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本集簡介】 時值蒙斯托克共和國時期,一個新興的帝國正在崛起,大陸正處在勢力重新分配的邊緣。在這個以騎士做為戰爭主力的時代,一個名叫利奇的普通少年因同學欺凌而被注射了足以致命的肌肉成長劑——X23,九死一生之際,古老的血脈從他的身體中甦醒了…… 前言   類似拿破侖戰爭,一個新興的帝國正在崛起,大陸正處在勢力重新分配的邊緣。   這個新興的帝國吞併拉攏了一批國家,組成了諾曼聯盟。   大陸的其他國家謀求聯合,計劃組成另外一個聯盟——丹特聯盟。   主角所在的國家蒙斯托克共和國,是一個軍事實力還算可以的民主國家。已經成為了諾曼聯盟的下一個目標。   蒙斯托克共和國一邊抵抗,一邊謀求別國的援助,極力推動丹特聯盟的結成。   故事的開始,正是談判即將開始的時候。   ※本書中,軍隊的戰鬥力,分成高端和低端,低端是士兵,用的是拿破侖時代的武器,高端是騎士和念者。   戰爭已經進入熱武器的時代,不過騎士仍舊是戰爭的主力。普通士兵只能用來防守和佔領。   作為高端武力,騎士是真正的主力,念者只起到輔助作用,偶爾才會出手。   騎士作戰,以小組為單位,所使用的武器是戰甲。   戰甲是一種魔法動力武裝,重量從六、七百公斤,到五、六噸,擁有魔法動力筋腱,平時用一種特殊的戰車運輸。   騎士靠血脈傳承,主角意外得到血統傳承,但是他的父母並沒有騎士血統,身世存在疑問。※ 人物介紹 蒙斯托克共和國——主角的祖國,首都裴內斯(第二重要場景,後面的故事的發生地) 格拉斯洛伐爾市——主角的故鄉(第一重要場景,故事開頭的地方) 丹特聯盟——正方的聯盟,核心是一些老牌國家。 諾曼聯盟——敵方的聯盟,核心是一批新興軍事大國。 利奇——主角,十五歲少年,因為意外導致血脈覺醒,在戰爭中尋找騎士真諦的少年。 嘉利——主角所在騎士小隊的隊長,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女人。 黛娜——主角的師傅,給予主角很多的幫助,她的父親是主力騎士團的副團長,她的家世在小隊裡面算是比較高的。 莉娜——一個浪蕩不羈的女人,喜歡性交,綽號搾汁女,是小隊裡面實力最強的成員,一開始對主角不怎麼樣,只是把主角當作性交夥伴,漸漸地成了對主角影響最大的人之一 玫琳——小隊的副隊長,一個溫和而又體貼的女人,對主角來說,她就像是一個大姐姐,她也是對主角影響最大的人之一。 羅莎——一個有些愛惡作劇的女人,主角修練的功法,就是她惡作劇的結果,她同樣也是主角在小隊裡面的第一個女人。 蘭蒂——小隊的軍務官,她是一個念者,主角名義上是在她的手下,她對主角的影響力,僅次於莉娜和玫琳。 艾麗、艾蓮、艾瑪三姐妹——修練三位一體合擊術的三個人,她們被莉娜陷害,和主角發生關係,對主角又愛又恨。不過後來漸漸接受了主角。 第一章 血脈覺醒   灰濛濛的天空中飄著陣陣細雨,路人匆匆而行,就算是撐著傘也沒有什麼用處,細雨隨風而舞,沾得到處都是。   高聳的城牆上每隔五、六米站著一個士兵,可憐的他們只能淋著雨,更多士兵無奈地躲在牆角邊上,雖然牆角邊上有一排簡易的棚子用來擋風遮雨,卻抵擋不住那潮濕陰冷的寒風。   為了取暖,士兵們只能升起一個個火堆。   用來燒火的木柴全都是劈開的傢俱,很多傢俱都是嶄新的,卻沒有人感到心疼。   現在是戰爭時期。   一個披著蓑衣的軍曹不停地來回巡視著,突然他停了下來,朝著眾成一團烤火著的一群士兵罵道:「把火藥桶搬遠一些,你們想要找死啊!萬一把那玩意兒點著了,你我全都完蛋了。」   「是的,長官!」   、「遵令,長官!」   那群士兵忙不迭地動了起來。   軍曹這才感覺舒服一些,不過他的臉馬上又板了起來,只見七、八枝火槍靠在城牆邊上,雨水正沿著城牆流淌下來,這幾枝火槍全都被打濕了。   「狗屎,槍就是你們的命,你們連命都不要了?」   軍曹大發雷霆的喝罵聲,在這片濛濛細雨之中顯得異常刺耳。……   這座城市叫格拉斯洛伐爾,作為蒙斯托克共和國拉沃爾省的第三大城市,也算得上是一座大城市,但是這片城牆圍攏的區域卻不是很廣。   畢竟格拉斯洛伐爾只是一座商業城市,既不是軍事要地也不是首府,用不著防禦森嚴。   但是此刻,即便是這樣一座商業城市也人心惶惶。   在那高聳城牆的外邊,曾經喧囂繁鬧的商業街此刻冷冷清清,曾經人頭擁擠的廣場此刻成了野狗亂竄的地方。   這片城牆是六個世紀以前,格拉斯洛伐爾剛剛建造之初就有的,多少年來,歷任的市長都曾經考慮過把城牆拆了。不過其間斷斷續續的戰爭,最終讓這片城牆得以保留下來。   歲月滄桑,被這片城牆圍攏的地方也就成了格拉斯洛伐爾最古老的區域,最後一次翻新已經是兩個世紀以前的事情了。這裡的街道狹窄,房屋和房屋之間靠得很緊,住在這裡的人大多有些財產,卻富裕不到哪裡去。   但是現在,格拉斯洛伐爾的二十五萬人口大部分都已經轉移到了這裡。   整個老城區唯有靠西側的花園街稍微顯得整齊漂亮一些,現在這個街區已經被格拉斯洛伐爾的各個部門徵用了。   在一幢四層樓房子的頂樓,馬文上校正透過窄小的天窗看著窗外。那灰濛濛的天色正符合此刻他的心情。   上校掃了一眼身後站著的人,又掃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紙條。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戰區指揮部派了這個人來,同來的還有一車注射針劑和戰區指揮部的這一紙命令。   「修蘭特上尉,我想聽實話,您帶來的真的是防止瘟疫的疫苗嗎?」   上校問道。原則上,身為一個軍人,他不應該提這樣的問題。他之所以敢問,完全是因為他確信身後的這個人絕對不會出賣他。   「您既然已經猜到了……」   修蘭特上尉歎息了一聲,他可以不回答,也可以隨意撒個謊,但是面對以前的長官他卻做不到,他只能實話實說:「這些藥正式的名稱是X23,是最常用的肌肉成長劑,用了它之後可以迅速催化肌肉生長,同時增加新陳代謝的速度,前線的戰地醫生經常替傷兵注射這種藥,以便讓傷口迅速癒合。」   雖然嘴裡這樣說,但上尉的心裡並不好受。   誰都知道,這種藥並不是給普通人用的,普通人用了之後雖然會有很多好處,不過這一切是以透支生命作為代價。   注射一個標準單位的X23,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體力增加二至四倍,不容易疲勞,可以超負荷工作,也不容易受傷,在戰場上的存活率提高了好幾倍。   但是過不了十年這個人就會血管栓塞,肌肉鬆弛,迅速衰老,幾乎沒有人能夠活過二十年。   思索了很久,上校似乎下定了決心,他轉身將桌上的那紙命令收了起來,重新又寫了一張紙條。   寫完放下筆,上校在紙條上撒了一些木屑將墨水吸乾,這才將副官叫了進來。   「這是戰區指揮部的命令,為了防止瘟疫發生,醫護所裡面所有的重傷病患一律必須注射疫苗。」   看著副官下去,上校轉過頭來對上尉說道:「這是我的決定,你可以如實上報戰區指揮部。」   「抱歉長官,我只是負責將藥劑和命令帶給您,我的時間緊迫,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在這裡只能夠逗留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裡面,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說完後上尉敬了個禮,從房間裡面退了出去。……   老城區的中心廣場,現在早已經變成了臨時醫護所。   雖然前線離開格拉斯洛伐爾最近的地方也有兩、三百公里,但是這個臨時醫護所卻擠滿了人。   作為一座二線城市,同樣也作為一座地理位置上並不太重要的城市,格拉斯洛伐爾被認為是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   自從格拉斯洛伐爾建成以來的六個世紀之中,歷次戰爭都沒有波及這座城市,有幾次即使整個拉沃爾省都陷落了,這裡也仍舊很平靜。   所以前線下來的傷員全都被送來了這裡。   連綿的帳篷佔據了整個廣場,這些帳篷是用一張張巨大的油布,每隔幾米用一根木桿支撐著,底下擠滿了一張張的病床。   那惱人的雨從油布和油布的縫隙間漏了下來,所以帳篷底下到處都可以看到水盆或者水壺之類的東西,地面也是濕漉漉的。   幾百個十六、七歲的小護士在帳篷底下走來走去,格拉斯洛伐爾其實沒有那麼多護士,這些全都是學校的學生。   自從戰爭開始之後,所有的學校全都只上半天課,另外半天則被徵召做各種事。   在醫護所工作的大部分是女生,不過偶爾也能夠看到男生的蹤影。   在廣場的一角,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正費力地從馬車上搬下箱子,這些箱子很重,不過更令他感到鬱悶的是,箱子上面寫著:「輕拿輕放」這個男孩長得非常清秀,一頭褐色的頭髮微微捲曲,鼻樑挺直,臉頰輪廓分明,可惜這張清秀的臉上有不少傷痕,左側的臉頰上甚至帶著一塊淤青,嘴角也破了。   男孩叫利奇,今年十五歲,他的家就住在老城區。以往這是中等偏下家庭的證明,不過戰爭讓老城區成了唯一的庇護所。   利奇的父母擁有一整幢房子,此時此刻,這就意味著一大筆錢,那幢房子有四層,靠出售下面的三層樓,利奇家算是發了一筆小財。   利奇一家窮了很久,有了點錢自然要改善一點生活。   利奇非常後悔,那個時候沒有阻止父母不理智的舉動。這段日子以來,他整天都生活在爭鬥之中,打架幾乎成了家常便飯,原因就是有人眼紅。   以前他並不是在這裡幹活,學校之中大部分男生不是在打鐵作坊幫忙打造軍械,就是在車馬行幫助維修馬車,要不然便是在城市外圍跟著工兵構築工事。   利奇哪裡都幹過,但是在任何地方他都待不長,最多一個星期就有人找他麻煩。   一開始他還逆來順受,以為退讓一下就沒事了,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找他麻煩的人,其實是想從他的父母那裡得到好處。   他們之所以打他的主意,是因為他的父親已經應徵加入了預備役兵團,誰敢到軍隊裡面惹事?他的媽媽則是很少出門,平常都是在家裡裁剪紗布,這也是從軍隊那裡接來的活,多少能夠補貼一下家用。眼紅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闖上門來,因為現在是戰爭時期,闖入他人住宅是可以被槍斃的重罪。   既然知道逆來順受沒有用,利奇也就不再退讓,平常他的脾氣不錯,可一旦被人惹急了,絕對不退縮怕事,臉上的傷就是和六個比他還大一些的傢伙打架所留下的。   他被打得很慘,但那六個人也不比他好多少。   小時候很少打架,因此利奇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那麼能打。   也正是這次打架之後,他被調到了醫護所。在醫護所工作的大部分是女生,僅有的幾個男生也是身體偏弱,這些別的地方不要的人,絕對不會對他構成任何威脅。   任何一件事都有一體兩面,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是好事,但是這同樣也意味著所有的重活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像現在,他必須把所有的箱子搬完還要堆放整齊,再加上現在下雨,箱子還不能沾地,必須一路扛到倉庫中,其中的辛苦只有利奇一個人最清楚。   醫護所的倉庫其實就一個三米長寬由木板搭成的小房間,一進去就能夠聞到一股濃重的碘酒味道。   剛剛把一個箱子放下,利奇正打算去搬另外一箱,突然幾個人闖了進來。   這些人全都打扮得像是傷兵,一進來立刻有人把倉庫的門關了起來。   為首的傢伙用紗布包裹著腦袋,現在看到四下無人,他把紗布一摘,扔在地上。   紗布底下是一張同樣佈滿傷痕的臉,特別是右眼黑青一片,眼睛裡面滿是血絲。   利奇當然認得這個傢伙,他們還是同班同學,幾天前就是這個傢伙帶人和他打架。   再一看,其他人也都是同一個班級的同學。   利奇立刻反應過來了,可惜已有些晚了,那些人一擁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扳腳的扳腳,把他按倒在地。   為首的傢伙將手裡的紗布捲成一團,塞進了利奇的嘴裡,這才陰笑著說道:「你以為躲到這種地方,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原本我們並不打算把你怎麼樣,只是想揍你一頓,因為有人叫我們這麼幹,有人花錢要我們揍你,但是現在……」   這個傢伙獰笑著,從身後的一個人的手裡接過了一根撬棒。   利奇的瞳孔急劇收縮,他恐懼地盯著這根撬棒,這東西就是一根鐵棍,一頭微微彎曲,而且頂端非常尖利。   撬棒如果砸下來,肯定能夠讓他骨斷筋折,如果戳下來,同樣也能釘穿他的身體,反正任何一種方式,都能夠讓他異常痛苦地死去。   他想躲,可惜身體被那麼多人緊緊按住,絲毫動彈不得。   眼睜睜地看著撬棒在那個傢伙的獰笑之中,朝著他的腦袋戳了下來,利奇一咬牙,閉目等死。   「卡嚓」一聲輕響,並沒有預想之中的痛苦,利奇微微睜開了一隻眼睛,就看到撬棒緊貼著他的臉頰,插在了身後的那個箱子上面。   又聽「吱嘎」一聲輕響,箱蓋被撬了起來。   那個傢伙扔掉撬棒,從已經被撬開的箱子裡面取出了一個針筒和幾個瓶子。   「知道這是什麼嗎?」   那個傢伙陰笑著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只不過讓我揍你的傢伙告訴我,這種藥打一針下去,普通人絕對活不過二十年。」   不過他顯然不打算等到二十年之後再看利奇慢慢死去,所以他拿出來的並不只是一瓶藥。   乳白色的藥粉迅速融化在蒸餾水之中,然後被吸入針筒,這並不是一個標準單位的藥劑量,那個傢伙把好幾瓶藥全都弄進了針筒裡面。   一陣刺痛,利奇看著藥水被推入體內,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無盡的悲哀。   X23見效極快,十幾秒之後,利奇就感覺到心跳急速加快,而且心臟跳動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大,彷彿要從胸腔裡面跳出來一般。他的身體也迅速發熱,渾身上下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不時還傳來一陣撕裂一般的劇痛。   此刻的利奇就像是一隻燒熟了的大蝦一般渾身變得通紅,他的皮膚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血珠,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上暴起無數青筋,裸露的地方簡直和老樹根沒有什麼兩樣。   這副模樣讓按住他的人感到心驚肉跳,就連為首的那傢伙也感到恐懼,不由得想把扔在地上的撬棒再撿起來。……   沒有人知道倉庫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負責趕馬車的人甚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利奇進去太久了,他確定這個小子打算偷懶,正猶豫著是否要從馬車上下來到倉庫把那小子揪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倉庫之中傳來了一連串驚恐異常的尖叫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咚咚的撞擊聲,然後倉庫的門猛地打了開來,從裡面衝出兩個人,其中的一個看上去非常淒慘,兩條腿齊膝折斷,另外一個人尖叫著落荒而逃。   突然,有一件東西擊穿了倉庫的牆板射了出來,打在落荒而逃的人後背,這件東西上附著的力量非常驚人,後背的肋骨一下子就被打斷了,等到它帶著血肉從胸前冒出來掉落在地上的時候,才看清那只是一個小藥瓶,一個已經碎成許多塊的小藥瓶。   醫護所裡面頓時亂成一團,小護士們尖叫著四處逃竄,那些傷兵倒是膽大,全都左瞧右看,想要尋找一件合手的武器。   好一會兒之後,利奇血肉模糊地從倉庫裡面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幼兒,步履蹣跚,身體僵直。   那些傷兵大部分都認得利奇,而且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膽子都比較大,雖然感覺情況詭異,卻也沒有退卻。   有一個特別膽大的傷兵甚至拿起一根枴杖走到利奇身邊戳了戳,他想讓利奇清醒。   沒有想到,利奇的反應異常迅速和劇烈,那根枴杖剛戳到他的身上,靠近枴杖的那隻手就閃電般地一晃。   「卡嚓」一聲脆響,枴杖就被拗斷了。   那個膽大的傷兵看著手上還剩下的半截枴杖,一陣寒意冒了上來。   利奇此刻的模樣非常詭異,不過這些傷兵卻並不陌生,在戰場上他們大多看過類似的情景,利奇此刻給他們的感覺,就和那些縱橫戰場的騎士一模一樣。   被那根枴杖一戳,利奇多少有些清醒了過來,他茫然地看了雙手一眼。   滿手的鮮血,指縫間甚至還帶著一些碎肉,利奇「哇」的一聲嘔了出來,剛才在倉庫之中的那一幕頓時出現在他的眼前。   就在片刻之前,他就像是魔鬼附身一般殺了所有的人,只要一想起那殺人的方式,他就忍不住渾身戰慄。   只是一伸手,胸膛就像是紙片一般被撕開,只是一揮手,腦袋就像是豆腐一般被拍爛,彈指間,這些傷害過他的人就全都死了。   報了仇的他不但沒有絲毫的喜悅,反倒充滿了恐懼。   突然,利奇想起了一件事,他殺了人。   如果在平日,他還可以為自己辯護自己是正當防衛,最多也就只是防衛過當,未必會判處他死刑,但是現在是戰爭時期,根本沒有辯護的餘地,殺人一旦被抓,肯定會被拉出去槍斃。   抱著腦袋發出一聲慘叫,利奇感覺到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清楚自己處境的他,立刻落荒而逃。   惶恐之中的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跑得有多快,更沒有發現不管是傷兵還是負責治安的執法隊,居然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   對於老城區的大街小巷,利奇再熟悉不過,他專門揀行人稀少的小巷奔行,此刻的他只想著快點回家,至於回家之後要怎麼辦,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跑著跑著,突然利奇看到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紅色制服的女人。   利奇正打算一躍而過,突然他的心莫名其妙一陣狂跳,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利奇猛地停住了腳步,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同樣是下意識的,他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   兩邊的房子把大部分雨都擋住了,不過仍舊有很多雨絲飄進這條小巷之中,但是眼前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卻沒有絲毫淋濕的痕跡,雨飄落到她的身體四週一尺就彈開了,彷彿那裡有一道無形的牆壁阻擋著。   這個女人同樣也看著利奇,好一會兒她才悠然說道:「接到報告,我趕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有潛入者呢,原來是血脈覺醒。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在和平時期,你的未來是一片光明,可惜現在是戰爭時期……」   「我要回家。」   利奇根本無法理解這個女人在說什麼,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你需要的是冷靜。」   說完這句話,對面的女人突然動了,兩個人原本相距十米左右,但女人只是一閃就到了利奇的眼前。   利奇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腹部一陣劇痛,他已經中拳了,這一拳正打在他的太陽神經節上。他想嘔吐卻吐不出來,腦袋暈沉沉的,有說不出的難受。   白光照在一張醫護台上,利奇躺在上面。此刻的他已經被洗去了身上的血跡,赤裸地躺在那裡,只有腰上蓋著一條白毛巾。   醫護台上方有一個架子,上面有一塊可以前後左右滑動的鏡片,鏡片只有書本大小,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醫生,正推動鏡片幫利奇做掃瞄,血肉和骨骼清清楚楚地顯露在鏡片之上。旁邊還有幾個人正拿著表格記錄著什麼。   在房間的一角,四個同樣穿著白色大衣的人看著這一切,不過他們顯然不是醫生,身上隱隱透露出一股軍人的氣息。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身體瘦削,眼窩深陷目光敏銳,配上一個不大的鷹鉤鼻,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鷙。   聽著負責檢查的醫生不停地報出數據,中年人朝旁邊的幾個人輕聲問道:「你們已經調查過這個孩子的父母了嗎?」   旁邊的人連忙答道:「長官,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預備役士兵,在預備役第七十五兵團服役,母親是一個普通人,我們以檢疫的名義抽取了他們兩個人的血液,並沒有檢查出任何騎士血脈的反應。我們同樣也調查了這個孩子的出身證明,他出生的那天,全國記錄在冊的女性騎士之中,沒有一個人在同一天分娩,即便在盟國的範圍之內,也沒有類似的記錄。」   中年人皺著眉頭,這無疑是他所遇過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們有什麼看法?」   中年人問道,他想聽聽手底下的人怎麼說。   旁邊三個人都有些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剛才匯報的人有些勇氣:「我們研究了一下,認為有幾種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   這個人停頓了一下,底下的話有些難聽,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想了想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很可能是一個擁有沉睡騎士血脈的人。長官,您肯定很清楚,一六六五年之後騎士血脈才有完整的記錄,在此之前,只有覺醒的騎士血脈擁有者被記錄在案。」   雖然說,這只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推測,不過在說這番話的人看來,這幾乎是唯一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就只有兩種可能,他們當初最先懷疑的是孩子在剛出生的時候抱錯了,可是一查之下發現不可能,而且任何國家對騎士血脈的記錄都非常嚴格,這些擁有超凡能力的傢伙一旦不受控制,破壞力絕對讓人難以想像。所以女騎士一旦有懷孕跡象,就會被納進密切的觀察之中。就算想故意隱瞞都很難做到,更別說和別人抱錯小孩。   另外一種可能是孩子的父親是一位騎士,不過這個可能性也很低,因為普通的女人根本承受不住騎士血脈的力量,在懷孕的時候就會引發溶血反應,成功生下嬰兒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二。   正在說話的時候,那邊的檢查已經結束了。   醫生拿著旁邊人記錄的數據走了過來:「上校,我已經完成了檢查,這個孩子確實是騎士血脈初步覺醒,從數據上看,他屬於不完全型騎士血脈,各項數據普遍較弱。」   這原本也在眾人的預料之中,騎士血脈擁有者如果是後天覺醒,一般來說都成不了什麼氣候。   「有辦法追溯到他的血脈源頭嗎?」   中年軍官問道。   醫生想了想,這讓他感到很為難,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幸好中年軍官身邊的一個人替醫生解了圍:「長官,不完全型的騎士血脈大多是變異的結果,很難查出些什麼來。」   中年軍官點了點頭,接過醫生手裡的報告。……   整個檢查過程之中,利奇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完全喪失了知覺。   那些人的對答他全部聽在耳裡,覺醒的血脈讓他的聽覺變得異常敏銳。   對於他身份的猜測,讓他的心變得異常混亂。   不管是誰,驟然聽到自己的爸爸可能並不是真正父親的時候,都會感到極度震驚,更別說利奇只有十五歲。   他更不會相信媽媽會背叛爸爸,在外面另有情人並且生下了他。一直以來他的家充滿了溫馨和諧,這是一個近乎於完美的家。   利奇的腦子裡面一片混亂,以至於他甚至忘了剛剛殺人的事。   同樣的他也沒有發現,自己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直到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射到他的臉上。   利奇連忙伸手擋住了臉,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有了知覺,同時發現床邊站著一個軍官。   這個軍官穿著藍灰色的尼料軍大衣,光著頭,嘴唇上留著小鬍鬚,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模樣。   「你總算醒了,從床上起來吧。」   軍官說道,他隨手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左腳翹起擱在右腿上。   利奇坐起身來,他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病人穿的罩衫,罩衫裡面什麼都沒有,床邊也沒有鞋子,他只得坐在床沿邊。   軍官倒也不介意,拿了一根香煙銜在嘴上,點著之後吸了一口,這才說道:「你殺了人,不過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被你殺掉的那些人是專門找你麻煩的,你只是過度防衛。」   利奇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軍官繼續說道:「不過殺人畢竟是殺人,按照戰時法律,殺人犯只有兩種選擇,要嘛上絞架,要嘛要為軍隊服役。」   「我還有選擇餘地嗎?」   利奇反諷道。   「別在我面前耍酷,小子。」   軍官夾著香煙指著利奇的鼻子說道,煙頭的火熏得利奇的臉頰隱隱發痛。   「你的運氣不錯,那些人原本想要你死,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騎士血統,他們幫你注射的藥不但沒有要了你的命,反而讓你的血脈意外覺醒了。」   軍官隨手掏出一份文件:「這是徵召令,在上面簽名。」   利奇別無選擇,這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   雖然上戰場確實非常危險,但是好過被送上絞架。   隨手在文件上簽下名,利奇問道:「我的父母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嗎?」   「你希望他們知道?」   軍官反問道。   利奇搖了搖頭。   「既然是這樣,我會在調職令上寫,你被調往騎士兵團做雜務工。」   軍官說道。   利奇無話可說,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不然,他就必須解釋他血脈的來歷。   利奇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一旦揭露這件事,等待他的將是一個徹底破碎的家庭,以及周圍人的冷嘲熱諷和閒言閒語。   「我會讓人把你的衣服拿來,快點穿好,我在外面等你。」   說著軍官便走了出去,很快地一個護士拿來了一整套的衣服,除了制服還有內衣內褲,從尺碼上來看,顯然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利奇第一次對軍隊效率低下的說法有了懷疑,因為這樣的效率可不低。   和其他士兵藍灰色略微寬鬆的軍裝不同,他的制服是紅色的,顯得異常刺眼,而且很貼身,扣上皮帶之後繃得很緊,前面雙排的鈕扣,鈕扣很密。底下居然和軍官一樣,是一雙高筒靴子。   從房間裡面出來,利奇發現外面已經不再下雨,地上也已經乾透了,看來他昏迷的時間不短。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兩輪兩座,拉車的只有一匹馬,剛才那個軍官就坐在馬車上,利奇乖乖地上了馬車,坐在旁邊的位置。   馬車逕自出了老城區,這裡能夠住下十幾萬平民已經是非常擁擠,軍隊當然只能駐紮在其他區域,反正除了老城區,其他的方到處都是空著的房子。   馬車經過了寶石大街、格蘭登廣場,穿過了西斯特大街,這些街道以往都是最繁華的商業街,總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但是此刻卻只能看到身穿軍裝的士兵。   走了一刻多鐘,馬車最終在星辰廣場停了下來。這裡以前是一個商業區,利奇並不常來。因為這裡的東西大多很昂貴,屬於看得起卻買不起的那一類,而且這裡的保安很凶會趕人。   現在這裡根本看不出以前的樣子,所有店舖的玻璃窗全都被卸了下來,用磚封死,那些漂亮的鐵欄杆也全都被拆掉,扔到爐子裡面化成銅汁和鐵水。   星辰廣場是一個封閉的廣場,四週一圈都是商店,商店同樣等於是出入口。以前這裡四通八達,但是現在路都被堵住了,只剩下一道門,這道門被木質的拒馬阻擋,需要搬開才可以進去。   和所有的軍營一樣,這裡也有一道崗哨,站崗放哨的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身材纖細,緊繃的制服充分顯示出她那優美的線條,瓜子臉上雙眉修長,眼睛很大,卻微微瞇著,像是沒有睡醒的樣子。   那一頭紅色的頭髮四下散亂著,騎士的制服原本就是紅的,紅色的頭髮配上紅色的制服,滿目一片火紅,讓人遠遠地就能夠感覺到一股火辣和桀驁不馴。   這絕對是一個大美人,正當利奇猜測她身份的時候,他驚詫地看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人只用一隻手,就把五、六個強壯大漢都未必抬得動的拒馬,搬了開去。   「這就是新來的小傢伙?」   那個女人看了一眼利奇。   軍官看到那個女人絲毫不敢無禮,連忙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是調職令。   利奇被趕下了馬車,軍官把他放下之後立刻就走,雖然軍官在參謀部工作,卻沒有資格進入這種地方。……   利奇第一次進入傳說中的騎士兵團,只要一想到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其中的一員,心中確實非常興奮。   不過除了興奮之外,他同樣也有一絲恐懼,這是身體本能的反應,低階的騎士在高階的騎士面前,總是會感到壓力。   戰場上,高階騎士甚至會利用這一點,靠精神壓力對付那些低階的騎士。   眼前這個站崗放哨的女人,就給利奇極大的壓迫感,他立刻明白,剛才這個女人肯定用什麼辦法收斂了氣息。   「看來你真的是剛剛覺醒。」   女騎士搖了搖頭,好一會兒之後她歎了口氣:「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麼想的?把我們這裡當作托兒所了嗎?」   「跟我來吧,你最好盡可能快點適應這裡的一切,要不然上了戰場之後,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女騎士將拒馬搬回了原來的位置,將利奇帶了進去。   四周全都是強烈的氣息,利奇感到很難受,他的肌肉微微地刺痛著。   突然,他感覺一道特別強烈的氣息籠罩在他的身上,利奇抬頭一看,就看到另一個女騎士手拄著長劍,在十米外盯著他。   那個女騎士金髮披肩,身材非常高大,大部分男子在她面前都只能算是小個子,不知道是因為豐滿還是肌肉發達,她的制服緊繃,好像隨時都會裂開來。   利奇認得這個女騎士,把他打昏過去的就是她。   就在他猶豫著怎麼過去打招呼的時候,突然一陣陰冷卻令人戰慄的氣息逼近。   那是另一個女人,她的氣質就如同釋放出來的氣息一樣,冰冷刺骨。「冷艷」這兩個字,發明出來就是為了形容眼前這個女人的美貌。   這個冷艷的女騎士,擁有一張刀削似的瓜子臉,臉上的稜角太過分明,使得她的美貌之中多了一絲肅殺之氣,她的頭髮散發著詭異的銀光,灰色的眼睛讓人感覺冰寒徹骨。   利奇感覺血管裡面的血液彷彿要凝固了。   這個冷艷的女騎士掃了利奇一眼,轉頭朝著把利奇打昏過去的女騎士說道:「黛娜,這個小子最先認識的是你,就由你負責訓練他吧。」   「為什麼不把他交給我?我一直都想有個徒弟。」   帶利奇進來的紅髮美女有些不太滿意地問道。   冷艷的女騎士看都沒看那個紅髮美女一眼,轉身就走,邊走邊說:「你還是省點力氣吧,這還只是一個孩子。」   「我帶你四處轉轉,認識一下這裡的人。」   被指定為利奇師傅的那個女騎士說道。……   營地很大,但相對的,營地裡面的人卻很少。   利奇驚詫地發現,整個營地就只有八個人,更令他感到驚詫的是,八個全都是女人,這是一個清一色由女騎士組成的騎士小隊。   那個冷艷的女騎士就是這個小隊的隊長,他的師傅黛娜小姐是兩位副隊長之一,另外一位副隊長玫琳是一個非常溫和的女騎士。   整個營地之中只有玫琳小姐讓他不會感到壓力,她的氣息溫和,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陶醉感。玫琳小姐同樣很美,她的美是那種充滿母性和古典韻味的美,大大的眼睛眼神柔和,春山一般的眉毛很淡很淡,栗色的頭髮剪得整整齊齊,恰好到肩頭,不長也不短。   把他帶進來的那個女騎士叫莉娜,師傅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卻也暗示利奇別太過接近那個女騎士。利奇也是從其他人的嘴裡才得知,這位莉娜小姐在騎士圈子裡面是赫赫有名,她換男朋友就像換衣服一樣,因為她而引起的決鬥,至少有二十場。那個傢伙以前是一線騎士團的,就是因為惹來的麻煩太多才被踢到了這個地方。而這個騎士小隊只有女人沒有男人,同樣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利奇很快就發現,問題人物並不只有莉娜小姐一個。   騎士的制服有男女裝之分,這個小隊的女騎士之中,居然有一個穿著男裝。   這個穿男裝的女騎士,是除了他之外年紀最小的一個,只有十九歲。一頭金色短髮居然比他的頭髮還短,胸口不知道是沒有發育還是被布包裹著,平得和男人差不多,最令利奇感到受不了的是,看到他的時候,這個女騎士居然還散發了一絲敵意。   利奇感受過類似的氣息,他所在的班級有不少漂亮的女生,每當有男生靠近這些女生的時候,四周都會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作為一個在班上比較吃得開的男生,利奇經常能夠感受到針對他的敵意。   「她的真名叫妮絲,不過她喜歡別人叫她羅賓,以後看到她的話,你最好避開。我也不敢肯定,她會不會對你不利。」   黛娜小姐的話證實了利奇的猜測,這讓他感到有些心驚肉跳。   不過利奇很快就發現,那個自稱羅賓喜歡女扮男裝的騎士還不是最令人頭痛的一個,至少她只是散發一絲敵意,不像另外一個人不停地對他惡作劇,一會兒擰他的臉、一會兒捏他的胳膊,名義上卻說是幫他測試身體潛能。   這個女人讓他苦不堪言,不過她的氣息卻並不令人畏懼,而且不用多少時間,利奇就發現,這個女人對他挺好的,整個營地之中,恐怕就只有她是真心歡迎他的到來。   這個女人叫羅莎,年齡應該超過二十,卻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讓人懷疑她的心智是否已成熟。她也是一頭金髮,剪成了小女孩那樣的齊耳短髮,不過有點蓬也有點亂,她的眼睛碧綠而且明亮,是整個小隊之中最迷人的。   小隊裡面唯一讓利奇不太有印象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女人。師傅黛娜帶他去打招呼的時候,那個女人連頭都不抬,只是嗯了兩聲。她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冷漠,而是沉默,身上完全不散發出任何氣息,甚至給人一種彷彿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錯覺。   她叫諾拉,擁有一雙充滿憂鬱的黑眼睛,一頭黑色的長髮披散到腰際。她其實也很漂亮。只是因為始終坐在陰影之中,猶如明珠蒙上了一層灰塵,讓人看得不那麼真切。   利奇最後去的地方是後勤處,管理這裡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她戴著一付眼鏡,顯得有些老氣,不過也令她多了一絲知性美,整個營地裡面唯有她不是騎士。不過利奇同樣也不敢小看這個女人,師傅來這裡之前已經告訴了他,軍務官蘭蒂小姐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念者,她不但負責整個小隊的裝備,同時也是醫療官,誰受傷了都得找她。   對於醫生,利奇一向都充滿了敬畏,以前他一度夢想長大之後要成為一個醫生,因為醫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職業,更重要的是,醫生賺的錢很多。   「既然你名義上是這裡的雜務工,那麼你就跟著蘭蒂小姐,她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黛娜小姐說道。   利奇頗為失望,他到這裡來可不是為了做苦力:「你不教我些什麼嗎?」   利奇問道。   「你先適應了這裡再說。」   師傅黛娜稍稍釋放出了一些氣息,利奇頓時感到胸悶及心跳加快。……   把利奇扔下,黛娜朝著隊長的辦公室走去。一進去後黛娜立刻抱怨道:「你幫我找了一個好差事。」   冷艷的女人正在寫東西,看到黛娜進來,只得將筆放下。   「你要我怎麼教?後天覺醒的騎士實力原本就很差,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候,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一紙調令就會把我們調往前線,以他的實力,上了戰場根本就是找死。」   黛娜怒道。   「也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   嘉利看了一眼自己的副隊長,她雖然為人冷漠,但是只要是她的手下,她就不會隨意讓那個人犧牲:「我們這個小隊攻強守弱,只有玫琳一個人擅長防守,所以我一直想找一個持重盾的防禦者。」   「用重盾?」   黛娜有些難以理解。   「重盾防禦者需要的是力量和耐力,不需要在意速度和技巧,短時間內就可以派上用場,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也比其他選擇強得多。」   嘉利猶豫了一下,將真正的原因說了出來:「重盾防禦者大多是身強力壯的男性,以那個小子的身材,就算再怎麼發育也不可能達到標準,選擇成為重盾防禦者的話,他算是徹底廢了。在戰爭時期,一個廢物反倒能夠活得長久,沒有過人的速度,他就不會被派出去偵察,也不會被塞進突擊隊裡面成為炮灰。」   黛娜沉默了,她知道隊長說的一點沒錯,在戰場上想要存活下來,要嘛成為王牌,要嘛就乾脆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那些實力中等、不上不下的人物,最容易成為炮灰。   雖然殘酷,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就在兩個人決定利奇未來的時候,利奇同時在裝備室裡面和軍務官蘭蒂小姐聊著天。   「為什麼師傅介紹這裡的人給我的時候,只提名字?」   利奇問道,這是他感覺最奇怪的地方。   「這是習慣,騎士的世界其實很小,很多人的姓氏都很有名,如果知道了對方的姓氏,也就知道了對方所屬的家族,無形中會給領導者帶來很大的壓力,所以我們互相之間稱呼的時候只說名字或者外號。」   軍務官一邊說著,一邊修理著一件戰甲。   利奇坐在一旁羨慕無比地看著。他有自知之明,短時間之內他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東西,只有正式的騎士才有資格披上戰甲。   他以前看見過披著戰甲的騎士,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剝離的戰甲。   想不到這裡面居然這樣複雜。   「這些是什麼?」   利奇指著一大堆麻繩一樣的東西,戰甲裡面最多的就是這種東西。   「魔動筋。」   蘭蒂小姐停下手來,隨手從那一團亂麻的魔動筋抽出了一根。   這東西就是一根彈簧,只是構成彈簧的金屬絲很細,繞得也很緊。   突然這根魔動筋猛地伸展開來,一下子變成了原來的三倍那樣長。   「它們就是戰甲的肌肉,騎士的戰甲並不只是一件鎧甲,戰甲完全是仿造人體結構製造的,擁有和人體一樣的肌肉結構,還有一顆強而有力的心臟。」   蘭蒂站起來,打開了那戰甲胸腔前部的蓋板,就看到蓋板底下有一個鍋蓋大小,閃著五顏六色光芒的物體。   這個物體非常複雜,利奇只看了一眼最外層那些縱橫交錯的纜線,就已經感到頭暈眼花。   「這有什麼用?」   利奇好奇地問道。   「提供能量給戰甲,除此之外,騎士在戰場上所運用的那些攻擊技,也是靠它才能夠發揮出來。」   蘭蒂砰的一聲將蓋板關了起來,動手修理起戰甲來。   「那些攻擊技不是騎士本身的技能嗎?」   蘭蒂不禁覺得有些頭疼,對於一個騎士來說,這些全都應該是常識,在童年時代就已經清清楚楚。   她不介意幫別人上課,但是要看是什麼內容,這些幼兒就該知道的知識讓她感到非常無趣。   「戰甲其實是一種增幅器,穿上戰甲,騎士的力量、速度都會得到幾十倍的提升,不過增幅最大的還是那些技能,就以最簡單的衝擊波來說,原本能夠打穿一寸厚石板的衝擊波,經過戰甲增幅之後,就可以擊穿一尺厚的鋼板。」   利奇無限憧憬地撫摸著戰甲,不過他的神情越來越黯然,他沒有忘記昏迷時所聽到的那些話。   「什麼是不完全型的騎士?」   利奇一直都想知道這件事,剛才就想問師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蘭蒂微微一愣,不過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小傢伙能夠知道這樣專業的詞,只可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他聽別人提起過,而最可能就是,他自己便是不完全型騎士。   「不完全型的騎士……」   蘭蒂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就是覺醒過程中,因為意外而發生了變異的騎士,大部分是覺醒不完整,也有一些是部分能力喪失。」   看到利奇神情黯然,蘭蒂不由得安慰了幾句:「其實也沒那麼糟糕,有所失必然有所得,不完全型的騎士往往在某些方面有突出的表現。」   利奇苦笑著說道:「就像瞎子雖然看不見,但是聽力和觸覺都比平常人要敏銳得多。」   這個比喻非常準確,但蘭蒂不忍搭腔,只得裝作全神貫注地修理戰甲。 第二章 淫蕩的功法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發霉的味道,四周全都是蜘蛛網,地上的灰塵厚得一踩下去就形成一個腳印。   說實話,利奇很難相信在這種地方有他要找的東西。   他之所以到這裡來,是因為幾天前,他的師傅黛娜小姐幫他打開了內視的能力,並且將一道鬥氣種子植入了他的體內。   騎士之所以是騎士,並不完全是因為超越常人的身體特質,更重要的原因是擁有鬥氣。   一個騎士就算斷手斷腳也用不著在意,製造義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雖然沒有原來的手腳靈活,卻並不妨礙戰鬥,但是一旦失去鬥氣的話,騎士就徹底廢了,所以對於一個騎士來說,最可怕的懲罰並不是殺了他,而是破掉他的鬥氣。   擁有了鬥氣種子,對於利奇來說,就意味著他終於有機會成為一個真正的騎士,原本他最擔心的就是身為不完全型騎士的他,沒有辦法植入鬥氣種子。   不過有了種子並不代表就有了鬥氣,還需要擁有運行鬥氣的功法。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功法的好壞可以決定一個騎士的實力,這比騎士本身的素質更加重要。   軍隊之中流傳著一些功法,但是只要有其它選擇,誰都不會修習這種大家都知道的功法,這些功法雖然安全,修練起來容易,而且有很多可供借鑒的經驗,但是它們的缺點也很明顯,就是沒有前途。   在利奇所在的騎士團裡面,沒有一個人修練這種公開的功法。   「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一個個的背景都很厲害呢。」   軍務官蘭蒂小姐無意間說的這句話,讓利奇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一連求了好幾天,利奇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原因很簡單,任何一個家族對於家傳的功法都保護得異常嚴密,絕不外傳。偏偏這些女人也都不知道其它可修習功法,因此想幫他也幫不了。   就在他快要喪失希望的時候,喜歡惡作劇的羅莎突然告訴他,有一個地方藏著大量功法。   對羅莎的話,利奇並不太相信。這段日子以來,他可沒有少受過這個女人的戲弄,最淒慘的一次是他被這個女人騙進了廁所裡面,偏偏隊長嘉利小姐和師傅黛娜小姐都在裡面,結果可想而知……   猶豫了很久,最終利奇還是跟著這個惡作劇的女人來了這裡。雖然明知道很可能會受騙上當,但是為了光明的未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打算嘗試看看。   這裡並不是格拉斯洛伐爾,而是拉沃爾省的首府城市薩瓦,為了來這裡,利奇整整坐了九個小時的馬車。   薩瓦是首府,也是騎士團總部駐地,而此刻利奇被帶著偷偷溜進來的地方,就是騎士團總部的圖書館,不過其它地方都是開放的,只有這裡上著鎖。   能夠溜進來,完全靠的是羅莎的本事。利奇之前絕對想像不到,這個喜歡惡作劇的美女居然對開門撬鎖如此擅長,這些門全都配著雙鎖,被她七弄八弄,居然很快就打開了。   「你一個人在這裡待著吧,這裡放著的全都是幾個世紀累積下來的各種功法,你自己找喜歡的然後抄寫下來,我就不陪你在這裡吃灰了。我會在下午四點之前過來,然後帶你回去。」   說著,羅莎慌不迭地走了,彷彿一刻都不想在這裡逗留。   小心翼翼地從房間裡面退了出來,羅莎的臉上突然間露出詭異的笑容,她很開心,這小傢伙又上當了。   只見她在門口的一塊掛牌上輕輕一抹,牌上原本寫著「機要重地,閒人免入」眨眼間變成了另外一行字——「本儲藏室的一切資料,全都未經核實。」   利奇根本不知道,每個省的騎士團總部都會有這樣一個儲藏室。   一開始是一些騎士將偶然得到的功法放在裡面,這些功法大部分有所殘缺,不能直接修練,只能當作參考。漸漸的有些騎士也將自己異想天開的功法扔進了裡面,這些功法有的確實有道理,不過更多的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時間久了,有很多像羅莎這樣喜歡惡作劇的傢伙,乾脆丟了一大堆惡搞的功法進去。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再也沒有人把這樣的儲藏室當一回事了。雖然裡面很可能藏著珍寶,但是當珍寶和毒藥混在一起的時候,只要理智的人都會做出謹慎的選擇。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儲藏室的大門才會上了那麼多的鎖。事實上,上層的很多人甚至認為應該撤銷這個地方,銷毀裡面的東西。   利奇並不知道這一切,此刻的他正猶如一個乞丐進了寶庫一般,欣喜不已。   他隨手拿了幾本冊子,裡面記錄的果然都是功法。特別是其中的一本,可真是厲害得一塌糊塗,裡面記載的次元切割、瞬間移動,看得利奇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他不由得生起憧憬,如果自己能夠學會這些,那將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   不過仔細翻了翻,利奇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冊子的最面前寫著,這套功法對騎士本身資質的要求極高。   雖然有些可惜,利奇卻也沒有留戀,反正這裡有的是他想要的東西。   利奇一本接著一本翻閱,一開始的時候他還稍微仔細看看,但是到了後面,利奇幾乎是一掃而過,感興趣的就放在一邊,不感興趣的就放回原來的地方。   不知道幾個小時過去了,利奇甚至有些麻木了,他隨手翻開剛剛拿下來的冊子。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心跳一陣加快,他心虛地朝著左右看了看,雖然明知道這裡不可能有其它人,利奇的心中仍舊有些慌亂。   只見翻開的第一頁上面畫著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一男一女兩個人擁抱著坐著,女的坐在男的身上,兩條纖細修長的腿繞到男的腰後交纏。   利奇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對於他這個年齡的男生來說,男女間做愛絕對是最吸引人的話題。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常常把班上那幾個漂亮女生當作是幻想的對象,想著她們如何在他的巨棒之下嬌喘呻吟。   利奇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變得沉重,他的下面也漸漸挺了起來。   反正四周根本沒人,他把小兄弟從褲襠裡面掏了出來,用右手前前後後套動著。   一邊翻著那本冊子,利奇一邊打著手槍,他不敢太過用力,怕萬一射在這些冊子上就麻煩了。   越往下看,他的心跳得就越快,身體也漸漸發熱。   這上面記錄的果然是一篇淫蕩、邪惡而且猥瑣的功法,整篇的核心就是如何讓女人高潮,然後在高潮的時候,竊取與之做愛的女人體內的生命能量。   這絕對是一種不勞而獲的邪惡功法,不過利奇卻非常喜歡。   另一個讓他感到高興的是,這篇功法的後面明明確確地寫著:「本功法易練易精,進展神速,而且實力的提升,只需要靠數量的累積,沒有任何瓶頸。」   利奇反反覆覆地看了好幾遍,看得他面紅耳赤、血脈賁張,恨不得立刻有一個人能夠讓他試驗一番。   他已經決定了,就挑這本,只要是男人肯定都選這本。   當然他也注意到了,這篇功法只有核心部分,也就是鬥氣修練的法門,卻沒有提如何運用,連一個攻擊技也沒有,只有稍微提了一下,按照這種功法修練之後,身體的感知力會大幅度提高,耐久力也會變得很強。   在小隊裡面已經待了一段時間,利奇多少知道一些東西。   對於騎士來說,最重要的是鬥氣強度,然後是爆發力數值、速度相反應能力,這可決定一個騎士的實力,再往後就是力量,分為感知力和承受攻擊的耐打能力,最沒用的就是耐久力,在戰場上戰甲的能量決定戰鬥的時間,超出了這個範圍,耐久力再強也沒有用處。   利奇已經知道,手裡這本小冊子上記錄的功法,可能只是廢紙一疊,不過他並不在乎。   他本人何嘗不是同廢人沒啥兩樣?   雖然已經選定了這部功法,他卻也不敢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拿出去,他所屬的那個小隊全都是女人,如果讓她們知道他修練的是這種東西,利奇不敢想像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利奇帶著一本空白的本子,就是為了把需要的功法抄錄回去,他小心翼翼地從中間取下幾張白紙。   這篇功法並不長,抄起來非常容易,只是那裡面的圖比較麻煩,利奇不敢有絲毫的疏漏,一筆一劃地照著描了下來。   抄好之後,利奇把抄下來的功法折疊成巴掌大小,塞進了左側胸口的衣帶裡面。   不過拿一本空白的本子回去,肯定會引起懷疑,利奇稍微想了想,立刻又在那些功法裡面找了起來。   這一次他要找的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非常厲害的功法,而是比普遍知道的功法高明一些,卻又容易練的那種。   利奇記憶力不錯,他記得剛才看過的功法裡面就有符合他所需要的。   按照記憶,利奇很快就找到了。   這是一種非常適合重盾防禦者的功法,剛才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他多看了兩眼,才有了那麼一點印象。   重盾防禦者大多沉穩忠厚,從這部功法上也看得出來寫書的人很老實,一上來就寫了這部功法的種種缺點,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慢」這篇功法不但修練起來進展緩慢,練成之後對行動速度也會有負面影響,人會變得笨拙緩慢。   寫這部功法的人當年似乎對此非常困惑,一心想要改掉這些缺陷,最後他顯然成功了,因為末尾有兩種鬥氣運用的方法。   一種叫偏轉近擊,算是防禦技的一種,不過它的重點不在防禦敵人的攻擊,而是偏轉敵人攻擊的方向,製造空檔,然後貼近發起攻擊。   另一種是一套名叫「搓步」的步法,搓步的精髓就是腳不抬高,緊貼地面一擦而過,像是在冰上滑行。   這兩種技能並不難理解,利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不過真的仿起來卻不容易。就拿偏轉近擊來說,騎士之間的交戰全都快如閃電,想要偏轉對方的攻擊,首先要捕捉到對方攻擊的那一瞬間,這可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搓步也是一樣,在平地很容易做到,但是騎士交戰很難說會是在什麼樣的地形上進行,山地沼澤全都有可能。……   從首府薩瓦回來時已經是深夜,利奇在馬車上迷迷糊糊打了個盹,不過他仍舊能夠察覺得到羅莎小姐動過他的本子,果然這個喜歡惡作劇的女人對他抄錄了什麼功法很感興趣。   利奇有意無意地碰了碰胸前的衣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為自己的秘密沒有被發現而高興。   羅莎同樣也在微笑,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欣慰,雖然她喜歡捉弄這個小子,卻並不希望他真的遇上麻煩。   利奇抄錄的功法平和沉穩,應該不會練出什麼問題,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回到格拉斯洛伐爾,利奇的騎士生涯算是正式開始。   每天上午他很早就要起床向營地報到,然後就是被師傅黛娜小姐押著穿著八十公斤重的負重服沿著花園大街長跑,這條街全長四公里,一開始他只需要跑一個來回就夠了,可是一個星期之後,就變成了兩個來回,現在更是增加到五個來回。   讓利奇最感到痛苦的是,不管跑幾個來回,他都必須在一個小時裡面完成,超時的話……反正他只超時過一次,之後再也不敢超時了。   對利奇來說,負重長跑還只能算是熱身,接下來是格擋訓練,他用的是兩塊鉛盾,每一塊都重達八十公斤。   他要格擋的是師傅黛娜小姐的棍棒,只要他稍微露出一點空隙,棍棒就會閃電般地擊打過來,挨上一下絕對會痛上好半天,卻不至於傷筋挫骨。   七點之後,利奇算是有了一點喘息的時間,他要去上課了。不過去上課之前,軍務官蘭蒂小姐都會替他打一針肌肉生長劑,就是當初差一點要了他的命的X23。   整個上午利奇都在教室裡面一邊聽著課、一邊享受肌肉撕裂重組時那又痛又酸又麻又癢的感覺,比挨一下黛娜小姐的棍棒還要痛苦得多,偏偏他還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只能咬牙忍著。   中午放學之後,利奇又必須前往營地。營地裡面其它人都很閒,就他最忙,因為他既是雜工、又要接受訓練。   他做得大多也是力氣活,比如搬運那些戰甲之類的工作,就算沒有掛上裝甲,大部分戰甲也有一噸多重,他必須不借助工具,徒手搬動這些大傢伙。   雖然辛苦,但利奇卻情願幹這些重活,因為和幹活比起來,在師傅手底下訓練不只是辛苦,還很痛苦。   每一天他都是咬著牙,才能夠苦苦支撐下來。   一回到家,利奇就只想躺到床上去,重度的訓練讓他一點胃口都沒有,更何況,配給的那點食物根本不可能讓他吃飽,作為一個騎士,他的食量是很大的。   每一次都是媽媽把他押到餐桌前逼著他把晚餐吃完,不過媽媽倒也很體諒他,知道他在騎士營地做雜工很累,總是讓他早早地休息。   偶爾做媽媽的也會心疼兒子,她也曾經想過別讓利奇再去騎士營地了,無論如何都要請學校裡面的老師幫忙換一個工作。   不過她只敢這樣想,卻不會真的這樣做,因為自從兒子去了騎士營地之後,就再也沒有和別人打架了。   她也知道之前那段時間兒子為什麼會和人打架,她也很後悔,後悔自己有了一點小錢就炫耀起來,因此惹來這樣的禍事。   因為這絲歉疚,利奇的媽媽不太敢管利奇的事,所以也就不知道回到房間後的利奇一躺在床上就不停地打手槍。   這全都是那種稀奇古怪功法的錯。   他練了幾個星期,鬥氣根本沒有增強多少,只是剛剛脫離種子的程度,虛火卻不斷地往上冒。   每一次按照功法將鬥氣沿著指引的線路運行一周之後,他就會感到口乾舌燥,他的小兄弟更是會暴怒著高高翹起,而且一翹就是幾個小時。   沒練這種倒霉的功法之前,他打手槍最多半個小時就可以射出來,但是現在,不管他怎麼用力,老二紅得發紫,可就是射不出來。   和往常一樣打了半個小時的手槍,利奇看了一眼自己的陰莖,翹得就像是一根棒槌一樣。   這東西粗了很多、長了很多、也硬了很多,以前翹起來的時候只有兩根手指併攏那麼粗、一巴掌長、和一根橡皮棍子差不多硬,現在粗得和小孩的手臂似的,長度差不多快有一尺了,硬得像是包鐵的橡皮棍子。   利奇此刻最想的就是用這根「棒子」狠狠地抽打營地裡面的那些女騎士,包括他的師傅黛娜小姐,不過他有這個心卻沒這個膽。   想打那些女騎士的主意,看來是不太可能。   利奇一下子坐了起來,幾天前他就琢磨著要找一個女人,他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找到女人,只要肯花錢,那些女人就肯跟你上床。   這種事情以前他連想都不敢想,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年齡,另外也因為他沒錢。   利奇站起身來拉開抽屜,從抽屜後面的夾縫之中取出了幾張鈔票。   這是他一個月的工資,賺得比他的父母還多,騎士絕對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   利奇是想過把錢拿出來貼補家用,不過他頭痛的是要怎麼解釋這些錢的來源?最合理的解釋,似乎就只有「偷」、「搶」和「拐騙」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想不出辦法,利奇只好暫時把錢藏在這種地方,現在這些錢終於有用了。   利奇拿了幾張鈔票塞進口袋裡面,和媽媽打個招呼就跑出門去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老城區是沒有路燈的,好在兩邊的房子全都透出燈光。   那個能夠很容易找到女人的地方在老城區東面,幾乎緊靠著城牆,到那裡找女人的也以士兵居多,利奇不太肯定自己的老爸是否去過那裡,如果去過的話,那可就太對不起媽媽了。   老城區並不是很大,走過去也就一刻鐘左右。   那是一條破舊的小巷,兩邊都是三層的房子,就是整棟房子被隔出很多房間,一個個房間小得像鴿子棚似的那種。這些房子一扇扇窄小的窗戶之中,透出朦朧的燈光。   這條小巷倒是有路燈,燒的似乎是煤油,因為燈光昏黃。   路燈下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背靠著牆壁,一看到有男人經過,就立刻嬌滴滴地纏了上來。   利奇的心砰砰直跳,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一個燈光暗淡的角落,站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這個女孩眼睛很大,栗色的頭髮披散著,看上去茫然無助。她的身材修長,臉色即使在那昏黃的燈光下,都顯得蒼白。   利奇驚訝地看著女孩,這是他曾經的夢中情人,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   「伊莎貝拉,你怎麼會在這裡?」   利奇忍不住問道。   這突如其來的喝問就像是一根鞭子抽了下來,那個女孩渾身一陣戰慄,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轉瞬間她的神情變得異常惶恐。   旁邊的一個二十歲左右、濃妝艷抹的女人靠了過來說道:「在這裡的男人都是來找樂子的,而女人當然都是出來賣的了。既然是朋友,你乾脆照顧一下生意吧,這個小丫頭也挺可憐的……」   那個女人用一聲長長的歎息結束了她的話。……   窄小而且低矮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張木板拼成的床,床上連被褥都沒有,只鋪著一些硬紙板。   利奇的女同學走在前面,她的神情木然,動作卻很熟練,只見她從床底下的盒子裡面取出了一疊舊報紙,很快鋪在了硬紙板上,然後就開始脫衣服。   伊莎貝拉很瘦,利奇看得出來這明顯是因為營養不良,在他的記憶之中,以前的伊莎貝拉沒有這麼瘦。   不但瘦,伊莎貝拉還異常蒼白,沒有一點血色還隱隱有些發青,她的臀部很小,臀肉緊繃,兩腿之間長著一叢稀疏的芳草。   她的肋骨非常清晰,一對玉乳只有拳頭大小,微微賁起,玉乳上兩點嫣紅引人入勝。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伊莎貝拉已經脫掉了自己的衣服,開始幫他脫衣服。   剛剛一解開皮帶,利奇的陰莖一下子就跳了出來。   伊莎貝拉曾經是利奇的夢中情人,是他無數次一邊打手槍、一邊幻想的對象,所以從剛才開始,他的陰莖就一直翹著,只是被褲子擋住了出不來。   一雙纖細而又冰冷的手輕輕地將陰莖握住,那感覺實在太舒服了,利奇非常享受得仰起頭,眼睛微閉著站在那裡。   他並沒有注意到,伊莎貝拉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   伊莎貝拉的手緊緊握住那碩大的陰莖,快速地套動著,她的嘴裡發出「嗯……嗯……」   充滿誘惑的聲音。   這是她從其它女人那裡學到的技巧,很多男人被她這樣一弄就繳槍了。此刻她更希望能夠盡快完事,被一個熟悉的人嫖,讓她感覺異常屈辱和無奈。   利奇並不知道夢中情人的想法,此刻的他完全沉醉在享受之中。伊莎貝拉那纖細溫柔的手打手槍的滋味,和用他自己的手打手槍的感覺,真的完全不同。   利奇雖然很舒服,卻也發現了一件異常糟糕的事。利奇感覺到身上的虛火不但沒有絲毫發洩,反倒越燒越旺,陰莖也脹得發痛。   打了半天手槍,伊莎貝拉的手已經有些酸了,她知道,只憑手沒有辦法讓利奇射出來,只有用更刺激的手段。   身體往前靠了靠,她張開嘴巴把利奇的小兄弟含在嘴裡,那靈活的舌頭在鴨蛋大小的龜頭上輕輕地舔著,時而在龜頭下側的淺溝輕輕掃過,時而在馬眼上鑽兩下。有時也用牙齒刮贈兩下。   玩弄了片刻,伊莎貝拉終於將碩大的陰莖吞了下去,不過利奇的東西實在太長了,就算頂到伊莎貝拉喉嚨口,也只進去了很短的一截。   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服務的利奇,只感到腦子裡面一片空白,身體彷彿不停地下墜,但是就是到不了底。老二被溫柔地包裹著,享受著從來沒有過的照顧,那種溫暖而且濕漉的感覺實在美妙極了。   不過與此同時,體內的那股虛火也不可遏制地四處亂竄,最大的一股聚集在小腹處,一波波地衝擊著陰莖,似乎想要釋放,可惜每一次都被撞了回來。   正在幫利奇口交的伊莎貝拉,清楚地感覺到利奇的陰莖在她的嘴巴裡面脹大了一些,這是要射精的跡象,於是她越發賣力地舔弄、吞吐,可是一刻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能不能……」   利奇不好意思說出口,雖然很舒服、很享受,不過他更想做愛,和夢中情人做愛。   「我知道了。」   伊莎貝拉輕聲說道,她把利奇的小兄弟吐了出來,走到床邊問道:「你在上面還是我在上面?」   利奇已經等不及了,一把將伊莎貝拉推倒,這種事情他已經在幻想之中做過無數次,但是在現實之中卻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自然經驗不足,一連衝撞了好幾次,他都沒能把小兄弟送進伊莎貝拉體內。   伊莎貝拉歎息了一聲,伸出手幫利奇扶住對準洞口。   這一次非常順利,一下子就進去了,利奇頓時感到陰莖被一層軟肉緊緊包裹,這種感覺和剛才又有些不同。   他開始不停地抽插,手也不閒著,在伊莎貝拉的身上到處撫摸,這是他第一次撫摸女人的身體,根本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伊莎貝拉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茫然的眼睛看著天花板,她默默承受著那不知道是性愛的歡愉、還是心中的淒苦、或者是無盡的屈辱,但是漸漸的,所有的滋味全都被一種從骨子裡面散發出的酥癢所淹沒。   她做這種事的時間畢竟還短,而且平常生意並不好,所以身體還是很敏感。隨著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她開始神情恍惚,嘴裡發出「嗯……嗯……啊……啊……」   的呻吟聲,這一次的呻吟是真的,而不是剛才那種用來誘惑男人的手段。   「不要……那麼用力……啊……啊……啊……」   伊莎貝拉開始討饒。   利奇根本沒有什麼技巧,完全是靠著本能在拔出插入,但是他每一次都一下到底,這種強悍硬實的招式,比任何技巧都更能夠催動女人的情慾。   他也不去數到底抽插了幾下,更沒有注意身子底下伊莎貝拉的反應。   「啊……我要死了……啊……啊……我受不了了。」   伊莎貝拉呻吟聲變得越來越高亢:「啊……」   隨著一陣尖叫,她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一股熱流順著她的臀縫流淌下來。   利奇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仍舊賣力地抽插著。   高潮過後的花徑無疑是最敏感的了,剛剛洩得一塌糊塗、已經精疲力竭的伊莎貝拉很快又有了反應,呻吟聲再一次響起。   「嗯……嗯……啊……啊……」   原本已經蒼白的臉現在更白了幾分,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   半個小時之後,她又是「啊……」   的一聲驚叫。   呻吟聲不知道響了多久,高潮時的尖叫一開始,聲音正高亢尖銳,但是漸漸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   伊莎貝拉只有自認倒霉,此刻的她已經軟癱如泥,不知道洩了多少次,現在她連喘氣都感覺到困難。   利奇並不是故意這樣做,他只是奇怪,為什麼按照功法做卻沒有竊取到任何生命能量?每一次他運用起功法全力吸取的時候,除了讓伊莎貝拉洩得一次比一次厲害,洩得死去活來之外,對他並沒有其它任何效果。   同樣他也沒有任何發洩的感覺,反倒是腹部越來越悶、陰莖越來越脹。   看到伊莎貝拉的身體漸漸不動了,利奇終於停了下來,雖然沒有經驗,卻也知道再弄下去,可能要出人命。   把陰莖從伊莎貝拉的身體裡面拔出來,他看到底下墊著的報紙,全都已經濕透了,伊莎貝拉兩腿相交的地方濕淋淋的,全都是從裡面流出來微微發黏的東西。   這並沒有想像之中的征服感,甚至連滿足的感覺都沒有。   看來普通人和騎士果然難以結合,兩者的力量、忍耐力和持久力實在相差太遠了。   床頭放著一個水瓶,利奇管不了裡面的水是否乾淨,喝了一口後又澆了一些在身上。讓小兄弟稍稍變軟,至少能夠把褲子穿上。   看著昏迷不醒的伊莎貝拉,利奇只有苦笑,這一次他可虧大了,不但沒有發洩出來,還要把伊莎貝拉背回她的家,總不可能把她就這樣扔在這裡啊。   伊莎貝拉的家同樣也在老城區,利奇以前路過幾次,卻從來沒有進去過。   這一片街區是老城區比較下等的區域,全都是單間的平房,大門直通廚房,後面就是住人的地方,那裡既是臥室也是客廳。   剛剛到了她家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門就開了。   兩男兩女四個小傢伙從裡面跑了出來,這些小傢伙裡面,最大的才十歲左右,最小的可能只有三、四歲。   「姐姐,姐姐,你可回來了,我餓,我們都餓。」   跑在最後面的小不點嘴裡不停地嚷嚷著。   這些小孩看到站在門口的是一個陌生人,不過這個陌生人卻背著他們的姐姐,全都愣了愣。   最後還是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女孩最先反應過來,細聲細氣地問道:「你是姐姐的同學嗎?姐姐怎麼了?」   利奇頓時結巴,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他和她們的姐姐做愛,把她們的姐姐操到昏過去了。   好在他也算機靈,腦筋一轉說道:「你們的姐姐今天沒吃東西嗎?她餓昏過去了。」   「是啊!」   最小的那個小孩說道:「我們也沒吃東西呢,好餓啊。」   被四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盯著,利奇立刻感覺渾身無力,他現在總算明白伊莎貝拉為什麼要做那種事了。   「好吧,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們吃,你們喜歡吃什麼?」   利奇問道。   「雞腿。」   、「牛排。」   四個小傢伙的要求讓利奇一臉黑線,他不是買不起,但是卻有一種當了冤大頭的感覺。   雖然因為戰爭的原因而實行嚴格的配給制,不過只要有錢,還是有地方可以買到任何食物。當初發了那筆小財之後,他媽媽就買了一些火腿、臘腸之類的東西犒賞家人,所以利奇知道在什麼地方能夠弄到這些東西。   當利奇拿著大包小包食物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八點一刻了,他知道自己要快一些,九點之後整個城市就要實行宵禁,他可不想在拘留所裡面待一個晚上。   剛剛來到伊莎貝拉家那條小巷的巷口,就聽到裡面一陣刺耳的喝罵聲,除了喝罵聲還有一群小孩哭泣的聲音。   就看到一個十七、八歲剃著平頭,衣服領口敞開、手裡揮舞皮帶的傢伙,堵著伊莎貝拉家的門口破口大罵。   這樣的動靜周圍的人當然都聽到了,利奇清清楚楚地看到,很多窗戶後面藏著一張張漠然旁觀的臉。   看的人很多,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甚至沒有人敢打開窗戶。   這種畏懼和惶恐讓喝罵的人更加得意,也越發囂張。從他喝罵的話裡面可以聽得出,他是伊莎貝拉背後的保護者。   利奇對這些所謂的保護者倒是有些耳聞,就是一群流氓、一群無恥的吸血鬼,最令人討厭的就是這些人就像是一群瘋狗,就算明知不敵也會死纏爛打。   利奇懷疑,以前那些找他麻煩的同學,背後也是一群類似的傢伙操縱著。   他們家得到的那些小錢,真正的流氓是看不上眼的,只有這些最貪婪無恥的小角色才會在乎這些錢。   一想到這些,利奇頓時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隨手從旁邊的牆壁上掰下一塊核桃般大小的碎片來。   這段時間的修練,別的收穫或許不大,力量倒是增長了不少,而且手和眼的配合也遠遠超過了以前。   就像打水漂那樣,利奇將磚塊的碎片平著投了出去,碎片劃過空氣發出了嘶嘶的聲響。就聽到啪的一聲輕響,碎片擊中了那個正在破口大罵傢伙的膝蓋。毫無意外地那條腿當場折斷了。   夜色之中頓時響起了聲嘶力竭的慘叫聲,膝蓋被打斷的痛苦,根本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慘叫聲頓時引來了警察。   利奇可不想被捲進這種事情裡,他看了一眼手裡的食物,看來只能等到明天再讓伊莎貝拉拿去給她的弟弟妹妹們了。   突然利奇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給錢呢!伊莎貝拉白白被他玩了一次,雖然是同學,好像也不太好。   看來錢也只能等到明天一起給了。……   回到家,利奇沖了一個冷水澡,勉強將體內的虛火壓了下去。   沒有碰過女人,不知道女人的美妙,碰過女人之後,情況更加糟糕。   強忍了一夜,利奇已經想好了對策,明天上課的時候,他就直接去找伊莎貝拉。   他想問問伊莎貝拉肯不肯讓他包下來。如果肯的話,他可以幫伊莎貝拉撫養她的弟弟妹妹,還可以為伊莎貝拉提供保護。   這曾經是他夢想的好事,沒有想到現在居然可以用這種方式實現。   清晨起來,仍舊是辛苦的晨練,心事重重的利奇差一點在負重長跑的時候超時,格擋練習的時候也是失誤重重,身上挨了不少棍棒。   好不容易熬到上課的時間,一走進課堂他就一愣。   課堂裡面其它人都在,唯獨看不見伊莎貝拉的蹤影。第一堂課結束的時候,伊莎貝拉仍舊沒有到。   利奇立刻知道,伊莎貝拉肯定是出事了。   「幫我請個假。」   利奇找到了班長說道。班長也是一個美女,和伊莎貝拉一樣也曾經是他幻想之中的做愛對象。   不過利奇沒有奢望過班長真的能夠被他得手,和伊莎貝拉不一樣,班長的家境不錯,她的父親在銀行做事,據說還是一個小經理,雖然也住在老城區,不過她家住在文登街,那是一幢四層樓的花園公寓,算得上是下層裡面的上等人家。   斜著眼看了看利奇,班長冷冷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你沒注意嗎?伊莎貝拉沒來。昨天我恰好路過她家門口,看到那裡好像出事了,可惜當時沒有注意,所以……」   利奇半真半假地說道。   班長原本以為利奇和其它的男生一樣沒有心思上課,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同樣作為班上數得出的美女,她和伊莎貝拉也算是不錯的朋友,她們倆和班上的另外三個女生、再加上其它班級的幾個女生,組成一個小圈子,外面的人稱她們這個圈子為玫瑰社。   「好吧,我幫你請假,你先去,我馬上也會過去。」   班長說道。   利奇如釋重負,他東西也不拿,飛快地跑出了學校。   從學校到伊莎貝拉的家很近,眨眼間就到了。   一到門口,利奇立刻知道伊莎貝拉家出了事,只看到那扇門是歪著的,旁邊的窗戶也被砸破了玻璃。利奇信步走了進去,聽到裡面傳出嚶嚶的哭泣聲。   順著聲音而去再轉過廚房,利奇就看到伊莎貝拉的那幾個弟弟妹妹,正趴在床頭傷心落淚,這些小孩個個臉上都有傷痕。   走進房間,那些小孩頓時注意到了他,孩子們眼神之中那惶恐不安的神色,已經讓他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利奇朝床上看去,只見伊莎貝拉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裡,身上蓋著一條被單,蓋著膝蓋的被單不停地往外滲著血。   伊莎貝拉看到利奇進來,臉上頓時顯露出茫然無助和深深地羞怯。   「你……怎麼來了?」   伊莎貝拉滿臉淒苦地問道。   利奇並沒有回答,而是信手撩開了被子,果然伊莎貝拉的兩條腿被打傷了。   一股怒氣衝上了利奇的心頭,不過利奇還算理智,他知道現在首先要做的是保住伊莎貝拉的兩條腿。   如同一陣風般地衝出了房子,利奇朝著營地狂奔而去。   到了營地,他二話不說直衝裝備庫:「蘭蒂小姐,能幫我一個忙嗎?我的一個朋友受了傷,她……她有可能是因為我而受的傷。」   利奇乾脆把這件事背了下來,這是他此刻唯一能夠做的。   軍務官蘭蒂疑惑地看著利奇,從利奇的眼神之中,她看出了深深的焦慮和濃濃的殺意。   突然她的目光看向利奇後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位冷艷的隊長已經到了門口。   「我正感到奇怪呢,還沒有到放學的時間你怎麼就來了?」   隊長踱著步走了進來:「原則上,身為騎士的我們不應該管其它的閒事,法律也禁止騎士插手民事。」   利奇頓時感到異常失望。   「不過,如果事件本身就牽連到騎士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隊長轉頭問軍務官:「你有空嗎?如果有空的話,就去看一下吧。」   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回去的時候卻是三個人,除了蘭蒂小姐之外,羅莎也跟著過來了。   利奇早已經發現到,整個營地之中,隊長面冷心熱,蘭蒂小姐有些迷糊,卻也是熱心腸的人物,不過心腸最熱的還是喜歡惡作劇的羅莎。   負責治療的是蘭蒂,羅莎則在一旁逗弄小孩,她和那四個小孩玩得很開心,有的時候甚至讓利奇感到懷疑,這位羅莎小姐和那四個小孩比起來,到底誰更幼小?   「利奇,帶幾個孩子去吃點東西好嗎?」   蘭蒂吩咐道。   利奇這才想起,他把帶來的東西,放在廚房裡面。   一聽到有東西吃,四個小孩哇哇大叫,扔下羅莎奔了出去。   鬱悶地看著四個像餓狼一樣的小孩,利奇的心裡只想著一件事,該怎麼處理那些流氓?   就算不是為了伊莎貝拉,就算是為了他自己,也有必要讓這座城市變得乾淨一些。   要不然,有朝一日他的爸爸或者媽媽遭了別人的毒手,那個時候可就後悔莫及了。   唯一讓他感到頭痛的是,怎麼才能夠找到那些流氓?他總不可能看到一個流里流氣的人就下殺手,那樣十之八九會誤傷好人。   利奇還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蘭蒂和羅莎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兩個女人的臉上多少帶著一絲詭異和曖昧。   「你的同學運氣還算不錯,至少骨頭沒斷,只是左側的髕骨脫位了,我已經幫她把骨頭復位,接下來需要的只是休息。」   蘭蒂小姐說道:「小傢伙們,回到你們自己的房間,好好照顧你們的姐姐。」   把四個小東西趕走,蘭蒂的臉上突然間飛起了一片紅暈,她猶豫了一下,然後用頗為和藹的語氣輕聲說道:「我可以理解,青春期的男孩在某些方面會有些衝動,不過,騎士和普通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最好牢牢記住這句話。」   利奇頓時臉紅了。   蘭蒂說完這番話立刻就有些後悔了,這種事很尷尬,而且和她根本無關,要她操什麼心?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蘭蒂連忙飛一般離開了。   羅莎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笑咪咪地走到利奇旁邊,右手的食指不停地刮著臉頰,嘴裡隱隱約約地說:「羞、羞、羞。」   利奇連脖子都紅了,他轉過臉,不理睬這個喜歡惡作劇的傢伙。   可惜羅莎根本不打算放過他,還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和女同學幹那種事的感覺怎麼樣?」   「我沒有……」   利奇可不想承認,被這個傢伙抓住把柄,會被她嘲弄到死。   「別想否認,蘭蒂幫那個女孩檢查傷勢的時候,發現她還有其它的傷,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她的下陰紅腫得厲害,明顯是被一個不解風情的傢伙弄的。」   羅莎的眼睛停在利奇的褲襠上,嘴上突然間露出了那熟悉的惡作劇笑容。   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羅莎輕輕地在利奇的褲襠上劃著。   利奇的虛火正旺盛著呢,羅莎只劃了兩下,他的褲子就一下子撐起帳篷了。   「要我幫你嗎?」   羅莎用手指在帳篷頂端劃著圈子。   利奇差一點呻吟出聲,實在太舒服了。   並不是說羅莎的手法有多麼高妙,和昨天晚上伊莎貝拉玩的那套花招比起來,羅莎的動作遠沒有那麼高明。   不過利奇只要一想到羅莎小姐騎士的身份,他就感覺到異常興奮。   幾個星期來,騎士團裡面的那些女人,在他心目中個個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現在她們之中的一個,居然撥弄著他的陰莖。   「真的可以嗎?」   利奇衝口而出,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   羅莎一愣,她睜大了那雙迷人的大眼睛,利奇的回答絕對出乎她的預料。   她原本只是開玩笑,不過真的做上一次她也不在意。對於做愛她看得很淡,屬於可有可無的那種。   或許可以試試?她輕輕解開利奇的皮帶,那根碩大的陰莖一下子彈了出來。   羅莎還是第一次靠得那麼近看男人的這玩意兒,微微皺了皺眉頭,在她看來,這玩意兒真是好醜,像是一隻烏龜的腦袋,四周青筋纏繞,又有點像是樹根。   隨意撥弄了幾下,羅莎正想再靠近一些仔細看看,就在這個時候,利奇的腰一挺,那玩意兒突然戳到了她的嘴唇上。   這嚇了她一跳,同時也讓她感覺非常好奇,她不知道這樣是幹什麼?   她也不是沒有和男人做過愛,十三歲的時候因為一時好奇,和比她小一些的夥伴嘗試過做愛,偷嘗禁果的感覺並不怎麼樣,只記得有點痛。那次做愛,她可沒有用嘴玩過。   羅莎同樣也沒有聽說過,做愛需要用到嘴巴,至少她的朋友圈子裡面提到這種事,都沒有用嘴乾的。   一時的好奇讓羅莎也不拒絕,任由利奇施為。   利奇一開始仍舊有些擔心,他怕羅莎會拒絕,更怕羅莎的惡作劇,這個女人可能會做出任何事,萬一她咬上一口……   抽插了十幾下,看到羅莎沒有反應,他漸漸放開了手腳。   利奇用力抱住羅莎小姐的頭,讓陰莖越來越深地進入羅莎的嘴巴。   騎士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樣,伊莎貝拉幫他口交的時候,稍微深入一些就頂到了喉嚨,伊莎貝拉會陣陣作嘔,緊接著就會把他的那玩意兒吐出來。   羅莎卻絲毫不在乎,利奇甚至能夠感覺他那碩大的龜頭頂到了咽喉底部,甚至有一部分滑進了食道之中。   連續抽插了幾十下,就在利奇感覺異常舒服的時候,突然他感覺羅莎猛地一掙,一下子將他的陰莖吐了出來。   「不玩了,一點都不好玩,我很不舒服。」   羅莎嚷嚷起來,此刻的她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二十二歲的成熟女人,反倒更像是一個正在發脾氣的小女孩。   「馬上就會舒服的,我保證。」   利奇一把抓住羅莎衣角,伸手就去解她的皮帶。   因為慌亂,所以利奇的手腳顯得有些太快了,解開皮帶,他隨手一扒就把羅莎的褲子連同裡面的內褲脫到了膝蓋上。   脫下褲子,利奇有些猶豫,這裡是廚房,連一張凳子都找不到,更別說床了。   朝苦四周看了一眼,利奇一把將羅莎抱到了水缸上,水缸上有個蓋子,勉強可以充當顛鸞倒鳳的合歡床。   羅莎任由利奇施為,剛才雖然不好受,卻很新奇,說實話她確實想看看,這個小傢伙能夠玩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花樣來。   她對一切新鮮的事物都很感興趣。   利奇有了昨天晚上的經驗,也算是一個識途老馬了,他輕輕撥開羅莎的雙腿,羅莎的腿非常強健有力,腿上沒有一點贅肉,薄薄的皮膚下就是堅硬的肌肉,這幾乎是所有騎士的特徵。   利奇用手輕輕梳著羅莎的陰毛,她的陰毛不多,但是很密、也很短,摸上去沙沙的,舒服極了,羅莎的那兩片迷人的花瓣有些小,呈現出淡淡的粉紅色,褶皺堆壘,陰蒂藏在重重褶皺之中,讓人很難看清。   利奇將自己的龜頭對準那銷魂的桃源洞,猛地一沉腰插了進去,幾乎在插入進去的同一時刻,兩個人都發出了一聲嗚咽。   利奇的感覺是,他插入的地方又緊又窄,幾乎是硬擠進去的,裡面像是有一雙手緊緊攥住似的,但是又比手指要柔嫩纖細無數倍。   更沒話說的是,那緊窄的小洞還會自己動,兩邊的那些嫩肉不時地擠壓,這些嫩肉同樣層層疊疊,時下時還扭轉兩下。   利奇開始抽插起來,昨天晚上他完全憑本能在賣苦力,這一次他有經驗多了。   他所修練的功法,只有女人在高潮的時候才能夠竊取生命能量,所以裡面當然有怎麼讓女人達到高潮的辦法。   雖然大部分的手法利奇都使不出來,不過那些簡單的,他還能用。   兩隻手上上下下不停地尋找著羅莎敏感的部位,那本小冊子裡面記錄著女人身上兩百多處敏感部位,大部分位於體表,對應每一個敏感部位,都有固定的催情手法。   不過利奇暫時還沒能記住那麼多,他只記住了主要的三十幾種。   被利奇這樣一弄,羅莎很快就有了反應,她的身體一陣陣地顫抖著,兩腿之間一片淋漓,小穴更是被撐得滿滿的,每一次抽插都是那樣有力,讓她有一種似乎要被刺穿了的感覺。   這根本不是當初那次初嘗禁果所能比,果然如同莉娜形容那樣的舒服刺激。   當然在舒服之外,也有點難受,羅莎感覺到心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搔,有說不出的煩躁,更難受的是脫到膝蓋的褲子,就像是一副鐐銬,把她的雙腿緊緊鎖住,連動都動不了。   羅莎想要把褲子脫掉,偏偏利奇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腿,並且把她的腿壓到了胸口上。   這下子她更動彈不得了,與此同時,她感覺到利奇的抽插越發有力,就像是打樁一樣,高高舉起然後猛地打到底。   突然間一陣難以忍受的酸癢從最深的地方傳來,羅莎「啊……」   地輕吟了一聲,試圖挺直腰,沒有想到身體被利奇緊緊地鎖住,她一用力,反倒讓利奇的陰莖更深地刺入。   「嗯……啊……啊……啊……」   羅莎開始呻吟起來,她不喜歡這該死的聲音,但是她控制不住,似乎不發出這種聲音就不行。   「放開我,我被勒得受不了。」   羅莎抱怨道。   她感覺到利奇確實鬆了許多,但是底下的抽插變得越發快速和劇烈了起來。   「噢噢噢……」   她一連串地叫道,呻吟聲變得越來越快。   利奇的腰也越動越快,他的陰莖同樣越抽越快,發出「啪啪啪」的聲音,一陣陣舒爽的感覺,同樣也令他低聲哼了起來。   羅莎的花徑重重疊疊,裡面溝溝坎坎,抽插起來舒服極了,抽插得越快,感覺就越強烈。   突然利奇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怒吼,與此同時羅莎高亢地尖叫起來,兩個人同時達到了情慾的巔峰。   羅莎的感覺是酸麻到了極點,整個人就像是飛了起來似的,又彷彿是墜入了九幽深淵,她的身體就像是通電一般顫抖不已,陰道劇烈地痙攣著,穴口噴湧出汩汩的陰精。   利奇卻感覺到龜頭被一張小嘴緊緊咬住,他的陰莖同樣不停地顫動,似乎有東西想要噴湧而出,但是卻沒有找不到出口,又是刺激、又是脹痛,緊接著一股溫潤的暖流沿著他的陰莖,湧入他的體內。   那股暖流帶著羅莎小姐的氣息,匯聚到他的鬥氣之中,滋潤著他的鬥氣,原本只有一點點的鬥氣頓時像發芽一般,竄了起來。   積聚在體內的那股虛火,也迅速消融在鬥氣之中。   這種美妙的狀態持續了半分鐘,兩個人的身體緊繃著,一動都不動。   當激情退去,暖流終於停止了流動,兩個人同時鬆了開來。   羅莎突然間一陣心慌意亂,不由得湧起了一絲羞怯,她看了一眼門口,那扇門半歪著,外面似乎有人朝著這邊探頭探腦。   她只是喜歡惡作劇,卻不是莉娜那樣的浪蕩女,和利奇做這種事情沒有關係,但要她任由別人觀看卻做不到。   有些惱怒、又有些幽怨,羅莎皺了皺眉頭,她一把推開壓著她的利奇,從水缸蓋上下來。   把垂落在膝蓋上的褲子,往上一拉重新穿好,羅莎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她清楚地感覺到,兩腿之間濕漉漉、黏糊糊的,但一時卻也顧不上。   正打算退開一步,和利奇保持一點距離,突然,羅莎感覺到有些頭暈眼花,腰隱隱發酸,從骨子裡面透出一股慵懶,好像累到不行,想要休息。   以前在戰場上連續作戰幾個小時,也沒有這樣辛苦。   於是將鬥氣運轉一周,這是騎士恢復體力、緩解疲勞的最好辦法,但羅莎卻因此大吃一驚,她發現自己的鬥氣居然減弱了。   她一陣迷糊,只聽說做愛之後有可能會懷孕、會生下小孩,沒有聽說會影響到鬥氣?   正琢磨著呢,突然她想起做愛是會懷孕的。   她畢竟不是真的小孩,當然知道懷孕是怎麼一回事,她連忙重新解開皮帶,朝著那迷人之處摸了一把,濕漉漉的有些黏稠,不過並沒有看到白濁的精液。   「你沒出來?」   羅莎驚奇地問道。   利奇點了點頭。   用纖細的手指在利奇的褲襠上劃著圈,羅莎極盡挑逗地說道:「你很厲害啊!」   利奇猶豫著靠了過去,低聲問道:「我……能不能?」   「你還想和我做愛?」   羅莎笑了起來,她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不管做什麼事都帶著三分惡作劇的味道:「先跟我回營地,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她故意不回答利奇的問題。   利奇一下子被驚醒了,他立刻醒悟過來,面前這個女人是他的長官,不像伊莎貝拉那樣可以予取予求。同樣也讓他想起回去之後還得想好一套說辭,隊長和軍務官那邊還要有所交代呢。   不過利奇轉頭看了一眼身後,他又有些猶豫,如果他現在離開,萬一那些流氓又來了怎麼辦?   「放心不下你的小情人?」   羅莎全都看在了眼裡,雖然她有些小孩子脾氣,卻不意味著她智力方面有問題。   只見她從上衣口袋裡面翻出了一根黃色布條,那是軍隊的警戒標誌,要封路或者保護某個地方一般都是用它,只要這些黃色布條一拉,誰都不敢輕易靠近,更別說撕掉這些東西了。 第三章 劍術教練   格拉斯洛伐爾陰沉的夜幕之下,一道黑影如幽靈一般時隱時現。   黑影無聲無息地潛進了一幢房子裡面,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裡面卻擠著五個人,其中一對夫妻躺在床上,三個兒子打著地鋪。   黑影緩緩地走到其中一個人的身邊。   藉著那朦朧的月光,黑影仔細辨認著這個人的臉,確認無誤之後,他輕輕伸出手去,突然間他的動作變得快如閃電,一隻手托住這個人的一側臉頰,一隻手扳住這個人的脖頸。   只聽到「卡嚓」一聲輕響,那脖頸就像是一根細樹枝一般被輕易折斷了。   一個人就這麼死了,同一間房間裡面的其它人卻仍舊茫然無知。   黑影緩緩地從進來的地方退了出去,然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營地之中叮叮噹噹的敲擊聲不絕於耳,不時還傳來一陣嚴厲的呵斥聲。   利奇正揮舞著兩面沉重的盾牌,抵擋著黛娜小姐那密如雨點一般的攻擊。   和一開始的時候比起來,現在的他確實長進了不少,雖然他的動作還達不到行雲流水的程度,卻已經可以見招拆招,抵擋黛娜的強攻了,當然前提是黛娜不使用攻擊技。   不只是攻擊,利奇手裡的盾牌並不是直挺挺地格擋黛娜手裡的棍棒,而是微微有些傾斜。   每一次棍子擊打在盾牌之上,盾牌總是不經意地或是下沉或是轉側,雖然大多數時候對於落下的棍子沒有絲毫影響,不過偶爾棍子也會被因此甩到一邊。   利奇已經開始練習偏轉近擊了,不過他最多也只敢練習偏轉的技巧,近擊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遠著暱。   清晨的訓練在六點結束,飢腸轆轆的利奇馬上直奔廚房。   管廚房的是副隊長玫琳小姐,整個小隊裡面也只有她能夠做這件事。其它人不是沒耐心,就是不感興趣。   和玫琳小姐打了個招呼,利奇立刻衝到灶台前,灶台上有兩口行軍鍋。   「是紅燒牛腩。」   利奇異常興奮,就算在騎士團,也不是經常能夠吃到這樣的好東西。   「先去洗手。」   玫琳笑著說道。   對於這位溫柔和藹的副隊長,利奇一向都很聽從,說實話,整個小隊之中,只有她給他的感覺最舒服,那是一種以往只有在媽媽身邊才會有的感覺。   灶台上放著餐盤和麵包,利奇毫不客氣地在餐盤之中盛滿了牛腩,然後夾了六個硬麵包坐到了邊上的餐桌前。   廚房同樣也是用餐的地方,不過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裡用餐,其它人都會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用餐。   這也難怪,身為騎士,不管是男女,胃口都大得驚人,這一鍋子食物,在其它兵團是五十個人的份量,但是這裡卻連十個人都不到。   就連隊長嘉利小姐這樣冷漠的人物,對於自己的形象也非常注意,自然用不著說其它人了,所以用餐的時候,她們全都會躲回自己的房間。   這時廚房漸漸熱鬧了起來,大家都來領餐了。   就在利奇享用著難得的美食時,一疊紙丟在了他的面前。   把這些扔給他的是隊長嘉利小姐,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去拿自己的食物了。   利奇知道那些紙是什麼,他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折了起來,放進內側的口袋裡面。這些就是他今天晚上的目標。   現在的他,上午是還在上學的普通學生,清晨和下午是騎士學徒兼雜務工,到了晚上就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劊子手。   迄今為止已經有三十多條人命消失在他的手裡,這些人全都是格拉斯洛伐爾最底層的流氓和混混,是最令人厭惡的人渣。   偏偏這些人渣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們欺軟怕硬,專門找弱勢群體下手,罪行也下嚴重,最多也就是聚眾毆打他人,就算被抓起來,也判不了什麼重刑,所以警察對他們也很頭痛,不僅管不了,有的時候也不敢管。上面的人同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利奇不是白癡,隱約感覺到這件事的背後有上面的人插手,要不然嘉利小姐絕對不可能弄來這樣完整的數據,那上面記載著這些人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甚至還有體貌特徵和素描畫像。   顯然對於這些人渣,上面也感覺非常討厭,以前不對付這些人,是因為找不到辦法對付這些人,現在既然有他願意幹這個活,上面正是求之不得。……   隊長辦公室裡,黛娜小姐有些不滿地看著隊長。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想把我的徒弟培養成劊子手?」   隊長嘉利自顧自地用餐,利奇至少在一件事上弄錯了,這些女騎士並不在意同性看到她們吃東西的樣子,她們在意的是被異性看到這一切,哪怕這個異性比她們小得多。   「回答我,你和上面的那些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   黛娜有些惱怒起來。   「你真的想知道?」   嘉利瞥了副隊長一眼:「現在是戰爭時期,多一個騎士也是好的,上面的人認為,如果用一群人渣的生命能夠換來一個騎士的話,這筆交易值得做。」   她看了一眼窗外,從這裡恰好可以看到,利奇正甩著書包朝門口走去。   「你肯定也已經注意到了,最近這段時間那個小子的實力增長極快,快得令人難以想像,我也曾經看到過幾個號稱天才的傢伙,沒有一個人能夠和他相比,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嘉利問道。   黛娜默然無語,她當然知道隊長指的是什麼。   這個世界有的時候也會顯露出公平的一面,不完全型的騎士往往會在某個方面,擁有著突出的優勢。   現在看來利奇的優勢就是其成長的潛力。   對於一個騎士來說,天生素質固然重要,但是具成長的潛力更加重要,這就如同一個金質的酒杯和一個陶土的瓦罐,酒杯能夠裝的東西,遠比瓦罐少得多,如果只比功用的話,黃金的質地和陶土的本質反倒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就在黛娜和嘉利隊長談論著利奇的潛力時,利奇正琢磨著,怎麼樣才能勾引羅莎小姐和他再做一次愛。   別人不清楚他實力增長的原因,但他自己心裡明白,那次做愛給他帶來的好處,遠遠超過這段時間來的苦練。   他竊取來的生命能量,到最近才完全融入了他的鬥氣之中。兩天前,那些生命能量全部消耗殆盡,他明顯感覺到鬥氣增長的速度變慢了許多。   對羅莎小姐,利奇多少有些頭痛,這個女人不按理出牌、性格多變,說不定她會像上一次那樣,很輕易地就答應下來,但是同樣也可能會一口拒絕。最讓他擔心的是,羅莎小姐明明滿口答應,到時候卻會捉弄他。   心裡藏著事,利奇上課也無法全神貫注。   和以往不同,跟伊莎貝拉有過交集後,他居然莫名其妙地得以進入那個由漂亮女生組成的小圈子,似乎是因為伊莎貝拉替他說了不少好話。   這讓他得到眾多女孩子青睞的同時,也招致了班上眾多男生的嫉妒,可惜沒有人知道,現在的利奇對這一切根本不感興趣。他至少記住了軍務官對他說的那句話:「騎士和普通人是不可能結合在一起。」   中午放學,利奇拿起書包就跑,快要到校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幾個身材比他高得多的男生在那裡走來走去。   一看到利奇,那幾個男生立刻朝著他走了過來。   對於這些傢伙,利奇一點都沒有好感,當初幫他注射X23的人,就是他的同學,這些人雖然不是流氓人渣,不過發起狠來,一點都不比那些流氓人渣好多少,甚至他們更為心狠手辣。   流氓畢竟畏懼法律,所作所為都游離於法律的邊緣,知道怎麼做,才不至於越過雷池,也知道該放手的時候要放手,所以流氓也從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事。   但這些學生卻沒有任何顧慮,他們更在意的是面子,腦子一熱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就像當初那幾個被他殺掉的傢伙一樣。   利奇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筆直衝了過去,兩邊頓時撞在了一起。   借撞人的緣故找碴,原本就是這些傢伙的拿手好戲,可惜這一次他們踢到了鐵板,利奇是故意撞上來的,撞上的那一瞬間,他甚至用上了正在練的偏轉近擊。   靠著肩膀的輕微晃動,利奇很輕易地就把對面撞過來的力量卸到了一邊。不過他可不是善男信女,挨揍不還手絕對不是他的信條。   把對面的撞擊力卸開的同時,利奇猛地一靠,撞來的力量原封不動地彈了回去。   第一個是這樣,第二個仍舊是如此,因此他輕而易舉地闖出重圍。   隨意掃了一眼身後,那些倒在地上哎哎慘叫的傢伙,讓利奇的心裡多了一絲滿足感,這一次打架,他可沒有用騎士的力量,靠的完全是技巧。   突然他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利奇回味著剛才的感覺。   那幾下撞擊給他的感覺,遠比和師傅對打半天,要清晰許多。   黛娜師傅的出手太快,而且對力量的掌握太好了,那幾個傢伙就不一樣了,他們的攻擊完全憑本能,出拳沒有任何章法,速度又慢得如同蝸牛。   一個想法漸漸在他的腦子裡面成型,或許他可以藉著和別人打架的機會,練習偏轉近擊。在普通人的身上練熟了之後,再找黛娜師傅對練。   越想利奇越覺得這是個好方法,於是他飛也似地奔出了校門。   下了課,利奇總是先回家一趟,因為學校和家全都在舊城區,他可以把書包扔在家裡再去營地。   剛跑到樓上還沒有推開門,利奇就愣住了,門裡面傳來女人談笑聊天的聲音。   難道是買下樓下三層的那幾戶人家的女人上來串門子了?   利奇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那三戶人家都很有錢,根本看不起他們家,當初交易的時候,其中的兩戶人家還和他家發生過爭執,直到現在,他和那兩家人就算在樓梯上遇到,也是互相不打招呼的。   滿懷疑問推門進去,利奇就看到媽媽坐在一張椅子上,房間裡面唯一的沙發上坐著兩個女人,那是一對母女,那位夫人體態雍容,穿著一身絳紫色的連衣裙,頭上罩著黑色的紗網,戴著一頂用鴕鳥絨作為裝飾的花籃大沿帽,她的年齡看上去比媽媽要小一些。   「利奇,進來之前為什麼不敲門?一點都不懂禮貌。」   利奇的媽媽抱怨道,這是她的習慣,只要有外人在場,她就會顯得有些拘謹,要求異常嚴格,這恐怕也是虛榮心強烈的表現。   「這是你的玲姨和表妹凱瑟琳,她們要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你要注意禮貌呦。」   媽媽介紹的同時不忘記再一次給予警告。   利奇知道自己有兩個阿姨,不過嫁得都比較遠,平時也很少聯繫。   這位玲姨是媽媽最小的妹妹,她嫁得最好,丈夫是一個皮革商人,不過她的運氣卻也可以說是最差,生下女兒不久後就做了寡婦。   聽媽媽提起的時候,感覺這位玲姨也是一個強悍的人物,居然能夠一個人支撐起丈夫留下的產業,不但沒有讓生意垮掉,反而比丈夫活著的時候做得更大。   「早知道你們要來,我就不把底下的那幾層樓賣掉了。」   媽媽和玲姨說著客套話:「現在只能夠委屈你們倆,和我們擠一擠了,上面還有一個閣樓,是利奇在住,凱瑟琳的年齡和我們家的利奇差不多,就讓他們住在一起吧。我們姐妹倆住這間屋子,利奇的爸爸在預備役兵團,平時都不在家,每個月只有一天假期。」   利奇偷偷瞟了一眼剛剛見面的表姐,這個表姐比他大半歲,或許因為家境富裕的緣故,發育得非常好,和伊莎貝拉那種纖細瘦弱的身材完全相反。兩個人的氣質也截然不同,表姐給他的感覺有點趾高氣昂。   說到容貌,表姐也算是一個美女,她的頭髮捲曲得非常厲害,而且黑得發亮,皮膚是小麥色的,看樣子絕對不是一個整天待在家裡的大家閨秀。   他的頭微微有些痛,和這樣一位少女住在同一個房間,以後肯定有很多機會看到「美妙風光」不過麻煩肯定也很大。   最大的麻煩是,他怎麼樣才能夠在半夜溜出去?他還有一份劊子手的工作呢。   突然間利奇感到有些好笑,這段日子他好像是走了桃花運,身邊到處都是女人,簡直是掉進了女人國。……   一到營地,利奇立刻奔向廚房,早晨既然是紅燒牛腩,中午肯定還有好東西。   剛到廚房門口,利奇的口水就流了下來,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羊肉雜燴湯的味道。   廚房裡面沒人,中午大部分時間他都是最後一個用餐,掀開鍋蓋,果然裡面還剩下不少好東西,肯定是其它人特意為他留的。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處,總是會多受一點照顧。   這裡的麵包可以隨意拿,幾乎是無限量供應,只是不能拿回家。   隨手取了二個麵包扔進了湯裡,他喜歡這種吃法。吸飽了湯汁的麵包,吃進嘴裡,湯汁的美味透過麵包慢慢化開的感覺,實在美味沒話說。   正當利奇等待著麵包完全泡開,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   進來的是莉娜小姐,她穿著練習劍術用的擊劍服,擊劍服是一種厚實的緊身衣,女人穿在身上,最能夠凸顯出線條。   利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的喉結一陣蠕動,嘴巴有些發乾,已經消失了一段時間的虛火,猛地一下又竄了上來。   到廚房這種地方來只可能是為了一件事,莉娜掀開鍋蓋,裡面已空空如也。   轉頭看了一眼利奇,莉娜恰好看到利奇正盯著她,一雙眼睛在她雙腿之間那方寸之地掃來掃去。   「小傢伙,很不老實啊。」   莉娜一扭一扭地走了過來,這個紅髮小女人走路的樣子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在營地之中,莉娜雖然算不上是最漂亮的女人,卻絕對是最有女人味的女人。   在這方面唯一能夠和她比一比的,就只有玫琳小姐了。   玫琳小姐的女人味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那種,而眼前這個紅髮小女人卻是標準的床上尤物。   她的身材不高不矮,不算豐滿卻很勻稱,腿很長而且很勾人,她的眉眼長得就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媚艷。   利奇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不過內心之中,他卻是希望能夠再多看幾眼,最好莉娜小姐能夠脫光了讓他看。   這樣一想,利奇的小兄弟立刻有了精神,漸漸變大也變粗。   莉娜顯然並不打算放過他,逕自坐在他的旁邊,左手不懷好意地朝著他的褲襠摸了過去。   「哎呦,裡面放著什麼東西?小老鼠嗎?」   莉娜嬉笑著問道,雖然隔著褲子,手上的感覺卻仍舊非常清晰。   莉娜絕對可以稱得上閱人無數,輕輕一握,就已經知道利奇那玩意兒的尺寸了。   突然利奇感覺到耳朵奇癢難忍,他這才發現,莉娜小姐居然橫著坐在他的身邊,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正輕輕地舔弄著他的耳朵,不時得還朝著他的耳孔吹氣。   「感覺怎麼樣?很舒服吧。」   莉娜膩聲說道:「想不想更加舒服?」   利奇不是正人君子,早上就已經在打莉娜的主意,一聽這話立刻摟了過來。   「你不怕你的師傅進來看到?」   輕輕的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利奇的頭頂上。   別說是給師傅黛娜小姐看到了,除了已經和他做過愛的羅莎,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只要看到他們倆在廚房裡面做這種事,都夠他好受的,就算不被扒皮抽筋,至少也會被痛揍一頓再踢出小隊。   利奇立刻鬆開手。   卻沒有想到,莉娜反倒像一條蛇一般纏了上來,並且用充滿挑逗的聲音說道:「黛娜馬上會過來抓你去訓練,這麼點時間夠我們倆幹什麼?」   輕咬了兩下利奇的耳垂,莉娜嘻嘻一笑:「要不然這樣,你今天就跟著我練習劍術,這樣一來,你就有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學習。」   這個妖精一般的女人將身體靠了上來,將胯部在利奇的小兄弟上蹭了蹭,雖然不是真銷魂,卻也讓利奇心跳加劇。……   劍術房是在營地的北側,這裡原本是星辰廣場的迎賓禮堂,在裡面別說是練劍了,就算是跑馬都沒有問題。   利奇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劍術房幾乎是莉娜小姐一個人專用。事實上小隊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有專用的場地,這個廣場實在太大了,有的是空地方。   看了四週一眼,利奇立刻感覺不自在起來,在這種地方做愛,他的心裡絕對不能接受。   作為迎賓禮堂,這裡四通八達,再加上這裡還是天井結構,上上下下三層樓面,都可以將這裡看得一清二楚,頭頂上方則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穹窿,陽光會透過玻璃直射下來。   什麼叫光天化日之下?這裡就是最佳的詮釋。   在這種地方做愛,就彷彿是邀請別人前來參觀一般,感覺非常奇怪。   「能不能……另外找一個地方?」   利奇為難地說道。   「這裡不好嗎?」   莉娜輕聲問道:「放心吧,沒有人會來看的。再說,有什麼好隱瞞的?你是來和我學習劍術的。」   一邊說著,她的手一邊撫摸著利奇的襠部:「首先,我要教你的是如何拔劍。」   只聽到「嘶拉」一聲,利奇的擊劍服多了一條縫,他的陰莖一下子鑽了出來,一出來就挺得筆直。   「你有一把好劍。」   莉娜撫摸著利奇的陰莖,輕聲讚歎道。   「你並不經常使用這把劍。」   作為內行人,莉娜僅靠手上的感知就已經知道利奇做過幾次:「不過你用不著擔心,我會教給你很多技巧。」   和伊莎貝拉、羅莎不同,這個女人根本不打算用嘴幫利奇服務。   或許以後有機會她會那樣做,不過現在她先要享受一番。   「劍術最重要的一招,就是刺。今天我們就練習這招。」   莉娜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摸著自己的襠部,同樣也是一陣裂布的輕響,她的那件擊劍服也撕開了一道縫,不過這一次她撕得更狠,那條裂縫要大得多,從恥骨的部位一直裂開到後腰,以至於她稍稍一動,兩片臀肉就露了出來。   雙手環抱利奇的脖頸,莉娜的右腿就像是一條蟒蛇一般纏繞在利奇的腰上,用不著對準,利奇的陰莖就被她順勢吞了進去,沒入在她的小穴之中。   利奇倒吸了一口氣,感覺完全不一樣,莉娜的小穴才真正叫做像活的一樣,根本用不著他用力插入,就主動地將他的陰莖拉了進去。   當他的陰莖頂到最裡面的時候,穴口突然間像是多了一道環一般,緊緊地箍住他。   龜頭頂住的嫩肉一陣旋轉,好像還有一張小口,不停地吸吮著,那種感覺異常銷魂。   「為什麼不動?不想學劍術嗎?」   莉娜嬌笑著問道。   利奇臉一紅,他的腰稍稍用了點力,讓他想不到的是,居然沒有拔出分毫,陰莖被箍得緊緊的,莉娜那嬌嫩的小穴口,居然像是鐵鑄的一樣。   只聽到咯咯一陣輕笑,笑聲讓利奇感到面紅耳赤,他知道自己被戲要了。不過他更驚詫的是,他和莉娜之間的實力差距,他用的畢竟是腰部的力量啊!   「放你一馬,用力抽插吧。」   莉娜笑道,她的腹部一陣蠕動,穴口總算是鬆了一些。   不過就算是這樣,利奇想拔出來也頗為艱難,他拔出二分之一,正打算再插進去,沒有想到莉娜輕輕舔著他的耳朵膩聲說道:「全部拔出來,再插進去,你的腰力太差,要多鍛練一些。」   利奇無話可說,他只能聽從命令。   和莉娜做愛無疑是最舒服也最刺激,她的陰道非常非常緊,而且還會徐徐蠕動,四週一圈嫩肉就像是刷子一樣,刷得他的陰莖和龜頭舒爽到了極點,穴口的那道肉篩,會緊緊抓住他的陰莖,不過最厲害的還是陰道的最深處,那裡藏著一張小嘴。   羅莎的陰道深處也有一張小嘴,那其實是子宮頸口。只有達到高潮、陰道劇烈痙攣的時候,那裡才會產生一股吸力,子宮頸口才會像小嘴一樣,把他的龜頭緊緊吸住。   但是莉娜小姐不知道用什麼辦法,這張小嘴隨時都張著,不但會吸住他的龜頭,還會緩緩地蠕動。那滋味根本不是銷魂所能夠形容的。   利奇急不可耐地去解開莉娜小姐的上衣鈕扣,擊劍服的鈕扣在身體的右側。   莉娜嘻嘻笑著任利奇動手,她的屁股輕抬慢送,讓利奇的陰莖盡可能地插入更深的地方。   擊劍服厚實的上衣被解了下來,不過卻脫不下來,這東西和褲子是連著的,萬般無奈,利奇只好將上衣往下扒到腰際。   莉娜的上半身立刻赤裸,她的身材絕對優美,雖然嬌小,但是該大的地方絕對很大,她的胸前像是掛著兩個大圓球,乳房高高的挺立著,兩點嫣紅突出著。   莉娜的乳頭很小,乳暈如同銅幣大小,顏色是粉紅的。   利奇一向對女人的乳房非常著迷,他雙手圍攏上去,輕輕一捏,手掌根本就包攏不住的兩個乳房,居然被他捏成一團,這兩個乳房是如此柔嫩、如此富有彈性,輕輕揉搓只感覺到這對乳房綿軟勻稱,裡面沒有一點硬塊。   利奇將頭湊了過去,他很想吸兩口,可惜還沒有湊近,就被莉娜一巴掌輕輕打掉了。   「玩儘管玩,你的嘴巴別湊上來。」   莉娜警告道。   利奇感到鬱悶,於是他的手離開了那對碩乳,有心讓莉娜好看,他的手朝著莉娜的陰部伸去。   莉娜的陰部同樣非常好看,這個女人有過許多男人,但是她的花徑卻仍舊是粉紅色的,恥丘豐滿卻不過分突出,恥丘上整整齊齊地長著一叢紅色的陰毛,不經意間還以為那裡貼了一片楓葉。   唯一能夠證明她性慾旺盛的,就只有那黃豆大的陰蒂,這顆小東西就像是行在蚌中的珍珠,圓溜溜的可愛極了。   利奇用手指輕輕夾住這顆小豆,開始運用起他所精通的技巧。   「嗯……」   莉娜頓時有反應了,不過她立刻輕哼了一聲,用異常甜膩的聲音說道:「小傢伙,是你先挑釁的呦,別怪我不客氣了,就讓你看看,誰更厲害。」   一邊說著,她輕輕吸了口氣。   利奇頓時一陣顫抖,莉娜的陰道一下子變得更緊了,蠕動變得越發劇烈,而且肉箍一下子變成了三道,像三根手指一般不停套動他的陰莖,陰道深處那張小嘴也變得更加厲害,不但吸還又嚼又磨,一波波的快感刺激著利奇。   但是利奇也不肯服輸,他也搬出各種各樣的手段。   空曠的天井之中充滿了動人心脾的「嗯……嗯……嗯……嗯……」   的呻吟聲,這些呻吟聲有些是莉娜發出的,有些則是利奇發出的。   「用力……對……用力……插我……插得更深一些……」   莉娜高聲喊叫著。   利奇賣力地抽插著,他感覺自己的陰莖就像是要爆裂了一般快感如潮,一波接著一波,但是到了盡頭卻又被堵住了,就是宣洩不出來。   「用力插……我喜歡……插死我這個婊子……用你的大肉棒插我……插爛我的小穴……搗爛我的花心……如果你做得到的話……以後我就是你的。」   莉娜不知道是真是假地胡言亂語起來,她的神情變得越來越瘋狂,利奇因此被刺激地越發賣力。   過了半個多小時,莉娜的呻吟變得越發高亢。   「嗷……嗷……我是你的了……我是個婊子……用力插我……插爛我這個婊子……我是你的了……插爛我……我是你的女奴……是你的性奴……」   隨著一陣尖叫,莉娜變得如同一頭母獅一般,她那滿頭火紅的頭髮完全蓬亂散開,她的神情似乎憤怒、似乎痛苦、似乎沉迷、又似乎茫然。   此刻的利奇同樣感到刺激到極點,不過他更加興奮的是,莉娜總算高潮了,這個女人高潮時的反應,也實在太激烈了一些。   利奇深吸一口氣,他開始運用起那種功法。   片刻之後,他感到有些訝異,他居然沒有能夠竊取到莉娜體內的生命能量,這個女人的生命能量精純而且凝聚,竟然完全無法動搖。   「很不錯,你讓我高潮了,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莉娜已經恢復了正常,她的臉上居然沒有絲毫疲憊之色,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她比剛才更加容光煥發了,臉也變得更紅潤,臉頰上多了一絲緋色。   「再接再厲,看看你能夠讓我高潮幾次,做得好,我會獎勵你的呦。」   莉娜輕笑著說道,她的屁股又開始擺動了起來。   利奇無話可說,他也只有再一次的抽插。   整個下午,利奇都在接受她的指導,兩個人的姿勢換了十幾種,一開始是站著干,後來靠著一根柱子干,最後躺在地上干。   和這個女人做愛很刺激,卻也很辛苦,不但抽插費力,而且這個女人的持久力極好,需要抽插很久才會達到高潮,而且高潮過後很快又變得生龍活虎,馬上逼著他繼續再來。   利奇已經沒有力氣了,他乾脆躺在地上任由莉娜主動,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莉娜小姐,背後會被人稱作為搾汁女,這個女人不把人搾乾是絕對不罷休啊。   不過利奇同樣也感覺鬱悶,他感覺到刺激到了頂點,可就是沒有辦法射精,每一次都是感覺有東西要射出來,卻無論如何都出不來。   此刻的莉娜也是一肚子火氣,再強壯的男人她也遇過,都沒能夠支撐這麼久,如果連這樣的小傢伙也搞不定,豈不辱沒了她「搾汁女」的名號?   看了一眼頭頂,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莉娜不得不將利奇的陰莖從小穴之中拔出來,從地上站了起來:「今天就教到這裡,明天繼續訓練。」   聽到這話,利奇感覺到身體一陣發軟,他苦著臉說道:「我還要訓練……」   「放心好了,我會和黛娜說的。」   她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乾脆我和黛娜說,讓你做我的徒弟算了。」   「當初你好像要求過。」   利奇提醒道。   莉娜毫不在意,輕輕點了點利奇的額頭,笑著說道:「如果我告訴她們,我已經和你做過愛,想必她們就不會再反對了。」   「別……」   看到利奇慌張的樣子,莉娜頗為得意:「放心吧,嚇唬你的。我也沒有興趣教什麼徒弟,這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有那麼多的時間,還不如用來提升實力。」   伸了個懶腰,莉娜突然皺了皺眉頭,好半天才說道:「今天做得有點過頭了,和你做愛特別累,不過和你做愛確實很爽很舒服。以後晚上你在我的房間過夜,怎麼樣?」   「這不太好吧。」   利奇的汗都下來了。   「我知道你在怕些什麼。」   莉娜腦筋一轉,就想到辦法了:「每個星期都有一天是由我值班,到了那天,你先回家,晚上八點之後再過來,沒有人會發現的。」   對於這個建議利奇倒是有些心動,不過莉娜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差一點把他嚇趴了。   莉娜握緊了拳頭,怒氣沖沖地說道:「這次沒有讓你射精,我非常不甘心,下一次我一定要讓你射精,要你連射六發才行。」   看著莉娜一臉認真的樣子,利奇有一種末日來臨的感覺。   從營地出來,利奇仍舊感到一絲害怕,莉娜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不過他也非常困惑,這一次他絕對可以肯定,無法射精絕對不是因為刺激不夠,連那個搾汁女都搾不出汁來,問題肯定出在他自己身上。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修練的功法有問題,但是現在後悔也遲了,每個人已經修練的核心功法是不能換的。   雖然他會兩種功法,其中一種和其它任何功法都不衝突,可這種包容性極強的功法已經被他當作輔助功法來練,想要換過來除非廢掉現在已經生成的鬥氣,重新再植入鬥氣的種子。   這已是不可能的做法。   利奇潛心靜氣內視了一番,果然鬥氣又增強了幾分。   和那個搾汁女幹了一個下午,他不知道有多少次達到了歡愉的頂點,如果不是因為他射不出精來,恐怕此刻他已經軟得爬都爬不動了。   殺敵一萬,自傷三千,莉娜自己也至少達到了五、六次高潮,每一次都讓他竊取了不少生命能量。   從莉娜體內竊取的生命能量極其精純,比當初取自羅莎的要精純五、六倍,而且量也大得多。   隱約記得和羅莎做愛那天,羅莎起身之後當場就有反應,甚至腳步踉蹌了一下,而這一次,莉娜的損耗應該大得多,卻絲毫沒有影響。   利奇有一種感覺,那個搾汁女絕對不簡單,她的實力比平日表現出來的要強得多。……   回到家,媽媽、玲姨和表姐正在桌子前忙碌著。   自從把下面的三層樓賣掉之後,他們家就沒有廚房了,好在房間裡面有個壁爐,燒煮一些東西絕對沒有問題。   晚餐顯然是烤肉餅,在食物完全配給的現在,這絕對是一頓奢侈的晚餐,不知道這是媽媽為了慶祝玲姨和表姐的到來,還是玲姨對收留她們母女倆的謝禮。   利奇並不打算為此操心,他只管吃東西。   隨手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利奇便坐在旁邊。   看別人幹活,有的時候也是一種享受,只見三雙手迅速無比地攤著麵餅,替麵餅上肉餡,在麵餅的邊緣塗抹蛋清,然後兩邊一按,將兩邊麵餅黏起來,變成一個半月形。   利奇的眼睛漸漸轉到了碗裡的蛋清上,這東西黏呼呼的……   他的腦子還在想著那個莉娜。   以後肯定少不了要和莉娜做愛,那個女人不搾出精液來不肯罷休,實在不行的話,他也只有作假了。   不知道用蛋清能不能糊弄過去?   二個女人在做事的時候,利奇的腦子裡面一直想著精液的事,結果就是當肉餅端上來,他只要一想到上面塗抹的蛋清就一陣反胃。   硬著頭皮將兩個肉餅塞進肚子裡面後,利奇強忍著嘔吐的慾望爬到了閣樓上。   一上去,他立刻愣住了。   這哪裡還是他的房間?   原本放他床墊的地方,現在鋪著一張粉紅色的床墊,他的床墊被挪到了角落,一張布簾把原本就不大的閣樓,又一分為二。   利奇看了看兩張床墊的位置,立刻就明白了,三分之二的地盤顯然是劃給了他的那位表姐,屬於他的空間只佔下三分之一。   一看到這個樣子,利奇頓時生氣了,這也太過分了!   就在他想要發脾氣的時候,身後傳來嬌滴滴、軟綿綿的聲音:「表弟,你不在的時候,姨媽幫我重新佈置了一下房間,很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這話說得舒服,卻也點出了關鍵。   一聽到是老媽同意的,利奇立刻沒了脾氣,他很清楚老媽是什麼樣的人,老媽最要面子了。   「沒什麼、沒什麼。」   利奇連聲說道,一轉身他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嘴巴,看來要面子不但是老媽,他的身上也遺傳了這個毛病。   正想著以後怎麼和這位表姐相處呢,利奇一回頭,鼻血差一點流了下來,就因為看到表姐在那裡脫衣服。   她身上原本穿的是一條碎花格子連衣裙,看上去頗為保守,沒有想到底下居然穿著一件緊身內衣,還是有鏤空花邊的那種。   這件內衣就像是另外一層皮膚,表姐的線條顯露無餘。她的身材極好,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沒有一絲贅肉。內衣的顏色也令人充滿遐想,那是一種青春而且曖昧的粉紅色,更令人受不了的是,在乳房和兩腿相間的地方點綴著一些鏤空蕾絲花邊,上面隱約映出兩點嫣紅,下面芳草依稀。   利奇看過伊莎貝拉的裸體,那已經是讓他血脈賁張的美景了,沒有想到眼前這副欲遮還羞的模樣,比完全赤裸還要刺激。   他不由得想到,如果羅莎小姐或者莉娜小姐穿上這樣的內衣,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我……」   利奇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想了半天,他才想起自己還有事,口袋裡面還有一份名單呢:「我有點事要出去。」   利奇出門的時候,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他隱約聽到門裡傳來一陣咯咯的輕笑聲,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發出笑聲的除了表姐外,還有玲姨和他的老媽。   整整一個晚上,利奇都沒有睡好覺,只要一想起,近在咫尺就躺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孩,慾火就會在他的身體裡面亂竄。   以前他不知道做愛的美妙,或許還能夠忍受,但是現在,他就像是一隻嘗到了血腥的餓狼。   為了讓心情變得平靜下來,他甚至試過調息冥想,沒有想到他所修練的功法,越是運轉,慾火越是旺盛,而且越是旺盛的慾火,鬥氣運轉得越快。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利奇明白,這無疑是修練這種功法的一個法門,修練這種邪門的功法,很可能是慾念越深、進展越快。如果有朝一日他成了一個色情狂,恐怕就差不多天下無敵了。   雖然明知道這是飲鴆止渴,利奇卻停不下來。整整一個晚上,他都用修練來打發時間,因為不這樣做的話,他的腦子裡面會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   黎明時分,利奇就忍不住跑出門去,再在家裡待下去他肯定會發瘋的。   到營地的時候天色還早,現在離訓練的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百般無聊的他下意識地朝著廚房走去。   進了廚房他才想起,現在離開飯的時間還早著呢!   突然他想起,昨天老媽她們做烤肉餅的時候,那些蛋清讓他想起了精液。   戰爭時期,雞蛋可是稀罕東西,他絕對不指望老媽會同意他拿家裡的雞蛋做實驗,不過對這裡來說,雞蛋倒是很普通。   翻箱倒櫃,利奇果然找到了一籃子雞蛋,隨手找了兩個碗,一碗裝蛋黃,一碗裝蛋清。   利奇與其說是在做實驗,還不如說是玩,他一會兒把蛋清攪打一番,一會兒弄點麵粉摻進去,一會兒聞聞味道,一會兒又用舌頭舔舔。   「你在做什麼?蛋糕嗎?」   身後突然傳來玫琳小姐的聲音,利奇嚇了一跳,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總不可能告訴這位小姐他無法射精,因為實在沒有辦法應付那個搾汁女,所以想試著弄點冒牌貨出來應付一下。   「蛋糕可不是你這樣做的。」   玫琳看到利奇一手蛋清一臉麵粉,又好氣又好笑,她猜測利奇打算用騎士團的食材製作蛋糕。   至於蛋糕做出來之後,要送給什麼人?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送給他的那位女同學,或許是送給他的父母,當然也有可能是送給莉娜。   昨天下午的劍術課是怎麼一回事,小隊裡面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以前大家都把利奇當作是小孩子看待,不過自從蘭蒂幫伊莎貝拉治傷之後,大家就都知道了,這個小傢伙至少在某些方面已經算是一個男人了。   「我來教你吧。」   玫琳笑著說道。   利奇默默地退到一邊,現在他就算不想學做蛋糕,也不行了。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做蛋糕其實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怎麼打泡、怎麼發泡全都有學問。   「你的感知非常靈敏,真是奇怪了,按照你修練的那種功法,感知力會越來越弱化才是啊!」   玫琳疑惑不解地說道,她一直在觀察利奇的動作。很快就發現,利奇學得極快,特別是在一些細微的地方,把握得非常準確。   這絕對不可能是天賦。   玫琳頓時想起了一件事,她的神情立刻變得異常嚴肅。   把利奇拉到一旁,和自己面對面坐著,玫琳低聲問道:「你其實並沒有練讓我們看過的那部功法,你練的是另外一種功法吧?」   利奇嚇了一跳,他不知道玫琳小姐是怎麼看出來的,只不過對於這件事,他是打死也不會說的。   看到利奇一言不發,玫琳的臉色越發凝重起來:「有一件事,我們全都忘了告訴你,因為這件事對於騎士來說應該是常識,不過你有些例外。」   想了想,玫琳覺得有必要把話說得重一些:「騎士修練的功法全都會影響性格,看看嘉利隊長、諾拉和羅莎,你就應該明白了,她們的性格受到功法的影響比較明顯,我和你的師傅黛娜稍微好一些。」   利奇一愣,他以前就感覺到這個小隊裡面的大多數人都怪怪的,一個瘋癲、一個浪蕩、一個冷若冰霜、一個女扮男裝、還有一個沉默寡言,原來都是和她們修練的功法有關。   「那麼莉娜和羅賓呢?」   利奇忍不住問道,這兩個人恐怕是最不正常的。   「她們……是另有原因。」   玫琳沒有多說。   利奇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他早就在懷疑功法有問題,只是沒想到功法居然會影響到性格;他很懷疑再繼續修練下去,遲早會變成一個色情狂。   說實話,他感覺到自己已經有些色情狂的徵兆了,可惜上了賊船,想要再停下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玫琳輕歎了一聲:「當初我原本希望,你能夠選擇軍隊流傳的功法,這些功法最大的好處,就是副作用小,對性格沒什麼特別的影響。其實任何一種功法,修練的層次高了,威力都不小。」   不過她也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現在能夠做的就只有亡羊補牢了。   「我會和黛娜說,從明天開始為大家準備早餐和晚餐的這兩段時間,你就跟著我,我所修練的功法有安撫精神的作用,雖然核心部分不能夠傳授給你,教你一些技巧還是可以的。」   玫琳說道。   利奇倒是不反對多學一些東西,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準備早晚餐和功法有什麼關係?」   「我修練的功法最注重感知力的運用,而感知力最有用、也最經常用到的地方並不是戰場,而是這裡。」   玫琳指了指這個廚房。 第四章 曖昧的樂趣   進入冬季,天氣漸漸變得寒冷起來,不過那惱人的雨卻不再下了。   這段時間,利奇的實力仍舊飛一般地增長著,他暫時也用不著擔心弄不到女人的生命能量,每個星期都有一天,他會在莉娜的房間裡面偷偷過夜。   對於這個莉娜,他是又愛又恨。   莉娜一開始的時候,拚命想要從他的身上搾出精液來,試了好幾次之後,知道他根本就射不出來,這才放棄。「沒有辦法,不過這樣也好。」   莉娜的話帶著一絲無奈,同樣也帶著一絲欣喜。   從那之後,莉娜玩起來就更加瘋狂、更加沒有節制了。   利奇射不出來,陰莖就不會疲軟,可以整個晚上和她做愛,而且可以嘗試各種刺激的玩法。   就是在那個房間裡面,利奇知道了女人身上可以用來抽插的,除了小穴和嘴巴,還有後面那個洞,三種玩法裡面,肛交無疑是最刺激的。   比肛交更刺激的玩法還有很多,有一次莉娜把自己綁起來,給他幹過一次,那絕對是他玩得最爽的一次。   利奇並不是只有莉娜一個女人,這段時間中他也和羅莎小姐做過幾次愛。羅莎是小孩子脾氣,什麼都敢嘗試,不過只要她感覺不舒服,她就會拒絕再用那種方式,比如她不肯用口交的方式做愛,也不肯玩捆綁遊戲,利奇對此感到很無奈。   有兩個女人提供生命能量,利奇的實力增長自然迅速。   這是好事,同樣也是壞事。他的鬥氣變得越深厚,慾火同樣也越旺盛,有時候在和師傅黛娜小姐對練的時候,他的眼神之中也會無意識地冒出濃濃的慾火,結果當然是師傅手裡的棍棒變得異常快疾、刁鑽,而且打在他的身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不過最讓利奇感到困擾的是,他在家裡也不敢多待。   在家裡,麻煩比在營地更大。   自從家裡有了三個女人,有關女人的話題就多了起來,這些女人說得起勁的時候,乾脆把他當作空氣一般看待。   這似乎並不只是他們一家的問題。戰爭時期,男人全都應徵入伍,家裡只有女人,又沒有什麼娛樂,女人們自然就變得開放許多。學校裡面以前那幾個穿著古板的女老師,現在也變得時髦起來,就連玫瑰社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男生勿近」了。   比往常稍微早了一些,利奇拎著書包回到家裡,一開門,他立刻看到媽媽、玲姨和表姐坐在床頭,三個人的身上全都穿著那種輕薄性感的內衣,床上還扔著七、八套,試衣鏡被她們搬到了床頭邊上。   利奇的嗓子眼立刻有些發乾,他的小兄弟更是反應強烈。   看到兒子進來,媽媽倒是顯露出一絲羞怯,不過現在再去穿衣服,顯然是晚了一些。   「今天怎麼這麼早啊?」   媽媽隨口問道:「你肯定累了,先回房間去休息一會兒吧。」   利奇正找台階呢,一聽這話連忙上了閣樓,一上去就聽到底下又是一陣咯咯的輕笑,緊接著就是女人之間嘰嘰咕咕的交談。   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利奇偷偷地弄開了一條門縫。   底下的那三個女人,顯然絲毫沒有穿好衣服的意思,就看到她們穿著那種性感的內衣,交頭接耳地說笑著。   利奇這才發現,原來媽媽也是那樣漂亮,以前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作為兩姐妹,媽媽和玲姨其實很像,同樣是褐色微微帶著波浪的卷髮、同樣尖俏的下巴、同樣細長的眼線,雖然氣質上媽媽差了一些,不過容貌上媽媽比玲姨還稍勝一籌,因為玲姨給人的感覺多少有些剛硬。   以前沒有注意過媽媽的美貌,或許是因為實在太熱悉了的緣故,太熟悉反倒容易被忽略,除此之外,媽媽不懂得打扮也是一個原因。   這天晚上,利奇又沒有睡著了。   半夜時分他聽到表姐的呼吸聲漸漸沉重,顯然是睡著了,於是他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   撩開分隔開閣樓的布簾,利奇走到表姐的旁邊猶豫了一下,最後他還是輕輕掀開了被子。在表姐的身上撫摸了起來。   他不是第一次撫摸女人,莉娜和伊莎貝拉已經被他摸過無數遍,羅莎也曾經在他的請求下脫光衣服,讓他從頭到腳摸過一遍,不過皮膚的手感還是表姐最舒服。   莉娜和羅莎在做愛的時候給予他的刺激,那是妙不可言,不過她們的皮膚都比較粗糙,而且肌肉很硬。   伊莎貝拉雖然肌膚柔嫩,但是她太瘦了。   突然,表姐的身體微微一動。   利奇的反應非常迅速,身體猛地一退,就滑到了布簾的後面。   好半天對面沒有任何動靜,利奇的膽子又大了起來,他爬了過去,在表姐的床邊上躺了下來,手輕輕地搭在表姐的乳房上面,手感最好的就是這裡了。   就在這個時候,表姐的眼睛猛地睜開了。   利奇頓時感覺大事不妙。   「小色鬼,年紀不大,膽子卻不小。」   表姐的嘴角正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你才比我大多少?」   利奇有些不滿地說道。既然被發現了,他乾脆更加放肆地摸了起來,不但摸,還用上了技巧。   在莉娜身上練出來的技巧當然不簡單,沒用多少時間,表姐就發出「嗯……」   的聲音。   於是利奇的手漸漸地滑了下去。   就在他的手滑到胯部的時候,表姐的身體猛地一震,她顯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抓住了那只不懷好意的手。   「我要告訴你媽媽,看她怎麼收拾你。」   表姐很凶地說道,不過她那刻意壓低的聲音,顯然暴露了她的想法,如果真想要告發利奇的話,只需要提高嗓門驚動下面房間裡面的那兩個人,就足夠了。   「我會說是你勾引我,因為你整天都勾引著我。」   利奇既然看出了表姐的心思,當然不會害怕,反倒針鋒相對起來。   一邊說著,他的手繼續往下滑去。   不過這次利奇沒有成功,他的手被抓得緊緊的。   表姐鄭重其事地在他耳邊說道:「和你玩玩可以,不過,絕對不能當真,我的處女之身是為結婚那天留的。」   「那你讓我怎麼玩?」   利奇顯得異常失落,他已經忘記了,剛才他還只是想偷偷地過把手癮,現在卻一心想著和表姐做愛了。   「放心吧,全都交給我,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表姐輕聲說道:「不過我要你發誓,絕對不碰我的處女膜。」   利奇無可奈何地伸出右手,按照表姐所說的發了個誓。   「仰躺下,兩隻手放在腦後。」   表姐命令道,她的樣子要說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於是利奇遵照著做了。   他看著表姐幫他脫掉褲子,當他那碩大的陰莖筆直翹起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表姐那驚詫的神情。   「好大啊。」   表姐用手指比了一下,先是長度,然後是粗細,最後她用手指捏了捏,試了試硬度。   「你看過別的男人的?」   利奇非常好奇,他感覺到這個表姐比他厲害,在伊莎貝拉之前,他還沒有看到過其它女人的裸體呢。   表姐感覺被冒犯了,用力抽了一下那挺立的陰莖怒道:「別胡說八道,我以前是在寄宿學校,整個學校從老師到學生,全都是女人。」   利奇根本感覺不到疼,反倒對剛才的問題更加感興趣:「那麼你怎麼知道我的東西很大?」   「當然是聽來的,在學校裡面我們經常談論這類話題,老師大部分都是有經驗的,我的一些同學也有類似的經驗。」   表姐解釋道。   「不會吧,你們的老師教你們這些?」   利奇感到頭暈了,他的老師為什麼沒有教這些東西?   「私底下教啦!」   表姐笑了笑:「教我們這些為的是怕我們吃虧,也怕我們胡鬧的時候做錯事。」   什麼解釋都比不上親自證明更有說服力,只見表姐彎腰跨了上來,小穴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在利奇的陰莖上磨來磨去。   「讓我摸摸,我的手沒事可幹。」   利奇說道。   「不行,只能由我主控,這是我們的老師最常警告的一件事,也是我很多同學用慘痛的教訓所證明的一件事。」   表姐決不妥協,她怕自己意亂神迷之下,就被這個小子得手了,一時的歡愉而換來終生的痛苦。   利奇也不爭執,他和女人做愛的次數也不算少了,有莉娜這樣一個性交夥伴,想要找刺激絕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反倒是這種淡淡的刺激,似交非交的感覺,非常不錯。   過了一會兒,表姐輕輕趴在他的身上,小穴頂住他的龜頭,時而輕輕地頂上兩下,時而在小穴口旋轉著,她的那對豐滿乳房則在利奇的身上蹭來蹭去。   利奇享受著這一切,那薄薄的輕紗早已經濕透了,感覺好像根本沒有東西阻擋著,更美妙的是表姐的乳頭在他胸前擦過的感覺,那是一種滲透到骨子裡面的瘙癢。   「嗯……嗯……」   表姐的鼻子發出輕輕的呻吟。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趴在他身上表姐的身體變得漸漸僵硬起來,動作也越來越快,喉嚨口發出了「呵……呵」的聲音。   隨著一聲嚶嚀,表姐挺直了身體,她閉著眼睛不停顫抖著,一股濃烈的陰精噴湧而出,那原本就已經濕了一塊的小內褲,這下子徹底濕透了。   「你表現得不錯,現在爬回你自己的被褥裡面去。」   表姐又變回了那個趾高氣昂的大小姐了。……   雖然沒有真正銷魂,利奇卻感覺到非常滿足,這讓他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原來想要發洩慾火,方法並非只有一種,心理上得到滿足,也可以讓慾火消退。   這恐怕是表姐來到這裡之後,他睡得最甜美的一個晚上。   第一天清晨,和往常一樣,他早早地就走出了家門,離開的時候,表姐還在沉睡,不知道為什麼,在利奇的眼裡,以前有些討厭的表姐,現在看上去是那樣的美好。   到了營地,利奇正打算去拿負重服,沒有想到剛剛走到裝備室的門口,就被軍務官蘭蒂小姐叫住了。   裝備室裡面不但有蘭蒂小姐,嘉利隊長、黛娜師傅和玫琳小姐也全都在。   看到這麼多人在這裡,利奇一開始有些發愣,不過很快他就看到,在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件東西。   這件東西初看上去,像是一副人體骨架,纖細的四肢、一節節的脊柱、連成一片的肋骨和一個像是座位的骨盆。   不過這副骨架上還有一些東西,卻是他所熟悉的,魔動筋、方向軸、減震墊,這些全都是戰甲上用的配件。   「這是戰甲?」   利奇不太肯定地問道,如果這是戰甲的話,絕對是他看到過的最寒磣的戰甲。   「也是訓練甲,專門為你準備的。」   蘭蒂知道利奇想些什麼,連忙解釋道:「訓練甲其實就是一副簡化的戰甲,上面的魔動筋少了一些,對力量、速度的增幅不是很大,能量核心只能夠用來維持訓練甲的運作,發不出攻擊技。不過它能夠讓你熟悉戰甲的操作。」   招了招手,讓利奇過來,蘭蒂把利奇推到了訓練甲前面。   訓練甲比普通的戰甲小得多,剛好比他大了一圈,這東西顯然是量身定做的。   骨盆的部位果然是座椅,利奇剛剛坐上去,就感覺到雙腿一緊,兩邊彈出兩個鋼環將他的腿緊緊地箍在座椅上。   「把腳和雙臂放進去。」   蘭蒂命令道,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來了一個頭盔,頭盔的前臉是可以活動的,眼睛部位則是兩塊淡藍色的玻璃。   按照蘭蒂小姐的指點,利奇把訓練甲「穿」了起來;或者換一種說法,他總算是鑽進了訓練甲裡面。   穿上這東西的感覺非常奇怪,不動的時候,一點都感覺不出沉重,不過動起來之後,就感覺到滯阻了,就像是在水裡,舉手投足間總是能夠感覺到一股阻力,而且動作越快,阻力也越大。   「你先適應上半身的感覺,然後再學習走路和奔跑,等到穿著這件訓練甲可以做出任何動作之後,正式的訓練才會開始。」   說這話的當然是師傅黛娜小姐。   「以後,我不用再進行負重訓練了?」   利奇問道。   「是的。」   師傅的話讓利奇一陣欣喜,不過緊接著就是一盆冰水:「以後你就穿著這件訓練甲跑步。」   她指了指裝備室的一角,那裡堆著很多鉛板:「這些是用來配重的,每一塊重六十公斤,全部加起來是四噸左右,正好和你以後要穿的防禦型重戰甲一樣重。」   嘴角露出一絲惡魔般的微笑,黛娜小姐說道:「一個月之後,你要掛上所有的配重,在一個小時內來回跑上五圈。」   利奇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在地,這比負重訓練絕對要狠得多了。   「我相信你能夠成功的。」   蘭蒂小姐不負責任地隨口說道:「你實力提升的速度,是我看到過最快的一個,我很看好你。」   利奇只有硬擠出一絲笑容,可惜他現在的微笑比哭還難看。   一咬牙,利奇不想讓女人看不起。「我應該怎麼做?」   他挺胸問道。   沒有想到回答讓他大吃一驚。   「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難道奔跑、跳躍這樣的事情,都要我們教嗎?」   師傅黛娜一邊說著,一邊在他的腦袋上打了一下。   「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還是玫琳小姐好心,微笑著說道:「今天的早餐是馬鈴薯燒牛肉,那些馬鈴薯不如就由你來削,拜託了。」   時間緊迫,只要一想到一個月之後,如果不能達到黛娜小姐的要求,利奇就感到不寒而慄。   師傅的懲罰是非常可怕的。   萬般無奈之下,利奇只能做出最後的選擇……逃課。   現在是戰爭時期,學校裡面原本就抓得不是很緊,想要逃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的理由又非常充分,只要讓黛娜小姐以騎士團的名義寫一張小紙條,就足夠應付學校了。   整個上午,利奇幾乎都是在削馬鈴薯,堆積如山的馬鈴薯可以把他給埋了。   一開始利奇多少有些懷疑,和藹可親的玫琳小姐有時候也會惡作劇,這有可能是在故意整他。不過削了半個小時的馬鈴薯之後,他發現,這真的是一種訓練方式。   這項工作看似簡單,真的做起來卻並不那麼容易。他首先要彎腰,從地上撿起一顆馬鈴薯,然後要用刀把馬鈴薯皮削掉,然後還要把馬鈴薯放進盆子裡面,這當中要彎兩次腰、伸兩次手,其它的時候是手指和手的配合。   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從削出來的馬鈴薯上,一眼就可以看得出。   哪怕他的動作再標準,馬鈴薯結果像狗啃似的,或者乾脆被捏成了馬鈴薯泥,那肯定都是失敗了。   連續三天,他削了三天的馬鈴薯,營地裡的人也連吃了三天馬鈴薯燒牛肉。結果就是,第三天傍晚,他被那個男裝的羅賓小姐抓到了房間裡面暴打了一頓。   幸好第四天清晨,利奇到廚房的時候,看到滿地的馬鈴薯已經不見了,換成了一堆青菜。   和削馬鈴薯比起來,撿菜要容易許多,不過穿上訓練甲撿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用力重了,青菜就變成了一堆碎渣,用力不對,爛菜葉摘不下來,有時候還把好菜葉給撕壞了。   這一次利奇總算是學乖了,一上來他不求快,而是尋找感覺。   感知力敏銳在這個時候非常重要,只用了一天,他的動作就已經有模有樣了。在女扮男裝的羅賓小姐還沒有臉色發青之前,利奇總算是完美過關了。   一個星期之後,廚房的地板上堆著的東西,換成了豆莢。   看到這玩意兒,利奇感到有點欲哭無淚,這玩意兒是要用手剝的,完全靠的是手指的感覺。訓練甲雖然能夠傳遞感覺,不過肯定沒有自己的手指那樣靈敏和準確。……   精疲力竭地回到家裡,利奇感覺到手指都快抽筋了,不過讓他更加頭痛的是,羅賓小姐已經接連吃了兩天豆子了,同一種食物連吃九頓,那個女人肯定會發狂,看來明天鐵定要挨一頓好打。   這樣一想,玫琳小姐那溫柔善良的形象,頓時徹底破滅了。   什麼叫借刀殺人?這就是最好的詮釋。   一進門,利奇的小兄弟立刻再一次立正。   和上一次一樣,三個女人穿著性感內衣在房間裡面晃來晃去,利奇幾乎可以肯定,這一次絕對是故意的。   上一次他難得早回來一個小時,今天他可沒有早回來。   更何況,這一次穿上的內衣比上一次更加暴露,上一次那幾件只是緊身,露出的地方還不是很多,下面至少還遮蓋到大腿,上面則包住乳房;但是這一次,後面半個屁股露在外面,前面只有一塊小布片遮蓋住兩腿之間的部位,上面雙乳半袒。   最受不了的是,三個女人還束上了腰,越發顯得前凸後翹,讓人血脈沸騰,配上吊帶絲襪似露非露,絕對會讓人瘋狂。   「我……我先上去。」   利奇大叫了一聲,爬回了閣樓。   和上一次一樣,他偷偷地拉開一道縫隙,不停地朝著下面張望。三個女人果然在底下捂著嘴輕聲發笑,還在那裡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說著說著,表姐突然伸出手比劃起來,先是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個長度,接著食指和拇指相環,比劃了一個粗細。   媽媽和玲姨張大了嘴巴,一副很吃驚的樣子,緊接著三個人又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了老半天,就看到媽媽不停地搖頭,臉上滿是紅霞,突然她抓住玲姨,不停地呵起癢癢來。   看著三個女人在那裡打鬧,利奇只感覺到陰莖硬得像是一根棒子似的,久違的虛火不知道從哪裡一下子冒了出來。   三個女人一直鬧到八點,表姐才姍姍地上了閣樓。   利奇早就在表姐的那張床墊上躺好了,他知道,今天又可以享受到表姐的服務,說不定,還會有新的花樣可以玩。   表姐和他從來不玩真的,可她的花樣很多,甚至不比莉娜那個搾汁女差。   不過她玩的是曖昧,是挑逗。   「你倒是早準備好了。」   表姐輕笑著說道,突然她的手從背後伸了出來,就看到她的手裡拿著一頂睡帽。   「這是送給我的嗎?」   利奇接過帽子,他立刻感覺有些不對:「這有點太大了吧。」   往頭上一帶,果然實在太大了,整個腦袋都套得進去。   「嗯!大,挺好的。」   表姐搖動著腰肢走了過來,輕輕坐在利奇的胸口上,那柔嫩的雙臀輕輕地一夾一夾,讓人充滿遐想。   表姐輕輕拉了一下睡帽的下沿,一直拉到只露出鼻孔和嘴巴。   利奇這才發現,眼睛的部位居然是兩塊很厚的布,兩邊耳朵的位置則有兩個耳罩,戴上這玩意兒,他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做完這一切,表姐又開始動了起來,她一點一點地將身體往下挪動。   同時失去的視覺和聽覺,利奇的觸覺立刻變得敏感。   突然,他感覺有點異樣,他的陰莖被表姐的雙手緊緊握著,但是龜頭頂住的感覺卻和以前有些不同。   那兩片陰唇要比以前肥厚一些,而且也更有彈性,穴口還不停地開闔著,像是一張小嘴輕輕吮吸。   就這樣又磨又頂,一直玩弄了一刻鐘,小穴終於離開了龜頭,但是很快一根靈活的舌頭開始繞著它輕輕舔著。   利奇頓時感覺到,渾身每一個毛孔彷彿都張開了,這種舒服的感覺絕對不是表姐能夠給他的,表姐花樣很多,不過技巧上仍舊有所欠缺。   不是表姐的話,要不是玲姨,要不是……利奇不敢想下去了。   就在他猶豫著是否要掀開一條縫隙,突然他的手被拉了起來,抓住他手的人是表姐,表姐讓他的手握拳了起來,只讓他的中指伸直。   利奇正感到奇怪,突然他感覺到手指頂住了什麼,但是沒有多少阻擋,中指就捅了進去。   那緊緊窄窄、輕輕蠕動的感覺,立刻讓他明白這是什麼。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另一種類型的肛交。   用手指插女人的肛門的感覺非常美妙,不過更美妙的是,那隱隱約約傳來的呻吟聲,「哦……嘶……嘶……嘶……哦」隔著厚厚的頭罩,呻吟聲有些沉悶,不過能夠聽得出,發出聲音的女人,拚命地想要閉上嘴巴,不想讓聲音傳出,所以才會有那「嘶……嘶……」   的聲響。   利奇心癢難熬,他很想知道是誰在挑逗他。   從那美妙的呻吟聲,並不能夠辨別發出聲音的是媽媽還是玲姨?   因為她們倆的呻吟聲他都沒有聽見過。   利奇拇指輕輕按了下去,他頓時覺得鬱悶,小穴的位置有薄薄的一層東西擋著,看來能夠插入的只是肛門,這實在是太可惜了。   摸索了兩下,利奇就找到了陰蒂的位置,他時而撥弄、時而撫摸。   這一套,他已經在莉娜小姐和羅莎小姐的身上驗證過無數遍,對付女人最有用。   果然那美妙的呻吟聲變得越來越大。   「啊……啊……哦……哦……」   那女人的嘴已經不受控制,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響,也越來越急促。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到手指被緊緊吸住,那顆陰蒂一下子脹大了許多,小穴如同痙攣一般一陣劇烈的顫抖,緊接著一股濃濃的陰精噴湧而出,沾得他滿手都是。   手指被拔了出來,不過很快又被放了回去,但是這一次,利奇感覺到阻力很大,這一次肯定是表姐,他甚至能夠感覺表姐正痛苦地顫抖。   「啊……痛……不要了……我不要了……」   顯然表姐是第一次被人用手指插入肛門,那種痛苦遠比破瓜之痛,要難以忍受得多,更別說她連破瓜之痛都沒有嘗過。   就在這個時候,隱約聽到一個女人低聲說道:「忍一下就好了,很快就會舒服起來的,嘗到了那種滋味,恐怕以後不讓你弄,你也會躲著我們偷偷弄。」   果然只過了幾分鐘,表姐就開始有感覺了,她的屁股發騷地擺了起來,嘴裡漸漸地也開始發出呻吟:「啊……嗯……痛……啊……啊……不過真的有點舒服……啊……我受不了了……啊……啊……太刺激了……」   呻吟聲越來越響,到了後來她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啊……啊……再快一些……再用力一些……下面也幫我一下……哦哦哦……太刺激了……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肛交的刺激似乎太強烈了一些,特別是對第一次經歷這種事的表姐來說,在利奇的手指撥弄之下,她顯得非常不濟,連五分鐘都不到就洩得一塌糊塗,甚至整個人都軟了。   人又換了一個,這一次利奇不敢肯定是不是剛才那個人了,畢竟這個房子裡面有三個女人。……   第二天清晨,利奇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媽媽和玲姨正煮咖啡,兩個人非常自然地和他打著招呼,媽媽也像往日那樣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兒子,走好,早點回來。」   利奇不禁感到一絲茫然,難道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難道那一切全都是他的一場春夢?   他撓了撓頭,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媽媽和玲姨。   不知道為什麼,利奇感到一陣輕鬆,早晨起來時的那絲尷尬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已經確信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算發生了,今天早晨起來之後,也已經恢復了原狀。   媽媽仍舊是媽媽,玲姨還是玲姨。   一路飛奔到了營地,進入廚房看到那一堆豆莢,利奇的臉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穿上訓練甲,利奇半蹲在那堆豆莢前。   撿起一個豆莢,利奇突然間一陣神情恍惚,手裡拿的好像不是豆莢,而是那肥厚的陰唇,完全是自然反應,訓練甲那兩根粗大得多的手指捻起豆莢輕輕一轉,豆莢立刻就開了,裡面的豆子滴溜滾圓,讓他想起了那粒脹大了的陰蒂。   輕輕一撥,豆莢裡面的豆子全都完好無損地落到了訓練甲黑色的掌心之中,豆子在掌心之中滾動著,利奇突然間感覺,腦子裡面似乎多了些什麼。   回味著剛才的感覺,他輕輕閉上了眼睛,手一抬,在頭盔上點了一下,把聲音的通道也關閉了起來。   就和昨天晚上一樣,失去了視覺和聽覺,身體的感知一卞子變得靈敏起來,他甚至能夠隔著厚厚的訓練甲,感覺到那幾顆豆子在掌心之中滾動。   彎下腰,像是盲人一般在地上摸索著,如果是以前的話,那堆豆莢肯定都被壓爛了,但是這一次,訓練甲那鐵質的大手,如同蝴蝶落在花蕾上一般,輕盈地在豆莢上拂過,甚至沒有碰動一個豆莢。   又隨手捻起一個,這一次利奇連另外一隻手都不用了,輕輕一捏,豆莢開了,拇指一撥,裡面的豆子又落在掌心之中。   利奇笑了,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對這個廚房他非常熟悉,就算是閉著眼睛,也知道東西放在哪裡。   打開壁櫥,從裡面小心翼翼地取出六枚雞蛋,然後是盆子和烤盤,以前玫琳小姐教過做蛋糕的訣竅,一一浮現在眼前。   一個十六吋的二層蛋糕擺在了廚房正中央的餐桌上。   小隊的其它人圍攏著這個蛋糕,黛娜、玫琳和軍務官蘭蒂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莉娜不置可否,羅莎則在那裡評頭論足,談論著這個蛋糕的缺點,隊長嘉利小姐一如以往地冷漠淡然,連吃兩天豆子已經臉色發青的羅賓小姐倒是很高興,但是她想了想,突然問道:「這麼小的一塊蛋糕給誰吃?」   這時的利奇早已經跑了,剝豆莢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而且今天如果還是吃豆莢的話,少不了會被羅賓小姐痛揍一頓,所以他乾脆先溜了,把難題扔給玫琳小姐。   一個星期沒來學校,利奇發現同學們似乎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連那些被他打過的傢伙居然也沒有出現。 不過到了第二節課下課的時候,那些人還是知道他回來上課的事。   「有種跟我們到外面去。」   被派來傳話的是利奇的同班同學,自從以前的那幾個惡霸死在醫務所的倉庫裡面,現在他算是班上的老大了。   如果是在血脈沒有覺醒之前,利奇肯定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如果是在今天之前,他肯定會一笑了之,但是此刻他卻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學校旁邊就有一條幽暗的小巷,學生之間有什麼糾紛都是在那裡解決。   利奇一到那裡,立刻發現對方早已經準備好了,十幾個人一前一後把他包夾在當中。   這群人的頭是一個叫「老虎」的傢伙,利奇只知道他留級兩次,在學校裡面是老師們鄙視和嘲笑的對象,但是對學生們來說,這個傢伙卻是一個噩夢般的存在。   「你很威風啊,撞傷了我的朋友,居然一躲就是一個星期,還以為你從此不來了呢!」   老虎揮舞著一根胳膊粗的木棒,很有氣勢地說著。   對面那十幾個人,人人手裡有傢伙,不是木棒就是皮帶。利奇倒是聽說過,以前這些人都是用鐵管和鏈子打人,看來戰爭時期也有一些好處,金屬都被收繳去熔化了,這些流氓手裡的武器也下降了一等。   不過對現在的他來說,鐵管和木棒並沒有什麼區別。   「聽說你直到上小學,還在尿床。」   利奇有意激怒對面那個傢伙。   「揍他。」   老虎怒吼著,他一馬當先,掄起木棒就朝著利奇的腦袋砸了下來。   輕輕一勾、一帶,木棒被引到了一邊,回學校就是為了打架的,因此他並不打算動用騎士的力量,此刻他欠缺的並不是力量,而是技巧…… 當利奇從小巷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節課下課了,回到教室裡面,所有的同學都驚詫地看著他。   「你沒事吧。」   班長還是挺關心他的,他被叫出去的時候,班長還去報告了教務主任,只是學校方面不想插手這種事,她也無可奈何。   「小意思,你別忘了我在什麼地方做雜務工,那些騎士隨便教我兩招,就足夠揍得他們滿地亂爬。」   利奇半真半假地說道。   「那實在太好了。」   一個女生蹦跳地拍著手,她也是班上許多人垂涎的美女,同樣也是玫瑰社的成員:「你來做我們的騎士吧,你的稱號我們都已經想好了,就叫『玫瑰騎士』。」   利奇不置可否,做這些女生的騎士,他倒是不在乎。   他聽說過,這種所謂的騎士,就是在有人糾纏她們的時候,挺身而出,好處是這些女生辦什麼聚會他都能夠參加。   對於班上其它的男生,這或許是求之不得的機會,不過現在的他卻不看在眼裡。   「我已經是伊莎貝拉的騎士了。」   利奇說道:「你再另外找一個吧。」   「小氣。」   那個女生嗔怒著說道,不過轉眼間,她又靠了上來:「做我的騎士吧,有些東西伊莎貝拉不肯給你,我卻可以。」   看著拋過來的一個個媚眼,利奇仍舊無動於衷。玩曖昧的話,他的表姐才是真正的內行,說實話他很想去看看那所不得了的寄宿制女校,研究一下那裡怎麼培養出表姐這樣的人物。   更讓他不屑一顧的是,伊莎貝拉什麼東西不能給他?別說是做愛了,肛交和捆綁都已經玩過好幾次了,伊莎貝拉渾身上下的每一塊地方都被他摸了個遍,可以插入的地方都已經插入過。伊莎貝拉的身上哪些地方是敏感點,他比她本人更加清楚。   當然這些事不可能和別人說,伊莎貝拉對他百依百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守口如瓶,同樣他也把伊莎貝拉當作是禁臠,哪裡會讓不好聽的話傳到外面?……   放了學,利奇有些志忑地趕往營地,說實話,他不太敢肯定會有什麼等著他。   剛到營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爭吵的聲音。   從聲音聽來,爭吵的一方是搾汁女莉娜,另外一方好像不止一人,卻都很陌生。   一走進去,就看到所有的人全都跑出來了,就連那個沉默寡言、平時極少從房間裡面出來的諾拉小姐,居然也站在一旁。   廣場的正中央,站著四個人,除了莉娜,另外三個人利奇都沒有看過。   這三個女人看上去都挺年輕,不會超過二十歲,都長著相同的褐色頭髮、棕色眼珠,臉型也差不多,應該是血緣相近,不過她們的氣質各有不同。   和莉娜爭吵得最凶的人明顯是三個人裡面的頭,她的氣質和莉娜真的很像,同樣的火辣、同樣的桀騖,只是少了那絲媚艷和浪蕩,倒是多了一點目空一切的感覺。   另外兩個女人同樣火辣,只是程度有些不同,其中的一個脾氣異常暴躁,舉動也有些激烈,不時會晃動拳頭,好像一旦不和就準備動手的樣子,另外一個則比較尖酸,她是三個人裡面年紀最小的一個,也是三個人裡面說話最少的一個,但是她只要一開口,話就很毒。   利奇悄悄走到黛娜小姐的身邊,低聲問道:「師傅,這是怎麼一回事?那三個女人是誰啊?」   「她們是新來的,原本隸屬於前線主力騎士團,被調到我們這個二線分隊,所以感覺有些委屈,一來就想在這裡立威,她們明著看上去是衝著莉娜,其實是在看隊長的反應。」   黛娜小姐在一旁解釋道。   玫琳小姐原本站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看到利奇來了,也走了過來:「你的運氣不錯,等一會兒睜大眼睛,好好瞧瞧真正的騎士是怎麼作戰的。」   「她們會打起來?」   利奇驚問道。   「當然。」   黛娜拍了拍利奇的肩膀:「決鬥是騎士生活的一部分,以後肯定也會有人向你提出決鬥的要求。」   利奇抬頭看著黛娜小姐的臉,他不知道自己的師傅是否也和人決鬥過,轉頭又看了看玫琳小姐,她應該不會和別人決鬥吧?   想了想利奇問道:「會不會出人命?」   黛娜皺起了眉頭:「很難說,雖然大部分決鬥都只需要分出勝負,但是決鬥畢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經常有意外發生,很多人在決鬥中致殘甚至喪命。」   「難道沒有人管嗎?」   利奇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每一個騎士都是國家最寶貴的力量,他想像不出,怎麼能夠允許騎士的血在決鬥中白白流淌。   「除非是惡意決鬥,要不然沒有人會管,接受挑戰是騎士的榮譽。你如果希望成為一個真正騎士的話,就要慢慢地習慣這些。」   黛娜語氣低沉地對自己的徒弟說道。她很清楚,對於長期身為普通人的利奇來說,騎士的世界和他原來的世界完全不同。   「騎士有善有惡,有的遵從道德、尊崇秩序,有的挑戰道德、崇尚混亂,但是所有的騎士都把一件事看得極重,那就是榮譽。你可以在戰場上逃跑,那叫撤退,但是你不能在決鬥場上逃跑,那就是怯懦。」   黛娜趁機幫徒弟灌輸騎士世界的原則。   「難道別人的挑戰都要接受?」   利奇想要確定這件事。   黛娜和玫琳同時莞爾一笑:「當然不是,很多決鬥的理由非常荒唐,你完全可以不理睬,同樣地,如果對方的要求太苛刻,你也可以拒絕。這裡面的學問多著呢,以後慢慢再告訴你吧。」   就在這個時候,場上的那四個人已經分開了。   黛娜剛才光顧著和利奇說話沒有聽爭吵內容,現在不得不轉頭問玫琳:「她們怎麼約定的?失敗的一方要付出什麼代價?」   「任憑對方處置。」   玫琳笑著說道。   「哈哈!」   黛娜的樣子異常誇張:「那三個新來的看來真的要吃一點苦頭,才會變得聰明,這樣的要求居然也敢答應。」   「這只是說明,她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玫琳替三個新人說了一句公道話。   隨手拍了拍利奇的臉頰,黛娜用略帶曖昧的語氣說道:「小傢伙,你有福了。」   在廣場正中央,莉娜和那三個新來的面對面站著,莉娜的手裡握著一把六尺多長的騎士劍,那三個新來的站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和莉娜正對著的那個女人,手持一根兩頭尖銳的怪異長矛,左邊的那個女人拿雙刀斧,右邊的那個女人同樣用一把騎士劍。   「你們現在還有機會投降,這樣,我就不對你們動私刑。」   莉娜抖動手裡的騎士劍,顯得信心十足。   「誰給誰動私刑還說不定呢。」   三個女人為首的那個,輕蔑地一笑反唇相譏。   話不投機,兩邊立刻動起手來。   六尺長的騎士劍被莉娜舞動得看不見劍影,場上只看到一團紅光滾來滾去,耳邊全都是嘶嘶的聲響,不時地還飛射出一道月牙形的青色弧光,弧光所到之處,不但對戰那三個新來的不敢直纓其鋒,四周看熱鬧的人也迅速閃避。   「是莉娜的絕招『碧潮』,她還有一招叫『戰浪』,比這還厲害。」   一邊閃避,黛娜一邊還在教徒弟,作為師傅,她可是絕對稱職。   「三個打一個,這合理嗎?」   利奇嚷嚷道。他是故意這樣做,如果能夠影響到正在決鬥的那三個新來的,對莉娜肯定有所幫助。   就算莉娜沒有和他做過愛,相處了這麼久,他也肯定會幫莉娜,而不是一來就鬧事的三個陌生女人。   「不懂別亂說,那三個人修練的功法非常特殊,講究的是三位一體,這算是戰陣的一種。她們若不是一家人,就是世代交好、同進同退那類家族的後裔。」   黛娜全神貫注地盯著場上的一舉一動,這種三位一體的組合,她以前根本沒有見過。   能夠進入主力騎士團,那三個女人果然不簡單,在莉娜如同颶風狂掃一般的攻擊下,她們三個人不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越打越快。   為首的那個拿雙尖矛的女人,出手異常刁鑽,她的兵器兩頭帶尖,出手的頻率極快,矛尖上還帶著一絲絲詭異的螺旋形鬥氣,雖然看上去沒有青色弧光彪悍,威力卻也不簡單,好幾次硬碰硬,撕開了莉娜的「碧潮」用雙刀戰斧和騎士劍的那兩個女人,顯然是攻擊的主力,她們倆的武器都很沉重,一個發出的鬥氣和「碧潮」有些相似,也是一道弧光,另外一個卻是用直刺,發出六米多長的衝擊波。   「果然有自傲的資格。」   黛娜輕聲讚歎著。她暗自將自己和莉娜之間的角色做了個替換,稍微模擬兩下就已經知道,如果她處在那樣的圍攻之下,恐怕就只有用兩敗俱傷的打法了。   整個小隊,也就只有莉娜能夠和那三個人對戰。   此刻幾乎每一個人都在進行同樣的模擬,因為騎士的世界,實力是最重要的。   這一番打鬥持續了大概有一刻鐘,莉娜的劍突然發出了刺耳的嗡鳴。   小隊的人全都知道這招的威力,紛紛用各種方式閃避,利奇被師傅黛娜小姐拎著跳到了半空中,一起跳起來的還有羅莎和嘉利隊長。   就看到底下的廣場之上,以莉娜為中心蕩起了一圈漣漪,那是空氣被強行扭曲之後的結果。   整個營地之中,到處都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所有的玻璃都被震得粉碎,杯子盤子之類的瓷器全都裂成了幾瓣,甚至連地面和四周的牆壁上也出現了不少縫隙。   利奇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難以想像地看著站立在廣場正中央的莉娜。   這個經常和他瘋狂做愛,連肛門都讓他插的女人,居然強到這種程度。   轉眼看去,那三個新來的早已經昏迷了過去,兵刃已遠遠地被扔在了一旁。   「黛娜,借你的徒弟用用。」   莉娜朝著利奇勾了勾手指頭。   這多少有點侮辱的感覺,不過利奇看了一眼四周,他絲毫不敢有什麼抱怨。   「你問他自己是否願意。」   黛娜淡淡地說道。   「幫我把那三個傢伙搬到醫務室裡面去。」   莉娜直接命令道。   利奇乖乖地聽從了命令,一方面是因為他確實不敢違背莉娜的意思,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另外一方面他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不但他知道,其它人同樣也知道,甚至師傅黛娜小姐在決鬥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   一時間利奇臊得面紅耳赤。 第五章 私刑   醫務室那張狹小的床上,躺著三個下半身已經被脫光了的女人,她們的左手左腳和另外一個人的右手右腳緊緊地綁在一起,頭朝外,屁股朝內,恰好綁成一個三角形。   綁住手腳的是生牛皮做成的帶子,那原本是為了替傷員截肢準備的,就算強悍如她們,一旦被綁上,也絲毫動彈不得。   這三個女人血緣很近,臉型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都是屬於豐滿類型的,她們的肌肉異常結實,麥色的皮膚緊緊繃著。   最讓利奇沉迷的就是那三對豐碩的乳房,她們的乳房是碗型的,乳頭很大,乳暈更大,雖然是粉色的卻有些紅。   三隻高高翹起的屁股很挺,沒有絲毫的肥肉,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利奇喜歡成熟女人那種軟綿綿的大屁股。   三個女人此刻全都花瓣朝天,一副任君採摘的樣子。她們兩腿之間那迷人的花瓣,紅艷得讓人沉醉,花瓣上方是一叢濃密的芳草,她們三個的陰毛都有些多,好在不讓人覺得難看。   看到這番景象,利奇有一種立刻挺槍上馬的衝動,不過令他有些畏懼的是,那三個女人正瞪著眼睛狠狠地看著他。   莉娜替她們三個脫褲子的時候,她們其實已經醒了,她們也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雖然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卻硬是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這就是騎士世界的規矩,既然提出挑戰,就要承受失敗的苦果。   不過等到莉娜推著利奇進來,三個女人這才忍不住了,為首的那個咬牙切齒道:「私刑有私刑的規矩,你不能假手於人。有種你叫一群男人來,把我們給奸了,看我們怎麼和你算帳。」   莉娜得意洋洋地走到那個女人的面前,捏住她的鼻子搖了搖,狠狠地捉弄了一下才說道:「我幫我的男人得到你們,這並不違背規矩。」   「你的男人?你怎麼能夠證明?」   為首的女人質問道。   「來。」   莉娜朝著利奇招了招手,她輕輕解開皮帶,將褲子拉到了膝蓋上:「讓三個姐姐知道你有多麼厲害。」   利奇紅著臉走了過來,他從來沒有當眾表演過,但是莉娜的話是不能夠違背的。   和莉娜做愛用不著前戲,利奇逕自把陰莖插了進去。   莉娜做愛喜歡全部拔出,然後一插到底,力量是越重越好。今天她故意要表演給三個新來的傢伙看,不再箍住利奇的陰莖,任憑他飛快地抽插,撞得她的屁股啪啪作響,就像是打板子一樣。   莉娜更是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唉……唉……嗯……啊……」   她的呻吟聲悠揚婉轉,配上那似乎痛苦又似乎沉醉的神情,片刻間就把醫務室裡面的氣氛,推到了淫靡的極點。   「喔……我受不了了……啊……我死了……」   莉娜尖叫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顫抖,她似乎已經洩身了。過了好一會兒,她似乎稍微回過氣來,一副無比滿足又精疲力竭的樣子,卻絲毫沒有讓利奇停止下來。只見她將腰微微一沉,轉眼間將利奇碩大的陰莖吞沒在肛門之中。   這一次她顯得異常癲狂,雙手不停地撥弄著頭髮,那一頭火紅色的長髮頓時被弄得如同亂稻草一樣,這更替她增添了幾分嫵媚。   「啊……啊……太舒服了……舒服死我了……啊……啊……啊……」   這一次抽插了一百多下,莉娜就發出了一陣蕩人心脾的尖叫,她的身體抽搐著,頭瘋狂地擺來擺去,似乎已經難以承受。   等到利奇將陰莖拔出來的時候,莉娜看上去已經手腳無力。   站在一旁,利奇暗自讚歎,這個女人真是表演的天才,演得實在太像了。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剛才的那些對於莉娜來說,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就看到莉娜嬌喘著,雙手支撐在床沿邊上,慵懶地對那三個新來的女人說道:「原來我只想讓你們接受一點教訓,現在看來要加碼了,剛才我怎麼做的,你們同樣也要經歷一次。」   「我來幫她們清理。」   利奇頓時高興了起來,肛交是莉娜教的,肛交之前要浣腸,把肛門裡面清理乾淨,這件事莉娜總是事先做好,從來不允許他幫忙。   話剛出口,他的腦袋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莉娜瞇著眼睛,滿臉怒氣:「女人也是有尊嚴的,做愛是非常正常的事,就算玩得瘋狂一些也沒什麼,不過總是有一個底限,超過底限就不是做愛,那叫做蹂躪。」   利奇被趕了出去,他的心裡暗自嘀咕,等一會兒要做的事好像叫做強姦,難道這還不算超過底限?難道現在這樣還算不上蹂躪?難道被這樣幹過之後,那三個女人仍舊還有尊嚴可言?   在門口等了二十分鐘,利奇終於被叫了進去。   進去之後,裡面的氣氛完全不同了,那三個女人全都滿臉通紅地躺在那裡。   「還等什麼?進去啊。」   莉娜撥弄著為首的那個女人的奶頭,兩個奶頭早已經充血,突出而且堅硬。   三個女人當中的空隙很小,不過像利奇這樣身材並不魁梧的人,跪坐在當中倒是沒有問題。   三個女人早已經花徑泥濘,讓利奇感到有些驚訝的是,穴口的部位居然全都有著一層粉紅肉膜。   那肯定就是傳說中的處女膜。   利奇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東西,伊莎貝拉、莉娜和羅莎都已經不是處女了,表姐雖然是處女,不過那個傢伙總是玩曖昧,那條薄如蟬翼的輕紗小內褲,永遠都不肯脫下來,自然也就看不到底下的東西。   「別再看了,三個都是處女,還真是便宜了你。」   莉娜用手支著下巴,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看到利奇在那裡發愣,忍不住抱怨起來:「讓女人久等,可不是紳士的做法。」   利奇臉又是一紅,他將龜頭對準了一個小穴,用力插了進去。   一插入進去,利奇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很熱,這個女人的陰道裡面又濕又熱,就像是一個火爐一般。   「舒服嗎?裡面很暖和吧,花徑紅艷的女人,氣血充沛,這樣的穴俗稱小暖爐。」   莉娜瞇著眼睛在一旁解釋道:「她們三個又是極品,修練的鬥氣也是陽剛霸烈的類型,好好享受吧,嘻嘻嘻。」   用不著多說,利奇也已經在享受著了,他剛剛知道,原來做愛還有這麼多學問。   「用力一些,她們都喜歡強壯的男人,用力頂到底,如果能夠頂開子宮頸,直接插進子宮裡面去就最好了,我相信她們肯定會興奮得昏過去。」   莉娜不停地在一旁指點著,既像是一個指導者,又像是監工。   對於處女不應該太過粗魯,利奇知道這件事,不過有莉娜在一旁,他也就沒有辦法了,只能在心中暗自抱歉,誰叫她們三個人得罪了莉娜這個不得了的女人。   身為騎士,她們三個雖然很強壯,不過男女間的這種事,和強壯並沒有什麼關係,不堪承受就是不堪承受,只是片刻,被利奇抽插著的這位就神情恍惚,胡言亂語起來:「啊……啊……啊……啊……我裡面癢……啊……啊……我難受啊……啊……你是我的親哥哥……啊……用力……我好喜歡你……啊……」   她那高亢的叫床聲,恐怕在營地外面就可以聽到了。   聽著那啪啪的擊打臀肉的聲音,伴隨著那時高時低的呻吟和尖叫,莉娜這個搾汁女眉飛色舞,別提有多高興了,另外兩個女人則是面紅耳赤,緊張惶恐之中,卻又帶有一絲期待。   雖然這並不是她們以前幻想之中的初夜,甚至可以說是一場噩夢,不過有一個暴風驟雨般印象深刻的第一次,或許也不錯。   女人就是這樣,即便是女騎士也不例外,當她發現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默默忍受的時候,她就會不知不覺中往好的方面去想。   利奇並沒有注意這些,他正沉醉於那強烈的刺激之中。   未曾被別人開墾過的花徑,又緊又窄,雖然沒有莉娜那樣緊緊箍住陰莖的刺激強烈,卻有一種天然的刺激感。   更令他感到舒爽的是不停湧來陣陣的生命能量,這股生命能量濃烈得,似乎化都化不開。   如果說莉娜的生命能量是清泉,那麼此刻他嘗到的就是成年的醇酒。   「好了,可以換一個了。」   莉娜一直在旁邊注意著,她知道利奇有點邪門,和他做愛特別累、損耗也特別大,還很容易達到高潮,所以一看到正在承受利奇「鞭撻」的女人出現了崩潰的跡象,連忙阻止利奇繼續幹下去。   利奇非常聽話。   一個小時都不到,他奪去了三個處女之身,濃郁的生命能量讓他第一次有了一種飽脹的感覺。   轉了一圈,第一個被他奪取了處女之身的那個女人,已經回過氣來,剛才略微顯得蒼白的臉色,終於紅潤了許多。   利奇看了一眼莉娜,她雙頭托腮,等著另一個好戲上演。   他暗自對那個女人說了一聲:「對不起。」   利奇將龜頭移向了那朵緊閉的菊花蕾。那嬌嫩的花蕾四周,早已經是濕漉漉一片,沾滿了滑膩的陰精,利奇的腰用力一頂。   那個女人痛哼了一聲,撕裂般的痛苦讓她的臉扭曲起來,她咬緊牙齒苦苦忍受著。   這才是真正的私刑,這才是對她們失敗的懲罰。   幸好這種劇烈的疼痛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漸漸地一種異樣的快感淹沒了疼痛,那是一種和剛才那種正常的做愛,完全不同的刺激。   「啊……啊……用力……啊……我要……親哥哥……再用力一些……啊……」   呻吟聲再一次在醫務室裡面迴盪,漸漸變得越來越高亢。……   從醫務室裡面出來,利奇感覺到其它人看他的神情和往日完全不同,師傅黛娜和玫琳小姐是似笑非笑,隊長嘉利則是越發冷淡,那位總是男裝的羅賓小姐以前就對他很凶,現在看他的目光就更凶了,軍務官蘭蒂小姐則微微帶著一絲責備,又似乎有些無奈。唯一沒有任何變化的就只有羅莎,不過羅莎的眼珠子咕嚕嚕亂轉,顯然是在想什麼惡作劇的辦法,利奇連忙跑得遠遠的。   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利奇向師傅黛娜小姐請了個假,早早地就要求回家了。   到了家門口,他微微有些猶豫,這麼早回家,看到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最終他還是敲門進去了。   敲門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一絲期待,至於期待什麼,利奇自己也不敢去想。   一進去,他的心終於放下了,今天看上去挺正常,媽媽和玲姨穿著整齊坐在沙發上翻看一本東西,表姐則是趴在沙發靠背上,也在那裡指指點點。   「親愛的,你今天這麼早回來,沒發生什麼意外吧?」   媽媽關切地問道。   「沒事。」   利奇正想解釋,突然發現媽媽和玲姨翻看的東西,是一本簽名冊:「這是什麼?」   他隨口問道。   「是我中學畢業時的簽名冊,好想念當初的歲月。」   媽媽歎息了一聲,那聲歎息充滿了歲月滄桑的無奈:「分手之後,有些人還有聯繫,有些人就此杳無音信。」   這絕對是一個帶著淡淡傷感味道的話題,不過利奇對學校裡面的同學不太有感情,除了伊莎貝拉和他有點交集,其它人雖然稱不上視同陌路,但感情也深厚不到哪裡去,這個爛學校,男生裡面一半是流氓,另一半是自己管自己的傢伙。   突然利奇感覺到自己好像沒有資格批評別人,以前他也是一個只管自己的人。   「老媽,你念的是哪所中學?」   利奇隨口問道。   「我和你的玲姨、還有你的表姐,上的是同一所學校。」   老媽的回答讓利奇像是嗆了一口水似的,胸口憋得難受。   表姐的那所寄宿學校,他實在太熱悉了,那種教育方式……只要一想到老媽以前居然也接受過同樣的教育,他頓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頭痛,先回房間去了。」   利奇連忙找了個理由回閣樓去了,剛把閣樓的門關上,他就清楚地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放肆的笑聲。   對於這些女人,他已經沒什麼話好說了。   這麼早回來,利奇並不完全是為了躲開麻煩,另一個原因就是要「消化」剛剛竊取來的那些生命能量。   將鬥氣連續運轉了十幾個循環,那濃烈如同醇酒一般的生命能量總算是消融得差不多了,這些生命能量已經和他的鬥氣混合在一起,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面,會漸漸被他吸收,轉化成為屬於他本人的東西。   鬥氣的修練並不是越努力越好,每天都有固定的次數限制,他修練的這種功法,最多只能夠運轉二十個循環。   不過他並不打算讓身體達到負荷的極限,畢竟他修習了兩種不同的功法。   自從玫琳小姐告訴他,功法會影響人的性格,他就改變了鬥氣修練的重心,全力修練另外一種功法。   這種適合於防禦型重騎士的功法,沉穩而且大氣,雖然鬥氣增長很慢,但是用這種功法修練出來的鬥氣全都被磨掉了鋒芒和銳角,所以不傷人,因此鬥氣就算二十四小時運轉也沒有關係。   按照這種方式修練了一個星期,他就發現,自己在無意之中找到了一對最佳的組合。   他主修的功法能夠竊取生命能量,不過偷來的東西畢竟不是自己的,傷人同樣也傷己,這時候正好用到輔修的功法,把那些多刺的稜角磨上一磨。   雙手輪轉,交替劃著半圓,體內的鬥氣按照一個固定的路徑一遍又一邊循環著,一開始的時候那些鬥氣澎湃洶湧,流轉的速度極快,隨著循環次數增加,漸漸變得滯澀,不過鬥氣的性質也變得渾厚和沉穩。   不知不覺之中,利奇的雙手漸漸滲透出一層淡淡的光芒,他的身體四周捲起了一股氣流,這股氣流轉動得很慢,根本不易察覺。……   第二天清晨,當利奇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到一切都很糟糕,他的頭有點痛,心怦怦直跳,最糟糕的是,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三個女人可能不敢找莉娜的麻煩,弄得不好就會把帳算在他的頭上。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根本不想去營地。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硬著頭皮到了營地,看到師傅黛娜小姐,利奇正琢磨著能不能找個借口,請一段時間的假時,就看到那三個女人信步走了過來。   她們走路的樣子有些奇怪。   「這是新來的三姐妹,艾麗、艾蓮和艾瑪,你和她們應該很熟悉了。」   黛娜小姐用調侃的語氣,為利奇介紹新來的三位成員。   利奇苦笑著和三個女人打招呼,他對她們三個確實熟悉,甚至連她們小穴的鬆緊、陰道的深淺都一清二楚。   偷偷看去,這三個女人全都面露冷笑、眼冒凶光,利奇知道,這是來者不善啊。此刻他的心底是冰涼的,冷汗刷刷地往下直淌。   「教這樣的徒弟,肯定很辛苦吧。」   大姐艾麗雖然是和黛娜說話,但是眼睛卻是上上下下不停打量著利奇。   對這三位的來意,就算白癡都看得出來,黛娜頗為玩味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既然昨天玩得那麼爽,今天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這也有利於小隊的團結。   說實話,連她本人都認為,讓這小子受點懲罰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   「我們來幫你訓練這個徒弟吧,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二姐艾蓮也在一旁幫腔。   最後開口的是小妹艾瑪,只見她彎下腰來,盯著利奇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大可放心,我們不會動什麼私刑,只是想好好地訓練一下你這個小傢伙。」   黛娜無可奈何地朝著利奇攤了攤手,很不負責地說道:「徒弟,別怪我呦,我也沒有辦法。」   說著她拍了拍三姐妹之中大姐艾麗的肩膀:「我把徒弟交給你們了,小心點,別弄殘了,更別弄死了。」   聽到這話,利奇有一種吐血的感覺,這似乎意味著,只要不死不殘,三姐妹怎麼弄他,都沒有問題。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這樣惡毒的師傅?   利奇四處張望,他試圖找一個同盟軍,可惜他很快地發現,最有能力幫他的莉娜,故意裝作沒有看到他,羅莎則是一臉興奮,似乎就等著看好戲,羅賓兩眼放光,顯然等著看他倒霉。……   格拉斯洛伐爾的冬季異常寒冷,腳下的凍土硬得如同鋼鐵。   利奇在車上實在有點待不住,不得不下來走走,雖然裹著厚厚的毛毯,但是寒風仍舊一個勁地往裡面鑽。   此刻的他不但冷,而且還很餓,自從出來之後,食物就開始定量控制,大部分時候都只能吃半飽。   在他的身後十米之外的地方,停著三輛車。   這些車只有一人高,卻有兩米寬、四米多長,底下是六個又寬又大的輪子,駕車的只有一個人,靠座位右側的槓桿決定行駛的方向。   這東西可以在大部分的地形上行駛,動力核心是一種特殊的魔動裝置,和戰甲上的能量核心的原理差不多,消耗的也和戰甲一樣是能量晶核,不過它的消耗要遠比戰甲的消耗少得多。   此刻他所在的地方,離格拉斯洛伐爾有一百五十公里,雖然距離並不算太遠,但是這裡遠離大路。如果要徒步走到格拉斯洛伐爾的話,至少要走上四、五天。   雖然外面冰冷徹骨,而且凜冽的寒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削,但是他卻不想回到車上去。   能夠離開那三姐妹越遠,對他來說就越安全。   回想起過去一個月的時光,利奇有些不寒而慄,那簡直是地獄一般的生活。   雖然那三個魔鬼一般的女人,確實沒有對他動用私刑,但是他卻情願被痛揍一頓。   每天清晨,他都要穿上全副配重滿城逃跑,他出發之後兩分鐘,三姐妹開始追殺,這稱作為實戰訓練。   吃完早餐,開始訓練武技,和黛娜師傅一樣,那三姐妹也是用棍棒和他對練,但是她們的出手遠比黛娜師傅狠得多,而且是三根棍子一起揍他。   中午之後,他又得穿起訓練甲,被那三姐妹逼著做各式各樣奇怪的訓練,反正他鑽過火圈、走過鋼絲、還抱著一根柱子跳過鋼管舞,每一次他做這些奇怪訓練的時候,四周總是圍滿了人,把他當小丑看。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背後傳來,利奇猛地一個轉身,這已經成了條件反射,那三姐妹經常會從背後突襲,並且美其名是幫他提高警覺性和反應能力。   「不錯嘛!」   走過來的是師傅黛娜小姐:「我確實要考慮一下,要不要乾脆讓新來的三姐妹取代我,正式成為你的師傅。」   「這個玩笑可不好玩。」   利奇搖頭說道。   「玩笑?」   黛娜小姐慢慢踱了過來,她看了利奇一眼,突然左手閃電般抽了過來。   利奇完全是下意識地,一縮脖子,身體往後一仰,左手手臂護住胸口,右手下探,護住腹部和他襠部。   「你看,這就是成果。」   黛娜小姐的手並沒有真的抽下來:「你自己難道沒有發現,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面,你的實力劇增?說實話,你的實力增長之快,連我們這些原來對你就已經有些瞭解的人,都感到非常吃驚。」   利奇暗自撇了撇嘴,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他的實力會增長的那麼快,雖然是那三姐妹的功勞,不過和她們的狗屁訓練根本無關,真正的原因是他和那三姐妹做愛的時候,竊取了大量的生命能量。   「你知道嗎?幸虧有這一個月的地獄訓練,要不然,這次行動對於你來說,可能就送死而已。」   黛娜小姐淡淡地說道。   「不是例行巡邏嗎?」   利奇聽得有些心驚肉跳,如果連巡邏都有生命危險,那麼騎士這個職業,真是太過危險了。   「如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的話,根本不會讓我們過來巡邏,雖然上面的人沒有說什麼,不過我有一種預感,這一次會有事情發生。其它人都已經有所察覺,卻只有你茫然無知。」   黛娜小姐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她很清楚,戰爭之中死得最多的就是菜鳥,而且大部分喪命的菜鳥正是在第一次任務的時候出事。   「隊長讓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就和軍務官待在一起,你的任務就是跟隨軍務官,聽從軍務官的命令,保護軍務官。」   黛娜鄭重其事地說道。   利奇連忙站直身體回道:「是的,長官。」   看著師傅,利奇的心中充滿了感激,因為他知道,這與其說是對他的命令,不如說是在保護他。在任何一個小隊裡面,軍務官受到的保護總是最為嚴密。跟著軍務官等於是躲進了保險庫。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非正式的命令。」   黛娜頓了頓,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如果情況不對,允許你自行撤退。」   利奇一愣,不過他馬上明白過來,這其實是允許他逃跑。   雖然感到很安慰,不過他多多少少有一種被小看了的感覺,似乎大家都認定他是膽小鬼。   黛娜小姐微微一笑說道:「該告訴你的,都已經告訴你了,我要回車上去了。」   或許是看利奇可憐,她告訴了利奇一件事:「你其實也可以回車上去,那三姐妹最多嚇唬嚇唬你,她們都知道輕重,在任務期間,她們絕對不會把你怎麼樣。」   「真的?」   利奇雖然很信任自己的師傅,但是那三姐妹實在太恐怖了,他決定還是小心一些。   「你可以當面問她們。」   黛娜小姐有的時候也會開玩笑,她知道,利奇現在見到那三姐妹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逃都來不及了。   雖然心中仍舊有些志忑,利奇最終還是回到了車上,車上比較暖和一些,至少有車篷擋著,風吹不進來,而且裡面的人也多,溫度自然比外面高一些。   車上還放著他的那件訓練甲,實在冷得不行,他還可以鑽進訓練甲裡面。   利奇還只是學徒,當然沒有正式的戰甲可用,只能用訓練甲改裝而成的戰甲,不過改裝後的訓練甲,已經不是當初的那件訓練甲,在任務下達之後,軍務官蘭蒂小姐就用最快的速度,把原來那件訓練甲盡可能地強化了一番,這才有了現在這副模樣。   現在這件戰甲完全是人的形狀,而不只是一堆骨架。   魔動筋是可以增減的,現在這件戰甲上魔動筋的數量,已經增加到了能量核心可以承受的極限,戰甲表面掛上的也不再是配重的鉛板,而是正式的鋼質裝甲,頭盔也換成了固定式的,視覺聽覺加強、夜視、小範圍通訊,所有的功能一應俱全。   就連外表看上去也漂亮了許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古代的重甲武士。……   接連三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利奇清楚地感覺到,整個小隊的氣氛越發緊張。   跟著軍務官蘭蒂小姐確實有好處,蘭蒂小姐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只要他提問,十之八九能夠得到回答。   所以他才知道,小隊的其它人為什麼會那麼緊張。   越是遠離格拉斯洛伐爾,一旦發生意外,危險就越大,能夠撤回來的機率也就越小。   另一個麻煩是食物開始不足了,雖然出發的時候,食物、能量晶核和維修配件裝了整整一車,卻也頂不住這麼多騎士的消耗。   中午時分,隊長從前面那輛車上下來,跑到了這輛車上,她是來找軍務官的。   「蘭蒂,你和格拉斯洛伐爾聯絡一下,告訴他們,我打算撤到最近的補給位置,讓他們送補給品過來。」   聽到這話的人,全都非常高興。   蘭蒂遵照著做了,車上就有專門的聯絡裝置,可惜只有念者能夠使用。   利奇至今都感到奇怪,因為戰甲上的聯絡裝置,騎士就可以使用,蘭蒂小姐雖然解釋了一番,不過他並沒有聽懂,只知道兩者的方式不同,一個好像叫高頻激勵,一個好像叫精神念力傳輸。   車上所有的人,全都屏息靜等著蘭蒂的回答,可是越等,大家的神情就顯得越發凝重。   半個小時之後,蘭蒂抬起頭來,異常凝重地說道:「我沒有辦法和格拉斯洛伐爾方面取得聯絡。」   「有障蔽?」   原本就冷得像塊冰的隊長,現在更是寒氣畢露。   「不敢肯定,不過可能性非常高。」   一時間,四周陷入了絕對的寂靜之中,過了片刻,才聽隊長冷聲說道:「全體下車,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一聲令下,所有的人全都行動起來。   原本戰甲都是背靠背放著,面朝車的兩側,這一切都是為了方便下車。   兩側的車門向上翻起,十部戰甲,連同利奇的戰甲,立刻從車上走了出來。   金屬甲片互相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那沉重的腳步踩在比鐵還硬的凍土上,更是錚錚直響。   「軍務官,替大家裝上皮墊,從現在開始,大家都必須進入暗襲狀態。」   隊長命令道。   所謂皮墊是一種貼在裝甲裡面的內襯,可以讓戰甲在行動的時候,盡可能不發出聲音。這東西是消耗品,而且裝上之後會影響行動,所以除了那些擅長刺殺的傢伙,沒有哪個騎士喜歡這玩意兒。   車被駛到了一個出入容易的隱蔽之所,眾人折來了許多樹枝,把車嚴嚴實實地遮蓋了起來。   蘭蒂坐在最後那輛車裡面,利奇蜷縮成一團在車外守著,數百米外,黛娜小姐蹲在一個高台上,像一隻鷹似的警視著四周。   黛娜用的是一把十米長的騎士槍,她是標準的攻擊型重騎士,所以搜索的任務和她無關。   這裡到處都是山,但這些山並不高,大多在幾十米左右。   小隊的其它成員此刻正悄悄潛行,那個沉默寡言的女騎士諾拉,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她離開其它人至少有一公里。   她的戰甲非常特殊,外表幾乎看不到什麼裝甲,也沒有任何突起的地方,這樣一件裝甲原本應該非常光滑,偏偏它看上去斑斑駁駁,佈滿了灰褐色和土黃色的小點,不過這樣也讓它很難被發現。   這種戰甲叫綠鬣蜥,是偵察騎士專用的戰甲。它的戰鬥力在各種戰甲裡面根本排不上前幾名,除了速度,幾乎沒有其它長處。   它真正的用途是收集情報,裡面的騎士如果需要的話,五公里外正在爬行的一隻螞蟻,都會被放大到拳頭那樣大,然後呈現在眼前,那只螞蟻的叫聲同樣也能夠傳到耳朵裡面。   諾拉非常小心地搜索著,她提防的是和她一樣的人物,偵查騎士的對手永遠是敵人的偵查騎士。   轉過一片連綿的山脈,前面是一個谷地,諾拉知道,那是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同樣的,那裡也是最需要注意的地方。   她的腳步放得更慢了,四周每一塊突兀的岩石、每一片樹林,她都要搜索半天,因為那都可能是她同行隱藏的地方。   把四周的聲音放到最大,一瞬間,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湧了進來,原本輕不可聞的樹葉顫動聲現在響得如同打鼓,那呼嘯的寒風就更不用說了,彷彿雷鳴一般。   諾拉在這無數聲音裡面查找著。   突然她捕捉到了一陣極其細微的說話聲,雖然不太清楚,但是仍舊能夠肯定是瓦雷丁語。   就在她打算通知後面的人的時候,突然她聽到撥動樹枝的聲音,緊接著她有一種被人盯上了的感覺。   幾乎在一剎那,諾拉就已經有所反應,她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一直線上的景物被她迅速拉近。   果然在一排灌木之中,有一道詭異的縫隙,縫隙後面雖然是一片綠色,但是綠得很不自然。   兩個偵查騎士同時發現對方,這是最常發生的事。   現在再逃已經來不及了,反而會暴露後面的那些人,諾拉迅速做出了選擇,她飛身撲了出去,她一定要知道那個山谷之中到底藏著多少敵人。……   利奇穿著戰甲,已經在寒風裡面吹了四個多小時,他感覺到越來越冷,雖然風吹不進來,但是金屬的導熱性太好,裡面還是冷得厲害。   他終於意識到,騎士是一個非常辛苦的職業,這麼冷的天,他還不能多穿,穿多了會造成戰甲的反應遲緩。   就在利奇想著什麼時候能夠再回到車裡的時候,突然他的耳邊傳來師傅黛娜的聲音:「蘭蒂、利奇,你們聽著,隊長已經和敵人遭遇上,敵人的構成是重騎七名、輕騎十五名、偵騎至少一名。你們立刻撤退,把這個消息傳回去。我要去接其它人。」   能夠撤退絕對是好事,可惜這絕對不是利奇希望聽到的消息。   「我們走。」   蘭蒂沒有絲毫的猶豫,她也不等利奇上車,逕自就把車發動了起來。   利奇一躍而起,這輛車只有一人高,跳上去非常容易,同樣這也是一種保護措施。   兩邊的樹木迅速朝後面掠去,這裡沒有路,車行駛得稍微快一點,就左右搖晃得很厲害,在車頂上,利奇只能半跪下來,雙手緊緊吸住車頂。   還沒有駛出幾公里,就聽到兩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兩條人影從樹林裡面竄了出來。   利奇的耳邊頓時響起了蘭蒂的命令聲:「想辦法擋住他們,那兩個是『捕獵者』,他們的戰甲是瓦雷丁的『獵豹』,速度型輕質甲,除了胸前和背後的裝甲稍微厚一些,其它地方只是一層薄鐵皮。」   利奇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身後的那兩個追兵,心中不由得一陣惶恐。   這裡的道路崎嶇而且顛簸,肯定逃脫不掉速度型輕騎士的追殺。   一咬牙,他一個側滾,從車上翻了下來。雙腳一沾地,猛地就是一個轉身。   「砰」的一聲巨響,槍聲在群山之中迴盪著。   利奇右手的巨盾底下露出了一根碩大的槍管,瀰漫的硝煙,把利奇整個擋在後面。   這把特製的火槍是蘭蒂專門替他準備的,當初給他這個,並不指望能夠用它來對付騎士,真正的用處是製造混亂,以便能夠在危急時刻逃生。   沒有想到等硝煙散去,追來的那兩個捕獵者居然倒下了一個,子彈打碎了他的頭盔,臉部的薄鐵皮裝甲沒能擋住子彈逼近的射擊。   這個傢伙居然沒有躲開?   利奇只感覺到腦子裡面如同一團漿糊,就算是遭到偷襲,作為一個騎士也不應該如此不濟才是。   好在他立刻想起,還有一個敵人沒有幹掉。幾乎在同一時刻,兩邊一起發動攻擊。捕獵者用的是一把纖細的長槍,只見他槍尖一轉,就逼了過來。   利奇看到對方出手之後,沒有什麼弧光或者衝擊波之類的東西,頓時放下心來。   來的也是菜鳥。   對付菜鳥,他就不怕了,對方用的是長槍,他更高興了。   黛娜小姐和他對練的時候,用的就是一根棍子,三姐妹同樣也是用棍子揍他,現在的他對付起棍子來,特別有心得,長槍和棍子很像,只是多了一個尖頭。   稍微偏轉了一下盾牌,把槍尖推開,利奇一把抓了過去。   他很清楚,扎刺之類的武器很難借力打力。而且這東西太靈活,只靠盾牌死扛絕對吃虧,會被壓著打。   對面那個菜鳥的動作也快,槍尖一轉,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從縫隙之中鑽了進來。   可惜這個縫隙,根本就是利奇故意留的,腳步一移,他的身體硬生生地往左挪開了半步,銳利的槍尖一下子擦過他的身體,劃了過去。   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利奇肋下的裝甲頓時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印痕,不過他也已經趁此機會,用右臂夾住了槍尖,身體同時前衝兩步,一個招牌式的盾擊打了過去。   盾擊幾乎是防禦型重騎士唯一的攻擊手段,這招已經被歷任前輩研究了一千多年,已經近乎於完美。   只聽到「噹」的一聲巨響,那個捕獵者頓時被撞了出去。   不過那個傢伙顯然有所準備,鬆手扔掉長槍,順勢連退十幾步,趁機拉開了距離。   利奇並不感到意外,畢竟盾擊同樣也被別人研究了一千多年,各式各樣的破解辦法數不勝數。   隨手取下身上背著的長槍,利奇舞弄了兩下,然後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兩個菜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動。   利奇一身重甲,雙手各持一面巨盾,標準的擅守不擅攻,對面的傢伙沒了武器,憑一身薄鐵皮一般的戰甲,根本就不敢靠近。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的耳邊響起了蘭蒂的聲音:「我數三下,你就攻過去。一……」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利奇還是遵照著做了,就在軍務官喊出「三」的一剎那,他猛地衝了上去,長槍一挺直刺過去。   非常奇怪,對面那個傢伙一動也不動,直愣愣地看著槍尖從肋下胯上的位置捅了進去,不管是哪種戰甲,那裡都是最脆弱的地方。   帶血的槍尖從敵人的肩頭穿了出來,捅了個洞,裡面的人顯然是不可能活著了。   將長槍抽了回來,利奇轉身走到最先倒下的那個敵人旁邊,同樣是一記直刺,這一次是從鎖骨的位置扎進去。   血一下子從傷口飆了出來。   確定兩個敵人都已死亡,利奇撿起另外一根長槍,把兩根長槍往車頂上一扔,逕自爬上了車頂。   「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利奇問道,雖然對方是菜鳥,但是他能夠連殺兩人,自己毫髮無損,絕對有點奇怪。   「別忘了我是個念者,會一點精神衝擊,這不至於讓你這樣驚奇吧!」   蘭蒂不緊不慢地說道,如果沒有把握的話,剛才她也不會讓利奇下去對付那兩個追兵了。   一口氣跑了二十多公里,蘭蒂總算是和格拉斯洛伐爾取得了聯絡。   利奇始終守在外面,現在的他已經感覺不到冷了,此刻的他總算有些明白,為什麼說,一旦進入戰鬥,騎士的血就會沸騰。   他確實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甚至還有一點躍躍欲試,或許剛才那樣的菜鳥對手,再來兩個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蘭蒂說道:「利奇,你可以撤退了。」   「和格拉斯洛伐爾聯絡上了嗎?」   利奇連忙問道。他多少有點關心,格拉斯洛伐爾還有他的父母,他可不想要父母出事。   「放心,消息已經傳遞過去了,你把我安全地送到這裡,任務已經完成,現在隊長不在,我是小隊的最高長官,我代替隊長下令,你可以撤退了。」   「那麼你呢?」   利奇有一種糟糕的感覺。   軍務官蘭蒂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說道:「整個小隊必須依靠我,才能夠持久作戰,我必須回去。」   話說出口,她像是沒了負擔一般,頓時輕鬆了下來,看了一眼利奇,蘭蒂小姐不再是剛才那樣冷漠淡然,她的神情中多了一絲決絕,也多了一絲溫柔。   「我是這個小隊的一部分,有些事是我必須做的,但是你卻還算不上。」   利奇心頭一動,能夠名正言順地遠離戰場當然是一件好事。   但是轉念間,他的眼前閃過師傅黛娜小姐的身影,除了黛娜小姐之外,還有羅莎和莉娜。   最後就連那三姐妹的身影也浮現了出來,隱約間,他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害怕那三姐妹,其實他是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們三個。   在他身邊的女人裡面,她們三個有些不同,因為他得到的是她們的處女之身。   翻身爬上了車頂,利奇盤腿坐在上面:「隊長給我的命令是跟隨你、保護你。你去哪裡,我自然也去哪裡。」   蘭蒂小姐默默無語,過了一會兒,她將車發動了起來,車轉了個圈,沿著原路而去。 第二集 【本集簡介】 回到格拉斯洛伐爾的利奇接到了戰區擴大、必須與學校同學一起撤往後方的消息!臨行前玫琳小姐與莉娜小姐授予的技巧,將幫助利奇在騎士之路上有什麼新的體悟?撤往莫瑞納的途中危機重重,憑著一身剛覺醒的騎士血脈,利奇偶然間察覺敵方陣營的詭計,面對四處皆有敵方騎士,利奇要如何突破他們的包圍及時通知格拉斯洛伐爾的友軍,並平安帶著玫瑰社的同學們脫困? 第一章 救援   四周的群山是如此寂靜,似乎從來沒有人到過這裡,更別說是發生過戰鬥了。只是天空中看似被驚起、此刻正在不停打轉的白鷺,證明這裡發生過些什麼。   一陣細雨落下,雨水淋在利奇的身上,雖然有戰甲擋著,卻也感覺寒冷,這陣突如其來的冬雨並沒有沖刷走多少殺氣,反倒增添了一絲寒意。   利奇有些緊張地看著四周,這裡只有他和軍務官蘭蒂小姐兩個人,一旦敵人發現了他們的蹤影,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雖然殺了兩個菜鳥,不過他還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能夠和真正的騎士相抗衡的地步。   可惜逞英雄的話已經說出去了,利奇的臉皮實在不夠厚,所以他做不到食言而肥,現在的他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突然,車停了下來,前面是一片峽谷,再往前走就沒有路了。   等了片刻,就聽到「匡當」一聲輕響,一側的車門向上翻起。   「幫個忙,幫我把東西搬出來。」   軍務官蘭蒂小姐顯然並不習慣命令別人,在這個小隊裡面,她或許是除了隊長嘉利之外最重要的成員,但是她的排名卻排在最後,只比利奇高一些,除了眼前這樣的情況,她幾乎不可能指揮小隊的其他人。   蘭蒂駕駛的是最後一輛車,上面放著的全都是維修必須的零件。她讓利奇搬的是幾個漆成鐵青色的大箱子,這些箱子全都有兩米長、一米寬、半米高。   從車後面的工具箱裡面取出一根撬棒,軍務官蘭蒂把那幾個箱子一個個撬開,看到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塊塊紅色的晶體,這些晶體如臉盆大小,厚度和一塊磚差不多。   這些全都是能量晶體。   「我們必須把車扔在這裡,這輛車沒有辦法繼續往前走了,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搬運這些東西,其他的零件可以不管,但沒有能量晶體,其他人就不可能長時間作戰,甚至連逃都逃不了。」   軍務官一邊說著、一邊清點數量,她正在計算需要帶上多少。   「可是……」   利奇不知道應不應該提醒:「我的剩餘載重量並不多啊。」   蘭蒂一下子直起了腰,她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第一次發號施令果然有些心慌意亂,居然把這樣重要的事給漏掉了。   看了一眼穿著戰甲的利奇,軍務官的目光落在了利奇身側那處破損上。   這件戰甲唯一的優點就是裝甲厚實,那個部位是比較薄弱的地方,如果換成別的戰甲,肯定早已經被穿透了。   「我有辦法了。」   蘭蒂猛地一拍手掌:「你的這副戰甲百分之七十五的重量都在那些裝甲上,很抱歉,我需要卸除幾塊裝甲。」   如果可以的話,利奇很想拒絕,他是防禦型的重騎士,要速度沒有速度,要爆發力沒有爆發力,如果再沒了厚重的裝甲,等於是任人宰割。   可惜剛才已經把話放了出去,如果現在收回的話簡直就不是男人。   轉念再一想,反正一旦被發現,只要遇上的是敵人的騎士,以自己的實力有沒有裝甲都只有任人宰割,那還不如做得漂亮一些,任由蘭蒂小姐隨意改動。   卸除裝甲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戰場上騎士最容易損壞的就是裝甲和武器,只用了幾分鐘,前面和兩側的裝甲板就被卸了下來,只留下背後的主防護板。如果連這塊也拆了的話,萬一有人從背後發起攻擊,就太危險了。   能量晶體被一塊塊地掛到了原本屬於裝甲板的位置,和鋼板比起來,它們要輕一些,不過也沒有辦法多掛,防禦型重騎士動作笨拙遲緩,根本不適合在山區裡面行動,所以想要進山就只能減輕裝備。   「幫我把這東西拆下來。」   蘭蒂指了指車頂的一個大圓盤。   這個圓盤直徑有一米左右,頂上是一塊大鐵板,底下密密麻麻蝕刻著複雜的紋路,還鑲嵌著種類不同的晶體。   圓盤很重,更麻煩的是很難拿,可是再難也必須帶著,想要和其他人聯絡、想要找到其他人的蹤跡、想要避開正在發生戰鬥的地方,全都必須依靠這東西。   能夠使用這個大圓盤的只有軍務官蘭蒂小姐一個人,因為它是專門為念者製造的。   每個騎士小隊之所以都必須配一個念者,就是因為有很多東西只有念者才能夠使用,這個大圓盤就是其中之一。   把圓盤拆下來,利奇試了半天,最後發現只有頂在頭上最合適,不過這樣一來視線就受到了限制,因為頂著這東西,至少有一隻手必須扶著,偏偏他兩邊的手臂上各帶著一面很大的盾牌,不管是用哪只手扶著,另一邊就什麼都看不見。   雖然覺得這樣很危險,但他卻也沒有其他辦法。這個圓盤非常麻煩,不能磕碰還必須平放,除了頂在頭上就只有端在手裡,這樣雖然視野開闊了,卻也不利於行動。   權衡利弊之下,利奇發現自己並沒有其他選擇。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蘭蒂頓時猶豫了起來,她必須找一個能坐的位置。   她是一個念者,沒有騎士那樣的腳勁和體力,想要跟上戰甲的腳步根本是不可能的,再說她還要操縱那個大圓盤,絕對不可能離開太遠。   戰甲只比操縱戰甲的人大一圈,高也高得有限,所以利奇的這身戰甲個頭和軍務官差不多高。   看了半天,最合適的方式是臉貼臉抱著坐在懷裡,只不過這個樣子實在太曖昧了一些。   軍務官蘭蒂的臉微微一紅,她想起了利奇的那些緋聞:「把我放到肩膀上。」   「太矮了點吧?」   利奇一開始還沒有想明白蘭蒂為什麼這樣選擇:「再說那也太危險了,萬一有人從後面偷襲,首先就會攻擊到您,您還是坐在前面吧。」   這是事實,卻也讓蘭蒂小姐的臉變得更加紅了,她輕啐了一口:「坐在前面的話,我就更危險了。」   利奇一愣,不過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蘭蒂小姐的意思,他的心不由得怦怦直跳。   掛著一身的能量晶體、頭上頂著一個大圓盤,輕裝而行的利奇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群山的陰影之中。   為了遮擋能量晶體發出的微光,他的身上蓋著遮雨布,為了盡可能不被發現,還砍了很多帶葉子的樹枝插在身上。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成了精的樹怪。   蘭蒂小姐最後還是被他抱著坐在懷裡,因為頂著個圓盤的緣故,肩膀上的空間比原本想像之中的還要低矮狹小,人根本坐不進去。   利奇已經不感覺緊張了,此刻的他正在和心中漸漸升起的慾望抗爭。   實在是因為蘭蒂小姐現在的姿勢太誘人了,她剛才說,坐在前面的話更加危險,果然一點沒錯。   在營地的時候,他和蘭蒂待在一起的時間恐怕比和師傅黛娜小姐在一起的時間還長,畢竟他正式的身份是小隊的雜務工,歸蘭蒂小姐管轄。   可是他從來沒有特別注意蘭蒂小姐。   蘭蒂小姐在營地的時候整天都戴著一付眼鏡,這付眼鏡讓她多了一絲知性之美,卻也顯得有些老氣,還容易讓人聯想起學校裡面那位古板的教務主任,那是一個也總是戴著一付眼鏡的四十幾歲老處女。   但是此刻,拿掉眼鏡的蘭蒂小姐雙手扳住「他」的肩膀、雙腿夾住「他」的胯部,看上去的樣子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軍務官蘭蒂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利奇的異樣,或者她已經發現了卻裝作毫無所覺,她的頭上帶著一個金屬環,金屬環的一頭伸出一根纖細的金屬線,金屬線的另外一頭連著上面的圓盤。   她閉著眼睛,雙手捂著耳朵,將所有的感知全都集中在精神念力上,透過那個圓盤觀察著四周。   突然蘭蒂小姐的身體微微一震,她的神情變得異常凝重。   「六點鐘方向,七公里左右,有戰鬥的跡象。」   聽到這話,利奇立刻調轉了方向。他加快了腳步,不再像剛才那樣小心潛行,原本摟住蘭蒂小姐的那隻手也放了下來擋住身體一側。   他並不擔心軍務官會摔下來,因為蘭蒂小姐抓得很牢,再說還有皮帶綁著呢。   腳下是一連串的搓步,利奇已經習慣了這種步法,只要地形不太陡峭,障礙物也不太多,他都會用這種步法趕路。   這種步法算不上快,但是非常穩,疾步快走的時候上身幾乎不動,更妙的是騰挪移轉的時候非常輕鬆,只要腳下稍微用點力氣就可以迅速改變方向。   七公里的路程如果是在平地上,最多一刻鐘就到了,但是這裡是山區,雖然山並不算高、山勢也不算陡,但是起起伏伏、溝溝坎坎,遠比平地難走得多。   利奇到那裡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這裡果然剛剛發生過激戰,地上到處都是激戰的痕跡,那些被砍倒的樹還往外滲出汁液。   軍務官蘭蒂感知著四周,無形的精神念力如同一把梳子,將四周細細地梳了一遍。   很多用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在精神念力下顯現了出來。   空氣中還殘留著大量逸散出來的能量,從這些逸散的能量,甚至可以回溯出騎士戰鬥的場面。   讓軍務官蘭蒂感到頭痛的是,逸散的能量在這裡一分為二,一路朝著左側一塊比較開闊的地方而去,另外一路則進入了更深的山裡。   「我們的人好像分兩路撤退了。」   利奇小聲問道,雖然他不懂什麼精神念力,但是他有眼睛。   戰甲最輕也有六、七百公斤,用於正面戰鬥的戰甲更是重達一噸多,踩過的地方肯定會留下很深的腳印,更別說小隊的其他成員明顯是一邊打鬥一邊撤退,留下的痕跡更加明顯。   稍微思索了片刻,軍務官蘭蒂一指進入深山的那條路。   因為她們小隊的成員全都是女人,所使用的也大多是輕型或者中型的戰甲,因此在開闊地帶很容易撤退。   另外一路就比較危險了,在山區之中行走的消耗量很大。不過這也是機會,因為消耗量是相對的,自己這邊的消耗量大,敵人的消耗量也大,而且崎嶇的山路讓兩邊的人都很難得到補給,這時候,哪一邊能夠得到補給,哪一邊就佔據優勢。   「小心一些,我們繞路走,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別被敵人的偵查騎士發現。」   軍務官蘭蒂輕聲說道。   夜漸漸深了,刺骨的寒風讓利奇不由得發出陣陣顫抖,他同樣也注意到外面的蘭蒂小姐抖得比他更厲害,她緊緊地蜷縮著,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盡可能地少散失一些體溫。   「要不要坐進來?」   利奇猶豫著問道。剛說完這番話,他的心立刻加快了跳動的速度,這種邀請可能會讓蘭蒂小姐聯想起另外一些事。   果然他看到蘭蒂小姐身體震動了一下,本來就蜷縮成一團的她現在縮得更緊了。   利奇鬱悶地坐在戰甲裡面,他不知道自己和軍務官能不能熬過這個夜晚?更不知道,明天是否能夠趕上其他人?如果不能的話,又要熬幾個夜晚?   唯一讓他心安的是夜晚比較安全,用不著擔心後背會挨上致命的一擊,也用不著擔心有敵人會悄悄摸上來。   因為不管是追的人還是逃的人,到了夜晚都會停下來,沒有陽光就看不清路,而用燈光的話,目標又太過明顯了,等於是在找死。再加上夜晚的寧靜讓輕微的一點響動,都很容易被察覺,暴露自身就意味著成為靶子。所以沒有誰會在地形複雜的環境中進行夜戰。   就在他感覺鬱悶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蘭蒂小姐正在解開那些繫住她的帶子。   等到蘭蒂小姐從面前的空隙處鑽進來的時候,利奇感覺到喉嚨有些發乾,肚子裡面更是有一股火竄來竄去,這股火最後竄到了他的陰莖上面,他的陰莖一下子變得又硬又直。   戰甲裡面的空間異常狹窄,這東西原本就是單人使用的,只有座位的位置稍微空一些,所以蘭蒂能夠進來的只有下半身,她的上半身仍舊在外面。   她的腿只能撐開並且蜷曲著,腳踝頂著臀部,那兩腿相間的地方恰好碰到利奇突起的陰莖。   憑藉著敏銳的感覺,蘭蒂小姐立刻明白了那是什麼,甚至她還能夠感覺得出那東西的大小和硬度。   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但是隨即想到自己進來就是打算做那件事。   等一會兒那根又粗又長的壞東西,不但會頂在她的兩腿相間之處,還會深深地刺入進去,奪走她珍藏了多年最寶貴的東西,一直插進她身體的最深處,所以現在有什麼必要退縮?   「你能夠冒險跟我來,讓我非常意外,同樣也讓我非常感動,我不敢說能不能活著回去,所以只能把這當作是給你的獎勵。」   說完這話,蘭蒂小姐就狠下心來解開了皮帶,她雙手搭住褲沿往下一拉。   突然她的臉一紅,剛才鑽進來的時候沒有多想,現在她才發現,腿這樣撐開著,褲子根本脫不下來。   再想退出去,似乎沒有那麼容易,兩腿蜷曲著,根本就使不出力。   利奇也是一陣手忙腳亂,也不知道是他用力太猛,還是因為制服原本就不結實,只聽到「嗤拉」一聲輕響,居然撕破了一條口子。   看著破口處那白皙如同凝脂一般的肌膚,利奇突然想起了他和莉娜小姐的第一堂劍術課。   那也是他和莉娜小姐第一次做愛,莉娜根本沒有脫褲子,而是直接拉開了褲襠就和他大戰了起來。   利奇食指大動,他用手扯住蘭蒂小姐的襠部輕輕一撕,襠部的線頭頓時脫開。   裡面是一條天藍色的內褲,質地是羊毛的,緊緊地包裹住那微微凸起的方寸之間,內褲的邊緣露出一些褐色的毛。   當利奇撕開褲子的那一瞬間,蘭蒂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直,她的臉上除了難以言喻的羞意之外還帶著一絲怒氣。   太過分了。   雖然她已經決定和小傢伙做愛,但是她並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但是現在,只要一看到她褲襠上的裂縫,白癡都知道她和他做過些什麼。   蘭蒂正要著惱,突然她渾身一陣哆嗦。   她兩腿之間的方寸之地從來沒有被別人碰過,連她自己都很少摸,但是現在卻被一隻冰冷的手肆無忌憚地揉搓著。   那種感覺用言語根本沒有辦法表達,說不出的酥癢、說不出的舒暢、又有說不出的難受,心裡空蕩蕩的,整個人似乎懸在半空中。   事到臨頭,她的心裡湧起了一陣恐懼感,蘭蒂掙扎著想要出來。   「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蘭蒂輕聲說道,突然她咬緊了嘴唇,鼻子裡面發出了一陣迷人的哼聲。   此刻的利奇正抖動著手腕,拇指扣住陰核震顫著。這是他所修練功法裡面的一招,就連莉娜那個搾汁女也受不了這招的刺激。   以往莉娜和他做愛的時候,一直都禁止他隨意使用這招,只有在她即將達到高潮的時候才允許他用這招,把她推到更高的巔峰。   連莉娜都承受不住的禁招,對蘭蒂小姐這樣從來沒有經歷過男女歡愛的處女來說,效果就更明顯了。   此刻的她似哭非哭,右手一半塞在嘴裡,蘭蒂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自己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   「嗯……嗯……嗯……」   她那美妙的鼻音拉得很長,聽上去似乎她正在承受難以想像的痛苦。   突然一陣強烈的尿意,衝擊著蘭蒂的腦門。   她不想讓自己出醜,更不想讓自己在利奇這個小傢伙面前出醜,所以咬牙強忍著。   但是那一陣陣強烈的尿意,伴隨著令人難以忍受的酥癢,從她的兩腿之間開始,沿著她尾椎骨的末梢,一直傳到她的腰際,再順著脊髓一路往上。   「嗯……啊……」   蘭蒂終於忍受不住了,她只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身體之中衝了出來,兩腿之間的那塊地方,一下子就濕透了。   蘭蒂頓時雙手摀住自己的臉「嗚嗚」哭了起來,她感到自己太丟臉了,她以為自己忍不住尿褲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一隻手撥開了她的內褲,緊接著一個圓溜溜的東西頂住了她的小穴。   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也知道剛才只是預演,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做愛。   原本心中的那一絲羞澀,此刻已經蕩然無存;那一絲恐懼也沒有了,只剩下一點緊張的感覺。   「輕一點,給我留下一個美好一些的記憶。」   蘭蒂小姐低聲說道。她的聲音聽上去是那樣哀怨、那樣柔弱無肋。   利奇微微挺了一下腰,蘭蒂小姐的下面早已經泥濘一片,花徑之中全都是濕漉漉滑膩膩的漿液。   龜頭很順利地就塞進了一半,利奇清楚地感覺到前面頂著一樣東西,那應該是一層薄薄的肉膜。   這已經不是他遇到過的第一個處女了,那三姐妹同樣也是未經人事的處女,不過利奇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或是是因為當初和三姐妹做愛的時候,有人在一旁看著;或許是因為三姐妹被捆綁的樣子,激起了他心中的暴虐,所以他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念頭。   但是面對蘭蒂小姐卻不同。   不知道為什麼,利奇只感覺到自己必須對蘭蒂小姐好一些。或許是因為蘭蒂小姐是唯一一個和他做愛的正經女人。   在這之前,他遇到的不是羅莎那樣惡作劇的傢伙,就是莉娜那樣的搾汁女,連那三姐妹也不是很正常。   輕輕一送,利奇將龜頭頂入了蘭蒂小姐的陰道,他清清楚楚聽到蘭蒂小姐輕哼了一聲。   輕抽慢插,利奇動得很慢,他從來沒有這樣溫柔過,一邊輕緩地抽插,一邊撥弄著蘭蒂小姐的陰毛,這些褐色的陰毛顯得有些稀疏,微微帶著點捲曲。   他的動作已經很輕柔了,可是這對從來沒有嘗過男人滋味的蘭蒂來說,已經很難承受了。   剛才她隔著褲子被利奇陰莖頂到的時候,雖然已經知道那根東西很長很粗,但是真的進入體內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利奇的陰莖是這樣粗、這樣長,塞得她的陰道裡面滿滿的。   還只是第一下,蘭蒂就有撐不住的感覺。   這其實也正常,念者雖然擁有超凡的精神力量,但是她們的身體卻和常人沒有什麼兩樣。   隨著陰道漸漸被疏通,原本緊窄的小徑漸漸被撐得越來越寬,利奇抽插的動作漸漸變得快了起來。   蘭蒂也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生澀,她也開始隨著利奇在動,利奇插進去的時候,她會迎著利奇的動作提臀湊上去,利奇拔出來的時候,她也會縮回一點,戰甲裡面的空間不大,利奇原本不可能做太大幅度的抽插,現在有了蘭蒂小姐的配合,雖然動作仍舊不大,但是抽插的距離卻大得多了。   和莉娜小姐瘋的時間久了,利奇做愛也喜歡連根拔出然後一插到底,碩大的龜頭那冠狀邊緣在蘭蒂小姐彈性十足的陰道裡滑動,兩邊的壁肉輕輕刷著,感覺越來越美妙,頂到盡頭的時候,還可以感覺到深處硬硬的又有點滑。   因為蘭蒂小姐的大半個身體都在外面,所以親嘴、摸乳這類助興的事都不能做,又因為是直接撕開褲襠,所以蘭蒂小姐的下半身也只露出一條縫隙,只能將兩隻手插進去,揉捏一下兩片臀肉,很多技巧都用不出來。   蘭蒂小姐的臀部小巧卻豐滿,臀肉很厚,非常柔軟,摸上去滑溜溜的,那種細膩綿軟的感覺,絕對是利奇身邊的女人裡面最舒服的一個。   用力托住那美妙的屁股,利奇開始加快節奏。   此刻的蘭蒂早已經意亂神迷,她一把將頭上的船型軍帽摘了下來,塞進嘴裡,不過就算這樣,仍舊能夠隱約聽到,她的嘴裡含含糊糊的發出「嗯……」   、「啊……」   、「輕點……」   、「好……哦……」   、「來呀……」   這一類的聲音。   突然,她渾身一個激靈,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戰甲的肩部,隨著一陣顫抖,她的體內劇烈收縮了起來,原本是速度不快的深插緩抽,現在變成了速度越來越快的衝擊,她的陰道一陣陣地抽搐著。   利奇早已經發現蘭蒂小姐快要達到高潮了,陰道深處那原來發硬的地方正在迅速軟化,如同一張小嘴一般,輕輕嘬著他的龜頭,不但嘬還在吸,吸得很緊。   蘭蒂的高潮時間並不是很長,也不像莉娜那樣驚心動魄,只是在一陣激烈的顫動,和短時間的身體僵直之後,又是一股熱浪沖了出來。   兩個人仍舊坐著,利奇的陰莖仍舊昂然,深深刺入蘭蒂小姐的體內。但是蘭蒂小姐卻已經軟了,她的陰道不由自主地收縮著,也不受控制地跳動著,她的身體無力地癱軟著,要不是有幾根皮索拉繫著,肯定會掉下去。   利奇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高潮過後的餘韻。   和莉娜小姐在一起的時候,莉娜小姐從來不會累成這樣,和羅莎小姐在一起一旦過了高潮,不是重整旗鼓再戰、就是做愛結束。   突然間利奇感覺到這樣也不錯,唯一的麻煩是他和蘭蒂小姐的褲子都濕漉漉的,剛才還不覺得,現在被寒風一吹,只覺得涼颼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感覺到蘭蒂小姐的身體越來越沉,她顯然是太累,所以睡著了。迷迷糊糊之中有的時候,她的屁股還會動兩下。   此刻的利奇心裡異常平靜,也感覺異常的滿足。他重新將手插回戰甲的臂管之中,小心翼翼地把那個大圓盤從頭頂上取下來。利奇暗罵自己太愚蠢,直到現在才想起這麼做。   沒了那個大圓盤,兩隻手頓時解放,利奇將雙臂合攏,讓蘭蒂小姐能夠躺在戰甲合攏的雙臂上。   雖然沒有躺在床上那麼舒服,卻比被幾根皮索牽著半吊著,要好得多了。   手臂合攏在一起,手臂上的兩面盾牌也合攏在了一起,足夠擋住寒風的直接吹襲。   現在看來熬過這個晚上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清晨,兩個人甦醒了過來,蘭蒂小姐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她就這樣睡了一個晚上,整個晚上,利奇的那根東西都留在她的體內。   等到看到身後合攏的雙臂,看到那對替她阻擋寒風的盾牌,蘭蒂的心裡突然間升起了一陣暖意,不過,兩腿之間那濕漉漉黏糊糊的感覺仍讓她無地自容。   蘭蒂想要掙扎著脫開,沒有想到一用力,頓時感到雙腿完全麻木了。   雙腿蜷了一個晚上血脈根本不通,不過她同樣也清楚,就算不覺得麻木,恐怕也使不出力來,她的腿肯定是軟的,就像此刻她的身體一樣。   暗自歎息了一聲,蘭蒂一陣苦笑,她突然想起了營地裡面的傳言,和這個小傢伙做愛雖然非常舒服、非常刺激,卻也非常累。   「放我下來。」   蘭蒂小姐輕啐了一口。   利奇其實早就醒了,他只是裝作睡著罷了,現在被蘭蒂小姐識破,只得不好意思托了一下蘭蒂小姐的臀部,幫她把兩條腿伸展開,然後一點點退了出去。   兩個人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利奇躲在戰甲裡面不好意思出來,蘭蒂則躲到了樹林裡面清理自己的身體,同樣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一個小時之後重新上路,兩個人突然間變得有默契了許多,大部分時間,利奇根本用不著蘭蒂吩咐,從蘭蒂的眼神之中就可以明白要他做什麼。   整整一個上午,兩個人都小心翼翼摸索著前進。   但是到了下午三點鐘左右,蘭蒂小姐突然讓他停了下來,搜索了片刻之後,用力拍打著利奇的戰甲,氣急敗壞地喊道:「快,九點鐘方向兩公里,快啊!」   這樣近的距離才被發現,很顯然戰鬥是突然間發生的,一般來說,這類遭遇戰往往最凶險。   利奇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兩公里的距離不遠,但是卻偏偏隔著一座山。等到利奇爬到山頂上的時候,這才發現:山腳下總共有六個人,五個是敵人,清一色的是瓦雷丁主力戰甲「鐵十字軍」以一抵五的正是副隊長玫琳,她身上穿的是家傳的戰甲,這件戰甲通體純白,手臂和雙腿顯得特別修長,背後還多了兩個翅膀。   它的名字叫「天鵝」是一件極其稀有戰甲,同樣稀有的還有玫琳小姐所屬的騎士類型。   當初第一次聽師傅黛娜小姐提起玫琳的時候,利奇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直到黛娜小姐重複了三、四遍,他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防禦型輕騎士這種奇怪的分類。   玫琳小姐恰恰就是這種異常偏門的騎士,她用的是兩把護手輕刺劍,刺劍長兩米,這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但是那一對護手縱橫纏繞如同亂籐,又宛如荊棘一般,樣子非常奇特,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它很大,半徑有一米,就像是一個扎得很鬆散的籐牌,而且上面佈滿了倒鉤。   他以前從來沒有看過玫琳小姐出手,現在總算是大開了眼界,也更加明白為什麼小隊裡面的人全都不簡單。   玫琳小姐平時為人非常低調,最不顯山露水,卻有如此的實力,所以更難想像其他人的實力會到什麼程度。   「別愣著,快下去救人。」   軍務官蘭蒂的一聲喝令,將利奇從呆愣之中驚醒,他這才意識到,玫琳小姐的情況非常糟糕。   以一抵五原本就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要不是這裡地形複雜,對面那五個騎士施展不開,恐怕玫琳小姐早已支撐不住了。   「現在該怎麼辦?」   利奇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已經看出來底下那五個敵人全都是正牌的騎士,沒有一個是菜鳥。   這時候還是軍務官蘭蒂有經驗,她早已經觀察過了,所以大致知道這幾個人的實力。   從利奇的懷裡掙脫出來,蘭蒂小姐一邊把利奇身上的能量晶體卸下來,一邊說道:「把上面的那個圓盤拿掉,等一會兒我爬到你的背上去,你直接往下衝,藉著從山上衝下的衝擊力,你應該有絕對的把握將對方的陣型衝散。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必須纏住其中的一個傢伙,我去幫玫琳,只要我定住一個敵人,以玫琳的實力,肯定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面把那個人解決。」   「那麼其他人呢?」   利奇問道。他的算術就算再不好,也知道五個敵人去掉一個還有四個,就算他有可能纏住一個,玫琳小姐那邊還是有三個對手。   「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又不是參謀,再說,戰場上瞬息萬變,就算事先制訂了再完美的計劃,半路上也有可能發生變化。」   蘭蒂小姐微微有些惱怒起來。   利奇明白,蘭蒂小姐這樣惱怒其實是因為煩躁和焦慮,也是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好吧,我聽從命令。」   利奇歎息了一聲,把頭頂上的圓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片灌木上面。   將軍務官蘭蒂挪到背後的位置,此刻已經是徹底輕裝的利奇朝著激戰的戰場潛了過去,一直潛行到一道筆直的山坡前,他這才停下來了腳步。   「抓緊,我要衝下去了。」   利奇提醒了一聲背後的軍務官蘭蒂。   將兩面盾牌呈四十五度傾斜擋在前方,利奇便朝著山下奔了下去。   隨著一陣「蹬蹬蹬」的沉悶聲響,利奇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朝著那五個瓦雷丁騎士撲了過去,這道斜坡非常平直,他甚至用上了搓步,速度自然又加快了幾分。   他的戰甲就算是卸除了裝甲,也有一噸多,那兩面巨盾就有六百多公斤,從數十米高的山坡上衝下來,衝擊力絕對非同小可。   底下的那片戰場本來就地勢狹小,根本就沒有閃避的餘地。   「砰……砰……砰……」   連續幾聲巨響,利奇和對面的敵人撞在了一起,就在撞擊的那一瞬間,他運用出了防禦重騎士的招牌技——「盾擊」和利奇最先撞在一起的那個騎士最為倒霉,這個傢伙是用長槍的,長槍這類武器長於進攻、弱於防守,匆忙之中居然還和利奇來了個硬碰硬,理所當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撞之下,那個瓦雷丁騎士頓時如同一隻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樹上,這棵樹立刻就折斷了。   利奇餘勢未盡,緊接著又撞上了一個敵人。   這是一個用雙手巨斧的騎士,早在第一個人被撞飛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承受撞擊的準備,他掄起斧頭對準利奇劈了下來,雖然倉促間斧頭還沒有掄開,蓄力不夠,還被利奇用盾牌擋住了,不過這一斧頭仍舊將利奇右半側的身體,震得完全麻痺了。   從山坡上衝下來的巨大衝擊力,將半身麻痺的利奇和那個巨斧騎士撞在了一起。   兩個人各退了半步,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隨著一聲巨響,火光硝煙從利奇右手的盾牌底下噴了出來。   利奇盾牌底下那把超大口徑的火槍被震得走火了,核桃大小的子彈一下子飛射出來,筆直地打在巨斧騎士的手上。   這隻手是戰甲的手,並不是戰甲裡面騎士的手,這種手只有三根手指,能夠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不過它真正的作用,就只是為了抓握武器。   整個戰甲除了眼睛的部位,可以說就數手最為脆弱,隨著鋼片和鐵屑飛濺及手指上的魔動筋折斷彈出,這隻手算是徹底廢了,同樣也意味著這個騎士徹底廢了,他用的如果是長槍、刺劍這類武器還好說,偏偏他用的是雙手巨斧,那玩意兒一隻手可舞動不起來。   利奇一下子愣住了,不過他的反應還算快,立刻扔下這個廢物轉身朝著那個被他撞飛的騎士奔去。   同樣的盾擊,利奇欺負那個傢伙半坐在地上來不及爬起身、使不出力,又是「砰」的一聲巨響,不過這一次說不出誰更佔優勢,那個瓦雷丁騎士雖然再一次被撞倒在地上,利奇也同樣趴在了地上,因為他是被對手匆忙間發出的衝擊波打倒的。   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利奇只感覺到胸口發悶,衝擊波有穿透力,剛才有一部分穿透了盾牌而打到了他的身上。   這就是沒有裝甲的弱點,如果掛上那厚重裝甲的話,剛才那一擊根本就不會造成任何危害。   就在利奇努力讓自己站起來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緊接著就是一陣唏哩嘩啦的聲響。   一具鐵十字軍剛剛被徹底肢解,連同裡面的騎士也被絞成兩段。   戰場的局勢幾乎在一瞬間就扭轉了過來,玫琳小姐的荊棘護手居然還能夠當作絞殺索使用。   她的絞殺技有一個漂亮的名字叫「死亡荊棘」這招威力雖強,但是發動緩慢,在以一抵五的情況下,她原本是使不出這一招的。   幸虧軍務官蘭蒂及時趕到,給了其中的一個騎士一記精神衝擊,雖然只能讓那個騎士有瞬間的呆滯,但是對玫琳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將一個對手瞬間肢解,另外的四個對手被利奇廢掉了一個、又絆住了一個,這下子只剩下兩個能夠與她為敵了。   玫琳出手越發狠辣起來,她的作戰風格原本是穩紮穩打,但是現在為了速戰速決,她不惜冒險。   突然搶入內圈,拼著左臂和左腿上挨了兩擊,玫琳轉瞬間逼近了那個巨斧騎士,這個人被廢了一隻手,而且背朝著她,絕對是最容易擊殺的目標。   左手的刺劍輕輕一點,劍尖從腋下刺入,等到拔出來的時候,一股血柱從裡面飆了出來。   一個旋身,玫琳又朝著那個半坐在地上的騎士殺去。   那個騎士反應迅速,連著幾個側身滾轉,遠遠地逃了開去,而此刻還能夠和玫琳為敵的兩個瓦雷丁騎士,連忙趕來救援。   其中的一個騎士快步朝著倒地者奔去,另外一個騎士挺起一把騎士槍就朝著玫琳的後背刺去,那勁急的槍尖還帶起了一道淡藍色的光芒。這絕對是必殺的一擊,既是為了救人,同樣也是為了殺人。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玫琳猛地一個轉身,她的腰一扭讓過了急速刺來的騎士槍,同樣也讓過了那蓄勢已久的攻擊技。   騎士槍上的藍光化作了一道尖銳的衝擊波,打在玫琳身後的空地上,地上頓時多了一個直徑一米、深不見底的洞。   這一招如果打在玫琳的身上,玫琳必死無疑。   她先殺巨斧騎士,再裝出要殺死倒在地上的那個騎士,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攻擊力最強的敵人,現在既然已經被她逼近了,玫琳哪裡會讓這個人再次逃脫?   兩邊的護手同時散了開來,眨眼間變成了兩根五、六米長的絞殺索,配合著兩把犀利的刺劍,那個持槍騎士身體四周所有可躲避的空隙在一瞬間全都被封死了。   和玫琳正對的那個持槍騎士也是一個狠角色,一看自己沒有辦法全身而退,乾脆撒手扔掉騎士槍,雙手當作盾牌,自己送進了絞殺陣中。   又是一連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兩條金屬手臂被絞得到處是傷痕,手、手腕、手肘這類比較脆弱的地方直接被絞碎了,隨著一陣唏哩嘩啦的聲音,金屬碎片掉落了一地。   雖然被廢了兩條手臂,那個騎士的命卻保了下來,他二話不說扭頭就逃。   此人逃跑的時候似乎已經給其他人發了信號,一時之間倖存的另外兩個人,也倉惶逃竄:一個連滾帶爬鑽進了樹林之中,另外一個人沿著山谷跑了下去。   不過那個連滾帶爬的人畢竟慢了一些,而且他被利奇撞擊的時候,戰甲似乎有什麼地方受損了,所以行動顯得異常遲緩。   玫琳飛身竄了過去,右手的劍閃電般地刺出。   那犀利的劍尖從那人後腰下側的薄弱部位刺了進去,這下子那個人再也動不了了。   五個敵人殺掉了三個,一個雙臂徹底損毀,不修復的話這個人算是廢了,現在只剩下一個人還具有一些威脅。   「謝謝你們倆個,如果不是你們,我肯定完了,就算不死,也會被活捉,那還不如死了呢。」   玫琳小姐把仍舊趴在地上的利奇拉了起來。   這個時候軍務官蘭蒂小姐也已經從旁邊的一片樹叢後面走了出來。   看到蘭蒂,玫琳微微一愣,因為她看到蘭蒂的腰上圍著一圈遮雨布,這種打扮有些怪怪的,另一個讓她感覺怪怪的地方,就是蘭蒂的走路姿勢微微有些瘸,似乎是扭了腳,可又有些不像。   玫琳無意間看了利奇一眼,突然她有些明白了。   不過這種事情不能亂說,連亂猜都不太合適。玫琳這麼聰明的人當然知道該怎麼應對,當作沒有看見是最合適的選擇。   「快跟我來,這裡不夠安全,說不定什麼時候敵人的大隊人馬就會到了。」   玫琳說道。   「這不行,我們還有東西呢。」   軍務官蘭蒂爬上了玫琳的戰甲,她現在再和利奇在一起就很容易露餡了。   在蘭蒂的指點之下,玫琳爬上了山,當她看到那一地的能量晶體,她頓時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蘭蒂啊蘭蒂,你還真是一個好軍務官,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沒有忘記這些累贅的東西。」   玫琳苦笑著把能量晶體全都收了起來,這些東西既然帶來了,就沒有必要浪費。   讓軍務官蘭蒂幫忙,玫琳把自己用得已經所剩不多的能量晶體全都換了下來。   失去能量的能量晶體散發著暗淡的光芒,顏色也顯得有些灰白。   「你們如果這樣送命的話,就實在太不值得了,難道你們不知道,什麼叫以戰養戰嗎?敵人跟得那麼緊,沒了能量晶體的話,完全可以從他們身上搶。」   玫琳搖著頭,不過她也只是這樣說說罷了,畢竟蘭蒂和利奇不到的話,她可就慘了。   「其他人呢?」   蘭蒂問道。   「想必都已經安全了。當初我們選擇兵分兩路,一路是嘉利、黛娜、莉娜、和那三姐妹,她們的戰甲比較重,所以沿著一條開闊的路跑了下去,那條路通往第二戰區,另外一路是我、羅賓、諾拉和羅莎,我們的戰甲比較輕,我讓其他人先走,我負責斷後。」   聽到玫琳小姐這樣一說,利奇大致已經明白了。   這兩路人馬,一路是靠實力強行衝殺,所以裡面安排的全都是強手,另外一路則是繞路,穿越群山回去,這隊人裡面除了玫琳小姐,就只有那個奇怪的有男裝癖的羅賓,實力還算不錯,諾拉和羅莎都稍微遜色一些。   這個安排原本就意味著,最有可能犧牲的就是玫琳小姐。   一時之間利奇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有些明白了什麼叫戰友、什麼叫騎士的榮譽。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   利奇問道。   玫琳猶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圓盤,最後還是指了指利奇:「你仍舊扛著這東西,雖然不知道還會不會派上用場,不過帶著總是好的。能量晶體也全都帶上,沒有必要浪費了。」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眉頭緊皺著問道:「你們來的時候把補給車藏好了嗎?可別讓敵人發現了。」   軍務官蘭蒂知道玫琳會問這件事:「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戰場的菜鳥,這種事還用得著你說嗎?車藏得很好,不過就算車被發現也用不著在意,我們把能量晶體藏在了另外一個地方,而且是埋在地下。」   「那就好。」   玫琳頓時顯得輕鬆了許多:「我們冒險把那些瓦雷丁人的車輛全都毀了,特別是他們的能量晶體,就算沒有全毀,剩下的也不會很多。如果得不到補給,他們就不可能繼續前進,只能退回去或者等援兵。」   突然她拍了拍利奇:「說到第一次上戰場的菜鳥,這裡倒是有一個,不過他的表現也不差呦。」   用略帶調侃的眼神掃了利奇一眼,玫琳的神情頓時變得凝重,她看到利奇的臉頰上帶著一絲不太正常的潮紅,還有些氣喘吁吁。   「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玫琳關切地問道。   軍務官蘭蒂這才發現利奇的不對勁,她既是軍務官同樣也是醫務官,連忙將手穿過戰甲的縫隙,貼在利奇的心口位置。   用精神念力在利奇的體內掃了一遍,蘭蒂緊張的心終於舒緩了一些:「還好,只是被衝擊波的餘波掃到了一下,只要半路上別發作,回去之後稍微調理一下就沒事了。」 第二章 洞中躲避   一陣細雨讓原本就寒冷的冬季更增添了一絲徹骨的陰寒,也讓崎嶇的山路變得異常濕滑。   好在利奇來的時候帶了一塊遮雨布,這塊雨布本來是用來遮蔽能量晶體的光芒,現在則是被用來擋風遮雨。   遮雨布並不是很大,因此三個人只能夠擠在一起。   突然利奇的腳下一滑,他一個踉蹌半跪在了地上,幸好旁邊的玫琳小姐反應迅速,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才讓他不至於沿著山坡滑落。   看了一眼身後,又看了一眼前面的路,玫琳把軍務官蘭蒂從肩膀上放了下來。   「找一個地方搭帳篷準備過夜吧,天色也快要黑了,再往前也走不了多少路。」   於是蘭蒂小姐照著去做了,找過夜的地方平常都是她的職責,因為她沒有穿戰甲,腳步比較輕,不會踩斷樹枝留下腳印,也就能夠避免留下太多的痕跡,另外一個原因是她的精神念力可以掃視身體周圍二十米的範圍,有什麼洞穴之類的地方很容易就能夠發現。   冒著雨,蘭蒂從這棵樹底下竄到那棵樹底下,一邊避雨、一邊搜索著四周。   他們的運氣確實不錯,一刻鐘之後蘭蒂就頂著雨跑了回來,她找到了一個非常隱秘的洞穴。   到了那裡一看,還真是非常隱秘。洞口是一條橫著的縫隙,有三米多長,高卻不到一尺半,剛好能夠側著身體鑽進去,洞口被灌木嚴嚴實實地阻擋著,裡面的空間頗寬綽,而且曲裡拐彎的。   戰甲肯定沒有辦法進來,利奇和玫琳只能把戰甲放在外面,她們砍了一堆樹枝、撿了幾塊大石頭、再弄了一些泥土,把戰甲遮擋起來。   做完這些事,利奇就已經感到有些昏昏沉沉,他的腳步已有些虛浮,胸口悶得難受,還有一種噁心欲吐的感覺,不過最難受的還是身體內部似乎有一股寒流四處流竄,這股寒流每一次流過心口位置就會試圖停滯,這也是他感覺到胸口發悶的緣故。   一爬進洞穴裡面,利奇立刻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躺了下來。   「別直接躺在地上,你會著涼的。」   蘭蒂小姐把那塊遮雨布拿了過來,抖落上面沾著的雨水鋪在地上,雖然上面仍舊有些水跡,雖然雨布仍有些潮濕,卻也比直接躺在冰涼的岩石上要好得多。   利奇只感覺渾身無力,他甚至不想站起來,便爬著來到遮雨布邊上,然後一下子倒在了裡面,他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他一倒下就睡著了,前前後後甚至沒有超過一分鐘。   軍務官蘭蒂有些憂鬱地半坐在利奇的旁邊,她的手在利奇身上輕輕拂了一遍,這已經是她第三次替利奇做精神念力掃瞄了。   玫琳小姐也走了過來,她彎下腰摸了摸利奇的心口,雖然她不會什麼精神念力,不過騎士也有騎士檢查傷勢的手段。   兩個人的神情同時變得凝重。   「有些麻煩,他是第一次上戰場,是個徹徹底底的菜鳥,但是蘭蒂你怎麼能夠忘記呢?至少應該留下一塊胸甲板。」   玫琳皺著眉頭說道。   軍務官蘭蒂閉口不語,因為現在的她沒有辦法爭辯。   並不是她忘記了這件事,而是因為她根本就不認為多一塊胸甲板能有什麼用,當初做出進山的決定,她就沒有想過有可能會活著出來。   玫琳多少能夠猜到一些蘭蒂的想法。   畢竟受恩惠的是她,所以她也明白話說到這個程度就夠了,她甚至安慰道:「其實這也不能完全說是一件壞事,小傢伙如果能夠挺過這一關,對他會有很大的好處。」   「問題是要能夠挺過去。」   軍務官蘭蒂喃喃自語著。   兩個女人頓時沉默不語,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起來。   好半天之後,蘭蒂推了推玫琳:「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她剛剛想起了一件事,這是小隊之中私底下的一個傳聞,也是一種不太確定的猜測,利奇修練的有可能是和女人做愛就能夠增進功力的功法。   這類功法往往還能透過做愛,達到調理體內循環的作用。   此刻利奇被鬥氣侵入肺腑,想要把這股鬥氣逼出來,正需要藉由體內循環的方式進行。   玫琳看了一眼蘭蒂,她同樣也聽說過那些傳聞,自然明白蘭蒂的打算。   她早就知道蘭蒂肯定是把身子給了利奇這個小傢伙。   蘭蒂原本把遮雨布圍在腰際,後來開始下雨了,她不得不將遮雨布取下來讓大家遮雨,褲子上的那條裂縫就擋不住了,這下子就算白癡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真的打算那麼做?」   玫琳低聲問道,她看著蘭蒂。   蘭蒂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不過玫琳已經明白,蘭蒂是下定決心要這麼做,相處了這麼久,她非常清楚蘭蒂的為人。   表面上看,蘭蒂好像有點迷迷糊糊,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在小隊裡面,她整天待在裝備室裡面和戰甲為伍,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是除了諾拉之外最沉悶的一個人。   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蘭蒂是一個執著的人,一旦固執起來,沒有人能夠勸服她。   就像這一次,明知道進入群山之中,十之八九是死路一條,卻還是進來了。   唯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利奇居然也傻呼呼地跟了進來,這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突然玫琳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這兩個人突然間的到來解圍,她恐怕已經……   如果在戰鬥中被殺還不算是最淒慘的,最淒慘的是被俘虜,現在的騎士早已經將騎士的美德拋在腦後,騎士已變成了暴虐和殺戮的象徵,如果她被俘虜的話,等待著她的將是肆意的輪姦,然後她會被押入俘虜營裡面成為某個人渣的禁臠。   這樣一想,玫琳頓時感到猶豫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沉睡中的利奇翻了個身,他的手不知不覺地摀住了胸口,喉結一陣蠕動,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玫琳伸手攔住了蘭蒂:「沒有用的,你是個念者,對這個小傢伙一點用處都沒有。」   玫琳輕輕解開了上衣的鈕扣:「幸虧你們及時趕到才救了我,利奇是為了救我而受傷,我不想讓這件事弄得我一輩子內疚。」   轉頭朝著蘭蒂笑了笑,玫琳眨了眨右眼:「你能夠先離開一下嗎?」   蘭蒂臉頓時變得通紅,她心慌意亂地站了起來。   「別到外面去,有可能會被追兵發現的。」   玫琳連忙提醒道。……   輕手輕腳把褲子褪了下來,玫琳雖然嘴裡說得好聽,但是真的要上了,心裡也緊張得不得了。   她那雙在強敵面前從來不曾顫抖過的長腿,此刻卻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勁地發軟。   猶豫了半天,玫琳最終也沒有全部脫光,她的上半身只是將鈕扣解了開來,制服仍舊披在身上。   幫著利奇將褲子脫了下來,玫琳那有些發抖的手輕輕碰了碰利奇那鼓鼓囊囊的褲檔,裡面的東西軟綿綿的,像是一條蛇似的盤著。   猶豫了一下,玫琳還是把那塊布片掀了開,讓利奇的陰莖完全暴露出來,雖然軟著,卻也不算細。   雖然沒有和男人做過愛,玫琳也知道首先要讓這根東西硬起來,她輕輕扳開利奇的腿,坐在他兩腿之間的位置,一隻手小心翼翼握住利奇的一對睪丸,另外一隻手輕輕將利奇那軟軟的陰莖握住,來回套動著。   突然她皺了皺眉頭,隱約聞到一股味道。   這也是難免的,自從進山之後,除了大小便,利奇就沒有從戰甲裡面出來過,前兩天甚至連睡覺都是在戰甲裡面,再加上他和蘭蒂的那次做愛,事後蘭蒂躲到樹叢裡面清理過身體,他可沒有。   玫琳同樣也想起了自己,雖然她沒有利奇這樣髒,卻也好不到哪裡去,這裡根本沒有地方洗澡。   從旁邊的一個布包裡面掏出一條毛巾,倒了一些水壺裡面的水,玫琳握住利奇的小兄弟輕輕擦抹了起來。   先是那兩顆睪丸,然後是陰莖。   重新弄了點水之後,玫琳小心翼翼地翻開了利奇的包皮,利奇的包皮有點長,裡面果然有些髒。   龜頭比較敏感,完全暴露出來被沾濕的毛巾輕輕擦抹著,立刻就有了反應,陰莖迅速充血,龜頭也很快腫脹起來。   好傢伙!玫琳看著那筆直翹立的碩大陰莖,心中暗自吃了一驚,她的手居然握不住,完全想像不出這樣一根大傢伙,怎麼能夠被自己那窄小的陰道所容納。   她的心跳頓時變得更快了,與此同時,在緊張之外還多了一絲恐懼。   恐懼又讓她變得有些猶豫不決起來,她用沾濕的毛巾擦了又擦,左手則漫無目的地攥著利奇的兩顆睪丸輕輕揉捏著。   利奇睡得再怎麼好,現在也肯定已經醒了。他微微睜開眼睛,一時之間沒有看清是玫琳小姐,雖然醒了,但是那昏沉沉的感覺仍舊沒有消失。   「舒服。」   他微閉著眼睛,享受著玫琳小姐溫柔體貼的揉搓,他也曾享受過伊莎貝拉的溫情對待,莉娜小姐有時候也會這樣做,不過她們更常的是運用技巧,反倒沒有這種溫情的感覺:「蘭蒂小姐,能幫我用嘴含一下嗎?」   利奇的聲音並不大,可這裡畢竟是山洞,再小的聲音都會被放大許多倍,不但玫琳聽到了,連躲在裡面的蘭蒂也同樣聽在耳朵裡面。   蘭蒂頓時感覺心慌意亂,與此同時她的心底還湧起了一股怨氣。這小子如此一說,玫琳肯定會以為……   蘭蒂只覺得耳根一陣陣發燒。   正如她猜想的那樣,玫琳就是這樣想,不過她可沒有心思嘲弄蘭蒂,她猶豫了片刻,最後開始伏下頭去。   稍微聞了聞利奇的龜頭,幸好清理過之後味道不算太差,玫琳這才下定決心,她張開了嘴巴,把利奇的龜頭含在嘴裡。   雖然非常生澀,不過這種事情似乎用不著別人指導,玫琳很快就學會了。細心體貼的她不時會抬頭看一眼利奇的反應,每當這時候,她的頭髮就會輕輕掃過利奇的陰莖和龜頭。   很快的,玫琳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她輕輕地舔舐著馬眼的位置,有時候也會轉移目標舔弄一下龜頭後面冠狀部位。   利奇閉著眼睛享受著,他仍舊把玫琳當作是蘭蒂,蘭蒂小姐並沒有替他口交過,所以他根本分辨不出來。   論技巧,此刻的感覺遠比莉娜那個搾汁女和他做愛的時候,要淺淡地多。   如果說莉娜就像是一頓大餐的話,眼前這只能算是小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小吃。大餐給他的感覺是太濃烈了,偶爾來一頓或許不錯,吃多了感覺太油膩,反倒是小吃可以一直吃下去。   利奇最享受的就是那發尖輕輕掃過他陰莖的感覺。   突然他感覺到一股慾火從他的身體之中竄了起來:「蘭蒂小姐,可以上來嗎?」   他仍舊沒有搞清楚狀況。   玫琳也不說破,她直起腰來正要跨坐上去,卻又猶豫了一下。   她想到的是,既然自己被利奇認作是蘭蒂,這或許也是一件好事,省得未來兩個人都感覺尷尬。   隨手把剛才那條毛巾從地上拿了起來,倒了一些水,玫琳輕輕在自己的陰部抹了幾把,一想到馬上就要和處女的身份告別,她的心裡頓時變得亂糟糟的,有些緊張,有些恐懼,卻也有些期待。   不想讓利奇認出來,玫琳轉了個身,屁股朝著利奇。   她的雙腿叉開著半蹲下來,一隻手輕輕扶住利奇的陰莖,一隻手捂著陰阜的部位,食指和中指輕輕分開了兩片陰唇。   玫琳一直對自己的這個部位有些不太滿意,她的陰阜太突出了,陰唇也顯得豐厚了一些,陰毛也是又多又密,以前在騎士學校的時候,曾經被一群女同學無意間看到,被她們著實取笑了一番,按照她們的說法,有這種特徵的女人天性淫蕩。   自從那一次之後,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顯露過陰部,不管男女都沒有,甚至在夏天,她也從來不穿太薄的褲子,因為容易被別人看出來。   玫琳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她的腰一沉,一下子坐了上去。   沒有預料之中那劇烈的疼痛,痛的感覺確實有一些,但並不厲害,反倒是被那碩大的陰莖撐得發脹。   玫琳不敢一下子坐到底,她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軟,事實上不只是發軟,還抖得厲害。   一股難以形容的快感,從陰道裡面擴散開來。   突然玫琳羞得面紅耳赤,她聽到整個山洞之中都在迴盪著她「嗯……嗯……啊……嗯」的聲音,這都是她不知不覺中發出的,她居然一點都沒有意識到,更令她羞怯的是她也沒有辦法控制。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突然她感覺一隻手壓在了她的腿上,另外一隻手則托住了她的襠部,其中的一根手指還輕輕撥弄著她的陰蒂。   玫琳頓時發出了「啊……」   的一聲尖叫,她只感到自己的腿徹底軟了,她的屁股被那隻手一下子壓了下去,一下子坐到了底部。   利奇那碩大的陰莖幾乎整個被吞了進去,他的龜頭直頂在玫琳小姐的子宮頸口。此刻的他當然已經知道,正和他做愛的絕對不是蘭蒂小姐。   除了玫琳小姐,這裡沒有第三個女人,利奇輕輕捏了捏那纖細而又結實的大腿,這絕對是騎士才有的強健有力的大腿,羅莎是這樣,莉娜是這樣,那三姐妹同樣也是這樣。   不過和其他女騎士比起來,玫琳小姐的肌膚要柔嫩許多,嫩得像是掐一下就會淌出水來。   利奇睜開了眼睛,他看到玫琳小姐正跨坐在他的身上上下聳動著,兩條纖細修長的玉腿一左一右分得很開,兩片臀肉和大腿上那些軟肉不停地抖動著。   玫琳小姐的皮膚很白,白得有些透明,白得就像是凝脂一般。   她的屁股比較大,是那種多肉性感類型的,女騎士的屁股都很挺,這或許是因為她們經常鍛煉,因而肌肉結實。   利奇用力捏了捏,果然和莉娜她們一樣,隔著那肥厚的臀肉,可以感覺底下的肌肉硬得如同鐵塊。不過和其他人比起來,玫琳的臀部捏起來算是最舒服的,她臀部上的肉多,兩片肉軟綿綿的,輕輕按上去就是五個指印。   這絕對是最美妙的軀體,有著女騎士的強健,也有著普通女人的柔嫩,絕對是最完美的組合。   利奇沉醉於玫琳小姐的軀體,反倒不太在意男女歡愛的感覺。   和玫琳小姐做愛,遠沒有和莉娜那個搾汁女一起刺激。   玫琳小姐的陰道雖然緊窄,不過只是羅莎和三姐妹那樣的程度,女騎士全都有這樣的肌肉收縮力。   玫琳小姐陰道裡面的皺褶也不算多,不像羅莎那樣重門疊戶,刷得陰莖一陣陣舒暢,也不如蘭蒂小姐,蘭蒂的陰道裡面有許多息肉,抽插起來同樣非常舒服,而且蘭蒂的水多,那淋淋漓漓的淫液絕對能夠讓男人平添幾分自豪。   不過這種淡淡的、充滿柔情的做愛卻讓利奇同樣沉迷,甚至還超過了和莉娜在一起時,那種純粹肉慾的快感。   山洞之中全都是玫琳那迷人的「嗯……嗯」的聲音,和蘭蒂不一樣,玫琳小姐沒有刻意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她也在摸索著感覺,怎麼樣舒服就怎麼來,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有點生澀,還被利奇一隻手壓住大腿,一隻手托住屁股,半強迫地控制著節奏,不過漸漸地她也找到了竅門,腿也不再像剛才那樣軟了,漸漸地自己控制住了節奏。   以利奇的力量當然是不可能和她比的。   「深一些……再深一些……嗯……嗯……哦……」   玫琳那婉轉的呻吟聲中不時地還夾雜著一些命令,說實話連她自己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   背轉著臉,所以誰都看不到,此刻的玫琳滿臉沉迷,與此同時她的臉也漲得通紅,她的心裡異常掙扎,一邊是對做愛的沉溺,另外一邊是羞愧和惶恐。   她心中暗想,或許那些傳言都是真的,陰阜突出、陰唇肥厚的女人或許真的天生淫蕩。這想法讓她想哭,可又哭不出來。   「啊……」   玫琳尖叫了一聲,她的身體一下子緊縮了起來,她正享受著做愛的快感,突然間有一根手指鑽進了她的肛門。   她伸手想要去抓,但是那遠比做愛強烈的刺激讓她神智恍惚,玫琳身體一軟頓時跪了下來。   此刻的利奇同樣發出一聲呻吟。   剛才只是好玩,玫琳小姐背對著他,讓他想起了自家閣樓上的那段旖旎風光,表姐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女人就是這樣屁股朝著他,讓他用中指抽插肛門。   不知道玫琳小姐的肛門抽插起來是什麼感覺?   才這樣想著,利奇就這樣做了。   現在他終於知道是什麼感覺了,這也讓他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和玫琳小姐有關的秘密……她是那種適合抽插肛門的絕代尤物,肛門裡面有興奮點,而且遠比其他的興奮點要敏感得多。   她的肛門被插入的那一瞬間,整個花徑猛地一陣收縮,不但收縮還扭絞起來,那力量絲毫不亞於莉娜小姐的那招陰道箍鎖。   如果說剛才的做愛只是家常便飯的話,那麼現在就是美味大餐了。   利奇從地上半爬了起來,他跪在玫琳小姐的身後用力抽插著,他能夠感覺此刻的玫琳小姐渾身發軟,現在是他主導節奏的機會。   完全拔出然後盡根插入,利奇開始了他最喜歡的大幅度抽插,他的手指也不老實,在玫琳小姐的肛門裡面抽插扭轉著,他的另外一隻手則繞到前面,食指和中指夾住陰蒂輕輕抖著。   玫琳小姐的陰蒂腫脹得很大,大得像是一顆花生米。利奇有過不少女人,卻沒有遇到過她這樣的,他聽說過一種傳聞,陰蒂大的女人性慾很強。   不但陰蒂大、陰毛也多,手腕附近感覺都是毛絨絨的一片。   利奇心中暗笑,平時溫柔和善、純得如同一汪清水一般的玫琳小姐,居然有著標準的蕩婦體質。   