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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南方天際,一道紫光排雲馭氣,快如閃電,其光已觸及此山範圍。但是立刻,峰上便微微泛起紫色光華,接著紫氣升騰,氤氳飛舞,高聳萬仞的天柱峰俱被紫霞籠罩,隱隱現出風雷之聲。 那紫光在外盤旋,竟無法靠近。 少年睜開了眼睛,只見一瞬間眸中金光流轉,但是隨之,出現了一雙深邃而空明的眸子,他心隨意動,元嬰的煉化就已停止,冥冥的太清聖露,也消失不降。 他望了望外面的紫光,把手一招,紫霞立刻裂開了一條縫隙,那紫光迅速下降,落在了他的手上。 紫光消失,出現了一片金葉,這葉上有著符號信印,少年一指,那葉子立刻再次變成一團紫光,落在地上,出現了一個中年道人的模樣。 只見他跪伏在地,發出了聲音:「弟子劉和德拜見師尊,弟子本在人間安心修煉,不料命中有劫,有妖人邀請弟子與他合流,弟子身為紫峽門人,風閒師尊弟子,豈有改投他門之理,妖人勸說不成,突來襲擊,要煉化弟子元嬰,變成他修煉的七十二修羅神魔之一,弟子法力微薄,抵擋不住,唯有以死相抗。師尊天恩,已無報答之時,唯有臨別再叩請師尊萬安!」 說完,紫光消退,慢慢恢復成原來的一片葉子,只是風一吹,立刻化成了灰燼,消失在空氣中。 風閒看著葉片消失,本門紫峽洞府,專心於仙道,其精要在紫府元嬰修煉,雖然說此道是仙道根本,如能大成,自然法力通玄,但是在沒有大成之前,本門缺少法寶法術,論戰鬥,的確有所欠缺。 這是本門和太清元經同為一冊的太清伏魔寶錄失落有關,所以風閒,才不得不命令這個外室弟子藏光隱輝,在少清元經大成之前,不可露白,臨走時,才賜了一道太清葉符護身,足夠防禦一般的法術攻擊。 但是,太清葉符已經化成灰燼,顯然來敵已經超過了它的防禦能力,在要崩潰之時,這個弟子寧知無幸,才把它放回報信。 本門紫峽洞府弟子極少,只有四人,妹妹水晶仙子積累功德,外出未歸,紅纓侍女,是只千年參精,不可外出,自己的門人,才只有這個劉和德一人,只等他修成少清元經,就可登堂入室,繼承紫峽洞府。 此人忠實誠厚,正直強毅,內聰明而外深厚,無論言行動作之微,無不從容中道,實在是修道的好材料,想起他以前恭敬禮敬,一笑一言,如今竟然遭此大劫,連魂魄也不一定保住,即使以風閒的功行,也不由起了殺意。 這殺意一起,有違平時的心境,風閒立刻自知,他本是聰明之人,靈光一閃,就知道起源是何處。自己已經將太清元經參透的十之八九,只欠火候,剛才更是引得太清聖露下降,就算不修煉本門紫峽上天經,白羽飛昇,也指日可待。 如此,天魔必阻,天劫應至,自己身在號稱仙凡莫度的紫羅天罩中,又有本門至寶紫峽天劫雷,如果自己不出,真的是可以抗衡一切天劫外劫。 於是,因緣流轉,就波及到了自己唯一的弟子劉和德,以引自己外出。 一瞬間,風閒明明白白把這次劫難的真正用意,參悟了大概,自己如果真的不出,不顧弟子死活,專心修煉,只要三十年,必可飛昇天仙,無懼天魔天劫。 但是如果自己外出,九天天劫,天魔陰魔,就會一波波的打擊自己。 留還是出?風閒一念而生,臉上浮現出冷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手上寶光流轉,秉性上本質的強橫,立刻激起了摧毀一切外敵的意志。 「無論是天,還是魔,想要和我為敵嗎?你要戰,我就戰!看你們有多少伎倆要用?」就算是天,或者天魔,也受到了規則的限制,不能無限的動用力量,所能辦的事,只有三條。 一是內亂其心,使之失常。二是牽引因緣,使其他修仙修魔的人和之為敵,這叫借刀殺人。三就是降臨天雷,硬來摧毀。 現在劫難竟然遭遇到自己寵愛的弟子,明知外出必然波折重重,但是風閒還是下定了決心,要外出碰碰這個羅網! 風閒在月下站了許久,等自己的決心沉靜,既不可動搖,又不會冒失時,才叫到:「紅纓,你在嗎?」 「門主召喚,不知道有何法旨?」 在花色如海的花田上,出現了一個聲音,隨之,一道清光浮出,飄到了風閒的面前,光華退去,露出了一個女子,她一身紅衣,肌膚如雪,跪在地上。 「你聽著,我有事出山,等我一出,你立刻將紫羅天罩八十一層禁制完全發動,除了我和水晶仙子外,所有其他人,一有闖入,如果勸阻無效,立殺其身,禁囚其魂,聽我以後發落!」 「是!」紅纓再次問:「無論是誰?」 「不錯,無論是誰!」 風閒手一搖,只聽中央的宮殿一聲雷霆,三道紫虹,其亮如電,飛昇而出,似有靈性,時分時合,虹飛電舞,變化無窮。 「我已經配合紫羅天罩,發動了三顆天劫雷,二種聯合,即使是大羅天仙,也討不什麼好來!」風閒說話時,紫羅天罩內,一層紫火已經燃燒,整個山峰,登時籠罩在火海內,同時,一座高才尺許,玲瓏峭拔,寶光燦爛的翠峰從地上湧現,發出了翠綠的光華。 紅纓看了,不由咋舌,紫羅天罩有仙凡莫度的稱號,總有八十一層之多,五行具全,相生相剋,變化多端,自成世界,隔離萬物,一經發動,除非停止,否則永不消滅,剛才那個紫火,就屬於天火,可以煉化仙凡,再加上天劫雷,的確可以號稱讓大羅天仙也討不了好來。 平時紫羅天罩只開七層而已,就已經讓紫羅峽安穩如山了。 「還在想什麼呢?還不快去把持翠玉峰?」風閒的手中,發出了一道紫光,翠玉峰一受到,立刻發出了紫色的光輝。 「是!」紅纓連忙上去,這個翠玉峰,就是控制紫羅天罩的法寶,其實就是這座紫羅山峽的化身,平時,只有風閒才能控制,她是不能粘手的。 紅纓伸出手,也發出一道綠光,翠玉峰受到了綠光,發出了輕微的聲音。只見那道綠光從山峰頂上,開始蔓延,經過了半刻,才延伸到了山腳。 等綠光完全蔓延在了翠玉峰外,只見內一層紫光,外一層綠光,二光並不混雜,清楚可見,光華流轉,甚是瑰麗。 「好了,翠玉峰已經受你控制了。」風閒看見了紅纓臉色蒼白,雖然剛才時間不長,但是顯然消耗了她巨大的法力,於是說:「我知道要你控制整個紫羅天罩是為難了你,但是沒有辦法,我門中,現在只有你在了,你就勉為其難吧!」 「門主哪裡話,姑且不說門主有令,紅纓自然聽從,就算是為了報答門主相救的大恩,弟子粉身碎骨,也萬死不告辭!」紅纓呼吸了幾下,蒼白的臉色才有所好轉,她抬起頭來,認真的說。 她本來是一隻千年參精,吸納天地靈氣,因此有了自己的智慧,但是,正是因為她是一隻千年參精,吃了它,就可以抵上五百年的道行,所以,就成為了無論正邪二派眼中的仙品靈藥。 上次她就遇到了二個劍仙,發現了她的靈氣,設下法陣要捕捉她,她雖然是千年參精,但是怎麼可以抵抗修仙人的法陣?眼看就要變成了人家爐中的丹藥,結果遇到了風閒,一出手把她救了下來,並且把她移植到了紫羅山峽的靈泉附近。 在紫羅山峽,既無外敵侵略,又有靈氣滋補,對於紅纓來說,真是洞天福地,因此對風閒十分感激。 「不過,將翠玉峰完全交給了你,你就可以控制全山龐大的靈氣,這靈氣上吸日月星辰精華,下吸地脈地髓,相信可以進一步有助你的修煉!」風閒笑了起來:「而且,此宮中除了紫峽上天經外,其他的道書秘訣,你全部可以翻閱。」 「不,不,弟子作這點事情,本是我份內之事,連報恩也不及萬一,又怎麼敢窺視門主天仙密典?」紅纓連忙搖手。 「紅纓,你錯了,你本是我門人,有權翻閱我門道書秘訣,只是你是參精修煉,和人不同,所以才沒有傳授於你,但是並不限制你去翻閱,只是你平時素來過於小心,從來不進丹室一步而已。現在你已控制翠玉峰,有些東西,也是應該學的,雖然我們的修煉,和你不一樣,但是相信你也會從中獲得利益。」風閒繼續道:「我之所以限制你去看紫峽上天經,只是因為此經本身就是一道強大的法寶,道行不到,強行觀之,必受其害,何況你是參精,發生什麼事,我也無法預料。」 「是!門主大恩,紅纓素來知道!」聽見了這樣貼心的話,紅纓雖然是參精,並無人類的感情,但是眼還是不由紅了。 「我考慮一下,你素來謹慎,一般不會外出,而紫羅天罩的威力,我也相信,唯一可慮的是,天魔變化我或者水晶仙子的模樣,叫你開門,你必要用昊天鏡觀之真假。」風閒頓了頓:「其實我可以自行開門,叫你開門者,大多是假的無疑。還有,我弟子劉和德遇劫,也有可能有邪魔用他的元神來叫開門,不可理他。」 「是!紅纓明白了。」 「那就委託給你了!」風閒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大紕漏了,就點了點頭,身上寶光一閃,從宮中再飛出幾道光華,二相一合,一聲輕微的雷響,變成一股紫光,迅如閃電,猛的一衝,就這樣飛出了紫羅天罩。 貴州貴陽縣,有一家書香人家姓劉,上代曾經官至禮部侍郎,這也是從三品的官員,為官雖不能說是清官,但也忠於職守,更無魚肉百姓之事。 其子趙和德,天生聰明,十四歲就中了秀才,十七歲中了舉人,又有父親的遺澤,仕途之道,本已敞開,不料他從此就未上京趕考,更不圖官宦之事,娶了一妻,生了二子一女,就在家誠心修道。 這一晃,就是三十年,二子中一子已考取進士,現外放遼陽府知府,可謂少年得志,二子也考取舉人,現在府內學府學習。 這三十年內,趙家有良田八千餘畝,家庭寬裕,對佃農只收十分之一田租,比現在朝廷法定賦稅都低,平時更是修路築橋,開粥濟寒,人知皆傳趙家是積善之家,必獲神佛保佑。 不料一夜之間,趙家突起大火,不但家園被焚,而且上下三十餘口,連同年才四歲的孫子,全部燒死,屍骨無存。 由於趙家是官宦之家,此事驚動了當地官府,趙家二子全部獲假回鄉,特別是死了兒子的那個趙和德的二子,更是悲憤欲絕。 而當風閒趕到時,才不過第二日早上,距離火燒才1個時辰,當地官府已經察知,正有大批人馬在此勘察。 所謂仙道不露凡塵,風閒並沒有馬上進裡面查看,只是在外面看了一會。 「天啊,聽說裡面燒的連骨頭也沒有啊!」 「是啊是啊!連才4歲的小孩也被燒死了呀!」 「誰放的火啊,連小孩也不放過?」 「唉,真是老天無眼啊!」 「是啊,這樣的趙大善人都被燒死,連一口都沒有逃了出去啊!」 風閒一身青衣,在旁邊冷淡的聽著圍觀的人們的議論,不發一言,雖然沒有當場查看,但是,就憑著殘餘的法力波動,風閒就明白,這是魔教中有名的陰火煉魂。 風閒垂下了眼簾,既然知道了這一點,自然有辦法找到他們的蹤跡,風閒自認,不是講道理的主,根本不要什麼證據,凡是修煉這種陰火的,全部拿下,道教中,也不是沒有拷問魂魄的法術,會這樣的陰火的人,並不是很多,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肯定會找出真兇來。 問題是,為什麼他們會尋找到趙和德呢?他們怎麼知道趙和德修煉有成,並且養成了元嬰呢?毫無疑問,肯定是趙和德有所洩露,但是以趙和德的為人,即使洩露,也只限於少數極為親近的人。 肯定是那個極為親近的人,或者無意洩露,或者有意勾結魔門,而且,此人如非他的二個兒子,就是此地的人。 想到此處,風閒的思路就大概清楚了。 還有,他們圖的是什麼呢?其一,當然是要求趙和德加入他們的門派,但是這個可能性很低,因為魔門和道門,互有傳承,而門人更是繼承其精其神的人,不像凡塵的幫會,拉人充數就行。其二,就是要修煉七十二修羅神魔,到處找修成元嬰的人煉化,這種事情照道理不會這樣草率,但是也難說。其三:就是看趙和德一人家修,不過三十年,就元嬰練成,懷疑他有什麼道書仙典,因此起了掠奪之心。 這話本來不錯,少清元經,雖然對於真正的修仙玄門來說,還不是真正的上乘工夫,但是本門的少清元經玄理通微,功法簡而宏大,即使修者單修此經,也可練成元嬰,並照紫府,有散仙之望。 也許此人懷疑趙和德另有秘訣,才硬行陰火煉化,以求拷問。 風閒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就欲離開,但是此時,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大喝:「那個穿青衣的,站住!」 風閒回頭一看,就看見是二個穿著捕快的衣服的漢子,一高一矮,那個矮的捕快,正對著自己大喊。 風閒微一皺眉,不願意在光天化日下和官府衝突,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或者有所顧忌的問題,只是仙道不露凡塵,自己身為仙道中人,和他們起衝突,根本是無聊而且幼稚的行為。 於是他安靜的停了下來,問:「二位叫住我,不知道有何見教?」 高個捕快,一聽這口氣,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百姓,不要說這種從容的氣度不是百姓所有,就算是這遣詞用句,也不是面朝黃土的百姓所能說出來的。 但是那個矮的捕快,就心中不快,上去就罵:「老實點,和我們說話,是這樣說的嗎?你是何人,家在何處,為什麼來這裡?快老實講來,不然大刑伺候!」 風閒看他說話無禮,更是不答話,轉身就走,也許普通老百姓看見他們,都要在他們所代表的威力之下,全部低頭,恭恭敬敬的回話,但是對於仙道中人來說,這根本構不成威懾。 「你還敢跑?」矮的捕快上去就是一鐵鎖。 就在此時,風閒回頭一看,眼中金光一閃,那人立刻停止了攻擊。 「怎麼了,老李?」看上去不對,高個捕快連忙上去查看,發現矮的捕快眼神呆滯,不由慌亂,連拍了幾下。 就在這慌亂之中,風閒就施施然的走了。 過了一會兒,裡面的一個人帶了幾個捕快出來了,為首的一人,身穿著官服,雖然只是八品的巡檢,但是也是管理此縣的治安的首腦。 他面帶憂色,顯然知道趙家滅門,可是一件大案,不可不謹慎,所以頭也不回的說:「派二人守著,其他人和我去見大人。」 而此時,那個矮的捕快才緩過氣來,他驚怖的望了望四周,發現自己處在光天化日之下,人群之中,才呼出了一口氣。 而風閒走在了路上,才出了這條街道,就看見了一家茶館,雖然現在時日甚早,但是還是有人吃早點了,風閒就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了上去。 「要什麼?」店中好像只有一對夫妻來開著,見他坐了上去,於是那個婦女就上前問道。 已經四百年沒有吃人間的食物了吧!風閒隨便一看,就說:「來碗粥,一碗茶水,來二根油條。」 「好!」這是十分方便的事情,馬上東西就上來了。 風閒拿起了茶,就要低頭喝上一口。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普通人看不見的暗光,突然一閃,就這樣貫穿過來。 風閒不動,那暗光一閃,就消失了,風閒喝了一口茶水,把手張開,一根細針就在手上,而且還在扭動,似有靈性。 這東西,雖然在仙家看來,只是不入流的小伎倆,但是,這也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帶著靈性的法器。 想不到還沒有費力追查,就有線索自動靠了上來了。 風閒用手一按,然後就站了出來,他隨手下一片碎銀,就這樣出去了。 「唉,客官,還沒有找錢呢!」那個女人一看,嚇了一跳,等她追出,就這一瞬間,那個穿著青衣的少年,竟然就不見了。 走到一個胡同,風閒冷笑著再次一按手中的那根細針,就聽見一聲慘叫,一個穿著上好但是還是僕人的衣服的少年就這樣跌跌撞撞的撲了到風閒的腳下。 正是由於這細針是和施法的人的心神合一的,所以風閒才可以輕易的通過這個細針反向控制了施法人,控制他的行動,不得不跟著風閒來到這個偏僻的胡同來。 這個少年看上去才十六七歲,風閒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根本沒有功力來返老還童,肯定是真實的年齡無疑。 但是他身上帶的氣息,又明顯是修過某種法術。 那個少年一邊掙扎,一邊喊著:「你快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是誰?」風閒冷漠的說。 「我是縣令大人的公子的身邊的人,得罪了我,就是得罪公子,就是得罪縣令大人!」那個少年還在掙扎,而且看上去,有持無恐,雖然被制,但是並不慌張。 「是嗎?」 風閒手上一動,少年只覺得好像一把刀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心臟,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他何嘗遇到過這樣的痛苦,立刻眼淚鼻涕全部出來了,可惱的是,雖然再痛,但是他的神智十分清楚。 「說,你學的法術,是跟誰學的,師傅是誰,門派是什麼?」 「我不會說的,你一定沒有好下場,我家公子,一定會把你拆骨楊灰…啊…!」隨著風閒的手再一緊,那少年痛的在地上打滾,但是顯然十分倔強,這樣直達魂魄的痛苦,竟然也可以熬過不說。 「不錯,這樣強的意志,根骨也不錯!難怪有人看中了你!」雖然之間,痛苦消失了,少年拚命喘氣,但是還是聽見上面傳上了聲音。 「老子是這樣好欺的人嗎?呸!」喘過一口氣,那個少年抬起頭來,狠狠吐口吐沫,雖然因為剛才的痛苦,吐的不遠,但是明顯表示出了氣勢。 「但是,我不是什麼愛惜人才的人呢!」風閒突然之間冷笑,只見他手一張,一團紫火立刻冒了起來。 「啊…!」這次,少年只發出一聲短暫的慘叫,立刻他的身上就被同樣的紫火包圍,只一瞬間,肉體就立刻被化成灰燼,還有一團小小人影,在火焰中,作出痛苦掙扎的模樣。 「住手!」幾乎同時,一道劍光立刻奔襲而來。 風閒從容的將手一指,一道悶雷,立刻發出,只聽一聲脆響,那劍光立刻分崩離析。劍光崩潰的同時,一個人也同樣悶哼了一聲,從圍牆上跌了下來。 「微薄道行,還在和日月爭光?」 「義之所至,雖然我道行低微,也不得不如此。」那人落在地上,口中一絲血跡,顯然是受了傷。 「義之所至?你是說他是正義嗎?」風閒冷笑。 「閣下是為了追查趙家滅門之事來的吧!雖然這個少年也有所幫兇,但是還無死罪,更不應形神皆滅!閣下出手,也太狠了吧!」 「哈哈!太狠?我就狠給你看!」風閒手又是一緊,只聽一聲短暫的慘叫,在火焰中,痛苦掙扎的小小人影,立刻煙飛雲滅,形神皆滅。 「你!」那人眼看如此,立刻大怒,不顧自己已經受傷,就把唇一開,一道淡金色的光氣就噴了出來。 風閒讓都不讓,只見那淡金色的光氣靠近到他的身體,立刻有道紫光阻擋住,二相一碰,噴濺出色光,一轉眼,淡金色的光氣立刻被消滅。 那人好像被一大錘敲到,臉如白紙,昂面就倒。 風閒身體不動,紫光消失,他低頭看著七竅流血的那個人,搖頭:「不自量力,竟然把未成氣候的丹氣都吐了出來了。」 「雖然你未必是殺我徒弟的那一幫人,但是你肯定知道什麼情況,老實的說出來吧!否則,我只有用太陰煉魂來獲得你心中的想法了。到時,形神皆滅,可不要怪我啊!」風閒度步走到了他的身邊,搖頭說。 看見風閒冷淡的眼神,那人不由亡魂出竅,其實這事和他根本沒有關係,他也在追查趙家滅門的事情,只是看見風閒出手太狠,一時間忍不住就跳了出來,但是想不到自己這樣不堪一擊,落到這樣的下場。 那樣深邃而清淡的眼神,表示了如果不說,立刻就是形神皆滅,他絕對相信風閒是可以隨便不在乎的作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一時間,徹底死亡的恐懼,就襲上了心頭。 凡人恐懼死亡,因為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結束,就是滅亡。仙道的人明白輪迴的奧秘,修煉不死而自由的元嬰,因此對於他們來說,死亡只是一個過程,身體雖然重要,但是不是根本。 但是現在,那個躺在地上的人,也同樣感覺到徹底死亡的恐懼,他一瞬間,就瞭解了為什麼凡人這樣恐懼死亡。 形神皆滅,是最大的懲罰,無論你以前有什麼,全部在形神皆滅後消失。 原來修道者的自信和超越,只是建築在強大的力量之上的,真正面對徹底的死亡,並不比他平時鄙視的凡人好多少。 一瞭解這個,他的勇氣頓時煙飛雲滅,而且,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不是出賣自己的原則和違背自己師門教誨,為了一時的自尊,而鬧的真的形神皆滅,那就太可笑了。 他目睹著風閒清淡的眼神,動了動嘴唇,終於開口了。 「來的是血蓮宮的弟子,我們發現,本縣縣令的兒子和他們有所勾結,於是師門派我密切關注,不料還沒有來得及勘察,就已經發生了趙門滅門的慘案!」 血蓮宮? 風閒垂下了眼簾,這可是魔門大名鼎鼎,制霸一方的大門派啊,人數有三百人,宮主血蓮枷藍,更是修行天魔篇章的絕頂人物,難怪這個門人,這樣肆無忌憚,隨便就敢煉化修道人的元嬰。 因緣已經轉到了這個程度了嗎?還是老天看見自己500年無所事事,所以才給點刺激和考驗來呢?未來的日子,一定會充滿了瑰麗的色彩吧! 「我已經全部說了…呃!」那個人突然停止了說話,因為眼前的一切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本來已經煙飛雲滅的那個縣令公子的侍童,昏迷在跌倒在地上,而自己已經被消滅的丹氣,卻在那個青衣人的手中盤旋,發出淡淡的金光。 「年輕人,修道的路,還長著呢,不要像今天這樣鹵莽衝動了,下次,可不會這樣幸運了。」風閒雖然外表也只是少年,但是卻用老氣橫秋的話來教訓他:「丹氣還你,雖然有點受損,但是並無大礙,你拿回去繼續修吧!」 「前輩…!」那淡金色的丹氣一回到他的身體,立刻,臉色轉紅,看見風閒轉身要走,他連忙喊著:「前輩,晚輩是青竹門下的弟子,師傅賜名青明子,請前輩告之大名,好讓我等回報師門。」 風閒頭也不回:「我出於紫峽洞府,這個少年,我已經抹去了他的邪法記憶,這人根基不錯,意志堅定,是可造之才,你看著處理吧!」 說完,他的身體就這樣消失了。 青明子環顧四周,不由冷汗出來,既然那個侍童安然無恙,那自己看見的,就全部是幻景了,自己也算是小有根基的修仙中人,竟然毫無反抗餘地的落入了他的幻景中,一點感應都沒有,這樣的道法,真是可恐可怖。 也許從自己一跟上他,就被他發覺了,並且從那一瞬間開始,自己就落入了他的控制中,天下之大,仙道之浩瀚,真的是不可思議,自己還本以為已經窺視門庭,現在看來,自己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既然有這樣的高人存在,那自己就沒有插手的餘地了,要盡快趕回師門報告才是,他看了看昏迷的那個侍童,想起他的批語,心中一動,於是抱起來,再身一晃,也從這個偏僻的胡同中消失了。 二人消失後,外面的人聲才傳了過來,這個胡同,又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在百里之外的一座無人的山上,一個臨時開闢的洞府中,臨時建造的祭壇上,十二道浮現著血紅光焰的幡,插在上面,中心一團血紅的柱子上,一個還閃爍著淡紫色的光色的如尺大的元嬰,在上面掙扎。 只見柱子上四根閃爍著磷光的長針,刺在了元嬰的四肢上,上面更有血紅色的火焰在燒烤著四肢,痛的那元嬰扭屈著身體,但是偏偏發不出聲音來。 二個穿著紅衣的人看著,也不由驚訝,一人就說:「朱洪師兄,你看此人,雖然不通法術,但是元嬰已凝,那護身紫氣,更是不凡,你想我宮中的十二煉魂血幡,是何等厲害,竟然煉了二個時辰,還沒有完全攻破,真是不可想像,如單論元嬰成就,他還在我等之上。」 那個朱洪也點頭:「不錯,他雖然不會道法,但是修行的好像是玄門正宗,你看他剛才用的那片護身金葉,竟然要我消耗掉了師傅所賜的陰火珠,才堪堪把它消滅,實在可惜啊!秦朗,此人必有淵源,也許我們惹上了哪個不出名的潛修道派,唉,應該不要聽那個縣令之子的話!」 秦朗不以為然的說:「話說如此,但是看他並不懂道法,就知道此派戰力不強,我們有著宮中賜予的多項法寶,威力無窮,有何可怕?就算我們不敵,我們後面還有宮主她老人家撐腰呢!」 說到了宮主,朱洪也精神大震:「不錯,有宮主在,我們有何可怕?就算是藏劍宮的那個石天極親自出手,宮主也是不怕,何況其他人等?」 「就是,師兄,你看,這元嬰雖然強大,但是在十二煉魂血幡下,也撐不了多久了,不久就可煉化成為血魔,這樣上好的血魔,送給宮主,宮主一定十分高興,那時,多賜法寶,多傳真決,我們在宮中的地位,就水漲船高了。」秦朗想到此處,不由哈哈大笑,伸手一指,那磷光的長針上面的血紅火焰立刻大盛。 「是也是也!」 就在此時,只聽外面一聲雷霆,山動地搖,震的石屑紛紛落下。 「怎麼回事?」秦朗不由吃驚的問。 「我們在外面的法陣受到了攻擊!」朱洪是佈置在外面的法陣的,現在外面的法陣受到了攻擊,他立刻起了感應。 二人面面相覷,同時道:「那個元嬰的師門追了上來了!」 才沒有說完,又是二道雷霆攻擊而下,只聽聲音不響,但是朱洪立刻臉色大變,元氣激盪,搖搖欲墜,心知外面的雷霆已經快攻破法陣,連帶自己,也元氣受損。 「師兄莫慌,我來相助!」只見秦朗口念符咒,伸手一招,身中一道紅光飛起,在山洞中盤旋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紅網。 「師兄,再撐一下,等半刻過後,那元嬰就可煉化成血魔,我也可以騰出十二煉魂血幡來共同對敵!」秦朗說完,就將紅網一張,只見紅光大盛,外面傳來的震盪立刻小了許多。 朱洪眼見如此,心中安定了許多,但是仍舊叫苦,他知道,二人帶來的十二煉魂血幡雖然是極厲害的法寶,但是偏偏處於煉化元嬰的關鍵之時,而師弟秦朗,也因為要主持十二煉魂血幡,無力禦敵,自己只能苦撐了。 而在外面,風閒眼見三次雷霆沒有結果,也是驚訝,更見本來搖搖欲墜的法陣上的淡綠光色突然大盛,加上了一層血光。他稍微皺眉,手一指,又一顆雷霆攻擊上去,只見雷霆萬鈞的少清天雷打上去,那血光只稍微一搖,就恢復了平靜。 心中立刻對血蓮宮的實力的評估上了一個台階。 他收回了手,對著旁邊一個發抖的華衣公子問:「你說,是在這裡嗎?」 「是!是!上次他們就是帶我來這裡的!」那個華衣公子連忙跪在地上:「絕對是在這裡,小人怎麼敢欺騙仙人呢?」 風閒看著他那種卑躬求情的模樣,心中厭惡,自己一到縣府內院,此人先是狐假虎威,命令打手捉拿自己,又見自己露出法術,將他制住,在劍光之下,他立刻如一個軟骨頭一樣,立刻求饒,並且把血蓮宮的人在此地的巢穴立刻交代了出來。 這人這樣怕死,又生性薄涼,為了求生,說的話一定不會有欺騙。 風閒立刻感覺不對,既然裡面有血蓮宮的人,那為什麼他們不出來禦敵?如果說他們害怕自己的道法,又不應該在裡面消極頑抗,而應該早就逃跑,何必留在裡面。 那他們在裡面幹什麼? 一想到此,心中立刻雪亮,必然是煉化自己弟子的元嬰無疑!一想到這裡,他立刻拋棄了可以長時間使用,威力略次的少清神雷,改用消耗大量元氣而威力巨大的太清紫府天雷。 體內金丹徐徐上升,身外立顯白光,風閒手一按,一聲輕微的轟鳴,在天上立有一光下降,雖然看似緩慢,其實下墮極快,一瞬間就落在了法陣之上。 一聲極微的雷鳴,那山洞前浮現出來的綠光和血光,立刻土崩瓦解,飛濺的光色,即使在太陽底下也清楚可見。 太清紫府天雷降臨,風閒雖然修行太清元經並且接近大成,但是仍舊臉色一白,而在洞府中的情況,可就慘的多了。 只見本來主持法陣的朱洪,立刻慘叫一聲,口中鮮血噴濺,連吐四五口還不能停下,而那個秦朗由於提供血煞網,和他同樣元氣相聯,這一擊破,也是一口血噴出,他正在主持十二煉魂血幡,受到此傷,心神大震,十二煉魂血幡立刻失控,只見血幡上面,竟然浮現出十二道血色影子,蠢蠢欲動。 秦朗立刻大驚,知道自己剛才心神一鬆,十二煉魂血幡上的血魔立刻有壓制不住的跡象,血魔都是修道人的元嬰煉化而成,對於持幡人有著深刻的仇恨,只是平時受到禁法控制,無力反抗而已,現在如果脫離控制,自己必然受到反噬。 危急關頭,他無暇細想,就咬破自己舌頭,一口精血帶著自己的元氣噴上了主幡,持咒大喝:「無知你等,還不退下!」 只聽主幡上一聲輕響,浮出更加血紅的光來,那蠢蠢欲動的血魔,立刻受到禁制,發出了哀鳴,退入幡內。 雖然如此,但是中心血紅柱子上的磷光長針上面的血紅火焰立刻減弱,那元嬰受到的痛苦立刻大幅度的減低。 二人還沒有反應,緊跟著,就立刻有一道光輝撲了進來,光華一停,立刻揚手一指,大片雷霆立刻撲向了十二煉魂血幡。 只聽連珠爆炸聲不絕,只在一瞬間,十二煉魂血幡上的血光就消滅了一半,秦朗幸虧剛才已經收了一半的法力,雖說如此,仍舊慘叫一聲,他也是見機極快的人,一見不好,又是一口精血噴出。 那十二煉魂血幡立刻合併成一道血光,和秦朗一合,就直衝出山洞,才衝了出去,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慘叫! 風閒手上扣著法雷,本想追隨,但看見了祭壇中的弟子元嬰,直覺就是先救弟子為先,就這一瞬間的轉念,讓秦朗帶著十二煉魂血幡逃跑了。不過,另外一個稍微緩慢的朱洪,就容不得他逃跑了,連珠神雷近距離在他身上爆炸,只二三雷,那人的身體就變成了碎片,一團紅影還想飛出,被連珠神雷連珠攻擊,立刻煙飛雲滅。 雖然祭壇上的紅光全部消失,但是,那四支磷光長針還是釘在了元嬰的身上,風閒知道此類法寶必和施法人心神聯繫,也不說話,就手一招,四根磷光長針就飛了出來,落到了風閒手中,二手一合,再聽輕微的雷鳴,磷光長針也變成了粉屑。 然後連忙把手一揮,一片紫光就籠罩在元嬰的身體上,那元嬰受此紫光,痛苦立刻大減少,睜開眼睛,發現是自己的師傅,雖然是元嬰,才叫了一聲:「師尊…!」 二道淡紫色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本來元嬰哪裡有眼淚,這眼淚可是因為元嬰受創太重,有部分元氣已經不受控制,加上元嬰心神激盪,才分離出來,造成元嬰落淚的奇景。 「你這孽徒,還不靜心回元?」風閒見此喝道,雖說如此,但是見到唯一的弟子落到如此的下場,他也心中酸楚。 看他的情況,只怕以前修的道行廢了十之八九,更由於根本受到了重創,恢復起來比原來修時更加困難,附體再生可能不行,唯有讓他轉世了,而在轉世之前,還必須為他找來仙膏玉液來修補元嬰才是。 將那元嬰收到自己的懷中,風閒就出了門,一出門,就感覺到了陰火的殘餘,再感覺空氣中還有的氣息,望了望空無一人,只是在地上有點塵埃,知道剛才那個逃跑的魔人出去,看見那個公子在外,知道是他引來的,凶性大發,立刻一記陰火珠,將他形神皆滅。 風閒也不理會,身上一搖,一道紫光飛起,瞬間劃破虛空,消失不見。 來往南海見碧霞·慷慨賜藥承恩情 風閒的紫峽仙法中,雖然不以法術見長,但是功力是一切仙法的基礎,以風閒現在的成就,當然無論用什麼遁光,全部可以發揮巨大的效力。 何況太清仙遁,也本是一等一的遁光,飛行起來自是神速,最重要的是,雖然由於極高的速度,和外面罡風摩擦,噴濺出淡紅色的火焰,拉出長長的尾巴,看上去只如一隻巨大的火鳳凰一樣,但是人在太清仙遁的紫光的保護下,竟半點衣角都不動。 不消二個時辰,便飛到了南海上空,於是按低了遁光,減慢了速度,雖然如此,但是殘餘的速度還是非同小可,離海面還有十餘丈之高,就見海面被高速撕裂的罡風拉出一條長長的浪溝,震波所及,一時水花高湧,浪沫橫飛,延綿幾十里,聲勢猛惡,出人想像之外。 雖然這樣的高速,有點過於招搖,但是風閒為了早日到達南海的碧霞仙島,就顧不了許多了,何況下面已是遠離海岸的海面的通常漁區,本素無船來到,倒也不用擔心誤傷人命。 此時天已暗明,太陽快滑入西海,二天雲海,與朝霞相映,變成濃紫,金光如片,甚是瑰麗,但是風閒無暇欣賞,遠遠望去,一個小島,已落在了他的眼中。 這小島雖然看似平凡,但是風閒的眼中,已看見諸色凡人看不見的光色在全島上空編織成一個網絡,這網絡籠罩全島,浮現在島嶼上空三十丈之高,如果只是偶然經過的劍仙等人,完全可以在網絡上空飛過,只有專門來到此地的人,才會在這樣低的空中飛行。 才接近網絡,碰上了光色,風閒立刻感覺到網絡頓起反應,雖然不是攻擊性的,但是肯定是發出了警報。 風閒停住了太清仙遁,也不等下面的弟子上來詢問,就發言道:「紫峽洞府風閒,求見碧霞真人!」 這話雖然很低微,但是立刻貫穿了所有重重的防禦,無需弟子傳話,就直接把話傳到了在碧霞仙島中心的宮室園圃處。 雖然很簡單,但是立刻表現出風閒出類拔萃的實力。 雖然紫峽洞府是個潛修的道脈,但是流傳也有上千年,相信像碧霞仙島那樣同樣源遠流長的門派,應該聽說過紫峽洞府的存在。 這時,下面飛上來二道劍光,等靠近了,才發現是二個少年道童,他們一身仙氣,風姿如玉,看見了風閒,其中一個就上前行禮:「這位道友,來我碧霞仙島何事?如要見我島主,請稍等片刻,等我等通報了島主再說。」 「那就有暇諸位了。」 「不敢不敢,此乃我等應有之事。」 說話之間,甚是有禮,而且口氣謙和,有著源遠流長的門派弟子的氣度,風閒也對他們二個大起好感。 就在此時,便聽下面金鐘之聲,音甚清越,直傳了上來。鍾直鳴十二下,才停了下來,跟著奏起細樂,法曲仙音,笙簧細細,越覺入耳清娛。 二人一聽,立刻驚異,這可是最貴重的迎賓之禮,平素的一派之主,也未必獲得如此隆重的禮節呢,當下神色更為恭謹,不敢稱呼「道友」,而以「真人」稱之。 「風閒真人,請跟我等而來。」 風閒點頭,聽這迎賓之聲,就知道對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以貴賓之禮待之,自己也當有獲得一派道統之主應有的儀態。 隨二人緩慢下降中,風閒已經把這個小島嶼看的清楚,這個島嶼不大,也不過幾十平方公里,但是明顯經過改造,森林草地,湖水溪流,看去十分美麗,中間有宮室園圃,甚是華美。 落在廣場上,過去十多丈,就有一個與迴廊差不多大的月亮門,是白玉所建,這便是入口,後面就是宮室了。 廣場上,已經有了二人等候,看見道童已將人迎到,一個中年修士,手捧一面玉牌,向風閒行禮:「風閒真人駕到,甚是榮幸,師尊已在內室參修多年,不便親自迎接,還請真人見諒。」 「不敢,風閒冒昧打攪,本是我的不是才是!」 「真人客氣了,請,師尊在內等候真人駕到呢!」中年修士說著,一揮手,只見大門緩慢的打開,二排高達一丈,形如巨靈,身披甲冑,手執金戈的武士,正推著門呢,風閒見其眼中紅光閃爍,知道這種武士,其實是一種法寶,專用防衛。 風閒進門一看,裡面是一間宏偉的大殿,可同時站立數百人而不擁擠,周圍由通體玉柱晶牆圍成,銀輝如雪,宮中侍者,有二十多人,排列侍立,裝束卻都一式羽衣星冠,雲肩道髻,備極清麗華美,看上去是此宮門人了。 殿中心玉座上,跌坐著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老者。生得面如冠玉,兩道細長的眉垂下,就見那個中年修士已先上前拜倒,口稱:「紫峽洞府風閒真人來臨。」 風閒身為客人,當然稍微一禮,那老者已經笑了起來:「風閒真人何必如此多禮?你我都是世上少有之士,又何作這種禮節之事?」 這時,左右的侍從卻一起跪下:「見過風閒真人!」 風閒搖手:「既然禮節之事免了,又何必叫他們向我行禮?」 「這可不同,他們是我等後輩,當然要拜見真人。」 「不敢不敢,直叫我風閒就可。」 「哈哈,那你就叫我碧霞就可。」 二人相視而笑。 碧霞就道:「既然你等已經拜見了風閒真人,其他無關人等,就立刻退下,各回其職去吧,不可懈怠。」 「是!」三十餘人立刻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個少年。 「這是我的關門弟子,靈靜子。」 「靈靜子拜見風閒真人!」那個靈靜子再次叩拜。 風閒口稱請起,打量著他,只見他一身仙骨道氣,眸如寒星,顯然根基甚厚,難怪為碧霞真人寵愛。 碧霞真人再次將手一擺,笑道:「我與你相知已久,數百年只是神交,今日一見,甚是快慰,我僻居極荒,終日靜坐,多不離座,只以奏樂迎送,也不多作客套。風閒真人請坐。」 等風閒在旁邊的一個玉墩上坐下,這玉墩上鋪白色軟席,甚是柔軟,等上了一茶,風閒稍微一喝,完成見禮,就直截了當的說了。 「此次風閒冒昧打攪,實有事相求。」 「風閒真人有何事情,儘管說來,碧霞如能幫助,實是碧霞的榮幸。」碧霞真人毫不猶豫的說。 「那我就直接說了,我有弟子,身受血蓮宮煉魂血幡所害,元嬰大傷,還請碧霞真人賜予貴門的仙膏玉液一用,風閒甚是感激。」 「既然風閒真人需要,區區藥物,何足掛齒,理合相贈,靈靜子,快去把我密室中的那瓶仙膏玉液拿來。」 聽說要拿仙膏玉液,那個靈靜子吃了一驚,他稍微猶豫了一下,才說:「是!弟子馬上就去!」 風閒聽了,站起來,深深的行禮:「風閒多謝碧霞真人!」 這仙膏玉液可不是隨便的仙藥,聽說單是所取的的材料,就是天地間十七種極為珍貴的靈藥,取材配製,極為精純,而煉藥之鼎,與地下元髓相應,又取上天日月精神與之和應,再用本身的元氣混合,其中甚是艱難,才有修補元嬰的功效,可以說,是修道者夢寐以求的仙藥。 碧霞真人平時連自己又不捨得使用,如今只是一語,立刻拿出一瓶來,可以說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了,難怪風閒要起來深深行禮。 「不敢不敢,風閒真人請坐!」碧霞真人也不談此藥,只是問:「貴派弟子受到血蓮宮煉魂血幡所害?」 「是啊,幸虧我挽救的早。」風閒於是將自己懷中的元嬰拿出,只見水晶殿上一團紫氣,那個元嬰出現在地上。 二人何等道行,碧霞真人立刻發現,在元嬰的四肢上,還留著四個孔,甚至還有少量的紫氣如血一樣在傷口上翻動,裡面還有淡紅色的光色。 「這是煉魂血火啊,乃是魔門最歹毒的九種魔火之一,貴弟子在元嬰被擒,還可以保持基本的狀態不崩潰,真是難得啊!」碧霞真人聽了風閒簡單的介紹,感歎的說:「這樣的根基,毀了甚是可惜,應該修補,應該修補。」 「是啊,你看,元嬰傷口上,還留有煉魂血火在不斷的腐蝕元氣,使傷口不能癒合,如果不清除,早晚還要變成血魔,魔門魔火,的確不可小看啊!」風閒搖頭:「所以,才來求真人賜藥啊!」 這時,元嬰已經醒來,看見風閒,又是跪拜。 風閒於是笑道:「和德,還不拜見碧霞真人?碧霞真人肯賜靈藥給你,你不但可以修補傷口,更可以因禍得福」 元嬰雖然痛苦並未完全解除,但是精神還是清楚了,聽了此言,立刻向中間的碧霞真人跪拜謝恩。 碧霞真人倒不客氣,就這樣坦然的接受了。 此時,那個靈靜子已經拿了玉瓶上來了,只見這玉瓶很小,裡面流著透明的玉漿,見了碧霞真人,就送了上來。 他看見了在殿上的元嬰,立刻就知道這就是要用的人了,暗地中瞪了一眼。 雖然這舉動很細微,但是哪瞞的過在場的二人,碧霞真人心中不快,這樣徒見小家氣象,於是喝道:「送給我幹什麼?還不給風閒真人?」 風閒也只當作沒有看見,這靈藥的確是世上少見的東西,有些捨不得,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他含笑的接過了仙膏玉液,一摸到手,就憑其中流動的靈氣,立刻知道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他於是笑的說:「碧霞真人,吾徒在這裡,就乾脆借貴地一用,就此修補元嬰。」 碧霞真人一聽,眼睛一亮:「哈哈,正要見見風閒真人的道法。」 風閒就把手中的玉瓶一搖,玉瓶中的仙膏玉液見風就化,開封需要特別的手段,但是風閒明顯不需要,這樣隨便一搖,立刻有四點玉漿在一團紫氣的保護下,飛到了元嬰的傷口上,絲毫不差。 靈藥入元嬰,本是有形的玉漿,立刻變成無形的靈氣,迅速滲透到了元嬰之中,元嬰只覺得那一瞬間,靈氣和還殘餘的煉魂血火立刻起了衝突,雖然苦撐著,但是那痛苦之色,是誰也看的出的。 風閒再把自己的口一噴,一道紫光噴出,這紫光一噴出,就聽見碧霞真人「咦」的一聲,似乎甚是意外。 而那元嬰卻只覺得那紫光落到他的頭上,立刻變成了一場紫雨,就這樣淋了下來,一臨到,只覺得透體清涼,如飲甘露,痛苦立消,自己每絲元氣都突然之間活躍了起來,歡呼著運轉著,一種比自己精純多了多的元氣,迅速補充了自己虛弱的元氣,他立刻知道,是自己的師傅為自己犧牲了元氣,心中十分感激,但是無暇說話,就這樣坐在空氣中,自己行功消化這外來的元氣。 那元嬰在吸納風閒賜予的元氣,而碧霞真人動容,他望著風閒,見風閒還是氣定神閒的模樣,於是讚歎:「風閒道友果然是大成真人啊,剛才的那股元氣,是紫府天露吧!道友有此境界,飛昇天仙指日可待啊!」 他看了看元嬰,說:「這人有了我的仙膏玉液修補元嬰,又有了你的紫府天露,只怕不但可以修復元氣,而且對於以後的精進,更是大有裨益,也不知是幾世的福緣,才能獲得你這個師傅啊!」 「我也是靜修百年,偶得一次紫府天露,恰那時就有噩耗來,於是這天露就存積在我元海之中,尚未變化成我的元氣,其實說起來,他也是受我牽連,才有此劫,舉家皆滅,幾乎萬劫不復,我當然要有所補償。」風閒舉杯喝了一口茶:「到我這個境界,要再獲紫府天露,也是有途有得的事情,而對於他,就是提升元氣質量的罕有之物了。」 「唉,我修道之長,如論年紀,還長道友二百年,還是無緣窺視紫府天露,想不到對於道友來竟是有途有得的事情,真是慚愧啊!」 「碧霞道友那裡話,天仙有九途,各有千秋,道友雖然無緣紫府天露,但是還有其他奧境可得,我看道友已經神滿如日,飛昇之日,已經迫在眉睫,論道行,比我還精純三分,何有慚愧之說?」 「哈哈,果然真人面前不打妄言。」碧霞真人開懷而笑,不過,馬上,聲音就低沉了下來:「話說劫難之事,道友要看開些,我看道友之功行,也接近圓滿,以後大成,天階還在我之上,只是道友五百年靜修,還有塵緣未了,所以才有此劫,也是上天催促你出山之意,道友切不可因此怨恨上天,引來魔劫。」 風閒把眉毛一挑,他知道,飛昇迫在眉睫的人,神光已和上天相應,可以知道許多下界修道者不知道的事情,他一定看見自己有所殺氣,所以才來勸說自己一句。 不過,風閒最是厭惡的,就是他人隨意操縱自己,把自己當作棋子。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回話。 見風閒不回話,碧霞真人也就歎息了一口氣,不再勸說。 修行到了他們的地步,什麼事情已經瞞不過他們了,還存在的差別,就是彼此的原則和信念的問題了,而這,是無法通過勸說改變的。 就在這個時候,元嬰已經醒來了,只見元嬰四肢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連元嬰的個子,也大了一圈,他一醒來,就立刻拜見了二位真人。 「不錯不錯,只是紫府天露還沒有煉化,你以後還要舉行三次大定,才可完全煉化吧!」風閒看見了,很高興,他指了指半透明的元嬰的身體內,還有一小團如水一樣流動的東西說。 「多謝師尊大恩。」趙和德現在痛苦盡去,想起來前些時候的劫難,真是余怖未了,一邊感激風閒的大恩,一邊又哀傷自己家門的滅亡。 「你是趙和德吧!」碧霞真人於是問。 「是!我就是趙和德,碧霞真人有何訓示?」 「修道者,如牽掛塵世太深,不但難以精進,更魔劫重重,不可不小心啊!」碧霞真人說:「本你師傅在場,我也不便多說,只是我看你現在蒙受嫌怨,容易誤入歧途,才不得不勸告你,希望你能夠明白。」 此話如大錘擊頂,趙和德為之驚秫,連聲道:「是,是,多謝碧霞真人的指點。」 風閒也笑了:「碧霞真人說的是,你要記住。」他回頭看著碧霞真人:「碧霞道友,可有靜室,就讓我弟子趁熱打鐵,繼續煉化紫府天露,以牢固根基。」 「好好,靈靜子,你帶著趙和德去間靜室修養,不可讓他人打攪靠近。」 「是!」靈靜子應命,而趙和德也看了看風閒,見他點頭,就跟著他出去了,一時間,就只有二人在這裡,稍微一冷場,碧霞真人就說。 「風閒道友,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的飛昇之日,就在七日後的凌晨子時。」 「哦,可喜可賀啊!風閒願為道友護法!」風閒立刻如此說,要知道,飛昇那時,是修道者從「人」到「仙」的真正本質的改變,世上一切還存在的劫數,大部分在這個時刻發作,因此,除了真正積累了無邊功德的人,有天仙下降護法外,其他人等飛昇,全部有凶險。 「那就多謝道友了,不過,我求道友的事情,不是這件。」 「哦,風閒受道友大恩,道友有何吩咐,風閒能辦到,理所從命。」 「你也知道,雖然說修道者不同凡人,但是只要有人集中的地方,就有紛爭意氣存在,我飛昇之後,繼承道統的人,當然應該是我大弟子,此人其他都不錯,就是有點妒才,而我剛才的弟子靈靜子,論根基,實在是我派第一,但是修道日淺…!」 風閒立刻明白,他笑了起來:「這個紛爭意氣,不要說凡間,就天上,我看也免除不了,我自當保護他的安全,不過靈靜子是你派弟子,我插手並無理由。」 「就是如此,所以,我請道友收下他為弟子,改投道友門下,如何?」碧霞真人這樣說出了要求。 「啊!」風閒一楞,轉念之間,就說:「然,既然道友如此說,我就收他的我紫峽洞府的弟子。」 「哈哈,道友果然爽快。」碧霞真人這樣笑著,突然之間意味深長的說:「貴門道法,乃是玄門正宗,日後,必然有興旺發達一日。」 「啊,那就多謝道友的預言了。」風閒知道他所說的,必然有所深意,但是他也只是一笑了之。 「血蓮宮和道友結仇,不知道友如何應付?」 「現在還談不上與血蓮宮如何,這要謹慎考慮才是。」 「此言不虛,血蓮宮雖是魔門,但是魔門也有其根基所在,聽說這個血蓮宮現任宮主,是血蓮枷藍,聽說也接近天魔了。接近天魔的人,變化萬千,隨心所欲,法力神通也十分深邃,不好對付啊!」 「不好對付,也要對付啊!」風閒淡淡的說:「她的弟子殺我弟子,我又將她的一個弟子形神皆滅,彼此都有了仇恨,再說她是魔門,我是玄門,二方都有理由開戰吧!」 「這個也是!不過,血蓮枷藍和道友對抗,她還有其他弟子門人呢,聽說也有不少根基深厚魔法精深的人存在,道友可是勢單力薄啊!」 「這也無奈啊,最多,我延長幾百年不飛昇,與之對敵就是,相信總有機會各個擊破,慢慢來嘛。」 「這也是辦法,不過,我前夜入定,知道一事,想必對於道友有所幫助。」 「何事?」 「八百年前的蔚藍仙人,你知道吧!」 「嗯,聽說過,他不是早就飛昇了嗎?」 「是早就飛昇了,但是,他還留下了海底仙府啊!」 「哦,道友的意思是,他的海底仙府要開光了?」 「不錯,本來他的海底仙府,有重重陣法保護,平時封閉如一,如無機緣,外力打它不開,但是,現在,800年已到,仙府自開,如有人能進入,並且獲得它的仙殿寶座,就可控制全殿,聽說裡面的法寶無數,仙藥甚多,甚至還有蔚藍仙人留下的上下二冊道書,雖然對於風閒道友來說,並無大用,但是對於後輩來說,就有不可估量的好處了,得此海底仙府,興旺門派,是舉手之勞。」 「還有幾日要開?」 「就在三日之後。」 「那道友為什麼不自己去?」 「我已快飛昇,塵緣已絕,不可妄動,否則,飛昇必起波折,而且我看諸弟子,也沒有人有此福緣,所以才不許他們外出爭奪。」 「哦,明白了,我會去試試,如能獲得,就將其中1/3寶物獻給道友。」 「三分之一就不要了,如無福緣,重寶在手,徒惹劫難,只是飛昇前,有一件大事要作,於是需要此間一件法寶。」 「有何大事?」 碧霞真人正容的說:「你可知道,地底核心有地火?」 「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我島之下,就有一處裂縫,如不是我幾百年鎮壓,早就爆發了。」 「竟有此事?」風閒吃驚不小。 碧霞真人道:「地火一出,山崩地裂,特別是在此間海底,必然引起巨大的海嘯,只怕沿海千里,百萬民眾,全部變成汪洋啊!平時有我鎮壓,這就是我數百年不出此殿的原因,如我飛昇,此地火裂縫無人鎮壓,必然爆發,吾才為之擔心啊!我才想個一勞永安的方法,但是這需要海底仙府一件法寶才可成事,所以,才求道友獲得海底仙府後慷慨相借!」 風閒聽了,再次立起來,謹慎行禮。 「碧霞真人原來數百年來,日夜鎮壓此災此禍,這種道行,真讓吾慚愧啊!風閒何惜此寶?何況此寶本是無主之物,用於此事,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風閒就去打探,如海底仙府開光,必取此寶。」風閒繼續說:「到時,請道友允許我相助道友一臂之力,共同把這災禍化解。」 「風閒真人有此心此志,真是天人之幸啊!」聽了此言,碧霞真人大笑:「這地下地火之力是何等浩大,吾原擔心我這點微薄法力,即使借到了法寶,也未必完全彌補此裂縫,現在有道友幫助,吾放心矣。」 「碧霞真人太見外了,這本是我等本分之事,為何不直接說來,反而這樣拐彎抹角。」風閒坐下,埋怨的說:「難道道友以為風閒只是個只顧自己私利的人?」 「哈哈,是吾不對,是吾不對。」碧霞真人心中快意,連聲說著,他在入定之中,其實已有所瞭解日後仙道發展,在後來1000年中,風閒是舉足輕重的左右局面發展的人物,但是此人行事不可以常理論之,就單純看預見中的片段,風閒實在不像是個慈悲為懷的人,這樣會大耗元氣的事情,他未必願意參與,所以才沒有直接說來。 至於這件以人力對抗自然的凶險,以風閒這樣的人物,當然明白,現在看他知道此事後,就一口承擔,毫無遲疑,就知道,完全是自己多慮了,原本,能有如此根基的人物,怎麼會是個私利小人? 「地底陰火的裂縫,必須有九地磁光之寶才可彌補之,除此,雖天仙而未必可行矣,在海底仙府的最上的九件寶物中,有一件就是專門操縱九地磁光的寶物,仙人賜名:『九地磁光尺』,這是關鍵的寶物。」既然心結已解,碧霞真人就把什麼話都說了出來:「只是經過此事以後,這件重寶,估計要廢壞了。」 「能用在這樣的事情上,毀壞這樣的寶物,也不可惜!」風閒說。 「就是這個道理。」碧霞真人於是說:「風閒真人此一念,造福無數,如能成功,功德無量,就單此一件,救人百萬,可等三十萬天仙功德而有餘。」 「這我倒不放在心上,我輩行事,皆是自己本性出發,又豈為了天仙官祿?」風閒對於此點倒不以為然。 聽此一言,就知道風閒的秉性了,碧霞真人知道為什麼在預見的片段中,會見到風閒肆無忌憚的所作所為了,此人根本無所局限,行事不為他人他法所令,這,也許就是變數的開始吧。 暗中歎了一口氣,碧霞真人才說:「那,就讓道友熟悉一下三日後要舉行的法陣的軌儀吧,以好配合。」 碧霞真人的法術雖然玄妙,但是像風閒這樣接近大成的人來說,也並無太多的奧妙,只是沒有看見,所以不會施用,但是現在碧霞真人只需一說,稍微一思考,就知道其中大概,當然,其中細微玄妙之處,還必須修煉過才能獲得,但是風閒只需配合,所以,知道原理就可。 這花不了多長時間,碧霞真人不能離開大殿,風閒也就離開大殿去散步,沿途看著仙島安排的人事,就知道,雖然碧霞真人是一派之主,但是由於數百年在內鎮壓地火,其他一概事情,都由碧霞真人的大弟子碧海子來主持,所以,事實上碧海子早就掌握了整個仙島內外。 看碧海子雖然客氣,但是骨子中還是存在著一絲疏遠,風閒也不放在心上,他這樣的人,還威脅不到風閒,所以對於風閒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人。 走了幾步路,也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風景,外加對於此島也不熟悉,不要走到了什麼碧海子自以為禁區的地方,惹出事情來,自己雖然不怕,但是也掃碧霞真人的臉面,更有欺負後輩的嫌疑,於是就停步不走,直接招了個道童,要他帶領到自己客居之處,那個道童立刻帶了他去了。 反正離開海底仙府開光之日還有三日,而自己弟子又為了煉化紫府天露,自己也就入定為是,於是暗設入定時間為三日,就此入定而去。 但是自己身在異地,雖然碧霞真人之處甚是安全,但是風閒還是用太清禁制在自己身邊設了一道防禦,他出紫峽洞府時,曾經帶了幾件法寶,其中就有一套是傚法紫羅天罩而煉化的法寶,雖然無法和真正的紫羅天罩八十一層相比,但是也很有防禦力,雖然無法抵抗真正的入侵,但是可以爭取到一定時間,而使自己從入定中醒來。 只一坐下,稍微一調呼吸,自然就入到深層的內境中,他在這三日,並不想特別修煉什麼,只是想把所有法力從粗到細,從外而內全部調理一遍。 慢慢的,神光內明,一念不生之境,突然大片的光明出現,光明之中,隱隱有仙府玉女聲音,風閒視如無睹,任憑它出現,但是一旦靠近風閒核心神念,立刻有雷霆擊殺,將它變成虛無。 這幻景連有幾次,無論它變成什麼,如果單純在神念外緣浮現,風閒不加理會,如果一旦靠近,不但擊殺之,而且還自動把其幻景的神通吞噬。 這一切基本上都是自動的,風閒雖然內明而照,但是一念不生,並無思維流轉,也無有縫隙給外來幻景可機可趁。 這種特性,與其說是道法的特徵,不如說是修道者依心念不同而產生的區別,越是高深的道法,越是細微由心,等到風閒這樣層次的修道者,體內大部分的力量,全部轉化成以心為核心的極細微的元氣,因此,原來道法門派的元氣性質雖然還存在著烙印,但是已經越來越由心念決定其未來的發展方向了。 而風閒這樣的秉性,其神念也相當特別,其他接近飛昇的人的特徵他也存在,但是,和其他真人不同的是,他的心念細微元力,有著可怕的毀滅力量和吞噬力量,一旦發現有外來侵略,無論是天是魔,全部擊殺之,然後再將侵入的力量粉碎其烙印,再把它當作補品一樣吃掉。 而唯一的後果,就是元神不能分裂,不像有的道門可以身外化身,風閒的心念元力中,只允許有一個本體存在,其他的任何獨立神念,全部毀滅之。 所以說,對於風閒來說,所謂的心魔根本不存在,因為自己的心念,已經在500年的修煉中,變成一個無法分裂的純粹體,一切外來神念,無論多細微,也會被本體的純粹神識認為是入侵者而消滅。 同樣,正是由於這樣的特徵,所以,風閒也絕對不會容忍其他力量對於自己操縱,無論是上天,還是魔識。 在三百年前,風閒就曾經踏入深層的修煉中,在這個轉折口,風閒並沒有和前輩一樣,沿著一般修仙的道路而行。 他選擇了完全認清自己,和直追力量本源的方向。 三百年的修煉,使自己的力量、精神、元力,已經完全成為一個純粹的本體,在這個本體中,唯一的主人就是風閒自己的意志,其他的一切,包括上天的精神,和天魔的魔識,都無法調動他本體的力量。 這就是獨立的小世界。 一般的修道者的七情六慾,全部是修道的攔路虎,因為這七情六慾,好色好殺好財的心念,並不完全屬於自己,而受到了外來的上天的神識或者天魔的魔識的影響,所以才會顛倒迷醉,甚至本來聰明的人,在關鍵時,偏偏倒行逆施,自取滅亡。 但是對於風閒來說,所有的心念全部納入一個整體,雖然不敢說絕對控制,但是,一有非正常的神念波動,立刻會被鎮壓和消滅,外來的神識,根本無法影響他內心的心理活動。 所以風閒雖然起殺念,這殺念還是完全屬於風閒自己,外力不可控制,從這個意義上,風閒沒有和本體違抗的心魔。 比如剛才的外來神識,雖然變化萬千,或天仙天府,或人間百態,或天魔玉女,但是對於純粹的心念來說,根本無有區別,一靠近,就立刻格殺之,然後吞噬之。 也不是說,外來的神識全部是假的,事實上,有好幾次,都是所謂的天上的信息,但是風閒同樣毫不客氣的消滅吞噬之。 只要無所求,當然毫無縫隙。 也許對於天魔或者上天來說,風閒是個可怕的不講理的存在吧,一切試探全部被他消滅和吞噬,不把如何神聖放在心上。 而在三千里之外的血魔宮中,正在施法的血蓮枷藍已經連施數法,用的全部是天魔大法,但是,每次天魔法術靠近那個可怕的存在,那個神念就露出了連血蓮枷藍都感覺到恐怖的面目:無論是玉女,還是人間,還是仙宮,只有一個下場——入侵者殺無赦,那個神識,毫不猶豫的將變化出來的玉女咬碎,將人間毀滅,將仙宮摧毀。 如果不是明確感覺到了那個神識中還存在的道家烙印,血蓮枷藍幾乎要認為對方是修行天魔領域的高手。 上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那是絕對中無有絲毫憐憫的意志。 終於,血蓮枷藍停了施法,這樣的敵人,是無法用取巧的方法獲勝的,要打倒對方,只有用強過對方的力量才行。 她面寒如水,坐在了紅色的蓮花寶座上,雖然她神光如玉,美麗無比,如天仙玉女,但是,跪伏在地的秦朗,卻哆嗦著不敢有任何聲音。 「你這個愚蠢的傢伙,怎麼惹上這樣的敵人?難道你煉化血魔時,不看看對方的師門是誰嗎?」 「宮主,弟子實在不知紫峽洞府是何門派,弟子只是一片忠心,要為宮主收集有相七十二血魔而已,弟子有罪,但望宮主念在弟子一片忠心的份上,寬恕弟子無心之罪!」秦朗連連磕頭,向寶座上的紅衣少女求饒。 「宮主,事已到此,懲罰他也沒有用,還是考慮怎樣應付這個敵人才是!」在寶座旁邊的一個少年上前一步,稟告的說。 「可是,這個愚蠢的傢伙,竟然惹上了宗師級的人物。」少女餘怒不消。 「宮主,我倒有另外的想法,宮主修煉天魔大法,要有36無相神魔,72有相血魔作為飛昇天時的眷屬,這樣,最少要煉化108個有根基的元嬰,而這,必然和那些玄門的人發生衝突,我看,既然衝突不可避免,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各個擊破,省得他們聯合起來,那就難對付了。」少年再次說著。 「哦,洛天月,這話說的也有道理。」血蓮枷藍看上去很是看重此人,給他一勸告,大部分的氣倒消了。 她看著跪伏在地的秦朗,冷笑的說:「看在了洛天月分上,這次就饒你不死,但是死罪可饒,活罪難逃,自己去血池受罰七日。」 一聽到去血池受罰,秦朗立刻臉色蒼白,但是他不敢違抗,應了一聲:「是!弟子領罰謝恩。」 看見他緩慢的退了出去之後,血蓮枷藍才正色的對洛天月說:「剛才的那個紫峽洞府的人,可不是好對付的人,我用魔法推算,竟然無法推算出他的劫數在哪裡,也因此無法利用劫數來打倒他。而且此人心志如一,傚法上天無情,七情六慾的魔法,對於他也沒有效果,是最難對付的一種人。」 「是這樣嗎?正面對敵不行,那就側面好了,他有沒有什麼關心的人,或者他有沒有什麼堅持的理念?這些,全部是天魔法可以利用的地方啊!」 「他只有一個弟子在外,就是秦朗上次差點煉化的那個元嬰,其他的,我看並不足夠牽掛他的心神,我用天魔鏡看過了,當時他在趙家前,只管他弟子一人,其他的趙家人等,他幾乎是漫不經心,看來在他心中,並無地位,也因此無法利用。」 「他的其他弟子呢?」 「他的居處是紫峽洞府,但是紫峽洞府外面有一層保護,竟然連我的天魔神識也無法侵入,所以也無法窺探其中奧秘。」 少女臉上有憂色:「這樣無處下手的敵人,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了。」 「宮主何必擔心?真的其他辦法不行,那就硬碰,宮主魔法已快大成,諒想也不在他之下,何況還有我為宮主助力?宮中其他高手,也有十餘人,這樣的力量加起來,足夠摧毀他,宮主何必過於擔心呢!」 「說的也是,只是聽了這消息,雖然算不出什麼,但是天魔感應中,總覺得甚有凶險存在。」血蓮枷藍說:「不過,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我們也算同是天魔一脈,自然應該相助。宮主客氣了。」 「不過,雖然沒有算出那人的氣數,但是倒意外算出一件事情來,也很重要。」 「什麼事情?」 「南海海底那個蔚藍仙人的海底仙府,好像在近日內要開光了,具體哪一天,還說不清楚,但是肯定在七天之內。」 「蔚藍仙人的海底仙府,我沒有聽說過。」 「那是師弟修煉的時日還短的緣故,那蔚藍仙人,在800年前就飛昇了,他和我們無關,可以不介紹,但是他的海底仙府內有大量的奇珍異寶,雖然有幾件是仙家的寶物,與我們魔門無用,但是其他的法寶,都可以經過天魔魔法的煉化而變成魔寶,獲得了它們,會大幅度的壯大我們的實力,更何況還有大量的仙藥靈芝,這無論對於我們魔門弟子,還是玄門弟子,全部有十分巨大的好處。」 「哦,那是要把他拿到手了?」 「不錯,可是,我由於修煉天魔血經,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實在無法抽身外出,希望你能夠代替我去一次。」 「宮主放心,我會留意。」 「只是海底仙府,是仙人留下的東西,和我們魔門天生相剋,師弟不可輕進,要等其他人破壞了禁制,才可進入,如能控制總制,就可獲得此宮,如是不能,獲得幾件法寶也可,不可貪功而冒失。」 「明白了,你放心,我會謹慎。」洛天月自信的笑了。 海底仙府開光日·異寶紛爭起裂痕 一片浩瀚的大海上,半天空裡懸著一片雲氣,大約畝許,映著月光,雲邊上幻成許多層彩片,除這一片雲外,餘者海碧天晴,上下清光,無涯無際。四外靜蕩蕩的,只聽海浪掀動之聲,匯為繁響。而在那一片霞雲,擁著三個少年少女。年紀看去最多也只十七八歲光景。少年俊美清朗,少女更如明珠寶玉。 只聽那個為首的少年望著下面的波浪,說:「冬成,是在這裡嗎?」 「錯不了,師尊耗費了元氣,推算在這裡,不超過百里範圍。」那個叫冬成的人這樣說:「雖然時辰推算不是那樣準確,但是也誤差不了一日,大師兄,我們只要等待就是了。」 「大師兄,我用慧心環看之,怎麼什麼也看不出來?」少女手上浮現出淡淡的金光,似乎在探察,然後問。 「瑤夕,這可是飛昇的古仙人的府邸,當然有仙法禁制,雖然你的慧心環是一件勘察的上好寶物,但是對於這個,沒有多大效果是正常的。」大師兄似乎很寵愛她,微笑著說:「即使是師尊,在一日前還沒有絲毫感應呢,等開光預兆出現,才有所感應,知道此地要開仙府,時間匆忙,於是才派我等趕快來這裡。」 「既然有開光預兆,那其他的修真也會感應到了吧!」瑤夕有些擔心的說:「會不會和我們搶這個仙府?」 「有是肯定有,不過,此是仙府,佛家的人沒有緣分,不會來爭奪,而魔門氣機感應,會被仙府排斥,要取得仙府,也難上加難,而我藏劍宮,是玄門正宗,領袖諸派,玄門中料想無人和我們爭奪,而那些散修的散仙門派,又怎麼是我們的對手?」大師兄自信的說:「雖然天機玄妙,師尊也不知此仙府的緣由,但是隱約感覺到了此地甚是重要,才派我們來,師尊說了,如果有和我們爭奪者,如勸告不聽,就可用法寶擊之,不可讓此仙府落入他人手中。」 「大師兄說的是,不過,我們藏劍宮,領袖仙道,而我們個個都是累世精修,有天仙福緣,除了我們,誰能獲得此地?」冬成也這樣說著。 風閒看了一眼,在大殿上的水晶鏡子上,他們的身影甚至聲音,全部毫髮皆現的出現在上面。 聽了這句話,風閒嗤笑了一聲。 碧霞真人也微微歎息了一口氣,說道:「藏劍宮,是玄門正宗,這二百年來門人甚多,勢力甚是浩大,這一點無可否認,但是,領袖仙道,還真是太誇大了呢!」 「只是有些門派,並不願意隨便和他們起衝突而已。」風閒悠閒的說。 「說的是啊,天下之大,奇人異士各有淵源,各有傳承,各有成就,怎麼可以一旦而論?」碧霞真人搖頭:「這三人,是現在藏劍宮的嫡傳弟子吧!那個大師兄,五十年前還拜訪過我一次,叫李承嚴。根基道基全部不錯,又修的是正宗道法,福緣也很深厚,但是,現在似乎太過自信,於修道無好處啊。」 「是啊,凡是出土寶物,全部是他們的,和他們爭奪的,一律是旁門外道,擊之而後快。」風閒緩慢的說:「甚是囂張啊!」 「風閒道友甚是不快?」 「嗯,是啊,我甚是不喜這樣天下我有的氣焰呢!」風閒明白的說。 「哈哈,道友有時,不也如此嗎?」碧霞真人也直截了當的說:「他們是後輩,於我們也是同一淵源,年輕氣盛嘛,但是無大惡,道友遇到了,稍加薄懲就好,以免真的傷了二派的和氣。」 「說的不錯,和他們計較,還真的有欺負小孩的嫌疑呢!」風閒哈哈一笑:「不過你那句:『道友有時,不也如此嗎?』,倒深知我心啊!」 「同類相斥,此乃天理。」碧霞真人也毫不客氣的指出了風閒不喜的根源:「只是他們甚喜用大義名分來掩蓋,而道友坦白如此而已。」 「我是這樣囂張跋扈的人嗎?」風閒向上望去,二人相視,都啞然失笑。 「不過啊,道友,以後對於同道中人,行事還是稍微柔和點好,太剛易折啊!」笑過之後,碧霞真人還是提出了建議。 「那就看他們所作所為了。」風閒的笑意變淡,認真的說:「他要殺我,我必殺之,他如欺我,我必辱之,無他,以眼還眼而已。」 「天道好仁。」 「非也,此是世間庸儒之論,上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道友,青出於林,而風必摧之啊!」 「碧霞真人不要勸了,我不知道道友預見了些什麼,但是這是我的原則,非言辭可動,道友還是免了吧!」風閒看見他又要長篇大論,於是連忙說。 被風閒這樣一說,碧霞真人也無從開口,畢竟,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初入道門的學徒,而是一個修道500年,窺視天仙大道的宗師。 他轉了話題:「前日,道友入定時,可有異景?」 「哦,碧霞道友也感覺到了嗎?」 「是啊,雖然十分隱秘和細微,但是,還是天魔之法無疑。」碧霞真人感歎:「能夠這樣侵入我島深處,天魔之法,果然有不同凡響之處。」 「它們前後來了五次,變換了五種幻景。」 「哦,是何?」 「天魔玉女是一!」 「欲魔是也。」 「天上仙府是一!」 「法魔是也。」 「地獄幻景是一!」 「怖魔是也!」 「天下蒼生是一!」 「慈悲魔!」說到這個,碧霞真人就有點感歎了。 「聖光如明,三清道祖。」 「天魔是也!」 「此等天魔法,如見玉女仙子,而起情慾,必墮落魔境中,如見天上仙府,仙官儀仗,而歡喜入內,必墮落魔境中。如見地獄幻景,而起恐懼心,則身受煉火,必墮落魔境中。如見天下蒼生悲苦,而起慈悲心,必墮落魔境中。如見聖光如明,三清道祖,而起信奉追隨心,必墮落魔境中。」碧霞真人歎道:「道友心志如一,不為幻景所動,可見道基牢固,心如明珠,可喜可賀。」 「無他,還是那句老話。」 「哦,道友有何密決?」 「上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近者必殺!無分彼此!」 「或墮落兵魔中,近似魔道。」碧霞真人聽了,不以為然。 「道友啊,這可分真假了,我認為,還是一個立足點,那就是我心唯我,外力豈可動搖,這樣,就不會為外力牽引,迷途不返。」 「道升一,一生三,三生萬物。」 「我輩雖屬道脈,然歸於真正大道,一切未生之源者,寥寥無幾。大都都存於這個『一』字上,此諸天之所以存在的根源。佛門雖言盡歸「真如」,貶斥我等為不究竟之法,是有漏法,但是,我看,他們也未必真的歸那絕對的虛無,否則,何來西天淨土,諸佛菩薩?」風閒笑道,看見碧霞真人惹有所思的樣子,「不過,話說遠了,我的辦法很簡單,如明見之,只見一團魔氣,變換諸多,全是幻象,等它們靠近,全部擊殺就可,那施法人幾次如此,就放棄了。」 「那也要道友明查一切才可。」 「是啊!」風閒同意,不過,他可沒有說,自己不單是把來犯的幻景摧毀,更是把它們當作補品吞噬了,這其實和天魔道中的奪取他人元嬰精血的血神大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說出來了,就不好了。 根據風閒的理解,其實修道者就是無限的接近「道」,越接近,就越是細微和歸一,那個『一』,就可以隨心所欲的變成陰與陽,或者魔與仙。魔與仙,在這個層次上,只是一念之間而已。 當然,風閒離這個『真正的一』還是有很大的距離,還沒有變換仙魔本質的力量,但是,那些具體的方法,就通用了。 法術只是怎樣使用力量而已,魔道可殺人,仙道也可以,魔道可奪取他人的元嬰精血,而仙道其實一直這樣幹,只是把對像變成了天地靈氣而已。 這時,在水晶鏡子上,已經出現了其他修道者的蹤跡。 碧霞真人看了看,說道:「倒有幾個散仙門人來了,果然,開光預兆,他們也可以警查到了。」他凝視著看了看:「其中有幾個,道行已經很深了,甚至有幾個,還是我們這一輩的人物。」 「哦,我看看。」風閒也仔細打量。 「不錯,這一個好像是白鶴道人,那一個好像是南火神君,其他的,我就不太認識了。」風閒說:「他們看上去,並不想和藏劍宮發生衝突。」 「藏劍宮門人上百,其中至少有10個這樣的高手,衝突起來,單個散仙即使再強,也會吃虧,倒不是怕了這幾個後輩。」風閒若有所思的說:「不過,如果海底仙府中,有特殊的寶物,那衝突就不可避免了。」 他指了指有些警惕,但是還是自信滿滿的三個藏劍宮的弟子說。 「你會如何處置?」 「不惹到我,隨便他們怎麼打,我也不想示惠於他們。」風閒說:「根據我的經驗,那些自以為天命在身的人,無論在凡間和修真處,都是不值得幫助的,因為他們認為其他人幫助他是天經地義的,而一有錯失,反而被他們認為辦事不得力而生怨恨之心。但是如果他們惹到了我,或殺或驅逐,看情況而言。」 「唉,道友還是這樣的性格啊!」 就在此時,海面上已經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在海面上空的人,都起了一定的騷動。 「第一層出現了。」碧霞真人說:「還有一個時辰,才是真正的開啟的時間,道友可等那時再去。」說到這個,他突然之間「咦」了一聲。 「怎麼了?」 「剛才金光外洩,充滿了海面的上空,我發現這裡竟然有血紅色的光澤一閃,但是馬上又消失了。」碧霞真人說著,又將剛才的景色調了出來。 「是血魔宮的人,法力應該相當不錯。」風閒看了,立刻說:「能夠瞞過你的水晶鏡,其潛影能力應該不錯。」 「說的是,我的水晶鏡,雖然比不上昊天鏡,但是有我的元神御之,能夠逃脫我的觀察的人,應該很少了,如不是剛才金光外放,魔氣和仙氣起了衝突,我還有注意到他呢,不過,現在我已有了警覺,他再想隱藏,可就不行了。」 說完,碧霞真人將手一按,水晶鏡上一層金光,金光流轉中,那個血色的影子露出了真面目。 將要飛昇的真人的力量,畢竟不是他能夠瞞過的。 水晶鏡上一層金光下,那個人露出了真面目。 只見他身上帶著一層紅光,這紅光甚是奇異,只見外來的色光,遇之,立刻發生極細微的震盪,使之偏轉,這樣的話,外界的一般的法寶探測,就查不到他,他就像在空中隱蔽了一樣。 紅光之內,一個身著一件豹皮長袍,腰懸號角,袒露右肩,半披半掛的年輕人立在那裡,他膚如古銅,面容古拙,硬朗的唇線之下微微泛起胡茬,一副放蕩不羈之相,正在凝視著地下的金光。 二人才看了看他的影像,鏡子中的那人似乎有點警覺,他掃視著四周,又口中唸唸有詞,手一揮,在紅光內,又加了一層黑光,在黑光內,只見有七隻煙霧狀的魔頭在張牙舞爪的巡查,但是,當然它們什麼也查不出。 「此人根基不錯,竟然發覺了似乎受到窺探。」碧霞真人說,他的水晶鏡子,已經越發明亮,不要說他的外表,就是他的內臟中一團紅色的血丹,也清清楚楚的暴露在鏡子前面。 「道友上感天廷的神光的層次,是他察覺不到的,只是本能的心靈感應而已。」風閒說:「說到心靈之力,不可思議,凡人和仙人,全部有之。」 「是啊,心之所誠,金石為開,此言不是虛假。」 「看他的情況,能夠修到這個地步,倒很不錯了,可惜的是,走了魔門,不然,也許也有天仙之望了。」碧霞真人有點感歎。 「道友真的太迂了,道門可以吸納良才,魔門當然同樣需要。」風閒笑道:「無論修道修魔,如果沒有點根基,怎麼行呢!」 「此話倒也是實話。」碧霞真人聽了,沉吟說著。 「不看他了,去看其他人吧!」 「好!」碧霞的水晶鏡子一亮,範圍登時隨著他的心思而改變,擴大到了整個的海面以及其上空,而在這裡潛在的人,個個只是一個個的亮點,或紅或藍或金,數了數,竟然有二十多個之多。 而在雲氣中,藏劍宮的三個少年望著下面的波浪,正緊張著討論著。 李承嚴沉聲的說:「冬成、瑤夕,現在海底仙府已要開啟,不可大意,等一開,你們立刻隨我衝下去。」 「是!大師兄!」二人同時應到。 「先把各自的保身法寶準備好!不要到了裡面,手忙腳亂,亂了分寸,一般來說,這樣的仙府,全部有禁法禁錮,不可小視。」李承嚴吩咐著,他的身下,已經出現了一個黃金色的光環,這是他的寶貝——艮山鐲,同時這也是藏劍宮的四大寶物之一,對於防禦,有著特殊的力量。 艮山鐲的黃金色的光環擴大,把三人籠罩在內,而其他二人,也各自出了一道符光,加持在艮山鐲的黃金色的光環上,作為附帶的保護。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金光飛到,看樣子是道劍光傳信。 李承嚴小心的一招,劍光隨之下落,緩慢的經過了艮山鐲的光環防禦圈,落到了手上,原來是一張柬帖,看了下,他的神色就輕鬆起來,笑著說:「這是我門門主的好友金闌真人的柬帖,此事在多少年前金闌真人早已算定。」 「啊,金闌真人說了什麼了?」二人馬上問。金闌真人可不是普通的人物,與藏劍宮甚有淵源,法力和道行高深,比之門主也不遜色。 「他說,本來他早已不問世事,但是經過潛在推算,知道這海底仙府左右著未來仙道中人的千年氣運,為了千年的修道界的安康,不能不稍作指示。」李承嚴一邊稍帶興奮的說,一邊念著句子,以好讓二個焦急的師弟妹滿足好奇心。 「繼續說啊!」二人全神貫注的聽著。 「海底仙府分中宮和外宮,在外宮,就有五遁,這仙家五遁甚是微妙,不和普通的五遁相同,可生出五行妙用,威力強大,這五宮五行,金、水二宮最為陰毒,專一迷惑修道人的本性,但是同時,主持人具有生殺之權。不似木、火、土三宮,只要陷入,便遭陣法吞噬,道法高的,元神或能負傷逃遁,但本身決難保全,不可大意而陷入。」 「你到了那裡,可照我柬帖上所畫陣圖方位和破陣之法直赴外宮中樞,沿途必然經過金、水二宮,你可用艮山鐲保護身體,以及我柬帖上的符葉保護心神,並且心不外動,以你等三人的根基,通過我推算出的捷徑,必然可以有驚無險的穿過金、水二宮,直達外宮中樞。」 「到了外宮中樞,就有中土禁制,你等要迅速將陣眼的『六合寶鼎』依口訣收取,過程中要十分謹慎,這六合寶鼎專收各種各樣的元神,雕刻在其上的奇禽怪獸,不是虛假,是真的上古異種的元胎所化,在收伏過程中,肯定會攻擊,要小心防禦。」 「等『六合寶鼎』收取,你可立刻發動陣法,有人主持,外宮的五宮五行的威力會大幅度增強,阻擋外人肯定可行,等三個時辰一過,內宮開放,自然可以進入內宮總樞,內宮中的那個水晶寶座,就是內外宮的總樞,一獲得,海底仙府就得矣。」 「蔚藍仙人的道法也實在神妙莫測,我為此事默運先天易數,連推算了三日,還有好些周折不知,我也難為明言,不過,此海底仙府關係重大,是未來除妖開府,領袖正道的關鍵,希望你等勉力為之。」 李承嚴讀完,那柬帖就變成了一片金色的葉子,接著,葉子變成了淡淡的光點,散到了艮山鐲的光華上,他知道,金闌真人已經為自己加持了一重保護,於是就嚴肅的說:「大家聽見了嗎?這此開府,甚關我門氣數,其中有著凶險,不可不認真謹慎。」 「聽見了,大師兄,你放心,我們會小心。」 「嗯,那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準備。」 「是!」二人也施法加持法器,就要闖入到了海底。 「哈哈,想不到連金闌也插上一手,他和藏劍宮的關係這樣密切嗎?這樣盡心盡力的為他們辦事?」在水晶鏡下面,風閒嗤笑,他已經站了起來。 「聽說,是有淵源,但是,主要還是不希望仙道動盪吧!剛才他已經有所說明了?」碧霞真人說。 「就是他說的:『海底仙府關係重大,是未來除妖開府,領袖正道的關鍵!』那句話?」風閒想了想說。 「是啊!」碧霞真人笑著說:「他的推算倒並無大錯,只是他以為藏劍宮才是這當之無愧的受選人吧!」 「又是一個企圖以自己觀點為天下立命的傻瓜!」風閒毫不客氣的說:「他們這樣的人總有這樣的想法,好像自己受命於天,其他的人都要隨著他們的擺佈一樣。」 說著,他瞟了一眼水晶鏡子:「時間快到了,我要去了。」 「道友請慢行,還有,道友請手下留情,不可和藏劍宮積下不可化解的仇恨,畢竟,我們都是仙道中人,同一命脈。」 「哈哈,我自然有數。」風閒身上光華一震,一瞬間變成了一道紫光,就這樣沖天而去,絲毫不受此島上的禁制影響。 「師尊,你為什麼要丟下我?改投那個人的門下?」靈靜子從殿下上來,看見了師傅,不由眼淚留下來:「難道弟子犯了過錯?那請師尊責罰,弟子寧受千雷之苦,也不願改投他門。」 「癡徒,你我三世師徒緣分,自然和其他人不同,我怎麼會害你呢,不要看風閒真人如少年一樣,他已經修到了上引紫府天露的地步,神光如日如天,以後成就,還在我之上,你能投到他的門下,是你的福氣,何作這樣的世間凡夫之態?」 靈靜子只是隨淚不言。 「而且,等我飛昇後,我派道統,就歸我大弟子繼承,雖然他並不是邪惡之輩,但是與你前世有仇,總有含恨之心,有我在,他不敢如何,如無我在,他就是掌門之主,如他藉機責殺於你,你是反抗還是接受?」 聽了此言,靈靜子不由大驚失色:「我和大師兄雖然不和,但是不至於此吧!」 「前世之事,你已經忘記,我就不多言了,此因緣,是很難化解的,你也不要懷僥倖之心,總之,等你修行日進,自然有知道的一天。現在,你就按照我的命令,改投風閒門下,切記,對他不可懈怠。」 「他有這樣的道行?可是我看他笑帶殺氣,言辭激烈,有失修道者的風範啊!」 「唉,世間有句話:唯大英雄能本色,風閒真人已經到了你不可妄談之境,你看,連我也敬他三分,而且,他是以後仙道轉折的關鍵人物,他弟子甚少,為人絕不藏私,你投入到他的門下,不但可以修到甚深道法,而且,也會受到他的庇佑,你要體諒為師的苦心才是。」 「這樣的話,弟子就尊從師命就是。」說是如此,但是他還是低下了頭。 「唉,你和我三世師徒緣分,就要分別,從此天人相隔,你以後要自己努力,不可懈怠,專精專神,總有一日,我們會在天上天仙之界相遇,三日後,我舉行封閉地下火脈縫隙的大法,此事甚有功德,你也參與其中,可得不少功德。」碧霞真人搖擺著手:「話已至此,就不多言了,你,退下吧!」 靈靜子見碧霞真人閉目不言,知道他心意已決,不敢違抗,跪拜之後,就慢慢的退了出去。 等他退下了,碧霞真人再睜開眼睛,他稍帶苦笑,自言自語的說:「修道幾百年,真的拋棄一切感情,甚是不易啊!不過,風閒說的也不錯,我輩修道,只取一個『一』字,真正融合大道者寥寥無幾。」 感歎過去,他的手一指,水晶鏡子大亮,上面一道紫色光氣以一種連碧霞真人都吃驚的速度飛翔著,現在已經接近了那塊海面。 只見那紫光一停,就在這樣高速中停在半空,紫光中露出了風閒的身影,他回頭過來,正巧就對準了碧霞真人,說:「道友,我要過去了。」 碧霞真人輕歎一聲,這個行動,代表著他已經察覺了自己窺視的法門,並且掌握了其中的奧妙,所以才能這樣正巧對著自己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風閒身上的紫光同樣輕微的調整了一下。 這調整雖然輕微,但是在碧霞真人這樣的行家的眼中,立刻知道風閒已經發動了他那派的潛影法術,其實這樣的潛影之術的原理是差不多的,無論道門和魔門,也只有這幾個原理,但是,操作起來,就有細微之間的差別了。 像現在的風閒,估計除了少數的幾個人外,根本不能在無心的情況下覺察他的身影了,至於自己水晶鏡的影像不變,比全部消聲隱跡還要難。 碧霞真人不由佩服,隨著他的心意,水晶鏡一劃為二,一半仍舊在照影海面上的事情,另外一半,就倒影出一片紅色的火流。 雖然在水晶鏡中,但是那地下的岩漿,那種滾動的樣子,還是可怖可畏,感覺到其中蘊涵著可怕的威力。 而一道縫隙上,充滿了黃金色的光華,那洶湧蓬拜的岩漿,雖然受到了黃金色的光華的壓制,但是還是蠢蠢欲動,一眼看去,只見滿是岩漿之海,讓人明白,一旦爆發,就立刻是海上的傾海大禍。 「唉,最近幾十年來,壓力越來越大了,雖然有仙器天間玉和我聯手的鎮壓,也壓制不住了,不過,如果有風閒和九地磁光尺的幫助,也許可以一勞動永逸的解決次事吧!」碧霞真人看了,這樣說。 他心中,對於風閒此行,甚有期待。 ※※※ 就在這個時候,風閒和碧霞真人的話才說完,忽聽大海之上,發出了轟隆的聲音,這聲音一響,只見大海立刻起了波瀾,水迅速旋轉,不一時便成了漩渦。 眾人皆知海底仙府開光已到,個個全神貫注的觀察。 那漩渦越轉越大,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個範圍幾里的大漩渦,深入水底幾百米,高出海面幾十米,波浪洶湧,浪花連天,氣勢之大,簡直如海上突起山峰。 就在此時,漩渦中突然發出了強烈的萬道銀芒,漩渦中心卻轉成金色,宛如一個大日在海底升起來。漩渦中心之外的水壁上,又出現不少星光,不同的星光上射出不同顏色的光芒來。 海底仙府開了。 「諸位,藏劍宮在此,請諸位迴避!」李承嚴用上仙法,就此大喝。 卻見空中突然出現十餘道各種各樣的遁光,理多不理他的喝聲,就帶著一串串穿空之聲,直入漩渦而下海底,晃眼無蹤。 李承嚴又驚又怒,立刻手一揚,一道帶著上百雷的雷火就朝經過的一道紅色遁光打去。只見那連兩聲大震,那道紅色的遁光一搖,速度立刻緩慢。 李承嚴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見那遁光中傳來一聲怒叱,一瞬間之間,一道帶著上千迅雷,如一幢長矛的紅色雷火,突自當空向他飛墮,鋪天蓋地猛罩下來,來勢比電還快,只一閃,連珠炸雷之聲就不斷在李承嚴的艮山鐲的黃金色的光環上爆炸,激起一蓬蓬紅色火雨。 「愚蠢,真是愚蠢啊!」風閒並不焦急,他知道外宮的仙家五遁甚是微妙,先讓他們打探一下情況也好,但是對於李承嚴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用雷火攻擊的情況,只有用愚蠢二字來形容。 能夠察覺開光之兆的人,全部是有道行的人物,比起李承嚴這樣後進弟子來說,他們的實力要強大的多,只是不願無緣無故和藏劍宮結恨,所以才平時退讓三分,並不是畏懼不敢,服從於藏劍宮。 而現在面對海底仙府這樣的寶物,李承嚴還想用「藏劍宮」三字來威懾他們,就已經是癡心妄想了,一見不聽,就舉手偷襲,真的以為天下仙道,唯他獨尊了嗎?眼見連珠炸響,李承嚴的艮山鐲的黃金色的光環連受衝擊,才一瞬間,光色就削減了五分之一,而他的臉色,也甚是一白,顯然傷了元氣。 「哼!藏劍宮的人聽著,還敢指手劃腳,甚至亂出手的話,本神君拼著和石天極結仇,也要讓你等形神皆滅!」那道紅色遁光中傳來了冰冷的聲音,說完,紅色遁光就向下而飛落。 「原來是南火神君。」風閒笑了,南火神君道行甚高,脾氣甚暴烈,今天這一記連珠雷霆,已經是手下留情了,看樣子只是一個警告而已。 風閒的遁光甚是神妙,又不焦急下去,就還保持了藏形的狀態,也飛下了漩渦,對於李承嚴,他並無心情再浪費時間查看,姑且當個把戲看看就是了。 「大師兄,沒有事情吧?」 「沒事!」李承嚴不愧為藏劍宮的大弟子,就在這短暫的調息中,他的元氣就恢復過來了,而艮山鐲的黃金色的光環,也恢復了原狀。 他出道百年,一向要風有風,要雨有雨,何嘗吃過這樣的虧,不由咬牙切齒:「老匹夫,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說話之間,他已經在思考,怎麼回去挑撥師尊和其他師叔,來討回今天的恥辱。 就在這個時候,他胸口的一片鏡子上發出了閃光,這是他的師門的傳信,果然,要風就有風了,他滿心歡喜的拿出來。 「承嚴,我已經查知,此海底仙府甚是重要,關係我門氣數。」從鏡子上發出一道光來,露出一個中年道人來:「你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海底仙府已經開了,師傅,弟子正要進去,就有南火神君等人攔截於我,並且向徒兒攻擊,看來他們也想獲得此海底仙府啊!」 「南火神君?」光中的道人聽了,眼光一寒。 「是啊,還有其他人等,看樣子那些散仙來了許多。」李承嚴說:「看樣子,他們都想和藏劍宮為敵,不把我們放在心上。」 「哼,知道了,不要緊,我和幾個長老已經在來的道路上,不需二個時辰,就可以到達,你要堅持一下,不要輕易冒險。」 「是,師傅!」話已經說完,李承嚴十分高興的關上了通訊。以他對師傅的瞭解,師傅已經心中不滿了,等來了,再挑撥一下,自然可以叫那個南火神君好看! 風閒已經查知了外宮的五宮五行大概情況,也知道如果從木、火、土三宮進入,將在陣法內打消耗戰,自己只能以強大的力量硬生生穿破陣法,耗費的時間甚長。 而金、水二宮雖然甚為陰毒,可以變換出無邊幻景,來迷惑修道人的本性,但是對於風閒來說,這樣的道路,反而好走了許多,最主要的,就是耗費的時間可以減少了許多,風閒想直接控制總樞,把大事落定,省的麻煩。 經過了由水壁組成的漩渦,景物也由明而暗,但是還是可以依稀辨出一些大概,彷彿進入了一個幽奇的古洞。 下去前行約有里許,水壁已盡,迎面的,就可以一座宏偉的宮殿,這宮殿半浮在海底的空中,下面很遠之處,還可以看見水面,甚是奇景。 風閒知道已經靠近了海底仙府,他沒有立刻下去,只是略一定神,用自己的神識來察知下面的情況。 但是,神識一靠近,就覺得受到了一種細微而強大的力量的阻擋,這力量甚有彈力,雖然以風閒的神識,還是可以硬生生的下潛,但是長到了十餘米,就感覺到了十分吃力,不由感歎,蔚藍仙人的禁法甚是高妙。 不過,能夠探察下去十餘米,也是有收穫的,至少可以判斷,水宮在什麼地方,他心念一動,一道淡白色的光華立刻包圍住了他,好像他身上突然之間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光繭。 紫峽洞府防禦性法寶和法陣中排第一的,當然是紫羅天罩,號稱當今世上天人莫度,但是它只能局限於紫羅峽。 其次就是天羅戒,天羅戒上有著極細微的法陣,防禦力也非同小可,雖然防禦的範圍小,但是,它可以隨身攜帶,保護個人的功能來說,甚是方便和強大。 天羅戒給了出去遊歷的水晶仙子,以保護她的安全,現在風閒使用的是,一種用太清仙法鍛煉出來的防禦性金葉,名字是「太清金符。」 太清金符的功能雖然比不上前者,但是,如果用於一次性消耗品來說,威力已經不錯了,何況還有著風閒自己的法力來支持呢! 風閒往上下一望,那入口大概有畝寬,四面牆壁上,光華燦爛,團團包圍,由內而外,逐漸由寬到窄往上收攏,到極頂中間,形成一個四五尺的圓門。金光從門中散發,照在平周圍的水牆上面,被四圍暗色一襯,如一片碧壁玉中,鑲著一個火珠。 風閒準備妥當,就毫不猶豫,認準了方向,就這樣一道白中帶紫的光華貫穿入門,踏入了海底仙府! 身一入內,才感覺到微妙的壓力撲來,風閒輕叱一聲,身上白光大盛,一瞬間宛然大日,但是這個情景馬上就消失了。 在下個一瞬間,風閒已經成功的轉移到了水宮的領域,而不是由大廳的陣法隨機把他帶到某個領域上去。 一入內,風閒的神念立刻察知四周的情況,神念是何等厲害?一瞬間就察覺到,這裡是個由巨大法陣包圍的地域,但是並不太大。 才一瞬間,陣法也同時發揮作用,只見眼前一花,自己面前已經出現了一排遼闊的大海,海中惡浪排空,水天相接,一片混茫。而風閒自己,竟然在海面上的不高處的地方! 風閒試探著往前飛,不時,便見海面波浪之中,漂浮著大小冰山,林立海上,順流而下,不時撞在一起,發出轟隆巨響。那數十百丈高的冰山,本是矗立海上,透明若晶,回浪生光。經此一撞,更是化為無數碎冰,向空激射。 風閒試探著伸出指來,從指上發出一道光色來,衝擊到了冰山上。這一指不要緊,只聽「崩」一聲,海面立刻起了波瀾,一道高達百丈,宛然巍峨山峰的大浪,就這樣兇猛的撲來。 風閒立刻知道,自己已經激起了陣法的反映,雖然自己早已有所準備,但是還是吃了一驚,在他神念中,他知道,這大浪可不是什麼幻景,而是真實的有殺傷力的禁法力量! 他身體內的力量在這一瞬間,全部動員而來,依照他的命令,迅速改變自己的排列,風閒伸出手來,輕聲持咒:「萬法歸流,歸!」 只見那如此洶湧的大浪撲上來,既然被他這樣手一按,就停了。風閒手中發出了藍色的光芒,照在那大浪上,慢慢的,其勢就變小,終於,等於無。 風閒搖頭,他不再試探了,拿出了真實的工夫,就在這片海面上穿行,奇怪的是,他有時對著一個冰山而撞擊而去,有時明明是晴朗的天空,偏偏他小心翼翼的避開了,有時後退,有時間拐彎。 奇怪的是,每個動作之後,眼前的海域立刻發生變化。有時來到了陽光下的海面,有時來到了暴風雨下的海面,有時甚至來到海島上空。 但是這樣的行動並不多,也只有一刻,當風閒來到了一片夕陽下的海面時,他鬆了一口氣,就這樣對著一個海盜跨出一步。 一步之後,景色又發生激烈的變化,無邊的海面已經不見了,出現的是,那一個帶著潔白光澤的大門。 風閒立刻知道,自己已經了水宮。 回頭一看,只見百畝大的範圍內,有著數百萬條水柱在旋轉,升高,彼此交錯,相隔不過絲毫。風閒知道,如果自己在幻景中有細微的地方走錯,立刻會引起水柱之間連鎖的反映,億萬水球不斷爆發,越變越強,這威力就十分強大了。 而剛才自己的試探,也幾乎造成連鎖爆發,幸虧自己化解的早,不和它硬拚。 不要看自己走的容易,事實上,如果不是風閒自己特有的神識,根本無法通過強大的法陣的幻景而行走在極細微的間隙中。 最重要的是,這個陣法沒有人有主持,如果有人主持,自己的方法就沒有用了,就算闖入者能夠察覺法陣的軌儀,而行走在百萬水柱之間的極細微的間隙中,而不觸水雷,難道主持者不可觸發嗎? 想到這裡,風閒對蔚藍仙人,不由起了一種對於前輩的景仰。 果然,能夠飛昇天府的,全部不是簡單的人物。 就在這時,只聽後來一陣轟隆,水宮中出現了一個人,這人明顯沒有風閒這樣的冷靜,只見他連忙把自己的法寶祭出。 法寶發出的攻擊性的力量,立刻和旋轉的水柱發生了衝突,只見水柱之間,噴濺出了淡藍的光澤。 法陣發動了,風閒搖頭,他才沒有這個心思到這馬上變成了百萬雷池的地方救人呢,他從容的踏上了大廳,目光一掃,就看見了大廳中轟鳴的一個巨大的黑鼎,正在發出五色的光華。 這就是外宮的陣眼的『六合寶鼎『了。 異人拜訪話玄機·仙道本是天行健·上 只見大鼎的中心,有著一道碗口粗細的五色光華直噴出來,這五色光華中五色互相如繩子一樣扭轉,飛到了四米高的空中,便互相激撞,如一蓬光雨一樣籠罩在大鼎左右,同時在中心,各分一道光色延伸到外。 風閒立刻知道,雖然狹小的一個光雨空間,但是卻凝結著外宮最強大的力量,以他的成就,也不由自主的深深呼吸了一下。 他才上前一步,剛踏上了前往六合寶鼎的玉石第一階梯,就見光雨發生激烈的變化,鼎中,立刻冒起了一團金光。 這金光一出,庭內彩霧蒸騰,一片光霞,燦如雲錦,風閒不由停住了腳步,凝神望去,只見光霞之中,迅速的在鼎前凝聚出一個穿著羽衣星冠的少年,這少年一成形,就向在殿下的風閒望去,一雙眸子,竟如夜空一樣深邃而黑幽,唇邊含著一絲空靈的微笑,就輕聲吟道:「追求天道者,誠知生死之間,多有可畏,然我輩只能漫步而行。」 短短的一瞬間,龐大到可怕的,又接近精神本質的力量,就這樣迅速籠罩著整個大殿,這力量的純粹和強大,使風閒猛的一峙,從300年來,從來沒有感覺到的壓迫感,猛烈的降臨在他的身上。 如巍峨的大山,如浩瀚的星空。 「蔚藍仙人?」風閒問。 「是吾。」少年居高臨下,淡淡的說。 只聽一聲哀鳴,風閒身上的法寶,受到這種力量的壓制,本能的恐懼,竟然脫離了風閒的控制,只見六道彩光,直飛出去,「噗」的一聲,就插在了三丈遠的地上,尤在不停的顫抖。 這就是真正的天神或者天仙的力量嗎?傳說,對於真正的天神或者大羅金仙,一切外來的五行法寶,全部沒有效果,現在一看,真的誠如此言。 風閒的法寶飛離,他反而臉色不變,就拂了拂自己亂了的頭髮,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不能用任何法寶,只能用自己的法力來硬生生的承受這樣強大的力量的壓迫,藉著這個動作,他的心神和元氣,一瞬間提高和凝聚到前所未有的濃烈境界。 「蔚藍仙人降臨,真是不可思議,難道,要獲得仙人的宮殿,竟然要親自通過仙人的考驗嗎?」風閒笑道,他跨上了一步。 「風閒,你知天上宮闌嗎?燦爛如日,精美如月,到處瓊樓玉字,瑤草琪花,壯麗無暇,氣象萬千,更是人間未有之奇。」少年見風閒就這樣上了一個台階,笑容轉濃:「與之相比,此海底仙府雖然不錯,還顯簡陋,吾又有何惜之有?何累我分身降臨此地?」 「那就是專門等我了?」風閒說話中,又上了一個台階。 「是也!」少年笑意不變:「來此看看,吾脈後人的風采如是多嬌!」 不要看才跨上二步,風閒感覺到壓力猛的增加了二倍,這樣的力量,真是可怖可畏,不過,風閒道法,與眾不同,越遇壓力,內部越是凝聚,只覺全身億萬絲細微元氣,前所未有的全部動員了出來,一瞬間串流,一瞬間轉化,一瞬間升異,就在這短短的二個台階上,由內到外,由元氣到精神,由血肉到骨髓,風閒體內的力量,已經發生了二次天翻地覆的大變。 「受天如此眷戀,風閒真是誠惶誠恐!」說著,風閒再次赫然踏上了第三步台階,只見踏上第三步台階的那一瞬間,風閒的身體上的法衣道服,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內外壓力,竟然全部炸飛出去,年輕而健康的身體,就這裡赤裸裸的出現在台階上,身上光華流轉,金光如日。 這也代表著風閒的力量,再也不能保護身外之物了。 「天所眷戀者,必有因緣。」蔚藍仙人目光深邃,低頭對風閒說道:「我等與天相比,宛如大河之細砂,渺小不可說其間,惶恐是應該的。」 「風閒倒覺得,天所眷戀,甚是令吾困惑呢!」說著,風閒赫然踏上了第四步台階,只見光色變化之聲,已經「辟辟啪啪」連肉耳都可聽見,風閒的肉體,竟然被光色所包圍,每道神經,每個經脈,全部爆裂出激烈的撕裂痛感來。 風閒只覺得為了對抗外面的壓力,自己身體內的每一絲潛在力量,已經全部激發而出,再無絲毫的保留,而且其規模,龐大的連自己也吃驚,這種感覺到「龐大」,可不是好事,因為,一般情況下,如果是自己的力量,無論是多強,自己的意志也不會感覺到「龐大」,現在有這個感覺,代表著自己的力量,已經在這短短的幾步路上,增強到了接近自己現在的意志所能掌握的極限的程度。 力量增強了,對於現在的風閒來說,並不是好事。無法駕御的力量,不但不是幸事,而且是毀滅的根源。 這點,對於甚深道路上修行前進的「存在」們,是它們全部清清楚楚明白,沒有絲毫懷疑與折扣的道理。 宇宙中的力量太多太強了,足夠它們獲得而有餘,而到了它們的程度,就不是怎麼追求力量的問題了,而是怎麼駕御和控制力量的問題。 而且,越是高層的力量,越是需要精細的控制,毫無疑問,如果「心」的修煉不能掌握這樣細微的力量,那它們,也許在下一瞬間的力量變化中,就可能被不受控制的力量摧毀。 風閒眼前一片血紅,他一咬牙,一瞬間切斷了自己全部的感覺。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騷亂,所有的本能,全部變成虛無。 「追求天道者,誠知生死之間,多有可畏,然我輩只能漫步而行。」風閒眼神變的和蔚藍仙人一樣深邃,他低聲吟著剛才蔚藍所說的話,坦然無懼的笑了:「前輩的甚深教導,風閒覺得,真是至理名言啊!」 說話之間,他赫然踏上了第五步台階! 只見突然之間,一團龐大的金光,從風閒的身上爆炸出來!他只覺得,自己的意志和力量第一次不可控制的爆炸出來,意識好像立刻就碎成千萬片,整個肉體已經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光的龐大物體,金光之強烈,登時照耀了整個大殿,連大鼎上的光色,也黯如失色,好像真正一個金色大日猛烈的降臨在了。 眼見如此,蔚藍仙人的眼神轉為一絲悲哀,他眼望著這團金色的小太陽半刻,伸出了手,一道蘭色的光,就這樣直射而去。 與其同時,碧霞真人的大殿上,也同時充滿了金光,他凝視著從水晶鏡子上露出的充滿了金光的大殿,臉色如水,也同時搖頭發出了一聲歎息。 正在承受千萬根巨木攻擊,光色已經消減了到了只剩餘薄薄的一層的藏劍宮的李承嚴、何冬成、石瑤夕三人,正咬著牙齒苦撐,剛才,他們沒有等待自己的師尊和長輩前來,就冒失的闖了進去,本以為以自己的法力和法寶,足夠保護自己闖到外宮中樞,不料只短短的半刻時間,就已經衝破了艮山鐲的八層防禦光。 李承嚴不由暗暗叫苦,這個提議是自己提出的,如果在這裡,有什麼差錯,自己必然受到師尊的懲罰。 就在這個時候,他敏銳的發現,本來猛烈的攻擊,竟然一下子減少了許多威力,自己受到壓制的艮山鐲,立刻再次迅速增加了三層防禦光圈。 「啊,大家要注意啊!快衝過去!」他斷然大喝。 三人久經同門,聽此大喝,立刻同時使法,艮山鐲的光圈突然往外一脹,只聽見一聲「轟隆」的巨震,三人如中巨雷,臉色一白,雖然如此,但是連人帶光,也硬生生的衝破了巨木的大陣,來到了木殿的出口。 一到木殿的盡頭處,已經不受巨木的攻擊,剛看見一個月牙一樣的門,便見門旁壁下,一個非僧非道,裝束奇特,頭上亂髮虯結,身材粗短的怪人似乎畏懼著什麼,不敢進入。 何冬成很是性急,雙方才一現身,未容張口,立指那人,只見身上飛出兩道朱虹飛將過去。那怪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驟出不意,察覺不對,怒吼一聲,揚手一片綠光,先將全身護住。緊跟著在腰間一拍,立有一蓬火花激射而出。 只見那火星俱只米粒大小,每粒均帶有一層深綠光,竟有千數,還帶著炸音,宛如連珠細雷,晃眼工夫,何冬成身前已經成了一片火海,威勢甚是驚人。 三人上次吃了點虧,已經早有準備,三人聯合一加持,艮山鐲的光圈大盛,只聽轟的一聲,三人身外的火海立時如白雪倒崩,登時消滅,而何冬成的那二道朱虹,趁時攻破那個怪人的防禦綠光,雖然那怪人閃避的也很快,但是還是血光一閃,在肩膀上削去一片血肉。 其實,這個怪人也甚是倒霉,倉促之間,未發揮自己防禦法寶的妙用,而何冬成的那二道朱虹來勢又快,又是藏劍宮的八件法寶中一個,竟然攻破防禦,不及施為之下,人已受傷。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恥辱,他一言不發,身後背著的一個盒子無人自開,才開出,就見盒中噴濺出來的大片墨綠光華已將全室佈滿。 雖然光色好像差不多,但是實際上威力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這可是此人用了三十年,用三天層的罡煞之氣煉化而成,威力甚是巨大,果然,才一遇艮山鐲的光圈,就聽見連珠的「辟里啪啦」的聲音。 這就是防禦圈被侵入的聲音,三人立刻感同身受,被這巨大的衝擊力壓的向後一搖,才把身體穩住,正在主持著二道朱虹的何冬成,也感覺到胸口一悶,竟然有指揮不靈的感覺,大驚之下,立刻將那二道朱虹收回。 那怪人也不理會,馬上就從一個玉瓶中倒出一點膏藥,就在傷口上一抹,只見綠色的光泛起,肉眼可見,那削去的皮肉在上面顫動著,緩慢生長,不一會兒,就將全部的傷口癒合。 等見全部癒合,那怪人才回過頭來,獰笑著望著防禦中的三子。 「想不到我龐嚴縱橫天下四百年,經過無數風浪,今日竟然在陰溝中翻了船!哼哼,如果不是我正在想辦法對付封鎖門戶的法寶,豈容你等囂張?」 說話之間,三人才看見,那怪人的後面,門戶空中,有當中立著一幢翠壁,這翠壁雖然不大,但是發出了紅、白、墨綠三色交織的精光,光焰萬道,四射如雨,照得門戶通明,毫無空隙。 一看之間,就知道是個至寶,它攔住了門戶的去向。 但是,三人也來不及細想,就聽見那怪人說:「想不到聞名天下仙道的藏劍宮的門人,個個是偷襲打人悶棍的下流胚子,今日我寧可與石天極結仇,也要把你等粉身碎骨,形神皆滅,才發洩出我心頭的惡氣!」 李承嚴聽了,冷哼:「你等旁門左道,為禍天下,人人可以誅之,我們是替天行道,更不容你等玷污海底仙府!」 那怪人聽了,不由怒極反笑:「好一個替天行道,真是佩服啊,連偷襲,也可以說的這樣光明正大!」 他本是海外一個由海獸修道而成的散仙,雖然不是魔門,也素來和所謂的隨便誅殺怪物生靈的「正道」不和,聽了此話,再不說話,就持法而咒。 「去!」 就是這簡單的一字,那玉盒中爆發的墨綠光華的威力登時增加了幾倍,光華疾如暴雨,對著三人傾瀉下來,來勢極為猛烈,顯然再也不留情了。 異人拜訪話玄機·仙道本是 異人拜訪話玄機·仙道本是天行健·中(標題太長,章節名填不上) 渺渺雲煙,徘徊於群峰之上,白雲如帶,更映青山如畫。而此時,一紫一青二道光華貫穿而下,降落在一座高峰之下。 等光華立定,顯出二個人來,紫光內,是一是少女,紫羅輕衣,流光溢彩,與明月交相輝映,幻麗如夢。 少女一停下,就放眼望去,只見山的對面還有一座較小的山巒,四外高山環繞如屏障,此山獨居其中,甚如君主。 山腳之上,不是綠陰如幄,便是繁花滿樹。天氣更是溫和,宛如江南時節。但是山下,一眼看去,竟然赤色千里,綠色甚少。 那少女回頭望著身旁的一個青衣少年,笑道:『趙辰道友,看來造成此地千里大旱的原因,就在此山之中了。『 『水晶道友說的不錯,你看此山靈氣濃郁,遠超他山,更和山下有雲泥之別,肯定不是天生如此,必有妖物作祟。『那個趙辰看了一會,就如此回答:『就讓我來查看一下,施法讓它現形。『 水晶眼見山上靈氣濃郁,似有所思,聽了此言,稍微猶豫了一下,才說:『如此也好,就請道友施法讓它現形吧!『 趙辰聽了,十分高興,他與水晶遇到不過十日,當時水晶在街道上擺攤,當時雖是施法掩蓋下的四十餘歲的模樣,但是觀其氣,清如水晶,更有寶光明映,知道必不是普通的凡人,當時就已注意,再見她日日行醫救人,毫不懈耽,心中就有佩服,等見到真面目,通了姓名,才知人如其名,冰雪內光交相映襯,清麗絕塵,不禁又驚又愛,看得呆了。等到她說到查知此地異樣,想找出根源來化解,更是與他此行目的不謀而合,當下就邀請她一起查知。 經過幾日,更覺她行事溫柔,甚是可人,一顆心不由為之牽引,雖知自己已犯了情孽,但是轉念一想:天仙合修,神仙眷屬,也不是不可行,雖比那些清修之士多了些磨難,但是也是值的。 一念至此,心思再無法壓制,可惜水晶雖然不似有些女修一樣絕無笑顏,但是她對於他的暗示和慇勤,也好像不知,無一點回應,更有時,一雙眸子黑幽如水,其中還隱藏著他所不知其所來的惆悵。 趙辰搖了搖頭,就將自己的思想暫時壓制,他手掐法決,只見身上一道青光飛出,空中一聲雷響,滿天雲霞立刻生起,已經祭起了他師門至寶——廣寒梭,只見廣寒梭電光噴濺,直朝下引,就要下擊。 就在此時,山下傳來一聲極尖銳刺耳的異嘯,山下一道赤氣飛出,緊跟著赤氣中現出一個火眼金睛,通身赤紅,長臂長爪的怪物,厲聲嗥叫,晃眼飛近。才一照面,見到二人,就一聲厲吼,一幢綠陰陰的邪火,飛了過來。 趙辰一見其怪物,就殺機大起,也不說話,就聽『噗『一聲,一道淡金色的光霞就飛了出來,將自己和水晶包圍起來。 只見那幢綠色的邪火,一遇上那片光霞,登時碰撞,噴濺出綠色和淡金色的光雨,顯然各有損耗,但是等綠色的邪火消盡,那道淡金色的光霞還是穩定的屏幕在水晶和趙辰之前,顯然勝負已明。 那怪物一眼瞥見,怒吼一聲,不由暴怒,隔老遠便伸出赤紅大爪,上面赤色焰火光亂爆,就朝著山上二人舉爪便抓。 這遙遙一抓,看似無有威力,但是趙辰登時覺得心神一搖,立刻大驚,知道此怪物竟然天生有鬼魅的特質,這一抓,不比魔門的吸魂之法遜色,即使自己功力深厚,根基扎實,仍舊在輕敵之下吃了點虧。 如是普通的修氣士,只怕就單單這一抓,就魂魄離體了。 這時,他的眼光看見旁邊的水晶,還是氣定神閒的樣子,顯然並未受到影響,更覺得羞愧,雖然廣寒梭上的法力尚未準備齊全,但是法訣一催,就提前發動上面的威力,就要討回面子來。 只聽再一聲悶響,廣寒梭上立刻有道電光下擊,電光是何等快速,那怪物不及躲避,就把長臂一振,發出滿臂赤焰,想將此電光抵住。但是,才一遇上,立起一片鬼嘯之聲,滿臂赤焰立刻化為流光,四散如雨。 其實那赤焰,就是此怪物的本命真氣,電光將赤焰擊散,餘力掃過,還將它的左臂打的血肉模糊,甚至還有一片焦黑。 旱魅一生慘叫,下墮幾十米,它生性凶橫,受此攻擊,反而激起了凶性,只聽它再叫一聲,山上立刻湧現一團紅光,這紅光來勢很快,一瞬間就衝到了旱魅的身上,二相一合,只見紅光立刻籠罩了旱魅,隱約之間,裡面在發生著變化。 『這是它隱藏在地下的元丹吧,看來是要和我們拚命了。『水晶看見了,這樣說,由於趙辰剛才用法寶把他和她全部籠罩在內,這雖然增加了一層防禦,但是同時,也導致了與他元氣性質不合的水晶不能出手,如要出手,必須先叫趙辰把他的法寶收回才行,所以,才提醒趙辰。 『哼,這點微薄的道行,頑抗也是死路一條。『趙辰操縱著廣寒梭,重新持咒催力,由於他的道行並不是很高,與廣寒梭這樣的高級法寶還不能達到心意合一,隨念而動的地步,所以才需要重新持咒。 這時,旱魅已經露出了身體,只見它的身體魁偉了幾倍,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恢復,身上的赤光更是明亮,嘴唇上更是露出了長長的暴牙。 旱魅也是已經通靈犀的怪物了,眼見這樣的情況,立刻知道不能等趙辰法咒完成,必須先進攻擊,它元丹入身,無論法力還是反映,皆比剛才強了數倍不止,只見赤光一閃,它已經撲到了趙辰的面前,一聲厲號之下,那條帶著大量赤光的厲爪,就惡狠狠的抓在彩霞之上。 『轟隆!『彩霞被此一擊,登時火光四濺,動搖不定,趙辰心神一亂,廣寒梭上的法咒,幾乎崩潰。 『道友不要心急,我來主持防禦,你安心持咒就是。『趙辰耳邊傳來溫和的聲音,只見水晶也無需任何動作,只是一指,一道紫光團就飛出,和彩霞一合,立刻彩霞變成了紫霞,正巧此時旱魅又是凶狠的一擊,但是這次,並無大量的火光噴濺而出,甚至連波動也沒有絲毫。 趙辰一見,心中立刻知道,水晶的法力在他之上,其他的不說,就看她輕巧的就可以在自己的防禦彩霞上加持力量,就知道她的層次遠比自己為高。 當下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就一味摧動法咒,隨著法咒,廣寒梭的青光透出了白色,其中更可見電光『辟辟啪啪『的流動,已經積累了大量的法力。 『你等邪魔,還不受死?『眼見持咒已成,趙辰立刻大喝,隨著他這一聲大喝,廣寒梭上立刻下擊了一個龐大的雷電,這閃電一亮,幾乎將月光都遮掩,亮光才起,那雷電已經猛烈的擊在了那旱魅身上。 只見那雷電所處,旱魅赤光應勢而破,甚至連胸骨也暴裂,餘勢更立刻貫穿它的全身,它如何擔當的起,連慘叫也無,就這樣如一塊石頭一樣落下了四十米,沉重的跌在了山腰上的一塊石上。 見此情景,趙辰大喜,就要再次唸咒,再催發一個雷電,水晶攔住了他:『請且滿,我們下去看看,晾它已經元氣大傷,不會對我們有威脅了。『 為什麼不馬上殺了,還要多此一舉下去看看呢,趙辰有些奇怪,但是他也知道這個旱魅的確已經受到了重創,下去看看也無妨,於是就收回了自己的防禦彩霞,他還擔心由於加了水晶的紫光,會有問題呢,但是還是一收就回,並無異狀,又不好當場細看,於是就收起以後再說。 二人按下了劍光,就落到了旱魅的身前。 『這種邪魔,赤地千里,為之受災者不計其數,為何要手下留情?『趙辰不解的問,以他的想法,要盡快殺戮才是。 『道友,你看它有何異狀?『水晶指著它說。 『我看看,咦,怎麼可能?此山在恢復它的元氣,快讓我把它殺了。『趙辰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在他的靈眼中,可以看見,山下石上,升出了一團半紫還紅的氣團,正滲透入了這個旱魅的身體,來修補著胸口貫穿,奄奄一息的旱魅! 『道友切急,它就算有此山貫注靈氣來恢復它的元氣,由於受創太重,也不是一刻半刻就可以成功的!『水晶搖頭:『先聽我把此旱魅的來由告訴你吧!『 『道友請說。『趙辰雖然急躁,但是還是按捺住自己的心情。 『我來此地,已經有半月了,倒給我查出了此旱魅的底子。『水晶說到這裡,眼神有著一絲憐憫:『三百年前,此地的情況,你知道吧!『 『你是說,誰在此居住?好像是個叫『嶺王『的人控制。『 『是啊,此地三百年前,並不是我朝之地,而是由散落在山地和平原中大大小小百個部落組成,這個『嶺王『,就是他們的首領。前朝成帝下旨討伐,要將此地納入朝廷疆土,當時的『嶺王『,率領十萬嶺兵與朝廷四十萬大軍周旋,雙方戰了一年多,由於嶺人尚武好戰,始終不能拿下,這時,討伐軍便設了一個計謀。『水晶頓了頓:『宣佈只要『嶺王『名義上臣服朝廷,就可以停止戰爭,由於當時嶺人死傷慘重,當時『嶺王『也同意了,於是稱臣聽旨。『 『難道,它就是…!『趙辰不由臉色大變,雖然他已經修道一百餘年,平時也不理會什麼凡間的事情,但是300年前,這樣的大事,還是知道的。 朝廷大軍明招安,實陷阱,在冊封大典上一舉將嶺人首領全部格殺,同時,大軍包圍著被騙出來的七萬嶺兵,激戰二天一夜,將七萬嶺兵全部殲滅,甚至一不作,二不休,當時的大將軍下令將60萬嶺人實行滅絕政策,殺了十六個日夜,終於將嶺人這個民族,從大地上抹去,據說事後,當時的成帝還下旨誇獎:『殺的好!『 以後三百年,從中原中不斷移民,現在此地,已經再也看不見嶺人的痕跡了。 『不錯,它就是那個『嶺王『!『水晶搖頭:『他雖然身死,但是滅族之恨,怨氣太重,終於變成了一隻旱魅,300年後,它終於來報仇了。『 趙辰聽了,心亂如麻,但是想了又想,還是說:『雖然他有這樣的怨恨,但是,現在的此地的子民又何辜之有?『 『那當時的嶺人又何嘗有罪?『水晶凝視著他:『其實你這樣的思想,就是勝者為王,無論失敗者如何怨恨,也不能報復。『 『那難道就看他來塗炭生靈?『趙辰一窒,反駁著說。 『我不是這樣的意思,只是希望道友能夠體察一下,不要隨便見妖魔就殺。『水晶正色的說:『我有一法陣,要通過三天三夜的煉化,雖然麻煩,但是可以把這個旱魅化去魔身和怨恨,讓他重新回歸冥界,轉世投胎去。畢竟,滅其族,再使他形神皆滅,這難道就是正義?我們仙道中人,不應該保護人間那些肆意殺戮者。『 『水晶道友,聽此一言,我真的是慚愧啊!『趙辰不由被她的話所打動。 就在這時,那個旱魅已經掙扎了起來,他身上全部是血,甚至還有血肉在蠕動,他就這樣立著,用充滿了仇恨的眼神看著眼前這二個強大到它無法抵抗的敵人。 水晶見了,也不說話,就是手一指,一道金光就將它束縛起來。 『不要掙扎了,還是受我超度吧!不然,為了人間的安定,只好將你形神皆滅了。『水晶柔聲說著:『希望你能明白我心意!『 『就是就是,水晶道友為了超度你,而要消耗莫大的法力,你還不多謝跪拜?『趙辰見到那個旱魅還在掙扎,就說。 『哈哈哈!『突然之間,那個旱魅也發出了人言,雖然由於長久不說,甚是拗口,但是意思還是可以分辨:『忘記了60萬我族血仇的我,還是『嶺王『嗎?『 它不再掙扎,昂首望天:『無道之天,我就算沉淪九地之下,形神皆滅,也要詛咒你!『你字一出口,只見一道紅光大盛,一團紅色的火焰猛烈的爆炸開來。這爆炸的猛烈,一瞬間,周圍十米內出現了一個大坑。 等紅光散去,一團紫光內,水晶和趙辰漂浮在空中,在爆炸的前一瞬間,水晶發覺不對,立刻發動了防禦寶光。 『寧可元丹自爆而形神皆滅,也要堅持自己的原則嗎?『在塵埃飄落中,水晶的眼神變的迷離,一種莫名的遠方來的心靈感應,使她不由生出寒意。 異人拜訪話玄機·仙道本是天行健·下 時間的流淌中,一切都是無常的過程。 萬物的浩瀚中,渺小才是我們的定位。 外面的一瞬間,可能是思維的千萬年,就當蔚藍仙人的蘭光擊到了風閒瀰漫如小太陽一樣的紫金光圈上時,蘭光所到,本來爆裂的金光,竟然立刻平息下來。 這速度極快,只一瞬間,外面的金光已經穩定下來,蘭光立刻蔓延到了風閒的本體核心,但是就在這時,只聽「轟」一聲,一聲大震,大變登起。 眼前只見光華亂濺,宛如光雨,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紫光從風閒身上爆發,猛惡非常,晃眼之間,殿搖柱動,除了蔚藍仙人所在的六合寶鼎一處不受影響外,整個大殿,全都化為紫色的光海。 在紫光中,水火風雷,翔舞交馳,以一個慢慢立起的人形為中心,蔚然奇觀。並且就在這短短的一刻,已經蔓延開來,越延越廣。四面八方,所到之處,無論是玉壁,是玉柱,還是是大殿上的玉石地板,全在這樣的力量前,產生了熔化崩陷的現象。 稍等片刻,突然水火風雷猛的一縮,向人形集中收縮,會合一體,變成了一片通紅的紫火,在紫火之中,風閒的身體,露了出來,略顯蒼白的臉上,無有喜怒,更無恐懼,那一雙眸子中,是無視生死,清亮無暇的神光。 「多謝真人相助!」風閒包圍在紫色的火焰中,向上面的蔚藍仙人施禮:「風閒日後有所成就,全靠真人今日指點,只是,真人還沒有飛昇嗎?」 無限的壓迫下,精神和元氣空前動員,破碎的精神,將一切暴露出來,而三百年根深蒂固追求統一的意志,導致每一個精神和元氣碎片,本能的再次融合,一瞬間的突破,紫府心火的產生,風閒不再受制於他的力量。 風閒只覺得自己身體,精神、元氣、肉體,完美如一,自成天地,再無絲毫混亂和遲滯,自己獨自摸索的道路,終於有了自己獨特的成就。 元氣和感應,更上一個層次,一眼望去,雖然在台階上的那個蔚藍,有著強大的力量,但是,清楚的可以發現,雖然有著部分的天光神威,但是他還是凡間修真範圍的領域,這個發現,甚是奇怪。 他不是800年前就飛昇了嗎? 六合寶鼎的光華突然一亮,分開一條道路,所有的壓力也隨之消失,蔚藍露出了一絲笑意:「你是說那個800年前的蔚藍的嗎?他已經飛昇了。」說著,寶鼎內飛出一道藍光,落在風閒面前,原來是一件羽衣星冠的仙袍。 風閒收斂了紫火,把手一招,仙衣自來,一道光華之後,風閒就穿著仙衣,戴著星冠,踏步而上。 「這件仙衣不錯吧,是蔚藍收藏中的一件,叫藍峽仙衣,正好與你合適。」蔚藍的神色不再充滿了神威,好像放下了一件他十分重要的任務一樣。 「你不是蔚藍?」 「我也是蔚藍,或者說,我才是蔚藍吧!飛昇的那個蔚藍,現在是不是蔚藍,我已經不知道了。」這個回答出人預料,讓風閒皺起眉心。 「有二個蔚藍?」 「不是,切急,先坐下吧!」蔚藍一搖手,鼎中再次飛出一道光華,一個有著二排玉墩的玉幾,就落在台階上。 「也好!」風閒聽了,就這樣坐了下來。 在玉几上,風閒的面前,甚至有著一杯清茶,風閒也不催促,就著清茶,喝了一口,茶竟然是好茶,輕苦還甘,更有清爽。 蔚藍手一指,只見玉幾之前,出現了一團影像,影像上,是一隻毛茸茸的小蟲,甚是醜陋,正在一顆樹上,緩慢的爬行著。 「你看識得此物?」 風閒看了看,他已經有300年不出紫峽山了,這種蟲子,看上去很是陌生,從自己早遠的記憶中搜索,才道:「難道是毛毛蟲?就是變蝴蝶的那種蟲子?」 「就是如此!」 風閒沒有說話,他等待著蔚藍的下文。 影像再變,一團蟲皮之中,一隻美麗的蝴蝶飛了出來,它飄飛著,一會飛到了樹枝上,一會飛到了嫣紅的花朵上,而其他的蝴蝶,也出現在影像中,各自在千紫萬紅的花草中翩翩起舞,這樣生機縈繞的景像,甚是安詳。 風閒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是一個小孩子,奔跑在這樣的田野上。 「想起了以前了吧!」蔚藍好像洞察一切的說。 「是!想起了以前,想不到我還沒有忘記,500年前如是的情景。」風閒毫不否認,淡淡的說:「現在想起來,還好像就在昨天,500年彈指如夢幻,人事已空,滄海桑田望眼可待。」 「追求天道者,誠知生死之間,多有可畏,然我輩只能漫步而行。」蔚藍第二次低吟此句,然後說:「生死可不懼,千年易過,有時回想,彷彿還在父母的草屋木床之上。天道雖無情,此情此景又如何輕易抹去?」 風閒沉默不言,眼光凝視著蝴蝶翩翩,靜悄悄的等待著他繼續。 「人似毛毛蟲,仙如翩翩蝶,蛻變上天際,一去不可回。」蔚藍口氣轉入嚴肅:「風閒,你是現在修真中的傑出人物,你數百年修煉,經歷千百磨礪,拋棄無數緣由,勵志精進,為的就是有朝一日,飛昇天間,可是你,有沒有想到——飛昇是不是你的真追求的目標呢?」 「什麼意思?」風閒眸子中紫金色一閃。 「你看蝴蝶雖然由毛毛蟲所變,但是你看它與毛毛蟲再無相似,飛翔在天空中的蝴蝶,會和毛毛蟲一樣思考嗎?」 「當然不會!」風閒立刻回答,口氣甚是快速。 「明白了嗎?」 「明白了,天仙者,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風閒一字一句的說,說完此句,臉色立刻籠罩一層紫氣。 「明白就好,事實上,飛昇就如毛毛蟲變成蝴蝶一樣,是一個本質的蛻變,由於元氣細微之個個不同,至於蛻變成什麼模樣,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蔚藍頓了頓:「根據我的思考,甚至連上天的仙人,也不能精確的明白這個蛻變的後果,龍有九種,個個不同,何況天仙乎?」 「也許這就是天劫的所來由,是為了篩選蛻變變異範圍。」他直視風閒:「甚至也可能是抹殺不受天庭歡迎的蛻異。」 「你因此沒有飛昇?」 「不,蔚藍還是飛昇了。」蔚藍笑了笑:「留在這裡的,只能算是真正的蔚藍留下的一部分還是人類的元神影子。」 「影子?」 「是啊,影子!蔚藍在飛昇前一時刻,已經明白了飛昇是一個本質的蛻變,無論變成什麼,日後天仙的蔚藍,必然和身而為人的蔚藍,有著截然不同的思考和視角。」蔚藍低沉著說:「風閒,你有沒有想過?在百姓看來,把皇帝當作『天』,認為他必然和人不同,偉大且完美,而修道者,也理所當然的認為,天庭,是完美之地,而事實上,天庭是何地,有何族類,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我們想像中的存在。」 風閒眸中金光流轉,他喝了一口茶,蔚藍的話,使他如開門見山,看見了一個他從來沒有想像的世界。 「當時的蔚藍明白,飛昇是未知的領域,一切無法預料。雖然他還是選擇了飛昇,但是他認為後輩要謹慎考慮飛昇的後果,所以,他把一部分元氣靈慧留在『六合寶鼎』中,這就是現在的我了。」 「明白了,你是專門等我們來告訴我們這個道理吧!」 「是啊,就是如此,為了這個目標,我在『六合寶鼎』等待了八百年!」蔚藍說著,他作出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的模樣:「既然你已經完全明白,我的任務就完成了,也不要再等待下去了。」 風閒立刻發覺,他的身體本是凝聚出實在的光體,現在竟然迅速的轉淡了。 「等等,不可能吧!如果你只是一個影子,有這樣的感情和思維嗎?有這樣的力量嗎?」 「風閒,修道的路,還長著呢!」說完,變淡的蔚藍,已經沒有了那種超然的神態,他的表情,更像凡間的少年:「一心修道的蔚藍,已經飛昇了。留下許多遺憾的蔚藍,也會消失在天地之間吧!」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我好想回家,回到千年前那個我父我母的家去,看那院前蹦跳的小狗,好想和她說…」 影像轉無,消失在空氣中,只有淡淡的回音,繚繞空殿。 風閒沒有動,他坐在了空無一人的大廳上,大廳上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外面傳來了一陣陣法力的波動。 想不到連蔚藍這樣強大,這樣決斷的修真者,心中也帶著許多遺憾和躊佇,消失前的蔚藍,不再是一個修道者,而是一個最普通的少年,回憶起一千餘年前,那早已消失的家園了吧! 時間流逝,但是在他的心中,似乎那慈祥的父母,可愛的小狗,甚至連那早已經忘記的甜甜的鄰居的女孩子的笑容,全部一瞬間鮮活起來了。 修真的路,真的是這樣的孤寞嗎?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傳了進來,打斷了風閒的感歎,風閒神色一端,一絲冷笑,望眼而去,本來封閉在大廳外面的翠壁,發射的紅、白、墨綠三色交織的精光,發生了動搖,顯示有強大的法寶在攻擊。 「好像有人等不及了呀!」風閒站了起來,他張手一楊,一片紫光,直上『六合寶鼎』,這紫光一籠罩上去,就見光華四濺,鼎上防護消失,露出了鼎中那半鼎碧水,一見之下,連風閒也不由吃驚:這可是可以洗髓換質的碧瑤天水,想不到這裡有這樣多。雖然對風閒無大用,但是對於長入門的弟子,只有不可估量的好處。 在碧瑤天水中,冒起個個水泡,跟著一片極清脆的啪啪之聲,密如貫珠。每一水泡開裂,便有一株蓮芽冒出水面,晃眼伸長,碧葉由卷而開,葉舒瓣展,青白二個蓮花含苞未放。其大如斗。 就在此時,又一聲巨響,翠壁的紅、白、墨綠三色交織的精光,大幅度的減弱。風閒一看,就知道,翠壁在無有法力的支援下,已經撐不了下一次攻擊了。 這翠壁也是一件至寶,因此毀滅未免太可惜了。 風閒望了望鼎中的青色蓮花,見其光華飛動,知道開啟就在眼前,冷笑一聲,伸手一招,對於獲得了蔚藍的靈慧的他,那翠壁應聲回來,將大廳開啟。 一瞬間之中,便是一道火光,挾著風雷之聲飛入,風閒早有準備,又一指之間,一朵紫火飛出,二相一撞,一聲輕響,一閃即滅。 幾乎同時,鼎上一片光霞,燦如雲錦,猛地一聲爆音過處,蓮花上同時冒起千萬點繁星,金芒如雨,灑落全庭,一片金光,突然飛出,宛然一日,只聽「琤」的一聲,九道彩光沖鼎而起。 金光一衝而起,風閒立作反映,他離蓮花最近,伸手一抓,只聽「鈧」一聲,手上已抓了四道彩光。 這時間其實只是一瞬間,餘下的五道彩光飛出,只見多道劍光攔截,又有一道彩光被攔截了下來,還有四道,只差絲毫,就變成了真正的光華,一穿而出,瞬間出海底仙府,於海而上,就在要出海之時,紅光一閃,又一道彩光被攔截了下來,其他三道,就這樣消失在空中。 新煉法寶百應齊·大哉乾元造天威·上 法寶的彩虹一出,鼎中的青色蓮花上燦如雲錦的光霞,以及如光雨一樣的千萬點繁星,倏地收縮,變成一輪小光圈,明照大廳。內中一輪,周圍射出無數精芒,雖然範圍不大,但是霞光電射,銀雨流星,比起之前所見還要強百倍。 而翠壁已經收回,三色交織的精光全部消失,大廳已經大開,風閒居高臨下,暫時並不理會外面飛入的來客,凝視著手中四件至寶,一件是一隻碧玉簫,看上去,只在蕭上浮一層青光,並無多大奇異,但是仔細一看,只見簫上有七個發出了各式各樣璀璨光華的寶石。 第一赤色寶石是破軍,第二白色寶石是武曲,第三黃色寶石是廉貞,第四綠色寶石文曲,第五碧色寶石祿存,第六黑色寶石巨門,第七紫色寶石貪狼。此玉簫上引天星之力,力量與持者修行程度和屬性有關,取名「七星碧玉簫」,威力甚是巨大。 第二件就是風閒重視的「九地磁光尺」,此尺看來,也只不過是一個五寸長的玉尺而已,心知仙法玄妙,尚未發動,看不出威力。 其他二件,一件是青龍鬧海旗,一展開,可大可小,大可籠罩數十里,法陣之下,扭轉空間,甚是防禦的法寶。還有一件是寒瑩晶牌,其上煙光花雨,千變萬化,幻滅不休,但是還不知具體效果是何。 剛才法寶飛出,勢如流光,連風閒自己,雖然早有準備,而且就在鼎邊,還是只能抓住四件,其中還不知道是不是有自己所要的「九地磁光尺。」現在「九地磁光尺」已到手,心中大安,知道可以向碧霞真人交代,來處理海底裂縫之事,心中一安,就不再仔細查看,一道輕光閃過,四件至寶就已經消失,這才抬眼,向殿下的諸人看去。 正巧其下一個年輕的道者,正檢視完自己手中還在掙扎的一把閃爍著紫色的劍,二目一視,各自一震。那道人眼中同樣閃過一道金光,隨即斂去。他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紫劍收入袖中,氣定神閒的向風閒問道:「貧道藏劍宮石天極,請問道友如何稱呼?」 原來,風閒不出世外五百年,連石天極也沒有看見過他。不過這大派掌門終究是一派謙和莊重,英華內斂,問得十分客氣。 「原來是藏劍宮的掌教真人,久仰久仰,貧道紫峽山風閒。」風閒原本對藏劍宮並無多大好感,但是石天極彬彬有禮,他自也不能缺了禮數。 「紫峽洞府的風閒嗎?」石天極暗想道。看上去,風閒身上籠罩著那一層紫火,看似甚是單薄,但是自己的神識遇到,以自己的道行,還是覺得焚熱無比。一轉念,立刻明白這是紫府心火。更見九階之上,那鼎上的五色光華,與他的紫火隱隱相聯,就知道他已經完全控制了「六合寶鼎。」也就是說,這個風閒,已經控制了整個海底仙府的外殿諸陣,海底仙府已經花落有主了。 石天極不愧是掌教真人,見到仙府被人捷足先登,也是毫不變色,淡然一笑道:「恭喜風閒真人獲得蔚藍仙府。貧道門下幾個弟子年輕氣盛,適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真人海涵一二,不與晚輩計較。」 李承嚴等人從未與風閒衝突,石天極這一番話不過是讓風閒在日後遇到他們下弟子之時網開一面。風閒聞閒而知雅意,自然明白石天極的意思。於是他淡淡道:「石真人言重了。這世間萬物,莫不有數。令高徒吉人天相,平素自當太平。若他日當遭劫難,也是天意。」 石天極聞言,啞然失笑道:「風真人說得是。天下之事,莫不有數。風真人能得到蔚藍仙府,也是前緣注定。萬物資始,雲形雨施,品物流行。這一得一失之間,我輩仍是莫測其高深。」 風閒自然明白石天極的意思,也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萬物資始,雲形雨施,品物流行」三句出自《易經》。原文是「大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雲形雨施,品物流行。」大意是說乾天元氣,乃是萬物之始,掌管天地間一切變化。石天極這一番話,故意在中間漏去「乃統天」三個字,其中大有深意。 風閒一向不願與人做口舌之爭,於是笑道:「多謝石真人關心,天道變化,我輩豈能盡知,只有盡人事而已。」 石天極哈哈一笑道:「如此,貧道就不再贅言了。仙府一日在風真人之手,藏劍宮決不染指。後會有期,告辭!」 說著,他拂袖轉身,登空而去。他身後上有兩個藏劍宮道士,看劍光應當是藏劍宮的長老,也同樣轉身飛走。 三人飛到了外面,才出海底仙府,一位長老便問道:「掌教師兄,這個海底仙府關係重大,我們這就走嗎?」 「『六合寶鼎』已受他控制,海底仙府已落到他手中。我輩執掌正道,豈可如此沒有氣量?」看見另一個要說,石天極舉手制止了他的話:「勸他讓出仙府之事,金闌真人自會代勞。此時其他散仙上在窺視,紫峽派人單勢孤,不必我等枉做小人,落得一個以眾欺寡的名頭。所以,我已答應他,仙府一日在他手上,我藏劍宮決不染指。」 「這次行動,甚是草率,不但三個師侄受創甚重,現在雖然已經先回本派修養,也不是一時可以恢復,而且,還和諸多散仙結了仇,特別是黑龍龐嚴,他受我等攻擊,半身毀滅,大仇已結,日後不死不休,甚是可怕。」 「是啊,我們藏劍宮幾百年,第一次吃這樣大的虧。」 「不要說了,此事必有個說法。」石天極臉上存著一層青氣:「海底仙府事關我門未來氣數,不會這樣就算了,但是如何討回,還需要一個計較,不可鹵莽從事!」 說話間,一道金光,猛烈的加速,迅速劃破虛空。後面二人一看,不由交換一下眼神,然後也加快了遁光,消失在海面上。 風閒立在殿上,沉默了一下,才又說:「各位請回吧,等稍後正式開府,再請各位前來作客。」 說話之間,本來已經停歇的『六合寶鼎』已又發動,五道色光再次貫穿出廳,與外面的五宮合一,代表著法陣的力量,重新開始發動,而且在有人主持下,威力可以激增幾倍。 「哼!想不到我等在外與石天極死拼,海底仙府竟然落在你手中,坐收漁翁之利。」一個聲音從空中傳了下來,飄渺不定,讓人找不出具體的所在。 「此由天數而定,道友何必太介意?」風閒口中這樣說,他的心神,已經通過法陣的波動,迅速蔓延:「不過,吾就要完全發動法陣,封閉仙府,等日後再開,道友還是速速退出為好。」 說話之間,踏上了鼎前的法壇前面,由於還沒有心與法陣合一,所以,也稍微一持咒,只見鼎上那團光柱略一變化,便有一片霞光內過,一蓬火花冒起,一閃即隱。緊跟著,鼎上已經開放的那朵青色蓮花,緩慢合攏。 青色蓮花有九個如玉質的花瓣,各有半尺大小,一開始合攏,只聽海底仙府的各處宮殿中傳來了隱隱的風雷之聲,一道青光中大廳開始,一直蔓延出去,光中所過之處,億萬青色細雷珠,加雜著赤色的火焰,如濤水一般隨光湧起,將所到之處全部佈滿,不留一點縫隙。 這樣猛烈的法陣,無有人能夠不被發現的隱藏,只聽一聲:「哼,你休得囂張,海底仙府,是仙人遺留的無主之物,豈是你一人可以獨佔?總有一日,大禍臨頭,到時悔之晚矣!」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風閒回答。 眼看青光如潮水一樣蔓延出去,那個發聲的人也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走,等青色蓮花完全合攏,自己就被法陣禁囚在內,到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輕鬆了,無奈之下,只見殿下一道紅光閃過,穿出了門戶,離開海底仙府。 沒有多時,這青光已經蔓延到外宮的每個角落,金、水、木、火、土五宮,也各自運轉不休,等青色蓮花的九個花瓣完全合一的一瞬間,所有對外的門戶全部關閉,一道金光,貫穿全宮,封閉如一。 就在此時,猛然,一聲大震,天動地搖,海上那範圍幾里的大漩渦,突然崩潰,深入水底幾百米,高出海面幾十米的水壁,突然倒塌,波浪如山倒,氣勢之大,簡直不可思議。陷裂之波,晃眼之間,偌大海面,掀起十米高的大浪,帶著轟轟的風雷之聲,向四周蔓延而去,猛惡非常。 在空中,還有二個人留在那裡,看著這樣強烈的變化,也不由感歎,一個霓裳霞裙,儀態萬方的女仙笑問:「陳道友,你身為金闌真人,交遊廣泛,又對預言推算甚是專精,素知諸多隱秘,這個風閒,又是何因緣,有這樣大的福分,可以獲得此宮?」 另一個羽衣星冠,丰神俊逸的少年,卻沒有笑意,他搖頭一歎:「白道友,這事關天機,十分玄妙,我也是三日前才隱約推知此事,但是,許多事情還不知道,只知此海底仙府事關未來仙道氣數,為了避免海底仙府落入他人之手,與藏劍宮發生衝突,徒使玄門內耗,所以才立刻通知了藏劍宮,想不到天意不可測,海底仙府不但沒有落入藏劍宮之手,反而導致藏劍宮與諸多散仙門派發生衝突,日後動盪之局,已經定矣!」 說話之間,甚多感歎:「至於這個風閒,好像從不外出,而其師門紫峽洞府,也隱潛1000年之久,我所知不多,剛才推算,更是撲朔迷離,可知必是未來氣數的關鍵人物,天機發動,才使我的推算失效。」 「那道友還要不要去勸說?我看他既得此宮,可以遺福門人弟子,廣大其紫峽洞府的道統,事關重大,未必肯放棄。」白女仙道:「也許道友要白來一次呢!」 「此宮落入藏劍宮之手,以藏劍宮的實力,仙道千年康定可期矣,而今在紫峽洞府手中,還要一二百年的動盪,其中必多有爭鬥,彼此攻伐,非我所願見。」金闌真人說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吾輩只求盡力而已。」 就在此時,突見已經稍微平息的海面上,突然發出了一道五色的光華,光華貫穿海水,百里內通明,二人停止了說話,向下看去。 只見海水翻騰,光華洶湧,甚有「轟隆」的悶聲傳出來。無數的氣泡冒了上來,看上去,大小魚類,紛紛逃避,向外游去。似乎百里海面,變成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鍋一樣。白女仙甚是驚訝,「噫」的一聲,說:「他在幹什麼?」 「不知道,好像是地下地塊在湧上來。」金闌真人一邊觀察,一邊也準備一旦發生什麼事情,立刻制止,他當然知道,抬升地板,可不是說的笑的,不小心,就會發生滔天巨禍。 但是現在的情況,好像完全在控制之下,過了一個時辰,只見一片石塊湧出了水面,長有二十里,寬有十里,跟著周圍零零碎碎又起了好些大小不等的石塊,棋布星羅的分佈在附近。隨著島嶼越來越大,漸現峰巒巖壑,這樣迅速而大規模的變海為島,二仙看了,雖然見多識廣,也不由目眩神搖。 等島嶼完成,稍一停止,又見一道白光籠罩在上,通過白光,可以看見,島嶼上的石塊和珊瑚,迅速風化,變成了鬆軟的泥土。 再等片刻,島嶼中心裂開,一道清泉出現了上面,流水噴湧,潺潺而流,這時,海底仙府的本體,才從海底飛出,落到了中間大島嶼上。才落了上來,島嶼上的白光和海底仙府的金光一合,彼此交融,再無區別,二光流轉,蔓延出海,延伸到其他的島嶼上,其他島嶼也迅速風乾,不再是濕淋淋的樣子。 「金闌道友,你注意到了沒有?這些島嶼的排列,好像是一個陣勢呢!」白女仙看出了門道來,說。 「注意到了,中心大島嶼是中樞,其他島嶼共有108個,傚法天上108天宮之數。」金闌真人說:「蔚藍前輩的法力,真是不可思議,這樣建成的島嶼,整個就是一個天地法陣,無有空隙。」 話說之間,下面又起了變化,只見海底仙府上,一道綠色的光華升出,在綠光之中,有無數的綠光球,這綠色的光球一落在地,竟然自己扎根於地,一瞬間,就迅速有青翠的苗生長出來了,迅速抽青,發枝抽條,越長越大,轉瞬便有二米左右,枝葉繁茂,但是其葉子,又迅速的枯萎,落在地上,迅速風化入土。 又轉眼之間,樹上再發新葉,一瞬間枯榮變換,如此十二個來回,才穩定了下來。 現在從空中望去,一片翠綠,更有無數金色而的異花,點綴其中,天眼望去,枝頭繁蕊如珠,含苞欲吐,奼紫嫣紅,幽香細細。 晃眼林青水碧,花明柳暗,枝葉繁茂,一片蒼碧,宛如翠幕,連亙不斷。好像已經生長了數百年之久,與日出初輝,更是清麗如畫,二人看見如此仙景,不由變色。 那個白女仙說道:「如此仙府,不要說其他人,就是我,也捨不得再讓出了,道友肯定是要白花力氣了。」 聽了此話,金闌真人苦笑。 新煉法寶百應齊·大哉乾元造天威·中 現在整個海域內全部籠罩在光華之內,無數條肉眼不可見的細微的光線彼此交錯,互相影響,有時激起小小的火花,居高臨下而看,整個億萬條細微光線組成了一條青龍,從頭到尾,有六十里長,雖然億萬光線各色各樣,七彩斑斕,但是總體而言,還是呈青色,但是龍眼中的一對眸子,由於特別的紅光凝聚而成,神態生動,宛然如活物。 特別是龍的身體上,一片片光鱗組成了複雜的符篆,重疊交錯,竟分不清有多少層數,這符篆彼此影響,互相呼應,一光連百光,百光連萬光,萬光組成一片,數十萬片整齊排列,又片片相聯,渾然一體,在仙家的眼中,下面無數光線,看上去竟如蜘蛛網一樣,而其中光點交錯處,發出特別燦爛的光點,又像星空一樣燦爛,一眼望下去,竟有投身星空的浩瀚感覺。 「厲害啊,真的厲害,我現在瞭解為什麼說海底仙府是未來仙道的關鍵了,就看這樣龐大的體系,凝聚著無數仙道的奧妙,而其中的法器資源,更是讓人驚訝,你現在看,下面現在每塊石頭,每棵樹木,甚至每滴水,每道風,全部在控制之下。蔚藍仙人,真的不可思議,前輩風範,讓我等有高山仰止的感覺。」白仙子指著下面說:「誠是地上仙家第一府啊!」 「是啊,可是這樣,也許會多起事端。」金闌真人眼神中帶著悲憫的神色:「也許以後為這個仙府,不知道要發生多少爭奪。」 「這就沒有辦法了。」白仙子再次說:「我看你的勸告,不會有什麼作用啊!」 金闌真人搖頭:「只求心安而已。」 隔離片刻,只見太陽已經位列中天,碧天萬里,蔚藍如洗,海天一色,波光粼粼,無數的光線再次發生變化,中心的海底仙府,升出一個尖塔,尖頂之上,黃金色的陽光好像受到牽引一樣,被拉到了尖塔上,而被吸納,稍等片刻,異變再起,一團金光披灑而下,籠罩全宮。 而同時,青龍身上數十萬片光鱗慢慢回收到海底仙府,本來密密麻麻的光線,現在只留下六千條左右,構造起基本的防禦和感知。幾乎同時,一片綠色的水氣飛出,在餘下的光線的導引下,化著細微的綠露淋浴著諸多的樹木,只聽樹木中光華一閃,滿山的樹木中各出一個人形的光影,有三千餘個,一齊歡呼,向海底仙府跪拜謝恩。 「這樣多木草之精啊!」白仙子吃驚的說:「平素靈山上有幾十株木草之精就很了不得了,這裡有三千餘個?」 「海底仙府800年,有靈氣滋潤,又無天災人禍,它們當然可以修成木草之精了,倒是剛才的綠氣,很是奇怪。」 「怎麼了?」 「好像是『碧瑤天水』,但是他應該不會這樣浪費呀!」 「等一下,我們下去就知道了。事情應該差不多了,法陣已經設完了。」白仙子說:「你看,海底仙府已經半開了。」 說話之間,本來像只大蛋的海底仙府,已經裂開,層層疊疊的平鋪在地上,仙樓玉閣,平台雲壁,交錯之間,是晶玉甬道,陽光一照,浮光耀彩。 而此時,風閒正從『六合寶鼎』前的法壇上下來,這海底仙府開光上升,本是800年前已經設定好的,只需要自己一加持元氣催動,就可自動完成整個複雜而巨大的過程,不需要自己花多少精神。 本來收斂了自己法陣,進入了本素的狀態,就可以開啟宮殿了,但是此時,在光鏡中看見草木之精們紛紛落地生根,在短時間內迅速曼延整個島嶼,這樣違背常理的事情,必然耗費它們大量的元氣,雖然知道這是前代主人的命令,而且日後自然可以裨益,但是風閒由於與紅纓百年相知,明白草木之精與人不同,一點元氣,就要耗費百年才可獲得,甚是不易,現在這樣耗費,等於折損百年修行。 正思考中,看見了『六合寶鼎』中的半鼎『碧瑤天水』,心想,此『碧瑤天水』其實就是靈氣所聚而化,對於它們應該有強大的補益,於是取出一杯,用氣一化,混合著靈泉,就披灑而去,想不到竟然獲得了它們跪拜謝恩。 其實,風閒對於草木之精的修行過程明白的還不透徹,草木之精不但修得一點元氣十分不易,更重要的是,它們和人類有著本質的不同,元氣要變成丹氣,這個本質的提升極為艱難,往往千年無功,最後應劫而滅。 現在這一杯『碧瑤天水』雖少,但是是仙家玉漿,那怕一滴,也可以憑此轉化自己的元氣而上升到丹氣,日後可以煉形化神,從此開闢出一條光明之路,因此一受此漿,個個歡慶鼓舞,無不跪拜謝恩。 當下風閒也不理會,把手一指,只見宮殿中自然傳出了鼓瑟吹笙,蕭韶交奏的仙樂,幾乎同時,在宮殿外一個平台之上,開啟出一個亭子。 風閒款步出殿,笑著說:「上面哪二位道友?請下來一敘。」 「哈哈,風閒真人可好?幾百年不見,道友功力越發精純,可喜可賀。」說話之間,二道金光而落,落在地上,變成二人。 風閒看去,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金闌道友,500年不見,你倒是越發英姿煥發了。」說著,哈哈而笑。 「是啊,500年前,你我都只是一個小童,初入道門,想起當時會見於玉宇峰上,現在已經人事皆非了。」金闌真人也笑道:「特別是道友,已繼承紫峽一脈道統,修行更是天人之境,真讓吾慚愧啊!」 說話間,他介紹:「這位是靈池宮的白蘭道友。」 「是靈池宮的道友啊,歡迎歡迎!先請坐!」 二人坐下後,白蘭眸子流轉,只見他身穿羽衣,戴著星冠,年紀只在二十上下,面如白玉、唇若塗朱,一雙虎目深邃寧謐,其上兩道鋒銳的劍眉斜插鬢角,飄逸之中帶著三分傲氣。於是笑說:「不敢不敢,只是聽說海底仙府開府,一時好奇,特來看看,現在看見道友如此風采,甚是可喜。」 她雖然修道稍微遲了一點,但是她出身靈池宮,加上自己道行在女仙中很是傑出,平時素得歡迎,見過大場面,於是不卑不亢,甚有氣度。 