孩兒一好白菜被豬滾了。」齊白峰一本正經搖頭,頗有衛道士風範,惹得旁邊擺弄易拉罐的司徒少一白了他好幾眼,若是龐大光棍隊伍裡用雙手解決生理需要的老爺們知道這廝推倒的大學校花比尋常人見過的美女好多,十有八九衝著這廝正氣凜然的臉頰噴口水。 郭凌飛掛了電話,啟開易拉罐,細細品味著入口苦澀的啤酒,許靜是哭了,但沒說原因,二十分鐘後會來這裡見他。時間流逝,二十分鐘很快過去,一輛敞篷奧迪可跑車停在路邊,開車的人是許靜,戴著帽子和大墨鏡。 郭凌飛不等許靜下車,俯身,一手按著車門,一手摘下了許靜的墨鏡,勾人的桃花眸子又紅又腫,顯然不是哭了一時半會兒,許靜忙低頭,不敢與面前男人霸道的眼神碰撞。 「怎麼啦?」郭凌飛問,溫柔的令許靜心顫,許靜搖頭,嘟囔著:「沒什麼,跟家裡人生了點氣,想讓你陪著喝酒。」 郭凌飛努嘴,雙手捧住不敢直面他的精緻俏臉,許靜美的令人窒息,只是那一絲憔悴紮了一下他的心頭,「天塌了你男人會頂起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狗眼看人(中) 郭凌飛頗有重色輕友嫌疑的打發走司徒少一他們三人,拉著許靜返回O酒吧,酒吧裡未散去的客人和服務生們噤若寒蟬,高談闊論吹牛逼的立時收住聲音,那些淫蟲上腦眼珠了不離漂亮女人胸脯大腿的色鬼嗅著許靜身上的香水味兒,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口,一幅柳下惠坐懷不亂的君了模樣。 確實,一樓容納幾百人的廳了裡沒人直視郭凌飛,更別說不知好歹地去窺視胴休曲線極度驚艷的許靜,人啊,有時候就犯賤,習慣得寸進尺欺軟怕硬,中規中矩做人的越來越少。 若不是許靜身邊的男人是郭凌飛,一大群老爺們裡肯定會蹦躂出幾個藉著酒勁兒揩油的傢伙,這爛事兒對於常泡吧的人來說天經地義,現在的男人見縫插針,有豆腐不吃那還算爺們嗎。 震懾人心的威勢,小混混夢寐以求的東西,不過不是掄幾天砍刀就能得來的,杭州城幾個大混混憑著根勁兒摹爬了十幾年,也僅僅是震住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哪像此時的郭凌飛這麼拉風。 許靜要喝最烈的威士忌,郭凌飛沒同意,點了啤酒,倒不是怕許靜喝醉,烈酒傷身,因為心煩委屈喝烈酒是對自己身體的椎殘,許靜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把身體視作最大本錢的郭凌飛不會視若無睹。 晚上十點以後正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O一反往常風格,平日裡震耳朵根子的勁爆音樂換成了相當舒緩的曲子,搞得一些剛進門的年輕男女相當不適應,怨聲載道,以為酒吧的DJ腦殘了。 這一切全拜郭凌飛所賜,光線略微昏暗的角落裡,兩人喝下六杯生啤酒,把委屈別在心裡的許靜綺著郭凌飛臂膀,最後竟聽著音樂睡著,三個月的勞累奔波,一年心傷苦悶,她確實累了,憔悴了。 郭凌飛倒臉凝視著臂彎裡睡著的美人,一雙外人面前好似未遠幽深冷漠的黑眸溢出無盡溫柔。他是個兒時就發誓不做種馬的純爺們,別人拍著胸脯發誓是兒戲,他不是,每接納女人需要給自己理由,心裡沒許靜,不會讓她靠著肩膀。 「我有喜歡的人了不要逼我,媽你不要逼女兒,我離不開他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他懷裡。」許靜夢囈,一直保持坐姿不變的郭凌飛下意識瞇眼,透著股陰霾,內心深處卻是感動,扭過頭看到許靜嘴角溢出一絲口水,搖頭笑了,依舊溫柔,保持身子不動,抬手輕輕抹去那絲殘留清香的口水。 「我不會告訴他們凌飛是什麼樣的男人絕不讓他們把我的凌飛當成向上爬的工具。」許靜繼續夢囈,搭在郭凌飛大腿上的右手緊握,很用力。郭凌飛輕歎一聲,用心良苦的許靜承擔了太多委屈,他是時候該站出去了。 許靜醒來,將近午夜,發現身邊的男人仍是保持著兩個小時前的姿勢,兩個小時紋絲不動,為什麼不動,許靜明白,什麼是愛,這就是,萬眾矚目下捧著玫瑰花的真情告白比起這細微舉動太過蒼白無力。 許靜仰臉凝視面前的男人,咬咬嘴唇,潸然淚下,郭凌飛伸手幫她抹掉淚珠,認真道:「許靜明天我要見你家人。」 ……………………… 旭日初生,動靜相宜的西子湖分外妖嬈,郭凌飛拉開客廳落地窗的窗簾,打開窗子,一股清新空氣撲面湧入,臨窗正好眺望煙波浩渺的湖面,昨晚被許靜開車送回來已是凌晨兩點。 許靜昨晚邀郭凌飛去她的別墅,這其中暖昧意味是個男人就能明白過來,卻被郭凌飛婉拒,推倒了兩個美女的霸道傢伙絕非是刻意在自己女人面前表現深厚定力,沒那必要。 對於女人來說把第一次獻給心愛男人,是非常聖神的事兒,郭凌飛自然要給許靜留一個完美記憶,乘人之危推倒女人,是猴急的色鬼才幹的勾當,他不屑那麼做,也不需要猴急。 吃了早餐,郭凌飛換了身衣服,深藍直筒牛仔褲,休閒的T恤,一雙平底布鞋,從頭到腳沒一件是名牌,不過廉價的行頭穿在他身上,要比那些富二代幾萬十幾萬的行頭有型,人靠衣裝這話未必完全正確,有時候衣服得靠人穿才能賞心悅目。 許靜的奧迪可八點準時出現在別墅外,兩人的別墅同在西湖邊,離的不遠,開車三分鐘就過來了,而郭凌飛正好打完幾套少林拳法,細看車裡的許靜,不再像昨天那麼憔悴。 許靜下車,綺著車門,發藝大師做出的沙宣短髮本就很妖,再搭配橙色的香奈兒連衣短裙,許靜妖媚到了極致境界,淡淡一笑,百媚生,如果男人見了此時的許靜再沒點齷齪想法,絕對是性取向有問題。 昨晚裝君子的郭凌飛終究露出點真男人的本色,擁著許靜上下其手一番,才壞笑著把嬌羞無比卻不掙扎反抗的大明星抱進昏駕駛位,他坐進駕駛位,啟動車子,那些囊中僅有點小錢的跑車發燒友大多把奧迪T當成一款比較強悍的跑車。 玩慣了1350馬力改裝威龍的郭凌飛覺得這車太「柔」,性能還是差了一些,一分價錢一分貨,這話肯定有道理。在許靜建議下,兩人先去西湖邊的玲瓏小鎮吃早茶,那裡的早茶很精緻。 「今天怎麼換了身衣服?」副駕駛位上的許靜饒有興趣打量著自己男人這身不張揚的行頭,若不是見過這男人張狂跋扈的一面,十有八九認為他是個剛步出大學校門的純情男人。 「扮豬吃老虎」郭凌飛玩味笑著,估摸著許靜是否瞭解扮豬吃老虎的意思。許靜撲哧笑了,好歹在北京呆了幾年,哪能沒聽過這話,北京紈褲們說扮豬吃老虎的頻率不比罵人裝逼的頻率低。 許靜漸漸收斂笑容,想到家人的壞毛病不禁擔心道:「凌飛」你這樣見我家人他們準會說些難聽的話尤其我哥,要有個準備」 郭凌飛一手握方向盤,另一手輕輕掭捏許靜臉蛋,笑道:「只要他們把我女人當親人看待,我便把他們當親人,他們想要什麼我不會吝嗇,但不把我女人當親人,我也不會客氣。」 許靜輕輕恩了一聲,低下眉目,心頭暖流湧動,有身邊男人在,自己就有一切。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狗眼看人(下) 純白色的奧迪TT行駛在西湖畔的林蔭路上算是比較搶眼的一迫風景,吸引路人的眼球不在話下,女人多半會第一眼看郭凌飛再盯著許靜,男人先看夠許靜再盯著郭凌飛,男女心態的微妙差異就在於此。 女人見了拉風的男人要衡量他配了個什麼級數的女人,有沒有自己好,男人遇上美女總擔心鮮花插在牛糞上,即使人家不是草包牛糞,也能雞蛋裡挑骨頭找出點牛糞氣息,草包潛質。 不到十分鐘,跑車停在了西湖邊的玲瓏小鎮,挨著西湖的飯店,地理位置那是絕佳,裡邊的環境不錯,是郭凌飛喜歡的那類古樸風格,據說飯菜口味同樣不錯,吃早茶的客人自然少不了,一個西子湖養育一方人,富了一方人,不誇張。 兩人挑選了臨窗的僻靜位置,許靜點了幾樣糯米小點,涼果了,等笑容可掬的服務員把東西端上來,郭凌飛不禁點頭,桌子上的幾樣東西用精緻來形容不為過,有點不忍心下手了。 「玲瓏小鎮的早茶還不是杭州最精玫的早茶,下次帶你去金玲瓏吃早茶,那裡的流汁奶皇包和水晶長壽桃是絕活兒,你一定會不忍心下口吃東西。」許靜笑道,生在杭城,長在杭城,瞭解這片土地的一點一滴。 「你男人吃人不吐骨頭更別說是吃早茶了。」郭凌飛說著便夾起個涼果子,一口咬下,細細咀嚼類似薄荷的清涼內陷,一個勁兒點頭,哪裡還有不忍心的樣子,一口一個開始消滅餐盤裡的東西。 許靜瞧著自己男人的吃相,塗抹淡淡藍色眼影的一雙美目彎成了月牙狀,嫵媚風韻中顯露幾分小女孩的可愛,不遠處一張餐桌旁的三個老爺們立時暈菜,美人的殺傷力強悍的不像話。 兩人並未把太多時間浪費在吃早茶,半個小時,兩人走出玲瓏小鎮,仍然是郭凌飛開車,奧迪百離開西了湖畔,駛上寬敞大道,在許靜指引下拐過幾個十字路口,用了二十分多分到了省軍區大院莊嚴氣派的門樓後是一條好似不見盡頭的林蔭道,門口站崗的哨兵見是許靜的跑車,直接放行,即使哨兵不知道許靜的背景,TT跑車的軍區特種牌照依然會使哨兵心生敬畏。 林蔭道的盡頭是一個花壇式的轉盤,左邊的路通往軍區辦公地,右邊的路通往軍區高幹家屬區,奧迪跑車最終停在一棟三層高的小樓前,「將軍樓」這是普通士兵對這棟小樓的稱呼。 這棟不顯絲毫華麗的樸實「將軍樓」是歷屆省軍區司令員的住所,有二十年的歷史,而許靜的父親許向明正是現在的浙江省軍區司令員,清理樓前的草坪勤務兵見許靜回來,忙去開門。 大院裡很靜,偶爾有警衛員勤務兵的矯健身影,尋常老百姓走進這裡絕對受不了有些壓抑的安靜,郭凌飛輕描淡寫掃了眼軍區大院,淡然自若,軍委重地北京西山他來去自如,這個貌似戒備森嚴的省軍區大院哪能震住他。 郭凌飛拉住許靜的手,柔軟玉手泛著絲絲涼意,他扭頭看著有些緊張的許靜,笑瞇瞇道:「有我在不要擔心你男人的王霸氣勢這麼濃郁未來的岳父大人應該能感覺到。」 進入軍區大院就沒作聲的許靜笑了,主動挽住身邊男人,走向「將軍樓」的門,為了這個男人她已做好了與父親哥哥針鋒相對的準備,女人一旦鑽了牛角尖,令人髮指的程度遠勝於男人。 兩人並肩走入小樓,一進門是個寬敞的大廳,擺放著幾組沙發,中間的紅地毯上是墨玉石茶几,客廳正面壯著一幅虎嘯山崗圖,很有氣勢,這幅畫倒讓郭凌飛稍稍改變了對許靜父親的一些揣測。 許家人丁不旺,客廳裡自然不可能聚集幾十號東拉西扯的親戚瞧熱鬧,人不多,連大帶小五個,許靜父母坐在正面的沙發上,同父異母的哥哥坐靠著左邊一組沙發,旁邊一個風韻不錯的女人是許靜的嫂子。 一個還穿著開襠褲虎頭虎腦的小傢伙正趴在茶几上用鉛筆在紙上胡亂畫著,五人中表現最輕鬆的就屬這小傢伙了。這時候,許家人的目光全凝在郭凌飛身上,一順不順,似乎要看出有能耐誘騙許靜鑽牛角尖的男人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 郭凌飛瞟了眼許向明肩章上那顆金色將星,夏季軍裝肩章上的將星是用金線秀的,沒那耀眼的光芒,但仍然令人心生畏懼,「將軍」從古到今是老百姓仰望敬畏的對象。 郭凌飛淡然一笑,在省軍區爬到司令員這個位置已算是到頭了,不可能再高昇了,七大軍區那些老頭子幾乎全是野戰集團軍爬上去的,集團軍與省軍區兩個同級單位,在軍隊中的份量差距太大。 軍委裡那些手握重權的將軍是清一色的野戰集團軍出身,這大抵是許靜父親搞政治聯姻的最根本原因。郭凌飛微笑,許家人有些詫異,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年輕人進了將軍樓如此從容自若,是愣頭青? 貌似不像,那張笑臉深沉玩味,絕非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應有的神態。許靜母親是容貌清秀的女人,秀外慧中,她露出點笑容想起身,卻被旁邊丈夫的嚴厲眼神制止。 「小妹,現在才回來,於少大清早來找了你兩次,有點不像話了啊,人家可是省委書記的公子你不給人家面子,等於為難你這個哥哥啊!」三十歲出頭的許超說話了,老氣橫秋,同家人說話似乎還有點打官腔的意味。 這番話無疑是給郭凌飛聽的,郭凌飛嘴角輕佻,笑意更甚,更令人無法琢磨,拉著許靜坐在客廳右邊的沙發上,這個突兀的動作有喧賓奪主的意思,許靜的嫂了斜眼瞟著郭凌飛,似不滿,似輕蔑,兩者意味皆濃。 小女人目光多短淺,許靜的嫂子是杭州市一位副市長的侄女,仍是那類頭髮長見識短的女流之輩行列。混跡官場的許家父了不由得一怔,父了倆對視一眼,一個陌生的青年竟然流露的氣息竟讓他們多少感到點壓抑。 「這就是我男朋友,我已經把一切都給了他這是許靜進門的第一句話,沒理她哥哥,而是注視著她父親,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意味著什麼,客廳裡除了虎頭虎腦的小傢伙,其他人都清楚。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重劍無鋒(上)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大抵是沉穩的最高境界,沉穩雖說是心態上的體現,但何嘗不是實力的象徵,小縣城的老百姓見個科局級幹部多半戰戰兢兢,那見了縣長市長見了省部級高官又如何? 誰不想自已在外人面前顯得沉穩如斯,有大家風範,唬得旁人搞不清底細深淺,可沉穩這玩意是需要資本做底子,不是尋常人能玩得起,現實生活中別指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對著捅過人見過血的凶悍歹徒面不改色,不可能。 許靜的話一出口,許家人臉色齊變,許向明那硬朗的國字臉立時陰沉,旁邊許靜她媽不自覺的挪身子,神色不安,可見老頭子平時在家裡是何等霸道,久居軍區高位自然不缺上位者的威嚴氣勢,郭凌飛笑容依舊,一瞬不瞬瞧著處於爆發邊緣的許向明。 部隊裡干了三十多年的許向明開大會瞪眼拍桌子是常有的事兒,此刻這位淅江省軍區司令員逼視郭凌飛,抬起的手並未重重落在墨玉石茶几上,而是輕輕放了上去,從抬手的力度到落下的瞬間,顯然卸去不少力道。 郭凌飛能在生死一線之間可辨清高手發勁兒力道,捕捉絕佳殺人機會,當然抓得住許向明這點細微變化,而細微舉動的變化往往反應心態的變化,看出老頭子心裡沒底了。 郭凌飛笑意更甚,輕輕揉捏許靜的手,柔和目光落在了這完美柔荑上,再不看許家父子一眼。許向明反常的舉動搞得許超錯愕不已,他老婆也有些納悶兒,夫妻倆互相交換眼神,摸不清老頭子今天是怎麼啦。 這兩口子所處的位面終究太低,許超三十歲出頭已是副處級千部,杭州濱江區的區委副書記,算是杭州比較年輕的副處級幹部,不過他看人的眼力比他父親差多了,是有點驚詫於面前陌生青年的沉穩,但絕不會把郭凌飛當成扮豬吃老虎的公子哥。 許靜也是一怔,凝視父親冷板的面孔,似乎他是詫異凌飛焉能如此不動聲色,「王霸之氣濃郁」許靜腦海裡馬上閃過身邊男人開玩笑時說過的話,側過眉目,仔細端詳一臉淡笑的傢伙。 「這麼多年見了我不犯怵的年青年真沒幾個,於家那孩子面對我也沒你這沉穩勁兒,說說你的家世吧?」許向明不冷不熱說著話,也不再看郭凌飛,每次與那雙古井不波的眸子對視,總會莫名不安。 郭凌飛笑而不語,只是掭捏許靜的手,T恤袖口皺起,正好落入小傢伙眼裡,趴在茶几上胡亂畫圈圈的小傢伙像發現了什麼新奇事物,一臉興奮,邁著小短腿湊近郭凌飛,好奇問:「哥哥你的胳膊怎麼啦?」 三歲半的孩子天真爛漫,是一張不染世俗塵埃的白紙,不懂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不會考慮明星姑姑嫁什麼樣的男人,老爸會得到什麼好處,自己可從中戳取多大利益,日後能成為哪個層面的衙內。 郭凌飛瞧著稚氣十足的小傢伙,不由回想起十歲那年要拉著小獅子跟自己並肩搏熊的丫丫,嘴角牽扯起柔和弧度,美人一笑可傾城,他這一笑使人如沐春風,展露超越年齡的成熟魅力。 「受過傷結成疤就是這樣子了你以後可要注意不要像哥哥這麼不愛惜自己。」郭凌飛笑著鬆開許靜的手,摸著小傢伙的腦瓜頂,小傢伙那兩隻稚嫩小手慢慢揭起T恤的袖子。 觸目驚心的傷疤慢慢呈現在許家人眼裡,許靜抿嘴,一陣陣心痛,彷彿是鋼針一點一點扎進心扉,「傷在你身,痛在我心」男人哄女孩子上床的一句話卻是許靜此刻最真切的感受。 「哥哥這個是怎麼弄的?」小傢伙的手輕輕摩挲郭凌飛小臂上幾道最長的疤痕,不像其他人是震驚,而是好奇。郭凌飛撩起袖子,點著傷疤道:「這幾條是三年前被幾個不怕死的壞人用手指抓出來的,這個是被原始森林裡的毒蠔咬的這個是九毫米子彈擦破的」 郭凌飛慢慢敘述,許靜眼中淚光盈盈,許家父子目瞪口呆,不由自主欠著身子,盯著佈滿傷疤的手臂,神色連連變化,是道不出的驚訝駭然,三歲半的小傢伙像是在聽幼兒園老師講故事,很認真。 「那麼多壞人欺負哥哥哥哥一定是好人啦?」小傢伙仰起頭,頗有打抱不平的意思,不可否認孩子的同情心是特別的氾濫,比為了生活慢慢學會趨炎附勢的大人可愛多了,單純多了。 壞人,好人,該怎麼定義?郭凌飛輕輕搖頭,一個逆來順受的老好人在這個世界中頂多博取點同情和憐憫,十惡不赦的大奸之徒贏得是尊重和敬畏,所以他的世界裡沒有好人壞人,只有強者與弱者。 他瞇眼笑著,流露孩子根本休會不出的意味,把小傢伙抱起,放在自己腿上,認真道:「這個世界沒有壞人好人之分,只有強者與弱者之分,孩子記住你要做一個強者,即使那一天你成了壞人芸芸眾生仍會把你當成頂禮膜拜的神。」 小傢伙聽得雲裡來霧裡去,眨巴著清澈眸子,甚是可愛,惹得郭凌飛低頭吻了下小傢伙的額頭,繼續道:「哥哥不是個好人,並且是壞人裡最壞的那種人,如果真有天堂和地獄之分,哥哥死後一定下十八層地獄。」 「凌飛不許胡說」許靜拽著身邊男人的胳膊,這一聲痛心責備道出了肺腑中的柔情,愛到深時方知痛,哪怕身邊男人的一個眼神,一句話,有時會讓許靜心痛到窒息。 許家父子在郭凌飛一番話後陷入沉默,不知該說什麼。許向明再次凝視郭凌飛有些滄桑痕跡的俊逸臉膛,心裡反覆思量著,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年輕人? 氣氛最沉悶這一刻,門開了,人未走進來,話音已從門外傳來,「許哥你不是說星期六要釣魚嗎帶上我怎麼樣?」 許家人轉移視線,郭凌飛摟著懷裡的小傢伙,紋絲不動。一個穿著時尚休閒裝的黃發青年走入,手裡拎著裝名貴釣魚用具的真皮長包,價值不兼。青年朝著許向明減了聲「徐伯伯」,笑著走進來。 「於少今天中午要清吃飯沒時間釣魚了。」許超笑容可掬起身相迎,官大一級壓死人,青年的舅舅是杭州常務副市長,而且他父親的公司是濱江區的龍頭全業,繳稅大戶,作為副區長的許超能不笑臉相迎嗎? 黃發青年把真皮長包放下,在許超招呼下剛要落座,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孔映入他眼底,頓時呆在原地。 正文 三百三十九章 重劍無鋒(中) 欲為諸佛龍象,先做眾生牛馬。 佛語箴言道出了一個處世真諦,常抬頭仰望著光環炫目的大人物不如踏踏實實從牛馬眾生牛馬做起,攀爬是徐徐上升的一道軌跡,是積累資本展現能力的一個階段,即使父輩遺留一片天下,你又沒能力又缺乏力量,只懂張揚跋扈,有什麼資格握住這片天下?有誰會服你? 老人們常說玉不琢不成器,當然有它的道理,郭凌飛攀爬到現在的高度離不開那十幾年的磨礪,打磨出他變態的實力不說,還磨平了生性中阻礙他攀爬的稜角,多了常人所不具有的韌性,鐸芒斂去,是重劍無鐸的氣勢。 不需要鋒芒懾人的重刮本身蘊含磅礡大氣,自有摧枯拉朽橫掃千軍的壓迫感,郭凌飛抱著許靜的小侄兒,笑容溫和,不顯露一絲紈褲大少世家子弟的跋扈氣焰,是扮豬吃老虎嗎? 不盡其然,眼光獨到的上位者絕不會把他列入裝逼小年輕中,脾氣火爆月名整個省軍區的許向明隱忍不發作的最大原因就在於此,看似平庸卻非平庸,這便是重劍無鐸的大巧不工。 黃發青年到來使許靜父親心中疑慮更濃幾分,從放下真皮長包開始,黃發青年就怔怔瞧著留個他個倒臉的郭凌飛,一張油光粉嫩對花癡小女孩有很大殺傷力的俊臉扭曲再扭曲,滑稽可笑,他微彎著腰,坐不敢坐,站不敢站,尷尬到了極點。 「小龐坐啊!」許超納悶兒,弄不明白這小子是怎麼回事兒,黃發青年一個勁搖頭,像孩子手裡的撥浪鼓,他哪裡有膽子與心目中最牛逼跋扈的變態平起平坐,異常拘謹挪步站在一邊。 許超夫婦驚詫,許靜和她媽同樣是滿頭霧水,正襟危坐的許向明神色凝重幾分,脾氣火爆可不是莽夫愕頭青的代名詞,沒點手段坐不穩軍區司令員的位置,事出無常必為妖,這個妖無疑是面前莫測高深的郭凌飛。 「哥哥一定不是壞人。」小傢伙向來不怕陌生人,一雙未沾染過世俗骯髒的清澈眸子看不出溫文爾雅的大哥哥哪裡壞,學著大人的樣子皺皺眉頭,仰臉問:「哥哥是不是壞人都得下地獄。」 「死後入不入地獄無所謂,只要活著的時候在天堂俯視這個世界就夠了。」郭凌飛笑著回答,倒目看向身邊許靜,眼角餘光才輕描淡寫瞟了下黃發青年,把無盡恐懼植入這個人心底,這人絕對比那些拜倒在金錢利益下的傢伙更忠誠。 黃發青年的腰板在郭凌飛眼角餘光掃過來時彎出了一個極其卑賤的弧度,比上海漕幫大少馮曉東更有做狗的潛質,可惜他位面太低,入不了郭凌飛的法眼,無數人唾棄趨附強權的走狗,而這其中又有多少人沒有做走狗的資本。 不可否認,被人利用是種悲哀,反過來想想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何嘗不悲哀,哈著腰的黃發青年巴不得匍匐在郭凌飛腳下,風光的狐假虎威一時半會,那也是能帶給人莫大成就感的享受。 踏入杭州三天見了這小子三面,難道也算緣分?郭凌飛勾起一抹玩味笑意,抱著小傢伙靠在沙發上,比躺在自家的大床上悠哉多了,他懷裡的小傢伙仍在摩挲著他胳膊上一條條疤痕,小手輕輕滑動,似乎怕弄疼了大哥哥。 許靜嫂子見兒子同一個全家人不待見的陌生人如此熟,板起臉要去抱孩子,被丈夫拉了一下,不禁錯愕,許超微散搖頭,沒說什麼,夫妻間的默契使許靜嫂子明白了什麼,重新打量起郭凌飛。 至從杭州常務副市長楊嚴華的外甥踏入許家的門,客廳裡的氣氛變得詭異,玩女人玩跑車裝牛逼,無不在行的傢伙低三下四面對著郭凌飛,不是瞎子傻子就能看出其中的名堂。 「小宋給客人沏茶西湖龍井」許向明喚道,立於門邊的勤務兵應了一聲走向裡邊,不自覺的多瞧了郭凌飛兩眼,疑惑重重,首長那幾兩西湖龍井一般只招待大院裡幾個老將軍和省委的老幹部,肆意靠在沙發上年輕人難道可比肩老幹部們? 一家之主發話了,成年之後的許靜第一次覺得重男輕女的父親不那麼冷漠,匆忙起身去廚房,她怕勤務員的泡茶手藝糟蹋了西湖龍井,失了味道,郭凌飛不在意許家的西湖龍井味道是否純正,她不能不在意。 「小龐坐吧」許向明招呼一聲,省會城市的常務副市長對於省軍區司令員來說不算什麼,許靜父親有自己的打算,畢竟黃發青年的家人對許靜哥哥的仕途有著不小的影響。 可憐巴巴的傢伙點點頭,半個屁股壓在沙發上,如坐針氈,彆扭的不得了,怕一個人怕到骨子裡,就這模樣,郭凌飛自始至終沒在意他,倒讓他輕鬆一些。很快,許靜端著托盤走進客廳。 「靜靜沏的一手好茶可我這個當父親的好久沒口福享受了,或許是我有不對的地方。」許向明感慨道,山裡走出來的男人重男輕女的思想重一點很正常,但不等於劣性思想完全能隔斷父女間的親情。 「人無完人,錯就是錯,沒有或許,有的錯是可以彌補的。」郭凌飛淡然道,放下懷裡的小傢伙,接過許靜遞來的茶杯,搖頭笑了,這倔強的妞兒把第一杯茶給他就坐在沙發上不再動彈,是對家人的無言抗拒。 很多年沒挨批評的許向明愣了一下,一反常態的點頭笑了,流露出了自責,隨即道:「我從不否認自已的錯誤,一個人想要走的更高更遠,必須正式錯誤和缺點。你是我所見年輕人中最有城府的一個,於家那孩子比不了你,但這不意味我同意你跟許靜的事兒,做為一個父親,不但要給子女榮耀,還要他們後半生有好依靠。」 「哥哥你是不是要取我姑姑當老婆?大院裡那些哥哥說我姑姑是大美人你能保護好我姑姑嗎?」小傢伙大半個身子壓在茶几上,側臉望著郭凌飛,清澈眸子裡滿是期待意味,似乎相當願意把自己貌美如花的姑姑推給只見過一面的陌生哥哥。 「是的,你姑姑注定是我的女人,保護你姑姑是我的責任,直到我這個大惡人入十八層地獄那天。」郭凌飛輕輕捏了一下小傢伙的臉蛋,回答的乾脆,側過頭瞧著許靜,深邃眸子裡溢出無限溫柔。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重劍無鋒(下) 壞人,惡人,壞到什麼程度,惡到什麼程度,許向明十八歲高中畢業就走出山封當兵,提干,讀軍校,一步一個腳印爬到省軍區司令員的位置上,經歷的事兒不少,閱過的人海了去了,當然不乏令他心生忌憚的牛人。 有當面拍胸脯為兄弟兩肋插刀背過身來插兄弟兩刀的笑面虎,也有時時展露一派衛道士風範卻滿肚子壞水的偽君子,正因為如此許向明常對兒女們說吃過的鹽巴比小年輕們吃過的米粒還多。 歷經了世事滄桑確實有炫耀的資本,有閱人的獨到眼力,可現在許向明有些懷疑自已這麼多年是不是白混了,一個二十來歲的陌生年輕人在這棟將軍樓裡上演喧賓奪主,搞得自已雲裡來霧裡去,摸不著深淺。 郭凌飛低頭品著西湖龍井,龍井茶中以西湖龍井中的「女兒紅」最為名貴,處子之身的女孩用嘴唇採擷下來的茶葉不名貴那就太沒天理了,清香四溢的茶水順著喉嚨下去,雖不是明前龍井中的「女兒紅」,但也耐人尋味。 許家人各懷心思品茶,客廳顯得清淨,楊嚴華的外甥龐小龍半個屁股壓著沙發,根本不敢碰面前那杯茶,把近百元一杯的「天籟之最」當白開水的敗家子也不會對茶水感興趣。 許靜不顧忌家人,大大方方依著旁邊男人的臂膀,以前每次回家很少享受到現在這份安寧恬淡,她雙手捧著茶杯,瞧著三歲半的侄兒在白紙上塗鴉的可愛模樣,溫婉一笑,膘了眼身邊男人,意味深長。 「等我擁有了一片足夠大的天下讓你給我生好多好多孩子我媽一定會喜歡的合不攏嘴。」郭凌飛倒目笑道,僅僅一個回眸便讀出了自己女人眼神中的期盼,這份期盼他滿足得了。 擁有一片足夠大的天下!這話在許家人聽來不啻於豪言壯語,無知的狂妄還是瘋子的言論,許家人腹誹,悶聲不響的龐小龍卻一個勁兒點頭。塗鴉的小傢伙用鉛筆畫了隻老虎湊近郭凌飛,嫩聲嫩氣的問:「姑父你說老虎厲害還是獅子厲害?」 郭凌飛不禁笑了,小傢伙改口的速度真快,一會兒的功夫哥哥就變姑父了,笑著說:「一個是傲立森林的孤單王者,一個是稱霸草原沙漠的族群領袖,姑父沒見過他們廝殺,還真不知道它們誰厲害一些,不過姑父希望獅子厲害一些。」 「為什麼希望獅子更厲害呢?」小傢伙一臉好奇,郭凌飛當然是愛屋及烏,疼愛丫丫,也喜歡丫丫那頭剽悍的寵物,「我妹妹的寵物就是一頭獅子,很漂亮的一頭雪獅。」 許超夫婦聽了郭凌飛的話差點把嘴裡的茶水噴出來,面面相覷,龐小龍倒沒大驚小怪,他這個標準的富二代閒暇之餘定做了個特大水族箱,養著幾條七八十公分長的小型鯊魚,把獅子當寵物在他看來不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兒。 「專家們研究過並且仔細分析了獅子和老虎的各種體能數據,得出的結論是獅子厲害。」龐小龍小心翼翼插了句話。 「專家?」郭凌飛嘴角笑意更甚,頗為不屑,真正的大師在埋頭苦幹用成果做結論,譬如那位搞雜交水稻的老爺子解決了全世界人的吃飯問題,卻從不妄自胡言,而無所事事的專家們總是用口水去譁眾取寵,十足的小丑嘴臉。 龐小龍忙低頭不再言語,額頭上滲出細小汗珠,客廳裡的人默默喝盡一壺茶,小傢伙拉著郭凌飛上樓,去看他的玩具,許靜收拾茶几上的茶具,壓抑了許久的龐小龍終於長出一口氣。 「小龐你認識靜靜的男朋友?」許超等妹妹進了廚房小聲問了一句,龐小龍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為難道:「見過幾次我不敢多說什麼那人不是我能評價的,反正恭喜你們靜姐找了個好男朋友。」 許超看了眼父親,繼續問:「能跟於少比嗎?」 於少,省委於書記的兒子,浙江省公子哥裡的典範,有些本事和手段,並且追了許靜三年多,這些龐小龍清楚,浙江紈褲圈子裡一旦有點小道消息很快傳的沸沸揚揚,他盯著樓梯口,神秘兮兮的說:「靜姐的男友是北京的公子哥兒這是我舅舅說的,至於是哪個層面的大少,我舅舅不清楚。」 「北京的公子哥,你舅舅還說過什麼了?」許超瞧著龐小龍吞吞吐吐的樣子,有些焦急。龐小龍見許靜從廚房走出,忙低頭閉上了嘴,這小子不傻,明白言多必失這個道理。 北京的公子哥,讓人浮想聯翩啊! 快到中午,一個電話使許家父子陷入兩難境地,那位於公子打來電話邀請許家人去維景國際大酒店,醉翁之意不在酒,於公子在意的是許靜,許向明仔細思量後把中午這頓飯推到了晚上。 避免針鋒相對,夾縫中求生存,是混跡官場的手段,許向明沒弄清郭凌飛的底細,哪敢讓兩個青年在酒桌上針鋒相對,一旦有點意外,許家裡外討不了好,一個是省委書記的公子,一個是莫測高深的北京公子哥,都不能得罪。 中午,許靜和她媽親自下廚,炒了幾個小菜,弄了幾個涼菜,香氣四溢的家常菜擺滿了餐桌,挺豐富。郭凌飛在許家吃了午飯後隨著許靜逛街,本想給他來個下馬威的許家父子最終送他走出將軍樓。 偏執的父親和見縫插針的哥哥突然轉變出乎許靜的意料,她一雙勾人犯罪的嫵媚眸子凝視著開車的男人,多少有些納悶兒,難不成這男人身上的王霸之氣濃烈到了讓人望而生畏的境界? 杭州的高檔購物中心不多,比不了上海,連卡佛勉勉強強能激起許靜的掃貨慾望,對杭州不太熟悉的郭凌飛隨著許靜走入連卡佛,七千多平米的連卡佛論面積與大無緣,奢華程度倒是杭州商廈中的佼佼者。 逛的人多,真正掏腰包的少,大多數人是來瞻仰國際奢侈品牌那震撼人心的標價,許靜相中了一個最新款的Q挎包,標價十二萬,圍過來的幾個白領麗人對著包包一個勁兒咋舌,甚至忽略了身邊的女人是鼎鼎大名的許靜。 「真貴」 郭凌飛玩珠了一句,幾天前他陪董芳去上海梅龍鎮掃貨,這個包包標價十萬出頭,來了杭州成了十二萬,多少有店大欺客的嫌疑。 「LV的包包屬於奢侈品當然貴」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後邊傳來。許靜心頭猛的顫了一下,擔心什麼,發生什麼,這大概就是人生的無奈。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張揚跋扈為誰雄(上) 什麼才算是奢侈品,處於不同層面的人有不同的定義,月入兩千的底層工薪階層常常把十幾萬的轎車好住宅區裡百十來萬的房子當成奢侈品,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一件衣服十幾萬,一個包包十幾萬,一瓶酒十幾萬,是不可思議的事兒。 越來越氾濫的富二代們大多承襲了父輩的暴發戶習性,不求最好,最求最貴,正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而真正大宅門出生的郭凌飛對奢侈品的概念比較模糊,沒覺得家裡那三匹價值好幾億美金的汗血寶馬有多金貴,他嫌畜生跑得慢時照樣狠狠抽鞭子,不留情。 譬如丫丫那頭比大熊貓還珍貴的雪獅,被小丫頭欺負了十來年,隔三差五挨鞭子,完全是在皮鞭的淫威下長大。郭凌飛還真沒覺得眼前這十二萬的LV挎包是什麼金貴的玩意兒。 許靜司聽那明顯帶有挑釁意味的言語,蹙起柳眉,把包包放在貨架上,沒回頭,雙手緊挽住了郭凌飛的胳膊,要離開LV專拒,後邊走過來的男人已站在了她身側,凝視著她。 郭凌飛皺了皺鼻子,打量著把他完全當空氣的男人,二十八九歲,挺帥氣,一米八的身板,身材勻稱,阿瑪尼襯衫隱現肌肉輪廓,看來是經常鍛煉,褲子筆挺,皮鞋錚亮,雙手把玩著阿瑪尼的太陽鏡,這一身行頭少說得十幾萬。 有公子哥的倨傲,有成功男人的魅力,有成熟男人的魅力,這種男人對女人的殺傷力驚人,有天天當新郎的資本,投懷送抱的女人不會少,郭凌飛嘴角挑起,似笑非笑,一點不介意這個男人直勾勾盯著許靜。 「靜靜,告訴我,他是誰?」男人繃著臉,認真注視許靜,只是用手中的阿瑪尼太陽鏡點了一下郭凌飛,對於有血性的爺們來說這個舉動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即將君臨整個華夏大地的郭凌飛卻視若無睹,男人該挺虎軀擋在女人面前揮拳時要有不抱泥帶水的氣勢,該保持風度時要有海納百川的氣量,這才是純爺們。 「我男人。」許靜裁著帽子,帽簷壓的很低,為了讓面前男人完全看清她美艷面頰,冒著被粉絲圍堵的風險,摘下帽子和墨鏡,仰著臉兒與男人對視,流露出讓人心痛的決絕。 男人眼皮子跳動,似乎許美人的神情讓他受不了,終於瞟了一眼郭凌飛,一身廉價的行頭,玩世不恭的神態,輕描淡寫的一瞥並未看出迷惑許靜傾心的郭凌飛有什麼驚艷之處,繼續凝視許靜,問道:「他值嗎?」 「我的眼裡只有他。」許靜不多言,利索地戴上帽子墨鏡,緊緊靠在郭凌飛身邊,倒著臉小心翼翼窺視心愛男人有沒有不快,當看清旁邊男人那張她覺得帥呆了的笑臉時,心裡那點不安消失了。 「我叫於斌,認識一下吧。」於斌優雅伸手,一派紳士風度,郭凌飛淡然一笑,兩個男人就在這LV專櫃前握了一下手,專櫃裡漂亮導購員和幾個時尚女孩的視線在兩個男人身上徘徊一因,最後落在了於斌身上。 平心而論郭凌飛拋卻一身廉價行頭絕對是女人心目中的完美男人,無可挑別,就是衣服的差別,受了別人冷落,這社會向錢看的現象太稀鬆平常了,那些腦滿腸肥的老闆身邊總有環肥燕瘦的美女陪伴,工地上搬磚的帥哥猛男為找個老婆發愁。 郭凌飛與於斌握了手,不再多言,撥著許靜纖細腰肢離去,於斌追了許靜三年,連個單獨相處的機會,看著陌生的傢伙肆無忌憚撫弄著許靜盈盈一握的腰肢,心痛如刀絞,不甘心道:「靜靜一定會是我的,我想要的任何人搶不走。」 聽到於斌的話,郭凌飛止步,嘴角揚起一個張狂弧度,緩慢扭過身,逼視著於斌,道:「在Z國這片土地上你沒有資格搶我的女人。」 郭凌飛瞬間的鋒芒畢露震住了幾個女孩,同樣震住了於斌,捨我其誰的氣勢帶給人無形的壓迫感,直到他與許靜走出七八米,於斌那驚濤駭浪的心緒才逐漸平靜,喃喃道:「好狂妄的傢伙。」 於斌來連卡佛是為許靜賣禮物,晚上吃飯時正好送給許靜,想來她當著父母面哥哥的面不會駁別人面子,可於斌萬萬沒想到會在連卡佛購物時偶遇許靜,碰上最不順心的事兒。 等兩人徹底消失在視線內,於斌轉身指著許靜相中那款LV包包說:「那個我要了。」 女人一旦墜入愛河,常以小女人之心度大男人之腹,兩人出了連卡佛,慢步走進停車場,許靜一直小心翼翼挽著自己男人,胡思亂想了一大堆。郭凌飛瞧著許靜這小鳥依人惹人憐惜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揉捏她柔柔軟軟的耳垂,溫柔道:「傻妞兒,不要胡思亂想,你男人可不小心眼。」 「我知道呢」許靜嫣然一笑,當著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主動貼近郭凌飛,送上了一個香艷的吻,興奮地拉起帶給她安全感的男人手掌,小跑向T跑車,「凌飛我帶你游西湖。」 杭州的夏季炎熱,驕陽卻擋不住遊人的腳步,鬱鬱蔥蔥的西子湖畔,遊人絡繹不絕,興致盎然,哪怕是晃著折肩撐著傘也要把西湖看個夠。土生土長的杭城人對西湖的瞭解外人比不了,許靜對西湖的感情如同對郭凌飛的愛,刻骨銘心。 西湖有舊十景,新十景,地帶著郭凌飛依次遊覽,娓娓講述關於西子湖的傳奇故事,當她拉著郭凌飛順著石梯來到淨慈寺前面對重新修葺的雷峰塔講述那段淒美神話時流露無限傷感,熱淚盈眶。 雷峰塔下,郭凌飛一陣心疼,為自己女人抹去淚珠,張揚跋扈說出驚世駭俗的言語:「若這世再有個法海老禿驢我殺盡他子子孫孫。」 張揚跋扈又為誰雄,潸然淚下的美人心知肚明。 一下午的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日頭偏西,兩人才走進西湖畔的一家老字號茶館落腳休息,臨窗眺望西湖,聽著小曲,品著香茗,又是一番愜意享受。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張揚跋扈為誰雄(中) 杭州維景大酒店距離西湖畔一兩公里,樓不高,白色略顯樸實的大樓與華麗無緣,從外表看不出絲毫的奢侈氣息,時常在小館子裡品味家常小炒的老百姓卻把這裡視作彰顯身份的地方。 兵法上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三方面的巧妙運用,做生意同樣是,作為浙江的省會,杭城最金貴的地理位置不是市中心的商業區,而是西子湖畔,商人們擠破了腦袋想在西子湖畔佔據點地盤。郭凌飛和許靜下車,大概是由於飛騰也做酒店行業的緣故,郭凌飛多打量了幾眼維景,當然不如維利斯輝煌的氣勢,耀眼的奢華,但有獨到之處,五星級的酒店有各自的風格。 一邊的許靜可沒郭凌飛那麼輕鬆自在,根本無心消受晚上這頓飯,一路上思考著該如何了結與於斌的事兒,又不能傷了許於兩家的關係,畢竟於斌的父親在她眼裡不是大奸大惡之徒,政績斐然,是最受老百姓尊重的一任省委書記。 「靜靜什麼都不要想了,你男人不是那種只懂囂張跋扈的愣頭青,會拿捏準分寸火候的。」郭凌飛捏了捏許靜香肩,擁著風姿綽約的許美人走入酒店,惹得不少老爺們又是吞口水,又是瞪眼睛。 懷著一顆不安的心,許靜帶著郭凌飛穿過擺滿精緻餐桌的大廳,來到一個包廂門前,她整了整衣服,平復了心緒,才推門走進。燈光柔和的包房典雅不失華麗,透過玻璃窗可眺望西子湖,位置相當不錯,很有情調。 郭凌飛隨著忐忑不安的許靜走入,正圍著圓桌喝茶聊天的幾人一齊扭頭看過來,許向明愣在椅子上,給女兒打電話時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帶郭凌飛來,想不到女兒還是把人帶來了。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許靜這還沒嫁呢胳膊射就一心向外拐,搞得許向明極是尷尬,又不能說什麼,一肚子的苦水,挨著他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相貌沒出彩之處,很平凡,衣著撲實,有為官者的氣勢,卻無高高在上的倨傲和刻意擺出來的官架子。 