不過此刻他根本不願意多想,他正沉醉在強烈而且異樣的享受之中。   玫琳小姐的這招和莉娜那個搾汁女有得一拼,此刻她的肉腔就像是一個磨盤一般,緊緊地咬住他的陰莖不停地磨著,最厲害的就是她的陰道深處那裡磨得最厲害,而且還彷彿有許多吸盤一樣緊緊地吸住他的龜頭。   就在這個時候,那讓利奇感到鬱悶的脹痛感又來了,他感覺到自己已經達到了歡愉的頂點,有一種想要盡情釋放的慾望,可……就是放不出來。   「啊……」   的一聲尖叫在洞穴之中迴盪,叫聲是玫琳小姐發出的。   就在剛才,她感覺到插在身體裡面的那根東西一下子又脹大了許多,原本就撐得滿滿的,現在更是讓她難以承受,而且那碩大的龜頭一下子變得火燙,她頓時受不了了。   玫琳的身體變得僵硬,雙腿緊緊地繃著,她高潮持續的時間很長,幾乎和莉娜那個搾汁女差不多。   一股濃濃的陰精衝了出來,一下子就把兩個人相連的地方打濕了,這股陰精很黏稠。   與此同時一股渾厚的生命能量湧進了利奇的體內,如果說那三姐妹的生命能量如同醇酒,那麼玫琳小姐的生命能量就像是蜜糖,甜膩、濃稠而且難以化開。   這股生命能量迅速流轉他的全身,將侵入他體內那股衝擊波的餘力盡數掃蕩乾淨。   正當利奇還想繼續剛才的享受,「波……」   的一聲輕響,他的陰莖被拔了出來,玫琳小姐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   她完全能夠感覺利奇的變化,她無力地朝前面爬了兩步,讓那根碩大的陰莖從陰道裡面滑出來,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剛剛經歷過第一次高潮,玫琳的身體仍舊軟軟的,高潮的餘韻仍舊沒有退去,甚至還有些留戀剛才的那種快感,但是她仍舊強迫自己站了起來。   她很清楚,如果繼續下去,利奇肯定會和她干一個晚上,然後做愛的快感將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她骨子裡面那股淫蕩的天性將會徹底控制她的意志。   最後她要不成為利奇那根碩大肉棒的奴隸,要不成為莉娜那樣的搾汁女,兩種結果都讓她感到恐懼。   忍受著利奇那受傷的眼神,完全無視那根挺立的陰莖,玫琳小姐穿上了褲子,把上衣的鈕扣也重新扣好。   為了不讓利奇更加慾求不滿,她甚至不敢當著利奇的面清理身體。   「你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沒有想到這招還真的管用。」   玫琳恢復了以往那種不緊不慢的語調,完全看不出片刻之前還在利奇的肉棒下輾轉呻吟,欲仙欲死。   「以後我們……之間……還可以……」   利奇吞吞吐吐地說道。   玫琳的臉上飛起了一絲羞色,她瞪了利奇一眼,有心拒絕,偏偏又硬不起心腸來:「凡事要知道節制,如果你聽話的話,以後可以考慮。」   看到利奇的陰莖仍舊翹著,玫琳一陣心慌意亂。   「穿好褲子!」   她命令道,說完話後,她像逃一般地跑到了後面。   蘭蒂也在那裡,玫琳闖進來的時候,蘭蒂的手正插在兩腿之間,做什麼就用不著多說了。   兩個女人頓時變得異常尷尬,最後還是玫琳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頭、再指了指小腹說道:「果然特別累。」   聲音雖輕,但是在山洞裡面卻傳得很遠,利奇同樣也聽到了,他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現在他才真正肯定,自己和那幾個女人的事,小隊裡面的人全都知道了。……   逃亡的日子仍舊繼續著,一直到第四天,三個人終於從群山之中闖了出來,這三天裡面一切都還算順利,利奇已經恢復了大半,趕路也就不顯得怎麼吃力了。   不過每天到了傍晚時分,三個人仍舊會停下來休息,她們似乎有某種默契,全都不急著出去。   休息的時候,利奇總是有意無意湊到玫琳小姐的身邊,或是軟泡、或是硬磨,向玫琳求歡,玫琳倒也依他,只是有一個條件,一旦過了高潮就結束。   按照玫琳的話來說,就是「玩鬧要有一個限度,一個男人要懂得如何控制自己,只有小孩才只知道任性」利奇倒是很願意當一個任性的小孩,只要玫琳小姐同意和他盡情做愛。   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玫琳小姐外柔內剛,其實比蘭蒂還要固執,說出的話就像是木板上釘的釘子,不會有一絲一毫動搖。   不過利奇也是一個很會鑽漏洞的人,他吃定玫琳小姐說話不會不算數,所以每天晚上做愛的時候故意輕拔緩抽,玫琳小姐如果有即將高潮的跡象,他就立刻停下來。   這招弄得玫琳一點辦法都沒有,更讓她沒有辦法的是利奇就是不讓她高潮,然後整晚插在她的身體裡面。   這讓她惱又惱不得,恨又恨不起來,而心底玫琳其實挺喜歡這種感覺,她喜歡這樣被插著。   每天清晨當利奇將陰莖從她身體裡面拔出來的時候,她總是感覺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些什麼,她很懷疑這是不是她淫蕩的本性作怪。   當然這三天裡,利奇也不只是和玫琳做愛,蘭蒂小姐同樣也沒有放過。除了第一天利奇被玫琳的話僵住了,在玫琳小姐的花徑裡面插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開始他就學乖了,先和蘭蒂小姐做愛,反正蘭蒂小姐很容易滿足,等到把蘭蒂小姐放倒之後,他再和玫琳小姐泡上一整晚上。   這三天是淫靡的三天,也是充滿溫情的三天,要不是為了以防萬一,總是需要有一個人站崗放哨,恐怕三個人會大被同眠搞在一起。   出了山區,道路就變得好走了許多,第四天下午,三個人就遇到了巡邏隊。   蘭蒂和利奇的報告非常及時,駐紮在前線的兩支騎士兵團緊急調到了格拉斯洛伐爾,此刻的格拉斯洛伐爾四周戒備森嚴。   三個人被盤問了一番,很快就核實了身份。   接下來在路上再也沒有碰到任何阻撓,很快格拉斯洛伐爾就近在眼前。利奇看著這座熟悉到了極點的城市,突然間湧起了一絲莫名的感慨。   這或許就是死裡逃生之後的感悟,只有差一點失去,才會感覺現在所擁有一切的可貴。   突然利奇跑到玫琳小姐的身邊低聲說道:「嫁給我吧。」   坐在戰甲裡面的玫琳頓時嚇了一跳,她甚至以為自己有些幻聽。   「你願意嫁給我嗎?」   利奇又問了一遍,他也算是有過不少女人,只有和玫琳小姐在一起的時候感覺最舒服。   「這算是求婚嗎?」   玫琳笑了起來,就連坐在玫琳肩膀上的蘭蒂也笑了。   利奇頓時滿臉通紅,他知道自己有些太傻了,就算是求婚,也沒有當著另外一個女人的道理,更何況那個女人也和他有過關係。   一直回到營地,三個人都保持著這種尷尬的沉默。……   營地裡所有的人都在,一個都沒有少。   這一次確實很危險,不過她們勝在事先有所準備,是諾拉先發現敵人的蹤跡,而且當時整個小隊的每一個人都全副武裝。   和她們比起來,那群瓦雷丁人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雖然人多,但是半數以上都在休息,就算穿著戰甲的騎士,能量也不是很夠,所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行動暴露再加上補給車輛被徹底摧毀,那隊瓦雷丁騎士的行動早已經認定失敗了,對嘉利小隊的追殺主要是洩憤。   剛剛回到營地,利奇就發現所有的人都已經等候著他們回來。   小隊的人早就得到了他們已然脫險的消息,昨天他們和巡邏隊相遇的時候,消息就傳回來了。   利奇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熱烈的歡迎,就連那三姐妹對他都和善了許多,不再是當初那副恨意滔天的樣子。   隊長嘉利小姐也似乎比往日多了那麼一絲熱度。   三枚勳章一字排開放在桌子上。   「這是屬於你們的。副隊長玫琳,你因為勇敢地為戰友斷後,所以被授予這枚勇敢勳章。」   嘉利小姐說道。   敬禮,上前,接受勳章,玫琳退到一旁。   「軍務官蘭蒂,你因為及時向總部報告並且對戰友實施救援,所以被授予一等榮譽勳章。」   蘭蒂也是一樣,接受勳章之後,退到了一旁。   利奇知道輪到自己了,說實話,這三枚勳章一銅兩銀,哪個價值最高,簡直是一目瞭然,他原本以為自己得到的肯定是那枚銅的,因為他起到的作用最小,沒有想到銅的勳章居然被授予了貢獻最大、官階最高的玫琳小姐。   「三等士官利奇,你因為盡職地保護長官,保證了總部及時得到報告,並且對戰友實施救援,所以被授予一等榮譽勳章。」   雖然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好在這裡的人不多,而且全都是熟悉的人,利奇倒也沒有怯場,他連忙學著玫琳和蘭蒂的樣子,敬了個禮走上前去。   看著隊長嘉利小姐幫他將勳章別在胸前,利奇突然間感覺自己似乎真的已經能夠理解騎士對榮譽的追求了,或許現在的他也可以算是半個騎士了吧。   「因為你的出色,也因為你的功績,你被晉陞一級。」   隊長的話讓利奇頓時一愣,他記得軍隊裡面很少會這樣給予獎勵,一般晉陞之後不會再授勳,反之也是一樣。   雖然莫名其妙晉陞了一級,不過他並沒有感覺有多麼高興,騎士不是軍官,想要獲得晉陞非常容易,只要實力繼續提升,有了相應的實力,就會獲得相應的軍階,像搾汁女莉娜這樣實力和軍階不符的絕對是少數。   「先回家去吧,你的父母這段時間肯定非常焦急。」   師傅黛娜小姐異常溫和地說道:「明天你也不需要過來,給你三天的假期。」   站在家門口,利奇居然鼓不起勇氣去敲那扇門,他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面掏出鑰匙,可是沒等他把鑰匙插進鑰匙孔,他又猶豫了起來,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在門上敲了敲。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裡面響起,門一下子打開了。   看著媽媽那焦慮而且通紅的眼睛,利奇的嗓子頓時哽咽了。   「兒子,你怎麼了?為什麼一下子去了那麼久……我天天到詢問處查問你的情況,他們總是回答我說你去執行任務了……你執行什麼任務啊?你又不是軍人……」   媽媽那絮絮叨叨的話讓利奇的心充滿了暖意。   「沒事,媽,我不是好好的嗎?」   利奇說道:「我只是跟著騎士團到外面轉了一圈,什麼危險都沒有。」   利奇的媽媽上上下下打量著利奇,只感覺兒子似乎瘦了一些,稍微放心一些的是,兒子的身上確實沒有什麼傷痕。   把臉一板,利奇的媽媽把最近這段時間想了很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我不許你再去騎士營地了,明天……不……我現在就去見你的校長,讓他幫你重新安排一個職務。」   「媽……」   利奇當然不願意了:「你還覺得我的罪受得不夠啊?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之前我在臨時醫護所的時候,有一群人來找我麻煩,他們威脅要給我注射受到感染的血液,這樣的話,我就算死了也查不出來。當時要不是我大喊大叫,驚動了一群傷兵,恐怕我真的完了。」   這半真半假的話嚇了媽媽一跳,這下子她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好半天她才掩著面哭泣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沒什麼,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利奇感覺話有些說過頭了,連忙安慰道:「有什麼地方比騎士團更好?在那裡至少能夠吃得飽,我現在正是發育的時候,你不是說過嗎?我需要大量的營養。而且在騎士團,那些人再也不敢對付我。」   一直站在旁邊的玲姨已經看出不妙來,連忙跑過來勸道:「好了,好了,現在應該高興才對,兒子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姐姐你現在應該做的是給他爸捎一個口信,告訴他兒子安全回來了,別再擔心。要不然他在軍隊裡面神色不寧,說不定會出什麼事,到那個時候,你後悔也來不及。」   這既是提醒也是個台階,利奇的媽媽一拍大腿,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對對對,這件事要先辦。回頭我再去買點東西來,晚上好好吃一頓作為慶祝。」   「用不著了,媽。」   利奇連忙阻止道,家裡有多少錢他最清楚,他可不想太過奢侈了,但是轉念間,他又想起一件事來,他一直在考慮怎麼把自己的工資名正言順地拿出來,眼前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嗎?「媽,你去買東西吧,多買一些也不要緊,因為這次的事,軍隊獎勵了我一筆錢,而且從現在開始,我每個月都可以得到一筆工資。」   「不會吧?」   利奇的媽媽難以置信地問道,不過她對另外一件事更感興趣:「多少多少?這一次的獎勵到底有多少?以後每個月你又能夠拿到多少?」   對於媽媽轉變的速度,利奇啞口無言,他原本還打算和盤托出,現在頓時有所保留,媽媽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市儈,還有些虛榮。   「獎勵大概有兩、三百克朗吧,以後騎士團每個月會發給我十克朗。」   利奇頓時把原本要說的數字縮水到三分之一。   不過他的媽媽已經非常滿意了:「不錯不錯,你的爸爸干了十年才拿到你這樣的工資。」   一聽這話,利奇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說得太多了,可惜現在已經不能改口,怪只怪他以前從來沒有打聽老爸一個月拿多少。   再一想,利奇又覺得媽媽也很不容易,要靠老爸的這點工資養活一家三口,還讓他在其他同學面前不至於太寒酸,怪不得她在有了一點錢之後,要稍微炫耀一下了,苦日子肯定讓她過怕了。   想到最後,利奇又覺得伊莎貝拉更不容易,她沒有什麼收入,還要拉拔一幫弟弟妹妹。   「我也先出去一下,到學校有點事。」   想到伊莎貝拉,利奇立刻想起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學校了。   飛快地跑出門,學校離家並不是很遠。   這一路之上,利奇立刻感覺到跟以前有些不同,氣氛顯得緊張了許多,很多道路都被封鎖,道路兩邊站著身穿制服的軍人,這些道路只有軍隊能夠通行。   這是戰時緊急通道,利奇聽師傅黛娜小姐提起過,為的就是在戰爭發生的時候能夠保證軍隊的正常輸送補給。   一旦設立了戰時緊急通道,就說明戰爭已經離此不遠了。   家門口的街道盡頭就設有一處崗哨,漆成紅白相間的欄杆被放了下來,一大群人被欄杆阻擋,卻不敢發出任何聲息,他們在等待每半個小時一次的放行時間。   利奇不管這些,他彎腰從欄杆下面鑽了過去,崗哨邊上的士兵倒也不敢阻止,利奇的身上穿著小隊發的制服,那通紅的顏色到了哪裡都是那樣明顯,士兵不但不能阻止他,按照規定還必須向他敬禮,只不過這些士兵裝作沒有看見。   走了大概有一公里左右,前面過來一隊憲兵把利奇攔了下來,這些憲兵倒也不敢無禮,畢竟利奇穿著紅色制服呢,穿這身制服的人不是騎士也是預備騎士,一生下來就是個士官,而且比普通的士官階級要高。   利奇的身份證件一直都隨身帶著,上面也沒寫他的職務,因此就算讓老媽看到了也不會有事。   核實了身份,利奇被放了過去,不過這也令他越發感覺到氣氛的緊張,以往像他這樣的人可以滿城溜躂,根本用不著擔心有人檢查證件。   跑到學校一看,果然大門緊閉,門口還堆著沙包,這意味著至少會有一段不短的時間,學校將會被徹底封閉。   利奇頓時有些傻了,他茫然地看著四周,好半天才想起他可以去伊莎貝拉那裡詢問一番。   對於伊莎貝拉的家他已經熟門熟路,一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小孩瘋狂打鬧的聲音,隱約還夾雜著伊莎貝拉的喝斥聲。   利奇有鑰匙,隨手就把門打開了,進了屋子,反手關上房門,穿過廚房。   裡面的人顯然沒有想到他會來,不過看到利奇,不管是那幾個小孩還是伊莎貝拉本人都顯得異常興奮。   「大哥哥,大哥哥!」   、「你總算來了,給我們帶什麼吃的嗎?」   、「我們想你,你能帶我們出去玩嗎?」   一群小傢伙跳著鬧著,最小的那個甚至跑到利奇的腳跟邊上要他抱。   「整整一個多月沒有看到你,我原本以為你可能出事了呢。」   伊莎貝拉又喜又悲地說道。   「沒事,我不是好好的嗎?還有什麼地方比騎士團更加安全?」   利奇安慰了兩句,立刻轉入了正題:「學校怎麼關閉了?以後就一直這樣關著?」   伊莎貝拉這才想到,利奇還不知道最近所發生的事。   「我正為這件事犯愁呢。幾天前剛來了一個通知,說這裡馬上就要成為戰場,所以一部分平民需要撤離,我們整個學校都要搬到後方去。」   聽到這話,利奇倒抽了一口冷氣,突然他想到自己根本沒有聽媽媽說起這件事,而且從媽媽、玲姨和表姐安然在家的情形,她們要不就是不知道這件事,要不就是不打算撤。   「知道要去哪兒嗎?」   利奇問道。   「聽說先要撤到莫瑞納,然後再分批撤往其他城市。」   伊莎貝拉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這話讓利奇聽得很高興,不過他有些猶豫,因為他相信,自己根本不可能撤走。   「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不過事情仍很難說,你沒有詢問過其他人嗎?」   利奇說道。   「卡羅琳讓我跟她們一起走。」   伊莎貝拉回答道。   「她說的是她的家人還是玫瑰社?」   利奇問道,卡羅琳就是他們班級的班長,也是玫瑰社的兩個首腦之一。   伊莎貝拉的臉頓時一紅,她知道學校裡面的男生把她們這個小圈子叫做玫瑰社。不過她的臉轉眼間又變得煞白,以前的她有驕傲的資本,可是現在……幸好利奇沒有到處宣揚,也幸好一直騷擾她的流氓全都離奇失蹤,要不然她的名聲早就壞了。   就算是這樣,她和另外幾個成員相處的時候,也感覺有些抬不起頭來。   「用不著擔心。」   利奇知道伊莎貝拉在想些什麼,他連忙安慰道:「我又帶了些錢來,這筆錢至少能夠讓你支撐一段時間。」   伊莎貝拉退開一步,頭連連搖著:「不用、不用,現在沒有那些流氓前來騷擾,其實配給的食物我們都夠吃。」   利奇當然不會當真,他非常清楚配給的食物有多少,他家四口人,三個是女的,還感覺食物不夠吃,老媽每個月都要貼點錢到黑市購買一些食物回來。   「拿著吧。」   利奇歎道:「這是我唯一能夠幫你的。」 第三章 撤往後方   三天的假期過去了。   實際上有沒有假期對利奇來說都是那麼回事,以他的身份倒是能夠隨意走動,但是此刻的格拉斯洛伐爾到處都是緊張凝重的氣氛,舊城區處於半戒嚴狀態,其他城區寂靜得猶如一座死城。   城外以前經常郊遊的那些地方現在全都駐紮了軍隊,以前嬉戲的草地現在到處是壕溝和坑洞,以前鮮花叢生、樹蔭遮日的河畔現在有警戒線攔著、還打上了木樁,木樁是用來拴鎖鏈的,用來封堵河流。   這就是戰爭。   戰爭爆發之前,利奇曾經認為戰爭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但是現在,真正身處於戰爭之中,他的想法徹底改變了。   第四天清晨,利奇早早就到營地去了,一進營地他就直闖廚房。   這一次廚房的地板上再也沒有堆著什麼東西,當初利奇穿著訓練甲製作出蛋糕,就意味著他已經過了第一關。   「今天來得好早啊。」   廚房裡面有人,除了吃飯時間,會在這裡的只可能是玫琳小姐。   看到玫琳,利奇異常興奮,但是興奮了半天,他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我……那幾天的事,我絕對不會和別人亂說。」   利奇湊到玫琳小姐身邊,鄭重其事地低聲說道。   玫琳笑了笑,沒有搭理利奇。   利奇朝著桌上看了一眼,桌子上放著好幾條魚,每一條都有十幾斤重,而這些魚全都活著,兩邊的魚鰓仍一動一動。   「去把訓練甲穿上。」   玫琳說道,她從架子上取下一把專門料理魚的刀,這把刀長有一尺,寬度差不多有兩指,刀被隨手插在砧板上。   利奇根本沒當一回事,不過等到他穿上了訓練甲重新回到廚房,拿起刀撈起一條魚之後,他才發現這活絕對不容易。   這些魚很肥,圓滾滾的,肉緊密而且結實,討厭的是魚鱗很滑。   第一刀下去頓時就滑開了開去,不但下刀落空,就連那條魚也從手指縫隙之中溜走了。   「好像沒有你認為的那樣容易吧。」   玫琳站在旁邊看笑話。   利奇一陣臉紅,這個糗出得不大不小,對玫琳小姐他沒有辦法發洩怨氣,所以只能把怨氣發在魚的身上。   「不許用太大的力氣,這是鍛煉,如果你希望有所收穫的話,就照著我的話做。」   玫琳提醒道。她看出利奇心裡有了怨氣,一旦有怨氣,頭腦就不會冷靜。   利奇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願意聽從別人的勸解。   輕輕地把魚從地上撿了起來,這當中還失敗了兩次,因為魚實在太滑了。   「能告訴我,這是什麼訓練嗎?」   利奇看著那條魚,看著魚背脊上那條歪歪扭扭的醜陋刀痕。   玫琳走過來從利奇手裡取過刀,把魚轉了個方向朝著她。   只見她把刀傾斜二十度,刀刃輕輕壓住魚的背脊,捏住刀柄的只是兩根手指,拇指頂住刀柄的背部,中指頂住刀柄正面。   突然玫琳的手閃電般地一劃,上面那片魚肉就立刻和魚骨分離開來,把魚翻了面,刀掉過頭反著握,也是輕輕一劃,另外一面也下來了。   「這是小時候父親教我的一種訓練方式,用它可以鍛煉力量的細微把握。」   玫琳這才解釋道。   利奇立刻就明白了,這肯定是家傳的訓練方式。騎士的力量是透過血脈繼承,而騎士的技巧則是透過家族的方式得以傳承,一般來說,這種家傳的秘技絕對不允許外傳的。   既然知道了這一點,利奇自然明白機會的寶貴。   玫琳繼續自顧自地解說著:「你和我一樣都是防禦型的騎士,所以比起小隊裡面的其他人,我的武技對你更合適。不過我不能破壞家族的規矩,只能教你一些訓練的方法,你必須自己領悟出適合你的武技,在這件事上沒有人能夠幫得上你的忙。」   詳細解釋了一遍,玫琳放下了刀。   利奇有些不知所措地把刀接了過去,他又撈過一條魚來。   輕吸了一口氣,他試著按照玫琳小姐剛才所說的那樣,讓手臂、手腕和手指放鬆,不用眼睛而是用手指感知那條魚。   當然現在的他隔著厚重的戰甲根本做不到,要藉由木質的刀柄和那狹窄的刀刃感知到魚的肌肉紋理,那樣的要求實在太高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就算到了玫琳小姐的年紀也未必做得到,畢竟玫琳小姐自己也說了,她六歲開始練習這招,幾年前才算是有所成就。   和削土豆、摘青菜和剝豆莢不同,魚就那麼幾條,根本不能讓他隨意練習。   利奇知道自己的每一刀都要小心,每一下都要全神貫注。   第一條魚讓他感到異常丟臉,不但魚滑開了,刀還割在了戰甲的手指上,收刀的時候刀還沒有握住,直接飛了出去。   利奇連忙看了一眼身邊的玫琳小姐,讓他感到欣慰的是,玫琳小姐的臉上只有鼓勵的表情。   還是玫琳小姐最好,利奇心中暗想。   和其他幾個人教過他的人相比,師傅黛娜小姐的教學方式就是失敗嘗試法,讓他自己體驗失敗的滋味,從失敗中自己找出原因。莉娜那個搾汁女要稍微好過一些,她真的在教,只不過這個傢伙耐性不好而且性格惡劣,冷嘲熱諷不絕於耳,即便他做得不錯,也只會換來一句「沒什麼了不起的,白癡都做得到」最恐怖的就是那三姐妹,簡直就是惡魔,利奇連想都不敢去想。   調息運氣,利奇讓自己的心平靜了一些,他又撈起一條魚。   這一次他沒有立刻下刀,而是在這條魚的身上摸了半天,魚的身體可真滑,這是利奇的感覺。   緊接著他又發現,滑的不僅是魚鱗,還因為魚鱗表面覆蓋著一層黏黏的滑滑的體液,這些黏液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女人做愛時,陰道裡面分泌出的那些液體,那東西的作用好像也是為了潤滑。   同樣是黏黏滑滑的,還有一股腥味。   利奇的心不由得稍稍動搖,不過他連忙收束心神。   突然一個靈感從他的腦子裡面閃現,這個靈感和玫琳小姐的傳授沒有什麼關係,卻和他一直在練習的偏轉近擊有關。   偏轉近擊的關鍵是把敵人的攻擊卸除,可是並非所有的攻擊都能夠成功,因為這要看誰的反應速度快。   輕輕撫摸著滑膩的魚鱗,利奇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如果他的戰甲不是像鐵桶一般又厚又硬,而是像一條魚又滑又有彈性,結果會怎麼樣呢?   不過看了一眼手裡的刀,利奇頓時感到鬱悶起來,他立刻意識到剛才的靈感仍舊有致命的缺陷,玫琳小姐教他的這招簡直就是他的靈感的剋星。   利奇隨手一劃,讓他感覺非常意外的是,這次居然很有感覺。   「不錯,你的領悟能力讓我吃驚。」   玫琳在一旁稱讚道:「快換一面,但願剛才你不是無意間蒙到的。」   利奇連忙照著做,又是輕輕一劃,不過這一次他終於捕捉到那一瞬間的感覺,這不就是他一直在練習的偏轉技巧嗎?   以前練習的時候,是在對手攻擊的那一瞬間感知力量傳來的方向,再把那股力量偏轉到一邊,現在他同樣是利用感知的能力,卻是感知魚的肌肉紋理,然後把刀偏轉到最合適切開肌肉紋理的位置。   利奇隨手又取過一條魚來,這一次他甚至沒有像剛才那樣摸上半天,「唰」的一刀就劃了過去,這一次感覺更加清晰了。   不但有以前練習偏轉時的感覺,甚至還有練習搓步時的感覺。   看了一眼已經脫離了魚骨的那兩片魚肉,利奇頓時明白了,這一刀是緊貼著平直魚骨劃下去的,和搓步的要領實在太像了,搓步是貼著地面平行,離開地面的距離越小越好,最好是緊貼著地面擦過。   愣愣地在桌前站了有一刻鐘,利奇回味著剛才的感覺,突然間他意識到自己居然領悟了屬於自己的絕招。   趁著感覺還沒有淡忘,利奇興奮地將另外幾條魚全都取了出來,這一次他連手都不按著了。   隨手一劃,轉過來,反手又是一劃,一條魚乾淨利落地變成了三片。   隨手一劃,這一次乾脆不把魚調轉過來,又是隨手一劃,魚變成了三片,只不過底下那片有些不太好看。   玫琳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並沒有因為利奇的自作主張而感到惱怒,相反她心中更多的是驚訝。   她的家族地位並不高貴,卻是一個大家族,兄弟姐妹、堂房親戚一大堆,人人都要練這招,卻沒有人能夠像利奇這樣如此迅速地找到手感。   眨眼間,所有的魚都變成了三片,利奇意猶末盡地切起魚肉來,他斜著下刀,順著魚的肌肉紋理,輕輕地片下了一張薄薄的魚片,快要切到魚皮的時候,他的刀刃一折,緊貼著魚皮劃過。   這一手很漂亮,不過還算不上完美,魚片有厚有薄,魚皮上有些零星的破損,有的地方還沾著一些魚肉。   玫琳靜靜地看著,她已經看出了一些名堂,她的家族也有類似的訓練方法,但是其中的技巧顯然不是利奇正在運用的這種。   稍微想了想,她就明白了,利奇的這一手是從搓步裡面變化出來的。利奇的搓步對於這個小隊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   「這招很不錯,可惜不知道怎麼用。」   玫琳先讚了一句,緊接著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其中的缺點。   利奇頓時愣住了,他倒是沒有想過這件事。   戰場上的敵人,可不是砧板上的死魚。騎士對決要不是保持距離打持久戰,要不就是一、兩招決定生死,哪裡會允許他貼近上去一刀刀零切碎割?   「沒必要感到鬱悶。」   玫琳安慰道:「也許有一天,你能夠找到合適的運用方法。」   一邊說著,玫琳一邊轉到利奇的前面,她背對著利奇,輕輕撩起衣服的後擺。   利奇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奇怪,看著玫琳小姐微微翹起的臀部有些發呆,但是緊接著他的嘴巴頓時張得很大,只見那條褲子的臀縫處有一排蛇形鎖扣,玫琳隨手一拉,蛇形鎖把一下子就打開了,一下子變成了開襠褲。   「這是對你的獎勵。」   玫琳輕笑著說道:「獎勵你超凡的悟性,同樣也獎勵你為我保密的誠意。」   利奇還有什麼話好說。   訓練甲沒有掛上裝甲,所以前面沒有東西阻擋著,利奇伸出手想要把玫琳小姐抱過來,他打算就像當初和蘭蒂小姐做愛一樣和她大幹一場。   「別用滿是魚腥的手碰我。」   玫琳立刻警告道,她扳住訓練甲的肩膀自己鑽了進去。   同樣的蜷曲著雙腿,同樣腳跟頂著屁股,兩個人都不多說什麼。   玫琳知道利奇喜歡這樣,小小年紀卻有著不為人知暴虐的一面,不過她確實有些好奇,想知道這種下半身一動不能動,有點像是強姦的做愛,到底是怎麼樣的感覺。   利奇看到玫琳小姐這樣做,當然猜到並不是要他溫柔相待,他摸了一把玫琳那兩腿相間的位置,果然已經泥濘一片。   利奇拔出自己的老二一下子刺了進去,他刺得非常用力。   訓練甲裡面的空間有限,玫琳的腿又比蘭蒂要長,也更豐滿一些,所以卡得很緊,利奇不能像和蘭蒂做愛時那樣長抽長插,不過他知道玫琳喜歡頂到陰道底部的感覺,她的興奮點隱藏得很深。   因為上半身在外面,而且褲子沒脫只有露出一條縫,很多花招不能玩,利奇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玫琳小姐的陰部和那兩片臀瓣上。   說實話,玫琳小姐的陰部是他看到過最接近完美的,以前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陰毛太多,但是現在卻已經刮過了,陰毛全都被剃得乾乾淨淨,摸上去光溜溜的還有點滑膩,那豐厚的兩瓣陰唇很軟也很有彈性。不過最可愛的就是那腫脹得如同花生米大小的陰蒂,粉嫩而且肉肉的,利奇用手輕輕去夾,只要稍微用點力,玫琳的身體就會劇烈顫抖。   利奇一次次地用力衝擊著,他的另外一隻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漸漸探到後面,中指在玫琳的肛門上輕輕點了點。   玫琳的陰道頓時一陣收縮,不過她卻沒有絲毫表示。   沒有表示就是默認的表示,利奇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的中指漸漸地探入了進去。   就像上一次一樣,隨著一陣充滿誘惑的「嗯……嗯……啊……啊」的迷人呻吟聲響起,玫琳的陰道一下子緊緊地絞了起來。   「唔……」   利奇也仰頭發出了一些聲音,這種感覺實在太舒服了。   他抬頭想要看玫琳的表情,這才發現玫琳不知道從那裡弄來了一塊毛巾,這塊毛巾被她一半咬在嘴裡,一半摀住鼻,怪不得呻吟聲剛剛響起就變得異常沉悶。   利奇可不管這些,他一次又一次地朝著陰道最深處衝擊,那根手指也沒有閒著,一會兒抽插,一會兒攪動。   淫水把利奇的陰莖打得濕滑,漸漸沾濕了兩個人的褲子。   玫琳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胸前的鈕扣,露出豐腴的乳房,她的雙手各捏住一個乳頭不停搓著,她的頭不停地甩著,嘴裡雖然咬著毛巾,但是鼻子裡面哼出的聲音仍舊在廚房裡面迴盪著。   她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激烈,原本是捏住乳頭漸漸變成了不停拉扯。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玫琳那一半探出在外面的身體猛地繃緊了,她的雙手放開乳房,一把抓住後面的桌子,她彷彿在忍受劇烈的痛苦一般眉頭緊皺著,那漂亮的臉蛋也有些扭曲,她的腰更是弓得如同一彎新月。   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輕響,她抓住桌子的那幾根手指漸漸陷了進去,桌上清清楚楚地留下了手指的印痕。   利奇也是喉嚨滾動,發出一連串的「哦……哦……」   的聲音。   此刻同樣也是他最舒服和最痛苦的時候,快感達到巔峰卻射不出來,讓他簡直要瘋了。   好半天,激情才漸漸平息。   雲收雨畢,玫琳可不像蘭蒂,雖然也有點手腳發軟,不過她還是掙了兩掙,下半身從那狹窄的空間裡面脫了出去。   隨手將嘴裡咬著的毛巾取了下來,沖了些水漂洗乾淨,玫琳自顧自地清理著身體。清理完了之後,她把毛巾扔給了利奇。   此刻的利奇正在吸收剛剛得到的生命能量,他已經是和玫琳小姐做過愛了,前後兩次的對比非常明顯,這一次得到的生命能量要少得多。   他立刻明白了,肯定是第一次做愛的時候玫琳小姐還是處女之身的緣故。   處女的第一次果然與眾不同,可惜這樣的機會不會很多。   一把接過玫琳小姐扔過來的毛巾,利奇看到上面有些黏黏滑滑的液體,心中頓時充滿了遐想。   突然他感覺到額頭被重重戳了一下,戳他的玫琳小姐滿臉慍怒和羞怯,他連忙傻笑著,在那仍舊高高挺立著的陰莖上抹了一把。   冰冷的毛巾雖然有些冷卻作用,不過一時半刻這東西還軟不下來,利奇對於他的老二是又高興又發愁。   玫琳伸出食指輕輕撥弄了一下那碩大的龜頭,用有些挑逗、卻又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你射不出來似乎不是因為發育的緣故,可能和你修練的功法有關,羅莎這個傢伙實在太過分了,什麼玩笑都敢開,居然做出了這樣危險的事。」   說著她用剛才撥弄龜頭的手指,又狠狠地戳了一下利奇的額頭:「你也真是的,這麼小的年紀就這樣好色,要不是你好色,怎麼會上這種當?」   「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利奇不好意思地問道,他的心中暗自歎息,和一幫聰明女人在一起就是這點不好,什麼秘密都隱藏不住。……   吃飯的時候到了,利奇和玫琳全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進來的人自顧自地拿好餐盤到鍋子旁邊盛食物,每個人都沉默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偏偏羅莎這個傢伙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眼看到了桌上的那幾個手指印,她突然笑了起來:「玫琳,你沒事幹嘛掐桌子啊?」   被這樣一說,眾人頓時注意了起來。   羅莎只是小孩子性情,其實並不傻,一時口快又沒有動腦子想,所以嚷嚷了出來,等到她說完話,轉動腦筋猜測玫琳為什麼會留下這幾個指印,想著想著她就明白了。   她和利奇也做過愛,高潮的時候也曾經不小心捏壞過東西。   羅莎瞪大了眼睛,充滿驚訝地看著玫琳,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也全都看在了眼裡,這裡沒有一個是傻瓜,廚房裡面的氣氛頓時變得異常詭異。   好在這裡的人,全都打了飯回自己的房間去吃。   莉娜突然走了過來,嘴角帶著一絲曖昧的笑意看了一眼玫琳,然後瞪了利奇一眼,一把擰住利奇的耳朵。   「跟我來,有事情要問你。」   利奇被拎住耳朵拖到了莉娜的房間,他來過這裡很多次,甚至還在這裡過了好幾夜。   莉娜的房間有點亂,根本不像女人的房間,牆角亂七八糟地堆滿了衣服,角落裡面扔著七、八個皮包,全都是名家訂做的那種。   當初第一次進這個房間,他就已經知道莉娜的家世肯定是這裡的人裡面最好的,她所屬的家族肯定是豪門世家,因為,那隨便丟在角落裡面的皮包之中,有一個和玲姨手裡的很像,同樣的名牌、同樣的做工、同樣的裝飾。   玲姨帶著表姐匆匆逃到這裡來,行李除了那些內衣就只有這個皮包,據說是她托了朋友的朋友幫忙買的,花費的代價就不說了,還欠下了很大的人情。   不過這個皮包同樣也是她的驕傲,除了她的女兒,恐怕就數這個皮包最重要,按照她的話說,這種皮包就算有錢也買不到,還必須有相當的地位才行,帶著它就等於是帶著一張上流階層的身份證明。   「給你一件東西。」   莉娜難得一本正經地說話,她拉開抽屜,從裡面翻出一本小冊子來,隨手扔給了利奇。   利奇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篇功法,隨手翻了翻,他立刻就明白這是什麼了。   這篇功法和他所學的那種功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透過做愛進行修練。   利奇從頭開始仔仔細細地看了下去。   趁著他埋頭書本,莉娜飛快地將餐盤裡面的食物吃乾淨,她的吃相非常文雅,但是速度卻稱得上風捲殘雲。   利奇仔細地看著,兩種功法稍微一對比,他就發現其中的區別了。   他所修練的那種顯得有些粗糙,很多地方沒有說清楚。手裡的這篇明顯經過精細琢磨,對於修練的每一步都寫得異常仔細,因為這種功法事關男女雙方,所以對男女雙方會有些什麼樣的反應全都羅列得一清二楚,裡面還列出了很多忌諱和可能疏漏的地方。   越看下去,利奇的臉上就變得越發難看,按照那上面所寫,他其實一上來就已經出問題了,所有的症狀都和那上面羅列的一模一樣。   「怎麼樣?這下明白了吧。羅莎已經徹底交代了一切,她原本是惡作劇,她帶你去的那個地方是用來收錄各種異想天開、沒有經過證實的功法之處,沒有料到你這個傻瓜居然當真了,還試圖對她隱瞞,玩了一手瞞天過海的把戲。」   用力擰了擰利奇的臉頰,莉娜呲著牙嘻嘻笑著說道:「你自己活該好色又自作聰明,要不是有我……你就完了。」   她擰得越來越用力。   利奇痛得哇哇大叫卻又發作不得,只能任由莉娜欺負。   玩了半天,莉娜這才轉回話題:「還好你練的那篇東西雖然異想天開,卻多少還有一些道理,古往今來,其實有不少人嘗試過這種取巧的辦法,我給你的這篇比較安全也比較完整,它應該和你現在練的那種功法沒有什麼衝突。」   利奇一個勁地點頭,他相信莉娜的話。   其實他早就已經有些懷疑當初羅莎的動機,懷疑他所修練功法的真實性。   莉娜給他的這篇明顯高明許多,而且這篇功法不是單方面地竊取另一方的生命能量,而是互相進行交換。   看利奇如此全神貫注,莉娜又開始冷嘲熱諷:「你就算練成這種功法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這種東西以前有不少人嘗試過,最後全都放棄了,知道為什麼嗎?」   她並不等利奇回答,就直接說出了答案:「這類功法修練下去會碰到的問題,它們都有共同的特點,一開始練起來速度極快,但是到了後來就越來越慢,最後一點進展都沒有。有人推測過其中的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這種功法需要男女兩個人合練,在交合的時候就會有一部分損耗,一開始的時候實力不強,損耗也不會太多,所得遠遠超過損耗,隨著實力增強損耗變得越來越大,最終損耗會和所獲相等,到了那個時候就再也沒有進展了。」   利奇一直都仔細聽著,不過他並沒有放到心裡去,對於此刻的他來說,莉娜所說的一切都顯得那樣遙遠。   在他看來,這種功法既然有修練起來進展速度極快的優點,就是最大的好處,他的要求不多,只要在戰場上保住性命就足夠了。   把手裡的小冊子輕輕闔上,利奇讓鬥氣沿著上面所寫的運轉了一圈。   一圈轉下來絲毫沒有問題,果然和莉娜所說的一樣,他原來所練的功法對這種功法並不排斥,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當他按照新學的功法運轉鬥氣的時候,有一部分鬥氣就是不肯聽從命令,仍舊按照原來的路徑運行著。   連續運轉了五圈,鬥氣能夠自行流動了,利奇立刻停止了下來,鬥氣能夠自行流動,就代表了功法固化。   睜開眼睛,利奇看到莉娜正在解開皮帶。   將褲子褪到腳跟,莉娜一腳把褲子踢到一邊,以往這個時候的她總是顯得異常妖媚和浪蕩,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下半身赤裸的她居然神情自若,帶著一絲淡然,還有一絲凝重。   利奇也早已經將皮帶解開把褲子脫了下來,他的陰莖高高翹著,剛才他被擰著耳多拉進房間的時候,那東西已經開始變硬了,一進莉娜的房間就肯定會大幹一場,這幾乎已經成了條件反射。   「這次由我主動,你小子別使壞,修練的事不能有半點差錯。」   莉娜很少會這樣一本正經地說話。   利奇愣愣地看著莉娜,他有一種感覺,好像從來就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這確實有些荒謬,他連莉娜身上有幾顆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用力眨了眨眼,利奇完全確定,此刻下半身赤裸著站立在眼前的絕對是莉娜本人,但是換了一副神情,莉娜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的氣質一下子變得高貴得逼人,那並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高不可攀,而是從骨子裡面透露出的一股貴氣。   把利奇的雙手抓了過來輕輕放在自己的臀部,莉娜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的手很不老實,但是練功的時候最好不要亂動,如果我發現你挪動一根手指的話,結束之後我就把那根手指剁掉。」   輕輕跨坐在利奇的腿上,將碩大的龜頭對準了自己的陰道,莉娜根本不必用手指引,屁股一沉,就把利奇的陰莖整個吞了下去。   沒有大幅度的抽插,只是讓龜頭緊緊得頂住子宮頸口,莉娜深吸了一口氣,子宮頸口頓時化作了一張小嘴把利奇的龜頭緊緊地含住,緊接著陰道口也是一緊,把碩大的陰莖也鎖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低下了頭。以前她從來沒有和利奇接過吻,因為對她來說,做愛可以隨便,她的肉體可以給予任何男人,但是接吻卻是神聖的,她的吻只給深愛的人,利奇顯然並沒有到達這個程度,最多只能說喜歡。但是現在,她卻對準利奇的嘴唇吻了下去……   利奇茫然地按照莉娜的指點做著,他以前接過吻,和伊莎貝拉吻過、和表姐吻過,和羅莎小姐、蘭蒂小姐、和玫琳小姐都吻過,但是他突然想起,自己從來沒有和莉娜接過吻,這是他和她第一次接吻。   他感覺奇怪,為什麼這個吻如此美妙?他更感覺奇怪,為什麼此刻的莉娜如此美艷、如此高貴,讓他只想頂禮膜拜,根本想不到做愛。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精純的生命能量從莉娜陰道深處的那個小嘴裡面湧了出來進入他的體內,這股生命能量沒有平日高潮時竊取的多,卻連綿不斷,在他的身體裡面流轉著,轉了一圈之後又沿著他的陰莖流淌了出去,最終注入了莉娜陰道深處的那個小嘴裡面。   這一進一出並不是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那樣簡單,利奇能夠感覺得出他的鬥氣變得精純和綿厚了許多。   鬥氣在兩個人的體內來回運轉,這種循環對於莉娜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得益的只有利奇,不過和以前高潮時被利奇偷偷竊取的比起來,卻要好了許多。   而且練著練著,兩個人全都發現了其中的美妙之處。   這是一種和以往做愛完全不同的美妙,沒有以往做愛時那種強烈無比的刺激,卻非常舒服。這種舒服的感覺一直滲透到身體的最深處、滲透到骨子裡面、滲透到靈魂之中,讓人沉醉、讓人沉溺。   就像是醇酒,越喝味道越厚重,兩個人此刻的感覺也是這樣。   莉娜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子宮頸正被漸漸頂開,陰道最深處那種撩人的酥癢接連不斷地衝擊著腦門,讓她感覺到一陣陣的暈眩。   「嗯……」   莉娜的鼻子拉著長音,那是很長很長的長音,此刻的她和那個高潮時就嗷嗷大叫的浪蕩女人簡直判若兩人。   利奇也是一樣,他只感覺到莉娜陰道深處的那隻小嘴越張越大,漸漸把他的整個龜頭吞了下去,這張小嘴吞下龜頭之後就不停地咀嚼起來。   利奇的嘴裡也時不時會發出「哦……啊……」   的聲音,聲音的節奏也不快。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房間裡面的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相擁在一起。……   一直到兩個人分開,利奇仍舊感到有些奇怪。   今天的莉娜小姐讓他感覺到如此陌生,他實在有些難以猜測,倒底哪一個莉娜小姐才是真的?是剛才那個高貴得令人難以企及的女騎士?還是以前那個放浪形骸的搾汁女?   不過有一件事他倒是很清楚,那就是這一次做愛是時間最長的一次做愛。   分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利奇跟著莉娜來到廚房,讓他感覺疑惑的是,小隊的大多數成員都在廚房,缺席的只有那個有男裝癖的羅賓,和一向都缺乏存在感的諾拉。   廚房那張從來沒人用的大桌子上堆滿了食物,都是平常難得一見的好東西,有些東西比如像生蠔和黑魚子醬,利奇只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   「是慶功宴嗎?」   利奇眉開眼笑地跑到桌子前面,他聽玲姨和表姐炫耀過許多次,一直想見識一下豪門夜宴的奢華,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雖然現在也算不上豪門夜宴,不過這些東西都是玲姨和表姐提過的。   「可以算是慶功會,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為了歡送你。」   隊長嘉利說道,這番話原本最適合由利奇的師傅黛娜小姐來說,不過黛娜狠不下心,所以最終決定還是由她出面。   利奇如同被雷劈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些東西頓時失去了吸引力。   「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嗎?」   嘉利小姐擺了擺手讓利奇平靜下來:「你沒做錯任何事,而且我們這裡所有……大部分的人都認為你做得不錯。」   她原本想要說所有的人,只是半途想起了還有羅賓這個異類,至於諾拉則從來不會在意別人:「歡送你,是因為這裡已經不適合你了,格拉斯洛伐爾很快就會變成戰場,以你的實力在這裡非常危險,所以上面已經宣佈,你將和其他一些和你差不多年齡的後備騎士撤往裴內斯。」   利奇看了一眼隊長嘉利小姐,又一個個看了看其他人,很顯然她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突然間他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玫琳小姐會傳授家傳的訓練方法給他,還一反常態主動向他求歡,甚至讓他為所欲為。為什麼莉娜送他那本小冊子,還和他練了整整一天。   心裡就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似的,利奇對於眼前的食物一點興趣都沒有,其他人顯然也是一樣。   那三姐妹看起來也不再凶暴了,事實上,那三姐妹甚至有些猶豫,要不要留利奇下來過一晚上,畢竟他是奪走她們第一次的「男人」「帶上這個。」   師傅黛娜將一封信放到利奇面前:「這是我寫的推薦信,你把這封推薦信帶到第七騎士兵團總部,他們會接納你的。」   利奇嚇了一跳,編號為個位數的騎士兵團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任何一個騎士都夢寐以求,希望能夠進入裡面。   讓利奇不明白的是,黛娜小姐既然有這樣的面子,能夠推薦別人進入這樣的騎士團,為什麼她自己不進去?   這個小隊的成員還真是不簡單。   利奇朝著四下看了看,果然其他人都無動於衷,似乎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有剛來的三姐妹一臉驚詫的神情。   因為誰都沒有胃口,所以最後大部分食物都讓利奇打包帶回家了。   利奇其實也不想這麼做,不過他轉念又想到,回家之後或許也要和家人告別。   從媽媽、玲姨和表姐的反應看起來,她們都不打算後撤,如果他跟著其他人一起撤退的話,就必須和她們告別。   如果她們已經決定要一起撤退,就必須和老爸告別,老爸在預備役兵團之中,應該不會後撤的。   反正不管怎麼樣,告別都是無可避免的情況。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一回到家,就看到在預備役服役的爸爸居然也在。   老爸看上去瘦多了也黑多了,滿臉鬍渣,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厚棉衣,頭上帶著一頂同樣顏色的鴨舌帽,不過他的手臂上的臂章非常顯眼,似乎是剛剛換上的。   「老爸,沒有想到你做了軍曹了。」   利奇一邊說著,一邊將從騎士團帶回來的食物放在桌子上。   「哇……真是好東西啊,自從戰爭爆發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這些了,哎呦……是魚子醬……啊……還有生蠔……這是我最喜歡的薩布蘭臘腸……」   玲姨和表姐大叫著,把食物的名稱一一叫了出來,老媽則滿臉陶醉地看著,並且一副異常得意的樣子,好像兒子拿回來的東西,身為老媽的她同樣也有光彩似的。   反倒是老爸發光的眼睛在那堆食物上轉了一圈,最後又把目光收了回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利奇半天,用拳頭捶了捶利奇的胸口:「不錯不錯,像是一個男人的樣子了,聽你媽說,這個家也虧你照料著,一切都還不錯。」   突然老爸想起什麼,臉色變得有些尷尬起來:「你小子的運氣也真好,居然混進了騎士團,你這身制服一穿,我反倒要稱呼你長官了。」   利奇當然知道老爸是在開玩笑:「哪裡有什麼運氣啊,在騎士團裡面,我只不過是一個小雜工。」   沒有想到話音剛落,立刻換來了老爸的一個巴掌:「你小子還不滿足嗎?別說是做小雜工,有這樣的機會,就算是叫我去掃廁所我都願意。」   老媽頓時不滿意了,捏緊拳頭用力捶了一下丈夫的腦袋:「幹嘛一回來就打兒子?也不知道去拿個盤子什麼的,回自己家卻像是客人一樣,利奇還知道帶一些好吃的回來,這個家就你最不像樣。」   一頓嘮叨立刻讓老爸啞口無言,拉著耳朵到一邊做事去了。   家裡的椅子不夠,於是老媽拿了一點魚子醬跑到樓下去借了兩把椅子,不過在利奇看來,老媽這樣做主要是為了炫耀而已。   對於老媽這個唯一的缺點實在無話可說,這輩子恐怕是改不了了。   這讓他想起,以前他們家和玲姨家不太親近,並不是因為玲姨看不起人。   事實上玲姨每次來信都請他們去玩,但是老媽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脫著,他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原因,以為姐妹倆可能曾經有過怨恨,現在看來還是老媽的虛榮心在作怪。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利奇也已經看出來了,玲姨和表姐本性不錯,卻也和老媽一樣是喜歡炫耀的人,看來這種炫耀的個性也能夠經由血脈傳承。   「對了,媽、玲姨,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有一批人很快要撤退到後方?」   利奇問道。   三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老媽鼓足勇氣說道:「兒子,我們已經想過了,我們並不打算離開。我放心不下你爸,再說,玲姨和你表姐可以到這裡來投奔我們,我們又能去投奔誰?你當作玲姨和你表姐真的什麼都不帶就到我們這裡來?她們的東西在半路上都被搶走了,就是因為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她們也決定不走了。」   「那麼我也不走了。」   利奇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可不行。」   老媽老爸幾乎同時說道。兩個人尷尬地看了一眼,最後還是老爸把她們商量好的對策說了出來。   「兒子啊,我在軍隊裡面脫不開身,這個家全要靠你了。我們商量了一下,現在情況並不危急,所以暫時你媽、你玲姨和你表姐都不走,但是局勢萬一惡化的時候,她們還是得走,所以就要你先去打前哨,你是跟著學校一起撤退,這就好得多了,你的同學裡面說不定就有誰能夠幫得上忙,不管用什麼辦法,你都要找一個住的地方。」   聽著老爸的計劃,看著那幾雙信任的眼神,利奇的心終於動搖了,他原本已經決定要留下來了,他想和羅莎、莉娜、蘭蒂、玫琳和那三姐妹在一起,可是當家庭和親情這兩個重擔壓在他的身上,他只能放棄原來的打算。   「老爸,那麼你怎麼辦?」   利奇問道。   「我?」   利奇的爸爸看了一眼窗外,這是他出生的城市,也是他唯一熟悉的城市:「我畢竟也是一個軍人,軍人總是有軍人的使命,我要撤退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受了重傷,但你不會希望我那麼倒霉吧。」 第四章 不妙的預感   幾個星期之前還擁擠不堪的舊城區,現在也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格拉斯洛伐爾的二十多萬居民有將近十五萬人將撤往後方,就連利奇家樓下的那三戶人家也決定撤離。   利奇絕對不會忘記,那三戶人家得知他的母親不打算離開的時候,表情是多麼憤怒,似乎他家佔了多大的便宜。   不過想想也是,那三戶人家花了大錢把他家那三層樓買了下來,沒有想到才這麼點時間就要離開了,這樣看來之前的那筆錢花得有點冤。   房了一下子空了出來,不過利奇一家並沒有重新住回去,既然那三層已經賣了,錢也收下了,再住回去就叫做私自闖入,利奇一家可不想因為這種事而惹來麻煩。   利奇和學校裡面的同學都是最後一批撤離的人員。   按照學校的通知,上午九點他就早早地來到城外集合的地方。這個地方以前經常有馬戲表演,而且格拉斯洛伐爾每年的嘉年華會也是在這裡舉行,是他們最喜歡嬉戲玩鬧的地方。   可是現在,這裡已經變成了兵營,到處都是帳篷。   通往後方的公路就在數十米外的地方,這條公路此刻非常繁忙,每隔一刻鐘或者半個小時,就可以看到長長的一串馬車進進出出。   在公路的兩邊,是長長的隊伍,走在兩邊的人涇渭分明,右邊出城的人全都是平民,攜家帶眷往後方撤離,左邊是調來這裡的工兵。   自從有消息證實敵人打算在格拉斯洛伐爾開闢新的戰場,後方的兵團就源源不斷地調了過來,這讓格拉斯洛伐爾的氣氛變得越發緊張。   利奇突然一伸手,就像是後腦勺長著眼睛似的,一把抓住了一顆朝著後腦勺飛來的石子。   轉頭看了一眼,果然是上一次被他揍過的高年級傢伙。   利奇隨手把石子扔到地上,他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扔石子的那個人看到利奇走了過來,便開始往後退,他非常後悔,剛才扔石子完全是被旁邊的人慫恿,現在他才想起利奇的厲害。   「別過來啊,你沒有證據證明我幹過什麼。」   那個小子聲嘶力竭指著利奇嚷嚷著。   旁邊的人反應不一,有吃過苦頭的傢伙往後退了退,也有苦頭吃得不夠想要找回場子的傢伙,慢慢地靠了過來。   「真奇怪,打架需要什麼證據?」   利奇笑了起來,突然他撩起一腳,不過他並不是踢向那個扔石子的傢伙,他的目標是一個不懷好意靠近過來的高年級學生。   利奇這一腳直接踢在那個傢伙的褲襠裡,他用的力正剛好,不至於傷人,但是會讓人疼十天。   「你、你不講道理。」   、「揍他。」   、「你是打算找死。」   看著同伴摀住褲襠跪在地上嗷嗷慘叫,旁邊的人頓時大叫了起來,不過這些人嘴裡說得凶,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雖然人多勢眾,不過他們上一次見識了利奇的厲害,知道先出頭的人肯定倒霉,因此都指望別人第一個出手的。   既然全都這樣想,自然是一個站出來的人都沒有。   「打架還要講什麼道理?我就是來找挨揍的。」   一邊說著,利奇一邊拳打腳踢起來,和上一次一樣,他仍舊拿這些高年級的學生練招。   和上一次有些不同的是,他不再只是防禦,而是主動出擊,手上用的是剛剛領悟的搓擊,利奇並不相信自己領悟的絕招一點用都沒有,他要找出一種運用的辦法給玫琳小姐看。   打著打著,他找到一點感覺了,搓手的特徵是平行發力,他的手掌只要貼著對手的身體稍微一抹一帶,那個人就別想保持平衡。   他的這招倒是和摔跤的技巧有點像。   利奇頓時感到有些失落,沒有哪個騎士會對摔跤的技巧感興趣,事實上騎士對所有徒手格鬥技巧都不感興趣,騎士只在意運用兵器的技巧。   興致低落,他的出手頓時加快了幾分,一番拳打腳踢之下,那些高年級學生很快就倒下了。   利奇回味著剛才的感覺,他有些明白,為什麼玫琳會說這種技巧不太有用了。   他用搓手打倒一個人,要花不少心思,但是直接一拳上去,又快又乾脆利落,更別說手裡拿著武器了。如果有一把劍的話,他只要輕輕一揮,一招就可以把這些人全都給砍了。   騎士的使命並不是格鬥而是殺人,殺人是沒有規則限制的,用武器肯定比沒有武器佔優勢,有了武器就拉長了距離,那些在徒手格鬥之中用得上的技巧就失去了作用。   原來自己領悟的根本就是一種廢物技巧。想清楚這點,利奇自然有些灰心喪氣。   「以後別再找我的麻煩,我以前很克制,現在不會了,以後再惹我,我就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利奇伸出拳頭比劃了一下,如果他一開始就說這番話,肯定沒有人在意,但是現在沒有一個人敢不在意。   扔下這些高年級的學生,利奇訕訕地往回走,這時他才發現很多人都看著他,其中大部分是他們學校的學生。   「你很不錯啊。」   班長卡羅琳走了過來,她的眼神好像從來都不認識利奇似的。   這也難怪,以前的利奇從不顯山露水,在班上屬於中間分子,之所以不被她們討厭,是因為他不像其他男生一樣,如同蒼蠅一般圍在她們周圍。   「我邀請過你,現在再邀請你做我的騎士吧。」   那個和卡羅琳、伊莎貝拉齊名的漂亮女孩金妮,一扭一扭地走了過來。   班上這三個最漂亮的女孩裡面,利奇唯獨對她最為感冒,這個女孩讓他感覺有些做作,而且喜歡主動挑逗男生,所以背地裡大家送了她一個外號叫「妖精」伊莎貝拉和班長卡羅琳同樣也有外號,伊莎貝拉的外號是「水仙」她確實有點水仙的味道,清秀幽雅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並不顯眼,卻令人憐愛。   卡羅琳的外號是「公主」在這個學校裡面,以她的家境確實可以稱得上公主,她的外貌也符合故事裡面的公主形象,金髮碧眼,頭髮帶著螺旋形的卷髮,皮膚白皙,不過她的白是玉一般的白,而不是伊莎貝爾那種因為缺乏營養、沒有血色的蒼白。   「來我們這裡吧。」   伊莎貝拉也在一旁勸解道,她的旁邊跟著她的弟弟妹妹,幾個小傢伙根本不知道煩惱,還在追打玩鬧著,只是因為伊莎貝拉的反覆叮囑才不敢跑遠。   等到跟著伊莎貝拉來到她們剛才站立的地方,利奇這才明白為什麼會勸他過來。   靠著路邊停著一輛架子車,這輛車有四米多長,卻只有一巴掌寬,底下是一排直排的輪子,輪子總共有三個,只有最前面那個可以轉動,這個可以轉動的輪子連著T型的握把,只要扳動握把就可以左右轉動。   「這東西是誰想出來的?」   利奇興趣頓時上來了,跟著軍務官蘭蒂小姐,他接觸了不少機械方面的東西,也算是半個內行。   眼前這東西設計得非常精巧,用途單一卻實用,單純用來載人,比起馬車效率要高得多。   「還可以吧,是艾米麗設計的,她在薩瓦看到過一種叫自行車的東西,自行車太複雜,有一大堆齒輪和零件我們做不出來,所以只能做這樣一件東西,你看我們這裡全都是女孩,還有四個小傢伙,總不可能走著去莫瑞納。」   班長卡羅琳在一旁解釋道。   利奇知道那個叫艾米麗的女孩,她也是玫瑰社的成員,不過這個女孩最有名的地方是她很聰明,有才女之稱,成績永遠是第一名。   以前利奇還有些不相信,現在看到眼前的這部小車,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了,艾米麗的才女之名絕對名符其實。   集合時間是九點,但是等到出發卻已經是中午時分,這樣的效率讓利奇感到無奈,他對前途頓時感到一片茫然。   幸好最後還是上路了,玫瑰社的女孩們全都坐在那輛架子車上面,當然還包括伊莎貝拉的那四個弟弟妹妹。   因為人數太多,所以女孩子們只能前胸貼著後背,擠在一起跨坐在那輛架子車上,遠遠看去彷彿地上趴著一隻大娛蚣。   利奇在前面拉車,他既是拉車的馬也是女孩們的保鏢,倒是非常符合騎士的身份。   整個學校,從老師到學生不下上千人,全都對這群女孩眼紅不已,不過沒有一個人好意思叫這些女孩讓座。……   連續四天,所有的人都已感覺精疲力竭,他們每天要走十幾個小時,一大清早就被叫了起來,然後每人拿上三個硬麵包就開始上路,這三個硬麵包就是他們一整天的食物,停下來休息要等到徹底天黑下來才行。   一路上有不少人抱怨,不過這些抱怨聲最終都消失了,並不是發出抱怨的人明白抱怨沒有用,而是因為他們全都被甩在了後面。   沒有人勸說,沒有人鼓勵,也沒有人憐憫。   利奇的同班同學也有人落在後面,第一天,那些落在後面的人在他們休息的時候,又追了上來,但是從第二天開始就有人跟不上了。   落後的人裡面女孩反倒不多,或許是因為她們都知道自己是弱者,知道自己離開隊伍無法生存,所以都咬著牙齒跟著,再加上班上的男生總是會幫一下忙,如拎個行李等等。   但是就在第五天中午,前面突然間亂了起來,不時地傳來陣陣槍聲。   路邊是一片樹林,稍微聰明一些的人全都跑了進去。   利奇和那群女孩也跟了進去,一直跑進樹林深處十幾米的地方才停了下來,這裡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但是從外面卻很難看清楚裡面的狀況。   把那輛架子車往旁邊一放,利奇警告道:「別出來也別亂動,我到前面去看看。」   那群女孩早已經沒了主見,一個勁地點頭。   從樹林裡面鑽了出來,利奇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奔去,一邊奔跑,一邊解開上衣的鈕扣,在他的制服底下勒著一條闊皮帶,皮帶是中空的,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一排鋼釘,這些鋼釘是普通鋼釘打扁了尾部之後,再拴上一根尺長的布條。   這玩意兒就是他的武器,全力擲出的話,二十米之內威力和槍彈差不多,五十米之內同樣也是必殺,就算有一百米之遠,命中要害也能殺人。   跑了大概有兩、三公里,就看到前面硝煙瀰漫,公路的正中央橫著幾具屍體,路旁的溝裡還躺著幾個哀哀慘叫的人。   對面的槍聲明顯要密集得多。   公路的兩邊全都是樹林,從樹林裡面也傳來槍聲,硝煙從樹冠上升起。   正在作戰的這些人全都穿得和利奇的爸爸一模一樣,也是一幫預備役士兵,負責指揮的也是一個預備役軍官,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肉鼻子圓下巴,滿臉的鬍髭,個子有些矮,但是喊起來嗓門特別大。   遠遠地就聽到他不停地叫嚷:「射擊,射擊,保持節奏射擊。」   利奇飛身鑽進了一邊的樹林裡面,他發力狂奔,不過手裡早已經拽出了一根鋼釘。   樹林裡面光線幽暗,所以槍管之中噴出的火光就特別顯眼,那瀰漫的硝煙因為樹木的緣故根本沒有辦法散開,兩邊的人簡直就像是待在迷霧之中。   雖然戰鬥非常激烈,槍聲異常密集,不過兩邊的槍法都不怎麼樣,又因為有樹木的阻擋,所以死傷就更少了。   利奇不會像那些預備役士兵一樣遠遠地和敵人對射,他飛身竄上了樹,從一棵樹跳到另外一棵樹。   「小心,頭頂上有人。」   敵人的素質要好得多,在混亂的槍聲中居然有人還能夠聽到樹木搖動的聲音,並且從中判斷出有人接近。   隨著這聲警告,底下頓時槍聲大作,一排排子彈朝著樹冠射來,子彈打得樹枝和樹葉啪啪直響,折斷的樹枝和震落的樹葉如同雨點一般紛紛落下。   利奇一陣手忙腳亂,有一槍差一點打到他,他頓時警覺起來。   這樣的素質應該是軍中的精銳,絕對不可能和一群預備役士兵對射半天還不分勝負。   這裡面絕對有鬼。   不過此刻他沒有時間多做考慮,利奇飛身跳到了另外一棵樹上,往下一張望,立刻一甩手臂,手裡的鋼釘閃電般地射了出去。   只聽到底下傳來「啊」的一聲慘叫,一個半跪著躲在大樹後面的士兵捂著腦門倒了下去。   火槍重新裝填很費時間,利奇趁著對手射擊的空隙從樹上跳了下去,在半空中他已經拔山了兩根鋼釘,一落到地上立刻連續揮出。   又是兩聲慘叫,不過這一次準頭有點差,只有一個命中要害,另外一個打在了肩膀上,就算這樣,那個敵人也受不了,一把扔掉手裡的火槍,嗷嗷地慘叫著滿地打滾。   突然利奇聽到了一聲金屬敲擊的聲音,他連忙閃身躲在一棵樹的後面。   剛躲好就聽到砰的一聲響,緊接著他躲藏的那棵樹「啪」的一聲,被打掉了一塊樹皮。   死裡逃生,利奇不敢小看這些拿著槍的普通士兵了。他竄到另外一棵樹的後面,就在那竄出的一瞬間甩了三根鋼釘出去。   慘叫聲此起彼伏,一旦認真起來,在這種複雜而且阻擋物眾多的地形,騎士絕對是無敵的。   「騎士!」   「是騎士!」   「快撤,有騎士過來了!」   那群擋住去路的敵軍異常迅速地醒悟,剩下的人狂喊亂叫著從樹林裡面逃了出來。   只有在開闊地帶用密集射擊才能夠對付騎士,這基本上是每一個士兵都知道的常識。   不過外面的士兵顯然沒有到能夠組織密集射擊的地步,他們還要擔心對面的那些預備役士兵們會衝過來。   雖然預備役士兵的戰鬥力非常弱,但是在眼前這種情況下,仍舊有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敵人的士兵一邊射擊著,一邊往後撤退。   看著那遠去的硝煙,利奇停住了腳步。   剛才他追出了樹林,不過被迎面而來的一排子彈打得狼狽異常,在地上連續打了好幾個滾,這才逃了回來。   這下子他總算相信,開闊地形加上密集射擊是騎士的剋星,這句話果然沒錯。   利奇並沒有轉身回去,剛才的一切都讓他感覺非常可疑。   他四周張望了一番,找到了附近最高的一棵大樹,飛身竄到了樹頂之上,用手抓住樹梢,利奇極目眺望著。   果然,他看到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群士兵正慌亂地把一些箱子裝上馬車。   他飛身而下,朝著那邊的山坡狂奔了過去,還沒有完全靠近,利奇就拽出一把鋼釘,以四十五度角拋了出去,這些鋼釘劃出了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如同冰雹一般掉落下來。   那些正在幹活的士兵絕對是敵軍的精銳,立刻紛紛閃避,射到他們身上的時候,鋼釘也已經沒什麼餘力,所以並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不過利奇原本也沒有想過能一擊制勝,趁著那些士兵躲閃的空隙,他飛身上了山坡。   幾乎在利奇揮出第二把鋼釘的同時,對面的槍聲也響了,利奇極力扭轉身體,好幾顆子彈擦著他的衣服射了過去。   又差一點被射中!再一次死裡逃生的利奇輕呼了一口氣,他順勢一個翻滾,雙手接連揮出。   雨點一般密集的鋼釘把所有可以躲閃的方向全都封死了,這些來不及逃走的士兵一個個被鋼釘穿透。   給每一個人都補丁一下,利奇這才走了過去。   看了一眼這片地方,這個山坡是一個顯眼卻又隱蔽的所在,顯眼是因為四周就只有這一個山坡,隱蔽是因為這裡到處都是灌木的關係。   在這片灌木叢裡放著許多箱子,箱子漆成墨綠顏色,稍微遠一些根本就難以看清楚。   利奇總感覺這些箱子裡面有名堂,他四周找了一下,撿了一根丁字鎬過來,用力撬開了其中的一口箱子。   箱子裡面的東西,頓時讓利奇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是魔動筋。   利奇又撬開了另一口箱子,裡面是一排能量晶體。   一股寒意頓時從他的心頭湧了出來。   這是要建造一處供騎士使用的隱蔽維修補給點啊。有這樣的設施,就意味著方圓十公里之內肯定有一處主戰場。   利奇的腦袋嗡地一聲響,他知道距離這裡十公里之內,確實有一個非常合適的目標——莫瑞納。   按照原定的計劃,在傍晚之前他們肯定能夠到達那裡。   這座城市就是他們即將前往的臨時落腳點,原本計劃是在那裡休息幾天之後,他們將被重新分配編組,分別前往不同的城市。   此刻從格拉斯洛伐爾出來的十五萬人大部分都在那裡。   利奇拚命狂奔著,他的手裡拿著一塊能量晶體,口袋裡面還揣著兩塊。   第一塊能量晶體是為了當作證明給其他人看的,另外兩塊……連利奇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帶著,或許是當初被軍務官蘭蒂掛了一身能量晶體之後留下的後遺症,看到這玩意兒,總覺得不帶上兩塊就不甘心。   一衝進伊莎貝拉她們躲藏的樹林,利奇立刻叫了起來:「快快快,我們必須馬上離開,晚了的話,就會大禍臨頭。」   「前面出了什麼事?」   先跑出來的居然不是伊莎貝拉她們,而是班上的一個男生。   利奇晃了晃手裡的能量晶體,在幽暗的樹林裡面,這東西異常顯眼。   「是敵人的騎士,莫瑞納已經被敵人包圍了。」   利奇也不多說,他的話雖然有些謊言的成分,不過此刻謊言反倒更容易讓人相信。   聽到這話的人大部分選擇了相信,剛才的槍聲足以讓他們選擇退回格拉斯洛伐爾,不過更有說服力的還是利奇手裡拿著的東西。   看到過能量晶體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大家都願意相信這是騎士使用的東西,因為他們生活中從來沒有看到過類似的玩意兒。   不過總是會有提出疑慮的人,和利奇同班的一個男生就跳了出來:「你就在騎士團打雜,這塊東西會不會是你從騎士團偷偷拿出來的?」   連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利奇四下尋找著伊莎貝拉的蹤影。   「我們在這裡。」   遠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利奇跑了過去說道。   「我們怎麼走?」   伊莎貝拉異常哀怨地看了看腳邊的那四個小傢伙。   利奇眉頭一皺,他頓時明白,如果沒有那輛架子車,恐怕很難走得了。   「你們相信我嗎?」   利奇轉頭朝著玫瑰社的另外幾個女孩問道。   人一多自然麻煩,幾個女孩有些猶豫不決。   「我確實相信你,但是我的父母全都在莫瑞納,回到格拉斯洛伐爾的話,我一個親人都沒有。」   班長卡羅琳嗚嗚地哭了起來,她的話感染了其他人,其他幾個女孩情況也和她差不多。   利奇這幾天聽她們閒談的時候知道了不少事,按照上面的命令,公路必須留給軍隊使用,撤離的平民只能夠用雙腿行走,不允許坐馬車,所以城裡很多家庭都有人先前往莫瑞納打前鋒。   玫瑰社原本有九個成員,有兩個人就是先走的那批,眼前這幾個女孩的家人全都在莫瑞納,她們之所以這麼晚才走,一方面是因為跟著學校的其他同學比較安全,另一方面是因為艾米麗的那輛車。   「我不管了,伊莎貝拉,我們走。」   利奇肯定不會浪費時間,他一把拎起最小的那兩個小傢伙,兩個大的一個十歲、一個八歲全都可以自己走。   伊莎貝拉當然是跟著利奇離開,她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但是最終還是跟著利奇跑出了樹林。   兩個人帶著四個小孩子走了大概有兩、二百米,就聽到身後有人叫道:「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走。」   快步追上來的居然是外號「妖精」的金妮,她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利奇確實有些意想不到。   緊跟在金妮的後面又是一個女孩跑了出來,這一次不是利奇班上的,這個女孩叫索菲,在利奇的印像裡面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女孩,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如此迅速地下了決心。   「等等她們吧,不急著這點時間。」   伊莎貝拉牽住利奇後背的衣服拉了拉,低聲懇求道。   「好吧,就等到她們倆走到我面前。」   利奇歎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他終於看到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那輛架子車被推了出來。   玫瑰社的那些女孩一個個全都出來了,她們最終還是選擇信任利奇。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想,有一個人留在了樹林裡面。   讓這些女孩全都上了架子車,利奇推著車發力快跑,不過他也不敢太快,怕架子車會解體。   兩邊的樹林裡面漸漸有人走了出來,這些人異常奇怪地看著原路返回的這輛車。   「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出什麼事了?」   一路之上不停地有人詢問,對於這些人,利奇只會簡單地回答:「快逃。」   推著架子車跑了大概有一公里左右,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幾秒鐘之後,大地也顫抖了一下。   那些女孩頓時面如土色,這樣的聲勢可不比剛才幾聲槍響,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唯獨利奇此刻倒是安心了,那聲爆炸是他弄的,能量晶體一般是穩定的,就算摔碎了都不會發生意外,但是有一種辦法能夠讓能量晶體爆炸。   跟著軍務官蘭蒂,利奇學了不少東西,他用那些箱子裡面的材料製作了一個定時爆炸裝置。   他找到的能量晶體有兩箱,一旦爆炸,那威力自然是驚天動地。   炸掉這些東西並不只是為了讓敵人不能使用,同樣也是為了給莫瑞納報訊,這樣的爆炸聲勢驚人,莫瑞納離這裡不到十公里,肯定能夠察覺。   如果這樣還不能引起莫瑞納方面的警覺,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這驚天動地的爆炸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原本並不相信利奇的人現在總算相信了,公路上頓時亂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往格拉斯洛伐爾方向逃。   同樣是逃跑,利奇這邊的優勢立刻就顯現出來,他跑得並不算太快,卻勝在耐力持久,一個多小時沒有絲毫速度減慢的跡象,不過說實話,這輛車也幫了他不小的忙,有車可推,就用不著費太大的力氣了,他甚至感覺有的時候是車子帶著他走。   不知不覺之中,利奇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他的眼睛看著前方、腳下不停奔跑,但是腦子卻不考慮眼前的事。   他在想一件事。   一直以來,師傅都說出招發力是從腳開始,然後由腰傳遞到手臂,最後傳到手腕和手指,即便是跳起劈砍也是如此。跳起劈砍的時候,力量仍舊是發自手腳,只不過多了一個轉換成高度、然後再轉換成力量的過程。   以前他認為這話沒錯,但是此刻他突然發現物體的慣性同樣也能產生力量。   現在想來,當初他替玫琳小姐解圍的時候,靠的就是從山坡上衝下來的慣性。   如果慣性能夠派上用場就實在太好了。   對其他人來說用處或許不大,但是對他來說絕對是強有力的臂助,因為他的武器是兩面巨盾,這兩塊鐵疙瘩重達六百多噸,揮舞起來很費力,臨時變招就更加麻煩,而這一切都是慣性的緣故。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怎麼把礙事的慣性轉變成對他有用的慣性?   就在利奇感到自己似乎已經捕捉到什麼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金屬碰撞聲。   那聲音非常細微,普通人甚至難以察覺,但是利奇的臉色立刻變得異常難看。   對於這些聲音,利奇實在太熟悉了,那是沉重的戰甲踩踏地面所發出的聲響。   「大家抓緊了。」   利奇警告道,一發出警告利奇馬上將車把一轉,朝著旁邊的山坡衝去。   隨著一陣驚叫,架子車上了山坡,那三個輪子在山坡鬆軟的泥地上壓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利奇並沒有停下,一路狂奔,此刻他已經不在意什麼保持速度了,因為他不敢保證來的是己方的騎士。   就算車解體了,也比和敵人的騎士相遇要好得多。   一直跑出五、六百米,進了一片樹林,他這才放慢速度,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揚起的煙塵,這說明狂奔而來的騎士至少有一個中隊。   「快,全都下來,趴在那條溝裡,你們注意一下幾個小孩,別讓他們發出任何聲音,你們自己也一樣。」   利奇命令道。   那些女孩現在對他唯命是從,紛紛從架子車上下來。   所謂的溝只是一長條凹地,裡面有些積水和爛泥,不過這些驚慌失措的女孩也顧不得了,全都找了一個比較乾淨的地方趴了下去。   利奇把架子車往旁邊的灌木叢一放,架子車倒下之後有灌木叢擋著,很難被發現,而他本人則飛快地脫下衣服和褲子,這身騎士團的紅色制服顏色實在太顯眼了。   他裡面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一條深褐色的棉背心,下半身是一條淡灰色的羊毛襯褲,仍舊有些顯眼。   朝著四周張望了一番,利奇立刻跳進了溝裡的一灘爛泥之中打了一個滾,原本白色的地方全都沾上了爛泥。   這下子不再顯眼了。   把紅色的制服塞到一叢灌木底下,利奇找了一個稍微隱蔽一些,卻又能夠看到外面的情況的地方趴了下來。   兩分鐘後,戰甲出現在公路的盡頭。   利奇立刻把頭又壓低了幾分,把身體也縮進去一些,剛才的謹慎是對的,對於這些戰甲,他實在太熟悉了。   大部分是他看過的鐵十字軍,也有一些獵豹,不過裡面有三件戰甲是他沒有看到過的,從那三件戰甲的樣式看來,不是軍隊制式的戰甲。   利奇屏住了呼吸,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想讓心臟也停止跳動。   此刻他只能祈求那隊騎士裡面沒有偵查騎士,要不然他和那些女孩肯定會暴露行蹤。他同時還祈求這些人不要注意路邊車子留下的痕跡。   或許是因為利奇的祈求有了作用,那隊騎士甚至沒有朝著這邊張望一眼,逕自跑了過去,幾分鐘之後消失在公路的另一端。   又等了一刻鐘,利奇確認再也沒有危險,他這才轉頭對那些女孩說道:「你們可以起來了。」   「剛才那些是敵人嗎?」   卡羅琳遠遠地問道,這個問題其他女孩也想問。   「那是瓦雷丁人的騎士,上一次我跟著騎士團行動的時候,遭遇的同樣也是瓦雷丁人,看來這次的行動是以瓦雷丁帝國為主。」   利奇爬著退到了那群女孩中間,雖然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但是他仍舊非常小心,對於騎士的神通廣大,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一個褐色頭髮灰色眼睛,腦門有些突出,神情顯得有些冷漠的瓜子臉女孩突然問道:「那群騎士打算幹什麼?這條路上只有我們這些撤往後方的平民,有必要出動這樣的力量嗎?」   說這話的正是才女艾米麗。   利奇被問得一呆,他確實沒有想過,但現在想起來,真的有些詭異。   「我不知道,我是在騎士團打雜,並不是在參謀部幹活,你問錯人了。」   利奇聳了聳肩。   「好了,別說這些了。」   一個紮著許多小辮,黑頭髮黑眼睛,年紀不大卻已經有了幾分妖嬈氣質的女孩阻止了毫無意義的爭論,她叫梅麗莎,是玫瑰社裡面另外一個頭。   雖然不是同一個班級的,利奇對於這個女孩卻也瞭解得不少,她和艾米麗一樣也是學校之中的風雲人物,艾米麗的強項是智力,她厲害的是組織力,在學生會裡面她是當仁不讓的領袖,哪怕是那些高年級的學生看到她也是客客氣氣的,玫瑰社全都是一幫漂亮女孩,但是學校裡面的那些渣滓沒有一個敢伸手,同樣也是因為她的緣故。   「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怎麼回到格拉斯洛伐爾。」   梅麗莎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利奇。   其他女孩也是一樣。七雙水汪汪的眼睛聚焦在一處,這讓利奇感到巨大的壓力。   其實利奇根本沒有想過,但現在他不得不動腦筋努力想了,被賦予如此的期望,如果想不出一個辦法的話,那實在太丟面子了。   所有的騎士都要學軍事理論,利奇也學過,是師傅黛娜小姐教他的,不過他學的是縮減再縮減的版本,再加上不需要考試,他學得也不怎麼起勁。   想了半天,他也只能拿最近的那次行動當作參考,因為那次行動他倒是學了不少東西,至少知道怎麼樣才能夠在野外生存。   「公路是不能走了,那樣不太安全,哪天我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徹底完蛋了。」   利奇對自己的想法有點把握,只是他沒有把握說服這些女孩,所以乾脆先嚇唬一下她們,果然這一番話讓這些女孩個個面如土色:「比較安全的是走山路,格拉斯洛伐爾四面環山,以前歷次戰爭格拉斯洛伐爾都能夠置身事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敵人就算調大隊人馬過來,也很難徹底封鎖山區,更別說他們不可能調那麼多人來……」   「就聽你的。」   還沒等利奇說完,卡羅琳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伊莎貝拉肯定是力挺利奇,金妮也差不過,另外幾個女孩互相看了看,也點了點頭。   雖然說進山比較安全,但利奇也不敢離開公路太遠,因為他怕會迷路。   這一路上最令他犯愁的,並不是不時會出現瓦雷丁騎士的蹤跡,而是食物。   自從離開格拉斯洛伐爾之後,利奇一直就沒有吃飽過,每天三根硬麵包對於他這樣的胃口來說,根本填不飽肚子,而現在卻連硬麵包也沒有了。   幸虧之前跟著玫琳小姐的時候,學過怎麼辨別野菜和可食用的野果,所以他和女孩們只能靠挖野菜採野果充飢,每天能夠應付一下,不至於飢腸轆轆地趕路。   因為是走山路,不可能還是像原來那樣舒舒服服地坐著車,大部分時間女孩們只能靠雙腳走路,只有在比較平坦的地方,可以坐在車上舒服一下,但她們還必須隨時小心,一有動靜立刻隱蔽,所以速度比來的時候更慢。   一路上原本還算平靜,但是到了第三天下午兩點左右,突然間遠處傳來了一陣尖銳而且刺耳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連串金屬破碎的聲音。   利奇連忙拉著那些女孩往山上跑,只有躲在比較高的地方才不容易被發現,也不容易被波及。如果躲在地勢較低的地方,這些騎士打得昏天黑地,岩石樹木往山下亂滾,什麼時候會被砸到都說不得准。   往山上跑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居高臨下看得清楚,既能夠知道是哪二方對戰,又能夠知道局勢如何。如果自己人打贏了,就可以立刻衝下山去要求救援,如果是敵人打贏了,當然是想辦法躲得更好一些,或者從不容易引起注意的方向溜掉。   利奇找的是一座比較矮的山頭,高度在四、五十米左右,不過路比較陡,而且怪石林立,他知道騎士一般不喜歡這樣的山,所以這裡比較安全。   剛剛爬到山頂上讓女孩們趴下,戰鬥就已經波及到這裡了。   雙手各握著一叢冬青樹,利奇用這東西擋著朝著底下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就變得煞白。   正在交戰的雙方總共有九個人,一邊是兩個,一邊是七個,如此懸殊的人數卻是人少的一方在追殺人多的一方。   讓利奇更感覺恐懼的是,那兩個人裡面,有一個人自始至終都一副袖手旁觀的模樣。   當初莉娜和三姐妹決鬥是一個打三個,後來在山裡,玫琳小姐以一抵五,這些全都是他親眼看到的,原本在他想來,一個打五個已經是極限了,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更厲害。   這個人以一對七居然還游刃有餘,相比之下,玫琳小姐靠地形的優勢才能夠勉強應付五個騎士的圍攻,兩者的實力相差得不是只有一點。   佔據下風的一方是自己人,因為七件戰甲裡面有五件是強襲者,這是共和國的制式戰甲,和瓦雷丁的鐵十字軍一樣,強襲者是中型戰甲,不過稍微偏重於攻擊。   對面的那兩件戰甲看上去都是特製的,不屬於制式,以一敵七的那個異常顯眼,戰甲不但漆成金紅兩色,手裡的武器也是一把金光閃閃的雙頭騎士長槍。   這件武器和三姐妹裡面的老大的武器非常相似,也是兩頭帶尖,中間掛著一面盾牌,不過這件武器要長得多、也重得多,它的長度絕對超過十米,最粗的地方有普通人的小腿那麼粗。   這樣一件重型武器,在此人的手裡卻似乎輕如鴻毛,他的槍法走的也是輕靈快疾的路子。   這把雙頭騎士長槍猶如閃電,快得只能夠看到金色的軌跡,根本看不清槍身,又猶如毒蛇,連成一片的金色軌跡沒有一條是筆直的,全都扭曲纏繞。   更厲害的是這個騎士發出的鬥氣也是變幻莫測,他的鬥氣凝聚成一條線,可是這條線卻不是直的,會迂迴,還會旋轉著繞過對手的格擋。   看著那如同活物一般的鬥氣,利奇頓時渾身冒冷汗,此刻的他想到的是,如果他在下面,應該怎麼格擋這樣的攻擊?   他用的是盾牌,只守不攻的話,一般別人很難破開他的鐵壁防禦,但是這種能夠拐彎的攻擊卻能夠繞開他的雙盾攻擊到他。   簡直就是他的剋星。   利奇一頭冷汗地看著。   打著打著,那個騎士不知道是玩膩了還是受到了催促,他猛地加快了速度,原本輕靈的招數突然變得剛猛異常。   閃電般的一個直刺,槍尖劃出一道詭異的曲線,直接切入了對手的防禦圈。   那個受到攻擊的騎士想要格擋,沒有想到一擋之下居然無法撼動,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紅色騎士沒有絲毫停頓,雙頭騎士長槍順手朝著另外一個對手挑了過去,槍尖還沒有到,衝擊波就已經到了。   殺掉第二個人後,紅色騎士橫著一掃,一道青色的弧光蕩了開去,這招和莉娜的碧潮簡直一模一樣。   這邊的七個騎士早已經心寒膽裂,剛一交手,他們就已經知道遇到了什麼樣的對手,對於他們來說,那兩個人就等於是死神。   他們也知道,能夠打這麼久,是對面這兩個人在耍弄他們,現在一看到對方發力,這些騎士都感覺到末日來臨。   原本在最外圍的那個騎士轉身就逃,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為了回去報信。   突然一道扭曲的金光脫圍而出,眨眼間追到了那個狂奔騎士的背後,金光只是輕輕一擊就立刻收了回來。   那個騎士仍舊在亡命奔逃,他跑得很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一座山的後面。   紅色騎士並沒有追趕,而是轉回身又殺了回來。   這時候剩下那些還活著的共和國騎士早已經四散奔逃,對於他們來說,能夠逃一個是一個。   看到共和國的騎士開始逃跑,原本在一旁袖手旁觀的敵騎終於動了,他的速度非常快,幾步就追上了一個共和國的騎士,只看到一道亮麗的刀光閃過,前面慌忙而逃的戰甲傾斜著被斬成了兩半。   殺掉一人,那個敵騎絲毫不停,腳尖一點地立刻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射去,人還在半空中,刀已經凌空斬下。   又是一道亮麗的刀光,這一次利奇看得更加清楚,那道刀光居然連成了一片三米多高、二十米長的光幕,光幕正好從逃跑的騎士的正中央劃過,等到光幕消失,那個騎士變成兩半,一左一右倒了下去。   而這個時候,紅色騎士也已經停了下來,他已經把剩下的兩個共和國騎士殺了。   突然,那個紅色騎士朝著利奇這邊看了一眼。   利奇只感覺到身上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更感覺到一股寒意穿透了他的身體。   他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讓利奇想不到的是,那個紅色騎士很快又轉過頭去朝著另外一個敵騎招了招手,兩個人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迅速遠去。   利奇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才恢復知覺的。   雖然知道現在已經安全了,但是他的心仍舊一陣陣地發虛。他可以肯定剛才確實被發現了,只不過那個紅色騎士是少有還遵從騎士精神的傢伙。   騎士精神裡面有一條,那就是不殺戮平民。   突然,利奇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他剛剛想起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敵人或許會來打掃戰場,到了那個時候,很難說會不會發現她們的蹤影。   於是他開始尋找逃跑的方向,突然他的眼睛落在一串腳印上。   那是剛才逃跑的騎土留下的腳印。   利奇頓時想起了剛才那一幕,紅色騎士突然間閃電般地滑出兩百多米,那簡直不是人能夠達到的速度。   如此令人震撼的一擊卻有些虎頭蛇尾,居然還是讓人逃跑了,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難道那招光有外表,沒有什麼威力?   還是紅色騎士故意放那個人回去?   難道這裡面還有其他陰謀?   利奇一時之間感到腦子裡面有些亂哄哄的,不過他已經有了主意,他決定跟下去看看。   如果紅色騎士想放那個人逃跑,那麼跟下去就是最安全的選擇,如果這是一個陰謀,或許有可能能趁機破壞。 第五章 毒招   地上的腳印深深淺淺,腳印之間的間距也變得越來越小,利奇似乎明白了什麼。   此刻的他正走在隊伍的末尾,因為他要想辦法銷毀這些腳印,不但銷毀那個騎士留下的腳印,還要銷毀女孩們的腳印。   和玫琳小姐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裡,他除了學會如何在野外生存,還學會了一些追蹤和反追蹤的技巧。   突然前面傳來一陣尖叫聲,女孩們一陣騷亂,有人轉身朝著他跑來,有人則鑽進了旁邊的樹叢裡。   利奇用不著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肯定是剛才逃跑的那個騎士出事了。   他已經明白,為什麼紅色騎士不再追趕了,因為逃跑的人已經受了傷,而且傷勢極重。   利奇往前跑了幾步,果然在一片山坡上,看到一個三十幾歲的人躺在那裡,他的戰甲就半坐在旁邊。   那個人緊閉著眼睛,胸口很緩慢地微微起伏著。   利奇走上前去,彎下腰,翻開了那人的眼皮。瞳孔已經散開,這個人沒救了。   他在那個人的身上摸索了一會兒,卻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他跑到戰甲旁邊翻開座位,這下子他終於找到了。   那是一個藥瓶,裡面裝滿了天藍色的藥水。   他正打算回去,突然看到座位旁邊一個巴掌大的東西,那東西的正中央插著一塊拇指大小的紫色晶體,利奇隨手把那塊紫色晶體取了下來。   拔掉瓶塞,走到那人身邊把藥水灌了下去。過了幾分鐘,那個人突然間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原本已經變成死灰色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青筋一根根冒了出來。   咳了好一會兒,那人才停了下來,他神情恍惚地看了一眼利奇,然後就看到那已經被他喝掉一半的藥水瓶子。   「你有什麼遺言嗎?現在就可以留下。」   利奇很不想說這話,可是當初師傅黛娜小姐反覆叮囑他,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定不能多說廢話,讓臨死的騎士留下遺言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   「我是第七十七小隊的騎士墨菲,幫我轉告我的妻子瑪格麗特,告訴她,我一直都想念著她、想念著我們即將出世的孩子;告訴她,夏季別墅的地窖裡面放著我留給她和孩子的東西;告訴她,我很抱歉不能再陪著她了。」   說完這話,那個騎士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這一次大口大口的鮮血隨著他的咳嗽噴了出來。   利奇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騎士的制服是紅色的,因為這樣才能夠掩蓋他們身上鮮血的痕跡。   看到騎士咳得稍微好了一些,利奇把那塊紫色的晶體遞了過去:「這是你的戰甲鑰匙,現在請你解除它的所有權。」   剛才他取藥的時候看了一眼那件戰甲,發現戰甲完好無損,只是在背心的位置有一個很淺的痕跡。   他一下子就知道了,紅色騎士肯定是用了衝擊波或者震盪波之類的手段,沒有傷到戰甲,卻穿透了戰甲傷到了裡面的人,所以這個人才可以逃到此地。   利奇自己嘗過衝擊波穿透攻擊的味道,此刻他只有慶幸當初傷到他的騎士實力並不是很強,要不然他早就死了。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那個騎士眼神已經散亂,不過他的眼神之中明顯地帶著驚詫和疑惑。   不過他最後還是照著做了,只見他顫抖著接過了那枚紫色的晶體。   一陣光芒閃過,晶體從原來深紫的顏色變成了無色透明。   做完這一切,那個騎士的手一下子垂落下來,他的瞳孔再一次散開,幾秒鐘之後,他的心跳停止了。   利奇小心翼翼地掰開騎士的手,把那枚晶體拿在手裡。   晶體是菱形的,兩頭異常尖銳,稍微一用力就刺入了肉裡。   手一下子就破了,鮮血流淌出來滲透進了晶體之中,晶體漸漸變成了紅色。   在女孩們驚詫的目光注視之下,利奇鑽進了戰甲,他把那枚當作鑰匙的晶體,插回了啟動裝置。   幾乎在一瞬間,血色的晶體變回了原來那種深紫色。   把手伸進戰甲的臂管,利奇試了試,就看到戰甲的雙臂胡亂地揮舞著。   那個已經死去的騎士比他高大得多,這件戰甲確實有些不太合身,利奇只能盡可能尋找方便操作的方法。   花了幾分鐘,他總算讓戰甲的雙臂能夠按照他的心意活動。   那個騎士用的是一把雙手大劍,劍身有四尺長一巴掌寬。   利奇跟著莉娜學過劍術,莉娜用的就是雙手騎士劍,利奇對於這種武器還算有些心得,他將大劍平著高舉過頭,然後猛地一揮。   地上頓時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溝,這道溝是用來埋葬那個騎士的。   沒有棺材、沒有葬禮、沒有牧師的悼詞,甚至不知道這個騎士姓什麼,只知道他叫墨菲。   只有一個簡易的墳墓和一把插在墳頭的雙手大劍,這把劍就是那個騎士的墓碑。   利奇的心裡感到一絲哀傷,他聽師傅黛娜小姐說過,這就是騎士的歸屬,很多生前赫赫有名的騎士,最後都只有生前心愛的武器陪伴著他們。   他不知道自己的將來會不會是這樣,他也不知道黛娜小姐、玫琳小姐,莉娜、羅莎和那三姐妹最後會不會也是這樣。   「你……你不會是……真的騎士吧?」   艾米麗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女孩,她看的書比其他人都多,所以知道的事也更多。   利奇從戰甲裡面鑽了出來,他一邊拆裝甲、一邊說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也就沒有必要繼續隱瞞下去了。我確實是騎士,我被分配到騎士兵團並不是因為那裡需要一個打雜的。」   他轉頭掃了女孩們一眼:「你們最好記住,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就算是對我的父母也不許說。」   女孩們除了點頭,也不知道做什麼才好,她們之中每一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伊莎貝拉比較平靜,她以前就有所猜測,現在只是得到證實;金妮則兩眼發光,她一直都夢想著像故事裡面的公主一樣擁有屬於自己的騎士;其他女孩則是顯露出一絲欣慰和歡喜,現在這個時候,實在沒有比一個騎士更能夠令她們感到安心了。   利奇並沒有注意這些,他在趕時間,要盡快把那些裝甲拆掉,不過這一次他不敢把胸前的裝甲板也拆掉,吃過一次苦頭,他至少學乖了。   強襲者是偏重攻擊的中型戰甲,注重速度和靈活性,拆掉裝甲之後速度就可以更快,而且更適合在山地之中行動。   看到過剛才的那場戰鬥,現在的利奇已經沒有絲毫戰鬥的慾望,如果被發現的話,他情願逃跑或者投降。   拆掉裝甲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有地方可以插樹枝,之前他用那把雙手大劍砍了一大堆樹枝,用這些樹枝把戰甲裝點得就像是一株怪異的樹木。   做完這一切,利奇檢查了一下戰甲所攜帶的能量晶體,果然已經用掉了不少,這下子他手上的那三塊能量晶體終於能夠派上用場了。   利奇再一次鑽進了戰甲。   戰甲這東西全都是量身定做的,即便制式戰甲同樣也必須符合使用者的尺寸,他雖然得到了戰甲的控制權,用起來卻並不方便,只能說勉強可以動,這也是他卸除裝甲的另一個原因,少一分重量,對控制都有幫助。   利奇試了試行走和跑動之後,來到那些女孩面前:「你們全都坐到車上去。」   女孩們全都遵照著做了。   「注意別亂動。」   利奇提醒了一聲,他抄起架子車的底部,小心翼翼地將架子車連同上面坐著的女孩們一起舉了起來,一直舉過頭頂這才慢慢放下,最終橫在肩膀上。   這是最安全的地方,女孩們坐在架子車上,腳下一邊是寬大的肩膀,另外一邊堆了一些樹枝,腳踩在上面,只要不太用力,就不會出任何事。   「全都坐好了,如果掉下來恐怕就沒命了,你們最好注意一下幾個小孩,讓他們老實一些。」   利奇又提醒了一遍,前幾天伊莎貝拉最小的那個弟弟就摔了一跤,臉上的傷痕到現在還沒有退去。   等了片刻,感覺女孩們已經準備好了,利奇就奔跑了起來。這一次他不再沿著大道而行,有了這身戰甲,他可以進入更深的山區。……   格拉斯洛伐爾周圍的群山全都不高,有了戰甲,對於利奇來說,這一路之上根本就是輕鬆郊遊。   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四周的情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他就會躲起來。   這件戰甲被裝飾得如同一棵怪樹,女孩和那輛架子車上也綁了許多帶葉子的樹枝,只要不是離得很近,想要發現他們,絕對不容易。   利奇很想盡快回到格拉斯洛伐爾,可惜天色漸晚,當初和玫琳小姐在一起的時候,晚上是不行動的,所以這一次他也不打算亂動。   為了安全起見,他趁著太陽下山前的那點時間朝著公路的反方向走得更遠了一些,一路上四處搜尋,就想找一個好一點的藏身之地。   他的運氣確實不錯,天快要黑了的時候,他終於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那是一處洞穴,洞口傾斜著朝著天空,從下往上看根本就看不出來,更妙的是洞裡還有洞,裡面的內洞非常隱秘,就算生火,也不會被外面的人發現。   他把戰甲停在洞口,讓女孩們全都從上面下來後,利奇鑽出了戰甲。   「你們全都躲到洞裡去,不許隨意出來,我去幫你們弄點吃的。」   利奇從架子車上取下了一個麻袋,就往洞口走去。   「我要和你一起去。」   金妮一把勾住了利奇的手臂,她這樣子與其說是在請求,還不如說是刻意勾引。   這種場面利奇可沒有經歷過,伊莎貝拉已經把一切都奉獻給了他,對他百依百順,可時間長了他總是感覺缺少一點特別的感覺,有時看到樹叢或者街角的男男女女打情罵俏,他居然會生出一種羨慕的感覺。   金妮這個小妖精現在這個樣子頓時讓他大有好感,而且他清楚感覺到,這個小妖精對他確實很有意思,只要加把勁,應該可以得到她。   「我、我也想一起去。」   那個一向膽小的索菲居然也站了出來,這個女孩讓利奇感到非常意外,當初她就是除了伊莎貝拉和金妮之外,唯一願意相信他的人。   「我覺得跟著你更加安全,在這個地方我總是覺得害怕,我不會惹麻煩的,而且我還可以幫你,我對植物非常瞭解。」   索菲惴惴不安地說著,她一邊說一邊偷偷看著利奇。   「你對植物瞭解有什麼用?我是去摘野菜不是去研究植物的生長,再說,現在天色都已經晚了。」   說著利奇在金妮這個小妖精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輕罵道:「你盡給我找麻煩。」   那啪的一聲脆響在洞裡顯得那樣清晰,金妮被拍得一下子跳了起來,捂著屁股哎哎直叫。   那些女孩子們頓時羞紅了臉,如果是以往,她們之中的成員被這樣佔便宜,女孩們肯定已經群起而攻,但是現在她們除了臉紅,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不,我肯定會有用的,我天生就有一種本領,可以找到我需要找的植物,就例如現在,我感覺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片冰果林,那裡有大片的冰果等待著我們去摘采。」   利奇瞪大了眼睛看著索菲,突然間他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女孩是和他一樣的人,也擁有著與眾不同的血脈,不過她擁有的很可能是念者的血脈。   和騎士比起來,在平民之中念者血脈攜帶者的比例要高得多,因為念者可以和普通人結婚,雖然兩者的結合很難有後代,不過一旦有後代,倒是用不著擔心嬰兒和母親會發生意外,全都可以順利生下來。   這也是念者的數量遠比騎士多得多的原因,就算是在普通的兵團裡面,也會有一些念者負責通訊聯絡之類的工作。   爬到洞口隨手抓了一把青草,利奇回到那個女孩面前,他將手藏在背後,將手裡的青草來回交換了幾下:「告訴我,哪只手上有東西?」   「兩隻手都有,左邊的多一些。」   索菲小聲說道。   利奇慢慢地將雙手拿了出來,攤開手掌,果然左手的青草比右手多。   「看來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你是一個念者,能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覺醒的嗎?」   他想了想怕那個女孩不明白:「也就是,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能夠感知植物的呢?」   「很小,有記憶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和其他人不同,但是我一直都害怕被別人發現。」   索菲說道。   其他的女孩全都驚詫地看著兩個人,她們今天經歷的意外實在太多了,利奇是騎士還好一些,畢竟她們之前和利奇並不是很熟,但是索菲就不同了,她們之中的不少人從小就和索菲認識,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她的與眾不同。   「或許我也是一個念者喔,我能夠感覺別人的不同,以前我就感覺到你像是一個騎士,所以我一直想讓你做我的騎士。」   金妮這個小妖精又跳了出來。   啪的又是一聲脆響,利奇又給了她一巴掌,一半是為了讓她老實一些,另一半是因為他對打這個小妖精的屁股有些上癮,那感覺一點都不比做愛差。   不過在心底,金妮的話確實觸動了利奇,這未必是開玩笑,有可能確實是真的,誰都說不清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擁有著騎士或者念者的血脈。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其他幾個女孩,不知道她們之中是否也傳承了特殊的血脈,特別有兩個人讓他有些懷疑,一個就是梅麗莎,另外一個就是天才少女艾米麗,她們倆一個擁有超乎尋常的組織能力,一個智力高得有些不可思議,說不定這也是某種念者的特徵。   「好吧,我帶上你。」   利奇一把拉住索菲。   玫瑰社的女孩裡面,索菲的個頭最小,發育得也最晚,她的樣子更接近於女童而不是少女。她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眼睛很大忽閃忽閃地非常漂亮,她那深栗色微卷的頭髮,一左一右紮著兩個小辮,一身紅黑相間的格子裙配上腰上的一個花蝴蝶結讓她更顯得可愛。格子裙很短,甚至露出膝蓋,不過她的裡面穿著一條毛線織成的褲襪。   「我也要去。」   金妮噘著嘴巴叫著,不過她立刻看到利奇舉起了巴掌,她嬌笑著捂著屁股跳了開去。   「別胡鬧,全都在裡面躲好。」   利奇扔下這句話,拉著索菲閃身出了山洞。   一到外面,他就把索菲抱在懷裡,在裡面的時候他不敢這樣親熱,到外面來就不在意了。   索菲有點臉紅地蜷縮成一團,她低著頭指了指一個方向,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應該是在那邊。」   利奇立刻朝著那邊奔去。   翻過兩座並不高的山,果然看到了一片冰果林,這片林子離他們藏身的山洞,直線距離恐怕還不到兩公里。   冰果樹很高,能夠長到十幾米,果實就像是葡萄似的一大串垂下,大小和小孩的拳頭差不多。   利奇飛快地爬上樹摘了一個,放到嘴裡一咬,一股甜中帶著微微酸澀的味道,在舌頭上散了開來。   果實還不是成熟的時候,不過湊合著也能吃,現在最重要的是填飽肚子。   利奇隨手拽下幾串來,塞進了麻袋之中。   飛身跳到另外一棵樹上,利奇繼續採摘,每棵樹都能夠採摘個五、六串,其他的全都大如核桃,那是生的,還不能吃。   這片冰果林有上百株,倒是用不著擔心沒有果子可摘,用了大概一刻鐘,麻袋就裝不下了。   利奇飛身從樹上跳了下來,他看了看四周,那個女孩不見了。   雖然此刻天色已晚,不過還沒有徹底變黑,數百米內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利奇頓時感到疑惑,索菲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遠處的草叢裡面傳來一陣的聲響。   緊接著索菲從草叢後面走了出來,她輕輕拉了拉裙子,又拉了拉褲襪。   利奇頓時明白了,那個女孩肯定是躲到草叢後面方便去了。他聞了聞,沒有明顯的臭味,索菲想必是尿急。   突然利奇的心頭一動,在這荒郊野外,一個柔弱無助的小女孩和一個正處於青春期的強壯男孩在一起,似乎不發生一點事就有些太對不起自己,也太對不起這次機會了。   慾火不知不覺地竄了上來,利奇背上那個麻袋朝著索菲走去。   「摘了這麼多?」   索菲一陣欣喜:「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利奇輕手輕腳地把麻袋放在一邊,他的心砰砰直跳,這種以強凌弱的事以前從來沒有幹過,所以事到臨頭多少有些手足無措。   看到利奇呆呆地看著自己,眼睛之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索菲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不過馬上想起這裡根本就沒有地方逃、也沒有地方躲。   「我……我……」   利奇想說兩句狠話,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做惡霸的天賦,他乾脆不再囉嗦了,走上前去,手一下子伸進了索菲的褲腰。   繫住褲腰的是一條絲綢帶子,在前面打著蝴蝶結,利奇輕輕一拉,帶子就鬆開了。   幾乎在那一剎那,他感覺到索菲的身體往下一縮,還微微地顫抖著。   「我會對你負責的。」   利奇湊到女孩耳邊輕聲說道。   索菲的肩膀猛地一震,原本蜷縮的身體頓時不動了,她望向利奇的眼神,由原本的恐懼變成了哀怨。   利奇完全能夠感覺索菲內心的變化,女孩不再抗拒,而是任憑他動手。   那哀怨的眼神讓利奇有著深深的罪惡感,他乾脆把索菲扳轉過來,背朝著他。   把褲襪褪到膝蓋,利奇綁緊了那條絲綢帶子,這下子索菲連想要動一下都做不到。   輕輕摸索著索菲赤裸的雙腿,索菲的腿很纖細也很結實,沒有發育成熟的女孩那種柔嫩的感覺,卻有一種小孩獨有的嫩滑。   利奇沿著大腿一直摸了上去,那兩腿相間的部位光光的,一根毛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寒風吹過,索菲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利奇這才想起,現在的天氣雖然比前一段時間暖和了許多,但是對於女孩子來說仍舊非常寒冷,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索菲肯跟他出來,絕對是因為對他的信任。   一想到這些,利奇頓時感覺自己太過份了一些。   可現在已經箭在弦上,如果這時候他退縮了,那簡直連禽獸都不如。   找了一片山坡坐了下來,利奇把素菲橫著抱在手上,他的一隻手從背後繞到前面,隔著衣服揉捏著那未曾發育的乳房,另外一隻手輕輕搓著那赤裸的雙腿。   利奇很想說些什麼,可惜他想不出說些什麼才好。   憋了半天,他終於憋出半句話來:「我會讓你幸福的……」   「你能幫我把我的父母救出來嗎?」   索菲用如同蚊子飛舞一般纖細的聲音問道。   利奇張開嘴說不出話來,這個要求他可沒有辦法回答,好半天他才惴惴地說道:「我只能說,盡可能去做到。」   索菲一句話都不說,好半天之後她點了點頭。   輕輕吻了一下索菲的臉頰,利奇感受著那淡淡的清香,這是處女的芬芳。   他把老二從褲子裡面取了出來,老二早已經高高地翹起。   索菲頓時閉上眼睛,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很害怕,甚至可以說害怕極了。   利奇一手抱住索菲的腿彎,一手摟住她的後背,把她輕輕地放了下來,他的龜頭早已經對準了陰道口。   「啊!」   的一聲輕呼,索菲立刻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她的臉有些扭曲。   對於柔弱的她來說,被這樣一根碩大的東西破瓜確實有點難以承受,更令她受不了的是,那撐開的脹裂感覺。   此刻利奇也有些後悔,索菲果然沒有發育完全,她的陰道非常緊,這種緊和莉娜那種肌肉收縮的緊完全不同,這是一種緊繃的感覺,似乎只要一用力就會破裂開來一樣。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刺激,不過他同樣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放到一半就再也放不下去了,他感覺龜頭的前端已經頂住了一個硬硬的東西,索菲的陰道不僅緊,看來還很淺。   看著還留在外面至少一半的陰莖,利奇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索菲肯定承受不住大幅度的抽插,突然利奇想起他和玫琳小姐做愛的情景,玫琳小姐並不喜歡大幅度的抽插,她喜歡頂到底部,這倒也是一種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索菲自己扭動著屁股,她的動作很慢,幅度很小。   難道她喜歡這種感覺?利奇立刻試著轉動了一下手臂,索菲就像是做陶器的轉盤一般轉了起來。   「啊……啊……啊……啊……」   發出一連串的尖叫聲,她的身體猛地一掙,可惜她的力量根本比不上利奇。   果然是這樣,利奇立刻就明白了,索菲的興奮點果然和玫琳小姐一樣,都是在陰道最深處,不過玫琳小姐喜歡快速的撞擊,索菲卻喜歡像鑽頭一樣旋轉。   利奇把抱住腿彎的手臂放下來一些,讓索菲的背也更直了一些,這下子索菲整個人就等於坐在了他的陰莖上。   全身的重量集中在一點,這種感覺自然很強烈,再加上利奇的手臂來回伸縮,帶動著素菲的身體左右擺動,插在她陰道裡面這根又直又硬的陰莖就像是鋼鑽一般鑽著。   索菲想掙扎,這次她連手都動不了,她的手臂被利奇用一隻手緊緊抓著,她想叫卻發不出聲來,因為嘴巴被含住了。   什麼叫痛苦並且快樂著,索菲此刻算是領教了。她感覺自己好像一半身體在天堂之中享受歡樂,另一半身體在地獄之中忍受煎熬。   突然她感覺到陰道深處一陣酸癢,緊接著她的腦子就只有一片空白。   索菲渾身不停地哆嗦著,這種有生以來從來未曾有過的強烈快感幾乎在一瞬間將她擊垮了。她的身體哆嗦個不停,因為那種快感如同漲潮時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幾乎沒有片刻停息。   此刻的利奇卻是滿心驚詫,剛才他感覺手一沉,與此同時龜頭似乎擠入了什麼東西裡面,那裡的感覺真是緊得要命。   難道剛才頂開索菲的子宮頸,直接插進子宮裡去了?   好像只有這個解釋。   而且索菲的反應也實在太過強烈了一些,他以前遇到的女人裡面,高潮時間最長的就是莉娜,那個女人的高潮最長可以持續兩分鐘,但是現在索菲已經超過了這個記錄。   難道插入子宮能夠讓女人持續高潮?利奇頓時感覺高興起來,回去之後一定要找莉娜試試,那個搾汁女肯定會喜歡。   突然他感覺到腿上一熱,一股熱流從索菲和他相連的部位流淌出來,一下子把他的褲子打濕了。   利奇這才發現索菲的情況有些不妙,她的嘴裡無力地發出呵呵的輕響,身體軟軟地往下滑,頭往後仰著。   連忙一抬手臂,他讓自己的陰莖從索菲的陰道裡面滑了出來。   索菲的哆嗦立刻停止了,片刻之後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眼睛掀動了兩下。   利奇還沒有爽夠,他甚至可以說連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過他已經不敢再玩下去了,會出人命的。   搖頭發出了一絲苦笑,他輕輕地幫索菲把褲襪穿了起來。   一陣寒風吹過,他打了個寒顫,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數十米外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夜色下看不清這個人的臉,但是隱約能夠看清楚他的衣服樣式,這個人穿的是制服,胸前是一排密密的長鈕扣。   利奇的臉頓時變得慘白。   他沒有親眼看到過這種制服,但是聽小隊的人經常提起它,每一次師傅說起這種制服都會告誡他,如果看到穿這種制服的人,有多遠就跑多遠。   這種制服有一個難聽的外號叫「蝮蛇」它是瓦雷丁帝國的騎士制服。   「小子,剛才的表演不錯,為什麼不繼續表演下去?」   對面的騎士悠悠地走了過來。   沒有殺氣,不過利奇並不會因此而放心,他聽師傅說過,現在的騎士,有些殺起人來就像是殺一隻雞,隨手就是一下,根本不會露出殺氣。   「沒有想到出來散個步,居然會有這樣的收穫。」   那個騎士走到近前得意洋洋地說著,他看了一眼索菲,嘴裡嘖嘖連聲:「不錯,不錯,居然還是一個難得的小美女。」   利奇確實有些驚慌失措,他大聲叫道:「你……你是一個騎士,騎士是不能殺平民的。」   「你在開玩笑。」   那個瓦雷丁騎士大笑了起來:「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講究這些?」   一邊說著,他一邊舉起了右手。   一聽到這話,利奇原本徹底已死的心頓時又活了起來,他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看出他也是一個騎士。   利奇的左手悄悄地伸到了背後,他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他帶著武器,而眼前這個傢伙沒帶。   騎士隨便溜躂的時候是不會帶著武器的,因為他們的武器和用戰甲作戰時的武器是一樣的,大多是騎士劍、騎士槍之類的重傢伙,根本不可能隨身攜帶。   利奇帶著那麼多鋼釘,是因為他還沒有領悟鬥氣釋放的訣竅,如果能夠釋放鬥氣的話,他就用不著帶這些累贅的東西了,二十米之內用鬥氣就可以殺人,超過二十米的話,隨便撿一塊石子用鬥氣激射而出,效果比鋼釘還好。   看到這個傢伙豎起手掌,利奇立刻猜到這個傢伙打算用鬥氣殺他。   從這個騎士的起手式看得出,這個傢伙要用劈斬之類的招式。   果然一道赤紅的光芒裹住了那只微微舉起的手,被那微弱的光映照著,隱約可以看到一張陰森的面孔。   「小子,能夠死在騎士手上,你應該感到榮幸,你更應該感到榮幸的是,我不打算踢爛你的腦袋,因為那會弄髒我的靴子,所以我用鬥氣殺你,這是騎士才能夠享受的待遇。」   突然,這個傢伙的眼睛瞪得溜圓,因為他看到了利奇腰上的皮帶。   利奇雖然把那身異常顯眼的衣服和褲子扔掉了,卻把皮帶留了下來,沒有想到這下子露出了馬腳。   就在那個騎士臉色大變的同時,利奇也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失誤。   他一直藏在背後的手猛地一揚,一把鋼釘射了出去。   一聲怒嚎,那個騎士的手同時斬落下來,手掌的前沿激射出數尺長的一道白光。   這一招是又急又快,讓利奇根本來不及躲避,他只有伸手格擋。   一陣刺痛,他下意識地縮了縮手,突然他感覺到他的手抓住了什麼,那東西所攜帶的力量極大,逼得他的手不停地往後退。   一切都如同電光火石一般發生,兩個人出招收招全都在瞬息之間。   那個瓦雷丁騎士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一步,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著利奇。   他的身上釘著七、八根鋼釘,大部分釘在了右臂上,也有幾根釘在了腹部和胸口,不過這並不是最致命的。   在他的左側肝臟部位有一道二寸多長的口子,汩汩地往外冒血。   而利奇則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右手,他的右手正散發出微微的黃光,這是鬥氣釋放的特徵。他又看了看對面那個騎士,看了看那道冒血的口子。   他隱約記得,他把那一擊反彈了回去。   就像光射在鏡子上會被反射出去一樣,他把那個騎士擊來的鬥氣同樣依原路反射了回去。   右手的黃光突然悄失了。   利奇有些茫然,他朝前面虛按了一下,黃光並沒有出現,他回味著剛才的感覺。   那是搓手,剛才他無意間用了搓手。   再一次虛按了一下,然後手腕一收,黃光再一次出現在掌心之中,利奇掌心一吐,黃光往前動了動。   試驗成功,他的心中一陣欣喜,但是轉瞬間他想起來了,眼前還有一個敵人沒有打發呢。   利奇猛地醒了過來,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他拽出一把鋼釘飛了過去。   對面那個騎士也剛剛醒悟過來,他的反應也很迅速,雙手連拍,把射來的鋼釘大部分給拍飛了,只有兩、三根漏網之魚釘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這也讓他傷上加傷。   又是一陣怒嚎,瓦雷丁騎士一掌擊了出來,他不相信鬥氣能夠被反彈,這樣的事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白色的光芒劃破了夜色,原本是一道,但是轉眼間就變成了兩道,反射回去的鬥氣明顯沒有射來的強勁。   兩個人同時倒飛了出去,利奇飛得更遠,他咬緊牙齒才沒有痛呼出聲,此刻他只感覺到整個右臂連同右側的肩胛骨全都裂開了,凌厲的鬥氣正迅速撕裂他的肌肉和韌帶。   這種痛楚絕對比千刀萬剮更令人難以忍受。   他咬緊了牙齒,強忍著那劇烈的痛楚。   一隻手廢了,不過還有另外一隻手,利奇拽出一把鋼釘擲了過去,手臂上的劇痛讓他這一次準頭奇差。   不過那個瓦雷丁騎士,此刻已經只剩半條命,他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突然身體一下子定住了,然後重重地倒了下去。   一根鋼釘深深地插在他的後腦勺。   雖然痛得厲害,不過利奇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既然那個瓦雷丁騎士什麼都沒帶、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裡,那麼肯定附近有一個臨時營地。他咬著牙站了起來,跑到索菲的旁邊,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把索菲拎了起來,扛在肩膀上,拔腿就跑。   慌慌張張地一路跑回那個山洞,女孩們看到利奇的模樣頓時臉色蒼白,此刻她們之中也沒有人在意索菲到底怎麼了?全都以為索菲是捲入了利奇和另外一個騎士的戰鬥所以受了點傷。   利奇本人當然更不會揭破此事,他還要臉呢。   「快快快,我們馬上就走,這裡一刻都不能停留。」   利奇一放下索菲,立刻朝著戰甲奔去。   拖著一條胳膊,現在就算是稍微動一下都會痛得冒冷汗,他當然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讓女孩們坐在架子車上,然後連架子車一起扛到肩膀上,只能讓女孩們自己把架子車先弄上去,然後再爬到上面坐好。   此刻夜已經深了,四周黑漆漆一片,利奇只能小心翼翼地在看不見路的山嶺之間狂奔。   當初他把大部分裝甲全都卸掉,現在看來絕對是明智之舉,沒有了這些裝甲,跑動起來的聲音小了許多,只剩下那沉重的腳步聲。   整整一個晚上,利奇都害怕有追兵會出現在他的背後,他不敢跑得太快,因為腳步聲會太大,但他也不敢跑得太慢,那樣的話很可能被追上。   一直到天亮之後,格拉斯洛伐爾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內,他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此刻的格拉斯洛伐爾顯然已經得到了消息,四周戒備森嚴,士兵們全都進入了戰壕之中,火炮推到了緊靠著前線的位置。   利奇並不敢太過靠近,現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闖出去很容易引起誤會,萬一對面火炮齊發,以他此刻的狀態,絕對承受不了。   他只能祈禱,附近有自己這邊的騎士。   連通戰甲裡面的聯絡裝置,利奇不停地呼叫著:「我是第一ま五小隊的二等士官利奇,我有重要情況需要報告……我是第一ま五小隊的二等士官利奇,我有重要情況需要報告……我是第一ま五小隊的二等士官利奇……」   幾分鐘之後,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利奇知道自己被包圍了,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這是緊急情況下必然會採取的措施。   一個小時之後,他已經在格拉斯洛伐爾臨時指揮部的醫護所裡面接受治療了,他的手臂多處骨折,肌肉和筋腱嚴重撕裂,即便騎士的身體有著超常的癒合能力,也不是短時間能夠痊癒的。……   在臨時指揮部的會議室裡面,一群軍官靜靜地看著正在放映的影像,影像之中那個紅色騎士正在肆意殺戮。   這段影像是從利奇帶回來的那件戰甲裡面找出來的。   看著這段影像,那些軍官個個面如土色,有幾個甚至掏出了手帕不停地擦抹額頭上的汗。   他們雖然已經知道莫瑞納那邊出了什麼事,但是在看到這段影像之前,他們只是把敵人對莫瑞納的突襲當作是一種無傷大局的騷擾行動,但是現在沒有人敢這樣想了。   影像終於停了下來,一個軍官立刻把窗簾拉開,原本漆黑的會議室頓時變得明亮。   突然有一個胖胖的軍官跳了起來:「不好,必須通知開赴莫瑞納的各個兵團,原定的計劃必須取消。」   話音剛落,就看到拉開窗簾的那個副官嘴角一撇,冷笑了一聲:「早就通知了,如果等到現在的話,情況已經不可收拾了。」   底下的軍官們長呼了一口氣,計劃是他們制訂的,如果出了什麼事的話,他們第一個逃不脫罪責,到了那個時候,人人得上軍事法庭。   主持會議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將軍,他長著一張陰沉的撲克牌臉,唇上的鬍鬚修剪得整整齊齊,他的嘴裡叼著煙斗,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家談談看法吧。」   軍官們心中都有想法,不過誰都不敢第一個跳出來,剛才的事已經讓他們變得膽小了,這個時候誰第一個開口,很可能要為將來的失敗負責。   將軍看了眾位軍官一眼,他不動聲色地指了指剛才跳起來的那個胖軍官:「就從你開始。」   那個胖軍官有三十多歲,長著一雙小眼睛,帶著一副圓邊眼鏡,蒜頭鼻,嘴巴有點小,有三層下巴,這副樣子讓他看上去顯得有些可笑。   「這個……剛才影像裡面的那個敵方的騎士,毫無疑問應該是一個榮譽騎士,他身後那個十之八九是王牌騎士,按照瓦雷丁帝國的習慣,一旦出動榮譽騎士,肯定會配屬三位王牌騎士,也就說,很可能還有兩個王牌騎士。這樣算來,突襲莫瑞納的並不是我們原本預計的騷擾部隊,而是一支精銳的主力兵團,如果按照原定的計劃,從駐紮在格拉斯洛伐爾的現有兵團之中抽調出一部分力量去解莫瑞納的圍,結果很可能會遭到重大失敗,原定派往那裡的一個中隊騎士很可能會全部折損在那裡,一旦失去了這一個中隊的騎士,格拉斯洛伐爾的防禦肯定會出現漏洞,到那個時候,別說莫瑞納和格拉斯洛伐爾,整個戰區都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這個胖子雖然外表猥瑣而且搞笑,不過他確實有點才能,分析得頭頭是道。   將軍隨手一指胖子旁邊的一個軍官。   那個軍官愣了一下,醒悟過來之後連忙站了起來。   「將軍,這顯然是敵人的毒招,他們是以那些撤退的平民作為誘餌,引誘我們前去營救,如果我們不營救的話,共和國的聲譽將立刻崩潰,人民將唾棄我們,士氣也將一落千丈,這絕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如果我們倉促前去營救,就像原本的那個計劃一樣,結果剛才已經說過了,那將是一件更危險的事,如果我們行動得慢了,敵人可能會在那些平民的身上做手腳,比如把平民分開關押,或把平民押送離開,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我們將會受到各方面的譴責,到時候……」   那個軍官已經用不著繼續說下去了,會發生些什麼事,這裡的人全都能夠想像。   共和國上層唯一的解決辦法,恐怕就是抓一些人出來做代罪羔羊,到時候,在座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現在說說看,有什麼對策吧。」   將軍問道。   底下仍舊一片默然。   將軍乾脆和剛才一樣,指了指那個胖軍官:「仍舊從你開始。」   胖軍官的汗就像是下雨一樣不停地往下淌,他呲牙咧嘴想了半天。   「或許可以將計就計,表面上仍舊從格拉斯洛伐爾抽調一支騎士兵團迅速前去解圍,不過暗地裡請求臨近的各個方面抽調力量,對莫瑞納進行突襲。」   將軍不置可否,他隨手又點了旁邊的那個人。   那人絕對是個滑頭,剛才那是表現的機會,他當然要說出自己的看法,但是現在是要負責任的,萬一出事就會有很大麻煩,所以他拍了拍旁邊的胖子:「我的意見和他一樣,只不過我覺得有一點非常重要,那就是快,反應一定要快,我們的行動一旦夠快,敵人就來不及反應,這也證明我們盡職了,就算負責救援的騎士和困在莫瑞納的平民有所損傷,我們也說得過去,時間倉促嘛!除此之外還有些細節,我現在還沒有想好。」   他並不是沒有想好,而是不方便當眾說出口。   他的想法其實就是不在意騎士和平民的傷亡。不管死多少人,到時候,都可以把責任推到敵人的殘忍上去。   另外格拉斯洛伐爾的騎士力量如果大量折損,反倒可以證明他們盡力了,上面也不能說什麼。   至於格拉斯洛伐爾的防禦缺口,到時候只要向上層要求把突襲莫瑞納那來自各方的騎士全都調到格拉斯洛伐爾來,一切就都解決了。   這同樣是一招毒計,只能私底下找一個機會向將軍和盤托出,卻絕對不能有書面的文字留下來。 第三集 【本集簡介】 利奇憑藉之前撤往莫瑞納所建立的功勳,終於可以擁有專屬的輕裝防禦者戰甲!同時,莫瑞納的戰況更形吃緊,幾乎被夷為平地,105小隊奉命參加殲滅戰,利奇將再次與敵方王牌騎士正面對上!為了解決利奇修練功法帶來的「後遺症」蘭蒂小姐嘗試以刺激性腺的針劑治療,沒想到卻意外促成利奇與蘭蒂雙修成功,將蘭蒂改造為身負念者與騎士雙重能力的毀滅者,這對105小隊的其他女騎士與利奇的關係會帶來什麼樣的改變呢? 第一章 三女爭風   同樣的紅色制服,只不過肩膀上比以前多了兩個搭扣。   變化雖然不大,但是這套制服和以前的那套意義卻大不相同,肩上的這兩個搭扣是用來系披風的,這是騎士的證明。   在利奇的更衣箱裡面還放著一條披風,同樣是鮮紅的顏色,只有在正式的場合才會拿出來披上。   除了肩上的這兩個搭扣和更衣箱裡面的披風,利奇還得到了一枚勳章。   可惜的是,他並不能夠證明是他引爆了那些能量結晶,這個功勞不能夠被記錄在案,所以他得到的仍舊只是一枚銀質的一等榮譽勳章,不然一枚金質的勳章是少不了的。   利奇也是最近才知道,共和國對於戰功的評定標準一向頗受爭議,發現敵情首先通告警報的功勳最重,拯救平民的功勳排在第二位,反倒是殺敵的功勳排在最末。   這或許就是文人政府最大的悲哀,同樣也是蒙斯托克共和國空有世界排名第五的國力,卻只被認為是二流強國的根源。   不過利奇對這點倒是不太反感,畢竟他當慣了平民,騎士在他看來只是一個收入高風險大的職業。   同樣他也不太在乎戰功和勳章,他更願意得到的是實質的獎勵,比如給點獎金等。現在見習騎士的身份讓他很滿意,特別是見習騎士的那份工資。   他一個月的收入抵得上老爸一年的收入,而這還只是工資,沒有算上津貼呢。   就拿這一次來說,在那片樹林裡面殺掉的敵人騎士,就給他帶來整整一千克朗的收入。   利奇非常慶幸,自己殺掉那個傢伙的時候順手把那個傢伙掛著的名牌取了下來,因為這東西居然值一千克朗。   另一個讓他感覺興奮的是,他即將擁有屬於自己的正式戰甲了。而且他的戰甲將不會是通用戰甲,而是由軍務官蘭蒂小姐另行設計的。   專用戰甲對後勤保障不利,所以軍隊裡面一般不大願意這樣做,只有這個小隊有點特殊。   不過在設計專用戰甲之前,他首先要熟練掌握他特殊的防禦技。   小隊的人幾乎都站在一旁看著,就連一向對他不怎麼理睬的羅賓居然也湊了過來。   和他對練的仍舊是師傅黛娜小姐。   黛娜小姐的招很沉,在小隊裡面她的攻擊力是最強的。   利奇也是剛剛才知道,黛娜小姐的父親就是第七兵團的副團長,她家秘傳的雷霆鬥氣是出了名的強橫剛猛。   她用的仍是一根棍子,不過從木棍換成了鋼棍,鋼棍上隱隱浮現一條條扭曲的電弧。   利奇手持一面圓盾站在十米外的地方,此刻的他只能左手持盾,因為他右手的傷勢到現在仍舊沒有全好。   他這面圓盾非常有趣,其他的盾全都是弧形的,這面盾居然是平的,而且表面光滑得如同鏡子,鏡面之上隱隱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黃光。   突然黛娜小姐的鋼棍直擊了過來,上面的電弧頓時化作了刺眼的電芒,這道電芒竄出有十米長,重重擊打在利奇左手的圓盾之上。   沒有任何聲音,但是電芒卻四處飛散,有些朝著原路返回,不過更多卻被彈開到了其他地方。   雖然電芒被彈開了,不過利奇卻沒有能完全接下那一擊,他的身體被直直撞飛了出去,飛出至少有三、四十米後,才重重落在地上。   「還是不行。」   莉娜一直雙手環抱站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黛娜負責和利奇對招,莉娜負責在一旁指點,整個小隊裡面論見識,她絕對可以稱得上第一,就看她不緊不慢踱到利奇的身邊,一腳把小傢伙挑了起來。   看到利奇頭髮直豎的淒慘模樣,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居然笑了起來,還笑嘻嘻地說道:「電擊的味道不舒服吧。」   此刻的利奇全身僵直,別說是動一下或者說話,就算是轉動眼珠都做不到。   隊長嘉利小姐有點看不過去,她說了一句公道話:「他這招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居然能夠反彈帶屬性的鬥氣攻擊,看來未來潛力無限。」   「那也要先過得去眼前的關卡才行。」   莉娜說著在利奇的背上一拍,她的鬥氣一下子衝入了利奇的體內,如果是其他人肯定受不了,不過利奇卻是一個例外,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的鬥氣大部分都是來自於莉娜的緣故,所以這股鬥氣在他的體內轉了一圈後,他的身體漸漸就可以動了。   利奇很清楚,莉娜所說眼前的關卡是什麼。   在這個時候成為見習騎士並不算是一件好事。因為身為見習騎士就必須上戰場,只有在戰場上存活下來才可能擁有未來。   這個時候師傅黛娜也已經走了過來。   她手裡的鋼棍早已經在剛才的那一擊之中燒得發黑,頂端甚至還有一些熔化了。   只要一想到這樣一擊若是打在自己的身上,利奇就感覺不寒而慄。   「見習騎士的標準很低,只要領悟了鬥氣釋放、能夠使用衝擊波,就算是見習騎士,而你其實還算不上是真正的見習騎士,因為你發不出衝擊波,而且你這鬥氣反彈有些奇怪,很難說這算不算是鬥氣釋放。」   黛娜先是澆了利奇一盆冷水。   黛娜感覺徒弟之前的路實在太順利了,難說不會產生自滿的情緒,所以忍不住教訓了兩句,不過她真正要說的是接下來的話。   「騎士比見習騎士高明的地方,在於鬥氣擁有特定的屬性。我的鬥氣帶有電的屬性,你已經嘗過它的滋味了,我可以告訴你,那只是我十分之一的力量。再告訴你一件事,我雖然比不上你半路上遇到的那個榮譽騎士,不過我的攻擊同樣也可以繞過別人的防禦。」   為了證明給利奇看,黛娜拎起鋼棍又是一記直刺。   同樣是電芒飛射,不過這一次的電芒並不是筆直一條,而是如同活蛇一般曲裡拐彎扭動前進,到了十米外,這道電芒居然還拐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彎,看上去就像是一道由電流組成的鉤子。   利奇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要一想到自己在戰場上有可能遇到像師傅這樣的敵人,他就感到有些不寒而慄。   自從看到了那個榮譽騎士出手之後,他一直忘不了那迂迴的一擊,他原本以為那是榮譽騎士的專利,沒有想到他的師傅黛娜小姐居然也會。   黛娜小姐可不是榮譽騎士,甚至連比榮譽低一等的王牌騎士都算不上。   這才是最令他感到害怕的事。   「你也沒必要嚇他。」   莉娜居然在一旁抱怨起來:「又不是人人都能夠修練雷霆鬥氣這樣高級的玩意兒。」   拍了拍利奇的背,她安慰道:「放心好了,王牌以下能夠做到這樣的,十個裡面也就一兩個,不過……」   她話鋒一轉:「要對付你的反彈,並不是只有這一招呦。」   她想了想說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力一擊。我剛才已經看出來了,要把對方的攻擊反彈回去,就必須承受雙倍的衝擊。別說我們這些人了,就算是和你同齡的人他們全力一擊,雙倍的衝擊仍舊足夠震碎你這條手臂。」   利奇看了一眼自己至今還沒有康復的右臂,立刻明白莉娜所說這番話的意思,他的右臂就是最好的證明。   「比那稍微麻煩一些的辦法,就是使用震盪攻擊。」   莉娜繼續說道。   一聽到這話,利奇頓時神色黯然,震盪攻擊只是比衝擊波稍微高明一些的攻擊技,只要是騎士幾乎都會。   不過震盪攻擊一般都被認為是沒什麼殺傷力的技巧,所以很少有人會在戰場上用它。   一眼就看穿了利奇的心思,莉娜冷冷地說道:「你別看不起震盪攻擊,將來你或許有機會明白,越是簡單的東西,越是擁有無盡的潛力,我所知道最強的攻擊技裡面,就有一招是從震盪攻擊演化而來,而傳說中最強的一擊,其實就是衝擊波的一種變化。」   利奇並不懷疑莉娜這句話,雖然不知道莉娜的底細,但是他清楚莉娜的家世絕對是小隊裡面數一數二,論實力,沒有人比得上,論見多識廣,同樣也是沒有人能比。   更何況,他剛才無意間掃了四週一眼,發現這裡每一個人神情又各自不同。   師傅黛娜小姐一臉茫然,羅莎則是瞪圓了眼睛,玫琳若有所思,看來心中已經有所感悟,那三姐妹顯得頗為驚詫,她們似乎不太相信,不過這可能和她們來這裡的時間比較晚,對莉娜不熟悉有關,也可能是因為她們和莉娜有仇,所以不願意相信仇人說的話。   唯一看上去無動於衷的就只有隊長嘉利小姐和一身男裝剃著平頭的羅賓,不過她們倆的表情又不盡相同,嘉利小姐顯然正在思索,而羅賓卻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   以前他從來沒有注意過羅賓,因為他對這個女人連避開都還來不及呢。   利奇突然間對這個女人的身份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如果他猜得沒錯,這個女人的家世恐怕不比莉娜差多少。   整個上午,利奇幾乎都是在和師傅黛娜小姐的對招之中度過,下午,他就開始在師傅和莉娜的指點之下,改進他那招防禦技。   他已經替這招起了一個不錯的名字「鏡·反射」……   裝備室總是顯得有些凌亂,靠牆放著兩具拆開的戰甲,戰甲旁邊掛著一本圖冊,這本圖冊有半人高,卻很薄,只有七八張圖,每一張都畫著一件戰甲,不但有戰甲的整體外觀,還有內部的骨架圖。   軍務官蘭蒂、隊長嘉利、副隊長玫琳就站在圖冊前面商量著事情。   玫琳一張張撩起圖冊看著,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份圖冊,以前總是認為戰甲應該是差不多的,沒有想到看過之後才明白,原來從裡到外,每一件戰甲都有非常大的區別。   現在她總算明白了,比起其他小隊來說,蘭蒂這個軍務官的工作量是多麼巨大。   「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曾經選修過戰甲設計,不過我更擅長的是對戰甲進行調整的工作,從來沒有設計過一件戰甲。」   軍務官蘭蒂顯得不太有自信。   「萬事都有第一次。」   玫琳笑著說道,她避開嘉利,暗中朝著蘭蒂擠了擠眼。   蘭蒂當然聽得出玫琳一語雙關的意思,當初她就是和玫琳一起失身,前後相差才一天。玫琳之所以被利奇佔了便宜還是因為她的緣故,可以說是受了她的連累。   這下子她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同樣也沒有辦法繼續推脫。   玫琳也不再開玩笑,她翻看著圖冊,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建議讓小傢伙別再走重裝防禦者的路了,他的感知力很不錯,而且那招『鏡·反射』很要求手的靈活度,變換方向的速度要快,不是拿一面盾頂在前面就可以了。」   嘉利默不作聲,以前她是考慮在戰場上的生存率,所以才讓利奇成為重裝防禦者,但是現在情況變了,而在防禦方面,玫琳是絕對的專家。   反倒是蘭蒂忍不住問道:「難道你打算讓他和你一樣,成為一個冷僻的輕裝防禦者?你倒是可以教他一些訣竅,不過想要短時間之內見效恐怕不太容易。偏偏馬上就要開戰了,這一次說不定我們會被選上擔當先鋒。」   一直不開口的隊長嘉利這時候終於說道:「我贊成玫琳的意見,重裝防禦者雖然在戰場上的生存率稍微高一些,不過仍舊是炮灰,反倒是輕裝防禦者雖然是冷門,但是只要有所成就,生存率不是一般的高。」   三個人裡面有兩個人擁有相同的觀點,因此軍務官蘭蒂頓時不再堅持己見。   這樣一來選擇也就變得容易了起來,她們這個小隊因為大部分都是女騎士,所以數量最多的就是輕型戰甲。   那份圖冊居然能夠拆開,蘭蒂只取下兩份圖,一份就是玫琳的戰甲「天鵝」另外一份則是莉娜的戰甲「颶風舞蹈家」玫琳本身就是輕型防禦騎士,她的戰甲就是為此而製造的,這件戰甲是由著名的戰甲設計師羅恩納克設計,已經被玫琳的家族使用了一個世紀,其間經歷過無數次調整,可以說已經達到了盡善盡美的程度。   至於莉娜的「颶風舞蹈家」更不得了,她從來沒有說過這件戰甲的設計者是誰,但是這件戰甲卻是蘭蒂所見到過設計最適宜、構造最精巧的輕型戰甲。與之一比,玫琳的「天鵝」就感覺低了不止一級。   都是同一個小隊的人,而且相處下來已經有五、六年了,玫琳當然非常清楚「颶風舞蹈家」是怎樣的一件戰甲,所以她想都沒有多想,直接指了指圖說道:「就用它吧,把騎士劍換成鏡盾,鏡盾用不著太大,太大了也沒用。為了承受那雙倍的衝擊,盾的後面要弄一層彈性的材料。」   「這沒問題。」   蘭蒂剛才也聽到利奇「鏡·反射」的缺點,早已經想好戰甲上需要改進什麼了。她的想法和玫琳的一模一樣,用一層彈性材料盡可能吸收衝擊力,而且這層材料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夠阻止震盪波的蔓延。   「原來那兩面巨盾仍舊要帶著。」   嘉利說道。   「那樣做的話,雙臂的速度就快不起來。」   玫琳皺起了眉頭,不過她很快就猜出隊長的想法,因為對於現在的利奇來說,防禦力仍舊是第一位。   嘉利早已經想好了對策:「不是有人在手肘部位安裝一對長刀嗎?就給利奇的戰甲也裝這麼一對圓盾,這樣有了防禦力,也不妨礙他雙手的活動,而且也仍舊能夠保留『盾擊』,這招對防禦者其實挺有效的。」   稍微想了想,玫琳點了點頭,她是這方面的專家,立刻明白了隊長的意思。   肘部有了這兩面巨盾,利奇就同時擁有四面盾牌,防禦力增加了許多,這樣就用不著擔心重裝甲換成輕裝甲之後,防禦力不足的難題。   至於那個盾擊在戰場上最大的用途,其實是用來衝出重圍,可以說是重裝防禦騎士保命的絕技。   大致的設計確定下來後,嘉利和玫琳便從裝備室裡面出來。   走出去幾十米之後,嘉利低聲說道:「利奇轉成輕裝防禦者的話,就可以名正言順繼續留在小隊裡面,據我所知,整個戰區也就只有你一個輕裝防禦者,所以能夠教他的只有你。」   玫琳頓時一愣,她曾經想過這個可能,只是不太敢確定。   突然她意識到,隊長嘉利這樣做其實都是為了她和蘭蒂。   她知道一件事,當初利奇和莉娜兩個胡搞的時候,嘉利曾經想過把利奇從小隊裡踢出去,特別是利奇在莉娜的安排下強姦了那三姐妹,那時嘉利差不多已經做出了決定,只是因為那三姐妹正拿利奇出氣,所以她暫時沒有向上面提出這個請求。   但是那次任務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最大的改變就是她和蘭蒂,兩人一起失身給了利奇那個小傢伙。   「你別想太多了,我只是感覺到那個小傢伙留著挺有用的。」   嘉利淡淡說了一句。……   晚餐過後,利奇一個人在營地正中的廣場上溜躂,現在時間還早,就算莉娜也不會讓他鑽進房間裡面胡鬧。   這段時間他都住在營地裡,理由是他必須接受治療。   不過這倒是真的,現在他的右手就帶著護套,手臂在裡面感覺有點熱,還有一點麻癢的感覺。這是漸漸恢復的證明。   不過他不想回家的真正原因是怕老媽擔心。   只要一看到他受傷的手臂,老媽就會嘮嘮叨叨說上一大串話,而且說到最後總是會大哭一場。   雖然這片溫情讓他感動,不過老是這樣總是有點受不了,所以他打定主意,要等到手臂的傷勢痊癒之後再回去。   閒著無所事事,利奇開始擺弄著兩邊放著的兵器。   這些兵器裡面重量最重的,就是三姐妹裡面的老大艾麗所使用的雙頭騎士槍,這玩意兒還有一個凶悍的名稱——雙頭蟒,排名第二的才是他師傅黛娜小姐所用的重騎士槍。   利奇試著拎了拎,他發現自己竟然能夠拿得起來,不過想要舞動它可不是那麼容易,這玩意兒太重了,加上他只能用一隻手。   就在他有些狼狽地想要把雙頭蟒放回去的時候,就聽到身後有人「呦呵」叫了一聲:「看不出你還有一點力氣啊,居然想要玩我的兵器。」   說這話的用不著猜,肯定是艾麗,同樣也用不著猜,另外兩姐妹也肯定跟在一起。   面對這三姐妹,利奇仍舊感覺有些頭皮發麻,畢竟當初那段地獄一般的時光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當然他也清楚,自己給這三姐妹留下的印象何嘗不是同樣深刻?   剛想溜,利奇就感覺到一陣清風捲過,三姐妹已經把他圍在當中。   三隻手一起伸了過來,一隻掐臉、一隻拎住他的耳朵、最後一隻弄亂了他的頭髮。   這樣似乎有些不過癮,艾麗一把拎起自己那件武器,她將利奇的左手抓住一直舉到頭頂,然後把雙頭蟒的握把放到了利奇的手裡。   「既然你對這感興趣,我就教教你。」   不知道是在捉弄利奇,還是真的要教他武技,這三姐妹倒是挺認真的,只不過不時會來兩下體罰。   「別光用力氣,雙頭蟒可不是這樣用的。」   艾麗先在利奇的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然後才把著他的手讓雙尖騎士槍轉動起來:「想要使好雙頭蟒,必須用巧勁,雖然它看上去很重,卻是一種注重技巧的武器。」   雙尖騎士槍越轉越快,利奇漸漸感覺出了變化。   一旦轉動起來,騎士槍居然變輕了。   「感覺出來了嗎?是不是越來越輕?」   艾麗問道:「這東西和流星錘一樣,一旦舞動起來就感覺不出重量,所以我的力氣雖然沒有你師傅那樣大,用的兵器卻比她重。」   對於三姐妹在說些什麼,利奇早已聽而不聞,此刻他的腦子裡面全都是那飛速旋轉著的雙頭蟒。   他知道雙頭蟒為什麼會這麼輕,是因為慣性。   就像推車一旦被推動,就用不著使出太大的力氣,甚至還有被車拉著走的感覺。   所有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慣性。   當初在半路上的時候,他就曾經設想過要怎麼利用慣性,那個時候的他並沒有想出辦法,但是現在他終於有辦法了。   那就是讓盾牌轉起來。   就在他恍然大悟的時候,他的兩隻耳朵和鼻子被用力擰住。   「你有沒有在聽啊?」   艾麗哼聲說道,她非常不滿意小傢伙居然敢出神。   讓艾麗感到意外的是,利奇居然沒有像往日那樣顯露出害怕的樣子,反倒是跳起來摟住她親了一下。   「太謝謝你了,你讓我想通了一件事。」   放開艾麗,利奇一邊叫著一邊朝著黛娜的房間跑:「師傅,師傅,我有一個想法。」   三姐妹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吃過晚飯之後,一般不會有人練習武技,因為這個時候四週一片寂靜,正好適合修練鬥氣。   但是今天,營地正中央的廣場上插著好幾根火把,大家也全都圍攏在四周。   仍舊是黛娜和利奇對招,仍舊是一個拿著鋼棍、一個手持盾牌,不過利奇手裡的盾牌是軍務官蘭蒂剛剛改造過的,外表看上去仍舊和原來的一樣,畢竟一面鏡子不管轉不轉都是一面鏡子,只有利奇最清楚,這面鏡盾轉得有多快。   此刻的他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鏡盾一旦轉動起來,手只要往回收,就會感覺到手掌心當中產生一股吸力,往外推的時候恰好相反,吸力變成了一股斥力。   可惜此刻的他沒有時間挖掘其中的奧妙。   同樣的電光四射,師傅黛娜小姐的一擊已經到了眼前,這一次利奇學乖了,他不敢再硬接。   他的身體往後退,手腕輕輕後縮,這是承受衝擊時通常會採用的辦法。   沒有想到,掌心之中莫名出現了一股吸力,這股吸力居然一下子將擊來的那道電光聚攏成了一團。   一陣巨震,利奇的左臂頓時麻木,巨震之中還帶著一絲電擊,不過比起上午對招的那一下要好受許多。   手上的巨震只是那麼一下,利奇下意識地一推手掌,被聚攏的那道電芒居然筆直被推了回去,而且推回去的時候,居然詭異地打著旋。   黛娜的反應也算迅速,手中的鋼棍一挑,頓時擋住了反彈回來的電芒,只見一道電光閃亮,鋼棍的頂端居然爆射起一道斗大的閃光。   噹啷一聲輕響,鋼棍掉落在地上。   等到眾人從刺眼的閃光引起的目盲之中恢復過來,才看清那根鋼棍前端一尺多長的一段已經被燒得熔化了。   「很好,這招非常不錯。」   隊長嘉利讚了一句。   原本莉娜也想誇讚兩句,看到被嘉利搶先了,她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可惜速度比原來慢了一些,這招反彈攻擊最有用的其實是它的出其不意。一個人攻擊的時候,往往是他防禦力最薄弱的時候,只不過能夠把握住那瞬間的機會並不容易,原來的那招反彈就能夠做到,而且是百分之百做到,可惜現在多了一個吸收衝擊的過程,就有了延遲。」   「以後還可以改進嘛!誰的絕招是一下子就練成的?誰不是花費幾年的時間,一點一點的磨練,最終才能夠讓絕招變得盡善盡美?你根本就是雞蛋裡面挑骨頭。」   三姐妹裡面的老大艾麗忍不住說道。她這樣說,除了和莉娜有仇之外,更因為利奇這招是得到了她的「指點」才想出來的。   三姐妹裡面另外兩個也在旁邊不停點頭,她們都已經把利奇創出這招的功勞歸在了她們頭上,所以對莉娜的挑剔感到特別不滿。   「是啊,以後確實有的是機會改進。」   黛娜只得站出來打圓場,她可不想莉娜和三姐妹再吵起來:「從利奇想出這個辦法到現在只不過一個半小時,怎麼可能盡善盡美?」   莉娜也不爭辯,笑了笑,她看著一旁得意洋洋的三姐妹說道:「想要改進還是得靠我,有些人只是撿了現成的便宜,就當做真的是自己的功勞了。」   「你說什麼啊?」   「你是什麼意思?」   「找碴嗎?」   三姐妹頓時惱了,同時叫嚷起來。   「我說錯了嗎?想要改進這招,首先要清楚這個小傢伙鬥氣的特性,這裡除了我,誰有本事瞭解其他人的鬥氣特性?」   三姐妹一聽到這話立刻受不了了,她們願意向這個小隊的其他人低頭,唯獨不能在莉娜的面前服軟,被莉娜這樣一激,艾麗隨口說道:「有什麼了不起?你能做到,我們同樣也能做到,敢不敢再睹一把?」   「賭就賭。」   莉娜的回答永遠是那樣乾脆。……   營地裡,三姐妹的房間在比較偏僻的,一個角落。   利奇隱約記得,這裡以前似乎是一個糖果店,他難得來這裡幾次,幾乎都是和班上那幾個有錢的同學一起來的。   這個地方的空間很大,卻只放著三張床。   不過現在看上去一點都不空曠,因為這裡到處都亂七八糟扔著很多東西。   看到這個房間的第一眼,利奇覺得這三姐妹和莉娜實在太像,同樣懶、同樣不愛收拾、同樣胡亂花錢,不過這三姐妹的身家肯定比不上莉娜,所以那一地的東西裡面看不到特別高檔的。   「說來聽聽,那個女人有什麼辦法能夠瞭解你的鬥氣特性?」   艾麗一把將利奇拉到旁邊問道,另外兩個姐妹一左一右緊盯著他。   利奇只感覺到寒意一陣陣湧上心頭,他當然知道莉娜的辦法,可是這能說嗎?   看了一眼左右,利奇感到異常頭痛,他已經察覺出來,如果他不說的話,這三個女人十之八九會動手逼供。   「我說出來,你們可不許生氣。」   利奇不得不先替自己弄個保障。   三姐妹沒有立刻答應,她們想了想,似乎猜到了什麼,臉上頓時有了一絲緋色。   不知道是不是惱羞成怒,老三艾瑪用力戳了戳利奇的頭,很凶地說道:「你還有討價還價的權力嗎?你不說,哼哼……」   這一下就算不想說,也是不行了。   利奇知道現在自己只能賭一把,如果賭贏了的話,他以後會舒服許多。   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廢話,只是像背書一樣,把莉娜給他那篇男女同修的功法念了一遍。   他一直都低著頭念,不敢看一眼那三姐妹,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他早已經發現對付這三姐妹的辦法,在她們三個的面前絕對不能耍滑頭,一定要有多乖裝多乖。   將那篇功法從頭到尾全部念完,利奇也放了心。三姐妹既然允許他把這篇東西念完,就說明她們已有些心動。   其實他有些猜到這個結果,這段時間他對男女間的那種事越來越沉溺,所以對周圍其他人也越發注意,一看之下,他才發現,除了那些對這類事一無所知的人才會對此毫不在意,只要是嘗過其中滋味的,肯定會非常渴望異性的撫慰,就連表姐這個處女,也會找他玩那種曖昧而且刺激的遊戲。   正想著,利奇突然感覺到三根手指同時戳在他的腦袋上。   「真是一個壞傢伙。」   「可是我們已經打了賭啊,現在怎麼辦?難道再次認輸?」   「我絕對忍不下這口氣,向誰認輸都可以,就是不能向那個女人認輸。」   「難道要便宜了這個小子?」   一陣沉默之後,三姐妹之中的老大說道:「要不然,我們就用以前的辦法,大家一起表決,看看是向那個女人認輸呢?還是幫這個小子改進那一招?」   艾麗說到後來,口齒越來越不清楚。   利奇心中有些懷疑,到底是要改進哪一招?是他的「鏡·反射」還是他做愛的技巧?   此刻他已經用不著猜表決的結果,他好奇的只是最後的結果是二對一,還是三個全都意見一致。   他確實非常好奇,只是他並不敢偷看,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瞞不過這三個女人,而一旦偷看被她們發現,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果然片刻之後就聽到艾麗輕輕歎息了一聲,這聲歎息代表的不知道是她終於下定決心?還是代表一切都符合她的心意?   或許兩者兼而有之。   又被戳了一下腦門,利奇的心裡異常惱怒,不過想了想,等一會兒這三個女人就要被他用那根東西用力猛戳,他的心裡頓時感到平衡許多。   「小子,你最好記住了,我們是不想輸給那個女人所以才……陪你……幫你……」   艾麗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越說越覺得害臊,心也越發跳得快了起來。   三姐妹裡面的另外兩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此刻她們的心裡矛盾極了。   她們對利奇這個小傢伙,要說痛恨確實有那麼一些,要說喜歡,雖然她們不願意承認,其實也有那麼一點點。   每當她們想起第一次的情景,總是恨得牙癢癢,但是心底同樣也有一些癢,久而久之就連下面也有癢了起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四個人全都脫得赤條條的。   利奇仰天躺在床上,三姐妹堅持要用這種女上男下的姿勢,似乎這能夠讓她們擁有主導一切的感覺。   第一個上的自然是三姐妹裡面的老大艾麗。   那種男女合修的功法不但下面要交合,上面還要雙唇相接,還要口舌相交,所以艾麗弓著背脊趴在利奇身上。   利奇的陰莖早已經挺立老高,一晃一晃地就像是風中的旗桿,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上了艾麗的臀部。   他原本有些擔心艾麗會著惱,沒有想到她「嗯」了一聲,身體震動了一下,緊接著就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痛苦,又似乎非常享受。   利奇的手指並不急著直指目標,他在艾麗的臀部上輕輕劃了幾下。   這三姐妹的臀部都非常結實,艾麗又是最結實的那一個,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刺激太強烈,臀部上的肌肉緊緊繃著,摸上去就像是一塊石頭或者鋼鐵。   除了莉娜和玫琳,其他女騎士的屁股摸上去都有些不太舒服,這是比較遺憾的地方。利奇將身體往下縮了縮,一口含住了艾麗左側的乳房。   乳房裡面可沒有肌肉,所以女騎士的乳房和其他女人的乳房是一樣的,同樣綿軟而且富有彈性。因為女騎士不斷地鍛煉,所以雙乳挺立,沒有一個不漂亮的,這或許也算是一種彌補。   這三姐妹的乳房並不算大,卻勝在勻稱,頂端那嫣紅一點異常可愛,那兩顆乳頭就像是兩粒豌豆,只是顏色又有不同。   利奇忍不住用嘴叼住那嫣紅的乳頭猛嘬了起來。   「哦——」   艾麗一聲長吟,突然她渾身一震,眼睛猛地睜開,轉頭看了看兩個妹妹,兩個妹妹滿臉通紅半跪半坐著,手不知道朝哪裡放,腳不知道朝那裡擺。   艾麗心中大羞,臉上卻擺出一副惱怒的樣子,給了利奇頭上重重一下爆栗。   「又想使壞嗎?不許你亂動,現在是在練功。」   利奇頓時感覺冤枉,這雖然是在練功,可也是在做愛啊,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做愛前不先來一段前戲的。   不過既然艾麗發話了,他自然不敢反駁。他的手逕自滑落到艾麗臀縫之間的部位,輕輕一摸,那裡早已經濕漉漉的了。   只能用一隻左手,所以利奇感覺到右手套著的護套實在太礙事了,可惜他卻不敢把護套脫掉。   小心翼翼撥開了艾麗的花瓣,利奇用中指在嬌嫩的花芯上輕輕按了按,他立刻看到艾麗的身體又是一陣哆嗦。   不過他不敢再玩下去,因為他怕這個女人真的惱了。   利奇當然沒有莉娜那種本事,他必須用手幫忙,才能夠讓碩大的龜頭對準目標,不過只要對準目標,一切就好辦了,他的身體往前一挺,陰莖一下子就擠入了艾麗那狹窄的陰道之中。   這是艾麗第二次做愛,離上一次有了一段時間,所以陰道已經恢復了以前的緊湊,所以這一下可夠她受的。   幸好這一次利奇沒有繼續抽插,他只是盡可能的頂到底。   現在的他已經懂得如何享受女人的美妙了,這三姐妹的小穴算不得是極品,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過她們也有優點,那就是熱。   或許是因為修練的功法比較特殊,她們三姐妹體內的溫度比其他人要高一些,所以一進入她們的體內,就能感覺到裡面奇熱無比,好像被一個小暖爐包裹著一般。   利奇感到舒服無比,而此刻的艾麗更覺得享受,她喜歡這種感覺,甚至她希望更粗暴一些,如果能夠像上一次一樣就更好了。   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艾麗的心一陣狂跳,她的腦不禁有些暈眩。   難道那次強姦讓我上癮了?她心中暗想,這樣一想,她頓時感覺惶恐不安,緊接著她終於想起原本打算幹什麼。   臉上一陣發燒,她連耳根子都變得通紅。   按照記憶之中的口訣,她弓起了背,和利奇雙唇相吻。   當兩個人的舌頭互相碰在一起,艾麗頓時感覺到上下齊震,那是一種莫名的感覺,那一瞬間似乎她的靈魂被強行抽了出去。   這股感覺妙極了。   和艾麗一樣,利奇也感覺異常美妙,一股熱流從艾麗的陰道深處湧了出來,艾麗的鬥氣遠沒有莉娜的精純,卻火熱而且充滿了活力。   這股鬥氣一進入他的體內就迅速遊走,帶動得他體內的鬥氣也變得快了許多,而且他的體溫也漸漸升高。   這無疑是三姐妹所修練的功法特徵,快而且充滿了活力,也顯得有些浮躁。   利奇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麼三姐妹的脾氣會這樣暴躁,因為功法能夠影響性格,他早就知道這件事。   這股生命能量在他的體內流轉了一周之後,又沿著他的陰莖流淌出去,最終注入了艾麗的體內。   他所修練的那套重裝防禦者專用的功法,最擅長的就是磨平鬥氣的稜角,所以那股生命能量在他的體內流轉之後,再注入艾麗的體內就變得平和恬淡許多。   一來一去,生命能量源源不斷在兩個人的體內交流。當初和莉娜交合的時候,莉娜並沒有得到好處,但是這一次不同,艾麗的鬥氣雖然只有消耗而沒有絲毫增長,但是她那火熱而且凜冽的鬥氣,經過這個循環之後變得溫和許多,這無疑是最大的好處。   只經歷了幾個循環,艾麗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不過她多少有點不太喜歡這種一動不動的感覺,雖然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種脹裂的感覺,可適應了之後,她有些留戀起上一次那種瘋狂得令她難以承受的交歡。   居然因為那次強姦而被開發出這種變態的喜好,艾麗本人都感覺到滿臉發燒,可是她又忍不住會去想她那痛苦卻又刺激的第一次,這樣一想,她又忍不住希望利奇能夠再強姦她一次。   可這話怎麼樣才能夠說出口?   利奇並不知道艾麗在想些什麼,如果知道的話,他肯定會興奮得跳起來。   此刻的他倒是真的全神貫注在修練之中。   當初和莉娜合練的時候,倆人整整幹了一個白天,但是這一次才不到一個小時,利奇就感覺到有點難以承受,體內的鬥氣似乎要噴發而出。   這三姐妹所修練的功法實在太過霸道,鬥氣如同火一般狂暴,儘管他所修練的第二種功法有磨礪鬥氣的效果,卻也沒有辦法把如此暴烈的鬥氣全都磨平。   利奇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連忙從艾麗的身體之中退了出來。   「怎麼?這樣就不行了?」   艾麗滿臉不高興說道,她還沒有爽夠呢。   不過看了利奇此刻的樣子,她立刻明白問題出在哪裡,稍微一想,她也盤腿坐在床邊。   鬥氣運行一周,艾麗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絲喜色,她已經感覺到她的鬥氣有了變化,平日她修練鬥氣的時候最多進行兩百四十到兩百六十個循環,但是現在,她感覺到自己至少能夠支撐到三百個循環。   從床上下來,艾麗將另外兩姐妹拉到一旁,把自己剛剛得到的好處對她們一說。   兩姐妹頓時眼睛一亮,這絕對是迅速提高實力的快捷方式。   「可惜這小子的實力太差。」   艾麗不由得抱怨道。   「不對啊。」   三姐妹裡面的老三艾瑪比兩個姐姐多了一點心眼,她想起了一件事:「上一次,這個小子和那個可惡的女人一幹就是一個白天,十幾個小時也沒看到他們分開過。」   「誰知道兩個人在裡面幹什麼。」   艾麗頗有些吃醋地說道。   正說著話的時候,利奇已經停止調息,將剛剛得到的生命能量運轉了十幾個循環之後,總算感覺舒服了許多。   「現在輪到誰了?」   利奇抬頭問道,既然已經將三姐妹裡面的老大幹掉,他自然對另外兩姐妹不再感到害怕。   利奇的話讓三姐妹一驚,這有些出乎她們的意外。   「你剛才沒有盡力?」   艾麗的臉一下子板了起來。   「我盡力了,不過這種功法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融合了你給我的那些鬥氣之後,自然而然感覺還可以再來。」   三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艾麗拉著老二艾蓮走了過來。   艾蓮是三姐妹裡面脾氣最暴躁的一個,卻也是最害羞的一個,自從脫光了衣服之後,她就一直不敢看著利奇。   兩姐妹剛才在一旁看活春宮,早已經弄得花徑泥濘,所以利奇也用不著做什麼前戲,一把抱住艾蓮的腰,讓她蹲坐在自己的身上。   兩個人就坐在床沿邊上交合在一起。   一進入艾蓮的體內,利奇立刻感到這個小暖爐比剛才那個火力更猛。   同樣的功法不同的人練,效果也會有一些差別,艾蓮的鬥氣明顯更加暴烈,所以她的性格也更急。   因為姿勢的緣故,利奇感覺自己的陰莖進入得更深了,此刻的他也沒有剛才那樣畏懼,心頭不禁升起了一絲惡作劇的念頭。   他用雙手抱住艾蓮的臀部一邊用力往下壓,一連讓艾蓮的臀部左右擺動。   那碩大的龜頭就像是一根鑽頭一般頂住艾蓮的花心,來回猛力地鑽著。   原本艾蓮和利奇雙唇相合,被如此猛烈的刺激一激,她弓著的背脊一下子伸直,嘴裡不停尖叫著:「啊……啊……啊……輕點……啊……」   頓時房間裡面都是她的尖叫聲。   雖然沒有上一次那樣粗暴,不過艾蓮仍舊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每一次旋轉都讓她飛上了雲端,而且越飛越高,同樣也讓她充滿了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摔下來。   那尖叫聲讓兩個姐妹感到異常慌亂,同樣也感覺到異常丟臉,老大艾麗慌慌張張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摀住了妹妹的嘴巴。   艾蓮用手去格想要甩開姐姐的雙手,原本在一旁看戲的老三艾瑪也坐不住了,她跑了過來將二姐的雙臂反背著抓緊,另外一隻手用力按住二姐的腹部,將二姐強行按得彎下腰來。   利奇非常機伶,一下子就接住了艾蓮的嘴唇。   四個人扭在一起,這樣子簡直就是兩女人幫著利奇強姦她們的姐妹似的。   這絕對是一種異樣的刺激,一種心理上的刺激。   特別是艾麗,剛才她就有想再次被強姦的慾望,她的心一陣狂跳,兩隻手慢慢往下滑去,最終停在兩個人連接在一起的部位。   艾麗記得哪些地方被碰會感覺特別刺激,哪些地方被碰又會感覺特別舒服,用不著人教,她就明白應該怎麼玩。   她的手繞到妹妹的前面,撥弄那脹大的陰蒂,手法雖然遠沒有利奇或者莉娜那樣熟練,不過仍舊足夠讓二妹徹底崩潰。   突然間,艾蓮的身體猛地一震,她渾身的肌肉一下子繃緊。   原本緊緊抓住二姐的艾瑪感覺一陣巨力傳來,她的手一下子被彈開了,幸好她的反應迅速,也幸好陷入高潮之中的二姐雖然變得力大無窮,但是動作卻異常遲鈍,所以才剛剛被掙開,她就立刻抓住了二姐的一條手臂。   老大艾麗的反應同樣迅速,她立刻抓住了另外一條手臂。   兩個人同時用力,重新制住艾蓮的雙臂,她們能夠感受到的除了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強大力量,還有便是二妹不停的顫抖和身體不時的痙攣。   而此刻的艾蓮早已神智不清,她的意識之中只有那一波高過一波的高潮,高潮的感覺比她第一次的時候更加強烈、也持久得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蓮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   利奇、艾麗和艾瑪同時鬆了一口氣,兩姐妹托住二妹的身體,將她從利奇的身上抬了起來。   二妹艾蓮早已經神智不清,人看上去昏昏沉沉的,兩姐妹對望了一眼,臉同時變得通紅。   把妹妹弄到床上,艾麗看了一眼二妹,三妹艾瑪此刻是又期待又害怕。   「該你了。」   艾麗輕笑著走過去拉三妹。   「不。」   艾瑪下意識往後躲了躲,不過她也沒有真躲,仍舊被大姐一把拖了過去。   利奇仍舊在盤腿調息,他在艾蓮身上得到的收穫比在大姐艾麗身上得到的要多得多。   剛才他有點想惡作劇,想看看頂開子宮頸直接插入子宮裡面會是什麼情形,沒有想到反應遠比他預料的要激烈許多。   他只感到一股灼熱的鬥氣順著兩個人相連的部位湧進了他的體內,雖然仍舊是涓涓細流,卻和剛才有很大不同,如果說剛才的是清淡稀薄的湯,那麼現在就是濃郁黏稠的羹。   量雖然差不多,但是質就完全不同了。   利奇花了好幾倍的力氣才好不容易消化了這一次的收穫。   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睛,他驚詫地看到三姐妹裡面的老三艾瑪被她的大姐架著站在他的旁邊,艾瑪的身上綁著帶子,利奇實在太熟悉那些帶子了,那不就是醫務室裡面用來捆綁傷兵的帶子嗎?當初莉娜就是用這種帶子綁住這三姐妹讓他強姦的。   利奇不敢多想這些帶子是怎麼來,他也不願意多想。 第二章 莫瑞納戰役(上)   格拉斯洛伐爾老城區的夜晚總是顯得有些陰森,特別是現在,一條小巷裡面往往沒有幾戶人家。   白天還感覺不出來,但到了晚上當燈光亮起的時候,就感覺特別明顯。   利奇正在回家的路上,他右手的護套已經除下,當然好得肯定沒有那麼快,不過臂骨上的裂縫大部分已經長好了,接下來就只需要等這些骨頭長得更加牢固。   比較麻煩的反倒是筋腱撕裂的損傷。   現在他的手已經能動了,只是不能太用力。   當然對一個騎士來說,用力是一種相對的概念,他右手現在要拿個一、兩百公斤的東西並不會有什麼問題。   快要走到家門前那條小巷的時候,利奇往旁邊一拐進了隔壁的一條小巷。   這兩條小巷緊挨著,小巷裡面只有兩戶人家的燈亮著。   剛進入這條小巷,利奇就感覺裡面人影憧憧。   巷口的角落裡面靠著兩個看上去就不怎麼舒服的人,其中一個三十歲左右,長著兩撇小鬍子,頭上帶著鴨舌帽,身上穿著預備役的服裝,另外一個十六、七歲的模樣,利奇對這個傢伙似乎有點印象。   能夠讓他有印象的,不是學校的同學就是和他打過架的流氓,而從這個人的樣子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兩個人同樣也注意到了利奇,那個三十歲左右的傢伙沒有看過利奇,大刺刺揮了揮手罵道:「小子,滾開。」   「聽說有群小妞住在這裡。」   利奇隨口試探了一句,說實話他想像不出除了這個原因外,這兩個人有什麼必要守在這裡。   「你也準備打那幾個小妞的主意?」   對面那個傢伙輕笑了起來。   利奇身體一閃就到了這個人眼前,既然已經知道了原因,他也就用不著多囉嗦了。   看到利奇的時候,那個十六、七歲的小流氓就已經準備逃跑了,雖然看不清楚利奇的臉,不過他的體型挺好認的,因為利奇身上穿著制服,可不是隨便什麼地方都能夠看到的。   可惜他仍舊慢了一步,利奇的腳已經踹了上來。   寂靜的夜晚頓時響起了兩聲骨頭折斷的聲音,然後便是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不過慘叫聲沒有多久就戛然而止,只剩下嗚嗚的哭號聲。   當然利奇也沒有放過那個三十多歲的傢伙,他一上來就掃斷了這個傢伙的腿。   小巷裡面亮著燈的兩扇窗戶同時打了開來。   伊莎貝拉的頭從其中一扇窗戶伸了出來,她的臉上充滿慌張。   利奇隱約還聽到沉重的傢俱在地板上摩擦所發出的沙沙聲。   「姐妹們,用不著慌張了,是我們的騎士回來了。」   伊莎貝拉一眼就認出了站在巷口的利奇,沒有比這更令她感到高興的了。   利奇並沒有急著上去,他抓起那個十六、七歲小流氓的頭髮,把他拖到了牆角。   托住這個小子的嘴巴用力一扳,將卸脫的下巴重新合上,利奇冷冷問道:「現在我問你答,如果你答錯了,或者拒絕回答……」   他輕輕捏住這個傢伙小指最頂上的那一節。   小巷裡面頓時又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啊……嗚……嗚……我說,我不會有任何隱瞞的。」   聽到這個小子淒厲的哀求,利奇頓時有些心軟,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他帶回來的那些女孩全都跑了過來。   她們的身上多少都有些傷痕,衣服也明顯被撕破過。   「這是怎麼一回事?」   利奇剛剛軟下來的心頓時又變得如同岩石一般堅硬。   回答他的是女孩們的哭泣。   「嗚……嗚……你總算是來了,我們差一點……差一點……」   「這幾天我們被這些流氓欺負慘了,那天要不是巡邏隊經過,我們恐怕都已經被這些壞傢伙姦污了。」   「他們不止兩個人,還有好幾個,裡面有一個人是軍官。」   女孩們七嘴八舌將最近幾天發生的事,向利奇傾訴一番。   利奇這才知道,當初他收拾城裡流氓的時候,並沒有完全收拾乾淨,有不少傢伙被軍隊徵召而躲過了一劫。   轉過頭,他抓起身邊小流氓的頭髮,在牆壁上猛地撞了幾下,這才問道:「你告訴我,待在軍隊裡面的人怎麼可能四處亂跑?」   這小子帶著哭腔,指了指角落裡面嗷嗷慘叫的預備役士兵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跑腿送信的,他們只是讓我盯著這裡。」   利奇轉身朝著另外那個三十多歲的傢伙而去。   此人年紀稍大一些,骨頭自然也硬得多,居然對利奇怒目而視。   利奇不喜歡這種眼神,當初拿著針筒將藥注射進他體內的傢伙也有一雙類似的眼睛。   同樣抓起那個人的頭髮,利奇把那個人拖到了一棟空房子的門前,他一把抓起那個人的手,掰開他的一根手指,塞進了門軸的縫隙之中。   那個人無比驚恐看著他的手指,小孩就是用這種辦法夾碎核桃這類堅果的,只要門一關,他的手指就會像核桃一樣被夾得粉碎。   他極力想把手指抽回來,可惜利奇的手就像是鐵鑄的一樣紋絲不動。   利奇也合上了這個人的下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傢伙居然大聲喊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啊……啊……」   喊叫變成了哭號,對於這樣不識時務的傢伙,利奇沒有絲毫憐憫,他把夾扁的那根手指從門軸裡面拿出來,然後又塞了一根進去。   「啊……別……別……饒了我吧……我什麼都說……啊……啊。」   利奇並不打算聽這個傢伙說些什麼,他把夾扁了的第二根手指再度拿了出來,又塞了第三根進去。   「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我希望你能夠繼續撒謊,這樣我就可以拿你一根根手指夾著玩,我喜歡這種遊戲。」   利奇平淡地說道。   那個人不是傻瓜,當然知道應該怎麼選擇,於是他便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   情況其實很簡單,流氓比普通人敢拚敢殺,如果再有一幫手下在同一個軍營裡面,為首的傢伙就很容易就出人頭地。   女孩們剛才所說的軍官就是這樣一個流氓小頭目,他剛剛進入預備役軍團的時候還比較老實,當了軍官之後,看到城裡以前那些流氓頭目一個個都消失了,所以這個傢伙自信心膨脹,開始又動了歪念頭。   不過那個傢伙也算謹慎,大的動作不敢有,只讓手底下的人幹些偷偷摸摸的勾當,除此之外就是玩玩女人。   對付這樣的垃圾利奇當然是輕而易舉,跑到大街上喊了一隊憲兵過來,他隨手就將兩個傢伙扔給了那些憲兵。   詢問、盤查只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因為現在局勢緊張,所以一切手續從簡,另外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有利奇這個見習騎士在。   那些憲兵可不是利奇的父母,只看了一眼利奇的制服就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   一邊是騎士,一邊是預備役,誰說的話份量更重,就用不著多說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那個曾經做過流氓小頭目的預備役軍官也被抓了來,一起被抓的還有好幾個同夥。   人一抓來,對女孩們的盤問就結束了。因為抓人的時候,在軍營的儲備室裡面發現了很多不該有的東西,還有一個被捆綁起來慘遭凌辱、已經奄奄一息的少婦。   人贓並獲,罪證確鑿,這些人再也沒有任何辯駁的餘地,就等著軍事法庭做出裁決,然後安排上絞刑架了。……   從憲兵部出來,利奇將女孩們送回去,剛剛走到巷口,金妮輕聲問道:「你有辦法弄得到食物嗎?我們吃的東西不夠了。」   「你為什麼不早說?」   利奇微微抱怨了一句。   現在弄吃的東西可沒那麼容易了,剛才在憲兵部的時候,他還可以到憲兵部的炊事班要點麵包之類的東西。   「我去黑市碰碰運氣,但願黑市的門還開著。」   利奇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   金妮一把摟住了利奇的胳膊,跳著說道。   「我……」   伊莎貝拉正打算開口。   金妮立刻推了她一把:「你們先回去,去黑市用不著這麼多人。」   黑市就在老城區,離這裡並不算太遠,但讓利奇感到有些失望的是,到了那裡的時候,黑色的大門早已經關上了。   「我說的沒錯吧,已經關門了。」   利奇歎了口氣。   不過金妮似乎沒有失望的意思,她的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整個身子都吊在他的身上。   「我剛才撒謊了,你會不會因此而懲罰我?」   金妮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是那樣的甜膩。   利奇又不是傻瓜,當然明白金妮的意思。這個小妖精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經常勾引男生,不過她雖然喜歡勾引別人,倒是從來不來真的。   利奇聽伊莎貝拉說起過,金妮絕對是個處女。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這一次金妮不是玩勾引男生的遊戲,她似乎打算玩真的了。利奇聽到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身體漸漸往上攀爬,並且把嘴唇湊了過來。   利奇同樣也把嘴唇湊了過去,他很擅長接吻,最近這段時間,他在營地裡整個晚上都在接吻。   他伸手抱住金妮的臀部,突然間他愣住了,手上的感覺告訴他,金妮沒有穿褲子,這個小妖精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褲子脫掉了。   「要了我吧,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金妮如同夢囈一般含糊地說道。   「你不是說過我是你的騎士嗎?監守自盜可是騎士最大的禁忌啊。」   利奇開玩笑說道。   「你又沒有答應過做我的騎士,現在我不需要你做我的騎士了,我要你騎我。」   話已經說得這樣明白了,利奇如果再拒絕,他就真的不是男人了,可是他偏偏是一個非常男人的男人。   也不解開皮帶,利奇直接打開褲子前面的紐扣,他的老二一下子從裡面彈了出來。   金妮放開了利奇的脖子,她的手直接滑落到利奇那碩大的性器上面,從根部一直撫摸到龜頭,她咯咯輕笑了起來,並且用那甜膩的嗓音說道:「你的東西好粗好長啊,從下面全部插進去的話,大概可以頂到我的橫膈膜吧,人家肯定會被你插死的。」   利奇第一次遇上這種樣子的小妖精,這個小妖精真是迷死人不償命。   「怕被我插死的話就別勾引我啊。」   利奇輕罵道。   他左手抱住金妮的屁股,右手開始不老實,在金妮的陰部上摸了起來。   讓他感到有些吃驚的是,金妮的陰部居然一根毛都沒有,光溜溜別說有多舒服了,她的陰丘比較小。   利奇用食指和中指輕輕撥開金妮的花瓣,那兩片花瓣比較薄,軟軟嫩嫩的,利奇用食指在金妮的小穴、陰蒂和肛門之間掃來掃去,這招叫「輕撥情弦」是所有手法裡面最適合用來調情的。   果然金妮被他弄得裡面癢、外面也癢,不由自主輕笑了起來,身體也不由自主往下縮。   這招「輕撥情弦」並非只是用來調情,它最大的用處就是找出女人身上敏感的部位,只掃了幾下利奇就發現,每一次手指劃過金妮的菊蕾時,她都會輕輕顫抖。   把手指伸進花瓣,金妮的花瓣早已經沾滿了黏黏的漿液,利奇沾濕了中指,然後將中指移到了金妮的菊蕾上。   「啊……」   金妮一聲呻吟,呻吟聲清脆而且柔膩,她的身體往後仰著,屁股不停往回縮,似乎想要將那根深入肛門的手指擠出去。   這樣激烈的反應早已經在利奇的預料之中,現在他當然不會放過手中的獵物。   他不但沒有把手指拔出來,還將老二對準了金妮的花徑。   原本托住金妮那柔嫩嬌小屁股的左手稍稍往下一沉,碩大的龜頭一下子就進入了那狹窄的花徑之中。   「啊!」   金妮驚叫了一聲,雖然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真的要破身的時候,她仍舊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她的身體仍舊在往下滑,利奇的陰莖一下子就深深插入了她的體內。   因為速度太快,又因為身體下落時的恐慌掩蓋住了破瓜的疼痛,所以金妮一點都沒有感覺處女膜破裂時候的痛苦,反倒是被利奇那又長又大又硬的陰莖一下子插到底部,頂得頗為辛苦。   不過金妮馬上就知道這根本不算什麼辛苦,真正的辛苦還在後面。   因為利奇已經放開左手,金妮整個身體掛在那根碩長的陰莖和那小得多的中指上,那種深深穿透身體的感覺讓她幾乎要發瘋,不過等到利奇動起來時,她更感到自己要瘋了。   利奇居然用插著她肛門的那根手指發力,將她整個人吊了起來,那滋味絕對是她從來不曾想像過的。   利奇碩長的陰莖幾乎全都從金妮的花徑之中滑了出來後,他這才將金妮又放了下去。   全部拔出然後深插到底,這是他從莉娜那裡學到的絕招,也是讓女人迅速崩潰的最好辦法,不過現在他又多了一招,那是他自己發明的一招……深插到底再鑽一下。   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都受不了這招,利奇已經在玫琳、莉娜、羅莎、蘭蒂和三姐妹的身上都驗證過了這一點,就連一向所向披靡的搾汁女莉娜,也在這招面前丟盔棄甲。   「哦……哦……你真強壯……你不是一個騎士,你是一頭驢子。」   金妮已經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被說成是驢子,利奇卻絲毫不生氣,他看到過驢子的那玩意兒,真夠大的,雖然他的也不小,不過仍舊有一點自愧不如的感覺。   所以金妮的話無疑是一種讚美。   對於這種讚美,利奇的回答就是用更強的力道抽插,同時把速度加快了許多。   金妮變得越發癲狂,她一開始還可以胡言亂語,漸漸的就只剩下「嗯……嗯……啊……啊……」   的份了。   這種抽插只持續了十分鐘,金妮的身體一下子繃直了,她的頭抬高,頭髮蓬亂,無力地擺動著,整個人像是一根木樁一般插在利奇的陰莖上。   這是她平生第一次高潮,但是對於剛剛破瓜的她來說,這第一次的高潮顯得太過強烈。   這個小妖精不愧妖精之名,第一次高潮居然就持續了一分鐘,已經可以和莉娜、玫琳一拼了。   不過高潮過後,普通人和騎士之間體力的差別就很明顯了,莉娜和玫琳能夠馬上就站起來,羅莎和三姐妹最多感到有些頭暈,休息個半分鐘也就沒事了,但是金妮卻如同沒了骨頭似的掛在了他的身上。   或許是因為現在身邊的女人多了,利奇已經不再以征服女人為樂,他輕輕擁住金妮,慢慢往前走。   當然走路的時候,他的老二仍舊插在金妮的陰道之中,用不著刻意抽插,走路的時候,他的老二在金妮的陰道裡面自然而然地會前後滑動,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這種感覺已經非常刺激了。   從黑市回到小巷,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路之上金妮又高潮了一次,快要到家的時候,利奇不得不將金妮放了下來。   金妮的身體是軟的,腳不停地發抖,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別說站了,連坐都坐不穩。   看到這副模樣,利奇不禁感到有點頭大,這要是讓玫瑰社的其他成員看到,丟臉還在其次,真正麻煩是以後見面的時候會感到異常尷尬。   「幫我揉一下,輕一點,舒服一點,說不定等一會兒我就可以自己走了。」   金妮趴在利奇的肩頭趁機要挾道。   對於這個小妖精,利奇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只好將金妮抱坐在大腿上,異常溫存地摟著,一隻手在她的身上輕輕揉搓起來。   金妮非常享受這種溫柔,她甚至閉上了眼睛似睡非睡,對她來說,最好世界就停止在這一刻。   時間在不知不覺之中過去,當九點宵禁的鐘聲敲響,兩個人才猛然一驚。   「再抱我一個小時,可以嗎?」   金妮請求著,她的樣子看上去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對這樣的要求利奇當然無法拒絕,他的家就在隔壁那條小巷,實在不行的話,從屋頂上爬過去,也沒有什麼問題。   「好吧,就一個小時。」   利奇歎息了一聲。   不同的人對時間流逝的感覺也不一樣,利奇覺得這一個小時過得很慢,但是對金妮來說,這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十點一過,金妮無可奈何一扭一扭地走上樓去,雖然能夠走路,不過連瞎子都看得出她走路的姿勢有點古怪。   這絕對是故意的,利奇確信這一點。接著他像逃命似的跑出了巷子,閃身進了自家所在的那條小巷。   現在已經過了十點,利奇猜想老媽應該已經睡下了。   沒有想到才剛拿鑰匙打開門,就看到老媽板著臉站在門口。   「我想知道,去莫瑞納的途中你到底遇上了什麼?為什麼回來之後只讓人捎來一個口信,自己卻不回家,而且整整一個星期都待在營地裡?」   一連串嚴厲的質問讓利奇有些難以招架,好在他回來之前就料到有可能會被老媽詳細盤問,所以已經想好了回答。   讓利奇感到慶幸的是,媽媽這一次沒有提出要他離開營地別再做工作的要求,按照他的猜測,這十之八九是看在他現在得到「工資」的份上。   老媽不但虛榮,同時也是一個守財奴,每個月十克朗的收入足夠讓她忘掉很多事,更何況這也令她在玲姨面前很有面子。   「我不管你在外面幹什麼,今天開始,你每兩天必須回家一趟,至少要讓我放心才行。」   老媽最後斬釘截鐵命令道。   利奇知道不答應下來恐怕不行。   這天晚上,利奇沒有回到自己的閣樓,玲姨睡到了樓上,把下面的大房間空了出來。   大房間裡面只有一張床,利奇已經忘記了,最後一次和媽媽一起睡是什麼時候。   一躺倒床上,他的心中不由得狂跳,他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地看著媽媽。   讓他有些失望又有些欣慰的是,媽媽脫掉外衣之後換了睡袍,渾身上下罩得嚴嚴實實。   「老爸在兵團裡面過得怎麼樣?」   利奇沒話找話。   「沒你混得好,不過也算不錯了。」   媽媽撩開被子躺了進來,她突然用鼻子聞了聞:「是什麼味道?」   利奇的臉頓時變得通紅,剛才他和金妮只顧著瘋,完事之後根本沒有想到要清理。   老媽沒事似的躺了下來,她好像忘記了剛才的話題,不過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臉頰上多了一絲緋色。   母子倆全都默不作聲。……   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節奏,只不過利奇現在大部分的時間全都待在營地裡,學校不上課,也就用不著兩頭趕,只是每隔兩、三天要回家一次。   他的日子過得非常平靜,但是外面卻一點都不平靜。   就在他第一次回家之後的兩天,對莫瑞納的第一次攻擊就開始了。   不知道為什麼,利奇所在的小隊居然沒有被分派任何任務,除了日常巡邏,就頂多做一些接應的工作。   但是一個月之後的某一天,利奇剛從睡夢中醒來,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格拉斯洛伐爾到處都響著鐘聲,鐘聲凌亂而又緩慢,那是代表有人死去的喪鐘,此刻全城都響起了這樣的鐘聲,絕對不會是好事。   利奇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昨天晚上他是和玫琳一起睡的,但是此刻旁邊根本就沒有玫琳的蹤影。   他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看到莉娜、羅莎和三姐妹也從各自的房間裡面出來,她們的臉上同樣也全都是疑惑的神情。   利奇發現隊長嘉利和他的師傅黛娜小姐都不在營地,一正兩副三個人同時離開,絕對預示著情況有些不妙。   「我到外面打聽一下。」   莉娜說道。   她的門面很廣,想要知道些什麼最容易不過,果然半個小時後,她帶著一份戰報跑了回來。   從莉娜那異常嚴肅的神情,就看得出絕對不是好事。   「有壞消息?」   利奇輕聲問道:「是莫瑞納那邊的壞消息?」   羅莎已經跑了過去,直接從莉娜的手裡拿過戰報就看了起來。   「我們恐怕要上戰場了。」   莉娜淡淡說道。   利奇走到羅莎旁邊,三姐妹也一起湊了過來。   戰報很長,總共有十幾頁,利奇從後面抽了幾張,一看之下,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抽出來的那幾張,說的恰好是莫瑞納現在的情況和前一段戰役的傷亡報告。   按照戰報上所說,現在整個莫瑞納的外圍已經全毀,撤退到莫瑞納平民的死亡人數,可以確認身份的就在兩萬左右,無法確定的傷亡名單更多,差不多有五萬左右。   更糟糕的是,第一波攻擊並沒有將敵人殲滅在莫瑞納的外圍,他們已經退守城裡,並且做好打巷戰的準備,可以想像一旦打起來,莫瑞納城裡將因為戰爭而造成更嚴重的破壞,此刻被困在那裡的平民,一百個人裡面能夠有兩、三個人活下來,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   只要想像一下,穿著戰甲的莉娜在莫瑞納的市中心發一招「戰浪」就可以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的結果。   看到這些,利奇對戰報的其他部分已經不感興趣,他只想立刻跑回去,把這些事告訴那幾個女孩。   可惜有資格批准他假期的人,此刻一個都不在。   「戰區司令部和參謀部的那些白癡到底在搞些什麼?這樣的仗也會打輸?兩支滿員的騎士團居然對付不了敵人一個大隊。」   莉娜在一旁咒罵著。   莉娜不管說什麼三姐妹都會反對,特別是老三艾瑪一邊拍著戰報、一邊說道:「依我看來,司令部和制定計劃的那些參謀們其實沒有什麼失誤,他們制定的計劃還是挺周到的,對敵軍的意圖分析得非常準確,應對的辦法也沒什麼大錯。」   老二艾蓮也接口說道:「只是沒有想到敵人的實力居然那麼強,放在莫瑞納的榮譽騎士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放屁,你的戰爭理論課是怎麼學的?及格了沒有?」   莉娜大怒,她指著戰報說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制訂這份計劃的傢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平民和騎士的傷亡,既然這麼不在乎人命,那麼根本不去管被困在莫瑞納的平民會是更好的選擇,至少比現在這樣死了那麼多人要好得多。想想看,制訂計劃的傢伙為什麼這麼做?」   利奇的戰爭理論課學得並不好,師傅黛娜小姐教他的是縮減版,雖然不夠,但他多少也能夠猜到一些其中的原因。   他早就聽說過,指揮官往往不拿手底下的士兵當作人來看,在他們眼裡,士兵全都是炮灰,是摘取功勳的台階,是謀奪利益的籌碼。   「看著吧,制訂計劃的傢伙遲早會倒霉,玩弄這種私心,以為別人看不出來。」   莉娜冷哼道:「如果莫瑞納沒有被攻下,困在那裡的平民成功被救出來,這件事或許還可以掩蓋過去,但是現在……哼哼。」   莉娜的笑聲非常陰冷,而且還隱隱帶著一絲殺氣。   站在旁邊的利奇打了個寒顫,此刻的莉娜越發讓他不懂了,那殺氣凜凜的樣子隱約還帶著一絲生殺予奪的味道,在他的感覺之中,莉娜突然間變得如同一座高山一般,只能抬頭仰望。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隊長嘉利、副隊長玫琳和黛娜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利奇正打算開口請假,沒有想到玫琳小姐直接走到他面前對他說道:「你回去和父母告別。我們可能很快就要上戰場了,上面要求駐守格拉斯洛伐爾的所有騎士全部出擊,沒有一個人能夠例外。」   聽到這樣一說,利奇反倒不打算請假了,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擔心。   經歷過兩次生死搏殺,他身上平民的色彩漸漸褪去,他越來越清楚騎士是多麼危險的職業,時時刻刻都可能面臨著死亡,如果每一次都必須和親人來一場生離死別般的告別,生活豈不是始終籠罩在一片悲哀之中?   「用不著,我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利奇歎道,他舉了舉右手:「我只擔心這個。」   「用不著擔心。」   玫琳笑著說道:「隊長幫你申請了一支H3強化劑,這東西可不容易弄到,要不是事態緊急,上面決定孤注一擲,還弄不來這玩意兒呢。」   利奇當然知道H3強化劑是什麼,那可不是平常注射的肌肉活化劑一類的東西,據說這種針劑一年只能生產兩百支左右,一般都是騎士中的佼佼者在攻擊王牌騎士的時候,為了提高成功率所使用的。   「啪啪啪啪!」   利奇的腦袋上連著挨了四下巴掌。   打他的是羅莎和三姐妹,就看到羅莎一臉羨慕地說道:「你真是一個好運氣的傢伙,早知道有這樣的好事,我也弄點傷就好了。」……   通往莫瑞納的公路上,浩浩蕩蕩的車隊緩緩而行。   利奇對這條路挺熟的,最近他已經是第三次走這條路了。   快靠近那個被他炸掉的敵人臨時補給點時,利奇特意從車裡面出來,爬到了車頂上。   當初他一心想著快跑,根本沒有回頭看過這裡一眼,現在當然要好好看看他的傑作。   幾分鐘之後,一個巨大的坑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裡原本應該是一座山坡,但是現在就只剩下那個坑了,整座山全被炸飛得無影無蹤,原來旁邊還有一片稀疏的小樹林,現在也全都沒有了,地上只剩下樹木被連根拔起所留下的洞,只有一些灌木還倔強得生長著。   看著那些灌木,利奇突然間感覺,不起眼也有不起眼的好處。   就在利奇興致勃勃看著他的傑作的時候,後面的幾輛車上也有和他差不多年齡的人爬上了車頂。   利奇知道駐紮在格拉斯洛伐爾的騎士團裡面有和他差不多年齡的人,只是以前他從來沒有機會和這些同齡的人打交道。   現在一眼看去,人居然還不少,看到的就有八個,肯定還有人待在車裡面沒有出來。   他倒是很有興趣和那些同齡的人聊上兩句,可惜現在是在行軍,不能隨意亂走,在行軍過程中若是擅自離隊是重罪,是要挨鞭子的。   過了這個炸出來的大坑往前走後沒有多遠,車隊就散開了,利奇所屬的小隊離開公路只前進了一刻鐘就停了下來。   這裡早已經有了一片營地。   營地四周到處能夠看到硝煙未盡的痕跡,這裡的正前方原本有一道工事,現在工事大部分已經損毀,地上大大小小全都是坑洞,稍微遠一些的地方還可以看到幾門火炮的殘骸。   這裡原本還應該有一片樹林,因為地上能夠看到不少樹墩子,也不知道那些樹都到哪裡去了。   從規模來看,駐紮在這裡的應該是一個中隊,利奇知道,他和他所屬的小隊是臨時補充進來的。   果然一停下車,隊長嘉利命令玫琳留下,她和黛娜兩個人則朝著最裡面的一座營房走去。   「嘿……你們是哪兒的?」   「很榮幸見到你們。」   「難得,難得,居然補充來一支全都由女騎士組成的小隊。」   「兄弟們,我們有福了。」   「……」   從營房裡立刻衝出一群邋裡邋遢的傢伙,他們的眼睛全都盯著小隊的成員,用利奇的話來說,就像是一群發了情的餓狼。   「嘿……小伙子們,你們之中誰最強壯啊?」   莉娜對於這種場面一向都是游刃有餘,如果說那個男騎士是一群餓狼的話,她就是一頭母狼。   利奇在一邊看著,他的神情則越來越冷,說實話,他不喜歡莉娜這副模樣。   可以說是嫉妒,也可以說是獨佔欲,利奇的心中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一般。   「現在明白了吧,這個女人就是如此,不值得你稀罕。」   那三姐妹走了過來,艾麗一把將利奇拉到旁邊。   和莉娜恰好相反,她們三個對男人不加辭色,要不是和莉娜打賭輸了失身在利奇的手上,她們原本是不打算結婚的。   玫琳似乎也注意到了利奇的情緒變化,她悄悄走到莉娜旁邊低聲說道:「你呀!稍微收斂一些。」   「怎麼了?我一向都是這樣的啊?」   莉娜毫不在意仍舊想和那些騎士調笑。   「有一個人非常在乎你,你這個樣子多少有點傷到他的心了。」   玫琳板著臉說道:「這次誰都說不上能不能回去,你又何必……」   「好了,好了。」   莉娜訕訕地揮了揮手,阻止玫琳繼續說下去,開戰之前說這類話不但有些喪氣,而且還有些不吉利。   工作其實沒有多少,營房是現成的,床是摺疊式的行軍床,才兩尺寬,也就只是幾根木頭和一面厚實的帆布組合而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玫琳「啪」的把一張表單貼在營房門口的牆上。   「這是值班的名單,羅賓負責上半夜,莉娜你負責下半夜,明天輪到羅莎和艾麗,後天是艾瑪和艾蓮。」   「我呢?」   利奇問道。   「和上一次一樣,你的職責仍舊是保護好軍務官蘭蒂。」   玫琳說道。……   一陣急促的鐘聲劃破了營地的寂靜。   營房裡面的人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閃電般地竄了出來。   利奇的速度也很快,不過其他的人顯然比他更快,等到他跑到車前的時候,莉娜和三姐妹已經穿好戰甲從車上下來了。   利奇連忙去穿自己的戰甲,他的戰甲放在車的最後面,樣子看上去並不是很起眼,特點是比較瘦長。也不知道蘭蒂是怎麼設計的,利奇只感覺穿上這玩意兒就像是踩了高蹺似的。   這件戰甲的裝甲板是一圈一圈的,讓他看上去有點像是蜥蜴或者蛇,安裝在手肘上的圓盾明顯比以前的那兩面要輕得多,另外兩面鏡盾並不是裝在手掌心上,而是裝在手背上,不過只要輕輕一甩就可以換到前面,再一甩又會回到原來的地方,鏡盾的邊緣被弄得異常鋒利,可以當作手斧使用。   從車上下來,利奇抬腿跨步試了試,還算不錯,比原來那件由訓練甲改成的戰甲強多了。   這件戰甲讓他有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他甚至能夠隔著厚厚的裝甲板感覺到外面的風徐徐吹拂,也能夠感覺腳底下的沙地裡面有幾塊小石子。   利奇雙手微微發力,外面的兩面鏡盾頓時籠罩了一層黃光。   這層鬥氣比起他不穿戰甲的時候可強得多了。   他又試了試左手,往外推了推,又往回收了收,推的時候那股斥力和收的時候那股吸力,同樣也變得異常明顯。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響起了隊長嘉利的聲音。   「大家聽好了,敵人知道我們前來增援了,所以想在我們還沒有安定下來之前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前方的哨兵暫時將敵人堵住,但是他們肯定支撐不了多久,所以正等著我們去增援。」   說完這些,她開始調整隊形:「黛娜,你擔任先鋒,玫琳,你負責右翼,羅莎,你負責左翼,利奇,你配合羅莎擔任左翼的第二道防線,艾麗、艾蓮、艾瑪,你們三個人負責接應,莉娜,你是強攻手,羅賓和我負責策應攻擊,諾拉負責游擊。」   這時候利奇才發現,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已經站在了自己的位置,很顯然,大家已經熟悉了這一套作戰方式。   看到利奇匆匆忙忙跑到羅莎的身後,隊長嘉利一揮手臂。   「出擊!」   隨著一聲令下,她們這個小隊出發了。   戰場就在離營地三公里的地方,這裡是一道緩坡,他們這邊的人站在山坡上,多少佔據了一些地勢上的便利。   兩邊還沒有打起來,敵人站在坡下同樣也在整理隊形,他們的人數是三十二個人。   利奇看了一眼自己這邊,稍微放了些心,人數是這邊佔優勢,他所在的小隊就有十一個人,堵住敵軍的前哨也有八、九個人,旁邊還有兩支前來增援的隊伍,所有的人加在一起有五十幾個人,幾乎是對方的一倍。   就在這時候,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對面也來了增援。   來的是一支八人小隊。   利奇的瞳孔猛地收縮,他認識那個小隊的隊長,或者說,他認識那個隊長手裡握著的長刀,雖然此人換了一身戰甲,看上去和普通騎士沒有什麼兩樣,但是他手裡的這把刀卻沒有換掉。   利奇清楚記得,就是這把刀和紅色騎士手中的金色雙頭騎士槍,毫不留情殺掉了七個共和國的騎士。   讓利奇感到心驚肉跳的是,那個小隊居然在最左側站定了下來,而敵人的左側正對的偏偏就是他所在的這個小隊。   「小心那個手持長刀的傢伙,他就是我回來路上遇到過兩個極其厲害的騎士之一,注意他的刀光。」   利奇連忙提醒小隊的其他成員。   「你能夠肯定?」   耳邊立刻傳來了嘉利小姐的詢問聲。   「絕對可以肯定,我認得那把刀,那把刀的刀腕上有一個很小的裝飾物,我絕對不會看錯。」   利奇毫不猶豫地說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嘉利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敵人的意圖。   敵人顯然看出她們是新來的增援者,所以把最強的力量壓在了這邊。   如果沒有利奇的話,對方或許就得逞了。   「莉娜,一旦開戰,你就負責頂住那個傢伙,玫琳,你從旁協助,諾拉,你負責偷襲,盡可能先把他幹掉,就算不幹掉他,也要盡可能讓他受到損傷,將他逼離戰場。」   「明白。」   莉娜、玫琳、諾拉三個人同時回答道。   隨著一把金色指揮刀落下,對面的騎士衝了上來,那道緩坡絲毫沒有讓他們的速度減慢多少。   「準備攻擊。」   隊長嘉利高聲喊道。   她們這個小隊頂在最前面的是黛娜,她雙腿微彎,兩腳前後錯開,手中的重型騎士槍直指著衝在最前面的敵方騎士。   雙方相距只差二十米的時候,突然間,刺眼的電芒和匹練般的光幕同時亮起。   雙方同時使出最強的攻擊技,凜冽的鬥氣互相撞擊在一起,或是各自穿透而過,或是凌空爆裂開來。   震耳欲聾的爆音和激起的氣浪,讓利奇有一絲站立不穩的感覺。   這就是騎士的團隊戰。   利奇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和他所熟悉的騎士對決完全不能相比。   團隊戰根本就是攻擊技和攻擊技的對撞。   塵埃未曾散去,那個拿長刀的敵方騎士就殺了過來,不過這邊同樣也有一團橘紅色的身影迎了上去。   那把奪命長刀瞬間劈出了三、四十刀,橫七豎八的刀光交織成了一片刀網,不過莉娜手中的騎士長劍同樣不簡單,只一劍,這劍光之亮就讓對面的刀網頓時變得黯然失色。   刀光和劍光撞擊在一起立刻激起數十米高的煙塵,地面上一下子裂開了數十道兩、三米深的口子。   只聽到一連串「喀喀」的聲響,颶風舞蹈者的手臂上居然多了五、六道傷痕,最短的傷痕也長達一尺。   幸好玫琳及時趕了過來,她雙臂一圈,手中的雙劍將剩下的刀光全都接了下來。   玫琳接下刀光,莉娜就立刻再進,她手中的騎士長劍劃出一道道圓弧,把那個手持長刀的王牌騎士圍在了裡面。   利奇看著兩個女人將對面的王牌逼到下風,要不是他肯定那個手持長刀的傢伙就是當初遇到的殺戮者,或許他會以為是敵人實力不濟。   現在他總算明白,原來他還是小看了這個小隊。   這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小隊,居然擁有對抗王牌的實力。   「利奇,不要發呆,快幫三姐妹把那兩個敵人打發掉……羅莎,你辛苦一些,頂住左翼……羅賓……」   耳邊不時傳來嘉利小姐的聲音,雖然兩邊已經混戰在一起,但是她卻絲毫不顯得凌亂。   以前利奇有些不太明白,嘉利小姐的實力明顯不如莉娜、玫琳和師傅黛娜小姐,隊長偏偏卻是她,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既然有人指派,利奇就懶得動腦子,說實話,他的頭早就暈了,除了他的小隊還認得出是誰外,他甚至分不清楚哪邊是敵人。   三姐妹在小隊裡面可以算是除了莉娜之外最強悍的角色,被她們圍住的也是三個騎士,不過這二個人可不懂什麼合擊之術,所以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   利奇腳下一移,身體平著滑出十多米,他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對面三個人裡面的一個正打算使用攻擊技。   「艾瑪讓開。」   利奇大喊一聲。   那三姐妹反應異常迅速,一聽到聲音,三個人立刻換了個位置,當中留出了一條縫隙。   利奇剛剛插入那個位置,對面就是一道火光直擊了過來,他連想都沒想,拾手就是一招「鏡·反射」那道火光幾乎百分之百地反彈了回去,不過到了半路上就爆炸開來。   這是一記爆裂波,它的威力自然沒話說,發出這一記爆裂波的傢伙立刻被反彈回去的爆裂波炸飛了,那件戰甲的前裝甲碎成了好幾片,裡面的人就算不死也肯定去了半條性命。   劇烈的爆炸同樣也影響了旁邊的兩個人。   他們三個連手才能夠勉強抵擋住三姐妹的進攻,現在一個倒下了,兩個被分別拆開,實力一下子就去了大半。   三姐妹哪裡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艾麗靠得最近,她將手中的雙頭蟒舞動得如同風車一般,突然間一招「地獄絞殺」打了出去。   「地獄絞殺」是並在一起的數股螺旋性的鬥氣,因為需要全力擊出,一擊之下幾乎沒有什麼餘力,所以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艾麗絕對不會施展出來。   不過這招的效果和威力絕對值得誇耀,那個被擊中的傢伙是個輕甲騎士,除了幾塊最堅固的裝甲,其他部位的裝甲幾乎全都被掀了起來,連同兩條手臂和一條左腿全都在絞殺中飛離了身體。   這招讓利奇心驚肉跳,他相信自己如果處在同樣的位置,肯定也接不下那招地獄絞殺,那招根本就沒有辦法反彈。   就在他發愣的時候,三姐妹裡面的老二和老三已經搞定了另外一個敵人。   「利奇,你又發愣了,快去幫羅莎,她快頂不住了,三姐妹快去幫莉娜,你們誰能夠殺掉那個王牌,誰就贏了對方。」   隊長嘉利的命令緊追而來,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記得三姐妹和莉娜之間的較勁,用一句話就將這一點化作了動力。   對於這樣的眼界、這樣精準的眼光,利奇佩服得無話可說,他暗自為有這樣一個隊長而感到慶幸。   不過很快的他也感覺到苦不堪言,他被嘉利小姐指揮得疲於奔命,應付了這邊,立刻要轉到那邊,緊張得一塌糊塗。最痛苦的是,他能夠用上的就只有一招「鏡·反射」每一次被支使過去,都是為了承受對方的強力一擊,嘉利小姐似乎是看到有人開始做發招的準備就會做出反應,把他派過去。   「鏡·反射」畢竟是一招新招,成功率並不是很高,十次裡面最多也就一、兩次能夠將對方的攻擊全部反彈回去,大部分時候只能簡單的擋下來。   成功率雖然不高,不過威力卻不錯,一旦成功,對手絕對沒有反應的時間,而且對手在進攻的瞬間防禦力最弱,所以被反彈回去的攻擊技擊中都會立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第三章 莫瑞納戰役(下)   「喀」的一聲輕響,利奇感覺手心一震,他駭然看著掌心,左手的鏡盾裂成了六塊,其中的一塊已經掉落下來。   「隊長,我的鏡盾壞了。」   他慌慌張張閃到了後面。   「利奇,你立刻退出隊列下去更換鏡盾。羅莎,你頂替利奇的位置,三姐妹,你們回來負責左翼的防禦。」   隊長連串下令道。   一聽到可以脫離戰場,利奇比誰跑得都快。   後方在一公里之外,那裡一字排開總共有六輛車,軍務官蘭蒂的車排在左側第二的位置,她早已經得到了隊長嘉利的通知,一面新的鏡盾已經從箱子裡面取了出來放在車頂上。   看到利奇跑回來,蘭蒂小姐迅速幫他取下碎裂的那面鏡盾,隨手又幫他掃瞄了一下另外一面鏡盾。   「兩塊一起換了吧,這面也撐不了多久了。」   蘭蒂說道,她拉開箱子的隔板,底下還有另外一面鏡盾。   「你自己動手,我要幫你的師傅準備武器。」   蘭蒂把扳手遞了過來。   接過扳手的利奇一邊將鏡盾安上,一邊看著蘭蒂小姐費力地將重型騎士槍從箱子裡面取出來,他轉頭看了看腳下,地上還扔著兩把已經損壞了的重型騎士槍。   「不會吧,這麼點時間,師傅她已經損壞了四把騎士槍?」   利奇的嘴裡發出一連串的嘖嘖聲。   「別盡說廢話。」   蘭蒂怒道:「快把鏡盾安上,趕快回前線去。」   蘭蒂小姐如此強硬的口氣讓利奇嚇了一跳,不過他立刻就想通了,戰場上確實一刻都耽誤不得。   他連忙加快了速度。   重新回戰場時,利奇半路上就看到了師傅,師傅的狀況目前不怎麼好,戰甲上破了一個洞,大片裝甲板翻捲起來。   「愣著幹什麼?快回戰場。」   迎面傳來師傅訓斥的聲音,利奇不敢再有絲毫停留,他加快了腳步。   一回到戰場,他遠遠就看到羅莎躺在旁邊的一片山坡上,戰甲腰部和左側胸口全都破開了,鮮血染了一地。   利奇頓時急了,不過更急的卻是隊長嘉利。   「利奇,你到底在幹什麼?這裡是戰場。」   一聽到這話,利奇不敢再猶豫,立刻衝了進來。   「利奇,你頂替莉娜,讓她下去更換戰甲。」   嘉利小姐的命令讓他一陣腳軟,莉娜對付的是那個王牌,讓他去面對那個王牌豈不是要他的性命嗎?   可惜現在由不得他拒絕。   此刻莉娜也已經接到了命令,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一看到利奇過來,立刻一錯身閃到了利奇的背後,兩個人瞬間對調位置。   剛對調過來,一道刀光就到了眼前。   利奇完全是下意識地舉起鏡盾,只聽到「噹」的一聲,他感覺自己似乎被撞城槌撞了一下似的,整個人差一點飛出去,緊接著就是卡嚓一聲響,頭盔的一角被削掉了。   刀光的長度遠遠超過了鏡盾的大小。   不過那道刀光的大部分仍舊被擋了回去,成功率不到十分之一的全反射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同樣的一道亮麗的刀光朝著敵人的那個王牌飛了過去。   對面那個人大驚失色,他的反應絕對夠快,隨手就又是一道刀光發了出來,兩道刀光在空中碰撞,化作無數四處飛散的光刀。   那個王牌連連閃避,居然沒有讓任何光刃傷到他的要害,不過他也確實被嚇了一大跳。   他原本並不在意利奇,因為利奇的動作一看就知道是沒有經過戰場的菜鳥,而且利奇的武器是四面盾牌,明顯是一個防禦者。   他知道敵人想用兩個防禦者拖住他,好讓剛才那個騎士更換戰甲,所以他一心想要用迅猛快疾的強攻殺掉利奇,如果能夠再殺掉玫琳,就更令他感到滿意。   可惜結果卻不是這樣。   這個王牌騎士被逼得手忙腳亂,一直在旁邊等候機會的諾拉終於出手了,這個女人平日就很沒有存在感,因此很容易讓人忽略,但到了戰場上,這卻成了她最厲害的殺招。她手中的長槍如同閃電般地朝著敵方王牌的腰際刺了過去。   這招叫「閃爍毒牙」是諾拉最厲害的殺招,這招一點都不炫目,連一點光都不會發出,只有槍影一閃。   但是敵方的王牌卻如同被毒蛇咬到了一般,憑空竄出十幾米,他剛剛站住腳想要轉身逃跑,突然幾道華麗的電芒直擊他的背後。   黛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戰場。   她粗暴地直接撞開了利奇,頂到了利奇原來在的位置上。   那個王牌騎士知道閃避不開,居然反手數刀劈出了一片刀網,這招居然可攻可守,確實令人意想不到。   不過倉促出刀自然及不上黛娜蓄勢的一擊,電芒雖然撞在刀網上雙雙擊散,不過電芒的力量畢竟大了許多,擊散的電芒仍舊跳到了王牌騎士的戰甲之上。   刺眼的火花嗤嗤亂閃,那件戰甲背部的裝甲頓時被擊碎,四周更是焦黑一片。   不過王牌畢竟是王牌,挨了這麼一下居然還沒有死,這個傢伙拔腿就跑,眨眼間就從戰場上消失,敵人那邊其他的騎士也一擁而上,替那個王牌斷後。   跑了一個「大」的,黛娜不禁暴跳如雷,她手中的重騎士槍如同狂風驟雨一般,朝著斷後的敵方騎士殺了過去。   片刻之後,莉娜也回到戰場,她一看到那個王牌不見了,立刻大怒道:「是誰幹的?是誰把我的獵物搶走了?」   那再清晰不過的怒氣讓利奇感到有點毛骨悚然,此刻他只希望,莉娜永遠都不知道那個王牌逃跑和他有關。   和黛娜一樣,失去了目標的莉娜,把滿腔的怒火全都發洩在了敵方剩下的那些騎士的頭上。   這邊是士氣高漲,那邊因為最強的王牌被逼得不得不撤退,而且連死活都不知道,士氣頓時低落到了極點。   別的人正奮勇搏殺,利奇反倒沒有什麼事可做。在全面進攻的時候,最沒事可做的就是他這樣的防禦者,而且他和玫琳小姐不同,他是一個純粹的防禦者,鏡盾雖然可以當作手斧使用,不過那只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用得上。   緊緊跟隨在三姐妹的身後,利奇最多就是看到有敵人試圖發招的時候上去頂一下,而大部分時間都只是觀察而已。   這是他第一次經歷團隊戰,感覺確實非常新奇。   團隊戰給他最大的感覺就是,綜合實力遠不如一招強有力的絕招更加有用。   如果在對決之中,只有絕招並不足以保證獲勝,越是厲害的高手,各方面的能力就越是平衡,但是在團隊戰裡面,防守不行用不著擔心,因為隊伍之中肯定有專門防守的人,像他可以幫忙接下敵方的殺招,絕招需要較長的準備時間也沒有關係,隊友肯定會想方設法幫你爭取時間。所以團隊戰裡面最重要的就是有一技之長。   原本利奇並不是很有自信,他一直都感覺到自己是被受到照顧的弱者,甚至感覺自己似乎拖了整個小隊的後腿。   但是現在的他不那麼想了,他終於找到了自己在這個團隊之中的位置。   有了自信,他打得更加順手。   一開始他還只敢躲在其他人的身後,但是漸漸地,他也開始衝到前面去了。   戰爭並不是對決,那些高妙的武技一點用都沒有,至少現在他沒有發現它們的用處,目前對他來說最有用的,除了他的「鏡·反射」就只有一招盾擊。   戰場上有一雙眼睛時刻都關注著他的變化,看到利奇漸漸適應,隊長嘉利終於命令道:「利奇,你到你的師傅身邊去,注意節奏用盾擊開路。莉娜,你跟在利奇的後面,負責撕開一道口子。」   小隊的陣型又是一變,變成了兩路進擊。   戰鬥一直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當小隊停止追殺的時候,利奇感覺到身體都快散了,整個人累得不行。   從戰甲裡面出來,他就覺得腳有些發軟。   突然背後被重重拍了一下,這一下讓他差一點跌倒在地。   拍他的是三姐妹裡面的老三艾瑪:「很不錯啊,第一次正式上戰場就能夠有這樣的表現。」   「羅莎怎麼樣了?」   利奇對自己的表現並不感興趣,他更關心的是羅莎的傷勢。   羅莎是他的第一個女人,而且他此刻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拜羅莎所賜。   「放心,她沒事。」   說這話的是軍務官蘭蒂:「我已經替她檢查過了,有些穿透傷,左側的腎臟受損,肝脾受到了震動有些移位,她大概要在床上躺一、兩個月。」   「我能看看她嗎?」   利奇問道。   「最好不要,我已經替她打了一針鎮定劑,現在她已經睡著了,等一會兒戰地醫護所的人就會過來把她抬走,如果你要看她的話,晚上十點之後再到醫護所。」   「他沒有這個時間。」   隊長嘉利走了過來,她看了一眼四周,小隊的人全都在這裡,她稍微提高了一點嗓門說道:「大家馬上回到營地,立刻給我休息,你們最好能夠在盡可能短的時間裡面恢復到最佳狀態。」   「晚上有行動?」   莉娜隨口問道。   「我只是有這樣的猜測。」   嘉利小姐淡淡說道。   沒有人多說什麼,就連剛來的三姐妹也不打算提出疑問。   一回到營房,利奇倒頭就睡,因為他實在在太累了。……   「快起來,有任務了。」   耳邊傳來玫琳的聲音,利奇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轉頭一看,其他人都已經穿著整齊了。   營房的正中央放著一個水盆,利奇連忙取出毛巾,就著水盆裡面的冷水洗了一把臉。   此刻雖然已經入春,不過水仍舊非常冷,被冷水一激,睡意一下子就沒了。   「給你的。」   玫琳隨手扔過來一塊一尺長、巴掌寬的玩意兒。   利奇看到其他人同樣也是人手一塊,正愁眉苦臉地嚼著。   這玩意兒居然是用來吃的,利奇只是摸了摸,那肥皂一般的質感就讓他感覺到一陣陣噁心。   咬了一口,味道倒是沒有想像之中的那樣難吃,味道像是煮熟了的鹹肉,只是肥肉稍微多了一些,口感確實有點像是肥皂。   隊長趁著大家吃東西的機會將一張地圖掛在牆上。   那是一張莫瑞納的地圖,開戰之前,小隊的每一個人都已經將地圖上最主要的街道全都牢牢記在腦子裡面。   這是每次開戰之前必須做的功課。   此刻牆上的這張地圖上面,畫著許多圈圈點點的標記。   「我先通報一下白天的戰況。」   隊長背著手,在營房裡面來回走動:「敵軍同時對第五、第七、第八、第九、第十一、第十三、第十六、第十八營地發起了攻擊,其中第九、第十三營地損傷慘重,第十六、第十八營地損失也不小,第五、第七、第八和我們這個營地成功擊退了敵人的進攻,特別是第五和第七兩個營地,不但殲滅了大部分來犯之敵,還解決了指揮那兩個小隊的王牌騎士。」   她看了一眼底下的人,稍稍提高了一些音調:「所以從整體上來說,敵人的突襲是失敗的,為了增加戰果,指揮部下令,就在今天晚上,在一個小時之後,發起第一次總攻,我們的任務……」   抽出一根一米多長的教鞭,隊長嘉利在圖紙上指指點點。   利奇在聽,不過他只要一上課,就不由自主想打瞌睡,再加上他的戰爭理論課確實學得不怎麼樣,雖然知道隊長在說些什麼,但是弄懂到底要做些什麼仍舊有些困難。   「啪」的一聲輕響,利奇的腦袋上又挨了一下,隊長嘉利面如冰霜站在他面前:「你有在聽嗎?」   利奇摸了摸頭,教鞭抽到的地方鼓起了一個大包,他的嘴角牽了牽,不好意思地說道:「聽著呢,可是……不太明白。」   四周響起了一陣輕笑聲,嘉利無可奈何搖了搖頭,好在她事先預料到有這樣的可能。   「算了,你只要跟著大家就可以了,對你來說,唯一需要記住的,就是補給點的位置。」   說著,嘉利小姐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紅色小點:「記住這裡,巷戰不比平原作戰,最怕的就是迷路。」   利奇連忙拿出自己的圖,在上面標了出來。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你們可以穿上戰甲了。」   隊長說道,突然她的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但願大家都能夠幸運的活著回來。」……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火燒的痕跡,雖然沒有到過莫瑞納,不過利奇曾聽說過這個地方,在人們的傳聞中,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城市,雖然沒有格拉斯洛伐爾那樣繁榮,卻也是拉沃爾省屈指可數的城市。   他原本以為城裡至少應該有些建築物,畢竟戰報上說敵人已經退守城裡,沒有想到一路走來,根本就沒有看到一幢稍微完整一些的房子。   所謂的城,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   因為是巷戰,大隊人馬根本沒有辦法快速前進,所以只能以小隊為單位,慢慢地往前進。   遠處早已經傳來了激戰聲,可是這邊仍舊靜悄悄的。   此刻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既不是師傅黛娜小姐、也不是防禦力最強的玫琳,而是看上去最脆弱、同樣也最容易令人忽視的諾拉,她就像是一個幽靈般遊蕩在陰暗之中。   突然諾拉低聲說道:「前面有埋伏,十一點方向那片街區裡面躲著六個敵人,三點鐘方向的街區裡面躲著七、八個敵人,還有四個敵人正試圖包抄到我們的身後……不……他們逕自朝著我們過來了……他們感覺到我發現了他們,所以放棄伏擊,直接強攻過來。」   得到諾拉的警告,隊長嘉利立刻進行了一連串的指令使陣型改變。   利奇又一次被頂到了前面。   雖然仍舊是同一天,不過利奇現在是第二次出戰,他已經熟悉了戰場,他也越來越明白自己在小隊裡面的位置。   他就是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牌,所需要做的就是擋下敵人最強的攻擊,其他事根本就用不著他操心,所以就算沒有任何攻擊力也不要緊。   兩邊的人很快就遇上了。   只聽到轟隆聲接連響起,兩邊的人還沒有打起來就先開始拆起房子來,這裡原本就已經是殘垣斷壁,現在更是沒有一面直立的牆。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偷襲。   一平整戰場,對面頓時劍光和刀風齊至。   一時間利奇被弄得手忙腳亂,他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密集的攻擊。   幸好他的「鏡·反射」可以看作是一種近身技,有著所有近身技共有的特點——沒有準備時間的問題,不像那些強悍的攻擊技一旦出手之後,發出攻擊技的人會有一段時間處於異常虛弱的狀態。   左格右擋,利奇總算是把第一輪攻擊扛了下來。   他的樣子有些狼狽,因為總有一些地方是保護不到的,所以一輪猛攻下來,他的雙腿、身體外側的部位全都有或多或少的損傷,左側手肘上的圓盾也被打裂了一道口子。   不過此刻利奇也顧不得檢查損傷,因為隊長嘉利命令他用盾擊開路。   一咬牙,他一頭扎進了敵人的戰陣之中。   白天的時候他用盾擊開路,一頭衝進敵陣總是會很快衝殺出來,可是現在是巷戰,所有的人都擠得很緊,一衝之下居然沒有衝開。   百忙中利奇看到一道亮麗的電光從身邊滑過,師傅黛娜小姐也殺了進來,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一片橘紅色的聲音正踩著馬路右側那如同小山一般的廢墟,朝著敵人的後方殺了過去,而且一股蓄力的樣子,完全看得出她正準備威力最大的殺招——「戰浪」也不知道哪根神經被觸動了,利奇突然間下意識地使了一招「抵身摔」他的左手閃電般地搭住離他最近的敵方騎士的肩膀,用力一帶,然後一撞。   那個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喜歡摔投技的騎士。   摔投技應該是徒手格鬥者或者摔跤手喜歡的武技。   既然沒有遇到過,自然也就不知道如何破解,於是那個敵方的騎士頓時被撞飛出去,一下子撞在了他身後的戰友身上。   利奇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招居然有效,因此看到敵人被扔了出去,他反而愣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傳來了隊長嘉利的怒暍聲:「愣著幹什麼?就用這招打亂敵人的陣型。」   一聽到命令,利奇立刻一驚,與此同時他的心一下子變得異常興奮。   說到戰鬥,他絕對沒有這些正牌的騎士擅長,但是說到打架他就拿手了,特別是在這種地勢狹窄的地方打架。   記憶中,從五歲開始,他就在街口小巷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戰鬥」仍舊是盾擊開道,一旦衝入敵陣,就立刻施展搓手和摔投技。   這誤打誤撞的一招確實非常妙,騎士大多打慣了有一點距離的對攻戰,對這種貼身肉搏的攻擊非常不適應,再加上這樣的距離,大部分攻擊技都沒有辦法使用,而後面的那些能夠使用攻擊技的騎士卻又投鼠忌器,怕傷了自己人,所以全顯得綁手綁腳。   相反地,利奇所屬的小隊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女騎士們都知道,利奇其他不行但是就屬防守厲害,所以出招都沒有什麼猶豫。   只是片刻功夫,敵人的那群騎士就死的死、散的散。   「利奇,你是首功,就這麼打下去。」   隊長嘉利誇讚了一句。   不過此刻,利奇卻正回味著剛才的戰鬥情況。   剛才確實和打架很像,只不過出手更狠一些罷了。   打架的時候,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能被別人圍住,所以會打架的人,在以少對多的時候,總是會貼著一個人打,盡可能用那個傢伙當作盾牌,讓其他的圍攻者插不上手。   他同樣也想起了其他的一些手段。   打架可不是對決,下三濫的絕招多著呢!最常用的就是抓一把沙子扔在別人的臉上,如果有石灰就更好了。   利奇朝著兩邊看了看,滿地的廢墟到處都有白色的牆皮,那不就是石灰嗎?   隨手抓了兩把石灰,利奇又感覺到缺少一把匕首,這很不方便,打架的時候,用棍棒之類的武器並不是很順手,最趁手的還是刀子。   打架的利器除了石灰、刀子之外,還有鐵鏈,一想到這,他不由得看了一眼玫琳,玫琳小姐的荊刺絞絲倒是非常適合,不知道她的祖先是不是也從街頭打架之中得到過啟迪?   就在利奇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一陣「錚錚」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由遠而近。   這下子用不著嘉利小姐命令,利奇也連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刻是深夜,藉著火光和月光,也只能看清前方百米之內的東西。   等到利奇看清楚對面的戰甲,他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那不正是白天被她們殺退的王牌騎士嗎?   這個傢伙已經重新穿上了他原來的戰甲,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騎士,三件戰甲全都是專用型的。   十一對四,這邊勝算確實挺大,不過那些女騎士和利奇都清楚,這將會是一番苦戰,絕對沒有剛才那樣輕鬆。   「莉娜、玫琳、三姐妹,你們對付那個王牌,黛娜、羅賓和我對付另外三個人,諾拉注意四周,利奇游擊。」   隊長嘉利迅速指派任務,她最後又加了一句:「速戰速決。」   用不著她多說,其他人也知道,必須速戰速決。   幾乎在一瞬間,攻擊技絢麗的光芒照亮了夜空。   「我……操你全家……」   利奇怒罵了起來,因為他看到那道絢麗的刀芒直朝著他而來。   那個王牌會第一個找上他,絕對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雖然受到重視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不過這樣的重視利奇情願不要。   好在他也有所準備,兩邊鏡盾一立,「噹」的一聲就把刀光反彈了回去。   這一次他不再覺得能夠反彈刀光是運氣了,他發現「鏡·反射」對這類直來直去的攻擊技最有效。   往後連退三步,利奇才消去那一刀的力量,他揮了揮震得麻木的雙手,然後逕自朝著另外三個騎士殺去。   他不是白癡,當然不會主動招惹那個王牌騎士,那傢伙的刀光又快又密,他根本就無法靠近,就算靠近了,對方只要一陣狂攻,絕對可以把他劈成碎塊。   利奇和師傅黛娜小姐對練慣了,所以他想都沒想,直接加入了黛娜小姐這邊,稍微一靠近,他先是雙手一揚,兩把石灰朝著那個敵方騎士灑了過去。   一聽到「撲撲」的兩聲輕響,石灰被那個敵方騎士擊散,頓時揚起了一片白色塵埃,那個騎士拿著一對彎刀,胡亂揮舞著。   這很正常,很多被灑了石灰的人都是這種反應,為的是不讓敵人趁機靠近。   突然旁邊的角落之中一道槍影掠過,揮舞雙刀的騎士頓時撒手扔掉了雙刀,反過手來想要摸後背。   出手的是諾拉,雖然她的職責是監視四周,不過她同樣也隨時注意著戰場上的變化,現在這樣的好機會她怎麼可能錯過?   被諾拉撿走了戰果,利奇心中頗為不滿,不過他不敢表現出來,更別說是開口咒罵,對於這個沉默的女人,他有一種莫名的畏懼。   騰出手來,黛娜立刻加入其他人的戰鬥之中。   利奇並不急著繼續進攻,他轉身朝著旁邊的殘垣斷壁而去,剛才的石灰戰術讓他非常滿意。   突然,一陣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響起,緊接著,利奇的耳邊傳來一片驚呼。   轉頭看去,只見圍攻王牌騎士的五個人全都被擊退了,除了莉娜還能夠站著外,玫琳和那三姐妹都跌倒在地。   那個王牌騎士的樣子同樣顯得有些狼狽,他手裡的刀已經斷折,左側肩頭的裝甲全都翻捲了起來。   不過他接下來的舉動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那個王牌居然扔下了正在激戰中的兩個手下,朝著城外逃去。   利奇腳下一移,擋了上去,他的左手一揚,剛剛搜羅來的石灰立刻灑了出去。   幾乎同時,對面的刀光也到了,那個王牌騎士手握著半截斷刀,整個人刀光合一,逕自劈了過來。   看到這樣如果還敢攔阻,利奇就是白癡,他立刻閃身往旁邊就躲。   不過他也不打算輕易放人過去。   避過鋒芒,他立刻一個盾擊,不過這一次他不是用手肘上的圓盾,而是用肘部的那兩面鏡盾打出盾擊。   只聽到「噹」的一聲巨響,緊隨其後的是一連串金屬破碎的聲音。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一頭犀牛撞上了,利奇一下子就被轟進了旁邊的廢墟之中,磚石瓦片瞬間就把他埋了。   不過也幸好有這堆磚石瓦片,這些東西說軟不軟,說硬不硬,被利奇一路撞開,吸走了大部分的衝擊力,這才讓他撿回了一條性命。   就算這樣,利奇也受傷不輕,他只覺得全身上下都痛得要命,唯獨兩隻手臂好像完全麻木了一般,更難受的是一陣陣的噁心,五臟六腑就像是翻江倒海似的。   他暗自猜想,自己是不是和羅莎一樣也內臟移位了?   好半天之後,利奇才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音,漸漸地聲音越來越近,然後隨著一陣稀里嘩啦亂響,頭頂上的散碎磚瓦終於被挖開了,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將他一下子從廢墟堆裡面拉了出來。   把他拉出來的是師傅黛娜。   「很不錯,你又立了一份大功。」   她指了指旁邊。   就看到那個王牌騎士躺在路邊,他的下半身已經被絞成了碎片,下手的肯定是玫琳,不過他身上的致命傷卻是兩處,一處是背後的穿透傷,一處是攔腰的一劍。   「你和莉娜小姐殺的?」   利奇問道。   「是你先擋了他一下,不過更重要的是,你廢了他手裡的斷刀。」   黛娜說道。   利奇看了一眼,果然那個王牌騎士的右手完全粉碎,斷刀也變成了一堆碎片,灑落了一地。   他又看了自己一眼,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手肘上的巨盾完全碎裂,戰甲的手臂也徹底廢了,變成了一堆扭曲的鋼鐵和魔動筋的組合,不過他自己的手臂居然沒事,也能夠算得上奇跡。   「羅賓,你負責送利奇前往後方。」   隊長嘉利命令道。   雖然利奇和那個喜歡男裝的羅賓一直都不是很對盤,但是現在也沒有任何選擇。莉娜是主力,三姐妹的戰鬥力同樣高強,而黛娜是強攻手又是先鋒,諾拉警戒四周,嘉利本人負責指揮,可以說是一個人都走不開。……   把利奇帶到後方的戰地醫護所後,羅賓扔下利奇立刻就走了。   對於利奇來說,戰鬥早早地結束了。   等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總算有一個醫療官空閒出來替利奇做了檢查。   那個醫療官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比蘭蒂小姐看上去還小,一檢查完,她立刻說道:「你的運氣不錯,戰甲傷得那麼重,人卻沒事,只是受到了一點震盪,只要稍微調理一下就行了。」   說話間,她把利奇帶到了一張治療床旁邊。   這與其說是床,還不如說是一口棺材,只是頂上沒有蓋子,不過利奇並不少見多怪,營地裡面也有這玩意兒,只是以前他一直沒有機會用。   往治療床裡面一躺,利奇立刻感覺到身上的種種不適漸漸消退,只是他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他很快就睡著了。   等到利奇睡醒的時候,天色已近大亮。   從床上起來,他立刻發現自己睡在一張普通的病床上。   整個戰地醫護所擁有數百張病床,整整齊齊排成十幾列,利奇突然想起,羅莎現在應該也在這裡,於是他立刻從病床上爬了起來。   一張張病床尋找過去,利奇查遍了醫護所也沒有看到羅莎的蹤影。   「你在找你的同伴嗎?」   一個比利奇稍微小一些的少年走了過來,這個少年長得頗為秀氣,一點都看不出居然是騎士,他的頭上纏著紗布,左側耳朵也被紗布纏著,隱隱往外滲著血。   利奇還是第一次和差不多年紀且擁有騎士血統的人說話,他遲疑了一下問道:「除了這裡,還有其他的醫護所嗎?」   那個少年笑了笑:「你如果找不到你的同伴的話,那他肯定是在重病房裡面。」   利奇朝著四周看了看,他這才發現,這裡的人似乎全都是輕傷。   「我……以前好像……好像沒有見過你。」   少年猶豫著問道。   蒙斯托克共和國只有一座騎士學校,所有的騎士小時候都是在那裡學習,從六歲開始,他們就被送到那裡接受統一培訓,一直到十二歲才會離開學校進入各個騎士團成為學徒,這其間整整六年,他們都是同學。   騎士的人數本來就不是很多,一個年級最多也不過近千人,少的時候甚至只有三、四十個學生,利奇和這個少年相差只不過一、兩歲,按照慣例,互相之間應該是認識的。   只是利奇是個例外,因為他根本沒有上過騎士學校。   不過利奇並不打算這樣說,他聳了聳肩膀隨口敷衍道:「我在學校比較低調。」   這確實是實話,不過他所說的學校,是他原來所在的那個學校,在那裡,他確實挺低調的,既不和那些流氓學生來往,和另外一群家境不錯的學生也沒有什麼來往。   對面那個少年顯然是誤會了,他想了半天,仍舊沒有一點印象。   利奇正打算說些什麼把對面那個少年騙過去,就看到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走了過來。   這個女孩和他差不多年紀,瓜子臉,丹鳳眼,兩道劍眉稍微濃重了一些,眉間微微往上翹著,她的皮膚很白,白得有些透明,就像是一塊冰。   還沒有靠近,利奇就已經感覺到一股逼人的寒氣壓了過來,這個女孩給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冷,和嘉利小姐一樣的冷。   除了冷,這個女孩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殺氣,絕對不是上過戰場就能夠有的。   那個女孩冷眼上上下下打量著利奇,好半天才轉頭問那個少年:「小貓,這個人是誰?」   「師姐,您也不認得他?」   那個少年的口氣頗有些驚訝,他驚詫地看著利奇。   那個少女二話不說,一掌就打了過來,她的速度快如閃電。   利奇的反應絕對不慢,他是被師傅黛娜小姐和那三姐妹訓練出來的,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揍才擁有這樣的反應。   一個肘錘撞向打來的手掌,與此同時利奇雙手疾推。   他的反應快,但那個女孩同樣不慢,半路變招,另外一隻手已如毒蛇一般插了過來。   利奇連忙左手下擺,把攻來的這招化開。   醫護所原本就擁擠窄小,兩邊又都是病床,只有中間一條通道,兩個人居然在這樣狹小的空間之中打了起來。   躺在病床上的人倒也沒有阻止,能夠躺在這裡的全都是騎士,很多人不但不阻止,還在一旁指指點點評論起來。   那個女孩攻得異常兇猛,她的攻擊如同暴風驟雨,而且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利奇則自始至終都只是防守,他守得極嚴,可以說是風雨不透。   兩個人打著打著,雙手全都冒出了光芒,利奇手裡的是黃光,光芒緊貼著雙手,而女孩的光芒則是白色中帶著一絲淡藍,這團光忽伸忽縮,時吐時收,完全放出的時候長達兩尺。   兩邊躺在病床上的受傷騎士原本只是看熱鬧,一看到這樣的光芒,注意力頓時變得十分專注。   這是鬥氣外放,是見習騎士的證明,雖然見習騎士算不上什麼,但是這個年紀的見習騎士就不簡單了。   一般來說從騎士學校出來,想要成為見習騎士需要四年,然後再用三年時間成為正式的騎士。大部分人都是在二十歲左右成為騎士。   那個少女的鬥氣能夠放出一尺,很明顯的已經有些火候,成為見習騎士恐怕已經有一、兩年了,若是如此,以她的年齡絕對能夠稱得上天才。   能夠和這樣的少女打成平手,利奇當然也被當作是天才看待。   那個少年早已經愣住了,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大叫了一聲衝出了醫護所。   片刻之後那個少年帶著一大群差不多年齡的傢伙跑了回來。   「我說得沒錯吧,真的有人能夠和瑪格麗特打成平手,你們有誰認得那個傢伙嗎?」   那個少年興奮地說道。   被他拉來的那群少年同樣目瞪口呆。   那個冷冰冰的女孩對他們來說,就相當於莉娜在小隊裡面的地位,除了有限的幾個人能夠和她過招之外,其他的人全都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最令他們感到奇怪的,卻還是利奇這個人。   「我不認識他。」   「至少不是我們班的。」   「奇怪了,這個人不可能大我們太多,可是我能夠肯定,他絕對不在任何一個班。」   「應該不會是那邊的人吧。」   「看上去不像。」   那些少年開始議論紛紛。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比較粗重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吵嚷:「別吵了,別吵了,不如讓我們來賭一把吧,我賭……」   有人提議,自然就有人響應,騎士學校出來的絕對不會是乖小孩。   這邊的動靜這樣大,利奇和那個女孩全都已經聽到了,兩個人同時沒有了繼續打下去的意思。   其實最不想打的是利奇,他雖然守得異常嚴密,卻也一次也沒有進攻過,不管是誰,被這樣壓著打,總是不會感到舒服。   兩個人雙手互推,各自退開五、六步。   「能夠接我這麼多招,你的實力不錯。」   那個女孩冷冰冰地說道,雖然嘴上吐出的是讚賞的話,但是看上去一點都沒有讚賞的意思。   不過利奇並不打算計較這些,他已經知道,修練的功法對人的性格會產生影響,這個女孩走的明顯是嘉利小姐的路子。   「僥倖,僥倖。」   利奇嘴裡倒是非常客氣。   「瑪格麗特,127小隊的。」   那個女孩伸出了手。   利奇握了握那雙手,那手真是冷得像是一塊冰:「利奇,我是105小隊的。」   「105小隊?」   那個女孩頓時產生了興趣:「聽說有一個王牌騎士死在你們的手裡。」   利奇有些吃驚:「戰報已經出來了?」   「只是傳聞。」   那個女孩說道:「看來還真的有這樣的事。」   一看到這邊已經和解,那些少年全都靠了過來。   利奇數了數,總共是十五個,他隨口問道:「你們都駐守在格拉斯洛伐爾?」   「不,我來自裡格洛。」   、「我是薩瓦的。」   幾個少年自我介紹起來,大家也各自說了自己的名字和所屬的小隊。   利奇一邊聽、一邊看著這些人的制服,十五個人裡面,見習騎士只有五個。   「對了,你至少要告訴我們,為什麼我們都不認識你?」   一個身材最高、年紀看上去也最大的少年粗聲粗氣問道。   這個少年也是一個見習騎士,利奇早就感覺到這個人對他似乎有點敵意,但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很簡單,我沒有上過騎士學校。」   利奇聳了聳肩膀:「我生下來的時候騎士血脈並沒有覺醒,所以一直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這種事雖然不常見,卻也聽說過,所以大部分人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有那個粗聲粗氣的少年仍舊繼續問道:「你有辦法證明你的身份嗎?」   「你是不是在找碴?」   利奇從來都不怕事,他下巴微抬,頓時提高了嗓門。   「我只是懷疑你的身份。」   粗氣少年直截了當說道。   話音剛落,這個傢伙就捂著褲襠跪在了地上。   「我也懷疑你的身份,不過我並不是懷疑你是不是奸細,而是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利奇毫不客氣踩著少年的後腦勺,蹭了蹭腳底的泥巴,然後用調侃的口吻說道:「我早就發現你有些不對頭了,你如果看我不順眼儘管找我決鬥,何必來這一套?」   利奇一把拉過最先認識的那個少年:「你說說,這傢伙是怎麼一回事?幹什麼針對我?」   那個少年猶豫著不敢開口,但是他的眼睛不停地瞟著旁邊的女孩。   一看之下,利奇立刻就明白了。   騎士只能和騎士結合,所以這些差不多年齡的騎士既是同伴也是潛在的情敵,很顯然,眼前這位就把他當作是情敵看待。   說實話,利奇感到頗為奇怪,這個白癡因為哪一點把他當作情敵?他和那個女孩之間好像除了打了一架、握了握手,並沒有發生其他事啊。   「你……不配……騎士的身份。」   那個粗聲粗氣的傢伙捂著褲襠慢慢站了起來,他的眼神裡面射出的怒火幾乎可以把人給燒化:「我要和你決鬥。」   「我不配稱為騎士,你就配?這裡全都是騎士,你問問他們,就你這個鳥樣也配稱作騎士?」   利奇從來不在乎和其他人鬥嘴,因為他從小到大和人對罵的次數比打架還多。   那個女孩似乎對自己成了爭執的目標非常不滿,她冷哼了一聲,轉頭就出了醫護所。   醫護所裡面有維持秩序的人,剛才只是看熱鬧,現在終於走了過來。   和那個粗聲粗氣的少年比起來,利奇顯然更讓這個人滿意,就看到他一指那些少年:「你們身上都沒有傷吧,既然沒傷幹什麼還在這裡?都給我滾出去。」   那些少年受到訓斥,大部分乖乖退了回去,只有那個粗聲粗氣的少年仍舊惡狠狠地盯著利奇:「我遲早會找你算帳。」   他扔下一句狠話後,心不甘情不願離開了醫護所。   「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利奇一把抓住那個綽號叫小貓的少年。   「這個……這個……其實說起來很簡單,我們這十幾個人裡面女的本來就少,所以私底下全都已經分配好了,那個人叫蒙德羅,是瑪格麗特最強而有力的追求者之一,但是現在你出現了,他就感覺到了威脅。說實話,你的實力比他高,他絕對不可能和瑪格麗特打成平手。」   小貓解釋道。   利奇一聽,還真和他猜得差不多,看來這些小騎士的圈子和學校差不多,在學校,也有人把玫瑰社的女孩劃歸自己所有,好像只有他能夠追求,其他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這也能當真?只不過是一場戀愛遊戲罷了。」   利奇淡淡說道。   小貓笑了起來:「可不能這樣說,你恐怕不知道,為了保證騎士血脈的傳承,女騎士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有人幫她們安排婚事。」   「如果不同意呢?」   利奇心頭一動。   小貓攤了攤手說道:「原則上婚姻是個人的自由,不過呢,上面的人發話,誰能不服呢?不服的人當然會吃點苦頭啦。」   這個傢伙看了看四周,鬼頭鬼腦說道:「我挺你,你比那個傢伙配得上瑪格麗特,別看瑪格麗特冷冰冰的,其實她很不錯,要不是她,我這一次就完了。」   雖然小貓不停在一旁勸他,利奇卻沒有聽進去,此刻的他腦子裡面正在想著小貓剛才說的那些話。   他剛剛發現,他所屬的這個小隊實力強得驚人,特別是莉娜,她的實力差不多已經能夠和王牌騎士匹敵,這樣的實力足夠進入最精銳的騎士團,三姐妹也是一樣,她們原本就是從前線主力兵團退下來,原來的位置顯然很適合她們。   他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現在他終於有點明白了。   她們幾個全都有同樣的特徵,那就是沒有結婚。   或許就是因為她們不願意服從上面替她們安排的婚姻,所以才會被扔在這裡。   突然間利奇感覺到自己是多麼幸運。 第四章 摘采玫瑰   莫瑞納戰役終於以蒙斯托克共和國的慘勝結束了,在此役中,兩邊都犧牲了數百名騎士,不過最淒慘的還是圍困在莫瑞納的平民。   莫瑞納原有七萬五千平民,加上從格拉斯洛伐爾撤退的十五萬平民,將近二十二萬五千人受到了戰爭的波及,僥倖存活下來的卻不到五萬。   共和國當局自然將所有這一切都推到了入侵者的頭上,連著幾天全都是討伐入侵者的宣傳,不過私底下,上面的人也都知道,誰必須為這次的事件負責。   駐守格拉斯洛伐爾的軍隊當天就換了一批指揮官,緊接著一部分軍官就因為調查而遭到逮捕,這些調查大多是諸如偷竊、倒賣軍用物資、同性戀之類的名義進行,接受調查的大部分是原來的指揮部和參謀部的人,其中的名堂自然用不著多說。   五萬生還者並沒有按照原定計劃遷往其他城市,這群人雖然同樣也不知道真相,不過身為受害者,他們絕對不會相信上層的話,一旦讓他們分散到其他各個城市,無疑是活動火藥桶,所以最後的決定是將他們送返格拉斯洛伐爾。   就算回到格拉斯洛伐爾,這些人也被單獨隔離,隔離的地方是外城區一塊封閉的區域。   利奇對於這樣的做法感到很難理解,師傅黛娜用非常隱晦的話給了他一個解釋:「對於活著的人來說,真相並沒有什麼意義,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他似懂非懂,黛娜小姐低聲告訴他:「迷霧總有一天會散開,但不能是現在,如果現在民眾知道真相的話,用不著敵人進攻,共和國就會滅亡了。」   利奇相信師傅的話,所以他並不打算將真相告訴玫瑰社的那些女孩。   戰役結束之後,他難得又有了一個短暫的假期。   這或許也是一種補償。   和上兩次他沒有做什麼卻得到了兩枚勳章比起來,這一次他的功勞不小,但是得到的卻沒有那麼多。   他的殺敵記錄是零,這是防禦者的悲哀,搶功勞永遠搶不過其他的騎士,所以隊長嘉利乾脆放了他兩天假。   格拉斯洛伐爾仍舊是老樣子,只是氣氛比以前沉重了許多,幾乎每家人都有親友死在剛剛結束的戰役之中。   剛剛走進女孩們住的那條小巷,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哭泣聲。   利奇很不願意這個時候進去打擾她們,不過他看了一眼雙手,這一次他帶了很多食物來,如果現在回去的話,這些東西也沒有地方可放。   利奇硬著頭皮進了那幢房子,女孩們全都住在頂樓,因為頂樓有閣樓,一旦有居心叵測的傢伙想要闖入,鑽進閣樓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在閣樓上大喊大叫聲音也能夠傳得遠一些,更重要的是,這邊的頂樓在利奇他家正對面。   頂樓的樓梯口有一道鐵門,這是利奇裝的,戰爭時期,就連廣場上那些數百年歷史的青銅雕像都會被熔化充作軍用,也只有在騎士團工作的他才能夠找來這些鐵條。上一次正是因為這道鐵門阻擋了那些流氓,所以巡邏的士兵才能夠及時趕到。   這道鐵門只有兩把鑰匙,一把就在利奇的手裡。   門一打開,門上拴著的一個鈴鐺就響了,裡面的人立刻有了反應。   「是我。」   利奇先開口,他不想讓傷心欲絕的女孩們再受到驚嚇。   房門立刻打開了,開門的是伊莎貝拉,所有的女孩就她情緒還正常,因為她的父母早就過世了,這次的事件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進房間,立刻就看到那些女孩一個個都腫著眼睛,她們以前是小公主、是人人羨慕的對象,但是現在她們一個個看上去是那樣柔弱無助。   伊莎貝拉早已經看到利奇手裡拿著的東西,不過此刻她也沒有興趣在意這些,只見她輕手輕腳把那些東西全都接了過來放在了一旁,轉身從房間裡面出來,隨手關上了門。   「她們……都已經……」   利奇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伊莎貝拉湊到利奇的耳邊低聲說道:「生還者一回來,她們就已經去探視過了,她們的父母全都不在裡面,卡羅琳、梅麗莎和艾米麗在死者的名單上面找到了她們父親的名字。不過有人說看到過金妮的父親,他也死了。」   「為什麼你只提她們的父親?」   利奇疑惑不解地問道。   「因為她們的母親有可能還活著。有人說,她們被俘虜了之後立刻就被拆散重新分組,女人、特別是年輕美貌的女人被專門編成一組,這些人很早就被轉移了。」   伊莎貝拉小聲說道,這些話讓她有些難以啟齒。   利奇立刻就明白了,用不著猜,他也能夠明白這些女人會有什麼用處,恐怕就算救了回來,這些女人身心和肉體都已經承受了難以想像的創傷。這與其說是希望,還不如說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需要我安慰一下她們嗎?」   利奇問道。   「你怎麼安慰?」   伊莎貝拉朝下看了一眼,她看的是利奇的褲襠,不過她的臉一下子就變紅,她的膽子還沒有那麼大:「算了,時間可以抹平一切,你先回去吧,讓她們自己安靜下來。」   利奇一想也對,於是他揮了揮手無可奈何地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金妮就鑽了出來,她的眼睛仍舊紅腫,不過已經沒有剛才那樣悲傷了。   「為什麼讓他離開?」   金妮啞啞地問道,因為哭得太久了,鼻子完全塞住,以至於聲音都變得和往日不同。   「你難道還打算……」   伊莎貝拉疑惑地問道。   話還沒說完,金妮就嬌羞地捶了她兩拳:「你想什麼啊!我是替其他人考慮。」   金妮指了指房間裡面。   伊莎貝拉頓時將聲音壓得極低:「你是打算拉她們下水?」   「你又不是沒有嘗過那根大傢伙的滋味,以你一個人的力量支撐得住嗎?」   金妮說道。   伊莎貝拉一陣臉紅,她頓時想起了利奇那強而有力的抽插,雖然只是想像,但她的腿已經隱隱有些發軟。   「我、你還有索菲都已經被那個傢伙給……插過了,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讓我們受欺負,所以我們是安全的,至少比其他人更容易熬過這場戰爭,但是卡羅琳、梅莉薩和艾米麗怎麼辦?朋友一場,有難的時候,我當然希望利奇能夠幫幫她們,可是這也要利奇肯幫忙才行。」   金妮還有半句話沒說,雖然是朋友,但是她付出了身體卻讓其他人受益,這多少讓她感到有些不太甘心。   金妮的話讓伊莎貝拉怦然心動,以前和玫瑰社的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她暗地裡總是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自從金妮和索菲被利奇佔有之後,她一下子感到自己和這兩個女孩親近了許多,如果把其他人也拉下水的話,相處的時候也就不會感到那樣尷尬了。   突然門一下子推開了,卡羅琳、梅麗莎和艾米麗從裡面走了出來。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們全都聽見了。」   卡羅琳說道:「我同意金妮的想法。」   「可我……」   艾米麗有心拒絕,和其他女孩不同,她自認為能夠養活自己,甚至她也有能力保護自己,前提是需要給她一些工具讓她製作幾件武器。   「艾米麗,想想你的媽媽,要救她就只有這一個希望。」   卡羅琳提醒道。   一聽到這話,艾米麗到了嘴邊的話就出不了口。   梅麗莎也靠了過去,輕輕摟住艾米麗的背勸解道:「以前我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嬌嬌女,但是現在沒有人保護的話,我們連一根草都不如,放棄你的高傲吧,以前我比你還傲呢。」   這是實話,同樣也很無奈。   「好……好吧。」   艾米麗不得不妥協。   梅麗莎點了點頭說道:「那麼就這樣吧,等到利奇來了之後,你就是第一個。」   艾米麗慌張地看著好朋友,只想問為什麼。   還沒有等她提問,梅麗莎已經回答道:「因為你最猶豫,既然已經決定就沒有退路了,所以我讓你第一個上。」   看到艾米麗咬著牙卻一聲不吭,梅麗莎知道自己已經說服了好朋友,於是她轉頭朝著金妮說道:「你有辦法聯絡上利奇嗎?告訴他,今天晚上我們等著他。」   「讓我弟弟去吧。」   伊莎貝拉說道。……   初春的夜晚仍舊有些冷,自從戰爭的陰影籠罩在格拉斯洛伐爾,木柴就變得短缺,所以雖然冷,房間裡面卻沒有點著火爐。   女孩們全都穿著衣服,那是她們最好的衣服,或許她們的內心之中將今天當作是她們的婚禮。   她們穿的全都是長裙,這樣既能夠保暖、也方便做愛,長裙底下自然什麼都沒有穿。   房間靠著壁爐有一張沙發,利奇現在就坐在上面,他的左邊坐著卡羅琳,右邊坐著梅麗莎,艾米麗被他抱在懷裡。   艾米麗穿的是一件米色的長裙,腰際還有一朵絲綢紮成的蝴蝶結,這讓她看上去越發清新純淨。   在玫瑰社裡面,艾米麗並不是最漂亮的女孩,她的眼睛是灰色的,讓人感覺有點冷漠,額頭有些突出,臉上還有幾點淡淡的雀斑,不過她那才女的名聲,卻讓她成為玫瑰社的女孩之中最難以攀折的一支。   看到這個往日高高在上的才女現在跨坐在他的膝蓋上,利奇的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輕輕將艾舉麗後側的裙沿翻捲起來撩到腰間,利奇輕輕揉搓著艾米麗那嬌小而又柔嫩的臀部。   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好處,這種鬆軟、富有彈性的感覺,比起女騎士們來更能夠取悅男人。   把翻起的裙子往腰間一扎,利奇又將艾米麗的領子往下壓了壓,露出了那對嬌嫩的乳房,她的乳房不小,高高聳立著,乳房上那一點嫣紅非常非常小,看上精緻極了。   利奇正打算摸兩下,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被卡羅琳和梅麗莎一左一右抱住了,兩個女孩拉著他的手,一直探入了她們兩腿相間的部位。   緊接著他又感覺溫熱而且小巧的舌頭正輕輕舔著他的睪丸。   利奇偷偷看去,居然是金妮這個小丫頭。   小丫頭的花招挺多,一會兒將他的一顆睪丸含在嘴裡,另外一隻手捏住另外一顆睪丸輕輕揉搓,一會兒將兩顆睪丸全都吞進嘴裡,一會兒又往下探去,在他的肛門附近輕輕舔舐著。   利奇感覺舒服透了,伊莎貝拉雖然也會這樣幹,不過總差那麼一絲感覺,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伊莎貝拉差的就是那種風騷入骨的味道。   風騷是難聽的說法,比較好聽的說法叫媚,有些女人就是媚骨天成,莉娜是一個,另外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擁有媚骨的女人就是玫琳,沒有想到現在又多了一個。   利奇沒有忘記此刻的主角是艾米麗,突然他知道了,為什麼卡羅琳和梅麗莎那樣主動,卻偏偏限制住他的手,讓他的手不能亂動,肯定是她們設計好的,就是不想要破身的時候吃太多苦頭。   金妮和索菲肯定告訴過她們,自己破身那一次的感受。   就看到伊莎貝拉慢慢走了過來,她輕輕扶起那已經脹得很粗的陰莖,將龜頭對準了艾米麗的穴口。   龜頭傳來的感覺滑膩膩的,不過那不像是淫水,利奇好奇地看了看。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金妮在底下膩聲說道:「是潤滑膏啦,誰讓你的東西那麼大,這也是為了她們少吃點苦頭。」   說話的時候,艾米麗已經被伊莎貝拉壓著慢慢坐了下去,她的頭仰著,朝著天花板,一臉痛苦的樣子。   艾米麗的陰道緊窄得和索菲有得一拼,同樣也是一動就要裂開的感覺,這就怪不得她痛了,不過她的陰道倒是很深,把利奇的陰莖吞下了大半。   一坐下去艾米麗就站不起來了,完全靠伊莎貝拉支撐,一拔起腰來,就看到利奇那根碩長的陰莖上滿是血跡。   這個時候,一直等在旁邊的索菲拿著毛巾走了過來,她仍舊有些膽怯,連看都不敢看利奇的那根醜陋而且粗碩的東西。   「現在輪到我了。」   梅麗莎挪了過來,她的膽子倒是挺大,居然握住利奇的陰莖比了比。   利奇挺不滿的,他還沒有享受夠呢。   說實話,他對這種純粹只是奪走處女之身的方式並不是很感興趣,雖然這確實能夠令他感到滿足,不過他更在意的是享受。   「放心,有你爽的。」   金妮輕笑著說道:「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沒有看到索菲被你嚇成什麼樣嗎?她的心理已經有了陰影。」   「這一套是誰想出來的?」   利奇疑惑不解地問道,他看了看伊莎貝拉又看了看金妮。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所有人全都盯著梅麗莎。   「是我母親教我的。」   梅麗莎有點不好意思:「她是從學校裡面學來的,她以前上的學校雖然是女校,不過裡面非常開放,老師會教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利奇直翻白眼,用不著梅麗莎多說,利奇已經知道學校的名字了,他甚至還知道那個學校教些什麼,因為他已經領教過了。   用不著利奇撩起長裙,梅麗莎的裙子居然能夠分拆開來,把下面的裙子部分弄掉,只剩下上半身衣服,那樣子看上去要多淫蕩、就有多淫蕩,不用說,這又是那個女子學院的設計。   梅麗莎的氣質原本就有幾分妖嬈,如果是金妮是妖精的話,那麼她就是魔女,就看到她自己將胸口一扯,一對乳房立刻跳了出來,她的乳房很大,乳頭挺立著,看得出她早已經動情了。   利奇低頭看去,就看到梅麗莎的陰部陰毛濃密,小小年紀,陰毛卻是黑黑的一大片,這是性慾旺盛的標誌。   還沒等他細看,梅麗莎已經一沉腰坐了下去,她的陰道口同樣塗抹著潤滑膏,不過那顯得有些不必要,因為她的陰道裡面早已經滑膩膩的一片。   利奇能夠感覺到梅麗莎也是處女,不過從她的表現絕對看不出來,她一臉享受的樣子,絲毫看不出破身的痛苦。   突然利奇感覺握莉薩的陰道深處傳來一陣吸力,接著吸力消失了,陰道兩邊的軟肉伸展開來,將他的陰莖往外推,過了片刻那股吸力又回來了,陰道裡面的軟肉收縮起來,將他的陰莖往裡拉。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新奇感受,他能夠感覺得出這是梅麗莎的本能,她的小穴顯然也是一個絕品。   這樣的絕品百里難求,居然一下子被他碰到四個。   「啊……啊……啊……」   梅麗莎意醉神迷地叫嚷著:「媽媽說得對,做愛的感覺真的舒服透了,女人就應該早點嫁人,可以名正言順享受這種樂趣。」   梅麗莎的胡言亂語讓房間裡面的女孩們個個面紅耳赤。   這同樣也讓利奇心頭一動,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媽媽和玲姨似乎都是結婚得很早,看來那個學校的女孩全都受到了教育的影響,恐怕一離開學校就早早找人嫁了。   利奇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以前老爸老媽開玩笑的時候,老爸似乎問過老媽,為什麼會嫁給他這個沒有錢的窮漢,記得老媽的回答是:「你這個人厚實可靠啊,還有就是你這個人強壯啊。」   那個時候的他對於強壯這個詞沒有太多概念,只是以為老爸有一把子力氣,現在想來,老媽所說的強壯恐怕是另外的意思。   一陣劇烈的顫抖後,梅麗莎癱坐在了利奇的身上,她的陰道仍舊一收一放像是在吞嚥一般,只是吞嚥的力量已沒有剛才那麼大。   利奇把梅麗莎抱了下來放在邊上坐好,他轉過身又去抱卡羅琳。   玫瑰社的女孩之中,卡羅琳有些不同,他可沒少受卡羅琳的訓斥,不過那個時候卡羅琳是班長。   利奇的心裡有一種別樣的快意感覺。   卡羅琳同樣顯得有些緊張,她的身體在發抖,只不過比艾米麗要好一些。   利奇並沒有立刻把她抱到腿上,而是有意無意挑逗兩下,現在梅麗莎和艾米麗已經不能動了,梅麗莎是因為洩得癱軟了,艾米麗則是因為承受不住他的陰莖,到現在還沒有適應過來,伊莎貝拉和索菲忙著照顧她們倆,現在根本顧不上卡羅琳。   雙手得到解放,利奇自然不會放過以前的班長。   他將卡羅琳抱到了腰上,右手抄到她的陰部上。   卡羅琳的陰毛非常稀疏,摸上去很舒服,陰道口塗抹的潤滑膏很滑,也不知道她們是從哪裡弄來的。   讓利奇最感興趣的還是卡羅琳的陰蒂,她的陰蒂不大,但是很突出,一摸就能夠摸到那鼓起的一粒米大小的東西。   輕輕按了按,卡羅琳的身體猛地一抖,這樣的敏感程度讓利奇有些吃驚。   一絲惡作劇的念頭突然間升了起來,他將一絲鬥氣運到食指上,輕輕在卡羅琳的陰蒂上擦了擦。