說話中,她向四周看了看,亭下有條清溪,流轉經過,溪流潺潺,潔清見底,水下水草絲絲,隨水輕搖,亭那邊有棵奇花異種,如絲曼狀,主幹伸到了亭柱之上,有十餘米之長,細干青翠下垂,有十餘枝條上有幾個花莖,其花大如酒杯,色澤紫紅,素瓣如玉,香沁心脾。 於是笑道:「道友此花是何?我平素最喜花斕,行走於各地名山仙府中,也沒有看見此花。」 風閒看了一眼,這時玉桌上自動出現青茶,他為二人上茶,然後才看了看,笑道:「道友可是問錯人了,這全部是蔚藍仙人的安排,也許是蔚藍仙人培育的異種名葩,可惜對我而言,一竅不通。」 「啊,太可惜了,真是明珠暗投。」白蘭看著他:「我看看,這應該是轉植奇蘭一種,落到你這樣不懂欣賞的人手中,真是可惜。」 「哈哈,風閒是不懂欣賞,不過,人看花以奇以異,千方百計的培育出各種各樣的異種名葩,而對於花而言,只怕只要安靜之池水旁邊生息就可。」風閒露出一絲微笑:「本來如果道友喜歡,送於道友也是平常,但是海底仙府800年閉關,內藏諸木諸花全有靈氣而成精,精神之體,就不可隨便轉讓了。」 「不過,如果此花同意跟你而去,就另當他論了。」說完,風閒一擺手,出現了一個玉瓶,他在玉瓶中拿出一顆丹藥,然後說:「本來它雖有精神,還差二百年功行不能變化人身,今日我就成全它,聽它如何說。」 說著,一道紫氣帶著丹藥飛出,那籐花甚是明白,看見此氣此丹,立刻伸出二個細枝迎接,一遇丹藥,立生變化。 一團綠光升起,所有細枝主幹全部回收到根部,一個隱約的少女形體出現在綠光中,風閒的紫氣遇到了它的綠光,發出了輕微的「辟啪」聲,她的身影雖然如虛如幻,還是露出了痛苦之色。 「她這樣,好像有點不妥?」白蘭見此少女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那種痛苦的模樣甚是可憐,不由問到。 風閒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金闌真人已經說道:「修行本是自己之事,比如此花,本應該200年後才可變化人形,現在有風閒道友特賜元氣和靈丹,雖可拔苗助長,但是元氣激烈轉化,也必然甚是痛苦。」說著,他頓了頓:「這點痛苦換上它200年修行,已經十分福厚了。」 其實,這道理白蘭也明白,只是見它這樣痛苦,一時愛憐而已,現在聽了這話,也不再說話,轉眼看去。 其實轉化甚是快速,不一會兒,紫光就已經不見,而綠光中稍帶紫色,顯然已經滲透,光華內涵,宛然一繭,就開始進行蛻變。 三人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不再看它的蛻變,白蘭舉杯喝了一口茶,覺得入口微苦,但又清甘,又問:「這是何茶?」 「不知,只知是蔚藍仙人預備的敬客之茶。」 「嗤,真是的,敬客之茶還不自知。」 風閒自嘲而笑道:「平時我素不注意這些,不過以後,看來要學知才好,不然,如有客人問起,我豈不是目瞪口呆?」 「道友真是太謙了,此事本是微薄小技,道友專心大道,不知也無謂。」 才短短幾句,後來光繭已破,只見一個身穿紫雲羅上衣,腰繫墨綠絲,白色裙衣的少女已經出現在三人的面前,見到三人,立刻跪拜於地。 她看上去才十四五歲,甚是美麗,更有一種弱質纖纖的氣質,讓人憐愛,白蘭一看就喜,連忙拉過來好好看看,越看越喜歡,就坦白的對風閒說道:「我正巧缺少一個侍女,此女就給我吧!你這裡木精三千,不少這個吧!」 「如她同意,你就可帶她走。」風閒無可無不可的說。 「那你同意不同意?」白蘭連忙問。 那少女並不開口,她的眼波一流,看見了風閒,由於風閒賜予她元氣,造成細微的感應,對他甚有依戀,就對白蘭搖頭。 「嗯?為什麼不和我去?你在這裡以後最多是個侍童而已,跟了我,以後甚至可以學習仙道,遭遇大不相同。」 可是無論白蘭怎麼說,她也只是搖頭,並無言辭。 「咦,你為什麼不跟我去?說話呀?」 「白道友,你又糊塗了,她新變人身,還不會說話呢!」金闌真人見她這樣,而風閒不發一言,只是看她表演,不由汗顏。 「而且,此花初為人身,智慧尚未開啟多少,有戀主戀根之意,你這樣催促,是沒有什麼用的,不如稍等幾時,等她懂了事情,再說不遲,現在她已是人身,你如趁她無知而帶她走,有哄騙之嫌疑。」 「啊…這倒也是。」白蘭想了想,就拉著她的手:「來,我為你取個名字吧!」 那少女還是搖頭,只是眼看著風閒。 白蘭順著她的眼神看去,不由說:「不要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快,為她取個名字吧!好歹現在你還是她的主人呢!」 取名字?風閒隨便一想,就說:「就叫紫蘭吧!」 「紫蘭?好名字,想不到你還想出這樣的名字!」白蘭拉著紫蘭的手:「走,我們去外面看看,不要和無趣的他們在一起。」 說著,就強拉著她離開。 看見二人離開,金闌真人汗顏道:「抱歉,她平時不是這樣。」 「不要如此說,她喜歡,是那株花的福氣。」風閒一笑:「不過,今日你來,不是單純來喝茶的吧!」 「是!果然什麼也瞞不了你。」金闌真人露出嚴肅的神色:「今天來,是想和兄商量一件事情。」 新煉法寶百應齊·大哉乾元造天威·下 繁華如景之下,凝聚著是嚴肅的氣息。 風閒低頭喝茶,品味了一下,然後才說:「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放棄海底仙府,把它交給藏劍宮了?」 「我知道這對你不是很公平,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的道理。」金闌真人誠懇的說:「海底仙府在你手上,紫峽洞府人手單薄,並無能力發揮它的作用,而且還會遇到層出不窮的挑戰,徒多爭鬥而已。如果在藏劍宮手中,外可討伐魔門外道,內可安康玄門諸派,如此,天人之幸。」 風閒聽了,唇邊慢慢的掛上一絲冷笑。 「而且,藏劍宮立派雖只有六百年,但是其道是玄門正宗,代代弟子皆以除惡降魔為己任,你看這600年來,正道大漲,邪道萎縮,如有邪魔外道亂世者,必受誅殺,民間惡鬼山魅之流,幾乎絕跡,不可不說其有大功。」金闌真人雖見風閒冷笑,但是還是誠懇的說:「這就是諸多功德,平時即使稍有過失,也不掩其明。」 風閒點頭:「這點上,吾雖隱居紫峽,倒還是聽說了。」 「道友知道就好,道友有紫峽山,紫峽八景天下諸知,又有紫羅天罩捍衛其中,本是上仙之福地,傳承道脈綽綽有餘,海底仙府事關重大,兄素淡泊,何必為此而起刀兵浩劫,徒增劫難?」金闌真人心中一喜,繼續道。 「再說,藏劍宮掌教石真人已經說了,道友對於海底仙府所獲異寶,皆有挑選之,藏劍宮更和紫峽洞府聯盟,世代為好,共同為正道玄門興旺而立命,此乃造福仙道,利澤後代的大事,還請道友斟酌。」 「道友所言甚是有理,但是,道友也聽聽吾的想法如何?」風閒聽了,不置可否,他淡淡的說了這句。 「當然,道友請說。」 「我輩仙道,根基何在?還請道友明鑒而言之。」 金闌真人本以為風閒提出什麼要求,想不到問的卻是這樣的大問題,於是一楞,才道:「根基?我派根基,在乎大道,老子言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像帝之先。這句話,說的是,道是萬物的根源,是在天之前的存在。」 「嗯,仙道在天在人乎?」風閒再次問。 「仙道貴在人,而順天。」金闌真人小心翼翼的說。 「吾認為仙道貴在逆,先人說,我命在我不在天,又言:順而為人,逆而為仙。」風閒淡淡的說:「你看我輩,吸取日月精華,奪取天地造化,才有不滅之身軀,百年如一日,而同期之人,已煙飛雲滅,此事,不是逆之天數,又是何事?」 「道友此言差矣,老子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道貴在自然,如以逆之勝,而不見逆之亂,大劫來矣。」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風閒緩慢的念著,說:「道友,你所說的藏劍宮為天下之大功,我認為這就是:大道廢,有仁義。而你今日來勸告於我,我認為,此行就是:智慧出,有大偽。」 這句話甚是嚴厲,直指金闌真人是虛偽之人,連他這樣的好涵養,一聽此言,也不由臉色一變,但是還是勉強克制,說:「願聽道友明鑒。」 「那好,太初有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如此,萬物乾坤已定矣,此言可是同意?」 「此是聖賢所言,道德經所載,當然同意。」 「好,有日無夜,天火焚地,有夜無日,天地冰封,一陰一陽,不可分離,這句話你可同意?」 「同意。」金闌真人已經覺得不對,但是現在的句子又說不出毛病,想了想,還是承認風閒的話對。 「陰陽同生,或化為人,或化為木,或荒園野獸,無不如此,是否?」 「是!」 「那我問你,我輩根基在道,於大道而言,山魅木精之流,也是其陰陽所生,人殺之,有何加之而言功德?」 「此言差矣,天有天規,國有國法,邪魔外道亂世而受誅殺,不是功德,是何道理?難道道友認為讓其亂世,亂殺無辜,才是大道?」 「先有大道?還是先有天乎?先有山魅木精,還是先有國家乎?後世之法,豈可說其真實不虛?更豈可以此審判天地萬物乎?」 「那道友是認為放任它們搗亂世間,回歸洪荒才是正道了?」金闌真人怒極反笑,言辭之間,已經有了火藥味。 「非也,人殺其獸,可言功德,為何?身而為人,自當行人之道。與天而言,無謂功德與罪孽,自然之道也。而道友身為修道之人,所言所法,皆是凡間之道,吾不知其所然,所以才問道友為何?」 「哦,吾所言是凡間之道?」 「是!」風閒斬金截鐵的說。 只見他目光中金光流轉,字字清晰的說:「你等所言,就是功德,而你等功德,卻是殺戮異道,排擠同道而來,其間更如凡間,而非近道而德。」 不等他回答,風閒就繼續說:「天生萬物,各有淵源,飛昇之路,更是萬流歸一,豈可一言而道之,而你等藏劍宮,卻以討伐旁門左道之理由,獨尊其法,殺戮異道,這600年間,滅絕之異種異道,戰亂四起,沾染無數鮮血,更以罪孽滿貫之名,滅絕其魂,這樣的所作所為,竟敢稱功德?」 「是!近百年來,爭鬥的事情的確比較少了,但是這個少,是無數旁門左道身死派滅為代價,更有甚者,對於同是一玄門之人,也毫不留情,以正宗之名,壓迫其他散仙門派,凡是法寶,全是我有,凡是仙府,全是我有,凡是超越,全部扼殺,弄的本是自由追求仙道的諸派萬馬齊暗,如此,千年之後,我道不復百花群芳之局,而其一木獨秀哉,其罪之大,不可言辭。」 風閒冷笑:「今日你所來,不就是因為海底仙府事關重要,為了壟斷其地位,又忌諱我的實力,才來勸告的嗎?海底仙府本是無主之物,先得之為主,而你現在,不但要冠冕堂皇的搶劫,而且還像施恩一樣,言談必仁義,目標必太平,豈不是凡間梟雄之所為,豈不是——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 金闌真人聽了,氣的許久無言,等了一會,才道:「我是一片好心,不忍正道之間起刀兵,不忍你受到諸多攻擊,懷壁其罪,所以才來勸告,想不到你以如此卑鄙之心,度量我的好意,明明是自私自利,捨不得海底仙府,偏偏拉了這樣多的理由,不知誰是大偽,誰有大罪。」 「自私自利?那照你的說法,乖乖的將仙府,交給藏劍宮就是大仁大義了?奇怪,我擁有,就是自私,藏劍宮擁有,就是為公,奇怪啊奇怪,道友為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會這樣呢?」 「你不自私自利,600年前,你初入紫峽洞府時,是怎麼對待她的?為求大道,殺她明志,好了不起啊!」 金闌真人此言一出,風閒冷笑立止,本是嘲諷的眼神,立如寒冰,雖對好友,還是爆裂起冰寒的殺機。 就在這個劍拔弓張的時刻,從外面恰巧傳來一陣笑聲,二個少女從外面翩翩入內,白蘭呵呵笑著入內,看見如此,就笑了:「怎麼了,二位都是真人,怎麼這樣意氣,像個小孩子一樣?」 受此一打岔,風閒殺機收斂,也不言辭,他望向了遠方,到處瑤草琪花,光華滿目,、青竹流泉,交相掩映,越覺草木清幽,塵埃頓消。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天發殺機,斗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天之無恩而恩生,迅雷烈風,莫不蠢然。」風閒過了一會,苦笑的回頭說:「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吾既然已得海底仙府,此是機緣,道友不要再說了,今日就請回吧!」 「那好,吾就先回了。」金闌真人剛才那句話一說,也知道大事不好,這是深深埋在了風閒心頭的一件不可談到的隱秘,甚至連風閒的已經飛昇的師尊——紫瓊真人也不可言之,今日自己一說,已觸逆粼,不當場發作,已經是客氣了。 「紫蘭小妹妹,你呆在這裡,以後我來看你哦!」白蘭也知氣氛不對,但是只作不知,笑吟吟的拉著她說,轉過頭來,就對風閒說:「風真人不會不歡迎我吧!」 那個紫蘭不知道受了什麼米湯,已經和她十分親熱了,雖然還不會開口說話,但是還是點頭不止。 「當然不會,海底仙府空無一人,未免可惜,歡迎你和你的道友以後還多來這裡居住。」風閒笑著說,他的手一揚,一道霞光飛來,其中是一個錦囊:「初來,無有招待,微薄小禮,請多包涵。」 當著金闌真人面而只送一禮,而金闌真人竟然只露苦笑,白蘭心一動,就乾脆的說:「風真人的開府之禮,我就受了。」 說著,就乾脆的接受了,二人稍微一客氣,就二道彩霞飛出,一瞬間就飛離了海底仙府,消失在空中。 等飛出百里外,二光一合,白蘭才問:「怎麼回事,好好的談話,變成了這樣?特別是你剛才的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我看他殺機都起,才匆忙趕來打岔。」 金闌真人搖頭不言,在白蘭再三追問之下,才苦笑的說:「這事也不能全怪他,是他心上最大的事情,連他的師傅也不敢在他面前說,我說了,還客氣的讓我走,一是看在也算舊友的面子,還有就是他道行精進,克制力強。不然…!」 雖然白蘭再次追問,但是他已經絕對不說了。 白蘭追問幾次不得答案,心中好奇,當時也不聲張,轉了話題:「現在談判崩了,怎麼辦?」 「有什麼怎麼辦的?只好任天由命,看天數的安排了。」金闌真人見她不再追問,就苦笑的說:「我已經盡力了,其他的事情,就由藏劍宮和他們干涉了。」 飛了一段,白蘭就突然說:「哎呀,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去藏劍宮了,就此分開吧!」金闌真人雖然在苦惱中,但是一聽此言,心有所悟,本想說什麼的,但是還是沒有說,於是就簡單的回答:「好吧!」 二光分離,白蘭目視金闌真人離開。 就在此時,風閒正將手一指,立有一個形如羅盤的碧玉漂浮在空中,大約三寸。離盤寸許,一青一白兩股細才如指的精芒,長約丈許,到了前面,互相激撞,一閃即滅。緊跟著,輕輕一震,羅盤上再次齊射毫光,同時轉動,約有片刻,忽然已換了一番景象。前面大片光華,看去好似實質,但是氣層中隱現大小星光,光氣互相接觸以後,合而為一,顏色卻不相混。再由中心聚點,終於變成了一個鏡子。 在鏡子中,是一個飛行中的女仙,她笑著:「哥哥,我正巧要找你,剛才我心神不定,你沒有事情吧?」 「沒事,水晶,你不要回紫峽了,到南海吧,我在那裡有了個仙府。」 「南海?你出了紫峽了?」水晶驚訝的說,她這個老哥,已經有500年不出紫峽了,現在聽見,真有驚訝:「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到了南海就知道了。」風閒簡單的說。 「好!」 色光消失,風閒收回了羅盤,旁望四周,雖然光海連天,繁花成蔭,美不勝收,但是,一種無言的悲涼,依然滿是入景。 本書第一部已經完成,就讓我稍微休息一下吧!這樣快的寫,質量會下降的…而且,現在已經和大綱有差誤的地方了,所以,要修改一下。 與日回思六百年·往事皆去不言悔·上 當一道遁光飛臨炎山赤龍嶺時,正值夕陽返照,白雲浮在天空,紫光混合著金光,使山上也披了一層金霞,在山上,有一個廟宇。 遁光下降,現出一個中年的人,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廟宇,踏步而上。 才走到了門口,就看見門打開了,一個小和尚出來:「楊施主,方丈在等著你呢!快請入內吧!」 中年人點頭,他身穿一件普通的道袍,和人間的道士差不多,並不似仙道中人一身羽衣星冠,而顯的有些落魄。 才走到了裡面,就見一雙空明的眸子,一個和尚盤坐在一個草墊上,由於道家和佛家的法門不同,看上去這個和尚已經極為老態,眉毛全部變白了。 中年人稍微一施禮:「明澤大師,我來了。」 「楊許施主,來了就好,先看這個吧!」明澤大師手一指,在空氣中立刻出現了一面銀光,然後金光一閃,一片影像開始浮現,影像中有一個年輕的道者,正在一個水晶座上閉目修行。 圖案甚是清楚,楊許一看此人,不由「咦」的一聲,神色一變。 「此人,你知道吧!」明澤大師說著。 「是,他是我以前的師門的師侄風閒,現在的紫峽洞府掌教。」楊許知道明澤大師詢問,必然有所用意,於是就在稍微一猶豫,就帶著苦澀說了:「這好像不是在紫峽洞府啊,難道他已經出山了?」轉過頭來:「大師給我看此,有何事情發生?」 「這是一日前,我用佛門『菩提明光』照見的影像,你繼續看著。」 光鏡變化,集中到了風閒的身上,明光之下,才看見了風閒身上包圍著那一層淡淡而永恆焚燒的紫色火焰,就見本來清晰的人身,突然之間如一光球爆炸,鏡子上頓時充滿了大蓬五色火球,而五色火球也連珠爆炸,紫火夾在神光之中,往外飛射。所到之處,飛如星雨,再無人形存在。 「我本想仔細察見其淵源,不料才一深入,立受激烈的變化,你不要以為這種影像是幻影,而是切切實實具有天火雷霆的力量。」 「等一下,為什麼你要用『菩提明光』仔細察見其淵源?」楊許立刻發覺了這個問題,而向明澤大師提出。 「因為此人甚關氣數,所以我才要看看其淵源和根基何在!」 「甚關氣數?什麼意思?」 「楊施主稍安勿躁,請看了以後的情況再說——在我加大了明光的情況下!」 只見明光之下,光球和爆炸全部被淡化,變成了透明狀的東西,就在此時,突然之間,滿天的星雨和雷火全部消失,只見一片黑夜之上,透出了七彩的光華。 只見十五顆大如酒杯的星辰,各自發出強烈的光華,十分燦爛,同時也十分恆常,好像千年萬年永恆不變一樣。 「我門『菩提明光』可以上下幾百世查其根源,老衲可以察見三十世因果,但是如此照見上去,三十世上下,竟無絲毫改變。」 「這怎麼可能?他不可能是如此多星辰的轉世——就算是星神轉生,本命星也只有一個,而且也應該照見他身為人類的所作所為。」 「的確如此,所以我才認為他是顛倒了因果,用上了遮眼法,而這樣的遮眼法,竟然是真的存在——我可以覺察三十世中星光每一細微的變化,絲毫不是幻景。」明澤大師輕微的搖頭:「如此,我用上了我門加持法。」 只見鏡子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金光,十五顆星辰的光色被拉長,好像一瞬間經過了上萬年一樣。 就在這時,鏡子中所有的光色全部消失,完全充滿了黑暗,連佛光也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這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一瞬間,彷彿有種吞噬一切的力量湧現出來,我加持內的佛光和明光,全部被吞噬。」明澤大師平靜的說:「而且,我的本體,受到了攻擊。」 他拉開了自己的胸口,在胸口上露出一個星辰的印記。 「如果以貴派的看法,這就是北極中掌握死亡的死兆星,同時,也是我門中承認的大破壞神濕婆之力。」 大破壞神濕婆?雖然楊許是道家的人,但是這樣大名鼎鼎的異教主神,他還是知道的。傳說中,濕婆是屬性最複雜的神之一,集水火不相容之特性於一身。既是毀滅者又是起死回生者,既是大苦行者又是色慾的象徵。既有牧養眾生的慈心,又有殘酷的復仇的凶念。 「這不可能。」 楊許默默察見了一下,不由吃驚的說,在他的神識之下,這星辰中永恆存在的死亡力量,不是從外面的星空傳來的,而是從明澤大師心的極細微之處湧現,彷彿是跟隨著他的因果業力一樣,成為他的一部分而無法消除。 無論是多麼強大的存在,在死亡力量的永無休止侵腐之下,其一切福德和生命會被全部破壞,這樣下去,除非明澤大師完全超脫於輪迴之中,否則,無論轉生於任何天界,也必然墮落到地獄中而不得超升。 明澤大師眸子空空如也,充滿了一種蓮花一樣的光輝,他笑道:「楊施主不要擔心,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應作如是觀。老衲只是想知道,為什麼身為貴門掌教的真人,會有這樣可怖可畏的業力,一切的根源何在?」 看見楊許沉默不言,明澤大師又道:「這樣可怖可畏的力量,對於凡間甚至天界來說,都是一種隱患,這個大千世界,已經不需要第二個大破壞神濕婆存在了,望楊施主能夠坦然明瞭這段因果,為了諸界蒼生。」 「…這要說到六百年前,也是我一時的私心。」沉默了一會,楊許歎息了一聲,終於說了:「當時,我師兄持掌紫峽洞府,一日,遇到了一個根基十分不錯的少年,那就是現在的風閒了。」他向明澤大師說:「你知道,我們真正的道門,向來是師傅找徒弟,找一個合適的徒弟甚不容易——因為有這樣的根基,如果在凡間,通常可以成為帝王將相,最差的也可以成為官吏或者豪強。」 「這我知道,請繼續說。」 「這個少年雖然根基甚厚,但是還是嚮往仙道,於是一說就成,當時我見其明光內涵,日後成就很可能超過自己,於是鬼使神差的說:『自古修道都是歷經險難方可成道,現在他這樣順利,會是未來的隱患。』當時我師兄也同意了我的看法,於是就施加考驗。」楊許的臉上露出了沉痛:「由於師兄入關,考驗由我主持,我當時心生嫉妒,於是考驗甚是嚴苛,甚至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說到這裡,他不由想起當時情景,風雨之下,少年斬殺自己所愛的人,以明其志,少女的鮮血噴濺,而雷光之下,經過3年乞討生活而衣著破爛的少年眸子中卻充滿了清淡而覺悟的光。 這光即使是他一看,也不由心生戰粟。 那是捨棄一切,也要達到目的的眼神,也於是是無論什麼力量,也改變不了的覺悟。三年的乞討,無數的痛苦,使少年充滿了無情的決斷,以及那已經不變的核心意志。一瞬間,他知道自己逼迫太甚,已經埋下了巨大的災禍。 甚至在那時,他心中起了殺機。 可是,就在這時,本來沉默在紫峽洞府的本門至寶——紫峽上天經自動飛出,霞光保護著少年的身體。 這事鬧到這樣程度,已經不可解決,甚至對著驚醒的紫瓊真人,少年也無絲毫的敬畏,眸子中,是拋棄生死,再無限制的覺悟之光。 當時紫瓊真人看見了這樣的眼神,只說了一聲:「冤孽!」 以後二百年,少年除了拜師的那一次跪拜和口稱師傅外,其他時,不再跪拜任何人,包括師傅,包括三清六祖,甚至包括…天! 風閒以後修道,進步極端神速,超過歷代前輩的記錄。但是,在他修到了上乘之門時,也就是紫瓊真人飛昇前一百年,風閒毅然拋棄了前人開闢的修真之路,以自己的意志為指導,不惜自己的生命甚至靈魂,要硬生生的在混沌中開闢一道新路。 這樣的變化,當然立刻被密切注意的紫瓊真人發覺。 風閒既然拋棄一切,自然無有限制,什麼事他作不出?平和的外表下,是無比鋒利的獠牙。對此,懷著深深的憂慮的紫瓊真人在飛昇前,經過反覆考慮,終於下令將楊許革除出紫峽洞府——這與其是懲罰,不如說是保護。 以後三百年,風閒在紫峽洞府中等閒不出一步,一心向自己開闢的道路前進,他經過什麼困難,獲得什麼成果,在重重的紫羅天罩下,變成了永恆的秘密。 而現在看來,有著少清元經和太清元經的指導和根基,他走的路,至少已經獲得了自己的成就。 等楊許說完,室內充滿了一陣沉默。 許久,明澤大師才歎息了一聲:「成法非法,法會於心,心融於法,法忘其法,法無其法,乃為大法,得渡眾生。舍利子,彼岸無岸,強名曰岸,岸無成岸,心止即岸。」他正坐於上,神色中充滿了慈悲和憐憫:「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可歎天人之間,大智慧大根基者,為一時之幻景,而顛倒迷醉,不可自拔!楊施主,你可知何等迷惑最深?」 「不知,還請大師指點。」 「若不知人生顛倒迷醉,不知世界因緣無常,不知三界如火宅之眾生,我佛都可勸說之。而其有一,有大智慧大根基,可知其人生顛倒迷醉,可知世界因緣無常,可知三界如火宅者,然還是發大誓言,拋棄所有,要以其意志扭轉一切者,我佛不可勸告。」隨著明澤大師的憐憫,只見金色的佛光如蓮花一樣盛開。 楊許只見明澤大師的寶相,如檀金色,盤坐之下湧現一蓮花,亦作金色,蓮花上有著許多菩薩,皆放光明,其光金色,其質如琉璃,內外映徹,一一光明,八萬四千色,似星如日,懸處虛空。 雖然是道門中人,還是感覺到其中的以慈悲之念而轉化現形出現的力量。 「難道自己真的造成了不可彌補的錯誤了嗎?」感覺到明澤大師憐憫和慈悲中隱藏的沉痛,楊許再一次感覺到無奈。 而在這個時候,風閒身上紫色火焰燃燒,看上去真如一個紫色的大日一樣,手中持有的,就是「九地磁光尺。」 一點紫光加持在「九地磁光尺」上,無數細微的光色在進行千萬變化,一蓬蓬紫色的星光一樣的火花,在其周圍噴濺。 就在這時,旁邊來了一個仙衣飄揚的少女,她沒有打攪他,只是在旁邊靜悄悄的看著,不一時,就見紫色的星光慢慢消失,本來白色的「九地磁光尺」,已經變成了紫色,流光溢彩,在風閒的手中,好像互為一體融洽無間。 風閒睜開了充滿了金光的眸子:「水晶,你看,『九地磁光尺』已經煉和的與心合一,相信可以協助碧霞彌補海底的縫隙,我要的東西,你已經帶來了嗎?」 「帶來了。」水晶拿出一個玉盒:「三顆天劫雷。」 「好,有了這個,無論是誰,我都可以從容對付。」 「哥哥,碧霞真人不會對付你吧?」 「應該不會,不過,要彌補海底縫隙,我必須深入到地下火海之處,又要發揮全力驅動『九地磁光尺』使地塊合一,在這樣的情況下,是我最虛弱的時刻,如果有危險,我無法抵抗,所以才帶上天劫雷,有備無患,以防萬一。」風閒冷笑了一下:「無論什麼樣,有準備總比沒有準備好,一切要作最壞的打算!」 與日回思六百年·往事皆去不言悔·中 「水晶,等閒無事,也和我一起去海底仙府的內殿,內殿雖然不似外殿法陣重重,但是也別有趣味,而且我出了此宮,這裡也要你來主持。」風閒收下了天劫雷的玉盒,然後就說。 「好,我也正想去看看呢!」由於是兄妹,所以水晶也不客氣。 風閒伸出手來,一指之間,只見那『六合寶鼎』上面那六色光柱,精光流轉,左右迴旋,在殿上現出一個巨大的太極圓形,二邊一黑一白的一尺方圓的陣眼,隨著黑白二光迴旋明滅,太極圓形中裂開一個月牙形門戶,恰好位居正中,一絲也不偏倚。 「內殿無有真正的門戶,這就是門戶,如果不知陣法,不合屬性,無論多大的法力,也不能進入,除非將全宮摧毀。」風閒指點一下:「由於二宮隔絕,所以,對於防禦外來的侵入,有著特殊的作用。」 風閒定了一定,顯出一絲奇怪的神色:「說到外來的侵入,剛才我冥想時,還真的遇到了有人從宮外窺探我呢?」 說著,他就這樣走入了月牙形門戶,身體一閃就滅。 水晶見了,也一步踏入,才一踏入,就覺得身體被一個強大的力量一移,這個過程只是一瞬間,轉眼之間,就已經來到了一個完全由透明的琉璃建造的宮殿,高約十丈,通體寒光閃閃,耀目生輝。在宮殿上,六根光柱霞輝奪目,除了中心一個巨大的玉座之外,並無什麼特別的陳設。 二人就在玉座下坐下,水晶沒有感覺到什麼特殊,只是問道:「什麼人窺視?」 「不知道具體是誰,只知道這人屬於佛門,甚不知趣,我已經幾次變換,希望他知難而退,但是這個和尚還是窺探不休,於是我乾脆吸納分解了他窺探的氣性,然後把死兆星的烙印烙在其心性之上,遲則三月,少則三天,他的肉體就保不住。」風閒冷淡的說。 「這樣會不會太嚴苛了?」水晶問。 「不要緊,我已經預備了,等三日之後,烙印自解。」風閒說:「只是給他一個教訓而已,切不要隨便窺探我的秘密。」 「哥哥…我在東江遇到了她了。」水晶遲疑了一會,終於說。 「她?是小夜嗎?」風閒似乎早有所料,淡淡的說出了六百年禁忌的名字。 「是…哥哥,你早就知道了?」 「不,只是猜想,老天既然要我出山,以『它』的一貫的操縱命運的手法,自然會讓她出現在我的面前,畢竟,是她作為我生命中的一個轉折點,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風閒如此說,彷彿說的是一個平常的人。 看著他淡淡的神色,那波瀾不動的寧靜,水晶心中一陣迷茫,眼前的少年,雖然容貌還是保持著六百年的樣子,但是,心性,已經完全改變了。 她感覺到一陣陌生和惆悵,側著眼神望著他。 「怎麼了?用這樣的眼神望著我?」 「你已經忘記了她了?」水晶不敢相信問。那雷光中的劍光,貫穿少女的胸口時,血如飛花,噴濺如泉,被心愛的男人所殺,那一瞬間小夜的表情,經過了六百年,還是清晰可見。 「忘記不會,我還清楚的記得。」 「可是…!」這樣平淡的語氣,這樣的淡泊的神色,彷彿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實在好可怕。 六百年前,水晶還記得當時風閒對於小夜的愛。 那眼神,那語氣,那不經意的一舉一動,甚至以後雪天中咬著牙,背著小夜六個日夜前進四百里的毅力,都曾經讓她這個親妹妹嫉妒,而現在這一切,全使她迷惑,這愛是虛假嗎?似乎是真的。 可是如此真的愛情,還是這樣斬金截鐵的切斷,這個是自己哥哥的男人的心中,到底有著什麼樣的世界呢! 風閒望上了這個妹妹,她的眸子中,還是存在這疑惑,這樣的心情對於一個修道者,可是相當不好的事情,如果心中有了迷茫,就會失去方向。 想了想,他說:「水晶,你看過種樹吧?」 「看過,怎麼了?」水晶不知道他突然自己提這個問題幹什麼。 風閒手中一閃,一隻梨出現了在他的手上,風閒遞給了她「吃掉它吧!」 水晶迷惑的看著他,但是還是接過來,就這樣幾口吃掉了,梨甚是鮮美多汁,但是水晶知道哥哥這樣作,必然有用意,於是吃完了,就望著他。 風閒拿過她手中的果核,隨手找出一顆果子來。 「修道之初,必須先有個種子。」風閒淡淡的說:「佛門先發大誓願,道門也有類似的法門,這種子,就是未來相當大的階段內的指導性的東西,十分重要。」他頓了頓:「如是崇拜神靈的,也要有個洗禮。」 隨手一扔,琉璃的地面升出一個祭壇出來,種子就落在了祭壇上,一蓬綠露灑在它上面,種子立刻發芽,吐出嫩牙。 「如果獲得行之有效的修行之法,並且持之以恆的話,這個種子就會發芽,生根。」風閒淡淡的說:「由於法門的不同,種子成長所需要的條件也不同,但是可以概括。無他,精神和元氣而已。」 說話之間,綠苗已經拔到了一尺高,青翠的甚是可愛。 風閒指著樹苗說:「你看,無論是梨苗、蘋果苗、還是桃苗,甚至其他大部分的種子,雖然有不同的形態和不同的屬性,但是,「根」和「葉」,還是必須存在的,是成長的必然要素吧!」 水晶疑問的說:「精神和元氣,就是修行的「根」和「葉」嗎?」 風閒一笑:「至少我是這樣理解的,比如我現在種梨樹,果子是我的目標,但是你可以說,樹幹和樹葉不是我要的東西,只是其中的一個過程,所以就可以捨棄嗎?」 「不可以,因為沒有了樹幹和樹葉,就長不出果子。」 「哈哈,對。」風閒的祭壇上,樹苗繼續長大,慢慢的,變成了一棵繁枝多葉,高達二米的大梨樹,也許是因為仙法的緣故,這樹上甚至帶著一點金光。 甚至一會兒,犁花就盛開了,一股清香,蔓延在整個的大廳上,風閒沒有再催促它長大,而是欣賞著這樣的景色。 看了一會,他再拿出那個梨核,又從其中拿出一個種子。 「你看這種子,和剛才我種下的並無多少區別,但是現在和這樹比起來,你認為它們的價值還等同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水晶有點明白風閒的意思了,她皺眉的說。 風閒也不答話,只是一笑,這一笑之間,祭壇上的梨樹再次發生變化,花迅速凋謝,又馬上生出果子來,不一會兒,一隻隻鮮美多汁的梨掛在了上面。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拿這個果核去對果農說,這個種子可以長成梨樹,我拿這個和你換一顆梨樹,或者換一顆梨嗎?有這個果農會換嗎?」 「啊…果農是不會,但是這樣的比喻…!」 「其實是一樣的,這樣明白的說吧,的確,我修行之初,種子與小夜有很大的關係,但是,並不是說,她的影響力就對於我很大,當我長大成為一顆大樹時,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在質量上,它的影響力,已經微不足道了。」 風閒再說:「也許你覺得這個比喻不太好,那我就換一個。」 「世上的人為了黃金,可以拋棄性命去追求,但是對於我們這個層次的存在,無論是邪是正,還把區區一塊黃金放在心上嗎?」風閒指著金碧輝煌的宮殿說。 「是不會。」 「為什麼呢?水晶?」 「也許是看多了,就不值錢了,也許是追求天道,所以這樣的東西不放在心上。」水晶說著,望了望風閒。 「前面的話還不是太對,後面的話就有點道理了。」風閒一笑:「正因為我們不追求世間的東西,所以黃金和其他珍寶,對於我們沒有多大的作用,大家也不會為它們所瘋狂。」 「而感情,在凡間本是維持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維持家庭的穩定,維持人類的繁衍而存在的東西,我們天道追求者,重點不是人和人的關係,而是自我和天道的關係,不需要以家庭為核心,更不需要繁衍子孫,你認為一般意義上的感情,對於真正的天道者來說,還有主宰地位嗎?」風閒隨手摘了個梨:「當然,我們還是人類,保持著一定的感情,但是要以凡人對於愛恨的標準,來衡量我輩,就很可笑了。」 「人類可以為愛為仇而死,我輩不可以。就以我自己的體會來說,我現在的精神領域中,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屬於天道的部分,人類的感情,只保留著百分之十,而凡人正好相反,他們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屬於感情的部分。」風閒吃掉了梨:「所以他們為愛為仇顛倒迷醉,甚至連生死不畏,上至帝王,下至黎民,英雄豪傑,也復如此。而我輩,就算全部感情爆發,也不足於動搖其他百分之九十的意志。」 這樣的奇怪言論,使水晶目瞪口呆,她望著風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似乎覺得不對,但是又無法反駁。 「而且對於我輩來說,飛昇就代表著徹底切斷了因果,所以我才說,完全拋棄了人類的感情的仙人或神,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不是沒有感情,而是沒有『人類的感情』,這裡面,有很大的區別。」 「水晶啊,你的路,還長著呢!佛門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有言: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捨何況非法。」 風閒隨手一拋,將果核拋在了祭壇上,然後說:「還有12個時辰,我和碧霞的約定就要到了,我先去準備一下。」 說著,風閒身上紫光一閃,人就消失了。 水晶沉默了一會,走到了祭壇旁邊,她撫摩著生機嫣然的梨樹,感覺著輕微的刺痛,她喃喃的說:「法如筏船,過河應捨。哥哥啊,你是如此看待小夜的嗎?只是把她當作一個「種子」,一條「筏船」而已?」 「哥哥啊,你真的已經不在乎曾經如此深刻的愛,曾經許下的誓言?就這樣把一切屬於凡人的東西,毫不猶豫的捨棄?」 「也許你是對的,可是我還是想起,六百年前,我們在樂平園的那個家,我們在樹木之間架千秋,就在那棵長青樹下,我聽見你許下了愛她的諾言,當時的我,還很嫉妒她搶走了我的哥哥呢?」 那時,記得在下午,風有些大,但是充滿了花香,還雜著泥土的氣息,甚至還有許多喧鬧的人聲,偶然的小狗,在興奮的叫著。 「梨樹啊梨樹,你告訴我,這一切,全部已經消失在時間中,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嗎?這一切,是誰的玩笑,誰的遊戲?」 梨樹當然不會回答,水晶的清脆聲音,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一種無人聽從無人同在的寂寞,一瞬間就襲上了心頭。 不知為什麼,看著四周金碧輝煌,彩霞蒸騰,天人之景,水晶的一滴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噴濺在土壤之上。 命運之顛倒迷醉,莫過如此。 與日回思六百年·往事皆去不言悔·下 海底仙府的內宮,與眾不同,外看是重重建築,層層保護,但是在內一看,除了一片薄薄的水晶一樣的晶壁外,並無他物。此時正是初秋之夜,半輪華月高耀天空,毫不阻攔的穿過水晶晶壁,月光如水,直照於殿內,一時間透明如雪。 甚至在殿下的庭院中,由仙法所培養的異種花胎,在月光一照之下,多瓣的花蕾,如玉一樣發出清亮的光華,更有小溪在下流過,最奇怪的是,小小庭院,卻無狹窄的感覺,花光瀲灩,水碧山清,宛然天然。 殿上殿下,甬道旁邊,多排粗如幾人腰,高達十餘丈的金柱,一直排列到底,望不到邊,金光耀眼,彩霞映輝,眼花繚亂,也數不清有多少根。 在風閒後來跟著的是,那個寄生蘭的侍女紫蘭,風閒覺得有必要,讓她為海底仙府運轉貢獻力量。 於是就指點的說:「這裡,每個彩霞金柱,都是一個存物庫,一些法寶、珍貴物品,甚至茶、酒、果品等物,也可存放在內,保證不會變質。你以後就處理這些東西,這裡的彩霞金柱的開啟法咒,我已經統一設制了,你以後要分別設定密咒,個個不同,統一管理。」 「是,紫蘭知道了。」紫蘭向四周望去,沿路花光如海,霞彩輝煌,充滿繁華香艷景色,滿廳異香,她問:「它們什麼時候可以覺醒?」 「有了我的『碧瑤天水』,大概三十年內,依照功行之不同,就可以陸陸續續變化人身,你就要擔任起教育和管理它們的責任,以後宮內諸事,也要由你來處理,不可懈耽。」風閒走到了一顆黃金柱子前,停了下來,他從蔚藍的靈慧中記得,這裡是某種天衣的存放地。 心神一動,黃金柱子自開裂縫,一道潔白的光華飛出,等裂縫自合,白光就顯在了他們的面前,一件輕紗白色衣裙,就飄飛在空中。 「穿上吧!比你的葉子變成的衣服好多了。」 「好啊!」紫蘭一伸手,自己的綠紫色的衣服就消失不見,寶光閃爍處,輕紗白色衣裙已經穿在了身上。紫蘭長身玉立,通體柔肌如雪,濃纖合度,身穿天衣,竟然甚有出塵風華,但是並無鞋子,雪白的雙足,增加了一分風姿柔媚。 越過一片象牙的門廳,出現了一個小廳,裡面,只有六根柱子,與外不同,這裡是雪白的玉柱,全體光滑無暇,隱約透著蘭色的光氣。 「這裡是重要的物品所存放地,不但要正確的密咒,更重要的是要有承認的元氣性質——你伸出手來,放到這根玉柱上去。」風閒指了指最近的那個玉柱。 紫蘭毫無疑惑的聽從他的命令,作為一棵才變成人身的寄生蘭,她對風閒的所有的命令,全部當作旨意來執行。 手放上去,並無什麼事情發生,只有蘭色的光色稍微一閃。 「玉柱已經接受了你的性質,你可以試試開啟。」 紫蘭聽了,就這樣說:「開!」就看見玉柱無聲無息的分開,只見裡面是一排法寶,整齊的放在了上面,而中心,是一冊閃爍這金光的書籍。 「這是蔚藍的《天玄寶篆》的第一卷。」風閒拿過來,稍微一看,就放下了:「這就是以後你們的修行課本,裡面內容甚是豐富,你以後自己決定怎麼傳授它們內容,也決定怎麼分派裡面的法寶和丹藥。」 紫蘭也毫不奇怪的應了一聲,其實她不知道,最核心的法寶和丹藥,全部是奇珍異寶,只稍次於六合寶鼎中九件至寶。特別是《天玄寶篆》,雖然只是第一卷,但是,這可是天仙的入門工夫,平素的門派,不會輕傳。 「學了可以和門主一樣嗎?」紫蘭張大了希望的眸子問。 「道法歸一而有差別,你學的再好,也不會和我一樣。」風閒說:「我的道法,是:『一心一氣,除此無他』。不過,蔚藍的道法,甚是精妙,並不在我紫峽道法之下。你好好學吧,等日後火候到了,我再開啟第二卷給你。」 一心一氣,除此無他,此是風閒道法的基本入門之法,也是甚深的法門。事實上,這點其他道門都有的「持一」法,並無多少區別和希奇,但是同時,也沒有幾個人真正能夠作到。 元氣和心神完全打成一片,一切元氣和精神,十萬八千經脈,億萬元芒,在大光明中,絲毫可見,絲毫可控。 風閒期待有一日:陰陽歸太極,太極歸無極,無極成大道,大道再生出宇宙。 風閒的追求,就是創造出真正的小宇宙,此道雖然遙遙無可定期,但是風閒已經把生死皆拋棄,來追求這樣的力量,這樣的境界。 前幾日,在蔚藍仙人的壓迫下,自己身體內的元氣和精神破又,元氣和精神,終於有了不斷純粹化的趨勢。 這幾日內,天翻地覆的元氣變化,快速的增長精進,使他明白自己已經衝破了一個高原期,來到了一個快速增長期。 在風閒自己的內視中,自己的身體細微而看,宛然一片光海,浩瀚無邊。而宏觀而看,只是一片小小的領域,與宇宙之無限,不可以數字比之的渺小。 「誰能瞭解修道者的境界呢?」風閒想起了少年時,聽見有個和尚曾經這樣說:「修道成佛是大丈夫所為,非帝王將相所能。」 當時少年的自己,還奇怪,帝王將相號令天下,起擁萬兵千將,坐治萬民九州,一怒一喜,山河震動,一言一句,左右命運,這樣的男人,還稱不上大丈夫? 而現在居高臨下,才知道我輩領域,億萬年時間,千萬顆星辰,也不可說其萬一。一家一姓,一國一族,甚至天下山河萬里如畫,也不過興衰片刻,如瞬間黃花,再偉大的帝王天子,與我輩相比,渺小如螞蟻,何足道哉? 以渺小的人類之身,拋棄一切,力圖支配無限和永恆,生死與靈魂,也不足惜。我輩的意志、決心、器量、力量、智慧、甚至野心…豈是人間帝王所能想像? 區區愛戀,區區女子,更有何足道哉? 「人如野草,一生一死為一秋,等我經過一百萬年,再回頭看看人間,見那太陽之下,大地之上,可有新事?」風閒輕吟,他走過玉石的大廳,衣袍拖過了地板而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喃喃的新語,並無準備告訴其他人,但是,正巧在這裡熟悉法寶的紫蘭,聽見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但是,和人類不同的視角和靈眼,她只感覺到那種連星夜也不能概括,太陽也不能映輝的…心! 視同他如自己的父親的紫蘭,馬上問:「門主,一百萬年是很長的呀,紫蘭也只有800歲而已,不知道那時,門主還把紫蘭帶在身邊嗎?」紫蘭單純的心中,關心的,好像只有這一點了。 中斷了思維,風閒笑了笑,剛才紫蘭在他身邊,他是知道的,這棵寄生蘭,果如不負「寄生」之名,總喜歡膩在他的身邊,但是他並不在意,她在他的眼中,大概和貓狗一樣的寵物地位吧! 突然聽見她這樣的問題,他不由有些詫異,打量著她,他回答:「要跟著我,可要你自己有這個器量和修行才行,自己去好好研究和修行蔚藍的道法吧!」 這個是他的特色,基本上,他不限制任何學習他的道法,真正的力量,不是建立在壓制和抹殺其他存在的發展上的,而是建立在自己的實力上的——他一向這樣認為。 「嗯,紫蘭一定好好研究和修行。」 「好,我很期待。」風閒隨便這樣說著,他沒有回頭看她的神色,只是一棵寄生蘭而已,並不知道,以後誕一個強大的存在,就從此刻開始誕生。 再越過大廳,風閒坐在了玉座上,看著紫蘭一件件的審查著奇珍異寶,不時回答著她的提問,想了想,他說:「水晶無論要什麼東西,你可以直接給她,只需事後報知我知道就可。其他日後宮內的人,所有內廳外的東西,你可以自己決定分配,內廳的東西,必須報知給我,由我批准才可。」 「是,我喜歡這件。」她拿出一個綠色的蘭花,並且插在自己鬢邊,風閒只見蘭花上寶光閃閃,映得紫蘭容光分外美艷,知是一件上好的法寶,也不在意,他想起一事,就說:「先把所有可能變成的人身的木精一一統計出來,再把那些茶酒果品等招待賓客的東西一一清點,並且上東西時,要告之名字,有人詢問,要一一明數其來歷,免得有人說我招待的東西也不知道。」 「是,這是白蘭姐姐說的吧!」紫蘭記起來了。 「白蘭姐姐?」 「是啊,她叫我紫蘭妹妹呢!」紫蘭很高興的說:「她還叫我日後去她的家去玩呢,那裡也有好幾個姐妹!」 風閒目光金光一閃,然後說:「紫蘭,我話說在前面,既然我賦予你這樣大的權力,那你就要管理好整個海底仙府,外人和宮內的人,你要分清楚,什麼不應該說,什麼可以說,你也是千年的精靈了,應該明白。就算是宮內的人,也不可大而化之,否則,我不會容忍。」 話雖輕淡,但是警告不言而喻,殺一個木精,對於風閒來說,根本不是一件大事。紫蘭委屈的說:「是!」 風閒的話說了,他一看就知道,那個白蘭,並不是外表這樣的簡單,也許喜歡紫蘭是真的,但是,借口和紫蘭聊聊,給金闌真人和自己單獨的機會談論正事,也是有的,更有甚者,她肯定用了某種法術密切的聆聽自己和金闌真人談話,才可以在節骨眼上插入,中斷了緊張的氣氛。 這樣的女子,外表的天真,根本無法迷惑風閒的覺察。 就在此時,一片紫光閃爍,只見光中,一個人影出現在裡面。風閒看了,一笑而之:「說她她就來了。」 「白蘭姐姐回來了?」紫蘭也認出了人影。 「你去接待吧,記住自己的立場,還有,可以介紹她和水晶認識,如果她要住下來,可以安排她到清硯池居住,那裡風景甚是不錯。」 「她的行動呢?」紫蘭倒是乖巧,懂得請示。 「一般行動,由她自主,關鍵內殿,當然不可讓她進入,事實上,這裡的內殿,全部有禁法,只要你不引她進入,她絕不可能在不破壞禁制的情況下進入。」風閒說:「好了,你去工作吧!如她問起,就說我在靜室內,明日才會出來。」 「是!」紫蘭退了出去。 等她一出去,內殿自動封閉,一時間,內殿靜悄悄。 其實,風閒之所以這樣將海底仙府的大量權限交給紫蘭,其實就是紫峽真的沒有幾個人,水晶老妹,性格也不喜這樣的煩瑣事情,而自己,為了追求大道,更是不可能管理這樣的事情。 以後會大量出現木精花精,有紫蘭這個同類管理,一定事半功倍。 再者,海底仙府最高控制權,還是在風閒手中,風閒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自己還有足夠的籌碼,來扭轉局面。 當然,紫蘭獲得海底仙府的控制權,同時獲得了《天玄寶篆》第一卷,這個巨大的福氣,只能說她運氣好,遇到了不想為這種事情動腦筋的風閒。 以後獲得什麼成就,那就看她的修行了。 風閒現在,注意力已經集中到了明天就要發生的碧霞真人的事業上去,封閉一個海底縫隙,可是奪天地自然造化的事情,困難不用說,危險更是存在,連風閒自己,也必須作出準備。 千里岩漿地下火·生死一念不足惜·上 今日的南海仙島,只見氣像已經和平時不同,明燈麗光,彩雲臨地,而碧霞真人也數百年難得出得內殿,正和風閒舉杯喝茶。 眼見風和日麗,天空是一片晴碧,偶有片雲飛過,其白如銀。不遠大海,水濤如碧,與日光之下,閃起千萬金鱗。輕濤之聲,鉅細相融,匯為天籟,遠近一體。景物清麗,形勢雄奇,非同平時。 『如此景色,如此場面,吾已數百年不見矣。『碧霞真人只是如此說了一聲,他的確幾百年不出內殿,再加上過了今日,就要飛昇,從此天人隔離,不復再見,淡淡的話語中,甚有許多感慨。 『碧霞真人數百年不出內殿,是為了鎮壓海底縫隙,如此心力,如此犧牲,風閒只有敬服之情,來,風閒以茶代酒,向真人表示吾的心意。『風閒舉出了酒杯,杯中無酒,而有淡金色的茶,香氣甚清。 碧霞真人望去,見風閒一片坦誠,對自己的敬意,也不是虛假,就笑了:『道友平時素來桀驁,怎麼也佩服起吾來?『 『風閒只是不屑於愚輩神聖偶像,不願意當個人云我雲,生死由他的奴才而已,對於真的無有私心,一片慈悲的聖賢,吾也當敬之。『風閒舉杯,一口飲盡:『比如道友,500年用無數的元氣和精神,鎮壓此縫隙。如是用在了自己修行上,只怕今日成就,遠遠不止如此。如此無私之心,可昭日月,吾雖素不服人,但是今日道友有所號令,吾必遵從,共同把這禍害剷除。『 碧霞真人聽了,不時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是說了一句:『為天下蒼生度劫,本是吾等應有之事,豈可擔道友如此盛譽,折殺吾矣。『心中卻想,以德服人,聖哉,就算以風閒之桀驁不馴,也受感染,當年紫峽師門若是如此…可惜的是——往事皆去,風骨已成,風閒雖敬,本性不改,仙道之事,甚有波瀾。 不過,氣氛還是密切了起來,碧霞真人只是說:『吾將飛昇,以後諸事,還請道友多多斟酌,不可一時意氣。『 『是!碧霞真人說的是。『風閒竟然如此說。 可惜…碧霞真人只是如此想,不一會兒,就到了中午時刻,就見本來淨無絲雲天空,南方天際有一片彩雲移動,其行看似緩慢,但是極速,轉眼就來到了仙島前。 『有道友來了?仙雲排空,自在如風,不帶一點火氣。『風閒自嘲笑道:『哪像吾,遁光刺空,千里噴火,拉出長長的尾巴,看上去只如一隻巨大的火鳳凰一樣咄咄逼人?這才是仙家氣度。『 『道友說笑了,你的太清遁光,甚是玄妙,其他人要拉出和罡風摩擦的火鳳凰還不得呢!『碧霞真人笑道:『這是海外的靈池宮的來客,主事者,赤蓬真人與其師妹吧!與我有舊,知我要飛昇,所以才來慶賀。與你同來的那個白蘭,就是他的女弟子。『 『哦?來客很多嗎?『 『不多不少,但是幾十位賓客還是有的,你看我的弟子們,新建了二十餘宮室,新又準備了許多珍奇果品,加上同好諸多島洞列友所贈各式美酒甘露,招待客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數百年因緣,今日仙賓雲集,一時,道離別。『 『就是如此了。『 就在二人會意一笑之時,彩雲已降臨,彩雲簇擁,二個羽衣霓裳的女仙和一個道者冉冉飛來,中心的那個年輕道者,羽衣星冠,道骨仙風。看見了碧霞真人就道:『碧霞吾友,百年不見,你風采依然,令吾又喜又悲啊!『 『吾友赤蓬,此本是吾輩盛事,何悲有之?『碧霞真人笑道:『來,吾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紫峽洞府掌教風閒真人。風閒道友,這是靈池宮的掌教赤蓬真人,這是趙碧女道友,這是白璣女道友。『 風閒望去,見趙碧年約二十模樣,身著蝴蝶羅衫,甚是美麗。而白璣一身淺黃色的宮衣,雲鬢風鬟,秀麗入骨,一笑之間,二隻可愛酒窩滾動,看上去才十五六歲。 靈池宮淵源甚長,甚至可以追究到二千年前,歷經已有八代。風閒少時,曾經跟著師尊去過一次。靈池宮本是二千年前的藍竹真人經過道家四九重劫以後在海外建立,處於極冰之內,充滿了亙古不消的萬丈冰雪,寒威罡風,不見綠色。記得當時時,罡風潮湧,冰雪蔽空,雖有遁光,還是十分艱難。 等過了寒冰罡風,到達了靈池宮,靈池宮以仙法開闢,宮內倒四季長春,加上極地素無污氣,培育仙種異花甚妙,甚有草木繁茂,珍禽奇獸。降臨在一片平地上,兩面芳草連庭,當中玉石為道,盡頭處,一座佔地百頃的大宮苑,上見碧空,下見瓊樓,更有遠方冰山重重,置身其中,清麗靈奇,恍然如夢。 當時接待的是赤蓬真人的師傅——東變真人,時間一變,人事就非,各自的小童,現在已經是一代真人了。 風閒雖是紫峽洞府掌教,如論修道年代,也稍遜赤蓬三分,雖然仙道不講究歲月,但是也是一種標誌,於是自動行禮:『三位道友,雍容純然,一片天趣,風閒今日得見,甚是福氣。『 赤蓬真人道:『道友過譽,吾等只是地仙,非是大道,而看道友,神儀內瑩,天地精華自生依附,看來已經得天之功,天仙如囊中物而已。『 碧霞真人聽了,忍不住說了:『休誇風閒,只是諸位道友,以道行而言,哪位不可登天飛昇?為何勘不破凡塵呢?偏偏要承受兩千一百九十年一次的天劫?『 赤蓬一笑,而旁邊的趙碧說了:『地仙歲月,同樣是長生不老,不遜色於天宮生活,比起飛昇諸仙來說,既無職司,又無羈絆,清閒自如,吾等甚是喜歡。『 風閒笑道:『清閒自如,這四個字說的好,而且還沒有天庭的許多煩瑣的規矩呢!『心中想著,他們不上天,其實一是不捨棄『人類『的身份,二是不願意稱臣跪拜吧!如果成仙之後,還吾君吾臣,那和人間官吏又有何區別? 『是也是也,深知吾心,看來風閒道友是吾輩中人啊!『赤蓬哈哈大笑:『紫峽道門,和吾門也有淵源,歡迎你來我的靈池宮作客。『 『只是,風閒道友言辭之出,就有天地精華歸附,雖離『言出即法『之境還有距離,但是已見稚形,更有紫府天火隨身護衛,日後願意當個地仙,不上天,也只怕不如意呢!『白璣溫柔的笑著說了一聲。 風閒只是一驚,她們三人,全部是有大成就的地仙,目光極是銳利,不可輕視。幸虧這時,白蘭已經看見了自己的師門的人來了,正飛過來,於是只是哈哈一笑,轉了話題:『白蘭,是你的姐妹?『 『應該是我的姐姐吧,百年前受劫轉世,四十年前才回歸師門。『看見白蘭過來,白璣浮現一絲溫柔的笑意。 『妹妹,你們在說我什麼呀!『白蘭跑過來,就問。 『白蘭,沒大沒小的,在碧霞真人和面前也這樣無禮,還不要讓人笑話?『趙碧不由微嗔的說。 『這有什麼,我已經見過了碧霞真人了。『白蘭笑吟吟,然後才向掌教師兄赤蓬真人稍行一禮。 聽見靈池宮地仙逍遙,宮內規矩並不煩瑣,甚是自然,現在一看,果然如此,不似藏劍宮君君臣臣的禮儀森嚴。 『而且,我是來報告,許多客人來了,碧霞真人,你要去接待了。『白蘭手指天霞:『聽說許多大門都來人了。『 果然,說話之間,無數的或金或白或蘭的劍光從天上紛紛落下,如流星一樣,但與流星不同,每道劍光衝下雲層時,因是飛行迅速,將那如山的雲堆一下衝破,所過之處,散裂的雲氣,如撒了一道道彩霞,更有劍光和陽光輝映,奇麗無儔,照得遠近林木、泉石花草,都似鋪上了一層黃金。 『掌教真人,諸位貴賓已經大多來了。『幾乎同時,一個仙島的道者上前報告:『現多降臨在宮外。『 『奏音迎接。『 『是!『 一聲令下,仙島上空頓時升出一道祥光,光華內涵,變成七色彩虹,橫列半天,頓成奇觀。一個道者,手執一柄一尺許長的玉如意,向宮外的黑鐵巨鐘連撞九下。鐘聲洪亮,還未停歇,另一地又傳來了十二聲極清越的玉鳴,金玉同聲,仙音與始。 『風閒道友,赤蓬道友,與我一起迎接各位仙友吧!『一震衣袍,碧霞真人立起來,笑道。 『此是吾等榮幸。『 幾人一笑,就向宮門走去,沿途途徑,人人迴避敬禮,碧霞在前,風閒與赤蓬在後同行,而趙碧、白璣、白蘭三人在後。 轉過一個走廊時,白璣無意中一看,發現白蘭正望著前面的風閒,眼神之中,甚有一種微妙的神色,不由吃了一驚。 她和白蘭是姐妹,一看就知不妙,順著她的眼神,風閒正在前面走著,他似乎絲毫沒有覺察後來的視線,他羽衣飄飛,甚是逍遙,而一舉一動之間,有種神秘的力量包圍著他,那不同於天火,是一種無形而強大的存在,依附在他身體的脈動中,伴隨他一舉一動,無比和諧與天地合一。 這種純粹無比的魅力,並不是風閒有意散發出來的,而是風閒的身內充滿了『元力『,自然對於周圍的統攝,要知道,人類的一切,包括身體和精神,大部分是由『元力『組成,『元力『和『元力『之間,自然有影響,單純的元力影響還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因緣牽引的情況下,會不可思議的起著共鳴。 像赤蓬、趙碧、白璣三人,不但元力強大,而且心靈修行甚是精深,所以不會隨便受到影響,但是,白蘭轉生後才修行幾十年,雖然根基深厚,但是到底不如在場諸位,於是立刻受到影響。 白璣稍微一退,就向趙碧示意。趙碧何等的敏銳,立刻也發覺了此事,二人一看,不由大是頭痛,這種因緣的牽引,最是細微,也甚是可怕。 而風閒心無他物,根本沒有注意到微妙的牽引,他和碧霞已經到了門口,就聽見一個道者叫:『藏劍宮玄真子到!『 『歡迎道友前來。『碧霞真人說道。 那個玄真子是藏劍宮的長老,輩分甚高,他看見了風閒,似乎對他站在碧霞身邊,以半個主人的身份迎接有些詫異,但是這個場面,並不好多說,雙方只是簡單的客套了幾句,就過去了。 風閒也不理會,一心的和碧霞同時接待來客,而碧霞在接待的同時,也將來客一一介紹給他,畢竟,碧霞雖然百年不出仙島,但是來往客人很多,不像風閒封閉數百年,不和外人交流。 『嵩山碧町真人到!『 『西龍山西離真人到!『 『羅雲山青香仙羅華瑤到!『 一時間,風雲集會,群仙降臨,盛會於此拉開了序幕。 千里岩漿地下火·生死一念不足惜·中 仙家之宴,不同凡塵,諸修真者只是略一品嚐,並不如人間宴會一樣,而且甚是自由,在與碧霞真人一起,向諸人禮敬一次後,風閒就可自由行動。 緩步隨走,此時當深夜,月明如晝,清輝廣被,照得遠近林木花草,宮室樓閣全部鋪上了一層清霜,其白如銀。 而正巧此樓閣是四層,房屋甚少,而走廊卻長,通體白玉砌成,與月輝映,四面碧玉欄杆,嵌空玲瓏,並無圍牆遮擋視線,本是登樓憑欄觀景之用。下兩層還有百十盞金燈點綴其間,燦如明星,而在四層之上,只有月光披灑,一片空明。 白玉走廊甚長,不但在此樓閣,而且連接其他宮室,轉過一個閣樓,風閒略一遲疑,他看見了一個少女正坐在一個玉石墩子上,凝視著水月之景,她已經覺察有人,回眸一看,笑了:「原來是風真人。」 是靈池宮的白璣,一笑之間,酒窩滾動,本是美麗。風閒也隨聲一說:「是白仙子啊!怎麼有暇觀景。」 「我本是見見碧霞真人而已,不喜喧鬧。」白璣淡笑:「倒是風真人,有暇上來觀景,我倒是有些奇怪呢。」 「哦,何奇之有?」風閒把手放到了碧玉欄杆之上。 「很簡單啊!」白璣眸子如星,幽黑深邃:「現在滿宴賓客,都想認識一下500年不出的紫峽洞府的掌教,碧霞飛昇前,還大興宴會,也不是為此嘛?」 風閒凝視一片月光,笑而不答。 的確,本來以碧霞的性格,絕不會在自己飛昇前搞這樣大的宴會,現在與其說是與老友告別,不如說是介紹風閒給天下仙道諸派認識。 深謀遠慮,其心甚遠,也有著諸多的考慮,像碧霞和風閒,都從事自然,而內涵深遠,風閒道脈,已經500年不出,也必須有個開場儀式,從此就正式屬於玄門正脈的一部分,這種定位,對於以後發展,有著重要的作用。 其他的不說,就單純其一的後果:就是無有門派的領袖可以隨便把風閒視為旁門左道而討伐之,同時也確定風閒海底仙府的主人地位。 但是這用意,只可意會,不可多言,於是,二人各自靜立,淋浴在月光之中,一時間,沉默無言,只有輕濤之天籟,與星空共鳴。 就在這時,從對面台階上走來一個道者,朝著風閒一施禮,說道:「大部分外賓已經回去,師祖現在內殿相候,請真人移駕來見。」然後再向白璣道:「白仙子也請一起過去。」 風閒將頭微點,逕著的長廊走去。羽衣飄逸如飛,衣角與玉石拖行。穿過一半長廊,過一長橋,沿階梯而下,就來到了殿前玉石平台上。一道童迎接而出,對五姑道:「師祖在內,請風真人和白仙子徑到殿上相見。」 風閒已經來過了,但是白璣還是第一次來,謙謝了兩句,才隨風閒同進。一入此殿,見這殿甚是廣大,地下俱是瓊玉鋪築。周圍由通體玉柱晶牆圍成,銀輝如雪,殿中並無侍者,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赤蓬真人和趙碧。 一入內,碧霞真人見白璣行禮,就笑:「道友何必如此謙恭多禮?我在此殿清修多年,禮節素寬。道友只管請坐下。」 旁邊的赤蓬真人也笑了:「都是自家人,坐吧!」於是二人落座,這時,內殿上的水晶發出了光華,大門緩慢關閉。 「此事甚是重大,吾現在先把內殿用禁法封閉,不可出現外敵破壞。」碧霞真人神色一端,正色的說:「雖然外殿還有不少故友,晾想也無人可以闖到此地,但是還是小心為是。」 「這個當然,這樣改變天地自然的法事,最易引得外劫。」赤蓬真人望向風閒:「風道友的『九地磁光尺』帶來了嗎?」 「當然,早就準備好了。」風閒大袍一動,手上出現了一隻一尺長的玉尺,玉尺上紫光流動,顯然已經經過了加持,說著,就把玉尺遞了過去。 赤蓬真人仔細看了看,又把它還給了風閒:「看來已經萬事皆備了。」 碧霞真人於是說:「諸位道友,現在聽我仔細說明,吾會發動『金府玉座』來鎮壓地下縫隙上冒出的地火的力量,赤蓬、趙碧、白璣三位道友師出同門,元氣性質類似,各佔日、月、星三陣眼,維持法陣。風道友責任最重,要深入到地下縫隙處,以『九地磁光尺』來牽引地脈。各位明白了嗎?」 「明白了。」四人回答。 「各位都是有大成的道友,本不需要吾嚕囌再說這一遍,但是這事一有差錯,風道友深入地火的危險不說,就連其他人,也必受地磁反擊,而且,一旦失敗,百里岩漿,萬里海嘯,百萬沿海居民必受浩劫,造孽之大,吾等必受天譴。」碧霞真人嚴肅的說:「我已經下了命令,將宮內所有法陣全部啟動,如有外人侵入,不管是誰,格殺勿論,宮中弟子如有退避,雷刑滅之。」 這幾句話甚是嚴厲,想不到碧霞真人也有這樣的一面。 「如果有人通過地脈來搗亂呢?」風閒也輕笑著,但是這笑,帶著一絲殺氣,不知為什麼,白璣一看見這樣的笑容,不由一陣寒意。 「地脈和海道已經用禁法封閉了,但是,也不可絕對說沒有人能夠闖入,如在地脈發現有搗亂者,無論是不是有意,風道友皆可殺之,如有後果,由我碧霞門派承擔」碧霞真人說。 「還有我靈池宮全宮為道友承擔責任。」赤蓬真人也馬上說。 「放心,地脈岩漿地火,一有洩漏,立成大禍。風閒知道事情嚴重,自然決斷從事,不會遲疑。」風閒冷笑。 「風道友深入地下,危險重重,請帶上本宮的『紫氣東華』,以好防禦地下罡煞黑火的侵犯。」赤蓬真人真人顯然早有準備,拿出一件羽衣出來。 風閒放眼望去,見一件雪白的羽衣,看似單薄,但是上面隱隱一層白光,知道靈池宮『紫氣東華』,是仙衣中的至寶,號稱防禦雷火兵劫,本是靈池宮流傳千年的至寶,現在拿出來,的確是誠懇的表示。 「不必,怎麼用道友至寶。」風閒推辭:「我早有準備,師門的『紫羅星戒』已經帶來了,這本是我妹水晶的防身法寶,現在暫時一借,風閒自誇,此物防禦,甚是神妙,應可用事。」 「貴門的『紫羅星戒』,號稱『小天罩』,吾等當然知道,但是此事甚是重大,道友又身關成敗,還是二件一起使用,這樣不是更加穩當?」赤蓬真人說:「我已經將『紫氣東華』上的一切舊的元氣性質全部消除,道友只需加持貴門的法力就可,相信以道友的修為,只需短短一刻,就可得心應手。」 風閒稍微一呆,法寶必須與心合一才能發揮威力,如果氣性不合,有時不但沒有益處,反而受其累。所以他才推辭『紫氣東華』這件至寶,現在赤蓬真人的作法,等於將此寶送給自己,早就去除了靈池宮加持上的元氣性質,表示誠信。 看來,自己的那一絲隱藏在心靈深處的擔心,還是多餘了,既然如此,他也不推辭,就這樣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辭了。」 「哈哈,這才是大家之風。」赤蓬真人手一揚,仙法神妙,消長隨心,無不如意,那件天衣就變成了一道白光,一閃就隱,出現在風閒的身上。 風閒也不再多言,就把訣印一催,天衣先是一片白光,微微一閃,一道紫光由內而外,霞光隱隱,二光交錯,精芒電射,但是只有片刻,二光打成一片,變成了白中略帶紫色。 更有他的手指上那一枚『紫羅星戒』,發出一聲輕雷之聲,帶著一蓬銀色星光,突自戒面上冒出,一大蓬向外激射,才一出現,就包圍了天衣之上。 「哈哈,不錯不錯,不過,風道友,雖然有了這幾件至寶防禦,但是地下地下罡煞黑火何等厲害,只要有時間,幾乎任何法寶都可消融,道友還是要小心才是。」碧霞真人說著。 「就是如此。」赤蓬真人頓了頓:「那,我們開始吧!」 隨著這句話,沉默的趙碧、白璣二人站了起來,只見地上突然之間,一道白光蔓延,一瞬間,就以白光為線,出現了一個法陣。 法陣分出六瓣,各現出一層光色,並且在光色彙集點上,一團光珠紅如火,粒粒晶明,看上去,宛然百顆明珠散地一樣。 三人各在二瓣交會之處,神色鄭重,手上各有一色大如月亮的光團。三光團之間,有無數的細光線,不但和地上法陣聯繫,而且空中也閃起如雪花一樣的光輝。一時間,殿上遍地明光,清輝如月。 稍一會,法陣之中,三光團如導線一樣合一到中心,變成了一絲絲黃金色的光線,直通其他法陣,築起更加複雜的法圖。 而碧霞真人的『金府玉座』受到了法陣傳遞的黃金色的光線,只聽一聲輕雷,連著其他細密的連珠聲,玉座竟然伸展出蓮花一樣的花瓣,中心上升,碧霞真人身上彩霞隱隱,然後只見碧霞真人一指,一團有著蓮花外形的大光團飛出,大如門戶,可容納人在內。 風閒一看就知,他踏入了蓮花外形的大光團中,就在此時,耳邊傳來了碧霞真人的話語:「此光是法陣之集,不但可以保護你在地下的安全,而且還可以源源不斷的支援力量到你的『九地磁光尺』,到了地下,你必須通過『九地磁光尺』把我們的法力變成元磁之力,牽引地脈合一。其中甚是凶險,道友千萬小心。」 說著,法陣一變,已經用了顛倒空間之術,風閒只覺得外面一變,就已經來到了一片無光的黑暗中,身上法寶釋放出月亮一樣的光輝,照的四周如日,才發現,自己身在一處地縫之上,而下一線裂縫,噴著血紅色的火光,不住吞吐。 風閒開啟靈眼望去,只見血紅色的火光,卻如大海狂潮一般,鋪天蓋地。血紅色的火光四周還環繞著億萬火星,不斷生滅。 雖然有重重法寶的保護,但是才一瞬間,就感覺到一種如火海中的感覺,熾熱連風閒自己,也有著不能呼吸的窒息感覺。 一道金光,正壓制在上面,不使血紅火光上升,不由吃驚,知道是碧霞真人的壓制,雖然碧霞真人以全島法陣為依托,百倍增加其力量,而這個縫隙也不大,但是地下火焰何等壓力,碧霞真人竟然能夠壓制百年,也真是可欽可佩。 風閒拿出了一片金葉,這金葉是紫峽山的黃金樹上的葉子經過太清仙法的鍛煉,有強大的防禦力量的太清金符,他手一鬆,只見那太清金符帶著一團紫金色的光落到下面吞吐的火舌上,二相一遇,太清金符上光華立刻內斂,才堅持了半刻不到,就看見一團碧火閃過,連輕煙也沒有,太清金符就消失了。 「好厲害啊!」風閒不由心驚,雖然自己的法力和法寶都遠遠超過太清金符,但是如果墮落到其中,也不需多時,就變成了灰燼,當下也不再遲疑,隱藏在身內數百年的力量,全部有計劃有步驟的動員了出來。 只見上是黑暗地板,下是血紅火海的一片狹小的縫隙上,一輪紫金色的太陽突然冒出,光華之中,『九地磁光尺』上閃起電光,四周的火舌立受牽引,猛烈一吐,碧綠火舌上冒三十餘丈,一瞬間就吐到了空中的光團上。 千里岩漿地下火·生死一念不足惜·下 時值新月,碧空如洗,上下光明,山腰白雲,隨風而起,月光照在上面,如泛銀霞,幻化無窮。等一道紅光衝破了雲層,才看見峰巒之下,有一片平崖,上面有一座洞府,甚是簡單,而東崖的瀑步,直落千丈,飛花噴雪,聲如群雷,與光同輝,下有百丈深潭,群波洶湧。 那道紅光也不向那簡單的洞府而去,卻落到了深潭之上,才降臨到水面上,就見水面突然裂開一條縫隙。 那紅光也不遲疑,只是一瞬間就落到了水底,只見這水底之深處,一道白光隔離了水層,中心卻有一城。這城全是美玉所建,城門高三丈,甚是雄偉莊嚴。裡面好似一座大宮室,樓台殿閣甚多,而在門上,有三字:「天魔宮。」 「天魔宮」也並無多大的特別,只是內外結成一片彩虹,覆蓋大片樓台殿閣之上,如是不察,必當是仙雲勝地,繁霞麗空,總有仙靈寄居,決想不到內中伏有無限危機。 紅光平息,現出一人來,他匆忙的走入大殿之內,就見內殿之中,有數百人之多,個個坐在其座位上,既無半點聲音。 聽見他入內,他們也只是望了望,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中心的祭壇上。 只見靠近中心的一排座位上,有七個玉座,上面只有六人,看見了他來到,中間一個就問:「洛天月,情況怎麼樣?」 「大首座,現在有六十餘人集中在碧霞島上,其中還有藏劍宮長老與他的二個弟子,碧霞、赤蓬、白璣、趙碧四人在內殿主持法陣,而靈靜子率領二十八位門人在外步下了法陣防禦。」洛天月道:「一切在宮主的計劃中。」 那個大首座,是個老人,他道:「如此甚好,我已下令,天魔宮十八派弟子,全部召集於此,只等宮主完成天魔大法,蛻化天魔不死之身出關,就可以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殲滅碧霞島上的玄門諸人。」 「大首座說的是!」洛天月雖然心深氣高,但是對於此人,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此老是天魔宮的前輩,修羅大法已經甚到深微之境,現在無人知道他的真正名號,只以修羅大首座稱呼於他,但是他畢竟是宮主御前七大首座之一,當下回過問話之後,就坐到了他自己的玉座之上。 一坐在玉座上,凝視的視線馬上開闊,中心祭壇上本是重重幡幢遮掩,現在如水晶一樣透明,只見壇中之上是一朵血蓮花。 血蓮花之中,是一個美麗的少女,一身赤裸,柔肌如雪,濃纖合度,可謂絕色紅顏,但是神色之間,一種安詳的神色,好像只是冥睡,雖說如此,但是眉宇之間,那種她特有凜然的英氣,還是與柔弱的容顏相映增色。 但是洛天月何等人物,他見到其中那一絲絲紅色暗影,就知道天魔劫還在進行之中,用上靈眼一看,只見無數的金針和層層血焰,將少女包圍在內,血蓮花有七瓣,每瓣之上,各立著一個青面獠牙,手持一柄鋼叉的惡鬼。 惡鬼們咬牙切齒,望著少女,好像憤恨非常,大有得而甘心之狀。但是一靠近少女,就被少女身上一團白光所擊退,那白光甚是厲害,惡鬼一遇上,即如雪遇火焰一樣,不可靠近。 惡鬼越發憤恨,不停的驅動魔火魔針,穿刺其身。少女手如蓮花盛開,甚深法決,神色安詳,但是身體仍舊受萬針萬刀之刑。 一看之下,洛天月只覺得稍微暈眩,知道天魔劫,不可輕易窺探,於是不再看,向那個修羅大首座而道:「大首座,你看天魔劫進行到何等地步了?」 「天魔劫,其內盈虛消長,生滅變化,極端微妙,因人而施。氣機相感,或入修羅,或入天宮,或墮地獄,或遇惡鬼。其是魔門最大的內劫考驗,與諸多惡鬼天魔戰鬥,勝者為王,可御天魔,敗者為寇,沉淪地獄。其間一瞬間,受者或已千年,如飲水冷暖自知,他人無法感同身受,更無法幫助。」 洛天月啞口無言,其實他也知道,只是問問前輩,更有心安。 大首座淡淡的說:「修甚深天魔法,本是與天魔爭權之舉,為者有三,上乘者,戰勝諸天天魔,從此統御天魔諸部,稱號甚深大自在天子。中乘者,雖不能勝,但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實力,也可同位天魔,獲得不死之身,下乘者,不堪地獄惡鬼之侵戰,只可請求成為天魔的眷屬,受天魔驅使。」 「而宮主此天魔劫,到底在哪一個階級,就看她的修為和稟性了。」說完,大首座閉目打坐,再不言辭。 洛天月深深呼吸了一下,突然之間,他想起了七日前,宮主召見他時的情景。 一身白衣,一如冰雪,毫無金玉,更無奢侈,四百年如一日,美麗的容顏,仍舊這樣的柔弱中帶著英氣,使他不敢逼視。 「四百年寒暑,日日風雷魔火侵略,終於,要到了天魔劫了。」終於,宮主淡淡的說了一句。 「啊,恭喜宮主終於天魔大法水到渠成。」 「還差最後一步。你的恭喜來的太早了。」宮主搖搖手:「其他人不說真話,連你也要哄騙於我嗎?」 眸子深邃,如水如星。 他心中一熱,卻不敢回視這樣的眸子,低下了頭,這個少女,四百年來不但支持了天魔宮,而且深謀遠慮,行事甚有法度,他心中,希望她是千年來第一個帶領天魔宮衝破枷鎖的宮主。 一聲歎息,宮主似笑非笑的用她的纖纖玉指拿起一朵百合,沉吟良久,才說:「罷了,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頓了頓,才說:「我們來說說計劃吧!」 「是!自當稟告宮主。」洛天月鬆了一口氣,但是同時,他也好像失落了什麼,只是恭敬的稟告:「我宮宗旨,在宮主主持之下,已經在人間發揚光大。」 天魔者,本是天之傑出者,身而為人,自然有所願望,好生畏死,七情六慾,都是如此,喜生命而求長生,陰陽吸引而喜美色,此是人之常情,光明正大,如日如月,如以人類的立場,我輩如此,才是正道,豈如佛道二家,如蝴蝶變形,舍人道而入異形,世人更是蒙蔽自然面目,更壓制人心。 世人學之佛道,囚禁人心,如馬之上鞍,如牛羊之畜養,我輩身為天魔,自當以人類之立場,向諸天神佛宣戰,還我本來權利,更無異變之事,從此人行人道,天行天道,各不代行。 此詔如此! 想起當年,一介少女,在天魔宮中從容自若,宣佈法旨如下,其風采如是,今日還歷歷在目。 「哦,具體如何?」 「駁斥諸派之道德,言身而為人,愛慾本是正常,毫無污穢,這是其一。其二,人生天地間,自有權利,豈可剝奪。其三,好利通商,本是世界自然的流通,在利益之下,水流不止,才無腐朽。」洛天月道:「關鍵是一是『利』,二是『欲』,現在全部受到佛道二家壓制,只有解放之,才有大局面發展。」 「佛、道、儒三家都行壓制『利』與『欲』之法,已有千年,甚至已經成法度,力量甚強,所行不是這樣容易吧!」 「是,但是此如種子,符合人心,總會受到光大一日。」洛天月道:「中原如果不行,我們可去其他地域。世界大著呢,不需要在繼承傳統,以中原為主戰場。」 「『利』和『欲』雖然過之氾濫,多有罪孽,但是,無『利』無『欲』,人就非人,世界也非世界,只是一池死水,關鍵只是程度而已。」宮主笑了:「你只管去辦事,這是千年之演化,不是一日一時之事,而作為我輩,打擊仙佛儒三道過於強大的修真者,為人間演化掃清阻礙,是我們的任務,在這方面,你有什麼看法?」 「在碧霞真人發出了邀請,請仙道各門參加。」洛天月道:「會有許多散仙參加,你看,是不是對於我們的謀略?」 「這件事情啊,應該不是。」 「哦?請宮主示下。」 「這事,還是關係到海底縫隙之事。」宮主說道:「雖然碧霞保密不說,但是,這事已經有五百年,怎麼也隱瞞不了。」 「不過,這是一個機會,你去,號令全宮弟子召集,準備戰爭,同時,將宮內積累的三千陰雷珠全部取出,然後以雷霆萬鈞之勢,有效的殲滅仙道的有生力量。」 「要全部號令嗎?雖然碧霞島上來了不少道者,但是,也不要動員全部力量啊!」 「愚蠢!以五攻一,才是兵法正道。號令下去,誰敢以為個人強大,不聽號令者,立殺不赦。戰時,先用陰雷大批攻擊,然後以最少三對一的陣法,群起攻一,務必要讓其無法反抗而瞬間滅之。」宮主冷笑:「特別是像藏劍宮長老、以及碧霞、風閒等這樣傑出的人物,你等七首座最好全部出手,七攻一的威力,想必誰也承擔不了。」 洛天月無言,低頭應道:「是!只是,其他人會不會不服?」 「不服?誰敢不服?立刻殺了。」宮主冷笑,笑過了,又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們以這樣的資格和身份,不屑這樣的做法,但是你們要明白,這是戰爭,不是切磋,這點上,我們都要學習一下人間的兵法。」 「既然宮主有命,我等從令就是。」 「好吧,明日我就進入天魔劫,最多七日,無論成敗,都必出關。到時,我親率領人員進攻碧霞島。」 「是,那我就去準備了。」頓了一頓,洛天月終於說:「宮主,天魔劫甚是凶險,千萬小心。」 宮主低顏看他,一聲輕笑:「現在才說這句話?」說著,神色也轉嚴肅:「不過,你素知我的脾氣,一生絕不受制於人,天魔劫中,或形神皆滅,或成為自在天子,絕無臣服於天魔,生死由他之理。如七日不出,必是我已滅定,你雖法力不錯,但是還是稍遜三分,無力統御天魔宮,可速速去我宮內,拿我那三件天魔至寶和天魔經出宮。」 「宮主…!」 「話已到此,沒有什麼好再說了,你,退下吧!」 「是!」 此情景,還歷歷在目,而六日已過,天魔祭壇上,她還在沉默,不知道,她現在的靈魂,在什麼地方? 地獄惡鬼之處?修羅戰場之上? 以一人之力,抗戰諸天天魔,憑借的,不但是平時的法力,更是那種超然無上,絕不臣服於人,生死不惜的意志吧! 那是寧可形神皆滅,也要獨立自主的精神,也是上位者權威的根源所在。 洛天月不知道,她清淡的笑,說出那句決斷的誓言的時,其神色,和碧霞島上的風閒,於六百年前,殺愛明志時的神色,一模一樣。 同樣是這樣的誓言,同樣是這樣的決斷,同樣是這樣的覺悟。 無論是天魔與道者,只是道路不同,而決心和意志,還是無有區別吧!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在望著他退出了宮殿,宮主那一瞬間的苦笑,以及那輕微的低言:「天月,你難道不明白,無論我成功於否,等天魔劫過去,我一定和現在的我不同了,你,就這樣吝嗇你的真心話嗎?」 彼此若有若無的緣,從此歸於虛無,而當事者,還不自知,世事如此,又有何言。 一生寄托非良人·砸金碎玉琉璃生·上 命運的流轉,到底是為了什麼? 誰都有不肯放棄的目標吧! 時間對於這片修羅地來說,並無多大的區別,不停的廝殺,不停的堅持,總有一日,總有一日,可以「如願以嘗」的意志主宰一切。 山下是一片血紅的世界,上萬修羅戰士在拚命的廝殺。 山上一面血旗之下,一個穿著盔甲的少年,正沉穩而淡漠的看著下面的廝殺。修羅地上,碎石滿地,六道血虹,貫穿半暗的天空,一片廣大數里的黑紅色的光網,籠罩在大地上。 在黑血網中,修羅戰士的兵器,化著一片片血光,暴雨一般飛出,彷彿天空都被佈滿,一起攻擊在中心一團白光上。 而內中不斷噴濺的血光和白光,如千萬點火星銀雨,即使是在修羅網的籠罩下,白光的大部分的力量被壓制,但是白光中那一揚手,就是大蓬火雨,夾著風雷之聲,往大批的戰士身上射去,二相一接觸,修羅的盔甲立刻爆裂,修羅受傷,不但不退,更是凶悍的撲了上去。 旗幟折倒,屍體遍地,大地之上,更插著千百柄破碎的刀劍。不時更有無數爆裂修光團,或紅或藍,甚是瑰麗,但是,這是修羅生命的核心爆裂的美麗。看著一批批戰士勇猛的衝上去,又一批批的被白光所無情的粉碎,那個男人的手,終於握上了自己的劍柄。 山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清亮的戰歌,是他在放聲高歌。 世界 因緣流轉 千年多滄桑 山河盡改舊顏 只有我等本色如故 在這歌聲之下,洶湧攻擊的修羅回退了幾步,雖然經過了殘酷的戰鬥,他們都是破碎的盔甲、殘缺的刀劍,還是掩蓋不了那身為戰士的剛毅,他們只是一刻間,就自動排列著整齊的方陣。 隨著上面的戰歌的結束,上萬修羅口中傳出了同樣的戰歌,如風雷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戰場,其中的內涵讓白光中的枷藍動容,那是戰士的覺悟之歌。 阿修羅 血的道路 執念理想的男人啊 通過這無休止的戰爭 向天,向神,向無常的主宰 說個「不」 重重疊疊的殺氣,鋼鐵一樣的意志,不知疲倦,忘記生死戰士,那雪白的刀光如海一樣猛烈著衝擊著她。 一眼望去,黑暗的戰士們像山一樣矗立在前。修羅大地上,半暗的火光中,他們背後依靠著無盡的黑暗,一雙雙燃燒夜火一樣的眼神,其中充滿了剛毅和執著,不管為了什麼理由,他們切實的為自己的理想而戰鬥著。 枷藍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全世界稱的上剛毅的男人,全部在這裡了嗎?」 就在這時,山一樣的戰陣突然之間分開,二排火炬中,一個少年,出現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軀,如劍的眉宇,閃爍著水晶一樣的鎧甲,火炬燃燒的火光中,他的眸子如夜星一樣明亮,但是卻有一種清亮到如冰雪一樣的寒意。 「已經有七百年沒有看見經歷修羅劫的人了。」他的笑容甚至帶著稚氣:「看你的樣子,從群蛇地獄和火焰地獄,以及夜叉鬼兵中硬生生的殺上來吧。能來到這裡,一定很辛苦了吧!」 他的眼光,看到了她的模樣,的確,她的樣子狼狽到了極點,衣服已經破碎到了幾乎沒有遮掩的作用了,甚至還有十餘條蛇盤旋在她的身內,從她的傷口上向外吞吐著長舌,燒焦的氣味,在她的黑焦一樣血肉上散發,十餘個箭頭插在了身上,還不時發出輕微的雷電光弧。 但是,等他看見了那奇跡一樣的容顏,柔弱中的英氣,好像修羅地上,唯一盛開的修羅之白蓮,更是使她與眾不同,他不由瞇上了眼睛。 枷藍淡淡的說:「還好,既然堅持自己的信念,朝著自己的理想走,當然不可有辛苦抱怨。」白金色的光,從她身上穩定的發出,柔和的光線灑在修羅的地面上。 地獄的殘酷,是沒有見過的人無法想像的,割心、剝肉、烙手、拔舌等一一殘酷的刑法,全部於此,更可怕的是,世上輕微的罪行,就被受到殘酷的懲罰,如自己經過的萬蛇地獄,只要在人間有過滋事生非,挑撥離間,致人不和的過錯,就會到此地獄中去,看見如此,只能感覺到暴虐,而沒有感覺到所謂的因果的正義。 這裡的毒蛇,一經咬上,就不鬆口,現在在自己的身體內,還爬著十餘條這樣的毒蛇呢,不過,其實自己現在是元神,其實只要自己的靈光不滅,意志不崩潰,這點東西,等一有時間就可消滅它們。 現在,主要是面對修羅的戰鬥吧! 只要衝過這一關,什麼毒蛇、鬼頭、陰箭,全部不是自己意志和元氣的對手。 「說的好啊,果然是700年第一個來這裡的天魔劫的達者。」那個少年輕輕啪手:「不過,各自有自己的意志和追求——我的目標是,殺掉你,吞併你的元修,我就可以脫離這片修羅,成天魔,為了這個,我等了700年呢!」 「說的是,我也想殺掉你,衝破修羅界而成天魔呢!」枷藍稍微一彎腰:「我是人間天魔宮現任宮主枷藍。」 「我是修羅界第六地天的統帥——人間的名字我早已忘記,現在的名字,是叫羅異。」羅異笑的甚是稚氣,說著:「那我們就開始吧,我們中,有且只有一個有資格成為天魔吧!放心,如果你失敗了,我會繼承你的一切記憶和理想,代替你回人間的天魔宮去。」 突然之間,枷藍想起了天魔宮中天魔經上的話。上者自在天子,下者天魔眷屬。好像歷史上,沒有失敗的天魔宮主,現在才知道,也許,他或她們只是被代替了。 天魔道的殘酷,本是如此。在天魔追求永恆的過程中,抗拒著洶湧的命運之潮,沒有任何軟弱,在不斷的戰鬥中會受到憐憫。 「好,就這樣吧!」枷藍點頭認可。 二人的眸子對上了,突然之間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對於整個世界的命運之力來說,他們也只是渺小的灰塵。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慨,使他們即使相互殘殺,也改變不了這樣的認知和欣賞。 一笑之中,又有多少惺惺相識之感慨。 一笑之後,又有多少決斷殺戮的意志? 枷藍身上一道白光猛烈著衝出,上到十餘米,再如瀑步一樣噴濺落下來,一瞬間之中,已經處於蓮花一樣的光瓣的包圍中,週身火光亂爆,飛射如雨,本來吞噬著她的元體的毒蛇,發出了「絲絲」的痛苦叫聲,不斷的扭曲,似乎要逃避這樣的火光,但是,只一陣輕煙過去,十餘條地獄毒蛇,就變成了灰燼,而同時,所有傷口全部癒合,本來插在她身上的箭頭也融化消失。 特別是噬咬著她的那幾隻惡鬼骷髏頭也同聲慘號,被枷藍如瀑步一樣噴濺落下的滿空銀雨射中,全數炸成粉碎。 而幾乎同時,羅異身上水晶一樣鎧甲,突然之間冒出了濃郁黑光,這濃郁的黑光溢散開去,好像一條黑龍終於掙脫了千年的封印,吞噬著一切的猛烈擴大。只有一瞬間,就將周圍的火炬和半暗的光,全部埋沒在了黑暗裡。甚至連剛才的枷藍的白光也籠罩在內。 這種吞噬一切的黑暗,連周圍的修羅戰士也不由紛紛回退。 他和她的力量已經總動員,不再有絲毫的保留,全力以付,為著自己的理想而戰。這是意志和意志的對抗,信仰和信仰的衝撞。 勝者可得大能大自在。 在完全黑暗的那一瞬間,修羅們只看見,枷藍的白光完全內涵,變成了一把白色火焰組成的光劍,明麗的光芒照亮了她的容顏,她的眸子一片沉靜,甚至帶著明水一樣的麗光。 元體之間的戰鬥,是越集中越好,並不如人間的鬥法,肉體本能就可以完成法力的集中和穩定。 這就是元體的缺點,由「力」組成的元體,如果沒有核心意志的支持,只會像光和氣一樣迅速散溢。 但是,因為身在修羅界,身為大修羅戰將的羅異,雖然將領域擴大,有分薄元體的弱點,但是同時,他可以吸納充滿在修羅大地上的修羅元氣來不斷的補充自己的消耗,更可以隔離枷藍採取元氣的渠道。 更不要說,枷藍已經經過了無數的戰鬥,雖然對於枷藍這樣的層次來說,她可以不斷採取元氣,通過轉化來裨益自己的消耗,但是,太激烈和頻繁的戰鬥,明顯使她的精神核心受到了巨大的考驗。 這樣看來,養精蓄銳的羅異無疑是佔到了巨大的便宜。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天魔是諸天的出類拔萃者,地位在修羅之上,號稱大自在,能知世間一切法,這樣崇高的地位,必然要同樣出類拔萃的實力。 想要成為天魔的枷藍,即使在「不公平」的情況下,還必須力挽狂濤,開出新路,獲得勝利,這樣,才被那些桀驁不馴的修羅和其他強大存在承認其地位。 在這片羅異創造的黑暗中,枷藍正懸浮在黑暗的空中,她的白光好像一瓣荷花一樣盛開,她左手捏著天魔印,白光正是從她手上散發出來,雖然不大,但是卻驅逐了她周圍的黑暗。 羅異的聲音在黑暗中飄渺而清晰的傳了過來。 「枷藍,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戰鬥嗎?你知道天魔的理想是什麼嗎?」 「羅異啊,對於你們,我只是後輩,你就直接指點我吧!」枷藍輕輕的笑著,她的聲音,同樣傳了出去,但是似乎一遇到黑暗,就被吞噬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無法逾越的界限,存在著不可對抗的宿命?你看這世界如此的浩瀚,但是,有些人總是連一塊土地也沒有,這個世界如此的輝煌,但是有些人總是連一絲光明也沒有。」 「為什麼我們如此渺小,總是被命運之『無常』來主宰,為什麼更有所謂的『因果』來折磨我們?為什麼我們的青春,我們的愛,總有一日會消失,如同天魔宮中的生命曇花一樣朝開夕謝?」 「拋棄一切自我,才忘記一切痛苦嗎?我們不需要這樣的救贖。我們都是因為眷戀世間一切美好而戰鬥,我們希望有朝一日,我們有著永恆不變的美麗,無有衰老,無有死亡,無有離別的世界,將我們的愛保護到永遠而不凋謝。」羅異的聲音迴響在空中:「因此,我們要戰鬥,要推翻這個世界的真理!只要『無常』還是世界的主宰的一天,我們的戰鬥就不能停止,前赴後繼,絕不回頭!」 「命運的力量是如此的巨大,毫不留情的剝奪了我們的一切珍貴的寶物,枷藍,你有著深深的遺憾,深深的眷戀嗎?」 眷戀嗎?一瞬間,枷藍想起了一雙隱藏在心靈深處的眸子,那是如此的清亮而無情的眸子,經過幾百年,還清楚可見。 「是,大修羅戰將羅異,不,應該是天魔羅異。枷藍早有覺悟,當以劍來對抗『無常』,保衛自己的理想,生死不惜!」枷藍握住了火焰和光組成的劍,一時間,她的眸子中,露出了誓死保衛自己理想的清亮麗光。 「好,這樣的你,才有被我殺掉的價值。」羅異的話中有著讚賞,一話之後,再無言辭,無邊的黑暗,猛烈的洶湧過來。 一生寄托非良人·砸金碎玉琉璃生·中 滿江水明如玉,碧波透明,與月同輝,更有二岸紫草朱籐,多開小花如繁星,月下雖不看見,但迎風之中,清馨四溢。 二舟之上,甲板之上,趁著月光,還是有著一排人在趁月夜飲。 紫峽山橫亙東南三百里,終年雲蒸霞蔚,甚為奇觀。 二舟正停泊在紫峽山下,雖在夜中,仍見天柱峰宛如刀劈斧鑿的一根擎天之柱,傲立於群山之間,此時,紫峽雲海之上月光如水,在雲霞之中若隱若現,便如同一葉扁舟遊蕩於浩瀚東海,茫茫然不見其邊際,此是紫峽最清麗文秀之所,素為文人所喜,甲板上的眾人雖是來過數次,也不禁流連讚美。 「紫峽雲海、臥雲天柱、煙鎖重樓、雲垂碧湖,這四景連在一起,就是紫峽八景中的上四景。」一人搖頭吟道:「今日得見,真是名不虛傳,此生不虛矣!」 「是啊,劉兄說的是,不過,我還是認為,今日得見李小姐,才是我等盼望已久的事情呢!」另外一人舉杯向旁邊的一個女子說:「有李小姐為我倒酒,可是難得的事情啊,以前出千金而不可得呀!」 此言一出,座位上幾人齊聲而笑:「是也是也!能得李小姐為我倒酒,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說著,他們的視線,一下子看上了旁邊舉著酒壺的女子。 這個女子,穿著素衣,並不如何奢華,素面更是無有絲毫的粉脂,只是一雙眸子,如明水一池,稍微一流轉,就有萬種風情,她和一個丫頭正在諸人之後,為諸人斟酒,聽著眾人的調笑,不由輕微變色。 當下只笑道:「諸位稍等,我去為諸位熱酒。」 「怎麼?李小姐從良之後,倒變成了賢妻良母了?來來,為我們唱一曲吧!」一個嘿嘿笑著,就來阻擋。 那個李姓的女子,不由再次變色,她望向了座位之中的一個青衣的男子。 旁邊有人看不慣過於放蕩的舉動了,就說了:「喝酒喝酒,明月當空,怎可無酒?李小姐,你就先去裡面熱酒吧!」 這人也是青衣,顯然也是學子,雖對月喝酒,也有幾分紅意,但是神色還是比較端正,並無放蕩的神色。 李小姐當下,就趁機入內,就在入得內坊的一瞬間,就聽見眾人就笑:「何兄又在憐香惜玉了。」 「小姐,他又在擺宴席了,你看他們這樣,還是儒家學子?鄉試舉人?簡直是一群披著舉人的流氓,比我們以前在東欄坊遇到的人還不如!」後來的丫頭一面拿上新酒,一面說:「天天宴會,只知道吃喝,弄那個所謂的『詩會』,這樣下去可不行,你看看,才一個月,他花了多少銀子?」 「不要說了!」李小姐阻止了她的話:「不管怎麼說,錢相公把我從東欄坊贖出來,我就是他的人了,為妾為婢,總比當個歌妓強!」 「再說,他的銀子不夠,我不是有嗎?」 「小姐,你要動用你的百寶箱嗎?這可是你八年內辛苦積累的呀!」那個丫頭驚叫著:「為了他?他贖買你的5000兩銀子,才是真實的贖銀的二分之一而已!你現在又要為他墊了。」 「不要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的銀子,不就是他的銀子嗎?」說完,李小姐頓了頓:「冬梅,我就不出去了,你把菜和酒端上去吧!」 「是,小姐。」那個叫冬梅的丫頭,不由為她的神色所壓制,就應了一聲,出去了,等門一關,一時間就隔離了聲音,只有溫酒的爐子上有著酒氣蒸騰的聲音,突然之間,她的眼淚就「噗噗」流了下來。 她本是東欄坊有名的歌妓,學名素蓮,詩歌琴蕭無所不精,人又美麗,是難得的色藝雙全的佳人,一出道,就被眾多文人騷客所喜愛,特別是與當代大詩人會歌吟詩,一時間,聲名直上,有人出百金而見一面而不可。 以後八年中,她日進百金,無數高官貴族,送千金而得一喜,雖然年已經二十有二,仍舊顏色不改,聲名依然。 但她深知,自己生於貧賤之家,八歲就賣於青樓,雖非自己所選擇,但世人低賤看之,如一旦年老色衰,自己的下場,實在可懼。 幾年前就起從良的心思,但是在來客中多看,雖然不少文人騷客,但是總覺得不合,半年前,她遇到錢名嚴時,就覺得眼前一亮。 雖然錢名嚴相不出眾,才不驚人,但是人看上去甚是老實,符合她心目中的條件,於是特別委屈熱情之,幾月之後,當她聽說他要贖買她時,一時間,聞之無言,繼之嗚咽,以為雖然以後為妾,也比在青樓強。 但是一旦成他之妾,不過幾日,等熱情稍退,就覺得他的神色不如以前,特別是他私下放蕩,多和一群狐朋遊玩,化錢如水,實在和她的期待不合。 特別是,從此就不可持才任性,不得不委屈自己,將所有的才華,全部收斂,女子無才便是德,怎麼可以在自己的夫君面前放肆?這樣的壓制,此間的滋味,只有她自己一人才瞭解。 將心定了一下,她拿出了一道「紅醋鯉魚」,就拉上了門,要出去上菜,無論怎麼樣,自己也應該表現的落落大方,不可讓人說有所懈耽! 才出了門,就看見冬梅那個丫頭,沒頭沒腦的衝了進來,才要叱喝她幾句,現在不比在東欄坊了,怎麼還是這樣的毛糙的樣子? 就看見冬梅一看見她,就撲了上去,拉住了她的衣服,幸虧李素蓮學習歌舞,身子靈活,當下只是一搖,尚未將魚膳撞翻,就聽冬梅哭喊:「不得了,不得了了,他要將你重新賣掉啊!」 只聽「辟叭」一聲,一盆「紅醋鯉魚」就這樣落了下去,李素蓮不顧地上那盆飛濺的魚膳,直是望著冬梅:「你說什麼?」 「那個該死的錢名嚴,他現在沒有了錢,要把你賣掉啊!」 「胡說!胡說,他才贖買我7天而已,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李素蓮低頭看看魚膳,雖然臉色一下子變成如白紙一樣,但是還是笑著:「魚打翻了,我去拿牛肉。」說著轉過了身子。 冬梅死死的拉著她,哭:「小姐啊,是真的啊,是真的啊,何公子出8000兩銀子買你啊,錢名嚴已經答應了。」 李素蓮不理她,還是要掙扎著走向廚房的料理去。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說:「李小姐,這事情是真的。」 彷彿天崩地裂,李素蓮身體一搖,她靜了半刻,才回過頭來,一時間,她蒼白的臉上,反而有著一種奇異的嫣紅,一瞬間,她的眸子中,是無與倫比的麗光,好像完全恢復了鎮定。 她回過頭來,看見的是,在門口的是,那個溫柔的何公子,他喝了點酒,似乎已經有點醉了,但是凝視著她的眸子,還是如此熾熱和清亮。 「是真的,他的錢是他的叔父委託他收取在領江府的佃糧和商號的錢,一共8000兩,他買你用了5000兩,揮霍用了3000兩,現在已經沒有銀子了,為了向家族交代,他就把你賣給了我,我出價8000兩。」 何公子清清楚楚的吐出這樣的話來,李素蓮只是無言,她的臉色蒼白中帶著嫣紅,向他身後望去。 「你是找錢名嚴嗎?」何公子不屑的說:「他就在甲板上,要不要我叫來對質?其實已經用不著了,他把賣身簽已經給我了。」 說著,他揚了揚手中的一張文書:「這就是你千選萬選選擇的好良人。」李素蓮木然的接受,拿了過來,紙一開,那白紙黑字就字字入目。 何公子見她雖然外表鎮定,但是拿紙的手都在發抖,語氣突然一變,溫柔的說:「素蓮,我和你認識已經不是一天二天了,也早向你提出要為你贖身,可是你偏偏推辭,但是現在,你總會明白,誰才是你的良人吧!」 「素蓮,你以後就跟著我吧,一回杭州,就立刻娶你入門,絕不會讓你像剛才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受到委屈。」 李素蓮沉默,過了一會,就說:「好好,你先出去一下,讓我收拾一下東西。」 「好好,我就馬上叫我的船上的人準備。」何公子喜不自勝,他馬上回過身體,就朝甲板上走去。 月光之下,冬梅有些擔心的望著她。 李素蓮回頭嫣然一笑:「來,幫我打扮一下吧!」 這個打扮的時間並不長,才過了一刻時間,就看見了她出來了。 一改素裝,戴上翡翠,套上玉鐲,六層紗衣,青絲垂鬢,紅脂描唇,銅鏡中的容顏,麗色入骨之間,竟然明光如珠,沒有絲毫的風塵。 養移體,居移氣,在風塵中的人,竟然不佔染一點風塵之色,只能說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也許就因為如此,她才被文人騷客認為是才色雙全的女子而備受歡迎吧! 可是,無論怎麼樣,事實上的事情不會改變。 李素蓮楞楞的望著銅鏡中的紅顏。 「小姐,小姐。」冬梅不安的望著她。 「出去吧!」李素蓮笑吟吟的說,說著,她就自己出了門,手中抱著的是,那一隻古樸的盒子。 在到達了甲板上的一瞬間,她眼波流轉,美麗不可方物。一種透明出塵的美麗,一種沉靜如水的安詳,好像又回到了站在樓閣之上,充滿著當年與全國最頂尖的大詩人合唱時的自信。 她的出場,顯然超出了大家的預料,沒有看見一個失意憔悴的女子,同樣,本來惡諷的話也不能說出來,他們看見的,是一個純粹的精靈,充滿了自信和智慧的寶光。 一時間,月光如水人如玉。 「冬梅,你把它打開。」 「是!」在場的人還沒有反映過來時,冬梅已經把盒子打來,一打開,即使在月光中,那燦爛的光華,還是立刻使在場的人窒息。 那是黃金、翡翠、明珠、祖母綠的光華,不需要仔細看,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寶石和黃金特有的光芒。 「既然我已屬於何公子,冬梅,你把盒子交給何公子!」李素蓮平靜的聲音飄蕩在甲板上,她幽深的眸子,看到了一個人突然之間臉色蒼白,向後昏到。 但是,誰也不會注意到他了。 「好好好,你準備好了嗎?」最先是何公子回過神來,他不由感覺到,用8000兩銀子換來的她,的確是值的。 「是,李素蓮把什麼事情就想明白了,不過,在臨別前,我想彈奏一曲。」 「彈奏一曲?好好,當然可以。」何公子被一種歡喜所充滿,連口答應。 「多謝你的體諒。」李素蓮深深為禮。 顯然一切已經準備好了,冬梅把抱著的琴拿了上來,迅速為她調好了琴,但是,心中的不安,迅速擴大起來。 李素蓮不看任何人,就坐上了位置,然後就輕輕一挑。 「叮咚」一聲,衝破了寧靜。 幾下叮咚如同泉水跳躍,更如山上垂下的一串溪流,每一絲噴濺的泉水中,全部帶著太陽的光輝,那是一道徘徊在時間迷醉在世界中的溪流。她一瞬間,心中再無絲毫的迷惑和憂傷。 那種顛倒迷醉又清澈見底的琴聲,與月光同為一體,傳播到四方,無論是誰,都沒有聽見這樣的琴聲。 一瞬間,他們不由被帶到了忘記一切世間的煩惱,只有詩吟琴奏的世界。 一曲完畢,望著癡迷的人,李素蓮笑了,她站了起來,感覺到風吹著她的裙子,她覺得自己身輕如葉,心中更無半點憂傷,她望都不望後面的人,直從船上跳了下去。 月亮破碎,諸天沉默。 蝴蝶如一夢,是真是幻耶? 枷藍睜開了眼睛,一行清淚滑了下來。 這是個無比浩瀚而美麗的世界,由纖細而瑰麗的光,在廣闊的空間之中此起彼伏,由無到有,變成各種難以描述的形體,永無休止地在黑暗中變化。 它們彼此交錯,或者變成漩渦形狀,或者變成橢圓形狀,或者變成旋臂形狀。每種形狀都在不斷的變化中,由亮而暗,又從暗中生出光來。 世界透明如琉璃,一望更無阻,能知世間一切法,成就自在天魔。 走了這樣多的路,經過了這樣多的哀傷,終於…成了。 一生寄托非良人·砸金碎玉琉璃生 中心祭壇上本是重重幡幢中血蓮花輕輕一動。血蓮花之中的枷藍,一絲白光飛出,雖然這變化極是細微,但是哪瞞的住在旁邊全神貫注的首座。 洛天月連忙用上靈眼一看,只見本來將少女層層包圍的無數的金針和血焰,似乎遇到了天敵一樣,一遇到這擴大的白光,就立刻如雪遇到了太陽一樣融化。 洛天月注意到了,這不是擊退,而是融化。 本來將少女包圍在內,各立在血蓮花七瓣上的惡鬼,也立刻露出了惶恐和恐懼的神色,白光緩慢但是不可阻止的擴大,只一瞬間,只見本來用上雷火也不可輕易消滅的惡鬼一遇上,就立刻變成一陣輕煙消失了。 就在這時,修羅大首座已經跪拜在地,口稱:「拜見天魔,恭賀天魔降臨。」洛天月心中一格,他發現,就這短短的幾秒之內,其他人已經跪拜在地。 「枷藍,是你嗎?」他心中這樣想著,猛的昂首向上望去。 枷藍張開眸子,她看見的是一個透明的世界,透明的宮殿,透明的水,透明的山,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遮掩她的視線,一瞬間,她發覺,無論是自己的身體,還是生命的組成,甚至是石頭和樹木,全部是由一樣的「力」組成。 這是世界就是由「力」來組成,在永恆的時間中和無限的空間內永無休止的流動,彼此交錯,不斷變化,由亮而暗,又從暗中生出光來。 整個世界是一片由「力」組成的浩瀚大海,洶湧蓬湃的按照某種法則而不斷的此起彼伏,而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顆塵土,只有用強大的執念,才能保持自己的存在不被世界的大海所吞噬。 這…就是天魔的視野嗎?同樣的世界,佛看見了本性,而天魔看見了「力。」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這樣的境界,已經是「力」的奧秘。難怪佛曾經這樣對天魔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當枷藍的眸子和洛天月視線一對上時,洛天月只覺得看見了一個深邃的夢,她的雙眸如黑夜中兩顆夜星,璀璨中又充滿了水氣,簡簡單單,又露出了無比的美麗。 透明的眸光如蓮花,看破一切世間,又露出了毫無壓抑的感情。 愛就愛,不愛就是不愛,在天魔的眼中,一切都是如此簡單的純粹。以世界為舞台,枷藍編織著自己的夢,如此純粹和美麗。 洛天月心中一種渴望,好像立刻要驅使他投入枷藍的夢。 他一瞬間肅然而驚。 傳說,天魔是世界「力」的掌握者,而世界上所有一切,全部是「力」的幻化,所以天魔的真正稱號是「他化自在天」,代表著它可以改變環境,創造出夢一樣的世界,儘管這個改變不是徹底的,永恆的。 同樣,無論是多強的修真者,也脫離不了「力」的範圍,所以,同樣在天魔可以達到領域範圍內——當然,誰勝誰負,就要看各自對於自己和「力」的把握的程度了。 枷藍伸著懶腰,一身天衣自起,變成淡藍色的羽衣,她站了起來,一舉手一舉足之間,洛天月雖然已經默用甚深之法鎮壓心神,仍舊不由自主的產生錯覺,似乎,整個世界,都以枷藍為中心,星星追隨月亮一樣旋轉。 「你是枷藍嗎?還是原來的枷藍嗎?」 枷藍的唇邊露出一絲笑顏,她說:「原來的枷藍?你指什麼時候的枷藍?我們都隨著時間不斷的變化,現在的你就不能說完全是一刻前的你,洛天月,你可明白?」 「不,無論怎麼改變,核心不會改變,不然你就不存在,我問你——你是那個枷藍嗎?」洛天月上前。 「大膽!竟然這樣無禮!」修羅大首座不由叱呵。 「我是那個枷藍,而且以後永不改變。」枷藍沒有生氣,只是笑著,她從高台上走了下來,衣角拖地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大首座,我之前想作什麼?」 「枷藍天魔殿下,是發動對碧霞島的攻擊。」 「哦,是這樣啊,那就這樣執行吧!」枷藍淡淡的說。 「是!」大首座恭敬的回應。 十八群弟子全部跟著她出去,在殿中,只留下了洛天月一人。 一片靜悄悄中,他突然明白:不再有那個柔弱中帶著英氣,苦惱的對他說:「罷了,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的枷藍了。 失去的永不再有。 一成天魔,改變的永遠改變,不改的永遠不變。 冥冥之中,他明白,自己已經永失生命中最珍貴的寶物,一時間,他的眼淚,忍不住從數百年不流的眼中滑了下來。 他不知道,就在剛才枷藍成為天魔的一瞬間,也有同樣的眼淚,這樣的滑了下來。 前世今世,誰存誰捨耶? 幾乎同時,風閒正凝聚著法力,正準備牽引『九地磁光尺『的力量,開始修補地下縫隙,只見本來龐大的紫光內斂,玉尺上閃射藍光,藍光上下吞吐,顯然已經牽引了磁力特性。 就在此時,風閒只覺得心頭一動,一股寒意如冷水一樣從風閒頭上淋了下了。要知道此時,風閒正在不斷的把自己心神和法力用到了鎮壓火海之上,現在受這一異警,立刻吃了一驚,心中立刻就想:「平時我無論遇到什麼危險,從來沒有這樣大的心靈警示,難道有什麼大變化?」 略一內思,就覺得感覺模糊,同時又覺得十分危險,當下雖然繼續行法,但是,已經暗生戒意,不敢將自己的精神完全投入到牽引『九地磁光尺『的行法上去。 而在碧霞島上,還沒有走的客人自然有侍宴的弟子招待,在龐大的仙島上,凡是宮室和庭院中,全部仙樂悠揚,同時擺設著仙酒餚果,可任憑來客享用。 由於碧霞真人面子甚大,來客紛紛贈送各種各樣的寶物,於是碧霞島上也準備了不少回禮,前輩真人當然不會要這樣的禮物,而且仙家也不好如凡人一樣看禮回禮,於是準備了100只用錦囊包裹的禮物,至於囊中之物,有上好的法寶,也有一般的小器,或者一些靈藥,凡是來客,都可隨手探取,拿到什麼,各憑自己的福緣了。 這時,二個男女道童在錦囊面前來回看著,拿不定主意拿什麼好,可惜每個錦囊上全部有仙法封印,看不出其中是什麼。 其他人全部一拿就走,只有這二人來回挑選,弄的有的來客看了都覺得尷尬,幸虧在那裡的碧霞弟子涵養甚好,當下也任憑他們不斷的挑選,和私私密語討論,裝著沒有看見,沒有聽見。 「周哥哥,這樣不好吧,你看其他人全部拿了就走。」那個女孩看見其他來賓看他們那種如看見怪獸的眼神,臉皮有點薄。 「我們怎麼可以和他們比?他們個個有名師指點,福緣深厚,所以仙緣隨時遇合,所得法寶甚多,比起我們,沒有師門,雖然獨自修煉多年,但是想求一口好劍而不可,相去真有天淵之別。今日難得開放,這樣多的法寶任憑我們挑選,嘿嘿,當然要挑選個好的啦!」那個男孩子滿不在乎的說:「靈米,你不是總想要個好法寶嗎?現在機會來了,快挑選啊!」 「可是,哥哥,我不知道哪個才是好東西啊!」靈米有些為難的看著一大群錦囊,由於來客中很少有人挑選東西,所以準備的百個錦囊還多了四十餘個左右。 「這個到是,看不出來啊!」男孩子有些苦惱的說,但是他轉念一看旁邊的侍者,就有了主意,湊上去:「這位大哥,你是宮中的人,應該知道哪件錦囊裡有好東西吧!說來聽聽,指點一下啊!」 那個弟子不由目瞪口呆,沒有見過這樣臉皮厚的「人」,當下只好強笑:「這個,宮中規矩,由你們自己挑選才是,我不好說。」 正巧有個散仙經過,一看如此情景,不由啼笑皆非。 「怎麼,好好的碧霞宴會,來了二隻狐狸精?」 聽了這話,那個靈米明顯吃了一驚,連忙躲在哥哥的後面。 「真人說了,今日開放,無論何人,來者是客。」侍者恭敬的回答,他頓了頓,終於說:「不過,敢上來的,好像只有這二隻狐狸了。」說到這裡,他也不由露出了笑容來,畢竟,這個場面出現二隻狐狸,還是很可笑的。 「狐狸怎麼樣?狐狸就不能來了?」狐狸哥哥倒膽子很大。 那個散仙哈哈大笑,上下打量著二隻狐狸。 「好一隻狐狸,膽子倒真大,不過,今日我就好心一下,幫你一下吧!」他隨手就在錦囊中拿了三隻:「這二隻是上好的法寶,拿去吧,這一隻是一顆碧玉丹,也給你吧!」 雖然沒有打開,但是裡面有什麼東西,還是一清二楚。果然,這樣的遮掩法,對於有成就的修者來說,根本是意思意思,當然,他們也不會跑來特地挑選東西。 靈米躲在後面,沒有敢接,但是那隻狐狸哥哥一看侍者的臉色,就立刻明白,他馬上堆笑:「多謝仙長,多謝仙長!」 散仙當下就拆開,才一開,就見二道金光,一個是一道玉牌,一個是一口小型飛劍,都隱約著閃爍著彩光。 但是,才摸上去,那隻狐狸哥哥就像摸到了滾燙的東西一樣驚呼了一聲,散仙不由笑了:「這東西雖然不算是仙家上品,但是也不是你們這樣的妖精能用的,我就好事作到底吧!」 說著手上光華一閃,然後遞了過去。 這次就沒有了滾燙的感覺了,二隻狐狸喜不自勝的拿著,妹妹將玉牌戴上了自己的脖子,哥哥只拿著飛劍。 「這顆碧玉丹,有改變體質的作用,你們吃了,立刻就可以穩定人身,不會再變成原體,可惜只有一顆。」散仙拿了過去。 「這可是寶貝啊!」哥哥張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拿來:「妹妹,你快把它吃了。」 「不,哥哥,你吃了吧!」 「胡說,我已經可以定形了,你還經常露出尾巴呢!」 「…哥哥好壞,說出這個…!」推辭了一會,妹妹說不過哥哥,小心翼翼的把那顆碧玉丹拿了過去。 「哈哈,便宜了你們二隻狐…!」狐狸的「狸」還沒有出口,這時天上就有光輝一閃,幾百個光點在白日下傾瀉下來,這速度極快,如電閃星馳一樣,晃眼就落到了地上。 只聽「轟隆」的巨聲連珠一樣響起,刺眼的光如一百個太陽一樣迅速爆裂,一瞬間就使二隻狐狸暫時失去了視覺,它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映,就覺得身上一震,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就被巨大的氣流擊飛了出去。 狐狸哥哥被擊飛出去的一瞬間,他看見了一道爆炸的餘光飛到,這些餘光對於散仙當然沒有什麼用,但是對於狐狸來說,實在是可怕的力量了。 只見那道光毫無遲疑的穿了過靈米的胸口,貫穿了過去,靈米向後就倒,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臉上還有著拿到了碧玉丹的欣喜。 「小米!」他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就在這時,巨大的光和火猛烈的飛濺,一瞬間之中,前面的宮室變成了灰燼,綠色的火焰如一隻蘑菇一樣升起。 一卷道書傳誓言·天人飄渺紫蘭願1 頃刻之間,綠色的陰雷,夾著一團團的雷火,密如冰雹,從上方密集攻擊而下,聲勢甚是浩大。所到之處,火焰如柱,轟隆之聲,不絕於耳。宮室雖有禁法保護,但是怎麼能對抗上千陰雷聯合攻擊? 雖然在場的諸人,大部分的有根基的散仙,但是陰雷本是魔宮的攻擊法寶,威力甚大,平時爭鬥,只是一枚二枚,哪看見過上千枚陰雷一齊攻下的威勢。 一瞬間之間,火焰飛起十餘米,宮室立刻煙飛雲滅,半邊樓閣,如紙紮一樣,被爆炸的光色吹到了半空,又迅猛的落到地上,又一團綠色的蘑菇狀煙雲升起。 就在此時,一團白光從一處火焰中爆裂出來,一個中年的道人出來,這人雖然身上一片□黑,道袍破爛,甚是狼狽。但是一團五色彩雲包圍著他,顯然已經反映了過來,發動法寶保護自己。 這人赫然就是藏劍宮的長老玄真子。玄真子剛從火焰中出來,只覺得內焚如火,知道自己已經受到了陰火的入侵,當下不顧自己,立刻喝道:「魔門攻擊已經發動,陰雷厲害,諸位道友還不快快發動法寶護身,快聯合一處,合力破它!」 聲音用上了仙法,如雷一樣,在碧霞島上空迴響,連轟隆的雷霆也不能壓制聲音。玄真子情知單純出聲示警,未必能保局面不潰,當下再不言語,手一伸,手上立刻出現了三枚子母連珠神雷。 只見一道紅光立刻飛起,如電如光,向著天空深處攻擊而去,這團紅光,和那陰雷竟有相生相剋之效,才一出擊,還在連珠爆炸的陰雷竟然一下子應聲而起,如受磁鐵一樣,集中攻擊紅光而去。 二雷一相遇,一陣巨雷的爆炸,空中立刻出現了一團團碧光和紅光,這碧光和紅光如雨一樣爆散著向四面飛射,好像煙火一樣。 子母連珠神雷,最是分裂,一遇敵勢,雖然只有三枚,立刻分成數百子雷,雖然威力不大,但是陰雷受到氣機感應,不斷追之攻擊,在空中連珠爆炸。 這種情況,雖然魔門也有所不料,因為平時,一枚二枚陰雷,全由施法人心神控制,不會出現現在的情況,可是現在為了追求閃電一樣瞬殺,一下子放出上千陰雷,根本無法一一控制。眼看空中碧光紅光亂濺,不停連珠爆炸,浪費還不可惜,可惜的是,在空中造成了一大片死亡的雷區,魔門中人竟然無法依照計劃立刻趁亂攻擊。 在場的人全部是身經百戰,修為甚深之人,當下只是短暫的隔離,就看見下面飛起十七八道光虹來。 玄真子一望之下,知道殘餘的人已經有了防備,心稍一安,然後就喊:「李靈符、何笑顏,你們在什麼地方?」 這二人是他的心愛弟子,平時受到他喜愛,如自己兒子一樣看待,所以才帶了他們到碧霞島參加宴會,長長見識,想不到今日遇到這樣的事情。 連喊三聲,也沒有回音,心中不由大急,幾乎同時,也有其他人在叫喊自己的親友。玄真子一眼望去,就看一個人就倒在了一塊廢墟上,身上綠色的陰火,正在燃燒著,冒出了半尺,身上還有一些法寶,被陰火一燒,本能的發出了「辟叭辟叭」的聲音,同時發出了金光。 他的心一沉,立刻搶上去看。 雖然人已經看不出模樣,但是師徒之間,元氣相感,就憑著這感覺,玄真子就知道,這人,就是自己愛徒的李靈符的屍體。 「靈符!靈符!」玄真子口中一張,一團金光飛出,所到之處,陰火立受壓制,跳了跳,就熄滅了,這是他心急之下,用上了自己的本命金丹。 「靈符,靈符!」等身體一翻,早就無呼吸,玄真子伸手一摸,靈台上甚至沒有了靈魂的跡象,他猛的一呆。 他茫然的站起來,突然之間他記起了:「笑顏,笑顏!」 連呼幾聲,就聽見有人微弱的回應:「師傅!」 他大喜,立刻追尋著聲音而去。 在一片角落中,一個人正勉強的回音,與剛才的李靈符不同,他的身上,是一團藍光,這藍光,是從他的脖子上的一塊玉牌上散發出來的,顯然他反映較快,發動了護身法寶。但是在藍光中,還是有一絲絲綠色的陰火在燃燒。 「笑顏!你不要動!」 又是一團金光飛出,玄真子看見自己弟子如此慘樣,豈會可惜自己的本命丹氣,金光和藍光一合,陰火立刻熄滅。 但是,玄真子手一呆,他是何等人物,立刻發覺,雖然陰火熄滅,但是陰火是專門燃燒元氣的,就這剛才的一瞬間,不但何笑顏的身體已經焚燬,甚至連何笑顏百年修得的元氣,也消耗的接近油盡燈枯。 他連忙在自己身上找丹藥,就在這時,何笑顏發出了輕微的聲音:「師傅,師傅!」 「笑顏,你不要怕!我會救你的!」 「師傅,師傅,我不行了,你聽我說吧!」何笑顏勉強抬起頭來,奇怪的是,雖然他的身上一片焦黑,但是臉上並無多大傷痕,他是一個很英氣的少年。 「笑顏!」 「怎麼了,師傅也會如平常人一樣啊?」何笑顏笑道:「我輩修道,生死豈可畏懼,這不是您日常的教導嗎?」 「舞三尺青鋒,賞一片紅塵!這是雕在我宮臨月峰上的句子,我們一入門就銘記在心!」何笑顏道:「師傅,我們的理想會實現的,一定會為天下蒼生立命,一定會建立天下一統,無有戰爭的世界,一定!」 「笑顏!」 「師傅,我不行了,就讓我再向你磕個頭吧!」 望著這個弟子掙扎著向自己跪拜了下來,玄真子雖然修為甚深,但是還是一片迷茫,一時心顫。 一百五十年,日日教導,愛如親子,寄托了自己多大的期望啊!現在,只是一瞬間,無數心血就變成了虛無。 他的手摸上了弟子,只見他跪在地上,臉色一片沉靜,甚是安詳。但是,手摸上去,才這短暫的一刻,已經毫無生命和元氣存在! 受到了陰火侵略,何笑顏不但無法保持自己的元神不昧,而且,受到如此損傷的靈魂,也許要十餘次轉世於草木螞蟻之物才可恢復。 今生一別,再無相見之日。 他顫抖著收回手,呆了半時,一團猛烈的金光爆裂而出。 「魔門,我和你勢不兩立!」 外面的在燃燒,但是中心的碧霞內殿,還是牢固著存在著,無論是劍光還是雷火,雖然在其他地方到處肆虐,但是遇上內殿,就立刻消散。 內殿陣法是碧霞諸陣中最厲害的一處,內有碧霞、趙碧、白璣、赤蓬四個實力頂尖的真人仙子在,外有碧霞門下最強的二十四個門人發動了諸元和光陣。 諸元和光陣甚是厲害,遇上的陰雷,立即「噗」一聲爆散,立刻就消滅無聲,端的妙用非凡,威力強大。 而在其中,感覺到外面如火如荼的雷火,感覺到不少道友的元氣崩潰。白璣不忍的說:「碧霞真人,我們是不是將防禦擴大,為道友們擋一擋。」 「外宮遭遇大敵,其中不少我的好友和門人,但是,此事和地下縫隙相比,誰輕誰重?地火爆炸,可是一場大浩劫啊!」 說完了上面的話,碧霞真人就再不開口了。 只有越來越龐大的光華,源源不斷的輸入到地下,不斷的支持著地下風閒修補地下縫隙的舉動。 而在地下,上面龐大的法力,和風閒自己的法力合二為一,形成了一個如水晶一樣的光柱,而風閒手中的九地磁光尺,已經不再閃爍電光,而如一團小太陽一樣,照亮了地下縫隙的黑暗空間。 強大到風閒都感到幾乎不能支持的力量,從九地磁光尺上擴散到四周千里之巖地,只聽四面岩石擠軋之聲,越來越密,如放鞭炮一般,密如雨聲。這是風閒強行用地磁之力,牽引大地合攏,來填補縫隙。 「風道友,不要心急,慢慢來,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支持你的力量不會出問題。」 從上面傳下來了赤蓬的聲音,他顯然也知道風閒覺察了島上發生了巨大的變故,加快了手段,因此如此交代風閒。 風閒稍一動,表示明白。 地下那生生不已,變化無窮,分散聚合的地火,因為受到了縫隙合攏的壓力,在風閒身下,更加的熾熱,一團跨越三百米的地火,如舌頭一樣吐出,吞沒了風閒的身體,而保護著風閒的光柱,也不能驅逐地火的火舌。 風閒望下去,只見縫隙中的地火,實是一種紅中見白的火質,無有煙塵,但是可融金鐵,而沸騰的地漿之氣,更是一團團壓了上來,雖然無形,但是風閒的感覺,卻像一座山一樣倒壓過來。 無數的熾熱火氣,衝擊著風閒的保護層,在加大了防禦的同時,還不得不繼續引導地脈的合攏,才一刻,風閒六百年光潔的額頭上,第一次出現了汗珠。 如此可怕可畏的地火威力! 而同時,牽引地脈的力量,在開始還比較順利,但是越是後來,越是艱難,往往要付出比以前高出幾倍的力量,才可以牽引一寸。 這其實很正常,因為牽引地脈,不是一里百里的事情,而是整個千里的地脈,用人的力量進行調整的事情,同時要保持地脈的平衡,不要沒有修補好縫隙,就再創造出的新的縫隙來,其中艱難可想而知。 又是一團火焰,照到了風閒的已經略顯蒼白的臉上,顯然表示,風閒已經付出了巨大的心力和元氣。 又是一陣地上的震動傳了下來,風閒知道上面又有一次巨大的力量碰撞。這樣強大的力量的攻擊,將大部分力量支援著自己的碧霞他們,還可以支持多久? 如果上面一旦出事,自己立刻受到地火攻擊還不說,只怕受到了擠壓的地火岩漿會一下子爆炸開來。 百里地火岩漿如沸水,強大的熾熱地罡潮湧,牽引地脈遇到了強大的壓力,艱難非常,聞聽上面雷火如火如荼,風閒猛然下了決心! 「碧霞!你們要配合我的舉動!」風閒在地下縫隙中,第一次浪費自己的精神和元氣向上傳話。 「好!」上面的碧霞顯然也處於吃緊的階段,只傳了一字下來。 風閒的九地磁光尺自動離開風閒的手中,在他旁邊發出了燦爛的光華。而風閒的手,如蓮花一樣,在空中化出了一個複雜的圖案,一聲輕響,一團紫光從他身上飛出,落在他身後,顯出了一個三頭六臂,眉中張開著一隻眼的元神巨像。 「往事六百年,生死不足惜,穿透世間情,更無榮辱存!」六百年第一次露出自己的元神,風閒神色肅穆,心中已是一片沉靜的覺悟。 一卷道書傳誓言·天人飄渺紫蘭願2 眼看空中還有餘雷在連珠爆炸,滿空風雷,暴風雨一樣的碧光和紅光由內而外,向前湧去,竟如天空之中起了浪花。 忽見一陣彩雲分開,眼前倏地明亮,耀眼燦爛,中間是一個少女,她凝視著下面的情景,唇邊浮現出一絲笑意。 然後才望了望還在連珠爆炸的天空,她的中指上射出一道白光,這道白光初並不出奇,一瞬間就瀰漫到整個雷區,一遇到雷光,突然之間爆裂起來,還殘餘的近百枚雷立刻爆裂,聲聲連珠,蔚然一聲。 「雷區已經清理了,叫弟子們準備!」 「是!宮主,下面禁法大多已破,要動用下一批陰雷珠嗎?」大首座恭敬的問。 「不用了,命令所有弟子全部出擊,殺光在場的所有修真者。」枷藍淡淡的說:「然後給我攻破碧霞的內陣防禦。 「傳命令下去,我只給他們半個時辰的時間。」 「遵命!」大首座一聲號令:「所有弟子,組成方陣,全部出擊!」 令出如山,只見一面令旗一揮,空中就有一片片劍光和遁光組成整齊的光陣,飛了下去,宛然一片閃爍七彩的光之瀑布從天上傾瀉而下。 這是恐怖之中的美麗。 枷藍的背後,是一個寶座,冰雪一樣的座身,黑玉的座背,枷藍坐了上去,她的個子,在巨大的寶座上顯的很小。 「洛天月,來,和我一起坐下欣賞這死亡的美麗吧!」 「殿下!弟子不敢。」洛天月從寶座後面站了出來,他只是輕輕的低首,他沒有參與下面的戰鬥。 「你啊!還在惦記著以前的枷藍嗎?」枷藍昂首而笑,陽光照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一瞬之間,麗光如珠,天人如夢,洛天月靜靜的移開了眼神。 「弟子只是不敢!」 「你啊,真是個無趣的人呢!」枷藍這樣笑著說,她的手支撐笑靨,小小的臉被掩蓋了一小半。只是,無論笑吟吟,在她的眼神中,還是那一片透明而深邃的光,如蓮花一樣,瑰麗而沒有波動。 枷藍低下眼簾,再次凝視著地下的情景,看著看著,她的笑意加深了,看見她的模樣,洛天月也不由隨著她的視線向下看去。 下面滿是飛劍和法寶的光,彼此撞擊,相互轟鳴,但是通常是十幾個對一個,不時就有法寶爆裂,甚至元神滅亡的那種特有的光色。 「殿下不要擔心,看情況,我們很快就可以全部殲滅了他們了。」洛天月盡責的報告:「即使有幾個強手,也不會阻止我們的勝利。」 「我看的,不是這個場景,在這樣的優勢局面下,他們還不能取得勝利,那他們也不要再回來了。」枷藍淡淡的說。 「是…那殿下看的是?」 「只是又見故人,真是多生歡喜!」枷藍低聲笑了,她的聲音,穿透了雲層,散在了明如洗的空中。 「我在塵世中徘徊,塵世如池我如蓮。你在因緣中流淌,想要到達至高的彼岸,這是世界,真是好有趣啊!」 「我們戰鬥在這個世界上,此時此場,你又有什麼精彩的回應呢?我真的很期待啊!」枷藍臉上,一片憧憬的神色:「這樣,無論將來如何,無論你殺我,還是我殺你,這個塵世,這次生命才不會空虛。」 「殿下?您在說什麼呢?」洛天月不由叫了一聲,她的神色,使他不安。 枷藍沉默了一下,然後就說:「命令,下面分成二部,一部全力攻擊內殿陣法!務必破壞內殿和地下的法力聯繫!」 聽見枷藍的口氣變化,以上位者的身份發出了命令,洛天月立刻應道:「是!」 「世界牽引,我的幾世『因緣者』啊,如果這一關也過不了,你就戰死在此吧!」枷藍默默的想,一瞬間中,她的眸光轉寒,帶著身為天魔所特有的意志! 洛天月在回應了一聲後,他馬上離開了空中,帶著一道紅光,才跨越了空中,迎接而到的,就是一道黃金色的劍光! 猛的看上去,就看見一個中年的道者,天魔宮對於正道的諸多強者有著很仔細的情報,當下一見,就立刻認出來了。 「玄真子?來的正好,就讓我來領教一下你的實力吧!」 洛天月大喝一聲,身外紅光閃閃,變滅如電,一伸手之間,大片紅光中帶著雷鳴,如潮水一樣,向著劍光一湧,才一遇到,二光激撞,紛紛爆裂,火花密如雨點。 「邪門外道,我和你不死不休!」迎面傳來一聲怒吼。 金光稍微一礙,但是立刻又大盛。看上去,玄真子身上一圈金光,如泉水一樣激射出來,其中更是飛起一幢紫金光團,其勢甚疾,晃眼便結合在了飛劍之上。 這是玄真子的本命金丹丹氣!要知道,這種本命金丹丹氣,關係修道者的根基,洛天月一見玄真子發出一團紫金光華,不由吃了一驚! 這種本命金丹丹氣,十分厲害,即使是洛天月自己,雖然不是很畏懼,卻也不可大意。當下不敢怠慢,一揮手,只見一道赤色光華飛出,如鍾一樣籠罩在身上,那玄真子的如此強大的劍光攻擊而上,只見一團光華爆裂,而他只是身體一搖。 「哈哈,從海底仙府獲得的至寶果然不一樣!玄真子,你也接我的法寶!」洛天月將口中一絲血擦去,心中大定。 「混沌鍾?」玄真子果然認識,他吃驚不小。 「現在取名天魔赤血鍾了!」果然,經過天魔枷藍的煉化,現在以魔法摧之,還是可以發揮出這件法寶的威力。 「哼,就算你有混沌鍾在手,今日我也要剷除了你這個妖人外道!」 「妖人外道?哈哈,那就來吧!」只見他手中一張,一片極濃密的暗紅色光氣中,帶著無數飛針飛灑而去。 幾乎同時,受到了天魔命令的其他六個首座,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對修真者的進攻,六人一望之間,心意已傳達,只聽一聲「轟」,六人一起出手,各自帶著雷光電閃,直擊到內殿的防禦陣上。 這一次的攻擊,不像以前一樣立刻被陣法的防禦化成無形,只見內殿前的一片空氣中一陣陣搖動,一片白光如圍牆一樣露出來了。 而在內殿,二十一個碧霞真人的弟子,全部身體一搖,中間的那個弟子,赫然是靈靜子,他身處陣眼,受到的衝擊最大,一絲鮮血,已經從他的唇邊滲出,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其中寒光大盛。 「諸位師兄師弟,現在外面的陣法已經顯形,我們就馬上要受到天魔宮的直接的攻擊,天魔宮的精銳全部在外,這一仗,我們很可能全部戰死!諸位有畏懼嗎?」靈靜子沉穩的問。 「為了報答師門的恩惠,而且為了保護正道浩氣,生死何足畏!」在場的一個弟子張開了眼:「既然師傅把你當作法陣之首,你就無需猶豫,下令吧!」 他的地位明顯很高,一說出來,立刻其他的弟子紛紛附和。 「那好,就請諸位把性命交給我吧!」靈靜子道:「現在無論如何,我們要守住內殿的法陣不崩潰,師傅他們在內修補地下縫隙呢!我現在發動元嬰大陣!」 「是!」在場的二十個碧霞弟子全部應諾,其聲如一,異口同聲,毫無遲疑。 「那好,開始吧!」靈靜子身上猛然一震,一個帶著二寸白光保護的元嬰飛了出來,投入到中心的陣眼中,在他後面,二十個元嬰也在一瞬間飛出,跟著他的元嬰,一個又一個前仆後繼,義無返顧的投入到中心的陣眼中! 一瞬間,陣法白光大盛,燦爛奪目,如一個水晶大柱,緩緩升起!這是用生命和靈魂燃燒起的終極防禦陣! 這光不但照耀了外面,而且照亮了內殿,內殿四人當然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下並無多少言辭,只是相視一笑。 「晚輩們都這樣拚命了,我們也要盡力了。」 同樣是四道光華貫穿而出,四個已經和真人一模一樣的元神,赫然飛出,帶著寬達幾尺的護體明光,特別是碧霞真人的元神,頭頂帶著五色的天花,四個元神的光華一貫入法陣中,輸入地下的法力之流,一下子變的如瀑布一樣! 受到了這樣強大的法力,風閒身外的光柱越發晶瑩。而風閒的甚深根本法已經發動。只見風閒大如三丈許的元神,籠罩在一團厚如丈許的白光之中。而風閒頂上的羽冠,早已飛出,長髮飄灑而下,一股紫色焰光朝上激射,高起丈許,與元神合一。 這元神一首四面,或者怒像,或者猙獰,或者淡然,或者歡喜,最重要的是,無論哪個面上,全部有著第三神眼,目光如火。而身更有八臂,一手持聖劍,一手持弓箭,一手持轉輪,一手持令牌,一手持尖槍,一手持蓮花,一手持水瓶,一手持經典。 八臂輪轉,每口張開,各吟一咒,對準了中心的一顆如黃豆一樣大小的珠子,這珠子,就是紫峽洞府中飛昇時真人留下的金丹,其中不但凝聚著真人大量的真元,而且吸納了飛昇時的天劫,所產生的特有的「天劫雷。」 這天劫雷,聯合著一個飛昇者的力量和天劫的力量,號稱修真攻擊第一,一個紫峽洞府的真人,只可能產生一顆天劫雷,數量極少,不是法寶。 而此時,在龐大的力量催動之下,天劫雷的可怕的威力,已經慢慢表現出來,只見四周火海,如受牽引一樣,一絲絲火焰飛到了天劫雷的附近,被天劫雷吸收,而其他的地地罡,也如潮湧一樣洶湧到了天劫雷附近,和天劫雷的光輝一結合,變成了一團一尺方圓的光球。 這光球一時紅,一時白,一時紫,奼紫嫣紅,分外美麗。卻不知此時,天劫雷中的力量和地火力量,結合在一起,其中變化之細微,稍微一錯,立刻產生爆炸。 此時風閒本體,一片寧靜,只是口中輕吟:「修仙成神者,前世來世多矣,修道者,看古今往來,諸多世界,又有幾人耶?」 「我輩修道,直追一切之源,是諸天之祖。八方虛空,恆古時間,與道相比,渺小甚如大海一沙而不可說。」 「修道者,除我之外,別無他神。得大道,開天闢地如等閒,何求飛昇上天當一神仙?我行六百年,心心如是,唸唸如是,今日當與我同在!」 這幾句,本來並不是什麼咒語,但卻是風閒一念六百年,用之貫穿虛空,破碎一切的根本咒念,句子念頌之間,只見在風閒背後,一道強大到龐大無匹的力量,從虛空中貫穿而下,本是無形,與元神一合。 只聽見一聲「嗤」響,不可思議的光芒吞沒了一切。在光海的中心,那團帶著龐大的力量的天劫雷,緩慢上升。 幾乎同時,在內殿的碧霞真人和赤蓬、白璣、趙碧四人,猛烈一震,以他們的靈覺,可以感覺到,龐大的力量,如翻山倒海一樣在下面湧動,而且自己輸入的法力,已經全部被反擊而回。 「這是什麼力量,他在幹什麼?」趙碧失聲。 這樣的可怕的力量,龐大到了超過剛才四人聯合起來的十倍。幾乎同時,在外面的天空中,一片雷光在虛空中突然而起。 「下面的力量引起了天劫了!」赤蓬立刻警覺,他身為地仙,必須經過千年一次的天劫,所以對這個特別敏感! 碧霞不說話,只是一指,一道青色長虹的精光,衝擊在殿中的那面水晶鏡上,只見水晶鏡上,照得一片雷光,在千里之內,一片片吞吐電光,雜以一種極尖銳的雷鳴,佈滿上下,為數何止十萬,互相激盪,分合無常。才短暫的一會,已經籠罩了半邊天空,空中晴朗,而凝聚無數電光,這種情景,真的可怖可畏! 「不好,如果這樣天雷打下來,攻擊在剛才地下的力量,再引起地火爆炸,這可不得了啊,可不是一般的海嘯劫難了,只怕會引起天地之間的大浩劫!」臉上被雷光所照耀,赤蓬大驚! 就在這時,只感覺到緊跟著,地下連續搖擺震盪,諸人還沒有來得及轉念,就見水晶鏡子上,黑暗的地下分開一條極細微的通道,一團只有三尺方圓的綵球向上飛出,這團彩光看似緩慢,但是一瞬間就到了半空。綵球一到半空,就見那千里之內的雷光一瞬間如受牽引,全部集中而起。 碧霞真人電光火舌之間,突然明白過來,立刻大呼:「各位閉上眼!」 而就在天劫變化的同時,本在天空中悠閒的枷藍立刻發覺,她向下仔細一看,不由吃驚,立刻用天魔感應發出了命令。 「所有弟子,立刻撤退!」 天魔的命令,一瞬間就在每個弟子腦海中產生。 每個弟子都很奇怪,因為他們幾乎要獲得最後勝利了,為什麼要一下子撤退呢?但是天魔的命令,是至高無上的,他們立刻聽從命令而迅速向枷藍的方向而飛去。 話才落下,一團好像千百個太陽的光輝突然之間爆裂出來,雖然在海島內殿之中,諸人也是修真的達者,但是一瞬間,還是有著可怖的感覺,好像自己全部乘在小船上和一片驚濤巨浪中顛簸! 而那水晶鏡子,在同一瞬間,應光變成粉末。 許久,光華褪去,空中一片晴朗。 碧霞真人從座位上下來,向其他三人說:『去看看吧!『 內殿的門已經關死了,碧霞真人手一揮,一道彩光衝出,硬是在門上打了個大洞,四人苦笑著,穿出去。 首先看見的,是一群跌到在地的碧霞真人的弟子,他們個個伏在地上,碧霞真人上前一步,又停了下來。 『還好,都沒有什麼事情,但是元氣消耗太甚,日後要有段時間修養了。『赤蓬也感覺到了他們還存在著的元氣和生命,不由呼出一口氣。 而白璣、趙碧二位仙子,已經上前查看。 等出了內殿之大殿,放眼望去,一見一片狼藉,到處是廢墟,其中還有幾個修真者,正在用靈藥餵服,有的還在打坐,無論哪個,全部是身上帶著傷。 才轉過了一個廢墟,就看見白蘭跌在地上,她身上也到處是血,手微微顫抖,正把一瓶靈丹打開,而在旁邊,是一隻已經暴露出了狐狸尾巴的狐狸精。 『妹妹,你不要緊吧!『白璣連忙上前。 『不要緊,只是一些元芒震盪造成的外傷!『白蘭打起精神,指著旁邊的狐狸精說著:『你看看,他手中的狐狸還有救嗎?『 白璣不由無言,她知道白蘭素喜一些小木精,小妖精的東西,但是現在這情況還這樣,就讓人啞口了,當下上前。 『你看看啊!我妹妹怎麼樣了?『那隻狐狸精滿臉是淚,把懷抱中的一隻完全暴露出原形的狐狸遞給她:『我已經給她服了碧玉丹,為什麼她現在還沒有醒?『 而在另外一邊,玄真子神色木然,正把自己的二個弟子用彩光包圍起來,這平時舉手之勞,現在卻十分困難,顯然元氣已經傷到了根本。 就在此時,空中傳來了一聲輕笑。 『風閒啊風閒,幾百年不見,你還是這樣的決斷狠辣啊,竟然不惜可能引發天地大劫,引外天之力,將地下的火罡凝聚成一團,不但消滅了一次天劫,更趁機將地脈合攏,還能讓現在的我受傷,枷藍甚是佩服呢!『 而隨著聲音的集中地,諸人望去,只見風閒一人站在了一處石上,還是一身羽衣,帶著一絲絲的紫火! 一卷道書傳誓言·天人飄渺紫蘭願3 海底仙府的附近,甚多平地,用仙法臨時起了二座樓閣,樓閣附近,是一個小湖,岸上飛架一個小橋,玉石砌成,雖是臨時所建,但多精美。橋間岸面,多是花樹,青翠一片,異花點綴,香氣四灩,加上銀燈凝紫,祥瑞千重,真是一片美景。 但是此時,誰也無暇欣賞此景。 碧霞島嶼,經過此役,已經不堪使用,更無防禦力量,為了在場的諸人的安全,於是全部轉移到了海底仙府所在的主島上,風閒更是發動了海底仙府的陣法,籠罩全島,不會再有輕易被襲之事。 分派了丹藥,所有的人全部閉關修養,只有碧霞真人還在派遣諸事。這是碧霞真人的內部的事情,風閒也不好參與,就和水晶二人在一亭子中喝茶。 『哥哥,你剛才真的冒險了。一旦有所失誤,立刻就是山崩地裂之大禍,就算你身帶天劫雷,又有法寶護身,也抵擋不了天劫和地劫的合力呀!『聽了風閒的描述,水晶不由抱怨的說。 『這事甚是凶險,不如此,無以扭轉局面,而且,我不是成功了嗎?以一顆天劫雷為牽引,把地火吸納,並引天劫下擊,天劫與地劫一起爆炸,不但地下縫隙修補完畢,更是消了我的一次大劫。『風閒笑道:『這不是很好嗎?『 『枷藍真的這樣強?『水晶沉默了一會,問。 『她已經體會到了天魔之境,甚知元力之本,十分強大,更領有天魔宮積累了近千年的實力,我看單個門派,無人可和她抗衡。『風閒簡單的回答。 『那,你有什麼對策嗎?『水晶憂心。 『不要擔心,局面再惡化,我也可扭轉。『風閒說,茶的水氣上升,映的他一雙眸子更加幽黑,一時間,他舉杯輕飲,不知道為什麼,水晶覺得自己的哥哥又變了一些,甚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因緣牽引,或戰或和或離別,我輩自當坦然。『風閒的目光,凝視著空中那一片輕藍,那是遼闊的空間,時有海鳥在上飛翔。 棄七情碧空可翔,無牽掛器量天成。 『可是她…!『水晶想說什麼,但是終於沒有說出。 春有花蕾夏飄零,空留香氣憶當時。 一葉一蕾不復同,何問繁華多少事。 水晶眸子一片沉靜,她明白哥哥的心情,卻只有一片寂寞,修道者的路,就是這樣一千年又一千年走下去的嗎? 就在這時,從閣樓那邊傳來了一些聲音,風閒望了望,於是就說:『等會兒,我就會宣佈紫羅峽閉關一百年。『 『哦,哥哥你的意思?『 『很簡單啊,經過碧霞島嶼之戰,散仙門派幾乎損失掉三分之一的實力,從此並無獨立的可能。而天魔宮在此戰中表現出來的實力,不是單個門派可以對抗的,這樣的情況下,道門必然要聯合起來才能對抗天魔宮以後的攻勢,你想想,我們紫羅峽在這樣情況下怎麼自處?『 『哥哥你是說,聯盟的領導地位?『水晶很敏銳的指出了核心問題。 『不錯,在這樣的局面之下,擁有最強的整體實力的藏劍宮,就理所當然的獲得了仙道聯盟的主導權,而如果藏劍宮提出聯盟後,我們再因為領導權的問題而拒絕加盟或者不聽指揮,就會成為仙道的異端。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藏劍宮提出聯盟之前,就宣佈閉關一百年。『 『可是哥哥,對抗天魔宮是仙道的大事,不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閉關吧!『 『藏劍宮獲得聯盟的主導權,必然損害紫羅峽的利益。『風閒冷淡的說:『戰爭開始之後,如果我們在聯盟中,我們的資源,包括海底仙府和紫峽山,都要不得不在藏劍宮的命令下投入到戰爭中去,姑且不論成功與失敗,紫羅峽在這樣的情況下,必然不斷削弱。『 『這話怎麼講?『 『水晶,你是真的不明白?戰爭必然有所損失,藏劍宮身為領袖,他可以優先補充自己的消耗,所以對於它來說,只要取得最後的勝利,它的地位不但不會削弱,而且會更加強大。而我們,只會不斷的損失,而無實質的補充,即使戰爭勝利,也奄奄一息,從此成為藏劍宮的附庸。『 『可是,對抗天魔宮是整個仙道的事情,不是我們紫羅峽一門的事情,再說,如果我們不加入未來的仙道聯盟,我們就會被仙道排斥在外,同時,如果受到了天魔宮的攻擊,我們也不會獲得仙道聯盟的支援。『水晶也指出了這個戰略的缺點。 『天魔宮的實力,碧霞島之役已經表現了出來,特別是對於枷藍的統御能力,我是很欣賞的,我判斷:即使仙道聯盟,也不是一時一日就可以解決,戰爭必然是個漫長的過程。『 『你想坐山觀虎鬥?『 『對!我們紫羅峽,源遠流長几千年,有著足夠的資源和甚深的功法,只要有時間,有著成為天地間主宰勢力之一的潛力,等有了實力,自然可以成為左右戰局的力量,到了那時,聯盟自然要請求我們支援,甚至可以說,不接受我們的『支援『也不行。『風閒冷笑:『那時,論不到一個衰弱的聯盟來排斥我們。『 『而且,我們現在的二處洞府,一是紫峽,一是海底仙府,都是有著強大防禦力,要想攻下,不付出沉重的代價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們不主動,天魔宮會樂意各個擊破,不會冒著二線作戰的危險。『 『所以我對於這個戰略,很有自信。至於名譽…『風閒眸子中浮現一種深邃的光來:『往事六百年,生死不足惜,穿透世間情,更無榮辱存!『 『連生死都可放下,我怎麼會被世間的榮辱所支配?世人有句話——英雄行事非常人,何況我輩?『風閒淡淡而沉靜的說:『大義於我如浮雲,身為紫峽現任掌教,我只以紫峽為重。『 水晶望著他平靜的神色,那淡淡而不可動搖的語氣,不由一陣寒意。突然之間,她想起了剛才在碧霞島上,他以劫對劫的做法。 也許在那時,他根本沒有考慮到失敗了會怎麼樣,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把失敗的後果放在心上。 雖千萬人而吾往矣,如果用在了正道上,當然是一種高瞻遠矚、堅持理想的信念,但是如果用在邪道上,同樣是一種極端破壞力量。 枷藍、風閒,甚至其他的真正修道者,他們走的道路不同,但是貫徹的信念是如此的一模一樣。 總是那種淡漠一切的原則,總是那種堅持到底的執念。 空明中帶著蓮花一樣的眼神,追求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道『或『本源『。 人類、世界、宇宙、甚至自己的生命和靈魂,一切的一切,全部不重要,始終貫徹的是,是永恆的信念。 可怖可畏的理想,因為有了『它『,宇宙才出現『神『和『魔『,才有了貫穿無數世界的傳說吧! 一時間,水晶若有所失,無限惆悵應心而起。 就在這個時候,空中再起大變。 小橋對面碧霞真人的樓閣之上,本來透明狀的防禦罩,突然光色流動,緩慢顯出真形,只見一道白光,於天而降臨,從小到大,從淡到明,落到了防禦罩上,二力一相遇,頓時起了衝擊。 風閒一看,手一指,防禦罩就立刻分來了一個大洞。 只見碧霞真人所在的樓閣,一團五彩的雲氣飛出,才與和那白光一遇,就猛然一亮,那白光一瞬間就亮了數百倍。 這時,一陣天音從空中自然而起,蔓延在了整個的海底仙府之上。 『開始了嗎?『水晶問。 『是啊,功德圓滿,飛昇之時到了,走,我們到現場去!『風閒說著,二人身體一動,就來到了樓閣之前。 只見平台之上,碧霞真人坐在其上,身上已經一片五色的霞光,這時,所以的碧霞真人的門下,全部換了一身新法服,個個羽衣星冠,他們臉色端正而肅穆。 白光不斷加強,已將碧霞真人籠罩在內,周圍修者,只感到一種龐大的力量籠罩在此,這力量強大到了不可思議,起了無法對抗之感,不得不後退,離開白光籠罩的範圍,這就是飛昇之時的護身天罩了吧! 碧霞真人知道風閒等人已經來了,他睜開了眸子,眸子中,金光流轉,一片如明。 『恭喜你今日得其一生所求!『風閒上前一步,表示祝賀,那白光一陣波動,顯然和他起了衝突,但是風閒祝賀完成,就立刻後退,和擁有無窮無盡力量的飛昇天罩對抗,是很愚蠢的舉動。 