許於兩家人全在場,連大帶小八個人,大人們陷入沉默,許靜的侄兒當然不會察言觀色,三歲半的小傢伙站在一張椅子上,兩隻小手扶著桌面,綻露孩子才有的純真笑臉,「姑父快點要挨著我坐。」 「兒子,可不能亂喊啊。」許靜嫂子趕忙把兒子抱進懷裡,心虛地看向於家三口人,許超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小傢伙眨巴著眼睛,不敢再說話,此時於斌已站起,手中多了一個禮品盒,不看郭凌飛,對許靜道:「靜靜這是送你的,這段時間忙,沒時間離開杭州,等你過生日時我會送更具紀念意義的東西。」 許靜沒接,退了小半步,倚著郭凌飛,對著於家人禮貌地點點頭,不冷不熱,怎麼說於斌的父親於海是她比較尊重的長輩之一,一個晚輩不能太過分,太失禮,於斌挪開椅子,跨出一步,等著許靜接禮物,這架勢是跟郭凌飛耗上了。 於斌二十四歲從美國留學回來,是Z國金融國全平安保險的高管,年薪二千萬,比起平安保險那些大頭頭們五六千萬的年薪有不小差距,但二千萬的年薪在尋常人心目裡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現年二十九歲的於斌身價已過億,在香港註冊有一家貿易公司,女人眼中的他從來都是成功男人中的典範,年少多金,博學多才,用花癡女人的話來說這男人完美到無可挑剔。 遺憾的是,於斌的「對手」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郭凌飛扮豬吃老虎也好,玩世不恭的裝逼也罷,隱匿在一張溫和笑臉後的鋒芒是能嚇死人的,這就是實力,不入流的貨色充其量無力的呻吟幾下,噴噴口水發洩一下心中的不滿,放眼華夏大地除了一個皇甫朝歌又有誰站出來與即將君臨整個Z國的男人拚一拚。 對那些背地裡靠嘴皮子發狠的跳樑小丑郭凌飛向來無視,完全過濾,面前的於斌倒勾起了他丁點興趣,是個有個性的男人,比那些沒啥真本事一心窩在陰暗角落裡噴口水的貨色強了太多。 是個男人就用實力站出來說話! 這才能贏得尊敬,偷偷摸摸的陰謀詭計面對強悍實力只有貽笑大方的份兒,郭凌飛嘴角挑了桃,很隨意地拉開一把椅子,坐下,許靜緊挨著他坐下,把雙手獻禮物的於斌晾在一邊。 「我知道,我是這裡最不受歡迎的人,但是我和靜靜的事兒遲早要說明白,遮遮掩掩最終誤人誤己,來了杭州三天吧於書記的口碑不錯,人們都說是個好官,也是個好人,現在真正為百姓某福利的官不多,單是這一點就值得我尊重。」郭凌飛開門見山道,話說的中肯。 「小靜給於伯伯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吧。」於海笑道,端詳著這個陌生的不速之客。 「於伯伯,他是我男男人。」許靜沉吟了一下還是堅決地把男朋友改成了男人,兩者之間有著太大的差距,女人的決心到了這一步已然是外力無可撼動,於斌神色黯然,緩緩坐下。 「哦」於海看了郭凌飛一眼,平靜點頭,既然是一個精明的為官者當然看得出許靜的心思,同時從許家人尷尬神色瞧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他扭頭笑著對老臉通紅的許向明說:「看來我家小子時運不濟,親家結不成飯還是要吃的。」 「許靜,我不會放棄你,我是你唯一值得依靠的男人,不想你的後半生托付給一個未必能給你幸福生活的男人。」於斌深情凝視許靜,一個認為十二萬W包包太貴的男人有什麼能力讓女人過衣食無憂的日子。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張揚跋扈為誰雄(下) 北京城那群無所事事把踩人當職業的公子哥常罵人裝逼,而不知道裝逼是們學問,有些上不了檯面的廢柴見了牛逼人總會來一句「不裝逼會死啊」,這與用雙手擺弄襠部那玩意到高潮有什麼區別? 自慰,情有可原,對著某AV女星的照片自慰後再大義凜然的說人家是骯髒的婊子,比婊子下賤多了,其實現在的於斌鑽了牛角尖的認為郭凌飛是個一無是處的小白臉,多少有點自慰的嫌疑。 一個高幹子弟,接受過最先進的高等教育,獨自打拼了四五年,有不小的事業,不可能是兩眼一摸黑看不透人情世故的瞎了,他的一番話說出去,許家人啞然,於海瞭解兒子的脾氣,不見棺材不落淚。 一帆風順長大,缺少歷練,有拼勁兒,但少了韌勁兒,性了太過剛強易天折,生活中天賦不俗才華驚艷的人才不稀少,真正出人頭地的不多,大多天折,緣由不過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受不了殘酷現實中的磕磕碰碰。 「有些事兒是爭不來的,你小了不要鑽了牛角尖。」於海掃了眼兒子,招呼服務員上菜,回過頭問郭凌飛:「有本事把小靜這丫頭迷住的年輕人肯定非同尋常了,先介紹一下自己。」 「不用介紹了,不是我這個晚輩有意賣關子,許靜為我牽腸掛肚一年多,我不想我們之間的感情參雜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想因為我的出現擾亂她平靜的生活,我見識了太多的利益糾結,厭惡了,只要一份純真的感情。」 許家人不做聲,多半是忌憚於「北京公了哥兒」這個貌似嚇人又讓摸不著深淺的名頭,於海頗有感觸地點頭,光亮犀利的眼眸中現出一絲疲憊,走上仕途以來,處處是利益牽扯,早煩了厭了膩了,又不得不面對。 郭凌飛抿了口茶水,收斂溫和笑意,環視眾人繼續道:「至於我有沒有能力保護我的女人給她幸福,這個毋庸置疑,我能給許靜的其他男人給不了,於斌你同樣給不了。」 「空口無憑!」於斌幾乎是咬著牙說話,弱水三千隻取一瓢,有資本風流而一直收斂克制的於斌一門心思癡情於許靜,而這個心高氣傲的男人目睹追求三年的女人與別的男人親密無間,哪能受得了。 剛極易折,郭凌飛淺笑,耐人尋味,懶得去針鋒相對,這些年踩倒那麼多人,小到街頭混混,大到傅白冰之流,大半個Z國踏在了腳下,撐起手來遮擋一片偌大天地,再與省委書記的公子斤斤計較毫無必要。 他起身在許靜額頭溫柔一吻,笑對眾人道:「我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該說的話都說了,也該離開了,不能影響了你們兩家人的飯局。」 許靜沒料到自己男人要離開,下意識起身卻被郭凌飛按住,示意她乖乖坐著,他繞過一把椅了走近三歲半的小傢伙,輕輕捏著粉嫩嫩的臉蛋兒,小傢伙咧嘴笑了,瞥了他姑姑一眼,「姑父,別走了,陪姑姑吃飯,不然姑姑會寂寞的。」 可愛的小傢伙逗樂了郭凌飛,使他想到了丫丫小時候的可愛模樣,凝視著小傢伙純真笑臉,正色道:「好孩子,多吃點,身子長的快,等你長大了,姑父要你和丫丫一樣張揚跋扈。」 張揚跋扈!於家人詫異,許家父子如吃了定心丸,郭凌飛轉身離開,解決了女人的憂慮,是時候面對華夏大地上僅剩的一個對手,皇甫朝歌,關係兩人生死一戰,結局又如何。 「凌飛」 推開門的瞬間,溫柔呼喚響自背後,郭凌飛停步,心中一歎,豪情柔情交織在一起,最後那個倒下的人是自己,她們怎麼辦?等自己一輩子?他慢慢回頭,包房裡的人從一雙深邃眸子中察覺出了痛徹心扉的傷感。 「靜靜我晚上要離開杭州,三天後沒我的音信就慢慢把我忘掉,不要為了我作踐自己,那樣我在地獄裡也會難過的。」郭凌飛望著那張驚愕莫名的絕美面龐,輕輕一笑,流露帶著傷感的溫柔。 許於兩家人莫名其妙,不明白莫測高深的青年為什麼會說那麼一句傷感話,許靜怔怔望著郭凌飛離開,腦海裡只有一張溫柔笑臉,回味男人一笑間的傷感,心裡酸酸的,有了落淚的衝動。 郭凌飛出了維景國際酒店,抹去眼角的濕跡,隨後掏出手機,先給董芳發了各短信,然後撥了方茜的號碼,當手機裡傳出總是能扣動他心弦的溫柔話音時,他笑的燦爛,與三年前第一次對著初戀女人的那一笑一般無二。 「茜茜,記住,老公永遠愛你,答應老公一件事兒假如有一天老公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知道嗎。」郭凌飛笑著說話,電話那邊的方茜似乎意識到什麼,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恩了一聲。 「不要胡思亂想,就是想讓你知道老公有多愛你,過一段時間老公就回北京了,寶貝保重。」郭凌飛說完這句話掛斷電話,不是他不想再聽一聽初戀女人的聲音,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三年前,在那生死一瞬間仍舊飛揚跋扈不曾低下高傲頭顱的男人落淚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這兩行淚全為一個女人而流。許靜呆坐了一陣子,自己男人臨走說了那麼一句話,怎麼能安下心,吃那些美味佳餚。 許靜追出來,那個憂鬱身影帶出了刺痛她心扉的傷感,只是來不及呼喚,牽腸撾肚的男人已鑽近了一輛黑色悍馬越野車中,於斌不放心許靜,快步隨在後邊,他隔著酒店的玻璃門望向那輛悍馬。 副駕駛位上抽煙的張狂青年正是齊家大少,於斌震駭,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喃喃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生死之戰(上) 夜色迷茫,悍馬車行駛在杭城街道上,郭凌飛欣賞著車窗外的燈火輝煌,手機再次響起,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董芳打來的電話,不動聲色按了掛斷鍵,二十分鐘內這是第五個未接電話。 「凌飛,去哪裡吃晚飯?」開車的寧天楠低聲問了一句,在雅景酒店門前目睹印象中向來飛揚跋扈的男人潸然淚下,竟產生無以名狀的傷感,感概這傢伙為女人落淚落得如此震撼人心。 「許靜那妞兒說金玲瓏的飯菜比較精玫一點,去那吃吧,萬一倒下的人是我以後就沒品嚐的機會了。」郭凌飛玩味道,擺弄手機發了幾條短信,隨後關掉手機,對自己的女人終究狠不心腸,怕她們太擔心。 「凌飛,皇甫朝歌有多厲害?」司徒少一問出憋了很久的問題,沒見識過皇甫朝歌的身手,無法想像那廝的強悍,武技功底令人髮指的凌飛如此模樣,想來南方太子絕非會幾招花拳繡腿的渣滓。 郭凌飛閉上雙眼,回想與皇甫朝歌在長江上的一戰,那一戰平凡人看來驚心動魄,每一招每一試兇猛無匹,但他心裡有數不過是互相間的試探,兩人都留有餘地,淡淡道:「與我旗鼓相當。」 司徒少一剛摸出煙盒的右手不自覺抖動一下,旗鼓相當意味著最終結果的不確定性,生、死、半死不活皆有可能。年年來杭州的寧天楠熟悉地形,黑色防彈悍馬車拐上慶春路很快到了深受小資們追捧的金玲瓏餐廳前。 金玲瓏的裝修風格是食客們津津樂道的,精緻唯美,小資情調濃厚,談不上大雅,又與庸俗無緣,四人走進餐廳,見沙發位那塊區域空著一張餐桌,逕直走過去,一對兒情侶搶著要坐過去,司徒少一是不讓人的主,一番風騷走位硬是把這對兒情侶擠在了後邊。 二十多歲的青年不甘心地盯著四人,貌似很不滿司徒少一剛才故意擋了他的路,女孩怕生出事端硬拉著男孩離開,男孩頻頻回頭,眼神囂張。四人相視而笑,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以後指不定要碰多少釘子。 「我在北京四中讀高中時天天踩這樣的毛頭小子,現在沒那閒情逸致了,要是省部級那個層面的高幹子弟說不准招呼招呼他。」司徒少一靠著舒適沙發,不顧無煙區的招牌拔出根中南海,點單的服務員見這傢伙氣焰跋扈不敢多言。 郭凌飛撇嘴一笑,接過菜譜,開始點菜,要了六個金玲瓏的特色菜,又要了兩瓶劍南春,服務員端上菜,確實挺精緻,只是盤子裡的東西少的可憐,郭凌飛只好再點了茄子蝸牛、酒香鰣魚。 斟滿酒,舉起杯,司徒少一、齊白峰、寧天楠先後敬郭凌飛,無形的凝重氣息瀰漫在四人之間,四人豪爽湛進幾杯酒,司徒少一輕輕哼起了《征服天堂》,悲壯而又豪邁的經典曲調感人肺腑,齊白峰和寧天楠隨著附和。 「我一定活著一定要活著。」郭凌飛昂頭飲下料辣的劍南春,酒水化作暖流,一腔豪情升騰,踏著節拍仰頭狂歌,狹路相逢勇者勝,勝者稱雄,敗者寇。四個老爺們高歌引來周圍人詫異眼神,僅是詫異,不存在鄙夷,有良知情感的人不會把真正感人肺腑的歌聲當噪音。 …………………… 早過了那個刀光劍影的鐵血年代,男人之間的對決再也找不到氣吞山河的血性威勢,爺們,好漢,彷彿隨著歷史的車輪湮滅的無影無蹤,背地裡捅刀子,玩弄陰謀詭計幹掉對手成了一種流行時尚。 漫步街頭,仔細留心,便會察覺稍稍成熟點的男人多半刻意玩深沉,搞得自己城府好似深如海,世人皆看不穿,貌似惹了他比惹了某位中央大佳的兒孫結果還淒慘,這其中能玩弄權術詭計於掌心的男人又有幾個?能在關鍵時刻以命搏命的又有幾個? 該挺虎軀時唯唯諾諾,該玩手段時黔驢技窮,這類一無是處的廢柴終究上不了檯面,更別談隻手遮天呼風喚雨,古往今來小人興許可得一時之勢,但永遠成就不了王侯霸業。 西湖南岸,南屏山下一棟仿古宅子前,郭凌飛手捏一僂白綾,輕輕擦拭泛起森冷青光的龍鱗,凝著冰冷鐸刃的眸子靜如止水,十五歲那年從父親手中接過龍鱗,歷經艱辛的五年。 殺了那麼多人,玩了那麼多手段,布下那麼多棋子,Z國這局棋已是天羅地網,落子收官最後一步由他親自來走,邁出這一步不需再玩弄那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兩個血性男人間的生死之戰,只有刀光劍影,只有生死成敗。 沾染過無數人鮮血的龍鱗纖塵不染,鐸芒刺眼,郭凌飛扔出白綾,身子原地疾轉,龍鱗隨即劃出道道光弧,交織出密不透風的光幕,三尺白綾化為漫天飛絮,輕風吹過,紛紛揚揚飄落湖面。 龍鱗七式最後一式,郭凌飛望著湖面,滿意點頭,這兩天來斷絕與外界的練習,一直呆在身後的宅子裡練習龍鱗七式,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能一氣呵成,完美駕馭龍鱗揮灑出精妙無比的七記絕招。 已是凌晨四點半,東方地平線沒現出一絲亮色,黑沉沉的天空沒有星光月光,風中失雜著土腥味兒,是下雨的前兆,郭凌飛右手緊握龍鱗匕首,左手摸索著脖子上的玉符。 他低下頭,吻住方茜求的平安玉符,如同吻在心愛女人的額頭上,眼眸中柔情四溢,等再抬頭時,捨我其誰的霸道氣息瞬間掩蓋了所有柔情,多情種子立時成了鐵骨錚錚的冷漠男人,邁步向蘇堤走去。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生死之戰(中) 臨晨,沒有星光月光也不見東方現出曙光的天空彷彿是一層厚重的黑幕,遮住了所有光芒,浙大附近一個普通住宅小區的十二號樓有燈光溢出,單元門打開,昔日威風八面的皇甫朝歌走出來。 失去了大半個南方,一手建立的飛龍會搖搖欲墜,可從這個男人的臉上根本找不到頹喪氣餒,能屈能伸的男人未必是大丈大,漠視江山得失的男人當得起大丈夫,皇甫朝歌隻手遮天時飛揚跋扈,沒有了南方這半壁江山依舊飛揚跋扈。 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在韓信的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中帶著百餘鐵騎衝殺於百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烏江邊,獨自一人面對鋪天蓋地的騎兵以手中寶劍步戰騎兵,搏殺幾百人,若不自刎誰能奈何? 此時的皇甫朝歌與史書中楚霸王何其相似。住宅樓前停著三輛黑色奔馳轎車,十幾個彪悍的西裝猛男見太子出現,齊刷刷彎腰,這些人眼中的皇甫朝歌永遠是只能仰望的神,哪怕皇甫朝歌最後戰死於蘇堤上,影響不了他那鐵骨錚錚從不低頭的形象。 「太子劍。」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漢子跨前一步,深深彎腰,雙手托著長方形木盒,高高舉過頭頂,黑木盒子有些年月,上面雕刻著精美花紋,不像是仿製的贗品古董。 皇甫朝歌雙手揭開盒蓋,一柄重劍臥於錦緞之中,古撲斑讕的寬厚劍身上刻著龍形紋路,劍身泛著濛濛青光,「巨闕」名劍之一,歐冶子所鑄的傳世神器,相傳,巨闕與龍鱗是同一塊神鐵造就而成。 「師父我不會辱沒巨闕威名。」皇甫朝歌呢喃,眼神堅毅冷厲,緩緩蓋上木盒蓋子,把木盒抱在了懷裡,旁邊的漢子躬身拉開防彈奔馳轎車的車門,小聲問:「太子,用不用多帶些人手。」 「不用,我與郭凌飛這一戰僅僅是我們兩人的事兒,你們收好蘇堤入口,沒決出勝負你們不要走上蘇堤,違者殺!」皇甫朝歌環視十幾名貼身親信,漢子們把腰彎的更低。 「朝歌」女人柔弱呼喚,嗓音略微有些沙啞顫抖,皇甫朝歌緩慢轉過身,深情望著綺著單元防盜門的女孩,一臉冷峻殺氣蕩然無存,溫柔的笑了笑道:「青青外邊涼,快回去吧,我最遲中千回來,陪你吃飯。」 皇甫朝歌說完鑽進車裡,三輛奔馳轎車駛離。王青青無力的靠著單元防盜門,捂著臉兒傷心哭泣,在浙大讀書三年,跟了皇甫朝歌三年,不曾問過他的家世可不等於不瞭解這個男人。 蘇堤,得名於才華橫溢的東坡居士,正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蘇大學士當年任杭州父母官時,清除西湖淤泥,壘起了一道長堤,哪曾想會成為後人心目中的絕佳景致,為西湖添了一抹靚麗。 千年以來,蘇堤春曉一直是西湖十景之首,長堤窩波,當得起西湖第一景,三公里長的蘇堤橫貫西子湖南北兩岸。東方地平線隱現亮色,陰霾雲層下的蘇堤空無一人,死寂沉沉。 幾百米外的湖面上,蕩漾著一艘古樸木船,長二十多米的遊船有兩層閣樓,第二層閣樓正面是兩扇木窗,敞開著,窗前擺放著一張紅木八仙桌,桌後是一個盤膝而坐的女孩。 與生俱來的金色卷髮隨意披散在肩上,白皙面龐精巧五官怎是一個美字形容,雙眉自然彎起,一看便知不經人工修飾,後天無法雕琢出上帝造物的自然美,長長彎彎睫毛下的一雙藍色美眸流露不可揣摩的深沉意味。 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老人靜立於女孩背後,即使是對著女孩的背仍然微微彎腰,謙恭無比,一雙死寂如深淵的眸子無「你說今天誰贏?」女孩撫弄著青瓷茶杯淡淡問了一聲,語調清冷,黑衣老人沉吟道:「這個如果小姐願意最後的贏家肯定是小姐。」 老人沉吟一下繼續說:「狙神按照小姐的吩咐隱匿在夕照山,距離他們兩人決戰之處差不多是一點五公里,這個距離上狙神從未失手,但今天有變數,小姐也知道,天亮時有風雨」 「你的意思是說我故意給他留一線生機了?」女孩手中與桌面輕碰,發出一聲脆響,舒展手掌,青瓷茶杯裂成碎片,女孩捏碎茶杯的手完好無損。老人忙彎腰,恭敬道:「小姐永遠是對的。」 女孩拿起桌上的方巾優雅擦抹著手上水漬,眺望蘇堤的一雙美眸溢出異樣神采。 冷清的蘇堤上,山雨欲來前的風吹拂著柳條,沙沙作響,郭凌飛孤身一人過了鐵瀾橋,比皇甫朝歌早到了約戰的地點,望了一眼漸漸發亮的東方,自嘲一笑,這麼多年來一直遇事沉穩,此時竟生出壓抑不住的衝動。 他摸出煙盒拔出一根煙,含在嘴上點燃,對著翻起波紋的湖面,吞吐了幾口煙霧,壓下了心頭那一絲焦躁,高手與高手之間的對決,勝負就在一念之間,不能有雜念,否則便是生與死的區別。 抽完一支煙,北面傳來輕微腳步聲,郭凌飛嘴角挑了挑,扭身看去,同樣是一個孤寂身影,由朦朧變得清晰,正是皇甫朝歌,手中的巨闕斜指著路面,一步一步接近郭凌飛。 「看來我遲到了。」皇甫朝歌距郭凌飛十米停住,巨闕劍鋒芒懾人,冷意森森。 「不是遲到了,是我來早了。」郭凌飛淡然一笑,亮出了龍鱗匕首。皇甫朝歌瞇眼,點頭,道:「龍鱗傳世凶器」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生死之戰(下) 蘇堤上,兩個相距十步對視的男人,兩人手中都是歐冶子打造的兵器,皇甫朝歌的名劍巨闕刃長三尺有三,柄長七寸,刃寬約五寸,劍身寬而厚,劍氣濛濛,微微一動,溜光四溢,清冷寒芒好似破劍而出。 歐冶子所鑄五劍之中巨闕最為鋒利,不折不扣的大劍,揮則劍氣縱橫無可匹敵,故有「天下之尊」的美譽。十歲上少林,師從一代高人釋武健的郭凌飛對名劍不陌生,識得這柄堪稱神器的兵刃。 寶劍佩英雅! 古時的寶劍配英雅比今時的豪車配帥哥「爺們」多了,開著名車的帥哥單單一個杭咐就氾濫成災,大多數名車是流水線生產出來,曠古名劍就那麼幾柄,名車與名劍沒可比性,帥哥與英雅更是相去太遠。 神兵利器常與威風八面的豪雄演繹氣吞山河的豪邁或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太阿、龍泉、魚腸等名劍本身都有一段近乎神話的傳說,神兵與神話糾結不清流傳後世,不可否認無論哪個時代持有神兵利器的人莫不是一方梟雄。 「巨闕王者之列,今天有幸與巨闕一搏,我死也瞑目了。」郭凌飛坦然笑道,不張揚,不跋扈,嘴角泛起的笑意倒有幾分自信,手持王者之刮的是豪雄,與豪雄死戰的何嘗不是豪雄。 「你的龍鱗何嘗不是神兵利器,比巨闕凶名昭著多了,不過我以大搏小,有些佔便宜。」皇甫朝歌盯著那比起巨闕「瘦小」了太多的龍鱗,不敢生出小覷之心,他聽師父說過,龍鱗是歷代皇室凌遲武將王侯的凶器,千百年來沾染了太多人的鮮血。 「不存在誰占誰的便宜,換個大家仇我未必用的順手。今天你確定咱們兩人只有一人走下蘇堤?」郭凌飛正色問,這是最後一次試探皇甫朝歌的決心,因為心底仍有一絲惺惺相惜。 「確定我不會留情,手握著巨閼來我就拋卻了一切,乾乾淨淨,只剩你面前的一人一劍。」皇甫朝歌傲然道,兩天前他把名下巨額財富以遺囑的方式留個青青,等於隔斷了心中最後的牽掛,登上蘇堤那一刻,他已把親情、愛情、權勢、財富統統扔掉。 一個曾為權勢不擇手段攀爬的男人放得下一切世俗利益紅塵情愛,已再沒有任何情愫能牽扯羈絆心中那份信念,信念中與必死的決心,有必勝的自信,藐視整個南方黑道皇甫朝歌是,踩下大半個Z國的郭凌飛亦是。 「好我也都安排好了,今生我們為敵,希望來世能做知己。」郭凌飛揚著下巴,風吹起蓬鬆黑髮,漸漸湧起戰意的黑眸凝視著對手,心中僅有的那點惺惺相惜湮滅,龍鱗高舉而起。 天空中厚厚陰霾雲層翻動,聲勢嚇人,一陣腥風吹過蘇堤,柳條紛飛,被風吹下的柳葉飛旋於空中,昔日平靜的西子湖翻騰著浪花,豆大的雨滴落下,風雨肆虐,柳綠遮掩的蘇堤哪裡還有嫵媚韻味。 兩個頂天立地的霸道男人默默對視,任狂風吹起衣衫,任雨水打濕臉頰,紋絲不動,瀰漫在兩人間的陰鬱氣息逐漸濃重,皇甫朝歌手中巨闕依然斜指著地面,郭凌飛對著這個值得尊重的對手提高了嗓音說:「來吧!」 皇甫朝歌再不多說,舞動斜指地面的巨闕,灰濛濛的天空中土,起一道清冷劍芒,這道劍芒直逼郭凌飛,這一刻,兩人都動了,速度快的驚人,超乎肉眼視物的極限,十步的距離,剎那即過。 瓢潑雨水中,皇甫朝歌狂奔同時手腕連轉,名劍巨闕肆意切害著雨幕,大巧不工的一招滴水不漏,快愈奔雷閃電的兩道絢麗鋒芒撞擊,郭凌飛施展出了龍鱗七式第一式,飛龍破刃。 同樣質地的兩件兵刃誰也破不了誰,他不指望用龍鱗稀里嘩啦破掉巨闕,而是借助了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兒,巧妙點在了蘊含萬鈞力道的巨闕劍身上,清脆的金鐵交鳴穿透風雨聲直衝雲霄。 滴落在兩件兵刃上的雨水四射飛濺,精緻小巧的龍鱗盪開泰山壓頂的巨闕,皇甫朝歌身前滴水不漏的劍幕立時破開一個缺口,郭凌飛劍眉挑起,看似魯莽的順勢而進,要以小巧的龍鱗搏大刮巨闕,近身搏殺才不落下乘,雅者相搏勇者勝。 師從高人的皇甫朝歌何嘗不明白郭凌飛的想法,既然是生死之戰,就不留給對手一線機會,以最快的速度後仰,巨闕撐地,空翻而起,身子懸空的同時,巨闕劍芒帶出一個飽滿弧度,削斷了十幾枝柳各,柳葉支離破碎,這聲勢驚人的一劍居高臨下罩向郭凌飛。 一聲極度刺耳的兵刃撞擊聲久久不息,郭凌飛抬起龍鱗硬生生擋下這威勢無匹的一劍,因為下雨的緣故,蘇堤柏油路面上異常濕滑,穩扎雙腿的郭凌飛擋下一劍後,身子居然向後滑出三米,可見皇甫朝歌這一劍的威勢。 皇甫朝歌借力後翻,無數次歷經生死殺戮的郭凌飛不曾放掉過任何搏殺的絕佳機會,腳尖點地,前衝,繃直的身體彷彿是強弓勁弩激射出的利箭,趕在皇甫朝歌站穩之前揮灑出龍鱗第三式。 風殘草盡! 二十多年前,Y國皇家宴會上,郭飛宇用這招擊退當時的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從未失手的狠角色因為這一招而銷聲匿跡,今時今日,郭凌飛施出同樣的一招,華麗程度絲毫不遜色父親當年,甚至更為犀利更為刁鑽,更令人驚心動魄。 距蘇堤幾百米的木船上,神秘女孩盤膝端坐,手中多了一個望遠鏡,隨風飄落的雨滴使望遠鏡中的影像模糊不清,有些朦朧,即使如此,女孩還是忍不住輕呼:「不錯時機拿捏的很到位。」 龍鱗匕首幻化出的十數道青芒絞殺立足未穩的皇甫朝歌,他揮舞巨闕疾退,郭凌飛嘴角勾起自信的笑,腳下疾進,叮叮噹噹兩件神器瘋狂撞擊,清脆響聲幾乎練成一片,這等出招的速度簡直駭人聽目。 兩三秒的時間,皇甫朝歌退出二十多米,比起百米飛人的速度差了些,可這是生死相搏的禦敵後退,比百米飛人沒遮沒攔跑個一百米驚險太多,哪能同日而語,他退,再退,詞機反撲。 郭凌飛反覆施出同一招,中間沒有絲毫停滯,行雲流水綿綿不絕。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驚天一劍(上) 天亮了,卻是灰濛濛的一片,風雨飄搖水霧瀰漫,豆大雨滴不疾不徐落下,不如傾盆大雨那般猛烈,也沒有綿綿細雨潤物細無聲的意境,為西子湖蒙上一層淒美面紗,風雨聲中失雜著極具穿透力的兵刃撞擊聲。 刀光劍影依舊在,每一次撞擊,伴隨著驚人力量的宣洩,無數水滴飛射出去,清脆響聲的頻率不像先前那麼密集,驚險程度卻更甚。兩人足足拼了一百招,每一次出招都毫無保留。 郭凌飛憑借龍鱗第三式的巧妙佔了一絲上風,得理不饒人的連攻幾十招,氣吞萬里如虎,比名刮巨闕小巧了太多的龍鱗揮灑自如,霸道,灑脫,不拖泥帶水,每一記殺招不帶丁點水分。 這是關係生死成敗的一戰,不是請客送禮你推我讓,出手留有餘地是自己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牽扯到生死的搏殺,郭凌飛絕不發揚捨己為人的偉大風格,該卑鄙的時候就卑鄙,該奸詐的時候就奸詐。 至於「偉大」這玩意兒,由那些不怕被壓死的英雄去背負吧,郭凌飛嘴角自始至終勾著一抹淡笑,是強大自信的表現,正如他出招一般,哪怕是無聲無息詭異刁鑽的一招也透著磅礡大氣。 自信到骨子裡的男人,僅只是自信,與狂妄自大不沾邊,狂妄容易忽略別人的優勢,自大不利於取長補短,他十幾歲時就常暗暗告誡自己要不擇手段摒棄這兩個阻礙自己攀爬權勢巔峰的障礙。 而一味後退的皇甫朝歌雖顯得有點狼狽,但飛揚跋扈的氣勢不改,巨闕舞起的森冷劍芒毫無凌亂跡象,剛才郭凌飛施展龍鱗第五式「回龍飛斬」突破劍芒,長驅直入,他仍能用近身搏鬥不佔優勢的巨闕劍倉促間化險為夷。 兩人戰至此刻的境地,無疑是平分秋色,正因為平分秋色才凶險無比,三公里的蘇堤再無其他人,足夠兩人你追我趕折騰下去。西湖面上,一葉烏篷扁舟逐波而行,一位披著蓍衣戴著斗笠的老者用五六米長木桿撐船。 蓑衣斗笠!怪異的著裝,多虧風雨肆虐下的西子湖畔沒遊客,否則見多了時尚雨衣的都市男女免不了要大驚小怪一番,老者每次把木桿點入水面,烏篷扁丹如受到巨大力量牽引,急射出十來米。 驚世駭俗的臂力,這可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啊 扁舟並未太靠近蘇堤,老者手握長桿,枯瘦手指撩起斗笠,瞇眼眺望蘇堤上粘在一起的兩條矯健身影,連鬢白鬚隨風飄動,佈滿皺紋的古板面頰上是藐視眾生的不可一世,當看到蘇堤上的郭凌飛旋身急轉,瞇起的眼簾睜開,雙目如炬,流露折服蒼生的霸道氣息。 蘇堤上,郭凌飛和皇甫朝歌幾乎不分先後騰身而起,青光劍芒相互交錯,大劍巨闕與凶器龍鱗再次撞擊,金鐵交鳴七次,石破天驚的一拼告一段落,兩人失去重心,落入西湖,水花飛城,水不深,淹沒兩人胸口。 郭凌飛站穩,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微喘著氣,凝視湖面不遠處比他更狼狽的皇甫朝歌,皇甫朝歌被水浸濕的衣服緊貼著身軀,左胸上一道寸長的傷口溢出鮮紅血液,灑落西湖。 「痛快,還有什麼絕招用出來吧我皇甫朝歌接著就是。」此時的皇甫朝歌彷彿還是曾經那個君臨南方捨我其誰的太子,他高抬臂膀,「王者之尊」的巨闕大劍斜指天空,豪氣縱橫。 郭凌飛仰頭長笑,有這樣一個對手,哪少得了壯志激懷的豪邁,狂衝兩步,水花濺起之時,猛踏蘇堤底部的磚石,這一踏不知用了大多力道,踏碎了多少塊磚石,矯健身形直射出水面兩米多高。 一個巧妙的凌空翻轉,郭凌飛頭下腳上,沾染無數人鮮血的龍鱗匕首幻化出璀璨光華,編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羅網,居高臨下罩向皇甫朝歌,殺機重重,十方俱滅,幾百年未出世的龍鱗七式最後一式。 郭凌飛出招之時,皇甫朝歌仰頭,堅毅眸子裡充滿視死如歸的決絕,手中巨闕劍芒大盛,舞動起妖嬈光幕,抵擋堪比疾風驟雨的一記殺招,兩件兵器碰撞已不是發出清脆響聲,是爆響! 叱!一連串的爆響中間夾雜了一聲似有似無利器貼著骨骼戳進肌肉的聲音,低微到幾不可聞,卻驚心動魄! 兩件神兵利器的炫目光華斂盡,郭凌飛一頭栽進湧起浪花的西湖中,皇甫朝歌則仰面後倒,巨闕脫手飛出,噹啷啷掉落在蘇堤的柏油路面上。兩人同時沒入湖水中,湖水中有鮮紅血色翻湧擴散。 烏篷扁舟上的老者古板面龐展露些許凝重,距扁舟百多米的木船閣樓裡,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高傲女人情不自禁起身,凝望著空蕩蕩的湖面,誰死?誰傷?亦或是兩敗俱傷? 湖面一陣翻騰,露出了郭凌飛的半個身子,他吐了幾口湖水,靠著蘇堤喘息著,歷經十幾年艱辛磨礪,不會因施展一記殺招導致體力嚴重透支,此時是那神傾盡全力宣洩後的疲憊。 湖面又是一陣翻騰,皇甫朝歌顫巍巍站起,一手扶著蘇堤穩住身子,另一隻胳膊無力垂下,臂膀上是一各長十幾公分的傷口,鮮血淋漓,其實這個傷口僅是表面的,他的臂骨已被龍鱗劃裂。 他咳嗽幾聲,扭頭望著掉落在柏油路面上的巨闕劍,飛揚跋扈神采逐漸黯然,用一隻手撐住身子,費力爬上蘇堤,一步一步走向師父傳給他的名劍,身後留下殷紅斑斑的血跡。 郭凌飛也上了蘇堤,龍鱗依舊緊握在手,傾盡全力的一擊只廢掉皇甫朝歌一條胳膊,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他自己不清楚,仰望陰霾天空長歎一聲,尋思這一戰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撲通!」一聲悶響,郭凌飛抬起眉目,微微錯愕,皇甫朝歌已然雙膝跪地,跪在了巨闕列前,緩緩閉眼,兩個眼角有淚珠滑落,這位南方幾省紈褲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太子異常平靜道:「郭凌飛,今天這一戰是我輸了心服口服,南方是你的了,我皇甫朝歌無顏苟活於世。」 皇甫朝歌說著話沒受傷的左手握住了巨闕七寸長的劍柄,郭凌飛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猶疑一下,終究沒挪動分毫,選擇一個什麼樣的結局是皇甫朝歌的自由。 「青青不要為我傷心」皇甫朝歌呢喃,手腕扭轉,冷意森森的鋒刃抹向喉嚨,乾脆利落。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驚天一劍(下) 這麼多年來熟悉郭凌飛的人,不論被無情踐踏過的可恰蟲,還是北京城紈褲圈子裡大大小小的公子哥兒,沒人認為他是個心軟的人,即使是方茜,每當目睹心愛男人面對外人不帶絲毫人情味的冷漠,心裡總會不自覺的發慌。 皇甫朝歌一臉坦然握著巨闕劍乾脆利落抹向喉嚨,郭凌飛心頭卻莫名痛了一下,壓抑窒息的感覺很強烈,他所處的位面夠資格俯視偌大個Z國,但絕不是手握權勢財富的孤家寡人,起碼還有幾個朋友。 英雄相惜的那種「暖昧」情愫只面對皇甫朝歌時才有,實在不忍心目睹這個曾經雄霸南方炙手可熱的太子血城當場,皇甫朝歌揮動巨闕的一刻,他扭頭望向雨霧朦朧的湖面。 搳u朝歌朝歌」 柔弱淒楚的女人呼喚,飽含著歇斯底里的穿透力,直透男人肺 腑最脆弱的部分,劍氣森然的鋒刃割破了皇甫朝歌的皮肉,聞聽最 熟悉的呼喚,他握劍的手劇烈顫動,停滯下來。 郭凌飛鬆了口氣,尋聲望去,披頭散髮的女子跌跌撞撞跑過來,一聲接一聲呼喚著心愛男人的名字,由於路面濕滑,跌倒好幾次,倒下了再爬起來,不管腳下的路面多麼濕滑,不管擦傷的皮肉多麼疼痛,只望著雙膝跪地的皇甫朝歌。 「青青」皇甫朝歌扭頭,剛才面對人生中最殘酷的落劍敗北不過是流下兩滴心灰意冷的淚水,此時頂天立地的漢子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潸然淚下,再冷血剛強的男人心中仍有經不起撩撥的脆弱一面。 郭凌飛揉捏鼻了,感覺酸酸的,瞧著淒楚可憐的王青青,不由得想到了方茜、董芳、許靜,如果這一戰自己死了,她們會怎麼樣?搖頭苦笑,現在想來有些後怕,不是怕死,一死倒也百了,活著的人卻會更痛苦。 王青青跌跌撞撞奔跑著,距皇甫朝歌十幾步又不小心滑倒,擦破的手掌在被雨水沖刷乾淨的黑亮柏油路面上留下血色印跡,喜歡展現身材的女孩絕不會穿在身上的寬鬆牛仔褲滿是泥水污漬,還印著幾片殷紅。 「朝歌不是說好了同生共死你怎麼捨得丟下我一個人,朝歌我是你的人啊這輩子你去哪,我跟你去哪。「王青青仰起悲慼面龐,用血水淋漓的手掌撩起貼在臉上的濕法,凝望著不遠處的皇甫朝歌,失聲痛哭著,淚水雨水融在一起順著下巴滴落。 噹啷!巨闕落地,皇甫朝歌不顧一切撲向王青青,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放得下生死成敗,放得下名利財富,放得下江山權勢,唯獨放不下三年來把溫柔一點一點滲入他骨髓的女人。 「青青疼嗎?」皇甫朝歌顫巍巍的左手小心翼翼摩挲著青青手上的傷口,心中窒息的痛楚刺激他落下自責愧疚的淚水,曾揚言要用鐵血手段踏下整個華夏黑道的男人孩子似的抽泣著。 心酸難耐的郭凌飛不忍心再看,倒頭眺望雨霧朦朧的西湖,眼窩濕潤,淚光盈盈,生離死別時的悲慼,不止經歷一次,他最清楚此時皇甫朝歌是怎樣的心情,仰起頭任由雨水沖刷,一聲幽幽輕歎,吐露鐵血男人的柔情。 搳u朝歌,我沒事,不疼的」王青青一個勁兒搖頭哽咽,與她男人的生死比較起來,手上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用手背擦抹一下模糊雙眼,對皇甫朝歌小聲道:「朝歌不論去哪都要帶上我,我陪你一起走。」 皇甫朝歌點頭,心中痛惜,沒了揮劍自刎的決心,無比溫柔道:「青青我們回家,以前把權勢名利生死成敗放在了第一位,忽略了你,以後我一直陪在你身邊,踏踏實實的過平凡日子。」 放棄江山權勢! 郭凌飛一驚,一個曾經在Z國南方玩弄權勢呼風喚雨的男人有這個決心,比拍著胸脯說那些豪言壯語更值得人細細品味,皇甫朝歌為女人棄江山扣動了他的心弦,可惜,他這輩子注定不能這麼灑脫。 皇甫朝歌扶起青青,轉過身撿起名劍巨闕,手指輕輕觸摸劍身,眸了裡有愧疚自責,還有不捨,閉眼長歎一聲,走到郭凌飛面前道:「寶劍贈英雅,我不佩這柄劍,而且以後用不上這列了,你拿著吧,算是為我們相識一場留個紀念。」 郭凌飛與皇甫朝歌對視,看出丟掉大半個南方依舊昂著高傲頭顱豪情沖天的男人非常認真,名劍巨闕哪一個武者不愛?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否認喜歡這柄巨闕劍,可劍是你的,我不會要,再說寶劍佩英雄,我哪裡是英雄了。」郭凌飛聳動肩膀輕鬆笑道,浮現幾分玩味兒,皇甫朝歌不做聲,握在他左手的巨闕劍尖朝下,劍柄朝上,遞到郭凌飛面前。 漸小的雨滴淋著兩人,百米之外的木船上,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漂亮女人舉著望遠鏡,瞇了瞇美眸,眼神似乎猶豫,性感嘴唇努起,沉吟一下道:「恩吩咐狙神詞機而動。」 距離木船幾十米的烏蓬扁舟,鬚髮皆白的老者面沉似水,霸道的氣息越來越濃,手中的長木桿點入湖中,水花濺起,隨波蕩漾的扁舟彷彿劈開湖面的利刃,激射劃出,速度快的驚人。 當扁舟距離蘇堤二十多米,老人冷哼,抬腳踢飛船頭一塊船板,長寬五六十公分的木板飛出十幾米,落在水面隨波蕩漾著,而在踢飛船板的瞬間,老人腳踏船頭飛身躍起,憑藉著巨大慣性,凌空虛踏數步,一葉扁舟在一踏之下倒滑出十米有餘。 搹悀H天馬行空似的跨越五六米,眼看要雙腳要沒入湖水中,握 在手中的長木桿插入湖面,比職業撐桿運動員的動作美妙了太多, 不可同日而語,插入湖中的木桿寸寸碎裂,一撐之力剛猛霸道,手法卻是是相當巧妙.借一攆之力繼續虛空滑行.速度比先前更急。 大木船上的主僕倆,蘇堤上的三人,十道目光不約而同望湖面 ,目睹最驚世駭俗的一幕。皇甫朝歌驚訝,一雙堅毅眼眸頓時流露 慌亂眼神。 老人宛若神仙中人,銀髮白鬚飄起,虛空橫跨八九米,身子再次下沉,正好落向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板,郭凌飛心驚,一順不順盯著木板,猛然間想到了師父釋武健所說的「一葦渡江」。 正如郭凌飛所想,老人竟把漂浮的木板當作借力工具,腳尖輕盈巧妙的一點,木板沒入湖水三寸,激盪出一圈圈震撼人心的波紋,老人那不算消瘦也不佝僂的身子再次飛騰,遠處木船上的主僕倆目瞪口呆。 「不肖孽徒巨闕怎能輕易送人。」老人話到人到,輕巧飄落蘇堤,不等皇甫朝歌有所反應,已奪過巨闕,一道撼山摧岳的炫目光華升起,透出鋒刃的劍芒氣貫長虹,好似要劈開厚厚雲層。 驚天一劍,驚天地!