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卡羅琳的反應異常劇烈,只見她猛地一陣顫抖,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直,兩條腿並得緊緊的將他的手牢牢夾住,緊接著一股暖流順著手流淌了下來。   這樣居然就高潮了,而且還不自禁地尿了,利奇實在沒有想到。   而卡羅琳高潮過後,臉一下子紅了,緊接著又變成了絳紫色,她羞得無地自容,說實話,這實在太丟臉了,自己居然尿了,而且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尿的。   「你啊!」   伊莎貝拉「啪」的打了一下利奇,這些人裡面就只有她最放得開。   一邊埋怨,伊莎貝拉一邊抱住卡羅琳,她打掉利奇那雙作惡的手,扶住利奇的陰莖,對準了卡羅琳的陰道口。   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太大的痛苦,粗碩的陰莖就滑入了卡羅琳的陰道之中,而且是一插到底。   「我早就說過,不許他的雙手亂動。」   伊莎貝拉輕聲說道,房間裡面其他的女孩各個滿臉通紅,卻又暗自點了點頭。   唯一沒有點頭的就是卡羅琳,此刻的她早已經沉浸在性愛的歡娛之中。   雖然原本說好今天晚上只是破身,不過剛才梅麗莎已經破例了,所以卡羅琳也就不再受這個限制,再說,她也感覺到自己確實需要一次盡情的發洩。   「下一個是我。」   金妮突然從底下探出頭來說道。   「知道了,你這個小蕩婦,等一會兒把你餵飽,讓你幾天吃不下東西。」   利奇一邊抱住卡羅琳的身體上下抽插著,一邊朝著小妖精說道。   伊莎貝拉恐怕是所有的女孩裡面最體貼人的一個,她拉著索菲走了過來。   索菲一副害怕的樣子,拚命往後縮。   利奇抱起卡羅琳站了起來,轉身把卡羅琳放在沙發上,背朝著自己,利奇加了一把力,大幅抽插起來,空出來的兩隻手抱住不停退縮的索菲,把她的臉同樣朝著沙發、背朝著他,按在了沙發上。   利奇正打算找一個人好好試試剛才的調情手法,卡羅琳實在太敏感了,並不是一個合適的實驗對象。   將鬥氣運到三根手指,利奇輕輕捏起索菲的陰部,拇指扣住陰蒂,食指在陰道口輕輕畫圈,中指則在肛門口按壓著。   手指的刺激只限於皮表,鬥氣卻能夠深入皮下,那感覺絕對是天差地遠。   只聽到「啊……」   的一聲尖叫,索菲的花徑裡面衝出了一股濃濃的陰精,這些陰精是半透明的,有點像蛋清,滑膩而且黏稠。   似乎是受到了索菲的刺激,卡羅琳也一陣顫抖,隨即大叫了一聲:「我不行了……」   隨著陰道的一陣緊縮,卡羅琳的雙手緊緊抓著沙發,她的身體緊繃著,完全沉浸在高潮的激情之中。   放倒卡羅琳,利奇立刻移到了索菲那邊,身體只是一挺,就插入了索菲那窄小的花徑之中。   和上一次比起來,現在索菲的花徑稍微寬鬆了一些,不再是那種一撐就破的感覺,可還是繃得非常緊。   花徑的鬆緊是會變的,但是深度就沒有辦法了,索菲的花徑就是那麼淺,連一半都插不到。   不過淺也有淺的好處,利奇現在最喜歡做的就是猛衝到底,然後鑽一下,最終的目的就是撬開子宮頸。   他管這招叫極樂地獄,至今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承受住這種地獄般的享受而不崩潰。   「喔……喔……喔……哥哥,太用力了,我受不了……啊……輕點……求求你輕點。」   索菲討饒著,她的身體蜷縮著,忍受著那既痛苦又刺激的感覺。   而此刻的利奇,早已經把注意力轉向了金妮和伊莎貝拉,他一拉,把伊莎貝拉和金妮一左一右按在了沙發上,兩個人同樣是趴著,不過比起其他女孩她們要乖巧得多,全都高高翹起了屁股。   利奇還是那招,三根手指在兩個女孩的陰部撥弄起來,這下子效果就明顯了,伊莎貝拉一直都跟他做愛,什麼招沒有試過?原本已經能夠忍受他的調情了,至少支撐一刻鐘沒有問題,但是這一次卻非常不濟,連半分鐘都不到,就在一陣狂叫之後洩了個一塌糊塗。   看著黏黏的手指,利奇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現在的他非常期待早一點回到營地,他想在莉娜或者玫琳的身上試試這招。   如果成功的話,他就又有了一個對付女人的殺手鑭。   心中高興,利奇越發起勁抽插了起來。……   第二天清晨,利奇早早地就起來了,這是他的習慣。   底下軟綿綿的,整整一個晚上他都躺在女孩子們的身上,女孩子們全都臉朝下趴在床邊上,她們的下半身都光光的在地上,這一晚上居然沒有著涼,真是很不容易。   利奇跳下床來,他的手輕輕拂過那一一翹起的屁股,感受著年輕女孩獨有的嬌嫩和柔軟。   突然間利奇的心中湧起了無比的自豪,這些全都是他的收藏品,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收藏品。   看著看著,利奇又有些心疼起來,女孩們的下陰全都又紅又腫,特別是金妮這個瘋丫頭像是不知道累,要了還要,現在腫得都有些發紫了,不躺上三、五天恐怕別想下地。   利奇暗自歎息了一聲,看來以後得收斂一些,這些女孩全都是普通人,不是莉娜那樣的騎士。   突然,床的那頭傳來「嗯」的一聲,伊莎貝拉居然醒了過來,她剛剛想要爬起來,就「哎呦」一聲摀住下陰,滿臉痛苦叫了起來。   「對不起,昨天實在太瘋了。」   利奇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是我們太沒用了。」   伊莎貝拉歎息一聲:「你畢竟是一個騎士,而我們則是普通人。」   她滿懷哀怨看了一眼利奇那翹起的老二:「我知道你沒有盡興,甚至可能連享受的感覺都沒有。說實話,我很希望能夠給你一次滿足,金妮也是這樣想,所以她才會這樣瘋,可惜我們再怎麼努力也沒有用。」   一聽到還有這樣的原因,利奇的心裡暖呼呼的,他輕輕撫摸著金妮那腫得發紫的下陰:「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   「你用不著安慰我們,我知道我們無法滿足你,你從來都不射精。」   伊莎貝拉說到最後,臉變得通紅。   這下子利奇無話可說了,他總不能解釋那是功法的緣故。   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隱憂。   還是伊莎貝拉自己找到了一種解釋:「我知道了,你是體諒我們。我聽說過,普通人和騎士是不能結合的,因為普通人一旦懷上騎士的孩子,就會因為承受不住騎士血脈的反噬而有生命危險,你就是擔心我們懷孕,所以才故意忍住……其實你用不著擔心,我們全都有避孕的辦法。」   伊莎貝拉越說,利奇的心越煩,他已經決定了,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蘭蒂小姐幫忙,幫他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就算不是為了伊莎貝拉她們,為了他的將來,這件事也遲早要解決。他以前的夢想就是能夠從事一個賺錢的職業,然後娶一個漂亮的妻子,再生一大堆孩子。   現在前兩個願望非常容易實現,就剩下最後的願望了。……   隊長嘉利只給了利奇兩天的假,和女孩們混到了傍晚後,利奇抽空回了家。   他原本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謊言,但是沒想到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古怪的氣味。   房間裡面根本沒人,閣樓的門則緊緊關著,利奇喊了半天,老媽、玲姨和表姐才慌慌張張從閣樓上下來,兩個女人都是滿臉酡紅,鼻翼沾著露珠。   利奇就算是白癡,也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本想像之中的雷霆大怒居然並沒有出現,三個女人像是被當場抓住的小偷,連正眼都不敢看利奇,和他不痛不癢打了幾個招呼,就什麼事都沒有似的幫利奇做吃的去了。   利奇疑惑不解看了一眼閣樓,找了個機會跑了上去。   裡面沒人,再看了看窗外,同樣也沒有被人踩過的跡象。   利奇頓時鬆了一口氣,至少老爸的腦袋還沒有變綠,看來三個女人因為熬不住的緣故,所以躲在閣樓上做假鳳虛凰的勾當。   「看什麼看?」   表姐有點不開心了:「我們又沒做什麼。」   她看了一眼斜對面,滿懷怨憤說道:「隔壁那條街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了一幫不要臉的騷狐狸蹄子,也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昨天晚上,剛剛吃過飯就開始做那事,咿呀亂叫了好幾個小時,弄得我們心癢癢,所以就上來洩洩火。」   表姐突然間笑嘻嘻地湊了過來:「真可惜,你如果早來一天,說不定就爽了。」   利奇頓時無語,他斜了表姐一眼,心中暗想:我又沒有練成分身術,怎麼可能既在這裡,又在那裡?   不過利奇的心同樣也一陣動搖,他讓女孩們住在那麼近的地方原本是希望能夠有個照應,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效果。   緊接著他又有些擔心,以後和表姐、玲姨再做那些曖昧的事萬一發出聲音,豈不是讓那些女孩也都聽見了?   這種事情可不太好解釋。   整整一個晚上,利奇都沒有想出好辦法,於是帶著一臉鬱悶,利奇一大清早就去了營地。   一到營地,利奇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先去廚房或者莉娜的房間,而是逕自進了裝備室。   蘭蒂小姐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裡,裝備室的角落裡面有一張床。   利奇到的時候,蘭蒂小姐還在睡覺,每個人睡覺都有自己的習慣,莉娜喜歡裸睡,玫琳則像小女孩一樣喜歡摟著一個抱枕,蘭蒂的習慣是穿著衣服躺在床上,只是在身上搭著一張薄薄的被子,這樣她可以隨時醒來。   利奇一進來,她其實已經醒了,念者的感知遠遠不是騎士所能夠比擬,就連感知最強的諾拉,也必須依靠儀器才能夠和蘭蒂一較短長。   「你來得好早啊。」   蘭蒂輕聲歎道,她的臉上突然顯露出一絲羞澀:「白天還要工作呢,等到晚上再說吧。」   利奇頓時不好意思,他張了張口又縮了回來,憋了半天,才弱弱地說道:「我只是想問問,以前和你提起的那件事,你有辦法了嗎?」   蘭蒂一愣,緊接著就笑了起來,不過笑聲中帶著一絲酸澀:「我聽人說了,你遇上了一個和你差不多年紀的漂亮女孩,追的時候一定要抓緊呦!要不然,到時候你傷心,那個女孩也痛苦,那就不值得了。」   利奇心頭一動,他知道蘭蒂小姐肯定是意有所指,不過對於這件事,他不得不解釋幾句。   「其實,我和那個女孩……」   還沒說完,利奇就被打斷了。   「算了,你用不著解釋了,很多事難說得很,就算你現在對那個女孩不感興趣,未必以後也不感興趣。」   蘭蒂懶洋洋地從床上起來,走到了角落裡面的一張椅子旁邊。   「我還不敢肯定這是否能夠成功。X23是肌肉增強劑,H3則是全面強化肌肉、血管、內臟組織,還有刺激大腦,激發精神力的作用。各種各樣的增強劑還有不少,有些是專門針對腺體的。」   利奇一聽到又要打針,立刻就感到有些頭大,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變得不在乎。   在他記憶之中,每一次打針似乎都只有好事,並沒有壞事。   「那就試試吧。」   利奇立刻坐在那張椅子上,這張椅子和他在戰地醫護所躺過的醫療床是一樣的,全都是靠念力波持續讓藥劑發揮作用。   蘭蒂看到利奇已經下定決心,無可奈何搖了搖頭,不過再一想,就算是這種治療方式失敗,也不會有什麼損害,最多就是讓這個小子的那玩意兒變得更粗更長,耐久力變得更厲害一些。   這損害的好像是她自己,一想到這些,蘭蒂的臉就隱隱感覺發燒。   想到這些,蘭蒂也就不再猶豫,她跑到小倉庫裡面,等她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支針筒和一瓶淡藍色的藥劑。   這東西沒有型號,當初研究出來的時候,發現它除了能夠刺激性腺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作用。而性腺發達對騎士來說是最沒用的,反倒有可能惹出麻煩,所以這種藥劑一被研發,只登記了一下就被扔進了垃圾堆裡面。   要不是利奇有這種煩惱,加上蘭蒂費心盡力想幫他,恐怕這種藥劑會永遠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之中。   等到要打針了,利奇的腿開始哆嗦起來,他倒不是怕打針,重要的是針頭是衝著他的睪丸來的。   「怕了?」   蘭蒂輕聲一笑。   利奇感覺自己被看不起,想想自己連王牌騎士都敢擋,哪裡還會怕這小小的針頭?   他一咬牙說道:「不怕。」   雖然嘴上不肯示弱,他的心理仍舊怕極了,所以乾脆把眼一閉。   過了片刻,利奇就感覺皮囊一陣刺痛,他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剛才白擔心了,原來只是打這裡。   一針下去,利奇立刻有反應。他感覺兩顆睪丸一陣陣發脹,小腹隱隱脹痛,後腰也有一股暖流在那裡游來游去。   更糟糕的是,久違的慾火一下子竄了上來。   利奇一開始還忍得住,漸漸他的腿開始抖了起來,要不是雙腿被鋼圈箍住,他恐怕已經跳下來了。   「開始受不了了?看來我得逃遠點。」   蘭蒂嘻嘻調笑道。   她不開口還好一點,現在開口而且話裡面還帶著挑逗的味道,利奇頓時忍受不住。   「幫幫我。」   看到蘭蒂連連搖頭,利奇露出一臉痛苦的樣子:「你只要坐在我的身上,我發誓絕對不會亂動,不但下面不亂動,兩隻手也是。」   一個人痛苦的樣子到底是真還是假,以蘭蒂的能力自然一眼就看得出來。   她猶豫了片刻,輕輕歎息了一聲,轉身走到床前把褲子褪了下來,輕輕折好。   心裡咚咚直跳,雖然蘭蒂和利奇已經做慣了那種事,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但是這個樣子還是第一次,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人闖進來。   有心不和利奇做愛,卻又磨不過這個小傢伙。   看了一眼利奇高高撐起的帳篷,她的心就更亂了。   等到解開利奇的褲縫把那碩大的老二掏出來,蘭蒂用不著比劃,就立刻知道這玩意兒又粗了一圈,她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能夠容納得下這樣一根大東西。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蘭蒂挪近身體,將利奇那嬰兒拳頭大小的龜頭對準自己的穴口,一下子坐了下去。   等到一坐到底,蘭蒂這才想起,她其實可以用嘴幫小傢伙解決的。   可惜現在想起來已經晚了,上得來,就別想輕易下去。   一插到底部,蘭蒂就立刻感覺和往日有些不一樣。   利奇的陰莖不但粗長而且火燙,比平時燙得多,燙得她一陣陣發虛,這就和以前快要高潮的時候差不多。   蘭蒂不由自主動起身體,幸好她還記得不能夠發出聲音,連忙從衣兜裡面取出了一樣東西咬在嘴裡。   一陣輕聳慢動,蘭蒂閉著眼睛享受著性愛的刺激。   蘭蒂已經舒服透了,可利奇卻一點都不感覺到舒服,就像當初第一次和蘭蒂交歡一樣,不但沒有壓下他心頭的慾火,反倒越燒越旺。更讓他惱火的是,打了這那一針之後,居然直接跳過情慾醞釀的階段,直接達到那種射不出又憋得慌的狀態。   利奇感覺身體裡面好像有一樣東西不停找尋出口,到處亂竄,一開始它還只是自己竄,漸漸的它帶起了體內的鬥氣,一起開始造反。   鬥氣一亂是會要命的,利奇連忙控制住,現在如果進行體內循環,差不多等於找死,他只能將那紊亂的鬥氣沿著插入蘭蒂花徑的陰莖往外逼。   同樣他也導引著那股四處亂竄的東西往龜頭而去,那裡才是真正的出口。   果然這招有點效果,漸漸一切都受到控制,唯一不舒服的就是龜頭,因為那裡脹得如同要裂開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突然利奇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瓶香檳酒,塞子一下子打開了。   始終無法發洩的慾火夾帶著大量的鬥氣,沖塞而出。   讓利奇感覺意外的是,他的鬥氣居然一下子就遊走於蘭蒂小姐全身。   蘭蒂是念者,念者是沒有鬥氣的,同樣也沒有體內循環,小隊裡面就只有蘭蒂不能和他修練這種男女合練的功法,沒有想到現在一下子突破了這個限制。   不過以前都是他得益,和他合練的女人付出,但是現在情況完全相反,鬥氣從他的身上源源不斷流入蘭蒂的體內。   利奇頓時有些慌亂,以他的那薄弱的鬥氣,恐怕用不著幾分鐘就會被蘭蒂徹底吸收。   他極力想將蘭蒂抱下來,但是兩個人相交的部位卻吸得緊緊地。   就在利奇彷徨無助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蘭蒂小姐正發生變化,她在吸收四周的能量。   這是念者獨有的能力,念者能夠吸收游離的能量用來發起攻擊,這些能量原本只能使用,並不能夠儲存,但是現在,隨著鬥氣的流轉,這些能量正在漸漸融入鬥氣之中。   片刻功夫後,蘭蒂體內的鬥氣就達到了飽和的狀態,鬥氣順著原來的方向,流回了利奇的體內。   這股鬥氣一進來,利奇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霸道凜冽,就像是個由無數鋼針組成的針球,這股鬥氣恐怕還沒有傷人,就已經傷己了。   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這股鬥氣融入了太多游離的能量,這些能量雜七雜八擁有各種屬性,像雷或者火這類屬性的能量全都充滿了鋒芒。   利奇在為自己怎麼磨平這些霸道鬥氣而煩惱的時候,突然他感覺一股新的鬥氣從蘭蒂的身上流入了他的體內。   這股鬥氣裡面同樣融入了異種能量,不過這種能量溫和滋潤得多,一和其他鬥氣匯合,就立刻包裹在那鋼針一般的鬥氣外面。   利奇喜出望外,他連忙將意識融入蘭蒂的體內探視起來,這是雙修合練的功法賦予他的特殊能力,讓他可以知道雙修伴侶體內的情況,仔仔細細掃瞄了一圈,他終於發現了這股能量的來源。   這股能量來自於他坐著的椅子。   對於這類東西,利奇多少有些瞭解,他知道椅子是一個念力放大器,那些對身體有效的念力最初來是自於蘭蒂小姐,而給這個放大器提供能量的是一塊能量結晶。   這豈不是等於間接吸收能量結晶裡面的能量? 第五章 功力暴漲   一陣腳步聲傳來,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裝備室。   如果是以往,不管是蘭蒂還是利奇都能夠反應過來,但是此刻,兩個人全都進入了那種玄妙的狀態之中。   進來的是隊長嘉利和玫琳,她們倆看到蘭蒂和利奇緊緊抱在一起,腿股交迭、緊緊相連的樣子,頓時感覺到心頭亂跳。   嘉利小姐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絲慍怒。   她恨利奇胡鬧,對於利奇和手底下的那些女騎士們的勾當原本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此刻她卻有把利奇從小隊裡面踢出去的衝動。   她同樣也怨蘭蒂不知好歹,利奇玩心重這還好說,蘭蒂作為成年人應該知道節制。   就在她想要發作卻在猶豫怎麼發作的時候,旁邊的玫琳低聲說道:「這兩個人的狀況有些不對,利奇怎麼變強了?蘭蒂的身上也產生了鬥氣的反應。」   聽到玫琳這樣一說,隊長嘉利這才轉過頭來直視正在交合的兩個人。   那淫靡的樣子仍舊令她心頭直跳,她和玫琳可不一樣,玫琳和利奇上過床,根本不在乎這些。   一看之下,隊長嘉利確實感到有些意外。   蘭蒂的鬥氣反應非常明顯,可奇怪的是她的身上沒有絲毫騎士變異的反應,她的肌肉,心血管系統仍舊和普通人一樣。   嘉利和玫琳互相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之中,她們看出了驚詫和羨慕。   雖然蘭蒂的身體現在還很脆弱,不過有了鬥氣,發生騎士變異是遲早的事,蘭蒂現在就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半個騎士了。   而擁有騎士和念者雙重身份的人絕對少之又少,這樣的人通常實力都很強,因為她們不但有騎士的力量、反應和速度,還有念者那詭異多變的攻擊手段。   在遠古時代,這類人被稱作為毀滅者。   就在她想要繼續觀察的時候,利奇和蘭蒂同時一震,兩個人剛從那種玄妙的狀態之中醒來,一下子就感覺到房間裡面有了其他人。   蘭蒂慌慌張張從利奇的身上起來,這是下意識的反應,但是等到利奇那碩大的陰莖從她的身體之中滑落,一晃一晃在那裡豎立,她立刻想起這樣做其實很蠢。   不過現在想要再坐回去已經不可能了。   利奇同樣也非常尷尬,他七手八腳將他的東西塞回褲子裡去。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上沾著一大堆白濁而又黏稠的東西,這些東西比女人情動時流出來的淫水黏稠多了,而且量也大,泡沫也多。   轉臉看去,就看到蘭蒂的兩腿之間同樣也掛著一大堆這樣的東西,這些白濁黏稠的漿液沿著她的腿跟朝下流淌。   利奇能看到的,玫琳和隊長嘉利同樣也都看到了。   隊長嘉利一扭頭,冷冷說道:「快穿好你們的衣服。」   她逕自走出了裝備室。   玫琳則紅著臉掃視著利奇,不時還看看他那鼓起的褲襠,好半天才說道:「看來你的麻煩已經解決了。」   似乎鬆了一口氣,又似乎有些無奈,她歎息了一聲:「以後和你做愛要考慮避孕了,要不然什麼時候被你弄大了肚子都不知道。」   「快點吧。」   玫琳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隊長剛才已經發火了,如果不想被踢出小隊的話,你最好機靈一些,別再惹麻煩。」   用不著警告,利奇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他深通夾著尾巴做人的道理。   褲子已經變成這樣,當然不能繼續穿下去,幸好蘭蒂這裡就有可以調換的衣褲,不但是蘭蒂這裡,他在其他幾個和他有關係的女騎士的房間裡面都有更換的衣服。   等到把一切都收拾乾淨,走出了裝備室,就看到小隊其他的成員全都聚集在門口。   一看到利奇出來,嘉利首先一皺眉:「你身上的鬥氣強度,怎麼比剛才弱了許多?」   利奇本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而蘭蒂和玫琳同樣也沒有注意。   利奇連忙將意識沉入身體內部,內視了起來。   一掃之下,果然發現融入鬥氣之中的那些能量正在漸漸消散。   「你先靜下來,像以往那樣運轉鬥氣,看看這種消退會持續多久。」   耳邊傳來嘉利小姐的聲音。   利奇立刻照著做了。   他用的是那種適合重裝防禦者的功法,一開始幾圈,能量消散的速度仍舊很快,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畢竟不屬於自己,不過消散到三分之一左右的時候,速度就變得緩慢了下來。   利奇的心中多了一絲期待。   他漸漸發現其中的奧妙了。   和合修的時候不一樣,這一次他得到的並不是鬥氣,而是其他能量融入了鬥氣之中,所以才會漸漸消散,不過融入了大量異種能量,他的鬥氣變得渾厚而且強勁,每一次運轉鬥氣,得到的好處自然也比平時多幾十倍。   最重要的是,包裹在鬥氣外面的這層能量平和而且溫潤,對身體沒有絲毫的傷害,反而還有滋潤和修補的作用,所以鬥氣運轉多少次都沒有關係。   一直以來都有一個難題困擾著騎士們。   威力強悍的功法所修練出來的鬥氣全都桀騖不馴,很難控制,而容易控制的威力就不怎麼樣,只有極少部分功法能夠做到威力和控制的平衡,莉娜所修練的就是其中的一種。   不過這些功法,無一例外都非常難以修練,而且對資質的要求極高。   沒有想到,他誤打誤撞居然解決了這個天大的難題。   既然是這樣,幹什麼還修練那種進展慢得驚人的烏龜鬥氣?   這樣一想,利奇立刻將原來運轉的功法,切換成久已放棄的「偷天訣」「偷天訣」雖然不如莉娜給他的那篇合修功法,卻勝在運轉的速度極快。   轉眼間十幾圈就過去了,如果是以前差不多快要到極限了,但是現在利奇卻感覺到一點事都沒有。   等到他將融入鬥氣之中的能量全都消化乾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這期間,他的鬥氣已經運轉了幾千個循環。   重新內視了一番,利奇不太敢肯定地說道:「好像,吸收了十分之一。」   隊長嘉利看了看玫琳,果然玫琳也有些驚詫,她們倆剛才看到過利奇身上的鬥氣強度,能夠吸收十分之一已經非常可怕了。   「不知道會不會是第一次才那麼有效,或許以後的效率會變得差得多。」   玫琳喃喃自語著。   「先別管這些。」   師傅黛娜小姐走了過來:「你說的十分之一只是粗略的估計,還需要精細測試一下。」   利奇當然知道要測試些什麼,騎士每年都要進行類似的測試。   整套的測試非常繁瑣,從握力到反應速度,從身體的柔韌性到鬥氣的強度都需要一一檢測,不但要徒手測一遍,還要穿上戰甲重新再測一遍。   一整套測試進行下來整整花了六個多小時。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種了。   穿著那件戰甲,利奇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前方十米之外的地方放著一塊石頭,這是測衝擊波用的。   以前他從來沒有一次成功打出過衝擊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雖然已經是見習騎士,不過仍舊有不少人並不認可他的資格。   見習騎士的標準是鬥氣釋放,而證明這一點的辦法就是發出衝擊波。   雖然一直都沒有能夠使用攻擊波,不過利奇對於發攻擊波的技巧早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此刻拿在他手裡的並不是鏡盾,而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騎士劍。   吸氣蓄力,利奇將劍尖後撇,突然,他閃電般地一揮劍,已經被壓縮成很小一團的鬥氣,順著細長的劍身往劍尖而去。   「嗤」的一聲輕響,鬥氣被逼了出來,幾乎在那一瞬間,利奇感覺到劍尖的變化,他以前一直都以為衝擊波就是射出的鬥氣,現在才發現,劍尖逼出的鬥氣只有一點點,卻激起了一陣強烈的空氣震盪。   這才是衝擊波真正的原理,利奇立刻明白為什麼衝擊波發出的速度會那麼快,不像其他攻擊技需要大量的時間準備。   看了一眼十米外的石頭,利奇頓時有些臉紅,他光顧著發衝擊波,根本沒有瞄準,剛才那一擊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   重新蓄力,又是一記衝擊波打了出去,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石頭上只留下了一個小點,最多崩落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碎片。   就聽到四周想起了一片嘻嘻的笑聲,此刻的他只希望地上能夠有一條縫可以讓他鑽進去。   幸好這個時候玫琳站了出來,她安慰道:「沒什麼關係,能夠成功發出衝擊波已經不錯了,恭喜你,你現在是一個真正的見習騎士了。」   利奇本人當然是很高興,不過其他人全都裝作沒有聽見。……   半個小時之後,結果出來了,黛娜、玫琳和蘭蒂被隊長嘉利叫到了辦公室裡面。   利奇進不去,所以他只能在外面不停轉著,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最擔心的就是嘉利小姐會把他踢出小隊。   在辦公室裡面,嘉利正仔細檢查著每一項測試結果,在她的右手邊上還有另外一份測試結果,那是不久之前,利奇晉陞為見習騎士的時候所測試的結果,兩次測試前後相差不到兩個月。   兩邊的數值相差很多,變化最明顯的就是速度。   「小傢伙以前好像不是以速度作為專長的吧?」   嘉利問道。   對利奇最瞭解的還是黛娜,她想了想解釋道:「利奇其實修練的是三種功法,一種就是他最早修練的那種胡亂拼湊出來的『偷天訣』,我研究了一下這套功法,發現它是以清風鬥氣作為本源,當初拼湊出『偷天訣』的傢伙,自己修練的應該就是清風鬥氣,所以這種功法修練之後,增強的應該就是速度和感知力。」   玫琳在一旁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以前利奇缺的就是速度,他走重裝防禦者的路子,速度差一些沒有關係,但是現在他成了輕裝防禦者,速度就顯得非常重要。」   「有了速度,利奇的能力漸漸變得平衡,這對他未來的發展很有好處。」   黛娜說道:「現在他就缺爆發力了,這恐怕沒有辦法彌補,他修練的兩種功法在提升爆發力方面都偏弱。」   「我感興趣的不是這些。」   隊長嘉利阻止其他人繼續說下去:「如果按照利奇所說的那樣,融入體內的能量真的能夠包容鬥氣本身的鋒芒,讓鬥氣變得不那麼暴烈凌厲的話,他和蘭蒂合修之後立刻換成另外一個人與他合修,殘存在鬥氣之內的那些能量,會不會對另外那個人有效?」   聽到隊長這樣一說,玫琳眼睛一亮,鬥氣越修練越困難,最大的原因就是鬥氣運行對身體的傷害,所以每種鬥氣都有它的極限。   她以前也注意到,和利奇合修之後,鬥氣的鋒芒會被磨掉,這件事有好有壞,好處是能夠突破現有的極限,壞處是鬥氣的威力也變小了。   但是現在,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玫琳忍不住將頭轉向蘭蒂問著:「現在的問題是,能不能確定那種方法持續有效?」   「我可以試試。」   蘭蒂說話的時候,聲音變得越來越低。……   從辦公室裡面出來,玫琳和蘭蒂一左一右把利奇夾在中間,兩個人一人擰住利奇的一隻耳朵,把他拖進了裝備室。   一進去,玫琳隨手拉過一張鐵桌子把門堵了起來。   其實已經不必這麼做,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們在裡面幹些什麼,玫琳只是為了讓心情變得平靜下來,所以覺得必須做些什麼。   仍舊是那張椅子,留在椅子上的痕跡仍舊還殘留著,那黏稠白濁的東西讓玫琳一陣心虛,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做好避孕的措施。   利奇慌慌張張從桌子上取過一塊抹布,連忙將椅子上的那些髒東西擦掉,他猶豫了一下後,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蘭蒂同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還從來沒有在其他人面前和利奇做愛過,可惜現在情況由不得她做主。   有了一次經驗後,兩個人做起事來可以稱得上駕輕就熟。   第一次的時候並不是有意引導,利奇更多是將心思花費在摸索和研究上面,現在他開始一心一意修練起來。   這種雙修的感覺異常美妙,剛才他被蘭蒂小姐約束著不准亂動,現在可沒有這樣的約束,他的雙手輕輕搭在蘭蒂的腰際,輕輕把蘭蒂的雙腿往下按。   他的龜頭也不停在蘭蒂的陰道深處一撞一撞,不但撞,還不停地往裡鑽。   「你使壞……啊……啊……別這樣。」   蘭蒂的嘴裡不停地吐出異常銷魂的呻吟聲,她的頭發狂亂地甩動著。   利奇非常享受這種感覺,龜頭的肉楞被陰道底部的軟肉用力刮著,讓他有種感覺,有東西似乎想要噴薄而出。   利奇咬牙強忍,以前是射不出精來憋得難受,現在卻是為了面子強行忍耐,幸好騎士能夠控制身體的肌肉和組織,所以忍耐力要比普通人強得多。   這種欲吐未吐的感覺實在妙極了。   不過利奇也知道,如果對上的是莉娜那個搾汁女的話,他恐怕應付不了幾回合就會敗下陣來。   這樣算來,能夠射精既是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哦……哦……哦……我要被你刺穿了……我受不了了……啊……啊……啊……」   突然蘭蒂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聲,她的身體一陣緊縮,就在子宮頸被徹底頂開的那一霎那,她達到了高潮。   這同樣也刺激了利奇,他的精關一鬆,同樣也是一洩如注。   宣洩的感覺實在太爽了,憋了很久的濃精一洩再洩,直接將蘭蒂的子宮填得滿滿的。   這時候利奇才感覺到融入鬥氣之中的能量已經達到了極恨,剛才光顧著享受了,居然做了半天無用之功。   他的眼神有些不懷好意掃向了玫琳。   玫琳早已經準備妥當,輕輕一笑,將蘭蒂抱了起來放到了那張床上。   重新回到利奇的身邊,玫琳並不遲疑,也不經過前戲,直接坐了下去,剛才在旁邊看了半天,她的花徑早已經潮濡一片,所以一插到底根本沒有絲毫阻礙。   一進去,玫琳立刻將臀部扭了扭,她知道利奇最喜歡什麼,乾脆主動滿足這個小傢伙。   子宮頸被頂開了一半,玫琳的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她微微瞇著眼睛,嘴巴裡面不停地發出「嘶嘶」聲,像是在極力忍受,又像是在享受。   對於玫琳的體貼,利奇感到異常的滿足,如果要找一個女人做妻子的話,他絕對會選玫琳。   兩個人一交合在一起,鬥氣立刻自動流轉了起來,以前都是玫琳將鬥氣主動引渡入利奇的體內,但是這一次正好相反,利奇將鬥氣反注入玫琳的體內。   果然印證了隊長嘉利的猜測,融入了能量的鬥氣在玫琳的身上流轉了一圈,就被吸收了一小半。   利奇之所以只能夠吸收十分之一是因為他的實力不夠,就像是一個胃口大、但是吸收差的人,就算吃下去再多的東西也沒有辦法化成營養。   但是玫琳的吸收能力夠好,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時間,因為每分每秒融入鬥氣的能量都在消散。   她清楚地感覺到了鬥氣的變化,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增長了,現在卻一下子前進了一大步,而且增加的這些鬥氣顯得特別圓潤平和。   心中一喜,玫琳立刻想到,如果利奇的實力再強一些,如果他的鬥氣的量再多一些,她能夠得到的好處豈不是更大?   讓她覺得煩惱的是,並不是她想要傳輸給利奇多少鬥氣,利奇就能夠接受,給多了同樣也會消化不良。   看了一眼此刻躺在床上昏昏沉睡的蘭蒂,玫琳對利奇多少有些惱怒,這個小傢伙每次都是這樣,不知道這算不算男人的征服欲在作怪,或者是小孩子不成熟的表現。   如果現在蘭蒂仍舊清醒著,就可以讓她再給利奇補充一些能量。   就在這個時候,玫琳感覺到陰道深處傳來陣陣酸癢,她知道自己快要達到高潮了,同樣她也感覺到利奇的龜頭也在不停震動著,而且陰莖也脹大了一圈,看來這小子也快不行了。   玫琳倒是很想試試這種雙雙達到高潮的感覺,不過她突然想起要給這小子一個教訓。   輕咬了一下舌尖,玫琳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讓那根碩大的陰莖從自己的身體之中滑脫。   剛才還如同在雲端之中,現在一下子掉落下來,這種感覺實在糟糕極了,不過為了讓利奇接受教訓,玫琳忍住了再一次坐下去的念頭。   她笑嘻嘻捏了捏利奇的陰莖,拇指在那小孩拳頭大小的龜頭上磨蹭著,讓利奇保持著這種快要射出來,可就是差最後一口氣的感覺。   這滋味實在太難受了,比以前那種憋住的感覺難受多了。   「知道不舒服了吧,你不想想以前是怎麼弄我們的?做愛是人世間最美妙的事,可是讓你這樣一弄,就變得沒有那麼美妙了。」   玫琳的臉故意板了起來:「以後合修的時候,別整天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說了這些話,連玫琳自己都感覺好笑起來,她捏了捏利奇的鼻子:「你的那些臭毛病全都是莉娜慣出來的,以後不能那樣,也不許在她的房間裡面過夜。」   利奇翻著白眼,玫琳的話,怎麼聽都感覺像是大老婆吃醋的樣子。……   自從發現這種修練辦法有效,利奇的生活一下子變得更加美妙。   以前除了那三姐妹,其他的女騎士雖然肯和他上床,卻從來都不肯在其他人的面前和他做愛,但是現在一到了晚上,玫琳、莉娜和那三姐妹全都會聚攏在蘭蒂的房間,有的時候羅莎也會進來插上一腳,不過她的心性一向比較佻脫,再加上身上的傷勢還沒有痊癒,所以來得比較少。   自從被教訓了一頓之後,利奇在合修的時候倒是老實了很多,再也不敢弄什麼手腳了,若沒有他弄手腳,蘭蒂就能夠承受這種程度的性愛。   每一次都是她先和利奇交合一刻鐘,然後就換成另外一個人和利奇合修,按照每個人的實力不同,時間也各有長短,這其中莉娜的時間最短,差不多七、八分鐘就下來了,玫琳稍微差一些,至少要一刻鐘左右,接下來居然是三姐妹之中的老二艾蓮,不過這三姐妹的實力都差不多,雖然可以分出高下,相差卻並不多。   三姐妹一向都心高氣傲,她們在原來的兵團之中實力稱得上中等偏上,不過一旦連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她們,沒有想到被發配到這裡之後,一上來就碰到莉娜給了她們當頭一棒,現在更是讓她們發現,還有人比她們更厲害,心中的失落自然用不著多說。   不過除了失落,她們心中更多的是期待,她們早就發現這個小隊裡面的人很多人修練的都是高階功法。   合修的好處對高階功法並不是很明顯,最多也就是錦上添花罷了,但是對她們所修練的中階功法就完全不同了,簡直像是脫胎換骨一般的改變。   她們三個人修練的全都是家傳的赤炎鬥氣,特性是剛猛霸道卻又不失陰柔,絕對是一種很厲害的鬥氣,要不是它對身體的傷害太大,絕對可以進入高階功法的行列。   前一段時間和利奇合修,她們的鬥氣已經經過了一番磨礪,已經將鬥氣運轉的極限推到了三百二、三十次,現在自然更用不著多說,在那些能量全都被吸收之前,幾乎都沒有極限的問題。   更讓她們高興的是,合修也沒有次數限制,當初莉娜和利奇第一次合修的時候,一修就是一個白天,也沒有看過出什麼事。   就是看到了這樣的好處,三姐妹對這件事比誰都起勁,別人都將男人比作辛勤的蜜蜂,從這朵花飛到那朵花,不停地采著花蜜,她們卻成了三朵辛勤的花,主動送上去讓利奇採摘。   所有的人中最體諒的就是蘭蒂了,因為每一次合修之前,都需要辛苦蘭蒂幫利奇補充能量。   「為什麼沒有人同情我?我才是最辛苦的一個呢。」   看到眾人這樣體諒蘭蒂,利奇忍不住抱怨道。   可惜他的抱怨換來的是眾多的白眼。   「你辛苦?應該說是爽得辛苦吧?」   「我們這麼多女人陪著你做愛,足夠你覺得驕傲,還談什麼辛苦?你啊……言不由衷。」   「既然辛苦,為什麼你這玩意兒還挺得那麼筆直?它看上去一點都不累啊。」   「就是,最近好像又肥了一圈,看來它吃得挺飽,養得也不錯,這可都是我們的功勞。」   「姐妹們,我有一個提議,給這個小傢伙一點苦頭吃吃,怎麼樣?」   提議的人是莉娜,這個傢伙說到做到,一群人跑到裝備室去,回來之後,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最先開口的是玫琳,只見她笑瞇瞇地說道:「莉娜剛才教了我們不少技巧,你以前不是喜歡在我們身上使壞嗎?現在輪到你自己嘗嘗滋味了。」   一邊說著,玫琳的雙手摸到了利奇的臀縫上,她的頭也低了下去,舌尖在利奇的肛門附近輕輕舔弄起來。   這招叫「母龍鑽」利奇以前嘗過,莉娜用過一次,不過她不太喜歡,所以只是嘗試了一次,以後再也沒有做過,伊莎貝拉和金妮也用過,不過她們的技巧不夠,而且她們是普通人,舌頭的力量根本不夠。   利奇渾身一陣哆嗦,他感覺玫琳那靈活的舌尖實在太有力了,這種強烈的刺激遠遠超過了正常的做愛。   說實話他有些迷糊了,玫琳這樣做真的是使壞,還是讓他享受?   雖然不知道正確的答案,不過他至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以後有得享受了。玫琳和莉娜不一樣,兩個女人都喜歡做愛,都享受男歡女愛的美妙享受,不過莉娜有些光顧自己、不太在意別人的感受,但是玫琳卻把他的感覺放在第一位。   這也是他一直認為娶老婆一定要娶玫琳這樣的原因。   不過很快的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因為莉娜也出手了,這個女人的手段可不簡單,利奇是領教過的,兩隻手就可以讓他欲仙欲死。   只見她款款走到他的背後,半跪下來,一隻手搭在他的後腰上,另外一隻手在他的陰莖上輕輕撥弄起來。   只是片刻,利奇就有感覺了,偏偏這個時候,莉娜笑吟吟地朝著蘭蒂說道:「過來吧,現在輪到你了,坐上去,用我教你的手段對付他,今天就讓這個小傢伙好好射個痛快。」   「最好每人來一發。」   三姐妹裡面的老二笑著說道。   「一發怎麼夠?」   莉娜比任何人都更狠,她伸出食指在利奇的陰莖上劃了兩下,膩笑著說道:「不來個三、四發,我怎麼會輕易放過他?」   那一陣陣的輕笑讓利奇的心底發寒。   接下來的時光對利奇來說就像天堂一般美妙,卻又如同地獄一般恐怖,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射了幾發,唯一記得就是第二天起來時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腳軟得就像是踩著棉花走路。   不過看著那些女騎士,每一個人的雙腿相交的地方滿是黏稠而且白濁的污跡,一大攤掛在那裡,他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到異常滿足。   那些東西很髒,而且氣味也不好聞,但是他就是喜歡。……   這種肆無忌憚的放蕩生活持續了一個多月,最後的半個月羅莎的傷勢也已經好轉,她也正式加入進來。   女騎士們誰都沒有多說什麼,似乎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默認了現在這種淫靡的生活,同樣也沒有人願意計較她們和利奇的身份。   她們既不是利奇的妻子、也不是情人,純粹就只是性交的伴侶。   小隊裡面的其他人則對此視而不見,隊長仍舊是冷冰冰的,黛娜小姐也仍舊盡著師傅的職責,只有羅賓對利奇越來越不滿,好在利奇以前就總躲著她,現在更是遠遠繞開,從來就沒有讓她抓到發飆的機會;至於諾拉,她從來不離開自己的房間,更很少和人說話,完全沒有存在感。除了打仗的時候,小隊的人大多會忘記她的存在。   這一個多月裡面,參與合修的眾人,收穫都不小。   進展最快的就是三姐妹,她們的實力提升了一倍有餘,三位一體連手合擊的時候,連莉娜也收拾不了她們。   玫琳和莉娜的進展也不小,不過兩個人一前一後雙雙卡在了瓶頸之上。   每一個騎士修練到一定程度都會遭遇瓶頸,一旦突破了瓶頸,就能夠成為王牌,原本想要達到瓶頸,莉娜需要兩、三年的時間,玫琳需要十年左右,現在時間則大大縮短了。   不過說到收穫,收穫最大的還是蘭蒂,在將鬥氣鞏固下來的一個星期之後,她給自己注射了一針,針劑一注射下去就有反應,騎士的力量在她體內漸漸甦醒,第二天清晨當她醒來,就成了一個同時兼具念者和騎士雙重力量的毀滅者。   利奇當然也有收穫,有那麼多女人和他合修,他的實力提高得不只一點,不過從見習騎士到騎士同樣有一道門坎,合修後沒有多久就碰到這道門坎了。   一般來說,一個剛剛成為見習騎士的人,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夠碰到這道門檻,他卻在短短幾個月裡面就到了這個階段,速度稱得上是如火箭般飛速。   利奇原本想得很美,如果這種美好的日子能夠再持續幾個月,或許他就可以突破瓶頸,成為一個真正的騎士。   可惜,他的願望泡湯了。   敵人的軍隊終於出現在格拉斯洛伐爾的郊外。   圍攻戰開始了。……   穿著戰甲在戰場上縱橫原本是利奇小時候曾經的夢想,但是現在真正得到了這樣的機會,他終於明白這一點都不好玩。   他已經有半個月沒有休息了,半個月裡面幾乎天天都有戰鬥,有的時候,半夜三更還要從被窩裡面爬起來和敵人戰鬥。   就像現在,從早晨五點開始一直打到現在,已經七、八個小時過去,人已累到不行,戰甲裡裡外外都是損傷,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停下來?   和他們交手的是一支十八人的小隊,這支小隊大部分穿著白色的戰甲,這種戰甲比瓦雷丁人的制式戰甲「鐵十字軍」線條明朗許多,有著閃閃發光的刀片盔,特別修長的四肢,比較奇特的是,這種戰甲的胸甲和腹甲是分開的,連接處有一塊鏡盤一般的防護板。   當初一看到這種戰甲,小隊的每一個人的心情都不太舒服。   一直以來,共和國最忌諱的大敵、諾曼聯盟的發起國,同樣也是諾曼聯盟的中心——弗蘭薩帝國,終於出動了。   如果說瓦雷丁帝國只是一條惡狗的話,弗蘭薩帝國就是一隻猛虎,兩者的實力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以共和國的實力或許能夠和瓦雷丁帝國這個世仇打個勢均力敵,但是對上弗蘭薩帝國卻是必敗無疑。   退讓和妥協是政客們玩弄的遊戲,對於騎士們來說,他們能夠做的就只有戰鬥。   對於利奇來說,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面對弗蘭薩帝國的騎士了。   一個「鏡·反射」把擊來的劍光彈了回去,利奇迅速插入師傅黛娜和莉娜的中間,她們兩個人頂住了對方六個人的進攻,實在太需要有人援手了。   對面那六個人各個穿著不同的鎧甲,同樣也是主力,一交上手,雙方都明白,對方有哪幾個最厲害,所以都派出自己這邊最強的武力抗衡對方的主力。   這種戰術會讓戰鬥變得曠日持久,好處就是不容易死人。   而利奇就充當救火隊的角色,哪邊撐不住了他就插進去幫手。   他的實力雖然和戰場上其他任何一個騎士都有差距,不過他的那招「鏡·反射」實在太厲害,除了絞殺技,其他的攻擊技對他幾乎沒用,偏偏利奇最不擔心的就是絞殺技。自從莫瑞納戰役結束之後,他花了不少心血研究近身格鬥,其中就包括各種各樣的絞殺技,現在誰對他用絞殺技,結果只會是把他拖近身邊,一旦近身,他的實力就顯現出來了。   這半個月裡面,利奇總共有三次斬獲,其中的兩次就是這麼來的。   一加入黛娜和莉娜的戰列,他左擋右格,馬上就把對面的攻擊全都接了下來。   和其他的防禦者不同,他接招的同時還帶反彈,可惜的是,像他這樣風格獨特的防禦者肯定會被和他交過手的人牢牢記住,所以她們這個小隊早已經出現在了敵方的黑名單上,同樣那份黑名單上也有他一筆。   無論是利奇還是其他人都不知道,今天出現的這支騎士小隊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摸她們的底。   看著六個敵人全都退開了幾步,拉開了距離,利奇的心裡別提有多惱火,他就只有這樣一招絕招,還沒有威風多久就被人破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耳邊傳來隊長嘉利的聲音:「大家應該很累了吧。我相信敵人也和我們一樣累,所以現在是突擊的最好時機。我決定採用貫穿戰術,利奇、黛娜,你們兩個人貫穿進去,黛娜做徹底穿透,利奇你進去之後纏住他們,莉娜你負責撕開口子,三姐妹,你們從敵人最弱的人身上下手,殺一個是一個,其他人盡可能纏住對手。」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莉娜喊了一聲:「用雙線反射戰術。」   聽到這話,利奇覺得一陣發苦,雙線反射是不久之前剛剛想到的一種戰術,他還沒有完全掌握呢。   可惜現在由不得他猶豫。   隨著一聲大暍,他跟在黛娜的身後衝了上去,黛娜人槍合一,化作了一道亮麗的電芒直刺入敵陣之中,一路之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阻擋她的鋒芒。   這招是莫瑞納戰役中,那個王牌騎士逃命時用過的,小隊裡面很多人對這招都印象深刻,回來之後紛紛把這招化入了自己的武技之中。   利奇沒有這本事,不過他有盾擊,他的盾擊與眾不同,其中化入了「鏡·反射」的一些訣竅,盾擊一旦出去,如果對方躲開了還沒有關係,如果對方硬接下來,反震回來的力量就會被他移到另外一面盾上,隨著第二下盾擊一起打出去,這第二下盾擊就是雙倍的攻擊力,如果再一次被硬接下來,還可以迭加,第三次盾擊就是四倍攻擊力。   以他此刻的身體強度勉強能夠承受十六倍的盾擊力,不過迄今為止,他還沒有遇到過一個對手能夠讓他將盾擊迭加四次的。   對面的騎士並不太清楚有這一招,畢竟這招和普通的盾擊一模一樣,其中的不同,只有嘗過的人才會知道,所以立刻有一個重裝防禦者頂了上來。   只聽到「鏗」的一聲巨響,兩面巨盾狠狠撞擊了一起,一撞之下,利奇立刻像一隻陀螺一般飛轉了起來。   「鏗」的一聲就是一下巨震,兩面盾牌同時出現了裂縫,還沒有等那個重裝防禦者反應過來,利奇的第三下盾擊已經到了。   這一次的撞擊聲沒有那麼響,剛剛撞上,對面的盾牌就碎了,同時粉碎的還有盾牌後面的手臂。   四倍的盾擊誰都受不了。   不過對利奇來說,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成功地衝入了敵陣。   為了減小受攻擊的範圍,他迅速貼上了那個斷了手臂的重裝防禦者。   那個重裝防禦者也算是實力不錯的好手,只是因為不熟悉利奇的「鏡·反射」所以吃了大虧,真的打鬥起來其實並不輸給他。   兩個人都是貼身搏殺。   利奇專門研究過這個,所以招數奧妙,出手利落,那個重裝防禦者實力因為超出利奇一籌,又加上裝甲厚實的好處,所以兩個人打得難解難分。   可惜利奇並不是來和人對打的,他找了個空隙突然閃了開去,一下子出現在敵陣的側後方。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無形的波濤朝著他滾滾而來。   這是戰浪的第二式。   利奇一咬牙,「鏡·反射」直擊而出。   這招他和莉娜試過十幾次,成功率只有一半。   只聽到「嗡」的一聲輕響,戰浪居然被他成功反彈出去了。   離開利奇最近的幾個騎士頓時被反彈的戰浪震成了血泥,不過外面的戰甲一點都看不出傷痕。   這就是雙線反射,反彈自己人所發出的攻擊技。   剛才利奇衝入敵陣的時候,其他人也不閒著,莉娜早早就已經在準備這一擊了,為了替她爭取時間,玫琳第一時間也殺進了敵陣之中。   這多少有點打亂了嘉利的計劃,有些太過行險,不過效果看上去極好。   對面最厲害的六個人被這一輪閃電般的快攻,直接殺掉了三個人,還廢掉了一個防禦者的手臂,而且有黛娜堵在後面,就算有人想要撤退也很難做到。   敵方的那些騎士似乎也明白了這一點,幾乎在一瞬間,他們就做出了決定。   四個騎士突然像瘋了一般,分別朝著黛娜、利奇、莉娜和嘉利殺了過去,其他人則轉身奪路而逃。   「小心,是瞬爆鬥氣,他們打算拚命。」   用不著嘉利警告,利奇也看得出這四個人樣子不太對,速度快得讓人吃驚。   其中的一個眨眼間就到了他面前。   這個騎士用的是雙手巨斧,那斧頭快得就如同是一把輕騎士劍,更可怕的是,斧光長達數米。   他完全是下意識地擋,只聽到一聲刺耳的震響,一股巨力傳來,將他直拋了出去。   他的身體還飛在半空中,就看到他的對手已經鬼魅一般逼近過來,那速度簡直不是人能夠做到的。   這一次斧頭是攔腰斬落下來。   又是一聲震響,利奇被狠狠砸落在地上。   他的反應還算迅速,就地一滾,直接滾到了那個騎士的腳邊。   那個騎士猶豫了一下,他的大斧可不是匕首,對近身的敵人一點用處都沒有,他可沒有太多的時間,一旦將鬥氣轉化成為瞬爆鬥氣,如果不能夠在一刻鐘裡面解決對手,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巨斧被遠遠扔飛了出去,那個騎士也是一個狠角色,居然和利奇直接貼身肉搏了起來。他的速度快得如同閃電,雖然速度的暴增,讓他的動作顯得異常不協調,但速度本身就已經彌補了一切缺點。   只是片刻,利奇就感覺手忙腳亂了。   他的戰甲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傷痕,他的手腳也漸漸開始麻木了。   突然間,重重的一拳擊打在他的頭盔上,利奇只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聲凜冽而撕裂空氣的聲音。 第四集 【本集簡介】 利奇與瑪格麗特再次在醫護所相遇,對彼此實力都饒有興趣的兩人訂下了挑戰的賭約,而利奇獲勝的獎品就是可對瑪格麗特「為所欲為」…… 格拉斯洛伐爾的攻防戰趨於白熱化,這次105小隊對上了一次可連殺敵手七人的榮譽騎士!混戰之中,105小隊受創嚴重,莉娜更是被榮譽騎士所俘虜,傷勢較輕的利奇、嘉利、諾拉三人決定深入敵營營救莉娜,但他們要如何面對榮譽騎士帶來的威脅呢? 第一章 同齡女伴   暗淡的陽光從雨篷的縫隙間透射進來,外面的天色有些陰沉。   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碘酒味道,可就算如此強烈的味道也難以掩蓋那一縷血腥味。   利奇朝著四周看了看。   他居然又住進了臨時戰地醫院,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來這裡了。   他剛想坐起來,就感覺背脊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劇痛還引發了內傷,利奇感覺到五臟六腑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   趴在床頭前一陣乾嘔,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再一次失去了知覺。   這一次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是朦朧之中感覺到不時有人來看他。   雖然昏迷著,不過利奇的意識卻有一部分是半醒著,能夠聽到外面的聲音,有時還能夠看到光影晃動,只是這一切都非常模糊。   他唯一能夠清楚感知的就只有身體內部的情況。   這就像是把自己關在了一個密封的房間裡面,房間是由半透明的毛玻璃搭建的,所以有光能透進來,裡面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看外面卻因為隔著毛玻璃,所以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這有點像是內視。   不過內視只能夠感應生命能量和鬥氣在體內流轉,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但是他能夠看到的遠不止這些。   他最先看到的是心臟,心臟遠比他以前想像得要複雜,也要醜陋得多。漸漸地他可以看到更多內臟器官,然後是血管和神經,特別是神經,雖然是最後才看清卻最為清晰,他甚至能夠看到有東西沿著神經傳遞。   那些東西的速度極快,一剎那問就可以從他身體的最末梢傳遞到他的腦子裡面。   現在他知道血液是怎麼在體內流動的了,也知道感覺是怎麼產生,並且如何傳遞到大腦。   不過有一件事讓他感到納悶。   鬥氣是怎麼產生的,又是靠什麼流轉的呢?   鬥氣走的線路既不是血管也不是神經,頂多有一部分和兩者相結合。   如果說鬥氣是在身體內流動,可是他明顯感覺到有一條通道的存在,而且這條通道有承受的限制,修練鬥氣的時候如果無視這種限制,就會讓通道受損。   能夠直接看到鬥氣,當然也能夠看到鬥氣是怎麼增強和作用的。   他知道鬥氣修練得越強,身體也會變得越強,力量、耐力、速度、靈活性和反應能力,各方面的數值都會提高,不過哪些提高?提高多少?就要看修練什麼功法了。   但是現在他卻發現,鬥氣流轉一圈後會分流出去一部分,有些散入肌肉,有些散入神經,也有一些散入臟腑器官。   利奇按照他修練的三種功法各循環了幾次,立刻發現其中的奧妙。   偷天訣最簡單,就是圓形的循環,沿著身體中部的兩條通道從前面繞到後面,鬥氣最終聚攏在性器上方幾厘米的位置,所以鬥氣只有少少的一部分散入大腿的肌肉和性器之中。   利奇記得自己最初修練這種功法的時候,除了速度增加一些好像沒有什麼好處,看來道理就在這裡。   第二種功法是鬥氣流轉全身,整個循環所繞的路非常長,花費的時間也長得多,鬥氣散入的範圍也特別大,至少有九成五的鬥氣最終會散入五臟六腑、肌肉和皮膚之中。   恐怕這就是此種功法修練緩慢的原因,好處是修練之後防禦力極強,力量也頗大。   最後一種功法和偷天訣很像,只是路徑有些偏,緊靠著腎、肝、心、肺這些重要的器官,而且多了幾條分支通往四肢,所以鬥氣就散入這幾個部位。   既然知道了其中的奧妙,利奇當然想試試能不能改變一下鬥氣循環的路徑。   他不敢改偷天訣,也不打算改莉娜教他的那種功法。   第一次試驗自然要盡可能安全一些,而最安全的功法就是他修練的第二種功法。   利奇已經看出這種功法的缺陷了,鬥氣幾乎流經全身,這樣做的消耗太大,利奇試著把近八成的流經路徑全都封死了,只留下繞經五臟六腑的那幾條路徑。   這樣一改,效果就出來了,鬥氣仍舊是原來的鬥氣,溫和柔順的特性一點沒改,但是循環的速度快了許多。   反正這種功法沒有循環次數的限制,利奇乾脆就一遍遍循環了起來,滋潤臟腑對傷勢的恢復也絕對有好處。   「他還沒有醒來嗎?」   「是的,真是太奇怪了,已經檢查過好幾遍了,他的大腦並沒有嚴重損傷,按照他的傷勢來看應該早就醒了。」   「會不會是神經系統出了問題?」   「也沒有啊,我已經幫他做過膝跳、瞳孔光照、皮膚刺激等等測試,一切都正常。」   「除了醒不過來,還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嗎?」   「好像沒……嗯……或許有一件事可以稱得上奇怪,他的傷勢恢復得非常快。」   「這並不算奇怪,很多騎士的自癒能力都極強,我甚至看到過整個手掌都重生出來的傢伙,那簡直就是怪物。」   「這個病患有些不同,他不是自癒,而是醫療儀對他的效果特別明顯,最奇怪的是,他根本不會有藥物飽和反應。」   「你不會偷偷把他當實驗品了吧。」   「嘻嘻……您別把這寫在報告上,我只是一開始的時候感到有些奇怪,所以試了試。」   「我保證不寫在報告上,不過你要對我說實話,你倒底怎麼試的?」   「我把能夠找到的所有的注射劑都給他用過了,X23、X29、Z12、B22、H15……我都有些記不住了,很多藥是互相衝突,但是他全都能夠吸收。」   「你……你可做得有點過分,你難道不會懷疑,這個人至今醒不過來就是因為這些藥劑出了問題?」   「我懷疑過,可就算是藥劑的問題,也會出現症狀啊!但他的一切數據都正常,所有的藥打下去全都是強化反應,沒有任何傷損和排異症狀出現。」   「算了,這件事你別再提出來,更別告訴第二個人,要不然我可保不住你。既然這個小傢伙除了昏迷不醒外,其他地方一切正常,傷勢也已經完全好了,今天下午就把他搬到輕傷病房去。」   「我還想研究一下呢,萬一有了成果……」   「白癡,現在是什麼時候?就算有了成果,有人會在意嗎?聽我的沒錯,把這個小傢伙搬到輕傷病房去。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你也要為我考慮,我是這裡的負責人,出了事,我會有麻煩的。」   迷濛中,利奇隱約聽到了這番對話。   他的心中異常惱怒,如果可能的話,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缺德的醫師。   不過這番話也讓他知道了很多事。   看來就算沒有蘭蒂和他一起合修,他同樣也能吸收治療儀一類所散發出的念波,只是不能直接用來增強鬥氣。   不知道這有什麼用,但總不會是壞事,至少以後受傷的時候,恢復起來可以快一些。他至今還記得上一次手臂受的傷,那只是輕傷,卻讓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感到非常不方便。   既然能夠聽見外面的聲音,也就證明自己可以清醒了,果然利奇漸漸找回了知覺。   不過他仍舊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   到了下午,果然有人將他弄到一張擔架上抬了出去,很快利奇就感覺到自己被抬到了一個非常嘈雜的地方。   剛到這裡,他沒有急著醒來,等了半天,可以確定四周沒有人了,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朝著四周看了一眼,他知道這裡就是輕傷病房了。   輕傷病房的人比較多,所以也顯得比較亂,人一多,也就沒有誰會注意他。   利奇翻身坐了起來,他舒展了一下身體,揮了兩下拳頭,踢了一下腿。   感覺還算不錯,只是動得劇烈的時候,背上還隱隱有點阻滯的感覺。   這說明傷勢至少已經好了九成。   「嘿……又見到你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稚嫩的聲音,說話的人顯得異常興奮。   利奇順著聲音轉頭看去,就看到對面那排床鋪靠邊上的位置,躺著一個比他還小的小孩。   那不就是上一次也在戰地醫護所裡面遇到的,外號叫小貓的小孩嗎?   這傢伙似乎有些倒霉,每一次都會受傷,而且這一次看上去傷得頗重。   對這個小孩,利奇沒有一點反感,於是他跳下床走了過去。   「真不走運,又在這裡見到你,好像每一次戰役我們兩個人都要受傷。」   利奇坐在那個小孩的床沿邊上,半開玩笑地說道。   「這一次你又遇上什麼了?」   那個小孩似乎挺喜歡和利奇說話:「你別告訴我,又是被一個王牌騎士送進這裡來的。」   「你以為我上一次是在吹牛?」   利奇有些不高興了。   「沒有,我絕對相信你。」   那個小孩說道,不過從他的神情看得出,他說這番話時有點口是心非。   利奇原本就不在意,他知道,不管是誰,都會認為他信口開河,這小孩的反應還算是客氣的。   「這一次沒有遇上王牌騎士,不過我所屬的小隊碰到弗蘭薩的騎士了,打了好幾個小時,最後好不容易打贏了。哪裡想到,有幾個傢伙一下子變得暴強無比,不但速度快得離譜,力氣也大得驚人,反應也超快……」   利奇停住了,因為他又想起了那一幕。   那如同死神一般恐怖的身影,那已經高高舉起的利斧,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原來臨死之前會是那樣平靜,至少在那一刻,他的腦子裡面一片空白,連恐懼的感覺都沒有。   他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是一道電光,一道從胸口穿出的電光。   很幸運的,被穿透的並不是他的胸口,而是那個想要殺他的人。   利奇知道是誰救了他,對於那道電光,他實在太熟悉了,那是他的師父黛娜小姐的絕技。   「瞬爆,你說的是弗蘭薩騎士獨有的『瞬間爆發』?」   那個小孩驚叫了起來,不過轉眼間他那驚詫的眼神,又變成了懷疑。   「我知道,你又不會相信的。」   利奇顯得有些無奈,要是可能的話,他倒是想將戰鬥錄影拿出來讓這個傢伙見識見識,不過戰鬥錄影全都屬於機密,同一個小隊的成員之間都不能隨意傳看,更別說不相干的人了。   「信不信由你,在此之前,我還不知道有這種邪門的功法呢。」   利奇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把這種功法弄到手。」   「你在開玩笑。」   那個小孩盯著利奇,他有點相信利奇沒有吹牛了:「瞬爆是將體內的鬥氣一瞬間爆發出來,讓身體超負荷運轉,不管打到最後勝負如何,用了瞬爆的人都是必死無疑。」   「拚命的話用這招不錯啊。」   利奇隨口敷衍著。   其實他是打算試試能不能改進一下這種功法。   瞬爆讓身體受損,肯定是因為鬥氣突然變得太過凜冽、太過犀利,身體無法承受這樣的變化。但是他偏偏能夠無視這種變化所帶來的壞處。   萬一改進成功的話,他就是天下無敵了。   那個小孩瞪大了眼睛,不過轉念間,他又顯得意志消沉,因為他把利奇的敷衍之辭當真了。   弗蘭薩騎士獨有的「瞬間爆發」是恐怖的代名詞,不過它同樣也代表著騎士的犧牲精神。   說實話,他一開始對利奇的印象並不是很好。   他覺得利奇不太像個騎士,缺乏騎士的常識,做事的風格也不符合騎士的風格,只有實力還算不錯。   但是現在,他卻感覺到,利奇比他更有資格配得上騎士這個稱號。   「想什麼呢?」   利奇拍了那個小孩一下:「我只是說說罷了,像瞬爆這樣的好東西,除了弗蘭薩人,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其他人運用這招,肯定弗蘭薩人對瞬爆的秘密把守得極嚴,想弄恐怕也弄不到。」   說到這裡,利奇歎息了一聲,他確實感到有些遺憾。   突然利奇聽到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   躺在床上的那個小孩同樣也聽到了,他努力想要讓自己坐起來。   「你還是省省吧。」   利奇輕輕一按,將這個傢伙重新按回了床上:「養病就要有養病的樣子,你這算是客氣?還是在意自己的面子?」   嘰嘰喳喳走進來的,果然是上一次見過面的那群和他同齡的小騎士。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和利奇交過手的女孩,在她的身後緊跟著的就是被利奇教訓過的傢伙,上一次他被利奇教訓了一頓,根本沒機會找回面子,這段時間因為受了不少奚落,原本就憋著一口氣想要找機會報復利奇,現在一看到仇人就在眼前,頓時興奮了起來。   不過等到他看到利奇仍舊是一身病患打扮,那個傢伙頓時感到洩氣了,上一次他不但被教訓了一頓,還被維持醫護所秩序的騎士給趕了出去,一回到小隊就被訓斥了一頓,差一點因為騷擾病患而被記一次過。   「怎麼每一次都會遇見你?又受傷了?」   女孩看了一眼利奇,冷冷嘲諷了一句,她轉身朝著躺在床上的小孩,將手裡拎著的一個籃子輕輕放在病床旁邊的床頭櫃上。   那個籃子裡面裝滿了野生杏子,這個季節想要弄到水果可不容易。   「這是給你的,已經洗乾淨了,可以直接吃。」   身後的另外一個小孩搶著說道。   躺在床上的小孩倒也不客氣,拿過一枚杏子塞進嘴裡啃了一口。   那「喀嗤喀嗤」啃咬聲讓利奇饞得暗自流口水,自從格拉斯洛伐爾被圍之後,肉類、雞蛋和魚就已經從廚房的清單上徹底消失,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好東西了。   看到利奇這樣子,那個被利奇教訓過的傢伙越發不爽,他粗聲說道:「你還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呢。」   利奇並沒有回答那個討厭的傢伙,而是轉到瑪格麗特面前,做出一副刻意向這個冰冷女孩獻慇勤的樣子,笑著說道:「我受了傷,就說明我作戰英勇啊!」   他其實對這個冰冷的女孩並不感興趣,只是故意要激怒那個把他當作情敵的傢伙。   床上躺著的小孩居然在一旁起哄,他指著利奇:「他說,他是被瞬爆之後的弗蘭薩帝國的騎士送進這裡來的。」   「吹牛誰不會?」   最先跳出來的仍舊是利奇最討厭的傢伙。   可惜沒有人附和,因為這個叫蒙德羅的傢伙平時的為人實在太糟糕了,所以就算有人和他有同樣想法,也不願意附和他。   瑪格麗特轉頭看著利奇,和蒙德羅不同,她倒是聽說人提起過,有人在戰場上看到了弗蘭薩帝國騎士的蹤跡,甚至還有傳聞,已經有幾隊被弗蘭薩騎士被滅掉了,只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抓到過一個俘虜。   以利奇所屬的105小隊的實力,既然曾經滅殺過一個王牌騎士,想必也能擊敗弗蘭薩帝國的騎士,而弗蘭薩人最有名的就是瞬爆,危急關頭會那麼做也不值得懷疑。   她對利奇的話多少有點相信,這也讓她越發對利奇的實力感興趣起來。   「上一次我們交了手,可惜那不是正式的對決,有沒有興趣和我好好打一次?」   瑪格麗特發出了決鬥的邀請。   不過她說得挺婉轉,戰爭時期禁絕騎士決鬥,正式挑戰不但可能被拒絕,碰到一個差勁一些的傢伙,甚至會去告發。   利奇想了想,他確實想要知道自己的實力倒底到什麼程度。   這幾個月來他整天和那些女騎士們合修,體內的鬥氣無論是質還是量都提升了好幾倍,再加上剛剛和弗蘭薩帝國的騎士經過生死對決,他學到了不少東西,但是他又不太喜歡決鬥這類的事。   如果有人找他決鬥他就答應下來,以後肯定會有很多麻煩。   突然利奇想起了當初莉娜和三姐妹的那場決鬥,他轉頭看了看瑪格麗特。   雖然冷了一些,不過這個女孩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小美女,利奇多少有些動心,他坐在床沿邊上,從籃子裡面抓起一顆野杏扔進嘴裡,說道:「我從來不幹沒有好處的事,你想要和我決鬥,那就賭點什麼吧。」   瑪格麗特猶豫了一下,她並不傻,以前也曾經有很多人想要打她的主意,那些人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提出挑戰,想借此達到跟她交往的目的。   瑪格麗特目光越發變得冰冷,她看著利奇,心中聲算著勝負機率。   在她的印象中,利奇很強,至少不比她弱,不過利奇的強,強在防守上面,防守這樣強的人,肯定是重裝防禦者。   重裝防禦者是隊伍之中厚實的盾牌,攻擊力卻普遍都很差。   想到這裡,她湊到了利奇的耳邊,用只有利奇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如果你贏了的話,我就隨便你怎麼樣:不過你輸了的話,你必須完成我讓你做的任何事。」   利奇非常爽快地點了點頭。   輕傷病院管理得並不嚴格,利奇很容易就溜了出去。   跟著那些同齡的小騎士一路快跑,一邊跑,利奇一邊打量著其他人。   從每一個人的呼吸和腳步節奏,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哪幾個人比較厲害、哪幾個人比較差勁。   那個讓人討厭的蒙德羅,居然是除了瑪格麗特之外最強的人,怪不得他會對瑪格麗特有所企圖。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傢伙也挺厲害,這個人看上去比他稍微小一些,身材矮卻很敦實,腳步沉穩有力,應該也是走重裝的路子,不過從他寬闊的背脊和明顯粗一號的右臂看來,他應該是攻守相對平衡的劍盾手。   過了格蘭大街,經過丹頓廣場,利奇越跑越感覺奇怪。   「你們去哪兒?再過去的話,除了動物園,就是郊外了。」   他忍不住問道,身為當地人,動物園是他經常去的地方,因為花的錢不多,卻能夠消磨一整天。   可惜沒有人願意搭理他,利奇感覺到身後傳來的敵意,對他有敵意的除了蒙德羅,還有好幾個人,全都是男孩。   他暗自把這幾個傢伙全都記了下來,打算以後有機會一定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利奇還真猜對了,瑪格麗特帶著他果然進了動物園,現在整個動物園早已經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兵營。   「你們都駐紮在這裡?」   利奇問道。   可惜回答他的只有沉默,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討了個沒趣,利奇越發確定,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把這些傢伙全都收拾服貼才行。   自從戰爭爆發之後,利奇還是第一次來動物園,看著那相連的營房,他都快認不出這是動物園了。   籠子全都不見了,想必是拆走熔化,用來重新製造武器彈藥了吧。   連籠子都沒了,裡面養著的動物自然也一個都見不到,那些可憐小傢伙的歸宿恐怕是屠宰場。   憑著對這個地方的熟悉,利奇感覺到他們正朝著獅虎山而去。   整個動物園裡面確實以獅虎山的佔地最大,甚至超過了飼養大象的大象館。   獅虎山是一個半天然、半人工挖掘出來的大坑,坑底佈置著假山、池塘和一片草地,假山上有不少灌木,原本還有許多樹,不過這些樹現在全都被折斷了。   看到獅虎山到處都是傷痕,利奇的臉色有些不對:「你們平時把這裡當作是競技場嗎?」   仍舊沒有人回答他。   獅虎山的一側是籠捨,以前白天的時候,獅子、老虎之類的猛獸會被放出來讓人參觀,晚上則被趕回籠捨之中。   順著旁邊的階梯下去進了籠捨,利奇這才知道,這裡已經變成了倉庫,這些倉庫大部分堆放著戰甲零件,不過有一間籠捨裡面,整整齊齊放著一排訓練甲。   瑪格麗特逕自走到了一套訓練甲的前面,她指了指其他的:「隨便挑。」   看到這些訓練甲,利奇立刻明白了,這個小妞也會耍心眼。   用慣了的訓練甲和第一次用的訓練甲,對實力的發揮影響非常大。   再說他的鏡盾是特殊武器,這裡可沒有類似的東西。   就在利奇想著對策的時候,突然他的目光掃過旁邊的一個倉庫。   那裡面有一件東西引起了他的興趣。   就看到倉庫的一角豎著幾塊盾牌,不過這並不是普通的巨盾,這玩意兒有點像籐牌,只是纏繞的並不是籐條,而是多刺的鐵絲。   利奇走了過去,小心地舉起一面這樣的盾牌看了看。   這玩意兒比巨盾要輕得多、也薄得多,軟軟的很有彈性,它的邊緣是一圈鋸齒形的刀刃。   在這玩意兒的正中央,同樣也有一根可以轉動的軸。   「這是奧托姆的荊棘盾,不會使用的人很容易傷到自己,你最好考慮清楚。」   瑪格麗特警告道。雖然耍了點心眼,不過她確實想好好和利奇來一場對決,如果利奇因為兵器的緣故而落敗,她並不會因此而高興。   「這很不錯,和我的兵器有點像。」   利奇輕輕撫摸著荊棘盾正中央的圓盤,雖然沒有鏡盾那樣光滑,不過這個圓盤也挺平的,整面荊棘盾只有這裡是鋼鑄的,顯然是為了保護雙手。   兵器有了,於是利奇隨便挑了一件合身的訓練甲。   手上的兩面荊棘盾容易固定,問題是怎麼把另外兩塊荊棘盾固定到手肘上,想了半天,他最後只能用鐵絲直接固定。   調整完成之後,利奇的樣子夠詭異的,讓旁觀的同齡小騎士們全都看得愣住了。   與之相比,瑪格麗特穿上訓練甲的樣子就讓人順眼許多。   她使的是雙劍,那件訓練甲明顯經過專門的調整,比普通的訓練甲要纖細,四肢也稍微長一些。   利奇並不感覺意外,因為隊長嘉利小姐用的同樣是單手劍,修練這類陰寒鬥氣的人力量都不怎麼樣,爆發力也馬馬虎虎,用不了強而有力的武器。   不過他絕對不會小看修練這種功法的人,修練這類功法,人會變得越來越缺乏情感,不過腦子卻會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看過嘉利小姐的出手,那變招之精準、應對之狠辣,絕對令他感到恐怖。   兩個人相對而立,隔開有十幾米遠。   首先出手的是瑪格麗特,就看到她雙劍一立,身體四周頓時籠罩了一片淡淡的彩色光芒。   利奇一開始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是陽光照射到瑪格麗特的周圍而出現了折射,這是溫度引發出的變化。   他以前看到過陽光在莉娜的身體四周發生扭曲,也是同樣的原理。   突然一道劍光閃過,瑪格麗特居然已經衝到了利奇眼前。   這速度著實嚇了利奇一跳。   好在他剛剛見識過瞬爆之後的騎士那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相比之下瑪格麗特的速度要慢得多,所以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左手一抬,荊棘盾立刻封住了瑪格麗特進攻的路線,利奇的手瞬息間完成了一收一放的動作。   可惜這一次「鏡·反射」沒有完全成功,只反射回去了六成。   不過就算六成也已經夠厲害了。   只聽到「叮」一聲清響,疾刺而來的那柄劍居然結起了一層凝霜。   瑪格麗特立刻就感覺到不對。   也幸好她還不是騎士發不出攻擊技,剛才那一擊只是普通的刺擊,只是劍上附帶的鬥氣被反彈了回來,如果反彈回去的是攻擊技的話,她已經敗了。   在戰場上,不知道有多少敵方的騎士就是因為不知道利奇的底細,鎩羽在他的這招「鏡·反射」之下。   雖然沒事,不過剛才那一下也讓瑪格麗特猛吃了一驚,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鬥氣會被反彈回來,現在她總算明白利奇不好對付。   兩個人同時多了幾分小心。   重新交上手,利奇的風格頓時一變,他不再是只守不攻,而是將手中的兩面荊棘盾轉得如同風車一般快,手中的盾牌輪番推進。   利奇的力量雖大,但是爆發力卻不行,所以他攻擊走的是連綿不斷的路子。   吃過虧,瑪格麗特不敢再和利奇硬碰,只能一沾即走,用快攻來對付利奇。   兩個人頓時打得難分難解。   論招式,利奇並不佔上風,瑪格麗特在手中的雙劍上傾注了十多年的苦功,劍招已經到了熟極而流的境地。   論速度和身法,利奇同樣不佔上風,瑪格麗特的腳下有一層淡淡的冰氣,她根本不是在走步或者跳躍,而是像溜冰一般滑來滑去,所以速度快到了極點,還異常滑溜。   論變招之靈活,利奇更是沒法比,瑪格麗特每次出劍全都有六式變化,每一個變化都暗藏著六種暗手,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以往她和人對決很少有人能夠支撐過三招,就算撐過去,節奏也已經被她給打亂,最終都會輸在她的手裡。   可惜她碰上了利奇。   利奇才不管她的招數有多奧妙,他只要將手中的盾牌一擋,任何後招和變化全都可以破解,他只要將盾牌往前一推,瑪格麗特無論如何都得躲。   不過利奇最厲害的還是他的力量和鬥氣,他將鬥氣灌注於雙盾之上,如同揮舞一對開山斧一般大開大闔。   而且他的雙手只要往回收,手中的兩面荊棘盾會產生出一股吸力,瑪格麗特的劍一旦被他吸住,就會絞入飛旋的荊棘盾之中,好幾次都差一點被絞飛出去。   因為兩個人的激鬥,獅虎山又增添了無數創痕。   千餘招過去,瑪格麗特漸漸感覺情況不妙。   原本她最擅長消耗戰,因為她修練的鬥氣陰寒而且霸道,攻擊力是一等!更厲害的是她的鬥氣有一種滲透力,和她打的人,往往在不知不覺之中被她的鬥氣侵入,身體會越來越冷,動作會越來越不靈活,所以打的時間越長,對她越有利。   但是利奇偏偏不吃這一套,因為他能反彈攻擊。   這樣一來,勝負就要看誰的鬥氣更加綿長持久了。   瑪格麗特的鬥氣並不以此見長,雖然她看不出利奇修練的是哪種鬥氣,但是防禦者耐力持久是非常有名的。   她有一種預感,自己有可能會敗下陣來。   只要一想起決鬥前的承諾、只要一想到落敗後的淒慘,她就不由得焦躁起來。   突然間她的雙劍同時一挺,速度一下子又加快了許多,眼看著雙劍就要和利奇左手的盾牌撞上的時候,她的身體猛地一折,緊貼著地面,雙劍朝著利奇橫掃了過來。   這招已經形同拚命,如果此刻旁邊有仲裁者,肯定會上前將她擋下,並且因為她運用禁招而宣佈她失敗。   可惜此刻沒有這樣一位仲裁者在一旁,那些旁觀的同齡騎士也限本良有這個實力將兩個人分開。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利奇也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實力,他的雙腳往後一滑,身體憑空後移一尺。剛剛躲開橫掃的雙劍,瑪格麗特的身體再一次折轉,然後憑空第三次折轉,手中的雙劍也閃電一般連續刺出了二十多下。   這二十多劍全都是從非常詭異的角度刺出,絕對讓人防不勝防。   可惜利奇同樣也有絕招,只見他雙臂、雙肘合攏,四面荊棘盾頓時連成一片,如同銅牆鐵壁一般。   只聽到當當兩聲震響,劍和盾撞在一起。   瑪格麗特原本就身體凌空根本沒有著力的地方,一下子就被震飛了出去。   還沒等她落到地上,就感覺到兩隻腳被抓住了,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過這只是開始,剛砸在地上,她又被拎著腳拋飛了起來,還來不及反應,就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這一次她被摔得更狠,臉朝下直接砸在地上……   要不是有頭盔護著,恐怕就毀容了。   還來不及掙扎,瑪格麗特就感覺雙手被反扣了起來,背上還被一隻腳重重踩著。   「勝負已分,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利奇卸掉瑪格麗特手中的雙劍。   倒持著雙劍,利奇猛地插了下去,兩把劍連著瑪格麗特的頭盔,深深插入了土裡。   瑪格麗特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此刻的她,心如同死了一般。   格拉斯洛伐爾有很多空房間,特別是在外城區,往往好幾個街區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星辰花園原本是格拉斯洛伐爾最高檔的住宅區之一,可是現在這裡根本沒有任何人住,雖然入口被磚塊石頭封死了,不過這些石頭對利奇來說根本算不得障礙。   這裡同樣也已經被搬空,所有的房子都空空蕩蕩的,就連地上的木製地板都被撬走,當作燒火的燃料。   找了幾問房間都沒有找到床,更別說是被褥了。   無可奈何之下,利奇只得將瑪格麗特帶到了窗台前。   窗台上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利奇猶豫了一下,最後脫下了制服鋪在上面。   可惜瑪格麗特根本不領情,她冷冷的用殺人的眼光盯著利奇。   雖然恨不得利奇立刻死去,這個冰冷的女孩卻沒有打算食言的意思。   看到瑪格麗特像一根木頭似地站著,利奇並不在意,他將手搭在女孩的腰上,輕輕解開了皮帶,然後很慢很慢地將皮帶抽了出來。   瑪格麗特閉上了眼睛,她的嘴角抽搐著,一副想哭卻強忍住的樣子。   利奇雖然知道對瑪格麗特應該憐香惜玉,不過他同樣也知道,現在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他必須把這個女孩變成自己的女人,然後再施展憐惜的手段。   把瑪格麗特的褲子緩緩脫了下來,利奇欣賞著瑪格麗特半裸的身體。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注意到瑪格麗特的皮膚很白,白得如同透明一般,這是修練陰寒功法共有的特徵。   和所有的女騎士一樣,瑪格麗特的身上沒有一絲贅肉,她的肌肉很緊,皮膚也是緊繃著,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緊張,她那如玉的肌膚上,豎起了一粒粒雞皮疙瘩。   讓瑪格麗特坐在窗台上,利奇將瑪格麗特的雙腿扒開,他欣賞著她兩腿相間的地方。   瑪格麗特的下陰同樣也是一根陰毛也沒有,她的下陰特別乾淨,只能看到一條粉紅色的細縫。   利奇伸出舌頭輕輕將那條細縫撥開,這下子裡麵粉色的花瓣終於露了出來。   花瓣很小也很薄,頂部是一粒粟米大的肉芽。   利奇用舌頭舔了起來。   剛舔了一下,瑪格麗特就渾身一震,她不由自主將腿夾緊,可惜當中有利奇的腦袋擋著,根本就夾不起來。   利奇早已經料到瑪格麗特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伸出右手挺直了中指,朝著女孩的菊花蕾刺去,這朵細巧的菊花從來沒有被人侵犯過,所以異常敏感,被他一刺,立刻收縮了起來。   利奇並不急著將手指插入進去,對這個女孩他要細嚼慢咽,然後連皮帶骨一起吞下去。   中指稍稍用力,一點一點頂了進去,利奇的舌頭也沒有停下,他的舌尖繞著那粒粟米大小的肉芽轉動了起來。   瑪格麗特哪裡經歷到過這些,下陰傳來的陣陣搔癢和肛門傳來的又痛又舒服的感覺讓她快要瘋了。   「你能不能快一點。」   她忍不住求饒道。   利奇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瑪格麗特:「你說過,我想要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管有什麼感受,你都只能忍著,我警告你,你下面的水已經流出來了,你最好忍住。」   聽到這話,瑪格麗特只想立刻死去。但這一次她是害躁,因為她確實感覺到有東西從下面流了出來,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的她,當然不知道什麼是淫水,只以為自己受不了刺激所以尿了。   瑪格麗特羞得要死,用手摀住自己的臉仰頭躺著,不過很快她又受不了了,她用力抓住自己的頭髮,想要用痛苦蓋住那說不出的、難以忍受的感覺。   而此刻的利奇正悠閒地將他所會的調情手段一一施展出來,他的指尖凝聚著一絲鬥氣,在瑪格麗特的體內遊走著,四處尋找著刺激點。   突然,他感覺瑪格麗特的身體猛地僵直了起來,兩條纖細的長腿緊緊夾住了他的頭,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抖動。   利奇連忙用拇指扣住瑪格麗特的會陰,這一次他不是為了刺激她,反而是為了讓刺激變得舒緩一些。   這能夠緩解女人的高潮反應,讓高潮來得不是那麼急、那麼強烈,不過這同樣也讓高潮變得綿長持久。   這絕對是很討女人喜歡的做法,以前的他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就連對玫琳也未曾這樣。   瑪格麗特感覺自己快要昏過去了,她從來沒有這樣舒服過,也沒有這樣難受過,可越是這樣,她越感覺到無地自容,她想哭可又哭不出來,她想大聲喊叫,但是又覺得那樣更丟人。   就在她不知道怎麼做才好的時候,她感覺有一個很大很燙的東西就頂在她的陰道口。   瑪格麗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放鬆了,她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隨著利奇的腰輕輕一挺,那碩大的陰莖滑入了她的花徑。   一進去利奇就渾身一抖,他感覺到一陣陰寒,這股寒氣順著陰莖滲入了他的身體。   被這股寒氣一激,利奇的老二差一點萎縮下來,還好他感覺不妙,猛吸了一口氣才挺住。   暗自驚歎瑪格麗特所修練的功法實在太過邪門,利奇慢慢抽插了起來。   瑪格麗特的花徑很緊,這種緊,不同於索菲的隨時可能被撐裂的緊,也不是莉娜那種收縮箍住的緊,而是一種剛硬的緊,想要插進去真是很費勁,可拔出來卻很容易。   利奇知道對付這樣的女人大力抽插絕對不合適,只有用力頂到底,才能夠讓她徹底屈服。   他把瑪格麗特的雙腿抬到胸口,自己乾脆踏在窗台上,居高臨下如同打樁一般用力插入,然後緩緩拔出,然後再用力插入。   插了大概五、六十下,他就感覺到瑪格麗特的花徑猛地收得更緊了。   瑪格麗特的眼神已經變得徹底迷離,她的女性本能已經徹底戰勝了她的矜持和驕傲,她已經忘記了羞愧,腦子裡面只有下體傳來的刺激和舒暢。   身體彷彿飛了起來,而且飛得很高很高,她不知道自己會飛到哪裡,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掉下去。   瑪格麗特的第一次特別漫長,差不多一分多鐘,她那僵硬的身體才軟了下來。   這一次不是因為利奇的特別照顧。   此刻的利奇早已自顧不暇,他渾身哆嗦個不停,他哆嗦不是因為太刺激、太舒服了,而是被凍的。   就在剛才,女孩底下一股陰精湧出,緊隨其後的是一股陰寒到了極點的鬥氣,這股鬥氣遊走得極快,轉瞬間就繞著他的身體轉了一圈,所到之處都像是冰封了一般。   咬著牙齒將這股陰寒鬥氣循環了好幾圈,利奇這才感覺舒服一些,雖然仍舊很冷,不過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冰寒刺骨了。   將意識探入身體內部仔細內視了一番,利奇總算有些明白這種鬥氣的特性。   瑪格麗特的鬥氣銳利得如同冰晶,不但有鋒稜,而且鋒稜非常銳利,更厲害的是這些鋒稜根本就磨不掉,只會讓冰晶變得細碎,鋒稜仍舊還是鋒稜。   對於這樣的鬥氣,利奇感覺到有些麻煩,因為他消化不了。   無意間抬頭一看,他看到瑪格麗特睜著眼睛,眼神茫然無光,還隱隱透著一股死氣。   這可不是好事。   他的心一下子軟了。   想了想,利奇湊到瑪格麗特耳邊,輕聲說道:「幾個月之前你剛剛和我打過一場,那次是你稍微佔據上風,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這麼短的時間內,我的實力怎麼會提升那麼多?」   他知道這個倔強的女孩最在意的就是提升實力,這似乎是她唯一的驕傲,所以他猜,對於能夠迅速提升實力的秘密,這個女孩肯定會感興趣。   果然他的話剛剛出口,瑪格麗特的眼睛立刻有了神氣,不過她的神情沒有絲毫回暖,仍舊是冰一般的冷,鋼一般的硬。   「這還用說嗎?上一次你留了一手,恐怕那個時候,你已經在為今天做打算了。」   瑪格麗特的話就像是牙縫裡面擠出了的一樣,帶著無限恨意。   利奇連忙捧住自己的心口,大聲說道:「我發誓,絕對沒有那樣的意思,我的實力就是這段時間迅速提升的。」   「這不可能。」   瑪格麗特完全不相信,前後兩次交手,這一次的利奇表現出的實力比前一次提升了將近一倍,她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夠在短短的幾個月裡將實力提升這麼多。   利奇知道瑪格麗特肯定不會相信,連忙說道:「這是我的秘密,這個秘密不但能夠讓我的實力迅速提升,同樣也能夠讓其他人的實力迅速提升。如果你發誓絕對不會將秘密洩露出去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並且證明給你看。」   能夠拿出證明,可信度就完全不同了,瑪格麗特的眼睛立刻變得明亮起來。她更在意的是,利奇能夠幫其他人提升實力。   「你沒騙我?」   利奇聳了聳肩膀:「我有什麼必要騙你?而且騙也騙不過去,你試一下就知道真偽。」   瑪格麗特一下子坐了起來,她原本還在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哀,沒有想到突然間峰迴路轉,地獄變成了天堂。   從小,她就有一份執著,這份執著源自於她體內流動的血液,來自於她祖先的血脈,她要達到騎士的巔峰,要尋求力量的極致。   為了這個目地,她付出了超過常人數倍的努力,她所修練的玄霜鬥氣原本就比其他的鬥氣要難有進展,因此她拼了命也只能夠保持和別人差不多的速度。   不過她自己最清楚,玄霜鬥氣越練到後面,進展就會變得越發緩慢。現在她還能夠在同伴之中威風一下,再過個兩、三年,其他人就會慢慢趕上來。   但是現在,利奇的話卻令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第二章 構築班底   蘭蒂為難地看著利奇,她又偷偷看了看站在門口的那個女孩。   「你真的想讓我當著她的面,和你……」   看到利奇居然不停點頭,蘭蒂歎了口氣,無可奈何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現在那張椅子已經放在她的房間裡面,那裡至少有一扇門,關上之後就用不著擔心外面有人含突然闖入進來。   蘭蒂的房間並不是很大,除了一張床,就只有那張椅子和一排架子,架子上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數量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樣的瓶子,除此之外還有灌水用的皮囊,各種型號的拉珠。   這些東西全都是莉娜那個搾汁女弄來的,一開始其他的女人都很不習慣,不過時間長了也就沒有人再多說什麼,她們甚至有些迷上了這種淫靡而且刺激的遊戲。   一進房間,蘭蒂就非常熟練地將衣服脫掉,現在做愛的時候,她總是脫得精光。   隨著體內的鬥氣越來越強,蘭蒂的身體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她的肌肉變得比以前強而且有彈性,皮膚的光澤也變得更好了,不過皮膚下的脂肪明顯少了很多,雖然摸上去仍然比其他的女騎士要柔軟得多,都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鬆軟的感覺。   蘭蒂身體的線條也變了許多,或許是因為經常做愛的緣故,她變得豐滿多了,她的胸脯至少大了兩圈,屁股也大了一圈。   蘭蒂以前給利奇的感覺是充滿了知性的美卻偏瘦弱,但是現在她卻變得非常性感,當然性感之中仍舊帶著那股濃濃的知性之美。   瑪格麗特猶豫了一下也跟進了房間,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間感覺非常緊張。   床頭有一個小櫃子,利奇拉開了最上面一格抽屜,抽屜裡面只有一本小冊子。   他把小冊子取了出來塞到瑪格麗特的手裡:「把衣服脫了,然後把這裡面的內容全都看一遍,記在腦子裡。」   此刻瑪格麗特的心裡不但充滿了緊張,還有些好奇,除此之外還有一絲期待,她輕輕翻開了書頁。   只是看了一眼裡面的內容,她的臉就漲得通紅。   她已經明白,利奇實力突飛猛進是因為什麼原因。   雖然異常害羞,瑪格麗特仍舊堅持著把小冊子上面所寫的全都看了一遍。   而這個時候,利奇已經和蘭蒂小姐交合在一起。   兩個人做這種事非常熟了,現在的蘭蒂也和莉娜一樣,根本用不著手扶,身體往下一坐,就讓利奇那碩大的性器進入她的身體。   一坐到底,蘭蒂立刻輕吸了一口氣,她的腹部一陣蠕動。   利奇立刻感覺自己的老二就像是被一隻小手握住了一樣。   「你也學會了這招?是莉娜教你的?」   他驚聲問道。   蘭蒂用力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為了你?」   暗自歎了口氣,她倒是沒有絲毫後悔,既然選擇和他在一起,還一次次打破了承受的底限,現在不但一群女人一起和他淫亂,連口交、肛交都已經試過了,還有什麼需要顧慮的?   「別再囉嗦了,你不是想要向你的小女朋友證明自己的價值嗎?」   蘭蒂輕笑著說道,她俯首送出了香唇。   兩個人的嘴唇合在了一起。   隨著那或快或慢的抽插,異種能量源源不斷在兩個人的身體內部循環起來。   利奇一開始沒有注意,好半天之後他才發現,他的鬥氣居然按照四種路徑運轉著。   和以前不同的地方還不止這些。   那些進入他體內的異種能量,大部分居然留在他的體內,而不是隨著交合在他和蘭蒂之間交換。   和蘭蒂合修的時候,蘭蒂的作用是從外界吸收能量,而他的作用是容納和轉化這些能量,以前的他就像是一個小水杯,根本就容納不了多少東西,但是現在的他卻如同一口大水缸。   隨著異種能量越來越多,利奇開始試著消融體內的那些陰寒鬥氣。   引導著這股鬥氣在體內循環了幾十圈,利奇感覺到有些喪氣,就算有異種能量幫忙,他也沒能將那些鬥氣消融,化為自身所有。   唯一的收穫就是,這股陰寒鬥氣被他磨得越來越細。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的雙唇已經分開了,利奇體內已經充盈著異種能量。   不過利奇並沒有放開蘭蒂,他的手指在蘭蒂的屁股上畫著圈。這是暗號,是他和蘭蒂約定好的暗號。   蘭蒂的臉上頓時飛起了一片暈紅,這個暗號的意思是,他想和她來一場真正的交合。   蘭蒂當然明白這是做給那個小女孩看的。   狠狠地給了利奇一個白眼,蘭蒂大幅聳動了起來,讓利奇那碩大的性器在她的花徑之中來回耕耘。   為了讓淫靡的氣氛更加濃烈,蘭蒂膩聲叫起床來:「啊……啊……啊……利奇……你的東西好像變得越來越大了……啊……脹死我了。」   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響:「用力……快……再用點力……噢……太舒服了……又很難過……說不出的滋味……你……再用力一些……我快要受不了啦……我要去了。」   「嘶嘶……嗷……你是我的親哥哥……你的大肉棒實在太厲害了……我已經美得飛起來了……快……速度再快一些……也再用力一些……最好能夠貫穿我。」   蘭蒂的叫床越來越狂野,這都是跟莉娜學的,自從上了這條船之後,她確實已經被莉娜教壞了。   淫靡的叫床聲和肉體相互擊打發出的啪啪聲,在狹小的房間裡面迴盪。   這個房間的隔音極好,當初把椅子搬進來的時候就專門處理過,特別加強了隔音的效果,任憑裡面驚天動地,外面也聽不出任何聲息。   此刻的兩個人全都沉醉於性愛的刺激之中,對於蘭蒂叫喊當然沒有太多感覺,就算有,也頂多感到更加刺激一些,但是對旁邊的瑪格麗特來說卻完全不同。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沒有見識過如此淫污的場面,更沒有看到過如此瘋狂的做愛。   蘭蒂叫床的聲音刺激著她的耳膜,更令她感到惶恐,她真想奪門而逃。   她怕的是等一會兒就要輪到她和利奇交合了,不過她更害怕的是,自己會變得和眼前這個女人一樣。   只要一想到高潮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美妙感覺,她就知道,如果加入她們中間,很快她也會變得像眼前這個女人一樣淫蕩。   就在瑪格麗特心神動搖的時候,只聽到蘭蒂和利奇同時叫了起來,蘭蒂的聲音尖銳而且急促,利奇的聲音低沉卻悠長。   那肉體交擊的聲音也變了樣子,原本是非常清脆的啪啪聲,現在變成了沉悶的撲哧撲哧聲。   沒有什麼比同時進入高潮更美妙的事了,利奇和這些女人做愛了這麼久,才掌握了其中的訣竅。   他插入蘭蒂身體之內的陰莖正劇烈震顫著,汨汨的精液連綿不絕射了出來。隨後兩個人瘋狂地抽插,這些精液有不少從蘭蒂的陰道之中滑了出來。   高潮持續了整整兩、三分鐘,現在蘭蒂的體質也達到了浪女的等級。   即便高潮已經過去,高潮的餘韻卻還沒有結束,餘韻遠比高潮本身要長得多,持續了七、八分鐘,那刺激的感覺差不多是高潮時的一半。   餘韻雖然美妙,但是看上去卻不太好看。   只見一大灘白色的泡沫從蘭蒂的陰道之中流淌了出來,先是掛在她白皙的屁股上,然後沿著雙腿流了下來。   利奇和蘭蒂一無所覺,瑪格麗特卻已經不敢看了,她緊閉著眼睛,身體蜷縮成一團。   好一會兒,她才聽到聲音漸漸變得輕了下來。   突然她的手被抓住了,緊接著被拉了下來,瑪格麗特驚呼了一聲。   等到她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已經坐在了利奇的身上,她扭了扭,屁股下那黏稠濕漉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更重要的是她覺得這些東西很髒。   轉頭一看,瑪格麗特發現,她討厭的那個淫蕩女人就站在旁邊,這個女人居然就這樣毫不在意地站著,也不找東西擦一下。   看著那個女人兩腿之間黏著的白濁泡沬,看著已經流淌到腿彎處的污跡,看著那一絲絲掛落下來的黏液,瑪格麗特已經受不了了。   可惜現在想要離開已經來不及了,她只感覺到一根粗大無比的東西再一次破開她的下面,進入了她的身體深處。   那滑膩的感覺讓愛乾淨的她難以忍受,這實在太髒了,她無法忍受另外一個女人的髒東西進入她的體內。   瑪格麗特的抗拒和對蘭蒂的蔑視讓利奇非常不爽,他厲聲問道:「剛才讓你看的東西已經記在腦子裡面了嗎?」   那凶厲的語氣嚇了瑪格麗特一跳,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看到瑪格麗特被自己嚇住了,利奇立刻趁機下手,他雙手抱住了瑪格麗特的腿彎,將她直接舉起來,然後任由她落下。   每一次都是深深地插入極限,這絕對是最猛力的抽插。   看到這一幕,旁觀的蘭蒂輕輕摀住了嘴巴,她感覺利奇實在太壞了。   她知道這招叫殺威棒,除了莉娜之外,這裡所有的人都被他這樣幹過,她們就是被這樣懾服的。   看到瑪格麗特苦苦承受的樣子,蘭蒂覺得有些可憐,一想到當初自己也是被利奇這樣弄上手的,她忍不住將手伸到利奇的腰間,找了一塊軟肉用力擰了一把。   「哎喲……好痛啊。」   利奇差一點跳了起來,他狠狠地瞪了蘭蒂一眼。   「對她溫柔一些,她和我們不一樣,不管是我還是莉娜,都不可能成為你的妻子,但是她可以。」   蘭蒂勸道。   利奇根本沒有想過結婚的事,不過蘭蒂的規勸還是被他聽進去了。   輕輕把瑪格麗特放下,利奇朝著她的櫻唇吻了過去。   瑪格麗特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她只感覺到有一條滑膩膩的舌頭伸進了她的嘴裡,與此同時,一股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鬥氣緩緩注入了她的體內。   這像是她的鬥氣,卻比她的鬥氣要細碎得多。   玄霜鬥氣的要訣就是,鬥氣的鋒稜要越細越好,就像是磨刀石,裡面的金剛砂越細的磨刀石,磨出來的刀就越鋒利。   以瑪格麗特自己的力量想要把玄霜鬥氣磨到這樣細的程度,少說也要二、三十年的苦功。   她頓時想起了利奇剛才的話。   現在她終於相信了,利奇確實能夠讓她迅速提升實力。   就算鬥氣的量沒有絲毫提升,能夠幫她將玄霜鬥氣磨得如此細碎就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   心中的那絲厭惡立刻消失了,雖然仍舊感覺骯髒,不過能夠節省二、三十年的苦功,再骯髒的事她都能夠接受。   想明白之後,她當然是拚命加快循環的速度,恨不得一下子就將所有的鬥氣全都移入利奇的體內。   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剛剛破身的她身體還處於敏感期。   沒過一會兒,她就渾身顫抖蜷縮在利奇的身上,陰道口不停收縮著,汨汨的淫液噴湧而出。   她洩了,而且洩得一塌糊塗。   「要下來嗎?」   蘭蒂輕輕扶住瑪格麗特的身體。   瑪格麗特倔強地搖了搖頭,她緊靠在利奇的身上,慢慢恢復著體力。   剛剛恢復,她又和利奇合修起來。   對利奇來說這正中下懷,他朝著蘭蒂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膀,似乎在說:「這不關我的事,我沒有使壞,是她自己要這樣的。」   這一次時間稍微長了一些,不過瑪格麗特最後還是洩得死去活來。   短短的幾個小時,瑪格麗特洩了十幾次,到了最後她甚至昏了過去。   看到瑪格麗特已經昏迷,蘭蒂笑著狠狠戳了一下利奇的額頭:「你這個傢伙就是這樣壞,老天讓你生下來,難道就是為了折磨我們這些女人的?」   利奇笑了笑也不反駁,他將瑪格麗特抱在懷裡,當然底下仍舊深深插著。   鬥氣的循環仍在繼續,這是他未曾想到的,以前合修的時候,兩個人只要有一個人失去知覺,合修就會立刻停下來。   利奇不太敢肯定這是他和瑪格麗特兩個人之間的特例,還是新多出來的能力。   「看來今天必須在你這裡過夜了,不過這個傢伙怎麼辦?」   利奇的眼睛看著蘭蒂,嘴巴卻朝著懷裡的瑪格麗特努了努。   「我可不想留你。」   蘭蒂陣罵道。突然她神色一正:「你在醫護所裡面躺了這麼長時間難道不怕父母擔心?現在這段時間正好有空,為什麼不回家看看?」   蘭蒂一提,利奇這才想起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還有那幫女孩呢!那些女孩都和他有肌膚之親,對她們,他有著必須盡到的義務。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蘭蒂思索著,她不知道怎麼開口:「我擔心你這樣亂搞,會把我們的肚子全都搞大,所以取了一些你的精液檢查了一下。」   她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待會才繼續說道:「你的精液裡面精子極少,幾乎不可能讓女人懷孕。」   說這話的時候,蘭蒂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失望的味道,她其實很想有一個孩子,她知道玫琳和那三姐妹也是這樣想的,她們都不想結婚,只希望能夠維持現在這種狀況,等到四十歲左右,她們玩膩了,對性愛的刺激不再感興趣了,就生個孩子玩玩,既當作是一種精神寄托,也把自己的血脈傳承延續下去。   利奇聽著,他並不特別在意,對這種事他倒是看得很淡。   以前他找蘭蒂幫忙讓自己射精,主要是因為射出不來的感覺很不舒服,並不是非常在意血脈傳承的事。   看到利奇的樣子,蘭蒂也就不再多說下去了。   利奇從蘭蒂的房間裡面溜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暗了。   他出來之前先把瑪格麗特給弄醒,還幫她穿好了衣服。   利奇根本不是因為好心才那樣做,他不但沒有幫瑪格麗特將身體弄乾淨,還把蘭蒂身上沾的那些黏稠的東西也弄到了她的身上。   都已經幾個小時了,這些精液、白沫之類的東西變得更加稠厚,全都黏成一灘,樣子看上去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讓稍微有點潔癖的瑪格麗特感到比死還難過。   一直在旁邊看的蘭蒂暗罵利奇變態,可她又不能當著瑪格麗特的面說利奇的不是,只能湊到瑪格麗特的耳邊低聲勸解道:「你以後就會習慣的,壞傢伙把這些髒東西看作是他征服女人的證明。」   這番話說得瑪格麗特滿臉通紅。   從營地出來後,利奇的手裡拎著三個大袋子,兩個袋子裡面裝滿了食物,雖然他給母親和女孩們留了不少錢,不過圍城之後,就算黑市也沒東西可賣了。   玫琳小姐管理的廚房裡面也只有青豆和土豆,除此之外就是麵包,還都是用大麥烤的粗麵包。   另外一個袋子裡面裝著的是書,厚厚的一疊書,這些書全都是蘭蒂小姐幫他弄來的,裡面有念者的修練方法,不過更多的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利奇並沒有送瑪格麗特回去,他逕自朝著玫瑰社那些女孩住的地方而去。   和一個月之前比起來,這裡多了不少住戶,這些住戶全都是莫瑞納戰役中僥倖活下來的人,能夠住回這裡的全都是有點身份的人物,這些人也不太會散佈對共和國不利的「謠言」再加上有人求情,所以得到了這樣的「特權」至於那些沒什麼身份的人,只能待在其他城區那些被封閉的街區之中,跟坐牢沒有什麼兩樣。   女孩們所住的這棟樓仍舊只有她們幾個,這是利奇專門關照的結果,軍事管理委員會的人對於騎士的要求,只要可能,大多都會滿足。   利奇有鑰匙,平時鑰匙放在營地裡面。   用鑰匙開門進去,女孩們看到是他來了,全都興奮地跳了起來。   和女孩們住在一起的還有伊莎貝拉的弟弟妹妹,四個小傢伙看到利奇來,同樣非常興奮,吵吵嚷嚷圍在利奇的跟前。   「我給你們帶吃的來了。」   利奇說著將裝食物的袋子放下,然後將另外一隻袋子扔在床上。   伊莎貝拉的弟弟妹妹急不可耐地打開了袋子。   女孩們同樣也被食物所吸引,一起湊了過來,雖然她們每天都能夠領到配給的食物,不過那點食物只能夠保證不至於餓死,想吃飽肚子是不可能的。   「那個大袋子是給你們的,小的那個我要拿回家。」   利奇連忙說道,家裡應該也沒有食物了。   女孩之中唯獨艾米麗對扔在床上的那些書比較感興趣,她隨手拿了一本翻了翻。   這是一本有關戰甲的書,書裡面的內容對她來說太過深奧了。   雖然大部分都看不懂,但是艾米麗卻非常感興趣,她津津有味挑著那些看得懂的地方閱讀。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感覺,她似乎天生就應該做這個。   「那是為你準備的,其他的書有些也是對你有用的,有些是其他人的。」   利奇走了過去,將書從袋裡取了出來。   「我懷疑你、金妮和索菲都擁有念者的血脈,梅麗莎有點不太能肯定,我查了一下,可惜沒有查到她那個類型的念者。」   利奇說道。   金妮一下子竄了過來,摟住利奇膩聲說道:「你查的結果怎麼樣?」   「艾米麗的能力最厲害,或許也最有用,她所擁有的能力,恐怕是『煉化』,擁有這種能力的人大多會成為優秀的戰甲設計者:金妮,你可能要失望了,你擁有的能力叫『鑒識』,是一種非常普遍的能力:索菲的能力是『植持』,雖然比較稀少,不過也不太有用。」   利奇把查到的結果公佈出來。   一聽之下,金妮頓時獗起了嘴巴,反倒是索菲不太在意,她從小就喜歡植物,只覺得自己的能力挺好的。   「既然沒用,幹什麼再練它?」   金妮抓起一本書,扔進了袋子裡面,氣鼓鼓地坐在了床上。   利奇立刻在小妞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以示懲罰:「這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就算不喜歡也別亂扔,扔壞了的話,想弄可就弄不到了。」   金妮這個小妖精是個賤骨頭,還有被虐狂的傾向,被打了一下屁股不但不惱,反而獗起屁股趴在床上,眉眼如絲一般看著利奇,嘴裡不停膩聲說道:「好舒服,再來嘛……再打我一下,要用點力。」   看到這模樣,利奇的手也癢了,他稍微用了點力又拍了一下。   這下打得有點痛了,金妮捂著屁股嗷嗷直叫,不過眉眼之中的媚態卻更濃。   利奇被逗弄得心癢癢,手掌落得更快,只聽到一連串「啪啪啪啪」的聲音,除此之外就是金妮細聲細氣的哼聲,一開始聲音還像是在呼痛,但是漸漸變成了美妙的呻吟,要多銷魂就有多銷魂。   「啊……」   小金妮尖叫了一聲,因為利奇把她的褲子扒了下來。   利奇的手在金妮那白皙的陰部輕輕摸了一把,立刻發現那裡已經是濕漉漉的了,這個小妖精被打屁股居然也能夠這樣,他越發確信金妮有受虐的愛好。   那兩片嬌小的臀瓣早已經被打得又紅又腫,上面還有一根根手指印,利奇越看越興奮,他又啪的一聲,在那光光的屁股上打了一掌。   看著那漸漸泛紅的掌印,利奇感覺自己受不了了,他飛快解開皮帶,手一鬆,褲子就滑落到腳跟上,身體一挺,碩大的陰莖已經塞入了金妮那窄小的陰道之中。   對這個小妖精他一點都不客氣,不但非常用力抽插著,每抽插一下還用力打一下屁股。   「啊……啊……痛……啊……再打我……我喜歡這種感覺……用力干我……我這個淫蕩的小娼婦,等著你狠狠來干……要要你把我塞滿……噢……噢。」   「快狠狠地懲罰我這個小蕩婦……噢噢……用你的大肉棒狠狠地干我……」   金妮的叫床在利奇的女人裡面也算是數一數二,能夠和她一拼的恐怕就只有莉娜這個豪放女,兩個女人什麼都敢說。   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其他女孩仍舊羞得面紅耳赤。   此刻最慌亂的就是伊莎貝拉,她的弟弟妹妹都在,小的不太懂事,但是兩個大的,一個已經十歲,一個也有八歲了,多少知道一些這是幹什麼。   摀住兩個孩子的眼睛,伊莎貝拉恨不得多生幾隻手出來。   「走,離開這裡,到樓下去。」   她抱起最小的那個、拽著兩個大的往外就走。以前利奇只要一來。她都會先把四個小傢伙弄到樓下去,這次因為看到那些食物,欣喜若狂之下居然忘了這件事,又沒有防備利奇突然會和金妮搞在一起。   把四個小傢伙剛剛趕出房間,就聽到房間裡面傳來金妮尖叫的聲音。   利奇實在太久沒來了,女孩們的身體已經有些淡忘了性愛的滋味,漸漸恢復了以前的敏感,所以才抽插了這幾下,金妮這個小妖精就高潮了。   不過這多少也和他用力的拍打有關,受虐的刺激加上性愛的刺激,兩邊夾攻之下導致了金妮迅速崩潰。   剛才激烈的抽插變成了清風細雨一般緩慢推進,利奇越來越懂得怎麼做愛了,他知道濃烈的口味固然不可少,但是總是這樣重的口味,容易讓女孩感到膩煩,女人都喜歡變花樣,更喜歡溫情浪漫的感覺。   看了一眼天色,利奇暗自歎了口氣,他很想留下來過夜,可惜不行。   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家,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去,家裡的人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   一邊輕抽緩插,利奇一邊從那堆書裡面找出一本為金妮準備的書,隨手塞到她的身子底下。   「你好好給我按照上面寫的練,說不定會練出有用的能力來。正牌的念者,哪個不是擁有十種八種能力?他們生下來最多有一、兩種能夠顯示,其他的全隱藏著,只有等到精神力變強之後才會一一覺醒。」   金妮咕噥了一聲,轉過臉來送了一記秋波,撒嬌一般問道:「如果我練得好,有什麼獎勵沒有?」   「當然有獎勵。」   利奇震動了一下陰莖:「用這個獎勵你怎麼樣?讓你一個星期都爬不起來。」   「你說的喲!別耍賴。」   金妮笑著。她伸出一隻手,輕輕摸了摸正抽插著的碩大陰莖,滿臉沉迷說道:「別說讓我在床上躺一個星期,就算死在這東西之下,我都心甘情願。」   「小騷貨。」   利奇罵了一聲。   他隨手又挑了另外一本書,這本對索菲有用,他朝著索菲招了招手。   索菲顯然是誤會了,她的眼神閃現出一絲畏懼的神色,不過最終還是戰戰兢兢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脫褲子。   對於這樣的誤會。利奇當然是樂見其成。   讓索菲也在床沿邊上和金妮這個小妖精肩並肩趴在一起,屁股同樣高高翹起,利奇往後一退,碩大的性器從金妮的陰道之中滑了出來,他順勢轉到索菲的身後。   雖然沒有任何前戲,不過他的性器上沾滿了金妮的淫液,絕對夠潤滑,沒費多大力氣就進入了索菲的身體。   對索菲他不敢亂來,這個女孩陰道太緊,太用力會很容易撐破。   緩緩地推入到最深處,利奇用龜頭輕輕往前鑽,這招是他專門為索菲準備的,既不會傷到她那孱弱的身體,又一點不減弱性愛的刺激。   趁著索菲神智還清醒,利奇將手裡的書同樣塞在她的胸口底下。   「你的植持雖然不太有用,但是看在它稀有的份上,值得好好練它。」   利奇說道。   和金妮比起來,索菲要乖巧許多,她用手抱住了那本書,小心翼翼捧在懷裡,雖然沒說話,不過她的樣子就已經告訴了利奇,她將這番話牢牢聽進去了。   「誰說植持沒用?」   趴在旁邊的金妮,居然替索菲說起話來:「我覺得這種能力挺有用,誰都不知道仗會打成什麼樣,或許有一天我們又不得不離開城市躲到深山裡面,到了那個時候就全要看索菲了,有她在,我們就用不著擔心挨餓。」   這番話雖然有點道理,不過利奇覺得非常刺耳,他偏偏又不得不承認有這種可能。平時沒用的能力在生死關頭卻未必沒用,金妮她們並不是真的念者,對於她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活下去。   利奇很不爽,所以他決定要好好懲罰這個小妖精。   正打算抬手給小妖精兩巴掌,可是一看到那紅得已經有些發紫的屁股,他立刻猶豫了起來,他懷疑,這個有受虐狂的小妖精會不會以為是在獎勵她。   一想到這些,利奇的心頭頓時一陣鬱悶,碰上一個受虐狂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有辦法了,金妮是個小騷貨,玫瑰社的這些女孩裡面,只有這傢伙真正對性愛著迷。   如果他對其他女孩好,對這個小妖精不假辭色,肯定會讓她受不了。   這樣一想,利奇立刻加快了對索菲的攻伐。   深吸了一口氣,他將力量關注於龜頭的尖端,一陣猛鑽之後,他感覺索菲的子宮頸被他撬開了,索菲仍舊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嘴裡發出「呵……呵……」   的輕響,甚至還有一種出氣多進氣少的感覺。   利奇又鑽了幾下,他不敢太用力,龜頭太大,想要全部頂入進去是不可能的。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索菲的陰道猛地收緊了起來,她的屁股也同時繃緊,一股清涼的液體從穴心之中湧了出來。   利奇的手指原本就扣在索菲的會陰部位,他稍微用了點力,同時身體稍微退了退,他要盡可能延長索菲的高潮時間。   「嗯……你偏心,你從來沒有這樣溫柔對待過我。」   旁邊的金妮又撒起嬌來。   不過利奇根本不理睬,他正感受索菲小穴深處那陣陣劇烈的吮吸,雖然這沒有辦法和莉娜比,但是對一個普通人來說,能夠讓他有感覺已經很不容易了。   感覺到索菲漸漸不動了,他朝著艾米麗招了招手,指了指索菲身邊的位置。   知道這種事在所難免,雖然心中有些抗拒,不過艾米麗最後還是走了過來。   從索菲的身上退出來插入艾米麗的體內,對這個天才少女,利奇有種特殊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伊莎貝拉走了進來,她已經將弟弟妹妹安頓好了,有兩個大的看著,用不著擔心小的會出事。   對於房間裡面的景象,伊莎貝拉一點都沒有感覺,她已經見慣了,哪天利奇到這裡來卻沒有幹那事,這才不正常呢。   她逕自走向地上的那個袋子,眼睛卻掃向了角落裡面的鍋子。   「別為我準備吃的,我不能留下,今天我必須回家看看。」   利奇連忙說道。   所有的女孩眼神之中都顯露出失望的神色,就連不堪「鞭撻」的索菲和艾米麗也是如此,她們的心中對這種淫亂的生活和難以承受的性愛有一種抗拒之心,卻又希望利奇能夠時刻留在身邊。   這確實很矛盾,也讓她們感覺很無奈。   利奇能夠感受到女孩們的失望,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狠下心說道:「今天我不能在這裡過夜,不過我保證明天還會再來,而且以後一有機會就會過來。」   把所有的女孩全都解決已經是八點半了。這一次他比較節制,只和每個女孩都做了愛,和索菲、卡羅琳做得稍微多一些,讓兩個人都高潮了三次,梅麗莎和伊莎貝拉稍微少一些,高潮了兩次,最得寵的莫過於天才少女艾米麗,誰都不記得她高潮了幾次,利奇最後還射在她的身體裡!唯獨金妮這個小妖精,只能在旁邊看著,這是對她的懲罰。   看著精液從艾米麗的陰道之中慢慢流淌出來,女孩們全都挺高興,不過又有些害怕,她們怕懷孕,會怕承受不住騎士的血。   從女孩們住的地方出來,利奇仍舊有些意猶未盡,不過看了一眼天色,他還是出了小巷,朝著自家走去。   一進家門,他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家裡就玲姨和表姐兩個女人正坐在壁爐旁邊守著一口鍋子,鍋子在火上燉,裡面的東西發出「滋滋」的聲響。   「這麼晚還沒吃飯?我媽呢?」   利奇站在門口就問道。   兩個女人顯然沒有想到利奇會回來,表姐先看到立刻大叫起來:「啊,你總算回來啦。」   倒是玲姨知道輕重緩急,先回答利奇的問題:「你媽去醫護所看你爸去了,他受了點傷。」   利奇差一點跳起來:「老爸他不要緊吧?他在哪個醫護所?我馬上去看他。」   玲姨連忙安慰道:「用不著擔心,聽說只是被彈片擦了一下,沒什麼大礙。他的運氣應該算不錯,因為受傷進了醫護所,沒有碰上第三天的進攻,那天據說死了不少人,清點屍體的時候把霧月廣場都塞滿了。」   雖然剛從醫院出來,不過利奇已經從闌蒂的口中得知最近這段時間的戰局。   他受傷的那天正是敵人攻勢最猛烈的一天,駐守格拉斯洛伐爾的騎士折損了將近六分之一,不過敵人的損失也不小。從那之後,兩邊都克制了許多,只在很小的範圍發生小規模的激戰,利奇所屬的小隊雖然每天都出陣。不過真正交手卻只有四次,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對峙。   按照玲姨的說法,他受傷之前老爸已經受傷了,他已經出院了老爸仍舊躺在醫護所裡面,想必不會是玲姨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他對玲姨之後的那番話倒是非常認同,現在這個時候。能夠躲在醫護所裡面,其實是相當幸運的一件事。   「我還是要去一趟醫護所。」   利奇說道:「告訴我,到底是哪個醫護所?」   「就是你以前幹過活的那個地方。」   「也不急著現在去。」   玲姨連忙說道:「這個時間你媽恐怕已經離開那裡,正在回走呢,別兩頭錯過了。我和你表姐正在做飯,等做好之後。你媽十之八九已經回來了,你就算想要去看你爸,也等吃過飯之後再去,反正你媽晚上會再過去照顧你爸。」   玲姨的話雖然有些囉嗦,不過思路卻非常清晰,利奇一想,這樣也不錯。   一提到吃飯,利奇這才想起,門口還放著一袋東西呢。   剛把袋子拖進來放在桌子上,兩個女人就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來,飛快打開袋口,滿臉歡喜的模樣好像那不是一袋青豆和土豆,而是生蠔、火腿、野豬肉這類山珍海味似的。   利奇不由得走到壁爐邊上揭開鍋蓋,就看到裡麵糊糊的一團,這團東西呈現噁心的青綠色,撲鼻而來的一股青草的氣味,讓利奇不由得直皺眉。   這樣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這是什麼?」   他忍不住問道。   「大麥、麥皮、羊嚼草的葉子和根。」   表姐說道。   不解釋還好,解釋之後,利奇頓時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滾。現在他明白,這真的不是人吃的東西。他有些後悔,應該帶兩個大袋子出來,兩個裝滿食物的大袋子。   玲姨連忙安慰道:「有吃的已經不錯了,你用不著擔心我們。」   這樣的安慰讓人聽得十分心酸。   利奇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兩個女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著利奇的近況,當然利奇是絕對不會說實話,他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在騎士小隊裡面打雜的,雖然也上戰場,不過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在後面搬運東西,用他的話來說,他連敵人的騎士都沒有看到過。   正說著話,門突然打開了。   「姐,你看誰回來了。」   玲姨頭都不抬就叫了起來。   玲姨的姐姐當然就是利奇的媽媽。   利奇看了一眼媽媽,立刻發現媽媽瘦了許多。   利奇的媽同樣也看到了利奇,她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眼淚奪眶而出,一手摀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快步走到利奇的身邊,上上下下打量著兒子。   「放心吧,媽,我沒事,沒有缺少任何東西,也沒有擦傷或者骨折什麼的。」   不想讓媽媽太過憂慮,利奇連忙站了起來,抬了抬胳膊,伸了伸腿。   「姐,我一直都說利奇不會有事,他現在很安全。」   玲姨也在一旁安慰道。   「聽說老爸受傷了,我想去看看他。」   利奇舊事重提。   這下子反倒是利奇的媽媽安慰了起來:「放心,沒什麼事,只是一點小傷,現在你的爸爸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早上我還扶著他在廣場上轉了一圈呢。」   好半天,利奇的媽媽才總算是把利奇安撫了下來。   兒子好不容易回家,做媽的當然是將兒子放在第一位,醫護所裡面的丈夫只能夠孤零零地度過這個晚上了。   利奇的媽媽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兒子去醫護所,利奇在那裡曾經出過事是主要的原因,他的老媽多少有點迷信,兒子是在那裡出的事,丈夫受傷也被送去那裡,這多少讓她的心裡有點疙瘩。   一切又恢復了往日的節奏,讓所有的人都搞不清楚的是,敵人雖然圍困住格拉斯洛伐爾,但除了一開始的那段日子外,之後的進攻並不猛烈。   雖然有各種猜測,最可能的是敵人正在聚集力量,想要一鼓作氣拿下格拉斯洛伐爾。   當然也有人猜,敵人根本不打算靠武力攻下這座城市,而是打算透過圍困,兵不血刃拿下這座城。   各種各樣的論調多不勝數,不過對利奇來說,生活就是那樣簡單。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的受傷,讓他真正感受到死亡的臨近,也越發感受到親情的可貴,所以現在的他不管多晚都會回家過夜。   能這樣做,有一個原因非常重要,那就是合修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許多。   現在已經用不著每一次都勞駕蘭蒂,只要和蘭蒂幹過一次,利奇體內儲存的異種能量就足夠兩、三個女人的消耗,當然莉娜除外。   就在利奇回到小隊的第四天,又有一個新人進入了小隊。   這個新人就是瑪格麗特。   這個赫赫有名天才少女的加入,讓小隊真正成了美女兵團,不過對利奇來說,他的後宮又多了一位佳麗。   剛到小隊的時候,這個女孩確實有些不太適應,特別是晚上,當她看到那麼多女人擠在狹小的房間裡面,她真的嚇呆了。   不過人最擅長的就是適應環境,幾天之後,她對這種淫靡的生活也就習慣了。   雖然這種生活方式讓她有些難以接受,不過實力的提升卻是實實在在。   合修最見效果的就是一開始的一段時間,而且原本修練的功法越難練,效果就會越明顯。   以前三姐妹就是最好的證明,現在瑪格麗特身上的變化,再一次證明了這一點。   只用了十天,她身上的鬥氣就全都被磨礪了一遍,如果說以前的鬥氣就像是一堆鋒銳的碎玻璃的話,那麼現在她的鬥氣就是極細的石英砂,細到抓在手裡都不會傷手。   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恐怕要練到三十幾歲,瑪格麗特才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   不但質提升了,連鬥氣的量也提升了不少,瑪格麗特的功法和三姐妹的差不多,也是屬於限制極大、強行推進對身體有害的一類,所以和利奇合修,能讓鬥氣循環的限制不存在這個好處實在太有用了。   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她就和利奇一樣進入了瓶頸,只要突破瓶頸就是真正的騎士了,以她的資質,原本要碰到這道瓶頸至少還需要一、兩年的時間。   騎士的實力並非只有鬥氣一項。   想突破瓶頸,瑪格麗特和利奇在鬥氣的質和量方面都已經滿足了條件,但是在鬥氣的運用和武技方面卻還有所欠缺。   所以兩個人開始被安排整天對練。   一開始利奇完全可以依靠鬥氣的渾厚力壓瑪格麗特,再加上他那詭異的「鏡·反射」每一次對決都讓這個倔強的女孩吃一次苦頭。   不過隨著瑪格麗特鬥氣的漸漸提升和她對利奇的「鏡·反射」的熟悉,情況漸漸反了過來,瑪格麗特十幾年的苦功並不是白下的,她的根基扎得很深,對劍法的理解也不是其他的同齡騎士可比。   利奇是一個好面子的人,在師父黛娜小姐的手底下吃敗仗還說得過去,如果輸給瑪格麗特的話,他就受不了。所以這段時間,他同樣下了苦功,甚至比當初三姐妹訓練他的時候還刻苦幾分。   有這兩個「小傢伙」追趕著,小隊的其他人也感覺到了一股壓力,就連以往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整天嘻嘻哈哈的羅莎,現在也用心了不少。   整個小隊的實力在不知不覺中提升得很快。 第三章 遭遇高手   一眨眼已經進入了四月,格拉斯洛伐爾的四月總是籠罩在濛濛細雨之中,一天之中能夠看到一個小時的太陽就已經很難得了。   不管對誰來說,這樣連綿不斷的下雨都是一件令人厭煩的事,更別說要在這樣的天氣作戰了。   可是敵人偏偏就是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進入四月之後,攻勢一下子加劇。   因為下雨,火藥之類的東西全都失去了作用,所以四月的戰鬥就成了騎士之間的較量。   利奇所屬的小隊駐守在一片緊靠樹林的陡坡旁邊,她們佔據著地利的優勢,之前那段時間的休整,也讓整個小隊的實力一下子提升了許多。   所以連續幾天,前來進攻的騎士都沒有討到好處,全都鎩羽在這片陡坡前面。   和往常一樣,沉默不語的諾拉站在山坡頂上,警惕掃視著四周,沒有人能夠躲過她的眼睛。其他人則聚攏在數十米之外的一片帳篷底下。   那徐徐飄落的春雨全被帳篷擋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工作。   利奇正蹲在地上擦著一面鏡盾,另外一面鏡盾已經擦完了,鏡盾的表面照得人臉清晰可見。   瑪格麗特就坐在他的旁邊,這個女孩雙腿盤起正在修練,她一空閒下來就會這樣。   利奇偷眼瞟了瑪格麗特一眼,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勤奮的人,反正他沒有看到瑪格麗特停下來休息過。   雖然這讓他非常感動,不過他絕對不會學她,在他看來,緊弛有度才是正確的選擇,一味勤勉除了讓自己神經緊張外,效率其實並不是很高。   他同樣也朝著帳篷外面掃了一眼。   還有一個人也有點瘋,外面下著雨,居然在雨地裡面溜躂,而幹這事的正是莉娜。   莉娜穿著戰甲站在雨地裡,她不停地舞動著巨大的雙手騎士劍,有的時候會虛劈幾下。   這個女人平時沒有這樣瘋。   利奇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他聽師父說起,莉娜似乎就要有所突破了。   突破瓶頸這種事光靠努力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靈感,莉娜在雨中漫步,似乎就是在尋找那絲靈感。   「噹噹噹噹」一陣急促的鐘聲讓利奇一下子跳了起來,他飛身鑽進了戰甲。   打鐘的是諾拉,鐘聲越來越急促。   這個女人幾乎沒有情感,平時做什麼事都不緊不慢,連這樣的人都急了,可見情況有多麼危急。   這個時候反應最快的當然就只有在外面溜躂的莉娜,她原本就穿著戰甲,幾步就跑到了坡前。   其他人的速度也不慢上多少。   利奇算是最慢的一個,等到他趕到山坡旁邊,其他人都已經站好了隊形。   山坡下數百米之外的地方,有三個敵方的騎士正朝著這邊趕來。   一看到為首的那個騎士,利奇的心頓時變得冰涼。   不但是他,除了瑪格麗特,小隊的其他人同樣心中冰涼。   那個人正是利奇從莫瑞納逃回來的時候,遇到過的那個榮譽騎士。   當初這個傢伙一個人打七個,還能夠摧枯拉朽一般將七個共和國騎士輕易殺掉,這讓利奇真正認識到,不同等級騎士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麼巨大。   「對方是一個榮譽騎士外加兩個王牌騎士的組合,我們和他們的實力相差太大,諾拉,你立刻脫離隊列去叫援軍:莉娜,你的實力最強,那個榮譽騎士只有靠你牽制:玫琳,你負責纏住使騎士槍的王牌騎士,其他人和我一起用最快的速度幹掉另外一個王牌騎士。」   沒有人提出疑義,諾拉拔腿就跑,眨眼間就消失在山坳的拐彎之處。   而此刻的利奇只感覺身體微微有些發抖,這既是因為害怕,也是因為緊張。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耳邊傳來師父黛娜小姐的聲音。   「利奇,你注意我的站位,一定要站在我的對面,我一上來就會全力攻擊,如果攻擊被閃開的話就靠你了。」   利奇一聽就明白了,師父還是把希望寄托在用雙線反射戰術上。   「明白了!」   他應了一聲。   這邊剛剛做出決定,那邊敵人已經衝了過來。   快要到達山坡腳下的時候,那三個敵方騎士突然間站定了下來。   為首的榮譽騎士高聲朝著這邊喊道:「在下是瓦雷丁帝國第三兵團天鷹戰隊隊長安德森,我給你們一個投降的機會,如果現在投降還來得及,我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如果放棄這個機會的話,你們會後悔的。」   利奇默然看著那個榮譽騎士,這一套叫戰前宣言,以前倒是很流行,不過現在根本就沒有人遵守這些。   那個傢伙如果不是心懷叵測,就是一個和時代脫節的人物。   他想起當初在逃亡的路上第一次看到那個傢伙時的情景,利奇感覺到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   可惜那個人是敵人,利奇握緊手中的鏡盾。   就在這個時候,隊長嘉利小姐的聲音也遠遠地傳了過去:「安德森先生,您如果有實力的話,儘管展現出來。」   話音剛落,對面就傳來一陣大笑聲。   「哈哈哈,居然是一個女人,我很少和女人交手。」   突然笑聲一斂,敵方為首的榮譽騎士正色說道:「就算是女人我也不會客氣,我仍舊是那句話,現在投降仍舊來得及。」   這一次隊長再也沒有回答,她只是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指著對方,這同樣也是早已經被現在的騎士忘記的禮節,這個禮節的意思是戰鬥到底。   幾乎在一瞬間,對面那三個騎士就化作了一紅一紫一黑三道長長的影子,朝著山坡上衝來。   為首的榮譽騎士如同一團火,又如同一陣狂風,他的身體還在半空中,攻擊已經到了眼前,只看到一道金色光芒疾射而至。   早在他出手之前,105小隊已經改變了隊形,站在最前面的人變成了莉娜,她揮起手中的騎士劍,結結實實地一劍刺出,一股無形的震波讓前方的景物全都變得扭曲。   榮譽騎士的那一擊不但迅疾,而且如同活蛇一般扭曲不停,根本不知道要擊向誰,更不知道攻擊的是哪一個部位,換成另外任何一個人都接不下來,只有莉娜的戰浪直接將前方四十五度的一大片區域全都籠罩在裡面。   論鬥氣的強度,兩個人居然不相上下,莉娜修練的是一等一的絕頂功法,再加上這段時間和利奇合修,鬥氣不但增強了許多,還被淬煉了一遍,自然不可小觀。那個榮譽騎士雖然實力遠超莉娜,境界也高得多,不過他並非以鬥氣的渾厚見長。   所以第一招兩個人打了個平手。   榮譽騎士和莉娜交上手的同時,玫琳也和她的對手纏在一起。   玫琳的對手是穿紫色戰甲的騎士,這個人手持一桿重騎士槍,戰甲是厚重的重疊甲,這是一種重型戰甲,但是這個人的身體看上去卻絲毫不顯得笨重。   因為站位非常巧妙,玫琳接下這個對手的時候恰好站在山坡邊上,她的對手只能站立在斜坡上,雖然這個人的下盤極穩,用不著擔心會往下滑落,但是腳踩斜坡根本用不出力,這讓他吃了不小的虧。   剩下一個騎士渾身漆黑,他的戰甲和利奇的戰甲倒是有點相似,也是腹部一排環甲,看上去就像是蛇腹,手中的兵刃是一對鏈子劍,這種兵器非常奇特,既是短兵器,卻又可以當作長兵器來使,不但攻擊厲害,還可以用來防守,和玫琳的絞絲盾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利奇憑著防禦者的自覺完全可以肯定,這個傢伙絕對不是輕裝防禦者,也就是說,這個傢伙雖然擅守,卻絕對算不上專業的。   兩邊一開戰,那個黑色戰甲的王牌騎士頓時感覺到了壓力,最先攻到他面前的是三姐妹,大姐艾麗一出手就是地獄絞殺。   以黑色戰甲的王牌騎士的實力,如果是在平地,想要破解這招並不困難,可惜他和另外一個王牌一樣腳下使不上力,偏偏他還沒有那麼好的下盤功夫,頓時被壓得連連後退。   三姐妹一向都是同進同退,一個出手,另外兩個則左右夾擊,兩個人的夾擊讓黑色騎士無法朝左右閃避,只能和艾麗對拚鬥氣。   此刻的黛娜則手持重騎士槍在一旁蓄積鬥氣,她要麼不出手,出手就要這個人的性命,而且她還要等利奇就位。   按照事先的約定,利奇冒險滑落到山坡下面,因為離開得遠,所以沒有引起對手的警覺。   就在他到達正後方位置的那一瞬間,一道電光疾射而至,電光幾乎擦著那個王牌騎士的身體過來。   閃電是除了光之外最快的東西,這樣都能夠躲過,王牌騎士的厲害可想而知。   不過利奇早已經有了準備,他右手的鏡盾稍稍一抬,恰好將射來的電光反彈了回去。   那個王牌騎士根本沒有發現,不過他即便發現了,也肯定來不及應變。   亮麗的電芒一下子擊中了他的腰際。   可惜利奇沒有能夠完全反彈師父的那一擊,而且擊中那個人的時候,電芒已經有些發散。   但這一下仍舊夠那個王牌騎士受的,腰際的裝甲總是最薄弱的,被電芒一射頓時炸裂開來,細碎的電芒透過碎裂的地方延伸了進去。   黑色騎士的身體頓時被電得麻痺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點寒星憑空出現在此人一米之外的地方,那點寒星居然是一把利劍,一把只有一尺多長的利劍。   劍極小,但是速度極快,而且異常致命。   只聽到叮的一聲輕響,這把一尺多長的利劍就射穿了王牌騎士的頭盔。   戰甲的頭盔和面罩一般來說,裡面是空的。   戰甲本身比騎士要高大一些,騎士的腦袋是在戰甲的咽喉和鎖骨的位置,那裡有胸甲擋著,是最安全的地方,戰甲的腦袋,常用來觀察四周,所以被擊穿並不致命。   但是頭盔一破,裡面的騎士頓時變成了聾子和瞎子,在戰場上,這是會要命的弱點。   黑色騎士非常清楚這一點,他甚至不敢轉身,強忍著身體的麻痺,雙腿一蹬斜坡,身體倒飛了出去。   可惜他並不知道,有一個人早就跑到他的身後去了。   利奇的鏡盾可以當手斧來用,不過他一直沒有機會嘗試,這一次終於開張了。   他朝著那具黑色戰甲的尾椎位置猛地擊了過去。   任何戰甲的尾椎位置都是致命的弱點,這裡是上半身和下半身的交匯處,是戰甲的雙腿連接的部位,也是裡面的騎士坐著的位置。   只聽到「噹」的一聲震響,鏡盾銳利的邊緣砍在了黑色戰甲上。   不是攻擊技,僅僅只是普通的劈砍,威力就是差了許多。   那件黑色戰甲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家之手,雖然輕卻異常牢固,利奇的全力一擊並沒有破開黑色戰甲。   不過效果還是有的,黑色戰甲的左側腿部失去了大部分的作用,而且戰甲裡面的騎士頓時失去了平衡,黑色戰甲頭朝下,腳朝上,呈四十五度翻轉了過來。   又是一道電芒劃過,黛娜出手了。   小隊之中,論威力,就屬這招最強,就算莉娜的戰浪也沒有辦汰比。   這道電芒同樣擊中了黑色戰甲尾椎的位置。   最強的攻擊技所展現的威力絕對不是利奇能比的,電芒所到之處,裝甲就四散崩裂。   電光不但破開裝甲射入了黑色戰甲內部,還在裡面爆射開來。   只看到黑色戰甲的表面突然間出現了無數電芒,這些電芒一陣亂閃之後,整個黑色戰甲崩裂了開來,這是內爆,裡面的人必死無疑。   只是眨眼間的功夫,三個敵人就被幹掉了一個,這絕對是誰都想像不到的事,但這同樣也激起了對手的瘋狂。   只聽到兩聲怒吼,原本被莉娜和玫琳糾纏著的兩個人突然間爆發出了令人震懾的力量。   身穿紫色重甲的王牌騎士一槍戳在地上,山坡頓時劇烈抖動。   那個榮譽騎士更加厲害,也不知道他怎麼幹的,莉娜一下子就被他打飛了出去,翻滾著飛下了山坡。   還沒等其他人有所反應,這個王牌騎士已經化作一道紅光,直刺入戰陣之中。   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黛娜,那個榮譽騎士認準了她是殺死戰友的兇手。   同樣的兩道光芒,一道是金色的閃光,一道是亮麗的電光,兩個人用的兵器差不多,出手的樣子也差不多,但是實力相差得可就大多了。   榮譽騎士只是晃動了一下手中的雙頭騎士槍就把那道電光引開,但是黛娜卻做不到,甚至連避都避不開。   幸好這個時候,三姐妹同時出手將那道金色閃光擋了一下,黛娜這才死裡逃生。   不過她的戰甲還是多了一個穿透的窟窿,血液從窟窿裡面源源不斷湧出來。   突然,整個山坡垮塌了下來,剛才紫色騎士所發的攻擊技居然是針對地面。   兩個星期以來接連不斷的大雨,也給這招增添了許多威力。   原本堅硬的地面變得如同水一般,隨著山坡的坍塌,朝著下方滑落,一塌就是一大片。   105小隊的成員全都站立在山坡之上,大多數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隨著滑落的地面一起掉了下去。   有準備的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玫琳,另外一個是羅賓,羅賓手裡握著的居然就是擊碎那個王牌騎士頭盔的綠色短劍。   「無空劍?這不可能。」   那個榮譽騎士緊盯著羅賓手中的短劍,他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對於這把短劍和這把短劍背後所代表的東西,他非常忌憚。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就此收手。   身形猛地一閃,他化作一團紅影朝著三姐妹殺去。   在另外一邊,玫琳拼著命緊緊纏住了紫色騎士,此刻的她顯得異常狼狽,戰甲背後的那對翅膀,左側的那個已經折斷,兩柄劍也都折斷了,現在只能靠完全抖開的荊棘絞絲和那個王牌騎士交手。   防禦雖然是她最擅長的,卻也要看是什麼樣的對手,她和王牌騎士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突然玫琳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朝著她湧來。   她連忙抖開荊棘絞絲,兩根絞絲如同颶風一般旋轉,飛速旋轉的絞絲保護著她的身體,這招叫颶風荊棘陣。   那股無形的力量和絞絲形成的護陣撞在了一起,兩根絞絲就像不停刮著岩石,發出刺耳的聲音,還不停地有火星冒出。   雖然擋了下來,不過戰甲之中的玫琳已經是鮮血狂噴,輕甲防禦者是依靠技巧進行防禦,最怕的就是這種沉穩渾厚、出手重如山嶽的對手。   她如果要逃的話當然逃得了,但是她卻一步都不敢退,她很清楚,一旦讓這個王牌騎士和那個榮譽騎士會合,其他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所有的人眼睛全都盯著榮譽騎士。   就看他下一個打算殺誰了。   面對這樣一位人物,105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有一種無力感。   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這個紅色的殺神居然轉過了身來。   利奇渾身上下的寒毛全都立了起來,他眼睜睜地看著金光朝著他射來。   就在快要到他面前的時候,金光猛地一折繞過了鏡盾,從鏡盾和肘部的那面巨盾間的縫隙處鑽了進來。   這東西簡直就是活的,現在想擋根本就來不及。   利奇唯一的反應就是,他不想死。   就聽到噹的一聲響,紅光重重撞在他的胸口,他只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頭大象撞到了似的,一下子就飛了出去。   「匡當」一聲,飛出數米之外的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雖然利奇感覺到嘴裡有些發腥,一口血含在嘴裡,不過他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他居然沒死?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個榮譽騎士殺人,那個傢伙的攻擊技非常可怕,別人只要被擊中,就是一個對穿的窟窿。   如果他穿的是以前那件掛滿厚重裝甲板的重型戰甲或許還說得過去,但是現在,他走的是和玫琳一樣的輕甲防禦者的路,戰甲並不厚實。   利奇一邊躺在地上裝死,一邊迅速調出記錄儀裡面的錄影看了起來。   記錄儀記錄得也不是很清晰,那一瞬間就看到紅光一閃,回放了五、六遍,利奇才隱約看到,紅光底下似乎還有一些淡淡的黃色光芒。   他的鬥氣就是如同大地一般的土黃色。   愣了一下,利奇似乎有些明白了。   雖然他的動作不夠快,沒有擋下剛才那一擊,但是他的意識卻夠快,肯定是無意間將鬥氣聚集在了被擊中的那一點,他鬥氣的特性就是卸力和反彈,所以他的這條性命才得以保全。   一想明白這些,他就開始猶豫,是繼續躺著裝死?還是爬起來和那個榮譽騎士對干?   後者的結果,很可能是和小隊的其他人一起死。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慘叫。   利奇頓時跳了起來,他忘記了裝死的念頭,因為他想起,小隊的每一個人對他都是那樣重要。   此刻情況最糟糕的就是玫琳,她的胸甲已經出現了許多細碎的裂紋,戰甲的左手扭曲變形,斷劍和絞絲都不見了。   利奇朝玫琳狂奔而去,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戰術不戰術了。   還沒等他靠近,又是一道金光射了過來。   這一次的攻擊遠比剛才凜冽許多。   那個榮譽騎士正盯著利奇,他記得剛才給了這個傢伙一擊,沒有想到居然失手了,所以這一次他全力出手。   他把注意力放在利奇身上,等於放鬆了其他方面的進攻,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碧光一閃,那把令他異常忌憚的短劍憑空出現,與此同時一道帶著火焰的尖銳劍影朝著他逕自刺來。   如果只有火焰劍影的話他會直接格擋,但是多了那柄綠色短劍,身為榮譽騎士的他也只能躲了。   不過短劍既然出手,他的畏懼之心就消失了,沒有出手的短劍是巨大的威脅,出手之後就是死物了。   他的身形一閃,整個人和手中的雙頭騎士槍化作一道紅光朝著羅賓殺去。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下殺手,而是將兵刃化直為橫,猛地一抽。   羅賓頓時被掃出數十米,整個腹甲連同底下的戰裙全都被擊得扭曲,戰甲裡面的她同樣也被震得鮮血狂噴,這一擊將她的臟腑全都震傷了。   重傷了最忌憚的人物,那個榮譽騎士轉身看了一眼剩下的人,突然他的瞳孔猛烈收縮。   他看到利奇毫髮無損和他的副手戰在了一起。   他的副手看上去很不妙,一隻手臂已經不能動了,而且是一個打兩個。   他當然不會知道,就是他躲過的那一道火焰劍影被利奇反彈了出去,為了百分之百反彈,利奇用的是先吸後發的手法。   利奇的膽子再大,也不敢朝著那個榮譽騎士出手,所以他把這一擊彈向了和玫琳對戰的王牌騎士。   這一擊絕對夠突然。   王牌騎士能夠感受到鬥氣的聚集,原本想要偷襲他們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利奇這招偏偏不需要聚集的過程。   那個王牌騎士身著重甲反應自然不夠靈活,所以被射了個正著。   廢掉了這個紫色戰甲騎士的一條胳膊,利奇立刻衝了上去,對付使長兵刃的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可能貼身。   他還有另外一招,剛才摔倒在地的時候他偷偷抓了一把爛泥,看到紫色騎士轉身想要對付他,利奇立刻將手中的爛泥一把甩了出去。   這一把爛泥有半臉盆之多,撒開之後就是好大一片,根本就沒有地方可躲,紫色的頭盔上頓時全都糊滿了泥漿。   看到有機可乘,利奇立刻貼了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軍號聲,那是增援的信號。   利奇的心中頓時一陣欣喜,不過緊接著他就感覺魂飛魄散,因為那個榮譽騎士直接殺過來了。   他急中生智,大聲喊道:「你好,沒有想到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   那個榮譽騎士微微一愣,他聽出對方還未成年,手中的雙頭騎士槍不由得緩了緩。   利奇暗自吐了口氣,他賭對了,對面這個傢伙還真的尊崇騎士的傳統,對女人和小孩並不下殺手……   「在莫瑞納到這裡的路上我們見過面,你和一個拿刀的王牌騎士殺掉了七個我們的騎士,那個時候我就躲在草叢裡面。」   利奇拚命拖延時間。   「是你?」   榮譽騎士猶豫了一下,突然他的雙頭騎士槍猛揮過來,這就和對付羅賓的時候一樣,傷人卻不取性命,算是非常客氣的了。   就在被擊中的那一瞬間,利奇渾身上下暴閃出一片朦朧的黃光,整個人如同陀螺一般轉了起來。   榮譽騎士的那一擊雖然夠狠,不過仍舊被利奇的怪招化解了。   雖然仍舊被擊飛,不過利奇傷得不重,他順勢翻滾著鑽入了旁邊的樹林之中。   那個榮譽騎士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仗會打成這樣,一定會讓他感到鬱悶,聽著漸漸接近的增援人馬的腳步聲,他轉頭看了一眼僅剩下的副手,三個副手已經死了兩個,那是真正生死與共的戰友,他再也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了。   「撤吧。」   那個榮譽騎士說道,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的心裡頗為不甘。   看了一眼四周,他想找戰利品,可惜一看之下,對面的人雖然全都搖搖欲墜,卻聚攏成一團,想要擊破,並不容易。   原本玫琳是單獨作戰,但是利奇被打進樹林之後,她也鑽了進去。   唯一的選擇就只有最早被他擊下山坡的莉娜,他走了過去,掀開了莉娜的戰甲的前裝甲板,他剛才就感覺到這是一個女人。   把昏迷的莉娜夾在臂彎之中,那個榮譽騎士拉起斷了一條手臂的同伴,迅速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終於可以回城了,這一戰,105小隊徹底失去了戰力。   他的師父黛娜小姐傷勢最重,能不能活下來需要看運氣,玫琳和羅賓全都是傷及臟腑,和當初的羅莎一樣,沒有一、兩個月的修養別想恢復,三姐妹同樣損傷慘重,大姐艾麗也是重傷,另外兩個雖然傷勢較輕,不過沒有了三位一體的戰陣,她們的戰力頂多剩下一成,羅莎和瑪格麗特比較幸運,只是輕傷,不過她們傷到的同樣是臟腑,羅莎上一次的舊傷就是臟腑移位,舊傷加上新傷,想要完全恢復,絕對不容易,瑪格麗特則是功力太淺,又沒有利奇那樣擅長防禦,受傷在所難免。   所以到了最後,還能夠活動的就只剩下隊長嘉利、諾拉和利奇三個人,外帶蘭蒂這個軍務官。   事實上,除了在後方的蘭蒂,前往求援的諾拉真正毫髮無損,嘉利和利奇都有傷,只是比其他人好得多罷了。   一回到營地,隊長嘉利小姐就急匆匆離開了,一直到很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利奇感覺到她身上那股冰冷的寒氣越發濃烈。   此刻整個營地裡面,除了他,就只有諾拉和蘭蒂,諾拉從來不說話,甚至很少走出房間,所以根本不能指望她解釋原因,幸好還有蘭蒂在。   蘭蒂完全能夠猜到隊長是怎麼一回事,她藉著拿晚餐過來的名義,端著盤子進了隊長的房間。   一進來蘭蒂也不多問,只是將聲子放在隊長的面前。   「我已經吃過了。」   嘉利冷冷說道,她其實什麼都沒吃,因為心情不好,所以一點胃口都沒有。   「上面的人怎麼說?他們不願意拿俘虜出來和敵人交換?要不要給莉娜的家傳一個消息過去?只要她家的人給上面施加一些壓力,所有的障礙都會消除。」   蘭蒂是除了隊長之外,唯一一個知道這裡每一個人情況的人。   「時間來不及,一旦對面的人知道了莉娜的身份,想要交換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上面的那些傢伙卻根本不在意這一點,只知道耍嘴皮。」   突然嘉利的眼神變得銳利,她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一看到嘉利的神色改變,蘭蒂立刻知道嘉利想到了什麼。   「你打算去救她?」   蘭蒂搖頭著頭說道:「這實在太冒險了,弄得不好,你自己也會陷在裡面。」   「我必須這樣做,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交換俘虜上,更不能祈望敵人會尊崇騎士原則不虐待俘虜。你知道的,上一次交換回來的俘虜全都變成了廢人。」   嘉利還有話沒有說,交換回來的騎士之中,只要是女的,幾乎全都瘋了。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嘉利立刻站了起來,她一刻都不打算停留。   剛一打聞門,就看到諾拉站在門口,利奇在諾拉身後幾米的地方遠遠站著。   「你一個人,不夠。」   諾拉一年都難得說幾句話,但是這一次卻開口了,不過她的話仍簡練到了極點。   利奇也想說兩句,不過他想不出說什麼好,莉娜是他的女人,一個男人救自己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細雨濛濛的樹林之中,三個人非常小心地行進著,為了隱蔽,他們身上全都蓋著一張網,網上插滿了樹枝和樹葉之類的東西,如果不動的話,就算靠近五、六米,恐怕也難以發現他們的蹤跡。   利奇在心底暗自嘀咕,他討厭雨天,更討厭雨天的樹林,這裡到處是水塘,可是這些水塘根本就看不見,因為它們和普通的地面完全是一樣的顏色,只有踩下去才會知道,除了水塘,樹根也是大麻煩,因為被雨水打濕的樹根非常滑。   三個人裡面,他走在最後面。   利奇此刻倒是挺佩服諾拉的,這個從來不說話的女人居然能夠從掉落的樹葉、折斷的樹枝、和一些形狀奇特的小水塘,尋找出那兩個騎士走的路。   跑了大概三個多小時,天已經變得非常暗了,這才看到遠處傳來朦朧的燈光。   在雨中,那些燈火顯得有些飄搖不定。   雖然敵人的營地近在眼前,諾拉反倒不敢隨意往前走,這種前線營地肯定有和她一樣的人站崗放哨。   想要潛入進去是不可能的,幸好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在雨地裡等了整整一個多小時,遠處終於有了點動靜。   從營地之中,一隊隊士兵走了出來,這些士兵都是去換崗的。   營地四周的觀察哨距離有遠近之分,比較近的觀察哨很快就換完崗,交班的士兵精疲力竭地往回走。   諾拉全神貫注傾聽著,好半天之後終於說道:「口令是……」   她朝著嘉利說了一大串話。   利奇一句都沒有聽懂,他知道這肯定是瓦雷丁語,因為學校裡面可沒有這門課程。   知道了口令,三個人立刻脫掉了偽裝,底下穿的是瓦雷丁士兵的制服。   這些制服全都是蘭蒂弄來的,她是軍務官,和軍需處的關係一向很不錯,而軍需處有很多繳獲的物資,其中數量最多的就是制服,從大的到小的全都有。   除了制服還有雨衣和火槍,既然要偷偷混進去,當然要準備全套的行頭。   互相檢查了一番,看到沒有任何破綻後,三個人將偽裝網小心翼翼埋在路邊樹叢底下的爛泥之中。   做完這一切,三個人這才走了出去,這一次他們光明正大走在大道上。   有了口令,想混進來就變得非常容易,營地的門口果然有一個負責放哨的偵察騎士,不過這個人注意的顯然是遠處的動靜,對於近在眼前的混入者根本毫無察覺。   進了營地後,利奇的心更加緊張,這裡到處都是敵人,一旦被發現,根本就沒有逃生的可能。   可惜現在後悔也晚了,利奇只能硬著頭皮跟在隊長和諾拉的後面。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是隊長,對答口令全都由隊長完成,做這事諾拉絕對不行,但是進來之後,立刻換成了諾拉走在前面,她一邊走一邊搜索著四周。   營地的中央有一個特殊的區域,這裡面的帳篷比外面大,而且也很漂亮。   在其中的一頂帳篷裡面,莉娜坐在一張椅子上,她反著坐,胸口貼著椅背,雙手慵懶地搭在椅背頂端,下巴則用手臂支撐著。   一個三十多歲的騎士走來走去,這個人長著一頭漂亮的金髮,頭髮有些隨意而且凌亂,他的相貌倒是不錯,絕對稱得上英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眼珠是通透的藍色。   這個人手裡拿著一個酒杯,杯子裡面盛著艷紅色的葡萄酒,隨著他邊走邊晃動,醇醇的酒香在整個房間裡面瀰漫著。   這個人正是讓105小隊全軍覆沒的榮譽騎士安德森。   「您所屬的小隊真是藏龍臥虎,不但有無空劍的傳人,居然還有您這樣的聖皇血脈後裔。」   安德森笑吟吟地說道。   莉娜的手裡同樣有一杯酒,作為俘虜,她的待遇還算不錯。   她舉起杯子抿了一口,她並不擔心酒裡被下了藥,因為她很清楚,眼前這個傢伙是少有的還在意騎士傳統的人。   「什麼聖皇血脈,那都是一千年前的東西了。」   莉娜淡淡說道。   對於莉娜的話,安德森當然不能夠認可,他是一個守舊的人,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生活在一千年前,對於騎士來說,那是最燦爛最耀眼的時代。   他打從心底嫉妒莉娜,嫉妒的是她那傳承自聖皇的血脈,血脈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   很多像他一樣的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力量的極境,在過往的歷史之中,那些達到力量極境的人,十個裡面有九個是特殊血脈的傳承者。   特殊血脈只有幾種,其中之一就是聖皇血脈。   那是傳承自神聖光明皇帝的血脈,不但是最強的騎士之血,同樣也是最強的念者之血。   「你快要突破瓶頸了吧,我在你這個年齡,對王牌的頭銜想都不敢想。」   安德森苦笑著說道。   雖然他看上去很年輕只有三十歲左右,其實他真正的年齡已經四十多了。   騎士的等級越高,身體的狀態就會越好,到了榮譽的等級,新陳代謝就會減緩,人也會變得年輕。   他的資質絕對算是上乘,修練又特別努力,卻也直到二十八歲才成為王牌騎士,之後又過了九年終於達到榮譽的等級。   可惜人比人,氣死人,和莉娜一比,他就什麼都算不上了。   莉娜心中暗自好笑,她自己最清楚,如果沒有利奇、沒有蘭蒂、沒有那極度淫亂的合修,她想要成為王牌騎士恐怕也會是二十八、九歲的年紀。   她也知道,論資質,她算不上最好,論努力,她也談不上,至於血脈的力量更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她是因為修練的功法比其他人強得多,才擁有稍微厲害一些的實力。   能夠證明血脈力量只是狗屁的例子還有一個,羅賓傳承的血脈一點都不比她的聖皇血脈差,可是那個傢伙的實力在小隊裡面算不上強,要不是有一、兩手防不勝防的絕招,那個傢伙的排名恐怕會在羅莎的後面。   「對了,那個挨了我三招的少年傳承的是哪一位的血脈?」   安德森問道。他一直對這件事感到好奇,他自認只要和騎士有關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卻怎麼也想不起,哪一種鬥氣和利奇所修練的鬥氣相似。   能夠對整副戰甲有效,能夠讓戰甲變得堅不可摧的鬥氣並不是沒有,但是修練這類鬥氣的全都是重裝防禦者,而且一旦修練了這類鬥氣,動作就會變得遲鈍和緩慢。   同樣他也不記得,有哪種防禦技能夠將別人的攻擊反彈回去。   如果利奇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人,安德森或許會猜測這一切都是利奇自創的,但是現在,就算有人告訴他這個答案,他也不會相信。   莉娜趴在椅子背上暗自好笑,她倒是想隨口編一串謊話開開玩笑,但是轉念一想,這個不合時宜的傢伙恐怕對那些著名的血脈瞭如指掌,想要騙他恐怕不可能。   就在莉娜琢磨著應該怎麼說的時候,就聽到安德森輕聲笑了起來:「非常榮幸,居然有客人來了。」   說完這話,他將酒杯輕輕放下,突然間他的速度變得極快,只看到一道影子劃過,他已經出了帳篷。   在帳篷外面相隔百米的地方,隊長嘉利臉上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暴露形跡的。   「只有你一個人嗎?」   安德森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天上雖然下著雨,但是雨卻一滴都落不到他的身上,雨珠只要掉落到他身邊一寸的地方就會滑開。   沒等嘉利回答,安德森已經將頭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我就知道,不可能只有你一個,至少還有一個人。」   看了好一會兒,他這才笑道:「居然藏得這麼遠,想必是一位偵察騎士。」   榮譽騎士抬手就朝著嘉利一掌拍去,他的動作並不快,但是嘉利卻感覺到,不管自己怎麼躲閃都會被擊中。   一招制住嘉利,那個榮譽騎士朝著另一個目標疾掠而去。   他之所以能夠發覺有人溜了進來,是因為他能夠感知別人的目光。   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已經接觸到了更高一層的境界,現在的他就和莉娜一樣,處於即將突破卻還差一點點的狀態。   榮譽騎士的特徵就是擁有「場」只要在他的「場」籠罩的範圍之內,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但是到了更高一個層次,「場」就顯得不稀奇了,就像現在,只要有人注意他,他就會有感覺。   不過他還沒有真正進入更高層次的境界,所以這種新的能力掌握得還不是很完善。   就像剛才,他只是發現了嘉利,卻沒有發現諾拉。   諾拉同樣也在監視他的帳篷,而最先發現莉娜蹤跡的也是她。   但是她的監視有些特別,她並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耳朵聽,她靠遠超過常人的耳朵,偷聽每一個帳篷的動靜,最終在安德森的帳篷裡面聽到了莉娜的聲音。   發現了莉娜的蹤跡,她就將莉娜的位置告訴了嘉利。   嘉利負責救人,諾拉負責把風,這是當初就確定好的分工。   可惜還沒等嘉利靠近,她只是用目光注視著那頂帳篷,就被帳篷裡面的安德森發現了。   安德森能夠感知到的只是注視的目光,所以並不知道諾拉的存在,他抓住嘉利之後,立刻感覺到又有人看著他。   這一次暴露的就是負責把風的諾拉。   但是他並不知道溜進來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   利奇的工作是守住退路,他所在的地方離關押莉娜的帳篷有兩、三公里,離諾拉也有兩公里遠。   退路是一條通往敵人後方的公路,這條公路可以算得上是敵人的大動脈,公路兩邊守衛森嚴,每隔兩百米就有一座瞭望哨,公路的任何一段區域都在監視之下。   就是因為一路之上戒備森嚴,所以從這裡出入營地倒是非常容易,雖然有檢查,卻比其他地方寬鬆得多。   這裡出入的車輛也多,最忙碌的時候,大車一輛接著一輛,即便最空閒的時候,每隔七、八分鐘也會有一輛大車出入。   左等右等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利奇不禁有些焦慮,於是他便朝諾拉藏身的地方而去。   到了那裡一看,諾拉已經不在那裡了。   利奇立刻感覺有些不妙。   他多了點心眼,並沒有直接朝著關押莉娜的帳篷走去,而是朝另外一個方向。   離得那頂帳篷很近了,利奇看到帳篷外面站著一圈士兵,他們披著的雨衣底下露出的制服,是顯眼的白色。   利奇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穿這種顏色制服的人要不是憲兵,要不就是特殊部門的人。   他可以肯定,隊長或者諾拉中的一個已經暴露了形跡。 第四章 救援行動   「你這是在濫用職權。」   「我有沒有濫用職權並不由您來判斷,如果您認為我濫用職權,可以向上面控告我,不過在此之前,我仍舊要將這三個俘虜帶走。」   「她們是我的俘虜,應該由我來處置。」   「可是我懷疑她們負有特殊使命,身為情報部門負責人,我有權對任何人進行詢問,甚至包括您安德森大人,當然我相信您不會有任何背叛帝國的可能。」   「你在開玩笑,我會向科爾薩克大人轉述閣下的這番言論。」   「可惜,科爾薩克大人並不在這裡。」   「所以你才敢這樣為所欲為?」   「我從來只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為所欲為,科爾薩克大人還是通情達理的,就拿這一次的事來說,我的理由站得住腳,大人就不能拿我怎麼樣。」   「……」   在那頂大帳篷裡面,榮譽騎士安德森正和一個笑咪咪的胖子爭執。   胖子叫拉德·格尼慈,是軍事情報處的負責人,這個人整天滿臉堆笑,看上去異常和善,不過實質上卻是一個陰狠的小人。   整個營地之中,大部分的人都恨不得他早死,喜歡他的恐怕只有他的那些手下。   這個人論能力並不怎麼樣,自從他接手之後,前線情報處烏煙瘴氣,很多事情被搞得一團糟。   很多人想把他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可惜都失敗了。   後來大家漸漸明白,這個傢伙的後台很硬,而且靠著各種手段結交了一批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根本不能輕易動他。   這個胖子除了陰狠之外還異常好色,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人,不管是軍官還是騎士,他都會千方百計弄上手,因為他的身份是情報處負責人,所以他可以隨意運用他的權力,給他想扳倒的人扣帽子。   安德森更知道一件事,這個胖子能如此肆無忌憚,背後其實是有一個集團維護著他,這個集團由一群高官子弟組成,胖子玩弄的女人最後都會被他獻給那些高官子弟享用。   對帝國上層的那些骯髒事,安德森一清二楚,他能做的就只有保護好自己周圍那些人,好在胖子和他身後的那些人也明白不能碰觸的底線在哪裡。   安德森也不想得罪這些小人,但是這一次他絕對不允許胖子亂來。   「這三個俘虜之中,有一個人的身份與眾不同,你最好小心一些,如果出了什麼事,我相信陛下一定會非常高興拿你的腦袋平息一些人的怒氣。」   安德森的語氣變得異常陰森,陰森之中還帶著一絲殺意。   胖子瞇縫著眼睛盯著安德森,他不喜歡別人這樣對他說話,但是他也知道眼前這個人極少這樣說話,會說這樣的話就證明這個人真的動怒了。   他確實肆無忌憚,不過他同樣也非常謹慎。   坐在他的位置上可以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隱秘,他所結交的那些人雖然地位和權勢都極大,其實只是唬人的,真正的權力只集中在有限的幾個人手裡,這幾個人分別會護住幾枚寶貴的棋子,絕對不會讓對方隨意亂動,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可以當作犧牲品。   眼前這個人,就是其中一位大人物手中絕對不允許別人碰觸的棋子。   胖子更知道自己雖然風光,其實反倒是隨時可能被拋棄、被犧牲的角色,他會被扶上這個位置,本身就是用來當靶子和替罪羔羊的。   而他的肆無忌憚可說是一種發洩。   就是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被犧牲,因此他並不打算和命運抗爭,不過他要讓這一天盡可能往後拖延,所以他有的時候做事非常小心。   聽了安德森的話,他腦子立刻動了起來,這三個俘虜到底哪一個不能碰?   他的腦子不笨,甚至比大部分人還聰明一些,很快就猜到安德森所指的人就是那個紅頭髮的女人。   「謝謝您的提醒。」   胖子笑咪咪說道,他的臉刷地一變,轉頭對著手下喝道:「還愣著幹什麼?把俘虜全都帶回去,我要立刻審問,看看她們還有沒有同夥也一起混進來。」   胖子的情報處在營地一角,這四周極少有人願意靠近,實在是因為情報處的名聲太臭了。   沒人靠近就讓這裡比其他地方安全許多,不過那個胖子知道自己壞事做絕,想要殺他的自己人比敵人多一百倍,為了安全,他在情報處四周加了一道圍牆,圍牆的四角還布設了四個崗哨。   有了這道圍牆不但安全了許多,而且圍牆裡面就成了他獨立的王國。   這圍牆有十米高,甚至比營地外面的圍牆還要高大,出入的大門只有一個,那是一扇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房門,不過開過這扇門的人全都知道,這扇門只是外面貼著一層木皮,裡面其實是鐵的,而且厚達一尺,普通人想要打開得非常費勁。   胖子一回來,崗哨中的偵察騎士早就看到了,所以還沒等他們靠近,門就打開了。   一進門後,胖子指了指押著嘉利、莉娜和諾拉的六個執法騎士:「你們跟我進來。」   緊接著他揮了揮手:「其他人可以散了。」   他帶去的人除了那六個執法騎士外,其他人都是普通士兵,一聽到命令,那些士兵頓時散去,其中有一個人拎著褲子一副內急的樣子,朝著後面跑去。   跑到一個沒人的牆角,這個人臉便朝著牆。   任何人看到這模樣,都會以為這個人正隨地小便。誰會去注意一個隨地小便的傢伙?   利奇小心翼翼觀察四周,雖然臉朝著牆,但是他的手掌心裡面卻藏著一面鏡子,透過鏡子可以看清楚身後的一切。   胖子和安德森在帳篷裡面吵了半天,這就給了利奇動手的機會。   這也要歸功於情報處的名聲太惡,只要有他們在,四周絕對沒有人願意靠近,所以利奇才能非常順利幹掉了一個落單的士兵。   因為下雨的關係,每個人身上都穿著厚實的雨衣,有了這東西擋著,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只能從雨衣的樣式知道這個人是屬於情報處的。   能夠混進來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但是利奇還沒有想好接下來應該怎麼幹?   他現在能夠做的就只有觀察四周的情況、熟悉這裡的環境,最重要的是,他必須知道哪些地方是什麼人可以去的。   突然,他看到一群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人,從一座營房裡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這群少年全都穿著騎士制服,其中有一個人身上綁著繃帶。   這群騎士學徒嘰嘰喳喳說著他聽不懂的話,其中幾個人還朝著他指指點點。   利奇的額頭滲出了大滴汗珠,他發現自己一個致命的弱點了,他根本不懂瓦雷丁語,如果有人叫他的話,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是現在想要退縮也已經晚了。   利奇乾脆裝作沒有聽見,任由那幾個騎士學徒指指點點。   等到這些人全都進了正中央一間最大的營房,利奇立刻轉過身來,他一邊祈求著神明保佑,一邊朝著那些騎士學徒走出來的營房走去。   到了營房門口,他看了看四下無人,打開門閃身溜了進去。   等到利奇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和那些騎士學徒一模一樣了,為了不讓人認出來,他在頭上纏了些繃帶。   他同樣也朝著正中央的大營房走去,那裡應該是他可以去的地方。   離開這座大營房十米之外,就是莉娜、嘉利和諾拉被關押的地方,那裡很明顯是審問犯人的所在,但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他不敢隨意靠近。   正中央的大營房是由七、八間獨立營房連接在一起所構成,還沒有進去,利奇就聽到裡面傳來女人的尖叫和呻吟聲,有時也會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聲。   他已經猜到這是什麼樣的地方了。   果然一進門,就看到一片春色。   滿屋子都是女人,這些女人全都像狗一樣在地上爬著,渾身上下一絲不掛,更令人血脈沸騰的是,這些女人全都有一條尾巴,這些尾巴各式各樣,有的是鴕鳥絨毛做的、有的是馬尾巴、不過更多的是狐狸和貂那樣蓬鬆柔軟的尾巴。   仔細看就可以發現,這些尾巴都是直接插在女人的肛門上。   剛剛進去的那些騎士學徒現在他只看得到三個,這三個人在女人堆裡面挑選著。   很快有一個挑好了,他牽著四個女人朝著營房的一側走去。   營房的四周繞著一圈小隔間,隔間沒有門,只有一張布帷擋著,那個騎士牽著他挑選的女人進了一個隔間。   突然,利奇的耳朵抖了一下,他聽到有個女人用他聽得懂的語言和旁邊的女人說話。   他立刻明白了,這些女人全都和他一樣是蒙斯托克共和國的公民,而且十之八九就是在莫瑞納被抓走之後,不知道去往何處的那批女人。   利奇心頭一動,他想起了當初和玫瑰社女孩們的承諾。   於是他立刻四下搜尋。   可惜他很快就看花了眼,這裡有那麼多女人,個個赤身裸體在地上爬,這讓他怎麼找?   更讓他頭痛的是,他連能不能自保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救出莉娜、嘉利隊長和諾拉,哪裡還有空考慮救其他人?   不過轉念一想,利奇又想到了一件事,他對這個地方一無所知,如果能夠找到女孩們的母親,或許可以從她們的嘴裡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問題是他不敢肯定那些女人會不會出賣他?   利奇猶豫了半天,最後他決定賭一把。   當然他不會將希望寄托在那些女人夠聰明、願意配合的前提上。他很清楚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他必須讓那些女人明白,合作對她們有好處,如果出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下定了決心後,利奇便開始找人。他想起了一件事,那些女孩的母親之中有一個人非常特殊,這個人就是艾米麗的母親,這個女人頭髮的顏色是非常少見的藍色。   當初艾米麗拿出她的畫像時,他還為此驚詫過,甚至懷疑頭髮是不是染的。   利奇掃視著四周,果然有一個女人長著一頭湛藍的頭髮。   脫掉雨衣和靴子,像其他人一樣放在門口,利奇赤腳走了進去,他逕自朝著那個藍頭髮的女人走去。   走在這群被打扮成狗的女人中間,利奇的感覺有些特別。   以前他以為,擠在蘭蒂的房間裡面和一群女人做愛已經是淫亂的極致,但是和現在一比,那根本算不得什麼。   這些女人全都毫無羞恥的感覺,不但不躲,反倒湊過來,或是獗起屁股像真正的狗那樣在他面前搖動尾巴、或是俯下身體用柔嫩的乳房磨蹭他的赤腳、有的甚至乾脆舔弄起他的腳趾。   才走了沒多遠,利奇的底下就已經支起了帳篷,他很想抓起一個女人立刻就幹起來。   幸好他的理智告訴他,現在可不是玩女人的時候。   利奇走到那個藍頭髮的女人面前俯下身體。   那個女人和其他的女人一樣,看到他靠近立刻爬了過來,不停搖著屁股,她的肛門裡面插著的是一團染成紅色的鴕鳥絨,隨著她屁股的晃動,那團鴕鳥絨不停地抖動著。   利奇托住那個女人的下巴讓她抬起臉來。   只看了一眼,他就確定這正是艾米麗的母親。   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利奇牽著那個女人脖頸上的項圈,朝著布帷走去。   他挑的這個地方比較偏僻,所以沒什麼人選這裡。   一鑽進布帷後,利奇的眼睛一亮。   這個隔間不小,正中央放著一張樣子奇特的椅子,椅子大部分組件都能夠活動,扶手和靠背上有很多皮索和繼環,顯然是用來限制手足用的,旁邊有一張桌子和一面架子,桌子上和架子上亂七八糟放著很多東西,從假陽具、拉珠、肛塞、洗腸用的水囊、到鋼針、皮鞭、注射針筒,應有盡有,單單皮鞭就有十幾種,蛇鞭、九尾貓、馬鞭、拍子甚至還有帶刺的荊棘鞭。   看著這些玩意兒,利奇一邊暗罵那個胖子是畜生,一邊將這些東西的式樣牢牢記在腦子裡面,有機會他也要弄一個這樣的房間。   他正看著呢,就感覺到有人正在解他的皮帶。   低頭一看,居然是艾米麗的媽媽。   這個女人似乎不敢用手碰他的皮帶,而是像狗一樣用嘴去叼。   顯然她做這種事已經很熟了,居然三兩下就幫利奇將褲子脫了下來。   利奇的陰莖早已經翹得老高。   這個女人一口就將利奇的陰莖含在了嘴裡。   「噢……」   利奇深吸了一口氣,他舒服地仰起頭來,這個女人的技術好得沒話說,就連莉娜那個搾汁女和她一比,也成了業餘高手。   吹拉彈唱,這個女人每一種絕活全都玩得完美無缺,她的舌頭非常厲害,靈活地讓人感覺不可思議,舔舐馬眼或者龜頭這類地方時,她的舌頭會用力地往裡鑽,那感覺實在妙得沒話說。   不過利奇感覺最舒服的還是她的毒龍鑽,她的舌頭似乎特別長,能夠伸到很裡面的地方,而且鑽進去之後,舌尖居然還可以勾起,細滑的舌尖刮過之時,那刺激而且舒暢的感覺,連利奇這個做愛老手都承受不住,他的巨炮一挺,大團的白濁彈藥射了一地。   射了一發之後,利奇的性器有些軟了下來,這個女人看到之後,立刻一口含住他的龜頭,就看她一陣舔弄,利奇已經疲軟的性器又怒昂起頭來。   這個女人像是賣弄似的,身體一翻變成了肚皮朝上,上半身靠兩條手臂反向支撐著,下半身大開露出了陰部,她的陰部光溜溜的,一根陰毛都沒有,不過那顯然不是天生的,剛才利奇就已經發現這裡的女人全都沒有陰毛。   利奇正感覺奇怪,不知道艾米麗的媽媽想要玩什麼花招,這個女人又將他那碩大的陰莖吞了下去。   利奇驚異地看著他的陰莖一寸寸消失在這個女人的嘴裡,不但整根吞下,還連同他的兩顆睪丸一起含在了嘴裡。   要知道他的陰莖長達將近一尺,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將他的陰莖完全吞下,就連莉娜也做不到。   要整根吞下去,就只有讓他的陰莖滑入食道,如果他的陰莖只是長一些還好說,偏偏還那麼粗,莉娜曾經試過一次,不過最後也忍受不住嘔出來了。   利奇閉著眼睛,享受著這從來沒有過的刺激,陰莖和龜頭上傳來的感覺,其實並不比插入陰道更舒服,但是心理上的感受卻完全不同,從來沒有見過的玩法總是特別吸引人。   不過兩顆睪丸被那又熱又濕的口腔包裹著,還有一根靈活的舌頭舔來舔去,感覺還是挺舒服的。   就在他越來越沉溺於此的時候,突然利奇感覺他的性器被吐了出來。   這個女人轉了個身,不停地晃動屁股,像是獻媚又像是祈求。   這時利奇想起自己是幹什麼來的了,他連忙俯下身體湊到這個女人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您是艾米麗的媽媽吧。」   利奇清楚感覺到這個女人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那張漂亮的臉一下子充滿了驚詫,那雙迷人的大眼睛滿是驚恐地看著他。   「別出聲。」   利奇警告道:「艾米麗是我的同學,她現在一切都好,是她拜託我盡可能找到您,現在您可以放心了,我們的人已經潛入了這裡,您很快就會被救出去,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幾個任務。」   利奇當然不敢說實話。   如果他說,這裡只有他一個人,說不定這個女人就會大聲呼叫將他出賣,現在他謊稱有一群人已經潛入這裡,這個女人肯定認為她即將獲救,只要有獲救的希望,她就不會有異心。   果然,他聽到艾米麗的媽媽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你們需要多少時間準備?」   「四、五個小時吧,要等到拂曉之後才會有所行動。」   利奇隨口撒了謊。   就看到這個女人臉微微一紅,眼神裡面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非常艱難地憋出了一句話:「你總要做點什麼,什麼都不做的話很容易被發現的。」   利奇一愣,不過他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女人的意思,他甚至還看到這個女人的陰部已經濕漉漉的一片,一條細細的黏絲拖到地上。   這個女人的身體已經淫蕩成這樣,實在讓利奇有些意想不到。   「我的東西有可能太大了一些,我怕到時候您行動會不太方便。」   利奇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艾米麗的媽媽看了一眼利奇的陰莖的尺寸,居然點了點頭:「尺寸確實不小,不過用不著擔心。」   她的臉上一片黯然之色,眼神之中有說不出的憂傷:「到這裡來玩的很多都是騎士,這裡的女人只要是活下來的都能夠承受。」   也不再多說廢話,這個女人屁股一抬,用不著對準,陰道口就已經湊到了利奇的龜頭前面,身體往後一坐,立刻將利奇的性器整個吸了進去。   這個女人的性技巧也比莉娜更加高超,莉娜的陰道雖然像是一隻手,會把陰莖主動拽進去,不過動作畢竟簡單,只會箍鎖和拉拽這兩招。這個女人不一樣,她的陰道就像是一隻靈活異常的芊芊小手,時而往裡拽扯,時而往外推蹭,時而環環套住,時而螺旋攪動,就連陰道深處的那張小嘴也更勝一籌,不但會吸會咬,還會扭轉旋磨。   利奇爽極了,他十分享受著這種美妙的服務。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一定要將這個女人救出去,讓這個女人當女孩們的教練,教她們怎麼服侍男人的技巧。   他甚至想,要不要讓這個女人教教莉娜,她的技巧如此高明,足夠做莉娜的師父了。   利奇非常爽,艾米麗的媽媽同樣也爽得一塌糊塗,她畢竟沒有騎士的力量和耐力,抽插了二十多分鐘之後漸漸有些受不了,屁股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力量也越來越大。   突然,這個女人緊緊抓住了地面,身體一陣緊繃,屁股劇烈顫抖不停,高潮的快感一陣陣衝擊著她。   與此同時,利奇也達到了高潮,大股大股的精液隨著他那難以遏制的激情往外傾瀉,眨眼間就將身子底下的這個女人的陰道灌得滿滿的,甚至滿溢了出來。   舒舒服服趴在艾米麗媽媽的背上,利奇享受著這個女人的服務,插在這個女人的小穴裡面就算一動不動,都會感覺非常舒服,同樣這也不會太過刺激,弄得很快又高潮了。   利奇剛才已經發現,這裡的女人做愛的時候很少發出聲音,除了實在忍耐不住會發出呻吟和尖叫,其他時候總是緊緊閉著嘴巴,顯然她們都是被刻意訓練成這樣。   這讓他感覺到不像是男女之間做愛,反倒更像是純粹的交配。   艾米麗的媽媽喘息著,好一會兒才恢復了一些力氣,她低聲問道:「我的技術很棒吧!我還有更厲害的絕招,如果你把我安全帶出去的話,我就是屬於你的,我可以讓你天天享受比這更美妙的服務。」   聽到這話,利奇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他突然想起了正事。   「除了艾米麗,還有其他女孩也拜託我把她們的母親救出去,您知道索菲、梅麗莎、卡羅琳和金妮嗎?她們都是艾米麗和我的同學。」   利奇問道。   「我知道,聽說她們幾個被稱作為玫瑰社什麼的。」   艾米麗的媽媽迅速盤算了起來,她當然清楚,救幾個人出去遠比只救她一個人要困難得多。   不過盤算了半天,她最終還是決定說實話:「卡羅琳的母親比我們都幸運,她用不著承受這樣的苦難,被送到這裡的第三天她就死了,另外三個人,我可以幫你找。」   聽到這樣的回答,利奇知道,這個女人不可能出賣他,他終於敢提出真正的問題。   「我必須設法靠近那個肥豬負責人,你知道有哪些人能夠到審訊室去?」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答案居然出乎預料的簡單。   「很容易啊!那頭肥豬經常把我們牽到裡面折騰,他的刑訊室很少用來審訊犯人,那裡的刑具全都是對付女人的。」   說到這些的時候,艾米麗的媽媽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那個刑訊室給她留下過難以磨滅的印象。   利奇想了想,決定再賭一把。   「你把索菲、梅麗莎和金妮的媽媽找過來,我帶你們過去。」   外面的雨下得越來越大,利奇牽著四個女人朝著對面的營房走去,因為外面又是泥、又是水,當然不可能在地上爬行,所以四個女人走著過去。   因為長時間在地上爬,也因為被注射了大量的淫藥身體變得異常敏感,她們已經不太會走路了。   一路之上居然沒有一個人感到奇怪,所有的人都以為這是那個胖子的命令,這種事以前經常發生,所以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一進入審訊室,利奇的心就加快了跳動,因為門口就站著兩個騎士。   這些騎士所穿的制服和其他瓦雷丁騎士一樣都是難看的蟆蛇裝,不過他們身上的制服是顯眼的白色,這是執法騎士的證明。   審訊室分裡外兩間,當中有一道鐵柵欄門,利奇走到柵欄門邊上,透過柵欄門他恰好看到,隊長嘉利小姐和諾拉被鎖在兩張椅子上。   這種椅子和剛才布帷裡面的椅子一模一樣,嘉利小姐和諾拉四肢大開被鎖在上面,她們的雙手雙腳全都被鋼環緊緊扣住,腰、脖子、腿彎和手肘同樣被鋼環扣住,想動都動不了。   兩個人的下半身完全赤裸,陰部光溜溜的。   利奇看到旁邊的桌子上丟著幾張黏毛膠,是女人用來去除腿毛的。   他忍不住一陣咚嗦,他原本以為陰毛是剃光的,現在總算知道是用黏毛膠硬生生拔掉的,他難以想像,拔毛的時候女人要忍受多麼劇烈的痛楚?   在黏毛膠的旁邊還放著洗腸用的水囊和注射針筒,另外還有十幾個空的藥劑瓶。   嘉利小姐是個冷若冰霜的女人,諾拉則沉默得如同一塊石頭,這兩個人都從來不會表露自己的情感,但是此刻,她們倆卻是滿臉通紅,一副苦苦忍受的模樣。   她們的陰部全都和艾米麗的媽媽剛才一樣,黏稠的淫液難以遏制地滴滴答答往下流淌,兩個人的陰蒂全都腫脹得和花生米差不多。   利奇知道,這種影響將是永久性的,從今以後,嘉利小姐和諾拉的陰蒂都會是這樣,肥大而且異常敏感,只要一碰就會慾火焚身,然後淫液會不由自主流出來。   還不只是陰蒂,她們的乳頭、陰阜、前庭和肛門也都被注射了藥劑,全都是碰不得的地方,以後就連走路都會有反應,這種藥絕對可以讓一個女人徹底毀掉。   利奇有一點不忍心看下去了,但是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那兩張刑椅的四個角落各站著一個執法騎士。   小小的房間裡面有四個騎士,就算是榮譽騎士安德森在這裡,也不敢隨意出手救人。   幸好來的時候他已經考慮到類似的情況。   利奇偷偷將手伸進了上衣的衣兜,他的衣兜裡面有一顆核桃大小的銅球。   他用手指夾住圓球左右一擰,銅球頓時被擰開了,銅球裡面放的是一種灰褐色的東西,那東西看起來硬硬的一塊,不過見風之後就迅速銷蝕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聽到旁邊的一個執法騎士朝著他磯哩咕嚕說了一句話。   利奇一點都聽不懂,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在對他說話。   現在問題來了。   如果那個執法騎士是在對他說話,他沒有任何反應肯定會引起懷疑。   但如果那個執法騎士不是對他說話他卻做出了反應,同樣也會引起懷疑。   靈機一動,利奇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噓」了一聲,然後指了指裡面。   這番動作沒有任何意思,卻又可以理解成好幾種意思,也用不著擔心那個執法騎士是不是對他說話。   利奇等著那兩個執法騎士進一步的反應。   好半天,那兩個執法騎士沒有任何表示,利奇終於鬆了口氣。   接下去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銅球裡面的東西發揮作用。   那東西是一種迷香,這玩意兒是蘭蒂小姐給他的,這種迷香無嗅無味,但是聞的時間長了人就會渾身無力。   在出發之前,他、嘉利隊長、諾拉全都服用過解藥,剛才他也給女孩們的媽媽服了解藥,所以迷香對她們無效。   問題是這玩意兒發作需要不短的時間。   時間一點點過去,利奇看到那個胖子從旁邊的桌子上取過了一條鞭子,這是一條九尾貓,一根握把上散開著許多十幾根散開的鞭梢,樣子看上去有點像馬的尾巴。   鞭子被揮舞了起來,發出咻咻的聲音,那是鞭梢撕破空氣發出的利嘯。   突然「啪」的一聲脆響,鞭子狠狠抽在了嘉利小姐的屁股上。桃紅色的屁股上頓時多了十幾條紅印子。   剛抽上去的時候,嘉利小姐確實痛得渾身一陣顫抖,但是緊接著她的神情就變了,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在承受痛苦,反倒是一副享受的樣子。   「啪」的又是一聲脆響,這一次挨鞭子的是諾拉,諾拉的反應和嘉利小姐一模一樣。   「啪啪」的鞭打聲不絕於耳,鞭痕縱橫交錯,一道接著一道,很快紅印變成了血印,有的地方甚至已經發紫,不但是屁股,連陰部也是一樣,幾乎看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   受到這樣的鞭打應該非常疼痛,嘉利小姐和諾拉臉上的神情偏偏越來越享受,兩個人甚至發出了銷魂的呻吟,還把屁股迎上去,好像祈求繼續鞭打著。   這樣的場面讓利奇感覺口乾舌燥,特別是看到受刑的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嘉利小姐,利奇心中的慾火就更加旺盛。   就在他的意志漸漸變得鬆動,快要忍受不住慾望的誘惑時,就聽到身後的那兩個執法騎士嘰裡咕嚕互相說了些什麼。   利奇猛地一驚,他有種感覺,這兩個執法騎士應該發現身體的異狀了。   再等下去可能會有麻煩,利奇閃電般地轉身,雙拳朝著兩個執法騎士的脖頸擊去。   以他的實力,想要擊中兩個真正的騎士原本不可能,可是此刻那兩個騎士反應卻慢了許多。   兩拳全都命中。 利奇打的是頸椎的第二節,這裡是最脆弱的地方,他的拳頭上還凝聚著鬥氣。   「咯咯」兩聲輕響,頸椎全都被擊脫,兩個執法騎士幾乎當場死亡。   外面的動靜雖然不大,但是裡面的執法騎士仍舊察覺了不對勁,四個人想要出來察看,不過才剛一動,立刻發現了身體的異狀。   這邊剛動,利奇也同時發難,他隔著柵欄門護出了兩把鋼釘,緊接著他往柵欄門上一撞,頓時就將柵欄門撞飛了出去,而他也一起闖了進去。   迷香的效果非常明顯,裡面那四個執法騎士雖然知道出事了,但是他們的反應都非常遲鈍,於是兩根鋼釘直接釘在其中兩個人的臉上,鋼釘穿透了他們的臉、也穿透他們的腦子,等到釘子尖從後腦勺冒出來之後,兩個人轟然倒下。   闖入審訊室,利奇閃電般格殺了剩下的兩個執法騎士,然後他轉身一把抓住那個胖子的脖頸,先是「卡嚓」一聲卸掉了他的下巴,讓這個傢伙不能叫出聲來,緊接著卸掉了這個傢伙的肩骨和膝蓋骨,讓這個傢伙不能動彈。   解決了所有的麻煩,利奇這才解救莉娜。   莉娜單獨綁在另外一張椅子上,不過她的衣裳還算整齊,胖子確實沒有碰她。   扯斷繩索把莉娜放開,利奇順手塞了一顆藥丸在她的嘴裡,這是迷香的解藥。   他轉身想要去放嘉利和諾拉。   沒想到莉娜一把拉住了他。   「她們兩個已經被淫藥侵蝕了神智,如果現在放開她們,她們只會發情一般地纏上你,你去弄一點水來。」   莉娜說道。   下雨天弄水再容易不過,利奇找了一個罐子,在門口的水塘裡面弄了一些雨水,回來的時候順便把門口的兩個執法騎士的屍體,搬進看不見的角落。   接過罐子,莉娜看到水裡有些泥,頓時皺起了眉頭,不過此刻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她用手倒了一些水出來,先是在嘉利和諾拉的屁股和陰部上澆了一些,然後在兩個人的臉上又澆了一些,最後對著她們的嘴巴強行灌下去幾口泥水。   水一下去,嘉利小姐和諾拉就清醒了許多,不過兩個人的臉仍舊通紅,紅得像是要滴血。   「快離開這裡,藥力只是暫時壓下去,並沒有完全解掉。」   莉娜警告道。   一邊說,她一邊解執法騎士的衣服。   嘉利和諾拉也各自弄了一件執法騎士你衣服穿上,不這樣做也不行,因為她們的褲子都已經被扒掉了,總不訂能這樣赤裸著下半身跑出去。   夜已經深了,營地之中除了那些來回巡邏的士兵以及站立在牆頭放哨的偵察騎士,其他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只有那最繁忙的一角還有一輛輛大車進進出出。   利奇坐在其中的一輛車上,這輛車並不是很大,由兩匹瘦弱的馬拉著,頂上雖然有一個雨篷,卻擋不住飄落進來的細雨。   車上擠滿了人,負責駕車的是莉娜,也只有她不會引起懷疑,嘉利和諾拉坐在前面就像是負責押送的護衛,她們倆的身體微微地發抖,因為有厚實的雨衣阻擋著,從外面看不出來。   發抖是因為體內的藥力開始發作,兩個人不時會伸手接一些雨水,擦抹一下臉和越來越癢的陰部。   那個胖子被夾在當中,他看上去似睡未睡。他的左右坐著艾米麗和金妮的媽媽,對面坐著梅麗莎和索菲的媽媽。   艾米麗的媽媽身上穿著莉娜的那件制服,看到她的人都會以為她就是剛剛被抓到的那個俘虜。   離開營地的借口就是押送重要的俘虜前往後方基地,因為有那個胖子在,所以一切都非常順利,胖子把整個營地攪得雞犬不寧,淫威之下沒有人敢管他的閒事。   同樣也沒有人懷疑這件事。   胖子往外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的時候運的是俘虜,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運的是女人,而且每一次都是深更半夜做這種事,所以這裡的人已經見怪不怪。   不過現在還不能上路,必須等待。   不知道是哪個傢伙的規定,必須有足夠的車輛組成車隊才能夠出發。一支車隊最少也要由二十輛馬車組成,第一輛和最後面一輛馬車上面全都是士兵,專門負責押運。   因為現在是深夜,出入的車輛比較少,所以等待的時間就顯得有些漫長。   利奇的心越來越焦慮,他非常害怕會功虧一簣。   就在他暗自祈求不要有麻煩的時候,他突然看到有一個人溜躂著朝著這邊走來,那個人像是在信步閒逛,不過利奇卻有一種感覺,此人就是衝著這裡來的。   「有火嗎?借個火。」   那個人遠遠問道。   利奇一陣緊張,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眼前這個人真要對付他,根本就用不著耍花招。   「非常抱歉。」   利奇回答道,他是真的沒帶打火的工具。   話剛出口,他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他剛剛醒悟過來,對面那個人是用他的母語和他說話,而他同樣也是用母語回答。   利奇只感覺到腦子轟的一聲,眼前一片漆黑。   時間一點點過去,整整過了一分鐘,預料之中的呼喊聲也沒有響起。   他異常驚詫看著走近的那個人。   直到這個時候利奇才注意到,這個人並沒有穿著雨衣,但是雨水卻一滴都沒有掉落到他的身上。   他立刻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安德森同樣也好奇地看著利奇,這裡的光線有些暗,不過他仍舊看清了利奇的臉,他同樣也看清了裡面的情況,特別是坐在中間的那個胖子。   但他假裝沒有看見這一切。   其實利奇偷偷摸摸殺掉那個情報處的士兵時,他就已經知道了。雖然他正在和胖子吵架,卻仍舊注意著四周,利奇做得非常隱蔽卻瞞不過他。   等到利奇換上了那個士兵的衣服,他已經猜到後面會發生什麼了。   如果沒有胖子、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的事讓他心灰意冷,他絕對不會允許這一切發生,但是現在安德森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他唯一做的就是把利奇藏在他營地旁邊的那具屍體扔得遠遠的。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那是巡邏的隊伍。   利奇的心中越發緊張。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眼前的這位榮譽騎士朝著他嘰哩咕嚕說了起來。   他有些疑惑,因為這些話他一句都聽不懂,他更疑惑的是這位榮譽騎士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嘰哩咕嚕地說著。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利奇至少可以猜到這個人沒有惡意。   就是因為有這位站在馬車前面嘰哩咕嚕地說著話,那些巡邏的士兵查到這輛車的時候只看了一眼就繞過去了。   看到巡邏隊走遠,安德森終於不再嘰哩咕嚕地說話,他換成了利奇聽得懂的蒙斯托克語。   「你是我看到過的人裡面天賦最好的,我很好奇你修練的是什麼功法?」   投桃報李,利奇立刻答道:「偷天訣,您可能會有點陌生,我練的功法沒什麼名氣。」   安德森沒有懷疑。   「偷天訣?」   他自言自語著:「偷天換日,把別人的攻擊反彈回去,果然貼切,好名字。」   利奇面如赤色,他當然不能解釋,起這個名字是因為這種功法可以透過做愛,竊取女騎士的鬥氣補益自身,所以叫偷天訣,和反彈攻擊沒有一點關係。   「很高興認識你,但願你能夠熬過這場戰爭,我很期待能夠看到你成長起來之後的樣子。」   安德森將手舉到胸口前,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騎士禮節。   利奇也連忙回了個同樣的禮。   安德森轉身走了,他仍舊是那副溜躂的樣子。   看著榮譽騎士遠去的背影,利奇突然間感覺到這個人根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時代,他做的一切在這個時代的人眼睛裡一定會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剛才那樣的行為形同叛國,如果有人抓住這點做文章的話,甚至可以將他置於死地。   車隊終於出發了,這輛車排在倒數第三輛的位置。   跑出去才五、六公里就聽到「卡嚓」一聲響,馬車左後側的輪子一下子滑了出去,雖然馬車沒有翻覆,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馬車裡面頓時傳來一陣罵聲,緊接著胖子的腦袋伸了出來,他憤怒地揮舞著拳頭,不過外面的雨不停下著,所以他很快又縮了回去。   掉了一個輪子,馬車只能停在路邊,莉娜從車伕的位置上跳了下來,將掉了的輪子追回來,等到她撿起輪子看了一眼,立刻嘰裡呱啦說了一大串話。   此刻莉娜的聲音異常低沉,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滿臉的絡腮鬍子,身體看上去也有些矮胖。   馬車裡面頓時又響起了胖子的怒吼。   一輛馬車出事,整個車隊不得不停了下來,片刻之後,負責押運的人裡有一個跑了過來,這個人看了一眼莉娜手裡的車輪。   並不是車輪掉了下來而是車軸斷了,雖然能夠修理,卻不是一時半刻就修得好。   如果已經走得很遠,就只有兩個選擇,要不停下來等車修好,要不讓這輛車就靠三個輪子前進,不過現在出來才五、六公里,所以多了一種選擇,就是讓這輛車回去。   莉娜顯得很生氣的樣子,她抱怨道:「你們難道不可以幫個忙嗎?跑一趟弄輛馬車來,這樣根本用不著耽誤時間。」   那個負責押運的人當然不肯,這樣做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眾所周知的道理。   要不是忌憚坐在這輛車上的是情報處的胖子,負責押運的人早就不客氣了。   扔下莉娜和這輛三個輪子的破馬車,車隊繼續前進。   看著遠去的車隊莉娜破口大罵,還把手裡的破輪子朝車隊扔了過去,似乎是在發洩心中的不滿。   發洩一通之後,莉娜朝著最近的嘹望哨走去。   嘹望哨是一根十幾米高的木柱子,柱子頂上有一個亭子,亭子裡面站著兩個哨兵,這兩個哨兵各自盯著一個方向。   站在崗哨底下,莉娜大聲喊著話。   那兩個哨兵早看見底下發生的那些事,也看到車隊扔下馬車繼續前進,所以莉娜過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在他們想來,這個車伕是來要求幫忙的。   突然一道黑影竄了上來,緊接著寒光一閃,兩個哨兵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一劍削掉了腦袋,屍體頓時倒在了地板上。   殺掉哨兵,莉娜飛身跳下嘹望哨,這些瞭望哨每隔兩百米有一個,她朝著鄰近的另外一個瞭望哨走去,那個瞭望哨同樣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應該也不會有防備。   果然一切都非常順利,另外一個瞭望哨也處理好了,這樣一來,就有了一段六百米長沒有人注意的路段。   一回到馬車邊上,莉娜立刻招手讓所有的人下車。   馬車被推到了路邊的林子深處,胖子也被埋了起來,這個傢伙早就死了。   如果讓胖子活著的話,萬一這個傢伙喊救命或者打什麼暗號,她們就危險了。   死人要比活人容易控制得多。   她們的仰仗是諾拉,諾拉是偵察騎士,偵察騎士不只是視力和聽力遠超乎常人那樣簡單,還需要精通許多奇怪的技藝,擬音術就是其中的一種,剛才胖子的聲音就是她模擬出來的,除此之外,偵察騎士往往還操縱假人來吸引目標,這些假人有的是用膠皮、木棍和棉花製作的人偶,有的時候乾脆就是剛死不久的屍體。   負責埋人的是利奇,看到其他人走遠,他把胖子渾身上下都搜了一遍。   搜到胖子內衣口袋的時候,他發現了一本小冊子,掏出了翻了翻。   居然是一本帳本,上面一條條羅列著日期、數字、和幾個人的名字。   利奇多少能夠猜得出這肯定是胖子出售那些調教好了的美女犬的記錄,後面的那幾個名字就是和他做這種骯髒交易的人。   雖然不知道這本東西有什麼用,利奇還是把它收進了口袋。   胖子身上值錢的東西不少,手上的一個紅寶石戒指看上去就很值錢,利奇順手拿了下來,胖子還有一條純金的項鏈,吊墜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圖案,像是某種紋章。   利奇將項鏈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還有一個皮夾,裡面塞著厚厚一疊錢,不過這些全都是瓦雷丁帝國的鈔票。   雖然拿了也不太有用,不過利奇本著「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原則,還是把皮夾連同那些鈔票全都塞進了口袋裡面。   翻了半天再也找不到值錢的東西,利奇這才把屍體埋到了土裡,幹完這件活,他朝著嘉利小姐和其他人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當初來救人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退路,不過多了女孩們的母親,再加上嘉利小姐和諾拉此刻的狀況有些不對,所以計劃不得不改變。   新的計劃是從水路走,這樣可以躲開追捕。   走水路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用不著擔心這些累贅。   馬車的輪軸是莉娜用暗勁故意折斷的,挑選這個地方下手,也是仔細計劃之後決定的。   這裡是一個彎道,地形也特別複雜,有茂密的樹林,還有一道很長的斜坡,很不容易被發現。   不過最重要的是,離這裡六百米左右就有一條湍急的河流,這條河會流經格拉斯洛伐爾,所以只要順著河水而下就安全了。   利奇追上其他人的時候,那些女人已經在河邊了,莉娜正在捆紮蘆葦,隊長嘉利小姐和諾拉正將大片的蘆葦砍倒,然後扔給河岸上的莉娜。   雖然浸在水裡,嘉利和諾拉卻不時地彎下腰捂著下陰的部位,她們的雙腿夾得很緊很緊,看來連冰寒的河水也已經壓制不住藥力了。 第五章 後宮初成   連續不斷的下雨使得河水暴漲,水流變得異常湍急,在這湍急的河水上,一大捆蘆葦正朝著下游漂去,蘆葦上密密麻麻擠著很多人。   利奇已經不知道自己漂了多久,這種感覺實在糟透了,因為沒有舵,所以蘆葦捆不時會在河面上打轉,還經常被打進水裡去,更別說經常有浪從背後湧來。   嗆水是難免的事,最危險的還是水裡那些漂浮的東西,就在剛才,她們差一點撞上一裸大樹。   看了一眼前面的嘉利隊長,利奇心頭一動,他伸出了右手,在嘉利小姐的陰部摸了一把。   隔著褲子還浸泡在河水之中,還是可以感覺到那裡滑膩膩的。   摸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嘉利小姐的身體猛地一顫,肯定是感覺到了。   如果是以前,打死他也不敢做出這樣的舉動,但是現在利奇的膽子可大了,他不但沒有將手縮回來,反而輕輕揉搓起來。   只揉了兩下,利奇就感覺到手掌心傳來一股熱流,嘉利小姐居然尿了。   手往上一滑,他的手指輕輕一點,隔著褲子,他能夠感覺嘉利小姐的肛門一陣緊縮。   在艾米麗媽媽的身上,他就已經發現注射過那種藥的人肛門特別敏感,果然只是輕輕一碰,又是一股熱流湧了出來。   突然,利奇看到嘉利小姐轉過頭來,盯著他的眼神透著一股陰寒,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就在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的時候,他聽到「嘶」地一聲輕響,原來嘉利小姐自己將褲子撕開了一條縫。   「要幹就幹,你不是和玫琳經常這樣做嗎?」   嘉利小姐淡淡說道,說完這話,她轉過頭去,身體往蘆葦捆上一趴,把屁股抬高了一些。   利奇面紅耳赤,他未曾想到,自己和玫琳之間的那點小秘密原來並沒有瞞過其他人,連嘉利小姐都知道,那肯定整個小隊都一清二楚了。   不過此刻他更多的是欣喜。   對於隊長,他以前只有敬畏,不過剛才看到嘉利小姐鎖在那張刑椅上,臀部被皮鞭抽得傷痕纍纍卻一副享受的樣子,還將臀部湊上去主動挨抽,以前的那絲敬畏頓時蕩然無存。   原來嘉利小姐也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有性慾、會屈服的女人。   就在他想著怎麼動手的時候,就聽到身後艾米麗的媽媽低聲說道:「這種藥非常厲害,想要讓藥力全都發散的話,就要粗暴一些,要不然沒用。」   一聽到這話,再回想起剛才那捆綁鞭打的一幕,利奇的心底一種稱作為惡虐的東西被喚醒了。   從撕開的縫隙可以看到剛才鞭打的痕跡,鞭痕讓那絲惡虐進一步的成長。   他低吼了一聲,解開了褲子。   他的性器早已經挺得筆直,而且心中的惡虐讓性器又增粗了一大圈。   利奇將身體往前一湊抱住嘉利小姐的腰,龜頭頂住嘉利小姐濡濕的穴口,身體一挺就頂了進去。   雖然嘉利是處女,不過利奇絲毫沒有感覺到阻礙,他非常用力一插倒底。   耳邊除了嘩嘩的水聲就只有沉悶的低哼,也不知道嘉利是痛苦還是享受,她的頭低低埋在蘆葦捆裡,嘴緊緊咬著一把蘆葦葉。   現在仍舊非常危險,這片地方還是敵區,嘉利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聲音而引來追捕者,同樣,她高傲的性格也絕對不允許她發出呻吟的聲音。   利奇用力抽插著,抽出的時候總是抽到底,幾乎整根都拔出,然後猛地一撞,將碩大的陰莖迅速推到底。   在他的感覺中,這已經是最粗暴的做法了,沒想到抽插了十幾下,嘉利就開始動了起來,她的屁股迎合著他的抽插,而且力量更猛,幅度更大,每一下似乎都恨不得把她自己戳穿。   這樣的瘋狂、這樣的激烈,絕對是他以前沒有經歷過的,以前他和莉娜也有過幾次瘋狂的做愛,甚至玩過虐待的遊戲,不過莉娜要的仍舊是性愛的享受,一旦超過了限度讓她感覺不舒服,她絕對會停止。   利奇也玩過強姦的遊戲,當初三姐妹的第一次就是被他強行取走的,弄得三姐妹現在也有一些自虐的傾向,不過三姐妹也從來沒有像此刻的嘉利小姐一樣癲狂。   突然他感覺嘉利小姐冰冷的手一下子握住了他的陰莖,就在他以為嘉利小姐不想再做下去的時候,那只纖纖玉手居然握著他的陰莖,將他的龜頭移到了肛門上。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嘉利小姐自己就坐了下去,而且她的動作是又猛又重。   利奇立刻感覺陰莖被緊緊筵住,那力量比莉娜的陰道箍鎖還要強。   那緊緊箍住的感覺讓利奇舒服地就像是飛上了天。   他和不少女人玩過肛交,也有幾個女人特別喜歡這種特殊而且強烈的交合方式,比如玫琳和三姐妹。玫琳的肛門裡面有興奮點,天生就是適合肛交的尤物,三姐妹則是被他強暴時開發出來的特殊喜好,不過和她們肛交必須非常溫柔,這些女人絕不允許他如此猛烈抽插。   利奇第一次如此酣暢淋漓地走女人的後門,走後門的感覺就和插穴的感覺不一樣,要刺激得多。   猛力抽插了一百多下,他發現陰莖又被嘉利小姐抓住了,被抓著退到外面,嘉利小姐那玉手居然握著他的陰莖在河水裡面洗了洗,然後又引著他重新插回了陰道之中。   利奇被弄得異常鬱悶,他居然產生了自己只是一件性愛玩具的感覺。   嘉利確實非常過分,陰道和肛門不停輪換,哪裡癢了就哪裡應急。   也不知道輪換了多少次,她終於有了感覺,一陣奇癢從陰道的最深處傳來,嘉利的屁股拚命往後挺著,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隨著陰道一陣緊縮,嘉利終於洩了,不過她就算是高潮的時候,也仍舊激烈地聳動著,而且頻率更快、用力更猛。   以前女人高潮的時候,利奇總是最興奮的,但是這一次他卻一點都興奮不起來。   他只感覺到渾身僵硬。   從嘉利小姐的花心沖洩而出的濃烈陰精,夾雜著一股冰寒的氣息。   同樣是陰寒屬性的鬥氣,瑪格麗特的鬥氣就如同一層薄薄的寒霜,嘉利小姐的鬥氣則是一大塊堅冰,兩者無論是量還是質都無法相比。   這股鬥氣一衝入利奇的體內,他就感覺到身體被凍結了,就連鬥氣循環都幾乎被凍住。   讓他感覺驚惶的是,這股陰寒無比的鬥氣居然還不停湧入他的體內。   利奇的臉色頓時大變,他的腦子動得很快,立刻就明白了,這肯定是因為嘉利小姐被注射了淫藥。   這種淫藥居然還有這樣的好處,絕對是他未曾想到的。   合修了這麼久,利奇早就發現,處女的第一次給予他的好處遠遠超乎想像。   他得到的不只是一股濃烈的鬥氣,更是一顆力量的種子,那股鬥氣會在他的體內生根發芽,讓他擁有類似的特性。   三姐妹和玫琳的處女之身都是被他所奪,所以他的鬥氣裡也就具有她們鬥氣的特徵,三姐妹的鬥氣暴烈而且犀利,玫琳的鬥氣悠長而且充滿韌性,這都是極有用的特性。   第一次吸入的鬥氣當然是越多越好,那是真正的精華,不過嘉利和瑪格麗特這類女人是唯一的例外。   因為這類陰寒的鬥氣根本沒有辦法消化。   忍受著刺骨的冰寒,利奇試著把那冰晶一般的鬥氣緩緩磨碎。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嘉利小姐的實力在小隊裡面排名靠後了,這股鬥氣的循環速度實在太慢了。   而此刻的嘉利正無力癱軟在蘆葦捆上,要不是有繩子綁著,她恐怕就掉下去了。   別人和利奇做愛只感覺特別累,她已經不能說是累了,簡直是元氣大傷,休息了片刻之後,嘉利勉強支撐起身體往前挪了挪,她的前面是諾拉。   嘉利很清楚,諾拉和她一樣需要拔除體內的淫毒,時間拖得越久,情況就會變得越糟糕。   突然她想起了諾拉的性格,諾拉是絕對不會採取主動的,猶豫了一下之後,嘉利將手伸到諾拉的褲子上用力一扯,也撕破了一道很長的裂縫。   抱住諾拉的腰,嘉利和諾拉換了一個位置。   諾拉從來不說話,也很少顯露情感,即便在這個時候她也是一聲不吭,既沒有表示贊成,也沒有反對。   對於這個女人,利奇一點感覺都沒有。   很多時候,他甚至會忘記小隊裡面還有這個女人,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和這個女人做愛。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諾拉其實非常漂亮。   只有仔細看才會發現,諾拉的美貌甚至在整個小隊裡面是數一數二的。   他輕輕摸了一把諾拉裸露的陰部,和嘉利小姐一樣,那裡也已經是滑膩膩的一片。   讓利奇感到訝異的是,諾拉的臀部,摸上去手感極佳,一點都不僵硬,反倒是非常綿軟,非常有彈性。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諾拉轉過頭來。   不知道為什麼,利奇感覺到諾拉在對著他笑,那種笑容非常詭異。   諾拉居然會笑,這實在太不可能了。   利奇用力擦了擦眼睛,睜眼再看,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諾拉根本沒笑,那張臉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情感。   利奇往前靠了靠,他將龜頭對準了諾拉的陰道口。   還沒有等他發力,他就感覺到一陣很強的吸力傳來,這股吸力一下子將他的陰莖吸入了陰道。   利奇頓時一驚。   等到完全插入諾拉的陰道,他立刻知道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諾拉不是處女,不但不是處女,還是一個和莉娜一樣對性愛非常有經驗的女人。   第二件事就是諾拉同樣也練過男女合修的功法,而且是一種和偷天訣類似、極其霸道的邪功。   和莉娜的箍鎖不一樣,諾拉厲害的是那股吸力,只靠吸力就可以讓他的性器拔都拔不出來。   諾拉的陰道也像是活的,裡面有很多的軟肉芽,這些肉芽緊緊包住了他的陰莖,專門挑最敏感的部位不停輕刷著。   利奇的忍耐力相當不錯,他不想射精的話,只有搾汁女莉娜能夠讓他敗下陣來壓搾出他的精掖。   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忍耐力正經歷挑戰,一波波強烈的快感從龜頭傳來,那種刺激實在太強烈了。   只挺了兩分鐘,甚至沒有抽插過一次,利奇就不行了,他打了個寒顫,尾椎骨莫名其妙感覺一陣酸癢,緊接著一陣強烈的快感流遍了全身。   一洩如注,一敗塗地。   利奇只覺得異常丟臉。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諾拉又笑了,笑得仍舊是那樣詭異。   他抬頭看去,看到的只是諾拉的背脊,諾拉根本就沒有轉過頭來。   這難道又是錯覺?   但利奇並不這麼認為,他感覺秘密應該在這個奇怪的女人身上。   以前他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女人,現在卻發現這個女人有很多秘密,如果說莉娜是一個肆無忌憚的魔女,那麼這個女人就是一個高深莫測、令人看不清真實面目的妖女。   這個妖女剛剛給他了點顏色。   突然,諾拉陰道深處那股極強的吸力消失了,其他的花樣也不見了。   利奇立刻發現了這些變化,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妖女似乎在告訴他,現在可以插了。   剛被擺了一道,他的心裡非常不爽,利奇將手輕輕搭在諾拉高高突起的陰蒂上,雖然他知道,比性愛技術他肯定比不上這個神秘的妖女,但是男女做愛,性愛技術並不是全部,主要看誰掌握主動。   莉娜的性愛技術同樣也比他高明,但是當他掌握主動,可以隨便用各種催情挑逗的技巧時,莉娜也會被他弄得神魂顛倒,身軟如泥,半天直不起腰。   果然,絕招一出,他就感覺諾拉的陰道一陣陣的震顫。   利奇當然不會放過報仇的機會,他將所有的手段全都拿了出來。   突然,利奇聽到一陣極力壓抑的哭泣聲。   有的女人做愛時確實會哭,不過這陣哭泣聲絕對不是歡愛時不受控制的情感發洩,而是一種真正的心傷。   哭的人應該就是諾拉,利奇感覺諾拉的身上應該有不為人知的故事。   他原本還有些不爽,因為他從來沒有被莉娜之外的女人戲弄過,所以一心想要報仇,但是現在他不由得心軟了。   不過他的手並沒有停下,仍舊往諾拉最敏感的部位進攻著。   這已經不是報仇了,他只是想讓諾拉能夠達到高潮。   利奇滿頭大汗,他將各種手段都用了好幾遍,就算是莉娜被他這樣弄也應該變成一灘軟泥,偏偏這個女人仍舊沒有高潮。   反應並不是沒有,諾拉的反應可以稱得上非常激烈,可惜離高潮就是差那麼一丁點。   這有點像以前的他,雖然感覺刺激很強烈,但就是射不出來。   「我來幫你吧。」   身後傳來艾米麗媽媽的聲音,只見她伸過一隻手來,食指和中指鉗住諾拉的臀肉用力一擰。   利奇頓時感覺到諾拉的陰道猛地收緊,並且劇烈蠕動起來。   原來是這樣,想要讓這個神秘的女人高潮,居然要這種特殊的刺激,一想到艾米麗的媽媽知道其中的奧妙,他立刻就可以肯定,這和注射的那些藥有關。   再聯想起注射過這種藥的女人居然能夠承受騎士的瘋狂抽插和肆意玩弄,利奇徹底明白那種藥劑的效果了。   那種藥劑讓女人變得異常敏感的同時,也讓她們的承受能力變得很強,還會導致自虐,一開始可能是生理上的反應,但是慢慢地就會變成心理上的依賴。   他還猜到了那種藥劑的來歷,如此強力的藥劑,最初肯定是作為給騎士用的藥劑研究出來的。   既然知道了訣竅,利奇將手伸到了諾拉的大腿內側,他用力擰住這裡的軟肉,這個部位的痛感神經最為發達。   利奇的力量比艾米麗的媽媽要大得多,所以他這一擰,也比艾米麗的媽媽下手時,要痛得多。   諾拉頓時痛得抽插了起來,與此同時,她的高潮反應也來了。   不過她的反應和其他人都不一樣,身體一動不動好像一塊木頭似的,陰道卻反應強烈,不但腔肉急收急擴、迅速蠕動,整個腔體也劇烈地震顫,還不時地痙攣。   利奇的經驗非常豐富,當然知道這一次才是自然的反應,他的雙眼緊閉,忍受著那強烈的刺激。   諾拉的自然反應也很了不得,她的穴絕對是名器,和羅莎的「重門疊戶」有得一拼,她的技術更是高超,甚至比莉娜更勝一籌,兩者加在一起,這個女人絕對是能夠讓任何男人精盡而亡的絕代妖女。   又是從尾椎骨傳來一陣酸癢,感覺和剛才一樣強烈,利奇忍不住和諾拉同歸於盡。   那股強勁的吸力又出現了,這一次吸力更強,利奇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開了一道口子,所有的鬥氣全都順著這個口子往外湧去。   修練偷天訣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   他想要將性器拔出來,可惜已經晚了,那股吸力又加強了幾分,而且諾拉陰道深處的那張小嘴突然大張,將他的龜頭一口吞了下去,他的性器不但拔不出來,反而被整個吸了進去,不但盡根到底,連同兩顆睪丸也被緊緊包畏在諾拉那蠕動的花徑之中。   轉眼間所有的鬥氣消失得乾乾淨淨,甚至連剛才吸取自嘉利小姐那些未曾消化的鬥氣也一起被吸走了。   正當利奇感到驚慌失措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感覺到鬥氣的流動,仔細查探之下他嚇呆了,他居然能夠內視諾拉體內的情況。   他嚇呆了,諾拉也是一樣,她吸走利奇的鬥氣只是一種報復,任何一個侵犯過她的男人全都遭到過報復。   她沒有殺掉利奇已經非常客氣了。   但是此刻的變化卻讓她措手不及,並且產生了一陣茫然。   就是這一陣茫然,讓那些鬥氣失去了控制。   鬥氣在她的體內轉了一圈,挾著大量屬於她的鬥氣順著來路湧了出去。   這一次她想要停止卻已經做不到了,諾拉發現自己和利奇的性器就像是生了根一般,分都分不開。   渾身的鬥氣,十成之中一下子去了四成。   不過諾拉卻發現,她同樣也可以將意識探入利奇的身體,這種怪事從來沒有聽說過。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鬥氣又湧入了她的髒內。   再一次湧入的鬥氣已經變得洶湧澎湃,完全不受她的控制,這股鬥氣在她的體內轉一圈後又流了出去。   只是片刻間,鬥氣就已經在兩個人之間來回交換了幾十次。   這是合修,卻又不是合修。   合修的時候,鬥氣如同綿長的細絲,每一次交換的鬥氣只有少部分。   但是此刻來回交換的鬥氣,對利奇來說幾乎是他的全部,對諾拉來說也有四成左右。   更令兩個人感到暗自驚詫的是,這些鬥氣來回交換居然沒有絲毫損耗。   利奇一片茫然,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諾拉同樣是一陣茫然,但是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她奮力掙扎了兩下,想要讓兩個人的性器脫開。   「嗷……痛……」   利奇大叫了起來。   聽到利奇的痛叫聲,諾拉渾身一震,她頓時停了下來。   好半天之後,她似乎想通了什麼,靜靜趴在蘆葦捆上。   兩個人仍舊緊緊交合在一起,鬥氣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流轉,一刻都沒有停息。   天終於亮了,當眾人劃著水讓蘆葦捆靠到岸邊,一股死裡逃生的喜悅湧上心頭,除了從來不曾表露自己心情的諾拉之外,其他人全都露出了笑容。   利奇和諾拉早已經分開了,這一次的交合讓兩個人有什麼收穫,只有自己最清楚。   登岸的地方離格拉斯洛伐爾還有十幾公里,不過這裡已經屬於安全地帶。   回城之前,他們先繞到了另外的地方,那是一個山洞,裡面放著他們的衣服。   將身上那些屬於瓦雷丁軍隊的制服和雨衣全都扔掉,換上原來的裝束後,幾個人這才沿著公路走回了城裡。   因為金妮、艾米麗她們的母親全都已經上了失蹤人員的名單,所以被救回來之後必須向軍事管理委員會報告情況,暫時還不能回到她們女兒的身邊。   利奇當然責無旁貸領著她們四個前往軍事管理委員會,前前後後經歷過許多事,利奇對當官的人實在沒有什麼信心。   他很懷疑,如果不是他一直盯著的話,或許轉眼間這四個女人就會被安上間諜之類的罪名,然後成為某些人的玩物。   這種懷疑並不是沒有根據的,一進軍事管理委員會的大樓後,他就感覺好幾雙眼睛盯在這幾個女人的身上,等到開始辦事的時候,辦事的人哼哼哈哈就是磨時間,但是總有人沒事找事跑進來看看。   時間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消磨之中,很快就過去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據說是負責人的傢伙跑了過來,這個人也是一個胖子,一看到這四個女人,他的眼神頓時發直。   從他氣喘吁吁的樣子看得出來,他是剛剛從其他地方趕過來的。   好半天恢復正常之後,這個傢伙一扳臉指了指利奇:「你可以先回去了,這幾個人留在這裡,需要詢問她們一些事。」   「我不急,而且我是當事人,你們怎麼不問我一下?」   利奇淡淡說道。來的時候既然已經預料到可能發生些什麼,當然不會沒有任何對策。   很少有人敢對這個負責人如此說話,再說外面有那麼多人看著,他感覺很沒面子。   「小子,你是騎士,我管不著你,但是這幾個人在我的管轄範圍之下。」   這個負責人已經是盡可能克制自己了。   「現在是戰爭時期,一切的目地都是為了勝利,一切有利於勝利的事都是正確的,一切不利於勝利的事都是錯誤的,錯誤必須被糾正。」   利奇像是唸書一樣說道。   「你亂七八糟說的是什麼?」   這個負責人是剛剛竄上來的,在這個位置上坐了沒多久,所以根本就不明白這些話的意思。   不過他手底下的人卻有明白的,立刻有一個人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起來。   「青年軍?什麼玩意兒?」   負責人很不習慣這種交頭接耳的樣子,他挪開了半步,頗為厭惡看著那個跑過來提醒他的人。   那個人原本打算拍馬屁,沒有想到卻自找沒趣,立刻縮了回去。   「今天的時間不早了,我們明天再來,我相信一個早上的時間應該足夠完成詢問。」   利奇站起身來。   那四個女人也一起站了起來。   負責人頓時不肯,他跨前一步就想抓住索菲和金妮的媽媽,四個女人裡面她們倆個頭最小,看上去比較容易對付。   沒想到剛伸出手,一道勁風朝著他襲來,緊接著就是一個大耳光。   聲音很響,挨了耳光的那個傢伙原地轉了個圈,然後「噗」的一口吐出了五、六顆牙齒。   這個傢伙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   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挨揍,更想不到揍他的人出手會這樣狠。   「你的臉上有一隻蚊子,我幫你拍掉了,你用不著謝我。」   利奇笑著揮了揮手,好像在和一個朋友告別似的。   等到利奇帶著四個女人走遠,坐在地上的那個傢伙帶著滿腔怒氣,也帶著無比委屈大罵起來:「騎士了不起?你給我等著,我和你沒完沒了。」   那些手底下的人連忙跑了過來,扶的扶,攙的攙,把這個人從地上弄了起來,並且簇擁著他到座椅上坐好。   發洩過怒氣,這個負責人漸漸有些回過神來,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敢這樣肆無忌憚給他一個耳光,肯定是有道理的。   想了半天,他感覺可能和剛才說到過的「青年軍」有關。   他一指剛才拍馬屁想要提醒他的人:「你給我好好說說,這青年軍是怎麼一回事?」   被點名的人心中一陣歡喜,剛才的表現總算有了收穫,他連忙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您不知道,這『青年軍』是十年前開始出現的,那裡面的成員全都是騎士,而且是年紀比較輕的騎士,他們認為國家對騎士的壓制太厲害……」   「放屁。」   負責人暴跳如雷:「不壓制他們,任憑他們胡來還得了?」   「是是是,您說得一點不錯。」   拍馬屁的傢伙點頭哈腰連連奉承著:「以前這幫人並不成氣候,聽說發起人都被劃入了另冊,可是沒想到戰爭一爆發,這些人就鹹魚翻身,據說越來越多對戰局不滿的人加入,一開始加入的只有騎士,漸漸地不是騎士的人也進去了。」   「那又怎麼樣?」   負責人一瞪眼睛:「難道他們還敢造反?」   雖然嘴上說得很硬,不過他的臉頰卻忍不住有些發抖,因為他突然想到,這個「青年軍」如果真的造反,又會怎麼樣?   「他們倒是沒有造反,可他們敢殺人。」   旁邊一位嘟嚷了一句。   負責人一瞪眼,那個人頓時縮了回去。   「還是你來說。」   負責人指了指第一個拍他馬屁的人。 「就是這話,他們沒有造反,至少眼前不會造反,但是他們會暗中除掉那些他們看不順眼的人,不久前剛死的後勤總長迪爾諾、第一集團軍統帥斯拉夫德,據說就是被他們暗殺的。很多人都在猜,因為莫瑞納戰役失利而被去職的保得利將軍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聽說他和當時負責的幾個參謀都已經上了『青年軍』的黑名單。」   聽到這話,那個負責人頓時怒火全消,他此刻心底冰涼透底。   就在他想要給自己找台階下的時候,又有一個手下的辦事員跑了過來,就看到這個人手裡拿著幾張紙,滿臉發白的跑到面前。   這個人一開口,聲音帶著哭腔:「主任,我剛剛查了那個傢伙的記錄,雖然不太能夠肯定,不過那個傢伙十之八九就是不久之前出現的午夜劊子手。」   話音剛落,辦公室裡面響起了一片抽氣聲。   這一年來,除了格拉斯洛伐爾被圍攻之外,另外一件讓人提心吊膽的事,就是城裡有一個神出鬼沒的午夜劊子手。   至少已經有一百二十條性命喪生在這個午夜劊子手的手底下。   人們只知道有這麼多人被殺,卻並不知道被殺的全都是流氓和混混,所以傳聞到了後來就變得越來越離譜,很多離開格拉斯洛伐爾逃往莫瑞納的人,就是因為這個恐怖傳聞才離開的。   負責人一把扯過那幾張紙,用最快的速度掃了一遍,看完之後他的臉就像是刷了一層石灰似的。   剛才他還在猜想那小子說的話會不會是撒謊,純粹就是為了嚇他,現在他倒是希望那是真的,要不然,他要面對的就是殺人過百的午夜劊子手了。   好半天,他才想起一件非常要命的事,那個小子明天還得來,慌忙中一指最先拍馬屁的人:「你,明天負責做詢問記錄。」   他摀住已經腫起老高的臉,一邊哼著,一邊說道:「最近這幾天我要休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別來找我。」   利奇並不知道,他把那個胖負責人嚇得不輕,還琢磨著明天會不會有麻煩。   說自己是青年軍成員是莉娜給他出的主意,和那個胖負責人一樣,他也不知道青年軍是幹什麼的。   一回到營地,利奇就感覺有些太過安靜了。   讓四個女人自己找空的房間,利奇先跑到裝備室看了看,蘭蒂不在。   他又跑到莉娜的房間,同樣也沒人。   利奇只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過去。   當他走到廚房的時候,聽到裡面有聲音。   莉娜、諾拉都在裡面,兩個人正吃著東西,蘭蒂站在旁邊,她的腰上圍著圍裙,看來那些吃的東西全都是她準備的。   看到利奇進來,蘭蒂的臉上滿是曖昧的笑意,顯然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事。   「要吃點東西嗎?吃的全都已經準備好了。」   蘭蒂笑著說道。   利奇這才發現自己錯過了好幾頓飯,剛才不注意還沒有餓的感覺,這樣一說,他便感覺餓到不行了。   剛在餐桌旁坐下來,外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來的人當然是隊長嘉利,此刻的她已經恢復了原來那冰山一般的模樣。   利奇一回城就帶著四個女人去了軍事管理委員會,她也沒有回營地,而是直接去了騎士團總部。   這次救援行動是她擅自的決定,可以不讓總部知道,但是人救回來了就一定要去報告。   「情況怎麼樣?」   蘭蒂非常關切。   嘉利將頭上的軍帽往桌子上一扔,坐下來之後很平淡地說道:「還能怎麼樣?擅自行動當然是暫時停職啦,今後一個星期我必須在營地裡面自行反省,受罰期問莉娜代替我的職務,諾拉、蘭蒂,你們倆擔任臨時副隊長。」   利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這根本就不能算是處罰。   現在整個小隊就這幾個人,蘭蒂是念者,上不得戰場,諾拉是偵察騎士,戰鬥力不強,他只是一個見習騎士,上面的人恐怕根本沒有把他算作是一份戰力。   這一個星期等於是讓她們休整。   盛了一盤子食物,蘭蒂端到嘉利的面前,她笑咪咪地問道:「你打算怎麼反省?反省些什麼?」   一邊說著,她一邊拿眼睛瞟利奇。   嘉利當然明白蘭蒂的意思,整個小隊現在就只剩下利奇的師父和羅賓兩個人還沒有和這個小子發生關係,其他人都已經成了他的女人。   以前她對蘭蒂房間裡面發生的那些事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禁止,同樣也不會鼓勵,更不會參與,但是現在情況變了,蘭蒂這樣說,無異於發出邀請。   瞇著眼看了看利奇,嘉利對那種放蕩和淫亂打從心底有些厭惡。   不過她的身體卻已經有了反應,只是稍微想了想,下陰就開始癢了起來。   「還沒有想好。」   嘉利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慾,她把注意力轉向食物。   餐桌上沒有人再多說什麼。   吃完飯,嘉利和諾拉各自回房間去了,按照慣例,營地必須有人站崗,但是現在隊長是莉娜,而這個女人從來不守規矩,而且她骨子裡面就帶著一絲慵懶,所以一聲令下,讓利奇直接把大門關了起來。   鎖上大門,莉娜也不多囉嗦,和利奇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拉著蘭蒂便朝著她的房間而去。   劫後餘生,無論是莉娜還是利奇,都非常珍惜此刻寶貴的光陰。   一到蘭蒂的房間,三個人就干在了一起。   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亂戰,莉娜是絕招盡施,她也沒有限制利奇不讓他用那些手段,蘭蒂也用學來不久的那些技巧取悅著利奇。   三個人根本不知道做了多久,也不知道高潮了幾次?利奇又射了幾次?   沒有人在意這些。   只要爽,只要高興,只要能享受,怎麼幹都沒有關係……   盡情發洩了一通之後,三個人這才開始那美妙的合修。   和莉娜雙唇相接、身體緊緊相擁,底下更是牢牢交合在一起,隨著一股纖細但綿長的鬥氣從莉娜的體內流過來,利奇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驚訝。   他對莉娜實在太熟了,對莉娜的鬥氣同樣熟悉,但是這一次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以前莉娜的鬥氣絲絲縷縷,雖然連綿不斷,卻也不是完全連續的,但是現在這股鬥氣就像是整根的絲線,從頭到底一樣粗細,而且這股鬥氣異常凝練,簡直猶如實質。   「你已經突破了?」   利奇忍不住叫了起來。   一開口他才感覺壞事,合修一下子被他打斷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從那個營地逃出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已經突破了瓶頸,根本不知道怎麼突破的,有些莫名其妙。」   莉娜顯得異常淡然,見識過榮譽騎士的實力之後,她對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在意。   雙唇重新相合,剛才斷掉的鬥氣絲馬上又接上了。   轉眼間三十個循環過去了,利奇漸漸發現了這股鬥氣的好處。   在這股鬥氣的帶動之下,他體內的鬥氣也變得凝練了許多,鬥氣凝練之後,流動的速度就變得快了許多,而且可以容納的鬥氣也增加了。   怪不得王牌騎士比普通騎士厲害那麼多。   「呵呵,你還是來了。」   蘭蒂說話的聲音讓利奇和莉娜停了下來。   轉頭望去,就看到嘉利小姐站在門口。   她的臉上倒是沒有猶豫或者羞澀,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嘉利的心總是會異常平靜。   她逕自走到椅子邊。   「我已經想過了,戰爭時期實力非常重要,我的實力還是太差勁了,所以要拜託蘭蒂和你幫忙。」   她伸出手指在利奇的臉上輕輕擰了一把,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暫時做到我突破為止。」   原本坐在利奇身上的莉娜順勢站了起來。   雖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但是臨上陣嘉利仍舊有些猶豫,可惜這個房間裡面除了她還有另外三個人,這三個人根本就不容她退縮。   三個人裡面利奇當然是最急不可待的一個,能夠讓平日高高在上的隊長成為胯下承歡的性伴,實在沒有比這更加美妙的了。   另一個非常熱心的人就是莉娜,這個女人主要是因為自己的惡趣味,最好整個小隊都成為小傢伙的後宮,這樣大家全都平等了。   原本她認為最難解決的就是隊長嘉利、羅賓和諾拉這三個人,反倒是利奇的師父黛娜在她看來並不是難題,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意外解決了其中兩個。   兩雙手同時伸到了嘉利的皮帶上,不等嘉利退縮,兩個人已經把她的褲子脫了下來。   到了這一步自然也沒了退路,再說嘉利的處女之身原本就是被利奇所奪,所以她順勢坐在了利奇的身上。   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一條皮質的緊身短褲,短褲緊緊包住了她的臀部和下陰。   把短褲拉了下來,裡面早已經是泥濘不堪。   一看到這模樣,莉娜在一旁輕笑了起來:「你啊!也就是嘴硬,下面都已經這模樣了,還說什麼暫時做到突破,我看你這輩子都離不開小傢伙的大肉棒了。」   泥濘的花徑濕滑到了極點,根本不必特別用力就一插到底。   這一次利奇和嘉利都沒有動。   嘉利的個頭挺高,所以要和利奇雙唇相接有些麻煩,只能盡可能低頭彎腰,不過這模樣反倒更加誘人。   當兩個人的嘴唇接觸的時候,嘉利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然後她閉起了眼睛。   一股冰寒的鬥氣從她的下體湧了出來,緩緩進入利奇的體內。   比起上一次,利奇感到好受了許多,這一次傳遞過來的鬥氣的量比較少。   細細地品味著這股鬥氣,利奇立刻發現嘉利和瑪格麗特所修練功法的不同。   瑪格麗特的鬥氣陰寒,算不上最冷,但是有著很強的滲透力,嘉利則是純粹的冰寒,冷得讓人感到徹骨。   不過這一次,利奇的體內全都是那些異種能量,將這股冰寒無比的鬥氣一裹上,冷寒徹骨的感覺頓時就消失了。   那些異種能量滲透力極強,很快就滲入了冰寒鬥氣之中。   利奇似乎聽到了冰塊破碎的聲音。   冰山漂浮的速度非常緩慢,但是碎成了小塊之後速度就快多了,所以原本如同烏龜爬的冰寒鬥氣,在利奇的體內流淌得越來越快。   很快利奇又發現了嘉利的鬥氣和瑪格麗特鬥氣的不同,這股鬥氣不但可以磨碎,還會改變性質,一開始是冰山,碎成了小塊之後又變成了更加細碎的小塊,但是細碎到一定的程度,就一下子變成了一股冷到了極點的冰氣。   這股冰氣傳回嘉利體內的時候,連她自己都禁不住寒顫連連,渾身的皮膚頓時豎起了雞皮疙瘩。   不過承受住最初的冰寒之後,嘉利立刻感覺到這股冰氣的好處,這股冰氣循環一圈的速度比原來快了一千倍。   雖然隨著不停地循環,冰氣仍舊會漸漸凝結,不過在完全凝結之前,她得到的好處差不多相當於平時半個月的苦修。   嘉利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好處如此明顯,或許她早就應該試試。   正當她為自己的實力飛速提升而竊喜的時候,她的身體猛地一僵,有一個濕漉而且靈動的舌頭正輕輕鑽著她的肛門。   用不著回頭也知道,會這樣幹的就只有莉娜這個傢伙。   她感覺到腦袋有些不管用了,一陣陣強烈的刺激從肛門散發開來,然後沿著脊髓傳遞上來。   嘉利迅速崩潰了,在崩潰的那一瞬間,她知道莉娜的話將會成為事實,她這輩子恐怕真的離不開利奇的大肉棒。   這個念頭讓她無地自容,可是偏偏仍在她的腦子裡面縈繞不去。   突然「啪」的一聲輕響,嘉利渾身一震,那既是因為心中的驚詫,也是因為那強烈而且異樣的刺激。   左側的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正迅速轉化成一種說不出的美妙感覺。   那特殊的快感過去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惱怒。   嘉利知道這肯定又是莉娜干的,只有這個女人會如此肆無忌憚,也只有這個女人敢下這樣的手。   她正猶豫著要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時,突然又是「啪」的一聲。   這一次是利奇,小傢伙也有樣學樣。   這一下更痛,所以轉化成為快感之後感覺也更強烈。   嘉利怒不可遏,但是她的心中卻又有些期待,她的身體背叛了她的意志,臀部居然不由自主翹了起來。   嘉利的表現無異於一種默許,給了莉娜和利奇繼續下去的膽量。   「啪!」   莉娜又用力拍了一下,這一次她用足了力氣,連自己的手掌心都震得隱隱發痛。   嘉利屁股上頓時多了一個非常清晰的血紅掌印。   「嗯……」   這個如同冰山般的美女居然情不自禁發出了一陣呻吟。   剛發出聲音她就清醒了過來,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此刻如果地上有縫的話,嘉利絕對會鑽進去。   這下子嘉利連發怒的勇氣都沒有了。   莉娜和利奇兩個傢伙嘴角都掛著一絲壞笑,兩個人舉起了手掌。   「啪啪」的拍打聲很快就響遍了這個狹小的房間,夾雜在擊打聲中的還有那隱隱約約的呻吟聲,那聲音一開始還有些生硬,漸漸變得迷離而且銷魂。 第五集 【本集簡介】 由於敵方聲東擊西的戰術而導致前方戰線崩潰,格拉斯洛伐爾即將被國家放棄,利奇決心帶著家人與玫瑰社的同學們撤退到首都裴內斯,這一路是否將重蹈莫瑞納的覆轍而危機重重? 為了能幫助家人順利撤退,利奇找上了諾拉希望她傳授修練偵察騎士的功法,但在修練的過程中,利奇發現諾拉身上的謎團越來越令他想不透…… 第一章 母女重逢   濛濛細雨不停下著,充沛的雨水帶來一陣微微的寒意。   寂靜而又狹窄的小巷被打得濕漉漉的,地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水塘,已經老舊的屋簷滴滴答答往下落雨珠,一扇扇緊閉的狹小窗戶阻擋細雨的侵入。   三把雨傘在雨地裡撐開,雨珠掉落在傘上發出劈哩啪啦的輕響。   傘下是一男四女五個人,利奇一個人拿著一把傘,四個女人蜷縮著擠在兩把雨傘的下面。   眼前這一切對於她們來說是那樣熟悉,卻又顯得有些陌生。   劫後餘生的她們急不可耐的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兒,但是當她們快要跨進大門的時候,她們全都猶豫了一下,特別是艾米麗的媽媽,已經走到門口的她居然接連倒退了幾步,臉變得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利奇默默地站在旁邊看著。   雖然接觸的時間非常短,不過利奇對這四個女人已經有些熟悉了,她們的性格和她們的女兒很像,或者換一種說法,她們的女兒全都繼承了她們的性格。   艾米麗是一個獨立而且要強的女孩,她的媽媽也差不多,雖然這個女人剛見到他的時候顯得異常淫蕩,而且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但是當他提起要把她們全都救出去的時候,這個女人的眼神之中立刻閃過一絲剛毅,而且一路上她也比另外三個女人更平靜,還幫了他不少忙。   索菲看上去最小,不但樣子嬌小,膽子也小,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她的媽媽也差不多,是個嬌小柔弱的小女人,從被救到現在很少說話。   同樣嬌小的還有金妮的媽媽,不過她的氣質和女兒卻有些不一樣,金妮是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但是金妮的媽媽給人的感覺卻很清純,就像是傳說故事裡面的精靈。   真正的妖精應該是梅麗莎的媽媽,這個女人一顰一笑都充滿了味道,她並不是四個女人裡面最漂亮的,年紀也比其他人稍微大一些,但是她卻很勾魂。   當她們四個脫光了衣服、肛門裡面插上了尾巴在地上爬的時候,看不出有多麼出眾,現在穿上了衣服打扮起來之後,才顯得出她們各自不同的風味。   看到四個女人猶豫不決的樣子,利奇完全可以猜到她們顧慮些什麼。   他知道自己勸不了,也沒辦法勸。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轉身離開,沒有他在場,她們四個人的感覺或許會好一些,或許自己慢一點再直接進去,不過也有可能她們會轉身離開。   第二個選擇就是他先進去,然後上樓把女孩們叫下來,就算她們四個想逃,女孩們也肯定追得上。   猶豫了一下,利奇最後還是決定選擇保險一些的方法。   將雨傘收了起來,利奇逕自進了門,他看似走得並不是很快,其實卻是腳尖用力,輕輕一點就是兩三級階梯,很快就上了樓。   他甚至連打開樓梯口那扇鐵柵欄門都感覺費時,直接拔出腰際的軍用匕首猛地一揮,直接將閂鎖斬斷了。   開門同樣是用暴力的方法,用力一推,門鎖就飛掉了。   裡面的女孩全都嚇了一跳。等到她們看清楚來的人是利奇,這才鬆了口氣。   「快,我把你們的媽媽救出來了,她們就在下面,不過她們全都出了點事,你們快把她們帶上來。」   利奇飛快地說道。   女孩們一愣,等到她們明白過來後,立刻大叫著衝了出去。   只有伊莎貝拉和她的弟弟妹妹們留在房間裡面,因為她已經沒有父母了。   看到伊莎貝拉異常失落的站在那裡,利奇快步走了過去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放心,你還有我呢。」   等到伊莎貝拉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迭錢塞到她的手裡:「這是給你的,萬一我出了什麼事,你也可以靠這些錢支撐一段時間,省著點用,應該足夠支撐三、四年,到了那個時候,你的弟弟已經長大了,可以負擔一部分生活壓力。」   利奇並不是故意要引伊莎貝拉傷心,而是這一次的經歷令他感覺到生命的脆弱,在戰爭中,就算是強悍的王牌騎士也很容易被殺。   伊莎貝拉原本就很傷心,聽到利奇這樣一說,頓時嗚嗚哭泣起來。   與此同時,窗外也傳來了哭泣聲,看來那些女孩們已經見到她們的媽媽了。   利奇突然想起一件事,此刻的卡羅琳可沒有人安慰,因為她的媽媽已經死了。   卡羅琳和伊莎貝拉不一樣,她一向都是天之驕女,就算在玫瑰社裡面也是首領的地位,她又沒有兄弟姐妹需要操持,完完全全是孤家寡人了,現在突然間變得比伊莎貝拉還要淒慘,這巨大的落差很可能會讓她想不開。   「最近這段時間最好注意一下卡羅琳的情況,她的處境比你還要糟,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怕她想不開,會自殺。」   聽到利奇這樣一說,原本感覺自己非常可憐的伊莎貝拉居然停止了哭泣,這或許是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還不是最可憐的人,至少她還有弟弟妹妹。   伊莎貝拉收住了哭聲,那邊卻哭得更起勁了,而且哭聲漸漸傳了上來。   利奇一琢磨,自己最好也別在這裡待著了,雖然他很期待著四對母女一起上的場面,想看看女孩們在自己的媽媽面前能不能放得開,更想看看女孩們的媽媽在女兒面前又是怎麼一番模樣,會不會像在那座營房裡面一樣淫蕩風騷?不過現在絕對不是好時機,至少要讓四對母女傾訴離別之苦,讓她們哭個痛快才行。   「我去配兩副門鎖,剛才急著進來,把門鎖全都弄壞了,你去把錢藏好。」   利奇在伊莎貝拉的耳邊低聲吩咐道。   伊莎貝拉答應了一聲,帶著弟弟妹妹朝著樓下走去。   利奇也下了樓,走到半路就看到女孩和她們的媽媽正往上走,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哀傷和喜悅相互交織,只有卡羅琳失魂落魄地走在最後面,和其他人保持著距離。   利奇一邊和女孩們打招呼,一邊說:「我去換門鎖,還要配幾副鑰匙。」   說著他轉到了卡羅琳的身邊,低聲安慰道:「放心,你不是孤單一人,你還有朋友,還有我呢!」   看到卡羅琳沒有什麼反應,他想了想,很快就有辦法了:「你肯定還有親戚吧,告訴我,我幫你找,這樣你就不孤單了。」   果然這招有效,原本卡羅琳的眼神黯淡無光,聽到這話後一下子有了神采。   「我有一個姑姑,嫁給了姓文森特的富商,那個人好像是作木材生意的,我還有一個遠房嬸嬸住在裴內斯,以前我的父母帶我去看過她,她挺喜歡我的。」   利奇點了點頭,這兩個人的情況雖然都不太清楚,不過有了這些線索慢慢查,或許能夠查到,反正他只是為了給卡羅琳一個安慰,並不是真的一定要找到那兩個人。   把卡羅琳安撫好後,利奇在門口拿了一把傘,打傘出了門。   想要弄個門鎖實在太容易了,他隨便找了一個金屬物資回收倉庫,從那些空房子拆下來打算回爐的金屬物品全都堆在這裡。   他和看門的打了個招呼,就自己到裡面去挑了。   下雨天,金屬物資回收倉庫裡面也是濕漉漉的,空氣之中散發著生蚸M發霉的味道,這裡的東西堆得亂七八糟,而且大部分都是損壞的。   翻了半天,他總算是找到了兩副看上去頗為不錯的半新門鎖,利奇回到了看門人那裡塞了兩張鈔票給看門人,然後把門鎖的鑰匙給了那個人。   「我要配十二把鑰匙。」   利奇算著人數說道。   數量有些多,不過那個看門人根本不會在乎,反正鑰匙的粗胚和做鑰匙的工具全都是公家的,但賺來的錢卻是進入他的荷包。   十二把鑰匙要全部配好需要好幾個小時,利奇可不想在這個滿是垃圾和廢品的地方等那麼久,他和看門人打了個招呼,約定三個小時之後再來拿,就離開了。   打著傘從金屬物資回收倉庫出來,利奇琢磨著要到哪裡去?三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城裡其實也沒地方可去,這座城現在成了一座巨大的兵營,他可以去的地方除了女孩那裡,就只有營地和自己家了。   如果現在回家的話,三個小時絕對不夠。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地方,他已經很久沒有去黑市了,自從格拉斯洛伐爾被圍之後,黑市就一直關著。   反正沒事可做,利奇乾脆往那裡走去。   穿行在一條條小巷之間,這糟糕的天氣讓利奇有些著惱,舊城區年久失修,道路坑坑窪窪滿是水塘,他雖然穿著長筒靴,卻也被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褲腿。   幸好黑市離得也不算太遠。   一進那條小巷,利奇就愣住了,黑市的門居然開著,他原本並沒有想過會有收穫的。   那是一扇兩米多高的黑漆大門,此刻打開了一半,從門裡傳來「喀喀」的聲響。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矮胖子在桌上剁豬肉,聲音就是剁肉時發出的,那肉看上去很新鮮。   「和外面又聯繫上了?」   利奇隨手將雨傘收了起來,然後走到桌前問那個矮胖子,這個傢伙雖然其貌不揚,卻是一個神通廣大的人物,搞黑市可不是容易的事,人脈、貨源、資金一樣都缺不得。   矮胖子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一刀下去差一點剁到手,他正想要破口大罵,看到是利奇,立刻把話收了回去。   能夠做這種買賣,除了要神通廣大,還必須消息靈通,要不然錢不但賺不到,還可能會把命賠上。   矮胖子知道利奇是幹什麼的,甚至還知道利奇就是那個午夜劊子手,不過他也知道利奇並不希望其他人知道這些事。   「哎呦,是你啊!你來得真巧,這肉不錯吧,要不要來兩條?」   利奇當然不會拒絕,但他也沒有多要,因為這樣會讓矮胖子難做,現在這個時候有錢也沒地方買東西,矮胖子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既然連豬肉都有了,肯定也有其他東西,於是利奇在黑市轉了一圈。   這地方就只是一幢破落的樓房,地方挺隱蔽的,而且四周的小巷四通八達,所謂的黑市就在一樓,樓上除了他們自己,誰都沒有上去過。   在一樓的一角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整整齊齊放著十幾隻瓷碗,每一隻碗裡都有點東西,不是一把青豆,就是一小塊火腿,或者是一條臘腸。   這些全都是樣品,也是黑市裡面有的東西,想要的東西看了樣品之後告訴老闆數量,自然會有人把東西拿來。   利奇點了一大堆的貨色,差不多每樣都買了一些,這種機會難得,誰知道貨能夠供應多少時間?說不定明天黑市就關閉了。   趁著老闆讓人拿東西,利奇又問了剛才的問題。   老闆也沒有隱瞞,他知道利奇這種身份的人遲早也會得到消息。   「我聽說增援的人馬已經到了,足足開過來六支兵團。」   利奇一愣,不過他馬上就想到,這段時間敵人不要命地進攻顯得很不正常,看來對方早就知道這邊增援的人馬快要到了,所以想在增援到達之前有所進展。   得到這樣的消息,利奇就不得不回營地一趟了,他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莉娜才行。   這兩天營地的大門全都關著,除了諾拉,其他人全都躲在蘭蒂的房間裡面瘋狂淫亂,外面就算有人敲門也肯定聽不見,所以莉娜什麼事都不知道。   先把錢付了,利奇打傘出門,他信得過這個黑市老闆,付了錢之後,東西就屬於他的了,用不著擔心矮胖子不認帳,也用不著擔心有人會買走他的東西,因為矮胖子的信用一向不錯。   回營地沒有花多少時間,利奇把自己剛剛打探到的事和莉娜一說,莉娜立刻跑了出去。   莉娜的耳目一向靈通,平時打探消息頂多半個小時,但是這一次時間卻很長。   不過她回來的時候,手裡卻是大包小包拎著很多東西。   這些全都是盒子,很大很整齊的盒子。   把其中的一個盒子扔到了利奇的面前,莉娜很高興地說道:「晚上八點有個舞會,我帶你去長長見識。」   利奇一愣,不過他馬上興奮地叫了起來,也因此他對於手上的紙盒子突然產生了興趣。   三兩下把外面的包裝撕開,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一件非常漂亮帶著花邊衣領的襯衫,還配上了玫紅色的領結,他立刻猜到其他的盒子裡面是些什麼了。   打開另外一個紙盒子,裡面果然如同他想像那樣是一件寶藍色的西裝,料子是絲綢的,鈕扣金光閃閃。   利奇知道這些東西肯定價格不菲,但莉娜不在乎花錢,而且她的眼光極好,買東西總是挑最好的。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沒必要激動成這樣。」   莉娜笑了笑:「這些東西又不值幾個錢,可惜蘭蒂不喜歡這種東西,我原本也打算替她準備一份的。記得晚上六點左右回來,最晚別超過六點半,穿這東西挺麻煩的,還要整理髮型之類,事情一大堆。」   她拍了一下利奇的後背:「現在你去玩吧,不過在走之前把這些東西都搬回房間,別放在地上,你的那個房間沒有鋪地板,扔在地上會受潮。」   利奇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他的心裡充滿了興奮,興奮的心情讓他差一點忘記放在黑市的那些東西。   幸好最後他還是記了起來。   從黑市老闆那裡拿了他買的食物,然後回了一趟金屬物質回收倉庫,從看門老頭那裡拿了鑰匙,利奇又匆匆回到女孩們的身邊。   這一來一回將近三個小時,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女人當然不可能一直哭三個小時,等到利奇上樓的時候,已經聽到裡面的笑聲了。   這些笑聲都很輕,刻意壓得很低,還帶著一絲曖昧的感覺。   利奇當然不會管這些女人到底談論些什麼,他從自己的媽媽、玲姨和表姐的身上就已經認識到了一件事,女人遠比男人肆無忌憚得多。   打開門一看,所有的女人全都在這裡,就連伊莎貝拉和卡羅琳都在,兩個人互相偎依著,同病相憐的她們看上去比其他女孩要親密許多。   讓利奇瞪大眼珠子的是,四個女人居然都一絲不掛,還全都蹲著。   看到女人們兩腿之間滴滴答答往下滴落的黏液,利奇立刻猜到了原因。   這應該是經常注射那種藥劑的後遺症。   嘉利和諾拉只是被注射了一次,症狀就已經非常明顯了,她們倆的身體變得異常敏感,乳頭和陰部摩擦衣褲都會讓她們產生強烈的反應,更別說是這四個女人。   利奇從她們的嘴裡聽說,她們之中梅麗莎和索菲的媽媽,一個非常識時務,一個性情軟弱,早早就屈服了,所以還好一些,只是被注射了六次那種藥劑。   金妮的媽媽一開始抵抗過,所以吃了一些苦頭,一下子就被注射了三次那種藥劑,差一點把她弄瘋。   艾米麗的媽媽苦頭吃得最大,她的性格比較強硬,所以被專門關照過,注射的次數比其他人多,而且每一次都是雙倍的劑量。   所以她們就算不動,衣服對敏感部位的壓迫也會讓她們覺得非常難受。   女人一旦屈服,轉變絕對會讓任何一個認識她的人完全無法相信,就像現在,艾米麗的媽媽順勢一趴,朝著站立在門口的利奇爬了過來,她的眼睛裡面水汪汪的。   就聽到身後有人輕聲一歎,歎氣的人是梅麗莎的媽媽,這個妖媚的女人做出決定的速度同樣不慢,她緊跟著也爬了過來。   這兩個女人和她們的女兒一樣都聰明過人,當然一眼就看出利奇和自己女兒之間的關係,偏偏她們自己現在的體質變成了這樣,根本就離不開男人,而且還必須是騎士,因為普通的男人根本滿足不了她們。   這樣算下來,利奇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母女共侍一夫,而且還要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淫亂,這些女人還都是女兒的朋友和女兒朋友的母親,這絕對是一份非常沉重的心理負擔。   與其強忍著承受這份心理負擔,最後讓女兒因為心理上的陰影而看不起自己,還不如趁著剛剛見面,乾脆就把最低賤最淫蕩的一面顯露出來。   這樣女兒的心裡就算有點不滿,也會因為同情而將這絲不滿克制下去。   這兩個女人並不擔心,時間久了女兒會改變看法,給她們一個星期的時間,絕對有把握把所有的人全都拉下水。   到時候門一關,大家都只是這個大男孩的寵物,都是他私有的美女犬,誰都不會再看不起誰。   既然是故意這樣做,這兩個女人自然表演得特別賣力。   非常熟練地用嘴巴幫利奇把褲子脫了下來,兩個女人一個叼住利奇的龜頭,一個銜住利奇的睪丸,就開始口交。   做這種事的時候,兩個女人立刻顯露出完全不同的風格。   艾米麗的媽媽非常專注,她的技術絕對沒得說,不但這裡的女人都比不上,就連莉娜也只能甘拜下風。   利奇隱約感覺到,只有諾拉有能力把這個女人比下去,不過他沒有試過讓諾拉幫他口交,所以這只是一種猜測。   梅麗莎的媽媽技術確實差得遠,不過她口交的時候眼睛總是看著他,時刻關注著他的反應。   這個女人察言觀色的本領絕對一流,她總是可以將力度控制得恰到好處,讓他感覺到很舒服很爽很刺激。   更妙的是,這個女人的眼睛像是活的一般,輕輕一瞥都能夠勾人魂魄,讓人心神蕩漾。   突然利奇想起,這個女人和他的媽媽以及玲姨都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看來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溜進那個學校看看,研究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教育能夠教育出一批這樣的女學生。   「哦……太舒服了……英格瑞,你再用那招。」   利奇舒爽地叫了起來。   話一出口他才感覺到不妙,並不是因為太放肆了,因為都到了這個份上,誰還會在乎這些?   他真正擔心的是,他家就在隔壁,現在老媽、玲姨和表姐說不定就在閣樓上聽著呢。   就在他琢磨著萬一被發現怎麼辦的時候,艾米麗的媽媽已經將身體翻了過來,她知道利奇說的是哪一招。   梅麗莎的媽媽夏婭早已經讓到了一旁,她也知道英格瑞的那招絕招,嘗過這招的男人終身難忘那種刺激和美妙。   以前在那座大營房裡面的時候,她一點都不在乎,但是現在她的心底卻升起了一絲妒忌之心。   她不甘示弱,連忙轉到了利奇的身後,輕輕舔舐著利奇的肛門,英格瑞有絕招,她同樣也有。   這一切當然也被英格瑞看在眼裡,她有些委屈,這樣居然也會引來嫉妒心,這絕對是她想不到的,但她又不能停下,只能將那碩大的性器一寸寸地吞下去,最後連睪丸也不放過。   英格瑞的喉頭用力地一收一放,她的舌頭也異常靈活地舔動著,這招會讓男人感到非常舒服,等於是在對性器進行按摩,附帶效果是讓男人的性慾變得更加旺盛。   這樣做了五、六分鐘,英格瑞就感覺這根碩大的性器變得更粗更長了,不過利奇一點都沒有拔出來的意思,反而享受地趴在她的身上。   英格瑞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接下去時間會很長。   看到媽媽這模樣,艾米麗早就不敢看了,她的心底有一絲羞愧、有一絲惱恨,不過更多的是悲傷。   她聽媽媽提起來,在敵人營地裡面被輪姦、被注射淫藥、毫無尊嚴被當做美人犬來養的經歷,只聽到一半時她就再也聽不下去了,現在又看到這樣淫靡的場面,她絕對沒有辦法再忍受。   就在艾米麗想要做點什麼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旁邊的人一把抱住了她。   轉頭看去,抱住她的是梅麗莎,梅麗莎的臉漲得通紅,眼眶裡面轉著淚珠,顯然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聽到梅麗莎用極低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做傻事,這樣最好,從今往後把一切的苦都當作是甜來品嚐,懂了嗎?」   艾米麗很聰明,用不著多想就明白了梅麗莎的意思,她咬著牙點了點頭。   而此刻的利奇正沉醉在從來沒有過的享受之中,英格瑞的深喉已經讓他爽得不得了,沒有想到夏婭居然在後面用毒龍鑽。   各種做愛的技巧裡面,刺激程度排名前三的肯定有毒龍鑽。這招想要玩得好,首先舌頭要長,夏婭這個女人的舌頭絕對很長,真是名副其實的長舌婦。   利奇感覺渾身的毛孔一個個都打開了,那舒爽的感覺從睪丸和肛門的部位緩緩擴散開來,迅速散遍全身。   另外兩個女人終於熬不住了,她們倆感覺一陣邪火從下腹竄了上來,邪火燒到的地方就是一陣難以忍受的惡癢,特別是下陰的部位。   兩個女人也爬了過來。   她們已經習慣了這樣做愛,當美女犬的這段經歷在她們的精神上烙上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兩個女人同樣伸出舌頭,在利奇的身上舔舐遊走著,她們那下意識不停搖動著的臀部,讓利奇感覺到血脈賁張。   他終於承受不住誘惑了,身體往後一縮,將性器從英格瑞的嘴裡退了出來,然後一把抱住克絲琴娃的腰,將她轉了過來,然後用力一挺,將碩大的性器深深插入了這個女人的身體之中。   利奇會選擇這個女人是有原因的,這個女人最漂亮,她比這裡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漂亮三分,同樣也比小隊的那些女騎士漂亮,絕對是他所看過的第一美女。   