其他等人沒有踏入白光的範圍,只是遙遙祝賀,但是這些祝賀,碧霞真人就只能意會,不能真正聽見了。 碧霞真人目光轉到一個人身上,靈靜子上前一步,跪拜了碧霞真人,並且重重的磕了三頭,然後就再向風閒跪拜。 在場的人都已經獲得預知,知道是靈靜子轉投到紫峽門下。 風閒伸出一手,不知何時,天空中已經有一朵朵閃爍著各種各樣的光色的精美花蕾飄了下來。 一朵花蕾飄在風閒的手上,這花蕾是天花,照道理是虛幻之物,不能真正掌握,但是風閒手上一層紫光,那花蕾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清晰了起來。 『風閒道友,此界此境,何戀凡間?『碧霞真人的心語在風閒的心中響起。 『道路不同,何有多言,上天非我所願矣!『風閒也用心語而回答道:『不然,我就隨著你的計謀,在修補地下縫隙時就飛昇了。『 『此是天意,碧霞不復再言矣!『 『非是天意,這是我的意志!『風閒笑道:『天女散花,天間光罩,碧霞道友成就甚大,吾就不再送了。『 『終有相見於天上之日!『碧霞真人笑道,說了這一句,他就閉目不復再言。 一瞬間,光華大盛。 一團七色彩光從碧霞真人的頂上生起,宛如一圈極大彩虹,這團彩虹一飛出,碧霞真人的身體立刻就起了變化。 只聽一聲輕響,碧霞真人的頂上就開裂出一條縫隙出來,一道金光從縫隙中洩露出來,越來越強烈,宛然一日初生。 晃眼之間,先行的彩光與金光一合,變成一道金圈。 只聽一聲輕響,白光變化成一團白色的火焰在碧霞真人的身上跳躍,一個如真人大小的元神飛出來,它寶光四射,遍體透明,全身如一大日,讓人不可直視。 這元神飛出甚快,而白色火焰隨之焚燒身體,在場的人可以看見,元神一出,碧霞真人的身體其實只如一個空空的皮囊而已,一焚燒,就立刻變成了虛無。 不一會兒,元神已經全部飛出,而身體已變成了一團火焰,這火焰與元神一合,只見白光晶瑩如柱,一團金光如座,噴濺著蓮花一樣的瓣光,徐徐的升起,一時間,眾人肅穆,而風閒一片淡然,目視它飛出了人間。 焚燒殘軀謝師恩·我輩都是無情人1 一座山崖,下臨大湖,高出水面約有數丈。大湖正中心冒起一股溫泉,有三尺高,熱霧迎日,晶光幻彩。四周清流而下,偶有飛濺,如雪如珠。 在湖泊之上,有一層霧水,瀰漫著幾丈方園,隱約之間,可以看見二道如長虹一樣的金光,在霧水中盤旋,接著便是驚天動地的一個大雷霆打將下來。 雷霆之後,所有的霧水都被雷霆震散,紅光之中,現出兩個修者來,這二個人看上去都是少年模樣,赤裸的肌膚上異彩晶瑩,流動著一種明光。 「龍真師弟,一百年靜參玄機,終於將《金液秘篇》修成!元殼蛻化,金丹大成,我們終於可以再見天日了!」左面的少年身上的明光,是淡金色。 「是啊,龍成師兄,也是我們報仇的時候了!我們和藏劍宮有殺師滅門之仇,須要親手滅絕其門,消其魂魄,方消此恨!」右面的少年龍真恨恨的說:「他們沒有想到,當年的龍島上,還有我們倖存吧!」 「不要說的太早了,我們雖然煉成「金液秘篇」,大丹金液蛻化凡殼,但是,比起藏劍宮的高手來,有多少優勢,還是很難說呢!」龍成冷笑著說:「而且,藏劍宮中高手如雲,千年根基,又豈是我們二個可以動搖得了?」 言還未了,就聽見有人冷笑:「我道怎麼心有異數,特來查看,原來是龍島二條漏網孽龍!我看你等素來修行不易,雖入邪道,還知警惕,只要你等自獻元丹,立誓歸隨我道正派,或者還有一線生機,否則,我代天行法,立將你等誅殺,到時魂飛魄散,萬劫不復,悔之晚矣!」 「是你,朱易!」聽見聲音,龍真的眼中立刻轉紅:「當年你助紂為虐,殺我龍島上下三十餘,今日先殺了你祭我門之靈!」說罷,就從口中吐出一粒其紅如火、大如雞蛋的寶珠。 寶珠一出,只聽一聲風雷,白天立刻起了烏雲,而且寶珠上紅光大盛,立刻將空中一個人的隱身之法破去! 那個朱易,本是藏劍宮中一個弟子,他的居處就臨這裡不遠,這幾日發現這裡水潭有異,於是來查看,結果意外的發現了百年前被藏劍宮殲滅的龍島的餘孽。 現見寶珠一出,就立刻風雲變色,心中一驚,知道下面二條蛟龍已成氣候,但是他為人特別剛烈,當下罵道:「大膽妖孽!還不束手就縛,竟敢反抗,想必是惡貫滿盈,該遭劫數。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伎倆。」說罷,將手一指,一道劍光如電一樣直朝地下飛去。 幾乎同時,他用師門秘法,向千里外的本宮發出了警信,這警信雖不能講述具體信息,但是可在半個時辰內就獲得最近的道友的支援! 這警信一出,二蛟立刻察覺,龍成一咬牙:「龍真,殺了他!」說完,他也從口中吐出一寶珠,二寶珠之光一聯,只見他才將手往空中一指,空中烏雲立刻壯大了十倍,遮掩著天地皆暗。 只一瞬間,一道雷電就劈了下來。 朱易才將飛劍擊出,忽見雷電下擊,不由吃了一驚,心知百年不見,二蛟已非昨日阿蒙,一道透明如琉璃的光罩飛出,保在身上,正用神抵禦之間,卻發現這道雷電並不是擊向他,而是擊向寶珠。 只聽一聲大響,空中爆裂出一道電弧,照著一片白光。 白光之中,還沒有來得及反映,就見一前一後二顆寶珠上,各出一片電網,二片電網一合,就將朱易籠罩在內。 朱易不由大吃了一驚,劍光直攻到了電網之上,只聽「嗤」的一聲,電光被劍光一掃,立刻破了一個洞,才覺得一安,眼前又是一道電光擊下!電網立刻大盛,劍光如受重創,劍光和心神聯繫,當下就覺得一震,護身寶光立起波動。 龍真龍成一見大喜,各自一口精氣噴在了寶珠上,寶珠聯繫的電網立刻變成了紅色的電光,以防朱易遁逃,正待要將電網收小,催動雷火將敵人煉化時,電網裡,一道雷光一閃,接著,「嗤」的一聲微響,電網之頂,已經洞穿。 原來朱易一見不好,乾脆將自己師門恩賜的一枚神雷擊出,果然,威力甚大,才一聲輕響,就將電網洞穿,看見如此,他略一定神,元神一起,厲聲喝道:「該死孽龍!還敢逞能,看我法寶!」喝完,口誦真言,用手一拍,又從囊中飛出了一道彩虹,在空中飛舞出擊。 這道彩虹帶著五金之氣,直射向龍真,之間,彩虹來勢又猛又急,受到還殘餘的一片電網阻隔,彩虹一擋,電光與五金之氣交錯翻滾,甚是猛惡,才一相擊,電網就向後萎縮,似是不敵。 「哈哈,旁門左道,米珠之光,也敢來顯丑,受死吧!」 龍成向上望了望,見其烏雲已經大盛,籠罩了整個天空,當下冷笑一聲,百年靜修,他早和以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且他是蛟種,也是龍族外支,現金丹大成,與真龍並無多大區別,剛才出手的電網,只是預備而已,也並不妄想一下子就解決掉朱易,當下只用心意傳話:「龍真,時間不多了,在其他敵人趕來之前,速戰速決!」 「是!師兄!」 二蛟的內丹突然之間,光彩晶瑩,奇麗奪目,一團奇輝四射的火光,升了上來,這光一升,二蛟同時持咒。 龍咒一出,滿天烏雲應聲而動,還沒有來得及轉念,一大蓬蔓延數里的雷火就從天而起,有數十萬道雷電之多。 雷電還沒有擊下,其牽引之力,就牢牢鎖定了朱易,朱易笑聲突然中斷,一種龐大的死亡壓力,猛的從心中泛起,連護身的寶光,也不由起了波動,立知無法抵禦這樣的攻擊,他慌忙將劍光一收,就要脫離牽引之力的鎖定!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一聲光音:「住手,你等蛟類妖物,妄用龍咒引動天雷,不怕受天譴嗎?」 龍成知這是藏劍宮中的秘傳光音,也知來人雖還在數百里之外,但是以他們的速度,只怕半刻就到,自己雖然神通而成,但是除了本命龍珠外並無法寶,赤手空拳無法對抗,但是他與藏劍宮有滅門之恨,聽見怒斥,不但不退,反而將牙一咬,從牙縫中吐出了一聲:「殺!」 一聲「殺」字出口,天空一亮如白日,一道粗達丈許,長達千丈的雷電應聲而下,這雷電之力無比可怕,速度更是奇快,又經過龍珠氣機牽引鎖定,一瞬間就擊到了朱易的身上。 朱易的護身寶光立時崩潰,連抵擋一下都無法辦到,只聽一聲慘叫,空中立出現一團火焰,包圍在火焰中人體立刻變成一團焦炭,雷電專滅元神,受此攻擊,朱易的元嬰連一絲光色也沒有逃脫,就形神皆滅。 「師兄,我們龍咒雷電果然厲害,正面對抗足以重創甚至消滅任何高手,只是太耗費時間了。」 「師弟,不要多說了,快,脫離這裡,我們不能和藏劍宮的人直接對抗!」 「好,我們立刻去天魔宮!」 「不,你去天魔宮,我要去其他地方!」 「什麼地方?」 「與天魔宮那顆巨星所對應的東面那顆巨星所在地!」龍成身上已經浮現出紅光:「無論怎麼樣,只要我們中有一個成功就可以了!」 「是,師兄,殺滅藏劍宮!」 「滅亡藏劍宮!」 二人同時說道,各領一光,二光破空而起,朝高空中飛去。只見紅光一閃,搖曳空中,晃眼一穿入上方密雲層中。 焚燒殘軀謝師恩·我輩都是無情人2 才穿入不見,就見一面天空中二道劍光飛來,速度也是極快,但是就差了這點時間,沒有攔截到二蛟。 二光一閃,就落在了水面之上,一光露出了身體,原來是一個中年的道士,向下望去,看見了湖中一團焦炭,當下就變色,下去一摸,然後就搖頭。 「張師弟,是朱師侄嗎?」另外一光也露了出來,是一個穿著羽衣的女子,她甚是美麗,也甚是年輕,但是口氣沉穩,不似少女。 「沈師姐,是他,雖然已被雷擊,但是就憑這個護身的星鏡碎片,就知道是他!」那個張師弟伸出手來,一角焦黑的碎片在手心,還有一絲餘光。 「朱師侄是何師弟的心愛弟子,想不到今日受此大劫,連一絲殘魂沒有逃脫!」那個沈姓的女子沉默了一下:「我回去不知道怎麼向他說呢!」 「這也沒有辦法,我們離此地有一千一百里,雖然護身星鏡有著傳聲照影、聆音查形諸般妙用,瞬間就接到了朱師侄的求援,但是人可不像光,總需要時間趕來,我們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了,何師弟也是明白人,應該明白!」 「這事以後再說,你看這是龍咒的效果嗎?」沈姓的女子轉移了話題,她看著空中,由於沒有了龍珠的力量,不正常凝聚的烏雲被風緩慢吹散,露出了陽光。 「肯定是,這樣大規模的起雲下雷,雷電更是凝聚出了雷柱,除了幾種秘法外,也只有龍咒才有這樣的威力。」 「那就是龍島的餘孽了,要成龍咒,身必成龍,看來這個餘孽已經將蛟性蛻化,龍性大成了,而且這樣短的時間就可以施展龍咒,它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當年的龍島那條老蛟了吧!」 「是啊,這是我們心腹之患,必須剷除!」張師弟將手中的星鏡碎片放到囊中:「想不到當年,我們這樣周密的羅網,也有餘孽逃脫了出來。」 二人都參與了當年征伐龍島,當然深知藏劍宮已經和龍島結了無法和解的死仇,這仇恨只有一方全滅才可結束,因此當年也甚是斬草除根,想不到還是有漏網之魚存在,而且還擁有了這樣強的法力,這,無疑是給藏劍宮帶來了一層隱患。 「這事要迅速報告宮主才是。」說到這裡,她想起了當時數十道劍光穿過數十丈的蛟體,如泉一樣的鮮血噴濺而出,撒在了龍島每一寸土地上的情景。女子美麗的容顏上也浮現出了一絲躊佇:「如果當年…!」 「事已如此,就不要再說了,近來局面甚是險惡,而且宮主準備召開仙道同盟,共同對抗天魔宮,我們要早作準備為好!」張師弟打斷了她的話。 「前途滿是荊棘啊,張師弟,你馬上以長老令發出命令,告戒所以弟子,在現在的局面之下,單人出遊,勢單力弱,即便法寶神妙,接到傳聲當時飛來,到底也有好些耽延。如要出去,必須有人會合。」 「師姐所論甚是,可以出去,人卻不可分開。」 只見他取出了一個令牌,用手一拍,飛出了一團銀光,他唇邊稍動,手指來回持之,不一會兒,那團銀光突然暴長,精芒流照,稍一吞吐,分出幾十條細光,噴濺了出去,一瞬間,細微銀光就穿過了空中,消失不見。 「行了,在外的弟子全部通知到了,他們會不斷的會合,並且在三日內回山集中,到時我們再仔細告誡他們。」 「那好,我們把朱師侄的殘軀帶回去吧,雖然說神光已滅,現在只是一堆焦碳而已,但是,這也要帶回去給何師弟來處置。」 「這個當然,我來動手吧!」他取出了一個瓶子,就這樣一收,那團焦碳就飛了起來,連同身上的法寶碎片,一同收入。 女子見皓月當空,下面一潭清波,在這月光下一照,宛如一片碧玉玻璃,當中浸著一團銀光,月華皎潔,分外鮮明,不由歎了一口氣。 仙道的動亂,已經出現了,這樣的平靜,不知還能存在多久。 焚燒殘軀謝師恩·我輩都是無情人3 碧霞真人飛昇之後,新繼承道統的碧海子就要帶領著剩餘的弟子前去碧霞島重建碧霞宮,推辭了暫住海底仙府意見。 風閒當下拿出一塊翠璧,這翠璧如巴掌大小,上面發出了紅、白、墨綠三色交織的精光,道:「道友要重建碧霞宮,本是正理,可惜碧霞島上的防禦陣法和宮室已為陰雷所破,先時設法大半無用。所幸內殿和地下所設的防禦核心陣法還完好,既然道友堅持,吾就不挽留了!不過此地和碧霞島甚近,如有外敵,請立刻發警,這是我的一點小禮物,也是蔚藍之物,於防禦上甚有奇效,請道友勿論此物微薄,收下吧!」 碧海子還要推辭,在一旁的赤蓬真人已經說了:「碧海子,風閒論輩分,也算是你長輩,收下也不失禮,而且現在你正需要此類法寶,還推辭幹什麼?已經是一派掌教了,還這樣不爽快!」 碧海子見赤蓬真人說了話,才收下了風閒的這塊翠壁,這塊翠壁一入手,他就知道是一件奇珍異寶,他向風閒行禮:「多謝風真人,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碧霞島現在空無一人,我就回去了。」 「碧海道友走好!」風閒說著,看見碧海子再微一行禮,就帶了剩餘的二十餘人,擁戴著一團金光,向八百里外的碧霞島飛了過去,劍光甚快,才聽尖銳的破空之聲,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光色,就消失在海面上。 「這個碧海子,真是有點固執!」赤蓬真人歎息。 「風道友,碧霞島重建是大事,現在防衛空虛,我等我要去幫助一下,隨便告誡本宮弟子,派遣幾人帶著建築宮室所要之物!」趙碧柔聲說著。 「啊,這是當然,那各位有什麼要幫忙的,請招呼一聲!」風閒說著,他看見白蘭拉著一隻小狐狸,正在它的身上加了一道遁光。 白璣沒有說話,只是向風閒微微笑著,然後就拉起一道白光,才向他一示意,那白光就飛起,一瞬間就飛到了雲層,如電光一閃,就消失在了空中。 風閒和水晶二人依禮送在了半空,等他們全部不見蹤影。現在海底仙府除了紫峽洞府的人,沒有了其他人了,整個島嶼立刻顯的很清靜。 水晶心中一放鬆,才有心思欣賞新獲得的海底仙府,只大海如一片碧玉玻璃,主島雖大,但由高空俯視,好似一個小丘而已,至於其他小島嶼,更是如芝麻一樣,錯落在其間,身邊更有白雲冉冉,映著日光,幻為麗彩,甚是美麗。 才回過頭來,就看見風閒伸出手來,憑空變換出姿勢來,水晶一看,就知道他在操縱法陣,現在整個海底仙府的法陣,已和風閒的心意相通,只見島嶼上空,突顯一團紅光,雖光華籠罩全島,但是實質不到一丈,中心通紅透明,光彩耀眼。 「為什麼把法陣收起來呢?」 「這樣大的範圍,法陣並不能抗拒強有力的法寶穿破,與其這樣,不如把力量集中到了海底仙府上!」風閒回答:「這就是海底仙府的第一道防禦陣了,它吸納太陽真火而生,純陽至剛,是外宮五行仙遁的三大源力量之一!」 只見這團通紅透明的太陽真火,緩慢的向外宮一處高高聳立的尖塔而降,變成了一團金光凝聚在其上。 「這樣一來,雖然看上去島嶼受到的保護變少了,但是海底仙府的防禦,就大幅度的增加了!」風閒說:「我們要保護的,只是海底仙府而已!這樣的程度,只怕等閒數十上百雷,也不可撼動!」 「可是外面還有許多木精呢!」 「它們根本不重要,就算有來敵也不會向它們專門下手,而且,整個島嶼的基本防禦還在,如有外敵,可以叫它們搬遷入宮殿中就可。」 外面的法陣一收回,天氣立刻受自然控制,只見本來一片晴朗,現在慢慢浮現白雲,水晶看了看天色,於是笑說:「哥哥,我看要下雨呢!」 「讓它去下吧!隨便讓自然風雨滋潤一下島嶼土地和那上千棵精木。」風閒不經意的說:「現在大家都回去,休息幾日吧!」 但是才說了這句話,就猛瞥見天空飛來一朵烏雲,開始是片極小的雲影,但是逆風飛渡,聚而不散,來勢絕快。 水晶看了看,就說:「這來者是誰?」她也看出來,這樣的雲氣不是自然形成的雲氣,肯定是某種遁雲,當下「咦」了一聲。 「何必管他是誰?我們到裡面去吧,外面看來又要起風雨了。」風閒說著,他緩慢的下降在到了地面。 水晶看了一眼,發覺那烏雲在迅速的靠近中,聽見風閒語氣甚是雙關,當下也不支聲,就隨著哥哥向內而走到了外殿之內。走在外宮的走廊中,她見風閒臉色上甚有一種寒意,不由生奇。 在水晶的記憶中,風閒雖然冷淡,但是很少有這樣的神色,就在此時,從外面已傳來了一聲呼喊:「這裡可是紫峽門下麼?龍成求見風閒真人!」 「要去見他嗎?」走了一段走廊,水晶又聽見一聲傳了過來,於是就問。 「不見!告訴其他人,也不要出去接待,如果他硬闖,就發動陣法阻擋就是。」風閒來到一個內廳門口,說著,他稍微一揮手,外面的聲音立刻就被隔絕:「你不用多想了,最近我在內殿發現了一些碧蘭玉漿,我們去嘗一下如何?」 「碧蘭玉漿?就是傳言那種靈漿異果釀成,功能駐顏,使人不老的東西?」水晶想了想,問道。 「駐顏養身是可以的,但是不老不可能,要長生不老,非功行不可,不過,如果凡人喝到,增加一些年壽倒有可能。」風閒穿過了大廳,只見藍光一樣,二人就移動到了內殿中,內殿諸室,對外看去,只隔了一層透明的琉璃,這時,已經看見有雨點打了下來,甚至可以聽見雨點打在琉璃壁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一室門自動打開,裡面,紫蘭已經等候了,中間的玉桌之上,已經準備好了酒杯和一隻小玉鼎。 風閒見了就笑道:「水晶,紫蘭現在是我們的管家,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她就是了,等幾年再有木精蛻化,就由她來指揮管理整個內殿外宮。」 這時,紫蘭已拿起小鼎為水晶和風閒倒上,只見淺碧色的玉漿流到了酒杯中,滿殿俱是異香,水晶拿起來,這酒杯本是透明玉杯,玉漿泛綠,宛如翠雪,才喝了入口,覺得甘醇如絲,香留齒頰,不由再酌一口。 「你切看此鼎甚小,其實其中存量甚大,足夠你飲一月之量,是當年蔚藍用秘法釀造,並且存儲在地靈月華之處,與今八百年,實在已是上品,你多喝點。」風閒笑了:「這樣的小鼎,足有上百個之多。」 水晶喝完一杯,就放下了杯子,笑道:「這樣的上品仙露,就算是仙家也不是常見,如當作平常酒漿來喝,豈不是浪費了?」 「你這話就不對了,這東西再珍貴,也不過一些玉漿而已,本來就是用來喝的,把它當作寶貝算什麼呢?」 「話不是這樣說,這樣的玉漿,不要說一般的凡人了,喝口就可延年益壽,就是對於普通的修氣士,也有洗髓易骨之效,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現在我們只把它當作一種飲酒來喝,實在太奢侈了!」水晶指著周圍的玉柱說道:「你看這裡的每一陳設,都無一不是天地之間難得的奇珍,而今只當作我們的觀賞而已。」 「水晶,你這樣的心態實在要不得!」風閒聽了,神色端正起來:「實在有違修道者的要領,我們追求的是大道,居住豪華與否,並不是要領,也不是一定要石屋木居才行,關鍵是我們的態度——是我為物所御,還是我來御物。比如這碧蘭玉漿,你看覺得是罕見之仙品,我看不過是一種養顏之小物而已。」 「如果心有貴賤之分,器量就局限於物,不可再進,更有誤入歧途之危,無論是三百年靜修時一陋室,或者今日金碧輝煌,都不過是身外之物,不入我心。」 「更不會因此而產生奢侈與否的分別心,小妹,你切為外物所染,也切為世上道德所限。要知道,修道者,必須直追自己本心,而本心者,是你唯一不離不棄的真實,無論你的本心是美醜、對錯、光暗,一切都無所謂,因為它不需要其他法則,它的唯一法則就是真實和自然。」 「修道者,必須坦然的面對自己的靈魂,用自然來挖掘真實。而世上一切道德,多是壓制之法,如果壓制自己的本性,就像用磚來磨成鏡子一樣荒唐,我不認為這樣就可以尋找到真諦。」 「我以前為了修心,一直沒有好好與你談談!」風閒凝視著水晶:「今天我就向你說明一些事情,真實和自然,是我們的甚深修法,身為修者,更是超越於世情之上,不可反為世情之限。」 「是嗎?那就沒有善與惡,正與邪的區別了?」 「善與惡,正與邪,當然存在,不過,考慮這個問題前,首先你要明白,你是以什麼根據作為原點來審判萬物的正邪?」風閒淡然道:「自己主觀之判斷,或者是千人萬人之利益,耶或是世界生死之法則?」 看了看水晶,風閒微微笑了:「現在不要急,你回去仔細想想吧!我們以後的遇到的局面,會很複雜很激烈,希望你有所瞭解。」 水晶想了想,說:「那好,我先出去了!」她走了幾步,突然之間想起了一事,回頭來問:「你剛才為什麼拒絕了和那個人見面呢?」 風閒抬起頭來,望著透明的圓頂,琉璃圓頂高約十丈,通體寒光閃閃,耀目生輝,雨點敲打在琉璃圓頂上,可以看見空中的烏雲和閃電。 沉默了一下,他才道:「風雨滿樓須謹慎啊!這事需要謹慎!」 「哦,這個人很重要?」 「人,他並不是人吧!」風閒冷笑,一道光華飛起,在六根霞輝奪目的光柱之間,出現了一個影像,這是一個男人,正半跪在了海底仙府前的石階之上,風雨中,整個宏偉的石階只有他一人,顯的分外孤獨。 同時,他的聲音也恢復了,只聽他等半個時辰就叫一下:「龍成求見風閒真人!」影像拉開,他的神色甚是清晰。 他眉宇之間,甚是英氣,有著和普通修者不同的剽悍,眼神堅毅。 「讓他這樣跪在我們外面不好吧,而且外面這樣大的風雨!」 「風雨?他才不怕風雨呢,事實上,是他帶來了風雨!」風閒冷笑,手一指,影像再變,一條長長的影子在他的身上浮現。 「這是什麼,是龍嗎?」水晶明顯吃驚不小,在他的身上,那個影子,一看就知道,是一種無人不知的動物。 「也許是龍吧,不過,我認為他的本體應該是蛟。」風閒說:「如果是真龍,這個世界上早就不存在了。」 「他為什麼求我們?」水晶無法想像一條龍會求著人類。 「水晶,你太輕視我們人間的力量了,事實上,他雖然很強大,但是我輩中能夠駕御甚至殺掉他的人,還是存在的呀,就說我吧,就有這樣的力量。」風閒再次說:「你沒有記得嗎?一百二十年前,龍島發生的事情?」 「龍島?」水晶想了想,不由變色:「就是那個被藏劍宮殲滅的龍島?」 「不錯,當年曾經集中四十餘條蛟龍,但是一百二十年前被藏劍宮殲滅了,現在這個傢伙,應該是當年的餘孽吧!」風閒的目光透過了影像:「現在你知道他為什麼而求了吧!他只是需要報仇的力量而已!」 望著影像中那個男人的眼神,水晶不由變色,那是一種何等的眼神啊,堅毅中透著覺悟,更帶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著。 通過透明的琉璃,外面巨風浩浩,又勁又急,遠木搖擺,烏雲連天,越覺天雨茫莽,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風雨之中。 藏劍宮,臨月峰上面,一大片朦朧,如果說是雲,則太低了一點,如果是霧,又太濃可一點,好像一大片白色天幕,籠罩著整個山脈,正午的陽光照在上面,不但不退,反而越發濃郁,甚有山深不知處的感覺。 就在此時,一道藍色的劍光破空急馳而至,宛如一道經天長虹,聲勢猛烈貫穿而到,才靠近了賞月峰,就看見原來籠罩在山脈上的那層雲霧發生了感應,只見雲霧中頓時泛出千萬點金色的火星,隱聞爆音密如貫珠而響,顯然已起戒備。 眼看兩下裡就要接觸,突然那藍色劍光在空中一停,隨之一團藍光亮起,如霞起空,頓成奇觀。 同時,地下飛起二道劍光,動作快極,兩下裡才一接觸,未及看清,就聽「嗤」的一聲,一團淡紫光華,向藍光攻擊而去。 就在此時,就聽見空中一聲喝道:「這位師兄,為何這樣鹵莽,不說就打?」說著,藍光之中,一團金光飛出,在空中一迎,只見二光一撞,紫光噴濺出星光,竟然無法再進一步。 就在此時,也聽見有人說道:「程涼,你在幹什麼,連師門的玄鐵令都不認識了?」說著,下面而上的二道劍光,現出身來,都是一身道童之裝,而藍光中的人,是一個青年,劍眉星眼,英姿精悍,現於眉宇。 他手指空中,空中那團金光中,一塊鐵牌,長不及尺,鐵牌上有幾個古篆,發出了金光。二人一看之間,不由一聲驚呼,就在空中跪伏在地,恭敬的說:「不知是哪位師叔師祖,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原來這種玄鐵令分三種,一種是入室弟子所用,一種是外室弟子所用,更有一種,是輩分極高的師門前輩所用之物,在外不過三塊。而這個藍光之中的青年拿的,赫然就是最後的一種。 「請稟告掌教師叔,弟子是葉留門下的羅雲幕,今奉師命而來聽從掌教師叔之命。」那個青年朗聲而道。 二個道童看了看,就站了起來,其中一人道:「程涼,你去稟告一下掌教。」等見那個程涼下去了,才向羅雲幕表示抱歉:「我叫宋嚴,他是程涼,羅師兄,剛才的事情請切見怪,他是何師叔的弟子,昨日就有一個師兄被殺了,形神皆滅,所以他心情不好,有所衝動!」 「不知者不罪,只是場誤會就算了。」羅雲幕表示不介意,當下問:「有師兄弟被殺,而且是形神皆滅?」 「是啊,我們先落下去說話,這種事已經有一百年沒有發生了,這幾天連發生三起,連掌教都甚是鬱怒呢!」宋嚴說起這個,他的聲音有點低沉,說著,他帶著劍光,向下落去,落在一處山頂的一塊平地上。 「能說說仔細的情況嗎?對手是誰?也好讓我有個明白!」羅雲幕道:「我一直在師傅之下修煉,已經有二百年,平時並不外出,所知甚少。」 就在此時,一陣鐘聲響起,這聲音洪亮而悠長,迅速傳遍了整個山脈,同時,剛才的那個程涼匆忙的趕來:「羅師兄,正巧師門的大會已經準備開始了,掌教讓你先去臨月崖覲見。」 「是!弟子遵命!」羅雲幕說著。 「羅師兄,剛才真是對不起了,這是掌教真人給你的金牌,掌教真人很看重你呢,把你安排在了前面的位置。」程涼將一小塊閃爍著金光的小令牌給他:「只要用本門的最基本的心法摧動就可。」 羅雲幕狐疑的接過,手上稍微一閃,這塊金牌立刻亮起,飛到了空中,然後就撲到了他的胸口,他只覺得胸口一動,這個令牌已經別在了他的道袍上,並且和他身體內的力量發生依附作用。 「這是幹什麼,在這裡也有必要用這個嗎?」羅雲幕問,他對於這樣的等級制度甚是奇怪,難道弟子中也要分成幾等? 「這是掌教的下的法旨。」程涼簡單的說,顯然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 「羅師兄,我們一邊走一邊談,其實這是一個標識,這樣才能夠穿過法陣的禁制,也是分辨敵我的意思。」宋嚴說著,自己是步行而上,並不用劍光:「而且,現在我門中弟子上百,行事必須有個章法,而且最近遇到大敵,更要將全門弟子團結如一,統一號令,所以才定下此制。」 羅雲幕也跟著他步行上去,沿途看見不少人御劍到此,但是一到此地,就紛紛在剛才的平地上停了下來,然後就和他們一樣步行上去。整個過程雖然繁忙,但是整體統一,並無混亂,想必是這裡的規矩。 其實路也不很遠,向上就可以望見宮閾巍峨,必是本宮的仙山樓閣,等轉過一個斜坡,就又見一大片平地,這平地面積甚大,有百十畝之方圓。當中顯現出的一所宮闕,果然光霞燦爛。 「聽說是當年的鏡陽師祖用法力切割而成的平地,是不?」 「是啊,鏡陽師祖當年用劍光,將此山半個山峰砍去,就空出來了這樣的地面好建造宮殿,供師門開派立宗之用。」說到這個,宋嚴指了指山崖:「你看那邊的字,那就是當年鏡陽師祖留下的!」 雖然山崖還很遠,但是當然難不倒羅雲幕,他用慧目一看,只見雲煙繚繞的宮殿後來的一處山崖上,有著一行字雕刻其上,雖然經過已有數百年,但是字體上的金光還在閃亮發光。 「舞三尺青鋒,賞一片紅塵!」 雖然此句早已銘記在心,但是看見真實的先人的遺澤,還是悠然神往,想起前輩當年,一身青衣,一柄飛劍,遊歷人間三百四十年,和當時為害人間的邪獸戰鬥,幾經生死,才建立這樣的基業。 與其他的宗派不同,藏劍宮一建立,就密切和人間相關,當年真人曾經說過:「天下豈有不忠不孝的神仙,神仙本出自於凡間,得天厚愛,才得神器,又豈可獨善其身而忘天下?」 心想至此,前輩風範,真是高山仰止。 等到了山崖之上,一個樓閣高居其頂,自然有凌雲之勢,宋嚴就停止了腳步,說道:「掌教真人就在上面,請羅師兄自行上去。」 「知道了!師弟辛苦了。」 「不敢,這是我應作之事。」宋嚴笑道:「那我就先告辭了,馬上就要召開大會,我先去忙了。」 看樣子宋嚴在藏劍宮的地位甚高,羅雲幕如此想著,他看見宋嚴向後走了,就向上一看,此樓閣高出宮殿有百丈許,不需要靈眼,就單憑著自己的神識,就可以感覺到樓閣上因為一人而存在的強大力場。 這點距離對於修者來說當然甚是簡單,當下一道藍光飛起,才一瞬間,就穿過了百丈的距離,而來到了閣樓之上。 才到了閣樓,就見一個羽衣道者回過頭來,這道者看上去不過三十歲的模樣,但是神光內瑩,威儀自生,心知必是掌教真人石天極,當下就跪拜了下來:「弟子羅雲幕,拜見掌教師叔。」 石天極望了上去,見羅雲幕氣如明玉,清輝照身,顯然是有著極為精純的根基,最特殊的是,其根基中不見絲毫外質,分明是循序修煉,自然修積,並非法寶靈藥之助,而且少說也有百十年功力,年紀又這麼之輕,在整個藏劍宮後進弟子中,雖不可說絕對第一,但是排在前三名的地位還是穩固,當下心中喜歡,哈哈笑著:「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是,掌教師叔。」羅雲幕恭敬的起來。 「已經有三百年沒有見了,你的師傅葉留還好嗎?」石天極笑著問:「可帶回了什麼話來?」 「稟告掌教師叔,師尊甚好,他在我臨走時帶來了一句話。」 「哦,什麼話?」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聽了此言,石天極一呆,然後才苦笑了起來,他回過身望下山去,久久不言,等了好一會兒,才歎息:「想不到三百年了,葉師兄還是對我不介懷啊!」 這話,羅雲幕當然不可插口,只是一陣沉默。 一陣天風吹過,站在了山崖半空之中,俯視下面,與近而見,峰巒靈秀,洞谷幽奇,更有翠鳥啁啾,景色交映。 與遠而說,萬里山河如畫,蔥綠一片,與藍天交接,獨獨然有浩瀚無涯,江水東下,氣勢穿空之感,端的令人一見如洗,鬱悶頓去。 看著這樣的景色,石天極的苦笑慢慢消去,他回過頭來:「今日你為什麼來,你的師傅已經和你說了吧!」 「是,魔道洶湧,師尊聽說您要對抗之,所以派遣我來追隨,也好為除魔大業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 「師兄和我不合,但是遇到正事,還是立馬支持啊!」石天極眼看萬里山河,指點而說:「你看,這世界如此美麗,如此和諧啊!」 「記得小時候,那時正值戰亂,民不聊生,盜匪四起,殺戮滿地,無一淨土,當時我就立下了宏願,要平天下以得太平。雖說興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但是豈可一概而論?」石天極道:「我見當時如此戰亂,就是因為世間失去了秩序,才導致生靈塗炭,雖日後我得先師垂恩,得獲秘決,進修仙道,照道理與世脫離,但是這誓言不但不停息,反而越發堅定起來,你可知為何?」 「弟子愚鈍,但是依照弟子想來,也是為了維護這世間的平衡吧!」羅雲幕見問,他本不是石天極的弟子,對他雖有敬仰,但無畏懼,當下一想,就坦然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不過,未必是一國一家之平衡,也許是世界之平衡吧!」 「你說的不錯!就是如此!你切看此時世界如此和諧,但是其中危機四伏,還記得六千年前的洪荒之戰嗎?」 「是黃帝陛下與妖族之戰嗎?」 「就是此戰,此戰其實是遠古洪荒之獸和人類的大決戰,此戰役之勝,不但使人類獲得了大地的統治權,也使天庭之族發生了根本的改變,此戰,也是我華夏萬世基業之開端。」 「聖王功績,真是光輝百世。」 「可是妖族並不甘心失敗,它們經過漫長的歲月,在世界的許多角落中都紮下了深深的根基,正像我們有天庭捍衛一樣,妖族也有著魔族的支持,天魔宮的崛起,其實就是魔族重新取得世界統治權的嘗試。」 「竟是如此?它們不是宣佈要人行人道,天行天道嗎?」羅雲幕奇怪的問:「怎麼和妖族聯繫在一起了?」 「哼哼,荒謬之言!其實妖族在這世上,已經差不多清洗完畢了,他們也動搖不了人類的根基,於是才企圖切斷天庭和人類的聯繫,才宣傳此等邪說,你想如是人人無君無父,這世界豈不立刻亂了套?你年紀甚輕,閱歷不夠,當要警惕這樣的荒謬之言,不可動搖了心志。」 「是,是!師叔教導的是!」看見石天極臉有怒色,他連忙道。 「不是我危言聳聽,你看這世界,就是因為有著核心存在才穩定,仙道也一樣,許多擁有強大力量的修者,不知敬天守衛一,彼此混戰,彼此攻伐,更有時干涉王朝氣數,於世之害甚烈,要使百世不起戰亂,必統仙道才可。」石天極緩了口氣:「這樣的道理,你仔細想想,你的師傅是我藏劍宮的大長老,你身為他的嫡傳弟子,以後必然要在本門中擔負巨任,不可不思量!」 「是,謹尊掌較真人之教訓。」 「那好,我們先下去吧!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隨見二道劍光中飛射下去,緊跟著耳聽到召集的天鐘之聲連響,宮門倏地大開,一道道劍光飛入其中。 誰也沒有想到,在二顆巨星和幾顆新星的牽引下,無數的燦爛的明星,帶著各自堅持的信念,彼此攻伐,各顯光華,三百年以劍衛道的戰爭,於此就正式拉開了序幕,仙道的歷史,從此進入了風起雲湧,波瀾壯闊的時代! 第二卷完 一月映江千百度(上) 一月映江千百度-今日同飲從容說(上) 半秋之夜,一輪明月,照的岸上冷光如雪。垂葉飄風,月光之下,宛是黑柳,洛城一地,湖泊星羅密佈,民宅臨水而居。 此時已有半夜,附近人家早已入睡,到處靜蕩蕩的。只有樹蔭中幾隻還存活的蟲子,發出了「卿卿」幾聲鳴叫。 而在湖面上,還有一條浮舟正蕩漾在水面上,舟上擺著一個桌子,幾個小菜,一壺酒,一個少女正坐在甲板上,凝視著微波起伏的水面,一陣已有寒意的風吹過,幾點螢火漂浮不定,明滅閃爍。 而最是奇特的是,在桌子上還有一個香爐,香爐之中,還燒著一柱香,此香長短不過一寸許,散放著清幽的香氣。 就在香燒了一半之時,月光下一片白光亮起,片片如光翅一樣星星點點,和月光一合,宛如透明。 少女連忙跪拜在地:「惠拜見先生。」 白光轉明,一個少年模樣的道者出現在舟上,只是一身羽衣星冠而已,別無其他飾品,看上去十分年輕,只是一雙眸子深邃,似乎看過無數的滄桑。 「起來吧,我們不需要多禮。」少年開口而說,眸子含笑,望上了她,然後點了點頭:「不錯嘛,才三年間,就有這樣的成就,已經可以了。」 「先生坐!」自稱惠的少女說,由於他不許她稱他為師傅,也不許她稱他為真人,所以她以先生來稱呼他。 他點頭而微微笑著,就這樣坐了下來。 據他自說,已經有一百多歲了,可是神色溫和,笑容純真,看上去如少年並無區別,只是一雙眸子充滿了深邃和滄桑,顯示了他的不同凡塵的地方。 坐了下來,他並不說話,只是靜靜的望向夜空和江水之間的月影,然後就是一陣很長的沉默,惠卻不感覺到任何的尷尬,因為他坐在那裡。 如果仔細體會,就會發覺,一種透明、古老、純粹的力量包圍著他,如水一樣蕩漾著,一波又一波,生生不息。 那天空中升的明月,那煙波蕩漾的江水,那來往自在的輕風,甚至整個世界都在回應著他的呼吸,一聲又一聲,彷彿持續到永恆。 「三年前看見你,你還是一個小孩子,很小很小,隨著來杜裡縣當縣令的父親搬家到了這裡!」很久以後,他才回過頭來,輕輕笑著,認真的看著她:「你知道為什麼我一看見你就選擇你?」 「我不知道。不過,惠此世為張家女,前生之事已全遺忘。只是修了先生的傳授的法時,於心靈明亮之時,老覺心中有一個最親近的人,卻偏生想他不起,我的因緣,就是來自前世嗎?」張惠藉著月光,凝視著他的修長的身影,這也是她長久來的迷惑,時刻盤旋在她的心頭。 「哈哈,很奇怪你會想到這方面,也許是你身為女子不可避免的傾向吧!」少年微微笑著,月光如水,他的笑容太過透明。 張惠的臉一下子紅了,只是用手輕撫著酒杯,久久不言,冰涼的酒杯,會有陣陣涼意透過酒杯直入她的心中,她竟然自大和荒謬到認為自己美麗的紅顏在他的目光中還存在著意義。 「不過你還是說對了一點!」對面的少年沒有讓她進一步尷尬,他啞然失笑著,然後將目光直視到她的眼:「其實很簡單,張惠,我第一次就已經和你說過了——你有著一個古老而特別的靈魂!」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前世之緣,今日之果,前世的恩怨,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問你從何而來,我只知道,你有著很特殊的靈魂。」少年仍舊微笑著,他滄桑而透明的眸子似乎凝視到她的心中:「這樣的特殊的靈魂,要經過幾世的修行和體悟才能擁有,如果浪費在這個凡世上,實在太可惜了!」 惠默然許久,才笑著說:「是我癡了。」 「本是如此,一世人一世事,哪有憑空而來的明悟?」說著,少年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玉壺來,斟滿一杯。他手中一點白光亮起,照在那杯口之上,不一會兒,一點異香鬱鬱,在月光中徐徐散佈開來。 「喝下吧!」少年將酒杯遞給了她。 惠接過了酒杯,只見其內一片碧綠,握上去甚是溫熱,一種異香滲透而出,聞之立刻清明,滿身舒服,當下知道此不是凡物,於是一口飲盡,才到口中,就覺得似溫還涼,如絲如綢,瞬間滑下,滿口清香。 「好喝,真好喝啊,這是什麼東西,不是酒吧?」一瞬間,她忘記了剛才的尷尬,只是向他望過去。 「你喝的是『碧瑤天水』,師門中的奇珍之一,功可洗髓換質,就此一杯,抵得上平常修道者三十年苦修,更重要的是,清除掉一般修道者奠基時的雜質,對以後的修行甚至成就,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 「啊,『碧瑤天水』如果功用,那先生為什麼不喝呢?」 「此物甚是珍貴,師門之中,也不過半鼎之數而已。」少年說到此處,見她「啊」了一聲,便知其意而笑道:「不過此物也只是對初修者有如此效果而已,對已經入門者,並無太大裨益。」 「承先生恩典,將這樣的仙府奇珍賜予惠,那恕惠直言…先生今日此來,是不是有意收惠於門下呢?」 「這個是自然,果然聰明,不愧以惠為名!」少年失笑:「以前我不是要你不要問我是誰,來自何方嗎?那是時機沒有到,現在是告訴你的時候了。」 少年端正的坐了起來:「我來自紫羅峽,風閒真人門下,師傅賜號北星子,修道時間不長,到今七十四年。」 「紫羅峽,風閒真人門下,北星子,七十四年。」張惠低吟。 「紫羅峽是何地,你日後自然知曉,三年來,你修的就是我門特有的入門之法,功法簡單而宏大,必須有了『碧瑤天水』才有奇效,此『碧瑤天水』於我用真元化開,入口不化,存於體內,隨血而流,日後自然隨著你的每次修行而潛移默化,等全部煉化,奠基已成矣。」北星子笑道:「如在他門,就必須有百年修行才可洗髓換質。而今你有此,不需半年,就可達成,這是師尊為了快速入門而特創的法門。」 「啊,修行也可走捷徑嗎?很出於惠的想像…不知道為什麼,惠總覺得此功全在修行,半點也求不得外力。」 「也許是你前世的修法的印象吧,不過你只說對了一部分。此一時彼一時而已,對入門之士來說,越是登堂入室,越是成敗在我,借力不著。但是對於新修者來說,元氣不得天地,洗髓易質甚是艱難,往往才得小成,就已將老矣,既然如此,何惜仙家珍奇之助呢…!」 「不過也因為如此,想真正入我師門,還需一種考驗才可。」北星子還是那微微的笑意,但是口氣嚴肅:「還有,如果真的入我師門,你就必須有捨棄在這個世上的親友的覺悟。」 「如果惠不能通過,或者惠不能捨棄凡間的一切,那先生又將如何處置惠呢?」隨著『碧瑤天水』隨血而流,才片刻時間,一種古老的精神,慢慢從心中覺醒,張惠不由也笑了,問。 「沒有什麼處置,也不會收回我們所賜的『碧瑤天水』和奠基的法訣,紫峽門下,沒有這樣的規矩,只是從此你和紫羅峽再無半點關係,不會承認你和我們有任何淵源存在。」 北星子認真而簡明的回答她。 「我和你的緣分,也到這裡為止,你可以作你任何想作的事情,無論是生是死,是榮是枯,紫羅峽都不會干涉。」 很簡單的規則,很簡單的決斷。 張惠收斂了笑意,低歎一聲,望向北星子眸子的深處,說:「也就是說從此已是陌生人…惠,真願修者不是如此無情啊!」 「修者其所遇,修者所其求,帝王所不可得,有得必有失,天之道也。」 「那請問是何種考驗呢?」 「也很簡單…到時你就知道了,不過我先寬你的心,這考驗只在你自己,而不涉及其他人,我輩,終究不是魔門,一切都要等你煉化了體內的『碧瑤天水』再說吧,在那時,我會認真的詢問你,你也要作出最後的決定。」北星子說道:「不過,由於法門甚大,如不能通過考驗,九死一生而已。」 「惠,明白了,那今天就是最後一次如此悠閒了吧,先生啊,你就讓惠過一段美麗的時光吧…這要求不過份吧?」惠好像沒有意外,只是如此說著。 「當然可以…你想看什麼呢?」 「二年前,我很想去看燈會,但是父親不許,這是我的遺憾,今天先生就為了我,而施一下法吧,讓惠也了心願。」 「這個容易…!」 只見北星子把手一搖,空中立刻一亮,只見數千隻絹制花燈,齊放光明,在空中漂浮,徐徐而上,不一會兒,就已上半空,望去燦若繁星,與月爭華,更有一些細樂傳來,笙蕭迭奏,悠揚娛耳。 仙家之法,果然不同凡間,雖沒有看過燈會,但是張惠知道,絕對遠遠超過凡間的燈會,而再偏過頭而看過去,只見他負手而立,雖是望向夜空,但是她知道他並不在看那滿天天的花燈。 她也不理會,只是靜靜的享受著自己的秘密和一瞬間的喜悅。有些心事,是永遠寂寞的,有些心情,是只有自己品嚐的。 等花燈飛到眼所不見的高度,張惠才問:「先生從來不為這樣的美麗感動嗎?」 「這人世之間的繁華,不過如此,轉眼之間就會消逝。」北星子淡淡的回答:「所以我們追求永恆不變的存在。」 「先生,永恆不變的存在真的能獲得嗎?」 北星子再不言辭,他凝視著夜空,這時,之前所見明燈,早已不復存在。只餘月光如水,幾點星辰在夜幕中閃爍,剛才的繁華,竟然不留半點痕跡。 要說的話,已經說了,所以一切的選擇,對是她自己的事情,和自己再無半點關係,如不是師門的命令,他寧可沉默在那深邃的星夜中,沉默在那古老到超過了人類想像的力量和意志中,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張惠沒有再問,她也沉默著望著天空。 又是這樣的沉默,又是這樣的感覺,一種滄桑到了極點,反而透明的感覺,彷彿他已經不存在,彷彿他已經和那古老的星辰已經結合為一體,那一種浩浩蕩蕩,從千萬年前就奔流不息的偉大力量,如水一樣蕩漾在他的身上,包圍著他,邀請著他一起跨越了千年萬年。 與星辰的歲月相比,人類的歷史真如滄海一粟。 也許在他的眼中,只有那親密到了不分彼此的星辰才是他永恆的夥伴吧。 他曾經問過:為什麼當年十三歲的小姑娘會一下子相信他這個外表幼稚的少年呢,甚至無需表演法術。 但是他不知道,那一雙滄桑到了透明,似乎看過了一切的滄海桑田眸子,那擁有時間和力量而產生的高貴而神秘的氣息,是如何與眾不同。 所以當他問:「你有一個特殊的靈魂,你願意跟我學習嗎?」 年十三的惠,冷靜的回答:「我願意!」 一切的緣分都是從那天開始,但是他從來不在意,是的,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他怎麼看不出她的心思——他根本不在意,他的世界,早就只有那浩瀚且古老的存在。 所以就算是她也可以看出,那浩瀚的力量,那透明的滄桑,代表了他取得了如何的成就,是如何的強大… 他的師尊給他取名北星子,本是如星辰一樣的存在。 一切繁花開謝,他早就忘記了。 一月映江千百度·中 一月映江千百度-今日同飲從容說(中) 說完了事情,北星子化作一道白光,穿到了半空,此時紅日新升,明月還存,清輝初吐,他奉師門之命而行,其中主要的就是照看張惠。 他所行之法甚奇,現在他如是有暇,就時時沉浸在那古老力量的浩瀚河流中,每日都有十個時辰以上,對於他來說,這就是生活的全部意義,不是功課而是追求,所以行功之速,自然勇猛精進。 同樣因為如此,所以他不能離開張惠太遠,於是就在三百里外的一處隱秘的山地上開闢了一個簡單的石室而住了下來。 現在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就直接向自己的石室。 遁光甚速,三百里只有一刻時間,尖銳的破空之聲,連地上早起的農民都聽見了,而且看見了天空一道白光貫穿而過。 等落到了自己山上,這裡附近十餘里不會有人家,北星子的家十分簡單,只是用法器開了一個石室,裡面只有一片涼席,甚至連石桌石椅都沒有。 但是落到了石室之前,他停止了腳步,向內看去,就在此時,一道銀虹電掣一樣飛出,這速度如何之快,當真閃電一樣,一瞬間就擊到了身前。 但是幾乎同時,北星子身上突然爆裂出一團熾熱的白光,這熾熱的白光也飛起甚速,只聽一聲輕響,飛濺出一片如雨一樣的光焰。 等光雨散去,只見一柄只有寸許的銀色飛劍頂在白光的外圍,只差半寸就達到北星子的胸口肌膚,但是就是無法前進半分。 只見一團白光如鏡,將北星子全身包圍,而光鏡之內,還有白色火焰在他身上吞吐不定,光華內瑩,看上去真如太陽神一樣。 北星子看了看還在胸前寸許掙扎的飛劍,眸子閃過一絲寒意。 就在這時,飛劍突然向後退去,一瞬間就退到了內室之中,然後就是一聲輕歎:「想不到道友修道不過一甲子而已,竟有如此修為,竟然不借法寶,單憑本身修為,就可抵禦我銀月劍攻擊,真是不可思議…紫羅峽之道,真是如此高深莫測嗎?」 「是你,黃茜。」 「是我,三年不見,你的修為又突飛猛進了。」一片銀光亮起,照在石室中,一個如美玉明珠,風華絕代的的宮裝少女,正坐在一個石床之上,這石床顯然不是原來擁有的,而是這個黃姓少女所制。 「你來此有事?」北星子看都不看她,自然在那一方普通的涼席上坐了下來。 「鄭祥,難道這點見面的情面也不留嗎?」黃茜說著他的俗家名字,眸光凝視著他,見他無動於衷,於是才歎息著說:「其他的話不說,同是道家一脈中人,鄭道友就不歡迎來客嗎?」 「有事就說,無事不要打攪。」 黃茜凝視著他,看見他的確斬金截鐵,才道:「下個月金和山有場和魔門的戰鬥,魔門來者中甚有高手,我希望你能看在道家一脈的情分上,去助手。」 「不可能!」北星子一聽,就斷然而說。 「為什麼?打擊魔門,剷除邪魔是仙道諸家的天然使命。」 「這是你們的想法,而不是我的想法,再說,這樣的事情,沒有師門的同意,根本不可能參與。」 「要紫羅峽同意嗎?」 「當然。」 「可是紫羅峽宣佈閉關,不管外事,才在此道魔大戰時置身事外,但是今日為何你住在其外。」 「那是紫羅峽的私事,由不得你們干涉!」 這樣的回絕,甚出她的預料之外,就算她再三忍耐,也不由臉色輕變,不過轉眼之間她又說:「那我就先住一陣,可否?」 「請便!」 北星子的話越來越簡短,在他的心目中,沒有必要回答這樣無意義的話題,不過他還是突然之間說了一句。 「我希望你下次不要有剛才的情況出現,不然我會立刻把你當作敵人而處置。」 「哦,那只是試探你的功行而已。」 「我不這樣認為,如果再有此事,殺!」 這一個殺字吐出口,空氣中立刻閃過寒意,那種時刻包圍著北星子的龐大的星流,也透出了冰冷的殺機。 黃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臉色大變,她數百年來素受尊敬,豈有今日之恥辱,就要當場發作,但是這時,臨行時陳長老的話突然記起,迴響在耳邊。 「聽說紫羅峽的弟子北星子,在洛城附近出現,此人以前和你素有淵源,你可上前與他相交,聽說此人修道不過七十年,但是已經具有極大的法力神通。前一陣有二個魔門中人見其是道門中人而伏擊,反被此人當場格殺,連一絲殘魂也沒有逃出。可見其剛直任性,專以意氣用事。」 「奇怪,他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性格,不過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找他呢?他才修道七十年,就算再修行,也達不到什麼地步。」 「不然,那時正巧有我們的任道友在旁親見,見其不用法寶,就可將二個已成氣候的魔門弟子格殺當場,其法力神通,如論威力,恐怕已不在同盟中一些數百年修為的長老之下。」 「那長老的意思是?」 「此人出身紫羅峽,紫羅峽雖然以閉關之名,避戰百年,但是還是道門源遠流長的一支道脈,現在正處於道魔激戰之時,紫羅峽有這樣的實力,如果避戰在外,真是可惜,而且,聽說紫羅峽得到了許多奇珍,對修行極有好處,看北星子修道才七十年,就有這樣的修為,此言不虛啊,如果能夠同舟共濟,那對抗魔門就更有勝算了…」說到這裡,陳長老停止了。 「哼,什麼閉關避戰,其實是獨吞仙府,養精蓄銳。」 「荒謬,此話豈是你所能說的,紫羅峽是上古流傳的道脈,風閒也數百年修為,又是一派掌教,豈會如你所言?以後切不可再說了。」 「是!」 「不過,北星子身為風閒真人弟子,雖然剛愎任性,不去惹他,便可無事,你可藉著以前的淵源,彼此相交,潛移默化,使其改變,歸入正道。」陳長老說到:「最近和山有場和魔門的戰鬥,雖然不大,但是如果能邀請到北星子,那就更有勝算了。」 「弟子明白。」 對於陳長老的潛台詞,黃茜當然心領神會,北星子身為紫羅峽的弟子,如果能正式參與道門和魔門的戰爭,那自然代表了紫羅峽閉關避戰的原則發生了動搖,如果能拉著紫羅峽參戰,那不但增加了強大的力量,而且… 當時她自以為,憑藉著彼此的淵源,應該不很困難才是,但是想不到他根本一絲面子和機會也不給她…但是這是大事,切不可一時衝動,那先弄明白他到底在這裡幹什麼吧… 想到這裡,她不由心平氣和起來,等她平靜了下來,才望向北星子,又不由吃了一驚,只見北星子端坐在涼席之上,既已入定,只見其神光內瑩,聖靈充滿,整個內室中充滿著一種浩瀚而古老的星流,如星河一樣自天而臨,生生不息。 在她的靈眸中看來,簡直是一個龐大的光雨之柱,信口雌黃的從他頭頂三尺上產生,並且將其籠罩在內。 這是天花聖露降臨之態,就連她自己,修道已有三百多年,也才初步接觸到,但也無他這樣隨便就有,已成氣候,他修道才七十年,他竟然到達如此境界! 一時間不知道什麼滋味,只是呆呆看著,等了很久,她才明白過來,她出了內室,一道飛過,落在三百丈外的一處山峰之上。 手中一張,一團銀光飛出,在空中凝聚出一個光鏡。 光鏡中一閃,一個三十餘歲模樣的修者就出現了,他看見是黃茜,不由笑了:「這樣快就聯繫,有什麼好消息給我?」 「不,陳長老,不算是好消息,但是也不能說壞消息,你請看吧!」 說著,光鏡一分而二,剛才北星子入定修行的情況就出現在一半的鏡面之上,鏡面上,北星子身上如淋浴一樣降臨的光雨,也清清楚楚的出現了。 「咦…是聖露降臨,難道此人,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境界了嗎?真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是的,我也覺得很吃驚,真的是聖露降臨,真不敢相信他才修道七十年!」黃茜說道:「但是這是貨真價實的,我分辨這點還不會有錯誤!」 「啊,我不是懷疑,只是有點吃驚。」陳長老臉色凝重:「這事我要立刻向同盟報告才是,你現在已經獲得他幫助了嗎?」 「沒有,他一口拒絕了我,說是師門規矩,不敢違抗。」 「那你也跟著他,事情要慢慢來,同時也要注意他,到底在作什麼事情!」陳長老低聲自言:「紫羅峽的門人,竟然可以如此快速修行達到這樣的地步?難道仙府奇珍,就如此厲害?真不可思議!」 的確是不可思議,因為修道甚深者都知道,修道貴在自己,來不得虛假,雖有天地奇珍,但是對登堂入室者並無太大的作用,如果說仙府只是增加法寶威力,那也理所當然,甚至快速增加入門弟子的修為,也很平常,但是現在北星子出現的境界,是完全不可能靠奇藥靈丹而獲得的甚深之境界。 這就難以解釋了…但是事實又在眼前。 「是!」 光鏡消失了。 突然之間,黃茜有點空虛,她不由想起了和北星子的淵源。 在三百年前,他和她本是一個小散仙的門下,得法不過中層而已,雖然如此,日子也甚是逍遙,但是一次劫難中,師傅提前兵解,只留下他和她二人自己摸索。 但是所學之法固然不高,二人也走了許多彎路,所以究竟沒有修成什麼正果,不得不屍解而去,在臨去屍解前,二人曾經約定,二者誰得大道,必相互引渡,不負百年同門情意。 可是命運很難說,在以後,黃茜順利的投到了道門正宗門下,免去了許多劫難,獲得了許多了珍貴的道訣,黃茜當知其機會難得,全心修行,獲得了師門的讚揚,這樣一下子就是二百年。 等出了師門,黃茜才記得了當年的誓言,於是才向約定之地前去,而鄭祥已經轉世二次,以那種中下的法訣,能保持元嬰靈光不味,已經說明了他勤奮修行了。但是這也無明顯的成就,看見了黃茜到來,而且修為大進,不由羨慕,於是就請她指點。 師門道訣,怎麼可以輕傳,雖然鄭祥是她的前代同門師兄也一樣,當時就說,要請師傅同意。 但是回到師門,拜見了師傅,提出這個問題時,卻反而受到了師傅的責備。說道緣豈是如此輕易可得,你得我派正宗道緣,那是你的福分,就當全神貫注的修行,日後必可得其正果,還在和前世的一些因緣牽纏幹什麼? 有了師傅這個責備,她當然也不敢再說,於是就不自覺的避開了鄭祥,空讓鄭祥等了二十年。 二十年後,他消失了,當時她暗地還鬆了一口氣。 但是想不到到了今天,他以紫羅峽弟子的身份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且法力和神通,更是遠超過修行三百的自己。 更想不到的是,現在的他,冷淡如水,對她再無絲毫掛念。 想了半時,她回過頭去,但是到了石室門口,就見門口一片白光,已封成一片,自己上前,竟然無法靠近。 當下心中惱怒,就要用發藍攻打,但是手伸了出去,又緩慢的收回,她歎息了一下,回過頭,手一揮,一道光華閃過,又是一片石被切開,光滑平面,正好當作休息打坐之用,當下就坐了下來。 此山雖然不大,但是數里松木,暮靄蒼茫,也自然有一種幽深之氣,腳下亂石綠木,四無人蹤,只聞草樹搖風,簌簌亂響。 她不由低言。 「唉,此事雖是我歉虧於你,但是你可知我的師門規矩甚是森嚴,稍有差錯,就是收回道法,打入凡間?」 說到此處,暗生惆悵,滿是心事,又予誰說,只托付於清風而已。 一月映江千百度·下 一月映江千百度-今日同飲從容說(下) 杜裡縣處於洛城府管轄之下,由於久享太平,再加上並非兵家要地,因此只有縣治而無城池,只有一些街道和民居所組成而已。 張惠的父親張慶京,四十一歲中二榜進士,四十六歲才放了個七品縣令,他自覺到了這個年紀,在仕途上也沒有什麼好再進取的了。 江南之地,素來富華,景色優美,民風又佳,於是他有了終老於此的想法,並且有意無意的在上司和同僚中流露。 由於張慶京素來待人忠厚,幾年的官聲也不錯,一些高昇的同窗同榜知他有這個願望,也暗地施加了影響,因此他轉任杜裡縣縣令時,就在當地置田置業,而今年已有五十六歲,上司的意思,也就再任完這一期,讓他退休就是了。 十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雖然張慶京任的只是縣令,但是江南繁華,又不是其他地方可比,他為官還算清正,所取之財也只是普通,但是幾年下來,也有良田八千畝,良宅二處,就算現在就告老回鄉,也可稱富厚之官紳詩書之門。 張慶京少年貧寒,二十八歲才娶妻,三十歲才得長子張紀,然張紀十九歲中舉,二十三歲進士,現在已在京為官,官至五品學士,可謂少年得意,每年不過家書傳遞,春節幾日拜見而已,曾言於父親說:「兒自有家業而有餘,父親不必多慮,唯兒多為京官,恐不能盡孝,父或可將田產予妹,以得半子孝順就可。」 張紀的意思,說的很明白,張慶京當然懂得。兒子在京為官,少年得意,這點鄉下小財看不上眼了,不必留給他繼承了,不如全部給妹妹,招一個如意的女婿,這樣二老在日後也有個依靠。 張慶京只有一子一女,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就有了心思。 而在此縣中,也有一家書鄉門弟,姓何,其家就住在張慶京置業良宅旁邊,是前二代才從藍江遷來,不過何家也是詩書世裔,出過好幾個秀才和舉人,田產又多,再加上何家的長子何成德也甚有出息,十四歲取了童生,因此看中了眼,遣人說之,縣太爺的千金,豈可怠慢,因此一說就中。 由於當時何成德才十四歲,而張惠才十三歲,雖訂下了約聘,但是正式結婚,還等個幾年。而二小見了面之後,都覺得投契,特別是何成德,一見這小小的身影,就覺得好像烙印在自己心靈深處,歡喜之餘,對自己的父親說:「張家任官一方,又有田產,如成女婿,就算不求上進,也可生活無憂,但是大丈夫豈能平庸?當考取舉人,才算門當戶對,可娶其女矣!」 於是更加努力的寒窗。 這句話傳到了張慶京耳中,他不由哈哈大笑:「得婿如此,吾女無憂矣!」此地民風開放,倒不甚束縛,於是二小經常來往,二家樂見其成,特別是何成德果然發奮,學業日長,甚至夜讀到子時,張慶京越看越喜,反而說道:「勤奮當好,也有節度,不可太過用心,以免傷身也!」 何成德卻拿下了書,回答他說。 「吾甚愛惠,當為她而謀之,雖不可金屋藏之,也要立其功名,得其千金,不可讓她委屈!今雖朝讀三更,夜讀子時,尤感不足矣!」 張慶京當時就無言,回去對夫人說:「惠得此情深,真不知是哪世修得的福分,有夫如此,就算糠食也足矣!」 於是經常遣惠帶了上好的飲食給他送去,而每次惠來,何成德必親迎接,雖二三日不見,也如隔世,他知惠愛吃甜酒釀,於是年年親手爬樹搜集桂花,以釀桂花甜酒,並且吹蕭以示心情。 可是就在這時,惠的人生,早已大變。 惠在家半月,才勉強把上次那一杯「碧瑤天水」稍微消化,這日,她的母親就說:「你好久不去何家了吧,應該去一次了,你半月沒有去,何家已經派了二次人來詢問你是否身體有恙了,我還說了一個小謊,說偶有傷寒,不甚要緊!」 惠想起自己平時素來六七日一去,現在非是節氣,半月不去,是從來沒有的事情,想必他也等急了,當下點頭說:「好的,我今天就去一次。」 說著就要離開,但是她母親叫住了她:「惠兒,等一下,娘今日我有話問你!」 「娘,什麼事情這樣嚴肅?」惠笑了。 但是她的母親沒有笑,她拉著惠的手,仔細端詳著她許久,才說:「現在這裡沒有旁人,你是我兒,你給我說說,成德那孩子有什麼不好?」 「娘,你怎麼問這個?」 「不問怎麼行…也許他人看不出,但是我是你娘,話說母女連心啊,我總覺得你的心思不對,不在他身上啊…你給娘說說,是不是對他有什麼不滿意,或者…喜歡上其他人了?」張夫人見她沉默不言,又歎了一口氣:「娘觀察了你很久了,總覺得你很是奇怪,雖然女大十八變,長的越發美麗是件好事,但是到了這個程度,還真是罕見啊,你給我說說,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娘,你怎麼這樣說?」 「你自己看看吧,如果不是和你日日相處,知你無事素不出門,這半個月也日日在閨房中,真不知道怎麼想呢!」說著,張夫人把一面鏡子遞給了她。惠日日修煉,早就沒有注意自己的容顏了,這時拿過鏡子仔細一看,連自己不由嚇了一大跳:只見一個雲鬢風鬟,清麗綽約的少女正在其中。 等仔細看來,才發現自己的容顏並無大變,只是肌膚之中,一種水晶一樣的光澤透出,映的明眸皓齒,格外美麗。 心知這是紫羅峽「碧瑤天水」的功效,仙家玉漿,果然名不虛傳,但是當然不可對母親明說,於是笑了笑:「沒有什麼變化嘛,還不是我嘛!」 張夫人看著她,見她並不明說,於是歎息了一下:「你也大了,許多事情我也不問了,但是那個何成德是你父親定下來的,又對你情深意重,你可要對他用點心思,不要讓他人說笑,也不要辜負了這片心啊!」 說到何成德,張惠也不由有些發楞,其實他的情深意重,她又何嘗不知,如果自己沒有遇到先生,當然歡喜還來不及,但是現在,仙道之路已經對她敞開,這是千年難得的事情,二者當然只有選擇其一,當下就有點傷感。 只聽見母親說著:「兒啊,你要知道,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找到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其中關係你的一輩子幸福,是萬萬錯不得的,成德甚是愛你,又有才學,其家中父母也甚是和睦,你日後絕不會吃虧受委屈,你可要千萬把握好啊!」 見她沉默不言,張夫人摸著她的手。 「現在沒有其他人在,我和你說點女人家的私話,你父待我也不錯,沒有娶妾,我只生一子一女,你哥哥現在已經成家立業,而且官居顯位,我是不擔心他了。只有你,我本以為你也有個好人家,夫妻恩愛,可是開始你對他還是很不錯,青梅竹馬讓人高興,可是近年來你心不在焉,其他人都以為你大了,懂得女兒家的矜持了,但是我知道,你是在敷衍呀!」 張惠被她問得無言可答,許久才說:「母親,哪有這事!」 「今年你也十六歲了,雖然現在就嫁出去是還早了一點,不過也差不多了,就在今年明年的事了,張家的人,也有這樣的意思,你怎麼看?」 說到這個,張惠也不由雙頰紅暈,不過她心裡還是明白的,於是就問:「母親大人的意思是什麼時候?」 「你呀,問的真大膽,我和你父親屬意在明年春節選個好日子。」張夫人說著:「今年秋試,以成德的才華,得一個舉人應該可以,到那時,就雙喜臨門了,你看見怎麼樣?有其他的想法沒有?」 雖然是母女之間的私語,但是惠還是面帶嬌羞,心裡卻在清醒的算著時間,覺得到了過年,自己早就完成了「碧瑤天水」的消化,奠立了仙道的根基,如果通過了師門的考驗,那就只有別當他論了。如果沒有通過,她對何成德的情意也不是不感動,嫁給他也是自己的福氣,當下就說:「嗯,我沒有其他想法。」 她的語聲雖然輕柔,但是語氣簡明,並無猶豫,大出張夫人的預料之外,倒使張夫人吃了一小驚,當下仔細查看女兒的神色,同時說著:「哦,你是同意了?」 「嗯!」 「你是真心如此?」張夫人不放心,再次問。 「當然是這樣!」 惠對著母親,想了想,終於吐出了一點心裡話:「我並沒有任何對他不滿,只是…娘,到了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不過娘你放心,如果我要嫁人,一定會嫁給他,而不是其他!」 她心知母親對她的一些奇怪的行為有所懷疑,自己可以瞞的過其他人,就是瞞不過自己的母親,不過母親到底是一個普通的婦女,怎麼也想不到和仙道有關,只以為女兒心裡有了其他想法。 話說到這樣的份上,也差不多了,張夫人於是說:「那好,娘也不問你了,你心裡有計較就好,今天快近午了,去何家一次吧,來,把這個八寶食盒給他帶上。」 「嗯,好的。」張惠站起來向母親告別。 見到早已經準備好的八寶食盒,她就知道,其實母親對何成德甚是滿意,甚是喜歡,不過,這並不是母親的主觀原因,就連自己,對於他這樣情意深重,如果不是窺探了仙道,哪有不喜歡,不愛慕的道理? 當下心中滿是惆悵,又不可對母親直說,於是連忙說:「那女兒去了!」 「嗯,早去早回!」 「我明白!」 其實到何家並不遠,馬車代步不過半個時辰,等一到了門口,才下了車,就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站在門口迎接她。 當然就是她熟悉的何成德,卻見半月不見,他的臉色憔悴了許多,甚至瘦了許多,他素來清潔,平時很注意儀表,現在如此,當下知他為己而苦,心中不由一酸,一絲隱痛在心中升起,當下心如亂麻。 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心中的惆悵和傷感,立刻展顏笑道:「哥哥怎麼知道我來了?還沒有出聲呢!」 「妹妹沒有事情吧,我聽說你染上了風寒,如果你今天不來,我明天還想親到你家去探望呢…雖然有失禮節!」第一句就是問她的情況,看他的樣子,早就恨不得上前仔細看著,但是他偏偏甚多,受了禮節,心中愛極,又不好意思出口。 惠只得稍微上前,笑道:「哪有這樣嚴重,只是小恙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他喃喃的說,這才發覺惠艷麗入骨,比起往昔的印象,竟然美麗了不止三分,不由呆了。 就在這時,後面跟來的一個十三四歲的充當學童的何家的旁支子弟卻笑了:「才不是呢,聽說小姐你生病,他就好幾天沒有睡著好覺,最近幾天沒有看見你來,更是急著如熱鍋上的螞蟻,派了好幾個人來詢問,知道沒有什麼大恙也不放心呢!」 「你胡說些什麼,快,把我釀的桂花甜酒拿上來!」當著心上人的面說出這樣的事情,就連他也不由有點惱羞成怒。 「是,是,小的馬上下去!」那學童也見機,鬼笑著立刻跑了出去。 「何伯,你請在外等一會吧!」惠對車伕客氣的說,雖然此地民風比較開放,但是未婚的少女去見年輕的男子,也有所顧忌,因此名義上派遣一個老管家前去陪同。 「我明白,小姐你直管進去。」 惠進了門,二人就在院子中的桌邊坐了下來,望著他,惠歎息的說了一聲:「哥哥,讓你擔心了。」 「沒有的事情,你沒有事情就好!」 「看你這個樣子,把身體搞壞了怎麼辦?」惠不由輕責。 二下無人,他不由拉住了她的纖手,紅著一張臉,賠笑道:「妹妹不要說了,我素來愛你,自會改過!」 惠被他握住了手,倒也覺得奇怪,雖然以前青梅竹馬時,這些動作十分平常,但是近二年來,他嚴肅了許多,想不到今天竟然大膽如此,想必是這幾天擔心的急了。 當下笑道:「愛或有之,敬還未有也!」 何成德見惠的手被自己拉緊,竟然絲毫沒有推拒,只覺得纖纖小手,柔肌涼滑,不由心神皆醉,只想持續到永遠。 看見沒有其他人,他大膽的道:「卿喜我喜,卿憂我憂!」 惠子聽了此言,突然之間心中一陣劇烈的痛,於是立刻強笑著說:「我的桂花甜酒呢,怎麼還沒有拿來?」 「馬上來,馬上來,我去拿!」 他立刻站了起來,向內室跑了過去。 望著他的身影,她的笑顏淡去,其實桂花甜酒,雖然自己喜歡,但是次次吃這個東西,早已經吃的膩了,之所以不說,是為了還可以享受他的心意,明知沒有回報,還是貪婪如此,自己可真是卑鄙的人啊! 一世之事,冷暖自知,又有取捨之間,是恩是情,多付流水。 然而…你痛我可知,我痛又誰知…情緣這字,血肉聯心,若非太上忘情,並不是舉劍割斷者,就不會痛啊! 說言無情被棄者還可淋漓痛哭,而舉劍斬情者只能默默承受,此情何堪,至不可說,不可思,這樣就是一生一世! 然窺探大道者,行之仙道者,千年悠悠,多少前輩先達,無不如此! 青絲誓言猶在耳-(上) 青絲誓言猶在耳-青梅竹馬昔日過(上) 時日甚快,一不過覺就是百日。 三年一次的秋試已經快要開始,前去參與必須到達東陽府,何成德已經確定要參加了,而要參加,從杜裡縣取道望六川口,經過東河而下,經過蘇橋、天興、桐君,再由八里山到達東陽府。 論路程就有二百八十里,沿途舟輿就要換上好幾次,單程一次的路途行走也要七天左右。 道途勞頓,時間較長,而且到了東陽府,雖然有學府的學官來招待應試的住宿,但是那個地方是出了名的簡陋,除了真正的窮困,一般情況下學子都住在附近的旅館之內,如果這樣的話,一些生活用品和花費是必須準備的。 由於這是大事,不但何家全家出動前去送行,就連張家也在百忙中抽出人來,前去送行,張惠手拿著一個食盒,其中有二隻上好茶腿,還有月餅甜食,更有茶葉和瓜果,都是張惠親手而制。 到了船頭,何成德鄭重的接受了張惠的食盒,說到:「惠妹請放心,此次去考,必不負於你,當取舉人而歸。」 張惠點了點頭,這時東陽初生,雲淨當空,江中波濤洶湧,金光反射,燦若錦霞,若有萬幹道金蛇,騰翻於碧浪之上,更顯的這個叫何成德的男人英姿煥發,充滿自信,她凝視著眼前的他,知道所有的幸福就是這一瞬間了,而她的心中卻反而一片空明和平靜。 「君素來用心,取之功名不難,這我放心!」她如此說著,然後深深的行禮,說:「只是來去時日甚長,君請多珍重。」 被她這樣的重禮所嚇倒,何成德有點吃驚,他連忙扶起她:「惠妹何必如此大禮,又何必如此擔心,我必知謹慎,來去速回,不過月餘而已!」 他以為是惠擔心他路上的安全,所以很是感動。 「是啊,這樣點路,沒有什麼關係,而且此條水道一向太平。」何家的人也紛紛說著,認為這二小感情深重。 只有她的母親隱約的感覺到了不祥,她的女兒那種隱藏在淡然的神色下的決斷,使她心驚,但是在這個場面上,又不可說什麼…只是暗地注意著。 不久,船就開了,同去的,還有縣內十一名秀才,站在船頭,何成德望著惠的身影,心中一熱,不顧他人眼光,就喊著:「等我回來,必不負你!」 然後片刻之後,一點白帆,瞬間遠去,聲音隨風而散,轉眼不見,只有江水滔滔,清波金碧,兩岸青森綿亙,雖言山青水秀,端是風物清麗,但是浪花東去,逝者如逝夫…終於不復回! 海上仙府,恢復名為「蔚藍仙宮。」 珠宮貝闕,金殿玉階,瓊林花樹,異草奇葩,景物奇麗,平素層層陣法護衛,又有宮殿內守,而今日,雖陣法依然,但是宮門已開。 往昔三千木精,百年修行,更傳於來自蔚藍的《天玄寶篆》的道訣,這道訣是一等一的天仙之訣,和紫羅峽道訣各有千秋,雖只是第一卷的入門工夫,也非同小可。 再加上碧瑤天水的功效,仙宮又是吸取天地精華之地,所以它們個個已經成了氣候,這時宮殿,已非冷清之地,三千道童侍女,陣容甚是盛大。 一條晶玉甬道,自宮門而到島上各處,甬道兩旁,皆有碧草鋪就,延長三尺而有餘,前去三十丈,是一條小河,河上也有走廊,中多有小亭,又有一些臨水之木草,翠潤欲流,枝葉繁茂,幽深轉折。 在亭子內,石桌之上,有幾個簡單的茶具,也別具匠心,分外精巧。風閒與其妹水晶各坐一方,還有一個年輕的修者,也在座上。 「現在的局面可不安定啊,你一定要去嗎?」風閒有點無奈的說著,對於這個妹妹,他一向縱容,但是現在出去,不是時候啊。 「是啊,百年前就已經約定,今日人家都來親自請了,還能不去嗎?」水晶微微笑的說:「而且我久居宮中,也有點厭倦了,想出去走走。」 風閒有點皺眉,但是他也知道這個妹妹的性情,外柔內剛,既已決定,就沒有更改的道理,不過才一想,他又舒展了眉宇。 當下就笑道:「也罷,雖我感知,此去總有些阻難糾葛,甚有險惡,免不了又啟殺機。可是時到今日,天下雖大,雖有劫難,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不過你隨身也帶些護身之寶,也可多一份安全。」 對這方面水晶倒不堅持,她也知道防禍於未然,於是說道:「好啊,那就帶上吧,不過,帶什麼好呢?」 「紫羅星戒,是我們的原來的至寶,你應該帶在身上,還有,把這件天衣帶上吧!」說著,風閒手一張,一件雪白中隱現紫光的羽衣出現在手中。 這時,旁邊的那個修者不由「咦」了一聲,事實上,憑空取物並不是什麼希罕的事情,但是風閒取的是上好的法寶,法寶本身就帶著法力,空間瞬移,是免除不了一點痕跡的,但是風閒此行,竟然感覺不到半點法力的波動,而那法寶就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這樣的修為,就十分可怕了。 風閒聽見了,笑道:「趙辰道友,你識的此物?」 「真人切如此之稱,直呼我名就可。」趙辰謙虛的說著,他一百年來同樣閉關精修,用大恆心大毅力勇猛精進,法力和神通已不同往昔,他仔細看了看風閒手中之物,想了想,說著:「莫非這是靈池宮流傳千年的至寶之一:紫華天衣?」 「不錯,就是此物,百年前修補地下縫隙時,靈池宮所予,可防禦雷火兵劫,現在對我是沒有什麼用了,但是對水晶還有大用!」說著轉向水晶道:「這個和紫羅星戒相互配合,你的安全應該可以保障了。」 「哥哥就是把我當小孩子看!」水晶笑道:「那好,我穿上就是了。」 「趙辰道友,現在外面道魔征戰,不甚太平,而水晶其實性情孤高,獨來獨往,無甚同道,你為人隨和,就請多包涵了。」 「不敢,不敢,水晶道友應我之邀請而出,自然由我負責她的安全,真人請放心。」趙辰平和著應著。 「那就好,趙辰道友來此一次不甚容易,相見也是有緣,這一件小物,不成意思,還請你笑納!」說著,他的手中還是無聲無息出現了一柄碧綠色的小劍,雖然光輝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是甚修者,其中的力量是瞞不過人的,這件碧綠短劍,明顯是一件仙家的上寶。 這次,是在趙辰全神貫注的情況下出現的,還是沒有發覺任何蛛絲馬跡,趙辰的心中一寒,這,只有深不可測才可形容。 於是推辭著說:「無功無請,怎麼敢收真人的大禮!」 「你就收下吧,哥哥既然給了你,就絕對不會再收回來。」水晶說著:「而且你不是正巧缺少一件飛劍嗎?拿下了就是了。」 既然這樣坦白說,趙辰也就稍微謙讓了一下,就收了下來。 「好了,哥哥,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先出去了。」 「嗯,好吧!」風閒說著,這時,六十三層陣法,立刻開了一條縫隙,而這,又是趙辰所吃驚的,發動如此複雜的六十三層陣法進行變換,本來是一件大費周轉的事情,但是在風閒手中,竟是一瞬間的事情,好像根本無需準備,無需動作。 最可怕的,以趙辰的感覺,竟然無法感覺到任何波動,似乎天經地義一樣,一個縫隙就出現了。 當下沒有時間細考,二人就變成了光華,貫穿而出,在仙府上空稍微盤旋了一下,就去勢轉快,在空中變成了二道光線,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空中。 等二人消失了,一道光華出現在他的身前,這赫然就是龍成,龍成向風閒一行禮,然後就坐在了風閒的面前。 他的身上,和北星子一樣,充滿著一種龐大的力量,時刻在他身邊流轉,和北星子充滿了古老的星流不同,他的力量中充滿了爆炸性。 風閒看了看他,說:「你出關了?」 「是的,宮主!已經出來了一日了,正巧修養好。」他不是風閒的弟子,所以只能稱風閒為宮主:「有了宮主傳授的道訣,我得益甚多,在這三十內,我的力量增加到以前夢想不到的程度。」 「這種道訣,已未必是正道,雖是我創,但是到了我這個地步,已經只見其用,不見其缺了,而對於你們,是益是錯,還是未知,你把自己的體會說來聽聽吧!」 「是,宮主。」 「修行此訣,其實先是把自己的精神調整到與某個天地之力的精神同步,從而合二為一,借用天地之力,這本是修道中的一種正道法門,但是宮主卻別出心裁。」龍成伸出一手,在他手中,無需任何媒介咒語,就見一大片雷電爆裂而出。 「宮主先難後易,利用無上神通,直接為我們連接了其力的精神本源。」龍成說到這裡,不由苦笑:「天地之力本是循環而生,修者也循序漸進,而一下子直接連接到力量的浩瀚大海中,吾雖為龍族,也受不起。」 「力量本源?不不,力量是沒有可能突飛猛進的,這種連接只是精神而已,而且這精神,也是我截留下來的微不足道的一絲本質。」風閒想了想,說著:「它應該不會傷害到你的身體。」 「是的,不會傷害到我的身體,但是雖然是一絲天地之力的精神,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天崩地裂的力量了,宮主也許認為這是微不足道的精神,但是對於我說,一下子處於億萬雷電之精神中,受到的衝擊可想而知。」 「那是幻像,我已經說了,那絲精神沒有攜帶力量。」 「但是它攜帶的經驗,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精神,宮主,在二十年內,我的本來的精神似乎已經被取代了,我在迷失在那億萬的雷霆中,那是無比廣闊的世界,無比浩瀚的力量。」龍成認真的說:「在這樣的世界中,任何人類甚至龍族的意志都是渺小的,微不足道的,經過了二十年,我自己的意志才慢慢醒過來,才重心變成了龍族的龍成,但是我知道,如果我醒不過來,就會萬劫不復,被那絲雷電的自然精神所同化。」 「這我已經估計到了一部分,但是可惜的是,到了我現在的階段,我已經無法體會這樣的恐怖。」風閒認真的聽著:「你繼續說下去。」 「是,等我醒了過來,我就發現,操縱雷霆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是的,自然的一部分,而且,有一種飢渴操縱了我的心靈——好像我只要一離開雷霆的力量,我就如出水的魚一樣,充滿著飢渴。」 「所以你就離不開了雷電,把自己的所有時間和精神都投入到了對雷霆的修行和體會中?」 「是的,我不能離開雷霆了,那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而且是最主要的一部分,是的,力量不可能取巧,但是在這樣幾乎每天十二個時辰都沉沒在力量之海中的我們,趕上其他人的修為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的,最好的修者,每天修行時間也不超過一半,而你們幾乎是全部。」風閒點頭表示明白:「這個道訣的缺點我已經明白了,你也有點意識到了吧,這樣的話,你們的力量已經變成了你們的生命,這對於獲得力量無疑是甚修之法,但是對於真正的修道者來說,不但要獲得力量,而且要穿透這力量的本質而獲得這個天地的本源——道,而你們,已經局限於某種力量中不可自拔。」 「是的,這力量已經變成了我們的本身,這妨礙了我們勘察到其他力量的奧秘,並且妨礙了我們獲知更深的本質——因為那就是否定我們本身。」龍成說著自己的體會:「而且,在這浩瀚的精神和力量中,始終遇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同化。」 「這是一個考驗,如果我不能通過,我就會萬劫不復,就算當時通過,這精神也永遠的改變了我,我不再是一條龍了,我的精神中帶著太多了雷電的精神,甚至連我最重要的目標,也似乎變的不重要了。」 「恩恩,和我預料的差不多。」風閒沉吟著,然後他望向了龍成:「不過,你後悔了嗎?」 龍成想了想,告訴風閒:「沒有,我需要力量,儘管這力量永遠改變了我,儘管這力量永遠使我無法獲得真正的道。」 「那不是就成了,這個法門,本來就是制宜之法,是為了快速的增加我們紫羅峽的實力而設計的,非是修道之正途。」風閒冷淡的說:「從這個目的上,這是成功的,如果單論力量,你的力量已經可以追趕我了。」 「我明白,這就是閉關紫羅峽的目的,在百年培養出一批強大的力量擁有者,而不是培養出真正的修道者。」 「明白就好,這法門因為初創,所以不完善,其實這同化問題,可以通過一些方法來控制,還有,它同樣可以窺探至高無上的道,只要你的意志能夠穿透你選擇的力量的本質。」風閒說著,他站了起來,自顧著走在走廊上,不一會就消失在綠林中:「我要通知北星子,他選擇的弟子在考驗前必須說明前因後果,由她自由選擇。」 「穿透我選擇的力量的本質嗎?」龍成不由苦笑,在那樣浩瀚的力量中,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想凌駕甚至超越,談何容易? 「北星子,你也一樣吧!」他望向了飄渺的天空:「還有你們,都走上了一條無比寬闊但是沒有同行者的道路啊!」 亭下水明如玉,碧波透明,岸上紫草朱籐,花如繁星,迎風之中,清馨四溢,而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美麗。 然而,為了自己的信念,早就有義無返顧的覺悟了,既然這樣,就把生死之間一切的美麗,都看穿吧… 往事皆去不言悔,此身盡付一笑中。 青梅竹馬往昔過 攜手誓言猶在耳-青梅竹馬往昔過 飛行絕跡,一道霞光,瞬間越山千重,只見海上觀夜,珠連繁星,海上輕濤之聲,四方八面漫漫而來。突然之間,一顆明星自天而亮,晃眼工夫,劃破海面。 「師尊召喚,不知有何指示?」北極子落在了風閒面前,恭敬的行禮。 「不必這樣拘束,坐下來一起說話。」風閒笑道:「大道之路,浩瀚不測,我輩雖有前後之分,然在此道之中,個人所得所知,渺小一塵,朗朗胸襟,當如日如月,雖名師徒,然皆為道友,敬先達而行禮,本是當然,而等級森嚴,甚如君臣,則不取!」 「是!」 北極子稍再一行禮,就坐了下來。 「此去的收穫怎麼樣?」 「此女尚可,已經消化了碧瑤天水,奠立了仙道的根基,如果師傅允許,就在這個月十三日可以舉行授源儀式了。」北極子簡單的回答:「所以還請師傅賜下授源之精神,讓弟子早日帶回去。」 原來風閒潛修一百年,修行突飛猛進,進窺深不可測之境,甚至以自心溝通天心,在冥冥之中採取天地宇宙大能之「精神」,這種「精神」當然和人之精神不是一個概念,它們自成一體,與大能無分彼此。 這點精神,本是天地大能之精,來往無礙,卻封印於玉石之中,就看這點,已知風閒之道,已經達到了「異族同源」的地步,實已是不可思議的大神通,不過就其緣而言,也不過六塊而已 「南斗星靈一塊,大海月明一塊,你可以帶過去,對她說,如果選擇這條路,可選其中之一,不過此舉雖然可空中起樓閣,但是也很可能萬劫不復,如果她不願意,你也不必勉強,授她少清第一卷,登個記名弟子就可。」 「是,弟子明白。」 「只是委屈你了,常人負石而求道,石雖頑而日損月損,終有去石而得仙之日,而你得我授天心之精神,雖一日千里,得不可思議之大能,但是與道而言,卻如去石而負山,難有得也。」 「求仁得仁又何怨,這是弟子的選擇,而且,得此精神,除輪迴,滅心魔,壽命如天地,山雖高而終有崩時,海雖深而終有枯時,路有千條,而道無二,弟子終有得之一日,又豈惜區區一時哉?」 「哈哈哈哈,說的不錯,有我當年的心志。」風閒很是高興:「為道者,與天鬥,與人鬥,天行健而自強不襲,然貴在自省耳,你有這樣的想法,不急不躁,費時雖長,然必可達也。」 說道這裡,他笑了。 「不過也未必有人會這樣便宜我們,總會覺得我輩這樣是破壞規矩,你覺得我們會怎麼樣回應他們呢?」他意味深長的說。 「當生者生,當殺者殺,上說天,下言地,皆如此也,何況我輩。」北極子毫不猶豫的回答。 「此言甚善!」風閒露出一絲冷笑:「不日,會有人以大義討伐我輩了,說他們受命於天,倒也不錯,不過我輩一心一念,唯大道耳,關天何事?」說著,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有種漫不經心的淡漠在其中:「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先發一點點,累,餘下的還在修改中,大半年好久沒有寫了,思路都生疏了,再修改一會兒,今天就到這裡,眼睛都痛了,休息去,明天再繼續寫 第一章 平凡的開始 從課堂上下來,劉得宜看了看外面燦爛的陽光,下午沒有課,有志向的同學,會去自習,反正要學習,那時間只會覺得少,而其他的同學,大部分會去網咖去消磨時間——而像劉得宜這樣不上不下的人,只有無聊去借本書看看了。 想到這裡,於是,腳步就自然的轉向了某個方向,跨過一片小小的人工林,拐個彎,就到了一排房子旁邊,這一排房子大部分是平房,其實就是學校內不許建築高層的原因,第一家就是農業銀行,其次是琳琅滿目的小超市和小餐廳! 學校的確是很大,有樹林,有小湖,有花園,所以說環境還是不錯的,劉得宜在銀行旁邊停了一下,自己口袋中只有100元錢了,還是提點出來吧!想到這裡,劉得宜就拿出來卡來,插了進去。 按了密碼,再按了查看,進去一看,上面3505.23元的數額立刻跳了出來,劉得宜點了點,提出了1000元! 學校內部,餐廳就有好幾個地方,有第六第四食堂,那裡的菜比較便宜,但是當然質量不高——雖然沒有達到豬食的程度,小餐廳是到處有,並且在學校內部形成了一條街,至於學校外部,更是集中了一大批供學生集餐的餐廳! 一般來說,食堂有時間限制,餐廳的營業時間就比較長,基本上隨到隨點,劉得宜並沒有意思現在就去吃飯,就再轉個彎,到了第二道校街去,第二道校街就是的第一家就是書店,大部分是消遣的書,其中的佔了大大的版面,當然,還有很多漫畫,不要小看漫畫書,這書很有讀者市場! 「黑暗破壞神,有新的到了嗎?」有人問老闆,老闆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但是不是學生,她整理著借書卡:「沒有!」 裡面的人還是很多的,劉得宜隨便在書架上看了看,書架上的書,標準全部是盜版,於是拿了一本翻翻,翻了幾本,就借了二本沒有看過的拿了下來。 「壓錢、借書!」他簡單的說,雖然這裡的書店,可以用自己學生證或者學校借書證來借,但是他不喜歡這種身份資料落在其他人手中的感覺,所以一般都是用錢來抵押,由於經常借書,這個老闆也認識他了,二話沒有說,就登記了一下,壓的三百元!並且附帶送一個紙袋! 劉得宜把書放在紙袋中,沒有什麼事情,就去吃飯了,想到跑到食堂還有三百米,身體就朝附近的小餐廳轉了進去了,要了一份牛肉麵,再看見旁邊有個小報廳,就買了一份報紙,找了一家偏僻的位置,就這樣一邊吃,一邊看著新聞,報紙上沒有什麼新鮮的事情,就是東家長西家短的那些所謂的新聞,他也只是翻翻就是了,慢慢的消磨吃飯的時間而已。 「哥哥,你也在這裡呀?」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想起,他抬頭,看見的是一個熟悉的笑容:「怎麼,就吃牛肉麵呀?」 「沒有什麼滋味,打發了肚子就算了!」他展開一個微笑,然後把報紙讓開一個距離,讓她坐了下來。 劉得宜,大學附中,高中一年級學生,成績不算好,也不算壞,模樣也長的如此,很普通的樣子,而她,李笑顏,其實容顏也只是秀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慵慵懶懶的模樣,有一種奇怪的魅力,被不少同學所愛慕! 不過,他和她認識的時間也不少了,而且她還是少數知道他一些底細的人,因為他和她,在某種程度上,是來自同一個淵源!所以她叫他哥哥並沒有錯,其實應該說,是叫他師兄才是! 李笑顏望向他,正巧看見他的眸子!他素來普通,但是眸子卻不一樣,其中感覺到了一種溫和! 「哥哥,最近的社團有個儀式,你願意參加嗎?我發覺利用西洋的魔法規儀來召喚,也可以弄出一些有趣的東西呢!」李笑顏壓低了聲音,眸子亮晶晶的,期待的望著他:「要不要參加?如果有你在,成功的機會就大的多了!」 「不,我對這個沒有興趣,而且說實際,你現在弄出來的這些東西都是騙人的,要在這個社會上生存,還不如學習一些經濟和管理的知識比較實用,不然你就只有裝神弄鬼當巫女了!」劉得宜立刻拒絕了,事實上,他沒有將自己的精神浪費在這種事情上:「而且,就算要修煉,我只想修煉大道,你這種符咒之類的東東,只是小術而已,沒有什麼大用!」 「暈,你還真的相信所謂的得道成仙呀?哼哼,這一千二百年以來,族譜記載的修行有成者,數量越來越少,如果不是那些符咒還有點用處,我還以為這些全部都是騙人的呢!」李笑顏不以為然的說:「那些所謂的上乘經典,哼哼,描寫的天花亂墜,可以飛天入地,天翻地覆,長生不死,談笑之間山川河流煙飛雲滅,讀上去就覺得是一本,只是這是版而已!」她望向他:「如果這些東西是真的,還能這樣隨便放在祀堂內,只要族內的子弟都可以看,不怕洩露嗎?想想就知道真假了吧!」 「你也不是覺得有效嗎?玩的很高興呢!」對於她的話,劉得宜不置可否:「你不就是靠這個弄到了不少零花錢了嗎?」 「那是我經過實踐,覺得有效的那一部分,其實我覺得,就這些東西有點效果,還有的東西都是前輩們幻想!」 「那你就玩吧,還有,不要叫上我,再說,我也不想變成一個神棍!」劉得宜說著,放下已經吃掉的牛肉麵,拿起一張餐紙擦了擦嘴,然後扔下一句:「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 說著,就站起來出門去了,李笑顏見了,不由咬牙切齒:「這個死小孩,真是一個木頭,啊,哼哼,竟然錢都沒有付,就跑了,哎呀,我又上當了!」 劉得宜出了門,然後就坐在餐廳附近的小樹林裡的石凳上,從紙袋中拿出一瓶純淨水,喝著,並且翻出了剛才借的仙道,看著,沒一會兒,從樹木縫隙中,就看見李笑顏臉上帶著黑線出了門,四周看看沒有見到人,就氣呼呼的走了! 「這本書荒誕不經,但是想像力倒不錯!」一個聲音從劉得宜的胸口發出:「其中有些東西,倒給它撞對了一些!」 「我看書的時候,你不要突然之間出聲好不好,就算其他人聽不見,但是還是會嚇著我的!」劉得宜有點鬱悶的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玉,這塊玉只是他花了一百塊買的攤位貨,但是想不到這塊玉中,竟然隱藏著一個「靈」,而且還是一個不知道存在了多久自稱玉之靈的傢伙! 更加離譜的是,它自稱是紫羅峽門下的北斗星佩,承擔著教育紫羅峽弟子的責任,這使劉得宜開始時大喜,覺得自己真是遇到了奇遇,但是隨之發覺,這玉之靈也只是說說而已,並不能賜予他力量。 「想不到只經過了二千年,竟然滄海桑田到如此,大道的繼承者,的確是已經越來越了少了!」玉之靈的聲音帶著歎息:「想當年,青竹門也算是仙道門戶之一,想不到現在已經淪落成一個族內子弟都當作符咒小術的境地了!」 「誰叫這天地之間的靈氣越來越薄弱呢,連奠基都很難完成,更加不要說窺探生死之道了,如果不是我正巧遇到你,我也會不信這些放在族譜中隨便就可以看的書本就是千年前珍如至寶的仙道經典!」劉得宜鬱悶的說! 「天地靈氣並沒有減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它的天性有所改變,普通修者無法吸取利用而已!」玉之靈糾正說:「只要達到精氣神之間自由轉換,那修道者吸取的元力就不局限於靈氣,那自然和千年前的修者一樣,並沒有任何限制!」 「這有什麼分別呢,高樓大廈平地起,地基最重要,是啊,只要精氣神之間自由轉換,就可以天空任憑躍,但是怎麼達到呢?就連你,也沒有辦法幫助我達到呀!」劉得宜冷笑:「精氣神之間自由轉換,說的容易,但是現在靈氣這樣少,所需力量全部由自身供應,稍有小成,就要以年來計算,而且非常容易消耗,這樣的話,沒有等到元嬰大成,此身就已經老朽了,還說什麼達到精氣神之間自由轉換的程度?」 「是啊,普通人只能吃米和麥,還有肉,卻不能吃木頭和石塊,現在的元氣其實並且沒有減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都變成了普通人所不能直接吸取的種類!」對於這個現象,玉之靈也感覺到奇怪,迷惑不解的說:「想當年,靈氣充滿世界,不要說仙道可稱鼎盛,就算是草木也可成精,凡人學武,也可以斷石開碑,身輕如葉,為什麼現在靈氣這樣稀薄呢?當年出了什麼事情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事實上,當劉得宜知道自己族譜的經典的確是真的,修煉成功可以長生不死,但是這個世界卻沒有相應的大量靈氣時,他就一直很鬱悶,這和有了大量坦克飛機,但是沒有石油有什麼區別呢? 「呵呵!你放心,不要這樣鬱悶!我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由於玉之靈已經和他的思想連接,所以早就學習到了現代的思想:「只是我是紫羅峽門下的北斗授藝星佩,所傳授的必須是紫羅峽門下弟子,只要你拜在我紫羅峽門下,那我就可以幫助你度過這個難關!」 「真的假的?你有這樣的本事?」 「真的,對於這件事,你無需任何懷疑!」 「暈,這還不簡單,我就拜在紫羅峽門下好了,要不要偶跪下拜師啊?」對於現代人來說,哪有什麼門戶觀念,劉得宜想也不想,直接就答應了它的條件,把自己所在的族內所謂的青竹門立刻拋棄了,反正現在就算是族中老人,也只知一個青竹門的名號而已,其他的人根本是連這個名號都不知道! 「修道者最重誓言,你只要對天跪拜,聲稱入我紫羅峽門下就可!」 「嗯,你等一下!」 劉得宜看了看四周,發覺中午時分,幾乎沒有同學跑在太陽底下,當下就跑到樹木比較深的地方,那是一處紫籐所在地,茂密的葉子遮掩了大半個空間,於是他就跪在地上,看見四周沒有人,就輕聲說著:「上天作證,弟子劉得宜加入紫羅峽門下!」 然後就跪在地上,磕了下去,一連磕了九個頭,才聽見玉之靈說行了。 「就這樣就行了?」儘管是21世紀的新青年,但是他也覺得這個儀式太過簡單,簡直是兒戲! 「就這樣簡單,不過你可不要小看這區區一禮,以後你就知道其中的份量了!」玉之靈感覺到了他的心思,於是嗤笑了一聲。 「好了,現在你說怎麼樣度過這個天人難關?」等一站起來,他就連忙問著! 「既然你已經是紫羅峽弟子,那我當然會盡全力幫助你!」玉之靈沉默了一下,劉得宜甚至在一瞬間感覺到它充滿了惆悵和喜歡,自從玉之靈醒來之後,它就不斷向外發射自己的特有的信號,但是經過了三個月,這個世界還是沒有絲毫的回應——如果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任何一個紫羅峽門下弟子,就絕不會如此! 但是,傳承紫羅峽的道脈,卻是它與生皆來的使命,經過了千年的長眠,它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充滿了空虛感,因此它才飢不擇食的選擇了劉得宜,甚至不需任何特殊的考驗! 「說吧,有什麼辦法?」 「很簡單,我是北斗玉之靈,我可以吸取北斗星光,並且轉化成你可以吸收的能量,不過,純粹依靠我來吸取,這個過程將會很慢,大概至少要五年,才能讓你完成第一步的仙道奠基!」 「五年啊,不過只要有所成,還是無所謂!」 「修身、養性、明心!這三步可不是好走的,醜話說在前面,假如你不聽我的要求,有辱紫羅峽,那我就只好對不起你了!」 簡單的一句話,不知為什麼,使劉得宜打了一個寒蟬,一種寒意從心中猛烈的湧現出來,突然之間,他明白了它所說的,並不是恐嚇! 「那第一步要怎麼辦,學什麼功法?」 「你這種差勁的基礎,還要學什麼功法?」自從劉得宜拜了師門之後,玉之靈就不太客氣了:「你學的那些雖然也是正宗之法,但是三天打魚,二天曬網,根基太不牢固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必須重新開始,每天跑步三萬米,並且基本靜坐一小時!」 「暈,還要跑步啊!」 「你以為你是誰呀,腦袋中只有不勞而獲?現在靈氣這樣少,靈氣的大部分必須由你的身體提供,不把身體鍛煉好,你從什麼地方培育元氣?」玉之靈毫不客氣的說「不要把心思放在我提供的靈氣上,沒有身體的轉化,這靈氣始終不會被你所用!」 「那靜坐一小時又是為了什麼?」 「暈,你太笨了,沒有強大的意志,你怎麼去控制元氣?哼哼,假如像你看的一樣,隨便就給你灌輸大量元氣,你就肯定會立刻爆掉,就算不爆掉,但是你的意志根本不能控制這元氣,只會使你的精神分裂成無數碎片而已,不死也瘋狂!」玉之靈教訓著他說:「靜坐不要想什麼功法,就簡單的內涵於身,靜觀其妙,讓自己的意志不斷的強大,並且體會我給你的元氣之運轉就可,哼哼,不要妄想干涉,看著就是了,久久自知其妙,我諸多道脈,哪個不是講究神與氣同一?」 「是,是!」 「還有啊,你不是有私房錢嗎?去配點中藥!」 「配藥幹什麼?」 「藥膳知道不知道?幫助你養氣養血的!」 「哦,是不是吃了就增加功力啊?」 「傻瓜,有這樣的事情,那這個世界早就滿是仙人了!」玉之靈冷笑:「再說一句,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這些藥膳,長期服用,可以改善你的身體,現在你的身體簡直是一團糟糕,要好好調養才能具備修煉的基礎!」 「明白了,我這就去配,那,是不是很貴呀?」 「不貴,那個時代是幾分銀子,現在算下來,一百塊就可以配一個月的藥量了,貴在長期堅持而已,而且其中並沒有什麼希罕東西,都是普通草藥!」 「那就好,那就好!」 「你現在已經吃過飯要快一個小時了,好了,現在你就可以完成今天的任務了,跑步三萬米,不跑完,你就不要想偷懶!」說著,劉得宜就感覺到自己的身上突然之間傳來一陣巨痛,不由使他發出了慘叫! 「快跑,不然,這就是你的下場,還有,不要妄想把我扔掉了,那樣的話,我就直接搬家,搬到你的腦袋裡去住!」 突然之間形勢這樣轉變,不由使劉得宜感覺如在夢中,欲哭無淚,在它的威脅之下,他不得不在烈日之下,開始圍著操場開始跑步起來,於是過路的高中同學,甚至附近大學的大學生,都用奇怪的眼神望著這個在烈日下跑步的瘋子! 第二章 簡單的中藥 一家普通的中藥店,劉得宜拿著一大包中藥出了門,這幾味中藥都普通的很,配方也不算希奇,價格更是非常低,八斤的東西,也只有三百塊。 「八斤啊,一天用掉10克,也要400天,哎呀,我一年的用量就足夠了!」劉得宜說著,他下午跑了三萬米,跑完之後,伏對著圍牆就嘔吐,幸虧沒有遇到校警,不然的話,罰款也叫他出血! 「誰叫你體質這樣差,哼哼,你還不知道,這可是你以前積累下來的罪業啊,就憑這個,你還想修成大道,作夢!」玉之靈嘲笑他! 「這話怎麼說呀?」劉得宜不滿的說:「偶什麼地方又有了罪業了?難道喝點酒,吃點葷,就算有罪了?」 「誰說這有罪了?我說的是你也有過用符咒的日子吧?」 「用符咒嘛,有過很長時間,因為我家的符咒很靈的,甚至可以說,遠近都是有名的,現在也是我家的一大收入!」 「那你知道不知道,符咒法術的驅動力是什麼呀?」玉之靈冷笑著說,其聲音一聽就讓人覺得心中發寒! 劉得宜知道它這樣說,就是有緣故,倒也不以為怪,於是將藥包放到了紙袋中,上了一個公交車,就靜靜等待它的解釋! 「任何符咒法術,其第一驅動力就是自身的元氣,如果不是有成的修者,那每使一次法術符咒,損失的更是自己的生命力,你家中符咒是很靈,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你家老人多沒有長壽的,甚至死時痛苦不堪?」玉之靈倒也絲毫不藏私,對於已經是紫羅峽的弟子,毫不客氣的直接指點說:「你家還有一套養生益氣之法,但是還有這樣的下場,如果沒有這套東西,其下場更加不堪,一般的人學法,都必須走邪路,用自己人生一部分去交換,比如所謂的入門誓願『無子』、『無財』、『無壽』等等,而且死前還要散功,甚至損到元靈,你小時候,沒有修成元功,就濫施法術符咒,已經損害了你的根本,哼哼,可惜你還不得而知!」 劉得宜聽了這話,不由不寒而顫,急巴巴的問:「那我的家人族人不就慘了,還有李笑顏,她還玩的開心呢,你有什麼辦法嗎?」 「這有什麼辦法,特別是現在靈氣這樣低,他們想補益也很難,再說,他們是死是活,和我無關!」 「怎麼可以這樣,他們是我的親人和朋友呀!」 「那有怎麼樣,你是我紫羅峽的弟子,所以我照顧你,他們又不是,如果說他們因為是你的親人而受到照顧,那他們那一輩的親人怎麼樣辦?這樣一代代糾纏下去,是不是要我救你們千秋萬代啊?」玉之靈冷笑:「而且,你能勸他們不施符咒嗎?假如你能說服他們不施符咒,那我可以開個藥方,配合你家的養生之法,慢慢療養,總可以彌補,但是如果還想繼續用這個來賺錢,哼哼,不要說我了,就是神仙也不肯無限提供他們元氣讓他們揮霍!」 劉得宜心亂如麻,他心知,這符咒法術,是族內賺錢的一大收入,斷無終止之理,但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耗損生命,卻又看不下去!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 「哼,不要把心思打到我身上,記住,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是神,也無法將自己的恩澤遍佈所有人,我將靈氣提供給你,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不要妄想我會因為你的緣故而幫助任何其他人!」玉之靈感覺到了他的心思,不由再次冷笑:「我也沒有這樣偉大,犧牲自己而幫助他人,如果不是為了紫羅峽道脈,甚至連你也得不到我一絲靈氣,你看見過這個世界有無償給人的事情嗎?」 「你…你不救他們,那我就不修煉了!」劉得宜想來想去,竟然用這個來威脅玉之靈! 「哼,你不修煉,可以,你只要連呼三聲放棄紫羅峽,我就不要你修煉了,哼,拿這個來威脅我,還真以為我是你父母,求著你修煉啊!」玉之靈對他鄙視到底:「幸虧你剛才已經入了門,如果之前知道你就這個德性,你求我,我都不要你呢!還有,脫離是容易,不過我走的時候,你會有什麼下場,就難說了!」 「什麼下場?」 「不知道,我現在的元氣已經和你聯繫了,如果硬是把這個元氣聯繫切斷,我是無所謂,但是你白癡或者死掉都有可能,這也沒有什麼,我總能找得到另外一個傳人,你現在就乾脆點,要不要脫離紫羅峽,就一句話!」玉之靈說:「我是很乾脆的,不會拖泥帶水,所以你放心,我不會硬拉著你去修煉的,我會這樣賤嗎?得道成仙的大好事,還用著求嗎?」 一陣沉默,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認識到了現實的殘酷的劉得宜才怯生生的說:「那怎麼辦,到底他們是我的家人啊!」 「有什麼怎麼辦,應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應該死的就死,應該活的就活,如果你真的要救他們,等你功參造化了自己救!這是你的事情,和我無關!再說,你自己回想一下剛才你那個卑鄙無賴樣,就憑你現在的德性,有什麼資格超越於世界之上?垃圾一個而已!」玉之靈說完,就不再理會劉得宜了! 「靠人不如靠自己嗎?」劉得宜低聲說著,被玉之靈一陣大罵下來,他終於認識到了玉之靈並不是自己的奴才,也不是任憑自己取用的資源,更不會和現在的中一樣,賤到求著他修煉的程度! 要死,要活,隨便你自己的選擇,沒有誰會真正在乎你,就這樣簡單! 但是,隨著這個痛擊,他心中第一次湧現出了修煉的慾望,他輕聲說著:「對不起,玉之靈,我知道我錯了,請你繼續指點我吧!」 說著,他拿起了紙袋而下了車,這裡不遠的地方,就是他租的地方了,這裡二室一廳的地方,月租一千四百元,裡面還不錯,有煤氣,有電視機,有DVD,有電腦,有太陽能熱水器,開了門,走到了裡面,打開了空調,房屋裡立刻開始涼爽了起來,但是知道了內情,劉得宜心中明白,這一切享受,都是家中真正用生命換來的呀! 於是,修煉的慾望越發強烈了起來,只要自己能夠突破天地和自身的元氣之大關,能夠無限制的吸取元氣,那為自己的父母姐妹,補充元力,延續生命,也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情吧!這樣想著,劉得宜幾乎立刻要開始靜修! 「不用這樣急,慢慢來,先把中藥分好了!」玉之靈似乎也消了火,其實它一個玉靈,哪來什麼人類的情緒啊,只是為了打擊並且點醒劉得宜而已,以免這個傢伙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了,現在目的既然已經達到,那也就不在發怒了,它繼續說著:「這一部分是配著綠豆粥的,清涼解毒,滋顏潤氣,你可以早上喝!這部分是泡茶用的,可以養氣益肺,你日常就喝這個,這些方子簡單,藥力溫和,但是很有效,經常用也無所謂,是家居的良方!」 「知道了,但是怎麼這樣便宜?」劉得宜有點鬱悶的說:「那些腦白金,還有養顏丹之類,一小盒,才幾十克,都是幾十塊甚至幾百塊呀!」 「你以為越貴越好啊,還真以為有什麼千年雪蓮萬年玄參什麼的呀?哼哼,紫羅峽南海的海底仙府倒是有這樣的東西,但是現在海底仙府不知道存在不存在了,就算存在,以你現在的水平,也遠遠不能進入!還是死心了吧!」 又被教訓了一頓,劉得宜啞口無言,於是就將藥包分配好,並且紮成一小一小包,這是每天的量,以後拿起來就方便了許多! 這些雖然簡單,但是很花費時間,等把三百餘包東西弄好,已經是晚上七八點了,看見劉得宜這樣認真的幹,玉之靈也終於不說什麼了,等幹完了,它才認真的說了:「劉得宜,你雖然學了一點符咒之類的東東,但是你獲得的東西實在太少,要重新開始,你有沒有其他想法?」 「沒有,我聽你的!」 「身體是第一位,沒有身體的強健,所謂的修煉大部分是水中月鏡中花,而且現在靈氣這樣淡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知道,明天我會堅持繼續跑三萬米的!」 「鍛煉身體的同時,最好學點武功,雖然現在武功由於靈氣的淡薄,已經精髓盡失,但是學一點,也可以強健身體,並且提高自身的保護力量,我已經查看了你的思想,對現在這個世界,也有所瞭解,現在也不是沒有危險啊,由於現在已經沒有紫羅峽的強大保護,你必須靠自己才能夠獲得安全,因此這也是必須的!」 玉之靈的口氣很溫和,這時,才有點教導者的樣子。 劉得宜聽了,心中也舒服了許多,於是答應:「知道了,我會找一家跆拳道去學習一下的!」 「不急,你先堅持一個月的跑步鍛煉吧,這樣身體好了,再去學習一些東西,我從你的思想中知道,這個世界有一種叫太極拳的東西,你可以去學一點,它應該可以幫助你,還有,你盡量不要露出特殊,這對你沒有好處!」 「好的,玉靈先生(玉之靈不許他叫師傅),我聽你的!」 「那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你自己安排吧!記住二十三點之前一定要回來,修煉在那個時間點比較好一點!」 「知道了!」 包了這樣多的東西,他自己不想再去廚房辛苦,於是決定就在外面吃一點就可以了,於是他就拿起了錢包,就出了門! 「你好,你現在出去啊?到那裡去?」才走下了樓梯,一個少女就向他打招呼,她是他的鄰居,也是高中的學生,叫張敏,是這一片有名的小美女,但是並不在同一個學校,看她穿著衣服,好像是準備出去! 少女明麗的笑容讓他略覺尷尬,不過他也沒有打算和她一起出去,於是笑了:「是啊,現在出去,一個朋友有事,你去哪裡?」 「去步行街,你不去嗎?」 「不,我還有事情!」 「那好,拜拜!」張敏也很是爽快,就這樣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叫了一輛出租車,跑掉了! 周圍那些看見的鄰居,卻起鬧了:「怎麼,不和女朋友一起出去?難道你們吵架了?這可不好啊…」 「呵呵呵呵!」架不住這樣的打趣,劉得宜連忙乾笑著落慌而逃,事實上,由於劉得宜和張敏年紀差不多,又比較合的來,許多人都因此把他和她說成一對朋友,但是劉得宜自己知道,請過她吃過幾次飯,連她的手都沒有摸到呢! 走遠了,還聽見那些轟笑之聲,臉色帶著尷尬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確還是十足十的凡人,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為,一邊想著,一邊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家餐廳,這家餐廳不大不小,價格也比較公道,才走了進去,就有一個穿著制服的招待小姐笑著迎了上來「哎呀,是你啊,歡迎光臨本店,我們今天推出特價套餐…打折八成啊!」 「又來這套,天天打八折!」咕嘟了一句,劉得宜還是選擇了二樓臨街的一張桌子旁,點了一個雞肉湯,一個肉絲炒青椒,再加一個皮蛋豆腐,然後叫了一瓶冰鎮啤酒!服務員的效率很快,不一會兒,就把菜送了上來。 透過玻璃欣賞外面的夜景,下面是一片燈光燦爛,再看遠一點,就是一片繁星了,成為了紫羅峽的弟子,他其實並不感覺到後悔,之前說的話,與其說是他的本性,不如說是社會習慣和風俗造成的回答。 其實,在他的心中最深沉之處,是一片淡漠,所謂的愛和責任,似乎都只是社會道德和教育的面具,在此時,卻沒有任何想說這樣的話的衝動! 「玉之靈,你說說,我是不是天性涼薄呢?或者說,是不是太過虛偽呢?」 「這有什麼,社會上的人都一樣,許多的話,許多的行動,都不是你自己本心,而是社會教育或者說道德讓你這樣說,這樣作!」玉之靈不以為然的回答:「有的時候,甚至你還以為這就是你的想法,許多人就是這樣,被這個道德或者教育驅使,但是真正到了這個地步時,才發覺自己並不想這樣幹!」 「你的思想受到的束縛太多了,在完成了身體的基本鍛煉之後,我會安排一定的功課,來一步步的喚醒你的思想,謊言實在太多了,你如果靠這個,一輩子也不可能明白真實是什麼!」 「是這樣嗎?」 「是的,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菜已經上來了,你呆呆的可不是好事,你看,已經有人奇怪的望著你了!」 劉得宜連忙一看,發覺對面桌子上的一個女孩,正拿著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一邊對著她的女伴輕聲說:「你看這個人,呆呆著坐著,連菜上了也不知道,甚至還自言自語,是不是神經有問題啊?」 聲音雖然低,但是劉得宜還是聽見了,立刻低下了頭,掩蓋了自己的臉紅,連忙吃起菜來,但是他畢竟臉皮厚,才喝了二口,又回過味來——我自己喝酒,自己說話,關她們什麼事情,當作沒有看見,沒有聽見就可以了! 這樣一想,立刻坦然自若,甚至立刻把那個女孩子無視化,變成了一個活動的擺設,他向對面的二個女孩子看過去,就和看一個路牌或者門牌沒有什麼區別,這個眼神的確非常具有藐視性和惡毒性,被他這樣看的二個女孩子,先是惱怒,但是沒有多久,那種如看沒有生命之物的眼神,使她們二個毛骨悚然,手足無措,簡單的吃了一點,二個女孩子就不得不落荒而逃了! 「嘿嘿嘿嘿,多謝你幫助,給了這二個傢伙好看!哼哼,不就是二個女孩子嗎?有什麼希奇的,這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 劉得宜得意的說,他剛才借了一點玉之靈的力量,才使自己的眼神這樣傳神,畢竟,以他自己的眼神,根本沒有殺傷力,但是有了玉之靈給予的一點點點力量,卻可以把他的眼神中那種「藐視」和「淡漠」充分的傳達到了這二個女孩子的心中,果然使她們承受不了,又不敢翻臉,於是只好落荒而逃了! 經過這件事情,他心中大為爽快,胃口大開,立刻自顧自的吃喝起來,不一會兒,所點的菜就全部吃光了,這時,還有一個招待小姐送上了牙籤和一杯茶,雖然是非常差的茶,但是在這個地方,也就馬馬虎虎就算了! 「哈哈哈哈,生活就應該是這樣才對呀!」劉得宜付了錢,出了門之後,就這樣哈哈大笑,大聲說著,這時,旁邊的路人一個個都遠離了他,又以那種看到精神病的眼神看著這個旁若無人的瘋子! 第三章 去學社練習 洗澡之後,到了二十三點,就是靜坐的時間了。 這在修行時有一些講究,是一日內陰極陽生之時,神秘學理論說,一個人一天的元氣,就是從這個時間點上產生的,叫一陽初生,在這個時間上修煉,功效特別大,而且,在那時,基本上大部分人都睡了,所以也有利排除干擾! 劉得宜端正的坐在那裡,他小時候曾經這樣修煉過,但是並不持久,現在又重新修煉之時,才開始半個小時,就覺得雙腿發麻,而背上有一種又癢又澀的感覺,好像螞蟻在爬,心中特別煩躁。 「堅持,今天一定要堅持到一個小時!」玉之靈發出了嚴厲的命令:「這種現象很正常,是你精氣神不足的緣故,假如你精氣充滿,自然就不會覺得發麻或者癢澀,現在正是你鍛煉意志的時候,假如連這點也吃不了苦,那你就死掉算了!」 「是!明白了!」有了「玉之靈」的督促,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堅持下去,心中不斷的傳出一陣陣的煩躁,時刻考驗著他的忍耐力。 終於,一個小時到了,在24點的鐘聲響了之後,他無力的放鬆了自己,敲打著自己麻木的腳,然後就和死魚一樣,躺在床上,沒有幾分鐘,他就睡著了! 「你這個傢伙,要走的路,還長著呢!」黑暗中,幽幽的傳出了一個聲音,一點藍光亮起,就在那個玉珮之上:「如果我不給你靈氣,你這樣修行,起碼要三年才能夠奠定仙道的根基吧!」 但是,給他靈氣,由於他現在的身體情況的局限,也僅僅可以給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大概相當於正常人產生的一天元氣,不過就算是這樣,已經非常便宜他了,因為他至少可以減少三分之二的時間來完成奠基! 因為一個人的元氣,在靈氣這樣淡薄的現在,必須首先提供給自己身體的新陳代謝,修行者開始能夠收集的元氣,僅僅是自己一日元氣的十分之一左右,因此,對於一般人而言,積累這樣可憐的元氣,的確非常困難!這也是為什麼現在真正的修行者這樣少的緣故! 不過,等天一亮,玉之靈就把劉得宜吵醒了:「快起來,快起來,已經六點了,還不起來早鍛煉?」 「等一會兒,再睡一會兒!」劉得宜迷糊的說,但是立刻,一陣尖銳的疼痛突然從他的腦袋中襲擊而來! 「哇,我醒了,不要再弄了!」 劉得宜所有的睡意立刻被這痛苦所消滅了,他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鐘,敢怒不敢言的起了床,然後就不得不按照玉之靈的吩咐,把綠豆藥膳粥煮了起來,等稍微開了,又把火調到了最低,只留下餘溫來慢慢加熱! 等他把牙刷好,並且把衣服穿好,又等了一會兒,就把綠豆藥膳粥拿了出來,一陣粥香飄了出來,就在這時,門敲了敲。 「誰呀?這樣早就有敲門?」 劉得宜一開門,就發現是張敏,她拿著二包牛奶,笑瞇瞇的說:「你今天怎麼這樣早啊,我聽見你在裡面活動了,嗯,這是給你的牛奶…啊,怎麼這樣香啊,你煮了什麼粥啊?」 「是綠豆粥啊,你要不要吃點,這裡還有很多!」 「好啊,很久沒有喝粥了,想不到你也會煮粥啊!」張敏不客氣的就拿過一碗,喝了起來,吃了幾口:「味道不錯嘛,但是似乎有點苦,你裡面放了什麼東西了?」 「也沒有什麼啦,就是一些中藥,可以消暑清毒的!」 「哦,你還會這個啊,是你老家傳過來的嗎?」張敏不在意的說,她一下子喝掉了一大碗,然後又把牛奶喝掉,最後滿足的躺在椅子上! 「好了,我要出去跑步了,你去不去?」 「不去,我要躺一會!」 「那好,我出去了!」劉得宜拿了衣服,就出了門,下了樓,就是大學和中學的外圍了,早上出來鍛煉的,倒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也有跑步的,有玩太極的,還有的作早操的,劉得宜張望了一會,先是散步,吃了東西沒有多久,不能進行激烈的運動,過了半個小時,他也慢慢跑了起來,速度不快不慢! 不過,就算如此,當他跑到了二萬米時,他又有了嘔吐的衝動,已經休息了一夜的腿,又開始麻痛起來,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老大,這樣下去我會吐的,你讓我休息一下吧!」劉得宜哀求著:「我可不想把剛才吃的東西全部嘔吐出來!」 「你太缺少鍛煉了,身體素質這樣差,不過,好吧,你休息一下,但是餘下的還是要跑完,不要妄想逃避!」 「明白了,我知道了!」劉得宜不敢一下子停下來,他知道這樣的話,他會立刻嘔吐出來,所以他以散步的形式,沿著學校的圍牆走著,走了十分鐘,才覺得心頭那不舒服的感覺消除了,身上全部是汗。 再等了十分鐘,玉之靈就催促了:「可以了,已經休息了,還有一萬米,繼續跑下去,跑回你的家,就差不多了。」 「暈,老大,你要我的命啊!」劉得宜無奈的繼續跑著,這時速度已經和烏龜差不多了,慢慢的向自己家中爬了過去! 「哇,你真的去跑步啊,而且這樣多的汗!」 花了半個小時,劉得宜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內,被正在幫助他清理屋子的張敏看見了,她好奇的看著大汗如雨的他! 「拜託,我去洗澡了!」劉得宜有氣無力的回答,他跑到了衛生間,然後就放了溫水,溫水沖到了他的身體,他終於感覺到舒服了許多! 「好了,這才是開始而已,下午記得去學一點最粗淺的武藝,對於這個東西,我卻是沒有絲毫記憶,你必須自己去找才是!」 「隔壁大學有個武術學會,那就到那裡參加好不好?」 「去了再說吧,雖然我沒有相關方面的記憶,但是有沒有效果,還是看的出來的!」 等他出了淋浴室,張敏就向他說:「我要走了,去上學了,你呢?」 「我等一下,你先去吧!」 「知道了!」 等她出了門,劉得宜就有點奇怪的說:「你對我許多方面指手劃腳,但是你怎麼對她沒有絲毫意見?」 「咦,我為什麼要有意見?」 「不是說修道者必須禁慾嗎?」劉得宜理所當然的回答:「特別是禁止男女之間的愛情,一旦破身,就修不成仙!」 「你在什麼地方看到了這種理論?啊…你看了蜀山劍俠傳?」 「是啊,那裡不是說,只要不是童男和處女,就修不成天仙嗎?」劉得宜又理所當然又奇怪的回答:「所以修仙修的就是貞潔,難道不是嗎?」 「暈死,這是啊,你還真把它當真了,這哪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啊,恩恩,後世…啊,就是對於你來說的前一千年,所謂的呂祖,不也是有了老婆,並且生了兒子才去修仙的嗎?」玉之靈想了一想,然後才回答:「不過,也有點道理,大概是以後靈氣日益淡薄,修仙必須積累自身精氣才可進行,因此就有了節制性生活的要求,日後又被道德家們變成了童男處女才可修仙的理論!」 「不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就算是靈氣淡薄的現在,你也只需要禁慾一年左右就可,以後假如你通了天地,能夠從天地之中吸取能量轉換成元氣,那就更加不是問題了。」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要當一輩子和尚呢!」劉得宜鬆了一口氣。 「這種東西,就和中國和尚必須吃素一樣,並不是原來的規矩,而是中國這一千年特有的所謂道德家搞出來的玩意!」玉之靈不屑的說著,不過,等了一會兒,才又說了:「但是修道者,假如到了甚深之處,的確對某些東西看淡了,這你以後自然會知道,如水冷溫,自飲自知而已!」 「知道了,啊,已經七點了,我要去上學了!」 等到了學校,就上早自習,一面,劉得宜就突發奇想:「老大,你能夠不能夠讓我的大腦開發度提高啊?哪怕提高百分之一也可以啊?」 「你在胡說些什麼呢?啊,又是,你看了那些啊!」 「是啊,那些都說啊,人類現在的大腦只開發了百分之四,大科學家愛因斯坦也只開發了百分之七啊,你能夠不能夠開發我的大腦一下,哪怕是增加百分之一也好啊,這樣我就可以過目不忘,也就不那樣辛苦了!」 「暈,過目不忘是有的,增加智慧也是有的,但是這必須是你精神進化到一定程度才能出現的自然功能!」現在玉之靈也學會了現代人常用詞:「姑且不說那個所謂的大腦開發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但是你想想,這大腦靠的什麼來運轉呀?你現在百分之四的大腦開發度,已經需要你全身四分之一營養才能維持,我幫你開發了大腦,那你現在拿什麼去供應這樣高開發度的大腦所需要的營養需要啊?」 「你修行到一定程度,能量提高了,自然有增加智慧,過目不忘只是最粗淺的本事,以後還能開發出許多神通,但是這已經說遠了,靠人不如開己,你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學習吧!」玉之靈冷笑的打擊他:「以你現在的程度,離這個,還差的遠著呢!」 「…為什麼我總是什麼也沒有啊…」一聲無言的慘叫,從學校的心靈空間中傳播了出去,驚著敏感的貓和鳥飛了起來! 下午四點之後,劉得宜來到了附中和大學本部的那條路,這是一個學校內的立交橋,單單立交橋就有八百米,並且跨越一條長河,可見這個學校是何等龐大,但是這其實不過是一個地方大學而已! 立交橋上,由於太陽還很大,火辣辣的,因此走在上面的學生不多,一路上也沒有遇到認識的人,這讓劉得宜有點無聊,等過了橋,就是大學的那片樹林,以及點綴在其中的休息廳,就在這時,劉得宜發覺一個美麗的大學女生正在和一個戴眼睛的大學生在吵架。 聲音還很大,只聽那個女生氣勢洶洶地對那個高大男子說道:「莫陽,我已經說了很清楚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 那個大學生卻陪著笑:「不要生氣,是我不好,昨天怠慢了你,可是我是有苦衷的,總不能在同學前跌了面子吧,申申,我現在向你道歉,你就原諒我吧!」 那個叫申申的女孩毫不猶豫說:「道歉?這你用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這樣,有了錯就道歉一聲,還以為我好騙啊,今天我就是不原諒你,莫陽,我告訴你,我們之間到此為止,請你有點風度,不要再和我糾纏好不好?」 「申申,你不要這樣,你是我的心肝,沒有你,我怎麼活啊,申申,你就再原諒我一次吧!」那個大學生看見她還是不回應,性急之下,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申申,你不原諒我,我就跪在這裡不起來!」 暈,這實在叫暈啊,劉得宜本來聽的津津有味,現在卻全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覺得這個男人實在太丟男人的臉了,當下就裝著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一樣連忙從旁邊走了,甚至比那個男生還要臉紅。 「啊,現在的男子真的墮落到這樣賤的程度了嗎?雖然從你的思想中已經知道現在有這樣的賤人,但是現實中看見,還是會使我目瞪口呆呀!」玉之靈說著:「呵呵,果然是難得的經驗啊!」 「你又沒有臉,什麼目瞪口呆呀,不過,這我也是第一次現實中看見呀!」劉得宜鬱悶的說:「不過,聽說現在就是這樣,交女朋友時,就要越賤越好啊!」 「真是滄海桑田啊,才二千年,這個世界就天翻地覆的變成了這樣,呵呵,不過,也很有趣啊!」 「我不覺得有任何有趣的地方!」說著,劉得宜加快了腳步,離開了那二個使他尷尬的人,心中暗暗下了決心,以後走路,不走那條小路,寧可轉個彎,多走幾步好了,如果再遇到一次這樣的賤人,單單同為男人,就會使他無地自容啊! 當走到了一個平房時,他停住了腳步,由於這個大學面積非常大,所以有的地方還是保留著原來的紅磚平房的模樣,不過這可不是沒有錢,而是一種更有價值的古典保留了——這些歷史可以追究到一百年前! 才進了門,就看見了一個門牌:某某學院武術社團。 裡面沒有幾個人在練習,很龐大的練武場都空著,但是旁邊有一個辦公室中還有一個年輕人在那裡整理一些資料,看見了劉得宜進來,他抬起頭來,然後就很和氣的問:「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來學習武術!」 「哦,那歡迎歡迎,不過,看你樣子,是這裡的學生嗎?」 「不,我是附中的學生!」 「附中啊,這個就比較為難了,原則上我這裡只收這裡大學的同學啊!」 「附中也是這裡的一個子系統嘛,你就收下我吧!」 「哦,為什麼要學習武術呢?」 「沒有什麼特殊想法,只是想身體好點,以後出去也安全一點!」 望向了劉得宜,那個年輕人想了想,等了一會兒,終於說了:「嗯,先介紹一下,我就是這裡的社長,好吧,你先拿學生證給我看看!」 幸虧劉得宜早就有準備,於是就拿了出來,年輕人看了看,想了想,然後就說:「好吧,我批准你加入好了,嚴格來說,反正你也算我們學校的一分子,你把這張表格登記一下,每個星期六下午來這裡報道,還有,一視同仁要交二百元一個學期!」 劉得宜點了點頭,立刻交了錢,登記了資料! 「那好,你這個星期六過來吧!」 「知道了!」劉得宜點了點頭,就出去了,才出了門,他就向玉之靈問:「你看這個傢伙怎麼樣?是不是有點真材料?」 玉之靈就說了:「這個人練過武,嗯,而且按照現在的靈氣水平,他能夠修煉到這個程度也算馬馬虎虎了!」 「才馬馬虎虎啊?」劉得宜有點失望。 「對付你的話,大概他一個人,就可以在一分鐘內消滅現在的你十個!」玉之靈覺察到了他的失望,而說:「我所說的馬馬虎虎,是建立在我那個時代凡人的武功上來說的,對於那時,他的確是算不了什麼,但是現在靈氣這樣少,他能夠達到這個程度,就必須花許多工夫,已經不容易了!」 「那你說的消滅是什麼意思,打倒嗎?」 「不,是殺掉!」玉之靈冷淡的說:「所以現在你老實一點,向他學習吧!」 第四章 默默的守護 三萬米長跑汗如雨水下 一小時靜坐是不動如山 武術練習滋長武者之心 大學和附中,其實是一體的,其中面積真的是非常大,可以說,住了三年或者四年的大學生,如果不是有意識的去探察,也未必把每一個地方都跑過去,而且其中多有幾十年的樹林,這就是有歷史的學校的好處,比起一些赫赫有名的全國名校,在環境上毫不遜色,甚至有所超過! 劉得宜因此經常穿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森林處,然後就在那裡練習武術,不過呢,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事情,首先就給張敏知道了,她於是要求跟著來看看,這倒給幾個練習武術的大學生,給專門笑了一次! 「師弟啊師弟,你現在還是高中吧,已經有了女朋友,真是使我們慚愧呀!」 不過,現在的孩子,的確不得了,張敏聽了,也不害羞,反而上去拉著劉得宜的手,笑瞇瞇的望著大家! 其實,劉得宜也覺得很奇怪,因為自己下午練習武術,二個套路練習下來,通常要練習一個小時,應該說,她等在那裡是很枯燥的,但是她自從知道之後,就基本上天天來看他練習武術,竟然不覺得鬱悶! 其實,張敏總覺得男孩子就應該有陽剛之氣,以前和劉得宜吃吃飯,說說笑,只不過是泛泛之交而已,但是她發覺劉得宜開始鍛煉和練武之後,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就日益顯露,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但是她卻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變化,經過一個半月的鍛煉,他的身高似乎增加了一厘米,肌肉也不再是軟綿綿的,而是充滿了彈性和活力,頭髮烏黑發亮,原本平淡甚至有些軟弱的氣息已經一掃而光,一種青春蓬勃甚至可以稱的上英氣的氣像在隱約浮現! 特別是在他練習武術時,真是拳腳生風,意氣昂揚,每次看見他這樣,張敏就發現自己的臉不知不覺地紅了。 也就是說,他現在越來越符合她心目中形象了。 等二套武術套路完成,張敏上去拿條毛巾給他,劉得宜點了點頭,擦了擦汗,經過了最初的辛苦之後,他發覺自己現在已經喜歡上了這樣的運動,假如一天沒有鍛煉,就覺得全身不舒服了! 習慣的力量真是大呀!他這樣想著,然後笑著對張敏說:「走,我們回去吧,已經過五點半了!」 「好啊,不過,我要隨便去超市買點東西!」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劉得宜說:「隨便買點菜!」 由於高強度的身體鍛煉,不但日常中要用藥膳,而且吃飯時,也增加了許多葷菜,每一餐中,總有魚、肉之類,這樣才能補充身體的營養需要,而且,最近他胃口大增,吃的東西份量幾乎要增加一倍! 曾經劉得宜問過是不是要吃素,玉之靈不屑的說:「以你現在的鍛煉強度,如果你想營養不良,那就吃素吧,人本來就是葷素同時吃的,單吃素,怎麼可以供應身體的需要?你現在什麼都不管,多吃點葷,補充營養,因為最基本的元氣就是從這裡來的,吃素可沒有這樣的功效!」 雖然伙食上的開支增加了一倍有餘,但是由於劉得宜勤奮練武,不知不覺之中,就杜絕了一些正常同學正常少年應該有的交際開支,所以結算下來,總體開支並沒有增加多少!家中每個月會給1500塊生活費,這樣已經足夠了! 「那好,大家一起去吧,嗯,今天我和你一起作功課吧!」張敏說著,她已經看見了超市,其實,她還是一個好學生呢,成績一般是年級前十名,比起劉得宜那種中上程度,已經好了許多了! 「那你今天在不在我家吃飯?」 「吃飯啊?那就算了,我在自己家吃!不過吃完了飯,我再過來好了。」 「那好,就這樣吧,我把門開著!」 等買了菜,二人就上了樓,正巧看見了張敏的母親,劉得宜就向她打了一聲招呼:「阿姨,你好啊,在倒垃圾?」 「是啊,你買菜回來了?」 「是的,阿姨,那我進去了!」劉得宜點了點頭,其實張敏家和他家,就是一個走廊的對面,可以說是非常近的鄰居,而且,只要有張敏在他家,他的門就永遠不鎖,以免張父張母擔心! 但是說實際的,張父張母並沒有像中一樣,對自己女兒早戀的問題如臨大敵一樣處理,對於張敏,其實就只有一個最後的警告,其他的就不管了,算是非常開明,不過張敏在九點半之前,也肯定會回去! 不過,這當然是經過了她的父母長時間的觀察,發覺這個男孩子很是老實,不會隨便出軌,才比較放心,不然的話,就很難說了。 回到了房屋之內,第一件事情,就是沖涼,天氣熱,練習武術雖然在陰涼的樹林之內,但是還是滿身滿頭的大汗! 「不錯,現在你的身體進步很快,體力增加了四成左右!」玉之靈開口說話了:「你的神經和肌肉,也獲得了很大發展,預料你以後的一個半月,還可以繼續高峰發展,但是之後就達到了一定極限!」 「也就是說,這樣的課程,還有一個半月?」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你現在已經覺得腹內元氣溫暖了吧?」 「是的,不過不是很明顯!」 「其實,你進行身體的鍛煉,會在一定程度上削減精神敏感性,也就是說,體育和武術鍛煉,將使肉體力量增加,而使內氣敏感程度下降,再加上大量的元氣用來改善你的肉體,所以你會稍微推遲一些時間來感覺到內氣!」玉之靈指點說:「但是,區區一點氣感,其實根本不是很重要!太早的感覺到內息,通常只是一種幻覺,但是那些所謂的修者,一感覺到,就把這點可憐巴巴的內氣進行不斷的折騰,什麼沖關,什麼運轉,什麼周天都用上了,卻不知小樹不可搖根,小苗不可助長,這時最好的方法,還是潛龍在淵啊!一分耕耘就是一分收穫,就算感覺不到,也並不是說不存在!與其考慮這點可憐的內息,卻不如考慮怎麼才能確定長遠的根基!」 「知道了,放心,我不會鬆懈的!」 「嗯,其實以你現在的情況,什麼領悟,什麼功法,都不到時候,你只要老實的鍛煉身體,積累元氣就可,而且,你的精神已經在這樣的鍛煉中獲得了進步!」玉之靈所所暗指的說:「比如你現在,看見流氓就不害怕了吧,和人交談交際,也看不見那種萎縮猥瑣的神色了!」 「你說我以前猥瑣?」 「哼,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你那種原來的死樣子,看似平淡,但是實際上就是猥瑣!真正的平淡,是建立在實力上的,沒有實力的所謂的平凡,就是猥瑣,讓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小家子氣,不會有出息!」玉之靈毫不客氣的說:「你自己沒有注意到,但是如果好久沒有看見你的人,一看就會覺得你變化很大,實力的確是自信的基礎啊!」 這就是它的用意所在! 鍛煉身體,修習武術,其實修行的過程中,並不是非常必要的,因為它可以直接給他靈氣,以進行下一步的修行,但是,隨著武術鍛煉而產生的心靈素質的提高,才是最關鍵的——對強權不生畏懼之心,對困難不生妥協之心,對自我意志的肯定之心,甚至對自身和天地的控制之心,這些東西,都是成大事者必須有的寶貴品質,對於修道來說,這更是第一重要的,修仙成佛是大丈夫之所為,沒有這樣的精神,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 洗好了澡,換上了衣服,馬上就有張敏來,他只能穿的比較正式,至少不能赤著上身穿著短褲就在家中走吧,然後就去廚房,麻利的把魚和肉弄乾淨,就開始進行「紅燒鯉魚」、「肉絲雞蛋西紅柿湯」、「紅燒排骨。」 每天他只弄這幾個,畢竟燒複雜的東西,一個太浪費時間,二個他也不是很熟,但是這幾個家常菜,他卻已經弄的很好吃了——畢竟熟能生巧啊! 等這幾個菜都端到了桌子上,並且把油煙都吸取了,他擦了擦汗,然後打開了空調,城市中電費比較高,一夜空調也很費錢啊!平時如果不注意的話,一個月積累下來,也很可觀的! 「哎呀,好香啊!」這時,張敏已經推了門進來了。 「那就吃點!」 「好啊,雖然才吃過飯了,但是這很好吃啊!」張敏拿起一雙筷子吃了幾口,不過也只有幾口而已,畢竟她必須擔心自己的體重問題。 劉得宜也不去理她,自顧著狼吞虎嚥,他下午經過了一小時的武術鍛煉,早就已經餓的狠了,就這樣大口大口的吃著,把一條魚,一盆紅燒排骨全部吃的精光,連肉絲雞蛋西紅柿湯也吃了一小半! 這湯,如果再加一點小青菜,加點方便麵,就是夜宵了! 吃過了飯,二人就拿出了書包,在同一個桌子上進行學習,高一的功課,並不算繁重,特別是對於張敏這樣的好學生而言,於是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各顧自己寫作業,等一小時之後,張敏的功課就完成了,她於是拿起書來預習明天教的功課,而劉得宜,比她差了許多,作業才作了一半,不過,他的耐心和意志力卻比以前好了許多,仔細的一條條學習過去,偶然放下手中的書,向張敏提出了幾個問題,而張敏則一一做答,途中,每隔個一個小時,張母也會以送飲料的理由過來看看,發覺這樣的學習氣氛,很是滿意! 到了九點,所有的功課就完成了,於是二人打開了電視,看DVD!放的是隨便租來的「機械公敵」,是一部美國片。 對於這樣的題材,張敏算不上喜歡,也不討厭,但是劉得宜還是看的很滿意,他為自己,也為張敏倒了一杯茶,然後全神貫注的看! 張敏喝了一口,嘴角露出笑容,對著劉得宜說道:「阿宜,你這裡面放了什麼東西?你有沒有覺得我這個月來變了許多?」 劉得宜不知她為何會有此一問,他向她看了過去,上下打量了許久! 「沒有啊,我沒有覺得你變了什麼,和以前不還是一模一樣嗎?」劉得宜還是什麼也沒有看出來,鬱悶的回答:「你有什麼改變了嗎?啊,是不是比以前胖了點?」 說著,他盯向了她的胸脯。 「暈,你怎麼這樣看人啊!好像電視中的色狼!」張敏臉上有點紅,然後說:「你有沒有發覺我的頭髮烏黑亮麗了許多?你有沒有發覺我皮膚也好了許多?」 再看了一會兒,劉得宜搖頭:「沒有看出來,不過你說變了就變了吧,是不是最近又買了新的洗髮護膚露了?」 「你呀,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人家!」張敏生氣的說,不過,看見劉得宜無動於衷,她等了一會兒又說:「班上的同學,還有我的媽媽都問我用了什麼呢,我的頭髮變的烏黑了,皮膚也變好了!」 「是嗎?」劉得宜看了她一會兒,發覺她的確漂亮了一些,眸如點漆,皮膚順滑,於是點頭說:「好像是有點變了!」 「所以我才問,你的藥膳中放了什麼呀,我覺得你也變了許多,你這個方子是不是宮廷秘方啊?」 「不是,就是一些老方子!」劉得宜這才回過味來,他喝了一口帶著中藥的茶,這有點苦,但是已經喝習慣了,就不覺得了。 「不過效果真的好啊!」張敏說:「有沒有名字啊?」 「沒有!」 「那我給它們取個名字,嗯,那粥就叫紅顏粥好了,那茶就叫養益茶好了!阿宜,你說怎麼樣?」 「不錯不錯!」劉得宜隨口敷衍的說,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影片上了! 「阿宜!」張敏不由氣結! 再過了一段時間,時間不早了,她就不得不回去了,劉得宜看完了電影,然後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就是二十三點了,於是就自動的開始了靜坐!一直到了二十四點,劉得宜還是不動如山的靜坐著,經過了一個月,隨著精氣神的慢慢旺盛,以及一次次抵禦那種靜坐時從心中而來的焦躁,心已經安穩了許多,他的意志也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強大——靜坐之妙,首先就是那種控制自身的感覺,而這,才是一切的萌芽,要控制天地,先控制自身,這就是不二法門! 終於,再過了半個小時,他才下了床,然後活動了一下筋骨,又等了二十分鐘左右,才跑到衛生間去淋浴了,在用涼水淋浴時,他閉著眼睛,讓水從頭淋浴而下! 這種表現,使玉之靈很滿意! 和現在淡泊虛無的道教思想不一樣,傳承著紫羅峽的道脈,更集中到「此身只付大道之中,奪天地之造化而成其善」,「仙道者,本是行人所不能行之事」的精神原則上! 在玉之靈看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這個精神,才是道教一脈真正精神所在,比起老子的小國寡民,淡泊寧靜,要早了數千年!道有陰陽,老子一脈,充其量,也不過是「陰」之所傳而已! 更加惡意的說吧,類似紫羅峽這樣的原始道教,直接窺探的是大道,那是可以改變世界改變一切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如果不受節制,那實在太可怕了,所以歷代傳道者,都不敢直面這種可怕的力量,無法正視真理的殘酷,因此自覺不自覺的將其束縛——所謂的「學武學道-以德為先」,就是這個思想的反應,就如一把鋒利的長劍之上,加一個束縛它的劍鞘才覺得安全! 到了老子那個時代,甚至就集這種思想大成,正式提出了「淡泊寧靜以得道」的理論,甚至對傳人提出了「非大德無以得聞大道」的要求,本來這種挑選或者說束縛的手段,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到了後來,這種鞘上加鞘的手段越來越流行,到了漢朝以後,甚至把原來的精髓都抹殺掉了,變成了純粹的道德玄談之說! 