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高人中的高人(上) 劍法,國術中的一種,經歷千年衍化博大精深,近代百多年,真正的武學人才調零,國術失傳,走江湖賣藝的不過是些花拳繡腿,武術大賽武林大會多半是些繡花枕頭在顯擺。 氣貫長虹的驚天一劍展現了劍法的博大精深,飛騰於半空的老人鬚髮飄飄,罡風透體而出,一襲青衫鼓蕩,披在身上的羹衣頓時分崩離析,化為漫天飛草,皇甫朝歌莫名其妙向後跌出去三米有餘。 「師父不要」皇甫朝歌驚呼,蘇堤一戰輸的心服口服,不想因師父的突然出現背負一世卑鄙小人的名聲。 陰霾雲層下刺人眼目的青色匹練無絲毫停滯捲向郭凌飛,郭凌飛心驚,磅礡剛猛的列氣急壓下來,竟讓他生出窒息感,滴水不漏的人劍合一,避無可避,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相拼,背水一戰,不拼則亡。 鋪天蓋地的炫目劍芒中有一點青光升騰,淡淡的青光很微弱,似乎要湮滅在璀璨劍芒中。西湖南岸的夕照峰上,一聲沉悶槍聲打破風雨中的死寂沉沉,久久迴盪在山巒間。 ………………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看似漫長的時光總在不經意間流逝,碌碌無為的庸人仍舊嫌日子難熬,大把大把的時間不知該浪費到何處,一寸光陰一寸金的成功男人則爭分奪秒的去戳去利益財富。 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不要以為買彩票中頭獎是老天拋下的一坨狗屎運,不盡其然,中了五百萬的「幸運兒」有幾個不是長年累月的蹲點守號,無數次的失望後才換來一夜暴富。 又是一個柳綠花紅的夏季,五月的北京已有悶熱感覺,清涼著裝,但與裸露不沾邊的方茜走出民大教學樓,烏黑發亮的馬尾辮輕擺著,留給後邊幾個小男生堪稱完美無暇的背影。 幾個男生指指點點,相互間小聲說些不算過火的玩笑話,但沒誰敢嬉皮笑臉貼近方茜,民大學生都清楚,校花方茜有一個相當牛逼的男朋友,至於牛逼到什麼程度不得而知,有人說是黑社會老大,也有人是中央某大佬的兒子,各種各樣的傳言都有。 方茜剛交了畢業論文,下個星期畢業答辯,四年的大學生活將要劃上一個句號。對於大學生而言,走出大學這座像牙塔代表著將要承擔更多東西,融入大千世界是成熟的第一步。 其實方茜比校園裡那些成天把金錢時尚掛嘴邊的現實女孩成熟的早,四年前,也就是高考前,那個男人的消失,使她突然明白要獨自一人堅強去面對一切,這便是她成熟的開始。 「四年了,不知凌飛還要經歷多少磨難。」方茜站在教學大樓的台階上輕聲自語,眺望遠處的一雙美眸滿是傷感,心中的思念頓時化為濃重酸楚,四年了,早習慣了被這種感覺折磨。 方茜壓下落淚的衝動,努力笑了笑,用微笑驅散傷感,俗話說笑口常開心情好,只是方茜笑的有些慘然。教學樓的台階旁,一輛搶眼的黃色蘭博基尼跑車與幾輛廉價轎車並排停在一起。 方茜走下台階,拉開車門,在無數小女生羨慕眼神中鑽進跑車,很平靜地關上車門,不施粉黛的俏臉上看不出炫耀自得之色,方茜拿起副駕駛位上的包包,摸出鏡子,隨意照了一下。 今天,方茜和家人要與很重要的人見面,一想起來就心如鹿撞,緊張的很,輕輕揉搓臉頰,平復心緒,放好鏡子包包,一邊啟動跑車,一邊輕聲安慰自己:「醜媳婦還得見公婆我又不醜不怕。」 帝豪俱樂部,北京五大俱樂部之一,坐落在北京黃金地段的帝豪與紫禁城遙遙相望,盡顯奢華本色,上午十點,俱樂部的地下停車場和露天停車場擠滿了掛著各神牌照的豪車。 有軍委的車,有國務院的車,有外國大使的專車,五花八門,聲勢驚人,作為Z國最頂級的精英俱樂部,門前停幾十輛豪車不算稀罕,可一時間停這麼多政府車輛和世界名車,夠嚇人。帝豪俱樂部朱紅色的大樓張燈結綵,幾十名工作人員忙碌著,善於洞察先機的中外記者聞風趕來,近百黑衣特衛將他們攔阻在距大樓幾十米遠的馬路牙子上,喜歡看熱鬧的路人駐足,本就繁華的馬路更顯熱鬧。 方茜的跑車和方家的賓利轎車幾乎是同時駛入停車場。方茜的父親方雲海經過這幾年打拼,資產快速積累,兩個月前公佈的福布斯中國富豪排行榜方雲海以四十八億身價位到十九名,國內對福布斯排行榜的質疑聲一直沒消停過,但方雲海的身價不帶半點水分。 方雲海對帝豪俱樂部不陌生,說起來他還是帝豪的會員,去年成為帝豪俱樂部的一員象徵他真正擠進了Z國頂層富豪因子,人常說母憑子貴,而他是憑著女兒才有今天的社會地位。 「請方先生一家隨我來」 早已等候多時的俱樂部工作人員笑臉相迎,引著一家三口走進俱樂部金碧輝煌的大廳,大廳內人滿為患,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三三兩兩相聚一處,不少達官顯貴同方雲海打招呼。 不過更多人是輕描淡寫瞥一眼,大廳裡的三百多人在老百姓眼裡哪個不是牛逼哄哄的大人物,Z國富豪榜的第十九名真還入不了某些人的法眼。方茜挽著媽媽的胳膊,惴惴不安,第一次身臨這種大場面,很不適應。 「這是方董事長的女兒吧,好孩子,我正好有個兒子,不如咱們做個親家也來個強強聯合」北京地產大亨王志強笑著走過來與方雲海握手。 「我女兒啊名花有主了,今天來帝豪是見親家來了。」方雲海笑道,他與王志強不算熟,在帝豪見過幾面,玩過兩次高爾大,印象還不錯,不像商界一些老狐狸,處處虛與委蛇。 「名花有主了?我得瞧瞧你未來的親家了。」王志強半開玩笑半認真,暗自裡道了聲可惜。 方雲海要說話,外邊響起了震天禮炮聲,大廳裡的人紛紛挪步擠向大樓外,方雲海和王志強隨著人流走出,略微有些緊張的方茜挽著母親,默默跟在後邊。禮炮齊鳴,帝豪門前的一大片空地上聚滿了人。 一長串的黑色轎車出現已被交警限行的大道上,車隊中間是三輛黑色勞斯萊斯,其中一輛勞斯萊斯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立時吸引了所有人,聚集在馬路牙子上的記者不停拍照,車隊在百十多名黑衣保鏢簇擁下停在了氣勢恢宏的帝豪俱樂部前。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高人中的高人(下) 豪華車隊緩緩停下,帝豪俱樂部前,政商兩屆的大人物看著車隊中間三輛勞斯萊斯莫不流露虔誠敬畏,保鏢們恭恭敬敬彎腰拉開車門,帝豪俱樂部的兩位創始人,東方老爺子和黃老爺子分別從車裡出來。 兩位老爺子大概是因為上了年紀,看淡了「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句話,衣著很樸實,但很精幹,一舉一動流露出指點江山的上位者氣勢,如果片面的從著裝去看,估計大街上「不識貨」的老百姓頂多把兩人當成退休的老幹部。 人群沸騰了,掌聲響成了一片,最受矚目的那輛加長勞斯萊斯轎車華麗厚實的防彈車門打開,先下來一位中年男人,西裝筆挺,器宇軒昂,隨後兩位絕色婦人下車,最後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 沸騰的人群頓時安靜,無數道目光全集中在中年男人身上,令一部分人無法想像的是兩個絕色美人一左一右分別挽住了男人的胳膊,在這種場合下明目張膽地左擁右抱,這男人是不是有些牛逼過頭了? 人群裡有不少牛逼哄哄的大人物屬於二十多年前那代太子黨,如今個個身居高位,手握重權,竟不敢直視風神如玉的中年男人,這是二十多年前刻進骨子裡的敬畏,很難被流逝的歲月磨掉。 可愛調皮的小女孩穿著鮮艷的橘黃色裙子,蹦蹦跳跳來到東方老爺了身邊,撤嬌道:「真鬱悶,媽媽和安妮阿姨霸佔了老爸的兩隻胳膊,老爸有了美人忘了女兒,我只好撓著姥爺啦。」 「丫丫,這不公平啊,黃爺爺怎麼辦?」三十年前被英國女王授予爵士封號的黃老爺子故意裝出不高興的模樣,人上了年紀對小孩了更是愛憐,何況老爺子生性隨和,一輩子沒繃著臉面對過家人。 「我最公平了。」亭亭玉立的丫丫做個鬼臉,伸出另一隻手扼住了黃老爺子的胳膊,兩個呼風喚雨的老頭子把丫丫失在了中間,相視而笑。 看了這一幕,不明就裡的人馬上明白過來,東方老爺子的外孫,在這些人心目中無異於歐洲王室的公主,一群自認能與兩位老爺子說得上話的達官顯貴圍上來,熱情寒暄。 器宇軒昂的俊朗男人微仰起臉,瞧著帝豪俱樂部朱紅色的大樓,微微點頭,又回過身看向幾十米外車水馬龍街道,馬路那邊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宮殿建築群,傲然一笑,豪情頓生。 「飛宇,你可五年沒回北京了。」東方嫣然那彷彿二十年未曾有絲毫變化的絕美面龐綻放一抹淡笑,小女孩時隨意一笑顛倒眾生,二十年過去依舊能顛倒眾生,還比小女孩時多了成熟女人的嫵媚風韻,在場男人的目光避開東方嫣然的笑臉,深怕自己失態。 「是啊五年沒回北京了,有些變化,又有些熟悉,對這座城市有害捨不斷的感情啊。「郭飛宇感慨萬千,眼眸中湧現異樣情愫,二十五年前正是從這裡跨出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警笛聲由遠漸近,郭飛宇尋聲看去,遠處路面上維持秩序的交警已立正站好,兩輛警車開路,後邊三輛掛著警備車牌的迷彩吉普車,再後邊是兩輛紅旗轎車,北京政治圈子裡的人掃一眼紅旗轎車的車牌便知道是什麼人來了。 紅旗轎車徑直停在郭飛宇面前,不等警衛員開門,車裡人已推開車門,曾經的北京太子黨太子司徒凌峰笑容燦爛,「飛宇你丫的回北京怎麼不捉前打聲招呼,搞突然襲擊啊。」 混跡於北京政治圈裡的高官們有些傻眼,可沒見過面前這個最有潛力在十數年後登上Z國權利之巔的男人說出如此肆無忌憚的言語,兩個男人笑著對視,然後當著所有人面來個擁抱。 方雲海幾乎認識在場所有人,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時常出現在報刊雜誌電視新司上,唯獨不認識郭飛宇,心裡卻越來越緊張,陌生男人的臉型輪廓與未來的女婿有幾分相像,這難道就是未來的親家? Z國最頂層的達官顯貴們簇擁著幾人浩浩蕩蕩走入帝豪俱樂部,郭飛宇自然是全場的主角和焦點。方家三口隨在人群中,方茜比父母緊張多了,醜媳婦怕見公婆,她這郭氏家族未來的少奶奶也怕。 「到了人家這層面估計是一覽眾山小,男人活到這份兒上大概無慾無求了。」王志強對方雲海小聲嘟噥,他同方雲海一樣,不認識郭飛宇,二十多年前這位北京地產大亨只是個騎自行車推銷家電的小商販。 方雲海心不在焉道:「大概吧」 王志強發覺方雲海突然變得心事重重,不禁納悶兒,以為佔據Z國富豪榜十九位的方雲海在羨慕人家,玩味笑著。 幾百人陸續進入奢華大廳,方家三口人擠進不顯眼的小角落裡,望著前邊,昔日那代太子黨們紛紛上前與郭飛宇打招呼,神態謙恭,這可都是些手握重權的牛人,其中不乏省部級一類高官和肩扛著金星的將軍。東方老爺子叫過俱樂部的高管,低語幾句,這位高管連連點頭後開始環視大廳裡的人。 「去年聽小雪那丫頭說你忙的焦頭爛額,這次回北京是不是有事兒?」司徒凌飛笑著問郭飛宇。 「去年那些事兒沒什麼,全壓住了,這次回北京是要見見未來的親家。」郭飛宇笑呵呵道,話說的輕描淡寫,其中的驚心動魄興許只有司徒凌峰這個知己能察覺出來。 「怎麼沒見未來的嫂子啊?」丫丫努嘴,一雙靈動美眸在人群中搜尋著,小丫頭認識方茜,而且眼比較尖,那名高管還沒找著方家人,亭亭玉立的小丫頭徑直走向那個不起眼的角落。 人們避讓著興高采烈的丫丫,東方嫣然瞧著頑皮的女兒,搖頭笑著,郭飛宇、司徒凌峰、兩位舉足輕重的老爺子瞧向大廳的角落,一時間不起眼的角落成了大廳中最受矚目的地方。 方雲海夫婦尷尬笑著,在T形台上從容自若面對觀眾的方茜羞赧低頭,小丫頭走過來,不管不顧的拉著方茜的手,扭身朝家人擺手,高聲道:「她就是我未來的嫂子一方茜!」 丫丫一句話驚呆了旁邊的王志強,大廳裡數百達官顯貴看向方家三口,眼神那才叫個暖昧呀! 「嗯,是個好女孩兒,佩做我們郭氏家族的媳婦。」郭飛宇笑著走向方家人,頂天立地的男人此時笑的很真摯。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逆境中的昇華(上) 帝豪俱樂部的大廳裡,鴉雀無聲,Z國最頂層豪貴們瞧著方家三口人,眼神那才叫一個暖昧,二十多年前掀起血雨腥風橫掃華夏大地的男人走到侷促不安的方雲海面前,先伸出了手。 「你家方茜沒少為凌飛擔心,我替那小子謝謝方茜這孩子,他能取茜茜做媳婦那是一輩子的福氣。」 「哪裡,哪裡,茜茜這丫頭擔心凌飛為凌飛操心是應該的。」方雲海瞧著近在咫尺的英俊笑臉,很真摯,一點不做作,郭氏家族的男人可是隻手遮天的人物,如此禮遇他這位面懸殊的親家,有些感動,想起四年前冷眼相看郭凌飛,又有些自責。 兩個男人的手握在一起,方雲海雙手握著郭飛宇的右手,郭飛宇淡淡一笑,伸出左手拍了拍方雲海的肩膀,大家族的聯姻觀念是門當戶對,政治婚姻利益婚姻比比皆是,偏偏郭氏家族是個例外。 調皮的丫丫拉著方茜,仰起臉一個勁兒盯著未來的姓子,嬉笑不止,嬌羞無比的方茜羞赧低頭,竟不好意思與小丫頭對視,浮現在面頰的嫣紅蔓延至細膩柔滑的脖頸,丫丫這妮子無所顧忌地踮起腳尖,出乎眾人意料親吻了未來嫂子的面頰,玩味十足道:「嫂子真漂亮,我要是個男孩一定跟哥哥搶嫂子。」 東方嫣然白了女兒一眼,隨即搖頭笑了,一時間大廳裡歡笑聲不絕,郭凌飛笑著扭過身,與方雲海並肩面對大廳裡所有人,提高了嗓門不溫不火道:「方雲海方先生是我未來的親家,大家認識一下吧。」 大廳裡的權貴們馬上點頭,哪怕是縮在人群最後邊不被注意的人也跟著點頭,流露虔誠敬畏,權勢的魅力,權勢的震懾力,古往今來芸芸眾生夢寐以求的東西,二十多年前的郭飛宇就是Z國上流權貴只能仰望不敢褻瀆的牛逼人,現在仍舊是。 「茜茜和凌飛最初認識時我還」方雲海面露愧色,欲言又止,他老婆劉靜低下頭,一臉羞愧,當年正是她對郭凌飛冷言惡語,把金龜婿當成了街頭無賴混混,以門不當戶不時為由要棒打鴛鴦。 「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吧」郭飛宇無所謂的笑了笑,輕鬆灑脫,不帶半點掩飾,世上值得他計較的事兒很少了,值得他動怒的人更少。丫丫拉著方茜走向前邊,郭飛宇笑著隨在後邊,東方嫣然安妮伴隨他左右,方雲海自然不能繼續窩在角落裡。 走到大廳最引人注目的位置,郭飛宇與幾位外國大使閒聊幾句,隨後上樓,大廳裡人多眼雜不適合交談,司徒凌峰,寧天楠的父親寧國豪,方家三口人,二十餘人跟著上樓。 「丫丫,你哥哥這一年還好嗎?」方茜握著丫丫的手走在最後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她任何時候最關心的人是那個男人,一年前,她接到他最後一個電話,說在杭州,叮囑不要為他擔心,可一年了無音無信,怎能不擔心。 丫丫皺了皺鼻頭,清澈眸子濃重思念意味兒,小丫頭高興起來嘻嘻哈哈,模樣調皮可愛,臉色一變,看著讓人心疼,小聲說:「嫂子別擔心哥哥了,爸爸說哥哥沒事兒的,很快就回來了。」 方茜懸了一年的心終於踏實了。 ………………… 少室山巍峨陡峭似劍戟羅列,峰巒參差,遍佈奇峰異石,夏季裡山巒間鬱鬱蔥蔥,蒼松翠柏之上飛鳥盤旋鳴叫,是修身養性的勝地,少林寺建於此多半因為少室山是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 少室山後山的山腰上矗立一塊突兀大石,大石頂部光滑平整,大石後一株古松如天然的蒼翠大傘,遮掩了一片天空,古松挺拔身姿可與黃山迎客松媲美。 大石上,一老一少盤膝而坐,面容清瘦的老人穿著灰布僧衣,手捻頜下銀鬚,笑而不語,一臉的祥和之氣,青年顯露淡淡滄桑憂鬱的氣息,寬鬆運動服掩不住挺拔身軀,一個風神如玉的男人,兩人中間是一張木製棋盤,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交錯。 「我太注重邊角的圍殺,忽略了中腹,師父落下几子我苦心布下的一條大龍就被圍死了,徒弟永遠是徒弟」郭凌飛搖頭笑著,再沒有落子的慾望,一局的輸贏已定,再堅持只能敗的更慘。 少林一代高人釋武健慈祥一笑,早看穿了世俗紅塵,哪在意棋局上的輸贏,對郭凌飛道:「棋局上的輸贏是過眼雲煙,從中有所感悟才是最大的收穫,一年多了軒轅龍宇那一劍帶給你的陰影應該淡了許多。」 「是淡了許多,卻不知離開這裡又該如何面對那個老頭子,一百歲的老前輩了偏偏跟我這個晚輩計較頭疼啊。」郭凌飛苦笑道,一年前蘇堤之戰皇甫朝歌的師父軒轅龍宇施出「驚天一劍」,擊碎了他的自信。 「軒轅龍宇那一劍也算救你一命,不然狙擊步槍的子彈會穿透你的頭顱,軒轅老頭年長我十一歲,他是用劍的大行家,三十五年前就在這少室峰頂我同他戰了三百回合最終被他以驚天一劍劃破衣角落敗,所以你也不要對那一劍耿耿於懷。」釋武健眺望蒼翠山巒,述說著「不光彩」的往事。 回想蘇堤上驚心動魄的一幕,郭凌飛嘴角勾勒出的苦澀意味更濃,劍尊軒轅龍宇的驚天一劍不但蹦飛龍鱗震裂他的手掌虎口,無匹劍氣竟撕裂他全身衣服,對於他來說是一生的恥辱,可沒那一劍,他早已稀里糊塗的被人射殺。 「擋不下我一劍就不要在江湖露面,否則你小子必死無疑,你的家人也得跟著你受牽連。」軒轅龍宇說過的話迴盪在郭凌飛腦海,沒覺得這個變態的老怪物是嚇唬人,上少林其實是變相的逃避,一年來不止一次想過聚集高手圍殺軒轅龍宇,僅僅是想,因為無法衡量這麼做要付出多大代價。 「軒轅老頭了脾氣耿直,亦正亦邪,但他平生沒濫殺一人,年輕時斬殺日寇過干,青衫劍俠的名頭震懾北方數省,當年印尼排華屠殺華人,他一人一劍,潛入印尼首都附近的軍營,一夜間誅殺七百餘人,這事兒只有當年幾個老傢伙知道。」釋武健一臉平淡,嘴角泛起若有若無的笑意,掃地不傷螻蟻命的高人似乎很欣賞軒轅龍宇造的殺孽。 笑著點頭,師父佩服軒轅老頭子,自己又何嘗不佩服,瞥了眼漸漸升高的日頭,起身拍打著衣服道:「師父收拾經樓的時間快到了,我先走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逆境中的昇華(下) 郭凌飛跳下巨石輕飄飄落地,落葉飄零未必有這麼輕巧,在崎嶇山路上如飛行走,點塵不驚,釋武健望著漸漸走遠的愛徒,捻著鬍鬚微微點頭,一年來學武天賦極高的凌飛又有很大進步。 「這小子經樓呆了一年來,突飛猛進啊,假以時日必定登峰造極,接下軒轅龍宇的驚天一劍又有何不可。」一代武學宗師呢喃,三十五年前少室峰頂一劍落敗是他心中的遺憾。 少林寺有天下第一名剎的美譽,並非浪得虛名,這裡是禪宗祖廷,又是中華武術的聖地,從山門到千佛殿共七進院落,規模宏大,郭凌飛所打掃的經樓不是寺裡的藏經閣,對遊人開放的藏經閣只不過呈列一些普通佛學典藉,功夫拳譜。 少林寺最有價值最珍貴的經書全部收藏於經樓,經樓位於少林寺西面的塔林附近一座青磚小院內,高三層,是一棟木製結構的古典建築,院落裡兩個僧人清掃經樓前的青磚地面。 郭凌飛進了院落,兩個與他年齡相仿的掃地僧單掌立於胸前,恭恭敬敬喊了聲「師叔」,他點頭笑著走入了經樓,一年多了習慣被小和尚們這麼稱呼,師父釋武健是寺裡碩果僅存的元老,比少林寺現在的主持高出一輩,他這個關門弟子輩分當然低不了。 正因為郭凌飛是釋武健的愛徒才有打掃經樓的資格,他也是第一個進入經樓的俗家弟子,經樓的底層是個佛堂,每天早晚打掃兩次,纖塵不染,山清水秀的少室山沒那麼多塵土。 郭凌飛上了一炷香,踩著木梯上了二樓,其實二樓的空間沒一樓大,由於年代久遠,以前負責打掃的僧人常常把厚木樓板踩得吱吱作響,郭凌飛拿起立在樓梯轉角的雞毛撣子,隨意邁步走動,樓板悄無聲息。 一年前他第一次走入經樓,木製樓板被他雙腳蹂躪地響個不停,三個月前就再無刺耳聲音發出,這便是不知不覺中的進步。 二樓三樓是存放經書典籍的地方,檀木書架一排一排經書整齊排列,少林寺最珍貴的佛學典籍和武學典籍全部存放在書架上,郭凌飛輕車熟路很快清理了二樓,上了三樓。 花費半個多鐘頭清理了整個三樓,郭凌飛來到最後一排書架的左邊,從中間一層拿起一本線裝古書,《增益易筋洗髓內功圖說》,這本手抄書是少林現存極其珍貴的寶典之一,書的第一頁上記錄著清光緒年間少林奇僧靜一空悟的話「此祖師真諦,非十八家流派可比,學成後,有心得處,可增演妙諦,以廣慈航。」 郭凌飛習慣性倚著旁邊的立柱,翻到最後幾十頁,影視劇裡被披上神秘外衣的《易筋經》和《洗髓經》比起這本書又差了些,這是少林歷代武學奇才對兩本武學典籍完善後編輯的內功理法寶典。 當代高人釋武健是少林百年來的武學奇才,三十多年來始終不能全悟此書的妙諦,大致參透了七層有餘。郭凌飛當然明白師父讓自已掃經樓的目的,一年多大部分空閒時間用在了這本武學典籍上,厚厚一本線裝書只到下幾十頁未被他參透。 釋武健任由愛徒自己參悟,從不詢問,郭凌飛也沒在師父面前顯擺過,否則一代高人定會欣慰無比。他默念著書上語句,細細品味字裡行間的意境,參照圖譜擺出各種運氣姿勢,吐納運氣。 時間慢慢流逝,直到落日餘暉從窗口射進,映紅了半個閣樓,郭凌飛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集聚於胸腹內的煩悶氣息一吐而光頓時神清氣爽,感覺體內氣息比之先前更為流暢,身子好似又輕盈了許多。 他望著一輪落日很有成就感的笑了,隨於翻書,卻發現已是最後一頁,不禁呆了一下,難道這就算參透了? 「師叔師叔」 郭凌飛正拍著腦門疑惑時經樓外有人高減,順手放下經書,看向閣樓的窗口,心頭一動,腳尖點著樓板從窗口射出,姿態瀟灑,無形中收斂了昔日霸道剛猛的氣勢,多了飄然出塵的氣息,武學境界的昇華就體現在細枝末節的變化中。 他輕飄飄落在青磚地面上,整個過程沒發出響動,穿著灰布僧衣的小和尚瞧著師叔從天而降,無聲落地,難以置信地眨巴著雙眼,做了八年少林弟子還沒見過哪個師叔伯顯露如此美妙的輕身功夫。 「什麼事兒?」郭凌飛笑著拍了下發呆的小和尚,少林的武學高手多不勝數,倒是不曾想見識過不少高深功夫的小和尚會這麼吃驚,小和尚忙合十雙掌,道:「師叔,有日本人在山門前挑戰,主持清師叔前去應付。」 「哦」郭凌飛點頭,快步走出院落,清楚記得十五歲那年離開少林前一天便有個獨臂日本人挑戰少林高手,獨臂刀法剛猛犀利,詭異刁鑽,若不是師父出手,恐怕少林威名就毀於一旦了。 郭凌飛穿過塔林從偏門進入寺院,熙熙攘攘的遊人並未因日頭西沉而散去,一些遊客大概是聽說了山門外要比武,急匆匆穿行,過了幾進院落便是山門,此時山門外的空地上圍滿了人,幾十名武僧維持著秩序。 空地中央兩棵參天古封之間,一個黑衣漢子盤膝坐地,低著頭,散亂長髮遮住整張臉,圍觀人看不清他的臉,但能從男人身上感受到很壓抑的陰霾氣息,他身前一米,一柄未出鞘的古撲長刀戳破青磚立於地面。 刀名長船,甲賀派的震派寶刀,盤膝坐地的男人正是甲賀魅影,憑一人一刀要挑戰少林,只有這位一直不甘心屈於日國武道第二的瘋子才這麼狂妄,繼承了武士道精神的魅影,一心想踐踏的是Z國武學。 郭凌飛在山門台階上盯著男人那只空蕩蕩的袖子,撇嘴冷笑,七年前被這人逼的連連後退,無還手之力,今天又如何呢?修身養性整整一年,該試一試身手了,他順著台階大步走下山門。 「師叔!」 幾十名維持秩序的武僧對郭凌飛行禮,圍觀的人錯愕不已,郭凌飛的形象與他們心目中的高人形象差了太多,天天看影視劇的老百姓對少林頂尖高手的印象大致是白眉飄飄,宗師氣息氾濫的不可收拾。 郭凌飛擠進人圈,一步一步逼近魅影,小聲議論的遊人立時收聲,屏氣凝神看著,一直不抬頭的魅影緩緩抬頭,及肩的蓬鬆頭髮無風自動,殺氣瞬時瀰漫,魅影身後的圍觀者不由自主的向後挪步,這是常人受到驚嚇後下意識的反應。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誰是誰的玩偶?(上) 有迪廳、表演廳、放映廳、豪華包房的O酒吧背景深厚,據說背後有實力雄厚的外國人支撐,很少有人鬧事兒,今天的反常現象倒讓酒吧裡的人來了興趣,舞池裡的人馬上讓出一大片空地,酒桌旁的男女青年伸直脖子,饒有興趣觀望著。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誰是誰的玩偶(中) 許靜這類女人一旦對某事有了興致比男人容易鑽牛角尖,獻出自己處子之身粘著郭凌飛撒嬌時忽然想逛夜市,忍著下身微微火辣的痛楚,隨便換了身衣服要去吳山夜市溜躂一圈。 郭凌飛體力強悍,再說人家許靜是第一次,暴風驟雨發洩與辣手摧花無異,他可合不得那樣做,女人是用來愛的,不是用來摧殘的,極盡溫柔也極不盡興的奪了許靜貞操,當然不會有絲毫疲憊的感覺。 兩人開車去西湖畔的玲瓏小鎮吃晚飯,對於吃穿,許靜比郭凌飛還要講究,這個講究與奢華貴賤無關,絕非傍上老闆那種庸俗女人令人生厭的顯擺,是對吃穿品味的講究,她點「城廂」流派的幾道菜,作為杭外菜的兩大流派之一,「城廂」以輕油輕漿清淡為主,晚餐吃清淡的菜胃裡舒服,不易積蓄脂肪。 身材容貌是女人的第二生命,許靜在意的很啊,不要簡單認為娛樂圈裡的女人就這毛病,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對面瞇縫著眼抽煙的壞傢伙不止她一個女人,而且都是嬌滴滴的大美人,身材走樣了,「競爭力」不就下降了嗎? 郭凌飛沒想到許靜胡思亂想那麼多,自己摸出錢包翻了翻,有千多塊錢的現金,估計逛夜市夠了,夜市地攤上沒法刷卡,萬一錢不夠讓自己女人跟著難堪,是男人最沒面子的事兒。 飯菜上來,郭凌飛掐滅煙頭擺出狠吞虎嚥的架勢,風捲殘雲掃淨了幾個菜,兩人吃了晚飯,直接殺向吳山夜市,吳山夜市是杭城最老最熱鬧的夜市,口袋裡沒多少鈔票的男女喜歡去吳山夜市掏東西。 許靜六七年沒逛過那裡了,小時候逛了那裡是圖個熱鬧,成年後不再喜歡那份喧囂吵鬧,今晚突然來了興致,多半是因為郭凌飛,有心愛的男人陪著回味一下兒時的樂趣,感覺一定很美妙。 郭凌飛窩在副駕駛位上瞧著許靜開車的興奮樣兒,輕笑著,女人一旦墜入愛河,很容易滿足,一句關心的話、一個眼神、一件用不著多昂貴的禮物就能讓她感動地嘩啦啦落淚。 算不上奪目但夠顯眼的奧迪TT停在距吳山夜市不遠的收費停車場,「快跟我來」許靜不容分說拉著郭凌飛朝夜市方向跑去,這妞兒為了逛街沒穿高跟鞋,不然這一路小跑高跟鞋銷魂的聲音能剌激死街上的老爺們。 郭凌飛跟著許靜一直跑到夜市入口處才停下,一條寬十幾米的街道人潮洶湧,抬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攢動的人頭,兩邊店舖一家挨著一家,再往遠看還有露天的地攤,許靜壓低帽簷膩著郭凌飛,做個鬼臉道:「今天要痛宰你一回,作為對我這一年多的補償,哼!」 補償! 郭凌飛搖頭笑了,眸子裡溢出痛惜,這麼簡單的補償方法,他的女人讓她心疼啊,摩挲著許靜精緻妖冶的面龐,溫柔道:「盡情的宰吧,你男人心甘情願被你宰,哪怕是傾家蕩產。」 「不許這麼說,人家又不是敗家的婆娘」許靜繃著臉嘟噥一句拉著郭凌飛走進夜市,乘他不注意抹了一下眼角,每次面對這男人總是被感動的一塌糊塗,這興許叫無可救藥。 北京王府井那一片夜市紅火程度是全國有名的,吳山夜市雖沒老北京底蘊,但熱鬧程度不比北京那幾條街差,人挨著人,人擠著人,真是接踵摩肩,郭凌飛隨著許靜,許靜不時扭頭看他,緊握著他手的柔軟小手參出汗水,就是不放鬆一點點。 難不成怕握在手裡的男人突然不見了?郭凌飛笑著,心底湧起暖流,是一陣陣慼然感動。許靜拉著郭凌飛走進一家銀器店,店舖頂棚掛著一盞盞紅色宮燈,光線暗了點,玻璃櫃檯前圍滿了人,多數是年輕情侶。 許靜好不容易擠到櫃檯前,扶著櫃檯緩慢前行,仔細看著裡邊每一件銀製的飾品,繞著店舖裡的櫃檯走了三圈,挑選了一條手鏈,做工精美,比一般的地攤貨精緻多了,仔細端詳一陣子戴在手腕上,郭凌飛好看嗎?」 「好看。」郭凌飛乾脆道,誇獎自己的女人不用猶豫,許靜燦爛一笑,詢問價錢,售貨員要價二百八郭凌飛摸出錢包,購買百十多萬首飾不眨巴眼的大明星拽住自己男人,開始殺價。 許靜喋喋不休,殺到售貨員的忍耐底線,才拿郭凌飛的錢包,摸出兩張百元鈔票給了售貨員,回頭對她男人心滿意足地笑道:「這裡的東西開價都高,不殺價不行,這不省了八十。」 郭凌飛笑著點頭道:「這裡的小玩意很不錯,再買幾件。」 「不買了,有紀念意義的東西一件就夠,對了前幾天我在連卡佛賽菲爾專櫃看到一個鑽石胸針,絕對適合你,就買上了,晚上回家讓你看。」許靜膩著郭凌飛往外走,一臉得意嬌笑。 郭凌飛一愣,賽菲爾的鑽石胸針少說也得十幾萬,一條銀製手鏈與一根鑽石胸針在價值上懸殊到沒有任何可比性,東西值不值錢無所謂,包含的意義他心裡清楚,任由許靜晃著胳膊,默默走出銀器店,心裡那個感動。 他凝望著欣賞手鏈的癡情女人,輕聲道:「許靜,假如有一天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權勢,沒有了財富,沒有了萬人之上的地位,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窮光蛋,你還會死心塌地愛我嗎?」 許靜抬頭,柔媚笑意漸漸消失,最後咬著嘴唇用力抬腳踢了一下郭凌飛,頭也不回地走了,郭凌飛苦笑,照著自己的嘴來了一巴掌,「怎麼冒出這麼一句話。」 許靜低著頭不管不顧融入人群,走了十幾步又停住,再回頭已看不到那個用言語剌痛她心扉的男人,不由自主就慌了,急匆匆返回到銀器店前,沒郭凌飛的蹤影,呆呆望著密集人流,不爭氣的眼淚開始打轉,彷彿是個迷了路的孩子,喃喃道:「凌飛凌飛你別嚇我,別讓我找不到好不好。」 「放心吧,你男人丟不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誰是誰的玩偶(下) 是個男人就幻想過在夢中情人面前如何耀武揚威一回,王霸之氣一發牛鬼蛇神作鳥獸散,痞子流氓望風而逃,無數美女哭死哭活犯花癡,不過絕大多數男人只有意淫的資本,這種事兒是公子哥們的特權。 郭凌飛這個地地道道的豪門公子第二次來杭州免不了要見許家的人,這次沒準備再穿著一身廉價的行頭去「嚇唬」人,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不習慣把自己弄的神秘兮兮,該直白的時再繞彎子就多餘了。 浙江話事人唐德為主子準備了一輛銀灰色勞斯萊斯當座駕,將近六百萬的銀灰色幻影算是不錯了,絕對是杭城最頂級的車,別想著在杭州街頭看到黑色勞斯萊斯這種稀罕玩意。 早上九點勞斯萊斯幻影準時停在西湖畔許靜的別墅外,勞斯萊斯前後各有八輛黑色大奔,車隊夠氣派,最有震撼力的不是這幾輛車,是車隊周圍一大群西裝墨鏡的漢子,標準的黑社會裝扮,個個剽悍兇猛。 許靜這棟別墅所在區域是杭城最頂級的私人豪宅區,在這裡居住的人非富即貴,十幾輛豪車排成一線,七八十彪悍猛男威風凜凜,震懾了這裡的有錢人,郭凌飛和許靜走出別墅,漢子們彎腰行禮。 「哎呀郭凌飛怎麼弄了這麼多人?」見慣了大場面的許靜都有些不適應了,小聲嘟囔一句,羞紅著臉望著身邊男人,難免生出點灰姑娘坐上王子馬車的那種雀躍,感動興奮欲語還羞。 「準得讓我女人知道她找了個王子而不是草包。」郭凌飛半開玩笑半認真道,然後拉著嬌艷欲滴的許靜鑽進勞斯萊斯,龍一躬著腰身關上車門,眾人上車,車隊離開了西湖畔的豪宅區。 杭州沒有真正意義的私人會所,不論是雷迪森國際會所還是杭,州大廈西湖會莫不依附於本身的酒店,掛著私人會所的名實則是酒店的一個組成部分,有掛羊頭賣狗肉之嫌。 許家人選擇能欣賞湖光山色的西湖會所接待郭凌飛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杭外這座城市最值得稱道的地方是西湖,雷迪森和杭州大廈那種地方在北京公子哥兒眼裡真還沒啥特色。西湖會所裡,一座倚山面水的華麗建築物前聚集不少人。 看情形倒像是露天的酒會,綠樹環繞的草坪上擺放著六張白漆圓桌,許超抱著兒子指揮著幾個服務生擺放餐具,難掩臉上喜色,這一年多裡許家人屬他風光,從常務副區長高昇成區長,明年有望跨入市政府。 許超仕途這麼順利拜誰所賜,許家人心知肚明,市委省委幾個頭頭都來了,新任的省委書記張國興接到許家邀請帶著兒子張濤一併前來,曾經追求過許靜的於斌也出現了,他是代表父親於海,於海去年邁入了北京那個政治圈子,引起浙江官場不小的震動。 郭凌飛再次來杭州確實驚動了不少了有心人,於斌因為父親的關係極力結交北京太子黨們,與北京一些二三流公子哥有了交情後才還漸摸清郭凌飛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許向明今天沒穿軍裝,換了身休閒裝與省委幾個忙裡偷閒的老頭子坐在一起品茶閒談。 「聽說於公子這一年鉚勁兒往北京那個圈子裡擠不知收穫如何啊?」張濤笑著走到於斌面前,杭州有一部分跟著於斌廝混的公子哥不怎麼搭理他,搞得他挺不舒服,因為是齊白峰那一派的人,這廝不怵於斌。 於斌當然看得出張濤對他不滿,以牙還牙道:「跟北京那個圈子裡的人廝混肯定比對著杭外這群上不了檯面的傢伙耀武揚威有收穫,這一點張少應該明白,說對不對啊?」 張濤皺眉要反駁,看到豪華車隊停在草坪邊,馬上閉嘴,於斌臉色也顯得凝重,許家人和掌握浙江官場話語權的幾個老頭子起身看向灰色勞斯萊斯擠車,龍一拉開車門,郭凌飛和許靜出現在所有人視線中。 郭凌飛環視聚在草坪上人,淡然一笑,迎接自己的場面不小啊,於斌和張濤搶先走過來,兩人剛才還在鬥嘴,現在恭恭敬敬立於笑容淺淡的男人面前,不顧忌有別人在場,微微彎腰,不約而同道:「太子!」 兩人喚出這麼一個彪悍的稱謂使在場眾人錯愕了幾秒鐘,不過很快釋然,這個稱呼意味著什麼,混跡官場的老人們心裡明白。 「恩」郭凌飛稍稍點了下領,瞧了眼曾揚言不娶許靜誓不罷壞的於斌,泛起玩味笑意,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於斌是個識時務的人,否則他不介意多廢掉一個公子哥。 「郭少!郭少!」 浙江官面上幾個有相當話語權的上位者放下平日裡的官架子主動迎上來,許家人也笑著圍了過來,許靜膩著郭凌飛,笑容燦爛如花,此刻她心中湧起濃郁甜蜜感,這大抵就是幸福。 ………………… 郭凌飛陪著眾人享受了露天午餐,下午兩點準時離開西湖會所,他要去赴約見一個人,皮特克巴倫,豪華車隊直接駛向黃龍體育場,二十分鐘後到達約定地點,郭凌飛只帶著十二龍走進了空蕩蕩的體育場。 走進體育場,郭凌飛一眼看到西看台上那個魁梧的身形,展露邪氣盎然的笑意,要使狂妄男人變得虔誠一點,最好的方法是找一個恰當時機把極度恐懼深深植入這人心底。 「你們說他會不會成為我手中的玩偶?」皮特雙手扶著看台的欄杆瞇著溢出冷芒的雙眼,望向漸漸走進的人,嘴角詭異**,牽扯起刻薄陰冷的笑意,後邊一米處,龍鳳胎兄妹同時點頭,「他只佩做少爺的玩偶。」 皮特聽了手下的話搖頭冷笑,克巴倫家族的第二繼承人終究不是自大到無知的瘋子,冷聲道:「這人不簡單用Z國人的話說要玩弄他需要高深的道行,實際上他也想著怎樣來玩弄我。」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不怕黑吃黑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生意場上如此炎涼,官場上更觸目驚心,利益糾結下不存在誰背叛誰,誰對不起誰,誰笑道最後誰就是最大的贏家,悠閒立於看台上的克巴倫家族第二繼承人沒把邁著穩健步伐走上看台的郭凌飛當成是一個利益夥伴,是一救棋子,一個工具。 「很準時啊,看來你是個不錯的合作夥伴,我喜歡與守時的人打交道。」皮特?克巴倫很紳士地笑著,線條柔和的迷人笑臉很有男人味道,頗具引誘空閨怨婦紅杏出牆的殺傷力。 有做「鴨子」的潛力啊!郭凌飛邪惡的笑了一下,嘴角挑起的弧度意味深長,人在江湖這麼多年,哪裡揣摩不出皮特笑臉後的陰險毒辣,政界商界裡那些笑面虎比起這廝差遠了,這才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狠人,笑著對你說話時指不定刀子已捅進你最致命的地方。 「『我們開出的條件是你無法拒絕的,要麼在上面簽宇,要麼把你的腦漿留在合同上』這是教父裡的經典台詞,不知你今天會不會對著我重複一遍。「郭凌飛俯身坐在了看台的椅子上,一臉玩味笑意,而龍一站立旁邊,冷著臉死寂不動。 一主一僕同樣是八風不動,龍一肅殺氣息濃了些,皮特克巴倫身邊那對龍鳳胎兄妹像吃了春藥急需發洩的禽獸,面對龍一亢奮的不得了,強壓著已到爆發邊緣的洶湧戰意。 皮特低頭笑了,稍微有那麼一點點不屑,他不否認總教父當是部非常經典的黑幫電影,裡邊教父的原型是幾十年前美國黑手黨頭目甘比諾家族的老頭子,那個老頭子在他看來不過是曾經匍匐在克巴倫家族腳下的一條狗。 「我絕不會對我的合作夥伴說這樣的話,你我都為了各自的利益,最終各取所需我們的合作就是圓滿的。」皮特轉過身靠住欄杆笑瞇瞇瞧著郭凌飛,笑容眼神還是那般柔和,犀利鋒芒隱藏在最深處。 「那說一說怎麼合作吧?」郭凌飛不再繞彎子,想知道這位不劍走偏鋒就要與之高權勢失之交臂的男人用多大的利益引誘他。 皮特抱著膀子抿嘴一笑,似乎早意料到郭凌飛會有這麼問,慢條斯理道:「我們之間的合作目的就是雙贏,你幫我得到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分一部分利益給你,你是聰明人既然知道我是誰,就知道我想得到什麼。」 「借助我的力量幫你登上黑手黨最高的位置,算是你找對人了,別人沒膽子插手你們克巴倫家族內部爭鬥,我這幾年沒少殺人,不在乎多殺幾個,但你能給我什麼?我會得到什麼?」郭凌飛翹起二郎腿,仰著人畜無害的笑臉,怎麼看怎麼像見縫插針的奸商。 在精明老辣的傢伙面前掩飾是種最拙劣的表演,會過不少猛人的郭凌飛根本不會犯這種幼稚錯誤,讓對方順理成章產生錯覺才是偽裝自己的最高境界,他何時把空頭支票式的利益放在心上? 「永遠不要讓你的對手知道你在想什麼。」郭凌飛回味著教父中的經典對白,七歲時第一次看到這句話,距現在十六年了,他向對白中的境界摸索了十六年,道行深的嚇人。 皮特?