這個女人的氣質也好,她給人的感覺是純潔,哪怕是現在這樣,仍舊讓利奇感覺到不忍褻瀆,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在營地他和四個女人做愛的時候,唯獨對她特別的小心,不敢怎麼用力,也沒有玩什麼花樣,只是抽插了百來下,這還是為了暫時解去她體內的淫毒,讓她能夠站起來走路。   但是現在他要玩個爽快,讓這個女人徹底屈服在他的肉棒之下。   一插進去利奇就用力往前頂,龜頭在柔軟的陰道底部碰到了一張嬌嫩的小嘴,他又用了點力,龜頭一下子頂進去許多。   他早就發現了,只要是被注射過那種藥劑的女人,子宮口就特別軟,做愛的時候會像一張小嘴似的,輕輕嘬著他的龜頭,而且陰道壁也特別多褶,刷得他的陰莖非常舒服。   這當然不可能是天生的,應該是注射了藥之後而被改造成了那樣。   這並不完全是為了情趣,這種改造也是必須的,沒有這樣的改造,普通的女人根本就承受不住騎士的性慾。   利奇用力抽插了起來,每一次他都一頂到底,好像要把這個女人的子宮穿透一般,他的手也一點都不閒著。   在蘭蒂那裡的時候,女騎士們大多不允許他這麼做,就算允許,也是在瘋狂和淫亂到頂點的時候才偶爾會解禁,但是在這裡,所有的規矩都由他來定。   他的手是一雙魔手,隨著鬥氣越修越高,技巧也越來越高明,用鬥氣直接刺激女人性感帶的神經末梢所產生的刺激感,遠比透過撫摸揉搓產生的刺激強烈幾百倍。   以前他一直都以為只有他有這種本事,這種鬥氣的運用,明顯是那種異想天開的偷天訣獨有的效果。   不過在河裡和諾拉做過愛之後,利奇已經知道會這手的並不是只有他一個,諾拉也會,而且比他更加高明。   一想到這些,利奇不由得加快了動作,他不但將鬥氣聚攏在手指尖端,還試著將鬥氣傳輸到性器之上,他想試試能不能用聚集在性器上的那一絲鬥氣,直接刺激女人性感帶的神經。裡面可要比外面敏感許多,而且裡面到處都是性感帶。   這絕對不是他的猜想,因為諾拉就能夠做到。事後回憶起和諾拉的那次做愛,那時候的快感太強烈了,強烈得近乎邪門,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的性愛技巧。   「啊……啊……嗚嗚……」   金妮的媽媽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不過集中營裡面的那段經歷已經讓她養成了習慣,再刺激也不敢發出聲音來,因為她們是美人犬,而不是人,發出聲音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所以她一低頭把拳頭合在了嘴裡,強忍著不發出聲音來。   只聽到一陣撲哧撲哧的聲音傳了出來,她的體內湧出了大股大股的黏液,在雙重刺激下,她已經高潮了。   這些女人都很容易高潮,不過她們也很容易恢復,這也是那種淫藥改造之後的結果。   利奇抽插的越發快速,他的陰莖每一次拔出都帶出大量的淫水,這些淫水已經濡濕了克絲琴娃的雙腿,連她的臀部都是濕亮亮的。   看到這一幕,女孩子們個個面紅耳赤,不過在羞怯之中還帶著深深的驚詫,她們都是利奇的女人,都和利奇做過愛,非常清楚利奇的厲害,剛才那番抽插已經讓她們感覺驚心動魄,現在這樣更是難以想像。   利奇用最快的速度抽插著,高速的抽插將克絲琴娃身上的軟肉激得如同波濤一般,肉浪一陣接著一陣,這種瘋狂的抽插直到這個女人漸漸安靜下來、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這才結束。   放倒金妮的媽媽,利奇一把攬過英格瑞,這個女人才是他的最愛。   在英格瑞的股間摸了一把,果然那裡早已經是泥濘一片,利奇從克絲琴娃這個小女人的體內退了出來,然後塞進了英格瑞的身體。   英格瑞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任何一個女人被利奇那根大東西突然捅進來,都會感覺有些難受。   反倒是在一旁看著的艾米麗渾身一緊,她的心中既緊張又痛苦,但是除了這兩種感覺之外,她的心底居然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她自己也不知道期待些什麼。   利奇已經開始抽插了,對於英格瑞那如同活了一般的小穴,他實在是很感興趣,所以和剛才不同,他居然放慢了速度,這是為了讓享受的時間長一些。……   和四個女人一直纏綿到傍晚時分,最後是遠遠傳來的鐘聲讓利奇想起了今天晚上還有一場舞會在等著他。   四個女人都被他弄昏過去好幾次,不過她們的體力恢復得也確實很快,不管多累,躺半個小時就可以再爬起來。   利奇也知道輕重,到了後來他也不再那麼瘋了,特別是最後的一個小時,他就把性器插在英格瑞的身體裡面,享受著陰道的蠕動和那些柔軟息肉的摩擦,享受著她最美妙的服務。   他的手裡抱著克絲琴娃,看著她那清純絕妙的漂亮臉蛋,玩弄她那盈握的嬌乳和充血之後微微發紅的粉嫩陰阜。   同樣他也享受著夏婭的舔弄和不時的媚笑,這個女人最厲害的就是那根靈巧的舌頭,和她迷死人的眼神。   所有的女人裡面最放不開的就是恬蒂,這個女人和她的女兒索菲一樣,嬌弱而且怯懦,做愛的時候就像是一塊木頭,不過她也有她的好處,她的皮膚細白滑膩到極點,就像牛奶一般,而且柔若無骨,身體雖然並不豐腴,摸上去卻異常綿軟,異常舒服。把這個女人當作是一個抱枕,絕對會非常舒服。   除了克絲琴娃,另外三個女人腿根的地方,全都掛著一大灘滿是泡沫的白濁黏液,唯獨放過克絲琴娃,只是因為利奇想要玩她的陰部。   五點的鐘聲敲過,利奇這才戀戀不捨地從四個女人的身上起來。   「真是可惜,今天有事不能在這裡過夜,只要沒什麼事,明天晚上我還會過來。」   利奇在四個女人的陰部各摸了一把,這個舉動對這四個女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女孩們卻受不了。   女孩們其實早就受不了了,特別是梅麗莎、索菲和艾米麗。   和利奇做愛、被利奇插得死去活來、極盡各種花招取悅利奇的人畢竟是她們的媽媽,在她們的印象之中,媽媽從來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只有金妮不在乎,她甚至想和媽媽一起躺在利奇的懷裡擁抱並且做愛,她還有一絲邪惡的想法,想要看看媽媽的身體到底有多麼敏感,對她的愛撫會不會有反應?   洗了個澡,利奇離開了女孩們住的地方,臨走之前他花了一點時間,把門鎖全都換掉了。   一回到營地,利奇立刻看到莉娜和蘭蒂雙手交叉站在門口等著他。   兩隻手同時捏住了他的耳朵,莉娜的鼻子輕輕掀動著,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美女犬的味道不錯吧,母女花的味道恐怕更美妙吧。」   她並不需要利奇回答,捏住耳朵的手已經開始擰了。   利奇不敢反抗,他翻著眼睛看莉娜,心裡琢磨著這個女人是不是在吃醋?如果是那樣的話,可就太好了。   「讓他換衣服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蘭蒂雖然也擰著一隻耳朵,不過她還算客氣,沒有用太大的力,擰耳朵只是為了出氣,也是一種警告。   以她對小傢伙的瞭解,如果沒有一點警告的話,這個傢伙肯定把齷齪念頭打到她們身上,十之八九會想著把她們這些人也全都調教成美人犬。   她要防範於未然。   兩個女人微微一笑,同時鬆開了手,不過她們的警告並沒有結束。   被兩個女人擺弄來擺弄去,梳個頭就弄了半個小時,居然還要畫眉毛,利奇感覺到糟糕透了。   如果做一個上等人的代價是這麼麻煩又這麼辛苦,他肯定會放棄。   一個小時之後,當他站在鏡子前面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他的心情就更差了。他差一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還是他嗎?   鏡子裡面的他白裡透紅,眉毛如遠山秋水,嘴唇殷紅如丹朱,好看倒是很好看,但是沒有一絲男人的味道,比以前班上的那個娘娘腔還讓人作嘔。   利奇忍不住一陣心寒,他打了一個哆嗦,很想把臉上的妝全都抹掉,可惜他才剛剛想動手,身後就射來了兩道殺人的眼神。   門外也隱隱傳來馬蹄的嗒嗒聲和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   馬車來了。……   悠揚的音樂在大廳裡面迴繞著,一排吊燈將這裡照得通明透亮,衣著整齊的侍者在人群之中走來走去,他們的手上拿著托盤,托盤上放著食物和飲料。   在大廳的一側有一排長桌,上面也都放著各式各樣的食物,大多是早已經做好的冷食,不過在長桌的一頭有一個烤架,那裡面有幾個廚子正在現場烹飪。   利奇就站在烤架的旁邊,等著他點的東西。   被他盯著的廚子滿頭大汗,手中的烤叉不停地翻動著。   利奇點的東西有一大堆,他要了半打牡蠣,各種各樣的肉排也全都要了一塊,還要了半隻羊腿。   所有出席晚會的人裡面,他絕對是最丟臉的。   但利奇什麼都不管,他的心已經冷了,被打扮成這樣臉都已經丟到家了,現在再丟也丟不到哪裡去。   既然舞會已經吸引不了他,他的注意力自然放在了食物上面。   這裡的食物很多,大部分都是只看到過卻沒有嘗過的,不趁這個機會滿足一下自己的口欲,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看到其他參加舞會的賓客全都裝腔作勢,眼睛不時往這裡瞟,卻又拉不下臉皮過來,利奇不禁暗自高興,同時也對這些人不屑一顧。   來這裡的人也有不少和他年紀差不多,對這些傢伙他更看不上眼了,這些人要不是只知道在成年人面前裝乖巧,要不就是一臉傻樣。   讓利奇心情稍微好一些的是,這些小孩大部分也是濃妝艷抹,甚至還有比他還慘的。別說畫眉毛,在臉上撲了胭脂和粉的人不在少數。   「我真的有些後悔,不該帶你到這種地方來。」   莉娜溜躂著走了過來。   此刻的她倒是打扮得像一個真正的淑女,一身拖地的露肩長裙,雙乳半露,腰上是優雅的百褶設計,長裙的料子是滑潤的明黃色暗花絲綢,讓人感覺華貴而又不失恬靜。   莉娜少見地帶上了首飾,這些首飾一看就知道全都價值不菲。   「我可不相信其他人不饞,你看看,來這裡的人全都攜家帶眷,那邊的小胖子從剛才開始眼睛就一直盯著這邊一眨也不眨,要不是他旁邊的女人拉著他,他肯定會衝過來,而且會點得比我更多。」   利奇連頭都不轉,毫不在意地說道。   自從這座城被圍之後,食物就變得異常緊缺,雖然有特權的人仍舊能夠弄到不少好東西,卻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奢侈,就算新來的戰區總指揮,也不可能經常吃上牛排,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眼前這些食物是隨著增援兵團一起運過來的,東西沒多少,但為了對增援兵團表示感謝,同時也為了振奮士氣,才會舉辦了這場舞會。   其他人不肯過來,只是死要面子,故作矜持,他正好可以趁機多吃一些東西。   「你這樣讓我丟臉的話,以後我絕對不帶你來這種地方了。」   莉娜威脅道。   「不來就不來,讓你們打扮成這樣讓別人當猴子看,你以為很有趣嗎?」   利奇嘟囔著說道。   他嘴裡這樣說,人卻離開了烤架旁,身體也轉了過來,不再一個勁兒地盯著食物了。   這種地方有吃有喝還能夠增長見識,有機會能來,絕對求之不得。   他以前就很羨慕表姐和玲姨,因為她們倆經常談論起曾經出席過的舞會和宴會、談論起那種場面、談論起看到的人,每當她們說起這些的時候,兩個女人的聲調就會越來越高。   每當他聽到這些話題的時候,總是臉上裝出不屑一顧,其實心裡挺癢,只不過他不像老媽那樣會把羨慕顯露在臉上罷了。   利奇剛剛表現得像是一個乖小孩,一個身材頗為高大的軍官走了過來。   利奇甚至用不著回頭,用耳朵聽腳步聲就知道這也是一個騎士,而且是一個實力不錯的騎士。   這個人看了利奇一眼,臉上頓時顯露出異常詭異的表情。   他很想笑卻又不敢笑,因為他看到莉娜站在旁邊,他知道利奇這模樣十之八九是這個女人的傑作。   這個女人從來不幹好事。   憋住笑意,他將頭轉向莉娜說道:「我剛巧聽到你們的談話,那可不像赫赫有名的『女皇』說的話,我已經忘記了,是誰在巴爾地摩大使館的宴會上用酒瓶子砸人?又是誰在生日宴會上讓人捂著褲襠回家?」   這個高個子騎士顯然和莉娜非常熟,居然知道這個女人以前的「豐功偉績」利奇嬉笑著轉頭看了一眼莉娜。   果然莉娜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臉怒氣,腮幫子微微鼓起著,右手叉在腰上。   那個男的一看到「女皇」這模樣,立刻雙腿交叉,身體微微轉側。自從有個倒霉的傢伙在生日宴會上被這位小姐在褲襠上狠狠地踢了一腳,導致性功能徹底喪失之後,很多人見到這位小姐的時候都是這模樣。   有人把這戲稱為覲見「女皇陛下」的禮節。   「別生氣,我只是開個玩笑。」   高個子騎士連忙解釋道。   「這個玩笑並不好玩,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莉娜沒有辦法發作,眼前這個傢伙和她家是世交,看在兩家交情的份上,她也不敢踢那個部位,因為那會導致斷子絕孫,後果絕對嚴重。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來援救你們。」   那個男的頗為得意,不過他看到莉娜沒有叉腰的那隻手開始抖動起來,他立刻不敢再繼續開玩笑了。只要是從首都來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粗野而且暴力,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動手:「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主要是上面的人感覺時機差不多了,那邊的人被我們拖得已經有些疲了,所以打算來一場會戰,乾脆剁掉他們一隻爪子。」   這個男的並不擔心洩密,他很清楚莉娜的底細,這個女人真的想要調查什麼事的話,肯定能夠查得一清二楚。   「呵呵,現在撿果子來了。」   莉娜對這個男的顯然不太在意。   一陣誘人的香氣迅速散發出來,廚師已經將牡蠣烤好了,他在最後往上灑胡椒粉,胡椒的辛辣和牡蠣略帶腥味的海鮮濃香混合在一起,別提有多吸引人了。   剛才還在數落利奇,沒有想到莉娜自己反倒從旁邊拿了個盤子,指了指那些烤好的牡蠣。   盯著廚師,看著他把四個牡蠣夾到自己的盤子裡面,這個女人輕輕拍了拍利奇的臉頰:「感謝我吧,給你留了兩個,以後別再做這種丟臉的事了。」   說著,莉娜托著餐盤走開了。   盯著莉娜的背影,利奇完全無話可說,這樣不要臉的女人他以前從來沒有遇見過。   「你肯定很不好受吧。」   那個男的同樣看著莉娜遠去的背影,淡淡地對利奇說道。   利奇的眼睛盯著剩下的牡蠣,直到廚子把牡蠣裝在盤子裡面遞給他,他這才放下心來。   那個男的剛才所說的話他全都聽在了耳朵裡,不過利奇並沒有意識到,這番有感而發的話是衝著他此刻的模樣說的。   雖然這種娘娘腔的打扮在上流圈子裡面非常流行,不過騎士階層對此絕對不屑一顧,而且認為這種打扮非常蠢。   對此一無所知的利奇隨口回答:「馬馬虎虎吧,這個傢伙還算好的呢。」   這話一點都不錯,莉娜對他確實算是好的,他曾經被三姐妹訓練過,也吃過師傅黛娜小姐的苦頭,那段經歷才真正如同噩夢一般。   利奇抬頭第一次看那個男的。   此人的相貌倒是不錯,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左右,身材非常勻稱,一頭褐色的短髮,頭髮微微帶著點捲曲,一張娃娃臉,有點陽光大男孩的味道。   利奇很會看人,這是在學校裡面被逼出來的,在那個爛學校裡面,交友不慎很容易吃大虧,他是吃了很多苦頭之後,才學會了這個本領。   那個男的一點都不客氣,他隨手拿了一個盤子,在快要烤好的肉排裡面點了幾塊:「這幾塊給我。」   利奇翻著白眼,莉娜的朋友果然都是和她一樣的人物,個個臉皮極厚。   廚師絕對機靈,他連忙用右手的刀輕輕劃了幾下,將幾塊肉排全都一分為二,臉上還笑嘻嘻地說著:「兩位用不著急,我馬上再烤,很快就烤好了。」   那個男的轉過頭來朝著利奇看了半天,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聽說你最近在軍事委員會大鬧了一場,還動手了?」   利奇抬頭看了那人一眼,反問道:「你是憲兵?」   那人呆了一下,木然地搖了搖頭。   「你管那麼多幹嘛?」   利奇冷冷地說道:「你根本不適合板著臉說話,一點氣勢都沒有。」   那個人感覺到有些頭腦發脹,從利奇的身上,他看到了105小隊的那些女人的影子。   他聽說過,105小隊裡面沒有一個是正常女人,可以說個個都是麻煩人物,和這些帶刺的女人待在一起,時間長了也肯定是滿身長刺。   「這件事確實不歸我管,不過你不應該借用『青年軍』的名頭。」   那人仍舊板著臉,一臉興師問罪的樣子。   讓他絕倒的是,利奇一點反應都沒有。裝作忘記似的,抬頭看著天花板,好半天才說道:「有這事嗎?」   「別想抵賴,我有人證。」   那人惡狠狠地說道。   可惜他剛才在莉娜面前的怯懦樣早已經洩漏了底細,利奇根本就不在乎:「你說是就算是吧。」   他聳了聳肩膀:「真可惜,這個名字已經被別人佔了,我正打算弄個小團體呢!本來就打算用青年軍這個名字,看來現在只能改了……嗯……或許可以改成青年團。」   他乾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那人看著利奇,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很想知道,利奇的這套抵賴本領是向誰學的?   「好吧,實話實說吧。」   那人知道再玩下去,他未必玩得過眼前這個大男孩:「我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一開始挺憤怒的,不過仔細一打聽之後,反倒對你非常欣賞。有沒有興趣真的加入青年軍?」   利奇想都沒想,直接回答:「沒興趣。」   他用眼角異常輕蔑地瞥了那人一眼:「我聽莉娜小姐提起過你們,她說你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有的人是不甘寂寞,有的人是別有用心,不過最多的是沒有腦子的傢伙。」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那人,然後用質疑的語氣問道:「你是哪一種?」   那個人啞口無言,臉上就像是上了一層漿糊似的。   沒面子,絕對沒面子,他很想把利奇拎到外面痛扁一頓,可惜他立刻想到,這個小子的背後有莉娜那個暴力女,從莉娜對這個小子的態度,他就能夠猜到,如果那麼做會有什麼後果。   莉娜的護短和她的不講理一樣有名。   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事先調查了一下利奇的身份,這一查自然就查出了很多東西。   像利奇這樣騎士血脈很晚才覺醒的人,數量並不是很多,這類人一般資質都不怎麼好。   但是利奇偏偏不是這樣,才一年多的時間就已經要成為正式的騎士了,這樣的進展速度絕對讓人感到驚詫。   那人還特意查看了利奇的戰鬥記錄。   利奇殺敵不多,按照軍功記錄的標準,他的戰績並不是很高,所以之前沒人在意他,也沒人翻看這些記錄。   但是看過這些記錄的人肯定會對利奇感興趣。那詭異的「鏡·反射」如果用在騎士對決上絕對不算厲害,但是在戰場上卻太有用了。   他一心想要把利奇拉進來,因此當然不敢太過得罪利奇。   威逼?利誘?各種各樣的辦法在他的腦子裡面不停出現,卻又紛紛打消,他很清楚,小隊裡面一個莉娜就足夠讓他們的任何手段都失效,更別說還有真名叫妮絲,卻給自己起了羅賓這個男人名字的怪丫頭,有她們倆在,任何威逼利誘的手段都用不上。   「莉娜最近還好嗎?她好像快要突破了吧。」   那人只能找話題緩和氣氛。   「你的消息已經過時了,她剛剛突破,已經是王牌了。」   利奇並沒有打算隱瞞。   那人的臉上頓時顯露出驚詫的神情:「不會吧,我並沒有在王牌騎士的名單上看到她的名字啊。」   「她沒去重新評定等級,當然不會有她的名字。」   利奇趁著身邊的傢伙發呆,飛快地將已經烤好的肉排,全都夾到了自己的碟子上。   那人只能苦笑看著。   「這樣不好嗎?隱藏實力,到了戰場上再突然爆發出來,可以讓對手措手不及啊。」   利奇解釋道,當然他不會說實話。   事實是,莉娜懶得去重新評定等級,這個女人已經不在乎王牌的位置,她把目標定得更高了。   一陣非常低沉的轟鳴聲遠遠傳來,利奇和身邊的那個人同時皺緊了眉頭。   兩個人的動作也差不多,一起朝著門口跑去。   跑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莉娜拎著長裙也一陣風地似的奔了過來,她的動作看上去非常優雅,但是速度卻非常快。   「她經常這麼幹嗎?」   利奇捅了捅身邊那人。   那個人眼神恍惚,不知道是在回憶還是被莉娜的樣子迷住了,好半天才說道:「她以前就這樣,小時候就是……」   利奇只聽了開頭,然後就聽不見了,因為遠遠傳來的轟鳴一陣接著一陣,那肯定是進攻的炮聲,從炮擊的規模就可以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進攻。   雖然利奇所屬的小隊,現在正處於整備之中,用不著出戰,不過當敵人開始大規模進攻的時候,他們仍舊要做好準備。   外面的雨還在下著,不過利奇他們可等不及雨停了,他們甚至連馬車也不坐,逕自衝入了雨中。   此刻夜已經很深了,敵人選擇的進攻時機實在讓人感到討厭。   幸好這邊的準備還算充分,城裡只要是稍微大一些的馬路,兩邊都是十米一根火把,雖然在雨中火光搖逸不定,亮度不是很高,但是在夜裡,再黯淡的光亮都能夠照耀很遠的距離,只要沿著火把的方向前進,絕對不會有錯。   大戰一起,城裡早已經亂了,街上到處都是馬車,馬車上裝滿了彈藥和加固工事用的木板、麻布袋、角鐵之類的東西。   士兵們冒著雨往陣地上搬運這些東西,因為防雨布不夠,也因為敵人的進攻太過突然,所以除了火藥桶被防雨布蓋著,其他的人和東西全都只能讓雨淋。   利奇跑得很快,他用手擋在額頭的前面,為的只是讓雨水不至於落到眼睛裡面,他知道再等一會兒街道上會更堵,傷員會在戰鬥開始之後半個小時運下來。   莉娜早就不見影子了,王牌騎士的速度絕對不是他這樣一個還沒有成為真正騎士的人能夠比擬的。   突然又是一陣爆炸聲,聲音比剛才近了許多,敵人的炮群已經開始緩慢推進。   利奇連忙加快腳步。   等到他跑回營地,就看到營地的大門已經全部打開了,莉娜、嘉利小姐和諾拉都已經穿好了戰甲,運載車也已經開了出來停在廣場中央,三個人正幫著蘭蒂往車上搬東西。   利奇沒有過去幫忙,他朝著自己的房間奔去。   房間裡面放著一件戰甲,和他原來的那件戰甲很像,只是輪廓比以前圓潤了許多。   這件戰甲和原來那件的區別,就是在裝甲板的底下多了一層用金屬細絲、膠皮、牛筋層迭編織而成的軟甲。   雖然多了一層軟甲,不過整體的重量沒有增加,反而減少了許多,因為他讓蘭蒂把裝甲板改薄了,雙肘上的兩面巨盾也改成了輕巧許多的荊棘盾。   飛快地鑽進這件全新的戰甲,利奇立刻衝出門去。……   源源不斷的士兵、源源不斷的騎士、源源不斷的車馬,沿著火把照亮的方向,朝著城外趕去。   大雨讓這一切顯得更加凌亂,也讓氣氛顯得有些壓抑,唯一的好處是,濕漉漉的地面能夠反射火把的光芒,讓夜晚多一絲光明。   出了城,眼前一下子亮了起來,這裡到處都插了火把,而且這些全都是直徑一尺、浸滿了松脂的大火把,每一根都能夠照亮很大一片地方。   匆匆趕過來的隊伍在這裡展開,這裡是準備線,所有到達的隊伍全都要重新整頓一番。   空地上早已經拉起了很多帳篷用來遮雨,士兵們全都躲在帳篷底下檢查著槍支彈藥,炮兵在清點炮彈的數量,軍官們則在清點人數。   人一多再加上人走來走去、車輛壓來壓去,道路很快便變成了爛泥塘。   糟糕的路面讓一切都變得更異常糟糕。   遠處的炮聲越來越近,在轟鳴的炮聲中還夾雜著另外一種低沉許多的聲音。   利奇知道,那是千百個騎士穿著沉重的戰甲踩踏大地發出的聲音。   105小隊排在騎士隊列的最末尾,除非戰鬥已經達到了無兵可派的地步,否則絕對輪不到她們上戰場。   戰爭絕對是殘酷的,殘酷程度令人難以想像。   很快,第一批傷兵下來了,傷兵的樣子非常淒慘,大部分都是用擔架抬下來的,只有少部分能夠自己走。   傷兵一下來,就意味著準備好的這些兵團要頂上去。   隨著軍曹們的大聲喊叫,排在最前面的兵團出發了。   一支接著一支兵團被派了上去,不但有普通的士兵,也有騎士。   利奇已經注意到了,總是有個傳令兵不停地騎著馬跑來跑去,每一次傳令兵過來都帶著前線指揮部的命令,將多少不等的士兵往上調。   這就是戰爭。   利奇曾經聽人說過,戰爭就是一種數字遊戲,現在他總算知道,這種說法確實有道理。   看著新的士兵一隊接著一隊填了上去,傷兵也連續不斷地從前線送下來。   隆隆的炮聲和大地震動的聲音時遠時近,看得出兩邊戰況正在拉鋸。   突然,右側跑下來一隊士兵,緊接著跑下來的士兵數量越來越多。   原本排得整整齊齊的隊伍一下子變得亂了起來,四周頓時響起了軍官們的喝罵聲。   在喝罵聲中,一隊穿著白色戰甲的騎士被調了過來。   「麻煩了,看來有戰線被突破了,全都做好戰鬥準備,嘉利,還是由你負責指揮。」   說這話的是莉娜。   因為嘉利小姐的擅自行動被上面勒令停職,小隊暫時是莉娜在管,不過這個女人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所以現在把指揮權又交了出來。   嘉利隊長也沒推辭,戰爭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一個不好就會死人。   「大家做好準備,我們小隊的人數太少,很可能被當做預備隊,等我們上去的時候很可能已經進入混戰。利奇,當玫琳不在的時候,你就是這支小隊的堅強護盾,我們是死是活全都看你的了;莉娜,你已經晉級王牌,你的職責是速戰速決,先從實力最差的敵人下手,用最快的速度幫我們減輕壓力;諾拉,正面作戰原本不能指望你,但是現在沒有辦法了,利奇的防禦雖然很強,但是攻擊力不足,必須由你彌補。」   「現在,大家祈禱吧,願上帝和我們同在。」 第二章 膠著戰   到了午夜,一陣暴雨襲來,讓激烈的戰鬥變成了泥塘裡面的混戰。   兩邊全都已經停止了炮擊,因為大部分的火炮都被水淋濕了,火藥也有很大一部分受了潮,十炮裡面有兩、三炮會打不響,就算打響了也未必有用,除了直接殺傷的霰彈,其他炮彈一落到地上立刻會深深扎進爛泥裡面,爆炸之後聲勢倒是不小,會掀起十幾米高的泥水,不過那威力可就很難說了。   暴雨也讓戰場變成了漆黑一片,那些一尺多粗的火把也被暴雨澆熄了,就算沒有熄滅也是火光搖曳、光芒微弱,給人指引方向倒是夠,但是要照亮四周卻根本做不到。   這樣的天氣原本應該停戰,可惜兩邊都已經停不下來了。   來來回回的幾次拉鋸戰已經讓兩邊的戰線徹底絞在了一起,現在誰先退下去,陷在戰場上的那些人就會被全部犧牲掉。   如果陷在裡面的人馬數量不多的話還好說,可以犧牲局部換取整體的優勢。可是現在陷在戰場上的差不多是兩邊所有的精銳,一旦犧牲掉這些人,接下來要面臨的就是整體的崩潰。   到了這個時候,就只有死戰了。   暴雨之中能夠戰鬥的就只有騎士,這片泥濘的大地因此成了騎士衝殺的戰場。   105小隊也被派了上去,這個時候能多一分實力也是好的。   105小隊減員嚴重,這是一件不幸的事,卻又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因為她們被劃進了後備隊裡面。   被當作是後備隊的主要是兩種人,一種是精銳中的精銳,這種後備隊充當的是尖刀的作用,用在最關鍵的時刻,在最重要的部位給對手最致命的一擊。   另外一種恰好相反,是由最差的隊伍組成,完全是湊數的,對付的除了對方同樣差勁的弱旅,有的時候也用來騷擾敵方已經精疲力竭的強力兵團,讓對手得不到絲毫休息。   105小隊的整體實力確實削弱了很多,因此被劃為弱旅確實很正常,可是這支弱旅裡面偏偏有莉娜這樣一個新晉王牌、有嘉利這樣強力指揮官、有諾拉這樣實力超強的偵察騎士,再加上能力怪異、攻守強弱不平衡到極點的利奇,這支只有四個人的迷你戰隊,實力其實一點都不弱。   四個人緩緩行進在黑沉沉的戰場上,遠處的火光根本不足以照亮這裡,她們也不願意進入光亮之中,那只會讓她們成為靶子,黑暗反倒給了她們最好的庇護。有諾拉在,方圓兩公里之內的任何動靜都別想逃過她的耳目,雖然其他人看不見,不過根據諾拉的描述,還沒有開戰她們就已經掌握了先機。   每一次她們都能夠繞到對方的背後發起突襲,而且她們對付的全都是最容易下手的目標,但凡比較難啃的骨頭,她們都不會去碰。   除了諾拉之外,她們這支隊伍還有一個強而有力的輔助人員,這個人就是跟在身後五百米左右的蘭蒂。   蘭蒂開著裝滿了補給裝備的運載車,這輛車是特製的,整個駕駛艙根本就是按照戰甲的方式改裝,駕駛艙的外壁裝甲厚達三寸,就算黛娜全力一擊,也別想破開它。   在駕駛艙的頂部安置著一個巨大的金屬圓盤,這片戰場方圓二十公里之內的一切,全都在這個金屬圓盤的感應之中。   這東西就像是一雙位於數千米的高空,俯視大地的眼睛,雖然很多細節看不真切,卻能夠總攬全局。   正是因為有這東西在,小隊才能夠用最短的時間找到最適合的目標,也是因為這東西,諾拉才能夠每一次都在對方查探的範圍之外發現敵人的蹤跡,並且確認敵人的實力。   有蘭蒂,有這輛運載車,還有一個好處。   在這種混戰之中,大部分騎士根本沒有辦法撤退下去修理和補給,沒有了裝備,再強的實力也發揮不出來,但是她們卻用不著擔心這些問題,因此她們始終都保持著最佳狀態。   短短一個小時,利奇的擊殺記錄已經突破了二十,這比他一年來殺敵的總和還多出好幾倍,他已經漸漸喜歡上這種打悶棍的感覺。   利奇輝煌的戰績僅次於莉娜這個人形收割機,莉娜的擊殺數是三十七,很快就要破四十了,這個搾汁女動作最快的一次,是在其他人動手之前,一個人幹掉了一支九人小隊,她的武技原本就走大開大闔的路子,招數的威力極大,攻擊的範圍又廣,一個戰浪打過去,九個人裡面立刻躺倒了三個。   雖然擊殺記錄排名第二,不過利奇的腦子還是很清楚的,他知道這並不代表他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嘉利和諾拉。   嘉利很少出手,身為指揮官的她,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指揮作戰和制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上。   至於諾拉,利奇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沉默的女人似乎有意把戰功送給他。   他有好幾次發現,他殺的對手全都已經不能動彈了,就算他不出手,那些人也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亡。把這些人打得傷而不死的,正是緊隨在他身後的這個沉默的女人。   他知道,諾拉是故意這樣做。   他見識過諾拉的出招,當初在莫瑞納遭遇敵方王牌騎士的時候,諾拉就出過手,那一擊的威力絕對不比他的師傅黛娜小姐差,攻擊的刁鑽狠辣更是在任何人之上。   諾拉最擅長的就是那毒蛇一般的一擊,她要不不出手,一出手必然致命。   雖然心裡明白,但利奇卻不點破,他把感激藏在了心底。   隨著雨越下越大,黎明快要到了,一旦天亮之後,情況對他們來說絕對不會有利。   小隊畢竟缺額嚴重,有諾拉和蘭蒂在,打悶棍確實不錯,正面交戰就不太能行了。   「看來我們不得不啃幾根硬骨頭了,這片戰場還剩下的敵人都不好對付,特別是其中的兩個位置,在那裡敵人已經聚攏成團,沒有辦法分割擊破。」   嘉利說了眼前的困境。   其實用不著她說,其他人也都知道。   敵人那邊是這樣,這邊也一樣,打到現在,散兵游勇全都死得差不多了,倖存下來的大多是聚攏成堆的人。   在她們的身後共和國的騎士也聚攏在一起,人數大概在四十幾個左右,這已經相當於一支中隊了。   如果沒有蘭蒂跟隨的話,105小隊最穩妥的做法就是和那群人會合。   不過現在她們對此都沒有任何興趣,以她們小隊的規模,加進去只可能被其他人吞併。   已經習慣於嘉利的指揮,小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希望讓另外一個不熟悉的人掌握指揮權。   當然她們也有另外一種選擇,那就是遊走在敵我雙方的空隙之間,有蘭蒂在,這應該做得到。   如果只是為了保存自己,她們會這樣做,可惜在她們的身後,那座城裡有她們關心的人。   對於其他人來說,那裡有著受傷的戰友,對於利奇來說,不但是戰友也是他的女人,除此之外他的父母、他的家人、他的另外一群女人也住在那裡。   「我們先對付哪一批人馬?」   莉娜耍弄著手裡的長劍。   對面的兩批人馬裡面,一批的數量稍微多些有二十四個,另外一批有十六個。   「我隨便。」   利奇無所謂地說道。   「我覺得人數多的那邊更容易對付一些,四公里以外就是我們的人。」   蘭蒂用不著參與戰鬥,所以有更多的時間思考。   「我的意思也是這樣。」   嘉利想法和蘭蒂幾乎一樣,一旦打起來,自己這邊的人肯定會聽到動靜,也肯定會前來增援。   騎士絕對不會做出見死不救的勾當,因為每一件戰甲都會詳細記錄戰鬥過程,這些記錄絕對沒有辦法刪除或者更改,戰鬥結束之後,所有的記錄都會被收上去。   一旦記錄裡面表明哪個騎士見死不救,有避戰的嫌疑,那麼等待他的將是軍事法庭的懲處。   既然確定了目標,行動就開始了,不過在此之前,眾人先做了一下修整,利奇換掉了左手的鏡盾,這玩意兒已經有裂縫了,胸前的裝甲板也換了一下。   一刻鐘之後,小隊再一次出發。   繞了半個戰場,小隊從後側漸漸接近了目標,離開目標還有兩公里左右,眾人停了下來。   沒有人發出聲息,大家都在等待諾拉探出目標的情況。   等了半天,聽到諾拉低聲說道:「對方的人數只有二十三個,有一個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她頓了頓,又觀察了片刻,這才繼續報告:「恐怕很難偷襲到他們,那群人裡面至少有兩個偵察騎士,我們最多只能靠近到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再往前肯定會被發現。」   奔行一公里最快也要將近九十秒的時間,九十秒足夠對方完成防禦準備了。   「他們的裝備怎麼樣?」   嘉利問道。   諾拉沉默了片刻,然後她趴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往前匍匐前進,她此刻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變色龍,無聲無息,但是動作不快。   她往前爬了三百米左右就停了下來,整整停了半個多小時,這才沿著原路小心翼翼地退了回來。   「已經確認有二十三具戰甲,其中十二具是鐵十字軍、六具獵豹、兩具灰石,以及三具特殊戰甲,十二具鐵十字軍裡面有四具是重防禦者型,三具特殊戰甲之中也有一具是重防禦者型,大部分敵人的裝備情況並不好,至少有六個人戰甲破損嚴重,兩個人的武器已經損壞,有一半人的武器接近報廢。」   諾拉報告道。   雖然敵人的情況不妙,利奇也不敢輕鬆以待,用來替換的武器肯定是有的,戰場上到處都是戰死的騎士,死人可用不著武器。   四個人都學著諾拉的樣子,在地上匍匐前進。   在又是泥又是水的地方,這種前進方式比走路容易許多,至少用不著擔心一腳跺下去,整個膝蓋都陷入泥裡的情況發生。   對於這滿地的爛泥,利奇在心底不停地咒罵。   爬了整整半個小時,對面仍舊沒有絲毫反應,突然,諾拉停了下來。   過了片刻,就聽她低聲說道:「剛才一直沒有發現的那個人回來了,那個人也是偵察騎士。」   既然是偵察騎士,就可以解釋這個人的失蹤了,就像她們在打這群人的主意一樣,這群人肯定也在打別人的主意。   「不好,那個偵察騎士好像發現我們了。」   諾拉警告道:「他肯定已經發現我們了。」   雖然事態緊急,她的聲音卻仍舊那樣平淡,好像說的事情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起來,全都起來,全體衝擊,利奇你充當先鋒……」   嘉利飛快地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雙手一撐地面,利奇甚至不等身體站直,腳下一蹬地面,身體已經射了出去。   他的步法在這片爛泥地裡面還是比較有用的,但他並不擔心別人趕不上來。   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有一手,莉娜就用不著多說了,她腳下的爛泥就像是水一般,居然不停地波動著,朝著四周盪開一圈圈的漣漪,她就踏著水一般的爛泥前進。   諾拉的速度也不慢,她的腳步輕盈如貓,一腳踩下去,再軟的爛泥上也只留下一寸深的小淺坑,連腳背都未曾淹沒過。   不過所有的人裡面走得最穩的居然是嘉利,她的腳踩在哪裡,哪裡就多出一塊一尺方圓的凍土,到了最後,那些凍土居然連接在了一起,變成了一條能夠讓一人通行的凍土路。   兩邊的人都異常迅速,只用了一分鐘左右,利奇就已經衝到了距離對方三百米左右的地方。   只見對面的人一下子散開了,二十四個人分成三隊,其中八個人坐鎮中央,兩邊各八個人,從左右兩側包抄了過來。   這種選擇如果用來對付普通的小隊,絕對是正確的,可惜他們並不知道,這支小隊裡面有莉娜這樣的變態。   騎士的最遠攻擊距離就是三百米,利奇剛剛進入這個距離,就看到對面亮起了朦朧的光芒,那是調用鬥氣準備攻擊的徵兆。   他也將鬥氣運到了雙手之上,兩面鏡盾頓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黃光。   兩邊幾乎同時發動,六道不同的光芒朝著利奇射來,這些攻擊技有的快如一道閃電,轉瞬即至,有的慢得像是一個氣球,飄啊飄地朝著這邊飛來,有的範圍很廣,一出手就是很粗的一根火光柱子,到利奇面前時已經把四個人全都籠罩住了,有的異常隱秘,不但顏色黑灰,只有鬼火似的一個小點,飛行的路徑也異常詭異,躲來閃去朝著他飛來。   不過利奇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他的「鏡·反射」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碰到過反彈不回去的攻擊。   只看到一陣光華亂閃,所有的攻擊先後撞在了鏡盾之上。   如果所有的攻擊同時到達,以利奇的實力肯定沒有辦法接得住,單單反震的力量就可能會擊碎鏡盾,但是偏偏這些攻擊有前有後。   最早到的最先被反射了回去,隨後到的則慢了一點被反射了回去。   「鏡·反射」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反射回去的時候對手正好在攻擊,防禦近乎於沒有。只聽到一聲慘叫,不知道哪個倒霉蛋挨了一下。   對面的人一下子就被打得沒了聲音。   旁邊的莉娜已經做好準備,她沒有用戰浪,因為敵人太多了,戰浪的消耗太大,用了之後會出現一段力量的空窗期。   只見她揮劍橫著一掃,一道月牙形的劍光激射而出。   她這一劍威力沒有增加多少,速度卻快了許多,而且緊隨其後又是兩劍。   對面的敵人同樣久經戰場,兩邊各有一個重型防禦者頂了上來。   莉娜早就料到會是這樣,既然知道對面有五個重型防禦者,當然在出手之前就已經有了準備。   王牌騎士比普通的騎士厲害的地方,就是他們對攻擊技的控制遠比普通騎士高超許多,攻擊就算已經發出,也能夠稍微做出一些改變。   三道劍光同時往下一沉,在離地一尺多高的地方掠了過去。   對面的敵人裡面只有兩個及時反應過來,這兩個人飛身躍起,躲過了斷腿之厄,等到他們落下,他們倆毫不猶豫轉身就逃,兩個人已經猜到莉娜可能是王牌。   他們怕的並不是莉娜一個人,王牌雖然厲害,但是他們人多,群毆的話未必會輸,他們害怕的原因是莉娜站在利奇的身後。   這讓他們很容易聯想到一個榮譽騎士加上三個王牌騎士的死亡組合,正好也是四個人。再加上利奇的「鏡·反射」確實唬人,不由得他們不信。   這兩個人跑了,倒在地上的人還有六個。   105小隊眨眼間就已經到了,率先出手的仍舊是利奇,他飛身躍過倒在地上的防禦者,想殺這樣的大塊頭可不容易,以他那差勁的攻擊力,想殺這樣的敵人,要花上半天的時間。   就在他躍到半空中的時候,右側下方寒芒一閃。   利奇這時候才想起,師傅曾經無數次警告過他,在戰場上雙腳緊貼地面是很重要的,只有那樣才能隨時發力,最危險的情況就是身體失去控制。   此刻他已經避無可避,想要格擋也做不到。慌忙中,他將鬥氣眾集到右側,右半邊的身體頓時發出了暗淡的黃光。   只聽到叮的一聲輕響,一道寒芒射在他的右肋之上。   就在那一瞬間,利奇感覺到一陣撞擊,表面那層兩毫米厚的硬質淬火鋼一下子就碎裂了開來,底下的那層一厘米厚的軟鋼一下子被打出了一個凹陷。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一切都似乎發生在眼前。   撞擊傳遞到了底下的那層軟甲上面,軟甲一陣抖動,附著其上的那層鬥氣也劇烈波動起來。   那點寒芒擊破了外面的硬質裝甲,原本還有餘力足夠破開裡面的軟甲,但是突然間,外層裝甲一下子凹陷了下去,餘力一下子被吸收了大半。這股被吸走的餘力還化作了一股微弱的反彈力。   反彈力橫著撞了過來,那點寒芒一下子就被撞偏了,在外層裝甲上劃出一道醜陋的疤痕,然後滑了開去。   所有這一切都是在瞬息間完成。   躲過致命的危機,利奇怒不可遏,他在半空中換了一口氣,身體強行橫移。   隨著錚的一聲輕響,他的腳後跟彈出了五寸長的一截鋒刀,這是他讓蘭蒂專門幫他安裝的機關。他的這件戰甲,渾身上下暗藏了三十多處類似的機關。   正宗的騎士絕對不會幹這種事,但是利奇不在乎,只要有效,他連撒石灰都干。   全身的力量灌注於這五寸長的鋒刀之上,他朝著剛才偷襲他的那個騎士猛踩了下去。   那個敵人下意識地用手臂格擋,他擋住了利奇落下的一隻腳,但是沒有擋住另外一隻腳。   利奇的左腳正踩那個騎士咽喉的部位,只聽到一陣剌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那個位置立刻穿了個洞。   鬥氣順著破開的口子突入,隨著一聲慘叫,鮮血從破開的洞口噴湧而出。   沒有攻擊技,利奇只能用這樣的辦法殺敵。   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利奇給倒在地上的敵人,每個人來了一下。   這些雙腿斷折的可憐傢伙根本沒有辦法格擋,全都慘死在利奇拙劣的攻擊之下。   他的擊殺記錄變成了二十四。   剩下的兩個大塊頭實在太難啃,利奇把這兩個人留給了其他人。   殺這兩個人的是諾拉。   中路被閃電般地瓦解了,兩邊原本打算包夾上來的敵人頓時茫然一片。有人轉頭就跑,有人結成戰陣,試圖固守。   「莉娜,你解決左邊的那一隊人。其他人跟我來。」   嘉利迅速做出了決定。早在隊長發出命令之前,利奇已經開始動了。   突然,他感覺到有些奇怪,他的感知範圍好像大了一點,他居然能夠感覺左腳暗藏的利刀已經折斷,他還感覺到手肘上的兩面荊棘盾折斷了一排鐵絲,他甚至感覺到腳底的爛泥因為他的重壓正分離出水來。   「利奇別愣著。」   嘉利喝斥道。   利奇本人沒來得及回答,身後的諾拉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剛剛突破。」   這就是突破?利奇完全愣住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又聽到諾拉輕聲低語:「你試著把鬥氣傳入地下。」   這個女人說話一向簡練,不過利奇已經聽懂了。   他一邊朝著敵人奔去,一邊試著按照諾拉的指點去作。   剛把鬥氣傳入地下,一踩就是一個坑的爛泥居然變得如同膠皮一般,堅韌而且有彈性。   這正是他鬥氣的特性。   「小心!」   耳邊再一次傳來諾拉的聲音,利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下子撞開了。   一道暗紅色的火光緊貼著他的身體插了過去。   利奇頓時醒悟過來,這個時候精神不集中是會要命的。   「諾拉,謝謝了。」   利奇高聲喊道。   大地一陣抖動,爛泥地一下子變得就像是海面,一個大浪捲了過來。   用不著回頭,105小隊的人全都知道,莉娜又用出了她的招牌絕技「戰浪」環形的衝擊波蕩了開去,只是一瞬間就將對手的防禦衝垮了。   「戰浪」是大範圍的攻擊技,這招是沒有辦法擋的,唯一的對策就只有讓莉娜發不了這招。   發完「戰浪」莉娜的力量和鬥氣頓時衰弱了許多,不過她的對手情況遠比她糟糕,八個人裡面一下子就死了四個,沒死的也全都倒在地上沒法動彈。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劈里啪啦的亂響從遠處傳來。   莉娜將手中的長劍立起,神情凝重地戒備著。   幸好很快諾拉的聲音就到了:「是我們的人過來了。」   姍姍來遲的這些人果然就是聚集在不遠處的那群共和國的騎士,他們感覺到這邊開打,立刻就帶齊人馬殺了過來,反應倒也不慢,可惜仍舊晚了一些,他們看到的是莉娜令人震撼的一擊。   跑過來增援的人總共有三十多個,這些人全都傻愣愣地看著莉娜將倖存的敵方騎士一一殺死。   另一邊,利奇也幹掉了兩個敵人,擊殺數再一次向上提升了。   嘉利難得顯露一下身手,她也幹掉了兩個,被她所殺的那兩個敵方騎士都是重型防禦者,這兩個傢伙太過笨重,逃不了,所以不得不和105小隊硬拚。   重型防禦者很難對付,可惜他們遇上了嘉利,嘉利的絕招同樣沒有辦法格擋,那招的威力就在於鬥氣的冰寒上。   只要鬥氣不如嘉利,就會被那股冰寒的鬥氣滲透進去,中招的人會在一瞬間感覺到骨髓都凍僵了,速度會變得異常緩慢,反應會變得遲鈍,然後就會被輕易地殺掉。   二十四個敵人瞬息間被解決,最後只逃了六個,這絕對是大勝。   這邊全都打完了,增援的人也終於從震驚中醒來,105小隊的強悍讓前來增援的騎士異常震撼。   那群共和國的騎士裡面,有一個是臨時首領,這個人走上前來對著莉娜「啪」的就是一個敬禮。   「第二十一軍團,四兵團,前鋒營第二小隊隊長阿卓克向您報告,我代表我的戰友,請求您能夠臨時指揮我們作戰。」   因為沒有建立內部通訊連接,所以這番話是用戰甲的擴音裝置直接說出來的。   莉娜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從軍銜來說,她絕對沒有眼前這個傢伙高,但是既然對方主動要求由她來指揮,莉娜當然不會傻傻地拒絕,有四十幾個手下可供差遣,在戰場上的勝算會大得多。   「可以,把你們的人全都拉過來吧。」   莉娜答道。   戰鬥結束,蘭蒂終於可以過來了。   當那些臨時聚攏的殘兵看到這裡居然有一輛運載車的時候,全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這樣混亂的戰場,運載車敢上來,說明這個小隊的軍務官膽子大到了極點,而能夠保證運載車的安全,這個小隊的實力同樣也強到了極點。   這四十幾個騎士,終於感覺到安心了。……   雨終於漸漸小了。   當黎明到來、天色變亮的時候,這戰場上最後一部分敵人,也已經全部消滅。   這一次打得更加輕鬆,利奇甚至沒有機會出手,不過他也已經不在乎了,一個晚上他擊殺了二十六個敵騎,足夠得到一枚一級戰鬥勳章了。   當然得到這枚勳章的前提是共和國能夠打贏這場仗,如果他們被打敗,格拉斯洛伐爾最終陷落,他殺掉再多的敵人也沒有任何意義。   讓利奇感到煩惱的是,這邊勝利了卻不能去增援其他戰場的友軍,他只屬於這片戰場,離開的話,不管什麼理由,都算是臨陣脫逃。   雖然增援友軍叫臨陣脫逃,但撤退倒是允許的,對於這種狗屁軍規,利奇實在感到難以理解。   說實話,他有些明白青年軍這樣的組織為什麼會存在了,也明白青年軍為什麼在極短的時間裡面能夠壯大到現在這樣的規模。   對上面的人和各種狗屁軍令感到不滿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雨後的清晨總是迷霧朦朦,一陣悠遠的鐘聲遠遠傳來,利奇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是報平安的鐘聲,格拉斯洛伐爾仍舊在他們的手裡,這場仗是他們打贏了。   戰鬥結束,接下來就是收尾的工作,這種事自然有人來幹,所以利奇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後方走去。   後方就是來的時候集合的地方。   帳篷還是那麼多,但是帳篷裡面的人卻少了很多,所有的人臉上全都滿是疲憊的神色。   回到這裡的騎士數量更少,他們這隊近五十人,已經是最多的一群了,昨天晚上的戰鬥,損失最多的就是騎士。   找了一個比較乾淨的位置停了下來,利奇爬出了戰甲,一出來他就躺倒在地,他實在太累了。   後來加入的那四十幾個騎士也都在旁邊,他們之中有不少人看到利奇的模樣都大吃一驚。   「你多大?」   一個落腮鬍的傢伙遠遠問道。   利奇不想回答,如果是以前,他會希望別人說他是天才,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這樣的興趣了,他更在意的是,他的秘密不要被別人識破才好。   莉娜溜躂地走了過來,輕輕踢了他一腳:「聽說你突破了?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利奇仍舊躺在地上,不過他的手卻在地上輕輕拍了一下。   地面一下子抖動了起來,就像是一圈波浪一般,將拍擊的力量遠遠地傳了開去。   這招看上去和莉娜的戰浪很像,其實只是他將獨有的鬥氣傳入地下,在瞬息間改變了大地的特性,讓泥土變得如同膠皮,才有了這樣的效果。   「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突破。」   利奇茫然地說道。   「當然算。」   莉娜的回答讓利奇鬆了口氣,也讓利奇感覺到異常興奮。   「別高興得太早。」   但莉娜仍是喜歡給別人澆冷水:「見習騎士的特徵是鬥氣外發,騎士的特徵是能夠將鬥氣的特性顯露出來,因為鬥氣大部分是用來攻擊的,所以能不能使出攻擊技就成了是不是騎士的證明。」   說著莉娜用力在地上踩了一腳,頓時一道同樣的波動,沿著地面朝著四周傳了開去。   「我只用震盪波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對於莉娜的潑冷水,利奇根本不在意,不過他倒是挺在意莉娜剛才那一腳,這讓他產生了一個靈感。   這次到底是怎麼突破的,利奇自己都感到有點莫名其妙,最大的可能就是遭遇突襲的那一瞬間精神高度集中,所以突破了瓶頸。   突破之後,他唯一的收穫就是在諾拉的指點下,學會了將鬥氣傳入腳下,讓他能夠在爛泥上來去自如。   這樣的突破實在太差勁了。   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在思考應該怎麼加強自己的實力,他的「鏡·反射」已經夠強了,改進的餘地不大。他剛剛研究出來的鬥氣護甲倒是有改善的餘地,不過這種純粹的防禦技並不能夠增強多少實力。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攻擊技。   可惜他的鬥氣特性就擺在那裡,他的鬥氣發不遠,到現在還連衝擊波都發不出來,攻擊技其實就是在衝擊波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可以看作是在衝擊波上附帶鬥氣特性。   他原本已經有些死心了,打算當一個純粹的防禦者,但是莉娜的那一踩提醒了他。   他發不出衝擊波,但是他可以試試震盪波。   震盪波同樣也是一種攻擊技,卻又是非常特殊的攻擊技,發這招的時候,鬥氣用不著外放。   這招效用不是很大,威力不強,又不像衝擊波那樣可以瞬間發出,距離還特別近,必須貼身攻擊。   如果有其他的選擇,他也不會願意用這招。   可惜現在的他沒有選擇。……   炊事班的人抬著一口口大號的軍用鍋過來了。   鍋子裡面散發出的豬肉香味難得地沒有引起利奇的食慾。   昨天晚上,他在舞會上吃了不少好東西,激烈的戰鬥讓他消耗了大量體力,卻沒有把他胃裡的東西消耗乾淨,因此短時間裡面他不會感覺餓。   看到其他人朝著軍用鍋走去,利奇信步走遠了一些。   因為大霧的關係,稍微走遠一些就看不見了,地上又全都是爛泥,如果是以前的利奇絕對是寸步難移,不過現在的他卻已經不在乎了。   站在一塊稍微硬實一些的地方,將鬥氣灌注於腳底,他往旁邊踩了一下。   腳一下子踩進了爛泥之中,拔出來的時候,腳底黏著一大坨泥巴,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這絕對是失敗的嘗試。   不過利奇並不氣餒,他調整了一下心情,再一次踩了下去。   在不間斷的啪啪聲中,泥水四處飛濺。   也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利奇的褲子和長筒靴已經糊滿了爛泥,突然腳下的爛泥蕩起了一圈波浪,與此同時利奇感覺到腳底傳來一股不小的衝擊力,這股衝擊力將他的左腳頂了一下。   利奇心中大喜,和僥倖成功了一次比起來,這股反震上來的衝擊力,反倒讓他更加在意。   他又踩了一腳,這一次仍舊沒有成功,利奇又試了一下,他成功了。   踩下去時的反應和剛才一樣,有一股很強的衝擊力向上頂他的腳底。   利奇頓時喜出望外,他本來只是想練成震盪波,沒有想到居然意外發明了一種全新的步法。   他早就感覺到之前的步法已經有點不太合用了,這招對重裝防禦者或許不錯,因為重裝防禦者沒有其他的選擇,因為那身裝甲實在太重了,但是現在他身上的戰甲比起普通的戰甲還要輕幾分。   小隊裡面在步法方面比較高明的,一個是羅賓,另外一個就是諾拉,羅賓的步法迅疾輕快,那個傢伙除了這一次受了傷,以前在戰場總能毫髮無損,靠的就是高明的步法。諾拉則是另一種風格,她的步法就兩個字「輕」和「穩」要向這兩個人學是不可能的,羅賓絕對不會教他,諾拉有可能會教,但是她的步法不適合戰鬥,他只有試著自己改進。   讓心緒變得平靜了一些,利奇收回左腳,這一次換成了右腳練習。   當天空變得越來越亮,霧氣漸漸散去之後,他已經能夠做到百分之百地發出震盪波,同樣他也能夠控制反震力的大小。   隨著每一次的蹬踏,利奇的身體都會躍起數寸,反震的力量並不足以讓他跳起太高,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因為他還有搓步。   搓步並不是一無是處,問題是這種步法發力的方向是平行於地面,所以能夠發出的力非常有限,而且對地面有限制,在堅實的泥地或者岩石上發力還好一些,換成沼澤、沙漠之類的地方根本就借不到力。   現在藉著這股反震的力量,完全彌補了以前的缺點。   不過這招再叫搓步可就不太合適了,利奇想了半天,最後看到身後的一連串腳印,這些腳印全都非常奇怪,全都是一圈圈的同心圓,看上去就像是石子掉落池塘之中激起的漣漪。   「或許可以叫蜻蜓點水。」   利奇心中暗想。   新的步法已經有了,不過攻擊技還沒有著落呢。   利奇當然不會忘記自己最大的問題。   他一邊熟悉著剛剛練成的震盪波,一邊琢磨著這個難題。   突然一陣風聲迅速逼近,利奇連忙轉身,並且做好了招架的準備,不過等他看清楚來人,頓時放下心來。   「很不錯,沒有人教,你居然已經摸索出了適合自己的技巧,方向也合適,對你這個傢伙來說,只有在震盪波上動動念頭。」   追過來的人正是莉娜,她的步法看上去和利奇的如出一轍。   「你實在應該當我的徒弟。」   莉娜說這話時更多是和利奇調笑,不過這也是事實,她修練的鬥氣特性是波,她的絕招「戰浪」就是衝擊波、震盪波、音波三者的混合體。   「算你運氣好。」   莉娜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我手裡正好有一招絕招,可以教給你。」   「你不會有麻煩?」   利奇連忙問道。現在的他已經知道了很多有關騎士和騎士家族的事,也知道私下傳授家傳絕學是多麼忌諱的一件事。   莉娜當然清楚利奇為什麼會這樣問,她的心裡微微一甜,不由得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真的教利奇幾手實用的攻擊技。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放棄了,這種事一旦被發現了,不但她有麻煩,小傢伙同樣也會有麻煩。她還是決定按照原來的計劃做。   「用不著擔心,我教你的絕招和我的家族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偶然間學到的。」   朝著四周張望了一眼,莉娜看到五十米外的地方歪倒著一棵枯樹,她走了過去。利奇跟在莉娜的身後。   走到離開樹五米遠的地方,莉娜停了下來,只見她凌空虛抓,頓時一片枯黃的樹葉飛到了她的手裡。   把樹葉平攤在手掌心裡,莉娜看著那棵枯樹說道:「有一個天才發明了一種技巧,他讓震盪波在一個圓形物體之中沿著邊緣循環往復地傳遞下去,這樣一來,震盪波的能量就不至於發散,而且持續的時間也會長得多。」   說話間,她的手閃電般地一甩,那片樹葉飛速旋轉著,朝著枯樹的一根伸出的枝條飛去。   「喀」的一聲輕響,鵝蛋粗細的枝條被薄薄的樹葉斬斷了,斷折的地方平整光滑,就像是用砂紙打磨過似的。   「好厲害。」   利奇兩眼發光,他感覺這招比戰浪還要厲害。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有些疑惑了,莉娜好像沒有怎麼練過這招?如果這招真的比戰浪厲害的話,為什麼她自己不練?   利奇的眼神多了一絲狐疑,不過他倒是沒有懷疑這個女人害他,他只是懷疑這個女人在拿他開玩笑。   雖然心裡有點懷疑,利奇還是認真地聽著莉娜的講解。   越聽下去,利奇越是感到疑惑。   這種環形震盪波非常高深莫測,單單只是理論莉娜就說了一大堆,然後才說到練習的辦法、涉及的技巧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能夠聽懂的部分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利奇倒是不擔心自己記不住,莉娜來的時候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她帶來了一個記錄器,她講解的那些東西全都記錄在裡面。   「你練成這招花了多少時間?」   利奇忍不住插嘴問道。   莉娜從來不會感到害羞,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微微有些臉紅,不過緊接著她慍怒地在利奇的腦袋上狠狠打了一下:「你給我專心聽講,我絕對沒有興趣說第二遍。」   利奇熟知這個女人的性格,立刻明白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莉娜不是不想用這招,十之八九是因為她沒有練成。   「以前有人練成過這種絕技嗎?」   利奇又問了一句。   他不能不這樣懷疑,因為他已經上過一次當了,最初修練的功法就是被羅莎所騙,弄來的不成熟的試驗品。   利奇絕對不會忘記,在那個滿是灰塵的小房間裡面,成堆的冊子之中有很多都吹得神乎其神。   莉娜一瞪眼,又給了他的腦袋狠狠幾下:「你敢懷疑我?敢懷疑我的一片好心?你活得不耐煩了?」   發洩完了心中的怒意,莉娜這才說道:「練成的人當然有,不過只有兩個,其中的一個是創造出這種攻擊技的人,另外一個是那個人第五代旁系的一個外孫女。」   她的臉一板問道:「你到底要不要學?」   「要,當然要。」   利奇出身小市民,一向認為有便宜不佔是傻瓜。再說他確實需要攻擊的手段。   現在的他想要攻擊別人,只能靠那些機關暗器。   那些玩意兒的可靠性很差,還必須攻擊最薄弱的部位才會有效,稍微厚實一些的裝甲板就破不開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他很清楚莉娜絕對不是一個謙虛的人,能夠讓她如此推崇,看來這種攻擊技絕對不簡單。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菜鳥,對於騎士的世界已經有了一些瞭解。   騎士的世界等級森嚴,越到上面差距就越大,他所看到過等級最高的,就是那個榮譽騎士。   在榮譽的上面還有輝煌騎士,整個蒙斯托克共和國也只有三個輝煌騎士,還有兩個准輝煌騎士,這兩個人裡面有一個就是他師傅黛娜的老爸。   這五個人已經是共和國最頂級的戰力了。   但是輝煌並不是騎士的終極,在輝煌的上面還有天階騎士,共和國七百年的歷史之中,也只出過六個這樣的人物。   他一直都在猜測,莉娜可能就是那六位天階騎士中的一位的後裔。   至於天階的上面還有一個等級,那就是傳說中的聖階。   共和國從來沒有出過聖階騎士的存在,只有老牌的大國出過這樣的人物。   利奇猜測莉娜此刻教他的技藝可能就是六位天階騎士之中某一位的絕學。   他當然不會知道,他此刻所學的東西遠沒有那麼簡單。   他更不會知道,莉娜的祖先裡面確實有天階騎士,不過她的血脈源頭遠比天階騎士要高貴,她是傳說中聖皇的後裔。 第三章 撤離準備   一切又恢復到了往日的樣子。   小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歸隊,最先回來的是瑪格麗特、羅莎這兩個傷得最輕的人,又過了兩天羅賓也回來了,然後是三姐妹裡面的老二和老三。一個月之後,傷勢最嚴重的玫琳、艾麗和利奇的師傅黛娜也回到了營地,她們的傷勢還沒有痊癒,不過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   不過利奇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假象。   攻勢最激烈的那個晚上,敵人悄悄地將最精銳的幾個兵團全都抽走了,激烈的攻勢其實是由二線兵團發起的。   就是這些二線兵團,將整個共和國的目光牢牢地吸引在了這裡,而且整整吸引了七十二個小時。   直到毫無動靜的東線被突然間衝垮,從缺口處衝入進來的二十萬敵軍裡面,有很多原本是圍攻格拉斯洛伐爾的兵團。共和國上上下下的軍官這才知道,他們中了計。   突襲莫瑞納、圍攻格拉斯洛伐爾根本就是一個假相,為的就是將共和國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   格拉斯洛伐爾像是保住了,卻又沒有保住。   東線被突破,中線也已經不保,西線眼看著也保不住,只保住格拉斯洛伐爾這樣一座孤立的城市,既沒有意義也沒有可能。   上面早已經有命令即將放棄這座城市,這個消息暫時控制在高層裡,105小隊則是因為有莉娜這樣一位神通廣大的人物,才知道這件事。   利奇雖然知道卻也不敢亂傳,他的老媽可不是一個管得住嘴巴的人,老爸雖然管得住嘴巴,但是他的心太軟。   他只能趁著現在局勢還沒有惡化,先作些準備。   在蘭蒂的裝備室外面,有一輛樣子奇怪的小車,車架是用鋼管焊成的,前面一個車輪,後面有兩個車輪,這玩意兒和艾米麗當初設計的那輛小車如出一轍,只不過兩輪車變成了三輪車,座位也從跨坐式變成了背靠背的兩排長椅。   這東西就是為了長途遷徙準備的,當初遷往莫瑞納的經歷並不只是一場噩夢,至少讓他從中學到了很多東西。   他為遷徒做的準備還不只是這些,在蘭蒂那裡還有一件戰甲,一件非常特殊的戰甲,為了設計這件戰甲,蘭蒂的頭髮白了好幾根。   利奇踱到那件戰甲前,輕輕撫摸著那細軟的表面。   這件戰甲沒有硬質的骨架,也沒有沉重的裝甲板,最外層是用纖細的鋼絲混合軟金絲編織成金屬布,然後迭了兩層這樣的金屬布縫紉成型之後,再經過鍛燒和鍛打而成。   這層軟金屬很薄,穿在身上就像是多了一層金屬的皮膚,它的堅韌性也很好,可以擋住子彈,也可以擋住騎士發出的衝擊波。   在這層軟金屬的底下,是排列異常緊密的魔動筋腱,動力核心同樣佈置在胸口的位置。   這東西在戰場上用處幾乎為零,要攻擊力沒有攻擊力,要防禦力沒有防禦力,利奇設計它就是為了逃命用的。   萬一再像上一次那樣半路上遭遇了敵人,有了這件軟甲,他絕對有信心把所有的人全都送到安全的地方。   「別動它,還沒有完全調整好,至少還要兩到三天的時間才能完成。」   蘭蒂一臉疲倦地從倉庫裡面走了出來,她的手裡拎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大部分是漆得紅紅綠綠的金屬線,也有一些其他部件。   這些東西全都是諾拉的戰甲「綠鬣蜥」的配件。   綠鬣蜥同樣也是一件攻擊防禦都不怎麼樣的戰甲,它唯一的特長就是隱蔽和偵察。   綠鬣蜥的隱蔽能力對他沒用,他要帶上十九個人和一輛車,這麼大的目標想用綠鬣蜥所帶的隱蔽能力,根本就沒有辦法隱藏起來,那還不如鑽山洞、進樹林來得安全。   現在利奇需要的是偵察功能。   綠鬣蜥這部戰甲能夠感知大地的細微震動和空氣的異常流動,能夠看清幾公里外很小的東西,能夠聽到很遠距離的極其輕微的聲音。   但利奇並不需要那麼靈敏,他不需要看清五公里外的一隻螞蟻,不需要聽到那只螞蟻發出的聲響,他只需要能夠在那個距離發現走動的人、聽見說話的聲音。   「你不打算跟我們一起走嗎?」   蘭蒂問道:「可以讓你的親友一起過來,有我們照料著,肯定不會出事。」   利奇倒是想那麼做,前提是不會引起老媽老爸的懷疑才行。他計算了一下被發現的機率,最終搖了搖頭:「你沒見過我老媽,她是個非常敏感的人,而且觀察得非常仔細。」   利奇盡可能美化老媽的形象,真實情況是,他的老媽非常八卦,喜好打探別人的秘密,眼睛還十分賊亮。   他不但怕老媽,更怕他的老爸,老爸就像每一個有漂亮老婆的男人一樣,非常敏銳和小心,利奇就看到過,老爸偷偷檢查刮鬍子刀,為的就是確定沒有被其他男人使用過。老爸還可以從男人和女人眼神交會之中讀出很多東西。   「我要到諾拉那裡去了,你說,她會不會願意教我?」   利奇對那個沉默的女人,始終有點不太有把握。   蘭蒂噗哧一笑,在利奇的臉頰上輕輕刮了幾下,然後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諾拉雖然脾氣有點怪異,畢竟也是女人,她都已經把一枚一級戰鬥勳章送給了你,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她用手指撥弄了兩下利奇的老二,眼神之中滿是嬉謔:「就算她不肯,你不是還有絕招嗎?」   「你也變壞了。」   利奇的左手環抱住蘭蒂的腰,右手放在蘭蒂的皮帶搭扣上:「幫忙充填一下能量。」   蘭蒂根本不在意,和利奇干了怎麼久,正如利奇所說的那樣,她也變壞了。   她把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和利奇互相摟著進了旁邊的臥室。……   一個小時之後,利奇從蘭蒂的房間裡面出來,他看上去容光煥發,精神奕奕。   諾拉的房間在營地的一角,利奇只在第一次來營地的時候,曾經在師傅黛娜的帶領下到這裡來過。   這個房間原本就在最僻靜最陰暗的地方,推開門,裡面更是幽暗。   諾拉就像上一次一樣靜靜地坐在最裡面的角落之中,看到利奇進來,她也沒有說話。   「我……來看你了。」   利奇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他先打了個招呼:「你還好嗎?」   沒有回答,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你不歡迎我?」   利奇靠近過去。   仍舊沒有回答。   利奇有點頭暈了,他對付女人一向很有一套,但是對一言不發的女人卻完全沒有辦法。   他曾經問過其他人,想要知道諾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惜沒有一個人知道情況。   他以前一直以為,諾拉的沉默是因為她修練的功法有問題,但是在河裡的那次做愛,卻讓他知道了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   他感覺到諾拉的沉默應該是受到過度刺激的結果。   最大的可能就是,諾拉有過和那四個女人相同的經歷,她也曾經是某個人或者一群人的玩具。   利奇走到諾拉的床邊,他坐了下來。   諾拉仍舊沒有一點反應。   利奇的心沉到了谷底,但是膽子卻提了起來,他把手一點點地伸向了諾拉的皮帶。   皮帶的搭扣被他打開了,褲子被一點點地拉了下來。   諾拉還是沒有反應,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利奇徹底放棄用語言溝通的打算,他一把將諾拉抱了起來。   只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響,兩個人的褲子全都落到了地上。   利奇將手伸到諾拉的兩腿之間摸了一把,果然那裡已經是濕漉漉的了,他頓時放下心來,只要這裡有反應就好。   利奇將手輕輕搭在諾拉的陰部,左手的食指點住陰蒂,中指在前庭撥弄著,無名指專門對付陰道口,尾指在肛門和陰道口之間輕輕地掃來掃去,四根手指的指尖全都帶著一絲鬥氣,隨著手指的撥動,鬥氣一點點滲透進了諾拉這些最敏感的部位。   這招叫輕撥慢彈,又叫地獄九轉,就連莉娜也受不了這招,有一次玩性虐待的時候,被他用這招連續弄出六次高潮,洩得死去活來,最後實在忍受不住了,那個搾汁女乾脆繃斷了繩索,不玩下去了。   諾拉果然有反應,不過反應並不強烈,只是身體微微發抖,淫液汩汩地往外流淌,最明顯的反應也只不過是花徑和菊蕾快速蠕動著。   整整撥弄了半個小時,反應也只不過是這樣,回想起在河裡的那次經歷,利奇立刻明白,諾拉是不會因為這樣的刺激而高潮的。   這絕對不正常,但是他猜測不出原因。   利奇決定不再多想,因為他的老二已經硬得發痛了。   把諾拉的身體往上一抬,利奇挺槍插入,剛一進去,他就忍不住一陣哆嗦,諾拉的陰道緊緊吸住了他的性器。   有過上一次的經驗,他連忙深吸一口氣,強忍住那無法形容的刺激感。   他現在已經確定了,諾拉肯定懂得如何用鬥氣刺激感覺神經。   這個女人整個陰道之中都佈滿了鬥氣,鬥氣匯聚之處就是花心的部位,這個女人的花心就像是一張靈活的小嘴,聚攏在那裡的鬥氣則像是無形的牙齒。   利奇苦苦忍受著那強烈的刺激感,龜頭被那張小嘴緊緊吸住,還被一口一口地吞進去,這種刺激絕對是入骨三分,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叫出聲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又感覺到諾拉在笑了。   雖然諾拉連頭都沒有回,但是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幻覺,諾拉肯定在笑,那詭異的笑容、那充滿了嘲弄和冷漠的笑容,才是諾拉的真面目。   利奇現在明白為什麼諾拉會沒有反應,這個女人不但躲在角落之中,她還把自己藏在了意識的深處。   這是極度的自閉現象,以前也曾經聽說過。   突然利奇感覺到諾拉陰道的吸力一下子加強了許多,陰道深處那張小嘴猛地張開到很大,把他的龜頭整個吞了進去。   「哦……又來這一招。」   他終於忍不住了。   隨著腰眼一陣發酸,利奇感覺到身體開了口子一般,所有的一切隨著精液一起噴湧而出。   諾拉那詭異的笑容越發濃了,底下的吸力再一次加強,將所有的精液吸個一滴不剩。   這一手絕對比搾汁女莉娜高明許多,莉娜絕對搾不到這樣乾淨的程度。   澎湃的鬥氣和蘭蒂幫忙充填的異種能量,一起進入了諾拉的體內。   諾拉體內鬥氣循環的路徑和利奇所修練的第二種功法非常相似,鬥氣全都遊走過整個身軀,只不過她走的是皮表,不像利奇將鬥氣遊走於皮下和肌肉之中,所以前者提升感知,後者提升防禦,不過兩者有一點共同之處,那就是修練的速度極慢。   從利奇那裡搶來的鬥氣和異種能量,在諾拉的體內不停遊走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消耗掉一大半的鬥氣順著利奇的性器傳了回去。   利奇只感覺一陣胸悶,如果按照鬥氣的強度來算,他的實力跌落了一大截,幸好他不久之前剛剛突破了瓶頸,境界提升了一階,鬥氣雖然損耗大半,整體實力卻沒有跌落多少。   鬥氣這東西總量想要增加一點非常不容易,但是大量損耗之後想要彌補回來,卻不困難。   利奇正琢磨著需要合修幾次才能夠將鬥氣補回來的時候,諾拉突然轉過身來,變成了和他面對面的樣子。   緊接著諾拉的身體就貼了過來,嘴唇貼上了他的嘴唇。   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鬥氣,順著性器傳了過來。   這是莉娜教的合修之術,利奇相信,沒有人會對諾拉提起這件事。   不過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連忙將自己損耗大半的鬥氣融入其中,兩股鬥氣合在一起,在他的體內流轉了一圈之後,注入了諾拉的體內。   和上一次一樣,利奇發現,自己的意識居然隨著注入的鬥氣進入了諾拉的體內。鬥氣進入諾拉體內之後顯得有些生疏,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之前沒有修練過這種功法。   利奇試著引領了一下。   他居然成功了。   雖然這很奇怪、很不可思議,不過他沒有興趣多想,因為就算想了也想不明白。他是一個現實的人,只要這件事對他有好處就夠了。   引領著鬥氣在諾拉的體內流轉一圈,鬥氣又傳了回來。循環一旦建立起來,以後就用不著在意了,鬥氣會自然而然地沿著路徑走。   利奇仰天躺在床上,享受著諾拉的服務。   和上一次一樣,他那碩大的陰莖整條都被這個女人吞了進去,連兩顆睪丸都沒有漏掉,也一起吸進了陰道之中。   隨著諾拉的陰道徐徐蠕動,兩顆睪丸被揉來揉去,舒服極了,不過最舒服的還是龜頭,那是他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此刻那裡正承受著從來沒有過的擠壓和揉搓。   要不是剛剛將所有的精液全都噴了個乾乾淨淨,利奇肯定又會忍不住射了出來。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性愛的最高境界的享受並不是射精,而是射個不停。   強烈的刺激衝擊著腦門,卻也讓他想起了來這裡的意圖。利奇心中猶豫,現在提要求不知道合不合適?   沒有想到他的心念剛剛一動,就聽到諾拉用那一貫簡練而且淡漠的聲音問道:「你要什麼?」   利奇吃了一驚,諾拉的嘴唇沒有離開過他的嘴唇啊!   用不著他多想,諾拉已先回答他了,回答同樣簡單:「心靈感應。」   利奇心頭一動,他想起在戰場上自己突破瓶頸時的情景。   那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突破了,反倒是諾拉先說了出來,後來也是諾拉要他將鬥氣傳入地下,讓地面變得堅實的訣竅。   現在看來,那也是心靈感應。   被別人隨意看透心思絕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是利奇沒有辦法,因為他可惹不起諾拉,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絕對是高深莫測。   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諾拉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就算知道些什麼也不會亂說。   「你能夠教我偵察騎士的技藝嗎?我只需要知道怎麼能看得清、聽得遠。」   利奇也試著用「心靈感應」回答。   沒有回答,諾拉一點反應都沒有。   利奇開始懷疑,他的「心靈感應」是不是正確?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一股非常特殊的鬥氣傳入了他的體內。   那有點像和沒有破身的女騎士第一次做愛的時候,得到的那一股帶有力量種子的精純鬥氣。   諾拉可不是處女,也不是第一次做愛,怎麼也會有這東西?   利奇有些弄不明白,不過他在諾拉的身上弄不明白的事可多了,也不在乎多這麼一件。   這種帶有力量種子的鬥氣異常珍稀,而且用處極大。   這類鬥氣不會被他的鬥氣同化,反倒會生根發芽,讓他的鬥氣同樣也具有那些鬥氣的特徵。   諾拉送過來的這股帶有力量種子的鬥氣按照一種特殊的路徑移動著,先是遊走於體表,然後穿行於眼、耳、鼻、舌之間,接著歸攏到了後腦,沿著後腦徐徐而上鑽入幽門,最終聚攏在松果腺的位置。   用不著猜,利奇也知道,這肯定就是諾拉修練的功法。   這是他所看到過最詭異的功法,居然不構成循環,怪不得修練起來難度會那麼高,進展會那麼慢。   加上這套功法,利奇已經學了七、八套功法,對別的騎士來說,這意味著此人完蛋了。   大部分的騎士只修練一種功法,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會修練兩種功法,一種為主,另一睡為輔,極少人會修練三種。   因為鬥氣運轉的時候只可能走其中的一條路徑,其他不走的路徑就像是管道上開的窟窿,會令鬥氣不停洩漏,效率自然低了許多。   不過利奇不在乎,他的鬥氣來得容易。不但他不在乎,和他合修的女騎士們同樣不在乎,除了莉娜,其他女人都修練了第三種甚至第四種功法。   莉娜其實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她的眼光太高,而且原本修練的家傳功法就是最頂級的一類,在沒有找到能夠與之媲美的功法之前,她不打算胡亂修練。   利奇深深地插入諾拉的體內,兩個人相連的部位嚴絲合縫,沒有絲毫空隙,鬥氣就在相交的地方來回交換著。   鬥氣居然沒有絲毫的損耗,兩個人合修簡直就像是一個人修練,效率之高超乎想像。   「我們在蘭蒂房間裡面做愛,你也一起來吧。」   利奇用心靈感應發出了邀請。   諾拉又變得沉默。   「你不是在害羞吧?或者這讓你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   利奇稍稍試探了一下,他想知道諾拉曾經有過什麼樣的遭遇。   讓他失望的是,諾拉始終顯得異常平靜。   「你不反對就是答應,晚上我抱你過去。」   利奇霸道地說道。   這一次諾拉終於有反應了:「合修得來的鬥氣太雜,對我不是好事。」   簡練的回答讓利奇無話可說。   偵察騎士的作用原本就不在於戰鬥力的強弱,她們是眼睛和耳朵,偶爾也會用到她們的隱蔽特性,讓她們能在暗中偷襲一把,所以對她們來說實力並不重要。……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紙畢竟包不了火,隨著前線局勢的惡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猜測,第一防線是不是要被放棄了?   和猜測一起滿天亂飛的是謠言,偏偏這些謠言很多都說到了關鍵,比如就有謠言說,格拉斯洛伐爾也將被放棄,城裡的居民要不遷往後方,要不就等著陷落。   此刻城裡還有將近二十萬居民,如果當初莫瑞納沒有出事,這二十萬居民恐怕有一半會遷往後方,但是現在,大部分的人都害怕像上一次那樣在半路上遭遇劫殺,所以他們寧願等著敵人前來佔領,也不願意遷徙。   這裡面又以那些被救回來的人態度最為堅決,這些人還到處亂說,遷徒的結果肯定是死路一條。   現在的格拉斯洛伐爾完全沉浸在一片悲觀絕望的氣氛之中。   不過這一切和利奇無關,因為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事實上他根本不打算跟著大隊人馬一起走,因為那樣目標太大了,而且隊伍的規模一大,速度就會變慢。   而謠言並不是沒有道理,莫瑞納的悲劇未必不會重演,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安全的地方。   利奇的準備非常充分,他連撤退的地方都已經找好了,他請莉娜幫忙,在首都裴內斯的郊外找了一間房子,連他的父親都已經安排好地方,軍需處需要一個負責物資調配的人員,這是一個非常繁忙的工作,沒什麼油水卻非常安全。   利奇自己也已經準備好了,他的休假申請已經批准,這不能不說莉娜真是神通廣大,戰爭時期身為騎士,想弄個休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雖然假期已經批下來了,不過利奇大部分時間仍舊在營地裡面,因為他需要提升實力,也希望小隊其他的人也能盡快提升實力。   特別是玫琳,她現在就和當初的莉娜一樣到了快要突破的時候,現在差的就只是一個契機。   比玫琳稍微差一些的就是三姐妹,三姐妹雖然也到了瓶頸期,不過她們剛剛踏入這條線,離突破還遠著呢!再說她們三個人三位一體,必須同時突破,那難度更是加倍。   這也是戰陣雖然很強,但是王牌騎士以上很少能夠看到「戰陣組合」的原因。   另一個到了瓶頸期的就是羅莎,不過對這個女人,利奇並沒有抱著太大的期望,羅莎的心思從來不在修練上,對於性愛也不是太在意,晚上大家一起合修的時候,這個傢伙經常缺席。有好幾次,利奇都想給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注射那種淫藥,徹底改變她的體質,讓她再也離不開他那根碩大的肉棒。   其他人暫時還無法指望,嘉利和諾拉加入得太晚,瑪格麗特就算突破瓶頸也只是一個騎士,對小隊整體實力的提升作用不大。   利奇自己的收穫倒是不小,突破瓶頸之後,鬥氣的質量一下子提升了許多,變得精純和凝練了,鬥氣的量更用不著多說,進展如同火箭一般飛速增長著。   這段時間最大的收穫還是諾拉教他的那些東西,只用了一個星期,他就超出了當初預定的目標。   利奇並不認為自己是了不起的天才,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那股有力量種子的鬥氣帶給他的好處。   萬事俱備,利奇現在要做的就只有最後一件事,說服他的父母。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女孩們那邊。   一進門就看到滿地的碎布片,這裡看上去就像是一家成衣作坊,利奇並不感覺奇怪,因為這是他讓女孩們準備的。   壁爐裡面的那口大鍋咕嘟嘟地冒著蒸汽,裡面正熬煮著東西,旁邊還有兩口大鍋,女人們正圍坐成一圈把鍋裡的東西撈出來,捏成一塊塊四四方方的糕餅,糕餅的顏色不太好看,黃中帶綠,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在窗台上放著兩張竹蓆,其中的一張竹蓆上曬著的就是那種糕餅,另外一張竹蓆上曬著極薄的肉片。   房間裡面還有一股濃濃的蔥、姜、胡椒的味道。   一看到利奇進來,女孩和她們的媽媽們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伊莎貝拉的四個弟弟妹妹則跑了過來,嘴裡不停地叫著:「大哥哥,大哥哥,這一次你帶來了什麼禮物?」   利奇從口袋裡面翻出了四根棒棒糖,每人一根,把四個小傢伙打發到了一邊。   「馬上就要走了嗎?」   問這話的是梅麗莎的媽媽夏婭,這個女人的手段確實高超,不知不覺之中就成了這裡的代言人。   「沒那麼快,至少還要幾天時間。」   利奇走到鍋子旁邊,挖了一小塊糕餅嘗了一口。   這東西是用少許的麵粉加上大量的青豆粉熬成的,熬的時候就放了鹽,為的是讓口感好一點,也為了不容易變質。   味道絕對談不上好,不過用來充飢倒是挺合適的。   「我讓你們做的衣服呢?」   利奇問道。   伊莎貝拉坐得最靠近床邊,她輕輕撩起床沿,就看到床底的地板上放著一堆東西。   這些全都是衣服,非常古怪的衣服,上衣和褲子完全連成一體,衣領後面還連著帽子,袖管和褲管全都有繩子,可以牢牢紮緊。   衣服是深灰色的,穿在身上站得稍微遠一些,很容易讓人以為這是什麼東西的影子。   利奇給每個人做這樣一套衣服,是因為當初他帶著女孩們從莫瑞納逃回來的時候,那件紅色的制服讓他深惡痛絕。   為了保命,他不但扔掉了制服,還在泥塘裡面打了個滾,將白襯衫染成了泥襯衫,這才讓自己不顯得太引人注目。不但他自己,他也逼著女孩們也滾了泥塘,有過這樣的經歷,這一次利奇當然事先就進行了準備。   「衣服太重了。」   金妮嘟囔著說道。   利奇狠狠瞪了這個小妖精一眼,別人都不說話,就只有這個傢伙抱怨。   這東西是用兩層厚帆布做的,而且很多地方還塞了鐵片,整件衣服至少有十斤左右,重確實是重了一些,不過能擋子彈,至少在兩百米的距離,就算被射中也只是重傷,不會致命。   這些衣服全都是那四個女人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做的,不但這裡的人每人一件,他的父母、玲姨和表姐也各有一件。   「我爸媽的呢?」   利奇問道。   伊莎貝拉和卡羅琳立刻翻找了起來,為了容易分辨,每件衣服領口內側全都縫著寸長的布條,那上面就寫著名字。   很快四件衣服就被挑了出來。   利奇拿起衣服就要離開。   「帥哥,你今天怎麼不禍害我們了呢?」   金妮笑著問道,她還搔首弄姿故意在那裡挑逗。   只聽到啪的一聲輕響,金妮的腦袋上挨了一下,打她的人是她的媽媽,這個漂亮的小女人怒瞪著自己的女兒。   利奇原本沒打算做那事,但是看到大小兩個美女互瞪著眼睛,非常相似的臉容,卻有著截然相反的氣質,他的慾火一下子竄了上來。   他將手裡的衣服往地上一扔,走過去一手一個將這對母女夾在手臂之中,然後用力一甩,兩個女人就被甩到了床上去。   三下兩下,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的褲子就被脫了下來。   把碩大的性器掏了出來,利奇用力一頂,就深深插入了金妮的花徑之中。   他原本以為,小妖精的花徑應該又緊又干,這一下肯定讓她大吃苦頭,沒有想到小妖精早已經是一片汪洋,一頂之下立刻盡根沒底。   「哦……親哥哥……再用力一點,用你的大肉棒狠狠打我一頓,最好打得我一個星期起不了床。」   金妮嬌滴滴地叫著床。   那肆無忌憚的叫床聲讓利奇感覺血脈賁張,他的身邊不乏美女,什麼刺激的遊戲都玩過,還嘗試過不少變態的方式,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會叫床的女人沒有幾個。   利奇立刻用力地抽插了起來。   「哦……爽……哦……哥哥,親哥哥……你真是好人……啊……真好呢……」   金妮閉著眼睛胡亂地叫著,鼻子裡面還嗯嗯聲不停。   「我還有更厲害的,你要嗎?」   利奇用力拍了一下金妮的屁股,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喜歡拍打這個傢伙的屁股。   那嬌小的屁股上頓時多了一個深紅的手掌印。   「還要……你操吧……狠狠地操……最好能夠把我操死,死在你的大肉棒底下……是我的心願……哦……我要來了……啊……啊……啊……」   金妮的身體劇烈地震顫著,陰道突然間產生了一股吸力,緊緊吸吮著利奇的陰莖。   過了好一會兒,一股陰精噴湧而出,先是沾濕了兩個人的大腿,接著打濕了床沿。   「你真會幹……幹得我全身酥麻……不過我還要。」   剛剛洩得一塌糊塗,稍微恢復了一些,就不停地拋著媚眼,嬌滴滴地撒起嬌來。   「美得你。」   利奇又在金妮的屁股上用力拍打了一下,頓時又多了一個手掌印。突然他想起了什麼,他又抽插了幾下。   「哦……哦……就是這樣……我要。」   金妮叫著,突然叫床聲停了:「怎麼了,再插我啊。」   利奇毫無反應,自顧自地品味著剛才的感覺,好一會兒之後,他轉頭問躺在旁邊的克絲琴娃:「你女兒怎麼了?好像不對勁啊。」   女孩們的陰道都很緊,似乎稍微用力一些就會撐破,但是這一次他感覺金妮的那個部位更緊了,但是彈性卻增強了許多,而且還多了許多褶皺,這些全都是以前沒有的。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金妮注射過那種藥劑了。   果然克絲琴娃的臉滿是紅暈,眼神躲躲閃閃。   「這樣難道不好嗎?」   夏婭走了過來:「你的東西那麼大,我們的女兒根本承受不住,幸好你之前都非常小心所以才沒有出事,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哪一天你突然控制不住,我們的女兒性命可能都難保,所以我給她們注射了一點藥。」   「你帶那種東西出來幹什麼?」   利奇有些難以想像。   「我又不是故意要帶,當初給我們的那件衣服裡面有五瓶藥,我們是事後才發現的。」   夏婭委屈地解釋道。   一邊說著,這個女人一邊拉開床頭前的抽屜,裡面還放著四瓶藥。   金妮笑嘻嘻地纏了上來,嬌滴滴地說道:「你不知道我們吃了多少苦,打針可疼了,而且還不止一針,乳頭、陰阜、陰蒂、前庭、陰道、肛門全都要打,真是痛死人了。」   她指了指艾米麗:「稀釋用的蒸餾水是她弄出來的,她是幫兇,你要罰她。」   這個小妖精嘴裡的懲罰,只可能是那種美妙的懲罰,利奇一向都願意採納別人的意見,他走了過去,一把將艾米麗抱了起來。   轉頭看見艾米麗的媽媽英格瑞就坐在旁邊,他又把英格瑞抱了起來,他一向都推崇連坐制度。   房間裡面很快又響起了令人心醉神迷的呻吟聲,在所有的女孩裡面,艾米麗最硬氣,從來不叫床也不求饒。偏偏利奇最喜歡幹她,讓這個倔強的天才少女在胯下哀婉承歡,絕對是一種滿足。   而且現在的艾米麗正漸漸顯露出「煉化」的天賦,她的進展比金妮和索菲都要快,已經覺醒了三分之一。   利奇同樣懷疑,艾米麗的媽媽英格瑞也有「煉化」的天賦,這個女人一身的床上功夫,全都是無師自通琢磨出來的,單論技巧的話,連莉娜都只能甘拜下風。   碩大的陰莖在艾米麗緊湊的花徑之中迅速滑動著,和金妮一樣,艾米麗的花徑也和以前大不相同,那強有力的收縮快要趕上女騎士們了,艾米麗的陰道裡面褶皺更多,而她的體質原本就好過金妮。   更厲害的是,她居然學會了她媽媽的那套性技,隨著陰道的劇烈蠕動,四周的褶皺彷彿是無數張小嘴,不停的輕嘬慢舔,陰道盡頭更是有一張嬌嫩小嘴,在那裡不停地吮吸著。   利奇不由得在艾米麗的臀肉上輕輕擰了一下,心中暗想:這個臭小妞,外表那麼剛強固執,居然是個悶騷女,要不然幹什麼學這些取悅他的性技?   毫無疑問地,這些技巧肯定是她媽媽教她的,看樣子還是瞞著別的人偷偷傳授的。   騎士把祖傳功法看得比什麼都重,全都是一脈相承,絕不外傳,沒有想到這些女人也來這一套,難道這些取悅男人的技巧也要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這也讓他看到了一絲不好的苗頭,他偷偷看了看其他的女孩,果然從女孩們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羨慕和嫉妒。   他的後宮已經開始暗中爭寵了,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這些大大小小的美女,會為了得寵而更加賣力地討好他,壞事是,弄得不好,這群女人互相之間會產生隔閡,如果是在和平時代他根本不會擔憂,可現在是戰爭時期,隔閡會變成摩擦,摩擦會導致內鬥。   利奇雖然想阻止,可惜他想不出辦法,要讓女人沒有嫉妒心似乎難了一些,就算聖人都未必做得到。   利奇把艾米麗翻轉過來,把她的雙腿舉到胸口,他居高臨下像打樁一樣用力抽插起來,每一下都是結實得狠狠撞擊在陰道底部。   他雖然沒有辦法讓這些女人不爭寵,卻可以讓這些女人沒有力氣爭寵。   既然這些女人喜歡爭寵,那麼他就把最受寵的女人弄得死去活來,次受寵的女人弄個半死,看哪個不怕死的女人再敢爭?   這頓猛插當然有效,不一會兒艾米麗就開始求饒了。   「不要……啊……受不了了……我吃不消了……啊……啊……啊……我要死了……」   她的雙眼漸漸顯得迷離,身體僵直並且微微抖動著,花徑更是不斷往外溢水,原本啪啪的撞擊聲,也變成了撲哧撲哧的聲音。   艾米麗的雙手在床邊用力地抓撓著,她真的承受不住了,以前她高潮的時候利奇都會放慢節奏,但是這一次不但不放慢速度,反倒更加用力更加快速,那凶狠地抽插好像要把她穿透似的。   「啊……唔唔唔……」   她的身體猛地弓了起來,雙腿拚命想要繃直,一股熱流從下面沖湧而出。   這是高潮的頂點,艾米麗的眼睛漸漸翻白,她被強烈的性愛刺激給弄暈了。   利奇還在用力地打樁,突然旁邊伸過一隻細長靈巧的手,只見那隻手在碩大的陰莖上套弄著,手掌心輕柔地揉搓著那兩顆睪丸,食指在利奇的肛門附近打著轉。   利奇非常享受這種撫慰,那感覺異常的舒服。   讓他感到舒服的是英格瑞,他當然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這樣做,當然是為了讓他放過她的女兒。   利奇並不是那種不知趣的人,更何況,他已經從英格瑞輕柔的手勢裡面感覺出邀請的味道。   他順勢從艾米麗的身體之中抽了出來,轉到英格瑞的身上,將碩大的龜頭對準那濕淋淋的美妙花徑戳了進去。……   從後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利奇最後還是忍不住,將女孩們和她們的媽媽全都輪了一圈,不過他沒敢亂來,在出發之前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   等到在首都定居下來之後,他倒是不介意大幹一場,讓後宮的女人全都在床上躺上一個星期。   從小巷出來後,他又鑽進旁邊的小巷,利奇終於回家了。   站在門口,他就聽到裡面窸窸窣窣的好像有人在說話,好像也還有其他動靜。   掏出鑰匙打開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個男人非常慌亂的聲音:「誰?幹什麼的?」   利奇頓時傻眼了。   就看到房間裡面暗沉沉的,窗簾拉著,老爸光著屁股跪在床上,老媽則蜷縮在被子裡面。   白癡都知道,這兩個人剛才在幹什麼。   看到是兒子回來了,利奇父親的臉頓時變得通紅,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這個……這個……完全是隔壁害的……那群人……」   他語無倫次,只想解釋清楚。   「沒關係,沒關係,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利奇跑上了閣樓,因為他心虛啊!這都是他搞出來的事。   閣樓上還有兩個人呢,表姐和玲姨看上去也不太正常,兩個女人並排坐在表姐的床墊上,下半身蓋著被子,臉上紅紅的,額頭和鼻尖還冒著虛汗。   既然知道表姐和玲姨是念同一個學校,這個學校的風格又是那麼與眾不同,利奇當然能夠猜到這對母女躲在閣樓上在幹什麼,他甚至能夠猜到那條被子底下掩蓋了些什麼。   利奇多少為這些女人難過,戰爭時期男人全都上了戰場,缺乏男人的愛撫,女人們全都太飢渴了。   要不是老爸和玲姨關係很差,玲姨一直認為老爸沒出息,配不上她姐姐,老爸則覺得玲姨虛榮市儈,一副暴發戶嘴臉,兩個人搞不好已經搞在一起了。   過了幾分鐘,閣樓的門被敲了敲,老爸咳嗽一聲說道:「你們都可以下來了。」   下面的房間已經收拾乾淨了,被子迭得好好的放在床頭,床單也平平整整的,窗簾拉開著。   媽媽滿臉通紅站在壁爐前,略帶羞澀的她散發著成熟女人獨有的風味,她不停地撥弄著鍋子裡面的東西,現在是傍晚時分,鍋子裡面的東西早已經燉了半天,隨時都可以吃了。   房間裡面的氣氛異常古怪,誰都不出聲,利奇的父親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自顧自地搬桌子拿椅子,借此掩飾自己的羞愧。   「老爸,你怎麼會在家?」   利奇打破了沉默。   「醫院裡面全都是傷員,像我這樣已經好得差不多的人,當然被趕出來了。」   老爸呵呵笑著說道:「我在家裡待了半個月,本來應該歸隊的,但是現在誰都沒有心思管這些,所以我就一直拖到現在還沒有回去。」   老爸顯得很高興,好像佔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這座城已經守不住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撤走?」   利奇直接問道,他就是為這件事回來的。   四個人全都一呆,他們根本還沒有考慮好,外面的傳聞太多,很多傳聞讓人毛骨悚然,所以他們乾脆不去多想。   猶豫了片刻,老爸摸了摸自己受傷的部位,雖然傷已經好了,但是這個地方有時候還會疼。   「我要聽上面的命令,上面如果說後撤的話,我就撤,不過……」   老爸不說下去了,他聽幾個消息靈通的人說起過,上面似乎打算解散這裡的預備役兵團,讓他們自己決定是撤是留。   「老爸,告訴你一件事,我拜託一位騎士,幫你在首都找了一個軍需處的職位,工作很忙,但是有雙倍津貼,還提供家屬住宿,住的地方在首都的郊外。」   利奇說道。   「真的?」   老媽興奮地問道,她早就想去首都了,更別說還有軍需處的職位在那裡等著呢。   「好倒是好,就是路上危險了一些,萬一像上一次那樣……」   玲姨在一旁淡淡地說道,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多少帶著一點冷嘲熱諷的味道。   利奇的父親當然聽得出來,他鼻孔裡吐出一聲輕哼,然後大嘴一咧說道:「有些人的心眼就是小,看不得別人比她好。」   玲姨也哼了一聲,臉猛地別了過去。   利奇不禁感到頭痛,有這兩個人在場,根本別想談正事,這兩個人就是喜歡鬥嘴。   「路上真的那麼不安全?」   老媽有些猶豫起來,外面的那些傳聞也傳進了她的耳朵,她是兩頭都怕,既怕瓦雷丁人來了之後日子難過,又怕撤走的半路上會遭遇危險。   「放心吧,上一次我不就平平安安回來了嗎?這一次我們準備得非常充份,一路上絕不停留,也不進城,直奔裴內斯。」   利奇突然想起,有一樣東西或許能夠引起老媽的興趣:「我們還弄了一輛車,一路上根本用不著走路,可以坐車到首都。」   「有車啊!」   老媽果然心動了,她一直都嚮往著能夠有一輛車帶著她四處旅行。可惜她只坐過擁擠的驛站馬車,最遠也只去過薩瓦。   「我們可以和你服務的騎士兵團一起走嗎?」   表姐的腦子最清楚。   現在利奇只能撒謊,幸好早在一個星期之前,他就已經編好了謊言。   「我們怎麼跟得上騎士兵團?再說他們未必走大路,那些騎士們翻山越嶺如同行走平地,對他們來說,哪裡都有路。」   普通人當然不知道騎士的事,表姐頓時被唬住了。   老媽難得細心一次:「聽你的意思,好像這次要走的人並不是只有我們幾個。還有什麼人?」   「我和幾個同學約好了一起走,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利奇隨口胡說起來。   老媽點了點頭,好半天才問道:「他們的人多不多?」   「加上你們總共十九個人。」   利奇在這件事上不敢撒謊。   「十九個人擠一輛車?」   老媽不由得搖起頭來,就算驛站馬車也頂多坐八個人,加上兩個車伕也只有十個人,她想像不出一輛馬車怎麼擠得下十九個人。   「那輛車非常大,老媽你沒有見過那種大車。」   利奇知道媽媽的脾氣,媽媽的虛榮心一點不比玲姨差,最聽不得別人說她沒有見識,當著玲姨的面更是如此。   果然老媽受不得激,黑著臉說道:「誰說我沒有見過,不就是大車嗎?特別長的那種,我只是覺得奇怪,戰爭爆發之後,這種大車應該全都收繳了,怎麼還會有?」   老媽說得好像真的有那麼回事,其實她的腦子裡面想著的是靈車的樣子,靈車不就是比馬車長一些嗎?   「你們去裴內斯吧,我是不會離開的。」   玲姨說道。   「媽……」   表姐想勸,卻不知道該怎麼勸。   「留下好啊。」   老爸拍著大腿說道:「我聽說,瓦雷丁人把俘虜按照男女分別關押,財產全部充公,男人被押去作苦力,女人則充當軍妓,特別是那些漂亮的女人,更是被當作母狗來養……」   老爸還沒有說完,耳朵已經被老媽擰在了手裡:「你這個死傢伙就對這種事感興趣,你什麼時候看到過被當做母狗來養的女人啦?」   老爸呲牙咧嘴,卻不敢狡辯。   利奇翻著白眼看著老爸受罪,心裡偷樂,他當然不會告訴老媽,老爸所說的那些話,其實最早就是從他的嘴裡傳出去的。   一直到老爸的耳朵被擰得老長,有些受不了,就在要發作的時候,利奇笑嘻嘻地說道:「這可不是傳聞,我就見過那些美女犬,攻破敵人主營的時候,我服務的那個騎士兵團就搜出了一個很大的營房,裡面全都是光著身子、爬在地上的女人,這些女人脖頸上帶著項圈,肛門裡面插著東西,弄得像尾巴一樣……」   他同樣沒有能夠把話說完,老媽的手指就放過了老爸的耳朵,鉗住了他的臉頰。   「你們父子倆是一丘之貉。」   老媽啐了一口。   「騙人。」   表姐很不給面子,在旁邊不停地撇著嘴。   「騙你是小狗。」   利奇裝作非常憤怒:「我還弄了一根尾巴回來呢。」   聽到這話,老爸的眼睛頓時一亮,不過他馬上裝作心不在焉的樣子,低下頭玩弄他的手指。   老媽、玲姨和表姐則是微微一愣,然後也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三個女人其實對這類話題非常感興趣,如果利奇的爸爸不在這裡的話,她們肯定會圍住利奇問個明白。   不過利奇的話還是起到了作用。   玲姨原本打算賭這口氣,但是聽大家這麼一說,她不禁有點慌了。   她對美人犬這類話題很感興趣,不過她絕對不希望自己成為美人犬。 第四章 撤離途中   「這就是你說的大車?」   老媽一臉陰沉地看著眼前這輛模樣怪異的三輪車。   她知道自己受騙了,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昨天下午丈夫的調令已經下來,她也已經去軍事委員會簽了字,拿來了前往首都裴內斯的通行證和臨時定居許可。現在想要變卦的話,事情會很麻煩。   「別挑肥揀瘦的了,有一輛車送你去裴內斯已經很不錯了,至少用不著走路。」   老爸指了指走在路邊的人。   二十萬居民裡面肯定有聰明人,和利奇有同樣打算的人不在少數。   城裡的車輛和馬匹早在戰爭爆發之初就全都被徵用了,撤退的人大部分只能靠雙腿走路,不過也有人和利奇一樣,自己弄了一輛車。   雖然不情願卻也沒有辦法,利奇的媽媽只能氣呼呼地在左側的那排椅子上坐了下來。   利奇的爸爸正打算緊挨著妻子坐下,沒有想到,利奇一把將他拉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老爸,你負責控制方向,這玩意兒不難吧。」   利奇說道。   老爸扳住車的握把轉動了幾下,轉動很靈活:「你別把我當白癡。」   他抬手在利奇的胸口捶了一下。   只聽到「咚」的一聲悶響,老爸的手撞得生疼,他呲牙咧嘴看著利奇,摸了摸剛才敲的地方:「你穿的是什麼玩意兒?是鐵甲嗎?」   「你的衣服裡面也有鐵片。」   利奇連忙轉移話題,他身上的軟甲完全貼身,穿上之後就像穿了一件厚一點的內衣,外面還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衣服,倒是不怕老爸看出什麼破綻。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女孩們終於到了,因為事先關照過,所以女孩們不敢對利奇表現得太過親熱。   這樣一大群漂亮女孩走出來,利奇的老爸眼睛都直了,路邊的行人同樣兩眼發直,有幾個人甚至在不遠處猶豫徘徊著,顯然是在考慮怎麼過來搭訕。   「這就是你說的可以和我們互相照應的同學?」   利奇的爸爸用胳膊肘捅了捅利奇,臉上神情好像在說,你小子有本事啊。   「當然是互相照應啊,你和老媽身上的衣服就是她們做的。」   利奇嘻嘻一笑。   一大堆女人碰在一起,自然免不了要聊一會兒。利奇的媽媽認得女孩們的媽媽,以前家長聚會的時候曾經碰過面。   利奇可沒有興趣管這些女人,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為了這次旅行,女孩們準備了許多食物,這些全都要搬到車斗上,車斗有兩個,左右各一個,可以放不少東西。   除了食物還有水,水裝在一個啤酒桶裡面,底下是一個銅質的龍頭,輕輕一扭,水就會出來。水裡面其實摻了一點酒,為的是半路上不至於變質。   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利奇總算是把所有的東西全都弄上了馬車。   讓大家到城外集合,為的就是不讓爸媽知道女孩和她們的媽媽就住在隔壁的那條小巷裡面。所以現在再辛苦,也不能說不來。   利奇只能把這當作是好色的懲罰。   等到他把東西全都放好,那幫女人早已經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   十九個人擠在一起確實有點難受,幸好女孩們都比較瘦小,再加上還有四個小孩,小孩可以坐在大人的身上。   利奇站立在車的尾部,這裡有一根鵝卵粗細的木質橫桿,他握住橫桿大聲喊道:「全都坐好了,把腳收回去放在踏腳上。」   看到女人們全都按照他的話做了,利奇握住橫桿推了起來,一開始只是慢步走,速度漸漸快了,最後小步快跑起來。   車子跑得挺穩,和當初前往莫瑞納相比,絕對快得多也輕鬆得多。   旅行一開始的時候,女人們頗為興奮,她們好像不是在逃難,而是在郊遊,一路之上嘰嘰喳喳聲不斷。   老媽和玲姨都是喜歡交際的人,偏偏梅麗莎的媽媽就坐在她們旁邊,這也是一個擅長交際的女人,一刻不停的噪音至少有一半是這三個女人製造出來的。   不過長途旅行畢竟不是輕鬆的事,就算坐著不動,時間長了也容易疲勞,這輛車又遠不如馬車舒服,沒有車廂,只能任由風吹著,時間長了,這些女人漸漸受不了,全都側轉著頭,倚著椅背打起瞌睡來。   到了下午兩點左右,天又開始下起雨來,利奇只得停了下來,將事先準備的雨衣翻了出來,讓所有的人穿上。   雨衣並不能夠擋住所有的雨水,而且穿上之後非常難受,被漏進的雨水打濕的地方讓人感覺又濕又冷,其他的地方則感覺又悶又熱。   利奇明顯感覺到,老媽的眼神開始有些不善。   雨越下越大,女人們漸漸蜷縮起身體,雨水帶走了體溫,讓她們感覺越來越冷。   利奇想過要停下來休息,不過這個念頭閃了一閃就被他驅散了,他要的是安全,只有盡快趕到裴內斯才能夠得到安全。   傍晚時分他們就到了莫瑞納,這座城市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   於是利奇決定繞城而過。   這片廢墟勾起了一些人的回憶,利奇隱約聽到已有人低聲哭泣起來。   在這片傷心之地不能久留,他稍稍加快了腳步。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打算在七點左右停下來休息,但是現在他覺得離開這裡越遠越好,所以繞過莫瑞納之後,他又推著這輛怪車跑了很長一段距離,一直到天已經很黑,十米之外什麼都看不清,利奇才停了下來。   在路邊找了一片樹林,利奇和老爸兩個人一起動手搭建帳篷。   「兒子,相信你是我最大的失誤。」   利奇的媽媽在一旁氣鼓鼓地抱怨著,這一整天她受夠了罪,現在只覺得又冷又餓。   但利奇只能忍受。   搭帳篷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特別是在雨天搭帳篷,事先不但要清理出一片空地,還要挖掘一圈溝渠用來排水。他選擇的地方是林間的一塊空地,地勢比四周高,倒是隱蔽、又用不著擔心積水。   半個小時之後,帳篷總算是弄好了,利奇讓女人們先進去,他到小車上將裝水的桶和一袋子食物搬了下來。   雨水滴落在帳篷頂部,不停地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音,裡面又潮又陰,很不舒服。   「裡面要是有一個火盆就好了。」   利奇的老爸喃喃自語著。   利奇正好抱著一大堆東西進來,隨口說道:「我們事先想過,但是放棄了,那太麻煩。如果放一個火盆的話,需要考慮通風,還要弄一個煙囪,還要考慮這些東西怎麼放到車上。」   把水桶放下,將糕餅的袋子扔在地上,他重新鑽出帳篷。   他可不敢在帳篷裡面多待,利奇很清楚,此刻的老媽像是一個火藥桶,一碰就炸,他最好還是乖乖地在外面待著,老媽看到他風吹雨淋肯定會感到心疼,怨氣自然就消了。   不過利奇並不打算傻傻地在外面淋雨,他仍有事情要做。   走到小車旁邊,最後排的椅背居然有一個暗格,打開暗格,利奇從裡面取出一個頭盔。   和他身上的軟甲一樣,頭盔也是軟的,所以能夠折起來。   這個頭盔的樣子有些猙獰,頂端有一根一尺多長、略微彎曲的弧形刀刃,這讓他看上去就像是長了一根獨角,頭盔上還到處鑲嵌著核桃大小的金屬圓球,許多彎彎曲曲的金屬線被焊接在表面,就像一根根突出的血管,眼睛的部位是兩塊紅色的厚玻璃片,前面是整塊的面罩,這個頭盔將整個腦袋百分之百包了起來。   利奇把頭盔戴在頭上,他的眼前頓時一亮。   四周已經漆黑一片,但是在他的眼睛裡,天還沒有完全黑,四周的景物只是有些暗淡,至少五百米之內的景物都還看得挺清楚。   和視覺比起來,聽覺就顯得有些模糊,到處都是雨水擊打的聲音,要不然就是嘩啦嘩啦的流水聲。   利奇朝著遠處的一座山跑去,他選擇在這裡宿營,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這座山。   這座山有三、四百米,站在上面可以看得比較遠,而且萬一有什麼事,往山上一躲也比較安全。   這些全都是在小隊裡面學的。   山離開大道有些距離,跑到山腳一看,這座山有些陡峭,不過這對利奇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只聽到錚錚一陣輕響,他的雙手彈出了一寸多長、形狀如鉤的利爪,掌心、鞋底和膝蓋部位彈出一排排的鋼釘。   他就像是一隻靈活的猴子飛快地往山頂上爬,騎士強悍的體力、超凡的靈活性和趁手的工具,讓他完全無視這座山的陡峭。   沒有花多少力氣,利奇已經站立在山頂上,從這裡往四周看,可以看得非常遠,他甚至能夠看到莫瑞納淒涼的影子。   大道邊上有一些火堆,這些都是來不及趕到城鎮,不得不在雨天的野地裡露營的可憐蟲。   對於這些火堆,利奇不是太在意,如果是敵人的話,絕對不敢這樣做。   他的眼睛掃過大路邊上兩公里左右的空地,如果有敵人的話,最可能隱蔽在這種地方。   騎士是任何地方都能夠去,但是運載車可做不到,還是得走大道才行。   看了一會兒,他在頭盔上輕輕按了一下,切換成了另外一種觀察模式。   灰色的世界變成了紅色的世界,那些點著火堆的地方就顯得特別紅,樹林和山坡稍微暗淡一些,最暗的是那條大路,青石鋪成的大路上沒有一點植被,被雨水直接沖刷之後,帶走了大量的熱量。   利奇觀察著剛才注意的那些地方,那些地方和四周的差別並不是很大。   雖然沒有任何發現,不過利奇還不打算回去,因為現在回去,老媽的氣肯定還沒有消。   所以他找了一塊岩石,坐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突然有一片紅光猛然竄了起來,不過稍縱即逝,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利奇一下子盯住那裡,剛才那一閃很可能是有人開門。   他連忙閃身躲到岩石的後面,他可不想暴露行蹤。   雖然不太敢肯定是不是敵人,但是至少知道那裡藏著一輛運載車,只有運載車才會密封得如此嚴密。   等了半天,沒有看到紅光再一次閃現,利奇悄悄地爬下了山。   把頭盔放回暗格,回到帳篷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睡著了,這一整天早已讓她們精疲力竭。   利奇拿了幾塊糕餅、三五片肉乾和一杯清水,在帳篷門口的地方躺了下來。   這些東西以前不覺得有多好吃,但是肚子餓的時候就和山珍海味差不多。   這東西還管飽,青豆粉在胃裡漸漸脹開,熬的時候裡面放了不少豬油,這東西也很擋餓。   摻在水裡的酒讓水帶上了一絲淡淡的酒味,肉乾的鮮味在舌尖漸漸化開。   利奇享受著這一切,他突然發現,這樣的生活確實隱藏著別樣的樂趣,怪不得有很多人喜歡旅行。   既然知道,這條大道上隱藏著一輛來路不明的運載車,利奇當然沒有辦法睡著。   整個晚上,他都躺在帳篷門口,傾聽著雨中的動靜。……   第二天一早,天濛濛亮,利奇就把帳篷裡面的人叫了起來。   除了老媽,沒有人說什麼,女孩和她們的媽媽很清楚什麼是最重要的,玲姨和表姐比較乖巧,她們多少感覺到其他人對利奇的態度。   老媽雖然抱怨了兩句,不過她看到沒有人幫腔,也就沒興趣繼續說下去了。   天仍舊在下雨,所有的人全都穿上雨衣,出了帳篷。   把食物和水桶搬回小車,收拾起帳篷,把小車推回大路,女人們這才在昨天的位子上坐好,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有精神閒聊了,全都靠在椅背上打著瞌睡。   「老爸,你也去休息吧。」   利奇走到最前面。   利奇的父親看了看兒子,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然後讓出了位置,他也感覺到那些女人對利奇的態度有些奇怪,而且他多少有點見識,從拿到調令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兒子不簡單。   他並不相信兒子只是在騎士兵團裡面打雜的,一個打雜的能夠弄到軍需部的調令,根本就是開玩笑,他有一個朋友在前線指揮部做打雜的,還做得不錯,至少是個軍官,但是這一次也為了何去何從而擔憂不已。   他知道兒子有很多事瞞著他。   利奇同樣也感覺到老爸已經有些懷疑了,不過老爸既然沒問,他也不會主動說。   看著老爸在後面坐好,利奇推著小車緩緩而行,漸漸地他越跑越快。   這個季節,清晨總是大霧彌蒙,這也是他讓老爸休息的原因,他能夠穿透迷霧,至少看到五十米外的東西,老爸卻沒有這樣的本領。   在大霧的時候啟程還有一個好處,此刻大路上就只有他們在趕路,整條大路都是空著的。   迷霧直到八點之後才散去,霧散了之後,大路上才漸漸看到車輛的蹤影。   利奇讓老爸重新掌握方向控制,他又回到後面去推車了,這樣的速度要快得多。……   一路之上都是這樣,天剛剛亮就啟程上路,等到天徹底黑下來之後才停下來休息。   這一路,所有的人都吃盡了苦頭,晴天的時間加在一起沒有超過半天,而且過了馬爾加內爾之後,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點當初莫瑞納大撤退的味道。   撤退的人一多,不時就會遇到些麻煩。   大部分麻煩是有人看上了這輛車,或是想花錢買,或是想仗著人多勢眾,直接把車搶下來。   每當這個時候利奇都會搶先下手,他下手非常陰毒,總是用石子打褲襠。   他扔的石子全都有鴿子蛋大小,用的力並不大,絕對不至於死人,但是被他打中的人,沒有兩、三個小時,別想從地上爬起來。   就這麼朝行夜宿,每天奔行十幾個小時,整整走了六天,他們終於出了拉沃爾省,經過省界的時候,利奇和他的老爸同時呼了一口氣。   從現在開始他們總算安全了一些,用不著擔心會遭遇敵人了。   一過這條邊界,人立刻又多了起來,大路變得異常擁擠,想要發力快奔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利奇也只好將小車推到路邊,跟著那長長的人流緩慢前進。   走了整整一個小時,沒有移動多少距離,頭頂上的雨卻有著越下越大的趨勢,利奇忍不住跑到前面對老爸說道:「我們不如停下來休息,等到晚上再趕路,晚上這些人都要睡覺,那時候大路肯定會變得很空。」   「你怎麼說,就怎麼辦。」   利奇的爸爸對兒子很有信心。   利奇的媽媽立刻興奮地插嘴道:「既然是這樣,我們找一個城鎮停一下吧,我想找一個地方洗澡,一個星期都沒有洗澡,人都快發臭了。」   「就你事多。」   老爸一瞪眼。   利奇看到其他人的眼睛裡面也滿是祈求之色,他的心一軟說道:「老爸,就按照老媽說的那樣,找個小鎮停一下吧,過了今天,我們就日夜顛倒,白天睡覺晚上趕路了。」   從座位底下翻出地圖,稍微一找,就發現離開這裡不遠就有一座小鎮,只不過這座小鎮在一條岔道上。   重新調整方向拐進那條岔道,沒過多久就進了小鎮。   作為一座位於主幹道旁邊的邊境小鎮,這裡顯得異常繁華。   小鎮不大,才幾百戶人家,俯瞰下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U字,整個小鎮就是沿著這根U字形的馬路而建,馬路兩邊全都是店舖,店舖後面才是鎮上居民住的地方。   這裡的店舖,十家裡面有六家是車馬行,有三家是旅店,剩下的那家是雜貨鋪,全都是為過路的旅行者準備的。   小車在最靠近鎮口的一家旅店門口停了下來。   女人們一看到車停了,立刻跳了下來,頗有些急不可耐的感覺。   「侍者,侍者,你們這裡有帶浴室的房間嗎?」   「先拿點吃的東西來。」   「這裡有賣香皂嗎?」   「……」   一群憋了很久的女人嘰嘰喳喳地吵嚷起來。   這家旅店原本就有不少人,聽到這樣的吵嚷聲頓時被吸引了過來,這些人先是一愣,因為他們被這群女人身上穿的怪衣服給弄呆了。   他們一開始以為那是制服,只是不太明白這是哪個部門的制服。   但是伊莎貝拉的弟弟妹妹這四個小不點同樣也穿著這種衣服,任何政府部門都不可能有這樣小號的制服。   既然知道這是自己做的衣服,那些旁觀者頓時鬆了口氣,等到他們看清楚進來的這群女人的模樣之後,很多人不由得就動心了。   利奇皺著眉頭看著鎮口,他感覺到有人在窺視他,可是回頭看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人的蹤影。   難道是錯覺?利奇不敢肯定,因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幾天來,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一直都伴隨著他。   突然他感覺到有其他人在窺視著他,利奇迅速轉頭,這一次他找到了窺視者。   那是一個滿嘴短鬍渣的預備役軍官,一身藍布的預備役制服,頭上的藍布小帽歪戴著,這個人根本不是窺視,而是站在那裡朝著這邊看。   如果這個預備役軍官只有一個人,利奇並不會在意,但是在這個人的身後幾十米的地方,還有幾個預備役士兵從一個房間裡面探頭探腦往外張望。   利奇立刻明白,肯定又有麻煩了。   自從戰爭爆發之後,大量平民被徵調成為預備役,這裡面有不少是流氓混混,這類人原本就強橫,又有一幫手下,所以很容易在預備役裡面出人頭地。   以前他就遇到過這樣的傢伙。   利奇走到父親的身邊,用胳膊肘捅了捅父親,背朝著那幫人低聲說道:「老爸,恐怕馬上就要有麻煩了。」   利奇的父親原本正在做事,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抬起頭來。   一抬頭,他就看到遠處那個預備役軍官。   他也在預備役待過,也做過預備役軍官,當然知道預備役裡面的那點名堂。   「他媽的,都是你老媽這個臭婆娘多事。」   利奇的父親低聲罵道。   「也不能全怪老媽,其他人雖然沒說,可心裡全都和老媽想的一樣。」   利奇歎道:「我也有錯,當初的計劃就是不在任何城鎮停留,連我自己都變卦了。」   「兒子,這次的事你有辦法應付嗎?」   利奇的父親雖然有點擔憂,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兒子很有辦法。   「我這邊絕對沒有什麼問題,我是怕老媽她們出什麼事。」   利奇說道。   利奇的父親拍了拍額頭,他也頭痛,鬱悶之下他罵了一句粗口:「操,這個臭婆娘。」   又有一隊預備役士兵進了小鎮,這些人隱隱地堵住了小鎮唯一的出口。   那個預備役軍官看到手下的人已經控制好了一切,信步走了過來。   一邊往這裡走,他一邊在口袋裡面翻找著東西,找了半天,他找出來一張紙。   「喂……問你們一件事。」   他將紙片轉了過來,原來那是一張通緝令,上面畫著一個胖胖的軍官:「你們看過這個人嗎?」   利奇飛快地瞥了一眼,通緝令是真的,別說這裡,就連格拉斯洛伐爾也貼得到處都是。   這個被通緝的人名叫帕羅·席爾瓦多,是莫瑞納戰役的計劃制定人,莫瑞納戰役一結束,這個傢伙就跑了。   「想殺他的人可不在少數。」   利奇看著通緝令淡淡地說道,他的身邊就有九個女人,恨不得將這個傢伙的肉一塊塊咬下來。   「我現在懷疑你們和這個通緝犯有關,請你們跟我走一趟,配合調查。」   那個預備役軍官說道。   「少來這一套,哪裡輪得到你來詢問盤查?這種事歸憲兵隊管,你至少也要找一個憲兵過來才行啊。」   利奇的老爸根本不甩這個傢伙。   「跟著我,到了我們那裡,你就會看到憲兵了。」   那個預備役軍官說道,他的那幫手下漸漸圍攏了過來。   利奇將手插進了衣兜裡面,他外面套的這件衣服,口袋裡面裝滿了石子。   「好,我們跟你去,不過要等我的老婆洗完澡,再一起過去。」   利奇的父親毫不在意地說道。   利奇看著老爸,他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那個預備役軍官倒是不在意,在他眼裡,那些女人都已經穩穩地落在他的手掌心裡面了,讓她們洗乾淨了,等一會兒直接就可以玩了。   心裡正想著好事,那個預備役軍官踱到三輪車的前面:「這玩意兒不錯,讓我玩玩。」   說著他吹著口啃,推著小車溜躂地朝著遠處的一座房子而去。   在他看來,利奇的老爸之所以不慌不忙,就是打算等到女人們一出來,就登上小車逃跑,沒了這輛小車,帶著那麼多女人還有四個小孩,根本就插翅難飛。   「老爸,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利奇輕聲問道。   利奇的父親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支煙叼在嘴裡,掏出火柴點著了,深吸了一口這才說道:「你難道不覺得你媽的虛榮心太強了一些嗎?特別是她妹妹來了之後,你媽就整天做傻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段時間整天打架都是給她害的,你還差一點因此而喪命。」   又猛抽了一口,利奇的父親歎道:「這次,你為了我和你媽費了很多心思,那張調令、這輛車、還有我們身上的衣服,看得出你絕對花了不少錢和心思,我很清楚,其他人也很清楚,就只有你媽一點都不清楚,她必須得到一點教訓才行。」   「萬一老媽吃虧怎麼辦?」   利奇問道。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那些女孩手裡都藏著傢伙。」   利奇的父親輕笑了起來。   利奇嘻嘻一笑,老爸的眼睛挺尖,居然看出來了。   六個女孩,每人的袖子裡面都藏著一把折迭手弩,發射的箭矢只有餐刀那麼長,射程也僅二十米,但是在射程之內,絕對是威力強勁的自衛利器。   除了這些手弩,在艾米麗的手裡還有一把轉膛手槍,這玩意兒可以連續開三槍,用來自保絕對足夠。   等了大概一個小時,估算著這些女人應該已經洗完澡了,利奇的父親拍了拍利奇的肩膀說道:「我上去交代幾句,你在這裡盯著。」   利奇的父親進了旅店,只過了一刻鐘,利奇就聽到上面傳來喝罵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啪」的一聲脆響。   利奇衝進旅店闖上二樓,在走廊上,他就看到老媽撫著左側臉頰,淚眼汪汪躲在玲姨的身後,平日對老爸很凶的玲姨,此刻居然一臉害怕的樣子。   「都怪我把你寵得不行,不過以後就沒有那麼客氣了,等這件事完了之後,我再來收拾你。」   老爸一臉氣鼓鼓的模樣,他朝著利奇走來,一把拉著利奇就朝樓梯口走去。   匆忙中,利奇只來得及朝著伊莎貝拉指了指袖口,伊莎貝拉相當聰明,立刻點了點頭,抽了抽袖管裡面的手弩。   利奇這一下子終於放心了。   從旅店裡面出來後,利奇低聲埋怨:「老爸,你實在太狠了吧。」   「以前我太遷就你老媽了,現在不得不下猛藥。戰爭時期,她如果還像以前那樣,肯定會害死自己。」   利奇的父親歎道。   父子倆逕自朝著停靠小車的那間房子走去。   房子四周零零落落站著十幾個預備役士兵,這些人看著父子倆就像看著兩具屍體,利奇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這些人。   那是一間單層且破爛的房子,門口有一道鐵柵欄,窗戶也用鐵柵欄封著,簡直就像是一座監獄。   兩個人一走進去,就看到房間裡面坐著幾個滿臉橫肉、身材厚實的傢伙,這些人腦袋剃得光光的,肩膀上,身上滿是刺青。   那個預備役軍官翹著腳坐在一張扶手椅上,滿臉得意的微笑。   不過利奇的目光並沒有在預備役軍官的身上停留,他看著房間角落裡面坐著的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被捆綁著繩索坐在那裡,腦袋耷拉在胸口,他的頭髮比女人還長,亂蓬蓬的,不知道多少時間沒有梳洗過了,臉上鬍子亂七八糟,這個人以前應該很胖,但是現在卻變得很瘦,所以臉上的皮鬆鬆垮垮地垂落著。   利奇如果是在街上看到這樣一個人肯定不會在意,但是現在,他卻感覺到這張臉有些眼熟。   他轉頭看了看那個預備役軍官,立刻想起了剛才看到過的那張通緝令。   「你抓住了帕羅·席爾瓦多?運氣真好。」   利奇搖頭讚歎道。   「是啊,我的運氣確實不錯,不但抓住了帕羅·席爾瓦多,還抓住了幫助他逃跑的同黨。」   那個預備役軍官越發得意。   兩父子不是傻瓜,立刻明白了這個傢伙的意思,也明白了為什麼他敢如此肆無忌憚,原來他的手裡確實捏著一張好牌。   抓住帕羅·席爾瓦多絕對是大功一件,在這個過程中,冤枉個把好人,上面也不會太在意。   那個預備役軍官還沒有發作,房間裡面的那幾個打手首先不滿意了,站在利奇身後的傢伙,猛地一拳朝著利奇的脖頸擊了下來。   利奇能夠感覺到拳頭帶起的勁風,不過他並沒有打算閃避,只是將鬥氣調集到了脖頸的位置。   一聲沉悶的錘擊聲之後,隨之而來的是骨頭斷折的卡嚓聲,緊接著那個光頭打手抱住手臂慘嚎起來。   利奇的嘴邊掛著一絲微笑,他高興不是因為折斷了那個打手的手臂,而是因為他成功地把「鏡·反射」運用在了脖頸上。   那絕對是「鏡·反射」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反射攻擊,所以手臂才會折斷得那麼徹底。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槍響。   那槍聲有點低沉,只有艾米麗手裡的那把手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利奇的手猛地一揮。   一根鋼釘出現在那個預備役軍官的眉心正中,鋼釘穿透眉心,釘進了大腦。   利奇的父親頓時被嚇著了,他想過兒子會動手,也想過可能會死人,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兒子會如此冷漠地抹殺一條性命。   「老爸,這個傢伙剛剛說了,他是帕羅·席爾瓦多的同黨,我好害怕,我們發現了帕羅,這些人會不會殺我們滅口?」   利奇嘴裡說得異常害怕,手裡幹的事卻截然相反,他丟出去的不是外側口袋放的石子,而是胸口插兜裡的鋼釘,他的鋼釘只打三個地方,眉心、太陽穴和後腦勺。   利奇的眼神之中閃爍著冷酷的寒芒。   以前發生過的一些事在他的眼前迅速閃過,他好像又回到了醫護所的小倉庫裡面,好像又看到了那些手拿著過期的X23注射劑的人。   這個世界上他最憎恨的就是這些流氓混混。對這種人,他的原則是以牙還牙。   剛才他還不知道那個預備役軍官居然打算誣陷他們是帕羅的同夥,所以只是打算教訓這些傢伙一下。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既然對方想要將他們置於死地,他也沒有必要心慈手軟。   幹掉房間裡面的人,利奇並沒急著對付外面的人,而是走到角落裡面,把將帕羅·席爾瓦多夾在胳膊底下。   「我抓住了帕羅·席爾瓦多,我抓住了通緝犯。」   利奇大聲喊叫著,有了這個傢伙,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利奇的父親反應稍微慢了一些,不過他還是及時醒悟過來。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他自然也沒有辦法退縮了。   他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旁邊的架子上放著一排火槍,從火槍的火門關閉的狀態,立刻就知道,槍裡已經裝了子彈,拿起來就可以射擊。   所以反應過來的他立刻抄起一把火槍,湊到窗口朝著外面的一個預備役士兵「砰」的就是一槍。   寂靜的小鎮一下子就亂了。……   槍聲能夠傳得很遠,在岔道口就駐紮著一百名正規軍和七百名預備役兵,負責這裡是一個叫扎克的少尉,一聽到小鎮傳出槍聲,這個少尉立刻帶著一半的人馬趕了過來。   沒有想到,離小鎮還有數百米,就看到一輛騎士用的運載車橫著擋住了去路。   一個身材高瘦的年輕騎士站立在車頂上。   這個人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頭亂蓬蓬的金色短髮,臉長得很英俊,但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原因是他看上去就像沒有睡醒似的,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懶洋洋的感覺。   這個人身上穿的制服也和普通的騎士有點不同,他的制服顏色是白的,肩章、鈕扣和斜掛的勳帶全都是金色的。   這是兵團長制服。   扎克少尉的汗一下就冒了出來,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他知道,絕對不會有好事。   他知道那個小鎮的底細,也知道負責那個小鎮的是什麼人。   他一直以來都對這些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這些人用起來還算順手,而且這些人得到好處也會分給他一份。   扎克不是因為軍功才做到少尉的,他是憑關係升上來的,所以為人圓滑,絕對不會顧惜下屬。   一看到這裡有一位兵團長在,而且擺開這樣的架勢,明顯是不想讓他們參與,他立刻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連忙跑到運載車的前面,少尉啪地一個敬禮:「格納若爾護衛兵團2927分隊隊長扎克·賈布向您報到。」   站在車頂的騎士懶洋洋地轉過身,緩緩舉了舉右手,就算是敬禮了。   「駐守這個小鎮的是你的部下?」   這個人說話的節奏也是很慢很慢。   扎克少尉連忙撇清關係:「不是我的直屬手下,他們是預備役的,我一直都覺得他們是大麻煩,如果不是上面的命令,我根本不想要他們。」   「很好,和你沒有關係就好。」   那個騎士原本就不打算把這些人扯進來:「你的那些部下居然窩藏通緝犯,看來你應該向上面寫個報告了。」   那個少尉也沒多想,在他看來,那幫雜碎確實幹得出這種事,這個通緝犯說不定就是他們以前的黑道朋友。   那個騎士看了少尉一眼,指點道:「最近戰局不利,軍隊的壓力很大,這裡發生的事如果宣揚開來,你個人的麻煩算不了什麼,我們的壓力可就大了。」   他掃了少尉一眼問道:「你明白應該怎麼辦了嗎?」   少尉當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處理這種事,正規的做法是送軍事法庭,不過軍隊裡面很多軍官更喜歡另外一種處理辦法,那就是私下執法。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少尉領受了暗示,他是負責管這片地方的,想要操弄一群預備役兵,實在太容易了。   既然有槍聲傳來,弄得不好已經死人了,不過他並不在乎,他只要寫一份失蹤報告交上去,在報告上順帶附一份劣跡記錄,一切就都解決了。   在軍隊之中,失蹤有兩種含義,一種是死亡或者被俘,另外一種是逃跑。   附上一份劣跡記錄,上面的人立刻就會明白,這個人是當了逃兵,他的身上一點責任都沒有。 第五章 後方天堂   利奇夾著帕羅跟著一個身材魁梧的騎士,朝著鎮外走去。   剛才就是這個騎士阻止了那些預備役兵,也是這個騎士不讓他繼續殺人。   離得很遠,利奇就看到了那輛運載車,也看到了斜倚在車身上的那位兵團長。   連忙走上前去敬了個禮,利奇先是報了自己所在軍隊的番號和他的職務,然後將手裡夾著的通緝犯帕羅往地上一扔。   「我抓到了這個傢伙。」   利奇說道。   「不是我,求求你們相信我,不是我幹的,那個計劃不是我制定的。」   帕羅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叫了起來。   「你給我閉嘴。」   那個兵團長懶洋洋地咒罵道,一股無形的威壓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帕羅一下子就被壓在了地上,動都動不了了,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利奇同樣感覺到有點壓力,不過他當初剛剛進小隊的時候,第一關就是過精神壓制這一關。那個時候的他還只是剛剛覺醒的騎士,並不比普通人強多少,都能夠經受住黛娜小姐那狂暴的精神壓制,現在實力大增的他,當然更不會把這種程度的精神壓制放在眼裡。   眼前這位兵團長應該是一個王牌騎士,利奇前前後後已經見到過不少王牌騎士,也就不太在意了。   「我叫海格特。你我不相隸屬,還是互相叫名字吧,別長官長、長官短的。」   這位兵團長沒有什麼架子。   利奇並不感覺奇怪,騎士裡面也有貪慕虛榮的人,數量還不少,這類騎士實力都不怎麼樣,能夠達到王牌等級的騎士,一般來說對任何事都看得很淡。   當初那個敵方的榮譽騎士,就是一個沒有絲毫架子的人。   「你是後天覺醒的騎士?」   海格特問道。   利奇並不感覺奇怪,騎士一般只和騎士混在一起,他那麼另類,身邊跟著的是一群普通人,自然很容易就猜到他是後天覺醒的騎士。   「是的。」   利奇答道。   「那些人是你的父母和親友?真奇怪,我感覺不出她們的身上有絲毫的騎士血脈,倒是有幾個人似乎有成為念者的天賦。」   海格特說道。   利奇的神色微微一變,只有知道他的底細,或者仔細地觀察過他們的人,才能說得出這樣的話,可他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遇過這位兵團長。   「還記得嗎?在離莫瑞納不遠的地方,你曾經觀察過我。」   海格特拍了拍身後的車門:「那天我只是想出來走走、透透空氣,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窺探,我以為是有敵人摸上來了呢。」   利奇頓時明白了,原來他一直都感覺到有人窺探並不是錯覺,真的有人在暗中觀察他,可惜他的實力不夠,而且經驗也不足,所以才沒有發現。   「你是偵察騎士?」   利奇問道:「不可能,我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偵察騎士突破瓶頸,成為了王牌。」   「別人這樣說還有理由,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你不是和我一樣也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嗎?」   海格特用神識上上下下地掃視著利奇,好半天,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偵察騎士修練六感,不過大部分也只鍛煉聽覺、視覺和直覺,少數人多修一個觸覺,你卻比他們都厲害,連嗅覺和味覺也沒有放過。」   利奇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起這些,諾拉教他的時候從來不用語言,而是直接引導著他的鬥氣走一遍。   他一直以為自己修練的已經是減縮版了。   「誰讓你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會讓你修練的難度大大增加嗎?」   海格特對利奇產生了興趣,最大的原因就在這裡,他是在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知道了一些秘密,才走上了這樣一條艱辛的修練之路。   利奇感覺到這個人話裡有話,他隱約感覺到這個人隱藏著什麼秘密,要不然,此人絕對不會吃飽了撐著,一路跟著他。   要知道現在是戰爭時期,只要是軍官,手上都會有一大堆事要做,絕對不會有空管不相干的事。   想到這裡,他決定祭起莉娜這面擋箭牌:「是和我同一個小隊的莉娜騎士讓我這樣的。」   「莉娜?」   海格特琢磨著,女騎士裡面叫這個名字的就算沒有一、兩百,至少有七、八十個,不過要查也並不難,他已經知道了小隊的番號,只要花點時間,很容易就可以查出來。   既然想到要怎麼做了,海格特也就不再糾纏在這個話題之中,他之所以顯露身份,是因為今天這件事讓他覺得非常欣賞利奇。   「你動手殺人的時候,沒有想過會因此上軍事法庭嗎?」   海格特問道。   「我怎麼會上軍事法庭?我只是自衛,而且是確認了那個人已經起了殺意之後自衛。」   利奇沒有拿通緝犯當作理由,既然知道這位也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當時的情況肯定已經落在這位的眼睛和耳朵裡面。   對一個瞭解真相,而且還明顯幫他的人撒謊,絕對是傻事,利奇當然不會這麼做。   「做得不錯。」   海格特懶洋洋地抬起頭:「我很賞識你,你的腦子很聰明,做事也挺決斷,有沒有興趣跟著我,我給你一個副官的位置。」   「不要。」   利奇連連搖頭:「我在原來的小隊挺好的。」   海格特有些意外,不過這也不奇怪,很多騎士對地位和利益看得不重,這類人往往前途無量。   「我不勉強你。」   雖然嘴裡這麼說,他心裡多少有些不太甘心:「我介紹你加入一個團體吧,這一次你別再拒絕我了,那裡面大多是你我這樣的騎士,你肯定會喜歡裡面的氣氛的。」   「好啊。」   利奇說道:「是什麼樣的團體?」   「青年軍,你不會沒有聽說過吧?」   海格特說道。   利奇差一點驚呼出聲,這已經是第二個邀請他加入青年軍的人了。   海格特一直觀察,他想看利奇有什麼反應。   聽到青年軍這個名稱,年輕一些的騎士大多會表露出好感,甚至狂熱的也不在少數,老一些的騎士則會露出憂心忡忡的樣子,當然也有些固執的老頭將青年軍視作洪水猛獸。   利奇的反應明顯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種。   「在你之前已經有人邀請過我了。」   利奇老老實實地回答。   海格特聽到這話,立刻開始琢磨了。   青年軍雖然到處拉人,卻也不是什麼人都拉,很多對青年軍狂熱擁護的人都沒有辦法進來。   他提出邀請,是因為很滿意這個小傢伙的行事風格,其次是兼修偵察騎士功法。   「你答應了那個人的邀請?」   海格特問道。   「我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敵人就突然發起進攻,等到仗打完了,我早已經把這件事忘得乾乾淨淨。」   利奇說道。   一聽這話,海格特立刻猜到,第一個提出邀請的,肯定是增援格拉斯洛伐爾那些人裡面的一個。   「說說看,你對青年軍是怎麼看的?」   海格特用閒聊的語氣問道。   「我不知道,我得知有青年軍這樣一個組織是半個月之前的事,除了你,我只看過一個青年軍的成員,他給我的感覺還不錯。而我對青年軍僅有的認知來自莉娜,她對你們的風評可不怎麼樣。」   利奇已經摸準了這位兵團長的脾氣,這個人不是那種聽不得壞話的人,所以他也就沒什麼可以顧慮的。   又是這個莉娜,海格特的腦子裡面嘰裡咕嚕亂轉,他在搜索每一個叫這個名字的女騎士:「她怎麼說的?」   「沒什麼好話。」   利奇聳了聳肩:「她對青年軍的評語是:『一幫烏合之眾』,對邀請我的那個人的評語是:『熱血多過腦汁』。她還告訴我,想要嚇唬別人的時候,借用青年軍的名頭,很不錯。」   海格特大致已經有了些印象,這個叫莉娜的女人也不是易與之輩,性格應該屬於桀驁不馴的類型,而且長著一條毒舌。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很符合這些特點的女人。   「你所屬的小隊裡面,是不是還有一個叫妮絲的女騎士,和一個叫黛娜的女騎士?」   海格特一掃慵懶的樣子,盯著利奇問道。   「黛娜是我的師傅,妮絲現在改名叫羅賓。」   利奇回答道。   「靠。」   海格特一拍大腿:「果然是那個搾汁女。」   他的神情頓時變得異常古怪。……   眾人重新上路了,不過這一次卻用不著餐風露宿,因為有車可坐。   利奇發現海格特這個人和他一樣,都很會找理由。這輛車是從附近的騎士兵團調來的,理由是抓獲了通緝犯帕羅·席爾瓦多,要一輛運載車專門關押犯人。   他堂堂一個兵團長,當然不可能和犯人同乘一輛車。   一輛運載車可以裝下六件戰甲和六位騎士,塞下那幫女人絕對綽綽有餘,雖然仍舊有些擁擠,不過比坐在那輛三輪小車上要舒服許多。   最重要的是,軍隊的車可以行使在大路的中間,一路上暢通無阻,速度想多快就可以多快。   利奇並沒有和父母坐在一起,他上了海格特的那輛車,這樣大的一輛車原本只有海格特一個用,實在有些浪費。   兩個人閒聊了幾個小時,利奇從海格特的嘴裡大致瞭解了青年軍的情況,說實話,這個組織的宗旨讓他挺欣賞的。   自從戰爭爆發之後,軍隊上層的軍官沒有幾個讓他看得上眼,不是愚蠢怯懦,就是花太多心思在算計上面,要不然就是私心極重,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而且他越來越感覺到,共和國上層似乎對戰爭並不是很在意,哪怕第一道防線被攻破,邊境的四個省全部陷落,都沒有讓他們有任何動搖,好像他們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最終贏得戰爭勝利似的。   反倒對騎士盯得挺嚴,軍隊條例裡面對騎士的約束非常多,軍政處還有專門針對騎士的調查科,和騎士有關的糾紛,軍事法庭總是會迅速介入。   利奇一開始倒是挺能夠理解這些措施的必要性,騎士的實力和普通人比起來實在太強了,一旦失控的話非常容易出事,肯定要有所防範。   但是隨著他看到聽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他發現在軍隊的其他的部門,許多軍令形同虛設,軍官之中很多人貪污瀆職,濫用職權,卻沒有人管。對於騎士的控制,卻從來沒有放鬆過。   一邊是軍令廢弛,一邊是監管嚴厲,偏偏仗還都是騎士在打,犧牲最大的也是騎士。   這就讓人有些很不舒服了。   雖然對青年軍有好感,不過最後利奇還是沒有加入,他有莉娜罩著,根本用不著尋找其他的庇護所。   海格特同樣從閒聊之中知道了很多事。   當他聽到利奇覺醒至今才一年左右,他頓時對利奇更感興趣了。等到他聽利奇描述自己的絕招「鏡·反射」的時候,他那慵懶的模樣立刻一掃而空。   「我們交換怎麼樣?」   海格特說道:「我用一個秘密換你的『鏡·反射』的修練方法。」   「我是誤打誤撞練出來的。」   利奇連忙解釋,他很擔心海格特拿了他的功法,卻練不出來。   海格特並不在意,很多功法最初都是莫名其妙創造出來的,只要花心思研究,九成以上能夠系統化。   「沒關係,我告訴你的秘密同樣也是誤打誤撞成功的。」   海格特說道。   想了一會兒,最終利奇同意了,功法這東西,除了傳給子孫後代,好像沒有其他什麼用處,如果他有後代的話,他也情願把雙修秘法傳下去,那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把「鏡·反射」的運用之法和相關的功法抄錄了一份,然後利奇又解釋了一下,當時突然間第一次運用出「鏡·反射」時的情景。   海格特仔仔細細記在了本子上,他不時還插嘴問上一兩句。   這個傢伙見識極廣,問出的問題全都擊中要害,有很多問題,利奇以前甚至沒有考慮過。   有海格特幫著將「鏡·反射」前前後後仔細梳理了一遍,利奇愕然發現,他原本以為已經沒有發展餘地的「鏡·反射」其實擴展的空間還很大。   兩個人越說越起勁,發掘出來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等到兩個人再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了,那本小冊子已經快寫滿了。   海格特對於這樣的收穫非常滿意,他也不藏私,把承諾過的那個秘密拋了出來。   「偵察騎士的功法難修難練,消耗還特別大,對於實力的提升又沒有明顯的好處,所以很少有人會兼修。但是等到突破到榮譽等級之後,這類功法的好處就會漸漸顯露出來,因為到了榮譽等級之後,鬥氣的強弱已經不重要了,反倒是精神力的強度成了關鍵。」   利奇聽得有點暈了,對他來說,成為王牌騎士都是非常遙遠的事,更別說比王牌再高一級的榮譽騎士了。   「那還不如成為榮譽騎士之後再兼修這類功法呢。」   利奇搶白道。   「說得對,很多榮譽騎士就是這麼做的。當初我就是從一個老榮譽騎士那裡得知了這件事。」   海格特既然敢拿這個秘密交換利奇的「鏡·反射」秘法,當然不會只有這點料。   他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已快要突破成為王牌了,可惜就差著一絲契機,所以我想試試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能不能給我帶來這絲契機。」   他苦笑了一聲:「沒有想到,這個決定將我成為王牌騎士的時間拖延了整整兩年,偵察騎士的功法實在太難修練了,對鬥氣的消耗也實在太大。」   「突破之後的收穫,肯定很大吧。」   利奇急問道。   海格特點了點頭:「我用了兩年時間,也只把視覺、聽覺修練到第一級『敏銳』,突破成為王牌騎士之後,這兩項感知一下子提升到了第四級『通明』,而且精神力強度比其他的王牌騎士至少強四倍,所以我現在已經開始在為晉陞榮譽等級做準備了。」   海格特說到這裡,那慵懶的神情之中多了一絲希翼,他很想看看突破進入榮譽等級之後,他又能夠得到什麼樣的收穫?   或許他還將有機會挑戰更高的層次。   利奇則在一旁咬牙切齒,他如果早一個月知道這個秘密就好了,那時候他還沒有突破見習騎士和騎士之間的那道瓶頸。   「你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已經到第幾級了?」   海格特問道。   「你最好別問,我不想打擊你。」   利奇隨口說道。   「操,我有那麼脆弱嗎?」   海格特一點都沒有長官的樣子。   利奇豎起了三根手指,當初諾拉引導著他的鬥氣轉了一圈,將鬥氣循環固化下來之後,他就直接達到了第二級「攬遠」在出發之前又突破了一級。   海格特撇著嘴,雖然嘴裡說得很硬,其實心底還是頗受打擊。   鬱悶讓他閉上了嘴巴,之後的半個小時裡面,他一句胡話都沒有說。……   「我不是……計劃不是我制訂的……他們把我當作代罪羔羊……」   帕羅被捆綁著躺在地上,他嘰裡咕嚕不停地說著夢話。   利奇聽得挺煩,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海格特。   「看我幹什麼?你想塞住他嘴巴的話,就自己動手。」   海格特斜躺在座位上,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   「你相信他的話嗎?」   利奇突然對這個通緝犯的夢話感興趣了,因為他記得有一本書上說,做夢的時候是不會撒謊的。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莫瑞納死了那麼多人,肯定要扔一個代罪羔羊出來。」   海格特身處高位,而且是青年軍上層的人物,當然有管道得到內幕消息:「那份作戰計劃主要是兩個人的手筆,他就其中的一個,不過他們制訂的計劃沒有什麼大的差錯,出餿主意的是另外一個人。」   利奇斜眼看著海格特,好半天才非常不屑地說道:「我曾經聽人說過,青年軍嫉惡如仇,甚至在計劃暗殺那個有罪的前線總指揮保得利,給慘死在莫瑞納的那些人報仇,沒有想到這都是假的。」   海格特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我越來越欣賞你了,對於殺保得利,我是絕對舉雙手贊成,青年軍裡面也確實有人打算那麼做,不過,要殺他首先要知道他在哪兒!」   他抓了抓蓬亂的頭髮:「上面有人不希望保得利死,他被藏得非常好。」   「那麼另外一個人呢?不是說有兩個人制定了作戰計劃嗎?」   利奇問道。   「已經死掉了,不過不是我們殺的,最大的可能是保得利派人下的手,那個傢伙可能掌握了某些不利於保得利的東西。」   海格特對於軍隊上層那些齷齪事瞭如指掌,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我知道。」   原本躺在地上的帕羅,一下子坐了起來,這個傢伙一直在裝睡,說夢話也是假的,只是想引起車上的這兩個人的同情。   「卡茲和我都是被逼著負責制定作戰計劃,我們都擔心計劃會出紕漏,所以還制定了一整套後備方案,可惜這些方案全都被否決了,我對此很灰心,那個時候我就打算,事情不妙時立刻逃跑,卡茲卻想抓住保得利的把柄後,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偷來了保得利和一些大人物來往的信件,這些信足夠送很多人上軍事法庭。」   帕羅說到這裡時停住了。   這個傢伙逮到這樣一個活命機會,當然不會將所有的秘密和盤托出。   能夠做到參謀,帕羅的腦子絕對是一流的,他最高明的地方就是,他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圓滑,不如卡茲那樣會算計別人。   結果就是他成功完成了逃跑的準備,而且在局勢稍微有點不妙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逃跑了。   所以別人下獄的下獄,被殺的被殺,只有他逃出生天。   他之前的表現甚至還瞞過了那個狡詐陰險的卡茲。   他和卡茲住在一起,趁著卡茲沒有防備,他從卡茲辛辛苦苦偷來的證據裡面,悄悄地取走了一部分,他取走的是最重要也最有用的那些信。   這是他最後的王牌,也是保命和護身符。   「求求你,海格特將軍,幫幫我,只要我能夠保住性命,我就為青年軍服務,你們肯定需要完全信得過的參謀替你們謀劃,我知道你們最討厭什麼人,我有辦法對付他們。」   帕羅臉頰不停抖動著,這既是因為緊張,也是因為痛恨,青年軍痛恨討厭的那些人,同樣是把他害得如此淒慘的傢伙。   海格特悠然地翹著腿,他的右手不停地摸著下巴。   這個提議讓他挺動心的。   青年軍裡面大多數是騎士,騎士只需要學習戰術理論,最多也就指揮兵團作戰,在戰略部署方面確實非常缺乏。   對這方面擅長的軍官都是從軍事學院出來的,全都隸屬於參謀部,這些軍官從培訓到晉陞,全都掌握在參謀部手裡,根本不受他們的控制。   「只有你一個……有什麼用?你一個人就能抵得上那麼多參謀?」   海格特摸著下巴淡淡地說道。   「我可以幫你們拉人啊,參謀這份工作不是那麼好幹的,制訂一份作戰計劃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可十份計劃中有九份會被指揮部的人否決,很多理由根本就是狗屁,裡面問題特別多,作戰失敗的話,制訂計劃的人卻又逃不了,絕對是第一個被拋出來頂罪的人。」   帕羅越說越氣,滿腔的鬱悶不停地發洩著:「最氣人的是,參謀很難往上升,想升上去必須上面有空位,而這個空位還很容易被其他系統的人搶走,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指揮系統的人是親娘養的,參謀系統的人是後娘養的……」   帕羅在參謀部那麼多年,對於其中的黑暗知道得一清二楚,此刻為了保命,他毫不猶豫地把這些骯髒事全都倒了出來。   利奇暗自慶幸他是個騎士,相對軍隊裡面的其他部分,騎士系統還算是純潔。原因是,騎士除了軍階,還有騎士等級。   後者是沒有辦法作假的,也沒有辦法靠關係提升。   等級高的騎士,影響力就大,而這些高等的騎士往往比較公正平和,因為性格陰暗的騎士很難突破瓶頸。   高等騎士未必佔據高位,就像105小隊,隊長是嘉利而不是莉娜。但他們是最好的監督者。   所以在騎士系統裡面,敢亂來的人少之又少。   這同樣也是青年軍,希望由騎士接管軍事法庭和憲兵系統的原因。   現在的軍事法庭和憲兵,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兩輛車日夜兼程,只用了三天兩夜就到了首都裴內斯。   利奇從來沒有來過首都,聽到海格特說快要到裴內斯了就立刻興奮了起來。   首都畢竟是首都,一點都沒有讓他失望。   離開市中心還有幾十公里,大路的兩旁已經全都是房屋了,如果是在格拉斯洛伐爾,同樣的距離連農田都看不到,只有丘陵和森林。   這兩輛一路暢通無阻的運載車到了裴內斯,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因為路上的車實在太多了。   「那個搾汁女有沒有幫你安排住的地方?」   海格特問道,這一路之上他和利奇聊得很開心,所以很願意幫點小忙。   「有啊!我記得地址好像是薔薇區菲尼絲路1275號。」   利奇說道。   「你早說啊。」   海格特歎了口氣,他敲了敲前面的隔板:「調頭,去薔薇區菲尼絲路1275號。」   當初莉娜曾經說過,她幫忙找的房間是在郊外。   到了這裡,利奇翻了翻地圖,總算對裴內斯的郊外有了一些概念。   這裡離開市中心至少有四十公里,而且偏離主要公路。   房子倒是不錯,是一棟兩層樓的別墅,利奇猜想,這可能是莉娜的家族所擁有的產業。   繞著房子轉了一圈,海格特說道:「房子不錯,就是遠了一些,買什麼東西都不方便。」   他看了看那輛小車:「不過你有這玩意兒,倒也不怕距離遠。」   把人送到了地方,海格特自己也要走了,他走到運載車門口的時候,對利奇說道:「過兩天再來看你。」   之後兩輛車絕塵而去。   利奇朝著那兩輛車揮手告別,一直到車的影子消失在小路的盡頭,他這才和老爸以及那一大群女人,朝著房子走去。   這幢別墅就一扇門,門其實早就開了,門裡面站著一個圍著花布圍裙的老太太。   「我是在這裡看房子的。」   老太太嗓音有些沙啞,人有些瘦小,模樣看上去挺和善。   「您老人家有沒有接到過莉娜小姐的信?她安排我們暫時住在這裡。」   利奇走上前說道。   「有,有。」   老太太眉開眼笑著連連點頭:「你們來得可真快,小姐的信昨天才剛到,你們就來了。」   她將眾人讓進屋子。   進門是一個大客廳,這間房間是那種鄉村別墅的構造,沒有門廳之類的地方,也沒有那麼多走廊。   「房間早就幫你們收拾出來了,一樓就只有這間大客廳和一個廚房,那邊的樓梯通向二樓,二樓有六間房間,最東側的那一間是廁所,也是浴室。」   她走到一個矮櫃旁邊拉開第一隔抽屜,從裡面拿出一串鑰匙:「所有的鑰匙都在這裡……」   老太太嘮嘮叨叨地說了半天,可惜沒有人願意聽,趕了那麼久的路,大家都累到不行了。   老太太原本就是在這裡看房子的,人既然來了,她當然不會再待下去,事實上她也不想多待,雖然這裡住著舒服,但是離開城裡太遠,想要買點什麼東西都十分困難。   把別墅的情況說了一遍,老太太和善地向每一個人道別,然後拿起一個花布小包出了門。   利奇和他的父親當然不能讓一位老太太獨自一個人從這麼荒僻的地方回去,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由利奇送老太太一程。   一直送到了大路邊,攔下了一輛進城的馬車,讓老太太上去,利奇這才轉身回別墅。   回到別墅的時候,這裡一片寧靜,不過不時會傳來低沉的鼾聲。   用鑰匙打開門走進去,利奇就看到老爸穿著衣服,什麼都沒蓋就躺在沙發上,那輛車滿是泥水,卻停在客廳的正中,雨衣、行李扔了一地,本來挺整齊的客廳現在變成了垃圾堆。   原來他送老太太回去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困極了,大家都把東西一扔,全都跑到了樓上。   樓上六間房間除了那間浴室,另外五間全都能夠住人,不過五間房間裡面,靠北的那兩間被佈置成了書房和小客廳,雅是很雅,卻只能打地鋪,靠南面的三間是臥室,床也挺大。   這幫女人嘰嘰喳喳地商量了一會兒,因為實在太累,全都想著早點休息,所以全都挺客氣,很快就把分配方案確定了下來。   能夠來這裡,全都是因為利奇的關係,利奇一家當然應該挑最好的房間。   利奇的老媽、玲姨和表姐選擇了最靠近樓梯的那間朝南房間,克絲琴娃、夏婭和恬蒂作為女孩們的媽媽,當然也多少享有一些特權,所以緊靠著的朝南房間,給了她們。   這裡還有四個小傢伙,他們也受到了特別的照顧,伊莎貝拉因為要帶他們,所以就和弟弟妹妹們,佔據了最後一間朝南房間。   金妮、索菲、梅麗莎和卡羅琳住在朝北的小客廳裡面,這裡正好有四張雙人沙發,勉強可以當床。   英格瑞和艾米麗母女倆佔據了書房,這裡也將成為工作間和實驗室。   利奇的媽媽、玲姨和表姐並不明白為什麼要有工作間和實驗室。不過她們很知趣地沒有多問。   利奇的媽媽在路上已經挨過一個耳光了,那記耳光讓她覺得非常委屈,卻也讓她異常害怕。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肯定會找機會發飆,但是現在她一點都不敢,因為她周圍全都是失去丈夫的女人,這些女人以前都比她優越,不說別人,就連她的妹妹也比她混得好,但是現在她卻是這個圈子的中心。   這還不是因為她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兒子,和一個可以依靠的丈夫?   想通了這些,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幸福。   分配好了房間之後,女人們互相道了晚安,關上門休息了,一刻鐘之後,整幢別墅一片寂靜。   利奇的老爸似乎被遺忘掉了,當然身為一個男人,他也不好意思和一群女人爭,他只得到底下的大客廳。   大客廳裡面也有一張長沙發,他乾脆把這裡當作床了。   看著老爸安然熟睡,利奇的心徹底平靜了,能夠做的他都已經做了。   首都裴內斯可以說是最安全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這場戰爭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戰爭最後會打成什麼樣子,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住在這裡的人能夠支撐得最久。   突然間他也感覺到無比的勞累,這一路上最辛苦的就是他。   利奇朝著四周張望著,可惜長沙發就只有這麼一張,他朝著壁爐走去,壁爐邊上放著一張搖椅。   利奇坐了下來。   這東西是老頭老太太喜歡的。   利奇的腳尖一點,搖椅輕輕晃動起來,這種節奏緩慢的晃動,給他的感覺就是悠閒。   晃著晃著,他的眼皮漸漸重了起來。   他也睡著了。 第六集 【本集簡介】 隨著利奇帶家人撤退到首都裴內斯之後,105小隊隨後也隨著駐紮於格拉斯洛伐爾的部隊回到首都。雖然利奇與眾女合修進展順利,但為了解決利奇無法發出攻擊技的問題,莉娜找上了自己的父親幫忙,揭露了莉娜家族竟是聖皇后裔的身份!而莉娜私下傳授利奇的絕技「周波光輪」似乎隱藏著有關騎士傳承的重大秘密! 第一章 安家首都   一進入市區,到處可以看到十四世紀到十六世紀的建築物,越是往市中心走,這類古老建築物的數量就越多,甚至很多馬路都還是老式的青石板鋪成的路面,兩邊的人行道也是又窄又小,完全是十六世紀的風格。   行走在裴內斯的大街上,第一個感覺就是厚重,這是凝聚了歷史滄桑的厚重,第二個感覺則是大。利奇以前所在的格拉斯洛伐爾也是一座大城市,市中心的繁華程度並不比裴內斯差多少,不過格拉斯洛伐爾最繁華的是六橫九縱總共十五條街道,出了這塊區域,其他地方就顯得有些冷清。   裴內斯則完全不同,這裡到處部是熱鬧的地方,走了兩個多小時,看到的地方都和格拉斯洛伐爾最繁華的區域差不多,而人文的氛圍則是違遠超過格拉斯洛伐爾。   如果說格拉斯洛伐爾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青澀少女,時尚而且充滿了活力,那麼裴內斯就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美貌貴婦,成熟,含蓄、氣質高貴。   這是利奇的看法。   不過對於他身邊的女人們來說,她們更在意的是這裡的人穿些什麼,做些什麼、氣質怎麼樣、談吐怎麼樣。   裴內斯的居民有著一股濃濃的首都人味道,說話做事部顯得從容不迫,大部分人身上的穿著並不顯得華貴,但是式樣和手工全部是一流的。   當然首都也有窮人,只不過利奇身邊的女人們絕對不會把注意力放在窮人的身上。街上穿著不太好的人被她們自動忽略過了。   進城是為了到軍事委員會登記並且領取臨時居住證,現在這個時候,沒有這東西簡直會要人命。   一路上她們好幾次部被憲兵攔截下來,全部靠利奇手裡的軍官證和軍需部微調利奇父親的那張調令,才得以順利通行。   除了領取臨時居住證,利奇的父親還要去軍需部報到,雖然利奇的母親很希望丈夫能夠多待一些時間,權且當作是休假,不過現在這種時候,誰都虎視眈眈著那些職位,時間拖得越久,出現變數的可能就越高。   如果是以前,利奇的母親或許還會撒一下嬌,但是自從在小鎮發生了那些事、自從她挨了丈夫一記耳光之後,她變得收斂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她突然間變得聰明,她終於發現,她一直都是把事情本末倒置。   以前她太在意自己的妹妹,因為妹妹嫁得比她好,家裡有錢有地位見識又多,她心裡不自覺地把妹妹放在一個很高的位置,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首先顧慮妹妹的想法,反倒是對利奇和丈夫並沒有太在意。   但是現在她愕然發現這根本就是大錯特錯,妹妹現任仰仗的是她,而她仰仗的則是兒子和丈夫。   明白了這件事後,她的態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對丈夫是言聽計從,對兒子同樣是百依百順。   軍事委員會在勝利廣場上,這裡以前是一座劇院,戰爭爆發之後,很多人被徵調入伍,因此劇院也不得不關門。   幾個月之前,前線崩潰的消息傳來,這裡就改成了登記和發放臨時居住證的地方。   此刻整個大廳擠得滿滿的,一條長長的隊伍像是蛇一般一圈一圈地盤著,誰都說不出到底來了多少人。   登記的地方是在以前的舞台上,那裡放著一排長桌子,桌子後而坐著二十幾個軍官,雖然人已經不算少,但是和等候登記的人比起來還是顯得很不夠,所以隊伍前進的速度非常緩慢。   人多自然就顯得嘈雜,沉悶的說話聲在空中迴盪,四周的窗戶和正面的大門雖然全部敞開,卻仍舊讓人感覺到異常氣悶。   好在人雖然很多,秩序倒還不錯,等候登記的人井然有序地排著隊。因為這裡到處是維持秩序的士兵,這些士兵坐在高腳椅子上,手裡拎著十米長的木桿,看到有人插隊或者爭吵,就立則將木桿戳過去,緊接著就是一頓喝罵。如果還不聽命令,木桿就會劈頭蓋腦打下去。   利奇和他的父親原本想等女人們辦好臨時居住證,現在沒興趣了。   他們兩個用不著這東西,利奇有軍官證,他的父親只要到軍需部報到,軍隊使會替他辦理好一切。   和女人們打了招呼後,兩個人出了軍事委員會。   剛出大門,利奇的父親就拍了拍兒子的後背,臉上滿是賊兮兮的笑容。   「那些女孩其實就住在我們隔壁,對不對?」   老爸問道。   利奇嚇了一跳,好半天他才尷尬地問道:「老媽知道了嗎?」   「不清楚。」   利奇的父親搖了搖頭,他反而對另外一件事挺感興趣:「你給她們用了什麼東西?居然把她們說話的聲音改了。」   利奇正感覺納悶呢,他已經夠小心了,沒有想到仍舊出了差錯。   「既然你知道她們的聲音改了,怎麼還會認出她們?」利奇的父親指了指鼻子:「做那種事的時候,主要是這裡出聲音,你改得了嗓音,可改不了這裡。」   他猛力拍了兩下兒子的後背,異常鬱悶地說道:「那個整天把她們搞得呼天搶地的傢伙不會是你吧?」   男人有的時候反倒比女人矜持,利奇的老爸就不好意思在利奇的褲襠上掏一把,雖然他非常好奇。   「你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千萬別告訴老媽。」   利奇雙手合十連連拜道。   「你總得告訴我一些實話。」   利奇的父親歎道。   雖然早知道有這一天,利奇仍舊感覺頭痛。謊話早就編好了,只是不知道老爸會相信到什麼程度。   「有些事原本不能說。」   利奇看看左右,把老爸拉到旁邊的一條暗巷裡面,湊在老爸的耳邊悄聲說道:「這是軍事機密,我參與了一個實驗,實驗的目地是讓普通人擁有騎士的能力……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利奇父親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但是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再說什麼都沒用。   「這種實驗對身體有什麼危害嗎?」   利奇的父親沒有懷疑,他在軍隊裡面所看到所聽到的一切,讓他確信上面的人幹得出這種事。   利奇聳了聳肩:「我可能不會有後代了,老爸,你不會介意這件事吧。」   聽到這話,利奇父親的臉變得異常難看,他倒是不太在乎傳宗接代這類事,但是這種事總是讓人感覺不舒服。   「老爸,想開一些,現在是戰爭時期,有什麼比活下來,而且讓家人活下來,更重要的呢?」   利奇低聲勸道。   這番話終於起了作用,利奇的父親轉念一想,也確實是這樣,命都沒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這樣一想,利奇的父親反倒覺得參與這種實驗或許是一件不錯的事。   「你看我這體格不錯吧?你有沒有門路讓我也加入?我倒不是在乎那些工資和津貼,這段時間以來我是徹底明白了,在戰場上什麼都是假的,只有實力和運氣才是真的,運氣這東西,我又沒把握,只能想辦法增加一點實力。」   利奇翻著白眼.對於老爸的異想天開實在無話可說。   不過他又有一絲遺憾,如果真得有這種藥就好了,共和國也就不會敗得那樣慘。   利奇要去的地方和老爸要去的軍需部並不在一起,所以把老爸送到軍需部後,他就離開了。   裴內斯真正的市中心是英雄廣場,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廣場,兩頭將近有一公里長,以往有什麼閱兵儀式之類都是在這裡舉行。   這座廣場也是裴內斯的地標。   利奇去的地方就在英雄廣場的西側,這裡有一座下三世紀後期建造的復古風格的宮殿,前面是十幾米長的石階,一排二十幾根石柱聳立在大門口,這些柱子全部要兩三個人手牽手才環抱得過來。屋頂前端何一個騎士的浮雕。   石階上有衛兵把守,利奇遠遠就掏出了自己的騎上證明。   他平常只用軍官證,因為那已經是夠用了,不過在這裡軍官證是沒用的。   衛兵查看了一下證件,臉上頓時顯露出驚詫的神情。   每一份證件上必然會註明證件擁有者的等級和戰績,利奇的騎士等級並不高,至今仍舊只是見習騎士,對於他這個年紀來說非常正常,但是他的戰績就不一樣了,他的擊毀數是三十二,對於一個見習騎士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   衛兵連忙敬了個禮,放利奇進去。   裡面是一個大廳,放著一排排的桌子,每張桌子後面有一把椅子,桌子旁邊是廢紙簍,桌子的前端全部釘著一塊銅牌,上面寫著各自的職務。   所有的桌子和廢紙簍看上去部是滿滿的,桌子上放著的是成疊的文件,廢紙簍裡面這是一團團廢紙卷。   這裡的人也顯得異常忙碌。   利奇從來沒有想到過,騎士總部居然是這個樣子。   沒有刀劍、沒有戰甲、沒有氣勢宏偉的壁畫,沒有眾多的雕塑,更沒有嚴肅的騎士,這裡根本就是一個大辦公室,在這裡辦公的人看上去都只是普通的軍官。   靠門口的牆壁上貼著一張圖,上面用紅紅綠綠不同的顏色標記出不同的區域。利奇是來登記的,負責登記的是最東側的那一排辦公桌,也是人最多人的地方。   不過和軍事委員會的登記大廳比起來,這裡的人要少得多。   緊靠著東側的牆壁有一排椅子,等候登記的騎士全部坐在那裡,利奇也跑了過去。   等候的人大概有兩百多個,有大人也有小孩,他絕對不是這裡年紀最小的一個,出於好奇,他看著那些和他差不多年齡的騎士。   這些小騎士同樣也看著他,而且眼光之中全都帶著一絲訝異。   利奇在末尾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剛剛坐下,就看到兩個小騎士站了起來,這兩個人看上去都比他稍微小一些,一個一頭褐色短髮,臉上滿是雀斑,額頭有些高,看上去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傢伙,另外一個皮膚黝黑,方頭方腦,樣子有些憨傻。   兩個人原本坐在挺前面的位置,現在居然跑過來坐到了他的後面。   「我叫傑森,他叫約翰,你也可以叫他的外號大熊。」   那個滿是雀斑的小孩說道。   旁邊的憨傻少年猛地在雀斑小孩的背上拍了一下:「這傢伙也有外號,叫花栗鼠。」   「我叫利奇,很高興認識你們,你們也是剛剛調到這裡來的?」   利奇並不擅長交際,以前學校的生活讓他對同齡人產生了一絲戒心。   「你有外號嗎?」   傑森嬉皮笑臉地問道:「我以前沒看過你,你是從國外回來的交換生嗎? 」利奇知道交換生是什麼,蒙斯托克共和國從人口和經濟上來說是一個大國,但是從軍事上來說卻只能算二流。所以每年共和國都會派一批天賦極好的小騎士前往奧摩爾帝國或者帕金頓聖國,名義上是交換生,其實就是委託這兩個老牌王國幫忙培養騎士。   利奇搖了搖頭,他不想佔這個便宜,騎士的圈子其實很小,現在撒謊,總有一天會被拆穿。   雀斑臉的反應挺快,稍微一想,立刻猜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你是後天覺醒的騎士?」   他也不再像剛才那樣熱情,後天覺醒的騎士部分沒有什麼前途,「你猜對了。」   利奇淡淡地說道,他看著這兩個人的反應。   那個憨小子沒有什麼變化,咧開嘴樂著說:「找還是第一次遇到後天覺醒的人,你覺醒多久了 ?」雀斑臉傑森臉僵了僵,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原狀,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利奇雖然不是有前途的交換生,不過能夠成為騎士是肯定的,以後說不定能夠幫得上忙。   「我們兩個是第九兵團十二中隊的,有什麼事儘管找我,我對這裡最熟了。」   傑森賊頭賊腦地說道。   「是啊,這傢伙認識很多人,幫你打探個消息或者買什麼東西絕對容易。」   黑大塊頭也在一旁幫朋友吹捧。   「我是105小隊。」   利奇說道。   傑森和約翰立刻感到有些意外,擁有獨立編號的小隊可不多,這類小隊一般部很強。突然黑大個約翰推了推旁邊的雀斑臉傑森,約翰的眼睛看著門口。   利奇也轉頭看去,只見從門外走進來一群少年。   「你最好小心那些傢伙。」   傑森低聲提醒道:「走在最前面白頭髮的傢伙叫羅斯特,他曾經是交換生,但是中途被退回來了,聽說是因為太囂張,在那邊頂撞了什麼人。他身後的那僩人叫尼可,家境不怎麼樣,聽說是從小地方上來的,不過他的天賦不錯,實力挺強,就是為人非常差勁,專門捧羅斯特臭腳。再後面那個叫卡爾納德,他的實力也很強,為人非常陰損,綽號是毒蛇……」   傑森正介紹著,那幾個人已經走了過來,看到他們走近,傑森立刻閉嘴不再說話。   那群人同樣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利奇,不過他們絲毫沒有搭訕的意思,逕直在後而的位置人坐了下來。   從騎士總部出來,利奇手上的騎士證已經換了一本新的,軍官證也換掉了。   騎士的福利確實好過普通軍官,當負責登記的軍官得知他是後天覺醒的騎士,而且他還有父母和一群親友需要安置的時候,立刻問他要不要一間宿舍。   利奇當然要了,現在這個時候,裴內斯寸土寸金,有一間宿舍,就算自己不用,租出去的租金也絕對下少。   他和其他的騎上可不一樣,他要花錢的地方很多。   軍隊的效率極高,房間的鑰匙和地址當場就拿到了。   從地址來看,這間宿舍絕對比莉娜借給他的那間別墅要好得多,宿舍在市中心,麗且離開英雄廣場並不遠,稱得上是黃金地段。   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利奇興奮地朝著軍事委員會登記處跑去。   當初商量好在軍事委員會登記處門口會合,因為老媽她們肯定是最晚結束。   利奇到那裡的時候,看到老爸已經站在門口,身上也已經換了一身正式的軍官制服,不再是以前那身預備役的藍色帆布衣。   「你比我還順利?」   利奇有些意外。   利奇的父親心情特別好,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真是夠險的,晚來半天的話,我的位置就會被別人頂掉,還好沒有聽你老媽的話。我已經申請了宿舍,快的話,一個月的時間後申請就會批下來。」   利奇隨手將鑰匙和寫著地址的紙條掏了出來,丟到老爸的面前:「我已經拿到宿舍了,離英雄廣場不超過一公眼,地方可能不了一些,不過四周都是商業區。」   看著兒子丟過來的東西,老爸得意不起來了,他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把鑰匙往口袋裡面一揣,板著臉道:「在你老媽面前,就說這間宿舍是我申請來的。」   他用很低的聲音嘟囔著說道:「你老子對你不錯吧,給你製造機會,讓你有機會和那些女孩們單獨相處,把那幢別墅空出來,用來金屋藏嬌。」   這番話雖然說得有些酸溜溜的,卻也是實話。   父子倆閒著沒事就往外面的大街上聊天,他們倆一個在預備役,一個在騎上團,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說過話,一路上也沒有搬會談談心,現在正好聊個夠。   那個又擠又悶又吵鬧的大廳這兩個男人全都沒有興趣進去,他們都痛恨排隊。   兩個人有話題,時間就過得很快,六個小時不知不覺之中過去了。   等到那些女人拿著臨時居住證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離晚餐時間不遠。   「我分配到一間宿舍。」   利奇的父親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有興趣去看看嗎?」   回答當然是肯定的,這些女人累了一天,排隊排得筋疲力盡,最重要的是,在她們原訂的計劃中,拿臨時居住證只是次要的事,真正重要的事是逛街。   難得來一趟裴內斯,她們當然要走走看看、吃點東西、買點東西,若是就這樣回郊區那間別墅,這些女人全都心有不甘。   這樣一大群女人溜躂前進,速度當然快不起來,所以到地址所寫的地方時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   還沒有到目的地,女人們就已經兩眼發光,這個地址被一片商業區圍攏,絕對是裴內斯最繁華的商業區之一。   按照地址上所寫的門牌號碼,這群人很快就找到了地方。看到兩家店舖當中,有一條只能容一個人通行的巷弄,這條巷弄很深,大概有二十幾米,兩邊是四層的樓房,窗戶對著窗戶,門對著門。   利奇拿到的宿舍就在左側倒數第二個門的三樓。   狹小擁擠幽暗似乎是裴內斯所有建築物共同的特徵,巷弄狹小,門也很狹小,一進去是一個非常窄的天井,牆角有一個水籠頭。   天井的盡頭是樓梯,樓道也非常挾窄,同樣只容一個人通過,不但窄,而且又陡又黑,必須摸著旁邊的扶梯,非常小心地往上爬。   等到了三樓打開門,就感覺一股霉味撲鼻而來。   這個地方以前不知道是作倉庫還是其他用途,連一張床都沒有,地板和窗台都髒得一塌糊塗,四周的牆壁也大片掉落,牆角佈滿了蜘蛛網,窗戶全部用木板條封死,大部分的玻璃部是破損的。   整個房間是長條形,房間的一頭有一個封死的壁爐,窗的對面同樣也是一扇窗,同樣用木條封著。   「這裡不收拾一下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住人。」   利奇的父親喃喃自語著:「牆壁要重新刷一遍,玻璃全部要更換,還要油漆,壁爐要重新打通,還要買一些家俱,噢……」   他感覺到異常頭痛,軍需部只給了他兩天的假期,後天就必須上班,他可沒有信心在一天裡面做完所有的事。   「這個房間很不錯,鬧中取靜,想要買些什麼東西都很容易。」   玲姨難得說了一句公道話,能夠有這樣一個住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   她最看中的是這個房間很長,當中如果弄一塊板子隔間的話,就可以把房間一隔為二,這樣她和她的女兒也可以住過來。那棟別墅雖好,但是做慣了城市人,她根本就不習慣郊區的生活。   「現在怎麼辦?回去嗎?」金妮鬱悶地說道。   「找一家旅店住下,反正就住幾天,這點錢還是有的。」   利奇的媽媽難得大方。   裴內斯有的是旅店,市中心更是旅店集中的地方。   這些女人住在旅店裡面,白天就出門逛街,晚上總要等到很晚才回來睡覺。   她們當然沒有空整理房間。   幸好在裴內斯,只要有錢就可以僱人做事,有一幫人就是專門替人清理和佈置的,這些人做起事更加專業,不管是利奇還是他的父親,都不可能像這些人做得那麼好。   三天之後,房間就煥然一新,連家俱都買好了。   這群來自遠方的人,總算在首都正式住了下來。   利奇一家包括玲姨和表姐,全部住在市中心的這間宿舍裡面,女孩和她們的媽媽則住回了郊外的那幢別墅,這下子房間終於夠住了。   利奇的父親在兩天的休假之後,開始忙碌了起來。   正如莉娜當初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個並不危險但是非常忙碌的職位,他每天都要和一大堆表單打交道,還要到下面負責車輛的調配,每天的工作時間長達十幾個小時。   利奇同樣也沒有自由多久,大概過了半個月,前線的兵團就全部後撤到了第二條防線,1 0 5小隊也奉命回到了首部。   他悠閒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新駐地在郊區,不過和莉娜的別墅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這裡原本是一座小鎮,鎮上的人現在都已經撤走了,整個小鎮都空出來當作是軍隊的駐地。   這個小小的鎮上居然駐紮一整支滿編軍團,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中隊的騎士。   1 0 5小隊就駐紮在鎮東的一個院子裡面。   這個院子在小鎮東算是挺大的一塊地方,但是和小隊以前駐紮的商業廣場比起來,簡直是差得太多了。   不大的院子只能用來停車,小隊總共有三輛車,根本沒有多餘的地方。   院子中間有一間屋子,一樓被蘭蒂佔用作裝備室,上面三層總共六個房間,其中一間作為廚房,一間作醫療室,一間作浴室,所以小隊的成員只能擠在三間房間裡面。   不過這對105小隊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小隊裡大部分成員都和利奇有染,晚上多數的時間會在蘭蒂那裡。所以三間房間是夠分配。   羅賓和黛娜並不屬於利奇的後宮,所以她們倆單獨用一個房間,名義上隊長嘉利也住這個房間。   諾拉和羅莎雖然和利奇有關係,不過她們倆並不是一直都會參與淫靡的眾會,所以她們佔用一個房間,還有一張床是為玫琳準備的。   最後那個房間當然分配給了三姐妹、瑪格麗特和利奇。   不過晚上,她們真正過夜的地方是在地下室,那原本是一個地窖,把裡面的東西全都清空之後,裡面的地方非常寬敞,在四周鋪上厚密的隔音板之後,這裡就成了幽會和合修最好的地方。   現在的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地下室裡邊卻很涼爽,這裡的通風蘭蒂專門設計過,頂上一排通氣孔不停往裡面灌風,底下一排通氣孔則抽離污濁的空氣,所以這裡雖然是地下室,空氣反倒比其他房間更加清新。   到這裡的第一天晚上,或許是因為久曠的緣故,所有的女人差不多全部到場,不但素來矜持的嘉利隊長來了,就連只是不時嘗鮮的羅莎也到了,利奇乾脆磨著諾拉,把這個沉默寡言的女人也拖了過來。   門一關,女人們全部脫了個乾乾淨淨。   第一個上來的當然是蘭蒂,蘭蒂顯得有些羞澀,這或許是因為今天又多了一個人的緣故。其他人圍攏在四周,莉娜這個最喜歡玩的女人居然俯下身體,輕輕撥弄起利奇那碩大的陰莖。   利奇感覺到有些忍耐不住,他拍了一下蘭蒂那雪白柔軟的臀部,一記脆響在狹小的地下室迴盪著:「快,上來。」   蘭蒂臉一紅,不過她樂於服從,跨腿騎了上來,她的腳直接蹬踏征椅座上,這樣一來雙腿就抬得很高,幾乎是深蹲著坐在利奇的身上。   旁邊的莉娜早已經握住了利奇的肉棒,並且將碩大的龜頭對準了蘭蒂的花徑,玩了這麼久的時間,默契早已經練出來了。蘭蒂往下一坐,龜頭就順勢頂進了水流潺潺的桃源。   或許是因為很久沒做愛的緣故,蘭蒂居然有點承受不住,鼻腔裡發出一陣悠長的「嗯……嗯……」   的聲音。   陣陣的嬌喘讓周圓的這些女人個個感覺到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空空的、癢癢的,又期待。又有些害羞。   蘭蒂坐下來的時候,利奇也舒服地呻吟了一聲,他感覺龜頭進入了一個溫暖緊窄的濕潤腔體之中,頂端就像有一張小嘴緊緊地吸住一樣。   蘭蒂的做愛技巧明顯又高明了許多。   利奇伸手用力在蘭蒂柔嫩的臀肉上揉搓了起來,一邊輕笑著悶道「……好舒服啊!你是怎麼練的?」   蘭蒂的臉漲得通紅,其他女人也臉帶嬌羞,只有莉娜和諾拉一點也沒有感覺,諾拉仍舊是老樣子,斜靠在門口的位置,好像什麼事都和她無關,莉娜則輕輕揉捏著和奇的睪丸,挑了挑眉毛說道:「你怕什麼?擔心我們另有情人?」   蘭蒂抿嘴偷笑,不過她不打算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她知道像利奇這樣的小男人,佔有慾最強,雖然莉娜只是開玩笑,不過說多了,小傢伙肯定會苦惱。   她緩緩曲起身體和利奇相吻在一起,她的身體則徐徐地上下起落,陰道緊緊地套住粗碩的肉棒,大幅度地抽插了起來。   每一次坐下她總是將陰莖整根吞沒,並且讓雪白柔韌的臀部在利奇的胯部磨上一磨。每一次抬起,她又讓陰莖整根拔出。   隨著每一次的抽插,充盈的異種能量從蘭蒂的身上源源不斷注入了利奇的體內。   或許是因為間斷的時間太長了,利奇感覺和以前有些不同,體內的鬥氣就像是乾涸的大地遇上了第一場雨,異種能量異常迅速地融入到了他的鬥氣之中。   一直到吸收夠了再也消化不了,這些異種能量才像以前那樣包裹在鬥氣的外面,隨著鬥氣徐徐而動。   突然,利奇感覺到一陣莫名的震顫,緊接著從玫琳那裡得來的力量種子好像發芽了一般,迅速舒展開來。   這股新增加的鬥氣有著水一般的綿柔,和玫琳修煉的功法所擁有的特徵完全相同。   他的鬥氣原本就兼具風的輕靈和土的渾厚,現在又多了一個特性。   這只是剛剛開始。   緊接著從二姐妹那裡得來的力量種子也一一甦醒了。   三姐妹的力量屬性是火,火的特徵是狂暴,轉眼間這股新冒出來的鬥氣就有失去控制的徵兆。   幸好這時候嘉利和瑪格麗待的力量種子也被激發了,那是和火完全相反的冰,冰的凜冽和陰寒將火的暴烈一下子壓了下去。   輕靈的風、渾厚的土、綿柔的水、狂暴的火、凜冽和陰寒的冰,這些特性截然相反的鬥氣被來自蘭蒂的異種能量包裹著,互相之間並沒有發生交互作用,這些鬥氣被強行融合在了一起。   利奇有一種感覺,隨著異種能量漸漸消融,這些鬥氣最終會融為一體,只不過需要時間。   心情的舒暢,讓做愛也顯得更加美妙。   他和蘭蒂雙唇相合,兩個人都閉著眼睛,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沉醉還是歡喜,他的手肆無忌憚在蘭蒂的身上亂摸著,蘭蒂的身體很軟,是其他女騎士所沒有的。   從莉娜那裡學了很多性愛技巧的蘭蒂則控制著花徑,做出緊鎖、吮吸、扭絞、震顫之類的動作,這其中的刺激遠不是普通的抽插能夠比擬的。   蘭蒂的動作漸漸地快了起來,她那嬌美的身軀開始劇烈抖動,纖細的腰肢迅速的拋上拉下,碩大的陰莖在緊窄的花徑之中快速滑動,多背的肉壁和肉棒的摩擦越來越快、越來越劇烈,插到底部時的撞擊也越來越猛。   「噗嗤噗嗤……」   耳邊能夠聽列的是一連串的水聲,淫水蜜汁從蘭蒂的花徑之中潺潺流出,打濕了利奇的大腿。   蘭蒂鼻腔裡面傳出的嬌喘聲越來越響,突然嬌喘變成小嗯……嗯……的急促哼聲,她的動作越來越激烈,嬌軀在利奇的身上瘋狂起落。   終於她的身體不動了,只有陰道劇烈地振顫著,裡面更是一陣陣地痙攣,濃密的陰精大量湧出,黏糊糊地沾在兩個人的腿上。   好半天之後,蘭蒂的身體慢慢軟了下來,她的臉上一片酡紅。   「嘉利,輪到你了。」   蘭蒂離開了利奇的嘴唇,她順勢往旁邊一躺,躺在了地上。   地上原本就鋪著一層厚厚的墊子,底下還有一層隔音用的草漿板,所以躺在上面一點關係都沒有。   讓嘉利第二個上,是因為短時間裡,只有她的實力可能提升得比較快,其他人全部已經碰到瓶頸,而唯一一個已經突破了瓶頸的莉娜現在最需要的並不是提升實力,而是鞏固現在的境界。   嘉利倒也大方,她做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跨坐在利奇的身上之後,她緩緩地坐了下來,頭微低,嘴唇含住了利奇的嘴唇。   和蘭蒂的風格又不一樣,嘉利一下子坐到底部,身軀微微扭動,讓碩大的陰莖盡可能地插到底部。   沒有任何的抽插,也看不到一絲癲狂,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相擁,鬥氣在兩個人之間流轉。   如果是以前的話,利奇髓內的鬥氣會不管什麼屬性全都湧入進嘉利的體內,但是這一次只有冰、風、水這三種特性的鬥氣進入了循環,其他的鬥氣一動也不動。   雖然參與循環的鬥氣看上去少了很多,但是效率一點都不差,反倒提升了許多。   水是冰的本源,風和冰的關係就如同火和油的關係,這三種特性相近的鬥氣摻雜在一起,效果絕對讓人驚訝。   嘉利的冰寒鬥氣原本修煉起來就慢,即便有了利奇的幫助,也仍舊比其他人慢得多,但是現在不再有這個缺陷了。   那些不參與循環的鬥氣也並不是什麼事都不幹,它們就像是石磨一般,把嘉利傳遞過來的堅冰一般的鬥氣磨碎、磨細,最終磨成一股極冷的冰氣。   對隊長嘉利,利奇不敢太過放肆,他的雙手只能「老老實實」地在嘉利的雙乳,肋下和光滑的後背上游移,下面是絕對不敢多碰的。   嘉利小姐的肌膚很滑,摸上去很舒服,不過不能捏,一捏就會感覺到硬邦邦的,就像是裹著一塊冰。   這種冰寒鬥氣難修難練,不過一旦修煉成功,威力確實不小,攻防都非常強勁,這也是當初遇上那個榮譽騎士,最後只有利奇和嘉利兩個人沒有受太重的傷的緣故。   嘉利任憑利奇撫摸著,這種程度的撫愛她可以承受,甚至她還收縮著陰道的內壁,讓利奇感覺更加舒服一些,當然以她的個性,絕對下會像玫琳、蘭蒂那樣,向莉娜學習做愛的技巧,這是她的自尊心所不允許的。   和其他女人不同,她和利奇做愛分兩種情況,一種就是現往這樣的合修,合修的時候,她絕對不會追求性愛的快感,而是一心一意地修煉;另一種就是解毒,每隔一段時間,她需要利奇幫忙解除體內積聚的淫毒,做那種事非常羞人,每一次她都是和利奇一對一幹那種事。   和利奇交合了將近三刻鐘,嘉利站了起來,碩大的陰莖從她的陰道之中滑落。   嘉利並沒有躺下,而是退到地下室的一角,盤坐在地上修煉。   她需要盡快煉化體內的那些異種能量和鬥氣。   瑪格麗特早已經在旁邊等候著了,她和隊長總是一前一後。嘉利一下來,她就急不可待跨坐了上去,她並不是天性淫蕩,而是因為在幾天前,她隱約感覺到自己就要突破了。   修煉同樣屬性的鬥氣,往往性格也差不多,瑪格麗特同樣也不喜歡大力抽插,她甚至也不喜歡坐到底,可惜這由不得她決定。   對付瑪格麗特,利奇總是喜歡使壞,瑪格麗特還沒有完全發育成熟,陰道緊窄而且還有些淺,所以利奇喜歡一頂到底,陰莖還像鑽頭一樣拚命往裡鑽,鑽的時候,他總是讓陰莖盡可能變得小一些,這其實很簡單,只要將陰寒屬性的鬥氣導入龜頭,那絲寒意就會讓性器收縮好幾圈。   嘴角掛著一絲惡意的微笑,利奇漸漸頂開了瑪格麗特的子宮頸,那緊緊擠壓的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   雖然在享樂,不過利奇也沒有忘記合修,他也知道瑪格麗特快要突破了,不但他知道,其他人也知道,剛才隊長嘉利就故意在他的體內留了一成的冰寒鬥氣。   嘉利小姐的一成鬥氣對瑪格麗特來說,可不只是一成。隨著這股極寒的冰氣緩緩注入了瑪格麗特的體內,小女孩的身體豎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冰氣在她的髓內緩慢地流轉,包裹在這層冰氣外面的異種能量漸漸化開,融入了她的鬥氣之中。   被冰氣一激,冰氣四周的玄霜鬥氣立刻產生變化,玄霜鬥氣原本像是無數細碎的冰晶,但是現在這些冰晶漸漸凝結在了一起,一些冰晶互相沾粘,然後凍結成為一體,變成了蒺藜一般冰針球。   這些冰針球一開始並不規則。有的是三、五粒冰晶凍結成一體,冰針顯得很稀疏,也有的是幾百粒冰晶凝結成一大坨。   不過隨著不停地被磨碎、不停地重新凍結,這些冰針球的樣子漸漸固定了下來。   瑪格麗特身上的寒氣越來越濃,原本寒氣還封在身體裡面,漸漸地這股寒氣從毛孔之中透了出來。   四周的人全部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莉娜和嘉利對望了一眼,兩個人同時伸出手來,一個貼住瑪格麗特的後背,一個則用手指在脊髓第十二根骨節的地方戳了一下。   頓時一股陰寒的凍氣從瑪格麗特的身上冒了出來,凍氣閃爍著幽藍的光芒,籠罩往裡面的瑪格麗特顯得更加冷了幾分,這種冰冷的感覺和她此刻跨坐在利奇身上的淫靡樣子對比,感覺實在是怪異極了。   外發的鬥氣擁有了屬性,這是成為騎土的標誌,瑪格麗特和利奇可不同,她沒有發不出攻擊技的煩惱,她修煉的功法本身就有威力極強的攻擊技,只要花幾天時間練習,她就可以重新評定騎士等級了。   「繼續,現在對瑪格麗特來說是最重要的時刻,突破的那一瞬間非常奇妙,如果能夠把握住那短暫的機會,對以後的修煉會有非常大的好處。」   莉娜說道。   利奇心頭一動,他想起了他從海格特那裡交換來的秘密。   他的嘴唇離開了瑪格麗特的嘴唇,深吸了一口氣,飛快說道:「有一個人告訴我,如果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突破瓶頸之後會有極大的好處。」   莉娜一愣,這封她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   她的家族大部分成員或早或晚都能夠達到榮譽等級,成為榮譽騎上之後,都會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所以這個秘密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   「這確實是真的,不過在成為王牌騎士之前,最好不要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因為那樣做非常冒險,突破瓶頭的時候很容易出差錯。」   她擰了擰利奇的臉頰,笑著說道:「還好你沒有在成為騎士之前就兼修偵察騎土的秘法,要不然你恐怕已經廢了,見習騎士用這種辦法,出岔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說著莉娜朝著眾人吐了吐舌頭:「我忘了警告這個傢伙。」   一聽到這話,利奇不由得感到一陣害怕,不久之前,他還在抱怨知道這個秘密實在太晚了,但是現在他的心裡只有慶幸。   「你們可以自己決定,我只能告訴你們,騎士晉陞王牌騎土的時候,差不多有一半的概率會出岔,一旦成功的話,之後的路確實會變得很好走。」   莉娜乾脆把她掌握的秘密全都說了出來:「這個比例未必可靠,好像和修煉的功法也有關,三姐妹就用不著試了,在成為榮譽騎土之前,你們用這個辦法八成會出事,隊長和瑪格麗特可以試試,你們所修煉的功法進展緩慢,但是優點就是安全。」   「那麼我呢?」   利奇指著自己的鼻子飛快問道。   「你的鬥氣很雜,不過根基是重裝防禦者修煉的那類鬥氣,特性同樣厚重和沉穩,所以安全得很。」   莉娜的解釋讓利奇安心了不少。   整整一刻鐘過去了,瑪格麗特就像是睡著了似的,一動都不動。   這種絕對的寂靜讓周圍的女人們都有些嫉妒,她們很清楚瑪格麗特將會得到什麼樣的益處。   突破瓶頸的同時也在為更進一層打基礎,所以突破瓶頸的方式不同,也影響到未來的成就。   最多也不過是最差的方式,就是在修煉中突破,這就像用夯土的方式打地基。   像莉娜和利奇那樣在戰鬥中突破瓶頸,如同用打地樁的方式構築基礎,肯定要牢固許多。   而瑪格麗特此刻這樣就更厲害了,簡直是用花崗岩堆砌底座。   又過了五、六分鐘,瑪格麗特突然軟了下來,一下子趴在利奇的身上,這是舊力耗盡、新力未生的緣故。   把瑪格麗特抬到一旁,利奇笑嘻嘻地等待著下一個人上來,這一次他直接找上了莉娜。   莉娜也不推辭,她在利奇的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然後就坐了上來。 第二章 打架風波   雖然是戰爭時期,不過裴內斯還感覺不到戰爭的壓抑,這裡的生活也算得上悠閒。   一大清早,玫琳是第一個起來的,她要幫大家做早餐,利奇醒得也挺早,昨天一晚上的合修並沒有讓他感覺到腰酸背痛,反倒是神清氣爽。   裴內斯的食物供應非常充足,雖然主食也免不了是豆子,不過有豬肉,這已經很不錯了。   豆子用不著剝,顯然這裡負責食物供應的人比較聰明,知道騎士的時間沒有必要浪費在幹這種雜務上面。   因為食材全都是現成的,所以早餐很快就準備好了。   一看時間還早,利奇立刻轉到了玫琳的身後,他的手往下一探,果然玫琳穿著那條開了襠的褲子。   玫琳輕笑了一聲,將雙肘支撐在桌面上,屁股微微撅起。   利奇迅速解開襠部的鈕扣,然後他又飛快從褲子裡面把他的性器掏了出來。   掏出來的時候陰莖還是軟軟的,就像一根水管一般晃來晃去,但是很快它就硬直了起來。   「唰!」   的一聲輕響,玫琳將廚房的窗戶關了起來,她可不希望做愛的聲音傳出去,這個小鎮上駐紮著兩個中隊的騎士,像諾拉那樣的偵察騎士有十幾個,所以大意不得。   廚房也是改裝過的,不過隔音的效果遠遠比不上地下室,玫琳只能盡可能不發出聲音,她從旁邊的抽屜裡面取出一個檸檬大的圓球,塞進嘴裡。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利奇早已經將變粗了的性器插入了玫琳的陰道之中。   玫琳喜歡大力抽插,喜歡最刺激的做愛,而且利奇在她的身上能夠放開隨便干。   可以說,105小隊的所有女人裡,最寵他的就是玫琳了。   利奇的陰莖上佈滿了鬥氣,他早就想試試用鬥氣增強刺激的效果。   果然一插下去,玫琳就渾身一陣顫抖,鼻子裡面發出「嗯嗯嗯嗯」的聲響。女人的陰道原本就很敏感,佈滿了鬥氣的陰莖就像是一把毛刷一樣。   來回的輕刷已經讓玫琳難以承受,更厲害的是,這根碩大的陰莖頂到底部時候,就像是無數的針毛不停扎刺著最敏感的花心部位。   玫琳只覺得自己要死了,強烈的快感令她感到窒息。她完全是條件反射式地一挺腰,把利奇頂了出去。   「看來,還是要把你綁住。」   利奇就等著玫琳犯錯,他拉開了底下的一格抽屜,那裡面放著一卷牛皮索。   料理台是鐵質的,利奇把玫琳的兩條腿和料理台的桌腿牢牢綁在了一起,玫琳的上半身趴在桌面上,雙手筆直前伸,綁在一根鐵管上,桌邊有一個鋼環,這個鋼環牢牢鎖住了玫琳的腰,這下子她再也動不了了。   利奇重新將性器戳入了玫琳的陰道之中,他的手也探到前面輕輕撥弄著玫琳的陰蒂。   廚房裡面頓時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呻吟聲,玫琳的身體劇烈抖動,那白晰裸露的臀肉就像是波浪一般。   只抽插了二十幾下,玫琳就受不住了,此刻她感受到的性愛刺激比平日強烈幾百倍,更可怕的是,這種刺激直接深入身體內部。   她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一股淫水沖洩而出,淋淋漓漓地灑落到地上。   利奇心滿意是地看著,他仍舊用力抽插著,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用那種壞招,而是和平常一樣和玫琳做愛。   抽插了片刻,看到玫琳回過神,利奇將手指輕輕地在她的肛門上點了一下。   玫琳當然知道利奇的意思,羞澀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利奇喜歡走後門,所以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浣腸和清理肛門。   利奇頓時高興起來,他抽插了幾下之後,將性器從玫琳的陰道裡面拔了出來,隨即滑入了陰道上面的菊門之中。   走後門比插陰道感覺要強烈許多,就算女人沒有練過性愛技巧,也能夠讓男人感到非常爽。   利奇享受著那種緊縮的感覺,享受著那一陣陣的強勁吸力,享受著直腸緊密的包裹和劇烈的蠕動。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快感變得越來越強烈,龜頭一陣陣顫動,好像要把什麼東西吐出來似的,他沒有刻意地控制射精的慾望。   加快了抽插的速度,迅速抽插了十幾下,利奇的身體一震,抖了幾下之後,精液噴湧而出,注入了玫琳的肛門裡面。   從玫琳的體內退了出來,利奇解開了牛皮繩。   「怎麼?今天只要了一次就結束了?」   玫琳將嘴裡的球吐了出來,有些疑惑地看著利奇,她甚至用手摸了一下利奇的額頭,並沒有發燒的感覺。   「來這裡的一路上我想通了很多事,做愛之所以美妙,是因為有『愛』。」   一邊說著,利奇一邊吻上了玫琳的嘴唇。   玫琳微微一愣,不過她沒有拒絕。   這種感覺確實不錯,嘗到性愛甜頭的她確實離不得性愛,不過一天到晚總是抽插,也會感到膩煩。   騎士的生活永遠那樣簡單,除了戰鬥,就是訓練。   新的駐地根本就沒有操場,所以訓練在野外進行。   這座小鎮是建造在一片河灘之上,四周都是縱橫交錯的河流,河最深的地方也只到膝蓋。   因為河網太密,同樣也因為洪汛來臨,周圍的土地都會被淹沒,所以這裡根本不種莊稼,到處都是雜草和成片的蘆葦,也有一些水曲柳、白蠟樹之類能夠生長在河灘上的樹。   這樣一片不毛之地確實非常適合駐紮騎士兵團,用不著擔心農田被踩踏,也用不著擔心道路受損,再加上這裡到處都是軟泥,對戰甲的磨損也小。   105小隊的訓練場離開小鎮比較遠,在下游兩公里外的地方,這是一片半乾涸的河床,還有一些河水流淌,不過河水連河底的鵝卵石都淹沒不了,河道當中淤泥堆積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叢灌木林。   利奇早已經換上了訓練甲,這一次的訓練甲全都掛上了裝甲,為的是不至於被衝擊波並傷到,他手裡拿的武器也是訓練專用的,這一對特製的鏡盾加起來連二十公斤都不到,黛娜同樣身穿著訓練甲,手裡拎著一根訓練用的騎士槍。   兩個人兔起鶻落,打得非常熱鬧,黛娜的攻擊也是一道接著一道,她的「雷霆突擊」迅疾而且詭異,出槍的軌跡轉折多變,讓人防不勝防。   好在利奇也不弱,現在的他想要防住師傅的進攻一點都不難,畢竟他手裡的鏡盾、手肘上的護盾加在一起,差不過已經把身體百分之六十的面積護了起來,最多只要擔心「沉底槍」、「過頂槍」和「反勾槍」這還是比較容易防的。   他現在需要練習的是怎麼逼近敵人。   在河岸上放著一排兵器,利奇時不時會停下來換一把兵器再打一會兒。   來首都的路上,他一直都在琢磨著要配一件什麼樣的武器。   防禦裝並非只能拿兩面巨盾做戰,進攻用的兵刃總是會準備一把,一般來說防禦者會用雙劍、雙刀或者雙斧,比較容易和手裡的巨盾配合,玫琳就是這樣。   偶爾也有拿長兵器的防禦者,這類騎士一般充當開路的先鋒,相當於一個人形的撞城槌。   他需要找出最適合他的組合。   此刻在這片河灘上的並非只有利奇和黛娜兩個人,莉娜和三姐妹也都在,幾個人在一旁不時地會指點兩句。   這些指點當然非常有用,不過最後還是要看利奇能不能找到感覺。   一陣嘈雜而又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來的是同樣駐紮在小鎮上的另外一個騎兵小隊的人。   這些人也身穿著訓練甲,手裡拎著訓練用的武器。   「找碴搭訕的人來了。」   利奇聽到莉娜低聲說道。   正在對練中的利奇和黛娜同時停了下來。   利奇退到了一旁,他知道這件事和他無關。   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因為105小隊單獨駐紮,所以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類事。   他知道,這類找碴都是衝著女人來的。   來找碴的騎士個個別有用心,比較噁心的傢伙會直接提出過份的要求,稍微聰明一些的則會顯現一下自己的實力。   105小隊的女騎士們幾乎各個都是這種場面的的專家。   莉娜在內部傳訊頻道裡面說道:「你們別管,由我來應付。」   一邊說著,莉娜一邊打開了訓練甲上的記錄裝置。這玩意兒在戰甲上是必須安裝的物品,對於訓練甲來說卻是可裝可不裝,不過105小隊的成員所有的訓練甲上都裝有記錄裝置。   「嘿——你們過界了,這片訓練場是屬於我們的。」   莉娜打開了訓練甲頭盔的面罩懶洋洋地說道。   「我們的練習場地不夠,借個地方用用。」   對方在最前面的一個人,同樣打開了面罩,厚著臉皮說道。這個人平頭短臉,滿臉青春痘。樣子看上去挺噁心。   「你向上面報告,如果上面批下來的話,我們就讓給你們。」   莉娜輕笑著說道,她看上去並不是很堅持要把人趕走的樣子。   果然對面那個傢伙立刻得寸進尺,「回頭我會報告,今天就借用一會兒再說,我們邀請你們一起來對練怎麼樣?贏的人得一點綵頭,只要一個吻就夠了。」   這個人的話一結束,他身後的那群傢伙就放肆地笑了起來。   莉娜倒也不惱,只是在記錄裝置上輕輕按了一下。   「回頭我會報告,今天就借用一會兒再說……只要一個吻就夠了。」   剛才記錄下的話,立刻被回放了一片。   莉娜笑吟吟地看著對面那只癩蛤蟆,這個傢伙實在太急色了,居然敢一上來就這樣說話,這不是自己將把柄送上嗎?   果然一看到這邊早準備,那邊的人立刻惱了,滿臉青春痘的這位還沒有開口,他身後的一個人打開面罩破口大罵:「小婊子,居然敢陰我們?別給臉不要驗。」   莉娜也不多嚷嚷,把頭盔的面罩啪的一關,隨手從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把訓練用的騎士劍。   「準備打架。」   內部通道裡面傳來莉娜的命令。   雖然此刻黛娜作為副隊長,軍階要比莉娜高,但是沒有人提出疑義。   利奇並不意外,以前在學校裡也經常發生這類事,有心找碴都是說不到兩、三句話就立刻開打。兩邊的人如果囉哩囉嗦講上半天,十之八九是打不起來。   「小傢伙,打過架嗎?」   三姐妹裡面的老大問道。   「打過,只是不知道允許打到什麼程度?」   利奇當然要問一下底限,以前在學校裡面,打架必須遵守不流血、不動傢伙,不折手折腳的原則,出了學校和外面的流氓打架,規則就不同了,板磚、鐵鏈,棍子之類的傢伙都能夠使用,斷手斷腳很正常,不過不能傷及要害。大混混們打架甚至動砍刀,每一次都砍得鮮血淋淋,不過底線是能砍不能捅,傷人不殺人。   沒有底線就不叫打架,就是仇殺了。   「穿著訓練甲能打成什麼樣?打斷他們的腿就夠了。」   莉娜說的底線讓利奇出了一身冷汗。   「打架和作戰不一樣,攻擊技派不上用場,貼上去用近身打法。」   莉娜一邊往前衝,一邊指點道。   她手裡的訓練用騎士劍舞動翻飛,劍氣噴湧而出,卻不是用來傷人,而是朝著地面發。   這裡是河灘,除了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就是極淺的河水,莉娜的鬥氣又控制得極為高妙,一打到地上立刻濺起一蓬水霧,地上的那些鵝卵石更是四處亂飛。   水霧一下子阻擋住了對面那群人的視線。   三姐妹同樣也是火爆脾氣,以前也沒有少打過架,對於這一套自然熟得不能再熟,她們連打架也是三位一體,一起進攻。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居然連師傅黛娜小姐對打架也非常有經驗,她一手握住騎士槍的中段,把騎士槍當作棍棒使。   大家都這樣賣力,利奇當然不落人後,他也跟在黛娜小姐的身後,朝著那些人衝去。   剛一靠近,對面一道火光劈了過來,他也不在乎,挺盾直衝了過去。   這個時候,盾擊反倒成了最有用的殺招,因為它是唯一不受限制的攻擊技。   「當當」連響,利奇撞開了兩個對手,他立刻緊貼住其中的一個,這個人用的是長槍,貼身近戰肯定不太擅長。   這個人的反應也不慢,也已經把長槍當作棍棒來用,橫著封在面前。   不過利奇更快,他的雙手迅速穿插了進去,兩隻手撥,鉤,拿、鎖,像是一對蝴蝶翩翩起舞。   這套「八相破」連擊是他從第七兵團總部圖書館裡面翻找出來的武技,原本就是重裝防禦者貼身進擊的時候所用的。   「八相破」的威力不強,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靠連續的擊打讓對手難以招架,用在混戰上絕對最為適合。   不過修煉這套武技有一個條件,學的人手必須靈活,反應要快。   對於重裝防禦者來說,能夠達到這個要求的人並不是很多,而其他類型的騎士又用不著這類貼身近擊的技巧。   所以「八相破」雖然是等級頗高的武技,利奇卻很容易地就練上手了。   利奇的手上功夫原本就了得,最初練的偏轉近擊和後來自創的搓手和「鏡?反射」全部需要雙手靈活,練這套「八相破」自然事半功倍。   此刻利奇也不急著把眼前的傢伙打倒,這樣好的練習對象可不好找,他甚至還感覺不過癮,順手讓旁邊的另外一個人也攪了進來。   打著打著,利奇就聽到內部傳訊裡面傳來了莉娜和三姐妹的聲音。   「用死力是不對的,防的時候蓄勢,攻的時候迅速發力,就像打耳光那樣抽出去。」   「注意腰力,從腰部發勁,傳到肩上,再傳到手上,最後發出去。」   「笨,這招完全可以直接打出去。」   「又是一招廢招,擋什麼擋?直接反擊過去啊!他又沒什麼力。」   「好,把腳插進去,打亂他們的步伐。」   「快,再快,別讓他們閒下來,保持節奏,就這麼揍他們。」   「……」   十句話裡面至少有六句是莉娜說的,她的眼光很是毒辣。   三姐妹雖然遜色一些,她們沒有莉娜那樣家學淵源,不過她們打架的機會多,見識全都是靠實戰堆積出來,所以指點相當到位。   利奇偷偷一看,那些找碴的傢伙全都已經趴在地上,早就被那幾頭母老虎解決,這樣一來他就更不急了,難得有這樣好的練習對象,旁邊還有人現場指點。   就是剛才這一會兒,他就已感覺受益不淺。打架不是戰鬥,沒有那麼緊張,卻又比對練更加真實,輸了的話雖然不會死,但是會丟面子,所以不管是他還是對面這兩個人都很拚命。   利奇越打越順手,一些以前不太能夠理解的技巧,打著打著居然被他弄明白了,莉娜她們的指點同樣讓他獲益匪淺,「八相破」只是一套連擊招數,並不會把所有的徒手格鬥技巧全都寫進裡面。現在有了這些女人的經驗之談,再加上馬上就可以拿來試驗,他的實力增長得極快。   一開始他一個人打兩個還有一些勉強,漸漸的,他感覺應付起來非常自如,再往後,那兩個人簡直就是被他蹂躪。   突然利奇猛地一發力,把兩個人彈了開去,還沒有等兩個人站穩腳跟,他就緊迫著其中一個人,一拳打了過來。   隨著他重重的一腳踩下,一股巨力由腳跟而起,他扭腰、曲背、震肩,腰力、背力、肩膀的力量匯入這股來自腳跟的巨力之中,傳入了手臂。   利奇的手臂就像是一條鞭子一樣抽了出去。   這招叫「鞭擊」是「幾相破」連擊裡面的一相強有力的殺招,他還往裡面加入了那幾個女人指點運用力量的技巧。   這一擊的力量絕對強勁,但是打出去之後,卻偏偏沒有發出多少聲音,就像是打在厚厚一疊麻袋上一樣,只發出「噗」的一聲輕響。   不過效果倒是挺明顯,那個人直飛出去十幾米,整個人都翻了過來,腦袋往下撞在地上,然後翻滾了一陣,不動了。   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著。   一開始誰都沒有在意,但是等到那幾頭母老虎看到那個人腦袋朝下躺在地上,還像一根木頭似的,連著翻滾出很遠,她們全都感覺到不妙。   騎士沒有練武技之前就先要練怎麼挨打,一個騎士就算是被打飛了出去,他也會下意識地做出反應,讓自己在著地時受的損傷最小,現在這樣只說明一件事,那就是裡面的騎士已經連做出下意識反應的能力都沒有了。   利奇的臉頓時變得慘白。   憲兵來了,負責維持軍紀的執法騎士也到了,同來的還有兩個小隊的騎士,隊長嘉莉她們也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一輛醫務車急速駛來、一停下,醫療官就帶著四個護士奔了過來。   此刻沒有人敢動那個受傷的人,甚至不敢把他從訓練甲裡面拉出來,唯恐傷及脊椎或者其他要害部位,只是把訓練甲的前蓋掀了越來。   醫療官拎著一個白色的醫療箱跑到傷者的面前,他神情嚴肅檢查了半天,然後對身邊的幾個護士耳語一番,那些護士立刻小心翼翼將受傷的騎士從訓練甲裡面抬出來,放在擔架上之後迅速抬走。   「內臟多處破損,脊椎骨也受到損傷,腦子裡面可能有淤血,傷得挺重,不在醫院裡面躺上四、五個月絕對別想起來,全部復原恐怕要一年。」   醫療官和圍攏過來的幾個騎士說明了診斷狀況。   擔架已經上了車,醫療官快步走了過去,車便迅速地駛遠了。   此刻的利奇,身邊同樣也圍攏著一群人,有憲兵也有執法騎士,其中的一個執法騎士正取下他訓練甲上的記錄裝置。   在旁邊一片干的河灘上停著一輛車,取下的記錄裝置將被送到車裡,那裡可以讀取。   已經有一個記錄裝置正在檢查,那個記錄裝置是莉娜的,上面記錄著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   正在觀看記錄的總共有六個人,把這輛車塞得滿滿的。   六個人裡面有一個就是嘉莉,她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與之相對應的是有三個人臉色陰沉。   那些來找碴卻被揍了一頓的傢伙,隸屬於第十七騎士兵團第二中隊,道三個臉色陰沉的傢伙分別是中隊長馬格諾、副中隊長拉文和第二十五小隊的隊長泰羅德。   軍官都護短,不護短就不是好軍官,所以他們一來,就對傷人的人異常惱火,當著執法騎士的面,指著嘉莉的鼻子,要求對傷人者必須嚴懲不貸。   但是等到他們看到傷人的人時,他們的臉色一下子受得異常難看。   利奇實在太小了,連另外一個挨打的人都不好意思跑出來指控利奇,因為實在太丟人了。   再等到莉娜的記錄裝置被取出來,看了一下事情的起因,這三位只想把那個記錄裝置砸碎銷毀。   實在太沒面子了。   找碴並不算什麼事,只要是男人都幹過,他們這三位也曾經年輕過,也曾經像孔雀一樣拚命試圖吸引女騎士的注意力,別說找碴,比這更惡劣的事都做過。   沒面子的是一群大男人被幾個女人打得滿地亂爬,片刻功夫就全都被打倒在地。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根本不想承認,那些被打得趴在地上的傢伙是他們的手下。   更丟人的是,兩個騎士還被一個未成年的見習騎士耍著玩,那個小子明顯是在練家子,一打三還游刃有餘。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肯定會毀掉那個記錄裝置,可惜他們做不到。   車上還有兩個人,這兩個人負責執法。   雖然執法隊的人不可能完全鐵面無私,但是基於這樣明顯的事實,想要偏袒十七兵團是絕對不可能的。   其中一個執法騎士和十七兵團的關係並不怎麼樣,所以一言不發,在旁邊一個勁兒冷笑,另外一個執法騎士有點看不過去,只得出來打圓場。   「不如這樣。等到另外一個記錄裝置拿過來,我們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按照道理說,訓練甲的輸出力量有限,不可能打出那麼厲害的一擊。」   這個執法騎士言下之意,就是利奇的訓練甲經過了改裝。   這種事倒是經常發生,特別是前線下來的騎士,很多都拆除了訓練甲上的輸出限制裝置,為的就是將訓練甲當作是備用戰甲來用。   當初蘭蒂就用這種辦法,將一件訓練甲改裝成了戰甲讓利奇使用。   這邊剛說完,利奇的記錄裝置就送到了。   這一次,那兩個執法騎士不再從頭到尾慢慢看,而是將記錄的時間直接跳到出事的那個時候,第一遍是用正常速度播故。   六個人裡面沒有一個人看出是怎麼一回事,因為那一擊就如同電光火石一般。   兩個執法騎士連忙將記錄倒帶再放了一遍,這一次動作被放慢了二十倍。   肉眼都看不出來的細節,在放慢了二十倍的速度之下全都顯露了出來。   記錄裝置不但記錄了當時的圖像和聲音,還記錄了很多東西。   這兩個執法騎士最關心的就只有一件事,訓練甲上的能源核心輸出的能量有沒有超過限制值?   那一擊的瞬間,車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呼吸。   「這怎麼可能?」   滿臉絡腮鬍子的馬格諾幾乎撲到了記錄裝置上,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上面的數據。   所有的數值都是黃色的,這說明能量已經進入了限定的範圍,不過沒有變紅,也就證明沒有超過警戒線,同樣也證明那件訓練甲沒有經過改裝。   「我不相信。」   那亂蓬蓬的腦袋連連搖頭:「沒有越過警戒線,怎麼可能把人傷成這樣?」   「當然有可能。」   始終沒有說過話的執法騎士指著定格了的圖像淡淡地說道:「這是直擊,當中沒有任何阻隔,如果傷人者用的是震盪攻擊的話,裡面的人確實會受傷。」   「你以為我是白癡嗎?」   馬格諾怒氣沖沖地頂了回去,他指著其中的一個數字,這個數字代表的是轉化為鬥氣的能量值:「只有這點量,我的手下怎麼可能會重傷?」   那個執法騎士也無話可說,按照平常的情況,這點能量數能夠造成的危害頂多讓內臟錯位,再嚴重一些也只是腦震盪,在醫院裡面躺半個月絕對可以出來。   「難道說,有第二個人暗中下手?」   副中隊長拉文是一個稍微有些陰沉的人。   「這很簡單,把另外三個人的記錄裝置取下來,檢查一下就能夠得到答案。」   另外一個執法騎士不得不再一次站出來緩和氣氛。   說到就做,從訓練甲上取下記錄裝置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很快四個記錄裝置全都放在了桌子上。   道一次同樣用不著從頭到尾看一遍,而是直接挑到出事前的半分鐘。   把四份記錄全都看了一遍,結果當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黛娜和三姐妹全都離得遠遠的在旁邊看,連動都沒有動過。   這下子那發執法騎士感覺頭疼了。   有人重傷,肯定要有個交代,想了半天,他決定讓打人的見習騎士來背這個黑鍋。   首先這個見習騎士是個男的,挨揍的那些人並不是找他的碴,所以他出手的理由不夠充分,其次就是打傷人的確實是他。   請兩邊的人先出去後,執法騎士取過一張表格就打算開始填寫,沒想到旁邊很少說話的那個執法騎士冷冷說道:「老滑頭,你決定怎麼打這份報告?」   被叫老滑頭的執法騎士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道:「你有什麼建議嗎?」   「你願意聽嗎?」   年輕的執法騎士冷笑道。   「當然願意,我一向都很虛心受教,我知道老弟你是個有見識、有本事的人。」   老滑頭倒是挺謙虛。   年輕的執法騎士也不推辭:「這份報告如果由我來寫,我就會寫這只是一起簡單的失誤,雙方達成和解。」   老滑頭稍微想了想,這確實可行,他也看得出來,那兩位中隊長根本就沒臉繼續追究下去,只不過他擔心,對重傷事件如果不做出裁決,給上面的人知道了,多少會有些麻煩。   那個年輕的執法騎士輕歎了一聲;「一個見習騎士像揍孫子一樣揍兩個正式的騎士,你不覺得這樣的事很少見嗎?如果一定要找理由的話,要不就是那兩個正式騎士太差勁了,要不就是那個見習騎士太強。」   他嘻嘻一笑:「我更相信是後者。」   「這倒是真的,一個見習騎士居然擁有三十二次擊毀記錄,確實不簡單。」   老滑頭有點明白副手的意思了。   俗話說:「寧欺白髮,莫欺少年」少年有著無限的未來,而那個少年見習騎士現在已經不簡單,將來會走到哪一步,誰都沒有辦法肯定。   看到老滑頭仍在猶豫。年輕的執法騎士又在一旁鼓吹。   「那個女人恐怕已經知道真正的原因了,回放那段記錄影像的時候,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之後又是一陣欣喜,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不過我一直暗中盯著她。」   「我下明白。」   老滑頭只是老於世故。論見識其實並不怎麼樣。   「自己的手下要受處分,作為隊長的她有什麼好高興的?她應該感到沮喪才對。」   執法騎士淡淡地說道:「除非有什麼事是非常值得慶祝,連受處分也顯得不要緊。」   「那個少年在打鬥中突破了瓶頸?」老滑頭間道:「不對,突破瓶頸不是這個樣子的,再說他怎麼把人打成那個樣子?」突然老滑頭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愣了一會兒,然後拍了一下腦袋:「我明白了,那個少年肯定是練了某種特殊的功法一直沒有練成。但是最後那一下卻突然找到了感覺。」   不過轉眼間,他義變得迷惘。喃喃自語著:「那招肯定屬於震盪攻擊,可什麼樣的震盪攻擊有那樣的威力呢?」「什麼樣的震盪攻擊能夠這樣神奇?」另外一個人同樣也自言白語著,說這話的人,正是半路上和利奇相遇的那位海格特兵團長。   離出事只有三個小時,他的手裡已經有了一份複製的記錄,當然這份記錄掐頭去尾。只保留了一刻鐘的時間。   房間裡面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而是總共坐著十幾個人,年紀都比他大得多。   有資格坐在這個房間裡面的至少是榮譽騎士,海格特是因為超人的天賦才得以提前加入。擁有這樣殊榮的,整個共和國找不出幾個來,自從認識了利奇。海格特就對這個天賦極高的少年特別留意,順帶也留意上105小隊。所以那邊剛剛出事,這邊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青年軍現在的影響力很大,那個年輕的執法騎士就是青年軍的鐵桿支持者。   他原本並不知道利奇的事,只不過看到利奇以見習騎士的身份能夠打贏兩個正式騎士。所以動心了,打算向青年軍推薦利奇,如果推薦成功的話,他也會有好處。   所以他才會那麼幫利奇說話。   不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青年軍上層會對利奇這樣在意。才剛剛通報上去,馬上就來人了。來的還是海格特這樣的大人物,這讓年輕的執法騎士驚詫的同時。還感到萬分欣喜。所以才有了那份複製的記錄。   搞這玩意兒可是要冒風險的。   房間裡面所有的人都在沉思,騎士發展到現在。各式各樣的功法數都數不清,震盪攻擊又是比較冷僻的種類,一時之間想要得出結論可沒那麼容易。   「這一招確實非常有趣。」   好半天。臉長鬍子、頭頂微禿的老頭瞇著眼睛說道:「他並不是簡單的把腳、腰、肩膀、手臂和手腕上的力量匯聚在一起,而是把這些力量全都轉化成了震盪波,然後隨著那一擊一起釋放。」   這裡大多數的人其實也猜到了這個可能,因為能源核心輸出的能量數值全都到了黃色的警戒線,雖然任何一股能量都不可能把那個可憐的人打成那樣。但是所有的能量全都加住一起卻綽綽有餘,問題是什麼樣的震盪波能夠持續那麼久?所有的人都盯著那個老頭。   老頭似乎在回想久遠的回憶,居然失神了片刻。這才歎道:「確實有這麼一招。」   他又重重歎息了一聲:「哎……可惜我老了,恐怕沒機會看到這種神技重新展現在世人面前。」   這話一說。在場的人個個變色。 在這個圈子裡。對各類功法和技藝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說法,出自於天階以上強者之手就稱作為絕學。比絕學更高一層的就是神技。   傳承至今還在流傅的絕學有近兩百種,但是神技卻只有十七種,這些神技大多數是從上一個文明傳承下來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聖階強者所創。   只要是騎士,人人都知道那十七種神技的名稱和特徵。   幾乎在一瞬間,會客廳裡面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周波光輪……」   海格特有些失神,這個答案絕對出乎他的預料。   「離真正的周波光輪還有很長的距離呢。」   那位老者神情黯然地說道:「歷史上唯一練成這門神技的兩個人。一個是在四十幾歲的時候練成的,另外一個更老,練成的時候已經是七十高齡的老人了。」   「就算沒有練成周波光輪,能夠練成高頻震盪波刃也下錯。」   另外一個人插嘴道,這比周波光輪要容易許多。不過那也是絕技,曾經練成的人沒有幾個。   利奇並不知道,有人正關注著他,此刻的他正沮喪地面對著扔任眼前的處罰通知。   和重傷他人比起來,這份處罰算是輕的。   對他的處罰是,在未來的兩年裡,他將失去一切晉陞和評定等級的機會。   這絕對是最輕的處罰,甚至可以說只是一種象徵意義的處罰,比關禁閉還輕。   但是對利奇來說,卻是一件令他感到鬱悶的事。   成為正式騎士後,工資和津貼會比現在要高一大截,別的騎士或許不會在乎,但是他卻非常住乎,他有一大堆人要養活。   更讓利奇感覺鬱悶的是,瑪格麗特居然喜孜孜地要他陪著去評定騎士等級,有心拒絕。偏偏又拉不下這個臉,瑪格麗特的處女之身是壞在他手裡的。他現在是瑪格麗特名義上和實際上的男朋友。   為此。隊長嘉利還批了一天的假,評定等級的地方並下在騎士總部,而是在離市中心有段距離的一座營地。   這座營地所在的地方應該也算是郊區。不過是比較靠近市中心的郊區。營地的四周都是房子,這些房子全部是十六世紀後半期建造,大多只有兩、三層樓高,牆面用鵝卵石裝飾,沒有陽台。卻有突出的大窗台。窗台上全都裝著鐵欄仟,窗台上大多都種著很多花。   這裡的住戶下但在窗台上種花,屋頂和門廊的頂上也部成了小型的花圃。   這樣一片滿是花的城區,透著一股浪漫的情懷。   一座騎士營地被這些浪漫的房子包圍顯得格格不入,因為這座營地給人的感覺是剛勁和冷酷,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營地,差不多相當於兩個街區那麼大,外表看上去就像一座城堡。   從上方鳥瞰,整個營地近乎於正方形,當中是一片很寬很大的廣場。四週一圈既是牆壁,也是房間。   朝外的一側完全按照城堡的風格建造。就看到一扇扇窗戶又長又窄。簡直就是射擊孔,麻石鋪成的牆壁上絕對沒有一點可供攀援的地方。   營地的大門同樣也是中古時期城堡的式樣。道並不算厚實的木板門陵面,有一道厚重的鐵閘,那是真正的鐵閘。足足有一寸厚,一落下來就算有千軍萬馬也別想衝進去。   大門口一左一右有兩個站崗的騎士。   瑪格麗特只是亮了一下騎士證就直接走了進去。利奇感到有些意外,這兩個騎士居然只是瞟了一眼,甚至沒有仔細查驗就放行。   他並不想引人注意,所以也學著瑪格麗特那樣亮了亮騎士證,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被攔了下來。   「他是後天覺醒的!」   瑪格麗特連忙解釋了一句。   那兩個騎士看了利奇一眼,檢查了一下騎士證,然後點了點頭放行。   一邊往裡面走,瑪格麗特一邊輕蔑地說道:「你以後跟著我走別畏畏縮縮的,這類地方經常有不認識的騎士出入,又沒有什麼需要保密的東西。所以戒備一向不嚴,你那樣子反倒引起別人的懷疑。」   正說著話的時候。就聽到遠遠有人在叫:「利奇、利奇。」   利奇循聲望去,就看到當初在騎士總部認識的那兩個少年騎士站在三樓的欄杆邊。朝著這邊揮手。   「這是你朋友?」瑪格麗特低聲問道。   「換騎士證的時候認識的」利奇對那兩個人並不是很熱情,不過能夠遇上熟人總是一件好事。   滿臉雀斑的傑森和黑小子約翰快步從三樓走了下來。這裡不允許奔跑,他們只能乖乖地走。   兩個小子下了樓之後。並沒有對利奇表現出太大的熱情。而是直衝著利奇旁邊的瑪格麗特而去。   看著這兩個傢伙眼睛發光的摸樣,利奇冷哼一聲。   對這種事利奇無可奈何,他有些懷疑,騎士的性能力是不是都有些興常?要不然怎麼會一看到漂亮的女騎士,就全都變成了發春的公貓立刻糾纏上去?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一個樣。   「這是我的女朋友瑪格麗特。」   利奇毫不客氣地警告道。   「不要緊,我不在乎。」   雀斑臉傑森臉皮顯然極厚:「我會用滿腔的熱忱感化這位小姐。」   「你很無聊。」   瑪格麗特對這類蒼蠅,一向都不加辭色,她以前是這樣。現在仍舊是這樣,利奇沒興趣和這個白癡囉嗦,轉頭朝著黑大個約翰問道:「你知道評定騎士等級的地方在哪兒嗎?」約翰此傑森要好得多,他有自知之明,很清楚女孩子看不上他,所以只敢躲在後面偷偷地瞟著瑪格麗特。利奇的提問正好把他從尷尬和怯懦之中拉了出來。   這個遲鈍的傢伙傻傻地看著利奇,片刻之後才說道:「是你要評定等級嗎?」他這才顯露出一絲興奮的神情:「你已經有見習騎士的實力了?」利奇一愣,不過他馬上就明白了。他這個年紀確實應該向見習騎士這個等級挑戰。   「我是陪她來的。她已經是見習騎士。這一次如果通過評定的話,就是正式的騎上了。」   利奇的話讓邵兩個人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起來,雀斑臉傑森原本還厚著臉皮往上湊,這一下不得不往後退幾步。他熱騰騰的心頓時冷了下來。   騎士想要追女孩子,唯一的辦法就是顯示自己的實力。像他這樣實力差得極遠的人,基本沒有什麼希望。   他可不敢死纏爛打,在騎士的世界,死纏爛打根本沒用,女孩萬一惱了,是有可能揍他一頓的,如果是當著很多人的面前揍他。那他就徹底成了笑柄,以後其他女孩也會拿輕蔑的眼神看他。   評定等級的地方就在一樓,有兩個人熟悉這裡的人帶路,利奇和瑪格麗特很快地就到了。   那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像是一個大練功房,有二十幾米長,地上鋪著的不是木板也不是石扳。而是乾土和沙子。顯然是為了容易修復,整個房間裡面就只有一張長書桌。利奇進來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人了。   巧的是,當初在騎士總部遇到的那幾個人居然都在,不過當初看上去非常高傲的那個白頭髮的傢伙現在只排在第四的位置,在他的前面站著三個人,排第一位的人看上去稍微大一些,滿頭淡金色的頭髮,一雙藍色的眼睛顯得有些漠然,尖瘦的長臉,鼻子又高又挺,標準一個小白臉。排第二位的人有著一頭火紅的頭髮,顏色和莉娜的頭髮很像,仔細看,利奇甚至感覺這個傢伙的臉型和莉娜也有幾分接近。排第三位的最不起眼。栗色的頭髮。腦袋顯得有些大,腦門很高。灰色的眼珠,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利奇只注意到這三個人,這三個人給他的感覺有些興眾不同。   他們三個的神情之中全都透出一絲高傲,那是一種淡淡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高傲。   同樣的氣質,利奇只在莉娜和羅賓的身上感受到過。   這三個人絕對出身名鬥,擁有著高貴血統。   騎士的世界同樣也不是完全公平,出身名門的騎士起點就比普通的騎士要高得多,這不僅是因為功法的緣故,血脈的力量同樣非常重要。   傳承自血脈的天賦,加上令人羨慕的功法,結果就是這些名門子弟實力普遍比同齡人強。   利奇看著這三個人的時候,對面的這些人同樣也看著利奇和瑪格麗特,不過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更讓利奇感覺到不舒服。   只見對面這些人同時將日光投向了瑪格麗特,他們的眼神之中都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不過很快其他人都將目光收了回來,顯然他們也知道自己的份量。   不過排在前面的這幾個人卻絲毫沒有任何掩飾。   幸好他們因為出身的緣故顯得比較含蓄,沒有像瘋狗一般衝過來。   利奇一開始並不是很在意,他知道,有瑪格麗特這樣的女朋友,類似的場面會經常發生。   但是緊接著他就感到不爽,因為他感覺到一陣陣不友善的目光,這都是衝著他來的。   利奇倒是聽莉娜說起,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對男性的騎士來說,既是壓力又是動力,因為他必須面對層出不窮的決鬥邀請,絕對不會缺乏練習的機會。   利奇記得莉娜說這番話的時候。滿臉幸災樂禍的微笑,一想到莉娜。他越發注意排在第二位的那個紅頭髮小子。他非常懷疑。這個小子可能和莉娜有什麼關係,說不定是莉娜的弟弟。   不過就算真是莉娜的弟弟,如果敢招惹他的話,他也絕對不會客氣。   以前在學校裡面的那番遭遇讓利奇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想要不受欺負,只有兩種辦法。要不低調做人,什麼事都不爭,什麼事都不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不就乾脆靠拳頭把其他人全都壓服。   但是不管哪一種方式,都必須先顯露出自己的實力。   想要顯示自己的實力。最好的辦法就是找碴。而要找碴,當然首先要找最厲害的人的碴。   利奇對找碴一點都不害怕。他知道這些傢伙早晚都會找他麻煩,所以乾脆先發制人。   先發制人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可以主動挑選下手的對象。   拉著瑪格麗特。利奇走到排在最前面的那個金髮藍眼的小子面前。   「我叫利奇,這是我的女朋友瑪格麗特,我是陪她來的。有沒有聽說過女士優先這句話?讓個位置怎麼樣?」金髮小子看都不看利奇,滿臉微笑朝著瑪格麗特做了個請的動作:「我叫格洛德。非常高興能夠把位置讓給您這樣美麗的小姐。」   他順勢問道:「瑪格麗特小姐,你已經是見習騎士了?」「眼光不錯。」   瑪格麗特冷漠地說道,她又恢復了以往冰山美人的樣子。   這個回答讓好幾雙灼熱的目光收了回去。已經是見習騎士。就意味著這一次是來獲取騎士的資格。   雖然這道門檻把大多數少年騎士擱在了外面。不過仍舊有人躍躍欲試。排茌最前面的四個人全都沒有放棄,他們也是來攫取騎士資格。   金髮小子轉過頭朝著利奇冷冷地問道:「那麼你呢?仍舊只是見習騎士?」「切……」   利奇用輕蔑來應對挑釁:「我從前線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突破了,只是想等她突破之後一起來拿騎士稱號。」   「現在的你好像沒這個打算啊!」金髮小子的眼神似乎在說,看你怎麼圓謊。   「算我倒霉,前幾天揍了兩個不知好歹的白癡,出手重了一些,把其中的一個人送進了重傷病院,所以我兩年之內部不能獲得晉陞和進行騎士評定!」   刊奇聳了聳肩膀。   「我不相信。」   一個小個子的傢伙跳了出來:「我沒聽說最近有誰進了醫院!」   他突然上上下下打量著利奇。然後轉頭問其他人:「你們有誰見過這個傢伙嗎?反正我沒有什麼印象。」   利奇一看。居然是老相識,當初在騎士總部就認得了,利奇記得這個傢伙有個毒蛇的外號。   「我沒說過我揍的是和你一樣大的傢伙,那兩個人是第十七兵團的騎士,雖然是正式騎士,不過實力並不怎麼樣,我一個人就可以揍兩個。」   正說話的時候,旁邊的門突然開了。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騎士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騎士走了進來,這兩位顯然是聽到了利奇剛才所說的話,「口氣不小!」   那個青年騎士冷冷地看著利奇。像他這樣的人。身上還或多或少殘留著一些騎士學院裡面帶出來的習慣,高幾屆的前輩總是會試圖壓制低幾屆的晚輩,利奇的這番話絕對算得上挑釁:「如果你真得是因為處罰的關係所以不能評定等級。我這裡肯定會有記錄。告訴我你的名字和編號?」「利奇,2325748。」   那個青年騎士回到門裡,隔壁的房間是檔案室,這裡只有一排排的鐵皮櫃子。他迅速翻找了起來。   有名字和編號,想要找一份檔案非常簡單。很快他就找到了,不過只看了一眼。   他就不再說話了。   處罰通知和執法騎士寫的報告全部在檔案裡面。雖然說得並不詳細,大致的情況仍舊能夠看得出來。   不過青年騎士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囂張的後輩。他當然不會自己出手,萬一輸了的話,他的臉可就沒地方擱。   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刀殺人。 第三章 神技VS絕學   腳踩著沙地,試了試蹬踏的力量,利奇的心裡有些底!他並不怕和人打鬥。   只不過在這種地方打鬥,他不太習慣。   他現在穿著訓練甲,不過武器有些不太順手,他用的鏡盾實在太偏門,這裡根本不可能有。   利奇並不是很在意,他本來就不想顯露「鏡?反射……」   個絕招。   沒有鏡盾,他乾脆空手,不過武器還是要的,這可不是打架,騎士作戰全都靠武器。   貼身近戰的話,他有本事把兩個的騎士打得滿地亂爬,卻沒有信心在正式交戰中那樣做。   利奇的武器是一對肘刀,刀有一米半長,微微帶著一點弧度,這也是一種非常偏門的武器,一般都是輔助的作用。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找了半天,他沒有找到能夠裝在手肘上的盾牌,這個部位不夠靈活,也不方便格擋,所以盾牌要不是拿在手裡,要不就是綁在手臂上,除了他。從來沒有人把盾牌往手肘上安。   他現在的身份是陪練,騎士評定等級有一套流程,其中就包括實戰。   大多數情況都會安排一個陪練,不過有的時候會讓申請等級評定的騎士互相捉對廝殺。   那個青年騎士原本就是充當陪練的角色。只不過他故意激利奇,讓利奇頂下了這個差事。   利奇並不傻,當然知道這件事吃力不討好,不過他不在乎,反正遲早要和這些人打一場,現在先摸摸底反倒是-件好事。   原本瑪格麗特排在那個金髮小子的前面,應該第一個交手,不過那兩個評審員直接免除了瑪格麗特的實戰測試,原因很簡單,瑪格麗特是從前線回來的,而且有六個擊毀記錄,足以證明她的實戰能力。   所以利奇的第一個對手就是那個金髮藍眼的格洛德。   格洛德用的也是一種冷僻的武器,那是一對弧形的彎刃,兩頭都帶尖,手握在中間的位置,每一把彎刀都有一米長。   這玩意兒很難使。-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傷到自己,不過這類武器一旦練成功,威力比尋常的武器要大得多,因為它攻防一體,威力和攻擊速度都沒話說,而且雙手武器在靈活性方面也值得稱道。   格洛德從剛才開始,腦子裡面就一直思索著應該怎麼打。他原本對利奇並不在意,但是得知瑪格麗特是從前線下來的,並且有六個擊毀記錄之後。他有點驚訝,所以他悄悄地問了一下那個年輕的評審員。   當他知道利奇居然有三十二個擊毀記錄的時候,他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   一上場,兩個人都顯得異常小心,誰也沒急著出手,相隔五、六米,互相繞了幾個圈。   利奇一直都沒怎麼動,他只是盯著格洛德,緩緩地轉著圈子,格洛德則完全相反,他不停揮舞著手裡的雙月刃。一開始速度還挺慢,漸漸地越來越快。   當這對怪異的兵刃快到看不見樣子,只有兩道白色的弧光圍繞著身體轉來轉去,格洛德終於出手了,他雙手一震,一連串的弧光朝著利奇劈了過來。   利奇雙手畫圓,不緊不慢把所有的攻擊全都擋在了外面,他並不是傻傻地直接格擋,而是用「八相破」裡面的「撥手」外加他自己獨創的「搓手」把所有的攻擊全都卸到一旁。   一個錯身,利奇和格洛德換了個位置,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們倆已經過了十幾招,結果是利奇的訓練甲的手臂上多了幾道印痕。而格洛德的訓練甲則傷了肩膀。   雖然只是一輪快攻,利奇已經知道,自己和對手的實力差不多。除非對方急於求成被他找到空隙,要不然沒有什麼攻擊招數的他想要拿下這個對手,幾乎不可能。   當然他要輸也不容易,他已經看出來了,那對怪異的兵刃雖然非常厲害,但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缺乏強而有力的一擊。   天底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當一種武技、一件兵刃在平衡方面做得極好的時候,總免不了在極致方面有所欠缺。   身形一錯,利奇的腳下如同裝了彈簧一般,在地上輕輕點了幾下,朝著格洛德逼近過來。   對面又是刀影翻飛,這既是攻又是守,厚密的刀網直接封住了利奇進攻的線路。   不過這一次利奇並不是完全用雙掌化解,他的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往旁邊平著劃了開去,緊接著又是輕輕一點,他又換了個方向。   這一套想要對付師傳黛娜根本沒什麼效果,但是對付眼前這個剛剛突破瓶頸的同齡騎士效果非常明顯。   刀網一下子就被挑開了,露出了一片很大的空隙。   利奇搶步攻入,只要殺進對手的三米之內,他的雙手就能夠如露出威力了。   就看到他雙手翻飛,同樣打出一片掌影,不時地還會有一道刀光如同驚雷乍現般劃過。   利奇是用盾擊打出這一招,不過他的手肘上沒有盾,只有兩把長刀,所以每一次都激起一道弧形的波刃。   那只是純粹的衝擊波,打得也不夠遠,不過每一次格洛德都被打得手忙腳亂,有兩次措手不及之下,他還被擊中了。   利奇和格洛德走的是同一條路,一旦出手都是連綿不絕,兩個人的攻擊也都極快,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不過稍微有點實力的人全都可以看出來,格洛德佔據下風,情況非常不妙。   突然一聲暴喝,格洛德雙手交叉,猛地打出了一道交叉的十字光刃,只總到叮噹一連串輕擊,利奇穿著的訓練甲的整個手紛紛崩碎,十字光刃勢如破竹一般直接殺了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利奇大吃一驚,他連忙飛退。   金屬崩碎之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轉眼間兩隻金屬手就碎成了一堆廢鋼,不過那道十字光刃也總算是被他化解了。   想起剛才的情景,利奇就感到一陣心悸,要不是訓練甲限制了能量輸出,剛才那一擊恐怕已經在他的身上開出一個十字形的口子,順便把他切成四段。   這肯定是和戰浪同等級的絕招,利奇只想快點回去好好問一下莉娜,莉娜應該知道這招的來歷。   看著破碎得如同一朵花似的雙臂,利奇感覺到-絲怒意,又不是性命相搏,有必要下這樣的狠招嗎?   剛才幸虧他退得快、手也縮得快,要不然他的雙手恐怕已經是一堆粉碎的血肉了。   他一挺肘部的兩把長刀就想要殺過來。   「我認輸。」   格洛德運忙叫道,他的身體晃晃悠悠,剛才那一招根本就不是他這個等級能夠使用的。現在的他,連站著的力氣都已經沒了。   就像利奇感覺心悸一樣,他也感到駭然,他的這招雙斜斬是天階絕學,絕對是無堅不摧、無物不破,雖然他只能發揮出十分之一的威力,卻也不可能被擋下來,在他原本的預料中,他的對手能夠保住一條性命已經算是好的了,雙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保住。   沒有想到那雙什麼武器都沒拿的手,居然放出了一片詭異的黃光,這片黃光居然比重盾還要堅硬,迅速消耗著雙斜斬的能量。   如果那雙手上有盾的話。是不是他連傷都傷不了?   兩個人都是一陣陣害怕,不過更感到害怕的是旁邊的評審員。   兩個評審員都沒有想到,穿著訓練甲居然也會出事。   那個中年騎士此刻後悔得不得了,他是主審,如果出事的話,他必須負全責,一想到這些,他忍不住怒瞪了一眼身邊的副手。   不過害怕的同時他又有些慶幸,這一次絕對是開了眼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讓訓練甲的能量限制失效。   他雖然不知道格洛德的這招是什麼,卻可以肯定那是絕學。   同樣他也懷疑利奇能夠接下這招,靠的同樣也是絕學。   看到兩種絕學的對撞已經非常難得,而這兩種絕學居然還是從兩個見習騎士手裡發出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剛才進門的時候,他聽到利奇那番囂張的話時原本還有收不以為然,認為是吹牛的成分多一些。現在看來那確實是真的。   能夠練成絕學的人就算只是見習騎士,打兩個普通的騎士也肯定像玩似的。   「你很厲害,我真想和你過過招。」   疑似莉娜弟弟的紅髮少年,走過來和利奇打招呼。   騎士的圈子裡面實力決定一切,雖然一開始對利奇不太友善,不過看到剛才那場對決,很多人的態度立刻改變了。   這個紅髮少年的實力僅次於格洛德,他最清楚格洛德的厲害。   在他看來,利奇的實力絕對比格洛德高出一大截,因為自始至終都是利奇佔據主導的位置。   他甚至覺得利奇根本沒動真格的,因為利奇的攻擊就像是在逗格洛德玩,從頭到尾沒有正式進攻過,頂多發了幾下衝擊波。   沒有誰會認為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只會防守不會進攻。   紅髮少年猜想,格洛德是被玩弄得受不了,才會狗急跳牆發出那招。格洛德從生下來就沒有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看到紅髮少年躍躍欲試,利奇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剛剛受了驚嚇,明明只是交手,卻差一點變成了生死對決。   他冷冷地揮了揮手:「我沒興趣和你打,萬一把你打壞了,我說不定會被一個同樣長著紅頭髮的女人當作沙包來打。」   紅髮少年聽前半句時,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慍色,不過把話全部聽完之後,他愣住了。   「你有沒有一個叫莉娜的姐姐?她的性格……非常狂放……對……就是狂放。」   利奇低聲問道。   「你說的人可能是我堂姐。」   紅髮少年的臉顯得有些異樣,不知道是尷尬還是羞怯:「她……是不是……挺喜歡換男朋友?」   「你堂姐和你的關係好不好?」   利奇勾住了紅髮少年的脖子。   「還算可以。」   紅髮少年不敢和那個家族之恥靠太近。   「那麼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把你打得太慘就沒事。」   利奇開玩笑道。   如果是剛才聽到這樣的話,紅髮少年肯定會感到惱怒,但是現在攀上了關係,怒也怒不起來。   「你和我堂姐是一起的?」   誰說男人就不會八卦,此刻紅髮少年滿腦子的問題全都和莉娜有關。   「她算是我的半個師傅。」   利奇聳了聳肩膀。   「那麼你有沒有……」   紅髮少年瞟了瞟利奇的褲襠。   利奇用胳膊肘捅了捅紅髮少年,低聲說道:「我剛才不是講了嗎?她算是我的半個師傅。」   傳授武技的人是師傅,傳授床上功夫的人同樣也是師傅。   紅髮少年立刻就明白了,兩個人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不過紅髮少年很快醒悟過來,他連忙站開兩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很清楚堂姐的為人,這位既然是堂姐教出來的,肯定也不簡單,至少從剛才的表現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很囂張,舌頭也挺毒辣。   和利奇保持了一定距離,紅髮少年這才提起正事:「過一段時間有一個舞會,你有興趣參加嗎?」   他想了想,決定把原本不打算說的隱因透露出來:「這是格洛德提議的,我懷疑他打算和你再打一場。你肯定是不會退卻的吧?」   最後這句話有點使用激將法的味道。   聽到舞會兩個字,利奇的眼睛就開始發光,這可不是格拉斯洛伐爾的那種小地方,玲姨以前說起過,裴內斯舉行的舞會規模大得不得了,舞會上可以看到很多名流。   不過轉念之間,利奇又想起一些事來:「舞會上有吃的嗎?」   紅髮少年一臉鬱悶,受到邀請卻首先考慮吃的,這位也實在太沒品了,他第一次懷疑起利奇的身份。騎士學院每年至少會開四場舞會,新年那天還會舉辦一場宴會,所以他們從小時這一切都很熟悉,像眼前這位明顯沒有在騎士學院待過。   這時候他才發現,瑪格麗特走得遠遠地,裝作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旁邊有專門準備的餐廳,是為玩累的人準備。」   紅髮少年只得解釋道。   「必須穿那種很難受的衣服?」   利奇繼續問道。   紅髮少年感到自己快要昏倒了,他很懷疑邀請這位出席舞會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不過這件事反正記在格洛德的頭上,和他無關。   「你沒有軍禮服?」   紅髮少年看了利奇一眼,從利奇的反應,他立刻就明白了,這位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軍禮服是什麼。   「到時候會發給你的。」   紅髮少年轉身走開了。   他直奔格洛德。   此刻格洛德正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他的身體仍舊非常虛弱,手垂著。還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他的身邊圍攏著一圈人。   紅髮少年衝到格洛德身邊說道:「我已經照著你的話做了,不過我要警告你,這件事和我無關,我個人認為,邀請那個傢伙是你做過最愚蠢的一件事。」   「你認為我打不過他?」   格洛德而無表情地說道。   「我才不在乎這件事呢!那傢伙是後天覺醒的,而且肯定來自小地方,可能只參加過小型的聚會,他連軍禮服都沒有,而且對應該知道的禮儀一無所知。我邀請他的時候,他問我的第一件事是舞會上有沒有吃的東西。」   紅髮少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惡意的微笑:「現在後悔了吧!但願那天別出什麼事,我聽說帕金頓聖國的女皇也會出席舞會,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大堆大人物到場。」   格洛德的臉原本挺白的,聽著聽著漸漸發綠了。   「幾天後的那場舞會?臭屁小子格洛德邀請你?」   莉娜表現得異常驚詫。   「你也受到邀請了?」   利奇問道。   「當然。」   莉娜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道。   「太不夠意思了。」   利奇非常不滿。   莉娜眉頭皺得很緊:「反正你對跳舞不感興趣,那天你就待在餐廳裡面,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最重要的是別來找我,也別和任何人說你認得我。」   「我想問你一件事,那個臭屁的傢伙最後發出了一招,打出來一道斜的十字光刃,居然把我的訓練甲打壞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利奇當然要把這件不弄清楚,因為今天他差一點沒命了。   「一道斜十字光刃?」   莉娜顯得頗為驚詫:「那小子居然用得出這招?」   好半天。她才歎息了一聲:「那小子不愧是天才,以後絕對是你的勁敵。」   「切,我才不怕他呢。」   利奇嘴巴挺硬。   「那招叫雙斜斬,是天階絕學。」   莉娜解釋道:「能夠稱得上絕學。全都不簡單。雙斜斬是將能量極度壓縮然後再釋放出來的秘技,以格洛德的年齡和他的實力,要發這招。至少要用半分鐘的時間完成聚力和壓縮的過程,你只要打斷他,讓他沒有辦法完成進個過程,就可以贏。」   利奇的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擊著,他在回憶剛才和格洛德的那場交鋒。   既然知道這招發出之前要有一個聚力的過程,肯定會有些異常的舉動。   想著想著,利奇猛地一拍大腿。   格洛德在出那招之前,雙手一直都貼得很近,當時他以為這是為了防禦。   「這招繼續練上去會有什麼變化嗎?」   利奇問道。他不得不防,對於絕學這類的東西,他一點都不敢大意。   「沒有,雙斜斬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它也沒有終極的境界,練得越高深,發招所需要的準備時間就越短,十字光刃飛射的速度也會越快,威力也會越大。」   莉娜答道。   利奇的臉有些發白,他突然間沒有了和格洛德交手的興趣。   就算他現在能夠破解這招,將來能不能破就難說了。   如果格洛德把他當作是平生的仇敵,苦心狠練這招,遲早有一天他會敗。而那招又特狠,一旦敗了的話,他就必死無疑。   「為什麼訓練甲的限制功能會沒用?這還讓不讓人活?」   利奇愁眉苦臉地說道。   莉娜不但沒有絲毫安慰的意思,反而在一旁鼓勁:「其實我教你的那招也不錯,你不是靠那招把一個白癡打進了重傷病院了嗎?」   「那招也是絕學?」   「我不告訴你,你自己去猜。」   利奇鬱悶地抱住腦袋:「為什麼訓練甲的限制功能對這些絕學都沒用?」   「那是當然。」   莉娜輕笑著說道:「絕學練到大成之後,根本就用不著戰甲,隨手揮灑就能把一群穿著戰甲的騎士斬殺乾淨。所以哪一天你看到戰場上有人一身便裝隨意站著,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我能夠拒絕這種毫無意義的挑戰嗎?」   利奇愁眉苦臉地問道。   莉娜笑了,她笑得很甜也笑得很邪,用力擰了幾下利奇的臉頰,她非常堅決地說道:「不行,你不把我說出來的話當真我是不會在意,丟臉也只是丟你自己的臉,誰讓你偏偏說我是你的半個師傅?」   看到利奇毫無鬥志,莉娜連忙繼續鼓勵:「這其實也不錯,讓你有點壓力,有壓力就有動力。有人做過一個統計,天階以上的高手有三分之一是被逼出來的,或者是因為情,或者是因為仇,或者是因為有竟爭者,正是巨大的壓力才把他們逼到那麼高的位置。」   「那麼另外三分之二呢?」   利奇有氣無力地問道。   「那就複雜了,很多人天生就是修煉狂。當初抓住我的那個榮譽騎士就是,同樣也有很多人是因為血脈的緣故,戰爭也是一個因素,每一次暴發大規模的戰爭,總是會有一批天階騎士出現。」   莉娜說道。   利奇鬱悶了半天,突然他摟住了莉娜的腰,把手插到莉娜的褲子裡面說道:「我現在有壓力但是沒有動力,你知道我的動力是從哪裡來,給我一點動力怎麼樣?」   莉娜輕笑了起來,她的笑聲顯得那樣曖昧。   利奇的手已經伸進了莉娜的兩腿之間,他的手指扣在那花生米大小的陰蒂上。   莉娜咯咯一笑閃了開去:「別在這裡,肯定有很多人盯著呢!自從你把那個傢伙送進了醫院,很多人都等著抓把柄呢!」   莉娜雖然掙脫了,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拒絕做那種事,相反的,她拉起利奇朝著樓下而去。   路過隔壁房間的時候,莉娜探頭張望了一眼。   房間裡面只有諾拉,她縮在角落裡面。   這個小隊裡面,唯一一個隨時都能夠找到的人就是諾拉。同樣這個小隊裡面,唯一一個不需要詢問意願的人也是她。   莉娜打開門進去,也不詢問諾拉願不願意,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拽。   諾拉不說話,也不拒絕,就這樣被拽著到了一樓。   裝備室裡面蘭蒂正對著一件戰甲發愁,她看到莉娜拽著諾拉進來,後而跟著利奇,並不感到意外。   同樣她也知道,她們也會拖上她。   隨手將手裡的筆扔在桌子上,將戰甲上的蓋布拉了下來,蘭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地下室裡面春色洋溢,四具赤裸的身體糾纏在一起。   莉娜、諾拉和蘭蒂的大腿根上,全都沾滿了又黏又滑的濃碉白沫。   此刻沒有嘉利在,所以她們玩得很瘋。   莉娜和諾拉這兩個女人如果運用出所有的手段,絕對可以把利奇搾得乾乾淨淨。   此刻利奇那碩大的陰莖正插在諾拉的肛門裡而,那一陣陣強力無比的抽吸,彷彿要把他的骨髓都要吸出來似的。   要不是他已經射了好幾次,莉娜用封禁之術閉住了他的精道,恐怕他真得會精盡而亡。   莉娜玩味地揉搓著諾拉的屁股,諾拉的屁股軟綿綿的,沒有騎士那種僵硬的感覺。   偵察騎士雖然不以戰鬥能力見長,力量比普通騎士差,卻也不會軟成這樣。   莉娜又輕輕捏了一下諾拉的乳房。這對乳房彈性極好,放開的話,兩隻手都捧不住,但是用力捏卻可以捏成一團,裡面沒有一點贅塊。   她的手慢慢往下滑,一直滑到諾拉的花徑上,莉娜將兩根手指併攏輕輕插了進去。   隨著諾拉肛肉的蠕動,陰道的肉壁也有規則的收緊著。   就算用手指,也能夠感覺到收緊的力量確實很大,不過沒有剛硬的感覺,就你是萬米深的海底一般,壓力極大,但是水本身卻是軟的。   莉娜已經可以肯定她的猜測了。   諾拉是實驗體。   她聽說過一個傳問,一個在很小的圈子裡面流傳的傳聞。   有個特殊的部門試圖用人工製造騎士,而且他們的目標是製造純血騎士。   誰都不知道這個試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個傳聞在共和國至少已經流傳了兩個世紀,也沒有人知道這個試驗已經進展到了哪一步。   不過她可以肯定,諾拉絕對不是為了製造純血騎士而存在的試驗品,很可能是那些研究員為了滿是他們變態的性慾,而特意製造的一個完美女人。   仔細推敲下來,這個可能性確實很大。   她曾經查過,諾拉雖然有在騎士學院受訓的記錄,但是和她同期的人卻沒有一個對她有印象,她也是105小隊第一個成員,整整三年裡面,這個小隊就只有她一個人,而且這個小隊一開始就在格拉斯洛伐爾,作為一個擁有獨立編號的小隊,這很不正常。   一轉頭,莉娜有意無意掃了利奇一眼,她突然感覺,這個傢伙倒是挺像一個比較成功的試驗品。   利奇同樣也在格拉斯洛伐爾,他的父母沒有絲毫的騎士血脈,幾乎可以肯定,那對夫妻不是利奇的親生父母。   最大的可能就是,利奇是一個失敗的試驗品,出生之後沒有顯露出覺醒的徵兆,所以製造了他的那個研究組織把他丟給了產科醫院,產科醫院則把他和一個頭髮、眼睛顏色相同的嬰兒互相調換。利奇這才成了那對夫妻的兒子。   她甚至懷疑,利奇出生的那家產科醫院就是那個神秘的研究組織公開的窗口。   當然所有這一切都只是猜測,莉娜並不打算將這種猜測說出來,除非她能夠找到證據。   「哦……哦……」   利奇的喉嚨裡面發出一陣輕響,他又有射精的感覺了,諾拉實在太厲害,居然述莉娜的封禁之術都沒用。   幸好諾拉也知道利奇已經到了極限,再弄下去有損無益,所以她放開了肛門的肌肉,卸去了裡而的那股吸力。   利奇緊閉著眼睛,他盡可能克制著射精的衝動,接連做了十幾個深呼吸,他這才重新控制住了。   「我實在受不了,你太厲害了。」   他輕輕拍了拍諾拉豐腴柔嫩的臀部,看著臀肉一波波地抖動著。   諾拉似乎回應他似的,屁眼一夾一夾,這讓利奇仍舊異常敏感的性器再一次感覺到強烈的刺激,不過比起剛才感覺要輕了一些。   諾拉就保持著這種不輕不重的程度,讓利奇在射與不射的邊緣徘徊著,這種感覺讓人發瘋,卻又舒服透頂。   莉娜在一旁看著,她的手指輕輕劃過利奇陰囊。在陰囊和肛門之間刮著,這招同樣能夠讓男人爽得無法可說。   被這兩個女人夾攻,利奇只能縮在地上,享受著這種刺激而又舒服的撫弄。   突然諾拉的臀部往上抬了抬,他的性器一下子從諾拉的肛門裡而滑落。緊接著就看到諾拉一轉身將他的性器含在嘴裡!不過這一次她絲毫沒有運用那高潮的口交技巧,只是用嘴和舌頭將他的性器清理了一遍。   清理干浮之後,諾拉坐在了利奇的身上,她重新將利奇的性器插入了身體之中,不過這一次插入的是前面的陰道。   「你別動。」   諾拉面無表情地說道。   她的陰道深處突然間出現了一股巨大的吸力,這股吸力-下子就將利奇的陰莖吸了進去。   和以往都不一樣,利奇感覺到諾拉陰道深處的那張小嘴不但張得很大,還主動將他的龜頭一口吞下。   這還不算,那張小嘴還不停地蠕動擠壓著,拚命將他的性器吞得更進去一下。   突然,諾拉的肛門也冒出來-股吸力,剛才被利奇插了半天,肛門的肌肉原本就非常綿軟,忽然微微開著一個小口,所以一下子就把利奇裸露在外的那兩顆睪丸吸了進去。   這絕對是從來沒有過的玩法。   利奇首先感覺到的是新奇,緊接著感覺到是不可思議,不過很快他被那舒服和刺激的感覺給打倒了。   前面和後面完全是兩種感覺。   諾拉的陰道輕輕蠕動著,兩邊的軟肉摩擦、吮吸、舔舐著他的性器,不時還用力地扭絞,讓他感覺到更加強烈的刺激,而肛門則是緊緊包裹、擠壓、揉搓著,肛門裡面的溫度又高,兩顆睪丸在裡面簡直是舒服透了。   突然利奇感覺到小腹升起了一股異樣的熱氣,一開始他以為是慾火,但是馬上就發現不對,這股熱氣確實是慾火催發出來的,卻有點像生命能量,又有點像鬥氣,它凝聚不散而且沿著小腹徐徐而下,沿著陰莖直至龜頭,然後從龜頭散發了開去進入了諾拉的體內,不過轉眼間,這股熱氣又聚攏在利奇那兩顆睪丸上,從睪丸再傳入陰莖之中。   如果這算是一種功法的話,絕對是傳輸距離最短的功法,利奇無從想像,這樣短的循環路徑有什麼用處?難道能夠讓他在做愛的時候更加持久?   「莉娜,解開禁制。」   諾拉輕聲說道。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莉娜仍舊照著做了,她看得出這也是一種合修功法。   精道的閉鎖一被打開,利奇立刻感覺到小腹的那股熱氣壯大了十幾倍。   這股熱氣源源不斷地加入到循環之中,漸漸化作了一股熱流。   諾拉並沒有刻意控制熱流的循環,循環只要一開始就會一直進行下去,她注意的是刺激的強度。   她不但要控制利奇的感覺,還要控制自己的感覺,刺激太強烈了,她和利奇之中任何一個人達到高潮的話,循環就會立刻被打斷,而且之前的努力會盡數白費,甚至還會造成暗傷,刺激太淺,不能保持高潮邊緣的感覺,慾念不夠,循環就持續不下去。   她剛才和利奇玩肛交,其實就是在測試利奇的承受極限。   從現在的狀況來看,一切都還算順利。   莉娜在一邊旁觀,對於男女間的事她也是專家,所以很快就看出其中的奧妙,她微微一笑,俯下身子,在利奇胸前那兩顆綠豆大的乳頭上舔了起來。   不管男女,乳頭全都是敏感的部位。   果然利奇感覺一股難以遏制的酥癢從胸口一直傳到後腦,他的慾火又旺了幾分。   