當然,這些東西,對於玉之靈來說,根本一點影響也沒有!得大道者,如天也,舉造化之劍,行生滅之事,而超越於一切之上——這是一把沒有任何束縛,可以毀滅一切,也可以創造一切的道者之劍! 玉之靈的決心,就是把這赤裸裸的道者之劍傳承下去! 玉之靈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可以號稱縱橫天地的紫羅峽會消失,但是只要它還存在,那就決不允許紫羅峽真正滅亡,雖然它只是當年紫羅峽訓練入門弟子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傳承玉珮,但是到了今天,作為紫羅峽僅存的一員,再興紫羅峽已經是它義無返顧的責任,雖然因為它所知僅僅是一些入門和中等道法的緣故,許多當年甚深功法也許會永遠失去,以後的後輩,甚至不會記得當年紫羅峽的前輩的名號事跡,但是只要這個淵源流長的精神還存在,那紫羅峽就沒有滅亡! 長道漫漫真如鐵,如今跨步從頭越! 當然,這一切都才剛剛開始,現在,玉之靈只需要默默的守護著這個弟子的成長就已經足夠了! 第五章 必勝的運氣 「同學們好!」 「老師好!」 「今天是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希望同學們能夠過的愉快!」張洛洛老師看了看鴉雀無聲的同學:「我知道大家都已經掛念成績很久了,那就宣佈吧!」 說到成績,幾乎所有的同學全部都靜悄悄的等待著,這關係到了一個學期的成敗,而這,無疑是學生們最大的事情,張洛洛滿意的看著一個個全神貫注的同學,對自己操縱氣氛的手段很滿意,但是掃過了一個人時,眼神不由發生了變化。 劉得宜端正的坐著,但是面上沒有表情,他以前雖然說並不很在乎成績,但是總有點介意的,但是現在,由於每日修行,意志力獲得了大幅度的提高,他每天的學習也毫不鬆懈,雖然沒有太用心,但是學習質量卻有所提高了。 三個月的修行,不知不覺之間,充滿在心與身之中,是那種已經慢慢顯示的英氣和那一種不應該是少年同學所有的沉穩,對於學習成績,他心中有數,對於老師的小把戲,更是無動於衷,這一切都不是有意為之,而是自然而然的產生。 當他的清亮的眸子和張洛洛老師的眸子對在一起,劉得宜不起波瀾轉移了視線,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阿宜,老師在看你呢!」 「讓她看吧,偶又不會少一塊肉。」 「她還在看呢,老大,你真是行啊,偶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泰山壓頂而不變色啊!」 終於,張洛洛老師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她也發覺自己的幼稚,和一個同學賭什麼氣呢,而且還是這種沒有來由的事情,自己到底才是一個畢業沒有多久的教師啊,於是她開始叫著名字,每叫到名字的同學,都上去拿自己的成績冊。 當然,這其實是有一定講究的,雖然現在教育局和學校不再允許公開成績,但是事實上,拿成績冊的過程,就是班級上排名,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第七個上前拿成績冊的,就是劉得宜,本來是班級中二十位左右的他,現在一下子跳到了第七位,班級中的同學,不由有點騷動。 「劉得宜同學,你這個學期進步很快,希望你能夠再接再厲。」 「是,這和學校和老師的辛苦是分不開的,我在此表示感謝。」 這二句對話雖然簡單,但是劉得宜毫不遲疑,隨口而出,卻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普通少年能夠作出的。 本來這時遞給了他成績冊就可以了,但是張洛洛老師卻說:「這是你自己能夠認真學習,才能獲得這樣的進步,你能夠向同學介紹一下自己的學習方法嗎?」 「其實,張老師已經把學習方法說的明白了,學習說到底,就是一個認真二字,其他的就沒有什麼了。」劉得宜對這個意外的問題沒有感覺到驚慌,他向老師鞠了一躬,然後就理所當然的拿過自己的成績冊:「如果說有什麼特殊的學習方法,那請教前三名的同學,相信這會更加好!」 「劉得宜同學說的好,大家都要向他學習怎麼樣『認真』。」張洛洛想不到他會這樣回答,但是只好順勢這樣說,當了一年的老師,還是班主任,但是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學生中,有這樣的人一個人,她不由興趣大增。 劉得宜回到了座位上,就又有同桌向他要過了成績冊:「哎呀,真了不起啊,每科平均都比以前增加了十分啊!老大,你真了不起。」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班會提前散了,劉得宜正想走,張洛洛就上前:「劉得宜同學,你這幾個月,學習成績提高很快,暑假之內,有一些學校活動,你來參加吧,活動中,還有一些獎品呢!」 這些學校活動,其實只有一些好學生才能參加,張洛洛這樣說,其實就是一種認可,如果是普通學生,會很滿意很高興,但是劉得宜卻不想在這個方面浪費時間,至於什麼獎品之類,只是一些書本鋼筆之類,根本沒有價值。 於是他輕描淡寫的說:「張老師,這個暑假我有自己的計劃,我要回老鄉去見見外公外婆,他們年紀已經很大了…很遺憾,沒有時間參與學校的活動。」 張洛洛不由啞口無言,畢竟他說的是去見自己的長輩,這是人之常情,學校再大的理由,也沒有辦法在這點責怪他,於是只好笑了笑:「那實在可惜了,也許下個假期你可以參加。」 突然之間她明白,這個學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熟了,自己一點學校的小活動小獎品,已經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她不由苦笑,聽說現在的少年中,有一些很早熟,但是想不到在這裡見到一個。 「解放了…萬歲!」隨著鈴聲,一陣歡呼聲充滿了校園,不管大家成績的怎麼樣,反正這個學期已經結束了,所以大多數的同學還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如一道洪水一樣衝出了校門,速度之快之猛,已經出了校門五十米的劉得宜連忙避開一邊,讓這群土匪先去開路。 「這個暑假,你有什麼計劃嗎?」玉之靈問。 「這個問題我才想問你呢!」劉得宜想了想,說:「如果你沒有什麼計劃的話,我想繼續去武術社團去深造一下,連李社長,也說我進步很快呢。」對於練武,他已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進步很快是應該的,一般人的鍛煉,由於元氣的不足,進步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而你,有我提供的元氣滋潤,進步當然比一般人快,其實,你的神經和肌肉的再一次發育,已經達到了某一個極限,以後你無論怎麼鍛煉,也只能緩慢的提高了。」玉之靈說:「不過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一般人經過一年的體育鍛煉,也可以達到你這樣的程度,你只是時間上提前一點而已,所以你學武,可以保持,但是專一就很浪費時間了,畢竟你修的不是這個。」 「那下一步的計劃怎麼樣?」劉得宜倒不是非常依賴它,而是既然它是這方面的權威,自己現在處於摸索階段,聽從它的決定還是比較好的。 「下一步,應該是增加元氣為主,同時進一步磨練一下你的精神。」玉之靈說:「本來紫羅峽是有仙陣以求集中靈氣,但是現在這個完成不了,上次你上網看見的金字塔,卻有一定的效果,也許可以…!」 「你說建一個金字塔?」 「嗯,小小的金字塔,僅僅容納你一個人就足夠了,這個暑假,我希望你能夠專心致志,會取得很大的進步的。」 「可是在什麼地方建呢?城市中可沒有這樣的空間啊。」 「如果在房子頂上建上建一個小金字塔的話…」 「但是,如果是租的房子的話,絕對不可能,如果要買一套自己的房子,這也需要錢啊,而且不是小錢,至少要五十萬人民幣吧,如果是那一種小別墅之類的獨立房子,在這個城市內,起碼要一百萬吧!」劉得宜指出:「我現在只是一個學生,身上的錢僅僅只有幾千塊而已,我家如果全部拿出來,也許有一二百萬,但是為了這個緣故而買房子,是不可能的。」 「說的也是啊,想當年,地方大的是,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且每個修真門派,多存有此類黃白之物,根本不需要為金錢擔心。」玉之靈也有點懊惱。 「那你會不會預知,比如你知道不知道明天國際股市的趨勢,或者知道下一次彩票的號碼?那可是有五百萬啊,買一套房子足夠了。」想到這裡,劉得宜不由樂開了心花,期待的問。 「哪有這個可能,真正的預測,是建立在能夠接觸甚至獲得『時間之力』的基礎上的,我區區一個小玉靈,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神通?」 「那怎麼辦呢?」劉得宜一聽,也鬱悶的很。 「如果你想預測,那就算了,我沒有這個本事,我只能夠透視一定程度的物品,或者你能夠到達開獎現場,離那個出號機十米之內,那我倒可以為你用神通控制一下產生的號碼,也許可以獲得幾個想要的號碼,不過在你的記憶中,這開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怕有人看出來,畢竟現在這個世界,雖然真正的修道者已經非常少,但是一些有著特異力量的人,還是存在的。」 「哦,你會透視?」劉得宜眼睛一亮。 「是啊,不過我現在能量不足,而且每天還要給你一定靈氣,恢復起來很慢,所以僅僅局限在二十米內,而且還不能是石、鋼、合金之類的東西。」 「那已經足夠了,你不知道吧,彩票不但有預測類的,也有摸獎類的,昨天我看見體育彩票立摸開獎的就是體育大廣場進行賣呢,特等獎也有一百五十萬,那種盒子中薄薄一張紙,你應該看的出來吧!」 「看是看的出來,不過…」玉之靈好像有點不情願。 「不過什麼呢,我們快去吧,而且,如果建立了金字塔,你也可以更加快速的恢復能量吧!」劉得宜不由分說,立刻叫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體育大廣場。 到了廣場,真的是人山人海,滿地是被撕開的彩票,男的,女的,小孩、少年少女、婦女,甚至還有一些已經七十多歲的老人,都在那裡買體彩,一個喇叭還在喊:「本次開獎,十個特等獎才出了一個,大家快來買呀!」 劉得宜估計了一下,大概起碼有上萬人在這個廣場上,他還看見了幾個拿著短沖的軍人在那裡警惕著。 他費力的在廣場上轉了一圈,幸虧練過武的身體比較強壯,不然的話,非被擠的暈過去不可,他望著一個個神情激動的人,為人類嚮往財富的精神感動不己。 「行了嗎?」劉得宜問著玉之靈:「你已經探察過了嗎?」 「再轉一圈吧,剛才人太多,阻礙了我,我只看了一小部分,你這次轉的慢一點,我才可以一一看過去,這可是一二十萬張彩票啊,你當這樣容易?」 「暈,那就再轉一圈吧!」 這次就慢的可以,經過了半個小時,才轉了一圈,這時,玉之靈才說道:「這裡我都一一看過去了,哪有十個特等獎?就算開了一個特等獎的,也應該還有九個才是,但是哪有啊?」 「一個也沒有?」 「倒也不是,只有一個而已,而且還在最低下一層。」 「靠,我早知道這群人在玩貓膩!」劉得宜怒了:「我敢肯定,這群人雖然不知道具體特等獎在哪一張彩票上,但是卻知道大體上在什麼地方,比如在哪一萬張彩票中…十個特等獎起碼有五個以上都給他們雪藏了,不然怎麼會這樣。」 「這也是利益集團之常態嘛!」玉之靈倒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如果他們不知道中獎範圍大概在什麼地方,也許第一天,買家就把大部分獎給摸去了,那餘下的還能賣出去嗎?再說,為自己謀利益,人類是無法制止的嘛,好了,你要不要去摸?」 「要,當然要。」劉得宜咬牙切齒。 「那好,那一個盒子還有五千多張,其中有一張特等獎,和一張一等獎,算下來也不少了,你只花二張就獲得二個大獎,實在太顯眼了,你把卡上的錢全部提出來吧,幾千塊買下來,裡面有獎,人家也覺得比較正常」 「好吧,聽你的。」劉得宜狠狠的望了望那個盒子,因為怕這段時間被人摸去,於是快速的向最近的取款機跑去,幸虧現在取款機已經密密麻麻了,在繁榮一點的街道上,也許每隔一二百米就有一個吧,因此沒有十分鐘,3000塊錢就取了出來了,劉得宜滿頭是汗,他又跑到了那個盒子旁邊。 「先生,你買彩票嗎?」 「是的,我買。」事到臨頭,他倒反而鎮靜了下來。 「買多少?」 「嗯,就買三千吧!」 三千塊說多不多,說小也不小,已經是普通市民家庭起碼一個月的收入了,一般的人都只花個幾十塊,或者一二百塊碰碰運氣,但是一下子拿出三千,還是比較少的,那個賣彩票的服務員也吃了一小驚,於是就笑了:「好,你自己挑選吧。」 這裡的彩票,除了開散的外,基本上是一百張一疊,劉得宜裝模作樣的挑選著,撿出來十五疊出來,都是整數,他故作大方的說:「就這些吧!」 「先生,你買的多,可以請服務員幫助你開獎,你願意嗎?」 「好的,就這樣。」 於是有二個服務員就幫助他把一張張彩票封漆剝開,不一會兒,一個服務員才打開一張,臉色就突然之間大變,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弄虛假,於是就說:「特等獎一個。」 「轟!」在場的人都拿羨慕的眼光來看著他,許多人蜂擁過來看著。 有了這個刺激,服務員也激動起來,她們越發激動的剝開封漆,又一會兒,又一個服務員激動的喊著:「一等獎一個。」 這時,人人都向劉得宜射出了羨慕和嫉妒的眼神。 下面的彩票更是許多人圍觀著,但是下面就沒有什麼了,都是一些小獎,不一會兒,一千五百張彩票就開封完畢。 「這位年輕的先生,恭喜你了,你中了本次第二個特等獎,以及第四個一等獎,先生,你的運氣真好,請你到後面來領獎!」 這時,有個人就喊:「他買了一千五百張,我買五千張,我出一萬,我就不信,我一萬塊中不了一個特等獎!」 又一個上當的人啊,劉得宜這樣想著,他用憐憫的神色看了看那個傢伙,這一片的獎,只有這一個一等和特等獎了,現在買的再多,也只是賠錢而已,當下也不理他,進到了裡面。 到了裡面,公證人對他說:「你中了一百七十四萬八千四百十五塊,扣除了所得稅,你還有一百三十七萬六千一百四十八塊,請問你想存在什麼銀行呢?」 「我的號碼是…請你存到這個銀行卡就行了。」 「那你出示身份證。」 「這是我的身份證。」幸虧為了租房子,而提前辦了身份證,不然的話,那就麻煩了,劉得宜這樣想著,拿出了身份證。 「啊,你才十七歲呀,真是太幸運了。」看過身份證,並且連公證人都這樣羨慕的說,但是還是將一百三十七萬六千一百四十八塊存到了他指定的銀行,然後就問:「這位先生,你願意公開你的姓名嗎?」 「不,我不願意。」 「那你願意上台說幾句嗎?」 「不,我也不願意。」 「小兄弟,你怕什麼呀,說幾句沒有人吃你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了,各位大哥們,再見。」劉得宜確定存款已經轉到了自己的銀行戶口,就拿過了卡,說了聲拜拜就跑了,他才不想暴露自己呢,話說財不露白,這可是至理名言啊! 第六章 買房 「這位先生,歡迎歡迎,這裡是赫達房地城公司,您先請坐,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嗎?」才走到了購房大廳裡面,就有一個穿著標準制服的小姐上來說:「您請喝茶,我是這裡的銷售副經理張單單,請問您貴姓啊?」 「免貴,姓趙!」趙得宜簡單的說:「我想看看東圓住宅小區的門樓。」 「那好,趙先生,您請稍等。」 不一會兒,就有銷售小姐張單單把一本資料拿給他,並且指著大廳中間的一個巨大的沙盤模型說:「這就是我公司東圓住宅小區的微型模型,參考實物縮小了八千倍比例,您可以就此參考。」 趙得宜上前,看了過去,發覺湖泊、假山、人工林,還有住宅外面的街道,都清清楚楚,一目瞭然,可見這個公司,的確是花了精神的。 玉之靈掃瞄了過去,他計算著一些位置,然後就對趙得宜說:「告訴她,我看中了東圓住宅小區15號小樓和16號樓。」 趙得宜也不問什麼理由,就也直接的抬起頭來,說:「這位小姐,我想看看東圓住宅小區15號小樓和16號樓的實際情況和相關的建築圖,以及具體的價格和物業管理條款。」 售樓小姐張單單心中一跳,這二個房子,是有著草坪和車庫的獨立戶型,雖然由於地處開發新區,那裡的地價比起市中心便宜了一半,但是各方面都相當優秀,以這二戶的面積和型號,就算是一套,也要一百四十八萬。 這個年輕人,到底有沒有這樣的實力呢?但是她看著他自信滿滿的神色,卻使她說了:「您現在就要去看房子嗎?那我立刻請公司的車子帶你去。」 「那好,我希望在中午前,能夠把這件事情搞定。」趙得宜簡單的說,於是這事就一言而定了,不久,在一個司機開著車來了,然後就請二人一起向東圓住宅小區開過去,這裡離東圓住宅小區,大概就是三公里左右,所以必須用車。 在車上,趙得宜拿著一冊精美的樓市資料隨便翻看,這二個樓,都是別墅型,雖然位置偏遠了一點,但是單價也要一百五十萬,於是在心中,他說:「老大,要一百四十八萬呢,我的資金好像有點不足啊。」 「這個東圓住宅小區,是附近的地氣所在,而15號樓和16號樓,都處於集中點,在這個位置上,對普通人來說,可以在不知不覺中身體健康,作事順利,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練功點,也就是『財、地、法、侶』中「地」之一字,我希望你全部買下來。」 「沒錢!」 「可以分期付款。」 「我現在還是學生,沒有這個資格。」 「你可以擔保,你先把15號樓一次性買下來,我知道,你可以討價還價一些差價,而且你一次性買斷房子,並且付現金,可以折扣5—8%,這樣下來,你一百三十八萬,已經差不多足夠了,忘記告訴你,這就是她心目中的價格底線,事成之後,你可以以已經是你的住宅的15號樓為擔保,向銀行申請分期付款的貸款,這裡農業銀行的行長李先生不就是你的親戚之一嗎?這事又不違反規矩,應該可以解決。」 「可是這樣的話,以後我的負擔就大了。」 「大不了我再幫你一下。」 「有這話就足夠了。」 趙得宜這些心理活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張單單看了過去,卻發覺他只是沉穩的看了看資料,然後就閉目養神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 「年紀輕輕,但是已經有了一種氣質,真是難得,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呀?」她這樣想著,然後就發現他張開了眼睛。 「張小姐,如果我一次性買下房子,按照貴公司的關於這次樓的規定,我記得最高是可以讓利8%吧?」 這突然之間的詢問,嚇了她一跳,這個年輕人,怎麼知道公司內部的讓利底線呢?當下說了:「這個,根據我所知,就算是一次性買房,也只能讓利5%而已。」 「是嗎?那貴公司在本月4日,由貴公司的何老總開的下午那次會議上,不就是這樣說嗎?」 他怎麼連這個也知道,這可是公司內部的的價格底線,不可能隨便洩露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呢?被他嚇著了,她疑惑而遲疑的說:「這個,如果你真的知道,那也應該明白其中的規矩。」 「我知道,8%是針對一些貴賓,但是我現在還不在這個名單上,是不是?」 「是的,您不在這個名單上,不過,如果您有特殊的身份,請您表示,那可以獲得這個資格。」 「這就免了,你就按照普通客戶的最低價格給我吧。」 「這個…」 「按照貴公司的規定,其實就算是最低價格,已經保證了預算的利潤的到位,你也不會少掉相關的紅利,張小姐,你還在猶豫什麼呢?」趙得宜淡淡的抬起頭來,看穿了對方一切籌碼,而產生的居高臨下的感覺,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他必須平定了一下心情,才能繼續平靜的說下去:「而且,貴公司由於第三期工程款有了1.5億的缺口,需要盡快填上去,所以貴公司對現金是很需要的,你可以和上面打招呼,相信上面一定有所判斷,以免你的為難。」 張單單不由冷汗直冒,她到了社會上,已經有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個高深莫測,把自己什麼底線都知道的人,而且還這樣年輕。 趙得宜說完,果然發覺張單單已經被他完全壓倒了,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在這樣事故的女子面上出現,真是一件可以欣賞的事情。 這就是玉之靈一部分的力量啊,簡直是如神一樣支配一切,如果能夠窺探其他…這個想法立刻被玉之靈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我現在的力量,也只能探測淺層的思想,而且僅僅局限於像車內這樣近的距離,再說,這個女人雖然有點事故,但是其實沒有根基,所以她容易探測,其他的人,就難說了,這就和昨天買彩票一樣,是難得一用的事情。」 「明白了,我知道了。」 不一會兒,就到了東圓住宅小區,在確定了趙得宜的購房意向之後,張單單避開請示上級,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後來的結果卻是以貴賓的待遇來進行,這樣的話,下午就把事情辦成了,總共當場花了一百三十五萬,並且將貸款基本上定了下來,於是大事已定,二套房子的事情就完成了,甚至東圓住宅小區15號樓,在銀行劃了錢之後,已經可以當天入主了。 姑且不說李親戚知道他中了一百多萬的表情,等把他們全部送了之後,趙得宜就向房屋中簡單的沙發上一坐:「好累,已經簡化了無數倍了,還這樣麻煩,對了老大,下面應該怎麼辦?」 「有什麼怎麼辦啊,盡快搬過來啊。」 「老大,我現在的錢又只剩下二萬了,生活個半年是足夠了,但是要建什麼金字塔就為難了。」 「這個事情,我先畫出設計圖吧,其實很簡單的事情,也許用不了二萬。」玉之靈說:「就一些普通的玻璃和磚之類,應該沒有這樣多。」 「就算這樣也夠多了,唉,今天真是難得的經歷。」劉得宜站了起來,然後關門出去,一面走在夕陽之中,這樣發著感歎:「你說,擁有大量的金錢是我們修道者所必須的條件嗎?」 「呵呵,你看看這個。」 趙得宜順著它的眼光看了過去,看見了一個在匆忙著吃著饅頭的一個中年人,他一邊走一邊吃,從他的步履之中,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疲倦感,雖然不是民工,但是也非常狼狽了。 「一月一千塊,一天工作十二小時,一年之中幾乎沒有假期,你覺得,你現在能夠適應這樣的生活嗎?」 呆在那裡,如雷霆攻擊,突然之間,趙得宜明白了。 自己已經變了,自己已經超出了這種庸碌無為的生活,他和那個中年人,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他剛才並不心疼的花出的一百萬,已經是這類普通市民一輩子也不可能獲得的財富。 一輩子啊,這是什麼概念啊,也就是說,這個人的價值,就連自己剛才的二十分鐘都不如,一種突來的覺悟,充滿了他的心,他感覺到自己已經與眾不同,但是同時又感覺到自己的孤獨。 修道者必須有金錢,這個說法也許會使許多人懷疑,但是事實上,幾千年來,修道者對這方面的問題,早就有所訓言——「財、侶、法、地」,是修行的基礎,而財富就是其中之一。 世上練武就有窮文富武這一說,事實上,練習武術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並且對身體的消耗程度也非常大,必須獲得豐富的營養,而這大量的練習時間和營養消耗,必須建立在一定的物質生活基礎之上。 說坦白一點的話罷,沒有相應的營養供應,練武只會導致身體枯竭而已,而修道者也同樣如此,所以素食,基本上是錯誤的,至少在奠基階段是錯誤的,而且原始道教和原始佛教中都沒有素食這一說,只是後來那種「道學家」的潔癮而已! 但是如果論到深層的思想,其中內涵就更加深了,一個金錢不足的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必然為最基本的生存而奔波,而這奔波,就會消耗此人大量的精神和時間,使修行處於困難不斷的波折階段,難以精進,更加重要的是,金錢的缺乏,會導致社會對此人的歧視,並且使這個人不自覺的處於自卑心理狀態——而有了這個自卑心態,卻無論怎麼樣也不會有所成就。 修道者的心,應該是強大、純粹、自愛、完美,對任何事情都保持著樂觀和向上的精神,而要達到這個精神狀態,那最初的心理萌芽,就必須建立在一定的社會生活基礎之上——也就是說,讓修道者在社會中處於一個受到尊重的地位,是修行前段必須有的基礎。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但是能夠事半功倍,又何必事倍功半呢? 就如現在而言吧,這一百三十萬塊錢,將對趙得宜的心理狀態有著非常大的衝擊,還記得昨天下午,他中了一百多萬,自從從銀行中取到了十萬塊,昨天下午回到家之後,就把門一關,然後就什麼事情也不作,坐在那裡數錢,每數一遍,他就不自覺的流著口水笑了起來,那模樣,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但是這個過程終會有了結果,經過了三個小時,他終於累了,認識到這一切並不是虛假,而是真實的,於是就停止了數錢。 還記得,當時一直不說話的玉之靈開口了:「你終於數完了嗎?」 「數完了,真是是一萬塊呀,一百張百元大鈔,真的是在我的桌子上,我第一次有這樣多的現金啊!」 想到這裡,趙得宜呆了一會,然後就沿著道路想最近的超市去,不一會兒,就到了一家「紅豆超市」,現在超市中什麼都有,包括已經加工好的菜,回去只要燒一下就可,這次他沒有多討價還價,於是很快的從超市中回來,然後就開始晚餐的加工。 等食物的香氣冒了出來之後,一切都恢復了正常,隔壁的張敏也聞香而來,並且說:「阿宜,你現在才回來呀?一天沒有見到你了,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沒有事,我又去了體育廣場。」 「天這樣熱,還去那裡幹什麼?」張敏咕嘟了一句,這個問題,只是女子的特性,總是不自覺的要掌握自己感興趣的男子的行蹤,但是並沒有特別的用意:「哎呀,好香啊,而且菜也很多,今天我就在你這裡吃吧!」 「你不怕胖了?」 這個問題使她為難,她想了好一會兒,終於作出了重大的犧牲:「今天吃一頓好了,明天就不吃了。」 「哈哈,明天還有明天啊!」雖然如此,趙得宜還是多炒了三隻菜,當然,速度會很快,才把第三隻端了上去,就聽見張母在門口喊:「阿敏,天已經這樣晚了,你還不回家吃飯?啊,你已經在這裡吃了?這多不好意思。」她看見了自己女兒已經吃的油油的嘴唇。 「沒事,阿姨,她喜歡,就讓她在這裡吃吧!」趙得宜端好菜:「阿姨,不如你也在這裡吃了,今天我多炒了幾隻菜。」 「哎呀,菜倒很多,是慶祝暑假開始嗎?不過,阿敏的老爸等一會要回來,我就不在這裡吃了。」 「那媽媽等會兒見。」張敏不耐煩的說著,然後就繼續吃著菜。 下面的就和正常的一天沒有區別,等一天的事情結束,甚至連靜坐都完成之後,躺在了床上,趙得宜的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睡不著嗎?」 「是的,我在體會這種奇怪的感覺。」趙得宜用一種很奇怪的聲調說:「一百三十萬,如果是普通人工薪階層的話,一輩子也未必賺到這樣多,比我大幾屆的大學學長出來工作,現在一月也不過一千到三千而已,一年不過二千到三萬左右,而且每天必須辛苦工作,而現在,我一下子就有了別人一輩子奮鬥的成果,這種感覺如夢如幻,我是第一次感覺到。」 「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感覺到歡喜,又感覺到惶恐。」 「歡喜在什麼地方,惶恐又在什麼地方呢?」 「歡喜,當然是我獲得了這樣多的錢,但是惶恐呢,我發覺自己的生命好像完全改變了,改變的讓我有點來不及反應,這事必須讓我認真的想一想。」又是一陣很長的沉默,在黑暗中的趙得宜睜大了眼睛,玉之靈沒有催促,也沒有指點,他在等待,這種非常關鍵的心靈轉變,是必須完全依靠他自己,而轉變的結果,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他日後的道路。 現在你明白了嗎?你自己想想吧,才一開始,你就因為獲得了一百萬,而覺悟到了自己失去了原來生活的可能,那以後的變化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現在不過是金錢方面的一點點超越而已,以後甚至還會對社會、國家、人類、生命、自我、宇宙進行全新定義,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會被顛覆,你將和其他人完全不同,這個後果,你現在應該想清楚! 這些話當然不必說出,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一切都等待著他慢慢體會,獲得的同時,就意味著失去,這是不變的真理,也是修道者必學的一門主課! 第七章 入居 當一切都辦好了,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劉得宜搬遷到了15號小樓,於是開始了修建玉之靈修建的金字塔,這等於是一個小小的密室,只是上半部由玻璃砌成,人僅僅只能跪坐在其中。 這些工程非常簡單,請了三個人,花的時間並不長,五天之後就完成了。 「師傅,已經完成了嗎?」 「差不多了,要不要粉刷啊?」 「不用。」 「那就建好了,哎呀,你建這個有什麼用嗎?既不能住人,又不能放東西。」臨時請來的工匠好奇的問。 「沒有什麼,僅僅是我個人愛好。」劉得宜滴水不露的說。 那幾個人也就識相的沒有問下去,結算了一下工資就離開了,六天之中,用掉了八千塊,還有一萬二千塊錢就是劉得宜的全部財產了。 說實際的,這建在樓上的一個平台之上,物業公司已經來看過了,因為這個金字塔實在有點奇怪,但是因為建築簡單而輕便,沒有超過允許的範圍,於是就只是登記一下就走了,但是劉得宜知道,這事未必這樣就算了。 這些人,之前看見自己這樣年輕就買了房子,已經驚詫莫名了,又看見自己建這個奇怪的金字塔,又非常引人注意,不過大凡是把他當作了有點背景的子弟,甚至連房地產公司也如此看,因為前些日子,張單單的報告太引人注意了,這些事情雖然不算是什麼特別機密,但是也是一個公司的商業秘密,現在都被他知道清清楚楚,一般人能夠有這樣的本事嗎? 不過,古語說的好:「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只要沒有新的流言,那流言了一陣也就自然消滅了,而且現在都市人口,都有自己的事情,誰也沒有精神去東家長西家短的,這也算是好事吧! 根據玉之靈的吩咐,他買了大量可以儲備的食品和水,就入主了房子。 「老大,現在應該怎麼辦?」 「道以心得之,這就是一切的原理,你現在的『神』對於修成者幾乎可以忽視不計,但是再渺小,也並不是說不存在。」玉之靈介紹的說:「你記得學過的各個社會的劃分階段嗎?雖然是一家之言,但是可以借鑒。」 「社會劃分階段?是什麼?」 「什麼石器時代、青銅時代、鐵器時代,或者什麼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社會主義社會云云,你不是專門學過的嗎?」 「這和修煉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一通百通嘛,任何發展都具備相同的過程。」 「不明白,老大,你說明白一點。」劉得宜的確是一頭霧水,他不知道玉之靈突然之間扯什麼社會發展是什麼意思。 「修煉,很長時間內,可以是一種人體的進化——這是你們現在的用詞,進化,你明白嗎?」 「進化的意思,我知道,你是把人比作一個社會。」 「對,人和社會雖然有無數不同,但是發展過程還是具備共同性。」玉之靈說的話,簡直讓人無法想像它是一個遠古的靈:「你學習過歷史,應該知道,在一個農業社會,有許多家庭和人口,大部分的家庭都不得不通過土地的開墾而獲得糧食,這糧食是維持社會的最基本的能量。當然,即使是農業社會,這個社會也必須交納一部分的糧食來維持軍隊、官吏、統治中心的生存。」 「是的,就是這樣的,但是這和人體的進化有什麼關係?」 「稍安勿躁,繼續聽我說下去,等我說完了,你再發表意見也不遲。」玉之靈有點不高興,頓了一頓才說:「其實人體也一樣,大部分的細胞(家庭),都處於『農業社會』的階段,人體通過最基本的食物進取獲得來獲得人體最基本的營養需要,這種營養,應該就是『農業社會的糧食和商品』,維持著人體最基本的新陳代謝,同時,一部分的營養,也產生了控制人體『統治中心』大腦的核心——精神!」 「嗯,我有點明白了,大哥,你繼續說。」 「一個沒有改革意志和沒有有效改革手段的社會,是無法產生進化的。同樣,一個人,如果要進化,首先必須從指揮中心,『精神』中下了決心——這在西方叫『誓願』或者『洗禮』,在佛教叫「發菩提心」,道教也有同樣的一步。」玉之靈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你的精神——指揮中心下了戰略進化決定(誓願),就一定會影響整個身體的新陳代謝,當然,開始時由諸多惡習的存在,所以推行人體進化時會遇到十分大的物質上的困難和精神上的困難。」 「而這,就需要奠基了,你說按照這個定義,奠基是什麼?」 「如果這樣說的話,所謂的奠基,根據我的理解,應該就是開墾土地,增恢復元氣,建設基本溫飽的社會——也就是積累精氣的階段!」 「完全正確,一個人體如果虛弱,就無法進行下一步進化,一個國家如果不能溫飽,那社會就無法進行進步。這其實就是一個道理,我之前的藥膳和鍛煉,就是迅速恢復你的身體最基本的健康狀態。」玉之靈讚許的說:「畢竟,一個窮的要死的國家是無法在一窮二白的情況下立刻進入機械社會的。同樣,一個沒有相當大的精氣基礎的人體,同樣無法產生進一步進化的根基。」 「在奠基時,基本上是以『戒』和『溫養』為主,減少不必要的消耗,基本上只要保持著奠基狀態,人體自動會完成精氣的積累。但是如果能夠主動進行鍛煉,那當然就事倍功半了。」 「當然,人體如國家一樣,如果能夠有效的通過某種方法來進行類似國家一樣的『大開發計劃』,會很快縮短奠基的時間和提高奠基的質量——但是如果沒有有效功法,那你就必須保持——既引導,又不直接插手的狀態——類比於現在的國家宏觀調控!」玉之靈拿著他腦袋中的知識來比喻給他聽:「奠基的同時,也是精神的溫養過程,你的『神』會發生一些良好的變化,但是神的進化,不能急於求成,更不能在沒有完成精氣積累的情況下,就進行『神』的修煉,那會出現『混亂或者崩潰』的狀態。」 看見劉得宜目瞪口呆的模樣,玉之靈停止了談話,讓他有個理解和消化的過程,過了很長時間,劉得宜才說:「那就不是和俄羅斯改革一樣嗎?原來的『神』(指揮中心)就因為希望突飛猛進而崩潰了。」 「就是如此,或者是走火入魔,或者是縮短壽命,許多有大智慧的修者,都因為在這個問題上犯了大錯,直接修中脈或者上丹田而折了壽命——你願意這樣嗎?」 劉得宜連忙搖頭。 「所以說,先紮好精氣的根基,套在一個國家來說,就是先開發農業來解決人民最基本的糧食問題,這才能國家安定和發展,人體也一樣,必須先鍛煉好身體,充滿元氣,這就是奠基的過程。」 「那我之前,就是奠基了?」 「不錯,現在你身體健康,元氣充滿,內腹火熱,精神上經過了幾個月的靜坐,而具備了一定的定力,這就是奠基了,在這個步驟上,你幹的很不錯。」玉之靈說:「下面可以進入第二步了,從你學到的知識,我們知道,農業社會是有個極限存在的,無論農業社會有多穩定,產了多少糧食,但是如果不進化,那糧食會在倉庫中爛掉。單積累不用,並不是王道,人體也一樣,如果不把精氣進行進化,那「精氣」就會變成了情慾而發洩掉,精滿自溢是自然的道理,如果強行壓制,甚至會產生一些不良的後果——你們的現代性學家,就說過完全節欲不利身體健康吧!」 「怎麼這個你也知道,我好像記得沒有看過這所謂的性專家的話呀?」 「你看過的,只是你忘記了而已,但是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是忘記的,我可以查知你一切記憶,包括你存在角落不用的東西。」玉之靈笑了起來,那個哈哈的聲音響在他的腦袋中。 劉得宜無言,只能冒汗,幸虧玉之靈開過玩笑之後,就說了:「所以,單純積累元氣還不夠,我們必須把『元氣』(糧食)變成『氣』(商品)進行身體大循環(商業流通),而這個身體大循環(商業流通),在我想來,就是大小周天了,一個個經脈打通,一個個循環開通(就是我們現在進行國家基礎建設)!」 「有路才有經濟發展,開發必先開路。」聽到這裡,劉得宜不由喊出了某市的一個基本經濟發展策略。 「不錯,就是這樣,打通身體中各個經脈,讓路通到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讓人體的小循環完成,不過,如果單純靠自己身體內的精氣積累,那實在太慢了,你所在國家,在這二十年內迅速發展,靠的是什麼?」 「引進外資。」這實在太熟了,劉得宜張口?*黨雋恕?br> 「對,就是這個,對於人體來說,要加快這個基本循環的過程,就必須增加精氣,這靠節省(禁慾)是不行的,必須吸收外資。」玉之靈認真的說:「目前這個階段,你只能夠採用二個方法,一個就是用藥膳,這我已經在叫你作了,第二個方法就是吸取日月精華,當然,也許有其他方法,但是這是最普通的方法。」 「吸取日月精華?像太陽戰士?」 「理論上你所說的太陽戰士是可以達到的,但是你現在當然是差的很遠。」玉之靈一本正經的說:「道以心得之,這是最關鍵的一句話,你用冥想來吸取日月精華,是可以吸取到的,儘管這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地步,但是還是存在的。」 「就如滾雪球一樣,你的『神』會越來越強大,因此每次冥想吸取的能量也越來越大,這是一個修煉的必然過程,其中的技巧,就是各個門派的功法了。」玉之靈繼續說著:「你單純的這個階段,有了采月華日精法就可以了,但是這有個過程,由於太陽光太過剛陽,開始修時人體會承擔不了,所以先吸取月華才是正確的途徑。」 「初一,十五等日,吸取月華最好,當然,平時也可以。由於如果你從頭開始,必須耗時太多,所以我建了這個金字塔,自然有吸取太陽月華之效,在那裡修煉,對於你現在這個階段來說,是有很大的益處的。」 「這就是你這一步修煉的主要過程和目的,經過吸取日精月華,你的身體內自然會產生一些比較高等的『氣』,當然,如何產生高等的『氣』——類比社會來說,就是建立先進工廠——這各個門派都有自己的方法和途徑。」 「小周天,其實就是商品經濟的發展,人類社會的工業革命你知道吧?」 「知道,工業革命產生之後,幾十年內創造了超過過去幾千年內創造的財富,人類社會的力量一下子擴大了原來的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修煉也有這個過程,應該在小周天就開始預備了,你這個階段,就是為了這次人體一次巨大的飛躍而準備,這就是修者所謂的『突飛精進』的階段。」玉之靈繼續說明自己的思想:「隨著你身體吸取外來能量,並且轉化成高級的『氣』,你的身體開發不斷完善,身體大循環不斷擴大,產生的高級『氣和神』,就和人類社會的『電』和『計算機』的發明一樣,這會使你的身體新陳代謝的循環方法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你支配的力量大幅度的提高,一些以前從來沒有想到,從來沒有獲得的力量和神通就會源源不斷的開發出來,具體情況我就不說了,以後你在修煉過程中會清楚。」 「在解決掉了煉精化氣的過程之後,下面就是煉氣化神的階段了,我們的目光,集中到了二個方面。」 玉之靈的聲音沉重了起來,這使劉得宜也認真的聽著,恐怕漏了一字。 「一個:宏觀宇宙!我們必須將視線看到了整個宇宙,天地萬物,日月星辰,甚至那不可知,不可見的時空彼岸。」 「一個:微觀宇宙!我們必須深入到自身和宇宙的本質之中,從中我們可以獲得最本源的力量,甚至獲得不朽,這力量是非常強大的,人類社會就是因為微觀到某個結構而獲得了威力強大的核武器。」 「要達到這樣的目的,單純的『氣』是不夠用了,我們需要的力量就會越來越精細,越來越深入,而這個力量,只有『神』才能擔任。同時,為了操縱越來越強大的力量,我們的指揮中心——『神』,也會不得不進行天翻地覆的改革——煉氣化神,就像人類的現代社會,越來越拋棄體力勞動而推崇知識和信息一樣,我們在人體這個進化階段,也同樣會力量集中到了『神』上。」 「在這個修煉階段,我不得不在這裡謹慎的提出紫羅峽道統之中根深蒂固的一個想法——那就是肉體的作用——和某些流派不一樣,我認為肉體的作用在這個階段不但沒有減低,反而越來越重要,因為在『神』的修煉中,毫無疑問,肉體是維持『神』最基本的穩定的基石!」 「為什麼如此,我們以後仔細談論,目前只是簡單的說——總之,在紫羅峽道統中認為,『神』的修煉中,各種各樣的幻景(心魔),正是由於肉體的存在,才有可能是『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因為在『神』的領域中,無大無小,無內無外,一個塵埃,也會認為是一個世界那樣的遼闊——如果在那裡迷失了,就可能坐化,甚至變成萬劫不復的迷靈!」 聽到這裡,劉得宜不由打了一個寒慄,張口吐出了一句話:「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三千世界皆在其中。」 「不錯,這非常可怕吧,如果你迷失在這個領域內,那可是無限的空間和時間啊,誰能救你?有了肉體,就好了許多,如洶湧海面上的燈塔,時刻牢固的支持著『神』的方向,不至於迷失在無限的那邊的世界中!」 「不過,我方道統,是有優先考慮微觀,這和關係到長生不老的秘密,具體方法和原理,以後再和你說。」 長篇大論下來,劉得宜已經聽的目瞪口呆,但是他想了想:「那重視肉體,是不是就和一些流派有所區別——不修煉元嬰了?」 「當然不是,元嬰是必須修煉的,如果元嬰修成,你等於是有了無限的生命,最危險的情況下,也可以拋棄肉體而通過元嬰轉世,總之,如果不是達到了某一個顛峰,你人類的身體,還只是一個肉體而已,根本無法和現代科技對抗,真正的金剛不壞,那是要顛覆這個宇宙的規則才行——等你得了大道,就不怕物理上的規則對你的傷害了,但是現在,你想都不要想。」玉之靈說到這裡,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那些修成元嬰就拋棄了肉體的傢伙對於紫羅峽的觀點來說,很是愚蠢,因為在紫羅峽特有的宇宙觀,或者說大道觀來說,元嬰的作用並不是僅僅如此,在以後的修煉中,會有一個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這當然遠遠超過了你的想像,就連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我所知的歷史上,僅僅只有一個紫羅峽傳人——風閒獲知了這宇宙最深的秘密。」 「好了,聽了這樣多,已經足夠了,你應該對你要走的路,應該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看法了吧,前途已經明確,不再迷茫,先知大道大理才可修煉,這樣不走旁門,你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玉之靈說:「如果沒有什麼疑問,那就開始修煉吧!現在時間差不多了。」 天已經暗了,月光照了下來,通過了金字塔的玻璃,而照在塔內,劉得宜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他彎腰坐了進去,臉上出現了堅毅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剛才下的決心,玉之靈自然會知道,無需自己口上多說。 不一會兒,一切都歸於寂寞,只有平穩的呼吸,以及那一片片浩瀚萬里的月光。 第八章 購書養志 轟雷之聲隆隆而響,密集的烏雲籠罩在半空之中,一時間好像已經到了晚上,夏天的陣雨就是這樣,才一會兒,傾盆大雨傾瀉而下,打的路邊的行人倉皇逃竄,向街道二邊的各個商店躲雨,就連張敏也不例外,她連忙拿著自己的小包就向一家商店走了過去,但是還是被打濕了一半,一陣風吹來,竟然有點寒意。 就在這時,一把雨傘遮住了她的身體,張敏驚訝的抬起頭來,卻發出了驚喜的聲音:「阿宜,你怎麼在這裡?已經從家裡回來了嗎?」 「才從家裡過來。」消失了一個半月的劉得宜撐著雨傘:「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去那個咖啡廳去喝點咖啡吧!」 「好啊,我們一起去吧!」 來到旁邊的一家咖啡廳,劉得宜問她:「要喝點什麼?」 「菲藍咖啡。」 「那我也點同樣,服務員,請你少放點糖,謝謝。」 一陣音樂從咖啡廳中散了出來,配合玻璃外的雨水,成功的創造了一種氣氛,劉得宜緩慢著喝著,他似乎沉迷在這音樂之中。 「阿宜,才過來嗎?」 「是的,我有事,今天才算告一段落,所以回來了。」 「那你一個半月,也不打只電話給我,虧我還是你的女朋友呢!」張敏表示著自己的不滿:「你不會說是信號不好吧?」 女朋友嗎?自己什麼時候承認的?劉得宜不置可否的笑笑,他說:「真的,我在的那個地方,電話信號是隔斷的。」 這的確是真的,在金字塔內,他的手機是沒有信號的。 「哼!」張敏表示不滿,但是卻沒有追究下去,她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既然劉得宜已經說了一個理由,那她就不再追究下去了,彼此有個台階下就好。 她凝視著他。 一個半月不見,他似乎變了許多,有一種很特殊的氣質慢慢在他身上蔓延,這種氣質還只是隱隱的,但是女性卻可以敏銳的感覺到它的存在。 臉色比較蒼白,似乎沒有見過多少太陽,而眸子清如水,張敏觀察和比較著他的變化,他好像很自在的樣子,也許喝這個東西不是一次二次的事情了。 「那你就回來住了嗎?」張敏充滿了希望的問。 「不,我決定搬家了。」 「啊,搬到什麼地方去?你原來的地方,不是離學校很近嗎?為什麼要搬?難道錢不夠,要找便宜點的房子?」張敏一聽,就急了。 「不是,是因為我的親戚有套房子在這裡,今年他出國了,房子空著不是事情,於是叫我住在那裡,一就是少一點花費,還有就是給房子增加一點人氣,要知道,沒有人住的房子很容易舊的。」 「那…遠不遠?」 「有點遠,不過現在交通這樣發達,而且我市之內,只要不轉車,一塊錢可以乘到底站,正巧學校門口的453號,可以直接到那裡,路上大概有二十分鐘吧,還很方便,這次我過來,就是搬遷一下,並且和房東結算一下。」劉得宜淡淡的說:「反正開學之後,有的是學生租,而且還可以稍微提高一點價格,所以房東也很痛快的答應了,於是這事就這樣定了。」 張敏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她不說話了,慢慢的喝著咖啡。 看見了她的神色,劉得宜慢慢的喝著咖啡,等大家都喝完了,就在他結帳時,他說了一聲:「阿敏,那你願意不願意到我現在的地方去看看,認識一下,以後星期天,也可以過來玩啊!」 「真的?」張敏的眼神又亮了起來。 「嗯,不過,你可要幫我搬東西啊!」 「沒有問題。」 於是二人就笑的出了門,這時雨已經停了,劉得宜就叫了一輛出租車,幾分鐘就到了原來的地方,和司機說了一聲,然後又給了錢,就上了樓。 這時,房東已經在房屋中等他了,由於二方面都沒有什麼扯皮的,於是該給的錢就給了之後,就是搬遷了,這時,張敏拉著她母親也來幫忙,隨便房東也幫忙一下,拿了點東西下樓,其實他也沒有多少東西可拿,餐具是房東的,油鹽之類雖然是他自己的,但是這些東西就不拿了,一些書籍和衣服才是重點,還有DVD和電視機。 搬了下去之後,張敏也上了車:「媽,我也去看看,隨便幫點忙。」 「知道了,你早點回來。」 「知道了,有事我會打電話的。」 出租車的速度比較快,而且這時也正巧沒有什麼交通堵塞,於是才十幾分鐘,就到了劉得宜指定的小區,這時,由於雨後,小區內顯的分外乾淨,種植樹蔭和草坪,都十分蔥綠,連同空氣也非常清新。 張敏不由被這裡清雅所吸引,她左右的看著,一面發出了稱讚,特別是看見了一個人工湖,由於才下雨,水很清澈,而且可以看見一些紅肚子的魚在其中悠閒的游動著,她不由呆了旁邊仔細看。 「阿宜,這是什麼魚?」 「好像是一些觀賞魚,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是金魚的變種吧!」劉得宜看了看,就說道:「不能吃的,純粹是觀賞用的。」 「但是好漂亮,以後我也要買一個。」她懷戀的說。 「那好,不過先上去吧,司機還等著呢,我們要把東西搬上去,而且還要去買一點東西,冰箱中沒有食物了,還有一些書要拿回來,特別是拿一台電腦。」 「哎呀,你把我當作勞工啊,抗議你的剝削。」 「抗議無效!」 到了小樓的門口,還沒有等開門,張敏被眼前的房子驚呆了,她望了望:「哎呀,小樓房,還小草坪和一個車庫呢,你的親戚好有錢啊!」住在城市中的孩子,對住房面積特別敏感,因為城中的一般民房,通常只能說是鴿屋一樣,很少有人會有寬闊的房子住,這是由當地的住房價格決定的。 「沒有什麼,不要發呆了,快進來把東西搬進去,就放在大廳內好了,等我們回來再收拾,我們還要出去買東西呢!」 「好的!」她戀戀不捨的把東西放在了地上。 隨後,又乘著司機的車向預先的目的地進發,但是這時,已經接近了下班時間,車如洪水一樣在道路上蔓延,中國的人口可以說是世界第一,一個比較發達的商業城市,在上下班時究竟有多大流量,或許根本沒人能說的清楚,就算是政府也一樣。 但是勿庸置疑的是,經過這樣的車流之中鍛煉出來司機,其水平都很強,特別是見縫插針的駕駛技術,可以說是一般的外國人目瞪口呆。 在這樣的車流之中,還是在半個小時之內趕到了一家電腦公司的門口,電腦公司並沒有關門,在有生意的情況下,它是不會關的,在這個城市中,這樣小規模的電腦公司,有著許多,它們的競爭也非常激烈。 「哎呀,劉先生,你終於來了。」電腦老闆是一個三十餘歲的男人,胖乎乎的,姓何,他一看見劉得宜,就迎接了出來。 「不好意思,車堵的慌。」 何老闆看了看路上的車流,表示理解,生活在這個城市中的人,誰不明白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呢? 「何老闆,你也不用泡茶了,我檢查一下機器,然後就付錢。」 「好的,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安裝好了,你自己看看,像你這樣的電腦高手,我是不會有任何虛假的。」何老闆有點敬佩的說:「我覺得你水平不錯,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幹這行啊?」 「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是學生,而且在高二,功課比較忙。」 「唉,那等你寒假。」 裝模作樣的看了看電腦配件,其實劉得宜對電腦一竅不通,上午能夠隨口說出所有電腦配件的價格和性能,讓何老闆大吃一驚,以為這個年輕人是個高手,其實靠的是玉之靈的指點,所以他在這個問題上是一個騙子,當然不會同意在這裡打工。 等玉之靈告訴他之後,劉得宜笑了笑:「何老闆,沒有錯,就是這樣的配製,那我就付錢吧,是六千四百塊嗎?」 「是的,就是六千四,暈,這次生意,我基本上沒有賺啊。」何老闆苦惱的說。 「一次性總共賺了我三百五,還不行?你要賺多少啊?」一句話就使何老闆嚇了一跳,望向了劉得宜,等了一會兒才說:「高手啊,對行情也這樣熟悉,但是你不要忘記了,我進貨也是要花費交通費的,其中幾件東西,我店中還沒有,要去其他渠道進的,要貴一些,你想想我能賺多少?」 「又不是說不讓你賺,只是不要在我面前訴苦了,你賺多少,我心知肚明!」 「唉,遇到你這樣的人,我自認倒霉,來,我幫你把電腦抬到車裡去。」 在這個過程中,張敏沒有說什麼話,只是何老闆在搬完了電腦之後,才說了一聲:「劉先生啊劉同學,你現在就有了女朋友,真是了不起啊!」 這句話,讓張敏臉紅了紅,但是奇怪的是,她沒有駁斥。 於是車又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是一個書店,但是卻是盜版書店。張敏奇怪的問:「阿宜,你來這裡幹什麼?」 「買書啊,還有什麼事情?」 「怎麼在這裡買書?」張敏望了望一架子的漫畫和書:「你買這些幹什麼?小心成績下降啊!」 「拜託,到裡面去。」 到了裡面,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就過來了。 「老闆娘,我的書到了沒有?」 「到了到了,但是只到了一大半,還少了一些,以後慢慢拿過來吧!」 「有書目嗎?」 「有,已經進的書,目錄全部在這裡,你看看吧!」老闆娘說著,領著他們去了一個小房間,在那裡,幾大捆的書推積在桌子上。 「道藏一百四十一本,資治通鑒二十一本,還有百科全書?」張敏看了看,吃驚的說:「阿宜,你買這些幹什麼?這樣多,很貴吧?」 「說貴也不貴,如果是正版,起碼要幾萬,但是現在只要一千二,算是便宜的了。」老闆娘笑著說:「其中有一些,沒有渠道的人根本只能碰運氣,哪能隨便就買得到這樣的書,你看,雖然是盜版,但是印刷基本上和正版沒有什麼區別,你看印的多好啊,買這樣的書,值得!」 張敏白了一眼:「你是老闆,要賺錢的,當然說什麼都好了。」然後向著他問:「阿宜,你買這些書幹什麼?這快成了圖書館了。」 「恩恩,這是我那個親戚要的書,他說他的書房太空了,必須有點書來擺設才行,於是給了我錢,讓我買點東西。」 「恩恩,原來是這樣啊,那就難怪了。」張敏如釋重負的說,看見劉得宜在對著目錄清點,於是就說:「那我出去了,找幾本漫畫看看。」 「好啊,小姑娘,借書我免你壓金,買書我打你折扣。」老闆娘笑瞇瞇的說。 等她出了去,劉得宜清點的書,這時玉之靈就說話了:「你今天說了許多謊言啊,為什麼不告訴她真實情況呢?」 「暈,難道我跟她說,我修道去了?那她不當我是邪教的人才有鬼呢。」 「這事就不說了,但是你為什麼連買書都騙了她呢?」 「這樣多的書,你覺得真的很正常嗎?你沒有看見她如釋重負的表情?告訴你,其實女人是很敏感的,她已經感覺到不對,如果不給她一個可以安心的理由,那就會多出許多事情來,現在我不想有任何麻煩。」劉得宜在心中對玉之靈說:「不過,你為什麼堅持要買書?其實網絡上有這樣的電子書,還要便宜了許多呢。」 「電腦的確方便,但是要真的學習,還是拿紙張書比較好。」 「學習,學習這些東西幹什麼?」 「這可是人類這幾千年來的智慧積累啊,不可小視,你慢慢的學著吧,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養性涵命,不是這樣容易的,你慢慢潛移默化,以後就知道為什麼要如此了。」玉之靈簡單的說:「你多看這些書,以後會有好處的。」 說話之間,他已經清點好了書籍,向老闆娘點頭:「不錯,就是這些,我全部買下來了,還有的書,你盡量把我找到,以後有了書,就打這個電話給我。」 說著,他拿出了一千二百塊錢,並且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那個老闆娘滿臉是笑:「好說,好說,下次一定給你留。」顯然是賺了不少錢了。 出了後室,還是有許多人在那裡借書,張敏也在那裡翻閱著一些少女漫畫,看見了劉得宜出來,她拿著手中的書,向他打了一個招呼。 「怎麼,看中了這幾本書?」 「是的,可是這裡離我家比較遠,借了還要乘很長的車來還。」 「喜歡嗎?那就買下來吧,老闆娘,這要多少錢?」 「哎呀,這幾本書,就送給你的女朋友好了。」這幾本漫畫,成本不過十幾塊錢,作成了一單大生意的老闆娘,當然不會吝嗇。 「那也好,反正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於是幾個人就拿著書,向外面的出租車跑了過去,出租車被包了半天,所以在那裡等著呢,就在這時,書店的門卻被人輕輕打開了,一個人閃身進,本來進來了一個人,也無所謂,但是突然之間劉得宜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劉得宜定神一瞧,這是一個身穿白色的連衣裙的少女,很美麗,特別是那一種溫柔而庸懶的氣質,如一隻貓一樣特別動人,也就是說,特別有女人味道。 他如其他人一樣,狠狠的望了過去,但是實際上沒有被她的美麗所動,卻奇怪的感覺到了什麼,就在這時,張敏推了一把。 「出去了,呆在這裡幹什麼?」 「知道了!」劉得宜收回了視線,他拿著書,從那個女孩子旁邊走了過去,那個女孩子也似乎注意到了他,向他看了看,同時望了望他拿著的書,一絲詫異神色泛上了她的臉上。 過了門,劉得宜沒有回頭,拿了書推在出租車中,然後就開了門,讓張敏進去坐好,就示意司機立刻開門。 「這個女子有不同。」 「我知道,我也有點感覺,她是什麼?和我一樣嗎?」 「不,她的先天素質比你好,換句話說,她就是你現在說的特異功能者。」玉之靈有點可惜的說:「可惜她錯過了修煉的機會,雖然她現在的能力已經不錯,但是也僅僅如此而已。」 「哼!」 「你想什麼?」 「我覺得她是麻煩,老大,是麻煩,我不想在這個階段和她發生任何的關係。」劉得宜冷笑著說:「她這樣的人,在現在的社會中,很可能就是麻煩,而且是巨大的麻煩。」 「…你說的不錯,你的選擇也很有趣…!」 「我現在煩惱的是,我為什麼在這個時到了這家書店,這個女孩子也許看出了什麼。」劉得宜有點苦惱的在心中回答:「我希望在這個問題上,你能幫助我。」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第九章 理論實際 雖然遇到了一個可能是特異功能者的女孩子,有點意外,但是幾天過去了,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劉得宜雖然知道未必就這樣完了,但是也覺得一時間不會發生什麼問題了,於是照樣的生活就這樣過去了。 現在許多有關這方面的說:百日奠基之後,三百日就可造就初級聖靈(元嬰),這個說法,似乎有點誇大,莫非出的是陰神之屬?總之劉得宜下一步也很簡單,就是每夜吸取月光,同時接受玉之靈給予的一部分靈氣,當然,接受了這些,每天都必須靜坐一段時間來消化,把它們變成自己的元氣。 積累元氣,有火候之分,這對於初學者簡直是微妙之學,當年呂洞賓也因為這個問題而三次結丹不成,甚至有風雷之患,但是對於劉得宜來說,有著玉之靈隨時指點,卻一點問題也沒有,現在的重心,一就是在下丹田內凝聚元氣,但是不求成丹,而僅僅將這些元氣積累,純化,準備在人體內來個「造路通商」,根據玉之靈所說,如果不通全身經脈而積丹,不是真正的丹,勉強算是還丹吧,只有內通身體十萬八千脈,風、火、地、水、土,再加上自身之神,以及外宇宙之靈氣,水火同一,陰陽一爐,才可以結成金丹的幼形——大還丹。 而且按照神秘學,人體各個部分都有先天屬性,彼此結合,互通有無之後,才會產生質變,產生高質量的能量和功能。 「你現在不是學習過社會和經濟知識嗎?有的地方產煤為主,有的地方產鐵為主,有的地方產糧為主,只有把它們全部結合在一起,才可以建立高效工廠,單單一個地方,有什麼用?就算有鐵,但是無煤也不能煉鐵啊,這是最基本的道理。」 「而人體也一樣,各部各有所屬,現在的人,就喜歡急於求成,還沒有通全身之經脈,就企圖結丹,可是那下丹田積累的元氣,不過是充滿了雜質的粗精之氣而已,這樣的東西如果沒有經過大循環的去粗存精,並且昇華,就算結了丹,又有什麼好處?」玉之靈不屑的說:「就好比你的國家幾十年前的荒唐事,各地土法大煉鋼一樣,結果這種土鋼一點用也沒有,而且浪費了大量的資源,哼哼,這種結丹的思想,就完全和那個政策一模一樣,這些粗陋的後天之精,難道可以轉化成聖靈之本,成為生命之源?真是笑話,所以那些傢伙就算修煉再勤,也可能一世無成,畢竟人體沒有多大資源可以讓他們一次次的浪費!」 「知道了,老大,我會按照你的吩咐去作。」劉得宜對玉之靈經常藉著社會上的事情來說修煉,有點啼笑皆非,其實他不知道,玉之靈也是無可奈何。 「你也不用心急,有我幫你,快三年,慢二年,就可以完成初步的大奠基。」 「知道了,老大,我不會放棄的。」 「明白就好,你的武術鍛煉可以繼續,但是不用多花時間了,畢竟這對你的作用,已經很有限了。」玉之靈隨口吩咐的說。 但是這個要求,卻沒有完全辦到,劉得宜已經體會到了練武的快樂,每天還是固定時間進行練習,甚至還繼續向學社學習,隨著武術的鍛煉,雖然只是普通的套路而已,但是肌肉的力量,神經的反應速度,都有大幅度的提高,他的進步,並且被學長讚許。 學校也開學了,劉得宜有幾分無奈的每天乘車上學,到底不是以前的住處了,以前的房子基本上就是學校的範圍內,所以多方便啊,現在必須提前半個小時,另外一套房子也已經租了出去,基本上剛好還銀行每月的還款。 所以還好,沒有多大的經濟壓力,心中壓力小,這本身就對修煉非常有利,而且,每當劉得宜看見這二套百萬級的房子,總覺得心中安穩,因為他覺得以後根本不需要為生活而擔心,所以修煉起來也格外用心——而這,就是玉之靈的用意所在了。 錢這個問題,如果一點也沒有,那對未來的擔憂,對生活的恐懼,旁人對於自己的藐視,對一個人的心理摧殘是非常大的,非常不利於修行,心魔很大,但是如果愛上了錢,那也是個問題,不過實際上愛錢如魔的事情,在紫羅峽很少,基本上沒有,畢竟隨時可以弄到大量金錢(無論還是現在),那對錢就基本上不重視了——物以稀為貴啊,在修行上,堵塞不如疏洩。 晚上,月光照過玻璃而集中到金字塔之中,經過了一番修煉,劉得宜只覺得精氣充滿,甚至有種飄飄如風的感覺。 「嗯,進步還不錯。」 「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衝脈了?先打通任督也不錯啊?現在我的元氣,全部靠冥想吸取微不足道的一點點,主力是藥膳和你的供應。」 「慢慢來,用冥想之法,一點點吸取,不但可以確定吸取渠道,而且也是養性之法,你不覺得,你已經心平氣和了許多了嗎?這些工夫,對於你日後修煉大有益處。」玉之靈再次指點:「身體健康,血氣充滿,是所謂精足,這是小奠基的基礎,但是同時,養性涵命,更是未來的關鍵,奠基的質量,決定了以後的成就啊!」 聽著玉之靈的話,承照著半天明月的清輝,雖然在城市的小樓上,看不見遠方,但是難得的碧空萬里,也是平時一大享受,經過了四個多月的修煉,他已經習慣了這種靜坐,一時間,有一種非人間的感懷。 「不過,雖然還有點早,但是你的確具備了打通任督的條件了,不過這個通,並不是真的通,只是氣通而已。」 「這裡面還有區別嗎?」 「當然有啊,意通為最次,通常元氣不足而以心神引導沖關,就是意通,其次是氣通,你現在元氣具足,引導沖關,就算氣通,但是要達到真正的奠基,其中流轉的,必須是純粹的『元』才是。」玉之靈似乎笑了笑:「你看了許多書了吧?書中提出百日小周天,也就是打通任督二脈,倒不完全是假,一般來說,就算沒有我幫助,只要方法得法,年輕人的話,一年左右就可以打通氣通,這樣的話,我過幾日就指點你打通小周天,不過打通之後,還要溫養半年,以求根基穩固。」 「知道了,可是我最近情慾大盛,看見女同學或者街上的女人就…」在這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劉得宜終於說出了最近的焦躁。 「我就居住你的身內,當然知道,也幸虧有我時刻督促和監視你,不然的話,也許你早就忍不住了吧?呵呵,精滿自溢,這是正常現象,這就是第一重的考驗,大部分的人類,都不能克制先天的情慾而在第一關時就失敗。」 「呵呵。」劉得宜只能尷尬的笑笑。 「順者為人,逆者為仙,道者反之動,天。」玉之靈再次說明:「這就是修煉的不二法門,至於那些所謂的『自然』,如果說是一種手段,一種狀態,那也不錯,如果是一種法則,一種結果,那就大錯特錯了,天生萬物,優勝劣汰,凡是生命,無不向前發展,一有鬆懈,必身死族滅,如果說完全『自然』,那人類百年一度,生老病死才是『自然』,這樣的話,又豈有我輩存在?」 「那自然有什麼價值呢?」 「有,再拿社會來比喻吧,你的國家,在幾十年前事事控制,事事計劃,結果怎麼樣?幾乎因為民不聊生而再次崩潰,這就是持念之禍,但是三十年前,放鬆了控制,經濟反而一日千里,社會活力日益強盛,這就是自然之妙,不過,並不是說宏觀調控就沒有用了,雖然一念不生,並不干涉具體行為,但是其實事物發展趨勢盡在控制之中——也就是說,不干涉,不等於沒有力量干涉,不控制元氣細微活動,並不等於不控制元氣發展的大方向。」玉之靈說著:「我為什麼買了這樣多的書給你看,就因為萬物都有相同的發展規律,與社會如此,與肉體也復如此,久久自然智慧大開,心如深海而不動於外,性如真空而一念金剛,其實你的肉體修煉,包括所有的經脈修煉,我都可以為你控制,但是這個階段之後,就是心神之修煉,那時,其大無外,其小無內,三千世界,仙宮魔殿,天上地獄,幾乎是一念之間,如果沒有深厚的定力和智慧,那誰也幫不了你了,所以你現在就必須開始養性涵命,增益其所不能。」 「之所以一開始並沒有要你看那些經典,而是要你看人類政治經濟方面,實在是你還沒有達到這個階段,再說,不知世俗之事,又豈明聖賢之心?那實在是拔苗助長,過猶不及啊。」玉之靈說了一句:「而且,一個人的成長,絕對不可能閉門造車,對於心的寬宏,我覺得你應該去大自然中感受到山之高,海之深,夜之明,星之遠,才可以真正培養出納天地於一心之中的器量。」 「也就是要旅行?」 「不錯,是旅行。」 「可是我現在還在學習,而且,我沒有錢,要想旅行全國,沒有一百萬是拿不下來吧?」 「這二個問題的確都是問題,你的學生身份,是一個很好的掩護,學校也是一個不錯的避風港,可以讓你在其中默默成長,所以學生的身份不可以丟,但是旅行還是必須的,而且必須在你精氣奠基完成,進入聖胎之前,進行旅行,不過,這要二年三年,還可以從容策劃,至於金錢,買彩票的方式實在不好,你必須自己培養一個能夠賺錢的技術。」 「自己賺錢啊?」 「比如棋道、風水、驅邪、醫道、書畫之類,在這方面,我可以教導你,哼,都是小術,我還有點印象。」 聽到這裡,劉得益有點奇怪,玉之靈不就是一個傳承玉珮嗎?知道功法不出奇,但是知道這些和修道無關的小術,那就有點奇怪了。 「我不想當醫生,所以我僅僅學點皮毛就可,旅行中可以自己照料自己,風水棋道之類雖是小術,但是也博大精深,我怕浪費了精神,耽誤了修行,也不取,知道一點皮毛就足夠了,我練習一下書畫吧,可是這要換錢,很難。」 「呵呵,功夫到了,就可以嘛,而且還可以陶冶性情,也不錯,反正還有二年時間呢,再說,我覺得你可以去驅邪。」 「驅邪?不想去,簡直是神棍,你不是說,這些符咒的作用會損傷元氣嗎?我不幹,而且現在有那些異物嗎?」 「很難說,理論上隨著靈氣消失,那些依靠靈氣而存的精靈之屬,就算沒有全部消失,但是也應該大幅度的減少,不會影響到你,但是那些依靠冥氣而存的鬼類,雖然受到了影響,但是未必會影響太多,雖然它們是最低級的存在,沒有什麼威力,但是對於你來說,我覺得為了安全,雖然不用,你還是學點,你家原來的符咒,威力不是很大,我可以教你新的,有備無患才是老成之道啊。」 「嗯,知道了,這錢的問題,就以後再說吧!」 「也好,現在擔心其實有點早,那今天的修煉就到這裡吧!」 「知道了。」 出了金字塔,他感覺了一下清風,然後拿了一個水龍頭,對著金字塔進行了清理,現在天氣這樣熱,空間又小,他可不希望裡面有味道。 到了裡面,雖然是凌晨一點了,但是他還是上了網,看一些新聞,然後又翻到了一本書,突然之間,他驚喜的說:「老大,我覺得這個可以賺錢?」 「什麼?」玉之靈奇怪的問。 「你不就是玉靈嗎?那肯定識玉吧?」劉得益好像如看見一個新大陸一樣:「我知道邊界甚至本市,都有一些玉的原石賣,這就考驗人的眼光了,買到好的,賺一筆,買到壞的,就虧了,但是有你在,好像不會買錯吧?」 「這個,我倒是可以知道。」 「那就不行了?這點我們就可以發財了。」 「知道了,我說過會幫你的,但是你有沒有考慮清楚影響?」 「嗯?」從一時的興奮醒過來,劉得益有點奇怪的問。 「這些東西,都是有一批渠道,你陌生的進入,也許買少量不要緊,一旦買大量,並且給人盯上了,那就麻煩了。」 「這,倒是一個問題。」 「你現在需要的,就是修煉的空間和時間,為了這些打破平穩的局面,惹了麻煩,那是很划不來的。」 「那怎麼辦?」 「有什麼怎麼辦的,買少量的就不會有大麻煩了,而且玉好是一回事,還要開雕的雕工好,雕工與玉適當,那價值起碼要提高幾倍,而且你還可以把一些祈福咒雕刻上去,放在專賣店中好了,原來只值一萬的,你要價十五萬好了。」 「這也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放心,你放在那裡,總有識貨的人來買,時間長點無所謂,反正還有幾年,不過你現在開始,就應該學習怎麼雕刻了,這個我也會,你跟我學吧,有我的神識示範,你學的應該很快。」 「明白了,那我就放心了。」 於是二個人就一起上網,反正劉得宜看見的,它也會看見,而且它能夠過目不忘,這點可比劉得宜強多了。 時間在流逝,網頁翻到了一個,這是劉得宜點錯了。 「啊,是這個東西。」劉得宜就想關掉。 「等等,這是什麼?」 「是基督教的宣傳網頁啦,我也看見幾次,不就是那種信主得救的說法嗎?而且還說他們的主子無限偉大,是整個宇宙的主云云。」身為中國人,他對於這種來自外國的宗教,有種天然的反感,說著,就想點掉了。 「不,你等一下,這句話蠻有意思。」 雖然有點奇怪,但是劉得宜還是停了自己的鼠標。 「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這句話,吸引了玉之靈的注意力,等了一會兒,它低沉的笑在劉得宜的腦中迴響:「有點意思,你去點點其他的聖經,我想看看這個異國的神,到底有什麼名堂。」 劉得宜於是無可無不可的點了下去,網絡上也有那種聖經,雖然是刪節版的,但是還可以看見,於是就一章章的點了下去,反正它借劉得宜的眼睛看的很快,基本上只要他看一眼就足夠了。 看過了整個網絡版的聖經,也只用了二十分鐘,但是奇怪的是,玉之靈看了之後,沉默了很一會兒,最後只問了一句:「他們現在已經明目張膽的在華夏宣傳此教了?」 「是啊,聽說全國基督教天主教的人,集中起來已經有幾千萬,而且很團結,比起現在的中國道家和佛教,已經並不遜色了。」 「哼,朝廷怎麼說?」 「國家的政策,好像還是打壓本土宗教,但是對於這些外來宗教,反而似乎鬆了許多,我只是一個學生,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啊。」 「那就算了,天已經很晚了,你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玉之靈淡淡的說著,然後就沒有了聲音。 劉得宜見怪不怪,看了一會兒,就上床睡覺。 第十章 小周天 天已經濛濛亮了,但是劉得宜還沒有睡覺,他正在閉著眼睛,細細的體會著身體內一股溫熱的氣機,這氣機在意識中清晰可見。隨著一呼一吸之間,自動在身體內進行一次循環,這就是小周天的開始了。 「呵呵,我在想,中說什麼通任督二脈要幾十年功力,是天地之橋什麼的,怎麼我才四個月就完成了?」經過了貫通任督二脈的劉得宜,有點欣喜的體會著身體內的這種感覺。 「四個月,就算是對於一個普通年輕人來說,只要修行得法,完成氣通任督二脈是很正常的事情,至於通天地也不是什麼太玄妙的事情,人本來就通天地,否則人怎麼可能還活著呢?」玉之靈隨口說著:「現在只不過,把這個與天地交流的渠道,稍微擴大了一點點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就會打擊我啊。」話是這樣說,但是劉得宜並不放在心上。 「不是打擊你,而是事實,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身體內一股元氣,循環不斷,而覺得自己很強大啊,其實啊,這點元氣根本微不足道,你之所以覺得這元氣很強大,大部分是一種錯覺而已。」玉之靈指點的說:「你把手指放在了蠟燭上,會體會比你身體內那股暖流更強烈的熱量刺激,呵呵,但是蠟燭又有多少能量?所以說,你現在的感覺,其實就是神經對和一支蠟燭差不多的能量感應而已,由於是第一次,所以才特別敏銳——你不會覺得,單憑一支蠟燭的能量,可以幹什麼事情吧?」 這盆巨大的冷水帶著冰塊砸了下來,劉得宜被砸暈頭轉向。 「憑你現在體內的能量,嗯,可以讓你比普通人的力量高一點,反應快一點,持久力長一點,但是還是沒有什麼區別。」玉之靈再次無情的打擊他:「去和街道上的那個叫阿虎的流氓打,你的力量稍微大了一點,持久力也大了一點,但是他打架的經驗比你多的多,如果你的心沒有他狠,大概還是被毆打的下場。」 劉得宜終於沒有氣勢了,他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 「但是你也不要灰心,因為你其實才真正踏入了修行的第一步,這可是比萬里長征還要長的路啊,如果在靈氣充滿的神話時代,而且是冷兵器時代,你達到這一步,也許已經和一般人拉開了距離,但是在現在這個靈氣淡薄的時代,在現在這個擁有巨大能量的熱兵器時代,你的力量真是微不足道啊。」玉之靈說著:「這只是其一,其二嘛,就是我之所以這樣說,就是讓你不要被自己所欺騙,因為你的心,在現在,很不可靠,你覺得強大的,也許只是一支蠟燭的能量,你覺得高於普通人的,也許只是一點妄想,所以,反省自己,認識自己,才是修行的正道。」 「明白了,我現在並沒有多大的優勢可以誇耀。」 「所以,還有很長的潛伏期啊,不過,從現在開始,你會獲得一次快速精進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你會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突飛猛進——現在,就不要想怎麼呼風喚雨了,更不要企圖脫離這個人類社會,雖然日後這二者總有這一天會實現,不過在現在,你就老實的生活吧,以人的姿態——就如龍騰飛之前,以魚的身份生活一樣。」 但是,其實,玉之靈的話雖然不錯,但是並沒有這樣誇張,貫通小周天,對人體的進化並不只是一點點「持久力和體力」的增加,而且有些有著巨大殺傷力的法術,就是用一點力量來推動世界中存在的神秘力量,而發揮十倍百倍的效果,但是,玉之靈這樣說的用意很簡單,也非常明確:必須一開始就打破劉得宜對自己的力量的迷信,如果這樣的話,那他不但會停滯不前,而且會執迷於自己的特殊,而流於邪道。 深沉不動如大地,寬宏深邃如星空,與世無礙修器量。 力量並不是單純以強弱來分野,儘管這是弱肉強食的標準之一,但是對於修行者,或者說一切想幹事業的人,更關鍵的首先就是獲得力量的種子,沒有屬於自己的力量種子,無論在什麼領域,都是不可能有什麼大發展的,其次就是獲得對力量的節制,如果沒有對力量的節制,那就如七歲小孩舉千斤巨錘,那樣的話,不是因為無法駕御這個力量而滅亡,就是一生辛苦而為他人作嫁衣。 大部分的人,一世都沒有獲得過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這和他們沒有培養屬於自己的力量種子有關——凡是力量種子,一開始總是微不足道的,因此許多人覺得沒有必要花大力氣和大代價來培養,所以這些人中,有不少才能傑出之士,但是還是寄人籬下,為人謀事而已。 但是有一些人,在種種因素之下,獲得了連自己都無法駕御的力量,這種人,無論在修行界,還是世上的權力擁有者,都有不少例子,但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往往因此走向了毀滅,因此無論是明智的權力上位者,還是修道者之師,都非常看重繼承者對權力或者力量上的節制和清醒,這是最寶貴的素質之一。 只有少數人,他們獲得了力量,並且獲得了駕御的力量的能力,而不專門求所謂的「強大」,其實修行,開始時很難獲得力量,但是一旦登堂入室,力量就隨之而來,這時,就必須有節制之心,如果一味追求力量,那就會獲得連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力量,而這,必是毀滅的開始。 對於劉得宜來說,現在的那四個月培養下來的種子,也許在力量上說的確微不足道,單單論這個的話,也許根本是投入沒有足夠的回報,但是,種子之中隱藏的無限可能性,才是最珍貴的東西,這個種子,是使劉得宜得以跨步走向永恆的關鍵開始。 而種子之中最可貴,是其心者。 「明白了,呵呵,我就去洗澡和上學。」劉得宜最好的素質,就是這個,他從金字塔中出來,對著朝陽伸了一個懶腰,然後露出了一絲微笑,新的一天的生活又開始了,就在這之中,一切都在蕃衍和生息。 十月的下午,還有點炎熱,處於南方還有名的城市——SZ市,外面熱鬧的人群還在不停的為生活而奔波,只有處於一個市區角落的藍貓中學之中,圍牆隔離了外面的喧鬧,雖然開學還沒有多長時間,但是學生們已經進入了學習的狀態。 劉得宜也安靜地在自己的座位前準備著自己的課程,已經是高二了,幾乎所有的同學都開始感覺到了升學的壓力,連老師們也改變了態度,但是還沒有達到高三的那種備戰姿態。 雖然可以說才開始進入修行,但是這不可能立刻給予他多少學習上的優勢,至於傳說中的那種過目不忘,那真的還僅僅只是傳說,劉得宜也沒有覺得自己特別聰明了一點,或者如中的主人公一樣開發了腦域,但是他體力大幅度的增加了,學習一天下來,並不覺得特別疲倦,而最最關鍵的是,自己的耐心好了許多,不急不噪的學習著這些枯燥的知識。 「叮零零。」 自修課下課的時間高了,幾乎每個同學都舒了一口氣,然後就是一陣陣喧鬧之聲,不一會兒沒,到處都是嘰嘰唧唧如小麻雀一樣的聲音,大家都在收拾著自己的書包,準備回家。 這是年輕,或者說是青春嗎? 望著一個個嬉鬧的同學,劉得宜將本來已經很整齊的書籍,放到了書包之中,然後就向教室外走,沒有看一眼其他的同學。 那種掌握了力量,而從容不迫的感覺,真是太好了,連他自己也感覺到了,這種輕描淡寫,但是充滿了雍容的氣質和自信,雖然還是很微弱,但是卻一日比一日的清晰的出現在他的身上。 由心發於內,又盈於外。 「劉同學,已經準備回家了嗎?」 「張老師,是您啊,是的,已經準備回去了。」劉得宜回過頭來,看見了張洛洛,於是微笑著說:「有事情嗎?」 「沒有什麼,這個學期才開始,想問問你最近學的怎麼樣?」張洛洛和他一起,轉過了一處走廊——這裡必須說一下,整個高中是一個龐大的圍樓,也就是如一個正方形,彼此之間有走廊在不同樓層進行連接,聽從單單此樓,就超過了5000萬人民幣,也算是南方有名的城市,其富裕程度的一種表現吧。 「有老師細心教導,我覺得聽的很明白,沒有什麼疑問的地方。」劉得宜平穩的說:「回家之後,我再複習一遍,應該就可以掌握了。」 「哦,聽起學的不錯,那下一周的本學期第一次摸底考試,可就要看看你的發揮了。」張洛洛說,她心中想,又來了,就是這種從容安穩的語氣,使她越來越好奇,事實上,她知道,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有多少能夠有這樣的氣質,這種似乎掌握大局的氣質,她僅僅在一些久掌大權的人身上看見過。 「沒有問題。」 已經到了底樓的中央大道了,劉得宜沿著主幹道出校門,而張洛洛將向旁邊的教師辦公樓轉移,於是二人笑了笑,就各走各的路——學生樓、教師樓、實驗樓,這三大建築各自分開,並不連接。 「張洛洛和你說什麼呀?」才走了幾步,就看見一輛自行車在他的身邊停了下來,在車上,是一個熟悉的笑靨——是可愛的少女張敏。 「沒有什麼,問我學習的怎麼樣?」 「哦,是這樣啊。」張敏扶著自行車和他一起走,這時,天還很亮,但是學校中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雖然沒有什麼照明作用,真是一群不知節省的傢伙。 走出了校門,一群手上套著紅袖章的同學正在警惕著望著門口,雖然學校建造的不錯,但是有個缺點是無法彌補的,就是校門口就是城市的交通要道,雖然學校地址和門口已經盡量選擇城市中比較偏僻的地點了,但是穿留不息的車輛,還是給出門的學生帶來很大的隱患,特別是學生一出門就猛騎自行車的情況下,很危險,在連出了二個交通事件之後,現在學校已經專門組織人看守了。 「明天就是星期日了,你說我們到什麼地方去玩好呢?這可是寶貴的自由活動時間啊,聽說高二下個學期開始,就只有半天了!」 「怎麼,現在不想回家,想去玩?」 「嗯。」 「那好,來,自行車給我,我帶你去上次那個茶座喝茶去,隨便,打個電話給你媽媽,不要讓她擔心了。」 雖然不是非常滿意,但是事實上這也不錯,張敏很高興的答應了,當下,就把自行車交了給他,然後拿出了手機就打。 才說了幾句,她就跳上了他的車坐。 「已經說完了?」 「已經說完了,只是叫我早點回家,不要太晚就是了。」 現在城市的父母,已經不像當年一樣了,劉得宜記得在他還小時,父母和學校都非常忌諱所謂的早戀苗子,狠不得一棍子打死,但是現在,只要不超過最後的限度,只要不太晚回家,認可這樣的交往的父母,已經越來越多了。 感覺到了張敏已經抱住了他的腰,劉得宜就加快了速度,雖然自行車比不上摩托車或者轎車的速度,也沒有它們的舒服,但是行走在城市之中的少年少女們,也許這是很有意思的活動——雖然也許現在他們不覺得,但是許多年回想起來,一定會覺得格外的溫暖。 張敏抱住他的腰,她感覺到了一種很特別的安寧感覺,彷彿靠上了一種可以依靠一輩子的山,格外覺得有安全感,女孩子對這種感覺特別敏感,而且通常有了這種感覺,就已經是情絲暗連了。 風啊,風啊,讓這一瞬間停止吧。 她情不自禁的抱著更緊。 第一章 玉雕 二月,南方難得的雪花,慢慢的飄灑了下來,使大地和天空,都似乎變成了一片潔白的世界,但是城市的節奏並不會因此而停滯,轎車和公交車都在按照它們原來的步驟而進行。 穿著一件大衣,裡面是毛衣,劉得宜一個人走在了這個歷史名城之中,望著宛如絨毛一樣的雪花慢慢落下,踏著白雪,他有一種天地之間唯我一人的感覺,雖然他的旁邊就有行人,但是這種感覺如此的真實,使他突然之間充滿了那種空曠之中回音的感覺,一句話,從他的心中流過。 「我是大地的清香,我是空中的音響。」 自那日小周天貫通,到現在,已經有了近六個月了,那股熱流,開始時只是一個小流,在每日的修煉之中,變的越來越大,現在甚至已經充滿了身體,有點渾然一體的感覺,玉之靈傳之法,開始之時類似「忘形合真」之法,不求有意識貫通經脈,只求一片元氣之大成,混沌之中自有規律進行運轉,於其中得其壯大。 走在街道上,劉得宜甚至會覺得,自己如同天地之間的一種龐大的力量,而漫步在人類的街道上,如同陌生的視角來看見一切,這種感覺甚是奇妙,可以超越普通人類的感受,顧看四周之際,也時常有許多特殊的感覺從心中泛起,近而仔細品位,剛才那種感悟,也復如此。 「黑暗之中誰是光明,我在空中靜靜尋找。」鈴聲已經響起了,這是他特製的小曲,變成自己手機的鈴聲,還耗費了一番工夫呢。 「喂,老何,什麼事情?」劉得宜拿出了手機,他看了看顯示,然後就問。 「還沒有到嗎?客人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 「知道了,我馬上到。」劉得宜望了望遠一點,但是已經看見門面的一個店舖,回答著說,然後就切斷了信號。 這時,店中的老何有點尷尬的對一行四個人說:「他馬上就會到,請你們在等一會兒吧,不好意思。」 「爺爺,你還要等呀?」這種話是香港口音,也算廣東話的一種,老何還算聽的懂,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有點生氣的說:「這裡連一個空調也沒有,這樣冷,還要等下去呀?我的腳都凍僵了。」 「沒事,你如果覺得冷,先到車子中去,那裡有空調。」一個六十餘歲的老年人笑著說,看上去,他很寵愛這個丫頭。 還算聽的懂廣東話的老何有點尷尬,他的店面並不大,作點玉器玉石之類的小買賣,不過是些廉價的物品,偶然有點中上貨色而已,小本經營,當然還沒有裝上空調,在這樣的大雪飄灑的日子中,當然會讓客人覺得寒冷了。 就在這時,門打了開,穿著大衣的劉得宜進來了,他將肩膀上的一些雪花飄去,然後就平靜的望向了店中的客人。 「來了來了,張老先生,張小姐,這就是這些東西主人劉先生。」 「哦,是什麼事情這樣急啊?」 「小劉,這幾位客人看上了你這幾件東西,要買,你看怎麼樣?」 劉得宜望向了那幾件東西,那是三件東西,第一個就是一個小小的神像,其次是一個小佩,上面有著一些奇怪的符號,第三個是一隻小小的手鐲,都是用所謂的冰種翡翠,無裂無雜質。 這些東西,都是劉得宜到原石市場弄到原石而獲得,雖然有著玉之靈在作弊,但是出於他財力不足,以及又不想顯山露水,所以僅僅弄了一些原石就回去了,雖然塊塊開採出來還算是一些好東西,但是數量並不大。 把這些好東西通過一些渠道賣了出去,倒賺了一點錢,幾次轉手,現在劉得宜銀行帳號上就增加了一百六十餘萬,不過當他覺得有點引人注意時,就果斷的停止了。 劉得宜每天晚上,都花費一些時間學習雕工,這可是精細的工作,不過由於有玉之靈的教導,與他精神共鳴,學的比較快,不過半年,就已經有點成就了,當然,和一些專門吃這行飯的師傅不可比,但是也算是可以雕出打磨一些東西了,於是就把還有少數幾塊小翡翠變成了幾件東西。 在店中的,就是其中之的三件,無論是翡翠的質量,還是雕工,都不算很好,但是這個賣小飾品的店中,已經算不錯了,再說,現在翡翠價格又在上漲,緬甸控制礦產的力量越來越大,所以價格很難在短期內降低,因此可以稱的上是鎮店之寶了。 不過,這幾件東西,不算是老何的,是劉得宜放在店中的,因此如果真的要賣,還要等劉得宜來——本來這幾件東西,沒有價值可以讓客人等上半個小時,但是既然等上半個小時,那自然有點識貨了。 「哦,這位老先生,你好,你要買這幾件東西?」 「你就是貨主?真是年輕呢,是的,這幾件東西雖然質量上並不怎麼樣,但是有點古樸的味道,我的孫女很喜歡,嗯,要多少價?」 「神像25萬,翡翠佩15萬,手鐲18萬。」 「暈,你簡直是獅子大開口,這種冰種翡翠,質量只是一般,賣了五萬已經非常了不起了,你既然要賣近60萬,你當我們是冤大頭呀!」那個丫頭立刻跳了起來,以普通話又急又快的說,看她的眼光,已經把劉得宜當成了江湖騙子了。 而老何,也被這個數字而嚇的目瞪口呆。 「如果單論翡翠的品質和飾品工藝來說,這幾件東西的確只有5萬塊左右,但是識者自知,不知者自然不知,我賣這個價,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並沒有絲毫要宰各位的意思,當然,這本來就是陳列品,如果不想買,那請便。」劉得宜並不理會這個丫頭的威嚇,對老頭靜靜的說。 「年輕人,不要急,呵呵,這些東西不談二價?」 「不談二價,其實你應該知道,這種東西很難定價的,我賣這個價錢,並不算是欺騙你們,更不是宰你們。」劉得宜簡單的說。 那個老頭點了點頭,然後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這幾件東西我買了,你這裡收支票嗎?」 「爺爺,你怎麼買了下來了,這東西不值這樣多的。」 「不要胡鬧了,爺爺自有道理。」 「支票我不收,這樣吧,對面就有銀行,你可以把這58萬轉到我的卡上去。」 「這樣也好,不過年輕人啊,這些東西你是從什麼地方獲得的?」 「這個,算是秘密吧。」 「哈哈,是我多問了,如果下次有這樣的東西,你可以打我的電話,這是我的名片。」老頭出了門,到對面銀行辦理手續,並且給了他一張名片,這張名片只有一個簡單的名字,以及一個號碼。 「多謝,我會注意的。」 其實手續辦理的很快,不一會兒,這事情就辦成了。 當這輛轎車車窗關上,擋住了冬天的嚴寒時,劉得宜還注意到了那個氣呼呼的丫頭,這個丫頭真是有趣,他這樣想著,但是他忘記了,其實這個丫頭比他,似乎還會大上一歲或者二歲的模樣。 「老何,這是給你的,你就當是你自己賣出了東西。」當著老何的面,又從卡上打了6萬塊給他。 雖然老何被這個意外的橫財弄的頭上都是汗,手也有點發抖,但是走出了銀行的門,他還是忍耐不住的問:「小劉啊,這幾塊翡翠真的值這樣多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這幾件東西,充其量5萬塊到頂了,雖然我店小,沒有買賣這些東西,但是我覺得不應該超過這個價。」 「單論翡翠和工藝來說,就是這個價錢。」 「單論,這二個字是什麼意思?那就有什麼別的玄機了?」 「這事,你就不要問了,反正沒有什麼事情的,你儘管放心拿著吧。」已經到了老何的店門了,劉得宜沒有進去,向他揮了揮手:「拜拜,今天就到這裡吧,你也不要請我吃飯什麼的,我自己有事。」 說完,他就不理會老何的叫囂,自顧自的走了。 「連今天進帳,你已經有了二百萬了吧。」玉之靈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應該差不多了,160萬加上今天的50萬,已經超過了二百萬了。」劉得宜稍微心算了一下,就說。 「那以後你自己出行旅行的錢都有了,不用我幫忙了吧?」 「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足夠了。」劉得宜並不是很貪錢的人,他覺得自己的錢,暫時已經足夠自己消耗了:「你說今天,我要的價格是高是低呢?」 「很不好算啊,不過這幾件東西,都有灌輸的靈能,以及相應的符咒,可以保佑身體健康,驅邪去惡,必要時還可以救人一命,因此這個價錢應該不算多吧,如果不是你需要錢,並且讓你學習一下其中的要點,我才不花費靈能呢,這個世界的靈能已經越來越少了,全靠我從北斗星光中轉化啊。」 「嗯,知道了,不要訴苦了,等我以後自己雕。」 「以你的功行,要作出這樣的東西,再等十年才差不多吧!」 「看樣子那個老頭還懂點東西,竟然沒有還價。」劉得宜若有所思的說,他現在還處於根基修行階段,根本沒有開發出任何神通,當然也無法得知這個老頭到底有什麼底細:「你說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如果單從修行上說,這個老頭最多是有點異術而已,他的丹田空虛,周天不貫,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如果從社會地位,或者其權力金錢的角度上講,這就不知道了,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了。」 劉得宜自然明白玉之靈的意思,他笑了笑,就不再問了,雖然在這下雪的日子中,在街道上流蕩,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現在他體內元氣充滿,每日又獲得玉之靈的靈能,所以並不畏懼寒冷,再加上現在他沒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就在街道之中隨便逛逛,說實際的,SZ市也算是旅遊城市了,但是對於住在這裡的人,也不過是普通而已,所以可算是無所事事。 隨著雪越來越大,剛才的一點興奮已經消失了無影無蹤,轉過了一處街頭,突然之間之前那種天地之中唯有自己一人的感覺又充滿了心扉,走了幾步,在這個時候,他並不想繼承品味這種感覺,他順身就轉到了一家咖啡廳。 進了門,一陣溫暖的氣息就迎接而來,這家咖啡廳還不錯,當然不會如老何一樣,連暖氣都沒有,咖啡廳中人並不多,但是也不算少吧,坐了四成左右,在這個天氣這個時間,還應該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這位先生,您要點什麼?」 「來一杯蔚藍咖啡。」 「好的,請稍等片刻。」蔚藍咖啡是二十塊錢一杯,不算好,也不算壞吧,加上奶,喝起來還算不錯,服務小姐大概也才二十歲左右,她帶了點笑容,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很年輕,但是有種特殊的氣質,她望了望這個少年把自己大衣脫了下來,掛在他的椅子上,才一分鐘左右,就將一杯咖啡端了上去。 那種寂寞深入到了骨髓,劉得宜並不知道,這也是一種感應,一種屬於天人交感的情況,就是通過這一次又一次的非人類的感覺淨化,才可以使他們慢慢的深入到天地精神之中,與凡人區別開來。 不過,就算如此,他的情況稍微早了一點,但是玉之靈並沒有鼓勵或者制止,一切都還在允許範圍內的話,順其自然的確是比較好的方法。 但是劉得宜當然不會這樣想,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溫暖的咖啡,那苦中帶著濃烈的香味,使他覺得心安,突然之間,他想和一個人說說話,於是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按上了這個熟悉的號碼。 「喂,是張敏嗎?是的,是我呀,怎麼,有空出來玩嗎?啊…你有事情啊,是你的親戚來了?沒有關係,那就下一次吧。」 放下了手機,按在了玻璃之上,那冰涼感覺觸手而覺,有點悲哀的感覺,自己需要時,她並不在,於是思維就不自覺轉到了這種感觸——人類真是一種無常的動物,世間也是一樣,就算昨天是歡樂,今天也許就是落寞。 這種感覺充滿了心中。 他想了想,又按上了一個號碼。 「喂,是你呀。」一個柔軟的女聲回應著說。 「是李笑顏嗎?現在在幹什麼呀?」 「沒有什麼事情,在家休息著呢,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呀?」這個聲音之中帶著淡淡的驚喜。 聽著這樣的聲音,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已經很少和她聯繫了,通常都是她來看望他一下,他好久都沒有花心思在她的身上了,作為小時候的青梅竹馬,自己似乎有點過於冷淡她了。 「沒有什麼事情,只不過,現在有興趣和我一起喝咖啡嗎?」 「喝咖啡呀?」那邊的聲音沉默了一下:「在什麼地方呢?」 「就在愛情路那個蔚藍咖啡店。」 「也好,呆在家中很無聊的,那我就來吧,不要放我鴿子哦,那樣的話,我可是要生氣的呀。」 「當然不會,等會兒見。」 再次放下了手機,沒有興趣拿起來,正在這個時候,咖啡廳中又在播放著一個曲音樂,他對這個並沒有多少研究,但是在這個雪天之中,望著白色的街道和天空,這種溫柔之中帶著空靈的音樂,還是很符合他現在的心情。 「小姐,這是什麼音樂?」 「是希望咒。」服務員小姐告訴他。 希望咒嗎?一個女聲在引唱,有點空靈,似乎很清柔。 在這樣的音樂之中,他一口一口的喝著,目光轉到了外面,其實如果單純論美麗,李笑顏比起張敏要美麗,而且她也是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孩子,更是算自己族內的遠房親戚,應該更加親密才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遠沒有和張敏這樣親近。 這,也許是因為太熟悉了,所以反而沒有了感覺吧,或者說,這是男人的惡劣秉性,太容易獲得,太親近的人和物,反而不知道珍愛? 「這次告一段落,下次學什麼呢?」 「不想玩雕刻了?」 「不想了,又不是拿它吃飯,人不輕狂枉少年嘛,如果事事要求完美,會失去許多生命之中的美好事物的,我還沒有這個準備。」劉得宜說著:「現在這個階段,有著修煉一事足夠了。」 「嗯,那就學習其他吧,凡是陶冶心情的技藝,都可以學嘛,自己挑選一個吧。」 「本想學點真武藝,但是看來近期還是不成。」那個學長下個學期就實習了,那個武術團體也處於一種新舊交替的狀態,但是在劉得宜看來,如果沒有那個學長,那也就沒有什麼可以學了。 「、下棋、琴。」 「到那時再說吧,啊,她來了。」劉得宜結束了心中的談話,他看見了李笑顏正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她穿著紫色的外衣,抬起頭來,正巧看見了他的眼神,一種笑意,從她的眸子中傳了過來。 劉得宜站了起來,迎接她的到來。 第二章 暗世界 生活在這莽莽的世間 左右皆是眾生 生老病死喜怒哀樂 所謂人生不過如此 「其實,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會找你的。」李笑顏喝著一口咖啡說,一年之中,她似乎成熟了許多,神色口氣都不一樣了,劉得宜發覺她的畫了眉。 「哦,有什麼事情?」看見這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子的變化,他不動聲色,但是不自覺的想起了到以前看過的電影鏡頭。 「你對暗世界知道多少?」女孩子壓低了聲音。 「暗世界?」她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劉得宜立刻覺得一震,他想了想,說:「這是西方的說法吧。」 「不管西方還是東方,反正就是這回事情。」李笑顏不以為然的說著。 劉得宜皺眉,的確,無論是東方和西方,在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著一個不同的領域,在東方,道家佛家等修煉士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其實,暗世界這個名稱,還是很恰當的,但是這是西方取的名字,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不過,這個世界元氣日益枯委,以天地之中元氣為主導的道脈,日益潛藏,再加上這三百年來西方的強盛,所以許多事物,其冠名權就落到了西方的手中,不要小看這一點點冠名權,其實就代表了一種強盛,一種危機。 「你說吧,什麼回事。」劉得宜舉起了清茶,淡淡的說。 「其實,這要從這百年的盛衰說起,本朝建國之後,對暗世界基本上持打擊的態度,現在的國家力量已經不同以前冷兵器時代了,熱武器對暗世界的人威脅很大,所以中國的原來存在的暗世界,受到了嚴重的壓制,但是從改革開發以來,民間力量越來越強大,而且國家在思想上的控制越來越心餘力絀,因此不少隱派都以經濟力量入手,獲得了發展,而且在改革開發之後,西方的暗世界也觸角到了這裡。」 「面對這樣的情況,國家一直堅持中國暗世界獨立的態度,由於暗世界和宗教不可分割的聯繫,其外在表現就是中國宗教受到了重視,並且道家學會和佛家學會,以及天主教和基督教都必須堅持宗教獨立的原則,但是,一方面,由於中國暗世界對國家政權持相當懷疑的態度,另一方面外國暗世界在中國的影響越來越大,所以雖然國家排斥大規模的暗世界組織,但是也不得不進行妥協。」 「說重點。」 「重點就是第一個中國全國性的暗世界組織——中華宗教聯合會成立啦,雖然這個組織,國家還是有意識的讓其內部山頭林立,並且派遣了大批人員控制其內部權力,但是畢竟是中國暗世界發展的一件大事,我們也算中國的一個世家吧,所以我們也在其中有一席之地。」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劉得宜冷淡的說。 「本來,也沒有什麼關係啦,畢竟世家的人也不少,對你這樣一個年輕子弟,無論是誰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是你去年似乎被上面一個組織的人看見過,發覺你具備一定的實力,本想吸納你,但是調查發覺你是我們家的人,所以就算了,沒有打攪你,但是你已經被注意到了。」李笑顏笑瞇瞇的說:「所以你雖然刻意不參與家族的事情,又刻意不和家族聯繫,但是似乎不可能讓你置身於事外,你應該明白,現在你是家族的人,所以你還受到保護,如果你一點背景也沒有,早就被上面那種組織吸納了過去當衝鋒陷陣的小兵了!」 劉得宜當然知道這點,如果他具備一定的力量,但是偏偏什麼背景也沒有,那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作為世家的一部分,儘管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他還是受到了一定的保護,當下只是對著笑瞇瞇的李笑顏說:「這些話不是你說的吧,是誰叫你對我這樣說的?」 「這有什麼區別嗎?」李笑顏喝了一口咖啡:「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族內幾個大老叫我來通知你一聲。」 「要我作什麼呢?」 「也沒有什麼呀,畢竟我們現在的力量很微弱,照樣上學,並且在這個城市之中,作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說到這裡,李笑顏有點懊惱:「我們這些人,差不多就是義務工和預備役吧。」 劉得宜舒了一口氣。 「不過呢,福利也有,每半年有一次講座,還有一些訓練場所可以進入,一般人是不可能隨便學到的,包括一些電子設備,駕駛技術,以及一些基本的槍械使用等等。」李笑顏笑了笑,然後把這一張卡遞給他:「我們這樣的小輩,其實不屬於國家系統,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證件和權力的,說白了,就是和那些和尚道士一樣,屬於一種民間組織的系統而已,這張卡,可以進入一些訓練場地,但是也不是免費的,僅僅是可以打折消費而已——這就是族內要我通知你的話,現在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劉得宜點頭。 一口喝完了咖啡,李笑顏說:「好了,不打攪你了,我還有事情,以後再聊吧。」說著,她就拿起了包,然後笑了笑,就出去了。 其實這樣的組織,屬於半官方性質,雖然沒有什麼大權,但是混上去,也可以獲得不少利益,混個什麼市政協委員之類的,也屬等閒,李笑顏現在很年輕,但是她一開始就參與,在這裡工作了一段時間,也知道好處,並且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高中生的視角了,對她來說,的確有點忙,能夠親自來通知他,已經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了。 劉得宜轉頭看了一眼窗外,不由苦笑,經過了一年修煉,現實生活之中能讓他心驚的事情還有許多,這件事情更是如此,當然,這樣的事情絕對不簡單,還隱藏著許多東西,而李笑顏,明顯受家族的委託而告之於他——她,變的成熟了許多了。 不過,由國家控制的暗世界組織,還真是…有中國特色呢,劉得宜苦笑的想著,不過,有件好事就是,似乎他並不受到重視,因為在家族中,他不過是一個很平常的子弟,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說起來,李笑顏在族內的地位也比他高許多,而且,對於上面來說,他也僅僅是一個稍有實力的世家子弟吧。 不過,這件事情也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實力太微弱了,大部分的事情,都由不得他自己作主,萬幸的是,他還有比較自由的成長的空間。 事實上,判斷並沒有錯誤,劉得宜現在的實力,的確非常弱小,像他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所以無論是家族,還是上面,都淡淡的通知了一聲就足夠了。 不過,現在怎麼辦呢? 「有什麼怎麼辦的,這司空見慣。」 「怎麼說呢?」 「其實在,也有這樣的組織,歷朝皇帝和朝廷,不都是冊封什麼天師、真人之類來統御天下的各個主要宗派嘛,也就是類似現在的組織,現在的朝廷也就是回到了老路而已。」玉之靈不以為然的在他的心中出聲了:「這種組織,根基歷來很淺,其實就是一個架子而已,真正的大世家,或者潛修門派,根本不會介入,只有像你們這樣的沒落門戶,還沾沾自喜呢。」 話很不客氣,但是劉得宜只是苦笑的說:「我是問現在怎麼辦。」 「這個,正常生活就可以了,剛才的話我已經聽了,你應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就是偶爾出出差,混個編製而已,只要你不鋒芒畢露,你這樣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沒有人會特別注意你的!」玉之靈說:「一句話,原則很簡單,潛伏自己,多享受這些小小的權利,少出工,少出頭就是了——說實際的,以你現在的實力,連半瓶水也算不到,想弄點事情,都有心無力呀!不過,對你的進度,應該加快了。」 一言點醒夢中人,他立刻明白了,笑了起來,於是又喝著咖啡,沉默在音樂之中。 「這位先生,六點了,請問您需要點心嗎?」一個女孩子彎下身子,臉上還是帶著一絲微笑,語氣很柔和,眼前這個男子,有點奇怪,如果看外表,僅僅是一個少年,但是有一種奇怪的氣質,深沉而憂鬱,充滿了魅力。 而且,這個少年看起來有點錢,他經常來到這裡,固定在這個偏僻的座位上,每隔一小時,服務員就可以上前換上新茶,三十塊一杯,所以在這間小小的茶室之中,還是很受到歡迎的——每次進來換茶,大部分時間他都在沉思。 這是有點奇怪,但是俗話說的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現在城市之中,已經見怪不怪了,能賺錢就是王道啊。 「哦,是嗎?已經六點了嗎?」劉得宜被驚醒:「那麼,就結帳吧。」 「一百二十塊。」 「那,這給你。」他從一個皮包之中抽出二張,一張是一百元的,一張是五十元的,然後就站了起來,直接走了出去。 「歡迎再來。」女孩子帶著笑容說,這是一百五,其他的就是她的小費了,在城市之中生活不容易,她沒有多餘的想法,就想他天天能夠來,有三十塊額外收入,對她這樣勤工儉學的學生來說,已經算很大一筆收入了。 隨便打了一車,回到了家,稍微為自己炒了點菜,就這樣吃著,邊和玉之靈在談話:「你說我現在的實力有多少?」 「如果論你的力量來說,還只是毛毛蟲,但是如果論境界來說,能夠天人交感,已經算很高的層次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很簡單,有我的存在,我本體就是天地之間的一種精神。」 「暈,你不就是玉之靈嗎?怎麼變成了天地中的一種精神?」 「我的全稱是北斗星靈玉,是當年紫羅峽宗主用甚深大神通,把我的本體從天地之中截取下來,封在這個玉石之中,當然,經過了幾千年,我已經從一個無知無識的精神變成了有自我存在的特殊存在,就是現在你知道的樣子了。」玉之靈有點得意的說:「力量積累有自己的規律,但是由於我同生於你,所以你就特別容易溝通天地精神,這就是為什麼你在這個境界,就開始出現天人交感的原因。」 「…有什麼好處嘛?」 「這個自然有,基礎階段的力量積累和提升還有渠道而循,但是這種境界很難遇到,事實上,你現在就是打基礎,打基礎沒有其他的辦法,我最多為你提供一點靈氣而已,但是當你的力量能夠達到質變之時,那就可以一夜之間飛躍到一個層次之上,那時的力量,就完全不同現在了。」玉之靈說道:「你不是喜歡看嘛,你現在就等於回到過去的人,知道未來怎麼發展,只要你打下最初的物質基礎,你就可以跨階段發展,而這,是其他人無論怎麼樣也比不上的。」 「不過,就算是完成第一階段的基礎,你還需要幾年。」 …一陣沉默… 吃過飯之後,劉得宜還是必須屈服於老師的權威,於是就作寒假作業,中國高中的寒假作業嘛,還真是多呀,雖然現在劉得宜的成績已經跳到了班級第四,但是應付它們還是要花費一些工夫,而李笑顏卻可以免除大部分的作業,這就是平凡的代價啊。 雖然說可以明天作,但是白天已經是玩樂時間了,晚上就必須完成自己規定的任務了,不過,事情終於有幹完的一天,到了晚上九點,已經完成了,於是就打開了電腦,上網看看新聞。 雖然有很好電視機,但是不看電視已經好多年。 先是瀏覽了一下,發覺又是什麼地震。 上面說:巴控克什米爾地區19日早上先後發生兩次強烈餘震,目前尚不清楚餘震是否造成新的人員傷亡。據美聯社今晨報道,巴基斯坦遭受地震最嚴重的兩地區的調查顯示,在南亞地震中死亡的人數已超過7.9萬人。這次地震已經成為自上個世紀以來死亡人數最多的災難之一。 靠,又是地震,前一陣又是海嘯,又是美國暴風雨,怎麼現在的天災這樣多啊。 劉得宜咕嘟了一句,不過對於他來說,這樣的事情很遠,他並不在意,說實際的,在印尼受災之時,他就沒有捐款,在美國受災時,他更是幸災樂禍還來不及,又豈會捐款,二次之後不久,他就覺得自己實在英明。 因為印尼又反**了,而美國竟然對捐助品不屑一顧,說什麼不符合美國食用標準,要統統銷毀,所以捐助者就是白癡,把自己的熱面孔貼到對方的冷屁股上。 人賤就是沒有辦法。 不過,這樣的事情,現在他根本不在意,隨便看了一下就想翻過去了。 但是這時,玉之靈說:「你等一下。」 「怎麼了,你對這樣的事情還感興趣?」劉得宜有點奇怪,因為他深知玉之靈根本不是人類,所以根本沒有人類的種種感情,至於對人類的憐憫更是一點都沒有,在它這樣存在看來,人類就是地球的毒瘤,死多點對地球有利。 當然,它的生命之中有著深深的紫羅峽烙印,它對劉得宜當然不一樣,但是這是因為劉得宜是紫羅峽繼承者的緣故,和劉得宜是不是人類沒有絲毫關係。 玉之靈仔細看了附帶的消息,然後又讓劉得宜搜索了最近幾年的天災,劉得宜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因為這幾年的天災特別多。 「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有點事情,不過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訴你。」玉之靈說:「你現在看你的東西去吧,我就不打攪了。」 劉得宜見怪不怪,繼續他的上網。 瀏覽了一些網頁,又在幾個論壇灌了點水,就已經到了十點半了,劉得宜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自動上了金字塔去修煉了,現在已經是冬天,氣溫已經到了零度,不過在金字塔之中,已經墊上了厚厚的地毯,所以還可以忍耐,於是他就端正的坐在了其中,然後就沉入了深沉的修煉之中。 這已經是習慣了,在縮短了體育鍛煉的前提下,冥修的時間卻在不斷拉大,每天,劉得宜都有一個時辰以上的時間來進行深沉的修煉,而且這個時間,隨著他的修為越來越深而不斷延長。 就在這時,在劉得宜聽不見的情況下,玉之靈發出了歎息。 「這樣多的天地運動,洩露出大量的天地元氣,雖然離神話時代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卻已經接近一個臨界點,難道…」它停了停:「再等半年,就可以讓他進入深沉的入定了,先進行三天一次的入定修煉吧!」 第三章 修養 開了暖氣的房間之內,氣溫達到了十八度,在這樣的溫度下,穿著毛衣就可,劉得宜坐在沙發上看書,目前看的是二十四史之隋傳,雖然對所謂的歷史定論不求甚解,但是卻仔細體會著每個留名於歷史的豪傑們的人生軌儀和心路歷程,這是區別於天人交感的一種感受,但是同樣的深沉而厚重。 而在對面的一個牆面上,貼著二個巨大的字貼 左面是:「實意者,氣之慮也。心欲安靜,慮欲深遠;心安靜則神策生,慮深遠則計謀成;神策生則志不可亂,計謀成則功不可間。意慮定則心遂安,心遂安則所行不錯,神自得矣。」 右面是:「故靜意固志,神歸其捨,則威覆盛矣。威覆盛,則內實堅;內實堅,則莫當;莫當,則能以分人之威而動其勢,如其天。以實取虛,以有取無,若以鎰稱銖。故動者必隨,唱者必和。」 文筆淋漓,雖非大家,然也盡顯其中氣度。 ,品位,養氣,內安,貫徹「居移體,養移氣」的基本原則,來涵養自己的內性:天人交感,天心也,以求成其浩,深沉厚重,人性也,以求成其深,話說修道歷來就是人道盡,天道出,而劉得宜現在不過是同時進行而已。 當這種生活,滲透到每個日子之中,那潛移默化而春雨潤無聲的涵養,才是修道者的入者正途,得此,可何憂功之不成? 說實際的,要達到這樣的生活境界,那不是單純的「活著」,而是「不修而修」,自然必須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不過經濟實力雖然不可少,然這個世界能夠達到這個程度經濟實力者不計其數,又有幾個人能夠把自己的生命從「活著」上升到「修行」之路呢?能夠把「活著」變成「對生命的品味」,已經是世上難得之人傑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嗯,現在還有人在敲門,到底有何事?」劉得宜有點奇怪,他放下了書,走到了貓眼一看,原來是隔壁的房租之張家夫妻。 於是就開了門。 「劉先生,現在一個人在家呀?」 「是呀,張先生有事情嗎?」劉得宜打開了門,歡迎他們進來。 張家夫妻打量了一下房屋,然後就分客主坐了下來:「我租劉先生的房子已經快一年了,現在快過年,在看望一下張先生,哦,張先生還是學生啊?」 他們看見了一些課本。 「嗯,現在還在上高二呢,來,二位請用。」不一會兒,咖啡端了上來,自己用咖啡豆磨製的,香氣特別濃郁:「有什麼事情嘛?」 「這個,我想和劉先生說一個事情。」張先生客氣的說。 「請說吧!」劉得宜自己端了一杯,在對面坐了下來。 「我夫妻從海外回來,在SZ市中工作,所以租了劉先生的房子,半年下來,我覺得這裡的小區環境不錯,房子也很不錯,我夫妻二個都不小了,也應該有個孩子了,但是當時合同不許大規模改造,但是有了孩子,總要有所改變,所以我想定居下來,不知劉先生這個房子賣不賣?」 想買房子?劉得宜並沒有這個打算,他早就從玉之靈那裡得知,這是SZ市附近地氣濃郁的幾個地點之一,格局非常好,如果人住在這裡,不但身體健康,而且行事有得助,對個人和家庭的生活和事業都很有利。 當下就直接拒絕的說:「抱歉,這房子,沒有賣的意見。」 「劉先生不考慮一下嘛,我知道劉先生當年買時花了一百四十萬,現在我可以出到一百八十萬,當然,我一下子也沒有實力拿出這樣多,但是我可以先付一百萬,怎麼樣?劉先生你再考慮一下。」 「對不起,我沒有賣的意思。」劉得宜斬金截鐵的說:「張先生準備要孩子,我也覺得歡喜,先慶賀早得貴子了,但是按照租房合同,我的房子不許大規模改造,所以我就無能為力了。」 看見二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劉得宜又說了:「根據我所知,本小區內還有幾套同類的別墅沒有賣出,張先生如果覺得這裡不錯,那就何必多出錢呢,直接向公司買就是了。」 張先生看見他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猶豫,不由充滿了失望,當下勉強笑了笑,說著:「既然劉先生沒有這個意思,那就不打攪了。」站起來時,他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不知劉先生買房之時,請人指點了嗎?」 「這個,我有個長輩說這二套房子不錯。」 「難怪啊,難怪!」 等出了門,就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在外面等著,看見了劉得宜送二人出來,不由「咦」的一聲,彷彿看見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一樣。 聯繫他走時的話,劉得宜心中有點譜了,不過,這樣的房子,的確沒有準備賣出去,劉得宜準備日後把這二個房子聯起來,中間地帶變成小花園呢,但是這事情,必須有一定實力,和物業公司以及房地產公司交涉,現在還沒有到這個時候。 「那個人是風水師嗎?想不到他們也慢慢出來了,不過能夠找到這個房子,這個風水師還算不錯啊。」劉得宜向他望了一眼:「不過,這不關我的事情,啊…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二點要去學琴呢。」 話說,只要有錢,學琴是比較方便的事情,總找得到老師的人選,其實劉得宜也根本不想學成什麼名家之類,就算自己得天獨厚,也沒有本事事事精通啊,僅僅是多一門技藝,借此陶冶自己的性情而已。 就如上次學習雕刻,也僅僅是達到一定水平就可,如有精進,平時慢慢雕刻中成長吧,現在學琴也一樣,本來可以在家中買一個鋼琴,然後請老師來教,但是問題是他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住在這裡,所以他就上門去學習。 一天二個小時,調劑生活而已。 出租車,不一會兒就到了一家門戶,SZ市之中,還有許多胡同,和一些庭院,這家就在其中,到了這裡,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打了一聲招呼:「何老師,您好。」 「你好,你來了?」其實,這個何蘭老師對他也非常印象深刻,沒有辦法呀,在現在的男子普遍都非常浮躁的情況下,看見他那種溫和從容,誰都會印象深刻。 又向著一個近六十歲的老頭點頭問好:「何老,你好。」 何老是何蘭老師的父親,由於何老只有這一個女兒,城市之中房屋又非常昂貴,所以雖然女兒成婚了,還在住在一起,現在他早已經退休了,正在下棋,聽見了招呼之聲,點了點頭。 何蘭家有一個鋼琴,由於是分時辰使用的,一個小姑娘才剛剛出來,她才十三四歲吧,也是她的學生,不過她學琴就沒有劉得宜這樣輕鬆了,她有點疲倦,甚至哭過,家長對她的壓力很大呀,見劉得宜來了,她也沒有走,就在旁邊聽著。 劉得宜點頭,由於是鐘點工,他也不客氣的坐了上去,在那裡鍛煉著自己的手法,由於修煉和冥想,對神經對自己心靈的鍛煉,在這方面也有好處,錯音很少,手法一旦鍛煉成熟,就可以操縱自如。 他現在作什麼都很投入,經過了一個月學習,他已經可以嘗試著彈一些簡單的訓練曲了,他沉迷於音符之中,那種天人交感的情況,又突然之間出現了,他彷彿沉入了春日暖暖的陽光之中,一種雖然不是滄海,但是卻分外溫柔的巨大感覺,籠罩了他。 等他一曲而終,他已經很熟練的把自己從天人交感之中剝離出來,這時大概已經是四點了,由於冬天天日短暫,所以已經可以算是夕陽時間了,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豁然之間,似乎又經過了一場洗禮。 「真是不錯,真是不錯,雖然指法上還有許多生疏和不熟練的地方,但是對音樂的感覺非常不錯。」何蘭在旁邊鼓掌。 她知道,對指法的生疏可以通過不斷訓練而改善,但是對天生對音樂敏感和感染力量,卻是大師與一般音樂者的分野,當下說著:「不要停,繼續彈,繼續彈。」 「不用了,差不多就是四點了,小妹妹還在等著呢,我就是學點東西自娛自樂而已,而她才要刻苦學習呢,呵呵,她的父母希望很大呀。」劉得宜笑了笑,拒絕了,他早就把規定了花費在這個方面的時間和精力,所以沒有繼續的意思。 「那太可惜了,你很有天賦,如果你在這方面發展,很有前途。」 「沒有什麼可惜的,音樂是陶冶性情抒發感情而學的,而不是為了他人而學習的。」劉得宜說著,他向老師鞠了一個躬,就告辭了,他沒有注意到,這句話被那個何老聽見了,他抬起頭來,望著遠去的劉得宜:「能夠說句話,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呀!」 「你的成長還算滿意。」走到了街道之上,玉之靈對他說:「不過,雖然已經見到了稚形,但是現在你還只是一個空架子,要繼續努力才是。」 「明白啦,我不會中斷的。」 曾幾何時,以前的心情已經不在了,他靜靜望著周圍,雪已經盡多不見了,但是空氣中還有著嚴寒,已經接近新年了,所以街道上開始出現濃郁的春節氣息,雖然天氣很冷,但是許多人都在街道上徘徊,打量著商店中的年貨。 一陣鈴聲驚動了正在凝視著周圍的劉得宜,他的心神一動,下意識之間,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這是一個熟悉的號碼。 「快新年了,還不回家嗎?」一個聲音說著,這是母親的聲音。 「是,這幾天就回家。」 「還要我叫呀。」母親說著:「早點回來吧。」 「好的!」才猶豫了一下,想說什麼,但是還是沒有說,手機就擱了。 不過,還沒有多少時,就又有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很熟悉,是李笑顏的,他按上了接聽鍵:「喂,是笑顏嘛,什麼事情?」 「有事,族內新年有一次集會,你也必須來。」 「日子?」 「就在新年初八吧,聽說族內的幾個分佈在外地的大老,對有關子弟進行一次培訓,應該能夠學到不少東西,無論是哪方面。」李笑顏說:「地點就在族內老宅,不要遲到啊,讓這些大老等可不好。」 「知道了,你越來越囉嗦了,難道老了?」 「你,簡直是不識好人心。」李笑顏被他突然之間的一句氣得半死:「你知不知道,這很重要呀,關係到日後族內地位和經濟權,還在開玩笑,如果給那些大老印象不好,你就慘了。」 「知道了,這事我知道性質。」 「知道就好,提前一天來,先到我家住下吧。」 「嗯,明白,那就這樣吧。」 其實,他也知道一些事情,隨著國家經濟的發展,也隨著暗世界的經濟化,現在許多隱派都涉入商業,變成了家族企業,雖然本家對這方面比較遲鈍,但是其他同道成功的例子都已經有了,相對於那些家族,本家就特別寒磣,所以這幾年來,本家也慢慢進入了比較陌生的商業界,不過由於現代經濟有其特殊性,那些老人已經心餘力絀,所以在這方面,必須依靠那些年輕的子弟——特別是學過現代知識和商業管理,或者有著從商經驗的子弟。 所以,像李笑顏和他這樣的年輕一輩,才會受到重視,不然的話,可有可無而已,雖然家族經濟實力並不算大,但是集中起來也甚是可觀,現在大概準備利用一些特權而正式介入商業,所以培養相關方面的子弟,就在大老的課程之中了——這是一個機會,如果能夠獲得大老的認可而成為未來商業體系中的一分子,那獲得的經濟利益將相當可觀,更加不要說在族內的地位提高了,雖然他並不如何在意,但是也並不排斥。 畢竟,他現在還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讀史的他,自然知道勢力的重要性。不過,說實際的,他再努力,也獲得不了核心的地位,因為他畢竟離本家已經很遠,僅僅算是旁支,更在族內沒有影響力,所以最好的情況,也僅僅是獲得一些中上層的管理階級,分獲一些好處而已。 對他現在而言,是一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在族內,也僅僅是李笑顏對他不錯而已,當然,李笑顏的心情他也明白,不過,他更明白的是:儘管她一直在幫助他,希望他獲得成就,但是如果他始終達不到她的理想中的那個人的標準,那他和她之間的可能,也很渺茫。 鬱悶了一下,就把這些放開了,他打了電話,隨著三聲鈴聲,電話就通了,現在的少年少女,哪一個沒有手機啊,就算沒有手機,也有小靈通呀,聽見電話已經接通了,他就說:「張敏,在不?」 「在呀,你現在才想起和我打電話呀?」手機中傳來了鬱悶的聲音:「上次我的確是有事情呀,怎麼可以因此而生氣呢。」 「我是這樣小氣的人嗎?不過,我明天就要回家過年了,大概在開學前是很難回來了,和你說一聲呀。」 「呀,你明天就走了呀。」 「是的,總不能一年不會家吧。」 「這個也是,可是寒假你還沒有和我去玩呢,總是有事情。」 「今天就陪你吧,怎麼樣,今年也只有今天了。」 「好吧,你來接我,我換身衣服,隨便今天晚上在我家吃飯?吃飯之後我們去逛街怎麼樣?」 「知道了,我三刻鐘之間就到。」 在她的滿意的笑聲之中,他掛了手機,然後叫了一部出租車到自己的家中換衣服,他決定了,晚上和她出了門之後,在街上給她買點東西,嗯,不要太貴了,因為她的父母會有意見,就買個流氓兔大布熊之類的玩意,再買點飾品之類,戒指之類的有其特殊意義,還太早了一點,就買點其他的,黃金也太嚇人了,畢竟自己和她都還是高中生,就買一些作工精美的白銀飾品,價錢不貴,又漂亮,嗯,就這樣決定了吧! 不過,自己還是按照普通人的慣性進行生活,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他深深知道,有了玉之靈,自己現在雖然還僅僅是一個普通人類,但是總有一日,會超越於「人類」這個範圍,那時,又怎麼處理這些塵世之中的羈絆呢? 普通人類的旅程,整個旅途,不外乎圍繞著生存、感情、名利,甚至所謂的國家。因此顛倒迷醉,或或為之莊嚴,或為之堅定,或為之迷茫,或為之悲傷,然而,或近或遠的終點必是死亡。 但是而吾輩呢… 穿上了中山裝,這種很老式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卻特露出那種雍容的氣度,不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開了門,然後就打了車,向著張敏的家而去。 第四章 見習 春節期間,族內的確召開了一次會議,會議之後,劉得宜先行離開了,並沒有和其他子弟一樣,和那些大老套熱乎,他甚至沒有受李笑顏的挽留,借口有事,直接回到了SZ市區。 發佈對於這件事情,玉之靈和他也有過一次交談,那已經二個月過後的一個晚上了。 發佈「怎麼,李笑顏不開心?」玉之靈問他。 發佈「是啊,不開心呢,認為我沒有好好的和他們打交道。」劉得宜不屑的說:「但是不開心由她,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是一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簡直連雞肋也算不上啊。」 發佈「哦,怎麼說呢?」 發佈「其實參與,有四個方面的內容,一就是獲得金錢上的報酬,二就是參與未來成果上的分成,三就是獲得族內的主事權,四就是通過這個獲得更多的社會資源,但是目前看來,得到的非常少。」劉得宜懶懶的躺在了沙發上,用一種很無所謂的口氣說:「那些會議上,族內總共集資二個億,長舅得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二舅家得了百分之十五的股權,三舅家得了百分之十二的股權,張姨家雖然只是旁支,但是她出資金多,也得了百分之十五的股權,其他的本姓近系每家多少得了點,我這一家一點股份也沒有,這就決定了我不能獲得家族未來成果的收益,更無法獲得族內的主事權,唯一能夠獲得的就是參加家族公司之後的一點工資而已。」 發佈「你看,現在他們人數基本上已經三十個人要加入公司的核心,那從總公司董事長到部門經理的職務基本上沒有空餘了,日後最多弄個分公司的經理當當,每年拿個十幾萬已經算到頂了,更不可能讓我們獲得有關方面的社會資源——而且,要獲得這點利益,還必須和其他族內的兄弟姐妹彼此血淋淋的爭鬥才可以獲得,你剛才也聽見了那幾個老頭的盤算和講話了,要在我們一批旁系的子弟從基層幹起,並且引入競爭機制,這就是讓我們相互殘殺嘛,呵呵,我算了一下,假如按照他們的計劃,我大學畢業之後,一到三年大概年薪二萬,然後升一級,四到六年年薪五萬,然後再升一級,七到十年年薪八萬,爬到分公司部門經理之位,如果再花個十年,大概可以混到分公司總經理的地位,呵呵…畢業到退休之間三十年大概可以獲得二百萬,干的再好,也不過是打工而已,呵呵,這點數目已經算是按照這條路的極限了,二百萬三十年,那我的確是看不上這一點點東西了。」 發佈劉得宜的話說的很明白了,在大塊大塊的肉已經被瓜分完畢的情況下,為了一點點肉湯,還需要和族內子弟彼此血淋淋的爭鬥,並且滿足族中大老分而治之的要求,而且還要花費一輩子的精力,那實在沒有興趣了。 發佈二百萬,他現在就有二百萬,又何必拿三十年去拚命呢? 發佈玉之靈當時就問:「族內的事情,你就不加入,難道不怕那些親戚不滿,或者不怕李笑顏不高興?」 發佈「自己已經不願意,但是如果因為抹不下面子,或者不能強硬的拒絕,而不得不走在別人安排的道路上,那樣的人,是炮灰和庸才。」劉得宜說著:「連這點面子或者說人情都不能跨越,何談其他呢?再說,我現在又沒有拒絕,畢竟一切都必須等到我畢業之後才進行。」 發佈玉之靈不置可否,這個話題就到這裡為止。 發佈但是等了一會兒,劉得宜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隱郁:「玉之靈,你說,我到大學畢業,能夠不能夠獲得足夠我超越這些東西的實力?」 發佈一陣很長的沉默,玉之靈的玉石上亮起了微弱的光芒,等了一會兒才說:「不是這樣簡單的,這是因為不單單是你的家族,還有這個社會,這個國家,有許多事情,是牽一髮而連全身的。」 發佈「不過,現在你已經開始貫通大周天了,不斷的天人交感,你的生機已經大大的激發了,到了暑假,你的修行應該可以達到了入定的程度,你應該可以在這個暑假之內,成功的凝聚出還丹來,如果到了這個程度,你算是正式登堂入室了。」 發佈「到了那時,你就開始具備神通了,不過,我還是要警告你,你的路是宇宙的大道,而不是神通,神通就如星空中的星辰,儘管非常美麗而強大,但是並不是你的歸屬,身為紫羅峽的繼承者,你應該超越這些,而漫步到更為廣闊的領域中去。」 發佈轉眼間就已經過去了二個月了,時間過不快不慢,學習上,他的成績已經基本上穩定下來,一般保持在班級第五名左右,這並不是劉得宜保持實力什麼的,而是分配下來的時間,僅僅只能讓他達到這個程度。 發佈因為再提高的話,每提高一名,其花費的精力將很大,劉得宜認為不值得。 發佈一個星期天,上午九點,劉得宜正夾著一本,正準備閱讀的時候,手機響了。 發佈「喂,是誰?」劉得宜靜靜的將書本合上,然後拿起了手機。 發佈「劉得宜,有事情發生了,我們必須出勤。」還是李笑顏的通知。 發佈「出勤?」 發佈「其實就是去看看,實習的意思,這個案件明顯有非自然力量介入,所以就報告上去,我們SZ這些單位的人,就有事情了,不過,還由不得我們去作,我們只要看看,跟著學習一些經驗就可。」 發佈「哦,什麼地點?」 發佈「安安路十四號。」 發佈「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發佈「三十分鐘後我在那裡等你。」 發佈不一會兒,就到了安安路十四號,在場外,已經有警察了,李笑顏已經在等著他,看見他來了,她點頭示意,要他什麼也不要說,跟著她。 發佈一個中年人看見了他,目光一閃。 發佈「這是錢先生,這是我家的劉得宜。」 發佈「錢先生你好。」 發佈「小伙子不錯嘛。」錢先生仔細打量著他,劉得宜元氣充滿,週身體光燦爛,當然逃脫不了他的靈眼。 發佈還有幾個人,也隨之便衣而入,劉得宜認識幾個,發覺他們有的是屬於道門的,但是誰也沒有穿著道士服拿著黃符什麼的,這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要注意公眾的影響,這是不許給普通百姓知道的。 發佈「得宜,開眼咒符你還記得吧?能夠不能夠開?」李笑顏畢竟關心他,悄悄的問。 發佈「不要擔心,我還可以。」這個東東是最基本的,如果有點修為的,基本上靠口咒就可,如果修為很淺的,也可以用符水,當然,如果有了一定程度,可以直接開靈眼,無需符咒,劉得宜現在如果有需要,已經可以開靈眼了,但是目前這個階段,他不準備用任何神通,所以還必須臨時靠口咒。 發佈口咒開過,眼睜開時,世界就不一樣了,他清晰的看見了包圍在每個人身上的光環,只是有的人燦爛一些,有的人暗淡一些而已,如果沒有輝光,不是死了,就是不是非正常生命。 發佈一開之後,儘管在太陽之下,跟隨著這些人走到裡面,還是覺得一陣陰森林,甚至可以看見一些黑氣在屋中久久不散,房屋內,躺著四個人,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李笑顏立刻臉色蒼白,勉強遏制住嘔吐,再怎麼,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其他幾個人也差不多,只有警察和錢先生,以及劉得宜沒有臉色大變。 發佈一具女屍半坐在沙發上,懷中還死死抱著一個小孩,小孩才四五歲的模樣,旁邊還有一個老人。 發佈轉過一個沙發,一個男子手握砍刀,竟然把自己的肚子切開,內臟都流了一地,那個男子竟然還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發佈一陣嘔吐的聲音,只見幾個跟著來的人,連同李笑顏自己,都衝了出去,然後就在外面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連這位錢先生,也不由臉色一變。 發佈「按照痕跡來看,是這個家家主羅大偉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以及自己的父親,並且在之後自殺,這很清楚,只是動機不明。」警察中的副隊長簡單的說了一句,之後就什麼都不說了,他受到的命令,就是如此簡單說就可以了。 發佈他不明白這幾個人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進來看現場,但是這是上面的命令,他也沒有多問,而錢先生沒有動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他在這裡說什麼都不恰當,他的任務僅僅是看,然後在以後打個報告給有關方面,和這個普通警察沒有絲毫關係,因為這個部門,無需普通人,包括普通警察知道。 發佈副隊長說著,他注意到了錢先生身後,有個少年,他臉色並沒有大變,更沒有嘔吐,這使他很奇怪,不但是因為其他幾個都出去吐了,這個少年就比較突出,而且因為這種詭異而血腥的現場,在市內都很罕見,連警察也沒有幾個看過,所以第一次看見之後,連警察都有不少人吐了。 發佈劉得宜的眸光閃過一陣異光,這並不是他自己的行動,而是玉之靈加之於他的能量,他清楚的看見了包圍在這個男子身上的黑氣,特別是腦部的黑色血塊,到了現在,充滿了大團的死氣,這死氣甚至還在活躍。 發佈錢先生仔細看著,又緩緩回過頭來,有點深意的劉得宜看了一眼,然後又對著副隊長說:「你能讓我和他單獨在這個屋子中呆一會兒嗎?」 發佈「這個!」這個副隊長很猶豫。 發佈「就十分鐘。」 發佈「這個,請不要破壞現場。」這是違反紀律的,在這個副隊長向上面請示之後,才鬆了口,於是疑惑的向他們望了幾眼,然後退了出去。 發佈錢先生沒有說什麼,僅僅是口咒一段不知名的咒言,然後拿出了一個八卦鏡,雖然普通人看不見,但是劉得宜清楚的看見了那個鏡子出現了一片金光,照耀在那幾具屍體之上,其他三具屍體上的黑氣,很容易就被消滅了,但是照耀到了那具男屍時,屍體身上浮現出大量的黑氣,但是,抵抗了一會兒,黑氣還是被金光消滅了。 發佈在黑氣消滅之後,劉得宜看見了一個奇景,那就是男屍本來獰笑的臉上,變的普通了,並且二行血淚,從他眼睛中流了出來。 發佈「出去吧!」錢先生沒有再說什麼,有點疲倦的出了門,劉得宜也跟著出去了,旁邊的警察進了門,那個副隊長望著那二行血淚,立刻一股寒氣直冒。 發佈一行人什麼也沒有說,就直接離開了,到了車上,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李笑顏問:「錢叔,這是什麼回事?」 