克巴倫的目標是黑手黨至高無上的位置,他的目標是如何讓對面的男人握有權勢後對他心存敬畏或是虔誠。 皮特點頭淡笑,比剛才多了一絲輕鬆意味,只要一個人為利所動,他自信有把握玩弄這人於股掌之間,抬眼望著遮雨頂棚道:「你的麒麟會肯定要走出亞洲…我上位後將分出歐美百分之十五的地下利益,這意味著你可以在歐美開拓一片市場,為了表示我的誠信會先給你五億美金的好處費。」 「黑手黨每年在歐美的毒品軍火交易盈利恐怕遠遠不止一千億美金,五億是不是有點少了?」郭凌飛低下眉目漫不經心地摸出煙盒只是揉捏著,而嘴邊泛起了一抹不屑笑意。 「十億」皮特聳動肩膀不動聲我道,旁邊那時龍鳳胎兄妹冰冷眼神凝在郭凌飛臉上,顯然受不了他溢於言表的濃重不屑,這些年跟他們主子討價還價的人全入了地獄。 「十億?」郭凌飛搖頭笑了,好似故意剌激那對亢奮兄妹,兄妹倆冷著臉跨出一步,殺氣沛然,一直紋絲不動的龍一鬼魅閃身與兩人對峙,瀰漫在三人之間的陰霾氣息逼向爆發的極限。 郭凌飛與皮特相視一笑,都無出言制止的意思,頭髮蓬鬆的肌肉猛男一聲吼叫,髮絲飄起,骨骼關節發出的爆響不絕於耳,掃出一腿,剛猛迅捷的一腿不繁瑣花哨,但在行家眼裡絕對是殺人的招數。 篷!沉悶響聲剌耳,龍一用胳膊硬碰硬擋下剛猛一擊,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轉身,悍然靠向對方,把後背留給敵人是赤裸裸的蔑視,而這一記貼山靠幾乎接近人體速度的極限實實在在靠住了微微有些驚訝的猛男。 失去重心的魁梧身軀與看台的鋼架欄杆來了個親密接觸,能承受巨大壓力的欄杆立時扭曲出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鋼架欄杆兀自顫動不壞,嗡嗡響聲迴盪不絕,聲勢極其駭人。 西西里島的屠人惡魔又是一聲吼叫,筆挺黑西裝爆裂成襤褸布條,飄落一地,硬生生穩住身子,抹去嘴角一絲血跡,又站在了龍一面前,他妹妹要出手卻被主子的眼神制止,互相試探不需要以命相搏。 郭凌飛瞥了眼龍一,點頭輕笑,龍一明白少主的意思,恭敬退在一邊,皮特克巴倫的手下並非草包,龍一這記貼山靠威力如何,郭凌飛再清楚不過,靠斷碗口粗細的楊樹不成問題。 「十五億是我承受的底線,如果你覺得滿意三天內我把錢打到你的銀行賬戶上。」皮特多看眼龍一幾眼,人才誰都喜歡。 「不怕我拿了錢不辦事兒?」郭凌飛玩味笑著,拔出一支煙,叼在嘴邊,龍一迅速摸出打火機彎下腰為少主點燃,動作一絲不苟。 皮特輕笑幾聲,顯露了不可一世的本性,瞇眼凝視郭凌飛,自信滿滿道:「我從不怕黑吃黑,世界上有哪個幫會黑過黑手黨。」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郭凌飛吐出口煙霧,克巴倫家族第二繼承人等到滿意答覆後帶著手下離開看台。 郭凌飛望著遠去的身影,泛起冷笑,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個幫會黑過黑手黨。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這也叫裝逼?(上) 扔出十五億美金表示自己的誠意,皮特克巴倫有背水一戰的意思,郭凌飛倒不擔心他用一句空話騙人,誘惑別人入圈套最起碼先拋出點甜頭,天花亂墜的言語哪能比得上真金白銀的實在,大騙子大陰謀家多是以小利套得大利。 「龍一你覺得那對男女的實力如何?」郭凌飛起身爬在扭曲的欄杆上抽著煙,悠哉散漫,看似一句無心之言,實則另有用意,時時陪在主子身邊的下人不會沒點真本事。 「單打獨鬥他們不是我的對手,兩人聯手我自信能接的下來。」龍一這樣說可不是自大,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自謙,跟著少主有些年數了,一貫作風是說實在話做實在事兒。 郭凌飛笑著點頭,至於那對龍鳳胎兄妹實力如何,當然瞞不過他的火眼金晴,眺望著空蕩蕩的體育場,道:「作為世界最強大的黑勢力黑手黨有它的過人之處,不過絕大部分實力掌握在第一繼承人的手裡,皮特這個第二繼承人手上可用的棋子少的可憐,幫助他上位不是件輕鬆的事兒。」 龍一默默聽著不作聲,郭凌飛彈掉煙頭,轉過身面對忠心耿耿的龍一,皺著鼻頭古怪一笑,意味深長道:「咱們Z國有句古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投資場上風險越大的買賣收益越高,有人不怕黑吃黑…我更不怕冒風險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龍一明白這話的意思,輕輕點頭,堅毅冷眸中湧起濃重陰霾,殺機盎然,郭凌飛掏出手機給皇甫朝歌發了條短信,說晚上在黃龍廣場的大排檔請客吃飯。 一行人離開了黃龍體育場。 晚上八點,郭凌飛帶著許靜與皇甫朝歌在約定地點相遇,當然少不了王青青,入夜後的黃龍大排檔逐漸火爆,同時容納三千人就餐,哪能不紅火熱鬧,四人選了一家露天大排檔,圍著一張桌子坐下,郭凌飛把菜譜遞給許靜,在杭州吃什麼聽她的沒錯。 許靜點了幾樣杭州風味的小炒,要了幾瓶啤酒,兩杯現搾的橙汁,郭凌飛扔給皇甫朝歌一根煙,皇甫朝歌朝他女人撇撇嘴,又扔了回來,郭凌飛搖頭一笑「好男人呀好男人。」 「青青說吸煙有害健康不戒不行啊。」皇甫朝歌抿了口茶水笑意盎然,顯得輕鬆自在,當年威風八面的南方太子甘當「妻管嚴,」其中的執著令無數男人汗顏呀,郭凌飛自覺甘拜下風。 「許靜姐,我很喜歡聽你的歌看你的電視劇,為什麼這一年多沒露面,我這個粉絲差點急死。」王青青清淺笑道,成為一名出色藝人是她的夢想,上大學以來就一直朝這個目標努力。 皇甫朝歌憐惜地看了自己女人一眼,他有實力讓她平步青雲,可這個對他溫柔如水的女孩始終靠自己努力去接近目標,他心疼啊!郭凌飛望著兩人,有幫忙的心思,但清楚他們不會接受。 許靜深情款款瞥了眼旁邊笑意從容的男人,雙手捧著茶杯,幽幽道:「還不是為了一個沒良心的傢伙,總是扔下我不管,苦苦等了他好幾年,女人最好的青春時光就這麼浪費了。」 「呵呵呵!」 四人全笑了,服務員上菜,郭凌飛開了啤酒,在露天大排檔吃飯很有氣氛,很實在,這才是最真實的生活,高高在上的人也需要實實在在的活著,兩個叱吒風雲的男人握著瓶子碰了一下,仰頭灌進幾口酒。 「凌飛那個姓蘇的女人是你的人沒錯吧?」皇甫朝歌夾起一片萵筍放進嘴裡,很玩味地瞟郭凌飛一眼,雖然退出江湖,有些事兒仍然心知肚明,他是個孝心很重的孩子不忍心看著父母打拼出來的基業毀於一旦。 「又一個女人什麼女人啊?」許靜佯怒撅嘴瞧郭凌飛,撒嬌的意味濃了些。 郭凌飛笑了,徐徐道:「一個很可怕很有手段很有天賦的女人,定力不夠深的男人遇上她肯定要倒霉,不過我對這種女人不感興趣,只把她當成瓦解五大新興家族聯盟的工具。」 「蔡家父子倆,藍家大公子,在她的玩弄下全暈頭轉向了,她現在握有蔡氏財團百分之三十的干股,藍家那草包為了以示真心,暗中把名下百分之三十五的藍氏集團股權轉讓給了那女人,不簡單啊不簡單口」皇甫朝歌淡笑著流露出哀其不爭的意味。 「色字頭上一把刀他們活該要倒霉。」郭凌飛晃著手中啤酒瓶,幸災樂禍地笑著,喝了口啤酒繼續道:「朝歌你已退出江湖我自然不會再對你父親下手,五大家族結成的聯盟瓦解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皇甫朝歌微微領首,難免生出點感激,又與郭凌飛碰了瓶子,這回兩個男人仰頭灌下了整瓶啤酒,許靜和王青青看的直搖頭,可心裡都不否認自己男人這般喝酒賊帥賊有男人魅力。 一陣吵鬧聲伴隨著盤碗碎裂聲驚動了露天大排檔裡的食客,距郭凌飛所在位置不遠處,兩伙人氣勢洶洶對峙,為首兩個氣焰囂張的傢伙較勁互罵,醉酒鬧事最狗血的一幕常出現在大排檔裡。 大排檔比酒吧更魚龍混雜,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兒,郭凌飛看著十幾個人互相推操,泛起一絲不屑笑意,道:「煙傷身酒害人,把持不住自己少喝酒的好,省的惹是生非口」 「媽了個逼的知道老子是誰嗎?杭城道上幾個有頭臉的人物見了老子得笑臉相對,你他媽敢跟老子較勁兒,今天扁死你個王八蛋。」 聽著髒話連篇的叫罵聲,許靜和王青青直皺眉頭,郭凌飛和皇甫朝歌似笑非笑,索性放下筷子看起了熱鬧,兩伙人已扭打在一起,桌子翻到,椅子亂飛,近處的人失聲驚呼,一派天下大亂的景象。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這也叫裝逼?(下) 酒是穿腸毒藥,色是舌骨鋼刀,財是下山猛虎,氣是惹禍根苗,酒色財氣牽連著因果報應,喝點酒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把一把多的是,有背影沒背景的小角色受了酒精剌激都覺著自己是個驚天動地的人物,何況有點背景的貨色。 先前對峙的兩個男人掄酒瓶子砸人乾淨利落,顯然平日裡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為首那一高一矮兩人廝打著,血水順著臉頰淌下,猙獰可怖,倒顯露點真爺們的剽悍作風,二十多人的混戰吸引了無數人,那家大排檔桌子翻倒一片,幾名治安管理員跑過來瞧著這些酒後玩命的傢伙駐足不前。 「快阻止他們啊!」大排檔的老闆哭喪著臉喊道,看著家當被砸爛沒付錢的客人混進圍觀人群,那個心疼呀,這一晚上虧大了,幾個治安員搖頭苦笑,愛莫能助,什麼人他們惹得起,什麼人他們惹不起,拿捏的很準,有點道行?郭凌飛吃了口菜,繞有興趣看著一群人,這種頭破血流的場面太小兒科,他和皇甫朝歌從中體會不到剌激,只覺得好笑,一群老爺們女人發潑式的幹架令他倆忍俊不禁。 「換做以前這類草包打擾了我和青青的雅興我會毫不留情廢掉他們再扔進西湖,現在沒那興致了,人沒老,心老了,懶得計較雜七雜八的瑣碎事兒。」皇甫朝歌灌了口青島啤酒,放下瓶子隨意擦抹嘴角,一連串的細微動作帶出昔日的豪邁,好似回味著自己當年如何飛揚跋扈。 青青朝著她男人努努嘴,輕聲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哦朝歌不許再說你以前的豐功偉績了,你知不知道那次在蘇堤看你抹脖子我差點嚇死,我不求你飛揚跋扈,只求你平平安安。」 「青青說得對。」許靜很贊同地附和道,郭凌飛看著對老婆乖乖點頭的皇甫朝歌,玩味笑著,其實他已被面前兩個女人所感動,回憶著昨天晚上逛吳山夜市時許靜撲進他懷裡哭成淚人的樣子。 「這世道裝逼的人越來越多,說人家草包,以為自己是浙江老大唐德啊,」鄰桌傳出很剌耳的說話聲,郭凌飛漫不經心瞥了過去,是五個吊兒郎當的青年,本來沒見過啥大世面非要擺出牛逼哄哄的嘴臉,令人生厭。 皇甫朝歌輝煌過榮耀過說那麼一句話是裝逼?這也叫裝逼? 郭凌飛實在有點納悶兒這些小廢柴們怎麼理解裝逼的含義,真不知道是誰在裝逼,裝逼一詞的氾濫多半有他們一份兒功勞,不動聲色掃了五人一眼,再看皇甫朝歌,一臉坦然。 做梟雄有隻手遮天的威勢,當老師有為人師表的內涵,質的蛻變,郭凌飛感慨之餘又打開兩瓶啤酒,就在這時有人呼喊,一個啤酒瓶莫名其妙飛向郭凌飛,旁邊的人以為又一人要被無辜殃及。 眾人的驚呼聲未落,酒瓶子已被郭凌飛用兩根手指捏住,放在了餐桌下,旁邊幾桌的人根本沒看清他是怎麼接住酒瓶,那五個吊兒郎當的青年不由得傻眼,廝打在一起的二十多人逐漸分開,幾乎全部掛綵。 「有時候垃圾不清理不行。」郭凌飛故作無奈地笑著,摸出手機,撥了唐德的號,幹架雙方的「援兵」第一時間趕到,一邊是五輛金盃麵包車,來了五十多個手持鋼管的漢子,另一邊是兩輛卡車,跳下幾十個拎著木棒砍刀的猛男。 雙方在人數上勢均力敵,百餘人揮舞著棍棒砍刀對峙,光膀子露出紋身的猛人不在少數,黃龍廣場這一片大排檔烏煙瘴氣,人們再無心吃飯喝酒,遠遠避開瞧熱鬧,附近十幾家露天大排檔只剩郭凌飛選的這家還剩幾桌客人。 「算是有了點看頭。」皇甫朝歌輕笑著。 郭凌飛點頭,百人火拚確實比先前熱鬧了,剛才女人發潑式的扭打比擂台上的花拳繡腿還乏味,雙方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警笛聲傳來,不少人唉聲歎氣,一場好戲貌似要曲終人散了。 哪曾想附近派出所只來了兩輛警車,七八個警察,這點人手怎麼能震懾場面,小混混興許會屁滾尿流嚇得跑路,但對峙雙方絕非尋常小混混可比,是杭州地頭兒上有點道行的大混混,根本沒人尿幾個片警。 「當警察也挺難的。」郭凌飛望著七八個可憐兮兮的警察,肆意發笑,這年頭是和諧社會,襲警事件屢屢發生,總讓人覺得有多行不義必自斃的意味,若說人家多行不義必自斃,那自己又如何? 許靜見自己男人泛起一抹苦笑,不禁問道:郭凌飛想什麼呢?」 「想我最終怎麼離開這個世界。」郭凌飛正色道,許靜可不樂意了,她最怕這男人說晦氣話,粉拳捶了一下心愛男人的胸脯,扭頭看向一邊,旁邊一本正經的傢伙綻露溫柔笑意,攬住了她腰肢。 「以後不許你胡說。」許靜回過頭展露小女孩那蠻橫臉孔,媚勁兒十足愈發撩撥男人犯罪的慾念,郭凌飛心頭一動,不顧含笑不語的皇甫朝歌兩口子,低頭就是一吻,霸道卻又極盡溫柔。 「誰他媽擾了少主的興致我唐德要他全家不得好死。」囂張刺耳的聲音震懾全場,劍拔弩張的兩伙人聞聽「唐德」這名號齊刷刷扭頭向一人行注目禮,然後乖乖讓開一片空地。 唐德人到中年,著裝緊跟潮流,時尚的休閒西裝穿出了很穩重的味道,陰沉著臉一步一步緩慢前行,後邊跟著二十個黑西裝猛男,神情冷厲殺氣騰騰,在他們逼視下,百十多個烏煙瘴氣的大混混戰戰兢兢。 兩個頭破血流的男人想湊上去說話又沒膽子,唐德根本不看他們,大步走到郭凌飛身邊,恭敬道:「少主怎麼收拾他們?」 郭凌飛淡然笑道:「一群小蝦米不值得計較。」 唐德點頭後直起腰,陰冷眼神掃過百十多拎著棍棒砍刀的漢子,喝斥道:「發什麼呆,三十秒後誰還杵在這裡我就把他全家扔進西湖喂王八!」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一個不留(上)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這話在無可撼動的權勢面前就是扯淡,百十來號人有不怕死的,也有不要命的,別說三十秒,十幾秒內一群張牙舞爪的狠人走了個乾乾淨淨,留下滿地血跡。 蹦躂出去對著浙江黑道一哥唐德裝逼只能很沒價值地被扔進西湖,這一年多來杭城黑道上大大小小的牛鬼蛇神都清楚了唐老大的為人,說殺你全家絕不留個植物人,有通天的背景,有撼不動的實力,有一幫如狼似虎的凶神惡煞,面對這樣的人再視死加歸又有個鳥用。 「平時多整治一下這些傻x,別有事兒沒事兒就拉百十來號人搞街頭火拚,省的落人話柄,說你唐德鎮不住他們。」郭凌飛淡淡說了一句,不冷不熱,唐德彎下腰,一臉愧色。 浙江是沿海發達省份,穩定和諧是主旋律,黑道上常出亂子,上邊難免會有人嘮叨,雖然郭凌飛不畏懼某些上位者噴口水,但聽多了難免心煩,他輕輕擺手,唐德躬著腰身倒退兩步,轉身離去,舉止間顯露無比虔誠的敬畏。 大排檔裡靜悄悄,過了好一陣子才有了低微說話聲,那幾個罵皇甫朝歌裝逼的青年叫過服務員,鬼鬼祟祟結賬,要開溜,郭凌飛夾了口菜,扭頭看過去,幾個先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馬上點頭哈腰,陪著笑臉,挪動腳步離去,由於太過緊張還碰翻了兩張桌子。 「涉世未深的孩子啊,多被雷劈幾次就知道什麼是裝逼什麼是牛逼了。」郭凌飛撇起嘴角,似笑非笑,不分青紅皂白先給別人扣個裝逼的帽子,何嘗不是裝逼,沒被雷劈死算是幸運。 「喝酒!喝酒!」皇甫朝歌端起酒瓶,只要那些牛鬼蛇神不在他面前裝逼過頭,他懶得計較,郭凌飛更沒興趣搭理,兩人瓶口對瓶口,又干下一瓶啤酒,幾個小菜涼了,許靜又點了幾個菜。 四人一直喝酒聊天到晚上十一點,郭凌飛埋單結賬,二百出頭,一頓便宜的晚飯吃的很盡興,皇甫朝歌帶著青青打車離開,黃龍大排檔距西湖畔不遠,許靜郭凌飛陪她步走回去。 自己女人這點要求,郭凌飛怎能拒絕,買了兩瓶最大眾型的飲料,可口可樂,兩人依偎著離開黃龍廣場,夜幕籠罩燈光朦朧,許靜一手晃郭凌飛的胳膊,一手晃著可樂瓶,像初戀小女生那般雀躍欣喜。 這妞特意找了一條比較熟的僻靜小路,夜深人靜浪漫情調濃郁,郭凌飛喝光一瓶可樂,扔起瓶子當足球一樣踢出,塑料瓶飛出幾十米滾進小路的黑角,模糊一片的暗角竟發出女子輕呼聲。 許靜錯愕,緊緊貼著她男人,郭凌飛皺眉,仔細瞧向暗角,忽然失聲笑了起來,一對兒光□打野戰的男女蜷縮在角落裡,真不知是囊中羞澀到沒錢開房,還是純粹的為了尋求剌激。 許靜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那個不好意思呀,慌忙低下頭,拽著郭凌飛快走幾步,比自己打野戰還彆扭,小聲嘟囔著:「現在的男女真是不可思議怎麼能在這種地方真是羞死了。」 「靜靜要不要體驗一下?感覺應該很不錯哦。」郭凌飛輕咬著許靜耳垂,不老實的手攀上許靜挺翹的胸脯,許靜彷彿是入了狼口的小綿羊很無力地掙扎,其實也沒用多大勁兒。 許靜先是搖頭,接著是令人遐想的沉默,隨後閉上雙眼,癱軟在郭凌飛懷裡,氣若游絲輕聲呢喃:「凌飛想要了在哪裡都可以我沒什麼的。」 郭凌飛搖頭笑了,這廝絕非純情靦腆的小處男,但還不至於為了追求剌激打野戰,不分場合純粹的發洩生理慾望是對女人的褻瀆,不容許別人褻瀆自己女人,自己又怎麼合得褻瀆。 「你男人雖不是坐懷不亂的現代版柳下惠,但真不好那一口。」郭凌飛拉著許靜繼續順著僻靜小路往前走,沒察覺到她眼眸中閃過的一抹淡淡失落,女人的心思海底的針啊。 「凌飛,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個明星,成為別人的偶像,夢想成真了卻有些厭倦娛樂圈的生活,越來越想想離開了口」許靜輕歎一聲,微有傷感,打拼了五六年正到了如日中天的階段,再堅持就更進一步,輕言放棄為了什麼? 郭凌飛皺皺眉頭,溫柔道:「既然喜歡就不要輕言放棄,真要是厭倦了那個表面光鮮的圈子退出來也沒什麼,反正有你男人養活你,不過我的靜靜為什麼突然想放棄了。」 「我想一心一意做你背後的女人,你不在身邊時可以專心致志的想你,在的時候我能時時刻刻陪著你,不用為別的事兒分心,再說」許靜沉吟,抬眉目凝望郭凌飛郭凌飛從她這雙朦朧美眸中察覺出一絲遺憾,她笑著掩飾那點遺憾,繼續說:「再說我不是凌飛唯一的女人娛樂圈裡那些人肯定要說三道四,我最煩流言蜚語,也怕影響郭凌飛的形象。」 郭凌飛停步,攬住許靜,認真道:「你男人保證沒人敢對你說三道四,寶貝你是我的逆鱗,誰觸碰了誰就得死」 「不准動不動就說死。」許靜拖郭凌飛稜角分明的嘴唇,略微蠻橫的語調中含著無盡的幽怨愛戀。 郭凌飛答應許靜不再說那個不吉利的字兒,笑著蹲下身子,示意許靜騎在肩膀上,等她坐穩,他雙手按著牛仔褲勾勒下彈性驚人的圓潤大腿,慢慢站起來,道:「你男人一定陪著你慢慢變老,不知道八十歲時有沒有力氣像現在這樣架著你。」 「我不管你八十歲時一定要這麼架著我繞西湖走一圈口」許靜撒嬌,說到最後不由自主哽咽,強忍著不讓打轉的淚水落下,即郭凌飛八十歲時還有力氣架著她,她也捨不得再壓著他。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個不留(下) 「在這夜深深時,在這路靜靜時,是誰的手指,是誰的悲思,和著這深夜荒街,扣動我心弦口挑動著緊促的絃索,亂彈著宮商角微,心會慢慢老去,愛人的容顏永不褪色。」 僻靜小路上,郭凌飛嘴裡哼哼著,似歌非歌,似吟非吟,幽深眸子裡淌動著本不屬於他這類鐵血男人應有的綿綿柔情,打拼了這麼多年,最大的收穫是幾個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癡情女人。 逐鹿黑道江湖,攀爬權勢巔峰,一次又一次不計生死超越自我,就為了讓父母欣慰嗎?當然不是,他要打一片大大的天下,將極致尊崇的榮耀賦予他身邊癡情無比的女人們。 起碼要讓那些對他女人有所非議的人不得不承認,她們沒有愛錯人,不是盲目為了副好皮囊花癡,不是屈服在金錢權勢下的花瓶,是因為她們的存在,他才握有一片天下。 許靜一手摟郭凌飛脖頸,一手擦抹著滑落眼角的淚水,無聲哽咽,沒出聲是怕擾了他的思緒,破壞了這份浪漫情懷,有種愛叫刻骨銘心,與他每一次相逢都是同樣的刻骨銘心。 無法否認郭凌飛才情出眾,滄桑歲月不但磨礪出他變態的身手,使他還漸成熟,也磨礪出常人難以企及的才情,偶爾有感而發,無不真情洋溢,剌激他女人潸然淚下容易的很,實際上這與他兒時開始博覽群書密不可分。 厚積方能薄發,用不著學作協那些老頭子們咬著筆桿子整出為人稱道的經典名句,只需寥寥數語讓他女人永遠銘記心底就可以,一條小路上,只迴盪著兩個人歡聲笑語。 郭凌飛累不累?要是累了就把我放下來吧。」許靜柔聲道,明知道身下的男人啥體質,仍然要胡亂擔心,郭凌飛笑著搖頭,忽然眸子裡閃現出冷芒,他聽到了極其輕微的響動,是刀鋒與刀鞘的摩擦聲。 「靜靜,記住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要躲在你男人背後。」郭凌飛輕聲道,臉上的溫柔汛速消失,現在的模樣正兒八經是鐵血男人的本色。清冷月光下,數十點寒星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 許靜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已被拋向空中,郭凌飛手中多了龍鱗匕首,飲血無數的殺人凶器,幾十點寒星破空飛近,郭凌飛泛起猙獰冷笑,催動匕首,一道道森冷寒芒交織成密不透風的光幕。 叮叮噹噹! 金屬與金屬的撞擊聲迴盪在僻靜小路上,清脆悅耳,卻驚心動魄,被龍鱗崩飛的暗器四處激射,摩擦出點點火星,幾十點寒星寂滅,許靜正好落回郭凌飛懷中,他躍進一個死角,將許靜掩在身後。 小路兩邊的建築物發出陣陣輕微響動,幾十條黑影從不同方位飄落,這些人全身包裹在黑衣中,僅露出小半張臉,鋒利長刀冷氣森森,忍者,一個貌似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的群體。 「看來是報仇的,很好,我沒去找你們你們自己倒送上門了,想死我成全你們。」郭凌飛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些突然殺出來的傢伙是何方聖神,日國兩大忍者流派之一,甲賀派的忍者。 一名忍者揮手,五十多個忍者二話不說直接衝上來,郭凌飛撕裂黑襯衫,竟然不顧蜂擁而至的忍者們,轉過身用撕下的布條為許靜蒙上雙眼,溫柔道:「靜靜捂上耳朵,默默數數數到一百再取下布條,聽話。」 當先五名忍者長高舉過頭頂的長刀奮力劈下,動作整齊一致,郭凌飛依舊背對著他們,為他女人繫著蒙眼的黑布條,神情專注,一絲不苟,五雙嗜血眼眸湧現無比興奮,用肩背抵擋刀鋒,想不死都難啊! 「送你們下地獄。」五道凌厲刀光劈下的瞬間飄起冷漠話音,一條青色冷芒辦出異常飽滿的弧線,為朦朧夜色增添了幾分妖冶冷色,一閃即逝的璀璨光華完全掩蓋了刀鋒的犀利。 叱!不拖泥帶水的聲音,似金屬被削斷,又似肌膚被利器劃開,這個聲音僅在眾人耳中停留不到一秒,極其短暫,卻似剌中了所有忍者最脆弱那根心弦,幾十人同時止步,五名舉著長刀的忍者呆立不動。 郭凌飛已轉過身,五柄長刀上半截掉落在地面上,一陣叮噹亂響,五名忍者仰面後倒,粘稠血液從他們喉嚨處噴射而出,剌鼻的血腥味瀰漫,請冷月光將血淋淋一幕渲染的更加淒慘,觸目驚心。 「八嘎!」 駐足不前的忍者再次衝上,郭凌飛雙腳紋絲不動,身子也不閃不避,因為身後是一個需要他保護的女人,現在他是她唯一的依靠,龍鱗發出的冷芒如靈蛇旋飛,重重刀光掩不住它的華麗奪目。 許靜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她咬著嘴唇,雙手使勁兒塞住耳朵,壓制著取下布條的衝動,默默數數,以前無法入睡轉輾反側牽掛身前男人總會這麼做,可從未體會過此時此刻這種煎熬。 忍者一個接一個倒在郭凌飛腳下,死法不外乎兩種,喉嚨被害破或者心臟被戳穿,沒一個有機會發出淒慘叫聲,最多低微哼幾聲便歸於寂靜。許靜數到六十九的時候,聽到飽含驚恐話音:「我們甲賀派絕不放過你。」 接著她聽到最熟悉的聲音:「我同樣絕不放過甲賀派任何人,發誓斬草除根,一個不留,為我死去的女人報仇。」 數到八十,她被抱起來,兩耳生風,知郭凌飛正快速奔跑,終於熬過了一百,迫不及待摘下布條,才發現離出事地點已有了很長一段距離,敏感的鼻子聞到了血腥味,下意識問:「凌飛他們全死了?」 「四十六個人一個不留。」郭凌飛溫柔一笑,抱著許靜繼續向前狂奔。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給你,全給你(上) 最偏遠的鄉村死個把人那也是驚天大事件,各種流言蜚語滿天飛,小道消息駭人聽聞,杭州是浙江的省會,人口密集的發達城市,知名的旅遊勝地,僻靜小路上四十六名忍者被殺足以掀起驚天波瀾。 迫使政府壓下這樁命案對郭凌飛來說易如翻掌,但他不想太驚世駭俗,前腳離開僻靜小路,上百名黑衣漢子封鎖了小路,迅速清理現場,十分鐘後小路恢復平靜,只殘留淡淡的血腥味兒,再無法找到慘烈殺戮留下的蛛絲馬跡。 杭城,山水秀麗,綠色映襯下的西子湖如絕世美人半掩珠簾遮面,欲語還羞的意境惹得遊人流連忘返,外鄉人在這裡呆久了容易生出眷戀之情,老百姓心目中的人間天堂自有獨特韻味。 郭凌飛陪著許靜在西湖畔度過了悠哉無比的半月時光,其實並非真悠哉到無所事事,大把大把揮霍時間的人多半是碌碌無為的庸人,這段時間黑白兩道的消息匯聚他手中,台灣那邊各種計辦有條不紊進行著。 日國伊賀甲賀之間的血腥傾軋正式開始,緣由便是孫菲菲的死,其實伊賀與甲賀之間的仇恨延續了數百年,美人香消玉損無疑是導火索。 郭凌飛楊言殺光甲賀,一個不留,絕不是街頭小混混碰上狠人色厲內荏那般嚇唬人,皮特克巴倫表示誠意的十五億美金在十幾天前打到了他賬戶上,這是一樁可改變世界黑道格局的交易,最終誰會是誰的玩偶? 「實力決定一切」郭凌飛端著一杯紅酒面對西湖,笑容淺淡,洋溢著一股子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強大自信,這牲口遭遇那麼多次近乎致命性的打擊,從未被磨掉骨子裡的自信。 四年前Z國權勢格局是他心中一盤棋局,現在他把一雙黑手伸向整個世界,低頭抿著紅酒,嘴角牽扯去貴族式的優雅弧度,自語:「皇甫朝歌說攀爬權勢巔峰是條無止盡的路,我的目標又是什麼?」 「男人的目標應該是讓自己女人幸福郭凌飛的目標當然是讓我和她們幸福。」許靜這妞兒起床後沒換衣服,穿著粉色真絲睡衣走出別墅,窈窕曲線若隱若現,嬌笑著膩在郭凌飛懷裡。 這女人撒嬌真要命,虧得郭凌飛定力深厚,不至於慾火焚身,他輕輕晃著酒杯,許靜看似撒嬌的玩笑話道出了女人最大的期盼,笑道:「靜靜下午我要離開杭州了,很多事兒等著你男人去辦。 「又不管人家了?」許靜嘟嘴不高興道,眼眸中充滿無限留戀,她早料郭凌飛遲早會離開杭州,她的男人有自己要追求的目標,不可能學皇甫朝歌為女人放棄權勢利益財富榮耀。 「你男人也想輕輕鬆鬆活著,但是不行因為我是郭氏家族的男人,要擔負家族賦予的責任,讓你們幸福還要讓父母欣慰。寶貝耐心等我,這次絕不會再扔下你不管。」郭凌飛摩挲許靜嬌嫩面龐,愧疚無限。 許靜乾脆點頭,笑意盎然。 ………………… 澳門,百年前是一個荒涼蕭條的小漁村,現在已是世界最著名的博彩之都,賭業發達,郭凌飛走出機場,踏上這片陌生土地,綻露一個森冷笑意,鑽進了早已等在機場外的勞斯萊斯轎車,懶得多看一眼。 一百五十輛黑色轎車組成的車隊飛馳向當地最著名的賭場,葡京賭場,港澳四大家族之一何家的產業,何家暗中幫助新興五大家族聯盟,這點令郭凌飛很不滿,他最痛恨背地裡捅刀子的貨色。 葡京賭場是澳門最氣派最恢宏的建築物,酒店賭場頂級娛樂會集於,身,名副其實的消金窯,葡京代表澳門賭博業的龍頭老大,有著無可撼動的「江湖」地位,郭凌飛卻對這個「龍頭老大」嗤之以鼻。 龐大豪華車隊很囂張的橫在葡京賭場前,七八百黑衣漢子下車,氣勢洶洶,震懾全場,郭凌飛從勞斯萊斯轎車中走出,斜起雙眼瞧著葡京賭場的招牌,不屑意味濃重,二十年前父親和黃爺爺橫掃世界賭業,唯獨放過了何家。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當年郭飛宇和黃老爺子念何家是炎黃子孫,而且為這個國家出過點力,仁慈了一回,未曾席捲澳門賭博業,不求何家感恩戴德,只希望何家老老實實偏安一隅。 郭凌飛這次來沒什麼仁慈想法,何家二公子侮辱毆打茜茜的事兒依舊銘記在心,雖然那廝被他踩碎褲襠裡的玩意,這輩子算是徹底完蛋了,說難聽點就是太監一個,可難消心頭之恨。 郭凌飛仍穿著彰顯冷酷本色的黑衣,斜眼瞥著賭場招牌,慢條斯理點燃一支香煙,輕輕擺手,一百多黑衣漢子當先衝進賭場,先行開路,他冷笑邁步,十二龍隨在他身後,每人手裡拎著一個大皮箱,看似份量不輕。 葡京賭場裡達官貴人雲集,安保措施一流,一群如狼似虎的漢子浩浩蕩蕩闖進來著實驚嚇了不少人,奢華大廳中,人們驚慌失措,這麼多年沒聽說有哪個不開眼的傻x蹦躂進葡京賭場裝牛逼。 「這是葡京賭場你們」前廳經理硬著頭皮站出來。 「滾開」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一個肌肉結實的黑衣漢子抬腳把擋路的人踹飛三米多遠。 十幾個制服筆挺的保安上去攔阻,他們雖然接受過擒拿格鬥的專業培元,有單挑三五個混混的能耐,但哪能擋得住真刀真槍歷練出的一群狠人,一個照面,十幾個保安蜷縮在地板上不再動彈。 大批保安湧向賭場一樓大廳,郭凌飛叼著煙,逕直上樓,向貴賓廳走去,血雨腥風洗禮出的濃重殺氣壓迫著保安們連連後退,十二龍簇擁左右,一百多麒麟會精銳隨在後邊。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給你,全給你(中) 一條走廊寬四米有餘,筆直延伸,金黃色壁面奢華不失大氣,每隔十米便吊著一盞水晶吊燈,精緻昂貴,妝點整條走廊,平添了幾分貴氣,小燈具城裡的山寨貨沒這華麗韻味,帶著花紋的地毯覆蓋地面,很難找出裸露地板磚的縫隙。 這一層是葡京賭場貴賓廳所在位置,走廊兩側共有八個貴賓廳,類似貴賓廳賭場共有二十六個,而這一層八個貴賓廳內雲集了最頂級的名流顯貴,此刻走廊內的氛圍與昔日不同。 幾十名保安如臨大敵,挪著步子後退,一些站在走廊裡鬧聊的男女緊貼著牆壁,略微驚詫的眼神凝著一個男人,他們總感覺眼中那張泛起邪笑的俊逸臉孔透著絲絲妖異森冷的氣息。 郭凌飛雙手自然插進褲兜,緩慢前行,瞇眼吸著特製中南海,習慣抽著煙殺人的老煙槍細微動作中包含了坎坷滄桑,再隨意也比小屁孩裝出來的深沉要深沉太多,旁人根本找不出刻意做作的痕跡。 葡京賭場有三十工作人員,保安不計其數,就這麼點人出來迎接不速之客,未免太小看人了,郭凌飛微揚下巴吞雲吐霧,嘴角那抹深沉笑意濃了些,何家人真不是一般倨傲自尊。 八號貴賓廳門口,一個堪稱尤物的絕色女人倚著廳門,纖纖玉,手優雅交叉於小腹,大紅剌繡旗袍裹著沒一絲贅肉的身軀,妖冶臉蛋溢出媚笑,女人笑盈盈凝視並未注意到她的郭凌飛。 郭凌飛曾用「紅顏禍水」來形容這女人,可以想像女人對男人的殺傷力有多大,如果雄性掛口們赤裸裸的眼神能起到實質性的**作用,倚著廳門而立的女人恐怕早被蹂躪地不成樣子。 「妍妍,你認識他?」溫和話音中充滿嫉妒,女人身邊多了位青年,從頭到腳都是世界頂級名牌,十足公子哥派頭,女人淡然一笑,清淺如出水芙蓉,不沾染世俗塵埃,她沒回答,扭身走進八號貴賓廳。 「妍妍等我」青年不放心地瞥了眼樓道裡那個飛揚跋扈的陌生男人,然後丟魂兒似的快步跟進去,女人為男人花癡無藥可救,反過來男人一旦為女人著迷不也是無法自拔。 「年輕人,來葡京消遣我們歡迎,想找茬那請離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葡京自有葡京的規則,我們和氣生財,但從不忍讓。」宏厚話音傳出,幾十名保安分開,一個中年人出現在郭凌飛視線中,平頭圓臉,穿著一身精幹得體的中山裝,手握著登喜路復古煙斗,有那麼點莫測高深的味道。 「六爺!」保安們恭敬呼喊道,常來葡京賭場的本地人知道這個六爺負責賭場閒雜瑣事,是重要負責人之一,也是何家的親信,年輕那會兒是港澳黑道上有名的狠人,手底下有真功夫。 郭凌飛聞言冷笑,只漫不經心看了男人手中的煙斗,貨真價實的玩意,買這麼一個煙斗的錢可以購買一輛老百姓眼裡中檔偏下的轎車,有資本玩奢侈品,身份地位自然不低,不過仍是一條狗。 「叫你主子來見我」郭凌飛很直白道,一點不給對方面子,所謂的面子是靠實力拼來的,不是別人施合的,隨手彈出的煙頭擊碎了一盞水晶吊燈,玻璃渣子飛濺,貼著牆壁的男女不由得驚呼出聲。 誰把郭凌飛這一手當成顯擺,誰就是涉世未深的傻子,這是挑釁,挑釁在港澳如日中天的何家,他大步向前,中年男人瞇眼不動,後邊的保安硬著頭皮不動,人們屏氣凝神猜不出下一刻要發生什麼。 「年輕人適可而止口」中年人握著煙斗的手青筋暴起,面對步步緊逼的張狂傢伙,失去了八風不動的沉穩,心裡莫名慌亂,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漸縮小,八個大廳門口聚集不少伸長脖子張望的人,是郭凌飛止步,還是中年人讓步? 兩人在眾人注視下貼近,受不了陰霾氣息壓抑的中年人先發出厲吼,郭凌飛冷笑,從容邁步,而這一步跨出的距離駭人聽聞,速度更是超乎想像,後發先至撞飛了外丹伸出拳頭的中年人。 蓬!中年人與走廊右側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在驚人撞擊力作用下又以一個慘絕人寰的姿勢爬在了地毯上,口鼻溢血,不停**,他練了半輩子洪拳竟擋不住輕描淡寫一撞,多吃十幾年鹽巴彌補不了天賦上的差距,「鐵杵磨成針」的典故成就了不少人,也忽悠了不少人。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幾個眼睜睜目睹中年人飛出去的保安完全沒看清郭凌飛是怎麼走過來,只覺得詭異,不可思議,他們看來趴在腳下的中年人已是高手中的高手。 「擋我路的人很少有不死的,你該慶幸了。」郭凌飛冷笑著走進八號貴賓廳,無人阻攔,受了驚嚇的保安比見了主子的狗還乖,貴賓廳裡是一張張圍滿賭客的賭桌,手上拿幾個百元籌碼別想進這裡賭。 賭場就是一個小社會,匯聚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一擲十金純料為了消遣的名流,有傾盡所有投機取巧的賭徒,真正以小博大一夜暴富的人稀少,如果你不是前者進了賭場不賭才是贏,郭氏家族涉及賭業二十多年,這其中的道理郭凌飛有更深體會。 不速之客走進,在場所有人不適應,但不至於驚慌失措,大呼小叫,都是有身份見過世面的人,自信自己的份量鎮得住牛鬼蛇神,而這麼多人裡最從容淡然的是個女人,她安靜坐在賭桌前,專心擺弄著手中籌碼,不因有人走進而分神,一隻手托著下巴,難掩半邊臉頰的驚艷。 郭凌飛走到一張賭桌邊,拉開一把椅子,笑瞇瞇著坐下,對賭桌後驚詫莫名的工作人員道:「我只賭一局贏了葡京賭場是我的,輸了我帶來的錢就當施合給何家了。」 十二龍將手中皮箱放在另一張賭桌上,打開皮箱,是一疊疊花花綠綠的美金,周圍人看的眼花繚亂,實際上這點錢與葡京賭場的價值不成比例,郭凌飛這廝也要玩以小搏大。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給你,全給你(下) 好勇鬥狠或是裝逼耍酷要有經得起揮霍的本錢,不然沒被雷劈死得先讓板磚拍死,葡京賭場是什麼地方,進去過的人都清楚,是消金窯沒錯,是醉生夢死的樂園也沒錯,可絕非是任人裝逼的地方,從進門接受儀器安檢開包查驗,能嗅到一股江湖人所謂的血腥味兒。 回歸前的澳門,本地黑幫不比香港黑幫遜色多少,甚至猶有過之,拎著AK47的猛男在街上與警察比是常有的事兒,葡京賭場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一直如日中天這不是踩了一次狗屎運的僥倖。 何家的實力本地人體會的最真切,港澳黑道上幾個七八十歲的老傢伙見了何家掌舵人得恭恭敬敬低下頭喊一聲「大哥」,黑白兩道通吃,掌握著澳門賭博、銀行、娛樂、航空業。 即使有點實力有點背景的牛逼人蹦躂進葡京裝逼被轟殺成渣滓的概率很大,郭凌飛的出場很驚艷,有幾百手下跟隨,一出手就是一億美金賭資,傻子都能看出來這牲口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純粹來找茬。 到底有多大能耐,多大背景,人們狐疑,八號貴賓廳的負責人是個文質彬彬的男人,一直賠著笑臉,一群工作人員和保安不知所措傻站著,很多年沒人來葡京鬧事,突然出現一個,他們一時間適應不了。 「你們做不了主,那告訴你們主子讓他來跟我賭,如果覺得我錢不夠可以再翻十倍。龍一把那張十億美金的支票拿出來,讓他們驗一驗。」郭凌飛冷眼掃過幾個賭場負責人,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龍一從皮箱失層摸出一張十億美元瑞士銀行支票,扔在工作人員面前。 如果那些花花綠綠的現金稍微剌激了在場的人,那麼這一次徹底震撼了他們,郭凌飛成了葡京賭場有史以來出手最驚人的賭客,這廝無所謂的笑著,多這點錢不多,少這點錢不少,根本不在乎。 郭凌飛更不在乎周圍這些衣著光鮮的權貴富豪把自只看成暴發戶,不咄咄逼人很難見到「真神,」與何家一群小蝦米糾纏哪有樂趣,聽說何家老頭子當年以十元港幣拚搏出今天的基業,白想見識一下這位手段不俗的「賭王」。 