不過這種刺激並沒有讓他產生射精的衝動,反倒因為注意力被分散了,變得更安全了幾分。   看到諾拉沒有阻止,莉娜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套功法果然是「點燃」類的秘技。   莉娜以前只聽說過有這種東西,卻從來沒機會接觸。這類秘技很難評價,有人把它們算入絕學之中,也有人斥之為「邪法」眾所周知,人體擁有不可思議的潛能,騎士是身體潛能得到開發,念者則是精神潛能得到開發。   大部分騎士和念者對潛能的開發程度都不高,就算是天階騎士也頂多挖掘出了一半的身體潛能。只有傳說之中的聖階才有可能達到百分之百的開發度。   「點燃」類的秘技,就是用極端的方法挖掘出身體潛能。   這類秘技裡面,最有名的就是弗蘭薩帝國的「爆裂鬥氣」這種用來和敵人同歸於盡的自殺功法,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裡,靠點燃生命力激戰出強大的潛能。   而此刻的利奇只感覺到腹部又熱又脹。這種感覺還在不停地蔓延,那股熱流分出了一部分,在肚臍和性器中間的位置漸漸地聚成了一團。   當這團熱流積聚到龍眼大小的時候,利奇突然發現,所有的鬥氣都失去了控制,迅速地循環起來。   而且不同屬性的鬥氣按照不同的功法運行著,互相之間涇渭分明。   熱流團所在的地方恰好是所有鬥氣必經之處,一開始他沒有任何發現,鬥氣流過那裡,變化實在太細微了,但是漸漸的,他發現鬥氣的屬性在淡化。   失去了屬性特徵的鬥氣看上去和生命能量很像,這些無屬性鬥氣每循環一圈,就會明顯壯大。但是隨之而來的是身體劇烈的消耗。   循環經過的地方,肌肉、血管和神經都彷彿在痛苦地呻吟著。   剛才從蘭蒂那裡得來的異種能量以看得見的速度迅速消失。   利奇的身體紅得如同要滴出血來一樣,與之相反的是,諾拉的身體越來越白。   兩個人都是汗出如漿,胸口劇烈起伏,呼吸粗重得如同牛吼。   一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停了下來。   諾拉精疲力竭地躺在墊子上,她就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完全濕透了,底下的墊子上也全都是水漬,水最多的地方是屁股底下。   利奇躺在另一頭,他的身上水汽蒸騰,性器非常不雅觀地高高翹著,那碩大的龜頭脹成了紫色,比以往更加猙獰。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兩道逼人的精光從眼睛裡面射了出來。   他和諾拉一分開,身上的鬥氣就漸漸恢復了各自的屬性,不過腹部的那團熱流仍舊存在,只是萎縮了許多。   「以後……半個月……來一次。」   諾拉的臉色蒼白,剛才的損耗差不多要十天左右才能夠補得回來,所以半個月一次已經是極限了:「我……只能……幫到這一步。」   「這是什麼功法?」   莉娜好奇地問。   利奇同樣很想知道答案,此刻他體內的鬥氣充盈到鼓脹的程度。但是身做卻損耗到了極點,他感覺到渾身發虛,頭暈眼花,肌肉全都有些酸痛,好像趕了幾百里路,而且餓了三、四天似的。   他還感覺到很餓、餓極了,晚上剛剛吃的東西,全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生命熔爐。」   諾拉並沒有說這種功法是從哪裡來的。   莉娜皺著眉頭,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嚇人:「這對你們倆的身體會不會有害?它是不是以生命力作為燃料?」   諾拉搖了搖頭,她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又指了指利奇的性器:「子宮……和睪丸……是生命的源泉……也產生性慾……以性慾為燃料……以性器為熔爐……這就是『生命熔爐』。」   一聽到進些,莉娜已經有些清楚了。   精神力、生命力和生殖力一向都被認為是人體最神秘、最強大、也最難以發掘的三種力量。   「爆裂鬥氣」開發的是生命力,而「生命熔爐」顯然是生殖力。   「能不能教我?」   莉娜問道。   「可以。」   「那麼我呢?」   蘭蒂指了指自己。   莉娜湊了過去,左手摀住蘭蒂的小腹,右手從屁股後而繞過去貼在襠部,無名指和中指輕輕夾住蘭蒂的陰蒂,食指戳進蘭蒂的陰道裡面,拇指則一下子頂入了蘭蒂的肛門。   她的手只是輕輕的一震,蘭蒂就哎呦一聲,臉脹得通紅,身體彎得如同一隻蝦米。   「連這點點刺激都承受不住,你還是和這個小子多做幾年愛再說吧。這種功法不但要控制自己的慾念,還要控制對方的慾念,一旦失控不但沒有好處,恐怕傷害會極大。」   莉娜解釋道。   她突然媚笑了一聲說道:「蘭蒂,你如果真得有心的話,就研究一下怎麼直接將異種能量注入我們的體內,每一次都要靠利奇轉傳也太麻煩了。」   莉娜倒是不在乎大家一起淫亂,只不過偶爾為之還不錯,次數多了就沒意思了,而且現在多了隊長嘉利,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放得開了。   所以她情願像現在這樣,兩、三個人無拘無束和利奇做愛,想肛交就肛交,想顏射就顏射,興趣上來還可以試試虐待之類的遊戲,上一次她甚至允許利奇幫她浣腸,那絕對稱得上瘋狂。   從地上站起身來,莉娜對蘭蒂說了一聲:「諾拉就交給你了。」   她一把拉住利奇往外就拖,一邊拖一邊說道:「別偷懶,你現在代表的是整個小隊,絕對不能輸。」   這個地下室一分為二,外面有一個很小的浴室,這是專門為了做愛之後清理用的。   把身體清洗乾淨,穿上制服,莉娜拉著利奇從地下室出來。   剛到上面就看到三姐妹,三姐妹裡而的老大滿臉曖昧地笑道:「我就知道你們肯定在下面。」   「我們在做正事,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面讓這個傢伙的實力再提高一級,還要讓他學會一種攻擊技。」   莉娜說道。   「你是認真的?」   三姐妹感到有些驚訝,她們很少看到莉娜這樣一本正經地說話。   「你們一起來看看不就清楚了?」   莉娜毫不在意地說道,突然她擠了擠眼睛:「家傳的武技不能外傳,但是沒說過不能拿來對練,只要核心部分別洩漏就可以了。」   三姐妹立刻就明白了莉娜的意思。   這是要打擦邊球,任何一種武技都包括兩部分,一是招式,二是力量的運用。利奇並不需要招式,他只需要能夠發出攻擊技。   「好啊,我早就想找你對練一下了。」   三姐妹的老大說道:「乾脆拉上其他人,玫琳的絞殺也很厲害。」   才剛剛說到玫琳,玫琳就走了過來?她也聽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是瑪格麗特告訴她的。   玫琳同樣也和莉娜有類似的想法。   這個小隊裡而也就只有她們五個人的武技對利奇或許有用。   除了她們之外。嘉利和瑪格麗特肯定願意傳授利奇武技,不過那兩個人的武技必須配合陰寒類鬥氣,並不適合利奇。   羅莎和諾拉本身的武技就不行,想教也沒什麼可教的。   傳授武技常然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前幾天打鬥過的地方旁過就有一片樹林,這些女人在樹林裡面找了一塊空地。   來的人倒是很整齊,不但嘉利和瑪格麗特這兩個與利奇有關的女人來了,黛娜和羅賓這兩個無關的人居然也到場。   利奇有些好奇地偷偷看了看羅賓,後者立刻感覺到了,她瞪了一眼,然後淡淡地說道:「我只是看在你的對手是格洛德的份上才打算幫你一把。」   說著她冷哼了一聲,盡顯女人的本色。   「她家和格洛德家是世仇,但兩家人互有約束,打不起來。」   莉娜最清楚其中的底細,她在利奇的耳邊低聲說道。   「不過別指望她會教你什麼,她就算有心也沒這個膽子,她家把武技看得很重。」   利奇的心底多少有點惋惜,他早就聽說過,這個喜歡男裝的女人精通許多稀奇古怪的秘技。   羅賓的家族原本就是以技巧運用取勝,這個女人偏偏又是一個不肯下苦功的人物,比普通人更喜歡投機取巧。   血統讓她擁有了超絕的天賦,家世讓她可以容易得到想要的一切,這最終造就出了她一身怪異的實力。   她的實力多強,誰都搞不清楚,只論鬥氣的話,羅莎都比她強,甚至剛剛突破成為騎士的瑪格麗特也只比她梢遜分毫。但是真得交手的話,就連莉娜也未必勝得了她。   不過利奇已經挺知足了。有那麼多人願意幫他。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找到一種他能夠使用的攻擊手段。 第四章 圖書管理員   有人能夠說得出裴內斯般繁華的地方是在哪裡嗎?   英雄廣場、勝利大道、旭日街、卡羅騰大教堂、中心花園……這些全都是首都著名的地標,都是非常繁華喧鬧的地方。   但是如果有人問起裴內斯最漂亮的地方在哪裡呢?   毫無疑問,答案只有一個——皇后大道,她被稱為裴內斯的項鏈。此刻利奇就坐在一輛馬車上,看著這條聞名遐邇的「項鏈」這條路很寬,足夠讓六輛馬車並排行駛,兩邊的人行道也特別寬,這和裴內斯狹窄陰沉的風格完全不相符合。   人行道上每隔十米種植著一棵月華樹,這個季節正是月華樹開花的時候,只看到大片大片紛紅色的花綴滿了樹冠,紛紅的顏色完全掩蓋住了地下的綠色?如果只有一棵樹還不至於有什麼感覺,但是這裡一排都是這樣的樹,那種美妙就不是隻字片語所能形容。   皇后大道的一邊是房屋,另外一邊是一條河。   這條河並不是很寬,最多也就三十米左右,河而上橫跨著許多橋樑,幾乎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座橋。   河岸邊是一片用條石鋪成的堤岸,靠河的一側有鐵索連成的圍欄。這片堤岸上有很多人,有些來去勿勿忙著趕路,不過更多的是悠閒的漫步者。   堤岸邊上還有不少咖啡廳、小吃攤之類的地方,很多人坐在那裡。   皇后大道的另一邊是連成一片的房子,這些房子非常漂亮。   這裡可沒有一幢普通平房,全都是裝飾優雅的十四後期到十五世紀初期的豪宅,那是一個浮華的時代,也是一個藝術和人文薈萃的時代。   馬車裡面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莉娜也在,這個女人一改以往那種略顯頹廢的樣子,她的眼神之中居然帶著一絲猶豫和一絲憂鬱。馬車在這條大道上行駛了十幾分鐘,終於在莉娜一聲低喝中停了下來。   利奇看著車窗外而,馬車就停在一幢豪宅的門前。   那是一扇很大的鐵門,兩邊是磚砌的圍牆,那些磚塊居然還拼成非常漂亮的花樣,圍牆的頂端種植著一排黃棘,這些開著淡雅黃色和淡藍色小花的植物看上去非常優雅,不過那上面細密的利刺絕對能夠讓任何試圖攀爬的人望而生畏。   莉娜走上前去敲了敲門,很快門上的觀察窗被打開了,緊接著裡面傳來一個女人驚喜的聲音:「啊!是小姐回來啦。」   鐵門一下子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將近五十歲的女傭人,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些發福。   莉娜朝著房間裡面探了探頭:「父親呢?」   「這個時候,老爺肯定散步去了。」   女傭滿臉堆笑。   這是預料之中的答案,莉娜很清楚父親就像是一座時鐘,永遠是那樣有規則地運轉著。   她挑現在這個時間過來,其實就是不想進家門,因為這個家裡而有一個她討厭的人在。   「那麼我去找他。」   莉娜勉強笑了笑,她同樣也不喜歡這個傭人,這個女人看上去客客氣氣的,心思其實非常深沉,而且勢利得很!誰給她好處就倒向誰,一回頭絕對會把她賣了。   走到前而的馬路一拐,到了對而的河邊,順著堤岸繼續往下走。   利奇左顧右盼,這裡的風景非常有名,以前學校的大禮堂裡面就掛著一幅風景畫,那上面畫的正是這裡的風景。   越往前走,人就越多,漸漸地可以看到一個碼頭,碼頭邊上當然是最熱鬧的地方,那裡有一排的咖啡館和餐廳。莉娜招了招手示意利奇跟上,她徑直走進了一家咖啡館。   門一開,就發出了叮噹一聲輕響,門上述著一個鈴鐺,一開門鈴鐺就響了。   利奇跟著莉娜往裡走,這家咖啡館看上去很普通,地方也不算很大,靠門有一張黑漆漆橡木櫃檯,櫃檯一頭有一個玻璃罩子,裡面放著一碟碟的點心,另外一邊放著一個虹吸式的玻璃咖啡壺。   整個咖啡館裡面只有七張桌子,不過有一道後門通向外而。   莉娜穿過咖啡廳朝著後面走去,從後門出去就看到一片平台,平台臨水而建,和碼頭連著,這裡也放著四張桌子。   這樣一個地方倒是挺雅致也挺悠閒,咖啡館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但是這裡卻坐滿了人。   莉娜走到最靠邊的一張桌子前面。那裡坐著一個老者和一個大叔。   老者看上去五十多歲,也是一頭紅髮,作為莉娜的父親,他的年紀寶實在大了一些,旁邊的那位大叔一臉忠厚,帶著一副圓邊眼睛,很有學者氣質,打扮卻又像是政府文官,衣服的胳膊肘上釘著一塊皮革,那是長年坐辦公室的人為了不讓衣服磨損打的補丁。   莉娜看了一眼那位大叔。   就像很多沒有兄過世面的小人物一樣,那位大叔滿臉堆笑,將屁股微微抬離椅子,欠了欠身,點了點頭。   那位大叔越客氣,莉娜就感覺越奇怪,父親可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平日往來的也全都是騎士圈子裡面的人,很少和其他的人打交道。   看這樣子也不像是散步時遇上的,對陌生人,父親一向不加辭色,因為像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物。常常會遇到別有用心的人,想盡各式各樣的辦法和他結交。為了避免麻煩,父親一直讓自己顯得古板而不近情理。   「莉娜,你怎麼來了?」   老者的臉上絲毫沒有顯露出看到女兒的喜悅,這倒不是因為他並不高興看到女兒,而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不是大悲大喜的事,很難讓他有感情流露:「還帶了-個小朋友過來?你徒弟?」   「只能算半個徒弟,他正式的師傅是黛娜。」   莉娜連忙回答,雖然她說話挺隨便,不過旁邊有兩個空位,她偏偏沒有坐下來,可見這個往日異常隨便的女人,在父親面前也只能循規蹈矩。   「站著幹什麼?坐吧。」   老者這才想起女兒一直站著。   看到老者沒打算介紹旁邊的這個大叔,莉娜也不敢問,她很清楚,父親這樣身份的人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這位大叔看似普通,但說不定是某國的秘密使者,兩個人看似在這裡喝咖啡,說不定是在為一項事關國家命運的談判做準備。   「您有空嗎?」   莉娜問道。   老者點了點頭。   「我這半個徒弟碰到了-些麻煩,希望您能夠指點一下。」   莉娜開門見山說道:「不知道為什麼,除了衝擊波和震盪波,他發不出任何攻擊技。」   「那肯定是因為境界不夠,時機到了,自然就沒有這種問題,少見多怪。」   老者看上去顯得有些不人高興。   「您以為我這麼差勁嗎?如果這麼簡單的話,我根本就不會來麻煩你。」   莉娜有些生氣了,父親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未嘗不是給她臉色看:「我這半個徒弟絕對不簡單,不知道他的底細而輕視他的人,和他交手很可能會吃虧,就算王牌騎士或者榮譽騎士也一樣。」   老者原本一副淡然的模樣,這下子有點被震動了,他知道女兒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再說王牌騎士敗在見習騎士手裡也不是沒有可能,戰場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我有點興趣了。」   老者搖了搖桌子上的小鈴。   很快一個侍者走了過來。   「再來兩杯咖啡。」   莉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她知道父親的為人,這個古板的傢伙能夠請客,說明他對某件事挺在意。   趁著咖啡還沒有來,她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當然其中有些內容已經被刪除,比如一群女人和利奇淫亂的事,打死她都不敢說。   老者靜靜地聽著,他始終沒有什麼反應,不過他的目光卻越來越亮。   聽完了女兒的描述,老者沉吟半晌,短時間裡面他也想不出辦法。   他也沒有聽說過能夠反彈別人攻擊的武技。這絕對是一種極端強悍的防禦技,擁有這樣的絕技,就算發不出攻擊技又怎麼樣?   「做一個純粹的防禦者也不錯,一個強悍的防禦者有著無可估量的價值。」   老者勸解道。   「這種事誰都知道。」   莉娜歎道:「可惜這個小子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你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他已經和格洛德對上了,兩個人還打了一架,格洛德能夠用雙斜斬,你肯定沒有想到吧。」   「哦?」   老者的眼睛又是一亮,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我聽說過那個小傢伙是個天才。」   「這個也是。」   莉娜撥弄著利奇的頭髮:「他把雙斜斬擋下來了,空手擋的。」   老者一直緊繃著的臉終於顯得和善了許多,不過他的眉頭也皺得更緊。   這件事挺麻煩。   改進功法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且短時間裡而根本無法完成。   他同樣也沒有辦法阻止決鬥,那等於挑戰傳統規則,難度絕對比改進功法大許多倍。   老者很不想示弱,但是現在就算不想示弱也不行了。   「老兄都已經聽到了。」   老者轉頭朝著旁邊那個大叔說道。   那個大叔挺忠厚地點了點頭,一張臉似笑非笑。好像有幾分諂媚,又好像有幾分惶恐,完全是受寵若驚的樣子。   莉娜和利奇面而相覷,莉娜很清楚父親的為人,父親既然叫身邊這位為「老兄」至少說明兩件事,首先是這位的年紀肯定比父親要大,其次是這位絕對不簡單。   和莉娜相比,利奇倒是見怪不怪,他見過的騎士沒有一個是完全正常的,全都或多或少有古怪之處,這位想必也是因為功法的緣故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那就拜託了。」   老者連忙站了起來,既然把難題丟給了這位,他也沒臉繼續待下去。再待下去的話,就等於他也等著聆聽這位的教誨,這個臉可丟不起。   轉頭朝著莉娜,老者把臉一板:「有事才知道來找我,平時怎麼就不想到回家看看?我虧待過你嗎?」   莉娜平白無故被訓斥一頓,也不敢反駁,父親在氣頭上,挨頓揍可不值得,她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服軟。   老者告辭離開,拉著女兒一起回家,只留下利奇和那個大叔相對而坐。   「別緊張,我只是一家圖書館的管理員,因為看的書多了一些,知道的東西也多了一些,所以伽蘭德先生才會讓我試試幫你的忙。」   那個大叔仍舊是侷促不安的小人物模樣。   「您能幫忙嗎?」   利奇倒是對這位挺有信心,以前的經驗已經告訴他,性格越是奇怪的人,很可能越有辦法。   在小隊裡,脾氣最怪的恐怕就數莉娜、諾拉和羅賓三個人,事實也證明,她們三個人確實與眾不同。   「對症下藥,你必須把你修煉的功法告訴教,全部。」   那位大叔把雙手放在桌子上,就像是一個政府文官幫忙民眾咨詢問題一樣,對利奇說道:「我知道剛才話裡面還隱瞞了很多東西,你肯定修煉了很多功法,甚至連精神激勵法這樣危險的東西都敢嘗試。」   利奇一臉迷惘,大叔前面說的那些確實讓他感到厲害,居然能夠在不知不覺之中看透他的底細,莉娜的父親似乎都沒有這個本事。但是大叔最後說到的精神激勵法就讓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他修煉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肯定沒有精神激勵法。   大叔看出了他的困惑,微微一笑,在利奇的眉心上輕輕點了一下。   「精神力量的源泉就是大腦裡面的松果體,精神的力量和軀體的力量是有關聯的,所以有一部分騎士試圖透過增強精神的力量提升軀體的力量,辦法各有不同,有的人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有的人則修煉念者的精神訓練法。」   被這位大叔點中眉心的那一瞬間,利奇感覺到一陣暈眩,不過這種感覺轉瞬間就消失,所以他也沒怎麼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大叔所說的這番話上面。   現在他總算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   那位海格特兵團長已經很厲害了,沒有想到莉娜知道的更多。但是莉娜知道的事和這位大叔一比,又差得遠了。   不過更多的驚詫還在後面。   就看到這位大叔仍舊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身上的秘密還不只是這些,一般來說,修煉這麼多功法進展應該非常緩慢,但是你正好相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過去的半年裡你的進展非常迅速。見習騎士和騎士這兩道瓶頸差不多是連續突破的,我沒說錯吧。」   利奇只能點頭。   「再好的資質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進展。」   大叔笑了笑,臉湊了過來:「你肯定借助了外力。你和你那半個師傅合修了吧?」   又笑了兩聲,這位大叔變得有些猥瑣:「你的艷福不淺,同你合修的至少有五個女人,伽蘭德的女兒是一個,一個是練陰寒鬥氣的,一個練的是火屬性鬥氣,另外兩個比較奇怪,其中一個功法平和悠長,走的想必是纏鬥的路子,另外一個有些詭異,連我也看不透她。」   利奇暗自心驚,居然能夠看出這麼多東西,這位大叔實在太阿怕了。   不過他還算慶幸,有些東西仍沒有暴露,比如最重要的異種能量的事。   誰都不會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蘭蒂這樣能夠直接吸取外界能量,轉化成為異種能量的念者。   這位大叔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沒見過、沒聽說過的事當然就不可能看透。   「你願意把你修煉的功法告訴我嗎?我或許可以找出解決的辦法。」   大叔說道。   利奇猶豫了片刻,這位讓他把功法和盤托出卻不能保證解決問題,很有騙子的嫌疑,不過這位如果真的是騙子的話,莉娜的父親怎麼可能這樣推崇他?   「好吧!一言為定。」   利奇斟酌著把可以說的全都說了一遍,他甚至沒有漏過莉娜教他的震盪攻擊,他一直都想知道,莉娜教他的倒底是什麼樣的厲害秘技。   那位大叔一直在聽,他比那位兵團長強得多,根本用不著筆記本,直接就裝進了腦子裡面。   他不但在記憶,腦子裡而還在不停地計算,騎士的功法成千上萬,他至少知道百分之九十,伽蘭德沒有聽說過能夠反彈別人攻擊的武技,但他卻曾看到過,只是和這種不太一樣。   不過像利奇這樣亂七八糟毫無忌憚胡亂修煉的人,他絕對是第一次遇到。   這樣一來就有麻煩了,他不敢肯定這個小孩的問題,是因為那種叫「鏡?反射」功法的制約,還是亂練的後遺症。   不知道問題在哪裡,就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不過這位大叔確實厲害,沒有辦法直接破解,他就想辦法迂迴突破。   他已經聽出,這個小孩並不是一點鬥氣都發不出,只不過這個小孩能夠激發出的鬥氣並不多,攻擊沒什麼威力。   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題。   「你那半個師傅已經給你指點出了一條明路。」   大叔又伸出一根手指,這一次手指戳的不是利奇的眉心,而是換成了利奇右側的肋下。   這個大叔的動作很慢,但是利奇卻偏偏沒能躲過去,因為他剛剛有躲閃的念頭,那根手指已經莫名其妙地點在他的肋下。   突然間他感覺一陣沒有辦法忍受的奇癢,癢得他渾身發軟,利奇趴在桌子上狂笑了起來,他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嘴也合不上。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旁邊那些喝咖啡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狂笑給弄傻了,紛紛轉過頭來。   大叔毫不在意,自顧自地喝著咖啡,還轉頭看著四周的風景,過了大概四、五分鐘,他看到咖啡館的老闆走過來了,這才打了招呼:「不好意思,我這個侄子有病,不時會這樣,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他藏在桌子底下的腳不經意地踢了利奇一下,利奇頓時不再狂笑。   見利奇停止了狂笑,那個老闆也訕訕地回到房間裡面。   「看到了嗎?想要制服對手並不一定需要很強的力量,人體很神秘也很複雜、很強悍也很脆弱,人的感覺非常細膩,單單身體的感覺就有酸、麻、痛、癢、脹、緊、硬、冷、熱這麼多,每一種感覺還能繼續分拆,比如痛就有很多種,刺痛、撕裂痛、悶痛……」   大叔不溫不火侃侃而談,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傳授武技,反倒像是學校裡面的老師教書。   他講得非常細也非常有系統,從人體構造一直講到神經的分佈。   利奇不禁大開眼界,他從來沒有想過這類知識居然對騎士有用。   如果換成是另外一個人,肯定不會像利奇這麼快就有所感悟,因為騎士從小就受到專門的訓練,思路相對狹窄,利奇卻從來沒有接受過這類教育,普通學校教的課程很雜,各方面的知識都有,生物、植物、地理、歷史、物理、化學……有一大堆東西要學,這樣的經歷讓他的知識遠比其他騎士要廣得多。   「其實這套理論的應用範圍可以更廣,人有六感,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直覺,剛才說到的那些都屬於觸覺的範圍,你完全可以推而廣之,用到另外五感中去。」   大叔順手又幫利奇打開了一道門。   利奇一邊聽著,一邊在沉思。   他以前其實已經用過類似的方法,當初在莫瑞納的時候,他曾經用撒石灰對付敵人,而精神壓制則可以看作是對直覺的攻擊,他的初戰在格拉斯洛伐爾周圍的群山之中,和蘭蒂兩個人援救玫琳的時候就是他主攻,蘭蒂用精神意念對敵人的騎士進行干擾。   那個時候的他甚至連學徒的水準都沒有達到,卻憑藉蘭蒂這個秘密武器,殺得敵人四死一逃。   六感之中,只有嗅覺覺和味覺好像沒有針對的辦法,針對其他四感,利奇的腦子裡面已經有了許多應對的方案。   「你知不知道力量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大叔越發像是老師,他提問的樣子,就像是老師們在課堂上發問。   利奇下意識地挺直了身軀答道:「無堅不摧。」   他當初也曾經問過師傅黛娜小姐這個問題,這是師傅告訴他的答案。   他同時還問過速度和技巧的最高境界,答案分別是「無處不在」和「無招不破」大叔輕輕一笑:「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你這個答案並不是自己想出來的吧?」   看到利奇點頭,大叔繼續說道:「說這句話的人擅長的應該是強力攻擊,我沒說錯吧?」   利奇只能點頭。   「你現在的起點其實比任何人都好,很多人只有到了榮譽等級之後,才會發現他們走的路並不適合自己。到了那個時候,想要回頭再找屬於自己的路已經晚了。」   大叔歎道,他的樣子看上去似乎無限感慨。   「除了無堅不催,力量的最高境界還有幾種,我不想限制你的發展,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恰到好處』的路可能最適合你……」   個大叔站起身來,似乎打算走了,不過他剛剛走到桌子邊上,好像想起什麼事又停了下來。   只見他把衣服的口袋全都摸了一遍,最後才在左邊的口袋裡面取出一疊東西,他從裡面抽出了一張遞給了利奇。   利奇接過來一看,這是一張借書證。這張借書證居然不是紙質的,而是一張薄薄的鋼片,鋼片的表面有些生蛂A有一塊塊的暗斑,上而的字是沖壓出來的。   「我送你一件東西。你現在可能用不著,不過以後會有用的。」   大叔頓了頓,似乎有點不太肯定,又補了一句:「但願將來你有機會用上。」   利奇看了一眼那座圖書館的地址,他感覺有點頭暈,這位大叔管理的圖書館居然在自由都市卡佩奇。   他現在確實用不了,至於以後會不會有用他也不敢肯定。不過利奇還是把這張借書證塞進了裡面的口袋之中。   「你個小白癡,知不知道『上當』兩個字怎麼寫嗎?你和人家交手難道不穿戰甲嗎?如果穿著戰甲的話,怎麼能夠隔著那麼厚的裝甲板打中別人的腰眼?如果你打得中的話,為什麼不乾脆打咽喉這類地方?白癡,真是白癡。大道理有用的話,這個世界上就到處都是榮譽騎士和輝煌騎士了,哪裡還會像現在這樣。」   說這話的是三姐妹裡面的老三,這個女人說話一向毒辣。   利奇把「小白癡」這個評語牢牢記在了心底,他已經決定了,等一下子和這個女人做愛的時候,一定要火力全開,要把她弄得死去活來,最好能夠讓她幾天都下不了床。   當然最後這目的達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從來沒有哪個女騎士被他弄得下不了床過,玩得再瘋。休息一、兩個小時之後,絕對能夠恢復過來。   其他人沒有艾瑪那樣激烈,卻也都在一旁微笑不語,只有莉娜是和利奇一起去的,她親眼看到父親對待那個大叔的態度,所以皺著眉頭在一旁思索著。   利奇剛才把大叔的原話複述了-遍,裡面沒有少一個字,所以她隱約聽出了一些東西。   她最在意的是,那個大叔居然說她已經給利奇指明了方向。   也就是說,她當初教利奇周波光輪是正確的。   那位大叔講得全都是大道理,根本沒有指點具體的解決辦法,唯一的線索就是他說過震盪攻擊這條路確實是走對了。   震盪攻擊的特徵就是穿透力強,莉娜似乎已經明白那位大叔隱藏的意思。   「大道理未必沒用,這要看是誰說大道理。」   莉娜說道。   三姐妹對小隊的其他人都有些不服,唯獨對莉娜不敢囂張?當初那場慘敗至今還在她們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創傷,更何況現在莉娜和她們之間的距離差得更大了,突破瓶頸成為王牌騎士之後,莉娜可以比以前更加輕鬆得收拾她們三個。   「跟我來,聽了那位大叔的話,我突然有點想法,打算試試。」   莉娜說道,她當然是對利奇說這番話。   此刻的天色有些晚了,她們從城裡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   不過這些女騎士倒也不在乎,蘭蒂乾脆開了一輛車,把所有的人全都載到了那片河灘邊上。   整個小隊,除了羅莎今天負責站崗所以不能離開之外,幾乎全都到了。   車上就只載了兩部訓練甲,這才擠得下那麼多人。   到了地方,蘭蒂把車前面的大燈打開,整個河灘一下子被照得異常明亮。   「那天你就是在這裡把一個白癡打成重傷,還記得那一瞬間的感覺嗎?」   莉娜問道。   她把一個草扎的人形靶子豎在河灘的正中央,人形把子上半身沒有手臂,下半身只到膝蓋,膝蓋以下是手臂粗的一根鋼棍,底部非常尖銳,莉娜一用力,尖銳的鋼棍就深深扎進土裡半米多深。   「你試試。」   莉娜拍了拍人體靶,發出噗噗的聲響。   對於這招,利奇已經練了無數次,當初等候處罰決定的那段時間裡而,為了讓自己從恐懼和緊張之中解脫,為了讓自己不去想那起糟糕的事件,他就不停地練這招。   當時只是為了讓自己有事情做而不至於胡思亂想,而結果卻是他居然掌握了這招。   練成一種武技其實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完全看運氣。運氣好,一下子找到了感覺,立刻就可以練成:運氣不好,找不到感覺的話,就算有再高明的師傅在旁邊指導也學不會,因為很多東西用語言根本沒有辦法形容。   當然利奇還做不到百分之百成功,就像當初剛剛創出「鏡?反射」一樣,成功率其實很低,連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最近幾天他練得也不是很起勁,所以已有些生疏,這招只有直接擊打在戰甲上才能夠起作用,正式戰鬥根本就沒用。   沉心靜氣,利奇回憶著那天的情景,他在尋找感覺。突然,他猛地一蹬地面,拳頭閃電般地抽了出去。   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人形靶被打得搖晃不已。   利奇有些訕然,雖然這次的失敗原木就在預料之中。   他退後了幾步,又開始尋找起感覺。   「啪……啪……啪……」   夜色中不停地響起擊打的聲音。   打了有十幾下。才聽到一聲沉悶的破音傳來。   就看到拳頭打到的地方,稻草全都震得紛碎,稍微遠一些的稻草也都翻捲了起來,爆開的口有臉盆那麼大。   「你退步了。」   莉娜毫不客氣地說道,她把利奇往後拖了幾步:「仍舊像剛才那樣,不過擊出的那一瞬間,你就想像自己是在擊一面看不見的鼓,擊鼓用的可不是蠻力,那只會把鼓面打穿,擊鼓的訣竅是一擊就收,在收發的那一瞬間,把所有的力量全都傳到鼓面上。」   利奇能夠聽懂這番話的意思,不過聽懂意思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功又是另外一回事。   啪啪的擊打聲換成了呼呼擊打空氣的聲音,那聲音要輕得多。   「不行,速度太慢。」   「也不行,你沒有用出力。」   「還是不行,我說過要快擊快收,別用蠻力。」   「……」   夜色下只能夠聽到莉娜的斥責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賓終於受不了了,她打著哈欠走了,不過其他人仍舊攏在旁邊。   突然憑空響起了一陣爆音,那聲音就像是打了一記響鞭,很脆很亮。   隨著這聲爆音響起,不遠處的草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表面的稻草全都被震碎了。   「不錯。就是這樣。」   莉娜猛地拍了一下手……「記住這種感覺,下一次出手的時候,記住把所有的鬥氣凝聚在一個點上,這一次有點分散。」   旁邊的攻琳突然插了進來:「如果要把鬥氣集中在一點上的話,不如讓他試試將鬥氣凝聚在手指上。」   莉娜一愣,不過立刻又點了點頭:「不錯,這是一個好辦法。」   「手指?」   利奇有點哭笑不得,戰甲的手指可沒有人的手指那樣盡活,抓握雖然沒有問題,想要彈就做不到了。   莉娜當然也知道訓練甲的毛病:「放心,回頭讓蘭蒂改進一下就可以了,這又不是什麼難事,頂多加一根彈簧。」   利奇一想,也確實是這樣,彈手指又不是繡花,本來就不是什麼難事,加一根彈簧絕對可以解決問題。   於是他又繼續練了起來。   已經有過一次成功,第二次自然比第一次要容易許多。   又是一聲爆音,不過這一次聲音要輕了許多。   就看到幾步之外的草靶猛地一震,然後大片的稻草從草靶的背後飛散開來。   眾人走過去一看,只見草靶的前面一點傷痕都沒有,但是背後卻爆開了一個一米長、半米寬的大口子。   「蘭蒂,幫忙把另外那件訓練甲弄過來,再拿一個稻草把放在裡面。」   莉娜說道。   動手的當然不可能只有蘭蒂一個,其他人也一起幫忙,七手八腳把新的標靶豎了起來。   訓練甲只用兩隻腳未必站得穩,所以用那根鋼棍在後面杵著,讓它不至於翻倒。   不知道是運氣還是找到了感覺,這一次利奇只失敗了四次,就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音,那一擊並不是很準,沒打在正中央的位置,而是打在右側的鋼板上。   就聽到噹的一聲輕響。再看鋼板,上而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莉娜走了過去,抬手就將訓練甲的前擋板掀開了。露出了裡面的草靶。   只見草靶上,相當於右側肺部的地方有一塊拳頭大小的凹痕,這個位置的稻草全都碎了。   不過凹痕並不是很深,頂多只有三枚硬幣疊起來的高度,可見被鋼板格擋了之後,大部分的打擊力都被吸收掉。   「看來那個大叔確實有一套,這招有用。」   莉娜離開了站立的位置,讓別人能夠過來看到。   眾人一個個都看了一遍,看過之後,在河灘邊上找了一塊干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招的威力實在差了一些。」   黛娜一直都皺著眉頭,她的路子和那位大叔的提點完全不符,所以忍不住說了這樣一句。   「這倒用不著擔心,我教的東西怎麼會差?」   莉娜挺有自信,她最清楚這招大成之後的威力。   所有的人都盯著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但對利奇隱瞞,同樣也沒有告訴其他人她教的倒底是什麼?   「先管眼前,那邊的請帖已經拿來了,六天之後這個小子就要出席舞會,有沒有把握讓他在這六天裡面練成這招?」   嘉利雖然對那位神秘的大叔也有一些猜想,不過她畢竟不是親眼所見,不像莉娜那樣有把握。   「其實用不著這樣緊張,除了雙斜斬,格洛德沒有其他的招能夠威脅利奇,到時候只要注意一些就可以了。」   莉娜早已經想好了對策:「這六天裡而,我們大家多陪陪他,黛娜、玫琳,你們兩個人負責和這小子對戰,怎麼樣?」   「可以。」   玫琳說道。   黛娜直接點了點頭。   「我去查-些東西,有可能還會找幾個人請教一下。」   莉娜說道。   大家都沒反對,這是最好的選擇。   月上樹梢,眾人回到了營地,不過只有黛娜回到自己的房間。其他人全都留在了門廊前。   「用不著那麼多人。」   莉娜低聲說道。   「這六天,我們要做的是盡可能提升這小子的實力。玫琳,你的功法悠長有餘,衝擊力不是,而且循環一圈耗時太長,瑪格麗特,你的鬥氣太特異了,對這小子沒有什麼幫助,所以這段時間,只能是我、三姐妹、嘉利、還有蘭蒂和小傢伙一起修煉。」   莉娜沒有提諾拉,因為她對諾拉的功法一無所知。   「為什麼需要我?」   嘉利冰霜般的臉上居然顯露出一抹暈紅。   「三姐妹的功法太過暴烈,我怕提升太快的話對身體有害,所以必須有一個人中和一下,只有你合適。」   莉娜連忙解釋道,她可不希望有誰產生誤會。   商量完畢,玫琳和瑪格麗特上了樓,而其他人則押著利奇一起進了蘭蒂的地下室。   一進去就看到蘭蒂早已經準備完成。   原來的那張椅子不見了。鋪在地上的大床墊當中又多了一張床墊,不過這張床墊很小,就只有一個人那麼寬。   利奇並不陌生,這玩意兒好像就是從醫護所裡面的醫療床上拆下來的。   「上去躺下。」   莉娜命令道,在這裡她才是真正的頭。   蘭蒂早已經在一旁準備好了,每一次都是她第一個和利奇做愛。   她剛要跨坐到利奇的身上,沒有想到莉娜阻止了她。   「別急。」   莉娜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一個瓶子,擰開瓶子蓋,就看到裡面是粉紅色的藥膏,還有一根棉棒插在藥膏裡面。   這個女人用棉棒挑了一些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利奇的龜頭上。   就看到龜頭迅速充血,變得通紅,而且尺寸也明顯比平日大了許多,和利奇快要射精的時候差不多。   幾乎同時,利奇感覺到一股慾火從腹部直竄上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我最近得到了一點啟示,性交的質量可能關係到合修的效果,這種藥是我專門托人調配的。」   莉娜笑著說道。   「什麼春藥這麼厲害?」   利奇感覺到龜頭一陣癢,滋味實在太難受了,這東西偏偏不能抓,也不能撓,令他苦不堪言。   「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莉娜將蘭蒂拉了過來,讓她跨坐在利奇身上,然後壓著她的腰一下子坐了下去。   因為春藥的關係,利奇的陰莖比平日又長了幾分,所以頂得蘭蒂叫了起來,不過更難以忍受的還是龜頭上塗抹的春藥。   「嗷……嗷……讓我起來……太難受了……太難受了……」   蘭蒂的腳用力蹬踩,可惜她的力氣怎麼也大不過莉娜,所以不但沒有起來,反倒被壓得更加下去了。   一陣陣的奇癢在蘭蒂的陰道底部瀰散,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雙腿更是抖得厲害,汨汨的淫水不停噴湧而出。   不過現在的蘭蒂畢竟不是當初那個蘭蒂,她的身體已經習慣了利奇的愛撫,哪怕像現在這樣被惡癢刺激得神志不清,仍舊不知不覺地貼在利奇的身上。   兩張嘴合在了一起。   莉娜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鬥氣迅速在兩個人的體內流轉,而且源源不斷的異種能量注入了進來,無論是質還量都比以往要高得多。   而且在慾火的灼燒之下,異種能量必速融入了利奇的身髓之中。   利奇甚至有一種感覺,這一次融入身體之中的這些異種能量好像是生了根一般,不像以前那樣容易揮發散去。   以前的他就好像是在製作泥磚,把泥和水混合在一起打成磚塊的模樣,然後放到太陽底下曝曬,曬乾之後就成了硬結的泥磚。   但是現在則是在製作磚塊,經過火焰的鍛燒,泥土的質地發生了改變,變得硬實,變得牢不可破。   好處還不止這些,他的鬥氣以前和異種能量融合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兩者就像是油和水一樣,異種能量總是包裹在鬥氣的外面。   但是現在,慾火就像是一種介乎於油和水之間的液他,兩邊都能夠迅速和它融合,然後再調和在一起。   這速度絕對要比以前快了許多。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這種慾火焚燒的感覺漸漸消退了下去,利奇感覺到性器脹得難受。   現在他終於感覺到,做愛確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原來這種辛苦還只是剛剛開始。   他看到蘭蒂從她的身上滑落,而蘭蒂的身後露出了三姐妹的老大,她正興致勃勃撥弄著他的性器,在她的旁邊,莉娜正一手拿著盒子,一手拎著棉棒,將春藥往他的龜頭上塗抹。   那該死的惡癢再一次朝著他襲來,原本已經變小了一圈的龜頭再一次膨脹。   「別一臉苦惱的樣子,全都是為了你好。」   莉娜說道,她的臉上滿是魔鬼般的笑容。   「聽到沒有?別一臉苦惱的樣子。」   三姐妹的老大用力擰了擰利奇的鼻子。這些女人個個喜歡動手動腳。   她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當年那三個慘遭姦污的處女現在也已經變成了蕩婦淫娃,這個女人雖然沒有向莉娜學習性技,動作卻也熟練至擾。   她只是往下一坐,就將利奇的陰莖納入了花徑之中。   和蘭蒂一樣,剛一坐下去她就差一點跳起來,塗抹在利奇龜頭上的春藥對她同樣有效。   一陣難忍的惡癢,讓她忍不住渾身一陣哆嗦。   「怎麼?只會嘴巴硬嗎?」   莉娜在一旁冷嘲熱諷般地說道。   艾麗絕對不想讓這個搾汁女看輕。她一咬牙猛地坐到了底部。   一坐下去,她就蜷縮成了一團,這滋味實在太難受了,她現在終於明白了蘭蒂剛才的痛苦。   曾經有人說過,男人的快感在身值的尖端,所以感覺強烈而且尖銳,女人的快感在身體的最深處,所以感覺持久而且深邃。   這種惡癢也是一樣,從身體內部散開的惡癢讓她直想剖開自己的肚子,狠狠地撓上一撓。   可惜她做不到。   艾麗這才想起,搾汁女這一次塗抹的藥膏比剛才至少多了兩倍。   她很想咒罵兩句,但是她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些藥膏不僅讓她難受無比,同樣也讓她慾火中燒,艾麗有一種感覺,她如果不趕快把這股慾火洩出去的話,她的神智可能會被燒盡。   一想到這些,她立刻俯下身體。   兩張嘴唇剛剛貼在一起,一股渾厚的鬥氣就夾雜著無盡的欲焰流竄起來。   幸好兩個人早已將合修變成了一種本能,雖然慾火肆虐,鬥氣卻絲毫沒有走錯路徑,立刻沿著那固定的循環迅速流轉。   三姐妹所修煉的功法絕對暴烈。相對而言,鬥氣增長的速度也比其他功法快得多。   以前小隊裡面鬥氣最強的是黛娜,但是現在三姐妹之中的任何一個只論鬥氣的見,都比黛娜強一倍有餘。   只不過在質上,她們所修煉的「烽煙斗氣」比起黛娜的「雷霆鬥氣」要差了好幾等。   偏偏對利奇來說,他只需要鬥氣的量,對質一點都不在乎。   他就算得到黛娜的「雷霆鬥氣」也不會用,「雷霆鬥氣」之所以強悍,是因為它對應的「雷霆戰技」擁有著驚人的攻擊力。   他既然只能用衝擊波和震盪攻擊,任何鬥氣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慾火也算是一種火,艾麗所修煉火屬性的鬥氣,在慾火的推動之下,迅速和利奇的鬥氣相融。   相融之後的鬥氣在兩個人的體內循環交換,轉瞬間,二十幾個循環過去了。   莉娜一直都站立在一旁,突然她俯下身子用手臂夾住艾麗,將她一下子拉了起來。   這個時候合修剛剛進行到一半,艾麗將近一成的鬥氣還留在利奇的值內。而這一成的鬥氣對於利奇來說,比他本身的鬥氣還多。   艾麗朝著莉娜怒目而視,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莉娜的意圖。   這和當初嘉利幫瑪格麗特突破瓶頸時的做法是一樣的。   雖然不是自己練出來的鬥氣,就像是無根之木沒有辦法長久保存,不過這些鬥氣卻能夠讓修煉效率提升很多。   這相當於損了艾麗的利益讓利奇得好處,而且得到的好處遠遠比不上損失,總懺來說,得不償失。   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莉娜絕對不會這麼做。   明白了莉娜的意思,艾麗瞪了莉娜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三姐妹裡而的老二艾蓮早已經在後面等候著了。她雖然不知道姐姐損失了多少,卻也沒打算退縮。   自從和利奇合修以來。她們就成了一條船上的同路人。   讓艾蓮感覺意外的是,莉娜攔住了她。   「讓他先把剛剛得到的好處全都消化掉,飯要一口一口吃,一下子吃得太多會撐死。」   才剛剛表現得正經一些,莉娜立刻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她蹲了下來,輕輕揉搓著利奇的睪丸,笑嘻嘻地說道:「這個小東西也需要透口氣,把它累壞了的話,哭的人可不只我一個。」 第五章 天階的證明   英雄廣場的正面有一排建築物,它們中的任何一座都能夠作為蒙斯托克共和國的象徵,而此刻從左側數起,第四座建築物的門前熙熙攘攘,喧鬧非凡,門前的台階上站滿了人,這些人大部分是來看熱鬧的,所以被圍在兩道扶欄的外面,台階的中間是一條長長的紅地毯,從建築物門口一直鋪到馬路上。   長長的一串馬車等候著停靠,馬車會停在紅地毯邊,把一位位身份高貴的來賓放下。   一輛黑色的出租馬車停了下來,在眾多裝飾奢華的馬車之中,它顯得有些寒酸。   看著這輛馬車,維持秩序的警衛全都有些訝異。   車門打開之後,四女一男五個人從上面下來。   男的當然是利奇,緊靠著他的是瑪格麗特,瑪格麗特就像是戀愛中的情侶一般勾著他的手臂,走在兩個人前面的是利奇的師傅黛娜,故意和利奇離得有點距離的是羅賓,莉娜正忙著掏錢付車費。   她們的身上部穿著軍禮服。   女士們的軍禮服全是白的,這是正式騎土的標誌,不過莉娜的軍禮服和其他人又有些不同,她的勳帶是金色的,代表她是王牌騎士,其他人的勳帶則是普通的銘黃色。   利奇的軍禮服是紅色的,和騎士制服的顏色差不多,兩者一比,差距就顯露無餘,少了幾分氣勢。   看著眼前這座高大紅色的建築物,利奇不知道其他人的心情怎麼樣?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異常激動。   他以前做夢也不敢想像有朝一日居然可以到這個地方。   當初他聽說舞會將在紅宮舉行的時候,他一個晚上也沒睡。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紅宮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幸好他已經用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消化這個消息,所以現在才能夠保持表面上的鎮靜。   「有必要這麼緊張嗎?你的腳底下輕飄飄的。」   瑪格麗特冷冰冰地說道,她的語氣和她此刻的親暱姿態顯得很不相襯。   她突然拉了拉利奇的胳膊,指著人群的一角:「那些討厭的傢伙早就到了。」   轉頭一看,果然是這樣,那裡站著一堆年齡和他差不多的人,有些是騎士,也有一部分是普通人。   兩個人正感到奇怪,那些人為什麼湊在一起,就看到一個看上去像是官員的人走了過來。   「你們過來一下……」   一個官員攔住了利奇和瑪格麗特。   兩個人看了一眼黛娜,又轉頭看了看莉娜。   莉娜揮了揮手:「跟他走,聽他的。」   這個官員果然把他們帶到了那群少年中間,他拿過兩束花塞到利奇和瑪格麗特的手裡。幹完這件事,他又去堵其他小孩了。   看到這個傢伙走遠,利奇鬱悶地抱怨起來:「拿到請柬,我原本以為是來當貴賓,沒有想到居然是來做花童。」   聽到他的抱怨,靠得比較近的一些人明顯離他遠了一些。利奇能夠感覺到暗中投來的鄙夷目光。   這些鄙夷的眼光,反倒讓他不再像剛才那樣緊張了。   雖然大部分的人故意閃開他,不過仍是有人靠了過來,靠過來的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臭屁少年格洛德,另外一個就是紅髮小子芮達。   利奇對這兩個人的態度很明顯,他當作沒有看到格洛德,只和芮達打了招呼。   同樣格洛德也無視利奇的停住,直接湊到瑪格麗特的面前獻慇勤。   利奇用肩膀撞了芮達一下,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不夠意思,那天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來這裡要做這事?……有什麼好抱怨的?其他人羨慕都來不及。」   芮達一點沒有抱歉的意思:「雖然來這裡的都稱得上貴賓,不過還是有區別的,大部分的人只能待住外面的大廳,真正尊貴的客人在後面的小廳,安排我們獻花,實際上是給我們一個機會能夠結識裡面的大人物。」   「你對這很看重嗎?」   利奇冷眼看著芮達。   「我當然不會住乎,格洛德也不在乎,這種場面我們見多了,早已經沒什麼新鮮感,反而覺得很無聊,不過那些人就不一樣了。」   芮達指了指周圍的人:「他們的父母或者長輩在政府工作,他們自己也希望以後能夠在擔任公職,這是他們累積資歷的最好機會。」   利奇同樣也用鄙夷的目光掃向周圍的那些人,會經作為小市民,他對於任何政府官員都沒有好感,政府官員和貪污、瀆職、低效、虛偽、欺騙等等負面的名詞幾乎畫上等號。   就在利奇和四周的人格格不入的時候,黛娜同樣也碰上了麻煩。   一個外表看上去頗為冷峻的男子正站在她的面前,這個男人同樣也是騎士,他有著一頭褐色的短髮,眼睛銳利,臉頰如同刀削,他身上的勳帶和莉娜一樣都是金色的。   住這個男子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騎士。   黛娜對於中年騎士看上去有些畏懼。這個人正是她的父親,第七騎士兵團的副團長卡隆。   黛娜的父親長得非常威猛,身材高大魁梧,黛娜的個頭已經算高了,但是在她父親面前卻顯得有些瘦弱。   從容貌上,絕對沒有人能夠猜到這是一對父女,卡隆的臉有些醜,眼睛暴突,鼻子很大,而且多肉,他的嘴巴也有些大,下巴上是剛剛刮過卻已經長出來的新鬍渣。   「我把你養這麼大,到頭來連一句話部不聽。」   卡隆冷哼一聲,不經意閒散發出的威勢,就讓四周的人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幸好卡隆很快就醒悟過來,現在可不是他發威的時候,現場來的全都是貴賓。   「我虐待你了嗎?我給你找的丈夫哪裡讓你不滿意?何不滿意的地方直接說出來,只要你說得對,我絕對不會勉強你,但是你是怎麼做的?二話不說直接跑到前線去了。」   這個當父親的越說越怒,要不是盡可能克制自己,恐怕又要放出精神威壓。   黛娜靜靜地站著,她一句話都不說,眼睛也一動不動看著前方的地面。   她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和父親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父親既然認定一個人非常優秀,就算無數證據放在他面前,都足以證明這個「優秀的人」根本就是一個只會裝摸作樣、功利心極重的偽君子,父親也絕對不會相信。   黛娜並不是一個人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莉娜和羅賓。   莉娜當然不會過去,卡隆對她可絕對不會客客氣氣,她跑過去不會有好事,反倒會添亂。   羅賓卻不住乎,且她和黛娜的關係也不錯。   她慢吞吞地走了過去,也不和卡隆打招呼,而是斜著眼看那個騎士,好一會兒羅賓才用不屑一顧的語氣說道:「卡文,你這樣的人居然也能夠成為王牌?真是不明白你是怎麼突破瓶頸的?」   看到羅賓過來,黛娜的父親頗有些頭大,這個怪女孩就是一個碰不得也惹不得的魔星,他可以給另外一個問題女人臉色看,但是對這個他就沒何辦法。   這個女孩的背後,有一個實力超強而且超不講理的外公,她的幾個舅舅也是差不多的人物。   卡隆是個非常魯莽的人,不過他同樣也是一個非常現實的人,因此他絕對不會去招惹不該惹的人。   那個叫卡文的王牌騎士比黛娜的父親更加現實,要不是知道地位相差得太過懸殊,他或許會追求這位小姐,所以現在他只能夠裝作客氣地朝著羅賓微笑。   可惜羅賓連理都不打算理他,斜著眼上上下下瞟了這個偽君子幾眼,轉頭對黛娜的父親說道:「我的表姐今天也在,她很想見見黛娜,能不能把黛娜借給我一會兒?」   「你的表姐?天才少女翠絲麗?」   卡隆悚然動容,不過他轉眼間又恢復了平靜,翠絲麗再怎麼天才,畢竟是一個晚輩,他這個成名已久的長輩居然對一個晚輩如此鄭重其事,是很容易讓人看輕的。   看到卡隆沒有任何反對,羅賓拉著黛娜就朝著後面的小廳而去。   莉娜一直在注意這邊,看到羅賓已經把事情全都擺平,也跟了過去。   後面的小廳和裡面的大廳確實不一樣。   大廳的裝飾大方而且凝重,講究的是氣勢,除了頭頂上的那一排玻璃吊燈和牆壁上的一些名家的油畫,這裡並沒有什麼太過值錢的東西。   但是裡面的小廳就不同了,絕對稱得上是金碧輝煌。底下鋪的是從國外進口的帝王金大理石,牆壁和天花板上全部是金漆裝飾,頂上的水晶吊燈是特製的,專門做成玫瑰花的形狀,而且是當中一個人而複雜的多層玫瑰花,四周有一圈小的精緻的玫瑰花。牆壁上同樣也掛著油畫,不過這些油畫全都是驚世之作,每一幅的價值部不菲,和外面的根本不能比。   小廳比大廳雅致許多,也冷清得多,不像外面人潮擁擠,熱鬧非凡。   能夠進入這裡的全部是身份極其高貴的人物,當然黛娜的父親同樣也有資格進來,作為共和國最強的騎士之一,身份絕對夠高,不過他為了安慰他看中的女婿,同時也是為了賭氣,所以乾脆待在外面。   舉辦舞會的人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看到時間差不多了,立刻讓人把小廳旁邊的一扇小門打開,利奇和那些差不多年齡的少年走了進來。   一看到莉娜、黛娜和羅賓都在,他拉著瑪格麗特走了過去。   瑪格麗特走到哪裡,格洛德自然也跟到哪裡,紅髮小子芮達也跟在後面,只外兩個少年也有意無意地跟著,這四個人在裴內斯有著「四小公子」之稱,算是一個小圈子。   「你們居然不告訴我,到這裡來會彼人當作是花童。」   利奇朝著莉娜抱怨道。   「別人還求之不得呢!」   莉娜的話和她的堂弟簡直一摸一樣,這個女人頭一抬,朝著利奇身後的紅髮小子打了個招呼:「芮達,你居然已經是騎士了,你老爸老媽肯定很興奮吧!獎勵你什麼了?」   「堂姐,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帶的可是金勳帶,伯伯知道這件事興奮了一個星期。」   芮達嬉笑著走了過來,他知道這個堂姐是家族的異類,和她用不著假客氣。   「是嗎?」   莉娜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苦笑:「我家老頭還真是彆扭,我去見他的時候,對我自始至終都愛理不理,我還以為他還在厭煩我呢。」   芮達朝著四周掃視了幾眼,確認沒有家裡人在場這才笑著說:「你又小是不知道,伯伯就是這種人,他其實挺關心你的。」   兩個人正敘著家常,另外一邊的門一下子打開了,隨著門完全敞開,角落裡面的樂隊奏起了音樂。   頓時所有的人都不說話。   那扇門的後面是長長的走廊,以利奇敏銳的耳朵,當然能夠聽到走廊的那邊有人走來,而且還是一大群人。   突然他感覺到有好幾個人同時在推他,他疑惑地看了看,這才發現和他差不多年齡的少年們,全都已經將花束捧在手裡。   利奇並不想做一個特立獨行的人,所以他也照著做了。   也不知道是誰拍了第一下手掌,小廳裡面響起了一片拍手聲,這顯然是對來的人表示敬意,利奇對這種禮節倒是並不反感,共和國沒有太多的繁瑣禮節,甚至連鞠躬都用不著。   一群人從那扇門裡面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女人。   利奇認識這個女人,玲姨為了預防萬一,準備了很多外國的貨幣,其中就有帕金頓聖國的鈔票,這個女人的頭像就印在那些鈔票上。   真人看上去比鈔票上印的畫像要漂亮得多,這位女皇陛下看上去就只有三十幾歲,她的頭髮也是紅的,梳成了一個髮髻盤在頭上,她的臉是鵝蛋形,挺直的鼻樑、豐滿的臉頰,充滿了一種古典的美感。   突然他感覺到一陣暈眩,心神不由自主地動搖,好像靈魂要脫離軀體一般。   還好這種暈眩感稍縱即逝。   剛剛恢復正常,利奇就發現那位女皇陛下正朝著他看,那目光好像能夠把他整個人釘穿。   利奇連忙低下頭,避開那懾人的眼神。   他輕輕揉著額頭,雖然暈眩已經過去,但是眉心仍舊一跳一跳的。   利奇暗自心驚,這種莫名其妙的暈眩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見到神秘圖會管理員的那天,他也曾經有過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   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毛病?   利奇的內心之中異常惶恐,他一直都有心病,他不是正常的騎士,而且是因為注射了X23才導致覺醒,他以前就擔心會有後遺症。   使勁搖了搖頭,把這些可怕的念頭全部驅逐了出去,利奇盡可能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   舞會的貴賓並非只有這位女皇,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長串人,裡面居然也有很多少年男女,最顯眼的是跟著女皇旁邊的一個女孩,她大概有十二、三歲,同樣的紅色頭髮,頭上帶著一頂公主冠。   利奇突然看到這位小公主朝著這邊點了點頭,他感到有些意外,不過緊接蕾他就發現身邊的那個紅頭髮小子正朝著公主揮舞手裡的花束。   「怎麼一回事?你們是什麼關係?」   利奇低聲問道。   「是遠房親戚!沒什麼了不起。」   芮達紅著臉說道,雖然他說得非常謙遜,但是看他臉上的神情,絕對是驕傲無比。   就在這個時候,利舒感覺到有人戳他的後背,轉頭看去,原來是莉娜。   「你時間長了就會明白了,騎士的圈子其實很小,如果有心仔細調查一下的話,就會發現大部分的騎士沿著血脈追溯上去,最後都會追溯到幾個傅奇人物的身上。你我說不定也是親戚,只是距離有遠近罷了。」   莉娜的話聽起來絕對讓人感覺很舒服,不過利奇倒也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對於血脈這種東西看得挺淡。   突然他看到平時從來不露出笑容的羅賓居然喜形於色。   他連忙朝著那群人看去,果然有一個和羅賓差不多年紀的女人,正朝著她揮著手。   「那是誰?」   利奇把芮達拉了過來,他沒有問莉娜,是因為他擔心莉娜未必肯說。   「哪一個?」   芮達並不知道利奇指的是誰。   「帶著披風的那個女騎士。」   利奇說道,道個特徵實在太明顯了,騎士的制服和車禮服上全都有為披風準備的搭扣,但是很少有人帶著披風,那東西實在太累贅了。   「你說的是她啊!」   芮達的眼神之中滿是憧憬和敬畏:「你沒有聽說過天才少女翠絲麗?」   利奇搖了搖頭。   芮達滿是鄙夷地看了利奇一眼,這才解釋道:「她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是見習騎士了,十四歲的時候成了正式騎士。四年之後她又成了王牌騎士,這樣的修煉速度,在有史以來的所有騎士之中,絕對排得進前十名,按照這個速度繼續下去,她拿到天階是十拿九穩的事,至於進入聖位就有些難說了,不過可能性也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芮達偷偷看了看一臉興奮的羅賓,他湊到利奇的耳邊用很低的聲音說道:「這兩個女人是遠房表親,據說關係有些曖昧,絕對不是正常的表姐妹。」   「她們兩家是什麼來頭?」   利奇異常好奇。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芮達微微有些驚訝:「羅賓的老媽是奧摩爾人,是劍聖伍茲海德的後裔,翠絲麗是梅勒家族的成員,她的祖先是劍聖卡司金。」   利奇張大了嘴巴,蒙斯托克共和國從來沒有出過劍聖,最強騎士也只是天階,而且前前後後就只出了六位天階騎士。   他原本以為,莉娜和羅賓肯定是那幾位天階騎士的後人,沒有想到來頭居然比這更大。   突然他心頭一動:「那麼你呢?」   芮達立刻顯得自豪起來:「論血統,他的家族更加高賢,我是聖皇的血裔。」   利奇頓時感覺到腦子裡面空空的,他絕對未曾想到莉娜的出身這麼高貴,如果蒙斯托克不是共和國而是帝制國家,莉娜這樣的人豈不就是公主?   還好利奇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麼多年來,他所受的教育講的全都是人人平等、天賦人權,所以對莉娜的「公主」身份只是稍微感到行些震驚,還沒有到抬頭仰望的地步。   更何況,他連莉娜的陰道有多深、高潮的時間最長幾分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很難把這個女人和高貴的「公主」聯繫在一起。   舞會總算是開始了,利奇也總算是見到了最頂級的舞會是什麼樣的。   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些人全部不是來跳舞的。   這更像是一個公眾見面會,只是沒有那麼正式罷了。   那位遠道而來的女皇陛下根本就沒有停留太久,只是露了露面,接受了獻花,和一些人見了面、交談了幾句就回去了。   小過大部分貴賓都留了下來,而留下的人身份則又各有不同。   倒是有不少人住跳舞,利奇一眼就看出,這些跳舞的人和他們這些負責獻花的花童一樣是專門安排的,這些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個個舞姿優美、風度翩翩,絕對化了不少心思受過訓練。   如果沒有這些人的話,這場舞會根本就稱不上舞會。   高級官員們和各國公使在一旁交談著,十句閒聊裡面往往夾雜著兩二句公事,卻又說得含含糊糊。   利奇思索著要不要到餐廳去,他知道餐廳在哪裡,進這座小廳的時候已經踏勘過地形,只是他有些猶豫,因為餐廳裡面沒人。   一個人在餐廳裡面而大吃大嚼,這樣丟臉的事利奇可做不出來。   他正猶豫箸,那邊有一群人走了過來。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被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   小的那個正是莉娜的遠親,帕金頓聖國的公主殿下,大的那個則是羅賓的遠親,奧摩爾帝國的天才少女翠絲麗。   「莉娜,恭喜你,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晉級了。」   公主首先開口。   翠絲麗剛才一直就盯著莉娜身上的通條金色勳帶,對於莉娜成為王牌,最感興趣的就是她了。   雖然二十三成為王牌的莉娜比起她來差得遠,卻也稱得上天賦驚人。   不過她更感興趣的是瑪格麗特。   她借然看得出瑪格麗特修煉的是以進展緩慢著稱的陰寒鬥氣,所以瑪格麗特雖然十六歲成為正式騎士,比她整整晚了兩年,卻一點都不簡單。   不僅是她,當初格洛德他們看到瑪格麗特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住,適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要不然以格洛德、芮達的家世,肯定有很多少女做夢都希望得到他們的青睞,瑪格麗特雖然潦亮,卻也算不上絕世美女。   「這裡可真是天才聚集啊。」   翠絲麗說道。   她的話一出口,跟著她一起過來的那些人這才注意到,躲在這個角落理面的這些人確實很小簡單。   當然有部分人並沒有注意到利奇,就算注意了,也只是因為瑪格麗特的關係。   不過有一個人卻注意到了利奇,那位公主殿下突然睜大了眼睛,眼神之中充滿了驚詫的神色,她的嘴也微微張開,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幾乎同時,利奇也感覺到了公主的凝視,他回看了過去,但是一瞬間他驚呆了,這位公主黃色的瞳孔突然變成了金色,那金色的瞳孔令他產生了想要跪拜下來的念頭。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讓他渾身的寒毛一下子全部豎了起來。   那種暈眩感又出現了,只是沒有剛才強烈。   不知道為什麼,利奇感覺這位公主正盯著他的眉心,他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   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喂,喂……」   好半天利奇感覺到有人推他。   推他的人正是格洛德,這個人和黛娜的未婚夫倒是很像,都是一表人材,但是內心卻頗有些虛偽,只不過格洛德出身極好,用不著像那個人一樣拚命鑽營,同樣也因為出身好、起點好,所以他的目標也遠比那個人宏遠,心境自然沒有那麼陰沉低劣。   看到利奇清醒過來,格洛德輕甩了一下自己漂亮的金髮,露出潔白如玉的牙齒,異常有風度地說道:「我剛才邀請瑪格麗特小姐跳舞,但是她要你同意……」   利奇不知道這個傢伙想幹什麼,不過他知道這個傢伙想要耍詐。   來之前莉娜她們就已經和他分析過,格洛德可能會玩弄手段。   這個傢伙麼該沒有什麼勝算卻敢發出挑戰,肯定是有所倚仗。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勝負往往決定於戰場之外,把道話套花決鬥上同樣也有用。   商量下來的結果是,不管格洛德想玩什麼花招,他決定直接提決鬥的事。   「不是說好了那天的決鬥不算,我們今天再鬥一場嗎?拐彎抹角幹什麼?」   快刀斬亂麻,格洛德不管準備了什麼手段都用不上。   「決鬥?好啊,好啊。」   跟著公主過來的那群人頓時興奮了起來。   格洛德的臉有些僵硬,正如莉娜她們所猜想的,他早已經準備好了一整套的計劃,這些計劃全部是針對利奇這個土包子制訂的。   格洛德原本打算用他的風度和口才,讓周圍的人感覺他這樣風度翩翩、氣質絕佳的名斗子弟,遠比利奇這個後天覺醒者更配得上瑪格麗特。   他手下的一群人會適時起哄。他還安排了一位「大人物」到時候這位「大人物」也會站出來說幾句對他有利的話。   可惜這些都用不上了。   格洛德的反應挺快,立刻就注意到莉娜和羅賓的嘴角全部流露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失誤在哪裡了,他的背後有人幫忙,他的對手同樣也有人撐腰。   要決鬥其實很容易,他都已經準備好了,場地是現成的,他事先還讓人改裝了訓練甲,可以往規則允許的範圍之內,讓他發揮出的實力比原來提升百分之三十五。   如果是勢均力敵的對手,這樣的改裝足夠能讓他獲得勝利。   他的準備還不止這些,在這六天裡,他甚至請人幫忙查閱了利奇的戰鬥記錄,所以他已經知道和奇能利用反彈攻擊。   這六天裡,他和他的家族為了破解這招絞盡了腦汁,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勉強能用的對策。   可惜現在他沒有信心了。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適合決鬥嗎?」   格洛德笑著問道,他還不忘趁機打擊利奇,裝出一副「你沒有見識,你是土包子」的樣子。   「瑪格麗特,那天他是怎麼說的?」   利奇當然不會上當,鬥嘴門心眼,他絕對不會比任何人差。   「他不想和你決鬥,何必這樣堅持?」   瑪格麗特也是一個被蒼蠅煩透了的女孩,鬥心眼這類事她也沒有少過。   兩個人一個人一句話,頓時把格洛德架在了火堆上面,慢慢地烤了起來。   這一圈的人幾乎全部是騎士,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格洛德的人當然是幫他,但是那位公主身邊的人可就未必了,說什麼話的都有。   「真是奇怪,一個正式騎士居然不敢答應見習騎士的挑戰。」   「誰說挑戰是那個見習騎士發出的?你沒有聽剛才那番話嗎?是這個人先提出挑戰,現在卻又賴帳了。」   「你就那麼相信這個見習騎士的話?」   「我不相信他,但是我相信這位漂亮的小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這位小姐是見習騎士的女朋友。」   「這倒也是。」   「……」   那越來越大聲的談論聲讓格洛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過越是這樣,他越不敢和利奇打,現在打的話,百分之百是他輸。   「兩位誤會我的意思了,那天我只是想說,我會在此刻、會在這個舞會上,當著人家的面向你發出挑戰。」   格洛德長得帥就是佔便宜,雖然大家明知道他說的是鬼話,卻也被這慷慨激揚的外表懾服了,叫好的人不在少數。   雖然被逼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格洛德並不是無的放矢,就和莉娜,羅賓一樣,他家也有地位極高的遠親,他家的人已經拜託那些遠親幫他們破解利奇的絕招。   不過這需要時間。   羅賓強拉著翠絲麗離開了,她不想讓表姐和利奇有太多的接觸,迄今為止和利奇有過接觸的女人,除了黛娜和她之外,全都和這個小子上了床。   一開始利奇勾搭上羅莎和莉娜的時候她並不在意,認為羅莎本來就巍巍癲癲的,莉娜又是一個性情淫蕩的女人,會混在一起非常正常。   後來多了三姐妹,她仍舊覺得正常,因為那件事是莉娜在搞鬼。   但當蘭蒂和玫琳也雙雙淪陷之後,她感覺有些不對了,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對利奇開始異常警戒。   等到嘉利隊長和諾拉這個活死人,都和利奇有染也加入了這個淫亂集團之後,她對利奇已經充滿了恐懼。   所以看到親親表姐居然對這個危險的小子產生了興趣,她忙不迭地把表姐拉走。   當然她也順手把公主殿下騙了過去,羅賓對利奇的手段實在有些恐懼,她擔心一個不注意會弄出外交事件。   公主都離開了,她身邊的那群人當然也跟著一起離開,來這裡的人全都有一個個小圈子,每一個人部只會跟著自己圈子裡面的人走,「決鬥那天,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公主身邊的一個人間道。   「當然可以,反正我們還要在這裡停留幾天,你們誰去打聽一下決鬥的時間?」   公主問道。   立刻有人自告奮勇做這件事。   「他們誰會蠃?」   「還用說嗎?一個是見習騎士,一個是正式騎上。」   「這可很雖說呦!剛才很明顯,那個騎士在巧言推托,最後實在推托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說那些話,他如果有信心獲勝的話,有必要那麼做嗎?」   「是啊,見習騎士戰勝騎士這類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那個騎士又是剛剛晉級的騎士,實力並不比見習騎士強多少。」   「不如這樣,我們打賭吧,誰來作莊?」   這些少年騎士都是不安份的傢伙,平時看到別人決鬥,總是會藉機離開賭局。   沒想到這一次剛有人提議,就聽到那位公主殿下板著臉說道:「你們平時胡鬧,我不管你們,但是現在是非常時刻,大戰近在眼前,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團結。」   「這件事,又不是我們起頭的。」   有人嘟嚷著說道。   公主冷哼一聲,一股異樣的威勢驟然間散發了出來,這股威勢不同於騎士的精神壓制,比那要深,而且直指人心。   連莉娜和翠絲麗這樣的王牌騎士也感受到了一絲震懾,兩個人全部吃了一驚,臉色部不由得為之一變。   聖皇的直系血裔所擁有的力量,果然令人感到恐怖。   「為爭奪女人而決鬥,這個遊戲:已經玩了幾千年,為的是培養騎士的竟爭心,讓騎士永遠記住適者生存這最根本的道理,但是現在這種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培養什麼竟爭心,大戰一起,沒有辦法適應的人全部會被戰爭淘汰,所以這種遊戲就變得毫無意義,我相信母親不久就會下達禁止決鬥的禁令,你們從現在開始就可以收心了。」   和剛才那股威努比起來,這番話更餘人感到震懾。   「你們好自為之,我要去兒母親了。」   公主說著便丟下眾人,朝著那扇大門而去。   帕金頓聖國女皇安妮莉亞在後面的小客廳,不過小客廳的門關著,兩個近衛騎土站立住門口。   公主立刻明白,母親肯定在和誰密談。   所謂的舞會其實只是幌子,有些人不方便召見,所以用舞會的名義把他們請來。   在這類舞會的背後,往往是一份不能夠公開的秘密協議。   和她的發現比起來,母親正在做的事當然更重要,所以這位公主殿下決定在外面等著。   幸好等的時間並不是很長,這只是一次短暫的會面,不是一場討價還價的談判。   門很快就開了,不過裡面除了安妮莉亞女皇外沒有第二個人。   這其實很容易理解,這類地方當然有暗門,秘密召見的人全都是透過密道和暗門來去。   看到女兒進來,女皇拍了拍旁邊的座位,示意女兒坐下,一邊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不敢肯定。」   公主有些猶豫:「我看到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女皇摸了摸女兒的頭,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難道你對聖皇血脈這麼沒有信心?不管你看到什麼東西,肯定是真的。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天階的證明。」   公主一字一頓地說道:「它偏偏出現在一個見習騎士的身上。」   「我能夠告訴你的是,你沒有看錯。」   女皇安慰道:「不過那個並不叫天階的證明……不叫天階的證明?」   公主有些糊塗了:「那不是說我仍舊看錯了?」   女皇哈哈笑了起來,她朝著門口站立的近衛騎士命令道:「我要休息五分鐘,五分鐘之後請雷尼先生過來。」   吩咐完之後,她總算鬆了口氣:「有些事現在已經可以告訴你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家族能夠授予『天階的證明』,另外一種能夠讓人突破天階的瓶頸,叫做『劍聖傳承』……『劍聖傳承』?這怎麼可能?」   公主的臉微微有些變色。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帕金頓聖園之所以超脫於各國之上,靠的就是她們家族獨有的能力,任何騎士哪怕他的天資再好,想要成為天階騎士就必須得到聖皇直系血裔的幫助。   天階的瓶頸憑借騎士本身的力量,是絕對沒有辦法突破的。   所以那些有希望成為天階的騎士,對聖園全都異常恭敬,而行希望成為天階的騎士往往又是各國的頂尖高手,這些人的言行對鹼他們所在國家的騎士,有著無可估量的影響力。   而國家的武力最終又是由騎士的力量決定,所以任何國家對帕金頓聖國都會表現出善意。   這就難怪公主殿下會驟然變色。   看到女兒這模樣,女皇連忙安慰道:「『劍聖傳承』是幾個高傲的劍聖不享受制於我們,才創造出來的秘法,不過『劍聖傳承』的條件實在太苛刻了,所以創出來之後,真正用上的機會並不多。」   「有多苛刻?」   公主問道。   女皇很無奈,「劍聖傳承」自始至終都只在很小的圈子裡面流傳,她們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一個接受過「劍聖傳承」卻失敗了的騎士前來請求授予「天階的證明」所以拿這個秘密當作見面禮。   那個騎士本身對「劍聖傳承」所知不多,事後還因為惹怒了當時的劍聖,被打成了殘廢。   也因為這件事,以前一向關係還算不錯的劍聖一脈和聖皇直系血裔,變得疏遠了很多。   「我不是太清楚,但是有一點很確定,必須修煉相同的神技,才能夠獲得傳承。你很清楚那些神技有多難。還有一點是我們的猜測,『劍聖博承』必須在成為榮譽騎士之前進行。很可能越早得到『劍聖傳承』越好。」   「那個人還只是見習騎土,絕對符合條件,對他,我們應該怎麼辦?」   公主問道。   女皇指了指女兒的腦袋:「很簡單,把我告訴你的一切全部記在腦子裡面,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事,你也用不著去管那個人,『劍聖傳承』的條件太過苛刻,對我們不會產生威脅,聖皇后裔必須要有聖皇后裔的氣度。」   聽到母親這樣一說,這位公主殿下心中終於釋然。   正當她打算離開的時候,女皇突然一把拉住了她。   「我改變主意了。」   女皇將肩膀靠在椅背上,身體半仰著,盡可能放鬆心神。   此刻她的腦子裡面轉動得極快。   有一件事她沒有對女兒說,「劍聖傳承」的條件確實異常苛刻,但是它的的確確是劍聖的傳承,僅有的三次成功例子,成功獲得傳承的人,最終都成了劍聖。   那個少年至少有可能成為劍聖,如果在他還沒有被人發現的時候拉攏他的話,等到他成為劍聖之後,對聖皇直系血裔應該會懷有好感。   帕金頓聖國在過去的歷史上會經和很多劍聖擁有過友誼,這些劍聖給過聖國非常大的幫助。   在一個有可能成為劍聖的人的身上投資,絕對是付出少、收穫多的好生意。   「看來我的行程將不得不延長了。」   女皇無可奈何地歎道。 第七集 【本集簡介】 利奇與帕金頓聖國公主密斯拉接觸之後,由於公主的獨特感應,引起了帕金頓聖國女皇對利奇的好奇,而與神秘圖書館員的會面,更引出了騎士之間所崇敬的絕世神工…… 艾斯波爾·洛扎卡,為利奇打造專屬的武器!利奇受到啟發,終於慢慢摸索出適合自己的武技方向!隨著戰事的進行,共和國正式加入丹特同盟,莉娜的對手…… 天才少女翠絲麗將作為同盟指派的觀察員進駐105小隊,小隊上下害怕秘密露洩,對此十分抗拒。翠絲麗背後到底有什麼目的?她的到來又會為105小隊帶來什麼樣的衝擊? 第一章 絕世神工   一艘小船在河裡緩緩而行,這是一艘觀光艇,船的兩頭微微翹起,船身像是細長的梭子,上面的黑漆閃亮亮的,像是鏡子一般光滑平整,頭上是一個遮陽擋雨的棚子。   這條細長的觀光艇有十幾排座位,每排三個位子,現在上面坐的大部分是105小隊的成員。   不過今天這些女人都沒有穿制服,大部分的人一身長裙,當然羅賓仍舊是男裝。   負責撐船的是利奇,他的技術不怎麼樣,不過力氣夠大,而且對力量的把握也異常精細,所以只練了一個小時,船已經被他操縱自如。   當然他的做法普通人絕對是學不會的,他用兩隻腳緊緊地吸住了船身,簡直和這艘船連成了一體,他手裡的撐篙是用長槍改的,長十米,中間是鋼桿,外面包著一層木頭,再怎麼用力也不會彎曲變形,他的眼睛看著前方,但是身體卻感知著船的震動、水流的波動和撐篙插入淤泥的力度。   說實話,一開始讓他做這事的時候他挺不樂意,有點想不通同樣是擔任保鏢,為什麼其他人裝扮成遊伴,能夠和那位公主殿下談笑風生,他偏偏要充當苦力。這一路上,逛街時負責拿東西的是他,要買什麼東西的時候,跑腿的也是他,現在他又要負責撐船。   不過現在利奇倒是不再抱怨,看著船隻破開河水激起的錐形波紋,看著船後那一串串漩渦,他的心中隱約有了一些想法。   船頭劈開波浪,激起的水波要大得多,不過這些水波迅速擴散開去,擴散到五、六米之外就開始迅速衰減。   船尾正好相反,漩渦的力量並不是很大,但是持續的時間卻很長,有些漩渦已經持續了好幾分鐘,仍舊能夠看到它們微微地打著轉。   這些漩渦讓他想起了他正在修練的武技。   那種武技連莉娜自己都沒有摸透,因此教他的時候,當然沒有辦法解釋清楚,所以很多地方仍語焉不詳。   莉娜曾經說過,這種武技練到高深之處,可以隨手打出圓環,一個如同刀片一般鋒利的圓環。   以前他一直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理,震盪攻擊必須要有載體才能夠傳遞,空氣可不是一種好的載體,因為空氣會被壓縮,震盪波在空氣中傳遞會迅速削弱。   這個問題連莉娜自己也沒有答案,所以莉娜是用樹葉之類的東西作為載體,看上去就和發暗器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此刻,船後那一串細小的漩渦卻如同黑暗中的光明,雖然僅僅只是很小的一個光點,卻也顯得那樣耀眼,給他指引了方向。   漩渦不只是水裡有,空氣中也會產生漩渦,小到牆角裡面的旋風,大到能夠刮起房子的龍捲風,這些全都是空氣產生的漩渦。   利奇多麼希望能夠放下手裡的一切,立刻進行試驗,可惜現在他有任務。   三天前的清晨,內務部的一位官員來到營地,這位官員把隊長嘉利叫到一邊,兩個人說了幾分鐘,然後這位官員就離開了。   這個人一走,嘉利就把小隊的人全都召集了起來。   「帕金頓聖國的小公主密斯拉殿下想要在裴內斯盡情遊玩幾天,她不希望把這件事弄得聲勢浩大,希望像一個普通人那樣走走逛逛,因此內務部要我們在公主殿下逗留的這段期間,充當她的保鏢。」   嘉利的話剛剛說完,底下的人頓時響起了一陣喧嘩之聲。   「內務部不是有專門的護衛隊嗎?為什麼要我們做這種事?」   羅賓嚷嚷的聲音特別響。   「什麼是護衛隊?」   利奇低聲問自己的師傅。   「那是直屬於內務部的中隊,總人數大概有四、五百人,專門替大人物和來訪的使節提供保護。」   黛娜微微俯下身體向徒弟解釋:「內務部每年都會到騎士學院招收新人,首先必須是俊男美女,實力也必須夠強,被挑走的人會轉到一個秘密基地,在那裡接受專門的訓練。」   利奇對秘密基地之類的話題非常感興趣:「那個秘密基地裡面有些什麼?連騎士學院也比不上?」   黛娜猶豫了一下,這裡面有些不太好評價:「怎麼說呢?據我所知那個地方的條件倒是不錯,有幾百種高級功法可以隨便學,負責訓練的教官也是最好的,至少也是王牌騎士,共和國的頂尖高手也經常到那裡幫他們上課。有好功法、有好教官,所以護衛隊裡面高手不少,不過這些人從來不上戰場,沒有經歷過生死洗禮,真正打起來並不怎麼樣。」   兩個人正嘀嘀咕咕著,就看到隊長嘉利在上面板著臉:「這次的任務是公主殿下親自指定的。」   莉娜在一旁打著哈欠,然後顯得異常慵懶地說道:「真是無聊,看來那天的舞會根本就不該去。」   看到羅賓在一旁鐵青著臉,莉娜不禁暗自好笑。她的心裡也有一些不爽,像她和羅賓這樣身份的人,很是反感當別人的保鏢,不過她的心情至少比羅賓愉快一些:「這個任務接了也就接了吧,那個小丫頭是我的遠房親戚,就當作是陪著我的親戚逛街,大家應該可以接受吧。」   別人都可以接受,唯獨羅賓有些受不了。   「聖國王女是你的親戚,和我卻沒什麼關係。」   羅賓嘟囔道,她轉頭看著嘉利,舉了舉手:「我申請休假。」   還沒等嘉利批准,就聽到莉娜笑嘻嘻地在一旁用很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話:「翠絲麗和小公主是一起來的,使節團裡面唯獨她們倆沒什麼事可做,說不定翠絲麗也可能會和我們一起逛街呦!」   一聽到這話,剛才還滿腹怨氣的羅賓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觀光艇在格勞德河上漂了兩個多小時,前面漸漸可以看到一座碼頭。   格勞德河邊上到處都有這樣的小碼頭,幾乎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個,它們就如同水上的驛站,而來往於河面上的觀光艇則相當於穿行在水上的出租馬車。   以往這些小碼頭都是很熱鬧的地方,不過這種熱鬧和商業街的那種熱鬧完全不同。這類小碼頭邊上,人很多,店舖也很多,但是到這裡來的人都穿得很普通,大部分的人來這裡就是為了享受那份悠閒,這裡的店舖也非常普通,只有簡單的裝飾,普通的座椅也談不上優雅,就只是讓一般人喝杯咖啡,順便坐坐,買一點小東西的地方。   讓利奇有些意外的是,那位受到重重保護的公主殿下居然跑到了船邊,朝著碼頭揮著手。   利奇順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只看到碼頭邊上搭有木質的平台,平台一頭有幾張桌子。   利奇頓時覺得非常眼熟,不久之前他才剛剛來過這裡。   他同樣也看到那裡的一張桌子坐著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女人同樣也朝著這邊招手。   那個女人帶著黑色的絲網,離得又遠,一般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樣子,不過利奇絕對不是一般的人,他修練偵察騎士的功法已經這麼久了,六感已遠遠超出常人。   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很眼熟。   緊接著他就想起來了。   他是在舞會上看過這個人的,舞會那天,這個女人被別人眾星捧月一般圍攏在中間,想要不注意她都做不到。   帕金頓聖國的女皇陛下沒事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喝咖啡呢?   利奇感覺到萬分奇怪,在他的印象之中,現在已經是外交談判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這位女皇陛下應該忙得焦頭爛額才對。   用不著別人吩咐,利奇也知道現在應該靠岸,於是他撐著船朝著碼頭緩緩靠了過去。   碼頭邊上包著一圈橡木,為的就是讓船靠岸的時候不至於撞得太厲害。此刻的碼頭上稀稀落落可以看到七、八個人,都是上了點年紀的。   「以往這裡總是有很多人還有很多船,總是有人上船下船的,現在冷清多了,哎……」   發出這聲歎息的是莉娜,她的家就在不遠的地方。   「聽說很多畫家都喜歡待在這裡。」   那位小公主一邊下船,一邊問道。   這一次任務,莉娜的身份既是貼身保鏢,也是此行的嚮導,雖然裴內斯出生的人並非只有她一個,羅賓和黛娜也是,而且除了利奇之外,其他人都在騎士學院待過,學院就在裴內斯,所以105 小隊的女人們對裴內斯都非常熟,不過論起對這座城市的熟悉,確實沒有人比得上這個女人。   「確實是這樣。因為這片河岸是裴內斯最古老的區域,它的歷史比這座城市還要久遠,早在蒙斯托克還不存在的時候,這裡就已經有人住了,裴內斯原本是由這條河沿岸的七個漁村組成的。」   莉娜笑了笑:「肯定覺得不能想像吧。」   「那是幾千年前的事了。」   羅賓在一旁嘟囔著。   這群女人紛紛上了岸,利奇則是最後一個上去,上岸之後他把船纜牢牢地繫在岸邊的鑄鐵樁子上。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不停地有人過來問他,船票是多少?還載不載客?   遇到這樣的事,利奇只能感到哭笑不得。   咖啡館的平台很大,雖然只放了五張桌子,卻足夠讓這些人全都坐下。   負責搬椅子的當然是利奇,不過這一次和他一起動手的還有咖啡館的老闆。   一邊搬椅子,利奇一邊注意那個老闆,他很想弄清楚這個老闆到底有什麼本事,為什麼莉娜的父親、帕金頓聖國女皇這樣的大人物都會到這裡來喝咖啡?   看了半天,利奇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這位的腳步有些虛浮,眼神有些散亂,既不像是騎士,也不像是念者。   不過利奇並不敢完全肯定這位就是普通人,上一次他在這裡遇上的那個圖書管理員,看上去同樣也像是一個普通人,可是那位輕輕一點,手指就戳到了他的額頭上。   現在想起來都感覺到莫名其妙,那個人的動作並不是很快,他卻偏偏躲不過。   差不多把咖啡廳裡面的椅子全都搬了出去,數量才剛剛夠用。   最後一張椅子是利奇自己的,不過他沒能馬上坐下,搬了椅子之後,他還要幫著老闆拿咖啡。   端著托盤來回好幾次,直到每一個人手裡都有一杯咖啡之後,利奇這才能夠停下來喘一口氣。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停下來看看其他人。   和那位女皇陛下坐在一起的有六個人,男的女的都有,全都有點上了年紀。   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也很普通,只有一個老頭看上去有點邋遢,老頭的頭髮鬍子全都亂蓬蓬的,臉上皺紋堆壘,皮膚看上去黝黑,而且黑得發亮,一雙手很大,手的關節特別粗,而且長滿了老繭,這個老頭身上穿著一件灰格子毛衣,下面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粗布褲子。   看到這個人,利奇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做苦力的。   不是礦山的礦工就是打鐵的鐵匠,這從老繭的位置就可以看得出。   但是利奇又不太敢肯定,因為他看到莉娜和羅賓都「乖乖」地坐在那個老頭的旁邊,兩個人可以說目不斜視,非常淑女的靜靜坐著。   利奇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兩個女人對那個老頭的敬畏,顯然還在對那位女皇陛下之上。   利奇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亂了。如果只是莉娜一個人這樣,他還能夠理解,在此之前他至少看過莉娜有過類似的表現,但是羅賓也如此,實在是太奇怪了。   利奇不由得將頭轉向了自己的師傅。   果然師傅黛娜也顯得有些拘束,這絕對是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   再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小傢伙,辛苦了。」   老頭同樣也注意到了利奇,他來這裡喝咖啡,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小傢伙。   利奇很「乖」地走了過去,既然莉娜和羅賓都這樣「乖」他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把你的手伸出來讓我看看。」   老頭說道。   利奇照著做了。   老頭捧著利奇的手,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顛過來倒過去看了半天,然後放下利奇的手,摸索著從左側的口袋裡面取出了一個盒子。   打開盒子就看到裡面放著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有針、有纖細的玻璃吸管、有小號的試管。   「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老頭拔出那根針,扳直了利奇的中指,然後用力一戳,頓時指尖上冒出了一粒小血珠。   老頭迅速地用吸管將血吸了起來,然後封入了試管裡面。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緩慢,卻又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沒有絲毫停頓。   自始至終利奇都沒有動過,因為他偷偷看過莉娜、師傅和羅賓,三個人的眼睛裡面居然都閃著羨慕的光芒,特別是羅賓,那已經不只是羨慕,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嫉妒。   這下子利奇心裡有底了,這絕對只會是好事,不會是壞事。   他沒有問老頭是幹什麼的,更沒有問取這些血有什麼用。反正回去之後只要問莉娜,肯定能夠得到答案。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老頭和藹地問道:「我們剛剛談起年輕時對將來的憧憬,說說看,你想像中的將來是什麼樣的?」   利奇頓時愣住了,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以前確實對將來曾有過一些計劃,當初的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長大之後賺很多錢,變成一個有錢人,能夠在市中心買一幢漂亮的公寓,再在山裡建造一座超級豪宅。   不過這一切在他成為騎士的那一瞬間成為了泡影。   騎士很有錢,錢對騎士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騎士也有地位,地位對騎士來說也同樣沒有意義。   迷惘,利奇的心中充滿了迷惘,自從成了騎士之後,他一直都沒有想過這件事。成為騎士之後,他確實沒有想過將來應該是什麼樣的。   如果他是其他的騎士,或許會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得到天位,甚至夢想自己成為劍聖。   可惜他不是,劍聖的頭銜對於他來說遠沒有市長的位置有意義。   好半天之後,利奇猶豫地說道:「我倒是很希望沒有戰爭,想要成立一個家庭,生一堆孩子,如果能夠住在裴內斯倒是不錯,有時間就可以到這個地方來喝喝咖啡,看看四周的景色,和別人聊聊天,不過回格拉斯洛伐爾也不錯,閒的時候可以到河邊釣魚,還可以到山裡打獵。」   利奇越說越感覺這個將來確實不錯,騎士的世界太殘酷了,就算是莉娜和羅賓這樣血統高貴的騎士也會被派上戰場,用生命來換取榮譽,這對於其他騎士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在他看來實在有些傻,他一直都覺得,活著才是最美好的。   只要是105 小隊的人,對這樣的回答都感覺很正常,那位老者和旁邊的女皇陛下或許是因為涵養好的緣故,同樣也沒有顯露出異常,只有小公主一臉驚詫地看著利奇。   「這也是一種幸福。」   女皇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真正有所感悟的似乎是那個老頭,就看到老頭摸了摸自己蓬亂的頭髮,喃喃自語著說道:「是啊,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可惜有些人知道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忘了。」   「你大概感覺奇怪,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吧。」   老頭對利奇越發的和藹,他當然看得出利奇說出這個答案並不是為了討他的歡心,不知道他的身份卻能夠說出這番很對他胃口的話,這就更難能可貴了。「我只是一個過氣的老鐵匠,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也是在這個地方,有一個管圖書的傢伙和你聊過天?我是他的朋友,我聽他提起過你。」   利奇沒感到太意外,他已經猜到很可能和那天的圖書管理員有關。   「你喜歡什麼樣的武器?」   老頭說話方式非常跳躍,這或許和他整天和金屬、刀劍打交道有關,這個世界上能夠和他說得上話的人很少,所以老頭也很少和人聊天,久而久之老頭也就變得有些不太適應和別人說話。   利奇倒是沒有太在意這種怪異而且突兀的聊天方式,他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盾。」   一聽到這樣的回答,老頭的臉頓時變得淒苦,所有的兵器裡面,盾恐怕是最不具技術打造的一種兵器。以他的技術,打造一面盾牌,實在是太對不起他「神工」的名頭了。   「我記得你的困惑好像是攻擊力不足。」   老頭從老朋友那裡早就知道了利奇的情況。   「我確實不擅長進攻。」   利奇這時非常希望老頭能夠給他一些建議。   「我看過你的手了,你的手非常靈活,你會的功法非常雜,擅長的武技應該是防守反擊那一類,而且好像對近身格鬥之類的技巧非常有研究。你的力量不小,但是你的鬥氣外發方面有些問題。」   老頭微微閉上了眼睛,他已經開始在腦子裡面設計了。   沒有人說話,大部分的人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老頭靜靜地想事情,但是他的身上不自覺流露出一種氣勢。   那不是騎士的精神壓制,沒有那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壓,但是這種氣勢卻比精神壓制要強大得多,讓人產生一種想要跪倒在地頂禮膜拜的感覺。   老頭思考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打造兵器對他來說已經成了本能,剛才他在看利奇的手時,其實已經有了設計方案,問利奇的那句話只是想聽聽兵器的使用者本人有什麼意見。   「我以前曾經設計過一把騎士刀,只是一直都沒有適合的人使用它,所以它一直只是畫在紙上的設計,這把騎士刀對你來說倒是很適合。」   一邊說著,老頭一邊用叉子在桌布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圖形,並且在一旁解釋。   利奇靜靜地聽著,很快他就明白了,為什麼老頭將這件武器稱作為騎士刀,而不是一般說的騎士劍或者騎士軍刀。   這居然是一件軟兵器,卻又不像鞭子那樣完全是軟的,而是半軟半硬,平時看上去像是一把輕質長劍,不過只有劍尖部分是雙面有刃,底下都只是一邊開刃,又有點像直刀。   這件兵器可以擊刺,和普通的長劍沒有什麼兩樣,同樣也可以用來砍削,砍削的時候,這件兵器會變彎,彎得像是古波斯彎刀。   輕質長劍和古波斯彎刀都是追求速度和靈活性,是對力量沒有太多要求的武器,對他倒是挺適合的。   老頭向利奇解釋完自己的設計之後,站起身來說道:「時間也不早,我年紀老了,要回去休息了。」   他拿起旁邊的一根枴杖,撐著枴杖慢慢地走了。   除了那位女皇陛下,其他的人全都面面相覷,誰都看得出老頭專門是為了利奇而來的,知道老頭身份的那幾個人則都非常震驚,不知道老頭身份的人,隱約間也感覺到了些什麼。   女皇等到老人走遠,這才微笑著問道:「我親愛的女兒,你玩得怎麼樣?」   「我玩得很高興,裴內斯確實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城市。」   小公主答道,這樣的話多少有點外交辭令的味道,顯然是說給身邊的這些人聽的。   像她這樣身份的人,去過、見識過的東西多得是,裴內斯雖然不錯,不過論歷史悠久,裴內斯只能說差得遠,論氣勢恢宏,同樣也談不上,頂多就是商業比較繁華。不過裴內斯的商業帶著很濃的平民化味道,別看這位小公主幾天來買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十之八九會被當作禮物送給別人,她自己是不會用的。   「別太貪玩,雖然你很閒,但是有的人並不閒。」   女皇一邊品著咖啡,一邊教訓著自己的女兒。   這番話自然是說給利奇聽的,其他人這段時間沒什麼事情必須要做,只有利奇幾天之後就要和格洛德對決,此刻對於他來說,時間確實非常寶貴,他已經白白浪費了兩天時間。   「我知道了。」   小公主雖然低頭認錯,不過她的心裡怎麼想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保鏢的工作總算是結束了。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禮物,有的得到的是一頂帽子,有的得到了一個裝飾包,比較尷尬的是羅賓和利奇,利奇是男人,羅賓則是喜歡把自己裝扮成男人,所以送給他們的禮物當然要符合他們的喜好,偏偏公主買的那些東西裡面,只有一把刮鬍子刀是為她的父親買的。   利奇沒有鬍子,羅賓當然更不會有。   最後這位公主殿下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塊懷表給了利奇,這塊懷表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外殼包金,表盤四周鑲著一圈碎鑽石。這塊懷表不但能夠看出時間,還可以看出日期和星期幾。   「你賺到了,這塊表是為皇室訂做的,有錢也沒有地方買。」   莉娜識貨,不由得調侃起利奇來,她也知道利奇挺在乎這些的。   「我的那份也送給你了。」   莉娜隨手把自己得到的那個小提包也扔到了利奇的手裡,她才看不上這種東西呢,這類玩意兒她有的是,又不缺這幾個錢。   「我的這份也給你。」   師傅黛娜也把她得到的禮物扔給了利奇,她得到的是一頂帽子,她從來不會戴這種玩意兒。   「還有我的。」   這一次是隊長嘉利小姐,她和黛娜一樣,平時總是穿著制服,此刻身上穿的這件還是內務部幫她們緊急弄來的。   很快利奇的手裡就多了一大堆的禮物。   「那位老人是誰?」   利奇早就想找機會好好問問了。   莉娜笑了起來:「他本人不是已經說了嗎?他就是一個鐵匠。」   「我才不信呢!你好像很怕他。」   利奇瞪了莉娜一眼,他知道莉娜是在吊他胃口。   「誰說怕他?」   莉娜瞪了利奇一眼:「那叫敬畏,知道嗎?」   她習慣性地掐住利奇的臉頰擰了擰。   利奇的師傅黛娜是一個好人:「那位老人叫艾斯波爾·洛扎卡。」   還沒等黛娜說完,105 小隊的人除了早已經知道答案的莉娜和羅賓,以及永遠都不會有任何反應的諾拉外,其他人全都驚呼了起來,就連以往顯得冷漠的嘉利和瑪格麗特也是如此。   利奇有點不知所措,他可不知道這位艾斯波爾·洛扎卡到底是何方神聖。在騎士圈子裡面很有名的人物,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未必那麼有名了。   而且同樣一個有名的人,在騎士和普通人眼裡代表的意義是不同的,就拿那位女皇陛下來說,在普通人看來,這位的地位非常崇高,是大人物。可是對於騎士來說,那位女皇是聖皇的直系血裔,在騎士的世界之中,她只是名義上的最高統帥。   莉娜知道利奇的底細,一看到這個傢伙滿臉迷惘,立刻知道他肯定對這個名字一無所知。   「艾斯波爾·洛扎卡是當代的神工,這下子你明白了吧。」   利奇點了點頭,他沒有聽說過艾斯波爾·洛扎卡,但是知道什麼是神工。   騎士是國家武力的主要支撐,不過光有騎士也沒有用,騎士必須有順手的兵刃,必須要有合適的戰甲。   一個騎士的背後有一大堆人為他們服務,有人專門設計和製造戰甲,有人專門負責調整戰甲的性能,有人為戰甲配備武器。   蘭蒂的職務類別就是「整備士」她真正拿手的是調整戰甲的性能,替利奇製造戰甲完全是業餘水平的嘗試之作。   所謂神工就是這類人裡面的佼佼者。   對於騎士來說,一位神工的地位絕對不亞於一位劍聖,甚至比劍聖的位置還略高一些。   「三大神工裡面,艾斯波爾·洛扎卡最擅長的就是兵刃的製造,據說他製造的兵刃全都有血有肉,如同身體的一部分。所以他稱號就是『生命鍛造者』。」   莉娜嘖嘖連聲:「艾斯波爾的脾氣非常古怪,他一向不與高層人物來往,所以應該不是那位女皇陛下請來的,艾斯波爾親手打造的兵刃可不多啊。」   只要一想到自己沒有一件神工打造的武器,莉娜就忍不住嫉妒起來,她用力亂撥著利奇的頭髮,嘴裡不停地嚷嚷著:「你哪來這麼好的運氣?」   和莉娜不同的是,黛娜看上去異常嚴肅,她轉頭問莉娜:「艾斯波爾怎麼會到這裡來?據說他對政治一點都不感興趣。」   莉娜停止了打鬧,她閃開了黛娜投來的目光,雖然她知道一些內幕,不過有些東西在沒有確定的時候,絕對不適合亂說。   此刻來到裴內斯的人裡面,有很多是和艾斯波爾一樣對政治不感興趣的人,幾天前她見到的那個圖書管理員就是這一類人物。   雖然她的父親始終不肯告訴她那個圖書管理員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裡?但是以她的關係網,想要弄明白這些事還是有辦法的。   「別管這些,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   隊長嘉利說道,整個小隊裡面只有她能夠勸服黛娜。   雖然此刻對利奇來說時間非常緊迫,不過緊迫程度並不像女皇陛下所說的那樣強烈。   小公主只是白天需要人陪,她所佔據的時間也就十點以後到四點之前的這六個小時。   對於利奇來說,晨練照樣可以進行,他起床又特別早,這樣一來就至少有六個小時可用,傍晚之後又有三個小時左右的練習時間。十點之後是合修時間,這段時間只有三個人和他合修。   蘭蒂的地位當然不可取代,只有她能夠將外界的能量轉化成為那種特殊的生命能量,另外兩個人是諾拉和莉娜,這兩個女人性技高超,只有她們倆可以控制著利奇體內的鬥氣,完成整個循環。   利奇只需要睡覺,根本用不著刻意控制。   這兩個女人分工倒是很明確,莉娜負責上半夜,諾拉則負責下半夜,兩個人交替著和利奇做愛。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安排,所以利奇的時間雖然緊,空閒卻還是有的。   「我想請半天的假。」   利奇對隊長嘉利說道,他的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這全都是其他人不要的禮物。   這東西利奇肯定不會自己用,因此他打算交給媽媽。   利奇的媽媽最喜歡這類東西了。   「就給你半天假期,明天早上五點以前一定要回來。」   嘉利命令道。   「是的,長官。」   利奇連忙答應。   利奇的父母、表姐和玲姨現在都搬到了市中心的那個小房間裡面,那裡離碼頭並不遠,他拔腿狂奔,很快就到了。   那條小巷在最熱鬧的商業區,但是一進小巷就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靠巷口的地方還聽得到外面的喧嘩聲,往裡走上十幾步就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走到門口,耳邊簡直就是一片寂靜,四周密密麻麻擁擠著的房屋,將外面的聲音完全遮擋住了。   這些房屋裡面的房間大多被用來當作倉庫,住的人家極少,所以一點人氣都沒有。   利奇有鑰匙,他打開了門。   即便是白天,走道和樓梯都顯得很黑,踩在樓梯上立刻發出「咚咚」的聲音。   利奇上樓的時候,房間裡面就已經有響動了,只聽到吱吱嘎嘎一陣拖拽椅子桌子的聲音。   「老媽開門。」   利奇大聲喊道,雖然他有鑰匙,不過自從上一次他打開門看到媽媽和爸爸在床上幹那件事,利奇就學聰明了,從那之後他總是等裡面的人打開房門。   聽到利奇的聲音,門上的一扇小窗「嘩」的一聲打開了,一雙眼睛湊在窗口往外看了看,裡面這才響起了一陣興奮的聲音:「哇,兒子,你總算回來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稀哩嘩啦的金屬碰撞聲,好半天,門才開了。   開門的是利奇的媽媽,她原本想要撲上來擁抱一下兒子,不過看到利奇手裡大包小包十幾個盒子,注意力一下子就從利奇的身上轉到了這些盒子上面。   「哇,兒子,太好了,這些都是你買給我的?」   媽媽非常「體貼」地將那些盒子一個個都接了過去。   利奇苦笑著,媽媽的性格永遠都不會改變。   走進房間,他詫異地看著四周,只看到窗戶的外面全都豎著一根根的鐵欄杆,門上也是好幾道門閂,還加上了一道鐵鏈。   「這是為了防備小偷?」   利奇問道。   「有幾個不長眼的流氓。」   玲姨頗有些怨氣:「不過現在好多了,已經和管這一帶的警察打過招呼,警察警告了那些流氓後,很久沒人來招惹我們了。」   「要不然還是住回以前的那幢別墅?」   利奇提議道。   「不,這裡挺好的。」   利奇的媽媽在一旁毫不在意地說道,以前她就很眼紅那些在市區有房子的人家,住在這種繁華的地段,對她來說絕對是夢寐以求的事。   更何況,她也有點不太放心她的丈夫,靠近巷口的那排房子有不少是雞窩,到了晚上滿街的妓女,這些妓女找到嫖客之後,就會帶著嫖客找一間房間做那種事。   她很擔心自己如果住到郊區的別墅,丈夫晚上寂寞了很可能會帶妓女回來睡覺。   如果是以前,丈夫沒什麼錢還用不著擔心,但是現在,丈夫在軍需部,雖然他的職位油水不多,不過軍需部本身就是肥得流油的地方,撿點油就足夠讓他們全家吃得飽飽的。   媽媽一邊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一邊已經開始拆那些盒子了。   第一個盒子被拆開,她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裡面裝著一個提包,這玩意兒原本是送給莉娜的,在這些禮物裡面算是價格比較昂貴的一件。   「哇,卡芙妮的新款提包啊!」   媽媽的聲音顯得異常高亢。   在裴內斯,她有的是時間,白天沒事做,就和另外兩個女人一起上街閒逛,雖然買不起那些好東西,但是款式和價錢卻已經牢牢地記在腦子裡面。   玲姨和表姐原本並不打算去看那些盒子,有好東西卻不是給自己的,只會讓她們感覺到心裡癢癢,但是現在她們也忍不住了。   女人看到名牌奢侈品,就像是餓虎看到了血淋淋的鮮肉,誘惑力是絕對沒有辦法阻擋的。   「哎呀,真是它啊,這個提包至少要七百二呢。」   「快看,這是什麼?伯瑞納商店的帽子,這……這是鴕鳥皮的,好軟啊。」   「還有還有,杜麗埃的香水,我記得這瓶要五百多。」   「哪裡只五百?這是傾情夜茉莉,艾爾莫商場打折的時候也要賣六百四十多,不打折的話也要超過七百。」   「啊……這卡密納夫人設計的絲巾好像是非賣品。」   「……」   看著三個女人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利奇退到了一邊,他知道,一時半刻,這三個女人不可能從興奮狀態中恢復過來的。   不過利奇很快就知道他錯了。   就看到表姐突然朝著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笑嘻嘻地拿著那條非賣品的絲巾走了過來。   「你看,我戴這個合適不合適?」   表姐眨著眼睛,那模樣要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利奇當然知道表姐的意思,他看了一眼那邊的媽媽。   利奇的母親其實並不在乎一、兩件東西,這一次兒子送給她這麼一大堆禮物,面子已經攢足了,給妹妹和外甥女分幾件禮物,大家高興高興,絕對是一件不錯的事。   看到媽媽沒反應,利奇立刻說道:「很配你,這原本就是要送給你的。」   一聽到這話,表姐立刻彎腰在利奇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只有這點表示?嘖嘖嘖。」   媽媽嬉笑著搖了搖頭。   「姐……」   玲姨在一旁推了她一下。   「也有一件禮物是小姨的。」   利奇連忙說道。   「那麼你爸呢?」   媽媽已經把所有的盒子全都拆了開來,裡面全都是女人的東西。   「當然準備了。」   利奇從兜裡掏出懷表,放在桌子上。   這個圓溜溜黃澄澄的東西立刻吸引了三個女人的注意力。   利奇的媽媽也不再擺弄手裡的那堆東西了,玲姨剛才還在琢磨該挑哪一件最合適,現在也顧不上了,表姐更是直接拿過那塊懷表。   打開一看,三個女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平日她們也經常逛珠寶行,那裡面也有各種各樣的懷表,和這一比,立刻就比出高下來。   「這是什麼?」   玲姨眼尖,她指著懷表後面印刻的一個標記問道:「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商標。」   那是一個皇冠的標記,不過皇冠裡面有一朵玫瑰花。   利奇頓時有些得意:「不是商標,而是帕金頓聖國皇家的徽章,這塊表是皇室御用的,密斯拉公主殿下把它送給了我。」   兩天前,利奇還在為充當保鏢而暗自抱怨,但此刻他的感覺卻相當不錯。   他暗自感歎,看來媽媽的虛榮也傳染到了他的身上了。   房間裡面好半天都沒有任何聲音,因為三個女人聽傻了。   隔了至少有一刻鐘,利奇的媽媽才驚慌失措地說道:「你見到外國的皇室成員了?這些禮物都是他們送的?」   「這不算什麼啦。」   利奇很清楚,什麼樣的事情最能夠引起這些女人的興趣:「十天前,我得到了一張請柬,邀請……紅宮裡面的佈置別說有多麼奢華了,外面的大廳還好,裡面那簡直就是金碧輝煌……來的都是大人物,公使只能算是小角色,各國皇室就來了一大堆……皇室成員買東西當然不會像你們那樣,她們全憑興趣,喜歡就買下……」   利奇就像是講故事一般,將最近幾天的所見所聞加油添醋說了出來。他的話大部分是真的,只是稍微誇大了幾分,反正玲姨和表姐也沒有機會知道真假。   這並不完全是因為虛榮,多少還有一些報復的味道,以前玲姨經常洋洋得意地說著過去的事,媽媽和他是聽眾,現在身份反而倒過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利奇立刻停了下來。   只看到一張紙條從門縫裡面塞了進來。   媽媽走了過去撿起紙條看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了不悅的神情:「又要加班,已經連續加了三天了。」   利奇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果然是老爸寫的,字跡異常潦草。   他只得安慰道:「老媽,別再抱怨了,老爸這段時間確實沒什麼空,以後可能會更忙,和各國的盟約一旦簽訂之後,會有大量的援助物資過來,老爸就是負責物資調配的。」   如果是以前的話,媽媽肯定還要抱怨兩句,不過現在她已經明白了,她也知道,丈夫如果不忙的話,弄得不好就要上戰場。   在裴內斯的日子她看到也聽到了很多事,連首都的人,男的也大多加入了預備役,只不過這裡的預備役稍微寬鬆一些,一個星期訓練兩次,平時還是做自己的事。   這邊有些冷場,那邊表姐倒是眼睛一亮,她湊到利奇身邊低聲問道:「今天晚上,你還要回軍營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不經意地夾了夾腿。   這條小巷除了她們一戶住家,就只有巷口的那幾間雞窩,對那些女人,她們當然很不屑,不過每到夜裡,看著闌珊的燈光下成雙結對而來的聲音,聽著那遠遠傳來的銷魂聲,她們都心癢難熬。   最令她們感覺難受的是,每天晚上都是這樣。   「當然不回去了。」   利奇感覺到喉嚨有些發乾,他知道表姐想幹什麼。   雖然現在的他絕對稱得上閱女無數,不過表姐畢竟是表姐,關係還是在那裡。唯獨讓他感覺不滿的就是,表姐總是曖昧不明,並不讓他奪去處女之身。   當然利奇並不是很反對這種曖昧,大魚大肉吃多了,換一種清淡一些的口味,有的時候也挺好。   更何況曖昧玩到高深境界,比起普通的做愛還要刺激。   表姐雖然不允許他插陰道,但是仍願意讓他走後門。   狹長的房間被一分為二,外面半間既是客廳,也是利奇父母住的臥室,裡面一間則是玲姨和表姐的房間。   這個房間實在小,就只能放下一張床,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條僅僅允許一個人通行的走道。   利奇帶著眼罩躺在床上,這張床很軟,底下是新買的鵝絨床墊,躺在上面就像是躺在雲端上一樣。   這兩個女人倒是挺會享受的。   他沒打算去動眼罩,他知道表姐肯定做了暗記,如果他動過的話絕對會被發現。   雖然看不見,利奇卻也不在乎,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自從兼修了偵察騎士的功法,他的六感變得異常靈敏。   這個眼罩雖然遮住眼睛、掩住耳朵,不過掩得並不嚴實,他依然能夠聽到外面的聲音。   「要死啦,居然出這種主意。」   「我可不是開玩笑呦!」   「還說,你都已經有反應了,就是嘴硬。」   「是啊是啊,沒什麼事的。」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   「那麼不如一起瘋吧。大不了我先上。」   「……」   外面的房間裡面,三個女人壓低了聲音,在那裡窸窣地說著話。   利奇一邊偷聽,一邊心裡狂跳,他連忙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不敢繼續聽下去了,更不敢想下去。   過了好半天,他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   進來的人好像是兩個,又好像是三個,但他強迫自己相信就只有兩個人。   鵝絨床墊一下子陷了下去,兩個女人爬上了床,一個站在他的頭前,一個站在他的兩腿之間。   兩個女人一起跪了下來。   利奇隨手摸了一把,跪在頭前的那個女人穿著絲襪,小腿異常纖細,毫無疑問是表姐。   這個淫蕩的小妖女仍舊和以前一樣,絲襪肛門的位置有一個破洞。   利奇環抱住表姐的臀部,他把表姐壓低了一些。   他輕舔著表姐的陰部,表姐陰部早已經被淫液濡濕,和皮膚緊貼著。   淫液雖然有些淡淡的腥味,不過表姐的陰部卻很香,不知道用香皂洗了多少遍。   利奇的舌頭有事可做,手指同樣不閒著,他的右手食指不停在表姐的肛門裡面抽插著。   表姐的肛門明顯比以前要鬆了很多,看來母女倆經常做假鳳虛凰的勾當,利奇不禁有點懷疑,老媽是不是也加入了。   利奇舔弄他的表姐,表姐同樣也在舔弄他。   表姐一口就將他那肥碩的陰莖含在了嘴裡。   她當然沒有艾米麗的媽媽那樣高明的口交技巧,沒有辦法把他的性器整根吞下,所以只能在刺激方面做文章。   那條靈活的舌頭不停地在馬眼、龜楞的部位鑽著,不時還會用牙齒輕咬兩下。   利奇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被翻了上去,跪在他雙腿之間的那個女人輕輕撥開他的臀縫,在他的睪丸和肛門之間來回舔舐著。   利奇一陣哆嗦,他感覺舒服極了,感覺實在是沒話說。   他最喜歡這招了。   不過喜歡歸喜歡,每一次睪丸被吞的時候,他的心裡總是會有些害怕,因為只要稍微用點力,他就會成太監了。   這種淡淡的恐懼配上那濕熱的感覺,確實有著說不出的刺激感。   那個女人似乎也很清楚他的感受,居然和他開起玩笑,兩排牙齒輕輕合了起來,眼看著要咬到了,女人卻停了下來,膩笑著用牙齒磨了幾下。   雖然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不會咬下去,利奇仍舊嚇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似乎是為了撫慰他那受驚的心靈,那個女人將舌頭轉向了利奇的肛門,那根舌頭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硬,旋轉著往利奇的肛門深處鑽了進去。   毒龍鑽,絕對是舌技之中最刺激的一招。   利奇也最喜歡這招。   讓他遺憾的是,很多女人打死都不肯這麼做,怕髒,比如表姐就不肯,在小隊裡面也只有莉娜、諾拉和玫琳這麼做過。   利奇突然間感覺,有機會應該多回家,或者去女孩們那邊才是。   說實話,只是做愛的話,他仍舊希望找普通人,他喜歡柔嫩的肌膚、喜歡軟綿綿的手感,他喜歡又白又大的肥屁股、喜歡棉花一樣蓬鬆的乳房。   一想到又白又大的肥屁股,利奇就開始有些不老實,他的腳摩挲著、揉搓著。他的腳現在就踩在這樣的一個大屁股上,只是撥弄一下就是一陣肉浪,除了諾拉,沒有哪個女騎士能夠給他這樣的感覺。   利奇並不知道這片豐腴的肥臀是屬於誰的。   或者說,他裝作不知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到跪在雙腿間的那個女人,用尖利的指甲輕輕搔弄他的小腹。   這是熬不住了,想要真槍實彈地開干。   利奇將雙腳放了下來,很快他就感覺到那個女人跨坐在他的身上。   或許是因為久曠,或許是因為被外面那些雞窩刺激到,這一次居然沒有吊他的胃口,直接就真幹起來。   利奇感覺到自己的陰莖插入了一個又濕又熱的肉洞。   竟然不是走後門,利奇的心怦怦直跳。   以前不是玩曖昧,就是走後門打擦邊球,只有一、兩次是玩得瘋了,讓他插前面,沒有想到這一次直接就上了。   那個豐腴的臀部動得很用力,上下的幅度很大,不停地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不時地還會和他的身體撞上,發出啪啪的擊打聲。   利奇隨手摸了一把。   那水可真多,他的手摸到的地方全都是濕淋淋的。   和女騎士們的陰道比起來,現在插的陰道要柔軟得多,也鬆弛得多,從刺激的程度上來說,是大大不如。   不過利奇只會感到更加刺激,因為這種刺激來自內心深處。   配合著肥臀的起落,他的腰同樣一頂一頂,每一次都是重重撞擊在陰道的底部。根本用不著什麼技巧,騎士遠超過常人的強壯比任何技巧都管用。   隨著一陣輕哼,那個女人停了下來,沒有聲音,因為她的嘴被緊緊地摀住了。只有身體微微顫抖,陰道的痙攣和陰道底部那股吮吸的力量,證明她已經高潮了。   利奇以前一直為自己耐力持久而得意,但是這一次,他卻很痛恨這種持久力,他想射精,想把精液射滿那個陰道。   高潮過去,利奇感覺到那個女人想離開,但他可不要,他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把表姐推到一邊,利奇把那個女人壓在了底下。   就像是打樁一般,他用力地抽插起來。   為了讓刺激更深一些,他將那女人豐滿的長腿並在一起,夾緊的雙腿壓迫著插在陰道裡面的陰莖。   感覺爽多了。   不過利奇追求的並不是爽,他想讓刺激更深一些,他想射精。   更加大幅度的抽插,更加用力的衝刺,利奇讓快感在性器上慢慢堆積著。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這好像沒用,他感到刺激,他抽插的女人更感到刺激,這一次抽插了還不到兩百下,那個女人就身體緊繃,緊緊地抱住了他。   那個女人像一隻貓一樣用力地抓著他,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背上不停地劃著。   這一次的高潮持續的時間更久。   利奇放開了那個女人,他攔腰將表姐抱了過來。   他必須瀉瀉火。   也不問表姐願不願意,利奇便將龜頭頂在表姐的肛門上,稍微一用力,龜頭整個滑入了進去。   肛門就是肛門,比前面要緊得多。   利奇用力抽插起來。   「啊……啊……痛死我了……輕點……你這個畜生!」   表姐大聲慘叫著,痛到了極點,她忍不住咒罵起來。   不過慘叫和咒罵很快就變成了膩聲的呻吟,劇痛過後是美妙到極點的感覺。   「哦……哦……太美妙了……你插得好舒服……簡直美妙透了……」   表姐肆無忌憚地叫著床,她好像完全忘記了剛才的痛楚。   緊湊的肛門、美妙的叫床、纖細的腰肢、柔嫩的肌膚,所有的這一切都刺激著利奇。他用表姐的身體積聚著快感。   可惜普通人和騎士之間的差距畢竟太大,表姐首先支撐不住,就聽到她尖叫了一聲,肛門猛地夾緊了那碩大的陰莖。   表姐的高潮反應非常嚇人,她的尖叫聲簡直能夠穿透別人的耳膜,她的腳蹬得筆直,還啪啪啪地急速抖動著。   利奇甚至能夠感覺一股熱流順著他的雙腿往下流淌,他很懷疑這是淫水奔流還是表姐失禁。   不過他管不了這些,利奇一伸手又將剛才那個女人拖了過來。   他把那個女人扳轉過來,像狗一樣趴著,他從後面用力一頂,將碩大的陰莖插入了她的陰道。   這種姿勢更容易出力,利奇抱住那豐腴的肉臀瘋狂地抽插著。   他的快感已經積累到快要爆發了。   雙臂傳來的感覺告訴他,那個女人不堪承受他的鞭撻,已經軟倒在床上。   那麼狂猛的抽插帶來的刺激感當然也是同樣的狂猛,利奇感覺到快感迅速飆漲,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那個被他抽插的女人也迅速有了反應。   突然他感覺到那個女人的陰道猛地收緊,這種強烈的刺激讓他體內的快感達到了巔峰。   利奇怒吼一聲,精液噴湧而出。   這種感覺實在太爽了。   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一聲輕吟,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那樣陌生。 第二章 對決   離開駐地所在的小鎮,有一片湖泊,這湖並不是很大,最寬的地方也不超過一公里,只能算是一個稍微大一些的池塘。   這樣的湖應該很平靜才對,不過最近這段時間這裡有些古怪,不時會掀起不小的波浪,有的時候還會出現漩渦。   這一切當然是利奇搞出來的。   那天撐船的時候突然有所感悟,回到營地之後,他就跑到這片湖這裡了。   在水裡練功,感覺確實和平時不太一樣。   人在水裡會產生浮力,腳下稍微一用力,人就會飄起來,腳下踩不到底,自然也就發不出力,出招也就變得軟綿綿的。   這是一開始最令他感覺困惑的一件事。   幸好無意中他發現搓步在水裡居然派得上用場,搓步本身就是平行發力,當初發明出這種武技的人是為了讓步法變得輕盈,沒有想到在水裡反倒成了借力的唯一可行辦法。   此刻利奇就站立在湖中心,他的腳踩在淤泥上,身體四周全都是鬥氣激起的亂流。突然,他一踩腳下的淤泥,身體如同陀螺一般轉動起來,帶動湖水捲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的吸力很大,湖面上的空氣一下子被抽空了一大片,這些空氣則化作一條氣柱被吸入了湖底。   利奇大口呼吸著。   騎士比普通人擁有更大的肺活量,而且肺部更加強勁有力,能夠把空氣大量吸入,壓縮之後儲存在肺腔裡面,所以騎士在水裡待上半個小時都沒有問題。   不過再強的騎士也畢竟是人,是人總是要呼吸的。   換了口氣之後,利奇將漩渦散去,湖面上頓時波浪起伏,到處都是亂卷的渦流,到處都是互相碰撞的激浪。   而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根水草似的,隨著混亂的水流晃動著,不過有的時候他又會像一條滑溜的泥鰍一樣,在水裡滑來滑去,那速度之快,一點都看不出有水的阻力。   這也是他無意間的收穫,平時在空氣中,因為空氣的阻力很小,所以沒有人會刻意研究什麼樣的姿態阻力最小,但是到了水裡,不考慮這些的話,動作就會變得異常遲鈍。   在水裡想要讓阻力最小只有順勢而動,必須像一張紙片插入門縫一般,插入到水流的間隙之中。   水流的間隙用眼睛絕對看不出來,只有用身體感覺,恰好他六感敏銳遠超過普通的騎士,才能夠練成這種詭異的身法。   他原本並不知道這種自創的身法有沒有用,但莉娜看過之後,要他繼續練下去,這才讓他有了信心。   湖水漸漸平靜了下來,利奇的身法必須在亂流之中才能夠展現,在一灘靜靜的死水之中,他根本快不起來。   突然他站定下來,他的腳朝著左右一分,腳下的淤泥立刻被推了開去。   頓時兩股螺旋形的水流沿著腳踝旋轉而上,到了腰際的時候迅速合二為一,並且腰力加強了許多,這凝聚成一股的螺旋水柱,如同一條巨蟒在利奇的身體四周旋轉著,然後沿著他的左臂緩緩而上。   利奇的左臂閃電般地穿了出來,這股螺旋形的激流順著他的手臂旋轉前進。   手臂越往前端就越纖細,那股水流也變得纖細起來,不過水流雖然變得纖細,其中凝聚的力量卻反倒增強了許多,到了手腕上,水流的方向陡然一轉,不再是繞著手臂螺旋強勁,而是變成了一個極小的漩渦。   這個漩渦就在利奇的食指和拇指間急速旋轉著,很小也很薄,但是水流的速度快得令人難以想像,邊緣真得如同刀片一般鋒利。   此刻的利奇看上去非常小心,好像手上的不是一個漩渦,而是一個盛滿酒的酒杯,好像稍微一動,酒杯裡面的酒就會晃溢出來似的。   突然他一抖手腕,漩渦平平地飛了出去,一開始還很小,但是慢慢地越變越大,一直大到將近半徑兩米的時候,四周的水嘩的一下捲入進來,漩渦之中聚攏的力量瞬間釋放了出來,化作一圈波浪往四面八方蕩去。   水底下的些許波動到了水面之上就放大了許多倍,只看到一圈半米高的水波,朝著岸邊而去。   看了一眼那散開的漩渦,利奇平靜了片刻,他回想著剛才那一連串動作。   雙腳再一次錯開,又是兩道螺旋形的水流旋轉而上,一切和剛才完全一樣,不過這一次利奇打出的是右臂。   同樣的一個漩渦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間成型,手腕一震,漩渦旋轉著打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漩渦凝練得多,飛出很遠也沒有散開。   利奇的心中沒有太多欣喜,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成功了。   時間太短,成功率仍舊差了一些,右手還好,左手就淒慘多了,十次裡面能夠成功一、兩次已經算好的了。   不過他並不太在意,打出一個漩渦用不了多少鬥氣,而且成功率隨著不停的練習肯定能夠提升,重要的是,他已經找到感覺了,而且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感覺。   同樣一種武技,不同的人練出來風格有可能完全不同。   就那這招來說,當初莉娜教他的時候曾經說過,最後出手的那一瞬間就像是甩鞭子似的,甩出去的那一瞬間同時要往回猛拉。   這無疑是莉娜自己的感悟。   他一直都是這樣練的,可惜感覺就是有點不對勁,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直到有了靈感,跑到水底下練習這招之後,才發現問題所在。   在水裡,水流是看得見的,而且水的流速要慢了許多,所以那一連串動作全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他清楚看到,已經成型的漩渦在出手的那一瞬間,稍微一個不對就會被徹底打散,十次裡面難得成功一次。   莉娜所說的那種方法,至少對他來說沒有那麼容易掌握。所以他想試試先把漩渦控制在手裡,然後再想辦法發出去,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發這招的時候,感覺就像是捧著一杯酒,然後將裡面的酒輕輕撒出去。   突然利奇想到一件事,莉娜一直都沒有告訴他這招是什麼。   因此他完全可以替這招式起一個自己喜歡的名字。   他喝過酒,嘗過幾次,那味道讓他不敢恭維,所以他對酒並沒有特別的愛好。不過拿著酒杯的樣子確實不錯,特別是裝作內行,不停晃動著酒杯看著裡面的酒不停地打著漩,給人的感覺就是高雅灑脫。   叫一杯酒?利奇稍微想了想就否定了這個名字,太沒氣勢了。   他突然想起了當初第一次看到酒時的情景,那時候他還小,看著杯子裡面的酒鮮紅鮮紅的,當時害怕極了,以為那是血。   或許就叫它「一杯血」從水裡出來後,利奇立刻看到女騎士們全都圍攏在湖邊,她們早已經在那裡等候著了。   「時間還早著呢。」   利奇看了看天色。   「臨陣磨槍的效果怎麼樣?」   莉娜並沒有回答,而是叉著手遠遠地問道。   她對利奇其實挺有信心,擁有「鏡·反射」的他,只要不遇到太強的對手,總能立於不敗之地。   利奇沒急著說話,因為他還光著身子呢,雖然小隊大部分的成員都不會在意,可還有師傅黛娜和羅賓。   旁邊的樹林裡面放著他的衣服,一邊穿衣服,他一邊說道:「馬馬虎虎,成功率還是提高不了。」   「我賭了兩千塊買你贏,千萬別給我丟臉。」   莉娜的語氣異常凶悍,她並不在乎這點錢,只不過利奇輸了的話,她會很沒面子。   「你能幫我也下一筆賭注嗎?」   利奇從一棵樹的後面探出頭來。   莉娜早知道利奇會這麼問,切了一聲,淡淡地說道:「早幫你下了。我們每一個人都買你贏。」   說話間,利奇已經穿好制服走了出來。   「這麼早就出發?」   剛才在樹林裡面的時候,他已經看到停在遠處的裝備車。   「你以為正式對決就是在操場上對練嗎?至少要先熟悉一下地形吧,要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最後黛娜解釋了起來。   黛娜發話,利奇立刻乖乖地不再說什麼了。   裝備車裡面就只有一件戰甲,對於其他的人來說,今天只是觀戰。   騎士對決總是找遠離裴內斯的地方進行。裴內斯的北部有一片丘陵,那裡的地形稍微複雜一些。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了那裡。   讓利奇感到吃驚的是,那裡已經來了不少人。   對決的場地早已經被圈出來了,確實是好大一片地方,一眼望過去就看到五、六處丘陵被圈在裡面,還有幾片人造的懸崖和兩個小樹林。   格洛德已經到了,這個傢伙的戰甲是純白的,隱約還帶著一些銀色。   這是一件中型裝甲,倒是很符合格洛德修練的武技,攻防兼備的武技配上性能平衡的中型戰甲,絕對是相得益彰。   「你是第一次和人對決,經驗上你絕對吃虧,現在還有幾個小時,你把這場地全都掃一遍,雖然格洛德這樣的人死要面子,未必會做那些齷齪的事,但是不得不防。」   作為利奇正式的師傅,黛娜不得不多關照幾句:「在對決當中做手腳的名堂很多,最常用的就是挖陷阱,最好注意腳下,對那些踩下去空空的地方和比較鬆軟的土地一定要提高警覺,還有山坡和懸崖這類地方都可能動手腳,樹林也要當心,這類地方可以設置有吊索、拌索之類的東西……」   黛娜絕對是一個對決的專家,從小到大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挑戰,有著被人「陰」的豐富經驗。   利奇聽得心驚肉跳,他從來沒有想到,騎士間的對決居然比真正上戰場還要凶險。   把師傅的話牢牢記在腦子裡面後,利奇穿上戰甲從車上下來。   遠處一片竊竊私語之聲,起哄、說怪話的聲音也不少。   對這些人,利奇根本就不去理睬,他已經從師父黛娜小姐那裡知道,這些人是故意給他製造精神壓力,對決之前,經常有人會使用這類小動作。   往前走了一會兒,利奇就看到有人故意擋住去路。   同樣也是一種小動作,只不過這種小動作就比較過火了。   利奇根本不在乎,他照樣走了過去,他如果推開擋路的人,對方可能裝做受傷然後和他糾纏,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走過去,對方躲開那是最好,如果不躲開,就是在找死了,看到戰甲過來不閃開,被踩上也是白踩。   果然那個人一看之下立刻跳到旁邊,緊接著就是一連串難聽的咒罵。   利奇就當身後有一隻野狗在狂吠,他跨前幾步進了對決圈。   格洛德看到他進來並沒有和他打招呼,而是自顧自地檢查著場地。   利奇也沒打算和那個臭屁少年打招呼,他甚至不打算靠近,他們兩個人的戰甲從外形上就差得太多了,靠得太近的話,看上去就像是王子旁邊站著一個乞丐似的。   按照師傅教的那些,利奇在場地上緩緩地走來走去,他的腳下暗自用力。   走了一會兒,利奇就發現,地面確實如同黛娜小姐所說的那樣有軟有硬,有的地方還有一些小坑,而這些小坑被草掩蓋,從外表肯定看不出來,一腳踩下去的話,雖然以他的實力來說不至於摔跤,不過身體難免會失去平衡。   不過拌索之類太過分的陷阱倒是沒有看到。   把整個場地檢查了一遍,用了好幾個小時幹完這件事,利奇坐在場地邊的一塊緩坡上休息。   他要把狀態恢復到最佳。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就看到一個矮胖子推著一輛小車走了過來,那是一輛獨輪小板車,上面豎著一把帶鞘的長劍。   「那不是伊洛嗎?」   「他是誰?」   「你實在太孤陋寡聞了,他是神工艾斯波爾的助手。」   「那把劍難道是艾斯波爾打造的?」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那個小子居然認識艾斯波爾,還能夠讓艾斯波爾出手幫他打造東西。」   「……」   利奇頓時變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原本對他有些不屑一顧的人此刻也顯得慎重了起來。至於格洛德和他家的人更是眼睛裡面冒火,既是憤怒之火,也是嫉妒之火。   「這是我的老師承諾替你打造的武器,你看看順不順手。」   那個矮胖子推著小車來到利奇的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拿起這把劍,利奇就有一種和這把劍心靈相連的感覺。   他一把抓起劍柄輕輕一抽,長劍脫鞘而出,閃爍著陣陣寒芒。   這把劍長有三米,但是寬度卻只有一寸,非常輕,也非常窄,看上去很單薄,好像和別人對砍一下就會斷折似的。   「為什麼不試試?」   矮胖子在一旁說道。   話音剛落,就看到劍光一閃,轉眼間這把細長的利劍整個沒入了一塊岩石之中。   那是一塊麻石,不算很硬,但是塊頭卻不小。劍插在上面幾乎直沒至柄。   這把劍的鋒利讓利奇暗自咂舌,他剛才只聽到「嚓」的一聲輕響,好像插進的不是一塊岩石,而是一塊朽木一般。   他猛地一用力,那把劍從石頭裡面拔了出來,他將劍橫握,一劍削了出去。   利奇能夠清楚感受劍身的彎曲,幾乎在一瞬間,輕質長劍變成了古波斯彎刀。   一刀過處,麻石上頓時多了一道極細的細線,那是被鋒利的刀刃割出來的。   利奇清楚地感覺到刃口和岩石的輕微摩擦,這件詭異的兵刃根本就不像是用金屬打造的武器,更像是指甲之類的東西,似乎和他的身體是一體的。   利奇現在總算明白「生命鍛造者」的含義,果然不同凡響,不是蘭蒂這樣的半吊子可比擬。   「這把劍是用生命煉化的手法打造而成,是以你身上的那一滴血作為基礎,一點點生長出來,所以這把劍可以認為是有生命的,如果在戰鬥中損壞了的話,用普通的辦法不可能修復它,只能用一種特殊的溫養辦法,讓它自行恢復。」   說著矮胖子拿出了一本小冊子遞了過來:「這上面記錄的就是溫養的辦法,溫養不但能夠讓受損的部位恢復,還可以讓這把劍變得更加強悍,但願有朝一日,這把劍能夠達到神兵的程度。」   「祝你獲勝。」   矮胖子笑著說道,他推著小車走了,對於他來說,這類對決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看的。   利奇的心根本就沒有放在那個矮胖子身上,矮胖子說些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聽到,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在了這件兵刃上面。   他記得老者曾經說過,它叫做騎士刀,不過這絕對不能算是一個名字。可惜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合適的名字,現在利奇開始有點後悔,以前書看得太少。   四周的人聚攏了過來,身穿白色戰甲的格洛德也從休息的地方走了出來,他來得比利奇早,自然也更早結束對場地的勘察。   剛才檢查場地的時候格洛德並沒有帶著武器,但現在他的手裡已經拎著那對奇怪的月牙刃。   負責裁判的是兩個人,格洛德那邊是一個老頭,利奇從莉娜那裡已經知道,這個老頭就是格洛德的大爺爺,也是共和國三大輝煌騎士之一。   利奇這邊請的是莉娜的父親。   莉娜的父親以往並不會湊這個熱鬧,不過這一次,先有那個圖書管理員對利奇另眼相看,後有神工艾斯波爾主動提出替利奇打造兵刃,這一切不得不讓他有所注意。   所以莉娜一說,他就順勢答應了下來。   「你們倆都是新一代騎士之中的英才,說實話,我非常不願意看到你們倆站在這裡,不過既然你們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我也無法反對,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盡可能克制。只要決出勝負就夠了。」   莉娜的父親歎道。   「老夥計,這種事根本就沒有辦法避免,你現在說得好聽,當初是哪個傢伙一個月裡面接受了十二場對決?」   對面的老頭訕笑著說道。   被揭穿當年的行徑,莉娜的父親頗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道這類事難以避免。   自古以來,騎士的血不是流在戰場上,就是在對決場上,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這股血液的活力。   「對決開始。」   格洛德那邊的老頭大聲喊道,喊完話,他飛身跳出了場地。   莉娜的父親動作也不慢。   利奇並沒有急著進攻,他圍著格洛德先轉了起來,艾斯波爾幫他打造的兵刃此刻被他固鎖在左側的手臂上,那把鞘原本就配有鎖緊裝置,可以固定在戰甲的任何部位。   雖然這件兵刃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可他畢竟不熟悉用刀劍作戰,在戰場上,用不熟悉的方式作戰簡直就是找死。   此刻他用的,當然仍舊是那一對鏡盾。   格洛德也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雖然他已經有了對策,有把握破除利奇的鏡盾防禦,不過他知道,任何針對性的破解辦法只有在攻其不備的情況下有效,如果他第一次失手,對方肯定會有所防範。   兩個人一靜一動,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利奇越轉越快,他的身形滑如泥鰍,前進和後退都是側著身體而行,這是他在湖底下苦練的結果。   這種詭異的身法一開始還看不出好處,但是漸漸的,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腳步也變得越來越飄忽。   莉娜的父親全都看在眼裡,他轉頭掃了一眼身後的女兒。   「這好像有一些飄影步的味道。」   老頭板著臉說道。   「我沒教他,這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   莉娜撅著嘴露出委屈的模樣。   老頭冷哼一聲,他可以確信女兒就算沒教,也肯定在那個少年的面前演示過飄影步。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教育方式,叫做啟髮式教育。   雖然心裡有些生氣,不過老頭的怒氣並沒有莉娜想像之中的那麼大,飄影步雖然是家傳絕學,不過還算不上不可外傳的那種。   利奇速度還沒快起來的時候,格洛德打的是以逸待勞的主意,利奇轉半圈的話,他只要稍稍轉動腳跟將身體調轉一個角度,他當然比較輕鬆。   但是利奇的速度一快,他就沒那麼輕鬆了,好幾次他差一點被利奇切入內圈。   格洛德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有失手的時候。   因此他只能用進攻將對手限制在一塊範圍之內。   仍舊像上一次一樣,格洛德出手就是一片密不透風的刀網,而且這片刀網比上一次交手的時候要分散得多,刀路也顯得更曲折飄忽,很多居然繞過利奇的正面,從側面和後方打過來。   能夠讓攻擊改變方向,可見這段時間裡面格洛德的進步也不小。   不過利奇並沒感到害怕,他的進步又何嘗少了?而且這一次的兵器比上一次順手多了。   只看到他將鏡盾舞動得上下翻飛,手裡拍、撥、勾、挑,插入那密集的刀網之中。   兩個人仍舊是誰都奈何不了誰。   短暫的試探之後,兩個人都已經知道對方進步了不少。   兩個人的實戰經驗差不多,一個是從小到大接受過數不清的挑戰,一身的武技經過千錘百煉,另外一個是經歷過戰場的洗禮,在生死搏殺中洗練出來的戰技。   到處是塵土飛揚,到處是草皮和灌木翻飛,兩個人就像是兩頭公牛對撞在一起。   利奇和格洛德的打法很相似,都是攻守兼備,而且以中近距離的搏殺為主,兩個人打得都非常小心,誰都奈何不了誰,那些被打偏或引開的攻擊,全都打在了四周的場地上。   他們倆打到哪裡,哪裡就像是犁過一遍似的。   打著打著,利奇食指和拇指相扣,拳頭虛握,就像是拿著一個酒杯。突然他雙手連環擊出,手指輕彈間,兩道旋風飛了出去,和水裡的漩渦比起來,這兩道旋風的力量要小得多,不過飛行的速度也要快得多。   只聽到當當兩聲輕響,格洛德居然用手裡的雙月刃將那兩記攻擊擋了下來。   利奇原本也沒有指望一招就能夠得手,格洛德的武技也是兼具攻防,非常的不好惹。   就在擊出那兩下的時候,利奇已經搶步而上,幾乎是貼著格洛德進攻。   這下子他的「八相破」就顯露出威力來了,就看到利奇的雙手插入雙月刃之中,一瞬間就打亂了格洛德的進攻節奏,那兩隻手把格洛德的雙月刃完全封在了外面。   「八相破」大開大闔,如同斧鉞一般,不過粗狂之中卻也有細膩,手掌的撥擋、手指的挑彈讓格洛德防不勝防。   格洛德當然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他好幾次想要和利奇拉開距離,可惜他的速度遠沒有利奇來得快,輕型戰甲在速度和靈活性方面總是超越中型戰甲很多。   驚怒之下,格洛德顧不得此刻時機還不成熟,他的雙手猛地一併,雙臂雙肘護住正面,硬吃了利奇兩招直擊。   那詭異的舉動讓利奇感覺到一絲危險,如果是以前的話,他肯定會飛快倒退,但是現在他已經明白,往旁邊閃要比往後倒退快得多。   他的身體一側,迅速無比得朝著一邊滑了開去。   他才剛剛滑開,一道紫色的十字光刃便擦著他的身體打了過去,這一次的光刃和上一次有很大的區別,就像是一個十字形的爪子一般,朝著利奇剛才站的位置抓了過來。   雖然躲開了大部分,不過仍舊擦到了那麼一點,就看到擦到的地方立刻翻起了一道很深的劃痕。   利奇迅速退到幾十米之外,他看了一眼左側胸口到腰際的這道劃痕,心裡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已經用了鬥氣護盾,居然仍舊沒有防住這一招,要不是閃得快,此刻的他已經被一分為二了。   更令他感到驚訝的是,當初莉娜曾經說過,以格洛德的實力,想要用出雙斜斬,至少要蓄力十幾秒,但是這一次他看到格洛德抬手就發出了這招,根本沒有蓄力。   不過這一次的雙斜斬明顯比上一次要小得多,不管是聲勢還是籠罩的範圍都小。   當然,小並不表示弱,相反的,若能夠把攻擊威力控制得更好,說明格洛德對這招的領悟比以前厲害多了。   利奇還記得,當初那個傢伙一用出雙斜斬,立刻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這一次,格洛德看上去還好好的。   當然他並不知道,此刻的格洛德是有苦難言。   他有絕對的把握,「鏡·反射」對他這招肯定無效,而且就算擋住正面,也會被外緣的鋒刃所傷。   原本他打算一擊決勝負,沒有想到,居然被閃過去了。   雙斜斬最大的問題就是消耗太大,現在他勉強還可以打出一記雙斜斬,如果再被閃開的話,那就連逃的力氣都沒有了。   格洛德當然知道自己失誤的地方,他最大的失誤就是不知道對手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詭異的身法。   想要贏的話,他就必須封住對手的這種令人眼花的身法。格洛德朝著那片樹林狂奔,一進樹林他立刻擺開防禦姿勢。   樹林對於以速度和靈活性見長的利奇來說,確實是一個很糟糕的地形,速度太快的話很容易撞在樹上。   不過在樹林裡面很適合貼身近擊,於是利奇毫不猶豫地追了進去。   樹成片地倒下,大部分是被格洛德的雙月刃砍倒的,小部分則是被利奇打倒的。   樹倒下之後,地形就變得更複雜了,橫七豎八倒下的樹幹和巨大的樹冠,對於打鬥中的這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阻礙。   兩個人都感覺自己失算了。   對於格洛德來說,他的目的達成了,而利奇的泥鰍身法徹底失去了作用,不過他自己的刀網也難以張開。   利奇也一樣,他想貼近,可是倒下的樹木把這片樹林弄得阻礙重重,無法靠近對方。   他只有用「一杯血」遠遠攻擊格洛德。   「一杯血」的威力並不是很強,打在樹上頂多割開一道口子,只是好在不費力氣。   他也不在乎什麼成功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絕對不超過十米,就算沒成功,打出的也至少是一個旋轉著的震盪波。   利奇越打越感覺順手,一開始他還拚命想要靠數量打破格洛德的刀網,漸漸地他發現,格洛德的刀網並不是毫無破綻,握把的位置就沒有其他地方靈活。   另外他發現,他打出的旋風同樣也能夠改變方向,雖然他的控制能力並不強,不過只要有一擊能夠威脅到那個小子,那個小子就會手忙腳亂。   格洛德當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可惜他有苦說不出,十米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他並沒有把握能夠百分之百擊中對手。   但是遲遲不打出雙斜斬,就只能這樣對耗下去,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夠支撐得更久。   看著戰甲的能量一點點的降低,格洛德知道自己不拼就沒有機會了,於是他大喝一聲搶步上前。   一對雙月刃瞬間將阻擋在前方的一個樹冠砍成了一地斷枝。   利奇早防備著這招了,他的這件戰甲肘部裝著的仍舊是兩把肘刀,這兩把肘刀交叉著,朝著格洛德的刀網剪了過去。   只聽到叮噹一連串輕響,四把刀絞在一起。   格洛德把那兩把肘刀封在外面,他雙臂一併,鬥氣聚攏在一對雙月刃上。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的鏡盾拍了下來。   雙月刃和鏡盾緊貼在一起,雙月刃上飛起的弧光直接被鏡盾反彈了回去。   只聽到一陣金屬斷折聲響起,四件武器幾乎同時碎成了一堆金屬片,就算沒有完成的「雙斜斬」也有著驚人的威力。   碎的不僅是武器,兩件戰甲的手同樣也都碎了。   利奇的右手早已經準備好了的後招,頓時因為「手」的碎裂而被打斷了。   不過他馬上發現,已經用不著出招了。   剛才的衝擊把他和格洛德都往後震退,他退了幾步就站住了,格洛德卻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更何況他雖然毀了鏡盾,卻還有兩把肘刀。   看到格洛德倒地,利奇也停了下來,他和這個小子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他也要掂量一下,殺了人之後格洛德的家人會怎麼報復。   「還要打嗎?」   利奇走到格洛德跟前。   「你出了幾分力?」   格洛德問道,這一次的感覺和上一次一樣糟糕,他仍舊感覺利奇並沒有認真打。   再說,開戰之前大家都看到艾斯波爾的助手將一把劍交給了利奇,但是這把劍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   「這個問題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   利奇問道。   「是的,一直以來我都在讚揚聲中長大,所有的人都說我是天才,直到遇上你。」   格洛德顯得異常黯然。「我想知道,我和你到底有多少差距。」   「你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利奇並不打算繼續打擊這個小子:「每一個人走的路是不同的,竭盡全力發出一擊並不是我的風格,我的攻擊只需要恰到好處,能夠用一分力擊敗你就沒有必要用兩分力。」   回到營地,玫琳早已經準備好了慶祝的蛋糕。   「還好你贏了,要不然,還真不好處理這東西。」   玫琳也開起玩笑來。   「不過剛才挺危險的。」   黛娜說道,她可不希望徒弟因為這次的勝利而忘乎所以:「你應該有所收穫吧。」   「是啊。」   利奇對黛娜不敢有絲毫無禮:「我感覺到以前繞了點路。」   「也不能算是繞路。」   黛娜連忙解釋道:「當初是為了讓你在最短的時間能夠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讓你走這條路,現在你能夠找到自己的路,實在太好了。看來我這個師傅的任務結束了。」   利奇立刻感到不好意思:「沒這回事,我還有很多東西不懂呢。」   「好了,好了,別在這裡感慨了。」   玫琳大聲說道,她一邊將事先做好的慶祝大餐搬上餐桌,一邊指揮著瑪格麗特放置盤子、刀叉之類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莉娜突然竄了進來。對決一結束,她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只看到她的懷裡抱著一個大紙袋。   「分贓、分贓。」   莉娜大聲嚷嚷著,雖然她並不缺錢,不過這些打賭贏回來的意外之財,用起來才讓人感覺到特別爽。   她從紙袋裡面掏出一疊鈔票,這些鈔票全都已經捆好了。   「嘉利,你的。」   她將其中的一捆鈔票朝著隊長拋了過去:「玫琳、黛娜、羅莎……」   一捆一捆鈔票扔到了眾人的手裡,最後一捆是她自己的,就看到莉娜捻著這捆鈔票,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音。   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裡面抽出幾張扔到利奇的面前:「今天多虧你,這是給你吃的分紅。」   有了這個榜樣,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做了。   利奇看著手裡的一捆、面前的一疊錢,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突然間感覺,和人對決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如果多來幾次,他就不用愁錢的事了。   「吃吧,我已經餓了一整天了。」   莉娜很沒有風度地一把抓起了一根羊排塞進嘴裡。   利奇以前對吃的東西很感興趣,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心思吃喝,他的心裡裝著很多事。   剛才那一戰確實給了他很多感悟。   格洛德擅長的同樣也是中距離和貼身近擊,他原本用不著貼上去打,完全可以用一杯血慢慢玩死那個臭屁傢伙。   「想什麼呢?」   莉娜惡作劇似的撥弄著利奇的頭髮:「現在是慶祝的時候,什麼都別去想,以後有的是時間去琢磨研究。」   「誰都經歷過這樣的事。」   嘉利也在一旁說道:「在對決之中突然有所感悟,以前想不明白的東西豁然開朗,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好處,所以儘管對決經常會導致死亡,卻從來沒有被禁止過。」   「快吃快吃,吃完東西,還有其他節目。」   莉娜的神情顯得異常曖昧。   其他人都沒有說什麼,大家心照不宣,只有羅賓冷冷地哼了一聲,看了莉娜一眼,站起身來走了。   利奇的師傅黛娜同樣有些尷尬,也站起身來說道:「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們盡興。」   她轉頭朝著玫琳說道:「反正我沒事,我幫你值班吧。」   營地的地下室裡面,又一次的喧鬧非凡。   「怎麼玩?」   利奇有些肆無忌憚,他知道,今天他不管提什麼要求,這些女人都會答應。   「你想怎麼玩?」   莉娜媚眼如絲地看著他。   利奇一下子撲到莉娜的身邊,輕聲說道:「你讓我綁起來盡情的玩,不許限制我怎麼做愛。」   「你呦……」   莉娜捏住了利奇的鼻子,用力扭了扭:「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她轉頭看著其他人:「你們肯答應嗎?」   利奇可憐兮兮地看著嘉利和玫琳,他知道,真正能夠做出決定的是她們倆。   那兩個女人面面相覷,嘉利有些猶豫,不過她馬上又想起當初在河裡的那場瘋狂做愛,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燒。   玫琳倒是不在乎,所有的女人裡面就數她最寵著利奇,那種被稱作為「天堂地獄」的做愛方式,她並不是沒有嘗試過。   「由你決定。」   嘉利又將球踢回給了莉娜。   「呵呵呵,如果由我決定的話……」   莉娜拖著長音,戲謔地看著利奇,吊住了胃口才說道:「就讓你心滿意足一次。」   一個小紙箱從外面搬了進來。裡面叮噹亂響,打開箱子,就看到裡面全都是帶著鋼鏈的皮扣。   利奇第一個給莉娜上綁,莉娜的雙手被扳到背後,用一副皮扣緊緊扣住,她的腿被高高抬起,並且大大分開,膝蓋的部位和手肘緊緊扣住。   這些鋼鏈是特別加工的,即便以莉娜的力量也別想掙脫。   綁完莉娜,利奇將目光轉向嘉利隊長。   平時冷漠如同冰山的嘉利此刻看上去有些慌亂,她從來沒有這樣玩過,而且她曾經聽玫琳提起過,那是一種非常瘋狂也非常可怕的做愛,可以讓人死去活來。   僵硬的皮扣、冰冷的鋼鏈讓嘉利感到很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利奇那灼熱的眼神,那眼神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更令嘉利感到惱怒的是,利奇把她綁好之後,居然在她的陰部掏了一把。以往做愛到情濃的時候,她會允許利奇用手碰她的陰部。   嘉利在心底盤算著,之後要給這個小子什麼樣的教訓。   利奇並不知道他已經把隊長弄惱了,此刻他正嬉皮笑臉緊貼著玫琳。   玫琳很順從,讓利奇隨意捆綁,她的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這一次總算是如你的願了。」   綁完玫琳,利奇找上了諾拉,不知不覺之中,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了三姐妹,更遠在瘋瘋癲癲的羅莎之上。   諾拉永遠都不會多說什麼,她非常沉默地讓利奇綁上。   諾拉的肉體讓利奇感到異常迷戀,沒有騎士的那種僵硬,身上軟軟的,最令人沉迷的是那美妙的陰部,諾拉的陰部是嫩紅色的,不管被他怎麼幹都是這樣,永遠都像是處女的陰部。   諾拉那肥厚的陰阜更是令人神往,高高鼓起,而且粉嫩,像是一掐就能夠滴出水來。   利奇轉身將另外幾個女人也一起綁好,綁三姐妹的時候還沒什麼,三姐妹雖然性格乖張,不過做愛的時候倒是非常配合。   唯獨麻煩的是羅莎,這個長不大的女人不停嚷嚷著:「太難受了!」   、「我不想玩了!」   、「放開我,不舒服……」   利奇感覺耳邊嗡嗡直響,他瞪了這個女人一眼,手指凝聚起鬥氣,捏住羅莎的陰蒂輕輕捻轉。   原本他並不打算第一個就干羅莎,但是現在發現,不先擺平這個女人不行。   羅莎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她的身體卻非常正常,像所有的女人一樣敏感。   手指剛剛捻轉了半圈,羅莎就大叫了起來。   「啊……啊……別弄了……不舒服啊。」   她的身體用力地掙扎著,鋼鏈被抖得嘩啷啷直響。   利奇並沒有放過這個女人的意思,他將另外一隻手抬了起來,同樣將鬥氣凝聚於指尖,利奇的手指在羅莎的陰道口畫著圈。   「啊……啊……你……弄死我了……啊……癢……太癢了……快給我……用你的大雞巴用力地干我……癢死了。」   羅莎閉著眼睛大叫著。   突然她的聲音變得高亢了起來,她的身體一下子緊繃,一股濃稠的半透明液體從她的陰道裡面泌了出來。   利奇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女人高潮的時候,性器會變得異常敏感,他想試試羅莎最長能夠維持多久的高潮。   他的手指越發快了起來,一邊捻轉著羅莎的陰蒂,一邊在羅莎的陰道口畫圈,時不時還將手指伸進泥濘的花徑,輕刮裡面的嫩肉。   羅莎的陰道非常美妙,她是天生的重門疊戶。   利奇能夠清楚地感覺陰道強烈的收縮,羅莎沒有練過性技,陰道收縮靠的是本身的力量,可見她的反應有多麼強烈。   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身體緊繃,皮扣被扯到了極點,箍住的地方勒出了深深的紅影。   整整持續了三、四分鐘,羅莎才吐了一口氣,她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   此刻的她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利奇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女人,他將挺直的性器對準了羅莎的陰道,狠狠地插了下去。   他的陰莖和龜頭上同樣凝聚著鬥氣,一插倒底,也不抽插。   「啊……」   羅莎慘叫了一聲,這一次比剛才更厲害,剛才的刺激還局限在陰蒂和陰道口,雖然刺激,卻並不是很深,但是這一次,那碩大的陰莖直接頂到了她的子宮頸口,那種從身體最深處傳來的奇癢讓她快要發瘋了。   羅莎的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哭,還是被刺激地胡言亂語。   突然羅莎的底下發出了一陣嘬嘬的聲響,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底下的那張嘴就像是活了似的,居然不停地吮吸了起來。   利奇一愣。   同樣發愣的還有莉娜,她使勁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羅莎,緊接著爆發出了一陣狂笑。   「哈哈哈,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羅莎這個傢伙居然天生淫骨。」   「這就是天生淫骨?」   利奇微微有些驚詫,他曾聽莉娜提起過。   擁有這種體質的女人就算不練習性技,也能夠讓男人欲仙欲死,可以說是最頂級的尤物。   不過他感到驚詫的是,他曾經在另外兩個女人的身上有過類似的經驗。   一個當然就是諾拉,她的技巧比莉娜還高超,自然用不著說,另外一個就是艾米麗的媽媽。   天生淫骨的女人想要找到一個都不容易,沒想到,他居然一下子找到了三個。   利奇享受著羅莎的服務,每一個天生淫骨的女人都不一樣,艾米麗的媽媽是知性當中帶著無盡的風騷,諾拉則完全不同,那是一個真正的妖精,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而羅莎完全又是另外一種味道。   羅莎的技巧並不高明,甚至只能說她是在按照身體的本能給予他快樂,但是就是這種本能,讓他感覺到異乎尋常的美妙。   天生淫骨的女人還有一個特徵,那就是對性愛的承受能力非常強,剛才羅莎還被操得死去活來,只有鼻孔裡面發出非常細微的哼哼聲,但是轉眼間已經變得亢奮。   「幹我,用力干我……啊……啊……太爽了……再插深一些,頂穿我的子宮也沒有關係……啊……」   利奇被羅莎淫蕩的叫聲弄得心血沸騰,既然羅莎要他頂穿子宮,他倒是打算試試。   深吸了一口氣,利奇將體內陰寒屬性的鬥氣傳了一些到性器上,原本肥碩的陰莖頓時縮下去好幾圈。   利奇用力一頂,一下子就撬開了羅莎的子宮頸。   羅莎的眼睛一下子凸了出來,她的臉微微有些扭曲,她感覺到那要命的快感比剛才那一下子又提升了許多倍。   但是這還只是開始,利奇用力扭動著屁股,將陰莖一點點地擠入裡面,過了好半天,他感覺到龜頭一鬆。   與此同時羅莎的眼睛往上一翻,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來,底下的淫液就像是河水決堤似的流淌個不停。   利奇一開始玩得挺高興,他發現這招絕對是殺招,就算是諾拉和莉娜這兩個性技高超的女人,也肯定受不了這招。   不過他很快發現,羅莎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弱。   這下子他有些慌了,做愛是會死人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受傷。   一想到這些,他連忙將性器從羅莎的陰道裡面拔了出來。   果然,一離開羅莎的身體,羅莎立刻平靜了下來。   雖然心有餘悸,不過利奇並不打算浪費今天這個大好的機會,於是他又朝著嘉利隊長爬了過去。   嘉利小姐的臉此刻緊繃著,她的眼睛也緊緊閉著,她能夠感覺到利奇朝著她過來,所以呼吸不由得粗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一隻手輕輕撥弄著她左側的乳頭,立刻一股深入骨髓的刺激感衝擊著她的大腦。   緊接著她又感覺到一隻不懷好意的手摸上了她的陰阜,最終停在她的陰蒂和陰道口。   嘉利是一個要強的女人,平時做愛的時候打死也不肯發出聲音,但是這一次她終於承受不住了,雖然嘴巴緊緊閉著,但是鼻腔裡面卻發出了「嗯……嗯……」   的聲音。   利奇也知道嘉利的毛病,頂多就只能弄到這種程度。   他也沒打算多折騰嘉利,對這個女人他多少有些敬畏,如果搞得太過分了,他也怕會被報復。   利奇挺起性器插入了嘉利的陰道,他的性器還是濕漉漉的,上面沾滿了從羅莎那裡弄來的黏液。   嘉利的陰道同樣泥濘一片,所以一下子就插到了底部。   一插到底,利奇立刻感覺到嘉利的身體猛地一抖,這種從身體最深處傳來的奇癢,不管是什麼女人都受不了。   他笑嘻嘻地抽插了起來,對嘉利這樣傲氣的女人,他要一點一點一寸一寸慢慢吃下去。   利奇的動作很慢卻也很用力,每一次頂到底的時候,他總是用力地鑽一下,每一次都讓嘉利的身體一陣顫抖。   突然利奇感覺到嘉利的陰道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冰穴,他的性器插在裡面,頓時變成了一根冰棍。   「你、你……」   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了。   「我沒有說過我不會反擊呦。」   嘉利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好,我們試試。」   利奇也笑了起來,他當然有自信,嘉利此刻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   他輕輕伸出拇指在嘉利的陰蒂上揉搓起來,他的食指則插入嘉利的陰道,中指更是無恥地鑽進了嘉利的肛門裡面。   三根手指同時運力,嘉利立刻感覺到下半身好像不再是她的了,強烈的刺激將她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鬥氣一下子就打散了。   那一陣陣的刺激讓她頭腦發昏,意識彷彿要飄離身體似的。 第三章 又加一個   裴內斯騎士總部二樓的一間辦公室裡面,嘉利面如冰霜看著站在她前面的這個人。   讓她感到憤怒的是桌子上的一紙調令。   這份調令是發給利奇的,可以說是幾天前那場對決的後遺症。   不知道是哪個傢伙要把利奇調出105 小隊。   「我反對,作為小隊的隊長,我要對每一個成員負責,同樣我也要對整個小隊負責。」   嘉利冷冷地說道:「我的小隊的任何一個成員都是不可或缺的。」   對面那個人大概四十幾歲,腦袋微微有些禿,身體虛胖,很明顯並不是騎士。   在蒙斯托克共和國,騎士一向都被看作是必須慎重對待的力量,所以管理部門裡面有很多普通的軍官。   這也是一種制約的手段。   這個軍官是正宗的官僚,他打著官腔說道:「軍人就要服從調派,別說只是你們小隊之中的一個人,哪怕你們整支小隊需要你們到哪裡去,你們敢不去?」   嘉利「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整張桌子都跳了起來,把對面的軍官著實嚇了一跳。   「你說那麼多廢話有什麼用?軍隊有軍隊的規矩,想要調人,可以。」   嘉利冷冷得笑了笑:「只要被徵調的人本人願意,我絕對不會阻撓。」   「太放肆了。」   那個軍官也用力拍著桌子,只不過他可沒有本事讓桌子跳起來。   「放肆的不是我,而是某些無視規則的人。」   嘉利越發顯得冰冷。   她當然有這個自信,因為這件事原本就是她們有理,這紙調令明顯是有人想要拍格洛德家人的馬屁。   但是按照正式的規則,想要調動任何一個人必須經過兩道關卡,首先是本人同意,這是最重要的,其次是被調動者直屬長官的意見。   這條規則最初就是為了保護那些女騎士,在沒有這條規則之前,一些地位較高的騎士會利用職務之便,把自己心儀的女騎士調到身邊,就因為如此,曾經出過好幾起惡性事件。   從那之後,騎士的調動就變成了一件需要慎重考慮的事。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實在是太放肆了。」   那個軍官氣得發抖。   就在嘉利找負責此事的軍官說理的時候,莉娜同樣也沒閒著,她當然是找自己的父親。   「有這種事?」   莉娜的父親皺著眉頭:「西格家族的成員不可能這麼小心眼。」   老人搖了搖頭,他很清楚,那些真正名門出身的騎士對於身份和血統非常看重的,絕對不會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就算不是格洛德和他的家人幹的,也肯定和他們有關係。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缺少拍馬屁的人。」   莉娜堅持地說著,她最擔心的就是父親不肯插手這件事。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底下人費心費力未必能夠辦成的事,對於上位者來說,或許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而已。   莉娜的父親確實很不想管這事,在他看來,莉娜她們的反應明顯有些過度,只是一紙調令,直接按照正常的規矩頂回去就可以了。請他出面絕對有些仗勢欺人的味道。   而且他不敢肯定這件事背後是不是格洛德搞鬼,如果真是那樣,原本只是兩個小孩打鬧,一旦他出面,就成了他和埃爾文之間的紛爭。   「這個小子對你們就那麼重要?」   莉娜的父親狐疑地看著女兒,他的臉上似乎已經明顯地寫著「你和這個小子是不是有私情」的問號。當然,這種話他這個做父親的絕對不適合說出口。   莉娜當然知道父親的想法,她臉都不紅,理直氣壯地說道:「當然,你又不是沒看過他的戰鬥記錄。」   莉娜的父親默然片刻,這一點他承認,那個小子雖然實力還不強,但是他獨有的能力倒是令人羨慕不已。   在戰場上,大多是以中遠距離的戰鬥為主,這時候,能夠反彈對手的攻擊技就顯得非常犀利了。   當初老人將小女兒放逐到前線雖然有懲戒的意思,不過女兒畢竟是女兒,就算惹再多的禍,就算性情再怎麼乖張,就算名聲再難聽,都是他的骨血,所以他把女兒扔進105 小隊,讓她駐守格拉斯洛伐爾這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不過事後他也知道自己失算了,誰都想不到格拉斯洛伐爾會變成主戰場。   當得知女兒好幾次險死還生,他就懊悔不已,這一次105 小隊被調往後方,不能不說是他刻意的關愛。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對利奇有些好感,一個強而有力的防禦者能夠提高整個小隊的安全係數。   「您實在不適合出面的話……」   莉娜決定用最後一招了:「就告訴我那天和您在一起的人現在住在哪裡?他既然指點過利奇,按照規矩也算是利奇的半個師傅,肯定願意幫忙。」   老人差一點被女兒的話噎住,他翻著眼睛看著女兒,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當然清楚那位的身份,如果那位開口的話,別說格洛德,就算格洛德的爺爺也得跑出來道歉,到了那個時候,事情反倒鬧大了。   「好了好了,算你厲害,怕了你還不行嗎?」   老人歎道,他想了想,覺得在這件事上,他沒有必要和西格家族的人對立。這件事未必是西格家族的某個人幹的,十之八九是底下的人打算拍馬屁而做的。   「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埃爾文家。」   莉娜的父親從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外套。   共和國的高級將領差不多都住在皇后大道,同樣身為共和國三位輝煌騎士之一的埃爾文當然也一樣,他的家離莉娜的家並不遠,普通人走的話也只要一刻鐘。   埃爾文一聽說莉娜的父親過來拜訪,立刻知道有事發生,他們這樣地位的人,如果沒什麼事,一般是不會見面,走得太近的話,反而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猜疑。   把莉娜的父親請進客廳,兩個老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了一會兒話,埃爾文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   就看到老頭氣沖沖地拉了拉椅子旁邊的一根繩子,很快一個傭人走了進來。   「去把格洛德叫來。」   老人陰沉著臉命令道。   「少爺他……現在想必在索帝先生那裡接受特訓呢。」   那個傭人既不敢違背老爺的意思,同樣也不敢打擾少爺的修練。   「索帝?原來那招是他改進的,怪不得。」   莉娜的父親心裡暗歎,還好自己親自來跑一趟,要不然真得和埃爾文對上,他未必能夠討得了好。   不過他也暗自奇怪,埃爾文一家什麼時候和索帝搭上關係的?   雖然天階或者劍聖後裔互相之間都有些關係,不過關係還看遠近,就比如他家是聖皇血裔,可以說和帕金頓聖國皇室是一家,但是兩者之間的關係也只能說是融洽。   能夠指點武技,一般來說關係就很近了。   不過轉念一想,莉娜的父親又釋然了,格洛德也曾經被認為是難得的天才,和他的侄子芮達一樣,被認為是很有希望挑戰天階的潛力人物,能夠被索帝看中也就不顯得奇怪了。   那個叫利奇的少年不也被那位看中嗎?那位的身份可比索帝高得多了。   埃爾文同樣有些遲疑,他的孫子能夠被索帝看中,絕對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索帝的脾氣古怪,訓練弟子的時候絕對不允許別人打擾。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你把格洛德叫回來,也只是問問這件事是不是和他有關,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大部分是下面的人幹的。」   莉娜的父親給埃爾文找了個台階。   有了台階,埃爾文立刻點了點頭,他揮手讓傭人回去,不過對莉娜的父親,老頭仍舊要客氣幾句:「索帝也就名氣大一些,格洛德雖然得到了他的指點,可還是輸了,照我看,他教徒弟還不如莉娜在行呢。」   埃爾文一陣輕笑,不過笑得多少有些不夠自然。   莉娜的父親當然不會同意這樣的話,這要是給索帝知道了,立刻就是一個大麻煩,索帝為人執拗,護短而且氣量小,誰都無法確定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哪裡是小女的功勞?她要是那麼有能耐倒好,我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莉娜的父親搖頭歎息:「那個少年運氣好,另有高人指點。」   「哦?」   埃爾文頓時感興趣起來,他看了看莉娜的父親:「這個高人不會是你自己吧?」   「我有那個本事嗎?」   莉娜的父親苦笑了起來:「你應該看到了,艾斯波爾幫那個孩子打造了一把兵刃,你認為我有能力左右得了艾斯波爾的想法?」   埃爾文聽到這話,心裡頓時咯登一下,莉娜的父親會出面,已經讓他感覺不妙,他可不認為,僅僅只為了這樣的小事,需要勞駕這位親自登門。   在他看來,這其實就是表示一種態度。   莉娜的父親這番藏頭露尾的話更是讓他感覺到極大的壓力,雖然這番話並沒有說出給那個少年指點的人的名字,卻也已經夠了。   這個世界上能夠請得動艾斯波爾的人可沒有幾個,至少索帝肯定沒有這個本事,索帝本人在艾斯波爾的面前都要矮上一截。   在騎士的世界裡面,實力最重要,其次是關係,然後是血統,這個關係指的是師徒、父子之類非常近的關係。因為有一個高明師傅的指點,成長的速度就會很快,未來的境界也會更高。   他家的格洛德能夠得到索帝的青睞,將來至少能夠成為輝煌騎士,還有五成的機會可能挑戰天位。   原本他以為那個少年只是得到了莉娜的指點,所以並不是很在意,現在聽說他的背後還有其他人,而且這個人的地位明顯比索帝高得多,他就不能不加以重視了。   雖然莉娜直接搞定了麻煩的源頭,不過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件事,嘉利正在和負責此事的軍官爭吵,而利奇的師傅黛娜卻要面對她的父親冷漠的面孔。   「你居然為了這種事來找我?」   卡隆瞪著女兒:「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一個見習騎士,調走就調走。」   對於父親的冷漠,黛娜早有預料,她知道父親是在生她的氣。   「如果我幫你擺平這件事,你願不願意按照我的心意嫁給卡文?」   黛娜的父親突然感覺到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這種小事對他來說很容易解決。   「您對卡文就那麼在意?」   黛娜怒道:「他有什麼好?您私底下去打聽一下他的為人,誰都知道他是一個偽君子。」   聽到女兒這樣說話,黛娜的父親也憤怒起來:「我聽說過有一幫比不上卡文的人在背後污蔑他,但是我看到的是,這個年輕人非常努力,比其他的人努力十倍,也非常優秀,不但武技一流,還精通戰術。」   「努力十倍卻也只是王牌騎士,這要不說明他的努力是假的,要不就說明他的資質不佳。」   黛娜頗為不屑,不過這多少有些強詞奪理,從王牌騎士開始,等級晉陞的難度以幾何級數翻倍增加,將近八成的人終身卡在騎士等級,只有兩成的人有希望達到更高的層次,而這兩成的人裡面又有八成的人終身卡在王牌騎士的等級。   「你怎麼這樣說話呢?」   黛娜的父親一瞪眼。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   一聽到那不溫不火的敲門聲,黛娜立刻知道,她最不希望見到的人又要來煩她了。   果然門一開,卡文就逕自走了進來,在黛娜的父親面前,這個傢伙一向都非常小心,一進來只是看了黛娜一眼,就目不斜視走到黛娜的父親面前。   「長官,有幾份文件需要您簽一下。」   卡文的手裡果然拿著一疊文件。   不過黛娜很清楚,這個傢伙只是找借口罷了,肯定是門口負責站崗的人看到她的到來,立刻給這個傢伙報的信。   有一件事連黛娜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卡文確實非常擅長收買人心,整個第七兵團都被這個傢伙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上到副團長下到雜役,對這個傢伙都推崇備至。   從這一點上來說,卡文是成功的。   她不喜歡這個人的原因是,這個人對那些不願意跟著他走的人就拚命排擠和打壓,第七兵團被他排擠走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在黛娜看來,這個人不去搞政治絕對是可惜了。   可惜騎士的世界裡面,並不需要擁有政治天賦的人物。   卡隆同樣也知道,自己的愛將是為了女兒而來,他裝模作樣翻了翻那疊文件,這些文件大部分是可有可無的那種,並不需要他親自批示。   不過做戲必須做全套,卡隆認認真真地將所有的文件全都簽了。   「黛娜小姐,聽說素有天才之稱的格洛德敗在了你徒弟手裡。」   卡文趁著副團長簽署文件的空擋,轉身和黛娜攀談了起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徒弟這樣厲害,身為師傅的你想必更了不得。如果我向你提出挑戰,你不會介意吧?」   「你以為我那麼傻嗎?你已經是王牌騎士了,我還只是普通的騎士,至於我的徒弟,他有特殊的天賦外還有其他人幫他,能贏格洛德並不是我的功勞。」   黛娜當然不會答應,這種手段他已經不是第一個人對她使用。   「這倒也是。」   卡文裝腔作勢地點了點頭:「不如這樣,我們做個約定,我只出十招,你只要支撐十招而不敗,就算你贏。」   「好,這個辦法好。」   原本在簽文件的卡隆一下子抬起頭來:「這很公平。」   他很清楚女兒的個性,他的女兒非常好強,他轉頭用略帶輕蔑的語氣對女兒說道:「你該不會擔心連十招都支撐不過去吧?往日你不是很看不起卡文嗎?不是一直都質疑卡文的實力嗎?現在是最好的機會,讓你親自驗證一下。」   黛娜知道父親是用激將法,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父親她確實是第一次看到。   不過這或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卡文暫時不再糾纏她的機會。   但她又擔心打不過這個討厭的傢伙,黛娜清楚自己的實力。   她修練的雷霆鬥氣絕對是一等一的高級功法,不過這種功法根本不適合女人修練,而且這種功法和嘉利、瑪格麗特修練的功法一樣,進展非常緩慢。   雷霆鬥氣還有一個特徵,那就是和實力差不多的人對戰會很佔上風,雷霆鬥氣是出了名的剛猛霸道,出招一往無前,無可抵擋。   但是一遇到比自己強的對手就麻煩了,雷霆鬥氣剛猛霸道,卻不適合防守,與之相配的武技也是只攻不守,一旦沒有辦法擊敗對手,自己就危險了。   突然黛娜的腦子裡面閃過一個念頭,一個讓她感到無比恐慌的念頭,一個讓她異常羞澀的念頭。   「你快做出決定啊。」   黛娜的父親在一旁不停施壓。   「您別催嘛!」   卡文悠然地說道:「這樣重要的事,黛娜小姐當然要仔細考慮一下。」   聽到這話,黛娜一咬牙,與其違心地和這個偽君子生活一輩子,還不如放縱一下自己。   「好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輸了的話,以後別再來糾纏我。」   黛娜猛地在父親的辦公桌上拍了一下,桌子的表面頓時裂開了一道縫。   這也算是一種示威,對胳膊肘往外拐的父親的示威。   「自當遵命。」   卡文笑咪咪地答應了下來,他可不認為自己會輸:「那麼時間呢?」   黛娜有些猶豫,雖然她已經下了決定,不過需要多少時間,她也不敢肯定。   雖然從以往的經驗來看,時間用不著很長,現在就連嘉利也已經快要達到瓶頸期,嘉利修練的功法,比她修練的雷霆鬥氣的進展速度還要慢得多啊。   「確定不了?那也不急,就算約定到半年之後也沒有問題。」   卡文倒是不怎麼著急,他從副團長那裡清楚知道,黛娜還沒有到瓶頸期,所以用不著擔心黛娜會突然間有所突破。   如果黛娜已經到了瓶頸期,他就不會那麼囂張了,在戰場上突破瓶頸、轉敗為勝的例子並不是沒有過。   「一個月,一個月之後見分曉。」   黛娜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的心態非常不妙,雷霆鬥氣講究的是一往無前,如果這樣畏畏縮縮的話,就算給她十年的時間,也別想有絲毫進步。   一個月的時間雖然緊迫,不過從嘉利的進展速度看來,應該已經足夠了。   嘉利是利奇的後宮裡面最後加入的一個,當初她的實力比自己可差多了。   雖然嘉利和利奇發生關係也已經有幾個月了,時間也不算短,不過這段時間裡一直都有事發生,一開始是忙著撤退,之後利奇又接受了格洛德的挑戰,正式合修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加在一起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   一個多月能夠讓嘉利有這樣的提升,那麼一個月對她來說應該足夠了。   把時間定得這麼短,同樣也是為了讓自己沒有退路。黛娜非常懷疑,如果時間充裕的話,或許她就會產生逃避的念頭。   回到營地,黛娜立刻感覺到氣氛非常熱烈。   她是最後一個回來的,早上一起出去的嘉利和莉娜早已經回來了,此刻最興高采烈的就是莉娜了,就只看到她手舞足蹈地在那裡不停說著。   「你們沒有看到格洛德被他爺爺訓的慘樣……後來我們一起去了總務處……原來這些事全都是總務處的那個胖子搞的……太可笑了,那個胖子看到格洛德還以為能夠得到誇獎……埃爾文板起臉來那樣子確實可怕,那個胖子當場就尿褲子了……我老爸把總務處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罵了個狗血淋頭,不過這樣也算是處罰過了,要不是為了讓埃爾文自己來處理這件事,老頭子為了臉面,說不定就把那些人全都發配到炮灰營裡面去了……」   莉娜唧唧呱呱說得起勁。   不過黛娜此刻可沒有心情聽,更何況她還不知道怎麼開口,想了半天,她湊到嘉利的身邊,偷偷拉了拉嘉利的衣角。   嘉利立刻就感覺到了,她看了一眼身後的黛娜,從黛娜的神情之中她看到了一絲憂鬱,她立刻知道肯定出事了。   她悄悄地從房間裡面退了出來。   在這幢樓裡面,只有地下室最安全。   黛娜並不是第一次進地下室,這裡既是合修的場所,同樣也是召開會議的地方,不過這一次她的感覺和以往有很大不同。   只要一想到,以後就要和其他成員一起在這裡同利奇交合,被那個小傢伙恣意玩弄,黛娜就有些心慌意亂。   黛娜的反應全都落在隊長嘉利的眼睛裡面,不過她當沒有看見:「有什麼事嗎?」   嘉利的問話讓黛娜免除了剛才的尷尬,她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父親他又逼著我嫁給卡文了,我不答應,卡文就提出了一個條件,他要和我來一場對決。」   「你答應了?」   嘉利微微有些動容,她雖然不認為自己的副隊長有那麼傻,不過看到黛娜愁眉苦臉的模樣,應該不會有好事。   「一個月之後,我只要能夠在卡文的手底下支撐過十招,他以後就再也不會來纏著我。」   黛娜說道。   嘉利習慣性地皺起了眉頭,她在計算黛娜的勝算。   她們見識過的王牌騎士數量不少,被她們殺掉的就有兩個,所以很清楚這些王牌騎士的可怕。   當初在莫瑞納,一隊人對付一個王牌騎士都已殺得昏天黑地,後來莉娜成為王牌之後,就憑著她那絕強的實力,就算身邊只跟著利奇、諾拉和自己,照樣能在戰場上隨意馳騁。   如果全力以赴的話,別說十招,只要三招,王牌騎士就可以將普通騎士斬殺當場,除非那個普通騎士是專擅防守的防禦者,就像玫琳那樣。   嘉利狐疑並且玩味地看著黛娜,她已經知道黛娜在猶豫些什麼了,想要在短時間裡提升實力好像就只有一個辦法。但是以黛娜的性格,想要讓她主動去貼一個男人確實困難了一些,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她的徒弟。   「對付卡文,你有幾分把握?」   嘉利低聲問道。   「我會讓他沒有一點機會攻擊我。」   來的時候,黛娜就已經想好了對策,她從來沒有想過防禦,她雖然練過基礎防禦技,因為那是每一個騎士小時候都要學的,不過這麼多年下來,她當初學的那些東西早已經丟回給教官了。   所以她只有一個選擇——以攻對攻。   嘉利默然片刻,之後拍了拍黛娜的肩膀:「交給我吧,我會幫你安排好的。」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嘉利突然湊到黛娜的耳邊,促狹地說道:「你最好準備一些消腫藥。」   冷漠的嘉利難得發出一陣輕笑聲。   晚餐過後,如果是其他的騎士,一般還會修練幾個小時,不過對105 小隊的人來說,卻是最重要的合修時間。   利奇對晚上的合修充滿了期待,兩天前,他總算是如願以償將女騎士們一個個狠狠地姦淫了一遍,就連莉娜和諾拉這兩個最厲害的女人,也被他弄得魂不附體,高潮連連。   代價是第二天他被這些女人操練得異常淒慘,先是被莉娜拉去充當沙包,然後被三姐妹拉去當練功的小木人,玫琳倒是沒有體罰他,不過那天三餐他吃的全都是半生不熟的豆子,晚上,諾拉和莉娜這兩個女人再將他拖進地下室搾了個乾乾淨淨。   不過晚餐的時候,他感覺氣氛有些異樣,利奇有些不太肯定這些女人是不是又準備了什麼節目來對付他。   雖然心中充滿了疑問,利奇仍第一個進入了地下室,和往常一樣先洗了個澡,洗完澡之後,利奇就靜靜躺在他的那張特殊的床上等候著。   過了好半天,才聽到外面有人進來,人不是很多,最多就兩個,利奇頓時有些忐忑不安,他擔心又是莉娜和諾拉這兩個超級搾汁女,這兩個女人的可怕他總算是領教了,那真是石頭裡面都能夠搾出精來。她們下面那張嘴肯定長了牙齒,他的那玩意兒就像是一根甘蔗,塞進去的時候又粗又直,吐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灘渣滓了。   門一開,進來的是蘭蒂,利奇的心頓時放下來一半。蘭蒂沒有那麼多壞心眼。不過對於另外那個人,利奇仍舊有些擔憂,諾拉和莉娜兩個人裡面來任何一個,都可以把他整趴。   「你和誰在一起?」   利奇輕聲問道。   蘭蒂噗哧一笑,她知道利奇已經被整怕了,不過經歷過那場令她想起來都害怕的做愛,她覺得這個小傢伙確實有必要吃點苦頭。   「今天玩個新鮮的。」   蘭蒂的手原本背在後面,現在才拿出來,就看到她的手上拿著一個眼罩。   利奇對這玩意兒並不陌生,以前表姐和他玩曖昧的時候,總讓他先帶上眼罩。   利奇一下子坐了起來,他看了看蘭蒂的身後,他要確認蘭蒂是不是還拿著其他什麼東西,萬一還有鎖鏈、手銬之類的東西,他肯定不會玩下去。   幸好什麼都沒有看到,於是利奇糊里糊塗地被蘭蒂戴上了眼罩。   剛戴上眼罩,蘭蒂就壓了上來,利奇清楚感覺到一條濡濕而又靈動的舌頭,探入了他的嘴裡。   蘭蒂的舌頭在他的嘴裡撥弄了兩下,然後和他的舌頭攪在了一起。   利奇的老二立刻高高地翹立起來,碩大的龜頭怒撐著。   蘭蒂的身體往下一坐,陰道口準確無比套住利奇的龜頭,就看到她微微一沉腰,肥碩的陰莖一下子被她吞了下去。   她沒有像以往那樣大起大落用力抽插,兩天前的那場做愛實在瘋狂了一些,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雖然騎士的體質遠超常人,就算洩得再厲害,睡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能夠恢復,不過下陰和肛門的紅腫卻沒有那麼容易消退,那天之後,她們的下邊全都腫了,而且腫得老高。   將雙手輕輕搭在「床沿」邊上的一對凸起上,蘭蒂緩緩地將外界的能量導入自己的身體。   這股能量在她的體內轉了半圈,全都化作了那種特殊的生命能量,這股異種生命能量迅速融入了她的鬥氣之中。   當蘭蒂引導著體內的鬥氣即將進入利奇體內的時候,她突然間感覺到一陣難以忍受的惡癢,簡直和那天一模一樣。   不過這股惡癢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   蘭蒂暗自惱怒,她知道,這肯定也是那次做愛的後遺症,她對這個小男人真是恨到極點,可惜她又離不開他。   利奇並不知道蘭蒂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他只感覺蘭蒂今天有些矜持,遠沒有平日放得開。   他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之前莉娜已經透過實驗得出了結論,合修的效率和性交的強烈度有關,所以最理想的情況就是,兩個人能夠一直保持高潮的狀態。當然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高潮過後的餘韻之中進行合修。   對於蘭蒂異常的舉動,利奇雖然感覺不可思議,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享受蘭蒂的身體。這種緩慢並不刺激的性交,同樣也有美妙之處。   這種做愛持續了三刻鐘,利奇感覺到蘭蒂漸漸離開了他的身體。   帶著眼罩有一件事令人感覺討厭,那就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所以心裡會感覺到空蕩蕩的。   雖然他的感覺超乎尋常,不過這個眼罩顯然是特製的,不但完全擋住光線,連聲音也擋住了大部分,他只能憑借皮膚的觸覺,感覺地面和空氣的波動。   他感覺到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這個人走得很慢。   讓利奇感到疑惑的是,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是那麼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他感覺到這個人走了過來,他也感覺到這個人彎下了腰來,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淡淡的幽香鑽進了他的鼻孔。   這股幽香同樣顯得非常陌生。   利奇以前雖然經常跟在師傅黛娜的身邊,不過從來不敢對黛娜表現得太過親暱,當然沒有機會嗅到黛娜身上的幽香。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今天是怎麼一回事了,因為一隻手摸上了他的陰莖,他清楚地感覺到那隻手微微顫抖著。   緊接著他就感覺到龜頭頂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對於那東西,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整個105 小隊,沒有和他做過愛仍舊是處女的就只有黛娜小姐和男人婆羅賓,利奇相信,此刻正跨坐在他身上猶豫不決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是那個男人婆。   就這樣呆等了幾分鐘,利奇感覺到受不了了,他就像是一個餓了好幾天的人,突然間看到一盤美食就在面前,可是隔著一扇窗就是吃不著,這多讓人難受?   他不由得有些懷疑起來,這個女人是不是師傅?在他的印象之中,師傅黛娜是一個很乾脆的人。   俗話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龜頭已經頂上處女膜,偏偏就是不讓插進去。   真是讓人急得發瘋。   利奇突然靈機一動,他感覺了一下左右。   蘭蒂不在,他的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感覺到原本就應該如此,黛娜小姐還是處女,肯定不好意思在旁人的注視下和身為徒弟的自己交歡。   一想到這些,利奇頓時沒有了顧慮,他將一點鬥氣輸送到龜頭之上。   原本還在猶豫不決的黛娜,突然間感覺到陰道口一陣癢,這癢瞬間匯聚到尾椎,然後沿著脊髓而上,片刻間傳遍了全身。   她的腳不由得一軟,情不自禁地半跪了下來,這下子可好,利奇那碩大的龜頭頓時大半滑入了她的陰道。   黛娜想脫開身,可惜做不到,她感覺到渾身發軟,怎麼也使不出力氣來。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利奇伸出雙手,托住了她的乳房。   黛娜感覺到一陣暈眩,她感覺到這雙手就像是有魔力似的,碰到哪裡,哪裡就會一片酸癢難當,酸得她連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   不但上面讓她難以忍受,下面更是如此,她只感覺到有一條兇猛的巨蟒正撕扯開她的陰道,拚命往裡鑽,那感覺不但酥癢得厲害,還又痛又脹。   現在她總算明白,嘉利讓她準備消腫藥並不完全是調侃。   黛娜是處女,不過她的承受能力不錯,並沒有被弄得太過不堪,不過這也和利奇手下留情有關,對師傅,利奇還是不敢太過放肆,而且他也希望讓師傅有一個美好的回憶,至少他希望黛娜小姐以後想起第一次破身的時候,能夠感覺到美妙而不是恐懼。   兩天前他將女騎士們一個個姦淫一遍,這期間也做不不少嘗試,其中就有如何用鬥氣刺激的方法,讓女人感到舒服。   反正,抽插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刺激性神經,引起興奮,用鬥氣的話要直接得多,只是這個不容易把握,刺激得太強肯定受不了,太弱了又沒有效果。   還是那句話——必須恰到好處。   利奇的右手悄悄朝著黛娜的臀部摸了過去,他先是在那挺翹的臀部上擰了一把。   那微微的疼痛讓黛娜的身體一陣僵硬,她沒有想到徒弟會如此放肆,不過轉念一想,現在可不是在訓練場上,她此刻的身份也不是教官。   想明白這些,黛娜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絲酸楚,不過她馬上又是一驚,因為利奇的手指已經摸在了她的肛門上。   她聽說過走後門的事,女人之間談論起性來,有的時候比男人更加露骨,不過她頂多是聽聽而已,從來沒有打算這麼做。   黛娜知道利奇肯定不是開玩笑的,她想掙扎,可惜做不到,她的身體軟得連動彈一下部做不了。   她皺起了眉頭,因為利奇的手指已經插進去了。   黛娜皺眉頭,並不是因為痛,當然痛的感覺確實有一些,不過更多是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比前面更難以形容的感覺,一種讓她直想哭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黛娜感覺到利奇將她的身體彎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利奇已經把眼罩掀掉了,兩個人都已經交合在一起,再弄這東西就沒什麼意思了。   「師傅,放鬆,現在讓我教你怎麼做。」   利奇非常溫柔,他難得這樣,但他也不敢保證以後也永遠這樣。   真正開始合修,利奇立刻發現,師傅黛娜絕對不是一個合適的對象。   黛娜個子很高,甚至比大部分的男人都高大一些,平時站在一起的時候,他最多能夠到她胸口的位置,吃奶都有些費勁,更別說是接吻了。   所以他只能拚命伸長脖子,黛娜則盡可能彎曲身體。   兩張嘴好不容易合在了一起。   黛娜早就從蘭蒂那裡知道了合修的功法,也已經打通了循環路徑,所以兩個人嘴唇一合上,就立刻開始了鬥氣的循環。   黛娜和瑪格麗特很像,她們倆都是對力量非常執著,兩個人都是為了擁有更強的力量才同利奇做愛。不過兩個人又有不同,黛娜的性格外柔內剛,百折不彎,利奇又是她徒弟,所以一開始的恐懼感過去之後,黛娜一下子放開了,她開始漸漸掌握了主動。   咬著牙忍受著利奇那雙魔手和那根魔棒帶來的恐怖快感,黛娜暗自施展出家傳的秘術。   雷霆鬥氣是一種非常暴烈的鬥氣,修練的初期非常痛苦,電芒直接在神經間遊走,可以讓修練者痛到瘋掉,所以黛娜的家族有種秘法,能夠將意識和身體剝離。   幾乎在一瞬間,黛娜感覺身體一輕,那令人窒息的快感突然變得淡了許多。   奪回了對意識的控制,黛娜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丟臉,她的身體仍舊忠實地對強烈的快感做出反應,就看到她渾身的肉就像是波濤一般激盪著,兩腿之間濕淋淋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失禁了呢。   被身體的反應羞得無地自容,黛娜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她只能夠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投入合修之中,只有這樣她才感覺好受一些。   很快黛娜就被合修的效率所震驚。   雖然她早就知道,透過這種方式實力的增長會非常迅速,不過親自經歷過之後,看到鬥氣以能夠看見的速度增加,仍舊會感到異常震驚。   合修對那些剛猛暴烈的功法最適合,以前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和利奇合修的女騎士裡面,進展速度最快的就是三姐妹。   黛娜修練的雷霆鬥氣比三姐妹修練的烽煙斗氣更加暴烈,效果當然也更好,只看到那些異種能量迅速無比融入了雷霆鬥氣之中,將那四射的電芒包裹了起來。   這就像是給雷霆套上了一層絕緣的套子。   雷霆鬥氣對身體的傷害極大,以前黛娜修練的時候總是非常小心,不敢循環得太快,也不敢循環太多次。但是現在有了這層異種能量的保護,什麼限制都沒有了。   她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舒暢過。   幾乎在那一瞬間,黛娜明白為什麼小隊之中其他的成員一旦和利奇發生了關係,就再也捨不得離開他。莉娜和三姐妹也就算了,就連一向對任何事都異常冷漠的嘉利都會沉溺其中,或許原因就在這裡。   對於騎士來說,實力才是一切,實力才是最真實的東西。   突然黛娜發現有些異樣,合修的效率原本已經很高,但是一下子又提高了一截,與此同時她還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舒爽。   要知道她的意識已經和肉體脫離,肉體的感覺被消減了許多倍,居然仍舊能夠令她產生這樣的感覺,她實在想像不出,沒有這層隔離,情況會怎樣。   黛娜曾經聽玫琳說起過,利奇發起瘋來會把女人弄得死去活來,有好幾次玫琳都以為必死無疑,還有幾次,玫琳甚至感覺到情願去死也不願意受那樣的折磨。   當初的她有些不信,現在她信了。   底下的利奇同樣感到異常驚詫,他當然知道黛娜小姐高潮了。   黛娜的高潮反應並不是很強烈,至少沒有莉娜、羅莎和諾拉這三個絕世尤物強烈,她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抖動著,陰道一陣陣的痙攣,而且陰道口不自覺地收緊。   這些全都是正常反應,唯一不正常的是時間。   兩天前,他剛剛試出了那些女人的極限。   最令人恐懼的是諾拉,那個女人簡直不是人,能夠持續高潮達十分鐘,羅莎和莉娜也很驚人,一個是四分鐘,一個是四分半,不過考慮到羅莎什麼性技都不會,她的潛力應該更驚人。   但是此刻利奇卻有些驚呆了。   當黛娜的高潮反應超過了四分鐘的時候,他已經有些驚訝,當時間達到十分鐘,甚至超過了諾拉的記錄的時候,利奇有些懷疑是不是出事了。   所以他試探了一下,不過事實證明,黛娜小姐的反應非常正常,她並沒有失去意識,而且身體除了處在極度亢奮狀態,也仍舊算得上正常。   等到時間超過了半個小時,利奇立刻明白,這不是他此刻能夠理解的了。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又得到了一個寶貝。 第四章 並蒂百合   一大清早,廚房裡就響起了輕鬆的哼唱聲。   利奇正愉快地調理著一條鮭魚,這是一條蘇姆莎冷水鮭,肉質緊密,身體滾圓,而且皮韌、鱗硬,很不好收拾。   這玩意兒其實就是為了讓利奇練習而準備的。   他手裡拿的並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張紙片,那是上好的銅版紙,平滑光亮,還被精心裁剪成優美的彎弧狀。   只要注入鬥氣,用一張紙片也能夠破開鮭魚,不過鬥氣的運用之法很講究就是。   如果只是將鬥氣灌注於紙片之上,紙片可以硬得如同真正的鋼刀,但這不是利奇需要的。   他現在需要練習的就是「一杯血」的進一步運用,能夠打出「一杯血」只是第一步,「一杯血」是一種循環往復的環形震盪波。   普通的震盪波會迅速擴散開來,環形震盪波卻不是這樣,它的特徵是凝聚,極端的凝聚,凝聚到極點的時候,這種震盪波會變得比任何刀都要鋒利。   這是他從莉娜那裡聽來的,莉娜就像是擠牙膏一樣,每一次都只告訴他一點點,這讓他很不爽。   輕輕抖開紙刀,利奇小心翼翼輸入鬥氣。   「嘶」的一聲輕響,紙刀居然自己斷了,斷口的部位像是經過反覆揉搓一樣,已經變得絲絲縷縷。   利奇的心情不錯,並沒有因為這小小的挫折而灰心喪氣,他把斷折的紙刀隨手掃到了旁邊的廢紙簍裡面,那裡面已經有一堆這樣的廢紙片了。   在桌上左側放著厚厚一疊紙刀,這東西成本不高,製作起來容易,浪費多少都用不著在乎。   差不多毀掉了一打紙刀後,終於有人走進廚房,進來的人是玫琳。   玫琳一個勁兒地偷偷暗笑,笑什麼東西其實利奇心裡有數,只是不說破罷了。   玫琳是負責廚房的,她當然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料理台很大,兩邊都能夠用,所以利奇倒也沒有妨礙她工作。   看到那一廢紙簍的碎紙片,玫琳輕歎了一聲:「怎麼還是沒有成功過一次?要不然換一種堅韌一些的材料。」   「不用,這樣最好,我能夠知道失敗在什麼地方。現在已經比一開始的時候好多了,一開始的時候,紙片全都是一分為二,現在破損的地方全都扯成碎絮狀,這說明力量已經很分散了。」   利奇輕鬆地說著。   玫琳微微一笑,也不再勸,一個人能夠有自己的主見,說明他已經成熟了,就算決定是錯誤的,也比沒有任何決斷要強得多。   更何況她也沒有不覺得利奇的決定有錯。   過了片刻,黛娜走了進來,她也不說話,逕自在餐桌的一角坐了下來,眼神迷離地看著利奇。   昨天晚上她並沒有和利奇睡在一起,她的臉皮還沒有那麼厚,可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卻總是輾轉反側。黛娜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就這麼鬼使神差般跑到廚房來了。   她也不知道來幹什麼?看這個剛剛奪走她處女之身的徒弟?但這小子也沒什麼好看的。   黛娜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很亂,同樣她的腦子也很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最先下來的是莉娜,她偷偷看了看坐在角落裡面的黛娜,立刻轉過頭去。   這個女人同樣沒事可做,她只有跑到利奇身邊隨手指點道:「你這樣可不行啊,一點進展都沒有,這只是最基礎的。」   利奇被莉娜說得火起,他隨手從旁邊的刀架上拿起一把薄刃片刀,就看到他手腕一震,「刷刷刷」那條鮭魚就被他解成了整整齊齊的三片。   「這樣總可以了吧。」   利奇微微有點得意,破開魚肉靠的是附著在刀刃前端的震盪波,沒有想到居然一次成功了。   莉娜抬手就給了利奇一個爆栗罵道:「翅膀硬了,敢跟我頂嘴,你還差得遠呢。」   旁邊的玫琳微笑著看兩個人爭吵,她隨手取過那條鮭魚,利奇這樣做並不是因為賭氣,她確實要用到這條魚,現在快要到開飯時間了。   隨著一陣嗤嗤的聲音,鮭魚被放進了燒熱的鍋子裡面,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頓時在廚房之中瀰散開來。   「好香,今天的早餐這麼豐盛?有什麼好事嗎?」   會這樣瘋瘋癲癲的當然只有羅莎,不過羅莎雖然瘋癲卻並不傻,她轉眼看到了角落裡面的黛娜。   「嗯嗯。」   她點著頭走到玫琳旁邊。   羅賓幾乎和羅莎是前後腳走了進來,她看上去情緒有些不好,甚至有一種未曾睡醒的感覺。   以前她對利奇就不太友善,現在更是把利奇當作是瘟疫攜帶者或者路邊狗屎之類的東西,遠遠地繞開他。   羅賓逕自坐在餐桌邊,她看了一眼黛娜:「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整夜,最後決定申請調離這個小隊。」   黛娜沒有回答,其他人同樣也沒有勸阻的意思。   沉默,所有的人都保持沉默,廚房裡面就只有煎鮭魚發出的嗤嗤聲。   漸漸的其他人也到了,嘉利、瑪格麗特和三姐妹都走了進來,最後進來的是諾拉。   大家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利奇當然是坐在離羅賓最遠的位置,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羅賓極度厭惡他,而他對這個女人也沒有好感。   玫琳負責分發食物,瑪格麗特在一旁幫忙,那原本是利奇的工作,不過隨著利奇和羅賓的裂痕加深,現在已經到只要是利奇碰過的東西,羅賓絕對不會再碰的地步,所以只能換成瑪格麗特來做。   「這幾天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的頭都昏了。」   隊長嘉利顯得有些疲憊地拍打著額頭:「有兩件事昨天就應該告訴你們。」   她用叉子指了指利奇,笑著說道:「上面為了平息這次的風波,也為了給你一些補償,所以特別批准……」   嘉利也學會賣關子,她拉長了音調,好半天才說道:「你現在已經是105 小隊的正式成員了。」   廚房裡面頓時響起了一片哄笑聲,除了羅賓之外,所有的人都顯得非常高興。   利奇感到有些難以置信:「可我還不是騎士啊!」   對於利奇的疑惑,莉娜第一個嗤之以鼻:「你傻,上面的人可不傻,不久之前你才剛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格洛德丟了大臉,格洛德頭頂上的那個天才稱號戴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很多外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他敗給了你,上面如果沒有任何表示,那麼等著丟臉的可就不是一、兩個人了。」   「是啊,從現在開始,你除了等級還只是見習騎士,一切的待遇、津貼之類全都按照正式騎士配給。」   嘉利證實了莉娜的解釋。   利奇聽了頓時眉開眼笑,別的騎士或許不在意這些,但是他在意。   和利奇正好相反的是,羅賓的臉色越發難看,她正打算開口,向嘉利提出口頭的調職報告。   沒想到嘉利緊接著就宣佈起第二件事。   「就在昨天,共和國正式加入了丹特同盟,盟約已經簽署了,有一部分輔助條款也已經商討完畢,其中有一條就是,丹特同盟將派遣一部分觀察員過來以便瞭解敵方的軍力情況,並且幫我們進行完善的防禦體系,除此之外還會來一批軍用物資。」   三姐妹裡面的老大忍不住插嘴道:「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   嘉利的臉顯得有些愁苦:「有一個觀察員會暫時加入我們的小隊。」   「不——」   女騎士們異口同聲地呼號。   「這件事能夠推掉嗎?」   莉娜急切地問道。   「你以為我希望接受那個觀察員嗎?」   嘉利沒好氣地回道。   眾人沉默了片刻,誰都知道,105 小隊的秘密不能對外人提起,要不然很可能會爆發出重大醜聞,到那個時候誰都逃不了。   「觀察員是誰?我或許能想想辦法。」   莉娜只能動別的腦筋,她在上層下層都有關係,把這些關係全都發動,未必阻止不了這件事。   「你認識,羅賓也認識。」   嘉利說道:「天才少女翠絲麗。」   「不——」   同樣是異口同聲的驚呼,不過這一次聲音要響得多,莉娜和羅賓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   羅賓當然要驚得跳起來,翠絲麗是她所愛慕的人,只是因為這份愛慕為世俗所不容,所以她只能深藏於心底,不敢說出口。   她當然不能讓愛慕的人落入虎口。   在羅賓看來,利奇肯定有著某種特殊的能力能夠迷惑和勾引女人。   如果利奇是那種花花公子的模樣,或者利奇確實施展過什麼勾引女人手段的話,她或許還不至於感到如此恐怖。   問題是沒有。   所以她不知道,為什麼利奇身邊的女人全都像飛蛾撲火一般投入他的懷抱。   另一個讓她感到害怕的原因是,那種詭異的合修秘法。   羅賓並不知道具體情況,她從來不去問,所以也不知道其中的關鍵除了利奇之外,還有蘭蒂這個非常特殊的念者。   因此她一直都將其他女騎士實力飛速增長,歸於利奇的頭上。   她是親眼看著身邊的這些人變強的,那增長速度之快,甚至讓她都曾經有過一絲動心。   當然那只是很微小的動搖,事後她連忙將那一絲念頭徹底掐滅,再挖個深坑埋掉,從此之後,和利奇之間的距離保持得更遠了。   羅賓很慶幸自己能夠把持得住,不過她絕對敢肯定翠絲麗會把持不住。   翠絲麗對力量的執著遠在黛娜和瑪格麗特之上,真正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的眼睛只盯著劍聖的頭冠。   和羅賓擔心的不同,莉娜對那個擁有天才少女頭銜的傢伙一點好感都沒有。   從小就沒有好感。   小時候她就覺得翠絲麗很虛偽,做出的事、說出的話、露出的表情全都是做給別人看的,那個女人外表看上去完美無缺,實質上卻是另外一副模樣。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翠絲麗總壓在她頭上。   小時候,她同樣也曾經擁有過天才的稱號,再加上血統的關係,所以當年的交換生裡面就有她和羅賓。   在共和國的時候她一直一帆風順,但是被「交換」到奧摩爾之後,就被那個女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說要和她做競爭對手,卻千方百計地打壓她。她報名上騎士戰術課,那個女人也一樣報名,她暗中偷學神技,那個女人也這麼做。反正她幹什麼,那個女人就幹什麼,每一次都以超越她為樂。   莉娜只要一想起這段經歷,就感覺渾身無力。   看到莉娜和羅賓同時跳起來,嘉利的心情好了許多,她知道這兩個人的能耐,這兩個人如果全力出手的話,很有可能能讓這件事不成功。   「我也不願意有人進來。」   嘉利指了指莉娜又指了指羅賓:「這件事就拜託你們了。」   心情大好,嘉利突然轉頭衝著羅賓:「你剛才好像一直有事想要對我說,是什麼事?」   羅賓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好半天才搖了搖頭答道:「沒……沒什麼事了。」   她當然不敢在這個時候提出調職申請,萬一她阻止不了翠絲麗,有她在這裡至少還能夠照應一下,沒她的話……她已經不敢想像下去了。   心裡有事,羅賓吃什麼都味同嚼蠟,她匆忙把食物塞進嘴裡,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逕自就出了門。   此刻的她甚至已經忘記了必須先請假才能離開營地。   幸好所有的人都明白羅賓是幹什麼去了,全都自動當成她已經請過假。   出了營地,羅賓拔腿狂奔,騎士全力奔跑的速度絕對能夠比得上快馬,不過很少有女騎士會這樣奔跑,因為很難看,而且長時間的狂奔會把制服弄得皺巴巴的,頭髮也會變得凌亂不堪,女騎士畢竟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會有愛美之心,以往女騎士們進城也都是乘坐馬車。   從小鎮到市中心有專門的馬車接送,每半個小時就有一輛,這是福利,可惜此刻的羅賓連這半個小時的時間都等不及了。   自己跑著去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用不著擔心交通堵塞,以羅賓的身手,除了城裡那幾條六車道、八車道的大馬路,其他馬路全都可以一躍而過。   到了最後,羅賓乾脆連馬路都不走,直接竄上了屋頂,從這個屋頂跳到那個屋頂,走筆直的直線絕對是最快的辦法。   裴內斯的第七區是使館區,各國的領事館、大使館差不多都在這裡,第七區同樣也有一片繁華的商業區,它的中心就是協和廣場。   廣場很大,有七條馬路在這裡交會,四周全都是賓館和飯店。   羅賓遠遠地就從房頂上落了下來,到了市中心,她不敢太放肆,在這個各國使節匯聚的敏感時刻,直接在屋頂上竄來竄去,很容易被當作是刺客。   整了整制服,羅賓這才發現,自己的模樣非常糟糕,簡直就像是剛從戰場上逃下來的潰兵。   不過此刻她也顧不上這些了。   翠絲麗住在卡爾弗蘭賓館,奧摩爾帝國的代表全都住在這裡,整個三樓全都被佔用了。   這是一幢十四世紀帶有濃重複古風味的建築物,底下是一排廊簷,廊簷下是半露天的咖啡館和餐廳。上面的兩層是客房,這些客房全都有著寬敞的陽台和巨大的落地窗,樓頂是一座屋頂花園。   羅賓並不是第一次到這裡來,她是這裡的常客,所以那些侍者遠遠地就朝著她點頭哈腰打招呼。   因為有奧摩爾帝國使節團成員的緣故,所以大廳裡面有人站崗,站崗的人也都認識羅賓。   「我找翠絲麗。」   羅賓並不打算上去,上樓的話要填一大堆表格,麻煩死了。   片刻之後翠絲麗就像是一陣風似地飄了下來,剛下大廳遠遠地就叫了起來:「妮絲,沒想到你會來,我正打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呢。」   稍微靠近了一些,翠絲麗微微有些驚訝地看著羅賓:「你怎麼了?看上去好憔悴啊!發生了什麼事?」   羅賓不打算和翠絲麗在大廳談話,有很多事絕對不適合宣揚,於是她一把拉著翠絲麗朝著旁邊的咖啡館走去。   卡爾弗蘭賓館有好幾個咖啡館,各有各的用處,一樓最大的那個咖啡館是讓人悠閒聊天用的,正對著廣場,廣場的風光盡入眼底,而且進進出出也方便。   一樓還有一個小咖啡廳是在東側的角落裡面,有些偏僻,而且地方也小,不過這裡幽靜,房間和房間又都是隔開的,所以適合商談事情。   羅賓拉著翠絲麗去的正是這個小咖啡廳。   這裡佈置得頗為雅致,一間間小包廂分佈得就跟蜂窩一樣,互相之間又有點間隙,用來隔斷的牆壁是玻璃的幕牆,這也是給來這裡商談事的人看的,有人湊近偷聽的話,絕對會被裡面的人看得一目瞭然,幕牆後面還有窗簾,只要把窗簾拉上,就可以保證有足夠的私密。   「你要來我們小隊?」   羅賓異常嚴肅地問道。   「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翠絲麗反倒顯得挺高興:「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在一起嗎?現在可以滿意了。」   「滿意什麼啊!」   羅賓怒道:「你為什麼不事先對我說一聲?這……這裡面有很多事,你根本不清楚。」   她都快哭出來了,105 小隊的事根本不能往外說,可是不說,她又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夠勸服翠絲麗。   天才少女畢竟是天才少女,翠絲麗一看這模樣,立刻笑吟吟地搭在羅賓的肩上,非常親暱地說道:「我想來你們小隊,就是想要知道你們的事呀!」   「為什麼?」   羅賓無法理解,她唯一能夠猜到,或許這和莉娜成為王牌騎士有關。   莉娜和翠絲麗之間的紛爭,對於她們這批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   她們都是同一批交換生,不過她比莉娜要小好幾屆,雖然是同一批交換生卻並不是同一班的,又因為她家和翠絲麗家關係很密切,所以她雖然是蒙斯托克人,但是在這場紛爭裡面,她卻站在中立的立場。   「你知道嗎?當我看到莉娜也成了王牌騎士的時候,我多麼驚訝。」   翠絲麗悠悠地說道:「她的資質我很清楚,如果她沒有那段消沉期,現在確實應該是王牌騎士了,但是據我所知,兩年前她仍舊沒有從消沉期裡面走出來,我實在想像不出,她怎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有了這麼大的進步。」   羅賓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倒是挺在意她的嘛!」   「我也在意你啊!」   翠絲麗湊到羅賓的耳邊輕聲說道,就看到她手輕輕一揮,窗簾自動拉上了。   翠絲麗的右手早已經搭在了羅賓的胸前。   傳聞並不是假的,這兩個女人的關係明顯遠遠超出了友誼的程度,只不過絕對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兩個女人裡面,扮演男人角色的並不是平時總是穿著男裝的羅賓,反而是堪稱完美的天才少女。   「一直以來都委屈你了。」   翠絲麗輕輕扣著羅賓的乳頭,羅賓的制服早就被她弄開了,她的另外一隻手也不閒著,從羅賓的腰後面繞過去伸進了褲子裡面。   「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習慣了之後,我覺得穿男裝也不錯。」   羅賓低聲說道。   這是她們倆的約定,雖然私底下她們兩個人裡面,翠絲麗是丈夫,她是妻子,但是在外人面前,關係必須反過來。   世人能夠接受一個有百合傾向的天才少女,卻絕不可能接受一個心理變態、性倒錯的天才少女。   所以羅賓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在外人面前就成了有特殊癖好、喜歡男裝的羅賓,只有在翠絲麗面前,她才會變回妮絲。   「親愛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嗎?」   翠絲麗咯咯輕笑著:「如果只有莉娜一個人不正常,我還不會起疑心,但是當我看到那個叫瑪格麗特的女孩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小隊肯定隱藏著秘密。就算是我,修練的如果是那種功法的話,也沒有可能擁有這樣的進展。」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羅賓氣呼呼地說道。   「有必要問嗎?我的眼睛又不是瞎的,那天對決的時候,你們小隊的人全都來了,我看了一眼就馬上明白了,你們小隊除了你和卡隆的女兒,全都不是處女,偏偏也就你們兩個人的實力最差。」   翠絲麗笑得像是一隻偷到雞的小狐狸:「你所謂的秘密想必就是合修吧。」   羅賓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她相信小隊其他的人如果聽到這番話,肯定會感到異常震驚。   「現在整個小隊,只有我一個人是處女了。」   羅賓淡淡地說道。   翠絲麗絲毫不顯得驚訝,她拉著羅賓的手,輕輕貼在她的雙腿之間,感受著羅賓輕柔的揉搓,翠絲麗發出一陣銷魂的呻吟,然後如同囈語一般輕聲說道:「我想看看這種合修的效果。卡隆的女兒一個月之後,就要和她父親選定的未婚夫進行對決,這絕對是一塊最好的試驗。」   羅賓的身體微微一震,她睜大了眼睛:「這件事不會是你搞的鬼吧。」   「我只是在一旁推了一把。」   翠絲麗嘻嘻笑道:「不過就算沒有我,那個叫卡文的傢伙也會這樣做。」   「你把黛娜害慘了。」   羅賓抱怨道,黛娜和她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這樣不是挺好?」   翠絲麗並不接受羅賓的抱怨:「黛娜對力量也挺執著的。」   「那麼你呢?」   羅賓異常擔心,這正是她來這裡的目的:「你會不會為了……為了提升實力,和那個小子做……那事?」   翠絲麗默默思索著,這讓羅賓感到越發恐懼,這說明翠絲麗確實這樣想過。   「我不打算騙你,短時間裡面,我不會考慮借助外力提升實力。」   翠絲麗有著她的自信和驕傲:「而且合修雖然初期進展確實很快,但是隨著境界提升,效果肯定越來越差,最後還不如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自我修練上去,我當然不會以犧牲未來的潛力作為代價,換取暫時的突飛猛進。」   「那麼你幹什麼還要來我們小隊?」   羅賓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天才少女。   「我暫時不會考慮合修,不過我對這種合修功法仍舊很感興趣,我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會是任何一種我所知道的合修功法。」   翠絲麗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這件事,合修是快捷方式,但是進展快到這樣的程度,就顯得很不正常。   如果說修練就像是走路,合修也只不過是抄近路罷了,所以比走大道快得多,但是105 小隊的這些女騎士所展現的速度簡直就是騎馬狂奔。   她真正感興趣的其實是這個。   如果她能夠解開這個秘密,她仍舊會選擇大道,但是她會騎著馬在大道上狂奔。   「除此之外,我對那個少年也很感興趣,他修練的東西全都非常詭異,我只認得神技『光輪斬』。」   天才少女瞇著眼睛,斜靠在羅賓的身上,回想著對決那天利奇施展過的那些招數。   羅賓知道這件事已成定局,她只能放棄調職的打算。   「到我的房間去怎麼樣?」   翠絲麗在羅賓耳邊輕聲說道。那酥癢的感覺讓羅賓異常心動,她對愛和性的需求一點也不比其他女人弱,只不過對像有些奇怪罷了。   翠絲麗的房間在三樓中間的位置,她在使節團裡面地位並不是很高,但是享受的待遇卻是頂級的。奧摩爾帝國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古老國家,騎士的力量受到極高的推崇,像翠絲麗這樣未來的天階或者劍聖,所受到的關注絕對不是蒙斯托克共和國的騎士們所能夠想像。   她住的是一個套房,不但有客廳,還有臥室和書房,除此之外還有一間專門的化妝間,小雖然小了一些,東西卻非常齊全。   一進房間,翠絲麗就拉著羅賓進了化妝間,兩個人描眉畫眼弄了好半天。   只有在這裡,羅賓才會恢復女人的本質,她其實很愛美,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對化妝品有著天生的喜愛,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因為一個人住,所以到了晚上,她會偷偷躲在被窩裡面化妝,第二天清晨起床之後重新洗掉。   替自己描上眼線,塗上一層七彩的眼影,塗上玫瑰紅色的唇膏,在臉頰上擦一些腮紅,最後戴上翠絲麗特意為她準備的假髮,剛才還是一個假小子,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   「你的氣質真好。」   翠絲麗擁抱著羅賓,她的讚歎不是假的,封閉在羅賓這個虛殼裡面的妮絲,給人的感覺很純潔,男裝的她和女裝的她,簡直就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在不知不覺之中,兩個女人已經脫得乾乾淨淨,互相交纏在一起。   兩根靈活的舌頭來迴旋繞,那接吻的技術之高明,即便莉娜看了也絕對歎為觀止。   突然那個天才少女一把將羅賓抱了起來,大踏步地朝著臥室而去。   她很粗魯地把羅賓扔在了床上。   那是一張大床,很高也很軟,床腳的地方有一個橫榻,翠絲麗像一個粗魯的壯漢一樣,把羅賓往後拖,一直把她拖到床沿邊上,讓她的上半身趴在床邊,膝蓋跪在橫榻上。   羅賓此刻看上去倒是非常柔弱,她有氣無力地趴著,屁股卻撅得老高。   翠絲麗輕輕撥弄著羅賓的陰部,她碰了碰那薄薄的處女膜,笑了起來:「別把寶貝給弄壞了,如果弄壞的話,我可賠不起。」   她嬌笑著拉開了床頭櫃,就看到裡面滿滿放著一抽屜稀奇古怪的東西。她從裡面撿出兩片粉紅色的軟膠皮。   啪的一下,她把其中一片軟膠皮貼在了羅賓的陰部上,然後她也給自己貼上了另外一張,她們倆的陰部全都是光溜溜的,一根陰毛都沒有,軟膠皮緊緊地黏在了陰部上,就像是多了一層皮膚似的。   軟膠皮並不大,就只是手掌心那麼大一塊,軟軟的黏性十足,恰好將整個陰部輕輕包住,前面露出陰蒂,後面露出肛門。   有了這東西的保護,可以防止玩得太瘋,真得捅入陰道弄破那層寶貴的處女膜。   當然這兩片軟膠皮的用處還不止這些,軟膠皮底下佈滿了極短的鋼毛,稍微一碰,鋼毛就會扎、刺、刮、搔,產生的刺激比最高明的性愛高手的手法更有效。   「毛毛蟲,你要大號的,還是小號的。」   天才少女在羅賓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小號、小號的就夠了,上一次那個大號的差一點要了我的命。」   羅賓趴在床沿邊上翹著屁股一晃一晃地說道。   翠絲麗又從雜物堆裡面抽出一根玻璃管,拔掉上面的塞子,裡面是兩根彈性十足的細絲,細絲上掛著一寸長的稀疏鋼毛,她把其中的一根穿過軟膠皮上的一個很小的孔,插入了羅賓的陰道裡面,那些稀疏鋼毛並不會傷到處女膜,不過刺到陰道腔壁的軟肉上,那滋味……她們倆是最清楚的了。   羅賓強忍著那令人暈眩的快感,蠕動著陰道的腔壁,將那根小號毛毛蟲一點一點地拉入了陰道之中。   翠絲麗輕輕摩挲著羅賓白晰光滑的臀部,戲謔調侃起來:「將來你的老公肯定會異常驕傲,老婆是處女,卻又擁有著令人讚歎的性技。」   「我的老公不就是你?」   羅賓抿嘴一笑,突然她探出手來,搶過另外一根毛毛蟲,掰開翠絲麗的雙腿,將這根東西一點一點地推入了翠絲麗的雙腿之間:「你也不是一樣,我的技巧還都是你教的呢。」   「要死啊!」   天才少女一下子拍開了羅賓的手,她重新把羅賓壓在床上,惡狠狠地說道:「我現在要重振夫綱,接受懲罰吧。」   就看到她伸手在抽屜裡面撥拉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個滿是鋼毛的刺球。   「啊!這東西不行,沒涫過腸呢,玩這東西很髒的。」   羅賓叫了起來,這倒不是主要原因,真正重要的是,這東西實在太可怕了,她曾經被這玩意兒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事後一連做了好幾個星期的噩夢。   「那好,我就先幫你涫腸。」   翠絲麗從抽屜拿出一個大號的皮囊,皮囊的前端是一寸長的玉質管子。   「不要不要。」   羅賓摀住屁股:「今天時間太緊迫,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   天才少女笑嘻嘻地扔掉了那兩樣東西,她其實只是想嚇嚇羅賓,抱住羅賓的身體,兩個人往床上一滾。   兩朵艷麗的百合頓時交纏在一起。   因為用的不是雙頭龍這一類「凶器」所以這對百合在床上並沒有攻和守的分別,就是扭抱在一起,互相揉搓著對方的身體。   兩個女人手法之高明絕對超過莉娜和諾拉。   這不能不說,術業有專攻,她們大部分時間都只是用愛撫的方式觸摸對方體表的敏感部位,獲得性慾上的滿足,所以對身體表面哪些部位最敏感,用什麼手法最能夠讓對方感到刺激,簡直是瞭如指掌。   當然深入身體的勾當也做過,她們倆有的時候會互相涫腸,然後用手指抽插對方的肛門,不過女人多少有點潔癖,而手指又不可能像男人的性器那樣粗碩強壯,感覺不到真正的銷魂,所以她們只是偶爾為之。   很快,兩個女人就香汗淋漓,身上全都濕答答的了,那塊軟膠皮和插入陰道的毛毛蟲,全都是極厲害的淫器,「哦……實在是太爽了……哦……你不在的時候,我真是空虛極了,真想念過去。」   羅賓眼神迷離低吟著,她用牙齒輕輕噬咬著天才少女的乳頭,她的輕咬是那樣恰到好處,不會造成痛感,卻又令人感到異常刺激,她的手指同樣也在天才少女的臀縫間輕掃著。   「嗯……我也想你……不過我倒是不空虛,你呀!也該花點心思在修練上了,你的天賦並不比我差。」   翠絲麗享受著羅賓輕柔的服務,不過她也沒閒著,雙手在羅賓的雙肋到腋窩間輕搔著,她的動作很輕柔,如同羽毛輕輕拂過,讓人感覺很癢,又很舒服。   男人喜歡暴風驟雨一般的性愛,因為男人骨子裡面就有一種征服欲,就連利奇這樣的小男人都不例外。   而女人則更享受這種輕柔持久的性愛,翠絲麗和羅賓都是女人,所以她們最清楚她們需要什麼。   「想要一次高潮嗎?」   翠絲麗問道。   羅賓其實並不是很有主見,她可有可無點了點頭。   這對百合早已經練出了默契,就看到翠絲麗轉了個身,臉朝著羅賓的屁股,兩個女人擺成了69的姿勢。   兩個女人互相揉捏著對方的陰蒂,有的時候也用尖利的指甲輕輕刮幾下,她們居然和利奇一樣,將一股鬥氣聚攏在了指尖,鬥氣順著那根「毛毛蟲」滲透進了每一根鋼毛的末梢。   突然兩個女人同時響起了一聲尖叫。   「啊……太刺激了……太久沒來了……我要死了……啊……啊……啊……」   「啊……我死了……我死了……啊……」   她們同時夾緊了對方的脖頸,兩具美妙的肉體緊緊貼在了一起,她們同時顫抖著,同時喘著粗氣,同時屏住呼吸,她們的腹部同時扭曲著蠕動著,甚至連她們倆的陰道裡面也一模一樣地扭絞著、震顫著。   這是最強烈的高潮,即便莉娜也很少這麼玩,但是這兩個女人卻從一開始就這樣了。   女人瘋狂起來,有的時候能夠讓男人瞠目結舌。   已經達到了高潮,兩個女人卻並沒有放鬆,仍舊用最厲害的手法給予對方最強烈的刺激。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這兩個女人才放鬆下來,兩個人都一動不動,她們已沒力氣動了,連抬手指都顯得困難。   好半天,翠絲麗才恢復了一些力量,騎士的實力在做愛這種事上,都能夠顯露出高低來,羅賓就差得多,仍舊是神智昏昏的樣子。   「知道嗎?我後來才發現一件事。」   翠絲麗笑嘻嘻地說道:「我們這樣玩,以後我們恐怕沒有辦法找到能夠滿足我們性慾的丈夫,除非我們把這種手法教給他。」   羅賓仍舊迷迷糊糊的,不過她還是聽清了這番話,她含含糊糊地嘟囔道:「我不要丈夫,你就是我的丈夫,我只要你。」   嘴裡雖然這樣說,不過羅賓的腦子裡面卻突然間閃過了利奇的身影。   她好像看到利奇赤身裸體站在她的面前,胯下怒挺著一根碩大的陰莖。   那絕對是一個猙獰恐怖的凶器。   突然間羅賓感覺到渾身發寒,她的身上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且胃部一陣翻江倒海,頓時清醒了過來。   「怎麼了?」   天才少女並不能夠閱讀別人的心靈,她忍不住問道。   「不,沒什麼,只是做了個噩夢,夢到了一些噁心的東西。」   羅賓的眼前似乎仍舊晃動著那根碩大醜陋的東西,她只感覺到一陣陣的反胃。   羅賓正和天才少女玩著百合的遊戲,莉娜則在四處碰壁,那個天才少女是她老對頭,當然事先猜到她有可能阻撓,早已經在各個方面設好了關卡等候著她。   碰得滿頭是包,莉娜最終決定也學羅賓那樣,直接和翠絲麗攤牌。   莉娜並不是經常出入卡爾弗蘭賓館,所以她沒有得到羅賓那樣的優待,不過她的聖皇血裔的身份並不比羅賓的劍聖後裔差,自然也沒有人敢怠慢她。   卡爾弗蘭賓館的每一個房間都有通往櫃檯的傳話筒,平時客人想要些什麼東西,根本不需要到櫃檯跑一趟,拔出傳話筒的塞子直接對櫃檯的侍者吩咐,很快就能夠把一切辦妥。   同樣如果有人前來拜訪,櫃檯也只需要通過傳話筒喊兩聲,那邊肯定就知道了。   只是片刻,傳聲筒裡面就傳來了翠絲麗輕細柔和的說話聲:「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快請她上來。」   守在樓梯口的兩個騎士立刻退到一邊,莉娜早已經等不及了,逕自衝了過去。   剛才詢問櫃檯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翠絲麗住的房間號。   剛到房間門口,就看到房門打開了。   莉娜一進去,房門立刻重新關上,然後「喀」的一聲卡上了鎖。   「這算什麼?顯示實力嗎?」   莉娜怒氣沖沖地問道,她當然知道,剛才開門、關門、上鎖,全都是翠絲麗控制鬥氣做到的。   如此精準的控制力,足以說明翠絲麗和她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同樣是王牌,也是有高低上下的區別,突然莉娜皺了皺眉頭,她的鼻子裡面聞到了一些氣味。   那是淫靡的氣味。   她快步走進了臥室。   就看到臥室的大床上,肆無忌憚躺著兩個女人。   「你們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感受。」   莉娜信步走了進來。   「這不是很好嗎?我們互相都有把柄,我們不會管你們的閒事,你們也別來管我們。」   翠絲麗看著曾經的勁敵,笑瞇瞇地說道。   「她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莉娜狐疑地看著羅賓,她並不認為羅賓是這種大嘴巴的女人。   「你低估了我的智慧,妮絲可沒有出賣你們,你們的那點秘密,稍微分析一下就可以猜得出來。」   翠絲麗笑著說道。   這一次莉娜並沒有懷疑,對於這個女人的厲害,她一點都不敢小看。   「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莉娜絕對不希望這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進入她們小隊:「如果我能夠拿得出來的話,我肯定會給你,只求你可以滾蛋。」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的是時間,我會自己慢慢找。」   翠絲麗一點都不在意莉娜的提議。   她對自己很自信,她相信自己絕對可以把105 小隊迅速強大的秘密挖出來。   「我敢保證,有我在,你們會得到迅速提升。」   翠絲麗在別人面前總是很謙遜溫和,只有在莉娜和羅賓面前,她才會顯露出另外一副面目。   「別得意,我會很快就會超越你的。」   莉娜被挑起了戰意,當初她確實輸了,不過這一次她未必會輸,因為現在她並不是一個人,在她身後還有整個105 小隊。 第五章 另一場對決   清晨起來,利奇先刷牙洗臉,做完這些之後,他和以往一樣跑去廚房。   今天的主食仍舊是魚,不過是十幾條黑魚,這種魚肉質異常緊密,身體更圓,而且比冷水鮭的外表更滑、皮質更韌,最重要的是,這些黑魚全都是活的,不像鮭魚都是死魚,料理起來難度要大得多。   利奇手腳飛快,他迅速把十幾條黑魚全都開膛破肚,當然用來開膛的就是紙刀,練了三天他才找到感覺,現在已經熟練許多了。   魚的內臟全都翻出來扔掉,挖掉魚鰓,刮去魚鱗。   利奇刮魚鱗的時候用的是手,這也是一種訓練,雖然這段時間他都在莉娜的指點之下重新構築自己的武技,不過以前的近身格殺技巧,他同樣也不打算完全扔下。   一方面是有些可惜,因為這套戰術用到現在,已讓他無數次從生死搏殺之中倖存下來,本身已經證明了它的價值。   另外一方面,他何嘗又不是想將近身格殺當作是一張暗牌來用。   利奇的手異常輕柔撫過魚身,就像是在撫摸女人的身體一樣,但是他的手掌邊緣卻是魚鱗紛飛,比用刀背刮魚鱗還要輕鬆容易。   取過一把新的紙刀,「唰唰唰」三刀,一條圓滾滾的黑魚就被分成了三片,當中那片顯露出完整魚骨的模樣。   看著自己的傑作,利奇頗為滿意,不管是刀法還是對鬥氣的運用,他都已經找到竅門了。   艾斯波爾送給他的那把騎士刀,限定了他的刀法只能是抹削為主,所以他現在練的也全都是這類手法。   小心翼翼把那兩邊飽滿的魚肉輕輕貼在一旁碎冰上,魚肉被冰鎮過之後會收緊,等一會兒他還要片成魚片,當中那根帶肉的魚骨頭放在一邊,這東西抹了岩鹽之後,不管是烤還是煎炸,都是一等一的美味。   只是片刻功夫,利奇就把十幾條黑魚全都剖開了。   現在天氣有些熱,弄下來的內臟,時間稍微長一些就會發臭,所以利奇抱著垃圾桶下了樓。   倒垃圾的地方在鎮外,垃圾車進不了小鎮,現在這個小鎮完全變成了一個大工地。以前因為是臨時駐地,所以上面的人並沒有花心思對小鎮進行大的改變,甚至為了保證將來鎮民遷回來的時候不會有怨言,所以一些礙事而且明顯可以派做別的用場的建築物,全都被保留了下來。   但是這一次,知道觀察團中的一位重要人物即將來到這座小鎮,小鎮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雖然不是將小鎮完全推倒重建,畢竟時間太緊而且經費也有限,不過對小鎮大加改造是免不了的。   大片的房子被推倒,主要是為了擴建馬路,作為軍隊駐地,這座小鎮原來的道路太過狹窄了一些,只要有兩輛裝備車相向而行,絕對會被堵住。此外,這座小鎮礙事礙眼的建築物也太多,可是能夠駐紮士兵的房子卻又太少,像105 小隊這樣的騎士小隊,居然也要四、五個人擠一間房間。   利奇看了一眼四周新砌起的一排院牆,東側還有一幢新的三層樓房子正在加班加點地建造之中,造好之後,又可以讓每個人擁有一間房間了。   不過對利奇來說並沒什麼關係,就算有自己的房間,他也很少派得上用場。   利奇抱著垃圾桶往鎮外而去,到鎮口的時候,他看到一輛馬車和他擦肩而過。   等到他倒完垃圾回來,就看到那輛馬車已經停在營地門口,那位天才少女正在幾個慇勤騎士的簇擁下從馬車上下來,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騎士,這些人手裡全都抱著大大小小的紙箱子。   門口有這麼大的動靜,營地裡面的人當然全都驚動了,所有的人都跑了出來。   動作最大的莫過於羅賓,只看到她從樓上跳了下來,幾步跑到翠絲麗的面前就是一個用力的擁抱:「你總算是來了,我把房間都收拾好了。」   和羅賓的熱情相對應的是莉娜冷冷的聲音:「你也太急了一些吧,正式的命令還沒有下來呢。」   翠絲麗並沒有搭理莉娜,她輕輕放開羅賓,逕自走到隊長嘉利小姐面前,她伸出右手頗為大方地說道:「很榮幸能夠和你共事,我可能要在你的小隊待上不短的時間,還要請你多關照。」   對於這位天才少女的到來,嘉利原本是非常反對的,不過自從莉娜回來告訴她,已經和翠絲麗做成交易之後,她反倒不在意了。   和翠絲麗握了握手,嘉利看了一眼後面,面無表情地問道:「能夠告訴我,這些紙箱子裡面放了些什麼嗎?」   翠絲麗微微有些尷尬,她確實沒有想到,105 小隊的居住條件居然這樣差,羅賓根本沒有和她提起過。   翠絲麗從身後的一位騎士手裡取過一個紙箱打開,裡面果然是放得滿滿的書:「非常抱歉,我事先不知道這裡的地方如此擁擠,我會另外找地方放這些書。」   「就放在我那兒吧。」   蘭蒂站出來解圍,她的裝備室可以說是這裡唯一能夠擠得出一些地方的房間。   「大家一起幫忙吧。」   嘉利說道。   既然隊長發話,大家自然一起動手,很快一大堆東西從裝備室裡面被搬了出來,主要是戰甲構架之類的東西,因為它們最佔地方。   因為一時之間沒地方放,所以這些東西只能放在院子裡,為了防潮,地上鋪上七、八層油布,從裝備室裡面搬出來的東西,全都小心翼翼放在了油布上,上面再用大塊的油綢遮蓋起來。   現在已經過了雨季,暫時用不著擔心會遇到大雨,只要渡過這最困難的幾個月,新的大樓就可以造好了。   裝備室裡面清空出來的地方,正好可以放得下一個輕便的書架,紙箱子裡面的那些書,被一本一本取了出來。   利奇一一看過來,他對這些書很好奇。   這些書很精緻,全都是銅版紙印刷,很多書裡面還有精美的插圖,每一本的價格都不菲,問題是書的種類很雜,什麼內容都有,從歷史到地理,從音樂到繪畫,從生物礦產到戰甲製造,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型圖書館,但是唯獨沒有功法、武技之類的東西。   「這些有什麼用?」   利奇低聲問莉娜,他很懷疑那位天才少女有沒有把所有的書全都看過一遍,如果這些書只是拿來擺樣子的話,那位天才少女可就太虛榮、太沒意思了。   莉娜一點都沒有回答的意思,而是轉過頭抬高嗓門說道:「別裝作沒有聽見,有興趣回答的話,你就開口。」   莉娜的不客氣讓那些獻慇勤的男騎士個個義憤填膺,不過翠絲麗並沒有任何反應,而是笑了笑走到利奇身邊。   她原本就想拉近和利奇之間的關係,事實上她很想和105 小隊的每一個人搞好關係,甚至包括以前的「仇人」莉娜。   「作為一個軍人,當然要精通歷史和地理,戰爭其實很少有新的東西,大部分戰術都是以前用過的,多看一些,多記一些,就算沒有名將的天賦,不懂得活學活用,至少在遭遇進攻的時候可以多個心眼。」   翠絲麗說道。   「你的話太理想化了。」   只要翠絲麗說的東西,莉娜都會反對:「戰爭雖然沒有什麼新鮮的東西,但是沒有一場戰爭是一模一樣的,就像下棋一樣,完全看下棋人的手段,如果看書有用的話,莫瑞納一戰也就不會那麼慘烈了。」   翠絲麗微微一笑,並不打算和莉娜爭論,她指了指其他的書:「我喜歡音樂,音樂能夠讓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不管是憂傷、喜悅、憤怒或者其他的情感,我什麼樂器都會一些,有時候也會自己演奏。我同樣也喜歡繪畫、雕塑,用繪畫可以將一瞬間的動作捕捉下來,很多東西記在腦子裡面,不如記錄在紙上。」   她又指了指最後一大堆書籍,這類書的數量最多,不過也最雜,生物、數學、工藝學、礦產、甚至包括縫紉、織造、編織,一大堆偏門的東西。   「你不是和艾斯波爾很熟嗎?我和艾斯波爾也很熟,這些就是他開給我的清單,他之所以能夠成為一個神工,就是因為看了這麼多書。」   「你不是一個騎士嗎?」   利奇感到異常詫異,難道這個天才少女真正的理想是成為一個像艾斯波爾那樣的神工?   「我一向認為,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需要什麼。」   翠絲麗微笑著說道。   聽到這番話,利奇頓時感到一陣愕然,最近這段時間,隨著他對那把騎士刀瞭解得越深,他越發感覺到艾斯波爾的高明,那個老頭比他更加清楚他需要些什麼。   「自己最清楚自己需要什麼。」   利奇咀嚼著這番話的味道。   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不是聰明到極點,就是愚蠢到極點,他看了一眼那些書,艾斯波爾既然願意列出清單,說明那個老頭也認可這番話。   莉娜是一貫喜歡抬槓的,她早已經走了過來,不屑地冷笑著說道:「在我看來,你還是在炫耀,我不相信你一天能夠看完一本書。就算做得到,你隨身帶上十幾本書,也足夠看上半個月,何必要帶這麼多書?你不嫌麻煩,別人還嫌累贅呢!」   翠絲麗可以完全無視莉娜,不過她不想把關係搞得那樣僵。   同樣她也希望有一個競爭對手,莉娜是不錯的選擇。   「我從來不死看書,看書也講究靈感,有時候我會突然對某件事特別感興趣,我就會去翻書,尋找我想要知道的東西,這樣記住的東西才不會忘記。」   翠絲麗先化解了莉娜的攻擊,然後才悠然地說道:「你知道的,我的目標是成為劍聖,所以我研究了所有的劍聖,發現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智慧超絕。他們有的是思想深邃的哲學家,有的是博學廣知的學者,甚至還有一位機謀萬千的軍事家,這不可能是一種巧合。」   莉娜微微一愣,她不知道翠絲麗怎麼把話題扯到了劍聖上去,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打斷,對於以前的她來說,成為劍聖近乎於一種夢想,共和國建立以來,還沒有出過一個劍聖。   但是現在她卻有點心動了,她有把握在三十歲之前成為輝煌騎士,擁有聖皇血脈的她,想要成為天階騎士也不難,輝煌騎士晉陞天階騎士是一個水到渠成的過程,需要的是實力的累積,可天階之上的那個尊位她就沒有什麼把握了。   她有這個心思,可沒有這個把握。   所以對莉娜來說,能夠多知道一些有關劍聖的事總是好的。她也知道,翠絲麗從五歲開始就在零零星星地收集有關劍聖的資料,擁有了天才少女的名聲之後,翠絲麗更是直接從帝國檔案庫裡發現了一些官方收集的情報。   看到莉娜不再冷言冷語,翠絲麗感到相當滿意,這正是她要的。   她非常希望她辛苦收集的這些有關劍聖的情報,能夠打動莉娜。   「王牌、榮譽、輝煌、天階、劍聖,每一級想要得到突破,都有特定的要求,王牌晉陞榮譽,需要的只是控制,對身體的控制、對力量的控制、對鬥氣的控制、對一切的控制;榮譽晉陞輝煌,需要的是精神力方面的突破;輝煌晉陞天階,需要借助聖皇直系血裔的力量,有一個傳說,每一個騎士的身上都隱藏著本源血脈,只有聖皇直系血裔能夠讓本源血脈甦醒,只有那些本源血脈甦醒的天階騎士,才是真正的騎士。」   這些是說給利奇和其他人聽的,翠絲麗希望打動的並不只是莉娜一個人,這些對莉娜和羅賓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黛娜十之八九也知道,但是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這些雖然算不上什麼指點,不過知道每一步突破的關鍵,至少能夠早做準備。   「唯獨天階晉陞劍聖需要什麼條件,從來沒有被流傳下來,每一位劍聖對此都三緘其口,或者說,他們只是口耳相傳,卻從來不落在文字上。」   翠絲麗手指輕輕點了點腦袋:「我有一種猜測,突破的關鍵可能在這裡。」   「你已經有底了?」   莉娜難得沒有抬槓,而是用商量正事的口吻和翠絲麗說話。   「還很模糊,智慧的範疇太廣了,定義也太籠統,智力、閱歷、知識、思想……這些都可以稱得上是智慧的一部分。」   翠絲麗當然巴不得莉娜能夠這樣正正經經,所以立刻順著和莉娜討論起來。   「應該用不著全面發展,哲學家、學者、軍事家只要成為其中的一個,就可以了。應該沒有哪個劍聖是全才吧。」   莉娜說道。   利奇一直都沒有開口,突然他鬼使神差地插了進來:「或許也可以是個圖書管理員。」   莉娜渾身一震,她當然知道利奇指的是什麼。   這是利奇和莉娜兩個人的秘密,翠絲麗再天才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她非常認真得想了半天,最終不太肯定地說道:「或許……也有可能吧。圖書管理員未必就不是智慧超絕的人物,很可能只是低調,不想顯露出來。」   晚上,利奇和黛娜名正言順睡到地下室去了,因為營地的房間不夠。羅賓和翠絲麗佔用了原來的那個房間。   這樣一來,不但黛娜必須搬出來,原來住在一起的嘉利也不得不搬了出來,所以此刻地下室裡面有四個人。   黛娜仍舊沒有辦法適應多人一起做愛,所以顯得有些拘謹。   不過她畢竟已為人婦,她和利奇天天做愛,比蜜月裡面的新婚夫妻還頻繁,現在的她就算想要拒絕,也沒有當初的硬氣。   利奇倒也不太敢放肆,嘉利是一個矜持的女人,黛娜是他的師傅,一向令他敬畏,和她們兩個人在一起,練功的味道絕對要超過做愛的味道。   和以往一樣,第一個上的肯定是蘭蒂,但是接下來該由誰上,兩個女人就開始謙讓起來。   「要我給你下命令嗎?」   嘉利拿出了隊長的身份。   「我看你怎麼下這樣的命令。」   黛娜輕笑了起來,她從來不怕嘉利,在床上更是如此。   「你是先鋒官,每一次作戰都是你頂在前面,你不先上,誰先上?」   嘉利理直氣壯。   「在這裡,你是前輩,前輩應該給後輩示範。」   黛娜一步不讓。   看到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利奇突然一把將她們全都撲倒在地。   「想幹什麼?」   「沒規矩。」   嘉利和黛娜同時訓斥道,不過訓斥完了,她們立刻感覺到好笑,現在可不是白天,嘉利的身份不再是隊長,黛娜更不是師傅。   「你們兩個抱在一起,陰部貼著陰部。」   利奇一邊說著,一邊將兩個女人扳轉過來。   嘉利和黛娜照著做了,她們的感覺有些異樣,她們倆關係很好,卻從來沒有這樣親暱地抱在一起過。   而且女人擁抱女人的感覺,就是有些不同。   她們倆都是正常的女人,和羅賓、翠絲麗這對百合完全沒有任何共同之處,所以互相擁抱只會讓她們感覺尷尬,卻產生不了絲毫的性慾。   不過很快,她們倆就知道利奇想要幹什麼了,就看到利奇高挺的陰莖就像是蜻蜓點水一般,在她們倆的陰道口來回輕點著。   「我早就感覺到,和你們倆合修一點用處都沒有,我根本用不了寒冰鬥氣和雷霆鬥氣,同樣對你們來說,我的鬥氣也派不上用場,你們真正需要的只是那些異種能量。如果只是注入那些能量的話,根本就用不著這麼麻煩。」   利奇說到這裡,腰部一挺就是一記猛刺,肥碩的陰莖一下子頂到了黛娜的陰道深處。   黛娜躺在底下,雙腿大開,上半身被嘉利緊緊地抱住,一點都沒有躲閃的餘地,所以被利奇一頂到底。   利奇的龜頭之上聚攏了一點鬥氣,刺得黛娜一陣顫抖,她並不知道是利奇在使壞,以為男女之間的性交原本就是這樣。   一插到底,利奇將龜頭當作鑽頭,朝著裡面連鑽幾下。   可惜他很快就發現這招對付其他的女人有效,但是對付黛娜一點用處都沒有,黛娜要比其他人結實得多,連子宮頸都比其他人硬實一些,想要頂開根本不可能。   利奇只能放棄這個選擇,於是他開始大幅抽插起來,黛娜的陰道很緊,就算不用力緊箍,想要抽插都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他並不需要靠抽插來讓黛娜感到「滿足」他的手段多著呢。   利奇的手指在黛娜的陰蒂上輕輕按壓撥弄著,他用的不只是手指的技巧,更釋放出一點鬥氣,輕輕地刺激著。   雖然和黛娜做愛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他仍舊不太清楚黛娜的性敏感點在哪裡,因為平時黛娜只是和他合修,從來不允許他動其他的腦筋。   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利奇輕輕摩挲著黛娜下半身,先從臀部開始,黛娜的臀部絕對不會讓他感覺滿意,雖然很大也很挺,不過一點肥肉都沒有,幾乎全都是肌肉,而且是很硬的肌肉,如果說其他的女騎士肌肉就像是岩石,她的簡直是鋼鐵。   撫摸了一遍,利奇還用力拍打了兩下,他的拍打很講究,靠的是震動引發女人的性刺激反應,被他打的女人不但不會感覺痛,只會越來越舒服。   不過黛娜顯然不是這樣感覺,她的頭微微一抬,眼睛裡面露出了一絲怒意。   利奇打了寒顫,對於師傅的憤怒,他仍舊感到有些畏懼。   他不敢再拍打了,或許以後和黛娜玩熟了之後再試試這類手段,現在還是乖一點吧。   利奇的雙手順著黛娜的雙腿摸了一遍,然後轉到正面,先撫摸陰阜。   黛娜的陰阜很飽滿,同樣也很硬,這裡應該是軟肉,卻偏偏和肌肉沒有什麼兩樣。   讓利奇感覺失望的是,其他女人被撫摸這裡多少都會有點反應,但是黛娜並沒有。   順勢往下摸過兩片肥厚的陰唇,這裡總算有些感覺了,不過這也正常,如果這樣都沒有感覺的話,黛娜就不是女人,而是木偶了。   利奇的手指輕輕地在黛娜的肛門上點了一下。   這下子反應就明顯了,利奇頓時感覺到黛娜的陰道一下子緊縮起來,將他的陰莖攥得緊緊的。   利奇頓時一陣欣喜,師傅的敏感點居然是肛門。   這樣的女人往往是內騷,真把這樣的女人搞定了,以後肯定可以予取予求,玫琳就是最好的證明。   兩位副隊長居然都是這樣的特徵,利奇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了,這也太巧了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感覺到一絲濃濃的殺氣。殺氣是從黛娜身上散發出來的,他下意識地舉起了雙手。   就聽到咯咯一陣輕笑,蘭蒂一直在旁邊看笑話,說實話,像黛娜和利奇這樣的一對絕對是少之又少。一個是有色心沒色膽,一個是做愛的時候還要注意面子。   利奇不敢再玩,他怕繼續玩下去,會把師傅弄惱了,以黛娜的性格,有可能先揍他一頓,然後再重新開始合修。   他將性器一插到底,將鬥氣緩緩注入黛娜的體內。   一感覺到鬥氣注入,黛娜立刻將意識和肉體脫離,她用自己的鬥氣裹著利奇的鬥氣,原本包裹在利奇鬥氣外面的那層異種能量立刻將她的鬥氣也一起包了起來。   對於黛娜來說,真正有用的確實就是這東西,雷霆鬥氣對身體有損傷,她原本修練的時候,只敢將循環維持在四百六十圈至五百二十圈之間,再多就會讓身體承受不住,但是現在,有了這些異種能量包裹著,就算運轉幾千次都沒有問題。   不過黛娜並不急著按照她的功法運轉,而是仍舊按照雙修的路徑轉了半圈,將原本屬於利奇的鬥氣全都逼了回去。   利奇的體內還有大量的異種能量,這些能量全都容納於他的肉體之中,和真正的生命能量交織在一起,鬥氣僅僅只是一個載體罷了。   被黛娜逼回來的鬥氣,就像是倒空了的運輸車一樣,很快又裝上了滿滿一車的異種能量。   利奇再一次將鬥氣注入黛娜的體內。   這比什麼合修的效率都要高得多,只不過獲益是單方面的,利奇一點好處都沒有得到,反倒是在鬥氣來去的過程中損耗了不少。   不過他並不在乎,不久之前,莉娜、諾拉就是這樣幫他的,現在輪到他幫黛娜了。   連續注入了幾次之後,利奇將鬥氣收回了體內,和那麼多女人雙修下來,他早就清楚每一個人能夠承受的異種能量的極限,繼續注入的話,也只是浪費。   把肉棒從黛娜的陰道裡面拔出來,利奇將這根濕漉漉的棒子插入嘉利的體內。   嘉利趴在黛娜的身上,她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被利奇一插之下,差一點跳起來,利奇的陰莖上帶著鬥氣,如同一把細毛刷捅入了她的陰道,那種刺激實在太強烈了。   她絕對沒有想到利奇會玩這套。   不過嘉利的掙扎同樣也沒有一點反應,因為她的身體同樣被黛娜緊緊擁抱著,就像剛才她讓黛娜無法動彈一樣,現在黛娜同樣也讓她嘗到了苦頭。   等到她聚集起力量想要掙開黛娜的時候,利奇那邊已經徹底發動了。   嘉利感覺到一陣酸癢,她的腦子一陣暈眩。   她被利奇綁起來弄過,當然知道利奇玩了什麼花招,她在心底對利奇一陣暗罵,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讓小傢伙好看。   不過此刻的她只能承受。   嘉利可沒有意識脫離的能力,她只能靠咬牙硬挺,不過也就支撐了那麼一刻鐘的時間,她的神智就有些恍惚,她的身體輕輕顫抖,漸漸有了高潮反應。   利奇頓時降低了刺激的力度,他把陰莖用力頂到底部,將鬥氣徐徐注入了嘉利的體內。   對於嘉利來說,雙修早已經成了慣例,她立刻將利奇注入的鬥氣接收了過去,寒冰鬥氣天生就具有排他性,利奇的鬥氣一進入,就像是進入齒孔細密的篦子,那些異種能量被擋了下來。   雖然少了磨碎的好處,不過對現在的嘉利來說還是能夠接受的,此刻的她離瓶頸就只差一點點。   利奇在嘉利的身上抽插了幾百下,注入了幾次異種能量,再一次轉回了黛娜的體內。   和兩個女人同時做愛,感覺就是刺激,而且不同的女人,抽插的感覺完全不同。   兩個人的陰道都偏緊窄,不過味道卻完全不同,黛娜的腔內又濕又熱,那熱度比三姐妹還高,而且內騷的女人淫水都很充足,每一次做完愛,她的下面都像是尿過一樣。嘉利的味道又是不同,她因為被注射過淫藥,所以陰道因為淫藥的關係變得異常多褶皺,還有一股天然的吸力。   利奇一會兒插插黛娜,一會兒插插嘉利。   一開始他是每個女人各抽插七、八下,勾起黛娜和嘉利的癢,就立刻換一個人,恨得兩個女人咬牙切齒卻又說不出口,漸漸的他加快了速度,一人插一下,他那碩大的性器,不停地在上下兩個陰道之間鑽進鑽出。   黛娜和嘉利兩個人的陰部緊緊貼在一起,利奇的陰莖又是那麼粗那麼大,所以她們都能夠感覺利奇的陰莖在對方的陰道裡面進出。這更增添了幾分淫靡的味道。   這兩個女人又都特別要強,雖然被插得意亂神迷,整個人就像是在雲端上飛,可就是不肯發出聲音。   