發佈「沒有什麼,和邪靈有關,這幾個屍體如果不淨化,也許會有屍變之類的可能。」 發佈「那下一步怎麼辦?」 發佈「沒有什麼辦的,警察會有理由結案。」 發佈「可是那個邪靈還沒有抓住呢!」 發佈「你看多了,這事到了這裡,差不多就完了,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才會深入調查,如果僅僅一件,那就這樣了結了。」 發佈「這樣就可以?」 發佈「這樣就可以了。」 發佈幾個人再次面面相覷,而劉得宜卻在和心中對話。 發佈「這件事情怎麼回事?」 發佈「這種邪靈,不知是有法師養的,還是它自己修煉的,反正到了能夠控制人體的這個程度,就很麻煩,來去無影,如果不固定在一個地方,很難抓住它們,一般情況下都是驅走了事。」 發佈「你也沒有辦法?」 發佈「當然不是,我是指這些傢伙沒有辦法,如果是我門之中,有幾十種方法可以讓它們煙飛雲滅,比如一種比較簡單法門,只要有它的死氣,那法術就會直接作用在它身上,叫它形神皆滅,但是這種法門,你現在還不會。」 發佈「而且,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不明白,不要輕易插手,現在你這個階段,不適宜干涉外事。」玉之靈淡淡的說,一點也沒有同情死者的意思,在它看來,死個人類就如死個螞蟻一樣。 發佈「知道了,我不會插手的。」既然屍體已經被淨化,連錢先生都沒有繼續追查的意思,劉得宜自然也不會插手,他現在對這些事情,不知怎麼的,有種很淡漠的態度,他現在並不想惹麻煩,更不想出風頭,而且他現在的力量也不足於干涉這件事情,因此,採取旁觀的態度,繼續靜靜的修行,是他明智的選擇。 發佈這些心中的話,周圍的人當然聽不見,當然,這件事情對其他幾個人,震撼非常大,看見個個臉色蒼白,就知道他們內心的震憾程度,雖然作為各自道術中傳人,但是看見這樣的場面,還僅僅是第一次,所以震撼不小是理所當然的,連錢先生,也有好多年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了。 發佈到了市中心,李笑顏終於緩過來一口氣,她和劉得宜一起下了車。 發佈走了幾步,雖然她臉色還有點蒼白,但是差不多已經鎮定了下來,她有點奇怪,又有點欣賞的看著劉得宜若無其事的樣子,畢竟是男人,有膽略。 發佈「你說,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發佈「你問我,我問誰去,再說我們只是跟著去學習一下,獲得一些經驗,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怎麼處理,這由上面和警察來決定,連錢先生都沒有說,我們說什麼呢?」劉得宜淡淡的說,但是其實雖然已經決定不管,雖然他外表顯的很鎮靜,但是實際上他受到的衝擊也不小,需要時間來消化,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發佈「我知道。」李笑顏苦笑了一下,慢慢在前面走著:「但是知道歸知道,真的什麼都不作,好像有點不甘心…咦,你笑什麼呢?」她回過頭來,正巧看見了劉得宜嘴角上的那絲冷笑。 發佈「你又不是警察,更不是救世主,憑什麼去管?再說,這種事情,你想管,人家還不想你管呢,惹出了什麼風波,只怕上面會讓你穿小鞋。」劉得宜冷笑著說:「你已經當了學生會幹部好幾年了,又參與家族的事情,參與我們這個部門的事情,到了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有什麼立場,應該幹什麼?」 發佈李笑顏楞了一下,她的眸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你說的有道理,為什麼你不願意參加呢,總是很懶惰的樣子,如果你參加,說不定比我幹的更好呢,看你今天的態度,就知道有前途。」 發佈劉得宜把手插在大衣之中,隨便看著街道二面的店舖,然後又輕鬆的說:「我沒有這個心,人不輕狂枉少年,現在學的那樣老成,參與那樣多的事情幹什麼?難得的幾年比較輕鬆的時間,當然不可以浪費了。」 發佈「你呀…真不知道說你什麼才好。」李笑顏望著他,眼波如水,在繁榮的街道之中,她似乎也恢復以前的那種神色:「我不管了,不過,明天還有一個總結,你不要忘記了來。」 發佈「知道了。」 發佈看見劉得宜無精打彩的答應了,她滿意的停了下來,然後叫了一部車回她的住宅去了,就在街道上留下了劉得宜,他看著她離開,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就慢慢的向自己的家中走了過去。 發佈 第五章 還丹 暑假第二日,獲得了班級第六名的劉得宜,在購買了足夠的糧食和水,在和父母,以及其他有關人員進行聯繫之後,他關上了門。 發佈別墅式的獨立房子就是方便,現在的社會,誰也不會多管閒事,再加上這個小區的治安非常好,在預先支付了有關費用之後,所以就算閉關二個月,也沒有人擅自開門進來查詢。 發佈這次閉關,有著玉之靈鼎力參與,再加上從開始修煉到現在,身體內的元氣已經充滿,天人交感以化其生的準備工作也已經預備好了,金字塔本身就有防禦異物的功能,但是為了保險,又設制了一些防禦異物的符陣。 發佈第一日,打坐冥想的劉得宜絲毫不動,就在這不斷沉澱之中,精神空前統一起來,在經過了一日之後,突然之間,冥想之中一片大光明。 發佈這一次的天人交感,特別的強烈,如果有人能夠在金字塔之中,甚至可以看見在靜坐冥想中的劉得宜的身上,一種肉眼可見的光輝在凝聚,天地之間的精華,蜂擁而入,但是金字塔的效應,使它亂流受到了控制,在塔內轉化成為穩定的能量場。 發佈一波又一波的能量,甚至可以被肉眼看見,幸虧金字塔除了頂端以外,都由磚石而成,所以隔離了大部分的異像。 發佈劉得宜的精神,沉入了這片世界之中,不單純是識海,不單純是本身,而是混合著內外的混沌,己心和天心之間,相互交流,同化,一種天心片段過去,又一種天心片段降臨,不知不覺之中,劉得宜入定了。 發佈這是一種非常狀態,身而為人的他,和天心彼此交流又復聯合,玉之靈的強大,終於體現而出了,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精神,浩瀚而無邊,星光閃爍之中,論以千年又復一瞬間,它在護翼著年輕修者的的不斷成長,將一些有害的靈神隔離了出去。 發佈以往沒有那一次,劉得宜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天人合一的滋味,世界如此遼闊,又復如此渺小,那種流於無數時空的歷程,那種與頭頂無限星空共鳴,那種打破了所有束縛,而呈現燦爛的完美的真實,使他與之同化,就在這時,玉之靈引導著巨大的靈力而貫穿於體,讓他清晰的知道,改變所需的能量,已經足夠了,徘徊在無數的精神之中,他突然之間下了決心。 發佈一種猛烈的爆炸隨之而起,時間似乎在一瞬間都失去了意義,精神沒有被摧毀,隨著無限的碎片充滿了一切,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玉之靈充滿了驚喜的波動,這是玉之靈真正的第一次表示喜悅。 發佈但是隨之,他感覺到了自己變成一棵巨大的世界樹,張開的枝葉在星空之中閃著金光,樹體充滿了世界,樹根扎於大地又復黑暗的虛空,一種時間的旋律,在自己身邊徐徐歌唱,充滿了淡淡的喜悅,若存若在,綿綿不斷,千年萬年滄海桑田一瞬間,彷彿就可以這樣唱到時間的盡頭。 發佈與天共鳴 發佈與神同聲 發佈已經接近這個境界了,這就是黑暗中天歌。 發佈「你叫醒了我?」從那無限的喜悅之中醒悟過來,劉得宜睜開了眼睛,發覺自己已經重新成為了一個人類,內視之中,一片光明,一顆淡金色的內丹在丹田之處漂浮著,這就是還丹了吧。 發佈「當然,大還丹已成,真身已就,你還在那裡幹什麼?」玉之靈說:「再呆下去,你就要沉迷於此,萬劫不復了,有句古話說的好,水能浮舟,也能覆舟啊!」 發佈「沒有辦法,既然已經出來,那就停止吧,我出來散散步。」劉得宜有點無奈的說,他發覺現在是一個下午,但是已經接近傍晚了。按照一定的步驟,他活動著已經有些僵化的身體,一開始,甚至連站也站不起來。 發佈「我已經呆了多久了?」金字塔之中就有礦泉水,劉得宜一時爬不起來,勉強活動著手,費了點周折,才把蓋子打開,清涼的礦泉水入體,他不由精神一震。 發佈「三十六天,本來只要二十四天就可以完成,我看你沉入天心之境,也想讓你鞏固一下,就沒有打攪你,但是到了第三十六天,你還沒有出來,這就麻煩了,你的身體雖然有著源源不斷的靈氣灌輸,並且處於一種類似冬眠的狀態,以減少消耗,但是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再繼續,你就會坐化了。」玉之靈告之於他:「你太沉迷於那種境界了,竟然絲毫沒有出來的意思,這也是我的錯,畢竟你在這方面,成長太快了,根基還太過淺薄。」 發佈清水自喉嚨而下,身體之中原來的機能開始活動起來,慢慢的喝光了一瓶礦泉水,他又拆開了一盒巧克力,幸虧在金字塔之中,放了一個月,巧克力也沒有變質,把巧克力吞了下去之後,他躺在地上,等待正常的新陳代謝的調整。 發佈等過了二個小時,太陽已經落了下去,並且在玉之靈的幫助下,他才緩慢的恢復到了比較正常的狀態,終於從金字塔之中爬了起來,可以走到房間之內,在家中煮了一些營養豐富的豆奶,和一些麵食,吃了點下去,其實牛奶也不錯,不過有點時間長了,再說比較難消化,所以還是選豆奶了。 發佈等到了八九點鐘之時,身體的各個機能差不多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狀態,但是腳還是有點軟,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發佈「這以後會有一個很長的調整期,關鍵就是天心和人心的調整,在這個階段,你要努力的恢復到人類的狀態和心靈特性,否則就會造成永久性的遺憾——對人類來說,或者說是永久性的傷害,這次你過量了。」 發佈正如玉之靈所說的,出來之後,這種天心影響還是無時不在,干擾著他的精神,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它和人心彼此融合。 發佈「不過,你現在已經到了養神階段,嗯,也打開了法術之門,你已經有了神通了。」 發佈「法術之門?」 發佈「在我紫羅峽體系之中,內有元丹和天人交感同是法術之源,內有元丹很容易解釋,我已經說過了,就是每個法術都必須動用到自己的元氣之本,如果內在不厚,那法術就會傷身折壽,內在厚了,使用法術,就容易了,至於天人交感,是一種由內而外的事情,先是和宇宙中神秘的力量進行交感,然後才可能進行借用,再以後就是定制,什麼,你問定制是什麼意思?很簡單,就是把借來的力量穩定下來,成為可使用的力量,嗯,對,可以固定在紙符之上,所以以前道士總喜歡道符…至於具體的神通,那就看你需要而開發了,嗯,只要不超過你現在的負擔範圍,什麼神通都可以開發出來,對,不過,不要沉迷其中是關鍵啊!」 發佈玉之靈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其實道脈的法術,基本上原則就是天地返於自身的原理。」 發佈劉得宜的確感覺到了這點,現在自己精神隨念一動,就可以和某種力量結合,施用符咒感覺上非常簡單,不過,到底是身體太虛了,才使了一個,就不得不停了下來,而且,現在過於與天心接近的精神,並不是好事,必須沉澱下來,並且恢復自己的個體特性,否則就會萬劫不復,被宇宙中的精神所同化,因此不復有自我存在。 發佈更驚喜的就是,他發覺自己現在,體質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以前吸取日華月精,只能說是勉強,現在雖然比起植物的光合作用還差的很遠,但是根據玉之靈的說法,其吸取和轉化起碼增加了十倍,由於光合作用要有特殊的吸取和轉化的循環系統,所以自己的身體,在這幾年之內,進行第二次發育,等這次發育完成,自己就具備直接吸取日華月精來維持生命的能力,這本來就是紫羅峽的奠基大成的標準,也是這次入定的主要目的之一。 發佈事實上,如果單純的劉得宜自己修煉,起碼要金丹大成之後才有足夠的能量和天心來重塑道體獲得類似的能力,而這,就算在元氣充滿的神話時代,也起碼要一百年,在現在這種元氣稀薄的情況下,就算不能說絕對不可能這樣鐵齒的話,但是艱難又艱難這個說話絕對正確。 發佈不過,正是因為元氣稀!爆所以玉之靈明白,天地之中元氣不足於支持他金丹大成,所以不得不強行衝破這個階段,以獲得直接吸取能量的渠道,以及體內轉化這種能量的整個一套新陳代謝的系統。 發佈因此,玉之靈引導他進入了天人化生的階段,並且以自己積蓄多時的靈能,再加上毫無差錯的預備設計,硬是使劉得宜的身體來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基因改變,不過,這改變並不是突變,通過神識的觀察,甚至可以微觀到分子,所以紫羅峽對這種人體改變早已研究透徹,只是他們當年不叫基因這個名詞而已。 發佈所以說,這種基因變化,將在他的身體之內生成一種類似葉綠素的生物組織,可以直接吸取光能,並且和原來新陳代謝的系統結合,使他具備了二套循環系統,這個過程的複雜程度,如果人類單純依靠科技,再過二千年,也未必能夠實行。 發佈因此,其實劉得宜就是如之中的太陽戰士,如果獲得充分的成長空間,甚至可以在太空或者海底生存,不過,這種轉變不是一日之事,根據玉之靈的估計,大概起碼要五年以上,才能完全發育成功,正式踏入高級生命的階級之內。 發佈但是,其實這僅僅是一個方向,事實上,在入定之時,並不是只有加強肉體的一條路,也可以將重心關注於元神成就。 發佈如果獲得不滅之元神,也同樣是一條道路,而且,肉身除非獲得最後的大道,否則很難違抗物理規律,就算是完美的道體,也有許多種力量可以摧毀,道家手段就不多說了,就連現在劉得宜的身體,也許一般口徑的手槍還可以抵禦,但是大口徑的步槍絕對不是現在的劉得宜所能抵抗,更加不要說大炮和導彈,至於原子彈之類的終結武器,這個宇宙中的任何肉體,只要它還是物質結構,就無法抵抗——除非利用了空間或者時間之類的變態領域來隔離這種毀滅性的能量。 發佈所以在熱兵器時代,也許元神比道體要安全的多,不過,由於紫羅峽的功理,玉之靈還是忠實的代替劉得宜選擇了前一條。 發佈現在劉得宜處於溫養階段,根本不適宜吸取日華月精,以免加大調整的負擔,以後幾天,他就在家中進行有限運動,以恢復自身,靜養了三日之後,他才出了門,並且充電開了手機。 發佈雖然朋友不算許多,但是也有十六隻未接電話,以及二十封短信,先看短信,把一些廣告之類全部刪除,剩餘了十一條。 發佈十一條短信之中,其實如果要回,就僅僅四條,都是一些問詢的事情,一一回復了張敏、李笑顏、母親的電話,又對物業公司的查詢回答了下,然後就差不多了,到了一切預備好,已經是八月中旬了,離高三已經還有半個月了。 發佈對李笑顏發了短信之後,才幾分鐘,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喂,劉得宜,你為什麼不開機,你知道不知道,暑假之中已經有了三次活動,就你沒有參加,你怎麼可以這樣自行為事?好,見面談,我看你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必須解釋?」幾句話之後,李笑顏怒氣沖沖的關上了手機。 發佈掛掉了手機,劉得宜穿上了自己喜歡的中山裝。 發佈李笑顏怒火沖天的關上了手機,把手機硬生生的格在了玻璃之上,嚇了對面的小姐妹一跳,她沒有想到李笑顏會發這樣大的火,這個學姐一向很有氣度,很難想像她大發雷霆的模樣。 發佈「怎麼了,笑顏?」 發佈「紅琴,沒有什麼,一個消失了一個半月的傢伙,連只電話也不打一隻,實在可惡。」李笑顏咬牙切齒的說。 發佈「呵呵,那你見了面,就應該好好的說他一頓,怎麼可以一個半月不打電話呢?不能讓男生這樣得意。」那個女孩子叫羅紅琴,她有點誤會了,於是掩口而笑。 發佈「是呀,應該好好教訓一下,連電話都不打一隻,我都會為找了許多借口了。」李笑顏還是咬牙切齒的說。 發佈地點並不遠,十五分鐘車程,所以二個女孩子還沒有聊幾句,李笑顏甚至還在憤怒之中,而輕笑的羅紅琴,有點好笑的喝了一口咖啡,無意識的轉眼望向了玻璃外的街道,她看見一部出租車停了下來。 發佈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她本是隨便望上一眼,但是突然之間,一個身影拉開了車門出現在她的視角之中,她立刻看的呆了。 發佈「怎麼呆呆的,你在看什麼呢?」李笑顏抬頭,發覺了她的異狀:「難道看見了白馬王子,怎麼看的這樣入神。」 發佈但是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正好和開門進來的劉得宜的眸子相對。 發佈所謂的相由心生,無論是學什麼,只要肯花費工夫,學到深處,都會產生一種變化,最容易表露在外的,就是氣質,所以許多人,一看就知道他到底是作哪一行的,有什麼地位,話說「萬卷,其氣自華」也是同樣的道理。 發佈但是這畢竟是附帶的改變,和修煉者根本無法比喻,比普通人強幾倍幾十倍甚至很難以數字來說明差距的大成者,其氣質根本就是有別於普通人類的體現:一舉一動之間,似乎都完美無暇,不經意之間透露出那種居高臨下而又溫和脫俗的氣質,其強度遠超過一般的普通人,讓人不知不覺之中,如浴春風,受其牽引。 發佈「笑顏,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情。」劉得宜向二個女孩子點頭表示抱歉,並且就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這本來有點無禮的所作所為,在他作起來,卻覺得徐徐而溫和,讓人覺得舒服。 發佈羅紅琴一對上他的眸子,臉就不由紅了,李笑顏也吃了一驚,她有點疑惑的望著他,她畢竟是有關方面的人,看情況有點數了。 發佈「得宜?你參加了培訓?」有人在外人在旁邊,她只能這樣問。 發佈「是的,參加了一次高強度的訓練,呵呵,由於專心訓練,所以就沒有開手機,不好意思,讓你麻煩了。」劉得宜簡單的承認了,反正他不會說出玉之靈和自己的秘密,只會讓她以為自己在家傳的方面有所突破就可。 發佈「哦,原來是這樣一回事,這也是好事,不過你為什麼不先說一聲呢?」李笑顏顯然對這個理由,還是表示接受,她想了想,又問:「有點成就了沒有?看你的樣子,應該有點收穫吧。」 發佈「有點,專心訓練就有收穫。」反正她是不可能猜出他到底有多深,所以他也就相當明瞭的回答了。 發佈有外人在旁邊,李笑顏也不深入問了,但是羅紅琴就有點糊塗了,她望了望二人,終於忍不住問了:「你們在說什麼呀,訓練?什麼訓練?」 發佈「這個…」被她一問,李笑顏還在找借口,劉得宜已經笑的說了:「我喜歡鋼琴,所以在這一個半月中去深入學習了一下。」他從容的說。 發佈「鋼琴?那你應該彈的很好吧。」 發佈「還算可以吧!」劉得宜溫和的回答著說。 發佈「那你可以彈彈啊,這家店裡面正巧有一個鋼琴,你能彈給我聽聽嗎?」 發佈這個,李笑顏又在找借口想為他推辭,她以為這僅僅是劉得宜臨時找來的借口,但是借口還沒有說出,劉得宜就回答了:「可以啊。」 發佈 第六章 觀察 螞蟻的生態結構 發佈兵蟻負責作戰,他們前赴後繼,絕不怕死。 發佈工蟻負責勞動,他們勤勤懇懇,絕不偷懶。 發佈在這之上的是蟻後,它享受著最好的食物,同時時刻為蕃衍螞蟻家族而生產。 發佈在劉得宜的幾個玻璃箱子之中,其中就有一隻是養著螞蟻,一隻蟻後和一百隻螞蟻入主了這個封閉的玻璃箱,箱子扁平,可以最大面積的觀察它們的結構,螞蟻的適應力很強,僅僅三天之後,從玻璃就可以看見,無數的地下通道已經挖了起來。 發佈玻璃半層是泥土,上面種了一些青草之類的植物,劉得宜有時就散點餅乾或者肉屑在玻璃土面之上,這些螞蟻就會化上幾個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把這些「上天」賜予的食物搬運到地下的新巢之中。 發佈有了充足的食物,螞蟻繁殖起來很快,沒有多長的時間,那一百隻螞蟻變成了上千隻螞蟻,螞蟻家族大是興旺。 發佈劉得宜很喜歡這些螞蟻,比養魚用心多了,那種等級森嚴的社會,很是引起他的注意,在那裡,他明白了神對人的感覺,就和他現在看著螞蟻一模一樣。 發佈每當他看見這些,他就想起了地球,在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曾經孕育了無數的文明,遠古的不說,僅僅是這個時間階段,就有著希臘、埃及、巴比倫、羅馬、夏商周、漢唐,這些名稱都代表著一個輝煌的文明。 發佈那麼,在這些文明的背後,穿透所謂的殺戮、衝突、信仰之後,那暗世界的真正根源又是什麼呢? 發佈無論什麼文明,無論什麼國家,無論什麼思想,在時間面前都微不足道,三十年一小變,一百年一中變,三百年一大變,似乎沒有什麼文明,能夠真正輝煌五百年,在當年,可以為之奮鬥,為之犧牲,為之拋頭顱灑熱血,可以嚴重到抄家滅族的不可侵犯的神聖,在後來者的眼中,不過是歷史上的笑談而已。 發佈不過,如果是普通人,自身的渺小,使他們只能以這個眼光來看待遙遠的過去,因為遙遠的過去沒有壓制他的力量,所以可以隨便笑談,但是同樣的事情,落到了現實之中,還是顛倒迷醉,生死與之。 發佈,讀歷史,讀滄海桑田,讀一世之輝煌,讀一切終有黃昏 發佈站在現在,遙想漢唐的輝煌和過去 發佈站在現在,肯定奮鬥的價值和迷茫 發佈站在未來,洞察歷史的走向和興衰 發佈站在時間,洞察一切都如夢幻泡影 發佈可以說,這個世界上並無神聖之物,又可以說,這個世界充滿了讓人震撼的奇跡,劉得宜不斷的閱讀,深沉的歷史,無數的智慧一一湧現入年輕修者的心,又歸於虛無的時間,這就是真正的一個修者的視角。 發佈人無一年之憂,就無十年之盛,人無十年之憂,就無百年之基,世上智者,能知一年者,就是人才,知十年者,就是豪傑,能知百年者,雖帝王而不能得。 發佈然而,吾輩求知萬世不易之道…跳出國家的束縛,才可以看到整個人類的文明,跳出歷史的束縛,才知道太陽之下沒有新鮮事,跳出人類的束縛,才知道滄海桑田渺小如一塵土——修者,修的又豈是所謂的清玄而已,沒有對世事的洞察和決絕,又哪來與天共鳴的覺悟? 發佈李笑顏有些鬱悶的歎息了一口氣,看著突然之間沉思的劉得宜,無奈的拿起了咖啡喝著,那醇正的香味使她覺得舒服了許多——這個傢伙,咖啡倒是越來越好了,但是現在他經常突然之間沉入思考,視對像如無物。 發佈比如今天,本在說今天下午有什麼計劃,他就這樣突然之間沉默了,然後就把她這個女生當作石頭一樣。 發佈當一杯咖啡已經喝完,看見劉得宜還沒有醒來的模樣,李笑顏不由冷笑一聲,當下就在飲水機之中,倒出了一杯子水,就直接倒在了他的頭上。 發佈劉得宜一震,他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點上醒悟過來,將自己瞬發的反擊轉移到了桌子之上。看著劉得宜滿頭是水的狼狽模樣,李笑顏臉上浮現出微笑:「你清醒了沒有?還在作白日夢?」 發佈「你少開這樣的玩笑。」劉得宜有些不悅的說,一隻手安撫在桌子上:「算了,不就是去看看那位已經缺課十幾天的女同學嗎?什麼時候學生會連這個也管了?不過既然要去,那就走吧。」 發佈「咦,原來你剛才作夢時,還聽見了我說的話呀?」李笑顏倒真的有點奇怪了:「好了,既然你有印象,那就走吧。」 發佈由於自己的修煉,對同學的確沒有多關心,對那個女同學,他更是只有一個簡單的印象,談不上什麼厭惡,也談不上什麼好感,就是那種比較親近的陌生人,不過,既然學生會要去一次,那就去一次吧,誰叫他也是學生會的一員呢? 發佈「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換一件衣服就來,十分鐘就可以了。」 發佈「真的假的,男孩子換衣服,也要我迴避?」李笑顏有點不快的說著,但是還是出了門,等待著他換衣服,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不要讓我等啊。」 發佈門一關上,那個桌子就立刻崩潰了,變成了一種細細的粉末,劉得宜連忙拿了一把掃帚把這些粉末掃除,暗念:「這個丫頭,要不是我反應的快,你就變成了這樣的東西了。」 發佈倒到了垃圾袋中,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了,隨便挑了一件衣服,就直接穿了上去,男孩子穿衣服,的確很快。 發佈一出了門,李笑顏就細細打量著他,然後點了點頭:「劉同學,你的確越來越帥了,就算沒有搭配好的衣服,還是顯的很有魅力,請問你準備有幾個女朋友呀?」 發佈「有多少女朋友愛我,我就有多少女朋友。」劉得宜一本正經的說。 發佈「你這個色狼。」 發佈等到了階梯之後,劉得宜的臉色一正:「這個女同學的資料!」被他突然之間如變色龍一樣變色而吃了一驚的李笑顏,反應出來,是劉同學開始作正事了。 發佈「張明眉,十八歲,高二,十月十一日到今天十月二十八日,已經有十七天沒有來上課了,據說是家中出了事情。」 發佈「學校方面怎麼說?」 發佈「雖然不是義務教育的範圍,但是此同學學習不錯,學校方面的意思是看看有什麼困難,如果學校方面能夠解決,那就盡量解決。」李笑顏簡單的說明學校方面的立場,不過隨之一笑:「如果有什麼困難,你這個中大了大獎的傢伙也應該出點血啊,不然我為什麼專門來叫你一起去?」 發佈暈,被她知道自己中了大獎之後,就是不斷的敲詐和取笑。但是聽了她的話之後,他也沒有推辭,想了想就說:「如果僅僅是學費生活費之類的困難,既然同學一場,也是緣分,那我就幫助她解決了。」 發佈聽了這話,李笑顏眸光一亮,仔細端詳了他一會,確認他沒有開玩笑,就點了點頭了:「想不到你還有這點善心,我還以為你是一毛不拔讓人家去死的態度呢?」 發佈「…」 發佈看見劉得宜鬱悶的態度,她不由笑了:「看你上次去看那四個屍體的態度,那種從容之中的無情和冷血,連錢先生都覺得你有前途,我當然會懷疑你已經變成了一隻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了呀。」 發佈「李女士,我們熟歸熟,但是還可以告你誹謗。」劉得宜還是很鬱悶:「上次那個事件,是刑事案件,影響很大,所以超過了我們能夠插手的範圍,你自己應該知道,這有種種方面的考慮,亂插手只會導致事情惡化而已,但是這個同學,是我們力所能及的領域,大家同學一場,對現在的我來說,一點學費生活費什麼的,又不是大錢,但是這是影響人家一輩子前途的事情,我哪能這樣冷血?」 發佈聽了這些話,感受到了他的確言出於衷,李笑顏眸光轉為溫柔,一絲微笑不自覺露在了唇邊。 發佈「不過,話說回來了,學校方面準備出多少?你是學生會的副主席,應該明白這點底線吧?學校方面這幾年的確已經肥了,不用替它省。」 發佈「不多,最多不過是學費免除,還有就是圖書館打工。」 發佈「就這點啊,還只有一個學期了,學費免除又能免了多少?圖書館打工?有多少啊?還有,李女士,你準備出多少呢?」 發佈「嗯,三百塊一個月,可以吃飽飯,至於我,你不要看我現在多風光,其實我根本沒有一點經濟支配權,僅僅也是跑腿而已,除去了必要的開支,我現在是真的沒有多少力量幫助她。」李笑顏幽幽的歎息了一聲,稍微等了一會兒她才淡淡的說:「否則哪需要跑東跑西拉贊助?張明眉這件事,很可能不僅僅是學費生活費的事情。」 發佈白領女士的悲哀吧,雖然這是提前版的。 發佈「嗯,和我想像的差不多。」劉得宜也心中有數,他估計了自己的財力,同時也估計了一下方方面面的情況,雖然這種事情再大也不會超過他的財力範圍,但是他不會一股爆發戶的模樣囂張的大喊:「張妹妹的事情我全部包了。」 發佈事實上,綜合學校,綜合學生會,綜合所在社區,甚至在向有關方面求助之後,如果力量還有不足,那他可以出一部分來彌補,但是絕對不會自己單獨負擔,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而更是一種寬宏的生活觀,許多問題,社會應該負責的,就應該負責,個人英雄主義,不但為自己帶來麻煩,而且會讓社會推卸應有的責任。 發佈就在這時,已經到了小區外面了,在門口等的二個學生會幹部,正用羨慕的眼光打量著小區內的別墅,以及打量著從裡面出來的劉得宜。 發佈出來之後,直接叫出租車,有四個人,有點擠,不一會兒就到了城區,長達二十分鐘的路程,劉得宜有點無聊的等待,車中空氣並不好,他有點鬱悶,但是事實上,整個城區的空氣都並不是那樣好,哪比得上已經算是在郊外的小區內清爽? 發佈就在這時,玉之靈又和他聯繫了,它誇獎他說:「不錯不錯啊,我還沒有提醒,你就知道去積外功了。」 發佈「外功?」劉得宜有些呆滯。 發佈「是啊,這是有關因果的事情,你想脫離這個世間了,當然要把以前的所有債務全部還清了還可以走啊,所謂的積外功,就差不多這個意思,如果你想吃光了抹嘴就走,嘿嘿,天劫伺候,對欠債不還的人,上天可從來不客氣的。」 發佈「什麼欠債不還?我難道欠了許多嗎?」 發佈「這輩子不欠,上輩子,上上輩子呢?如果你不走,那很簡單,可以繼續欠,反正一次次輪迴之中,總可以慢慢還,但是你現在要走了,自然要一次性清算了。」 發佈「暈,這也可以?」 發佈「當然,人家可是一筆筆算的清清楚楚呢,本來這個階段之後,我就想提醒你還債了,想不到你自己就已經開始了,呵呵,不錯不錯。」 發佈「我到底欠了多少,可以知道具體數目嗎?」 發佈「具體的除了上天之外誰也不知道,但是大概總量還是有辦法可以知道的,回去之後我弄個功德計算器,這樣你就一目瞭然了。」玉之靈說著:「修者並不是絕對的無情,對撫育自己的母親——很大意義上這就是這個世界,也應該盡量回報才是。」 發佈「嗯,你說的是。」抬頭向外望去,這個鋼鐵水泥的城市中,充滿了喧嘩,神識掃過了路邊的樹木,僅僅感覺到了那一絲絲非常可憐的生氣,難怪現在的靈氣這樣少,而且就算有,也多是負面的氣息。 發佈從廣闊的靈目之下,本來喧鬧的城市之下,隱隱流串著一絲絲黑暗的氣息,有人的怨恨,也有動植物怨恨,甚至是整個大地的怨恨,如果說人類的怨恨,會導致氣數與亂世,以及那些應運而生的殺戮者,比如黃巢之類的人物,那動植物甚至大地的怨恨呢?將會導致什麼後果呢? 發佈劉得宜突然之間想到了最近頻繁的地震和天災,一種莫名其妙的靈覺的遙感,使他不由升起一種寒意。 發佈當然,隱隱之間,他已經有所感覺,隨著頻繁的地震和天災而釋放出的靈氣,並不是對人類有利的「生氣」,這種靈氣,也許只會對某些存在有利。 發佈世界的反撲,一般不會直接針對某些人而進行懲罰,但是它會壯大它所想消滅的對象的敵人,這個世界很大,但是也很小,興者必然挑戰舊者,弱肉強食,優勝劣淘,這是一個很明顯的規律,也是它的懲罰法則——它有的是耐心。 發佈這也是神的法則,那種一怒之下直接降下天災消滅自己敵人的神,終究不能上得了檯面,並且會受到宇宙因果法則的殘酷報復,再強大的神,能夠抵抗一時,也不能抵抗永遠,只有按照自然發展的懲罰,才受到認可。 發佈不過,他並沒有救世主的想法,這不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是人類的事情,如果妄想阻擋這樣的潮流,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他沒有為之而犧牲的意思,自己盡力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人類終究自取滅亡,那就滅亡吧! 發佈冥冥之中,他突然之間有了這樣的明悟,人法天,天法道,誠是如此。 發佈車停了,喧鬧的世間又突然之間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時正聽見李笑顏對一個學生會幹部說:「你不要理他,他有時就會作白日夢的,說話也聽不見。」 發佈跳了跳眉,看了看有點尷尬又有點不滿的那個同學,他先下了車,自己這種隨時而來的沉思,還要持續一段時間,所以只能說抱歉了。 發佈地址是在一家胡同之中,雖然是SZ市,但是這裡還是有著垃圾,以及每層樓上掛的萬國旗,一種帶著腥臭的味道充滿了其中,幾個同學都不由皺眉。 發佈劉得宜臉色不變,沒有絲毫的厭惡之色,也沒有絲毫的同情之色,他望了望一座樓,問:「就是在這裡吧?」 發佈「嗯,是的,在三樓。」李笑顏點了點頭:「大家都上去吧,到了那裡,我先說話,問情況時,你們不要插口?」 發佈她是避免不知輕重的同學說出那些噁心而廉價的同情話和官話,如果她家真的有困難,要的是實在的幫助,而不是口頭上的慰問。 發佈劉得宜表示明白,他讓開,讓李笑顏第一個上前,他隨之而行,至於那二個學生會同學的不滿,他根本不在意,不在乎,這二個傢伙,能夠幹什麼呢? 發佈李笑顏敲門。 發佈「誰呀?」等了一會兒,一個疲倦的聲音說著。 發佈「阿姨,我是張明眉的同學,你能開門嗎?」 發佈門開了,那是一張疲憊而蒼老的中年婦女的臉,劉得宜感覺到了她身上的悲涼和那一絲絕望,房間內充滿了一種中藥味,他眼光一轉,甚至可以看見那個躺在床上的男子,他的心一沉,突然之間他什麼都明白了。 發佈 第七章 代價 「醫院太貴了,感冒也要幾百塊,所以平時有點毛病都硬撐了過去,但是前個月覺得身體實在不舒服,一檢查就是肝腹水。」 發佈就是這簡單的宣判使這個還勉強算是小康的家庭立刻崩潰,劉得宜沒有出聲,他靜靜的是聽著李笑顏和張明眉母親的談話,其中多夾著輕泣,過了一會兒,事情就很清楚了——肝硬化和肝腹水,目前西醫尚無良好的療法,治療方法多採用輸白蛋白、打利尿針等保肝藥物治療,但是價格非常昂貴。 發佈才第一個療程下來,這個並沒有醫療保險的家庭就負擔不起這樣昂貴的治療費,二個人都是工薪階層,張母的單位知道了這事後,給了她留薪假期,並且號召單位職工捐了一萬塊,也算盡了心意,但是這對昂貴的費用只是杯水車薪。 發佈沒有了錢,醫院自然不收了,於是不得不把張父背回家,現在只能抱著萬一的希望,而用中藥,不過,從目前來看,效果並不好,張父在迅速的走向死亡。 發佈張父已經不肯喝中藥了,雖然中藥比起西藥要便宜不少,但是對這個掃空了的家庭已經是非常沉重的負擔,張父的單位是私企,付了一筆錢已經已經打發了他,現在沒有任何收入,張母的單位雖然還保留著她的工作,甚至有著工資,但是沒有獎金的工資僅僅只有六百塊,負擔家庭的基本生活費都已經有點勉強,何況治療呢? 發佈在這樣的情況下,家中實在沒有錢繼續負擔張明眉的學習,她知道之後,哭了一場,就在某個親戚的介紹下,去一個市內的一個單位打工去,其實她連高中都沒有畢業,根本找不到什麼好工作,就算那個單位知道了她的情況,有所同情而錄用她當雜工,工資也僅僅只有七百塊。 發佈借錢?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人人躲避,最好最近的親戚都已經不見了。 發佈說到這裡,張母那種苦笑讓在場的人都不敢對視,然後就是一陣非常難熬的沉默,配合著房間之中那種藥味和那種可怕的氣氛,陪同而來的二個學生會幹部簡直是手足無措,如坐針墊,看他們的表情,簡直就想立刻逃了出一樣。 發佈「那,治療這個病,到底要多少呢?」 發佈「這個病,要真的好起來,不知道要多少錢,醫院中有個同情的醫生偷偷對我說,這病已經到了晚期,其實救也純粹是白花錢,不過假如有五十萬的話,還可以嘗試多拖個幾年。」 發佈「五十萬!」李笑顏也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家庭哪有這樣的實力啊,而且無論是學校,還是社會捐助,很難達到這個數目的,現在就算請到了有關方面進行報道,獲得了社會各界的幫助,也很難超過十萬。 發佈現在的社會,有多少家庭在生活線上掙扎而變的冷漠啊,那種一方有難,十方支援的情況,早就不復存在,不過這樣一來,這個家庭,基本上已經被毀滅了,其實張父的想法也很自然,一個家中的男人不但不能為妻子女兒擔擋,反而拖累了妻子兒子,而且不斷受到病情的痛苦,又沒有治癒的可能,有點血性的男子,有著「不如死了」的想法其實很自然。 發佈從天眼之中,就可以看見,在裡床病人的臉上,有著一行淚水,他並沒有睡著,而且在他的身上,那活著的人類都有的靈光,已經變成了墨綠色了。 發佈「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接近崩潰了。」玉之靈也看見了,在心裡對劉得宜說著。 發佈「嗯,我知道了。」劉得宜等了好一會兒,知道張明眉的單位會讓她工作到晚上九點,就不再等待,和心情沉重的李笑顏出了門。 發佈二個學生會幹部自己打了車回去,而李笑顏和劉得宜在人行道中慢慢走著,街道之中,那喧鬧的人群,那來往的車隊,都還是照樣如此,沒有發生一點變化,一個家庭的毀滅與否,對這個社會真是微不足道。 發佈劉得宜的心中,並不如他的表情一樣的平靜,那個病人畢竟對於他只是陌生人,如果說悲痛那就太假了一點,但是那種淡淡而不可抹殺的悲哀,甚至一種人世如此脆弱的憐憫,深深的流動在心中,讓他品味這種帶著無可奈何的悲涼。 發佈「劉得宜,你有什麼意見呢?」 發佈「如果要想治癒張父,很困難啊,這種晚期的病症,治療好的概率真的不高,而且費用太高,就算能夠治好,我看如果全程下來,連五十萬都不止,按照她家的情況,這筆錢是萬萬還不起的,而且,這筆錢…」 發佈「這筆錢我們也籌不到,是吧,不過,你有什麼真實的想法呢?」 發佈「對,就是這個道理,就算我們學生會可以進行活動,甚至披露報紙媒體進行報道,我看也不能獲得這筆錢,能夠籌到十萬,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如果真要說現實,那就是把注意力轉移到她和她的母親身上比較好,因為幫助她們還可以辦到。」話是這樣說,但是劉得宜說出這樣的話時,他的心中湧現出巨大的悲哀,一種充滿了心和身,對世事無常的悲哀。 發佈「要她們放棄自己的父親和丈夫嗎?」李笑顏眼波迷離,她楞楞的凝視著他,又轉望向了繁華的街道。 發佈人來人往,有的笑有的打鬧有的匆忙有的從容。 發佈「你準備出多少力量?」 發佈「我可以幫助她繼續學習,包括高中和大學的學費。」 發佈「你可以再支持多點。」李笑顏凝視著他。 發佈「不是這樣說,我們無能為力,比如說吧,難道學校沒有錢?要拿出幾十萬也不難吧,難道政府沒有錢?像這樣發達的地區,財政都是以億來計算,要拿出幾百萬都是一點小意思,如果社會都支持,一人出一元都可以救一千個這樣的人,如果你真的拚命,憑你的家庭和資源,也可以拿出一百萬來吧。」劉得宜靜靜的說:「但是學校可能嗎?政府可能嗎?社會可能嗎?還是你,李笑顏同學能夠為這樣一個陌生人傾家蕩產也要出錢治療?我的確有著治療他的財力,但是至少此事至少也要花費我一半財富,請問,我為什麼要如此作?而且,這有意義嗎?我又能救的了幾個?李笑顏同學,請你告訴我,這難道是我的錯?」 發佈一邊說著如此淡然的話,一邊卻有那種無法壓抑的悲涼,生與死,悲哀與痛苦,那種貫穿著人類社會的全過程的無常,就在一種隱藏在心中迴盪著。 發佈是誰確定了人類的規則 發佈從有文字記載以來已有六千年 發佈生老病死如此平凡 發佈無論什麼痛苦都有相同的從前 發佈只有神才可以真正欣賞秋天的夕陽寒冬的白雪 發佈經過滄海桑田的人啊 發佈請你無需悲哀 發佈靜靜的回味著不朽的漫長 發佈就在這時,一種遼闊清靈的歌聲,以一種震盪著他整個身心的頻率而慢慢又明顯的迴響,那歌聲如大海潮水一樣而來,劉得宜曾經在大定之中與相同的存在一起同鳴,但是如今又覺得現在的歌聲雖然有點相通,但是絕對不一樣。 發佈叫了一部車,付了一百塊車費,讓車子帶著李笑顏直奔她的住宅,望著車子遠去,他還是在街道上慢慢走著,他的身上的光輝如水一樣波動,而無所知的人們,照樣按照自己的計劃,在他的身邊經過。 發佈「不必要完全聽它的聲音,其實你心中還是想救他的吧!」玉之靈打斷了他的旋律:「我感覺到了你的心。」 發佈「一種來自人性的聲音告訴我不要多關閒事,一種同樣來自人性的聲音告訴我既然有了力量為什麼不救呢?而那種旋律告訴我,生老病死如此自然,不但是自然的規律,還是這個社會的規則,為什麼明知沒有改變還要輕易干涉呢?」劉得宜走在了街道上,有點迷惑的問。 發佈一段時間內,玉之靈沒有回答,但是等了一會兒,它還是說了:「你受天心的影響太重了,這並不好,你不必事事聽它的,我問你,你會為其他存在而犧牲嗎?」 發佈「什麼意思?」 發佈「比如說現在吧,你的修為已經勉強可以施展那種改變自然的法術了,但是以你現在的實力,你必須花費自己的壽命和一部分道基才可以辦到,你願意犧牲如此大的代價來救那個男子嗎?」 發佈「不,我不會願意,再偉大的憐憫,也不會如此,我的慈悲僅僅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進行,不準備犧牲自己。」劉得宜簡明的說:「我認為這個宇宙,每個存在都在為自己而生存和進化而努力,這就是這個宇宙的規則。」 發佈但是說到了這裡,他頓了頓:「只有這個辦法嗎?」 發佈「僅僅是舉個例子,也有其他的原則的,不過那就是一些比較殘酷的法門了,最簡單的就是掠奪他人的生命來治療這個男子,這會給你帶來很多因果上的麻煩,這條途徑你願意嗎?」 發佈「掠奪他人生命?」 發佈「是的,類似吸血鬼,只是我們不要鮮血,要的是生命。」 發佈「可不可以用動植物的生命?」 發佈「雖然本質都是生命,但是它們還是有區別,而這一點差別就決定了成功和失敗,就如現在的輸血一樣,雖然都是人類的血,但是血型不同就不但沒有作用,反而會導致病人惡化甚至死亡,而調和這種差別,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辦不到。」 發佈「也就是必須用人了?」 發佈「事實上,就算是用人也有差別,如果不加於調整還是不行,但是這點差別就相對非常小,我可以進行調整。」 發佈「殺一人而救一人?」劉得宜苦笑:「我還沒有這樣殘酷。」 發佈「就算你有這樣的殘酷,我也不肯定這樣的作法,因為用這種方法,本身就是違反自然法則的大罪,會受到因果的注意。」玉之靈淡淡的說著:「其實用法術干涉人的生死,這樣的事情最犯忌了。」 發佈「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發佈「其實,如果這種生命來自他的親人,會好一點,假如她們願意的話。」玉之靈淡淡的說:「她的母親生命力已經承擔不了這樣的損耗,假如你那個同學能夠同意用她的壽元和生育能力的作為代價的話,那也可以辦到,並且勉強還在因果規則的允許之內——大概救他的父親,要十年壽命,延續他父親的生命,要她未來孩子的全部壽命,規則之中沒有憑空,只有轉移。」 發佈「就這樣就可以了嗎?那就這樣吧,問問她,如果她願意,那這事就這樣定下來了吧,如果她不願意,那我也沒有辦法幫助她了。」 發佈「不,如果用這個方法,還有一個因素你還必須考慮,雖然她自己同意,可以免除了你很大一部分責任——簡單的說,你就不是非法操作了,但是還有一部分責任必須你承擔,因果規則需要一個上的了檯面的理由:你為什麼要救那個人?你和她之間有什麼關係?」 發佈「必須有嗎?」 發佈「必須有。」 發佈「需要什麼理由呢?」 發佈「比如她救過你的命,或者救過你父母孩子的命,或者她是你的妻子,或者她是你的姐妹,或者她是你的女兒,或者她把靈魂賣給你,或者她以後就是你的奴隸,或者她是你的弟子等等,總之必須有充分的理由,才會被接受。」玉之靈淡淡的說:「這基本上看代價的大小,比如你只收她一塊錢,就不是理由,因為這一塊錢對你無所謂,但是救她的父親對她有巨大影響,所以這構不成你插手並且改變氣數的理由。」 發佈「原來這樣麻煩啊?」 發佈「當然,要不然,這個世界早就不復現在這個樣子了。」玉之靈說:「當然,你干了也無所謂,只要不怕未來的麻煩就可以了。」 發佈「弟子也可以嗎?我可以收她為紫羅峽的弟子嗎?」 發佈「…你為什麼這次比較執著呢?收她為紫羅峽的弟子並不是小事。」 發佈「呵呵,還是這句話,能夠幫她就幫她吧,事實上,我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還沒有覺得麻木呢,所以能夠救就救她吧。」劉得宜笑了說:「這樣會讓我覺得,我還是一個年輕有為,青春向上的高中生。」 發佈「…她現在沒有資格成為紫羅峽的弟子,所以應該付出的代價還是必須付出,你問問她能不能為她的父親貢獻出她十年壽命和她未來的孩子吧,你可以先收她為記名弟子,也勉強算個你介入的理由了。」 發佈「不過,給她知道這是無可奈何,但是給其他人知道就不好了,治療的情況會怎麼樣呢?要不要我在場?」 發佈「這又不是真正的治療,簡單的說,這只是一個契約,他的父親會吸取她的生命,而獲得額外的生命活力,因此改善身體戰勝病魔,所以潤物細無聲,根本不要你去如一個神棍一樣施法,也不會出現一夜之間病癒的奇觀,她的父親會緩慢的恢復健康,科技根本查不出來。」 發佈「原來如此啊。」劉得宜點頭表示明白,他拿出了手機:「喂,是紅顏嗎?剛才你有沒有記下張明眉現在工作的地點?」 發佈「什麼事情呀?」 發佈「問問,我想看看她的工作環境,其實我覺得現在她不應該去工作。」 發佈「嗯,在貓河路八百零四號藍帽公司,你想和她談談嗎?」 發佈「嗯,僅僅是看看,啊,知道了,我不會隨便亂說什麼的。」 發佈半個小時之後,被臨時從公司中叫了出來的張明眉和他見了面,由於他說和她的父親有關,公司方面也知道她的情況,允許她今天提前離開。 發佈「什麼事情呢?是學校中讓你來看看的嗎?」她的聲音也非常疲憊,沒有任何活力,面臨著就要失去父親的巨大的傷痛,她只能勉強一笑。 發佈「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談吧!」 發佈好咖啡的濃郁香氣,她已經很累了,對於她這樣的年紀來說,工作時間實在太強,工作強度實在太大了,要知道,她不久前還是一個以學習為職業的高中生。 發佈能夠喝上一杯咖啡,並且休息一下,也是她願意的事情,她有點狼吞虎嚥的吃下了送來的點心,在以前,她也許會推辭一下,但是現在,她已經變了,對於她自己,在短短的時間內,她清楚的知道了一些她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發佈生活,壓的她變的粗糙。 發佈玉之靈的目光打量著她,不久就發出了一聲歎息:「素質不是很好,她的奠基如果沒有特殊的外力,也許要十年。」 發佈「十年?」 發佈「是的,十年,她現在十八歲,如果她能夠在這十年之內完成奠基,那就可以進一步,但是一個少女,在十八歲到二十八歲的黃金歲月之中,很難克制自己完成奠基,因為那是一個女人輝煌的時代,很難不受干擾,我可以將治療她的父親的生命透支到十年後,如果她在十年內不完成奠基,那償還的生命將使她迅速老化,很難活到四十歲。」 發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一切由她自己決定。」劉得宜覺得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他冷淡的下了決定。 發佈 第八章 天目 劉得宜簡單的說了一下,張明眉張大了口,以一種看怪物的表情來看著他,等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輕輕地歎了口氣:「劉得宜同學,我現在心情不好,沒有興趣開這種玩笑,我要回家去了。」 發佈這種反應在他的預料之內,現在誰相信這樣的事情啊?而且,人家父親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用這個開玩笑,她能夠不立刻就翻臉,已經算不錯了。 發佈「我知道你不相信,這也很正常」劉得宜:「你把眼睛閉個幾分鐘。」 發佈張明眉呆呆的看著他,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她本想立刻站起來就走,但是這時,一看見他那閃著異光的黑眸,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就一陣迷糊,竟然真的把自己的眼睛閉上了。 發佈突然之間,她只覺得自己眉心一痛,似乎眉心被什麼打了一下,眉宇之中的一個東西,伴隨著這一擊,而裂了開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慌忙想把自己的眼睛張開,但是偏偏一陣酥麻傳了過來,眼中全部是眼淚,一時之間,什麼都看不見。 發佈等過了十幾分鐘,她才睜開了眼睛。等眼睛終於可以看見之後,她「啊」的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看見的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發佈可以說沒有改變,因為以前看見什麼,現在仍舊看見什麼,但是每個人身上,都出現了她以前沒有看見過的一陣體光。 發佈有的光輝燦爛,有的黯淡一點,有土黃色,也有淡綠色的,在她的面前的那個她還非常陌生的同學,他的光場比平常人亮幾百倍,黃金一樣的顏色,在光場的表面,其光焰翻滾,她的天目一陣刺痛,簡直無法正視。 發佈「俗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呵呵,現在就讓你看看,現在你總應該相信了吧,反正你如果同意,也算我們紫羅峽的記名弟子,暫時為你開個天眼,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劉得宜說著,拿出一塊玉珮來:「你現在沒有任何修行,所以無法持久,這塊玉珮能夠有限的吸收靈氣,並且為你補充,你戴上它,才可以保持天目這個功能,拿去吧,回去和家中商量一下,如果答應,明天給我電話。」 發佈說著,他就站了起來,把玉珮放在桌子上,並且在上面壓了一百塊,這個小姑娘可沒有錢付帳,然後就直接走了出去,不再和她多囉嗦了,她如果不答應,那是她的決定,他也不會再干涉此事。 發佈就在出去的一瞬間,似乎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隱約傳來,劉得宜怔了一下,他有點疑惑的想了想,但是沒有發覺什麼,搖了搖頭,他就直接上了車,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發佈… 發佈月光如水,一波波的能量照了下來,劉得宜現在基本上不深沉入定了,因為那太接近天心了,對他現在這個階段,並沒有好事。 發佈僅僅只是進入淺層冥想,整個身體就自動在吸取著如水一樣的月華,經過了體質改變,他已經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了月華在他的皮膚上流動,被他在每寸肌膚上的特殊轉化系統吸取,然後又運輸到了身體每一個角落,在身體內循環不休。 發佈其效率真是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言,劉得宜突然想起了黃易先生寫的《月魔》,那自己也算是能夠吸取月亮精華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因此具有類似月魔這樣的特性呢? 發佈月華在身體內循環,與身體內的精氣結合,變成了劉得宜的一部分,提取精華之後,又被丹田之處的還丹所吸收,內視可見,那顆小小的還丹,有著淡淡的金光,在氣海之中漂浮上下。 發佈當然,被還丹吸取的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隨著不斷舒展的結脈,滲透到了身體的各個部分,一種飄然如仙的感覺,充滿了身體之中。 發佈似乎只有一瞬間,天就亮了,月已經沉下,第一絲陽光已經透了過來,一股紫氣透天而起,這就是日精,與初升之時而得之。 發佈那種感覺,又和吸取月華不同,但是其力度畢竟不可同日而言,劉得宜估計,日精和月華在本質上雖然應該是同一存在,但是其強度起碼強烈十倍以上,流轉在身體中的日精,蜂擁而入,等有熾熱感的時候,他徐徐封閉了吸取。 發佈這樣太陽之力,太過熾熱,他現在只能吸取日出這一刻,但是這一刻時間,吸取的日精也非同小可,等這點日精和月華同通於一脈,丹田中的還丹,就似乎又大了一些,並且光華越發燦爛。 發佈等休息了一下,才回到了房間內,就聽見了電話。 發佈「誰呀,什麼事情呀,這樣早就打電話來騷擾?」劉得宜有點不高興的說,但是隨之,他的臉沉了下去。 發佈「什麼?張父已經自殺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在昨天夜裡?」 發佈「是的,你和張明眉到底說了什麼話?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電話之中傳了過來李笑顏氣急敗壞的聲音:「早晨張母起來,去他的房間看看時,就發覺他自殺了,張明眉不知道你的電話,打到這裡來問我。」 發佈「我知道了!」似乎李笑顏也是剛剛接到了信號。 發佈劉得宜格了電話,隨便拿起了一件衣服,邊走邊穿,然後就直接出了門,奔到了小區門口,還好,才等了三分鐘,就有了一輛出租車經過,立刻叫了上去,然後就說了一個地址。 發佈在車子上,他的心情並不平靜,這時,玉之靈說話了:「這事不能鬧大了,你的事情不能給其他人知道,既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就說明張明眉根本沒有成為紫羅峽的緣分,你必須搶先,把她們對這件事情的印象全部抹殺了。」 發佈「有這樣的法術?」 發佈「有,第一就是把她們對這件事情的印象全部抹掉。」玉之靈命令著說,這時,劉得宜的腦袋之中就出現了一種方法。 發佈「知道了,我會乾脆利落的處理這件事情的。」劉得宜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實在有點毛糙,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輕易說出來,現在演變成這樣的情況…如果自己擁有的力量一旦被外人知道,那結果難以想像。 發佈幸虧時間還非常早,估計連張家發現此事到現在還沒有超過半個小時,必須在有人趕來之前解決此事。 發佈幸虧是清晨,由於城市之中,一般八點才上班,所以現在車來車往還不多,出租車還算走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到張家的樓下,他隨手給了一百塊,沒有等找錢,就直接開了門下來,然後就向張家去。 發佈沒有看見有關車子,他舒了一口氣。 發佈門開了,那是一雙佈滿血絲的眼,那是張明眉,還沒有等她說什麼,劉得宜發覺房間內沒有什麼外人,於是就根本不顧二個女人的眼光和問話,直接就施了法術,手上微顯光華,二個女人就應聲而倒,劉得宜一手按在了張母的額頭上,修改記憶已經超過了他的能力,這直接由玉之靈讀取並且修改,在經過了三分鐘之後,他的心中,玉之靈已經說道:「這個已經成了。」 發佈劉得宜沒有浪費任何時間,他又走到了張明眉的身邊,把手按上了她的額頭,這時玉之靈說道:「把你給的玉珮拿下,它的能量在保護著她。」 發佈拿下了玉珮,手上的光華一顯,進入了她的腦部,在經過了十分鐘之後,玉之靈才說著:「已經完成了,她記憶非常深刻,多花了一點時間。」 發佈等一切完成,他才注意到了屋子隱暗角落之中的一團陰影,在他的天目之中,那是一個中年人的臉孔,它剛才試圖衝過來,但是劉得宜身上那一團強大的金光,卻使它本能的縮在角落之中發抖——那是可以輕易毀滅它的力量。 發佈「是張父。」不用玉之靈說,他也知道,把窗簾拉上,房間內就立刻一片黑暗,一切已經完成了,他坐了下來,問:「你為什麼要自殺?」 發佈那個靈魂在黑暗中痛哭。 發佈「這個我知道,現在怎麼樣?你怎麼處理這個靈魂?」玉之靈問。 發佈就在靈魂想說什麼的時候,劉得宜已經有了決斷:「算了,時間不多了,這說明你的女兒沒有這個緣分,我已經把這段記憶全部修改過了,我只想說一句,你的女兒已經被我開了天目,能夠看的見你,所以你不要說什麼了,後果你應該明白。」 發佈他的手中打出了一團銀光,那是經過鍛煉的月華,落到了它的身上,就見本來猙獰不堪的靈體立刻清亮起來,那團圍繞在它身上的黑氣也被消除了,立刻就如一個活生生的健康的「人。」 發佈「這位小仙人,你的心意我已經知道了,就怪我壞了女兒的仙緣啊,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了。」那個中年人愛憐的看著地上的二個女人。 發佈劉得宜深深的看了它一眼,目光掃過了玉珮,結果什麼也沒有說,開了門出去了,下了樓,沒有多久,就聽見了上面的哭聲,以及鄰居被驚動的聲音,不一會兒,甚至李笑顏也上來了,劉得宜沒有跟著上去,他徐徐的吐了一口氣,回頭就走。 發佈「事情是這樣的,張明眉回到了家,她說了半夜才使她的母親半信半疑,這已經是她幾次用天目之後的事情了,但是就算是半信半疑,她的母親也堅決不同意讓她的女兒作出這樣大的犧牲,作為一個母親,她深深知道一個少女失去十年青春,以及不能生育,這二個代價到底意味著什麼,她要求以自己的壽命來折算,就在爭論之時,不想叫人而自己掙扎著出來小解的張父聽見了她們的談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相信了這件事情,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家人,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女兒妻子作這樣的犧牲,於是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 發佈「由於張父病,所以並不住在一個房間,早晨起來時,才發覺張父死了,這時幸虧張明眉以為你神通廣大,說不定還有什麼復活的方法,所以才沒有直接叫人,要等你過來,所以才給了你這點時間,否則的話這件事情還真的難處理呢!」 發佈「現在我已經把記憶修改了,由於這件事情對她們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很難徹底抹殺,所以我稍微修改了一下,她們二個現在只會記得遇到了仙風道骨的老頭,只會記得你看望了一下,不會記得這個人就是你。」 發佈「不過你怎麼臨走時還幹了這一手?現在那個張父已經不同於普通靈魂,我覺得它大概有變成家居保護靈的意思了。」 發佈「這有什麼後果嗎?」 發佈「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你這樣是多此一舉啊,算了,你愛幹就幹吧!」 發佈「不過,好好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發佈「嘿嘿,你太年輕了,雖然讀了不少書,並且接觸了不少東西,但是你平時的成熟僅僅是外表,還嫩著呢,收她為徒弟就想干涉生死,首先你以為轉人生死這樣容易啊,其次你以為紫羅峽的弟子這樣好當啊,這不,你自己送上去的緣分,還是被她自己父親破壞了,嘿嘿,我之所以不提醒你,是因為只有經過事實的磨練,才有進步啊。」玉之靈帶著一絲惡意的說。 發佈… 發佈算了,這件事情就到這裡為止吧,其實張家並沒有虧本,張父死了,這個家的負擔就沒有了,以後就可以正常生活了,張母可以繼續上班,而張明眉在李笑顏和自己的幫助下,也可以繼續上學,甚至她還會獲得天目這種功能…至於張父,雖然死了,但是也可以變成了家居保護靈吧。 發佈沒有驚動任何人,這樣已經算不錯了,自己之前的事情,還太鹵莽了一些啊。 發佈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心中放下了一件大事一樣,他輕鬆起來,漫步在街道之上,淺淺的將心神舒放出去,一種淡淡的天人交感,使他如淋浴在其中。 發佈「來了,紅燒肉、香酥排骨、大蝦,還有鮮湯!」劉得宜有點得意的說。 發佈李笑顏看了過去,也不由高興的坐到了位置上,吃了一口香酥排骨,她不由點頭:「真不錯呀劉得宜同學,你現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發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劉得宜搖了搖頭:「你現在才知道呀李笑顏同學。」 發佈「給你點陽光,你倒真的燦爛了起來。」李笑顏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己大口大口的吃著,把蝦皮快速的剝下,看她的樣子,她的確已經餓了累了。 發佈等吃光了菜和飯,喝著咖啡之時,她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發佈「累了?」 發佈「是的,今天的事情好多。」她的聲音充滿了疲倦:「不過這件事情總算過去了,學生會基本上可以爭取到她高中學費免除的待遇。」 發佈「有你出手,這點待遇當然可以獲得。」 發佈「是啊,必須有我才可以,如果就憑著這個張明眉,這點待遇也未必可得。」李笑顏搖了搖頭:「不過,話說回來了,如果不是她成績還不錯,這事也很難辦,不過好學生可以增加學校的考取率,對學校也是二利的事情。」 發佈「那你辛苦了。」 發佈「沒事,不過我發覺她開了天目,這有點奇怪啊,難道是因為她的父親死了,而一時刺激而開了天目?不過她沒有修行,也許過不了多時就會自然消失。」李笑顏的眉皺了起來:「她身上有塊玉,她說是街上買的吉祥物,本想拿回去沖喜一下的,不過她還真有運氣,那塊玉是個寶貝。」 發佈聽她的話,張家甚至連那個修改過的記憶都沒有說,玉之靈嘿嘿冷笑,劉得宜笑了笑,沒有答話。 發佈「不過,學費解決了,張家還是有一定困難,你現在也算是個小富翁了,出點血吧,我已經叫學生會捐點了。」李笑顏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她轉了個話題。 發佈「嗯,我出一萬吧。」 發佈「還算慷慨。」李笑顏表示滿意:「明天上銀行之後自己拿過來。」她知道一般情況下,誰也不會在家中存上萬現金。 發佈但是劉得宜卻說:「不用麻煩了,我現在就有。」走到內室,打開了抽屜,那是一疊鈔票:「一疊一萬,這裡是九萬多一點,我用了點。」 發佈「家中怎麼有多現金?」李笑顏奇怪的說。 發佈「因為我很喜歡現金,因為我以前沒有摸過這樣多的現金,所以在當初,我有了錢之後,就取了十萬,那時幾乎天天去看一下,數一下呢!」劉得宜微微笑著:「後來雖然不數了,但是也沒有存起來,還放在那裡,每天我取點零花。」 發佈「嗯,那我就不客氣拿了。」李笑顏拿出了一疊,想了想,她又拿了一疊:「多給一萬,第一學年的大學學費你出。」 發佈「行。」 發佈看著她離開,他深深吐了一口氣,這事就這樣結束了。 發佈 第九章 戒懼 九個月後。 「同學們,現在已經是高三了,離開高考還僅僅一百天了,大家要明白時間的緊迫和形勢的嚴峻,希望大家能夠抓住分分秒秒,認真上好每一個課程。」 高三的學習,自然已經不復以前的輕鬆,然後又是這樣的備戰時刻,劉得宜有點無奈的聽著課程,太陽已經慢慢的走向下沉。 不過,總有放學的時候,又是一天過去了,劉得宜什麼也沒有拿,直接出了門,對於剛剛發下來的堆積如山的考卷,看都沒有看一眼,引起了準備晚自習的同學一陣羨慕的眼光。 「劉得宜,怎麼,又想走了?離高考還有這點時間,你就不能堅持嗎?」轉過一個走廊,就遇到了他可愛又復可敬的張洛洛班主任:「雖然你成績不錯,但是還沒有達到第一的程度吧,態度要放謙虛一點。」 「張老師,我個人認為我現在的成績,達到我的目的已經足夠了。」劉得宜微微笑了:「您就不用太在意了。」 「不行,今天我要和談談。」張洛洛用不可置疑的口氣說:「到我辦公室去一次吧!」 「暈,老師,就快吃晚飯了,你留我吃飯啊?」劉得宜有點無奈的說,看見她又想說什麼,他連忙說:「這樣吧,我們出去一下,找個地方吃飯,再順便談談?」 張洛洛盯著他,她在他的面前,始終形成不了老師對同學的威懾力,他的口氣也根本不是一個學生對老師的態度,她想了想,終於妥協的說:「好吧!」 出了校門,直接喊了出租車,然後說了一個地址,這個地址張洛洛也聽說過,是本市的一個中等的餐廳,以幽靜而聞名,對他的自作主張,她不由很生氣,正想呵斥,但是卻看見他閉目養神,不知道為什麼,她把口中的話壓了下去。 不一會兒,就到了那個餐廳,他很熟悉的到了一個包廂,然後就是點菜,他沒有讓她點,自己直接點了,一點都沒有所謂的紳士風度,等服務員出去了,他淡淡的笑了起來:「張女士,請,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劉得宜同學,請稱呼我為張老師。」 「已經不在學校,何必這樣認真呢?這樣太嚴肅了,如果你有什麼話,也儘管說來,有理不在聲高嘛,你要說服我,並不需要用老師這個身份啊。」劉得宜閒閒的說,小小的年紀,顯示的卻是一種不經意之中處之坦然的自信。 「你這幾次的考試,我看過了,你的基本功夫相當扎實,基本上在這方面沒有失分的,但是你對一些題型還有點生疏,我覺得你應該多花點時間在這方面。」張洛洛有點嚴肅的說:「我覺得你應該參加夜自修。」 「這種純粹為了考試而考試的冷僻技巧有什麼用呢?」 「話不是這樣說,高考時,上下一分都關係到你的前途,特別是高分數階段,一分就代表了上萬考生的排名,而你如果在這方面下工夫,在這一百天之內,再提高個二十分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你說,我上次模擬考試的分數,考取本地SZ大學本一有沒有什麼問題?」 「這個沒有問題,但是你如果加一把勁,可以考取QH大學。」 「可是我沒有這個想法,我覺得本地SZ大學本一就已經不錯了,不想遠遠的跑到那樣遠的地方去。」劉得宜認真的說:「考取那裡,也不過是一個出身之階而已,當然,對許多有志之士來說,也許那裡的人脈更加重要一點,但是我並沒有這個心思,所以我在這裡就很滿足了。」 看見他這樣的態度,張洛洛不由氣結,她身為班主任,自然一一的找過幾個成績優秀的同學,以瞭解他們的志願,並且鼓勵他們更好的學習,但是等找到了這個穩定在班級第三名左右的劉得宜時,她就知道自己有了麻煩了,劉得宜的基本功非常扎實,但是他對那些純粹為了考試而考試的所謂冷僻試題掌握的還不足,這是他練習的不夠的原因,考個一線本科就足夠了,學院全國二流也足夠了,本想讓他更上一步,想不到他竟然早就心中有數,根本不想考出去。 「你的父母的意見呢?我希望能夠和你的父母進行聯繫一下。」她和劉得宜已經相處了快三年了,已經知道他的一些秉性,當下不再和他囉嗦,準備直接和家長干涉,對她來講,這是她的責任。 「這是我家的地址和電話。」劉得宜舒了一口氣,其實他也很佩服她的責任心,當下寫下了家庭的地址和電話。 這時,菜上來了,他也沒有點多少,五菜一湯,沒有點酒,點了牛奶和可樂。 「不講什麼了,我向老師敬一杯。」他當下為張洛洛倒上了可樂,然後就舉了一杯子,下面就是吃飯的時間了。 這頓飯的時間並不長,半個小時就結束了,臨走時張洛洛硬是自己付了錢,讓他非常無奈,幸虧也沒有多少錢,不然他就會堅持。 下了餐廳,已經月色初起,劉得宜稍微喝了幾口清水,在街道上抬頭而看,突然之間,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之中,他凝視著無邊無涯的月光之海,感受著月能滲透著自身而入,沉默不言。 隨著修煉的進度,他對自己的情況越來越瞭解,由於有玉之靈為他改變了體質,吸取了大量的日精月華,他身體內原始精氣已經充滿。 就如之中,從未來帶回畝產千斤的稻種麥種造成的影響一樣,現在劉得宜已經積累了比普通人強上百倍的元氣,可是如果單純論人體產生的能量運輸和集合組織,承擔現在的精氣已經達到了極限。 和那些所謂所說的不同,人類的肉體容量畢竟有限,現在他的身體,就好像已經建了許多倉庫,但是還是塞滿了糧食,再也容納不下更多的精氣了。 因此有幾個選擇。 最簡單的選擇就是將「精氣」變成「神」,由於神並不直接與物質的人體處於同一層次,因此「神」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存在,可以以一種更高層次的姿態存在於肉體之中,這應該就是元嬰甚至日後的元神了。 如果還是選擇「氣」這一個階位,那就是把精氣純化,甚至把整個人體充滿,變成了一個大還丹,由於感覺上皮下好像沒有肉與內臟,純粹是一個元液流轉,這就是傳說之中的金液大還丹。 雖然所有的功法都由玉之靈提供,雖然同時進行上面二步,但是玉之靈主導的功法明顯有了有別於上面二個途徑的特色:那就大幅度改變人體,比如吸取日精月華的能力就是最基本的一部分。 其實就這一部分,如果檢查劉得宜的身體,那千萬絲不同於普通人類的光能轉化系統,從基因上講,就會發覺他已經不是單純的人類了。 容納更強的能量,就必須完全改變人體的一些組織,在內視之中可見,整個人體已經慢慢的向一個龐大的自給自足的生化機器轉化。 …從短暫的胡思亂想之中回過神來,他有點苦笑的望了望月光之海,修煉之路漫長無期,自己在很長的時間內,還必須以人類的姿態生活著… 就在這時,他的心中猛烈的一動,他回頭凝視,眸子中閃過了寒光,而在他的背後四十米,一個男子正望著他。 這個男子有著飄灑的長髮,穿著名貴的襯衫,看上去文質彬彬,如三十歲左右的學者類的人物,但是那兩道黑幽的眸光,卻使劉得宜心中不由一動,那是一種擁有漫長生命而來的眸光,帶著一絲厭倦和淡然,以及那種驕傲——這種驕傲是普通人類無論如何也沒有的,那是擁有長久生命而來的特殊。 就在四目對視的一瞬間,劉得宜猛然驚覺,那個男子彷彿籠罩在一個黑暗之中,如同和一個異物,那黑暗的眸子之中,雖然本質無比的冷酷,但是其中卻內涵著無數的怨念,當這種蘊涵著黑暗的視線襲擊過來,甚至無需戒備,劉得宜頓時晉陞於一種天心之狀態,眸子變的深邃如月海,其中一道精光如鋒利之刀刃一樣閃過。 不容侵犯不容褻瀆,犯我天威者格殺勿論,丹田之處積蓄的能量在一瞬間上湧,與精神相結合,與視線交加之處,給予最強烈的反擊。 那個男子直向後退了一步,然後退後就走,步伐之中已經有點搖擺。 劉得宜按住拳,但是並沒有追上去,剛才的反應完全來自本能,但是他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目視著那個男子離開,沒有採取進一步的行動。 … 周臘撲到了洗手間,他喘息著,二隻眼睛都流出了血,只是這種血似乎有點黑黑的,不像新鮮的血,他走到了一個蹲位,把門關上,然後摸到了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二個瓶子,就這樣切開瓶子,然後就大口大口的喝下其中猩紅的液體。 眼中還在刺痛,不過在喝了二瓶血之後,他等了十幾分鐘,終於緩過來,他開了門,幸虧這裡沒有人,他開了熱水龍頭,洗了洗自己的臉,一絲絲血絲嫣紅了水。 洗去了自己臉上的痕跡,但是離開恢復自己的眼睛,還需要半個小時,他又摸出了一副墨鏡,雖然夜中還戴著墨鏡讓人奇怪,但是總比閉著眼睛走好,他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座位上,要了一杯咖啡,然後靜靜的等待著。 真是可怕,真是可怕,他感覺到了恐懼,自從三十六年前自己成為了吸血鬼之後,他接受了「父親」的教導,作為中國人的模樣而在中國大陸有著特殊的便宜,他獲得的學習領域也隨之而擴張,體力、速度、軍格鬥術,以及黑暗的能量。 在這段時間內,他的自信與日皆增,悠長的生命和強大的力量,使他慢慢脫離了人類的角度,但是同時也給予了他一種驕傲,今天出來時,他感覺到了前面那種雖然隱藏但是與眾不同的靈能,他就不假思考的想用「暗眼」來控制這個人類——這種強大的靈能對吸血鬼非常有利。 但是,才一對視,那個少年的身上,本來略顯明亮的光輝一下子擴大了幾百倍,周圍十平方米之內都充滿了燦爛的光輝,特別是沿著視線而來力量,使他的眼睛立刻破裂,如此可怕的力量,如果是外國的吸血鬼,或許會以為這種力量是聖光,但是作為中國人出身,他懷疑這是傳說之中的修道者。 等了一會兒,他徐徐的張開了已經修復好的眼睛,眼神之中透現一種奇怪的興奮。 已經有著人類六十歲以上的年齡,雖然對一個可以活到一千歲的吸血鬼來說還非常年輕,並且有許多吸血鬼也因此而虛度年華。 曾經有個理論說著,一個都市之中的三十歲的青年,將比一個農村之中六十歲的村長更富有閱歷,因為他接觸的事物更加複雜。 他受命於「父親」,而對中國大陸進行工作,但是中國人的痕跡,仍舊使他與眾不同,他參與的工作非常複雜,這使他迅速的成熟,他同時研究著中國古典的知識,企圖在那裡獲得使自己更加強大,甚至可以獲得超越「父親」的力量。 三十年轉眼過去,他獲得了不少,但是還不足夠,他還沒有辦法獲得獨立,以及對抗那巨大的黑暗。 但是,今天,偶然之間的衝突,使他看見了曙光。他的反應雖然凌厲,但是他並沒有追上來「除妖斬魔」,這個反應就使他明白其中的餘地。 他的狼狽之色盡已去掉,又出現了那種充滿了從容的學者風度,他拿起了手機。 「喂,我是錢當遷。」 「錢總您好,您有什麼事情嗎?」那邊的聲音傳過來的是謙卑,雖然已經下班了,但是這個號碼對方絲毫不敢有任何怠慢,作為資產四十億的「黑貓公司」的外資股東之一,公司監察會總監,他手上掌握的權力和資源非同小可。 「改變我的日常安排,我將會停留在SZ市一段時間,公司的日常事情,由你代替我來處理,如果需要我簽字的重大事情,可以傳真報告給我。」 「多謝錢總器重,錢總請放心,我一定會一絲不苟的完成。」那邊的聲音傳過來一陣很明顯的感激之情,但是是不是真的就難說了。 不過,其實公司僅僅是一個合法保護面具,是組織在全球數以上千個合法據點之一,他的任務遠超過了經濟範圍,而這個人在人類之中算是經濟方面的精英,這點事情應該可以勝任,所以盡可委任。 … 劉得宜卻非常懊惱,他回到了家,就坐在了沙發上,過了半個小時,才望了望桌子上的書包,他露出了一絲苦笑,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時暴露了自己的力量和特殊,對方也肯定是異物,到底是怎麼也就無所謂了,他才不會相信這種異物會單獨出現,它的背後肯定有一個組織。 從他那黑暗的力量來看,也許不是國家政權內的人,但是也難說,因為他深深的知道,國家機構並不是「光明集團」,有句話,無論是黑貓還是白貓,能夠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所以國家機構才不會有什麼「黑暗排斥」呢。 但是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或者是暗世界之中的國際組織,自己的力量已經暴露了一次,那自然會納入了那個組織的視線之中,所以自己安穩的日子,也就到頭了——可惜的是,自己還遠沒有達到成熟的地步。 如果在三年之後,自己的迴旋餘地就大了許多,不過,就算是外國的力量,他也沒有向家族甚至向中國的聯合會求援的意思,因為僅僅是外國的力量,它們在這塊土地上受到的限制也非常多,所以還可以周旋,但是如果給國家機構知道了他的特殊,特別是經過玉之靈改造的特殊,那他的下場肯定是白老鼠,絕沒有出頭之日。 他沉思了半刻,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首先拿出來的是幾塊玉珮,他愛惜的摸索了幾下,然後放在了一邊,然後拿出來的就是一疊疊法符,這是他每日練習時留下的,雖然威力不大,但是關鍵時相當可觀,而且還是紙,不會被覺察,把這些法符放到了免水的塑料袋之中,並且封好。 拿出了一柄長刀,上面已經刻好了一種神秘的符號,他仔細觀察著那刀光之上的寒光,不由問:「這刀真是能夠不被金屬檢查器發覺?」 「當然,我說過的絕對不假,而且完全能夠發揮法器的作用。」 劉得宜點了點頭,他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書包,這書包經久耐用,是帆皮而制,這刀可以放入,然後就把法符也放到了裡面,再走到了房間內,把抽屜之中的七萬塊錢放到了包內,然後再拿出了一疊地圖,他拿出了亞洲地圖,在上面仔細的看過,許久,他歎息了一聲,把地圖全部放到書包之內。 出了門,就直奔附近的大超市,這個超市甚至有著一個小小的藥房,賣那些日用的藥物,他上前選購了一些抗炎藥,感冒藥,然後又買了一些巧克力,同樣把這些巧克力用厚塑料封好,達到不進水的程度。 出了門,轉到了另外一個店中,又買了一隻手機,當場充值五百塊,然後也放到了書包之中。 「明天我還要去銀行一次,把這二百二十萬進行分配一下,我估計對方再快,也不會在明天就有封鎖,所以我在明天會取出二十萬現款,並且把一百萬轉到我父母親的戶口去,還有一百萬我想轉到國外銀行之中。」 「嗯,你作的很好,有備無患。」玉之靈難得的稱讚他。 「是啊,也許事情沒有這樣嚴重,但是必須未雨綢繆。」劉得宜有點無奈的說,玉之靈沒有再說什麼,事實上,劉得宜的果斷、細緻、毫無幻想的表現,使他非常滿意,這是一種難得的素質。 第十章 見面 這幾日看起來還沒有事情,將金錢轉移也順利完成,但是將四塊玉珮送給那幾個人,是劉得宜下了決心之後的事情。 玉珮本身很簡單,但是上面的符號與靈力,就是很燙手的東西了,身為族中的母親和李笑顏當然識貨,同時也必被族中所知,這樣的數量,這樣的雕工,說什麼街頭上買到的那簡直是扯談,一看就知道出於同一人之手。 但是,假如真的有事變,難道一點心意都沒有,就這樣離開了嗎?也許對於自己來說,未來的日子長久無涯,但是那是屬於神的日子,或者稱仙的日子也無所謂,反正神和仙,不過是不同文明體系對永恆體的稱號而已。 屬於神的日子漫長無期,但是屬於人的日子已經沒有多少,必須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扶著因為他送上禮物,以為他開始表達心意,因此而高興喝多了點的李笑顏出去時,她軟綿綿的靠在他的身上,一撮青絲垂到了他的身上,那種女孩兒特有的香氣幽幽而上,那是她的暗示。 她已經等待了許久,現在僅僅一點點表示,就已經使她垂青。 此生真得無涯時,不敢憶得今日事。劉得宜半抱住了她,出了門,閉上眼睛,一種巨大的悲哀蔓延在心中。 已經超過了奠基的階段,與世俗的男歡女愛並無限制,紫羅峽對弟子並無這方面的限制,再說,現在紫羅峽僅僅他一人,他自然就是紫羅峽此代宗主,又有何人說之於他?然而,漫步於永恆者,前面的路不知道有多坎坷,有時,就如特立獨行,與唯有自己的小路上掙扎前行。 得玉之靈之助,劉得宜並不懷疑,自己終會有朝一日,可以得造化之大神通,因此點化於她們,蛻化凡生,不過這樣的話,她們雖然名義上還是他的母親、愛人,朋友,其實不過是他的僕奴而已——生生造化之機,就算那「大道」還是至公至私,何況僅僅只是永恆者呢,此間當如神話之中的「天使」和「得永生的信徒」與「父神」之間的關係,別無其它,所以求道者必貴自修,不求神恩上憐。 再說,瓊樓玉宇,與宇宙之中,得之雖然不易,也並不是不可能,但是姑且不說高處不勝寒,然終有一日,他必將離開,向更高更遠的地方漫步而行,那時,讓她們留在不可預測的漫長時間之中,又有何恩何情可說呢? 修煉、、品味無數天心,他成長的很快,這些問題,徐徐的流過了他的心中,但是這僅僅是一瞬間,他回過了神來,其實不應該在這個時刻,還分神思慮如此遙遠的問題。自己不過才起步,先度過了眼前的艱難再說,但是他心中輕輕歎息。 他將李笑顏挽進車內,自沿最近的貓河路到SZ大學附近,又至她的租房之前,李笑顏緊緊的抱住他,全程近十五分鐘,劉得宜靜靜的品味這樣的感覺,愛憐的看著她,他和她相擁在一起,其實僅僅是第一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如此的自然,沒有絲毫的隔閡,等開了車門把她抱了下來,就恍如隔世,這短短的時間,似乎已經用盡了這屬於凡人一生一世的緣分。 李笑顏是何等敏銳的人,從她的懷中出來,她的笑容慢慢轉淡,當下直直的望著他,問:「不上去了嗎?」 不要以為為她好,就輕易就說不了。 這點他當然明白,那種自以為為了愛人好,所以割裂情緣的事情,只不過是那種涉事未深的人才有的舉動,人無千日好,事無百日緣,只有抓住現在,順其緣,順其情,才是珍惜的表示,大道浩瀚無涯,容納一切,如果連這點緣分都不容許,那就不是真正的大道。 等了一會兒,劉得宜才點了點頭:「行!」一字千金,說話之間,再無遲疑。 … 回到了自己在SZ市的辦公室來,周臘(錢當遷是現在這個名字,他們這樣的長生者,每十年都會換個相貌和身份名字,那我下面就用錢當遷這個名字吧)坐在了桌子前望著這一疊文件,揮手讓隨自己一起行動的秘書陶慧出去。 陶慧雖然有點狐疑,但是這樣的神情,她並不陌生,雖然錢當遷平時對她很好,房子車子首飾毫不吝嗇,但是一臨到大事來,不用呵斥,就自然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森凌氣度來,使她不敢違抗,當下就柔順的出去,並且關上了門。 錢當遷靜靜的坐了片刻,沉思片刻,然後就笑了起來。 自己身為凡人之時,就已經久歷世事,成了家族的人之後,自己所負擔的責任,使他時時在驚濤駭浪風尖浪谷之中,這三十年寒暑中,大小戰役經過無數,多次生死一瞬間,什麼世面沒有見過,什麼危險沒有遇過? 也許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但是論智慧和心性,比起那些迷茫在血腥之中的吸血鬼前輩,還要深沉厚重了許多,不然就算是在家族之內,也爬不上現在的高位。 那種僅僅追求所謂的「血殺」的吸血鬼,雖然和他似乎作同樣的力量鍛煉,但是目的截然不同——因為他深知「力量」的有效性和局限性。 不但要善於利用自己本身的力量,更要善於利用家族、社會,甚至這個世界的力量。 這種覺悟,就算在吸血鬼之中,也並不多見,至於那種新進的吸血鬼,如果以為自己有不死之身,有著強橫於普通人類幾倍幾十倍的力量,就可以無所顧忌,如螃蟹一樣橫著走,那取死之日就不遠了。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深不可測,會輕易的吞噬掉那些橫著走的螃蟹,就算這些螃蟹稍微大了一點,也沒有絲毫區別。 儘管他並不想動用屬於組織的力量,但是僅僅只是他現在身份的影響力就非同小可,自有一批人脈和跑腿的夥計,調查個小平民還是很容易的事情,沒有幾日,錢當遷就收集到了劉得宜很詳細的情報,特別是包括他最近的一些異樣舉動。 「有前途的年輕人。」他看到他提出現金,購買旅行藥品之後,就是這樣評價他的,這句話中有許多意思。 首先就是,這暴露了劉得宜並沒有多大的世俗勢力和根基,因為單純的情報也許有錯,但是如果有實力有基礎有背景的,不必這樣反應,這瞞不了明白人,更說明劉得宜在這之前沒有準備,所以才臨陣磨槍。 其次就是他的性格很果斷,當然換個意思來說就是很具有「當斷者斷」的決斷,能夠因為這件事情,就作出了離開他的家人和家鄉,預備轉移的決定,其心不可要挾,也不受要挾。 最後,也許這對於一個壽命有限的普通人,這並不是好事,有點臨陣脫逃的嫌疑,但是換一個角度,換一種視角來看,就完全不同了。 龍不可在山興風,虎不可在湖稱王,在某個地區或者領域,敵人已經佔有了絕對優勢,發展空白已經不復存在的情況下,這個「走」字,就相當耐人尋味了。 人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更在那些瞞天過海、圍魏救趙、借刀殺人、以逸待勞、趁火打劫、聲東擊西等計謀之上,並不是虛言,更不是諷刺,而是具有相當深的意義的,因為前者多屬於戰術,而後者屬於戰略。 戰略和戰術僅僅相差一個字,但是本質截然不同,時間越長,越見功力,身為吸血鬼,他當然深知長生者的優點所在。 以力取勝者為下,以勢取勝者為中,以生取勝者為上。 當年教廷對吸血鬼家族進行殘酷的打擊,其廣泛性和殘酷性是一般人無法想像的,就單純為了斷絕吸血鬼家族的世俗影響,就對近百萬人進行審判和火刑,更加不要說對吸血鬼本身的打擊,當時吸血鬼家族可以說人才濟濟,其中不少有驚才絕艷之士,就是因為他們之中許多人不明白自己的戰略優勢所在,所以才和教廷鎮壓和清洗之中硬拚作戰之中而亡。 曾幾何時,龐大的吸血鬼家族在歐洲煙飛雲滅,只留下小貓一批,但是,再偉大的社會運動,也不可持久,開創宗教審判所,與吸血鬼大舉戰爭的那個英諾誠三世,也消失在了時間之中。 曾經按在聖經上,用這段話:「看,我今日立於各民各國之上,去拔掉和打碎,去毀滅和推翻,並去建設和樹立!」來宣誓就職,智慧狡猾,冷靜鐵腕,富有理想,野心勃勃,魅力四溢,權術圓通的神之代言人,曾經在他活著的時候,不可一世,壓制整個歐洲暗世界,但是當他死後,雖然有著幾代傑出的繼承人,但是還是無法抵禦普通人類生命短暫這個本質的缺陷。 吸血鬼長達一千年漫長的生命,已經決定了結果。 曾幾何時,吸血鬼家族在歐洲再建了龐大的影響力,曾經鎮壓吸血鬼家族的各國王室和豪門家族,不是被廢黜和滅亡,就是被同化和控制,萬物必有興衰,當一個「人」有著漫長的生命之後,哪怕對抗一個國家,也可以取得最後的勝利。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如果一個「人」拿一百年的時間來「深扎根,緩圖王」的建立自己的勢力,那其巨大能量,乘這個國家在歷史轉折點時推一把,弄個改朝換代簡直是易事。 也就是有這個視角,錢當遷否定了通過「硬」手段來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可能,如果是普通人類,或者初生的吸血鬼,也許就會抓住對方父母和朋友進行要挾,但是對於他來講,這種方法後患無窮。 因為劉得宜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樣很可能是傳說中的那種修煉者,那就肯定是長生者,甚至是永恆者,如果用這樣的手段,除非能夠一下子就殺了他,不然的話,以後幾個世紀甚至幾十個世紀,劉得宜有的是機會來進行報復。 更何況,如果按照傳說,他的力量會與日而增。 有這樣的敵人,真是寢食難安。 更何況,他深知修行不是拿到一本秘籍和方法就可,許多細微之處,必須有人真心指點才可,俗話說,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得到這種方法,並不是逼迫就可以獲得真髓的。 唯一的弱點就是,他實在太年輕了。想到這裡,他心中有了一個很好的計劃。 … 清晨從李笑顏的房間出來之時,劉得宜不由有點苦笑。 對李笑顏,對自己的父母,他不是不知道這些可能成為他的弱點,但是現在他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照顧她們,所以他也決定為了她們而作出一些讓步,但是這些讓步不可以涉及到他的底線,不可以危急他的根本。 如果對方真的不識趣,真的要他作出這種痛苦的決斷,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這樣的話,未來將遇到他的殘酷報復,無論這個對象是個人,還是組織,甚至是國家也一樣,這種報復將無視任何犧牲和規則。 大不了,天翻地覆山河變,然與長世何足道。 修道者,也許是這是世界上,最無情的人也說不定啊。 有了這個決心和覺悟,隨著他的步伐,迎接著徐徐升起的朝陽,一種龐大、溫和、堅毅的力量隨著步伐而在體內徐徐升起,和想像的相反,曾經春風一度,不但沒有絲毫的迷惑和留戀,反而更加步履從容。 玉之靈沉默不言,這就是修道者的決斷。 就在這時,一輛加長的轎車緩慢的駛過來,門拉開了,那個曾經與之對視,帶著黑暗的男子,帶著友好甚至慇勤的笑容說著:「劉先生,真不好意思,打攪了您,但是您能夠給我與你交談的機會嗎?」 「既然有所邀請,自然可以。」劉得宜停止了腳步。 「那就請。」這個男子親自為他拉開了車門。 車子徐徐而開,這個男子沒有用司機,不一會兒,轉到了一家酒店。 這家白貓酒店,其中裝修可以算是SZ第一流酒店的水準,走了進去,就有漂亮的服務員小姐來招呼,看起來認識這個男子,態度很有點恭謹。 走到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呈四方型,房間當中垂下來的吊燈是羅馬式的古董燈。地板上不知道鋪的是什麼石質,潔白之中透著淡彩,一面全是落地玻璃,可以看見下面一大片如茵的綠草。 「劉先生請坐,要酒嗎?」那個男子溫和的問著,見他點頭,於是為他倒了一杯酒,看起來很是名貴,但是劉得宜並不知道這是什麼牌子,不過,唯大英雄能本色,他也有這樣的氣度,再名貴也不過是酒而已,不知道就算了,難道他還會因此降低自己的價值不成?不為外物所動,這是基本工夫。 那個男子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坐姿雍容瀟灑,帶著令人心折的氣質,這是久居高位者以及有著深深修養的人才有的風度,他看上了劉得宜,見他根本不為所動,不由心中暗讚,劉得宜喝酒的姿態雖然以貴族眼光而說很淺薄,一看就知道是沒有見過世面,但是那種由心而發的自信與深邃,是不可掩蓋的。 「我的本名是周臘,現在的名字叫錢當遷,前幾日的事情,真是對不起,我在此向您道歉,希望您能接受。」 「如果單單為了那天的事情,我接受你的道歉。」劉得宜平淡的回答。 「當然不僅僅是那天的事情,事實上,您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我並不是一個普通人,當然,您也不是。」 被這個三十餘歲,看上去非富就貴甚至二者皆而有之的男子這樣客氣的說,一口一個「您」字,態度又如此的誠懇,劉得宜浮現出一絲警惕,又有一絲心折:「你這樣客氣,有什麼要見教於我呢?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劉先生真是爽快,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吧,劉先生,你聽說過吸血鬼嗎?我就是一個吸血鬼。」 吸血鬼?劉得宜心中一沉,難怪他身上總帶著那種黑暗,他的循環與人類不同,原來是吸血鬼,這樣的話就什麼都有解釋了。 「僅僅是一知半解,也只有在故事之中看過。」劉得宜平靜的說,不過眼光望向了陽光,剛才他記得這個吸血鬼曾經在朝陽之中活動。 周臘順著他的眼光看到了外面燦爛的陽光,他就不由笑了起來:「故事當然有點準確性,但是也和真實有很大的區別,和那些故事不同的是,我們並不怕陽光,雖然陽光可以削弱我們的力量,我們也不怕普通的十字架,假如它不具備聖力的話,我們的弱點其實就是大腦和心臟,當然,人類也有這樣的弱點。」 連這樣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他很坦率。他喝了一口酒:「最重要的是,我們並不是永生者,人類之所以傳說我們永生,那是因為我們可以活一千歲,遠比他們活的長的緣故,傳說之中,活過千年的吸血鬼,將具備與神匹敵的力量,但是事實上,根本沒有吸血鬼能夠活過第二個千年。」說到這裡,他充滿了遺憾。 「所以…」 「所以,年輕的永恆者,我想向您學習真正通向永恆的途徑。」他謹慎的說。 第一章 接觸 「周先生,你太看的起我了,我現在根本沒有資格稱什麼永恆者,也沒有什麼已知的永恆之路可以傳授。」劉得宜輕描淡寫的回答著:「我僅僅是一個非常年輕,在這條道路上摸索的修者而已。」 笑話,這種永恆的秘密不要說他也沒有,就是有,打個比方說吧,如果相對於一個國家,那就是可以和領先幾百個時代的最頂尖的核心科技機密——那是可以殺身,可以滅族,可以伏屍百萬而不可「受制而傳」的秘密。 他說的話再好,也不過是空話而已,不要說這個了,就算是給他一個國家甚至給一個世界,都不會進行交易的核心秘密。 所有的經典都對此秘而不宣,無論是中國的道家經典,還是佛家的經典,或者是外國的舊約新約和古蘭經,也僅僅描述成就,而不描述具體的步驟。 就如一個未來人,跑到寫了描述21世紀的情況,他說了電話可以瞬間傳播千里,他說了無數高樓大廈,他說了那種富足和安舒的生活,他說了核武器的可怕,他說了飛船上月的奇跡,如此如此描繪了一個輝煌的世界,但是這個未來人偏偏沒有說出蒸汽機、火器、車床、計算機等建造的關鍵步驟和技術,所以21世紀的富足,也僅僅是過去人類可以想像但是無法真實觸摸的「夢幻天國」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說,所有對外公佈的宗教經典,全部如此,只是大筆大筆的寫著「神國佛國天國的強大和富足」的輝煌,但是對如何達到這個境界的步驟都一筆帶過,最多隱約的說出了類似於蒸汽機、石油、電力這些名稱。 不過,這些東西還是有用的,至少知道大方向是何,但是如果只是個人,想單靠這幾句名詞,就摸索著行之有效的途徑來,簡直是海底撈針,雖非絕對不可能,但是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至於劉得宜自己修行之法,現在有二大根基,第一就是按照紫羅峽心目中完美道體進行的基因改變,這千萬基因,必須毫無差錯,所以如果沒有純粹精神體的玉之靈來引導,根本無法複製,劉得宜自己也不知其所以然,第二就是「神」的昇華和交感,這點也由玉之靈來引導,不然根本無法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接觸到如此深層的天地宇宙的精神。 如果從這點來說,劉得宜的話並沒有絲毫虛假,他的確沒有什麼永恆之路可以傳授給這個吸血鬼。 其實剛才的話不過是周臘的試探,他並不能完全明確劉得宜就是傳說之中的修仙者,但是劉得宜並沒有在根本上否認,而僅僅是表示自己還並不是真正的永恆者,這就等於承認了他的修仙者的身份。 這個結果使周臘大喜過望,對於劉得宜的推辭之言,他當然不會相信,他心想這樣的秘密,劉得宜不輕易說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此人心深如海,當下也不生氣,僅僅笑了笑:「只需劉先生指點一些皮毛,我就受益不淺了。」 見到劉得宜還是沉吟不言,他知道一時間不可能有結果,於是就轉移了話題:「劉先生,您知道您現在缺少什麼嗎?」 「哦,我並不覺得缺少了什麼。」 「這個當然,您身為修仙者,自然無所外求,但是您還是有父母和朋友的。」 「你威脅我?」劉得宜聽了此話,他的眸中閃過不可壓制的凌然殺機。 「不不,劉先生,請您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見劉得宜雖然臉沉如水,但是沒有立刻發作,周臘心中徐徐舒了一口氣:「您應該知道,中國有句話,閻王好見,小鬼難當這樣的話,您的家人和朋友,並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話說螞蟻多了咬死大象,假如那些小鬼或者螞蟻不知道您的力量,而和您,或者和您的家人發生衝突時怎麼辦呢?」 「雖然我相信,您絕對有方法來處理掉這些自不量力的螞蟻,但是您畢竟不是這個國家的權力所有者,比如說吧,假如某個警察受了某人的指使而找您的麻煩,您雖然在日後可以用一百種方法來處理掉這個警察和背後的指使人,但是在當時,您就很難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反擊——這會使您成為國家權力的敵人。」 「關鍵是您潛修仙道,因此不能將您的力量顯示在眾人之眼前,所以總有那些螞蟻以為您軟弱可欺而鄙視您甚至企圖傷害您和您的家人,這種事情在這樣的情況下是無可避免的,這個社會並不是慈善場。」周臘見劉得宜一言不發,他就知這些話說到了他的心上:「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您可以事後進行報復,但是假如萬一當時就有什麼損失,比如說非法拷打什麼的,您的親人的一條命,難道又是那些螞蟻的命可以補償的嗎?到了那時,就無法挽回了。」 「嗯,這點我認可。」劉得宜雖然沒有見到殺豬,但是總吃過豬肉,報紙上那些事情,看上去觸目驚心啊。 「無論是為了避免這種令人不愉快的事情,還是為了您的家人的幸福和安全,您都必須建立起一個權力網,這個權力網不需要多大,僅僅只要您的家人有一定的地位和影響,認識一些權力者,讓那些螞蟻們知道您的家人並不是隨意踐踏的賤民就可以了。」 周臘心中大定,他輕輕的笑了起來。 「雖然這個權力網的所需的級別並不高,能夠和市政府的一些官員,特別是警察局的有關官員認識,並且在他們的心目中有一定地位就可以了,但是如果要白手起家,達到這樣的影響力,就算是劉先生之才,也要十年吧,這世間的規矩自有世間的玩法,很難在這方面用特殊力量來直接影響。」 「當然,這僅僅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對那些地面上的垃圾,就是那些所謂的混混們,他們有時會財令智昏,作出無法預料的事情來,所以必須建立一支小小的保安力量,以保護您的家人不受直接侵犯,畢竟您不可能每時每刻都保護著您的家人,而且這些混混或者所謂的黑社會分子,無需您親自出手。」 說到「所謂的黑社會分子」這個詞時,他露出了輕蔑的眼神,對於國外已經非常成熟,向跨國轉變的黑暗社團來說,現在大陸的黑社會分子的確不能上檯面,久居海外並且作為統治這些黑暗社團的精英之一,他有這個輕蔑,是很自然的。 「你的意見很正確,是應該如此,但是具體的作法,你有什麼建議呢?」無論他有什麼居心,但是他的話很有道理,劉得宜當然要不恥下問。 「以您的身份,以您的地位,弄一些黑暗力量已經不需要了,也會降低您的格調,假如您願意的話,我會運用海外著名投資人的身份,與您,或者您的家人進行商業合作,在本地建立一家公司,我可以運用我的影響力,在宴會之類的場合,請到這個國家的一些權力者來參加,並且對您有所關照,雖然他們的權力在這個國家還不算很高,但是對區區一個市的小地方來說,已經足夠了,這樣的話,相信就基本上達到了你所需要影響力,同時,這家公司可以名正言順的請一些退伍軍人進行保安,那就又可以基本上杜絕一些地方上的小地痞之類人物的騷擾。」 「這個公司的規模有多大呢?大了,我承擔不起。」 「按照這方面的要求,這個公司的規模有幾千萬人民幣就足夠了,這個公司最好是以外資公司的名義出現,這對經營非常有好處,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騷擾,我覺得您獲得百分之六十的股權就差不多了。」周臘心有成竹的說:「你完全不必自己親自去經營,我會派遣一批相當能幹的職業經營者為您效勞,相信他們會把這個公司幹的不錯,當然,如果您,或者您的家人希望自己管理這個公司,那也完全沒有問題。」 「幾千萬啊,就算是百分之六十,我也出不起。」 「您不必為這點錢擔心,事實上,在我們這樣高級別的層次來說,這點錢並不多,是的,相信一個已經七十歲的前輩的話,這點錢並不多,所以您完全不必要有什麼擔心和顧忌,就當是過聖誕節收到聖誕老人的一件小小的禮物而已。」 周臘說到這裡,吐出了一句話:「在黑暗世界之中,我們有個傳統名言,那就是——我們生來就是支配這個世界的人!以您的力量和地位,您應該毫不在意的接受這個小小的禮物。以後您就會知道,我們這樣的存在,在這個世界到底意味著什麼,您應該盡快適應您的地位和榮耀。」 他口口說著「我們」,顯然早就形成了獨立於普通人類的階級意識,而且,雖然他的外表還是中國人,並且保留著許多中國人的習慣,但是如果論本質,他已經烙上了深深的歐洲暗世界的烙印。 「你作了這樣多,到底有什麼圖謀了,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 「您太小看您的未來了,對於像您這樣的存在,這點東西還算不上晚餐,也許僅僅是點心而已,至於我的圖謀嘛,很簡單,就是請您在現在,或者在將來,能夠對我有所指點,我們的時間還長著呢,所謂的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您以後會知道我的心意和信用的。」 吸血鬼的心意和信用嗎?劉得宜心中冷笑,他沒有再說什麼了,就將手中之酒徐徐飲盡:「既然你有這樣的心意,那我也坦然受之了,不過我希望,這僅僅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不希望涉及到你背後整個家族。」 聽見這個要求,周臘不由笑了:「這個沒有絲毫問題,僅僅是我和您之間的事情,那,這事就這樣決定了,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能夠成為好朋友。」 說著,就再為他倒了一杯酒,然後二人一口飲盡。 既然已經達成了一定合作的協議,二人之間的氣氛就明顯比較融洽起來,周臘很有興趣的為劉得宜介紹歐洲的暗世界。 「說到暗世界,西方肯定比東方繁榮,這是無可非議的事實,這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強和弱之間的歷史分野。」 「歐洲在羅馬帝國之前,又在羅馬帝國分裂甚至滅亡之後,長期處於分裂割據的狀態,可以說,對歐洲來說,統一是奇跡,而分裂才是常態,而且在每一個王國之內,國王其實僅僅掌握十分之一的實力,根本無力真正支配國家,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為暗世界的發展和繁榮創造了相當肥沃的土壤,並且也決定了歐洲暗世界具有入世的傳統,不要說我們吸血鬼,就是教廷也一樣。」 「進入了現代社會之後,西方又大多實行民主制度,這其實就是一種多元制的變型,所以暗世界仍舊可以如魚得水一樣生存和發展,甚至出現了強大的暗世界組織變成了世俗世界的幕後主宰的情況。」 「但是對於中國來說,大一統的局面的形成,廢諸侯,立郡縣,抑工商,黜百家,獨尊儒,這樣的國家力量實在太強大了,中國的暗世界根本無法與之對抗,所以就不斷的窒息甚至消亡,這也導致了中國暗世界有避免與皇權對抗的出世傳統。」 「正因為中國有大一統的傳統,就算是現在也還是如此的性質國家,所以它對人才有著特殊的處理方法,基本上它只需要中等和下等的人才,而對上等人才傳統上就有殺之後快的習慣,這是因為上等人才的能量比較大,危險性也比較大,而且不好控制。」 「基本上它只有控制和非控制二類,沒有中立存在,比如說您吧,您在中國,您這樣的人,就是不受國家控制的危險人物,如果你被發覺了,他們第一個就會要求你說出你之所以強大的一切奧妙,其次就是控制住您,讓您成為他們的打手和工具,而絕對不會允許您自己擁有影響和實力,因為您自身的力量已經是不受控制危險力量,如果再加社會影響力量,那對他們來說,實在太可怕了。」 「可是您這樣的人,根本不會被控制,對無需外物的您來說,有什麼可以控制和支配您呢?這樣的話,肯定有個機構會專門研究怎麼來支配甚至毀滅您,並且在適當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毀滅您——能夠不能夠達到這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說到這裡,他露出了黯然的神色:「您還不知道吧,當年我們有三個夥伴一起變成了吸血鬼,其中一個還是千方百計的回到了這個國家,而且還向有關方面坦白了自己變成吸血鬼的事實,但是根據我所知,這個人的下場非常悲慘。」 「這個就奇怪了,既然各國知道吸血鬼的存在,為什麼他們不利用呢?畢竟吸血鬼的生命和力量,是普通人類所不及的。」劉得宜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但是直接問了一個要害的問題。 「怎麼會不利用呢?無論是中國和外國,都曾經接觸和研究過暗世界的特殊種族,但是比如說我們吸血鬼吧,如果把軍人變成吸血鬼,那吸血鬼的巨大意識會衝破大部分人原來的觀念,時間越長,越是如此,所以根本無法創造出聽話的吸血鬼。」 「這僅僅是一個原因,更加重要的是,吸血鬼對自己後裔有著完全控制權,創造出的吸血鬼,根本不會聽從國家的命令,而會聽從他們的『父親』的命令,這樣的話不但沒有為國家增加力量,反而成了威脅國家的力量了。」 「假如一個總統變成了吸血鬼,那他也必須服從『父親』的命令,這是領導者不可容忍的事情,所以他們在這個問題沒有解決前,是寧可死去,也不會變成傀儡,越是強大的領導者越是如此。」 「原來是這樣啊。」劉得宜終於解決了心中一些疑問。 「而在歐洲暗世界,由於長久以來的分裂傳統,以及暗世界的巨大能量,所以無論是哪個國家都滲透著暗世界的支配力量,基本上不太可能對整個暗世界造成威脅,這樣的話,自然就是我們的天堂。」 「劉先生,我覺得您應該出國一次,去見見西方暗世界的繁榮和強大,這對您非常有好處,您在這個國家能夠幹的事情非常有限,但是在那裡就不一樣了,您會遇到非常有趣的人,非常有趣的事情。」 「如果您有這樣的想法,那我可以為您創造條件,無論是護照還是國籍,都可以輕易解決。」 「不,多謝您的好意,但是我沒有改變國籍的意思。」劉得宜打斷了他的話,他喝下最後一口酒,然後就說:「至於你的問題,我有一些建議。」 「您請說。」 「你也曾經是中國人,你應該明白,道家修煉多以元神,也就是西方所說的聖靈為主,但是你是吸血鬼,你應該明白你心中潛伏著多可怕的心魔,所以道家加強自己元神的方法,對你來說只是毒藥,這會使你的心魔不斷強大,甚至取代你的意識,或者破體而出,所以這個方法對你根本不適用。」 聽見這話,本來興致很高,滔滔不絕的周臘臉色頓時一白。 吸血鬼在幼年時,會被渴血的慾望所控制,通常必須有幾十年的過渡才可以勉強控制,但是這種噬血的慾望不會被消滅,會貫穿吸血鬼的一生,這種心魔的可怕,經過這個階段的吸血鬼都明白,劉得宜的話並不是虛假。 「不過,如果是單純提高力量,我倒有幾個辦法,等我以後思考完善了,再給你試試。」劉得宜站了起來:「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吧。」 第二章 覺悟 等從這個吸血鬼的門口出來,走在了街道之上,劉得宜已經臉寒如水,剛才周臘雖然字字有理,但是立場不同,那結果還是完全不同——劍之道並無立場可言,但是持劍人卻有立場可細說。 此人背景深不可測,甚至未必是中國之友,和他搞在一起,雖然可以得一時之利,但是被國家有關方面得知之後,肯定會把自己歸於西方黨羽之類,就憑借這點,現在所謂的保護和人脈都僅僅是空話。 所以吸血鬼要求很低,但這是把他綁架在戰車上的第一步,只要綁架在戰車之上,或慢或急,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以後肯定有些要求,總之就會讓自己一步步走向不回路,再回身也難。 可是洞察了這點,並不足於對抗之,自己在世俗上,畢竟只是一個中學生而已,根基淺薄,至於族內,自己區區一個旁支子弟,真正能夠受到多少庇佑,那非常難說,周臘有句說的相當不錯,自己的確難以容於國家,而交出玉之靈,交出人生自由權,這是修道者所不可容忍的。 畢竟吸血鬼還和你商量,還和你交易,基本上二方還是相對平等的,但是如果對方是國家,那就是「無條件服從國家,無條件交出秘密」了,如果是他人,或者其中還有迴旋的餘地,但是如果是自己,那種劃時代的基因改變,那種永恆生命的前景,實在利益太大,影響太大了,對國家而說,由不得絲毫寬容。 所以,向族內向國家求援這是完全否定的,因為那時也許想長久變成白老鼠還不可得呢,畢竟國家不會允許個人的力量繼續無限增長,在這個戰略大是大非的立場上,就算自己再表現的忠心耿耿也不會改變這個最後的悲慘命運。 所以,和吸血鬼合作,雖然是與虎謀皮,但是事實上,吸血鬼對自己的底細其實所知的也非常少,最多的僅僅是猜測而已,更重要的是,現在吸血鬼還不能強行獲知自己真正的底牌,這是可以爭取到一定時間,這對現在處於突飛猛進的劉得宜來說,這就是勝利與否的關鍵。 這個世界,有力量有長生者,必會獲得最後勝利。 「只要再給我三年,再給我三年。」劉得宜殺機大熾,與天心的感應,引得天空烏雲頓起,狂風大作,人發殺機,天地反覆,誠是如此。 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之中,劉得宜第一個就是和玉之靈探討自己的前景,詢問自己的力量能夠達到什麼程度,而玉之靈第一次全部坦率的告訴他全部秘密,並且引導他的內視功能來觀察身體。 在劉得宜的內視之中,從血脈和內臟之後再細觀,首先出現的,是幾千萬絲白色的網絡組織起的複雜系統。 「這就是吸取能量的生化系統,現在這個系統還沒有完善,目前吸取能量的種類僅僅只局限於光能。能夠轉化的能量的能量種類還不多。」玉之靈簡單的介紹著說,可以看見,在外面的太陽光,變成了一點一點金色的小顆粒,落到了皮膚上,就被這些無數的白色光網所吸取,又運輸到了人體原本的經脈之中進行循環。 「這個是什麼?」劉得宜對丹田附近的一片白色的結晶物質問著。 「也算是丹的一種,其功能就是類似高能電池一樣儲備你吸取的能量,當然更加高效,儲備的能量將遠超過目前所有的積蓄器。如果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生物能量池系統,以後大規模作戰,雖然可以同時吸取外界的能量,但是只有經過同化和提煉的這些能量才是主力。」 由於內視由玉之靈來引導,所以他還沒有仔細觀察那一片白色的「丹」,就被轉移到了血脈之中,在嫣紅的一片之中,視角又進行細化和深入。 「這是經過增強版的白血球,經過調整的免疫系統,可以對抗大部分的病毒甚至毒藥,對於麻醉之類的藥物,也具備相當的抵抗力量。」玉之靈一一介紹:「你來看看皮膚下的這個。」 皮膚下那是一層白色生化物質,在神識的觀察下,發出了淡淡的光華。 「這也是丹的一種嗎?」 「有點區別,這是為了保護你的肉體,而在皮膚之下生成一層堅固的防禦網,就如生物防彈衣一樣,不過現在僅僅只是初級版,只能夠防禦小口徑手槍和刀劍而已。」 玉之靈對這個並不是很在意,他引導他的神識轉到了另外一方面。 「這些僅僅是權宜之計,是特地為你現在的局面而增加的,以後就會沒有多大用途,這個是重要的,你看看這個。」 他仔細的看過去,看見的同樣是一小團白色物質,但是他沒有繼續問,因為他知道玉之靈會進行解釋。 「這是人體之中從來沒有有過的所謂的『能量分析和轉化系統』,雖然現在看上去僅僅只是一小團白色物質,但是如果這個系統成熟之後,一旦有能量侵入,就可以分析其成份,並且進行轉化和分解,甚至可以自己生產。」 「所謂的能知世間一切法,至少有一半是由於這個功勞。」玉之靈驕傲的說:「下面是重點的重點了。」 那是丹田,更是組織起了非常複雜的系統,能量和生化的物質呈現幾億絲的特殊經脈(如果這些東西也叫經脈的話),無數的光輝充滿了這片領域,黃金顆粒狀的流液(如果這算流液的話)在其中複雜的流動。 一顆淡金色的丹,就如太陽一樣被它們包圍,發出淡金色的光輝,一種無時不在的旋律,在其中一遍遍的迴響,能量隨著這個旋律,如大海波濤一樣流動。 玉之靈驕傲的宣稱:「近期的目標,也就是十年內就將其氣海和內丹變成了整個人體系統的能量儲備和反應中心,並且將還丹升級成為金丹,你的能量還是以吸取外界的能量為主,自己還不能自給自足!」 「而中期目標,這套系統就可以以金丹為反應爐,進行細微核反應來提取能量,並且是由神識控制的核反應,周圍的系統,將能夠有效的將核反應產生的能量運輸和轉化出去,不過如果要達到這點,就必須以百年時間來論了。」 已經處變不驚的劉得宜這次還是目瞪口呆。 「這算什麼呢,下面還有呢!」玉之靈感覺到了他的震驚,不屑的對他說:「核反應只是粗壯的層次,這個系統的高級目標是能夠將物質和能量進行完全轉變,其能量將超過核反應幾十萬倍以上,不過完成這個系統,起碼要幾百年吧,也許要一千年也說不定啊!」 「這是中丹田,根據紫羅峽留下來功法的部署,將在未來幾十年之內生成一個元神,這個元神將慢慢強大,最後將具備非常強大的能量,在平時,這將是涉及到戰鬥和法術的能量轉化和控制的中心,而當肉體有著被消滅的危險時,這個元神就可以如宇宙飛船一樣,帶著你的本體靈識脫離危險,對其他肉體進行奪舍或者轉世而進行重建整個系統,到了這個地步,一般情況下就不怕現在的物理傷害了,靈體不滅啊!」 劉得宜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他現在才知道,自己身體之內竟然已經形成了這樣一套輝煌和強大的系統。 這種嚴密而有秩序的無比複雜生命系統讓他觸目驚心,仔細想來,整個就是超級國家系統的個人版,劉得宜知道,人和猴子的基因只有百分之一的區別,但是已經造就了完全不同層次上的二種生命,但是這種生命改變,程度之嚴密、幅度之巨大,能量之巨大,甚至已經完全洞察了物質、能量、生命的奧妙,他甚至懷疑,這個所謂的紫羅峽,是不是未來一億年之後的超級科技回到了現在。 根據玉之靈的說法,由於物質的物理局限性,人體如果僅僅局限於這個層次,那無論怎麼樣強化,單純論防禦,還是很難超過一定的局限,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被動挨打,姑且不說強大的修復功能,更重要的是對外投放能量的巨大性和可怕性。 如果進化到了一定高度,只要有物質存在的地方,他隨時就是一個遠超核武器的毀滅性存在,無需進食,無需空氣,但是,這還僅僅是下丹田的一部分功能,作為中丹田的聖靈(元神),僅僅一個探測性功能,其覆蓋程度將超過所有的目前雷達,而且還是智能型的雷達,一切有威脅性的存在,在靠近他一定距離就可以被發覺。 而且,元神更可以支配天地之中各種各樣的元氣,呼風喚雨開山劈海隨心所欲,甚至可以對時間和空間作出有限干預,當玉之靈告訴他之後,他簡直是目瞪口呆——這,還是人嗎?簡直是一個宇宙超級生化堡壘啊! 「哼哼,少見多怪,也許僅僅是肉體系統,未來不知道多少年後,用科技也終有一日也可以達到,但是結合了精神甚深成就的話,其幅度將遠超過所謂的科技能量層次,奪天地之造化,與天合一,深入玄妙,充分利用大宇宙的能量,甚至利用宇宙的規則,將比單純用科技造就的宇宙超級戰士整個拔高一個甚至幾個本質層次,瞬間毀滅幾百個這樣的宇宙戰士也不在話下,所以被稱之為神也有這個資格了。」 但是就算如此,玉之靈告之他,這個系統還根本只完成了「下級和中級」,上層建設由於它沒有相關的功法信息,就不得而知了,只隱約的知道和所謂的「道」有關,所以有許多東西,看起來沒有大用,但是這是為了「上層建築」而作準備,所以雖然尋找到紫羅峽的「最上層功法」已經非常渺茫,但是它還是要求劉得宜不要對這個功法系統進行任何改變。 當然,事實上,劉得宜搞清楚這個系統,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所以根本沒有辦法預料後果的情況下,他也不會隨便改變。 只是隱約之間,玉之靈說過,大羅金仙走的路子也差不多,它們也是以自己的肉體為一個盡善盡美的系統,不過儘管如此,在紫羅峽某個宗主的閉關幾百年,創造出這個奪天地之造化的進化系統之後,大羅金仙的系統也稱不上唯一完美了。 當然,以劉得宜的進度,要完成這個,真不知道要多少年,幾百年可能還不夠,幾千年嘛,還差不多。 不過,在玉之靈說到這裡時,他生出了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有這樣的一整套系統,簡直是造神系統,為什麼有著這樣強大的技術(功法)的紫羅峽,會消失在時間之中,真是不可思議啊。 完美遭天忌,突然之間想起了這句話,他不由一陣惡寒。 不過更加惡寒的是:這種功法真的是道脈修仙之道嗎?如果這樣進化下去,那自己還算人類嗎? 玉之靈又有點鄙視的說:「反正你的肉體外形還是人類就是了,你人類的器官我也全部保留了下來,雖然這好像沒有什麼用,但是你還可以完全執行人類的所有功能,不會失去。」 它最後說:「這就是紫羅峽的實力所在,所以你怕什麼呢?只要你有足夠的時間,天翻地覆也等閒事耳。」 不過,在這時誇耀的玉之靈,和目瞪口呆的劉得宜,當然不會知道,這看起來非常偉大的系統,僅僅是某個傢伙為了在比較短的時間內造就一批強大的打手而創造出來的法門,根本不是紫羅峽的正宗道法…而且這種功法,能不能達成「最後的上層建築」,真正以這種方式得「道」,連這個變態的傢伙在創造玉之靈時也沒有把握呢!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開始了,那劉得宜也只能沿著這條路走了下去。 得知未來輝煌的前景,劉得宜哈哈大笑,心中陰影一掃而光。 這時,天人交感,雷霆風雨傾瀉而下。水氣瀰漫天地之間,天空一片低沉,黑壓壓的彷彿就要壓到頭上。才等了片刻,就霹靂連聲,連在屋內的劉得宜都感覺到了一陣搖晃。二個閃電,猛烈的劈下,其勢之快之猛,當使人驚其天地之威。 雖然城市有著洩水系統,但是傾盆大雨而下,地上也迅速積累起了水流。別墅之外的那些草坪都淹沒在其中,那些小樹,種植的時間還不長,就在風雨之中搖擺。不一會兒,就有一些枝葉被打了下來,和一些泥沙一起,混在水中,由高向低奔流。 本來慷慨激昂的情緒,在這樣的暴風雨之中,倒反而平靜下來,劉得宜靜悄悄的體會著這樣的感覺,對天心又有一層明悟。 眼下的這些事情,不過就是對自己的考驗而已,這樣看來,自己剛才的殺機實在有回思的餘地,雖然當殺者殺,理所當然,但是瞬發殺機,又顯的自己過於淺薄了,這樣看來,國家、組織、權力,這些世俗的東西對自己的影響還是太大。 或者走向偏激,或者走向負重。偏激易生怒,背而棄之,而負重者奴之,當所受制,無論哪一點,都非常不利於自己的道心進展。 如今的國家,雖然有著種種不是,但是其發展勢頭如日中天,當有氣吞如虎,騰淵欲飛之勢,此誠家國之幸,此誠大運氣數所至,這樣的話,自己不能與之對抗,負者自己固所悲哉,然勝者更是可悲,如因為一己之私,而壞國運民稷,日後與上天,又有何面目見二祖與歷代先賢? 當然,負重一說也毫不需要,吾輩為之大勢,為之氣數,為之國運民稷,特立獨行,卻又何必在意區區千人萬人生死哉,如果有什麼人犯到頭上,自然當殺者殺,犯者必誅,無需任何留手了。 只需問心無愧,憑借自己日後的力量,何懼世間之法世間之論哉? 覽蒼茫,見風雨雷霆,卷天地,一時間不見東南西北 反求己,得五嶽厚形,安如山,人與家國皆多難興邦 浩瀚天心雖妙,而如果沉迷於此,也不過是一木一石而已,人和天之間,就是彼此交融,因此不斷「深沉得厚重」,又復「透明得無穢」,終有一日,這些基礎會厚積而迅發,而成就真正的道心。 不知人,安知天,不知天,安知「道?」 想到這裡,劉得宜心中一片光明,當下昂天而笑。 陣雨來的快,來的猛,但是也去的快,不一會兒,就見到雨過天晴,地上的水也已經盡洩下水道之中,經過了雨水的清洗,反而顯的樹綠氣清,一片爽朗,一片陽光,照亮了整個城市。 第三章 交易 最初的興奮之後,果然,過了一日,李笑顏的詢問隨之而來,她撫摩著這塊玉珮,感覺著其中內涵的靈力,凝視著那神秘的符號:「這些東西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不要告訴我,是從街道上買來的。」 「你說中了。」劉得宜回答:「這就是我一次在街道的一個攤位上到的買到的。」 「這樣罕見的東西,可以一次買到了五塊?」 「嗯,一次買到了五塊,成本為六百塊。」劉得宜為她倒了一杯咖啡,也為自己倒了一杯:「你有什麼疑問嗎?」 面對他幽幽的眸子,本來很憤怒的李笑顏看到了它,不由心中一寒,不知為什麼就不能理直氣壯了,只是嘟囔了一句:「你應該知道,這很重要。」 「那就看你立在什麼立場上了,笑顏啊,這個的確很重要,但是到底哪一個重要呢?我希望你有所選擇,有所明白。」 聽見了這樣的話,李笑顏並不是真正的愚蠢之人,她突然之間明白了劉得宜的意思,她的心裡不由一沉,下意識地看了看劉得宜平靜的神色。 「話說站錯隊是要萬劫不復的。」劉得宜溫柔的說,但是言辭卻分外的鋒利:「我不會容忍一個把自己的男人放在第二位的女人,無論這個第一位是什麼,所以我可以讓你選擇。」 李笑顏的心不由絞成了一團,她突然明白了——雖然經過了昨夜,她已經算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她還是不能逾越他心中的某些界線。 很久以前,她就能感受到她是這樣的注意他,彷彿他碰觸到了她的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這是不是緣分裡的愛呢?不過,他比她想像的更加冷靜更加果斷。 「其實你只要想一想,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應該繼續追究下去了,笑顏,我拿這個給你,是因為我愛護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因此給我找來麻煩。」劉得宜還是以這種溫柔的話說:「我知道你懷疑我自己雕刻了,或者自己有渠道雕刻了,那我今天就可以說,這的確是我雕刻的,但是你可以選擇其中一個。」 「族內對我並沒有很大恩惠,我並不覺得我應該把一輩子交給族內,成為他們的工具,當然,我畢竟是族內的人,我也會為族內作一些事情,但是這個前提就是,我必須掌握自主權。」 李笑顏呆呆的站在那裡,她似乎剛剛從一個美麗的幻想之中醒來,她感到徹骨的冰冷,心不由的抽痛,蒼白著臉,低聲的說:「你太自私了,你也是族內的一分子。」 「也許從血緣上是如此,但是從我受到的待遇,雖然不算很壞,但是也是排斥在外的游離分子,所以我願意付出的東西很有限。」 李笑顏仰著頭迎視著他,透過玻璃的陽光是這樣燦爛,但是她拚命克制著讓聲音不要隨著心底的寒意而顫抖,骨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她沉默了一會,扭過頭來,靜靜地對著劉得宜:「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吧?」 「行。」 「你為什麼會覺得族內會損害你的利益呢?」 「第一,族內會詢問我為什麼能夠製造這些玉珮的秘密,可惜這個我就不想說出。其次,他們會讓我不斷製造這種玉珮,以求在聯合會中獲得一定的優勢,甚至可能將我變成一個籌碼和聯合會進行交易。第三,他們會限制我的發展空間,不會允許我跑出他們的控制範圍,所以也許我吃穿不用愁,但是我將永遠是他們是工具,不能有自己的事業,我不喜歡這樣的人生。第四,每製造一個玉珮,將耗費我巨大的靈力,如果長久下去,必損我的壽命——你覺得我的理由充分不充分呢?」 「未必是這樣。」 「那一點不會呢?」劉得宜好整餘暇的說。 「你太自私了。」沉默了一會兒,李笑顏再次這樣說。 「其實我覺得是你們太自私了,難道我真是就必須犧牲自己的生命和人生來迎合你們的利益才算不自私?」劉得宜心志自然堅強,不受這種影響:「好了,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可以選擇一下,你回去就思考一下吧。」 李笑顏臉色蒼白,從前夜的愛憐到今天的冷漠,這簡直如天地之別,看見她如遊魂一樣的出去,他上前抱住她,語氣真的轉為溫柔:「不要太胡思亂想,你到我的母親那裡去一下,把情況和她說一說,她會給你意見的,畢竟她算起來,也算是你的堂姑姑,雖然血緣遠了一點。」 李笑顏的臉色好轉了許多,她在他的懷抱之中等了片刻,才起身離開。 「你為什麼這樣?」等她離開之後,玉之靈有趣的問。 「長痛不如短痛,必須讓她清醒一點,否則還是不要在一起比較好。」劉得宜有點苦笑的說:「如果她和我在一起,她就會知道我的許多秘密,而我的每個秘密,都關係太大,影響太大,如果她沒有這個覺悟,會給我自己,給她自己,甚至給族內都帶來巨大的傷害,所以我特地用了這樣的口氣和言辭。」 「在我沒有掌握絕對的力量之前,最親近我的人,就必須有這個覺悟和選擇,如果稍有洩露,那我也只有逃亡天下了。」劉得宜苦笑:「現在不像以前,可以用神佛來威懾,可以無視冷兵器的威脅,所以現在必須步步謹慎,現在這個玉珮的秘密,還僅僅是皮毛,我就用它來試煉她的選擇,就算洩露,也可以有迴旋的餘地,如果不在這事上選擇,那以後同樣會有後果非常嚴重的選擇。」 「看起來現在對她非常殘酷,但是實際上是為她好,假如她不能接受,那分開比較好,不要弄的最後刀兵相見,骨肉相殘,假如她接受了,自然知道應該干怎麼,這就同樣避免了最壞的結果。」 「不過,就算她有了選擇,但是讓她知道一些核心秘密,也必須在三年之後才可以,等我把一切預備好了,等我把神通一一打通,等我把金丹煉成,這樣的話,這個世界雖大,但是無論遇到什麼,都有著一定的主導權和迴旋餘地了。」 「你不信任她?」 「在此事上,我不信任任何人。」劉得宜斬金截鐵的說,然後就是一陣苦笑:「老實說,玉之靈,你把我害苦了,現在我是再回身也難啊,如果我是愚笨的人,被人當作工具或者炮灰也就罷了,可是這幾年,仔細讀史並不是沒有效果,這事太過巨大,沒有絲毫迴旋餘地,就算是世界上再英明再寬容的領袖,也容不了獲得這樣力量和生命秘密的我,因此在這件事上,我信不得任何人,父母姐妹妻子兒女皆不例外。」 「見事入微,直得本質,不存幻想,剛毅果斷,你這幾年讀史讀的不錯。」玉之靈說著:「不過上次你為什麼有收那個張明眉的意思,不怕她洩露嗎?」 「她如一張白紙,可以隨便畫,她沒有絲毫的根基,所以不會對我造成威脅,再說,我也不會直接讓她得知一切,慢慢來嘛,我現在是前途渺茫不可測,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會怎麼樣,所以我想留下一點本門的道種,這樣的話,無論我自己會怎麼樣,紫羅峽總還有一點根基留在這個世界上,可惜的是,她沒有這樣的緣分。」 身而為人,無論是誰,與長世而論,都是如此的渺小,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浩瀚,越是知道,越是覺得深不可測,就算是獲得這樣力量前景的劉得宜,但是在此時無人之中,還是不由露出了隱藏在他心的最深處的恐懼和惶恐。 不單純是擔憂自己的生命安全,更是一種對迅速改變的人生的迷茫。 玉之靈沉默不言,就算一直表現出冷靜和從容的劉得宜,符合它心目之中的紫羅峽弟子,但是在他的心中,還是有著這樣的惶恐和迷茫啊。 命運之河是如此的洶湧澎拜,驚濤駭浪峰尖浪谷,雖言閒庭信步殺戮決斷笑看風雲,然人非聖賢,豈能無惑,惶恐一字,用在誰的身上,都不為過。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喂,是劉先生嗎?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具體的東西,還需要協商一下,就請你過來一次吧!」 「行,錢先生,我這就過來。」在電話之中,在公開場合之中,他一向都稱呼周臘為錢當遷,這點細節不用提醒。 先到了錢當遷的辦公室,等劉得宜進了去,門就關上了。 「劉先生,請坐,這就是我的計劃和協議書,看看你有什麼意見?」在辦公室之內,錢當遷笑談之中,自有一種威嚴,這並不是有意為之,而是自然產生。 「這家準備建立的公司主要的產業是電子器件,所有產品都屬於我家族企業的外加工範圍內,由於規模不是很大,所以所有產品都可以被家族企業背後吃下而綽綽有餘,所以你不用擔心銷售。」 「這僅僅是家族企業轉移到中國大陸的體系的小小一部分,畢竟在商言商,對於這種科技含量不是很高的加工工業來說,在大陸的確可以獲得大幅度成本減低,總投資二千萬人民幣,算我自己個人所出,沒有把家族牽涉在內,所以你儘管放心,你佔有其中百分之六十,具企業法人權。」 劉得宜隨便翻了一下,就沒有再看,他點了點頭:「我對股權有點意見。」 「哦,百分之六十已經足夠你佔有控制權,如果外資再少的話,就會對企業的性質和運轉產生影響。」 「不,我是說,我僅僅只要百分之四十五就足夠了,公司董事長和法人代表還是由你來擔任,而且我不會參與任何股權和經營上的事情,我希望這百分之四十五之中,百分之二十八由我的母親佔有,百分之十五由我的女朋友李笑顏佔有,還有百分之一由張敏佔有,剩餘的百分之一,給予我方的總經理,或者副總也行。」 「你自己一點都不參與嗎?」 「不,我一點都不參與。」 劉得宜對這樣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其實更加關鍵的是,自己一個高中生當上幾千萬資產的公司董事長,實在太引人注意了,如果是外資公司外國董事長,僅僅是公司之內有幾個中方股東,這樣事情就很正常很簡單,沒有幾個人會對這樣的事情敏感。 再說,這家公司等於是依附於對方家族企業,成為對方企業的下級產業鏈和加工鏈,沒有必要在這個「定位」的公司上花太多的精神,反正自己再努力,也不可能改變這個受制於人的局面,不如乾脆不管,只吃點分紅就可以了。 錢當遷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劉得宜這樣的反應是沒有預料到的,在現在商業潮流這樣洶湧的情況下,人人追逐的時代,還能夠看穿其中的本質,真是難得,剛才他對具體的經營過程之中看都不看,那是建立在他知道什麼事情可以有所為,什麼事情無所為的基礎上的,不會浪費無所謂的精力,他還如此年輕,雖然在具體行為上還顯的幼稚,但是大是大非上,就已經如此深不可測。 現在劉得宜現在這個定位,就已經使他許多後著失去了作用了,畢竟沒有權力,就不承擔責任,有什麼問題,有什麼罪名,自然由外資董事長來擔擋,沒有理由來為難中方的小股東。 得之固喜,失之不怒,人如無慾,自然就無暇可擊。 雖然在某個層次上說,雖然合作本身就已經落於一定的下風,但是這一步,就挽回了不少,不在一地一城之得失,玩的就是戰略。 「哈哈,劉先生真是淡泊啊,真不愧為修行者。」錢當遷本想說什麼的,勸他接受董事長之位,但是看上了那雙深邃的眸子,就覺得這還是無用功,於是等了一會兒,就說:「好,那就按照劉先生的意思辦吧!那你等一會兒,我們就去會議室,讓有關方面的人對具體合同和法律契約再作一次安排。」 「行,今天我有是時間。」 一個小時之後,會議召開了,這算是新公司開業籌辦會議吧! 地點就在錢當遷現在的一個會議室,這個會議室雖然不大,但是容納二十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在那裡已經有著八個穿著西裝筆挺的男子在那樣等著了,其中還有二個是西方人。 劉得宜一出現,就成了他們視線的焦點。本來嘛,這麼多人等著,為的事情就是他,劉得宜穿了一套咖啡色的西裝,雖然有些過於年輕,但是溫文爾雅之中帶著那種從容,還是留給他們比較好的印象。 眾人坐定,錢當遷一擺手,示意大家安靜,會議就開始了。 由於對公司的資本和權力結構進行了大幅度的調整,與之相關的方面也必須重新來過,雖然已經有所準備,但是這次會議還是連開了三個小時,才把方方面面的各種各樣的細節進行調整和完善,在這個過程之中,就算是對公司重要幹部的人選問題上,劉得宜還是一言不發。 到了後來,有幾個代表以為這個少年僅僅是有點錢的公子,沒有任何才學,因此雖然他們個個都有著一定世故經驗,都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但是以劉得宜的敏銳,還是發覺了他們心中的鄙視。 不過,擺平他們,讓他們認真工作,已經不是自己的責任了,至於他們的鄙視,他更不放在心上,只有沒有力量的人,才會這樣敏感,自己的世界,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那他們的鄙視,就如對天吐沫,也不過落在他們自己的臉上而已。 驚不起他半點波瀾。 等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之後,劉得宜甚至沒有參加隨後的宴會。 只是在走時,對著送他出去的錢當遷鞠躬說:「錢先生,辛苦你了,以後的事情就拜託給你了,等這些事情完成了,你就來我家吧,相信那時,我會對你的事情,有所辦法才是。」 弄的錢當遷苦笑連連,自己的佈置已經浪費了大半不說,現在的情況,好像自己反而成為了跑腿的角色了。 真正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過,此人對提升自己的力量的渴望也並不是虛言,像這樣的人,才更加深刻的瞭解力量的重要性,也更能把力量發揮的淋漓盡致。 吸血鬼,隨著自己的力量提升,就越來越獨立,假如力量達到『父親』的一定程度,就可以獲得自由,不再受制於『父親』,這就是力量法則的影響,這也是他深刻渴望的,一般的吸血鬼,大概起碼要二百年的時間才能完全獨立,但是他等不及了。 不要看自己多麼風光,但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空中樓閣而已。 只有獨立了,才有自己的根基和勢力,這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點上,都是顛仆不破的真理。 所以,這個交易,這個交情還是應該繼續下去的,他有的是耐心。 第四章 出行 這次劉得宜的高考分數還可以吧,580分,不過他經過了許多考慮,他沒有準備在大陸讀大學,因為這幾年是關鍵,他不想有任何意外發生,特別是不想在自己家族附近有什麼意外發生。 其實不參與公司事情是有深刻考慮的,其一就是對自己親戚的愛護,如果自己參與公司,那如果自己出了什麼事情,很容易就牽連到了處於同一家公司的親戚,但是如果自己絲毫不插手,至少在法律上,沒有牽連親戚的理由——雖然這也僅僅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但是聊勝於無。 出國的事情,有吸血鬼的幫助還是比較簡單的,已經拿到了外國大學寄來錄取書,這也可以使家人安心,至於到底出不出國,甚至讀不都無所謂了,關鍵就是自由,可以四處跑,就是周遊世界也可以啊,本來嘛,觀山川之險,湖泊之秀,四海之遼闊,納天地於一心,養性涵神,增益其所不能,本是他的計劃。 至於旅行費,如果奢侈的話,一千萬美圓都花的光,但是如果節省一點的話,其實一百多萬人民幣也完全足夠了。 在電話之中,和錢當遷簡單討論一下就掛了,反正這件事情上,錢當遷可是鼎力支持啊,不過劉得宜卻沒有立刻出國,因為出國之後,他就處於吸血鬼的控制之下了,西方畢竟是他們的大本營,現在自己的實力還太小,這樣的話很危險。 所以這僅僅是一個讓家人放心的借口而已,在以後的四年之中,至少有二年,他還是在大陸上四處旅行,他將獲得相當的自由,當然,如果真的要,再過二年也還是不遲。 公司已經建成了,李笑顏也很高興,畢竟她獲得了許多,對於公司上的事情,不用多交待,不過,得趁著這個暑假,多和家人以及多跟她在一起,畢竟自己這一走,起碼有幾年時間只能通通電話而已。 推開了咖啡廳的門,他看見了李笑顏正坐在了固定的坐位上低頭看著什麼,從女孩子變成女人,又從學生變成了董事,她似乎更嫵媚了,雖然在昏暗的咖啡廳內,但是雪白的膚色還是清晰可見。 從座位上坐下,她就已經發覺而抬起頭:「已經拿到了通知書了?」 「是的,拿到了。」劉得宜笑了起來,他拿出了一張通知錄取單,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東西,李笑顏很高興的接了過來,仔細的看著。 「你在看什麼呢?」 「一些商業知識,我大概可以上本地的商學院。」 劉得宜顯出「理解」的表情,點頭表示認可,他對著過來的服務員說:「來一杯蔚藍咖啡,不要加糖…好啊,你多學習點。」後面一句是對她說的。 「恭喜你了,那你過幾日就要走了吧?」李笑顏放下了錄取書,有點歎息。 「嗯,你說的不錯,我大概明天就要走了,有許多事情要辦呢,不是這樣簡單的,呵呵,先去那裡看看情況啊,至於這裡二間房子,就你來管理吧,你可以住在裡面,那裡應該還是比較舒服的。」劉得宜拿出一套鑰匙:「這就是這二間別墅的鑰匙,先幫我看看家吧!」 