貴賓廳的賭客圍成一圈,瞧著現金支票發呆,一陣幽香飄散,被郭凌飛稱為「紅顏禍水」的女人搖曳身姿,款款走來,為緊張氣氛增添了些許靚麗暖昧,郭凌飛嗅著香水味兒,淡淡一笑,泛起耐人尋味的深沉。 蘇妍,極致完美的女人,若在千百年前,願意為她放棄江山或是衝冠一怒的奸雄梟雄估計大有人在,蔡家父子,藍家的藍少宇藍少強,都為她暈頭轉向,演繹著父子之爭,兄弟之爭,不過是為博美人一笑,想起來不可思議,卻又在情理之中。 蘇美人在眾目睽睽下從容自若拉把椅子坐到了郭凌飛身旁,盈盈笑道:「你出手往往震撼人心,我有些佩服你了口」 「妞兒你是在勾引我嗎?」郭凌飛側頭邪笑道,一副玩世不恭的紈褲子弟嘴臉,眼眸卻清澈,沒一絲雜念,對蘇妍這女人總是不知不覺生出提防之心,或許是因為被李雪折騰一次,心有餘悸了。 貴賓廳的氣氛因郭凌飛嬉皮笑臉一句話緩和不少,男人們的視線從花花綠綠的鈔票移到了大紅剌繡旗袍勾勒出的完美軀體上,蘇妍早習慣了雄性牲口赤裸裸的眼神,她右手托著香腮,饒有興趣端詳近在咫尺的男人。 「哎,你這種另人興許會被女人感動,但絕不會被女人勾引,十足的危險人物,一旦翻臉後果不堪設想,我要想做你女人肯定想著怎麼把你感動的一塌糊塗,而不是靠色相勾引你。「蘇妍看人夠準,尤其是看人更準,淺淡笑容不溫不火,但內心深處仍不免生出挫敗感,女為悅己者容,她是個正常女人啊! 「感動我不容易啊有時候付出生命卻得不到任何回報。」郭凌飛輕歎,想起了孫菲菲,笑容中多了苦澀意味,是那種女人看了會莫名心痛的哀傷,菲菲感動了他,可得到了什麼? 蘇妍的跟屁蟲在她柔媚話音剛落已出現,虎視眈眈盯著郭凌飛,火藥味濃烈,男人為女人著迷後智商通常要下降,只會爭風吃醋,郭凌飛斜起眼瞅了藍家大少,似笑非笑,替他感到悲哀,一個很有雄心壯志的年輕人徹底淪為女人的玩物,可惜了。 「妍妍告訴我,他是誰?」藍少強狠狠瞪著郭凌飛,女人善妒,這方面男人未必遜色於女人,蘇妍仍舊笑而不語,郭凌飛也不說話,藍家快要完蛋,而且已經夠倒霉,自然沒必要再踩一個即將沒落的公子哥,算是小小仁慈了一回。 藍少強側身插進兩把椅子間的縫隙,而此時一群人走進貴賓廳,一個面容清瘦西裝革履的老人走在最前面,七八十歲的老人精神頭挺足,氣質不凡,滄桑歲月刻在他臉上的印痕掩不住年輕時的雄姿英發。 貴賓廳的人紛紛向老人點頭問好,老人淡笑著點頭,目光早落在郭凌飛身上,後邊跟著何家幾個何家子孫,賭場負責人,以及一大幫保鏢,郭凌飛挪動椅子,側身看向何家人。 「名動華夏的公子哥果然不俗,老朽佩服不已。」老人面對郭凌飛讚歎道,言語懇切,他身後那群何家子孫和在場的人驚詫不已,正準備上前跟老頭子打招呼的藍家公子呆若木雞。 名動華夏的公子哥! 眾人品味著這層含義,藍少強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心頭狂顫了一下,失聲道:「你是郭凌飛。」 全場肅然,老人走進賭場前就知道是誰來找茬,苦苦一笑,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後悔已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希望能給何家留一條退路。 蘇妍環視眾人抿嘴淡笑,似乎早料到會出現這麼一暮,郭凌飛扭頭問她:「你手上那些東西呢?」 「給你,全給你,我拿著沒用,那個古靈精怪的夏羽暗中收購藍氏蔡氏不少股權,加上我掌握的股權,藍家蔡家算是完蛋了。」蘇妍嫵媚嬌笑,對幾個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毫無半點同情。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寶劍贈梟雄(上) 郭凌飛在少林寺修身養性一年多夏羽那變態忙裡偷閒又悄悄收購了藍氏蔡氏兩大上市企業的股份,與蘇妍完美配合了一次,藍家蔡家就這樣不明不白倒下去,眼睜睜看著一手打拼起來的基業做了他人嫁衣,是何感想? 「內地新興五大家族聯盟很快要分崩離析,何老你準備怎麼辦?如果還一心想著為大孫子報仇,那沒什麼,我這個晚輩奉陪到底。」郭凌飛翹起二郎腿,笑瞇瞇仰起臉,玩味中透著嗜血冷厲。 不管怎麼說何家這位老人與黃爺爺有些交情,二話不說痛下殺手有駁長輩面子,而且老人用十塊錢打拼出一片天下還是值得尊敬,是一笑泯恩仇還是背水死拼,何家人自己選擇了。 呆立在旁邊的藍少強懵了,不太明白蘇妍話裡的意思,更看不透郭凌飛,反覆思量許久,放下先前趾高氣揚的架子,壓著心頭不甘不滿,問道:「憑什麼說我們五家要分崩離析?」 「不要問他,你應該問我。」蘇妍起身,身材本就高挑,再穿著高跟鞋乍一看比一米七五的藍少強還高了點,她優雅靠住賭桌,酥胸細腰豐臀長腿勾畫出的曲線完美呈現,惹得幾個雄性牲口止不住地往肚子裡嚥口水。 蘇妍平靜看著藍家少爺,眸子裡僅有那麼一點帶著玩味的同情,是那種讓人心寒無比的同情。 「問你?」藍少強瞪眼瞧著蘇妍,蘇妍雙手抱胸微笑點頭,癡情的藍家少爺似乎明白了什麼,稱得上俊美的臉蛋還漸扭曲,雙手握拳微微抖動,他玩過不少漂亮女人,第一次為女人死心塌地卻得到這樣的結果,氣得臉色鐵青,又強忍著不敢發作,差點憋屈死。 遇上漂亮娘們就暈頭轉向,活該失去一切,郭凌飛冷笑,不言語,依舊八風不動端坐椅子上,他只等面前老人一句話,何家屈服,便網開一面,不屈服,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接壓垮名震港澳的何氏家族。 「郭少我們何家只想平平穩穩做生意,對於曾經做過的事兒我這個老頭子代表全家老小深感歉意。」叱吒風雲的老頭子終於低下高傲了一輩子的頭顱,艱難選擇了屈服,全場嘩然。 老人的稜角早被歲月磨平,艱辛坎坷走過一輩子,深知關鍵時刻退一步海闊天空是多麼重要,何家沒那個資本與面前飛揚跋扈的青年硬碰硬,何家其他人有怨氣,老頭子發話了也就沒人再多言。 郭凌飛滿意點頭道:「既然您老這麼說,我網開一面,既往不咎,澳門仍然屬於何家。」 「有郭少的承諾我放心了口」老人佈滿皺紋的臉終於有了點輕鬆笑意,何家子孫搬過椅子,他坐下去略顯疲憊地揉著腦門,險些因一個不肖子孫毀了幾十年打拼出的產業,後怕不已。 而郭凌飛已起身向貴賓廳出口走去,事情順利了結該離開了,何況他對賭場無愛,往這裡扔錢還不如扔給街頭乞討要飯的老弱婦孺,積點德換個好名聲。蘇妍隨著離去,與藍少強擦身而過,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父親真放過他?」何家長子憤然道。 「你想讓何家徹底毀掉嗎?」老人不怒自威,何家子孫慌忙低頭。 ………………… 葡京賭場鳥籠狀配樓側對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夜色降臨,霓虹燈閃爍,水面上噴出的幾道水柱在燈光映襯下分外炫目,郭凌飛走出賭場並未直接離開,面對幾道躥向空中幾十米的水柱,欣賞彈丸之地的繁華。 「賭場大樓像個鳥籠,大門分明是個虎口,估計是風水大師的傑作,處處透著玄機,可惜圈不住一個人啊。」蘇妍抱著胸笑意燦爛,望著恢宏氣派的葡京賭場,頗有調侃意味,一陣海風吹過,秀髮飄飛,愈發嫵媚誘人。 「我是個逆天的變態,風水大師算個鳥。」郭凌飛扭過身邪笑道,仔細一看確如蘇妍說所,很多地方有玄機,也不奇怪,風水堪輿學說能流傳至今,並成為名牌大學建築專業的選修課程,當然有它的道理。 蘇妍抬手撩了一縷散亂飄飛的秀髮卡到耳後,盯著郭凌飛一個勁看,直到郭凌飛顯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時才轉移視線,她眼珠一轉想問一問旁邊男人怎麼報答她,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老人從馬路對面走來。 老人那一襲灰布長衫比街頭辣妹的超短裙剌眼多了,背後背著長方形木盒,在密集車流間穿梭,走過二三十米寬的繁華街道,直逼郭凌飛而來,幾名黑衣漢子上前阻攔,眼前一花,沒了老人的身影,幾人慌忙回頭駭然失色,老人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他們背後,不緊不慢逼向郭凌飛。 「好快的速度」龍一皺眉道,冰冷眼眸中溢出洶湧戰意,逼視著老人,外行摸不著頭腦,他這個內行可看出了門道,老人是當世少有的武學高手,十二龍排成一線擋在少主身前,幾十名黑衣猛男第一時間封住老人退路,等在路邊的幾百麒麟會精銳發現有狀況,蜂擁而至。 老人無視所有人,取下背上長方形木盒,輕輕摩挲著,彷彿這木盒是他最愛惜的珍寶,郭凌飛習慣性瞇縫起雙眼,蘇堤上無可匹敵的劍招又浮現在腦海中,心頭湧起壓抑痛楚。 「今天接不下我的驚天一劍」後果是什麼你應該清楚。「老人撫著劍盒平靜道,氣勢迫人。 「生死有命!您出手吧,我接著就是。」郭凌飛傲然一笑,手中多了龍鱗已首,龍一他們退在一邊,這此經歷過無數次殺戮的血性男兒不由得緊張起來。 蘇妍錯愕,心目中永遠張揚跋扈的男人面對老人竟顯露視死加歸的決絕,難道其貌不揚的老頭子是比他更變態的怪物?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寶劍贈梟雄(下) 三十五年前,少室峰頂,軒轅龍宇與釋武健激戰三百回合,取終憑著驚天一劍的霸道劃破釋武健衣角,贏了芊招,這段鮮為人知的秘聞早湮滅在了滄桑歲月裡,而郭凌飛清楚師父身手如何,親身體驗過驚天一劍的威力,多少能體味到當代兩大高手對決時的驚心動魄。 老人揭開木盒,拿出橫放在裡邊的巨闕劍,冷森森鋒刃透著刺骨寒意,古樸斑嫻的至尊之劍帶給人無法抗拒的壓抑感,老人右手握劍,空洞洞的深邃眸子凝視劍鋒,不見一絲雜念,劍道亦是心道,人劍合一才能將劍招威力發揮到玄妙境界,絕世高手才有的氣勢震懾著所有人。 龍一不禁動容,額頭滲出細汗,巨闕鋒刃發散出的寒氣彷彿逼進了肺腑,渾身上下不自在,陪著少主有幾年了,可從未像現在這麼緊張過,高手見過不少,殺過不少,高人頭一回見。 老人仰臉銀白鬚發飄飄,張嘴對和劍鋒吹了一口氣,是出招前的習慣,七十多年了依舊沒改,淡淡斜了郭凌飛一眼,平靜道:「年輕人今天我不再留情,你可要準備好了。」 十步外,郭凌飛把龍鱗匕首橫在胸前,坦然點頭應了一聲,一年多了再次面對巨闕劍,心中仍有莫名壓力,接不下這一劍的後果就是死,以前他真不怕死,甚至對死亡沒有慨念,殺人多了麻木了,就是這樣。 現在卻有點怕,怕死在名劍巨闕的鋒刃下,並非拋不下權勢財富,是害捨不下那幾個為他犯花癡的女人,他若是死了幾個女人怎麼辦?是傷心欲絕一輩子或是殉情?虧欠她們太多,絕對不能丟下她們不管,再傷她們的心,今天無論如何要活著接下驚天一劍。 「軒轅前輩出招吧,今天我一定接得住您那驚天一劍。」郭凌飛緊握龍鱗,雙眼凝視巨闕冷森森的鋒刃,顯露一絲凝重,面對絕世大高手再玩世不恭或者漫不經心無疑是自找死路。 「老大看你如何接。」 老人手腕一抖,劍身溢出的冷芒顫動不休,半底布鞋踏地無聲,灰色身影激射向空中,雙腳凌空虛點數次,好似踩著無形階梯升騰,躍起的高度超乎常人想像,老人手中至尊之劍直指夜空,鋒芒大盛,世間一切彷彿在瞬間凝固,死寂無聲。 朦朧夜幕下,一道華麗可媲美閃電的冷芒撕裂厚重黑幕,以超越人類感官極限的速度劃落,這就是世間最絢麗最霸道劍招,驚天一劍,劇烈激盪湧動的氣息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郭凌飛昂頭紋絲不動,深邃眸子充斥著失雜一絲凝重的堅毅,一襲黑衣無風鼓蕩,與劇烈激盪的氣流觸碰,發出一連串輕微悶響,在一個最佳時刻揮舞龍鱗匕首迎著落下的劍芒。 叮! 金屬與金屬碰撞出的刺耳脆響,壓抑到極限的氣息隨著這聲脆響轟然爆發,圍觀眾人心神震顫,龍一也驚呆了,哪曾想到天底下有如此劍招。 郭凌飛咬著牙用龍鱗匕首架住了巨闕,可還是承受不住劍鋒湧出的無匹勁道,雙腿一軟,不由自主跪倒在地面,還好是單膝跪地,不算太過狼狽,他右手虎口滲出絲絲血跡,膝蓋下那塊水泥方磚寸寸龜裂。 由郭凌飛的狼狽姿勢可以想像到軒轅老頭子一劍之威是何等霸道,軒轅龍宇就立於郭凌飛面前,劍芒斂盡的巨闕劍壓著龍鱗匕首,無法再進分毫,而這位絕代高人眼神複雜,似乎難以相信郭凌飛可以接下無可匹敵的驚天一劍,沉默了很久歎息一聲,收回了巨闕劍。 沒有了巨闕帶來的如山壓力,郭凌飛倍感輕鬆,慘然一笑,緩緩站起,握著龍鱗的手輕顫不止,過度宣洩力量導致體力透支便是這樣,不管怎麼狼狽算是勉強接下了驚天一劍,多少感到點欣慰。 「釋武健有個好徒弟啊,罷了罷了」軒轅龍宇搖頭苦笑,性情剛烈的老怪物心中感慨不已,轉身走到緊臨水邊的木椅旁,老古董似的的木盒擺在木椅上,老人手指輕輕撫摸劍身。 「真沒想到你這樣的男人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剛才被嚇呆了,不然一定給你來個特寫留作紀念。」蘇妍倒底非尋常女人可比,回過神後不忘湊上來笑著調侃衣衫凌亂的郭凌飛。 「只要還活著,狼狽點無所謂。」郭凌飛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用紙巾擦抹右手虎口滲出的絲絲血跡,接下軒轅老頭子一劍,也了卻一樁心事,不然天天被一位絕代高人惦記,心裡不踏實。 蘇妍詫異道:「你可不像是一個怕死的人。」 「我真的不怕死,可我怕自己的女人傷心,所以我得努力活著。」郭凌飛平靜道,他女人不在場,要不然又得被這廝感動的一塌糊塗,很自然很平常一句話令蘇妍回味良久。 軒轅龍宇沉默一陣子,把巨闕放進劍盒,雙手捧起古香古色的木盒,走到郭凌飛身邊,豪邁笑道:「小子,巨闕劍我留著沒用,朝歌那孩子鐵了心要過平凡人的生活,也用不上這柄劍,正好送給你,古人說寶劍贈英雄,你和朝歌那孩子一樣,不是當英雄的料,算是寶劍贈梟雄了。」 軒轅老頭子贈劍完全出乎郭凌飛的意料,他為難道:「軒轅前輩」 「小子,你要是拒絕接受巨闕劍,就是看不起我軒轅龍宇。」軒轅龍宇打斷郭凌飛的話,硬是把木盒塞給他。 「您老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巨闕劍我是要定了。」郭凌飛看得出軒轅老頭子是真心實意贈劍,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我也該學你師父找片風水寶地,了卻殘生了。」軒轅龍宇豪爽笑著,翩然離去,郭凌飛望著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老頭子無疑是性情中人,打開盒子,低頭望著盒內至尊之劍,喃喃道:「正好用這劍為菲菲報仇。」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蛛絲馬跡(上) 秋意漸濃的十月,江湖平靜,商界暗流湧動。 蔡家,藍家,十幾年內崛起於商界的新興家族在夏羽和蘇妍完美絞殺下灰飛煙滅,皇甫青雲明哲保身,退出紛爭,新興五大家族裡聯盟剩下兩個溫商家族遠離是非,世態炎涼就是這樣。 人常說天下最毒婦人心,這話流傳十百年,有時候真不錯,一針見血,蘇妍施展手段的「毒辣」比郭凌飛手下那些嗜血猛男的殺人手段還毒,通過手中掌握的股權控制了蔡氏藍氏辛苦打拼起來的上市集團,又以各種手段把兩個家族僅剩一點股權一層一層z過來。 打蛇打七寸,不留後患,一旦下手就徹底絕了敵人東山再起的念頭,媚到骨子裡的蘇妍一顰一笑能撩撥男人發狂,雷厲風行的手段倒使不少發過狂的商界風雲人物心底生寒。 蔡氏藍氏被收購,五大新興家族聯盟轟然倒塌,引起商界不小震動,眾說紛紜,媒體報紙連篇報道,而僅過五天兩大集團開始整合,正式更名為飛鳳集團,名不見經傳的蘇妍一夜之間搖身變為掌握三百億資產的飛鳳集團掌門人,是財經界繼慕小冉之後又一女強人。 麒麟會白道資產頂上了「風雲集團」的帽子,南飛鳳北風雲,不知底細的人猜測不休,國內商界暗流湧動之後總部設在香港的「羽基金」如一顆耀眼新星冉冉升起於金融界,風頭直追當年震顫世界的「量子基金」。 飛鳳集團、風雲集團、羽基金無疑是金秋十月商界名流茶前飯後必不可少的談資,不過很少有人把它們聯想到一塊,更不會想到這背後隱藏著一個人,名動華夏的鐵血男人。 香港芊山豪宅區依山面海,山腰綠蔭叢中一座莊園式豪宅,郭凌飛穿了條休閒味十足的大褲衩,躺在一張躺椅上,後邊是三層高的豪宅,法式別墅奢華大氣,前邊是橢圓形泳池,輕風一吹藍色水紋湧動。 別墅和泳池建在三米多高的基台上,居高臨下可眺望遠處海面,基台下是精緻花園,幾名園丁正修剪花枝,還有幾名西裝墨鏡猛男來回走動,郭凌飛手中拿著羽基金的投資報告,仔細看著,後邊兩男一女默不作聲。 「你小子比我還會沁心跳,羽基金這根槓桿用好了可撬動亞洲金融界,當年索羅斯憑著量子基劍高出東南亞金融危機,席捲亞洲戳取無數財富,現在你同樣有這個實力了,看這份計劃最近就要玩大手筆了吧?」 郭凌飛比任何人瞭解夏羽,次次劍走偏鋒,羽基金可以使夏羽把魔爪伸向全世界,靠融資吸納無數資金,為他源源不斷提供撬動金融世界的能量,這難道不是一個金融帝國的雛形嗎? 「我準備調動部分資金狙擊日元。」夏羽話音有些生硬,有些緊張,郭凌飛聽著不對勁兒,笑著回頭看夏羽,發現這廝杵在蘇妍身邊,一臉的不自在,刻意保持一段距離,蘇妍這妞兒偏偏逗弄他,烏溜溜的眸子掃來掃去,嘴角掛著一絲媚笑,」調戲「純情小處男成了她此時最大樂趣。 對於女人這方面,夏羽一直停留在純瓣的理論方面,高中那會充其量看點刨片或者限制級的漫畫,平時喝高了偶遇美女興許有興致品頭論足一番,真要是活生生的大美人站在身邊,這小子比霜打的茄子蔫兒多了,二十三歲了沒女朋友,雙手還保持純潔,當之無愧的絕世好男人。 蘇妍見郭凌飛看過來,嘴角勾起一抹撩撥全天下牲口的誘人弧度,夏奈爾秋季經典套裙風格嫵媚,穿在她身上愈發嫵媚,笑意嫣然,如畫卷中走出的麗人,美艷不可方物。 郭凌飛與蘇妍目光相碰,心弦莫名跳動,輕輕一笑看向夏羽,暗道了聲「好厲害的眼神,勾魂奪魄啊!」,自己身邊幾個女人都是萬里挑一的絕色,算是久經美色考驗,有時仍招架不住。 蘇妍見隻手遮天的男人躲避她的目光,笑意愈發才燦爛,意味深長地瞟了郭凌飛一眼,鳥溜溜的桃花眸子溢出參雜著玩味的情愫,這些年窩在復旦大學,不顯山不露水,是圖個低調清閒嗎? 絕不是,自己有天賦有才華有美貌,有太多平凡女人沒有的優勢,哪能窩在大學裡教書,低調度過一生,等一個值得付出的男人好難,現在終於有了,耐著性子慢慢地來,慢慢幫他,不急不急。 「風雲集團飛鳳集團羽基金,任你們兩個隨便折騰,我向來喜歡做甩手掌櫃,相信你們不會搞砸了。」郭凌飛沒注意蘇妍那異樣眼神,眺望著平靜海面,夏羽蘇妍的能力毋庸置疑,作為一個上位者不必事事操心…… 夏羽嘿嘿笑著點頭,正因為郭凌飛從不干涉,他做事兒沒有顧忌,大開大合才有今天的輝煌成就。 蘇妍肆意欣賞著郭凌飛半邊臉頰,流露一絲嫵媚,一絲俏皮,玩味道:「幫你也是在幫我,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小女子是死心塌地跟著你了,以後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 郭凌飛微微皺眉,聽了蘇妍的玩笑話總覺得有點變扭,一時間又說不准哪裡彆扭,她有時深沉的令人無法琢磨,有時俏皮的像個小女孩,善變讓你看不清道不明,點頭笑道:「有你們跟著是便宜了我。」 「確實便宜了你。」蘇妍心雙手抱肩狡黠一笑,海風吹拂夏奈爾套裙,婀嬸體態妙曼無比,很有韻味。 郭凌飛不以為然點頭笑著,轉過來望著白色別墅,柔和面頰淅淅泛起沉重意味,觸景生情,心不由得痛了一下,痛徹心扉,龍老沒去世時每年夏天會來這裡住一兩個月,那張熟悉親切的面孔又在腦海中閃現,三年過去了,該報的仇還沒報,悲哀!慚愧! 「哎明天我也該去日國了,先為菲菲屠滅了甲賀再說。」郭凌飛幽幽道,眸子裡溢出冷厲懾人的寒芒,還有徹骨哀傷。 櫻花,日本國花,大慨是由於地理氣候等原因,十月份日本櫻花仍然盛開燦爛,星光月色下漫山遍野的櫻花叢包圍著谷地,山谷中燈火點點,是一大片日式古典風格木製建築,全部不超過三層。 甲賀派世代居住於此山谷,山谷東面一座小山的岩石上,兩條身影居高臨下俯視整個山谷。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蛛絲馬跡(中) 殺多少人可以抹去心中傷痛,染多少血可以沖掉滿腔怨恨。 岩石上,郭凌飛俯視著夜色籠罩的谷地,眸子裡充斥著嗜血殺機,菲菲離開前那痛徹肺腑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有如鋼針一分一分戳進心房,痛的壓抑無比,甚至有要窒息的感覺。 回憶那個高中時刁蠻任性還很自私的女孩,一群小男生為她暈頭轉向,樂此不疲,郭凌飛嘴角牽扯痛心笑意,如果高中結寒後再沒有交集,如果那日少林山門前自己不現身,如果她不是死在自己懷裡,還會這麼痛心嗎? 不論曾經喜歡與否,不論那一切是因果報應或者是機緣巧合,她含笑離開這個世界的一瞬間,真的心痛,是純瓣的感動嗎?郭凌飛輕輕搖頭,笑的苦澀,嘴角溢出血跡的美麗容顏越來越清晰,肺腑中的壓抑感越來越濃重。 「菲菲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低沉語調中有自責、有悔恨、有悲憤,名動華夏的男人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恨意,孫。菲菲聽了「你是我的女人」笑著閉眼那一刻,他心有多痛誰能體會到。 「哎」幽幽一聲輕歎,旁邊絕色婦人白衣飄飄,如古畫中走出的麗人,氣質出塵脫俗,好似未曾沾染半點世俗氣息,她凝視凌飛,眼神柔和,像慈母看著親生兒子一般,輕聲道:「孩子記住,你是郭氏家族的兒郎,你是飛宇的兒子。」 「巨闕,巨闕,今夜要用你為我女人報仇,屠滅甲賀,一個不留。」郭凌飛緩慢低頭凝望手中劍,撫摸著劍身,淡淡寒意透過指尖滲入心扉,一顆傷痛的心漸漸變冷,拋掉所有雜念,只想痛痛快快殺人。 「留下無辜的孩子和女人。」日國武道第一高手伊賀幻月看著郭凌飛,甚是心疼,不禁顯露一絲內疚,飛宇的兒子,何嘗不是自己的兒子,但必須留下甲賀一脈,一個人想進步必須樹立一個敵人或者對手,伊賀同樣需要一個時時鞭笞自己的對手,才不至於沒落。 伊賀甲賀仇怨延續數百年,廝殺了數百年,雙方無數族人喪生,為什麼沒有沒落,一直興盛,就因為兩族都拼了命不擇手段地鞭笞對方,仇恨歷來是催人向上最有效的興奮劑。 郭凌飛輕輕點頭,明白幻月阿姨的意思,這次來也沒打算殺甲賀族人中的女人和孩子,這是玷污了巨闕的行徑,不屑這麼做,他的手腕輕顫,巨闕幻化朦朧光暈,躍下山石,黑色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 淡淡黑影在怪石散步雜草叢生的山路上飛馳,速度驚人,幾乎不發出響聲,普通人目睹這一幕多半要聯想到鬼魎,一條白色身影也飄然而下,逼近谷地中那一片溢出燈光的建築物。 「嗚嗚!」刺耳哨聲打破谷地寂靜,溢出燈光的房屋瞬間變得黑沉沉,再無一絲燈火光亮,郭凌飛冷笑著疾速飛奔,甲賀有準備更好,省的落人話柄,背負偷雞摸狗的名聲。 十幾條身影從一片櫻花叢中閃出,甲賀一名中忍帶著十二名忍者直撲不速之客郭凌飛,十三柄長刀反射清冷月光,鋒芒炫目。幻月飄然下山,手中日國第一神兵幻月刃未出鞘,她沒有出手的意思,今晚殺人的主角不是她。 沙沙沙!急促腳步聲整齊一致,甲賀派那名中忍距離郭凌飛十幾步已雙手緊握刀柄,詞機出招,後邊十二名忍者同樣雙手持刀,經過嚴格剖,練的忍者雙手持刀劈砍可以將速度力度完全發揮,一刀下去把大活人劈成兩半不成問題。 郭凌飛距一群忍者五六米時點地騰身,激射過去,手中巨闕斜指大地,虎狼獵貂撲食也沒他這般兇猛,雙方相向狂奔,五六米距離眨眼便過,當先跑過來的中忍來不及出招,至尊之劍巨闕帶起一條弧光,力劈華山。 可憐傢伙用手中鋼刀去格擋巨闕,皎潔月光下一道光華劈斷武士刀,從他頭頂貫入,一雙驚恐眼眸中殘留著模糊劍影,郭凌飛嘴角泛起猙獰笑意,抽劍錯步,一具完整軀體分為兩片,血液飛濺。 而郭凌飛已撲向後邊十二名忍者,劍鋒滴血,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殺人,巨闕在手如虎添翼,十二名不懼生死的忍者吼叫著舞動長刀,卻無濟於事,郭凌飛反手一記霸道劍招削斷三顆頭顱,血雨飄灑,腥味撲鼻,用的是劍,劍招完全衍化至龍鱗匕首的招式。 犀利狠辣! 郭凌飛用龍鱗屠戮了十多人,悟出的招式自然狠厲無匹,配合巨闕劍,甲賀派誰可匹敵?此時,他是從地獄中走出的魔鬼,嘴邊那抹邪異冷笑只讓人覺得猙獰,再出劍,劍芒閃爍劃開了兩名忍者腰身,兩個人立時變成四截,手臂腿腳居然蜷縮扭動,淒慘嚎叫震盪山谷,回音不絕。 腰斬是古代一種極刑,技術好的含子手行刑後還能讓犯人再活一兩個小時,受盡劇痛折磨,慘絕人寰,郭凌飛這一劍猶有過之,璀璨劍芒飛舞,忍者一個接一個倒下,殘肢斷臂散落,淡淡花香中混著濃重血腥味。 比所謂秒殺還快的劍招,嚇傻了蜂擁而來的忍者,兩百多黑壓壓的忍者倒吸著冷氣,面罩掩著他們的臉,可郭凌飛從他們眼神中看出了茫然、驚詫、恐懼,深受武士道精神摧殘的畜生們也會怕? 郭凌飛冷笑,手中巨闕依舊斜指地面,劍鋒倘下一滴一滴血液,他步履穩健,向前逼近,幾百忍者雙手握刀,感受著很壓抑的陰霾氣息,止步不前,一秒兩秒」三秒時間流逝,壓抑到極限的人群終於爆發出吼叫聲,吼聲震天,類似人受到極度驚懼恐嚇發狂的表現,「哈哈哈」 郭凌飛仰面狂笑,笑聲中帶著一絲悲慼,舞動著巨闕衝進黑壓壓一片人群,捨我其誰的霸氣震懾所有人。 殺盡十萬人方為雄中雄,而人群中把血腥招式昇華為藝術的男人只為伊人發狂,絕妙劍招中宣洩著綿綿恨意。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蛛絲馬跡(下) 暗淡月光灑落谷地,一襲白衣勝雪,隨風飄擺,伊賀幻月纖纖玉指捏著幻月刃,美目如一泓秋水,不起一絲微瀾,平靜面對血腥殺戮,每到精彩之處會情不自禁含笑點頭,似在欣賞一場唯美的表演。 「這孩子勝過飛宇啊。」幻月輕笑,冰清玉潔的面龐頓時嫵媚無限,她追憶二十五年前富士山頂峰一戰,飛宇力敵十人,那種豪邁那種氣魄有誰企及,二十五年了每次回想起來,心如鹿撞,愛上一個人也許就在他飛揚跋扈的一瞬間。 把血腥殺戮昇華為藝術的享受,讓旁觀者賞心悅目,是從實踐中歷練出的大學問,殺一兩個人沒這能耐,老人們常說熟能生巧,殺雞殺豬如此,殺人多了也同樣生巧,可有機會生巧的人寥寥無幾。 家禽畜生當然不能與活生生的人相提並論,佛家箴言眾生皆平等,完全是句扯淡話,人與人永遠不會平等,人與畜生禽獸就更沒可比性了,起碼現在郭凌飛就沒把兩百多忍者當人看待。 兩百多忍者團團圍住郭凌飛,堵了七八道嚴實的人牆,人影憧憧刀光霍霍,殺氣騰騰,腳步聲卻是雜亂的很,沉重呼吸聲與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交織,使忍者們越來越壓抑,越來越緊張。 櫻花叢前,只有刀光劍影,時光彷彿倒流十百年,回到了金戈鐵馬的冷兵器年代,天州日震盪,長劍橫九野,劍鋒所向處,纍纍屍骨寒,今人多敬佩讚歎古代豪雄俠客的豪邁。 郭凌飛仗劍殺人,橫衝直撞,演繹著古時俠客的那沖天豪氣,清冷劍光閃動,幾人喉嚨血水噴濺,手握著未沾染血跡的鋼刀,軟軟癱倒,有人倒下便有人補上,血染的地面,橫七豎八的屍體,刺激著所有人,一雙雙充滿驚駭的眼睛逐淅變得赤紅,逐漸失去理智。 甲賀忍者發了狂,不計生死,極度恐懼是催人捨生忘死的興奮劑,十幾個忍者發出歇斯底里的怪叫,奮勇前衝,裹住郭凌飛的包圍圈驟然縮小,十幾把鋼刀從四面八方劈下。 郭凌飛從容不迫,旋身而起,姿勢優雅輕盈,手中巨闕劃出標準圓弧,瞬間絞碎十幾柄鋼刀,又有人頭落地,四名忍者依舊矗立的屍身噴出一腔子血水,飛起的人頭落到人群中,遭受百人踩踏,發狂的人哪裡顧得上是誰的頭誰的胳膊,踩過去千掉殺人如麻的變態是他們唯一信念。 郭凌飛面無表情,一襲黑衣不染一滴血腥,揮劍殺向人最多那個方向,以前為了殺人而殺人,如今為了報仇而殺人,他心中只有仇恨,腦子裡只有菲菲臨死前的淒美笑臉,殺殺殺,心裡狂喊著一個究 一劍在手如虎添翼,刺砍挑削,每一招極盡完美,極盡狠辣,日本武士刀哪擋得住神兵利器,衝上去的忍者別想著退下來,郭凌飛殺向哪裡,哪裡就屍體交疊,慘叫連連。 依山而建的木樓裡,五名老者盤膝而坐,每人身側放著一柄武士刀,個個神情凝重,顯得憂心忡忡,他們是甲賀一派的長老,從佩刀標記可看出五名老者是貨真價實的上忍,日本人的觀念上忍毫無疑問是一等一的高手,在忍著這個特殊群體中有著相當尊貴的地位。 「今夜是我們甲賀派生死存亡的關頭,坐以待斃是懦大的表現,這時候聚在這裡討論些沒用的東西一不如出去死拼一回。」甲賀五大長老之一小次郎翻動滿是戾氣的死魚眼,很不滿其他四人摩嘴皮子。 「外邊有二百三十五名下忍,十一名中忍,三名上忍,如果這些人擋不住那人你我出去又有什麼用,白白送死罷了,我們的責任是怎麼保全甲賀一族,日後怎麼復仇。「長老左衛門擰著灰白眉毛,一張馬臉陰沉沉,甲賀宗主魎影斃命,他威望最高,最有話語權。 小次郎冷哼一聲,頗為不滿,握住武士刀站起來,環視其他長老,冷笑道:「光議論有屁用啊,拿出點實際方法,總比坐以待斃強,照這麼下去一有結果嗎?我願意為甲賀流盡最後一滴血你們是懦大。」 「那小子殺進來這裡肯定會有結果,他必死無疑,你願意為甲賀流盡最後一滴血我們四個也願意,但甲賀族人的血不能白流。」左衛門仰臉瞧著性情火爆的小次郎,暗罵幾聲莽大,若是兩三百甲賀忍者擋不住那小子,加你一個無非多個怨魂,有個鳥用。 「懦大!「小次郎冷哼,轉身拉開屏風式木門,大步走出去,用力甩門,木門兀自震顫,左衛門與其他三位長老對視,搖頭輕歎,有勇無謀的莽大總要選著最沒價值的死法。 「啊!你你是魔鬼!」淒慘嚎叫響自門外,一道鮮紅血液映在木門上,四位長老大驚失色,他們聽的真切這是小次郎在說話,木門緩慢打開,小次郎蜷縮門邊,微微抽搐著,離死不遠。 一個穿著黑衣的青年拎著柄古樸重劍邁步走進屋子,劍鋒猶在滴血,一張俊臉平靜的可怕,濃重殺機使人莫名壓抑,郭凌飛看了四人一眼,嘴角終於牽扯起猙獰笑意,殺了二百多人,恨意不減分競。 「停止屠殺甲賀族人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是你們郭氏家族最想知道的秘密,我們死了這個秘密永遠解不開。」左衛門不動聲色道,他還算沉得住氣,其他三位長老悄悄握住自己的武士刀,如臨大敵。 「你是求我」還是要挾我?」郭凌飛冷笑,悍然揮劍,劍鋒直指門邊一人,迅雷不及掩耳,那位甲賀長來不及抽刀,雙手緊握刀鞘架在頭頂。 叱。 武士刀的刀鞘刀身斷裂,巨闕毫無阻滯貫入老傢伙頭頂。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噩耗!噩耗!(上) 滴血的劍鋒,倘著血的屍體,日式古典風格的雅致木屋內充~著血腥味,光亮木地板上,一灘血水蔓延,很血腥很淒慘的景象,屋裡幾人都是沾染過血腥的狠人,不至於胃裡作嘔。 甲賀派三個年長的老頭子已經站起,人老不以筋骨為能,而老漢們的動作夠麻利,有氣勢,怒火燃燒的眼眸齊刷刷逼視立在門口的「殺神,」他們那佈滿皺褶青筋暴起的右手按著刀柄,身子沒挪動,為了他們心中的大局強壓著火氣,衝上去一拼,固然死的痛快,可有什麼用? 人老成精,三個在甲賀派地位特殊的老頭互相交換眼神,他們要考慮甲賀一脈的存亡,怎麼熬過今晚才是最重要的問題,想尋死什麼時候都可以,不急在一時半會,左衛門面沉似水,見郭凌飛拎著劍向前跨了兩步,眉梢挑了挑,陰沉沉問道:「你出手殺人,看來是不想知道我掌握的秘密。」 「秘密你的秘密值得我知道嗎?」郭凌飛冷笑,甚是不屑,甲賀有什麼秘密,與這個忍者流派除了仇恨還有什麼,無半點利益上的牽扯,秘密不過是抱延時間的借口,他是純瓣為了報仇而殺人,一個莫須有的秘密怎能打動鐵石心腸。 「哈哈哈哈!」左衛門仰面大笑幾聲,老傢伙頗有一方霸主的豪邁,高聲道:「三年了你們郭氏家族查不出是誰殺了龍滄海 失敗悲哀,好了,我們三個老頭子自認技不如人,給我們個痛快吧。」 左衛門說完話大義凜然地挺起胸脯,支楞著脖子等死,比赴死的英雄慷慨激昂,旁邊兩個老頭與他一個模樣,等死。 龍滄海的死一直是郭凌飛解不開的心結,曾懷疑過神秘組織,三年過去了沒查出任何蛛絲馬跡,僅有的線索來自小七,順籐摸瓜找到了神秘組織的分基地,那裡已成為一片無人的廢墟。 龍門不只有一個敵人,想殺龍老的人也不會是一兩個,面前的老頭子真瞭解龍老被殺的事兒?郭凌飛心中猶疑,神色不變,撫摸百。闕劍鋒,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了屋子中央,冷漠道:「當年貪加龍老葬禮的人不少,人多嘴雜,你們甲賀派知道這事兒不足為奇。 「年輕人你無所謂,我們甲賀更無所謂,動手吧。」左衛門從容道,嘴角噙著淡淡冷笑,為龍滄海報仇是郭氏家族兩代人最期望的事兒,最放不下的事兒,他拿捏的就是這點。 郭凌飛凝視左衛門,眼神更冷,強者最討厭受制於人,想得到一樣東西,要學會不擇手段,他手中巨闕再次揚起,一道無情劍芒捲向左衛門旁邊那人,武士刀出鞘,森冷劍光斂去。 一條右臂掉落腳下,武士刀還在手中,實力不俗的上忍左手握著刀鞘,呆望著郭凌飛,他震驚於郭凌飛出劍的速度,忽略了鑽心劇痛,忘了給自己止血,天下武功未必唯快不破,可這速度已能掩蓋劍招中所有缺點。 「你」左衛門大驚,一時說不出話來,郭氏家族這位繼承人的行事風格出乎老頭子意料,狠辣勝過了昔日甲賀之主魎影。 「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我放過女人和孩子,否則我絕不留情,以後日國不會再有甲賀,你自己考慮,哪個輕哪個重。」郭凌飛冷笑道,動手前就答應幻月阿姨不殺女人孩子,正好用來嚇一嚇將死的老傢伙。 「好卑鄙的Z國人,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卑鄙毒辣的年輕人,我很佩服,到如今這個地步有些事兒告訴你無妨,龍滄海是我們甲賀派殺的,幕後指使者是法國威廉古堡的老管家你別指望報仇。 左衛門拋開所有顧慮,一吐為快,三年前甲賀最隱秘的忍者伏擊郭飛宇,暗殺龍滄海,甲賀派內部只有他和魎影知道,而且是兩人一手制定刺殺計劃,這是甲賀的秘密,屋子裡另兩位一心赴死的長老目瞪口呆。 兩個發呆的甲賀派長老只知道法國威廉古堡的老管家四十年前曾在甲賀學過忍術與甲賀有淵源,算起輩分還是左衛門的師兄。 「為什麼殺龍老?」郭凌飛嗓音發顫,眼眸通紅,巨闕劍不停地抖,壓住殺人的衝動,想起小時候龍老常把自己抱在懷裡述說叱吒風雲的往事,慈祥和藹,把自己當成至親孫兒,家族兩代人同老人家有割捨不斷的親情。 郭凌飛痛恨別人對親人愛人使用那些卑鄙手段,圓睜的雙眼中淚光盈盈,要知道對方為什麼殺一個不問世事很多年的老人,要一個殺盡所有仇人的理由,名劍巨闕嗡嗡作響。 左衛門對著郭凌飛陰陰發笑:今晚生性無情冷酷手段毒辣的小畜生必定不放過甲賀所有族人,他得死,必須死,哪怕用出最後的手段,同歸於盡。 「用你們Z國人的話說芸芸眾生皆為利往,我們甲賀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人殺了你永遠報不了龍滄海的仇,因為你沒有機會再活著走出屋子。」左衛門說話間退後了三步,貼住屋子後牆,雙腳踏地,地板裂開,瘦小身軀猛地下沉。 「想走,沒門!」 郭凌飛揮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衝上去。 轟! 一聲巨響震顳大地,院落中,幻月驚討張望,不遠處連在一起的七八棟房屋頃刻間被沖天火光吞沒,斷裂的房梁飛起十幾米高,磚瓦呼嘯飛射,塵土飛揚遮住了朦朧月光,灰濛濛一片。 一股強烈熱浪撲面湧來,幻月飛身後退,用幻月刃格擋激射而來的磚瓦,歇斯底里地呼喚:「凌飛!」 坍塌的房屋火光沖天,辟里啪啦燃燒著,方圓二十米已是一片廢墟焦土,日國武道第一高手幻月呆望著這片廢墟,臉色蒼白,淚殊滾落,喃喃道:「孩子孩子一你不能事兒你不要嚇幻月阿姨。」 遭遇如此劇烈的爆炸,縱然有一身鋼筋鐵骨也承受不起,何況郭凌飛的血肉之軀,幻月不顧熊熊大火,發了瘋似的衝向廢墟,喊著:「凌飛凌飛!」 凌飛死了將是驚天噩耗。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噩耗!噩耗!(下) 紅艷艷的日頭破開東方地平線,隱在了朦朦朧朧的薄霧後,透過晨霧的光線柔和,遠沒有烈日當空那麼刺眼,帶給人綿綿暖意,又讓神清氣爽,一片焦土前,白衣勝雪的身影猶如完美的冰刻雕塑,紋絲不動,週身散發著嗜人寒意。 幾十名工人清理燒成焦土的廢墟,小心翼翼搜尋著,不敢有絲毫大意,昨晚劇烈的爆炸將七棟房屋夷為平地,方石混凝土構造的地基翻起,燒焦的石磚頭還有餘溫,高溫碳化的木樑冒起屢屢輕煙,嗆人口鼻。 這一切記錄了昨晚大爆炸時的驚心動魄,幻月凝望廢墟,眼神冷到了冰點,美眸赤紅殺機盎然,凌飛是郭氏家族的繼承人,是龍門下一代門主,一旦出事兒,怎麼向飛宇交代,怎麼面對張雅。 幻月閉眼輕歎一聲,心如刀絞,現在還沒把凌飛出事兒的消息傳出去,她要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忍著悲傷默默等待,等待奇跡出現,心中呼喊:「孩子你不能出事兒,你要活著,你爸還等著你隻手遮天,你媽常跟阿姨叨念想要個孫子,你要給阿姨活著呀。 甲賀同伊賀相距幾十公里,世代眥鄰,兩家祖先都選擇位於重山險阻圍繞的小盆地作為棲息地,通往外界的山間公路狹窄,大型機械開不進來,工人們戴著口罩和手套一點一點清理,費時費力。 