地下室裡面除了一陣陣低沉而又銷魂的「嗯嗯」聲,就只有「啪啪」的皮肉擊打的聲音。   裴內斯進入六月之後,天氣漸漸變得炎熱,不過對習慣了格拉斯洛伐爾夏季濕熱天氣的利奇來說,裴內斯的夏季要舒服得多。   他是來看師傅和她的未婚夫對決。   今天來的人並不是很多,這邊的人數稍微多一些,105 小隊所有的成員都到了,還外加一個天才少女翠絲麗。   對面的人就只有三個,除了黛娜那個固執的父親,還有一個應該是負責維護戰甲的軍務官。   地方是隨便找的,反正就只有十招,用不著找太大的地方。   這種隨便找的地方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做手腳。   不過事先對地形的勘察仍舊是有必要的,就看到那兩個人穿著戰甲,在那塊並不大的場地上走來走去。   「黛娜的勝算有多少?」   利奇忍不住問道。   旁邊的莉娜順手給了他一個爆栗:「你怎麼不和以前一樣叫她師傅了?得手之後就立刻改口,你啊……」   周圍的女騎士們全都抿嘴而笑,看利奇吃癟是一種樂趣。   「黛娜是你的什麼人?」   羅莎也跑過來湊熱鬧。   「師……師傅。」   利奇一臉沮喪。   共和國施行的是學院制度,而不是傳承了幾千年的師徒制,所以就只有他這個後天覺醒的傢伙有師傅。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哪怕你以後成了劍聖,黛娜仍舊是你的師傅。」   羅莎調侃道,誰都知道,她其實想說:「哪怕你已經把你師傅上了,黛娜也仍舊是你的師傅。」   「好吧,好吧。」   利奇只能投降:「我只想知道,師……傅……她的勝算怎麼樣?」   「不清楚。」   莉娜叉著手淡淡地說道:「那個叫卡文的傢伙雖然是王牌騎士,不過是王牌騎士裡面最爛的,他能夠突破瓶頸好像靠的是運氣。」   莉娜事先做過調查,為了黛娜的事,她沒有少花心思:「黛娜和當初的我一樣,境界其實已經到了,只是實力不夠。」   她看了一眼利奇:「現在實力方面的累積也夠了,就差最後一點契機,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破。所以黛娜和那個傢伙的差距並不是很大,勝負完全看臨陣發揮。」   「十招應該很容易就可以撐過去吧。」   三姐妹裡面的老二隨口說了一句。   「如果黛娜存著這樣念頭的話,她必輸無疑。雷霆戰法最注重的就是氣勢,一往無前只攻不守,十招的限制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莉娜冷冷地說道,這番話並非只是說給艾蓮一個人聽的,對其他人同樣有用。   利奇的嘴角帶著一絲微笑,莉娜的話讓他放下心來。   莉娜是按照常規情況做出的判斷,只有他、蘭蒂和黛娜本人最清楚,黛娜此刻並不在正常的狀態之下。   小隊的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黛娜下車的時候就已經穿上了戰甲。   這其實是為了掩飾一件事。   剛才在車裡面的時候,他和黛娜又幹了一場。   此刻黛娜體內鬥氣的總量是平時六、七倍,這些鬥氣並不真正屬於她,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自動消散。不過在消散之前,黛娜的實力絕對是平日的好幾倍。   看著那兩個人仍舊慢悠悠地檢查著場地,利奇的內心之中充滿了焦慮,這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他有點弄不明白,師傅為什麼不快一點和那個男人交手?   利奇並不知道,此刻的黛娜同樣充滿了焦慮。   「你還打算拖延到什麼時候?」   黛娜終於忍不住了,這個討厭的男人就像是蒼蠅一般,不停在她的耳邊說著話。   她當然明白,這是一種戰術,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心浮氣躁。   「親愛的,別急嘛。」   卡文繼續糾纏不休:「時間還早得很,反正我們的約定就只是十招。你如果想要認輸的話,隨時可以退出。」   這個人故意將退出定義為認輸,用心絕對險惡,不過黛娜並不會上當,各種各樣的花招她不知道見識過多少:「是不是認輸,並不是由你決定。我沒興趣和你再繼續玩下去了。」   黛娜走到場邊,將插在地上的重騎士槍拔了出來,高高舉過頭頂。   這是準備完成的信號。   騎士對決有一整套的規矩,這套規矩訂立了幾千年,任何漏洞都已經被堵上了,想玩拖延戰術根本沒用。   這邊發出準備完成的信號,那邊頂多再拖延半個小時,超過時間就判定為自動認輸。   卡文原本打的就是拖延的主意,雷霆戰法最講究一鼓作氣,所以他想要用拖延來挫黛娜的銳氣。   就像黛娜當初沒有自信一樣,這個男人同樣也沒有自信,如果他那麼有自信的話,就不會反覆玩心理戰術了。   雖然萬分不樂意,但卡文也不得不走過去,他很清楚黛娜父親的原則,在對決之前他可以玩各種花招,因為這是允許的,但是破壞規矩卻絕對不行。   「如你所願。」   卡文也走到場邊,那邊放著一對彎刀,他把彎刀撿了起來掛在腰上,然後雙手交叉抱攏在胸前,一副悠閒的模樣。   這種裝腔作勢扮酷,著實為他贏得過很多女騎士的青睞。   可惜這招對黛娜沒用,她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一切華而不實的東西都會被她自動過濾。   「這算是回應嗎?」   黛娜的聲音越發變得冷淡:「如果是的話,我就進攻,如果不是的話,我等你五分鐘,五分鐘之後就當做你自動認輸。」   卡文感覺到很鬱悶,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怒意。   他和那些拚命想要在女人面前顯露自己的騎士並不一樣,他不缺女人,他死纏爛打追求黛娜,為的並不是黛娜的美貌。   黛娜的父親就這一個女兒,如果黛娜嫁給他的話,那麼他等於繼承了這個家族的一切,雷霆世家雖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名門,但是在共和國地位卻非常高。   而且將來他還有可能繼承黛娜的父親所擁有的職位,坐上第七兵團副團長的寶座,甚至還有可能更進一步成為團長。畢竟現在是戰爭時期,而不是和平時期,對騎士力量繼續進行壓制的話,對共和國的安全絕對不利。   一想到這些,卡文就躊躇滿志,他緩緩地拔出彎刀。   通往未來的路,將由今天這一戰決定。 第八集 【本集簡介】 黛娜為了一勞永逸,咬牙接下了卡文的挑戰,成為和利奇雙修一員的她,即將要驗收特訓的成果,而卡文熟知黛娜家傳武技的弱點,成為這次比試的一大隱憂,黛娜是否能順利接下卡文的十招?而這次比試又將會給利奇等人什麼樣的啟發呢? 騎士與神工領域的劍聖級人物齊聚裴內斯,當局欲利用和議實施拖延戰術,準備應對即將全面爆發的戰爭。「太古遺甲」的存在引發了這些大人物對戰甲改造的熱烈爭論,而諾曼聯盟新研發的制式戰甲,又將會給戰局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第一章 強人聚會   黛娜一腳踏出,她雙手掄圓,手中的重騎士槍嗚嗚地盤旋舞動起來。   這絕對不是黛娜家的家傳武技。   黛娜很清楚,以卡文和父親的關係,父親肯定會把家傳武技的利弊仔仔細細對他講解,甚至還可能親手和他對練。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黛娜絕對不會使用那些熟悉的招式。   此刻她所用的是小隊所有的人替她精心創造的一種全新武技,這是以莉娜貢獻出來的一種叫做「風華圓舞曲」的武技作為核心,融入了三姐妹的「地獄絞殺技」再配合玫琳的「荊棘防禦陣」創出攻守合一的新戰技。   黛娜緊握著騎士槍的中段,騎士槍如同旋風一般席捲,不時還會如閃電雷鳴般打出一連串的攻擊。   這套武技原本被莉娜命名為「地獄追魂曲」沒有想到從黛娜的手裡施展出來,反倒更像是一場霹靂風暴。   卡文連著接了三招,心裡就不停地叫苦。   原本他吃定了黛娜,以為卡隆絕對不會看錯女兒的實力,沒有想到交手之後他才發現,黛娜絕對已經達到了瓶頸期。   不但是瓶頸期,還是境界和鬥氣強度雙雙達到了瓶頸期,這離最終突破就只有一點距離了。   這種人雖然名義上仍舊只是普通騎士,真得打起來未必就怕王牌騎士。   更令他感到害怕的就是黛娜施展的武技。   原本他有把握對付黛娜,就是因為他對黛娜的雷霆戰技熟到沒有辦法再熟的地步,沒有想到黛娜會臨時改變戰法,更討厭的是這套武技恰好可以克制他。   他的武技追求的是輕靈飄逸,雙手彎刀就像兩股不著力的輕風,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刀。面對黛娜家傳的雷霆戰技,只要避其鋒芒,然後順勢切入內圈,用一連串的快攻,絕對可以在瞬息間戰勝黛娜。   但是現在處於下風的反倒是他,如果他是輕風,黛娜就是暴風,他根本不敢切入內圈,一旦進去,就不是切入而是被捲入,一字之差,意義大大不同。   卡文不得不放棄原來的打算,試著破解這如同暴風一般的攻勢。   可惜他沒有時間,當初約定好以十招為限,十招一過,就算他輸。   等到黛娜用到第六招的時候,卡文終於忍不住了,只見他雙手彎刀十字交叉,一下子插入了騎士槍製造出來的風暴之中。   他用的是洩勁和導引的手法,還加入了一股扭絞的暗勁。   「錚錚」的金屬摩擦聲伴隨著刺眼的火星,在三件兵刃間不停暴閃。說到實力,卡文這個王牌騎士確實高出一籌,說到鬥氣的強度,同樣也是卡文更強,可惜他的應對辦法錯了。   黛娜的騎士槍已經舞動了起來,從一開始就一直加速到現在,就像是滾雪球一樣,一開始或許只是一顆小雪球,但是現在卻已經變成了能夠把一整幢房子埋掉的大雪堆。   雷霆鬥氣原本就剛猛霸烈,此刻積蓄了這麼久,騎士槍上含而不發的勁力早已經到了令人不寒而慄的程度。   卡文的這一擊恰好成了宣洩的出口。   只聽到一連串的輕響,前面那把彎刀崩碎成了無數碎片,後面那把彎刀同樣被剛猛到極點的勁道崩開了一個大缺口。   殺敵一萬自傷三千,黛娜也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卡文的暗勁穿透力很強,順著她的騎士槍而上,震傷了她的雙手,她雙手虎口的部位全都裂開口子,握槍的地方全都是血。   不過她沒有絲毫停頓,騎士槍猛地一震,朝著卡文刺去。   卡文連忙用完好的那把彎刀格擋,這完全足下意識的反應,但是馬上他就後悔了,因為他想起自己根本就不該這麼做,這已經是第七招。   容不得他後悔,那騎士槍如同龍捲風一般朝著他刮了過來,龍捲風的風眼就是那銳利的槍尖。   這一招雖然險惡,不過卡文看到了一絲希望,他看出了這招力量不足。   剛才他硬接的那一下雖然讓自己損失慘重,卻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至少打斷了黛娜的蓄勢,所以黛娜現在這一擊遠沒有剛才的威力。   卡文決定行險,他用手裡的斷刀強行格擋,另一把刀緊貼著騎士槍劃了過去。   突然龍捲風變成了閃電,黛娜的變招同樣極快。   卡門的刀剛剛格上槍尖,立刻就感覺到不對,他對雷霆戰法實在太瞭解了,當然知道這一擊不能硬接。   又是一陣金屬碎裂聲響起,斷刀變成了飛散的碎片。   不但刀斷了,就連拿著刀的那隻手也一起碎裂開來。   卡文連忙閃開。一道紫色的電芒擦著他的身體劃了過去。   與此同時,黛娜也挨了一刀,那緊貼著騎士槍飛來的刀光,讓她避無可避。   雷霆戰法一往無前,沒有任何守式,不是她擊中別人就是別人擊中她,雙方同歸於盡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這已經是第八招。   卡文怒極攻心,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堂堂一個王牌騎士會被逼迫到這樣的程度。   最令他感到憤怒的是,如果十招過去,以他此刻的狀況,別人肯定判他輸。   驚怒交加,這個偽君子終於露出了他暴虐的一面,他的臉扭曲著,以往一直以來掩埋在心底的那些負面情感一下子爆發了。   那把已經折斷的彎刀突然間爆射出數米長的刀芒,與此同時,卡文的另外一把彎刀劃出了一道神秘的弧光。   刀芒筆直而且犀利,一路之上勢如破竹,刀弧閃爍變幻,速度快疾而且路線詭異。   只聽到一陣金屬折斷聲響起,黛娜的騎士槍一下子折斷了,折斷的地方離黛娜的右手只有半寸的距離。黛娜的反應也很迅速,她單手握住僅剩下半截的騎士槍迅速揮出,硬接了這一招。   詭異的刀弧緊貼著她戰甲的右肋劃了過去。   但是還沒有等她站定,刀弧閃爍變幻著朝著她劈了過來,這些刀弧有十二、三道之多,飛行的軌跡完全無法確定,就像是風中的落葉不可捉摸。   圍觀的人個個感覺不妙,這根本就已經不是在切磋,而是變成性命相搏,那樣的刀弧中一下並不可怕,最多輕傷,但是中兩、三下的話就未必承受得住了,如果被命中五、六下,不死也是重傷。   莉娜第一個搶上前去,但是還有兩個人比她更快,雖然動作稍微晚了一些,卻如同兩道電光一般眨眼問闖入了場內。   一個是黛娜的父親,畢竟骨肉連心,他對女兒再不滿,畢竟是他的女兒。   雷霆戰法以剛猛著稱,卻很少有人知道它的速度也極快。   另外一個人居然是翠絲麗,她不但快,還有說不出的輕盈,她的身體還飄飛在半空中,卻已經一掌虛按了出去。   但是沒有人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已經被逼入死角根本來不及閃避的黛娜,也突然間變得快如閃電,她沒有躲閃,反倒是朝著一道刀弧衝去。   這一變化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黛娜的父親和天才少女翠絲麗猛地收住了各自的腳步。但是翠絲麗的那一掌已經打出去了,想收都收不回來。   兩邊幾乎同時發動,身形疾如閃電,黛娜揮舞著已經斷折的騎士槍,擊打在那道刀弧之上,只聽到錚的一聲,弧光被擊散,黛娜一衝而過,漫天亂飛的刀弧在她身邊紛紛掠過,全都擊空了。   十招。   這已經是第十招了。   「你們耍賴。」   卡文突然間怒喝起來,他憤怒地指著翠絲麗:「你破壞對決的規矩,插手神聖的對決……」   天才少女畢竟是天才少女,腦子轉得飛快,她並沒有打算爭辯,而是用手一指卡隆:「他也跑進來了,你怎麼說?」   這一指,卡文頓時噎住了,誰都知道副團長闖進來是為了救女兒,但是副團長偏偏是他這邊的人。   他剛才急切間想好那一串強詞奪理的話,可以用來對付105小隊的任何人,但是把副團長牽扯進來,對他絕對沒有任何益處。   「長官他至少沒有出手。」   卡文仍舊抓住剛才的理由不放,他也只有這樣繼續胡攪蠻纏下去,如果服輸的話,他就要按照當初的約定,放棄對黛娜的追求。   「好吧,就算我出手了,那也改變不了什麼,按照對決的規則,兩邊同時犯規,可以宣佈這場對決失效,重新再進行一場對決。」   翠絲麗笑咪咪地說道。   「這怎麼可以?」   「你是站在哪一邊的?」   瑪格麗特、羅莎和二姐妹頓時吵嚷了起來。   嘉利、諾拉、羅賓、莉娜和利奇沒有說話,前面兩個人是因為性格如此,不會輕易發表意見,羅賓和翠絲麗是密友,當然不會說好朋友的壞話,莉娜則是因為實力夠強,她已經知道翠絲麗為什麼這麼說了。   黛娜剛才那閃電般的動作絕對不正常。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經突破了瓶頸。她對雷霆鬥氣有點瞭解,雷霆鬥氣總共有九重境界,前五重只是威力比別人強一些,攻擊比別人剛猛霸道一些,只能夠勉強算是高級功法,但是從第六重開始,雷霆鬥氣就會發生質的改變,不再追求威力強大,而是著眼於速度。   雷霆鬥氣正是憑藉後四重境界的實力,才有資格被算入頂級功法之列。   這邊的人七嘴八舌,那邊卻是完全沉默。   連翠絲麗、莉娜這樣的外人都已經看出了其中的奧妙,對雷霆鬥氣瞭如指掌的卡文,怎麼可能不知道黛娜已經成了王牌?   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修煉雷霆鬥氣的人晉陞王牌之後的強悍,實力提升的程度遠不是其他騎士晉陞王牌時所能比的。   「如果你不願意承認這次對決,可以再打一場,時間地點隨你挑,如果你願意承認這次對決,那麼就當做平手。」   翠絲麗不屈不饒地說道。   雖然只是平手,不過按照當初的約定,平手的話仍舊是黛娜贏。卡文臉色鐵青,偏偏他沒有辦法發作。   裴內斯六月份的天氣一向不錯,除了熱一些,天空永遠是晴朗的。   六月同樣也是商店大減價的時候,因為天氣炎熱,逛街的人漸漸減少,商店只能以降價策略來招攬顧客。   利奇並不是第一次和女人一起出去逛街,所以他很清楚今天他會很累,因為今天他是苦力。   雖然直到最後,卡文那個傢伙也沒有答應承認對決的結果,不過大家心照不宣,全都當他承認失敗了。   心情大好,隊長嘉利難得宣佈今天放假一天。   這既是為了慶祝黛娜的勝利,也是為了慶祝105小隊又多了一位王牌騎士。   和莉娜不一樣,黛娜的人緣非常好,以前戰鬥的時候一直都是她頂在前面,她又是副隊長,整個小隊的人全都受過她的照顧,所以105小隊的每一個人都為她感到高興。   女人逛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而比女人逛街更恐怖的就是女騎士逛街,因為她們的腳力更好,走多少路都不會感覺累,更重要的原因是,女騎士的錢包都很滿。莉娜這個多金敗家女就用不著說了,105小隊其他的女人同樣個個都是富婆,騎士的工資和津貼原本就高,吃飯又是免費的,所以平時很少有花錢的機會。   利奇以前就知道騎士有錢,這一圈逛下來,他才真正知道騎士有多麼富有。   別看黛娜小姐、嘉利隊長她們幾個從來都不買漂亮的衣服,也不買化妝品、香水之類的東西,就當做她們沒有女人的喜好。   她們不買這些,是因為身為騎士的她們能夠用上這些東西的時候極少。   但是有一件東西,只要是女人就肯定會喜歡。   那就是珠寶。   女人看到這些閃亮的石塊就立刻眼睛發直。   「利奇,看看,這條項鏈適合我嗎?」   「幫我看看這條手鏈,怎麼樣?」   「這個髮夾也不錯!」   「……」   每進入一家珠寶行,這些女人就立刻會變得激動起來。   當然等到出來的時候,肯定會拿著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走出來。   是好珠寶這類東西全都不佔地方,所以利奇完全拿得過來。   這些女人似乎對裴內斯所有的珠寶行都瞭如指掌,她們一家接著一家掃過去,有的時候只為了某個款式,還會在兩家珠寶行之間來回奔波。   利奇跟在她們的身後只感覺到累,從心底到身體都非常累。   走了好幾個小時,到了傍晚時分,這些女人開始為到哪裡去吃飯而爭論起來,當然黛娜本人絕對不會參加這種爭論,因為她對吃東西並不是很在乎。   主要是莉娜和羅賓這兩個女人意見不統一,莉娜的口味比較重,而且喜歡熱鬧,羅賓的口味清淡,更喜歡格調優雅的地方。   因此兩個人爭吵不休。   雖然吵架的是莉娜和羅賓,不過利奇卻能夠清楚地感覺,莉娜其實是在和那位天才少女翠絲麗搶風頭,羅賓只是翠絲麗的代言人罷了。   他絕對不想捲入到這種事情裡面,遠遠躲在街道拐角的地方。   耳邊儘是兩個女人爭吵的聲音,利奇無所事事地朝著四周張望著。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拄著枴杖的白髮老人身邊跟著一個矮胖子,老人正吞雲吐霧抽著煙,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一個戴著圓邊眼鏡像是學者的人正和一個滿頭銀髮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正交談著。   利奇連忙跑到莉娜的身邊。   莉娜和羅賓吵得正起勁,利奇拉了拉她的下擺。莉娜一轉頭,眼睛一瞪,她正滿肚子火氣,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給利奇看:「幹嘛拉我?」   「我找到一個不錯的地方。」   利奇不想和莉娜爭辯,他知道爭辯沒用,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   莉娜滿臉狐疑,她可不認為利奇對首都有多麼瞭解,而她也知道利奇手裡有多少錢,這個小窮光蛋絕對不可能認識什麼高級的餐廳。但是她又不認為利奇會胡說八道。   「說來聽聽。」   翠絲麗搶先開口。   「那邊轉角兩百米外的地方有一家餐廳。」   利奇連忙說道。   莉娜想了想,她是活地圖,對於裴內斯的每一個角落都瞭如指掌,稍微一想,她立刻有點印象。   「那裡好像確實有一家挺有名的餐廳,那家餐廳已經開了很久,我老爸挺喜歡,去那裡的大多是一幫老頭子、老太太。」   莉娜說道,她突然掐住了利奇的臉頰輕輕擰了兩廠:「你看到了什麼?」   「一位銀髮老太太。」   利奇挑自己不認得的那個人說。莉娜的手指稍稍用了點力,掐得利奇嗷嗷直叫,她知道利奇肯定沒說實話,利奇耍心眼的時候,眼珠子會咕嚕咕嚕亂轉。「銀髮老太太?」   翠絲麗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她的嘴角漸漸浮起了微笑:「我猜到大概是誰了。那個餐廳不錯,就選擇那裡吧。」   莉娜並不比翠絲麗差多少,名人裡面女的又不是很多,老太太更少,稍微一想她也有了大致的答案。   雖然也猜到了答案,不過畢竟比翠絲麗晚了一些,莉娜見不得翠絲麗得意,冷冷地說道:「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群女人拐過街角,朝著利奇剛才所說的那家餐廳走去。   那是一家非常老舊的餐廳,木質的門廊已經染上了歲月的風霜,黑色的大門邊緣地方露出了斑駁的紅色底漆,醒目的紅色和憂鬱的黑色相間,別有一番風味。   餐廳裡面的空間並不是很大,整個餐廳是長條形的,桌子全都靠牆擺放,恰好是兩排,這些桌子並不是很大,不過人多的話倒是可以並在一起。   她們一進來,立刻就有侍者過來問她們有沒有預約。   這些女騎士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們的眼睛全都盯著裡面一張並起來的餐桌。   那是一群人,一大群人,遠遠不止利奇剛才看到的那四個。   「你認得幾個?」   莉娜朝著翠絲麗低聲問道。   翠絲麗苦笑了一下,莉娜現在還要和她爭個上下。   說實話,她看到那些人的時候,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張桌子坐著十個人,她居然只認得其中七個,這七個人無一例外是在各自領域巔峰之上的人物。雖然她不認識另外三個人,不過直覺告訴她,這三個人絕對不會比另外七個人差。   甚至有可能更高。   「為什麼下說話?」   莉娜繼續挑釁道,她難得能夠讓這個當年的競爭對手吃一次癟,她敢肯定,翠絲麗只認得其中的七個,而她偏偏對另外三個人裡面的一個有印象。   這麼一大群人盯著那邊看,那邊的人當然會有感覺。莉娜、羅賓和翠絲麗認得那裡面大部分的人,同樣那裡面的大部分人也認得她們三個,所以打招呼是免不了的,不過那些老人並沒有走過來打招呼的意思,頂多是遠遠地招招手。   唯獨那個圖書管理員站了起來。   他一站起來,其他人也跟著離開椅子,不過那個人連忙攔著,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其他人這才重新坐下,不過雖然坐下了,但是眼神卻和剛才略微有些不同。   這番景象全都落在了105小隊的人眼裡,翠絲麗和羅賓兩個人徹底傻了,她們倆認得那群人裡面大部分的成員,所以知道這群人的身份,但是她們倆偏偏不認得這個戴眼鏡像是學者模樣的人。   不過就算不認識,也可以從其他人的舉動看出來,這個學者模樣的人,在這群人中間的地位絕對下簡單。   騎士的聽覺和視覺全都超越常人,更別說這裡面還有諾拉這種感知力超常的偵察騎士,卻偏偏沒有一個人能夠聽到那群人在說些什麼。這讓她們更加感到驚詫,因為這意味著這十位裡面的某一位能夠屏蔽她們的感知,她們無法想像這是怎麼做到的。   看到圖書管理員過來,利奇立刻恭敬地走到前面,莉娜也沒有了往日的輕狂。   「真是巧合,你們也到這裡來吃飯?」   圖書管理員走過來打招呼道。他看了一眼利奇,居然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能夠知道變通,不錯,非常下錯。」   一聽到這話,利奇立刻就明白了,圖書管理員大叔的讚賞是因為「一杯血」「沒您的指點,我哪裡會有這樣的突破?」   利奇難得這樣謙虛。   「艾斯波爾送你那把騎士刃,你想過怎麼用嗎?」   圖書管理員也不和利奇客氣,他過來不是聽利奇謙虛的。   以他的實力當然一眼就看出了利奇的問題。利奇的問題就在於「亂」利奇修煉的功法很亂,武技很亂,未來可以走的路同樣很亂。利奇原本走的是重裝防禦者的路子,自創的「鏡·反射」甚至有資格進入絕學的行列,不過重裝防禦者的前景暗淡,自古以來能夠進入天階的重裝防禦者就沒有幾個,更別說成為劍聖了。   很顯然105小隊的其他成員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利奇轉成輕裝防禦者,這是一種冷門的類型,下過前途卻比重裝防禦者光明得多,歷代劍聖之中就有好幾個是輕裝防禦者。   按照圖書管理員看來,利奇如果按照這條路走下去,前途絕對看好,十七種神技之中有一種叫「金剛決」就是最適合輕裝防禦者使用的武技。   可惜利奇陰差陽錯從莉娜那裡學會了「光輪斬」這絕對下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這位大叔不由得動心了,因為「光輪斬」同樣也是他修煉的幾種神技之一。   那天完全是一時衝動,他用劍聖傳承的方式把自己的一部分感悟存放在利奇的意識之中。事後他有些後悔,這確實有些魯莽,這等於是強迫利奇沿著現在這條路走下去。   但是如果按照這條路走下去,利奇就下得下改變已經習慣的那種戰法。   也正是這個原因,大叔請艾斯波爾出馬送來的那把騎士刃,這既是一種指點,也是一種補償。   「確實有點問題。」   利奇撓了撓頭,自從得到那把劍下像劍、刀不像刀的兵器之後,他和莉娜一直琢磨著要怎麼用,卻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   「有問題就好。」   圖書管理員點著頭,他看了一眼莉娜,又看了看旁邊的那位天才少女:「有問題的話,就多問問身邊的人,問一個不夠的話,就多問幾個人。」   利奇順著這位大叔的眼神轉頭看去,一看到翠絲麗,他多少明白了一些。   相處的這段時間,他也看出來,莉娜確實差翠絲麗不少,論見多識廣,莉娜稍遜一籌,她天生對學習不感興趣,不像翠絲麗對各種各樣的學術和研究都涉獵極深,論視野的高度更是沒有辦法比,很多時候,翠絲麗看待問題的角度,讓他感覺和眼前這位圖書管理員非常相似。   大叔原本並不打算說得太多,不過他最後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有的時候必須懂得取捨。」   說完這些,他朝著旁邊的這些女騎士們打了個招呼:「我就不陪你們了,一群老朋友正等著我呢。」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餐廳的門一下子打開了,一個人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女騎士們回頭一看,臉色頓時全都變得難看起來。   闖進來的人是卡文。   這一次他的身邊並沒有跟著黛娜的父親,而是跟著另外一群騎上。   卡文並沒有在意105小隊的其他成員,而是逕自走到黛娜的面前,他一手握著花東,另外一隻手裡面拿著一個小小紅色的盒子。   「你不是承諾過下再來糾纏我了嗎?」   黛娜滿臉不悅,她早已經猜到這個傢伙絕對不會履行承諾,肯定會耍花招唬弄過去,卻沒有想到,才幾個小時他就這麼做了。   「我又沒輸,你應該很清楚,按照規則是你輸了,副團長踏入圈子是為了救你,我為了顧及他的面子,當時才不開口反駁。」   卡文理直氣壯地說著,好像自己的理由非常充分似的。   「我是見過無恥的人,卻沒有見過這樣無恥的。」   莉娜在一旁連連搖頭。其他人也一樣用鄙夷的眼光看著這個人渣,就連翠絲麗也是如此。   利奇則湊在圖書管理員的耳邊嘀嘀咕咕,把今天發生的事全都說了一遍,他也下管這位有大叔沒有興趣聽這些東西。   利奇多少有點私心,他知道這位大叔的身份肯定非常高,絕對比莉娜的父親要高一籌,他也沒打算拉大叔當幫手,只要做一個見證人就足夠了。   「你知道我的心,我不能沒有你,而且我們之間的婚事是你父親答應的。」   卡文繼續暗中打了個手勢。   他帶來的那幫人立刻在一旁起鬧。卡文這一次也是被逼到沒有辦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早上對決結束的時候,他的腦子亂哄哄的,但是等到回去之後仔細一想,他立刻知道,如果不抓緊機會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很清楚修煉雷霆鬥氣的人晉陞為王牌騎士之後,實力的提升會有多大,他也知道一旦等到黛娜的境界鞏固下來,完全有可能反過來在十招之內擊敗他。   實力提升,地位也會隨之提升,受重視的程度也會提升,到了那個時候,十之八九會有更強有力的競爭者跳出來。   卡文自己最清楚他在差不多年齡騎士裡面的位置,雖然身為王牌,但是他卻是最差的王牌,實力絕對墊底。   所以他決定就算得罪副團長也在所不惜,卡文有自信,以他的手段,小小的得罪絕對能夠在事後彌補。   「黛娜小姐,你應該知道,今天這場對決我輸得很冤,幸好對決的勝負除了當場確定之外,還有事後申訴的機會,我已經把對決記錄提交給騎士總部了。」   卡文裝出為難的模樣,歎息了一聲說道:「其實我不想那麼做,因為那對卡隆先生是一個很大的傷害,他是我最敬重的人,又是你的父親……」   卡文正恬不知恥地不停說著,圖書管理員大叔的那些朋友對這邊圍攏著那麼多人突然感興趣起來,紛紛走過來看熱鬧。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女人的八卦心總是比男人要強烈一些,那位銀髮老太太莎爾夫人首先開口。   圖書管理員聽利奇說了前因後果,對卡文原本就不怎麼有好感,他雖然也年輕過,也經歷過這種事,不過追求女人的手段也有高下之分,卡文這樣的做法絕對讓人看不起。   到了他這樣的地位,自然可以有什麼說什麼,只見這位大叔指了指卡文輕聲說道:「這個人追求那個女孩,手段用了不少,先是走那個女孩父親的門路,然後又要求對決,輸了之後偏偏想耍賴。」   莎爾夫人是女人,原本就對騎士圈子裡面追求女人的那套辦法非常反感,聽到圖書管理員這樣一說,更是火冒三丈,忍不住抱打不平起來:「居然有這樣的父親?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而這東西居然還頂著騎士的頭銜,按照我的看法,他連個男人都算不上……」   莎爾夫人雖然外表看上去雍容華貴,但是一開口卻完全和外表相反,那張嘴要有多毒就有多毒,要有多臭就有多臭。   莉娜、羅賓和翠絲麗知道這位夫人的為人,所以並不感到奇怪,但是105小隊的其他成員就不同了,她們都聽說過莎爾夫人的赫赫大名,在她們的心目中這位夫人是堪比艾斯波爾和帕金頓聖國女皇的人物,此刻當然是徹底呆住了。   卡文則完全是另外一種反應,他憤怒,非常憤怒,怒得簡直要發瘋了。   今天所發生的事原本就讓他感到快瘋了,他計劃了這麼久、期待了這麼久,總算是騙得黛娜同意和他來一場對決,原本他連慶祝儀式都已經準備好了,沒有想到最後會變或這樣。   今天這一整天,他就像是從天堂掉進了地獄。「閉嘴,你這個潑婦。」   卡文有些失去了理智,居然對莎爾夫人大吼起來,下過這也是因為他並不知道眼前這位老太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如果他知道這位老太太就是三大神工之中的「精神掌控者」莎爾夫人的話,以他的性格絕對會趴在這位老太太的腳下舔她的鞋底。   「叫我潑婦?」   老太太大怒,她最聽不得的就是別人說她潑婦,因為年輕的時候很多人這麼叫她,正是因為有這個名頭,所以男人全都遠遠地躲開她,以王於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   這位老太太就像所有的老太太一樣,身邊總是帶著一把長柄雨傘,用來遮陽擋雨,又可以當作枴杖,發起怒來還可以用來當作武器。   老太太拎起雨傘,跑上去劈頭蓋腦朝著卡文打了過去。   這樣的攻擊對於卡文來說並沒有什麼威力,但是此刻的他正滿腔怒火不知道朝哪裡發,手猛地一揮,一陣狂猛的勁力朝著莎爾夫人襲去。   等到出手之後,卡文這才醒悟過來。   在共和國,騎士傷害普通人是一項很嚴重的罪名。   老太太離開卡文連半米都不到,無論是莉娜、羅賓還是翠絲麗,都已經來不及救人,更何況她們根本沒有想到卡文居然會對一位老太太動手,三個女人驚怒之下,同時對卡文全力出手。   就在那一瞬間,原本顯得木訥而又遲鈍的圖書管理員大叔,突然出現在了莎爾夫人的身邊。   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過來的,只看到他伸出手指輕輕一劃。   卡文發出的勁力和三個女騎士含怒的一擊,在這輕輕一劃之下,居然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是那輕輕一劃並沒有阻擋莎爾夫人手裡的雨傘,就看到雨傘仍舊落在卡文的臉上。   只聽到「啪」的一聲響,雨傘打到的地方頓時留下了一道血紅的印子,卡文的頭被打得一陣後仰,他的身體完全被打飛了出去。   「還好他的實力不怎麼樣。」   圖書管理員大叔拉住了莎爾夫人的雨傘。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只有這位大叔的朋友們知道,那雨傘上的力量,其實就是卡文發出的勁力。   這個世界上除了利奇的「鏡·反射」還有幾種武技能夠把對方的攻擊反彈回去。這位大叔原本並不會這類武技,只是因為對利奇產生了興趣,所以回去之後把那幾種武技找出來稍微研究了一下,以他的實力當然立刻就學會了。   「我剛才沒有說錯吧,這個人連男人都算不上。」   莎爾夫人翹著下巴,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倒在地下的卡文,冷冷地說道。   警察很快就到了,一看衝突的雙方都是騎士,立刻把憲兵和執法騎士叫了來。   接下來自然是例行公事的詢問和筆錄,不過等到那些老頭子、老太太和大叔拿出他們的證件,不管是憲兵還是執法騎士全都神色慌張起來。   這一次各國特使前來,外交部專門給各國特使發了五種證件,分別是以紅、綠、藍、白、金五種顏色進行區別。金色的總共七張,持有者全都是各國首腦級的人。   不過誰都不知道這七張金色證件發給了誰,只有兩張金色證件的持有者是確定的,一個是帕金頓聖圍的女皇安妮莉亞十九世,一個是羅索托帝國的攝政親王米洛斯維奇。   但是現在,他們一下子看到三張金色證件。   負責檢查證件的人看著那三本金色的小本子,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他們每一個人都檢查了三、四遍,這才敢確信證件無誤。打人的莎爾夫人同樣不簡單,她的證件是白色的,和各國特使同一級。   對於這位老太太,負責筆錄的人小心翼翼。   查到105小隊的時候,那些執法騎士稍微嚴厲一些,不過他們之中大部分人認得莉娜和羅賓,知道這兩位的身份,同樣也不敢太強硬,王於翠絲麗,她手裡拿的也是白色證件。   半個小時之後,好幾輛的馬車停在了餐廳的門口。   看到那三張金色證件的時候,就有人前去報信,此刻共和國上上下下早已經亂成一團,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只是一場很小的事件,而是當作諾曼聯盟的間諜在幕後搞鬼。   幸好那些原本打算過來的大人物,走到半路上終於得到了進一步的消息。   等到他們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大部分的人火冒三丈。   雖然已經明白了這只是一場鬧劇,但是涉及到十位尊貴的來賓,這些大人物們仍舊不得不來這裡走一趟。   來的大人物有七、八個,當中就有莉娜的父親,他是代表騎士總部過來的。   剛剛來到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一個老婦人破口大罵的聲音。   「你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狗屁父親?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看過像你這樣混賬的王八蛋,這樣好的女兒到哪裡去找?偏偏要逼她嫁給一個狗屁不是的東西?那個東西有資格稱作是騎士嗎?有資格稱作為男人嗎?他是騎士的話,所有的騎士都狗屁不是,他是男人的話,所有的男人都狗屁下是……」   一群大人物站在門口面面相覷,他們全都是男人,誰都硬不起頭皮在這個時候闖進去。   那不是找罵挨嗎?   這些大人物也全都能夠猜到,此刻正被指著鼻子臭罵的是什麼人。   除了第七兵團副團長卡隆,肯定沒有第二個倒霉蛋。   「這個卡隆……」   一位大人物搖著頭說道。   「卡隆也不見老,怎麼就已經糊塗起來了?那個叫卡文的人我也確實有所耳聞,剛才隨便打聽了一下,名聲還真是不怎麼樣,就是不知道卡隆為什麼把他當一塊寶?」   另外一位大人物也半開玩笑地說道。   莉娜的父親在一邊聽著,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微笑。他為卡隆感到慶幸,卡隆被莎爾夫人指著鼻子臭罵,這件事明天肯定會成為頭條新聞,傳得滿城皆知。卡隆這一次肯定會丟一次大臉,不過這未必是一件壞事,如果不丟這個臉的話反倒麻煩,上面的人肯定要給各國特使一個交代,那時候處罰起來可就重了。   此刻莉娜的父親唯一擔心的就是卡隆的火爆脾氣,萬一憤怒中做出什麼事衝撞了莎爾夫人,那時候麻煩就更大了。   可惜他現在又不能獨自一個人進去。   莉娜的父親並不知道他根本就是白擔心,卡隆雖然脾氣火爆,而且為人固執,不過他並不是魯莽之輩。   來的時候他已經把事情弄得明明白白,而且他是見過莎爾夫人的,對莎爾夫人的壞脾氣和臭嘴巴早有耳聞,所以來這裡之前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卡隆還是那種傳統守舊的騎士,他們這種人有一個特徵,那就是對強者絕對服從,莎爾夫人雖然不是騎士,不過她在那個領域的地位差不多和劍聖等同,卡隆只是准輝煌騎士,離劍聖還差著很多。所以在他看來,被莎爾夫人罵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像他平時也毫不留情斥罵兵團裡面犯錯誤的那些騎士。   一邊被罵,卡隆一邊也在琢磨今天發生的這件事。   以前他不是沒有聽過別人對他說卡文的壞話,但他從來沒有真正聽進去,因為在他面前,卡文從來都是溫和誠懇、兢兢業業,所以他就把那些批評的話全都當作是惡意中傷。   但是這一次他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來這裡之前,他已經知道卡文把對決的記錄送去了騎士總部的仲裁處,這絕對有些不上道,卡隆不是傻瓜,當然知道仲裁處如果做出相反判決的話,被夾在中間的他會非常難受。   這已經等同背叛。   他第一次對卡文的種種表現有所懷疑。   想要知道卡文的為人到底怎麼樣其實並不困難,他從兵團裡面隨意點了幾個人,先告訴他們卡文出事了,罪名是毆打莎爾夫人,卡文這輩子肯定毀了,十之八九會被發往炮灰營。然後再問他們卡文平時的為人到底怎麼樣?   被叫進去的這些人一聽到卡文再也沒有出頭的日子,立刻沒有顧忌,把卡文往日的為人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真相讓卡隆非常鬱悶。   不過他在後悔之餘又有些慶幸,還好女兒沒有嫁給這樣一個人。   因為這些緣故被莎爾夫人一頓臭罵,卡隆除了點頭,一句話都沒說。罵了半天,老太太也有點累了,她很不喜歡這種罵不回口的人,這會讓她失去很多樂趣,她最喜歡的就是有人和她對罵,然後被她罵得說不出話來,這樣才有挑戰性。   「算了,這件事反正是你們父女之間的紛爭,我這個外人沒必要插進來多事。」   老太太訕訕地抬起頭來朝著門口喊道:「我知道你們在外面站了很久了,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三大神工全都是頂級的念者,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站在外面?事實上就算沒有圖書管理員大叔幫忙抵擋,這位老太太也有辦法自保。   看著門打開,一群大人物進來,卡隆連忙打了個招呼後退到了一邊,他有些羞怯地朝著女兒走去。   「父親,您不會是來逼我嫁給卡文的吧?」   黛娜似乎受到了老太太的感染,嘴巴也變得尖酸刻薄,可見這一次她確實有些憤怒了。   以前卡文還只是糾纏她,這一次則是完全撕破了臉皮。   「我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上或許是我錯了。」   這位父親已經沒脾氣了,他長歎了一聲,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這對父女倆都不是擅長說話的人物,一時之間僵在了那裡。過了好半天,黛娜的父親才找了一個不是話題的話題:「你的雷霆鬥氣已經修煉到了第六重,六重以後雷霆鬥氣有很多改變,有時間的話回家一趟……」   卡隆又長歎了一聲,想要和女兒和解居然不得不用這樣的藉口,他感覺到自己確實夠失敗的。   「我……」   黛娜看著父親那突然間變得蒼老的臉,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我很久沒有去給媽媽掃墓了,最近打算抽空去一下。」   這無疑是一個和解的信號,卡隆雖然粗莽,卻不是傻瓜,他連連點了頭。 第二章 道謝   晚餐時分的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影響105小隊成員的興致,反倒因此徹底解決了卡又這個讓人頭痛的傢伙,所以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女騎士們當然不好意思再去打擾莎爾夫人,好在大家對吃些什麼都已經不在乎了,便由莉娜隨意決定了一家餐廳。不過這家隨意決定的餐廳也絕對是最上等的,反正對利奇來說,這是他從來沒有享用過的盛宴。   上來的每一道菜都讓利奇感覺吃到嘴裡口齒留香,吃過之後仍舊回味無窮,他現仕總算明白為什麼每一個人都想發財,為什麼發財之後又會希望自己能夠有地位。   地位和財富確實是好東西。   或許是因為心情確實不錯,餐桌上大家都聊得很開心,就連莉娜也不再針對天才少女翠絲麗小姐。聊天的內容大部分圍繞著今天碰到的那群人,只有莉娜、羅賓和翠謎麗三個人認得裡面的大部分人,黛娜稍微差一些,她只認得其中的五個。   談論起這些了不得人物的閒聞軼事,莉娜就比羅賓和翠絲麗稍勝一籌。這個女人路子廣,為人又比較八卦,知道的事也多,整個晚餐的過程之中,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她在說話。   利奇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他只是在那裡聽著。   這頓晚餐一直到八點半才結束。   不過大部分女騎士的興致仍舊很高昂,對於她們來說,夜晚的裴內斯才真正充滿了魅力。   當然這絕對不是利奇的想法,對他來說,沒有比逛街更累的事了。   從餐廳出來,大家稍微商量了一下,便各自分開。今天隊長嘉利給大家放了全天假,並沒有晚上十點之後必須回營的限制,所以小隊成員各自都已經有了安排。   莉娜單飛,這個傢伙不知道要到哪裡去鬼混,羅賓和翠絲麗這一對肯定是回飯店顛鸞倒鳳,羅莎、玫琳和蘭蒂三個人約好了繼續逛街,三姐妹更是固定的組合。   身為隊長的嘉利不得不回去,營地到了晚上必須有站崗放哨的人,她可不像莉娜那個不負責任的傢伙,莉娜擔任代理隊長的時候,可以把大門一關,屁事不管,嘉利卻絕對做不出來。   黛娜或許是因為累了,她沒有興趣再繼續逛街,諾拉則是天生沉默,白天能夠跟著別人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利奇更是早就巴不得回去。   於是四個人正好可以同乘一輛馬車回營地。   下馬車的時候,利奇感覺到背後被人拉了拉,用不著回頭,他也知道肯定是師傅黛娜小姐。   兩個人不知不覺地走慢了一些。   嘉利和諾拉都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們倆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裝備室的門雖然緊鎖著,不過利奇的手裡有鑰匙,打開門,逕自走進去,利奇甚至沒有打算開燈。   通往地下室的門在裝備室的西側,那是一個很小的房門,必須彎腰才能夠下去。   樓梯也很窄,底下又是一道門,這是一道拉門,為的就是節省空間。裡面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四周和天花板全都貼著白色的瓷磚,腳下是白色的馬賽克,一側的牆壁上安著一個蓮蓬頭,旁邊的角落裡面有一個白色的抽水馬桶。   利奇飛快地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這個地下室有一個衣櫃,底下的抽屜裡面還有換洗的內衣褲。   他脫完衣服並沒有急著洗澡,而是看著旁邊的黛娜小姐。   黛娜的動作不緊不慢,她輕輕解開上面的扣子,先是外面的制服,然後是襯衫和內衣。   黛娜的雙乳異常碩大,絕對稱得上是超級波霸,利奇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不過他有些不太敢,因為黛娜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她以前和他做愛完全是為了提升實力。   脫完上衣,接下來就是褲子了。   利奇看著黛娜的褲子滑落到地上,露出緊繃的雙腿,他的性器一下子高高地翹了起來。   他終於忍不住了,手輕輕地搭在黛娜的胯部上,一開始他還只是輕輕撫摸著,漸漸地他的手指開始變得不規矩起來,手指沿著那條縫來回滑動。   「嗯嗯」的輕吟聲從黛娜的鼻腔之中響起,黛娜的頭微微仰著,她的雙眼緊閉,似乎非常享受這一切。   利奇的手指勾住了絲綢內褲的邊緣,內褲被一點點地拽落下來。   他用手指輕輕捋了捋黛娜的陰毛,這些陰毛很多也很亂。「你不喜歡?」   黛娜羞澀地問道,那聲音真是輕極了。   「能剃掉嗎?」   利奇問道,這是試探,他想知道黛娜能夠容忍到什麼程度。   「你和玫琳是怎麼幹的?」   黛娜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以前:5小隊全都是女人,經常一起洗澡,當然知道玫琳原本和她一樣陰毛都很多,但是現在的玫琳下面光溜溜的,一根陰毛也沒有。   衣櫃有一個暗格,利奇隨手拉開,從裡面取出了一個藥膏瓶子和一張軟膠皮。   「這有點痛。」   他撕開了軟膠皮上封著的蠟紙。   「誰說要這麼做了?」   黛娜瞪了一下眼睛,可惜平時挺威風的她,此刻一點都沒有氣勢。   利奇看著黛娜的眼睛,輕輕掰開她的雙腿。   黛娜任由這個滿腦子淫慾的徒弟施為,她的腳慢慢地分開,而且越開越大。   利奇用手指在藥膏裡面攪了一下,沾起一團藥膏,迅速塗抹在黛娜的陰部。   很快所有的陰毛全都被抹上了藥膏,蓬亂的陰毛變得濕漉漉的,這種藥膏幹得極快,只是片刻功夫就變得硬邦邦的。   利奇隨手將軟膠皮朝著那些乾透了的陰毛上一貼,稍微等了片刻,他猛地一撕。   就在他撕的那一瞬間,黛娜的臉抽搐了一下,那一瞬間確實很疼。   陰部火辣辣的,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手摸到的地方一片滑膩膩的感覺,黛娜的臉頓時紼紅一片。   「以後還長得出來嗎?」   黛娜輕聲問道。   「你想要讓它長出來嗎?」   利奇輕輕地撫摸著那滑溜溜的陰阜,一邊和黛娜調笑。   黛娜沒理他,對於這個徒弟的性情她還是挺瞭解的,小傢伙喜歡得寸進尺。   利奇的手指一開始在黛娜的前面打轉,弄著弄著就搞到後面去了,他在黛娜的肛門上輕輕按壓兩下。   肛門頓時一陣緊縮。利奇上一次就已經發現黛娜的肛門是一處敏感帶,他當然不肯放過。他的手指一開始只在黛娜的肛門附近打著轉,漸漸地他的手指慢慢地鑽了進去。   黛娜終於忍不住了,啪的一聲把利奇的手拍開,臉通紅著說道:「那裡很髒。」   「可以不髒啊。」   利奇就等著這句話呢。他迅速地從暗格裡面抽出一個皮囊和另外一罐油膏。   皮囊很大,可以灌兩、三升水,頂部有一個一寸多長的玉嘴,像一根筆管似的,中空,頂端圓溜溜的,非常光滑。   黛娜雖然沒有看過這玩意兒,卻也能夠猜到這是什麼用的。她的臉早就紅得不能再紅了,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兩個人沉默著進了浴室,龍頭一擰開,水就嘩嘩地噴了出去。   利奇迅速塗抹上香皂把自己洗乾淨,他還特意把包皮翻了過來,把裡面的污垢全都清理乾淨。黛娜根本沒有看他,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   洗完之後的利奇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用毛巾擦乾淨身體,到裡面的房間等著,而是把水囊拿了出來,湊到水龍頭前灌滿了水。   他輕輕地抱住黛娜的一條腿,將那玉質的囊嘴在黛娜的肛門附近輕輕地打著轉。黛娜的肛門馬上有了反應,一伸一縮的,不過黛娜本人仍舊沒有理睬他。   利奇知道黛娜已經默許了,他笑嘻嘻地將玉嘴往裡面頂了頂,緩緩地插入了黛娜的肛門。這一次的反應就強烈得多了,當那玉質的囊嘴插入肛門的時候,黛娜的腳猛地一夾,大腿內側顫抖了起來,她的眉頭緊緊皺著,心怦怦地跳得極快。   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很不舒服,脹脹的,有一點痛,還有一種想要大便的感覺,但是又很奇怪,有一種怪異的快感,還有一種很奇怪的充實感。   幾乎在一瞬間,她就迷上了這種感覺。突然黛娜感覺到肛門之中多了一絲涼意,緊接著肚子變得鼓脹。   利奇輕輕撫摸著黛娜小姐的腹部,一囊袋的水灌進去,腹部明顯鼓了起來,他迅速地把囊嘴拔掉,抱著黛娜的腿晃動著,一隻手揉搓著黛娜那挺翹的臀部,一隻手按壓著微微鼓起的腹部。   隨著那輕輕晃動,利奇彷彿能夠聽到黛娜肚子裡面水聲晃蕩。   黛娜越來越難受,她苦苦忍耐著,奸半天她終於忍不住了,她一腳把利奇踢到旁邊:「到隔壁去,不叫你不許進來。」   利奇笑吟吟地照著做了。   過了一分鐘,伴隨著馬桶咕嚕嚕的抽水聲,黛娜輕喝道:「你可以進來了。」   利奇興奮地拉開門,進了浴室,他又拎起水囊朝著龍頭而去。   黛娜瞪了一眼,卻也沒有阻止,她猜得到做這種事肯定要清理好幾遍。   出出入人了好幾趟,利奇總算是把黛娜小姐裡裡外外都處理乾淨了。   擦乾身體,兩個人進了裡面的房間。外面雖然有些炎熱,裡面的溫度卻是恰好。   「多虧了你,我才能夠這麼順利晉陞王牌騎士。」   塗一娜低聲說道。   「我還幫你趕跑了那個討厭的傢伙。」   利奇有些不滿起來。   黛娜用手指彈了一下利奇挺翹的性器,那根性器早已經硬得像是一根棒槌,被手指一彈,上上下下地晃動著。   「你這個傢伙不比卡文好多少。我是脫離狼吻,又落虎口。」   黛娜歎道。   黛娜跪坐了下來,她有些生疏地握住利奇的陰莖,輕輕地套弄了兩下,她的眼睛凝視著那條肥碩的東西。   利奇不由得興奮了起來,他的性器越發充血腫脹,原本就已經非常肥大的陰莖現在又粗了一圈。   利奇已經知道黛娜要做什麼了。   果然黛娜伸出手指在他的性器上摸了起來,先是用指甲刮了刮馬眼和龜稜,又輕輕劃了一下底下的軟溝。   這些部位全都是男人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利奇忍不住一陣哆嗦,他感覺到舒服極了。   更令他感覺舒服的是,黛娜小姐慢慢地低下頭來,伸出了舌頭在他的龜頭上舔了一下。   果然要幫他旦父。利奇記得莉娜曾經說過,當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旦父的時候,就意味著她已經接受了他。   因為口交對於女人來說是沒有任何快感的,反倒非常辛苦。   黛娜明顯沒有做過這種事,不過裡父的技巧她還是知道的,她的舌頭變得越來越靈活,繞著龜頭不停的打著轉,一會兒舔舔馬眼,一會兒刮刮龜稜,一會兒又掏掏底廠的軟溝。   似乎適應了一些,黛娜將那碩大的龜頭含在嘴裡,她的頭緩緩繞起圈。   一看到黛娜的動作,利奇立刻就知道這又是莉娜那個搾汁女傳授的。   他感覺到龜頭在黛娜的口中左右翻轉著,不時還會有一陣吸力把他的龜頭往裡拽。黛娜第一次幹這種事,沒什麼經驗,所以牙齒時不時地會碰到他的龜頭。這可不是有意而為的那種調情手法,不是那種輕啃淺舐,因此被黛娜的牙齒刮到還是很痛的。   不過利奇一聲沒吭,黛娜肯這麼為他服務已經很讓他滿足了,他絕對不會不知好歹地挑三揀四。   再說,任何技巧都是越練越熟,而且熱能生巧,他還盼望著黛娜以後還幫他口交呢。   黛娜長著一頭金色的長髮,頭轉動起來的時候,頭髮就像是金色波浪一般起伏蕩漾。這是其他女騎士所沒有的。   利奇一邊欣賞著這幅美景,一邊享受著黛娜的服務。   一開始黛娜只是含住龜頭轉動著,漸漸地頭不但轉動,還上下滑栘起來,旋轉著將利奇的陰莖吞進吐出。   如果是莉娜的話,鼻子裡面肯定還會發出勾人心魄的思思聲,嘴巴還會吧嗒、吧嗒地響個不停。不過黛娜絕對不會這麼做,她很認真、很專注地替利奇旦父著。   過了片刻,她捋了捋頭髮。   剛才的晃動讓她的長髮顯得很亂。黛娜輕輕捧起利奇的性器,比了比長度,然後滿臉羞澀地舔了起來,從陰莖的底部一點點舔上去,一直舔到龜頭頂部。   和剛才比起來,這一次要容易得多,舔著舔著,黛娜居然想起了小時候舔的棒棒糖,她突然輕笑了起來。   「我的東西有這麼可笑嗎?」   利奇覺得很奇怪。   黛娜當然不會說出自己在想些什麼。舔男人陰莖的時候想起棒棒糖,實在太令人感到丟臉了,連帶對於讓自己丟臉的利奇,黛娜也有些不客氣起來,她用手指輕輕彈了彈。   「哎呦!」   利奇痛叫了起來,這一卜確實重了一些,再加上他根本沒有防備。   黛娜連忙縮回手來,她歉意地笑了笑,這個玩笑確實開得有些過頭。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她再一次將利奇的龜頭含在了嘴裡,這一次她的頭動得沒有那麼厲害,而是含住了龜頭,一點一點地緩緩旋轉著往裡推進。把利奇整個陰莖的前端全都吞入下去之後,黛娜仍舊沒有放棄,她把身體挺直,盡可能讓嘴巴和喉嚨保持一條直線。   利奇的陰莖一點一點地繼續滑了進去,漸漸滑入黛娜喉嚨的最深處。   這招深喉同樣也是莉娜的傳授,不過教這招的時候莉娜曾警告過,這招是高難度動作,第一次未必能成功。而且這招會讓利奇非常興奮,但是對女人來說卻只有難受,沒有一點快感。   黛娜此刻的感覺確實很難受,當那碩大的龜頭硬擠入喉部最深處的時候,她感覺到陣陣作嘔。幸好她是騎士,擁有著與眾不同的忍受力,黛娜按照莉娜當初的指點,盡可能地讓喉嚨放鬆,就這樣持續了半分鐘之後,她終於習慣了這種感覺。   利奇確實很興奮,他緩緩地抽插了起來,動作很輕柔。   碩大的陰莖在黛娜的嘴裡進進出出,那樣子看上去有說不出的淫靡。   黛娜越來越放鬆,她跪坐在地上幾乎不怎麼動,完全任由利奇施為,只是當利奇的陰莖插到喉部最深處的時候,她會稍微調整一下姿態,讓龜頭更進去一些。   一分、兩分、一寸、兩寸,利奇的陰莖越來越進去,到了最後碩大的陰莖整根沒入黛娜的嘴裡,每一次插入的時候,他的睪丸都會輕輕拍打黛娜的下巴。   這種強烈的刺激讓利奇感覺異常興奮,抽插了幾分鐘之後,他的陰莖越發脹大了起來。   這突然間的脹大讓原本已經漸漸適應的黛娜感到難以承受,她連忙把陰莖從嘴裡吐了出來。上面全都沾滿了她嘴裡的黏液。   朝著利奇飛了個白眼,黛娜用手套住利奇的陰莖上下套弄了幾下,然後再一次把利奇的龜頭含在嘴裡,這一次她沒有再含得太深,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吸住利奇的龜頭,一邊用舌尖挑動他的馬眼,一邊用嘴唇上下左右地擺動著,不時地還用牙齒輕輕碰一下龜稜。   這一次並不是動作生澀,而是她有意這麼做,因為這樣可以讓刺激達到最強。   黛娜自己當然不知道怎麼尋找利奇身上的敏感部位,不過其他人都知道,別說莉娜、玫琳對此瞭如指掌,就連嘉利和羅莎這樣不經常和利奇做愛的女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絕對是高強度的刺激。   剛才深喉的時候利奇已經有些興奮,現在的反應自然更加明顯。龜頭上傳來那一陣陣刺激的感覺,讓利奇已經有了射精的感覺。或許這更多是心理方面產生的快感,黛娜是他的師傅,和別人完全不同,只要一想到她以前那嚴厲的模樣,利奇就越發有一種心理上滿足感。   他的陰莖不自覺地抽搐起來,龜頭更是一脹一脹的。   黛娜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聽莉娜說過,這是射精的徵兆,她按照莉娜當初的指點,用拇指按住了陰莖的根部,那是精液前進的通道,這裡被按住,任憑陰莖怎麼抽搐,精液就是流不出來。   黛娜一邊堵住精液的通道,一邊繼續賣力地吮吸著利奇的龜頭,讓利奇無法宣洩這股快感。   利奇有些憤怒,他知道這招肯定是搾汁女莉娜教的。   這招讓他很不舒服。   他也知道黛娜絕對不是故意這樣倣,肯定是上了搾汁女的當,那個搾汁女之前所教的都是對的,但是未了卻教了一招惡作劇的手法。   偏偏這種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黛娜的拇指一鬆,已經累積了很久的快感一下子像堤岸決口一般噴湧而出,隨著快感一起噴湧的還有精液。   大量的精液。   黛娜猝不及防被噴了一嘴的精液,這東西讓她覺得有些思心。   她捂著嘴巴跳了起來,飛快衝進了浴室裡面。   好半天之後馬桶咕嚕嚕一陣輕響,又過了一會兒,黛娜才從浴室裡面走了出來。   「她沒有告訴我,你會射在女人的嘴裡。」   黛娜鬱悶地說道,她用手指輕輕撥了撥利奇那已經有點綿軟下來的性器。   利奇環抱住黛娜的臀部,他的舌頭輕輕舔舐著黛娜的肚臍眼,他早就發現這裡是黛娜的一個敏感處。   一邊舔弄著,利奇的手指一邊在黛娜的肛門附近打起轉來,慢慢地手指一點點地進入了肛門裡面。   黛娜的身體異常放鬆地跪在地上,她的屁股高高翹起任利奇擺弄,她的鼻腔裡面發出一陣陣銷魂的輕吟,她感覺到美妙極了。   利奇同樣感覺非常美妙,因為他此刻正在開墾的是一片處女地。他的指頭緩慢地探了進去,還時不時地看一眼黛娜的反應。   黛娜的肛門已經塗抹了一些油膏,所以顯得很滑,又因為從來沒有被異物侵入過,所以自然而然地抗拒著。   利奇感覺到黛娜的肛門正試圖將他的手指頂出來。   他不但沒有往回退,反而又插了一根手指進去。   黛娜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痛苦。   手指的抽插變得越來越快,這同樣也意味著肛門已經能夠承受這樣的擴張。   利奇的身體朝著黛娜靠了過去,他的性器高高地翹著。   他的動作很快,手指收回來的瞬間,龜頭就頂入了黛娜的肛門之中。   後門就是比前面緊得多,因此利奇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插進去。   黛娜的牙齒緊咬著,當初處女膜破裂的時候絕對沒有這麼痛苦,她有些難以想像,玫琳為什麼說這很舒服?甚至比正常的性交還要舒服?   利奇並沒有立刻抽插,而是稍微停頓了片刻,因為他要讓黛娜適應一些。   當然他也並沒有閒著,他的手指在黛娜的肛門附近輕輕刮著,另一隻手則探到前面,撥弄那米粒大小的陰蒂。   雙管齊下,沒用多少時間,黛娜的鼻孔裡面就響起了迷人的呻吟聲。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痛苦讓此刻顯得更加美妙,黛娜越發沉迷其中。   利奇開始抽插了起來,一開始很慢,漸漸地快了起來。   突然利奇感覺到黛娜的肛門漸漸鎖緊,力量幾乎和莉娜的箍鎖差不了多少。   他抬頭看了看黛娜,果然黛娜的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別鬧。」   利奇放肆地拍了拍黛娜的屁股。   黛娜們舊嘴角帶笑,根本沒有搭理他。   利奇將一絲鬥氣傳到了龜頭之上,果然那鎖緊的力量一廠子消失了。   這一次他再也不客氣,用力地抽插了起來,而且將鬥氣凝聚於性器和手指上。   「啊……啊……啊……你果然在使壞。」   黛娜叫了起來,她以前並不知道利奇會這招,以為做愛就是這樣刺激,幾天前和玫琳的一番閒聊,才讓她知道這個徒弟實在壞透了。所以她想小小地報復一下。   沒有想到結果居然會這樣。   黛娜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那根壞東西給她帶來的快感比平時強烈十倍,更可怕的是那雙手,那雙手在她的全身遊走,一開始還只是亂摸,漸漸地碰觸的地方變得有規律起來,全都是她最敏感的部位。   黛娜很想用力把這個小子甩開,可惜現在的她渾身無力,就算是想要挺一下腰都做不到。   利奇同樣感覺到很刺激,黛娜體內的溫度很高,他的陰莖就像是插入了一個小火爐,而且肛門收縮的力量大得異乎尋常,雖然黛娜不懂得什麼性愛技巧,但這種天然的本能就已經很厲害了。   持續了一刻鐘,利奇感覺到肛門的蠕動變得越來越快,他連忙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手指則集中在陰蒂上。   前後同時傳來的強烈刺激,讓黛娜終於承受不住,她吼了一聲,就像是一頭憤怒的母獸,頭用力地甩著,滿頭的金髮被甩得亂七八糟,她的身體同樣也用力地弓著,背上的肌肉一塊塊隆起。   利奇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高潮反應。   他當然不知道黛娜能夠將意識相肉體分離,以前和他合修的時候,黛娜的意識總是部分脫離肉體,所以那時候的高潮完全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但是這一次,黛娜打算享受一下性愛的美妙。   如此激烈的高潮反應把利奇嚇了一跳。   整整持續了一分鐘,黛娜才恢復平靜,她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趴在地上直喘氣。   剛才那強烈的快感仍舊有一部分殘留在她的體內,現在她終於相信玫琳沒有誇大了,走後門的感覺確實比普通的性交要美妙得多。   黛娜感覺到自己好像有些迷上這種遊戲了。   她連忙甩了甩腦袋,把這個念頭驅趕了出去,她暗自告誡自己,今天是最後一次,算是對利奇的答謝,以後就算是再和這個小子做愛,也不會這樣瘋狂。   休息了片刻,騎士強悍的恢復力顯現了出來,黛娜感覺到自己有了一點力氣,她用力一推。   利奇一下子就被推得翻了個觔斗,他遺憾地看著黛娜,他以為今天的做愛已經結束了。   沒有想到黛娜轉了個身又躺在了地上,還把雙腿抬到胸口的位置。   看到利奇呆呆地坐在兩米外的地方,黛娜瞪了瞪眼睛低聲問道:「難道還需要我正式邀請你嗎?」   利奇高興地爬了過來。   他剛剛爬到黛娜的身上,還沒有來得及將陰莖插入黛娜的身體裡面,黛娜的腿突然一收,把要緊的部位擋住了。   「有一件事必須事先和你說清楚。」   黛娜的神情顯得異常嚴肅,一瞬間她又變回了平日那個嚴厲的師傅。   不過嚴肅只持續了片刻,黛娜突然間意識到,她現在的樣子私嚴厲實在有些不太相符。   「這件事是你我之間的秘密。」   黛娜異常「凶悍」地瞪著利奇。   利奇連忙點了點頭。黛娜的手在利奇的陰莖上溫柔地套弄了幾下,她的心裡充滿了猶豫和志忑,好半天之後她才輕聲地說道:「我這輩子不打算結婚了,但是我希望有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屬於我的,作為家族的繼承人。這樣的話,我在父親面前也有一個交代。」   利奇張大了嘴巴看著黛娜,打死他也想不到黛娜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話既然說出了口,黛娜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猶豫和羞澀的了,她指著利奇的鼻子說道:「以後和我做愛的時候不許刻意控制快感,快要射精的時候不許放慢動作。」   聽到這些話,利奇的心裡一陣狂喜,他原本還在擔心,黛娜今天是為了感謝他,才讓他隨意一番,以後或許再也沒有機會和她做愛了。   沒有想到結果居然是這樣。   黛娜甚至沒有禁止他的那些壞招,沒有此這更美妙的事了。   不過利奇又有些為難,他支支吾吾地說:「蘭蒂……她幫我檢查過,她說我的……我的……」   「我知道這件事,我也問過蘭蒂,你並不是不能讓女人懷孕,而是機率比較小。若用正常的方式,機會幾乎為零。」   黛娜早有準備。   「什麼是不正常的方式?」   利奇突然間感興趣起來。   黛娜滿臉羞澀,低聲說道:「你不是把陰莖頂入過羅莎的子宮,直接在子宮裡面射精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利奇頓時興奮起來,這是他最喜歡的性交方式。   黛娜這一次沒有阻止,任由利奇將那硬直的性器插入她的陰道。   清晨起來,利奇看到身邊空蕩蕩的,黛娜起得比他更早,他多少能夠猜到,黛娜是在刻意躲避著他。   從地上爬起來,他感覺到人有些虛弱,以前就算和整個小隊的女人混戰都沒有這樣過。利奇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瘋狂,他自己也忘記昨天晚上被黛娜逼著射了多少次,黛娜的子宮裡面肯定灌滿了他的精液。   有氣無力地走進浴室裡面洗了個澡,穿上制服,利奇走出了地下室。   外面的天色已經很亮了,利奇立刻明白,他起得晚了,他看到蘭蒂穿著白色的工作服,正在維修台上擺弄著一個從來沒有看過的頭盔,外面操場上也隱約傳來三姐妹呼暍的聲音。   「你現在才醒?」   蘭蒂的眼睛仍舊盯著那個頭盔,頭都沒有抬一下,不過她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顯然她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黛娜問她有關於利奇精液的事,又問她怎麼樣才能夠懷孕,只要不是白癡,肯定能夠猜到黛娜的意圖。蘭蒂越想越好笑,她強忍著笑意對利奇說道:「嘉利給了你一個任務,讓你到艾斯波爾那裡去一趟,昨天多虧了莎爾夫人。」   「隊長是讓我去道歉還是道謝?」   利奇立刻問道。   蘭蒂猶豫了起來,她還真沒有想過這件事。   原本是黛娜的麻煩,卻把莎爾夫人捲了進去,絕對是應該道歉,不過反過來,莎爾夫人幫她們解決了麻煩,去道謝也說得出口。   想了好半天蘭蒂才大致能夠肯定,叫利奇出馬應該是為了拉近關係。如果是道歉的話,嘉利會自己去,並且拖上黛娜,那樣會顯得更有誠意。   「當然是去道謝,要不然何必讓你這個和他們關係最近的人出面?」   蘭蒂說道:「如果不放心的話,你可以親自去問嘉利。」   利奇搖了搖頭,他才不會那麼白癡呢,和道歉比起來,他更願意去道謝,再說嘉利昨天晚上站崗,現在肯定正在睡覺,也沒必要打擾她。   出了營地,利奇跑到了鎮外的公共馬車站,這裡已經有十幾個人等著。   他也耐心地等了起來,反正他不急著趕回來,隊長給他這樣的任務,等於是變相地放他假,他只要在十點之前回到營地就可以了。   半個小時之後,公共馬車終於到了。   一群軍官一下子擠上了馬車,幾個士兵只能在一旁看著。   現在公共馬車都只為軍人服務,所以根本就不要錢,這既是好處也是壞處,壞處就是擠得要命。   幸好利奇是騎士,不管是體力還是承受能力都比普通的軍官強得多,而且看到他是騎士,那些軍官也不敢擠他,都怕受傷。   公共馬車是一區一區駛過,利奇在第七區下了車,艾斯波爾住在裡卡德飯店,這是翠絲麗告訴他的,不過翠絲麗並不敢肯定艾斯波爾會在這裡,這個老頭朋友不少,常常會跑得不知蹤影,有的時候他也會前往國家兵工廠,借用那裡的工具打造一些東西。   雖然知道這些,利奇也只能先來這裡碰碰運氣,如果找不到人的話,他就在這裡穿著。   這也是嘉利隊長沒有規定外出時間的原因。   和翠絲麗當初住的卡爾弗蘭賓館比起來,裡卡德飯店看上去要老舊得多,這是一幢外表古樸簡練十三世紀早期的房子,恐怕是這座城裡最古老的建築物之一。   飯店被一圈高大的雪松圍繞,只能夠看到暗紅色的房頂,飯店的門口有一道二十多米長的鵝卵石小路。   小路的盡頭是一扇敞開著的木門。剛剛走到門口,利奇就聽到一陣爭吵聲。   他站在那裡聽了一會兒。   那是一幫老頭子、老太太在爭吵,有一個聲音異常明顯,就是莎爾夫人那略顯尖銳的聲音。   利奇頓時放下心來,就算艾斯波爾不在也沒有關係,原本找艾斯波爾就是為了能夠見到莎爾夫人。   飯店的大廳裡面有兩個人守在那裡。利奇稍微看了一眼,就立刻明白這兩個人也是騎士,不過他們身上的制服有些特別。他立刻想起了莉娜曾經提到過的內務部護衛隊。   他注意這兩個人的時候,這兩個人同樣也注意到他,其中的一個有意無意靠了過來。   利奇根本不去在意這些人,他逕自走到前台,前台站著兩個人,他找上了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我找伊洛先生,請你告訴他,105小隊的利奇前來向他表示感謝。」   利奇說道。   裡卡德飯店沒有卡爾弗蘭賓館那樣的設施,沒有那些通往每一間房間的傳音筒,所以想要叫什麼人的話,全都要飯店的侍者親自跑一趟。   那個中年侍者離開了,片刻之後樓梯口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艾斯波爾的那個矮胖子助手居然親自下來。   大廳裡面的那兩個護衛騎士原本在利奇的身邊來回溜躂,現在看到艾斯波爾的助手親自下來,也就沒什麼可以懷疑的,又晃回了原來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會來。」   矮胖子還站在樓梯口就遠遠地叫了起來。   「昨天虧得莎爾夫人幫忙,要不然不知道會鬧到什麼程度呢。莎爾夫人沒有受驚吧?」   利奇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愣小子了,多多少少學會了一些說話的技巧。   「受驚?我看她是一點事都沒有,反而因為找到機會把別人臭罵一頓:心情舒暢了許多。」   矮胖子指了指天花板:「你聽,她的嗓門是不是非常有力?」   利奇笑了笑,這種話他當然不敢接,他雖然不至於看到大人物就綁手綁腳,卻也不敢太放肆。   「他們在爭吵什麼呢?為什麼沒人勸勸?」   利奇問道。   矮□子伊洛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吵來吵去都是吵一些老話題,這幾個人已經吵了幾十年了,沒有人能夠勸得住。」   利奇突然間感興趣起來:「是什麼話題?」   「和太古遺甲有關,在戰甲製造師的世界裡面,這是永恆的話題,就算再過一千年,恐怕也不會有結果。」   伊洛歎道。   「太古遺甲?」   利奇在記憶裡面搜索著,好半天才找到一點印象:「好像在哪本書裡面看到過?」   突然他想起來了,那是他幫艾米麗找來那些書中的一本,開頭幾篇講的是戰甲的起源。   他記得那本書上說,在奧金王朝之前是不存在戰甲的,騎士們騎著戰馬,穿著皮質的、金屬鱗片綴編的各類甲冑作戰。在奧金王朝十五世皇帝在位的時候,一次意外的挖掘,讓一座塵封的遺跡顯露在世人面前。   從遺跡的記錄裡面,人們知道了這個世界曾經有過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現在的文明是在那個文明消逝之後,經歷了十幾萬年的時間才重新建立起來。   除了這段記載,遺跡裡面還有另外一個驚人的發現,那就是一具戰甲。   從那之後,不停地有新的遺跡被發現,也陸陸續續發現了一些戰甲。   這些戰甲,就被稱作為太古遺甲。   各種書對發現的太古遺甲的總數說法不一,有的說,總共有二十六具,這是最被認可的說法,同樣也有三十具、三十七具、四十五具這些說法,不過可信度稍微差一些。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迄今為止沒有發現一件太古遺甲是完奸無損的,這些戰甲全都或多或少有些破損。現在騎士們所穿的戰甲全都是研究了這些太古遺甲之後,做出來的仿製品。   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魔動筋腱、能量結晶這類東西,那些全都是後來一點一點被發明出來的。真正意義上的戰甲出現在聖皇時代,而騎士的輝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直延續至今。   利奇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他倒也不怕被身邊的這位恥笑,全都說了出來。   矮胖子伊洛一邊聽一邊點頭,他把利奇帶到正在爭吵的那個房間門口,卻沒有急著進去。   他當然最清楚什麼時候能夠打擾,現在裡面正是吵得最起勁的時候,冒然闖進去打斷的話,就要承受莎爾夫人的憤怒,他可不想被這個壞脾氣的老太太罵個狗血淋頭。房間外面原本就有一個小休息室,伊洛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把旁邊的位置讓給了利奇:「我們就在這裡等一會兒,每四十五分鐘他們會稍微休息一下,那個時候我們再進去。」   利奇完全能夠理解,他也見識過那位老太太罵人的本事。   再說他也覺得在旁邊聽著挺長見識的,正在爭吵的那些人個個都是戰甲方面的權威,別人就算想聽也都沒有機會聽到。   可惜他的水準太差,爭論的那些東西十句裡面連一句都聽不懂,還奸身邊有人不時會替他解釋幾句。   一邊聽著爭吵,一邊聽著伊洛的解釋,利奇總算是有些明白了。   不過明白的同時他也感到異常震驚,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居然都對聖皇時代傳承至今的戰甲理論提出了質疑。   艾斯波爾的表達還算含蓄一些,用他的話來說,聖皇時代提出戰甲理論的那幾位智者雖然高明,卻沒有後人那麼多累積,所以提出的理論本身就有點偏頗了,後人在他們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理論,更是越走越偏。   莎爾夫人就更不客氣了,她根本不說偏,而是說這條路完全錯了,後人是錯上加錯,完全讓那幾個「王八蛋」帶進溝裡面去了。以至於連她這樣的聰明人,也被引得走了一圈彎路,好不容易才找到正確的方向。   兩個人的觀點到了這裡還算一致,但是接下去就完全分道揚鑣。利奇聽了半天才明白,艾斯波爾認為那些太古遺甲本身就是一種亞生命體,所以他的研究也偏向於金屬生命上,他這一輩子都試圖創造一種生物合金。   莎爾夫人則認為太古遺甲的核心是一種精神能量體,這種精神能量體操縱著戰甲前進後退,替戰甲提供防護,甚至這些太古遺甲有可能可以飛行。   「您認為他們倆誰說得更真確一些?」   利奇忍不住問身邊的伊洛。   他原本以為矮胖子肯定會替自己的老師說話,沒有想到伊洛呵呵一笑居然說道:「要我看,老師和莎爾夫人可能全都對,同樣當年那些智者也沒錯。那些太古遺甲有太多的奧秘沒有解開,就算再有一、兩千年,恐怕也未必能夠研究透徹。到了那個時候,恐怕還會有人這樣爭吵,或許也會有人這樣罵莎爾夫人,說她把後面的人帶進溝裡。」   伊洛哈哈大笑了起來。   利奇想了想也笑了起來,不過他覺得有些奇怪,連助手都看得出的事,難道艾斯波爾這樣的巔峰人物居然會看不出?   這沒道理啊?   另一個讓他感覺奇怪的是,聽這兩個人爭吵,好像艾斯波爾對戰甲同樣很有研究,但是艾斯波爾明明以製造武器出名,在戰甲製造方面好像沒有什麼建樹。   想到就問,利奇多少知道一些這兩個人的脾氣,這些人不喜歡客套,更討厭虛偽,反倒是直截了當更能夠討他們的歡心。   伊洛歎了口氣:「你知道這方面的研究有多難嗎?老師他一生都在研究金屬生命,哪裡還有空顧及其他領域?和戰甲比起來,武器要簡單得多,所以老師選擇了武器製造作為突破口。」   他再一次歎了口氣:「老師他把戰甲方面的研究交給了我,我會把老師的研究延續下去。」   難得有人和自己說話,矮胖子伊洛的話不由得多了起來。   他也不管利奇聽不聽得懂,開始跟利奇解釋他和老師艾斯波爾研究的理論。   利奇眨巴著眼睛,就像是聽天書一般聽著伊洛的講解。   稍微淺一些的東西他倒是能夠聽懂,比如艾斯波爾是循序漸進,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一步,艾斯波爾一開始是以真菌之類的簡單生物作為範本,研究怎麼讓金屬帶有真菌的特性,現在總算是進入到了植物的階段,艾斯波爾幫他打造的那把騎士刀,就是以含羞草的葉子作為模本,而老頭最終的方向,則是將動物的特性植入金屬當中。   當然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只能期待伊洛將來能夠有所發現了,以艾斯波爾如此的高齡,是不可能等到出成果的那一天了。   伊洛正說得起勁,就聽到裡面的爭吵變得越來越小聲,漸漸地有人開始走動起來。   伊洛連忙停了下來,他拉起利奇就往裡面走去,他很清楚現在只是中途休息,這樣的休息絕對不會超過一刻鐘,一刻鐘之後,又會開始爭論了。 第三章 玩笑和意外   從堅卡德飯店出來,正是溫度最高的時候,太陽從頭頂上直曬下來,烤得路面上火辣辣的,耳邊儘是知了那單調的叫聲。   這次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結果還算圓滿,而現在的時間也還算早。   利奇是有便宜就賺,既然隊長放了他一天的假,他當然要把這個假期用足才行。   出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計劃。   他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有去郊外的那幢別墅了。   從裴內斯到那幢別墅是沒有公共馬車的,因為那片區域沒有什麼兵營,於是利奇攔下了一輛出租馬車。   車費很貴,利奇下車的時候,頗感到有些心痛。   不過他也沒辦法抱怨,這些錢並不屬車伕所有,而是給政府當局的,出租馬車的車費調得那麼高,既限制了出租馬車的數量,又多了一大筆收入,作為政府當局的額外補貼,所以上面的人看得很嚴。   別墅仍舊是那幢別墅,不過有人住在這裡自然而然就多了一些生氣,只見一個個窗台上全部種上了花。   那並不是什麼名貴的花,大多只是周圍採來的雛菊、山杜鵑、黃荊之類的野生花卉,五顏六色倒是很漂亮。   突然利奇的神情變得十分凝重。   他看到那一扇扇窗戶都用木欄杆封著,連外面那個通往二樓的樓梯也用一道木板門緊緊地關閉,而且木板門的後面還堆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等於是把門徹底堵死了。   看來這個地方不大太平,利奇不禁有些自責,他應該多關心一些女孩們的事。   這一大片地方就只有這個別墅,別墅門前的小路很長,有人過來,離很遠就可以看到,所以利奇還沒有走到門口,別墅的門就開了,女孩們差不多都站在了門口,就像是迎接貴賓一般迎接他的到來。   所有的女孩裡面最黏人的就是金妮,小丫頭雀躍著從門裡面飛跑出來,一下子跳到利奇的懷裡。「你奸壞,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來,肯定把我們全都忘了。」   金妮一邊抱怨一邊撒著嬌。   利奇是一個死不肯承認錯誤的人,雖然心裡理虧,不過堊謨他低頭根本是不可能的:「你應該慶幸我能夠回來,這一次我差一點回不來了。」   這倒也不是撒謊,第一次和格洛德交手的時候,他確實差一點沒能夠接下那招「雙斜斬」如果那一次失手的話,現在的他已經被分成了四塊。女孩們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些,而且當初她們第一次知道利奇是騎士,就曾經想到過,可能有這麼一天,利奇再也無法回到她們身邊。因為她們全都見識過戰爭的殘酷,見識過戰場上騎士廝殺的場面。   這下子女孩們頓時都說不出話來了。   利奇知道自己有些說過頭了,可惜他收不回來,只得裝作沒事一般輕輕拍了拍金妮的屁股,指了指那些木柵欄:「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能夠怎麼樣?就和當初一樣。」   「這只能怪我們自己。」   梅麗莎的媽媽夏姬插進來說道。夏姬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成了這些女人們的首領:「現在有越來越多的難民湧入裴內斯,一開始我們看他們可憐,給他們送了一點食物過去,但是情況漸漸失去了控制,難民裡面可憐人確實不少,可惡的人也同樣眾多……」   夏媼說這話的時候,索菲母女、卡洛琳和伊莎貝拉全都低下了頭,臉上滿是傷感和後悔的神情。   利奇立刻就明白了,當初在這件事上肯定有過討論,梅麗莎母女想必認為不該去接濟那些難民,索菲母女、卡洛琳和伊莎貝拉應該是聯合起來反對,金妮母女是典型的牆頭草,剩下的艾米麗母女則是標準的事不關己類型的人物。   最後事實證明梅麗莎母女的決定是正確的。   「你們是怎麼保護自己安全的?就憑你們這些女人?」   利奇感到有些意外。   「你忘了我們全都有防身的武器嗎?」   金妮笑了起來。   利奇立刻想起來了,當初為了逃亡,他讓女孩們準備了很多東西,裡面就有武器和護甲。在小鎮的時候,這些女孩又全都見過血,早已經不像當初那樣軟弱無力,任人宰割。   「沒傷人吧?那可是違禁品。」   利奇現在反倒要為前來找麻煩的難民擔憂了,如果死了人的話,多少會有些麻煩。   「誰說是違禁品?你老爸在軍需部做事,我們把那些武器帶到他那裡,讓他幫忙找人打了個鋼印,現在全都算是合法註冊的了。」   金妮得意地說道:「這個辦法是我想出來的。」   利奇又拍打了兩下金妮的屁股,這一次他真的用力了,打得金妮嗷嗷直叫。   利奇毫不顧惜,板著臉臭罵:「居然拖我老爸下水,萬一出了事,他會受到牽連的。」   說到惱怒之處,他又用力拍打了幾下。   這頓拍打並不是開玩笑,利奇確實打算警告一下這些女人,要不然她們的膽子會越來越大,最後肯定會牽連到他的父母,到了那個時候後悔就晚了。   「以後有什麼事就直接告訴我。」   利奇警告道。既然敲打過了,他自然也要給點甜頭:「讓你們一直住在這麼遠的地方,我也確實不太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們搬到安全一些的地方去。」   他並不是說說罷了,他的小隊駐紮的那個小鎮最近不是在擴建嗎?各種各樣的建築材料堆得像山一樣高,以他的身份,想弄一點材料根本不算什麼,他打算給自己的這些女人們搭一幢房子,反正用不著漂亮,能夠住人就行。   他甚至連造房子的地方都已經想好了,那片湖就不錯,離小鎮很近,卻又有些距離,不算在軍事禁區裡面,而且他平時也經常到那裡修練。   進了別墅把門關上,利奇從胸口左側的口袋裡面掏出了一疊錢,塞到了伊莎貝拉的手裡。以前就一直是伊莎貝拉在管帳。   「這麼多?」   伊莎貝拉有些吃驚,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厚的一疊鈔票,就算她父母活著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過:「留一點給你的父母吧!你自己也留一些在身邊,說不定什麼時候會用得著。」   利奇心裡挺高興,伊莎貝拉還是很為他著想的:「用不著,我已經留了一部分,我現在晉級了,工資比以前高了許多。」   不過說到這裡,他又有些黯然,他想起那些女騎士購物時的情景,和那些女騎士比起來,他絕對是一個窮光蛋。   伊莎貝拉上樓去了,她要先去把錢收起來,除此之外,她還要把弟弟妹妹鎖進房間裡面。   她剛剛離開,利奇就招呼著那些女人們圍攏在他身邊。他連衣服都不脫,從褲子裡面掏出性器,拉過金妮,就把這個小妞按在茶几上。金妮穿著一條到膝蓋的短裙,往上一撩,就看到裡面是一條粉紅色的小內褲。   利奇把內褲往旁邊拉了拉,露出那光溜溜的陰部。   金妮的陰部非常漂亮,那條縫是粉紅色的,兩邊的陰唇也很漂亮,很能夠激起男人的性慾。利奇的肉棒早已經伸得筆直,他把肉棒對準了金妮的陰道口,一下子插了進去。   這些女孩都在她們媽媽的勸導下注射過那種淫藥,陰道都被淫藥改造過,裡面生出了許多褶皺,彈性也變得比平常人強得多。   利奇抽插得並不是很快,也不是很用力,現在的他已經懂得怎麼享受女人的溫柔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用力抽插的小子。   反倒是金妮非常賣力,她王動配合著利奇聳動著身體,她那嬌小的屁股也不停地扭擺著,還學著媽媽教給她的那些技巧,用力吸著利奇的陰莖。   一邊扭動著屁股,這個小妖精還不時地轉過頭來,朝著利奇拋媚眼,她的嘴裡也一刻不停。   「思……思……親哥哥,你的那根東西好像又大了一圈呦……讓我感覺好脹,不過這個滋味好美……思……我喜歡。」   「親哥哥……用力一點嘛!我的裡面好癢,你那麼久都不來,這一次你一定要餵飽我……不對,一定要餵飽這裡的每一個人。」   「喔……喔……喔……好爽啊!速度再快一點……喔……我要飛起來了。」   看到小妖精的身體就像是打擺子一樣開始抽搐,利奇突然間停了下來。   金妮就像是一條餓了奸幾天的小母狗,剛剛叼起一塊肥美帶軟骨的肉塊,還沒等嚥下去就被人從嘴裡挖了出來,別說有多難受了。   她用哀怨的眼神瞪著利奇,屁股搖來擺去,引誘利奇再把那肥碩的肉棒插進來。   利奇根本沒理這個小妞,他朝著金妮的媽媽克絲琴娃招了招手:「你也過來。」   克絲琴娃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走了過來。   利奇一把將這個小女人抱在懷裡,他身邊所有的女人裡面,克絲琴娃算得上最漂亮,氣質也沒話說。對她,利奇不像對待金妮那樣粗暴,他摟住克絲琴娃親吻起來,先來了一個深情的濕吻,然後他的嘴唇沿著那細長的脖頸一路吻了下去,最後到了那一對並不算大的乳房上。   這對乳房雖然不大,卻很豐滿,外形也很漂亮,乳頭永遠是漂亮的粉紅色。   利奇舔幾下,又輕咬幾下,溫存了好一番之後,他讓這對母女疊著趴在了一起,金妮的陰部已經夠粉嫩的了,身為母親的克絲琴娃卻比女兒還要粉嫩一些,那兩片陰唇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美玉雕琢而成一般,帶著一絲通透。   利奇將肥碩的陰莖一下子插入了克絲琴娃的花徑之中。   陰道很滑,裡面早巳經充滿了水,所以很容易就一插到底。   拔出來的時候,利奇把陰莖整根都拔了出來,他的老二往下一蕩,自己頂在金妮的陰道口,腰稍微一用力,陰莖一下子插了進去。   一下女兒,一下媽媽,利奇不緊不慢地玩著。   「我不要,這樣不舒服,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先餵飽一個人呢?」   金妮在底下抗議了起來,她感覺難受死了,簡直就是吊胃口。   突然她的身體猛地一震,那碩大的陰莖又插了進來,不過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樣,就像是一根大毛刷捅了進來,無數毛刺刷得她爽到了極點,也難受到了極點,又像是一根電棒,電得她渾身發軟。   金妮的腦子被強烈的刺激搞得暈乎乎的,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克絲琴娃感覺到了女兒的異常,她正疑惑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利奇的性器已經從金妮的陰道裡面拔了出來,插入了她的陰道。   這個小女人承受力遠超過她的女兒,雖然同樣被那強烈的刺激弄得魂不附體,她的手臂卻仍舊強自支撐著,沒有軟趴在女兒身上。   不過克絲琴娃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承受住,前面的感覺還沒有消退,後面也傳來了同樣強烈的刺激感。   利奇那碩大的陰莖深深插入這個小女人嬌小的肛門之中。   他並不擔心裡面有髒東西,注射過那種淫藥的女人,一天會清理好幾次陰道和肛門,為的是清理體內的淫毒,要不然淫毒累積起來的話,她們連褲子都別想穿,陰部的皮膚只要有稍微碰觸,就會奇癢難當。   隨著一聲悶哼,克絲琴娃癱軟了下來,身體蜷縮得像是一隻蝦米,不停地顫抖晉。聿奸利奇只是前後各插了一下,就又轉移到了金妮的身上。   這一次他是先插後面,再插前面。   這招連那些女騎士都沒有辦法承受,這些女人當然更不行,前後一插,金妮就趴下了,像一隻死狗一樣躺在茶几上。   「全都像她們倆一樣給我趴在茶几上。」   利奇命令道。   在這裡他最大,誰敢不聽他的命令?   轉眼間茶几旁邊就全都是上下交疊的女人,卡洛琳和放好錢回來的伊莎貝拉組成了一對。   利奇就像是一個國王巡視著自己的土地,在每一塊土地上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跡。他一圈一圈地轉過來。   別墅裡面充滿了女人的呻吟和嬌喘,不時還有一兩聲尖叫,一開始尖叫聲銳利而又剌耳,但是漸漸地越來越低沉,最後變得有氣無力。   不知道轉了幾圈,利奇又回到了金妮和克絲琴娃這對母女組合跟前,他把克絲琴娃這個小女人抱了下來,讓她坐在他的懷裡,當然底下的性器肯定深深地插入了這個絕美女人的陰道之中。   感覺著陰道深處那強烈的吸吮,利奇沒有再強忍那一陣陣的快感,他已經把這些女人全都給餵飽了,現在是他收穫快樂的時候。   他喜歡這個小女人,每一次他想要射精的時候總是會找上她,要不然就是艾米麗的媽媽英格瑞。   這兩個女人是他的最愛。   不過對英格瑞,利奇有一種莫名的畏懼,這或許是因為英格瑞實在太聰明的緣故。   他抱著克絲琴娃,輕輕轉動著她的身體,那硬挺的性器就像是一根鑽頭拚命往裡面擠。子宮頸遠比陰道要緊窄得多,性器和子宮頸壁摩擦所帶來的快感,同樣也要強烈得多。   突然利奇感覺到龜頭前端一鬆,與此同時,克絲琴娃頭一仰,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想喊,卻又喊不出來。   一股稀薄的陰精從克絲琴娃的大腿之間流淌下來,她已經洩得太多了,身體有些虛虧。   克絲琴娃的再一次高潮也影響了利奇,他感覺到一陣快感襲來,腰眼一酸,精液噴湧而出。   那一瀉如注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客廳裡面一片狼籍,一個個女人都有氣無力趴在茶几上,她們的下陰全紅腫著。   不過利奇對三個女人稍微留了些情,索菲、艾米麗和艾米麗的媽媽英格瑞要比其他女人好一些,她們的下面雖然也紅腫,不過腫得沒有那麼厲害,她們也渾身無力,不過在利奇的扶持之下,至少還站得起來。   「你能讀這東西嗎?」   利奇將一個晶片拿了出來托在手掌心裡,這個晶片就是從艾斯波爾那裡拿來的。   他從裡卡德飯店告辭出來之前,向艾斯波爾提了一下艾米麗的事,原本只是想從這位神工那裡弄一份戰甲製造方面的書籍清單。   在他想來,艾斯波爾這樣的專家推薦的書肯定最有價值,可叢讓艾米麗少走很多路。   沒有想到艾斯波爾興致極高,居然讓伊洛幫他拷貝了這樣一枚晶片,晶片裡面的東西是艾斯波爾親自編撰的教學材料和一部分試驗記錄。   接過那枚晶片,艾米麗點了點頭,旁邊的索菲也是一樣。   從戰爭開始到現在,這些女孩越來越清楚,戰爭時期一切規則都變了,金錢、地位和名譽越來越沒有用處,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利奇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面,更是讓她們越發確定了這一點。所以只要是被確認有念者資質的人,私底下都拚命苦練。   艾米麗拿著那枚晶片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但是只邁了一步,她的腳就一軟,差一點摔倒在地。   「扶我去廚房好嗎?」   艾米麗低聲說道。   利奇一把將艾米麗抱了起來。   廚房就在客廳的隔壁,進去之後他立刻愣住了。   廚房很大,但是現在大部分的地方都亂七八糟地堆滿了東西,看起來和裝備室有點像。   處理食材用的桌上放滿了儀器和工具,放調味料的架子上擺滿了化學試劑。廚房的一角還放著鐵砧、鐵錘、鑿子之類的玩意兒。   「這裡比較安靜,就算到了深夜也吵不到其他人,再說這裡有爐子和烤箱,整個別墅只有這個地方可以安全用火。」   艾米麗解釋道。   利奇把艾米麗放在靠桌的椅子上,他轉身去接另外兩個女人。   艾米麗的媽媽英格瑞同樣擁有「煉化」的能力,索菲則擁有「植持」的能力,這都很有用。   利奇非常慶聿當初沒有瞧不起索菲的能力,讓索菲也一起修練念力,現在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利奇把索菲和英格瑞抱進來的時候,艾米麗已經將晶片插進了像燈盞一樣的東西裡面。   就看到那東西射出一道光,光射到牆壁上之後,立刻顯露出圖像。   圖像一開始並不怎麼清晰,艾米麗調了一會兒,終於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   隨著艾米麗的手指轉動,圖像不停地變化著,大部分是文字,也有許多公式,還有一小部分是圖像,有些是靜止的圖像,也有一些是活動的圖像,活動的圖像極少,都是在做實驗。   利奇對於那些文字和公式並不感興趣,他沒時間看,也看不僅,倒是對那幾個活動的圖像挺感興趣。   實驗總共有五個,難度是漸進的,第一個非常簡單,用的時間也短,最後兩個最難,時間也很長。「第一個好像不是很難。」   艾米麗也有同樣的感覺:「材料這裡也都有。」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索菲說道,她其實是想讓利奇有點事情可做,要不然利奇又要折騰她們了。   在利奇所有的女人裡面,索菲最不堪承受他那強烈的性慾,同樣也不堪承受那碩大的性器。   說到就做,艾米麗、索菲和英格瑞便立刻動起手來。   試驗所需要的材料非常少,只需要一些金屬粉末,按照艾米麗的想法,弄一點鐵釘的碎層就可以了,不過利奇更希望按晶片裡面的記錄來,那裡面用的是黃金。   太多的黃金,他拿不出來,只是一點點的話倒是沒有問題。當初為了救莉娜,嘉利帶著他和諾拉偷入瓦雷丁人的營地,逃出來的時候,他殺掉了那一個令人作嘔的胖子,從胖子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就有一條項鏈,那是一條純金的項鏈。   當時他把那項鏈私吞了下來,項鏈從那之後一直都掛在他脖子上。   把項鏈取了下來,利奇摘下了其中的二即。   這一點點黃金大概也就只有幾克,顏色足黃中帶紅,純度絕對很高。   艾米麗早已經取過剪刀和鋼臼,這些黃金要被碾成金粉,這類力氣活當然仍舊要刊訏來敞。   利奇也沒有理由拒絕,反正他有的是力氣,先用剪刀把那一節項鏈剪成了針眼大小的碎層,然後拎起鋼質的杵用力搗了起來。   噹噹噹的聲音顯得異常刺耳。   這種令人很不舒服的噪音持續了半個小時,艾米麗終於叫他停了下來。   鋼臼的底部只剩下一堆黃褐色的粉末,實在看不出它們居然是黃金。   把粉末傾倒出來,接下來的事就用不著利奇動手了,三個女人按照晶片上的記錄,有條不紊地做著。   先是提純,粉末裡面有不少雜質,比如空氣中的灰塵、剛才敲擊留下的鋼臼碎層之類的東西。   一股衝鼻的酸味讓利奇連忙逃到很遠的地方,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讓他的六感變得異常敏銳,這有奸處同樣也有壞處。   利奇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諾拉總是對他說,偵察騎士最重要的不是敏銳的六感,而是忍耐力。   站得遠遠的,利奇看著三個女人做試驗。以前他也這樣看著蘭蒂做事,女人認真的時候別有一番味道。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三個女人做試驗的速度,明顯要比晶片裡面的艾斯波爾和伊洛慢得多,她們的每一個步驟都顯得異常小心,有的時候甚至有些猶豫不決。被處理過的黃褐色粉末裝進了一根玻璃管裡面,那裡面還裝了一些別的東西,玻璃管被固定在一個手搖的真空泵上面,讓管子真空之後,玻璃管的頂部被封了起來,還用熔化的鉛徹底封死。   玻璃管被架在火上燒,利奇看著那些黃褐色的粉末漸漸熔化,變成了黃褐色的煙霧,煙霧瀰漫了整根玻璃管,然後漸漸凝結在玻璃管的四周。   沾在管壁上之後,這些黃金粉末終於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變得亮閃閃的。   艾米麗拎起一根鋼針輕輕地在指尖上紮了一下,立刻滲透出一滴血珠,她將滴血的手指湊到玻璃管封死的那端。   那個地方有一個小口,艾米麗輕輕一按,血液一下子就被吸了進去。   玻璃管裡面是真空,被吸進去的這滴血珠,立刻化作了飛散的血霧。「或許還可以試試別的,上面既然說需要的是細胞體,我手裡的東西或許也可以派上用場。」   不知道什麼時候,金妮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妞也跑了出來,她的手裡捏著一根吸管,吸管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液體。其他人根本來不及阻止,就看到這個小妞將吸管同樣插入了玻璃管的那頭,吸管裡面的東西立刻被一吸而盡。「做這個試驗我們花了奸幾個小時。」   艾米麗怒道,她是一個極認真的人,最不能夠容忍別人在做正事的時候搗亂。金妮一點都沒有做錯事的反應,笑嘻嘻地說道:「放心,不會失敗的,我有這種感覺。」   沒有人會小看金妮的直覺,那也是一種念者的能力。   不過這也並不意味著可以輕易地放過這個傢伙,利奇走了過來,把這個小妞的雙手反拗過來,露出她那挺翹的屁股。   「啪啪啪啪!」   廚房裡面立刻想起了一陣拍打的聲音。   只是幾下,那粉嫩的屁股就已經變得通紅,又打了幾下,有些地方就變得發紫。   金妮一開始嗷嗷直叫,漸漸地哭了起來,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挨過這樣的揍呢!金妮現在總算明白,利奇並不是和她打情罵俏,而是真的在懲罰她。   「算了,算了。」   艾米麗連忙搶上前來一把抱住利奇的手臂,她雖然對金妮剛才的做法很不滿意,但是對金妮本人卻沒有什麼惡感,而且看到金妮挨打,她也有些害怕,她怕有朝一日利奇也會這樣對她。   索菲同樣也嚇壞了,她的膽子原本就小,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躲到了英格瑞的身後。   只有英格瑞靜靜地看著,既沒有阻止,也沒有規勸,作為一個成年人,當然有成年人的想法。她的臉轉了過來看著那根玻璃管。   就看到原本緊貼在試管表面的黃金膜漸漸出現褶皺,細碎的褶皺既像是皮膚的紋理,又像是葉子的脈絡。這和晶片裡面的記錄差不多。   英格瑞小心翌一翼地將玻璃管取了下來,從抽屜裡面取出一把割玻璃的金剛石刀。   在玻璃管上劃了幾下,就聽到嘩啦一聲,玻璃管被割裂開來,掉落在桌上。原本緊貼在玻璃管內壁的黃金薄膜立刻脫落。   什麼叫薄如蟬翼?英格瑞手裡的這玩意兒就是最好的詮釋。   因為重量的緣故,大部分的黃金都沉積在玻璃管的底部,所以這個地方稍微厚一些,也沒什麼皺褶,英格瑞用剪刀輕輕一剪,把這部分剪去,然後她又直直一裁,原來那層黃金膜是圓筒形的,現在被完全裁開了,變成了平娟一的一張。   英格瑞任由四個小傢伙在那裡吵鬧,她自顧自地做著最後的檢查。   過了片刻她終於停下手來,英格瑞看著寫在紙上的那些數據,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些數據和晶片上給出的試驗數據並不符合,不過她們並沒有失敗,因為她們的數據明顯比原來的試驗數據要高得多。   她輕輕把金妮剛才拿著的那根吸管取了過來,她很想知道裡面倒底放了什麼東西。   肯定下會是血液,因為血液會殘留下一些紅色。   英格瑞將試管貼近鼻子聞了聞,她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她知道金妮吸進去的是什麼了。   試管裡面有一股精液的味道。   離開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夏天的夜晚要到很晚才會徹底變黑。   利奇一直等到那些女人全都恢復精神之後才離開,這片區域不太安全,他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出事。   上了大道之後,利奇沒打算攔車,就算想攔也未必做得到,因為別人不二正會理他。最近這段時間,大道上來來往往的大部分是軍車,軍車禁止搭載乘客,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別墅裡面的女人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進城裡了。   到了大道上,利奇在路邊坐了下來,艾米麗給了他一雙溜冰鞋,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塊長條形的鋼板底下安上一排輪子,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就玩過。他的技術很不錯,這或許和他擁有騎士血脈有關,擁有騎士血脈的人就算是沒有覺醒,運動能力也還是會超過普通人。   這也是他以前打架很少會輸的原因。   溜冰鞋大部分上面是帶靴子的,但這雙不是,利奇手裡的這雙就只是一排輪子和一塊兩頭翹起的鐵板,鐵板上面是一圈圈的皮帶,用來把溜冰鞋固定在鞋子上。   只有真正的溜冰高手才有資格用這種溜冰鞋,生手用它的話,十個有九個會折手斷腳,甚至有可能會送命。   穿上溜冰鞋,利奇來回溜了兩圈。   感覺很不錯,成為騎士之後的他,比當初更能夠控制力量和平衡。   突然他想起了搓步,這種步法和溜冰非常類似。   利奇腳下一用力,身體如同一支箭矢似的直射了出去,差不多要到對面那邊的時候才一個急轉,沿著馬路飛馳起來。   搓步的關鍵是平行發力,用在溜冰上果然非常合適,有了搓步就用不著像以前那樣左右換腳,溜V型步了。   不過利奇也有一些不滿的地方,底下那「嘶嘶」的摩擦聲實在太剌耳了。   突然一輛馬車迎面而來,他連忙往旁邊一偏。   馬車和他擦身而過。就在擦過的那一瞬間,利奇感覺到一股強勁的氣流朝著他迎面而來。   完全是下意識的,他整個人側轉了過來,身體詭異的一扭,順著風「切」了過左。   只感覺到耳邊呼呼得直響,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利奇愕然發現,自己恰好切入兩股風的邊緣之中。這是一道非常狹窄的縫隙,在這道縫隙之中,到處是亂流,阻力卻極小。   這不正是他在那片湖裡領悟出來的身法?   腳下那越發刺耳的聲音告訴利奇,此刻他的速度更快了。   還沒有等他享受夠這種極致速度的快感,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團棉花,那只是一瞬間的感覺,緊接著他就有些透不過氣來,迎面而來的風直灌入了他的肺腔。   他的速度頓時又慢了下來。   利奇心中黯然,果然和湖底的時候一樣,這種身法只有在亂流當中有效,沒有亂流的話就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自己找到了一種提升速度的辦法。   昨天黛娜和卡文的那場對決,越豎讓他感覺速度的重要性。   黛娜遭遇危機的時候,莉娜最先反應過來,但是黛娜的父親和翠絲麗的動作更快,後發先王。   利奇清楚地看到,莉娜的牙齒緊緊咬著,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眼神之中滿是嫉妒之火。   這就是速度的威力。   想要速度快,辦法很簡單,要不擁有極強的爆發力,要不就能把阻力減到最小。   黛娜的父親那閃電般的速度靠的就是爆發力,翠絲麗的快好像兩種因素都有。   利奇不禁感到很遺憾,因為他的爆發力不怎麼樣,他修練的幾種功法全都是持續發力,現在想改也已經改不過來了。   遠處又是一輛馬車迎面而來,這一次利奇事先有了準備,他的身體再一次側轉,就在和馬車迎面擦過的時候,瞬間切入了氣流的邊緣,插入到了那道由亂流形成的縫隙之中。   尖嘯一般的摩擦聲再一次響起,這一次的時間更長。當利奇慢下來的時候,他甚至感覺到腳底有些發燙,超高的速度讓那些輪子承受不住了。   他下敢再繼續試驗下去,他怕溜冰鞋會突然壞掉,這東西就是一件玩具,設計和製造它的時候,沒有考慮到會這麼使用它。   一想到這些,他再一次放慢了速度。   在回到營地之前,他絕對不希望這東西報廢。從別墅到營地,差不多要橫著穿過整個裴內斯,進城之後時間還算比較早,剛過八點半,離回營的最晚時間還有一段距離。利奇稍微一想,最終決定還是去一趟裡卡德飯店。   他去飯店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做,只是因為剛才的試驗結果和艾斯波爾得出的結果有些不太符合。   幾個女人要他幫忙問一下,是不是她們出了什麼差錯?   站在前台的仍舊是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侍者,利奇早晨已經來過這裡,當然被一眼認了出來。   「您還是找伊洛先生嗎?」   中年侍者畢恭畢敬地問道,他已經知道利奇不是簡單人物了。   「用不著。」   利奇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你把這個交給伊洛先生就可以了。」   把事情辦完,利奇便轉身離開。他才剛走,守在大廳裡面的那兩個內務部的騎士就走了過來,其中的一個人努了努嘴。   中年侍者立刻順從地將信拆開,裡面就只有一張薄薄的金屬片,信上除了一組數據,只有一句話:「數據有些不對,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裡?」   兩個騎士把信和那張金屬片反覆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不過他們仍舊有些懷疑。   「把這些東西送去化驗科。」   年紀稍微大一些的那個騎士命令道,他轉頭看了一眼中年侍者:「我們把東西拿回來之前,你最好什麼都別說。」   中年侍者哪裡敢反對?他只能點頭答應。   所謂的化驗,主要是檢查有沒有毒,不過對那封奇怪的信,內務部的人還是留了點心,讓人照著描了一份,把原件調了包。   整個檢查的過程用了三個小時,等到信重新封好送回裡卡德飯店的時候,那個中年侍者已經下班了。   這封信只能在前台的櫃子裡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信終於到了伊洛手裡,雖然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不過一看裡面的數據,和信裡面附帶的那片黃金膜,伊洛立刻就知道這肯定是利奇的信。   伊洛的腦子再好,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實驗數據全都記在腦子裡面。先去洗臉刷牙完畢,換了一件衣服之後,伊洛這才拿著那封信坐到記錄儀前。   他給利奇那枚晶片裡面的東西,全都在這個記錄儀裡面。   伊洛很快就找到了原始數據。   稍微比對了一下,他的神情立刻變得古怪。   過了片刻,他突然一下站了起來,邁著小短腿飛快跑到旁邊的房間。這個房間被改造成了一個簡易的實驗室,設備不是很多,但是想要做些小實驗或者化驗什麼東西,卻很方便。   只用了幾分鐘,伊洛就得出了數據,這些數據和信上的數據一模一樣。   他撓了撓頭,好半天都沒有想明白。   那是最基礎的實驗,他和老師艾斯波爾不知道做過多少次,從來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他同樣也想不出這個試驗還是什麼可以改進的地方?能夠讓試驗的數據提升那麼多。   怎麼想都不明白,這個矮胖子只能找他的老師艾斯波爾。   艾斯波爾正躺在床上享用早餐,一看到伊洛進來,老頭顯得有些意外。   伊洛拿著那封信和附帶的那片黃金膜走到老頭的跟前:「那個小傢伙一回去就做了金屬活性化實驗,但是得出的結果和我們的結果有出入,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做出來的東西,活性化程度比我們高百分之二十五。」   艾斯波爾一愣,他從伊洛的手裡接過了那兩樣東西。   老頭從床頭櫃的抽屜裡面取出了他的眼鏡,帶上之後仔細地看了起來。   和伊洛一樣,老頭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看著看著,他把放早餐的托盤往旁邊一推,撩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了。   老頭穿上拖鞋,走進了剛才伊洛出來的那個房間。他逕自走到一個像是酒罈子的紫銅儀器前面,這東西叫回溯儀,可以把一件東西的形成過程回溯出來。   艾斯波爾把那張黃金膜裁下來一小片,放在了回溯儀底部的圓形凹槽裡,他的手輕輕地搭在回溯儀上。   在回溯儀裡面,那一小片黃金膜漸漸地化成了飛散的金色粉塵,每一顆金色粉塵裡面,都隱藏著艾斯波爾所需要的信息,不過要把它們讀出來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以艾斯波爾的實力,也只能找出一小部分真相。   老頭就這樣整整地坐了一個多小時。當他的手離開儀器的時候,老頭看上去異常疲憊。「實驗步驟是一樣的,只是在細節方面有一點點不同,煉化的時候多了一種並不屬於煉化的力量,可以肯定這種力量和生命有關,而且她們加入的材料好像也不是很純淨,裡面多了一些雜質,我只知道這種雜質絕對不屬於金屬,而是某種有機體。」   艾斯波爾一邊說著,一邊在腦子裡面回放著實驗的全部過程。   伊洛不敢打擾,靜靜在一旁站著,好半天之後,他看到老師的眼神有點變化,他這才問道:「還需要做什麼化驗嗎?」   「你幫我準備馬車。」   艾斯波爾站起身來,他要去換衣服。   一個小時之後,馬車停在了105小隊營地的門口。   利奇正在和莉娜對練,他的手裡握著艾斯波爾幫他打造的那把騎士刀,既然圖書管理員大叔為他指點了方向,他當然要試試看。   艾斯波爾的到來,讓利奇的訓練不得不中斷了下來。   跟在隊長嘉利的身後,利奇來到門口。   艾斯波爾早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今天負責站崗的是羅賓,羅賓對這位神工當然不敢有絲毫怠慢,特意搬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   原本坐著的艾斯波爾,一看到利奇立刻站了起來,拄著枴杖快步走了過來,手裡晃著那張黃金膜大聲問道:「這東西是你弄出來的?」   利奇不敢居功,那枚晶片裡面的東西他大部分都看不懂,想冒充也做不到。   「是我的兩個同學做的。」   他連忙答道。   「帶我去見她們。」   艾斯波爾用力抓著利奇的肩膀,他根本沒有考慮到利奇現在方不方便外出的問題。老頭之所以這樣激動,是因為那個實驗是他所有研究的基礎,基礎的東西只要提升一點點,其他地方的進展就會非常顯著。   利奇轉頭看著隊長嘉利。   嘉利在心裡歎息了一聲,但她也只能同意:「今天算你外出執勤。」   「是的,長官。」   利奇連忙敬了個禮,然後他跟著艾斯波爾上了馬車。   馬車走得很快,就算在城裡也沒有放慢多少速度,這輛車足內務部專門為了這些貴賓配備的,在裴內斯只有很少的幾個地方需要放慢速度。   一路之上都非常順利,只是到了別墅門前的那條小路上遇到一點麻煩。   那條小路坑坑窪窪的,馬車走了十幾米就因為顛簸得不行,而不得不停了下來。   因此眾人只能下來走路,利奇走在最前面,因為他怕引起誤會,女孩們的手裡全都有武器,萬一把艾斯波爾當作是不懷奸意的難民就麻煩了。   事實證明這個選擇是正確的,剛剛翻過一道緩坡,離開別墅還有一段距離,利奇就看到有幾個手持棍棒的人在別墅周圍走來走去。   女孩們全都躲在房間裡面,隔著窗戶警戒地看著這些人,雖然看不到她們手裡的短弩,不過利奇敢肯定,弩箭肯定已經抑在了弓弦上。   跟著艾斯波爾一起過來的內務部騎士總共有四個,他們也全都看到了這樣的場面。   一個騎士拽住了利奇的肩膀,警戒而又狐疑地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些都是什麼人?」   利奇感到很不爽,這個騎士很用力,明顯是把他當作是可疑分子對待,連問話的口氣都帶著質問的味道。   怪不得小隊的成員對內務部的同行沒有絲毫奸感,其他人還客氣一些,莉娜已有好幾次直接把這些人叫做「紅狗」「附近有一個難民營,這些拿棍棒的很可能都是難民營裡面的人,我的同學已經被他們騷擾了兩個多月了。」   利奇轉頭冷冷看著那個拽他肩膀的騎士。   那個騎士根本不在意利奇的目光,這種事情他遇得多了,他朝著身邊的另外一個騎士打了個手勢。   那個騎士立刻衝了過去,他就像是一陣風似的緊貼著地面飛掠,幾個起落就已經飛掠到那些手持棍棒的人身後。   按照共和國的法律,騎士不能隨意傷害平民,但是這對內務部的人來說好像不太起作用,那個騎士出手極狠,掌劈腿掃輕而易舉地就把那些人全都打倒在地,傷的部位不是脫臼就是骨折。   別墅裡面的女人遠遠看到利奇的時候,就知道有大人物來了。   外面那些拿棍棒的人全都被打倒在地之後,門立刻就打開了,女孩和她們的媽媽全都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站在門口迎接。   那幾個騎士仍舊保持著警戒,他們好像對這一切都有所懷疑,但是他們拗不過艾斯波爾的堅持,老頭逕自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拍著利奇的肩膀,臉上帶著一絲異樣的微笑低聲說道:「你的福氣不錯?同學全都是美女,她們的母親也是。」   利奇的臉微微一紅。「金妮、艾米麗、索菲,你們過來。」   利奇沒有提英格瑞,這是因為英格瑞的身份有些麻煩,她被瓦雷丁人俘虜過,內務部的人如果有心要查的話,很可能會在這上面做文章。   利奇倒不怎麼怕這些「紅狗」只不過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艾斯波爾看著三個女孩,頂級的戰甲製作師同樣也是頂級的念者,只是片刻功夫,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三個女孩的資質。老頭對利奇的情況知道得不少,他當然能夠從利奇的情況推測出這些女孩也是後天覺醒的念者,而且她們覺醒的時間應該比利奇更晚。   老頭暗中點了點頭,這幾個女孩的資質都不錯,念力提升的速度都挺快。   艾斯波爾順便掃了一眼其他人,他的目光在英格瑞身上停了停。   緊接著他的目光一轉,看到了樓梯下面放著的那輛車。從車輪磨損的痕跡就可以看得出,這輛車經歷過長途跋涉,再看一眼這輛車古怪的模樣,老頭完全能夠猜出造這輛車的目的。   他下由得再一次點了點頭。老頭一直覺得,作為一個戰甲製造師最重要的並不是念力的強度,也不是對技術和工藝的理解,而是創造力和想像力。能夠讓他看上限的戰甲製作師大概連百分之五都不到。沒想到這裡倒是有幾個能夠讓他滿意的孩子。   艾斯波爾掃視四周的時候,利奇已經將今天的來意告訴了三個女孩。   艾米麗和索菲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唯獨金妮顯得有些尷尬。她當然知道試驗的誤差是什麼造成的,但是現在讓她到哪裡去弄精液?再說她雖然很放得開,不過那只是在利奇面前,現在有這麼多陌生的男人,她怎麼好意思把產生誤差的原因和盤托出?   所以金妮只有裝傻,她默默地跟在艾米麗和索菲的後面,看著她們倆重做昨天的試驗。   因為已經做過一次了,所以這一次的速度要快得多,當然苦力活仍舊是利奇的工作。   很快試管裡面又凝結出了一層黃金膜,隨著一滴血液注入其中,黃金膜上漸漸顯露出細密的皺褶,所有這一切都和昨天一模一樣。   實驗非常順利,不過包括利奇在內,四個人都有一種感覺,這一次做出來的東西肯定和昨天的不同。   果然等到黃金膜被剝離下來,一化驗,得出的數據和艾斯波爾以前做的完全一樣。   「還要再試一次嗎?」   艾米麗低聲問道。她有些遺憾,她確實很想獲得認可,看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的戰甲製造類的書,她當然知道艾斯波爾是何許人。   老頭歎了口氣,他有些失望,不過他不打算浪費時間再來一次,很多成功都帶有偶然性的因素,再試驗一次也未必有用,他不可能讓這三個女孩一直試驗下去。   不過老頭同樣也知道,大部分的偶然其實都有原因的,只是一時沒有發現其中的關鍵,既然這三個女孩成功過一次,那麼很可能成功第二次。再加上她們那令人讚歎的創造力,老頭不由得動了心。   他從來不收弟子的,只有伊洛一個助手,不過受到他指點的人卻不在少數,他也不在乎再多兩個。 第四章 愛國和交易   坐在馬車上艾斯波爾始終一言不發,去別墅的時候他滿懷期望,回來的時候多少有些失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找到了兩棵好苗。   利奇的心裡倒是很高興,艾斯波爾這麼賞識那兩個女孩,絕對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   從今往後女孩們再也不用為安全和生計而發愁了。   他正琢磨著怎麼讓女孩們進一步攀上艾斯波爾這棵大樹,突然感覺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利奇探頭往窗外一看,路上全都是馬車。   所有的馬車都走得很慢。   這讓他感覺到異常奇怪,他們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在別墅裡面只待了幾個小時,怎麼路上會堵得這麼厲害?   他看了一眼馬車裡面的其他人。   那幾個內務部的人同樣滿臉狐疑。   馬車越走越慢,一進入三號環形大道,路就徹底堵塞了,從車窗探出頭去,就看到前面和後面是長長的車龍。馬車時停時走,一點一點往前,有很多馬車乾脆就調轉了方向,打算從其他地方繞過去。   這輛內務部的馬車雖然有特權,但是現在特權也不好用了,同樣只能隨著車流緩緩前進。那幾個負責保護工作的內務部騎士,神經立刻緊張了起來。   艾斯波爾和伊洛原本是靠窗坐著,因為這兩個位置最舒服,但現在不得不被調到了中間,特別是艾斯波爾,他被請到前面那排中間的位置坐下,這個座位最不舒服,幽暗而且不透氣,臉朝著的方向和馬車前進方向相反,不過這個最不舒服的位置卻也最安全,因為背後就是車伕的座位,這輛馬車的車伕同樣也是內務部的騎士。   「誰願意到前面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順便再叫兩個人過來。」   為首的那個騎士對手下的人命令道。   剛才動手的那個騎士領命去了,他修練的明顯是風屬性的功法,擅長跳躍奔跑,在半空中的姿態就像是一片輕盈的樹葉。只見他從一輛馬車跳到另外一輛馬車,車頂就是他的通道,輕輕一躍就是四、五輛馬車。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這個人又回來了,在他的身後跟著四個騎士,也都是內務部的,這四個人步法明顯遜色許多,利奇一眼就看出,其中兩個是重裝防禦者。   後來的四個人並沒有進來,兩個上了車頂,另外兩個攀附在馬車後面,這下子除了車底,全都已經在嚴密的護衛之下。   一進來,跑去求援的騎士立刻說道:「剛面在遊行,所有的馬路全都堵上了。」   「怎麼可能事先沒有一點消息?」   為首的那個騎士頗為惱怒,如果他得到風聲,肯定會勸阻身邊的這位大人物。   他並不認為是別的部門對他們保密,如果是在平時就有這個可能,但是現在各國特使雲集,容不得半點差錯,哪個部門在這個時候搞鬼,那裡的負責人可就是在找死,上面的板子會毫不留情的打下來,要多狠就有多狠。   不但是為首的騎士,其他內務部的成員個個心中暗罵,這種時候最容易出事,一日一出事,他們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利奇沒有心思,他隨口問道:「那些人為了什麼事遊行?」   利奇對政治並不感興趣,他只是好奇而已。   內務部的人當然不會搭理他,艾斯波爾在想事,只有矮胖子伊洛笑了起來:「你奸像對你們國家的事務不怎麼關心啊,連我這個外國人都能夠猜到原因。」   利奇暗自羞愧,不過他的嘴挺硬:「最近這段時間哪裡有空去關心別的事?」   這話從利奇嘴裡說出來,伊洛倒也相信,因為利奇確實很忙。   「你還沒說呢!倒底是為了什麼事遊行?」   利奇仍舊問道。   伊洛支支吾吾,這件事說起來有些不光彩。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看到有人在馬車的縫隙間穿行,那是七、八個女人,全都穿著同一式樣的長裙,手裡都抱著厚厚的一疊紙。   她們把紙塞給馬車裡面的人,一輛馬車都不放過。一個梳著齊耳短髮的女人走到這輛馬車旁邊,她敲了敲車窗的玻璃。   那些內務部的騎士全都裝作沒有看見,艾斯波爾和伊洛同樣不打算搭理,他們倆的身份太敏感了,一旦牽連進去,很可能會成為外交糾紛。   那個女人看到裡面的人沒有反應,居然不肯放棄,她把一張紙順著窗戶的縫隙塞了進來。   其他人都沒有去碰那張紙,只有利奇手有些癢,他立刻拿了過來。   這是一份油印的傳單,油墨根本沒有乾透,手一摸上去立刻變得黑漆漆的一片。   看了傳單,利奇原來的疑問全都沒了。   傳單上寫得清清楚楚,就在三天前,共和國剛剛簽署了一項新的協議,由丹特同盟的其他成員國出面,向諾曼聯盟提出調停要求。   既然是調停,條件當然不會對共和國有利。   連利奇都有一種想要把什麼東西砸成碎片的衝動,調停的條件居然是承認現在的邊界線,這豈不是等於讓共和國徹底放棄被佔領的省分?   對於裴內斯人來說,這份協議是難以忍受的侮辱,但是對利奇這個拉沃爾省的人來說,如果接受這份協議,他就再也沒有故鄉了,他不可能把一個敵國的城市當作是自己的故鄉。利奇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他和所有的人一樣,一直期望著共和國能夠加入丹特同盟,在他們想來,一旦加入同盟,他們就不再是孤軍奮戰,有了同盟的支持,他們就可以把失去的領土全都奪回來。   沒有想到結果居然會這樣。   傳單被揉成了一個紙團,緊緊地捏在利奇的手心裡面。   馬車裡面的那個騎士全都沒有任何反應,想要在內務部做,第一條就是不能夠有自己的政治傾向,觸犯這條的人全都會被發配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去。   只有伊洛挺同情利奇的,他低聲安慰道:「別往心裡去,這只是策略,為了爭取時間而採取的策略,你的國家需要時間,丹特同盟的其他國家同樣也需要時間。為了這場戰爭,敵人事先比我們準備得要充分得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算是準備完成。」   利奇訕訕地說道,他的心情很不好,語氣難免顯得僵硬:「我的故鄉沒了,換來的是將近三年的準備時間,但是大家都沒有準備奸,那麼接下來要丟哪裡呢?是蘭朵姆省?還是塔基威克省?」   伊洛想要勸,可惜他不知道怎麼勸?   他知道,丹特同盟各國確實有犧牲蒙斯托克共和國拖延時間、消耗諾曼聯盟各國實力的想法。   同盟各國也正是這樣做的。   政治是骯髒的,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沉默不語的艾斯波爾突然開口:「丹特同盟絕對不會放棄蒙斯托克,你只要知道這件事就夠了。」   「為什麼?」   利奇並不認為艾斯波爾這樣的人會敷衍他,但是他又不太相信。   共和國能夠無情地拋棄南方的那幾個省,又有誰敢肯定,共和國本身不會被同樣拋棄掉?   艾斯波爾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宇:「經濟,人口。」   利奇沉默了下來,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的國家富而不強,因為是普通人掌權,對騎士壓制得非常厲害。這導致了軍事方面偏弱,不過除了軍事方面不行,共和國在其他方面還是很厲害的。   因為是共和體制,很受商人和業主的歡迎,所以共和國的經濟力很強,商業、製造業都很發達,人口也多。   又因為義務教育的緣故,所有的人至少能夠念完中學,基本上沒有文盲。那些所謂的新興強國和老牌帝國,沒有一個能夠做到這樣。   吞下這樣一塊肥肉,諾曼聯盟只要能夠消化得了,他們的實力肯定會大增,到了那個時候,丹特同盟能不能壓制得住,就非常難說了。   馬車且行且走,進了第七區之後就順利多了。   第七區是使館區,也是外國人大量聚集的地方,所以這裡被徹底封鎖,根本不允許遊行的隊伍進入。   到了飯店,利奇原本不打算進去坐坐,拗不過伊洛的一再邀請,再加上已經到了午餐時間,所以他跟著一起下了馬車。   艾斯波爾獨自一個人回房間去了,老頭的三餐全都是讓侍者送到房間裡面,所以伊洛拉著利奇兩個人去了餐廳。因為只有兩個人,所以沒有坐昨天那個地方,而是在角落裡面找了個位置。   這裡靠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沒有其他人在旁邊,伊洛顯得輕鬆了許多,他要了一杯冰咖啡,趁著餐廳裡面唯一的侍者去拿咖啡的空擋,他挪到利奇旁邊的那個椅子上,湊到利奇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有些事剛才不方便告訴你。」   他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這才繼續說道:「這一次絕對不只是這樣,諾曼聯盟絕對不會只要南方的那些土地,他們的野乙遠比這要大得多,少則一年,多則三年,諾曼聯盟就會和丹特同盟全面開戰,兩方面不可能有任何妥協,肯定要有一方被徹底打倒。」   「那豈不是變成了世界大戰?」   利奇異常震驚,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斷,當初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很多人就在猜測戰爭會持續多久,從一年到十年的各種猜測都有,但是所有的猜測都只認為戰爭會局限在蒙斯托克共和國和瓦雷丁帝國之間,就像幾個世紀以來一樣,這將會是一場有限的局部戰爭。   「你說對了,就是世界大戰,而且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世界大戰。」   伊洛的回答異常肯定。   「我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想像。」   利奇失魂落魄地說道。   伊洛輕笑了一聲:「同盟內部也有很多人和你一樣,難以想像全面戰爭不可避免,他們試圖用各種辦法阻止全面戰爭的爆發,讓蒙斯托克共和國放棄被佔的各省,就是他們努力的結果,你們共和國內部同樣也有很多這樣的主和派。」   利奇瞪大了眼睛,急問道:「那麼主戰派呢?好像沒有什麼主戰派的人物站出來反對啊!」   伊洛嘻嘻一笑:「主戰派的人都站在一邊,等著看主和派的人倒楣呢!既然知道諾曼聯盟是餵不飽的餓狼,吃了之後還會再要,他們遲早會撕毀和平協議,那些主戰派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阻止?他們都靜等著諾曼聯盟撕毀協議的時刻到來,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會對主和派下手。」   臨未了,伊洛又低聲加了一句:「政治是骯髒的,所以你應該關心的是怎麼照顧好自己和對你來說重要的人,別讓她們成為了骯髒政治的犧牲品。」   利奇看著伊洛,雖然很多人都是這樣做的,卻從來都沒有人會直接說出來。   吃過午餐,利奇便告辭離開。出了飯店,他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到哪裡去。   別墅剛剛去過,沒有必要再去一趙,而且他也不怎麼擔心女孩們的安全。   利奇從莉娜那裡知道了一些內務部的做事風格。   艾斯波爾已經看到了那些手持棍棒的難民,這對於內務部來說,絕對是一種恥辱。而且他們不敢保證艾斯波爾會不會再去那座別墅。所以他們十之八九會把那座難民營遷到別的地方去,或者把整個難民營圈起來,弄得像是監獄一般。   猶豫了一會兒,利奇決定回家看看,他不太放心家裡的人。   剛才伊洛已經說了,戰爭時期應該關心的是怎麼照顧奸自己和身邊的人,這種論調雖然顯得很自私,但是他很認同。   他在戰場上廝殺,為的可不是什麼共和國,也和騎士的榮耀無關,他是為了他的家人在打仗。   或許是因為想通了,利奇再也沒有看到傳單時的那種義憤填膺。   出了七區,立刻看到了遊行的人群。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散發傳單的那些人全都是大學生。   格拉斯洛伐爾沒有大學生,因為那裡沒有大學,首府城市薩瓦有一座大學,那是整個拉爾沃省唯一的一座大學。   進大學讀書也曾經是利奇的夢想。   看到滿街的大學生,利奇的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當初以為格拉斯洛伐爾已經不錯了,雖然沒有首都這樣繁華,卻也差不到哪裡去,首都擁有的東西,格拉斯洛伐爾也一樣不缺,但是現在他終於感覺到小地方就是小地方,雖然外表看上去並不算差,但是內蘊就差了許多。   街上的大學生數量可真多啊!   遊行的並不是只有大學生,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利奇沒有打算進去湊熱鬧,於是他選擇走在隊伍的邊緣。   走著走著,利奇感覺到有人在注意他,他轉過頭來朝著身後張望。   可惜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很多人都在看著他。   利奇這才發現自己非常顯眼,他那一身紅色的制服告訴每一個人,他是一個騎士。   越往市中心走,遊行的隊伍就越多,人就越擁擠,偏偏他的父母住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中心,離英雄廣場只有幾百米。   還沒到市中心區域,利奇就感覺到有些擠不進去了,那是真正的人山人海,遠遠地就能夠聽到英雄廣場上傳來整齊的口號聲。   那是真正的萬人齊呼,隔著七、八個街區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突然頭頂上五顏六色的紙片隨風亂舞,不知道什麼人爬到了樓頂上,把一大堆傳單撒了下來。   隨著傳單撒落,就聽到頭頂上有人喊道:「打倒綏靖政府,打倒賣國賊,歸還南方四省。」   有人帶頭,底下的人自然而然地跟隨著一起喊了起來。   喊口號的聲音和遠處廣場上的口號聲連成了一片。   利奇對喊口號不感興趣,不過那個撒傳單的人倒是給了他一個啟示,既然底下定不了,不如從屋頂上走。   他衝進了旁邊的一幢七層的大樓。   大樓裡面亂哄哄的,很多人上上下下,特別是每一層樓的樓梯窗口旁邊總是擠著一大群人,從這裡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底下遊行的場面。   到了頂樓,樓梯窗口邊同樣擠滿了人,利奇沒打招呼,直接踩著一個人的肩膀翻到了外面,他抓住屋簷一用力,輕易地就爬了上去。   耳邊是被踩的人惡毒的咒罵聲,利奇微微一笑,他根本不在乎,這個人罵人的水準太差,遠遠比不上以前學校裡面的那幫人。   這幢樓是附近最高的一幢樓,站在樓頂往下看,確實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就看到下面全都是腦袋,遠遠地鋪了開去。   還有很多橫幅,這些橫幅全都是半米寬的紅色布條,上面用黃顏料寫的字,兩頭用竹竿挑著。   利奇站在屋頂上看了一會兒。他的眼睛掃到了一些異樣的東西,只看到很多屋頂上也站著人,反倒是剛才撒傳單的地方沒看到人影,才一會兒功夫,不知道那個人跑到哪裡去了。   利奇並不打算多管閒事,他確定了一下方向,縱身躍起朝著旁邊的屋頂跳了過去。   在屋頂上走來走去倒是第一次,這些屋頂高高低低,不過對於利奇來說算不上什麼障礙,屋頂的斜度最多三十度。   走了大概五個街區,利奇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屋頂上的那些人看上去不像是學生,反倒像是便衣。   利奇的心頭頓時有了一絲糟糕的預感。   他正猶豫著現在是不是先退回去再說,突然,一陣急促的警笛聲遠遠地響了起來,緊接著接連不斷的警笛聲驟然響起。   底下頓時亂成了一片,擁擠的人群朝著四面八方散去,有不少人鑽進了小巷裡面,還有一些人躲進兩邊的大樓之中。   利奇正低頭看下面紛亂的場面,突然他發現有幾個人正朝著他悄悄地靠了過來。   他一愣,不過馬上就明白這是要抓他。   還來不及解釋,那些人就已經衝了過來。   衝過來的全都是騎士。   利奇不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再說他也不怕,他剛剛從艾斯波爾那裡出來,很多人可以證明他和遊行沒有任何關係。屋頂就那麼點地方,稍微一用力瓦片就會被踩碎,甚至屋頂都會被踩壞,地形決定了用不著擔七被圍攻。   利奇乾脆放手一搏。   第一個撲上來的人看上去二十歲不到,比利奇大不了多少,這個人高高躍起,如同一隻老鷹般飛撲而下。   利奇站在一跟煙囪上面,這恐怕是整個屋頂最牢固的部位,他看到第一個對手凌空飛撲下來,立刻一陣暗喜。   身體在半空當中,腳下沒辦法借力,這絕對是最忌諱的一件事,這個想要抓他的人不是菜鳥,就是小看了他。   利奇的雙手一錯,左手一個「撥手」右手一個「朋手」連封帶打。   只聽到「啪啪」兩聲沉悶的輕響,利奇的雙頭和對方的雙腳碰上了。   抓捕者凌空落下的力量和蹬踹的力量全都被利奇的「撥手」卸到了一邊,這個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就在他試圖穩住身體的時候,利奇的「崩手」終於發力了。   第一個抓捕者翻滾著倒飛了出去。   幾乎在打飛第一個人的同時,利奇感覺到背後一股勁風襲來。   他的身體□地一扭,順著那股勁風的邊緣滑了開去。   從背後偷襲的那個人一拳打空,立刻知道不妙,他只感覺到右肋之下被輕輕地戳了一下。被戳的地方先是感覺到微微一痛,緊接著就是一陣奇癢。屋頂上頓時響起了一陣瘋狂的笑聲,那笑聲越來越響,根本就停不下來。   利奇飛身跳到旁邊的一根煙囪上,他對剛才的那招非常滿意,不管是閃避還是那一指,感覺都很不錯。當然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同樣的一指,當初圖書管理員大叔施展的時候連一絲煙火之氣都沒有,就像是隨意普通的一戳,看上去不快,卻讓人避無可避。   接連幹掉兩個騎士,利奇轉身就逃,他已經沒興趣和這些人解釋了。   圍攏過來的那些人全都沒繼續追,剛才的交手這些人都看在眼裡,他們互相都是認得的,各自的身手怎麼樣全都一清二楚。前面兩個人全都是一招即敗,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是小孩嗎?會不會是一個侏儒?」   一個騎士愣愣地看著利奇的背影。   「他穿的好像是見習騎士的制服。」   另外一個騎士不敢肯定地說。   「你們想好了怎麼寫報告嗎?難道寫我們遇上了一個穿著見習騎士制服的王牌侏儒?上面會相信嗎?」   利奇並不知道別人怎麼議論他,他的心思全都放在逃跑上,只要房頂上站著人,他就立刻繞開。突然,他感覺到空氣中一陣震動,緊接著一片黑影壓了過來。   利奇心裡一驚,這一次絕對不是普通的騎士,他感覺到腦袋有些發脹。   他不明白今天是怎麼一回事?抓遊行的人有必要出動王牌騎士嗎?   雖然腦子裡面胡思亂想,利奇的腳底下一點也不慢,只要有亂流,他就可以用那種身法。   他的身體猛地側轉過來,上半身往外飄飛,整個人像是一條游魚,順著空氣的縫隙滑了兩米。   兩個人影一擦而過。利奇這才看清來抓他的人是一個滿臉青鬍渣的大叔,這個人身材挺高大,卻一點鄒下笨咄。   這個人同樣也是滿臉驚詫,他原本以為十拿九穩可以把人抓到手,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失手了。他的反應同樣也極快,身體猛地一個轉折,又朝著利奇抓來。   這個人的動作越快,產生的亂流越多,利奇就像是漩渦中飄搖的水草,又像是狂風中亂舞的落葉,不停地躲閃著。   兩個人就像是走馬燈一樣,轉眼間轉了十幾圈。   交手的動靜吸引了四周的其他人,離得稍微近一些的那些騎士全都靠攏了過來。   看到四周靠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那位大叔頓時怒了,抓一個見習騎士都會失手,這讓他感覺到非常丟臉。   他的雙手一收,手腕貼在一起,兩隻手緊掃成一個獸頭的形狀,猛地一推,一股無形的潛勁朝著利奇打去。   利奇早已經提防著了,他同樣雙手併攏,鬥氣凝聚於掌心之上。   「鏡。反射」並非一定要有鏡盾,當初他第一次打出「鏡。反射」就是徒手。   兩個人的中間突然間颳起了一陣狂飆的颶風,整個屋頂一下子垮塌了。   利奇被震飛了出去,那股潛勁實在太狂猛,他只反彈回去六成,另外四成硬生生地承受了下來。   不過那位大叔的情況也不妙,他從來沒有想過,攻擊會被反彈回來,幸奸他的獸王擊是持續發力,反彈回來的攻擊被他用餘力擋了擋,然後卸了開去。   雖然沒受傷,但這位大叔也感覺到臉上無光。   可惜還沒等他再一次出手,他就感覺到一股銳利的風刀迎面而來。   「真空切?」   這位大叔驚叫了一聲,他的腳尖在屋頂上一點,身體往旁疾射。   剛剛躲過一道風刀,又是一道風刀飛了過來,這位大叔嘴裡大聲咒罵著,腳下不敢有絲毫停頓,又是一陣躲閃。趁著鬍渣大叔手忙腳亂的空檔,利奇撒腿就跑,他已經絕招盡出,再也沒什麼戲可唱了。   才剛剛跑出兩、三百米遠,利奇就聽到身後一陣驚雷般的暴吼:「老子今天不抓住你,就跟著你姓。」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騎士總部就在英雄廣場,那位滿臉青鬍渣的大叔怒氣沖沖地大步走了進去,利奇被他拎著脖子抓在手裡。「我是冤枉的,我和遊行根本就沒有關係……你可以去調查,我剛剛從裡卡德飯店出來,你知道那個地方住的是什麼人嗎?……內務部的人可以作證……」   利奇不停地為自己爭辯。那位大叔充耳不聞,他拎著利奇走到一個女人面前,這個女人的辦公桌上滿是成堆的文檔,身後是一排鐵皮文件櫃。   「幫我查查這個傢伙的身份。」   大叔把利奇放下,甩手把利奇的證件扔到了那個女人面前。   那個女人看了利奇一眼,滿臉疑惑地問道:「讓你去守廣場,怎麼抓了一個見習騎士回來?他怎麼了?破壞公物還是打架鬥毆?他就算犯了這些事,奸像也不由你來管,那是執法騎士的事啊。」   鬍渣大叔聽得腦袋疼,他拍了拍辦公桌,阻止那個女人繼續說下去:「拜託,幫我查一下,我懷疑這個傢伙的身份,這個傢伙怎麼可能是見習騎士?見習騎士有那麼難抓?」   那個女人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她這才發現這個傢伙的制服有不少破損的地方,還皺得像是跑了幾十公里似的。   「你和他過了幾招才抓到他的?」   聽到女人這樣一問,這位大叔頓時鬱悶:「我不記得了,不過三、四十招總是有的,所以我才不相信他只是一個見習騎士。」   女人微微一笑,隨手翻開證件,證件上有利奇編號。   看了編號之後,女人站了起來,轉身朝著旁邊的房間走去,那裡放著所有騎士的檔案。最重要的是,那裡放著能夠鑒別騎士身份的東西。   「我已經說過許多遍了,我是105小隊的,我剛剛從艾斯波爾那裡過來,內務處的人可以為我作證。我到這裡來只是想看看我的父母,我的父母就住在這裡,我和那些遊行的人沒有關係。」   利奇仍舊在解釋,他的樣子看上去也不怎麼好,制服皺得像抹布,袖口和褲腳全都脫線了,紐扣也掉了兩顆。大叔仍舊沒有聽進去,他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雙腳翹在辦公桌上。   過了奸半天,那個女人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她的手裡拿著一個大紙袋,利奇的檔案全都在裡面,除了紙袋還有一片玻璃片。   「捏住它。」   女人把玻璃片遞了過來。   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檢查了,他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玻璃片,只是沾了一下,就又拿開了手。   玻璃片上已經留下了兩個藍色的印痕。   鬍子茬大叔頓時沉默了下來,別的可以作假,這個東西可做不了假,藍色的印痕說明身份相符。   「這個小子論實力早就應該是騎士了,看了這裡面的記錄,你就明白了。」   女人把檔案袋子甩給了鬍渣大叔。   「算了,沒必要看了。」   大叔把袋子扔到桌上,白白打了一架,還是和一個見習騎士打得這麼辛苦,這件事肯定很快就會傳揚出去,變成他的笑柄。   「我能夠離開了嗎?」   利奇問道。   這位大叔抬手打了個響指,就看到一個執法騎士走了過來。   「把這個小子關起來。」   利奇怒瞪著這位大叔,他已經把這個傢伙牢牢地記在了腦子裡面,今天的仇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   看著利奇被帶遠,這位大叔很沒面子地趴在了辦公桌上。   「不會吧,你居然受傷了。」   那個女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然後大笑了起來:「克勞德,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抓一個見習騎士居然還受傷了,我看那個小子活蹦亂跳的,奸像一點事都沒有。」   「那小子居然會真空切,而且他的真空切比其他人都快。要不是拼著挨了一下,我還未必能夠抓住他。」   克勞德異常鬱悶,他很想破口大罵,卻又擔心被別人聽見:「那小子會一種怪招,能夠反彈攻擊,所以不能夠和他拉開距離打,只能和他貼近打,偏偏他還擅長徒手格鬥,身法又異常滑溜。如果只是想要宰了他倒是容易一些,想活捉他,真他媽的難。」   「真是可憐,真是可憐。」   那個女人就像是哄孩子似的,哄著克勞德。   「我可不是來博取同情的。」   這位大叔連忙解釋道。   「我知道。」   那個女人拍了他一下:「你只是想在這裡偷閒。」   「知道就好。」   這位大叔揉搓著胸口抱怨了起來:「上面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要我們當看門狗。執法隊和內務部的人不夠嗎?」   「當然不夠,你沒看到有多少大人物在這裡嗎?一個大人物身邊至少要四個人守著,他們哪裡拿得出更多的人手?不調你們,調誰?」   女人在騎士總部,消息總是比其他人靈通一些。   兩個人正說說笑笑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   那個人走到大叔旁邊突然伸腳一挑,一下子把大叔屁股底下的椅子踢開了。   大叔毫無防備,不過他的反應挺快,一挺腰,緊接著來了一個深蹲,整個人牢牢地站住,緊接著一個肘錘朝著後面猛撞過去。   這一下如果打中的話,不死也是重傷。   不過身後的那個人實力同樣高超,好像對大叔的出招早已經預料到似的,腿一抬,膝蓋頂住了打來的肘錘。「你還是這樣玩命。」   身後那個人罵道。   「媽的,你還不是也一樣陰險?」   克勞德同樣怒罵著,他站了起來,對準身後的人就是一拳,不過這一舉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你現在混得不錯啊,都已經是將軍了。」   來的人是海格特,他和大叔是同一屆的,以前也在同一個團裡待過,關係相當不錯,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修練的速度也差不多,不過兩個人在官階晉陞方面就不能比了。海格特可以說官運亨通,七、八年的時間從隊長一直做到兵團長,克勞德卻仍舊原地踏步,連一個隊長都沒有混上。   「你怎麼有興趣跑到這裡來?」   這位大叔重新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來看你的笑話。」   海格特突然一伸手拉開了克勞德的衣襟,剛才和克勞德對了那兩招,他就已經發現,這個傢伙好像有點不對勁。   果然領口一開,就看到裡面的襯衫有一道口子,露出的胸口上有一道很細的紅印。   大叔左臂一格,把海格特的手拍開了,他連忙把胸前的傷口遮掩起來,抓一個見習騎士費了這麼大的手腳,這已經夠丟臉的了,如果再讓人知道他還受了傷,簡直是沒臉見人了。   「嘿——別動手動腳的,我如果是女人的話,肯定告你非禮。」   克勞德嘟囔著說道。   「我就是為了你抓的那個小子來的。」   海格特也不拐彎抹角。   「媽的,這小子是什麼來歷?居然要你這個炙手可熱的人物親自來看他?」   克勞德心裡很不爽,他原本打算把那個小子關一個晚上。   「給你一個忠告,別死要面子,到醫院去看看吧,小心暗傷。」   海格特這一次完全是一片好意,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用不著,只不過是一記真空切,還被我擋了一下,這點紅印子最多兩天就會清下去。」   大叔並不怎麼在意。   海格特嘿嘿一笑:「你肯定那招是真空切?」   「不帶鬥氣的風刀,除了真空切還會是哪招?」   「你的運氣還算不錯,挨了這招沒死,你以後和別人說起這件事,就有吹牛的資本了。」   海格特調侃道。不過開玩笑是開玩笑,大叔和他關係仍是不錯:「聽說過光輪斬嗎?算你運氣好,那個小子還沒有真正練成,等到他練成的話,你再接這招試試。」   這一次輪到大叔瞪大了眼睛,他倒吸一口冷氣愣了半天,然後摸了摸胸口上的紅印,這下子他真得有些慶幸了。   此刻的英雄廣場就如同深秋季節颳過了一場風雨,滿地的落葉,一片蕭瑟淒涼的且樂象。   只不過現在鋪滿了一地的不是落葉,而是五顏六色的傳單。   塗了傳單還有寬大的橫幅,看著這些東西,利奇完全可以想像當警笛吹響之後,場面會是多麼的混亂。「又欠你一份人情。」   利奇為難地撓著頭,海格特已經不是第一次幫他了,他也知道海格特的想法。   「放心,這一次我沒打算叫你加入青年軍。」   海格特知道利奇為難在哪裡,他根本不在意,再說他也清楚利奇身邊有的是人,隨便來一個都可以把他保出來,所以這個人情並不是很大。   英雄廣場旁邊的幾條馬路原本都是非常繁華的商業街,但是現在除了警察,什麼人都看不到,商店雖然沒有關門,不過裡面的人全都在接受盤問,沒有哪家還在營業。兩個人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   這家咖啡館此刻顯得非常凌亂,外面的桌椅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利奇和海格特兩個人自己動手,收拾一張桌子出來,杯子也是自己從裡面拿,海格特還從裡面抱了一個虹吸式的咖啡壺出來,一邊煮著一邊和利奇聊天。   負責盤問的警察和被盤問的招待也不敢上前,海格特身上的將軍服可不是假的,現在這個時候誰敢多管閒事?   「聽說你和艾斯波爾走得很近?」   海格特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與其逼著利奇加入青年軍,還不如讓這個小子幫忙牽線搭橋。   「還有莎爾夫人,我和她的關係也不錯。」   利奇吹起牛來。   「這兩位有沒有告訴你,他們為什麼會來這裡?」   海格特問道。   「我對政治不感興趣。」   利奇搖了搖頭。這早就在海格特的預料當中,他們既然對利奇感興趣,自然把利奇的一切都調查了個透徹。   利奇一家是標準的小市民,政治對於他們來說,只是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並不屬於任何國家,他們有一個不公開的政治團體,這是一個超越國界的自由組織,成員都是某一方面的頂尖人物,這原本是一個中立性質的團體,這一次諾曼聯盟挑起戰爭,使得他們傾向於我們這邊,他們和丹特同盟各國不一樣,給不了我們直接的幫助,只能間接幫助我們,這種間接的幫助就要看怎麼用了,用得奸的話,起到的作用可能會比丹特同盟的直接幫助更大,用得不好的話,他們可能會覺得心寒。」   海格特有很多話含而不吐,不過利奇卻都能夠猜到。   共和國的官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且互相扯後腿推諉,私心還一個比一個重,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全局的利益,這還算是正常的行為,更多的是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就算不能得利,也要進行破壞。   他雖然沒有加入青年軍,但是對青年軍的觀點還是很清楚的。   青年軍的人全都認為政府官僚不可信任,一切都必須掌控在自己的手裡。利奇不禁感到頭痛,這比讓他加入青年軍還要麻煩。   雖然他不知道那些人對青年軍的看法,不過利奇至少看到圖書管理員大叔和莉娜的父親關係不錯,而莉娜的父親對青年軍也沒有什麼好感。   「會有些什麼間接幫助?」   利奇問道。   海格特猶豫了一下,這件事他也不敢肯定。   「範圍太廣了,對現有戰甲進行改造、新的藥劑配方、全新的騎士戰術運用……」   海格特說得有些含糊。   「共和國在這些方面都很差嗎?」   利奇的心裡滿是懷疑,他在戰場上和諾曼聯盟的敵人都交過手,瓦雷丁人的制式戰甲「鐵十字軍」並不比共和國的制式戰甲「強襲者」更厲害,只有諾曼聯盟裡面的老大——弗蘭薩帝國的「舞蹈家」稍微強一些。   「確實有點距離,就算不論弗蘭薩帝國,單單只是我們的世仇瓦雷丁人,就在藥劑研究方面遠遠地把我們甩在後面,據說諾曼聯盟正打算製造一種統一的制式戰甲,性能比氣舞蹈家乙還要強。」   海格特越說越喪氣,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咖啡還沒有完全燒好,他也沒加糖和奶。   利奇看著這個傢伙一口把杯子裡面的東西暍干。   「要來一點嗎?」   海格特問道。   利奇擺了擺手。   「幫我,同樣也是幫你。」   海格特低聲說道:「之前的戰役可能只是演習,諾曼聯盟在實戰檢驗他們的新制式戰甲和新騎士戰術,我們想拖時間進行準備,他們同樣也在拖時間。等到重新開戰的時候,戰鬥會比之前激烈得多。」   「你把我抬得太高了,好像共和國的存亡都維繫在我的肩上一樣。」   利奇不想承受那麼大的壓力。   被海格特說得心裡直發毛,利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準備逃跑,不過不是他準備逃,而是讓他的父母和那些女孩準備逃。   情況不妙的話,恐怕就只有往國外逃了。   利奇的逃亡經驗非常豐富,而且他看的也夠多。   就算能夠成功逃亡,想要在新的地方站住腳,必須要引起別人的重視。做一個普通難民,日子是很難過的。   利奇不敢肯定這一次自己能不能活下來,因此他不由得想起伊洛說過的那番話。   為了身邊的那些最重要的人,他確實應該有所準備。   想了半天,利奇的腦子裡面終於有了一個計劃。   「我沒有辦法直接把你們引薦給艾斯波爾,據我所知,他們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們正在和莉娜的父親接觸。」   利奇說道。   海格特點了點頭,青年軍不可能連這點消息都得不到。他找利奇也只是想試試看有沒有回轉的餘地。   「我可叢讓你們間接得到艾斯波爾他們的幫助。」   利奇決定先把話放出去。   海格特看著利奇,他在琢磨這番話裡面真實成份有多少?   「說說看你的計劃。」   海格特最終決定,把這番話當真的來聽。   「我很想組建一個研究室,我有四個朋友,她們和艾斯波爾的關係不錯,艾靳波爾自己也說過很樂意指點她們,但是一個像樣的研究室需要有地方建造,需要有設備,需要有資金,這些我都沒有。」   海格特立刻點頭,他感覺到這件事有點意思,不像是假的:「土地、設備、資金都很容易解決,但是你怎麼保證艾斯波爾肯幫我們?」   利奇對這件事挺有把握:「如果他們來這個國家,就是為了幫我們抵抗入侵者的話,應該不會在意幫的是什麼人。」   利奇想了想,又感覺到沒有必要捲進青年軍和政府的糾葛當中,他和青年軍關係不錯,但和政府的關係同樣不錯。這樣一想,他立刻又生出了一絲念頭,他完全可以透過莉娜,讓莉娜的父親也出一部分錢和設備。   越想,利奇越感覺到這個辦法奸。   這兩幫人是互相制約,也可以避免艾米麗她們控制不住研究室,被人喧賓奪王,鳩佔鶉巢。 第五章 皮革   「最近外面不太平靜,別隨意走動,就在家裡待著,聽懂了嗎?」   「這還要你說嗎?我又不是瞎子,外面那麼多警察在抓人。」   「你就是嘴硬,你敢說自己沒有出去看熱鬧?那些傳單都是從哪裡來的?」   「好啦!好啦!燒都燒掉了,還提那些幹什麼?我只是覺得那些紙質不錯,又都是免費的,拿回來引火再好不過。」   「你這個女人……不知道你腦子裡面都裝了些什麼?這種要命的便宜都能貪?家裡又不是沒錢。」   「別說了,別說了,你還是忙自己的事去吧!」   「居然趕我走?就因為不放心你,我才特意請了假跑回來,你以為我很有空嗎?」   「奸啦!好啦!我知道你關心我,在乎我。」   「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別出去亂跑。」   「你都已經說過一百遍了,我保證連門都不出,這總可以了吧。」   「算了,不跟你多說了,我還要上班去呢!今天又不能回家了,明天和後天能不能回來部很難說。」   「怎麼又要加班啊?不是說援助物資都已經調配好了嗎?」   「你懂什麼?這場遊行讓很多事都耽誤了,而且不只是我們這裡遊行,很多城市都在鬧,就像是約奸了似的。我的直屬上司已經警告過我們了,千萬不能和這次事件有牽連,這次事件很可能是諾曼聯盟的間諜煽動起來的。首都算是好的,局勢馬上就被控制住了,其他地方根本控制不住,很多車和東西都被燒了,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   利奇站在樓梯口就聽到房間裡面的說話聲,看來老爸和他一樣都不放心這個家、不放心老媽。   順著樓梯走上去,利奇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好門打了開來。   利奇的父親正打算出門,看到兒子站在門口,頓時一陣欣喜,到了裴內斯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兒子見面了。   原本趕著去上班的他也沒心思走了,反正一樣要加班,也不在乎這點時間。一把將兒子拉了進來,利奇的爸爸開始問長問短。   利奇一一回答,他感覺自己彷彿又回到了以前的時光。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來,他從衣兜裡面掏出了一疊鈔票:「媽,這是給你的,比以前多了一些,我升級了。」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以往拿錢最快的媽媽居然連碰都沒碰那些錢,直接把他的手推了回去。   「現在用不著了,你爸爸的工資都用不完,他那個職位沒有油水,但是東西卻發不停,現在家裡吃的、用的都用不著到外面去買。」   利奇的媽媽紅光滿面,神采奕奕地說道:「還是做官奸啊!怪不得那麼多人想要做官呢。」   聽劇這話,利奇的爸爸同樣也是笑咪咪的,不過旁邊的玲姨看上去就有些酸溜溜。   突然利奇的媽媽一把拎住了利奇的耳朵,滿臉壞笑地問道:「你小子把大部分的工資都給了那些女孩吧?我和你玲姨從你老爸的工資,推算出你工資的大致數目,居然一直瞞著我。」   老媽的話還沒有說話,玲姨就輕笑著拎住了利奇的另外一隻耳朵:「居然還敢騙我們,你的那些同學明明就住在隔壁那條小巷。」   利奇心中暗暗歎息,原來身邊有那麼多聰明人,他的秘密既沒有瞞過老爸,同樣也沒有瞞過老媽,這一家子人心裡早已經是明明白白,只是都不說出來罷了。   他知道自己必須找一個讓她們感興趣的話題,要不然讓這兩個女人審問起來,下知道會引出什麼麻煩。   他的腦子裡面裝著海格特的那件事,此刻正好能派上用場。   利奇把錢往媽媽的手裡一塞:「你就收下吧,老媽你不是眼紅別人有珠寶首飾嗎?你現在有錢了就去買啊!平時戴著過癮,應急的時候還可以賣掉換錢。」   利奇的媽媽不禁有些心動,丈夫的那點錢用來開銷是足夠了,但是想買珠寶首飾肯定不夠。   「那邊怎麼辦?她們的人比較多啊。」   利奇的媽媽有些鬆口,不過她仍舊挺不好意思的。   「她們現在不缺錢,我幫她們找了些事做。金妮、索菲、艾米麗和艾米麗的母親英格瑞全都有念者的血脈,我幫她們喚醒了血脈的力量。艾米麗和英格瑞的能力都是『煉化』,她們現在弄了一個研究室。」   利奇說道。   玲姨的眼睛突然二兄,她現在正悶得慌,雖然衣食不愁,生活也挺安定,不過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最讓她受不了的就是,她以前看不起的姐夫居然混得風生水起,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她等於是靠姐夫養活,這讓她心裡非常難受。   「我也去幫忙怎麼樣?這個研究室肯定有錢進出,也就肯定有帳目要管理,我可以幫忙管帳。」   玲姨毛遂自薦,管帳對她來說真是小事一樁,丈夫死了之後,生意部是她在打理。   利奇絕對沒有想到,為了轉移焦點,居然給自己找了個麻頃。   他當然不會答應玲姨的要求,那邊已經有梅麗莎母女了,夏婭的生意做得遠比玲姨大得多,她不但精通帳目,管理相交際方面也很了得,梅麗莎也下差。   他早已經想好了,如果研究室真得能夠組建,青年軍和莉娜的父親那邊都會派人過來,想要搞定這些人讓他們不至於內鬥,也不至於各立山頭,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那一攤事交給夏姬和梅麗莎管理。   讓玲姨插手進去,反倒是一個麻煩。   利奇突然看到老媽的眼神也閃閃發亮起來,他的頭更大了。   老媽如果過去的話,憑她的身份,別人肯定必須聽她的,她又不是一個擅長經營的人,最後肯定是聽玲姨的,然後玲姨再有點私心……   利奇打定主意,必須另外找些事情讓玲姨去做。   想辦法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利奇還得保證想出來的辦法不會惹出其他的麻煩。   這邊的女人和那邊的女人不一樣,那些女孩們的媽媽被瓦雷丁人改造成美女犬,看到過太多的死亡,經歷過太多的苦難,等於死過一次然後重生,她們對一切都看淡了。   老媽和玲姨正好相反,老媽現在比誰都風光,虛榮心暴漲,玲姨曾經風光過,現在卻很不如意,從剛才的毛遂自薦看來,她的心裡是有一些想法的。   再說,這姐妹倆喜歡比較,玲姨如果又風光了,老媽心裡會不在意,那才見鬼了呢!   頭大無比的利奇朝著老爸看了一眼。   利奇的爸爸被看得毛骨悚然,他原本還想多坐一會兒和兒子多聊聊,現在卻一下子跳了起來。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我要上班去了。」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奪門而逃。   看到老爸溜了,利奇暗罵一聲:「沒義氣的傢伙。」   一轉頭他又看到了老媽和玲姨灼熱的目光。   利奇感覺到嗓子發乾,他連忙解開衣服最上面的那一粒鈕扣。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身上這件制服皺得就像是抹布一樣。   制服就是有這樣的問題,平時看上去筆挺,一旦動得厲害就皺得一塌糊塗。所以不少騎士都會自己準備一件戰鬥服。   利奇的腦子裡面突然一閃,他記得玲姨是做皮革生意的。   「皮革裡面有不容易起皺的嗎?」   利奇不太敢肯定,他對皮革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成功。   「有,怎麼會沒有?皮革有彈性,都不容易起皺,特別是那些軟皮,想皺都皺不起來。」   不愧是專營皮革百年老店的擁有者,玲姨的回答裡面就帶著招攬生意的味道。   利奇舉起袖子捻了捻制服的布料:「要這麼薄,還要比這結實,不管我怎麼活動都不能起皺。」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第一個任務,想起那個寒冷的冬天,想起他在戰甲裡面瑟瑟發抖的情景,連忙又加了一句:「最好還能保暖。」   這下子玲姨沉默了,要求也實在太多了一些。   她沉思了半晌,突然間站起身跑到隔壁的房間,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皮箱。   這個皮箱是她的寶貝,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路逃到裴內斯始終都帶著,皮箱裡面除了一些衣服就是一堆錢幣,不過她藏得最緊的卻不是這些東西,而是一本小冊子。   這本小冊子藏在皮箱底部夾層的裡面。   玲姨把門一關,小心翼翼把這本小冊子取了出來,湊到窗口邊上翻找了起來。   這本小冊子是她丈夫留下的,裡面記錄的全都是各種各樣的秘方。   處理皮革是非常講究工藝的活兒,這些秘法用多少錢都換不來的。   翻了半天,玲姨心裡有底了,她重新把小冊子藏奸然後塞回床底下,等到她走出來的時候,臉上充滿了自信。   「沒問題,有一種軟皮肯定合適,就是價格貴了一些。」   這倒不是她有意抬價,那種軟皮連她丈夫都很少在賣,因為用處太少了,那是給需要潛入深海的人做潛水衣用的。   做這種軟皮的材料很不好弄,必須用海豹皮才行。   海豹皮是名貴的皮革材料,與其用來製成這種軟皮,還不如製成裘皮大衣,那賣得更好,也更賺錢。「價格貴沒有關係。」   利奇並不在乎,這種衣服做出來是給騎士用的,騎士有的是證。「你能不能幫我先試著做一套衣服。」   利奇打算自己先試試,他對玲姨可沒有什麼信心。   他的要求挺高,首先要不皺、要有彈性、要活動起來容易、要結實、還要能保暖透氣。   「只要東西好,我絕對有辦法幫你賣出去,價錢你可以隨便開。」   這番話讓玲姨聽得眉開眼笑,和管理帳目比起來,她更願意做老本行。   「可是我沒有作坊、沒有工具、沒有材料。」   玲姨乾脆賴在利奇的身上了,她知道利奇肯定有辦法解決。利奇輕歎了一聲,他只有再和海格特打個招呼了,這種小事海格特應該可以順手辦好,更何況他還準備向青年軍推銷這種戰鬥服呢。   忙碌卻又悠閒的日子終於過去了,用不著再為連續不斷的對決而煩惱,利奇的生活終於回歸了往日的節奏。   每天一大清早起來先去廚房幫忙,把食材全都整理好,順便練練刀功,然後就是清晨的訓練。   大部分時間,利奇的訓練對手仍舊是他的師傅黛娜小姐,偶爾也會換成莉娜。   成為了王牌騎士的黛娜,讓利奇感覺到壓力突增,那快如奔雷般的攻擊,常常令他沒有還手的餘地。   讓利奇感到難受的是,他那種怪異的身法對別人都有效,甚至連莉娜都破解不了,只能用戰浪對付他,但是黛娜是唯一的例外。   和黛娜交手,他能夠感覺到風的時候,已經被黛娜的騎士槍擊中了,雷霆鬥氣爆發力實在太驚人,而且力量完全凝眾於一點,沒有絲毫破綻。更讓他感到難受的是,他的「鏡。反射」對這種凝眾到極點的攻擊同樣不太有用,黛娜的全力一擊足以將鏡盾擊碎,雖然攻擊被反彈回去一部分,但是剩餘的威力仍舊把重疊的兩塊重型裝甲板打了個對穿。   看到那個拳頭大小窟窿的時候,利奇只感覺到渾身發冷。   利奇有些懷疑,黛娜小姐可能是他的天生剋星。   下過這個打擊也讓一直猶豫不決的他下定了決心。   他之前雖然得到了圖書管理員大叔的指點,但是真得讓他放棄「鏡·反射」卻又捨不得,因為那是他獨有的絕招,也是他的驕傲。   但是這個窟窿讓他醒過來。   他開始有些懷疑,類似「鏡。反射」的武技並不是沒有出現過,而是修練這種武技的人全都已經死了。   決心已經下了,但是想轉變以前的習慣談何容易?   所以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裡面,利奇很辛苦。   和往常一樣吃過午飯,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後,利奇又開始了他的訓練,他的手裡多了一根軟棍。   艾斯波爾打造的那把騎士刀實在太特殊了,他找了半天也只找到這玩意兒可以代替一下。   這根軟棍也是特製的,只能往一邊彎,而且重心也弄得和那把騎士刀差不多。   和利奇交手的是黛娜,黛娜手裡拿的仍舊是長棍,從兵器的長度上來說,她就佔據優勢。   黛娜的棍子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直來直往了,成為王牌騎士之後,她的攻擊多了一些變化,不但有以前的快疾和剛猛,還變得詭異飄忽,明明打的是左邊,半路上會突然間折向右邊。   兩個人出手都很快。   利奇的招數如同風中飄葉,他把身法方面的領悟同樣運用在招數上,他的攻擊時而如同劍法輕靈飄逸,時而如同刀法犀利狠辣。   黛娜卻是另外一番風格,她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就如同電光火石一般。   就看到那根棍子突然間插入了中路,眨眼間折轉了三次,一根棍子彷彿一下子變成了三根。   「啪啪啪!」   利奇連挨了三下,打得利奇哇哇大叫。   「看來還是不行,騎士刀並不是劍和刀的簡單組合。」   黛娜收起了棍子,她轉頭看向莉娜。   莉娜環抱著手臂坐在一張椅子上,她正皺著眉頭在那裡苦思冥想。   利奇的失敗同樣也等於她的失敗,到現在為止,她仍舊沒有想通這把怪異武器的奧秘。「或許可以讓其他人幫幫忙。」   利奇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莉娜的臉。   果然話才剛出口,立刻引來了莉娜殺人的目光,因此他不敢再提議了,再說這種犯莉娜忌諱的話,那個女人肯定會揍他一頓。就在這個時候,皇星叫站崗的羅莎突然抬高了嗓門遠還喊道:「利奇,有人找你。」   營地雖然已經擴建過,卻不是很大,一抬頭就可以看到門口。   門口有一輛馬車,車窗後面露出了兩張女人的臉。   「能停一下嗎?是我老媽和小姨來找我。」   利奇只能問師傅。   黛娜朝著門口看了看,她和利奇的母親有過一面之緣。   「好吧,給你一個小時會客。」   黛娜是副隊長,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利奇高興地跳了起來,他跑到門口。   「兒子,你玲姨已經把你要的衣服做出來了,為了這件衣服,我和你玲姨花了很多心思。」   還沒等利奇靠近,利奇的媽媽就開始邀功了。   玲姨在一旁翻了翻白眼,這個姐姐實在無話可說,什麼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利奇拉開車門讓老媽和玲姨下來,然後領著她們進了營地。   擴建之後的營地有一個專門的會客廳。「要咖啡還是茶?」   利奇隨口問了一句。   「茶。」   「我也要茶,多加奶。」   兩個女人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利奇搖了搖頭,對於這兩個女人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煮茶是很費功夫的事,等到利奇端著托盤出來的時候,他看到玲姨已經把一件衣服鋪在了茶几上。   「完全按照你要求的式樣做的,你看看還算滿意嗎?」   玲姨笑咪咪地說道。她此刻的笑容多少有些商業的感覺,根本不像阿姨看著外甥,反倒像是商行經理面對一位客戶。   利奇心中暗歎,生意人就是生意人。   他把托盤放在茶几上,把那件衣服拿在了手裡。這確實是按照他要求的式樣做的,當然利奇本人不可能懂得衣服的剪裁,式樣是他讓艾米麗和英格瑞幫他設計的。   那對母女已經設計過這類東西,駕輕就熟,做起來很輕鬆。   和當初逃亡時候穿的衣服一樣,這同樣是一件連身衣,只不過開口不在後面。   逃亡的一路上就發現了那件衣服的缺點,開口在後面,穿脫不方便,睡覺的時候也很不舒服,而且背部的力量大,用力的時候很容易把蛇骨搭把撕開。所以現在把開口換到了前面。   「穿起來試試。」   玲姨說道。   利奇猶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窗外。   沒有人看著這邊。   他飛快脫下了外面的訓練服,訓練服底下只有一件緊身衣,為的就是防止劇烈運動的時候皮膚和衣服摩擦,利奇背對著那兩個女人,他有些不好意思,別的地方也就算了,他下面那個東西晃來晃去,讓人感覺非常難堪。   皮衣確實很軟,表面顯得非常柔滑,稍微拉扯一下,有些彈手。   利奇原本感覺到這件衣服比他的身體小一些,穿上之後才發現,它能夠被撐開完全緊貼著身體。把腰際的皮帶掃上,他舉了舉手,踢了踢腿。   感覺非常好,彈性極佳,活動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緊繃的感覺,就像是多了一層皮膚,這是任何一種布料都不可能有的好處。   利奇看了一眼褲襠,他非常滿意,雖然是緊貼著身體,卻沒有緊身衣的缺點,該隱藏起來的東西還是隱藏得很好。   唯一的缺點就是稍微熱了一些。   突然利奇感覺到肩膀上有點發癢,好像有蟲在爬,他猛地一甩手,就聽到啪的一聲,等到栘開手掌,只見掌心上沾著一隻被拍爛了的蒼蠅。   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讓玲姨幫忙做這樣一身衣服,原本只是為了行動方便也為了漂亮,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好處。   利奇頓時高興起來,他原來還在擔憂怎麼讓別的騎士接受這種戰鬥服?只是不起皺、穿著舒適保暖的話,說服力並不夠。   現在他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賣點。要知道操縱戰甲的時候,對外界感知的靈敏程度決定了反應的速度。   「怎麼樣?還算合適吧?」   老媽急不可待地問道。   利奇正打算說兩句奸聽的話,突然外面再一次響起了羅莎的聲音:「利奇,又有人找你。」   他心裡暗自嘀咕,今天可真忙。   讓老媽和玲姨稍微等一會兒,利奇跑出去一看,來的人原來是海格特,這個傢伙仍舊像平時一樣,一副睡不醒的樣子,軟綿綿地斜靠在大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正在站崗的羅莎說笑著。   一看到利奇出來,海格特遠遠地打了個招呼:「嗨……你要我幫的忙全都已經辦妥了,我帶你去看看。」   這是正事,利奇只得找隊長嘉利請假,還要和老媽她們說一聲,因為總不能把她們倆扔在會客廳裡面。   好在老媽她們和海格特挺熱,來裴內斯的時候坐的就是海格特的車,玲姨的皮革作坊也是海格特幫忙搞定的。   海格特的車就停在小鎮的外面,四個人上了車,海格特這才注意到利奇身上的衣服。   「這是你的戰鬥服?樣子挺不錯的嘛!」   海格特隨口說了一句。   還沒等利奇開口,玲姨立刻插了上來說道:「你真有眼光,要不要也來一件?」   她並沒有把自己的東西吹捧得舉世無雙,她知道對海格特沒有那個必要。而且她也已經從利奇那裡得知,騎士有著遠超常人的自信,大部分騎士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吹噓和誇大只會起到反效果。   她經營店舖這麼多年,類似的顧客不是沒有見過,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對待。   「原來要我幫忙盤下一家皮革作坊,為的就是做這東西。」   海格特盯著利奇,這一次他打算要利奇認下這個人情。   「你也來一件怎麼樣?」   利奇還沒有明白海格特話裡面的意思,反倒在替玲姨說話:「你不是也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嗎?肯定能夠感覺到這種戰鬥服的好處。」   完全是誤打誤撞,這番話讓海格特不由得一愣,他剛剛還在想怎麼讓利奇欠下人情,現在反倒茫然起來。   「別神神秘秘的,直接告訴我答案。」   海格特用胳膊肘捅了利奇一下。   「知道艾斯波爾研究的方向是什麼嗎?」   利奇問道。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拐彎抹角,你能不能乾脆一些?」   海格特有些惱了,他看上去慵懶散漫,卻是一個急性子。   利奇毫不在意,仍舊半真半假地說道:「我奸心勸你多看些書、多懂得些東西,要不然騎士之路走不太遠。」   他看到海格特的臉板了起來,連忙解釋道:「這不是我說的,是翠絲麗說的,她好像也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你沒看到她來的那天景象,後面跟著一排人幫她搬書。」   海格特摸著下巴看了看利奇,他知道翠絲麗在105小隊,也聽說過那位天才少女喜歡閱讀,卻不知道這居然和境界的提升有關。這種事當然是寧可信其有,海格特暗自決定,回去之後有時間就多讀一點書。   利奇感覺到不能再逗他下去了:「艾斯波爾認為真正的戰甲應該是一種生命體,能夠成長、能夠自我修復、能夠感知外界的一切。他的研究離最終的成功還差得很遠,不過成果還是有一些的。」   「艾斯波爾會白白把成果給你?」   海格特狐疑地看著利奇,他對利奇剛才的那番話將信將疑。   「你有成堆的金銀,會在乎一枚銅幣嗎?」   利奇斜眼看著海格特:「那些東西艾斯波爾就算告訴我,我也聽不懂。簡單的我都能夠明白的東西,艾斯波爾肯定不會在乎。」   「那倒也是。」   海格特有些相信,他笑著對利奇的玲姨說道:「我也訂做一件。」   玲姨眉開眼笑地答應了下來。   那片湖離小鎮並不是很遠,生意談完,也差不多到了地方。   一下車,利奇就看到沿著湖邊多了一排木屋。   「這就是實驗室?」   他皺著眉頭看著。   「你不滿意嗎?」   海格特訕訕地問道。   「從外表上看實在不怎麼樣,四四方方,愣頭愣腦,一看就知道是造慣了兵營的人的傑作。」   利奇嘟囔著。   他打算讓女孩們搬過來住,沒有想到海格特會把房子造成這樣。   「小市民就是小市民,沒有一點眼光。」   海格特對利奇用不著假客氣,他拉著利奇走到一座木屋旁邊,用手拍了拍木屋的牆壁:「我用的材料多紮實,全都是一寸厚的大木板,還專門處理過,防火、防水。普通人造房子肯花這樣的代價?」   「好吧好吧,很不錯,這總可以了吧!」   利奇只能服軟,因為那些木料確實不錯,全都是細密的樺木。   「這還差不多。」   海格特稍微有些滿意了,他打開了那間木屋的門,讓利奇看了一眼裡面的佈置。   和外面一樣,裡面的風格也是實用加粗獷,靠東牆放著一張大桌子,是用厚實的橡木做的,另外三面牆壁全都擺滿了置物架。   桌子上乾乾淨淨,置物架上倒是擺滿了東西,大部分是設備,也有一部分化學試劑之類的東西。   「這是主實驗室,右面那間是副實驗室,還有三間倉庫,裡面都是可能用到的材料,在湖的對面還有二間房子,那是金屬加工場,可以加工一些小配件,如果要做大的零件,你可以把設計圖給我,我幫你搞定……」   海格特介紹著這裡的情況。利奇無話可說,這比他想像之中的規模要大得多,這份人情欠得可就大了。   他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沒有他想像之中那樣花錢,軍隊裡面原本就有大量的原料,像海格特這樣的兵團長,完全有資格弄一批過來。   「我還幫你找了一個功課。」   海格特說道。   利奇立刻就明白這應該就是幫忙的條件了。   他跟在海格特的身後來到一間木屋前。   推開門,就看到裡面橫放著一件戰甲,第一眼看到它,利奇就感覺這應該是一件制式戰甲,因為它的外表沒有任何裝飾,渾身上下有很多螺栓孔,那是為配備各種武器用的。   「我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弄到這樣一部戰甲,這東西的能量核心有特殊的設計,裡面的騎士只要按動一個按鈕,就可以讓能量核心逆轉,然後『轟』的一聲,戰甲就變成了一堆碎片。」   海格特說這話的時候一臉黯然,顯然為了俘獲這部戰甲,青年軍的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就是你提過的諾曼聯盟新制式戰甲?」   利奇有些好奇地走了過去,他摸摸這裡,碰碰那裡:「你們已經試驗過了嗎?這東西的性能怎麼樣?」   「就是因為已經測試過,所以我才會發愁。」   海格特蹲在這部戰甲旁邊,看上去無精打采:「它的結構很簡單,材料也很省,雖然是中型戰甲,卻比大部分中型戰甲輕得多,所以速度和靈活性都很驚人,它的能量核心和魔動筋腱也是全新的,出力更大,爆發力更強。」   「難道比專用裝甲還要強?」   利奇問道。   海格特對這個外行的問題並不感到奇怪,他終於找到取笑利奇的機會了:「你剛才還叫我多看點書、多懂一些東西,你自己呢?」   嘲笑完了,海格特這才解釋道:「你只在105小隊待過所以不知道情況,105小隊屬於特戰隊,每個人都允許擁有自己的戰甲,你知不知道這給你們的軍務官造成了多大的困擾?在其他騎士團裡面,只有特殊的人物能夠擁有自己的戰甲,這些人要不是攻擊的主力,要不就是強力防禦者。下過……」   海格特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利奇追問。   「但願這一天不會到來。」   海格特歎息了一聲:「局勢如果實在不妙的話,配件的供應可能會變得非常困難,到時候就只有制式戰甲有足夠的配件。」   海格特的話讓人不禁心情沉重。   利奇當然不希望最壞的情況發生,但是這種事不得不防,幫海格特也等於幫自己。   「你們有什麼打算?」   海格特心中:吾,他又是賣人情、又是傾情表演,為的就是這句話。   「我們的人已經在全力仿製,可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海格特說道。   「我明白了。」   利奇打斷了他的話:「你列個清單出來吧,我盡可能說服艾斯波爾。」   「那就拜託了。」   剛才還一臉黯然的海格特,立刻像雨後的天空,陰霾盡去。   利奇看著這個傢伙,心中暗自嘀咕,這傢伙剛才是不是在演戲?   既然決定了要做什麼事,利奇總是立刻就做,出了木屋,他讓海格特把他帶進了城。   在裡卡德飯店門口,利奇先下了車。   海格特也不閒著,他先要把利奇的媽媽和玲姨送回家,然後還要去郊外的別墅接那些女孩和她們的母親,把人接來之後說不定還要跑一趟城裡,買床、桌、椅、被褥、碗碟之類的日常用品。   對裡卡德飯店的人來說,利奇已經是這裡的常客,不但前台的招待、就連大廳裡面的騎士都已經認得他。   不過這一次就沒有前兩次那麼聿運了,艾斯波爾、伊洛、莎爾夫人居然一個都不在。   因此利奇只能在大廳裡面等著。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直到晚餐的時候,艾斯波爾他們才回到了飯店,這些老頭、老太大們全都一臉疲憊之色,圖書管理員大叔居然也在,他朝著利奇點了點頭。「你怎麼來了?實驗有點結果了嗎?後來有沒有又成功過?」   艾斯波爾看到利奇,興致頓時上來了。   「原因找到了。」   利奇沒有想到一上來居然這麼順利。   「喔?」   艾斯波爾疲勞盡消:「走,到我那裡去。」   伊洛連忙插了進來,他知道老師一旦產生興趣,很可能會立刻做實驗,連忙勸道:「還是先去餐廳吧,現在已經是晚餐時間了。」   利奇對這個提議絕對贊成。   仍舊是原來那張桌子,也仍舊是那些人,利奇還是緊挨著圖書管理員大叔和伊洛坐著。   不過坐下來之後,他有些傻眼,他忘記了一件事,莎爾夫人也在這裡。「快說,你們最後發現問題出在哪裡?」   艾斯波爾不停地催促著。   利奇異常尷尬地看著莎爾夫人,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看著我幹嘛?說啊!我也想聽答案。」   莎爾夫人雖然研究的方向和艾斯波爾不一樣,但是身為一個戰甲製造師,只要是和戰甲製造有關的東西她都感興趣。   利奇為難了好半天,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金妮那個傢伙在做實驗的時候,用各種帶活性細胞的東西試了試,其中就包括精液。」   說完答案,利奇偷眼瞟向兩位神工。   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居然沒有一點感覺,反而是在那裡默然沉思。   好半天之後,艾斯波爾猛地一拍手,如夢初醒一般叫了起來:「原來差別在細胞本身上,我以前用的全都是體細胞,應該用生殖細胞,那裡面有更多的生命信息,活性度也更強。」   看到艾斯波爾心情很好,利奇連忙將此行的目地說了出來。   對這幾位他沒打算撒謊,不說其他人,身邊的這位圖書管理員大叔就不一定能夠騙得過。「你知道我們剛才去了什麼地方嗎?」   不等利奇說完,伊洛就插了進來:「我們去了國家兵工廠,那裡也有一部諾曼聯盟的制式戰甲。」   莎爾夫人也笑了笑說道:「我這一次來就是為了看看這部戰甲,因為它是波羅諾夫的作品。」   「傳奇改造者波羅諾夫?」   利奇問道。   「能讓我這樣在意的還能是誰?」   老太大翻了翻眼睛,似乎在譏諷利奇的無知。   「我們已經看過那部戰甲了,不得不承認波羅諾夫是個天才,那件戰甲不管在性能、實用性還是簡易程度上都達到了完美的平衡,我絕對設計不出那樣的戰甲。」   艾斯波爾的話顯然要中肯得多。   「它很出色嗎?」   利奇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一件制式戰甲居然能夠得到這樣的讚揚。伊洛連忙解釋道:「波羅諾夫的設計,高明之處就在於結構簡單,那件戰甲是由二十六個獨立部件拼裝而成,不是通常的骨架——魔動筋腱——裝甲的模式,所以那件戰甲任何一個部位損壞都可以在幾個小時之內修復,而且它的製造也容易,可以把各個部件分拆開,讓不同的工廠製造。」   「仿製起來沒什麼難度吧?」   利奇問道。   伊洛苦笑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答道:「仿製當然沒有難度,不過波羅諾夫早就防著這招了,那件戰甲大量使用幾種材料,這幾種材料主要出產在諾曼聯盟,其他國家就算有一些也不太多,偏偏這幾種材料是不可替代的。」   「能不能按照那個傢伙的思路重新設計一種戰甲?」   利奇問道。   「時間來不及,制式戰甲不同於專用戰甲,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單單定型就需要至少一年。」   伊洛的口氣頗有些無奈。   利奇感到一陣茫然,他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問題不再是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願不願意幫忙,而是這幾位同樣也沒有好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圖書管理員大叔發話了。   「我可以替艾斯波爾答應,他會幫你的忙,前提是你們那邊必須有可行的方案。」   大叔的話剛剛結束,艾斯波爾就呵呵笑了起來:「這個辦法不錯,大家動腦筋集思廣益,別把所有的重擔壓在我們這幾個老傢伙的身上。」   原本讓利奇感到不太有把握的一件事,就這樣在說笑聲中解決了。   最重要的事已經解決,餐桌上的氣氛立刻變得熱烈了起來,這時候晚餐也已經端上來了。   利奇點的是鹽烤鮭魚和爆炒豐肝,裡卡德飯店大廚的手藝當然沒有話說,他吃得舌頭都差一點掉下來了。   利奇對美食很執著,他很想埋頭於食物之中,可是偏偏旁邊的人就是喜歡和他說話。   圖書管理員大叔注意到了利奇的衣服,和海格特一樣,利奇身上的這件皮質戰鬥服讓這位大叔很感興趣。   平常很少有皮質的戰鬥服,因為皮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冬裝,而冬裝又總是和厚實、笨重這一類名詞牽扯在一起。   利奇正打算讓這幾位幫他打廣告呢。   當初他對海格特說起這種戰鬥服的好處時,就拿艾斯波爾當幌子,現在也是一樣,不過說法變了一下。   「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聽了艾斯波爾先生的理論,回去之後我一直在琢磨,既然太古遺甲有可能是一種亞生命體,為什麼不用生物材料製作一件戰甲試試?不過我沒本事做這類研究,沒打算造戰甲,只能試著弄了一件戰鬥服。」   這番話是利奇剛才等候的時候想出來的。   原本正在暍湯的艾斯波爾身體一下子定住了,手裡的湯匙舉在半空中,既不拿起,也不落下。   坐在利奇旁邊的伊洛並沒有注意老師的異狀,正興致勃勃地追問:「試了以後,你感覺效果怎麼樣?」   「挺好的。」   利奇很乾脆地回答道:「一隻蒼蠅停在肩膀上我也可以感覺到。」   話音剛落,利奇就感覺到背後有點癢癢,他反手一抓,居然抓到一隻手。   手是圖書管理員大叔的,那隻手上捏著一根頭髮。   「果然是真的。」   大叔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他看了看艾斯波爾。   艾斯波爾仍舊杲呆地定在那裡,好半天之後才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他,眼神閃閃放光。   一看到老師這模樣,伊洛立刻就頭痛起來,他最清楚,這是老師正處於極度興奮狀態的徵兆,接下來肯定會連續熬夜好幾天。   「我為什麼沒有想到?」   艾斯波爾自言自語著:「所有的材料裡面,皮革是最完整的生物材料,上面有著天然的毛孔,有著生物細胞。」   老頭好像碰到了什麼難題,他轉頭問圖書管理員大叔:「你知道皮革是怎麼處理的嗎?」   大叔不愧是活百科全書,稍微一想就有了答案:「我記得皮革處理大致是浸水、浸灰、脫毛、軟化、浸酸、鞣制、染色、乳液加油這幾步,整個過程主要是為了把皮裡面的脂肪去掉,並且改變蛋白質的性質。」   猶豫了一下之後,大叔又加了一句:「皮革處理可以認為是一種置換過程,用不容易腐爛的穩定物質置換掉那些容易腐爛的成份。」   「置換……」   艾斯波爾顯然很受啟發:「就是置換,還有什麼物質比金屬更加穩定?如果能夠用金屬把脂肪置換掉……」   大叔在二芳連連搖頭,他感覺到老朋友又鑽進牛角尖裡面去了。   「你就算成功了又有什麼用?一塊鬆軟的金屬軟皮,肯定連木棍都捅得穿,那些太古遺甲最外層的裝甲應該還是純粹的合金板,和生命不生命的無關。」   艾斯波爾顯然不認可這樣的說法:「你的論點以前曾經討論過,我認為……」   這兩個人一開始爭論,其他人立刻也加入進來,很快餐桌上就又變得和上一次一樣吵鬧。伊洛沒有參與爭吵,他拉了拉利奇,翹了翹大拇指,然後低聲說道:「你行,我看好你。」   利奇笑了笑,臉上沒有太多明顯的表示,不過他的心底早已經樂開花了。 第九集 【本集簡介】 105小隊隨著觀察團離營,再度授命深入敵營,到格拉斯洛伐爾近郊執行一件機密任務。當他們潛進目的地之後,凌亂的研究室、滿地散落的研究數據以及水槽中腐爛的人體,隱藏在共和國背後的陰影正一點一點露出它的真面目…… 當利奇等人完成任務回返時,竟被敵方念者掃瞄到他們撤退的蹤跡!105小隊一下就遭遇三名王牌騎士跟一名榮譽騎士的攻擊,而戰力弱於敵方的105小隊,又要如何從艱困的戰鬥中脫逃? 第一章 秘密行動   酷烈的太陽高高掛在頭頂,陽光直曬下來烤得空氣火辣辣的,兩邊的樹木都被烈日曬得有些發昏,葉子全都無精打采地垂著。   利奇飛快地跑到車上,還是裡面涼快一些。   這絲涼意來自角落邊的一個水箱,裡面一半是水,另外一半是冰。   小隊裡面有嘉利小姐和瑪格麗特這兩個修煉陰寒鬥氣的人,想要弄冰實在太容易了。   一上車,利奇就看到女騎士每人手裡托著一杯刨冰,在那裡聊著天。   「你們倒是會享福。」   利奇心裡非常鬱悶,幸好他看到還有一杯刨冰放在桌上,那肯定是留給他的,於是他伸手拿了過來。   因為放的時間有些長,冰已經開始融化,他連忙舀了一口送進嘴裡,感覺沙沙的,滿嘴冰涼,實在美妙極了。   「前面的情況怎麼樣?別光吃飯不幹事。」   莉娜的嘴永遠是那麼毒。   利奇翻著白眼看著這個女人,除了出來的第一天這個傢伙四處轉了轉之外,其他時間全都躲在車上,所有的事全都是他在做。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其實他也沒有什麼事可做。   這一次出來,每到一個地方就有當地的駐軍負責外圍的保衛,內圈的保衛工作則是由內務部的騎士負責。   「隊長和我師傅呢?」   利奇左看右找:「下午觀察團要進入格拉斯特,警衛處的那個大塊頭要她們倆過去一趟。」   「總算可以下來活動一下了。」   羅莎看來挺高興,接連坐了一個星期的車,她感覺到骨頭都有些生蚺F。她和莉娜不一樣,並不是因為想偷懶所以一直不下車,而是因為她的等級有些低,不管到哪裡都要出示證件,這讓她感覺很煩,所以乾脆躲在車上不下來。   105小隊裡面因為有幾個身份比較特殊的成員,所以每一個人的等級都不同。和其他小隊不一樣,隊長嘉利的等級並不是最高的,羅賓因為整天跟在翠絲麗的身邊,出入同行,所以證件的等級和觀察團的成員一樣。然後就是莉娜和黛娜這兩個王牌騎士,不過真正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們的實力強,而是莉娜的身份擺在那裡,就是帕金頓皇室的同宗遠親,黛娜則是因為莎爾夫人的緣故,上面的人並不知道當初的事只是巧合,全當作黛娜和莎爾夫人有什麼關係,這當然就有了利用的價值。排在這三個人後面的就是利奇了,他的關係更多,已經是裡卡德飯店常客的他,早在內務部重點觀察對象的名單上了。   「我也快生蚺F,不過不是身體,而是這裡。」   莉娜朝著利奇拋了個媚眼,她的手指隔著褲子在陰部揉搓著,要多淫蕩就有多淫蕩。   利奇感覺到心裡異常的癢,因為他也是一直憋著。   觀察團在嚴密的保護之下,同樣也意味著無數雙眼睛正盯著這邊,別說做愛了,就算是稍微親密一些的舉動都只能偷偷摸摸地。   不過利奇馬上就醒悟過來,莉娜是在挑逗他,這個女人雖然是出名的浪蕩,不過她並不是變態,絕對沒有邀請別人觀看她做愛的習慣。   利奇連忙吞了一口刨冰,用那絲絲的涼意把體內的慾火強行壓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黛娜從後面走了過來,她的手裡拿著好幾個皮包。   「呼」的一聲,一個皮包朝著利奇飛了過來,利奇連忙伸手去接。   接是接住了,不過利奇倒退了好幾步,因為上面凝聚的勁力實在太大了。   「砰砰砰」一連串沉悶地撞擊聲響起,車上的其他人同樣也是齜牙咧嘴雙手接住扔過來的皮包,只有莉娜輕描淡寫地接了下來。   「你們這些傢伙全都太懶了,隊長和我已經決定從今天開始對你們進行特訓。」   黛娜命令道:「給你們一分鐘,把這東西穿起來。」   沒有人問為什麼,也沒有人問包裡是什麼東西,別看這個小隊的人平時懶懶散散,一旦命令下來,絕對動得比誰都快。   車上的地方雖然狹小,不過騎士們早已經習慣了,這個狹小的空間對於騎士來說是生活的一部分。   皮包打開,裡面原來是一件戰鬥服,從式樣看來就是當初利奇的小姨做的那種,唯一的區別就是裡面多了一層,有著紗一樣的輕薄、絲一樣的順滑,卻又有彈性十足的「內衣」只聽到黛娜用手敲了敲車門說道:「裡面的衣服全都要脫掉。」   車上雖然有利奇這個男的,不過105小隊的女人大部分和利奇都有一腿,也沒什麼好尷尬的,而唯一沒關係的羅賓,現在正和翠絲麗在一起。   一陣窸窣的聲響,所有的人全都變得一絲不掛。   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屁股和乳房,利奇感覺到身體的某個部位有些充血,好在他沒有忘記黛娜就在外面,一分鐘過後那個女人絕對會打開車門。他可不想赤身裸體讓別人參觀,特別是某個部分還腫脹著。   利奇的手腳不慢,很快就穿著整齊。   因為以前穿過一次,所以穿好之後,他立刻就感覺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說以前的那件戰鬥服就像是多了一層皮膚的話,那麼現在這件戰鬥服就像是把原來的皮膚削薄了幾分。   身體的感覺不但沒有因為這層戰鬥服而減弱,反而變得更加敏銳和通透了。   稍微一愣,利奇就立刻明白過來了,艾斯波爾肯定去找過小姨,當初她的那番話想必讓老頭產生了新的靈感。   艾斯波爾是那種一步一腳印的人,所以他畢生專攻兵刃打造,輕易不涉足戰甲這個領域。戰鬥服並不是戰甲,涉及的問題要比戰甲簡單得多,以老頭的謹慎和穩紮穩打的個性來看,會從這方面下手,確實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利奇朝著其他人看了一眼,別人的戰鬥服全都是白的,莉娜的那件還綴著兩條金邊,只有自己這身是紅色的。看來以後這東西可以當作制服來穿。   從車上出來後,利奇這才注意到黛娜也已經穿上了戰鬥服,她是穿在裡面,外面套著制服,只見她非常豪爽地七手八腳把制服脫了下來,隨手扔到車上。   觀察團的營地四周是一片險峻的群山。   夏季,山裡的植被生長得異常繁茂,而且因為剛剛下過雨的關係,地上顯得很潮濕,山坡上更是到處都是爛泥。   看著這番景象,利奇不由得想起了他在家鄉格拉斯洛伐爾的日子。   這個季節的格拉斯洛伐爾也經常下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大雨過後就會變得又濕又熱。   「發什麼愣呢?」   黛娜小姐的一聲呵斥,將利奇的心思迅速拉了回來。   二十八公里的路程對於騎士來說並不算長,可如果二十八公里全都是山,就顯得有些夠嗆了。更別說是在下雨過後,在潮濕泥濘的群山之中攀爬翻越。   剛剛換上的這身戰鬥服早已經沾滿了爛泥和雨水,感覺非常糟糕。   這一路上山勢越來越陡峭,一開始還是那種低緩的山脈,過了二十公里之後就變成了典型的石灰岩地形,那些幾十萬年來被雨水沖刷侵蝕的群山,突兀而且陡峭。   翻越這樣的山崖,絕對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   爬過一座很陡峭的山峰後,前面是一片深谷。   這片深谷倒是挺開闊,兩邊是舒緩的台階式山崖,崖頂到谷底的落差有三、四百公尺,山崖邊上則是植被茂密。   還沒有下到谷底,利奇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山谷的半腰處張著一張偽裝網。   等到了谷底,他立刻看到一排戰甲靠牆而立。剛一看到這些戰甲,利奇嚇了一跳,那全都是西斯羅聯邦的制式戰甲,大部分是輕型戰甲「瓦爾基裡」只有兩架中型戰甲「恩赫力亞」利奇不由自主拉開了防禦的架勢,不過他馬上看到站在這些戰甲旁邊的蘭蒂小姐。軍務官蘭蒂此刻正忙碌地對這些戰甲做最後的調整。   和蘭蒂在一起的還有隊長嘉利,105小隊的特殊成員——天才少女翠絲麗,以及總是跟在翠絲麗屁股後面的羅賓。   「這是怎麼一回事?」   羅莎不禁有些迷糊。   「白癡,肯定是有任務。」   三姐妹裡面的老三是僅次於莉娜的毒舌。   「我就說嘛!保護觀察團根本就用不著我們,上面的人肯定另有意圖。」   莉娜冷笑著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副隊長玫琳拎著兩口圓筒形的鋼質軍用鍋,從遠處走了過來。   「大家肯定餓了,先吃了飯再說吧。」   爬了二十幾公里的山,利奇真感覺到有些餓了。   玫琳今天準備的是紅燒馬鈴薯拌肉,利奇拿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四處尋找著可以坐的地方。   讓他感覺到有些失望的是,這個地方實在太簡陋了,看不到任何桌椅板凳,除了那些戰甲外就什麼都沒有。   他對於那些戰甲是怎麼弄進來的感到有些奇怪,因為裝備車肯定開不進這片山谷。   找了半天,他總算找到了一塊稍微幹一些的地方,那是一處凹進去的山壁底下。   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利奇開始享用他的午餐。   「你佔了會議室。」   玫琳微笑著走了過來。   利奇看了看四周。   這鬼地方居然被當作是會議室,可想而知未來的幾天會有多麼淒慘。   「晚上怎麼辦?不會要我們露宿吧?這裡的蚊子多不多?」   利奇一臉鬱悶,他剛才已經確認過了,這裡絕對沒有帳篷之類的東西,只有幾箱能量結晶和戰甲配件,除此之外就是玫琳的那套軍用炊具。   「你最好慢慢習慣,以後這樣的日子會越來越多。」   玫琳也不打算多說什麼,在利奇的身邊坐了下來。   利奇只是發發牢騷,他也知道戰爭才剛剛開始,今後局勢只會越來越嚴酷。   午餐的時間很短,就只有一刻鐘,午餐結束之後女騎士們把餐盤扔在利奇的面前,他現在仍舊兼雜務工的身份,洗盤子是他份內的工作。   利奇雖然有些不滿,卻也沒有地方發洩。   「往那邊六百公尺外的地方有一道山澗。」   玫琳笑瞇瞇地指了指山谷的一側,同樣也沒有幫忙的意思。   利奇懶洋洋地端起了那一堆餐盤,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隊長嘉利叫道:「現在集合,我們要開個會。」   開會當然是在會議室進行,利奇只好把餐盤暫時挪到其他的地方。   這片凹陷的山壁並不是很寬敞,勉強能夠容納下105小隊的成員。   只見隊長嘉利把一張地圖「嘩啦啦」地抖開,然後用手壓在了山壁上。   那張圖上面畫著一個紅點,對於這個紅點所在的位置,利奇感覺非常眼熟,他定睛一看,果然,那個地方就離他的故鄉格拉斯洛伐爾不遠。   「這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想必大家也明白了,為什麼上面會安排我們執行這個任務,因為我們對那裡的地形比較熟,除此之外,上面的人也考慮到我們有過在那個地方長距離奔襲的經驗。」   利奇當然明白隊長指的是什麼,當初那次簡單的巡邏任務最終變成了危險萬分的遭遇戰,那是他執行的第一個任務,無論如何忘不了。   「原因還不止這些。」   玫琳在一旁補充道:「目標地點離邊境有八百五十二公里,這段路只能靠我們自己走,而且一路之上得不到任何補給,必須由我們自己解決。」   這番話一說出來,眾人總算明白上面選擇她們的目的了。   當初她們就是在沒有任何補給的情況下,成功地逃回格拉斯洛伐爾。   不過那一次雖然繞了一些遠路,也只有兩百多公里,遠不能和這一次相比。   「上面有什麼具體的計劃?」   莉娜直接問道。   「沒有具體的計劃。因為這麼長距離的奔襲很容易出現變數,而且上面的人不太敢保證計劃不會洩漏,前階段的戰役暴露了很多問題,各個部門都可能有敵人的鼴鼠。」   嘉利解釋道。   女騎士們互相看了看,她們明白這可能是最關鍵的理由。   被弄進這個小隊的人或多或少有點問題,要不是頂撞上司,比如黛娜、嘉利和三姐妹,要不是性格讓人受不了,比如搾汁女莉娜和喜歡女人的羅賓,要不就是精神方面有問題,比如瘋瘋癲癲的羅莎和嚴重自閉的諾拉,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這個小隊的可靠性絕對沒有問題。   「有人想過怎麼穿越這八百五十二公里的路程嗎?」   三姐妹裡面的老大艾麗問道。   「有幾個辦法,一個是我們每一個人都帶上五十塊能量結晶,這應該夠我們用的,五十塊能量結晶的體積也不算很大,只是一個箱子大小,這樣做的好處是非常隱秘,不容易被敵人發現,缺點是一旦被發現,我們就會有麻煩,在缺乏補給的情況下,我們根本沒有可能持續作戰。另外一個是繞路,從沒有人煙的小路繞行,實在沒辦法繞行的時候,就偽裝成諾曼聯盟的軍隊,這樣的好處是可以帶上裝備車,補給絕對沒有問題,缺點是非常危險,暴露的可能性很高。還有一個辦法是在沿路設置幾個補給點,我們隨身只帶幾塊能量結晶,能讓我們用兩、三天就足夠了,這個辦法的優點也是隱秘,缺點和最前面那個一樣,而且還要加一條,萬一補給點被敵人發現,敵人很可能在那個地方設埋伏。」   嘉利分析著各種方案的利弊。   所有的人都在思考,不過利奇和別人想得有點不一樣,他的軍事理論底子很差,所以腦子裡面想的全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在琢磨,能不能給戰甲穿上一雙溜冰鞋?   讓一個人跑十公里絕對會要了他的命,讓一個人走上十公里也會感覺很累,但是若讓一個人穿上溜冰鞋,別說十公里,就算是二十公里、三十公里都不在話下。   戰甲不會累,但是會消耗能量,所以情況也差不多。   不過這件事想想容易,做起來很難。   戰甲最輕的也有好幾百公斤,一般都在一兩噸之間,想要支撐住這樣的重量,輪軸肯定要非常堅固才行,輪子還不能太小,要不然會因為重量的緣故而陷入路面之中,其他的問題更是一大堆。   「給鞋底裝上輪子怎麼樣?你們玩過溜冰嗎?我說的是溜旱冰。」   利奇最後還是忍不住把想法說了出來。   女騎士們轉頭看著他,這確實有些異想天開,換另外一個人提出來,大家很可能理都不會理。   「在大路上或許可行,真有這樣的溜冰鞋的話,一天輕輕鬆鬆就可以前進一、兩百公里,也消耗不了太多的能量,問題是我們走的大部分是小路。」   翠絲麗並沒有把利奇的提議批駁得一無是處,而是非常和緩地提出質疑。   利奇聳了聳肩膀,他沒有繼續多說,反正他只是提了個建議。   「這或許有點用,反正也不是什麼難題,可以讓蘭蒂和裝備處的人聯絡一下,看看他們能不能做出來。」   莉娜隨口說道,只要是翠絲麗反對的,她一般都會贊同。   這次沒有人阻止,反正她們不會有任何損失。   當然大家也不會把希望寄托於利奇的奇思妙想,仍舊湊在一起商量著具體的計劃。   這麼多人一起研究,一個具體的計劃很快地漸漸成形。   大體上仍是採用第一種辦法,不過需要的補給物資並不是隨身攜帶,而是弄一輛很輕的拖車,這當然也是交給裝備處的人解決。   雖然計劃大致確定了,不過細節方面卻有不少問題。   「為什麼要用西斯羅聯邦的戰甲?這樣不會太顯眼嗎?現在南方最多的是瓦雷丁人的鐵十字軍,其次是弗蘭薩帝國的舞蹈家,偽裝成那兩種戰甲應該更加隱秘吧。」   莉娜提出了質疑。   翠絲麗知道這是針對她的,當初就是她建議用這兩款戰甲,所以也只有她能夠解釋。   「西斯羅聯邦的兩款制式戰甲『瓦爾基裡』和『恩赫力亞』全都是半個世紀以前的神工瑪蒂爾德的作品,即便到了現在也是極為優秀的設計,特別是輕型戰甲『瓦爾基裡』,可以說是唯一一種被選擇作為制式裝備的輕型戰甲。我們拜託傑布森大師在原來的設計上進行了大量改進,才有了你們現在所看到的這兩種戰甲。」   利奇心中暗歎,全都是名人啊!瑪蒂爾德就用不著多說了,人家畢竟是神工!傑布森同樣不簡單,他是奧摩爾帝國御用戰甲製造師,在戰甲製造領域,他的地位僅次於三大神工。   「蘭蒂已經幫我們把戰甲全都調整過了,我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熟悉這種全新的戰甲。」   隊長嘉利插進來說道。   戰甲雖然外形都差不多,不過細節上仍有區別,玫琳的戰甲比別人多一對翼盾,三姐妹的戰甲有獨立的傳訊裝置,所以頭頂上多了一個尖角。   利奇走到自己的那件戰甲旁邊,他的戰甲手臂上有兩面細長的六菱形大盾,手肘之上還安裝著一對兩公尺長的肘刀。   「瓦爾基裡」即便是在輕型的戰甲之中,也以輕巧纖細聞名,當初設計它的人,非常巧妙地把魔動筋腱也當作是裝甲來用。   纖細小巧同樣也意味著受攻擊面小,那位半個世紀以前的神工,顯然對斜面情有獨鍾,這件戰甲身體部位大部分被設計成稜角分明的斜面,來自正面的攻擊很容易被彈開。   從外形上來說,這件戰甲確實比「強襲者」和「鐵十字軍」要漂亮許多。   「樣子倒是不錯,可惜只是制式戰甲。」   利奇嘀咕著。   「這你就不懂了!」   三姐妹只要有機會就會糗一下利奇:「別瞧不起制式戰甲,大部分所謂的家傳戰甲都是從優秀的制式戰甲的基礎上改進而來的。玫琳的『天鵝』用的就是著名『猛禽』的骨架,黛娜的『雷神』是以『角鬥士』作為原型,我們三姐妹的『地獄犬』是從『噴火』改造而來,莉娜的『颶風舞蹈家』一直遮遮掩掩,我很懷疑它和弗蘭薩帝國的制式戰甲『舞蹈家』有什麼關係。」   利奇總算是長見識了,不過他對艾蓮最後的猜測有些懷疑,他在戰場上遇過弗蘭薩帝國的制式戰甲,並沒有感覺到那件戰甲和莉娜的「颶風舞蹈家」有什麼相似之處,而且以莉娜家的名譽和地位,絕對能夠請到戰甲製造師專門為她設計一款符合武技的戰甲。   穿上戰甲在谷底奔跑縱跳了幾圈後,利奇漸漸找到感覺了。   神工的作品又經過大師之手重新調整過,確實比蘭蒂拼湊出來的東西強得多,這件戰甲比他原來的那件要強得多。   它特別靈活,而且加速性極好,這兩個優點加在一起,使得他的出手和反應速度都提升了一大截。   「傑布森改進這兩種戰甲的時候,加裝了他獨有的蓄力設計。」   傳訊裝置裡面傳來了翠絲麗的聲音,現在她的身份不是觀察員,而是教官。   「不過這種蓄力裝置非常耗費能量,大家最好不要連續使用。瓦爾基裡上的蓄力裝置主要是為了提升速度,使用之後在五分鐘之內,戰甲的速度能夠提升百分之七十四,扭轉力能夠提升百分之二十五,跳躍力能夠提升四倍……」   「現在大家靠著左側的崖壁站立,我要教你們怎麼攀援山崖。其他的戰甲想要登上山崖全都只能用吊索,因為戰甲實在太重了,岩石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的重量,但是傑布森設計的戰甲卻是例外,他研究蓄力裝置就是為了讓戰甲能夠來去自如……」   「這些戰甲的腳底和手掌上全都有暗藏的鋼釘,足夠釘入岩石層,不過想要爬上山崖,靠的並不是這些鋼釘,而是速度,這就像推車,一輛很重的車如果被推得飛快的話,往往會變得非常輕鬆,這時候重量不但不會成為阻力,反而會變成動力……」   「這兩種戰甲用的是柔性關節,所以動作可以非常靈活,不過耐衝擊力稍微差一些,你們跳下來的時候動作不要太僵硬,發力不要太剛猛。黛娜,你的那件是特製的,所以儘管放心……」   整整一個下午,105小隊的每一個人都在練習上下山崖。   到了黃昏時分,大家都已可以輕鬆自如地爬到上面,然後從上面跳下來。   這種單項訓練其實非常簡單,真正需要熟悉的還是用這種戰甲戰鬥。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換上新的戰甲肯定不順手,到了戰場上,瞬息間的疏忽就會要了人的命,所以對練就需要盡可能地逼真。   莉娜當然是和黛娜對練,兩個人都是王牌,實力相差得並不是很多。   僅次於這兩個人的是三姐妹的組合,她們的對手是嘉利和玫琳,玫琳守得極嚴,短時間裡面連王牌騎士也攻不破她的防禦,嘉利則是冷靜而且敏銳,最擅長捕捉別人的弱點,和三姐妹的組合恰好可以打個平手。   105小隊裡面羅賓和羅莎這兩個人比較差勁,兩個人一樣不肯努力,一樣得過且過,羅賓勝在天賦絕佳,而且家傳的功法犀利無比,羅莎則憑藉著和利奇鬼混,在鬥氣方面遠超對手,因此她們倆也差不多勢均力敵。   最輕鬆的是諾拉,她是偵察騎士,沒有人會強求她提供多少戰力,她的戰甲也是特製的,外表看上去是「瓦爾基裡」內部完全用「綠鬣蜥」的部件重新改裝了一番。   剩下的利奇和瑪格麗特則是由翠絲麗親自訓練。   利奇和瑪格麗特的實力差不多,兩個人如果交手的話,沒有七、八十招絕對分不出勝負,不過利奇有「鏡·反射」、「一杯血」、還有詭異的身法「風隙閃」都非常適合以弱對強,所以翠絲麗的大部分攻擊都被他承受了下來。   翠絲麗當然不會真打,更多的是在指點,以她的實力,想要逼這兩個小傢伙用出全力非常容易。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騎士手裡的兵刃很少直接撞擊,越是高明的騎士,越不會直接用兵刃砍人,在很多傳奇裡面都有『百人斬』的說法,如果用兵刃辟砍的話,別說一百個人,十個人砍下來兵刃就肯定會卷口子了,兵刃的真正用途是為了引導鬥氣。」   一邊說著,翠絲麗一邊用手中的短棍打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劍芒,她的手微微一抖,劍芒立刻伸縮不定。   只是一招就讓利奇手忙腳亂,一開始他還試圖躲閃,最後躲不過了,只能用手裡的短棍硬接。   沒有想到原本平淡無奇的劍芒突然間一變,居然順著他的短棍竄了上來。   利奇只感覺到手掌心一震,手裡的短棍差一點脫手飛出。   「看到了嗎?鬥氣不但可以靠自己的兵刃引出,還可以引導至對手的兵刃上,所以對鬥氣的格擋就只能靠鬥氣。」   說話間,翠絲麗的短棍往前一刺,一股劍芒激射而出,直刺利奇的心口。   利奇完全是下意識地舉起盾牌,手臂上的這邊盾牌「啪」的一下子打開了,露出底下光滑的鏡面,鏡面上黃光一閃。劍芒射在鏡面上,迅疾被反彈了回來。   「看到了嗎?只有鬥氣才能夠格擋鬥氣。」   翠絲麗的短棍一轉,朝著旁邊的瑪格麗特同樣射出了一道劍芒。   瑪格麗特早已經有所準備,手中的短棍一轉,頓時逼出一股淡藍色的冰氣。   劍芒射在冰氣上,頓時被擊散開了一些。   「你的理解力很好,不過沒有找到鬥氣的正確用法,不能形成一種『技』。」   翠絲麗手腕一轉,她手裡的那根短棍通體噴發出劍芒,那乳白色的劍芒隱隱組成了一把長劍的模樣。突然劍芒一收,然後從頂端噴了出來,變得又細又長,如同一根標槍。緊接著那根短棍一劃,一道由劍芒組成的弧光激射而出:「所謂的攻擊技、防禦技、秘技、絕技、神技,全都是前人研究出來一些固定的『技』,其實原理都是對鬥氣的運用。」   翠絲麗轉頭朝著利奇:「你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看好你嗎?」   利奇茫然地搖了搖頭,他停下了手,豎起耳朵聽著。   「像我這樣的騎士從小就接受訓練,我們很早就學習一些固定的『技』,一開始學習的是一些基礎技,漸漸涉及到一些低階技,然後是中階技,運氣好的能夠學到高階一些的東西,我、羅賓和莉娜因為家世的緣故,條件比其他人更好,可以接觸到最高階的『技』。」   說到這裡翠絲麗不知道是在感慨還是慶幸,所以沉默了片刻。   「你完全不同,你是少見的後天覺醒的騎士,又因為時間緊迫,根本來不及從基礎一點點學起來,一開始掌握的就是屬於自己的『技』,你是從來沒有過的特例,很多人都非常期待,想看你能夠走多遠。」   聽著翠絲麗的解釋,利奇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悲哀,他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試驗用的小白鼠。   以前他一直以為周圍的人非常關心他,原來大家都是在觀察他。   讓他感到哭笑不得的是,最早把他引上這條路的卻是羅莎這個瘋女人。   要不是羅莎把他帶到那個房間裡面,要不是在裡面得到了那幾種異想天開的功法,恐怕他也會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其他騎士走過的路。   一天訓練下來確實挺辛苦,不過訓練結束的時間比平日要早得多,天一黑,訓練就結束了。   這完全是為了隱秘,晚上如果點燈的話,很容易被人發現。   趁著還有一點亮光,女騎士們跑到山澗裡面洗了個澡,利奇只能鬱悶地幫她們站崗放哨。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天才少女翠絲麗和羅賓相擁著上來,兩個人爬上了山崖,迅速消失在一片山峰的後面。   看著那兩個女人消失,利奇的心裡有些癢。就在這個時候,師傅黛娜小姐也走了過來。   她走到利奇的身邊淡淡地說道:「我替你站崗。」   洗浴過後的黛娜散發著一股特殊的芳香,利奇的心裡不由得亂跳了起來。   「還不快去?其他人都等著你呢。」   黛娜能夠感覺到徒弟的變化。   於是利奇尷尬地朝著山澗跑去。   路有些滑,底下黑漆漆的,這讓利奇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不過很快他就沒有任何不滿了。   除了黛娜之外,其他女人都在這裡。臉皮最厚的還是莉娜,她逕自走到利奇身邊,輕聲說道:「給你五分鐘快去洗個澡,給我洗乾淨一些。」   利奇呼嘯一聲朝著溪流衝去。   他根本沒有用完五分鐘的時間就從水裡出來了。   沒有肥皂,沒有毛巾,這個澡洗得馬馬虎虎,只有性器洗了個乾乾淨淨,連包皮都翻過來清洗了一遍。   利奇撲到那群女人中間,他一把抱住了其中的一個。   抱住的這個女人有著異常纖細的腰肢,皮膚非常細滑,用不著看,利奇就知道肯定是嘉利小姐。   或許是因為沒有光線,大家都看不見的緣故,嘉利變得異常主動,她迅速叉開雙腿,膝蓋半蹲,一手握住利奇翹起的陰莖,塞進了她的陰道裡面。   把東西塞進去之後,嘉利勾住了利奇的脖頸,雙腿往上一抬,圈住了利奇的腰,整個身體掛在了他的身上。   這等於是將全身的體重都集中在那根碩大的陰莖上面。   嘉利憋得太久了,她的身體因為注射過淫藥的關係變得非常敏感,只要一動就會慾火蔓燒,幸好她修煉的功法屬於極度陰寒的那一種,可以把慾火強行克制下去。不過克制得越厲害,爆發起來同樣也越猛烈。   利奇同樣也憋得久了,他急需一場瘋狂的發洩,他雙手抱住嘉利的屁股,像是揉面一樣用力揉搓著。   碩大的陰莖在泥濘的花徑之中進進出出,此刻不管是嘉利還是利奇,希望得到的是最強烈的刺激,所以嘉利沒有禁止利奇做些什麼,利奇當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灌注了鬥氣的陰莖就像是一根毛刷似的,不停地刷著嘉利的陰道,刺激得肉壁不停地往外分泌黏滑的汁液。   此刻的嘉利完全沒有平時的冷淡,她就像是瘋了似的緊緊夾住利奇的腰,用力地聳動著。   突然她感覺一股酥癢從子宮的深處直透出來,她更加用力推挺著臀部,讓利奇的陰莖能夠更加有力地插入她的陰道深處。   這種酥癢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嘉利的身體就像是打擺子一樣開始顫抖了起來,不過她的身體仍舊挺動著,雖然用不出什麼力氣。   她用不出力氣並不要緊,利奇有的是力氣,他能夠感覺嘉利小姐快要高潮了,他連忙加快了速度,原來的大幅度抽插變成了小幅度的快速滑動。   突然他感覺掛在他身上的嘉利小姐身體一陣僵直,那尖利的指甲也不停地掐著他的背脊。   嘉利小姐的高潮反應非常激烈,更有些暴力。   他當然是以暴制暴,底下那根碩大的肉棒不停在嘉利的身體深處抽插著,頂撞著。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感覺有一隻纖細的手伸了過來,這隻手輕輕搭在嘉利的肛門上,在那裡輕輕按壓著。   已經被高潮弄得神智昏沉的嘉利,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外力進入了她的體內支撐著她,讓她不至於崩潰,但是這股外力同樣也讓高潮的刺激越積越深,越積越多。   「我這招『添油加火』高明嗎?」   耳邊傳來了莉娜的聲音,這個傢伙明顯不懷好意。   「這是……」   利奇已經說不出來了,這根本就是騎士進行緊急救治時的手法,是用來給重傷員續命的,沒有想到居然被莉娜用在了這種地方。   不過他挺喜歡這招的。   在這招的支撐下,嘉利小姐居然能夠一直處於高潮的狀態,他實在很想看看嘉利小姐能不能創造新的記錄。   突然利奇感覺一股濃厚的鬥氣從嘉利的陰道深處湧了出來,這股陰寒到極點的鬥氣一下子竄入了他的體內。   利奇和莉娜同時愣住了。   莉娜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而利奇則是連動都動不了了,陰寒的鬥氣在他的體內肆虐著,偏偏這又不是合修,這股鬥氣根本就回不去,他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用自己的鬥氣,強行化開那股陰寒無比的鬥氣。   幸好這是他的強項,那股陰寒的鬥氣被他本身的鬥氣迅速包裹住,然後像磨盤一般一點一點地磨碎,一點一點地消融。   這時候嘉利早就從高潮中恢復了過來,她只感覺到雙腿發軟,腰又酸又沉,體內空蕩蕩的。   稍微積攢了一些體力,她從利奇的身上爬了下來,然後一把抓住了莉娜。   「現在輪到你試試了。」   平時的嘉利不苟言笑,但是到了這裡,她就不再是105小隊的隊長,而是一個女人。   女人被捉弄了之後很少會像男人一樣一笑了之,十之八九會千方百計報復回來。   「對,現在輪到這個傢伙了。」   利奇總算是將湧入體內的這股鬥氣消融乾淨,他一把抱住了莉娜的屁股。   他的腰一挺,碩大的陰莖迅速插入了莉娜的陰道之中。   一個星期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既然知道馬上就要有行動,而且這個行動的危險性很高,105小隊的成員當然不敢有絲毫怠慢,就連羅莎和羅賓這兩個懶傢伙,這段時間也非常勤奮練習。   而到了晚上,這些女騎士全都會聚集在那條小溪旁邊和利奇瘋狂地做愛。這一個星期裡面,她們之中的大部分純粹只是為了享受性愛的快樂,合修對於此刻的她們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嘉利、羅莎、諾拉和三姐妹全都進入了瓶頸期,她們需要的是感悟。   唯一有這方面需求的就只有瑪格麗特。   所以每天晚上,利奇都是屬於瑪格麗特一個人的,當其他的女騎士從利奇那根碩大的肉棒上得到滿足之後,瑪格麗特都會和利奇相擁而眠,當然利奇的陰莖肯定整夜都插在瑪格麗特的陰道之中。   就這樣一個星期匆匆過去了。   最後一天的上午,蘭蒂一大清早就離開了,一直到下午三點左右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她的身後拖著一輛樣子古怪的拖車。   那玩意兒看上去就像是一口棺材,四四方方,低矮而且扁平,前面有一個向上的斜角,為的是能夠翻過障礙,輪子開在兩邊,一排八個。   把拖車打開,就看到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一些樣子很怪的東西,每一個的寬度差不多有半尺,看上去扁扁的,前頭弧形翹起,有幾分雪橇的味道,不過這不是一塊板,而是巴掌寬,□面杖粗細的一排滾輪。   「這是你要的東西,裝備處的人幫你做出來了。」   蘭蒂取出一雙朝著利奇拋了過去。   利奇連忙接住,這玩意兒很沉,他已經猜到這應該是他要的那種「溜冰鞋」只憑它的厚度和重量就知道這東西非常結實,拿在手裡絕對可以當作小盾牌使用。   既然是他提議的,當然應該由他試驗,利奇立刻穿上戰甲,抓起一雙「溜冰鞋」就往腳上裝。   這東西上面有一對彈簧扣,一貼上戰甲的腳底,立刻就緊緊鎖住了。   利奇用手在地上猛地一撐,飛身跳了起來。   單腳落地,另外一隻腳往後一蹬,重達一噸的戰甲在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和隆隆的滾壓聲中,朝著前方飛馳而去。   山谷底部雖然高低起伏而且坑坑窪窪,不過當中的地方被刻意平整過,再加上一個星期下來,就算有一些突起的部位也已經被踩平了,所以利奇滑得飛快。   眨眼間便到了山谷的盡頭,利奇的身體猛地一蹲,緊接著縱身一躍,整個人橫飛了起來,他的腳蹬踩在崖壁上。   崖壁因為多年的侵蝕顯得異常光滑,平整度反倒超過了地面。   只聽到一陣更加尖銳刺耳的摩擦聲響起,戰甲的腳底火星飛躥。   利奇操縱著戰甲猛地一個急轉彎,一下子轉了一百八十度,速度絲毫沒減。   他有心賣弄,身體忽高忽低,時而飛起在半空中,時而貼著崖壁一擦而過。   地面確實不太平整,不過利奇發現這根本就沒有問題,騎士的感知能力遠超常人,反應速度更是普通人所不能比。他完全可以精準地把握住落點,只在平整的地面滑,遇到高低起伏的地方,腳下稍微用點力就可以一躍而過。   105小隊的人除了瑪格麗特,其他人的實力都超過利奇,很快就知道了竅門。   玫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轉頭看了一眼那位天才少女。   「好像真的能用。」   莉娜也不鹹不淡地說道,她同樣拿眼角瞟著翠絲麗。   「我承認自己錯了,這總可以吧!」   翠絲麗朝著莉娜笑了笑,緊接著她又變得一本正經:「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改進一下,這聲音實在太刺耳了。」   「或許可以墊一層膠皮,我可以試試。」   蘭蒂連忙說道。   膠皮有的是,因為那些戰甲上面全都有用,這次是秘密行動,當然不能讓那些戰甲發出太大的聲音。   「除了這個傢伙,還有誰會溜冰?」   翠絲麗問道。   眾人一片默然,騎士喜歡的娛樂活動和普通人有著很大的差別,溜冰可以讓普通人擁有風馳電掣般的感覺,但是對於騎士來說,發力狂奔時的速度遠比這要快得多。   「但願這玩意兒不是太難學。」   翠絲麗有點後悔當初沒當一回事,不過這好像也不是她的錯,因為其他人也沒怎麼在意。   「還有半天的時間,或許夠用。」   嘉利看了一眼正玩得歡快的利奇:「就讓這個傢伙充當教官。」 第二章 秘密實驗室   清晨的樹林總是濕漉漉的,樹葉上、青草上、岩石上全都掛滿了露珠,鳴叫了一天的夜蟲終於全都停下來,吸吮著露珠。   突然一陣輕響,將草叢裡面的蚱蜢、螻蛄、蟋蟀之類的蟲子驚得四處亂飛。   那聲音變得越來越近,也變得越來越響,最終變成了一片尖銳的「嗤嗤」聲和碾壓地面的聲音,還有激起的石子、泥塊砸在路邊發出的「啪啪」聲。   這絕對算不上是匿蹤潛行,兩、三公里之外都能夠感覺到這邊的動靜,幸好這裡遠離人煙,那些路全都是荒廢了不知道多少時候的山間野徑,平日幾個月都未必有人路過。   重新回到熟悉的環境,利奇的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一年前這裡還是他的故鄉,山坡、河邊到處都留下過他歡樂的身影,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小心翼翼,唯恐被別人發現。   這一路之上倒是挺順利的,因為有了「溜冰鞋」省了很多力氣,所以那幾個女人重新制訂了計劃,把第一條方案和第二條方案結合在一起,找了一條稍微遠一些的路。   這條路並不是完全的直線,而是有好幾段必須翻山越嶺,如果按照第二套方案的話,裝備車根本就沒有辦法過去。   路不好走是相對的,諾曼聯盟顯然對這幾條路同樣也非常討厭,所以一路上除了幾支普通士兵組成的巡邏隊外,沒有看到過敵方騎士的蹤影。   突然,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諾拉一個突然的動作,不但停了下來,她還迅速無比地閃到了一棵樹的後面,並且往地上一趴。   看到諾拉的舉動,其他人也立刻跟著停了下來,轉眼間,隊伍就朝著四周散了開去,三姐妹守住了左側,玫琳監視著右側,黛娜在前面,利奇緊跟其後。   這是標準的防禦陣型。   「前面有一支瓦雷丁人的騎士兵團,裝備車有十五輛,有超過六十個騎士,偵察騎士至少有三個。」   諾拉通過傳訊裝置把自己的發現報告了一遍。   隊長嘉利沉默了一會兒,她朝著四周張望了一番,然後打了個手勢。   整個小隊輕手輕腳地撤了下來,一直往後撤了一公里才停了下來。   這是一道緩坡,前面那個營地裡面的人除非有透視眼,要不然肯定看不到她們。   鑽進旁邊的密林找了一個低凹的地方,嘉利打開戰甲的前蓋從裡面鑽了出來,她的手裡拿著一張地圖,一邊看、一邊皺著眉頭思考。   戰甲的前蓋一個接著一個打開,翠絲麗、玫琳和黛娜湊到嘉利的身邊,四個人在開臨時的會議。   利奇從戰甲裡面溜了出來,他只是想透透氣。   「馬上要開戰了?」   利奇走到莉娜身邊悄聲問道。有一段時間遠離戰場,雖然實力比當初提升了一大截,他卻感覺到有些緊張和害怕。   莉娜看了利奇一眼,她當然能夠猜到他的心思,只有在屍體堆上面打過很多滾,看過無數死亡的老兵,才能夠做到上了戰場毫不變色,利奇離那個距離還遠著呢!   「害怕了?」   莉娜輕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替利奇驅散了一些緊張感:「放心吧,嘉利肯定琢磨著怎麼繞路呢!像這樣的秘密行動,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看到利奇仍舊還有一些緊張,莉娜故意問道:「那把騎士刃的用法研究得怎麼樣了?翠絲麗有沒有給過你什麼啟示?」   「她恐怕也沒有弄明白,艾斯波爾送我那件奇怪的兵刃到底有什麼用意。」   利奇說道。   這個回答讓莉娜多少有點滿意,她沒有研究出來的東西,那個討厭的傢伙同樣也沒有研究出來,至少她們倆現在仍舊在同一個起跑點上。   「這一個星期你都和她在一起,你說說看,她和我比起來,誰更厲害一些?」   莉娜用眼睛盯著小傢伙。   利奇想避重就輕,可惜根本就做不到,因此他只能大著膽子斟酌著語句說道:「你們兩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比,你們的注重點完全不同,她追尋的是力量的本質,而你只在意實用。」   莉娜習慣性地用手指掐著利奇的臉頰,臉上笑嘻嘻,但是那種笑容帶著一股惡虐的味道:「越來越會說話了嘛!你以為我不知道?她走的那條路先難後易,我走的這條路一開始可以突飛猛進,但是越到了後面,進展就越小。」   利奇無話可說,他已經很小心了,沒有想到仍舊點著了火藥桶。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嘉利隊長的響指,那是出發的信號。   莉娜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隊長嘉利最後做出的選擇正是繞路。   不過繞行的這條路卻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格拉斯洛伐爾附近有許多河流,現在又是夏季,正是雨水最為充沛的時節。   嘉利選擇走水路。   河邊蘆葦叢生,這些蘆葦就成了天然的屏蔽,於是這隊人馬緊貼著蘆葦緩緩而行。   「瓦爾基裡」和「恩赫力亞」都不是全密封型的戰甲,冰涼的河水從戰甲的縫隙裡面直灌進來,幸好這批戰甲全都經過特別改造,有水下呼吸裝置。   呼吸裝置是利用一根管子一直通到頭頂上那根尖銳的頂角上。   戰甲很高,絕對不可能直立前進,因此只能緩慢爬行,而水的阻力很大,在水下爬行,速度除了非常緩慢,還必須小心,不能把身體抬得太高讓別人看見戰甲的蹤影,也不能捲起太多的淤泥暴露行跡。   幸好在水裡潛行了二十幾公里之後,這條河出現了一個岔道,一進入岔道,就顯得隱蔽多了。   太陽升起,又落下,天色已漸漸暗了。   這下子更顯露出走水路的好處,嘩嘩的河水掩蓋住了所有的聲音,也用不著擔心沿路有什麼障礙,除了速度慢了一些,一切都非常完美。   不知道在水裡爬了多久,前面的人終於上了岸,利奇也跟了上去。   河水從戰甲的縫隙之中不停地往外流淌,嘩嘩地流了一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裝滿了水的破水壺。   傳訊裝置裡,響起了一連串敲擊聲,這是當初約定的暗號。   在敵區隨意打開傳訊裝置是非常危險的,只有偵察騎士的戰甲上有特殊裝置,用不著擔心被別人捕捉到訊息,但別的戰甲都沒有這個本事,所以只能用這種非常原始的辦法。   晚上一片漆黑,不容易被人看見,這是好事,不過晚上比較安靜,聲音可以傳得很遠,這又是壞事,因此小隊的每一個人只能盡可能地提高警覺。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仍舊是諾拉,她似乎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走得非常平穩,而且每一次停下來的地方,總能夠好好地監視四周,卻用不著擔心自己有可能暴露行蹤。   和其他人比起來利奇還算順利,他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所擁有的高感知力終於起了作用。他能夠感覺到四公尺之內腳下的情況,至少用不著擔心會一腳踩空。   一開始路還算好走,越到了後來,路變得越來越難行。   幸好這些戰甲全都是專門改進過的,有著無與倫比的攀爬和跳躍能力。   當然能夠靠自己爬上山崖的只有輕型的「瓦爾基裡」「恩赫力亞」仍舊只能夠靠鋼纜吊上去。   還好,整個小隊只有兩個人用「恩赫力亞」一個是黛娜,另外一個是三姐妹中的老大艾麗。   利奇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當初選在那個山谷之中訓練。這裡的地形和那片山谷周圍的地形非常相似,同樣是石灰岩的構造,同樣是久經侵蝕變得怪異而險峻,連植被生長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   爬了一整夜,直到黎明時分,隊伍終於再一次停了下來。   不過這一次並不是有什麼發現,而是已經到了地方。   諾拉爬到附近最高的一片山崖上,她藏身在山崖後面,她的戰甲比其他人多了一條斗篷,一面是土灰色,上面還有一塊塊大大小小的墨綠斑點,看上去簡直就和長滿了地衣的岩石一模一樣,另外一邊就像是一張網,可以往上面插樹枝、樹葉之類的東西。   蜷縮起身體一動不動地趴在山崖上,諾拉監視著四周。   負責警戒的並不是只有諾拉一個人,利奇也小心翼翼地躲到了一片山崖邊上,複雜的地形既屏蔽了敵人的視線,也屏蔽了她們的視線,所以只有一個人的話絕對警戒不過來。   利奇的戰甲同樣也經過特殊的改裝,只是沒有諾拉的戰甲改裝得那麼厲害,只裝了一個二十五倍的觀察鏡、兩個高倍聽音器、以及手臂內側的一排震動感應器。至於那些高級的裝備比如超高倍差分觀察鏡、周相雜音過濾聽音器、覆蓋式震動感應器、空氣震波感應器等等偵察騎士專用的裝置,是一個都沒有。   趴在山崖邊上,利奇警戒地注意著歸他管的那個方向。   這個方向對於諾拉來說是死角,所以需要他的幫忙。   他盡可能得讓呼吸變得緩慢悠長,按照諾拉所說的那樣,把自己想像成一塊岩石,盡可能地把自己和四周的一切融為一體。   這說起來很容易,真正做起來他才知道有多麼困難。   利奇感覺到地面的震動,不過這些震動大部分是自己人引起的。   以前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小隊的每一個人腳步的震動完全不一樣。   突然他的耳朵裡面聽到非常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那是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緊接著卡嚓一聲輕響,鎖頭彈開了。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一陣飛鳥受驚拍打翅膀的聲音。   利奇連忙把注意力轉向了那邊,位於額頭之上的觀察鏡也調到了最大的倍率。   那是一隻蒼鷺,離開他趴著的位置大概有五、六公里遠,就算視力最好的人也頂多看到一個白點,但是在觀察鏡裡,卻能夠清楚地看到它飛翔的姿態,還能夠看到它飛離的那根樹枝不停地顫動。   利奇仔細地搜索著那棵樹周圍的一切,特別是諾拉跟他講過的那些能夠藏人的地方。   在二十五倍的觀察鏡下,別說是隱藏的人,哪怕是一片樹葉、一縷陰影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看到陰影之中有一條很不起眼的灰色小蛇,緩慢地移動著,這應該是讓蒼鷺受驚的原因。   利奇不由得暗歎,怪不得諾拉以前說眼睛是用來最後確認的,當一個偵察騎士把目光轉向你的時候,說明你早就暴露了,到了這個時候,所謂的偽裝和隱蔽其實都沒有什麼意義。   這句話果然一點都沒錯。   山裡的風特別大,雖然躲在樹叢裡面,他仍舊能夠感覺到那些狂亂的風,因為打開了聽音器的緣故,耳邊儘是嗚嗚的風聲。   聽著聽著,利奇的腦子裡面有了一個想法,以前他一直是透過身體的觸覺去感知風的流向,不知道能不能換成用耳朵聽?   於是利奇把注意力全都聚攏到耳朵上。   耳朵裡面全都是嗚嗚的尖嘯聲,那聲音很雜亂,雖然能夠分辨得出不同之處,但是想要清晰地辨別方向,卻讓人摸不到一絲頭緒。   其他人全都已經進入了那扇秘門,利奇才完成了他的任務,跟在諾拉的後面進入這個隱秘的山洞。   格拉斯洛伐爾居然有這樣一個地方,利奇感覺到異常驚奇。   以前他經常來這裡玩,這座山峰也爬過幾次,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地方確實佈置得非常隱秘,門的外側被偽裝成了一塊片狀岩石,挪開偽裝之後才會露出不大的入口。   所有的人全都進來之後,玫琳搖動著旁邊的一個手把,把外面的偽裝重新復原,然後順手把門關上。   門一關裡面一片漆黑,不過很快的,戰甲上用來照明的燈就全都打開了。   這兩種戰甲都把大燈安裝在頭盔頂部,腦袋轉到哪裡,燈光就打到哪裡。   只聽到「嗤」的一聲輕響,隊長嘉利打開戰甲的前蓋,她又取出了一張圖看了起來。   片刻之後就聽到嘉利命令道:「大家跟我來,一定要緊跟著我,絕對不要隨意碰任何東西。」   說著她把前蓋重新合上,然後當先帶路。   這個山洞很長,一節一節像是一根香腸,每一節都有二、三十公尺長,節和節之間全都有大門隔開,那些鐵鑄的門框顯然還起到支撐的作用,就和柱子差不多。   從撤退到現在才過了幾個月,這座山洞還保留著廢棄時的樣子。   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寫滿了字的紙亂丟一地,還有一些打碎了的玻璃器皿的殘片,殘破的桌椅板凳倒在地上。   看得出這個地方曾經是非常熱鬧,應該有很多人在這裡工作,但是現在卻一個人影都找不著,長長的通道之中就只有戰甲沉重的腳步聲,以及打開一道道鐵門時的碰撞聲。   「這個鬼地方是幹什麼用的?」   利奇的心裡滿是疑問,他原本以為是隱秘的作戰指揮室,但是腳下的那些紙片,上面記錄的內容好像都和藥品有關,還有一些人體和器官解剖圖。   不知道走了多久,嘉利突然打開了一扇旁邊的門。   那扇門很厚,而且上了兩道鎖,玫琳和黛娜兩個人同時插入鑰匙才把它打開。   門的後面是一個並不是很大的房間,一側的牆壁上安著十六塊鏡子,這些鏡子整齊地排列著。   只見嘉利從戰甲裡面跳了出來,在一個滿是按鈕的桌子上「啪啪啪」地一陣狂按。   突然,原本黑漆漆的房間一下子變得亮了起來,不但這個房間亮了,外面的通道也亮了。緊接著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一陣低沉的嗡嗡聲,利奇立刻感覺到原本凝滯的空氣開始流動。   嘉利仍舊在那些按鍵上不停地敲著。   就看到牆上的鏡子一面接著一面變亮,每一面都映照出外面某個方向的情況。   這玩意兒居然是用來監視外面的。   等到每一面鏡子都出現影像之後,嘉利這才停了下來。   「諾拉,這裡由你負責,玫琳,你守住大門,黛娜跟我來,其他人給我一個個房間收拾起來,只要是寫有字或者是有圖案的東西,都必須收集在一起……」   嘉利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這其中唯獨沒有翠絲麗的事,她雖然是隊長,但對翠絲麗這個特殊人物卻沒有什麼管轄權。   所有的人都從戰甲裡面出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   利奇跟在莉娜的身後,看到隊長嘉利小姐已經走遠了,他這才輕聲問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秘密實驗室吧!還能是什麼其他的地方?」   莉娜淡淡地答道,她的眼睛一直左右搜索著,似乎在尋找些什麼:「肯定是因為當初撤退的時候實在太匆忙了,有些東西沒有能夠帶走,所以才有這一次的行動。」   「我在格拉斯洛伐爾住了這麼久,居然不知道有這樣一座秘密實驗室。」   利奇唉聲長歎。   莉娜瞟了利奇一眼,心中暗想:「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弄得不好,你這個人就是從這裡製造出來的。」   突然莉娜的眼睛盯在一扇門上,這扇門很厚重,完全是用生鐵澆鑄的,門上有一個很大的絞盤,門檻光滑得像是鏡子,說明經常有人出入。   她走了過去,雙手握住絞盤用力轉動起來。   絞盤已有幾個月沒有用過,看上去有些生蛂A轉動起來非常費勁,好在作為騎士,有的是力氣。   絞盤轉動的時候發出一陣刺耳「嘎吱吱」的金屬摩擦聲,然後是噹啷一聲輕響。   一推開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股腐臭的氣味。   被這股腐臭的氣味一熏,利奇立刻感覺到一陣暈眩,他連忙逃開幾步。   讓利奇感覺到驚訝的是,莉娜居然毫無所覺似的,逕自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猶豫了片刻,利奇捏住鼻子也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一進去後,他就臉色大變。   只見很大的一個房間裡面放滿了玻璃做的水槽,每一個水槽裡面都躺著一個人,這些人都已經呈現高度腐爛。   利奇感覺到胃在不停地翻動,他想嘔吐。   扭頭衝出了房間,跑出十幾公尺遠,利奇仍舊感覺到非常難受,他嗅了嗅身上,或許是心理作用,他感覺身上已經沾上了那些腐爛屍體的惡臭。   遠遠地看著那扇厚重的大門,利奇等著莉娜出來,他此刻的心裡有很多問題,只有莉娜能夠回答這些問題,也只有莉娜願意回答這些問題。   等了好半天,他才看到莉娜從裡面出來。   從裡面出來的莉娜把那扇厚重的鐵門關了起來,還轉動絞盤重新把門鎖上。   「這到底是什麼秘密實驗室?這個鬼地方研究的是什麼?」   利奇急不可待地問道,他的臉色仍舊沒有恢復正常,手上全都是冷汗。   莉娜沉默了片刻,好像有些猶豫,不過最後她還是拉著利奇往前走了幾百公尺,隨手打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   把門關上後,莉娜這才鬆了口氣。   「記住,你我都沒有動過那扇門,都沒有進過那個房間。」   莉娜緊緊地抓住利奇的肩膀,直盯著利奇的眼睛。   被盯得心慌意亂,利奇只知道點頭。   「我以前只是聽到過傳言,沒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莉娜輕歎了一聲:「共和國在秘密試驗製造純血騎士。」   「什麼是純血騎士?」   利奇有些聽不懂。   「騎士的血脈有強弱之分,我、羅賓和翠絲麗繼承的都是最強的血脈之一。曾經有一種理論,如果能夠集合最強的血脈,透過融合和提純,就可以製造出真正的最強血脈,那就是所謂的純血騎士。」   「為什麼叫純血騎士?這聽上去更像是雜種。」   利奇頗為好奇。   莉娜看著利奇,她的神情有說不出的詭異,似笑非笑。   「你聽說過純血馬嗎?那是最好的馬種,純血馬就是靠反覆雜交搞出來的。」   莉娜最終還是滿足了利奇的好奇心。   「把人當作是馬來搞,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麼想的,這件事如果洩漏出去的話,肯定會是一場軒然大波。」   利奇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問道:「上面的人為了以防萬一,會不會殺人滅口?」   話說出口之後,他就感覺到自己有點傻。   上面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想法,就不會派105小隊執行這一次任務了,這個小隊裡面有莉娜和羅賓這樣的人物,誰敢下滅口的命令?   莉娜咯咯輕笑了一陣,這才跟利奇解釋。   「就算透露出去,恐怕也沒有人在乎。各國其實都有類似的研究,只是研究的方向有點不一樣,你還記得曾經遇到過的那些弗蘭薩騎士嗎?他們最後用來拚命的那種『瞬爆鬥氣』,就是其中的一項成果。」   利奇的臉有些抽筋,他當然不會忘記那些可怕的傢伙,不會忘記那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更不會忘記那無法抵擋的力量。   「據我所知,弗蘭薩帝國本來打算研究出一種超級功法,他們最初的設想是這種功法的威力要強,還必須容易修煉,不管資質怎麼樣,修煉這種功法十年左右就可以成為王牌騎士,資質好的人二十年左右可以成為榮譽騎士。」   利奇聽得目瞪口呆,這類異想天開的功法,當初在那個滿是灰塵的屋裡倒是有一大堆。   但那一次是上了羅莎的當。   自從他對騎士的事有些瞭解之後,自從他見識過了高級功法之後,早把那些異想天開的東西扔在了腦後。   沒有想到弗蘭薩帝國居然也曾有過這樣異想天開的念頭,還弄出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失敗之作出來。   利奇的心頭頓時動搖起來,或許那些異想天開的功法裡面真的有寶貝也說不定。   莉娜笑嘻嘻地擰著利奇的臉頰:「若不是因為被注射了那種淫藥,嘉利絕對不可被給你弄上手,你有沒有想過那種淫藥是怎麼來的?」   利奇一聽就明白了,莉娜一直提到各國的研究方向,突然間提到那種淫藥,肯定和瓦雷丁帝國的研究方向有關。   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這樣,普通的女人根本經受不住騎士的愛撫,但是注射了淫藥之後,大部分女人都能夠承受騎士的肆意蹂躪,那種淫藥絕對不僅僅只是淫藥。   「你的意思是,這又是一種失敗的研究成果?」   利奇問道。   「除了純血騎士,還有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理論,其中有一種叫『血脈喚醒』,普通人身上其實也存在騎士的血脈,只是非常稀薄,所以有人提出用某種方法,把這一絲稀薄的血脈喚醒,最可能成功的就是發明一種喚醒藥劑,這種研究不但瓦雷丁人在做,各國都有人在研究,我們也是。」   利奇感覺到一陣黯然,鬧了半天,在上層人物的眼裡,騎士只不過是一種高級的玩具。轉念間,他又覺得那些負責研究的人說不出的可怕,不知道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是不是也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面?   突然利奇又想起了一件事,他指了指通道的另一頭:「你的那個老對頭幹什麼跟過來?那些老牌的帝國在這類研究方面投入應該比我們更多吧?」   莉娜搖了搖頭:「帕金頓、奧摩爾、羅索托這些國家非常注重騎士的力量,在那裡,騎士的地位很高,純血騎士的理論在那裡絕對沒有市場。只有我們這樣的國家,才可能進行這方面的研究。」   說到這裡莉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對於騎士來說,這絕對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秘密實驗室很大,房間至少有一百多間。   利奇滿頭灰塵地從其中的一間房間裡面出來,按照嘉利小姐的命令,只要是有文字和圖案的東西都必須集中起來,他剛剛從一張床的床底下,拖出來幾大捆書,床底下全都是灰,這些書上也一樣。   書被他扔到了通道上,嘉利小姐雖然沒有明說,不過大家都能夠猜到,這些東西絕對不會帶回去,只可能被銷毀掉。   利奇走到下一間房間,他猛地一踹,門被踹飛了起來。   這一排全都是宿舍,這間和剛才幾間比起來,裡面的東西多得多。他猜測,這間宿舍的主人撤退時,很可能並不在這裡,也有可能那個人在撤退之前就死了。   彎下腰朝著床底下看了看,除了幾雙鞋子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床邊的書桌上倒是堆了些書籍和資料,利奇隨手翻了翻,轉身就扔到了門外。   他拉了一下抽屜,抽屜居然上鎖,不過這種普通的鎖根本阻擋不住他,利奇稍微用了一些力就聽到卡嚓一聲,鎖連同抽屜的木框都被拉了下來。   等到看清裡面的東西,利奇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裡面居然放著十幾根手指粗細的金條,除此之外還有幾捆鈔票。   嚥了一口唾沫,利奇朝著四周看了兩眼,看到四周沒人,他隨手把這些東西全都收了起來。   他現在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弄出這身戰鬥服,這件衣服上根本沒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有了這樣的收穫,利奇的興致立刻高了起來,他不但踹開一扇扇房門,把裡面翻了個底朝天,還跑到別人已經翻找過的房間,重新再翻找了一次。   不得不說,這裡的人撤退的時候確實非常匆忙,留下的東西真的不少,因此利奇的收穫不少。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試著往衣服裡面塞,到了後來,他乾脆找了一個口袋拎在手裡,反正小隊的其他人絕對不會說什麼。   把所有的房間全都逛了一遍,除了嘉利小姐劃定的那個禁區外,利奇就只有鍋爐房沒有去了。   他之所以把鍋爐房放在最後面,是因為這裡也是焚化爐,掉落在地上的紙片差不多都是朝著那個方向的,在鍋爐房的門口密密麻麻地鋪了一地的紙片。   利奇原本以為這個地方不會有人來,沒有想到莉娜居然在裡面。   只見莉娜半蹲著,腳邊有一堆沒有燒盡的紙片,她正拿著其中的幾片一邊看著一邊出神。   利奇伸長了脖子,朝著莉娜手裡的紙片看了一眼。   那好像是醫院開的證明。   還沒有等他看得更清楚一些,莉娜已經注意到了他,手一翻,把那張紙片收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利奇手裡的袋子,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屑,不過轉眼間,她又把這一絲不屑收了回去。   她當然知道利奇想要弄錢其實非常容易,不管是向海格特還是向翠絲麗稍微表示一下,馬上可以到手兩、三百萬。   別看現在利奇也讓海格特幫了很多忙,不過那些忙到底對誰更有利,確實很難說,十之八九海格特反倒要欠下一筆人情。   看似貪財,這個小傢伙卻有自己的堅持。   「我已經把這個地方都翻遍了,並沒有你要的那種東西。」   莉娜笑著說道,她不經意地將地上的那些紙片撥到了灰堆裡面。   利奇並沒有注意莉娜的那些小動作,他原本就對這個地方沒有太多期望。   看到利奇離開,莉娜重新把那些紙片從灰堆裡面取了出來。   這些確實是醫院的證明,是格拉斯洛伐爾的三家產科醫院的出生記錄復本。   她很早以前就猜測可能有這東西存在,現在總算得到了證實。   這些記錄復本證明,至少有六個實驗體被送往了那三家產科醫院,在那裡和正常的孩子掉了包。   這裡面雖然沒有利奇的記錄,但是她可以肯定,利奇就是眾多實驗體中的一個。   不只是利奇,莉娜還想到了利奇身邊的那些女孩。   六個女孩裡面有三個可以確定是念者,還有一個女孩被懷疑很可能也是念者,這些女孩的母親也全都有念者的潛質,這樣的比例實在有些問題。   這不得不讓她產生眾多聯想。   或許格拉斯洛伐爾就是為了純血騎士試驗而存在的大型試驗場。   突然她想到了翠絲麗,這個女人和她身後的那些人會不會也知道了什麼?   利奇的覺醒,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只是一起偶然事件,可如果格拉斯洛伐爾是大型試驗場的話,這就絕對不是偶然事件,而是階段性成功的證明。   如果翠絲麗已經知道這一切,那麼她住進小隊,以及這一次的任務,就不是原來想像的那樣簡單了。   莉娜的心不由得變得沉重起來。   通道盡頭的門打開了,隊長嘉利拎著一個皮箱走了出來,翠絲麗緊跟在她的身後。   沒有人知道那個皮箱裡面有些什麼,皮箱立刻被塞進了那輛拖車裡面。   「這裡已經收拾乾淨了嗎?」   嘉利問道。   「收拾乾淨了。」   最後是黛娜負責檢查,她已經查看過每一個角落。   「把東西全都扔進焚化爐,一定要焚燒乾淨,絕對不能留下一點紙片。」   嘉利命令道。   「焚化爐冒出來的煙會不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利奇感到有些擔憂。   「放心,你在格拉斯洛伐爾住了這麼久,卻從來不知道這裡有秘密實驗室,足以說明當初設計這個地方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保密的問題。」   玫琳在一旁解釋道。   聚集的那些紙片被揉搓成很細的碎屑扔進了爐膛裡面,因為全都變成了碎紙屑的緣故,火燒得異常旺盛,連一點煙都沒有。   另外一邊,蘭蒂正擺弄著一些東西,那是一根手臂粗的能量結晶,表面纏繞著亂七八糟的金屬線。   這樣的東西總共有六個,看蘭蒂小心翼翼的樣子,可想而知這些玩意兒有多麼危險。   雖然沒有人告訴他,利奇也能夠猜到這是爆炸裝置。   他以前見識過能量結晶爆炸時的場面,絕對稱得上山搖地動。   需要銷毀的東西全都消失在跳動的火焰中。   眾人重新穿上戰甲,蘭蒂把那些爆炸裝置放在事先確定的位置,其中的四個放在作為支撐的門框位置,另外兩個果然如同利奇預料的那樣,一個放在神秘的「禁區」之中,另外一個放在那個滿是水槽的房間裡面。   所有的事全都做完之後,嘉利走進了中心監控室,她飛起一腳將正中央的控制桌踢飛,砸在那面監視牆上。   只聽到一陣刺耳的碰撞聲,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支離破碎。與此同時,房間和通道裡面變得一片漆黑。   沒有人打開戰甲的大燈,因為不需要,剛才的那幾個小時裡面,她們已經把這個秘密實驗室的每一個角落搜索了一遍,對這裡已經非常熟悉,就算是摸著黑也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從哪裡進來,當然是從哪裡出去。   最先爬出去的是諾拉,她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四周,整整一刻鐘之後,她才確定外面沒有什麼危險。   105小隊的成員一個接著一個從裡面出來,最後出來的是那輛拖車,這東西被嚴密地保護著。   按照慣例,返回的時候絕對不能夠走原路,那樣太危險了。   這一路之上她們雖然隱匿潛行,沿路沒有驚動過任何人,但是走過的地方難免會留下一些痕跡,而這些痕跡非常可能會被發現,如果敵人的指揮官心思細密的話,十之八九會在那個地方設伏。   這也是當初制訂計劃的時候,第三套方案首先被排除的原因。   剛才上山的時候是從南邊上來,所以下去的時候只能走另外三個方向,隊長嘉利的選擇是東面。   走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沉悶的爆炸聲,緊接著大地劇烈震動了起來。   利奇轉頭望著剛才的方向,就看到那高聳的山峰一下子歪倒了下來,然後猛地往下一沉。滾滾的煙塵撲飛而起,朝著四面八方迅速瀰漫。   不用說,肯定是那六個爆炸裝置起作用了。其中的四個爆炸裝置是用來炸毀支撐點,為的就是能夠引起山體坍塌,從現在的場面看來,那四個爆炸裝置確實起到了作用,另外兩個爆炸裝置則是為了保證能夠絕對毀滅最重要的證據。   不等利奇欣賞完山峰坍塌的壯觀景象,就聽到傳訊裝置裡面響起了急促的敲擊聲,那是趕快前進的暗號。   沒有人敢不聽從號令,誰都知道這樣的動靜肯定會驚動敵人,隨之而來的肯定是封鎖,然後就是發動人馬搜山,她們必須趕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盡可能地遠離這個地方。   到了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隱秘不隱秘了,整個小隊立刻撒腿狂奔。   當初選擇從東側下山,有一個原因就是東側的山路比較和緩,那些溝溝坎坎自然是一躍而過,就算遇到一、兩處懸崖也可以翻越而下,這裡的懸崖落差頂多二、三十公尺,以「瓦爾基裡」的緩衝系統,完全可以承受住跳下來的衝擊力,唯一要小心一些的就只有「恩赫力亞」「我們被發現了,我們被發現了,四點鐘方向六公里外,正有一隊騎士朝著我們這邊追來,數量不少於九人。」   諾拉傳來了一個壞消息。   到了這個時候,隱匿已經沒有意義,最重要的是在敵人完成封鎖之前逃出去,只聽到隊長嘉利在傳訊裝置裡面大聲喊著:「別去管追兵,大家加快速度,盡快衝到平緩地帶。」   其實用不著多說,大家已經在發力狂奔,因為「恩赫力亞」稍微笨重一些,所以利奇和瑪格麗特各伸出一隻手,推著黛娜小姐的那架「恩赫力亞」奔跑,三姐妹中的兩個妹妹則推著姐姐飛奔。   兩隊人馬在群山之間飛馳著,這可不是普通的賽跑,場面絕對稱得上壯觀,這些一、兩噸重的大傢伙蹬踩著地面,激起滾滾的煙塵,大地也劇烈地顫抖著,一路之上經常可以看到樹木被不小心擦到,如果是大樹的話,大多會木屑紛飛,擦到的地方被削去一塊,如果是小樹,乾脆就直接折斷了。   「又有一隊騎士,人數很多,在十一點鐘方向,離我們七到九公里。」   諾拉再一次發出警告。   「馬上就要進入平緩地帶了,大家做好準備,改變前進模式。」   嘉利發出了一連串的命令。   這一片全都是下坡路,換上「輪滑」的話,簡直就像是插上了翅膀。   到了現在,看的就是誰的速度更快。   是敵人先部署完畢,把所有的通道全都封死,還是他們先闖出去?   躍過一道地塹,前面的山坡果然平緩了許多。   105小隊的成員全都飛身而起,人還在半空中,戰甲的腿部就突然打開了,那兩片輪滑板平時就藏在裡面,輪滑板往前一翻,「卡嚓」一聲緊緊鎖住了鞋底。   沒有絲毫的停頓,當初設計這東西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得非常周到了。   諾拉帶頭,小隊的其他人排成長長的一列,在山嶺間飛馳著。   那嘈雜的腳步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滾輪碾壓地面的聲音,還有輪軸高速轉動時發出的刺耳的「嗤嗤」聲。   「前面的敵人離我們只有兩公里,沒有辦法繞開。」   諾拉一直監視著那兩路追兵。   「改變隊形,變成流矢陣型,攻擊準備。」   嘉利迅速下達命令。   原本帶頭的諾拉往旁一閃,立刻把前頭的位置讓給了緊跟在後面的黛娜,排成一列的隊形頓時發生了變化,黛娜身後的玫琳稍微挪了挪,把旁邊的位置讓給了莉娜,緊隨其後的是三姐妹。   「蓄力裝置發動。」   嘉利再一次下令。   就聽到一陣輕細卻又充滿了穿透力的嗡嗡聲響了起來,戰甲上遍佈的一些球狀凸起開始散發出微微的亮光。   兩公里眨眼便至,轉過了一個彎道,就看到前面站著一排瓦雷丁騎士,人數比105小隊稍微多一些,有十五個人,不過是清一色的鐵十字軍。   這隊敵人早已經擺開了守勢,前面是四個手持重盾的重裝防禦者,就像是一堵厚牆似的攔住了去路。   可惜如此厚重的防禦,偏偏碰上了擁有黛娜的105小隊。   就看到一道刺眼的電芒,筆直地朝著這堵厚牆正中央的位置穿了過去。   此刻的黛娜,人、槍、電芒化作了一條直線。   就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中間那兩個防禦者被震飛了開去,防線一下子就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就在黛娜出手的那一瞬間,莉娜飛身而起,她手裡的騎士劍連續掄了五、六圈,然後勢不可擋地辟砍下來。劍刃所到之處,空氣劇烈地抖動,隱約可以看到一陣陣透明的波紋朝著四面八方蕩去。   這一劍從撕開的口子打了進去。   大地猛地一陣波動,緊接著就像是炸裂開來一般,連同站在上面的人一起拋飛了出去。   當初只有莉娜一個王牌騎士,身後也只跟著嘉利、利奇和諾拉三個人,就已經是殺人如同割草,現在多了黛娜這個更狠、更強悍的王牌,後面還有實力高深莫測的天才少女翠絲麗,只是片刻功夫,這支試圖阻擋的敵方小隊就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利奇的手比較快,也幹掉一個,因為太過順手的緣故,他甚至有點懷疑,他殺掉的那個人是不是已經被前面的人給震死了,他只是撿了一個便宜。   「要不要把後面那幫追兵也一起幹掉?」   利奇有些躍躍欲試,剛才實在太不過癮了。   「我們又不愁補給,沒必要浪費時間。」   嘉利的腦子永遠能夠保持冷靜。   隊長既然做出了決定,其他人就不會再提出異議。   眾人重新上路。 第三章 歸途之戰   格拉斯洛伐爾作為一個偏遠的二流小城市,從來都不在人們的視野之中,只是幾個月前,瓦雷丁人在這裡組織了一場佯攻,成功地吸引了注意力,大家才知道有這麼一座城市。   但是現在,格拉斯洛伐爾再一次成為了關注點。   瓦雷丁帝國的外交部迅速做出了反應,雖然還沒有查清楚這次襲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外交部的那些人卻已經把罪名扣在蒙斯托克共和國的頭上,不但提出了強烈的抗議,還威脅要採取報復行動。   原本已經開始的談判當然也停了下來。   前線的局勢一下子變得異常緊張。   軍隊這邊也立刻動了起來。   通往蒙斯托克的所有道路全都被封鎖了,還派出了搜捕隊。   與此同時一支實力強悍的軍事調查團正被迅速派往格拉斯洛伐爾。   此刻值得查看的就只有兩個地方,一個就是那座被炸毀的山峰,另外一個是山腳下的那片戰場。   榮譽騎士安德森正是調查團的一員,大部分時間他只是在旁邊看著。只有在檢查那些破損的戰甲和死去騎士屍體的時候,才顯得異常專注。   從戰甲的破損狀況和致死的手法,他確實看出了一些東西,他和105小隊戰鬥過,對裡面幾個人的戰技非常瞭解,特別是莉娜的「戰浪」和黛娜的「雷霆戰技」給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那碎裂的巨盾很容易就讓他聯想起黛娜勢不可擋的攻擊,而戰場上留下的一個波浪形的凹坑,更是讓他想到了「戰浪」不過安德森沒有辦法做出肯定的判斷。   