李笑顏輕輕吐了口氣,向他點頭,拿過了鑰匙。 劉得宜按上她的手:「以後你就自己照顧自己吧,公司的事情不要多管,裡面的水深著呢,你只要每年收取紅利就可以,這其實也相當可觀,根據公司的發展計劃,幾年之內應該有很大的發展。」 「如果你真的想幹點事情,那就用紅利自己創業吧,如果你真的需要資金,可以和我的母親商量,她應該有點資金,可以支持你,不過千萬不要再和他合作了。」 「得宜,我不是傻瓜,我知道其中的分寸。」李笑顏反而握住他的手:「你出去之後,反而要一切小心,自己照顧自己呢。」 「你有這個覺悟,我就放心了,至於我,你就更加不用擔心了。」劉得宜微笑的說,他緩慢的品嚐著咖啡的香味。 歲月催人老,他和她都有點變了,至於她的以後,他也很寬宏,畢竟自己要出去幾年,前途深不可測,四年之後會怎麼樣,這是誰也不知道的,所以她如果又有了新的情人,甚至嫁了人,那也只能祝福她了。 甚至隱約的心中,其實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無論她選擇怎麼樣,都給了她,甚至這二套房子,她成為自家人自然不用說了,就算嫁了人,他的母親也會給她一套,雖然現在的房產證在他的母親手中。 緣分難得,對愛過自己的女孩,不能在這方面吝嗇。至於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他又不是萬能的,至少現在還遠遠不是,所以以這種平穩而寬宏的心態,對自己,對她,都有好處。 愛一個人,就要為她著想,雖然沒有必要犧牲自己,但是力所能及的領域內,還是不要有任何吝嗇,以免留下深深的遺憾。 當然,假如她真的能夠追隨他到底,他也絕不吝嗇日後的榮耀和神聖。 一切由她決定,很簡單又很殘酷的選擇。 等出了門,最後一夜住在自己的房子之中,他沒有修行,沉默的喝茶,只是有時將眼光望向已經非常熟悉的房內設備。 「你不要緊吧!」玉之靈問。 「沒有什麼事情,我僅僅是在回味而已,這些東西都是我一手購買的,凝結著我的喜怒和青春,不過,人生的一切經歷都是修煉的資產,我會很享受這種感覺,不會把它變成負擔的。」 「我在享受著這些,愛、離別,還有愁思和迷茫」 劉得宜的眸子清晰如水:「你只教導了我具體的功法,但是修行不僅僅這些,到底怎麼算是修行呢?忘記一切感情,讓自身如虛空一樣自有永有,還是品味一切生命,以更加寬宏的態度來看待一切?」 「你是玉之靈,你的心充滿了恆古的精神,你並沒有真正的感情,所以你也不會覺得假如擁有漫長時間會有什麼後果。」 「如果拋棄一切感情,自然無所謂寂寞,永恆的時間也不會變成痛苦。也許這樣才是永恆者的最後的結果,但是如果有著感情,那經過了無數時間的永恆最後,就是難以明狀的寂寞吧!」 「人心未必是天心。」 「這我知道,其實我覺得,為什麼歷代聖賢都強調忘情,就是因為如果不忘情的話,又怎麼度過那漫長的歲月呢?也許更超過一步,我會獲得與之配合的心情,不再為人類的寂寞而畏懼。」 「不過在現在,我並不覺得有必要放棄一切感情,我會以更加寬宏的心,來容納這一切,包括必要的殘酷,以及生命各種各樣的美麗,在那天雷雨,我曾經有過這樣的覺悟。」劉得宜淡淡的笑了:「人心和天心缺一不可,彼此交融才得道心,不知人,安知天,不知天,安知道?」 「這是你的體會,我也不知道是正確還是錯誤,但是這是你的選擇。」玉之靈沉默了一下說:「其實你這樣說,我就更加放心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引導你,但是到了現在,基礎已經奠定,其他的事情,都要靠你自己來體會和參悟了。」 「不過,你這種心態,我覺得非常好,我感覺到了你的能量,在隨著你的心,釋放出溫和而強大的波動,無論怎麼樣,我都會支持你,我相信你,因為你是我們紫羅峽這一代的宗主,不會有錯。」 「我想起一件事情,曾經有過這句話:天子行事,還有錯嗎?可惜天子還是有許多錯誤,何況我呢?所以這條不成立啊,對誰都一樣。」 「錯,這要看對誰而言,對這個宇宙來說,還沒有任何可以對它稱的上錯的事情,錯,也是需要資格的,而且,就算錯了又怎麼樣?你還要對誰負責嗎?」玉之靈不屑的說著:「再說,天子豈有你尊貴,幾十年而已,你要掌權,自是永遠的天國。」 劉得宜笑了,有一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支持他,不離棄他的朋友,這是他的幸福,他沒有再說什麼,低頭想了一下,繼續說著:「這些說來過早了,不過,我現在對神通方面所知不多,特別是那些攻擊性的,這對我以後的安全應該非常有用,你有這方面的東西嗎?」 「不多,因為主要是那套複雜的進化系統,不過,還是有幾個法門綜說。」 「有這個總綱就行了,具體的東西,我會慢慢摸索。」劉得宜淡淡的說:「相信我一定會成功的。不過,下一步去什麼地方,你有什麼建議嗎?」 「沒有。」 … 到飛機場,李笑顏甚至張敏都來了,同來的還有他的父親和母親,其實這架飛機僅僅直達香港,他們以為又從香港轉機到英國,但是實際上到了香港,他還是會回來,不過就不來SZ了。 其實要去英國也不錯,但是問題是他有點不放心吸血鬼。 過早的到它的大本營,實在不是好事,不過僅僅是香港轉機,他也不懼,如果有什麼危及他的生命的事情,他肯定就算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人,反正玉之靈對基因深有研究,改變一些容貌簡直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且,真實的「假身份證」,也已經辦好了,這是他自己聯繫辦的,花了二個月的時間和一萬塊錢,才辦到了這張身份證——保證什麼都是真的,電腦之中也有真實的記錄。 這種身份證是和那些失去兒子的人聯繫,有出生證,但是還沒有辦身份證的那種,而且又經常不在家,周圍鄰居不熟悉的那種,出了點錢,就以他們的兒子的身份進行辦理,所以說什麼都是真的。 這就是他之後幾年的身份證。 經過了一番叮囑之後,又和她們告別,才上了飛機。 … 錢當遷這時,也在飛機場外面的一部車上,他望著飛機上了天,只要他到了英國,那就好辦了許多,可惜他不肯,可見他還是對他懷有戒心,不過這也非常正常,這樣的謹慎並不是壞事,而且這個少年並不是這樣容易處置的。 對劉得宜的力量,他還不是怎麼清楚,因為他對此避而不談,可惜的是,他在吸血鬼之中還太過年輕,沒有辦法督測他的力量強度。 如果上報家族,當然可以獲得上面派遣人員,但是他並不想這樣作,作為中國人變成的吸血鬼,其實他也受到了相當的局限。 對吸血鬼這樣強調血統,以黑暗貴族自居的千年家族來說,他這樣的黃皮膚吸血鬼,無論怎麼樣努力,總是「外人」,不會接受到核心階層之內,所以他就算日後獨立了,但是能夠向上爬的餘地也並不大。 而且,受到了中國人傳統影響的他,其實也考慮著日後的退路,本來他想獲得劉得宜的秘密,但是這看來希望不大,雖然他有點懷疑劉得宜所說的吸血鬼心魔不適宜正統修行方法的結論,但是他也知道這的確是個艱難問題。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裡就有一個圖騰,這是劉得宜的禮物和回報,可以吸取月能,其實吸血鬼的力量來源有二個,一個就是鮮血,還有就是月能。 單純的吸血,是處於幼年狀態的吸血鬼,只能改善肉體,而真正具有強大力量的吸血鬼,其力量來源就是月能。 吸血鬼成熟之後,無需特殊的方法,憑藉著本能就可以吸取月能,這也是吸血鬼成年的標準之一。 吸取了月能的吸血鬼,就會獲得控制自身血欲的能力,而這個來源於父親鮮血的血欲,就是『父親』控制後裔的關鍵,所以吸血鬼如果開始吸取月能,那『父親』的控制就一日比一日減弱,以至最後獨立。 他幾夜試了一下,以吸血鬼的敏銳,他的確感覺到了那一絲絲月能從那個奇怪的圖騰之中滲透過來,不過他也經過了實驗,如果單純的照搬這個圖騰,並不能吸取月能,其中還有一些關鍵。 但是這對他來說,雖然覺得不是非常滿意,但是也承認至少對於這九百萬人民幣的代價來說,也算值了,這個圖騰作用,至少可以使他提前一百年成熟。 而且,有了這個圖騰的幫助,他至少可以比那些靠本能吸取月能的才成年的吸血鬼快二倍成長,這對於爬升地位,有相當大的幫助。 這個世界很小,只要自己有耐心,自然還會獲得豐厚的報酬。如果按照人類的歲月來說,錢當遷也有七十歲了,對於他來講,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 「噢?你是到香港旅行嗎?」同坐的也是一位比較年輕的先生,看起只有二十幾歲,有著學生的模樣,他用著普通話說,才起飛的顛簸,使他有點不適應,但是現在已經舒服了許多了。 「嗯,也算是吧。」 「我是香港來北京學習的學生,暑假來NJ市玩,所以就在這裡直接上機去香港了,你呢?看情況你還是學生吧?」 「是啊,這次我是到香港旅行幾天,看看大都市的繁華。」 「其實說到繁華,BJ和NJ其實已經不遜色了,不過香港還是有一些很好玩的景點,而且作為國際金融大都市,購物還是相當方便的,也有一些特色。」 飛機之中比較無聊,二人就這樣交談起來。 有些事情,確實是劉得宜所不知道的,看見這個香港學生滔滔不絕,普通話說的相當好,雖然大部分是廢話,但是還是有一些吸引人的地方的。 「香港是不錯,不過這個地方人口實在太密集了,其實說到生活的質量,一般市民還不如NJ或者SZ市呢,看過報道,香港有幾萬人已經遷移到了內地一些城市,內地的一些沿海城市並不落後,而且相對生活和住宅的空間比較大,空氣也比較好,最重要的是,物價也相當便宜,可以節省許多錢,仍舊保證相當質量的生活哦。」 「這也沒有辦法啊,香港畢竟是國際金融都市,人口緊密也是必然,不過你以後畢業之後,準備在什麼地方工作?」 「現在還沒有下決心啦,雖然有幾個同學都留在大陸工作甚至創業了。」 「慢慢來吧。」 二人交談甚是愉快,而飛機在天空飛過。 第五章 高原伊始 這個世界最好的修煉地方是什麼地方? 那就是蘭顯高原(青藏高原,僅寫一次,下面的地名和環境就不再寫真實地名了),世界第一高原所在,人口稀少,空氣稀!爆到處是雪山、戈壁、或者草場,或者是冰川之下的湖泊。 劉得宜找到的地方是屬於一個黑羊牧區的附近,最關鍵的就是這裡有一個由於地熱而產生的溫泉,裡面充滿了對人體有益的礦物質,並且在不遠處形成了一個湖泊,湖水之中的魚類之密集,是大陸人無法想像的。 這個湖泊,也成為了附近一個部落的水源,同時成為了附近的鳥、野馬、和其他野生動物的水源。 一望千里,雪山似乎永恆存在,夜中,由於空氣稀!爆沒有污染,星光就格外的燦爛,雖然對一般人來說,這裡太過艱苦,但是對於劉得宜來說,卻是一個得天獨厚,安詳平靜的修煉之地。 他是開了一輛越野車來到這裡的,他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廢墟,已經沒有了頂部,但是還是有石牆包圍著,以前大概是一個堡壘吧,而離開這裡,到最近的人家中去,也要有半日時間,如果騎馬的話,更是要一天時間,可以說這裡方圓二十里之內,基本上沒有人存在。 經過了導遊和附近的那個村子建立聯繫,以後他自己就可以每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去換點羊肉和奶茶,至於糧食嘛,全部是他自己買來的米和鹽,還有大量的茶葉——這些茶是從內地獲得,在這裡已經算是非常有用的物資,因為這裡的人大部分吃肉喝奶,必須有茶葉來潤滑。 不過這裡的茶磚和酥茶,還有那些青稞製品,劉得宜還是不敢問津,這個味道實在不是內地的人能夠一時間能夠習慣的。 可是如何獲得燃料,還使他非常為難,在這裡,姑且不要說沒有煤氣和電氣之類的東西,就算有,那也是要幾百里外的城市中運來,煩啊。 高原牧民二大困難就是燃料和吃鹽,吃鹽無所謂,他帶上的鹽如果就他自己吃,吃上幾年都無所謂,但是燃料的問題嘛…這裡的人都是用糞磚,可是糞磚是牛和羊的糞便,自己又不養牛養羊,怎麼獲得呢? 砍樹木來燃柴,嚇,姑且不說環境問題,這裡找棵好好的樹還真是為難呢,一狠心之下,運來了二車煤炭,二車煤炭不用多少錢,但是運費就足足花了他六萬,不然沒有幾個司機肯拚命運來,這裡通車可是要冒生命危險的! 買到了二桿槍,外加三千發子彈,還有二個高級野營帳篷,堅固難用,防雨防風,比那些一般的牧民帳篷要好的多,不但美觀舒服,而且在性能上好的多,一個備用,一個主用,裡當裝飾。經過了半個月,足足花了二十餘萬,才總算在這裡建立一個穩固的家,那個廢墟已經建立利用起來,封了頂,也算是一個半石半水泥的房子了——裡面儲備了白米、鹽、茶、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 越野車也放在裡面,四大桶油可是日後出去的保證。 對於這樣的漢人住在這裡,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附近那個村子的人,還很好奇的來看看,不過經過了一段時間,也就習慣了。 如果說有什麼特別呢,就是安靜和空闊。 對這樣的日子,劉得宜開始時也很不適應,因為就算他是修行者,但是總的來說,他畢竟是一個在現代都市之中長大的,繁華的信息充滿了他的生活,而現在,僅僅只留下了遼闊天空和雪白的高山,以及那一群群牛羊。 不過,他畢竟有最重要的事情來完成,每一次的修煉,每一小步的進步,都使他充滿了希望和欣喜。 經過一段時間,他慢慢的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每天的生活就是用餐,然後就是,他買了一車的書過來,足夠他細讀一年了,還有就是修煉,並且按照不同需要,而進行入定,短的幾日,長的甚至半個月或者一個月以上,而根本不怕有人來打攪他,畢竟最近的村子過來,也要騎一天馬,誰沒有事情會這樣無聊跑來啊? 每次到了夜中,他就跑到了附近的溫泉之中,躺在溫熱的水中,眸子凝視著格外燦爛的星空,久久不言,高原比大陸強烈幾倍的陽光月光星光,以及稀薄的空氣,沒有污染的大地能量,都非常適應他的成長,而且,在這裡生活了半年,他不但沒有所謂的「高原紅」,反而更加白皙。 他只感覺到那純淨的陽光和月光在淋浴著他,變成了能量催化著他的成長,絲脈就如植物的根須一樣一日比一日延伸,因此積成的系統也越來越複雜,玉之靈很高興告訴他,這樣的環境和習慣,可以使他獲得三倍於以前估計的速度而進步。 「我來教導你道法,一種存於天地日月星辰之中又被我們所用的可怕能量,就如現代軍隊一樣,也許他們的肉體還是這樣脆弱,但是他們的戰鬥力量將可以摧山倒海——而我們也是如此!」再經過了半年,玉之靈終於說:「我只能教導你總綱,但是每一個法術,都必須你自己探索、研究、固定,但是這也是好事,也許可以重新建立一個龐大的法術系統。」 「明白了,反正這裡什麼人都沒有,儘管使用和修煉了。」 「風、雷、火、水,光、暗,甚至你感覺到的任何一種能量,都無所謂,都可以嘗試控制和使用,反正有我來幫助你,有什麼問題我來解決,而且攻擊的能量只要控制大小就沒有大事,最多把這裡炸成一片湖就是了。」玉之靈得意的說,它可算真正的膽大如天了,天地之中有許多能量是非常可怕的,它就敢叫他隨便接觸和使用。 不過,玉之靈也在不斷的成長,而且它本身就是一種天地精神,吸取和轉化本源力量時比劉得宜快多了,所以它現在的確有資格說這個話,它的確可以保護他的神識不受侵犯。 「是!」 不過,有的時候,劉得宜還會用槍,射擊是他必須學習的重點,畢竟在許多時候,槍比一般的法術都要方便有效,反正一天練習一百發,也可以練習個三百天,沒有子彈了再去買就是,有時,他還會練習刀術,雖然沒有任何刀法可以學習,但是說到快、狠、準的基本功,卻一日日的進步著。 「哼哼,不要積累能量了,把十分之九都用出去,把最純粹的留下,你必須不斷的使用它們,才能熟悉它們,利用它們,並且發揮最大的戰鬥效果。」看見他還有心思玩刀弄槍,玉之靈在這個時候,似乎又恢復了剛剛見到劉得宜時的那種窮凶極惡的監工像:「沒有已知法術也無所謂,不斷的開發出來,人類之所以強大,就是靠想像力,想像力才是最強的力量,不要怕法術反噬,反正精神上的反噬我來替你抵抗,肉體上的反噬自有道體來修補!」 「轟」 「啊啊啊啊啊啊啊!」 「咱們都是不怕犧牲的兵啊,劉得宜,給我上!」 「每探索出一條成熟的法術,就給我閉關接觸天心,並且把這條法術烙印在相應的能量意識上!什麼,你問為什麼要這樣,混蛋,難道你就這樣傻嗎?這樣的話,這叫天心記憶,下一次你使用這個法術,就只要你定下的咒語或者符號就可以引發了!這就是為什麼有的人可以利用前人的咒符就可以引發力量的緣故,什麼,你不會烙印,你自己在入定之中慢慢摸索吧,一次失敗就下一次,反正你還死不了,嗯,你說天心沒有記憶?那就一次次使用,加強它的記憶!」 「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百戰不死,越敗越戰,才得金剛不壞之身心,繼續上!」玉之靈的叫囂就如電視卡通中的人物一樣,不由讓劉得宜抱怨自己讓它觀看了太多的電視和卡通。 話說久病成醫,修補因為反噬而損傷的肉體的事情,雖然有著玉之靈來幫助,但是還是使劉得宜進一步認識到了人體的結構和運轉的本質。 玉之靈攜帶的信息還是很有限,僅僅只有一點總綱的提示,也許在當年,紫羅峽沒有想到自己會消失,所以這些東西就沒有寫到玉之靈的信息之中。 從一無所有開始,重新建立這個世界的法術,其中的步步艱難之處,非外人可以想像,雖然有著玉之靈和道體的保護,但是每次實驗就是向未知的黑暗跨步,誰也不知道前面是什麼,就是在這樣的一次次實驗之中,他的心更加堅毅剛強。 … 「你在想什麼呢?」玉之靈問,隨著他的修行的提高,現在它都不能隨便感應到他的思想了,這個宇宙就是這樣,一切都由強弱來決定彼此的關係。 「今天去了村子那裡,他們有六個人過幾日就要去朝山。」這一年來,他雖然僅僅只去了村子十次,但是已經慢慢和他們融洽起來,由於他對肉體的認識,甚至還會治療一些小病,當然,他沒有直接用神通,而是借助於藥物,但是就算是這樣,已經蠻獲得淳樸牧民的好感。 「朝山嗎?」 玉之靈也知道此事,所謂的朝山,就是直達蘭顯高原的黑拉寺,去黑拉市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真正奇怪的是,從家中到黑拉市,朝山就是三步一跪拜,路上除了必要的休息外,不能停止,因此走到了黑拉市,通常要一年甚至幾年,由於高原氣候惡劣,條件艱苦,所以死在路上的非常多,但是對於真正虔誠的人,就算死在朝山的路上也是幸福的。 「哦,是那個老頭和那幾個牧民要這樣去黑拉市嗎?憑他們的身體,只有死路一條。」玉之靈不屑的說。 劉得宜在那個老牧民家喝過好幾次奶茶,想到這裡的人竟然會拋開自己的兒子去那遙遠的地方朝山,他就感覺到不可思議。 但是在那一瞬間,他的確感覺到了那已經開始渾濁的眼睛中,突然之間凝聚的那種充滿了覺悟的光芒,那是一種難以用世俗來衡量的神采。 其實某種程度上,作為最有資格踏上頂點的修道者,他們的信仰反而是最薄弱的,修道的要求,使他們心如鋼鐵,無視除自己外的一切,自己這一年來,進步非常快,金丹已經有大成的跡象,但是在那種眼光之中,劉得宜覺得自己是不是錯失了什麼不同於自己的道路。 沒有強大的力量,沒有體會到天心,這個老牧民憑什麼有這樣的覺悟?他知道這個世界有信仰這回事,他知道西方的至高神有著連綿的聖戰,但是作為一個無神論的國家的居民,並且在大都市之中生活了近二十年的人,他還不能真正瞭解這些。 玉之靈問:「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想法嗎?」 劉得宜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昂首望向夜空:「我決定我也跟著去朝山。」 「你瘋了,他們是為了他們信仰的佛而這樣作,但是你為了什麼呢?真正的修道者是不能有信仰的,因為你最後的道路就是一切的頂點,如果你信仰了他神,那你雖然一時可以獲得快速進步,但是永遠也無法超越你信仰的存在,而踏入更高的領域。」玉之靈第一次吃了一大驚,它第一次激烈的反對。 「那信仰大道呢,信仰自己呢?甚至信仰這個不斷修煉的過程呢?」劉得宜反駁的說:「我僅僅把這個過程看著我對自己道心的磨練而已。」 「無論信仰什麼都一樣。」 「不,不一樣,我的心真的不可動搖不可摧毀了嗎?我真的接觸到了這個宇宙的真理了嗎?我現在感覺到的所謂的天心,真的就已經是這個世界的真相了嗎?或者說現在的覺悟,真的能夠帶給我力量了嗎?」 「與天心感應是一回事,與天心交融又是一回事,但是真正掌握天心又是一回事,我會參與這次朝山,我每一個跪拜,都是在向天,向自己,向天,向大道的詢問和探索,在此路上漫步前行。」 「我會第一次空前的,從自己的肉體和精神之中來一次洗禮,這跪拜不過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我也不會向任何存在而臣服,我希望在這一次又一次跪拜之中,能夠見得自己的心,能夠建立於大道之間的渠道,能夠對這個宇宙,對生命,對人生有一個徹底的淨化和再建。」 「但是這也不用這樣的方式吧!」玉之靈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我在想,這些普通的人,他們沒有力量,但是不能說沒有修行,虔誠的意志本身就是修行,我之前聽說過種種關於藏傳佛教傳聞,作為修道者,我也知道更多的奇異的事情,還是我對他們還是感到不可思議。玉之靈,什麼樣的力量使他們無視生死呢?我必須真實的熟悉和認識這種力量,因為我未來的敵人,可能就是它們。」 「瞭解虔誠,瞭解信仰,瞭解那無視生死的執著。」劉得宜靜靜的說:「所以我也要參與,那一次又一次的跪拜之中,花上一年甚至幾年的時間,不用任何神通,而一步一步走到沙拉市的黑拉寺去。」 「我要親自見證自己,見證虔誠。」 一種淡淡的黃金光芒慢慢從他的身上散出,他凝視著遼闊的星空。 對於他參與朝山的要求,村子之中的人驚詫莫名,有些不可瞭解,甚至還帶了些敵視,但是那個老牧民卻似乎瞭解了什麼,他力排眾議,讓他參與了這個過程,當然,他們也不會強迫他真正的完全參與全程。 除了那個老牧民,其他的人只不過以為這是漢族少年的一時奇想而已,對於上千里三步一跪所代表的艱難,所需要的虔誠,是難以想像的,就算是虔誠的藏人,都至少有一半以上不能完成,這個少年,也許第一天就堅持不了吧! 也許對其他人來說,朝山的路上,有著這個外人而惱怒,但是劉得宜知道,至少那個老牧民對他感覺到了什麼,以老牧民年紀和身體,是根本走不到終點的,這個,他自己也明白,正是因為這個生死的覺悟,他感覺到了劉得宜的強大。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人生都是毫無意義的,他們從來沒有真正有過自己的理想,他們隨波逐流,他們看起來,在他們的人生之中還是很努力的工作,但是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自己的東西,只僅僅以本能來完成他們的生命,而只有少數的人,才可以獨立特行,堅持自己的理想和信仰。 但是這意味著,必須割裂自己許多寶貴的東西。 比如那個老牧民,如果他不能割裂對兒子孫子的愛,那他就沒有堅持朝山的勇氣,他就會如許多老人一樣,就在平淡的日子之中過掉最後的生命,最後沉默的死在了床上,但是現在,他選擇了一生一次的朝山。 三步一跪,向著他心目中的聖地而艱難前進。 劉得宜對他的決心和虔誠,受到了感動,又同時感覺到警惕。對著向頂點之路而漫步前行的他來說,一切都可以借鑒,都可以是良師益友,但是同時,一切都可能是他前進之路的敵人——他要真實的見證和瞭解這種虔誠! 第六章 日記 第一日筆記: 累就一個字,三步一拜,實在太耗費了體力了,第一天只行了八里路,到了晚上休息時,已經渾身腫痛,卻還要強打著精神,立個帳篷,就算經過了改造,可以抵禦手槍子彈的身體,走路也搖晃起來,額頭和膝蓋紅腫,老牧民的名字叫藍拉,他拿出了藏藥酒,為每個人塗上。 第二日筆記: 才跪伏在地,額頭和膝蓋就腫痛,肌肉也在呻吟,太陽照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麼堅持過來的,無數的誘惑讓我總有擺脫這個苦難的念頭,難道一定要用這個方法才可以證道嗎?有的是其他的方法,這樣只是苦行,先賢就已經說過,苦行是不能得到覺悟的,我在想,假如沒有其他六個人在無時不刻的督促,也許我今天就堅持不了,晚上休息時,我甚至連每日的冥想都無法堅持。 第三日筆記: 一片混沌,腫痛貫穿了全身,就算是可以抵禦子彈的皮膚,也磨破了,鮮血滲透了膝蓋,「站起來,這種修行我不幹了!」——這種念頭如沙漠之中的人渴望水一樣的強烈,在心中時刻流轉,想到這樣的日子還要有著一年多,就從心底發出了絕望,我不知道自己原來是如此的脆弱。 第四日筆記: 我病了,發燒著,當我早晨躺著時,我怎麼也不能爬起來,最後還是在玉之靈的堅持下才起來,我已經有點麻木了,繼續今天的艱苦生涯,積累的痛苦,使我發出了低沉的嚎叫。 第五日筆記: 繼續前進,繼續前進,今天完成了九里路,我撫摩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膝蓋,這是人過的日子嗎?其他六個人也沒有了生氣,只有老藍拉還堅持著扎帳篷,我搖晃的站起來,去幫他。 第六日筆記: 今天中午,吃飯休息時,一個同行的牧民哭了起來,原來他們也會感覺辛苦啊,看見他哭,連我都幾乎忍耐不住眼淚了 第七日筆記: 終於那個昨天痛哭的人堅持不了,老藍拉怒吼著什麼,雖然語言不是很熟,但是還是有點明白,是說連一個漢人(指我自己)都堅持著,身為藏人還不能堅持?看見他當了逃兵,那跟上去的想法猛然之間壯大起來,幾乎使我脫口要求停止 第八日筆記: 在晚上帳篷之中,撫摩著額上的血,眼淚終於忍耐不住了,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如果沒有辦法,相信有許多人會堅持下去,但是如果隨時可以脫離這樣的痛苦,還能夠堅持下去的人不多啊。 第九日筆記: 痛苦似乎已經開始減輕了,其實我知道是已經麻木了,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經過我身邊的藏民特地送來了酥油茶,從他們的眼光之中看出了敬佩。 第十日筆記: 今天終於離開了小道,而走到了政府所修的大道,跪在公路旁邊三步一跪,吸引了許多人的眼光,特別是對我指點的說,我有點羞愧,但是沒有理會他們,不管怎麼樣,跪在石頭上和跪在公路上還是不一樣的,前者實在痛苦。 第十五日筆記: 有外國人拍照和圍觀,但是我沒有理會,現在我面皮已經厚到了連一點波瀾也沒有的地步,只是自顧自的跪拜,膝蓋似乎經過了專門的進化,而有了厚厚的老繭,衣服早就磨破了,縫補了二次了,我知道我全部都有異味 第二十日筆記: 從痛苦到麻木,從折磨到安詳,我又重新找到了修行的感覺,每一次跪拜都有不同的覺悟,生命到底是什麼,我還來不及想。 第二十八日筆記: 我們已經來到了人跡罕見的地區,下面的路會更加難走,我在中午休息時,就在一個雪山的下面,我觀看那種似乎亙古不變的雪山,聽著一點點溪水在流,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我淚流滿面。 第三十四日筆記: 暴風雪,很大,幸虧我的帳篷是特製的,比較大,比較溫暖,於是六個人都擠在一起,我已經會一點藏語了,晚上睡覺時,由於我沒有向佛祈禱,麻布問我:「我們是為了佛,你是為了什麼呢?」 第三十九日筆記: 麻布死了,他穿過一條狹窄的路時,沒有站穩,滾了下去,我們都慢慢的爬下去,我是第一個下去的,他的一隻眼睛已經爆裂了出來,滿是鮮血,感覺到我們下來,他似乎還掙扎著笑了笑,說了一句,但是我沒有聽清楚,幾分鐘後他就死了,大家都沒有體力了,我掙扎著找到一棵樹,砍了下來,用了一天時間,勉強將他火化了 第四十三日筆記: 沙扎拉病了,發著高燒,我為他燒開了水,給他吃了藥片,但是似乎沒有什麼用,我知道,這是長久的辛苦,掏空了他的身體,老藍拉在旁邊念著經,據說是可以驅除病魔,但是我清楚的看見他的身體上的體輝已經弱了。 第四十六日筆記: 沙扎拉停止了呼吸,他死的很安詳,又一個帳篷被焚燒了,生命到底是什麼呢?我的心格外的寧靜。 第五十一日筆記: 終於走出了這片人跡罕見的地區,在一家帳篷之中,我們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對於像我們這樣朝山的人,牧民是非常敬重的,所以當他們知道我是漢人時,非常吃驚,其實那時,我從外表上,已經看不出區別了。 第五十五日筆記: 莫莫拉骨折了,他留了下來,我們這支隊伍已經變成了三個人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想法,但是我也沒有問,每一個人的選擇不一樣。 第六十二日筆記: 又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區,走著走著,巴錯突然之間倒在地上,他是我們之中走的最安詳的一個,落地時就沒有了呼吸,在焚燒時,我用相對流利的藏語說:「老藍拉,你說他會回到佛的懷抱中去嗎?」他堅定的回答:「會!」 第六十八日筆記: 老藍拉死了,這是我早有預料的事情,因為我一日又一日的看著他的生命在黯淡,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我沒有悲傷,沒有惶恐,只是焚燒了他的帳篷和屍體。求仁得仁又復何怨,愛一個人,就要讓他走的無有怨悔。 第六十九日筆記: 我孤獨一人了,我在中午休息時,獨自的在一個山腳下,我感覺到自己的意志真正的凝聚成一片,漫步在雪山之中,我折了一個野花,靜靜的聽著這一片自然,在溪流邊喝水時,我看見一個滿是鬍子,頭髮蓬鬆,衣服破爛的野人。 第七十三日筆記: 一個人,我走的更加快了一些,我鄭重的跪拜在地,將自己的額外和心,都重重的跪拜在地,我跪拜的是天,是大道,是我自己的心! 第八十九日筆記: 我跪拜在地時,第一次感覺到了重重的一擊,彷彿有座山壓在身上,這是什麼,我不想知道,我掙扎著繼續前進,雖然每次跪拜,都覺得有一無形的東西在重重擊打著,使我舉步艱難。 第九十九日筆記: 我再次爬了起來,儘管它們似乎在說什麼,但是我不想知道它們是誰,有什麼目的,修道者特有的冷淡使我無視這一切。今天的壓力似乎特別沉重,我再次慢慢的爬起來,誰也不能讓我吐出一個字。 第一百零六日筆記: 又到了一個聚居點,我沒有說自己是漢人,我喝著酥油茶,再也不覺得這難喝,這裡有個喇嘛,他驚異甚至有點恐懼的望著我,以及我背後的那些。 第一百二十六日筆記: 當我再一次跪拜在地時,似乎眉宇之間有一種「轟」的一聲,我被一種無形而強大的力量衝了出去,跌到在十米之外,但是和前些日子不同的是,這力量似乎來自我自己內部,它們被衝散了,沒有敢靠近者。 第一百四十七日筆記: 如雨一樣的光華自天而降,我看見了無數的閃爍著光輝的影子,就如在我的面前演著一幕幕電影,我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又到那裡去,我走在它們之中,卻如走在石塊中一樣,不過是荒野,不過是虛空。 第一百六十六日筆記: 深沉而龐大的力量自我而起,我看見我所到之處,無有阻擋者,我的周圍越發寂寞,連同原來的聲音也沒有了,我知道這力量在一日又一日的壯大,但是我卻沒有欣喜,我如在黑暗中的迷途者,無時「向天」,「向自己」,「向大道」詢問著一切的真理。 第一百八十八日筆記: 我三步一跪的方向,沒有任何存在,先些日子爭先恐後的出現在我面前的影子,已經不見了,也許能夠給我答案者,就只能是我自己吧! 第二百十一日筆記: 已經是春天了,雪水融化了,我的前面是一個湖泊,我踏於水面之上,就如踏在了大地之上,精神和肉體似乎已經區別不大,我跪在了水面之上,重重的磕在了水面之上,看見水下那驚慌的魚群,身後似乎傳來了驚訝的女聲,我知道,那是一個牧羊的少女,她向我跪拜著。 第二百二十日筆記: 那個少女跟隨著我,但是不敢靠近,我笑了笑,從一個野樹上折下一枝花,給了她,她似乎在痛哭著什麼,我在她的眸子中看見了虔誠。她沒有再跟隨而來,因為我拒絕了她,我的拒絕無需說出口,就可以讓她明白我的意志。 第二百六十七日筆記: 我看見了那些建造鐵路的人,他們好奇的圍觀了過來,但是沒有多時,就有一個人把他們全部趕了回去,有人獻上了哈達,但是我仍舊自顧自的穿過了他們,當經過一段築木時,周圍的施工的人都讓開讓我先過去。 第二百八十一日筆記: 天地之中,唯有自己,我的力量已經和周圍融合一起,跪拜之時,我似乎聽見了天地的震動的聲音,誰能與我同在,誰能受我的跪禮? 第二百九十六日筆記: 我經過了一個寺,就在外面休息,有個喇嘛想來趕我,我沒有理會他,但是他靠近我時,似乎感受到了巨大震撼,他向後逃走,口中念著什麼,我的眸子飄過了那些聞聲而出的喇嘛們,望向了天空。 第三百日筆記: 三百日了,我不知道我還應該記載著什麼,我似乎已經用不著帳篷了,前面就是目的地了,鞋子破了,但是我可以赤腳前進,我等會會把帳篷包在一起,就讓它們從溪流而下吧! 第三百四十八日筆記: 終於到了沙拉市,那黑拉寺也指日可待,我的視線看見了它,我跪拜在地,額上的一塊半透明的東西發出了光華,如佛的金剛珠,但是我沒有感覺到任何喜憂和迷惑,繁榮的街道和羊群,似乎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今天是我日記上記載的最後一日。 … 劉得宜三步一跪,但是僅僅到了黑拉寺門口,裡面已經有著喇嘛迎接而來,但是他沒有進去,徐徐的站了起來,功德圓滿的信號,使他的力量一瞬間龐大無匹。突然之間的覺悟,使他笑了:「道窮者變,我明白了!」 這時,難得的雨水蜂擁而下,所到之處無論是遊客還是喇嘛或者本地人都被打個措手不及,紛紛逃避到屋子裡面,他走在了風雨之中。 第七章 永恆者 永恆者,一般來說,只能信仰自己,因為無論信仰什麼,作為真正的永恆者,都會看見自己信仰的存在分崩離析甚至消亡的一日,更加不要說塵世的一切了,幾百年的國家和王朝,幾千年的文明,對它們算的了什麼?能夠活一百年的人,不會信仰只活十年的狗,而能夠存在一百萬年,那就算人類本身,對它也渺小如草芥,何況這渺小草芥之中附帶的區區一瞬間呢? 不過,如果僅僅執著於此的話,那就會變成自有永有的虛空,難以理解難以明白大道之細微不測之處,修行一字,落得天地之用,又得滾滾紅塵才是無礙之始,畢竟最簡單的道理,這個宇宙並不是只有虛空一片,得一不得二,難得道。 … 「哎呀,剛才看起來像個民工,現在看起來又像個明星了。」一個驚訝的聲音在這個理髮店中出現了。 理髮師苦笑,他看了看還在慢慢穿上西服的劉得宜,卻又對這個可愛的短髮,五官還算秀麗的女孩子不能發作,只能苦笑的說:「小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客人呢?」 他瞟了瞟自己手中還有的三張一百元鈔票,他說的聲音就理直氣壯起來:「去,回到你的店中去吧,那裡還沒有人呢!」 「可是真的區別很大呀!」那個叫小素的女孩子有點委屈的說,不過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店中去,店中無人可不是小事。 劉得宜根本不理會她和他,他望向了鏡子,西服筆挺,雪白的襯衫和黑色的領帶,頭髮已經理過了,烏黑發亮,鬍子已經刮的乾淨,雖然這些西裝襯衫領帶都不是名牌,但是不知怎麼,他舉動之間,自有一種雍容從容的氣質。 也難怪那個叫小素的女孩子這樣說,剛才他進來之時,鬍子很長,衣服邋遢,看上去就和民工差不多,總覺得他有三十多歲的模樣,如果不是這家理髮店也僅僅只是服務那些工薪階層,理一次發才幾塊錢的檔次,他還進不來呢! 不過當這個民工拿出一疊鈔票時,他還真的嚇了一跳,難道這個民工今天作了一票?當這個民工說要在後面洗澡,他連忙搖頭,但是這個民工扔出了幾張百元鈔票時,他就答應了。 後面理髮師居住的方子很小,但是還算有淋浴頭,劉得宜隨便叫他在附近買幾件衣服,給了五百元,反正隔壁就是小門面的服裝店,要他在半小時之內完成,雖然這不是他的任務,但是他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等他二十分鐘之後,就穿上了新買的襯衫,然後就叫他理髮,也不怕現在雖然已經初夏,但是還是比較低的氣溫,等一切完成之後,他才發覺這個所謂的民工,看上去不過是二十歲的模樣,穿上了西服,更是脫露出那種他說不清楚的氣質。 「嗯,理的還不錯,這是你的。」他扔了一百塊。 「行,這位小兄弟真是爽快,不過怎麼變成了這樣?」這次連為他買衣服而扣下來,一共賺了四百塊,理髮師不由非常高興,不過現在事情辦完了,把錢放在了口袋之後,他還是蠻有點好奇心的。 「沒有辦法,才從蘭顯高原下來,還沒有打理呢!」 「蘭顯高原?難怪啊,是驢一族的人吧!」理髮師有點羨慕的說。 所謂的驢一族的人,就是那些喜歡旅行和爬山的傢伙,因為沒有一點經濟實力是不能這樣玩,所以這個理髮師有點羨慕,對他來講,自己的生活還沒有下落呢,玩這個純粹是夢想而已。 「這位兄弟,抽煙嗎?」 「我不抽煙,我姓張,你呢?」劉得宜推辭了他的六塊一包的灰貓牌香煙,他說了自己現在身份證的姓,這種謹慎是伴隨他一起的,無需特別注意。 「哈哈,我叫樊真,這不是好煙啊,不過我也只能抽這個了,現在討個生活,不容易啊,不要說我們這些高中畢業的人,就算是大學出來的,也沒有多少路子啊,旁邊那個賣衣服的小素,就是大專畢業出來的,沒有好好的單位,所以她就只能開一家小小的服裝店了。」理髮師樊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個圈。 這個小張的臉線條分明,濃眉大眼,雖然不是很英俊,但是也有點男人魅力,不過他的眸子就有點奇怪了,黑幽幽的,又如明水一樣透明。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年輕二歲的年輕人,他覺得看的很順眼,很容易就聊上了。 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生意。 「慢慢來嘛,什麼生意都是從小幹起的。」 「瞧你這模樣和口氣,從來沒有作過這些吧,是啊,從小幹起是不錯啊,不過從小幹起的有十億人,能夠幹點成就的就只剩一百萬了。」 劉得宜笑了起來,他背靠在那個有點破爛的沙發上,聲音不溫不火:「你說的也是,不過這總有個希望嘛,你也不是為了這個希望而在努力呢?」 「那是啊,想當年,我可是夢想五年之後成為百萬富翁的。」 「百萬富翁這個要求,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啊。不過在現在這個社會,還是有可能實現的。」 「難,你是不會理解的,就說我吧,這個小理髮店,實在太普通了,既沒有寬敞明亮的設備,又沒有那些小姐,一天的營業利潤最多就一百吧,一月才三千,但是還要扣除房租,這可是一年九千啊,再加上必要的開銷,一年能夠存下來一萬就很好了。」 「積個幾年也可以作點其他的生意。」 「但是我已經有了女朋友了,沒幾年就要結婚,以後有孩子,甚至還要買一套小房子,這樣算下來至少十年是積累不下一分錢的,還需要父母支持一點呢?」理髮師樊真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再說啊,就算這十年我積累了十萬,現在十萬就已經不能幹什麼了,不要說十年後了,因為有十萬的人太多了,中國人作事情就喜歡一窩蜂,誰賺點錢,明天就有幾十家跟上,這個競爭太激烈了,就算原來是有利潤的,現在也沒有了,你看,這一排街,有多少美容洗頭店啊,幸虧我的店實在又便宜,所以還有點生意,你覺得我容易嗎?」 「其實我覺得啊,本錢越大,能夠參與競爭的人就越少,利潤的空間就越大,所以他們的日子反而好過啊,不是有這句話嘛,想白手起家賺一百萬難,但是有了一百萬再賺個一百萬就容易了。」 「雖然有點偏頗,不過不能說沒有道理。」劉得宜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的頭髮已經干了,喝了一口這店中所謂的茶,他站了起來:「好了,不好意思,打攪你了,我這就出去了。」 「行,你走好。」理髮師樊真還有點意猶未盡,不過見到他站了起來,也沒有辦法,他打了一聲招呼。 出了門之後,雖然他的服裝還僅僅是廉價貨,但是穿在他身上,就自然有一種風華,自從說了那句「道窮者變」這句話之後,他也不再是那樣隨便邋遢了,以前他根本是無視這些小事,那時是修大器,特立獨行,如居高山,如立刀刃的階段,而現在大器已成,反於修德,復歸於世,他就開始注意這些世俗生活的細節了,穿的乾淨又美觀是必要的,不過個個名牌就不必了,當然,如果有人給他穿,那也是歡迎的,與道無礙修養,就是從這一點點的小事上慢慢獲得的。 然後就是買手機,現場充值,然後就是打電話。首先當然是家裡電話,等了一會兒,就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喂,媽媽,是我,我是劉得宜。」 停了一會兒,電話之中傳來了母親的哭聲。劉得宜感覺著這一聲聲的嗚咽,從千里之外而傳達到他的心中,一方面,他心如金剛性如明月,如大海之深,但是另一方面,這些哭聲傳達到了他的心中,那種溫暖而牽掛的感受一一清晰浮現。 「媽媽,不要哭,我回來了。」他溫和而徐徐的說,他靠在商場的一邊,有耐心的靜靜的聽著母親的聲音,就算語無倫次的嘮叨也一樣,有時還輕輕的解釋和安慰幾句,畢竟二年沒有任何電話和消息,這使任何一個母親都心急如焚。 他不後悔當年拋棄一切追求自我,但是現在更需要他自己慢慢來撫慰自己家人因此而產生的傷口,他耐心的一一回答著母親的詢問,儘管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事情雖小,隱含在內的親情卻沒有絲毫的分別。 他溫柔而從容的表情,吸引了周圍商場上的幾個女孩子,她們望向了器宇昂揚的他,對和他通話的女人羨慕了起來,在她們心目之中,這樣的溫柔,一定是對他的女朋友了,畢竟他這樣的年齡的男生,很少對家人這樣的有耐心。 一個小時,來往的人已經好幾批了,他對他們的眼光根本不在意,自顧自的聊著,只是他的身邊似乎一種氛圍,周圍的人雖然好奇,但是還是不自覺的避開了這個氛圍的領域。 等這個電話終於結束時,他輕聲說:「媽媽,我愛你!」 以此為這只漫長電話的結束,在之後,他笑了笑,從電梯上去,商場的電梯是開放式的,在電梯上,又一隻電話掛通了。 他踏到第三樓,靠近走廊的一側懸掛著精美的裝飾,地上的地毯雖然不是很好,但是以商場的標準還是不錯了,重要的是比較厚,踩上去沒有絲毫的聲音,也比較耐磨損,幾個服務員各個區域之內。 電話雖然打通了,但是沒有人接,十聲響過,他掛了手機。想了想,他又發了一個短信,這是給李笑顏的。 轉過一個區域,前面就是一個巨大的區域,每一排都是各種各樣電腦,這是一個賣電腦的區域,劉得宜看了看,發覺經過了二年,電腦的性能還是提高了一些,不少電腦都打開著,想買的人可以試著點擊一下,查看它的性能。 轉了幾步,在一個肥貓牌手提電腦上停了下來,打開,啟動,屏幕上閃爍著光華,一個美麗的風景出現在屏幕上。 啟動很快,聲音很小很穩定,劉得宜也沒有特殊的要求,查看了一下各個性能,再看了看標價,就點了點頭,向一個服務員招呼:「這位小姐,你來一下。」 「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 「嗯,我想買這台,你把它包裝一下吧,我要帶走。」 「好的,我立刻就辦。」對他的爽快,這個服務員非常的慇勤,她的眼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雖然對他的衣服,她有點失望,因為在她這樣的售貨員眼中,這身衣服實在是廉價貨,但是這個還僅僅只能稱為「男生」的青年的氣度,可不覺得會是普通的工薪階層的人啊——這種氣質,如果沒有實在的金錢或者權貴,或者是某一行特殊成就為依靠,是硬裝不起來的。 吃這行飯,她的眼光變的很毒了。 刷卡之前,他笑了笑,要求服務台把各種他需要的程序都輸入進去,服務台的服務也相當不錯,等了半個小時,就把一切完成了,並且按照他的要求,把電腦屏幕中原來的大海風景,變成了一隻看上去很胖很胖,連它的臉都很胖的大花貓。 本來嘛,既然是肥貓牌手提電腦,自然用肥花貓作為屏幕了。 裝備好了之後,他到了一家酒店開了房間,這家酒店並不算很好,但是也不差,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劉得宜就打開了自己的新買的手提電腦,上了網絡,首先看的是各種各樣的新聞,他搜索了一下去年的新聞,看著,他思索著。 又有地震了嗎?數百萬人流離失所,上萬人死亡?他曾經在修行之中感覺到天地之中的變化,但是在那時,他一心一意,並無絲毫外顧,所以沒有仔細分析,但是現在,他必須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了。 「又一股元氣洩露出來了,可惜的是,主要的方面不是人類。」玉之靈說。 「是不是對某些非人類的種族有利?」 「是的,完全正確,看樣子,這個世界已經對人類進行報復了,這股元氣,會大大的加強非人類種族的力量,包括一些黑暗存在。」玉之靈說:「天地的規則一般情況下,並不是直接毀滅,而是興起一個新種族來代替舊種族,地球對這個方法,已經玩過了幾次了。」 這並不是玉之靈第一次對他說這些,但是卻是他第一次以平等的高度來聽著這方面的知識:「嗯,我知道,不過,人類已經並不單純是地球上的一種生命了,人類快已經掌握了超越這個地球的力量,單純的加強非人類種族,我看未必能夠對人類造成巨大的威脅。」 這句話並不是因為劉得宜是人類所以才說的,人類的巨大智慧,到了現在,已經使人類掌握了非常強大的力量,在核武器甚至研究中的更加強大的武器,已經可以威脅到這個地球的本身了,無論什麼樣的存在,只要它還具有物質的肉體,都不得不顧忌於這樣的毀滅力量。 「未必啊,我覺得人類很難跨越時空屏障,你應該知道,如果僅僅依靠科技的話,也許可以把無生命的存在進行時空跳躍,但是卻無法將任何生命這樣作,時空跳躍之中的力量,可以撕毀一切單純依靠科技的生命。」玉之靈有點不屑的說:「只要人類沒有跨出這本質的一步,那滅亡人類還是很容易的,只要這個世界能夠下決心。」 「不過它的意志並不是絕對的,它的決心也不是完全不可扭轉的。」 「是啊,不過,雖然現在你已經有了說這個話的資格了,但是我還是要問一句,你有意拯救人類?」 「不,我僅僅是準備留下人類的種子而不被滅絕而已,再說,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已經到了積累一些外功的階段了,雖然這些功德對我來說並不是關鍵,但是也很重要,而要達成這二個目標,先必須賺點錢,並且獲得一些明智的人的幫助。」說完,他又仔細的查詢著自己感興趣的新聞或者,但是經過了二年,他發覺,一些本來很好的網站和都消失了。 「是國家控制的需要嗎?」他失笑。 「那乾脆把這個時代,這個世界掌握在你的手裡!」 劉得宜笑了笑:「沒這個意思,這個世界我還看不上,曾經有個故事說,烏鴉有塊腐爛的肉,看見了鳳凰就恐懼的叫,生怕它來搶,但是事實上,鳳凰只會飲清泉,駐梧桐而已,雖然有點自大,但是對這個世界的政權來說,這個比喻對我來說還是可以用的,不過,對於我來說,這個誕生於此,成長於此的世界,畢竟是不同的,我只能選擇盡量幫助,而且,這個世界遠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危險,人類的優勢和安全,還是根深蒂固的,除非人類自取滅亡。」 「是啊,除非人類自取滅亡。」 「愛我的人有福了,我愛的人也有福了。」 第八章 異變 方丁走進大廳之後,立即皺起了眉。 在燈光之下,黑稠的血液在地板上靜靜延伸出很長,就如一副地圖一樣,一個中年人的屍體撲倒在地。他的雙腿蜷縮著,小腹被撕裂開,血和內臟濺的到處都是。 在旁邊,同樣是許多血,在接近門口的地方,一個年輕的男子昂面而倒在地上,脖子上還有一條圍巾,眸子睜的大大的,充滿了臨死時那種不甘心的怨恨,他的身上帶著好幾個黑黑的彈孔,甚至到了現在,還有一些血液緩慢的流了出來。 入眼的是他的老搭檔康川清瘦的背影。他聽到腳步聲,回頭向他點了點頭,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情況怎麼樣?」 「基本情況已經出來了,殺人者是MT大學歷史系大一學生江卓,被殺者是海鳥集團副總裁桑乙明,由於正巧此時宴請城東刑警副中隊謝成一起吃飯,江卓闖入之後殺了桑乙明,當場陪同的警察王小海被殺,謝成負重傷,現在已經送到了醫院,江卓被當場擊斃。」 「他們外出吃飯還帶著槍?」方丁陰沉的說。 這當然是違反紀律的事情,康川沉默不言,等了一會兒才說:「當時王小海和謝成都帶著槍。」 方丁走了幾步,他轉過身來:「這個問題先姑且不說,江卓區區一個大學生,又沒有帶武器,他在二個帶著槍的刑警面前,是怎麼還能夠殺了桑乙明和王小海,並且重傷謝成?」 康川苦笑:「好像又是一個覺醒者,根據謝成昏迷前的描述,江卓能夠在一定距離之內憑空撕裂人體。」 方丁心一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在本市這一年之內已經出現了第三例這樣的事情了,本來超能力者是非常稀罕的事情,但是這一年來,突然之間增加了不少,雖然在絕對數量上還很稀罕,但是上升的比例高的相當嚇人。 最為警惕的是,每個覺醒的人似乎都是在極端的情況下產生,因此造成的破壞和影響非常惡劣。 知道了基本情況,他轉身離開,就在出門的一瞬間,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去:「把這個消息封鎖,並且通知有關方面,還有,等謝成醒了,要仔細問問他為什麼帶槍參加桑乙明的宴請,正巧碰到江卓來報復?這也太巧了吧,把發生這件惡性事件的前因後果給我調查的清清楚楚!」 夜幕降臨了,這個消息並沒有傳播出去,現在的城市,夜中顯示出比白天更活躍的生命力,方丁出了門,望著五顏六色的的霓虹,和那些經過時好奇望望但是隨之又穿行的市民,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作為市副局的他,這樣的場面也見過不少,但是今天看了現場卻心中特別煩躁,居官二十年的養性工夫都按捺不下來,為了舒緩一下心中的鬱悶感,他沒有直接上車,拿出了一支煙,點上,並且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沒有注意到,就在他的對面,劉得宜拿著一個小小的盒子,雖然也是透明的,但是並不是玻璃,而是水晶,盒子之中被分割成一百格,在透明的盒子的外延,雕刻著奇怪的符號,其三格之內都是一滴血,如果仔細觀察,每滴血之中閃爍著一種奇怪的光澤,並且是浮在這個小小的格子之內的。 「又是一起這樣的事件啊!」劉得宜以散步的形式而走著,經過了十分鐘,他來到了一個路邊的小小花壇,在一張石墩上坐下,周圍並沒有人,他詢問著玉之靈:「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已經知道了嗎?」 「已經從他的靈魂之中得知了,前一陣元氣的用途出乎我們的原來的預料,雖然這三個事件的數量並不太多,但是我通過查詢分析,發覺有個共同點。」玉之靈說著:「那就是充滿了怨恨,並且許下了類似的諾言。」 「怎麼說?」 「其實這個事情很簡單,就是這個江卓的女朋友,在舞廳被這個副總看上了,下了迷藥開了房間,事後那個女的倒忍氣吞聲,但是她的男朋友江卓就忍不了這口氣,買了一把刀就到舞廳要去討個說法,不過到了舞廳才說了幾句就被人亂打,幸虧被人報警,懸一點沒有要他的命,學校方面以鬥毆為名要他退學,江卓本是農家子弟,家中供他上學簡直是傾家蕩產,江卓其實本來沒有想殺人,但是現在見事情變成了這樣,倒起了拚命的心,大概就在這時他胡亂發誓而感染到了洩露的元力,於是就有了一點特異力量,終於在那個舞廳的一個小弟身上知道了仇人是桑乙明,這小子心腸不錯,沒有殺這個小弟,結果桑乙明就知道有人來尋他報仇,他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來了個引君入甕,請了幾個熟悉的警察等著他呢,估計想當場逮捕甚至擊斃,不過想不到錯誤估計了江卓的力量,所以變成了現在這副二敗皆傷的局面!」 「這些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差不多了,我問的是,他們怎麼覺醒的?」 「還能怎麼樣呢,這三個人都是差不多情況,心中充滿了仇恨和毀滅的思維,就和那元氣感染,當然,並不是說有了仇恨和毀滅就可以感染,這裡肯定有一個人體體質配合的問題,如果相互配合,自然就會有點特異力量了。」 「原來如此!」劉得宜表示明白了:「既然知道了情況了,那我們就走吧!」 「下一次收集不收集了?」 「收集,反正只要是在這個城市之中,每個覺醒者或者有力量者都被我查覺,玉之靈,你現在能夠分析出他們是怎麼異變的嗎?」 「現在還不能,但是如果積累了多了,我相信可以分析出來。」 「所以才要繼續收集啊,反正這裡每格都可以放一滴血和一個靈魂,這些靈魂也只有在自己的血中才能依附存在,有我的靈符,大概也可以長存了。」 「你這個方法和養鬼差不多啊。」玉之靈笑了,它的笑聲在劉得宜的心中迴響:「不過,你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展而不干涉呢?」 「為什麼要干涉?幫哪一方面?幫這幾個警察還是幫這個江卓?」劉得宜漫不經心的說:「如果幫警察和桑乙明的話,那不就是助紂為虐嗎?但是幫江卓?我犯得著為陌生的他和警察作戰嗎?而且這種事情現在越來越多,我怎麼管的過來,讓他們自生自滅,勝者得生,逆者自亡。」 「不不,我覺得你忘記了一點事實,就是單純的幾個特異者覺醒,那無所謂,但是如果覺醒者越來越多呢?如果我的推論是正確的話,由於覺醒者必須充滿了仇恨和破壞才得以覺醒的話,那他們天生就具備著破壞的慾望,這些人的不斷覺醒就會如果小溪集流,先是自發的幾個特異者聯合,然後就是有組織的特異者聯合,最後形成擁有強大力量的特異組織——假如這樣的情況不斷出現,那未來必是如此,誰也不無法控制,而且,如果從進化的角度上講,他們應該是一種新人類,比舊人類更強的新人類,因此天生具備取代舊人類的天命!」 「沒用,因為獲得的力量會遮掩住他們的視線,但是由於天生的局限,他們無法把這種力量大幅度提升到一個更高的層次,所以如果他們不老老實實的回到智慧這個人類真正領域上去,就憑著這點特異力量根本無法撼動現在的人類世界,更加不要說什麼取而代之了,比如這個江卓,就因為獲了點力量,就狂妄自大連把刀都不拿就大搖大擺的上前報仇了,如果不是他的力量出於警察的預料,不然的話,連二敗皆傷的局面都弄不到,直接被當場擊斃了!」 「但是這可以成為亂的開始。」玉之靈指點的說。 「對,引得人類自己瘋狂,相互殘殺。」劉得宜表示同意:「不過這我也沒有辦法,我也不能消滅天地之中新洩露的這股元氣,如果這個世界的人更有希望一點,這個世界絕望的人更少一點,那被感染而覺醒的人自然少一點,說來說去還是一個社會和諧和幸福的問題。」 說到這裡,他有點感應,頓了一頓才說:「某種程度上說,這股元氣可以稱的上是弱者的最後希望,絕望者的復仇之神呢!」 「它可以利用,但是執行你的計劃,也需要一批非常人吧,你也可以利用一下啊,這些人不為這個世界所容,但是你可以收留他們。」玉之靈說:「而且,無論元氣怎麼減低了人類感染的層次,但是能夠感染者,都是一些好苗子,紫羅峽現在只有你一個呢,就算不收為弟子,收些外役也不錯啊。」 現在的劉得宜,它僅僅只能勸說,不過它對劉得宜當然還有著巨大的影響。劉得宜停下腳步來思考。 外役…劉得宜當然知道是什麼,無論是吸血鬼家族,還是遠古時的修道家族,都必須在世俗之中擁有一定勢力,來方便一些必要的事情,比如選拔弟子,積累功德…這都是必須的,就算是能夠具有大能的修道者,也無法在這些事情上有所作為,其實宗教組織,最初的萌芽組織的用意就是為這個而服務的,甚至那些所謂的神職人員包括神父牧師,嚴格來說,其實也是一種外役。 「你說的也許有點道理。」劉得宜輕輕地說,就在這時,又一陣波動產生。他停止了口中的話,眸光深邃,彷彿穿透了重重房屋和牆壁而看到了遠方的一個地點。 「這樣巧,才說到,就又是一起覺醒事件?難道這個城市中絕望和瘋狂的人很多嗎?」劉得宜感覺著空間中的細微波動。 「去看看吧,去看看吧!看樣子是正在進行改變,這就很有觀察的價值呢,而且最好把他收下來!」玉之靈似乎對擴大紫羅峽的規模有著巨大的興趣。 劉得宜想了想,說:「行,不過收不收,到時候再看。」 這種過程並不很長,劉得宜走到路邊招了一下,就有出租車過來,十五分鐘之後,劉得宜來到了一個比較邊緣的城南區。 下了車之後,他望向了一間房屋。 而在房屋之中,一個二十餘歲的男子正在地上翻滾,他死死咬著毛巾,不讓自己痛苦的嚎叫發出——如果讓房東知道自己發病了,已經欠了二個月房租的自己肯定會被立刻趕了出去,那樣的話只有睡在街頭,並且被警察逮捕送到遣返所去淘沙子了。 但是巨大的痛苦,使他不自覺地佝僂起來,他艱難的呼吸著,汗水滲到了自己的眼睛之中,視野已經變得黑茫茫。 心臟在這樣的痛苦下艱難的負荷著,自己似乎在一種旋轉中,連地板都在搖擺,他如一條死魚一樣掙扎著,過了很久,這種痛苦慢慢趨緩,在地上躺了很久,他重新看見了天花板,雖然渾身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但是他還是掙扎著起身。 把已經汗濕,發出了臭味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把熱水瓶之中的熱水倒在了一隻盆中,但是倒了一大半時,他停了下來,想了想,把餘下的開水倒在了一隻碗中,並且放上了方便麵,然後又在盆中放了點冷水,現在洗冷水是找病,但是只要有點溫就可以了,煤氣已經沒有了,他就算是想洗熱水也不可能。 開水也要一毛一瓶呢,現在他必須節約每一毛錢。 「果然是完全的胡來呢!這股元氣進入,其作用並不是給予他力量,而是快速燃燒他的生命,進行非常迅速的新陳代謝,以集中能量形成一種特殊的力量,他算是熬了過去了,但是他的生命已經出現了很大損耗了——假如日後他還不斷使用這種力量的話,其生命會更快的消耗,這樣簡直是用生命換力量。」玉之靈和劉得宜的神識觀察和注意著這個過程,在結束時,它不屑的說:「就是現在,這屋子中的傢伙也起碼折壽十年,如果他知道了,想必是會非常悔恨吧!」 「這倒不一定。」劉得宜對人性當然有著更深的看法:「其實就算是他知道,也許他還是會選擇折壽換取力量,假如你現在打個廣告,說以十年壽命來換取力量,這個世界上,至少有百分之一的人類願意!」 「百分之一,那就是近億人了,好生意啊。」 「這並不好笑。」他望著那股籠罩著這房屋的黑墨色而肉眼看不見的「氣」徐徐升起,但是這氣似乎有點畏懼,向著他的反方向而飄走了。 「喂?」屋中的青年才洗完穿上衣服,正大口的吃著方便麵,他口袋中的一隻「巨靈通」就響了起來,手機太貴,「巨靈通」比較便宜,他看了看這個記憶中非常熟悉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終於按上了鍵。 「你他媽是不是想死啊?剛才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巨靈通裡傳來一陣憤怒的聲音。 「對不起嵐哥,我剛才出去了一下,你請原諒啊!」 「你這小子是不是想逃啊?」那個叫嵐哥的聲音還是充滿了怒氣:「剛才你沒有接電話,兆哥很不高興,我現在是看在老鄉的面上給你提個醒,他已經說了,如果你不在三天之內還清錢,就廢了你!」 接電話的青年聽了這話,彷彿是在大雪天跳到了河中,牙齒打架,上下哆嗦起來:「嵐哥,這筆債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是李哥他們蒙我的啊,而且還是三十萬啊,我怎麼還啊?現在就算是一百塊我也沒有啊,嵐哥,你再看在老鄉的面上幫我一下吧!」 那邊的嵐哥沉默了一下,電話就斷了。 「喂,喂!」這個青年徒勞地呼喊著,他開始回撥,然而幾次聽見的,都是那句:「對不起,你所撥叫的號碼已關機!」 幾次過後,他的眼淚流了下來,剛才的哆嗦都完全沒有了,等了一會兒,他的眸子慢慢的發出了猙獰的凶光:「靠,狗屁老鄉,狗屁嵐哥,你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這個老鄉來搞我,一個黑臉一個白臉,就是看我好欺負,要把我整死搾乾啊!既然你想要我死,我就要拉著你們一起死!」 就在這時,他對面的玻璃杯突然之間炸開。 他被這樣的情況弄糊塗了,呆了一會兒,突然之間又望向了最近的一隻碗,幾秒之後,這只盛了一半的方便面的碗就同樣炸開,面和水噴濺了他一臉,他不可思議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望向了附近的熱水瓶,這次就比較艱難了一些,當他滿頭是汗時,熱水瓶才炸開了。 「我有力量,我真的有力量了。」他呆了半刻,突然之間狂笑了起來,笑的滿臉是淚,笑了一半,突然之間跪在了地上,嗚嗚的痛哭了起來。 第九章 靜觀殺戮 永遇樂 紫陌長安,看花年少,無限歌舞。白髮憐君,尋芳較晚,卷地驚風雨。問君知否,鴟夷載酒,不似井瓶身誤。細思量,悲歡夢裡,覺來總無尋處。 芒鞋竹杖,天教還了,千古玉溪佳句。落魄東歸,風流贏得,掌上明珠去。起看清鏡,南冠好在,拂了舊時塵土。向君道,雲霄萬里,這回穩步。 往昔長安,繁榮無限,載歌載舞,到了如今,似乎每個城市都如此繁華了,劉得宜閒閒的坐在了一處茶室的靠近玻璃之處,在這室內,連綿如水的音樂回漾在空間之中,徐徐喝著並不好的茶,讀一些詩歌細細品味。 自己已經起來了,那就重新拂去南冠上的舊時塵土吧,他閉上了眼睛,讓那細細的韻味流轉了全身。 不著天心,不著力量,就和著這區區小曲,漫聲而唱。 … 八點。 他按熄了手中還有半根的煙頭,也沒有開燈,不過此時對面的高樓大廈燈光輝煌,照了過來,使這個房間也充滿了柔和的光,雖然不能映亮角落,但是已經能夠看他看清楚一切了。 他拿出了一件皮甲背心,這是他特製的,其中還縫著一些鐵皮和厚皮,雖然防禦力還不能抵禦刀子直刺,但是已經是他最大的努力了,他慢慢的穿上。 三天,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進行準備,他吃著美味的大肉和排骨,努力的鍛煉著自己的力量,並且恢復性的運動。 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又拿起了一件外衣,他愛惜的撫摩,今年第一件新衣服啊,穿上之後,他又拿起了一把砍刀,就是在他一個朋友的車床上用精鋼打成,他撫摩著磨的雪亮的刀鋒,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格外平靜,他用報紙把刀包起來,然後就放在自己的外衣中。 慢慢的關上了門,他路過房東的房間的時,他停了停,房東年紀大了,已經睡下了,其實這房東,還算有良心的,因為他欠了二個月房租還沒有把他趕出去,但是就算趕他出去,他也沒有什麼怨恨,人家一個老頭,就靠這幾百塊房租過日子呢! 頓了一頓,他繼續前行,樓梯靜悄悄的,黑糊糊的,但是一走出,就看見路燈明明,這時正是夜中最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 雖然說政府不允許公開設賭場,但是哪怕再高雅的城市,在暗中還是有大把的賭場,對於賭客來說,千金瞬間來去就是一種人生刺激,而對於開賭場的人來說,每天坐抽的錢都非常豐厚,更加不要說設計宰殺的肥羊了。 兆哥的這個賭場在一群很老的庭院之中,看起來非常不起眼,和傳說之中小弟幾百不一樣,整個賭場的核心人員也不過十幾個,分成幾批,以所謂的兆哥為首,那些所謂的嵐哥、李哥也不過是十幾個人之一,當然,如果他們要喊人,地皮上的那些混混都是喊的動,指揮的動的。 也就是說,他們幾個職業,而街上的那些就是業餘了。 一個守在了門口的男子正在無聊的點著煙,突然之間聽見了一個聲音。 「徐哥,徐哥。」 這個徐哥挪動了一下身子,望了過去,發覺對面是一個低頭哈腰的青年,頓時臉一沉:「原來是你啊,小野子,你的錢帶來了沒有?兆哥正在裡面等著你呢!」 小野子奉上香煙,徐哥一看還算好煙,於是就接過了,小野子慇勤的點上,然後就說:「徐哥,能夠走二步,在這裡說話嗎?」 「什麼事情這樣神神秘密啊?」 「徐哥啊,兆哥要我還這三十萬,您說我怎麼還的起啊?徐哥,你在兆哥面前說的上話,你就在他面上說句好話吧,讓我再緩上一段時間。」 不自覺之中,沒有防備之心的徐哥就離開了門口,到了門口旁邊三米外的狹窄的走廊中,聽見了這句,他不屑的說:「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碼事啊,這事兆哥已經決定了,要求情,還是你直接去和兆哥說吧!」 說完,轉過身來就走,但是還沒有等他走上一步,背後腰子上就猛的一涼,一把鋒利的長刀就穿了過去,他渾身一震,口出發出一聲慘叫,正要反抗,就在這時,刀鋒在他的體內猛烈的一絞。 小野子臉色猙獰,充滿了殺氣,雙手持刀,用力把刀猛然在他的身體內向上一挑。筆直的鮮血噴濺而出,這個徐哥的哀嚎才拉長了半聲,就撲到在地,他半跌時轉過身,驚駭的眼睛直望向他,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是這時,小野子已經衝了上去,一腳踩到了他的口中,一刀直刺他的脖子。 又是一大蓬鮮血颮濺出來,濺的他滿臉都是。 小野子是第一次殺人,雖然心中有了準備,但是等一會兒,就覺得全身無力,勉強把刀拔了出來,看見了徐哥死不瞑目的眼神,就忍耐不住,幸虧附近就有個水籠頭,就撲到那裡嘔吐。 這幾聲慘叫似乎並沒有驚動喧鬧的賭場,他吐了幾口,神色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呵呵的笑了幾聲,就大把的洗臉,把臉上鮮血都洗掉,然後就把外衣有血的地方洗了一洗,當然這是洗不乾淨的,但是他也沒有想洗乾淨,他從褲子中拿出一瓶酒來,喝了一口,然後就都倒在了衣服上。 洗過的衣服,就變成了斑斑點點,他又穿上。回到了門口,打開一扇門,喧鬧的聲音就從這裡傳達了出來,小野子踏步而入。 「是小野子,靠,怎麼來的這樣晚,兆哥都在樓上等著你呢,跟我上去吧!嗯,你身上怎麼全是酒味啊,到底喝了多少酒?」這裡的燈光並不算太明亮,而且他的衣服又是黑色,所以不仔細看,還看不出鮮血,至於血腥味,已經被酒掩蓋了。 其中一個立在賭桌後面傢伙看見了他,他上前引著他到樓上去,在樓梯上,才走了幾步,就聽見一聲大響,原來是小野子跌在地上,竟然爬不起來。 「快起來!」這個傢伙上前就是一腳,但是才靠近踢上去,小野子突然爬了起來,撲到他的懷中,幾乎同時,一聲凌厲的慘叫發了出來。 把刀拔了出來,小野子再也不看跌在地上的傢伙,反之洞穿了胸口還有什麼話說,就是這聲慘叫,已經驚動了人吧,他連步上樓,把手中的刀握的越發緊。 才走完了樓梯,到了門口小小的走廊,就在這時,一個房間的門打開了:「什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迎面就是一刀,自胸而上,劃到了脖子,鮮血噴濺。 瞬間一眼,被砍倒的竟然就是他的老鄉嵐哥,但是這時連想也不及想,小野子身子急速前衝,從門而入,屋子中還有二人,一個剛剛回頭看到情況的傢伙,就是李哥,他沒有來得及閃開,一把刀就直刺而入,貫入身體,但是他反應很快,一把抓住小野子的頭髮,提膝猛撞。 小野子的刀沒有拔的起了來,被這一擊而翻滾跌到,幸虧沒有直接撞在自己的胯部,只頂在自己的小腹上,所以雖然疼痛,但是沒有大事,不過當他才想爬起來時,一記狠辣的腿踢掃到了他的胸口,沒有絲毫的抵抗力量,他就倒跌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牆上,這記是兆哥發出的,他反應相當快,見他進來,就直跳而出,他練過武功,對小野子就是一記,力量兇猛,就算小野子有鐵沙背心來防禦這股巨力,胸口還是發出了格的一聲,至少二根肋骨骨折了。 「李單,怎麼樣,怎麼樣?」兆哥踢飛了小野子,來不及殺他,就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李哥,李哥低頭凝視著從胸插入的長刀,臉上都是驚愕之色,似乎不相信這個事實,想說什麼,口中冒出的是大口的鮮血,突然之間他向後一倒,兆哥就沒有扶住,沉重的身體跌在地上。 「你去死!」兆哥反過身來,對掙扎的爬起來,口中有著血絲的小野子就準備一腳,他的功夫全在腳上,蓄力一擊的話,一腳就可以當場殺掉一個成年人,在江湖上,他幾年前就靠這功夫才打出了一片天地。 就在這時,嘔血的小野子猙獰而笑。 兆哥的眼睛突然之間炸開,臉上血肉模糊的一片,本來蓄力的一腳也因此而落空,兆哥雖然是條漢字,但是突然之間受此一擊,還是發出了如狼一樣的嚎叫,撲在地上不斷翻滾。 小野子不顧胸口巨痛,上前狠狠的拔出了刀,然後對著兆哥就是一陣亂砍,兆哥堂堂一個漢字,修煉過武功的人,在這時竟然沒有反抗的餘地,一刀一刀的砍在他的身上,刀刀入肉,鮮血四濺,小野子如發瘋一樣連砍二十餘刀,等他的掙扎都沒有了,才停了下來。 「靠,你有武功,你強啊,可是我有特異功能,哈哈,還是我厲害!」 他笑了幾聲,就撲到兆哥的辦公室,他知道兆哥有把手槍,他拉開了抽屜,果然發覺了下面的手槍,他拿了出來,發覺子彈已經壓上去了,但是剛才突發事件,兆哥並沒有來得及拿槍,他獰笑的拿起了手槍,雖然他的特異功能很厲害,但是一天只能使五次,而且距離也短,有了槍才算是實在。 這時下面已經發覺出事,有人衝了上來,一進來,就看見了當處是血,屍橫遍地,還沒有來得及喊什麼,就見了黑黝黝的槍口。 四個衝進來的人都瞬間停止。 「把刀都扔下,全部給我跪下!」小野子厲聲喊著。 四人稍微猶豫了一下,滿場的鮮血和屍體使他們不敢違抗,他們一一的扔下了手中的刀具,跪在地上,他們雖然是亡命徒,但是在這個情況下還是不敢送死的。 一個男子是賭場的老三,有稱喬哥,他看起來還算鎮定,把手中刀放在地上,卻盯著小野子的眼睛說:「你跑不掉的。」 一看見他們跪下,小野子立刻對準喬哥的腦袋就連開了二槍,這樣短的距離,腦漿和鮮血頓時颮濺,這個喬哥連第二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就猛烈的撲到在地,大量的鮮血從他的頭部流到地板上。 他們有四個人,都持著刀,如果直接開槍,這樣短的距離最多能夠殺二個人,他就要被亂刀砍死,但是現在他們跪在地上,手上又沒有刀,爬起並且拿刀這點時間,就足夠他殺掉這四個人了。 果然,一個左面的傢伙聽見槍聲,就向後翻滾,向一把刀拿過去。 小野子獰笑著,對準他就是一槍,這個人慘叫了一聲,手上已經拿到了刀,但是再也爬不起來,他停止了移動,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手顫抖著。 小野子對著他的臉就又是一槍,這個傢伙的臉立刻崩了一半,剛才死死盯的眼睛已經炸飛出去了。 還有二個人滿頭滿臉都是被濺的鮮血和腦漿,其中一個連連磕頭:「你饒了我吧,我還有老婆孩子啊!」 小野子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槍,剛才還喊著求饒的這個男子一聲不響撲倒在地。另外一個已經嚇呆了,看見他把槍口轉移到他,他就連滾帶爬向外逃,但是這時嵐哥的身體攔住了他的去路。 小野子走了上去,將槍直接頂在了他的頭上,然後就扣動了扳機,這回,論到了小野子被濺的一頭一臉的鮮血和腦漿了。 「嵐哥,你還沒有死吧!」小野子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他聽著嵐哥那沉重如拉風扇的呼吸之聲:「你說,為什麼要制於我死地?」 「兆哥沒有想要你死,他要你欠了這三十萬,是為了要你跟著去走白貨。」嵐哥艱難的呼吸著:「不要殺我,我們沒有想要你死,救我!」 槍響了,嵐哥的額頭開了一個洞,沒有幾秒,那沉重的呼吸就停止了。 扔掉了手槍,他走了下去,胸口每走一步都痛的顫抖,那是肋骨折了,不過看情況還沒有破裂出來穿透內臟心肺,這是鐵沙背心的功勞,否則的話就憑剛才兆哥的一腿,就可以讓他死掉。 下面已經沒有人了,雖然上面的搏殺才進行了三分鐘左右,但是槍聲已經可以使下面賭場的人全部嚇走,走到空蕩蕩的賭場內,他隨便拿了一個包,就把那些人民幣塞到裡面去。 不過他沒有拿多少,只拿了一分鐘,他就向外就跑,轉到了那個水龍頭邊,開足了就把頭放上去沖,過了一分鐘,就沖的乾淨了,把染滿血的衣服脫下,就扔在地上,然後轉過這個走廊,而到了另外一條比較昏暗的街,就在這時,遠方已經傳來了警鈴的聲音。 就在他才舒出了一口氣時,突然之間一陣無比強烈的光輝籠罩著他,他連眼睛也張不開,就在他以為被人發覺,充滿了恐懼和惶恐之時,一種時間的旋律,在他的身邊徐徐歌唱,充滿了淡淡的喜悅,若存若在,綿綿不斷,千年萬年滄海桑田一瞬間,彷彿就可以這樣唱到時間的盡頭。 「不朽永遠,汝主是吾!」 「不朽永遠,汝主是吾!」 … 滿江紅 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但試將、一紙寄來書,從頭讀。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最苦是、立盡月黃昏,欄干曲。 劉得宜立在了窗口之前,觀看那月色如水,後面茶室之中的音樂,已經淡淡不可聞,承於月色,一時間滿是那種流離於時間之中的惆悵,徐徐的收回了凝視在遠方的眼神,剛才所見的一切似乎微不足道,很自然的轉折,他又回到細細品味此詞的意境的這裡。 寫詞者當年,覺悟的心情又是什麼呢? 「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話說的自然是那種不經意之中,春來山綠的景色,而山有年年綠,人無百年好,就此句而中點滴而見。 「但試將,一紙寄來書,從頭讀!」這句於他,更是感觸,他回憶起和笑顏當年一笑一言之事,當年年少不知,許多美麗和溫暖都如此的平淡,但是如今回來再憶,卻真別有滋味在心頭。 宋之與當年,今之與此時。 同樣對時間和人生短暫的感悟,同樣的夜中月色金黃宜人,唯一的區別就是當年的詞人已經煙飛雲滅,而他自己卻可以靜靜而從容的體會著生命的流逝。 公告讀者:我開了一本新書,名字叫《最後的地球戰神》,請大家收藏和閱讀,這本書沒什麼訂閱啊,才500訂閱,大概是VIP作品最低的幾本了吧,而起點訂閱的水平線已經有3000了呀,不得不開新書,如果大家支持新書的話,倒可以緩慢本書了…訂閱是作者最主要的衡量線啊! 第三卷 第十章 至高的宣言 其實到了劉得宜現在這個地步,已經用不著日夜冥想了,不過今天的修行有點比較特別,他端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在冥想之中,他看見了一顆金光燦爛的金丹在氣海之中沉浮,名副其實的如一個太陽一樣輝煌,這是他上次在高原修行之中獲得的成就,本來預料要五年才能大成的,現在僅僅一年半就完成了。 而在中丹田之處,一個朦朧的影子已經出現,這就是元神之初了,等它由一步步變成了真實,這就是修煉了,不過,這事急不得,不可用武火,而必須用文火穩養,十餘年之後,自然會由虛而實。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在極深冥想之處,才可以觀見的一根若有若無的細線,這細線不知從什麼地方而來,卻延伸到了他的靈神深處,在它的管道盡頭,那一點點光點從極細之處流出。 「你感覺到了嗎?這細線就是信仰的本質,它其實就是一根管道,可以從它之中獲得最純粹的能量,宇宙之中,在這個層次,分為物質、能量、精神三種,信仰的能量就是精神之中最純粹最美好的能量,凝聚著人類這種智慧生命的最濃烈的希望。」 「宗教之中,所謂的發願和洗禮,就是建立這一種聯繫——人類和神的聯繫,人類的信仰越虔誠,那這根管道就越粗,輸來的能量就越是純美,這種精神之中提煉而出的能量。才是不朽地能量。」 「不要看現在只有這一點點,但是這是因為僅僅只有一個人信仰的緣故,但是假如有一千個,一萬個,十萬個。百萬個,甚至億萬個人類的信仰呢?他們輸來的能量會形成浩瀚的神力之海,只要用這種最純粹最神聖地能量,就可以獲得不朽之存在。就可以成為神。」 「現在這條細線若有若無,那是因為對方的信仰還不堅定的緣故,假如具備堅定的信仰,其細線就是宇宙之中,最牢固地聯繫之一,除了你獲得真正的大道,具備切斷因果和命運之力,否則就無法用力量來直接切斷這根聯繫。」 這個宇宙的真理真是不可思議,聽著玉之靈的教導,感受著細細的聯繫。以及從那裡傳達過來的那個名叫小野子的思想,通過這個聯繫,神等於就可以通過這個觸角來查知信仰者的靈魂和思想,就可以左右他的命運,這是世上最不平等的關係,劉得宜徐徐無言。 「你想定下什麼規矩呢?無論你定下什麼規矩,對你地信仰者來說,就是世上的真理,因為你掌握了他的靈魂、思想和命運!」玉之靈說:「也就是說。你是一個國王,你想用什麼法律來治理你的王國呢?」 「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嗎?」「首先就是他輸來的信仰之力,你準備反回他多少呢?一份真正的信仰之力的價值,大概可以等於十份同等的聖力,不過目前你似乎還沒有大量兌換地實力。」 「以前的神是怎麼制定這個神聖法律的?」 「一般是一比十,也就是說,從信仰者那裡收割一份信仰之力,就返回一份聖力,由於個人的信仰之力其實很小。所以返回的聖力也很少,但是也可以使人感覺到安心和溫暖,如果信仰虔誠者,由於在他的身上收割的信仰之力的質高量大,返回的聖力也大,因此他們還可以獲得一些天生地抵禦邪靈的力量。」 「也就是取九還一吧。」 「是的。就是如此。雖然也有的貪婪之神,連十分之一都不肯返回。但是這種貪婪,會毀滅這個神的宗教,這一點點返回,雖然不大,但是卻可以給予信徒踏實的愛撫,讓他們覺得自己已經感受到了神恩,這是下意識地反應,是無法作假地,雖然信徒清醒時也許感覺不到,但是卻無時不刻的影響他地虔誠,但是假如一點也沒有返回,那下意識之中的空虛將毀滅這個信仰。」 「那我定一個標準,把信徒按照虔誠來分成幾級,嗯,讓我想想,首先就是普通信徒,以取九還一為標準,其次就是預備的神職人員,以返回百分之十五,第三級是正式的神職人員,返回百分之二十,第四級是地區神職人員主管,返回百分之二十五,第五級是大地區神職人員主管,返回百分之三十,第六級是教會核心神職人員,返回百分之三十五,第七級是我們可愛的代言人,返回百分之四十。」 「這個神恩標準已經算很高了。」玉之靈表示認可:「但是為了讓教會更加強大,一些擁有強大的力量的使徒是必不可少的,你可以因為需要而賜予他們力量,返回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三百的力量。」 「比如這個小野子,作為你的信仰帝國的第一個信徒,就必須返回他百分之三百,不,百分之五百的力量,這樣才能讓他有足夠的信仰和力量。」 「收益總要先投入嘛!生意和神恩也是一樣。」玉之靈表示同意:「其次,你的教義就是佈景,你想用什麼佈景呢?」 「佈景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就是信徒對神的印象,假如你的信徒認為你是戰神,那他的信仰之中的你就具備了力量和戰爭的混合性質,不要小看這點,一旦這個形象確定,那他輸過來的信仰之力就變成了他心目的力量。」 「我明白了,也就是這信仰之力就變成了力量和戰爭的信仰之力。」 「完全正確,假如信徒認為你是破壞神,那他的信仰之力將具備破壞這方面地性質,你也只能在破壞方面發揮作用。雖然也存在著可以將這種破壞之信仰力進行轉化的途徑,但是就算轉化的再高明,都會在這個過程之中產生巨大的損耗,而且許多低級的神根本就不具備這個轉化地功能。」 「比如說吧,西方那個號稱撒旦的傢伙。由於它在西方人類的眼中是黑暗和邪惡的主宰,所以它收割到地信仰之力也是充滿了黑暗和邪惡的性質,無論它的本體是什麼,它也只能夠變成邪惡和黑暗之神。」 「那這樣說來。其實神本體到底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比如你剛才喊出的這句不朽永遠,汝主是吾就非常有趣,因為這句話屬於最高神範圍,要知道,至高神的信仰可是信仰之中最純粹最美好的,由於每個人類的思想不同,認識的範圍不同,想像力也不同,所以每個人類對最高神的想像都不一樣。但是無論是誰,這個想像都凝聚著他對最偉大最美好的存在地嚮往,因此這份信仰之力,就是這個人所有的能量之中最瑰麗的能量,如果每個人類的最神聖最純粹的能量集中到你的身上,那無論你以前是什麼,現在就是這種能量的化身,無比的神聖和偉大,這種信仰之力可以破壞。也可以治療,幾乎是萬能的,所以比專業型地信仰之力,比如戰神黑暗神的信仰之力要有價值的多!」 「所以宗教實在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其真正價值不在於世俗的影響,那個狗屁的輪子大師,簡直是買櫝還珠,世俗的政權再美好,也不過區區幾十年。難道還比得上收割不朽信仰能量?其實這是因為他的層次太低,根本無法主動接受這種信仰之力的緣故,我看他連這個基本認識都不清楚,聽說此人有幾百萬信徒,那有多大地信仰能量啊,可惜都被他浪費了啊!」玉之靈痛心疾首的說:「要知道。不是阿狗阿貓都可以隨便接受信仰之力的。那作為信仰之主的接受者自己本身起碼要達到接受信仰之力的最低標準,否則的話。這大量信仰能量就白白浪費了…不,也不能說浪費了,這些信仰能量由於信仰之主無法接受,所以就流散於四周,就如一塊無主地金山,或者無主地蜜糖一樣吸引了那些邪靈之類的來吸取,你看輪子功現在就變成了邪靈地大本營,那個狗屁大師根本無法給予信徒神恩,那些信徒越是虔誠,就入魔越深,所以什麼自殺自焚發瘋之類的事情層出不窮!」 「就如世俗的國家一樣,既然向你治理的人民收取賦稅,那自然要保護人民安全和幸福,可是現在這個輪子不但收取賦稅,而且還敞開了信徒大門讓邪靈搶劫,從這點上說,那個大師簡直是萬惡不赦!」 劉得宜沉默了一下,說:「好了好了,不要說輪子了,就說我們自己吧,我選擇至高神的信仰。」 「嗯,這樣前途最好,但是開始發展時會受到各方面的沉重打擊,這個地球上的至高神,至少有二個主流了,已經嫌多了,它們不會坐視你發展的,我建議還是先取一個性質的信仰,比如取一個戰神神格,這樣就不太刺眼,還是要廣積糧,緩稱王比較好,等以後發展壯大了再轉型。」 「可是信仰之力最是真實,很難改變,西方父神教當年,其實稱的就是某國的神,又因為好殺易怒的現象深入人心,所以它的信仰在近千年之內無法獲得發展,甚至它的信徒也被滅國而漂流四方,直到日後用神子之名,以仁慈寬容為主,並且把父神脫離了一國之神,而提拔到天地的至高神的地位,成功的進行了轉型,才變成了西方的主宰力量,其中艱難太多,甚至在現在,其父神和子神之間的矛盾還使其宗教分流成三支,我覺得這個方法不可取,不如學習沙漠的那個天神教的崛起,一開始就明確自己是至高神比較好。」劉得宜徐徐的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可是現在根本沒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你也不能用刀來剷除異端統一信仰。」玉之靈提出了異意。 「不錯,如果再號稱除我之外。別無它神,那必然同時和西方父神教以及沙漠天神教起激烈的衝突,他們都是人口上億,積累了千年地宗教組織,現在無論是世俗力量。還是神秘力量,我們絕對不是對手,就算是對於本地而言,炎黃國世俗政權絕對不會允許出現這樣具有激烈排他性的宗教組織。而且那些寄生於道佛二家的那些本土的小神小靈的寺廟道觀也會激烈反抗,因為這將消滅他們地生存空間,他們個體的力量雖然不大,但是聯合起來的力量非常驚人,因此這個口號不可取。」 「我們現在只宣稱真神萬能,但是對其他宗教採取不承認,不否認的態度,對本土地神道更採取容納的態度,這樣的宗教現在並不少,也不會格外的引人注目。」劉得宜下了決斷:「先潛伏起來發展。等日後壯大了再圖之不遲。」 「具體呢?」 「就取道和天之說吧,道是一切的本原,是絕對的超越存在,而天是這個宇宙的化身,我們等於把道作為真正的至高神,但是道當然不會要求人類的信仰,事實上人類的信仰對它也無用,但是道可以完成神學地基礎,完成哲學上的完美。而天是一切的主宰,是道在這個宇宙的具體化,我希望我的宗教的神格,就定在這個位置上!」 「你可真是狂妄啊!」玉之靈不由說。 「彼此彼此。」 「最重要的是,道和天,在這個大洲上還是深入人心的,有幾十億人有這個概念,所以比信口雌黃產生一個完全新的宗教要好地多,如果教會強大了。那統一本土神道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因為本土神道本身就認可自己臣服於天之下——現在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個天是誰而已。」 「重建本地宗教,支持這個文明,這就是我們的天命,道不能僅僅選擇陰,而必須同時具備陽。法、侶、財、地對於修煉者個人來說。是非常艱難的事情,但是如果建立了教會。那些修煉者就可以以神職人員的身份出現,有了強大的教會來支持,所謂的法、侶、財、地就可以非常容易的解決了,而且修煉者也可以形成大規模地集約化,而且在大規模的信徒之中,也更容易挑選出合格的弟子,對弘揚我們的文明,和傳承我們的道脈來說,都已經是勢在必行了!」 「這些已經確定了,那下面呢?比如現在最具體的事情呢?」玉之靈問。 「很簡單,我會給予這個小野子力量,我給他地第一條神喻就是吸取那些覺醒者,他們單個力量來說,很弱,但是聯合起來也不是少數,不過我估計這樣地情況並不能持久,因為連續的覺醒,必然使超能力者作為一個階層出現在人類地舞台上,國家也會從毀滅他們轉為積極吸取他們,那時招募就有難度了。」 「好啊,不錯啊,等有幾千幾萬人之後,那他們輸來的信仰之力就不再是少數了,這可是純粹的力量,稍微轉化一下就可以直接滋養你的元神,本來需要幾十年才能真正形成的元神,我看現在只要幾年就可以完成了。」對這個前途的利用,玉之靈還是非常高興的。 聽見了這句話,劉得宜眸光或亮或暗,顯然處於一種相當激烈的內心鬥爭狀態,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徐徐而相當嚴肅的說:「錯了,我目前不會用這信仰之力的任何一點一滴來裨益我的元神成長。」 「為什麼?難道你還在考慮道德問題?」 「這不是什麼道德問題,或者是不好意思,而是一旦如此,我可能永遠也無法得道,如果說吸取信仰之力而成為神的話,那得道就是成為神上之神,因為真正得道者根本無需吸取任何外力,就算這個外力是宇宙之中最純粹最神聖的力量也一樣,得道者完全可以自給自足,自成天地,而如果不靠自己修為而吸取信仰之力,那就算成為不朽之神,也無法得道,不要忘記,吾輩的最後之路並不是成神,而是得道。」劉得宜徐徐的說,他的眸子深邃而透明:「所以,這個成神之路,這個不朽之路,這個至高無上的神格和一切的主宰權,吾雖然也心動,但是還是不能直接接受,這會影響我的最後修行,買櫝還珠,吾輩不取也!」 玉之靈聽了這段話,一陣長久的沉默,劉得宜可以感覺到了它激烈的波動。 等了一會兒,它才問:「那你建立教會是為了什麼呢?」 「剛才不是說了嗎?支持我們的文明,傳承我們的道脈,僅僅如此而已,教會和神格,只不過是我們求道之路上的一個短暫的休息之處,而不是最後的目的,捨得,捨得,能捨才有得啊!」 「至於集中而來的巨大信仰之力,一部分我們要直接返回給還活著的他們,另外一部分我會利用它們來開闢新的信仰世界,就如天堂、伊甸園、奧林匹克山、仙境、淨土一樣的世界,來容納信徒的靈魂,給以它們永恆的幸福,這才是我們應該作的,我希望他們的靈魂,不但能夠在這個信仰世界之中獲得永生,而且還能夠獲得自由,而不是僅僅作為神的奴僕存在——就算是獲得了永生,如果僅僅是某神的奴僕,這到底是幸福還是災難,就很難說了。」 「我將開闢一個新世界,我宣佈這個新的信仰世界,其名為幸福園。」 「我暫時掌握這個至高無上的神格,就是為了後來者開路,我不會說我是不可超越的存在,我不會說奴僕終久無法勝過主,大道不僅僅是我單獨所有之道,而是所有人之道,我將利用這個巨大的神格和神力,在他們迷茫時給予撫慰,在他們弱小之時提供庇護,在死亡之後給予他們靈魂自由發展的空間,當他們強大時,當他們追求真理時,我將為他們護航,我不是一個終點,而是一個過渡,我希望我們的子弟,能夠超越我,走到更加高遠更加輝煌的領域去,去獲得吾輩夢想之中的真正大道。」 「此心此意,歷代先祖,過去現在將來一切聖賢鬼神,以及天地宇宙,都可作為見證。」 本章YY小劉的提取靈魂的力量 第四卷 第一章 回家 …天秤座支配西方、天地之間我為中央、不見為人破壞的亞洲威力、「七」在繼續、階層握在手掌… 「幸福園就建立在你這塊玉珮之中吧,小小玉珮,容納三千世界啊!」劉得宜笑道:「所有的信仰之力都從我這裡接受,我不取絲毫,全部轉到你的手中,你是北斗之靈,相信有辦法把信仰之力兌換成賜予信徒的聖力吧!」 一方面,把至高的神權讓與玉之靈,毫不可惜毫不吝嗇,但是另一方面,卻掌握了最後的控制權,畢竟所有的信仰之力都必須經過他這個關卡,這就是天之道了——控制而不佔有。 「既然把神權交給你了,那一切事情都由你來作主,不過還是有句話提醒你,這種事業本來就是春雨滋無聲的,不是以幾十年而論,而是以百年千年來衡量,所以千萬不要急於求成,僅僅只要按照規矩返回一些聖力給信徒,讓他們心情愉快,身體健康就可以了,不要弄什麼神跡,靠神跡而來的信仰並不牢固,更重要的是,在任何時候,都不要直接救援或者干涉這個世界,畢竟對於我們來說,教會受到打擊,甚至毀滅都無所謂,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重建。」 說完,他眸子深邃如海,充滿了深不可測的平靜。 把這件事情辦好了,劉得宜就不在去想,其實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和塵世的財富、權力、名聲差不多,修道者不能執著,但是深惡痛絕,彷彿一沾上就覺得污穢地人。他覺得這人不是假清高,就是走到了另外一個極端之中,姑且不要說身而為人,和這些東西就脫不乾淨。就算是真的割肉還骨脫乾淨了,這些東西還是宇宙之中自然的存在,何有忌諱之有?就是這樣走極端,所以才弄的自己越來越衰弱,就如當年中國以農為本,鄙視工商業有銅臭一樣可笑! 修道者最高遠,也最實際了,如果歸到最後,還是由弱肉強食的規則來決定一切,那手中必掌握最強地力量才有最後決定資格。那些花花架子不要也罷,我自有我自己的大道,無需任何聖賢承認和評說。 案上數編書,非莊即老。會說忘言始知「道。」萬言千句,自不能忘堪笑。朝來梅雨霽,青青好——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的母親,二年不見。這裡更是繁華了,隨便拿份報紙,都會看見新建了某某體育館之類的新聞,也算是他久別重來吧,走在了人群之中,有著淡淡地喜悅。 這個路段,依然是本市最繁忙的街道,各式各樣的轎車行駕駛在其中,如果注意觀察。還真的見到一些傳說之中的名車,有時還見得那些金碧輝煌的酒店前,停的轎車之中,還在等待的司機身上穿著制服,這個城市,越來越和國際接軌了。 在一個路邊。還有一個姑娘正吹著長笛。音色還是相當不錯的,但是卻稍嫌生疏。有時還有點斷斷續續,然而其他圍觀而聽的先生女士似乎都很讚賞,不時有著叫好之聲,大概是本地大學地藝術系的學生。 由於她並沒有拿出什麼帽子來要錢,所以大家僅僅是聽著,看見她一曲完畢,雖然她還是有點羞澀,但是總體上還是落落大方,有點期待的望著四周,周圍的人也滿足了,鼓掌幾聲,叫好幾聲,那個姑娘也就滿足了。 時值初夏,溫度不高不低,可以說處處是美麗的景致,不過總體來說人口密度還是過高了,總體綠化面積還不高,下了車,來到了社區門口,二年不見,門衛竟然就不認識了,直到他打了電話,才有他的母親來接。 和母親在一起的,還有他的阿姨,由於最近已經有多次電話,所以母親見到了他,也沒有失態,顯的很高興地模樣。 阿姨上前:「你離家太久了,特別是一年多,竟然只寄了幾封明信片,連個電話都沒有,讓你的母親多擔心啊!不過看上去,你這二年過的還不錯嘛,真的不錯,人精神了,個子也長高了一些,特別是看起來,倒有點紳士和學者的氣度了。」 「阿姨,我不在家,還要你多來和媽媽聊天和照顧呢。」上了樓梯,他發覺母親和阿姨住在另外一間房子之中。 「笑顏呢?」 「她一直住在這套房子內,把這裡當作家裡,這二年來,我和她各住一套,互為鄰居,倒是非常熟悉了,她現在在上大二,有時還去公司看看,哦,她現在還在學校範圍內開了一家咖啡廳,倒有不少大學的情侶去照顧她的生意。」母親接著說:「她還不時提到你,族內的事情,她反而不經常去了,只是你一年多沒有電話,似乎很令她難過呢!」 對母親的暗示,他知道了。 「地確啊,現在笑顏越來越漂亮了,一看上去就覺得她很有魅力,雖然說本地出美女,但是我覺得,雖然她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卻是最有魅力的,何況她的經濟條件也不錯啊,稱的上衣食無憂,平時在她的周圍,總有一大群男同學甚至社會上地青年討她地喜歡呢!」 對於阿姨的話,母親直對她打眼色,然後說:「她受到了騷擾很多,因此換了手機,所以你打她地原來手機的打不通的,但是我已經告訴了她你這幾天回來,所以她每天放學之後就很早回來了,今天再過一會兒也就差不多就回回來了吧!」 雖然這一切都瞞不過他,但是他僅僅淡淡一笑。 趁著母親和阿姨在作餛飩。他拿著母親給的鑰匙開了自己那套房,走到了裡面,一股清香就充滿了空氣之中,二年沒有回來,這裡可以說沒有變。又可以說變了,玻璃缸之中地魚似乎大了一點,也換了幾條,而那個螞蟻培養室。已經不見了。 螞蟻並不好養,每次分巢是很麻煩的事情,這個玻璃缸面積有限,地盤不足,再說也沒有讓蟻後交配,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很自然的事情。 他的沙發沒有變,儘管過了二年似乎已經有點落伍了,那台電視機還在那裡,儘管這已經不時興了。 書架上地書不但沒有變少。反而增加了許多,原來他自己的那些書被認真的排列,增加比較多的是經濟和社會方面,還有一些心理學。 走到了上面,那個金字塔還在,但是畢竟二年了,裡面積滿了灰塵,不復當年他每天清洗地乾淨了,望著陽光滿陽台。他靜了半刻,回到了客廳,那間臥室是改變最大的地方,她毫不客氣的以她的風格進行改變,充滿了女性的氣息。 往昔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但是已經不去不復回,作為一位年輕的永恆者,也許他最需要考慮的就是怎麼留住自己的根——話說,時光容流逝。歲月催人老,假如自己熟悉的一切都在時光之中消失了,那自己在這個世上這個宇宙就沒有任何熟悉地烙印,那千年萬年,能與自己分享的,能使自己安心的又是什麼?難道真在在一切的大定之中。或以無上歡喜來消除一切感慨。或者乾脆蛻化掉一切感情,無所喜故無所憂?甚至把己身化成這個宇宙或者大道的一部分。無生無死無滅無起? 「叮咚!阿宜來開門,叮咚,阿宜快來開門!」就在這時,門鈴響起。 雖然二年沒有聽見,但是這清脆的門鈴唱歌聲音,很明顯是李笑顏的聲音,想不到她竟然把自己的聲音錄在了門鈴上,劉得宜啞然失笑,但是聽到這「阿宜快來開門」之句時,他止住了笑。 打開了門,出現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抬起頭來,楞楞地望著他,手中小包落在了地上。 「回來了?」對視片刻,劉得宜笑著說。 李笑顏二行眼淚無聲的流下,她站在那裡,只是繼續按著門鈴。 「叮咚!阿宜來開門,叮咚,阿宜快來開門!」 隨著她的按動,這句門鈴聲又在迴響,她呆了半餉,突然之間上前一步,撲到了他的懷抱之中,隨之,嗚咽之聲大作,伴隨淚水而出,再也無法忍住。 這之間安慰姑且不提,劉得宜晚飯之後,就難得帶著她一起瀏覽夜景,SZ本在東湖之旁,此時她已經有了自己的車子,雖然僅僅是七八萬的國產車,但是畢竟要方便了許多。 李笑顏熟練的駕駛,不時從反光鏡之中掃視坐在一旁的劉得宜,劉得宜安閒的坐在一旁,不知為什麼,在他地身邊,李笑顏突然覺得自己很安心。 繁華市景已經膩了,於是車向外道走,沒有大半個小時,就來了一片湖泊之旁,停車之旁,正是一片蘆葦沙灘之地,這幾年雖然已經新有了所謂的畫舫,但是畢竟是少數,偏僻一點的湖泊水面,入夜十幾餘裡而不見人跡,如果是普通人,也許還會覺得害怕,但是二人都非普通之人,當下興致很高的四顧而望。 「來,這裡還有一條小船呢,上來吧!」 車停的不遠之處,就有一條小船,看樣子是當地居民捕魚用的,當然現在僅僅牽在岸邊,李笑顏當下非常高興,首先跳上了這條小船。 小船一搖擺,劉得宜上前摟住她地身子,雖然在夜中,但是他還是看見她地臉上浮起淡淡的喜悅和紅暈,向後靠在他地懷抱之中,小船無聲的動著,在水面劃開了,緩慢而堅定的向湖泊中心行駛而去。 「阿宜,你在搞什麼呢?」她對船無人操縱而自動感覺到奇怪。 「一點小把戲而已。」 李笑顏有點無奈的笑笑,對他地世界的神秘。她二年前就有感觸,這二年越來越覺悟,也就不再對這個話題繼續詢問,何況此時情人在旁,月雖不明。但是彎彎一線也別有韻味,照得水面一陣柔光,雖然他的懷抱並不堅實,單論體形來說還顯的有點幼稚。但是她可以感覺到背後年輕身體的強大,她心中一陣模糊,在這時,竟然什麼話也不想說,什麼話也不想問,僅僅停留在此時。 不過,迷醉了一會,她總要面對現實,於是就問:「阿宜,這二年在英國學習地怎麼樣?上次我還想看你呢。但是你那個朋友說你學習的地方是封閉性教育,不接受家人探望…現在有這樣的大學嗎?」 「還好,學習成績比預料的要好,可以算是畢業了吧!」劉得宜實話實說,但是這個學習地內容就和她想的不一樣了,對什麼大學避而不談。 「啊,提前畢業啊,那這次回來就準備留在國內?還是準備在國外工作呢?」李笑顏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還是要回去的。我準備以後二年繼續深造一下。」 「攻讀學位嗎?」 「差不多吧,想學的更加深入一點,你還有二年才畢業吧,不過我不會留在國外,但是為了方便,也許可能在香港獲得居留權。」 「移民香港啊,以後到了香港有什麼打算?」 「那個以後再說吧!」劉得宜不願深談,直接轉入下一個話題:「你呢,在學校學習的怎麼樣?」 「還好。我還獲得了第二學年的獎學金呢?」 「學習好是不錯,但是何必要獎學金呢,留給那些困難的同學不是很好嗎?」劉得宜隨口說道:「有的同學可是家中舉債的。」 「你說地不錯,我就幫助了二個同學,現在上大學的,據說全國有三分之一的大學生生活困難。雖然我們這裡屬於經濟發達地區。但是我發覺我們學院的困難同學也不少,不過這獎學金的事情。我們中國一向給好學生而不是給困難學生,所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李笑顏並不覺得無聊,她覺得的現在的氣氛非常好,雖然不是說的什麼山盟海誓,但是二人靜靜地交流,說些家常,已經使她很滿足了,二年不見,他似乎溫和了許多,但是也深不可測了許多。 「哦,這二年來,國家經濟繼續高速發展,在這方面還沒有改善嗎?」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改善,但是我的班上,就有幾個學生,天天吃開始饅頭度日,雖然說現在的饅頭營養還可以,但是也真的難為他們了,學校和國家對這方面的幫助力度還不是很大,前陣子曾經有過助學貸款,但是現在也沒有了。」 「為什麼?」 「其實這有一個道德因素,但是客觀因素也很重要,這也很難怪學生們,貸款幾萬的同學按照貸款申請條件,都必須是非常困難的大學生,但是正因為申請人的條件非常困難,所以還貸款非常艱難,現在工作難找,工資不高,他們出學校之後,在城市之中僅足夠自己生活,如果家中困難的還要補貼家用,當然很難還貸款了。這樣地話,貸款很難獲得,貸款很難收回,然後就是惡性循環。」 「嗯,還款是個問題,這方面必須考慮成熟了才可以進行,畢竟就算是慈善基金,也最好能夠自給自足並略有盈利,這樣才能更好更多的幫助人。」劉得宜點頭說著,他沉默的思考著,小船蕩漾,湖泊水面一圈圈,照的那彎彎的月牙在水中一波波的,李笑顏靠在他地懷抱之中,又望向了水面之上他地影子。 她笑了起來:「怎麼了,思考的這樣仔細?」 「嗯,我想辦一個系列地慈善基金,幫助困難的同學是一個子項目,但是這個還款的問題很不好辦啊,因為只有他們能夠按時還款,基金才能夠有足夠的資金來幫助下一個,如果只出不進,就是一個無底窟窿,怎麼填也填不滿。」 「辦一個慈善基金要不少錢吧?」她抬頭笑道:「你哪來的資金,而且就算有了資金,怎麼會突然之間想辦慈善基金?」 「資金嘛,雖然有點困難,但是還可以想辦法,至於為什麼,難道你現在還不有所瞭解嗎?一個詞,積功德啊。」 「積功德?」李笑顏明顯的吃了一驚,她站了起來,回頭望向了劉得宜。他雖然沒有一臉凝重的模樣,但是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在中國,辦一個私人慈善基金也不是這樣容易的事情,專政國家就是這樣敏感,動不動就會聯想到政治,聯想到收民心圖不軌這方面去,但是如果要投入到國家已經有慈善基金中去…嘿嘿。」說到這裡,劉得宜冷笑幾聲:「我還真是不放心我的錢呢,不知道一萬塊之中真正有多少用在慈善用途上,現在以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挪用已經是家常便飯了,給他們不如直接扔到海裡去,還有一個水泡呢,再說,就算他們能夠辦到位,我自己的錢,為什麼要把功德給他們作?」 「那你想怎麼樣?」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移居香港的原因了,先在香港干吧,雖然說實際上成為外國人效果更加好一些,但是我還沒有到這份上,香港現在也算是中國國籍,這就是我最大的餘地了,希望不要再有變化。」 李笑顏徐徐無言,劉得宜笑了:「算了,在這時說這些話幹什麼呀,來,難得我們一起,湖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啊。」 第四卷 第二章 交易 門拉開了,一個男子踏步而入,目光所掃之處,除了劉得宜之外的人都不敢對視,不自覺的將眼光避開,把頭低下,二年前,這個男子的氣度雖然雍容,但是這仍舊屬於普通人類因為擁有大權而擁有的上位者的氣度範圍之內,但是現在,已經不屬於普通人類的範圍了,目光之中,帶著一看就可以讓普通人類感受到壓力的力量。 「周先生,你請坐!」劉得宜淡淡的說。 和這個可愛的吸血鬼周臘打過了電話之後,周臘立刻表示將在六個小時之內趕到這裡,對他的態度,劉得宜還是感覺到一些喜悅,周臘雖然不知道他的底細,但是看起來還是很看的他的。 「劉先生,二年不見,您真的越來越強大了。」進階吸血鬼的「窺探之眸」根本對他無用,在他的身上,一股龐大而深不可測的力量包圍著他,隱約之間更是隨心所欲,殺機無限,讓他的窺探立刻無功而返,如果不是他後退的及時,而且劉得宜也沒有殺意,否則的話,就這一記,就可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朝山的過程,雖然由於物質和能量仍舊有著其自身的規律而僅僅只能達到金丹期不能一步登天,畢竟就算人一夜之間獲得三千年之後的科技也必須一步步來,這個比喻對修行也絕對有效,但是對於偏向精神和境界上的成就,使他能夠利用地範圍至少擴大了一個質量的等級和二個數量的等級。如果單純要力量,那可以利用宇宙元能簡直是無限,但是如果要的是只歸自己一人掌握,在任何時候都不用擔心其他存在包括那些神聖或者天魔等超然存在都無法染指和滲透的最精純地「心物無二」的元能,來奠定真正的道基。那就必須按部就班才可。 我的世界我作主,我地力量我控制,這就是劉得宜所得的紫羅峽三支道脈之一的精髓所在,所以說他根本不懼幻像。除我之外,別無他神,除非遠超過他的力量層次,不然任何外力侵入就被無比純粹的核心視為異端而撲殺,根本由不得間諜的存在——而這,如果真的修至大成,那自然除了硬拚之外沒有辦法來使其內亂而亡(心魔就是典型的內亂)。 「看起來周先生的力量也是突飛猛進啊,起碼比二年前增加了一倍,不知道先生現在已經獨立了嗎?」劉得宜笑笑。 說到獨立,周臘露出了一絲陰影。他歎息了一聲:「名義上我是獨立了,但是根本沒有劃分給我獨立的事業,畢竟我是黃皮膚所屬,總是受到猜忌啊,不過,就算如此,我地地位還是提高了一級。」 周臘這二年來,由於其力量的突飛猛進,作為吸血鬼家族的重點培養分子。他掌握的權勢也隨之擴大了好幾倍,現在他的權力範圍已經擴大到了整個華夏國,升任華夏方面副總督。 雖然他本來就屬於這個職務的後備人員之一,但是後備候補人員和正職完全是二回事,當初獲得了吸血鬼家族親王的批准,特地一次性創造出了上千個黃皮膚的吸血鬼來掌握亞洲的事務,這幾十年來,已經在殘酷地內外鬥爭之中消失了百分之九十八,在這樣的情況下倖存。除了必須有幾分運氣之外,更需要他們本身的素質和才能,現剩餘的二十八個吸血鬼在各方面可以說都是頂尖的人才。 殺戮決斷,富有智慧,深謀遠慮等等傑出的素質,在他們身上都毫不希奇。正因為吸血鬼家族對黃皮膚吸血鬼的輕視和殘酷的挑選。使剩餘的這批吸血鬼都是真正能夠掌控大局地精英,其素質甚至超過了白皮膚的吸血鬼後生代。 不過。正因為有這樣的素質,所以一旦試探失敗,周臘立刻調整了自己的定位和立場,對劉得宜非常客氣,甚至可以說有點恭敬了,這份能屈能伸之涵養,對他們這種久握大權者來說,也是難得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劉得宜淡淡的說。 「是啊!」周蠟歎息,過了一會兒,他笑地說了:「劉先生,聽說貴父母喜歡好茶,我這裡有一斤上好地龍露茶,不如就給先生帶回去,略表心意。」 「周先生的心意,我明白了,十分感謝你地照顧。」劉得宜點頭表示明白,其實他就是表功而已,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二年來,周蠟的確給予了李笑顏和劉家不少關照,就說那個公司吧,二年來已經從2000萬發展到5000萬,而且還在迅速發展之中。 「區區小茶,一點心意而已。不過,有件事情我還想請劉先生幫助,我獨立後,就在華夏區中獲得了優先發展後裔的權力,劉先生,您能不能再為我的後裔用上這個印記呢?」說著,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見到劉得宜沉吟不言,他又繼續說:「其實這也是我的自保之道,反正吸血鬼也會慢慢向華夏滲透,假如發展的吸血鬼是我的後裔,是華夏人,那如果我們強大了,反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維護華夏的利益。」 「你能保證他們的忠誠嗎?用了這個,雖然可以加強力量,但是同時也加強了獨立性,如果他們沒有獨立,我相信他們會屬於你,但是如果給了印記而獨立了,那你控制起來就難了。首發」 「這個不用擔心,我一直在培養我的勢力,二十年前就從孤兒園或者其他類似途徑中收養了孩子,並且培養他們,當然,僅僅這個也無法保證他們的忠誠,但是日久見人心,經過了二十年的考察,十中挑一,甚至百中挑一。還是有一批人是久經考驗,能夠保證忠誠的。」周蠟不屑地說:「而且這才是正道,難道上位者是單純靠個人武力來控制嗎?思想、利益、組織力量才是忠誠的保證,這批人一旦發展出吸血鬼,將是我可靠的班底。」 「看來你早就在未雨綢繆了。那你要幾個呢?」劉得宜對他的野心不置可否,但是心中當然有所評估。 「您能給二十個印記嗎?」 「周先生,你每發展一個後裔,都會損失巨大。要休息一段時間吧!」劉得宜笑笑:「這種印記將極大的耗費我地元氣,你以為這樣容易啊,一開口就是二十個?」 「那劉先生能夠給多少呢?」周蠟也不生氣,心平氣和的討價還價。 「一年最多二個,因為這極耗費我的元氣。」劉得宜平靜的說,他對周蠟還是心懷深深地戒心,事實上,正因為劉得宜有這樣加強吸血鬼力量的法門,所以對周蠟來說,既是一個大援力。日後也是一大災禍,因為假如劉得宜一旦幫助其他吸血鬼,他的優勢就蕩然無存。 所以,劉得宜會幫助他,但是不會一下子幫助他,如果他這樣幹,也許下一步就是周蠟要處理他了,那時才叫傻瓜呢! 「二個?太少了吧?劉先生,能夠不能夠多點呢?」周蠟有點懊惱。因為這樣一來,就完全打斷了他的計劃,如果他不能在十年內建立自己的勢力,那也許就來不及了。 「抱歉,這是我的極限了。」劉得宜平靜而毫不遲疑的回答。 「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呢?」周臘還是不死心的問:「或者您把這個方法傳給我,我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途徑。」 「哈哈哈哈。」劉得宜笑了起來:「方法,不就是在你地胸口上嗎?但是老實說,知道圖咒軌儀是一回事,能夠使用又是一回事。你研究是沒有用的。」 周臘沉默不言,對他胸口上的那個印記,他已經研究了二年了,但是就算絲毫不錯的複製下來,還是沒有絲毫作用,正是因為如此。他越發肯定劉得宜的作用。但是同時,他也更猜忌劉得宜的力量。 「劉先生。您再想想辦法,哪怕一年能夠有五個也好啊,我可以將我私人在瑞士銀行的存款轉移給您,價值也有六千萬美圓,雖然我知道先生並沒有把這點錢放在心上,但是這是我最大的心意了。」 看來這對周蠟的確非常重要,六千萬美圓是什麼概念?就算周蠟久掌大權,並且積累了三十年以上,但是這也起碼是他地五分之一儲備基金,那種十億百億美圓的傳說,也許就連美國政府自己,一時間也拿不出這樣多的錢。 劉得宜深知弓弦不能太緊,如果逼急了,那對大家都不好,於是他想了想,就說:「這個條件非常不錯,但是就算如此,我單靠自己也無能為力。」他倒是毫不客氣的把這六千萬美圓收了下來。 周蠟眼睛一亮:「那先生還需要什麼幫助,儘管說來。」 「你也知道的,這種印記會很非常損耗元氣,所以一年之內不能再多,但是如果你能夠為我找到相關的各種各樣的藥材,我就可以開爐煉丹,以裨益我的元氣。」 「開爐煉丹?」周蠟眼睛亮了。 「呵呵,其實也沒有什麼神秘,而且也不是傳說之中那種服之就可不死甚至成仙的外丹,僅僅是能夠裨益元氣而已,如果每年服用一枚,是可以延年益壽,但是也僅僅如此而已,根據我所知,那種能夠使人不死或者白日飛昇地外丹,是不存在的,其實就算存在也沒有什麼用處,不是人控制丹,而是丹控制人,就算飛昇了又怎麼樣?」 劉得宜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又是一個被神話和傳說所毒害的人啊,特別是對他這樣吸血鬼而言,更是如此,正因為他自己已經是傳說中的吸血鬼,所以他對傳說中的其他存在更加迷信,但是他忘記了,傳說中地吸血鬼可是永生地,但是他也僅僅只能活一千年而已,以此類推。那所謂的外丹傳說也應該打個折扣了吧! 「這沒有問題,如果有了外丹,先生一年能夠提供幾個印記?」 「五個已經是極限了,外丹並不能直接裨益我地元氣。」 「那就好,五個就五個。」 每年五個。那要完成二十個就必須要四年,在這四年之中,至少周蠟還是同盟吧,但是四年之後。無論是自己的個人力量,還是社會力量,都將獲得大幅度的增強,那時,就不是周蠟一個人說了算了。 時間對他很重要,至於那外丹,其實其中多有罕見的藥草和材料,就算周蠟再厲害,能夠配上一爐就已經是勞民傷財了,他會知道這要花費多大的工夫和時間。 事情談地差不多了。周蠟很自覺的把一個瑞士帳號告訴於他,劉得宜心中暗笑,這可不是小錢,就算他是吸血鬼,又要心痛幾天吧,不過心痛歸心痛,這是人之常情,但是這樣從容的送出,就是他的本事了。 世界之大。人才之盛,真是不可小視啊! 劉得宜想了想,說:「這在華夏國內不方便,能夠在其他國家嗎?」 「劉先生,這容易,不如就在英國吧,我在英國鄉下還有一處田產,比較安靜和偏僻,正好先生住下來。」周蠟對這件事情倒一口答應。他現在已經是負責華夏全境地吸血鬼和經濟的最高指揮官之一,雖然不能干涉歐洲和英國的事務,但是在這些小事上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切的事情都完成了,二人都相互而笑,這幾年之內,大家都是盟友了。特別是周蠟。他就可以安心發展自己的勢力了。 二者談論甚歡,周蠟談笑風生。風度翩翩,對各方面的知識,世界各國的風俗習慣都深入淺出的一一談論,充份表現了他的才能和閱歷,老實說,在這方面,劉得宜還有很大地差距,畢竟人家已經多活了半個世紀以上了,這種來自於人生經驗方面的差距是無法靠實力來彌補的。 不知不覺之中,周蠟談論到韓國的一起聖痕事件,他問:「聖痕你知道吧?」 「有點瞭解,但是不清楚,你說說看。」 「這是基督教和天主教最虔誠的信徒才會出現的現象。當年那個叫耶穌的傢伙被他的同族猶大出賣,釘在十字架上,雙手,雙足受傷。後來信奉他的最虔誠地信徒身上,也會因此而產生類似的傷痕,和當年耶穌身上的傷痕位置完全吻合。凡是獲得聖痕的人,都會具備強大的聖力。」 「韓國的教會因此大為鼓舞,並且受到了教廷的表彰,韓國是世界上第二熱心於傳播教會的國家,聖痕的出現,表示了主對他們地肯定,聽說還準備半秘密召開慶賀和祈禱的大會呢!」 「主說,打開你的心,讓我住進來。」 「魔鬼來敲這個人的心,主對魔鬼說,這裡已經由我住下了。」 劉得宜說這二句來自聖經的話時(大概意思,沒有追查其原句),他不由露出了憐憫和譏諷的笑意。 身為人類,最寶貴地就是自我意志以及自我意志地來源:自由的靈魂——這才是進化地根本來源,想靠力量來直接剝奪人類靈魂的自由是非常艱難的,但是如果通過了信仰就不一樣了,所謂的信仰,就等於把自己的靈魂大門打開,讓所信的神或者主進入,一個信徒越是虔誠,對他信的神或者主的開放度就越高,如果達到了所謂的「主住在你的心中」的程度,其實已經把自己整個靈魂和思想都完全開放給了他信的主或者神,對這個軀體甚至靈魂來說,只要這個主或者神一念之間,就可以完全取代它的靈魂而主宰這個軀體。 自願出賣自己,此世為僕,永遠為奴。 當然,既然主或者神已經實際上佔有這個靈魂,那「內變」自然產生「外變」,因此出現所謂的聖痕也理所當然的事情了,這就代表了主已經通過靈魂而控制了這個軀體,這樣的話,他實際上已經沒有了自我意志,是主或者神在這個世上的分身之一,那具備強大的聖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這還有意義嗎? 深知內情的劉得宜,自然露出了那種憐憫又譏諷的笑意了。 「其實,教廷經過了三次分裂,又經過了政教分離的原則,雖然現在還保有著強大的力量,但是已經很難再發動聖戰了,對黑暗世界的存在也趨向於勢力的某種平衡,實際上,黑暗世界和教廷的關係並沒有那樣差,至少不會一見面就開打,在歐洲和美國,他們之間其實已經可以說是有了一種默契了。」周蠟見他笑而不言,以為他對這方面有點生疏,於是就介紹的說:「比如幾個黑暗力量的代言人,他們都有公開的身份而活動在政治或者經濟領域,這點其實教廷都知道,但是並沒有單方面對他們採取行動,畢竟他們代表了龐大的力量,無論是在世俗方面還是在非人間方面都一樣,如果大規模的戰爭,雙方都承擔不了這個後果,不過暗中的小規模衝突,還是時時發生,二方面都會容忍。」 「某種程度上,上面是和平,下面是波瀾,這就是西方世界的現狀,先生您到了西方之後,知道這點就可以了。」 劉得宜點頭,龐大的西方,深不可測的各種各樣的組織和勢力,與歷史和文明混合在一起,與他而言,又是怎麼樣的未來呢? 第四卷 第三章 自由之伊始 對於華夏傳統意義上的中原地區來說,上千年來,魔物是非常罕見的,這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劉得宜深知其中必有一種或者數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在起作用,但是現在他根本不想深究,是的,有些事情,由於漫長的歷史和盤根錯節而深不可測,但是只要避開了這些力量的範圍就無所謂了。 不過,其實對付他們也很簡單,在它們的領域外建立起強大的實力,以拙破巧就可以了。就如那個古老的傳說一樣,面對千千結,去一一解開是愚蠢的事情,直接一刀砍斷才是王道。 和周蠟交談之後第四日,他就來到了英國。 雖然在英國的華僑並不是很多,但是有吸血鬼家族的資料庫,從中挑選一個作為掩護還是辦得到的,劉得宜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不過和想像中的易容術不一樣,隨便改變一下是很容易辦到的,只要稍微調整一下面部肌肉和分佈就可以,但是要想改變的和某人一模一樣就難上幾百倍,再說還有氣質、眼神、舉止、經驗等等,現在又有指紋和基因檢查,所以冒充一個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搖身一變,就變成了旅居英國的華僑之子喬克納.唐,其父母雙亡,繼承了在北愛爾蘭的安特裡姆郡的一處偏遠鄉下的住宅,英國國籍。 到了今天,西方的暗世界已經形成了一個雖然分裂但是仍舊非常嚴密地聯合系統,等閒之人根本無法混入和獲知其中秘密。新人加入自然必須有所謂的「引路人」,或者叫「導師」來推薦。 不同與華夏中原地區,在這片世界之中,所謂的魔物(不屬於基督和耶和華的一切超自然存在,沒有貶義)的歷史幾乎伴隨著人類文明本身。鼎鼎大名地希臘——羅馬神話體系就不用說了,而且幾乎每塊地方都有屬於自己的神、妖精、惡魔的傳說,雖然現在被耶和華.基督文明全部視為異端和惡魔,但是它們的力量從來就沒有消亡過。 不過還是這句話:低級地「人」在彼此拚殺。高級的「人」在彼此宴會。上位者彼此都手掌大權盤根錯節,基本上都是以「社會影響力」和「組織力」來彼此競爭,就算自身力量再大,但是如果要它真刀真槍搏殺,就說明它僅僅是炮灰類和棋子類的存在,這點無論在冷兵器時代還是在熱兵器時代都沒有變過。 本來以劉得宜的認知來說,他不會混到基礎的炮灰階層中去,不過有幾個原因他還是選擇了從最低出身開始。 第一就是他根本不瞭解西方暗世界,如果直接參與中高層,就算他再強再厲害。也會成為這種遊戲的犧牲品,炮灰階層雖然危險和辛苦,但是它們其實才代表了暗世界的根基和本質,深入其中才可以深刻瞭解暗世界的基本結構和運轉規律。 第二就是他雖然有著很強大的力量,但是對怎麼利用這些力量還不成熟,紙上談兵終屬淺,得知此事須躬行,只有循序漸進,從可以控制危險的小事開始鍛煉。才會鍛煉出與力量相配合地技巧和經驗,如果直接上大場面,也許又是一個趙括的下場。 第三就是他深知,如果自己直接用吸血鬼家族的聯繫而參與暗世界,那自己就深深的烙上了吸血鬼家族的烙印,這也許對其他人並不是壞事,但是對與他來說,這就是束縛了,再說。他也不信任吸血鬼。 所以他的「導師」僅僅是一個在北愛爾蘭的安特裡姆郡稍有名聲的退休老傢伙,其作用也僅僅是引入門而已,並且在三天之後就車禍死了。而劉得宜現在的身份,非常微不足道,再說他又沒有表現出特殊力量,所以僅僅以普通人類地身份加入。因此就算在名義上。也僅僅只比那些街上的流氓高級一點而已。 「這個天氣真是見鬼!」溫巴奇望了一眼外面,他的黑狼牌轎車在公路上緩緩向前移動著。前面有警察正在攔路設卡的盤問:「這些警察簡直就是最低級的惡棍!」「老闆,現在才上午八點,到十一點的宴會還早著呢。」司機尼克是一個混血兒,他是溫巴奇的心腹和保鏢。 「可是我想在宴會之前和那個查理交談一下,雖然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棍,但是他掌握的力量值得我們尊敬,如果能夠和他取得共識,那下面地事情就比較好辦了。」溫巴奇說著。 安特裡姆郡的幾個老闆經常參加這樣的週六宴會,他們會在安可達俱樂部討論彼此的生意,並且解決彼此的衝突,雖然他們還算不上大老闆,但是他們也知道太過激烈的競爭對彼此都非常不利——姑且不說現在在安特裡姆郡這塊地盤上,現在地勢力平衡已經確定,任何一家發動挑戰都會引起多家地警惕,而且就算成功剷除其他家族,但是一家獨大的話,也許就引起聯邦調查局地那群惡棍中的惡棍的注意了,這對他們可是得不償失,這裡並不是意大利…… 劉得宜靜靜的隱藏在三百米的叢林之中,雖然現在下著雨,空氣的氣流也非常不穩定,就算世界上一流的槍手,也很難在這樣的距離和環境之中得手,但是對於他並不算很難,他的精神已經鎖住了他。 車窗打開了,警察要檢查了,露出的是司機那不耐煩的眼神。他微微笑了笑,扣動了扳機,然後就在精神和目光的雙重視野之中,出現了一朵鮮紅的花朵,穿甲彈從司機的脖子中穿過,又擊穿了正在思考的溫巴奇先生。 警察似乎驚呆了。他呆呆地看著半分鐘,才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發出了尖叫,並不是每一個警察都會見到眼前的人被擊斃的情景,尤其是鄉下的警察也許幾十年警察生涯之中都未必遇到。 劉得宜沒有再理會警察在恐懼和驚怒之後那種惱羞成怒而怒不可遏的聲音,他安靜地向後退了出去。雖然動作徐徐而不帶火氣,但是實際上非常快,這幾個警察先是叫喊著救護車,又是呼喚警力支援。然後才觀察彈孔而確定了大概方向而追過來時,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了。 那裡什麼也沒有,大雨會沖掉一切。 打開了手提電腦,通過無線聯網而登錄上了一個網站,輸入了長長十三位的密碼,並且重重輸入了三組,才進入了他的任務室。 「審判天使,你來了?任務已經完成了?」 「是的。」 「你真是一個很傑出地殺手,我會查實任務完成的情況,一旦證實。在二十四小時內,錢會打到你的戶口上去。」 雖然開始對這位喬克納.唐先生自取的綽號嘲笑,但是在一個月之內殺掉了十二個人,所有知道這個記錄的會員都承認了這個外號。 「還有嗎?我喜歡這種生意!」 「年輕人,這裡已經沒有殺人的任務了,你把這一季度的生意全部幹完了。」 「哦,真是不可思議,我還以為會有幾百個生意讓我作呢!難道這就是我嚮往的偉大的黑暗生活嗎?才十二個,簡直是太少了。」 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是面對這樣地話,估計對方就算是老手也要流下一滴冷汗,事實上,和所謂的不一樣,現實之中,就算是以一個職業殺手幹上二十年,所殺的人也未必超過一百個,現在這個傢伙一個月就殺了十二個,還大喊殺的不過癮。無疑是不折不扣的天生殺人狂,更加可怕的是這個傢伙從來不失手,乾脆利落。 「哦,您真是太心急了,難道您缺錢用?您可以選擇其他的生意。」 「不,那種實在太不刺激了。難道真的沒有可以讓我繼續殺的生意嗎?我會代替上帝來懲罰他們…哦。一想到這個,我就渾身發抖。實在太興奮了。」 「我對此也表示遺憾。」對方乾巴巴地說:「不過我覺得您可以再升一級,雖然您的積分和工作時間都還不足讓你升級,但是我們一致同意,可以給予上一級的權限,這樣您就可以接整個英國的生意。劉得宜坐在三樓的陽台上,感受著大樓之間的風,帶著那種城市特有的味道,他覺得這裡的城市比華夏的城市更加老,而標誌就是隱含在其中地冷漠,這是一個破舊的公寓,骯髒的台階上坐著好幾個年輕的男孩女孩,其中還有幾個是東方面孔,他們個個歪坐斜躺著,大口的喝著啤酒。 旁邊的走過地人更是看也不看他們,彷彿他們就是一大堆垃圾,這裡地公寓是最廉價的一種,沒有暖氣,一到冬天可以凍死人,不過價格上還是很宰人,一個月房租竟然要他三百英鎊,也許把他看成了不得不住地留學生了吧,反正這裡也只有那種不得意的所謂未來藝術家,和一些囊中羞澀的留學生才住在這裡,不過他喜歡這種老死不相往來,沒有好奇心的感覺。 這時,一個來自美國的窮老外看見了他,露出了熱情的笑容來招呼:「晦!唐,你又在日光浴嗎?不下來一起喝杯咖啡?」 這個傢伙有著一雙半灰半綠的眼睛,叫切西林,根據他所說,是未來的偉大藝術家,劉得宜應付的點個頭,不過那種不知所云,隨便就拿染料向畫板上塗的東西,他連理解也不想理解這種所謂抽像和前衛的藝術。 「哦,你那種咖啡真的能夠喝嗎?不會在其中混上你的沙子吧!」劉得宜的英語非常棒,這來自某個已經為他的語言能力而犧牲的可憐又不幸的傢伙的大腦,他從容的回答。凝視著日正當中地太陽,雖然說英國多霧,不過在這裡還算空氣清新,再說人家上百年治理空氣污染也算有點成就。 他放鬆著自己,在這個異國的公寓之上。在此時,他不考慮任何事情,只讓自己最隱秘的心都開放出來,哪怕是最黑暗最醜陋的那一部分。在這個階段,他不為任何人任何事而牽掛。 無論是黑暗還是光明,無論是醜陋還是完美,這都是他最真實的一部分,這世界上真正不離不棄地,還是自己,無論是哪一方面的自己。如果連自己的真實部分都不能查知,或者不敢面對,那他憑什麼來見窺於道? 大道容納一切。 唯有極於心,故能見其真。 我就是最高最偉大的存在。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之聲就響了,他沒有覺得奇怪,因為他知道門後是誰,那個一個來自中國地女子,也是留學生吧,不過就是家中有錢,父母在她高中畢業時就送來這裡的留學,但是又不是很富有,不上不下的那種! 由於在這個公寓之內。說的本來就少,對她來講,和任何一個說的人都有著他鄉遇故知的感情,就算是來自台灣的也一樣,而且和她差不多年紀的更是罕見,他的一口普通話,就可以使她感覺到親切,因此經常和他說話。 「你好,唐先生。」這個女孩子露出甜甜的笑:「對不起。打擾你了,不過,我想去買點東西,晚餐作飯,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哦,你又作你那種中國式地菜了。天啊。那真是美味啊。」這時樓梯角落出現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來自一個金髮的男孩。他穿著破爛的牛仔褲,正拿著一根大麻準備點著:「今天晚上我就在你那裡吃吧!」 女孩子露出了一絲恐懼和厭惡,她什麼也不說,望向了他,眼睛之中有著明顯的求援的意思,來自東方特別是華夏還有日本,並且經過傳統教育的女性,就會有這種很柔弱很女人的特質,但是在這裡,崇尚自由和個性,以及自力更生的西方人也許並不會欣賞這個。 畢竟這種柔弱的同時,就是要求男方付出更多,這並不受他們喜歡。 但是另一方面,這種特質也會使男人獲得滿足,對於某些惡質地男人來說,並且可以把她這種特質看作軟弱可欺的特性——至少這個名叫比裡的傢伙就是如此。 看來她住在這裡的短短的一段時間,她已經受到了此類不少的騷擾,說不定已經吃了好幾次虧了,不過這不關他的事,只要這個英國飛車黨不要惹他就可以了,他也會不介意像處理一隻螞蟻一樣處理掉他。 劉得宜當下看都不看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張明湖,你的廚藝不錯,今天我和你一起作紅燒肉,還有,等一會兒叫上林波一起吃飯,她已經在這裡住了好幾年,比較熟悉這裡,我們都要她地一些關照呢!」 「好的!」張明湖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帶著喜悅跟著他走。 林波也是留學生,還有一年就可以在這裡畢業了,聽說她還是決定回國去,她很明智,在英國,她不過就是洗盆子的料,但是回到了國內,她就是堂堂的留學生,至少可以獲得很多的機會,而且現在國內一些沿海地區,已經很發達了。 出了這個破舊地公寓,沿著公路向市中心方向走,再轉過二個街道,就來到了這個市地中心地帶,雖然在英國也不算大城市,但是還是有各種衣服和鞋子店,以及幾個珠寶店,或者還有一些烤麵包的香氣,以及那幾個讓人發胖地肯德基店。 還有,那一幢教堂,這個教堂相當古老了,幾百年的歷史給予它一種厚重的氛圍,他望了望,在那裡,他感覺到了力量,凡是古老的地方都有一些力量,他知道,但是無所謂。 「唐先生…這裡的教堂很古老,也很漂亮呢!」張明湖跟在他後面,不由覺得有一種安心感,在這異國他鄉,最初的興奮過後,就是那種惶恐和陌生感,她覺得自己是這個城市的異類,充滿了漂泊感,只有在這時,望著他的背影,她才覺得安心。 「嗯,還算不錯。」劉得宜隨口而說,穿過一個街道,就到了超市了,但是就在這時,他稍微一停,回過頭來而望,在他和她的不遠之處,那個比裡和幾個摩托車手正望著他們。 張明湖突然之間到一陣心惶,她連忙避開不望。 「不知死活。」劉得宜輕微的吐出了這句話,他沒有再理會他們,就直接轉到了有著廉價商品的超市的那條街上。 「你說什麼呢?」剛才他那句話她沒有聽清楚,於是追上去問。 「沒有什麼,快到了,準備買東西吧,今天多買一點,慶賀一下也好。」劉得宜笑笑:「隨便買點葡萄酒,林波好像有點喜歡這個。」 第四卷 第四章 短暫的緣分 「突然之間,很想回家!」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念頭,但是一旦產生,就在心中翻騰,林波放下手中的工作,站了起來,已經下午十六點半,是下班的時間了,下面的城市依然充滿了忙忙碌碌的人潮車流,等林波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從門口而才出的時候,才發現,滿是濛濛的煙雨,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個季節,已經很寒冷了。 自己忘記了帶雨傘了,離車站還有一段路,冒雨而出並不是一件可行的事情,以前的生活烙印在她的心中如此的刻骨銘心,她有些苦澀的笑了一笑。 自己在第一年來這裡時,沒有錢來買食物,於是每天只吃一個漢堡包,沒有錢來飲料,於是渴了喝著學校的自來水,沒有車費,於是她學會了搭著陌生人的車子——雖然說這裡古老帝國的男人,大部分還是有紳士風度的,不介意有年輕女孩子搭順風車,但是畢竟是冒險——也許就會遇到那種變態的人呢? 她回想起來,甚至不知道當年究竟是為了什麼,讓她義無返顧的來到這個異國他鄉之中艱難求存,也許那時她有著理想,但是此刻的她,真的只想回到自己的家,只想有個安穩的生活,只想有著能夠讓自己不要這樣辛苦求存的金錢。 二十五歲的她,雖然有著白皙的肌膚,但是她知道已經不如當年富有彈性,烏黑的長髮很美麗。但是她知道每日已經有落髮,容顏可以稱地上美麗,卻稱不上精緻——社會的風霜,社會的奔波,是任何化妝品都無法掩蓋的——她已經不年輕了。 她把自己從漫無邊際的思想中抽了出來。 「叫車吧。就這麼決定了!自己不再是二年前地自己了,現在自己已經找到了一個還算可以的工作,已經付的起車費了。」她這樣告訴自己,眉宇之間溢出一種淡淡的笑。於是伸手就準備叫車。 就在這時,一輛車子徐徐地停了下來,她不由吃了一驚,這個司機真是會察言觀色,在自己把手伸出來還不到一秒,就已經停了下來,不過,隨之她立刻知道錯了——首先這不是一部出租車,其次這部車一看就知道是價值十幾萬英鎊以上的名車。 如此的華麗流暢! 車窗徐徐而下,她有些驚愕看到了眼前的這個男子。她見過無數的男子,但是此時還是有著一些震懾…那是一個大體上是東方人的臉,卻混合著西方的線條,這點其實並不希奇,讓她震撼的是那種氣象。 這種神色,這種氣質,她雖然第一次看見,但是一看見就會覺得這是一種只有掌握力量,掌握生死的人才有的氣質。 「還記得我嗎?我是喬克納唐。今天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吃飯嗎?」 「記得!」呆了半分鐘,她才回過神來,前幾日見過一次,但是那時他穿著普通,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住到了那種公寓地人,都是很缺乏錢的那種,但是,如今在車中的他。是如此的自信和從容。 「快進來吧,難道你喜歡淋雨?」車門打開了。 「好的!」等坐到了裡面,等了好一會,她才安下心來,車中有著暖氣,與外界那秋寒的氣候隔離了出來。摸著那價值不菲的真皮。她突然之間有種醜小鴨到了皇宮的感覺——這種感覺毫無來由,卻充滿了她的心! 已經有點灰濛濛了。車外燈光在路邊映射,有時就照上了白光,從車外穿梭地車流,在這樣的昏黃視線之下,顯的如此的匆忙。 她望向了前面那個男子的側臉,她愣了一會兒,她熟知的事情就如此簡單明瞭,她突然之間想著:「如果他吃飯後要求自己,那自己答應不答應呢?」 對這個都市的男女故事,她已經很清楚了,以前自己拒絕了許多人,但是她現在卻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在這個冷淡的都市之中,來一場短暫地戀愛和纏綿,也許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就算是短暫的溫暖,也是溫暖啊! 她如此想著! 不過,她的想法還沒有停留多久,就覺得車子徐徐而停。 林波從自己的想法中醒了過來,環望了四周,發覺自己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小路上,她突然之間有陣不好預感,難道這個男人是一個變態?突然之間那種沉默羔羊類地想法充滿了她地思維,她惶然的望向了前面地男子,卻見到沒有絲毫情緒表情。 「喂,你停在這裡幹什麼啊?」她輕聲問著。 強烈的燈光一隻隻噴射出白熱的強光,車內的燈光本來頗為幽暗,被這個燈光一照,剎那間變成了明亮白晝。 「你坐在裡面不要出來。」喬克納唐沒有回答她的話,卻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刀,那閃爍著寒光的刀鋒一入到她的眼,她卻突然之間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她呆呆的望著他推開了車門,這才發覺前面充滿了燈光直接照了過來,仔細看了過去,才知道那是飛車族。 喬克納唐關上車門,他嘴邊含著冷笑,什麼也沒有說,就直接上前。 二輛摩托車,以高速穿過距離,向著離開車而前行的喬克納唐直衝過來。她突然之間看見這樣的情景,目瞪口呆,竟然不能及時反應,甚至尖叫也沒有出口。 摩托車的轟鳴,衝鋒,砍刀,鐵鏈,突然爆發的淒厲慘叫,雖然隔著被雨水模糊的玻璃,但是她還是看見他如一個黑暗中神祇一樣,手中的刀在一瞬間斬開了衝鋒而來地一個摩托車手的腦袋。 鮮血飛了出來。這一瞬間的影像就使她立刻低下頭來,她緊緊的安住了自己的口,壓制著胸口地沸騰。 突然之間鮮血使飛車黨激怒了,二輛摩托車以超過人類的速度,猛烈的向他衝了過去。但是就在她驚呼出口之時。她用迎面而來的燈光之中,看見了他地冷笑。 一種奇異的聲音傳了過來,她沒能辨這個聲音從何而來,但是身體的反應卻是直接的。她打開了窗口,對著外面嘔吐起來…她看見了那翻滾在地上的摩托車上,那切開一半的腦袋還在緩緩轉動——整個下,連同喉部都被割撕了,摩托車的衝力,使皮膚之間拉開了距離,雖然還很朦朧,但是還可以看見其中的血管。 雖然嘔吐,但是長期培養的習慣還是使她開窗吐在外面,絕不使整潔的車內受污染。這也算一種奇觀吧! 