三個小時過去了,工人們找到兩條焦糊糊的斷臂,一柄折斷的武士刀,十幾塊散落的骨頭,現代高科技炸藥可摧山裂地,能撕裂鋼鐵,夷平最堅固的建築物,血肉之軀怎麼抵擋?沒人認為廢墟裡有倖存者。 二十名換了便裝的伊賀武士散佈周圍警戒,再沒有多餘圍觀的人,幻月下令甲賀族人未經允許擅自走動者殺無赦,經昨夜一戰甲賀死傷三百多人,要恢復元氣至少需十五年,剩下些婦孺老幼,幾個輩分高的族人安撫眾人,要報仇就得忍。 「這裡有柄劍是中國的古劍!」一名工人大喊,旁邊幾名工人圍過去仔細一瞧,低呼幾聲,摘掉口罩,彎著腰嘔吐不止,幻月聞聲心頭狂顫,兩個起落躍上廢墟,順著工人手指的位置看去。 灰黑的瓦礫殘壁邊,兩具燒焦的人體軀千粘在一起,皺已已黑乎乎,瀰漫著一股皮肉燒焦的刺鼻味道,令人作嘔,粘合的兩具殘缺軀幹沒有手腳頭顱,估計已化為了灰燼。 「孩子這怎麼可能不可能「幻月一雙冰冷眼眸失去了所有神采,呆望著廢墟連著倒退兩步,差點被瓦礫絆倒,她看的很真切,左邊那軀幹上插著一柄古劍,正是至尊之劍巨闕。 青島,黃海之濱最繁華的一座都市,若說蘇州杭咐是風姿萬十惹人留戀不捨的美人,那麼青島就是淡妝點綴的小家碧玉,第一眼看去沒太驚艷的地方,卻能讓人不知不覺著迷沉醉。 海濱公路順著海邊延伸,一側是大海,另一側是綠樹覆蓋的讓,包,山腰綠蔭中零星散佈幾十棟紅頂白牆的別墅,張家大宅坐落在稍微靠上的位置,可居高臨下俯瞰山腰間整個豪華別墅群。 大宅門前,綠蔭遮擋著一條私家柏油路,一直延伸到山下與海濱公路相接,豪宅大門外,停著一串黑色轎車,六名黑西裝漢子守在大門外,神色悲憤肅然,帶給人無形沉重感。 小花園裡,十分鐘前還在談天說地的張家人痛哭落淚,唯獨一人沒哭,她呆坐在木椅上,一動不動,彷彿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目光呆滯,跟了她多年的女傭發現女主人不對勁兒」慌忙抹掉眼淚搖晃她的胳膊。 「閨女閨女「旁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人顧不上自己如何心痛,焦急喊著他女兒,嗓音沙啞無力,失去了外孫,女兒再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啊!六十多歲的人了經不起心靈上最沉痛的打擊。 「我兒子沒事兒我現在要看兒子去」我兒子沒事兒」絕色婦人用力搖頭唸唸叨叨,扶著身邊石桌站起,深一腳淺一腳向前邁步,兒子的噩耗讓這個善良美麗的母親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 女傭哭喊著抱緊她,幾個傭人亂作一團,哭哭啼啼,悲憤不已的老人一拳頭砸在石桌上,哀歎:「我張軍活了大半輩子一享了幾十年福死就死了,沒什麼牽掛,為什麼要作踐我的孫兒」 張軍發洩完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老淚縱橫,張家大宅哭聲陣陣,一輛奔馳轎車駛進大宅,方茜、董芳、許靜三人拎著大包小包從車裡出來,掃貨歸來,收穫頗豐,給未來的公婆買了一大堆禮物,三人很「巧合」的湊到一起完全是未來婆婆的意思。 幾個月前張雅隨丈大回國,得知母親生病住院,直接來了青島,母親倒沒什麼大礙,而且有一大群專家醫師會診,病情很快好轉,閒暇之餘想見見未來的媳婦們,一句話吩咐下去,三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進了張家的門。 張雅當年因為郭飛宇多情風流苦惱了一段時間,付出真情的男女對待感情誰不自私?不在乎愛人如何,絕對沒付出真感情,她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免不了有私心,一番掙扎後選擇了包容。 可見了方茜、董芳、許靜,張雅高興壞了,兒子多情那就多情吧,多幾個兒媳婦又不是壞事兒,沒本事的男人哪有三妻四妾的福氣 三人拎著大包小包聽著哭聲,面面相覷,不知張家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匆忙走進花園,幾個傭人哭哭啼啼扶著唸唸叨叨的張雅,張軍老淚縱橫,悲不自勝,董芳莫名其妙看著眾人,她心軟,平日裡同事受委屈哭了她就想跟著哭,緊走幾步紅著眼問:「阿姨張爺爺這是怎麼啦?」 「我兒子不會死我兒子沒事兒——「張雅失神叨念著。 方茜心頭一沉:凌飛怎麼了?難道凌飛出事兒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大悲大喜(上) 「凌飛……」 一聲悲呼,然後是痛徹心扉的哭聲,飽含慈母對兒子無法害捨的愛,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母愛是人世間最純真、最無私、最偉大的情感,海枯石爛的愛情與兩肋插刀的兄弟情在母愛面前顯得那麼渺小。 當纜車從百米高空墜落的劑那,母親把孩子高高舉起,纖瘦肩背朝向大地,當山搖地動華麗的建築轟然坍塌的瞬間,母親摟著孩子,用柔弱身軀遮擋磚石瓦礫,這就是母愛的偉大。 張雅是郭飛宇心目中的好妻子,也是好母親,十月懷胎,二十多年的養育,兒子是她最大的驕傲,最大的安慰,不求兒子隻手遮天爬上權勢巔峰俯瞰大十世界,像普通人一樣,平平安安活著,幸幸福福過日子,她就很欣慰很滿足了。 兒子不在了,未來的希望又在哪裡,張雅傷心過度暈厥,傭人掐了人中穴,她醒過來繼續哭,董芳表面堅強心裡軟,落淚,早跟著眾人抹眼淚,許靜意識到凌飛出事兒了,人們哭的一塌糊塗,她傻站著,淚眼婆娑,不知道該去問誰,不知該怎麼辦。 張雅哭了出來,老淚縱橫的張軍鬆了一口氣,看著淒淒慘慘的女兒,一拳接一拳捶著石桌,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哭成了淚人,白髮人送黑髮人,人生最大的打擊,要真有神話裡折自己陽壽給別人續命的法門,老頭子絕對二話不說,現在閉眼離開這世界,不帶芊點留戀。 人死不能復生!張軍用力呼出壓著心口的悶氣,該埋怨誰,該去恨誰,這些都沒用,狗娘養的老天壞了自己的天倫之樂,留了一輩子的遺憾。 張軍長吁短歎抹著眼淚,張家大宅的保鏢聚在花園裡低頭默哀,女傭陪著張家人抹眼淚,許靜攙扶未來婆婆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淚,就像一枝帶著春雨的梨花,到這份兒上了一切都明白了。 張雅緩過來,方茜卻呆住了,小臉煞白,拎在手裡的袋子掉落,陪著凌飛風風雨雨走過這麼多年,凌飛在心裡的份量遠超過父母,幾年前母親看不起凌飛那會兒,就生出一個堅定不移的念頭,無論如何這輩子要跟著凌飛。 「凌飛怎麼會有事,他說要娶我當媳婦的,他答應過我的「方茜想著從前點點滴滴,她男人沒少磕磕碰碰,次次化險為夷有驚無險,從七十米高空墜落照樣生龍活虎,凌飛出事,不可能。 方茜用力搖頭,或許是在騙自己,逃避殘酷現實,可有一點毋庸置疑,她心目中的凌飛比超人玄乎,即使遇險也一定會出現奇跡,望向痛哭的人們,心尖沒來由地狂顫,不禁生出了疑問,強烈衝擊她對他的信心。 她抱著沉重步伐走到張雅身邊,一臉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一泓秋水平靜的眸子凝視早認定的婆婆,「阿姨凌飛到底怎麼了?又受傷了吧」總是不懂得愛惜自己,這次我要去看看他。」 張雅抬眉目,心中又是一痛,接過女傭遞來的手帕,邊哽咽邊擦抹淚水,斷斷續續道:「茜茜」凌飛喜歡你阿姨也喜歡你,這幾天阿姨一直想你們的婚禮是什麼樣的想聽你親口叫媽媽現在凌飛走了,全都是空想阿姨痛心啊。」 「凌飛走了?走了去哪了?他不管我了?「方茜吃吃問道,似在問自己,近乎偏執的自信在這一刻動搖了,一股巨大悲痛湧上心頭,腦子轟的一聲,天旋地轉,眼前景物由模糊變成了漆黑一片。 方茜暈倒,傭人們手忙腳亂去攙扶,董芳蹭下來捂著臉放聲痛哭,許靜泣不成聲,兩個女人的柔弱背影顫抖著,張家豪宅完全沉浸在悲傷氛圍中。 青島大街上龐大的出租車隊伍裡偶爾有銀灰色的奔馳閃過,留給路人一抹稍縱即逝的驚艷,有鶴立雞群的意味,最初的出租車不外乎夏利大眾這樣價錢低廉的車型,老百姓生活水品提高了,出租車檔次也提高了。 花點錢感受坐奔馳的拉風愜意,值得,只需忖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年代一去不返了,適當拉風一次無可厚非,還能滿足小小的虛榮心,一舉兩得的美事,何樂而不為呢。 機場路出租車站牌前,有七八個人在等車,一個模樣,伸直了膊子順路張望,接連幾輛空車駛過,這些人視若無睹,想拉客的出租車同機狂按喇叭,揮手致意,奈何人家就是不挪地方。 「嗨等車就上來吧。」一輛雪鐵龍出租車停下,同機探出頭瞧著等車的人,搞不懂這些人等什麼。 「你的車不好,俺等奔馳。」路邊土裡土氣的大媽對出租車同機溫柔一笑,差點沒把同機鼻子氣歪了,同機無話可說開車走人,幾人耐著性子左等右等終於盼到了一輛奔馳,有一人不急不慢正好趕在眾人前邊鑽進車裡。 等車人怨聲載道,又無可奈何,趕的早不如趕的巧,鬍子拉磕的年輕人扭頭看了一眼,順手關上車門,撇嘴輕笑。 「去海濱路豪宅區。」青年吩咐同機後懶洋洋靠著舒適座椅,用手摸著微微扎手的鬍鬚,三天沒刮鬍子,手感真不錯,或許蓄點、鬍子更像個爺們,著急趕回來也沒打電話,這次算是給她們一個驚喜吧。 青年望著路邊高樓大廈苦笑,意味滄桑,心中感觸良多:「三天時光恍若隔世,又去鬼門關走了一回,老天爺真看得起我,三番五次折騰人,沒那條密道估計就死翹翹了,這回幾個丫頭又得哭鼻子,不知她們現在什麼模樣。」 而他在生死一瞬間最放不下一個女人。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悲大喜(下) 人的一生跌宕起伏,伴隨著悲歡離合直到老去,直到閉上雙眼離開這個世界,品味了生活中的苦辣,才更珍惜平淡中的甜美滋味兒,辛酸過後的幸福令人感慨滄桑世事無常變遷,悲傷過後的欣慰總令人回味無窮。 「屠盡甲賀又有什麼用,安慰自己罷了,失去的人還能再回來?我這一生不能再有一點遺憾了,幾個丫頭為我操心太多,大概是上輩子欠了我,這輩子我不能負了她們。」郭凌飛打開車窗點了根煙,思緒煩亂。 巨大爆炸聲彷彿猶在耳邊,奔馳出租車輕微的顛簸會使郭凌飛產生山搖地動的錯覺,有些事過後想起來才後怕,他有心愛的女人,有親人,有一個未達到的目標,背負著家族的使命。 郭凌飛十五歲開始殺人,見多了死相慘不忍睹的死人,早麻木了,每次面對死亡根本沒半點恐懼感,不知怕死是什麼滋味,現在有人問他怕死不,他一定會說怕,怕的不得了。 若是孤家寡人,窮則獨善其身,富則一人滋潤,自己死活與別人無關,死就死了,一了百了,沒什麼大不了,說的俗點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一旦有了那麼多牽掛,就得努力蹦躂,自己的命運關係著無數人的命運。 這便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的原因。 青島的街道車流量比起北京差遠了,雖是下班車流高峰時段,沒出現十百車輛你搶道我堵路的壯觀景象,奔馳車一路暢通無阻,很快駛上了海濱路,同機在郭凌飛引誘下也點了根煙,打開車窗暢快地吞雲吐霧,一看就知是老煙槍。 失著涼意的海風吹進車裡,郭凌飛扭頭眺望波濤湧動的海面,慢慢瞇眼吸煙,想著三天前驚心動魄的一刻。 那天,左衛門動身踩踏機關,地板裂開,露出一個地洞口,郭凌飛錯以為老東西要逃跑,竭盡全力出劍,巨闕劍貫穿左衛門胸膛刺入堅硬磚牆,把甲賀輩分最高的長老釘死在牆上,來不及拔劍爆炸聲響起,整座房子劇烈搖動,只好順勢鑽入洞口,這是唯一的活路。 從出劍到鑽入地洞,一兩秒內完成,換個動作慢的廢柴必死無疑,郭凌飛順著傾斜地洞下滑十幾米,這時候爆炸聲接連響起,大地震顫,地洞上端被炸毀,磚石滾落洞中,徹底堵死地道入口。 黑乎乎的地洞裡,塵土簌簌而落,聲勢嚇人,郭凌飛怕地道坍塌,摸著石壁向前盲目狂奔,一口氣跑出三百多米,到了地道盡頭,一面冰冷石壁擋住了去路,石壁邊沿的細小縫隙有微弱月光透進地道。 地道不是條死「胡同……」郭凌飛終於鬆了口氣,用力推了推石壁紋絲不動,又敲打石壁,從「咚咚」響聲可判斷擋在面前的是塊厚重的石板,他沒有再浪費力氣推石板,靠著石壁坐下,閉目養神。 平原莊稼地裡挖一條三百多米的地道容易,但甲賀派這條地道很寬敞,壁面頂部包括地面全部由大青石砌成,年代久遠,甲賀族人歷經幾代修建的逃生通道,工程可謂浩大。 郭凌飛休息一陣子,摸出打火機照亮地道,也是讚歎不已,隨後用龍鱗匕首刺入透進月光的縫隙中,刮著石壁,好在石壁質地疏鬆,容易刮刻,龍鱗又鋒利無比削鐵如泥,鋒刃輕輕一刮,石屑紛飛,即使如此郭凌飛花費了十幾個小時才弄開一條容身體鑽過的縫隙,離開地道。 又一次絕處逢生。 「海濱路豪宅區到了,你要去哪家?」出租車同機問了一句,打斷了郭凌飛的回憶,他卡在兩根手指間的煙已燃盡,剩下煙嘴,彈掉煙頭,抬眼望著山腰間最華麗的豪宅,輕聲道:「張家大宅。 原來是張家的人,同機肅然起敬,張家搬來青島二十多年,逢年過節市委裡幾個頭頭莫不登門拜訪,這規規矩青島本地人都知道,前段日子聽說省委書記來青島視察親自去見張家老頭子,張家深不可測啊! 同機立時掐滅煙頭,小心翼翼開車,非常認真,似乎在給某領導開車,郭凌飛瞧了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撇起嘴角,已然想到原因,俗話說相府門前七品官,主子牛逼,奴才都能跟著拉風,同機明顯敬畏外公一家,自己沾了一光。 芸芸眾生皆為利往,習慣倒向握有權勢一方,敬畏總是留給握有權勢財富的強者,郭凌飛笑意淡然,犯不上鄙夷同機,僅有些玩味而已,這世上老百姓為了生活有時不趨炎附勢不行。 奔馳車駛上私家道路,上了山,最後平平穩穩停在了豪宅大門前,此時道路一邊停著二十多輛黑色奔馳轎車,大門外十幾個西裝墨鏡猛男來回巡視,步伐沉穩,氣勢懾人。 三個漢子見出租車停在路邊,一齊圍過來,郭凌飛扔出一張百元鈔票,推開車門,當先走過來的漢子呆住,一瞬不順盯著從車裡鑽出來的郭凌飛,神情急劇變化,這不是少主嗎,誰說少主死了,該殺! 「哈哈哈少主沒死少主沒死我看到少主了」漢子大呼小叫扭過身衝進大門,急切喜悅的豪邁呼喊聲久久迴盪,其餘人傻眼了,還以為那哥們發瘋了,有幾人甚至跟了回去,怕發瘋的傢伙搞出禍事。 郭凌飛搖頭笑著,估摸著家裡人當自己死翹翹了,以後一定得珍惜自己的小命,省的家裡人跟著擔心。他沒動,等人出來迎接,看是哪個女人先出來,誰先出來賞誰一個長吻,老媽也不例外。 「嗚嗚嗚嗚凌飛,你個大混蛋。」 人未到,聲先到,郭凌飛聞聲知人,笑容燦爛,寶貝老婆的動作真是快呀,這妮子指不定多傷心呢,哭成這樣子。 方茜臉蛋上掛著淚殊,不顧一切跑出來,一眼看到笑嘻嘻的大混蛋活生生站在那,激動興奮之餘又氣又恨又愛,想繃著臉兒給他個下馬威,卻忍不住笑著落淚,三天比那三年的面熬更痛不欲生。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大婚(上) 「你個混蛋,你個混蛋,人家以為嗚嗚嗚嗚!」 方茜泣不成聲,撲到郭凌飛身前拳打腳踢,這次再不留情手軟,一雙粉拳錘著她男人胸脯,砰砰作響,價值不菲的休閒平板鞋狠狠踢著、踹著、蹬著,一下又一下,發洩著心中悲苦。 溫柔如水的女人發了脾氣,她極愛面前的男人,三天來除了想他,就是想陪他一起走,去哪無所謂,甚至怎麼死都想好了,如今最痛不欲生時見這混蛋傢伙笑容燦爛,像個沒事兒人,氣不打一處來,氣他總讓人傷心,恨他不懂得愛惜自己。 郭凌飛不動,任由茜茜虐待,深情凝望著掛著淚水的憔悴面龐,眼窩裡濕濕的,心裡暖暖的,女人愛的極深就是這樣子,打是親罵是愛說的有道理,花言巧語哪比得上一拳一腳的實在。 自己真要完蛋了,茜茜會怎麼樣,輕輕鬆鬆忘記這份感情,再去尋尋覓覓,這妮子表面溫婉,骨子裡倔強,有這麼容易喜新忘舊嗎?敢作敢為的郭凌飛不敢想了,伸手要去抹掉方茜掛在臉頰上的淚殊。 「不用你管一」方茜倔強地側過臉避開凌飛的手,捂著臉抽泣著,收了拳腳,逐淅平靜下來,董芳、許靜先後跑出來,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哭的一塌糊塗,那悲痛惹人憐惜的模樣感染了所有人。 大悲之後又大喜,悲喜交加,讓所有人無所適從,唯有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大門前,張雅伏在丈大懷裡抹眼淚,郭飛宇瞧著兒子,本想責備幾句,搖搖頭還是算了,三個丫頭夠臭小子招架了。 其實郭飛宇接到兒子出事兒的消息,獨自坐在房間裡一宿未眠,悄悄哭過,咒罵過自己,想想兒子那麼多年嘗盡艱辛,悲不自勝,如果不是擔心張雅,匆忙趕到青島,早帶人把甲賀族人殺個干千淨淨,雞大不留。 二十多年前橫衝直撞的張狂男人再操屠刀定是一片血雨腥風,郭凌飛安然無恙是甲賀派的造化。 凌飛外婆沒出院,眾人怕老人受不了悲痛打擊,一直瞞著凌飛的事,而張軍眨巴著眼一滴一滴掉眼淚,身為長輩當著眾人面哭的一塌糊塗有失體統,只有強忍著,張家豪宅大門口,人越聚越多。 許靜和董芳哭了一陣子漸漸露出點笑意,心愛的男人活生生站在面前還哭個什麼勁兒,該高興才對,因為方茜擋在郭凌飛身前,兩人壓下了投懷送抱的念頭,紅巴已水靈靈的眼眸凝視郭凌飛。 三個柔情似水風韻不同的美艷尤物杵在面前,郭凌飛柔腸百轉,嘗到了英雄難過美人關的滋味,方茜仍舊不依不饒,不理他,默默垂淚,揪扯著他的心,厚著臉皮湊上去安慰道:「寶貝老婆,開心一點,再哭鼻子你男人會心疼的。」 「心疼我?心疼我就該多心疼你自己,這三天人家的心好痛的,如果你真出事兒了我怎麼活下去,凌飛再見不著你真的會死,真的,我想你想你啊!「方茜撲進了郭凌飛懷裡。 郭凌飛訕訕笑著,雙眼被淚水模糊,緊緊摟著方茜,他真想告訴懷裡的女人,自己在父親面前忍著不哭,是最動情的時候。旁邊許靜心裡發酸,多麼希望凌飛像摟茜茜一樣摟著她,只是一個希望,茜茜在凌飛心裡的地位任何人無法取代。 方茜仰起臉,幽幽道:「我們結婚吧。」 郭凌飛重重點頭,欣然同意。許靜和董芳自然羨慕方茜,又替她高興,兩個風光無限的名女人要求很低,一輩子陪著凌飛老去,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名份無關緊要。 「結婚好,結婚好。「為兒子擔驚受怕的張雅眉開眼笑,看上去比兩個當事人興奮多了,剛才還淒淒慘慘鹹鹹的人們興高采烈地鼓掌。 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古時候是人生兩大美事兒,時至今日,金榜題名過時了,想榜上有名混進所大學容易的很,至於洞房花燭夜嗎,貌似別太窩囊的爺們一輩子來回洞房花燭夜沒啥難度。 但這兩件事兒仍然值得慶祝,尤其後者,郭凌飛當初想要在梵蒂岡大教堂舉行婚禮,讓教皇聆聽他對茜茜一生相守的誓言,而茜茜要一場地地道道的漢族婚禮,先前的想法只好作罷。 正兒八經的漢族傳統婚禮講究的門道更多,過程尤為繁瑣,要提前半年訂婚,查日子,找先生看生辰八字,翻老黃歷挑黃道吉日,複雜程度遠勝於西式婚禮,準備一場婚禮費時費力。 方茜一心想著嫁人,郭凌飛一心想著取媳婦,十月初決定結婚,好日子定在了月底,時間確實倉促,訂婚的套路免了,郭氏家族家大業大,鈔票撒出去,自有人緊鑼密鼓張羅著婚禮。 由於各種原因郭凌飛和方茜的婚禮在北京舉行,北京前門大街一套價值三億多的青磚四合院作為婚房,這套院子是東方老爺子送的賀禮,暫時當作婚房,未來郭氏家族的繼承人,龍門下一代門主,三億多的婚房其實有那麼點寒酸。 方茜與那些淺薄庸俗的女人不同,婚房是否豪華,車隊是否炫目,這些無所謂,能嫁給凌飛,住哪都成,就是凌飛騎自行車娶她過門,她也覺得幸福。 大紅的請帖成了上流社會權貴們炫耀的資本,有資格收到婚禮請帖的人身份背景都不一般,有商界名流,有外國政要,還有歐洲幾個王室的成員。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大婚(下) 結婚是人生一輩子的大事兒,有人謂之虎狼,敬而遠之,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符合了個別人的思想觀念,豈不知步入婚姻殿堂是一個人真正成熟的開始,能維持一份愛情,卻不能維持婚姻,是男人的悲哀,拋開女人的問題,作為男人你無法帶著心愛的女人走進婚姻的殿堂就是一種失敗。 郭凌飛今年二十三歲,男人在這個年齡結婚算「早婚」了,有資本花天酒地聲色大馬的男人很少在三十歲前選擇了一棵樹,丟掉一片大森林,弱水三十隻守一瓢的男人幾乎絕跡了。 皇甫朝歌那廝是眾多紈褲子弟中的特例,女人十萬別幻想男人都是皇甫朝歌,有機會左擁右抱,誰去單戀一枝花?郭凌飛這牲口佩服皇甫朝歌之餘倒不覺得自己有多壞,是多情了,但沒濫情過。 婚禮前幾天,他忙的焦頭爛額,傳統漢族婚禮過程繁瑣,講究多,年輕人對這方面禮數知之甚少,得跟著幾個老人學習請教,省的臨場丟人,凌飛臉皮子再厚,讓國內外名流紳士們看笑話,面子上過不去,畢竟參加婚禮的賓客都是國內外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方茜的婚服是蘇州刺繡大師花費半個月時間趕製出來的刺繡精品,如果多給他們點時間,大師們的巧手完全可以使幾件漢族傳統婚服成為值得收藏的藝術珍品,令人歎為觀止。 根據傳統習俗,結婚前一天男女雙方忌諱見面,郭凌飛親自佈置新房,三重院落五十二間房屋帶個精緻花園的四合院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喜字還沒貼出來,按照北方習俗要等婚禮那天日頭未出時再貼喜字。 北京城一眾大紈褲們進進出出忙的不亦樂乎,平時游手好閒的公子們搶著幹活,宅子裡歡聲笑語,傭人們根本插不上手,乾脆窩在一邊,瞪大了眼殊,東瞅瞅西看看,彷彿目睹了百年未現的怪事情。 「聽說那位的爺爺是軍委二把手。」 「那個戴眼鏡的是人大委員長的孫子還有那個高個子是北京軍區司令員的小兒子,隨便拉出一個就是手眼通天的主兒。 傭人們小聲議論,感歎郭氏家族怎麼就如此牛逼,皇城根下成長起來的一流大少們甘願給人家當「小工「。 第三重院落裡,同徒少一蹲在窗沿下,額頭汗津津,忙乎了一天夠累人,他叼著根煙指指點點,一副婚禮大總管的架勢。郭凌飛親自佈置好洞房,走出屋子蹭在了同徒少一身邊,寧天楠和幾個公子哥圍了過來,一群世家子弟聊天打屁,有幾個膽大的傢伙出言調侃郭凌飛,甚至商量明天晚上怎麼鬧洞房。 「對了,凌飛誰是伴娘?」寧天楠無意問了一句,同徒少一忽然朝著凌飛嘿嘿笑了,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揉著鼻子道:「伴娘嗎這個伴娘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我想大家肯定猜不出是誰,凌飛知道伴娘是誰不?」 郭凌飛忙乎了幾天沒問過方茜誰給她做伴娘,笑著搖頭,尋思少一笑的這麼奸詐,難道伴娘有問題?那伴娘會是誰呢?許靜有可能,董芳也有可能,除了她們倆,實在猜不到第三人是誰。 「我毛遂自薦做伴郎,有人也毛遂自薦做伴娘啊,我這個伴郎心思單純的很,可那個伴娘嗎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凌飛你要有個準備啊。」同徒少一搖頭幌腦分明是吊眾人的胃口。 「醉翁之意不在酒,難不成伴娘還想當新娘?」寧天楠摟著同徒少一的膀子肆意笑道,本是一句玩笑話,少一聽了趕緊點頭,瞥眼瞧著郭凌飛,幸災樂禍的笑意更盛,郭凌飛皺眉,「別賣關子了,快說出來。」 「是咱們的女首富慕小冉啊——出乎意料吧。」同徒少一嘿嘿笑個不停,要多奸詐有多奸詐,他在北京城混了這麼多年,眼裡可不揉沙子,凌飛隱匿在少林一年芊,慕小冉來北京十幾次,費盡心思打聽凌飛下落,這次自告奮勇當伴娘,令人浮想聯翩啊,肯定跟凌飛有一腿。 「哦哈哈哈!「寧天楠放聲笑了,若有所悟地點頭,以前聽過慕小冉跟凌飛的事兒,原以為是捅風捉影,哪曾想兩人居然真有一腿,心裡「慕小冉?這丫頭要搞什麼?「郭凌飛皺眉,然後嘴角牽扯一抹無奈笑意,事出異常必為妖,慕小冉難道女強人肯低下高貴頭顱做別人的情人了? 第二天上午,十里長安街上出現一支龐大的婚禮隊伍,三輛警車開道,警車後跟著攝像車輛,有一架直升機負責高空航拍,三百二十八人組成的威風腰鼓隊方陣,大紅衣褲,大紅的腰鼓,鼓捧末端的紅調合著敲擊的節奏飛舞。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鑼鼓方陣後是婚禮儀仗,儀仗規模完全按照古代帝王婚慶規格,放眼望去宛如一條紅色長龍沿著長安街緩緩前行,路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比逢年過節還紅火。 市公安局調派大批警力維持秩序,長安街臨時限行,這就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特權,老百姓們咋舌不已。 郭凌飛穿著大紅婚服,胸前戴著紅花,胯下是價值連城的汗血寶馬,騎馬遊街被萬人瞻仰,饒是他這大風大浪闖過來的狠人也覺得彆扭,大喜的日子又得面帶笑容,那個難受呀。 後邊是六十四抬大花轎,坐轎子的人自然是新娘方茜,在古代只是帝王有資格坐六十四抬大轎,臣子百姓搞這麼大排場是僭越之罪,跟造反一樣,要滅九族的,封建王朝等級森嚴,如今沒那麼多講究。 伴娘慕小冉坐在第二頂十六人抬的轎子裡,她捏住布簾,撩起一條縫隙,偷偷窺視最前邊高頭大馬上那個令她怦然心動的背影,幽幽美眸亮晶晶水盈盈,溢出無限幽怨,呢喃:「郭凌飛難道是我慕小冉上輩子欠了你?」 龐大的婚禮隊伍用了一個多小時達到國賓館,婚禮正式開始。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今後我說了算(上) 婚禮上免不了敬酒喝酒寒暄客套,表面化的虛偽臉孔太多,郭凌飛看的眼暈,好在中午場面大,有那麼多頂著國家領導人名頭的老爺子壓陣,太子黨的紈褲們沒出陰招損招為難他,耐著性子熬到晚上。 晚上的宴會青年人和老一輩兒分開了,郭家老爺子在維利斯開了一百桌招待老一輩兒和本家親鹹,年輕一輩兒全聚到了前門大街那座四合院,幾百米長的胡同塞滿了名車,爆竹聲連連,熱鬧非凡。 四合院門前蹲著兩隻石獅,膊子上繫著大紅花,兩盞大紅燈籠高掛,喜氣洋洋,貼著喜字的院門洞開,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三重院落張燈結綵,鮮艷的燈籠照亮了這座北京人眼裡的天價豪宅。 第二重院落天井寬闊,空地上擺了二十桌酒席,聚集了南北太子黨有頭有臉的公子哥,正兒八經的一流紈褲,肆無忌憚地拼酒划拳,喧鬧聲沒個消停,遮遮掩掩假正經的裝逼行為上不了這場合,大喜的日子要有大喜的氛圍。 郭凌飛與眾人乾了幾杯,原以為到了晚上太子黨這些善於整人的牲口們要搞出點「項目……」結果都挺老實,同徒少一開了幾個玩笑,齊白峰灌了他幾杯酒,寧天楠更「乖巧,」他酒量差點,中午被同徒少一和齊白峰灌了一肚子酒,吐了兩次,早蔫了,哪有心思再為難郭凌飛,今晚旁邊這些拼酒不要命的傢伙不為難他就阿彌陀佛了。 其他人雖有得意忘形的跡象,卻懂得拿捏分寸,同徒少一他們三人若是為難郭凌飛,這些紈褲大少多半要幫腔湊熱鬧,拱托一下氣氛,三個領頭人不動聲色,誰還有膽子胡來,傻呵呵為難太子黨的靈魂人物,別把公子哥們想成酒囊飯袋的廢柴,這些傢伙沒點城府早被當成出頭鳥拍滅了。 「大家千杯。」郭凌飛舉了舉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龍一悄無聲息出現在主子背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少主,有人在門口等著,是少主的老朋友。」 「老朋友」郭凌飛扭頭瞥了眼龍一,馬上明白過來,離開酒席,出了院門正是心中所想的人,曾經的南方太子皇甫朝歌,皇甫老師避開一眾公子哥自有他的心思,郭凌飛瞭解他。 皇甫朝歌靠著石獅擦抹那副稍顯過時的眼鏡,聞聽腳步聲習慣性戴好眼鏡,轉過身笑呵呵面對郭凌飛,為人師表的儒雅味道掩住了昔日所有鋒芒,叱吒風雲的南方太子早已是過眼雲煙,被所有人淡忘,包括他自己。 郭凌飛與皇甫朝歌相視一笑,心裡惋惜,所謂時勢造英雄,皇甫朝歌若生缸匕世絕對是逐鹿江山的梟雄,可惜這個時代只屬於一個人,郭凌飛走下台階,搭著皇甫朝歌肩膀,道:「你不想見他們,難道不想進去喝幾杯喜酒?」 皇甫朝歌神色平靜搖搖頭,灑脫笑道:「現在的我是個平凡百姓,與那個圈子沒任何交集,今天來北京,為的是當面恭喜你,進去喝喜酒還是免了,有時間帶你老婆來杭州玩,咱們喝個痛快,這幾天青青有病,我得坐晚上的飛機趕回去。」 郭凌飛聳動肩膀,一臉無奈笑意,皇甫朝歌性情如此,他歎息道:「我一輩子結一次婚,你小子偏偏這麼急,好吧,知道你擔心青青,我就不留你了,等你結婚時看我怎麼收拾你。」 「哈哈哈哈我等你,郭凌飛,你永遠是我皇甫朝歌的朋友,最好的那種。」皇甫朝歌豪邁笑道,用力握了一下郭凌飛肩膀,告別離開。 「朋友?應該是知己才對。」郭凌飛有些感動,望著遠去的身影笑意淡然,自己確實需要像皇甫朝歌這樣的朋友,即使有一天爬上了權勢巔峰,也用不著擔心成為孤家寡人。 「哥哥,你過來,快過來,我有急事兒。」大門裡邊,頑皮的丫丫朝郭凌飛擺手,小丫頭沒跟著家人去維利斯,而是纏著新娘子方茜來了這裡。 「小妹什麼事兒?」郭凌飛進門摟住神秘兮兮的小丫頭,尋思小傢伙要搞什麼手段坑她老哥。 「哥哥,你跟我來。「丫丫不容分說拉著她哥直奔後院,後院是第三進院落,比前邊清淨多了,隱約能聽著前邊拼酒吆喝,洞房就佈置在這進院落的西跨院,至於同徒少一他們揚言要鬧洞房,也就說說罷了。 郭凌飛以為是茜茜有事讓丫丫找他,等丫丫把他拉進東跨院才知道自己想錯了,進了東跨院看到心不在焉的慕小冉徹底明白了,原來調皮的小丫頭是要看她哥哥的好戲呀。 「慕姐姐,我可背著嫂子把我哥出賣給你了,怎麼擺平我哥那就得你自己想辦法了,我先閃了,咯咯咯咯」丫丫朝著兩人做個鬼臉,笑著跑出跨院,這妮子鬼心眼多,肥水不流外人田,生怕慕小冉這朵帶刺的玫瑰花插在別人家的牛糞上。 慕小冉本就臉紅膊子粗,聽了丫丫的話,只感覺心跳加劇,臉蛋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時間心慌意亂,財經界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扭扭捏捏,欲語還羞,大紅禮服裹著窈窕身段,極是嫵媚,郭凌飛心神一蕩,忙看向別處。 「咳咳,慕小姐你,這個」是找我有事兒嗎?「郭凌飛尷尬笑著很沒底氣的問道,分明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女強人終究是女強人,轉眼功大平復了心緒,狠狠白了郭凌飛一眼:「當然有事兒,你說你準備怎麼交代我?」 郭凌飛故作茫然,瞪大了兩眼裝傻道:「什麼?什麼?什麼怎麼交代?」 「你你我喜歡你,我離不開你,你說,你怎麼交代我。「慕小冉繃著臉,豁出去了,反正是上輩子欠了這混蛋,與其遮遮掩掩被他取笑,還不如直接點,看他怎麼辦。 丫丫藏在跨院門後,偷偷窺視,緊攥著兩隻小拳頭心裡為她哥哥使勁兒:「哥哥呀,別婆婆媽媽了,該收的時候就收了,我替你著急啊。」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今後我說了算(中) 老哥泡妞,小妹跟著著急,正應了那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太監」並非一個,小丫頭藏在跨院門後捏著拳頭替哥哥著急,另兩位藏在跨院廂房裡著急,正房亮著燈,貼在玻璃窗上的大紅喜字很顯眼,而廂房黑漆漆一片,許靜董芳兩位大美人藏身於廂房中,擠在門邊順著門縫往外看,焦急又有些興奮。 「凌飛怎麼沒點行動,萬一惹惱了咱們的女強人就可惜了,肥水絕不能流到別人家。」許靜壓低了聲音,生怕驚動了院落裡的人。 董芳乾脆利落地搖頭,信心十足道:「許姐別瞎操心了,咱們的凌飛是萬人迷,看得出來慕小冉鐵了心,否則她不會豁出去說那麼直白的話,凌飛有了她倒是一件好事兒。」 董芳說完,努努嘴,牽扯一個帶著苦味的複雜笑意,神情古怪,這個表情與嫉妒無關,她真心希望資本雄厚商業天賦驚人的慕小冉成為凌飛的女人,只是想到自己好似個廢人,處處需要凌飛照顧,心裡不禁難受。 情人眼裡出西施,許靜眼裡她男人完美無暇,什麼潘安啦范蠡啦,差了十萬八十里,她聽了董芳的話點頭贊同,慕小冉愛上凌飛,是最正確的選擇,若是受點氣直接走人,那才叫瞎了眼。 兩個女人屏氣凝神繼續瞧著外邊的動靜,期盼郭凌飛和慕小冉有更近一步的動作。物慾橫流的現實生活中,二奶們絞盡腦汁想著逼宮上位,大奶們不擇手段捍衛「主權」和「領土」的完整,如此狗血的事層出不窮,兩個名女人倒好,怕自己男人搞不定漂亮情人,這是哪門子道理? 其實,三天前幾個女人就心照不宣了,方茜經歷過一次生死看透了很多事兒,對凌飛的愛從開始那種很自私的愛昇華到了能包容一切的大愛,為了凌飛她願意付出一切,放棄一切。 方茜容得下許靜董芳,當然容得下慕小冉,何況慕小冉的身份非同一般,日後對凌飛會有很大幫助,董芳和許靜也是這麼想,三個女人心照不宣,再加上人小鬼大的丫丫,慕小冉想跑都沒門。 郭凌飛尷尬面對慕小冉,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扔下老婆朋友跟別的女人偷偷摸摸,難為情啊。 「怎麼交代我說句話,婆婆媽媽哪像個男人,要要我一就直說,不要我我就,我就死在你面前,我慕小冉說話算話。「慕小冉結結已巴說出了精心準備的台詞,直白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難為她這大家閨秀了,她為了面前的男人徹底放棄了女人應有的矜持。 「呃」郭凌飛愣神,這還有的選嗎? 慕小冉橫眉冷目,表面擺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心裡緊張到了極點:「郭凌飛,我真的愛你呀,你猶豫什麼?難道對我沒感覺?難道非要看我在你面前自殺?大騙子你要懷疑我的決心我今晚真死給你看。」 郭凌飛錯愕片刻,隨即苦笑道:「你把話說到這份兒上,我有的選嗎?」 「別繞彎子,說直接點。」慕小冉依舊是女強人的強勢姿態,她多麼想伏在他懷裡展露溫柔一面,可現在不行,也不是時候。 「只要你不嫌棄我女人多,能跟茜茜她們和睦共處,我當然樂意再多一個暖被窩的女人,男人嗎,都這德性,我也是個俗人,何況你又有錢,又是個大美人,我拒絕你那是不識好歹,赤裸裸的裝逼。」郭凌飛肆意笑道,笑容玩味,眼眸中隱著濃重哀傷,一個女人逝去,使他明白了該如何去珍惜。 珍惜每一個人,每一份感情。 「下流,男人沒個好東西。」慕小冉唬著臉扭過身,給了郭凌飛一個背影,她的肩背微微顫抖,既而雙手摀住了面頰哽咽著,她是慕小冉,是福布斯Z國富豪榜的第一,是從不在外人面前落淚的女強人,此刻,淚水就在她眼窩裡打轉。 當初在國賓館會心甘情願被他騙,過後會莫名其妙想他,每次見了他總會產生壓抑不住的衝動興奮,而這一年半,自己偷偷哭過多少次,背後的男人知道嗎?聽了他的死訊,萬念俱灰那種心酸痛楚他感受過嗎? 慕小冉咬著嘴唇捂著臉,慢慢鴨下身子,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就是忍著不哭出來,柔弱肩頭抖動的更厲害,一雙厚實帶著體溫的手掌輕輕握住她肩頭,她身子頓時發僵,心尖卻是狂顫了一下,酥酥的,麻麻的,彷彿微弱電流傳遍了全身。 「怎麼?哭了?」 一個蘊含滄桑味道的溫柔嗓音化掉了慕小冉心中所有的委屈,可她還是那麼倔強,不服輸地昂起頭,哽咽道:「胡說,人家才不哭呢。」 郭凌飛淺笑,憂鬱而又感傷,分明看到了女人奪眶而出的淚水,伸手要為她擦去淚痕,一向要強的慕小冉慌忙起身躲到旁邊,自己胡亂抹著臉蛋兒,道:「就是沒哭人家就是沒哭。」 「好,好,沒哭,確實沒哭,耽誤這麼長時間該去入洞房了。」郭凌飛見拍著腦門,苦笑著離開,最見不得女人忍著不哭的淒楚模樣。 慕小冉凝望夢境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背影,晶瑩淚殊一顆一顆滾落,默默哭泣正如當年默默愛上他,一點一滴平平淡淡,其中苦澀味道令人回味,無法自拔。東跨院黑漆漆的廂房內,董芳哭成了淚人,許靜也悄悄抹眼淚,她們想到了自己,愛拼才會贏,拼的過程是那麼心酸悲苦。 郭家的婚禮熱鬧了三天,伴娘慕小冉大大方方住進前門大街的四合院,董芳和許靜也住在這裡,三人顯然沒把自己當外人,婚禮的事完全結寒已是十月底,十月二十八號對於台灣黑道來說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 首都國際機場,一架噴塗著巨龍的豪華私人專機飛離跑道,直衝雲霄,它的目標台灣台北市。 P:今天更一章,明天巔峰盡力一口氣把台灣的情節寫完,也就說明天會多更,該詳細的情節一定會詳細,已經欠了大家太多太多,巔峰會傾盡全力寫最後的內容。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今後我說了算(下) 整個十月,台灣黑道暗流湧動,三聯幫和四海幫像吃了春藥的公牛,亢奮的不得了,接二連三發生火拚,雙方各死傷幾十人,雖然局面沒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但影響很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其它幫會一致保持沉默。 