因為留下這些痕跡的人,實力遠比他知道的那幾個女騎士要強得多。   當初交手的時候,莉娜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不過在他想來,就算莉娜逃出去不久便成為了王牌,才幾個月的時間,頂多是讓境界穩固。   但是眼前看到的這個坑,至少是進入中後期的王牌騎士才有可能打得出來。   他不相信有人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面,實力提升這麼多。   「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一個看上去和安德森差不多年齡的軍官信步走了過來。   「你那邊呢?」   安德森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走過來的這個人是安德森的好朋友,他的名字是馬丁·古斯塔夫,隸屬於軍事情報部。   「那幫人做得挺乾淨,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馬丁苦著臉抱怨道:「瞬間擊殺,沒有留下多餘的痕跡,還把所有的記錄儀全都取走了,唯一留下的就只有地上的這些壓痕。」   「這種單兵用輕型交通工具有記錄嗎?是哪個國家製造的?」   安德森連忙問道。   馬丁有些哭笑不得,他們原本也打算從這方面下手,但是一幫專家研究了那些壓痕之後,得到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這條路行不通。」   馬丁苦笑著說道:「我們已經查過那些腳印了,想知道結果嗎?」   這還用問嗎?安德森看著好朋友,舉了舉拳頭。   「別那麼粗暴嘛!」   馬丁簡直有些受不了:「你就算知道結果也沒有用,是『恩赫力亞』和『瓦爾基裡』,不過都經過了特殊的改裝。」   安德森頓時沉默了下來,他現在總算明白老朋友為什麼說沒有用了。   「看來只有期望能夠抓到人了。」   雖然這樣說,安德森卻並不認為這種可能性有多高,從現場的痕跡看來,那隊人馬實力很強,裡面至少有兩個人是王牌騎士,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王牌,他也確定不了。   「但願能夠成功,前線兵團已經把所有的榮譽騎士全都派出來了。」   馬丁的想法和安德森差不多。   對這樣一支全都由精英組成的小隊,實在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如果派出普通的騎士小隊,或許能夠攔截到那支小隊,不過就算攔截下來也只是送死罷了,所以只有派榮譽騎士出馬。但是榮譽騎士又有多少?整個瓦雷丁帝國,所有的榮譽騎士加起來也才一百出頭,就算其他幾個國家支援了一些榮譽騎士過來,也不過一百五十幾個。   西線能夠派出二十個榮譽騎士已經是極限了,而二十個榮譽騎士想要攔截住那支小隊馬丁感覺,這好像和瞎貓逮到死耗子的幾率差不多。   此刻的105小隊正穿行在崇山峻嶺之中。   東西已經到手,就用不著太急了。為了迷惑追兵,一路之上嘉利故佈疑陣,常常行進一段距離之後再折轉回來,從另外一個方向逃離,為了擺脫追蹤,她們還常常在河流之間拐來拐去,因為到了河裡,所有的蹤跡就全都消失,追蹤者只有沿著河搜索,這樣一來工作量就大了許多。   連續幾天下來,後面的追兵被越甩越遠,不過拖車裡面的能量結晶也已經越來越少。   「如果仍舊像現在這樣的話,我們還可以走四百公里左右。」   蘭蒂發出了警告。   「應該足夠了,我們離邊境只有一百多公里,而且這片區域荒無人煙,最近的城鎮離開這裡有八十公里左右,從這裡穿越邊界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嘉利早就已經想好了計劃。   「邊境上肯定會有人防守。」   翠絲麗可沒有嘉利那樣樂觀。   「瓦雷丁人不可能把兵力完全散開,不過他們有可能派出榮譽騎士小隊,一個榮譽騎士、三個王牌騎士、兩到三個偵察騎士,有可能再加上幾個普通的騎士,這才是我們最可能會遇到的人馬。」   嘉利分析道,她緊盯著翠絲麗。   翠絲麗那麼聰明,當然知道嘉利的意思:「如果真碰上了榮譽騎士的話,我會盡可能把他拖住。」   「我們還是老辦法。」   嘉利說道:「玫琳負責拖住一個王牌騎士,另外兩個交給黛娜和莉娜,用最快的速度把其他人幹掉,然後再收拾掉一個王牌。」   沒有人說什麼,這似乎唯一可行的辦法。   不過所有的人都暗自祈求最好用不著這個辦法。   「現在睡覺,養足精神之後,晚上出發。」   嘉利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晚上雖然聲音傳得遠,容易被發現,不過發現他們之後,想要確定他們位置卻有些困難,而想要追上他們更難。   睡覺很容易,就算是白天,就算一點沒有睡意,騎士也能夠強迫自己迅速睡著,不過利奇不能睡,他必須負責放哨。   這項工作原本是諾拉的,但是為了今天晚上的行動,諾拉必須保持最佳的狀態,所以只能委屈他擔任這項工作。   休息的地方絕對隱蔽,這是一片河灘,兩邊是茂密的樹林,除了樹林靠近河邊的地方,還有叢生的蘆葦,外面的人絕對看不到她們,他只需要豎起耳朵,傾聽四周的動靜就足夠了。   只是片刻功夫,女騎士們就全都睡著了,利奇感覺到非常無聊。   他關閉了視覺系統,讓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這是他的經驗,表姐和他玩的時候總是用眼罩把他的眼睛蒙起來,那時,他身體其他部位的感覺會變得異常靈敏。   耳邊是潺潺的流水聲,蘆葦摩擦的唰唰聲,還有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   這些聲音不停地變化著,從來沒有過一模一樣的,卻又是那樣的單調,利奇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為了讓自己不至於睡著,他運行起偵察騎士的功法。   一絲一縷的鬥氣緩緩流轉,最後歸入額頭下方松果體的位置,他立刻感覺四周的那些聲音變得清晰和嘈雜,唯一的問題是額頭微微有些發脹。   這是他第二次用耳朵觀察世界。   一開始,他感覺耳邊的那些聲音非常雜亂,就像是無數飛蚊在四周嗡嗡飛舞,不過漸漸地,他發現那些聲音並不是完全無秩序。   利奇緩緩轉動著頭盔,他這件戰甲上安裝的聽音器對方向非常敏感,所以稍微一轉動,耳邊聽到的一切立刻就變得不同了。   不知不覺之中,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的腦子裡面漸漸出現了一幅圖像,那並不是平時熟悉的用眼睛看到的世界,而是一個朦朦朧朧由聲音組成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面沒有天空和大地,因為它們並不會發出聲音,但是蘆葦、樹林卻依稀可見,因為它們發出了不同的聲音,不過最清晰的卻是平時看不見的風和流淌的河水。   以前他從來沒有注意過,河水的流動居然這樣複雜,河面、河中央和河底居然涇渭分明,按照各自的規則流著。風也是一樣,有秩序而又混亂。   黃昏時分,眾人從沉睡中醒來,大家都感到有些餓了。   食物倒是不缺,是用密封的罐子裝著的軍用應急食物,巴掌大的一塊,足夠讓一個騎士感到飽脹,不過這玩意兒的味道就用不著提了。   晚餐結束,大家休息了片刻,順便把已經用過的能量結晶全都換掉,既然有可能發生戰鬥,自然要保持最佳的狀態。   當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之後,眾人終於出發了。   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對於全速前進的她們來說確實不算是很長。   不過才走了一半左右就有人停了下來。   這一次停下的不是在前面開路的諾拉,而是走在隊伍中間的蘭蒂。   「有掃瞄感應,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蘭蒂顧不上通訊管制了,既然已經暴露,也就沒什麼可以遮遮掩掩的。   「媽的,居然還有念者。這樣的鬼地方,裝備車能夠開得進來嗎?」   莉娜怒聲咒罵著。   沒有人回答她。   嘉利連忙下令:「計劃必須有所改動,蘭蒂、利奇,你們兩個人負責把掃瞄裝置和那個念者找出來,並且處理掉。其他人按照原訂計劃準備戰鬥。諾拉看一下四周,哪裡的地形對我們有利?」   聽到命令,利奇一下子愣了,他還從來沒有被分派過獨立任務。   獨立任務會碰上什麼事情難說得很。運氣好的話,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掃瞄裝置,然後殺了人就走,運氣不好的話,那個地方說不定就是一個陷阱。   不過現在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兩個人迅速離開隊伍,沿著一道山脈,朝著掃瞄線射來的方向摸了過去。   能夠感應到掃瞄線的就只有蘭蒂,所以她當然走在前面,利奇緊隨其後,不過他也沒閒著,夜間行動最重要的是搶先發現敵人,諾拉不在的時候,他這個冒牌的偵察騎士就必須擔負起諾拉的角色。   夜色很黑,根本看不到什麼東西,利奇乾脆把視覺系統關閉,反正他能夠靠地面的震動感應到腳下的情況,也能夠感知到蘭蒂前進的方向,絕對不會把人跟丟。   視覺系統一關,其他的感知立刻變得靈敏了許多,原本腳下只能夠探知到四公尺之內的情況,現在擴大到了七公尺,聽到的聲音也變得清晰。   突然,利奇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一瞬即逝。   緊接著他聽到一陣極其低沉的腳步聲,腳步聲很遠,他估計至少有五公里遠。   以他的實力當然判斷不出方向,他只是有一種感覺,腳步聲不是朝著他而來。   暗自鬆了一口氣,利奇這才發現,蘭蒂已經跑到前面很遠了,他連忙加快了腳步追上。   掃瞄裝置的作用距離是半徑二十公里,快要靠近的時候,利奇的心越來越緊張,他重新打開了視覺裝置。   黑夜中看不到太多的東西,眼前只有連綿起伏的黑影,那是廣闊無邊的群山,正面的這片黑影最為高大,看來掃瞄裝置就安設在這座最高的山上。   把掃瞄裝置設在山頂上,這確實是經常的做法,站得高總是能夠看得遠。   剛剛要往山上爬,利奇又感覺到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但這一次的壓迫感沒有剛才那麼強烈。   「別動,那上面有人。」   利奇喝阻了蘭蒂小姐的行動。   「鏘」的一聲,他把騎士刃拔了出來,那銳利的鋒刃映照著月光,反射出清冷的光芒。   蘭蒂同樣也亮出了武器,和當初的利奇一樣,她只需要保護好自己,所以眾人幫她設計的發展方向同樣也是防禦者,她的武器是一對十字盾劍,這其實就是一面有四個劍尖的大盾。   被盯上的感覺仍舊還在,卻聽不出任何動靜,這讓他想起了諾拉。   諾拉就像是遊走在草叢中的毒蛇,總是避開敵人的視線躲在死角裡面,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   所有的偵察騎士的戰鬥風格都是這樣。   只要一想到前面那片陰影裡面至少藏著一條毒蛇,利奇頓時寒毛直豎。   還好他和諾拉學了不少東西。   自然界裡面,蛇的天敵很多,最有名的就是鷹。   鷹捕蛇,靠的就是閃電般的速度。   左手的手指隨時都按在蓄力裝置的啟動按鈕上,利奇飛身朝著那座山峰奔去,他的身形異常飄忽,腳步從來不走一直線,就像是一道電弧似的,總是不停地扭曲折轉。   突然利奇聽到耳邊一陣輕響,不但有植物被踩踏、沙石滾落的聲音,還有尖細勁急的風聲。   無形無質的風原本應該不可見也不可捉摸,但是利奇卻偏偏用耳朵「捕捉」到了它。   利奇的身體側轉了過來,朝著那道風的邊緣「切」了進去。他並不敢保證能夠成功,因為他剛剛才掌握如何運用耳朵感知這個世界,還未曾練熟。   沒有任何聲息,空氣阻力也極小,那確實是亂流形成的空氣縫隙。   利奇的身體詭異地一旋,瞬間閃過了敵人的突襲。   閃避的同時,他也已經展開了反擊,利奇的騎士刃一直都平拖著,一邊閃避,一邊順勢一抹。   沒有用任何力量,就只是隨意的一抹,怎麼會發出這樣一刀,連利奇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感覺這樣做肯定會有收穫。   因為速度太快,騎士刃被自身的重量彎曲了過來,變成了刀的模樣。   那一刀非常快疾,一發即收,但是在剛才的地方卻留下了一彎暗淡的弧光。   清冷的弧光如同一鉤殘月。   弧光劃出的那一瞬間,給人的感覺是寂靜,好像一切都凝固了似的,但是轉眼間,這種寂靜的感覺就消失了,弧光撞上了一團黑影。   匡噹一聲響,那團黑影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突然聽到蘭蒂的尖叫聲,他來不及多想,飛身一躍而起,往山下跳落。   蘭蒂的實力很差,所以她非常有自知之明,沒有跟在利奇的身後湊熱鬧,還把自己藏在一片凹陷的地塹裡面。   就是這個原因讓她能夠支撐到現在。   攻擊她的也是一個偵察騎士,雖然攻擊異常狠辣,不過威力卻非常有限。   蘭蒂訓練的時間雖然很短,平時也沒空練習,不過防禦的招數本來就沒有什麼複雜性,除了格擋還是格擋,於是她用兩面十字盾劍,把自己護得嚴嚴實實。   毒蛇遇到烏龜,結果可想而知。   那個偵察騎士看到久攻不下,立刻閃身竄入了黑暗之中,他可沒有忘記這邊也是兩個人。   突然那個偵察騎士抬起頭來,他感覺到頭頂上有東西。   就在他發現不妙的同時,一片黑影朝著他疾落下來,那個偵察騎士根本就來不及閃開,就被一腳蹬在了肩膀上。   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那個偵察騎士被蹬倒在地,數百公斤重的戰甲在地上劃出一道七、八公尺長的深溝。   還沒等他站起來,一道清冷的弧光輕輕掠過。   只有「嗖」的一聲,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雖然接連殺掉兩個敵人,利奇卻不敢有絲毫放鬆,因為他不知道還有多少敵人。   「那個念者在山上,我已經發現他了,他好像要跑。」   蘭蒂在那裡連聲叫著。   「你自己小心。」   利奇扔下這句話後,轉身朝著山上跑去,如果那個念者不跑的話,他還不敢隨意行動,但那個念者選擇逃跑,就證明這裡只有兩個保鏢。   一邊跑,利奇一邊收攏背後的那對翅膀,這東西是用鋼質的框架加上特別加工過的皮革做的,當初裝上它,是為了能夠從超過百公尺的地方跳下來,後來在練習的時候發現,用它可以進行短距離的滑翔,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派上了用場。   山頂有幾座帳篷,不過最顯眼的卻是豎立在那裡的一根木頭桿子,桿子有碗口粗,十幾公尺高,上面頂著一個圓盤。   利奇用騎士刃隨手一抹,碗口粗的木頭桿子立刻被削斷了,頂上的那個圓盤「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他走過去踩了一腳,圓盤上頓時多了一個腳印。   看來這玩意兒再也不能用了。   利奇轉頭看著五十公尺外的地方,有一個人正沿著山坡往下滑,不知道是腳踩空了,還是故意這麼做。   他並沒有追下去,而是把地上的圓盤撿了起來平托在手裡,然後用力一甩。   圓盤急速旋轉著飛了出去。   山坡上頓時響起了一聲慘叫聲,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為什麼毀掉掃瞄裝置?拿來給我不是更好嗎?」   蘭蒂的責備讓利奇抬不起頭來,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可惜想要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快點回去吧,那邊說不定需要我幫忙。」   利奇連忙找了個借口,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你知道她們現在的位置嗎?」   「如果她們已經和敵人交上手了的話,肯定非常好找。」   蘭蒂轉身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沿著來的路返回。   利奇並沒有急著跟上去,他走到山腳下那個偵察騎士的旁邊,打開頭頂上的大燈照了一下。   戰甲的表面只有一道傷痕,很細也很淺,就像是不小心刮了一下似的。   用腳踢開前面的艙蓋,裡面躺著一個非常年輕,看上去最多二十歲左右的女人,這個女人長得不錯,就這麼死了有些可惜。   不過利奇並沒有生起什麼憐憫之心,現在是戰爭時期,這裡是戰場,而眼前這個年輕的女人是敵人,他不殺她的話就會被她所殺。   這個女人同樣也穿著一件戰鬥服,不過只是普通的布做成的,胸口的位置破了個口子,就像是被極其鋒利的剃鬚刀劃破似的,切口平滑而且整齊。   戰鬥服是紅色的,所以看不出上面沾了血,但是把劃破的地方輕輕撥開之後,就可以看到一道很深的傷口。白皙的胸脯上全都是血,從迅速致命的情況看來,應該是直接傷到了內臟。   利奇回想起剛才那一刀。   他自己都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麼發出的那一刀。   而這招的威力絕對把他嚇了一跳。   雖然偵察騎士的戰甲防禦力弱到極點,一刀致命很正常,但是這一招並不是破開裝甲將戰甲擊毀,然後傷到裡面的騎士,而是直接穿透了外層,殺傷裡面的人。   也就是說,有沒有裝甲的結果都差不多。   當然這招也不是沒有缺點,攻擊距離實在近了一些。   利奇信手揮了兩下騎士刃,他想尋找著剛才的感覺。   「快跟上來。」   遠處蘭蒂的呼喊聲讓利奇清醒過來,現在可不是感悟絕招的時候。   兩個人仍舊摸黑前進,利奇擁有超常的感知力,能夠靠震動知道腳下的情況,蘭蒂更加厲害,她有念力,只要用念力掃瞄一下,百公尺之內任何東西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剛才就是靠念力掃瞄,她才能夠事先發現那個偵察騎士的偷襲。   來的時候是慢慢摸索過來,唯恐遭到埋伏,回去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於是兩個人飛快奔跑著。   不過二十公里的路程也確實夠他們跑上很久了。   就在快要到原來的地方時,突然遠處傳來金屬撞擊的聲音。   「你待在這裡。」   利奇可不希望蘭蒂出事,因為以蘭蒂的實力,就算受到波及也可能喪命。   但他同樣也擔心蘭蒂會自作主張上來幫忙,當初蘭蒂就這樣幹過。   甩下蘭蒂,利奇立刻加快了腳步。   那金屬撞擊的聲音聽上去很近,真往那裡趕去,他才發現距離其實挺遠的。   快要靠近的時候,利奇看到了一些光,那是鬥氣迸發出的光芒,這其中有一團藍光最是耀眼。   那團藍光就如同一塊璀璨的寶石,已經讓人產生了一種彷彿實體的感覺。   散發出那團藍光的是一架湛藍色的重型戰甲,所用的武器是一對長戟,這是一對沉重的武器,但是在此人的手裡卻如同木棍一樣輕盈。   這個人的攻勢如同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沒有絲毫停息,兩柄長戟揮舞間,隱約能夠看到一股洶湧的波濤,那是猶如實質的鬥氣映射出的虛影。   翠絲麗和莉娜兩個人聯手勉強將他擋住,其他人則拚命圍攻另外兩個王牌騎士。   利奇只是看了一眼,就發現情況非常糟糕,這邊已經少了玫琳和諾拉,仍舊在戰場上的人中,嘉利小姐和羅莎的情況也不是很好。   突然一個王牌騎士手裡的長劍噴發出火焰一般的光芒,那是積蓄鬥氣即將發招的徵兆。   利奇按下了蓄力裝置的按鈕,他的身體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一般,朝著那個王牌騎士射去。   此刻和那個王牌騎士糾纏的是三姐妹和羅賓,一看到利奇殺到,四個人立刻改變陣型,把正面的位置空了出來。   那個王牌就是因為被圍攻得非常鬱悶,所以打算用最兇猛的進攻把對手一次解決。看到對面突然間來了一個生力軍,他仍沒打算改變原來的策略。   兩邊幾乎同時發動。   利奇的手臂上的盾牌有活動的擋板,平時關著,和普通的臂盾沒有什麼兩樣,可一旦打開,就會露出底下的鏡面。   就只看到一道赤紅的光芒在兩個人之間驟然迸裂。   利奇有過好幾次和王牌騎士交手的經歷,知道這些傢伙的反應非常迅速,出招已經到了收發自如的境地,所以他這一次逼得很近,和這個敵人相距不到兩公尺。   距離如此之近,那個王牌騎士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見赤紅的劍氣順著劍尖倒撞了回來。   一聲清越的脆響,那柄長劍龜裂開來,同時龜裂的還有握住劍柄的那雙手臂。   不過利奇同樣也不好受,他倒飛了出去,這一擊的衝擊力太強了,而且「鏡·反射」有一個缺點,把攻擊反彈回去的同時,承受的衝擊力會倍增,那面鏡盾雖然精巧,但是仍太脆弱,已經被震裂了,衝擊的餘力傳遞到戰甲上,不但震裂了裝甲,他的左手也受了不輕的傷。   三姐妹和羅賓全都知道利奇的絕招,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對面那個王牌騎士的長劍剛剛碎裂,就看到一道碧瑩瑩的光華悄無聲息飛到了胸前,與此同時三道螺旋形的暗勁,從讓人意想不到的角度鑽了進來。   那個王牌騎士被擊飛出去十幾公尺,就像是拋飛一個裝滿了土的破麻袋,一摔到地上就再也不動了。   幹掉一個強勁的對手,幾個人根本沒有時間慶賀,立刻過去支援黛娜。   黛娜和另外一個王牌騎士勢均力敵,兩個人誰都對付不了誰,黛娜的攻擊力極強,出招快如閃電,勢如奔雷無可阻擋,而她的對手卻偏偏是一個滑溜異常的傢伙。   這個人一邊打、一邊注意著旁邊的情況,利奇的突然到來和同伴瞬間被殺,全都被他看在了眼裡。他知道自己肯定是下一個目標。   於是他用力掙脫黛娜的糾纏,飛身後退,他仍在逃和留之間徘徊。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片冰藍的劍光將他的退路完全籠罩住,冰藍的劍光中還夾雜著無數青絲。   和那個王牌騎士一樣,受傷暫退的嘉利和羅莎也看到了利奇的到來,嘉利的反應比那個王牌騎士更快一步,已經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鏡·反射」在一對一的決鬥中用處並不是很大,但是在混亂的戰場上卻是殺傷利器,不知道的人,全都會吃大虧。   嘉利預想到了那個王牌騎士的死期,同樣也想到另外一個王牌騎士會逃跑。   兩個人的聯手阻擊封住了王牌騎士的退路,也讓黛娜總算有時間發動攻擊,她的鬥氣早已經蓄足了,只是擔心打不著,所以一直不敢出手。   一道灼眼的紫色電芒劃破了漆黑的夜空,隱隱還能聽到沉悶的雷鳴之聲。   黛娜的「雷霆一擊」是那種快到了極點的攻擊技,也是一切幻變避閃身法的剋星,利奇已用無數次失敗驗證了這個事實。   這個王牌騎士的身法比利奇更快,閃避間甚至拉出了一連串的殘影,就如同一群鬼影四處亂竄,可惜這一切都沒有用,一旦被「雷霆一擊」鎖定,根本沒有辦法逃脫。   紫色的電芒一閃而過,所有的鬼影都在電芒亮起的那一瞬間消失。   能夠達到王牌的境界都不是簡單人物,這個人當然知道自己的剋星是什麼。當初黛娜只是擺了一個起勢,他就知道遇上了剋星,所以打了半天一直都非常小心,不停地繞著黛娜游鬥,就是不讓黛娜有出手的機會。   對付「雷霆一擊」躲避肯定沒用,所以他看上去像是試圖躲避,其實早就準備了後招。   電芒過處,到處是金屬碎片四處飛散,那個人居然犧牲了左臂,抵消了「雷霆一擊」的威力,他本人藉著那一擊之力遠遠地飛了出去,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所有這一切都如同電光火石一般。   三姐妹、羅賓和利奇還來不及增援這邊,黛娜已經將對手打發掉了。   原本苦苦支撐的翠絲麗和莉娜精神頓時一振,兩個人非常默契地同時轉守為攻。   和莉娜的大開大闔比起來,翠絲麗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格,她出招非常平淡,一招一式看不出任何威力。不過和莉娜氣勢十足的攻擊比起來,那個榮譽騎士反倒對翠絲麗平淡的劍招更多一絲忌憚。   那個榮譽騎士現在是騎虎難下,從實力上來說應該是他們更強一些,同樣是三個王牌騎士,這邊還多了他這個榮譽騎士,沒有想到一上來就被對手利用地形聯手幹掉了一個,然後對方又突然間跑出來一個很猛的生力軍,搞得他的兩個副手一死一逃。他很想撤退,但是現在撤的話,面子就全沒了。   一狠下心,這個傢伙打算拚命一搏,他自信最多就是受點傷,肯定能夠衝得出去。   「怒海濤瀾!」   他發出了震耳的咆哮,隨著咆哮聲響起,兩把粗碩的長戟化作了一道巨浪。   這一招簡直和戰浪一模一樣,只不過戰浪籠罩的範圍更廣,而且是環形的,這招只攻擊一個方向,但是氣勢更加強悍。   莉娜立刻就退,她最清楚這類攻擊的可怕,她能夠想到的就只有「以強破強」不過現在強的明顯是對方。   翠絲麗同樣不敢硬擋,她手中的劍如同沙灘,儘管被迎面而來的狂濤淹沒,卻也在不停地消耗著狂濤的力量。   這招雖然有點效果,不過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裡,這位天才少女只感覺自己越來越把握不住手裡的劍。   雖然面對這招的就只有兩個人,但是其他人同樣感覺到無窮的壓力,每一個人都不由得想,自己應該怎麼應對才是。   最感到惶恐的就是利奇,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鏡·反射」沒有多少前途。   原因就在這裡。   那一招他絕對擋不住,更反彈不了,所以他只能等死。   就在所有的人被那一招震懾住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動了。   絕對沒有人想到羅莎會出手。   她的劍突然間散開,變成了許多纖細的金屬絲,每一根細絲都飛出一道青色的光絲。成千上萬條纖細的青絲聚攏在一起,最終擰成一道。   「千絲千線,這怎麼可能?」   羅賓難以置信地大叫了起來。   能夠讓羅賓臉色大變的絕招自然不會簡單,那個榮譽騎士雖然背朝著這邊,卻也感覺到危機臨頭,他用左手的長戟反著一揮,頓時那片巨浪分出了一道阻擋在背後。   雖然是倉促間變招,不過實力擺在那裡,面對這道巨浪,就算是黛娜的「雷霆一擊」也根本打不穿,只會被吸收掉,連一個浪花都別想掀起來。如果是莉娜用「戰浪」全力攻擊的話,或許會拍出一個大浪,不過也僅限於此。   但是那千根光絲凝聚而成的一根細線,卻無聲無息穿了進去,就像一根針丟進了海裡。   那個榮譽騎士「嗷」地驚叫一聲,一下子跳了起來,剛才全靠最後一刻讓開了半尺的距離,才沒有被打中要害,不過那一擊仍舊在他的身上打出了一個對穿的窟窿。   他沒有聽到羅賓的那聲喊叫,不過他從自己受傷的狀況也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神技。   「千絲千線」在瞬息間對一個極小的點進行數千次攻擊。   「千絲千線」的每一擊威力都不是很強,但是積少成多、水滴石穿,數千下攻擊全都集中於一點之後,威力可就驚人了,幾乎可以稱得上無堅不摧。   那個榮譽騎士原本還在乎面子,現在可顧不得了,這個小隊已經令他感覺到恐怖,他恐怖的不是裡面有三個王牌騎士,而是這三個王牌騎士的實力遠遠超過普通的王牌騎士,其中的一個已經和榮譽騎士差不多了。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些人所使用的全都是絕學和神技。   他一直在觀察和他交手的這兩個人,一個用的是戰浪,那是和他修煉的「怒海濤瀾」同類,卻高一層的絕學,他當然非常清楚。   另外一個讓他感覺心悸,他怎麼看,怎麼都感覺那個人用的武技像是傳說中十七神技裡面排名第三的天劍。能夠修煉這玩意兒並且有所成就的人物,全都不簡單,將來不是劍聖,就是天階。   剛才巴莫被殺的時候,他還看到一道劍形的碧光一閃而過,這他媽的不是無空劍嗎?無空劍在絕學之中,被認為是最強悍也最無賴的一招,論威力,它比神技之中排名靠後的幾種還要大一些。   現在又多了一個千絲千線。   這仗根本就沒辦法打下去了。   榮譽騎士立刻飛身躍出十幾公尺外。他的身體剛剛落下,就看到一道黑影緊貼著地面朝著他滑來。   榮譽騎士不敢怠慢,右手連忙一掄,一片巨浪排山倒海一般壓了過去。   突然他看到那個黑影劃出了一道暗淡的弧光,弧光一下子切入了巨浪之中。   一開始這個榮譽騎士並不在意,「怒海濤瀾」攻守兼備,就像是廣闊無邊的大海,能夠承受住各種強勁的攻擊,有能力擊破「怒海濤瀾」那厚密防禦的攻擊技也就七、八種,他的運氣再不好,也不至於遇到千絲千線之後再遇上其他的剋星吧。   心裡正這樣想著,榮譽騎士卻猛然發現,那道弧光雖然被他的巨浪吞噬,卻變成了一道犀利的弧形水刃,仍舊朝著他飛來。   「高頻震盪波刃……」   榮譽騎士尖叫了起來,自己有哪些剋星當然最清楚。   此刻他剛剛落地,下落之勢還沒有消去,根本來不及重新跳起,甚至連閃避都做不到。   他只能伸左臂去擋,這是捨卒保車。   弧形水刃辟在了左臂上,榮譽騎士感覺到左臂微微一痛,緊接著他感覺到腿彎的部位也一陣刺痛,他低頭一看,恰好看到一點綠芒從膝蓋的部位穿透出來。   是無空劍,這個超級無賴的絕學。   榮譽騎士的心底一陣悲涼,他不再逃了,用剩下的一條好腿支撐著,他將全身的鬥氣都激發到了頂峰。   隨著一聲怒吼,湛藍色的光芒在瞬息之間吞沒了其他的光,天空中浮現無數波光,就彷彿這片區域一下子變成了海洋。   利奇顧不上別人,他用「鏡·反射」硬挺著挨了一下,藉著那強勁的衝擊力遠遠飛了出去。   幸虧有這個絕招,也幸虧還有一面鏡盾。   倒在地上的利奇感覺到自己受創不輕,胸口又悶又痛,眼睛直冒金星,嘴巴裡面一片腥甜。   他「哇」地吐了一口血,吐完血之後,他感覺舒服了一些。   他勉強爬了起來,手臂上的傷處隱隱作痛,肋骨似乎也折斷了好幾根,不過他仍舊還是拎著騎士刃朝著戰場衝去。   此刻戰場上,就只有翠絲麗在和那個榮譽騎士對戰,莉娜躺在地上,她的那件戰甲正面還算完好,兩側的裝甲全都已經不翼而飛,可以看到裡面的鋼質骨架。   只有硬擋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利奇頓時明白為什麼翠絲麗會毫髮無損了,看來剛才那一瞬間,這兩個曾經的競爭對手暫時放棄了紛爭,聯手了一次。   那個榮譽騎士已經是強弩之末,他拖著一條腿,步履蹣跚地和翠絲麗對戰。   雖然暫時佔據上風,但那個榮譽騎士卻也知道自己不行了,敗亡只是遲早的事,一看到對方有人過來,他迅速逼開翠絲麗,想要先把利奇解決掉。   可惜還沒有等他發起攻擊,利奇已經先一步劃出了一道暗淡的弧光。   一看到是這招,那個榮譽騎士原本高漲的戰意頓時削弱了一半。   利奇出這一招其實只是虛張聲勢,他根本沒有掌握這招收發的關鍵,他的攻擊絕對超不過十公尺,想要傷人的話,更要逼近到五公尺之內。   他之所以倉促發招,是翠絲麗的命令。   這個天才少女把一切都計算了進去,榮譽騎士果然如同她所預料的那樣做出了她希望的反應。   幾乎在同時,一道灼眼的電芒疾射而至,一下子穿透了那個榮譽騎士的身體,緊接著一片若有若無的劍光旋過,僅剩下的那條胳膊連同手上握著的長戟,一起被斬落下來。   翠絲麗可以把榮譽騎士殺掉,但是她沒有這麼做。   長戟掉落到地上的那一瞬間,一道清冷的弧光當空劃落,彷彿夜空中多了一勾殘月。   利奇知道,翠絲麗故意把這最後的一擊留給他,他當然不會客氣。   弧光一現即隱,榮譽騎士轟然倒下。   利奇其實也有些支撐不住了,他的身體一晃,單腿跪在了地上。   朝著左右看了幾眼,他一點都沒有勝利的喜悅。   為什麼每一次遇上榮譽騎士都會這樣淒慘?   上一次是隊長嘉利、諾拉和他的運氣比較好,這一次看上去比上一次更慘,黛娜小姐明顯傷勢不輕,最後那一擊是勉強打出來的,翠絲麗的身上同樣也有不少傷痕,而且一條腿好像出了問題,自己的傷勢也在輕重之間,其他人更是用不著說了。   「不能在這裡繼續等下去,必須快點離開。」   翠絲麗一瘸一拐地朝著遠處走去。   「問題是,現在怎麼走?」   利奇乾脆坐在了地上,他一邊抱怨、一邊掃視四周,他可不敢忘記,敵人那邊還有一個王牌騎士活著。   那個傢伙雖然被廢掉了一隻手,不過現在跳出來的話,恐怕沒人能夠抵擋得住他。   「蘭蒂應該沒事吧。」   翠絲麗問道。   「沒事,她現在是這支隊伍中狀態最好的一個。」   利奇半開玩笑地說道,他突然想起上一次也是這樣,念者就是有優勢,每一次都被嚴密地保護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嗚嗚的聲響朝著這邊而來,利奇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他勉強站了起來。   「放心,是瑪格麗特,開戰之前,嘉利小姐就讓她去做一件事了。」   翠絲麗不想讓利奇產生誤會,連忙解釋道。   嗚嗚的聲音越來越近,終於能夠看清那是什麼了。   只見一輛車緩緩地駛了過來,那東西非常簡陋,就只是裝在六個輪子上的一塊鐵板,樣子和她們的那輛拖車倒是有幾分相似。   利奇正在發呆的時候,翠絲麗已經走到了莉娜的身邊,她打開戰甲的前蓋,把莉娜從裡面抱了出來。   黛娜也做著同樣的事,她能夠在剛才的那一擊之下受損較輕,完全是因為嘉利的犧牲。   嘉利在那一瞬間擋在了她的前面。   黛娜異常焦慮地摸了摸嘉利的脈門,非常幸運,還有一點微弱的脈搏。   她掙扎著想要從地上起來。   「你還是別費勁了,一切都有我呢!」   瑪格麗特跑了過來。   「拖車裡面有十二支PHO,瑪格麗特,你去拿一下。」   翠絲麗吩咐道。   一聽到這話,黛娜臉上的焦慮頓時消去了許多。   東西很快就拿來了,PHO是一種紅色的針劑,顏色和血差不多,一針下去,嘉利原本極為微弱的脈搏立刻變得強勁了一些。   黛娜連忙幫莉娜和羅莎也各打了一針,然後她毫不猶豫地給自己也來了一針。   PHO和利奇當年注射過的X23增強劑一樣,都是非常難得的東西,它能夠加快新陳代謝,能夠讓受損的細胞組織迅速恢復,對身體各方面都有好處。   這種藥最大的好處和X23是一樣的,遭遇瓶頸的騎士注射了這種藥之後,能夠增加突破瓶頸的幾率。不過PHO比X23厲害得多,它對王牌騎士同樣有效。   理所當然,這樣的藥劑產量肯定更低,也更加珍稀。   在丹特同盟之中,只有帕金頓聖國和奧摩爾帝國能夠製造這種藥,一年的產量加起來不過幾十支,諾曼聯盟裡面只有弗蘭薩帝國有製造能力,產量更是少得可憐。   針一打下去,黛娜立刻感覺到身體迅速發熱,心跳變得極快,損傷的部位一陣陣發癢。   「我剛才忘了說,你別急著給自己注射。」   翠絲麗苦笑著走了過來,她的雙手各拎著一個人,一個是羅賓,另外一個是諾拉:「注射了PHO之後,很快就會睡著。我現在還指望你能夠幫我一些忙呢!」   黛娜苦笑了一聲,她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已經感覺到沉沉的睡意。 第四章 寶藏   一回到裴內斯,利奇就得到了一個長長的假期。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105小隊此刻除了他,就只有瑪格麗特和蘭蒂兩個人能夠自由走動,其他人全都住在了醫院裡,就算傷勢最輕的黛娜也至少要待一個星期。   蘭蒂到現在為止,身份仍舊只是個念者,並沒有核實她的騎士身份,所以她只能是軍務官。這樣一來,按照軍銜算下來,應該是由瑪格麗特擔任臨時隊長。   上面的人對於要不要這麼做非常的頭痛,猶豫了半天之後,乾脆直接給105小隊剩餘的成員放了一個星期的長假,也省得他們為一個臨時任命而煩惱了。   利奇其實也應該算是傷員,不過他有些特別。   醫療儀對他的效果特別明顯,而且他根本不存在藥物飽和反應,當初他在那個前線醫院就已經知道了這個與眾不同之處,現在再一次得到了證實。只是注射了一支PHO,並且在醫療儀上面躺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等到他醒來,身上已經完好無損。   此刻的他,正在為怎麼利用這個長假而煩惱。   難得有這樣一個長假,利奇暗自琢磨著,他是不是應該也和那些有錢人一樣到什麼地方去度假?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最羨慕的就是家境優越的同學總是到外地過暑假和寒假,他最羨慕的人裡面就包括卡洛琳和梅麗莎,每到寒暑假,梅麗莎總是被父母帶著到處旅行,卡洛琳則是去沿海的多邦城,那是最有名的海濱度假勝地。   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當然是去不了多邦城,只能在附近溜躂一圈。   不過在度假之前,他先要去看看住在醫院裡面的隊友。   醫院在市中心,離騎士總部很近,能夠在那裡養病完全是因為有羅賓、莉娜和黛娜這三個身份特殊的傷員,除此之外,天才少女翠絲麗的面子也有不小的關係。   那裡同樣也離利奇的家很近,因此他正好順路可以回家看看。   那家醫院並不是很大,風格是十四世紀的復古式樣,上下三層,沒有太多的精凋細刻,不過細節部位的佈置如窗台上半尺高的鐵柵欄、半隱蔽的排水溝,這一切無不顯露出設計者的匠心獨到。   醫院的門口有一個騎士在那裡站崗放哨,利奇出示了他的證件才得以進去。   剛一進門,就聽到裡面一片嘈雜的聲音。   走廊上一大群人擁擠著,這些人看上去都是到這裡來治療的騎士,而且全都是男的。這些人圍攏成一團,很多人的手裡都拿著筆和本子。   騎士就是騎士,連圍觀都和平常人不一樣,就看到牆壁上、天花板上全都掛著人,這些人裡面有三個最為強悍,一個是雙手全都打著石膏,居然只靠兩隻腳把自己牢牢地吸在天花板上,一個是綁得像是木乃伊,身體僵直著掛在牆角上,最後一個居然用繃帶捲著筆和本子,也不知道他修煉的是什麼功法,兩條繃帶靈活得就像是手指。   利奇原本還為自己殺了一個榮譽騎士而沾沾自喜,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同樣也有好奇心,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引來了這麼多人圍觀?   他飛身躍起,在左側的牆壁上借力一踩,滑入游魚般地溜過兩個傷員,朝著眾人圍攏的地方飄去。   突然一陣勁風迎面而來,旁邊一個手上打著石膏的傢伙,顯然對他的舉動不太滿意。   有風就能夠切入,現在的利奇幾乎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與此同時,他的右手猛地朝著那個打石膏的傢伙的腰眼掏去。   那個人驚噫了一下,不過他的反應非常迅速,那個打著石膏的手微微一震,立刻一股勁力打了過來,這股勁力非常巧妙,看上去並不是很強,而且異常凝聚,就算打不到利奇,也不會擴散開來傷及其他人。   這股勁力並沒有帶起風,沒有風,利奇的身法就派不上用場,幸好他早就準備,右手環扣如同握著一個酒杯,朝著那股勁力劃去。   這是他將「一杯血」和剛剛領悟的那招刀法融合為一體演化出來的新招——半月杯。   只聽到一聲銳響,那道勁力居然被強行扯開。   對面那個人驚得眼睛都凸出來了,原本的輕視全都收斂了起來,這一次他不再用打著石膏的那隻手,而是普普通通地一腳蹬踩過來。   雖然這一腳看上去普通,利奇卻不敢輕易去接,他和師傅黛娜對練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類似的情況,看似平常的一招,卻蘊含著無數的變化和讓人難以想像的威力。   這兩個人在天花板上對打,其他人早就注意到了。   一開始大家都只是看熱鬧,等到看到兩個人打得有聲有色、有進有退,底下的人頓時驚成一片。   住在這裡的傷員全都知道那個打石膏的人是什麼樣的角色,整個醫院裡面這麼多傷員,沒有幾個敢和這位交手。   如果和這個人交手的是一個王牌騎士,肯定不會有人驚詫,但是利奇偏偏一身見習騎士的打扮,想不引起驚詫都做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被圍攏在當中的翠絲麗飛身而起,就看她非常隨意地拍了兩下,一下拍在利奇的肩上,另外一下拍在那人踢出的腿上,利奇就感覺身上一陣酸軟,不由自主就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那個人比利奇好得多,不過那一腳卻也被拍了回去。   「這個小傢伙是我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閣下就不要再計較剛才的事了,好嗎?」   翠絲麗微微一笑。   圍攏在這裡的全都是仰慕她的人,哪裡還會說半個「不」字?   「反正時間有的是,我明天還會再來,大家讓一讓,我來這裡是為了探望戰友。」   翠絲麗笑著說道。   話音剛落,人群立刻分開讓出了一條道路。   翠絲麗拎著利奇逕自走了過去。   不知道有多少雙羨慕的眼睛緊緊地盯在利奇的身上。   不過羨慕歸羨慕,這些人對利奇倒是有幾分認可,就憑剛才那番打鬥,已經足夠得到他們的尊重了。   利奇當然並不知道這些,他被翠絲麗拎著穿過了醫院,來到後面的特殊病房。   這是一間很大的獨立病房,甚至還附帶著一個小而精緻的花園。   這間病房現在等於是被105小隊包了下來。   女騎士們大部分醒著,不過除了黛娜能夠坐起來外,其他人只能平躺在床上。   瑪格麗特充當著看護員的角色,她正坐在牆角削著蘋果,看到利奇進來,她拿過一個蘋果扔了過來。   「我不喜歡吃這東西。」   利奇接住蘋果正打算扔回去,沒有想到那邊刀光一閃,削水果的刀已經飛了過來。   「剩下的全都是你的工作。」   瑪格麗特冷冷地說道。   利奇不禁有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不過他不打算抱怨,反正剩下的蘋果也就十幾顆。   他一直在玫琳手下幫忙,每天都苦練刀功,耍刀子的水平完全不是瑪格麗特這個外行能比。   掂了掂那把輕巧的小水果刀,他唰唰兩刀先把頂和底切掉,然後手一旋,一條長長的蘋果皮就垂落下來,削掉的皮雖然稍微厚了一些,不過厚度絕對均勻。   「你的手不夠穩。」   躺在床上的玫琳根本沒用眼睛看,憑著感覺就做出了判斷。   利奇微微一愣看了玫琳一眼,然後他的眼睛一亮,異常欣喜地歡呼了一聲:「你也突破瓶頸了?」   「不只是我一個,你再仔細看看其他人。」   玫琳提示道。   利奇朝著其他人掃了一遍,看到三姐妹的時候,他立刻明白玫琳所指的是誰了。   三姐妹雖然包得就像是木乃伊一樣,但是三個下巴全都高高得翹起,就差沒把「我是王牌騎士」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哇,一下子多了四個王牌騎士,這下子我們105小隊可就發了,以後就算再碰到同樣的場面也用不著擔心。」   利奇是真的高興,現在是戰爭時期,沒有什麼比實力更重要的了。   而且他也用不著擔心三姐妹成為王牌之後,不想在小隊裡面待著。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絕對有這種可能,但是在這裡,只要有他在,成為王牌騎士只是起點,成為榮譽騎士也只是小意思,大家的目光全都放在輝煌和天階上。   「玫琳小姐,我記得你兼修了偵察騎士的功法,現在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海格特那個傢伙所說的那樣神奇?」   利奇想起了這件事,小隊裡面可以兼修偵察騎士功法的就只有隊長嘉利、玫琳、瑪格麗特和莉娜,而莉娜是在成為王牌騎士之後才開始兼修這種功法。   玫琳遲疑了半晌,她試著將鬥氣運轉了幾遍,整整半個小時之後,她才點了點頭:「效果不錯,現在我可以對鬥氣進行很精細的操縱,可以把鬥氣抽成絲,不停地在體內循環。」   「相當於王牌後期。」   「這只有到了王牌後期才能夠做到。」   莉娜和翠絲麗同時開口。   「恭喜你,你的起點已經比其他人好得多了,你的潛力更是無與倫比,等到成為榮譽騎士之後,倍增的精神力強度很可能讓你直接擁有『場』,也就是說,只要你突破瓶頸,就直接踩在准輝煌的位置上。」   翠絲麗解釋道。   對於榮譽以上的境界,只要是騎士都有所瞭解,不過知道得絕對不會這樣清楚。   聽到這話之後,三姐妹不由得收起了她們的下巴,她們現在才發現,同樣是王牌騎士,她們三個的實力好像最差。   她們原本就不打算和莉娜比,因為所傳承的血脈、修煉的功法都沒辦法比。   同樣她們也不敢和黛娜比,黛娜的「雷霆戰技」在王牌這一級,絕對稱得上極強,甚至能夠和那些神技相媲美。這句話是莉娜說的,也得到了翠絲麗的認可,她們當然不敢不信。   現在連玫琳也遠遠超過了她們。   三姐妹的心就像是從山峰上滑落一般,不過轉念一想,她們又安慰自己,畢竟她們還有聯手合擊的戰陣。   戰陣和利奇的「鏡·反射」一樣,單打獨鬥的時候用處並不是很大,但是在戰場上卻是風光無限。第一個被殺掉的王牌騎士就是她們三個人聯手頂住,然後其他人在一旁偷襲的結果。   「可惜羅莎還沒有醒來,她醒來的話,說不定就又多了一個王牌騎士。」   翠絲麗最關心的是羅莎怎麼會練成「千絲千線」絕學、神技這類東西其實並不難弄,反倒是要找一門高級核心功法比較困難一些。   問題是能夠稱得上絕學或者神技的東西肯定很難練成,只有勤奮和努力是根本不夠的,還需要天賦和悟性,甚至有人認為,大部分絕學和神技都必須有特定的血脈才能夠練成。   她對105小隊所有的成員全都進行過調查,羅莎的身世可以說最平常不過,平時也沒看她怎麼勤奮努力,實力差不多也算得上是最弱的。   回到裴內斯,翠絲麗還專門複查了羅莎的情況,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為了得到答案,她可算是不惜代價,105小隊其他人全都只是注射了一支PHO,這東西原本就是這次任務的獎勵,唯獨羅莎不但注射了PHO,還另外注射了兩種藥劑,都是能夠增加突破瓶頸成功率的秘藥。   這三種藥同時注射下去,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只要羅莎清醒過來,肯定就是一個王牌騎士。   她唯獨擔心的是羅莎能不能清醒。   羅莎昏迷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外傷,而是她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強行發出「千絲千線」所造成的。   「現在看來,就只剩下我和諾拉兩個人比較差勁了。」   隊長嘉利說道,她的語氣非常平淡,不過聽得出她的情緒多少有些低落。   「你們倆還不是因為加入得太晚?」   三姐妹的老三說話從來沒有什麼忌諱。   莉娜躺在床上看著翠絲麗,當她看到這個天才少女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經意的微笑。   她總算是在一件事上勝過了這個往日的對手。   不算昏迷著的羅莎,小隊的王牌騎士數量不是六個,而是七個。   或許是因為以前就對諾拉和利奇的身份有所懷疑,所以她一直都非常注意這兩個人,特別是在那個實驗室裡面的時候。   利奇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他對那個實驗室一點印象都沒有,在那裡的時候,一門心思全都在搜刮別人遺落來不及帶走的值錢東西。   諾拉卻完全不同,去的路上,諾拉就有些細微的異常,從那個地方出來後,諾拉更是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只不過她還是像以前那樣沉默寡言,所以其他人都沒有注意。   那個時候莉娜就有一種感覺,諾拉應該是在不知不覺之中突破了。   後來那一戰雖然是三姐妹頂住了那個王牌騎士的攻勢,但是擊殺那個王牌騎士的卻是諾拉。   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看到諾拉擊殺那個王牌騎士的同時,被那個王牌騎士亡命一擊所傷,因為以為諾拉的實力就只是這樣,能夠殺掉那個王牌騎士完全是撿便宜,所以都把功勞歸於三姐妹的頭上。   莉娜並不打算說破這件事,她隱約感覺,諾拉不希望別人知道她的情況。   只要一想起那個放滿了玻璃水槽的房間,想到水槽裡面腐爛的屍體,她完全能夠理解諾拉的心情。   「聽說,上面給你們放了一個星期的假,打算怎麼過?」   玫琳轉頭看著利奇。   這個問題讓利奇感到壓力很大,他知道這個房間裡面除了還昏迷著的羅莎,還有翻著白眼瞪著他的羅賓外,其他人肯定是希望他能夠整天待在這裡陪著她們。   「這個地方晚上能夠進來嗎?」   利奇問道,他倒不是存著色心,有羅賓在旁邊看著,他也不好意思和其他女人做愛,他只是想白天到附近的城市玩玩,晚上回來陪這些女人。   不過他的想法果然被誤會了,就聽到羅賓一聲怒哼,臉上就像是結了一層寒霜似的,三姐妹則像是偷到雞的母狐狸,一個勁兒地嗤嗤直笑,玫琳的臉上一片緋紅,眼睛裡面卻滿是期待的神色,莉娜則是玩味地朝著羅賓和翠絲麗瞟了兩眼。   黛娜冷著臉咳嗽了一聲:「醫院也有醫院的紀律……」   利奇感覺到背後的肉被一雙有力的手擰著,並且用力旋轉,用不著猜,只可能是瑪格麗特。   連翠絲麗也有些看不過去了,她走到利奇身邊低聲說道:「雖然你殺了一個榮譽騎士,不過也別太自滿喲!」   臉面丟盡的利奇逃似的從醫院裡面跑了出來。   不過跑出來之後他倒是一陣輕鬆,他總算有理由不去看這些女人了,至少最近這兩天他不打算再去。   於是按照原訂的計劃,他朝著自己的家而去。   剛剛走到巷口,利奇就看到巷口兩邊的店舖全都換了招牌,不時有人進進出出,進出的人差不多都是騎士。   那塊招牌上寫的是「林登&羅伯特皮貨公司」一看這塊招牌,利奇立刻就明白了這兩家店舖現在歸誰所有了。   林登是老媽和玲姨的姓,羅伯特是他和老爸的姓,看到林登居然在羅伯特的前面,利奇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相信老爸肯定為此而抗議過,不過從現在的結果來看,抗議顯然無效。   利奇溜躂似的走了進去。   裡面的人還真多,幾乎站得滿滿的,不過來這裡的全都是騎士,這些騎士簡直就是遵守紀律的典範,居然整整齊齊地排成了四列,連交頭接耳說話的人都沒有幾個。   這些騎士顯然是來訂做戰鬥服的,靠東側牆壁的那邊有五個裁縫,這五個人是專門量尺寸的,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做,不過就算這樣,這五個人仍舊是忙不過來的樣子。   前面的櫃檯只有三個人,一個坐在角落裡面,右手邊上是賬本,左手邊放著一疊發票,當中是撥盤式的算盤。另外兩個人則是專職的店員。   這只是其中一個店面,旁邊還有一個店面,利奇確實未曾想到玲姨居然一下子把規模做得這麼大,雇了這麼多人。   要知道這還只是店面,製作戰鬥服肯定需要一家工廠,那邊還不知道雇了多少人呢。   「你怎麼有興趣到這裡來?」   背後突然間傳來一陣慵懶的聲音。   用不著回頭,利奇也能夠猜得出肯定是海格特這個傢伙。   「你怎麼會來?」   利奇不答反問。   海格特的手裡捏著一塊銅牌,他晃了晃銅牌說道:「我是來拿東西的。」   他隨手把銅牌丟在一個店員的面前。   「請您稍候。」   那個店員拿著銅牌跑到後面去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拎著一個白色的皮包走了回來。   海格特接過皮包,像遇到老朋友似的手臂搭在利奇的脖子上,推著利奇就往外走,一邊走,嘴裡還一邊說著:「這一次,你打算怎麼答謝我?」   「你也太……」   利奇一個勁地搖頭:「當初說好了的,這是各取所需。」   「我不是說這個。」   海格特推著利奇出了門,走到旁邊一個咖啡館坐了下來。   坐下來叫了兩杯咖啡之後,他才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有人打算讓你的母親和小姨把製作方法交出來,名義上是為了國家安全的需要,據我所知,好像是有人看上了這門生意的潛力。」   利奇一聽這話,頓時眉頭緊皺,一股火氣直穿腦門。   「你肯定知道這是誰的想法吧?」   利奇沉聲問道。   「一個無名小卒,也就是一個小小的軍服承包商,背後有幾個高官子弟在撐腰,勉強可以搭上一個上層人物的後台,不過想要對付你母親和小姨,他根本不需要動用那麼強的後台,只是讓一個高官子弟說了幾句話,底下就有人搶著想要拍馬屁。」   海格特說得非常平淡,似乎這一切都不值一提。   不過利奇能夠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這個傢伙其實是在暗示,這是一個講究後台的世界,有後台的人甚至用不著動用後台的力量,很多人就會大開方便之門,沒有後台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利奇看了一眼海格特,他知道這個傢伙又在拐彎抹角要他加入青年軍。   「艾斯波爾知道這件事嗎?」   利奇問道,他其實真正想說的是,他另外有方法。   「知道。」   海格特猜到利奇會這樣說:「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對這件事非常不滿,你知道,設計師們對智慧財產權這類問題非常敏感,最痛恨的就是平白無故奪取他人的成果。你知道最後是什麼人站出來說服艾斯波爾的嗎?」   「是誰?」   利奇直接問道。   「你依為靠山那個女人的父親。」   海格特滿臉帶笑。   「莉娜的父親博斯羅瓦?」   利奇差一點跳起來,這個答案絕對出乎他的預料:「他是那個承包商的後台?」   海格特微笑著,用手點了點腦袋:「不是,那個老頭子只是腦殼壞了,他的口頭禪是『以大局為重』,他確實是這樣做的。說實話,這一點我確實有點佩服,不過也只是一點點。他有一個非常讓人反感的地方,為了大局,他犧牲自己的利益也就算了,偏偏他還喜歡扯上其他人。你知道莉娜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就是因為她不希望自己成為犧牲品。很不幸,你因為莉娜的關係,也被他自說自話當作是自己人,所以犧牲你和你的家人的利益,對於他來說是理所當然,而且在他看來,交出製作方法,也確實對大局有利。」   利奇沉默不語,他相信海格特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因為這很容易調查清楚,只要問幾個人就可以了。   他對莉娜的父親印象並不是很深,只是感覺那個老頭對人很冷淡。   他和那個老頭之間從來就沒有任何瓜葛,當初那個老頭子如果給予他一點指點,這一次的事他也就認了,但是最後,指點他的是那位圖書管理員大叔。   越想,利奇的心裡越感覺不忿。   「你們又是怎麼對付那個老頭子的呢?」   海格特聽到利奇稱莉娜的父親為老頭子,心裡一陣暗喜:「青年軍的風格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我讓人帶話給那個小承包商,青年軍已經插手這門生意了,如果他再敢亂鬧,就讓他全家死光,那個小承包商立刻不敢鬧了,老頭子也不再多囉嗦什麼,他一向以大局為重。」   海格特一陣輕笑,笑聲中充滿了說不出的輕蔑。   當年的他也曾經是那個老頭的追隨者,可惜,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之後,他發現博斯羅瓦是個禍害。   這個國家有太多的人以大局作為要挾,就好像一群歹徒劫持了人質,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博斯羅瓦的做法是妥協、妥協、再妥協。   既然別人能夠以大局作為要挾,他們自然也可以這麼做。現在青年軍已經是最大的土匪,手裡劫持著最多的人質。   「我確實欠你一份人情。」   利奇咬著牙說道。   他現在就算是不欠也做不到了,青年軍硬挺這家皮貨公司,等於是把他的母親和小姨架上了青年軍的戰車。   偏向青年軍這邊,就意味著站在莉娜父親的對立面,不過想想那個傢伙的做事風格,跟著那個老頭也確實沒有什麼意思。   「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   利奇等著對方開條件。   「我知道你們之前執行了一項任務,你們從一個秘密實驗室裡面得到了一些東西,能告訴我那是什麼嗎?」   海格特問道。   利奇皺著眉頭,這次行動被下了封口令的,洩露軍事機密可是重大罪行。   海格特不想逼得太緊,他們從其他方面也得到了一些情報,他用手指在桌子上劃著,桌布上立刻顯露出一行字,「我知道你顧慮什麼,現在我換一種方式。我來說,如果我說得對,你不需要有所表示,如果我說得不對,你就笑一笑。」   雖然這也算是洩密,不過利奇倒是沒有剛才那樣的顧慮,他只是朝著四周看了看。   他有些不太明白,如此重要的事,海格特為什麼在這種公眾場合隨口就說出來,為什麼不找一個密室?   不過仔細一想,如果真的找一間密室的話,他未必敢進去。   他可不敢保證沒有人監視他。   「上面已經和同盟各國達成協議,把成果拿出來給同盟各國共享?」   海格特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利奇沒有任何表示,這件事當然是真的。   「那是一個生物實驗室?」   海格特繼續問道。   利奇仍舊沒有任何表示。   「和藥劑有關?」   海格特問道。   這一次利奇笑了笑。   「……」   海格特不停地問著,他問的東西有很多連利奇本人都不知道,利奇只能用苦笑來表示。   海格特當然看得出利奇的這兩種笑容,微笑表示錯誤,苦笑自然是另有解釋。   問完問題,海格特停下來喝了口咖啡,他的腦子裡面想著很多事。   「聯盟的那件新制式戰甲研究得怎麼樣了?」   利奇反過來問道。   「彷制已經成功了,但是做不到大規模生產,艾斯波爾不可能沒有告訴你原因吧。」   海格特早就從其他途徑,知道了艾斯波爾和利奇的那番對話。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   利奇不禁有些洩氣,他還指望著在這件事上讓海格特欠一次人情呢。   「艾斯波爾他們應該也沒辦法,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麼做……」   海格特嘟囔著。   「怎麼了?」   利奇的興趣一下子上來了。   「你沒去找過你的那些小女朋友嗎?」   海格特笑了起來:「同盟各國聯合發起了一場戰甲設計大賽,任何人都可以參加,正牌的戰甲製造師可以參加專業組的比賽,需要有具體的設計圖和一個簡易模型,其他人可以參加業餘組的比賽,只需要提出構思,再畫一個簡圖就可以了。」   「評審者肯定是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他們倆想集思廣益,從中找到一些啟示?」   利奇完全能夠猜到這個比賽的意圖。   「你手下的那些人肯定也在為這場比賽做準備吧。」   利奇說道。   「沒地方下手啊!」   海格特愁容滿面,越是知道內幕,就越感覺到其中的難度,青年軍聘請的那些戰甲製造師現在也等著看最後的結果。   「不陪你了,我回來是為了看老媽的。」   利奇站了起來。   「現在這個時間,你家裡可能沒人,你不知道嗎?你老媽和小姨整天泡在工廠裡面,一個負責制皮,另外一個負責裁衣,各自管著兩百多個人,這兩家店面是你表姐在負責,現在她可能是去工廠拿貨了,不到八點,她們是不會回家的。」   「一下子搞這麼大?」   利奇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他感覺到計劃全亂了,原本他打算看過老媽和玲姨,然後再去女孩們那裡轉轉,晚上在那裡過夜,明天一早就出發到附近各個城市跑一趟,以彌補他十幾年來從未離開過格拉斯洛伐爾的遺憾。   難道現在去女孩們那裡,晚上再到這裡來?   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隨時有可能去找艾米麗,如果那個時候他和女孩們正在……   利奇不敢想下去了。   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好像沒地方可去。   「有沒有興趣到我那裡去玩玩?」   海格特發出了邀請。   利奇翻著白眼,到這個傢伙那裡去不是自找麻煩嗎?   「我正準備去騎士總部。」   利奇說道。   「那破地方有什麼好去的?」   海格特知道利奇是在敷衍他。   「你不知道嗎?每一個騎士總部都有一座隱秘的寶庫?」   利奇神秘兮兮地說道,當初羅莎就是這樣騙他的,現在他同樣也這樣騙海格特。   「有這種事?」   海格特摸著下巴。   放垃圾功法的儲藏室全都一模一樣,到處都是灰塵,書架上蒙著厚厚一層蜘蛛網。   海格特皺著眉頭看著四周的一切,他開始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不過他有些奇怪,利奇跑到這個滿是蜘蛛和灰塵的地方來,難道就是為了騙他?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小子居然真的在一本本地翻閱,有些只是看了一眼就扔到旁邊,有些卻是仔仔細細看下去。   利奇一開始確實是和海格特開玩笑,當初他被羅莎騙得很慘,自然希望其他人也被騙一次,不過等到他真的看了幾本藏在這裡的小冊子之後,想法就有些改變了。   放在這裡的東西明顯已經經過了整理,不像當初他看到的那些,十本裡面有九本完全是異想天開。   他只翻了四本,就被其中一本裡面的奇思妙想給鎮住了。   那本冊子裡面寫的是一種身法的設想,寫小冊子的人一上來就承認,他沒有完成這個設想,小冊子裡面記錄的是他摸索的過程。   那個人同樣也想到了利用空氣的縫隙,不過他顯然更進一步,因為他試圖人為的製造空氣縫隙,而且製造的不是亂流而是真空。   那個人最後卡在怎麼製造真空上面,但是這對於利奇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他練的那招刀法,就是利用真空把一道震盪波封在環形的空間裡面,讓那道震盪波高速旋轉。   利奇把這本小冊子放在了腳邊。   這個儲藏室比當初的那個還要巨大,裡面的東西當然也要多好幾倍,利奇一本接一本翻著。   海格特漸漸也受到影響,對這些東西發生了興趣,不過他不打算一本本去翻,而是直接拿利奇挑出來的。   只看了兩本,海格特就叫了起來:「你修煉的那些……不會就是從這種地方弄到的吧?」   「你猜對了,我修煉的核心功法和『鏡·反射』都是這樣來的。我沒有說錯吧,這種地方是寶庫。」   利奇笑著說道。   「不錯,不錯,確實稱得上寶庫,不過想要享用這些寶藏,膽子要夠大,悟性要夠高,運氣還必須夠好。」   海格特不由得連聲哀歎,他原本還想從利奇那裡把幾種功法一點點挖過來,現在他連想都不敢想了。   海格特怎麼想的,利奇一點都不知道,此刻的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中的那本冊子上。   這本冊子比別人的都厚,拿在手裡像一塊城磚,裡面圖比字要多得多。   那些圖畫的全都是戰甲,各式各樣的戰甲,每一種戰甲底下全都有評語,這些評語是從一個騎士的角度評價戰甲的性能。   他當初為艾米麗選擇書籍的時候,也曾經弄來過幾本戰甲圖冊,那些圖冊裡面記錄的戰甲絕對比這上面多得多,畫得也更詳細,性能數據也更多、更精確,但是在利奇的眼裡,這本冊子遠比那些圖冊有價值得多。   從那發黃的紙張可以猜測出,這本冊子留在這裡應該有些年頭了,但是在這本冊子後半部分,利奇卻看到了一些讓他驚詫的東西。   後半部分是留下這本冊子的那個人對戰甲的各種設想,其中有一件戰甲,就和那件讓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眾多戰甲製造師愁眉不展的制式戰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利奇偷偷看了看旁邊的海格特,他看到海格特正蹲在地上翻閱另外一本小冊子,利奇連忙將手裡的這本合了起來,然後信手放在被他丟棄的那堆書裡面。   他現在有些後悔把海格特帶到這裡來了。   「這裡的東西能夠拿走嗎?」   利奇問道。   「除了你,誰會把它們當成寶?」   海格特歎道,他的心裡有些猶豫,雖然看得出這些東西的價值,不過他沒有膽子像利奇那樣胡來。   越看越心煩,他把手裡的冊子扔回了利奇的腳下,站起身來說道:「我幫你去開一張證明,有了這張證明,你把這裡全都搬空也沒有人管你。」   看到海格特離開,利奇心中暗喜,不過他馬上又感覺到舉棋不定。   如果他打算在這個地方淘寶的話,這個難得的長假就徹底完蛋了,想要把這一屋子的書全都看完,恐怕沒有兩、三個星期,根本就做不到。   他看了一眼那本厚得如同城磚的冊子,又看了看那一排排的書架,以及書架上堆不下、隨意放在地上的冊子,他有了一個想法。   他從旁邊的書架上又取下一本又厚又大的冊子,打開一看,這一次他有些失望,那裡面亂七八糟寫了很多東西,有些是感悟,有些是對功法的設想。   利奇把這本放在旁邊,重新又拿了一本厚大的冊子,一打開他就笑了。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這本也和戰甲有關,只有這種大的冊子,才有足夠的地方畫圖。   這本比剛才那本要新一些。   利奇翻了翻,明顯感覺到這本的水準比那本差得多,留下這本冊子的人應該是一個性格輕佻的人,所以設計風格裡面也帶著一絲輕佻和簡慢,完全沒有剛才那本的嚴謹,不過輕佻同樣也意味著不受拘束,那上面的設計有很多如同天馬行空,完全不著痕跡,卻又讓人感覺到確實有點道理。   這個儲藏室裡面當然不會有燈,所以天色漸暗之後,利奇也沒有辦法再看下去了,不過這一整天他已經淘到了不少寶貝。   那些厚如城磚的冊子最容易找,總共六十幾本,其中有近四十本和戰甲設計有關。   這其實也很正常。   騎士最熟悉的東西就是戰甲和武器,會對戰甲設計產生興趣是很正常的事,偏偏騎士又有大把的時間,他們除了訓練,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又用不著擔心生計,連小孩的教育也有騎士學院一手操辦。   有空有閒,對戰甲瞭如指掌,又不像戰甲製造師那樣被各種常識和難題所束縛,他們設計出來的東西當然非同凡響,唯一的問題是能不能造得出來。   不過利奇自己也不是專家,他只是把那近四十本冊子篩選了一遍,剔除了明顯是胡寫亂畫的十幾本,剩下的全都被他打包帶走了。   從騎士總部出來的時候,利奇感覺就算沒有海格特幫著開的證明,他同樣也能夠把這些東西帶出來,因為根本就沒有人在乎,負責記錄的那個人連看都沒有仔細看,直接丟給他一張表格,讓他自己填寫借出的編號,不過利奇看到那個人根本沒有把表格歸檔,而是直接揉成一團扔進了廢紙簍裡面。   這倒是正合他的心意,他原本就不打算還了。   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利奇猶豫著要不要回家看看,按照海格特的說法,現在老媽和玲姨應該在工廠。   剛走到小巷口,利奇就看到他的父親站在一家店面的門口。   「老爸,軍需部現在這麼空閒嗎?」   利奇逕自朝著父親走了過去。   「哇!兒子,你總算是回來了,快半個月沒有看到你了。」   利奇的父親興奮地扔下顧客。   來這裡的顧客當然都是騎士,那個人看了看利奇的父親,然後看了看利奇,滿臉的疑惑,好半天才想起,騎士裡面還有一種是後天覺醒的「稀有品種」聽到兩個人的叫喊,利奇的表姐也從另外一個店面跑了出來。   「表弟,很久沒看到你了,上個星期,姨媽、我媽和我到你的營地去找過你,你們都不在,聽說出任務去了,我們正擔心著呢!」   利奇當然能夠猜到老媽、玲姨和表姐是為了什麼事找他,肯定就是剛才海格特告訴他的那件令人生氣的事情。   「現在已經是吃飯時間了,我叫姨媽和媽媽過來,街拐角的那間餐廳不錯,你們先過去吧,我們馬上過來。」   表姐說話快,做事也快,腿腳更快,也不等利奇答應,已經招手攔下了一輛馬車跳了上去。   「走吧,以前家裡窮,現在總算是有錢了,偶爾也應該享受一下。」   利奇的父親拉著兒子就走。   這裡是靠近市中心的商業區,有資格開設在這裡的餐廳當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餐廳的規模挺大,門面很氣派,金色是這裡的主色調,頂上是金漆花格子吊頂,十二張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彩色光芒,桌子、椅子全都鑲著金邊,連桌布都是金絲繡。   雖然金色多了之後,多少有些俗氣,不過感覺卻很不錯。   「兒子,你現在能喝酒嗎?」   利奇的爸爸還不知道,兒子是回來看一眼就走,還是打算在家過夜。   「我有一個星期的假。」   利奇說道。   「不錯不錯。」   利奇的爸爸立刻眉開眼笑,他打了個響指。   一直站在旁邊的侍者立刻跑了過來。   「我上一次放在這裡那瓶二十八年的陳釀呢?幫我拿過來。」   利奇的爸爸哈哈笑著說道,他的心情看上去非常好。   「老爸,你經常到這裡來?」   利奇感到有些不能適應。   「也不是經常來,只來過兩次。」   利奇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對:「在這半個月裡面,你們就來過這裡兩次?太奢侈了一些吧。」   利奇的父親聽得出兒子話裡有話:「我知道,這確實有點過分了,不過我們也只是想慶祝一下。」   「軍需部的那份工作難道你不打算做了?」   利奇問道,軍需部經常有突然下來的緊急任務,以前老爸經常有被人半夜叫出來的事,所以想幹這個差事,肯定不能喝酒。   利奇的父親臉色漸漸變了,不過他也知道兒子說得沒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利奇的父親也感覺最近這段時間有些不對勁,可是手裡一有錢,腦袋不由自主地就發昏,他是想克制,可惜卻克制不住。   那個侍者拿著酒走過來了,把酒放下之後,又退到了一邊。   利奇的父親看著酒一陣苦笑,好半天之後才拍了拍利奇的肩膀:「老爸我知道自己沒出息,這半個月我就像是在做夢似的。」   「其實有了錢,享受一下也沒什麼。」   利奇安慰道:「我就是擔心你和老媽會陷進去,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老媽。」   看了看左右,利奇湊到老爸耳邊低聲說道:「局勢恐怕不妙,我現在正在攢錢,手上的錢要不兌換成外國的貨幣,要不就用來買黃金。」   一聽到這話,利奇的父親如同墜入冰窖之中,他經歷過戰爭,親眼看到周圍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消失,也有過逃亡的經歷,知道人命是多麼不值錢。   「你說得對,我和你老媽都昏頭了,還當自己是在美夢之中,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大家都在做噩夢,難道我們就可以例外?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我讓老媽和玲姨找事做並不只是為了賺錢。」   利奇說道,他現在當然要顯示自己目光深遠,肯定不會說當初只是為了讓玲姨別找麻煩,更不會說這根本就是歪打正著。   「我明白,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地位,讓別人明白我們是有價值的。這一點不但我明白,你老媽、玲姨和表姐也都明白。」   「老爸,你現在這個差事非常重要,反正家裡有點錢了,你完全可以拿點錢出去和周圍的人搞好關係,倒是用不著去鑽營上司,真正有用的是那些車隊的人,和同盟各國派駐在這裡的那些底層軍官,這些人平時不太受重視,所以很容易結交,而且他們經常要跑危險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喪命,肯定擔心家裡的老婆孩子,如果你能稍微幫他們一把,他們肯定會非常感激,局勢如果真的到了無可挽回的那一步,有這份人情,我們至少有一步退路。」   利奇的話讓他的父親眼前一亮,在軍需部幹了這段時間,他當然知道這些底層軍官雖然辛苦、沒前途,而且朝不保夕,可是只要他們活著,家人的生活絕對用不著擔心,經手的那些物資總是有他們一份。上面的人畢竟不傻,如果這些軍官和他們的家人餓著肚子,生活沒有保障,就算再嚴厲的軍法,也沒有辦法禁止他們偷竊或者內外勾結明搶暗盜。   「我聽你的。」   利奇的父親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第五章 新戰甲   「嘩啦啦」一陣輕響,黃的、白的、花花綠綠的一大堆東西,從一個看上去又破又髒的麻袋裡面倒了出來。   黃的是金條,白的是白金絲、白金網之類的東西,花花綠綠的是各國的鈔票。   利奇的父親、母親和玲姨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東西,雖然半個月來她們也賺了不少錢,卻也沒有這麼多。   「這恐怕有幾十萬吧。」   玲姨抓起一把鈔票。   玲姨抓的是鈔票,利奇的母親則一手握著一根金條,兩眼發光。最近這段時間,她在一件事情上倒是挺聽利奇的話,那就是購買珠寶,她買了不少珠寶,主要是黃金和鑽石,因為這兩種東西最容易換成錢,不過她買的黃金和鑽石加在一起,也沒有這兩根金條值錢。   「你們有沒有門路可以把這些鈔票換成外國貨幣?」   利奇問道。   三個人頓時遲疑了半晌,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很多,很多人都感覺到局勢不妙,現在想要把外國貨幣兌換成共和國的貨幣倒是非常容易,而且兌換比率極好,反過來卻異常困難,而且兌換比率極低,差不多只有官方牌價的三分之一。   利奇一看到三個人的神情,就立刻知道事情難辦,還好他有辦法。   他當然不打算去欠人情,在這種事上欠人情絕對很傻。   他打的是天才少女翠絲麗的主意,翠絲麗穿過這種戰鬥服,她對戰鬥服的效果非常清楚,完全可以透過她接一些國外的單子。   「工廠的產能還能不能進一步擴大?」   利奇轉頭問玲姨。   「那要看擴大到什麼程度,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就是原料,海豹皮屬於最高檔的皮革,交易量一向都不大,交易量決定存貨量,我差不多已經把裴內斯一半的海豹皮都吃下來了。不過這些海豹皮最多只能做三千件左右。」   玲姨的肚子裡面有一本賬,全都算得清清楚楚。   「難道沒有試過用其他皮革代替?」   利奇問道。   玲姨的臉一紅,她怎麼可能沒有試過?如果能夠找到一種廉價的皮料代替昂貴的海豹皮,賺的錢絕對會更多,可惜做不到。   她只能萬分委屈、又充滿遺憾地搖了搖頭。   利奇並不是很在意,不能代替就不能代替,頂多讓翠絲麗自己解決原料,同盟中羅索托帝國地處北方,大部分國土都在北極圈裡面,百分之九十九的海豹皮都是從那裡來的,只要翠絲麗出面,原料肯定不成問題。   「既然兌換外幣那麼困難,你們就盡快把錢花出去吧。」   利奇歎道:「給老爸一些,他有大用。」   「給他?難道讓他出去喝酒找女人?」   利奇的母親臉一板,旁邊的玲姨連忙用胳膊肘暗地裡捅了她一下。   這一切全都落在利奇的眼裡,他也看到老爸的臉微微一紅,他不由得一陣歎息,男人有錢就變壞,這句話還真的沒錯,看來老爸這段時間不但做著美夢,還做著春夢。   但自己的老爸總是要幫一把,利奇連忙說道:「花錢的事還是讓老媽來做吧,既然工廠和店舖已經漸漸上了正軌,就讓小姨管著兩個工廠吧,老媽空出來幫幫老爸的忙。」   利奇的媽媽一臉疑問,她不知道這父子倆到底商量了些什麼,不過她猜到肯定是大事。   「其實我挺擔心老媽你的,我擔心你沒這個能力,反倒玲姨倒是挺合適,不過玲姨和老爸……很多事實在不大好說。」   利奇故意用激將法,他知道這姐妹倆雖然一致對外,不過私底下卻經常別苗頭,說老媽比不上小姨,老媽肯定會跳腳,並且拚命證明自己很行。除此之外,他這麼說也是因為擔心老媽捨不得那座工廠,老媽從來沒有管過這麼多人,那種風光不是說放棄就能夠放棄的。   果然聽到他這樣一說,他的老媽立刻就不高興了:「兒子,我白養你這麼大,你怎麼知道我不行?居然敢小看你媽。」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老爸會告訴你要幹些什麼。」   利奇趁機退讓。   看到這邊總算搞定了,他暗自鬆了口氣,對自己的父母利奇還是很瞭解的,老媽眼皮子淺而且虛榮,這確實是弱點,不過老媽的優點也不少,首先是會做人,很容易就可以和周圍的人搞好關係,其次就是老媽擅長精打細算,錢到了她手裡,可以發揮最大的用處。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老媽的背後有玲姨這個軍師。這兩姐妹從小到大就一直互相幫忙,卻又暗中比較,絕對是一對有趣的組合。   把家裡的事全都搞定後,時間差不多快到九點了,現在再去艾米麗那裡顯然太晚,利奇決定在家裡睡一晚。   房間是現成的,海格特那個傢伙很會賣好交情,稍微找了一些關係,就把這幢樓全都拿了下來送給了利奇的父母,這幢樓原本就是屬於騎士總部的,當作是備用倉庫,一直都空著,自然沒有人會駁海格特的面子。   得到了這幢房子之後,利奇一家立刻把房子全都修整了一遍,最底下的那層仍舊當作倉庫,做好的戰鬥服就放在裡面,二樓歸玲姨和表姐,不過現在還沒有裝修好,滿屋子的油漆味,上面那層當然是為他準備的,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不會回來,不過房間卻仍舊會替他留著。   利奇拿上一盞燈去了自己的房間。   四樓其實就是一間閣樓,利奇感覺到自己好像和閣樓挺有緣,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就是住閣樓,現在又是這樣。   所有的閣樓都有同樣的毛病,那就是低矮,這裡也有一扇老虎窗,從窗口可以看到外面,不過外面全都是屋頂,髒兮兮的,沒有什麼可看的東西。   窗台邊上有一盞木質的書桌,這倒是和以前的家一模一樣,這裡同樣也沒有放床,只有一張單人床墊。   現在他還不打算睡覺。   把燈放在書桌上,利奇拎起另外一個麻袋一抖,這一次倒出來的是那些城磚厚的冊子。   剛才在那個儲藏室的時候他只是匆匆掃了一下,並沒有仔仔細細地看,現在總算有時間好好整理一下。   挑出印象最深的四本冊子,利奇翻了起來,他一開始找到的那兩本就在這四本裡面,他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人整理過這些東西,看來識貨的人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他最在意的是第一本,留下這本冊子的那個騎士確實費了很多心思,而這個人的設計也最合理。   利奇翻開了其中的一頁,他專門在這一頁上折了一下,為的就是容易找到。   這一頁上畫著一件樣子非常精簡的戰甲,和諾曼聯盟正在測試之中的新制式戰甲一樣,這件戰甲也是由幾部分組成。   利奇對諾曼聯盟的新制式戰甲非常瞭解,艾斯波爾的助手——矮胖子伊洛仔仔細細對他解釋過那種設計的奧妙之處。   有了這樣的底子,再回過頭來看冊子上畫的戰甲,利奇立刻就感覺到業餘愛好者和專家之間的區別,雖然兩者的設計異曲同工,不過在細節的處理方面,留下這本冊子的人遠遠不能和那位神工相提並論。   他原本想著讓艾米麗完成這個設計,或許能夠在設計大賽上得個名次,但是現在他有些氣餒了。   就算艾米麗憑這個得了名次,用處也不是很大,因為這根本不可能給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任何啟示。   利奇一頁一頁地往後翻,不時會停下來盯著一個設計琢磨半天。   對於戰甲,他絕對不是外行,他最早接觸這方面的知識是為了艾米麗,後來認識了艾斯波爾之後,為了和這位神工拉近關係,他在這方面又花了不少功夫。   雖然沒有設計過戰甲,不過設計的好壞他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越看利奇越感到驚詫,這本冊子上的很多設計全都在比較新的戰甲上出現了,他很懷疑,留下這些設計的那個人如果不是騎士而是一個戰甲製造師,這個世界上會不會又多了一個神工?   可惜的是,一直翻到末尾,他也沒有發現哪一種設計符合制式戰甲的要求。   從這裡設計可以看得出,那個騎士非常細緻,所以他的設計也帶著這個特點,而細緻往往也意味著複雜。   利奇隨手翻開另外三本,這三本全都有些天馬行空的味道,這也是大部分業餘戰甲愛好者的風格,像第一個人那樣細緻而又力求真實的,絕對少之又少。   突然利奇的耳朵動了一下,他聽到了一陣輕細的腳步聲,緊接著門打開了。   上來的是表姐。   「我有事。」   利奇歎道,他當然知道表姐上來想要幹什麼。   「你做你的事,我絕對不會妨礙到你。」   表姐嘻嘻一笑。   利奇翻了翻白眼,不妨礙到他那才見鬼了呢。   「我真不知道你們騎士是怎麼一回事,這麼熱的天,穿一身皮衣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這麼明顯的暗示,利奇怎麼可能聽不明白,他無可奈何地把制服連同裡面的戰鬥服一起脫了下來,這下子他徹底精光了。   「我去幫你打一盆水來,給你洗一下。」   表姐不知道為什麼,慇勤得不得了。   「算了,我可不想弄得到處是水。」   利奇連忙阻止道。   「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就等著享受吧。」   表姐咯咯笑著走了出去。   對於家裡的這些女人,利奇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只得將剩下的那幾本冊子搬到床墊上。   過了片刻,就聽到樓梯又是一陣輕響,表姐端著一臉盆清水,手裡拎著一張竹蓆子和一張小板凳走了上來。   把竹蓆子往地上一鋪,小板凳放在蓆子上面,表姐讓利奇坐在板凳上:「你就做你的事,我會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   利奇只能任由表姐擺佈,不過很快他就迷上了這種擺佈。   表姐拿著一塊非常柔軟的毛巾蘸著臉盆裡面的清水,在他身上慢慢地擦洗著,果然是一滴水都沒有流出來。   表姐的手法非常高明,動作很輕很柔,先從背脊開始,然後是雙肩、腋下,再漸漸轉到正面,不時地還會將身體貼上來。   第一次肌膚相貼的時候,利奇驚訝地發現,表姐居然光著身子。   利奇反手摸了一把,他摸到了毛茸茸的一團。   表姐居然沒有穿著那條連褲絲襪。   「你想要嗎?」   表姐膩笑著問道,她的身體更加緊貼了上來,趴在利奇的耳邊吹著氣。   利奇被弄得癢癢的,不但耳朵癢,心裡更癢:「可以嗎?」   「當然不行。」   表姐突然變得強硬:「除非你娶我,要不然這東西絕對不能給你。」   利奇立刻不說話了,娶表姐做老婆,這件事他連想都不會去想,表姐和金妮一樣都是屬於那種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做情人可以,卻絕對不適合做老婆。   更別說他現在已經是騎士了,騎士和普通人是不能通婚的。   他的老婆十之八九會是瑪格麗特。   「你在看什麼?」   剛才還說不妨礙到他,轉眼間就把承諾拋在腦後,表姐隨手翻著利奇正在看的那本冊子:「哇……戰甲也挺漂亮的嘛!不光是一堆冷冰冰的鐵疙瘩。」   利奇實在拿這個女人沒有辦法,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挺享受這種曖昧的緊貼。   有那麼多女人,做愛對於他來說已經不稀奇了,現在的他想找一些新鮮的感覺。   「這個最漂亮,我很喜歡。」   表姐指著一件戰甲的簡圖。   這確實是一張簡圖,上面畫著戰甲的斜四十五度透視圖,和部件分解圖。   只看了一眼,利奇就苦笑不已,怪不得女人會喜歡,這件戰甲確實非常漂亮,線條修長優雅,細腰寬背,絕對符合審美的要求,它的頭盔也設計得異常美觀,頂部尖銳,有一個前衝的尖刺,兩邊是兩根豎起的尖角。   「這東西像一隻龍蝦。」   表姐指著頭盔前面的尖刺,和腰間那一圈圈龍蝦殼一般的甲片。   利奇以前看到的類似設計都和蝮蛇的腹部差不多,這類設計對靈活性非常有好處,不過甲片和甲片之間的縫隙,就成了防禦的薄弱點。   看著那部分交疊在一起的甲片,內部往裡翻捲如同玫瑰花瓣,又如同龍蝦背殼的設計,利奇的眼睛一亮。   畫這件戰甲的人或許只考慮了漂亮,但是他卻從中得到了一絲啟示。   往裡翻捲然後和下一片甲片相連,這樣的設計確實比蛇腹的設計要高明得多,接口的地方也不是平的,而是稍微有些複雜,帶著一些弧度的線條,就算攻擊到縫隙處,也容易被劃開。   「唯一的缺點就是製造起來麻煩。」   利奇喃喃自語著,諾曼聯盟的新制式戰甲之所以厲害,並不是因為性能有多麼優異,它最大的好處就是因為簡單,容易製造。   「我看不難啊。」   表姐指著那花瓣似的甲片,和那看上去非常複雜的頭盔:「我雖然不懂怎麼製造戰甲,不過我懂裁剪衣服,這些看上去和裁片差不多,別看形狀複雜,其實難度大不了多少,再說這些裁片都差不多,那就更簡單了,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做的就是重複性的工作,而且這些裁片都不大。你不知道,做衣服的時候,最難以處理的就是大塊的裁片,做男裝的時候,最難的是背線的調整,做女裝的時候,最難的是腰線的調整,只有干了十年的熟練工,才有資格負責這兩道工作,反倒是領口袖口這些地方,看上去花裡胡哨的東西很多,其實難度並不是很大,隨便找一個幹過一、兩年的人都可以勝任。」   利奇靜靜地聽著,一邊聽,一邊看著那張圖。   他這才發現,就像表姐說的那樣,這件戰甲居然沒有一塊大的甲片。   怪不得這玩意兒漂亮得讓人目眩,分解開來的那些部件就像是一大堆花瓣。   要把這樣一件戰甲拼裝起來,所需要的工作絕對不少,不過表姐說得也沒錯,它的每一個部件製造起來倒是非常容易。   突然他又想起了剛才看過的一些設計。   他連忙取過第一本冊子,迅速地翻了起來。   憑著記憶,他很快就找到了要找的東西。   那是一件戰甲,不過他真正感興趣的是其中的一個構思。   這件戰甲的脊柱完全模彷人類,是由一節一節的鋼質環形椎骨拼接而成,當中是一根很粗的鋼纜將這些鋼椎骨穿在一起。這玩意兒可以像人類的椎骨一樣彎曲扭轉。   通常戰甲採用的是兩節或者三節的硬質柱狀脊骨,在靈活性方面絕對比不上這種設計。   隨手又翻了兩頁,他找到了另外一件戰甲,這件戰甲能夠讓他擁有記憶,是因為它的甲片。   每一張甲片都是由三張薄甲片拼接而成,最上面一層是超硬合金鋼片,底下疊著一層軟鋼片,再下面是一層稍微厚一些的普通鋼片。   利奇的思路就像是打開了閘門一般不停噴湧出來。   「瓦爾基裡」用的軟關節被他信手拿了過來,背部鋼骨滑翔翼當然也少不了,還有輪滑裝置也肯定要有。   利奇取過那本新買的本子,在上面畫了起來。   表姐看到利奇全神貫注的樣子,知道現在絕對不能騷擾,因此她的手緩緩地往下移,輕輕地抓起那根頎長的肉棒。   用濕毛巾把這東西仔仔細細地擦拭乾淨,表姐把臉盆挪到了旁邊,她躺在那張竹蓆上,雙手捧著利奇的性器,輕舔著利奇的睪丸。   那張板凳當中缺了一塊,表姐舔著舔著,舌頭滑落到利奇的肛門上,那尖細的舌尖慢慢地往利奇的肛門裡面鑽了進去。   利奇正把設想畫在新買的本子上,那突如其來的刺激讓他感覺到一陣發暈,手一抖,差一點在紙上留下一個墨點。   先是一陣狂怒,不過怒過之後,利奇對這個表姐實在沒有什麼辦法,他歎了口氣,把墨水筆放下換了一支鉛筆,這樣就算畫錯了也很容易改過來。   「舒服嗎?」   表姐用雙手揉搓著利奇的兩顆睪丸,笑瞇瞇地問道:「你儘管做你的事,我會把你服侍得極好。」   說完,她又玩起了毒龍鑽,她的手還不停地在利奇的腹股溝搔弄著。   這招其他女人也幹過,不過利奇在其他女人那裡感覺到的是刺激,但是此刻,他卻覺得很舒服。   「這又是從學校學來的?」   利奇感到非常好奇。   「當然,在學校裡面,我們做這種事一開始是因為好奇,後來是因為刺激,不過到了最後卻都是因為舒服,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男人有征服欲,所以男人更追求高潮的強度,喜歡瞬間的輝煌,但是我們女人更在意快樂的時間和次數。」   一邊說著,表姐一邊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觀點,她緩緩地將利奇碩大的陰莖吞進嘴裡,不過她沒有吞得很深,只是把整個龜頭含在了嘴裡。   她沒有用力轉動腦袋,也沒有前後抽插,只是用嘴輕輕吸吮著,用舌尖在龜頭、馬眼和肉溝的部位輕刮慢舔。她的手也非常輕柔地呵護著利奇的性器,一會兒套弄陰莖,一會兒揉搓睪丸,有的時候,她也會將手指在利奇的肛門附近輕刮幾下,或者輕輕搔弄睪丸和肛門之間的地方。   利奇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舒服極了。   論性技,諾拉肯定最厲害,和諾拉做愛就像是品嚐名廚烹飪的大餐,是從其他地方得不到的享受,而表姐卻是另闢蹊徑,她走的是從清淡中尋求滋味的路子,讓人怎麼吃都永遠都不會感到膩。   突然表姐把利奇的龜頭吐了出來,她把身體往前挪了挪,將屁股輕輕抬起,用一隻手扶住利奇的陰莖,緩緩地插入了自己的肛門之中。   表姐的性技當然遠遠不能和諾拉比,不過她也有她的絕招。   利奇只感覺到表姐的肛門裡面像是有許多軟肉似的,不停地旋轉著,輕刷著他的龜頭。   「你是怎麼做的?」   利奇驚問道。   「這是秘密,你問什麼問?儘管享受不就得了?」   表姐的嘴很緊,她將利奇的兩隻腳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柔嫩的雙乳上。   腳踩著兩堆軟綿綿的乳球,性器插在不停蠕動著的緊窄肉洞裡面,用不著動,就可以得到最美妙的享受,實在沒有比這更舒服的了。   「你繼續做你的事,一切都交給我。」   表姐輕笑著說道。   「你現在服侍我,等一會兒我服侍你。」   利奇一向講究有來有往。   「算了,算了,你的那種服侍我才不稀罕呢!其實現在就不錯,我讓你舒服的同時,我自己也非常舒服。」   表姐連忙說道,她其實有些擔心利奇會把她弄得神魂顛倒,然後趁機把她的處女之身奪走。   利奇實在有些弄不明白這個女人,不過轉念一想,他感覺到非常自然,家裡的這幾個女人從老媽到玲姨再到表姐,全都不是他能夠弄明白的。   第二天清晨利奇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趴在書桌上,他的左腳仍舊踩在表姐的乳房上,性器雖然已經軟了下來,卻還是緊緊塞在表姐的肛門裡面。   兩個人居然就這樣過了一夜。   利奇低頭欣賞著表姐的陰部。   表姐的陰部看上去鮮嫩極了,粉紅色的陰道口有一片薄薄的肉膜。   這玩意兒就是表姐死活不讓他碰的寶貝。   利奇倒是很想惡作劇一把,乾脆把這層膜捅破。   不過他只敢這麼想並不敢動手,他如果做了,老媽肯定饒不了他,更重要的是,老媽肯定會逼著他給表姐一個交代,那才是最大的麻煩。   小心翼翼把表姐抱到那張床墊上,利奇收拾起桌子上的東西。   他唯一要帶的是昨天晚上完成的設計,至於那些從騎士總部的儲藏室拿出來的冊子,當然是重新裝進袋子之後放在家裡。   等到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利奇這才發現時間好像太早了一些。   他已經習慣早起,但是家裡的其他人都還在睡覺。   穿上衣服,給老爸老媽留了一張小條子,利奇便出了門。   他當然是先去醫院報到。   昨天晚上他已經想好了,身為騎士的他以後有得是「旅行」的機會,這次假期就算了。   讓利奇覺得意外的是,瑪格麗特居然比他還早到,不過放在角落裡面的一張軍用折疊床讓他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可以在醫院過夜。」   利奇的眼珠骨碌碌地轉著。   「如果你是一個女的話,確實可以在這裡過夜。」   莉娜一臉壞笑:「我幫你化個妝怎麼樣?保證可以讓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你的性別,那樣的話,你就能夠名正言順地在這裡過夜了。」   和莉娜絕對不能嘔氣,利奇很清楚,這個女人沒皮沒臉,和她鬥嘴,最後被氣個半死的只可能是自己。   來醫院當然不可能看一眼就走,這實在太沒有禮貌了,於是利奇就在病房裡面和莉娜、玫琳、三姐妹閒聊。   突然利奇停了下來,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老人站在門口。   「父親,您怎麼來了?」   莉娜異常驚訝地問道,在她的記憶之中,父親從來沒有這麼關心過她。   「今天有一個會議,我便順路來看看。」   老頭顯然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兩句話一點都不讓人感到溫馨。   「祝賀你們擊敗了一名榮譽騎士,特別是你,成功擊殺榮譽騎士的感覺怎麼樣?」   老頭看著利奇,這對他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善意表示了。   可惜,利奇還記恨著昨天聽說的那件事呢!   「馬馬虎虎吧,這只是開始,一個榮譽算什麼,以後說不定有可能幹掉幾個輝煌騎士呢!說到感覺……我的感覺挺悲哀的,在前線拚死拚活地打仗,可是在後方,有人卻拚命算計我的家人。」   莉娜的父親被利奇的話噎住了,當初他說服艾斯波爾的時候,並不知道105小隊有任務,在他看來,他的選擇沒有錯誤。事實上即便是現在,他仍舊堅持他的觀點,但是利奇的話卻讓他感到悵然若失,與此同時,他又感到非常頭痛。   這絕對是一件忌諱的事,如果利奇把這件事往外宣揚,肯定會讓士氣大受打擊。   「我是為了國家的利益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希望你能夠理解。」   老頭無奈地歎道。   「可惜我知道的內幕卻不是這樣。」   利奇是一個小市民,小市民看問題一向很直接。   在莉娜的父親看來,一件錯事如果對國家有利,那麼就算這件事是錯的,也可以默認它的存在,但是對利奇這樣的小市民來說,錯的就是錯的,更何況這件錯事還損害了他的利益。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會對莉娜的父親如此記恨。   老頭唉聲歎了口氣,他不打算繼續爭論下去了。   「我還有其他事,明天再來看你們。」   利奇感覺有莉娜的父親在這裡,就渾身難受,乾脆站起來告辭。   莉娜的父親同樣感覺到有些無趣:「你還是待在這裡吧,我有會議,就不多留了。」   利奇當然不會聽老頭的話,老頭讓他待在這裡他就待在這裡,那不是太沒面子了嗎?   於是他逕自朝著病房的門口走去。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前後從醫院裡面出來,想了半天,莉娜的父親還是覺得有必要和利奇解釋一下。   沒有想到他還沒有開口,利奇先轉過頭來問道:「博斯羅瓦先生,您一向把共和國的利益看得最重,我有一個問題,如果有朝一日,證明您本人就是對共和國利益的最大危害,您會怎麼辦?」   老頭的臉頓時升起了一絲怒色,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話,青年軍的那幫人雖然很狂妄,也頂多扭頭不搭理他。   話說出口,利奇其實已經後悔了,他知道自己算是徹底得罪了這位。   雖然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從這位身上直接得到過好處,全都是莉娜在幫他,不過莉娜能幫得了他,最終還是因為這位的緣故。   可惜話既然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兩個人在醫院的門口就這樣僵持著。   好半天之後,莉娜的父親轉身朝著紅宮走去,走出五、六步之後,他淡淡的說道:「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會用自己的力量為共和國盡最後的一分力。你會看到我衝殺在戰場的最前線。」   老頭緩步而行,漸行漸遠。   看著老頭的背影,利奇的心裡感覺到一陣莫名的蒼涼。……   隨手攔了一輛馬車,利奇朝著郊外那座湖而去。   那幾棟小木屋現在已經變得異常熱鬧,到處是走來走去的人。   湖邊本來有一片樹林,現在被推成了開闊的平地,那裡放著七、八件戰甲,這些戰甲全都被拆卸開來,十幾個人正圍攏著爭論著,聽得出爭論非常激烈。   利奇還在馬車上離那邊老遠,就已經知道都是一些什麼人了。   類似的爭論他已經聽過許多次了。   馬車遠遠地就停下了,自從這群貴賓經常來這裡,共和國上層已經把這片區域劃為高度警戒區,路口就有人站崗放哨。   好在利奇有通行證,因為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的關係,他的通行證級別非常高。   利奇並不是空手而來,他的胳膊肘下面夾著一本十六開的本子,裡面是他昨天一個晚上的整理結果。   想要找艾米麗,肯定要去那個噪音傳來的地方。   遠遠地利奇就看到了莎爾夫人揮舞著雨傘,這是老太太習慣性的動作。   利奇一靠近,旁邊立刻轉過來一個內務部的騎士,這個人是生面孔,利奇以前沒見過。   幸好這個時候艾米麗恰好朝著這邊掃了一眼,然後小丫頭立刻高興地揮手叫喊著:「你總算來了。」   她這樣一叫,其他人當然也注意到了,那些老頭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矮胖子伊洛還朝著這邊點了點頭。   那個內務部的騎士看到這番景象,自然知道這不是他能夠招惹的人物,連忙溜開了。   利奇走到艾米麗身邊,兩個人擁抱在一起。   那個內務部的騎士顯然感到非常驚訝,因為騎士絕對不會特意親近普通人中的異性,這是他們從小就養成的習慣。不過周圍的那些人全都毫不在意,利奇和女孩們的關係自然瞞不過他們的眼睛,以他們的身份,想要瞭解利奇和這些女孩背後的故事當然輕而易舉,所以就連莎爾夫人這樣女權至上的女強人,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和艾米麗親熱過後,利奇的注意力轉到了那些戰甲上面,這些他全都認得。   這些都是被認為是非常成功的制式戰甲,其中就有一架「瓦爾基裡」不過他更感興趣的是旁邊放著的一排模型。   這些全都是標準的比例微縮模型,高度差不多在半米左右,就像是製作精巧的玩具。   利奇走到旁邊擺弄著這些模型,這些模型的每一個零件居然都能夠拆開,關節可以活動,裡面的骨架和座椅也完全是按照比例縮小的。   他只能夠認得出其中的三分之一,這些模型全都是老型號的戰甲,有些甚至是幾個世紀以前的作品。   這些戰甲都曾經在歷史上叱吒風雲數十年,造成過無數殺戮,也成就過許多傳奇。   當然它們也都是制式戰甲。   那次和海格特的一番交談之後,利奇特意翻了一下戰爭史,果然如同海格特所說的那樣,戰爭到了中後期,制式戰甲就成了戰爭的主力,那些雜七雜八的戰甲會漸漸消失。   「做這樣一個模型很費工夫嗎?」   利奇低聲問身邊的艾米麗。   「並不怎麼費工夫,快的話,一天就可以搞定,慢的話,也頂多用兩、三天的時間。」   艾米麗輕鬆地說道。   利奇將手裡的本子遞了過去:「那麼就幫我也做一個。」   「這是你的設計?」   艾米麗接過之後,立刻翻了起來:「倒是挺漂亮的!」   這句讚揚有些口是心非,和利奇一開始的時候一樣,艾米麗最近這段時間看慣了那些名家的作品,特別是諾曼聯盟的新制式戰甲,在她的腦子裡面已經有了一個深刻的印象,一件成功的制式戰甲必須結構簡單。   利奇設計的這個東西,初看簡直是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甚至有一種故意複雜化的感覺。   兩位神工和其他的那些人全都用眼角的餘光朝著那個本子掃了一眼,那繁複的構造頓時讓他們沒有興趣。只有矮胖子伊洛溜躂了過來,他也感覺到這種繁複的設計不太適合用在制式戰甲上,但是這邊爭論不休,讓他感覺到一時半刻不可能有結果。   「挺漂亮的,這是你的設計?」   矮胖子和艾米麗一樣,先有口無心讚了一句,在他看來,這件戰甲唯一值得稱道的就只有外形,同樣他也懷疑這是不是利奇的設計,在他想來,利奇跟在他們身邊這麼久,應該對什麼才是完美的制式戰甲非常瞭解,不可能搞出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矮胖子甚至暗自懷疑,這又是利奇的某個秘密情人搞出來的設計,因為這件戰甲實在太像是女孩子的作品了。   「做出來看看吧!」   艾米麗其實也有些懷疑,所以語氣之中不由得帶出一絲酸溜溜的感覺。   材料旁邊就有,堆得到處都是。   利奇看著艾米麗擺弄一團白色的泥巴。   「這是什麼?」   他忍不住問道。   「軟陶,用這東西做出一個個零件,然後用石膏翻出模子來,有了石膏模子之後,再用熔化的錫澆注出真正的零件,經過修整和拋光,有時候還要打孔,之後就可以安裝了。」   艾米麗一邊做,一邊解釋:「真正的戰甲大致上也是這樣造出來的,只是步驟要多得多。」   「可是我不打算這麼做。」   利奇在材料堆裡面找了找,翻出一根麥管粗細的銅絲,迅速拗了起來。   為了畫那張圖,昨天晚上他熬到深夜兩點左右,所以印象特別深刻,根本用不著看,隨手就拗出了大致的輪廓。   他拗的是戰甲的內骨架,這可不是別人的設想,而是他本人的創意。有一段時間,格拉斯洛伐爾非常流行草編,他的手藝就是那個時候學的。昨天晚上設計戰甲的時候,他無意間想到,能不能用一整條金屬條彎折出內骨架?這樣就可以省掉澆注、焊接之類的工作。   「怎麼可以這樣?你真把這當作是玩具了?」   艾米麗抱怨道。   「也不是不可以。」   站在旁邊的矮胖子伊洛倒是看出了一些名堂:「用編結的方式製造內骨架,以前也有人這樣做過,用這種方法製造的內骨架特別輕巧,不過缺點也有一堆,金屬條經過彎曲,內部會產生損傷,不處理的話,強度有問題,處理的話又太過麻煩,而且用這種辦法製造出來的骨架,在受力集中的地方還必須另外加固,等於增加額外工序,不可取,不可取。」   矮胖子連連搖頭。   利奇根本沒有理睬,他非常熟練地將銅絲彎來彎去,這麼粗的銅絲,普通人如果不用老虎鉗的話根本就拗不動,但是在他的手裡卻和一根蒲草葉沒有什麼兩樣。   很快,一個大致的形狀就出來了。   剛才還在搖頭的伊洛,神情漸漸變得專注。   這不是他想像之中的那種內骨架,眼前這骨架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由胸背部、腰腹部和盆骨三部分組成,三個部分各有一段互相重疊。   利奇放下了已經編好了的骨架,左手抄起一張銅片,右手拿過一把剪刀。   矮胖子伊洛差不多已經明白了利奇的思路,這一次他再也沒有輕視的念頭,重新取過利奇的設計,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疊層裝甲,以前好像也有人用過,性能絕佳,可惜製造複雜了一些。」   突然伊洛的眼睛一亮,他漸漸領悟了利奇的想法。   順著這個想下去,這個矮胖子豁然開朗。   軟關節、柔性受力點、繁複而又細碎的設計、骨架和裝甲之間的柔性連接、半軟型脊柱、數量眾多但是樣子卻是一模一樣的零件……   這根本就是一種結構複雜,但是工藝簡單的戰甲設計。   矮胖子伊洛越看越感覺到,這種戰甲想要大規模建造其實很簡單,大部分零件在鎮級的鐵工廠裡面就可以製造,拼裝起來也不困難,因為這些零件用人力就可以搬運。負責拼裝的車間只要有一輛推車跟一部滑輪就足夠了。   唯一的問題是,製造這種戰甲需要大量的工人。不過,在戰爭時期,這好像根本不算什麼問題。   矮胖子伊洛盯著利奇猛看,他很想研究一下這個傢伙腦袋的構造,連這種匪夷所思的設計都能夠想得出來。   不過有一件事情他可以肯定,這個設計如果真的能夠實現的話,作為最初設計者的利奇,少不了一個名譽大師的頭銜。   伊洛立刻朝著老師走去,他的手裡拿著利奇畫的設計。   利奇當然並不知道他的設計已經被人拿走了,他還在那裡剪著銅片。   艾米麗在一旁拿著剪下來的銅片往內骨架上裝,她也越來越覺得這個設計確實有它合理的地方,並不只是因為好看。   兩個人全神貫注,模型漸漸有點樣子了。   因為是用黃銅片做的,模型看上去金光閃閃,它的外形原本就漂亮,炫目的金色更是讓它增添了一絲懾人的氣勢。   看著那金光閃閃亮可鑒人的模型,利奇微微有些出神。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有一件事一直困擾著他,那就是怎麼處理「鏡·反射」這個絕招丟棄的話實在太可惜了,不丟棄的話卻又無法擺脫對它的依賴,偏偏他已經明白「鏡·反射」的局限性和危險性。   但是此刻,看著那金光閃閃的模型,他的腦子裡面跳出了一個念頭。   為什麼不能把渾身上下的裝甲板全都變成鏡面?   對別人來說,這樣做用處不大,但是對他來說卻完全不同。   他的「鏡·反射」仍舊能夠派上用場,只是從反彈別人的攻擊變成增強防禦力。   只要加一層薄薄的鏡面鋼片,他穿輕型戰甲就可以擁有重型戰甲的防禦力,甚至比那更強。   越想他越感覺可行,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找一件戰甲試試了。   利奇不由得朝四周看了看,他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艾斯波爾他們就站在一旁。   「這是你設計的?非常漂亮。」   年邁的神工一開口,也和艾米麗、伊洛一樣,不過他說這話絕對沒有絲毫口是心非的味道,就算已經知道了這種戰甲的設計思路,看到它的第一個反應也還是漂亮,因為這個特徵實在太明顯了。   雖然這是剽竊別人的成果,不過利奇絕對不會在意。   「我家是做衣服的,雖然製造戰甲和做衣服是兩回事,不過很多地方仍是共通的。」   利奇厚著臉皮承認了下來,他期待著艾斯波爾的進一步稱讚。   可惜老頭皺著眉頭站在那裡不知道想些什麼,莎爾夫人也是一樣,其他人有些也沉默思索,有些在交頭接耳。   利奇非常失望。   他並不知道這些神工和大師們正在腦子裡面完善他的設計,並且初步評估這種設計的可行性。   說實話,他半個晚上趕出來的這玩意兒算不上真正的設計,只能說是一些構思的堆砌。想要變成真正的設計,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需要走。   不過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其他的人,所需要的正是這類能夠給予他們啟示的構思。   半個小時之後,莎爾夫人第一個回過神來,她用手裡的陽傘拍了拍利奇的肩膀:「小子,有沒有興趣轉行?騎士這個職業實在太危險了,而且沒有什麼技術可言。」   旁邊的圖書管理員大叔陣陣地咳嗽著,似乎在提醒這位老太太他的存在。   「我打算把這個設計送給她。」   利奇一把將艾米麗拉了過來:「這作為她的參賽作品,沒有什麼問題吧?」   把設計構思隨意送人,把榮譽視若無物,對戰甲製造師來說絕對是一種侮辱,聽到這話的大師們有好幾個已經打算開口教訓利奇了,不過他們馬上想起有莎爾夫人在場。   誰都知道這個一輩子沒嫁人的老太太,偏偏對情啊愛啊的東西非常在意。   果然老太太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全默認,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說什麼,他們怕亂說話,那柄太陽傘會辟頭蓋臉打下來。老太婆的脾氣一向不好,在戰甲製造師裡面的地位又特高,只能白白挨打。   「可惜,這種設計只適合於輕型戰甲。」   艾斯波爾自言自語地念著。   「我覺得這場戰爭將會是輕型戰甲顯露身手的舞台。」   利奇隨口說道。   艾斯波爾一愣,他盯著利奇,嚴肅地問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這下子利奇有些為難了,他倒不是信口開河,而是這次行動讓他有了這樣的感悟,問題是上面有封口令。   「這……這有關一些軍事機密。」   利奇聳了聳肩膀。   艾斯波爾知道105小隊最近跟著調查團南下,也知道回來之後,整個小隊大部分人都進了醫院。以他的閱歷當然能夠猜到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轉身朝著遠處的一個內務部的官員招了招手,那個官員立刻跑了過來。   艾斯波爾在那個官員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個官員看了利奇一眼,滿臉為難地跑開了,過了大概一刻鐘左右,他又跑了回來,手裡拿著一封正式的命令。   有了這封解禁令,利奇終於可以說出自己的理由,當然艾米麗不得不離開,因為她可不在解禁令的許可範圍之內。   「不久之前,我們小隊執行了一項任務,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我們行進了將近兩千公里的路程,原來我們擔心遠距離奔襲會很困難,但是事實證明這非常容易。再加上我親身經歷過莫瑞納戰役,那一次就是因為我們沒有發現敵人的遠距離奔襲,所以一上來就非常被動,最終導致了整體戰局的被動。」   「我懷疑,遠距離奔襲和超遠距離奔襲的任務在接下去的戰爭中會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而這種作戰需要的正是靈活、輕便、機動力強的輕型戰甲。在這次的行動中,我感覺中型戰甲的作用並不明顯,反倒有些累贅,拖累了整體的行動。」   艾斯波爾突然對這次行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一個好的戰甲製造師對戰爭絕對有深刻的瞭解,像艾斯波爾這樣的人,對戰爭的理解不會比軍隊裡面的那些高級參謀差多少。   所以當他聽到有某種全新的戰術出現,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搞清楚細節。   「這次行動應該有記錄吧?」   艾斯波爾不太肯定,因為他知道,很多秘密行動是不留記錄的,為的是怕行動失敗,這些記錄會落入敵人的手裡。   「有。」   利奇答道,至少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記錄交上去了,至於上面的人有沒有把這些記錄銷毀,那就不是他能夠確定的了。 第十集 【本集簡介】 利奇為丹特同盟所設計的新型制式戰甲竟意外引發第二波戰事的提早展開!測試中的新型制式戰甲還未進入量產階段,在野外進行測試的利奇等人意外遭受諾曼聯盟一組騎士小隊的攻擊,卻也因禍得福使丹特同盟發覺「魔方」的秘密…… 由於第二波戰事爆發在即,國家主義的黑手即將伸向利奇母親與玲姨經營的工廠,利奇感到氣憤之餘,也重新思考自己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第一章 第三位神工   「呯啪——呯啪——匡當。」   玻璃茶杯、瓷質的花瓶、半人高的石膏雕像全都重重地落在地上,玻璃碎片、瓷片、石膏碎屑砸得一地都是。   波羅諾夫轉身又去拿座鐘,不過這東西重了一些,他一下子沒舉起來,但此刻的他正需要發洩,根本不會停手,既然舉不動,他轉而用力扳座鐘的背後。   又是匡的一震響,座鐘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鐘面被砸得四散橫飛。   波羅諾夫氣喘噓噓的走到桌邊,照了一張椅子坐下,然後一蹬腿,把桌子也踢翻了。   很不幸的是,他同樣也岔了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波羅諾夫咳得非常辛苦,背佝僂著,雙手抓住胸口,骨瘦如柴的身軀隨著劇烈的咳嗽聲一聳一聳。   摔打聲和咳嗽聲遠遠地傳了開去,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這棟房子裡面的傭人,全都知道主人的脾氣非常古怪,在他心情不順的時候,表示關心或者拍馬屁都有可能招致災禍。   但是不管主人又不行,萬一他們的主人出了點事的話,他們可能因為服侍不好而受到懲罰,那是會掉腦袋的。   傭人們正又急又慌,每一個人都慌亂失措的時候,一輛輕便雙輪馬車遠遠駛入。   一看到這輛馬車,傭人們頓時高興起來,他們對這輛馬車實在太熟悉,那是他們的救星、主人唯一的好友——安東尼奧伯爵的馬車。伯爵是一個非常可親而且低調的人,他一向都是自己駕車,從來不用車伕。   「我在一公里外就聽到了這邊的聲音。」   馬車在房子門前停了下來,伯爵還沒有下馬車,就輕笑著對那些傭人們說道。   「伯爵大人,只有你能夠勸得了主。」   管家總算是鬆了口氣。   安東尼奧伯爵微微一下從馬車上下來,把馬鞭交給了管家。   他當然知道波羅諾夫為了什麼氣成這樣。   蒙斯托克共和國在不久之前舉辦了一場戰甲設計大賽,這樣一個二流國家,騎士實力又不怎麼樣,舉行的這類大賽原本並不能夠引起他們的興趣。   然而情報證明,這次比賽是由另外兩位神工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發起的,目的是從中選出一種作為丹特同盟未來制式戰甲的設計,這才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波羅諾夫把以前的一個設計重新翻了出來,修改了一下,然後找人拿去參賽。   原本以為第一名無論如何都應該落在他的頭上,這可不是一般的設計,波羅諾夫在這個設計上也傾注了無數心血,花費的心思絕不比「魔方」少。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波羅諾夫的天才設計居然只得到了第二名。   以波羅諾夫的驕傲,怎麼可能忍受屈居於別人之下?這個第二名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侮辱。   剛走進大廳,安東尼奧就看到了滿地的碎片,他小心的踮著腳尖。盡可能不踩在這些碎片上。   腳步聲引起了波羅諾夫的主意,他仍舊在咳嗽,不過比剛才要好得多了。轉過身,歪著頭,波羅諾夫看了一眼,看到是自己的老朋友來了,他壓抑住心頭的怒火。   「咳……咳……你也得到消息了?」   波羅諾夫用袖子擦了擦嘴,他的嘴角有一絲血跡。   安東尼奧並不回答,將自己拎著的醫藥箱打開,從裡面取出了一根針管和兩瓶針劑。   「咳咳……我沒事……咳……我警告你,你……咳別想用那……」   波羅諾夫根本連話都說不全。   「我是你的朋友,更是你的醫生,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會讓傭人們把你綁起來,像上一次那樣,給你打一針安眠劑讓你睡上三天。」   安東尼奧威脅道。   波羅諾夫不敢再拒絕了,他知道自己的老朋友說到做到一針下去,咳嗽立刻就變得舒緩了許多。   打完針之後,安東尼奧撥弄著波羅諾夫的腦袋,為他做檢查。   「你的臉色很蒼白,眼圈發黑,眼睛裡面血絲很多,你需要休息,也需要曬曬太陽。」   波羅諾夫瞪大眼睛看著安東尼奧,越來越不耐煩起來:「我會休息的,只是最近有些忙。」   「你永遠都很忙。」   安東尼奧一針見血。   「我好不容易走到了艾斯波爾和莎爾的前面……」   波羅諾夫想要舒服自己的老朋友。   安東尼奧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在離成功只有幾米的地方倒下怎麼辦?那不是太冤枉了嘛?」   他拍了拍波羅諾夫:「再說,你比艾斯波爾和莎爾年輕那麼多,這本身就是一種優勢,為什麼不好好發揮一下這個優勢?」   看到波羅諾夫還想繼續爭論,安東尼奧連忙一擺手,他可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   「我倒是對你只得了第二名的原因挺感興趣的,你猜得出是什麼緣故嗎?」   安東尼奧笑問道。   波羅諾夫把腳擱在翻到的桌邊,身體靠著椅背,皺著眉頭思索著。   安東尼奧在一旁默不作聲,靜靜地等待著。   「可能……」   波羅諾夫有些猶豫,他不太肯定:「可能艾斯波爾或者莎爾看出了我在設計之中暗藏的陷阱。」   「陷阱?」   安東尼奧有些弄不明白。   波羅諾夫解釋道:「我的那個設計包藏著禍心。」   「那不是你以前的設計嗎?我記得你當初對那個設計非常滿意,只是後來你有了『魔方』的構思之後,才拋棄了那個設計。」   作為老朋友,安東尼奧對波羅諾夫的很多事情都有所瞭解。   「那是過時的設計,借鑒的是三十年前卡索米納戰爭的經驗,那場戰爭證明了,在大規模的騎士戰中防禦力非常重要,所以戰後,制式戰甲的設計都偏向於稍重型化了一些。那個設計也是一樣,傻大笨粗,而且為了便於製造,我還想出了一體化鑄造的裝甲,如果還是三十年前的那場戰爭,這件戰甲的性能絕對在『魔方』之上。可惜時代變了……」   波羅諾夫站起身來,在碎片滿地的大廳走了起來,他的腳步看上去有些虛浮無力:「弗蘭薩帝國的那位總參謀長,在戰爭爆發之前提出了一項新的理論,他認為像卡索米納戰爭那樣完全以實力對拼,非常愚蠢,戰爭應該是一種藝術,而不是蠻力的較量,他認為想要勝利,就應該盡可能地攻擊對手的弱點,如果沒有弱點的話,就製造出弱點來,所以新的制式戰甲,需要擁有足夠的機動力,又因為這種戰甲對後勤補給的要求很高,所以戰甲必須容易修理。為此他專門來找我,這才有了『魔方』。」   「『魔方』仍舊是中型戰甲,按照你的說法,輕型戰甲應該更合適。」   安東尼奧既然和一位神工是密友,當然對戰甲並不陌生。   「輕型戰甲畢竟太脆弱了,防禦力不足。我當初曾經設想過,像瑪蒂爾德那樣設計兩種制式戰甲,不過最終我放棄了這個念頭。如果是兩種制式戰甲,對資源的利用率實在太差了。」   波羅諾夫聳了聳肩膀,他其實有些遺憾,如果追求完美的話,兩種制式戰甲的設計絕對更適合。   「或許並不是你的意圖被那兩個人看穿透了,而是代替你的那個人露出了馬腳。」   安東尼奧做出了另外的假設。   「這不太可能,代替我將設計交出去的那個人,是情報部安插在蒙斯托克的一隻鼴鼠,那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裝甲製造師。我特意改動了一些地方,讓設計看上去比較符合他的能力,別人頂多當做那個傢伙是超越水準的發揮。」   波羅諾夫辯解道。   「你故意放水,怪不得。」   安東尼奧自認為已經找到了原因:「恐怕就是因為你放了水,所以才獲得第二。」   波羅諾夫搖了搖頭,老朋友畢竟不是戰甲設計師,很多事情並不明白:「如果我的設計根本就沒有入選,我相信可能是你說的原因,我的設計落在了一個沒眼力的評審手裡,在他那裡就被淘汰了。但是現在,我得到了第二名,也就是說,艾斯波爾和莎爾肯定已經看過了我的設計,以他們的實力,頂多兩三眼就可以使我的設計更為完善,要不然,他們就根本不配神工的稱號了。」   安東尼奧倒是第一次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緣由,不過轉眼間,他又想出了一個新的可能。   「或許第一名就是艾斯波爾或者莎爾夫人中的一個,自己當然說自己好。」   安東尼奧呵呵笑了起來。   可惜波羅諾夫沒有這樣的心情,雖然他平時有些看不起另外兩位神工,不過他相信,那兩個人絕對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戴著圓邊眼鏡、腦袋微禿的四十幾歲中年人走了進來,這個人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大廳,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我、我是情報部的米爾中尉……」   這個情報官還是第一次接觸波羅諾夫這樣的大人物,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同樣他也剛剛明白,為什麼會派他這樣一個分析員過來送信。其他人顯然已經猜到這裡可能是如此景象,所以都不願意來觸這個霉頭。   「有新情況?」   波羅諾夫一下子跑了過來,他的動作突然間變得異常敏捷,一點看不出營養失衡、睡眠不足的模樣。   那個中年情報官同樣帶著一個提包,那是一個皮質的提包,拎的地方居然還連著一副手銬,把提包和他的左手拷在一起。   打開這個提包的程序挺繁瑣,先要打開手銬,皮包本身還有兩道鎖,而裡面卻只放著幾張紙。   那正是利奇的設計,對於這次大賽,情報的人同樣異常關注,誰都明白,這場大賽很可能會影響到戰爭的進程。   他們花的力氣絕對比波羅諾夫大得多,波羅諾夫只是拿出以前的設計稍微修改了一下,他們卻派出兩隊人馬專門負責這件事,為此還動用了潛伏在蒙斯托克高層的幾個暗樁。   第一名的設計稿,就是從其中的一個暗樁那裡得到的。   「這就是第一名的設計?」   波羅諾夫迅速地將這幾張紙翻來翻去。   「是的。」   中年情報官連連點頭。   波羅諾夫接下來的動作把他完全驚呆了,只看到波羅諾夫瘋狂地撕扯著那幾張紙,轉眼間那幾張紙就成了細碎的紙片。波羅諾夫手一揮,紙片就像是飄落的花瓣一般四處散飛。   「都是一群白癡、蠢豬,這根本就不可能是第一名的設計稿。」   波羅諾夫歇斯底里地大聲咒罵著。   中年情報官連忙辯解:「我、我們是透過非常可靠的途得到這份設計稿的……應該不會有錯。」   波羅諾夫越發憤怒起來,他的臉漲得通紅,指著那個情報官的鼻子罵道:「這說明不了什麼,頂多就證明你是蠢豬,你們情報部的人全都是蠢豬,你們佈置的暗樁同樣是蠢。你們全都上當了,被艾斯波爾用一張什麼價值都沒有的東西給給騙了,這根本就不是戰甲,而是芭比娃娃。」   那個情報官被訓斥得臉色蒼白,他不敢頂嘴,誰都知道波羅諾夫在帝國的地位,如果惹惱了這位神工,他的上司絕對會把他發配到某個荒島上去,讓他去那裡監視海鳥的動向。   他哭喪著臉,彎腰在地上把那些紙片小心翼翼地撿起來。情報不是不是真的上了當,他並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這些碎紙只要少掉一片,他都會有麻煩。   安東尼奧自始至終都沒有插嘴,身為三大神工之一的波羅諾夫的唯一朋友,他多多少少對戰甲設計有些瞭解。   這張圖的設計實在太複雜了,絕對不符合制式戰甲的要求。   他只能在心底為那個情報官感歎,這個人的運氣實在太差了,顯然情報部同樣也有人感覺到他們上了當,卻又不得不上報,所以找了一個不善言辭的老實人出來做替罪羊。   同情歸同情,安東尼奧卻不打算幫替這個情報官解釋,他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是彎下腰,幫著那個情報官撿拾那些撕碎紙片。   波羅諾夫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兩個人,如果只有情報官一個人收拾垃圾的話,他肯定會把這個傢伙趕出去,但是現在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他也不得不稍微克制了一下。   他板著臉,不時地看上一看。   波羅諾夫掃了一眼,滿地的紙片撕得很碎,而設計同樣也變得非常細碎,很多紙片上恰好只畫有一、兩個零件。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波羅諾夫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推開那個情報官,把他手裡的紙片全都搶了過來,然後又從老朋友安東尼奧手裡搶過另外一堆碎紙片。   他用腳在地上抹了抹,把碎瓷片和碎玻璃全都掃開,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地方,迅速地將那些碎紙拼接起來。   波羅諾夫的速度很快,他的腦子極好,記憶力更是強得驚人,拿起一張紙片掃了一眼立刻就放在了某個位置上,很少會出錯。   只見那幾些紙片一點點地重新被拼湊起來,漸漸恢復成一開始看到的模樣。   看著重新拼好的設計稿,波羅諾夫沉默許久,他就那樣蹲著身體一動不動。   安東尼奧和那個情報官在旁邊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驚動了波羅諾夫。   這種沉悶壓抑的寂靜持續了半個小時,波羅諾夫猛地站了起來,他逕自朝著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那樣急促,腳步帶起的風將好不容易重新拼好的設計稿又吹得四處飛散。   安東尼奧非常抱歉的朝著那個情報官笑了笑:「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我理解,完全能夠理解。」   中年情報官連連點頭。   「你……」   安東尼奧不知道應該怎麼打發這個人:「你需要什麼回復嗎?」   「當、當然要,我……我要等波羅諾夫先生最後的結論,我們很希望知道這份設計到底有多少價值。」   中年情報官雖然笨嘴拙舌,卻也看得出以其和神經質的神工大人打交道,還不如請眼前這位好脾氣的伯爵幫忙。   安東尼奧沉默半響。如果只是一個簡單的回復,他可以讓波羅諾夫馬上把這個情報官打發走,但是想要的是具體結論,那恐怕就有點麻煩了。   「你可能要等待一段時間,可能是幾個小時,也可能是幾天。」   安東尼奧抱歉的說道。   「我的耐性很好。」   情報官笑了笑,他之所以被派到這裡來,也是因為這個優點。   「那麼好吧,跟我來,但是有一點請注意,我們只能在旁邊看著,絕對不能發出一點聲息。」   安東尼奧警告道。   說完話,他撿拾起地上的紙片,那個情報官也立刻幫忙。   這一次比剛才幸運得多,畢竟腳步帶起的風不是很大,紙片雖然被吹散了,不過大致的排列並沒有被打亂,稍微調整了一下,就又重新拼成了原來的形狀。   安東尼奧讓僕人們調了些漿糊,把這些碎紙一片一片粘在另外一張白紙上。   用了一個多小時,這些工作才算完成。   「把房間清理乾淨,再派一個人專門看著這張紙,等到它乾透之後,把它收起來。」   安東尼奧說道,雖然這裡是波羅諾夫的家,但是他的吩咐同樣管用。   他帶著那個情報官向實驗室走去。   實驗室就在別墅旁邊,這絕對是一間很大的實驗室。這麼大的實驗室,裡面的助手卻少得可憐能夠得到波羅諾夫承認的人實在太少了。   這些助手此刻都圍攏在波羅諾夫的身邊,顯得異常忙碌。   安東尼奧遠遠地看著,他拉著情報官走到一個角落找了兩把椅子坐下。   波羅諾夫正忙著把剛才看到的設計變成具體的模型。   想要推測一個設計的好壞,只憑設計圖是不夠的,以他的實力,一開始也看走了眼,幸好事後及時發現。   但是有模型就不一樣了,模型做出來之後,通過一連串的簡單測試,可以大致推算出戰甲的性能。   波羅諾夫並沒有拿著設計稿,剛才拼接那些碎紙片的時候,他已經把所有的零件全都牢牢地記在了腦子裡面,甚至還直接改進了其中的一些零件。   這就是他的能力,連三大神工裡面的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都無法企及的能力。   波羅諾夫的助手可不是利奇那樣的野路子,這些人全都按照正規的操作流程,用軟陶做好了一個個零件,有一些小的零件已經開始在翻石膏模子了。   這些人的手裡都拿著一張圖,圖是波羅諾夫畫的,波羅諾夫本人還在圖板前埋頭工作著。   不得不承認,波羅諾夫在戰甲的整體設計方面,確實超越了另外兩位神工,剛才他就已經明白了這個設計的奧妙之處,等到他把所有的零件全都重新畫出來再標記上尺寸,戰甲的性能和特點差不多已經出現在他的腦子裡面。   分解開來的零件設計遠沒有想像之中那麼多,大部分組件都是一樣的。   一工作起來,波羅諾夫絕對稱得上專心致志,午餐時間到了他也毫無所覺,那些助手也都習慣了,沒有一個人敢抱怨。安東尼奧也不規勸,他知道自己勸不了,只是在旁邊看著。   整間實驗室裡除了走動的聲音,就只有拿取東西時的碰撞聲,和酒精燈噴射出火焰的呼呼聲,沒有人說話,沒一個人都在埋頭苦幹。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升到了頂頭,又漸漸落了下去,到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所有的零件終於全都做出來了,接下來就是拼裝。   有資格在這裡工作的人,個個都是戰甲製造方面的高手,拼裝模型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太簡單了。   只用了一刻鐘,一個漂亮的模型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波羅諾夫拿著模型走到安東尼奧面前:「去吃飯吧,我餓了。」   現在這個時候有些尷尬,離晚餐時間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安東尼奧並不打算拒絕,他知道老朋友這樣說話,證明他此刻的心情相當不錯。   心情突然間變好的波羅諾夫看上去非常客氣,居然連那個情報官也一起邀請了過來。   回到客廳,一切都已經恢復了原狀,那些碎片全都消失了,被打碎的東西也已經補上,只有原來放石膏雕像和座鐘的地方還空著,那兩個玩意沒有備品。   準備食物當然需要花費時間,波羅諾夫是那種異常挑剔的人,做什麼事都要求完美,在享受方面同樣如此。   那個情報官正好趁這個機會向波羅諾夫逃去最後的結論。   「這確實是一種全新的制式戰甲設計方案,至於有沒有資格得到第一,在這個問題上我有所保留,不過我承認它的設計理念非常獨特,構思非常巧妙。」   波羅諾夫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顯得異常黯然,被別人比下去,絕對不是一件令他高興的事。   「是誰設計的呢?會不會是艾斯波爾或者莎爾夫人?」   安東尼奧問道。   這同樣也是那個情報官想要問的問題,他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我不認為是那兩個老傢伙的創意。」   波羅諾夫一點都不客氣:「我甚至懷疑,那個設計者根本就不是戰甲製造師。這個人的設計思路實在太獨特了,獨特到……」   他尋找著最適合的措辭:「獨特到超越了大部分常識的地步。」   「波羅諾夫先生,我想知道,想要完成這種全新的設計,可能要花費多少時間?」   中年情報官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也是他必須知道的一件事。   「不會很長。」   波羅諾夫沒有多想,就拋出了這個讓人心驚肉跳的答案。   「這……這怎麼可能?您不是說,這是獨特到超越了大部分常識的設計?據我所知,越是不成熟的設計,需要花費的時間就越長……」   情報官有些發急了,他必須得到明確的回答,要不然回去交不了差。   「全新的只是理念,這件戰甲採用的是最『成熟』的結構,它的結構完全參照了人體,以前並非沒有人這樣做過,只是製造工序實在太複雜了,而且結構強度方面有些問題,所以最終放棄了。如果這個設計確實解決那兩個難題的話,設計、製造、測試和調整的速度會非常快,最初的樣品可能在半年裡面就會出來。」   波羅諾夫在心裡盤算了起來,他是戰甲製作師,能夠非常精準的預測設計和製造的時間,但是對測試和調整就不太確定了。   這件戰甲是由一大堆細碎的零件組成,每一個零件的體積都不大,發現小問題的話,更換和製造一個新的零件速度會非常快,所以只是做一些小的調整,速度也會非常快。   而且同盟那邊的人很可能分解成好幾個小組,每一組專門負責某個部分,這樣一來測試和調整的時間會變得更短。   「一年或者一年半。」   他喃喃自語著:「我們或許就可以看到敵人的新型制式戰甲了。」   聽到這個答案,餐桌上的另外兩個人樣子看上去都不是很好,安東尼奧最清楚波羅諾夫當初設計「魔方」花費了多少時間。   整整三年,「魔方」從最初的涉及到最後的定型,單單大的改變就有七十多處,前前後後造了六部樣機。之後的測試和調整又經歷了兩年時間,期間大大小小的問題發現了三千多處。   兩個人心裡都在想,聯盟用了五年的時間才掌握這一點點的優勢,難道一年之後就不存在了。   這樣一想,三個人的心情立刻就變壞了許多。   波羅諾夫並不知道,他的推測仍舊保守了一些,而且很多內幕他根本就不清楚。   這場設計大賽的投稿時間是兩個月,之後的評審和公佈結果用了一個月,利奇完成設計實在大賽剛剛開始的時候,而且一報名就引起了兩位神工和那群大師們的注意。   也就是說,具體的設計和樣機製造,早在大賽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在進行了,這三個月裡面,同盟各國可以說是不惜一切代價,要人給人,要資源給資源。   共和國最頂尖的戰甲製造師甘願充當助手和監工,二十四小時加班;同盟名下的所有大師也都聚集在裴內斯,每人負責一個零件的設計。   所以當波羅諾夫得到設計稿的時候,第一批樣品已經製造出來了。   為了趕時間,一上來就是小量的試作。   沒有人知道,第一批到底製造了多少件戰甲,各國都為自己製造了一批,這既是為了加快測試和調整的速度,也是因為各國的環境差異極大。蒙斯托克的氣候濕潤多雨,而且多山脈和森林;奧摩爾帝國完全相反,國土的四分之一是沙漠,其他地方是草原和丘陵;羅索托帝國小半國土在北極圈裡面,到了冬季寒冷的程度,常人根本無法想像。這些樣品運回去之後,都必須重新改造過。   有了樣品,接下來要做的自然就是測試。   因為利奇,也因為翠斯麗的關係,這項任務交給了105小隊。   看著一字排開的十二件戰甲,莉娜習慣性的掐了一下利奇的臉頰:「你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這種戰甲設計得不錯。」   105小隊除了利奇全都是女人,這件戰甲的性能或許還不怎樣,樣機肯定會有一大堆毛病,不過它的外觀絕對討女人的喜歡。   它實在太漂亮了。   也不知道是上面的安排,還是兩位神工的設想,這些樣機雖然都是同一種款思,顏色卻各不相同,紅、橙、黃、綠、青、藍、紫、黑、白、金、銀總共十一種顏色,只有青色的戰甲做了三件,很明顯那是為三姐妹準備的。   站在戰甲旁邊,還有一個笑瞇瞇的矮胖子。   對樣機測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當然不可能勞駕兩位神工,所以伊洛代表他的老師艾斯波爾主持這件事,再合適不過。   「看來你們對外觀和顏色還算滿意。顏色不同是為了方便識別。」   矮胖子伊洛笑著說道:「這件戰甲的構思確實絕了,大量的小零件讓每一個參與設計的戰甲製造師都有著極大的發揮餘地,為了驗證每一種設計,所以我們製造了這麼多樣機,這也是為了盡可能縮短測試和調整的時間。」   「你的意思是,這些戰甲都是不同?」   利奇問道,他雖然是最初的設計者,不過當製作正式開始之後,就沒有他這個外行的事了,所以很多細節並不是很輕粗。   「你說得對,大部分零件都有些不同,單單軟關節就有十五種不同設計,你那件戰甲的上肢和下肢的軟關節就不一樣。」   伊洛轉身拿了一疊厚厚的小冊子,這些小冊子同樣分成十一種顏色,明顯是一本針對一件戰甲:「這裡有你們各自所測試戰甲的情況,還有未來幾個月裡面你們必須完成的測試。你們拿回去看,最後把裡面的內容記在腦子裡面。」   他看了一眼最上面的那本小冊子,走到莉娜前面:「這是你的。」   莉娜拿到的小冊子是紅色的,這恰好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小冊子一本一本發了下來,利奇拿到的那本有著銀質的封面,就像是一面很厚的鏡子。   利奇抬頭看了一眼屬於他的那件戰甲。   那件戰甲銀光閃閃,表面光潔得如同鏡子一樣。   雖然所有的戰甲外表都一樣,他的那件卻多了一股與眾不同的高貴,不過感覺最高貴的並不是他的那件戰甲,而是翠斯麗的戰甲。   翠斯麗的戰甲是金色的,同樣的光潔如鏡,但是那黃燦燦的顏色卻逼得人透不過起來。和這件戰甲排在一起,其他的戰甲看上去好像全都矮了一級。   105小隊現在並不住在那個小鎮上,這裡離小鎮很近,離那座湖同樣也很近,卻又完全獨立。從那個小鎮開始,這片區域就被一道很長的鐵絲網圈了起來,鐵絲網兩側的樹木全都被砍伐乾淨,而且每隔一公里左右就設有一座崗哨,外面的人絕對都是插翅都飛不進來。   這樣大的一片區域,裡面的人卻非常少,除了負責警戒一個營的士兵外,就只有105小隊和負責測試的工作人員。   這是一個完全封閉的世界,而且住在裡面的人也是互相分開的,105小隊有獨立的營房,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靠近,營房本身也是防禦森嚴,一到了晚上,根本就沒人能進得來,同樣也沒有人能夠出的去。   負責測試的人員也是一樣,他們住在幾公里之外的地方,入夜之後大門一關,也和外界徹底隔絕。   至於負責警戒的那些士兵更是不能隨意走動,他們的營房在隔離圈的內側,這道隔離圈也是他們唯一能夠去的地方。這些士兵由兩批人組成,一批是內務部的成員,另外一批是同盟各國抽調的人馬,兩批人互相監視。   為了保密,同盟各國絕對稱得上機關算盡。   在之後的一段日子裡面,105小隊的成員全都配合工作人員進行著各種測試。   因為有過上一次換用「瓦爾基裡」的經驗,所以這個小隊的每一個人都得心應手,很快就找到了操控新戰甲的感覺。   一開始確實問題不斷,大部分問題都集中在軟關節上。   幸好那些戰甲製作師事先就準備了好幾套替換方案,哪裡損壞了立刻就換上一套繼續測試,被替換下來的方案也不隨便放棄。當初誰設計的,誰就繼續改進,畢竟沒有人知道經過修改之後的方案會不會更好一些。   壓力就是最好的動力,這句話一點兒錯都沒有,被諾曼聯盟的新式戰甲逼迫著,這裡麼一個人都在拚命工作。   設計正一天天地接近完美,那些戰甲的性能也正一天天提升。   到了第二十四天,玫琳操縱的橙色戰甲第一個完成所有初步測試項目,各方面的性能都已經達到了當初設定的指標。緊隨其後,羅賓的紫色戰甲。艾麗的青色一號戰甲,莉娜的紅色戰甲也相繼完成了測試。   三天後,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那群大師們進入了這個防備森嚴的地方。   為了保密,測試的記錄都不能夠拿出去,外面只能知道哪部分損壞了,是因為什麼原因損壞的。直到此刻,所有的記錄才全都放在他們面前,任由他們查看。   整整一個上午,專家們全都聚攏在一起研究那些枯燥的數據,理所當然也伴隨著激烈的爭吵,不過這些人明顯都非常克制,每一次爭吵都不會很長。   「這是規矩,為了避免無休止的爭吵、為了避免因為爭吵而拖延寶貴的時間,在戰甲定型的過程中,一旦出現這類分歧都會被記錄下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肯定會分開進行測試,驗證誰的看法更證券。」   伊洛在一旁給利奇做著解釋。   此刻兩個人正蹲在利奇的那件戰甲旁邊,為戰甲黏上「鏡片」利奇當初一直到他那件戰甲漂亮的銀色外殼居然是這樣的,曾經感到失落過,好在他很快就發現,這樣做的效率極高。   這層鋼片是韌性極佳的軟鋼,又有背後的牛皮膠做緩衝,就算是整塊板甲都碎裂了,這層鋼片也不一定有事。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這東西黏貼方便。   以前他更換鏡盾那才叫困難呢。就算有蘭蒂小姐幫忙,卸開螺絲打開卡扣,更換鏡盾,再擰上螺絲,合上卡扣,這一連串的工作沒有十分鐘絕對完成不了。   把最後一片破損的「鏡片」換掉,看著煥然一新的戰甲,他輕輕地摸了一把,然後問旁邊的伊洛:「接下來應該是野外和實戰測試,半年之後大概可以量產了吧。」   「沒那麼簡單。」   伊洛搖頭笑了起來:「老師和莎爾夫人都認為這件戰甲的性能還有進一步提升的餘地,製造工序也可以進一步簡化,所以她們打算修改性能指標。」   突然他低聲在利奇的耳邊警告道:「這件事你最好別對青年軍的人提起。」   利奇微微一愣,不過他馬上就明白伊洛的意思了。   這些戰甲製作師們想必追求盡善盡美,同盟各國上層則是希望擁有性能最佳的制式戰甲,如果能夠把聯盟那邊的制式戰甲遠遠地甩到後面,那就更完美了。   但是對共和國來說,時間的拖延並不是好事,戰甲製造需要時間,騎士們熟悉新的戰甲同樣需要時間,將戰甲投入戰鬥更需要時間。   利奇的心頓時有些亂了起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選擇。   一陣悠揚的軍號聲讓利奇回過神來,那是中午休息的軍號。   這座用木板搭建的簡易營房裡面,有一個很大的大廳,一張十多米長的餐桌絕對能夠容納下所有的人用餐。   利奇受到邀請,和那些專家們坐在一起。   坐在他左側的是圖書管理員大叔,右側是伊洛。   大叔看了一眼105小隊的其他成員,微笑著略帶著一絲曖昧地對利奇說道:「你挺厲害,居然讓小隊大部分成員都突破了,你們現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王牌小隊了,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利奇的臉一紅,他聽得出大叔的話裡面隱藏的意思。   說到王牌小隊,現在的105小隊還真能有這樣稱呼的資格。整個小隊裡面除了隊長嘉利,瑪格麗特、羅賓和他本人之外,其他人全都已經是王牌騎士。   嘉利小姐現在則是半隻腳踏在了王牌騎士的稱號上,隨時都有突破的可能,他和瑪格麗特的年紀實在太小了,以他們這樣的年紀成為正式騎士,將來成為王牌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至於羅賓,就憑著這個傢伙繼承的血統,成為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的那件戰甲感覺怎麼樣?」   莎爾夫人轉過頭看著利奇。   「很不錯。」   利奇只能這樣說。如果說得太好的話,作為最初設計者的他等於是在誇耀自己,他的臉皮還沒有那麼厚。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能不能幫我裝一個聽音器,對方位特別敏感的那種?」   這個要求讓周圍一圈的人感到意外。   「對方向敏感?真是奇怪的要求,別人對聽音器的要求是範圍越廣越好,最好是周向聽音器,沒有任何死角,你太與眾不同了。」   伊洛笑了起來。   唯一一個沒有感到驚訝的人就只有坐在利奇另一側的圖書管理員大叔,他托著下巴想了想然後說道:「有一種輔助性的武技好像也有類似的要求,具體的名稱已經有些記不清了,這種武技非常冷門……」   「那種武技是幹什麼用的?」   莎爾夫人有些不太滿意大叔的囉嗦。   「用耳朵感知四周,創造出這種武技的好像是一個偵察騎士,偏偏這種武技對偵察騎士的作用不是很大。至於普通的騎士,一旦到了榮譽一級就能夠領悟『場』,透過『場』可以精準地感知四周的一切,所以這種武技被認為無用武之地,幾個世紀都無人問津。我是因為專門收集那些稀奇古怪的功法,所以知道它的存在。」   圖書館大叔解釋道。   「您有具體的修煉方法?」   利奇頓時高興起來,那正是他需要的,有現成的功法,也就免了他自行摸索,那會節省很多時間。   「我要讓幫我看管圖書館的那個人找一下之後,才能夠回復你。我記得確實有修煉方式,不過我不太肯定是否完整。」   大叔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雖然我不是騎士,不過我卻聽說過,亂七八糟修煉一堆功法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莎爾夫人在一旁勸告,老太太難得這樣關心人。   利奇還沒來得及回應,旁邊的大叔已經代他開口了:「沒關係,這只是一種武技,還是輔助型的,並不是核心功法,稍微多學幾種輔助型的武技並不要緊。」   這當然不是實話,這位大叔知道利奇的底細,他還知道不只是利奇,105小隊裡面除了羅賓之外,全都修煉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武技和功法,卻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聽說你最近看了很多書?」   大叔掃了一眼利奇的椅背,那裡就放著一本書,一本很厚很大的書。   「是翠斯麗小姐告訴我的,這一個月來,我也確實感覺到沒腦子裡面多裝一些東西是好事。」   利奇下意識地摸了摸背後的那本書。   回想起這段時間來看的那些書,利奇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這幾個月,他簡直是將每一分一秒都壓搾了出來,他的身邊總是帶著一本書,不放過任何一點時間。   需要看的書實在太多了。   一開始他只算把十七種神技的修煉方法都看一遍,神技的修煉方法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高不可攀,但對翠斯麗、莉娜、羅賓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卻是完全公開的。   利奇這才知道莉娜當初教他的到底是什麼武技,這也讓他興奮了好幾天。   那十七種神技之中,最令他感到動心的並不是莉娜教他的「光輪斬」反而是唯一的的防禦類神技——金剛。   雖然被稱為防禦類神技,不過金剛不是完全只守不攻,那裡面有「金剛力」、「大力金剛擊」、「金剛滅」等等一大堆攻擊技能。   當初看到這種神技的時候,他簡直心癢難熬。可惜這種神技很「獨」有著極強的排他性,想要修煉它,就必須把原有的功法全部毀去。   利奇當然不肯。   十七種神技和他們的修煉方法讓他大開了眼界,明白了力量的終極是什麼樣的。這又讓他對次一等的絕學充滿了興趣。   絕學的數量就要多得多了,比較通常的說法認為絕學有兩百多種。   絕學裡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從神技之中演變而來,有些事為了修煉神技而創造出的過渡武技,有些是因為神技太難修煉,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東西。   能夠創造出絕學的無一不是智慧深遠之輩,即使只是看一遍,並不真正修煉,他也感覺受益不淺。   看這些東西用去了他一個月的時間,神技和絕學畢竟數量有限,接下來的時間,他都花在那些小冊子之上。   如果說神技和絕學讓他看到了一條光明大道的話,那些小冊子裡面的東西,就如同鋪設在這條光明大道小石子,或者是路旁邊一棵不起眼的小草。   那些小冊子裡面有些設想其實已經被實現了,變成了絕學乃至神技,小冊子裡面有著清晰的思路和想法,這些是已經完成的絕學和神技裡面所看不到的。   至於那些沒有被實現的想法,對於利奇來說就顯得更寶貴了,那裡面說不定就藏著金子。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他實力不夠,沒有辦法把這些金子挖掘出來。 第二章 秘密會議   狹小的地下室裡面,一群女人擠在一起,大家的身上都是濕漉漉的。   沉重的喘息聲,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面迴盪著。   除了諾拉和黛娜,利奇的女人們全都聚攏在這裡,這些女人個個都顯得異常疲憊,甚至連最「能幹」的莉娜也是一樣。   利奇正壓在羅莎的身上,他的性器插得極深,連兩顆睪丸都已經沒入了羅莎的陰道之中。   羅莎的身體幾乎被折疊在一起,腿被推到肩頭,膝蓋頂住了腋窩,屁股高高地翹起,她的嘴唇被利奇緊緊地吸住,神情顯得有些恍惚,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扭動著,可惜怎麼也掙脫不開。   一根尾指粗細的金屬線從羅莎的肛門裡面拖出來,一眼看去,好像羅莎長了尾巴似的。   就是這東西讓羅莎感覺既舒服到極點,又難受到崩潰。   事實上她已經崩潰了好幾次。這從她屁股上沾滿黏稠的汁液就可以看得出來。   不只是她,別的女人都是一樣,被這根怪異的尾巴弄得死去活來。   突然羅莎的身體再一次緊繃,她的屁股抬得很高,居然將利奇抬離了地面。   她的肌肉一陣陣地顫動著,肚門和陰道附近的肌肉更是急速蠕動著,一股股半透明帶著淡淡乳白色的黏液從陰道之中流淌出來。沿著臀縫一直流到背上。   幾乎同時,利奇也悶哼了一聲,他感覺到羅莎身體深處的那股吸力正變得越來越強悍,他更感覺到羅莎的陰道就像是活了一般,不停地蠕動、絞動和顫動著,感覺美妙極了。   在兩個人的體內,鬥氣如同一根絲線似的將兩個人連接在一起。   這就是成為王牌騎士之後的好處,鬥氣如絲,連續不斷,循環不絕。   強烈的刺激不但讓羅莎變得神志不情,連鬥氣也無法收束住,就像是打開了一道閘門似的,最為純粹的鬥氣奔洩而出,瞬間進入了利奇的體內。   這股鬥氣帶著力量的種子。以前利奇只有在得到女騎士處女之身的時候才能夠弄到手。現在他卻可以在女騎士高潮的時候,強行把這種最精純、最本源的鬥氣催逼出來。   和他做愛的女騎士個個疲憊不堪,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這裡。   整整過了五、六分鐘,羅莎的身體一下子垮塌下來,好像剛才的高潮已經抽乾了她最後一絲力氣。   蘭蒂就躺在羅莎的旁邊,她一伸手,把那根插在羅莎肛門裡面的「尾巴」拔了出來,就看到金屬線的末端包裹著一個圓溜溜的東西。   那是一個前尖後圓,像是吊鐘又像是塞子一樣的東西,外殼是黃銅做的。理面鑲嵌著一塊能量結晶。   此刻能量結晶看上去顏色異常暗淡,裡面的能量差不多已經耗盡了。   瑪格麗特被玫琳和莉娜拖了過來,小姑娘對蘭蒂手裡的這根東西明顯地非常畏懼。   這東西雖然能夠給她帶來力量,能夠讓她迅速變強,卻也讓她墜入地獄。   不過小姑娘根本就鬥不過那些女騎士們,很快就被拗成了羅莎剛才的樣子,蘭蒂將那個黃銅墜子在潤滑用的油膏裡面蘸了蘸,就把那東西輕輕地塞入了瑪格麗持的肛門裡面。   一進去,瑪格麗特的身體就顫抖了一下,她感覺到下半身麻了一下,緊接著一股奇癢從肛門散發出來,迅速擴散到陰道和子宮。   這種感覺難受極了。   她想動,可惜一點兒都動不了,手臂和雙腿都被鎖住了,就連已經成為王牌的女騎士一旦被鎖住都動彈不了,更別說她了。   讓瑪格麗特感到淒苦的是,她要和利奇相交而眠,整個晚上都保持著這樣的狀態。   利奇並沒有急著把性器從羅莎的體內拔出來,他只是鬆開了嘴唇,在羅莎的耳邊輕聲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千絲千線』的修煉方法了嗎?」   羅莎裝作神志不清,就是不搭理利奇。   利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他左手搭在了羅莎的肋下,右手捏住了羅莎的陰蒂。將鬥氣凝聚於指尖,同時點了下去。   羅莎頓時大叫了起來。緊接著就是難以遏制的狂笑,兩種奇癢折磨著她。   「停……停……停……」   羅莎連聲求饒起來。   利奇鬆了鬆手。不過他的手指仍舊在羅莎軟肋和陰蒂上打著圈,這明顯是警告。   那微微的癢讓羅莎感到很舒服,她瞇著眼睛享受了片刻,這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你們肯定查過我的族譜,應該知道我的曾曾祖母也是後天覺醒的騎士,不過你們肯定不知道她在覺醒之前是幹什麼的。」   羅莎咯咯一陣輕笑,似乎非常得意:「她是一個小偷,據我的這位曾曾祖母的日記上所說,她還沒有覺醒的時候,曾經是東部六省最厲害的小偷,從來沒有失手過,這似乎和她擁有騎士血脈有關。覺醒之後,她和大部分後天覺醒的騎士一樣,實力增長緩慢,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修煉功法不好,所以她重操舊業幹起了小偷的本行。不過這一次她偷盜的不是金錢,而是功法。這件事一直到她死了之後都沒有被人發現,甚至連我家的人也一無所知。我六歲的時候整理閣樓。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秘密。」   「怪不得你那麼擅長開鎖。」   利奇恍然大悟。他現在還記得,當初羅莎帶著他進入那間滿是小冊子的儲藏室時,就是用一根爛鐵絲插人鎖孔裡面攪了兩下,門就開了。   騎士去做小偷,那真的是無敵了。利奇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各國對騎士的管理都特別嚴格,管得不嚴的話,確實會出大麻煩。   得到了答案,利奇深吸了一口氣,他的陰莖一下子變細了許多,變得只有併攏的兩根手指那麼粗。   他的腰一點點地後退,因為性器的前端完全插入了羅莎的子宮裡面,退出來有些麻煩,子宮頸壁可比陰道壁要堅韌得多,也容易受傷得多。   只聽到啵的一聲輕響,就像是開香檳塞子一樣,利奇終於把老二拔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還帶出來一大團滿是泡沫的黏液,這些東西黏在羅莎的屁股上,緩緩地往下流淌,看上去要多淫靡就有多淫靡。   從羅莎的體內出來,利奇轉身爬到了瑪格麗特的身上,他的腰一挺,龜頭迅速沒入了瑪格麗特的陰道之中。   他幹這事已經異常熟練,龜頭頂在瑪格麗特的陰道深處,就是一陣猛鑽。鑽得小姑娘兩眼緊閉,身體瑟瑟發抖。嘴裡面不停地發出「呵——呵——」   的聲音。   利奇俯下身體,用嘴唇接住瑪格麗特的嘴唇,他的右手則繞到了瑪格麗特的屁股後面,右手食指猛地一扣瑪格麗特的腰眼。   瑪格麗特感覺到下半身一陣痠麻,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緊接著就感覺到一根又熱又硬的棒子頂穿了她的身體。進入了她身體的最深處。   進來之後,那根棒子一下子就變粗了。   瑪格麗特感覺到身體好像要被撕裂了似的,她想叫出聲來,可惜嘴唇被封住了。   雖然天天都經歷這一套,瑪格麗特卻始終都無法習慣這種生活。   突然一股精純的鬥氣進入了她的身體,瑪格麗特連忙收束心神,引導著這股鬥氣流轉了一圈。   只要鬥氣循環構建起來,就用不著再操心了。   她也知道,每天晚上和利奇相交而眠對她來說只有好處、幾個月前,她剛剛突破瓶頸成為真正的騎士。正常的情況下,她應該還在鞏固境界。但是此刻的她卻已經進入了中期,甚至有把握和羅賓打個平手。   按照這樣的速度,只需要再有三個月的時間,她就又將進入瓶頸期,這一次她將挑戰王牌的境界。   這樣迅速的提升,絕對是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   在利奇顛鸞倒鳳,享受著性愛的刺激和征服的快感時,諾曼聯盟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忙亂著。   波羅諾夫的結論剛剛出來,一個小時之後,聯盟各國有頭有臉的人物就全都得到了消息。   當然這些消息對外被嚴密封鎖了起來。   當天晚上,幾輛專列就在重兵保護之下,朝著弗蘭薩帝國的首都索爾而去,專列上載著的全都是聯盟的大人物。   波羅諾夫的結論很可能導致戰略計劃的徹底改變,像這樣的大事,當然要由各國最高層協商之後,才能夠確定下來。   和鬆散而且各自獨立的丹特同盟比起來。諾曼聯盟的效率要高得多,原因就是聯盟這邊有一個強勢的主導國——弗蘭薩帝國。   這個帝國地處大陸的中央,北面和丹特同盟的羅索托帝國接壤,南面是瓦雷丁。西面是西斯羅聯邦,從地理位置上來說,絕對稱得上四戰之地,歷史上只要有大規模的戰爭,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會被捲入進去。   常年的戰爭也造就了弗蘭薩人剽悍好鬥的性格,和服從命令的特性。   在古代,弗蘭薩人幾乎就是僱傭兵的代名詞,進入十二世紀。這個國家開始強盛起來,不過它真正發達是在血色旌旗由盛而衰之後。   血色旌旗橫掃西南六國。大有一統天下的氣勢,但是當血色旌旗轉而向東、向北進發的時候,卻遭遇到了各國的聯手抵抗。   主戰場就在弗蘭薩帝國。   血色旌旗如同曇花一現般消失了,迅速興盛,卻又同樣迅速敗亡,最終佔盡便宜的卻是弗蘭薩帝國。   現在的諾曼同盟大部分都是在西南六國的原址上建立起來的。   隨著一輛輛專車的到達,同盟的頂層人物齊聚索爾。或許是為了低調,專車並沒有在索爾停下,而是停在了距離索爾十公里外的一個小站,那些高層人物一下了專車。就立刻被馬車給接走了。   這個地方山嶺密佈,而且山嶺間全都是茂密的森林,絕對是一個隱蔽的好地方。   馬車走了幾個小時,終於看到一座開鏨在深山之中的隧道,這條隧道並不是很長,也就幾百米左右,不過裡面戒備森嚴。   過了隧道,裡面是一片山谷,風景非常美麗。山谷的正中有一座湖,湖水清澈見底,兩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   湖邊建造著一排房子,不過從空中很難看出這裡有任何建築物,這些房子被精心隱藏了起來,當初設計這些房子的人,非常小心的把那些高大的喬木全都保留了下來,這些喬木有的被牆壁圍攏,有的直接從屋頂穿出,茂密的樹冠和樹冠下拉起的隱蔽網,將底下的房子全都遮蓋了起來。   一個身材高大、臉型方正、下巴下面長著濃密黃褐色鬍子的中年人,正沿著湖岸走著,在他的身後跟著一長串人。不過大部分的人都只能遠遠跟著,有資格靠近他的只有少數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波羅諾夫的好朋友——安東尼奧伯爵。   「波羅諾夫真的是這樣說的?」   中年人緊盯著安東尼奧伯爵的眼睛。   後者毫無畏懼,神情剛毅而且淡然,他確實沒有任何歪曲或者隱瞞。   中年人收回了他的目光,他雖然多疑,但是對安東尼奧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波羅諾夫居然也有看不透的東西。」   中年人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他早就希望看到那個歇斯底里的天才吃癟了:「情報部有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他的思維相當跳躍,一會兒想到這兒,一會兒又想到那兒。   幸好這裡的人全都已經習慣了他的思維方式。   這個問題安東尼奧當然沒有辦法回答,幸好旁邊有一個人站了出來。這個人身材高大,腦袋刮得發亮,同樣戴著一副圓邊眼鏡,年紀大概在四十到五十之間。   「陛下,情報部那邊能夠做的已經都做了,現在連那幾條內線都拿不到消息,同盟那邊所有和新型制式戰甲有關的消息都被完全封鎖了。」   光頭報告的時候微微彎著腰,看上去絕對的恭敬。   中年人正是弗蘭薩帝國皇帝喬治五世。光頭是喬治五世身邊的書記官,他跟隨這位皇帝陛下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深得喬治五世的信賴。   「安東尼奧伯爵,波羅諾夫先生有沒有提到過,他無法確定的那部分東西到底有多重要?」   喬治五世只能寄望於那位神工能夠看出些什麼名堂。   不過這件事確實挺丟臉的,每年花費大量預算的情報部居然查不出什麼東西來,只能依靠一個人的直覺判斷。   「他猜測可能和製造工序有關,他有一種感覺,這種戰甲並不是用平常的工序製造的。」   波羅諾失得到的設計稿,裡面缺少很多細節,特別是層疊裝甲和編織框架的設計,在設計稿上一點兒都沒有顯露出來。不過這個傢伙不愧為神工,他憑藉直覺就感到了有問題。   喬治五世看著湖面,這番話讓他感覺摸不著要領。「和製造工序有關」這樣的回答實在太含糊了,偏偏他又不能抱怨。   他決定暫時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轉而詢問另外一個問題,「波羅諾夫有沒有猜測,他設計的那種戰甲會不會也被採用?畢竟一個偏於重型,一個偏於輕型,正好能夠互補。」   「可能性很小。」   安東尼奧歎道。當初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波羅諾夫大發了一頓脾氣,由此可見,可能性是多麼小,對喬治五世他當然要解釋一下:「那件戰甲的外殼由一大堆一模一樣的甲片組成,所以很可能採用鍛鋼製造,這樣一來就和西斯羅聯邦的『瓦爾基裡』一樣,雖然是輕型戰甲,防禦力卻不比普通的中型戰甲差多少。」   西斯羅聯邦也是諾曼聯盟之中的一員,「瓦爾基裡」又是一代名甲,就算到現在都沒有過時,這樣一類比,喬治五世立刻就明白了。   聽了波羅諾夫的推測,中年人的心情異常糟糕。如果同盟上當,同時設計兩種戰甲的話,時間就會大大拖延,這樣半年的時間就會拖延成一年,甚至更長,而且試產的時候,免不了會磕磕碰碰,單單調整各個環節就會浪費大量的時間。   這也是各國很少採取輕重兩種制式戰甲搭配的原因。   可惜對方不上當。   這下子就非常糟糕了,同盟集中精力設計一種戰甲,這就節省了很多時間,而且製造環節也不會出現問題。更糟糕的是,這是一種輕型或者偏輕的中型戰甲,撇開這種戰甲在遠距離奔襲方面的優勢,輕型戰甲在設計的時候也容易許多。結構牢固度、關節負荷能力、動力核心強度等這絲方面都比較容易解決。設計、定型的時間,絕對比中型或者重型戰甲快得多。   「半年……」   中年人不停地念叨著。   他還沒準備好。和同盟比起來,聯盟在總體實力上並不佔優勢,唯一的優勢就是「魔方」的存在。   「魔方」不但比其他制式戰甲強得多,甚至比大部分的專用戰甲都強,在第一階段戰役中已經動用的「魔方」只是早期型號,和正式定型的型號根本沒有辦法比。就算這樣,也已經顯露出了絕對的優勢。   「魔方」或許比同盟正在研製的新型制式戰甲更強,不過喬治五世不敢把寶押在憑空猜測上,萬一兩者的性能相近,問題就麻煩了。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將第二階段戰役的時間提前。   問題是提前多久比較合適?   一個月之後?半年之後?還是一年之後?   就在喬治五世苦思冥想的時候,一個披著厚重斗篷、身體高大厚實、臉膛赤紅的四十多歲的胖子走了過來。   「巴尼,真高興又能夠見到你。」   中年人笑著迎了上去。   中年胖子看上去很委屈的模樣:「加德羅,你無論如何都必須幫我。蒙斯托克人實在太過分了,一邊和我們談判,一邊玩偷襲的把戲。」   這個魁梧的胖子正是瓦雷丁帝國的皇帝霍華德二世。   在諾曼聯盟裡面,瓦雷丁帝國只能算得上是協從者,只比那幾個跟班強一些。   和西斯羅聯邦、畢克拿共和國這對左膀右臂不能相比,和弗蘭薩帝國更不能比。   不過中年人卻不得不維護著這個胖子,畢竟前期的戰役都是瓦雷丁在打。   他也知道胖子是在演戲,蒙斯托克共和國的奔襲並沒有讓瓦雷丁遭受多大損失,頂多就是死了一個榮譽騎士和兩個王牌騎士,讓另外一個王牌騎士成了殘廢。   胖子只是借題發揮。想要搞出點事來,以便在談判桌上多敲詐一點好處。   「說說看,你有什麼想法?」   喬治五世看上去頗為和藹,好像隨時都會從口袋裡面掏出糖果。分發給小孩子們的鄰家大伯。   胖子當然不會上當,他仍舊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時不時還咬牙切齒地揮舞幾下拳頭。   「我要報復,我要給冒犯我的傢伙一點兒顏色看看,他們會奔襲,難道我們就不會?我打算以牙還牙。」   「目標選好了嗎?」   中年人並沒打算反對,給同盟那邊製造一些麻煩同樣也符合他的利益,如果製造的麻煩能夠讓新型戰甲的研製無怯進行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當然選好了。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這樣安全一些,我打算全都用榮譽騎士小隊。」   胖子對喬治五世不敢隱瞞,他還需要這位的全力支持呢。   中年人在一旁聽著,他的心頭突然一動。   早在幾年前。他們就透過一連串演習,確認將來的戰爭會越來越注重兵力調動的能力,奔襲戰會變得越來越頻繁。但是上一次蒙斯托克人深入佔領區近千公里的超遠距離奔襲,仍舊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這無疑敲響了他們心中的警鐘,在這方面他們已經落在了敵人的後面。   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演練一下這種極端的作戰模式。   問題是用哪一種戰甲?   蒙斯托克人用的是「瓦爾基裡」作為輕型戰甲,用來超遠距離奔襲確實非常合適,不過「瓦爾基裡」是過時的戰甲,提升的餘地不大,最重要的是,作為制式戰甲,「瓦爾基裡」的製造工序實在太複雜了。單單鍛鋼外殼的製造就是一個大麻煩,九成九的制式戰甲是採用鑄鋼外殼,再外掛鍛鋼裝甲板,這才是主流的做法。   難道用「魔方」這又出現了一個問題,到底要用早期型號的「魔方」還是用正式型號的「魔方」他本人倒是傾向於用後者,如果真的如同胖子所說的那樣。這是一次安全的行動的話,倒是可以當作一次實戰測試。   中年人的心有些亂,他一邊沉思著,一邊在湖邊走來走去。   在數千公里之外的裴內斯,在另外一個湖邊,利奇同樣也來回走動著。   遠處的鐵工廠不停地傳來「吭吭」的沉悶金屬剪切聲,和「叮噹叮噹」的金屬敲擊聲。   發出聲音的是幾台笨重的機器。   有如鞋底厚的鋼板從其中的一台機器的一端進入,從另外一端出來的時候已經被剪切成了特定的形狀,這些特定形狀的鋼板進入另外一台機器,出來之後就被彎折成了頗為複雜的模樣,在鐵工廠的角落裡面已經放著一籮筐、一籮筐彎折好的鋼片,十幾個工人正按照固定的組合,將幾層鋼片疊在一起,然後用鉚釘固定成一體。   突然一陣刺耳的哨子聲吹響了,所有的工人全都停了下來。   一大群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員立刻湧了進來,這些人有的檢查那幾台笨重的機器,有的挑出幾片已經完成的裝甲,用小車拉著進行各種測試。   負責這一切的正是艾米麗。   艾米麗雖然是新型制式戰甲名義上的設計者,不過她的能力畢竟不夠實格,連充當那些大師們的助手都不行。所以艾斯波爾想了半天,最後把這項工作交給丁她。   現在正在測試的是外殼鍛造車間,等一會兒她還要去測試整體裝配車間。   「這就是大規模生產?」   利奇突然間從艾米麗的身後冒了出來,剛才震耳欲聾的機器運轉聲一停,他就跑了過來。   艾米麗嚇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忍不住抱怨道:「你嚇死我了。」   突然她感到奇怪:「你怎麼跑了出來?你不是……」   艾米麗沒敢說下去。這是機密。她可不敢保證旁邊的那些人裡面沒有一個是間課。   利奇攬住了艾米麗的腰,輕聲問道:「你什麼時候有空?」   艾米麗一扭腰,從利奇的手裡掙脫了出來:「現在是工作時間,我還有好幾個項目要測試。你性急了的話,先去找其他人,金妮一直都盼著你來呢,」   「只是開個玩笑,你做你的事,用不著管我。」   利奇毫不在意,反正接下來的一連串測試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他隨時都可以過來,沒有必要那麼急色。   他倒是對眼前的這些東西挺感興趣。   「看樣子,那邊的最終設計還沒有確定下來,你這邊的製造工廠倒先出來了。」   利奇笑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工廠的建造原本就比製造戰甲要麻煩得多。不先準備起來,到時候根本就來不及。說不定,現在各地的廠房都已經造好了。」   艾米麗整天和大師們打交道,眼界自然提高了許多。   利奇默然不語。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那些大師們到了之後,共和國上層的人把他們當作救命稻草,招待之慇勤遠遠超過各國的特使,這些專家們的幫助確實比各國提供的那點援助要實在得多,也有用得多。   按照這樣的準備速度,只要半年的時間,共和國在戰甲方面就可以和敵人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突然利奇的眼角餘光掃到了一樣東西,那是一疊表格。   他悄悄的走了過去看了一眼那疊表格。   表格的內容倒是很簡單,就是只有姓名、出生日期、出生地、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員關係。   他以前曾經填寫過類似的表格,不過他填寫的那份比眼前的這份要複雜的多。   那份表格是矮胖子伊洛特讓他填寫的,女孩和她們的媽媽同樣也人手一份,填寫這類表格是為了在局勢不妙的時候能夠先期撤離。   利奇隨意的翻了翻。   在這裡工作的工人和技術人員顯然全部都填寫了表格,毫無疑問這是在為大規模撤離做準備。   利奇原本因為新型制式戰甲的進展異常順利而變得輕鬆一些的心情,頓時又低落了下來。   看得出丹特同盟的高層對共和國的實力並不看好,就算新型制式戰甲能夠及時運用於戰場,恐怕也於事無補。   最終決定戰爭勝負的畢竟是人,而不是這些冷冰冰的戰甲。   夜雖然深了,不過湖邊仍舊熱鬧非凡,鐵工廠倒是不在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不過實驗室這邊還是燈火通明。   這裡就像是一條鐵鋪街,到處都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還有很多技術人員拿著鋼銼,小心翼翼的在那裡修整零件。   這座實驗室現在等於是為新型制式戰甲而存在,測試中暴露出問題的零件,全都會扔到這裡來修理;就算是改成新的設計,同樣也必須在這裡打造。   外面是熱火朝天,裡面是春色無邊,震耳欲聾的敲打聲一點兒都沒有傳進來。   這間小木屋看上去簡樸而且粗笨,用料卻異常紮實,而且是兩層的牆壁,連玻璃都是雙層的,裡面和外面完全隔絕。   當初造這座木屋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隔音。   木屋裡面就一張床,一張很大的床,利奇躺在床上享受著女人們的服侍。正和他做愛的是艾米麗的媽媽英格瑞,這些大大小小的女人裡面,英格瑞的性技最高明,肉腔就像是活的一樣。又是吸吮又是旋轉,老二插在她的下面絕對是一種享受。   金妮和克絲琴娃這對母女花,則像是兩隻貓咪一般蜷縮在利奇的左右,金妮的柔膩、克絲琴娃的嬌美,都讓利奇非常著迷。   利奇的手指沒有一刻老實,不停玩弄著這對母女花的下陰,手指不時還插入她們倆的陰道和肛門之中。   艾米麗則趴在利奇的身上,那嬌巧靈活的舌頭不停地在他的身上遊走。   梅麗莎和媽媽夏婭各自捧著利奇的一條腿,整個身體都緊貼在上面。這兩個女人好像一點都不感覺髒,居然用嘴巴含住他的腳趾頭,像是含著棒棒糖似的用力吮吸著。   卡洛琳正趴在利奇的屁股後面,一會兒含一下他的睪丸,一會兒舔舔他的肛門。   最輕鬆的是伊莎貝拉。她用舌頭輕舔著利奇的耳朵。從耳垂到耳廓,甚至連耳孔都全部舔到。   這絕對是享受,最美妙的享受,自從上一次表姐給他上了一課之後,他總算是明白了,想要追求刺激,只有和女騎士做愛;想要舒服或者得到其他方面的滿足,找普通女人倒是挺台適。   就像現在這樣,女騎士裡面玫琳和蘭蒂或許會願意這麼做,其他人就難說得很了。如果是莉娜的話,要看她有沒有興趣,嘉利只有在情濃之時會願意這樣服侍他,諾拉不太好說,她的性格沒有人看得透,至於黛娜、三姐妹和羅莎,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利奇並沒有把瑪格麗特計算在內,瑪格麗特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以後他十有八九會和瑪格麗特結合,組成一個家庭。   突然利奇感覺到英格瑞加快了聳動的速度,屁股起落的幅度也不像剛才那樣大,而且腔肉蠕動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他知道英格瑞快要達到高潮了。   利奇輕輕推開其他的女人,他坐了起來,把英格瑞抱在懷裡。   他的右手漸漸往下滑去,中指滑入了英格瑞的肛門之中。   這一次換成他主動了。   下面用力而且急速地抽插著,他還將一絲鬥氣凝聚在龜頭和指尖上。這絕對能夠讓一個女騎士崩潰,更別說普通女人了。   只是片刻工夫,英格瑞就神智恍惚。她用手抓著頭髮,緊緊地咬住嘴唇,她的腰就像是要折斷一樣彎得很低,兩條腿伸得狠直,連腳面都緊繃著。   利奇將龜頭緊緊抵住英格瑞的花心,拇指掐住英格瑞的尾椎,尾指在會陰的部位輕輕按壓著,指尖的鬥氣緩緩注入了進去。   這會讓女人感到更加刺激,同時又會延長高潮的時間。   英格瑞的身體變得通紅,汗珠迅速地從她豐腴的肌膚之中滲透出來。此刻的她感覺自己彷彿是漂浮在雲端之中,飄啊飄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停下來,更不知道自己會飄到哪裡去。   突然她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尿意,這不像是以往高潮時那種羞人的感覺。比那要強烈得多。   這種事沒有必要強忍,做愛的時候流出任何東西來,都不會有人笑話她,英格瑞任其自然。   利奇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感覺到一股類似於鬥氣的東西湧入了自己的體內,緊接著他又感覺到英格瑞的陰道深處的那股吸力也發生了變化。   他凝聚在龜頭上的那一絲鬥氣居然被吸走了。   利奇連忙又凝聚了一絲鬥氣到龜頭上。   和剛才一樣,這一絲鬥氣也被吸走了。   難道這個女人不但有念者的資質,還有騎士的資質?利奇心裡暗想。   他試了一下合修,不過這一次他失望了,雖然鬥氣被吸走了,不過明顯沒有凝聚成線,而是迅速消散於英格瑞的體內,能否形成內部循環,這就是騎士和其他人的最大區別。   利奇立刻想起了他在一本書上看到的內容。   書裡把內部循環看作是溝渠。溝渠可以蓄水,也可以引水進來,而普通人沒有這樣的溝渠,就像是一片乾涸的土壤,土壤也能夠蓄水,不過蓄積的水非常有限,水太多的話會滿溢出來。   眼前這種情況就和書裡寫的一模一樣。   利奇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注入英格瑞體內鬥氣的量,很快他就感覺到,這個女人陰道深處的吸力變得有些滯澀,似乎已經吸不動了,還返吐出兩股類似鬥氣的東西。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書上沒有提到過。   他試著將這幾股氣循著鬥氣的路徑轉了幾圈,這幾股氣很快就融入了鬥氣之中。   量實在太少了,利奇根本感覺不出和以前有什麼區別。好在這裡有的是女人。   想要試驗的話非常容易。   英格瑞早已經是軟癱如泥,而且半昏半睡,利奇輕手輕腳地把她抱到一邊。   「剛才你做了什麼手腳?她以前高潮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時間也沒有這麼長。」   艾米麗低聲抱怨著,她很少用「母親」或者「媽媽」來稱呼英格瑞,總是直接叫「她」不過從內心深處,艾米麗對自己的媽媽還是很關心的。   「親哥哥,和我來吧,我不會在乎的。」   金妮擠了上來,雙手攬住利奇的脖頸,整個身體都吊掛在利奇的身上,膩聲撒起嬌來。   被這個小妖精弄得受不了,利奇的腰一挺,碩大的性器一下子滑入了金妮的陰道之中。   「哦……好大……小妹妹幸福死了……我也要一個很長的高潮。」   金妮嘰嘰咕咕地叫嚷著。   這一次利奇不打算拖延那麼長的時間,他運起那令女人欲仙欲死、魂飛魄散的「地獄天堂銷魂功」雙手或按壓、或搔撓、將凝聚成絲的鬥氣直接送入金妮最敏感的部位。他的老二也沒閒著,佈滿了鬥氣的老二就像是一把毛刷一樣,刷著金妮的陰道,狠狠刺激著那些令女人崩漬的敏感點。   內外夾攻,金妮只支撐了兩分鐘就已經不行了,她那嬌小的屁股不由自主地亂挪,不知道是想要讓刺激更強烈一些,還是承受不住想要逃開。   小妖精的腿亂蹬著,就像是一隻扔在燒紅鐵板上的青蛙。她的嘴裡胡言亂語,說的話別人根本聽不懂。鼻腔裡則儘是美妙的呻吟聲。   突然金妮發出了一聲尖叫,她的雙腿一下子將利奇的腰夾得緊緊的。兩隻手用力地抓著利奇的肩膀。尖銳的指甲掐在肩膀的肉裡。   和剛才一樣,利奇又感覺到有一股氣湧了進來,與此同時,他的鬥氣也被吸走了。   這團氣要比剛才那幾團都純淨得多,量也大得多,不過沒有剛才那幾團濃郁。   沒有絲毫的浪費,利奇將這團氣在體內運轉了幾圈,迅速融入了鬥氣之中。   這一次他感覺出不同來了。   新生成的鬥氣似乎特別精純,沒有任何稜角,而且凝而不散。   又是一股氣湧了進來,利奇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東西肯定越多越好。   金妮雙眼緊閉,渾身不停地抽搐著,她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和以前高潮的時候都不一樣。這一次她不但下邊癢得要命,這股奇癢還深入到了身體內部。   更要命的是。體內有一股力量支撐著她讓她不至於倒下,讓她繼續忍受這種強烈的刺激。   金妮的身體越來越紅,變得如同一隻煮熟了的蝦子,她的陰道之中不停地分泌出白濁的黏液。   大概持續了四、五分鐘,她終於無法動彈了。和英格瑞一樣。小妖精的身體軟得就像是麵條一樣。雖然才插了幾個分鐘,她的下陰卻紅腫著,一顆陰蒂腫大得就像是葡萄。所有的症狀都證明她縱慾過度,看上去就像是被人幹了幾個小時似的。看著金妮的模樣,利奇有些擔心起來。他搭了一下女孩的脈搏脈搏的跳動有些弱,不過節奏倒是很平順,他這才放下心來。利奇轉身抱住了艾米麗。 第三章 野外測試   路變得越來越難走,利奇坐在車裡感覺到異常顛簸,他不得不把書合上。   緊挨著利奇坐著的是矮胖子伊洛,伊洛本來正趴在桌子上計算公式,剛才的那陣顛簸同樣讓他很不高興,他也只能收起了紙和筆。   「以前也總是這樣?」   閒著沒事利奇轉頭和矮胖子聊了起來。   「當助手的自然要做些跑腿的事。」   伊洛笑了笑,以他的身份如果離開艾斯波爾的話,肯定會很舒服,用不著像現在這樣,苦的累的活都要干。但是他不會那麼做,他可不只想做一位大師,他的目標是神工。   「聽說進階測試並沒有完成,戰甲的性能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怎麼就急著進入野外測試了?」   利奇感到非常奇怪,當初就是伊洛告訴他野外測試還早著呢,沒想到才一個星期情況就完全變了。   「時間。」   矮胖子歎了口氣:「上面的人認為時間來不及,據說。那邊好像打算提前行動了,具體的情報還沒有到手,只知道那邊的高層不久之前在索爾開了一個會。」   利奇一陣心驚。   原本的預料是一年或者一年半之後戰爭將再一次爆發,沒有想到現在時間又提前了,這樣一來,準備的時間更少了。怪不得所有的人全都像火燒屁股似的。   「還好我們這邊有準備。」   伊洛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他腳擱在了桌子上:「第一批樣品就造了幾十件,奧摩爾、羅索托、帕金頓還有你們蒙斯托克,每個國家都拿了十幾件,現在大家都在全力進行測試。前一段時間你們的測試結果已經傳過去了,他們會在你們的基礎上繼續測試,等我們到了目的地,他們應該已經有了進一步的結果,你們就直接在他們的測試結果基礎上進行野外測試,反正幾方面同步進行。速度應該會很快。」   伊洛突然話鋒一轉,聲音變得低沉下來:「不過,你們恐怕沒有多少時間做準備了,老師讓我問你一聲,我們撒離的時候,你有沒有打算一起走?」   利奇被問得傻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抱著腦袋靠在椅背上思索著。   他很想遠離戰爭,不過要他扔下戰友逃跑,這種事他好像做不出來,更別說他的戰友同樣也是他的女人。   「我倒是不怎麼在乎,我真正擔心的是我的父母和艾米麗她們。」   利奇的回答有些模稜兩可,他的話既可以理解成願意離開,也可以理解成打算留下。   「我們問過,兩邊全都問過了,反正對我們來說多帶幾個人走也沒什麼關係,頂多增加兩、三輛車。」   伊洛看上去很無奈。   利奇連忙追問道:「那麼她們是怎麼說的?」   他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許多。   伊洛瞟了他一眼:「看得出來,她們對你很有信心,全都把決定權交給了你,你不走的話,她們也不打算走。」   球轉了一圈又踢了回來,不過這一次利奇的心安定多了。   連老媽和那些女孩都有勇氣留下,他這個大男人如果臨陣脫逃的話,那實在太丟臉了。   再說,局勢就算糟糕到極點,他也有把握將家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連後路都已經留好了,她們不管到哪個國家避難都能夠得到最好的對待,還需要擔心些什麼?   利奇是一個小市民,小市民有小市民的思路。   小市民或許在大難臨頭的時候。會把國家、民族之類的事拋在腦後,一心把命保住,但是在局勢沒有那麼嚴重的時候,小市民都是很「愛國」的,對逃兵絕對痛恨。   兩邊的路越來越難行,車隊已經進入了深山之中。   利奇並不知道這裡是哪兒,他手上的通行證的級別倒是很高,不過他本人的級別就不怎麼樣了,很多機密像他這樣的小卒是沒有資格知道的。   進入深山之後,道路的顛簸讓他沒有辦法看書,他只能和矮胖子伊洛聊天。   兩個人提到了艾米麗負責的製造工廠,提到那些表格。提到填表格的那些工人和技術人員。   從伊洛的嘴裡,艾米麗當初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在後方確實已經開始大規模地建造新工廠,舊的工廠也在陸陸續續地改造。諾曼聯盟的新型制式戰甲的出現,逼迫同盟各國不得不將寶押在了正在測試中的新戰甲上。   利奇頓時感覺到壓力極大,按照伊洛的說法,如果新戰甲無法通過全部瀾試,大家就全完了,剩下的時間根本就來不及重新設計一種新的戰甲。   「現在一切都挺順利。」   矮胖子笑著安慰利奇:「我們比你有經驗,測試進行到現在這一步。可以說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我倒是更想知道蒙斯托克有幾成把握能夠保存下來?」   利奇的興致並不是很高,就算戰甲研製成功,以共和國的戰力,想要抵擋住諾曼聯盟的全力進攻幾乎沒有可能,唯有指望同盟各國的援兵到達。   最好的設想就是,同盟各國把蒙斯托克當作戰場,就像當年對付血色旌旗一樣。雖然共和國會因為戰爭變成一片廢墟,但是國家卻能夠保全,而且戰後還會得到極大的利益。   問題是聯盟各國未必會讓他們這麼做,弗蘭薩帝國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它會主動出擊,同盟之中與之接壤的那些國家現在都將重兵集結於自己的邊境,根本就顧不上共和國這邊。   「別多想,你只需知道,只要同盟勝利了,蒙斯托克就算被擊破,也會得到重建。對於這邊來說,蒙斯托克共和國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的。」   伊洛安慰道。   利奇沒有聽懂伊洛的意思,最近這段時間他雖然看了很多書,卻都和政治無關。   看出了利奇的疑惑,伊洛探出身子,湊近利奇低聲解釋起來:「同盟這邊的奧摩爾、羅索托和帕金頓都是歷史久遠的老牌大國,這些國家希望擴大自己的影響力,但是對征服和稱霸並沒有多少興趣,它們更希望的是保持現狀。所以它們願意看到像蒙斯托克這樣平和而且富裕的國家更多一些。」   如果是翠絲麗說這番話,利奇未必會相信,但是這話從矮胖子伊洛的嘴裡說山來。可信度就不同了,因為伊洛並不出身於這些老牌大國,他、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還有圖書管理員大叔,都是自由都市卡佩奇的居民。   卡佩奇和蒙斯托克比起來,除了土地小得多之外,其他方面都差不多。卡佩奇雖然只是一座城市,人口卻有六百萬,相當於蒙斯托克總人口的五分之一。卡佩奇是最有名的商業城市,那裡聚集著世界上最富有的一群人,不過更令人驚歎的是,那座城市聚集了眾多超凡的頭腦,三大神工有兩個住在那裡,就可見一斑。   這絕對應該是一塊超級肥肉,自古以來不知道都多少人窺視,它卻能夠屹立至今,不能不說是老牌大國在博弈之下做出的最平衡的選擇。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這一次我們總共發下去兩百萬張表格,你知道填寫表格的都是一必仟麼人嗎?」   伊洛滿臉堆笑頗為神秘地問道。   「猜不出。」   利奇搖了搖頭。   「大部分是熟練技工。此外就是技術人員,其中有將近二萬名高級技術人員,他們受到特別的關注,一且局勢不妙,這批人會首先被撤出去,你身邊的人全都包括在內,甚至連你的父親都算進去了。」   伊洛將聲音再一次放低,因為接下來的話就不太能夠外傳了:「至於現在最風光的那些人——共和國政府高官和他們的家人,同盟各國表面上非常歡迎,實際上一個都不會接受。」   聽到這話,利奇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有點安心,又有點解氣,卻也有一絲淡淡的惆悵。   車走了整整三天,終於再也無法前進了。   這裡是崇山峻嶺,這些山可不是格拉斯洛伐爾附近那低矮的山嶺,而是真正的落差在兩、三千米以上的大山。   這些山的山頂全都是白的,那是千百年堆積起來的冰雪。   有積雪自然有河流,山腳下到處是蜘蛛網一般的河流和大大小小的湖泊,更有成片的沼澤。   有水自然有森林,又因為這裡群山密佈人跡罕至,所以森林異常茂密。   「野外測試居然在泊爾摩進行,」   莉娜一下車就認出了地方。   「我很小的時候來過這裡。」   羅賓輕歎了一聲,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這個地方很了不起嗎?」   利奇悄悄地問師傅黛娜小姐。   黛娜的家世雖然比莉娜和羅賓要差些,不過在共和國。她家也算是高層的一員。   「在前帝國時代,這裡是皇室和高官們夏季避暑的地方,共和國成立之後,這裡曾經被人買下來,開闢成了高級俱樂部。不過後來又收回國有,變成了高級官員度假的地方。這裡確實是進行野外測試的好地方,這些山最高的有三千三百米,終年冰雪覆蓋,可以用來進行高原測試和嚴寒測試。山腰的地方比較荒涼,全都是亂石、雜草和低矮灌木,類似於半荒漠地帶,山腳下有森林、沼澤、河流。湖泊,山的那邊十幾公里外的地方就是海邊,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的地形更加複雜的了。」   莉娜突然插了進來:「挑泊爾摩作為野外測試地點,恐怕是為了隱密,這裡方圓六萬平方公里到處都是內務部的暗哨,山上還駐守著一個騎士中隊。」   她笑咪咪地拍了拍利奇的臉頰,「這段時間你只能忍受寂寞了。」   幾輛纜車把眾人接了進去,這是進出的唯一通道。   看著群山在腳下掠過,利奇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突然間對「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以前「飛」過。瓦爾基裡能夠做短時間的滑翔,從兩百米高的山腰上跳下去。最遠可以滑翔出兩、三百米左右。   突然利奇笑了起來,他為自己的異想天開感覺可笑。從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夢想過像鳥一樣飛行,卻沒有一個人真正成功,頂多做到滑翔。   有機會他倒是可以加入一家滑翔俱樂部玩玩,那東西肯定比溜冰刺激多了。   纜車的終點是一座山的山頂,和四周的群山比起來,這裡要平緩許多,白色的積雪就像是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棉被。   從纜車裡面出來,利奇立刻感覺到寒風撲面,還好身上這件皮革的戰鬥服非常保暖。   黛娜彎腰拾起一把積雪,遠遠地拋了出去,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貪玩的小女孩。   「你溜冰溜得不錯。不知道滑雪怎麼樣?」   玫琳靠近利奇問道。   長這麼大,利奇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厚實的積雪,他的故鄉格拉斯洛伐爾地處西南,到了冬天又濕又冷。寒風凜冽,但是很少下雪,就算下了雪也積不起來,很快就會化掉,然後結成堅冰。   遠處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一隊人踩著厚厚的積雪走過來,從他們的著裝看得出,這些全都是內務部的人。   利奇驚訝地看著其中的一個人,這隊人裡面排在第二位的是一個身材高大、滿臉青鬍渣的中年人。   幾個月前,裴內斯發生示威遊行事件的時候,就是這個傢伙找上了他。   利奇絕對不會忘記,那場莫名其妙的打架。   對面那個人同樣也看到了利奇,他也是一陣驚詫,等到他看清105小隊的其他成員的實力之後,終於恍然大悟。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利奇的實力這麼強。王牌小隊的人就算不是王牌騎士,實力也比普通騎上強得多,因為他們見慣了高手,也經常和高手過招。   「很高興你們能來,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那隊人領頭的像是一個純粹的官員。五十多歲的年紀,禿頭而且大腹便便。會被分配到這個地方,這個人肯定有些門路,所以語氣中帶著一絲優越感:「請跟我來吧,房間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   這個地方既然是一讓高官度假用的,各種設施自然不會差,那個負責的官員明顯是一個大小眼的傢伙,他給伊洛、翠絲麗、莉娜和羅賓準備的房間全都是朝南的,這裡光照充足,風也小得多,門外就是滑雪道。   利奇的待遇就不怎麼樣了,他的房間在最北面,窗外就是一片懸崖,遠處是陰沉沉的群山,窗戶雖然關著,卻不停地有寒風鑽進來,發出嘶嘶的聲響。房間裡面雖然有一座壁爐,不過壁爐旁邊的柴卻是濕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準備的,表面已經結了一層黑漆漆不知道是灰塵還是苔蘚的東西。唯一讓利奇感覺滿意的是,床單被褥是新的。   反手關上了門,利奇把行李扔在地上,逕自走到了窗前。   隔著玻璃窗都能夠聽到外面呼嘯的風聲,那聲音簡直就像是無數鬼魂在哭泣呼號,讓人感覺到心底發寒。   「真是一個鬼地方。」   利奇低聲咒罵著。   他用手沿著窗戶的邊框摸了一遍。   很多地方都有風漏進來,從這些縫隙中吹進來的風,就像是刀片一樣陰寒而且鋒利。   集合的哨聲將利奇從極度不滿中拉了出來,他想起自己到這裡並不是度假來的,除此之外,伊洛在車上說的那些話也起了作用。   利奇暗自安慰自己,別看那個胖子官員現在挺威風。到時候恐怕還不如一個普通的技工呢。一旦局勢不利,那些填了表格的技工會被保護著,撒往同盟的其他國家。那個胖子就得靠自己想辦法找條活路了。   心情好了一些的利奇,轉身朝著哨聲響起的地方而去。   野外測試確實是對戰甲的極大考驗,第一天就事故頻頻,同樣一個動作,以前做得好好的,但是換成了在雪堆裡面或者沼澤的泥漿裡面進行,就立刻出問題。   幾個小時測試下來,六件戰甲嚴重故障,只能靠別人拖回來,另外還有三件戰甲中度故障,雖然是走回來的,不過一路上也是磕磕碰碰。   泊爾摩有一座維修廠,原本用來修理纜車之類的東西,在105小隊到達之前,這座維修廠就被改造成了能夠對戰甲進行維修的加工廠。   利奇設計的這件戰甲終於顯露出它的優點,整件戰甲由一大堆小零件組成,修理起來要容易得多,而且損壞的大部分是關節、緩衝結構之類的「軟組織」拆換也容易。   當技術人員忙著修理那些戰甲的時候,利奇也在自己的房間裡面擺弄著一堆東西,桌子上到處都是亂糟糟的金屬線,以及焊接粗糙的銅片和銅管。   因為艾米麗的關係,現在利奇也對機械製造產生了興趣,他正在調整的就是他要的聽音器。   設計這個聽音器的是艾斯波爾,不過艾斯波爾沒空幫他完成。其他的技術人員也有各自的事情,所以利奇只得自己動手。   聽音器並不是很複雜的東西,他又是105小隊的雜務工,跟著蘭蒂這麼長時間,多少學了一些東西,搞定這東西還是有把握的。   把最後一根金屬線焊接到正確的位置,利奇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現在總算是能夠見到成果了。   用來捕捉聲音的是兩片半尺長的銅片,樣子看上去像是牛角彎刀,它們被安放在一個能夠上下左右活動的金屬支架上。   窗戶一打開,風呼嘯著就灌了進來。   利奇盡可能快速的把金屬支架用四根手指粗的螺絲固定在窗台之上,做完這一切,他連忙將窗戶重新關上。   就這片刻的工夫,灌入屋子裡面的風就把床褥吹得一塌糊塗,好像被一群大象猛踩了一通似的。   窗外的銅刀片連接著兩根纖細的銅絲,銅絲經過一組複雜的銅片和銅管連接到兩個耳塞上。   戴上耳塞,利奇讓心情完全平靜了下來,他按照圖書管理員大叔教給他的功法運轉著。   迄種功法有一個不錯的名字——天聽。   他練這種功法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利奇的手指一直都按在一個小小的按鈕上,當他把鬥氣按照那種功法聚集在耳蝸的部位之後,手指終於按了下去。   幾乎在一瞬間,他感覺到好像有東西直衝腦門,這種感覺非常詭異,不過來得快也去得快,轉眼間一切就又恢復了正常。   在按鈕的旁邊有四個旋鈕,控制著兩把銅刀片的轉動方向,利奇異常緩慢地轉動著它們。   從耳塞裡面傳來的聲音顯得異常古怪,或許是因為兩把銅刀指向的方位完全不同,傳進來的聲音顯得異常雜亂。   調了好半天,利奇總算找到方向了,那薄薄的銅刀片就像是一道縫隙,能夠穿過縫隙進來的聲音很少。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雜音。遠處的風聲顯得特別的清晰。   利奇繼續轉動著那四個旋鈕。   耳塞裡面傳來的聲音不停改變著,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勁急,時而迴繞,這些都是風。   風原來如此多變,他完全沉醉在這個異樣的世界裡面。   當初在撤離的路上、在那片河灘邊,他第一次感知到風的世界,不過那一次他就像是隔著毛玻璃看風景,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這一次卻要清晰得多。在他的感覺中,風就像是捆紮在一起的稻草,看上去是很粗的一捆,其實是由獨立的一根一根稻草組成。   就算同一方向的風之間,也有細微的縫隙,所以在風的世界裡面,到處都佈滿了亂流,正是這些細小亂流的存在,風才變得更加多變,常常一個細小的亂流突然打亂了風的流動,使得一股風變成了一個稍微大一些的亂流,這又打亂了更多風的流動。   一點點的變化就讓細小的亂流變成了可怕的旋風。   旋風同樣也是由許多股風組成的,裡面也有無數細小的亂流,這些亂流同樣會突然間爆發,讓旋風分裂成更多的旋風,或者相反,讓旋風歸於平靜。   沒有什麼比風的世界更加複雜和多變的了。   不知不覺中,利奇進人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房子好像一下子消失了,腳下的山頂也消失了,連他的人也完全消失,只剩下一點意識懸浮在半空之中,懸浮在這個完全由風組成的世界裡面。   一開始,他只是呆呆感知著四周的風,漸漸地,他的膽子大了起來,開始撫弄起那些風來。   只有意識當然不能給風造成任何改變,但是他卻可以附在風上,隨著風飛舞、隨著風飄蕩,漸漸地,利奇感覺自己好像也變成了一道風,就這樣飄啊飄啊,不知道飄到何時,也不知道飄到何地。   突然利奇打了個寒顫,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是從窗外射出的陽光將他驚醒,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坐了整整一個晚上,而且一直都坐在桌子前面,戴著耳塞,兩隻手握著旋鈕。   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疲憊的感覺,只是坐的時間長了一些,再加上窗口縫隙不停灌進來的寒風,讓他的氣血有些不太通暢,身體有點僵硬。   利奇閉目內視,他擔心一個晚上不睡會不會造成什麼暗傷。   片刻之後,他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鬥氣確實有些損耗,這是運行偵察騎上的功夫必然會有的問題,不過這些損耗對於他來說算不上什麼,修煉一刻鐘就全都補回來了。   他倒是有一種感覺,內視的時候,感覺好像比以往清晰了一些。   利奇並不敢保證感覺是正確的,因為差別很小,很有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   看了一眼窗外,天光已經大亮,以往這個時候他應該去廚房幫忙,不過今天他用不著做這些事。   利奇站了起來,他要為新的一天做準備。   在泊爾摩的日子非常忙碌,也非常枯燥。   白天要進行野外測試,一開始還稍微悠閒一些,因為戰甲經常會損壞,一旦損壞就不得不停下來,接下來的時間就可以休息了。不過隨著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解決,戰甲損壞的情況越來越少。到了後來,常常是一工作就是十幾個小時,當中根本就沒有停歇,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利奇沒有辦法抱怨,因為他並不是最忙的,和那個矮胖子比起來,他簡直就是在休假。   矮胖子伊洛忙得不可開交,白天他要負責測試的全部過程,測試結束之後,他要先把結果整理一遍,剔除那些無用和可疑的數據,還要盯著負責通訊的人,把所有的數據全都發給遠在裴內斯的專家團。   那邊對數據進行整理和分析,並且對戰甲損壞的部位提出修理和改進的方案。   然後再發回給伊洛。   也就只有這段時間伊洛可以抽空睡一覺,等到那邊把東西發過來,伊洛就必須立刻從床上起來,匆匆忙忙趕去加工廠,讓技術人員按照那邊的要求對戰甲進行調整。   這個矮胖子每天都是靠注射藥劑讓自己保持精力充沛。   看伊洛在那裡拚命,利奇有的時候會想,他讓艾米麗學習戰甲製造是不是錯了?戰甲製造師需要這樣操勞的話,還不如當一個普通人來得幸運。   伊洛忙得不可開交,利奇又不敢去找105小隊的其他成員,這個地方可沒有密不透風的地下室,而且到處都有內務部的耳目,他可不想讓內務部的人抓到什麼把柄。   所以利奇的日子過得非常簡單,除了進行野外測試,其他時間全都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十點之前他都在看書,十點之後他就開始擺弄那架聽音器,然後一坐到天明。   和往常一樣,入夜之後,利奇坐在窗邊的桌子前,他的手裡多了一個橄欖形狀、大小如同咖啡壺、用銅管一圈圈盤成的零件。   這東西是他拜託加工廠的技術人員幫忙製作的。   利奇拿起一把螺絲,把這個新零件接在了分音簧管的後面。他的聽音器上面到處都是這類新增加的零件,聽音器原來的樣子就非常醜陋,現在更難看了。   調了調旋鈕。他側耳傾聽了片刻,嘴角多了一絲微笑。聲音比以前純淨多了,再也沒有那些細微的雜音。   利奇運起「天聽」很快他又化身為風,和風在空中迫逐了起來。   風仍舊是以往的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利奇感覺到風中多了一絲往日沒有的煩躁。   突然,利奇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聲音,那是金屬碰撞聲,往日也能聽到金屬碰撞聲,那座加工廠雖然離他住的地方很遠,普通人根本聽不到那裡的聲音,但是有這架聽音器,任何聲音都會被放大幾萬倍,所以加工廠發出的敲打聲、鋸割聲,這邊都是清晰可聞。   但是此刻發出的這一絲金屬碰撞聲和那些聲音完全不同,它聽上去很像是腳步聲,而且是墊著厚厚的隔音皮墊,發出的那種異常低沉而且發悶的腳步聲。   利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一下子從那特殊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靜默了大概兩、三分鐘。利奇終於確定這絕對不是錯覺,他迅速地轉動著旋鈕,聚精會神搜索著聲音的來源。   這一次的時間很短,聽音器裡面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他甚至能夠從這些腳步聲中聽出戰甲的數量。   總共是九部戰甲,全都襯墊著隔音皮墊,聲音傳來的地方應該和這裡相隔一個山頭,直線距離差不多有五到六公里左右。   利奇已經能夠確定這絕對不是自己這方的隊伍。   他立刻站了起來,飛快地朝著諾拉住的屋子跑去。   他剛剛跑出門,負責值班的內務部哨兵就被驚動了,頓時一道光柱朝著這邊照了過來。   利奇根本沒有理睬那個傢伙。敵人已經摸到了鼻子底下了,內務部遍佈四周的崗哨卻沒有發出任何警報,看來,這個地方的警戒並沒有外人說的那樣嚴密。   剛剛到諾拉的房間門口,房間的門就一下子打開了,諾拉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靠著門站立著。   利奇並不感覺意外,他跑得挺匆忙,腳步聲很響,以諾拉的能力,就算是在房間裡面也肯定能夠聽見。   利奇不敢開口說話,他不知道那群偷偷摸過來的敵人裡面有沒有偵察騎士?   他只能打手勢。   諾拉看到手勢,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她只是微微側過身體,對準利奇手勢所指的方向靜聽了一會兒。   交叉相抱的手臂終於鬆開了,諾拉同樣也打了一串手勢。   一看到諾拉的手勢,利奇立刻輕鬆了。諾拉證實了他的猜測,讓他去叫嘉利、莉娜、翠絲麗和黛娜,而她則去叫其他的人。   諾拉怎麼「說」他當然怎麼做,在其他的地方,利奇很風光很得意,但是在105小隊,他就只有聽命令的份兒。   門一扇接著一扇被敲開了。   到了這個時候,內務部的崗哨還不知道出事的話,那他就實在太沒用了。也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通知了其他人,很快那個大腹便便的官員就被驚動了,同時被驚動的還有一大堆人。   呼嘯的狂風亂捲著,六個漆黑的人影如同幽靈般迅速掠過一片緩坡。   突然其中的一個人影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緊接著腳下傳出了一些聲音,那聲音被呼嘯的風聲迅速吹散。   又摸掉了一個暗哨,這一路上他們已經摸掉了十幾個暗哨。   卡本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峰,那裡就是他此行的目標。   他把觀察鏡調到了最高的倍數。   在觀察鏡下,山頂上的房屋、纜車和一個個明暗崗哨就彷彿近在眼前。   他將右手從戰甲的臂筒裡面抽了回來,在胸前的鍵盤上劈里啪啦地敲打了起來,很快一行文字就出現在眼前,他按了一下傳送按鈕,把命令發了下去。   卡本不喜歡這玩意兒,他情願按照以前的老辦法,事先約定暗號,靠手指敲擊的方式傳遞消息。   老辦法更快也更直接,但是上面的人偏要他用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過了一分鐘左右,一行文字傳了回來,這是小隊唯一的偵察騎士給予他的回應。   卡本不喜歡這個偵察騎士,這個傢伙總是說風太大,全都是噪音,聽不清楚動靜,這一次也是一樣。   他同樣也不喜歡這次行動,這活兒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正規騎士干的,上面應該派刺客過來。   可惜他只能在心裡抱怨,活還是得干,而且必須幹得漂亮。這次的行動是特別任務,軍功封賞會非常豐厚。   卡本點開了地圖,眼前立刻出現了泊爾摩的全景,他調著一個旋鈕,把圖移動到需要的位置,然後放大,再放大,一直放到能夠看清山頂上的每一間房間和每一條通道。   和命令傳輸系統比起來,這套地圖系統倒是讓他非常喜歡,再也用不著總是停下來,從密封的口袋裡面取出幾份地圖拚命亂找了。   突然,卡本看到眼前又跳出一行文字:「我們偏離預定位置一點五公里。」   發消息的是羅格爾森特。   卡本對這位臨時副手同樣也不怎麼喜歡,這傢伙太喜歡表現了,不過卡本也沒有什麼辦法,羅格爾森特同樣也是榮譽騎士,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副手,實際上並沒有直接的從屬關係,羅格爾森特如果執意要分開行動的話,他也拿這個傢伙沒轍。   重新在地圖上找了一遍,卡本越發確信這個傢伙有意和他抬槓。按照他的計算,他們現在就在預定位置上。   「就是這裡。」   卡本打出了一連串的命令:「喬,快把火炮架設好,克洛瓦,你去把那兩輛拖車全部拖到這裡來……」   他只給自己的直屬手下發佈命令,對偵察騎士和羅格爾森特那幫人他根本不管。   以九個人組成的小分隊想要強攻一座山頭,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他們不怕在人數上處於劣勢,在地形上同樣處於劣勢。所以當初的計劃是用新型的大口徑輕型火炮,對山頂上的那個俱樂部進行炮擊,把那邊的守衛調走。那邊的守衛不可能全部出動,肯定會分出一部分人過來,這樣一來就可以各個擊破。   這絕對是一個大膽卻又謹慎的計劃。   火炮很快就搬過來了,這是一門120 毫米口徑的曲射炮,炮管壁挺薄,諾曼聯盟設計出這件武器,為的就是遠距離奔襲的時候能夠提供火力支援。   沒有人指望這玩意兒能夠擊中穿著戰甲狂奔的騎士,它的用途就是用來轟擊固定目標。   那個叫喬的手下把火炮架設了起來,這玩意兒就是一根戳在地上的鋼管,兩邊用支架固定住。   另外一個人拉著兩輛拖車走了過來,這兩輛拖車和當初105小隊深入佔領區時所攜帶的拖車簡直一模一樣。打開拖車的頂蓋,就看到裡面放著一排排的炮彈,這些炮彈全部像是拉長的水滴,後面帶有尾翼。   忙了大概七、八分鐘,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完成了,那個叫喬的騎士抱起一顆炮彈,小心翼翼把炮彈塞進了炮口,炮彈緩緩滑落了下去。   突然轟的一聲,炮口噴出數米長的火舌,隔了十幾秒之後,遠處的山頂之上紅光一閃,緊接著沉悶的爆炸聲滾滾而至。   第一炮打得有點偏,炮彈落在了靠右側邊緣的地方,不過炮彈的威力挺大,把一幢房子整個炸飛上了天。   喬並沒有急著發射第二炮,他調整了一下炮口的角度。   對於他們來說,最理想的是命中纜車的絞盤,這玩意兒如果毀了的話,纜車就完全動不了,裡面的人別想出去,外面的人也別想進來。當然打得中、打不中完全憑運氣,誰都沒有指望最理想的情況會發生。   「轟」又是一炮,這一次炮彈掉落的位置比較靠中間。喬不再調整了,這種曲射炮根本打不準,再怎麼調都是白費,只要大致的方向和落點合適就可以了。   炮彈一顆接著一顆被塞了進去,隆隆的炮聲一聲接著一聲,遠處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爆炸之後隨之而起的是大火。   「敵人下來了,數量在二十到三十之間,大部分是中型戰甲,還有一部分是輕型戰甲,重型戰甲全部沒下來。」   通訊中響起了那個偵察騎士的警告聲,這邊火炮一響,保持靜默已經變得沒有意義。   「才下來這麼一點人,太看不起我們了。」   卡本一陣輕鬆。他們事先已經知道,駐守在這裡的是內務部的一個中隊,和蒙斯托克騎士總部直屬兵團的一個中隊,加起來有一百多個騎士,不過真正讓他們忌憚的是其中的五個王牌騎士。   現在只下來三分之一不到,按照這樣的比例,頂多下來了兩個王牌騎士。   「喬,快點把所有的炮彈全部打光。」   卡本有些不耐煩起來。   「敵人離我們只有兩公里了。」   偵察騎士發出了進一步的警告,突然他靜了下來,他的聽音器裡面響起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那是一種長而且尖銳的呼嘯聲,就像時速兩百公里的風吹過一根旗桿時發出的聲音,又像是絹布被撕裂時發出的聲音,緊接著他聽到了很沉重的踩踏聲,那是戰甲踩跳地面的聲音。   「警告,警告,敵人還有一路人馬,他們直接從北側的懸崖上跳下來,我懷疑他們的戰甲上安裝有某種滑翔裝置。」   那個偵察騎士大聲叫了起來。   敵人兵分兩路,這同樣也在卡本的預料之中,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第二路人馬會直接從北邊下來,這個方向實在太危險了。   「羅格爾森特,你頂哪邊?」   卡本一邊問著,一邊拔出了武器,他用的武器是把雙刃彎刀,這把刀的握柄在中間,有兩米多長,兩邊是敵敵帶有一些弧度的刀刃。   「從北側下來的敵人不可能很多,而且只可能是輕型戰甲,這一路就交給你了。」   羅格爾森特不願意占卡本的便宜,此刻卡本的三個手下,至少有兩個人要待在那門火炮的旁邊,一個人負責開炮,一個人負責保護,所以卡本必須和另外一個手下守住一個方向。   轉眼間,兩個人就已經完成了各自的分工。   他們只有六個人,卻要擋住至少三十個對手,但是他們卻相信,最終的勝利是屬於他們的,因為他們這邊有兩個榮譽騎士和四個王牌騎士,還因為他們佔據了地利。   此刻他們就站在一個山頭上,這個山頭和那座山峰遙遙相對,直線距離不超過四公里,山頭並不算高,卻很陡峭,所以他們雖然只有五個人,卻把所有上來的通道全都給封死了。   敵人只能一個一個爬上來,然後被他們一個一個殺死。   卡本和羅格爾森特都似乎已經看到了勳章正朝著他們招手。   衝在最前面的仍舊是黛娜,在黛娜的身後,一邊是莉娜,另外一邊是翠絲麗,這是最強的攻擊組合。   利奇和玫琳緊跟在這三個人的身後。   以105小隊此刻的戰力,比利奇實力強的人多得是,不過把他放在這個位置,為的是纏鬥。   如果黛娜、莉娜和翠絲麗這三個最強組合,沒有把對手拿下,就說明對手的實力極強,這時候就只有指望玫琳和利奇能夠纏住那個人,其他人趁機改換隊形,羅莎和羅賓則準備用她們的殺招。   這個戰陣,105小隊不知道演練過多少次了。   直線距離四公里對於騎士來說,絕對算得上很近,更別說105小隊現在是從高處滑翔而下,速度更是快得驚人,所以她們雖然後出發,卻先到了對面那座山。   藉著從高處滑翔而下的衝力,105小隊的成員直接踩著七十度的斜坡掠上了山頭。   突然一片白晃晃的刀光如同雪片一般,從山頭上飛落下來。   卡本搶先動手了。   黛娜根本不格擋,她的使命就是進攻。隨著一聲暴喝,她手裡的騎士槍化作一道紫色的電芒朝著對手疾射而去。   莉娜同樣也沒打算格擋,她的戰浪攻防一體,只見一道藍瑩瑩的波紋朝著前方湧去。   前一次那場大戰讓她領悟了許多東西,她的鬥氣已經到了由虛轉實的境地。   刀光輕易地破開了藍色的波紋,不過波紋就算被破開,也很快就會彌合上,這些波紋還不停地往外圍蕩漾,裹著那雪亮的刀光往外滑去。   翠絲麗又是另一種風格,她的劍變幻不定,看不見劍光,也看不見劍影,但是靠過來的刀光卻全部被引到了一邊。   兩邊的速度都是極快,一瞬間就各交換了一招。   沖天而起的電光將漆黑的夜色完全撕裂,緊隨其後的是一陣刺耳的撞擊聲和一連串金屬破碎聲。   黛娜的身體朝後倒飛,她手裡的騎士槍只剩下一尺長的握柄,上面也是裂紋密佈,就連戰甲的雙手居然也被震裂開來。   莉娜同樣也被震飛了出去,這道斜坡實在太陡了一些,她根本沒有借力的地方。   翠絲麗的實力比她們倆都強,雖然也被震開了,不過她的身體剛剛往上落,就立刻用左手朝著山壁一拍,藉著拍擊的力量,往旁邊一塊凸出的岩石飄去。   那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身為榮譽騎士的卡本確實比三個人強不少,可他畢竟是以一敵三,對付的又是翠絲麗、莉娜、黛娜這三個王牌騎士中的異類。   他手裡的雙頭刀已經變成了普通的戰刀,另外一半同樣也被震得粉碎。   兩邊都是倒抽一口冷氣。   卡本立刻明白自己碰上了狠角色,對面三個人都是王牌,而且在王牌裡面也算是厲害的人物。   相對來說,105小隊還算有準備,前面的三個人被震退,緊隨其後的玫琳和利奇雙雙搶身而上。   玫琳一出手就是最拿手的絞殺技。   利奇沒有抽出騎士刃,而是左手開啟暗藏的鏡盾,右手則打出一套「八相破」連擊組合。   這一次的交手和剛才那一擊完全不同,三個人都是以快打快,都想徹底封住對方的手腳。   一看到卡本陷入戰鬥,他的三個副手之一、原本守住另外一個方向的王牌騎士,立刻一橫手中的大戟衝了過來。   不過105小隊的人已經登上了山頭,三道勁急的颶風朝著那個王牌騎士捲去,這是「死亡圓舞曲」是三姐妹最近剛剛研究出來的聯手合擊戰陣。   這招絕對陰毒,三姐妹修煉的「烽煙斗氣」原本就是很陰沉的暗紅色,此刻完全隱藏在夜色之中,讓人防不勝防,「死亡圓舞曲」更是將四面八方全部封死的絕殺陣。   那個王牌騎士並沒有見識過「死亡圓舞曲」這樣的戰陣,像三姐妹這樣三位一體的組合雖然不少,但是能夠晉陞成為王牌的卻鳳毛麟角。不過他的實力卻不差,「死亡圓舞曲」還沒有收緊,他已經感覺到不妙。   那把十米多長的大戟劃出了一道亮麗的光弧,此人走的是和黛娜一樣的路子,也是將所有的力量凝聚於一點然後全力一擊,不過戟的用法比騎士槍要靈活得多。   光弧朝著四面八方蕩了開去,瞬間便和「死亡圓舞曲」撞在一起,隨著一聲震響,光弧被絞得粉碎。   雖然第一道光弧被絞碎了,不過那個王牌騎士的大戟並沒有停下,一圈一圈的光弧接二連三地發了出去。   一邊想要將敵人絞成碎片,一邊試圖破開對手的戰陣,兩邊僵持不下。   三姐妹擋住了敵方的幫手,玫琳和利奇兩個人纏住了最強的榮譽騎士,其他人趁機衝上了山頭。   羅莎手中的長刺劍猛地一抖,頓時化作千萬道光絲朝著那個榮譽騎士殺了過去。   突然她感覺到一陣心悸,那千萬道光線化直為橫,疾掃而出。   她這邊剛變招,兩道寒光一左一右撞進了光絲交織而成的密林之中。   雖然突破瓶頸靠的是藥物和運氣,不過成為王牌的羅莎,固定資產力絕對強橫,她的這套劍法也是從神技「千絲千線」演化而來,絕對稱得上高深奧妙,以前的她根本就運用不出來,但是現在她卻有這個能力了。   千萬道光絲忽分忽合,猶如被春風吹指的細柳,又像是百轉千回的雨絲,那兩道寒光雖然輕易斬斷了許多光絲,卻被更多的光絲纏住,不但前進不得,想要脫離也做不到。   發出那兩道寒光的是羅格爾森特手下的一個王牌騎士,另外兩個王牌也正在朝著這邊趕來。   羅格爾森特的實力比卡本遜色一籌,不過他的心思卻要細密得多。他一邊擋下了自己這邊的敵人,同時也兼顧其他幾個方向。   他原本擔心的是手下的這幾個王牌騎士太過輕敵,可能會出意外。這次行動最完美的結果並不是把泊爾摩的敵人全都殺光,而是自己這邊一個人都不損失。   當他看到卡本居高臨下的攻擊居然被擋住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不妙;當她看到沖天而起的紫色電芒時,這種不妙的感覺就更強烈了!當他看到兩條人影將卡本緊緊纏住的時候,他的腦袋嗡的一聲響,第一個反應就是情報出了錯誤。   他們得到的情報是這裡只有五個王牌騎士,此刻他這邊擋住了兩個王牌,那邊還有五個王牌,數量已經不對等了,而且那邊的王牌騎士明顯比普通的王牌騎士要厲害得多。   不過真正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對方的王牌騎士身上穿著的戰甲是那樣的陌生,偏偏這些戰甲全都一模一樣。   這只有一種解釋,這些戰甲是傳聞中的丹特同盟正在研製的新型制式戰甲。   僅僅是片刻的工夫,羅格爾森特就已經有了接近事實的猜測。   對於丹特同盟正在研製新型制式戰甲,聯盟那邊也有很多傳聞,羅格爾森特本人就聽到過好幾個牌本。大部分傳聞都說,丹特同盟的新型制式戰甲需要半年到一年時間才能夠出樣機,一年到一年半之後才可能正式量產。   沒有想到所有的傳聞都錯了,從眼前的狀況看起來,這些戰甲就算沒有完成野外測試,也至少是進行到了最後一步,離小規模量產已經不遠了。   羅格爾森特的心頓時變得紛亂起來。   他很清楚,此刻最正確的選擇是放棄任務,甚至放棄自己的戰友,以最快的速度逃脫,把這個消息報告上去。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就聽到通訊中傳來偵察騎士急促的警告聲:「又有一批人下來了,數量有五、六十,中型、重型戰甲都有。」   羅格爾森特頓時感覺到頭皮發麻,以前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當等級相差很多的時候,數量根本就不足以彌補等級的差距。但是現在,他們被強勁的對手牽制住,即便多一個敵人,都有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更別說一下子多出來五、六十個騎士。   「撤,大家分頭撤退。」   羅格爾森特大聲吼道。   「住嘴,我才是隊長,喬、克洛瓦,你們兩人別再管那門炮了,快過來幫忙,我們仍舊佔據地形的優勢,絕對不能夠讓更多的人上來。」   卡本否瘕了羅格爾森特的決定,還發出了一連串的命令。   兩種截然不同的命令,讓那些王牌騎士感覺無所適從。   羅格爾森特正打算爭辯,突然一股凝聚的鬥氣朝著他衝了過來,這股鬥氣形如蒼狼,也有蒼狼的靈動和野性。   如果是在平日,他根本就不在乎這種「化形」攻擊,只需要全力一擊,把那股鬥氣擊散就可以了,但是現在卻很麻煩,全力一擊的話,防禦上難免露出空隙,旁邊強敵環伺,他不敢保證不會遭受攻擊。   羅格爾森特長劍連揮,眨眼間就在身前劃出了一片光網。   這片光網居然不散,就像是一片真的大網似的,掛在半空中。   用光網阻住蒼狼,羅格爾森特抽身就走。   沒有想到他剛一轉身,就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緊接著漆黑中多了一點陰暗的紅光。   羅格爾森特立刻感覺不對勁,他的劍在一瞬間劃出了數百道劍光,這些劍光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是一種陣型。   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那幽暗的紅光化作了一大片火海。   劍陣引發了戰陣。   羅格爾森特感覺虎口發麻,手裡的劍差一點握不住。   還沒等他恢復過來,一道若有若無的劍光從火海裡面插了進來,他只得揮劍又劃出一片光網,將那道劍光擋在了外面。   那道若有若無的劍光當然是天才少女翠絲麗所發,她並沒和黛娜、莉娜一起滑下山去,一穩住身體之後,她立刻就躍上了山頭。   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加入玫琳和利奇的行列,而是和三姐妹聯手,先把那個王牌騎士給殺掉了。   三姐妹聯手就已經足夠絞殺任何一個王牌騎士,再加上翠絲麗這個遠超普通王牌騎士的人物,那個不走運的王牌騎士自然被瞬間殺死。   幹掉一個,她們四個人原本打把其他王牌一一掃除,沒有想到羅格爾森特居然扔下其他人獨自逃跑,逼得她們不得不轉移目標。 第四章 新型戰甲對撞   從對面山峰上打過來的光柱,把整個山頭照得很亮。   這片山頭看上去非常淒慘,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洞,還有好幾塊地方被整整齊齊地削掉了。   地上、雪堆裡到處可以看到零零落落的碎片。   一隊內務部的騎士正蹲在地上撿拾著那些碎片,他們的動作異常小心,好像那不是一堆戰甲碎片,而是剛剛出上的古董似的。在撿起每一塊碎片之前,他們還要把碎片原來在的位置記錄下來並且拍照。   在山腳下,另外一群人正在收斂屍體和對傷員進行緊急治療。   死的人很多,受傷的人更多。   那幾個聯鹽的騎士臨死之時的絕命一擊。讓很多實力稍微差一些的普通騎士失去了性命,更可怕的是,他們所穿的新型制式戰甲裝有自毀裝置,這些自毀裝置並不是用炸藥作為爆炸物。而是在能量結晶上做手腳。   從山頭上那些被整整齊齊削掉的部分,就可以看出自毀裝置的威力。   聯盟的騎士啟動自毀裝置之後,還不忘記拖更多人同歸於盡,他們衝進人最多的地方,然後在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把自己連同敵人一起炸得粉碎。   管理泊爾摩的那個官員看著眼前淒慘的景象都快要哭了,他不是為了損失這麼多騎士而難受,而是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肯定會有麻煩。   能不能想辦法把這件事壓下去?他的心裡暗想。不過他很快就確信這肯定行不通,如果只是他手下的那些騎士參戰的話,他或許還有一點辦法,但是現在,同盟正在秘密研製的新型制式戰甲都已經出場了,無論如何都別想瞞住。   一時之間,這位官員從內心之中痛恨所有的人,他痛恨這些沒事幹、跑到這裡來玩突襲游一戲的諾曼聯盟騎士:他也痛恨手底下那些沒用的騎士,被敵人摸到這麼近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同樣痛很105小隊的成員,如果沒有這幫人,他還可以把這件事悄無聲息地抹平。   就在這個時候,克勞德走了過來,這個曾經和利奇打過交道的王牌騎士,在這裡專門負責騎士總部直屬兵團的中隊。駐紮在這裡的五個王牌騎士裡面有兩個是他的部下,但是在昨天晚上的那一戰裡面,重傷了一個,輕傷了一個。   不過和內務部比起來,他絕對要偷笑了!內務部在這裡總共就兩個王牌,現在折損了一個,重傷了一個,現在內務部那群人群龍無首,完全陷入了半停滯半混亂的狀態。   可一想到負責新型戰甲測試的105小隊,克勞德就又高興不起來了。105小隊大部分是女騎士,卻沒一個人重傷,只有五個人輕傷,而且唯一一個沒有來得及自爆的騎士就是她們殺掉的。   「已經向上面通報了嗎?」   那個官員冷著臉問克勞德。   「瞞不住的,再說,這未必是壞事。」   克勞德知道這個傢伙擔心的是什麼。   共和國有一個怪現象,軍官最希望出事,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都能夠讓他們撈到好處,唯一的例外就是前段時間的大崩潰。不過就算是那樣的大崩潰,真正獲罪的也只是一小部分的人。文官恰好相反,最不希望出事,只要不出事,他們就可以平平穩穩地得到陞遷,靠資歷也可以熬到一個好位置。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上面的人有沒有說要我們怎麼處理那部損毀的戰甲?」   雖然滿心不願意,那個官員仍舊不得不過問一下此事,不過他可不打算從這件事上撈好處,他又不需要軍功,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軍功反倒燙手,弄得不好很可能就會被拉進和軍事有關的部門。   「上面已經派專門的人下來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只是別去動它。」   克勞德聳了聳肩。   「那些女人呢?除了受傷的幾個,其他人我一個都沒有看到。」   負責這裡的官員朝著四周張望著。   「昨天晚上總共來了九個敵人,最後有兩個逃了。這兩個人已經看過正在測試的新型戰甲,絕對不能夠讓他們逃回去。」   克勞德有些頭痛,這才是真正的麻煩,一旦那邊知道新型戰甲的事,戰爭肯定會立刻爆發。   「怎麼能讓她們抓捕犯人呢?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如果那些女人和她們身上的戰甲出點事情,要由誰來負責?你還是我?」   那個官員氣急敗壞地叫嚷起來,當初他的頂頭上司給他的命令是,絕對不能讓新型戰甲正在測試的消息從他們這裡洩露出去,也就是說,他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   克勞德從心裡鄙視眼前鐺這個傢伙。他以前就不太喜歡官員,特別是文職官員,現在這種厭惡的感覺就更深了,他現在有些理解海格特那幫人為什麼要組建青年軍了,這種明知道是錯的卻沒有辦法反駁的感覺,委實讓人感到鬱悶。   此刻的利奇同樣也感覺郁闖,他從來沒有這樣累過,身上的傷也陣陣發痛。   聽音器一直都打開著,這部聰音器沒有裝那種橄欖形的蝸管,清晰度方面稍微差一些,不過他仍舊能夠聽到前方四、五公里的地方傳來的聲響。   他轉身朝著四周聽了聽,後面的人正朝著他這邊趕來。   利奇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他一抬手朝天空擊了一拳,立刻有一道黃色的衝擊波沖天而起。   他相信後面的人能夠看到信號。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倒是很想停下來等,等到後面的人和他會合。可惜不行。   前面那個傢伙逃得實在太快了。   當然他也絕對不會追得太緊。   總共九個敵人,最後有兩個突圍而出,其中的一個是榮譽騎士,另外一個是王牌騎士。   利奇不知道前面那個到底是哪一個?不過對他來說,王牌和榮譽都差不多,足夠把他給剁了。   他只能遠遠地吊著這個傢伙,等後面的人增援上來。   一邊追趕,利奇一邊回想著剛才的戰鬥。   這兩支榮譽小隊所用的戰甲和之前繳獲的那些戰甲有很多不同之處,這批戰甲上面裝有某種裝置。那兩件戰甲居然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裡把輕型戰甲遠遠地甩在後面,還好這種速度沒有辦拭持續太久,要不然,這兩條漏網之魚恐怕早已經跳出生天了。   這也導致了她們不得不分散搜索,諾拉最先找到其中一條漏網之魚的蹤跡;帶著一群人追了下去。他因為身上有傷,本來留在原地休息,沒有想到非常偶然地發現了剩下的這條漏網之魚。這個人確實狡猾,居然沒有往海邊的方向逃,而是在逃出了聽音器的作用範圍之外後,就跳進了一條河,然後沿著河摸了回來,轉往深入共和國的方向逃跑。   利奇不知道現在應該慶幸還是後悔,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此刻他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他的戰甲也快不行了。   利奇突然間感覺一陣好笑。   兩們人操縱的都是秘密研製的新型戰甲,都屬於不能曝光的東西,還專門挑難走的地方狂奔,簡直就像是在比賽,看哪件戰甲的性能更加優異。   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傾聽前面發出的聲音,那件戰甲發出的聲音非常平穩和順,沒有護出過一點雜音,與之相比,他的戰甲就差一些了。他已經感覺到活動組件的摩擦變得越來越厲害,右腿跨出的時候總是會嶺出「嗤嗤」聲,前艙蓋也漸漸襲熱,這是動力核心持續滿載負荷運轉造成的,他不得不常常停下來找一點水,澆在前艙蓋上冷卻一下。   幸好這個地方別的東西不多,水卻有的是,河流湖泊密如蛛網,現在更是在一大片沼澤之中蹣跚而行。   突然,聽音器裡面傳來一聲金屬折斷的脆響,緊接著又傳來一陣刺耳的刮削聲。   他頓時感到一陣欣喜,前面那件戰甲肯定是出問題了。   利奇想起了他看過的一本書,那上面分析了軟性連接和硬性連接的優缺點,前者容易損壞,同樣也容易修理,後者堅固耐久,可一且損壞就是大問題。   一想到這些,他立刻有了衝上去把那個對手解決掉的衝動。   不過利奇還是遏制住了這份衝動,轉身四處搜尋起來。   心中的那絲興奮漸漸被驚詫所取代,驚詫又慢慢地變成了猶豫。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三個人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那三個人裡面有一個是玫琳,玫琳肯定不會扔下他不管,不過玫琳的戰甲已經出了大問題。   至於另外兩個人為什麼也沒有跟上來,利奇就不太清楚原因了。有可能也是因為戰甲出了問題,這一路跑下來,簡直就是對戰甲進行極限測試,戰甲會損壞絕對是一件正常的事,也有可能那兩個人不想繼續追了。   只要一想到前面那個人不是王牌就是榮譽,利奇也有點想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他又轉頭向前,聽音器裡面仍舊是那刺耳的刮削聲。   他的心亂極了。   天陰沉沉的,黎明前的這一刻,最是黑暗。   除了淌水時發出的嘩嘩聲,四周完全是一片死寂,腳下厚厚的淤泥讓腳步聲都變得輕不可聞。   這是一片沼澤,泊爾摩的沼澤以叢生的紅樹林著稱,但是利奇此刻卻很討厭這些密集叢生的植物,他不時會被底下的根須絆住。   他走得並不是很快,因為他知道前面那條漏網之魚已經停了下來。   在漆黑的夜色之下,兩部戰甲漸漸靠近。靠近到相距一百米左右的時候,利奇停了下來。   「啪」的一聲,頭盔上的大燈打開了,利奇藉著燈光看了一眼前面那部戰甲。   那部戰甲的損傷非常嚴重,整個右側都殘破不堪,右臂是徹底沒了;一個巨大的創口一直延伸到右側髖部。   這個巨大的創口絲毫沒能讓利奇感到高興,相反他的心情十分陰沉。   他知道自己遇上麻煩了,這可不是一條漏網之魚,而是一頭破網而出的鱷魚,那巨大的創口是三姐妹和翠絲麗聯手造成的。   突然一道強光射了過來,對面那部戰甲同樣也打開了燈,燈光也照亮了利奇的戰甲。在燈光下他的戰甲要漂亮許多,像鏡子一樣反射著絢麗的光芒。   羅格爾森特此刻的心情也很不好,他的戰甲受損情況比外表看上去嚴重得多,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右側的損傷,而是兩邊重量失衡,再加上長時間劇烈奔跑,導致了中間那節脊柱折斷。   他的戰甲上半身根本不能轉動,右臂也沒了,動力也有些不足,能量結晶即將消耗殆盡,在這種情況下,他原本打算背水一戰,把後面的追兵解決掉。   羅格爾森特同樣也兼修了偵察騎士的功法,所以他的感知能力遠超常人。他早就感覺到身後一直有人尾隨。   原本按照他的猜想,能夠在他感知的極限距離之外一直追著他的,只可能是偵察騎士,沒有想到最後出現的卻是利奇。   剛才利奇和玫琳聯手纏鬥卡本,羅格爾森特全都看在了眼裡。兩個人裡,玫琳手裡有兵器;利奇卻是徒手。匆匆一瞥之下,羅格爾森特自然把利奇當作是那支神秘王牌小隊之中排名前列的高手。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也造成了他的誤會,羅格爾森特是被翠絲麗和三姐妹聯手所傷,他領教過翠絲麗的強悍,翠絲麗的那件金色戰甲在鬥氣的光芒映觀下閃閃發亮,這個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利奇的戰甲是銀色的,這不能不引起羅格爾森特的無限遐想。   兩個人都是騎虎難下,互相瞪視著,誰都不願意先出手。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羅格爾森特終於沉不住氣了,局勢對他不利,這裡畢竟是敵人的地盤,他更擔心的是天亮,一旦天亮之後,他就更難逃脫了。   他的左手突然一抖,一片劍光飛射而出,這片劍光很暗淡,卻密如急雨。   利奇當然還是用他的招牌武技「鏡反射」直覺告訴他,對手的攻擊雖然密集,卻沒有什麼威脅。他有些奇怪,那個榮譽騎士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只是佯攻,這樣的攻擊好像也太弱了一些。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只聽到啪的一聲輕響,頭罩上的大燈一下子被打碎了,與此同時對面的燈也同時關閉。   從亮處進入暗處,眼睛總是會短暫的失明,那是真正的漆黑。   就在這個時候,聽音器裡面傳來一陣輕細的呼嘯聲,聲音傳進耳朵,迅速地在利奇的腦海之中形成了一幅圖像,一張大網正朝著他罩來,那細密的網眼把風撕裂成了細碎的亂流。   他連忙倒下,身體迅速浸沒在沼澤之中,這是他和師傅黛娜小姐對練時經常用的一招。   劍網緊貼著戰甲擦了過去。   隨著一陣「劈哩喀喳」的輕響,一大片紅樹叢被那道細密的劍網削成了巴掌大的小塊。   第一道劍網剛剛落空,第二道劍網就緊隨其後落了下來,這一次是從上往下落下。   利奇猛地一蹬腿,背脊擦過滑溜溜的淤泥,迅速滑出了十幾米!   劍網沒入水中,激起了大片的水花,當劍勁觸及河底的那一瞬間,整個河面就像是炸裂開來一樣,不過這威力弦大的一擊仍舊沒有擊中利奇。   兩擊落空,羅格爾森特的心情變得越發糟糕,他不知道對手是怎麼「看清」他的出招。   身為榮譽騎士的他擁有「場」能夠感知四周的情況,夜色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種阻礙,這也是他決定趁著黑夜解決麻煩的原因,但是此刻他猶豫了。   面對一個同樣能夠看透黑夜的對手,他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進攻,不停地進攻,最終把對手逼入絕境。   突然一道暗淡的弧光劃過。劍網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利奇終於抽出了騎士刃。他已經明白了對手的想法。他的對手不想讓他靠近,大概是對他的近身搏殺感到忌憚吧。   這同樣也是他希望的,有攻琳在,他確實敢貼上去近身搏殺,因為玫琳絕對不會讓敵人有出手的機會。和另一個榮譽騎士纏鬥的時候,七成以上的攻擊都是玫琳接下來的,他起到的作用其實只是牽制。   此刻他嚴害怕的是眼前這個榮譽騎士搶攻上來,用電光火石一般的攻擊對付他。   外人絕對不會明白,最擅長近身搏殺的他,最害怕的同樣也是近身搏殺。利奇至今都忘不了那些用「爆裂鬥氣」激發全部潛能的弗蘭薩騎士的可怕,那些騎士所用的全都是近身搏殺。   夜色中,兩個人鬥得越來越激烈,劍網和弧光將四周的紅樹林全都削斷了,這片沼澤現在看上去更像是湖,他們兩個人就像是踏著湖面激烈廝殺著。   突然羅格爾森特不再出招了,他握緊手中的劍。   戰甲的能量已經降到了低點,他再也拖延不下去了。   羅格爾森特的心底湧起了無限的悲涼,他有一種預感,這片沼澤將是他的死地。   一咬牙,他按下了一個按鈕,整部戰甲頓時唧唧嘎嘎響了起來,這是衝鋒裝置啟動的徵兆。   這套裝置是「魔方」最大的秘密,就連正式列裝的那些「魔方」都沒有配備。   這套裝置可以讓戰甲瞬間爆發出幾倍的功力,雖然持續的時間只有兩分鐘,卻足夠讓騎士瞬間解決強敵。或者脫離戰場。   隨著一聲利嘯,這部戰甲如同一道霹靂朝著利奇射去。   利奇的感覺很糟糕,那部戰甲發出怪響的時候他就感到不妙。在那座山頭上,仙已經好幾次看到類似的情形。每一次敵人的戰甲發出怪響,速度就會變得極快,只比運用「爆裂鬥氣」的弗蘭薩騎士稍遜分毫,緊接著就是撲上來找人同歸於盡。   躲肯定是躲不了,在噩夢中,他不知道和那個用「爆裂鬥氣」的弗蘭薩騎士交過多少次手,每一次最終的結果都是他被砍成無數段,然後在無限的驚恐中醒來。   不過這一次次的噩夢,也讓他習慣了這種抱有死志的敵人。   逃不了,躲不過,只有以命相搏。   深吸一口氣,利奇擺開了「殘月」的起手式。   當羅格爾森特化作霹靂擊來的那一瞬間,利奇的「殘月」也發了出來。   沒有任何取巧,完全憑著感覺出手,利奇發出「殘月」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自己偏了。   時間好像一下子慢了下來,他甚至能夠看到騎士刃劈開空氣形成的亂流,也能夠看到對面刺來的長劍激起的錐形氣浪。   一切都慢了下來,但是一切都不能改變,他眼睜睜的看到劍尖穿透了胸前的裝甲板,直穿進來,他同樣也看到彎得像刀一樣的騎士刃,稍微慢了一步劈在對面那個騎士的肩膀上。   對手的肩膀微微聳著,那一下正砍在肩頭的位置。   這絕對是故意的,用肉最厚的地方擋住這必殺的一擊,對手的經驗遠比他豐富得多。利奇的腦子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完了。   「匡」的一聲巨響,兩部戰甲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利奇被遠遠地撞飛了出去。他的是輕型戰甲,當然掩不過對方的中型戰甲。   被撞飛出去的他感到痛得厲害,他低頭看去,就看到右側肋下有一道可怕的傷。他居然沒死。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就聽到「砰」的一聲悶響,他下意識地舉手格擋。等了好一會兒,驚天動地的爆炸都沒有出現,利奇緩緩地放下手.艱難地坐起身來,他看了一眼他的對手。   那部戰甲直挺挺地倒在了水裡,前艙蓋彈開了,不規則地扭曲著,裡面是一團描糊的血肉!   利奇哈哈大笑起來,他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死了。   那個榮譽騎士肯定是在出手之前已經按下自爆的按鈕,這本來應該把他們兩人全都炸成碎片,沒有想到自爆裝置居然出了問題,爆炸的威力小得可憐,把那個榮譽騎上本人炸死了,除此之外就只是炸壞了艙蓋!   難以遏制的大笑牽動了傷口,利奇痛得兩眼發黑,他連忙將雙手從臂筒裡面抽了出來,用力摀住了傷口。   實在是痛極了。   兩部戰甲在沼澤裡面一抱就是六個小時,直到晌午時分;搜索隊才找到他們。   利奇是躺在擔架上回來的。兩部戰甲則被其他人拖了回來。   一回到營地,利奇直接被抬進了醫務所,他是105小隊中唯一一個重傷人員。   不過沒有一個人敢看不起他,他本人還沒有回來,消息已經傳回來了,隨同消息一起傳回來的還有那片沼澤的影像!   四周全都是紅樹林,但那片戰場一棵樹都找不到,能夠找到的只有巴掌大小的碎塊。   如果這沒有說服力的話,回來之後,看過從利奇的戰甲上讀取的記錄,就沒有人能夠說什麼了。   那絕對是一場激戰,而且是在漆黑一片的環境中發生的激戰。只要是騎士,都知道這是榮譽騎士最拿手的戰場。   這件事當然立刻上報,一刻鐘之後;上面的命令就下來了。   上面讓他們把所有的記錄全都封存。還告訴他們,一支特殊的護衛隊已經出發,這支護衛隊就是專程來拿那些記錄的,順便還要把兩部沒有自毀的戰甲運回去。   到了下午,又有一個消息傳來。昨天晚上遭到突襲的並不只是泊爾摩,還有另外六個地方也遭遇了襲擊。   遭到襲擊的七個地點,全都是那種有點名氣卻並不是很重要的地方,聯盟此舉主要是為了報復兼威懾。   另外那六個地方沒有泊爾摩那麼幸運,其中四個被徹底剷平,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剩下兩個地方總算有一些人活了下來,正是這些活下來的倖存者,把消息報告給了上面。   消息傳來,不管是駐守泊爾摩的騎士,還是在這裡工作的人員;全都為自己能夠逃過一劫而慶幸,就連原本滿懷抱怨的負責人,此刻也為自己的好運氣而感歎。   唯一一個感到不高興的就只有利奇。   新型戰甲的野外測試仍舊要繼續!他卻因為重傷不能再參加測試,好在這邊總共有十三部戰甲,少了他一個人並沒有多少影響。   第三天的中午,從裴內斯過來的特別護衛隊就到了,這支護衛隊的實力絕對令人震撼,雖然只是一個小隊,卻有六個人是榮譽騎士。另外六個全都是王牌騎士。   利奇原本以為105小隊已經很厲害了,看到這支護衛隊之後,他才知道,他和他的小隊還差得遠。   幾天後,利奇回到了裴內斯。   這一路上,他的傷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過騎士總部附屬醫院的醫生仍舊把他當作重傷員處理。他有幸住進了當初105小隊其他成員住過的這間醫院,不過他住的不是女騎士們的那間特殊病房,而是和其他傷員一起擠在外面的大病房裡面。   「嘿——小子,我認得你。」   旁邊病床的傷員從利奇一進來。就一直在觀察他,等到醫生護士全都離開之後,他忍不住坐了起來。   盯著利奇的臉看了好半天,他猛地一拍腦袋叫道;「我想起來了,你和翠絲麗到這裡來探望過病人,你還和薩巴若交過手。」   聽到這個人的叫嚷聲,其他的傷員也全都注意到了這邊。   「薩巴若?沒有開玩笑吧?」   「馬克確實沒看錯,我也認出來了,這小子確實和薩巴若交過手。不過只打了幾招,就讓天才少女翠絲麗給隔開了?不過這小子確實挺厲害。和薩巴若打得有聲有色。」   「不會吧?薩巴若是王牌頂峰,差一步就是榮譽騎士了。」   「……」   那些傷員吵吵嚷嚷,雖然全都是重傷病患,不過住在這個病房的人大部分已經到了恢復期。只是因為他們的傷有些麻煩,不是斷肢就是內傷,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夠調理過來,所以被安排在這裡。   這些人早已經被關得發悶了,難得有新的成員進來,還是一個身上有故事的新成員,當然會引起他們的興趣。   「小子,你怎麼受的傷?最近好像沒有發生過戰鬥啊!你不會是被師傅揍成這樣的吧?」   旁邊病床的那個傢伙開起玩笑來。   「無可奉告,有封口令。」   利奇聳了聳肩膀。   那個傢伙上上下下打量著利奇,然後放聲大笑起來:「你就裝吧!我在你這個年紀也喜歡裝神秘,動不動就對別人說,自己有特殊使命什麼的。」   利奇正打算辯解幾句,突然他看到有人走了過來。   走過來的那個人是海格特。   「你的消息真靈。」   利奇躺在床上朝著海格特打了個招呼。   「長官|」「敬禮!長官。」   旁遇病床的那個傷員立刻跳到地上,身體站得筆直,朝著海格特敬了個禮,整個病房裡面還有好幾個傷員也這樣做。   海格特一一回敬了禮之後,走到利奇的病床前。   「看上去你的氣色很不錯,我原本以為你應該是奄奄一息的樣子。」   海格特開著玩笑,這讓病房裡面瞭解他的那些傷員全都跌破眼鏡。   「我有那麼差勁嗎?」   利奇頗為鬱悶。   「這很正常,其他人肯定也這麼想,身為見習騎士,居然敢和榮譽騎士單挑,也就你有這樣的膽量,換成我的話,肯定是有多遠跑多遠。」   海格特的這番話等於是一種暗示,證明他已經知道了很多內幕。   病房裡面頓時鴉雀無聲,那些傷員剛才已經被海格特對待利奇的態度驚呆了,這一次更是徹底震驚。   「當時我並不知道那個傢伙是榮譽騎士,還以為是另外一個王牌騎士呢。」   利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聽到這話,那些傷員全都有吐血的感覺!   海格特也有點胸悶,這種話連他都不太敢說,他他只有搖頭苦笑,好半天才說道:「祝賀你,制服上就要多一枚銀徽了。」   「銀徽?什麼銀徽?」   利奇自認已經對騎士的規則非常瞭解,卻不知道海格特所指的銀徽是什麼東西。   不過那些傷員卻全都有些站不穩了,他們原本以為利奇只是和敵方的榮譽騎士單挑。最終死裡逃生,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小傢伙能夠擊殺榮譽騎士。   「我忘了,你對騎士世界的常識一竅不通。這不是軍規,也不同於勳章,而是自古以來的傳統!殺掉一個榮譽騎士,制服和戰甲上就可以增添一枚銀徽。不過這玩意兒不能自己添,必須由騎士總部認可。」   海格特解釋道。   「靠,莉娜她們居然沒有告訴我?」   利奇有些憤憤不平:「我早該有一枚銀徽了。」   海格特的胸口更悶了,和利奇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很容易受打擊。   擊殺榮譽騎士這種事可遇不可求,他這個堂堂兵團長還沒有那樣的機會呢。   至於其他的傷員現在一個個心如死灰,全都坐回到床上,他們受到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擊殺榮譽騎士得到的只是銀徽,那麼擊殺輝煌騎士得到的肯定是金徽吧。」   利奇問道。   「三歲的小孩都知道。」   海格特答道。   「那麼擊殺天階騎士呢?得到的是鑽石徽嗎?」   利奇繼續問道。   海格特捂著臉,他感覺到自己快受不了了。作為騎士,這樣的常識都不知道,實在難以想像。   「天階不是靠修練得來的,必須得到承認才行,最強而有力的承認就是擊殺天階,只要成功擊殺天階騎士,就可以向聖皇血裔申請接受『聖皇的祝福』,一且接等了祝福,就能夠突破瓶頸,成為天階騎士。至於擊殺劍聖的話那就更乾脆了,劍聖的尊號直接會變成你的。」   海格特調侃道。   這確實是常識,利奇以前也聽說過,成為天階必須得到聖皇血裔的祝福,也知道給予有資格成為天階騎士的人祝福,是聖皇血裔天賦的職責,哪怕正處在戰爭狀態、哪怕申請者是敵國的統帥,聖皇血裔都不能夠用任何理由拒絕。   「對了,有一件事想要你幫個忙。」   海格特頗有些難為情;他怕利奇以為他不是專程來探病的。   「各國的戰甲製造大師最近都要過來,我有幾個人需要你幫忙引薦一下。」   海飲特最終還是把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利奇一聽,就知道那些大師們來的原因。   肯定是和那兩件損壞的戰甲有關。   這一次得到的戰甲,和以前得到的有很大的不同,很多地方都改進過,特別是那種能夠瞬間將功力提升幾倍的神秘裝置,更是第一次見到。   那種裝置和傑布森大師設計的蓄力裝置有點像,不過複雜度和性能方面絕對遠遠超過。   同盟這邊如果不能研究出類似的裝置,當安裝這種裝置的制式戰甲在聯盟那邊大規模普及,同盟將面臨滅頂之災。   所以新型制式戰甲的研製不得不暫時讓位!那些大師們必須重新聚攏起來,集由所有的力量攻克攻克這道難關。   利奇同樣也明白海格特為什麼請他幫忙。   身為新型戰甲的最初設計者,又是和聯盟的新型戰甲交過手的人,他肯定會受到邀請。   「試試看吧,我盡可能幫忙。」   利奇不敢把話說死。   雖然承諾下來,不過利奇心裡多少有些不太舒服。探病居然是帶著目的來的,實在有些過分,他打算刁難一下海格特。   「你也幫我一個忙怎麼樣?」   利奇拿起枕頭旁逼的書晃了晃:「我可能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你能不能幫我跑一趟營地,再拿幾本書過來?」   梅格特滿臉苦澀地看著利奇,他知道利奇在給他出難題。那座營地被重重包圍,保密級別高得離譜,就算現在空著,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去。   「明白了,幫你弄兩本書過來。」   海格特只能想辦法唬弄過去,與其想辦法進那座營地。還不如花錢買幾本書,再珍貴的書,只要大筆的錢花出去;總是可以買到。   「再幫我拿幾本小冊子來。」   利奇不打算放過這個傢伙。   「別刁難我了,你那個營地恐怕連參謀總長都沒有辦法輕易出入。」   海格特不得不討饒;「換一個要求吧,算我求你了。」   「好吧。」   利奇不打算逼得太緊:「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想辦法讓醫生醫生同意我出院。」   這一次海格特答應得非常爽快。   「不過,你至少要在這裡待兩天。」   海格特想起了一些事:「等一會兒肯定還有人來探望你,敵人這一次的奔襲讓一些人很難堪,他們肯定要想辦法消去負面的影響,最可能的方式就是在你身上做文章。」   「把我塑造成英雄?」   利奇問道。   「想得美,他們肯定會宣稱,那個榮譽騎士死在你的手裡是因為戰甲故障,你只是運氣好,瞎貓逮到死耗子,這樣別人才比較能夠相信。順便還可以打壓敵人的信心,讓他們感覺到他們所用的戰甲有嚴重的問題,很可能會讓他們喪命。」   海格特對高層的心理瞭如指掌。   利奇心裡頗有些憤懣,他知道海格特的話很可能會成為事實。   「你幫我搞定醫院方面,至於上面那些傢伙…」   利奇沉默了半晌,就算賭氣也必須找一個好的藉口:「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那邊需要我幫忙,我相信這個理由絕對夠了。」   「理由是足夠了,不過,你這樣不給高層面子,對你可沒有什麼好處。我年輕的時候,也沒有少吃這樣的虧。」   海格特歎道。   利奇暗自撇嘴,這個傢伙說起話來如此世故滄桑,好像他已經是深蘊妥協之道似的。   海格特走了。   病房裡面仍舊鴉雀無聲,那些傷員沒有剛才的活躍,全都坐在床上呆愣愣地看著利奇。   海格特很快就找了一個醫生過來,那個醫生幫利奇重新檢查了一下,就在出院證明上面簽了字。   從醫院裡面出來,利奇立刻就看到擁擠的人群。   和上一次的示威遊行不同,這一次沒有人喊口號,人雖然很多,卻靜悄悄的,所有的人全都坐在地上;只有那些高高舉起的布條,無聲地傾訴著他們的憤怒。   「怪不得送我進醫院的時候走的居然是後門,原來前面被堵上了。」   利奇和所有的同齡人一樣有著一顆跳脫的心,而且唯恐天下不亂,不但在旁邊看熱鬧,還指指點點開著玩笑:「居然換成靜坐示威了,怎麼沒有像上一次一樣遭到鎮壓?」   海格特同樣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一點都沒有被示威者的真誠所感染,輕描淡寫的說道:「現在又沒有各國使節到訪,不會造成外國貴賓的不安,所以高層也就不打算對這些示威的人採取行動。」   街道上到處都灑落著傳單,利奇並沒有去撿,這些東西非常麻煩,他可不想沾上。   不撿那些傳單。並不妨礙他站在旁邊看。   只看了幾眼,利奇就滿臉狐疑地抬頭看著海格特。   腳下的那張傳單,通篇都在揭露高層的黑暗。   他挪到另外一張傳單前看了看。   這張也是一樣,上面羅列著某部委高官的私密。這些私密讓人看了感覺怵目驚心。侵吞公款、賣官鴛爵都只能算是小事情,很多事讓利奇噁心地簡直看不下去。   不過最令他感到震驚的是,這些傳單的落款全都是青年軍。   「這些不會是真的吧?」   利奇問道。   「你指的是什麼?」   海格特並不在意:「你問的如果是那上面揭露的私密,我可以告訴你,這些大部分是真的,只有一小部分是捕風捉影。如果你問的是後面的落款,青年軍根本就用不著做這種無聊的事,」   「這倒也是。」   利奇對青年軍的風格多少有點瞭解。   青年軍是由一幫激進騎士組成的組織,這樣的組織根本就不會搞「煽動民眾」的把戲。   煽動民眾推翻現有政府,重新建立的新政府,仍舊會是一個民意政府。這根本就不是青年軍想要的。   青年軍希望的是一個強硬的軍政府,如果做不到,反對的呼聲太高的話,他們也最多退讓一步,組建軍政分開的聯合政府。   「是諾曼聯盟的陰謀?」   利奇看著海格特。   「很難說,也可能是某個野心勃勃卻實力不濟的組織。」   海格特指了指那些正在靜坐示威的人:「那幫人裡面,九成的人確實是為了這個國家,他們有著滿腔的熱血,不過仍舊有一成人有著各自的目的。有些是為了自己想要渾水摸魚,有些卻是包藏禍心,但是這些人偏偏最容易取得領導地位,因為他們懂得怎麼隱藏自己,懂得怎麼表現自己,懂得怎麼收買別人為他們吶喊助威,而且肯花代價。」   利奇轉頭看著那些靜坐示威的人。   人很多,把整個廣場擠得滿滿的,就算是擁有看透人心的異能,也不可能一個個檢視。   「政治這種東西;就是讓人頭痛。」   海格特不停地歎著氣,這番感慨並非對眼前而言。   最近這段時間,青年軍內部也發生了分歧。任何地方都有妥協派和激進派,就算青年軍這個激進組織也是如此。雖然在底下的成員眼裡,青年軍是團結統一的整體,但是他們這些青年軍上層的人物卻很清楚,青年軍內部已經到了選擇前進方向的地步。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著眼點,當海格特看著那些靜坐遊行的人的時候。利奇卻在掃視著四周。   他看到四周房子的窗戶後面是一張張人臉,這些人都只是在看熱鬧,甚至還在那裡指指點點。   這些全都是和以前的他一樣,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沒有那麼多熱血,對國家也談不上忠誠;只想著過好自己的日子。   這個世界上還是小市民更多一些。   一想到小市民,他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反正現在等於是休假,這段時間住在家裡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在此之前,他必須到艾斯波爾住的飯店去看看。既然他打算以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作為擋箭牌,就不能讓人找出破綻,今後的這段日子裡,白天就乾脆跟在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的身邊,晚上回家去住。 第五章 變化和計劃   「你真的感覺到時間變慢了?」   問這話的是圖書管理員大叔。   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都不在飯店裡面,只有這位大叔在。   利奇自然和大叔談論起剛剛發生的那場戰門,他原本以為大叔會對聯盟的新型制式戰甲很感興趣,沒有想到,當他說到最後那搏命一擊的時候,大叔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在利奇的印象中,這位大叔一向都顯得不緊不慢,好像從來沒有什麼事能夠令大叔驚訝。   圖書管理員大叔同樣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他立刻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這位大叔當然知道。時間變慢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進入天階之後才會擁有的能力,天階是一道很大的門檻,成為天階之後,鬥氣會和精神力有一部分融合,融合之後產生的東西稱為元力,元力會對大腦產生作用,讓大腦的運轉速度變得極快。   所以天階騎士的速度和反應都遠超其他騎士,以招數變化取勝的武技,對於天階騎士再也不起作用。   利奇當然不可能這麼快進入天階,唯一的可能就是「劍聖傳承」發揮了作用。   所謂的「劍聖傳承」和「聖皇的祝福」其實是同樣的道理,就是提供一個讓鬥氣和精神力融合的契機。   「聖皇」是念者,是有史以來最強也最睿智的念者,他創造出來的「聖皇的祝福」是用念力打通鬥氣和精神力之間的屏障,這種辦法要安全得多。   「劍聖傳承」是前前後後幾位劍聖花費了無數心血找到的一種辦法,是將他們本身的元力分離出一部分,強行植入另外一個人的意識海裡面。這種辦法危險萬分,不過好處同樣極大。   劍聖的元力和天階騎士的元力當然不能比,後者就像是液體,隨聚隨散很不穩定。前者則像是結晶,堅硬、穩定,而且只要條件允許,就會自然衍生。   所以受到「聖皇的祝福」的騎士只是能夠進入天階,得到「劍聖傳承」的騎士,一旦成功就很可能成為新的劍聖。   不過就連這位大叔也沒有聽說過,「劍聖傳承」可以讓人提前擁有天階的能力。   「在這件事上,我恐怕也幫不了你的忙,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事。」   大叔突然感覺到這話容易被誤解,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從旁邊的一排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書。   這是一本很老的書,牛皮的封面都已經變得斑斑駁駁,到處是破損,裡面的紙全都已經變成了黃褐色。   「這本書讓你看是稍微早了一些……」   大叔很少會像現在這樣猶豫,不過最後他還是把書放在利奇的手裡。   這本書很厚也很重,卻沒有書名,翻開一看,居然是專門找抄寫員手抄的。   只看了兩頁,利奇的臉就有些發白了。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大叔說,看這本書對他來說實在太早了一些。   這上面記錄的全都是天階之後修練的法門。   「這是《力量之書》的手抄本,真正的《力量之書》在帕金頓皇室的手裡,上面記錄了有史以來幾乎所有劍聖和天階騎士的畢生感悟。就是因為有這本《力量之書》存在,所以騎士的力量才會變得越來越強,各種功法理論也越來越完善。除此之外還有一本《智慧之書》那本書是念者的聖典,可惜沒有人知道它的下落。有人說,那本書同樣也為帕金頓皇室所擁有,卻被他們藏了起來,也有人說,那本書早已經在戰亂中被毀了,就連手抄本也全都散失殆盡。」   此刻的利奇,注意力早已經在那本書上了。   這本書很怪,裡面很少提到明確的修練步驟,寫的大部分都是個人的感悟。   而且很多感悟玄而又玄,有些甚至已經接近於神學的範疇。   利奇如墜雲霧之中。不過書上寫的那些東西,偏偏又讓他感覺到確實有些道理,至於道理在哪裡,他就說不清楚了。   「沒有必要在我這裡用功吧。」   圖書管理員大叔歎道:「我還有事要問你呢,艾斯波爾他們已經去看那兩部戰甲了,他們讓我詢問你和那個榮譽騎士交手時的感覺。我不需要聽你的描述,那些只要等到記錄被讀取之後肯定可以知道得更加清楚,我需要的是你的主觀的感覺。」   「主觀的感覺?」   利奇微微閉上了眼睛回想著:「那件戰甲的性能非常穩定,可靠性比我設計的戰甲高得多,不過那件戰甲的操縱性沒有我設計的戰甲好,打鬥的時候。我總感覺到對手的動作有些僵硬,那個人是榮譽騎士,肯定不會是操縱上的間題。」   圖書管理員大叔連忙記了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一手拿筆、一手拿本子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還有那套裝置,那套讓戰甲的速度突然間變得極快的裝置,它啟動前的徵兆非常明顯,而且發動的瞬間會停頓一下。」   利奇繼續回憶著。   大叔仍舊記了下來,不過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以波羅諾夫的高明,應該不會留下這樣大的破綻。   利奇拚命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可借戰鬥的時候他一直落在下風,九成九的時間都在拚命躲閃,實在沒有時間注意對手的情況。   「最後那一擊,在你的感覺中時間不是變得很慢嗎?那個榮譽騎士是一開始就聳起肩抵擋你那一擊,還是等到你出手之後他再中途變招?」   大叔問了一個關鍵之處。   如果是前者的話,只能說那個榮譽騎士經驗豐富,已經到了料敵先機的地步,如果是後者的話,麻煩就大了:…   「一開始那個榮譽騎士就準備好用肩膀檔我的那招了。」   利奇非常肯定。   大叔頗時鬆了口氣。   