刀光徐徐伸起,穿著黑皮衣和牛仔褲地剩餘幾個飛車黨,喉嚨之中發出了沙啞低沉的嚎叫,突然之間她的黑色眼睛和一個褐色眼睛對視——這個人她看見過,那是住在她同一個公寓的比裡。比裡的目光潰散,卻沒有畏懼,似乎處於一種奇怪的心靈空白狀態,他的摩托車捲起著風雨,狠狠的撞了過來。 這次看的非常清楚。比裡地手中揮舞著一根鐵鏈,在車子經過的一瞬間,朝喬克納唐頭頂打來,這是幾年飛車黨中鍛煉出來的技巧。 喬克納唐稍微側了側身體,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快的速度下的鐵鏈被他一手抓住,然後就是一拉,比裡飛了出去,跌在地上。強大的衝擊力令他的身體發出了破碎的聲音,鮮血從潮濕的地上泛了出來。 隨之又是二個飛車黨在半空之中被斬開,他用地技巧非常好,毫不費力的利用對方的衝擊力,割裂了他們的喉嚨,無視摩托車跌在地上的轟鳴。他低下頭來。凝視比裡因為痛苦而失去了焦點的褐色眼睛。 比裡地呼吸如牛一樣喘息,但是他地眼睛之中沒有屈服。 刀鋒一閃。在燈光之中直刺而下。一聲壓抑的慘呼,那是生命地最後聲音,隨之而出的,是那一蓬鮮血。 「我的天!」 她想大喊,但是源於他身上的力量壓迫住了她,她把這聲驚叫壓在了自己的喉嚨之內,現在雨水轉大,他走了會來,女性的敏銳,使她發覺了他身上的特殊之處——這樣大的雨點,經過了這樣的殺戮,他身上竟然沒有絲毫水跡和血跡,還是如剛才下車的那樣從容,似乎僅僅是下車看了看路牌一樣輕鬆。 那個叫喬克納唐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正常人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簡單而無情的殺戮動作的,那洋溢著他的動作之中,是一種高於人類的東西,淡漠、華麗、流暢而完美!她呆呆的望著他,沒有絲毫反抗的再讓他拉回車中。 難得的晴朗的早晨讓人在溫暖的陽光之中有著慵懶的感覺,但是香噴噴的食物更令人覺得陶醉。 林波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才很不情願的睜開雙眼。 經過了一夜的纏綿,眼前出現的喬克納唐仍舊精神抖擻,見不得半點疲倦,特別是臉上那抹微笑,很陽光很純真的樣子。 這個男人有著奇怪的力量,她深深瞭解這點,不然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麼她見得了昨天那樣的事情,還被他帶去若無其事的吃晚餐,並且過夜。 她凝視著他,似乎想看出什麼,什麼樣的力量可以改變她的心,讓她無法違背他的意志?卻見他什麼話也沒說,仍是那抹微笑,在床沿坐了下來,以指尖輕輕畫過她裸露在被單之外的肌膚。 他的神色就如一個孩子一樣簡單和專注。 「早安!」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就這樣簡單說一句。 「早安!」他撫了撫她細膩的臉頰,然後才收回了自己的指尖。 「已經不早了,我想起來吃早餐。你已經作好了早餐了吧,我今天還要上班,所以等會兒我就要出去了。」 這個男人不是她能夠掌握的,更不是她能夠度測地,她雖然不會說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也不會跟在他的附近——他的世界和力量,對她太危險了,她不想知道那是什麼,只想經過這一夜纏綿之後。就能夠離開。 這不是她要的愛情,也不是她要地金主… 他怔了會,這又笑了,什麼話也沒說,起身離開,等她出來之後,拿過來是香噴噴的煎蛋和牛奶! 等她吃完了煎蛋和牛奶,出了門之後,她望向窗外的藍天,今天是一個難得的晴天。 她輕歎了一口氣。 她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但是她還是不懂,為什麼在她平凡了二十五年之後,在這個看起來如此平靜地地方,突然之間有那種太過深奧的世界和力量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毫不猶豫的叫車走路,但是在付錢時,她在自己的皮包之內發覺了一張五萬英鎊的支票和一個鑽石項鏈,她緊緊的握住這張支票和鑽石項鏈,愛憐無限的看著,雖然她剛才她沒有向他有任何要求。但是如果有錢,她還是非常喜歡的。只有經過了艱難生活的人,才知道這一點錢可以救她地命,可以讓她活的有尊嚴,可以讓她能夠專注於自己的專業,不要小看這一點區別,這往往是人一輩子不同道路的開端,許多人就欠了這一步,才會淪落天涯。 她立刻辭了自己的工作。並且離開了那個公寓,然後專注於自己的學業,過了整整一年,她才肯把這個項鏈拿出來仔細觀賞。 不知道為什麼,她離開之後,身體又恢復到了十七八歲時的年輕狀態。她是女孩子。對自己身體的情況再敏感不過,她的確認識到自己起碼年輕了七八年。精力充滿,腦子也特別靈活,讀什麼都讀地進。 至於什麼原因,她心中有點數,但是卻什麼也不說,甚至也不想。只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已經順利畢業,並且取得學士學位,並且發表了一篇比較有價值的論文,有個導師很欣賞她,已經讓她就讀博士,研究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工作。 這時,來自中國大陸的留學生的圈子已經沒有人不知道她了。新來的一個北京留學生,就在陌生的異國學校之中看見一個女同學坐在臨湖的石椅上,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靈氣,只是不經意之間,她秀麗閃過一種淡淡的惆悵,讓同性地她也為之動容。 她忍不住向同北京的先到的留學生學姐問道:「那個坐在那裡的中國女孩是誰?」 「是早你四年就來這裡的林波小姐。」學姐只看了一眼,就直接說著。 「早我四年啊,看起來她比我還年輕啊,她什麼時候來的?難道她中學時就來這裡了?」新來地北京留學生問道。 「人家現在已經二十七了,但是人家就是顯地年輕。」學姐不無羨慕的說。 「那她現在讀什麼呢?」 「已經畢業了,現在是一起研究一起攻讀博士呢!每週周薪就有一千六百英鎊,所以現在她什麼都不愁了。」 「就差一個好丈夫了。」旁邊一個學姐說著。 「我去和她打聲招呼。」新來地北京留學生走了上前,用對她說:「你好,我是新來的新來的北京留學生,我叫葉小羔。」 「葉同學你好,歡迎來到這裡!」這個學姐沒有絲毫的傲慢,她放下了書,微笑的說:「才來吧,這裡的生活可是很辛苦的,不過看起來你的環境還不錯,那就好,馬上就是下午茶時間了,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喝茶吧,隨便我給你說說留學要注意的地方。」林波問清楚她才十九歲,高中畢業就來這裡,想了想,把書合起來,就說。 葉小羔凝視著她充滿靈氣的臉,不由受寵若驚,等吃下午茶時,林波優雅的動作使她很是羨慕,那是一種非常女性化又非常悠閒的動作。 她早聽說留學生圈子之中有幾個學生很出類拔萃,今日總算遇到了一個。 「學姐,你真美麗。」葉小羔凝視著她那明如秋水的眸子,不由說著。 「呵呵,前幾年,我為了討生活忙的天昏地暗時,那樣子才叫丑呢!」林波笑了:「那時人家一看見就知道我是二等公民。」 「你還醜啊,那我們都是醜小鴨了,學姐你真會說笑。」 「那時我可是什麼工作都幹過,就這一年多才輕鬆了點。」她看了看她不信的神色,笑了笑就也不繼續說下去了,留學生的圈子很複雜,只有她在這個漩渦之中,才能體會到現在她說的話。 這句什麼工作都幹過,在她現在口中說出來,還是顯的格外沉重,就算現在靈氣逼人,明如秋水又怎麼樣,當年她雖然沒有刻意把自己賣掉,但是在那黑暗無望的人生路上,她也曾經沉淪過,有她這樣經歷的女性留學生多的是,許多人沒有畢業,流浪,吸毒,或者不得不狼狽回國,她能夠有今天,實在是虧了「他!」 不管「他」是什麼,總之她感激他,不過,此生一別,也許再無再見之日,她離開那個公寓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去。 雖然有時半夜醒來,突然之間恍然一夢,甚至會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想像… 第四卷 第五章 神力是毒品 「乒」的一聲輕響,一個正在昂面演講的議員突然之間向後直倒,他的眉宇之間,出現了一個血洞,他的藍眼睛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失去了光澤,卻似乎並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似乎並沒有特殊的作用啊!」 無視被暗殺者的腦漿和鮮血,以及群眾的驚慌和叫喊,劉得宜徐徐撤退,同時發出這樣的感歎,他的神識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個臨死者痛苦的精神,依然從血管之中奔流而出的生命力。 不過這沒有任何作用,這種殺戮根本不能激起他任何火花,事實上,對他現在這個程度來說,每一份奠基者所說的魔念,都是難得的資糧,不以為難,反以為喜。無論什麼感覺都好,甚至所謂的邪惡一面的興奮、噬血、激動,都代表著一種難得的能量資源,都將是他成長道路上的催化劑。 但是現在卻沒有,他一夜之間連殺十六人,但是他並沒有絲毫為之震撼的感覺,這就說明他自己的程度,已經遠超過了區區殺戮的境界,目前的殺戮,並不能成為他修行之路的油料。 過早的接觸天心,過快的晉陞自己的境界和力量的副作用,終於在他邁步到新的階段時,開始暴露出來。 如果生命就這樣沉入無限的淡漠,而無法超越這個境界而獲得新生,久而久之,只怕自身的精神和生命烙印也慢慢變成虛無。甚至終於被整個輪迴認為已經無有存在必要而真正消亡,那就類似佛家地「真空不二劫」,不得大道不得輪迴而萬劫不復,其後果實是可怖可畏。 從廣義來說,輪迴無分彼此。甚至那種沉迷於慾望和鮮血的修羅和魔道,無論多邪惡多黑暗,都是生命的體驗,是輪迴的一部分。從中獲得無有分別無有高下的經驗,輪迴決不是懲惡揚善之處,而是一個空前地大學校,按照各人意願(潛意識),或為人類或為天人,或為惡魔或為餓鬼,從中體驗包括所謂邪惡黑暗或者光明正義的一切,以及否定之否定的慾望。 隨便說一句,就是這否定之否定的規則,被有些宗教稱為懲惡揚善地因果懲罰。其實僅僅是輪迴要求不沉迷於一種慾望而已,有時有些生命種子沉迷於一種慾望,而不求上進,所以輪迴本身有時甚至不得不用殘酷的痛苦來使之改變,這就是地獄的來源,如果在此之中的生命種子,真能自內而外,換一種慾望,立刻就是轉世新生的開始。這也是自由轉生密法的關鍵終極奧秘之一。 大道之法,至簡至易,然而,惡之極有無間地獄,善之極有虛空不二,都是萬劫不復之難! 而歷史上,墮落地獄者不得覺悟者當然無數,而能夠進入這種無我大空之境界也不少,他們慢慢與與這種永有。不生不滅的虛空合二為一,就失去了輪迴的資格,而得者卻還以為獲得了大道,自此永恆,如今看來,實是可怕。 這就是天道之中的大關口了吧。成與不成。僅有一線之隔,古往今來。無數大智大慧者,墮於此關,終於萬劫不復,復歸虛無。 天道之險,一至如此,生死輪迴,對此而說只是小難而已,只是既已如此,復又有何言呢? 但是如今劉得宜卻不得不對這種虛無而生出本質的恐懼,如果不能再取突破,只怕自身連墮落地獄也不可得——以前兇猛精進地背後,竟有如此可怕之處。 這是對生命,對大道,對自我,對真理的最後一道迷茫。 明之,是大道之始,迷之,是萬劫不復。 不知者不知,知之者多懼,如果自身不有此覺悟,那還以為得了大道,就如前輩一樣,乾脆滅定於虛空,不復存在,那也算是一種結果,不過已經知道了,卻不得不為之產生恐懼,劉得宜苦笑的把自己的槍扔掉,既然這種程度的血腥對他沒有任何作用,那也用不著繼續暗殺生涯了,明天,這個歐洲傳說之中半年之內連殺一百六十四人無一失手的頂尖刺客,就如流星一樣,短暫輝煌之後就完全消失。 只是,以後的路,又怎麼走下去呢?對自己這個程度來說,如果要肉體存活幾千年,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但是如果活的越長,自己是不是會越來越空虛,如果自身精神被虛空同化,就算肉體永恆不滅,又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又如何超越虛空,得到真正地大道,難道真的如前輩所說,眼前沒有路,只有憑著此生此志,來硬生生開闢出一條路來? 此又何其艱難險惡啊! 這時,玉之靈又出現了,它說:「其實也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成為神,信仰之力不但可以為你提供不朽,為你提供源源不斷的巨大神力,你知道獲得神力的同時就意味著被束縛,所以你才不肯成為神明,但是你不要忘記了,束縛本身就是對抗虛空的法門,巨大的信仰所代表的責任,本身就可以讓你不會被虛空同化——這也是為什麼神明本身很難進化,卻被以進化為根本規則的輪迴作為特例所允許其存在。」 「成為神嗎?」劉得宜靜靜的思考,這時他在自己地車內,以每小時八十公里的速度在行駛,閃過的風景一片一片,他不自覺的把自己的車子轉向自己在這裡的一個秘密小別墅。 「成為神也不錯啊!」玉之靈對他說:「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車內一個領域之中,一道人類肉眼所看不見地光輝出現,幾千根細線在這片光輝之中清晰看見。劉得意甚至感覺到流動在其中地那種雖然細微但是非常神聖的能量,以及光輝中心初步形成地漩渦。 「哈哈,我本身就是天心極細微的一種,比你可更好利用這種能量,你看。我已經初步形成了信仰漩渦,這就是神力之海的源頭,我利用信仰地技術,已經非常高的程度。要知道,神力在轉化的過程之中,也是會有損耗的,從損耗90%到損耗10%不等,就如石油地燃燒的能量轉化為機械能必有損耗一樣,神格越高,損耗越小,這才是神之間的真正差別啊,我雖然以前不是神,但是我的損耗率絕對小於大部分的神。」 「你選的那個代言人還不錯。短短的大半年,他已經招募到了幾千個信徒了,呵呵,在我這樣高細微的操作和轉化下,這幾千信徒等於一般神明幾萬信徒,你看,連信仰漩渦都已經在產生了,下一步就可以產生真正的神力了!」 「而且,你來試一下。」玉之靈有點得意的說。它拉開了一條細線,細線在虛空之中無助地顫抖著,似乎本能就想回到使自己安心的源頭。 望著這根淡金色的細線,劉得宜感覺到了細線之中流動的細微而神聖的能量,他稍微猶豫了一下,才用自己的精神接觸上去,信仰的對象本就是他,這一接觸上去,那信仰之線中的能量。就本能的感覺到歡呼,而蜂擁而上,毫無困難地容入劉得宜的精神之中,好像本就是一體,並無區別。 「你感覺到了什麼了嗎?」S市的一個女孩子突然之間停止了自己的腳步,她對和自己一起的一個朋友問。 「夏夏。你莫名其妙的。在說什麼呢?」 「小藍,總覺得有什麼在看著我。」 「是嗎?這有什麼希奇的。是那些男人吧!難道你想說你想婉轉的誇耀自己美麗又可愛?」這個被稱為小藍的同伴不以為然地說著,她向了街道上欣賞她們的男子望過去,的確,二個打扮入時的漂亮女孩子,受到這樣的眼光並不是很希奇,街道上是有不少男人看著她們,所以感覺到有人在看毫不希奇。 「好像有點不像,我是說,不是這樣被看的感覺?」 「那是什麼,難道是某個星探看上你了,或者是你地真命天子遇到你了?所以你地第六感向你發出了警報?」小藍有些促狹的看著她,一副你不用遮掩了,我知道你思春了地表情。 「那也不是啊,算了,我們今天是買衣服的,你有沒有選好地址嗎?」這個叫夏夏的女孩子向四周望了望,沒有看到什麼,但是那種感覺的確存在,雖然現在已經有點淡了,當下就轉移了話題。 「買衣服嘛,就要四處看看才有味道啊,不過主要的地點已經確定了,那就是水精靈女性衣服專店!」小藍說著:「款式新穎,而且不是很貴,最適宜我們了,這可是我跑了上百家才確定的好地點啊。」 「那好,我們就先去那裡,隨便在附近逛逛街,那裡的美食也是不錯的,嗯,我想買件裙子,你挑選衣服有經驗,給我參謀參謀。」 「沒問題,我最喜歡當參謀了。」 水精靈女性專賣店,並不在繁華的下山路,T型玻璃門也很簡潔,並沒有多少晶麗輝煌,迎面就是清一色的女性用品,特別是最為時尚的女款時裝…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剛才還有點疑惑,但是現在二個女孩子都已經忘記了其他,將眸子死死的望著那些最近款式的女衣上,充滿了新鮮雀躍的感覺。 「夏夏你快看,這裡愛可拉系列又出了新的款式了哦,啊,真是太漂亮了啊,如果我能夠有這套,那有多好啊!」小藍才轉到一個區域,就盯著一件裙裝,再也不肯把她的腳來走動了。 夏夏過去一看,也覺得這套衣裙真是非常漂亮,不過愛可拉系列向來相當貴,價格起碼是三位數字,所以欣賞了精美的線條之後,她轉向了標價——果然,是5555大元啊。真是很貴啊很貴! 二個女孩子越是欣賞,越是覺得難過,真是心癢癢的,有點欲哭無淚地感覺:「夏夏,零花錢還有多少啊?」 「暈。你不是真的想買吧,我們二個在這個月的零花錢加起來,可才足買這一件啊,買了。我們二個就只有在食堂吃飯,再也沒有其他錢可以消費了。」 「可是,真的好喜歡啊,我們先試穿一下也比較好啊!」說著,小藍眨大著雙眼,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再說,就算買了這一件,這個月內我們也可以請那些男生帶我們出去玩啊,又用不著我們自己花錢。」 「暈,你還真當他們是冤大頭了呀。這可是要付出代價地。」 不過,當她們試穿之後,對著鏡子時,夏夏望著這個出現鏡子之中的美麗少女,這件套裙讓她充滿了青春魅力,連她自己都有點動搖了。 「來,換我穿穿。」 等小藍換上去,她再也捨不得脫下了:「夏夏,就買這套吧。我還有點積蓄呢,這個月不要緊啦,我們的身材差不多,買了我們都可以穿啊。」 望著小藍的表情,夏夏在動搖之中,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她下了決心:「好吧,我們就買下來,不過這個月就沒有這樣瀟灑了。你可不要喊苦啊!」 「哦,萬歲,那我先穿著,就不脫下來了。」 不過,當夏夏買下來地一瞬間,看著大把的錢不見了。立刻感覺到一陣後悔。等走走出了這個女性的購物天堂——望著興高采烈,左顧右盼。並且得意於男人眼光的小藍,夏夏懊惱的拖著兩條的雙腿,目光有些呆滯,她不由懊惱自己,為什麼自己突然之間就想真正買下來呢?望著卡上已經所剩無幾的錢,她不由欲哭無淚啊。 從這根細線之中退了出來,劉得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才那個夏夏的體香似乎仍舊在他的感覺之中,她看見美麗衣服地那每一瞬間的喜樂,都清晰的傳達到自己的精神之中,彷彿自己在那一瞬間,就是她,並無區別。 特別他通過細管加之於她的力量,雖然這力量非常弱小,但是對於當時她猶豫不決之時,這點力量已經改變了結果——他本能的知道,雖然她買與不買之間非常猶豫,但是如果沒有他的干涉的話,經過一番心理鬥爭,她還是會選擇不買,畢竟女孩子這種動物,倒也不是真正的愛美麗不要命。 但是就是這一點外力,改變了她地選擇,她買下了這件衣服。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作為神的快感,那是一種肆無忌憚,為所欲為的感覺,他知道,如果他更強大一點,他就不僅僅能夠改變她的想法,他甚至可以獲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身體,她的思想,她的靈魂——這簡直和毒品一模一樣,只是毒品之中雖然也有這種感覺,但是這畢竟是虛妄的,但是對於他,他知道,這種感覺是真實地。 他立刻切斷了這根細管,這種感覺實在太可怕了,他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神力的上癮者,這可是真正無藥可救的啊,但是既然已經品嚐過這種感覺,他又不能忘記。 「怎麼樣?成為神也不錯吧,我們也可以成為宇宙中強大的神。」 「你現在簡直像一個天魔。」這裡的天魔和之中的魔鬼不同,指地是可以變幻出想像地一切而獲得無比快樂的天神,因此使不少修者墮落在其中。 不過,劉得宜感覺到了那洶湧而起地慾望,突然之間笑了,自己不正要如此嗎?其實魔念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一種隱藏,一旦把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魔念也只是一種資糧,興不起大風浪了,有了這個覺悟,隨心所處,這個慾望雖然在他的身體和思想之中奔流,但是只給他帶來了力量,並不能左右分毫。 「不過,神力的疑惑實在太大了,不能輕易嘗試,因為這樣一來,就和我開始時的初衷背道而馳了,走上這條路,也許可以獲得不朽與神力,以及隨心所欲的極樂,但是絕對不會給自己帶來真正的大道。 那,就算自己日後獲得無限的神力,成為宇宙最強大的神明,也可以說,自己已經失敗了,而且一旦走上這條路,再想回頭那就是千難萬難了,億萬人的信念產生的因果(或者說原因導致的結果),可真是再回身已是千萬年之身了。 不過,就在這時,他體會著夏夏剛才細膩的感情時,突然之間靈光一閃。 生命到底是什麼呢?喜新厭舊也許就是輪迴在每個人靈魂之上的烙印吧,愛好每一個新鮮的事物,所以才使一切不斷的變化和進步,這就是輪迴給予我們的真意嗎?品嚐一切,所以才知道一切,等最後終於沉澱出透明而包容一切的智慧和覺悟。 也許,我應該,先去明白:生命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吧! 如果連自身都無法明白,又怎麼去明白大道呢,雖然似乎他現在,離這個大道之門,只有一線之隔,但是就是這一線之隔,劃開著萬劫不復的深淵,如果沒有正確的方法,也許一萬年也不不能達到,也許,自己應該迂迴一下,欲達反不速啊。 這個覺悟使他舒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正確,但是至少不如以前一樣,如在一個看不見的黑暗之中掙扎了。 暈啊,剛才有點筆誤,所以修改一下,呵呵,修改必須增加字數啊,所以加了最後一句廢話了 第四卷 第六章 我們不是恐怖組織 雨點迷茫的夜晚,龍野凝視著玻璃外的人群,他現在早已經不是草莽的混混模樣了,一身黑衣,立在上面穩如泰山,自有一種隱隱的氣度。 這二年來,龍野的實力在飛速的壯大,他身經大小三十餘戰,手下已經集中了一百餘特異人士,更已經組織起了教會,傳播神的信仰,以他們的特異力量,雖然可以取信於人,現在信徒也有近萬人了。 而且現在已經總結起經驗來了,這幾年來,每一次元氣暴烈,都會誕生一批特異功能者,由於他特殊的敏銳性,可以察覺他所在的一百平方公里之內的異變,因此他多可以取得先機吸取此類人士。 不過這種情況已經到了極限了,國家也明白過來,認識到異變不再是個案,而是一種相對大規模的誕生,這使有關方面提高了注意力,加大了重視力量,因此組織的有些痕跡也落到了他們的眼中。 龍野明智的知道,自己的組織在大陸的空間已經越來越狹小了,他已經命令大部分人士和資產轉移到香港,自己也會在明日早晨離開大陸,只留下有限的幾個主持教會聯繫,反正現在的聯繫多的是,距離問題不是很大。 就在這時,他的耳中聽見了一點異聲,很輕很輕,輕一般人即使全神貫注也未必聽見,因為這是下一層的聲音,但是這點動靜已經瞞不過身經百戰的龍野了,他地眸子突然之間精光閃亮。他冷笑了一聲,身體一閃而隱。 過了五分鐘之後,門猛烈的被衝開,四個黑衣人持槍而入,動作非常敏銳。但是目光掃過,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影,空蕩蕩的房間中蕩漾著一些音樂。 積累二千年甚至更久的組織的確是非常可怕地,擁有的力量更是一般人難以想像。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外圍的外圍,都已經給劉得宜帶來許多方便。 作為一家公司地股東,作為一個有錢的階級,有許多事情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劉得宜悠然的拿著茶杯,凝視著巨大的屏幕的介紹。 「根據你的意見和要求,這個島嶼比較適宜,地處加拿大沿海,面積25平方公里,島上還沒有經過開發。不過有一間木屋,海拔在25英尺以上,有一個長二公里的沙灘,開價是120萬美圓,不過您必須再投入100萬美圓來建立住宅,其他的不說,一個燈塔,一座帶著太陽能和衛星通訊的豪華別墅,以及一個可以積蓄淡水的游泳池。還有一個私人碼頭。」經濟人介紹著:「您可以在您地皮艇上,以及你的領地任何一個角度上都可以看到的完全自然派風光。空中盤旋鳴叫的老鷹、魚鷹、笨拙的海牛、會跳水的海豚,還有魚——成千上萬不計其數的魚,如果你在夜中抬頭而上,就會看見滿天的星光,彷彿就在你頭頂上!」 一座普通島嶼的合理投資是20萬美金左右,5萬美金用來購買島嶼本身,再花15萬美金在上面建一座住宅,另外。每年還有1萬美金左右地探訪和維護費用,不過這種島嶼一般只有15英畝左右,實在太小了,因此他的需求要大的多,但是另一方面,他不需要那種地理位置相當好。有升值的島嶼。也不需要有太多的現代建築,因此二者結合就是現在的價格了。 「後勤問題怎麼樣解決呢?」劉得宜淡淡的說著。 「哦。如果您不能自己開條路線的話,那就必須每兩周才能補充一次日常供應品和領取郵件。如果是大宗的物品,不得不每三個月才有一班。」經濟人有點遺憾地說著,這個島嶼離航線和陸地有點遠,作為經濟人他當然知道,一開始許多人擁有這個島嶼,都會覺得非常不錯,但是這種被整個世界放逐的感覺,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了的,所有以前的買主在呆了半個月之後就紛紛離開,沒有一個住常的。 「這倒沒有問題,我對此感到非常滿意,請你確定買賣的合同已經有關手續地進行,我會給你一個圖紙,請按照這個圖紙來進行建設。」劉得宜沒有什麼可挑剔地,事實上,經濟人也暗示了安全問題,但是他對此並沒有太大的顧忌,也許有一些毒品走私販會企圖盤踞,一般地島主都無可奈何,但是他可以讓他們沉在海洋之中。 「好的,我會迅速為你辦理。」經濟人連忙答應。 觀看了衛星圖和實地考察之後,劉得宜迅速確定了建設的圖紙,其實也很簡單,個人居住需要的僅僅是一個碼頭,一個別墅,儘管海上運輸建設材料增加了幾倍的代價,但是這些工作並不是很難完成。 而下面的才是關鍵。 其實很簡單,集元陣,玉之靈所知的大部分陣法在現在都基本無效,這是不但是因為缺少陣法的一些希罕的高能量物品,也是因為整個世界缺乏靈氣——就如一隻百萬噸航母在小河小湖無用武之地一樣,就如飛機坦克沒有油一樣,那時大部分所知的陣法在現在都是無效。 而且有著現代武器,一般的木形陣法在現在的情況下也不過是幻術效果而已,對付一些海盜之類的還好說,真惹著了強大勢力來一陣大炮或者幾個導彈,以現在的程度,這些樹木之陣有多少也被摧毀了。 不過,許多東西都是基礎開始的,全島中心進行大清理,原本的原始樹木都會移植,或者乾脆砍伐,而新建的一個個美觀的樹林都是一個個小小的集元陣,可以吸取自然能量轉化成靈氣。全島總需要12萬顆樹木,大部分是新種的幼苗,而且還是各個不同地樹種,而在樹種之下,又種上了各種各樣的其他植物。 在玉之靈的指點之下。在島嶼上建起了36個亭子——這其實就是陣眼,引導靈氣所在,按照玉之靈的計劃,這不過是初步工作而已。這些集元又循環的生態可以使這些樹木快速生長,大概5年之內就可以基本達到標準。 而到了5年之後,木陣集元初成,可建水陣集元,然後才是土陣集元,最後才是金陣集元和火陣集元,而這些才是全部基礎地雛形,然後才能五行具備,靈氣內涵不散,才可以真正開始建造有威力的東西。 所以一個住宅的確會花費許多工夫和時間。 不過。有了錢,幾百個工人不斷動手,25平方公里全部按照圖紙整改,完全可以一步到位,速度還是相當快,才一個半月的時間,整個島嶼就已經發生天翻地覆地變化,人工河和人工林都基本已經建好,而且建後之後沒有多久。整個島嶼中已經慢慢滲透出一絲絲氤氳的靈氣。 「海上的空氣真好!」工人離開時說著。 劉得宜坐在了別墅游泳池的前,閉目細細體會,整個島嶼籠罩在一個若有若無的力量之中,很微弱,但是卻非常真實,充滿著每顆樹木之中,而在周圍,是浩瀚的海洋,那龐大的水之生命。而在這之上,又是無數的星空,對此他也一時心曠神怡。 私人島嶼就是這樣好,無論幹什麼都可以,一個自由,一個獨立於世界的感覺。是無論在什麼都市都不會有的。雖然說華夏政府最近也開了島禁,但是買賣地只是使用權。而非所有權,一般島嶼最多只有50年使用權,可是一個島嶼要真的開發出來,沒有三十年不用想了,這點就決定在華夏政府的所謂買賣島嶼不過是遊戲而已。 而且在華夏政府,這類島嶼島主並無很大權利,無論是管理還是發展,甚至是建築,都仍舊要事事通報事事申請,如果島上人多了還會有當地警察部門來管理,簡直是為國家免費開發然後雙手奉送,如果這個政策不變,傻子才在華夏政府買島。 更何況,像劉得宜這樣開發島嶼,其中有太多奧妙,不想為人所知,十年二十年之後,島上當是靈氣濃郁,島清水秀,內在氣象更是不可同日而言,最重要的是,天人化生之後,溝通天地之門已在眼前,建神殿,開星門,奪天地之造化,取星空浩瀚之能,與信仰交合,這才是無上的能量之源。 因此容不得任何組織和國家染指,違者格殺勿論,毀滅在所不惜,所以必須是完全的私人島嶼,不管怎麼樣,在加拿達的土地私有政策下,獲得的空間比較大,這是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的最好選擇。 人生如夢,問何年,此島如是,日落無語,直作太上與我,昨夜風雨,今日門前人散去,林靜聽風聲,萬里夕陽好,神達大海盡,天瀾如此闊,一時之間無分彼此,天生我也生,謂是天之子。 大道之路永無止境,天人交感之後地天人共生的階段徐徐而拉序幕。 所有的人都坐在二排,彼此輕聲說的話,感覺或者看見門拉開,都站了起來,一身黑衣的龍野走了進來,身上隱約一種神聖的氣息在凝聚。 「大神官好!」在座的所有人都向他表示敬意。 自從獲得了神喻,二年半以來,教會的發展還是相當穩固,天地元氣爆炸,也帶來了不少高手,他們個個有著非常的力量,因此也帶來了桀驁,不過,那些在他面前連表面地服從都不肯作的年輕人,寧可格殺,也不可縱容。 「坐。」 「是!」 「這次會議的重點就是確定未來十年之內的基本戰略。」龍野掃過了在坐的所有人,眸中閃過一絲冷笑:「首先,請方小影說說目前的基本情況。」 「是,大神官!」方小影站起來,先向他稍微一鞠躬。然後說道:「我方根據您地指示,目前武力方面就是異能指戰團,目前在案人數一百二十八人,主要是華夏人組成,而信徒方面。華夏大陸有信徒8500人左右,而香港方面有信徒5900人左右,在東南亞有信徒6100人左右,在歐洲有2800人左右。在美國有4800人左右,在非洲有5000人左右。」 聽見這樣地介紹,在座的所有人都臉色各異。 「華夏大陸對我方地態度怎麼樣?」 「由於前車之鑒,對我方態度並不友好,特別是對於我方招攬特異人士非常不滿,在華夏政府來看,任何武力都必須掌握在它的手中。在大神官來香港前夜,曾經受到了攻擊,看其武裝訓練有素,很可能是華夏政府的攻擊。」 「為什麼有人知道大神官行蹤呢?」一個男子站起來問。 「白家興。這個問題暫時不給予考慮。」龍野開口說話:「我方現在討論地是未來十年的戰略。」 「但是大神官的行蹤極端秘密,能夠知道,很可能我們這裡有內奸。」白家興徐徐說道:「這個問題不解決,我們很可能事事不成啊,君不密者事不成,臣不密者殺其身,不可不謹慎。」 聽見這句話,許多人都有點緊張。 「我已經說了,暫時不討論這個問題。請你坐下吧,白家 「是!」白家興看了看不動聲色的龍野,有點無可奈何地坐了下來。 在坐的人個個尷尬,人人面色不好,這個問題太敏感了,也就是說他們之中有內奸存在,作為任何一個理智的人,都會明白這個問題通常會導致組織的清洗和整頓,而遭殃者也許大部分是無辜。 龍野輕咳一聲。打破這個僵局:「各位,談談我們現在所要決定的正事吧!」 所有的人都暫時鬆一口氣,靜聽大神官說話。 「面對華夏大陸的惡意,我方要怎麼樣處理才是妥當呢?」龍野點了點頭:「大家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 「對這樣的挑釁應該反擊,我們可以派遣人員到各地秘密發展信徒。」 「嗯,應該成立強大的核心。並且確定組織原則。」 「其實我覺得幾十年前他們自己地政策就很不錯啊。我們應該學習。」 「我們可以和歐美合作。」 聽見最後這句話,龍野簡直是翻白眼。這個傢伙要嘛是徹頭徹尾的漢奸,而且還是最愚蠢的那種,要嘛就是有關方面派來的特工,專門想搞臭組織,誰不知道和歐美合作的下場就是被華夏大部分人民認為是漢奸組織,一旦有這個名聲想在華夏大陸發展簡直是寸步難行。 龍野是特殊神力承受者,因此許多時候他的思想都會受到更高角度者的潛移默化影響並且給予改變,所以他現在早就不可同日而言,他看了看慷慨激昂的發言者,只能冷笑又加苦笑。 教會的弱點就在根基太淺,沒有一批忠心追隨者,不要看他們現在如此慷慨激昂,但是又有多少是真正把教會地利益和前途放在心上呢? 掌握了一點力量,就如憑空獲得了財富,如果沒有足夠的修養,就會變成爆發戶,甚至不知天高地厚,狂妄無知就是眼前大部分人的狀態。 這種人員方面的素質和修養的欠缺,在目前是不可彌補的,面對一般的敵對組織,或者黑社會,或者一些黑白二道大老之類的對手,還算是綽綽有餘,但是就有了點力量,就想和任何一個國家政權進行對抗,那簡直是愚蠢到找死。 「也許我們可以和華夏政府和解,我們又沒有想染指政權,更無政治上的野心,因此我們和華夏政府地矛盾不是不可緩解。」突然有一個人猶豫的說一句,所有的人都突然之間停止了說話,直盯著他,在大神官受到襲擊的情況下,大部分人都恨不得立刻表現出忠心時,還有人這樣說話簡直是逆流而動。 「聽了這樣多話,總算聽見了一句稍微有點理智的話了,呂言。你坐下。」龍野徐徐地說:「我想大家都忘記了我們到底是什麼了,我們是教會,不是暴亂組織,更不是反**組織,所以正面對抗華夏政府地建議統統刪除。」 「可是。那對華夏政府地打擊,我們怎麼辦?」 「有什麼怎麼辦的,我們放棄華夏就可以了。」龍野輕描淡寫地說,但是這句話使大部分人大嘩。他們大部分是華人,所以他們根本無法想像聽見龍野說出這句輕描淡寫卻好像雷霆一樣地話來,他們個個目瞪口呆的望著。 「我們是教會,不是暴亂組織,這個世界上,無論多麼強大的國家,無論多麼強大的君主,都會滅亡,如塵土一樣消失,人不過幾十年。而國家也不過幾百年,但是教會呢?一個成功地教會,通常會延續上千年,甚至幾千年都不會消亡,這就是我們的定位——神之所以強大,教會之所以長存,就是因為神的教會可以等待。」 「華夏歷史上曾經有過無數次滅佛滅道的反覆,如果按照你們的想法,受到打擊的宗教進行全面反撲的話。也許現在華夏歷史上早就沒有佛道存在了,對抗造成流血,然後就是勢不二立,然後就是玉石俱焚,你們實在沒有把自己定位好。」 「華夏政權是一個領域,我們在這個領域之內基本上沒有可能和它直接對抗,但是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一個領域,我們完全可以走出去,放眼世界我們才知道處處有生機。有發展的餘地,何必在一個小小的範圍內,與他們爭的你死我活?」 「神需要信仰,但是信仰並不需要特定地人種。」 「歐洲、東南亞、非洲…也許還可以在美國發展一點人手,華夏是世界上唯一一塊還存在的非宗教領域區,但是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和基礎。就一個東南亞也足夠我們發展了。夾縫中發展才是崛起的不二王道啊。」 所有的人都保持著面面相覷的表情,他們似乎還沒有從原本思維中回過頭來。這個思路和他們原本的想法實在太遠了。 「一群楞頭青,真是太拘泥了!」龍野如果不是為了保持形象,真想翻白眼,這些傢伙太年輕了,平均年齡不超三十歲,再加上突然獲得了力量,素質真是太差了,對於這點他也只能無可奈何。 他決定不想和他們繼續說了,目前他們無法理解這些東西。 「我決定,宗教傳教方面主要是在東南亞、非洲、歐美,在華夏大陸保留原本的體制,但是不再允許大規模的發展,其發展數額就是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假如在華夏之外發展了一萬人,那在華夏國內發展信徒數目就必須控制到三千人。」 「其次,在各地發展教會,必須遵守各地法律,如果受到挫折,也無需惱怒,不可以隨便動用武力,任何不經我地同意就隨便動用武力者,我會格殺勿論,我可不想我的教會被一些人渣變成恐怖組織,而人人喊打。」 龍野說到這裡,意味深長的掃過一些人的面孔。 「還有,教會教義的編輯要加快,我們必須請更多神學家宗教家來完善我們的教義,各地教會具有自主權,甚至可以自選祭司,一般情況下我們不給予干涉,唯一的干涉的就是出現異端,分裂教會扭曲教義者必須格殺勿論,無論是誰有多大實力付出多大代價都必須剷除。」 「至於華夏大陸來的人,我們安排工作,保護安全,但是僅僅如此而已,對他們之中任何激進和冒失地言論和行動都必須受到壓制,我們的定位始終是和平的宗教組織,任何超過這條線者,就是異端,就很可能是臥底,就是抹黑,就必須格殺勿論!」 「我們不和華夏政府大規模接觸,採取世界戰略的我們也沒有這個必要,他們最會擅長滲透和架空,我可不想發覺我們的宗教變成他們的一個工具。」 「冒進者是我們地大敵,這句話大家都聽好了,記在心中,世界大著呢,無論哪一國哪一個政權都無法對定位在世界性發展地我們造成根本威脅,他們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地,而唯一的危險就是我們變成恐怖主義,而變成人人喊打的老鼠,所以誰敢製造恐怖,誰就必須死!教會不會放過這樣的人!」 龍野說到這裡,眸中閃過殺機。 附:對此簡單說明,本文重點不會是宗教戰爭,而是修道 第四卷 第七章 回家 錢當遷點了點頭,出門而去,來時他很是惱怒,這個劉得宜竟然閉關了一年半,把答應他的事情全部忘記了,但是剛才,他又有點驚喜,那就是劉得宜一次性的為他完成了五十個月能印記,大大超過了以前談判所得。 劉得宜的性格,他當然非常清楚,既然這樣有持無恐,那自然是他的力量大幅度的增加的緣故,而且這個島嶼凝聚的可怕力量,也使他生出一絲恐懼,當然,他不認為自己不能攻破,因為現代熱兵器是以前不能想像的,但是目前沒有這個必要。 蝦吃泥,小魚吃蝦米,大魚吃小魚,隨著他的修為的進步,他吸取的月能也越來越強大,不斷的加速著他的成熟和強大,所以這些印記對他相當重要,如果自己五十個後裔全部能夠獲得這個月能印記,那只要十幾年二十年後,就完全可以在東南亞站住自己的腳跟,自成一方之主,這才是大事。 至於新付出的一個公司,那對這個前景來說簡直微不足道,雖然是吸血鬼,但是他還是華夏人,華夏人那種不以金錢為意,而以大事為重的原則也深深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無視直升飛機的離開,劉得宜眸中清明如水,他走到了庭院之中,他前天才在一次長達一年半的大定之中醒來,以人為定,以陣為體,以島為鼎,他的自身在大定之中。已經成為了真正地陣眼,龐大的力量自他的身體,沿著島嶼上的集能轉化陣而循環,那是比他的身內強大幾千倍地力量啊! 只有經過的人,才真正知道以前那種天人交感不過是感覺而已。而現在才是真正的天人化生的開始,與天地合一,並不僅僅是一種境界啊!一個島嶼就如此,如果是整個天地宇宙呢? 鵬之徙於南冥。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生物之以息相吹。天之蒼蒼,其遠而無所至極。 他徐徐舒出一口氣,眼神望向天空。此時已是下午,陽光燦爛,稀林滿島,偶有海上鳥聲,反而顯地格外寂寞,真有此境非此世。有著被整個世界放逐和遺忘之美感,非一般人所能承擔。 受到元氣到靈氣的轉化,一年半種下去的樹種,已經成長到了碗口粗的樹林,雖然還嫌小了一點,但是已經粗見雛形,無需自己存在就可以自給自夠,不斷的吸取陽光雨露然後將這種原始自然能量轉化成靈氣了。 這種靈氣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這就是聖力的本質。以前沒有這樣多的靈氣,玉之靈不得不將信仰之力直接與星力結合,而轉化成聖力回返信徒,其中浪費非常嚴重,而且這些聖力本質也相當不堪,只有力量沒有養身滋神之效,而這,對信徒是很不負責的,因為這樣的話。只會拖跨信徒地身體和靈魂,而到了現在,以這種生命靈氣為本質,加以神聖過濾,不但可以使信徒健康,而且還可以使虔誠信徒靈魂增長。 取之必回之。此是天道。 別墅旁邊的一個小小而簡單神殿之中。一個小小的聖壇之上,一塊玉半浮在空中。在它的身上,射出一蓬白色光雨,足足有數萬道光線,極細旋轉,每條光線之上,都有一點星光,真是奇麗。 他自入定一年半而出,收穫相當大,但是對於玉之靈來說,更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每一條光線都牽連著一個信仰,現在玉之靈已經取代了他作為整個島嶼的陣眼,外面的集元陣將自然能量轉化成靈氣,而玉之靈將靈氣轉化成為聖力,並且進一步開始進化。 劉得宜知道現在這種力量才是真正的聖力,神聖而強大,溫和而充滿生命,純粹沒有半點雜質,不著力量,就有著那種來自生命的感動,整個神殿好像已經轉變成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法則,但是不同地是,這個小小的世界,仍舊在和整個天地一起共鳴,這就是他決定的法則而創造的空間。 神通自成世界,法則天地共生,這也是修道之路上的覺悟,更是具備的甚深法門,不拘泥於信仰,不拘泥於元氣,只要存在就完全足夠了,徐徐天地之無限,何物不可存,何物不可生?何必問它到底屬於什麼,不過是自己創造的夢幻而已,當下啞然而笑,劉得宜退出了神殿。 教會的發展,也和他基本上沒有關係,聖力由玉之靈主持,而具體發展由那個小野子來主持,只要能夠完成一定的任務,那以後地是成是敗,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雖然他身為這個教會的主神,當然知道現在教會按照神喻,有條不紊的進行發展,開道學院,組織符合時代又不能放棄核心的教義,並且不斷參加社會公益活動,在香港和東南亞也取得一定的影響,不復是一開始地草莽組織。 但是就算是擁有數萬信徒而且前途廣大又怎麼樣呢?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是以道而治教,是以聖人之行。 揮手自在而去,不留半點痕跡,這個空間,這個教會,就留給玉之靈好了。 不管劉得宜怎麼樣想,錢當遷地確沒有反悔,曾經起的猜忌,在長達幾年地時間沉澱之下再難興起,畢竟這個世界強者太多了。與其把不是自己部下,又不干涉自己大事,而且非常強大地劉得宜逼成敵人,還不如保持著友好的關係。 一個有著二千萬美圓,占55%的股份的公司。在經過複雜的手續之後,在三個月之內慢慢轉移到了他地名下,因此他也變成了一個資本家了。劉得宜對經商沒有多大興趣,但是他並不是不需要錢。 一家大廈十一樓。劉得宜靜悄悄的等待著,他手中搖動的是血紅色的酒,散發出香醇地氣息,不一會兒,門打開了,一個穿著旗袍的女子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微微一笑,上前,鞠躬:「劉先生,你好。我是錢琳,為您服務。」 旗袍必須是有著非常好的身材才有穿著的本錢,她修長而雪白的長腿,小小的腰,以及高聳的胸口的確顯示她有這樣穿的實力,黑暗地雙瞳之中帶著迷離的光,高雅的氣質使她格外迷人。 劉得宜隨便看了一眼,笑了:「錢琳,你就是錢先生派遣來協助我的人?」 「是的。我就是,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錢琳深深的吃了一驚,剛才他的一眼,似乎已經把她從內到外全部看的明白,心中不由一寒,這個男人的身上有一種強大而自然地氣息,他的力量深不見底,她已經盡力感覺了,可是還是無法感覺到盡頭。在他的面前,她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塵土。 這個感覺使她戰粟。 劉得宜的確已經看穿了她,她的衣服沒有絲毫的遮掩作用,從赤裸裸的身體,直到在肌膚之內積蓄的濃郁地陰氣和死氣,還有在她的血管之內沸騰的血能。一切都無法逃過他的視察。 她是吸血鬼。而且是一個相當優秀的吸血鬼,劉得宜並不知道具體吸血鬼是怎麼樣分等級的。但是她地精神安詳而深沉,這就是相當傑出地表現,要知道,血能通常帶來獸性和衝動,許多吸血鬼因此總無法隱藏其腥氣和騷動,但是現在這個女人,卻相當穩定,表現出對血能的控制。 具體血能還比較弱小,但是精神控制非常強大,和她地年紀不符,也許她的身份並不這樣簡單,甚至連錢當遷也未必知道她真實的底細,但是這無所謂,他只需要她努力工作就可以了。 和緩的喝下酒,在沙發上施展開身體,劉得宜凝視著透明的玻璃窗,徐徐道:「你幫我建一個基本研究會,專門收集各種各樣的資料。」 「請問哪一部分的資料?以什麼形式來完成呢?請你具體下達指令,我才可以根據你的指示完成。」錢琳迅速擺正自己的位置而問道。 「文明的資料,基本社會結構的資料,一般社會生產的資料,生態循環的資料。」劉得宜簡單的說,看見她有些迷惑,他繼續解釋:「最簡單的說法就是,我想獲得一個人類文明的資料庫,你可以先把工業革命前的文明資料進行整理分類並且儲備,這點應該不很困難,許多社會結構或者人文研究所都有這樣的資料,而且並非保密。」 錢琳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開始以為他想建立一個情報組織呢,她遲疑的問:「非贏利非秘密的圖書館?」 「有點類似,開始時就是圖書館,但是還必須有一些實物,比如每個物種的種子之類,必須可以再種植的那種,還有就是人類的精子和卵子庫,要多人種多抽樣,現在你明白自己要幹什麼了嗎?」 「明白了,我會考慮你的指示,並且在明天就給你一份計劃。」 「無需擔心,我想建一個人類文明百科全書,你按照這個意思來辦理吧!」劉得宜淡淡的說:「先從簡單的,人人都知道的公共資料開始。」 「明白了。」 等她退了出去,他冷笑了幾聲,錢琳無論是哪一方的人,是華夏特工?還是歐洲血族的監督者,還是單純的錢當遷的下屬,都無所謂,他在明處根本不會幹什麼,可以讓她們公開調查。 反正收集地球生命,建立文明復興庫,這在任何地方都不算是違反法律的行為。只是他地未雨綢繆而已,假如人類和地球受到毀滅性打擊…也可以用這些來復興地球和人類文明。 他的用意就這樣簡單,這是幾十年內他的主要工作,對任何命運的選擇,他都準備留下最後一手。假如遇到玉石俱焚的大毀滅,他也不想陪葬,事實上,這一年半地入定。使他獲得了接近永恆的力量——元神已經建築,就算他的肉體被消滅,也可以獨立生存,如果有人類的話也可以奪舍轉生。 而且他相信至少在一百年內,人類應該不會滅亡,所以這一百年,已經足夠他進一步完成天人化生地階段,使自己可以達到無需任何水和食物就可以在太空生存的力量,並且還可以攜帶人類和地球的種子並且度過漫長的太空跨越,當然。假如再給多點時間,他甚至可以達到明白基因烙印而無需精子卵子實體就可以創造生命的程度。 所以無論是他自己組織的宗教,還是錢當遷的野心,還是國家和民族的衝突,本質上他都無所謂,立在宇宙和人類的高度來俯視眾生,所有民族和國家,所有組織和團體的利益都微不足道,唯一地就是生存。這才是最關鍵的大問題。 而宗教的意義,也就是通過信仰來收集靈魂,假如有新社會,只有繼承了地球知識和觀念的靈魂轉生,並且組成一定規模才可以使新世界的人類文明不至於太過走樣,可以有著前後繼承性。 而這,才是他的義務,擁有強大的力量,就應該負擔起地球生命和文明的延續。 當然。前景未必這樣悲觀,但是就算如此也不是白作工,假如二百年內沒有大毀滅,他也會帶著地球生命烙印而離開,宇宙實在太大了,無數奧妙等待著他去探索。他不會局限於地球。 他收集地球生命種子和靈魂的行為應該不會對誰造成威脅。但是如果還是有某些組織或者某些人連這個也要障礙地話,那就只有格殺勿論了。 想到了這裡。他搖動著已經喝乾的酒杯,一點金光自酒杯而起,並且一絲絲的蔓延出來,不一會兒,就流動著半杯濃郁的金光,金光如此的凝聚不散,甚至如水一樣在酒杯之中蕩漾。 如此可怖可畏的能量以及控制,他輕輕的一笑,讓金光緩慢的散放出來,神聖的光輝在房間之中灑落,頓時房間中染上一層黃金。 李笑顏下了班,她本想去咖啡廳坐一會兒,但是這時黃昏時分,小雨點滴,實在讓人起了莫名地愁思,於是就直接回去了。 回到家中看著寂寞無人的房間,不由歎息一聲,她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走到了陽台之上,靜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了。李笑顏專注著音樂的變化,在那半個小時之內,她毫無雜念,心如靜水,來體會著每個音符的變化,每一感性的微妙轉折。 在這一帶,大部分鄰居都已知道在晚上,有時會有一個美麗地女孩子拉琴,好幾個年輕人會出來靠在自家地欄杆上欣賞著李笑顏那美麗而專注的神色,就算不太明白音樂地人,也會被其中細膩的感性而震盪。 這幾年來,她的音樂倒真是突飛猛進。 「笑顏,你又拉琴了?」等一曲終了,在樓下有人喊,那是本單元的紗紗,紗紗和她同樣的年齡,但是看起來就如青春少女一樣,她今天換上了一個種很誇張的耳墮,正在下面喊著。 「嗯。」李笑顏點了點回答。 「那我們一起去吃冰去吧!」紗紗喊著,這個住宅區也許不算頂尖,但是也算是中等富豪了,能夠住在這裡,紗紗當然不會為了生活和以後的工作而發愁,她有一個好爸爸,因此她無憂無慮。 吃冰的心情似乎早已經遠離了,現在也未必有什麼樂趣,但是單純可愛的紗紗還是可以解除她許多寂寞的,有時望著她無憂無慮,大口吃冰的神情,她有時會突然之間想起自己的少女時代,自己的少女時代什麼時候過了呢?她有時真的想不起來。 因此她還是願意花一點時間來散心,吃冰。 「去不去嗎?」紗紗有點不耐煩的問著。 「好的,馬上下來,我換點衣服。」李笑顏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習慣了,怎麼突然之間有這樣的感慨,當下就答應了,紗紗催的急,她把小提琴放在客廳之上的沙發上,然後就走到了房間換衣服。 現在下著小雨,房間之中有點陰,光線比平常暗,但是她又不想開燈,於是就有點緩慢的拿出了衣服,正換著,突然之間聽見客廳之中有點聲音,她不由奇怪,誰呢?難道的阿姨來了?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她聽見了小提琴的聲音,那音樂徐徐,卻流水一樣溫柔,直鑽進她的耳朵。 她突然之間呆住了,望著門口,門虛著一條縫隙,音樂就這樣從縫隙之內不斷的流淌在內,無奈、思念、輕靈,種種感覺真實不虛,李笑顏在這之間,瞬間回憶起這幾年來的種種生活,淚水就這樣流了下來。 第四卷 第八章 凶靈 劉得宜隨手拿出一本書來,這書還是他幾年前留下來的東西,二樓靜寂,但是他知道她們在房裡化裝。他呷著一口清茶,然後翻過幾頁,一邊看書,一邊等候著二位小姐,從樓上有一陣輕微的人聲,但是他並沒有聽。 一會兒,那個叫紗紗的女孩子先出現在樓梯上。 劉得宜站了起來,起碼的表示迎接,看見是紗紗,稍微表示一下就又坐下了。 「你就是讓姐姐等了好幾年的男人?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嗎?」紗紗盈盈下樓,來到了他的面前,坐下來交疊著腿,望著說。 劉得宜笑一笑,氣定神閒的摸著杯子,並不想回答任何問題。 「你為什麼不說話,好一副自大的表情。」紗紗對他這種表情很不喜歡,別看她似乎有點天真,但是正因為如此,所以她特別敏銳,能夠感知到他並非有意但是實際上存在的那種超脫。 「我自大與否,不必由你來決定吧?」 「那你和其他男人有什麼區別?姐姐為什麼要對你特別垂青?」紗紗說。 這個叫女孩子紗紗的管的太多了,劉得宜再次笑一笑:「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也許你以後會知道。」 紗紗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但是劉得宜根本不意她,劉得宜又喝了一口茶,在他的眼中,她微不足道。並沒有影響他的份量。 這時,李笑顏已經下來,劉得宜聽到了聲音,站起來迎接。她穿著新地白衣裙子,描了眉。但是略有點紅腫的雙眼,還是暴露出她的感情,這已經無需多說,所有的思念都在對視之中道盡。 「我回來了。這幾你你過的還好吧!」劉得宜主動上前擁著她,把她抱到懷中,輕輕地問著,而她沒有多說,但是撲到他懷中的身體在顫抖,胸口的衣服已經感覺到濕意,這是她不斷湧出的淚水,她等得很辛苦了。 已經近四年了,四年啊,她寂寞地度過了少女青春的時代。而把沉甸甸的感情變成了現在刻骨銘心的思念,她,似乎已經不是非常年輕了。 紗紗這時倒很識趣,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呆呆著看著,劉得宜聽見了開門的聲音,然後她出去。 擁抱著她走到了陽台之上,這時天已經停止了下雨,下面有著雨後的濕綠。下面草坪顯的格外精神,附近細長的修竹也很有風韻。 李笑顏這時已經哭完了,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抬起頭來,臉上還有點濕意,又帶著些嬌羞的表情,四眸對視,她地柔情盡在其中,等了一會兒,才問:「這次回來。要呆多久?還出去不出去了?」 「事情大部分已經辦完了,就不想多出去了,多陪著點你。」劉得宜有點淡淡的,他微微低頭,目光靜靜而深邃。 「真的?」 「真的。」 下面就是手挽著手,漫步在住宅區。幾年不見。這裡的綠化多了許多,有意無意的。劉得宜望了望附近的幾家小別墅。 「是人誰也不知道前面的路,我只希望能夠掌握現在的幸福就可以了。」李笑顏明眸中有著情絲,也有著許多迷茫。 「別擔心,有著我呢,只要你自己沒有錯,那全世界也動搖不了我。」劉得宜笑了笑:「走吧,我們去下面地餐廳吃飯,我以前在這裡住過幾年,雖然那裡不算高檔,但是幾個小家常菜可以說真的很不錯,那家杜家的老闆娘還在吧。」 「還在,只是這幾年來似乎又有點胖了,但是手藝倒是越發好了。」李笑顏點了點頭:「我也經常去那裡,是很不錯。」 夜已經深了,劉得宜望了望已經睡下並且顯的很幸福的李笑顏,無聲無息的漂浮在空中,門自動為他打開了,他踏在半空之中,而走到了客廳之內。 手一翻,十幾塊玉在桌子上出現,他知道在傳說之中曾經有過紫羅峽的天府,其中有著無數的珍寶和法器,但是現在作為傳人的他簡直是一空二白,只能完全以修為來抗衡一切,但是他可以這樣,而他地親人卻不可以這樣。 所以他還是學習一些庸俗的一樣,以玉來煉製法寶。雖然這種煉製的法寶比起玉之靈記憶之中那種可以翻山倒海的法寶根本比也不能夠比,但是在現在的社會,也可以起一些保障了。 一點黃金一樣的光輝出現半空之中,其實按照他地目前處於地階級,還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但是作為獲得神力地存在,他可以用的方法並不局限於自己的修為。 十幾塊玉直接被分解了,變成一團黃金一樣的水狀團體,出於世俗的考慮,他隨手一變,凝聚出來的是三個神像,這三個玉神像非常之小,小到了甚至不過一個小拇指大,可以當著玉墮來使用,但是小小的玉像卻遍體金色,隱隱之間顯出光輝來,七個一模一樣的神秘而古老的符字直接烙印在玉像體內,如果對著陽光而看,甚至可以看見七個黃金的字符在其中緩緩流傳,這七個字符分別代表:清心、驅邪、福運、增壽、吸納、毀滅、護靈 清心的功能很簡單,就是使佩帶者不受大部分魅惑,驅邪也很簡單,不必多說,而福運可以改善氣數,增壽可以一定程度上緩解衰老,而吸納就是自動吸取天地能量轉化成靈氣,至於毀滅,是一旦受到超過限制的攻擊,在無法保護佩帶者的前提之下自爆,其中的能量足以摧毀一座樓,護靈更是簡單。保護著佩帶者靈魂來到製造者預先留下的空間之內。 而玉像體外,更是有著細緻地刻畫,極為傳神。如果在以前,他根本不會製造這樣的東西,要知道。這個世界很大,總有無數的異能之類,很敏銳可以感覺到其中隱含的能量,會惹出許多事端來。但是現在,他已經無所畏懼。 突然之間他心中一動,神識立刻貫穿而出。 「快走,走出三十里就可以了。」張明眉驅動著油門,車子飛速的在公路上奔馳,幸虧這時已經處於深夜,沒有多少車子同行,在她地車內,幾個奄奄一息的人正努力的念著一種奇怪的咒文。 就在這時,在她地胸口的那個玉珮發出了青光。青光照耀著整個車內,而設在車內的幾個護身符也同時發出了各種各樣的微弱的光輝,那個鈴鐺更是無風自動,在車內搖擺。 車前突然之間出現了人影,好像是幾個走夜路的人,正在橫穿著馬路,張明眉下意識的要想松油門,踩剎車,車速立刻變緩慢了。這時,後面的男子忍住痛苦,他低沉的說:「衝過去。」 「可是有人啊!」 「衝過去。」這個男子毫不猶豫的下達命令。 就在這時,鈴鐺之聲大震,響徹整個車內,張明眉把心一橫,把油門一踩,好車果然是好車,瞬間車速又是加快。車子撞上了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小孩子背地書包,看起來還是一個學生,沒有絲毫的懸念,直接把她們撞飛出去,在馬路上發出一聲轉彎。車子又迅速的奔馳。 「隊長!」雖然衝了過去。但是張明眉仍舊忍不住開口。 「哼,鈴鐺這樣響。妖孽就在附近,而且這樣晚了,還有學生過這條路?」隊長冷笑著說:「十之八九是妖孽的手法。」 可是,這也不能完全排除是人啊,但是這句話還是忍耐著沒有問出口,但是坐在她旁邊的隊長卻把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對她的心情他當然知道,不過他身經百戰,心腸早就堅如鋼鐵,在自己這樣危在旦夕的情況下,不要說非常可能是妖孽所為,就是真的人,也顧不得了。 就一瞬間地事情,前面的玻璃竟然發出「卡」一聲,出現了幾道裂痕,車內的所有人都臉色大變,也許在其他人看來這是沒有受到外力就自動爆裂,但是在他們看來,能夠使鋼化並且有著符咒保護的玻璃出現這樣的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邪力已經開始入侵到車內的跡象,可是大家都已經靈力枯寂,又加上受到了重傷,面臨這樣的局面,所有人心中不由感到恐怖。 而在百米之外,那本來已經被撞倒的二個人,緩慢地站了起來,在附近路燈微弱的光之下,二個面孔都是血淋淋,眼睛凸出無神,並且帶著碧光,二個人都張著口,鮮血從身上流了出來,只見彼此撕咬著對方的身體,吮吸著對方的鮮血,口中發出了一種興奮的聲音。 兩旁的路燈地光輝變地慘白,鈴鐺突然之間折斷,落到了車內,不再發出任何的聲音,車內地人臉色全部蒼白,這叫預靈之鈴,能夠查知非自然存在並且報警,連鈴鐺都落了下來,就明白的說明車內的防禦開始減低到一個危險的程度。 「只管走,車前的燈是有符咒的,只要它照著,就迷不了路。」隊長看了看那變的慘白路燈的光,這明顯就是邪力開始抵消車內防禦的開始,咬著牙說著:「快快出三十里,它們有地域的限制,出了三十里它們的威力就會減少,路上無論見到誰,都不要停車,要快!」 正說著,車燈那帶著一點金光的光柱的側面,出現了一個交警,這個交警正站在路邊,向車招手並且示意停車,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應該很模糊的景像在慘白路燈下清晰可見。 張明眉咬著牙齒,忍耐著從心中發出的寒意,踩下了油門,直接向前奔馳。 「好厲害啊,一般邪魔的力量都來自於它們的一小塊地盤,在這樣的地盤之內它們才有超自然的力量,而且還必須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對人體地進行侵腐。使人體的靈光被消磨後才能殺人,但是它現在簡直是已經快擺脫了地盤的限制了,這次失敗,我負有很大責任啊。」隊長呻吟著說:「我會提交報告,對小六和何子的死。我會向組織負起全部責任的。」 「隊長,你不要自責,這樣地事情誰也想不到,我們全組七人出去。並且帶著法器,竟然還是大敗而歸,它實在太厲害了。」 「四年前就曾經有它殺人的事跡,可惜當時的部門沒有及時處理,如果在那時處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想不到經過四年,它的力量竟變地如此強大。」有一個組員說著,他歎了一口氣。 「是的,這幾年。不知道為什麼,它們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 才說到這裡,突然之間一隻車燈「碰」的一聲,爆裂了,車前的燈頓時少了一道光,這使所有人立刻臉色大變,隊長不顧自己傷勢和靈力的枯寂,詠動著一種咒語,他的臉色一紅。又迅速發青。 但是整個車身車內隱隱的增加了一層金光。 而前面本來非常清晰的路面,頓時迷茫起來,一種白霧籠罩著前面,路頓時就陷入了其中,只有還存有這燈照到的地方才顯出路面來。 「不能讓這個燈熄滅,如果熄滅了我們就會陷入迷霧和幻覺之中,快走,衝出去,它地力量無論怎麼樣也不可能超過三十里!」隊長聲色皆厲:「我還能堅持十分鐘。你快開出去!」 張明眉咬著牙,她二年前就因為天眼的特殊功能被有關組織吸收,並且成為了其中一員,開始修行法術,但是她修煉的時間畢竟很短,所以法力並不大。但是卻有著玉珮來護住心神。因此就算在法力耗盡的情況下仍舊可以保持清明,這也是為什麼她開車的緣故。她努力的從車燈的照耀的地方來分辨路面,並且查知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至於那車燈沒有直接照到之外的任何東西,她都已經視而不見。 「嗯,靠近了我地住宅區了。」劉得宜半浮在空中,在他的眼睛中,那一個車在公路上拚命奔馳,車身上閃著一團光,而在車的外面,一團黑暗籠罩著,並且努力的侵腐著這團光,這團光已經越來越弱了。 二種氣息都非常熟悉,和他有關,他現在已經什麼事情都不會忘記,因此回想了起來,四年之前,曾經他觀摩過凶靈殺人的現場,但是似乎那次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把凶靈剿滅,時到今日,這個凶靈的力量增加使他都有點吃驚。 難道元氣裂變,對凶靈的裨益更大? 至於另外一種氣息,那是張明眉,她的身上還帶著他製造地玉珮,就是這點來自他的力量使他發生著感應,想不到她還是因為天眼而參與了特別部門。 車已經踏入了他的住宅區範圍,而那團黑暗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 劉得宜冷眼旁觀。 但見這團黑暗仍舊舍不得誘惑,衝入了他劃定的區域範圍內,就在這時,劉得宜眸中金光一閃,對敵人,他從來不容敵人有喘息的機會。 「封、雷、滅!」三個字吐出。 封是切割它逃出的空間,雷是主攻手段,打碎它地靈力聯結,至於滅就是消滅被打碎地黑氣,他一出手,就是殺著,不留敵人半點生機。 一道金光連車帶人一起籠罩在內,第二道金光變成了雷霆攻在了黑氣團之上,第三道金光化著無數光點對黑氣進行圍剿,這雖然說起來很長,但是事實上只是一瞬間,言出令擊,黑氣團轟然而碎,連半點掙扎也沒有,隨之而消亡。 住宅區之內,以他的房子為原點,千米半徑之內任何帶著邪氣地異物格殺勿論,這是他的勢力範圍,這種情況非常普遍,比如任何一個神明或者同樣性質的存在都會有自己的領域範圍,如果力量一般的,那就是敬奉它的神堂佛堂聖壇之內,不由任何異物來往,而力量強大的,連同整個宗教場所,比如教堂或者寺廟都在其領域之內。 其實他倒是無所謂,但是他的親人之類可必須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外出時有他製造的神像保護,但是回家時總不能時時戴著,比如洗澡換衣之類,這樣就需要一個領域空間,雖然他今天才回來,因此有點不教而株的味道,但是他不在意,在任何時候,不由分說的誅殺才是建立權威的最好方法。 不過上面所說的存在,它們都是由無數神像寺廟信奉,它們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分散在這樣多的空間上,能夠保護自己的神堂佛堂聖壇已經不錯了,甚至一般的只是自身神像的視野所及之地,而劉得宜力量上的程度姑且不論,但是他的本體就在這裡,因此劃出一千米方圓也是理所當然。 不要看一千米似乎很大,但是實際上不過將住宅區籠罩在內而略有超過,住宅區附近的路面和一條河流也在支配的範圍之內。 不再看著車內感覺到突變而目瞪口呆面面相覷的幾人,他回到了房間之內,這時,李笑顏似乎有點醒來,她迷糊的說:「怎麼了?」 「沒事,睡吧。」劉得宜輕輕拍了拍她,神色平和,雖然出現凶靈與元氣裂變的關係使他稍微吃驚,但是這個世界再怎麼樣變化,都並不能撼動他的意志。 在滄海桑田,時日變遷之前,這樣的變化又算得了什麼呢?不過是區區,不過是等閒,不過是瞬間而已。 他平靜無波,心止如水。 第四卷 第九章 茶樓 門開了,一陣涼意襲來,這涼意真是妙不可言,全身毛孔頓時張開,說不出的舒服和寧靜,這也罷了,中間是一個公共區,而其的全部是一個個包廂,都是由一種奇怪的蔓籐爬在木格子上而彼此隔離,既非封閉又非聯合,幽靜如密林之中,一種寧靜而安詳的氣息使她頓時發出了一聲歎聲。 「這是你的男朋友開的茶室?」等坐到一個偏靜的位置上,發覺上面只提供一種茶,不由問:「怎麼連咖啡和酒也沒有?注意的事端倒是一大群?這個茶是什麼茶呢?連名字都沒有?」 菜單上只提供二種東西,一就是茶,還有就是糕點。不過名字就是茶和糕點,什麼茶什麼糕點都沒有寫明白。 但是注意事端一大群,不許吸煙,不許喧嘩,不許喝酒(店中沒有酒,也不許帶來喝),除非有緊急困難請不要叫服務員,因為本店服務員不會為你服務第二次,不許隨便打攪別的包廂客人,這簡直是讓人目瞪口呆,而下面的價格更是嚇一跳,茶一壺二百元人民幣,糕點一百元人民幣一客。 「這樣真的有客人來嗎?」陪著李笑顏而來的那個女子奇怪的問,這實在不是經商之道,真的有人來嗎? 李笑顏笑了:「黎黎,其實開始我也奇怪,但是似乎還是有一些客人的,而且不少客人來了之後,就經常來成為常客了。」 劉得宜終於回歸了正常的生活。李笑顏管理她地公司,而他開了一家佔地雖廣,但是地處偏遠的茶樓,耗資1500萬人民幣,面積有5畝的茶樓也太奢侈了一點。而且他並不在意生意如何,倒引得地方稅務和公安部門前來勘察。 就在這時,門上有了敲門聲音,二個女人都端正了起來:「進來!」 一個少女進來。她看上去相貌秀麗,而且氣質非常乾淨,當下也不說話,問道:「請問拿幾碟糕點?」 「哎呀,是小碟啊,那就拿四碟吧!」 這個被叫著小碟的少女點頭,她沒有再說話,直接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二壺茶送了上來。隨之的還有四碟糕點。 等小碟再次退了出去,並且關上了門,李笑顏才笑著說:「這裡地規矩是來這裡必須點一壺茶,當然,如果你覺得這是強迫,也不收你的錢,但是下次不許你再進來了,而且一人只能點一壺,至於糕點一般情況下也只能點一碟。我算是特權,所以她才問要幾碟糕點。」 「而且,服務員僅僅為你服務一次,這是因為服務員很少,這裡有不少建築,但是每個建築每層樓都只有一個服務員的緣故,你不要小看剛才那個丫頭,那可是整個茶樓的總經理。「總經理?」黎黎目瞪口呆:「這丫頭多少歲?」 「十七吧,還在讀高二呢!」 「真不可思議。這樣大地地方起碼要幾千萬吧,為什麼要任命這個丫頭當總經理,她是天才嗎?」 「天才不天才我不知道,但是這是開樓半年以後決定的,現在服務員一來就有月薪1500人民幣,但是都呆不長。通常在三個月之內就給予不斷淘汰。具體的淘汰理由我也不知道,而小碟她沒有被淘汰。所以就留下來當總經理了。」李笑顏其實知道一點的,身為劉得宜的同枕人,她不會什麼也沒有覺得,但是她不會說出來。 「會不會是你那個男朋友弄的小蜜,你看這女孩子很漂亮呢,不要被他騙了,這樣大的事業,會讓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子管著?」黎黎不懷好意的說著。 「他不會。」 簡單的一句話,透露出無比地信任,黎黎也是玲瓏心的人,當然知道李笑顏說的是真心話,當下就怔怔的看著她,李笑顏這半年來,容貌越發美麗了,特別是有一些隱隱的光從皮膚上露了出來,端是空靈華貴,可見她過的非常幸福,這使她心中隱隱有點嫉妒,她有錢有事業,私生活還這樣幸福,天下好處都是她的了。 「那這樣大的地方,是誰出的錢?」 「是他自己,花了大概一千多萬吧,嗯,黎黎,嘗嘗這個,不要專門說話吧。」李笑顏微笑。 「我怕胖啊。」雖然如此說,但是等黎黎吃到,卻情不自禁地「啊」的一聲,幾乎把臉都埋到碟子上,這個糕點太香甜太好吃了,讓人吃了就想再吃。 連吃了三碟,她才停了下來,可惜這些糕點都太小,一碟才一小塊,等喝到了茶,倒沒有覺得什麼,雖然覺得茶水不錯,但是也沒有品出特別來。 「嗯,這裡的糕點真不錯,我怕以後會愛上它,我怕吃多了會胖。」 「這個糕點是特製的,吃不胖的,不過這茶更是好,你不覺得嗎?」 「茶不覺得有多好啊,反正我也不經常喝茶。」雖然如此,但是黎黎仍舊喝了一杯茶水,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身體內一陣溫暖,但是睡意卻上來了:「啊,好累,好累啊,真想找個地方睡一下。」 「這裡有籐椅,你睡一會兒吧!」原來每個包廂之內都有二個籐椅,雖然從來沒有嘗試在這個地方睡,但是睡意的確非常濃,她終於屈服了,上前就躺下,才一分鐘,就睡著了。 這些東西,其實李笑顏第一個品嚐到,劉得宜回來了,又沒有事情,因此在家的時間就多了,因為他,所以李笑顏留在家中的時間也突然之間多了許多,公司的人都突然覺得。本來工作到晚上地老闆突然之間一下班就回去了,許多應酬也推了,而且她的神情,明顯是有了愛情的滋潤。 每當她回到家中,都會感覺到他的氣息。就算她在下面作飯,有時也會從沒有關緊的門縫中聽到他翻書地聲音,有時他會看到妙處而發出一聲輕笑,李笑顏聽了。時常就會靠著廚房地牆,感覺到一陣欣慰,但是又有一陣莫名其妙地心痛,對自己用情之深,她自己也覺得非常詫異,於是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 這樣地日子,她本想繼續過下去,但是就有好事者進行調查,結果發現她的男朋友一般不外出,也不工作。因此就有流言出來了,說這個人就是她包養的小白臉,吃軟飯的,這個說法,劉得宜只當沒有聽見,但是相反被李笑顏聽見之後,臉色頓時白了,怒斥了當時二個八卦的員工,從此心中有一個結。為之耿耿於懷,所以有一天,他配置的養心茶,和養顏糕給她吃時,她就不知不覺的說出口,你哪怕就開個茶樓,賣這二樣東西也好啊。 劉得宜當然明白,立刻抬起眼來。 李笑顏頓時覺得心慌,她覺得自己傷了他的心。連忙補救的說:「我不是厭你呆在家裡啊,我是怕你被別人說了。」 劉得宜當下也不說什麼,只是拉著她的手,看著她微微一笑:「沒事,我知道,你是怕我委屈。」 聽見這句話。李笑顏頓時心頭一酸。連忙側過臉去。 因此,他開了一家茶樓。動用了一千五百萬人民幣,賣地,就是這二個品種,每天都作的都不多,所以每天每客最多只一份,有時,她也問他:「這樣怎麼可能賺錢呢,你不怕虧錢嗎?」 劉得宜笑了:「虧了,把這個當咱們的大院子,住著也比城中舒服,你說是不是啊?而且,我們又不需要賺太多的錢。」 是這個道理,所以李笑顏就不吭聲了。 不過,他似乎動了一些手腳,李笑顏也明白這幾畝地上,特別是樓中的靈氣增加了一倍,幾乎可以和自己住宅中地氣所在的差不多了,所以常住者可以陶冶氣息,增益所不能,至於茶是清水解毒之效,而糕點有裨益元氣之效,雖然茶樓所用,比起他為她特製的糕點和茶水,無論哪一方面都遜色太多,但是對一般人也有不少效果,長久來此,一個有利健康還是可以保證的。 黎黎剛才所用,就是特製品,效力比較大,不要看黎黎現代白領女性,看起來美麗,但是實際上在化裝品之下,已經有細微的皺紋,女人在都市中,老地也很快,更何況工作壓力也非常大,所以連吃三塊連喝二杯,自然藥力上來,昏昏欲睡了。 至於那個小碟,算是劉得宜動了心事,招募的人群之中,他們都免費飲用和食用這些東西,再加上此地靈氣濃厚,三個月下來,都應該有所得,資質性格也差不多明白了,這時,可以選擇一些好材料吸收下來,當然,如果不願意,那就消除記憶然後辭退,小蝶算是第一個記名弟子吧! 這樣下來,用不了二年,不知不覺之中,這每個樓之中,就差不多滿了。 深秋,下著小雨,自個兒的男人有多少秘密,她是知道一點,也想知道更多一點,但是他如果不說,她就不問,這是她的智慧,雖然如此,但是她也算是法術之家出身,還是知道了許多內情。 這個星期六,她推辭了所有的應酬,這些東西無非是一些商人聯繫感情,對她而言更是一些男子找她表示好感的場所,以前這些宴會,她並不介意參加,比如有個叫梁知明的男子,溫和大方,很有氣質,每次交往,都有點為他的體貼而高興,同時又覺得非常遺憾,自己有沒有心動,也許有一點,但是自己終究愛的人,卻是這個經常離家地劉得宜啊。 把最後一塊糕點放進嘴裡,門開了。是劉得宜,他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然後就笑著說:「新來的小小眉地鋼琴不錯,我們去聽聽吧!」 「嗯。不過她…」 「不要緊,有人幫著看著她,她這樣的情況,起碼睡四個小時。」劉得宜看了黎黎這個女人,眼神平淡。 「嗯。好的。」既然有他地保證,那就放心了。 走到後面一個樓,轉過一個走廊,上了第二層。大廳中央是一個才十五六歲地小女孩子,邊上沙發上已經坐了幾個少年少女,看見二人上來,他們都站起來:「老闆好,老闆娘好。」 這群傢伙,大聲喊地李笑顏臉色略紅,但是卻大方地點頭微笑。 小女孩子也不說話,看見了他們都來了,就直接開始彈了起來,鋼琴聲婉轉柔美。既如小溪流水,又如一個女孩子在默默眷戀,點點滴滴,有著很高的藝術水平。 李笑顏既驚訝,又覺得茫然,她的心中一跳,不知不覺,她過去好多年地感覺又重新襲上心頭,單純的少女時代。純純的愛情,以及以後的等待,以及幾年以來的動搖,是的,她也曾經動搖徘徊過。 「我現在是很幸福,但是我們真的可以繼續相愛嗎?」這個心思使她心中迷茫,直到了琴完時,才醒悟過來,他就坐在她的旁邊。她的鼻端聞到一種香,這種香的感覺好像如此地純粹,是由他的身體發出的一種別人沒有的香味。 「喜歡嗎?」他問。 「嗯,喜歡。」李笑顏回答。 「那就好。」他對糕點並沒有動,只是喝了一口茶。眼神溫柔,但是卻也充滿著一種平和。 與世同塵並不容易。就如大人很難體會到小孩子心情。小孩子可以興高采烈的玩著泥巴,而大人卻不覺得這有什麼樂趣。 而且修道者長久養成的習慣也和世俗社會格格不入。金丹大成之後,如果是一般修者,也許還無法徹底脫離食物,但是對於以紫羅峽留下的道種而重塑肉體的劉得宜來說,早就達到了以光為生階段,也就是說,如果他願意,就可以如植物一樣光合作用而取得生命的能量。 金錢等閒事,地位和權力對他們來說也不重要,因為他們本來就已經掌握了大地中最強大地力量之一,權力來自人和人的關係,因此並不恆久,但是對他們來說,力量卻是真實不虛的,至於人生的意義,擁有幾千年甚至接近永恆的生命,一般人的生存意義對他來說也微不足道,他必須調整自己的心態。 「這女孩子彈的真好,你怎麼弄來的?」李笑顏問道。 「自己送上門來地。」劉得宜淡淡的說,這裡的許多少年少女,都是有背景的人,他甚至知道有好幾個是有關方面的特工,或者至少是臨時接受任務,所以他們才能傑出,個個都非常不錯,真正臨時招募來的平民小孩反而只有三分之一,但是這無所謂,掌握決定地力量,自然可以寬容,反正任何時候他都可以生殺予奪。 既然在這個國家生活,那自然對有些事情要容忍,水至清者無魚嘛,反正只要心中有數就可以了,事實上,自從半年前出手誅殺惡靈之後,他就明白遲早會被發現,畢竟這樣地力量,沒有人會不驚心,會不調查的,有些東西,他沒有想瞞人,自然會被人察覺了,何況這樓地靈氣,這樓的茶品,都表示出不凡。 難得糊塗就可以了,當然,這是有底線的,誰要是超過,自然格殺勿論,半點遲疑都不要有,時到了現在,他可以說,除了核武器和有限的高能武器外,他無所畏懼,權力是建立在力量基礎上的,如果沒有這個強迫力量,所謂的權力不過是笑話而已,四年前他必須逃,四年後他可以穩如泰山,這就是分別。 「自己送上門來的?」李笑顏有點遲疑的說,她冰雪聰明,感覺到了什麼,她以前在族內的地位高的多,對政治這方面也有所瞭解,想了想,就有點明白了,她有點擔心的說:「這不要緊吧?」 「沒事,他們如果聰明,就這樣,如果不聰明,不介意這些人一夜之間全部人間蒸發。」劉得宜平淡的說,但是其中的淡漠,使她心中一陣寒意,她望向了這些美麗而青春的少年少女,這些可愛的人,在他的眼中就是這樣嗎?如此輕易的就可以生殺予奪,無有半點遲疑。 頓了頓,劉得宜說:「你可以叫一些族內子弟輪流來學習,其實族內的東西已經算不錯了,這地方靈氣足夠,應該可以讓他們有很快的進步,這也算我的一點心意了。」 「嗯,也好。」李笑顏不知道他為什麼有這樣的自信和從容,但是既然他這樣說,那就這樣吧,有些事情,她甚至不想知道的太明白。 「嗯,我來彈一首吧。」劉得宜溫和的說。 她微笑,不管怎麼樣,他對她還是照顧的,只見他的鋼琴徐徐,音樂簡單而美麗,空靈,深邃,自在,突如潮水一樣詠唱,迎面撲來。 這就是他的天歌。 第四卷 第十章 多方綢繆 轉眼之間,八月十五就來了,商店之中月餅都已經賣的差不多了,而在「清心茶樓」(茶樓的名字),也按照劉得宜的吩咐而把賞月的日程安排完畢,雖然外面還有不少客人前來,但是內樓一處陽台卻無人靠近。 明月徐徐而起,劉得宜正坐在陽台上等待,清風徐徐的吹過,月光灑落到他身上,在他的身上泛起了一種淡金黃的光,他正在凝視著那天空的月亮…神情安詳而寧遠,一種與月同輝的力場真實的籠罩在這個陽台之上。 眸子深邃、空靈、無有感情。 某會議室 會議桌內圍坐著八個人,他們每人面前都有一個文件。 劉得宜,男,漢族,1982年生,出身地址是SZ市…其母系家族是李族(注,李族請看副頁1),1989年上黑貓小學…2000年4月開始鍛煉身體,長跑,並且參加SZ大學武術團學習,9月中215萬大獎,其後行蹤開始詭秘…10月到達西藏高原,並且參與三步一跪的朝聖過去,同行者情況請看副頁2… …托名到歐洲學習,根據我方調查,化名喬克納.唐,並且進入一個神秘組織,懷疑有多次刺殺事件有關,具體情況還等待核實… …2002年,購買位於加拿大的沙德島,其島嶼具體情況請看副頁4,價格200萬美圓到230萬美圓之間。2004年5月回國,與李笑顏同居(李笑顏情況請看副頁5)…6月,特異組編號C.45組,行動失敗(具體情況請看副頁6),凶靈追蹤經過大灰貓社區(具體情況請看副頁7)時。被雷霆擊殺,根據以後有關人士預測,其能量已經達到了A+1級…其後劉得宜開辦清心茶樓,根據探測。其靈氣標準已經達到了B+1的標準,是一般環境地3.8倍,已經達到了特異基地的標準…出售的清心茶帶有純度為C.三級的靈能,而糕點帶有C.二級的靈能(具體效力請看副頁9)…並且在其後招募服務員,但是每過三個月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辭退,而且他們都失去了記憶,留下來地具體服務員的能量等級大幅度的提高,從一般人的0.8點平均達到3.2點,似乎在招募可接受地弟子(具體資料請看副頁11)… 我方在第二次招募時就已經派遣人員參與,共去13人。成功通過考核者有7人,三個月後考核通過有5人(具體情況請看副頁12)…目前沒有發覺他有著組織教團的痕跡,也沒有發覺他和任何類似組織進行聯繫…對他的來歷,以及背後的力量需要進一步摸底… 有關方面評估劉得宜的戰鬥力已經達到了A級,同時根據其海外行動,他將會毫不猶豫將力量用於殺戮,屬於危險人物,對國家和黨尚無明顯忠誠跡象,但是也沒有反政府反黨的跡象。目前判斷屬於中立人士,對他的人際關係基本已經探查(具體情況請看副業14),除了錢當遷外,也沒有發覺特殊的人等…對其社會影響評估處於D級,而財富評估達到級… 一個中年人望著這張照片,面色平淡,但是實際上內心深處卻很不平靜,這種眼神他並不是沒有看過,事實上許多社會上的強者都是如此。只是有程度上的區別而已,但是都屬於那種性格剛毅,殺戮決斷地人物,有這樣的眼神的人,再獲得這樣強大的力量,這實在非常可怕。 因為他會在自己認為必要時毫不猶豫的動用其毀滅性的力量。 「對他的性格分析。反應模式要盡快建立。對劉得宜的監控和分析的小組將長期建立,但是不舉輕舉妄動。從現在開始,對相關經濟和人際進行控制,按照B等標準方案來進行。」這個中年人下了初步結論。 「是!」 作為國家,某種程度上地確有如大蜘蛛一樣,從這聲命令開始,劉得宜的親屬、經濟、員工、朋友都將納入一個完整的體系之中,就如組起充滿粘性又柔軟的耐性的絲網一樣,劉得宜的每一分社會關係和力量都將納入控制,並且盡量不為他所知,他的所有親屬和朋友都將直接受到有關方面的注意,也會在時機恰當時進行談話,以利誘之,以大義要求之,以專政機器威懾之,以求分化、架空,如果經營得當,在幾年或者十幾年時間之內,甚至一個人的結髮妻子,十幾年地好朋友,忠心耿耿的部下都會是這個絲網的一部分,在關鍵時可以反戈進行獵殺,當然,要達到這個級別,當然要花費無數的資源,等閒之人是享受不了這個特別待遇的,不過只要認為有人有這個必要,完成這些,並不是不能辦到的事情。 許多時候,只要他還是人,只要他還有任何感情,只要他還需要社會力量和關係,只要他地社會關係和力量主體還在華夏,那結局就已注定,唯一地區別就是因為對像選擇不同而給予不同結果,但是有一點是不回改變的:一切控制在手中! 不過,這種辦法對強大地組織效果不佳,對海外組織效果更是不堪,因為這需要二個最大的因素:大義和力量,大義只對認同國家的國內人士有效,對國外人士無效,力量對國內的小民有效,對國外其他國家的公民就很難有效,所以這決定了這種方法只是一種內戰內行的方法而已! 隨著教團的發展,我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到,神喻命令撤出華夏而在東南亞發展地決定是正確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奠定教團的基礎。 神無所不到的目光,使我看到了,就算是在核心階層內部,也有著太多的雜質,比如這個白家興。就是華夏特工,他洩露了我地行蹤,在我安全回來之後,又想挑起教團內部的猜忌和清洗。 他的確是華夏的堅定戰士。就算他接觸到了真實存在地神的力量也沒有使他改變信仰,既然這樣,那他的結果就已經注定了,我無能為力,把他交給神吧… 對戰術層次上說,現階段任何反**夏,或者直接和美日聯合,或者干恐怖活動,或者急功近利擴大教會,都是錯誤的。有這樣的想法者,也很可能是異心者,凡是大陸跑來並且高喊反**反黨者,或者高喊投靠美日必是特工。 如果從小戰略層次來說,目前自己的實力弱小,任何與強大機構聯合的結果就是失去自主權,所以無論是投靠哪一方面都不可取。在整個戰略來說,傳播神的教義,歸根到底就是把自己的教義轉變成一種精神而融合到文化和社會生活之中。如果達到這個目的,就無論誰也難以動搖了。 必須建立經濟組織,使宗教地財富來源從對信徒的斂財轉變成為合法的商業行為,同時必須建立慈善組織,動員人群參與義務公益活動,在活動中擴大教會的正面影響,並且以此來完善宗教教義,緊扣獲得信仰的核心,並且使教義盡量使社會積極道德融合一體。 在組織發展的前期。盡量向世界發展,而不局限於一國一地。 每個信徒要遵守法律,幫助他人,在合法的基礎上賺錢以獲得家人的美好生活,這樣的人才是我們需要地教徒,也是未來的教義之一。如果這樣的熱心公益的教徒和教會被圍剿。那世界只會認為圍剿一方是惡魔,而被圍剿一方是善… 噢。我的神啊…有多少信徒是虔誠的呢,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傳播神的真理,是如此的漫長…我們必須先建立我們的精神,其次才是建立神職人員組織… 突然爆發地淒厲喊叫打斷了龍野的思路和日記,他放下墨水筆,把厚封皮日記關上,步出這個密室。 房間之內的情況並沒有使龍野吃驚,因為他早就預知了這一切,白家興的身體,是破碎的,胸口的肋骨露二根,手腿彎曲著,顯然全部被折斷了。血仍舊在冒出,而他地眼神並沒有潰散,他艱難地喘息著,想看著龍野,他的神色有著迷茫。 「願神寬恕你地罪,你還不明白嗎?每個覺醒者的力量,都是燃燒生命來獲得特殊的力量,所以我們必須信神,從神中獲得力量來修補我們的生命,並且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但是如果你與神決裂,你以前獲得的神恩就會完全被剝奪,你的力量至少會下降一半。」 白家興明白了,但是他仍舊掙扎著嘴,想喊出什麼,但是轉眼之間,死亡剝奪了他的一切,他的眼睛失去了光澤。 在場的人都沉默著,冷淡著望著他的屍體。 龍野看著破碎的窗戶和破碎的地板,異能者的戰鬥,就算是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仍舊帶來了巨大的破壞力量。 下午時間,龍野和幾個義務來幫助修補房間的人喝茶。 「你在這兒出生吧?」 對面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人,他在附近街道上有些小小的威望,喝了一口茶,然後滿足的點了點頭:「我生在這裡,也住在這裡,我對這裡非常熟悉,那些年輕人啊,都出去了,只有我們這些人還留在這裡,現在的年輕人心中,只知道金錢。」 龍野溫和的笑了:「賺錢也不是壞事,為自己,為家人創造好一點物質時候也是一種品德,只要不要為了賺錢而出賣靈魂,走上邪路就可以了。」 「不肯好好的幹活,又不會作生意,他們就喜歡玩,沒有錢了就走邪路混黑道,甚至還會吸毒,這樣的年輕人太多了。」中年人說著。 「會改變的,他們會不年輕。會知道生活是什麼樣地,這次我們組織的是義務綠化,不過我們提供來往的交通費和住宿費,很是希望年輕人能夠參與,不管信什麼都可以。都是為人類,為自然作一分力量嘛。」龍野微笑著:「希望你能夠說動一些沒有事情幹的年輕人來參與,可以說這是一場免費旅行嘛。」 「這個當然,不過有多少年輕人願意就不知道了。」 「沒有關係。能夠來一個也是對神的奉獻。」龍野站起了身,香港寸土寸金,這塊小小地神殿佔地並不大,但是總算還有一些小徑,不過十米左右,二面種滿了樹木,小徑的盡頭,就是中心神殿,後面是一些住宅區,神殿的鐵柵欄上面。是一些爬籐,爬滿了,蔥蔥綠綠的,好像一道天然籬笆,因此具備著隔離塵世喧囂地功能,一種溫和而寧靜充滿著此地。 這種功能並非是憑空而來,而是一種神力,或者說一種陣法。當然,這種陣法雖然在功能上和劉得宜的差不多。但是組成方面絕對不同,以避免被人看出雷同來,這種陣法就是以神殿為中心,通過樹木把整塊地包圍起來,使這塊地上的充滿了神聖的靈氣,他們都是親眼看見一周之內爬滿了爬籐的。凡是信徒和特異者,只要處身於這種神聖的力場之內,不但會隔離任何外來的力量窺探,除非對方有著超過整個神殿的力量。而且還能夠滋潤和修補特異者損失的生命,可以說,如果沒有這個,特異者每使用一次力量,就等於消耗點自己的一些生命。 就憑著這點,就可以使特異者們信奉神了。千年來。吸血鬼家族都在擴大自己地勢力和影響,當然。這種擴大都是受到文明的影響的,無論是哪種文明,都有自己的特殊力量,面對其他文明的特異力量的入侵時,它們會團結反抗。 所以某種程度上說,它們事實上也是西方文明的一部分,也許對內而言,他們代表黑暗,與代表神的教廷勢不二立,但是如果面對其他文明其他種族時,它們卻很可能獲得相同的立場。 因此對華夏文明來說,吸血鬼和教廷之間地區別並非那樣絕對,隨著西方文明的發展,隨著其他文明的衰弱,所以吸血鬼才能走向世界,並且在美洲和亞洲開支散葉,但是實際上這個進程進行了還沒有一百年時間。 一百年前,華夏遙遙欲墮,華夏文明甚至被自己的子民所拋棄,西化的並非單純是民主、資本、或者某個主義,西化的還有的是教會和吸血鬼。 吸血鬼親王聯手,製造了一批亞洲吸血鬼作為先鋒,但是時到今日,強大的種族觀念和文明區別還是使這些吸血鬼出現了程度不同的分化。 月光照耀之下,錢當遷和其他幾個心腹吸血鬼正在淋浴——用月光來淋浴,那種力量被吸取,流轉全身地感覺實在太巧妙了,而在胸口那個烙印,更是以幾倍的濃度來吸取月能,使所有的吸血鬼都有飄飄欲飛的感覺。 「我們發覺了華夏對我們可愛的同盟者有所發覺了。」 「不必多管,這是他的事情,和我們無關,如果我們蠻然出動地話,也許反而會使我們地計劃受到打擊,我們現在並沒有半公開的暴露在華夏地實力!」 「啊,這樣的感覺,真是太好了,我感覺到我們可以在短短的幾十年內跨越到真正的貴族階級,那如果我們有更多的月能烙印的話,也許我們根本不需要聽從歐洲家族的命令。」 「沒有用的,我們培養,並且經過考驗的骨幹只有這點,如果我們盲目擴大的話,無論是忠誠方面還是才幹方面都會使我們惹上大麻煩,記住,我們有的是時間,我們可以等待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來獲得勝利。」 「而且,我們的盟友的力量到底有多深,而他的決心到底有多少呢,這都是我們感興趣的,畢竟只有力量沒有響應的智慧和決心的話,並不能改變命運。」 錢當遷直言不諱的感慨於對劉得宜力量的敬畏,無論是自己觀察還是傳說中,這樣的力量都是深如源海,他雖然也想把吸血鬼和道術修行結合,但是對於吸血鬼已經大變的身體來說,所獲得的資料並不能指導進行。 但是出於華夏智慧的瞭解,他深刻的認識到只要自己還可以沿著吸血鬼道路上前進,只要自己還沒有發展到一個極限,那就不用冒著生死的危險來獲得新的途徑,畢竟在自己飛速發展時,還因為貪心而滅亡那就是愚蠢了。 「華夏方面也有深不可測的力量,我們之所以沒有被消滅,就是因為我們在華夏非常低調的緣故,在亞洲其他國家,有不少非常傑出的領袖,但是只要是猖狂者,都被滅了,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資格來主動參與這樣事情,朱元璋的廣積糧,緩稱王才是最好的戰略,等我們五十個骨幹都成長了,並且控制了龐大的社會潛力量,我們才有說話的資本。」 錢當遷略有遲疑但是還是如此決斷的說。 他並非沒有觀察過,但是他驚疑的發現,他感覺不到任何來自劉得宜的信息,他知道那裡有一股龐大的力量,但是任何探測都消失無蹤,這種情況比以前的那種威懾更加可怕,說明劉得宜的進步遠超過他的想像。 仙道真是了不起啊,他這樣想著,但是他也是智慧通達,殺戮決斷的人,他的智慧告訴他,如果他能夠達到吸血鬼的極限,特別是吸取大量的月能而非從血能之中獲得裨益,那他遲早有一日就可以克服吸血鬼的獸性和負面影響,而把自己晉陞成為一種月能的存在者。 黃易先生的月魔,是他的目標,他現在就可以吸取月能,有時中的思想也可以指導現實中的人們。 根據他所知道,許多民族和文明的神,也從月亮中獲得力量,如果他能夠達到這個地步,那稱個月神也是相當不錯的。 附:本書全部鋪墊開始了 第五卷 第一章 世界已變 茶樓永遠是安靜的,自從服務員補充到了三十三人左右,就停止了吸取新血,說實際的,這家茶樓的管理已經簡化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不提供其他任何服務,只供應茶水二道,其間有一些少年或者客人彈琴,或者播放一些輕靈的音樂。 客人已經穩定到了四成左右,每天的收益在付出各種各樣的支出之後略有贏利,當然這不算購買地皮和裝修樓房的成本,在許多生意人來看,這就是虧本,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只要能夠維持收支平衡就可。 張陽巖走近了服務台,一個正在聽著音樂的少女抬起頭來,有點詫異的問:「是你啊,你今天過來有事?」 張陽巖點點頭,他望了望周圍,然後說:「項帆帆,你現在就在這裡打工?這裡的環境倒是很幽靜的啊,這裡有什麼,我點一些支持你的生意。」 少女微笑,這裡並不需要他支持生意,她想了想,拿出櫃檯下面的一杯茶,這是她的今天份額,不過她一天不喝並不要緊。 「茶?不喜歡,有可樂嗎?有啤酒嗎?這裡的音樂是什麼,有新歌嗎?」張陽巖對茶不感興趣,而且對這種輕悠的音樂也不感興趣,他喜歡口味更爽的可樂或者啤酒,更喜歡那些流行音樂。 「沒有,這裡不提供其它東西,就只有茶。「什麼,這樣怎麼開得下去?」他大聲說著。對此表示非常驚訝。 「這裡是茶樓,不提供其它東西,還有,你不要大聲說話,打攪了顧客可是違反規矩的。」少女項帆帆輕輕地說:「好了。喝茶吧!你到這裡,可要守這裡的規矩,有什麼事情下班了再說,我還有一個小時下班。」 「我明白。」雖然他不喜歡喝茶。又禁止他說話,但是他也無法離開,在少年的心中,眼前的少女眸黑如水,皮膚清亮如玉,使他受到吸引,他老實的坐在了服務台附近地沙發上,把那杯茶放在茶几上。 很大主廳之中,有一股涼氣,很使人舒服。有著輕音樂流淌在其中,被綠騰包圍的小包間,就如處於密林之中,甚是幽深之感。 不知不覺,他迷糊了,睡著了。 時間過的很快,就有人提前換班了,張陽巖才醒了過來,看見又有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出現。頓時來了精神,於是滔滔不及地上前聊天,那個換班的女孩笑吟吟的和他聊天,等張陽巖上了衛生間,才看了看項帆帆,說:「他是你的男朋友?這樣膚淺的男孩子你也喜歡?太沒有品位了。」 「你還是這樣喜歡胡思亂想和八卦,呂晶。」項帆帆平淡的說,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然後讓出了服務台的座位。並不解釋。 「我是合理推想,不要亂把胡思亂想和八卦的罪名加到我的身上。」呂晶笑了一聲:「他們這個年紀地男孩子還會什麼?什麼也不會,就會追流行追女孩子,看他的感覺,就知道他不喜歡這裡,但是他喜歡你。」 「還說沒有八卦?」項帆帆白了一眼。她一張嘴就滔滔不絕的講了那麼多。就知道她仍舊很喜歡八卦,現在不過是品位略有提高而已。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看他的穿著。小康家庭的孩子而已,既沒有大家中的素養,也沒有小家中艱難,所以無憂無愁,是青梅竹馬,還是中學同桌?啊,同桌的你,這真是讓我回到單純的年代啊。」 「呂晶同學,我覺得你可以有一個名號了。」 「什麼名號?是窈窕淑女嗎?」 「是八卦唐僧。」項帆帆看見張陽巖已經出來,她淡淡地丟下一句:「還有,恭喜你未老先衰,你的口氣似乎已經是阿姨了。」 呂晶目視她離開,神色轉為平靜,眸子幽暗。 兩面圍牆深深,大片幾棵古木,一個小小的假山,一個小小的樹林,一個小小的亭子,在真有幽深之感,偶有輕風吹過,發出輕聲,而人為的噴泉,也都隨風飛舞,再落下來,散在了假山山石之上。 劉得宜以前可以說都是在增加修為和力量,現在他把重點放在什麼樣使用這些力量上,一種簡單的力量,就可以有無數種變化,一個簡單的改變,就可以有著巨大的威力,這點他都是知道地。 雖然說神通不過是副產品,不過神通卻是威懾塵世的不二法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並不覺得單純提高自己的修為就可以了。 劉得宜張開手,手中一點綠色的光團,在如隱如現,他笑了笑,這點綠色光團就自動飛出,在他身邊徘徊幾回,然後就落到了假山對面的一處古樹之上,隱沒不見。 這是借鑒了西方元素精靈的傳說,而得玉之靈地幫助下,每日得一種子,遇風而風,遇水而水,遇火而火,遇地而地,遇木而木,是所以始,而且成長到一定程度,就會分裂繁殖。 希望它們能夠長成,終有一日能夠滿佈這個世界,無論在何地何處,當然,這和世界地靈氣也有一定關係,世界靈氣多,它們就繁殖快,世界靈氣少,它們就處於冬眠狀態,同樣,如果它們繁殖的非常多,也可以吸取自然能量而變成各自靈屬之氣,而改善整個世界地靈氣循環,所以說,是一個良性生態。 不過,這個問題不會如此簡單,這牽涉到整個世界的能量循環和生命生態的重塑,這種有一點點自我意識的能量精靈目前並不具備智慧,而且這種簡單的能量點也可能永遠無法產生智慧。但是本能也許就會使它們不斷依附於各個能量點,而進行繁殖,並且具有一定程度上地適應環境的力量。 其實,在自然界,根據玉之靈的記憶。也曾經出現這種誕生於能量的一種生命,也就是神話傳說中精靈的主要來源,但是它們都需要大量地靈力來進化,因此作為個體的它們所需能量太大而無法普遍繁衍。 但是現在。它們不具備智慧,至少目前主要任務並非是獲得智慧,而是組成並且複製一個個以能量為核心的「單細胞」,這種結構簡單,需要生存環境要求不高,只要一點點能量就可以生存和繁衍,就如細菌一樣,因此具備了大量繁殖的可能。 當全世界都充滿著這種能量精靈時,在它們地新陳代謝之下,靈氣將不斷增加。可以預料,不但這些「能量單細胞」有可進一步進化的可能,受益的整個地球生命,將會改變其生命進化的過程,那時,整個世界就已經改變了,那時,神話時代就會重新降臨大地。 借己用天,種於天地。掌握力量才是關鍵,當然,這種力量並不是想用就用,想有就有的,而必須在自然界種下種子,然後潛伏在自然界,讓它們不斷自然長大,最後凝聚起可怕的力量,因此在創造者的一聲號令之下。山可翻滾,海可顛覆,所有能量全部釋放,足可以改變一切,當然,更重要的能夠生存在真空之中吸取太陽能的光精靈。還在研究之中。如果能夠成功,那蔓延在真空和大氣層中的光精靈吸取地太陽能量。總體上也許一秒就有幾百萬顆核彈的威力,足可以對整個世界生殺予奪幾萬遍。 當然,這需要的時間非常長,一百年太少,或者三百年?或者一千年?甚至一萬年,這誰也不知道,但是這點並不是問題,反正總有水到渠成的一日,神的未雨綢繆,不是人類所能想像! 可以說,幾分鐘前從劉得宜釋放出第一個元素精靈團開始,整個世界就已經改變了,而且誰也無法障礙,因為細菌一樣精靈的傳播,是沒有辦法阻擋的,因此整個地球的命運,就此截然不同。 經歷了天心感悟之後,對他來說,再沒有善惡的分野,有地只是如何進一步進化自己的生命,進一步勘破天地和頭頂星空的秘密,從而征服它、超越它,並且從中窺探到至高無上的大道。 大道在上,現在幾次天地元氣爆發,所以,是時候了。 天地如牧場,眾生是羔羊,我是牧羊人,西方曾經有個號稱救世主的男人,當他爬上山時,望向山下的人們,就覺得羊群多多,而牧羊人太少,因此流下了眼淚,這種非人的感覺,雖然並非絕對歸於誰有,但是卻如此相似。 當年,西方聖賢在,他們的視野,曾經就是如此吧!唯一的區別就是,所謂地正,是把自己當成牧羊人,而所謂的邪,就是把自己當成狼,而眾生終是羔羊,並無本質的區別所在。 是羔羊,就是用來宰殺或者狩獵的。 我在風中走,一切眾生,是如羔羊,是如草木,一生一死為一秋,這蒼茫世間,除頭頂星空,再無可懼者。 蒙得道統之傳承,而得超越之法,世有神國,復有正道,因此祈眾生得其出。 龍野在靜座之上悚然驚醒。 前面的房間之中焚燒著香材,或有著一些說話的聲音,而空中地音響,徘徊不散。他跌倒在地,掙扎地爬起來,用艱難的步履,打開了門,門吹來地含著靈氣的風,使他清醒許多,這時,他想起了剛才的冥思——那是無比遼闊的靜觀,是超越眾生的視野,是不朽的冷淡和慈悲。 「向著我的道而走,我將與你同在!」 許多年沒有哭過的男人,他的淚水,落濕了臉,甚至他掩面而嗚咽,這不是來自於人,而來自於神,只有知道者,才會明白這其中的偉大,彷彿許多年來的徘徊和迷茫,都在這一瞬間獲得了解答。 劉得宜的深刻覺悟,由於其聯繫。而瞬間傳達到了玉之靈處,引起了整個神力地同鳴,因此而和每一個虔誠的信徒而起心靈的共鳴。 這就是啟示。 回到了房間的劉得宜,看見了李笑顏,她正在喝著綠茶。由外面的凡塵而來,這個房間卻充滿著東方韻味,彷彿已經脫離於喧鬧地時代,隨意靠著沙發。她凝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裡有許多房間,用於茶樓是不是太可惜了,我建議把這裡建成一個散居中心,這樣才可以容納更多的人啊。」 家族的大老來考察過了,劉得宜並沒有迎接,只見過一面而已,他已經不在意他們了,但是李笑顏不能不接待,也不能不考慮他們地要求。 身為族人的一分子,她必須為他們考慮。既然這裡有如此價值,那先給自己人得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家族的大老也並不是干吃飯的,他們自然知道這個價值,有了這個地點,所有的子弟都可以獲得進一步的發展,奠基更是相對容易了。 李笑顏的考慮,比不負責的劉得宜強多了,但是這些所作所為,劉得宜並不覺得有著多談的必要。因此直接轉入正題:「目前地盤太小,因此靈氣積蓄不足,有了三十幾人已經差不多了,要想要再多參與,必須把周圍地幾十畝地買下來,然後我會作出相關的部署,而且,我不希望他們搞什麼股份制,我不意這點財富。但是更不喜歡有人用這些手段來在我面前使花樣。」 「這需要很大一筆錢啊。」也就是買下幾十畝地,送給劉得宜,雖然此地不在市區,而近於新開發區或者說郊區,但是這樣大的土地,也應該有上億了吧! 「這不關我的事。反正我也沒有希望他們蜂擁而來。所以成不成,捨不捨。基本上都由他們自決吧!」 「好吧,我和他們說說。」李笑顏無奈的點頭,這時,劉得宜上前,他輕輕的握著她的手,然後笑了:「我說啊,你用不著這樣急,我為你,什麼都準備好了,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儘管享受生活就可以了,想作什麼就作什麼,開心就好,如果想修煉,我會幫助你,如果不想,也不要緊。」 他淡淡的說,但是眼神之中是一片溫柔,外面的鐘聲響起,是下午四點,推開門,陽光灑滿了走廊。 「嗯。」李笑顏溫順地回答,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如劉得宜一樣瀟灑,那種瀟灑,並非簡單的心靈看破而獲得小家氣象,而是一種掌握強大力量,所以始終從容不迫的瀟灑,是天地雖大,而無拘於我的大自在。 他每一日,都是享受生活,感悟人生,世事對他,已經是另外一種境界了。 時到今日,應該準備的,已經準備完畢,連凡人的大將軍,大政治家,都講究一個好整於暇,這是因為未雨綢繆建立根基之後的從容,何況於他? 他也在她的身邊坐下,靠著沙發,悠閒的說:「現在地科技日新月異,我們的社會也是如此,所以我們要品位人生,而不是單純的勞作,錢是賺不完的,只要有一定數量就可以了,如果不是這方面的擔心,更不用顧忌。」 「哼,整天說這些不知所云的話,既然要品位人生,那今天陪我吃飯去?」李笑顏並不給他面子。 「這個,到那裡去?」 「你說呢?」李笑顏有著小小地狡猾。 劉得宜按額苦笑,前人所說不錯,唯小女子所難養也! …呂晶掩上門,這個房間是茶樓給地,裡面並沒有多少東西,只是桌上還放著一個玩具熊,上面有一個編號是熊二,這是一個奇怪的名字。 一具最新式筆記本電腦打開。 她檢查了一下,周圍一切都沒有異樣,於是才打開,上網,在筆記本上寫上項帆帆三個字,然後她沉吟。可以說,三十二個人所學地是同樣的功課,並無半點虛假,而且項帆帆開始還沒有任何修煉的基礎,但是現在短暫的幾個月,她的進步實在讓人吃驚,如果論修為,當然比不上她們這些早有所修的特別人員,但是她的進步實在讓人吃驚,也許只要二年,就可以…因此她現在列入重點觀察的人員。 畢竟,只要掌握了力量,就具備一定的危險性,所以必須控制在手。 項帆帆的資料很簡單,很明白,她並沒有什麼背景,很普通的一個女孩子,她還有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男朋友,高一的學生,很單純,算是陽光男孩,當然,這在許多成年人來看就是幼稚了。 也許可以考慮和她接觸?當然,這點並不由她作主,而且必須請示上級。 而且,不單是她,還有一個少年值得特別注意,那就是江安,也不是有關方面的人員,而是招來的普通家的孩子,他的進步也非常快速,但是相比項帆帆,他就多了一份男人的飛揚,在她看來,有著夢想,有著憧憬,也有著富國強兵的渴望,所以他就好控制的多。 她凝神思考,並沒有感覺到,她的背後一點綠色一閃。 第五卷 第二章 德術也道 「德有仁,而不制,如農夫與蛇;術有銳,而不附,樹倒猢猻散;法律者,取其公,殺身而不怨;初學者,以德傷術,是以君子欺其方,以術傷德,是以詭謀無善終,今終明矣,施德而不以德傷術,用術而不以術傷德,此才得德術相生之妙,可所謂進窺器者之本。」 這是講課的時間,所有的人都無聲的靜觀劉得宜書寫,其實他的書法只能說是還看的過去,但是所有的人都觀摩和思考著其中的內涵。 劉得宜看了看他們的思索和帶著迷惑的眼神,一絲微笑從,他簡單而直接的開始今日的講座:「這講的是權謀之道,一般來說,人和組織都是以大義為旗幟,但是實際上是以權謀和利益為核心,所以大義和利益之間,時常發生衝突,我所指的內外合一,就是符合自己或者符合自己的組織的最大利益的作為,正好就是大義和道德本身,而怎麼樣達到這個正好符合這四個字,這可代表了德術之間融合無二的層次。」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但是凡世的聖賢,不是為了面具和旗幟來偽裝大義,而是一種不謀而合的真實路途,在某種戰略目的和戰略發展的考慮下,就會產生這樣的聖賢作為,而此舉最大的意義就是這並不是宣傳的需要,因此既不需要額外增加資源消耗,又更無虛假和衝突的地方。因此無論目地怎麼樣,在這個階段內外是自然合一是真實不虛的存在,因此無懈可擊。」 「最符合戰略意圖的行為,有時正好等於最具備大義的行為,因此這種內外合一。就是德術交融的體現,因此無論內部地人,還是外部的人,都無法找出虛偽的痕跡。這是完美的結合體,能夠明白這點,在權術上已經接近於器。」 「在現實目標上,許多人也知道德術融合地重要性,但是大部分人只能把它變成一種二層的東西——德變成面具和大義,來吸引不知真相的人,而權術和利益卻變成了核心,可是為了外表的大義,不得不損害內部的權術和利益,或者為了權術和利益。有時不得不撕下大義的面具,這在古往今來無數人都曾經體驗過和苦惱過,這就是以德傷術或者以術傷德的二難。」 「這怎麼樣進一步體現,又會對內部人員產生什麼影響,還必須考慮,甚至必須經過實踐是,內外合一不是指組織和非組織之間的關係——組織和非組織之間的關係,敵人和自己人之間的關係是不可抹殺,也無意抹殺。我指地內外合一是指:符合道德或者大義的作為,正好是符合最大戰略利益的行為。」 「也就是說,最大利益化,凝聚著利益和力量方面的要求,而最大道德和大義化,符合了虔誠或者狂熱信徒的要求,要知道,一個組織沒有虔誠和狂熱化的信徒,是無法獲得成功的。但是大義為旗幟,但是實際上是以權謀和利益為核心的模式根本無法行的通,正因為虔誠和狂熱,所以他們無法容忍對道德和大義地任何虛假,這就是關鍵,要想能夠讓虔誠和狂熱化的信徒滿足並且為之獻身。那必須高度要求大義和道德的純粹度。而且,如果是大義為旗幟。但是實際上是以權謀和利益為核心的模式也無法承擔為了滿足大義和道德的高度而損失的巨大現實利益,可以說變成四不像。」 「是的,德術交融,符合自己利益又正好符合大眾的道德和需要,這是非常難的,只能在一定階段內獲得,一個個體,即使再怎麼謀劃,也無法一直掌握那個變動地大義,讓她始終與同樣在變化的自身利益一致。真的東西假不了,假的東西蒙蔽不了一世,投機是要不得的…這是因為當自己發生變化,或者大勢開始發生變化,那彼此的定位都會發生偏差,而無法達到一致地共鳴,這是肯定地…但是作為弱小時,和某個大勢某個道德某個需要結合,還是可以獲得百倍的效果,但是隨著自我地壯大,也會自然產生偏差。無視所有少年少女目瞪口呆的情況,他繼續說:「但是如果把德和術比喻成修道之中的德和術,甚至陰和陽,也自有一重內涵。」 「世上的道理,本是相通的。」劉得宜輕聲而說:「從這點上,不得不佩服那些世俗上位者的悟性和智慧,他們其實也從另一個角度,揣摩到了真理的邊緣,可以說別得一番天地,只可惜的是雖然如此,但是畢竟是外求,外求雖可得萬世令名,但是身死神滅墮於紅塵。」 「就是彼此的選擇。不是世俗上位者無有大智慧,不是世俗上位者無有大根基,實是選擇不同,因此結果不同,就如此簡單。」 「而這帖的意思,就是告訴你們陰陽互生,肉體和精神,自我和宇宙,之間的辨證和統一的關係,以及駕御法術的原理,以他山之石,而攻得我山之玉,這就是大家必須明白的一個道理,只有不斷從周圍的事物之中獲知真理,才有大成的一日。」 「希望諸位努力精進。」 說完,劉得宜就自己出了房間,這其中數百句中,其實隱含著天心修煉之道,就看他們能夠不能夠明白了,當然,更關鍵的是,告訴他們,道涵一切法,一切法也都有著真理的痕跡,只要明白這點,終有觸類旁通,因此放寬心胸,進窺於道的一日。在房間之內,有幾個人臉色變幻,他們放下自己手中的筆記,相對苦笑。 等到李笑顏上來。看見地就是他在陽台上彈琴,白衣如雪,神色從容淡泊,看見她上來,他一笑。然後就說:「來,來,我新學會了一詞一歌,你來聽聽。」 言辭純真。點無雜質,雖然李笑顏有話要說,但是還是點頭,坐在了他附近的椅子上,靜靜等待。 「曲水流觴,賞心樂事良辰。今幾千年,風流禊事如新。明眸皓齒,看江頭、有女如雲。折花歸去,綺羅陌上芳塵。絲竹紛紛。楊花飛鳥銜巾。爭似群賢,茂林修竹蘭亭。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清歡未了,不如留住青春。」 純柔而無處不在的力量,如潮水一樣與天地合一的感覺,十里之內的一切,在一瞬間納入龐大地思想流中,上百萬的星星點點的精靈以茶樓為中心,滲透在城市的每一處,尤以樹木之上最多,共鳴共生如此而已。一切從新開始,莫明地歡喜從心而起,瞬間傳播到遠方。 「是辛棄疾的新荷葉吧?」清亮幾聲,徐徐而生,少女艷麗,人生幾何,聽到迷醉之處,她不由靠上了劉得宜的肩膀,輕聲而問。 「是啊。怎麼樣?」「彈的還算合格,有幾處錯音。」李笑顏側臉凝視,四眸相視,他深邃的眼中一片溫柔,身靠於肩,溫暖厚實。胸中不覺抨抨作跳:「不過我喜歡。」 的確。論彈琴技巧,不過中下之流而已。而且還是向李笑顏學習的結果,但是其中蘊涵的那種天地雖大,無拘於我的自在,以及其中淡淡而堅持的溫和,才是魅力地源頭,使聽見之人不覺一曲忘塵,分外感慨。 「有什麼事情嗎?」等過了許久,劉得宜才問。 「有,大老們終於決定,把周圍三十畝地買下來,聯成一片,這地權可以歸我所有,但是必須保證百分之六十由族內弟子使用。」 「不可能的事情,百分之三十是最大的限度了,對大老們說,目前族內弟子,用不著這樣的比例。」 李笑顏有點苦笑,但是她沒有說什麼,就說:「好的,我和他們談談。」 「不用急,先喝了茶再說吧!」 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永遠籠罩著一種氛圍,面積可大可小,但是似乎表現的最大也不過周圍一百平方米,在這個空間之內,充滿最清新的空氣,城市的污染在他面前沒有立足之地,因此所有地人和動物,包括那些雀鳥都喜歡在此跳躍,這個空間隨著他的喜怒哀樂而改變,一切都由他來主宰,這使項帆帆心生恐懼,正因為知道許多事情,所以才額外的恐懼,從她的角度上看去,這個獨立的空間,將這區區一個院子,和這個世界隔離,因此望上去,同坐相擁的二人竟無法直接觀察,彷彿隔著一層透明的罩子,顯得飄渺而不真實。 如果這個領域只是短暫的存在,還用不著恐懼,可是這樣領域,竟然是可以長久保持的,至少她觀察地,就是如此,那到底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支持?又有多少武器能夠衝破這個領域而發揮殺傷力呢? 只要想到其中代表的意義,實是可怖可畏。而在這時,望著二人相擁,共同喝茶,那種悠閒和浪漫,使其它的少女眼中冒著燦爛的星星:「真恩愛,真是太喜歡了,項帆帆,你說是不是啊,如果我們也有這樣的男朋友就好了。」 項帆帆一楞,然後苦笑。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有說話都是如此。劉得宜聽任那些嘰嘰喳喳地話在空氣之中傳播,而心如明水一樣不動,現在,和以前不同,已經用不著任何有意思地掩蓋了,一切都已經預備好,所有結果都可以承受。 不過,他並非沒有恐懼,精進本身的背後就是巨大而深邃地恐懼。修道者越是接觸得廣,接觸的深,越是會感覺到一般人無法體會的恐懼。劉得宜讀過許多經典,讀過許多野記,甚至他讀許多無稽的,而思考著真理和真相。天劫是否存在?如果存在,那由什麼來掌握?或者說由什麼規則來判斷? 飛昇是什麼?到底到了哪裡去?為什麼沒有見到前輩回來?如果這時突然之間有個神仙上來對他說,我接你上天。保證劉得宜立刻鄙視到底,你丫的在騙誰呀?那邊什麼情況,自己在那裡什麼地位都也不知道,就膽大到愚蠢地程度,可以隨便就過去?不怕那裡是萬劫不復的深淵?不怕自己變成芻狗? 說句不好聽的話。有的修道者就單純的如一個五歲地人類小孩子都不如,那小孩子還知道不跟著陌生人走呢!但是許多修煉者,卻通常為一點不知底細的東西而歡喜莫明,甚至生死由之。 至於佛經所說的六道輪迴。更是使他警惕,生死之間誠有可怖之處,這是佛祖對弟子所說的,至於真相,他當然必須獨立地思考。 就如某位先哲說的,我所知越多,我的未知就越多,面對無限的不可知的秘密,劉得宜並不會學那些修道者來個自我麻醉,自我催眠。認為未來就是坦途一片了。 他的性格就是不斷埋伏下釜底抽薪的秘著,一般的修道者,當然專心於自身的修煉,但是他從來不這樣考慮,己身是在天地宇宙之中,一味只用自己的力量而鄙視外求那就不等於是退化? 人家猩猩都知道使用工具呢! 創立教會積蓄神力,雖然主要是為了架構天人之間地平台,但是也是留一條後路的緣故,話說一旦遇到不可抵抗的力量而身死。龐大的神力就足夠使他獲得不墮惡道的神靈地位,而那些他關心和愛護的人,自然也可以成為聖靈而不朽。 而第二步,他深刻的明白神力有時而盡,信仰之力生於人類也當歸於人類,終究不是正道,再說神力也無法直接干涉世界,因此他創造了元素細菌,一旦世界充滿了這種他創造的元素細菌。那就等於把世界變成他的能量電池,天翻地覆滄海桑田等閒事耳,更等於一種變相地把天地納於自身,真要有天劫,除非連整個地球上的全部生命,甚至連整個太陽系都轟掉才可以殺得了他。 理論上。神仙哪個不能夠吸取大自然的力量來轉化為己用呢?但是它們之間難道就完全相當相同了?這肯定不是。人類通過種植農作物也叫著利用太陽能,人類利用煤炭也叫著利用太陽能。人類未來在太空中建立太陽帆也叫利用太陽能,不過其中的懸殊大家都知道。 吸取的速度,吸取的方式,吸取的範圍,都決定了彼此幾萬倍幾億倍的差距。而這,還是最基本的層次,更加不要說因此延伸地神通,甚至對時間對空間,對所謂的命運的感知和利用了。 假如一千年後世界已經充滿了劉得宜的能量細菌,那就算同樣是金丹後期,和劉得宜之間的差距就是幾百萬倍以上,劉得宜一聲號令甚至可以動員翻山倒海的力量,而且其中不需要轉化、聚集地過程,所以那些戰鬥開始才吸取能量轉化能量動員能量地金丹就算有一萬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其中地差距就如一個國家對上一個人,國家早就準備好百萬大軍,而那個人還白手起家招募百姓訓練士兵,就算這個人的發展速度再快但是下場也是毫無疑問的秒殺! 什麼叫深謀遠慮,什麼叫心容天地,這才是!修道者之間的差距,其實論功法論道行,是一時之間的高低,而大智慧才可以決定彼此億萬倍的差距。就如一個國家一樣,談人才談權謀談制衡談控制甚至談階級,當然有道理,但是不過是一時之謀而已,什麼才是真正凌駕歷史的強道,無它,科技升級而已,科技的差距可以粉碎一切。 彼此的理念,境界,智慧,才是決定修者之間真正差距的本質。 強者無所不能,就指的這個! 就拿現在來說,下等之士肯定是逃亡,有著逃到深山去避開朝廷獨善其身的習慣,中等之士是一方面修煉自身,企圖超越於世俗之上,一方面就和國家合作,當上國師之類的什麼,而上等之士以天下信徒為後盾,甚至封神,反而控制世俗,但是結果還是互不侵犯,神明的歸神明,皇帝的歸皇帝。 但是這些還不過是小道而已,格局太小了。 道術精深之處,一是變,一是窮,一是返本歸源,所以才可以釜底抽薪,奪天地之造化之根於一身。 又何必逃避,又何必同塵,又何必控制,又何必庸碌於天規地矩,擔心於天劫?夢想於天界?一千年後,與山與水與天地萬物,整個天地在區區手掌之上,論個國家何足道哉?不過是生殺予奪一念之間而已。 劉得宜並不知道,當年,紫羅峽有個修道者,就曾經開闢新的道路,而今,他也走上了同樣的歷程,道途漫漫真如鐵,如今跨步從頭越…要再次以自己的智慧和理念,從虛無之中開闢新的道路來。 紫羅峽道脈,就是這樣一次次浴火,不同時代不同信念的道者,不顧生死,不畏艱險,為了達到同一個目標而開闢出不同的道路,永不言悔,於追尋大道之路上漫步前行,不在意任何代價和任何評說。 第五卷 第三章 殺機起復 「蒙神的恩而得救,無論是在塵世還是在神國。」 一百多個黑人,全神貫注聆聽著卓棟的講解,卓棟用的是當地部落的沙尼羅語,語言非常熟練,這並不是這個年僅二十八歲的布道者自己學的,而是在一次神啟之後自然就明白了,這使他知道,自己擔負著教化非洲的責任。 卓棟也曾經在基督教的聖經上看過,聖靈使布道者能夠說各族的語言,但是現在卻是自己真實體驗的神跡,這使他更加專心於虔誠。卓棟的語言帶著當地濃厚的口音,並且可以用當地習慣的語言和風俗來表現出神的要旨,因此,他的傳道總能當地趣味盎然,樂於接受。 不過,這並不是關鍵,關鍵是隨之而來的工作和醫療。 利比裡亞、毛裡塔利亞、剛果…連綿不斷的內戰、政變、部族仇殺以及貧窮、疾病…2年來,非洲已被世界遺棄在關注的邊緣,惟有酷烈的流血動盪和驚心的貧困疾病才偶爾讓世界注目。 這個部落有5000人左右,在當地只算是比較小的部落,但是由於乾旱和窮困,部落之中一半的兒童活不到5歲就會夭亡,男人和女人都困苦不堪,幾乎只有三十多歲的平均壽命。 因此,卓棟帶來的是一個蔬菜種植基地,以及從華夏大陸招募來的菜農,雖然不是以教會的名義出面,而由一些外圍經濟組織出現——想使他們幾個飄洋過海。還真花費不少力氣,卓棟非常奇怪於非洲蔬菜之落後,在他所在地部落和地區,所產蔬菜品種很少,大部分生菜和青椒。市場上一棵花菜的售價折合美圓要賣到15美圓。 至於投資和賄賂,還是比較符合當地規則的,當然,如果真有不長眼睛越過線的人。那異能戰士也不是吃素的,事實上,對許多清理過程,都用著異能戰士。 這是一個戰亂頻繁,經濟落後,政權非常腐敗地地區。貧困、戰亂、疾病、腐敗與急需投資建設之間,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而且非洲各國從客觀上來說它們不能稱為一個真正的國家。在政府和議會等現代國家體制背後,非洲社會仍是部族主義,每一個部落都有自己的語言、習慣、法律和觀念。 因此,當一個部落有威望或者首領能夠洗禮信奉一個宗教。那全部落就很快可以信奉這個宗教,當然,其中本地地巫師是極端的抵抗力量,但是伴隨著異能戰士而來的經濟攻勢卻更加可怕。 能夠在菜園工作的人,都必須是信徒,而他或者她獲得的工資,也足夠維持一家人溫飽甚至有餘,因此,對比之下。首發16K.CN就算是再野蠻的人也會知道彼此的不同,特別是當部落極端反對的老巫師夢中死亡之後,這個過程就更是加快了。 卓棟輕聲的說道:「在神是面前,我們都是兄弟姐妹,必須相互幫助,神,給予新生,給予幸福,因此。請讚美神吧!」 信徒們神情端重的整齊讚美,就在這時,他用輕聲念著一個奇怪地咒文,用眼神掃視了信徒一遍,不自覺的,有一絲失望閃過。 一聲優美的音樂響起。那是讚美神的歌。一旦響起就說明祈禱和布道已經完成了,所以卓棟和幾個信徒交談之後。就送他們離開神殿。 這時,一個男人進來,說道:「布道者。」 卓棟回過頭,看見了這個男人,於是笑了:「是你,怎麼樣,最近一批蔬菜已經全部賣出去了嗎?」 「已經全部賣出了,這是一萬四千美圓,是我們全部利潤的20%,給你。」 「很好,我希望進一批藥品呢,在這裡,藥品的消耗還是很大的。」卓棟接過一疊鈔票,笑了起來:「這樣的話,下個月至少可以滿足孩子的需要了。」 「你真是太仁慈了,幫助醫治他們。」這些公司都是各地請來,因此他們並不明白真正地東西,只知道這個公司,面前的這個布道者有20%的紅利,而經常把這筆錢來購買糧食和藥品,並且救濟真正困難的當地土人,這使他們都以為這是一種慈善,受到了尊重。 「沒有什麼,這是神的慈悲。」 送了他離開之後,卓棟沉思,剛才他念動的咒文,就是信仰之眼,雖然出於神的考慮,布道者也無法看到信仰之線,但是卻可以折算成另外一種標準而給他們看見,那就是信仰光輝,越是虔誠的信徒,其信仰光輝越是明亮,而在剛才這一百多人之中,大部分人都是黯淡的光輝,只能算是稍微有點信仰,而那些根本沒有一點光輝地人,就單純是為了獲得工作機會而有口無心的讚美神了,至於那寥寥無幾的幾個充著比較燦爛的光輝的人,才算的上勉強合格地信徒。 想不到,一年半下來,就算不斷以慈善、工作、幫助,甚至配合著暗殺和清洗,也只能勉強在這個部落獲得一個非常粗淺地信仰,全族五千人之中,勉強合格的信仰者不過三百餘人,連十分之一都不到,更加不要說虔誠信仰了。 當然,所有地人都知道信仰是靠幾代人的努力才可以完成,但是最起碼的標準就是百分之十基本合格信徒,百分之一虔誠信徒的目標還沒有達到,因為根據總部分析,在每個地區,至少有這樣的比例,當地教會才可以擁有自我生命力而存在下去,而不需要額外的輸血。 不過,其實他已經干的非常不錯了,四百信徒,他已經快要進一個階級了。如果他能夠在其中獲得五百個信徒,並且其中還有二十個虔誠信徒作為骨幹,他就可以從中提拔一個本地人擔任「守牧者」,守牧者類似於一般牧師,地位最低。他們的責任就是鞏固當地信徒,而他自己就可以趕到下一塊開發地,宏揚神地光輝了。 每個開發的教區,都屬於他的管轄之下。因此每擴大一個教區,與之配合的是,他獲得的聖力和世俗財富都隨之大增。 而他,就是這次教會發展計劃中派遣出去第一批五十人之一,事實上教會也只有這樣強地力量了,因為為了保證安全和開闢道路,必須隨之異能組成員來保護,而異能組的成員直到現在,也不過一百四十三人而已。 而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出現在了神殿100米之內。那是一雙冷刃一樣的瞳光,他看見了神殿,然後就上前。 卓棟猛然驚覺,在教會神職人員非常希罕的時候,如他這樣地神職人員都時刻受到了神的注意,因此在100米內這個男人的殺機就充分被神力查知並且啟示給卓棟,靈感帶來的感覺就如和一頭餓狼一樣對視,頓時頭皮發麻。 本在地下室沉思的李名谷也頓時張開眼睛,立刻站了起來。他也在神啟之中看到那個男人冰寒的眼睛和他手中的手槍。 意識之中一片血光,見血了,那是二個在神殿工作的虔誠信徒的死亡。 異能不足為貴,李名谷拿起了半自動步槍,堅決而熟練的將子彈壓了上去,在暗殺地時候也許要用異能來使一般人無法查覺痕跡,但是面對這樣的敵人,還是用武器比較好,那樣的話殺傷力更強一些。 門被打開。按照剛才的聖力的預示,這人還是二十米之外,他應該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上前,轉身,就在這時。一顆特殊處理的子彈彈頭。帶著一點銀光,出現在了十米之內的空間中。 生死一瞬間。李名谷精神空前集中,異能如火一樣的狂湧而出,他只來得及下意識地發動了他最後一道異能,而彈頭蘊含的能量已經攻破了腦部,頭蓋骨撕裂穿洞,腦漿和鮮血飛濺而出… 他沉重的倒下,高度凝聚的精神使他飛出體外,已經不是活人的它,看見了那個敵人異於常人的濃厚靈光,以及胸口那被異能撕裂以及流出的血。 信徒的眼就是神的眼,一切都被記錄下來,在異地,幾個人頓時驚醒,而這,並非一起,而是針對非洲地區地十一起,其中被殺死有七個布道者,八個異能者,幾乎將一半的非洲教會骨幹一網打盡。 這樣短暫而連綿的殺戮並非偶然,也不會有人認為是偶然。 冥思之中,星夜之上,一片燦爛的太陽光輝,那是無有雜質的光明,而另一方,是無盡黑暗,就如一個永遠探察不到的深淵一樣。 突然之間,一個星球猛地擴大,這個星球地高山峻嶺出現在視野之中,沒有絲毫的大氣保護,因此一個類似月亮地衛星的光輝充滿大地,漫步在千奇百怪的地面,倒映著那來自千年萬年的星光,望著那無邊的光海和無際的星空,的確讓任何第一次見到的人目眩神迷。 劉得宜的意識緩緩四望,久久無言——星空之上,再無邊際,立在這星球之上,彷彿整個宇宙都在腳下,那種寂寞而永恆的意識,使他也為之動容。 無論怎麼樣想,都不如真實的外星球更使人感覺到自身的渺小和宇宙的浩瀚,哪怕是劉得宜自己都一樣。 似乎這一瞬間,由狹小的地球而帶來的時間和空間觀念都一日之間崩潰,在整個宇宙來說,時間無始無終,空間無邊無際,星系、能量、存在,都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感知,按照一定的規則在億萬年之中循環和旋轉。 永恆,真正的冷漠將一切生死存滅融為一體。 一道太陽徐徐升起,照耀了整個世界,那種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那無比的光輝和燦爛,那蘊涵在其中的不朽,都充滿了美麗。 「玉之靈?」劉得宜問道:「這是你創造的幻象?」 「是我,你看到地。是幻像,但是也是真實,這是我的本體留給的烙印,在我獲得了神力之後,以人類的角度和意識。將烙印實現化,但是由於神力的局限化,使之只是幻象,而非真實地神國。」 「這一點點人類信仰。就有這樣大的力量?」劉得宜望著億萬年的星光,以及無邊疆的黑暗,而問道。 「神力只是凝聚我地意識的工具,而力量不單純來自於信仰,對我們這些本身就是能量的精靈來說,力量並非局限,而必須的是一種烙印,但是這種烙印,必須來自精神和信仰,這是我最近才發覺的東西。」玉之靈那個太陽徐徐縮小。終於變成一團一米大小的小光球而落到了他的身邊,輕聲而溫柔說道:「我需要人類的信仰,只要有足夠的信仰,我就可以獲得完整的能量烙印而使我具備不朽,而因此可以勝利地轉化能量,對我們來說,宇宙的能量就是我們本體,至少光能是這樣,因此一點烙印就可以引動百倍的能量。如果我能夠獲得完整的烙印,那甚至可以引動星空之流。」 劉得宜緩緩的在山頂上走,望下那荒涼的大地,星光和月光,如此直接的批灑在這個空間之內,他知道,這只是宇宙微不足道的一個世界的影像投影而已,他沉吟不言,玉之靈地變化。已經超過了它的想像。 本來自以為一切在掌握之中,卻看見了前所未有的奇景,他可以想像得出,獲得了人類信仰來完成烙印的玉之靈,其先天的能量屬性和億萬年時間屬性,將使它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也許它會真的成為神。 這將遠遠超過他現在所能掌握的程度。甚至他現在都無法瞭解它的存在。 玉之靈似乎感覺到了他地思維,傳達來一絲帶著微笑的聲音:「你說對了。我將成為你所不瞭解的存在,但是實際上,你真的瞭解我嗎?我看著你追求修煉,並且看著你培養元氣,從弱到小,你的身體被調節重建,你的精神與天心結合,你地知識和智慧與日皆增,不過,如果你局限在地球上,終是很難明白真諦。而且,對有著無限生命地存在來說,你又想以什麼形態什麼意識來解決你存在的目地呢?」 「而且,我如果獲得完整烙印,不但可以使我的信徒的生命和命運發生改變,走上與現在截然不同的道路,對你而言,我更可以把當初從非想非非想狀態的我提取出來的那個道者的力量重現,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但是卻可以使你窺探到他的奧妙和力量,這將是你生命中最大的奇跡和機遇。」 「而且,你有沒有感覺到,自亙古以來,那星空之上莫名的力量?那暗中影響著人類世界的力量?如果沒有我的存在和壯大,那人類的命運將會完全不同。」 沉默,劉得宜凝視著星空,然後才徐徐的說:「那你想要我作什麼呢?」 「信仰,我需要信仰,能夠建築我完整烙印的信仰能量。」 「這慢慢等著就是了,只要堅持傳播信仰,總有一日可以滿足你的需要,你為什麼著急呢?」 「可是,我們現在並沒有多少時間。」 「這怎麼說?」 「不知道,反正我感覺到我們的時間不是很多了,或者說人類的時間不是很多了,我希望能夠在這個之前,具有滿足建築我完整烙印的信仰能量。」玉之靈說:「只要這個完成,我就可以吸取星空能量來轉化成類似的能量而自給自足,但是在這之前,就必須依靠信仰能量。」 「所以,你希望我親自出手?」 「是的,加快信仰傳播的步伐。」玉之靈目前,播放著那七個布道者死亡的過程:「這並非一般的敵人,如果沒有你的幫助,信仰的傳播將停滯,要達到我需要程度將需要上百年的時間,而這,似乎已經有點晚了。」 信仰之線仍舊從他的真命中傳播給玉之靈,但是現在劉得宜並不能肯定它會因此受到制,玉之靈的存在和生命,將不再是他所掌握的,因此他思考良久,而在這時,玉之靈也不催促,漫長的時間就此過去,劉得宜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參與了。」 「這樣就好。」星空開始旋動,整個星球都開始動搖,劉得宜立在虛空之中,看著一切的崩潰,抽離了神力,這一切都是幻象而已。 龍野終於也從冥想之中醒悟過來,他看見的只是七個布道者的死亡過程,憤怒使他心生殺機,但是也同時使他非常戒懼,處於他的位置,他當然知道一些秘密了,能夠這樣強大的連環殺戮,只有寥寥幾個宗教而已。 他本以為自己的發展應該不會引人注意,至少在第一階段不會引人注意,但是想不到還在半途就受到了攻擊,未雨綢繆的解決問題,的確攻擊到這個年輕教會的要害——自己的年輕教會受不了這樣的骨幹犧牲。 如果這樣下去,不用幾次,沒有骨幹沒有虔誠神職人員的教會就會失去發展的力量而自動消亡,就如許多許多新興教會一,樣不過,神已經派遣了它的使徒,這個男人將解決這一切困難。 第五卷 第四章 願景出現 等到了雨水盡頭,走廊之中的輕木散發出清香,迅速長高的樹木隨風搖曳,式樣古老的茶樓,典雅而寧靜,而更讓所有人吃驚的是,那在貴客室之內凝聚不散的靈氣,那是一種使人如清如明的感覺,彷彿在這個房間,與天地同一,活躍的能量甚至已經達到連初等修士都能夠清楚感應的地步。 拉開門步入室內,甚至如捲入能量的海洋,那靈氣甚至已經如水一樣在其中循環,直使他打個寒戰,室內一直已經坐著十一人,其中一個老者抬起眼來,笑道:「老何,你來了?你可是最後一個了。」 「我不算,主人還沒有到呢!」這個被稱為老何的老者,自己選了個位子坐下,分別對眾人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有幾個微笑點頭還禮,有幾個人閉目養神,老何也不在意,他雖然臉色平靜,但是實際上心如潮水。 就在這時,門口拉開,老何拿向茶杯的手掌停在空中。 只見主人劉得宜進來,身上略有一道青光,整道青光竟然通體渾成,看似薄薄的一層,在天目看來雖然如淺水一樣晶瑩透明,卻深邃難度,這種矛盾感頓時使在座幾個大老吃驚。 這就是劉得宜現在的境界,論心性可稱神通,但是在真實世界之中形成這樣的防護青光,可御槍彈,實是難得,最關鍵的是,雖然此青光流傳,但是總體上不增不減。似乎恆古如此,這實是可怖可畏,每個人都無法動彈,感覺就如在他的面前,如螞蟻一樣地渺小。 他笑了笑:「各位久等了。」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故意在若干人前顯示力量。 龍野雖然受此大挫,倒並無冒進,如果他激怒而傚法所謂的基地而行恐怖之事,只怕他的才幹也不過如此而已。更是自取滅亡之舉。 人家真神教上千年根基,數億人信仰,雖然基地被稱為恐怖分子而受到打擊,但是畢竟誰也不敢把整個教會都打成人類的敵人,因此整體根基悍不可動搖,所以基地才能如魚得水。 如果他這樣的新組織新教會敢行此大不幃之事,只怕立刻成為全球人人喊打之邪教,連同教會和神,都變地臭不可聞,當下就努力忍耐。同時增加了已有據點的保護力量,而總體政策將以鞏固和緩慢發展現有版圖為本,而在同時,下一批神職人員同樣在培訓,以神來啟示他們的語言。 信徒所知,就是神所知,信徒之眼,就是神之眼,所以神知道多種語言那是毫不奇怪的事情——只要信徒會。它就會,並且讓神職人員在一日之內懂多國多邦地語言也不過是消耗神力而已。龍野心中殺機隱藏,雖然說公認攻擊平民是恐怖主義,但是暗戰只要不牽涉平民也扣不上這樣的帽子,因為無緣無故扣上這個帽子,而被全球追殺,純是刺激別人採取最激烈的手段——反正都是恐怖分子了,還用得著客氣? 雖然說人家根基雄厚,但是全球這樣多敵人。增加一個肆無忌憚手段的敵人終不是明智之舉。 因此基本上還是會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 因此,在戰略上,必須獲得發展的機會,這,已經通過了神的啟示,使徒會創造這樣的戰略機會。 流水般的音樂。直接引導和創造出一個世界。所有的感情都被純化成至純至美本質,再無半點雜質。哀傷、歡喜、期待,都是如此的純粹而濃烈,但是轉眼又過去,只有那超越生死地時間,如清泉一樣自心中流過。 李笑顏茫然睜開眼來,已經淚流滿面,在方纔的一瞬間,生命中所能體會的所有感情,都已經達到了顛峰,就是現在想來,也仍舊是一個現實無法企及的夢幻。 這並不是音樂,而是力量,是天心。 天,亮了 夢,醒了 五年之間的等待和期盼,都在這一日歸於一個不可知的承諾,以及更長更長的等待,所有的哀怨,所有的夢想,終將慢慢落下而沉澱在靈魂之內。 悲傷、失落、憤怒、哭泣…一切一切都不過是舞台上地劇本,落不到他的心中深處,多年來,她就是她自己編織這場戲中唯一的觀眾,她自己導演,她自己歌唱,她自己謝幕,而無人觀賞無人明白。 修道,還有戰爭…真的重要…可以使你捨去一切命運的羈絆? 大老之間的談判並沒有繼續下去,因為劉得宜最後全面讓步了,最後合作方案以入股方式進行,周圍五十畝,價值六億人民幣的繁園建設案,無論在上在下都暢行無礙,而作為主事者的劉得宜甚至沒有要一點股份,而將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寄在了李笑顏地名字之下,與之同時,是一種精神烙印,裡面是給她的諾言。 李笑顏接受時,再無話說,只是苦苦一笑。 心大莫過心死吧! 這個世界上誰不喜歡永恆和力量呢?值得留戀的東西實在太多,所以人要快樂和自由的生存下去,也必須有著許多許多的物質和力量,但是她同時同情和憐憫她自己,誰也不知道作為一個追求永恆的男人地伴侶,她到底會付出什麼樣地犧牲。所以她同時憎恨永恆和修道者,古往今來,它拉走了多少真正優秀的男子地心! 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那是劉得宜在琴中說的話——以此而別。 投身於烈火地戰爭之中,自然割裂一切已有的羈絆。姑且不論華夏方面對他的反應,就是戰爭需要也必須使他拋棄一切。 十年,或者二十年,一旦決心,再不回華夏。因為,這超過了華夏容忍的極限,除非教會擁信徒千萬,根基深厚。