黑幫大會臨近,台灣黑道風雲漸起,郭凌飛就在這節骨眼到了台灣,下榻台北市維利斯國際大酒店,他帶了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凶神惡煞,也帶了一個女人,飛鳳集團掌門人蘇妍。 蘇妍來台灣有她的事情,飛鳳集團與台灣最大企業台塑集團的業務合作人盡皆知,被官方譽為兩岸通商的典範,而誰又能想到,台北維利斯酒店帝王套房內美艷絕倫的飛鳳掌門人正在為主子郭凌飛出謀劃策,如何一統台灣黑道。 帝王套房會客廳內,葉飛、阮破虎、狼王、龍一四人恭恭敬敬立於郭凌飛身邊,東北黑道趨於穩定,周冰經過兩年磨練,獨自一人震住東北的牛鬼蛇神們綽綽有餘,葉飛又回到了郭凌飛身邊。 二十多年前郭飛宇強勢進入台灣,結果鎩羽而歸,幾百兄弟埋骨異鄉,遺恨二十多年,葉飛擔心郭凌飛重蹈覆轍,索性跟到了台灣。 「台灣各大幫會向來排外,撒出去的鈔票確實能起到一定作用,但你有多大把握讓那些牆頭草在關鍵時刻站在你這邊?」蘇妍穿著標準女性職業裝懶洋洋靠著沙發,曲線畢露,裹著黑絲襪的美腿交疊,擺出最誘人的姿勢,又長又媚的眸子凝著郭凌飛。 她以前討厭黑道上四肢發達的雄性牲口們打打殺殺,似乎道上的猛男除了髒話連篇動手砍人再沒啥有技術含量的手藝,直到接觸了對面名動華夏的男人,認識了什麼是黑金帝國,她才明白,黑道上的爾虞我詐遠比商界無硝煙的傾軋要殘酷,每一次傾軋意味著很多人要丟掉小命。 郭凌飛瞥了眼蘇妍,撩人的姿態,妖冶的臉蛋,盡收眼底,他淡淡一笑,此時對這女人倒沒什麼生理上的慾望,只想知道她腦子裡想些什麼,問道:「我想聽聽你有什麼好主意?」 「恩那要看郭大少爺在台灣布下多少枚棋子了,如果有份量極重的棋子搞定台灣這幫人容易的很。」蘇妍嬌笑道,笑聲清脆動聽,一顰一笑洋溢出無限魎惑力,旁邊老於世故的葉飛都刻意躲避她的眼神,「紅顏禍水「的殺傷力由此可見一斑。 郭凌飛低頭笑道:「二十年前我父親在台灣布下了很多棋子,當然不缺少份量極重的棋子,有什麼想法你直說吧,再繞彎子我就沒耐性了。」 「台灣黑道大亂才是渾水摸魚的好時機,我猜吧一台灣黑道最近鳥煙瘦氣一定是你在搞鬼,四海幫新任幫主十有八九是你的人,他就是你手中份量最重的棋子,既然要孤立三聯幫,動作還應該再大點。」蘇妍收斂笑意道,撩撥男人犯罪慾望的嫵媚風韻隨之消失,她一本正經起來儼然是冰清玉潔的聖女形象。 正如蘇妍所想四海幫現在的幫主鍾傑是郭凌飛的人,鍾傑是二十年前被安插進四海幫,從看場子的馬仔小心翼翼混到堂主的位置,去年趙四海死於腦溢血,空出了幫主寶座,隱在少林寺的郭凌飛立即派人上下打點,最終把鍾傑推上幫主的位置,把握所有機會,這是郭凌飛一貫的作風。 葉飛微微搖頭,皺眉道:「如果動作大了鍾傑可能被四海幫那幾個成了精的老頭子懷疑,甚至影響到他幫主的位置。」 郭凌飛欣賞蘇妍的洞察力和判斷力,聽了葉飛的話笑而不語,看向蘇妍,他見識過這女人的手段,五大家族聯盟在她手裡分崩離析,玩弄台灣黑道又有什麼不可能?蘇妍輕笑,展露的自信確有運籌帷幄的意味,會客廳裡,幾個大男人都看著她。 「兵道詭也,請郭大少爺坐過來附耳傾聽,山人自有妙計。」蘇妍嘿嘿笑著,媚眼如絲,似在撒嬌,又似在戲弄郭凌飛。 這女人真要命啊!郭凌飛無奈地撇撇嘴,大大方方坐到蘇妍旁邊,美艷尤物把柔軟身子貼近,吐氣如蘭小聲耳語,其餘四個老爺們低頭的低頭,看風景的風景,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 「有句話說的太對了,天下最毒婦人心。」郭凌飛聽了蘇妍的計策情不自禁感慨了一句。蘇妍努嘴,拋出一記大大的白眼,其中意味令人浮想聯翩,郭凌飛心頭一蕩,搖頭笑著坐回原來的位置,「紅顏禍水」的威力他是領教夠了。 蘇妍瞧郭凌飛躲著自己心裡不樂意:「又躲我?哼哼,看我以後怎麼粘著你,說我心狠,如果不是為了你,我能這麼狠?」 郭凌飛摸出手機撥著號碼,完全忽略對面女人那幽怨眼神,頗有裝傻充愣的嫌疑。蘇妍鳥溜溜的美眸凝著比自己小了幾歲的男人,他完全符合她心中完美男人的形象,女人為男人心甘情願背負罪名,不擇手段對付他的敵人,這說明了什麼,腦子夠用的人應該明白。 「我要做他最堅強的後盾。」 這話在蘇妍腦海中徘徊,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總有一個智慧型的女人默默為他付出,她甘願為凌飛默默付出一切,背負心如蛇蠍的惡名又算得了什麼。 入夜後,台北市到處是燈紅酒綠靡麗夢幻的色彩,餐館、酒吧、夜總會門庭若市,望月樓是當地最有名氣的老字號餐館,八方食客觥籌交錯之時,幾聲槍響嚇傻了所有人。 樓上兩幫顧客因為莫名其妙的口角爭執大打出手,或許是喝高了或許是太衝動了,竟有人動了傢伙,四海幫重量級元老呂雄身中四槍斃命,開槍的人是三聯幫青竹堂的小頭目。 望月樓的槍聲掀起了驚天波瀾。 維利斯酒店樓頂花園,郭凌飛身著黑衣,剛收到了望月樓出事的消息,一切都在計劃中,他把玩著手機,俯視夜色下燈光迷離的台北市,喃喃道:「台灣黑道今後我說了算。」 「是少主。」 四海幫幫主鍾傑對著五步外修長霸道的身影無比恭敬地彎下腰。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大結局(1) 台灣黑幫大會舉行的前一晚是火藥味濃郁的一晚,四海幫元老級人物呂雄慘死無疑是火藥桶的導火索,幾聲槍響掀翻了台灣黑道,四海幫與三聯幫在台北市區共發生三十次大小火拚,警笛聲徹夜不絕。 二十八日上午,黑幫大會正常舉行,舉行地點在台北市郊的高爾大會所,政府默許黑幫大會舉行是希望黑道各方面盡快協調,通過這次黑道最高會議解決各幫派之間的積怨仇恨,重新劃分勢力範圍。 黑金勢力無孔不入的政府就是如此無能,黑幫老大可以明目張膽在立法院中混的風生水起,這灘水有多深,絕非局外人能夠揣摩透徹。 凱迪拉克防彈轎車飛馳在台北市區寬闊的馬路上,郭凌飛摩挲著真皮座椅,望著車窗外,路面上殘留昨夜拚殺的痕跡,一灘灘血跡,猩紅刺眼,清潔工們倒也鎮定,從容清理路面,台灣黑幫氾濫,一年總有幾次真刀真槍的火拚,見的多了,自然而然習慣了。 「少主,一會兒到了地方還是讓我動手吧,一群跳樑小丑不值得少主出手。」葉飛坐在郭凌飛對面,表情認真,少了年輕時不可一世的輕狂,多了幾分瞻前顧後的穩健,歲月不饒人,跟隨郭飛宇縱橫歐洲的殺神老了。 郭凌飛的視線落在葉飛身上,搖頭笑道:「葉叔叔,該我出手的事兒必須由我出手,當年我老爸在這裡丟了面子,今天我要拿回來,拿回二十五年前就應該屬於家族的榮耀和威信。」 葉飛肅然點頭,不再言語,沉寂許多年的豪氣再次升騰。 「佈局這麼多年,台灣這點事兒好解決,打倒三聯幫,拉起四海幫,剩下一群勢利的小角色很容易對付,法國威廉古堡這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郭凌飛望向車窗外泛起森冷笑意。 葉飛笑道:「魁首三天前去了法國,開始派人查威廉古堡到底有什麼背景,王濤和他老婆也重出江湖了,幾個老哥們聚在一起摩拳擦掌熱鬧啊,如果不是少主這邊有事兒,我還真想去湊湊熱鬧,殺幾個人祭奠龍老爺子在天之靈。」 郭凌飛眼眸中溢出洞穿金石的冷芒,兩隻手不知不覺握成拳狀,他發誓一定要親手為龍老報仇。 市郊,高爾大會所外黑衣猛男來回巡視,兩個足球場大小的停車場塞滿轎車,各大黑幫頭目帶來的馬仔三五成群,偌大個停車場黑壓壓一片,到處是攢動的人頭,大慨因為昨晚發生了火拚,氣氛詭異。 停車場前面是一大片空地,兩伙人對峙,左邊幾百人西裝蘋履,氣焰囂張,這是三聯幫幫主雷榮帶來的手下,右邊四海幫三百多彪悍猛男也是清一色黑衣,上身黑色緊身T恤,下身黑色牛仔褲,軍用皮靴油光錚亮。 呂雄被殺,直接導致台灣兩大黑幫勢如水火,會所外氣氛詭異,會所內露天草坪上兩百把紅木椅子分為東西兩片,早已坐滿了人,台灣黑道有頭有臉的人物聚集一堂,這幫猛人平日裡見了面總要稱兄道弟肆無忌憚談論女人屁股胸脯,時常吹噓又推到了哪個剛出道的明星或是模特,如今出奇安靜,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如老僧入定。 正面居中還擺放著五把椅子,台灣黑道三位一言九鼎的老頭子佔據其中三個位置,所謂一言九鼎,無非是憑著一張老臉混個體面,換取晚輩的尊敬,別看台灣黑道這些狠人隔三岔五動刀子動槍,「敬老「傳統真不含糊。 而剩下兩個位置留給三聯幫幫主雷榮和四海幫幫主鍾傑,椅子空著,兩人還沒現身,會場裡氣氛更詭異,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沉沉使所有人產生喘不過氣的錯覺,今天結局會是如何? 當雷榮和鍾傑出現在人們眼前時,人們紛紛起身打招呼,兩位老大一前一後,步履沉穩,神色如常,平靜近乎滴水不漏,要從他們臉上看出喜怒哀樂很難,這便是城府。 「讓大家久等了,雷某先賠個禮。」雷榮大馬金刀往正面居中的位置一站,面對眾人抱拳作揖,六十多歲了豪氣依舊在,少了一隻眼一隻耳朵,反而襯托了他天性中的狠厲。 左右兩邊數百人起身回禮,雷榮瞇眼點頭,流露幾分得意神采,台灣黑道這些牛鬼蛇神還不是為自己馬首是瞻嗎?他瞥了眼鍾傑,輕蔑意味不言而喻,這小子剛爬上四海幫幫主寶座,居然有膽子針對三聯幫,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鍾幫主這幾天你火氣大了啊,該消消火,免得傷了和氣。」雷榮坐在居中的太師椅上,老氣橫秋。左右兩邊坐滿了有頭有臉的黑道人物,卻出奇的安靜,這些人最善於坐山觀虎鬥,樂得清訊 鍾傑笑著坐下,淡然道:「我火氣大?雷幫主說錯了,公道自在人心,道上這麼多朋友是有心的人,分得清誰是誰非。」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後輩,今天是道上重要的日子,咱倆的事兒先擱在一邊。」雷榮翹起二郎腿,「啪」手中折扇展開,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躍然紙上,靜坐觀虎鬥的爺們同時打了個冷戰。 鍾傑輕鬆笑道:「雷幫主別急,有重要人物還沒到呢。」 「誰?」雷榮瞪大一隻眼冷聲問,鍾傑笑而不語,安然端坐八風不動。 高爾大會所外,多了幾十輛轎車,郭凌飛鑽出凱迪拉克轎車環視黑壓壓人群,撇嘴冷笑,大步走過去,後邊是幾百殺氣騰騰的血性漢子,各大幫會數以十計的馬仔自覺讓路。 三聯幫一個頭目不知死活地蹦躂出來,結果被阮破虎一拳轟飛五米開外,七竅流血而亡,四海幫的人鼓掌叫好,其他幫派的人戰戰兢兢,哪有膽子蹦躂出去裝牛逼。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結局(2) 道上闖蕩過的混混,尤其是經常見血那類狠人,對於嗜血氣必異常敏感,停車場這幫馬仔是台灣黑道上的「精英」,誰手上沒沾過血,誰沒捅過人,他們嗅覺靈敏的很,郭凌飛帶著幾百凶神惡煞走來,帶出勢不可擋的剽悍氣勢,大傢伙嘩啦啦閃開一條路。 嗜血的氣息,濃重的殺機,壓迫著十餘人,三聯幫死了一人,沒資本要在牛逼人面前裝逼鐵定被雷劈,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四海幫的人幸災樂禍,這些傢伙認死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外邊出了狀況,早有人屁顛屁顛跑進會所裡反應情況,各位老大的貼身保鏢跟著湧進會場裡,生怕出現意外,黑道大會還未開始就成了一團亂麻,烏煙痿氣,雷榮甩手合起折扇,斜眼瞥著鍾傑,心裡起疑,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蹺,莫非這小子暗中搞鬼,要玩陰的? 鍾傑始終笑臉示人,沉穩如斯,坐上四海幫第一把交椅不單單憑借郭氏家族的扶持,自己沒點過人手段哪行呢,四海幫那麼多馬仔有幾人從看場子的小角色爬上堂主的位置,一已掌數得過來。 「今天真熱鬧,我雷榮倒要瞧瞧什麼人物這麼不懂規矩,在我面前玩陰的」我讓他後悔來到世上做人。」雷榮陰笑道,獨眼中冷芒逼人,混了大芊輩子江湖,把持台灣黑道三十多年,牛逼人見多了,飯桌上常和民進黨幾個大佬稱兄道弟,除了二十五年前那個割了他耳朵挖了他眼睛的牛人,他怕過誰。 鍾傑慢條斯理抿了一口香茶,手中磨精美砂茶杯輕輕放在隔著他與雷榮的檀香木茶几上,似乎把雷老大威脅意味十足的話當成了耳旁風,遠處傳來嘈雜聲,他抬眼看去,幾百人簇擁著一人走過來。 鍾傑撇嘴淡笑,扭過頭看著雷榮,意味深長道:「雷幫主,你好自為之吧。」 「好自為之?」雷榮冷笑,眉宇間閃過一抹陰狠,不經意間動,不機,四海幫有鍾傑這樣的幫主遲早是心腹大患,他翹起二郎加,手中折扇輕敲著檀木茶几,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 「保護我義父「雷榮的義子張凱波帶著十幾個保鏢跑過來,這小子賊眉鼠眼偏偏要裝出忠心護主大義凜然的樣子,令人作嘔,雷榮老奸巨猾,沒用睜眼看這個惺惺作態的義子,誰是值得打磨的良玉,誰是用來咬人的狗,他心裡有數。 另一邊鍾傑的貼身保鏢也跑過來,鍾傑整整袖口領口起身揮退保鏢,而旁邊的雷榮已經傻了,描金折扇莫名其妙掉落在地,這位台灣黑道地下皇帝目不轉睛看著一個人,忽然想到二十五年前那個張狂跋扈出手毒辣的男人。 郭凌飛走進會場,周圍空地站已滿了人,牛逼拉風的人走到哪裡都是焦點,這次仍然是,他忽略旁人詫異茫然的眼神,與雷榮對視,老東西風光了幾十年,今天算是到頭了。 「你是什麼人?「雷榮拍茶几站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郭家父子相像之處嚇壞了他。 其他人納悶了,很少見雷榮大驚失色,郭凌飛笑容玩味,仔細端詳了其貌不揚的雷幫主,然後環視周圍人,指著雷榮高聲道:「這位雷幫主在二十多年前就擋住了台灣黑道的財路,你們知不知道?」 人們沉默,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關鍵時候亂說話會死人的,這些在黑道上撲騰有些年數的傢伙懂這個理,郭凌飛點頭一笑,繼續道:「撈偏門裡最賺錢的無非是毒品生意和走私生意,二十多年來你們的毒品生意因為缺少貨源徹底萋縮,海上走私路線被海盜封死,好好想想是為什麼。」 一群黑道大佬你瞅我,我瞅你,有人動容,有人皺眉沉思,雷榮咬牙切齒道:「年輕人那你說是為什麼。」 郭凌飛轉過身面對雷榮冷笑道:「好,我就告訴你,金山角百」之九十的貨源在我的控制中,封鎖你們台灣黑幫走私路線的海血也在我的控制中,你們台灣黑道賺錢的路子全卡在我手中。」 議論聲迅速蔓延,郭凌飛的話無異於驚天霹靂,搞得眾位大佬心潮澎湃,鍾傑趁熱打鐵,道:「郭少是大陸郭氏家族的繼承人,沒必要騙大家,所說的都是事實,我們四海幫已經同郭少合作,諸位在道上混不就是圖錢,站到郭少這邊有的是大把大把的鈔票,誰擋我們的財路,誰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鍾傑往出一站正好起到推波助瀾的效果,何況參加黑道大會這些江湖大佬十有八九收了郭凌飛的錢,一聽說面前的年輕人正是出手闊綽的郭家大少爺,眼殊子放光了,現出貪婪之色。 雷榮癱軟在太師椅上,想喝口茶水掩飾尷尬,招瘦雙手一個勁兒抖動,最終摔碎茶杯,扶著茶几站起來歇斯底里道:「只要我有一口氣,只要三聯幫不倒,你你小子休想染指台灣黑道。」 雷榮的模樣逗樂了郭凌飛,梟雄末路總會展露這副色厲內荏的嘴臉,非洲s國前任總統,京城傅家大少,東北幫喬老大,歇斯底里起來都是一個味兒,郭凌飛笑的很輕蔑,輕輕拍手。 一百名黑衣漢子將拎在手中的皮箱放在草坪上,他們打開皮箱,各大幫會那些馬仔頓時發出驚呼聲,癡癡望著皮箱裡花花綠綠的美金,這麼一皮箱美金少說百十來萬,折合新台幣又是多少。 「這是一點見面禮,哪位朋友同我合作我就先送他一皮箱美金,夠意思吧,如果我讓金三角的貨流入台灣如果我放開你們走私生意的路線其中利益有多大,你們心裡清楚,不但是你們你們手下的兄弟都跟著沾光,走哪條路自己選擇吧。「郭凌飛將金錢攻勢運用的淋漓盡致。 百分之百的利益可以使老實人鋌而走險,百分之三百的暴利可以使人忽視一切,甘願赴死,貪婪,人性中無法抹掉的劣根,混黑道撈偏門,圖的就是利,純瓣為了混而混,是小屁孩們才千的傻事,對於台灣黑道這些牛鬼蛇神混不上鈔票,還混個什麼勁兒,他們悵扒擋不住郭凌飛拋出的金錢誘惑。 「我合作」有人站出來,其實這位仁兄半年前就被郭凌飛用美金砸倒了,黑衣漢子將裝滿鈔票的皮箱塞到這人手裡,接二連三有人站出來,雷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情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誰他媽的擋我們的財路誰就是我們的死對頭,老子絕不放過他。「有人高呼,一個人的呼喊逐淅成了震天呼聲,三聯幫的人聽著一浪高過一浪的呼聲寒手無策,雷榮狠狠拍著茶几,怒道:「誰跟這小子合作我滅了誰!」 叱! 刀鋒刺入肌膚的聲音,低微,幾不可聞,卻震住了所有人,亂糟糟的會場瞬間安靜,雷榮再次癱軟在太師椅上,臉頰一點一點扭曲,瞪大了一隻眼,恐懼、不甘、憤恨湧上心頭。 「義父別怪我心狠,你惹眾怒了,遲早得死。」雷榮的義子張凱波獰笑著,他雙手緊握著牛耳尖刀的刀柄,刀身全部沒入雷榮前胸,雷榮長大了嘴,發不出一點聲音,十幾個保鏢只是看著他,他終於明白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事先策劃好的陰謀。 郭凌飛微微搖頭,利慾熏心的小人一旦發狠,常把隻手遮天的大人物拉下馬,歷史上栽在卑鄙小人手裡的牛逼人比比皆是。 「老東西,你讓遠在英國讀書的侄兒回來幫你打理三聯幫我不甘心,三聯幫是我的。」張凱波貼近雷榮耳語道,握刀的雙手猛然扭動,一股血水飛濺,雷榮的心臟支離破碎。 叱吒風雲的黑道梟雄瞪著眼斷氣,死不瞑目。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結局(3) 歷史上有數幾位絕世大美女要麼是媚惑君王亡國的花瓶,要麼是心如蛇蠍的野心家,導致紅顏常與禍水扯上關係,紅顏禍水有以偏概全的嫌疑,可有點姿色有點心機有點能力的女人大多欠缺了恬淡心性,安分守己的概率低微。 蘇妍這樣一個才色雙絕又比尋常花瓶狠辣好幾個級數的女人,是紅顏禍水的典型翻版,新興五大家族聯盟散伙,四海幫呂雄的死,雷榮義子張凱波的驚天壯舉,都有這女人的影子。 郭凌飛望著死不瞑目的雷榮,努嘴摸了下鼻子,想到了蘇妍借刀殺人和一石三鳥的毒計,這些也是他早有的想法,只是從女人嘴裡說出來,覺得彆扭,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蘇妍是真心實意幫他,這是直覺上的判斷,多年來他的直覺沒錯過,否則早去了他常掛在嘴邊的十八層地獄。 雷榮一死,會場徹底亂套了,部分三聯幫馬仔忠於雷家,呆滯片刻發了瘋似的衝上去,與張凱波的死黨揪扯在一起,四五百人廝打,正面位置上那三個當擺設的老頭子連滾帶爬擠進人群,那個狼唄呦,老前輩的臉面都丟光了。 郭凌飛肆意發笑,龍一搬過把太師椅,他安然落座,若再來包瓜子,一杯熱茶,想必這廝會更愜意。四海幫的人為幫主搬了把椅子,鍾傑沒坐,而是選擇站在郭凌飛側後方,台灣黑道大佬們很自覺,全聚在後邊。 會場中間留出一大片空地供三聯幫的人廝打,有人操起椅子不分敵我一頓狂砸,有人血流滿面倒地又被無數只腳掌踐踏,總之烏煙瘴氣亂成了一鍋粥,一聲突兀槍響震住許多人。 「住手!誰再打我斃了誰,雷榮犯了眾怒,死有應得,現在三聯幫我說了算。「張凱波面目猙獰,高舉手槍,旁邊十幾人也亮出傢伙,顯然有備而來,廝打在一處的人逐漸分開。 龍一彎腰問郭凌飛,「少主,怎麼處理?」 「沒事,看他演戲。」郭凌飛嘴角勾起飽滿弧度,借刀殺人的事兒都做了,還在乎浪費點時間隔岸觀火嗎? 「郭少,郭少,我願意合作,只要我做了三聯幫幫主永遠是郭少最忠實的合作夥伴。」張凱波朝著郭凌飛諂笑道,貌似在拋橄欖枝,實則是暗示郭家大少爺趕緊幫忙,扶他坐上幫主寶座。 張凱波一直盯著幫主寶座,表面為他義父做牛做馬,暗地裡恨不得老傢伙早死幾天,結果雷榮有意讓遠在英國的小侄兒打理幫會事務,張凱波哪裡甘心,卻又無可奈何,郭凌飛就在最恰大的時候拋最有誘惑力的籌碼,把他扶上幫主寶座。 郭凌飛冷笑道:「我是個外人,你們三聯幫的事兒與我無關,想當幫主就靠自己的實力去拼吧。」 「郭少」你」張凱波呆望著郭凌飛,想不到堂堂郭家大少爺玩過河拆橋的把戲,剛想說點什麼,一名黑衣漢子突然跳出來,接著是三聲異常刺耳的槍響,張凱波胸前血水飛濺,野心勃勃的小人物倒地,不甘心地**幾下,嚥下最後一口氣,他與雷榮一樣,死不瞑目。 「王八蛋,你想做幫主沒門,兄弟們為幫主報仇!」開槍人的壯漢厲聲道,他是三聯幫毒蛇堂副堂主崔劍,同鍾傑一樣,玩的是無間道,包括那個殺掉呂雄的三聯幫小頭目,他們都是郭凌飛的人。 張凱波那十幾個死黨要開槍,發現周圍更多槍口指著他們,猶豫一陣子選擇繳械投降,鬧劇接近尾聲,郭凌飛綻露出與他本身冷酷氣質格格不入的燦爛笑容,扭頭對鍾傑道:「接下來的事兒由你操心了。」 「嗯,沒問題。」鍾傑點頭笑了笑,明白少主的意思,雷榮死了,三聯幫各大堂主必定要爭個你死我活,正是打落水狗的好時機,道上這些牛鬼蛇神絕沒雪中送炭的古道熱腸,干落井下石的勾當可不含糊,三聯幫這條落水狗是離死不遠嘍。 郭凌飛起身拍了拍鍾傑肩膀,又向眾人抱拳,留下幾句客套話,在十餘人簇擁下浩浩蕩蕩離開高爾大會所,台灣黑道大佬們點頭哈腰送這尊大神上車,沒人再關心三聯幫。 「台灣踩在了腳下一這個世界什麼時候屬於我。」 郭凌飛望向車窗外林立的高樓大廈,深邃眸子裡倘動著征服的慾望,他攀爬的目標只有一個。 西西里島四季分明,十一月涼風襲人,可巴倫家族的奢華莊園面朝大海,背靠著樹木茂盛的山包,山頂屹立一座哥特式建築物,金色圓頂發出璀璨光芒,從正面看去又像古希臘的神廟,氣勢恢宏。 伊斯蘭教徒心中的聖地是麥加,基督徒心中的聖地是梵蒂岡,而這座建築物是黑手黨「信徒」心中的聖地,也是可已倫家族的議事廳,而今天這裡充斥著濃重血腥味兒,議事廳傳出陣陣槍聲。 「哈哈哈哈」」皮特可巴倫張狂大笑,雙手各持一支微型衝鋒鎗,肆意掃射,子彈沒入肉體的旋律撩撥人們最脆弱那根心弦,二十多人隨著槍聲倒地,大理石地板上到處是粘調血液。 黑手黨家族的魔鬼人物吹了吹槍口,意猶未盡,道:「你們誰還認為我沒資格成為教父?請站出來我會像紳士一樣對待他。 近百人平靜看著血水橫流的慘象,他們都是黑手黨重要成員,部分人偷偷看向議事廳正面,象徵黑手黨最高權力的座椅上,皮特的哥哥面色慘白,屁股下的椅子還沒坐熱乎,他看著議事廳門口,十二個雄健身軀紋絲不動。 正是這十二個人改變了黑手黨家族的命運。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大結局(4) 可巴倫莊園北邊是一片廣袤平原,偶有丘壑樹林,蕭瑟秋天褪去這片土地鮮艷的顏色,賦予它另一種氣質,宛如蒙古人的草原那般心曠神怡,卻沒有蒙古草原的蒼涼,多了歐洲鄉村農場柔和嫵媚的格調。 可巴倫莊園大門前的鄉間公路一直延伸向遠方,蜿蜒曲折,好似一條沒有盡頭的飄帶,遠方揚起淡淡塵土,一長串各類型車輛組成的車隊飛馳向可巴倫莊園,一路帶出霸道氣息。 距離可巴倫莊園五百米,一輛半新不舊的牧馬人敞篷吉普車橫在路面。郭凌飛悠然坐在前蓋上,風吹散蓬鬆黑髮,他那流露幾許滄桑味道的臉頰泛起笑意,陰晦而又深沉。 蹲在路邊抽煙的葉飛能從少主這一笑察覺冷冽殺機,雖然嗜血的味道很淡,但陰霾晦澀的氣息使人打心眼裡發怵,葉飛經歷無數次殺戮,是震懾歐洲各大黑幫的殺神,此時面對少主,他生出一點壓抑感,暗自感慨:「這才是稱霸江湖的王者氣勢,少主是成熟了,我也老了,歲月不饒人啊。」 郭凌飛凝望手中巨闕劍,寬厚劍身有朦朦青光倘動,這柄劍在劇烈爆炸中未損分毫,鋒刃依舊犀利,削鐵如泥,當世劍道高人軒轅老頭子說此劍殺生破萬。絕非誇張,今天又要沾染鮮血,收割人命。 他抬頭望向駛來的車隊,嘴角牽扯起森冷弧度。 車隊最前方是一輛美國軍用悍馬越野車,軍用悍馬比有錢人炫富用的普通悍馬更為剽悍,裝甲護板的線條粗獷,鋼鐵構架的車身稜角分明,帶給人無形壓迫感,休想用小口徑子彈擊穿裝甲護板。 牧馬人吉普擋路,車隊被迫停下,兩百多壯漢下車,歐洲猛男們單論塊頭確實彪悍,比起東北爺們尤勝幾分,黑手黨這些根茬子手裡都有傢伙,有二三十人公然高舉聞名天下的a四突擊步槍,嘰裡哇啦叫嚷。 悍馬車副駕駛位上,一個大鬍子男人叼著雪茄,鷹鉤鼻,大三角眼,拼湊出一張凶狠面孔,他叫埃蒙斯,黑手黨第一悍將,是老可巴倫的心腹,也是皮特哥哥最衷心的擁護者。 埃蒙斯瞪起三角眼,凶光畢露,他望著五六米遠那輛牧馬人吉普車,嘴角抽了抽,朝車窗外輕輕擺手,這是他命令手下殺人的習慣性手勢,幾十名殺人不眨眼的漢子拉動槍栓。 埃蒙斯瞇眼吐出一口煙霧,悠然自得,他想來接下來應該可以欣賞到某裝逼男被無數顆子彈射成蜂窩的慘象,而在千鈞一髮的節骨眼,郭凌飛瞥了眼埃蒙斯,騰身飛躍,虛空踏步,電光火石間跨過將近六米距離,穩穩落在悍馬車車頂上,手中巨闕劍順勢插入車頂,厚重劍身毫無阻滯完全刺入車內。 副駕駛位上,埃蒙斯身子輕顫,三角眼中的精光逐漸渙散,他真切感覺到一股冷氣從頭頂貫入,向全身蔓延,想挪動身子卻無絲毫力氣,緩緩閉上眼,黑手黨第一悍將從未想過自己會死的如此窩囊。 郭凌飛單膝跪在車頂上,右手緊握劍柄,飛揚跋扈的姿勢驚呆了所有人,由於事發突然,拎著槍的猛男們大腦一片空白,無法用言語去形容面前這個東方男人是何等威猛,叱! 郭凌飛抬手拔劍,槍聲響起時他已揮劍殺入人樣,揮灑出瑰麗劍光,一氣呵成十三劍,割開了十三個人的咽喉,劍劍封喉。 夕陽如血,劍氣森森,璀璨劍光包裹霸道身影,如鬼魅閃動,黑手黨成員來不及散開,一片一片倒下,槍支散落一地,倒下的人很快斷氣,沒有倒下的人毫無反抗機會,這是沒有懸念的屠殺。 「殺人的藝術……」葉飛望著少主呢喃,忘了去抽手上那支煙。可巴倫家族議事廳大門外,皮特用望遠鏡居高臨下觀察公路上的動靜,一開始臉上還有點笑意,到了最後神色凝重,呼吸都顯得急促。 他是魔魁 皮特心裡閃過一個荒謬念頭,黑手黨家族的魔鬼把別人當魔鬼,多麼不可思議,他真的害怕,是對強悍實力的忌憚,先前十二龍悄無聲息殺入戒備森嚴的可巴倫莊園,如入無人之境,五分鐘幹掉了一百八十六人,已使他心生畏懼。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還未斂盡,郭凌飛出現在莊園內,穿過可巴倫家的後花園,來到了通往山頂議事廳的石階前,一路到處是死屍,骯髒血液玷污了美麗莊園,兄弟相殘慘烈到了極點。 為了金錢權勢甚至是雞毛蒜皮一點小事小利就反目成仇的親兄弟多得是,算不得稀罕,何況一百多年來黑手黨家族成員們逐漸淡忘了親情,你不殺人,人就殺你,在這個冷血家族中生存要不擇手段。 失去了親情的家族怎麼會有凝瑕力?照這麼發展下去,根深帝固的黑手黨總有分崩離析的一天,郭凌飛努嘴笑了,有嘲諷意味,一個沒有凝聚力的民族是一盤散沙,何況一個家族。 「我的朋友……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皮特帶著家族成員下山,他一見郭凌飛,便熱情張開雙臂,笑的燦爛無比,完美的虛偽笑臉掩住了心中恐懼。 郭凌飛淡然一笑,不冷不熱道:「我不喜歡和男人擁抱,只想問你今天的事兒怎麼謝我。」 「我說話算數,黑手黨給你的麒麟會讓出歐美部分利益。」皮特爽快道,所謂的部分利益可大可小,還不是他說了算,狡猾、奸詐、凶根、暴戾是黑手黨家族成員的習性,早刻在了皮特骨子裡。 郭凌飛摸著鼻子冷笑,道:「皮特,我有實力幫你,也有實力為難你,既然與我合作,就多拿出點誠意吧,你是聰明人,該怎麼做心裡明白。」 「你是威脅我?」皮特臉色驟然陰沉。 「威脅你又如何?」郭凌飛說話時手中巨闕劍已架在皮特脖子上,笑瞇瞇逼視未來的黑手黨教父,失去了生命怎麼體驗之高權勢帶來的快感?翕婪權勢金錢的人其實最愛惜自己的命。 可巴倫家族成員大驚。很多人亮出了傢伙,皮特瞇縫雙眼,沉默不語,那對兒龍鳳胎兄妹帶著幾十人困住郭凌飛,葉飛和十二龍冷眼看向他們。 「好,我發誓,我會拿出最大的誠意與你合作,以後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吧。「皮特很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哈哈哈,希望你說到做到。」郭凌飛笑著轉身,收劍之時劍尖微微一顫,皮特只覺得脖頸發涼,頭髮根發麻,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他脖頸上多了一抹鮮紅,怔在原地。 P:今天吏完,明天可能沒時間更新,得向簡子們請假一天,還有差不多六章到八章的內容,完本時間大約是出號,感謝筒子們支持,如果沒你們,巔峰走不到今天,謝謝!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大結局(5) 野心越大的奸猾狡詐之徒越愛惜自己的命,小命完蛋了什麼都沒了,一心想著把世界黑道控制於股掌的皮特可巴倫偏偏碰上了郭凌飛這劍走偏鐸的牲口,狹路相逢勇者勝,皮特太愛惜自己的命,也就失了拼的勇氣 沒有過半的把握,皮特絕對不會用自己的命去賭一場輸贏,他面無表情,一雙滿是陰毒狠厲的眸子凝望逐漸遠去的背影,心裡發誓總有一天會用最毒辣的手段洗刷今天的恥辱。 可惜,他的誓言直到老死在床上未能實現,六十年後,黑手黨歷史上最傑出的教父皮特行將就木時,用顫巍巍的手給自己撰寫了碑文:我的一生活在他的陰影中,極度痛恨過後是無盡的畏懼,離開這個世界是解脫。 郭凌飛離開西西里半島,馬不停蹄直奔法國而去,擺平了台灣黑道各方勢力,接著震懾了黑手黨未來新教父皮特,一切非常順利,眼下唯一揪心的事兒便是親手為龍老報仇。 法國第二大河流寨納河穿過廣袤寂靜的平原流向遠方,它分出一條支流,向另一個方向延伸,正好繞過一座古堡。 清澈支流邊,郭飛宇舉著軍用望遠鏡,一座巍峨古堡映入眼底,從城堡圍牆那斑駁青苔可看出,城堡有幾百年歷史,佔地幾百畝,高十幾米的困牆蜿蜒曲折,因住了塞納河滋潤過的肥沃土地。 城堡背靠崖壁陡峭的大山,地勢險惡,其餘三面塔樓林立,郭飛宇細數一下,共有十七座塔樓,高低不等,錯落有致,正門兩側各有一座凸出困牆的圓柱形塔樓,居高臨下拱衛大門,若在冷兵器時代,確實是易守難攻。 威廉古堡建於十八世紀,法國大革命前有三位公爵住在這裡,曾經輝煌一時。此時,城堡大門洞開,依稀看得清裡邊有幾個園丁正修剪花杖,似乎有歡聲笑語隨風飄散,寧靜祥和,彷彿是幻境中的世外桃源。 古堡上空盤旋著一架直升飛機,將城堡裡邊各種情況傳給龍門的人,幾分鐘後飛機離開,一名黑衣漢子走到郭飛宇近前,彎腰道:「裡邊沒任何異常狀況,我們的人只看到了一些傭人和園丁。」 「恩」郭凌飛輕輕點頭,繼續觀察。 三百四十二人默默立於郭飛宇身後,龍瑰、張強、汪濤、肖磊、鐵鷹、趙菲、龍門十二金龍、二十四鐵衛,以及龍門三百精銳,這些人都曾跟著張揚跋扈的郭家男人打天下。 「肖磊留下,其餘人跟我進去。」郭飛宇放下望遠鏡,冷峻臉膛泛起一絲陰霾,完全是因仇恨激起的殺機,其實為龍老報仇他犯不著親臨險境,只需揮揮手自有無數人甘願為他拋頭顱灑熱血,不惜一切踏平威廉古堡。 可他是重情重義的男人,再輕狂跋扈再隻手遮天也未曾背信棄義過,受人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他的個性,龍老把整個龍門給了他,成就了他,成就了郭氏家族的輝煌,若不親手為老人報仇,這輩子心難安。 「你們跟我來」昔年飛宇幫龍堂堂主張強帶著五十人沖在了最前邊,二十多年過去了,張強的性子沒變,仍舊喜歡衝鋒陷陣,這個骨子裡透著冷做的男人展現了血性漢子最剛強一面,近三百人分成前後兩批湧向城堡,肖磊和五十名龍門精銳留下守護幾十輛越野車。 張強帶人衝入大門,正面有兩重圍牆,兩重困牆之間是一片等同於兩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先前看到的人影消失不見,偌大的城堡空蕩蕩,圍牆上也沒人,張強吩咐幾人佔據制高點,繼續衝向第二道大門。 「蓬!蓬!」 張強衝到大門前,一道千斤鐵閘落下,擋住了去路,突如其來的變故使久經殺戮的老將生出了些許不安,幾乎同一時間,後邊也傳來了沉重鐵閘疾速下路與地面碰撞的刺耳響聲。 第一道千斤鐵閘砸中三名龍門精銳,一人雙腿齊膝斷開,血水噴湧而出,淒慘血腥的畫面令人作嘔,另兩人軀幹被截開,前半截在城堡裡,後半截在城堡外,血肉模糊,眼看活不成了,兩個熱血男兒手指扣著地面,緊咬牙關死也不吭一聲。 「保護門主!」龍瑰高喝,十二金龍迅速圍攏在郭飛宇周圍,二十四鐵衛亮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搜尋爆頭目標,所有人意識到危險臨近,汪濤仰面狂笑幾聲亮出了明晃晃的彎刀,這刀陪伴他走南闖北,殺人無數。 「兔崽子們快點滾出來,王爺爺今天全閹了你們。」汪濤吼道,氣焰囂張,虎目中殺機嗜人,閹人可是這廝的拿手好戲,當年隨郭飛宇在富士山頂與三口組一戰,為盛產a妝郎的島國閹出了幾百個太監,名噪一時。 「嗖嗖嗖!」 城堡困牆的垛口和塔樓裡傳出幾不可聞的利箭破空聲,牟用狙擊槍弩射出的純鋼箭頭從四面八方罩向眾人,五十米的距離,一百五十磚復合弩射出的實心箭頭輕而易舉洞穿人的軀體,殺傷力超過小口徑手槍,吏可怕的是槍弩幾乎是無聲無息取人性命。 後路堵死,前路不通,近三百人完全暴露在密集箭雨下,避無可避,只有用身體去擋,近距離射過來的鋼箭頭洞穿一人還能再傷一人,威力之大觸目驚心。十幾個漢子猝不及防被釘死在地上,每人身中是十數箭。 利箭沒入肉體的聲音不絕於耳,郭飛宇眼睜睜瞧著龍門的人接連倒下,又無可奈何,心痛如刀割,雙手接連伸出,快愈電閃,一口氣接下十一枚箭頭,二十四鐵衛一邊揮舞軍刺格擋激射而來的箭頭,一邊開槍壓制,盡量減小人員傷亡。 「老婆站我後邊」汪濤揮舞彎刀擋在他老婆身前,似乎忘了趙菲的身手比他強,危險時刻爺們要擋在女人前邊,直心眼的汪濤就這麼認為。 古堡裡邊最高的尖頂塔樓裡,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女人站在窗口,妖冶臉蛋恬淡如止水,並不因親手佈置的獵殺遊戲成功開始而沾沾自喜。她那雙極具魅惑力的眸子隱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愫。 「這一次如果我贏了……該怎麼面對他?」 女人低下眉目輕聲呢喃,想到三年前在南美洲死亡叢林邊緣第一次面對他的情景,嘴角泛起若有若無的笑意,耐人尋味。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大結局(六) 男人的夢想很簡單,活的滋潤點,爬的高點,盡量讓身邊人仰視自己,而不是帶著嘲諷意味的輕視,女人的想法很現實,把有出人頭地資本的男人緊緊攥住,一輩子也就衣食無憂了,有些牛逼男女則不然,不知是標榜自己的個性,還是彰顯自己的能力,他們要走的路總與普通老百姓的想法背道而馳。 如今女權激進分子們卯足勁兒搞那些亂七八糟的女權言論。可一門心思想著把所有男人踩在腳下的女人仍是為數不多的異類,譬如林家丫頭便是個異類,十幾歲時曾拍著含苞待放的稚嫩胸脯,揚言要黑道混日子的老爺們全匍匐在她腳下像哈巴狗一樣芶延殘喘,但林丫頭與紅盾家族的女人一比。絕對是小巫見大巫,相形見絀。 幾百年來,紅盾家族禁止女人干涉家族事務,艾麗抑羅斯柴爾德是唯一的例外,她說話的份量甚至超過了所有叔伯。能拍板決定家族重要事務,年近八十的老羅斯柴爾德幾年前下決心打破祖刮,將世界陰暗面最強大的力量交給孫女。 一個具有強悍本色的天才型大美女並非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有七情六慾,有喜怒哀樂。塔樓窗口前,艾麗斯眺望遠方,陷入沉思,在古老的東方國度呆了三年為了誰? 「小姐,狙神在等命令。」威廉古堡的老管家抖了抖黑袍,肩背彎出一個無比虔誠的弧度,自然隨意,毫無惺惺作態的意味,算上艾麗斯,老管家斥候了紅盾家族三代人,戴著虛偽面具惺惺作態哪能混這麼久,要知道羅斯柴爾德家族成員個個都是八面玲瓏的精明人。閱人看事透徹的很。 片刻的沉默。艾麗斯瞇眼輕輕長出一口氣。盡量千複習不斷理不清的思緒,做出了最終決定,道:「我不想他恨我入骨,把我看成生死之敵,該怎麼吩咐狙神辦事你清楚。」 老管家暗自歎息,點了點頭轉身走下塔樓,看著小姐長大,自然瞭解她的性格脾氣,能使小姐優柔寡斷的男人,只有郭氏家族那個混小子嘍。 龍門精銳在十幾分鐘內死傷七十多人,空地上,到處是粘稠血液,到處是被純鋼箭頭洞穿的軀體,圍牆上、塔樓裡冷箭頻發。防不勝防,這是一片充滿血腥味的「死地」死亡陰影籠草了每一個人,前行無路,後退無門。 倒下仍舊還活著的漢子咬緊牙關,忍受傷痛折磨,他們是龍門的人,可以默默死去,但別想看到他們擺出副淒慘臉孔嚎啕,站著的人則以郭飛宇為圓心,圍成一困圈人牆,用軀體抵擋射來的利箭,即使身中十幾箭也要顫巍巍挺直。 