讓華夏不得不以承認他的力量和地位,或者除非與個人來說,世上再無束縛於他力量,不然,政治本身就容不了這樣強大地異端,他可不想在如火如荼的戰爭之餘,還有著這方面的麻煩。 帶著李笑顏走?下面的路,不但是國家和宗教,不但是千萬人衝撞,也許還有神地戰爭。這樣的戰場,容不下一個可以影響他的凡人存在——無論內外都是如此。 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是啊,就如二條魚,彼此忘記。彼此遊戲於江湖。 至於在她在國內的安全,這點根本不考慮,如果華夏方面卑鄙到用這樣的手段,那也就是他趁這個機緣而真正斬斷身為而人的最後一點人性和民族的羈絆,從而晉陞到太上忘情或者俯視眾生的角度。 既然連自己都已經徹底拋棄人性而擁抱神性或者天心,不再是人類,那隨之而來的報復,將不再以人類角度而衡量和束縛,天崩地裂。滄海桑田,日月墮毀,所有一切再無半點猶豫和遲疑,又豈是一個血腥和毀滅可言盡其中恐怖的萬一? 這莽莽世間,除頭頂星空,再無可懼者。以此為天心而獨自漫歌。紅塵如火,等待他地是。將是一段更加壯麗濃烈的人生。 公路,吹的全部是令人刺痛發癢的熱風,風中摻有沙子。而在紅外夜視鏡之中,一切都是淡綠的世界,槍口的那兩條照準線,就是一個懲罰的十字架,這就是殺戮的世界。 遠方的汽車之聲傳來。 火箭炮穿了過去,猛烈地爆炸力,使第一部車飛了出去,急速行駛造成的慣性,車身翻滾,而後面的二輛車子立刻剎車,跳下來是穿著防彈衣的士兵,車上的機槍向路邊吐出了火舌。 撤退! 無需任何命令,所有的人都向後撤退,這些士兵不會冒失衝來,這就是他們所要的,而就在這時,幾個隊員已經被機槍撕裂,他們可沒有那種防彈衣。 鮮血伴隨生命而流。 公路和橋樑被炸開,幾十萬人流離失所,基礎建設破壞嚴重,房屋和企業的損失超過了黎巴嫩建國以來內戰的全部損失——這個用意是不斷打擊所羅門國附近真神世界國家地力量,特別是有著強烈反猶的國家,使之無法強大。 所羅門國打擊到現在,已經消耗了40億美圓,也算是支出巨大,這就是它為什麼請求美國和歐洲調停的重大原因之一,這點消耗還不會損失根本,一旦緩過氣來就可恢復,但是繼續拖下去的話,就會損到根本了。 美國督促聯合國盡快派兵到黎巴嫩,實際上是絞殺真神黨的戰略一部分,一方面隔離真神黨,使所羅門國減少損失,其次是壓制真神黨的生存空間——這其實很簡單,一個就是維合軍隊主要是歐洲軍隊,立場上就不一樣,二個就是維和部隊實際上佔領地是真神黨基地,減少了真神黨地地盤和戰略餘地 所以,所羅門國立刻提出意見,如果真神黨不繳械,所羅門軍就不撤出黎巴嫩,並且繼續打擊,這其實就是等於和維和部隊混合在一起對真神黨進行絞殺了,而且這樣的情況下,對黎巴嫩政府地壓力就繼續增大,美國又提出了幫助黎巴嫩訓練軍隊,其用意就是全面絞殺真神黨——黎巴嫩政府、維和部隊(背後聯合國)、所羅門(美國)全面絞殺。 所以在戰略上,真神黨已經踏入了一個比較危險的陷阱,很可能處於不能反擊而被動挨打的局面,如果再加上黎巴嫩政府的可能改變,它已經非常危險。但是另一方面,真神黨需要一個發展壯大的環境和條件,現在時機到了。現在它已經被視為真神世界地英雄,也許它可以進一步獲得發展的空間。 一具處於生死一線的年輕身體,就是以現在的科技來說,也幾乎是沒有救的新屍了,但是在劉得宜看來。並不算真正地死亡。 這在這個地區非常常見,槍炮、轟炸、交戰,年輕人永遠是衝鋒陷陣的骨幹,每年至少有幾萬年輕人非正常死亡。 劉得宜半浮在空中。低下頭來,一道青光照耀在這個年輕男子的身上,他身體上的傷口在明顯癒合,而那個年輕身體終於動了起來,開始時是手指,後來是口,他閉著眼睛,肉體也沒有完全甦醒,那念地聲音就從微弱到響亮,那是從心中最深處發出的祈禱聲音。如果明白他的語言,就知道他在說什麼。 「萬物非主,唯有真神,真神最大,真神最大。」 劉得宜停了手,他已經可以短暫的進行遁術,當下就轉移到了500米之外的一部車中,他沒有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作任何手腳,只是單純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之間。這個年輕人就可以獲得一種特殊的力量,並且堅定對他的真神的信仰,相信他以後是一個合格的聖戰者,這就足夠了。 某種時候,他需要一些催化劑,而這些從死亡之線回來的那些年輕人,就是骨幹,就是催化劑,就這樣簡單。他需要這個世界,增加一點火焰。 非洲某地神殿 小小地一塊石板,一個簡單的名字,這就是殉道的神職人員,上面寫著1980——2006,上下十幾塊。都還僅僅是未滿三十的年輕布道者。 陽光側照在墓備之上。 「神說。一切都有回報,你就先去安息吧!」 六個黑衣人嚴肅而立。中間一個黑衣人掃視四周,眼中閃過銳光。 「布道者來了!」 新來的同樣是一個年輕的布道者,他穿著標準的服飾,他看見了眾人,也看見了那墓園中的同僚和先行者,但是目中毫無畏懼,他上前,一一走過墓碑,看過他們的名字,都是他認識地朋友。 「布道者,請你祝福吧!」一個黑衣人說著。 布道者沉穩眼神掃過,沒有絲毫特殊的力量,但是卻仍舊在這些異能者面前從容不迫,凝視為首的黑衣人的眸子:「他們沒有必要由我來祝福,凡是為神殉身者,就自然有著神的祝福」 說著,他就離開了。 「混蛋!」黑衣人怒吼著,但是轉眼之間就克制了自己的怒氣,他在後面一排的墓碑前蹲下身體,向著戰死的同伴喊著他們的名字:「不論殺死你們地人是誰,我發誓一定會把他們打下地獄!」 而就在這時,這個布道者卻直接回到了神殿中心,他的名字叫張吉,他開始了今天的第三次祈禱。 作為經過神的啟示的他,當然知道自己面臨的情況是非常複雜,但是並非不可戰勝地,作為領導者,謀略就是自己地藝術,而作為神職人員,信仰和虔誠才是自己的根本,謀略來決策,而信仰和修行才能更瞭解神和道地真意,作為其中最傑出者,他雖然信仰毫不動搖,但是也並非完全愚忠,他明白由信入道的真意。 世間有許多許多法門。佛家和道家之中有自我進化之道,而信仰之中也有救贖和再生之道,每一個人都必須用符合自己本心的方法來進行。 所謂的由信入道,這是二方面的事情,一方面就是傳播神的信仰來積累神力,一方面更是利用神力來護持和進化自己,可以說本教的神職人員,和神根本就是一個利益共同體的模式,而非其它一神教完全處於不平等的主僕模式,可以說,這種模式介於自我進化和它救之間,是一種中庸之道,即使一個神職人員沒有天賦異稟,只要堅持不懈地在這兩方面努力,他也遲早可以成為一個有望獲得不朽的存在。當然,一旦選擇了道路,就不可中途放棄,因此在信仰和修行之路上,必須堅持到底,甚至有著不惜殉道的決心,雖然說現實之中,比如軍人和官員,都也有殉國之舉,比如其它神的信徒,都也有殉神之舉,但是這還是完全不同的。 殉死並非單純為了神,而為了自身超越人類極限,進窺不朽的努力,和那些完全屬於神的信徒當然不一樣,這才是神職人員為之奮鬥的願景。 因此,神職人員必須保持虔誠和向道之心,無論面臨什麼都要冷靜、從容、安詳,身體的毀滅不足於損害根本,神人之間的契約早就決定了彼此應該獲得的東西。自己每一點修煉的進步,自己使每一個人受持成為信徒,都是在內外方面來完善了自己,不斷的努力,就可以得其精髓而進窺不朽,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當然,這並不是妄想,每個神職人員都會觀察到殉死者的歸屬,這種神和人共同建築的願景,才是一切動力的源頭,也就是自信大行於道的本質。 所以,張吉心中一片沉靜,他完美的停止了今天的功課,等待著那暴風雨的來臨和挑戰,一切都是為了願景而已。 第五卷 第四章 神權切斷 (聖哉聖哉,今天除了本章外,還有一章,靜請訂閱) 香港花貓國際機場。 劉得宜靜靜的坐在機場候機廳中,還有十五分鐘航班才到。但是,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卻使他心中凜凜,這是一種朦朧之中危險的感覺。 「玉之靈,你在嗎?」 「在,什麼事情?」玉之靈立刻回應,在獲得了神力之後,它的意識已經開始了第一次進化,劉得宜一直覺得它像一個巨型計算機,能夠同時處理成千上萬的祈禱,現在回答劉得宜的,就是它的一個重要分識。 「你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劉得宜問。 「特殊的感覺?你是指危險?」作為巨型神力計算機的玉之靈,立刻從無數中可能之中明白了劉得宜所說的真正意思。 「不錯。」 玉之靈沒有立刻回答,頓了一分鐘,劉得宜知道,它已經瞬間掃瞄過所有信徒的思想,把資料收集起來進行分析,分析出成千上萬種可能,並且再用神力對所能夠接觸的天地範圍內信息中進行無聲的交流。 這是非常有用的神力,如果同時具備足夠的神力,足夠的感知範圍,足夠的分析速度,再加上足夠的時間,那幾乎能夠瞭解到一定範圍之內任何它想知道的事情,甚至知道過去和現在,以及推測未來。 這就是預知了。 許久,玉之靈有點遲疑的說:「我沒有發覺任何危險。」 劉得宜抓起密碼箱緩緩站起來。就在這時,航班開始檢票通關,望著排隊地旅客,劉得宜反過來就向外面走。 到了外面,立在機場一處玻璃門面前。劉得宜望著外面來往的車流,才到了香港,正想轉飛機去非洲,但是就在這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靈預警。可怕的是,按照道理,理所當然更敏感的玉之靈,卻沒有絲毫感應。 劉得宜當然不會以為自己感覺錯了,如果玉之靈有同樣地感覺,那才是正常,可就是因為它沒有絲毫感應,這才是真正可怖之處——什麼東西能夠帶給他這樣危險預感,又有什麼東西能夠瞞過玉之靈的神力感應? 時到今日,以劉得宜的境界和力量。他的想法,玉之靈當然無從得知,但是現在正好玉之靈和他連接著,所以玉之靈當然知道他地想法,但是它沒有說什麼,只是無聲的沉默著。 見微知著,一葉知秋,劉得宜和玉之靈都因此有所感覺。 攔了輛出租車,劉得宜也不說要去哪裡。只能讓司機順著公路開,由於一口的普通話,司機還以為他們是大陸的遊客,因此積極的在街道和公路上穿行——雖然事實上也差不多。 轉到了香港海狗區的一片小區,這很明顯是一個中級富豪的所在地,隨便看過一眼,就看見一套小別墅,這是兩層的獨立房子,有小小的花園。有游泳池。 當下平靜的說:「請停下,地方到了。」 司機有些驚訝,看了看劉得宜。劉得宜知道引起他對自己地好奇和猜想,不過這不關他的事情,當下付了錢,就直接出了車。 出了車門。他直接上前按門鈴。這時,一個少女正好出來。她看見一個陌生人按鈴,當下就隔著鐵柵欄門問道:「這是趙家,你找誰?」 她長得很美,尤其是她充滿青春活力的身體,緊身的連衣短裙,高聳的胸脯分外吸引人注意,劉得宜淡漠的越過她的身體,直看到她的眼睛,口中說:「我是阿越,你不記得我了?」 少女被他的眼睛一看,頓時「轟」地一聲,一瞬間有一絲迷糊,但是轉眼之間就清楚起來,她笑著連忙開門:「阿越,是你啊,你來香港玩了?來來來,快進來。」 她神情歡喜的凝視著眼前突然之間變的卓越不凡的年輕人,連忙開了門,那神色真是又乖巧又可愛,劉得宜微笑著點頭,就進了門。 這些事情都發生在一分鐘之內,司機根本沒有發覺什麼,他只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迎接,看來是非常熟悉的人,當下就開車走人。 對神術的研究,使劉得宜雖然不直接使用神力,但是仍舊開發出一些強大的神通,比如說這個就是。 他在一瞬間,通過凝視著這個少女的目光,就可以深入她地記憶中,時間非常短,但是由於他已經在更高層次上的能量漫行,可以使他有足夠的時間來隨意翻讀和更換她的記憶。 這個少女叫趙露,她的父親是一家中型公司的老闆,她只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抗拒地操作,因此,一個叫阿越地好朋友就憑空出現在她的腦中了,這就是她為什麼非常熱情地緣故。 不過大腦的下意識裡會反抗這種入侵,如果移植到裡面的記憶不符合邏輯的話,也會受到排斥,比如說,不能簡單的安插一下阿越是你好朋友就行了,而必須有完整的記憶阿越和她是怎麼樣認識的,在什麼地點,什麼場合,又在什麼地點吃飯的,吃了什麼,又怎麼樣增加感情等等。 篡改記憶需要很強的技巧和策略,所需要的資料不可思議的煩瑣,即便是最簡單的應用也一樣。侵入受害者的心靈強行暗示是粗淺的,因為這會使受術者的心靈出現缺口甚至傷痕,並且會引發許多問題,受術人可能會在夢中或通過一些刺激而恢復記憶或者醒悟過來,所以這個阿越的新記憶,必須通過詳盡地細節描述來實現。這樣才能在邏輯上使她從心中接受這段記憶而變成真實的記憶。 但是,劉得宜早就考慮到了這點,他的辦法很簡單,查知她半年來所有的記憶,並且在她的時間空隙中(比如把她本來中午休息時地時間添上新的記憶)。抽取她所看的無數和電影中的記憶,把它刪改並且整合成一段真實地謊言,這樣的話,一個半年前認識並且有著非常仔細交往過程的阿越就出現在她的記憶中。 這種同時查知煩瑣記憶並且刪改的力量。如果沒有更高能量層次使相對時間拉長,如果沒有極精細的能量操作,是不可相信的,這本身就說明了劉得宜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接近神明的地步。 她快樂的為他上了咖啡,她知道阿越喜歡這種牌子的咖啡,甚至知道他不喜歡加奶加糖,她神情專注望著劉得宜,心中充滿了歡喜。 「阿越,你喝這咖啡,不苦嗎?」已經見他喝過好幾次。但是今天仍舊忍不住問了,在她看來,這種不加奶加糖地咖啡實在太苦了。 劉得宜摩娑著杯子,笑了:「上次你不是問過了嗎?我就喜歡這個味道。」 「怪人,只有一些老人才喜歡這味道。」趙露輕笑了,眼前這個阿越,彷彿非常熟悉,但是又彷彿很陌生,她不由搖頭打消了自己的念頭。自己和他已經來往了好幾次,甚至去了海邊玩,難道還算陌生嗎?當下笑了:「還要一杯嗎?」 「不用了。」劉得宜放下咖啡杯,輕鬆的向後一靠,望著眼前的少女。 神力就是精神的純粹,雖然不直接擁有神力,但是研究神力使他獲得許多好處,就比如說現在吧,只需要一點小小的調整。那受他影響之人會突然想要靠近他並非常的樂於接受他的觀點。這種感受會很快彌補單純記憶刪改而缺少感情聯繫的要害,用不了多少時間,眼前少女就會真正覺得他和她並非陌生。 如果他願意,甚至立刻可以使她覺得眼前地人是她最重要的情人,但是,劉得宜當然不會如此下作。 李露別過臉來。用眸子橫了他一眼。這樣直接的凝視,使她有點受不了。似乎在怪他這樣盯著她,少女的風情,可以使任何男人都有所觸電。 但是劉得宜平靜如水:「這次來,是來看看你,你這裡沒有多少人來吧?」 雖然知道記憶,但是仍舊確定一下比較好。 李露搖頭,有點寂寞的說:「不!爸爸媽媽都很忙,這段時間我一個人在家,每二就有蘭姨來打掃一下。至少半個月,這裡就沒有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作為現代少女,她本來很少向人吐露心事,但是看見眼前的阿越,卻不自覺的說出來了,似乎在他的面前,什麼事情都不必瞞著他一樣,她自己作為美麗又富有的小姐地盛氣凌人,在他的面前根本一點都沒有。 「那就好,我在這裡住幾天。」劉得宜理所當然的說著:「不過,你知道我有一些特殊,所以不要隨便打攪我。」 而這種不合理的要求,李露卻沒有絲毫反感和奇怪,嬌嗔的說:「那好,多住幾天吧,不過,你必須配我再去一次海邊,上次多浪漫啊。」 「可以。」劉得宜淡淡的說,他加地精神烙印,可以保證,李露至少在一年之內,不會對他地所作所為感覺到奇怪,畢竟就算是一個朋友,突然之間跑到她家來住,又要求一間房間沒有人打攪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劉得宜用地法門很簡單,就是一一細查到底自己所恐懼在何處,靜坐而空靈,明光燦爛一片,天地交感。心裡淡淡的明悟,無論是日月星辰,還是世上萬物,都莫不是相互牽引,相互排斥相互影響,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理論上完全一一查明,尋絲問跡,找到重點。 無數種元氣在空中穿過,激起輕微的振蕩,並且以劉得宜為原點,蔓延開去,用的法門就是天地之根,同時內外徹查,要知道,這天地元氣之中。可是有著無數的過去現在未來信息。這和玉之靈地神力預知有異曲同工之妙,可見所謂的大神通並非一家一途所能局限之。 李露看見的,就是劉得宜端坐的身體,黃金一樣的光芒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形成一個肉眼就可以看見地光圈。李露甚至連聲音也不敢發出來,這種隱含在金光中的沒有絲毫人類感情的純粹和自由,使她本能自慚形穢,感覺到自身在他面前渺小如塵土。不自覺的,就退了出去,到了客廳,才覺得臉上全是眼淚。 劉得宜知道她看見了,但是並沒有在意,她看見和沒有看見,都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對他來說,這一切都是他地真性情,在獲得了超越者的力量之後。在體味那星空無限的黑暗,在與億萬年時間共鳴之後,他已經達到了赤子之心。 虛偽,是因為屈服於規則和力量,但是現在,力量和規則對他的束縛已經越來越弱,總有一日,再沒有誰能讓他違背自己的意願而虛偽。 是真名士自風流,唯大英雄能本色。所以,黑暗也好光明也好,都無所謂虛偽,能夠膽敢把真實的心袒露在世界之上,那要嘛就是徹底無我無人,要嘛,就是獲得超越者力量而不再擔心世人的看法,就如人類不在意螞蟻對自己的看法一樣。 擁有力量,所以才有真實。擁有力量,所以無需虛偽,擁有力量,所以才有赤子,不達到這步,所謂的赤子之心。所謂的真人之心。不過是水中撈月而已,道德教育。終是刻舟求劍之舉,雖非無所得,但是終是無用。 金玉滿堂無所用,人情冷暖何必憂,天下大權亦等閒,唐宋人歎故國幽。 回顧四周,莽莽家國,再難以有共鳴,不離世強留於此,又有何意?這種望天地雖大,再無一人地寂寞之感,這並非刻意而求,而是非常自然的就這樣產生了,螞蟻不會明白人類的想法。就算人類授下天書,讀上幾百年也是惘然,但是假如這個螞蟻一旦成為人類,它自然明白人類的想法和立場,這就是天人之道。 世人閱盡金經,讀盡聖賢,還是枉然,人道盡,天道始,並非所謂的損之又損,而是理所當然水到渠成。 就如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唯可歎之,唯漸遠之!他,終是漸行漸遠! 劉得宜睜開了眼睛,眸中閃過金光,他手中捻的是一束束人類肉眼看不見的細絲,眼中似笑非笑,其中一片沉靜。「一切原來如此。」剝蠶抽絲,不但他的修為進一步提高,而且也洞察了許多東西。他赤著腳走到了陽台上,這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他打開了窗口,凝視著遙遠地方向。 「那,玉之靈啊,就讓你成為真正的神吧!」他抽出了在他身上纏綿的那幾萬條信仰細絲,要知道,每條細線都深入他的神魄,這一下無疑是割肉切骨,而他毫不動容,直將這些送到了空中,這幾萬條細線,不安的跳動著,而稍微等了一會,一團金光出現在空中,接過了幾萬條細線。 一聲驚雷,無雨而臨,天地元氣劇烈振蕩,一道金光直貫通天地而起。 轉眼之間,上空之上,龐大的黑雲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轉眼之間,就籠罩了半邊天空,傾盆大雨隨之而下。 七月二十一日清晨,劉得宜悟於香港,交出所有的神權。 七月二十一日清晨,玉之靈得於香港,正式封神掌信仰。 其實,劉得宜所定之中查的也非常迷糊,他只知道自己面前遇到的強大威脅,和他地神性信仰線有關,模糊的感覺,更使他覺得其中無限變數,但是他天生就是剛烈決斷的人,仔細回想其中關鍵,不得不重心考慮道神二途到底選擇哪一個,也不得不考慮自己和玉之靈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定位。 誰重誰輕一旦決斷,就毫不遲疑更無猶豫,因此寧可自身受損,也交出神權,不過,幸虧劉得宜以前從無吸取信仰力量,不然的話,就骨肉融和,水乳交融,再難分開了,而這,與其是說從天心中悟得,不如說是從人心中悟得,沒有誰永居於之下,沒有誰永遠是工具,與其等到日後生變,天機利用而殺機,不如直截了當的切斷因果,因此才有更廣闊地未來。 一旦交出神權,他心中只覺得一鬆,那冥冥隱約之間地壓力頓時為之減輕了不少。內患既去,那外患雖強,也未必沒有迴旋的餘地。 雨水來地快,去的也快,片刻就是雲消而散,門開處,他感覺到了李露出來了,他回過來頭來:「李露,你起來了?不如今天,我們就去海邊玩玩怎麼樣?」 他答應的事情,當然要辦。 就在這時,只見太陽已經初生,他凝視而過,正對上天空之中第一道陽光,雖然劉得宜此時,神魄受損,但是一瞬間,竟突然之間有和它融合為一的感覺。 不需靜養,不需天心,心中一時間滿是豪情,誰說修道者無此感覺,不過更純粹更無畏而已,感覺中的天機雷霆滿步,他心中卻再無恐怖,甚至幾乎等不及要迎面而上,直想在此見證所有。 壯志在此,與天地試比高,這時,毫無疑問,跨前一步,吾輩將創造新的歷史! 陽光從窗口之中灑下走廊,斑斑點點,他回神凝視,心平靜安詳,而眼中印出李露的身影,這時,他想起菊花與劍。 長道漫漫真如鐵,如今跨步從頭越。 就如吾等,將此前途險礙,全部殺盡了事。 第五卷 第六章 至情至性 海邊沙灘之後,劉得宜又脫離了這個女孩的家,他找到了一個好地方,那就是各種各樣的大樓之中,總有一些一般人不會去的房間和死角。 劉得宜新占的地方,就是一座大樓的死角,這裡不會有任何人來,也許只有大樓維修時才會涉及,只帶了清水和一些罐頭。 因為玉之靈徹底封神,所以激發出了隱藏在它其中的一些新的奧妙,這其實是為了後來者實力達到一定程度而激發的東西,甚至連玉之靈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奧妙存在在它的能量意識之中。 「我們都太粗拙了。」接受了這點遺產的玉之靈對劉得宜說。 月光如水,整個大樓之上,玉之靈化成了一個奇怪的神力字符,這完全處於能量層次,受到這個牽引,附近幾百里天空之內的月能,被它吸取,又經過簡單的轉化,而傳導了過來,如果有人看見,龐大的月能沿著玉之靈如密密麻麻的網線一樣神力管道而輸入,直達到劉得宜的身體之內。 劉得宜的循環體系正常工作,月華在身體內循環,與身體內的精氣結合,變成了劉得宜的一部分。冥想不知日月,轉眼之間就是月亮落下,太陽出來,玉之靈同樣有意識的吸取日能,控制著日能的輸入。 這種吸取,是正常吸取的一百倍左右,本來還可以增加,但是劉得宜已經承擔不了。劉得宜心物無二,對自己進行最仔細的調查,大腦、全身骨骼及器官、血液循環、神經傳輸、能量運轉、精氣神轉化等複雜測試… 一顆純粹以能量為中心地黃金心臟,在劉得宜的身體內跳動,這是玉之靈凝聚的非神力能量。心臟上延伸的無數細線,直接和劉得宜的各個能量系統循環,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一顆龐大地內丹。只不過控制者是玉之靈而已。 「能量儲備已經完成,請進入下一步程序。」得了神力之後,玉之靈的聲音更加平靜無波:「請按照新循環提純係統,抽取能量。」 黃金心臟之中,數百個黃金字符之內,旋轉出了光輝燦爛的漩渦,劉得宜的神與能合,進入了這樣地漩渦之中。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了玉之靈隱藏了億萬年的經驗在神力的刺激下緩慢結合和釋放,它製造出了一點空間。這點空間很小,但是又非常大,玉之靈的意志運轉在黑暗和虛無之中。 劉得宜第一次以精神和能量的結合體的形態出現,他自身也如一團金光,又如一團金霧,勉強有著人形,但是模糊不定,許多細小的光點脫離了他的控制而飄閃,光點之間。是稀疏的空間。 劉得宜心中湧起了明悟。 他安下心來,將精神和每一點能量結合,努力使每一點光點都受他的控制,首先是三點排列,一個個能量三角形在他地意志下排列起來,一大團金光在他的努力下,體積縮小了上千倍,他現在就是一個小小的光團。 空間之間突然之間釋放出強大能量,對這點光團來說。那簡直是他的幾百倍的能量流,形成無數的龍捲風之類的漩渦,瘋狂的牽引和撕扯著他這點光點。更加可怕的是,這些龍捲風漩渦各帶著不同量地能量性質,一瞬間,劉得宜感覺到自身穩固的能量三角形都似乎受到牽引要撕裂出去。 這區區一點光團。立刻被捲到了龍捲風漩渦之中。隨同急轉,瞬間之間的撕裂之感頓時擴大十倍有餘。 「轟!」劉得宜的心神反而擴大。頓時將這點光團全部籠罩在內,順著漩渦之力,直飛了出去。 神和氣合,經過結合,誕生的是一種近於靈質的能量,不再按照原本能量自我軌跡,而是按照他的意志而行動,一點靈質之中,隱藏著他的所有精神烙印。 「能量提純完成,請繼續進行。」玉之靈直接與他的心對話。 相對於這點光點,其它地能量就如空氣一樣稀疏,劉得宜點了點頭,能量通過數以萬計的管道洶湧而下,快速經過循環而初步轉化,然後再次被他通過同樣的步驟而進行提純。 有著玉之靈的支持,龐大的日精月華已經其它種類的天地力量都被吸取,一開始每十分鐘才可以提煉一次,到了六天之後,達到極限,平均每分鐘就可以提煉十次,因此,整個香港地上空,雖然是夏天,但是空氣中陽光明顯變暗,氣溫為之下降了五度,這使所有地香港人都為之興高采烈。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是二十八天過去了,無論是劉得宜,還是玉之靈,都已經達到極限,在劉得宜身體之中,三十餘萬個光團,已經形成了一個星海一樣循環。 「力量只是初步,你現在就如一個巨型爆竹一樣,你必須建立自己地體系和法則來使用這些能量。」玉之靈說著:「為了凝聚你所需的能量,我的神力已經消耗完畢,下面就全靠你自己了,我起碼要沉睡一年。」 雖然這種睡覺,和人類的睡覺不同,玉之靈仍舊有著思想,也掌著教會,但是卻不能在能量或者神力層次上有所作為了。 「知道了,你睡吧,一切都交給我好了。」劉得宜說著:「這一年,你下一步就探索能量化工具為主要方面,以及模擬靈魂的操作能量的靈質,並且怎麼樣在這種虛擬靈質烙印上戰鬥化程序——此謂之神使工程。」 玉之靈應了一聲,然後就消失了,劉得宜除了一絲最後的聯繫。甚至感覺不到其它途徑地活動。 有著龐大的能量,劉得宜的肉體,按照原本的軌跡而迅速成熟,原本預料要二百年以上才能完成第二階段的進化,現在卻在以千百倍地速度加快成熟。但是,一旦第二階段進化完成,第三階段就是能量物質化,或者物質能量化了。 三十萬個光團。看起來似乎很多很多,但是,在第三階段的物質能量化,或者說能量物質化的過程之中,不過是大海中的點滴而已,不過,這也沒有辦法,要想完成第三階段,所需要地能量和時間不可思議,也許還要幾千個地球年吧——無數的靈能。被吸取到中心,又傳輸到每個細胞之內,身體之內脫離化學反應來維持生命,而正式進入能量反應來維持生命和存在。 從此時開始,他就正式脫離人類生命,或者說脫離核酸生命,一旦身體內所有生命和化學反應全部消失或者失去主導地位,因此建立在肉體層次上的所有感情都隨之消亡,他的眼睛看見的。不再是人類所看見的,他的思考,不再是人類所思考的,儘管以前的人體所有的化學反應,以及一切感情種子,全部被數據庫保留下來,但是本質上,卻也只是數據而已。 某種程度上,他已經和玉之靈相當。但是他仍舊有著人類地感情,只是這種感情,更多的是維持靈質之上,而非維持在肉體上。 和俗同光,與世同塵,這是如此可怕的境界。身為而人。才有彼此分別之心,因此在以前。劉得宜掌握力量,自然不屑於普通的感情,哪個成年人,能夠對小孩子玩泥巴而覺得有興趣呢?就如老鷹俯視眾生。 但是這時,達到了更高的層次,卻已經無所謂分別心,無所謂耐心與否,他可以興高采烈和孩子們的玩泥巴,一點都不會被孩子們覺得他有什麼分別。劉得宜可以回去,他可以當個好丈夫好父親,一點都不會有虛假。 真實和虛假之間的界限,物質和能量之間界限,都已經開始被抹殺了,在這個境界中的存在,可以把現世視為夢幻,也可以把夢幻變成真實,所有大神通,都此而確定真正的基石。 在真實和虛幻之間,又以什麼來憑借來辯識呢?一個普通人,就算天降神力,也只會因為無法駕御這樣地力量,而迷失在永恆中萬劫不復,而唯有無所謂真假的道心,來從容統御這一 而他,就站在這個門檻之上,跨過一步,一切都因此永恆改變。這個花園,是罕見的城市花園,被照理的很好,遠處是一個圓頂的耶教教堂,這是香港著名的幾個教堂之一,還是早在50年前就建造的,因此保留著不少英式建築的風格。 劉得宜真正坐在了一個花園墩子之上,遠望著遠方的教堂,拿出筆來,有意識地繪畫著,他沉思著,所謂的天使,又是什麼呢? 這既是玉之靈以後必須,也是他立刻會面對的問題。 假如我們是神,我們在構造維護我們神權的武器系統時,怎麼樣的智能武器才是適宜的? 信徒地靈魂通過神力渠道來到了神地身邊,神賜予他們力量,讓他們轉化成天兵,信徒信仰越是純粹,不但生前為神提供信仰力量,而且在他們人生中數十年如一日的信仰洗禮,使他們地靈魂更接近神的本質,這樣的話,無論是吃掉他們的靈魂,還是灌輸神力使他們變成聖靈,都非常容易。 但是,這種天兵,第一就是受制於信徒數量,第二就是受制於神力規模,第三就是受制於信徒本身的素質,要知道,無論怎麼樣通過信仰來清理靈魂中的雜質(相對這個神來說的雜質),都仍舊存在著感情、自私、野心之類的東西,所以他們始終不是完美的戰鬥工具,他們也會動搖,會背叛… 如果借鑒人類機械人的思想,以能量來創造出只知道服從和戰鬥的天使呢?但是這裡也不得不提到一個關鍵,就是怎麼樣融合和指揮能量,這就需要和人類靈魂差不多的靈質單元來思考、接受命令、戰鬥 這種和人類靈魂差不多地靈質,才能發揮出淋漓盡致的戰鬥力和分析思考力。否則的話,總無法超越人類現在的機器人的局限,無法適應複雜地戰場和環境的戰鬥任務,所以,對神靈來說。這種靈質應該是最重要的戰略物資 而這種沒有絲毫感情的空白靈質,有可能通過其它代替品而製造,但是最可能最經濟地就是利用已經有的資源——就如人類就算可以合成石油,總比不上直接開採天然石油方便和經濟 因此。抹殺人類靈魂的所有意識,而把靈魂變成一團空白靈質,成為製造天使的最重要原材料,才是王道 而地獄,聖經上說:「把罪人的靈魂投入到永恆的煉獄之火中」的這句話嗎?個人認為,就是通過這種所謂的「永恆的煉獄之火」,就是抹殺靈魂中還存在的意識地途徑,通過無限的痛苦和焚燒,就如煉鐵煉鋼一樣,把神所認為的雜質(也就是人類自己的意識)。全部燒盡,然後就獲得了空白靈質 無論是神,還是惡魔,都如此需要靈魂(惡魔直接和人類交易靈魂),這就是明證,因為靈魂的增加,就是原材料的增加,並且進行處理,這就代表了源源不斷的新的天使或者惡魔的誕生。而無論是在惡魔還是天使中,中下階地天使和惡魔都不需要自我思想它們只需要服從命令 不過,無自我思想(但是可以有思想)的機械化的天使,自然的悍不畏死,為神戰鬥到最後一息,但是,作為中上級指揮官的高級天使,如果不存在這種自由度思想,那也無從指揮戰爭引導勝利。就如我們,可以對大部分百姓進行愚民政策,但是不能連上層人都愚民了,這樣的話無法適宜複雜情況的判斷和處理——但是,這也隱含著高級天使背叛的危險,事實上。聖經上高級天使數目這樣少。並非製造不出來,而是因為有著隱患 製造天堂和地獄。是同時進行的,地獄是最重要地靈質(原材料)加工工廠,而天堂是利用無意識的靈質而製造天使並且灌輸絕對服從和戰鬥意識的場所,也是神的兵營和宮殿所在 並不是所有的靈魂都適宜戰鬥,人類靈魂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者百不存一,所以在天兵計劃中,要想挑選出合格地戰士很難,但是在天使製造程序中,這非常簡單:每個初始化地天使程序都是一模一樣的,服從和戰鬥地技能,都是如電腦一樣輸入程序就可以了,因此,每個出產的天使,都具備強大的戰鬥技能,這就使天使軍團無論怎麼樣損失,只要有足夠的靈質和能量,都可以流水線生產出合格的戰士來,絕對不會因為老兵損失巨大而導致軍團戰鬥力下降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先生,您是畫家嗎?你畫的真好。」說話的女聲很是驚喜。 在劉得宜的紙上,一個栩栩如生的天使被勾畫出來,雖然筆畫非常簡單,但是卻無比的傳神,天使那神聖之中的威嚴,竟然就透過區區幾筆而流露出來。 「這個畫家,也許有聖靈在其中。」這位女士想著,而就在他回頭時,她突然之間呆住了。 因為她看見的是,一雙蓮花一樣的眸子,裡面有無比澄澈透明的光。 …出了花園,就在一個街道之前,時是清晨,漫步在街道的人行道上,早晨的清風吹過了綠化數上的葉片,那每一絲輕微的聲響和震動,都清晰可聞,熱鬧的車輛和行人,那充滿活力又充滿盲從的人世啊… 突然之間,他回憶起了很相似的場面,那是和張敏的時候,那年夏天,他就曾經騎著自行車帶著她一起去一個茶座喝茶,那時,張敏已經抱住了他的腰。 劉得宜甚至明白她當時的感觸。 她想:風啊,風啊,讓這一瞬間停止吧。偉大的神通,使他記起了一切,甚至他可以完美再現當時任何一絲感覺,一方面完全再現當時兩人一起穿過街道的的感覺,又一方面面對這樣的感覺浮現出隔世為人的感覺。 時光流逝,離他化自在天的力量只是一步之遙,但是畢竟已經過去了,就算完美創造一個時空,仍舊有種過去已渺渺的感覺。 過了的事物,就算能夠再現,就算能夠抹殺真實和虛幻之間的界限,就算時光倒流,在當事人的心中,也永不會回轉。 如此,又和虛幻何異? 劉得宜感到失落,這種感情不再是他的肉體產生,而是永恆之中保留的有情之種,流淌出的永恆感情,至善至明,所以純粹無暇,真實不虛。 時到今日,他的所有感情,才是真正不變的感情。 對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夢境,也可以是現實,夢幻和真實,再也難以分別,所有的一切,都落到了他所思他所想,以及真正不變的大道之中。 世界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能夠如此的讓他顛倒迷醉。 就如無上神品的名畫,普通人無法欣賞,而越是功底深厚者,越是能夠瞭解那無與倫比的美——修道也是如此,隨著不斷的深入,無限的美麗風光就在眼前,當超越了平淡的一切,剩餘的,就是真正的永恆代表的完美。 漫步在街道之中,從心中湧出的歡喜和惆悵毫無雜質,是如此的透明,他無需掩飾,無需所有,無需要道德,而自然至情至性。 從此,他擁有無比透明的人生。 第五卷 第七章 是非不論 非洲某地。 上了非洲,劉得宜就找了一塊比較偏遠的丘陵地,靜靜而立,風吹在他的身上,附近的植物卻發生了奇跡一樣的事情,在短期之內拚命生長,不過幾個小時,就已經掩蓋了他的身體。 不為了躲避敵人,只是姑且不想暴露在普通人之中。劉得宜立在一塊山巖上,凝視著遠方的人群,以及洞察遠方他任何想看到的東西,眸中平靜又安詳,彷彿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以無比陌生的眼光來視察所有。 山野陽光燦爛,而劉得宜的周圍,卻如一重越來越濃重的陰影,無需任何動作,一塊巨大的石塊飛出,在空中就被切割,才一分鐘,就出現了一個石座,劉得宜靜靜的坐上,以手支臉,眼簾閉下。 一切歸於寂寞,附近的萬有,都轉向此時此地唯一的主宰,一個平靜、安詳、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呼吸,正在壯大,正在蔓延,那空中那無數點點精靈,也隨之歡躍,每時每刻,世界都在隨之改變。 這,就是領域,他,在靜悄悄的等待。 龍野獨自坐在了密室之內,他才從剛才的神喻中恢復過來,神喻帶給他的其它方面的信息讓他吃驚,但是對於非洲,卻只有簡單的一句話:「非洲計劃照樣進行。」 而在龍野的不遠處的一個房間之內,又有一人正以雙手捧著咖啡啜飲。這個房間之內,瀰漫著無數的煙霧。就在這時,一個人開門進來,就直接了當地說:「計劃被上面命令終止了。」 「怎麼回事,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教會中高層我們的人已經安排好。大陸各地的基層也已經基本監控和滲透完畢,一旦動手,就可以全盤瓦解,並且搞臭他們。就如以前一樣。」這個吃驚的說。 「這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上面既然要求我們停止,自然有上面地道理。」來人頓了一頓,坐了下來,然後拿出一支煙來深吸一口:「我們只要服從就可以了。」 原本那人想了想,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問下去,能夠讓上面改變計劃,無非是利益和力量而已。不知道是哪一種。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二人都盯著電話,然後原本那人就上面接了過來,那電話是龍野。 「喂,大神官您好,哦,今天開會?在老地方?」 香港這處的「秘密會所」其實一點也不秘密,這是一個高級的會議室。和往常不一樣,坐在了中間位置的龍野臉上帶著一些輕鬆地神色,或者說,是一種有持無恐的態度。 門推開了,一行人走了進來,他們誠惶誠恐的向龍野鞠躬:「大神官。」 龍野揮手示意他們都入座。 「大神官,召見我們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情,只不過安排一下各人的產業而已。」龍野直接說著,他沒有絲毫商量。就把一疊文件打印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然後就拿過了文件看了下去,一排排名字,幾乎所有的人都在上面,個個都安排了一部分產業,這些都是這些年來。教會在大陸苦心經營的經濟體。現在全部分給了眾人。 「這,是要大發展了嗎?」有人提問。龍野這樣乾坤獨斷,根本不和他們商量就決定這樣多的事情,這是非常罕見的事情。 「不,是要基本停止在大陸發展了,現在是教會的鞏固期,完全以自發發展為主。」龍野笑了笑:「所以,希望各位能夠安分守己,如果在這段時間內,搞出任何事情來,教會都不會伸出援助之手,甚至不會承認。」 「大神官,這裡地產業分佈包括了所有的人吧,這樣的話,那總部不是完全騰空了嗎?還是說另外有人選?」 「總部現在沒有必要存在了。我們都是為了信仰而走到一起,各位,只要各位堅持對神的信仰,自然可以從那裡獲得力量,而不是從教會中獲得力量。」龍野笑了笑:「信仰的事情,神有足夠的時間,不必急,而且,我重申一句,各地教會之間的再沒有任何上下級關係,各自互不管轄。」 「那就不等於解散了教會了?」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我宣佈,解散華夏大陸的任何教會權力結構,現在我們都僅僅只是普通信徒的一員了。」說完,他點了點頭,出了門去,而各人再次面面相覷。 事實上,教會已經宣佈解散,等各人回過味來,就知道這個事實了,也許龍野會另外組織教會核心? 等出了門去,龍野才露出了一絲冷笑,如果不是神,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教會權力機構,其實已經滲透完了,甚至大陸地大部分基層教會都已經處於有效的監視和滲透之內了。 既然這樣,不如乾脆放棄,為了避免有人利用教會核心的名義,他甚至乾脆解散了大陸教會,而在歐洲和美洲大陸,也差不多接到同樣的指示,只不過沒有徹底解散各地教會,而由當地的牧師自主經營,相互之間沒有什麼上下級關係了。 如果放羊了,還能夠繼續發展,那是意外之喜,而不能發展而消亡,也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事實上,等於放棄了華夏大陸,滲透也好,消滅也好,都無所謂了。 當然,他不會天真的以為就這樣可以切斷大陸教會引起的負作用,畢竟曾經存在的痕跡很難抹殺,而不過,真地僅僅是一種態度一種決心而已。畢竟,事實上歐美教會地獨立,必然引起許多反應,也會給他帶來許多方便。 龍野的行蹤自然瞞不過有心人的注意,特別是在高科技的情況下。但是此時,作為代言人的龍野,自然具備非常可怕地力量,而這種力量。倒並非不可拿下,可是付出地代價,是非常大的,如果龍野肆無忌憚,實行普通人類捆綁政策和游擊戰術,並且完全借助神力來行事,那擒殺他成功之前,也許至少將付出幾萬平民被殃及甚至死亡,同時暴光超自然力量在世上存在地代價也是非常可能地。 不過1個小時,針對他的行蹤和處理方法的幾份差不多內容。傳給不同的人的報告,就讓許多人匆忙召開會議。 輕雨而下,次日下午三點,龍野出現在機場之上,好幾批人都目光複雜的看著悠閒自在的龍野。 「還有30分鐘他就會登機了。」 而在這時,龍野卻一片平靜,事實上,他已經準備好戰死了,不過。任何對他動手的人,也同時將付出非常沉重的代價,至少他可以保證,他死亡時附近10平方公里內,沒有一個人可以存活,在窺探了神的奧妙和經歷了神地洗禮之後,他已經根本不畏懼肉體的死亡——死亡僅僅是一個過程。 不過,龍野還是黯然歎息,想不到幾日前還在苦心經營的教會。一下子就變成了千創百孔,如果不是神解除了束縛,而使己方的力量突然之間出現大提升,也許自己早就擒殺,而教會也同時被瓦解了。 「應該來的總會來!讓一切都由神,都由他們來決定吧!」龍野凝視著電子板上的通告。心中一片寧靜。 龍野平靜的上了飛機。然後找到了自己的坐位,繫上安全帶。而鄰座的二個乘客顯然是認識地朋友,二人正在聊天交談著。沒有過多久,飛機就開始沿跑道滑行,引擎的轟鳴聲逐漸加大,飛機直上天空,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龍野透過玻璃望向了雲層,機場迅速的變小,終於消失不見,那一刻,龍野幾乎要回頭,但是,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衝動! 不過,才把這些思想收回來,這才發現和自己同坐的一個人是一個女人,一種淡淡的幽香,也在此時飄了過來。雖然很年輕,但是很明顯,她不再是女孩子,而是一個女人,其中隱含的差別,許多人一看就知道,她看起來大概二十歲左右,眸子很大,又帶了點憂鬱。 覺察他在看她,她回過頭來,向他一笑。她的臉白嫩無迷你裙下露出的是修長的大腿,非常標準地美女。 龍野心中沒有絲毫的異樣的感覺,卻在一瞬間感覺到了茫然,他在許多年前,不就是曾經有過這樣的女友嗎?當然,僅僅是類似,真要比起來,無論是哪方面都遜色於現在的這個美女。 許多時候,環境是有著決定性的作用地,同樣一塊玉,有地會埋沒而失去光澤,終於和石塊一樣,有的會被不斷地雕琢,直到發出燦爛的光輝來。 不過,就算是微露一些光芒的玉石,也不是當年他所能夠獲得的,十歲時,他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十六歲時,他又失去了母親,也就是在那一年,就算是成績優秀,他也停止了。 他開始努力工作,並且在一家公司中上班,也就是那時,他接觸到了一個這類沒有多說話,但是天生麗質的女孩,儘管她當時被重重掩蓋,只是露出一點光華來。 那時他很單純,他努力的工作,盡量積累每一分錢,以自己最大的力量來滿足她的希望,她並不奢侈,但是他的錢實在太少了,連正常的逛逛街,買幾件很普通的衣服,吃幾餐飯,都很難滿足。 所以,有時和她在街上並肩走著,看著她的目光,他就非常難過,只能不斷的逗她說話,讓她哈哈大笑,只要為了她的一笑,就算自己裝傻瓜也無所謂,但是他沒有注意到,她的眼光越來越憂鬱,或者說,他已經感覺到了,但是拒絕去想。 終於有一日,她和他攤牌了。當時他就有預感,幾次打斷了她想說的話,但是這並沒有用,她溫柔而絕決地阻住了他的表演,讓他的心臟劇跳起來。幾乎就要跳出了胸口。 記得當時,她就這樣說:「你就當我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壞女人好了。」 龍野當時就一陣暈眩,連她後面說了什麼話都不知道,直到她離開很久。才把懷中貼心口袋的一個白金戒指拿出來,望著節制,他哈哈大笑,然後就是喝酒,一直喝到痛哭不己。 這個碎鑽白金戒指,是他向地下錢莊放高利買地,當時借了四萬,但是以後利滾利,一直翻到他根本無法還清的地步,因此才導致了他殺人。又導致了他遇到了神。 其實現在心平氣和的回想起來,她的選擇並沒有錯,因為他在當時,地確根本無法承擔一個,哪怕是最基本的小康之家,也許跟了他,還會受到他當時的牽連——對地下錢莊的野蠻,他是深知的。 也許她甚至會被抵債,突然之間他想起了當時借他錢的老張。是見過她的,一切的一切,似乎真是就在昨天。 她冰雪聰明,走的快,脫身的快,不然地話,就難說了。 而時到今日,他掌握了力量,又掌握了大量的資金。雖然他並不算一個成功者,但是至少他的權力和地位,已經不是當年為了幾百塊就當牛當馬的人了,當然,他遇到的風險和危險也不是當年所能夠比喻。 命運就是這樣無端,有時實在是一片茫然。 「這位先生。你不舒服嗎?」旁邊的那個女子似乎有點被他變幻的表情和神色所小小吃驚到了。她關心的說:「要不要我叫空中小姐?」 「不必了,只是一時回想到過去。你好,我叫龍野,很高興見到你。」 「我叫沙妮,我去英國。」那個女子笑著說,她所說的名字,明顯不是她地真名,看起來是一個英文名字,一個代號而已。 他絲毫不以為異:「去英國留學嗎?」 「你怎麼知道?」沙妮小小的吃了一驚。 「原來是真的,何必呢?在國內也可以學習。」龍野若有所指的說。 「我是追求夢想。」她笑了笑:「你呢?」 「你覺得我像什麼呢?」 「看起來你非常年輕,還沒有二十五吧,但是又不像去外國留學的學生,學生沒有你這種氣度。」 幾年的掌握大權,生殺予奪,帶給男人的改變,是本質性的,就算鐵被鍛打成了剛一樣,那種從骨子中透出的氣息,就算想隱藏也無法隱藏,眼光稍微銳利點地,就可以知道。 「我在英國有個產業,這次去照看一下。」龍野簡單的說著,他果然發覺她的眼光亮了起來。 「是嗎?我果然覺得你不像是一個普通人!」說話之間,她的表情不勝憧憬:「其實,我是硬頂著家中父母的反對,才去英國的。」 這樣地目光,這樣地表情,他不由想起前塵往事,不勝唏噓,不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而現在也會結束。 她似乎想說第二句,但是就在這時,只在一瞬間,一種強大的力量貫穿了一切,在被烈焰撕裂之前,他可以清晰地看見,那爆炸的力量將她的頭切割分開,鮮血飛濺,但是她似乎還沒有覺察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在空中的臉仍舊保持著笑吟吟的表情,似乎還想說話。 他平靜的凝視著這一切,他的力量在本能的架起了防禦,而在零點八秒之中仍舊有效的抵禦著爆炸的力量,但是隨之一切都被摧毀和崩潰,然後就是一片黑暗。 飛機爆炸失事,在空中變成了一團火花。而在爆炸的一瞬間,飛機之中卻閃過一道黃金色的閃電。 幾乎同時,在香港之地,狂風驟湧,在幾分鐘後,雨水就飛灌而進。雷霆直接響在了一些人的心頭,一種神秘的聯繫瞬間切斷或者再建。 對人類來說,就算擁有再堅強的心志,就算擁有鋼鐵一樣的神經,就算利用信仰和夢想讓人對死亡不再畏懼,但是仍舊沒有改變物理上的死亡本身,那,對某些東西,超越了自身的生命,又算不算是一種上癮和麻醉呢? 世界畢竟是寒冷的,有時,作為奮鬥者勢必是孤獨的,但是總有一些人,能夠真正的超越生死而具備不朽的力量。沒有人能夠給這些人一個準確的定義,因為他們的確可以影響和改變現實社會。正是這種改變現實生活的力量,使他們都處於非常極端的處境之中,他們可以稱之為意志者,但是最強大的意志者,也很難改變現實世界中的一些規律。就算可以改變現實社會,也必是一些非正常的渠道。 龍野的死亡是一個結束,但是也是一個開端,正因為脫離狹窄的肉體所附帶的國家和民族的束縛,它將有著更加廣闊的未來,有因就有果,一切的未來還在混沌之中。 不過,改變,已經咆哮而來。 第五卷 第八章 難得糊塗 一點光芒閃過,無邊黑暗亮了起來。 那是無邊遼闊的空間,如碗口大小的星辰在永恆的黑暗中散發著穩定的光輝,他知道,也許這一點光輝,就是千年萬年前的痕跡。 密密麻麻的繁星,一層接著一層,直至蔓延到無法想像的深處,星雲、恆星、行星,熾熱的太陽、深邃的黑暗,從沒有這時,讓他感覺到生死融一宇宙那深不可測的美,以及在這之後那無始無終的本質。 就算再短暫的星體,它的億萬年壽命也不是區區百年就一生一滅的人類所能夠比喻的,但是也只有在這時,他更加感覺到身為人類的可貴。 劉得宜睜開了眼睛,他分享的是玉之靈的經驗,玉之靈的信息之中,隱含著千萬年的信息,在獲得了神力之後,它就可以把這些經驗實體化,讓劉得宜親自來品位來自宇宙微不足道一部分的偉大。 他凝視著這一切,一切能量也許都是幻影,然後都不能直說的幻影,所有的一切,是真是假,就算歸於唯一的終點也並非無端,借假修真,這其中隱含著無數的奧秘。 隨著這個念頭,諸像退卻,只餘下一顆熾熱的火球佔領了空間的中央,黃金火焰之中,浮現出數以萬計的細線貫穿虛空。 「龍野的責任已經完畢了,他將是第一個獲得封聖的存在,他在世間種下了數以萬計地種子。每個種子都可以生根、發芽、蔥綠、傳播,其區別僅僅看我們選擇誰而已。」黃金火球中發出了聲音,在徹底並且獨立的掌握神力和信仰之後,玉之靈的變化已經不可度測:「依附教會存在的,自然會消散。依附神而存在的,才會長久,教會始終只是工具,而不是目地。世俗的力量,從來只能砍伐參天的巨木,卻難以根除隨風傳播的野草。」 「嗯,不過是多花費一些力氣而已。」劉得宜笑了笑,表示贊同,他漫不經心地隨手指向數十根細線,輕聲說著:「就是他們了。」 「嗯,我將賜予他們力量,他們因此變的聰明和堅強,有才能。就如風吹的種子一樣,灑滿整個大地。」黃金火焰也平淡的說著:「他們會有成就,或者會隱藏在世間,他們會傳播信仰,他們會傳播真理,他們也許會被殺死,或者中途而逝,然而他們的意義,就是不斷的把風吹的種子傳播出去。」 「殺死了龍野。並非意味著沒有了核心,只僅僅意味著這世上再無可直接消滅的對象,因為這數以萬計的種子背後,有我存在。」黃金的火焰猛烈地跳了一跳:「幾十年,或者幾百年?能夠傳播多少呢?誕生、生長、死亡,這一切我都很期待。」 「不過,看起來,也許戰爭會停止,現在都不過是積累階段。未來的星際時代,才是真正的發展時期,誰能真正的隨著人類傳播到宇宙,也許誰才會有機會獲得真正的力量——就如你的元素也會傳播到到所能夠達到的所有空間和時間中一樣。」 劉得宜點頭,超越普通人類的視角,掌握更高更遠的力量。天人行事。豈是凡人能夠猜度地?因果在我,報應必來。只是死亡和報復,在這裡自有自己的章程和時間,不受任何世事影響,區區一國的興衰,幾百年內,受此因果誅連的人等之多,後果之嚴重,絕不會現在他們所能想像。 「不過,在非洲還可有所作為,有時,稍微推動一下也是不錯的。」劉得宜笑了:「而且,我的身體本體,就在非洲,如果三年之內應戰不戰的話,我就會覺醒。」 「這非常容易,我賜予他百倍的力量。」黃金火球淡淡的說著,一根細線突然之間跳了出來,在空中發射出燦爛地光輝來:「成功也好,失敗也好,總會有些成就,這就已經是我們對他的全部期待了。」 呂晶走近茶樓,一種凝聚的靈氣就已經使她心神為之一鬆,和剛才穿過的那一路明亮華燈,霓虹照耀,簡直不可同日而言,畢竟現在雖然膚淺的人很多,但是識貨的人也不少,一來一往,這茶地數十畝之地,倒真地成了遠近高雅之地,每天來往地客人雖然不多,但是也絕不少。 作為對元氣非常敏感的她來說,一旦踏入這個範圍,就算是空氣中流動地風都隱含著性質不同的元氣,後面的竹林已經非常繁茂,根本看不出才載了一年都不到,那葉片沙沙之聲,竟然隱含了一種如海潮的節奏。 走到了櫃檯之上,就看見一個穿著旗袍的女子正坐在了一處小小的值班辦公室前,旗袍能夠顯示女性完美的曲線,但是同時有點庸俗風塵之感,不過她穿著來,那是半點這樣的味道也沒有。 她的那雙黑眸,清亮如水晶,同時帶著寒意,清如秋水,天人同一色,精緻美麗的容顏上滿是恬靜,長長的黑頭女綰了個髮髻,走動之中,隱隱地透露著那種獨特的韻味,柔弱嫵媚這還就罷了,最重要的是,是那一種與都市的喧鬧截然不同的氣質,好像有一種晶亮的清光在身體上流動,說不出的透明無暇。 呂晶雖然早已經看見多次,雖然自己的身份不同,但是每看見一次,她還是不得不感慨——原來都市中,還真有這樣的幽蘭一樣的女子。 而且這樣的女人,還是自己重點監視的人等——茶樓的老闆李笑顏,自從半年前劉得宜失蹤之後,就由李笑顏來掌管整個茶樓,其實印象中,她記得的李笑顏,雖然有點靈氣。非常美麗,不過僅僅如此而已,而這半年下來,竟然一日日越發空如幽蘭起來,一舉一動就如隱含著故事和韻味。讓人思之不盡。也唯有這樣的女子,才叫真正地極品,單純的容貌美麗,不過略佔了一些軀殼上的便宜而已。 當然。更值得她關注的,就是李笑顏雖然靜靜的工作,但是用靈眼看來,她地身上卻有一層金光隱約包圍著她,偶然洩露出來半點光點,如螢火蟲一樣飄灑在空中。 如果直視於她,一旦發生感應,那金光就直刺入眼,甚至看不出任何東西來。 這種能量場,平時都減低到了一陣程度。但是一旦受到了危險,立刻可以自動的發起防禦,根據有關人員的評估,其強度至少可以達到B級+的程度,足夠防禦一般口徑地火力了。 這是相當有價值的東西,能夠實體化如此,背後的東西更是深不可測。 看見了呂晶,李笑顏也不以為意,微微一笑:「小晶。時間還沒有到,你就上班了?」 「沒什麼事情,就早來了,反正這裡上班很舒服。」呂晶笑著說,雖然知道一切都有秘密攝影記錄下來,但是她還是瞟了一眼李笑顏辦公室的上面:「老闆,你怎麼在這裡,項帆帆呢?」 項帆帆已經升任了前台班長了,呂晶和她輪流擔任前台的一些事物的處理。 「項帆帆啊。今天是她的男朋友生日,要留給她時間。」李笑顏抬起頭來一笑:「總不能讓人家這點時間都沒有,今天就由我代班了。」 佛說,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這樣的感覺,李笑顏知道,有時,半夜突然之間醒來,就會度到窗口,倒一杯水,慢慢飲著,然後望向星空,那時,月亮如一隻銀盤一樣閃爍。 因此她特別願意寬容那些現在處於幸福和戀愛中的女孩,因為她知道,也許幸福就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辦公室上除了一些日常地工具外,就只有一杯清水,雖然有不同的身份,但是處於女性的同樣立場,呂晶還是歎息。 這時,電話鈴響起來,呂晶輕聲說:「張輝明來過幾次。」 李笑顏不出聲,接電話,並沒有什麼事情,說了幾句就掛了下去。 「他也算得年輕有為,風度、能力,財富,私生活品德,傳說都不錯。」呂晶又多扯了一句:「你何必悶在這裡,都不出去了。我覺得他很喜歡你,他以後會對你好。」 李笑顏輕輕搖頭:「小晶,你還小,不懂。」 呂晶停止了話題,她看了看表,於是說:「哎呀,我值班的時間快到了,剩下的事情,我來幹吧!」 儘管有一些計劃,但是事情過猶不及,而且李笑顏冰雪聰明,背後家族勢力又很複雜,特別是對於她和劉得宜的關係所知不多,而她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個夥計,最多勉強算得上一個普通朋友,不宜講太多。 「也好,我也和張明眉約好了去吃大蟹,秋天來了,蟹也肥了,正是好吃的時候。」李笑顏有點感慨的說,她隨手拿起一朵花:「這個給你。」 那是一朵白花,呂晶接過,就聞到一股清幽,想必是過往的客人見到了美麗地李笑顏而留下的。 「現在的確是吃蟹的時候。」呂晶笑了,至於張明眉,她不給予評論,有些事情看似偶然,其實不過是很簡單的安排而已,不過,諸人之中,也只有張明眉能夠比較深入的接近她,無非是一種共同經歷帶來的共鳴而已。 等到了約好的地點,張明眉已經坐在那裡了,看見她來了,她就連忙喊著:「笑顏,快來吃蟹,蟹馬上就上了,你再不來,我就不等你了。」 李笑顏向她點了點頭,然後就大方的坐下了,才說道:「時間還沒有到吧,你焦急什麼呢?」「笑顏,現在吃蟹要提早一點過來啊!」 「現在來也不遲啊。」李笑顏笑了起來,這時,服務員上了蟹宴,她就認真地剝開蟹殼,專心地吃了起來。時到今日,她已經沒有矯情了,吃著,她就問了起來:「上次你的工作怎麼樣了呢?」 「工作不好幹啊,接到一個任務。但是遲遲沒有突破,雖然說老闆寬限的時間還多的是,但是畢竟還是為難啊。」張明眉似乎有點煩惱。 李笑顏一邊吃一邊安慰她:「也沒有什麼了,這很常見。努力作就是了,如果真的不行,受老闆氣了,也可以來我這裡。」 「真地嗎?不是說笑吧!」張明眉停止了手中地動作,問。 李笑顏又剝開了一隻,喝了一口紅酒,再次細細品位著:「我難道會看你的玩笑,畢竟我們也算同學啊,啊,話說回來。你不是在京城嗎?何必又回到這裡找工作。」 「京城這地方,可不是我們這些沒根基人地呆著呀,那是天子腳下,藏龍臥虎地人多的是。」張明眉大咬一口,然後就皺著眉宇說著。 「也許你太要強了,自從上次離開幾年後,我覺得你變了許多,多了一種女強人的氣質了。」李笑顏不經意的說著:「其實啊,人生就是這回事。有的事情,你強求不得。」 「其實,許多事情,都是順其自然的最好,不過這非常難得啊,社會上總有一些人,自以為是,忍不住要出手,似乎多一事要比少一事要好。結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反而更加不堪。」 李笑顏的話,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聽到這裡,張明眉雖然臉色如常,心中卻是一跳。 而就在此時。一處密室之內。一個人正端正冥想,在他的面前。一個黃金光圓浮現在空中,金光薄薄一層,似乎並沒有多少,但是一旦正面看上去,卻根本望不見其中的內涵,深邃無邊,彷彿裡面是一個世界。 金光的核心,正是李笑顏地一舉一動,如果仔細看查,就會發覺在李笑顏身上隱現的金光和這種金光有許多相同之處。 而這人的身上,也有著一種隱約的氣象,三者之間的能量,明顯有著同一種特殊的屬性,要知道,天地之間的確游離著無數能量,有人類現在已知的、但是更多的是人類所不知道,也不能利用地能量,其能量屬性每時每刻都在因為彼此的影響而起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並不為特殊用者所喜。 因此,雖然可以借助天地之中的能量,但是要精確的達到一些目的,甚至發揮出其中淋漓盡致的威力,那就必須進行純化,一種力量專注於某種途徑的能量,並且控制所要造成的能量變化,而從中誕生出符合所需要屬性,並且能夠完全展示出威力地力量,這完全不需要物質材料、咒語、或是複雜的儀式,完全是創造者和被賜予者之間的主權。一旦獲得這樣的權力,就算是被賜予者在許可的情況下,也能夠憑空引導出「火焰」,或者以號令來挪動巨石。 當然,獲得這樣力量的存在,大多是有著一些任務,而他地任務,就和這個女子有關,雖然不知道神為什麼注意這個女子,但是根本不需要理由。 而在餐廳上,另外一桌地那對男女竟然擁抱親吻,現在風氣越來越開放,特別是在年輕人心中,傳統的道德就越來越薄弱了,不過李笑顏卻並不以為異,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地事,有人喜歡當眾表演,只要還沒有到有傷風化的程度,那就是他們的自由。 「還真是旁若無人的當眾表演啊。」張明眉也隨著她的眼光看過去,似乎有點不滿,咕嘟了一聲。 「其實也沒有必要這樣多忌諱,人嘛,許多時候,最要緊是活著開心,你說是不是。」李笑顏笑了笑,寬容的說。 「那社會道德呢?」 「社會道德本來就是一個個個人形成的總體習慣,有點落後潮流也是理所當然的,等每代年輕人老的時候,都會使社會向前走一點。」李笑顏淡淡的說著,連吃了四隻大蟹,已經盡興,再吃就傷胃了。 吃過了蟹,這時夜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外面的車馬還是繁榮的讓人心慌,送張明眉出去時,李笑顏對她說:「有空就來我的茶樓,雖然沒有好吃的東西,但是那裡有時間有空間讓你冥思,有時,人就應該放鬆一些。」 張明眉不由一笑:「知道了,你用不著拉生意了,你的生意很好,附近都知名了,不過就是太貴了,一般人享受不起。」 「你來,我給你打六折。」李笑顏笑了:「這樣算下來,也就不多了。」 「少來,就算打六折,也不是我等普通職員能夠享受的,還是什麼時候投靠你來的正經,又有工資又有福利。」邊上出租者,張明眉邊說著。 看著車子遠離,她內心明澄如水,再無雜念,水至清者無魚,有時,難得糊塗,不甚聰明,才是應該有的態度,不然的話,有時連一起吃頓大蟹的緣分也不存在。 我願生子不聰明,當年東坡先生就是如此說的吧! 第五卷 第九章 與子同走 一過就是一年了,今日月正圓,已經從非洲用非正常的手段回來的劉得宜踏於水面之上,昂首望月,目光似乎超越了平凡的距離,精神運轉於天地之間,與風,與水,與森林,與山地,而若有所思。 突然,他的手伸出,天地之間的月光立受牽引,本來朦朧的月光頓時變成了一絲絲清晰可見的月光之絲,月光在流動,變形,壯大,每絲月光都流動著複雜的圖案,直到終於變成一團月光水團。 微微一笑,這團月光直射於對面的山地的一塊巨崖之上,一落就沒。靜默片刻,天地無聲之中,一種來自山地內部的爆裂之聲連綿響起,高達50米的小山丘上的一大塊石頭頓時轟然而響,滾落而下,聲音如雷,頓時打破了寧靜,在不遠處,人聲伴隨著電燈的亮起而驚叫。劉得宜哈哈一笑,向天空凝視一下,然後消失在空中。 天人行事,自然非凡人能夠度量,此時劉得宜自然與以前不同,轟掉這座小山的這塊巨石,當然也不是突然之間發瘋,自有他的用意所在,而且這等驚世之舉,在他目前來看不過平常而已。 就算因果再大,無非是一劍斬之,如借天地之殺力,一點流轉就可滅世,地球數十億年的週期之中,冰川洪水之類,也不知殺了多少生靈,道心唯極唯堅雖不足於擺脫因果,但是見得天機窺得一點真道就不一樣了,方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天地為芻狗。 這芻狗,如果取其無情那就錯了,芻狗的本意。就是草做地狗。用來作祭祀用的犧牲,芻狗做好以後,在還沒有用來祭祀之前,大家對它都很重視。碰都不敢隨便碰,等到舉行祭祀以後,就把它隨便拋棄了。 萬物也好,甚至天地也好,在聖人看來都是芻狗,借之一用而已,不過修者如果因為它們是芻狗就不在意它,那也錯了,說的底,還是一個借假修真的問題。如果連假都不借,何以修真? 不過,這仍舊是邊緣啊,差之一層才見證真道,大道無限,與道而言,真假無二,無有高低,他就取其這一點。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對著月亮,徐徐喝光了杯子中的水,李笑顏隨手擱下了杯子放在了陽台之上,讓微風吹到了她地身上,整個小別墅鴉雀無聲,一年多的生活。李笑顏獨享這廣大的空間。 假如有選擇。她會不會在這個房子中住下呢? 一定不會,一定不會這樣。她會選擇住在自己家中,然後和一個普通又平淡的男孩子交往,不必為生活擔心,然後生個孩子… 不過,沒有時光倒流。 李笑顏自己知道,自己日益與普通人地生活疏遠,繁忙的都市生活,沉重的工作,有點小聰明的同事,有點苛求的上司,或者愛慕或者慾望的眼神,這些,都遠離了她。 就如她現在,喝起飲料來就已經不習慣,只喝那白開水——純淨,清涼,點滴透明,但是沒有激情和斑斕。 母親上次就問:「有男孩子到你的公司門口等你嗎?」 啊,這樣的事情似乎很遙遠了,記憶有點褪色了,記得曾經有過幾個,不過一時想不起來,當下就淡淡回答:「現在我已經不在公司了。」 母親歎息。 思維突然之間被打斷,一種熟悉的東西突然之間出現在房間中的客廳之內,房間之間雖然仍舊空曠無聲,但是她地心卻跳了起來。 她不由苦笑,李笑顏啊李笑顏,你也已經早經過多次失望,也早就下了決心了,你不是說過,要不再心軟了,你可別又糊塗了。 可是她仍舊平靜的回到了客廳之內,將燈打開了。 「回來了?」 「回來了。」沙發上那個固定的位置,仍舊坐著那個男人。 「這樣晚了,要吃點什麼,我給你煮。」李笑顏好像以前同居時無數次一樣,對他這樣說著。 「麵條就可以了,加點雞蛋和西紅柿。」 李笑顏進了廚房,點著了火,放下了水和麵條,頓了頓,突然之間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用力的背靠著廚房一邊的牆,一陣陣心痛使她仰起頭,原來,自己的心仍舊是那樣,無論經過了多少事情,都絲毫沒有變化,她覺得非常非常的荒謬,於是就笑了。 笑著,眼淚就撲撲的落下來,再也忍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個溫暖地懷抱將她拉入:「別哭,以前真的辛苦你了。」 「喂,你不覺得今天老闆有點不一樣啊!」呂晶喝上一口高杯中的茶樓特製的茶水,那種清涼而隱含著靈氣的茶水,立刻貫穿全身,流轉到每個毛孔之中,那種感覺真的難以形容。 恩,其靈氣越發純粹了,以前的靈氣雖然純正,但是總覺得有一種浮躁之感,現在的靈氣卻一絲絲的毫無雜質,喝下去,就算不懂吸取地人也覺得口味純正無比,懂得吸取的人更是難以放棄,一天不喝就難受。 項帆帆瞟了她一眼,又望了望走上樓的老闆,的確,雖然仍舊是一身旗袍,雖然仍舊是清亮如水晶如秋水氣質,但是在小女人的敏銳之下。然後會發覺許多地不同。 「老闆亮了許多。」項帆帆說著,然後就對呂晶說著:「現在是我地值班地時間,你來幹什麼?」 「哈哈,我沒事,來這裡轉轉不行嗎?」呂晶喝光了最後一口。笑著說。 「不信。」項帆帆簡短的回答,然後就不再理會她了,干她地工作,現在生意非常好。雖然茶樓有關方面已經嚴格控制了會員進入,現在並不是阿狗阿貓都能進了,但是由於這些老客經常來,因此也保持著一種很大地業務量。 項帆帆就是這樣,作事沉靜安詳,沒有絲毫浮躁,這種態度遠比任何的資質都重要,因此她的成就現在已經穩居所有同事中的前三位。 「真不知道她在男朋友面前是怎麼樣地表情和態度。」呂晶恨的牙癢癢,但是又不敢怎麼樣,任何對這樓中的成員的處置。都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事實上,項帆帆對呂晶的態度向來非常冷淡,她的敏感實在太強了。 呂晶也不想自討沒趣,不過一轉眼之中,就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日光已經開始火辣辣,因此她放下了杯子,信步而朝後走。轉到第三樓,踏上了台階,那裡是專門的修煉室,有上百個小靜室,大可選擇其一而靜坐。 就在這時,她突然之間呆住了,直見一間房間虛掩著,一個少年一樣的男人也正在那裡喝茶——他就是劉得宜,他回來了。 「原來是呂晶啊。上來修行嗎?」劉得宜面帶微笑地開口了,他的目光,是俯視眾生,洞察所有,讓呂晶一瞬間覺得,自己所依靠地。所執著的。在此面前,一點作用也沒有。 一年前劉得宜的估計並沒有錯。到達非洲就是大戰的開始,但是在香港突然之間發生本質的變化,那他的力量就完全不同,所以在非洲等了一年,也沒有遇到戰爭,這就是意味著,自己的力量,某種程度上已經足夠保護他自己,以及他庇佑的教會的一定空間一定範圍內地生存權。 畢竟天下教會如此之多,非洲又不是某些存在的傳統勢力圈,如果能夠乾脆剷除它,當然就立刻剷除,但是如果必須付出非常沉重的代價,那又何必呢? 當然,作為弱小一方的勢力,更應該聰明,神和教會當下就把主力轉移到了非洲,基本上中斷了在歐美的發展,以免侵犯了某些存在的底線,這就叫不自覺的默契。 而對玉之靈這一方,只要能夠保持種子,積累一定的力量,也完全足夠了,未來真正勝負,還在於宇宙之中,預料數百年,星際時代就要開端了,隨之傳播到在無限的星空和星球之上,遇到前所未有地景色,遇到前所未有的生命,其中又有何等壯麗宏偉的歷程呢? 我的征途,是星之大海,劉得宜很欣賞這句話,雖然對他自己並不完全適用,但是對玉之靈,卻是必然的過程,來自星辰,歸於星空,只需一想,生命對此就到達濃烈的境界。 星星之火,可以燃原,本是一般地道理,不過身為神明或者永恆者,可以讓這個時間延續到千年萬年這個遼闊地時間段,而不求百年之內就燃燒而起,至於呂晶所代表的勢力,無論現在怎麼樣英明,怎麼樣氣數,怎麼樣籌謀,怎麼樣勢大,都不過是妄圖而已。 與千年萬年地歷史來說,這一台戲劇,未必算得丑角,只不過現在可以殺身成仁,可以毀家擎難,可以天崩地裂的大事,在後世看來,無非是幾番折騰,唱罷謝台,輪流表演,僅僅如此而已,就算以百萬人的鮮血和犧牲,在歷史上,也許半點額外意義也未必增得一絲一毫。 呂晶不敢多看,自行穿過,而在那室內,劉得宜卻轉過頭來對著李笑顏說著:「聽說你已經辭退了公司的一切職務?」 「嗯,有點累了,不想幹了,現在的沙總,幹的不錯,他果然也不是一般的人等啊!」李笑顏有了他,自然神色大變,給了懶洋洋的微笑,那神韻之中竟然帶著一分狡猾。 「我們現在身邊的人,哪一個是一般人呢?」劉得宜不經意地笑著說。 「特別是項帆帆。我覺得她不錯。」李笑顏說著,她和他走到窗口,目光向下望下去,就看見指揮著人手的那個少女,少女似乎有所覺察。向上看了一眼,看見是李笑顏,只是一點頭,等看到旁邊是劉得宜。那稍微吃了一驚的神色,說不出的可愛。 然後她略帶靦腆的笑了,向上面揮揮手。雖然不算絕美地容顏,但是沉靜安詳,眸明如秋水,這樣的女孩子,明顯已經討得了李笑顏歡心。 「根基進展真是不錯。」劉得宜評價的說,能夠到達這個程度,並不是靈氣和法決之功,而是她性格和器量之力。他如論當年素質,未必及得於她。 「她那個男朋友配不了她。」李笑顏也招手回禮,等她走了,才有點遺憾的說著:「那個男朋友,年輕太輕了,浮躁又流於時尚,身體成熟了,精神還是小孩,還只知道玩呢。」 「這是她地選擇。不過不長久倒可能是真的,但是人生之中,有點緣,有點情,也是應該的,少年單純輕狂,也有其難得滋味之處。」劉得宜笑了。 「怕她失身又失心,她現在還太小。」 「失心?倒也未必,這些少年少女的愛戀。都當不了真,至於失身,又有何不妥,十數年紀,身體已經成熟了,品嚐少年少女情慾滋味。也屬應該。只要不涉及到孩子的問題,由她們去吧!」劉得宜淡淡的說:「有什麼麻煩。我們也要照顧一下就可以了,恩恩,也許應該讓她們知道一些生理衛生的知識,其實情慾本身並不可怕,因此產生的後果才是很麻煩。」 「你倒真正的寬容。」李笑顏也笑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這次我們茶樓,開發出一種茶味冰淇淋,這些少年少女,倒真是喜歡呢。」 頓了一頓,她才問道:「他和她們都是十幾歲,現在在上高中,雖然有我們擔當了許多,平時可以來這裡上班,但是上大學的問題怎麼樣解決?」 「這有什麼問題嗎?該上地就上吧,難道是沒學費?」 「我們這裡的工資很高,如果上大學應該不成問題吧,只是其中的關節和學習上的問題。」李笑顏也是知道許多事情的。 「還是這句話,該上的就上吧。」 「有幾人已經對我說了,不想讀大學了,就留在這裡工作,其中就有呂晶和項帆帆等人,人數還不少呢。呂晶也就罷了,她的家人和學校都沒有來說什麼,但是項帆帆成績非常優秀,家中又不是沒有錢提供她,因此對她的決定非常不理解,上次有老師和家人來這裡談話呢。」 劉得宜點了點頭,帶有深意地說:「項帆帆還真是聰明,至於呂晶他們幾個…也許人家會有一點別的心思。」 李笑顏想一會兒,點頭回答:「還是你看地准,我竟有點糊塗了。」稍微停了一下,然後就說道:「有些人,不必擔心,但是有些人,還是應該照顧的,總不能讓她和他們一輩子在茶樓吧,總要為他們安排一些後路和前途吧。」 「你說的不錯,有些人無所謂,有些人還是應該安排的。」劉得宜很高興,知道她也是明白人,當下笑道:「不如組建一些綠化公司,也會有許多好處,日後每人管一家就是了。」 「綠化公司?搞這個幹什麼嘛?」 劉得宜笑而不言,她看著周圍的靈氣陣,慢慢露出恍然的神色。不過,劉得宜也知道她僅僅明白一部分而已,其中最根本最本質的用意和未雨綢繆,深謀遠慮,卻是她所不知的。 突然之間她笑了:「我們也只有二十二歲吧,我應該和你同年,說起來,和她們也算是同一輩人,為什麼我們的談話這樣地蒼老呢?」 劉得宜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雖然由於永恆,他無法對任何人許下諾言,但是他也可以通過這些動作,來表示自己的歉意,她連忙反握住,用力握緊,反過來看著他。 他的眸子深邃,又充滿了海樣的深情。 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這句話雖然不能算對,但是對赤子之心,反究於「和塵同光,與世同俗」的他來說,其中地深情自是最透明最坦白地感情,沒有絲毫的隱藏和虛偽。 或者說,故能究於道,故能極於情,面對這樣地眸子,李笑顏從中看到了近於不朽的真情,至情至性的他,如此的眼神,使她突然之間所有的疑惑、恐懼、擔心都隨之過去,以前的一切徘徊和犧牲在此都獲得了回報。 「神說你們不必憂愁和哭泣,因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突然之間,想起不知道什麼時候看過的這句話。 而在這時,雨水淅瀝而下著大雨,讓這個小小的世界充滿了水朦朧,一切都是那樣混合著煙雲,而僅僅是風雨協手,與子同走。 第五卷 第十章 由人御法 夜已經非常深了,但是街道上仍舊非常熱鬧,本地人也好,遊客也好,都很多,甚至一些略離中心的地點也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劉得宜和李笑顏一起走在街上,隨處看看,一些露天的小攤位上,多半附近有幾個桌子十幾個椅子,食客就在上面吃著,裡面總有點各種各樣的小吃或者麵條,當然熟菜也有。 走在大橋上,向下看去,下面有一家羊肉店,曾幾何時,那時還沒有修行的他,也和許多同學一樣,會在冬天上去吃一碗羊湯,雖然裡面都是內臟雜碎之類,羊腥味特濃,但是一碗喝下去,全身頓時熱了起來。 「呀,這裡的老樹,竟然又生長了起來了。」難得和劉得宜一起逛夜街,李笑顏非常高興,看了一棵大樹,也上前摸摸看看,轉過身來說著。 其實本地有不少老樹,有的就在路中央用水泥圍上一個小壇作為保護,不過有的老樹不知道是因為蟲害,還是因為不適應這樣的環境,總有點枯老的姿態,而今年卻額外發出了一些新枝,蔥綠茂盛的可愛。 劉得宜靠近,樹木之中卻飛出幾千點肉眼看不見的綠色光點,歡呼著圍著他轉,是他的精靈們,其實,早期的精靈是非常脆弱的,它們不得不居住在靈氣充足的地方,這個地方當然是茶樓數十畝之地了,不過,它們也會度過幼體期而壯大,等它們壯大了。它們對環境的適應力量也就大了,因此向外擴散,因此被它們寄居地大樹之類,其實是雙贏的行為——精靈先借樹木而生,再給予樹木額外的能量而刺激樹木煥發生命。 可以說。幾十畝茶樓本身就是一個孵化器,二年多來,精靈繁殖已經擴散到整個SZ市,從茶樓為中心。精靈的密度由濃轉薄的趨勢非常明顯,受此影響,範圍內地樹木草地都受到了益處,空氣也隨之改善,更加重要的是,精靈的壯大,就有餘力提供其它屬性的精靈地生長能量和環境,因此目前雖然局限於最適宜生存的木精靈,以後自然會產生風、火、地、水、光,甚至一些特殊能量屬性的精靈出來。 「在想什麼呢?在這裡發呆?」李笑顏扯了扯他。示意他回過神來。 「抱歉,一時間想呆了。」劉得宜回過神來,歉意的笑笑,他反過身來,與她一起緩慢在街道人行道走著。 「到底在想什麼呢?說來聽聽嘛。」李笑顏拉著他的手說著,在自己的情人面前,女孩子似乎總是年輕了許多,天真了許多。 「我在想,我們的茶樓似乎又有點不夠用了。」劉得宜略有所思的說:「我本來限定150人。可是你的族人推薦的人員也止這個數。」 「是啊,不如多招一點,茶樓數十畝地,人口再多十幾倍也綽綽有餘。」 「你啊,又想得簡單了吧!」劉得宜笑了:「對面積來說當然綽綽有餘,可對靈氣來說就不夠用了,就現在這點人,每天晚上修煉,吸取了多少靈氣?更加不要說隨著他們功行地進步。所需的更是天文數字,不要說增加人員了,就是以後再過半年,增長的需要就要超過正常消耗了,很難繼續保持良性循環,竭澤而漁可不是好辦法。」 「集元陣不是可以自動集天地元氣嗎?」 「是啊。可是天地元氣又不等於靈氣。天地元氣,地球上從來沒有減少過。唯一改變的就是能量特性而已,比如大氣層之中,氮氫比例最多,而氧氣含量為21%左右,這才是可以供給我們呼吸的成分,天地元氣也是一樣,如果沒有人體能夠自動吸取的靈氣,元氣再多也沒有絲毫作用,反而會產生許多可怕的副作用。」劉得宜解釋道:「天地元氣有許多種,成分非常複雜,能量幾乎永無枯竭,但是能夠直接被人利用的甚少。」 「那集元陣的效果?」 「你看過一本網絡上地書,叫樂紅塵的沒有?」 「樂紅塵,恩恩,就是那本用集元陣種蔬菜的那本,蠻有意思的。」李笑顏竟然也看過,她回過頭看看,笑了。 「姑且不說集元陣也有許多許多種,端看召集的是什麼能量了,但是實際上,用之種蔬菜倒說不定有點效果,用之修煉如果就這樣大而化之,絕對是利少弊多啊。」劉得宜繼續解釋著:「召集而來的元氣,渾濁多變,不用專門的集元陣召集專門的能量屬性並且配合專門的途徑來吸取,就這樣修煉地話,我看後果差不多等於一頭鑽到了濃郁的毒氣室去,那中的主人公真是無懼啊,不過,如果是蔬菜基地,倒也給他撞對了。」 「其實,集元陣可以集中混雜的元氣,但是植物的吸取範圍就比人大的多了,集元陣中蔬菜生長快速,並不是所謂地直接吸取元氣,而是如吸取陽光、水、土壤中養料一樣,吸取那種混雜地元氣而轉化成相對純淨的木系靈氣,而這種靈氣是人類最適宜吸取地一種,因此有著一些功效。」 「在這裡,集元陣的效果,其實就是和施肥差不多,蔬菜樹木之類因此可以快速繁衍生長,但是對動物類並沒有直接效果,就如土地再肥沃,動物也不能直接吃一樣,也許可以通過吃植物而間接獲得更多養分而已。」 「也就是說,集元陣也不是萬能的?」李笑顏有點失望:「我看了這本,還想推廣而出呢?「其實那本中的集元陣,我估計和我現在的茶樓地集元陣是一種類型,本質就是一個特大的溫室。加上自動施肥效應,能夠給予植物最好的生存環境——我們茶樓之中的靈氣,不但是專門有利植物生長的集元陣,而且還在這個基礎上,通過特殊地方法。從連綿種植的樹木之中抽取而出那種靈氣,由於其生命的共同性而易於被人體吸收,不過其產量嚴格的受到了樹木每天產出地規模」 「原來如此。」李笑顏終於明白了,家族之中還一直考察著茶樓的方法。企圖從中獲得完整的陣圖效應,卻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多道程序。 「直接靠集元陣就想抽取足夠的並且能夠被修者吸取的靈氣那實在有點差距啊,事情沒有這樣容易,靈氣的規模受制於生產而並非直接從無限的天地中抽取,所以,下半年,就必須為他們未雨綢繆了。」劉得宜認真的說:「他們的進步很快,所以茶樓中的靈氣快滿足不了他們了,必須建立新地靈氣基地了,這個事情。你也和族內說說,茶樓最多只是奠基的基地,而不能滿足這樣多的人以後的需要。」 「那學樂紅塵一樣,建個蔬菜基地怎麼樣?」 「倒不必這樣,集元陣綠化系,和建立抽取靈氣的特殊法陣是必須的,然後可以在靈氣元氣控制範圍之內培植一些藥物——現在人工培植的人參,其藥用價值遠遜於野生人參,特別是累年生長的野人參。但是在我們的基地中,就算仍舊比不上累年生長地野人參,品質也會比一般的人工培植的人參要好的多,當然,不局限於人參,還有一些其它珍貴藥品也是一樣。」劉得宜說著:「既可以大規模建立,滿足修行需要的靈氣,又可以獲得非常不錯的經濟效益,有益當地經濟和就業。為下一步擴大綠化點積累資本,並且還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善當地氣候和環境,應該是非常不錯有功德的事情,其實我也想通過這事來積累大量功德。」 李笑顏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修行沒有錢可萬萬不能的,但是她想了一想。又有點遲疑。劉得宜見了,當下笑了:「我這次不會自己單獨就跑了去。要建,也和你,還有他們一起去。茶樓已經走上正規,倒也不必你事事親為了。」 李笑顏放下了心,抱著他地手,嫣然一笑。 劉得宜的話,倒沒有絲毫說謊,綠化、促進經濟、增加農業產量,改善水土、淨化空氣,附帶的改善人體,為修行創造條件,這些都是非常正面的效應,但是更本質的是,為他的精靈提供大量地孵化基地,為了達到這個目地,他已經準備讓這種東西流傳到其它組織甚至國家有關方面之中。 反正他們建的越多,對他越是有利,相信若干年後,無數此類地木系靈氣綠化基地會滿步大地,大批修士會重新出現,個人力量再強,也難以被人類社會接受,只有作為一個階層而重新出現,才是釜底抽薪的王道,再說,空氣清新,散發在天地之中的靈氣也可以使大部分普通人受益,同時使農業產量會再上一個台階,這些都是好處——當然最關鍵的是精靈也會得益於環境而充滿天地,為他集中起前所未有的力量。 姑且不說其它,就附帶的正面效應之中,有利於天,有利於地,有利於人,對自然,對人類,對其它生命,都可以說功德無量,這樣的話,哪種力量能夠阻擋他呢?就算阻擋一時,也阻擋不了一世! 可以說,己行於天地之中,對天對地對人,再無愧欠,雖然所謂的功德於他並不是必須,但是也是多多益善,天心冥冥之中,如此行事,自然對他有著無數的好處——天人行事,就當在不動聲色之中就掌握乾坤,預設未來,翻雲覆雨,生殺予奪而無人能阻。 德術交融為之器,與道同行得天助。 再說,有關方面有這樣多人在他和他的家人身邊,雖然他現在已經無所畏懼,但是不給點好處,總是會有一些麻煩,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所以也不會傻的直接給他們,讓他們通過這種偷偷摸摸的手段來把這些東西弄過去吧…如果直接送,他們反而疑神疑鬼了。 不過。雖然如此,但是劉得宜也決定拖上幾年,一點一點通過那群學生傳授和洩露出去,有句話說的好,人類承擔不了聖人地心。越是慷慨越是被懷疑。如果無私奉獻通常就會被人視為大奸大惡,用心危惡,其心可誅,是故意擺出毫不在乎的超脫嘴臉的奸人而已。 人類並不認為這世界上存在著聖人。除非這個聖人不在這世界上——俗話恩大莫過於救命,但是就算顯示神跡,甚至救了他們的命,在當時的感激之後也會產生更加深刻地猜忌和懷疑,所以對這樣的事情急不來。 劉得宜懇切的說:「這種事情我不太懂,你先幫我作辦大部分吧,而且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急,慢慢來。」 「嗯,我知道,這事要保密。」李笑顏說著。她想了想:「這些事情還要其它方面地資金支援嗎?」 「純粹是基地,不在大城市中,我想許多目前還相對落後的地區應該有大片土地可提供開發吧?應該不需要多少資金上的缺口,不過,就算再廉價的土地,也有許多方面的事情牽制著,因此,吸取一部分參與利用他們的能量也可以分擔和解決不少麻煩。」劉得宜略思考一下就說:「再說,許多事情要杜絕也不太可能。與其這樣,不如讓他們公開參與好了。」 「後天本家有一次晚宴,就在老家舉行,有不少人參與,你想不想參加?」李笑顏挽著他走到了車身之前,她現在開車而不是劉得宜開車。 劉得宜坐到她的駕駛室副座中,他知道這些宴會上,通常會有許多在政經方面有點成就的人,如果結識。對一些方面的影響都可大可小,不過此類人必須留神應付,也許幾年前,他還有興趣,但是到了今日,不必委屈自己了。當下就笑著說:「你願意去。就去吧,我就不去了。其實,有些東西你只要作個姿態,就有人順水推舟。有關方面的關注,其實也是一種方便。」 李笑顏眸光亮麗,明如秋水,回臉而笑時,更是麗光清明,這幾年來,她地器量修養越發深厚,這種涵養氣度根基,真正等閒難得,她望過路邊一個招牌,說著:「記得以前,我和你曾經來過這餐廳,想不到過了幾年,這家餐廳還在,不如找個時候再來?」 「好啊,我現在是閒人一個,當然就聽你的安排了。」劉得宜溫聲說:「我知道你這幾年吃了不少苦,族中也有不少人因此對你不滿意,下次安排時,盡可多順他們一些,讓他們也稍微氣平一些。」 「不怕他們得了一寸進一尺?」李笑顏心中一暖,卻回過頭來說著。 「他們也算活了不少年紀了,應該有足夠的閱歷和經驗知道什麼才是適可為止,也知道在彼此的合作中什麼樣子才叫得體,不然的話也用不著在意他們了,他們成不了氣候也擔不了事。」劉得宜平靜的說,眸中這時,才深邃如海,讓鏡中觀察他的李笑顏心中一顫。 龍隱藏了爪牙和磷甲,並非就沒有威脅了,反是更加可怕。 「還有,在茶樓的那些人也要選出一些有前途的,笑顏,我知道以你現在地眼光和器量,對有些人,有些事情,都應該心中有數,但是不必管這個,水至清者無魚,有些東西你只管放它們進來就是,你考察的僅僅是他們個人的素質,至於背景用心之類不必考慮,這由我來處理好了。」 李笑顏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 明而知之,知而不二,他有這個胸襟和氣度來容納這些人,自然可見這幾年不見,劉得宜倒真的越發精進了。那種包容的坦蕩蕩,由仁德而來,由無知而來,那才叫迂腐,如果由刻薄寡恩,殺戮決斷,洞察人性而反璞歸真,入得世也出得世,那才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和氣度。 車轉過一處小店,劉得宜突然說了一聲:「停一停」 李笑顏不明所以,她的車速並不快,因此穩當的將車停到了路邊,問:「有什麼事嗎?」 劉得宜開了車門站起身來,然後走到一個花店,進去一會兒,就拿出一朵盛放的白玫瑰,回到車內,等關上了車門,就笑著說:「這朵是新剪下來地,新鮮著呢,來,給你。」 李笑顏喜開顏色,拿了過來:「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的花呢,不覺得太晚了一些了嗎?而且才一朵,真是太吝嗇了。」 話說如此,但是仍舊情不自禁用力聞一下:「好香!」 李笑顏在商場上,有許多人送上許多花,遠比這個小店中的一朵為貴,但是送的人不同,區區一朵鮮花,就使她心中歡喜,幸福感充滿了全身。 劉得宜感覺到這種幸福感,心中一片平和,溫暖的迴盪著同樣的歡喜,和塵同光,與世同俗,這種境界自然會回歸人性,也是由人御法,而非法來制人地回歸,也從這個階段開始,才不會被天心所傀儡而不能自主,方有資格承受大道。 第六卷 第一章 浮出水面 「蘭草種植股份有限公司計劃草案」 劉得宜翻閱而看,李笑顏的工作的確非常有效率,不過想起她原本就有這方面的潛質,也就釋懷了。短短幾分鐘的翻閱,劉得宜隨手放下文件,草案上已經非常仔細,總共列出了符合要求的四個地點,計劃都是大同小異,但是與四個地點的當地政府接觸的事宜和商判條件都列在上面,可以說都可以實行,現在只要他從中作出一個選擇就可以。 「就這個吧,費化冒縣。」劉得宜隨口選擇了一個。 「哦,是費化冒縣的鐵鎧鄉啊,費沙山是我們考察的目標。」李笑顏雖然知道他已經看過,但是還是介紹說:「費沙山原本曾經開發過,但是品種單一,退化嚴重,低產低效,所以反而成為了包袱,近來無人願意打理,和費化冒縣政府,以及鐵鎧鄉地方政府接觸過,都對我們有意投資表示熱烈的歡迎,根據實地勘察,可承包費沙山二十平方公里左右的山地,租地時間可達到七十年。承包價格經過談判,是在每畝十五元計價承包,三年內免繳特增稅。」 「那裡有三個村子,交通不方便,田產甚少,比較窮困,為了快速推進植林,獲得經濟效益,也為了減少障礙,公司計劃用參與式承包式的方式來進行造林。」 「參與式承包式?」 「是的,我們地人力很有限。果樹栽培是屬勞動密集型產業,如果我們採取僱傭農民工大面積管理的經營方式,根據計算,管理成本太高、效益會很差。無論我們選擇種植什麼,一片經濟林的從種植到收益。需要五年時間,其中施肥、澆水、打藥、除草、嫁接等工作,就單純的管理,這樣大的面積。每年都需要大量地資金投入——當然,我們更大的問題不在經濟,而在於缺乏這樣的人手,再說這樣幹的結果,很容易被當地勢力排斥,因此我們可以實行分片承包,分戶管理地模式,附近鄉村的人,都可以承包,果樹以每株每年二元左右的標價分包。只要在指定位置種植,服從公司指定人員的安排就可以了,承包期可以暫定二十年。而公司負責註冊商標、運作品牌、營銷產品等工作。」 「也算和當地鄉村組成利益共同體了?」 「不錯,根據以前的事例,以及管理經驗,我們每年可以節約管理費用一百萬元,而果樹承包費收入可以達到八十萬元,當地承包戶與我們的利益紐帶加強,相信他們管理的積極性會有所提高。施肥、打藥、除草、嫁接等就不用我們多擔心了。」李笑顏頓了一下,拿出茶來喝了口水:「而且,對當地政績也有相當的好處,至於劃在公司自己管理的非果樹林區,除了生態藥草圃外,還準備種植杜仲樹,杜仲樹的市場行情是每株樹每長一年增加產值一元,預計種植一百二十萬株,但是我們生長將相當快速。大概是正常生長地二倍,因此每年可增值二百四十萬元。」 「還有什麼開支呢?」劉得宜平淡的問,看著劉得宜從容平靜,一幅淡漠的樣子,如果在別人看來,也許只是當作清高而已。但是。在一個已經開始超脫世俗的存在來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還是有一項開支。那就是基礎設施建設投入,盤山公路預計長達十八公里,才能與縣公路進行連接,就算是以當地的標準和人力來計算,也要八百萬元,這筆錢不能由我們一家出,必須讓縣政府也支出一部分,或者換取更多年的優惠才行。」李笑顏說著:「這條路可叫長江西路,我們準備在長江西路的山腳下建好我們的植物提取公司,比如從虎杖中提取分離白藜蘆醇和大黃素,從枇杷葉裡分離熊果酸,從八角茴香裡分離莽草酸,以上產品主要作為天然產物和醫藥原料向國外出口,只要能形成規模化生產,並打通外貿出口地話,很有利益的前景,而且不用象生產藥品那麼麻煩,Gmp證書和藥品生產許可證的取得也相對容易,畢竟這是原材料而不是藥品制劑,至於投資資本,也要二千萬左右。」 頓了一頓,李笑顏說著:「資本上的問題我們可以解決,但是由於特殊性,以及未來巨大的潛力,我覺得還是與一些人合作比較好,相信他們對此會感興趣,畢竟新建的基地可以提供大量的靈氣單位,並且可以減少許多麻煩。」 「那就這樣決定吧。」劉得宜笑了:「不過你也不必事事親為了。」 「哪還不悶的慌?」李笑顏輕嗔薄怒,眉宇之間卻帶著盈盈笑意,宛然一朵奇花嫣然而綻,淡然之中帶著繾綣,自有一種近於天女的美麗:「我不可像一樣可以自得其樂地說。」 「還真是一江春水向東流啊。」望著她出去,劉得宜有點無奈,既然加大能與她身上,那改變就是必然的,雖然這種改變相當緩慢,但是無法避免,而就在此時,五十公里外的一點上一動,神念立刻感覺,延伸到了某點的上上空。首發一種奇異的感覺,使他知道有其它存在正在靠近。 一絲冷笑,慢慢從嘴邊開放。 所謂的全知全能,都多是局限於某一層次,全能姑且不去說它,而全知在某一程度上還是可以實現地,知有多種手段,肉眼、法眼、慧眼等等,甚至窺到大道邊緣,生滅諸存實為一體,可以通過一點流轉,就感知鉅細無遺,但是對劉得宜現在地程度來說,現在增加了一種手段。 時到今日,繁衍而生的精靈。已經有三十億之多,雖然說SZ市只不過是世界上一個普通地地點,但是由於它是劉得宜所在地,所以所以別無選擇地成了精靈蕃衍和進化的第一個基地,其精靈數目甚至佔有三分之一。足有十億! 如果從高空向下看去,又以慧眼而知,那區區一地,無數的星火已經滲透到了整個城市之中。不斷吸取、轉化、散發能量,一個精靈只發出微弱的光點,但是十億光點按照同一個能量頻率而調動中,動員的能量將是難以想像地巨大。 這時,以某種肉體不可見的能量角度來看,以SZ市為中心,如一個巨大的漩渦光盤,茶樓處於光盤的核心,散發出美麗而強大地能量,每一點精靈。都如銀河中的無數星辰一樣,形成一個大面積的星河。 而精靈已經從第一代原始嬰孩狀態,進化到了第二代兒童階段,雖然還是不能完全適應各種各樣的惡劣環境,但是卻也不必完全依靠茶樓的孵化器了,可以說,精靈在這個世界的擴散,已經成為了定局,誰也無法一一將三十億精靈全部剷除。因為只要有一個留存,就可以重新繁衍擴散。 當然,在精靈籠罩的範圍內,鉅細都瞞不過劉得宜,隨心一動,就可從無數精靈之中獲知一切,在宗教學上說,信徒所見,就是神所見。可所謂全知,但是現在,精靈所感應的地區,就是他所感應的地區,這種質的飛躍,是以千百倍提高地。非一般人所能想像。 茶樓自門而入。就有服務員上前,稍微鞠躬。看見了一行幾人,都有點詫異,但是隨之就態度和藹禮貌的引上前去。 「各位,是內面喝茶,還是先去觀賞一番?」 「先四處觀賞一下吧。」為首者是一個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餘歲,舉行落落大方,雖然不是非常美麗,但是自有一種出塵明珠的氣度,星眸流轉… 「那好,請自看。」茶樓的人不當引路員。 這女子也只是一笑,進入內面,不時左右側看,指點裡面的小湖假山,望之於各閣樓之間的綠景庭院小亭,笑起來真是嫣然,心中卻是一驚。 所見的大部分服務員,都已經隱隱之間有靈氣昇華,都不是普通人,雖然在她看來根基都很淺薄,但是勝在人多,再加上想及時間甚短,就更是不敢小看了。 茶樓已是此地一景,地面積雖只有百畝有餘,但是小林小湖之間,法度森列,小溪瀑流之中,靈氣隱隱,每樹都與環境和諧,自然之間有一趣。 各閣樓之間,都已數十小院,以走廊貫穿,隨著各建築而凹凸曲折盤延,等到了一小湖之上,更是以鋪之木板,水氣交感,清波映月,當真不凡。 此時天已快黑,月光如明,就算居於小亭之中,也見大量月光照在走廊和湖面之上,張琳沉思著,在她的眼中,無論樹木還是空地上,都有數以十萬計的光點正在月光中歡呼跳躍,她才到SZ市,入見這家茶樓,心中就已經充滿了憂心,身為這片大陸地最神秘的力量之一的所屬,她所知的當然也較普通人為多,眼中看到的東西使她心中震動,這個茶樓的水遠比她預料的要深的多。 精靈,這個神話中的存在再次現身於這個世界,在他們發覺精靈存在不過一年多,尚在研究之中,但是精靈地擴散和繁衍已經超過了她和所有人的想像,就如細菌一樣,其繁殖速度是以倍數而論。 SZ市是精靈的集中點,半年前就知道了,但是半年之後,事情已經無法控制,時到今日,修為高到能夠看見精靈的人,已經寥寥無幾,而能夠有資格作為研究的,更只是個位數,因此失去了控制的短暫機會。 精靈地特性更是使有心人憂心不己,事實上,開始時誰也沒有想到精靈會是某人創造出來地,等感覺到精靈的共鳴與本質,更是使人大驚失色,所有地精靈來自一源,其神念本質獨一無二,誰也無法模仿,因此誰也無法加以控制。 可以說,靈氣源陣、精靈、復方立體靈氣生態的出現。對整個世界地力量對比都是一個天翻地覆的大事,當張琳親眼見識宛然星河的巨大精靈生態系統,隱隱窺見其運轉的規則,立刻知道這不但足以改變國家實力的對比,甚至可以影響整個世界地文明走向! 科技。已經不再是世界的主流力量。 雖然來時,各族都已經已經基本達成意向,給予她觀察和決斷的權力,但是隨著真正靠近這個神秘的人。才知道他地力量有多可怕,剛才在公路上就掃過的神念,其性質純粹、浩瀚、更是無所遮掩,這種高手絕難殺死,就算毀滅他的肉體也難以了事,如果無法徹底剷除他的靈魂和他的精靈,日後必將永世為敵,在找到克制和消滅精靈的情況之前,對方的力量將與日皆增,這樣下去結果只需要一百年就不問而知。 更何況靠近於他。才知道茶樓一間樓中所存在的那股力量是如何的可怕,運轉浩瀚,深不可測,難渡高深的力量,以她地力量,有著本質的差距,就算有著家傳的法寶,也根本不足於對抗之。 更加不要說,能夠達到這樣的力量層次。早已洞察看破所有道德束縛,其生存已經至高無上,所有地球生靈都未必有他自己一身之重,所以一旦為了生存而戰鬥,此人根本不會顧忌萬千生命,這並非來自觀察,而是到了一定境界後本質的體現,這樣的話,一旦戰爭造成的破壞將是空前絕後的。未必比原子彈核戰輕多少,這個後果是難以承受的。 此人已經不可殺之,就算心如明水,她也不得不心生無法匹敵地想法而悵然出神,這個世界,又增加了一個上位者。 「小姐。請問你要什麼?」隨著她的招手。一個巡路的服務員上前 「來點茶吧,在這裡喝可以嗎?」 「完全可以。請稍等。」 果然,並沒有多時,就送上茶與點心,小亭中間石桌之上,又換上了一束鮮花,花香如霧,與靈氣混合,再和月光一交感,當真有不知道今宵是何時感慨了。 果然,在不遠處的一個小亭,有人就此對月而詠。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以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就算是普通人,也會受此氣機牽引而得感悟,脫得一刻紅塵,許多往事許多感情自是多來,這裡的確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張琳知道為什麼這裡會這樣受歡迎了,這由不得許多人啊。 而在此時,就在不遠處的劉得宜神念早已收回,隨著他的力量的增強到一定程度,這個世界地最大最頂尖的秘密集團終於浮上了水面,這並非有意接觸,而是到達一定層次之後自然的碰撞和相知。 但是他並無絲毫畏懼,剛才神念掃過,已經洞察了事,她和她的幾個人,論力量層次就已經低於他一個到二個層次,不要小看這一二個層次,那就是根本的差距,如果真要作戰,不敢說翻手就把她們煙飛雲滅,也和折斷一棵草木差不多。 當然,她們不會是集團的頂尖人物,其背後地力量也不是區區個人所能概括,時到今日,個人地力量畢竟有限,連他自己,也不是製造了精靈作為駕御天地的延伸了嗎? 他並不認為一個生存幾千年地集團就這樣一點實力內涵。 他對自己的功法有信心,他在剛才的掃瞄中就已經明白,她們的力量修煉和進化途徑與他不同,在達到質的突破之前,她們的肉體相當脆弱,而他的身體,早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能量與物質的結合,密密麻麻的能量反應核心,萬千的能量循環和集結體系,吸取光、電甚至一切大部分能量,使他已經毫無畏懼,這個世界上,能夠對他有危害的,也只有少數尖端科技的力量,但是事實上,由於尖端科技的使用仍舊是人,它的使用和能量提供系統,甚至它們本身的轉化體系都依然笨重,就如一個衛星只要少了任何一個零件都可能失去作用一樣,所以,摧毀它們等閒耳。 不過,她們的法寶使他心生一絲戒懼,這種法寶的原理和攻擊,已經足於放大幾倍幾十倍的力量,甚至產生和高科技武器相當的效果,對他已經造成了一定威脅,可惜的是在玉之靈的傳承之中,只簡單提到,並沒有深入介紹。 到了他現在的高度,只要他不自陷於死地,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殺不了他,而洞察玄機和感情,進化到更高層次,世上真正能夠牽制他,讓他無法脫身的因素都已經不復存在,就連親人甚至地球全部生命也是一樣。 正是這點覺悟,使他毫無畏懼,這就是求道者與大道路上漫步的最大憑借。 第六卷 第二章 與世無塵 劉得宜散步於一小片竹林之中,此竹,青青綠綠,甚是喜人,霧氣一樣的靈氣籠罩著,與之接觸的竹葉都煥發出生命光澤來,此一小園子之中,唯他一人。 「不依於物,不棄於物,是以正和之理。」 人是具備社會性的,這社會性有幾大因素,首先,當然是普通人無法脫離社會而生存,無論是吃穿住用,都在方方面面受制於社會,因此與社會發生各種各樣的關係,一個人要想脫離社會,首先他必須不依靠社會就滿足自己吃穿住用的諸多需要,某種程度上說,跨步到自給自足的能量生命的劉得宜,已經基本上超越了這點,他根本已經不再需要水、空氣、糧食,至於衣服住房等御寒工具也當然沒有必要,因此實際上基於生存而誕生,基於利益而演化的人類社會和國家,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實際意義。而自身的不朽,也使為了達成基因繁衍而延伸的家庭、親人、倫理、親情之類因素演變成並非必需品,具備這樣的高度和力量,所謂的看破紅塵只是理所當然的必然產物。 第二點就是人很難脫離社會控制區,在也沒有桃花源的存在,到了現在科技發達更不可能有,除非脫離地球範圍,這點是劉得宜目前最大的困難,他現在當然可以利用能量達到無翼而飛,但是想要脫離地球保護,進入太空,正式成為宇宙生命。還有很大一段距離,畢竟他的肉體既給予他巨大地潛力,又在一定階段上束縛了他的活動空間。 其它的不說,就單說跑到月亮上吧,姑且不論他的能量是不是能夠支持他的月球之旅。就說到了月球上地一個晝夜溫差,就很難克服了,月球白天在陽光直射的地方,溫度可達127。夜晚則降至-183,只要他的細胞仍舊是人類的細胞,就難以在這樣地環境下生存——當然,要想克服也不是不可以,從近階段來說,就是進一步進行肉體改造,創造能量恆溫層,大體上和科學樹上用宇航服、飛船、基地等等來創造一個讓人體在宇宙中生存的環境是同一種道路,而中程來說,可以全面改造人類生命。蛻化成適宜宇宙生存的模式,與那些科學家狂想的將人體改造成為機械人的思路也差不多——雖然他們採取完全不同的手段,但是目的和思路是一樣。 當然,宇宙規律下中最高的,就是實現物質和能量的自由切換,在那時,科技、規律、法術之間的區別已經完全消除,從此達到這個宇宙能量階地最高存在,現實和虛幻之間就徹底消除了。其它衍生力量姑且不去說它,就說一克肉體物質徹底轉化成能量,按照質能方程式會釋放出多強大的能量就可以想像這種存在的恐怖,比原子彈更恐怖幾百萬倍,不客氣的說,集而為人,散而為能,這種差距真正是難以用語言來說明的,當然。達到這樣的程度,其遙遙無期。 最後,普通人無法抵禦社會的暴力統治,而劉得宜目前的階段,只是能量生命的雛形,其體內存儲地能量總量雖然巨大。但是離所謂的人形核武器的距離仍舊差的很遠很遠。因此一些高端的科技仍舊會對他造成巨大的威脅,特別是原子彈之類的武器。 不過。破壞力量並不是唯一,還有機動性,後勤力,額外途徑和形式等等,而修道者,法師者,甚至神職人員,都擅長於用自己一點力量來驅使十倍外力,因此造就更強的力量破壞,並且在這樣的力量支援下解決自身地機動性和後勤力——這些外力的來源可以是自然,可以是某種被稱為神的高級存在,甚至是所謂的宇宙物理規律,本質上和科技文明利用能源進行運轉的原理是一樣的。 某種程度上說,許多文明和生命模式之間地差異要比人類想像地要少的多,但是哪怕是一點點差異,落實到個人身上,落實到以百年來計算地時間點上,仍舊會造成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態和思想模式。 就如在地球上,如果是無限生命的不朽者來說,南轅北轍和終南捷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區別,都可以達到目的地,但是對生命短暫的凡人來說,已經用南轅北轍這個成語來比喻行動和想要達到的目正好相反的愚行了。 劉得宜目前的階段正好是與世俗社會平等的階段,各有顧忌,各有所需,既不是人類社會壓倒劉得宜,也不是劉得宜壓倒人類社會——但是如今一切演變,都在劉得宜的控制之下,如說凡間種種,唯僅餘今日一事,如事一了,就算了結了凡塵的任何牽掛與束縛了。 除頭頂星空,這莽莽世間,再無可懼者。 此時當真如是。 劉得宜徐徐停住腳步,他的冥想,無人敢打攪,這時已是黃昏時分,天下著小雨,清涼的風吹盡了酷暑,雨絲點點滴滴,本來不顯的靈氣,也在雨絲中略顯痕跡,為雨霧之中加上了一重空靈的氣息。 此時無人無聲,當真是唯有風吹竹葉之聲,滿園空明只此一身,地方雖小也足以見其一端,等穿過青石小路,等出了這個庭院的門口,才見到了外面一處小亭中喝茶的幾個人。 「媽媽,你來了。」走到了小亭中,他首先看見的是自己的母親,李笑顏身穿旗袍,含笑不言,而坐在一旁的一個年輕人,卻站了起來,伸出手來與之握了握:「你好,劉先生,初次見面,我是張樂。」「張總是我們公司聘請的總經理,非常有才幹,現在也是我們董事會重要成員之一。」雖然有些失禮。但是李笑顏此時才說,她知道劉得宜現在不關注這些事情,特此提點。 「歡迎來到茶樓,張總。」 「不敢不敢啊,叫我張樂就可以了。」張樂立刻笑著說。頓了頓,又說:「看劉先生的茶樓,當真深幽靜寂見真趣啊,劉先生真是雅人。」 對張樂地態度。劉得宜既沒有身為老闆的居高臨下,也沒有刻意強調禮賢下士,他只是簡單的和他談了幾句,他的所作所為,真的只是一個總綱而已,提點一下自己想幹什麼,有什麼不可幹,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具體地工作,那張樂的本領遠在他之上。 張樂的態度。既有著一絲對老闆的恭敬,又有著作為一個成功地老總的自信和才能,談笑風聲之中,當真是游刃有餘,不時說的劉得宜母親深為讚賞,相比之下,在這方面,無論是見識和深度,劉得宜都差多了。有時竟然插不上口,不過他淡淡笑著,毫不在意。 張樂不由暗自奇怪,他可算一個相當有才幹的人,年紀青青就已經擔任過大公司的要職,一年前遇到了李笑顏,當真是驚為天人,因此李笑顏一釋出求才之心,他就來了。雖然其中5%的股份也是一個因素,但是美人如月,也是重要因素,不過,她的態度一直很明確,所以勞而無功。 這次。雖然未必要自己親自去。但是為了見見這個幕後人,也出於對自己才幹的自信。他來了,現在雖然保持著對身為老闆的劉得宜恰到好處的恭敬,但是言談之中揮灑自如,那種成功者地風采,可所謂一看就知,當下見了劉得宜,立刻知道他對商業和交際上只能說是外行,可為什麼他能夠獲得這樣美麗和事業並重的女性的愛慕?李笑顏眼神中的愛意是隱瞞不了的,而且,她態度中對劉得宜的敬意也是隱瞞不了的,正常來說,愛是感情上的事情,敬就必須有著實力內涵了,不然,就算夫妻愛人之間也不會有… 張樂仍舊談笑風生,揮灑自如,但是心卻沉了下去了,劉得宜對商業上的許多事情並不是很瞭解,但是他仍舊微笑著聽著,那種平和之中從容地氣度,並非虛假而是從心中發出,再加上二人有時不經意之間對視的眼神,使他心中生出一種絕望來,這種二人之間的靈犀默契,是由不得外人插入的,他心中突然之間想起了一句話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不過,其實他沒有分別出劉得宜這些外相的內涵,如果在世家,通常十七八歲,就有長輩言傳身教而體會這句話的其中三味了,雖然這個年紀,多半是性情上的成就,但是在,稍有野望就會帶來災禍的情況下,這種性情上的成就更是可貴 不過,如果這是性情,除非天生原玉,不然就失了方寸和手段,難有所成,但是如果是洗練之後地結果,那才叫越發溫潤,隨著時間的推移,更是純質,可所謂男人中極品,是洗去所有的虛假和對自己不利東西之後的洞察,這個歷程是必須的,不然的話無以反樸,就算有,也僅僅是一種性情上地成就,而非器量上地成就。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是其性情,我不取,是其洗練之後的反樸,我當取之。 這種體會,一般人是難以體會也難以修養地,更不要說繁忙而快節奏的今日了,當真罕見,不過到了劉得宜今日的境界,無非是水到渠成的外相而已。 扣除了這點,談話還是相當愉快的,有深度,有數據,有計劃,辦的事情可所謂滴水不洩,雖然現在僅僅是紙上談兵,但是看人家的歷史記錄與才幹,也絕不是虛假,再加上送到劉得宜的計劃,已經許多人反覆討論和推敲,當真也沒有什麼漏洞可言,這時就算通過了。 張樂交談不過二十分鐘,就笑了:「那,劉先生,李董事長,我就告辭了。說著,就起身,但是眼光一閃,卻看見李笑顏那輕微的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雖然這表情很輕微,但是如何瞞得過心有所愛的他呢。當下心中就一陣酸痛,直是告辭了出去。 等他走遠了,亭中只有三人,李笑顏和劉得宜地母親,其實剛才劉得宜出來時。李笑顏就莫名的預感到了今天劉得宜是有著重要的事情才叫她來的,雖然在交談中從容不迫,談笑風生,非常愉快。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笑顏越發感覺到這次叫著張樂來,當真是一件錯事了,而等張樂出去了,她也不由鬆了一口氣,卻沒有想到這點表情,可使有心人心中酸苦難言。 「小宜,這次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劉得宜地母親這才開口說話。 劉得宜沒有說話,雖說這種大事應該問問當事人。但是實際上他已經決定乾坤決斷,唯有自專了,當下端正而坐,雙手之間,已經各現出了一團光澤而來,這是一種二色透明的光圈,其中萬千細碎的水晶一樣的星光閃爍。 二個女人都知道劉得宜不是普通人,但是沒有想到他會公開顯示神通,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天相已變。隨著這二團光澤出現,本來黃昏地神色立刻迅速暗了下來,風烈雲集,黑色的雲層立刻籠罩了全茶樓甚至全市,雲層中雷聲隱隱,一種來自天上的強大壓力直逼而下,李笑顏和所有的茶樓人員都立刻感覺到這種不同尋常的異常。 只聽一聲雷霆,在瞬間閃電之中,劉得宜手中的二團光澤已經撲到了二人的眉宇之間。一閃就入,而幾乎同時,雷霆已擊到,亭蓋頓時炸出,雨水頓時淋浴而下,而劉得宜母親和李笑顏。都一聲不哼的昏迷在地。 劉得宜不動如山。徐徐站了起來,掃視了二人。心中就有一陣喜悅。 「劉先生,劉先生,沒有事情吧!」雨中聽見了項帆帆的呼喚,劉得宜笑了:「沒事,她們被嚇著了,送到裡面睡一覺就可。」 項帆帆有點驚訝和吃驚的看了看亭子中二個昏迷地女人,又看了看被劈掉的亭頂,再看了看劉得宜,才點頭應是,不再說話,叫人扶著二個女人出去了。 其實,修行上甚有二途,一途就是順劈,講究的是劈竹而下,節節而開,一途就是橫劈,講究的是不經關節,直斷竹中,其實這次,劉得宜所行,就是橫劈了,而且是代人行法,奪天地之造化,當真了得。 劉得宜深究生死之秘,修行到正途,當是節節而開,才能圓融完美,但是無論是李笑顏,以及他的母親,都未必有這樣的功力,能夠超越生死之外,特別是眼前的危機,物質肉體的有限性和脆弱性,使這二個他最關心的人受到了威脅——這二人,甚至幾個持槍者就可殺之。 這種情況,已經到不可容忍地地步了,因此他必須有所綢繆。 不過,想通過修行,讓她們具備抗衡物質世界的物理規律,抗衡現代科技的武器,那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行——就算是劉得宜自己現在的境界,也難以說的上完全無所畏懼。 既然身體脆弱性不可避免,那繞過身體又如何?某種程度上說,我思故我在,身體不過是外在而已,但是這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如果論靈魂所向,靠神力牽引也足以抗衡之,如果但是關鍵就是隔世之迷。 隔世之迷,這種情況是難以隔離和抗衡的,當深究到靈魂和肉體時,劉得宜也為之苦惱,但是有一日看見驅鬼時,突然之間大悟——為什麼正常人靈肉合一,而奪舍者始終難以完全融合新的肉體?以至於可以驅之? 這點問題一研究,頓時明白生死之密,當知沒有隔世之迷,哪有靈肉合一?既要靈肉合一,又要超越隔世之迷,唯有陰陽圈才可得之,得此一念,想及人體細胞從精卵子生長而出,究其精氣神三位一體,當下再無疑惑,已掌靈魂轉世超越生死靈光不失之道。 言到如此,唯有鼓掌而笑。這種生死之秘,實一句可明,但是決不可輕洩天機,劉得宜生性本是決絕果斷,非常人所能及,當下就研究出用於他人之身的辦法,並且不問他人心聲,就已是我意已決,決無它言更無猶豫,於是今日就一言不發,為其李笑顏和他的母親重塑靈本,使她們可以轉世而靈識不變,而且果然大事告成,這樣一來,雖身可死,而實不滅也,等於換個衣服。 這時,夜已臨,月已明,雖然附近無人打攪,寂寞無聲,但是站在庭院竹木之中,凝視星空之上,雖然銀河仍舊漫漫無際,但是已經不覺得有漫空無涯之感,唯覺夜景空明,心中一片喜悅無束無縛地湧現,可所謂凡間萬緣束縛一日而去,人類的社會性就此而絕,這樣一來,這莽莽世間,再無一人一事可束縛之。 第六卷 第三章 讀華章句 近晚,書房之中。 在5年之前,劉得宜以少年心性,一直很鬱悶,為什麼有人竟然可以看古籍看的津津有味,畢竟既無故事又無情節,看的還不鬱悶死,有這樣的感覺的,還有一些京劇之類的玩意。 而到現在,才知道隨著閱歷的增加,那些情節反而打動不了人心,如果在書中看見一二處不合意之處,反是自找鬱悶了,而那些古籍,字少意深,反可以看的甚是入味,符合得性情。 「等閒閱得華章句。」這是一定修養者才會體會的。 因此,書房之中,也就是不多的幾百冊書籍,和一般人放滿了書籍的習慣不同,不過,窗口之前,倒也是有一張桌子,上面有著上好的宣紙。 劉得宜這幾日倒是附庸風雅,弄了點毛筆也想練點字,雖然說房間之中沒有燈火,但是月光如水,也可臨摹寫字,而一旁的李笑顏知根知底,知道他的字只能說是一種臨摹,見到他寫了幾個字,瞟了幾眼,就吃吃的笑了,然後上前用筆寫上,其字靈轉寫意,比起劉得宜連形也沒有臨摹得幾分的字,當真相差的十萬八千里。 「山不在高,有仙者靈,字不在好,有心就可。」劉得宜也和她說來笑笑,自嘲一下,也就在此時,又有一陣風吹過了窗戶,幾點雨絲落了下來,當下就停筆不寫,說道:「起欲題書簡。霎時風怒。倒翻筆硯,天也只教吾懶。又何事,催詩雨急,片雲斗暗。」 「扯,自己寫不好字。想偷懶,就怪到風雨身上了。」李笑顏不由失笑「如果稼軒先生知道你將他的詞這樣用,一定會高喊今人不古了。」 說罷,卻見劉得宜並未回應。提筆半途,神色微凝,她知道他絕對不會為這點取笑而發怒,當下又奇怪地問:「怎麼了,又有什麼事情?」 「嗯,想不到來了一個老朋友了。」劉得宜頓了一頓,才回答,李笑顏很是詫異,上前看去,卻見得他筆尖本是黑墨。一瞬間轉成嫣紅,如一滴鮮血一樣,就算午夜之中,仍舊閃爍紅光,當真是詭異。 這點血墨,晶瑩透亮,卻完全沒有半點水氣,感覺上反如燃燒的血火,李笑顏雖然不專修於道。但是也當深深感到這點血紅之中隱藏的雖然不強,但是連綿不息的力量。 她看見劉得宜嘴唇之上浮現一絲冷笑,當就在宣紙上寫了一個「誅」字,論到書法,這字當真露醜,見不得人,可是這種隱含的殺意地感覺… 夏雨短暫就過,不一會兒,黑雲散去。又見月亮高掛於半樹之上,而在SZ市的一處地下水道口,鐵蓋已經打開,立在半人深的井中,對著傾瀉而來的月光,周臘淋浴著月光。貪婪地吸取著月亮的力量。雖然不是滿月,但是力量仍舊緩緩流入身體。被已經接近充滿的身體所吸取。 周臘凝視著月亮,感慨萬千,如果說吸血鬼的生涯之中,雖然不過是百年,但是可以說是人事皆非,當年種種,如夢如幻,現在種種,陌生疏遠,一時間除了眼前的月亮之外,當真毫無歸屬。 任何一個強大而悠久的家族和體系,都不會輕易接納陌生人,更不會讓外人一飛沖天,獲得能夠動搖家族和體系平衡的地位。亞洲血族,對那些千年家族來說,也許永遠是一個外來者,甚至是威脅者。 一團黑夜之下,在一處地下水道中,周臘苦笑的昂望著傾瀉而下的月光,不時有著車子從稍遠一點的一條道路上轟隆而過,震動地地下水道,如一團黑暗中的睡袋一樣給他一種安全感。 也就是三日前,自己就受到了雷霆一樣的打擊,雖然說自己苦心培育了五十年的各種各樣力量,誰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全盤剷除,但是主幹卻沒有絲毫機會能夠隱瞞過有心人,直接被莫名的力量所徹底剷除,培養的十幾個嫡系吸血鬼,死的死,背叛的背叛,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餘地。 來不及感慨所謂地忠誠在力量差距下的脆弱,就說眼前吧,自己在華夏區域內被追殺,如果說其中沒有華夏的配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當西方吸血鬼勢力動手時,也就是華夏方面動手起網之時。 周臘進入了深沉的冥思,他的身體接住了這些月光,隨著月光的輸入,一種舒服之感滲透到了每個細胞之內,生死之間十幾次來回,千里亡命,他的力量已經達到直接吸取月能的階段,他自信,只要再給他五十年時間,他完全可以跳過子爵地階級而成為吸血鬼中的強者——伯爵! 「已經是SZ市了,離他那家還有三公里之遙」周臘思度著,他才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全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脫離有關方面的重點注意和追捕而千里逃亡到這裡,自己能夠走到SZ市,也許就是為了引出那個賜予月神印記的存在… 如果說西方吸血鬼是直接追殺,那華夏方面必是以靜而試,靜觀其變! 不管有關方面,有關力量是怎麼樣考慮,自己就算是一枚引出大魚地棋子,也不得不按照這樣地劇本演下去,活過了百年,除了力量上的差距外,他已經對許多事情洞如觀火,在最初地恐懼和仇恨之後,他深知自己的唯一生路就是能夠逃到那個人的領域內。 過河的小兵才有機會生存,可惜的是追殺他的那些人不會知道這僅僅是一個局,或者說知道也只能全力追殺,因為一個棋子必須演好自己的角色,所以他們追殺起來毫不放水。 突然之間。一陣陰寒地感覺迅速襲來,瞬間冷靜下來周臘肌肉突然繃緊,黑暗的能量從心核之中爆發,他猛烈的跳了出來,衝出了下水道。直接向外掠走——他知道,又一次追捕已經來了。 速度都是極快,但是幾乎同時,一團黑團就迅速追了上來。然後從他的身邊擦過,那熟悉的能量波動,使他甚至不用看就知道。 「是黑暗血箭!」一種吸血鬼密傳地法術,周臘連頭也不回,直接拔出了槍,槍中還存有二顆浸過神聖力量的銀製子彈,誰也沒有想到他身為吸血鬼,卻苦心弄到了這種專門殺傷吸血鬼的武器,也靠著這個,他才堪堪殺出追捕。雙眼立刻變得一片血紅,一種獰笑立刻浮上了心頭,憑藉著能量的感應,他並不回身,就是一槍。 一聲短暫地輕響,一聲悶哼,不遠處一團黑暗隱現出一個人形,一處血花噴濺而出,那方面立刻傳來了壓抑又憤怒的咆哮。 出於自己仍舊屬於年輕的吸血鬼。又加上是亞裔,周臘自己學不到許多秘傳的血術,但是這幾十年他可沒有浪費,槍法和武術是他研究練習的重點,可以說,他的槍法和武術都達到了一個顛峰。 果然,在這幾天,就用上了,有備無患才是最關鍵的。而且吸血鬼在華夏不敢公開用槍械,只能用血術,但是對於他來說,死亡就在眼前,任何禁令都對他沒有意義——眼前就是死亡,度過了才考慮後果。 心到手到。彈無虛發。神槍手的境界,可惜的是對上速度與反應遠超過人類的吸血鬼。效果上就差了一些,未必能夠致死,可惜地這種子彈已經不多了。 「報告,周臘再次使用槍械。」 「嚴密監視,嚴密監視,阻擊手準備,阻擊手準備。」耳機裡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就算在某一方面遠跟不上吸血鬼的速度,但是現代化的力量,以及組織的力量,完全可以在準備區內完成監督和控制。 「明白!」監督者觀看著屏幕,畫面上閃過快速的人形,迅速越過了許多房屋和街道,其速度超過人體極限的3倍以上,但是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再強大的個人在組織面前都不過螞蟻。 在空中交錯,雙方都沉默不言,只是狠命搏殺,一交錯之間,周臘又吐出一口鮮血,說起來,他已經可以算是自豪了,區區一百年的吸血鬼,戰鬥技巧竟然不遜色於專門剷除叛逆地吸血鬼執行者,只是力量積累上的差距,是很難彌補的。 身體一道翻滾,周臘的眼睛已經看到了那道圍牆,當下不顧傷痕纍纍,肋骨已經斷了二根的痛苦,已經接近枯竭的能量,在那股求生衝動的驅使下,竟然使他的動作更加敏捷,翻身而上,就在這時,一擊帶著黑暗能量,擊到了他的背上,後背頓時炸開,他地身體在半空中翻過了圍牆之後,撞翻了一處小樹木,然後滾在了地上,在他的後面,四個吸血鬼毫不猶豫的翻牆而過。 沒有絲毫的預警,空中突然之間浮現一個紅色的字,四個吸血鬼當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旁人卻毫無困難的看見這個「誅」字,四個越過圍牆地吸血鬼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突然之間就覺得身體內地黑暗能量猛烈的向外一爆,四個身體就在空中炸開,隱含著力量地鮮血就噴濺了空中,淋漓盡致的飄灑,但是卻沒有落到地上,周臘翻過身來,他喘息了幾下,才明白過來——四個子爵位的吸血鬼,就如螞蟻一樣在眼前被殺死。 這一幕同樣錄入了監督屏幕之上,使看見的人一陣沉默。 「這裡沒有人血,不過血還是有的。」平靜從容的聲音,劉得宜正從不遠處的路上走了過來,似乎根本沒有在意周圍的環境,悠閒自在的走了過來,笑著對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周臘說著,空中的血霧,頓時彙集在他的手上,形成了一團嫣紅的血團,那是吸血鬼的鮮血。 這股鮮血自空中流了下來,落到他的口中,周臘來不及說話,直接張口吸取。一部分灌到口中,一部分就飛濺到地上,周臘來不及可惜,大口的將鮮血嚥了下去,隨著鮮血地入口。出於吸血鬼的本能,受傷的部位在緩慢而明顯的恢復。 「真是太強大了,你剛才用了什麼力量?」周臘緩過氣來的第一句話,竟然問地就是這個。 「天地之間有莫大之力存在。得之,翻掌之間甚易耳。」劉得宜笑了笑,輕鬆的說:「對我現在的程度來說,使用它們很方便,和用現代武器一樣,只要扣下扳機就可以了。」 「意動有法?」周臘也讀過許多書,他慢慢的站起來。 「意動就有法,舉手投足之間自有雷霆。」劉得宜點頭讚許,一種自信,溢於言表:「可惜。你是吸血鬼,不然地話,修我門也不錯。」 「你下手可真狠,一瞬間就殺了他們。」 「既然出手自然不必容情,當生者生,當殺者殺,雖千萬人而吾往也,又何必拖泥帶水呢?」 「那你為什麼救我?」 「要來的總要來,救你也無妨。」 說到這裡。周臘與他二人對視,都不由哈哈大笑,心神領會,默契十足,周臘的問話,並不是廢話,而劉得宜的回答,也明顯說明他已經完全明白其中的奧秘,既然有些事情不可避免。那就坦然面對。 「其實,有些事情,當事人當局者看的非常嚴重,好像是動不動就可以殺身成仁,天地為之翻轉,不惜前赴後繼。不惜犧牲。但是如果在另一種角度來看,這同小孩子玩遊戲一樣簡單。一樣的…無意義。」劉得宜面目的空中出現一團水,他慢慢的洗乾淨了手上的鮮血,輕描淡寫地說:「吾輩,應作如是觀才是正道啊。」 「這我不懂,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覺。」周臘似乎恢復了精神:「洗個澡,把我身上的衣服換一下,反正以後的事情由不得我來作主,大不了天塌下來,也要先個睡個好覺。」 就算是吸血鬼,也是要休息的,周臘的確是一個好男人,時到現在,周臘現在的一切努力都已經到了極限,是生是死都由不得他了,與其恐懼與戒懼,不如乾脆吃好睡好,反見得男人的氣度。 「嗯,你什麼也不用擔心。」殺不殺周蠟,怎麼樣處置於他,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劉得宜僅僅點頭:「祝你睡個好覺去。」 周臘聳了聳肩,就向裡面走去,雖然身經生死大變,幾番亡命,衣服破爛,但是上百年壽命,幾十年閱歷,仍舊使他在關鍵時自有一種氣度,非常人所能及。 走了一會,李笑顏才走了過來,正好與他擦身而過,李笑顏奇怪地望著他,當然感覺到了他的異形,但是看見劉得宜什麼也沒有說,也就點頭示意,等他走遠了,她才上前。 「得宜,這是誰?」 伸手握住她的手,李笑顏有些不安的心情立刻被驅除了,劉得宜不經意的說道:「他是一個大麻煩,不過,沒有這個麻煩也有另外的麻煩,還不如乾脆把這個麻煩接了,也算合了一些人的意。」 望著月光下李笑顏的略帶憂愁的容顏,劉得宜也是一聲歎息,擁有強大地力量,自然不能真正合與世俗,受到一些猜忌和試探也是應有之舉,而他,也無法事事控制掌握,能夠使二人得以超脫,已經算了不起的成就了,他自許自己無情無義,能夠顧得二人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至於其它人等,那只有看各自的運氣和福緣了,他是照顧不了,也不可能照顧,以免受到了牽制,不過這樣的話,當真又不忍直接對她說,說了也沒有用,還是這句話,應該來的,避得了一時逼不了一世。 「那你要當心。」李笑顏默默地與他一起走著,本想說些什麼地,但是到了口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她自然是聰明人,對局勢也有自己的考慮和看法,但是,卻說不得什麼,甚至也無話可說。 「不必擔心,沒有大事,如果真地不堪了,那也不過是見得本性決斷而已。」劉得宜又是一絲冷笑,時到今日,他能夠幹的事情多的是,其中一些,也當是根本上解決為好,至於後果,倒也是無所謂了,不會有半點猶豫,只不過不必先說出來,自己明白就可。 與世人的組織類的力量有所不同,世人的力量其實是一個個人所結合起來,因此大可分化、架空、滲透,但是現在力量是掌握在劉得宜一人之手,無論誰也分化不了,限制不了,所謂的權術與謀略,因此大半就是無用功而已,因此不管周蠟此來有什麼深意,大可當他沒有任何意思——事實上就這樣簡單。 風雨欲來,而心早綢繆,有此,就已經足夠了。 大結局篇:揮手轉身去 夜中,劉得宜沒有深思任何東西的,他的心神在一片漫無邊際的世界中或浮或沉,或即或離,馳之以往,淡然微笑,一片大正平和。突然之間,劉得宜心中一片光明,得以大悟。當下只是一揮手,本來洗澡完畢完畢,正準備睡覺的周臘,立刻炸成灰漿,沒有絲毫驚訝,他就消失在房間中,連半點鮮血都沒有流出。 其實以劉得宜來說,對於這些因果還是不怕的,大不了揮劍斬之。聖賢不怕果,只怕因,劉得宜頓時大悟。由人至道,反本歸源,直延伸到無限,人在世上,不可能不結因果,那種企圖沒有因果者,全部是笑話,連佛祖菩薩都不可免,何況其它? 但是一因而成,糾纏不休,以至於無量空間和時間,因此這第一因為何,端是非常重要。周臘不管怎麼樣,是異族,是吸血鬼,是犯罪者,如果有執法人員上前來檢查,天經地義,如果自己硬行阻擋,以後種種事,產生的大部分罪孽和殺戮,自然落到自己的頭上。 雖然不畏罪孽,也不必憑空削了氣數。現在已殺周臘,就算有執法人員上前,也檢查不出,如是他們硬是要找理由來陷害的話,那以後種種事,產生的大部分罪孽和殺戮,自然是他們的罪過。那時,無論面對是國是民。只要敵對,並且連綿攻擊之中,盡可都殺之。 天不以多論少,也不以少論多,單純的爭奪生存權。從來沒有任何人,任何道,能判其有罪。 從這點上說,劉得宜哪怕是一人。也和眾生相當,並無輕重,同有生存權利,在爭取生存地時候產生的殺戮,全歸啟事者所承擔——天道至公,而修道者自然有自己的規則。 塵世中總是有一些人能夠在有意無意之間窺視到一點冥冥外的東西,而今劉得宜已經爭得其中一線氣數和生機。 所以當劉得宜剛一睜開眼睛,就自笑了。果然,沒有過多少時間,天才濛濛亮。就有人瞧門。劉得宜心中有數,就上前開門,果然看見數個警察在那裡。 「警察臨檢,追拿逃犯,這是我的工作證和搜查證!」 劉得宜卻很是平靜地微笑,說著:「原來如此,我這裡沒有逃犯,不過既然你有搜查證,那就請進。」 這種平靜的態度。使警察為之一呆。面的李興成頓時一驚,在編制上是屬於本市刑偵處的,可實際上,他有著另一個身份,昨天收到上級地緊急指示,讓他調查一個叫做劉得宜名下的樓,心中就有點奇怪了。現在看對方的態度,就算不知道檢查的目的是什麼,也心中一沉。知道未必能達成目的。 心裡想著,手上卻不慢,派著下面的警察進去檢查。 大概十數個警察進去了,而劉得宜一臉平靜,目光卻掃過了遠處,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當然已經感覺到了附近還有人力物力。甚至還有一些修為不低的人。 不過這無所謂,體會了許多東西的他。當然知道天道的原則所在,所謂地禁止對凡人施展法術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凡人沒有威脅到修煉者,如果是威脅到了,什麼法術都可以理直氣壯的使用。 就好比一群狼對上一隻獅子,自然有什麼使用什麼了,難道天道還會讓修煉者明明有力量不加反抗而死? 扯談! 收回了視線,劉得宜已經獲得了他想要的信息,對於這幫不速之客的來意,也算是明明白白了。 半小時後,警察們出來了,當然一無所獲。李興成遲疑了一下,就想讓劉得宜去局裡做個記錄,然後在交代一下讓他沒有公安局的同意,不得離開本市,只是當他如此想時,就感覺到一股寒意直刺上心頭,就在這時,邊上有人上來,耳語了幾句,李興成這才罷了,說著:「我們收隊。」 那人卻是一個中年人,他上前伸出手來:「不好意思,打攪劉先生了,只是責任所在而已。」 劉得宜伸了手過去,虛虛地一握,說著:「我叫劉得宜!」 兩手相交,對方就是一動,劉得宜肌膚之中,隱含著深不可測的力量。 收回了,劉得宜也就不再說話,讓本想說些什麼的中年人有些尷尬,也就迅速離開了,劉得宜也不在意,這時天已經亮了,一些服務員已經來了,見得他們離開,他就回去,就看見了李笑顏。 「笑顏,辦卡,我們出去吧,這裡公司也不必住了,覺得不舒服,就拋棄好了。」時至今日,有著無數選擇權的劉得宜,又何必受這些束縛,直接回到自己買地島上,當個自由王,再過些時日,甚至不需要在這個世界上了,這豈不快哉? 至於其它的造福計劃,全部拋棄就是了。 李笑顏心中一驚,心卻反而沉了下來,想了想,就如此說著:「這樣也好,我這就去辦。」 「嗯,今天也不必開業了,直接把我們這些學生都帶來吧,我給予講道。」劉得宜簡單的說著。 沒有多少時間,項帆帆、呂晶等人都已經來了,看見的,就是他在書房之中,神色從容淡泊,看見她們上來,他就一笑,然後就說:「今天我為你們講些我修煉的法門來著。」 言辭純真,點無雜質。似乎根本不受今日影響,諸人面面相覷,還是按照秩序坐在了他前面的椅子上,靜靜等待。 「所謂地修煉,無非就是二種。一重是全修,一種是丹修。」 「全修是何?」 「全修就是以身體為爐鼎,采日精月華,行大小周天。久久自然五臟六腑凝聚生元,這就是所謂胸中五氣,五氣而純,集於一元,就自然可得三花集頂,成就仙道,此是全真之法,不修丹而養神自然之間。」 「何所謂丹修?」 「丹修者,是後世元氣稀少,而設權宜之計。但是還是無非就是以身體為爐鼎,如人能久久平心靜心,積累精氣,生出真陽來,就注入精神,立可成真種子,真種稍加積蓄,就成了還丹,不過只有一點。因此必須生出陰神,又必須加以撫育,而五氣不全,精氣神不一,返陽相對難矣!」 這句話頓時說明白,全修就是身體精氣神一起修,一起進步,而丹修就是集中人體力量,來個經濟特區「集全國之力。成一城之榮」,各有各的好處,前者形神全妙,後者起步容易,但是大成難,看各人的選擇了。 「此二者。無論何法。都貴在精氣神合一,無非大小而已。如能修成,與凡人亦云泥有間矣!如能真正精氣神合一,以柔、升降、純素為要,都可繼續成就。」 說話之間,純柔而無處不在地力量,如潮水一樣湧過,所有聽者,莫明的歡喜從心而起,都深刻明白了其中地意思。 「那還有更上者嗎?」 「完成上步,就為人仙,而人力有時而窮,天地造化無限,因此繼而者,當引乾坤之中一點真陽,綿綿如存,如淋天雨,折強為柔,融化為一,自可超越凡人的局限,達至不可測的神通之界,如此,已踏步天仙,是不需飲食,神通日日而長,時日越長,修為越高,壽與天地同在。」 「更有上者嗎?」 「乾坤還屬後天,自有天道束縛,這時,當依太虛真空,體察時空之妙,如此甚至可以遍於一切,同持始終,所以稱大羅金仙,大羅金仙者,與道不過一步,是宇宙最強者。」 「最上者任何?」 「合道!」 「合道如何?」 這句話問出來,劉得宜卻再也不回答了,只是一笑,然後就拿出一卷書來:「這是我具體的感悟,你們就拿去看吧!」 這時,李笑顏也進來了,她手中有一個小盒子。 「還有,大家每人發一張卡,這卡裡有五十萬,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你們很長時間用了,今日緣分已盡,你們就自己修吧!」 說完,劉得宜就趕著她們出去,雖然真心或者不真心地大喊:「師傅我捨不得你啊!」 不過,全部當成浮雲好了。 到了現在,劉得宜世情日淡,他不願意多事,一個人逍遙自在多好,修煉已經滿足了他最大地願望,可惜的是,這天地間地很多事都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麻煩太多了,而且還不討好。 國家不過草芥,何求眷戀,本來在中國,也會有一些大益,但是現在無所謂了。 趕著她們出去後,外面陽光燦爛,遠處的天際在太陽照耀下,純粹如金邊,讓人心曠神怡。 而似乎全身也為之一鬆,還顯的淺薄的天地元氣,在他身邊流動著,時不時帶出了一些漣漪,讓心中都舒服了許多。 「走吧,我們今天逛下街,這個莊園誰要,就給誰好了,公司也是,能夠變賣的,就變賣,不能的,就不要好了。」劉得宜說著。 李笑顏有些苦笑,不過還是依著他,兩人信步街頭,早晨地陽光一片耀眼,路上的行人,個個都穿著體面,但是來去匆忙,只是一種煙火氣,充滿了,驅趕著他們來來去去,不得自由。 像有些人啊,天天工作,甚至沒有時間來問一個:「我到底活著為什麼呢?」 也許這就是代價吧,大部分人的忙碌,供養少部分人研究著科學和哲學,以延續著這個世界。 劉得宜隱隱約約的有過這一種想法。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雖然已經已經稍過時了,但是也還仍舊存在。 人和人之間的歧視,甚至分了鄉城,分了收入,忙於這些,又有什麼時候是屬於自己的呢?如此,再繁華的現代,為人之道,也沒有絲毫進步。 信步而走,雖然說城市綠化還相當狹小,但是在寸土寸金的都市,空間已經成了一種緊缺的資源,能夠有著一片綠色就已經非常不錯了,而就算這樣,樹木也會被那種充滿石油氣息地空氣所折殺,不過現在,劉得宜也無心去計較了,拉著她的手,步子平緩。 再遠一點,有一個小攤位,就是作些早餐的生意,一些上班族在那裡靠著簡單的食物而生存,並且狼吞虎嚥,生怕時間來不及。 「走吧,我們吃油條和豆漿好了。」李笑顏說著。 「也好。」兩人就坐上去,各叫了兩根油條和一碗豆漿,才喝了一口,劉得宜就感覺到了淡而無味,心想不知道裡面放了多少水,又有多少豆漿。 至於油條,反而可以入口,雖然也知道這油不知道炸了多少時間了,但是何必管它呢?吃在口中還不錯,就已經足夠了。 當下很悠閒的喝著,把油條分開,慢慢的吃著。 就在這時,就看見一個人匆忙過來,猶豫了一下,喊著:「一個包子,再來個全面的。」 一個包子六毛錢,而裡面沒有肉沒有菜的全麵包子,只要三角。 為了三毛錢也要計算,這很普通,很普遍,出門去,不敢說每次見到,也經常看見,不算任何希奇。 剎那間,劉得宜的心情不禁一黯,這就是人類啊! 今日離開,不復國人,也不為人,那又如何? 一有此想,放眼四顧,本來熟悉無比地世界,突然變得無比陌生,漸漸的,他的心情平靜下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也僅僅如此而已了。 李笑顏吃完一根油條,見劉得宜半天沒有動,就微俯上去,問著:「怎麼了?」 「沒有什麼,吃吧!」劉得宜一笑,慢慢喝完了豆漿,再吃下了油條,等全部放下,已經一片平靜,拉著她的手:「走吧!」 這個渾濁的世界,已經不必再來了,種種故事,與他何干呢? 忘記,對有些人很重,對有些人,不過拂手衣袖之間。 (大結局) 全本小說網(www.quanben.com)始終堅持"寧可不更新,絕不亂更新"的原則,全力確保更新的每一本小說均為全本.謝謝您始終支持我們,正是有了您的支持,我們才能在這個劇烈競爭的行業中不斷壯大.當您在使用本站時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通過以下方式與我們取得聯繫,我們很樂意為您解決那些問題,感謝您的一貫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