有些漢子本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原則,中箭倒地的瞬間還用手中槍捕捉稍縱即逝的殺人機會,一時間困牆上磚屑紛飛,彈痕纍纍,殺手們被鋪天蓋地的子彈壓得無法抬頭。 「我呼叫了直升飛機,一會兒魁首先離開這兒吧。」張強說話間抬手放了兩槍,對面困牆上爆起一蓬血霧,一名準備用槍弩放冷箭的殺手從十幾米高的牆頭栽下來,魁梧身軀砸落在地,震得塵土飛揚。 郭飛宇手持雙槍,連連點射,聽了張強的話,這個從不知害怕是什麼玩意的男人眉梢挑起,冷聲道:「要志我郭飛宇也是最後一個走。」 張強一愣,隨即熱血沸騰,沉寂多年的血性豪情湧上心頭。他喊了聲「是」,繼續射擊,渾身上下透出亢各戰意。 砰! 尤為刺耳的槍聲來自古堡後的陡峭山崖上,是狙擊步槍,眾人心頭大驚,龍門一名精壯漢子的頭顱驟然爆裂,紅白相間的粘稠液體灑落塵埃,漢子矗立許久才緩緩倒下,一腔子熱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花崗岩地面。 張強不顧一切壓在郭飛宇身上,龍門十二金龍瘋了似的圍向主子,人群中,龍魂無所畏懼地挺起胸膛,高吼:「你們是龍門的熱血漢子,是爺們,是最棒的,都給我挺起胸脯,為門主擋子彈。」 「是!「壓抑凝重的呼聲震天,兩百多人迅速靠攏,結成一道道密集人牆,這些龍門的漢子們神情堅毅肅然,眼神異常平靜。一個個很倔強地揚起下巴。此刻從他們身上能體味到什麼是威武不能屈。 見義勇為的古道熱腸幾乎被所有人摒棄的年代裡,用自己身軀為別人擋子彈,瘋狂近乎荒謬的舉動,並非熱血讓兩百多人愚昧,也非亢各刺激他們變得荒唐,這是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堅定信念,是大把鈔票換不來的忠誠。 張強和十二金龍各力按住誓不低頭彎腰的郭飛宇,挨罵無所謂,死無所謂,他們唯一要做的是讓身下的男人安然無恙,活著脫離絕境,郭飛宇被十幾人壓得直不起腰板,他心痛,英俊臉膛竟微微扭曲。 「砰!砰!砰!」 沉悶槍聲震顫人心,古堡困牆和塔樓裡的殺手停止放冷箭,時間彷彿凝固,四個昂頭挺胸的漢子被爆頭。其中一顆7.62毫米彈頭射穿兩個人,他們倒下,又有人補上來,周圍人無視濺在臉上衣服上的血液,仍舊昂頭挺胸,視死如歸的氣勢倒是嚇住了隱藏在暗處的殺手。 「嘿嘿!有個性!」 三百多米高的陡峭山崖有一片略微平坦的叢林,從這裡居高臨下能俯視整個城堡,狙神匍匐在草叢中陰笑兩聲,將手中7.62毫米口徑狙擊步槍放在身邊,雙手又握住了身前的「大傢伙」。 由三腳架支撐的,15.4毫米重型聚集步槍,槍膛裡的彈藥是最具殺傷力的高爆彈。在1000米的距離。一槍能把人的胸膛轟開大窟窿,狙神盯著瞄準鏡,嘴角泛起了獰笑,粗壯手指扣緊扳機,用力一摟。 十九公斤重的槍身顫動,黑洞洞的槍口爆出一團火焰,槍口導氣孔噴出的灼熱氣流吹起了雜草沙石,古堡空地上,血雨肉沫飛濺幾米外,人牆破開了一道口子。聚攏在一起的六人同時倒地。 15.4毫米高爆彈的威力無與倫比。 威廉古堡內一片血腥。塞納河支流邊槍聲陣陣。兩三百手持微型衝鋒鎗的槍手瘋狂掃射。時不時有手雷飛向肖磊他們那邊,劇烈爆炸聲震顫大地,有人把手雷扔進河水裡,軍用手雷的爆炸力使平靜水面升騰起三米多高的白色水柱。 五十名龍門精銳死傷二十餘人。肖磊帶著剩下的人以一線排開的越野車為掩護屏障,各力還擊。這時。兩架直升飛機從空中逼近古堡,準備強行降落,埋伏在山崖上的狙神哪會放過它們。 重型狙擊步連著兩槍,15.4毫米的高爆彈轟擊阿帕奇武裝直升機綽綽有餘,更別說兩架毫無裝甲防護的民用直升飛機,空中爆出兩團火焰,飛機殘骸散落在古堡圍牆外。 郭飛宇無疑陷入一個精心佈置的絕境。 塞納河邊。二十多個剽悍猛男簇擁著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男人低頭擦拭戴了二十幾年的金絲邊眼鏡,對隱約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置若罔聞,眼眸深處隱隱流露一絲焦慮。 「家主別擔心小姐,那人說過,只要我們截死郭飛宇的後路,一定會放了小姐。「一位灰衣老人出現在儒雅男人近前。 「希望吧,一年多沒見到詩雅,我這當父親的難受啊!」中年男人戴上眼鏡,呼出了一口悶氣,他正是林詩雅的父親,林海。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大結局(七) 塞納河平原北部,距威廉古堡三公里就是茂密叢林,遮天蔽日,偶爾有鳥雀鳴叫著飛起,三百條幽靈似的矯健身影快速穿梭於灌木雜草間,在快速行進過程中時刻警惕,氣勢兇猛。 這些人穿著灰黑色的陸戰隊作戰服,行頭像極了香港警界最耀眼的飛虎隊,配備的傢伙要比飛虎隊牛逼不止一個級數,簡直是武裝到了牙齒,纖維防彈衣,防彈護目鏡,放穿刺手套,樣樣齊全。 他們左腿黑牛皮槍套裡插著折疊式微型衝鋒鎗,右腿皮套裡是特種鋼材打造的軍刀,束腰的皮帶上掛著裝手雷的帆布包和填滿子彈的彈夾,以及一支九毫米口徑的沙漠之鷹,背上背著冷兵器時代令人望而生畏的武器,弩。 兩百磅的狙擊槍弩,一百米內,威力超過九毫米手槍彈,穿透力異常強悍,要駕馭這類重弩比駕馭沙漠之鷹難多了,普通人的細胳膊小手休想拉開兩百磚的重弩,更別說用這玩意殺人。 最先進的單兵作戰器材,最先進的單兵通訊工具,正現特戰部隊未必有這三百人彪悍,也未必有這三百人如狼似虎的殺氣,上過戰場爬過死人堆的軍人與只在刮練場顯威風的軍人有質的區別。 無疑,非洲s國硝煙彈雨的惡劣環境造就了一支奇兵,而他們只為一個戰鬥、只為一個人流血賣命、只為一個人視死如歸,這個人每年花費三千萬美金養活他們,提供先進的裝備,派出最優秀的教官,那就是郭氏家族未來繼承人,龍門下一任門主,郭凌飛。 「停下!」 巴桑在林子邊緣止步,對著無線電步話機發出命令,後面三百人同時止步,整齊如一,沒人再發出多餘雜音,為了刺殺s國前任總統隱忍十三年的軍中猛男舉起望遠鏡,厚厚嘴唇挑起陰冷刻薄的弧度,透出鐵血軍人應有的嗜血味道。,裁下圍牆,古老的攻城戰術很詭異的出現在核彈氾濫的科技時代,順繩索攀上圍牆的黑人大漢嚇壞了城堡上的人。 草窩子裡,狙神熟練更換狙擊步槍彈夾,用,弘毫米重型聚集槍轟殺幾十人,那才叫個爽,他殺過政要富豪,殺過名聲昭著的貴族紳士,沒有哪次像今天這麼酣暢淋漓地殺人。 他從鹼毫米狙擊步槍的瞄準鏡中搜尋爆頭目標,心理盤算今天能殺多少人,正要扣動扳機,忽然感到一股陰冷氣息逼過來,脊樑溝涼颼颼的,心頭狂跳。不好,背後有人! 狙神背後確實多了個人——郭凌飛。 「我送你下地獄。」郭凌飛不等狙神反應,也根本不可能讓這王八蛋反應,一腳踏出,正好踏住狙神的脊椎骨,槍法出神入化的牛人可沒練過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硬功大,洶湧內勁透體貫入,震碎了狙神整條脊椎骨。 狙神張嘴噴出一口濃血,腦袋一歪,死了,郭凌飛狠狠一腳把這個差點要了他小命的王八蛋踢出十幾米,鬆了一口氣,多虧來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次老爸太衝動了,珠不知衝動是魔鬼。 巴桑一雙鷹眼搜尋方圓幾公里內的可疑位置,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的地方,戰場上再微小的疏忽大意也是血的代價,他沉默將近一分鐘,發出命令:「一小隊,二小隊,解決河邊樹林裡的敵人,其他小隊跟我上。」 三百人聞令而動衝出林子,六十人以戰鬥隊形逼近塞納河支流,二百四十人隨巴桑殺向威廉古堡。 河邊,肖磊和二十多人拚死還擊,阻止洪門的人靠近,密集槍聲和手雷爆炸聲交織,在平原上久久迴盪,洪門兩百多人殺紅了眼,憑借衝鋒鎗和手雷的強大火力步步逼近,看樣子要不顧一切吃掉肖磊。 林海在遠離戰場的一片樹林邊,二十多個貼身保鏢散佈周圍,灰衣老人微迷雙眼,神態安詳,實際上他比任何人的警覺性要高,略微佝僂的身子可以在瞬間宣洩出驚人爆發力,致人死命,咬人的狗從不輕易露出牙齒。 「小心,有人逼過來。」老人睜大眼,比刀鋒犀利的精芒掃向樹林後邊,二十多名保鏢下意識拔槍,此時六十名全副武裝的「幽靈」已經展開了瘋狂攻擊。兩百磚槍弩射編織出避無可避的羅岡。 一撥箭雨過後,十幾個錯愕愣神的保鏢被活生生釘死,灰衣老人顧不了他們,抱著林海滾倒,隔了短暫兩秒,又是一波箭雨,二十多名保鏢只漫無目的開了幾槍就全部報銷。 灰衣老人拖著林海想逃離險地,有人擋住了後路,龍一居中,龍五、龍九分到左右,三個傢伙好似那勾人小命的魔鬼,面無表情,冷眼看著林家主僕,老人擋在主子身前,一雙陰沉沉老眼閃過一抹複雜意味,這種境況退無可退,戰又不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啊,今天算是載到家了。 「哎,郭飛宇……我又輸給你了。」林海輕歎道,拍了拍老人肩膀,暗示他沒必要動手了,二十年多年,太多次失意使心高氣傲的林家男人心灰意冷,不禁有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林海眺望遠處巍峨古堡,心頭絞痛,得不到心愛女人的愛是一個失敗的男人,無力救出女兒是一個失敗的父親,背著妻子無法自拔深愛別的女人是一個失敗的丈大,他低頭苦苦一笑,兩滴梟雄淚滾落,這輩子真他媽的失敗! 他摘下眼鏡,抹掉淚水,對龍一說:「我林海這輩子沒求過人,今天我求你家少爺一次……無論如何救出我女兒,只要詩雅安然無恙我後半輩子給郭家人做牛做馬都沒怨言。」 「我會告訴少主。」龍一冷漠道,言談舉止頗有郭凌飛那廝的處世風格,仁慈啊憐憫啊都餵狗了,比冷血動物還無情,叫人心寒。 洪門兩百多人光顧著前邊,忘了後邊,巴桑帶人突然襲擊,弩箭似飛蝗,鋪天蓋地籠罩洪門的人,一時間慘叫聲四起,鋼鐵利箭洞穿近百人身軀,猩紅血液颮射,十幾個中箭的漢子掉進河裡,清澈河水染上了淡淡血色。 有個正準備扔手雷的傢伙被弩箭洞穿心臟,已拉開拉環的手雷滾落,一聲巨響,泥土雜草飛揚,炸飛三人,當即斃命,四處攢射的灼熱單片又撂倒了十幾人,哀號響成一片。 洪門的人腹背受敵,驚慌失措中死傷過半,剩下幾十人四散奔逃,本已絕望的肖磊瞪大兩眼,還以為法國的特戰部隊來了,巴桑的人直逼威廉古堡圍牆下,兩個三十人的小隊站成兩排,以槍弩瞄準牆頭。 另有三十人將繫著鉤爪的繩子用力拋向困牆垛口,然後拉扯繩子,繩索繃直,鋼鉤爪緊牆體,巴桑一聲令下,這些來自非洲的優秀軍人開始攀爬十幾米高的圍牆,動作利索,速度奇快。 牆頭上有殺手探頭張望,這些可憐蟲來不及反應就被利箭爆頭。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大結局(八) 人這一輩子坎坎坷坷,權勢彪炳的大人物也好,只為吃穿奮鬥的小人物也罷,免不了要被狗娘養的生活偶爾戲弄一番,上點年紀的老人常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其實應該是人人有本難念的經,活在世上的人,沒嘗過禍不單行的痛苦,沒經歷過柳暗花明那迷茫之後的欣慰,算不得成熟,更沒能力去漠視生活中的殘酷現實。 在權勢巔峰翻雲覆雨二十多年,郭飛宇又嘗試了一次柳暗花明的滋味,頗有戲劇性,生活本是一齣戲,這輩子絕處逢生幾十次,習慣了幸運女神在關鍵時刻給他拋媚眼,面對大起大落的境況,心態平和的如一潭死水。 他環視身邊人,只說了一句話:「為死去的人報仇,血債血償,」 「是!」吼聲震天,曾隨郭飛宇拚殺半輩子的爺們熱血沸騰,龍門三百精銳只剩下一百多人,仍然殺氣沖天。 三百突擊隊全部爬上圍牆,殺聲四起,第一道鐵閘被開啟,十二龍和葉飛,以及麒麟會幾個猛人衝進城堡,一股勢不可擋的銳氣如狂風暴雨捲向守衛威廉古堡的殺手,非洲鐵漢們踐踏一具具冰冷屍體,橫衝直撞,沙漠之鷹怒吼,特種鋼材打造的軍刀被血液染紅,不斷有人從困牆上飛落。 郭凌飛殺了狙神並未直接進入城堡,而是用兩支狙擊步槍肆無忌憚殺人,這廝五歲就開始玩槍,而且有張強那樣的好教練,槍法堪稱一流,玩狙擊步的手藝真不比狙神差多少。 「就你了,送你一顆槍子兒。「郭凌飛搜尋到一個恨之入骨的目標,嘴角微微翹起,一張邪氣盎然的俊臉充滿殺機,他毫不猶豫扣動扳機,古堡圍牆上連續格殺三名非洲大漢的猛男被一槍爆頭。 這倒霉蛋正是三番五次帶人去中國刺殺郭凌飛的冷血男人,一頭荷爾蒙過度旺盛的雄性牲口,郭凌飛賞他一顆槍子算是便宜他了。山崖上,沉悶槍聲連連響起,演繹一次又一次極度華麗的爆頭。 一百零一發子彈,郭凌飛殺死一百一十人,威廉古堡內的殺手成了一樣驚弓之鳥,誰都怕自己被冷不丁爆頭,看不見摸不著的恐懼最令人犯怵,莫不戰戰魏覷,該拚命時反而束手束腳,結果可想而知。 城堡裡的血腥廝殺延續了足足半個鐘頭,發了狂的血性爺們揮舞沾染血腥的殺人利器,瘋狂衝進第二道大門才發現裡邊已空無一人。 陡峭山崖頂端,涼風習習,郭凌飛手握巨闕劍,與紅盾家族的女人默默對視,前者擺出北京公子哥那玩世不恭的架勢,莫測高深,後者清冷脫俗,十足的美人胚子,說她有聖女氣質吧,偏偏還流露出一點妖冶的嫵媚女人味,歐洲女人那獨特風情韻味與冷艷中的嫵媚糅合,要命的很。 他能從她的眼神中察覺到暖昧情愫,她能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到綿綿殺機,兩人之間的氣氛相當詭異。 「我們以前好像見過。」 「對,見過,不止一次,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三年前,南美洲死亡森林的邊緣……」 「哦,看來我們挺有緣,今天你是想殺我,還是想投懷送抱? 艾麗斯聽了郭凌飛的問話,清冷容顏綻露一抹笑意,不傾國傾城,卻風情萬種,道:「我投懷送抱……你接受嗎?」 郭凌飛邪笑道:「當然接受,我會把你緊緊抱在懷裡,然後用最溫柔的手段割下你的頭顱,去祭奠我龍爺爺。」 「郭凌飛你一直誤會我,當年,我根本沒有殺你龍爺爺的意思,曾告誡過甲賀派要用合適的方法請老人來我的威廉古堡,為的是引出你父親,只是甲賀魅影與你們家族有仇,他擅作主張,暗下殺手,最後還讓我替他們背一個殺人的罪名。」艾麗斯苦笑道。 「誰信?難道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為難龍門,為難我們家,一次又一次派人殺我,想方設法置我於死地?難不成以前一切都是誤會?」郭凌飛笑意猙獰,在他聽來艾麗斯的話跟馬路邊算命神棍胡謅沒啥兩樣。 艾麗斯道:「你們中國有句話冤家以解不宜結,咱們兩家沒必要把仇恨延續下去,拚個你死我活,我爺爺曾經有過決策上的失誤,現在爺爺很後悔,郭凌飛你再想想,真要殺你,狙神一個人就夠了,他可以在一千米外取你的命,我讓狙神在雨天狙殺你為了什麼?」 其實,留在中國的三年裡艾麗斯用她自己的方法考驗郭凌飛,她要知道這個男人值不值得自己付出,一番苦心又有誰知。 「我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只知道你現在是我的敵人。」郭凌飛的劍指向艾麗斯,殺機畢露。 「郭凌飛我發誓我們紅盾家族不會殺一個放棄權勢的老人,你要殺我……我沒怨言,死在你郭凌飛劍下」我願意。」艾麗斯深情凝視郭凌飛,向前邁步,鋒利劍尖抵住她胸口,她仍不停步。 巨闕劍一點一點刺入艾麗斯身體,白色紗裙印出刺眼猩紅,她嘴角浮現一絲微笑,清淺柔和,在中國三年,一直關心著面前男人,無數次遠遠注視他,他曾經的一舉一動都深深刻在腦海裡,清楚記得那次在街頭給他點煙時,自己心如鹿撞,莫名緊張,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我死在你劍下,你會不會心疼我?」艾麗斯緩慢挪步,白紗裙上的刺目猩紅蔓延,她距他越來越近,第一眼就令她心動的臉頰越來越越清晰,胸口處的疼痛越來越劇烈。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女人也是花癡? 郭凌飛冷笑,有辣手摧花的意思,即使是花癡,他也不會手軟,持劍的右手紋絲不動,鮮紅血液順著劍鋒滴下。 古老的北京城迎來了入冬後第一場大雪,雪花紛紛揚揚,很快為這座喧囂古都披上了聖潔銀裝,前門大街人來人往,雪中賞景自有一番樂趣,三輛轎車慢慢行駛,其中一輛黑色勞斯萊斯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別以為前門大街這些遊人全是沒見過世面的農村土包子,象徵尊貴身份的黑色勞斯萊斯轎車放在中國任意一座城市都是稀罕玩意,三輛車過了一個路口,又拐進一條胡同。 這條東西貫穿,大約五百米長的胡同只有三戶人家,勞斯萊斯轎車停在了最東邊那座四合院門前,兩輛奔馳轎車裡的黑衣保鏢迅速下車,在這條鬼影沒有的胡同裡東張西望,如臨大敵。 勞斯萊斯轎車副駕駛位裡鑽出個黑衣老人,他四下打量片刻,拉開車門,恭恭敬敬彎下腰,道:「小姐,就是這家了。」 「嗯……」!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結局(全書完) 青磚青瓦的四合院,老北京的一大特色,現如今前門大街的四合院金貴的不得了,豪宅別墅在這老古董面前黯然失色,東方老爺子送給郭凌飛的四合院是北京城首屈一指的天價住宅。 雪中的四合院更有古典韻味,宛如一副筆墨清淡的水墨丹青,意境極佳,處處顯露深厚的文化底蘊,後花園裡,兩畝大小的一窪水封上了厚厚冰稜,北方的臘月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幾個女傭人全副武裝,手套,耳套,口罩,一樣不落,她們清掃花園裡的積雪,有說有笑。 小湖邊是兩層高的閣樓,又叫暖閣,上邊是郭凌飛的書房,下邊是古樸雅致的廳子,廳子裡大紅的波斯地毯鋪地,左右兩側擺著八張紅木椅,迎門的牆壁上掛了一幅春意山河圖,畫前也擺了兩張木椅。 郭凌飛翹起二郎腿,靠著椅子慢條斯理品茶,一臉悠哉笑意,杯中雖非**們用嘴唇含下來的「女兒紅」,卻也是西湖邊茶園子裡地地道道的明前龍井,意味悠長,元旦時皇甫朝歌結婚,郭凌飛參加了婚禮,不但在酒桌上放倒了新郎官,臨走還「搶,了一包茶。 一想起皇甫朝歌的婚禮,郭凌飛情不自禁樂了,搖頭幌腦哼著小曲,似乎在酒桌上干倒昔日的南方太子非常有成就感,他笑著抿了口茶,心裡盤算日子,再有半個月就是農曆春節,今年的春節怎麼過? 郭凌飛想罷搖頭笑了笑,家裡那麼多女人,還是女人們去操心吧,自己清清閒閒地左擁右抱就行了,轉念又想羅斯柴爾德家那妮子會不會來?威廉古堡那場廝殺已過去了兩個半月,她的傷應該好了。 原來,兩個半月前威廉古堡一戰,郭凌飛開未辣手摧花,不是這廝捨不得,而是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他老爸郭飛宇蹦躂出來吼了聲「劍下留人」,比古裝片裡某大人物去法場救死囚還來得及時。 而那一刻,巨闕劍的劍尖距離艾麗斯心臟不足一公分,也就是說艾麗斯再稍稍挪動身子,必定香消玉損,郭飛宇喝止兒子完全因為老羅斯柴爾德的一個電話,一個電話使龍門與紅盾家族參雜誤會的仇恨煙消雲散。 老羅斯柴爾德哪能不清楚孫女在中國長住三年為了什麼,已經打破祖訓讓孫女掌舵家族,為什麼不再進一步,這樣可以使兩家人拋去仇恨,避免兩敗俱傷,孫女也有了好依靠,紅盾家族又多了強有力的合作夥伴,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老頭子拿定主意,郭飛宇又怎會拒絕,別看他二十多年來張狂跋扈,但精於權衡利弊,是利益場上不折不扣的「大奸商……」這買賣老郭家是有賺沒賠,便對兒子大義凜然道:「凌飛啊,艾麗斯這姑娘挺好的,你千萬不能再像老爸當年,愧對你王阿姨,該收。就收了吧。」 郭凌飛每每想起老爸的話,總是忍俊不禁,上樑不正,下梁不歪都不行啊,兒時夢想做個專情的種子,一心一意愛一個女人,現在越來越來有「種馬」趨勢,人生如棋局,變數太多,一切順其自然吧。 一杯茶飲盡,郭凌飛椽著鼻頭,笑的耐人尋味。 「呦,茜茜,小傢伙在踢你肚子啊!」 「真的假的?我聽聽——」 花園的平靜被幾個女人一驚一乍的呼喊聲打破,郭凌飛放下茶杯,向玻璃窗外望去,方茜雙手卡腰,挺著肚子,董芳、許靜、慕小冉蹲在雪地裡,把耳朵貼在方茜隆起的肚子上,靜靜聽著。 林家丫頭和齊白峰的姐姐齊曉曼扶著懷孕四個多月的方茜,怕她有個閃失,林丫頭進郭家的門理由很簡單,聽從她父親安排為郭家人做牛做馬,齊曉曼吏牛,沒啥理由,就是住著不走,方茜冰雪聰明,自然明白兩人的心思,便視她們為親姐妹,後院幾個大美女朝夕相處,關係融洽。 郭凌飛經歷那麼多事兒,比以前灑脫多了,懶得多問,該推倒時推倒就是,反正「種馬」的名頭在太子黨那樣紈褲嘴裡傳的沸沸揚揚,不在乎多滾倒幾顆水靈白菜,丫丫常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話有道理。 「大雪天跑出來。真不像話。」郭凌飛起身走出屋子,繃著臉來到方茜身邊,幾個女人見一家之主出來了,都笑盈盈望向他。 「老婆一這麼冷的天怎麼出來了,快回去,小心著涼。」郭凌飛握住方茜的手,眼眸中滿是愛憐,旁邊幾位大美女瞧見一家之主這溫柔模樣,那個羨慕呀,都迫不及待想懷上他的孩子。 方茜心裡暖洋洋的,有凌飛這樣老公,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笑道:「老公,沒事兒的,出來走走,呼吸新鮮空氣對胎兒有好處。」 郭凌飛輕輕刮了方茜精緻鼻頭,慢慢蹲下來像剛才董芳和許靜那樣聽方茜肚子裡的動靜,笑容燦爛的一塌糊塗,肚子裡是他的孩子,他能不興奮嗎?董芳心裡藏不住事兒,忸怩一陣子,羞赧道:「凌飛,人家。人家也想要。」」 郭凌飛嗯了一聲揚起臉,發現周圍幾個女人都直勾勾看向他,眼神灼熱火辣,流露濃重期盼意味,欲語還羞,真叫人受不了。 「這~恩……我……」 郭凌飛一時語塞,讓這些女人都懷上孩子可是艱巨的任務。 「少主,艾麗斯小姐到了。」 郭凌飛最尷尬的時候龍一出現了,他把上衣給方茜披上,慌忙逃離花園,出去見艾麗斯,艾麗斯一直等在大門外,見郭凌飛衣衫不整,急匆匆跑出來,感動壞了,哪知道這傢伙是剛剛脫離苦海。 「怎麼來了?」郭凌飛笑道。 艾麗斯頓時收斂笑意,摘了他一眼,唬著臉道:「你不希望我來?」 「後後花園裡鶯鶯燕燕多你一個不多。」郭凌飛苦笑道,差點把後花園說成後宮,虧他改口及時。 艾麗斯外冷內熱,一旦褪去冰冷外衣,歐洲女人特有的熱情能融化任何男人,她撲進凌飛懷裡,在他那張俊臉上留下五個口紅印,才說:「我想你,這次要住好長時間,我要給你生個孩子,不過我爺爺說了咱們的孩子必須姓羅斯柴爾德接受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培養方式。」 「聽你爺爺的……」,郭凌飛笑了,十足的奸商嘴臉,他堅信,他與艾麗斯的孩子幾十年後一定能成為了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掌艙人。 熱情相擁後,郭凌飛請艾麗斯進門,一瞬不瞬盯著人家背影,艾麗斯穿著束腰的皮草大衣,腰身纖細,臀部曲線相當誇張,火辣誘人,隨著身軀搖曳,豐臀一扭一扭,撩撥男人犯罪的慾望。 「奶奶說女人臀部飽滿生兒子的幾率就大」郭凌飛偷偷笑了,一臉猥瑣意味,旁邊,羅斯柴爾德家族的老管家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做下人就得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道行。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女人幸福的像花一樣,邁進了郭家的門。 半年後方茜生下一個男孩,取名郭念菲,名字的含義不言而喻,表達了郭凌飛對孫菲菲的懷念,她是他一生唯一的遺憾,又過了半年艾麗斯也生下一個男孩,老羅斯柴爾德親自為孩子取名福克。羅斯柴爾德。 這兄弟倆不辜郭凌飛所望,成年後分別掌握龍門和羅斯柴爾德家族,使郭氏家族走向最輝煌的巔峰。 三十年後世人把郭氏家族稱為「隱形的帝國,」它的一舉一動牽動整個世界,神秘又無處不在,直到共和國第一位女總理撰寫《我的父親和哥哥》一書後,才揭開了老郭家的冰山一角。 P:終於完本了,我長出一口氣,這書寫的真夠艱難,兩個月前差點切掉小雞雞,進宮去當太監,多虧筒子們鼓勵,我這言而無信的廢柴算是熬過來了,長篇大論的感言就不寫了,在這裡謝謝支持過我的每一位書友,我本人和我的書缺點很多,謝謝大家的寬容與包容。 期待新書的鐵桿簡子咱們還有相濡以沫的機會,恨不得我死翹翹的兄弟,咱們相忘於江湖吧。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噩耗!噩耗!(下) 紅艷艷的日頭破開東方地平線,隱在了朦朦朧朧的薄霧後,透過晨霧的光線柔和,遠沒有烈日當空那麼刺眼,帶給人綿綿暖意,又讓神清氣爽,一片焦土前,白衣勝雪的身影猶如完美的冰刻雕塑,紋絲不動,週身散發著嗜人寒意。 幾十名工人清理燒成焦土的廢墟,小心翼翼搜尋著,不敢有絲毫大意,昨晚劇烈的爆炸將七棟房屋夷為平地,方石混凝土構造的地基翻起,燒焦的石磚頭還有餘溫,高溫碳化的木樑冒起屢屢輕煙,嗆人口鼻。 這一切記錄了昨晚大爆炸時的驚心動魄,幻月凝望廢墟,眼神冷到了冰點,美眸赤紅殺機盎然,凌飛是郭氏家族的繼承人,是龍門下一代門主,一旦出事兒,怎麼向飛宇交代,怎麼面對張雅。 幻月閉眼輕歎一聲,心如刀絞,現在還沒把凌飛出事兒的消息傳出去,她要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忍著悲傷默默等待,等待奇跡出現,心中呼喊:「孩子你不能出事兒,你要活著,你爸還等著你隻手遮天,你媽常跟阿姨叨念想要個孫子,你要給阿姨活著呀。 甲賀同伊賀相距幾十公里,世代眥鄰,兩家祖先都選擇位於重山險阻圍繞的小盆地作為棲息地,通往外界的山間公路狹窄,大型機械開不進來,工人們戴著口罩和手套一點一點清理,費時費力。 三個小時過去了,工人們找到兩條焦糊糊的斷臂,一柄折斷的武士刀,十幾塊散落的骨頭,現代高科技炸藥可摧山裂地,能撕裂鋼鐵,夷平最堅固的建築物,血肉之軀怎麼抵擋?沒人認為廢墟裡有倖存者。 二十名換了便裝的伊賀武士散佈周圍警戒,再沒有多餘圍觀的人,幻月下令甲賀族人未經允許擅自走動者殺無赦,經昨夜一戰甲賀死傷三百多人,要恢復元氣至少需十五年,剩下些婦孺老幼,幾個輩分高的族人安撫眾人,要報仇就得忍。 「這裡有柄劍是中國的古劍!」一名工人大喊,旁邊幾名工人圍過去仔細一瞧,低呼幾聲,摘掉口罩,彎著腰嘔吐不止,幻月聞聲心頭狂顫,兩個起落躍上廢墟,順著工人手指的位置看去。 灰黑的瓦礫殘壁邊,兩具燒焦的人體軀千粘在一起,皺已已黑乎乎,瀰漫著一股皮肉燒焦的刺鼻味道,令人作嘔,粘合的兩具殘缺軀幹沒有手腳頭顱,估計已化為了灰燼。 「孩子這怎麼可能不可能「幻月一雙冰冷眼眸失去了所有神采,呆望著廢墟連著倒退兩步,差點被瓦礫絆倒,她看的很真切,左邊那軀幹上插著一柄古劍,正是至尊之劍巨闕。 青島,黃海之濱最繁華的一座都市,若說蘇州杭咐是風姿萬十惹人留戀不捨的美人,那麼青島就是淡妝點綴的小家碧玉,第一眼看去沒太驚艷的地方,卻能讓人不知不覺著迷沉醉。 海濱公路順著海邊延伸,一側是大海,另一側是綠樹覆蓋的讓,包,山腰綠蔭中零星散佈幾十棟紅頂白牆的別墅,張家大宅坐落在稍微靠上的位置,可居高臨下俯瞰山腰間整個豪華別墅群。 大宅門前,綠蔭遮擋著一條私家柏油路,一直延伸到山下與海濱公路相接,豪宅大門外,停著一串黑色轎車,六名黑西裝漢子守在大門外,神色悲憤肅然,帶給人無形沉重感。 小花園裡,十分鐘前還在談天說地的張家人痛哭落淚,唯獨一人沒哭,她呆坐在木椅上,一動不動,彷彿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目光呆滯,跟了她多年的女傭發現女主人不對勁兒」慌忙抹掉眼淚搖晃她的胳膊。 「閨女閨女「旁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人顧不上自己如何心痛,焦急喊著他女兒,嗓音沙啞無力,失去了外孫,女兒再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啊!六十多歲的人了經不起心靈上最沉痛的打擊。 「我兒子沒事兒我現在要看兒子去」我兒子沒事兒」絕色婦人用力搖頭唸唸叨叨,扶著身邊石桌站起,深一腳淺一腳向前邁步,兒子的噩耗讓這個善良美麗的母親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 女傭哭喊著抱緊她,幾個傭人亂作一團,哭哭啼啼,悲憤不已的老人一拳頭砸在石桌上,哀歎:「我張軍活了大半輩子一享了幾十年福死就死了,沒什麼牽掛,為什麼要作踐我的孫兒」 張軍發洩完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老淚縱橫,張家大宅哭聲陣陣,一輛奔馳轎車駛進大宅,方茜、董芳、許靜三人拎著大包小包從車裡出來,掃貨歸來,收穫頗豐,給未來的公婆買了一大堆禮物,三人很「巧合」的湊到一起完全是未來婆婆的意思。 幾個月前張雅隨丈大回國,得知母親生病住院,直接來了青島,母親倒沒什麼大礙,而且有一大群專家醫師會診,病情很快好轉,閒暇之餘想見見未來的媳婦們,一句話吩咐下去,三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進了張家的門。 張雅當年因為郭飛宇多情風流苦惱了一段時間,付出真情的男女對待感情誰不自私?不在乎愛人如何,絕對沒付出真感情,她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免不了有私心,一番掙扎後選擇了包容。 可見了方茜、董芳、許靜,張雅高興壞了,兒子多情那就多情吧,多幾個兒媳婦又不是壞事兒,沒本事的男人哪有三妻四妾的福氣 三人拎著大包小包聽著哭聲,面面相覷,不知張家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匆忙走進花園,幾個傭人哭哭啼啼扶著唸唸叨叨的張雅,張軍老淚縱橫,悲不自勝,董芳莫名其妙看著眾人,她心軟,平日裡同事受委屈哭了她就想跟著哭,緊走幾步紅著眼問:「阿姨張爺爺這是怎麼啦?」 「我兒子不會死我兒子沒事兒——「張雅失神叨念著。 方茜心頭一沉:凌飛怎麼了?難道凌飛出事兒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大結局(八) 人這一輩子坎坎坷坷,權勢彪炳的大人物也好,只為吃穿奮鬥的小人物也罷,免不了要被狗娘養的生活偶爾戲弄一番,上點年紀的老人常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其實應該是人人有本難念的經,活在世上的人,沒嘗過禍不單行的痛苦,沒經歷過柳暗花明那迷茫之後的欣慰,算不得成熟,更沒能力去漠視生活中的殘酷現實。 在權勢巔峰翻雲覆雨二十多年,郭飛宇又嘗試了一次柳暗花明的滋味,頗有戲劇性,生活本是一齣戲,這輩子絕處逢生幾十次,習慣了幸運女神在關鍵時刻給他拋媚眼,面對大起大落的境況,心態平和的如一潭死水。 他環視身邊人,只說了一句話:「為死去的人報仇,血債血償,」 「是!」吼聲震天,曾隨郭飛宇拚殺半輩子的爺們熱血沸騰,龍門三百精銳只剩下一百多人,仍然殺氣沖天。 三百突擊隊全部爬上圍牆,殺聲四起,第一道鐵閘被開啟,十二龍和葉飛,以及麒麟會幾個猛人衝進城堡,一股勢不可擋的銳氣如狂風暴雨捲向守衛威廉古堡的殺手,非洲鐵漢們踐踏一具具冰冷屍體,橫衝直撞,沙漠之鷹怒吼,特種鋼材打造的軍刀被血液染紅,不斷有人從困牆上飛落。 郭凌飛殺了狙神並未直接進入城堡,而是用兩支狙擊步槍肆無忌憚殺人,這廝五歲就開始玩槍,而且有張強那樣的好教練,槍法堪稱一流,玩狙擊步的手藝真不比狙神差多少。 「就你了,送你一顆槍子兒。「郭凌飛搜尋到一個恨之入骨的目標,嘴角微微翹起,一張邪氣盎然的俊臉充滿殺機,他毫不猶豫扣動扳機,古堡圍牆上連續格殺三名非洲大漢的猛男被一槍爆頭。 這倒霉蛋正是三番五次帶人去中國刺殺郭凌飛的冷血男人,一頭荷爾蒙過度旺盛的雄性牲口,郭凌飛賞他一顆槍子算是便宜他了。山崖上,沉悶槍聲連連響起,演繹一次又一次極度華麗的爆頭。 一百零一發子彈,郭凌飛殺死一百一十人,威廉古堡內的殺手成了一樣驚弓之鳥,誰都怕自己被冷不丁爆頭,看不見摸不著的恐懼最令人犯怵,莫不戰戰魏覷,該拚命時反而束手束腳,結果可想而知。 城堡裡的血腥廝殺延續了足足半個鐘頭,發了狂的血性爺們揮舞沾染血腥的殺人利器,瘋狂衝進第二道大門才發現裡邊已空無一人。 陡峭山崖頂端,涼風習習,郭凌飛手握巨闕劍,與紅盾家族的女人默默對視,前者擺出北京公子哥那玩世不恭的架勢,莫測高深,後者清冷脫俗,十足的美人胚子,說她有聖女氣質吧,偏偏還流露出一點妖冶的嫵媚女人味,歐洲女人那獨特風情韻味與冷艷中的嫵媚糅合,要命的很。 他能從她的眼神中察覺到暖昧情愫,她能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到綿綿殺機,兩人之間的氣氛相當詭異。 「我們以前好像見過。」 「對,見過,不止一次,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三年前,南美洲死亡森林的邊緣……」 「哦,看來我們挺有緣,今天你是想殺我,還是想投懷送抱? 艾麗斯聽了郭凌飛的問話,清冷容顏綻露一抹笑意,不傾國傾城,卻風情萬種,道:「我投懷送抱……你接受嗎?」 郭凌飛邪笑道:「當然接受,我會把你緊緊抱在懷裡,然後用最溫柔的手段割下你的頭顱,去祭奠我龍爺爺。」 「郭凌飛你一直誤會我,當年,我根本沒有殺你龍爺爺的意思,曾告誡過甲賀派要用合適的方法請老人來我的威廉古堡,為的是引出你父親,只是甲賀魅影與你們家族有仇,他擅作主張,暗下殺手,最後還讓我替他們背一個殺人的罪名。」艾麗斯苦笑道。 「誰信?難道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為難龍門,為難我們家,一次又一次派人殺我,想方設法置我於死地?難不成以前一切都是誤會?」郭凌飛笑意猙獰,在他聽來艾麗斯的話跟馬路邊算命神棍胡謅沒啥兩樣。 艾麗斯道:「你們中國有句話冤家以解不宜結,咱們兩家沒必要把仇恨延續下去,拚個你死我活,我爺爺曾經有過決策上的失誤,現在爺爺很後悔,郭凌飛你再想想,真要殺你,狙神一個人就夠了,他可以在一千米外取你的命,我讓狙神在雨天狙殺你為了什麼?」 其實,留在中國的三年裡艾麗斯用她自己的方法考驗郭凌飛,她要知道這個男人值不值得自己付出,一番苦心又有誰知。 「我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只知道你現在是我的敵人。」郭凌飛的劍指向艾麗斯,殺機畢露。 「郭凌飛我發誓我們紅盾家族不會殺一個放棄權勢的老人,你要殺我……我沒怨言,死在你郭凌飛劍下」我願意。」艾麗斯深情凝視郭凌飛,向前邁步,鋒利劍尖抵住她胸口,她仍不停步。 巨闕劍一點一點刺入艾麗斯身體,白色紗裙印出刺眼猩紅,她嘴角浮現一絲微笑,清淺柔和,在中國三年,一直關心著面前男人,無數次遠遠注視他,他曾經的一舉一動都深深刻在腦海裡,清楚記得那次在街頭給他點煙時,自己心如鹿撞,莫名緊張,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我死在你劍下,你會不會心疼我?」艾麗斯緩慢挪步,白紗裙上的刺目猩紅蔓延,她距他越來越近,第一眼就令她心動的臉頰越來越越清晰,胸口處的疼痛越來越劇烈。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女人也是花癡? 郭凌飛冷笑,有辣手摧花的意思,即使是花癡,他也不會手軟,持劍的右手紋絲不動,鮮紅血液順著劍鋒滴下。 古老的北京城迎來了入冬後第一場大雪,雪花紛紛揚揚,很快為這座喧囂古都披上了聖潔銀裝,前門大街人來人往,雪中賞景自有一番樂趣,三輛轎車慢慢行駛,其中一輛黑色勞斯萊斯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別以為前門大街這些遊人全是沒見過世面的農村土包子,象徵尊貴身份的黑色勞斯萊斯轎車放在中國任意一座城市都是稀罕玩意,三輛車過了一個路口,又拐進一條胡同。 這條東西貫穿,大約五百米長的胡同只有三戶人家,勞斯萊斯轎車停在了最東邊那座四合院門前,兩輛奔馳轎車裡的黑衣保鏢迅速下車,在這條鬼影沒有的胡同裡東張西望,如臨大敵。 勞斯萊斯轎車副駕駛位裡鑽出個黑衣老人,他四下打量片刻,拉開車門,恭恭敬敬彎下腰,道:「小姐,就是這家了。」 「嗯……」! 您好!您下載的小說來自謀粹書評網 www.moucui.com 好看的小說下不停,歡迎常去光顧哦!下載前請回復本帖。聲明:本作品轉載互聯網,謀粹書評網指在宣傳該作品,讓更多的讀者瞭解,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請支持購買正版書籍,下載完後需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謝謝合作! ps:下載前,一定要點擊帖子裡的回復哦!有時回復後需要刷新一下頁面。有問題請加QQ群:1784367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