只要是王脾以上的騎士,都能夠在出招之後做出細微的變招,有的人甚至能夠一招數變,但是穿上戰甲之梭卻很少有人能夠這樣做,因為戰甲的動作總會有延遲,只有鬥氣能夠迅速做出改變。   這就是為什麼騎士作戰大部分是靠鬥氣變化,很少直接用兵刃攻擊的原因。   不過這種限制到了天階之後就不存在了,每一個天階騎士都擁有屬於自己的戰甲,這些戰甲有著驚人的反應速度,他們的戰甲絕對沒有絲毫的延遲,穿上戰甲就彷彿只穿了一件薄襯衫,對動作沒有任何阻礙。   這些戰甲並非是哪個天才設計師的發明,它們的核心完全仿製太古遺甲,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樣仿製就能夠有用,歷代戰甲設計師都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為了有所區別,自古以來天階騎士的戰甲就一直被稱作為「靈甲」製造一件「盡甲」需要花費的代價是相當驚人的,除了帕金頓聖國擁有兩位數的「靈甲」其他國家傾盡全力也就只有幾件「靈甲」從古到今,平均一個半世紀才會有一件新的「靈甲」問世,絕對比劍聖和神工還稀少。   所以古往今來,只要是戰甲製造師,都以製造出類似於「靈甲」的戰甲作為終極目標。哪怕只及得上十分之一,也已經非常了不起。   和聯盟的新型制式戰甲比起來,同盟這邊更擔心的是,波羅諾夫能設計出這樣簡戰甲。   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走廊上響起了一片喧嘩聲。   利奇清楚地聽見莎爾夫人那尖利的聲音。   回來的人並不是很多,除了兩位神工之外,就只有四個大師級的戰甲製造師,他們全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你怎麼來了?聽說你受了重傷。」   莎爾夫人看到利奇,立刻非常驚奇地叫了起來。   「我年輕,恢復能力強。」   利奇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我們剛剛看了你和那個榮譽騎士的戰鬥記錄……」   艾斯波爾說道。   「我們去餐廳吧,現在也差不多是吃飯時間了。」   大叔走了出來。阻止了艾斯波爾繼續往下說,這個地方人多耳雜,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對於這樣的提議,利奇從來不會反對,裡卡德飯店的餐廳絕對是他最滿意的地方之一。   剛剛在餐桌前坐下,艾斯波爾就頗為遺憾地和利奇打招呼:「有一件事我必須說抱歉,前幾天,博斯羅瓦來找過我。」   聽到這話,利奇的心裡咯登一聲。   莉娜的父親來找艾斯波爾肯定不會有好事,從艾斯波雨的語氣之中,利奇已經猜測出是怎麼一回事了,肯定又是和他家的生意有關。   製作戰鬥服是利奇的創意,最初的配方是玲姨的,不過後來經過艾斯波爾的改良,後期處理幾乎都是艾斯波爾研發出來的。   所以當初分配股分的時候,利奇本人佔兩成,玲姨佔兩成,海格特代表青年軍佔兩成,艾斯波爾出力最多佔三成,剩下的一成給了翠絲麗這類對生意能夠提供方便的人。   「他們還沒有採取行動吧?」   利奇並不打算對艾斯波爾抱怨些什麼。   「還沒有!」   艾斯波爾說道。   「看來我得馬上回去一趟!」   利奇已經坐不住了。   看到小傢伙有離席的意思,旁邊的大叔一把拉住了他。以大叔的實力,利奇當然連動都動不了。   「急什麼?吃頓飯又花不了多少時間,也改變不了什麼。」   大叔的話,利奇當然得聽,他重新坐穩了下來。   「肯定感覺到很失落吧。」   大叔輕聲問道:「你很優秀,有很多人已經在關注著你。」   大叔歎息了一聲:「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不拿你當一回事,別說是你了,即便是艾斯波爾和莎爾,也有不少人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原因很簡單,你除了才能,就沒有其他能夠令人在意的東西,艾斯波爾和莎爾還好一些,他們還有極高的名望。」   「那也要看你會不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莎爾夫人插了進來,老太太指了指艾斯波爾;「這個傢伙成名比我早。不過他說的話沒有我有力,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老太太當然是在問利奇,不過她並不需要利奇回答:「這個傢伙太容易說話了,而我就沒有那麼容易說話,所切別人對我多幾分忌憚。」   大叔沒去接莎爾夫人的話,老太太的選擇讓她不容易吃虧,不過也使得人們對她敬而遠之。   「博斯羅瓦其實也很關注你,只不過他的觀點有些問題,他把某些東西看得太重了,比如國家的穩定。他一直都認為,只有國家穩定,才能夠對抗外敵,他做的任何事全都是為了維持這種穩定。不過在我看來,他做的一切等於是在維護共和國高層的那些人,維護他們的地位,維護他們的利益。」   大叔談論起莉娜的父親毫不留情,他和那個老頭也算是老朋友了,不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博斯羅瓦的想法也不能說是錯的。」   艾斯波爾居然幫那個老頭說起話:「大敵當前,再把精力放在內耗上簡直就是在等死。共和國的高層也確實是希望能夠對抗外敵,因為這個國家一旦被佔領,他們就會徹底失去往日的風光,就算他們投降,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夠作為傀儡,保住自己的位置,大部分人都會變得一無所有。而日傀儡也不可能一直做下去,等到局勢穩定之後,傀儡的下場就是被徹底拋棄。」   「你和博斯羅瓦的觀點是一樣的,我卻不敢苟同。」   大叔爭論起來:「你們的理論都建立在蒙斯托克能夠守住的基礎上。」   大叔淡淡一笑;「你我都很清楚,這個國家根本就守不住,那些高層更清楚這一點,就是他們造成了這一切,所以對他們來說只有兩種選擇,要不留下來做傀儡,要不逃往國外。」   這話一說,艾斯波爾頓時沉默了。   「想要留下來做傀儡的話,肯定要對聯盟那邊有所一貢獻。把這個國家搞得一塌糊塗,本身就是一種貢獻,更何況,那些人還可以中飽私囊,大撈一把。打算逃往國外的話,最重要的就是有錢,只有不切實際的人才會認為組建流亡政府的時候,還會有他們的位置。流亡政府裡面只會有兩種人,一種是名聲好、有影響力的人,一種是手上有軍隊的人。所以打算逃往國外的那批人,肯定是能撈則撈。」   大叔的話就如同一把手術刀,一刀下去。看到的全都是血淋淋的東西。   「博斯羅瓦是一個很可悲的人,他同樣也看到了,但是他拒絕接受。」   大叔淡淡地說道。   來裡卡德飯店原本是為了新型戰甲的事,利奇沒有想到被這些糟糕的消息弄得一點精神都沒有。   利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飯店的。   出了門之後,他立刻回家。   走到巷口的時候,他看到自家的店舖仍舊生意興隆。   利奇走進去把表姐叫了出來。   「有什麼事嗎?我正忙著呢!」   表姐抱怨著。   「快去把你媽和我媽找來,告訴她們有大麻煩了。」   利奇不打算對表姐多作解釋。   他那低落的情緒立刻感染了表姐。   表姐木然地點了點頭,什麼都不說,轉身在街上攔了一輛出租馬車。   住的地方一點兒沒變,樓梯還是那樣狹窄幽暗,房問裡面也沒有太多的裝飾,連傢俱都沒有添加,顯然老媽和老爸也清楚,這裡只是一個臨時的住所,他們遲早還早要搬。   等了半個小時,就聽到外面響起了鑰匙開鎖的聲音,老媽和玲姨都回來了。   「兒子,你怎麼這麼早回來f連?當初你不是說至少要一個半月嗎?」   還沒有上樓,老媽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   等到她進了房間,利奇頓時感覺到眼前一亮,他都快認不出老媽來了。   頭上戴著一頂軟邊大簷的遮陽帽,帽子上綴著用鴕鳥絨、孔雀羽、雉雞翎裝飾成的帽飾,身上是一條寶藍色的連身裙,腰勒得很緊,也不知道老媽是怎麼弄的,不過這確實令她的身材顯得更加優美,老媽的妝並不是很濃,卻絲毫看不出有三十幾歲的樣子。   以前老媽也喜歡打扮,不過家裡窮,老媽頂多買兩塊布,按照最時尚的式樣,自己裁剪自己縫製。現在老媽身上的這套行頭,差不多都是在名店訂做的,她頭上戴的帽子,正是帕金頓公主殿下送給他、然後再被他轉送給老媽的禮物。   真正的美女不需要衣服襯托,這話根本就是狗屁,利奇就感覺老媽好像憑空年輕了十歲,根本看不出是一個雞毛蒜皮都要算得非常精細的家庭主婦,絕對有名媛貴婦的雍容氣派。   利奇同樣也看到了站在老媽身後的玲姨。   玲姨的打扮也讓他眼睛一亮,玲姨顯然不想搶老媽的風頭,所以她的裝扮採用的是典雅神秘的風格,白色的小圓帽下是一頭埃及艷後式的短髮,沒有任何裝飾的深紫色絲綢連身裙,凸顯出她的纖瘦,在那薄薄的絲綢下面若隱若現的肌膚,讓人產生了無限的遐想。   「怎麼?看傻了?」   利奇的老媽對兒子直勾勾的眼神異常得意,早二十年她還年輕的時候,倒是有不少人這樣看著她,但是自從結婚生子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表姐沒告訴你們……」   利奇覺得有些奇怪。   「就那些破事,有什麼好說的?」   老媽擺了擺手:「我們幾個人又不是瞎子,滿大街的傳單難道還看不見嗎?那上面全都簽著青年軍的大名。」   利奇頓時鬆了口氣,老媽既然說得出這樣的話,說明她們肯定已經商量過對策了。   突然他想起了老媽和玲姨那一身昂貴的衣飾,想必這兩個女人不想白白便宜了別人,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花錢。   「表姐好像並不知道這些事。」   利奇問道。   「當然不能告訴她,最近這段時間;那個丫頭的智力下降得厲害。」   玲姨在一旁抱怨著;「有一個臭小子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把那個丫頭給迷住了。」   玲姨一肚子怨氣早就想找機會發洩了:「我怎麼會生出這樣笨的女兒,一眼就能看出那個傢伙沒安好心,有事沒事就往我們的工廠跑,有好幾次甚至找藉口想要闖進我的工作間,不就是為了得到我的配方?」   利奇差一點跳起來:「會不會是間謀?」   「你以為我是白癡?知道這件事之後,我馬上就讓海格特幫我查了,查下來的結果是那個人絕對不是間諜,不過海格特沒告訴我更多的事,好像他對那個人的背景挺忌諱。」   利奇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裡面,海格特油滑而且無賴,做起事來肆無忌憚,卻總是給自己找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這樣的人難道還會有顧忌?   除了錯愕,利奇還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表姐和他的關係很不一般,既像是玩伴,又像是情侶。沒有哪個男人聽到自己的女人另外有了男人,會無動於衷。   「吃醋了?」   老媽笑嘻嘻地撥弄著利奇的耳朵,玲姨也在一旁抿嘴輕笑。   利奇很不好意思,他不是因為心事被老媽看破才不好意思,而是因為他感覺到老媽的動作更像是一種挑逗。   「看你們氣定神閒的樣子,肯定是已經有了對策吧。」   利奇連忙轉移話題。   「當然。」   老媽的下巴都快翹到鼻子上了:「辦法是你小姨想出來的,我們剛剛同羅索托帝國和帕金頓聖國達成協議,在兩個國家都開設一個大型的分廠,過幾個月,我和你小姨就要出國了。」   玲姨在一旁補充道:「那兩家分廠都是貸款辦起來的,不過用不著我們還錢,同盟剛剛下了六萬件戰鬥服的訂單,原料由他們自己解決,我們只是負責加工,只要訂單完成之後,那兩家分廠就是我們的了。」   利奇暗自咋舌,這兩個女人一旦聯起手來,果然厲害,真是算得一絲不漏。   建立分廠恐怕只是名義,實質上是打算把廠遷走,省得高層的一些人看得眼紅。   更妙的是用貸款建廠,在還清貸款之前,那兩家分廠是屬於羅索托帝國和帕金頓聖國的。高層的那些人想要耍手段,首先得看那兩個國家是不是同意。   而六萬件戰鬥服的訂單,不知道要做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完成。   至於老媽和玲姨出國之後還會不會回來,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既然知道有人不懷好意想要對付她們,不躲得遠遠的,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老爸怎麼辦?」   利奇有些後悔當初叫老爸繼續幹那份差事了。   不過後悔藥根本沒地方買,更何況,當初他以為他家有人罩著,沒有人能打他們的主意,所以心裡非常安定,根本想不到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人,為了利益什麼事都敢做。   「他現在幹得不錯,就按著你當初說的那些話在做,整天和一幫粗漢混在一起,那裡面不但有他的同事,還有很多外國人,聽說他們還組建了一個什麼交通運輸協會。」   老媽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聽上去很平淡,不過利奇聽得出。老媽挺以老爸為榮。   「交通運輸協會?」   利奇的眼睛突然一亮。   他想起剛才圖書管理員大叔說的那些話:他很優秀,可惜他沒有多少影響力,也沒有勢力,當然得不到別人的重視。   與此同時,廣場前海格特對那些靜坐示威的人的評論,也從他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那些靜坐示威者裡面九成是滿腔熱血的愛國者,一成是懷著各自目的的野心家,但是領導者偏偏都是那些野心家。   剛才利奇只是聽聽罷了,並沒有往心裡去,但是現在他卻琢磨了起來。   他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愛國者有熱血,卻未必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大部分愛國者都知道這個國家出了問題,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是他們不知道怎麼解決。   讓國家繁榮富強,這樣的命題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實在太大了。   那些野心家就不同了,他們有明確的目標,這個目標就是拚命往上爬,和讓國家繁榮富強比起來,這個目標現實多了。   有明確的目標也就有明確的計畫,如果再有金錢的輔助,想要往上爬其實並不困難,比透過官場慢慢積累資歷要容易得多。   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人對政治感興趣的原因。   利奇以前一直都沒有想過讓自己也這麼做,因為他一隻認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是一幫小市民,小市民很少參與政治。   但是此刻他突然想起,小市民也不是一點兒都和政治無關。他記得幾年前,格拉斯洛伐爾的市議會原本打算重修通往首府城市薩瓦的主幹道,想以此名義徵稅,為了這件事,整個城市都轟動了,無數人走上街頭示威遊行,連他那從來不管閒事的老爸也走上了街頭。   小市民並不是和政治一點都沒有關聯,只不過要讓他們爆發出自己的力量,必須涉及到他們的利益。   在戰亂中,還有什麼比熬過這場戰爭更切身相關的利益?以這為口號讓老爸出面,應該能夠拉攏一大批人。   「你們現在每個月能賺多少?」   利奇問道。   「減去人工和材料費用,差不多在五萬左右。不過,稅務局的那個胖子告訴我,兩個月之後要關征什麼特別戰爭稅,那好像就是專門針對我們的,稅率據說是百分之七十五。」   玲姨是管財務的,和錢有關的事她最清楚。   利奇這才明白,這兩個女人為什麼急著把廠遷到國外,高層還真是趕盡殺絕。   利奇恨得牙癢癢,他暗自下決心,將來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好好算一下這筆帳。   「那個胖子其實好幾次暗示過我們倆,有人對我們和海格特攪在一起很不滿意,如果我們把海格特那邊的股分給退了,再把這部分股分……」   玲姨始終都注意著利奇的臉色,看到利奇臉色顯得有些不高興,她立刻就住嘴了。   「那種人能信嗎?」   老媽一撇嘴,她和玲姨雖然是姐妹,不過沒有玲姨那種商人的世故,兩姐妹早就為此爭論過好幾次:「做官的人,心黑著呢,他們先是拿走一部分股分,慢慢地就要插手生意!最後就會把我們全都擠開,把生意全都奪過去。」   「我們難道那麼傻?再說就算沒有海格特,不是還有艾斯波爾嗎?他們敢得罪艾斯波爾?」   玲姨的理由也挺充足。   「有人找過艾斯波爾了,艾斯波爾已經準備退讓,他的那部分股分很可能會轉讓給其他人。」   利奇冷冷地說道。   這話就像是一發驚雷,把兩個女人震得說不出話來,這絕對是她們沒有想到的。   老媽瞪著玲姨,眼神之中滿是得意,當初正是她堅持不和那邊合作,最後才想出把廠遷到國外的決定。   玲姨連看姐姐的勇氣都沒有,她現在總算明白自己是井底之蛙了,就只知道艾斯波爾地位很高,沒有人敢惹,小看了那些高層的手段。   利奇並沒有往意老媽和玲姨的「眉來眼去」他在算計著下一步的走法。   不過在走下一步之前,他要讓家裡的人認清現在的形勢。   這一次絕對稱得上運氣,老媽難得做出一次正確的選揮,沒有放棄海格特轉投另外一邊,也沒有兩面討好,那樣更招人厭恨。   利奇把剛才從圖書管理員大叔那裡聽來的話複述了一遍。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大叔作為一個外國人,所說的話反個更令人信服。   兩個女人聽著,心裡一陣害怕,等到利奇說完,老媽猛地一拍巴掌:「我就說嘛!跟著那些做官的人沒有任何好處,那些人不會在乎我們,現在看來他們自身難保,那根本就是一條快沉樂的破船。」   「雖然是一條快沉了的破船。捻死你我卻也已經夠了,更別說姐夫還在他們的手裡捏著呢。」   玲姨也不打算鬆口。   她知道有利奇在場,她們姐妹倆絕對吵不起來。   「算了,算了,這種事遲早會發生,誰讓我們突然間有錢卻沒權沒勢呢?」   利奇果然站出來阻止了有可能發生的爭吵:「這樣吧,你們倆仍舊按照原來的計畫,把廠遷到國外去,順便也離開這裡,艾米麗那邊倒是用不著擔心,至於老爸……」   利奇沉思了半晌,以前他只能依靠莉娜,現在他的選擇多了不少,海格特是一條路,圖書管理員大叔又是一條路。   想了半天,利奇最終決定還是找翠絲麗幫忙,老爸管的那塊原本就需要和各國的軍需部門協調,隨意找個藉口就可以把他調走。   以前讓老爸結交身邊的人,為的是逃跑的時候能夠給予一些方便,現在已經用不著了,不過已經建立起來的人脈卻沒有必要放棄。   共和國有些地方管得很嚴,比如對騎士就是這樣,但是有些地方卻非常寬鬆,黨派的建立就是其中之一。想要建立一個黨派,只要有三個成員,然後辦個手續,再找一間房子作為總部就足夠了,以後每年要繳一筆錢,這是唯一的限制。   利奇甚至已經想好了這個黨派的口號「平等、互助、團結自保」這個口號並不響亮,卻絕對能夠扣動戰爭時期人們的心弦。   他也不奢望把這個黨派發展到多大,能夠有幾千人參加就已經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了。   突然他又想起了自己。   大叔的那句話一直都刺激著他,他再優秀也沒有用處,潛力這東西並不受重視,真正實在的是權力和地位。   就拿海格特來說,那個傢伙潛力不錯,但是在l05小隊,別說莉娜和黛娜了,就連玖琳的潛力都遠遠超過那個傢伙。   那個傢伙擁有現在的地位,除了個人的能力,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青年軍的存在。   青年軍是一個純騎士的組織,對能力和潛力非常看重,海格特好幾次暗示過他,只要他加入青年軍,就直接給他一個隊長的身份。   青年軍裡面的隊長並不是正式的軍銜。只是在內部使用,不過大部分內部身份和正式軍銜是對等的。   想要提升自己的權力,加入青年軍是最簡單也最直接的辦怯。   問題是怎麼加入?   利奇當然不會主動去找海格特,送上門的東西不值錢,只有千辛萬苦求來的東西才會被珍惜,這個道理他非常清楚。   用什麼能夠吸引海格特,還可以順理成章地進入青年軍?   利奇苦思冥想了好半天,突然靈光一閃。   現在海格特最關心的就是新型戰甲,如果再拋出一種新型戰甲,會不會讓他上鉤?   他別的東西或許欠缺,唯獨不缺的就是異想天開的設計。他整理出來的小冊子裡面,讓人眼睛一亮、聽上去非常有道理的設計就有三、四十種。   跑到自己的房間,利奇挪開了床墊。   床墊底下有一塊木板是鬆動,把木板拿開,就看到裡面有一個很大的油紙包。   利奇把油紙包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   所有和戰甲設計有關的小冊子全都被他挑了出來,藏在這裡。   他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那天才的設計根本就是剽竊別人的成果。   剛剛把外面的油紙全都去掉,利奇聽到樓梯口有腳步聲,他拉開門一看,玲姨正躡手躡腳往上走。   一閃身,玲姨進了他的房間,她手腳飛快的把窗簾拉上,然後一扭一扭走到了利奇的身邊。   「剛才聽我說起你表姐已經有了男朋友,你的心裡肯定很不是滋味吧?」   玲姨緊挨著利奇坐了下來;她的兩隻手環繞住利奇的身體,左手的食指在利奇的胸口畫著圈,右手的食指在利奇的褲襠上面輕輕刮著。   不等利奇開口,玲姨就咯咯輕笑了起來:「你表姐要的東西,你給不了她,你要的東西,她也不能給你,所以你找她,本來就是錯誤的選擇,你一開始就應該來找我。我不需要你任何承諾,你要的一切我部都可以給你。我的技術比你的表姐可要好多了。」   利奇感覺到喉嚨發乾,他和玲姨什麼都做過了,不過以前就算是真槍實彈的干他也總是蒙著眼睛,感覺上總是隔著一層距離。   「說說看,你表姐是怎麼服侍你的?」   玲姨的舌頭輕輕地舔過利奇的耳朵。   利奇的心為之一蕩,他一把將玲姨抱在懷裡。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玲姨腰肢一擺,居然躲了開去。   「別那麼急色嘛!你的本錢確實不錯」玲姨的手指隔著褲子,輕輕戳了戳利奇的老二:「可惜你只知道干、干、干,一點兒情調都不懂,對於女人來說,肉體上的滿足固然需要,心靈上的滿足更加重要。」   「玩情趣?我可沒有那個時間。」   利奇搖了搖頭。他的時間非常緊迫,不但有一大堆書要看、要充實自己的實力,至少達到王牌騎士的等級,而且在他的計劃表裡面,接下來要盡可能提升自己的地位,這也需要花不少時間,現在他甚至連去艾米麗那邊的時間都越來越少。   「這是為了你好。」   玲姨的身體漸漸地貼了過來,她的身上散發出那股成熟女人的味道,讓利奇感覺到蠢蠢欲動。   他終於受不了了,一把將玲姨攔腰抱在懷裡。   「想想那邊的女孩,她們現在跟著你,是因為她們只能依靠你,並不是因為你把她們徹底迷住了。如果你一直都這樣缺乏情調的話,時間長了,她們或許也會像你的表姐那樣感到厭煩。」   玲姨的話戳到了利奇的痛處,他訕訕地把玲姨放了下來。   「用不著這麼沮喪,你的條件其實不差,有實力,未來光明遠大,你的外形也不錯,下面的本錢又超乎尋常,你需要的只是一點小小的訓練。」   玲姨逕自坐在了利奇的大腿上。   她拎起利奇的右手,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腰上。   「你試試只用一根手指幫我把身上的裙子褪下來。」   玲姨就像是示範似的,纖細的手指緩緩地劃過了利奇的褲襠,她的手指異常靈活,所到之處,鈕扣就一顆接著一顆地被撥開了。她的尾指順勢伸進了利奇的褲襠裡面,稍微一挑,就把那碩大的性器給釋放了出來。   利奇的性器就像是彈簧一樣,一下子繃直了,龜頭前端的馬眼怒睜著。   玲姨用尾指輕輕刮著利奇的陰莖,從根部開始,一直刮到頂端的馬眼。   她的手法說不上高明,不過配合那挑逗的神情,讓利奇感覺到血液就像是要沸騰了似的。   他很想把玲姨拉到床墊上,就地正法。   「你試試,如果成績好的話,我就讓你嘗試一種非常新鮮的玩法。」   玲姨在利奇的耳邊輕聲說著。   只要是少年,就會對新鮮的東西感興趣,利奇也不例外,他立刻照著玲姨的指點,伸出一根手指,在玲姨腰際那一排紐扣上划動起來。   騎士的運動神經遠遠超出常人,只是稍微試了試,立刻找到了竅門,用手指解開鈕扣完全靠指尖的感覺,不需要很用力,只要讓紐扣的一部分滑入紐扣孔,衣服本身的張力就會將鈕扣脫開。   看著那裸露出來的雪白肌膚,看著那露出肌膚的狹窄縫隙,利奇的腦子裡面突然間閃過一道光芒!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苦思冥想,怎麼將他的身法加以完善?   製造出一片空氣縫隙很容易,製造出一片真空也很容易,問題是規模。規模太小的話,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規模太大的話,要花費太多的鬥氣。   利奇的手指輕輕地在半空中劃過,他感受著手指劃過產生的亂流。   有幾道亂流果然如同他所想的那樣阻塞了空氣的流動,變成更大的亂流,不過這些亂流根本來不及發展成巨大的亂流就平息了下來。有些是因為亂流和亂流互相干擾,最終互相抵消,有些是因為亂流本身形成了新的亂流,把原來的亂流消滅了。   利奇的手快速揮舞著,他的手指在玲姨的身上迅速劃過。他控制著手指,讓指尖和玲姨的肌膚始終相隔一根髮絲的距離。   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不過指尖激起的空氣波傳到了玲姨的身上,那感覺就和尖利的指甲輕輕刮過差不多。   玲姨被撓得渾身發癢,這滋味可不好受。   突然「嘶嘶」幾聲輕響,那件深紫色的絲綢長裙變成了許多布條,輕輕散落開來。   這些布條就像是用薄而且鋒利的刮鬍刀割開的一樣,切口整整齊齊,卻沒有傷到玲姨一點皮肉!   「這衣服很貴的。」   玲姨叫了起來。   「我賠一件更好的給你。」   利奇此刻的心情特別舒暢,他的手一伸,左手摟住玲姨纖細的腰肢,右手抱住玲姨的腿彎,將玲姨整個抱了起來。   利奇將玲姨慢慢放了下去,他那粗碩的陰莖一下子就插入了玲姨緊窄的陰道裡面。   陰道裡面全都是滑溜溜的黏液,所以一進去就直插到底。   「我保證會好好學習怎麼變得有情調,不過現在先讓我發洩一下,我實在受不了了。」   利奇把玲姨橫放在書桌上,讓那豐腴的臀部露出在書桌外面,這樣最適合用力抽插。   他的動作幅度很大,抽出來的時候,龜頭完全從玲姨的陰道裡面拔出來,頂進去的時候一插到底,還要拚命往裡面擠兩下。   他的手也不閒著,左手的拇指一下子插入了玲姨的肛門裡面。   利奇感覺得出玲姨的肛門非常乾淨,上來之前想必專門清理過了。   被這樣猛力的一頓抽插!玲姨感覺到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她了,從上面到下面,都被強烈的快感支配著。   她僅有的那一點點神智,讓她抓起了一把碎布條用力塞在嘴巴裡面。她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姐姐就在底下聽著呢。   她上樓來幹什麼是一件姐妹彼此心照不宣的事,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姐姐其實也很想嘗嘗那種蝕骨銷髓的滋味,嘗嘗被那根碩大無比的東西插得魂飛魄散的感覺,只是她始終礙著那層母子的關係,不敢打開這道禁忌之門,所以不會笑話她。   不過如果她被弄得太慘,嘴裡胡言亂語一通亂叫,特別是連親哥哥、好哥哥這類都叫出來的話,那就實在太丟臉了,會被下面偷聽的姐姐拚命嘲諷,那實在太沒面子了。   被猛力抽插了十幾分鐘,玲姨感覺到性交的快感已經累積到了極點,隨時就要達到高潮了,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陰道裡面的那根碩大的東西一下子變細了很多,緊接著她感覺到子宮頸被一下子頂開了。   她奮力地掙扎著,這招可不是鬧著玩的,她以前嘗過味道;那一次差一點就沒命了。   可惜塞在嘴裡的布片讓她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有點像是哭聲,又有點像是刺激到了極點時發出的聲響。   那堆積起來的快感就像是整整一倉庫的煤油,利奇最後那一招,無疑是把一根點著的火柴扔進了煤油池裡。   玲姨只感覺腦袋裡一回轟的一聲,什麼知覺都沒有了,只剩下那難以承受的劇烈快感。   黏稠的淫液沿著白皙肥碩的屁股從書桌上一直流淌到地上,在半空中拉出一條晶瑩的細絲。   利奇的性器整個插入了玲姨的體內,連睪丸都深深地沒入其中。   他的手在玲姨的會陰和尾椎上按壓著,盡可能地延長著高潮的時間。   他的陰莖同樣也微微震動著。每一次和玲姨做愛,他總是讓自己射精,利奇並不知道那是為什麼,或許內心深處,他感覺到和玲姨性交才是真正的性交。   從艾米麗那裡、從那些女人的身上,他獲得更多的是征服的快感,他喜歡看到那些女人在他的肉棒底下崩潰的樣子。而在小隊裡面,做愛更多是為了練功,性愛的快感只是實力迅速突破的附屬品罷了,如果哪一天合修的功法失效了,恐怕就只有莉娜、玫琳和瑪格麗特會繼續同他做愛。其他人頂多是偶爾為之。   隨著一聲低沉的吼聲,利奇感覺到精關一鬆,精液噴湧而出,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一股濃郁的「氣」湧入了他的體內。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利奇毫不猶豫地將這團「氣」引入了體內。   這團「氣」比以往得到的「氣」要厚重得多。   利奇按照以往的經驗,將一絲鬥氣凝聚於龜頭之上,果然玲姨體內那股自然的吸力,將鬥氣盡數吸了過去。   突然又是一團「氣」湧了過來,利奇照單全收。   他知道只要玲姨繼續處於高潮的狀態,還可以逼出幾股這樣的「氣」來。   這東西對他非常有好處,這些「氣」就類似於帶有力量種子的鬥氣,只不過這些「氣」轉化成為鬥氣之後,所攜帶的力量種子全都是他自己的。   他一直都懷疑這就是鬥氣之源。普通人同樣也有這種鬥氣之源,但是普通人無法構建起內部循環通道,有源頭卻流動不起來,也就只是一潭死水。   利奇繼續注入了一些鬥氣進去,這些鬥氣對玲姨有好處。   他注入的鬥氣就像是雨露,同樣也能夠滋潤大地。 第十一集 【本集簡介】 假藉養傷之名休假,利奇私下開始密集的與青年軍合作,藉此踏出發展自己勢力的第一步。在尋找為青年軍組建小隊的訓練場時,利奇遇上了一群玩滑翔翼的大學生,而一種特別的戰甲設計從利奇心中浮現…… 聯盟無預警的再次推進戰線,並包圍了105小隊正進行新型戰甲測試的泊爾摩,掛念105小隊安危的利奇打算帶著青年軍的人馬潛入進行救援,但他首先要突破的是聯盟密不透風的封鎖線…… 第一章 在天上飛   大雪如同羽毛一般紛紛飄落,堆積在大道之上,路中央是一道被車輪碾壓出來的黑色深溝。   馬車的車伕正忙著往車輪上纏繞蒺藜鎖鏈,這東西可以防止車輪打滑,拉車的馬全都披著厚厚的羊毛氈毯!只有腦袋露出在外面,因為大氣太冷,馬的鼻孔中呼出的水氣全都凝結成了白霧。   利奇和父親兩個人聯手把行李搬上了車頂。   行李並不算多,就只有三個箱子,裡面裝著的全都是老媽和玲姨最喜歡的衣服和首飾。   把行李放好,利奇的父親從車頂上下來,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夫妻倆緊緊擁抱在一起。   「到了國外,你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一切都要小心。」   「我會小心的,那邊有人接應!不會出什麼事,反倒是你要當心一些,酒別再多喝,衣服多穿一些,北方的天氣很冷,別凍壞了自己。」   夫妻倆絮絮叨叨互相關照著對方。   在另一邊,玲姨和表姐同樣難捨難分。玲姨是第一次離開女兒,對女兒有著說不出的依戀。從剛才一直說到現在。和利奇的父母又不一樣,這對母女說著說著會爭吵起來,雖然聲音壓得很低,利奇仍舊能夠聽到,每一次爭吵總是涉及到一個叫賓得的人。這個人想必就是把表姐迷得神魂顛倒的那個男人。   這一次玲姨原本打算把表姐一起帶走。但是表姐卻執意不肯走,理由是這裡的工廠和店舖需要人照管!誰都知道這根本就是托辭。   兩人正在訴說離別之情,一輛裝備車遠遠地開了過來,這東西比路邊的那些馬車可有力多了。車的前面還掛著除雪犁,駛過之處,大堆的積雪被推到了路邊。   車門緩緩撩起。海格特不等車門全部打開;就從裡面鑽了出來!   利奇家的生意全都有青年軍的投資,就連國外的那兩家分廠也一樣,不過就算沒有這個理由。他也會來送行。   看到海格特來了,利奇連忙迎了上去。   「何必坐這種馬車,你早一點說一聲的話,我幫你聯絡一個車隊,讓她們跟著東隊走,那絕對又快又舒服,還更加安全。」   海格特朝著那輛馬束呶了呶嘴!   在這個季節坐馬車前往羅索托,至少要一個月,這還要路況極好才行,如果連下幾天暴大雪,把路封上的話,還不知道需要多久呢。   「女人講究情調,她們自己想慢悠悠地在路上溜踏,這更有旅行的味道。」   利奇的話半真半假。「再說,她們也不會受什麼罪,一路壯吃的喝的全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家又是做皮裘生意的,她們倆身上穿的是最暖和的皮裘,座位底下還燒著火爐。」   「有錢人。」   海格特和利奇一向都是隨便開玩笑,突然他的眼睛掃到了利奇夾在胳膊肘底下的那本冊子:「怎麼?又在研究新的東西?」   這本冊子原本就是利奇為海格特準備的,他輕輕一笑,隨手翻了開來。   「有一些想法,你不覺得現在的戰甲威力實在太大一些了嗎?」   利奇在一旁解釋著。   海格特一向都很重視利奇的奇思妙想。不過這次他只是看了一會兒,就把那本冊子還給了利奇。   「別再搞了,這東西沒有意義,在你之前就已經有人做過了。」   海格特勸道,那本冊子上畫的是一件比輕型戰甲還要輕薄,完全貼身的戰甲。   「那不是給騎士用的,而是專門用於刺殺的武器,我相信內務部應該配備有這類戰甲。」   海格特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不屑的味道:「一件優秀的戰甲,性能絕對不能太極端,像這樣完全放棄防禦,到了戰場上絕對是送死,第一波攻擊就擋不下來。」   「我並沒有說這種戰甲是讓普通騎士穿的,更沒說過用在戰場上。」   利奇歎息了一聲!他多少有些失望,原本打算憑這東西引起海格特的興趣;沒有想到這個傢伙不屑一顧。   當初他從格拉斯洛伐爾市逃離之前,曾經讓艾米麗幫他製造過一件貼身的護甲,這件戰甲就是在那件貼身護甲的基礎上設計而成。   設計這件戰甲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打算放棄戰鬥服。戰鬥服有作用,不過作用有限,還不如乾脆貼身穿一件特殊的戰甲。這件戰甲完全緊身,還可以把聽覺、感知和傳訊三大系統頂接放在裡面,因為夠輕夠薄,所以對動作絕對不會有任何妨礙。   利奇的失望全都並在海格特的眼裡,他以為利奇受到打擊了,忍不住勸道:「一個人難免會嘗失誤,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如果你再僑出一種驚世駭俗的設計,你讓艾斯波爾那樣的神工的臉往哪裡擱?」   海格特突然看了看左右,然後把利奇拉到一邊:「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我打算組建一支專門用來突襲的隊伍,在這方面你是行家。」   利奇愣愣地看著海格特,此刻他的心裡亂七八糟的,他拋出那種新的設計,原本就是為了吸引海格特的注意,沒有想到失敗了,更沒想到的是,峰迴路轉,海格特原本就有求於他,這正中他的下懷。   「你的兵團好像在南方…」   利奇有些不太明自海格特的打算。他回裴內斯的理由是需要治療,所以這段時間。他雖然等同放假,卻和真正的放假有不小的區別,首先就是他不能離開裴內斯,即便前往附近的城市也屬於違反軍規。   「我指的不是我的兵團,你忘了青年軍本身就是一個軍事組織,我正式的職務是第二戰區第五軍團第十一兵團的兵團長,而我在青年軍還有另外一個職務。我是青年軍第三兵團的乒團長。」   海格特解釋道:「我打算湊一支小隊給你,別看只是小隊,那裡面有不少人正式的職務是小隊長。」   海格特其實也是一種試探,如果利奇按受了他的提議,等於是變相地加入了青年軍,甚至連職務都已經分配好了。   「他們會聽我的?」   利奇有點不敢肯定。   海格特想了想,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雖然騎士小隊的隊長並不一定是實力最強的人,不過利奇實在太午輕了,更何況這個小子還只是見習騎士。   想著想著,海格特的腦子鯉面閃過了一絲靈感。他想起當初去醫院探望利奇時的情景,那個病房裡面至少有四個人也是青年軍的成員。這些傢伙聽到他和利奇之間的對話後,那一臉的敬畏和疑惑,至今都在他的眼前浮現。   如果把這些人湊在一起,他們肯定會聽話。   「我會調一批肯聽命令的人過來!」   海格特已經有了決定:「明白一些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幫我?」   「沒問題,這活我接了。」   利奇聳了聳肩膀,這正是他需要的。   群星廣場也是市中心圈子裡面幾座廣場之一,和勝利廣場比起來,這座廣場要小得多,在廣場的西側有一座五層的大樓,是一座軍官俱樂部。不過在共和國,只要信息梢微靈通的人都知道,這座大樓就是青年軍的總部。   狹窄的窗戶、灰褐色的外牆,役有太多裝飾的復古風格,確實和軍人的形象非常相稱。   海格特直接把利奇帶到了二樓東側的房間,那是一間中型的會議室,裡面早已坐著十幾個人。   在會議室的一角放著一部戰甲,這部戰甲的裝甲板特意掀開。有一部分魔動筋腱也被卸除,暴露出部分的骨架和操縱機構。   海格特一進房問,那十幾個人就立刻站了起來。   「用不著這樣正式。」   海格特打了個招呼,抬手虛晃了兩下!示意大家坐下。   他身體微側,將身後的利奇顯露了出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你們的教官。」   大部分人這時才注意到利奇,他們的神情要不充滿了疑惑,要不就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不過也有一部分人早就注意到了利奇,這些人全都打著石膏或者吊著繃帶。   他們是被海格特剛剛從醫院裡面弄出來的。   「又見面了。」   利奇同樣也認出了那幾個人,畢竟是在同一個病房待過,時間隔得又不是很久:「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利奇,隸屬於105獨立小隊。」   「哈尼,第二戰區衛戍兵團47小隊的副隊長。」   第一個站起來和利奇打招呼的人,是當初躺在隔壁病床的那個傷員。所有的人裡面以他和利奇最熟!「你的那兩枚銀徽還沒有確認下來?」   這個傢伙在利奇的胸前和肩膀上搜索著。   哈尼說這句話,既拉近了和利奇之間的關係,也等於給其他人洩了一些底。   果然聽到這話,那些原本有所懷疑的人立刻顯露出驚訝的神情。   「應該快了。」   回答的是海格特,他說話的份量遠遠超過利奇自己的解釋。   「安德魯普夫,第二戰區第四軍團第三兵團22小隊的隊長。」   另外一個傷員站了出來。   其他人也一個接著一個站起來自我介紹。   最後一個站起來的人明顯不是騎士,這個人身儂瘦弱,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白大衣上還沾染著一些油污。   「弗萊明·格林,我是那件戰甲的設計者。」   這個人指了指牆角放著的那件戰甲利奇頓時來了興趣,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大部分心思都在戰甲設計上,連正常的訓練都有些懈怠了。   走到那件戰甲的旁邊,利奇從裡到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是瓦爾基裡的架構,為什麼不採用原來的外形?瓦爾基裡的外殼很有特點,大部分是斜直面。很適合鍛造加工。」   利奇歎息著。   「瓦爾基裡是很不錯的設計,不過作為制式戰甲,它實在太複雜了,我簡化了設計。」   那個戰甲設計師也不是無名之輩,在共和國年輕一代的戰甲設計師裡面,他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領軍人物。   這樣的人當然會有點傲氣,他看到利奇對他的設計指手劃腳,就已經非常不滿了。   年輕人都喜歡爭強鬥勝,利奇也是一樣,他蘊出了那個戰甲設計師口氣中的不耐煩,當然不打算讓步。一直以來他所接觸的戰甲設計師全都是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類頂尖人物,兩位神工對他都不會這麼跩。   利奇也確實有自信,首先就是他用過「瓦爾基裡」那還是經過傑布森大師改進過的型號,當初他設計新型戰甲的時候,也借鑒過一部分「瓦爾基裡」的設計,所以他對這種戰甲的性能數據瞭如指掌。其次就是他手上的那本對戰甲分析詳盡到極點的小冊子,上面同樣有對瓦爾基裡的描述。   「簡化設計?對一件設計成熟的戰甲進行簡化設計,可不容易,遠比重新設計一件戰甲要難得多,據我所知,艾斯波爾也曾經嘗試過簡化瓦爾基裡的設計。可惜沒能成功。」   利奇微微一笑,隨口點出了這件戰甲的每一個改變之處,同時說出的還有這種改變帶來性能方面的損失,和很可能存在的缺陷。   他的眼光絕對毒辣,只挑那些改變之後性能下降的地方,對於正確的改進之處一點兒都沒有觸及。   「其實有一種更好的改進方案,不過這種方案並不會簡化原有的設計,反而會讓設引變得更加複雜一些。」   利奇順便說出了傑布森大師改進的方案。這套方案已經在之前的行動中證明了它的價值。   「這只是紙上談兵,任何人都能夠做到,我不否認,身為騎士的你對戰甲有些瞭解,不過這種瞭解頂多是一知半解。」   那個年輕的戰甲設計師當然不會服氣,不過他也有些忐忑,因為利奇指出的那些缺陷確實存在。   海格特一直在旁邊聽著,嘴角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他有意挫挫青年設計師的銳氣。所以一關始並不阻止兩個人的爭論。   不過此刻他有些聽不下去了。說不過別人,就拿專業身份壓人,這讓他感覺非常失望。他低聲朝著身邊的一個人耳語了幾句。   青年軍有自己的戰甲設計師,數量還不少!很快兩個老頭進了這間會議室。   那兩個老頭全都認得利奇,連忙笑著上來打招呼。身為青年軍的戰甲設計師,他們倆雖然擁有特級的頭銜,卻被打入副軍,上面的人很忌諱他們這些人,有交流的機會從來都不會給他們,當初要不是利奇牽線搭橋,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見到艾斯波爾。   一看到兩個老頭對利奇如此客氣,年輕設計師頓時大驚失色。其中一個老頭正是他的導師,他最清楚導師的性格,那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物,他跟著老頭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到過老頭對什麼人如此客氣。   心裡正亂成一團,格林就聽到導師轉頭朝著他說道:「你的運氣真好,居然有機會加入這個小隊,一定要珍惜這次機會呦!要多聽多學,虛心求教。」   導師說一句;格林就點一下頭,至於說些什麼,他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別說年輕設計師目瞪口呆,會議室裡而的其他人也驚詫莫名,只有那些和利奇同病房的人,心裡有些明白。   「你們剛才在談論這件戰甲嗎?」   另外一個老頭看到了角落裡面的東西:「這應該是格林的作品吧。」   老頭走了過去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原來的瓦爾基裡已經很成熟了,根本沒必要做這麼大的改動,改得好也就算了,現在這種改法,恐怕遠不及原來的性能啊!」   「這是年輕人的通病,誰沒有年輕過?」   那位導師倒是替自己的學生說話:「就讓他練習練習,反正這東西設計出來,也只是當作高級一些的訓練甲。」   兩個老頭當然清楚新型戰甲的研製已經進行到了哪個階段,新型戰甲就是為了遠距離奔襲而設計的輕型戰甲。功能和眼前這部戰甲重疊。到時候肯定是這部戰甲為新型戰甲讓路。   「就算做為訓練甲。恐怕也要加裝一些東西。」   利奇說的是經驗之談:「我看過傑布森大師的改進方案,大師專門給這種戰甲設計了一套攀爬、跳躍裝置,那東西非常好用,我後來添加了一套滑行裝置,也證明非常有效,除此之外,增加一對滑翔翼也很有必要。」   既然只是做為訓練甲使用,利奇就顯得寬容多了。   「聽說交流會的名單已經列出來了……」   那位導師看著利奇欲言又止。   「這麼早?不是說下個月人才能夠陸續到齊嗎?」   利奇轉頭看著海格特。   「時間提前了。我也是剛剛知道。」   海格特聳了聳肩:「這份名單挺傷面子的,會議在這裡召開,共和國有資格參與的卻只有三個人,拉爾夫、薩爾瓦多和你。」   話音落下,只有海格特、那兩位老頭神情自若,其他人個個瞪大了眼睛。   「名單上沒有艾米麗嗎?」   利奇感覺有些奇怪。   「艾斯波爾肯定會帶上她,你用不著擔心。」   海格特輕描淡寫地說著,「每個與會者可以帶一個人,你能不能說服伊洛和莎爾夫人;讓他們兩人也幫幫忙?」   「伊洛沒有問題,莎爾夫人可就不太確定了。」   利奇有些為難。   「實在不行的話,兩個就兩個吧。」   那位導師在一旁說道,他打定主意,最近這段時間一定要和利奇拉近關係。   在共和國,特級戰甲設馴師有十二個,為青年軍服務的有四個,所以就是他們四個人爭奪這兩個名額,老頭對此多少有點信心。   「我而想想辦法吧!馬努埃姆、法拉克這兩位大師也沒有弟子,我和他們的關係也不錯,我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幫忙。」   利奇既然決定加人青年軍,常然要表現一下自己的價值。   得到了承諾,兩個老頭笑嘻嘻地離開了。   那個青年戰甲設訓師早已經沒了剛才的自信,雖然他仍舊不知道利奇倒底是何方神聖。不過剛那番話D已經讓他徹底懾服了。從利奇嘴裡吐出的名字,對於戰甲設計師來說,每一個都是高高在上、被他們頂禮膜拜的人物,別說那兩位神工。就算傑布森、馬努埃姆、法拉克這樣的大師,都足夠讓他們五禮投地。共和國雖然有十幾位特級戰甲設計師,卻沒有一位大師級的人物。   「現在我們已經互化認識了,說實話,作為一支突擊小隊,這支隊伍的結構並不是很合適。」   利奇打算相算給眾人一個下馬威,這番詁如果一開始就說,未必會被那些騎士聽進耳朵裡面,但是現在,卻沒有人提出質疑。   「你們猜猜看,對於遠距離突襲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利奇指了指哈尼,這團曾經是他隔壁病床的傷員,是這群騎士裡面和他關係最密切的一個。   哈尼想了想說道:「速度。」   「隱密性。」   底下有人說道。   有第一個人開口。自然就會有第二個人:「節省能量。」   「大家都說得不錯,速度、隱密性、節省能量,在遠距離突襲巾都非常重要。」   利奇先給予肯定,然後話鋒一轉:「不過,它們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看了一眼門和窗,確認不可能有人偷聽,這才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避免戰鬥,避免戰鬥的關鍵就是偵察,一支突擊小隊,偵察騎士的數量至少要有兩個,甚至可能需要變多。」   利奇看了一眼唯一的偵察騎士,這個人的實力遠不如諾拉,甚至很可能還不如他。   「我會安排的。」   海格特連忙把這件事接了下來,加一個偵察騎士進來,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看到海格特答應得這麼痛快。利奇心裡暗自琢磨,有必要再增加一些難度,腦筋一轉,他已經有了辦法。   「雖然最重要的是避免戰鬥,但是有些戰鬥仍舊無法避免,在缺乏補給、防禦力量也不足的情況下,想要贏得戰鬥最好的辦怯就是夜戰,突襲加夜戰是以弱勝強的不二法門。你們剛才已經聽到了,我擁有兩枚銀徽,全都是靠夜戰得來的。」   利奇看了一眼在場的騎士們,或許是因為考慮速度的綠故,海格特挑的這些騎士,修練的大部分都是風屬性的功法。   「我有一套偵察騎士修練的功法,練了之後,對夜戰會很有幫助,不過你們都很清楚,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對實力的增長是一種拖累。」   利奇不再說下去了。   「這件事山你們自己選擇。」   海格特在一旁說道,對於這種事,他不打算施加壓力。   訓練並沒有正式開始,今天只是和小隊的成員見個面,不過利奇還是把「天聽」的修練方法抄寫了下來!   把功法全都抄寫完畢,也差不多是午餐時間了。   海格特領著利奇去餐廳,這個餐廳很大,外表看上去非常簡樸。   「這裡的廚師長可不簡單,他以前在一家大酒店做過。」   海格特知道利奇的喜好,趁機灌輸著加入青年軍的好處。   利奇卻看著旁邊,隔著兩排的一張桌子前坐著一個胖子。   「那不是我當初抓住的參謀嗎?」   利奇低聲間道:「我記得他好像叫帕羅。」   「這個人很有能力,而且人脈也很廣,他幫我們拉了很多參謀人員過來,他還有幾個同學是在軍事學院參謀科任教,借這個機會,我們專門辦了一個班,把一些騎士送進去深造。」   海格特在旁邊解釋著:「這個傢伙本身也不簡單。他做的計畫滴水不漏,眼光也很敏銳,我們組建了一個政治軍事局勢分析室,他出任這個分析室的主任。」   「你們真是越做越大了啊!手都伸進軍事學院去了。」   斗利奇歎道:「我記得軍事學院的那幫人對你們一向都沒有好感。」   共和國採用的是文職掌控軍隊,參謀部的地位在統帥部之上。參謀部一向都是普通人的天下,從來不收騎士作為學員,統帥部裡面還分指揮和作戰兩個部門,指揮部門的地位又在作戰部門之上,前者同樣也控制在普通軍官手裡。   一直以來。這都被認為是雙重保險,能夠保證騎士不至於掌控絕對的軍權,但是現在,軍事學員參謀科被攻陷了,等於是從根本上動搖了這種雙重保險。   更重要的是,青年軍本身就有一套完整的軍事體系,只要願意,他們隨時可以取代現在的軍隊各級管理單位,也就是說,他們完全可以踢開統帥部的指揮部門,直接掌控統帥部的運行。   這正是共和國上層如此忌憚青年軍的原因。   「能夠成為參謀的全都是聰明人,而且參謀最不缺乏的就是各方面的情報,他們比你我更清楚,局勢會向哪個方向發展。」   海格特微微一笑、他在利奇面前,一向都不會故作高深。   這件事其實很明白,第一階段戰役失利!最倒楣的就是那些參謀,不但上面把他們踢出來當替罪羊,後撤的時候,他們也是最後考慮的成員,很多人就這樣失陷在敵占區,他們的命運可想而知。   所有這一切都被那些參謀們看在眼裡,他們堂然會考慮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利奇和海格特正說話的時候,兩個年邁的軍官走了過來!這兩位看上去都有五、六十歲,一個頭髮和鬍子全都己經花白,皺紋堆疊,滿臉的風霜痕跡。另外一個又乾又瘦,長著山羊鬍,腦袋半禿。   看到這兩位過來,海格特居然站起來敬了個禮。   利奇也連忙站起來,他看過這兩位的畫像,在畫像上,這兩位全都穿著白色的元帥服,手裡握著元帥佩劍。   「海格特,一切都還順利嗎?」   那個花白頭髮的老者問道,他問的當然是突擊小隊的組建工作。   「一切順利。」   海格特的回答一點都不含糊。   「這位就是你推薦的教官?」   另外一個老頭對利奇挺感興趣,他轉過頭來看著利奇;「我閱讀過你的簡歷,你很了不起。」   兩個老頭除f了打招呼,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詢問利奇願不願意加入青年軍,他們相信海格特的能力。   「海格特,為什麼不帶我們的小朋友四處看看?」   花白頭髮的老者笑著說道。   海格特當然明白老上司的意思。他本來就打算帶利奇走走看看,介紹一些人給利奇認識。他介紹的當然都是青年軍真正的高層,眼前這兩位在原來的計畫中,是最後拜訪的人物!   「下午有什麼打算?」   花白頭髮的老者看著利齋。   「現在就差一個適合用來訓練的地方了。要是能夠找到一個像伯爾摩那樣的地方,就最完美了。」   利奇隨口說道,他倒是很願意多認識幾個青年軍的高層人物,特別是眼前這兩位創始人。多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絕對不會有壞處,不過他又不想接觸太深,他和這些人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與他們接觸,絕對不會像在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面前那樣自在。   「泊爾摩。」   兩個老頭同時苦笑,那樣的地方可不多。   「裴內斯周圍大部分是丘陵,這件事恐怕有點困難。」   海格特撓了撓頭,他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一塊複雜地形;「只能到處找找看了。」   午餐過後,利奇就搭乘海格特的車在裴內斯四周轉著,他們不可能走得更遠,青年軍的軍官全都有正式的職務,大部分時間都要待在白己的部隊裡面,所以訓練地點只能在裴內斯近郊。   每到一個地方,兩個人都會爬上車頂眺望一番,海格特的車有升降裝置,最高可以把人升到十幾米的地方,站在頂上視野比在地上要開闊一些。   裴內斯所在的地方原本就是一片平原;四周倒是有一些河,卻很少有山,頂多就只有幾個土丘。   大半圈轉下來,也沒有找到一個令人滿意的地方。   就在兩個人都感覺到有些失望的時候,突然,幾片黑影從頭頂上劃過。   「停車。」   利奇叫了一聲,他湊到窗口朝著頭頂張望。   那幾片黑影看上去像是大鳥,在一千多米的空中盤旋著。   科奇的眼力極好,他很快就看清了那幾片黑影的情況。   那是幾具三角形的滑翔翼,每一具滑翔翼的下面都掛著一個人。   「你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海格特從另外一扇窗戶探頭往外張望:「這應該是某個學院的人學生們。」   「你怎麼知道?」   利奇問道。   「玩這玩意兒的除了那些大學生,就只有一些有錢的護髮明家和冒險家,兩者又有區別,發明家們對飛得更高、飛得更遠感興趣!如果是他們的話,天空中只會有一、兩架滑翔翼,但是式樣要複雜許多,大學生們則是把滑翔翼當作一種運動來看,總是一人群人在一起。」   海格特對這方面倒是挺有研究。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利奇感到奇怪,在他印象中,梅格特不是那種對時尚運動感興趣的人。   「有人曾經想過把這種技術用於偵察,可惜,後來發現這種飛行受到的限制很多,想要長時間停留在空中,必須有上升的熱氣流才行。飛行方向又很難控制,所以計畫最終被放棄了。」   海格特把頭縮回了車裡。   利奇輕輕按了一下車門,門緩緩地掀了起來,他從車上下來,轉頭說道:「我到那兒去看看,或許那裡有適合訓練的地形。」   「祝你玩得愉快,我就不等你了。」   海格特還要去其它地方巡視:「需要我回來接你嗎?」   「用不著。」   利奇拍了拍腰際,他的皮帶後面掛著一個小包,那裡面放著一對滑輪。   和海格特分手,利奇朝著滑翔翼盤旋的中心走去。   四周是一片雪白,連一棵樹都看不到,沒下雪的時候,這裡應該是荒草地。   裴內斯近郊到處都是這樣的草地,這種草很密,高有一尺左右,如果長成一大片的話,軟軟的就像是給大地鋪上了一塊厚厚的地毯。因為下雪,雪堆得又是那麼厚,積雪加土底下的草,簡直就是最好的緩衝墊。   利奇踩了兩下,感覺到腳底很有彈性。   這或許也是裴內斯人敢玩滑翔翼的原因,從空中掉下來,有這層厚厚的緩衝墊檔著,或許不太容易摔死。   遠處有一片低緩的丘陵,利奇猜想,滑翔翼應該是從那裡起飛的。   利奇朝著那邊奔去。   雪墊實在太厚了,走起來非常費勁。利奇將鬥氣運於腳底。當初他能夠在爛泥裡面如履平地,應該也能應付這些積雪。一試之下,證明他想得是正確的,最有趣的是,他踩過的地方除了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還有一圈圈的波紋,兩個腳印之間的波紋互相交織,就像是水中的漣漪。   往前奔了兩公里左右,利奇終於看到人影,在一道迎風的山坡上面站著七、八個人,旁邊還放著兩架滑翔翼。   稍微靠近一下,租奇已經能夠看情那群人的模樣了。   那是一群青年,五個男的,三個女的,年齡都在二十歲左右,看上去確實像是大學生。   利奇徑直走了過去。   山坡上同樣有積雪,不過那群人站立的地方都清理過了,連那面山坡也被清理出一條十米寬、三十米長的坡道。   利奇沿著坡道往主走,他登上丘陵的時候,怡好有兩架滑翔翼降落下來,操縱滑翔翼的人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朝著他衝了過來,利奇當然不會被撞中,滑翔翼還沒有到他面前,就已經激起了一陣勁風,有風就有亂流,也就有空氣的縫隙,利奇緊貼著那股風飄了開去。   「桑迪,你差一點撞到人。」   操縱另外一架滑翔翼的人怒聲喝道,居然是一個女人。   「不要緊的,那是一位尊敬的騎士,你沒有看到他躲得多漂亮嗎?」   差一點撞到利奇的傢伙輕描淡寫地說道。   利奇從這個人的語氣之中,聽出了一絲怨氣。   兩架滑翔翼停了下來,山坡上的那群人一擁而上,幫著那兩個人把滑翔翼脫卸下來。   利奇第一次在近距離觀察這種有趣的裝置。   瓦爾基裡和新型戰甲上同樣也有滑翔翼,那是完全仿照蝙蝠的翅膀,用鋼質骨架和特殊皮膜製成,而眼前的滑翔翼根本就不像足任何飛行生物的翅膀,反倒更像是風箏。   「我以為騎士都根呆板,是除了戰鬥就沒有其他愛好的人。」   一個戴鴨舌帽、穿著花格子襯衫的大學生走了過來。利奇並沒打算辯解,他以前也認為騎士都是呆板的傢伙,直到加入105小隊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因為修練的功法對大腦有刺激,所以騎士裡面有很多像莉娜、羅莎和羅賓這類問題人物,嘉利和瑪格麗特那樣的已經算得上是正常人了。   「兩年前我還和你們一樣是普通人,我本來的目標是能夠考上格拉佛尼爾航運學院,畢業出來之後,賺錢容易,而且可以到處跑,增長見識。」   利奇歎息了一聲。   聽到這樣。一說,那些大學生變得稍微友善了一些。   「你怎麼成為騎士的?」   一個女大學生問道。   「我注射了一種藥劑,對普通人來說,注射這種藥劑的後果是力量和耐力都變得很強,不過壽命會大減。我因為有隱性的騎士血脈;注射藥劑之後就覺醒了。」   這件事是利奇事後知道的。這個消息一直都被上面的人封鎖,他能夠知道這些,證明他耳目靈通。   那群大學生頓時驚呆了,幾個女大學生拚命搗住嘴,好像忍不住要叫出來一樣。「有多少人注射了這種藥劑?你們事先不知道嗎?」   另外一個大學生叫嚷著,他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很多人都注射了,我們又不傻,注射那種藥之後雖然壽命會減少,但是在那個時候,不想當俘虜就只能這樣做。你知道瓦雷丁人怎麼對付俘虜嗎?」   利奇知道有的時候,說真話未必別人願意聽,說假話反倒容易被人聽進去。   果然那些大學生一個個都唏噓不已。   「你是哪兒的人?」   剛剛卸下滑翔翼的那個女大學生問道,這個女人一頭短髮,打扮得就像是一個男孩子,很有幾分羅賓的味道。   利奇衝著她剛才說的那句公道話,對她頗有些好感:「格拉斯洛伐爾,聽說過這個地方?那裡曾經是主戰場。」   格拉斯洛伐爾對於利奇來說是故鄉,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不過他並沒有指望眼前這些人聽過這個名字。   格拉斯洛伐爾就算在拉沃爾省也只排在三、四位,地方又有些偏遠,而拉沃爾省本身在共和國,也是排名靠後的邊緣省分。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那些大學生居然全都點了點頭,還有人隨口說道:「從格拉斯洛伐爾到這裡可夠遠的。」   「我的老家這麼有名嗎?」   利奇驚奇地問道。   「沒什麼名氣,不過我們倒是都聽說過,忘了介紹,我們都是地質學院的。」   那個短髮女大學生說道。   「怪不得。」   利奇笑了笑,他總算明白,這些人為什麼知道他的故鄉了,學地質的人當然對各個城市都有瞭解,這是他們的本行。   「我去過那兒,那一次是系裡面組織下去考察西南各省的植被和水土狀況,我們在格拉斯洛伐爾待了半個月。我還記得當初住的是一家名叫格馬諾的飯店。」   另外一個大學生說道。   「你們挺有錢的嘛!格馬諾飯店是我們那裡最高級也最昂貴的飯店了;這家飯店最有名的是野味燒烤,你們嘗過嗎?」   利奇嘖嘖連聲。   「那可沒有,住飯店的錢學校可以報銷,野味燒烤就得自己付帳了,我只是一個窮學生。」   那個大學生顯得輕鬆很多,他已經確信,利奇剛才的話全都是真的了。   「像你們這樣玩滑翔翼的人多嗎?」   利奇把話題轉向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你也對這感興趣?」   那個短髮大學生生問道。   利奇從背後掏出了那對滑輪:「或許是因為身上有隱性的騎士血脈,在覺醒之前,我就對一切和速度有關的運動非常感興趣,在老家的時候,我是輪滑王。」   一聽到這詁。另外一個大學生立刻輕蔑地擺了擺手:「這算什麼?和滑翔翼比起來!輪滑只能算是小兒科,對小孩倒是挺合適。」   其他人頓時也笑了起來,短髮女大學生也笑著說道:「確實不能比,你根本想像不到,在天空中翱翔,居高臨下俯視大地時的那種感覺,那……那絕對是無法形容。」   「能讓我試試嗎?」   利奇朝著其中的一滑翔翼走了過去。   「這可不是玩具。」   戴鴨舌帽的大學生連忙阻止:「想要上天的話,先要進行地面訓練!然後是短距離的滑翔,最後才能夠上天。」   他指了指那個短頭髮的女大學生:「你想玩的話就去問她,她是這個俱樂部的頭。」   「我們可不加外人。」   短頭髮的女大學生搖了搖頭,不過她看到利奇失望的眼神,心不由得一軟:「不過,我可以帶你上天,讓你感受一下滑翔的感覺。」   帶其他人上天,用釣不是普通的滑翔翼。短髮女大學生將那兩個放在一旁的滑翔翼中的一個取了過來,這個滑翔翼比其他的滑翔鸞要大一些,底下掛人的地方也多了一副吊帶。   「你最好抓緊我,但是別碰前面的操縱桿。」   短髮女大學生警告道。   利奇當然不會答應,他哼哈了兩聲,就算是應付過去了。   抬著滑翔翼走到山坡的頂端,說實話,這麼大一個滑翔翼居然沒有多少重量,這讓利奇很感興趣,裝在戰甲上的那種滑翔翼全都是鋼質骨架,絕對重得多。   隨著短髮女大學生的一聲招呼,利奇抬著滑翎翼撒腿狂奔,才奔出二十幾步,身體就已經離開了地面。   利奇雙腿一抬,身體立刻橫了過來,雖然沒有戴著聽音器,不過他仍舊能夠感覺到身體四周的氣流變化。一股風迎面而來,那是滑翔翼破開空氣造成的,不過還有另外一股風是沿著山坡吹拂上來,這是迎坡的上升氣流……滑翔翼先是沿著山坡往下滑,滑落到半山坡的時候開始拉平、滑出兩三百米後,就開始上升。利奇乾脆閉上了眼睛沒有聽音器,他只能聽清十米之內的風,不過這已經夠了。   每一次運用起「天聽」他都感覺到自己化作了風,和四周的風完全融為一體,這一次感覺就更清晰了。   這或許是因為他此刻就被風包裹著,強勁的風承托著他往空中飛去,每一次盤旋都讓滑翔翼飛得更高。   越是到高空。風就變得越大,突然利奇感覺到身體內部一陣莫名的悸動,原本按照「天聽」路徑運行著的鬥氣,一下子滑入了岔道。   這原本是非常危險的事,如果是其他的騎士,肯定會立刻停止鬥氣的運轉,但是,利奇卻沒有。不知道為什麼,鬥氣走岔的那一瞬間,他的眼前閃過了當初在樹林之中,和索菲兩個人面對瓦雷丁騎士時的情景。   就是那一次,在死亡的威脅之中、在外力的壓迫之下,原本無法鬥氣外發的他,突然領悟了「鏡·反射」這招殺招!   那一次只是一瞬間,但是感覺卻和此刻非常相似。   鬥氣很慢地移動著,走的果然是一條全新的路徑。   這並不是他刻意引導的結果,利奇感覺到一切如同呼吸和心跳一般,是那樣的自然,好像鬥氣原本就應該這麼運行。   隨著鬥氣循環漸漸變得清晰,身體周圍的風也受到了影響,居然形成一個空氣漩渦,這個空氣漩禍緊貼著他的身體,只有薄薄的一層。   一開始這層空氣漩渦只是包裹住他的腦袋和雙肩,漸漸地隨著鬥氣循環的複雜化,包裹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當鬥氣循環完成,利奇首先是一愣。   這條循環完全是新的,不過和他最初修煉的那種重裝防禦者的功法非常相似,鬥氣都是運行於皮膚淺層之中,而且密佈全身,只不過現在循環所走的路徑要更複雜。   仔細一想,他有些明白了。那種重裝防禦者的功法原本就有些與眾不同,不講究硬擋,而是注重卸力。眼前的這個空氣漩渦,伺樣也不是他強行政燮風的方向影成約,而是改變迎面而來的風的方向,讓風自己形成渦流。   流傳的路徑雖然差不多,但是屬性卻完全不同。   按照重裝防禦者的的功法樓修練出來的鬥氣,如同大地一般厚重,但此刻的斗卻如同風一般輕靈。   利奇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所看過的那些書,沒有一本提到類似的情況。   他同樣也不知道這種鬥氣循環對於其他人是不是有效。   當初「鏡。反射」是在外力壓迫下瞬間完成,他根本就不知道鬥氣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所以「鏡,反射」就成了他獨有的殺招,其他人根本就學不會。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不知道有多少強力的功法有記錄卻沒有傳承。也正因為如此,難學難練的神技和絕學都不難弄到手,稍微有點門路的人就可以得到修練的方法,甚至還能夠找到前人的修練心得。   但是想要弄到一門誰都能修練的頂級功法就困難了,頂級功法要不掌握在國家的手裡,只讓供職於特殊部門的騎士修練,要不掌握在騎士世家手裡,只有直系子孫才有資格修練。   不過此刻,他最想知道的還是身體四周纏繞的空氣漩渦,對滑翔有沒有幫助。   趁著短髮女大學生沒有注意,利奇的手悄悄搭在了操縱桿上。   一開始他並沒有使勁。因為他並不知道怎麼操縱滑翔翼。   他看著女大學生將操縱桿時而前推、時而後拉,滑翔翼一會兒高飛,一會兒拉平。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那個女大學生微微一推操縱桿,猾翔翼再一次抬起,就在這個時候,利奇的心頭突然一動,他有一種感覺,他能夠做得更好。   他猛地一扳操縱桿-----他的力量當然不是那個女火學生能夠抵擋的----就看到滑翔翼一下子側轉了過來。   滑翔翼原本很平穩地在空中盤旋,現在猛地一側,突然間切入了風的間隙之中,簡直就像是從高空中墜落下來一樣,速度瞬間就變得極快。   高度掉落了兩百米左右,利奇的手一扳,滑翔翼重新拉平。   滑翔翼的速度是那樣快,迎面而來的勁風一下了將滑翔翼重新拉了起來。   利奇感覺到系繫住他的那根吊帶猛地往上一扯,他的胸口被壓得有些發悶,耳邊的風聲也從原來的呼呼作響,變成了尖銳的嘯音「啊……」   那個女大學生尖叫了起來。她想開口咒罵,不過此刻的她連呼吸都因難,能夠發出尖叫聲已經是奇跡了。   還役有等她適應過來,滑翔翼猛地一頭栽了下來,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再一次尖叫了起來,這一次尖叫聲變得更恐怖、更淒涼。   不過十幾秒,尖叫聲嘎然而止,原因並不是她不再害怕,而是因為滑翔翼再一次掉頭向上,迅速升高的拉扯力,讓那個女大學生感覺呼吸因難。   「你要不要先下去?」   利奇有些歉意地看箸身邊的這個女人。   「放我下去。」   那個女大學生渾身顫抖,眼睛緊緊閉著,嘴唇一陣陣顫抖,隱約還可以聽到咯咯咯的牙齒碰掉聲。   利奇輕輕一笑,將操縱桿往下一壓。他根本就不打算像其他人那樣緩緩降低高度,而是如同看到獵物的鷂鷹一般,傾斜著俯衝而下。   這一次那個女大學生沒有發出尖叫,她緊閉著雙眼,雙手抱著肩頭瑟瑟發抖。   距離地面還有五、六十米的時候,利奇猛地一推操縱桿,滑翔翼緊貼著地面急速滑行起來。   利奇抬起身體,雙腳在地上連點了幾下。   如果是普通人,前衝的力量絕對會將腿骨折斷,不過騎士就不怕了,滑翔翼很快就停了下來!   利奇這才發現。那個女大學生一直在發抖,身體早就變得僵硬了。   「很抱歉,嚇到你了。」   利奇輕輕解開那個女大學生身上的吊帶,把她放到了地上:「你們幫幫她。」   他抬頭朝著山坡上的那幫人喊了一聲。   把人放在雪地上,利奇抬起滑翔翼,他根本就用不著登上山坡,就算是在平地上,他也有把握讓滑翎翼飛上天。   隨著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滑翔翼果然變得越來越輕。   突然一陣風迎面而來,滑翔翼猛地一抖離開了地面。   沒有了旁人的拖累,利奇身體往前一靠,滑翔翼不升反降,幾乎緊擦著地面一掠而過,地上被激起的飛雪不停地刮著緊握操縱捍的雙手。可以說是驚險到了極點。   如果是旁人早已經嚇得緊閉眼睛,利奇卻不在乎,四周的風彷彿在告訴他,他絕對不會落到地上,那些風會托著他飛上高空。   滑翔了大概有五、六百米遠,突然滑翔翼猛地抬頭,傾斜三十度角徑直飛了起來,飛到五、六十米的時候,猛地一個傾側,再一次俯衝而下,那速度變得極快,這一次滑翔翼沒有掉落太多的高度,馬上又是一抬頭,到達了更高的高度。   就這樣一會兒俯衝。增加速度,一會兒拉起,用速度換來高度,只是片刻的工夫,滑翔翼已經飛到了兩千多米的高空。   四周全都是雲,飛到雲層的上端,感覺就是那麼不一樣。這裡就像是另外-個世界,從雲層中穿出來,下方是廣闊的大地,遠處是裴內斯市區,從卜面往下看,裴內斯就像是一塊由白色、灰色和褐色組成的拼圖,上面密密麻麻佈滿了一些小點和縱橫交錯的網格。   小點是廣場,網格是街道,但是這一切從千米以上的高空俯視的時候,就顯得有些渺小了。   除了城市,其他地方就是一片雪白。利奇很想知道,到了春天,從高空往下俯視,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   輕輕一壓操縱桿,他從上升氣流之中穿了出來,進入了另外一股氣流之中。   這股氣流很強勁,方向是從右側後方斜著吹來,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會極力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滑翔翼不是風帆,從後往前吹,雖然會被風帶著走,卻無法保持高度。   利奇並不敢肯定他能夠成功,他只是想試試剛剛創出的「御風術」能不能真的御風而行。   人心總是不會滿足,一開始他只是想飛起來、想嘗試一下翱翔在高空中的感覺,當這個願望實現之後,他又想試試能不能自主控制飛翔的方向。   滑翔和飛翔完全是兩碼事,前者完全借助風勢,只能在有上升氣流的地方翱翔,刺激倒是很刺激,不過真正的用處並不是很大,就如同有船卻沒有船槳一樣!   緊裹在身體四周的這層渦流像是一件由風編織而成的外衣,普通的外衣能夠用來遮塵擋雨,這件風的外衣卻能夠擋風,讓他的身體感覺不到一絲風的阻力,反倒有一股不大的推力。   推力不大,卻已經足夠推著滑翔翼繼續前進。   利奇輕推操縱桿接連換了幾個方向,此刻的他早已經飛出了上升氣流的範圍。   滑翔翼戶商戶下飛翔著,有的時候飛得比較穩,有的時候飛得卻像是一個醉漢似的跌跌撞撞,但是每一次它似乎要從空中掉落下來,卻又重新拉了起來。   整整過去了半個小時,利奇總算摸透了滑翔翼的特性。   他能飛,只要風不是太大:他能夠朝著任意方向飛行,大部分時候。他憑借「御風術」直接就可以飛,只有在迎風的峙候需要有點手段,靠連續的爬升和俯衝,抵消迎風帶來的阻阻力。   這種阻力來自於滑翔翼本身,風的漩渦只是包裹住他的身體,並不能夠覆蓋滑翔翼。利奇有些遺憾;剛才應該換一個單人用小一些的滑翔翼試試。滑翔翼的翼面越小,產生的升力也越小,不過阻力同樣也小得多,無論是速度還是靈話性都要好得多。   他輕輕一壓操縱桿,滑翔翼再一次俯衝而下。   這一次利奇想要嘗試更加驚險刺激的花式飛行。   以前他在學校的時候就是花式溜冰的高手,論花式溜冰,整個格拉斯洛伐爾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他擅長的那些動作可以讓旁觀者的心臟停止跳動,現在他想試試花式滑翔。   就看到滑翔翼猛地急衝而下,緊接著一個側身,來了一個八字迴旋,然後又是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翻轉……   利奇操縱著滑翔翼完成了一個接一個的驚險動作,滑翔翼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又是一個跟頭,當滑翔翼整個倒轉過來的時候!利奇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彷彿沸騰起來,他喜歡這種刺激。   滑過四分之三的圈,滑翔翼頭朝下,幾乎是筆直往下衝,不過轉眼間就又拉平了。   就在完全拉平的一瞬間,左側的機翼一陣猛烈的抖動,緊接著卡嚓一聲響,左側機翼在一尺半左右的地方折斷了。   正感覺到興奮的利奇,突然覺得身體失去了控制,連人帶滑翔翼急速旋轉著朝地面落去。   利奇的反應挺快,他酌手猛地一揮,擊在了右側的機翼上,機翼立刻就被打得折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完全展開,那層包裹在身體四周的風的外衣突然張開,像是一個網兜似的,兜住了周圍的風。   雖然人仍舊急速掉落,卻已經不再加速了,稍微有些不妙的是,鬥氣的消耗非常迅速,不過此刻為了保命,利奇霾顧不得這些了。   眨眼間,他距離地面只剩兩百多米。   利奇豎起右手,食指和拇指環扣,然後猛地一揮。   一股直徑差不多有一米的氣旋隨著食指的彈出朝地面打了出去,利奇並不打算攻擊任何人,他只是想要劃開前方的空氣。   果然一道真空裂縫憑空出現。   對準這道真空裂縫,他整個人都撞了進去。   利奇發招的時候是斜四十五度發出,身體一撞入這道真空裂縫上就封像是掉進了一根管道一般,筆直掉落的他,變成了斜四十五度滑落,還沒等他從真空裂縫之中掉出來,第二發半月杯又打了出去,這一次割裂的真空裂縫和地面的夾角只有五度左右。   幾乎在眨眼間,原本斜四十五度滑落的他,變成了近乎於和地面平行。   從空氣裂縫中出來的那一瞬問,利奇再一次張開了風的外衣,落下的速度頓時減慢了許多。快要著陸的時候,利奇抱緊了腦袋,身體縮成一團,只是將雙腳伸出。   腳底猛地一震,利奇感覺到整個腳底都震麻了,他的身體順勢往前一滾,就像是一顆球似的咕嚕嚕滾出好幾百米。   雪地被壓出了一道深溝,在這道深溝的盡頭。是手腳張開趴在地上的利奇。   此刻的他感覺頭量目眩,雙腳更是一陣陣發麻,背脊也有些疼痛。   他掙扎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那群大學生從山坡上跑過來。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那個短髮女大學生,一邊跑、她一邊還嚷嚷著:「騎士都像你這樣不要命嗎?」   利奇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第二章 御風術遨遊   昏暗的房間裡面……   一盞燈忽明忽暗,照耀著床上的那一堆赤裸的胴體這些女人橫七豎八地躺著,你疊著我,我疊著你,她們都睡得很沉,因為她們都太累了,累得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一陣迷人的哼聲在房問裡面迴盪著,發出聲音的是一個美艷而且嬌小的小女人。   這個小女人軟綿綿地坐在利奇的身上,雖然被利奇用手夾著,卻仍舊搖卷晃晃,好像隨時都要倒下一樣,她的雙腿同樣軟軟地垂著,這個小女人正是克絲琴娃,利奇所有的女人裡面最漂亮的那個。   漂亮的女人總是特別受照顧,這種照顧有的時候是一種寵愛。不過有的時候卻是一種負擔!   只要到這裡來,十次裡面至少有六七次,利奇會整晚插著這個女人過夜,並且把大量的精液傾注在她的身體裡面。以前是注入陰道,現在則是直接射進子宮裡面,利奇的性器全都在克絲琴娃的體內,就連兩顆睪丸都沒入陰道之中,龜頭更是進入了子宮裡面。這種強勁性愛的結果就是,和他做愛的女人事後要在床上躺好幾天!越是受到他寵愛的女人,躺的時問就越久。克絲琴娃躺在床上的時間總是最長,這段時間,利奇來得比較頻繁,一個月來她幾乎沒有下過床,陰道和肛門也一直都紅腫著。   和這個做媽媽的比起來,女兒金妮就要好得多,她同樣也是利奇特別照顧的對象,不過她得到的照顧卻是另外一種,利奇很少會狠命地操她,每一次都是適可而止,所以每一次她第二天就可以起床。   這倒不是因為利奇不喜歡金妮,往這群女人裡面,金妮這個小妖精的受寵程度絕對可以排到第四位,前三位分別址克絲琴娃、艾米麗和英格瑞。   克絲琴娃受寵是因為她的美貌和她溫婉的性格,是利奇最心愛的「寵物」金妮、艾米麗和英格瑞受寵是因為她們的能力,實驗室就是由她們他們三個人負責的。   這其中,艾米麗的名聲比另外兩個人要響亮,她是實驗室名義上的負責人,經常和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這樣的大人物見面。所以排在克絲琴娃的後面,不過真正論受寵程度,還是她的媽媽英格瑞更高些,原因是英格瑞的性技高超,在普通女人身上。只有她真正能夠令利奇感到刺激。   一隻手輕輕繞到克絲琴娃的屁股後面,利奇撫摸著那根尾巴。   克絲琴娃已經麻木的身體突然間一震,有氣無力掙扎了倆下,她的陰道也不由自主地蠕動了起來。   那根尾巴原本是給女騎士們用的。利奇重新做了一條,拿到這裡來一試,立刻發現效果比用在女騎士身上還要好。   這東西不只是能夠用來助興,還可以把女人們體內的陰氣一滴不剩搾出來;被搾乾的軀體就像是乾涸的土地。只要澆一點點水,就會完全吸收進去。   利奇澆的當然不會是水,他澆的是精液和鬥氣,前者可以滋潤女人的身體,後者可以改變女人的體質。   最好的證明就是,她們做愛的時候能夠支撐得更久了。利奇摸了摸克絲琴娃的屁股,又按了按陰道周圍的肌肉,這些地方雖然沒有像女騎士那樣變得硬如石塊,不過明顯比以前有彈性得多。   他用力捏著,一開始只是捏,漸漸地變成了擠壓。兩片柔嫩的雪白屁股在他的手底下就像是軟泥一般。變換著不同的形狀,顏色也漸漸變成桃紅色。   利奇可不是在過手癮,隨著他的擠壓,一部分肌肉被他手上的暗勁扯傷。   和他做愛的女人會在床上躺好幾天,共中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肌肉酸痛。最難受的是第三天,往往翻個身撒個尿都會讓她們酸上半天,更別說是下床走動。   不過難受過後好處卻也不小,肌肉在鬥氣的滋潤下重新長合之後,會變得更有力,也更有彈性,這收女人被訓練成美女犬的那段日子,受到了非人的摧殘,再加上注射的那種淫藥對身體也有損傷,所以她們的體力和耐力都遠比常人弱得多,不過經過這段時問的「修整」她們的體力和耐力已經恢復正常的水準,而他的目標是再提高兩到三倍。   不知道什麼時候戰局又會惡化,說不定到時候又要逃命,擁有比常人更強的體力和耐力,對逃命絕對有好處。   利奇的手順勢而下摸到了大腿上,他同樣也在克絲琴娃的大腿上揉搓起來。   他每一次都會揉搓女人們腰腹。臀部和大腿的肌肉,需要強化的也就是這些地方。   當然他也不完全是好心,強化這些地方的肌肉,對做愛也有好處,可以讓他更爽。   隨著他的揉搓,被他深深插入著的那個小女人漸漸皺起了眉頭。被揉搓的地方,事後又癢又漲又麻,但是揉搓的時候卻有催情的效果,克絲琴娃原本就已經到了高潮的邊緣,只是因為洩得有些虛脫,所以才這樣半死不活。現在被外力一催,她就感覺到五臟六腑就像是有幾萬隻螞蟻在爬似的,癢極了,癢得撕心裂肺,癢得讓人發狂。   突然這個小女人的身體僵硬了起來,她感覺到肛門就像是被電了一下似的,這股電流竄入體內之後,立刻兵分兩路,一路通過尾椎竄入脊髓,一直向上伸延、爬過會陰,鑽人了陰道之中。   幾乎在一瞬問,這個小女人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唯一有的便是強烈的快感。   這種快感比以前感受到任何一次高潮都要強烈得多,以前最厲害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彷彿一半身體在天堂之中,一半身體往地獄之中,但是這一次。她感覺到身體就像是被撕扯成了幾萬片,每一片都被扔進了地獄燒爐裡面化成了灰燼,然後又被灑在天堂之河中浸泡著。   更可怕的是,以前高潮的時候,感覺時間變得很慢,但是這一次,她就覺得時間彷彿靜止了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問裡面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吼聲。   聲音是利奇發出的,就在那一瞬間,他也達到了頂峰。他站了起來踮著腳尖,身體站得筆直,汨汨的精液源源不斷注入了小女人的子宮裡面。   克絲琴娃軟軟地垂著,她已經連發出哼聲的力氣都沒有了,什麼叫軟癱如泥,此刻的她絕對是最好的證明。   這個女人讓利奇愛不釋手,成為他最心愛的「寵物」除了美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的「軟」不但長著一身軟肉,而且軟若無骨。   雖然已經徹底虛脫,不過利奇仍舊沒有放過她,他仍舊緊緊抱著她,底下也照樣深深地插入著。   看了一眼床上橫七豎八的女人,利奇的心裡湧起了無盡的征服感。   他隨手拉開了房門。   外面是一個大房間,平時當作客廳,稍微重要一些的東西也都會放在這裡。   房間的窗簾都拉著,倒是用不著擔心被外面的人看到裡面旖旎的風光,利奇抱著克絲琴娃緩步走了出來、在房問的一角放著一件戰甲,如果說他之前設計的,被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樣的神工認可的那種新型戰甲,給人的第一個感覺是漂亮的話,那麼眼前的這件戰甲給人的感覺就沒有那麼好了,不管誰看到它都會感覺醜陋。   它確實醜陋。這件戰甲不大,連輕型戰甲都算不上,是一件超輕型戰甲,它的高度就比人高那麼一點,上身和手臂的長度和人簡直一模一樣,只是下肢梢微長一些。   之所以說它難看,是因為它整體來說就像是一個梭子,上半身看不到肩膀,中間看不到腰。   最醜的還是頭盔,這部戰甲的頭盔很大,有點像古代遊牧武士的那種帶有錐形圍脖的圓鐘頭盔,頭盔的下沿恰好和後膀平齊。   利奇自己也感覺這束西很醜,不過沒有辦法,這件戰甲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間,那粗大的脖頭恰好能夠容納聽音器和高倍觀察鏡。   而且這東西活動的空間主要是在天上,沒有肩膀,通體呈流線型。這樣的設計,阻力可以減弱到最小。   運起「御風術」的時候,確實可以讓空氣阻力變得很小,不過維持「御風術」的狀態卻需要消耗鬥氣。   只有那些天階其實才用不著擔心鬥氣的消耗,他們已經到了鬥氣隨散隨來的程度,但是在成為天階之前,任何騎士對鬥氣的運用都是精打細算,大部分攻擊技都是瞬間爆發,消耗鬥氣也是瞬間的事情;防禦技雖然持續消耗鬥氣,不過真正大量輸出鬥氣也只是承受攻擊的那一瞬間。   這幾天來,他已經試過「御風術」的消耗。如果持續使用的話,以他此刻的鬥氣總量,最多能夠維持九十分鐘的飛行。   想飛得遠的話,他就只能學習老鷹的做法,飛一會兒。滑翔一會兒。   他也曾經想過,像鳥那樣靠拍打翅膀飛翔,那樣絕對可以持久得多,不過試過之後,他才發現,飛翔絕對不只是拍打翅膀那樣簡單,這裡面肯定有很多學問。   單單鳥順翅膀構造的奧秘就沒有一個學者可以解釋得清,更別說,鳥類拍打翅膀的其體方式了。為了搞清楚鳥是怎麼拍打翅膀的。他甚至借來了一個記錄儀,把鳥飛行的情況錄了下來。結果他發現,鳥拍打翅膀的方式非常複雜。他根本就模擬不出來,而簡單地拍動翅膀的話,不但飛不起來,身體反而會往下落。   走到戰甲旁邊,利奇伸乎摸了摸。   從外表上絕對看不出來,這玩意兒是皮質的。裡面支撐著空心鋼管的骨架,前胸的內側襯有一些鋼片,那些鋼片就是這件戰甲唯一的裝甲。   說這東西是戰甲,確實有些算不上。論防禦力,它恐怕連普通的訓練甲都比不上,論戰鬥力,它也只能算是馬馬虎虎。   把手輕輕放在戰甲胸前的位置,就聽到一連串的輕響,戰甲的前胸滑了下來。這件戰甲實在太小了,所以只能採用這種出人方式。   利奇抱緊克絲琴娃,跨了進去。   那個小女人身體軟得如同棉花,不過有前擋板靠著,倒是用不著擔心她會倒下去。   利奇將雙手插入戰甲的臂筒之中。   臂筒的長度正合適,活動起來非常靈活,完全不像普通的戰甲,前臂是靠延伸裝置來操控。   背後傳來了極其輕細的嗡嗡聲響,那是動力核心發出的聲音,這件戰甲因為裝甲材質實在太差了。所以動力核心不敢像其他戰甲那樣放在前面,只能轉到背後去。   看著躺在前擋板上沉沉睡去的這個小女人,利奇輕輕揉捏了兩下那滑嫩而又豐的臀肉,然後將那根插人她的肚門之中的尾巴拎了起來,尾巴的未梢有一個金屬圓球。   在前擋板的右下側有一個小孔,他把那個金屬圓球嵌了進去。   原本已經虛脫、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的克絲琴娃。居然扭動了兩下,乳房、臀部,大腿內側的那些軟肉全都不由自主地顫動了起來,陰道和肛門更是不受控制地蠕動著。   利奇搭了一下克絲琴娃的脈搏,那微弱但是有序的跳動讓他放卜了心。   不再管那個小女人,利奇戴上了頭盔,周圍的一切都種生了變化。   視覺系統是關著的,所以眼前一片漆黑,其他的感知卻變得異常敏銳。   這個房間不大。他能夠感知到房間任何一個角落的變化,他同樣也能夠咚感覺被他插著的女人每一絲變化。共至連皮膚底下血液的流淌都一清一楚。   將一絲鬥氣緩緩地注入克絲琴娃的體內,在他刻意的控制下,這絲鬥氣按照「御風術」的路徑前進著。   鬥氣流失得很快,普通人的身體並不適合建構鬥氣循環。就像是爛泥地一樣。剛剛犁出一條溝渠。很快又會被淤上。   不過在利奇看來,這卻是一件好事。   對於騎士來說,一日建構起鬥氣循環,這條路徑就永遠存在,就算以後不繼續修練,也會消耗鬥氣。這也是大部分騎士都只敢修練有限的幾種功法的緣故。   普通人就沒有這樣的煩惱,即便措助外力仲行打通鬥氣循環,也只是暫時的,睡一覺之後,一切都恢復原狀。   在他看來,這兩種特性如果能夠合二為一就完美了。   正是因為普通人的這個特性,所以最適合用來驗證功法的成效。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完善「御風術」鬥氣循環有倆種類型,一種是「技」「技」只是對鬥氣的運用,另外一種就就是「核心功法」當初「御風術」剛剛成型的時候,他就感覺這可能是一種「核心功法」因為他和為重裝防禦者準備的功法實在太像了。事後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核心功法」可以不停改進使其完備,那些掌握在豪門世家手裡的頂級功法,很多都經歷了幾個世紀甚至千年的修改。   「御風術」剛剛成型的時候,只能算是下等功法,修練它,鬥氣增長得並不快,而且除了對身體的靈活性和速度有所提高,其他方面的提升非常有限。   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和改進,它已經能夠算得上高級功法了。   進人克絲琴娃體內的鬥氣漸漸構成了一個緊復的循環,整個循環之巾有十幾個節點,這些節點正在做著輕微而且有節奏的脈動。   一個新的節點正在漸漸形成,這就是利奇昨天晚上想了一夜的結果。   這個節點如果建構成功的話,就可以將另外三個節點連成一體。   房間原本是密封著的。沒有什麼風,但是隨著節點變得越來越清晰,克絲琴娃的身體四周開始捲起了一股禍流。   突然利奇感覺到體內的鬥氣瘋狂湧出。   狂亂的鬥氣在克絲琴娃的體內亂竄起來,那個新生成的節點成型之後,立刻構成了一條捷徑,大量的鬥氣通過這個節點,在附近的幾個節點間形成了一個小循環。   利奇嚇了一跳,他連忙停了下來。如果克絲琴娃是一個騎士的話,這種程度的鬥氣紊亂絕對會要了她的命;幸好她是普通人,隨著利奇一停,亂竄的鬥氣失去了接濟,迅速消散開去。   這就是普通人的好處,漏斗一樣的身體根本積聚不起鬥氣,也就不會危險。   這次失敗讓利奇有些鬱悶,好在他事先就有失敗的準備。這個方案不行,他還有另外一個方案。   利奇再一次將一股鬥氣往入克絲琴娃的體內,這一次打通鬥氣循環就容易多了。   一陣敲門聲讓利奇停止了摸索,不過他並沒急著開門。從敲門的聲音就可以聽得出,那是海格特。   將性器從克絲琴娃的身體裡面退了出來,把她放在床上,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朝著浴室走去。   一刻鐘之後,洗完澡、穿上戰鬥服的利奇,抬著那件超輕型的戰甲出了門。   出來之後,他反手將門鎖好。他可不希望有人闖入進去,他的女人們全都睡得很沉,別人對她們做什麼,她們都不會知道。   「這是你的新作品?」   海格特看著那件戰甲,眉頭皺得很緊:「真夠醜的。」   他說話一向都是毫不留情。   「幫個忙,把它抬上去。」   利奇和這個傢伙也從來不客氣,根本不等海格特動手,負責開車的司機就跳了下來,身為手下,他當然不可能讓長官干重活。   戰甲很輕,這東西是用輕質材料製造的,連兩百公斤都不到,根本用不著兩個人抬。以騎士的力量,一個人就可以把它弄上車。   上了車,一路上海格特看著那件戰甲就直搖頭。   「看不出你居然這樣固執。這東西確實沒什麼用處,」   海格特歎了口氣。   「就當作我個人的愛好吧,再說,你怎麼知道這東西沒用?」   利奇嘻嘻一笑,也不說破。   車很快就出了城,一個小時之後就在一片丘陵地區停了下來。   矮子裡面找高個兒,這裡已經算是裴內斯郊外地形最複雜的一片區域了。   為了增加地形的復維程度,還臨時搭了一些障礙物,比如一片數十米高的土台,和一個挺深的凹坑。   幾部戰甲正跳上竄下,這些全都是利奇制訂的訓練項目。   「要把他們全都叫過來嗎?」   海格特問道。   想了想,利奇感覺到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事實上,一開始讓他當這個小隊隊長的時候。他確實興奮了一陣子,不過時間長了,他感覺到自己不是管別人的料,必須發號施令的時候,他總是有些不知所措。   「就讓哈尼一個人過來吧。」   利奇歎道。   哈尼現在等於是他的代理人,平時所有的訓練科目全都由這個傢伙負責。   「你為什麼不試著克服一下弱點,誰都不是生來就當頭的料,擔任一段時間的小隊長,你肯定會懂得怎麼指揮部下。」   海格特在一旁勸道。   「以後有的是機會,我知道你很希望能夠盡快組建起一支突擊兵團,這些都是突擊兵團的種子,我可不打算用他們做試驗,還是讓哈尼代替我負責訓練吧,我只要負責制訂訓練計畫就足夠了。」   利奇並不打算和海格特客氣,不過除了這個原因,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他的時間不夠。   接連不斷的戰鬥讓他明白了一件事:在騎士的世界,最重要的永遠是實力。   雖然統領一支隊伍的能力也是實力的一種,不過要走這條路需要時間。而且手下越多,需要承擔的責任也越大,在105小隊裡面,沒有人比嘉利隊長更累。   所以目前他並不打算走這條路,他寧願將大部分的時間用來提升自身的實力。   也不知道海格特用什麼辦法通知哈尼,就看到一部戰甲從正在訓練的隊伍之中跑了出來,朝著這邊而來。   「長官,有什麼指示?」   走到近前,那部戰甲先是敬禮,然後大聲詢問道,「訓練的情況怎怎麼樣?」   海格特件先問道。   「一切正常,我們已經開始第二階段訓練了。」   哈尼連忙回答道。   「有什麼問題嗎?」   海格特也不多囉嗦,直接問重點。   哈尼遲疑了一下說道;「從現有的經驗看來,兩個偵察騎士好像有點不夠,第一階段的訓練項目,很多都只能勉強達到要求。」   「我再調兩個偵察騎士過來。」   海格特毫不猶豫地同道。對他來說,調騎士過來絕對輕而易舉,哪怕調兩個王牌過來都做得到。   哈尼顯得更為難了:「偵察騎士太多,隊伍的戰力不知道會不會受影響?」   海格特看了一眼利奇。   利奇聳了聳肩,105小隊就只有諾拉一個正式的偵察騎士,外加他這個兼職的偵查騎士,不過諾拉的實力絕對不是普通的偵查騎士所能夠比凝在見習騎上階段,偵察騎士修練的速度並不比其他騎士慢,但是成為正式騎十之後。他們的修練速度就會一下子慢下來,大部分偵察騎士就算修練到五、六十歲,也只不過是騎士初期。當初他剛剛進入小隊的時候,諾拉差不多就是這個境界。   境界決定實力,這對偵察騎士同樣有效,所以當初第一次行動的時候,諾拉和敵人的偵察騎士幾乎同時發現對方。   不過自從諾拉也加人合修的隊伍之後,實力的增長就快得驚人,在那次突襲行動之前,諾拉就已經進入了瓶頸期。   一個諾拉可以頂四個偵察騎士,更何況她的戰力也不俗。   利奇明白這一點,海格特同樣也明白,所以他也只有乾瞪眼。   「實在不行的話,我降低一些訓練要求?」   利奇問道。   「不行!」   「絕對不行!」   哈尼和海格特同時叫了起來。   利奇攤了攤手。既然這樣的話,他也沒辦法,像諾拉那樣實力的偵察騎士可不容易找,數量絕對比榮譽騎士還少。   海格特撓了撓頭,好半天才無可奈何地說道:「只能用各種辦法都試試看,我再抽十幾個人另外組建一支小隊,裡面配三個個偵察騎士,看看是不是稍微好一些,最後再讓這倆個小隊比一下,看看那種組合更加合適。」   「也讓他們修練嗎天聽嗎?」   利奇轉頭問道。   「看他們是不是自願了。」   海格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利奇暗自撇嘴。青年軍的人全都被洗過腦,把什麼騎士的榮譽和使命看得比命都重,絕對百分之百都會自願修練這種功法。   「你真是『毀』人不倦啊!」   利奇淡淡地說道,他有些騎虎難下,他可不敢告訴海格特,當初只是想讓別人重視他,所以才拋出這種功法。   現在眼看著又要增加一個小隊,這就已經接近三十人了,這些人還不是普通騎士,他們在青年軍裡面只是小兵,但是在各自的騎士團裡面,大部分都是隊長級的人物。   一下子毀掉這麼多隊長的未來,罪名絕對不輕。   利奇感覺到自己好像沒有退路了,現在他只能硬著頭皮上訓練仍在繼續,海格特站在一座丘陵上緊緊盯著底下的訓練。這支隊伍寄托了他無限的希望。   在第一階段的戰役之中,他的兵團打得還算不錯,不過他仍舊意識到聯盟的可怕,特別是聯盟現在掌握新的戰法,更是令他感覺頭痛不已。   未來的戰爭展現的肯定是戰甲的機動力和突擊力,像以往那樣擺開陣型、騎士和騎士之間一場面對面的戰鬥,肯定會越來越少。   第一階段的戰役仍舊殘留著很多以往作戰方式的痕跡,但是他相信,接下來的戰鬥,這些舊的痕跡將會越來越少。   他煩惱的是時閒不夠,幽怨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頭頂上空,那個被他寄托所有希望的傢伙,此刻正在天空中玩得歡。   利奇確實玩得很歡,他第一次在天嗡中翱翔,靠的是自身的力量,而且那個時候「御風術」還沒有現在這樣完善。   此刻他再次飛上藍天,推動他前進的雖然仍舊是「御風術」不過他的鬥氣湧過戰甲增幅,釋放出的力量比當初用的原版至少有十倍的差距。   上一次空氣漩渦只是緊貼著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層薄襯衫。這一次空氣漩渦包裹著戰甲,就如同一件厚實的棉襖,風湧過戰甲立刻變成了一到旋風,朝著身後捲去,這股強勁的旋風推動著戰甲往前飛行。   不但推進的力量要強勁得多,背後的那對翅膀也比原來的滑翔翼要結實許多。   它的樣子既不是簡單的三角形,也不是複雜的蝙蝠翅膀,而是狹長的橢圓形。這對滑翔翼的大小絕對比以前裝在戰甲上的滑翔翼都要大得多,為了便於攜帶,平時收起的時候只能折疊起來。   不過此刻他有些後悔這種設計,因為每一次俯衝或者翻轉,總是能夠聽到折疊部位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雖然鉸鏈和銷子全都是鋼質的,利奇仍舊不是很放心。   他從天空巾摔下去過一次,那絕對是九死一生的經驗,他可不想再來一次高空墮落。   「看來還是要把滑翔冀和戰甲分離。」   利奇自言自語著,他已經在腦子裡面重新開始設計新的戰甲了。   此刻身上穿的這件,原本就是用來驗證可行性的試驗品。   就因為是試驗品,所以他根本沒有考慮外形,完全是怎麼簡單、怎麼設計。   連續飛了十幾圈,折疊部位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響,利奇不敢再玩什麼花樣,他放鬆了身體,就像是一隻真正的鳥兒一樣,在天空中靜靜地翱翔著。   雖然不能玩花樣,利奇們舊有事可做,他打開了頭盔上的觀察鏡。   這件戰甲設計的時候,放進了很多偵察騎士專用的裝置,可以說非常接近於一件偵察戰甲。在四十五倍放大倍率的觀察鏡下,地面的景象被拉近到眼前。   一切都是那樣清楚,他甚至能夠看到正在訓練的那此騎上踩出的腳印。   他的頭一轉,口光轉向了城裡。   原本像是馬賽克拼圖的裴內斯,在觀察鏡下終於顯露除了熟悉的面貌,利奇先看的是自己的家。他的家很小根不起眼,兩邊又有房戶擋著,只能夠看到頂樓,那是她的房問,不過此刻房間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觀察鏡稍微偏了偏,利奇看到了外面的店舖,店舖門口仍舊顯得異常熱鬧,不斷有騎士進進出出。   再往旁邊看去,馬車、行人絡繹不絕,從天空中俯視,才真正能夠感覺到這座城市的繁華和喧鬧。   裴內斯的房子多,人更多,看的時間長了,利奇感覺到有些頭暈。他把觀察鏡一轉,朝著郊外掃去,郊外人少,不過大道上車輛來來往往,這些車裡面十輛裡面有八輛是軍車。   轉了個方向。利奇朝著自己的駐地飛去,那塊地方是絕對的禁區。   才飛了幾分鐘,他就看到了那孤零零的營房。   利奇把倍率推到最大。   首先看到的是,營房的屋頂上有幾隻麻雀跳來跳去,視線稍微往下一些,透過窗戶,居然可以看到房間裡面,那裡現在沒人,感覺有些陰沉沉的。   往駐地的邊緣掃了一眼,就看到一座座崗哨上仍舊有士兵站立著。駐地完全是空的,裡面什麼秘密也沒有,戒備居然仍舊這樣森嚴。   一看到這番景象,利奇不敢再靠近,他連忙再一次掉轉方向。   剛剛朝著東面轉了一些,突然他看遠處天空中有幾個黑點。   他低頭朝著地面搜索著,第一個找的就是上一次遇到那群大學生的那片丘陵,果然山坡上人影幢幢。   利奇將鏡頭拉近,讓他感覺意外的是,這一次正在玩滑翔翼的居然不是那群大學生。   這群沒有看見過的人,衣著打扮絕對比那群人學生要好得多,人數大概有二、三十個,男的女的都有,女的似乎還多一些,不過這些女人顯然餓不打算享受滑翔的樂趣,她們穿的全都是厚重的皮裘大衣,頭上戴著的是綴滿了裝飾的寬沿軟帽,有的手裡還攏著暖手袋。男士們則大多是一身獵裝,看上去挺有精神。   山坡上還燒著一堆篝火,篝火上面正烤著一隻鵝,兩個傭人搖動著手柄讓那只鵝小停地翻轉著。篝火邊上圍著一圈折疊躺椅,躺椅的腳邊是一個個野餐籃子。   幾對男女止坐在躺椅上一邊聊著天,一邊吃著東西。   這是一群有錢人,十有八九是因為前段時問的大雪把他們堵在家裡憋得太久,所以趁著現在冰雪融化,天也放晴了,出來放鬆一下。   如果是那群大學生,他倒是有興趣過去玩玩,但是對這群有錢人,利奇一點都不感興趣。   就在他打算把目光移開的時候,一架滑翔翼降落了下來。   利奇突然問感覺到那架滑翔翼有點眼熟,他再一次把鏡頭拉進。   果然滑翔翼底下吊掛著兩個人,其中的一個正是當初帶他上天的那個女大學生,旁邊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   這個男人剛剛解開吊帶的搭扣,就跑到其他人那裡大談特談起來,他看上去是那樣得意洋洋,雙手誇張地比劃著,看來正在訴說剛才在天上的情景。   利奇已經大致能夠猜到這足怎麼一回事了。   帶人上天飛行,對那個女大學生來說顯然是一種職業,這就怪不得當初帶他上天的時候,她的技術那麼熟練了。   利奇抬頭再看,那些仍舊在夭空中翱翔的滑翔翼,底下全都吊掛著兩個人。   看來這種冒險的遊戲,在裴內斯還是挺流行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專職帶人上天遊玩的滑翔翼高手存在。   利奇很想過去訴訴舊。不過不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和那些有錢人可沒有共同話題,降落到地上,利奇隨手把記錄裝置取了下來,這個記錄裝置是他自己花錢買的。   利奇看到海格特一臉不滿,連忙把記錄裝置拋了過去:「什麼都別說,你自己看看吧。」   海格特的反應不慢,一把將記錄裝置接了過來,他原本打算和利奇抱怨幾句。現在反倒搞糊塗了。   那輛車上就有閱讀記錄的設備,海格特當然不會從頭到尾看一遍,他時不時地跳過一段,只有在感興趣的地方才會停下來慢慢看。   一開始,海格特是大段大段跳過,不過當畫面轉到裴內斯城裡的時候,海格特似乎感覺到了些什麼。   不過他並沒有特別驚訝,利用滑翔翼從天空中偵察,這樣的想法他也曾有過,甚至還進行過一系列的實驗。   類似的記錄畫面,他已經看過好幾次。   當畫面轉到105小隊那神秘駐地的時候,海格特終於有些心動了,那個地方連他都沒有去過。   「有些意思吧。」   利騎把那件戰甲搬到車上放好之後,走了過來。「馬馬虎虎。以前我也做過類似的嘗試。」   海格特並不打算認輸,不過他多少還是打算緩和一下氣氛:「沒有想到你給我看那件戰甲的設計,為的是這個目的,那件戰甲的戰鬥力確實不怎麼樣,不過給偵察騎士用倒是挺合適的。」   利奇聽得出,海格特的話有些言不由衷。   他並不在乎,當初他弄出那個設計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飛行的功能。海格特當初看不上眼,倒也怪不得這個傢伙沒有眼光。   「你能不能幫我弄一個正式假期,我現在只能待在裴內斯,什麼地方都不能去。」   利奇說道。   海格特撓了撓頭。這件事有點麻煩。利奇是以傷員的身份調回裴內斯,把他從醫院裡面弄出來還算容易,但是讓他到處亂走就有些麻煩了。   「告訴我一個理由,別說你感覺到悶了,想四處走走。」   海格特少有的一本正經起來。   「我想試試這玩意兒。」   利奇指了指那件戰甲:「如果我的計算沒有錯誤的話只要不是迎風,它可以飛行兩百公里左右,風向合適的話,或許可以更遠。」   海格特的眼睛一亮,他已經聽出利奇的話裡面的意思。   「這不是滑翔,而是可以自由控制方向的飛行?」   海格特有些興奮起來,他太明白能夠在天空中自由飛行的價值了:「你邊怎麼做到的?」   「我的運氣不錯,又自創了一套功法。」   利奇說得很輕鬆,好像自創功怯就像是買一棵白菜那樣容易。   海格特有要吐血的感覺,他對利奇的一切早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最令他感覺露驚的就是,利奇修練的功法大部分全都屬於自創,沒有想到現在又搞出一套如此使用的自創功法。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摸了摸下巴。   「看來騎士總部的儲藏室還真是一座寶庫,現在我有些後梅了,當初也應該花點時間整理一下。」   海格特向言自語著。   「這次自創的功法和那些小冊子可沒有關係。」   利奇連忙爭辯道。   海格待狐疑地看著利奇,好半天別處一句話來:「幾天前,我也花時間在那裡翻了翻,你知道我找到了什麼?」   「你找到了什麼?」   利奇的心砰砰直跳,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找到了十幾本冊子!那裡面的內容很多和戰甲設計有關。畢竟是外行的設計,全都有些異想天開,但是不得不承認,裡面也有很多給人啟迪的地方。」   海格特咧嘴朝著利奇笑了笑,那笑容似乎在說,我已經看透你了。   這一次輪到利奇撓頭了,他當然不能夠承認,不過承認不承認,對海格特來說沒有什麼關係,這個傢伙既然已經知道了底細,肯定有一套對策等著他。   「那麼你也設計一套戰甲出來,或者自創一種功法。」   利奇一腳把球踢了回去。   海格特沒有接話。知道利奇的底細是一回事,能夠像利奇那樣做又是一回事。   雖然知道那些小冊子是寶藏,但是想要用這個寶藏可不容易。那既是寶藏,也是毒池,弄得不好,功法沒有創出來,自己卻被搞廢了。   除此之外,他的心裡還有一些茫然。在閱讀那些記錄之前,他原本打算和利奇攤牌,他想讓這個小子多花一些心思在突擊小隊的訓練上。   但是現在他卻說不出口了,因為這個小子已經用事實證明,他並沒有胡鬧,沒有把心思放在訓練上是因為要製作這件戰甲,而這件戰甲如果真能夠按照他所說的那樣一次飛行兩百公里的話,它的價值絕對比訓練一支突擊小隊更高。   難道讓這個小子別設計那麼多好東西出來?   這顯然很愚蠢。   想了半天,海格特總算理出一條思路,他實在有些跟不上這個小子的節奏,乾脆多拉幾個人進來,讓他們每一個人專門跟一塊,突擊小隊的訓練乾脆就由哈尼去管,不過「天聽」這種功法最好獨立出來找一個專門的人,這件新的戰甲又要弄一個人交負責,讓人能夠在天空中飛翔的功法同樣也要找人負責……   海格特感覺他的腦袋有些發脹了,他翻著白眼看著利奇。說實話,他對這個小傢伙的大腦構造的興趣越來越濃厚,有機會一定要打開來看看。   「你自創的那種功法能不能抄給我一份?」   海格特琢磨著要用什麼代價去換,他和利奇在一起從來沒有吃過虧,也從來沒有佔過便宜。   讓海格特意外的是,利奇這一次回答地很爽快:「沒問題,不過我不太敢保證這(這一行沒有圖片了)」   海格特並沒有感覺到驚訝,這完全在預料之中,一個騎士修煉的功法對另外一個騎士未必合適,剛剛創出的功法更是有這樣的問題。   不過他也不打算放棄,青年軍的成員全都有自我犧牲精神,想要找出一批志願者絕對很容易。唯一的問題是任何一種功法想要見效,需要花費的時間都很長,少則三五年,多則數十年。   海格特又掃了利奇一眼,他知道這個小傢伙有辦法,讓別人在短時間裡面練成一種全新的功法。   問題是那種辦法不太合適推廣。   青年軍的成員雖然都有犧牲精神,不過那指的是犧牲生命,如果他讓女騎士們犧牲肉體。恐怕話剛出口就會遭到圍毆。   更何況這種話也說不出口,單單升起這個念頭,海格特就感覺到那樣做的話,他似乎和那些拉皮條的沒有什麼兩樣。   偏偏他又有些不甘心,利奇能夠短時間內把105小隊的成員全都變成王牌騎士,肯定也可以把更多的女騎士提升到王牌等級。   海格特的心很亂,如果王牌騎士能夠成批製造的話,充當一回皮條客好像也值得。 第三章 女人幫   太陽漸漸落下,落日的餘輝灑落在山坡上,給人一種清涼的感覺。   一堆已經熄滅的篝火,和篝火旁邊亂七八糟扔了一地的垃圾,證明這裡曾經有過一場聚會,不過此刻聚會已經散了。   山坡上只剩下一個人,她正在收拾東西。   一架架滑翔翼攤開在山坡上,這些滑翔翼的綢布翼面已經被取了下來,這個短髮女大學生正小心翼翼地將翼面折起來。   「需要我幫忙嗎?」   利奇信步踱上了山坡。   那個短髮女大學生驚詫地抬起頭來,不過驚詫之色馬上又消失了,她還記得利奇。   「是你?上一次你可把我嚇得不輕。」   那個短髮女大學生作勢拍了拍胸口。   好像驚魂未散的樣子。   「我來幫你吧。」   利奇走了過去,他彎下腰開始整理滑翔翼的骨架。這些骨架全都是用輕質的木頭做的,連接的部位用螺絲擰緊。把骨架拆開然後綁成一捆。   絕對是一件力氣活,好在他有的是力氣。   「上一次忘了問你的名宇。」   那個短髮女大學生並沒有阻止的意思,笑著問道。   「你可以叫我利奇。」   「不錯的名字,我叫奧黛麗。」   利奇看了看那個女大學生,如此清麗的名字和她那男孩子一般的打扮,絕對不相符。   奧黛麗知道利奇因為什麼而奇怪,她笑了笑解釋道:「天上的風太大。留著一頭長髮的話很不方便。」   這是理由。不過利奇感覺到這並不是所有的理由,嫌風大的話,可以把頭髮盤起來,如果再戴上一頂皮質風帽,就更加用不著擔心頭發會被吹亂了。   他所認識的女人全都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雖然也有人把頭髮剪短,不過最多剪到和耳朵平齊的位置,除了羅賓那個怪傢伙,沒有誰會願意把自己弄得和男孩一模一樣。   上一次沒有仔細看,利奇現在才發現,奧黛麗其實挺漂亮的,她的鼻樑很挺,大而有神的眼睛一閃一閃的,顯得異常靈動,瓜子臉給她增添了一種別樣的俏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皮膚很黑。   正是皮膚的黑和那頭短髮顯得異常礙眼,以至於男人不會太注意去看她。   如果沒有這兩項缺點的話!奧黛麗的容貌恐怕可以和克絲琴娃相比。   利奇在心底暗叫了一聲可惜。   「我剛才看見帶別人滑翔的人還有好幾個。怎麼這些滑翔翼就只有你一個人在收拾?」   利奇有些奇怪。   「這些滑翔翼本來就是我的,我靠出租滑翔翼賺點錢,我的學費都是這樣來的。」   奧黛麗說到這些的時候,好像是在說一個輕鬆的故事。不過利奇卻咀嚼出了一絲苦澀的味道。   或許是因為身份的不同,利奇雖然原本也是普通人,但是他現在已經是騎士,在普通人的眼裡,騎士彷彿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所以奧黛麗對他沒有任何顧忌,簡直是無話不談。   她並沒有刻意講自己的經歷,不過隨意聊著聊著總是會透露出來一啟東西,利奇。   很快就知道了她的狀況。   說起來她和伊莎貝拉、卡洛琳還有幾分相似,她們都是孤兒,奧黨麗雖然沒有明說,不過從她聊到的一些事情,仍舊可以看得出,她已經沒有父母了。   利奇倒是沒打算給奧黛麗經濟上的援助,雖然她的處境看上去也挺艱難,不過和伊莎貝拉她們卻不能比。很明顯,這個女人靠自己一直都活得很好,看上去還很快樂。   利奇有點懷疑,如果換成是他,是不暈也能夠這樣快樂地活著?   奧黛麗說起她的過去,利奇不可能什麼都不說,他也隨意聊起了在格拉斯洛伐爾時候的生活,當然他也沒有漏過剛剛經歷的那場戰爭,以及他和家人千里姐迢逃亡到裴內斯的經歷。   滑翔翼總算是收拾好了,總共七架滑翔翼,綁紮起來之後是好大一捆。幸好那些骨架全都是輕質木料,所以還不算很重。   所有的東西被搬上了一輛兩輪推車,利奇當然不可能讓一位女士幹這種粗活,他讓奧黛麗拎著馬燈在前面引路,他推著小車緊隨其後。   「你以前一直都是這樣走回城裡?」   利奇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到郊區去玩也一直都是靠雙腳走,不過格拉斯洛伐爾和裴內斯不能比,格拉斯洛伐爾要小得多,橫貫也才四公里左右,而從這裡到城裡卻已經有五、六公里遠,那還只是城市的邊緣,並不是市中心。「我可租不起馬車,再說從這裡到我住的地方並不遠,頂多走兩個小時。」   奧鐵麗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豁達。利奇論頭看了一眼頭頂,這個季節,天黑得很快。此刻已經是漫天星辰了,如果沒有他的話,奧黛麗必須一個人推著小車、拎著馬燈,走兩個小時的夜路,她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在這片長滿草的丘陵地帶推著小車前進,確實有些不好走,顛簸了半個小時之後,總算上了大道。   又走了大概一個小時之後,總算是進了城區。   利奇還真的沒有來過這片城區。   裴內斯原本就給他一種狹窄和擁擠的感覺,這片城區更是將兩個特點凸顯無疑。   這裡的街道很狹窄,兩輛馬車想要相對而行都有些困難,十有八九會發生一些擦碰。人行道是絕對沒有的,街道兩邊是緊挨在一起的一間間店舖,這些店舖的門面都挺破爛。   最讓利奇感覺不舒服的是那些黑不隆咚的小巷,這些小巷很容易讓他想起他以前住的那片老城區,不過這裡更窄,而且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地上經常可以看到腐臭的垃圾,和黑漆漆的積水。   這片城區很破,但是一點都不顯得冷清,甚至比一些商業街更熱鬧。雖然已經很晚了,街上到處都是人。   「很不習慣這種地方吧,這裡是下等區域。」   奧黛麗輕輕一笑。   「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我家住的地方和這裡也差不多。」   利奇並不在意,他在格拉斯洛伐爾的老城區住了十四年,雖然老城區比這裡要好一些,至少沒有這麼髒亂,卻也沒有這裡熱閒,頂多就是半斤對八兩。   突然從對面急急勿匆跑過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看上去和奧黛麗差不多年齡,卻化著一臉的濃妝,身上穿得也異常妖艷。她奔到奧黛麗的面前,氣喘吁吁地說道:「二姐、二姐,不得了了,猴子和禿疤帶著寫三、四十個人把前街給堵上了。」   奧黛麗的臉色頓時一變,她用力咬著嘴唇,想了片刻:「你去找火雞,讓她帶幫姐妹過來,能召集多少人就召集多少人。」   「要帶傢伙嗎?」   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惡狠狠地間道。   「你傻啦?不帶傢伙,還要叫人幹什麼,」   奧黛麗罵道。   那個女人連連點顛:「我去找火雞去了。」   說完話,她順著街道跑了下去。   「要幫忙嗎?」   利奇舒展了一下身體,渾身的骨骼啪啪直響:「那兩個人是什麼角色?流氓頭目?」   「頭目算不上,就只是兩個大混混。」   奧黛麗咬著牙,一臉忿怒:「管這片的是鉤子噶倫,大姐是他的馬子,所以平時沒什麼人敢招惹我們姐妹,不過最近鉤子不知道因為什麼事進去了,就有一批人跳出來。」   利奇根本不在乎什麼頭目或者混混,在他眼裡,這些人都一樣。他這個午夜劊子手殺得最多的不是聯盟的騎士。而是這種上不了檯面的角色。   前街確實是一條街。一條並不是很長的街,這條街兩邊的店舖大部分都半掩著門,裡面燈光暗淡。   不過此刻這條街卻被堵上了,堵路的是一幫氣勢洶洶的傢伙,他們的手裡有的拎著棍棒,有的看上去什麼都沒拿,其實手上戴著手撐子(拳扣的一種,亦可稱為鐵拳套)在人群裡面時不時地傳來劈啪的聲音。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就一個挨騎的貨,誰騎還不都一樣騎?我告訴你,你別指望鉤子還能罩得丫你,這次進去,他就別想再出來了。」   話難聽,說話的聲音更難聽,好像是一隻雞被掐著脖子發出的尖叫聲。   利奇個子不高。當然看不到那是什麼人,不過他能夠肯定,這絕對是來找麻煩的那些人。   「猴子,你別太過分,別看你的手下人多勢眾,老娘也不是好惹的,大姐何必怕他,大不了和他拚了。」   「把你的屁眼閉上,要不然老子捕穿了它。我的外號是你這個小婊子能叫的嗎?」   「你他媽的屁眼才長臉上呢!叫你猴子子還是恭維你,你他媽的就是一個舔屁溝子的貨。」   「靠,臭婊子,真是給臉不要臉,兄弟們,把這個婊子拖下來,你們輪了她。不把她底下的那玩意兒捅爛了,就他媽的不是爺兒們。」   隨著一聲令下,那群混混舉著棍棒就湧了上去。   不過另一邊也不含糊,只聽到一個女人尖聲叫嚷著,緊接著樓上的窗戶全都打了開來,磚頭瓦片像冰雹一般砸了下來,更毒辣的是,有兩個女人拎著水壺就往下潑,水壺裡面全都是燒開的滾水,一澆下去,底下立刻響起了一片哀嚎聲。   不過女人畢竟力弱,雖然佔據地利,但是正面的防禦卻不行!很快就被那群混混一湧而上,門猛地被踹開了。   為首的那個混混剛打算衝進去,突然大叫一聲摔倒在地,雙乎抱住了腿彎。   「媽的,有人暗算,把那人找出來,剁成肉醬。」   摔在地的這個人看起來三十幾歲,又小又瘦,看上去真的有點像是猴子。   出手的當然是利奇,以前他剛剛成為騎士的那段日子,身上總準備著幾包鋼釘。   全力擲出的話,中了的人不死也是重傷。   這招雖然很久沒用了,手法卻沒變得生疏。剛才來這裡的路上恰好路過一家五金店,他就隨手買了一包鋼釘。   這只是一包小號的鋼釘,只有釘個木板木條之類的能夠用上,這是因為他並不打算殺人。   看到這群混混氣勢洶洶地朝著自己殺來,利奇感覺有點好笑,這個世界上不知死活的人很多,眼前就是一大群。要知道他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身上穿的正是戰鬥服。   自從他家的店舖開張之後,城裡穿這種衣服的騎士越來越多,這些混混就算孤陋寡聞,也不可能一個都認不出來。   「你們最好別過來呦,我從後面打的是腿彎,頂多休息兩、三個月,但是從前面打的話,就只能打膝蓋了,這樣的結果肯定是終身殘廢,你們不想坐著輪椅過下半輩子吧?」   利奇抓著一把鋼釘,笑嘻嘻地警告著。   可惜把他的警告聽進耳朵裡而去的人實在太少了,除了三、五個人猶豫了一下,往後退了一些,且他人仍舊繼續往前衝。   既然發出聲警告,對方不聽,利奇也就不再收手了。   手裡的鉚釘如同雨點一般飛了出去,利奇可不會真的只打膝蓋。他也沒這個本事。   隨著他的手揚起,對面一片慘叫聲,這些釘子非常細小,一打進身體就立刻鑽進肉裡,只剩下末端留在外面。   那些棍混可不是視死如歸的士兵,爭強鬥狠的事他們很擅長,但讓他們以命相搏,他們就沒有這個魄力了。   「這他媽的真的是騎士。」   一個混混大叫著連滾帶爬往後面退去,他的肚子上釘著幾顆釘子,雖然不致命,卻痛得厲害。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   一大群女人同樣拎著棍棒和砍刀出現在街的另一頭,她們大概有一百多人。   為首的是一個滿頭紅髮、眼影描得很黑的女人,她的手裡拎著的居然是一把長柄斧頭。   利奇從來沒有看到過有哪個女人如此剽悍,只論氣勢的話,恐怕就連師傅黛娜小姐都要遜色不少。   「那就是火雞?」   利奇輕聲問奧黛麗。   「別當著她的面說,我們自家姐妹叫這個外號沒有什麼關係,如果外人提這個外號的話,她會惱的。我們這幫人裡面,她是老四。不過論聲望,她僅次於大姐。」   奧黛麗與其說是警告,還不如說是請求,她司不想看到老四和身邊的這個少年騎士發生衝突。   彷彿是在證明奧黛麗的話。只看到那個紅頭髮女人將斧頭舉了起來,指著倒在地上的那群混混。   「你們的膽子夠大的,就算鉤子不在了,這片地方也輪不到你們說話,有幾十個人就了不起嗎?老子隨意招呼一下,就可以招來百來人。」   這個女人顯然不只是嘴巴厲害,只見她一揮手裡的斧頭:「姐妹們,砸死這些狗雜種。」   話音落下,就看到磚塊、扳手、鋸短的鐵管之類的東西,從那一百多個女人的手裡飛了山來。   看到這架勢,連利奇都感覺頭皮發麻;他倒不是害怕那漫天飛舞的「暗器」而是這些女人的狠勁讓他有些害怕。   以的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他經常和人打架,不過打架和眼前這種陣仗比起來,絕對只能算得上是小兒科。   沒想到在首都裴內斯,就連流氓都比格拉斯洛伐爾這樣的小地方要厲害許多。   亂砸下來的「暗器」當然傷不到利奇。不過那些混混就慘了,全都被砸得頭破血流,最慘的就是那些已經倒在地上的傢伙,他們連躲都沒辦法躲,傷得最重的就是他們。   遠程攻擊總共有兩波,那三、四十混混渥面對第一波攻擊,還講義氣地硬抗著,等到第二波「暗器」砸過來,有些人見勢不妙就開始溜了。   有人開溜,氣勢頓時就弱了,而另一邊正好相反,看到那些女人衝了過來。   原本躲在房間裡面的那些女人也拎著板凳、拖把之類的束西跑了出來。   這些女人圍著來不及逃跑的混混們就是一頓亂砸。   「你的姐妹挺厲害。」   利奇當然不會加入,同樣他也不打算阻止,乾脆站在旁邊看好戲。   奧黛麗輕歎了一聲,異常苦澀地說道:「不厲害一些不行啊!稍微軟一些,肯定會被人連皮帶骨全都啃乾淨。」   街頭的幾灘血跡還有一地的磚塊證明這裡剛剛經歷過一場打鬥,不過除此之外一切都顯得很平靜。   利奇從頗到尾沒有看到一個警察出現,事實上他在這片街區根本沒有看過一個警察。   這裡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   召集來的女人全都已經散去,不過也有一些人留了下來。那個一開始遇上的濃妝女人留了下來,紅髮火雞同樣也留了下來。   利奇直到現在才看清被奧黛麗尊為大姐的女人。   這位大姐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模樣。真的挺妖艷,嘴角長著一顆美人痣,可惜的是臉頰上被巴掌摑出來的印痕和被打腫了的眼,讓她的形象有些受損。   現在是冬天,但是這個女人穿得極少,領口大開,襯子的下擺開著一道衩,白生生的大腿若隱若現。   「小色鬼,眼睛這麼不老實。」   這位大姐對男人的1目光異常敏感,雖然利奇掩飾得很好。卻仍舊被她「抓」了個正著。「今天真的感謝你了。」   「我好像沒做什麼,就算沒我,你的人也很快就到,你吃不了什麼虧。」   利奇並不是謙虛,這些剽悍的女人確實讓他感到震撼。   「引拒絕得那麼乾脆嘛!難道你怕我們纏上你?」   這個女人真打算藉機和利奇拉近關係,她以前有鉤子罩著,在這片區域雖然算不上要風得風、要雨得兩,卻也沒人敢欺負上門,沒想到鉤子一倒,就立刻有人跳出來。   她很清禁,猴子和禿疤只是探路的小卒,真正虎視耽耽的傢伙在後面。   她甚至已經猜到背後的那個人是誰,這一次鉤子進去,就是那個人下的手,一直以來她都在為要不要另外找一棵大樹而犯愁。   如果她另外找一棵大樹的話,最怕的就是那個人把鉤子放出來,鉤子是一條瘋狗。到時候肯定是不死不休。如果就這樣硬挺著,以後的麻煩會接連不斷。   她正頭痛著呢,利奇偏偏在這個時候攪了進來。   她幾天前就從奧黛麗那裡知道了利奇的情況,雖然知道得不多,卻已經足夠令她動心,而今天利奇的舉動吏是讓她下定了決心。   這個少年騎士不但一點都不呆板,還無視騎士的禁令,動起手來一點都沒有顧慮。   這絕對是難得的靠山。   「看來,我們有必要互相瞭解一下,你和奧黛麗很熟了,她是我們的二妹,這裡是下等區域,大部分人都沒有上過什麼學,二妹是我們的智囊。」   她指了指坐在牆角的一個女人:「這是老三米莉亞,你想要打探什麼消息的話,找她最合適,城裡發生了些什麼,她全都知道。」   利奇立刻注意起坐在牆角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和奧黛麗有幾分相似。同樣是一頭短髡,不過她打扮得更像是一個男孩,她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上身穿著花格子厚布衣服,下半身是一條背帶褲,不留神看,還真的以為是個男的。   「老四莫妮卡,別看她是女人,她打架可厲害了。」   那位大姐繼續介紹著:「老五卡門,她最擅長的是和人討價還價,她管著錢袋。老六蜜蒂,她對裴內斯最熟,總是能夠弄來一些好東西。七七不在這裡,她叫曼莎,她和我們不一樣,出入的都是高級的地方。我是她們的大姐,你可以叫我阿麗亞娜。」   一邊介紹,阿麗亞娜一遺朝著奧黛麗使眼色。   奧黛麗明白大姐的打算,在這種地方想要生存很不容易,女人就更難混了,以前有鉤子在,雕然也受到剝削和騷擾,不遇情說遺算好,至少鉤子馭下很嚴,底下的那些混混還算老實。琪在鉤子進去了,這片區域變得越來越亂,也越來越危險,而且情況會進一步惡化。   不過讓她拉下臉來引誘利奇,她又不太好意思,利奇給她的感凳就像是一個小弟弟,而且是一個非常貪玩的小弟弟。   猶豫了很久,姐妹的情感佔了上風。   「你不是喜歡滑翔翼嗎?那些滑翔翼全都是姐妹們帶我做的,做翼面的絲綢是老五幫忙弄來的,要不是老五有門路,我恐怕連一架滑翔翼都做不起。」   奧黛麗想投其所好,她並不知道,利奇想要弄這些束西根本就易如反掌。她甚至不知道騎士是多麼有錢。   利奇一開始或許沒發現這些些女人的意圖,但是這樣接二連三地拭探,他再汝有一點感覺,那就實在太傻了。   如果是剛剛到這裡的時候遇到這種事,他肯定拚命往外推;艾米麗她們就已經讓他很費腦筋了,他哪裡再敢招惹其他女人?   但是現在他卻有了另外的想法。他要地位,要擁有自己的勢力,抱住青年軍這樣的粗腿賞然是一種辦法,不遇另外準備一手同樣也有必要。   常初他讓老爸拉攏周圍的那些人,就是想走底層路線。   老爸能夠拉攏別人,只是因為跟著他使家人的生活能夠有保障,能夠得到一些照應。   眼前這些女人需要的也只是一個依靠。   利奇並認為這些女人有了他這個靠山之後,會野心勃勃地想要擴大地盤,甚至統領城裡的黑道勢力。   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差別。   他看重的是,這些女人很團結,而且她們的勢力似乎不小。這麼短時間能夠召集一百多人,已經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幫派了。   「哦……哦……你的棒槌可真夠勁……哦……你是驢子嗎?……插死我了……夠勁……」   火雞的嘴裡不停地叫嚷著,她身體不停地抖動著,兩顆碩大的乳球一顫一顫,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條狗似的趴在地上。   利奇正抱著她的屁股用力抽插著,每一次插到底部的待候,他總是會用力往裡頂一下,把花心頂得半開才罷休。所以每一次他用力插到底的時候,火雞總是會沉默片刻,而且身體抖得像是要散架似的。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簡,和管地的地下室有點像。這裡沒有床,僅是在地上鋪了一張床墊,此刻床墊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光著身子的女人。   那個大姐頭也在這些女人裡面,她仰天躺著,高聳的胸脯不停地起伏著,眼神之中滿是迷離的神色。   剛才她差一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她在十四歲那年就已經失去了貞操,前前後後不知道和多少男人做過愛,有粗魯的莽漢,也有變態的怪佬,甚至有一次她被一群流氓輪姦,整整被幹了一天一夜。她都承受下來了,但是剛才她卻沒有扛住。   聽著老四滿嘴亂叫,她這個做大姐的當然清楚。老四的結局恐怕會和她一樣,甚至有可能比她更慘。   老四號稱是「男人殺手」很多人甚至說,把一根甘蔗塞進她下面那個洞也會聽嚼成渣滓吐出來,「死」在她胯下的男人數不勝數。   當初輪姦她的那一夥兒被鉤子抓住之後,就是老四幫她報的仇。老四同樣也跟那些臭男人幹了一天一夜,結果卻是那夥人裡面有三個被干到鎖陽,一個直接馬上風翹掉,至於其他的人最後全都終身不舉。可見老四的厲害。   只有她知道老四為什麼這樣厲害,這是秘密。即便在她們七姐妹裡面,也只有她知道這件事。老四是一個「性冷淡」的女人,別人很難激起她的性慾,和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呻吟、叫床和高潮反應,其實都是裝出來的,一直沒有人看破是因為她裝得實在太像了。   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她聽得出來,老四真的承受不住了,已經滿嘴胡言亂語,而且底下濕淋淋就像是失禁似的。   「性冷談」的女人一旦被激起性慾,就如同乾柴上澆了煤油一樣,會燒得更快更旺。   掙札著從地上爬起來,阿麗亞娜感覺到腳就像是踩在棉花堆裡面一樣,她扶著牆走到門口。   門輕輕地打開了。老三米莉亞就靠坐在走廊上,看到大姐出來,她立刻扶了一把。   阿麗亞娜隨手把門關上,她支撐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   「你再去叫一些人來。」   這位姐頭滿臉疲憊地說道。   米莉亞驚詫地看著大姐,好半天才問道:「火雞都搞不定?」   「火雞這一次恐怕要變無骨雞了,你再叫二十個姐妹來,就叫長腿她們,她們或許能夠頂一會兒,要不然再來一輪的話,我怕會出人命。」   阿麗亞娜異常無奈,說實話,她根本沒有想到會碰上這樣一個小怪物。   「那小子不至於這樣狠吧!要不然我讓二姐過來。他和二姐應該有點交情,應該不會往死裡整。」   米莉亞提議道。   「別把奧黛麗捲進來,在那個小子的眼裡,我們都是婊子。他根本看不起我們,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但是奧黛麗不一樣。」   阿麗亞娜心裡發苦,她也不想這樣,可惜生活逼得她不得不走上這條路,而且走了這條路,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了,不得不一直走下去。   米莉亞歎了口氣,她也沒話可說,只能站起身來去召集其他的姐妹!   大概過了一刻鐘,二十多個打扮得花技招展的女人站在走廊上。   有資格被叫過來的,絕對是拿得出手的貨色,這些女人雖然比不上克絲琴娃、諾拉和奧黛麗,比莉娜、艾米麗、英格瑞也差了一點,卻也各有各的特色,單單從容貌上看,都可以算是上品。   這些女人被叫過來,就已經知道她們要伺候的是一個厲害角色。連火雞都搞不定的人物,她們肯定更承受不住。   剛到門口,她們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尖叫聲,那是火雞的聲音。   在房間裡而,利奇正緊緊地抓著這個女人的腰,他的性器深深地插入這個女人的子宮裡面。   他毫不吝嗇地將鬥氣注人莫妮卡的體內,每一次注入,都會從裡面擠壓出一股濃烈的陰氣。   他還是第一次碰上陰氣如此充裕的女人,要不是鬥氣進進人她的身體就像進入其他普通女人身上一樣迅速消散,他肯定會懷疑這個女人也有騎士的血統。   將那一股陰氣融入鬥氣之中;利奇頓時有了一股飽脹的感覺。   突然利奇的身體一震,汨汨的精液直接注滿了莫妮卡的子宮。現在的他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性慾,想要射精就可以射精,當然射精的次數是有限制的,他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力,卻沒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液。   到現在為止他就射了兩發。一發給了那個大姐頭,把莫妮卡抱在手裡,輕輕撫摸著這具身體,這個女人身體偏瘦,腰非常纖細,腹部一點贅肉都授有;她的肌肉偏緊,摸上去就像是摸一個小男孩,但是她的乳房卻很大,像是掛著兩個大皮球。   把最後一股陰氣搾取出來,利奇正猶豫著到底是再玩一會兒,還是到此為止,門一下子打開了,又是一群女人輕笑著一扭一扭走了進來。   既然有新的獵物,利奇順勢離開了莫妮卡的身體,他那碩大的性器並沒有因為剛射精而軟下來,仍舊像是一根棒槌似的挺著。   「好大啊。這東西插進去豈不是要死了?」   「死就死吧,被這樣大的東西捅死也值了。」   「我的陰道有些淺,恐怕沒有辦法全部插到底。」   那些女人沒有絲毫羞澀,居然毫不在意地開起玩笑了。   利奇並不在乎和女人做愛,不過這種肆無忌憚的調笑卻不是他擅長的,他頓時被弄了個大紅臉。   有心把這些女人立刻就地正法,不過在開始之前他有些事情要處理,從中午到現在,他一直沒撒過尿,現在有些憋不住。「廁所在哪兒?」   利奇問道。   「廁所?」   那群女人咯咯笑了起來。   阿麗亞娜扭擺著腰肢走到利奇面前,她將手臂搭在利奇的肩上,整個人幾乎都掛了上來。   「你哪兒不舒服?前面還是後面?」   阿麗亞娜的另外一隻手徑直伸到利奇的褲襠上,纖細的食指在利奇的肛門和龜頭上各點了一卜。   「魷是想放個水。」   利奇連忙說道,被這樣一弄,他更加愍不住。「想要放水的話,去什麼廁所?」   阿麗亞娜風情萬種地在利奇的耳垂上舔了舔,腰肢一扭,屁股轉到了利奇的前面。她的左手輕輕扶住利奇的性器,將那脹得有些發緊的龜頭對準了自己的肛門:「進來吧,我全都幫你兜著。絕對一滴都漏不出來。」   利奇玩過各種變態的遊戲,什麼顏射、針扎、灌腸、滴臘都曾經玩過,但是沒有這樣來過。   既新鮮又刺激,利奇的腰一挺,性器立刻插入了阿麗亞娜的肛門裡面。   肛門有些濕滑,剛才他就已經用過了,不過這一次和剛才卻又不同。利奇感覺到阿麗亞娜的肛門緊緊地鎖著,真的閉合得得滴水不漏,而前端則微微蠕動著,還有一股微弱的吸力。   這種感覺談不上刺,卻讓人很舒服。   利奇再也忍不住了,尿道的括約肌放開,一股水流傾瀉而出。   好半天之後,他打了個寒顫,總算是放完了,放完之後,感覺就舒服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感覺到阿麗亞娜的肚門在一點點地蠕動,將他的性器一點點地推出來!推到龜頭的時候,那嬌小的肛門就像是一張嘴似的,緊緊地吮住龜頭,慢慢地往外吐。   這種感受是從來沒有過的,利奇剛剛在莫妮卡的體內射了一發,卻沒有射乾淨,射了一點就忍住了,所以龜頭正敏感著呢!頓時精關一閉,大團的精液吐了出來。   利奇的反應原本就在阿麗亞娜的預料之中,這招對於肉體的刺激並不是很強烈,真正強烈的是心理方面的感受。還有什麼比這更能夠令男人感到自豪的呢?   隨著肛門的收縮,精液大部分都被鎖在體內,不過仍舊有一些黏在外面,化作一道長的細絲一直拖到地上。   阿麗亞娜的身體慢慢下滑跪坐在利奇的胯前,她捧起那碩大的肉棒,用靈巧的舌頭舔弄起來!她舔得非常仔細,不但把肉溝裡面舔得乾乾淨淨,保誠精液一滴不剩,就連龜頭後面的地方也全都舔到。   隨著她輕輕的舔舐,利奇原本微微有些軟下來的肉捧再一次怒撐起來。   阿麗亞娜知道火候已經到了,連忙拉過一個姐妹,將那碩大的肉棒塞了進去。   被召集來的女人不但容貌都不錯,在性技方面也各有一套,要不然也沒資格過來,能夠把火雞干趴的男人,可不是那麼好伺候的,這些女人在走廊上的時候,已經做好準備,性交也是一種運動,而且是活動量很大的運動,事先不熱身可不行。   這些女人全都有自己的一套「熱身」的辦法。所以進了門之後,花徑就已經是泥濘一片,利奇的性器雖大,卻也一插即入。   「啊……好大……親哥哥……妹妹被你抽得受不了……啊……」   那個女人婉轉哀嗚著,那聲音簡直是說不出的可憐,就運利奇也不山得心頭一顫,原本要大力抽插,居然因為心那麼一軟,動作變得溫柔了起來。   他當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外號叫「百舌鳥」最擅長的就是用軟言細語打動人,很多男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往往還沒有真刀真槍地幹,就已經被她的呻吟聲和嬌滴滴的樣子給弄得繳了槍。   在幫裡,她雖然不是七姐妹中的人物,卻也算得上是大字輩,論對付男人的手段,她的排名僅在「火雞」莫妮卡和「寶貝」愛莎之下。   「嗷……你還戴上了羊眼圈?」   這個女人尖叫了起來。   「切,我需要那種束西嗎?」   利奇頗有些不屑,他的鬥氣一出,能夠直接刺激陰道深處的神經,效果遠比羊眼圈要強得多。   阿麗亞娜也在一旁說道:「是啊!這位小哥哥的本錢如此雄厚,還要什麼羊眼圈?」   嘴上雖然是這樣說,其實她之前也懷疑利奇戴著這類玩意兒,她嘗過滋味,那扎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把刷子戳入陰道一樣,別提多難受了,卻又刺激得讓人發狂。所以別人挨插的時候,她一直在看,剛才更是藉著舔舐陰莖的機會,仔細檢查了一遍,最後確認那上面真的什麼都沒有。   「哦……哦……哦……輕點……別再插了……哦……不……還是抽插吧……用力插……」   這個女人並不是反覆無常,一開始她是被刺激得受不了,才會哀求利奇別再抽插。她雖然和「火雞」齊名,都以對付男人的手段高超而聞名,不過她的本事全都在一張嘴上,下面的功夫只能說馬馬虎虎,承受能力根本不能和「火雞」比。不過等到利奇真不動了。她又感覺到陰道裡面酸得難受,剛才抽插的時候,快感是一浪接著一浪,後浪和前浪之問至少還有片刻喘息,現在倒好,這種癢居然越積越多,讓她覺得快要發瘋了。所以她又哀求利奇狠狠插她。   可惜這一次利奇卻不幹了,因為他感覺一股陰氣正從這個女人的陰道深處滲透出來,雖然量很少,卻絲絲不斷。   他以前就對這種陰氣有過猜測,只不過之前都只和艾米麗她們做愛,偶爾和玲姨來上一發。實在沒有什麼可比較的。   今天一下子插了這麼多女人,房間裡面躺著的就已經有二十幾個,他總算是感覺出不同。越是淫蕩、越會伺候男人的女人,體內的陰氣就越足,當然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元氣沒有受過大損。英格瑞、克絲琴娃、夏婭和恬蒂雖然也很淫蕩,也很會伺候男人,但是她們被改造成美女犬的那段日子裡面元氣損耗過甚,所以體內的陰氣明顯不如玲姨濃郁。   這些女人也一樣,那個叫火雞的陰氣最足,眼前這個也不錯,那位大姐頭就差多了,元氣肯定受過損傷。   他原本只是把這當作是一場交易,阿麗亞娜提供女人讓他淫樂,他給予這個全部由女人組成的幫會保護,但是此刻,他卻有些動心了。   阿麗亞娜剛才挨揍,他是親眼看到的,憑阿麗亞娜手下那麼多人,應該不會在意那幫混混。但是她情願妥協;這可不容易做到。   利奇相信他如果處在同樣的位置,肯定不會讓自己吃那麼大的虧,絕對是先把眼前的這幫敵人擺平再說,至於以後會怎麼樣,他未必會考慮。   阿麗亞娜的選擇證明她想得比較多,也想得比較深遠,同樣也說明,她對手下不錯。   一個願意犧牲自己保全手下的人,哪怕她只是一個妓女,利奇也會尊敬。   當然尊敬是一回事,做愛又是一回事,這並不意味他打算放過這些女人他把手裡抱著的那個女人往地下一放,兩腿提高,膝蓋頂到胸口。   這個女人樣子長得不錯。臉上化的妝比其他人要淡一些,利奇還算能夠承受,不像火雞雖然底子也不錯,但是妝化得實在太讓人不寒而慄,弄得他沒有興致看那張臉,乾脆從後面插人,像狗那樣做愛。   原木碩大的陰莖,在刻意收縮下變得纖細了許多,利奇的身體往下一沉,一下子頂開了那個女人的子宮頸,那個女人身體猛地繃緊,一雙眼睛一下子瞪了出來。她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玩過,甚至她都沒有聽過有人會這樣玩女人。   與此同時,一陣從來沒有過的強烈快感從身體的最深處湧了出來,原本很會叫床的她,居然和剛才的火雞一樣發出了一聲尖叫。   那尖叫聲讓房間裡面的其他女人全都渾身一顫,她們很清楚,平時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百舌鳥」也完了。   清晨。一縷陽光從窗口照進了房間裡面,此刻的房間裡面白花花一片,豐乳翹臀滿地都是。   唯一一個坐著的人就是利奇,他盤腿坐在中間。   他一整夜都沒有睡,但是此刻精神卻非常好。按照他的估計,這一晚上的收穫,就頂得上普通騎士五、六年的修練。   當然這樣的好事不可能常有,和女人做愛都是第一次的收穫最大,第一次得到的「陰氣」全都是積存已久並且濃縮過的精華,以後的所獲就沒有那麼多了。   隨著鬥氣循環的徐徐轉動,最後一絲陰氣都已經融人其間,利奇明顯感覺到鬥氣已經變得異常精純,好像他只有修練一種功法似的。   融台之後的鬥氣並未顯露出什麼特性,沒有大地一般的厚重、沒有風一般的跳脫、沒有火一般的爆烈、也沒有水一般的柔潤、正沒有冰霜的陰寒和雷電的狂霸。   以前這些特性,他的鬥氣都有,這很容易理解,因為他的鬥氣大部分都是通過合修得來的。嘉利和瑪格麗特修練的是冰屬性的鬥氣,師傅黛娜小姐的雷霆鬥氣是電屬性,莉娜的功法是水屬性,玫琳、羅莎是風屬性,三姐妹是火屬性。所以弄到最後,他的鬥氣異常雜亂,什麼特性都有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腳步聲很急,肯定出了什麼事。   門一下子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老三米莉亞,雖然她已經知道利奇很厲害,不過看到裡面姐妹們橫七豎八躺倒一地。仍舊忍不住吃了一驚。   「出了什麼事?又有人來找麻煩嗎?」   利奇問道。   「不,不是。」   米莉亞的臉色非常難看:「戰爭又開始了,前方剛剛傳來消息,聯盟一夜之間全線推進了七十公里。」   利奇一下子跳了起來,這絕對是最糟糕的事。   他連忙跑到房間的一角,從一大堆衣服底下翻出了他的戰鬥服。   「你昨晚很爽吧?現在不打算管我們了?」   米莉亞一手搭在門框上,一手叉腰冷冷地問道。   她的擔心當然是有道理的,戰爭再次爆發,身為騎士的利奇說不定會被派上戰場。就算不死,身在前線的他也幫不了她們的忙。   利奇看了一眼身後那此女人,他撓了撓頭,這確實有些麻煩。   不過他絕對不是吃完就走、翻臉不認人的那種角色。   辦發不是沒有,昨天晚上他就想過怎麼幫這些女人。   這種事當然不可能拜託艾斯波爾這樣的大人物,他可不想被兩位神工看輕,他和艾米麗她們糾纏不清還情有可原,畢竟以前就是同學,再加上曾經同甘苦共患難,所以連莎爾夫人這樣強硬的女權主義者也睜一眼閉一眼。   但是他和一群妓女攪在一起,這事如果被莎爾夫人知道了,那個老太婆肯定會用那把大雨傘猛砸他的腦袋。   同樣他也沒有辦法拜託海格特幫忙,這種事肯定會遭到青年軍的成員唾棄。   所以他打算讓老爸幫忙,老爸組建的那個協會,成員全都是下層軍官,這裡面有些人有兒有女,老爸極力拉攏的就是這幫人,另外一些人卻是光棍一條,數量還不少。   利奇打算充當一回拉皮條的,用這些女人套住那些下層軍官。   那些軍官全都是軍需部的,薪水不高,但是生活絕對不愁,食物、布匹之類的緊急物資在戰爭時期很難弄到,他們想弄卻輕而易舉。   「局勢越是惡化,你們的日子就會越難混,想不想上岸?」   和這幫女人過了一夜,利奇也滿嘴黑話。   「你有本事拉我們這麼多人上岸?」   米莉亞並不相信利奇。她們本來也只打算靠利奇的騎士身份,壓制一些人的企圖,根木沒有想過會有這麼好的事。   她本人並不是靠出賣皮肉為生,平時她都是在街上幹活,運氣好,掏到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包。就可以舒舒服服過一、兩個月。不過運氣這東西並不是常有,有時候連續幾個月都沒有開張,而這還算是好的,甚至失手也不算什麼。最慘的一次是她偷了一個惹不得人物的錢包,不但偷到的東西全都還出來,那個人還準備了十幾個壯漢要輪姦她,幸好最後是大姐擺平了這件事。   至於幫裡面的其他人各個都有心酸的故事,就連老七,整天出入上流場所,結交的都是高官富商,渾身珠光寶氣。她的心裡其實也很苦。   「在這個圈子混的人除了那些剛剛入行的,誰不想上岸?你有路子嗎?」   米莉亞斜著眼瞟著利奇。   「路子是有。不過你的姐妹們全都打扮成這樣,我怎麼幫忙都沒用。」   利奇指了指趴在地上昏睡的火雞。   「這很容易,不就是裝成良家婦女嗎?」   米莉亞輕經一笑。做這行的誰不會裝樣子?別說良家婦女,就算要裝純情淑女都做得到。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能不能搬離這個地方?我不在的話,根本就保護不了你們,再說。想要上岸的話,最好不要和以前有什麼瓜葛。」   「你能養我們這麼多人嗎?如果我們不做生意,吃什麼?」   米莉亞並沒有問往哪裡搬。狡兔三窟,做她這行的,肯定要有好幾個落腳點。她對這座城市實在太熟了,知道很多可以藏人的地方。   利奇稍微琢磨了一下,老媽的工廠養著幾百名工人,等到那邊的分廠一開起來,很可能要抽調一大半人手,這邊的分廠原本打算廢棄,現往用來養人倒是挺合適。這幫女人裡面只要有十幾個心靈手巧的,每個月做上幾套戰鬥服,就足夠養活所有的人了。   唯一的問題是,他怕表姐吃味。   「你們的幫裡有會剪裁和縫紉的人麼?」   利奇並不指望有什麼高手,只要能夠剪裁一下簡單的衣服就夠了。   「我們可沒什麼閒錢購置衣服首飾之類的東西。」   米莉亞指了指角落裡面:「那些都是我們自己做的,手藝還可以吧。」   利奇放心了:「我這邊沒問題,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我只能管你們的溫飽,想要吃香的喝辣的可做不到。」   利奇不能不事先警告一番,妓女從良卻受不了清苦生活最後又下海的例子,數不勝數。   他並不知道,這類事情只會發生在和平年代,自從戰爭爆嶺之後,普通人家的日子都越來越難過,有多少人還會尋花問柳?流氓混混的數量卻越來越多,這幫女人的日子越來越難過。能夠上岸,就算整天吃糠咽菜,她們都心甘情願。 第四章 戰事再起   到處都是軍人,幾條主要街道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兩邊的店舖全都關門了。   這種緊張的氣氛,利奇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曾經感受到過。他甚至從那隱藏在一扇扇窗戶後面的臉土,看到了同樣的恐慌和茫然。   和格拉斯洛伐爾不一樣的是,就算擁有騎士的身份,利奇居然也不能隨意亂走!   這裡每個街口全都有崗哨,每過一個崗哨,他都會被攔下來檢在證件,讓他感覺異常惱火。   這一切都是下午兩點之後開始的,利奇有些慶幸,他一大清早就得到了消息。   來不及等到阿麗亞娜醒來,他讓米莉亞叫來奧黛麗之後,就帶著奧黛麗去軍需部找他老爸,把事情和老爸簡單一說,接下去的事就歸老爸管了。他本人則坐上馬車就往郊外那片湖泊。   此刻那些女孩全都已經醒來。只有克絲琴娃因為被他幹得太狠,受創太重,仍舊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利奇到這裡來是為了道別的,或許是因為實力變強了、或許是因為艾米麗她們已經用不著他擔憂,他的心情異常平靜,完全沒有以往那種生離死別般的悲傷和眷戀。   他只在那個木屋裡面待了半個小時就離開,告別一定要乾脆,待的時問越長就越是割捨不得,也越令人感到悲傷,所以他走了,和每一個人接了一個深情的吻之後走了。沒有想到剛剛回城,城裡就已經戒嚴了,走了七、八個街區,利奇就不幹了。他不清楚是哪個白癡想到要這麼做?這看上去好像戒備森嚴,實際上根本就是在耽誤時問。   幸好專門為軍官服務的公共馬車可以暢通無阻,利奇只得跑到一個車站前去等車,這裡同樣也有憲兵把守,同樣也要檢查證件,好在上了車之後一切都簡單了。   青年軍總部這樣重要的地方,門口當然也有車站,利奇在這裡下了車。   和大街上的劍拔弩張比起來,這裡顯得寬鬆許多,不過裡面同樣人來人往,每個人看上人都很勿忙。   「我正要找你。」   剛剛到走廊上,利奇就被海格特逮了個正著:「你昨天晚上在什麼地方過夜?我一直都在找你,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   海格特一臉不豫,他從來沒有朝利奇發過脾氣,很顯然這一次是真的上火了。   利奇不打算辯解,他也沒辦法辯解,只能轉移話題:「你找我有什麼事?」   一談到正事,海格特立刻發不出火來,他還有求於利奇呢。   「敵人的進攻來得太過突然,我的頂頭上司被圍困了,上面現在任命我代理第一戰區第五軍團的軍團長職務,我馬上要趕往前線,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   利奇來這裡的路上已經想好了下一步的路,和海格特在一起當然好,不過他離不開一ま五小隊。   「很抱歉。據我所知,泊爾摩也被重兵包圍著,我是一ま五小隊的成員,我不能丟下同伴不管,所以我打算加入增援泊爾摩的兵團。」   利奇盡可能把話說得委婉一些。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海格特的臉上雖然有一絲失落,卻沒有太驚訝。   利奇立刻就明白了,海格特肯定早就想到有這種可能。   海格特確實早有準備,不過被拒絕仍舊讓他感覺非常鬱悶。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你挑了一塊最硬的骨頭。諾曼聯盟這一次的突然進攻,絕對有狗急跳牆的味道,肯定是你們繳獲的那兩架戰甲觸動了他們最敏感的神經。同樣這也讓他們猜到泊爾摩可能有些什麼東西,所以這一次泊爾摩那邊的壓力特別大,瓦雷丁人在那個方向投下了至少兩個精銳兵團。」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前往泊爾摩。」   利奇萬分遺憾地看著海格特,他心裡卻是充滿了歉意。   「道什麼歉,你又沒做錯什麼。」   既然事已至此!海格特也就不再堅持了,他又不是沒有準備。   用力拍了拍利奇的肩膀,海格特心有不甘地咬著牙說道:「負責打通泊爾摩的是新編第三十五軍團,那個軍團的軍團長雖然不是青年軍的成員。不過和布魯姆老大的關係非常好,我讓老大幫忙把你塞進去,應該會得到一點照顧。」   想了想,海格特覺得既然已經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乾脆再多加碼:「我看你和哈尼合作得不錯,我讓老大幫個忙,把哈尼所屬的小隊調往三十五軍團,名義上他是隊長。你是隊員,不過他和你都清楚誰聽誰的。」   利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幫忙幫到這個份上,再說任何感謝的話都是多餘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後悔的,我盡可能一個都不損失地把隊伍帶回來,而且保證還給你的時候;絕對是一支合格的突擊小隊。」   海格特笑了笑,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回話,一個年輕的軍官就走了過來。   那個軍官敬了個禮說道:「剛才有人送來了一件戰甲,說是給您的。」   海格特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一斜眼看到旁邊的利奇,他的腦子裡而立刻有了一絲猜測。   幾天之後!利奇再一次登上了顛簸的裝備車,他的身邊並排固定著一大一小兩件戰甲。   大的這件戰甲銀光閃閃,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這件戰甲是艾斯波爾讓人送來的,它原本是艾斯波爾他們用來進行試驗的一號機。   另外一件戰甲恰好成為鮮明的對比,醜陋到讓人不忍心去看,這當然是利奇為了在天空中飛翔而設計的戰甲。他有一樣預感,在戰場上這東西很可能會用得著。   這輛裝備車上面坐著的並不只有他一個人,所有的位置都擠得滿滿的。坐在他身後位置的就是哈尼。   在這輛車的後面還有三輛車,除了最後一輛裝備車裝著的是戰甲備件,另外兩輛車上都坐滿了人。這又是一支超編的小隊,包括利奇在內總共15個人,裡面有2個是偵查騎士。   這支小隊的成員要不是青年軍,要不是青年軍的編外人員。   海格特最初讓利奇訓練的小隊,每一個隊員不是隊長就是副隊長,這些人訓練完畢之後回到各自的小隊,馬上又訓練其他人。   所以哈尼統領的這個小隊對遠距離突襲並不陌生,只不過他們學到的內容有一部分被刪掉了,比如「天聽」這種功法就沒有推廣下去。海格特仍舊在猶豫,用一個小隊做實驗他還能夠承受,頂多犧牲這十幾個人,但是推廣下去就是太冒險了,一旦失敗的話,那麼整個兵團就毀掉了,這樣的代價他承受不起。   自從上了車之後,哈尼就一直沒有平靜過,手裡總是捧著一堆計劃書仔細地看著,這些計劃書全都是出發之前,讓那群參謀幫忙制訂的。   哈尼並不是沒有上過戰場,在第一階段戰役中他受了重傷,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痊癒,戰鬥經驗絕對豐富。不過以往的戰鬥全都是上面讓他怎麼打,他就怎麼打,他需要做的就是按照指示前往他的陣地。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這一次沒有人會對他們發號施令,他們雖然名義上隸屬於新編第35軍團第3兵團,實質上這個兵團只負責給他們提供所需要的補給,並不會管他們怎麼行動。   這是好事,同樣也是壞事。好事是他們用不著擔心成為炮灰,用不著擔心受到掣肘,壞事是他們也別指望能夠得到友軍的配合。   他不知道這種仗應該怎麼打?   感覺到腦子已經變成了一鍋粥的哈尼,看到利奇頗為悠閒,忍不住抱怨道:「你倒是幫個忙啊!看看哪個計劃比較合適?別忘了我只是名義上的隊長,真正的隊長是你。」   利奇並不比哈尼好多少,他也不知道上了戰場之後應該怎麼做,未來對於他來說同樣是一片茫然,但是他不能把這一切顯露出來。   「那些作戰計劃我都已經看過了。」   利奇淡淡的地回答著,他一邊回答一邊想詞,接下來該怎麼說,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認為哪個計劃比較合適?」   哈尼總算是有了一些信心,他等著利奇做出決定定。當初訓練的時候也是這樣,利奇制訂訓練計畫,他負責實施。   「都很合適,也都不合適。」   利奇說得非常含糊。   哈尼的腦子原本就已經是一團糨糊。這下子更糊塗了:「什麼意思?」   就在這一問一答,利奇已經想好了措辭:「還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們,遠距離突襲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說出這話,利奇頗有成就感,他感到自己真正有了一點長官的味道。   「避免戰鬥,怎麼了?」   哈尼對當初那番話的印象非常深刻,後來在訓練之後,他也一直都感覺到偵察的力量不足,所以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只是他不知道利奇此刻提到這件事有什麼目的。   「避免戰鬥,尋找敵人的薄弱部位或者致命要害。用最快的速度給予猛力一擊,這就是我能夠想到的計畫,具體怎麼做。必須上了戰場之後才能夠確定。」   利奇說這番話其實是把問題往後拖,沒想到哈尼居然真的相信了,他緩緩地合上那些計畫書。   不過他的心裡仍舊有些不太確定,沉默了半個小時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大致的方向?具體的行動可以到時候再說,但是大致的想法肯定有吧?你打算直衝泊爾摩和那裡的人會和?還是打算跟著三十五軍團往前推?」   利奇被這個急性子的傢伙弄得實在沒有辦法,好在剛才他已經有了一些思緒,「我不知道泊爾摩的情況,在弄清情況之前,我不會冒險,同樣也不打算跟著大軍前進,這不是我們擅長的。別忘了,機動、隱密、快速才是我們的長項。」   哈尼催促道:「繼續往下說,拜託,我知道你整天和一班智者高人待在-起。但是我和我的隊友沒有那麼高的智慧,你能不能說得乾脆一些?」   這番話讓利奇直翻白眼,也讓同車的人頗為氣惱,要不是因為哈尼平時確實有點威望。恐怕有人就要跳出來翻臉了。這名讓 小隊的人對利奇越發好奇起來,他們以前就聽哈尼提起過利奇,只不過都當故事。幾天前,利奇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實在讓他們有些難以相信,這樣一個小傢伙居然有哈尼說得那麼厲害。   正因為如此,此刻車上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要聽利奇有什麼計畫。   「好吧,我打算脫離正面戰場,深入到敵人的後方。通往泊爾摩有兩條公路,通往伊斯巴爾有三條公路,我們就守著這些公路,專門找運輸車隊的麻煩,如果運氣好碰上補給點;就狠狠地幹一票。順便抓幾個俘虜,打探一下泊爾摩的情況。事實上,我甚至沒有想過靠三十五軍國提供補給。能量晶體全都是一樣的,我們可以從聯盟那邊搶一些過來,在戰鬥的時候盡可能避免損傷,戰甲實在損壞嚴重的話,就搶敵人出戰甲來用,總而言之就是以戰養戰。」   哈尼傻愣愣地看著利奇,他從來沒何聽過這樣的作戰計劃。   「我怎麼感覺這隊是古代遊牧民族的打法?」   底下的一個騎士喃喃自語著。   利奇一愣,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一回事。   騎上作戰同樣也有以戰養戰一說,不過那種以戰養戰是打下一個地方,然後守住這個地方,通過汲取當地的資源,保證軍隊能夠繼續作戰。   但是他所說的以戰養戰卻是打下一個地方,只取走自己需要的那一部分東西。然後把剩餘的部分全都毀掉,這樣的以戰養戰確實有點古代遊牧民族的味道。   「這也不錯,以後我們這支小隊就叫……部落,你們就叫哈尼為頭人,叫文森特……嗯……巫師,叫席爾瓦……」   利奇一時之間想不出合適的名字。   說這番話只是開個玩笑,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車裡的人居然沒有一個反對。   「補給點肯定是重兵把守,攻擊補給點,豈不是違背了避免戰鬥的原則?」   過了好一會兒,底下有人發出了小聲的質疑。   之所以只敢小聲,是因為這個人也知道對自己的話沒有自信。   如果真的找到一個補給點,肯定是拚了性命也要把它攻下,因為這對戰爭的影響實在太大了。打掉一個大型的補給點,很可能讓敵人的軍隊短時問內陷入困境。在軍隊裡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看到敵人的大型補給點卻沒有任何反應的話,就是瀆職,足夠被扔到軍事法庭。   「能打就打,不能的話,給主力兵團送個信!」   哈尼倒是不太在意,雖然有那條不成文的規定,不過一支隊伍如果有更重要的使命,那條不成文的規定也就不成立了。他們現在突入敵後騷擾敵人的運輸線,其重要性絕對超過進攻一座大型補給點!   和哈尼比起來,利奇更加平靜,他立的第一個大功,就是在前往莫爾納的半路上炸掉了一個補給點。那個補給點根本就沒有騎士防守,旁邊只有兩個普通士兵看著。   這其實很容易理解,快速推進的時候,兵力絕對緊張,如果每一個補給點全都派騎士守衛的話,再多的騎士也不夠用,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補給點設在比較隱蔽的地方,而且多設置幾個點,每個點放少量物資,這樣也有利於兵團機動作戰。   所以有沒有收穫看的並不是這支隊伍的實力,而是看運氣怎麼樣。   從裴內斯到泊爾摩的路,對於利奇來說已經是第三次走了。   泊爾摩並不靠近前線,這裡屬於中部地區,諾曼聯盟一下子推進到這裡,絕對可以算得上一場冒險。這條戰線異常凸出。聯盟那邊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將兩個精銳軍團投在這裡。   進入戰區之後,道路變得顛簸起來,在這樣顛簸的道路上前進。人很容易疲勞,利奇感覺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偶麼時候開始。人多了起來,狹窄而口顧簸的道路上全都是車,有運載補給物資的運輸車,有擠滿了士兵的大車,也有和他們一樣的裝備車。   從部隊的番號來看,他們也都隸屬於新編第三十五軍團。   「他們怎麼比我們還快?」   利奇看著窗外,感到異常疑惑。   「這個軍團是緊急整編起來的,部隊大部分是從附近的駐軍裡面抽調出來,等到進人防線再進行整合,所以比我們先到,很正常。」   哈尼在一旁解釋。   利奇有些明白了,這和當初攻打莫瑞納的增援軍團一樣,都是臨時雜湊而成。   在莫瑞納留下的陰影。再一次籠罩在他的心頭。   不得不承認,這次的情況和當初的莫瑞納非常類似。聯盟也是戰線西面,共和國的守衛部隊也都還存在,只是被切斷了和後方的聯繫。   他只能暗自祈禱,但願莫瑞納的慘劇不會在這裡再一次上演。   這樣一想,他馬上就明白新編三十五軍團為什麼會被緊急組建,並且接管這片戰區的防禦了。肯定是上面的人也害怕莫瑞納的悲劇重現,所以才這麼做。   車一多,速度當然就慢了下來,利奇估計了一下到達前線的時問,他終於忍不住命令道,「找一塊空地,把車停在路邊!人家做好準備;我們馬上要下車!」   哈尼連忙把命令傳給後面的那幾輛本。   十五個人、三輛小車,這些小東裡面裝載的除了能量結晶之外,只有戰甲的核心備件。   和最早的那種小車有些不同,這三輛小車上全都多了一個可以折疊的支架,利奇的那件飛行戰甲就牢牢繫在其中一輛小車的支架上。   還有一輛小車的支架裡面繫著一個吊框,吊框的底部安著一個座位。頂上有一個連接著許多金屬線的大圓盤,吊框裡面坐著的是軍務官。   在這個小隊裡面,軍務官最重要的職責並不是維護戰甲。而是操縱那個大圓盤。   那個大圓盤經過了改裝,不會主動掃瞄四周的情況,它的作用是把敵人的掃瞄裝置找出來。   這一切部是為了深入敵後而專門準備的,比起當初的那次行動,利奇的準備要充分得多!   把所有的裝備和戰甲全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部落」終於上路了,至於那幾輛裝備車就扔給俊面的隊伍處理,自然會有人把車開走。   為了不引起注意,利奇挑了一條地圖上沒有的路,和當初深入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比起來,現在的他有了更多的經驗。   當初前往格拉斯洛伐爾的路土,一ま五小隊走的全都是鄉間小道。回程的時候為了擺脫追捕和圍堵,所以根本連山間小路都不敢走,一路上全都是在荒野中穿行,最後卻發現這並不比走鄉間小道更困難。而且安全得多。   所以這一次他挑的這條路根本就不是路,只是地形稍微平坦一些罷了。從地圖上看,這條路差小多有一百七十公里左右!利奇乾脆就把這當作是戰鬥前的實地演練。   既然是實地演練,當然耍逼真,所以一路之上,他就像深入敵後一樣,只要看到有人就繞道前進。   用不著利奇解釋,小隊的其他人也都能夠猜到這是為了什麼,訓練和實戰畢竟是兩回事。馬上就要深入敵後了。有機會多熟悉一下環境,絕對不是一件壞事。   紫苜蓿鎮是一個六千戶人家的中型城鎮,因為漫山遍野生長著的紫苜蓿而出名,現在這裡卻是新編三十五軍團第三兵團的團部駐地,這座鎮的居民已經被遷走,空出來的房舍全都成了兵營。   「部落」小隊到的時候,引起了一陣騷亂,不管是誰,發現一支從來沒有見過的隊伍摸到了跟前,都會感覺緊張。   好在第三兵團的正副兩位兵團長早已經從軍團部那裡得到了消息,他們知道有一支特殊的小隊被插進了他們的兵團之中。   這兩位除了有一絲不忿之外,更多的是好奇。   他們之所以不高興,是因為這支小隊雖然名義上是他們的手下,卻並不聽從他們的調遣。按照上面的原意,他們甚至沒有必要知道這支小隊做些什麼,他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為這支小隊提供補給。   好奇是理所當然的,他們得到通知時,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支小隊肯定背負著某種秘密使命。   所以當「部落」突然間在鎮外出現,他們並沒有感到有多麼吃驚。不過這也更令他們確信這隻小隊背負著極不尋常的秘密使命,要不然也就用不著這樣神出鬼沒了。   「部落」並沒有進城,一行人全都蜷縮在鎮外的一片小樹林裡面,所有的人都待在戰甲裡面。今後的幾個月,他們都將這樣度過每一個晚上,戰甲同樣也是他們的帳篷和床鋪。   這些戰甲的外面還罩著一層偽裝網,整支小隊躲在樹林裡面,如果不靠近,根本就沒人能夠發現他們。罩的最嚴密的就是利奇的那件戰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的那件戰甲表面銀光閃閃,實在太容易暴露。   隊伍雖然不開進小鎮,不過哈尼、利奇和副隊長席爾瓦一起進去了!他們要前住兵團部報到,不然誰會知道他們已經上了戰場?戰爭時期只要一個星期沒有報到,就會被列人逃兵的行列,什麼時候抓到,就什麼時候被扔上軍事法庭。   另外一位副隊長文森特留在原地,雖然戰火還沒有燒到此地,聯盟的人連原來守衛這個防區的軍團都沒有吞下,根本來不及顧及這裡,不過小心還是有必要的。誰都不敢肯定,聯盟那邊有沒有和他們一樣的小隊。   兵團部在鎮中心,這裡原本是鎮政府辦公人樓,也是整座鎮最高的建築物。   和鎮上其他的地方一樣,這裡顯得異常繁忙,門口不停地有軍官進進出出,大廳裡而也是人來人往。   在門口的左側貼著大樓的樓層圖,三個人看了一眼就沿著樓梯朝上走去,報到處在二樓。   剛剛報完畢,就看道一個上尉走了過來:「有人要見你們,請跟我來。」   利奇和哈尼對望了一眼,最後把副隊長席爾瓦留了下來。除了報到,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至少有六個部門需要去一下,這些事現在只能讓副隊長執行了。   那個上尉一直上了最高的那層樓,有他帶領,一路之上倒是沒有人檢查利奇和哈尼的證件。   乒團部駐地能高的樓層是作戰指揮室和作囪長辦公室,就看到樓梯口站著一個騎士。   一看到這個人,利奇渾身上下的肌肉猛地一下子抽緊了,他完全能夠感覺到這個人的可怕。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榮譽騎士,而且是一名已經進入後期,只是還沒有碰到瓶頸的榮譽騎士。這樣的人在共和國絕對算得上頂尖高手,能夠比他更厲害的頂多就只有十幾個人,這裡面還要算上那幾位輝煌騎士和准輝煌騎士。   對面這個人同樣也在掃視著哈尼和利奇,一開始他注意的是哈尼,不過哈尼並沒有讓他感覺到有什麼特別;利奇因為年齡的關係,原本被他忽略過去,但是當他無意間掃到利奇身上的時候,他的瞳孔猛地收緊,他看到了利奇胸前的那兩枚銀星。   「我是第三兵團兵團長埃爾莫恩,你們來得比我預料得要早。」   那個榮譽騎士伸出了手。   哈尼頗有些興奮地握了上去,身為小隊長的他。很少有兵團長這麼給面子,居然和他握手。不過他的手剛一沾上,就閃電般的縮了回去,嘴角發出了「嘶」的一聲輕響。   利奇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連忙準備好了「鏡·反射」這才伸手和那位兵團長握了握。   兩個手掌一搭土,頓時發出了劈啪幾聲輕響。   利奇感覺到自己的手像是被鐵鉗夾了一下似的,他總算知道道哈尼剛才為什麼那麼狼狽了。   那位兵閣長同樣也皺了皺眉頭,他的握手並不是想讓對方吃苦頭。他原本打算在握手的瞬間,摸清對方的實力和所修練的功法。   這招原本百試百靈,沒想到這一次居然失利了。就在剛才那一搭手間,他發出的鬥氣完全被彈了回來。   埃爾莫恩以前也碰過能夠化解這招的人,不過都是把他的鬥氣化去,被反彈回來絕對是第一次。   他並不感到太驚訝。能夠擁有兩枚銀星的人如果沒有一點本事,這才令人驚訝呢。他倒是有點好奇,但隨意問別人修練什麼功法,絕對是忌諱。所以他只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把兩個人領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裡面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明顯只是一個普通人。   「我是副兵團長麥克羅伊。」   這個人也伸出了手來。   哈尼有些驚弓之鳥,握手的時候非常小心,鬥氣佈滿了手掌。直到握了兩下之後,他才想起這位根本就不是騎士。   利奇也和這位握了握手。   「我不想打聽你們的任務。」   開口的仍舊是埃爾莫恩。「我只想知道你們需要什麼樣的配合?鑒於此刻糟糕的局勢,我希望你們的要求別太高。」   兩邊都不知道對方的打算,都怕對方獅子大開口,把自己當作炮灰。   埃爾莫恩怕的是這個小隊拿秘密使命當藉口,讓他的手下做出無謂的犧牲,這種事他不能不防。   哈尼看了利奇一眼,然後開口說道:「長官,目前我們最需要的是瞭解前方的狀況。」   「普通的情報可以給你們,但是有一些是機密,這就要看你們的保密級別夠不夠了。」   旁邊的那價副兵團長立刻插了進來。   這一次哈尼乾脆不開口了,他曾經看過利奇的證件,那保密級別之高讓第一次看到的他差一點把眼珠了瞪出來。   他相信,眼前這兩位如果和利奇比保密級別的話,也肯定會被這傢伙踩在腳下。   「我想知道泊爾摩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利奇問道。   兩位兵團長頓時一愣,他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埃爾莫恩苦笑著說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就連我們都不知道泊爾摩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麼,那片區域被劃為了紅色區域,上面讓我們別去管那裡,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上面專門派了一支兵團負責打通這個方向。」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情報,利奇的心卻比以往平靜了許多,看得出上面也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泊爾摩,那裡隱藏的秘密關係到戰爭的成敗。   「看來我們只能得到一些周邊的情況了。」   利奇頗為遺憾。他從口袋裡掏出證件。   和哈尼想像的完全一樣,對面那兩個人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當天晚上,部落帶著一大堆已經知道了的情報出發了。   之所以這樣急是因為所有的情報都有時效性,他們得到的這些情報大部分是傍晚之前發過來的,到了第二天一早,其中的一部分就可能已經發生了變化,如果等上一天的話,這些情報裡面恐怕有三分之二都已經沒用了。   此刻對於小隊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聯盟那邊的兵力駐防情況,想要避免戰鬥,最好就是找到敵人佈防的空隙。   利奇挑了一條非常隱秘並且偏僻的路線,一路之上,兩個偵查騎士一個在前,一個在後,隨時都警戒著,軍務官被夾在當中,負責偵測四周有沒有掃瞄網。   當初那次深入敵後的行動和後來在泊爾摩發生的那場突襲戰,讓他明白了一件事,雖然夜晚一片寂靜,聲音傳得很遠,但是要靠聲音追蹤一個目標,絕對是很困難的事。   在泊爾摩的時候,他跟著那個受了傷的榮譽騎士,身後還有一個人跟著他,一場馬拉松式的追捕下來。後面那三個人全都被甩掉了。要不是他拚死把那個榮譽騎士擋了下來,誰都不知道結果會是怎麼樣。   所以機動和速度對於突襲行動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是因為利奇的策略完全正確。或許純粹是因為運氣不錯,或許聯盟的兵力真的有些從襟見肘,這一晚上的行動非常順利。   到了清晨時分,他們就已經突入了交戰區一古五十公里左右。   深人到這個範圍,已經沒有可用的情報了。   利奇讓軍務官冒險打開了主動掃瞄,將方圓二十公里的區域掃了一遍,最終確定附近沒有騎士,這才讓眾人停了下來。   找了一片密林作為駐地,眾人總算是有了一個休息的機會。   「大家輸流休息,分兩批,每一批四個小時。」   利奇命令道,具體怎麼佈置就用不著他管了,自然山哈尼和另外兩個副隊長人操心。   從銀色戰甲下來,利奇爬上樹梢,從樹冠的縫隙問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天空。   天上的雲層很厚,而且壓得很低。   他爬下了樹,換上了飛行戰甲。   這東西的飛行距離只有兩百多公里,如果算上來回的話,他只能在方圓百里之內轉圈,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利奇可不希望因為自己沖得太快,讓整個小隊一頭衝進聯盟的重兵包圍之中。   「你們等我的消息,沒有消息的話,你們千萬不要亂動。」   離開之前,利奇仍舊不忘警告一番。   哈尼和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全部有些哭笑不得。這也太看不起他們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騎士。   雖然鬱悶,卻也沒辦法多說,他們和利奇互相之問都不熟,一方對另一方感到不信任是很平常的事,他們對利奇也不是沒有懷疑。   從樹林裡面出來,找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坡道,利奇朝著山坡下衝了下去。   片刻之後,他就飛翔在了天空中。   為了隱秘,他徑直飛入了雲層之中,不過偶爾也會從雲層之中鑽出來,朝著下方俯視。   在高高的天空中,地面上的一切都顯得那樣清晰,雖然茂密的樹冠會遮住視線,但是從上往下俯視畢竟少了很多障礙物,不像在地面上,近處的岩石、樹木、草叢,遠處的高山、密林全都會遮住視線。   突然一條公路進入入利奇的視野。   這條公路彎彎曲曲就像是盤在群山之中的一條長蛇。   剛剛看到這條公路的時候,路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不過幾分鐘後,一個車隊出現在遠處的山口。   這個車隊由七輛車組成,全都是大噸位的運輸車。   利奇立刻有了興趣,他調整飛行方向之後,隱入了雲層之中。   一進入雲層,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了,不過利奇還有聽音器,那些運輸車碾壓路面的聲音很響,這片區域又沒有什麼人煙,所以在聽音器下顯得異常清晰。   他的這部聽音器方向性非常強,讓他可以輕而易舉跟住車隊。   時而高飛。時而滑翔,利奇盡可能地減少消耗。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車隊漸漸放慢了速度,車隊四周的聲音也變得嘈雜了起來,看來是到目的地了。   利奇有些猶豫,他不敢確定,鑽出雲層會不會有危險?   他並不擔心念者的掃瞄,掃瞄網就像是一個扁平的圓盤,高空是絕對的肓區。真正需要擔心的是偵察騎士,只要有一個偵察騎士抬頭看一眼,他就肯定會暴露。   猶豫了半天。利奇最終還是決定冒一次險。   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從雲層之中穿了出來。朝著下方掃了一眼之後,他猛地抬升起來,重新鑽入了雲層裡面。   雖然從頭到尾就只有十幾抄!卻已經讓他看清了大致的情況。   下面是一片山坡,一片密林叢生的山坡,密林深處有一座倉庫,這座倉庫從地面上絕對很難看清,因為它不但被樹木阻擋著,進去的路也是崎嶇轉折,不知道內情的人!肯定會以為那只是一條山間小道。   勿勿一瞥間,他並沒有看清底下有多少守衛;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底下有一個瞭望塔樓,而且是偵察騎士用的那種開放式瞭望塔樓,上面有一個偵查騎士正在站崗。   他頓時感到心煩意亂,有偵察騎士也就意味著這裡至少駐紮著一個騎士小隊,這對他們來說,已經算得上硬骨頭了。   在天空中來回盤旋著,一邊盤旋,一邊監聽底下的動靜。   下方的聲音非常嘈雜,有搬運重物發出的聲響、互相交談的聲音,還有戰甲走動時發出的金屬碰撞聲。   利奇只能算是一個半吊子的偵察騎士,他可沒本事從腳步聲中聽出有多少戰甲,更聽不出戰甲的型號,他只知道絕對不止一部戰甲,卻又沒有十幾部那麼多。   「到底打不打?」   一回到藏身處,利奇立刻把哈尼和兩們副隊長全都叫了過來。   四個人鑽進一頂帳篷開起了秘密會議,地上鋪滿了地圖,除此之外還有一台記錄閱讀儀,此刻正在放的是,剛才冒險穿出雲層的十幾秒鐘裡面記錄下來的圖像。   突然哈尼按了一個按鈕。圖像定住了。他指著倉庫一角的一片踏影說道:「這像不像掃瞄盤?」   「確實很像。」   「應該就是這東西。」   兩位副隊長全都點頭。利奇雖然沒有說話。不過他也同意哈尼的看法。   「有這東西的話,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靠近。」   哈尼愁眉苦臉地說道。   「我們可以半路攔截一個車隊,公路不是為了這個倉庫專門修建的,而守衛倉庫的這隊人馬為了隱密,肯定不會對過路的車隊一一核實身份,公路離倉庫最近的地方連一公里都不到。」   想出這個點子的是副隊長文森特,當初利奇給了他一個「巫師」的代號,就是因為這個傢伙的腦子很好。   沉吟了半晌。其他人全都感覺到這個計畫可行。   「不過一公里也足夠讓敵人有時間做出反應了,他們佔據地利,就算負責警戒的騎士只有四個,仍舊可以把我們拖上一、兩分鐘,有這一、兩分鐘的時間!裡面的人肯定會做好戰鬥準備。結果很難預料。」   哈尼有他的顧慮,雖然這個小隊為首的人物是利奇,不過隊長卻是他,他要為手下的人負責。   「這件事就文紹我」利奇直接攬下這個任務:「我從空中下去,先幹掉那個偵察騎上,然後毀掉掃瞄盤,最後穿透屋頂,直接進入倉庫之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座倉庫應該是『回』型結構,四週一圈的房間全都是兵營,我會讓那些正在休息的騎士沒有機會穿上戰甲。」   「這個計畫是不是太冒險了」哈尼不由得有些擔憂起來:「萬一被負責警戒的騎士堵上。以這件飛行戰甲的防禦力,恐怕連一擊都擋不住。」   小隊的人都知道,這件戰甲簡直就像是紙紮的一樣。   「我不會讓別人有機會攻擊我。」   利奇非常自信,他的自信來自於最初設計這件戰甲的目的。   最初他可沒有想過穿著這件戰甲在天空中飛翔,設計超輕型戰甲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城市作戰。   軍隊列裝的戰甲,威力實在太大。如果在城市裡面作戰的話,隨意的一擊就可以讓一幢房屋變成一堆瓦礫。   如果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作戰,一場戰鬥過後,整座城也就變成一片廢墟了,如果在敵人的地盤上作戰,自己這邊人數多,倒也沒什麼!最多就是多耗費一些能量,把對方的城市拆了。可如果是遠距離奔襲,自己這邊的人數明顯比對方少,那些房屋絕對是最合適的障礙物,拆了的話實在太可惜。還不如留著它們,也好和敵人玩捉迷藏。   這一次正好用來驗證他的設想。   「什麼時候行動?」   副隊長席爾瓦是一個行動派,和另外一個副隊長文森特恰好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   「晚上。」   哈尼異常肯定的說道,不過說完之後,他不確定地看了利奇一眼。此刻他才想到,這個小隊的人可沒有修練過「天聽」「換成黎明時分吧。」   文森特同樣也知道隊長的難處,整支小隊就只有他們三個正副隊長清楚,訓練的內容是被刪減過的,正是因為這樣一刪減,使得夜襲變得不可行。   「現在先往那條公路移動,找一個靠近一些的地方休息,怎麼樣?」   哈尼提議道。   這一次沒有人有任何的異議。 第五章 飛兵   一輛損毀的運輸車被推到了懸崖邊上,那輛車翻滾著落下懸崖,在一陣撞擊聲中變成了一堆殘骸。   這樣的殘骸絕對不止一堆,懸崖底下滿是砸得七零八落的各種車輛,這裡簡直就是一座車的墳場。   把運輸車推落懸崖,四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朝著旁邊的樹林竄去,他們很快就鑽入樹林的深處。   在這片樹林的中央有一片空地,此刻整片空地都被一張巨大的偽裝網覆蓋著。   五輛運輸車並排停著,軍務官正忙著更換車上損毀的部位,他可不想因為這些小細節使得行動失敗。這些更換的零件全都是從其他的運輸車上拆下來的。   在樹林的另外一側,亂七八糟堆放著許多物資,這些全都是剛剛打劫來的。   讓大家感到失望的是,這裡面大部分是食物、軍服、棉被、毯子這類東西,只有兩輛運輸車裝的東西和騎士有關,也就只有五箱能量結晶和一些戰甲零件。   「這已經是第六支車隊了,差不多每隔半個小時就有一支車隊,劫車果然很有搞頭。」   負責把破損的運輸車推下山崖的那四個騎士,為首的就是副隊長席爾瓦,他看上去對這項工作非常滿意。   「可惜了,有兩支車隊不得不放過去,那油水肯定更足。」   旁邊的騎士忍不住說道。   「別忘了,突襲的關鍵是避免戰鬥,那兩支車隊全都有騎士押運,我們沒有被發現已經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了。」   席爾瓦拍了拍那個騎士的腦袋,此刻小隊的每一個人對利奇再也沒有什麼懷疑了。   共和國對騎士功績的評定並不太合理,因為評定的規則並不是騎士制訂,而是一幫文職軍官寫出來的。   所以辛辛苦苦擊敗一個王牌騎士卻沒有擊殺的話,並沒有多少功勞,就算成功擊殺,也只有擊殺的那個人有功績可得,其他人什麼功勞都沒有。   這絕對是讓騎士們非常惱火的一件事。   俘獲大量的物資被認為是大功勞,這或許是共和國的商業特徵濃郁的最好證明。   眼前這堆東西就等於是一大堆功績,按照這堆戰利品的數量換算過來,就相當於小隊的每個成員都幹掉了兩個敵方的騎士。   這個小隊的成員大多經歷過第一階段的戰役,全都見識過戰爭的恐怖,自然很清楚,按照正常的途徑想要獲得這樣的功勞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這還只是第一天,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席爾瓦感歎了一聲。   旁邊的幾個騎士各個點頭,他們的心正熱著呢!   騎士的路有兩條,一條是提升個人實力,一條是追求更高的職位。這個小隊的人大部分都打算走後面這條路,功績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入夜之後,又有幾支車隊通過。「部落」並沒有碰它們。   除了負責站崗放哨的那個偵察騎士,其他人全都在睡覺,他們要為即將到來的戰鬥積蓄力量。   差不多三點左右的時候,利奇突然間醒來,這是騎士都有的能力,想什麼時候醒就可以什麼時候醒。   其他人也差不多,一時之間這片樹林恢復了生氣。   「把偽裝網全都收好,趕快上車。文森特,你負責設定時間,四十五分鐘之後,我要看到一場煙花表演。」   哈尼發出了一連串的命令。   所謂的煙花表演,其實就是爆炸。白天軍務官用一箱能量結晶改裝成了三個威力強勁的爆炸裝置,其中的一個就和剩下的那幾箱能量結晶放在一起,其他的物資則被堆在四周。   這麼多物資,他們當然不可能帶回去,就地掩埋也不可靠,只有全部毀掉。反正記錄裝置已經將這些戰利品全都記錄了下來,回去之後,功勞仍舊照算不誤。   所有的人動作都不慢,很快除了利奇和文森特之外,其他人全都上了車。   運輸車不是裝備車,裡面沒有座位,也沒有專門安放戰甲的支架,所以大家都只能穿著戰甲、手裡拎著武器,縮起脖子蹲在車廂裡面。   文森特一直等到大家上了車,而且車子全都已經發動,前面的四輛車魚貫駛出樹林,他這才調好爆炸時間,然後撒腿往最後那輛車跑。   文森特一上來,車門立刻「砰」的一聲關上了,緊跟著前面的那幾輛小車駛了下去。   此刻的利奇早已經翱翔在天空之中,這一次他用不著鑽入雲層之中。黎明時分的天空雖然有點光亮,不過光線仍舊非常暗淡,還被厚密的雲層遮擋著,即便以偵察騎士的實力,也不可能看清天上有些什麼。   不過他也不輕鬆,這個季節,晚上吹的是強勁的西北風,寒冷而且凜冽。利奇感覺到自己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艘孤舟,被巨大的海浪拍上拍下,推來推去。   幸好他要前往的目的地就在三十公里之外,這麼短的距離,他用不著顧及鬥氣的損耗,可以頂著風全力飛行。   和地面上沿著曲折回轉的公路「爬行」著的車隊比起來,在天上飛,絕對要輕鬆得多。   當他飛到倉庫上方的時候,車隊連影子都看不到。   他只能在目標上方一圈一圈地盤旋著。   一邊盤旋,利奇一邊觀察著下方,他沒敢把注意力放在那個偵察騎士的身上。只要是偵察騎士,直覺都非常敏感,能夠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   底下負責警戒的騎士有五個,說明駐守這裡的是一支加強小隊。   這五個騎士穿著戰甲在倉庫周圍來回走動著,他們並沒有固定的路線。   利奇稍微放心了一些,這肯定不是精銳小隊。   不是精銳小隊,並不意味著戰鬥力就肯定差勁,I05小隊就從來沒有進入過精銳小隊的行列,實力卻比大部分的精銳小隊要強得多,好在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很多,利奇相信自己的運氣不至於那麼壞。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總算能夠看到車隊的影子了。   等到車隊比較靠近,利奇猛地一頭朝著地面飛了下去。   速度越來越快,巨大的滑翔翼破開空氣,發出了嘶嘶的尖嘯聲。   底下的那個偵察騎士立刻感覺到異常,那尖銳的破空聲多多少少有點傅進了他的耳朵裡面,幸好偵察騎士通常配備的周相聽音器所監聽的是身體周圍三百六十度的聲音,並不包括頭頂,所以一時之間他還無法確定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直到利奇落到離地面只有兩百米的高度,那個偵察騎士才猛地一抬頭,並且打開了額頭的大燈。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的身形就暴露了。   不過這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兩個金屬鎖扣迅速彈開,那巨大的滑翔翼立刻和戰甲脫了開來,利奇下落的速度原本就快,這下子更快了。   底下的偵察騎士根本來不及發出警報,他最後看到的東西是一道纖細而且清冷的弧光,這道月牙狀的弧光迅速掠過他的身體。   殺掉最有威脅的目標,利奇落下的速度一點都沒有減慢,他只是調整了一下身體姿態,逕直朝著倉庫的屋頂掉落下去。   「誇嚓」一聲巨響,倉庫的屋頂塌了一個大洞,連帶著把屋頂上的那個掃瞄圓盤也砸飛了。   這樣大的動靜,負責警戒的那五個騎士不可能沒有聽見,他們紛紛回頭,就看到偵察騎士從高高的瞭望哨上摔下來。   「敵襲、敵襲!」   不知道是哪個騎士最先做出反應。   利奇把屋頂砸了個大窟窿,同時也消去了大部分下落的力量,所以只是一個深蹲,就化解了剩下的衝擊力。   他朝著四周迅速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左一右各有一張床,左側的床上躺著一個人,另外一個人坐在他身後的一張椅子上,這個人戴著金屬頭盔,頭盔上連著許多金屬線。   這兩個念者絕對留不得,利奇的騎士刃猛地一揮,劃了一個圈。   殺完人,他的身體猛地朝著一側的牆壁撞去。   轟的一聲響,然後塵土飛揚,牆壁被撞出了一個很大的窟窿。   旁邊的房間很長,靠牆的一排放著二十幾張床,這些床全都是上下兩層。   一看到這麼多床,利奇馬上知道自己猜測錯誤,這裡不是騎士住的地方。   看著那些被驚醒卻仍舊有些睡眼朦朧的普通士兵,利奇毫不在意地朝著對面的牆壁衝去。   這些普通士兵根本就沒有殺掉的價值,而且騎士的規則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又是一面牆壁轟然倒塌,不過牆一倒,利奇立刻撞上了一個鋼鐵的大傢伙。   雖然論體積和重量,利奇的戰甲肯定不能和他撞上的這件戰甲比,不過那件戰甲裡面沒有人,所以還是被撞倒了。   這件戰甲剛一倒下,一張鐵床就迎面飛了過來。   到了這個時候,利奇已經看清了,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   這個狗屁地方,居然每一個騎士都有一間獨立的房間,利奇感覺到自己失算了。   不過他的反應極快,根本不閃避,迎著那張鐵床就撞了過去。   只聽到一陣沉悶的撞擊聱,那張鐵床以驚人的速度彈了回去,隨即轟的一聲,對面的牆壁也撞塌了,在牆壁的一角還可以看到一灘血跡,以及下半截身軀。   這血腥的場面讓利奇一愣,不過他馬上又清醒了過來。他已經猜到,鐵床肯定就是現在變成了半截的這個傢伙扔的,這個可憐的傢伙來不及穿上戰甲,空有一身本領,卻被一張撞飛回來的鐵床截成了兩段。   利奇就感覺眼前一亮,他有辦法速戰速決了。   隨著一連串轟隆隆的聲響,一面又一面牆壁坍塌了下來。不知道有多少騎士因為來不及進入戰甲,被活生生地碾死。   當利奇停下來的時候,他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連串的金屬撞擊聲。   小隊的其他成員終於到了。   隔著牆壁,利奇感覺到地面的震動,牆壁的另一邊有一架戰甲,從震動的幅度來看,這應該是一架中型戰甲。   那只可能是敵人。   利奇一記橫斬,清冷的弧光破牆而出。   牆塌了,從斬斷的地方整整齊齊坍塌了下來,牆外是一架鐵十字軍,只見它搖搖晃晃,過了片刻之後「匡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戰鬥只持續了兩分鐘,事實證明,「部落」並不像利奇以為的那樣差勁,這支小隊雖然沒有王牌騎士,小隊的成員卻也是經過戰場的洗禮,從殘酷的廝殺中倖存下來的真正的戰士。這幫人沒有給負責警戒的敵人任何抵抗的機會,很快就解決了戰鬥。   把外面一圈的敵人全都幹掉,讓四個人守在外面,其他人衝入了倉庫裡面。   一番搜捕下來,最後找出了三個漏網之魚。其中的一個已經穿上了戰甲,不過被利奇橫衝直撞的時候撞倒在地上,這個傢伙感覺事態不妙,所以乾脆倒在地上裝死。   另外兩個人反應稍微慢了一步,沒來得及穿上戰甲,不過他們在馬上要被擠扁前的一瞬間逃出了房間,之後就躲在倉庫的箱子中間想要矇混過去。不過他們三個最終都失敗了。   深入敵後作戰,當然不可能留什麼俘虜。   不管是利奇、還是哈尼都沒有發佈任何命令,不過騎士們都知道要怎麼做。隨著一聲轟響,那個最大的房間整個倒塌了,所有的屍體被埋在了下面。   把最後該處理的都處理乾淨,讓兩個偵察騎士在外面放啃,其他人這才進入倉庫之中。   這是一間很大的倉庫,看著裡面幾乎堆到屋頂的大大小小的箱子,這支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他們的冒險實在太值得了。   「快,快,快,把所有的箱子打開,文森特、席爾瓦你們倆負責清點戰利品,軍務官,你再做一個大一點的爆炸裝置,這一次要來一個更漂亮的煙花表演。」   哈尼的話剛剛落下,大地就微微顫抖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一陣沉悶的爆炸聲遠遠傳來。   之前安裝的那個爆炸裝置現在終於爆炸了,從爆炸的威力看來,那片樹林恐怕已經被夷為平地。   不過這聲爆炸同樣也提醒了利奇。   「不好,大家的動作都快一點,恐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查了。」   利奇的眉頭緊皺起來。百密一疏,看來是這一路都太順了,所以連最重要的「隱密」都忘記了。   爆炸,又是爆炸,接二連三的爆炸。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面,「部落」戰果輝煌,單單被他們炸掉的倉庫就有六座,攔截下來的車隊更是多不勝數。   小隊的成員一開始還對那些戰利品興致勃勃,但是隨著看得多了,他們已經沒有一開始的興奮。   除了負責記錄的幾個人,其他人都已經記不清有多少物資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化為漫天飛舞的碎片。   所有的物資裡面,只有能量結晶和保養劑之類的東西會留下一部分,這兩種物資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重要的消耗品,能量結晶還可以當作爆炸裝置來用。   在一座靠近公路的山谷之中,一張偽裝網緊貼著崖壁。   突然一道陰影掠過山谷,然後在山谷不遠處的一片平地上降落下來。   這道陰影當然是利奇,落地之後,他脫開背後的滑翔翼,飛快地往那片山谷奔行。   一進山谷,他立刻鑽入了偽裝網裡面。   「找到新的獵物了嗎?」   哈尼遠遠地就迎了上來。   利奇一邊從戰甲裡面出來,一邊搖了搖頭:「聯盟的人已經學聰明,一路上我看到的車隊規模都很大,全都是十幾輛車一起走,前後都有騎士負責押運。我甚至懷疑,那些車隊還有念者同行,隨時都在掃瞄四周。」   這絕對不是好消息,卻沒有超出他們的預料。   聯盟那邊並不是一幫草包,相反聯盟上層的那幫人比共和國上層的官員要有腦子得多。   「以後再也沒有從前那種好日子了。」   席爾瓦坐在地上無限感慨歎息著。   反倒是文森特並不怎麼在意,在一旁淡淡地說道:「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派兵押運絕對是一種無奈的對策,精銳戰力被牽制在這種事情上,前線的戰力就會不夠。」   哈尼在一旁點了點頭:「晚上和後方聯絡的時候,把這個消息也一起發出去吧。」   他轉頭看著利奇。   利奇從飛行戰甲上取下了記錄裝置拋了過去。   他在天上除了尋找獵物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偵察敵人的兵力調動。   一開始的時候,他偵察的範圍僅僅只是方圓百里之內,現在已經達到了兩百公里左右,想要達到這樣的距離,他不得不半路上停下來休息一次。   這很冒險,不過收穫同樣不小。   「接下來應該怎麼幹?硬碰一下嗎?」   哈尼問道,他問的不只是利奇一個人,同樣也在詢問其他人。   「不值這麼做,現在想要打劫一支車隊或者突襲一座倉庫,已經阻變得非常困難,就算成功,恐怕我們也會損失慘重。我們才這點人馬,根本就不夠拚的。」   文森特搶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前期的那一連串成功,已經讓小隊的每一個人都積累了大量的功績,他們一旦活著回去的話,全都可以得到晉陞。   雖然出於私心,不過文森特的話確實不錯,硬碰很不划算。   「去泊爾摩怎麼樣?就像文森特剛才說的那樣,為了保證運輸的暢通,前線的戰力肯定被削弱,現在通往泊爾摩方向的防守,肯定沒有之前那麼森嚴,應該可以闖得過去。」   利奇拉這支小隊進來,原本就是為了能夠前往泊爾摩。之前四處「打劫」為的就是讓小隊的成員嘗到點甜頭,除此之外他本人也有私心。   和其他人一樣,利奇也很清楚共和國計算功績的原則,現在他既然打算往上爬,爭取更高的地位,當然要為自己謀劃一番。但是他又不想讓其他人看出這一點,那樣的話,以後和青年軍合作,就會失去很多主動權,同樣也會失去靈活機動的餘地。   所以他才不做這個小隊的隊長,要知道,身為隊長的哈尼一個人就獨佔一成功勞,副隊長同樣也有優勢,一個人能夠擁有兩份功勞。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好處都往外推,有一種功勳他搶得比誰都快,那就是殺敵的功勳。   才十幾天的時間,他的擊殺數就已經超過了一百,這還不算那些來不及穿上戰甲、就被他突襲所殺的騎士。   他的殺敵數在這個小隊裡面絕對排在第一位,幾乎占總數的四分之一。   這同樣也是此刻小隊所有的成員全都對他俯首順從的原因,在騎士的世界裡面,實力永遠是第一位,強者永遠受到別人的尊敬。   「我同意。」   文森特第一個響應利奇的建議。   「我沒意見。」   席爾瓦聳了聳肩膀,他純粹是懶得動腦筋。   「那就這樣吧。」   哈尼最終把這件事確定了下來:「白天大家好好休息,天黑之後我們出發。」   這句話是對著所有人說的。   「你肯定餓了,吃點東西吧。」   談完正事,文森特立刻拎著兩個餐盒走了過來。   現在時間差不多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午餐時間早已經過去,這些東西顯然是為利奇專門留的。   食物同樣也是打劫來的,那些嚼起來如同肥皂的軍用食品,大部分時候被會被扔在小車最裡面的地方,如果有可能,誰都不想去碰它們。   「聽說我們得到的訓練教材是刪減過的。」   文森特這才露出自己的真正意圖。   利奇剛剛打開餐盒,一下子停住了,他看向哈尼。   哈尼挺為難,他撓了撓頭:「這件事我實在拿不定主意,所以只能讓他們問你。」   「還是你告訴他們實情吧。」   利奇舉了舉餐盒:「我還沒有吃飯呢。」   「我已經解釋過了,大家都已經知道刪除那一部分的原因。」   哈尼歎道:「很多人想修練那種功法。」   利奇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問道:「你告訴他們其中的危害了嗎?」   「這還用說嗎?只要是騎士,誰不知道多修練一種功法,實力的提升就會慢許多。」   哈尼笑了,他已經把難題扔給了別人。   「那就沒有什麼可顧慮的了。」   利奇倒是挺輕鬆:「想學就學,唯一的限制就是,核心功法是火或者電這類屬性的人,最好別學。」   話音落下,小隊的大部分人面露喜色,看來有這個念頭的人不只有一個。   「如果有興趣的話,修練風屬性功法的人還可以學另外一種功法。」   利奇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只是豎起了拇指,朝著飛行戰甲指了指。   底下的人,有好幾個頓時眼睛一亮。   哈尼看著利奇,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嘴裡低聲嘀咕了一句:「你這傢伙又在害人。」   他當然能夠說這話。他最清楚,這段時間他手下的那幫人,全都被利奇一身怪異的本領弄得心癢難熬。   「天聽」的威力還是從他嘴裡漏出去的,哈尼本人就有修練,雖然時間太短,效果還不是很明顯,不過走夜路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比其他人強得多。   「天聽」加上夜襲,想要獲取戰功簡直是太容易了,不眼紅,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現在又多了一個能夠讓人在天空中飛翔的功法,只要是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學會這招,將來的好處有多大。   為了這兩種功法,就算放棄成為王牌騎士的可能,也絕對是值得的。   入夜之後,「部落」悄悄地上路了。   這一次利奇沒有在天上飛,他換上另外那件戰甲,和其他人一起在地面上穿行。   往泊摩爾去的路很難走,連能夠通行的小路都不是很多。再加上聯盟那邊已經通過間諜知道了這裡的秘密,也知道這裡駐紮著一支非常擅長遠距離奔襲的小隊。當初他們派遣的那支精英隊伍就是毀在這個小隊手裡,還知道同盟新設計的戰甲就在泊爾摩進行野外測試,而負責測試的人正是這個小隊。所以聯盟對泊爾摩的封鎖,絕對比當初封鎖邊境的時候更加嚴密,不但連小路上都駐紮著重兵,還每隔二十公里設一個守衛點,駐守在這些守衛點裡面的是一支支加強的榮譽小隊,每一支由兩僩榮譽騎士和八個王牌騎士組成。   下這麼大的血本,聯盟為的就是那些新型戰甲。   利奇並不知道這些,所以到了第三天黎明,他不得不停了下來。軍務官剛剛告訴他,前面有一片掃瞄網。   往旁邊繞了十幾公里,軍務官再一次報告,前面是兩片相連的掃瞄網。   一聽到這些,利奇立刻明白了,這和當初從格拉斯洛伐爾回來的時候一樣,聯盟把這片區域完全封鎖了起來。   利奇可不想去碰這條防線,按照當初的經驗,他完全可以猜到,這裡至少有兩個榮譽騎士,或許還會更多。   他當然不會用手下的那點人馬去闖這條防線,簡直就是拿雞蛋碰石頭。   往後撤了七、八公里,找了一個隱密的山頭,小隊停了下來。   這片山頭高出四周,山頂缺了一塊,當中微微有些凹陷,整個小隊躲在裡面根本用不著擔心會被發現,甚至連偽裝網都用不著。小隊裡面的軍務官,在這個距離恰好能夠感知到那片掃瞄網。   「現在怎麼辦?」   哈尼低聲問利奇。   利奇並沒有回答,而是轉頭詢問軍務官:「能不能和裡面的人聯絡上?」   軍務官立刻坐到了小車上的吊框裡面,戴上滿是金屬線的頭盔。   那個大圓盤不但能夠用來掃瞄周圍的情況,同時也負責和外界的聯絡。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那個軍務官摘下了頭盔,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聯絡被屏蔽了,肯定是敵人幹的。」   利奇並沒有感到驚訝,自從戰爭再次爆發之後,泊爾摩就一直失去了聯絡,誰都能猜到,這肯定是聯盟動的手腳。只是離得這麼近都沒有辦法取得聯絡,聯盟布設的這道屏蔽確實夠厲害的。   不過利奇並不在乎,他有飛行戰甲,完全可以穿越這片防區。   看了一眼頭頂上稀疏的星辰和那已經快要落下的半圓月亮,利奇知道時間不多了。   能夠看到星辰和月亮,說明天上根本沒雲。在冬季,晚上如果沒有雲的話,白天也肯定不會有,沒有雲層的掩護,想要不暴露,他就只能趁著天黑飛進泊爾摩。   利奇在馬上動身和再等一天之間猶豫著,最終對莉娜她們的思念佔了上風。   換上飛行戰甲,他站在了山崖邊上。   這裡沒有斜坡,不過從崖邊往下跳,比從斜坡上起飛還要容易得多,片刻之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漆黑的天空中。   看著腳下那片山脈,利奇的心情不知道有多麼舒暢。從地面上通過那片區域的話,最大的可能是,他會像是一條喪家犬,被守衛這裡的騎士攆得四處亂竄,運氣好的話,他或許能夠衝過去。現在他在天上就用不著擔心什麼了,哪怕下面有一個天階騎士,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知不覺之中,利奇的心中湧起了一絲優越感。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天空的主宰。   至少現在是這樣。   還好他的頭腦仍舊清醒,知道這裡不能久留,一旦身形暴露,讓聯盟那邊知道有人可以在天上飛,他的好日子恐怕就到頭了。   誰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之中就會出現他的對手?   利奇全力催動鬥氣,身體四周就像是裹著一個小型的龍捲風,勁急的風推著他往前飛去。   泊爾摩很大,加上地形複雜,這或許就是聯盟迄今都沒能把這裡打下來的緣故。   隨著天空漸漸有些發亮,利奇隱約可以看到,下面原本是公路的地方,現在要不被掘斷了,要不就是被崩塌的山壁埋在了下面,原本是橋的地方,現在連一個橋墩都看不到。   一看到這幅景象,利奇有些佩服起裡面的那些人了。也不知道是誰想出的這個辦法,怪不得聯盟的軍隊打不進來。   沒有路,就沒有辦法運輸補給物資,聯盟就算有再多的騎兵團,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敢隨意派進來,因為一旦陷在裡面,弄得不好就是一個全軍覆沒的結局。   隨著天空越來越亮,利奇越發加快了速度,他現在是和時間賽跑。   想要快,卻快不起來,此刻利奇才發現,一道以來他認為飛行的速度遠比在地面上奔跑要快得多,這似乎是假象。   快確實快,不過頂多快一點點,裝備車如果載的東西不多的話,時速最高可從達到六十公里。利奇不知道他飛得有多快,憑感覺的話,他猜測時速可能在八十到八十五之間。   就在他因為速度的緣故有些心煩意亂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   利奇嚇了一跳。   他的反應倒是很快,幾乎在一瞬間,他朝著感覺中視線掃過來的方向,反追了回去,觀察鏡的放大倍率也開到了最大。   他看到了一座山,這是一座叢林密佈、怪石嶙峋的山,這樣的山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人。   利奇一遞又一遍地掃視著,他知道那裡肯定有一個偵察騎士正在窺視著他。   把諾拉教他的所有技巧全都用過了,利奇仍舊沒有發現那個窺視他的偵察騎士,但是那窺視的感覺仍舊存在。   強中還有強中手,他終於明白,莉娜為什麼經常對他說這句話。   看來他和真正的偵察騎士仍舊有著很大的差距。   既然找不到那個偵察騎士,利奇也就不管了,一直以來他都為了保守秘密而提心吊膽,現在放開了,他頓時感覺到豁然開朗起來。   繼續往前飛,才飛了七、八公里,利奇看到底下的一片樹冠亂晃。   利奇用觀察鏡對準那邊,隨著鏡頭拉近,從樹冠的縫隙之間,隱約可見有人影晃過。   突然間,他瞪大了眼睛,一道黃色的影子迅速掠過,緊接著又是一道紫色的影子掠過,然後是一道橙色的影子。   這麼豐富的顏色,在利奇的記憶中,好像就只有他所屬的105小隊的戰甲是這樣的。   難道剛才窺視他的是諾拉?利奇的腦子裡面閃過了這個念頭。   他連忙一個轉折,滑翔翼的傾斜角下壓,朝著地面落了下去。   利奇沒敢直接朝著那片樹冠晃動的地方落下,他怕那群女人跳起來給他一下。   一邊往下落,利奇一邊調旋鈕,這個旋鈕管的是傳訊裝置。   這個旋鈕一般來說是鎖住的,不同的小隊用不同的信道傳訊,想要調整必須由軍務官來完成。   利奇不管怎麼說也跟著蘭蒂那麼長時間了,做這點小事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正忙著的時候,突然底下的樹冠猛地一震,緊接著裂開了一道口子。   利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自己飛得這麼高,居然也會遭到攻擊。   完全是下意識地,他往旁邊一閃。   他本人是躲過了,但是他背後那個巨大的滑翔翼卻沒有躲過。   這一次滑翔翼不是折斷,而是整整齊齊地被砍斷了。   一看到少了半邊翅膀,利奇連忙脫開滑翔翼上的鎖扣,他吃過失去半邊翅膀的滑翔翼的苦頭,所以知道,這會讓他陷入急速旋轉之中。   扔掉滑翔翼,利奇和上次一樣把四肢張開,盡可能兜住風,與此同時全身的鬥氣急速運轉起來。   不需要用「半月杯」割裂出一道空氣的縫隙,利奇下落的方向猛地一折,變成了四十五度角傾斜落下,緊接著又是一折,又從四十五度角變成了近乎於水平方向飛出。   只聽到「嘁哩喀喳」一連串輕響,已經將姿態調整為頭朝後腳朝前的他,一路之上不知道折斷了多少樹杈,也不知道滑出多遠,這才漸漸慢了下來。   利奇剛想翻身落下,就感覺到一股勁風直擊過來。   他就看到樹下,閃過一道金光。   「住手,是我。」   利奇打開擴音器大聲叫了起來。   話說出口,那道勁風也已經到了,利奇雙臂交叉橫於胸前,他運起「鏡·反射」硬扛翠絲麗的攻擊。   隨著一聲悶響,利奇被撞飛了出去,他感覺到雙臂的骨頭都要碎了一樣。   「利奇,是你?」   對面傳來了翠絲麗的聲音。   被那一擊打飛出去至少有二十米,利奇這才落了下來,一路上壓斷了無數樹枝,扯落了無數枯葉。   砰的一聲,他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隨之而起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利奇感覺到背上的每一塊骨頭也好像要碎了似的。   「你出手太狠了一點吧?差一點殺了我。」   利奇一邊咳嗽一邊抱怨道。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翠絲麗徑直走過來之後,一腳踩住他的胸口冷冷說道:「你應該慶幸在最後關頭我收住了手,要不然你現在就沒有辦法在這裡抱怨了。」   緊接著她的語氣一變,變得親切了許多:「幾天不見,你又搞出了有趣的東西,這玩意兒倒是不錯,居然能夠在天上飛。瓦雷丁人把外面圍得水洩不通,誰都沒辦法進來,也沒辦法出去,卻讓你這個小傢伙輕而易舉地溜了進來。」   正說話間,105小隊的其他人也趕了過來,最先到的是莉娜,緊接著是玫琳。   翠絲麗一腳把利奇連人帶戰甲踢到了莉娜面前:「晚上你用不著再感覺孤單了,你的小傢伙回來了。」   在地上躺了半天,又被踢了一腳,剛才被震麻的地方總算是恢復了知覺,利奇打開戰甲,從裡面爬了出來。   「是你這個傢伙讓我們虛驚了一場。」   「歡迎你回來。」   「……」   女騎士們七嘴八舌地說著。   「要舉行歡迎儀式的話,還是回去再說吧。」   隊長嘉利制止了這種亂哄哄的場面,她轉頭對蘭蒂命令道:「你和後面聯絡一下,讓他們派人來代替我們。」   她彎腰將利奇脫下的戰甲拎在手裡:「伊洛看到這東西的話,肯定會異常興奮。」   「還有翅膀,不知道掉到哪裡了。」   玫琳插嘴道。   「大家四處找找,就算不帶回去也別讓聯盟那邊的人看到,要不然,我們就有麻煩了。」   嘉利的腦子很快,立刻就意識到這種戰甲在戰爭中的價值。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12利奇順利潛入泊爾摩,與久違的105小隊隊員集合。泊爾摩守軍的策略因利奇帶來的飛行戰甲而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他們將帶領泊爾摩的所有兵力,穿越封鎖的兩個戰區,到海格特所在的第二戰區與友軍會合。   在利奇的前導下,105小隊在這次的長途逃亡中將遇上什麼阻礙?而聯盟的目標也將逐漸轉移到他們的身上…… 第十二集 【本集簡介】 利奇順利潛入泊爾摩,與久違的105小隊隊員集合。泊爾摩守軍的策略因利奇帶來的飛行戰甲而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他們將帶領泊爾摩的所有兵力,穿越封鎖的兩個戰區,到海格特所在的第二戰區與友軍會合。在利奇的前導下,105小隊在這次的長途逃亡中將遇上什麼阻礙?而聯盟的目標也將逐漸轉移到他們的身上…… 第一章 夜叉   狹小的地下室裡面,沉重的喘息聲和高亢的尖叫聲混合在一起。   利奇的兩隻手在嘉利的乳房上用力揉捏著,他的手很用力,捏得那對乳房完全變形,一會兒被按得很扁,一會兒又拉得很長。他的嘴叼著那兩顆葡萄粒大小的乳頭,時而柔情吮吸一番,時而用牙齒輕咬兩下。   他那碩大的性器自然深深地插在嘉利的體內,不過這一次他插的不是陰道,而是後面那個孔。   後門的緊窄程度當然不是陰道能夠比擬,那一陣陣輕夾的觸感,讓利奇感覺舒服極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女騎士們做愛了。   嘉利的肚門深處同樣有一股淡淡的吸力,吸得他爽透了。   用不著猜都知道,這肯定是莉娜所教,這個搾汁女在小隊裡面不遺餘力地普及性技。   嘉利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她最敏感的部位並不在陰道裡面,也不是陰蒂,而是在肛門的內側。   利奇快速地抽插著,幅度不是很深,每一次都只是讓龜頭在肛門口進進出出,他的龜頭上凝聚著鬥氣,每一次擠入拔出都像是一個帶毛的塞子拔出然後重新塞入,就算敏感點不在那裡,女人也會感到異常刺激,更別說嘉利了。   她的身體繃得很緊,腰彎得像是要折斷似的,兩隻手狠命地捏著自己的臀部,把那裡捏得青一塊紫一塊。   疼痛混雜著性愛的刺激,讓她陷人了一種異樣的狀態之中,有點像是高潮;此刻她的每一根神經都處於亢奮之中,和高潮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她本人卻是清醒的。真正高潮的時候,女人總是處在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之中,哪怕莉娜和諾拉這樣性技超絕的女人也無法倖免。   嘉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只知道,她很想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性交的快感迅速累積著,嘉利擰臀肉的力量也變得越來越大,每擰一下就會留下一塊深紫色的痕跡。   嘉利有種感覺,疼痛必須蓋過快感,她才能夠保持此刻的狀態。   突然她感覺到肛門的深處就像是被「電」了一下似的,緊接著這股電流竄入了陰道之中,轉眼間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下半身一下子就變得酥麻。她再也無法控制,潮水一般湧來的快感幾乎在一瞬間就把她的精神堤壩衝垮。嘉利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個平日冷得如同一座冰山的女人,在高潮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樣,情緒經常會失控,有的時候會大哭,有的時候會尖叫。   她身上的肌肉「突突突」的不停地顫抖著,底下更是淋淋漓漓「尿」個不停。   利奇同樣也「爽」到了極點,此刻的他感覺到有一隻強壯有力的手,正用力地捏著他的老二,好像一定要把它捏扁才肯罷休。   以前他領教過莉娜的陰道簸鎖,不過那只是把他的性器緊緊鎖住,讓他進不去也出不來,雖然難受,卻並不痛苦。但是這一次就沒有那麼輕鬆,利奇感覺到老二好像要被夾斷了似的。   他齜牙咧嘴地試圖讓性器縮小一些,以便能夠退出來,沒有想到他一收縮,嘉利小姐的後門也一樣收緊,抓握的力量不但沒有減小,還加大了幾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突然間感覺到一股寒氣直衝進他的體內。   他頓時愕然,他插的是後門並不是陰道,又沒有雙修,實在弄不清楚這股寒氣是怎麼來的。   他唯一知道的是,嘉利的情況不對。   一股冰焰從嘉利的身上飛騰而起,轉眼間就將整間地下室籠罩了起來。   地下室裡面並不是只有利奇和嘉利兩個人,105小隊的女騎士們差不多都在這裡。不但利奇看出不對,旁邊其他的女人同樣也感覺到異常。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莉娜,她猛地一掌拍在嘉利的心口。   莉娜正要將鬥氣輸入嘉利的體內,幫她護住心臟和其他重要器官,不料手剛剛碰到嘉利的背脊,就被彈了開去。   她立刻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莉娜頗有些羨慕地將手縮了回來,轉頭對其他人說道:「和瑪格麗特那次一樣,看來隊長也要突破瓶頸了。」   「為什麼她們倆都是以這種方式突破瓶頸?難道修練陰寒特性的功法,都有這樣的好處?」   三姐妹裡面的老三在一旁嘟嚷著,她確實眼紅,用這種方式突破瓶頸,得到的好處最大。   嘉利同樣也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也就是說,一旦她成為王牌騎士,未來的道路立刻變得異常敞亮,恐怕連同樣兼修偵察騎士功法的玫琳都未必比得上。   「有這種可能。」   莉娜的見識雖然比不上她的老對頭翠絲麗,在這群女人裡面卻是絕對第一:「陰寒特性的功法難修難練,而且突破瓶頸也比其他人難上幾分,不過這類功法修練出來的鬥氣異常凝練,有著其他屬性的鬥氣所沒有的穩定性,所以修練陰寒鬥氣的人可以借助外力突破瓶頸,這稱作為『破冰』。」   「那麼這豈不就是『冰錐』?」   羅莎笑嘻嘻地一把抓住了利奇的性器。   「這把『冰錐』是醜了一點,不過很好用。」   莉娜的手也很不老實地握了上來,不過她握的是那兩顆睪丸。   利奇難受極了,前頭被緊緊地夾住,當中的那部分被羅莎抓著,這個女人有些瘋瘋癲癲,手裡根本不知道輕重,居然用力得又擰又扯。不過最讓利奇受不了的還是莉娜,這個女人攥著的才是真正的要害。   就在這個時候,嘉利的後門突然間一鬆,她像弓一樣反彎著的身體一下子垮塌了下去。   「波」的一聲輕響,利奇將自己的性器拔了出來,那樣子有點像是拔出瓶塞。   龜頭早已經被夾成了深紫色。   「看這小東西真可憐。」   莉娜搖頭歎息著,她慢慢俯下身體把發紫的龜頭含在嘴裡。   莉娜口交的技巧絕對不是其他女人能比。   利奇感覺自己的性器進人了一個溫熱而且濕漉的地方,被一條滑膩而又靈動的舌頭舔舐著,一會兒鑽鑽馬眼,一會兒刮刮龜楞,實在是舒服極了。   原本有點傷了元氣的龜頭,在這樣溫柔的服侍之下漸漸恢復了精神。   利奇看到莉娜用眼角送來的秋波,心裡不由得一蕩。他一把將莉娜抱了起來,然後朝著他那碩大的性器緩緩地放了下去。   這一次他走的仍舊是後門,重新振作起來的軀頭輕易就頂開了緊窄的肛門,進入了莉娜的體內。   裡面就是舒服,很熱,還不停地蠕動著、吮吸著。   實在是美妙極了。   從地下室出來,利奇感覺到身體發虛,這些女人「餓」得太久了,所以一下子把他搾得乾乾淨淨。   在地下室裡面的時候是春意融融,外面卻是一片冰天雪地。   泊爾摩的山都很高,一年四季白雪皚皚,所以共和國的高官們會在夏季到這裡來度假。   現在是冬季,雪下得自然就更大了。   踩著厚厚的積雪,利奇朝著加工廠走去。   這座加工廠可以說是泊爾摩能夠支撐到現在的最大功臣。   戰爭再一次爆發之前,恰好上面為了保證泊爾摩的安全,派了兩個中隊過來,加上原來守衛泊爾摩的那些人,從兵力上來說,泊爾摩足夠自保。   可如果沒有這座加工廠,戰甲壞一部就少一分戰力,就算兵力充足也沒用。   利奇去加工廠是為了他的那件飛行戰甲,也順便看看伊洛。   加工廠是在山脊的另一側,這樣的佈置是為了不讓加工廠發出的噪音影響前來度假的政府高官。   剛剛翻過山脊,利奇就聽到震耳欲聾的聲響,和所有的加工廠一樣,這裡吵得讓人頭疼。   加工廠並不算很大,人卻很多。   大部分人做的都是非常簡單的活,從他們的動作來看不像是工人,倒像是士兵,動作顯得呆板而且生疏。   利奇猜想十有八九是因為忙不過來,所以把這些士兵拉了過來充當苦力。   利奇徑直穿過廠房,朝著後面一幢三層樓的房子走去。   那幢房子專門供研究人員使用,伊洛是這裡的頭。   房子的四周有一道圍牆,唯一的出入口布有崗哨,一左一右兩部戰甲守在門口,還有一個沒穿戰甲的騎士站在出入口的正中央。   利奇掃了一眼圍牆四角站立的偵察騎士,他猜圍牆後面肯定還有暗哨。   這兒還真是戒備森嚴。   幸好伊洛就站在門口,利奇知道自己用不著和那些衛兵打交道了。   「你怎麼現在才來?」   伊洛抱怨道。他就等利奇來,為此他專門派了一個人站在窗口盯著。   能夠讓他如此焦急,當然是因為那件飛行戰甲。   戰甲本身並不怎麼樣。   在伊洛這樣的大師級人物眼裡,那件戰甲絕對是粗製濫造的作品,連訓練甲都不如。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這件戰甲獨有的鬥氣輸出線路。   每一個騎士的戰甲都不一樣,就算是制式戰甲,也必須經過調整才能夠使用,原因就是每一個騎士修練的功法不同,所以鬥氣輸出線路也不同。   就拿利奇來說,「鏡·反射」是他的絕招,但是他想要使出這招的話,戰甲上就必須有相應的鬥氣輸出線路,還要有專用的鏡盾。沒有這些的話,利奇的「鏡·反射」頂多只能把對方的攻擊彈開,卻沒辦法反彈回去傷到攻擊者本身。   「你看上去很虛弱,昨天晚上沒睡好?」   伊洛微笑著問道,105小隊的那點破事根本就瞞不過熟悉的人。不但大叔和海格特知道這一點,伊洛同樣也一清二楚。   當然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對艾斯波爾老師提起,更不會告訴莎爾夫人。   「枉費我這麼拚命地來救你。」   利奇白了矮胖子一眼。   「得了吧!如果只有我被困在泊爾摩的話,你未必那麼積極。」   伊洛一臉壞笑地說道,不過話說到這裡,他不敢繼續說下去了,開玩笑也是有限度的。   「我倒是一晚沒睡。一直在研究你的飛行戰甲,越是研究下去,越是感覺到疑問重重,所以一大清早就等著你來。」   伊洛拉著利奇就往屋內走。   房間裡面同樣也擠著一大幫人,所有的人都圍攏著一個很大的實驗桌忙碌。   等到利奇看清實驗桌上的東西,他頓時冒出了一頭冷汗。   他的飛行戰甲就躺在實驗桌上,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   利奇幾步衝到實驗桌前,一把推開了站在前面的兩個研究人員,看著被「分屍」的飛行戰甲,他恨不得把伊洛抓過來痛揍一頓。   「你們怎麼把它拆了?我還要用,外面有一隊人馬正等著我回去。」   利奇大聲的叫嚷著。   那滔天的怒氣把研究人員全都嚇得心驚膽顫,一個個全都縮到了牆邊,所有的眼睛全都盯在伊洛這個矮胖子的身上。   矮胖子有點不敢面對利奇,把這件戰甲拆卸開來是他下達的命令,他實在太渴望知道這件戰甲的秘密,等到拆開之後,他才想起利奇可能還要用到這件戰甲,不過這時候再後悔已經晚了,他抱著乾脆將錯就錯的念頭,把戰甲拆成了這樣。   「別急,別急,最多耽誤你一天時間,我們這麼多人加班,肯定可以在一天裡面幫你重新打造一件比這更好的戰甲,相信我,就一天。」   伊洛敢這樣誇口有兩個理由。   第一個理由是這件戰甲非常簡陋,除了能在天上飛,幾乎沒有其他的功能,整體性能也非常差勁。這樣的東西,他隨便拼湊一下就可以做出來。   第二個理由是,製作這件戰甲用的是皮革,拿皮革製作戰甲絕對是一件非常新鮮的事,更是一件非常取巧的事,如果換成一件金屬戰甲,單單打造金屬外殼就絕對不止一天的時間。   聽到伊洛的保證,利奇的火氣一下子就被壓了下去,他虧欠這個矮胖子很多,可以說,在來裴內斯之前,莉娜對他的幫助最大,但是到了裴內斯之後,一直幫他的就變成了伊洛和海格特。這當中海格特幫他多多少少還帶著一絲功利的意圖,伊洛卻純粹是不圖任何回報地幫他。   「好吧,我就等一天。」   利奇無可奈何地說道。   「你也不能閒著,這件戰甲最初的設計者應該是你自己吧,我們雖然把戰甲都完全解開來,卻還來不及研究它,所以只有你最清楚其中的奧妙。」   矮胖子得寸進尺,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戰甲設計不能有絲毫的疏忽,往往一個很小的問題造成極大的失誤,所以戰甲設計這一行裡面,經驗非常重要。   就拿這一次新型戰甲的設計來說,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都沒有全部攬下,而是每一個零件分配給不同的人設計,這不只是為了快,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不少大師級、甚至更差一等的特級戰甲設計師,往往在某一個領域很有功底,哪怕是兩位神工也未必及得上這些人。   矮胖子伊洛有一間個人用的設計室,這是他的特權,也是為了保密的需要,在他的設計室裡面有著太多的秘密。   這是一間獨立的房間,非常簡陋,是後來搭建的,就搭在圍牆的一角。   除了那兩面圍牆,四周全是空地。   屋頂整天都有一個偵察騎士站在那裡警戒四周,底下則有三名騎士二十四小時守著,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   這問設計室雖然簡陋,卻異常堅實,建造時用的是兩層半尺厚的橡木板,房間裡面和房間外面徹底隔絕,外面就算是一個偵察騎士站在那裡,也別想聽見裡面說些什麼。   整個泊爾摩能夠進入這個房間的人絕對不超過五個,利奇偏偏就是其中的一個,此刻他就坐在伊洛的設計桌前面。   桌子上放著十幾張草圖,那正是伊洛他們一邊拆開飛行戰甲、一邊徒手描畫的圖樣。   利奇指著那些草圖,向伊洛解釋起他當初的設計目的,和各個零件的作用。   真正需要解釋的地方並不是很多,所以只用了半個多小時,他的那點東西就全都倒空了。   「當初設計這件戰甲的時候沒有考慮作戰的問題,如果有可能的話,你順便幫忙修改一下。」   利奇等著伊洛和他討價還價。   他其實並不是那麼急著要和「部落」小隊取得聯絡。   他離開「部落」小隊的時候,就已經和哈尼他們商量好了,「部落」小隊在原地等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內他沒有回歸,那麼就當做他已經戰死,哈尼可以自行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所以五天是他能夠給伊洛最寬鬆的期限。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伊洛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在那裡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伊洛從文具盒裡面取出了一支炭筆在紙上畫了起來,只用寥寥數十筆就勾勒出了一件戰甲的輪廓。   然後他又在旁邊算了起來,很快紙的空白處就佈滿了亂七八糟的數字、符號和公式。   利奇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他對公式不感興趣,雖然這些公式有些熟悉,以前肯定看過,但是派在什麼用場就說不上來了,他感興趣的是那件戰甲。   這正是利奇想要的那種戰甲,完全貼身,看上去甚至比古代的鎧甲還要輕盈。   這件戰甲不像普通的戰甲有連片的裝甲,所有的裝甲都是一塊一塊的只護住要害的部位,魔動筋腱直接暴露在外面,看上去就像是裸露的肌肉。   「這是什麼?我看過很多圖鑒,卻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戰甲。」   利奇問道。   伊洛停了下來,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奇怪,好半天他才長歎了一聲說道:「你當然看不到,它是一個沒人願意提起的禁忌。」   靈光一閃,利奇想起當初海格特說過的那件事。   「它是為刺殺而設計的?」   利奇低聲問道。   伊洛驚訝地轉過頭來看著利奇。   「我從一個人那裡聽說有這麼一樣東西。」   利奇說得非常含糊。   伊洛當然不會深究這種事,他很清楚利奇結交的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物,這種戰甲對別人來說是秘密,更是禁忌,但是對利奇結交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了不起。   「這件戰甲從來不會出現在任何圖鑒上,普通的設計師也絕對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但是稍微有點成就的設計師卻都研究過它,因為這件戰甲是有史以來最極端的設計,最初的設計者是兩個世紀以前的一位神工——歐文·馬爾蒂尼,這件戰甲一被設計出來,伴隨著的就是腥風血雨,很多人死在這種戰甲手裡,甚至包括馬爾蒂尼本人。」   說到這裡,伊洛感覺心裡有些不太好受,被自己設計的戰甲所殺,對於他們這個圈子裡面的人來說是經常發生的事,說不定哪一天,他也會死在自己設計的戰甲手裡。   「已經沒有人知道這種戰甲最初的名字,大家都管它叫『夜叉』。」   伊洛歎道。   「夜叉?」   利奇沒有一點印象,他看的書挺多,卻還沒有到博覽群書的地步。   「夜叉是東方某個教派的神話中以人為食的一種怪物,它們和惡鬼、吸血鬼之類的東西有點像,喜歡在夜間出沒,動作敏捷,而且力大無窮。不過夜叉並不是只能在夜間行動,它們不害怕陽光。除此之外,夜叉還以醜陋著稱。」   聽到伊洛的形容,利奇在腦子裡面勾勒出了夜叉的模樣。   夜間行動,動作敏捷,力大無窮。   這確實很符合一件專門用於刺殺的戰甲的特徵。   「你會造這種戰甲嗎?」   利奇用手指了指那張草圖,他猜伊洛肯定會,要不然這傢伙不會猶豫那麼長的時間了。   「會,我說過,只要稍微有點成就的戰甲製造師,都研究過這件戰甲,因為它的重量極輕,而且用不不著考慮防護能力,所以設計上可以發揮的餘地極大。兩個世紀以來,不知道有多少戰甲製造師對『夜叉』進行了改進和完善,我研究過的就有十五種。」   伊洛說到這裡頗有點得意的味道,他研究的當然是名家改進的版本,所以這十五種型號,可以說是所有「夜叉」中的頂尖作品。   「幫我製造一件。」   利奇可沒有那些忌諱,他現在經常用的戰術和刺殺沒有什麼兩樣,這件戰甲對他來說正合適。   在強悍的性能面前,他甚至忘記了飛行時的空氣阻力這回事,「夜叉」的板塊裝甲構造和魔動筋腱外露形成的大量空隙,肯定會讓空氣阻力變得極大,這一切全都被他忽略了。   不過他至少還記得一件事。利奇指了指原來那件飛行戰甲脖頸的部位:「這個聽音器必須幫我留下。」   「沒問題。」   矮胖子敢拍胸脯保證是因為他早已經研究過利奇的聽音器,這種聽音器的主要構造就是那種橢圓球形的銅質渦管。利奇離開泊爾摩到後方去養傷的時候,並沒有把最早的那架聽音器帶走,伊洛對這玩意兒也有點興趣,所以抽空看了看。   他的實力當然不是利奇能比,這段時間以來,不但把聽音器的秘密全都摸得一清二楚,還把這東西簡化並且縮小了。   那圈銅渦管完全可以製造成頭盔的形狀,這樣既不佔空間,擴音的效果也不差分毫。唯一有點麻煩的就是那根聽音管,那東西如同兩把刀片,而且必須那麼長。   零零落落佈滿全身的裝甲板看上去有點像是一塊塊賁起的肌肉。真正穿上「夜叉」之後,利奇才發現,「夜叉」的防禦力並不像他原來想像之中那樣孱弱,裝甲板防護的部位其實並不少,胸口、腹部、檔部、背部、臀部、還有四肢的外側全都被裝甲保護著,真正裸露出魔動筋腱的地方其實並不多。   「怎麼樣?合身嗎?」   伊洛在旁邊轉來轉去:「這已經是我能夠找到的最小號的一件了。」   這件戰甲確實不是他製造的,伊洛原本只想碰碰運氣,泊爾摩是共和國高層的那些大人物夏季度假的地方,這裡一直都由內務部的人負責防衛,說不定就配有這種特殊的戰甲。   一問之下還真得讓他猜著了,在一間密不透風的地下室,果然藏著十幾件「夜叉」戰甲。   刺客大多身材矮小,這樣他們容易出入其他人到不了的地方,利奇的身材差得並不是很多。   這下子少了很多事,伊洛需要做的就只是把戰甲改成適合利奇使用。   「夜叉」原本也是用鋼打造的,整部戰甲有近五百公斤,以這樣的重量想要飛上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首先要改的就是它本身的重量。   利奇用力敲了敲胸前的裝甲,這東西很有彈性,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雖然伊洛說這玩意兒的強度和鋼鐵接近,不過他不太能夠相信。   踢了踢腿,又跳了兩下,這件戰甲果然很輕盈,它的總重只有一百七十五公斤。   他自然明白,輕盈的代價就是這件戰甲就像是紙糊的一樣,根本談不上什麼防禦力,一旦被擊中,裡面的人不死也是重傷。   「上臂有些太長,腰也收得高了一些,膝蓋卻低了……」   利奇把不合身的地方一一指了出來。   夜叉是一件真正的貼身戰甲,身體的每一寸都和戰甲緊貼著,就像試穿衣服一樣,只要有一點不合的地方,就必須改過來。   「鬥氣輸出部分怎麼樣?」   矮胖子伊洛真正關心的是這方面的問題。   「還不知道,要試過了之後才清楚。」   利奇無可奈何地答道。   人夜,以往這個時候應該是一片寂靜,但是今天山頂上卻異常喧鬧。   山頂的正面是一個天然的滑雪坡道,坡道頂端的平台上,一架嶄新的滑翔翼擺放在那裡,這是伊洛讓工人們緊急趕出來的。   就連伊洛也沒敢改動滑翔翼的尺寸,唯一的更改是他給滑翔翼增加了一個流線型的頭罩,畢竟夜叉戰甲並不像原來那件飛行戰甲那樣線條流暢,如果再增加一件頭罩,空氣阻力肯定會增加很多。   這不是飛行測試。   飛行測試在黃昏時分已經做過了。   現在他要像來的時候那樣從空中飛出去。   他出去是為了和後方取得聯絡,特別是聯絡上增援泊爾摩的兵團。   「千萬小心,別太逞強,如果事不可為的話,你先管自己。」   嘉利輕聲說道。   利奇反反覆覆看著嘉利。說實話,此刻的嘉利讓他感覺到有一絲陌生,在他的記憶之中,除了做愛的時候,嘉利總是像一塊冰山似的,但是此刻的嘉利居然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看來突破瓶頸成為王牌,真如同脫胎換骨一般。羅莎就不像以前那樣瘋癲,現在嘉利小隊長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冷若寒霜的感覺。   「放心,我一向都擅長保命。」   利奇既是在安慰大家,也是安慰自己,此刻的他身上肩負著泊爾摩所有人的安危。而且不光他一個人出去,他還要帶上蘭蒂。   蘭蒂負責和後方聯絡。   每一個念者都有自己的精神波特徵,只要一查對精神波特徵,就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對方的身份。   泊爾摩的念者並不是只有蘭蒂一個人,選蘭蒂是因為她的級別夠高。   l05小隊負責新型制式戰甲測試,受到最高等級的保護,由她負責聯絡,後方的人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當然伊洛比蘭蒂更勝任這項工作,他的級別高得沒話說,不過這實在太冒險了,這個矮胖子萬一有個閃失,誰都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此刻的蘭蒂不但穿著戰鬥服,外面還包著一層用皮裘做成的御寒服。   「照顧好蘭蒂。」   嘉利最後叮囑道。   當初奧黛麗帶利奇上天的時候,兩個人是並排吊掛在滑翔翼的下方,但是這一次利奇卻改成吊掛在蘭蒂的身上。   這個樣子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感受這蘭蒂那一陣陣喘息,嗅著那一絲女人的芬芳,利奇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幸好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可沒有忘記身邊還有一大堆人在看著呢。   坡道已經被掃清,雪白的山坡上出現了一條一百多米長的凍土路面。利奇抬起了滑翔翼,將滑翔翼底部的金屬鎖扣和戰甲緊緊地鎖在一起。   一陣快跑,滑翔翼迅速飛了起來。   這座山峰一年四季都有上升的氣流,這股常年不斷的上升氣流將山腳下濕潤的空氣攜帶上來,到了高空之後因為氣溫太低,全都凝結了起來,變成雪花飄落到山頂,這才有了連綿的雪峰。   被上升氣流一托,滑翔翼扶搖直上。   利奇運起鬥氣,身體四周頓時捲起了一股旋風。   因為下面吊掛著蘭蒂,所以旋風的半徑擴大了許多,而且一到蘭蒂那邊,就立刻會減弱下來。   只是片刻工夫,他就感覺到有點吃力了。   這絕對是他未曾預料到的狀況,利奇不由得掃了一眼腳下,他在考慮是不是先回去再說。   利奇的反應全都被蘭蒂看在眼裡,雖然隔著頭條,蘭蒂仍舊能夠感受到利奇的猶豫,她同樣也能夠感覺圍繞著兩個人的那股旋風的變化。   「我是不是有點拖累到你了?」   蘭蒂充滿歉意地輕聲問道。   「哪裡有什麼拖累。」   被蘭蒂這樣一說,利奇反倒不好意思回去了。他稍微想了想,然後把吊掛住蘭蒂的那根吊帶鬆了一些。   這下子兩個人之間立刻多了一絲空隙。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就感覺到不同。   圍繞著他的旋風突然變得強勁了許多,旋風不再繞過蘭蒂的身體,而是直接從那條狹窄的縫隙間穿過。   那道縫隙就像是一條通道,約束著風均勻而且平穩地流動著。通過縫隙之後,風仍舊凝集成束,比以往要容易控制得多。   這絕對出乎他的預料,利奇頓時愣住了,不過很快,他的腦子裡面就有了思緒。他和蘭蒂之間的這道縫隙把風和外界隔了開來,沒有外界的風的干擾,被隔絕的風百分之百地聽從他的命令。   這就像軍隊和民兵的區別,前者受到更多的約束,行動起來步調一致,就拿著同樣的武器,前者也比後者要強得多。   或許可以在身體四周弄一個圓筒,把所有的風全都約束起來。利奇的腦子裡面有了這樣的想法。可一想到自己套著一個木桶在天上飛的樣子,他立刻打起退堂鼓。   那實在太難看了。   一陣橫著吹來的寒風讓滑翔翼上下顛簸了起來,利奇連忙集中精神,他不敢再分神了。   把高度稍微降低了一些避開那股凜冽的橫風,利奇打算重新確定一下方向。   他朝著頭頂上方看了看。   一看之下,利奇的額頭上頓時冒出汗,他連忙朝底下張望。   底下也是一片漆黑。   雲層太厚,將月光擋住,一點光亮都沒有。   此刻的他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該死!」   利奇暗罵了一聲。   以前他都是白天偵察,晚上出擊,出擊的目標離開落腳的地方全都不遠,從空中可以看到燈或者火把發出的光亮。唯一夜間長距離飛行就是飛進泊爾摩,那還是在黎明前。進入泊爾摩之後,天已經漸漸亮了。   難道以後出入泊爾摩,只能在黎明之前那段短暫的時間?   剛剛解決一個麻煩,馬上又有新的麻煩出現,利奇別提有多鬱悶了。   更讓他鬱悶的是,他不知道怎麼和蘭蒂說這件事,難道要他說,他出發的時候沒有考慮過怎麼認路,現在連方向都找不著了?   此刻他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朝著一個方向不停地飛下去,直到鬥氣完全耗盡為止。   不知道飛了多久,利奇感覺到身體裡面空空蕩蕩的,他不得不降落到地面上。   把滑翔翼藏好,他抱著蘭蒂跑到了一個山頭上。   這裡肯定不是「部落」小隊藏身的地方,四周的地形看上去非常陌生。   「這裡有危險麼?」   利奇低聲詢問懷抱中的蘭蒂。   蘭蒂正擺弄著一個餐盤大小的金屬圓盤,她頭上的那頂頭盔拖出一根用金屬線編成的辮子和圓盤相連。   這玩意同樣也是伊洛的傑作,可惜的是作用距離非常有限,要不然,利奇根本就用不著和「部落」小隊會合,只要把蘭蒂帶出屏蔽區,就可以和後方取得聯絡了。   「沒有危險。」   蘭蒂只察覺到身後遠處橫著一片掃瞄網,那是她剛剛飛越過的封鎖線。   「到了天一亮之後我再帶著你出發,和外面的小隊會合。」   利奇歎道。   「何必這麼麻煩?你的人只要在方圓一百公里之內,我就可以和他們聯絡上。」   蘭蒂把身上的那件御寒衣往地上一扔,立刻動手幹起活來。   「這又有什麼用?需要聯絡上的又不是他們。」   利奇不知道蘭蒂在搞些什麼,雖然他跟著蘭蒂打了一年的雜,但是真正學到的東西並不是很多。畢竟他是騎士,而不是念者,他知道怎麼調節戰甲上的傳訊器,對那個大圓盤卻不知道怎麼擺弄,那玩意兒是念者專用的。   「別告訴其他人你在我的手底下幹過,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從封鎖圈裡面逃出來的蘭蒂,心情非常好,居然和利奇開起玩笑:「根本用不著和你的人會合,我只要聯絡上你的人,就可以透過他們和後方連上。同樣,我們再進泊爾摩的時候也用不著回去,只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降落下來,我就可以和伊洛那邊聯繫上。」   一聽到這話,利奇頓時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他用不著在黎明之前飛行一百幾十公里的路程了,就算不帶蘭蒂,他都感覺夠嗆,因為那是和時間賽跑,他必須拼盡全力飛行。   「快,告訴我,你那個小隊的軍務官的聯絡編號,別告訴我你連這都不知道。」   蘭蒂的手腳很快,片刻間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720489259。」   利奇念出了一連串的數字。   要辦正事了,蘭蒂變得異常專注,她盤腿坐在那件御寒衣上,兩隻手不停地調整著頭號上的旋鈕。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蘭蒂突然抬起頭來,朝著利奇點了點頭。   「和後方聯絡上了?」   利奇的心頓時緊張起來,成敗就此一舉。   蘭蒂又點了點頭,然後再一次恢復了心無旁騖的狀態。   看著蘭蒂一動不動,利奇的心裡別提有多焦慮了,他不停地轉著圈,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念者和念者之問的溝通,外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插手,而且不是念者的他,甚至不知道兩邊到底溝通得怎麼樣。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其間蘭蒂只說過一句話:「他們現在正核實我的身份。」   突然一陣輕細的輪軸滾碾的聲音傳進了利奇的耳朵裡面,他連忙朝著四周搜索起來。   在他的頭盔頂部有一根微微後彎的尖長獨角,那就是傳音管,伊洛把兩個傳音管簡化成了一根,雖然少了一些用途,不過大部分的性能都沒有減弱。   那輕細的聲音透過聽音器的放大,總算能夠聽清楚了,對於這種聲音,利奇非常熟悉,那是戰甲用的輪滑板碾壓過草地發出的聲響。   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部落」小隊的成員。   利奇迅速朝著四周張望,他在找能夠藏身的地方,他可不敢賭對方在夜裡看不見東西。   二十米外的地方有一片陰影,看上去像是山巖之類。   他用胳膊肘夾起蘭蒂,一隻手順勢搗住她的嘴,另一隻手托住那個金屬小圓盤,迅速而且無聲地朝著那片山巖竄了過去。   剛剛躲到山巖的後面,一道光柱就從頭頂上方掃過,那是戰甲上的大燈用聚焦方式打過來的燈光。   緊接著又是一道光柱掃過,然後七、八道光柱朝著這邊亂晃。   利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那支不知道敵友的小隊肯定是發現了他的蹤跡,最大的可能是,那支小隊的偵察騎士聽到了什麼聲音。   他把蘭蒂抱得越發緊了一些,此刻最可能暴露他倆行蹤的就是蘭蒂的心跳聲,他自己倒是用不著擔心。「夜叉」戰甲既然是為了刺殺而設計,本身肯定考慮到隱密的因素,心跳聲十有八九會被隔絕在裡面。   看著頭頂上亂晃的光柱,利奇稍稍有些安心,從光柱晃過的範圍來看,那支小隊沒有捕捉到他的確切方位,只能在很大一片地方到處亂找。   此刻他最擔心的就是聽到有腳步靠近,如果只有光柱從遠處射來的話,說明那群人還不能肯定這裡有人,山斗的野豬或者麋鹿發出的動靜有的時候和騎士很像,就連諾拉也有好幾次把他們當成是敵人。   利奇不知道自己躲了多久,最擔心的腳步聲最後卻沒有出現,出現的反倒是滑輪碾壓地面的聲音。   一直等到聲音徹底消失,利奇都不敢動彈一下,這是諾拉教他的,在這種情況下要不趕快逃跑,要不就在原地一動不動趴兩個小時,身為一個偵察騎士,想要比別的偵察騎士活得久,就必須有好耐性。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利奇再一次聽到滑輪碾壓地面的聲音。   果然剛才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離開了,至少有三個人留在原地沒動,如果不是諾拉當初的警告,他十有八九會上當。   看來戰場上最重要的不止是強橫的戰力,還有經驗,特別是那種出生入死換來的經驗。   雖然感覺到外面不再有危險,利奇仍舊不敢大意。   足足等了兩個小時,利奇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   高空的雲層稍微散去了一些,月光比剛才亮,藉著月光利奇看到四週一片寂靜,外面確實沒有危險了。   看了一眼數百米外的一片茂密樹冠,利奇暗向慶幸。那架滑翔翼就藏在樹冠裡面,外面包著一層偽裝網。   如果現在不是夜裡,滑翔翼肯定會暴露,然後那些騎士會像梳子一樣把這裡梳一遍。   「你做得怎麼樣了?」   利奇放開了搗住蘭蒂的那隻手。   大口喘息了一陣,蘭蒂哀怨地瞪了利奇一樣,這個不知道輕重的傢伙,差一點把她給憋死。片刻之後,她才回答道:「那邊只是詢問了一下泊爾摩的情況,然後給了我一大堆的問題,需要詢問過翠絲麗、伊洛和其他一些人,才會知道答案。」   利奇立刻就明白了,那邊雖然已經確認了蘭蒂的身份,不過懷疑仍舊存在,所以才想出這種辦法驗證這是不是一個陷阱。   那一大堆問題裡面肯定有不少是個人隱私,只有本人和最親近的人知道。   「還要進去嗎?」   利奇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現在離開天亮還早著呢。   「當然,格拉斯洛伐爾被封鎖的那段日子,每一個人心裡是什麼滋味你應該非常清楚,能夠突圍當然是越快越好。」   蘭蒂說道。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有一件事利奇和蘭蒂都不想說,他倆最擔心的是共和國支撐不了多久,如果不趁現在突圍出去,恐怕就沒機會了。一旦聯盟鞏固了戰線,調動精銳兵團對泊爾摩全力一擊,就算佔據地利的優勢,裡面的人也肯定支撐不住。   「幫我恢復一下鬥氣。」   利奇彎腰低頭,湊到蘭蒂的耳邊輕聲說道。   蘭蒂的臉一陣發燙,利奇要她幫忙恢復鬥氣,指的當然是那件事。   「夜叉」戰甲前部的裝甲板一塊接著一塊打開了,利奇從打開的部位探出身來。   那已然開啟的腹甲就像是一張窄小的靠椅。   利奇一用力把蘭蒂抱了上來。   蘭蒂的戰鬥服襠部原本就有一道口子,平時用搭扣鎖住,現在被徹底拉了開來。這並不是利奇故意搞出來的設計,本意也沒有任何淫靡的味道。   戰鬥服是連身的,上衣和褲子連在一起,內急的時候難道讓人把上衣一起脫了才能方便?   這顯然不合理,所以才有了這種類似開襠褲的設計。   不過此刻對於利奇來說,這種設計倒是特別合適。   「還記得嗎?我們倆第一次做愛就和現在一模一樣。」   蘭蒂輕聲歎息著,一邊說著,她一邊將那根「尾巴」輕輕插入了自己肛門之中。   利奇心中暗說不一樣,第一次做愛的時候,你的腿根本就動彈不得,只能讓我隨意抽插。   時間緊迫,也來不及玩什麼前戲,利奇的性器徑直插入了蘭蒂的陰道之中。   好在蘭蒂已經習慣了這種事,那碩大的陰莖一進來,陰道自然而然就分泌出大量的黏液。   這一次利奇並沒有抽插,龜頭頂在陰道的最深處就再也不動了,然後把尾巴的另外一端接往戰甲的能量插座上。   突然利奇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震動,這種震動的頻率很高,絕對不是人的肉體產生的。與此同時,他聽到蘭蒂悶哼了一聲。   「快,幫我拔掉那根尾巴,他好像壞了。」   蘭蒂懇求著,她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害怕把敵人引來,那極力壓抑住的渴求聲帶著一絲哭腔。   利奇當然不會去拔那玩意兒,那高速震動隔著蘭蒂的肛門和陰道之間的那層肉壁傳遞過來,感覺實在是舒服極了。   他一直覺得除了諾拉和莉娜,其他的女騎士都不能夠令他滿足,現在他總算是找到了一種讓雙方都能夠滿足的辦法。   把蘭蒂抱緊,強行和蘭蒂雙唇相合。   任憑她怎麼掙扎,利奇絲毫都不放鬆。   掙了半天,沒有掙動,蘭蒂自己用手去拔,沒有想到手剛剛伸出去,就被利奇牢牢地抓住了。   她的雙手被拗著,反背在身後,一動都動不了。   蘭蒂終於放棄,她苦苦忍受著肛門中傳來的異樣刺激。   那感覺讓她發瘋。   高頻率的震動從肛門之中擴散開來,她那些最敏感的部位幾乎全都籠罩在裡面。   那些敏感點全都又酥又麻又癢。   利奇的鬥氣雖然能夠直接刺激身體內部的敏感點,讓人刺激到極點,但是那種刺激只是集中在一點,忍一忍還能夠挺住,但是現在卻是到處難受。   就好像有一百隻小老鼠在她的體內抓撓似的,而且是這裡抓一把,那裡撓一下。   蘭蒂苦苦忍受著煎熬,但是對利奇來說,這卻是從來沒有過的舒暢。   這種高頻率的震動比陰道腔肉的蠕動要刺激得多,從龜頭到睪丸都被震得很爽。   而且不只是舒暢,原本空蕩蕩的身體迅速變得充盈起來,異種能量從蘭蒂那裡源源不斷地傳輸過來,沿著鬥氣循環運轉一圈之後,其中的一部分迅速化為他的鬥氣。   這種充盈的感覺同樣也異常美妙。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這股新生成的鬥氣比以前要純淨得多,大部分是沒有任何屬性的鬥氣,帶屬性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這些帶屬性的鬥氣全都來自於那幾個將處女之身給了他的女騎士,他的體內有著她們的力量種子,以前他總是希望這種東西越多越好,但是現在他有些後悔了。   隨著實力的提升,他越發明白鬥氣精純的好處,鬥氣越精純,控制起來就越容易。   當他實力還很棧的時候,他當然是希望鬥氣越渾厚越好,鬥氣越多,攻擊的威力越大,防禦也越嚴密,也更能打持久戰。   但是當他的實力已經能夠和王牌騎士一爭短長的時候,他就發現,鬥氣再渾厚、攻擊再強悍,也要能夠打中對方才行。   就拿師傅黛娜小姐來說,她的「雷霆鬥氣」如果能夠像翠絲麗那樣控制得舉重若輕,王牌騎士裡面她絕對無敵,甚至和一些低階的榮譽騎士對戰,她也能獲勝。   當然師傅同樣也可以走另外一條路,那就是無視技巧,把「雷霆鬥氣」修練到極致,一出手就像真正的霹靂雷霆,讓人沒有絲毫招架躲閃的餘地。   只不過後面這條路從來只存在於人們的設想之中,人體的強度有其極限,鬥氣真達到那樣的程度,自己的身體首先吃不消。   突然利奇感覺到蘭蒂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這是即將高潮的徵兆。   他連忙控制自己的性器用力往裡頂了頂,他最敏感的部位是龜頭底下的那條肉溝。   隨著龜頭擠入子宮頸,那條肉溝恰好頂在了子宮頸口,那裡的肌肉硬得多。   以往他總是在這裡出出進進,讓子宮頸口輕擦肉溝的部位,這樣很容易興奮起來然後射精。   但是這一次還沒有等他動,從蘭蒂肛門之中傳來的震動就讓利奇感覺到渾身一麻。   他總算明白蘭蒂剛才為什麼求饒了,這種感覺實在太刺激了。   利奇的反應同樣也刺激到了蘭蒂,她原本就已經處於高潮的邊緣,被這樣一逗弄,潮水立刻像開閘一般湧了出來。   一股強勁的吸力,「咻」的一下子把利奇的龜頭吸入了子宮裡面,與此同時,蘭蒂的陰道壁一下子收緊,把那根碩大的陰莖牢牢摸住。   這下子利奇也受不了了,他的喉嚨發出咕咕一連串輕響,陰莖一下子變粗了兩圈,猛力顫動了幾下,一股濃濃的精液噴射而出。 第二章 脫出生天   自從戰爭開始以來,瓦雷丁帝國軍部就一直處於緊張和興奮的氣氛中,從前線傳來的消息經常讓在軍部辦公的軍官們齊聲歡呼。   對於帝國來說,戰爭一直都進行得非常順利。   但是今天卻有些不同,凌晨兩點,一份緊急報告從前線傳來,第一個接收到這份緊急報告的人發出了一聲驚呼,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當他把緊急報告交給負責的長官,長官同樣臉色大變,轉身就拿著報告直闖進最高統帥科爾薩克的辦公室。   凌晨兩點一刻,科爾薩克被他的副官叫醒,一刻鐘之後,他讓副官把所有的軍事長官都召集過來。   不知道有多少人從熟睡中被叫醒,頂著黎明前的星光前往軍部。   而此刻的科爾薩克同樣也不輕鬆,一個矮個子的軍官正朝著他大吼大叫,如果瓦雷丁帝國的軍人們看到這一幕,肯定會難以置信。   「我警告過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用最快的速度把泊爾摩打下來。」   矮個子用手指不停戳著地圖,好像要把那塊地方摳下來似的。   科爾薩剋剋制著心中的怒意,他並不是怕對面這個「侏儒」而是忌憚這個傢伙背後代表著的弗蘭薩帝國。   諾曼聯盟各國名義上地位是平等的,不過誰都知道,聯盟的老大是弗蘭薩帝國,瓦雷丁就算在小弟裡面,排名也偏後。   這個「侏儒」雖然只是一個聯絡官,其實真正的身份相當於弗蘭薩帝國派下來的「監軍」科爾薩克很討厭這個傢伙,因為這個傢伙只知道壓搾瓦雷丁的戰力,甚至恨不得把瓦雷丁的警察都抽調出來派上前線。   就算白癡都看得出這個傢伙沒安好心,可想而知,派這個傢伙過來的弗蘭薩帝國有什麼樣的打算。   「泊爾摩那樣的地形,對大部分戰甲來說都是噩夢,就連『魔方』也是一樣,投入到那裡的『魔方』根本就打不過敵人的新式戰甲。」   科爾薩克把責任推了出去,「魔方」是波羅諾夫的作品,波羅諾夫是弗蘭薩人,他等於是把作戰失利的責任還給了弗蘭薩帝國。   「『魔方』是最好的戰甲,是你的人不會用。」   矮個子聯絡官用手指著科爾薩克的鼻子說道。   「為什麼你們不上去試試?」   利爾薩克冷笑地看著那個矮個子:「而且一開始的時候,我原本可以把泊爾摩打下來,進攻剛開始的階段,泊爾摩裡面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他們還沒有破壞道路,也沒有設置那道防線,更沒有援軍在一旁給我製造麻煩,但是那個時候,你們想要驗證兩種新型戰甲的作戰性能,你們想知道之前『魔方』的那次失利是不是其他原因造成的,結果就是,你們給了泊爾摩的守軍最寶貴的時間。」   「這不是我的錯,當時你應該派更多的人馬上去。」   矮個子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科爾薩克當然同樣不會承認:「你們總共只給了我十五部最終型號的『魔方』,之前我已經損失了七部,我當時曾經請求過至少補足一個小隊的數量……」   「那根本就是浪費,你的那些騎士根本不懂得怎麼操控『魔方』,兩個榮譽騎士、六個王牌騎士,居然會輸給一支普通的小隊。」   矮個子越說越怒,當初他們從內線那裡得到情報的時候,簡直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科爾薩克這一次沒什麼可說,這件事確實丟臉,聯盟高層裡面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把他們國家的騎士當做是開玩笑的對象。   因為如此的難堪,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不願意出席聯盟各國的會議,但是他偏偏又發作不得,因為那個內線弄來的情報裡面,居然有部分那一戰的記錄。   兩個榮譽騎士,其中的一個是被號稱「天才少女」的翠絲麗所殺,這還能夠讓人理解,但是另外一個榮譽騎士卻是被編號2325748的人所殺,而且按照那段記錄來看,兩個人根本就是在「盲斗」最令他感到丟臉的是,查了一下編號之後發現,那個編號2325748的人只是一個見習騎士,還是一個後天覺醒的見習騎士,在小隊裡面的身份是雜務工。   每一次有人提到這件事,科爾薩克就恨不得地上有一條縫能夠讓他鑽進去。   就在科爾薩克和那個矮子僵持不下,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進來。」   科爾薩克迅速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在部下面前,他永遠是高高在上、冷酷淡然的統帥。   推門進來的是科爾薩克的副官,他的胳膊肘底下夾著一疊文件。   「參謀部已經完成了戰局推演。」   副官報告道。   「揀重要的說,我沒時間看報告。」   科爾薩克揮了揮手,他這樣說,其實也是有點顧慮旁邊的這個矮子。   「推演的結果是,必須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把22兵團撤到伊斯巴爾,要不然最糟糕的可能是22兵團全軍覆沒,並且導致29兵團的潰敗。」   如果有可能的話,副官絕對不想念這份報告。   果然如他預料的一樣,那個矮子用吃人的眼神瞪著他,而他的長官則冷得像一塊寒冰。   「怎麼會這樣,當初制訂計畫的時候,難道參謀部沒有考慮過敵人有可能派援軍過來嗎?」   科爾薩克散發出了濃重的殺氣。   副官乾嚥了一下口水,他跟著長官有一段時間了,卻從來沒有看到長官顯露出如此恐怖的氣勢,他知道,現在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會有一大堆人的腦袋落地。   他可不想成為第一個腦袋落地的人。   「參謀部原來制定的計畫裡面,泊爾摩和外界的聯絡應該被徹底切斷,但是現在經過推演,這一條並沒有做到,所以敵人援軍進攻的時候,如果泊爾摩的守軍在最關鍵的時刻、最關鍵的位置發起全力反擊,一下子就可以切斷我22兵團和29兵團的聯繫,而泊爾摩守軍發起反擊的同時,敵人的援軍也適時接應……」   還沒等副官說完,科爾薩克就一招手,副官手裡的那份推演結果憑空飛到了他的手裡。   聽別人轉述還不如自己看,剛才科爾薩克沒有時間,只想知道大致的情況,現在一切都變了,他必須知道所有的細節。   他知道應該怎麼找感興趣的內容,分析報告總是在最後面。   看了半天,科爾薩克將那份文件重重地扔在了那個矮子面前。   「好像是你們的人負責切斷泊爾摩和裴內斯的聯絡。」   科爾薩克的聲音異常冰冷。他很憤怒,當初弗蘭薩人要求接管切斷聯絡的事,為的就是能夠攔截下一些有用的情報,最好能夠截取有關新型戰甲的情報,因此弗蘭薩人不允許在這場戰爭中出力最多的他們沾手。   實在沒有比這更霸道的了。   可惜之前的他只能咬牙默認下來,聯盟的老大絕對不是他們這幫小弟能夠招惹的。跟在弗蘭薩帝國的後面,瓦雷丁還能夠喝一點湯汁,如果拂逆弗蘭薩帝國的話,轉眼間就是滅頂之災。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發洩一番,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矮個子的臉色頓時變得很差,他一把抓過報告迅速翻閱起來。翻了半天他無話可說。他也是高等軍事學院出來的,當然看得出這份推演報告滴水不漏,就算他拿回去讓弗蘭薩帝國總參謀部的那些高級參謀們重新推演,結果也應該差不多。   雖然心裡已經退縮了,嘴裡卻仍舊很強硬。矮個子雙眼直冒凶光,連聲叫嚷著:「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泊爾摩和外界的聯絡肯定被切斷了,要不然之前敵人的援軍為什麼猶猶豫豫連進攻的方向都沒有確認?排開的陣型明顯是要慢慢推進。」   突然矮個子像是找到了什麼似的,指著那份報告大叫了起來:「啊哈!我找到問題了,二十五日,泊爾摩對外界的聯絡嘗試突然停止。」   他歇斯底里一般大聲喊叫起來:「二十五日……二十五日……這一天肯定發生了什麼。」   「快去查!」   矮個子朝著那個副官一瞪眼。   科爾薩克的副官被嚇了一跳,他根本想不到這個傢伙突然間會衝著他發火。   「你下去查一下吧。」   科爾薩克點了點頭,此刻他已經佔據上風,所以不想把矮個子逼得太緊:「讓情報部把二十五日這天所有可疑的情況全都報上來。」   「連二十四日和二十六日的我也要,讓他們立刻準備好,送過來之後,再讓他們去整理二十三日和二十七日的,或許我也要用。」   矮個子在一旁指手畫腳著。   科爾薩克點了點頭。   軍人的效率一向很高,半個小時之後,一尺多高的文件被整理了出來,這些全都是二十五日收集到的敵方行動情況。   此刻雙方交戰的軍隊有將近五十萬人、兩百多個兵團。每天單是有關兵力調動的情報就讓情報官員分析不過來,更別說其他的情報了。這些還都是篩選過的,被認為肯定與泊爾摩無關的情報還有更多。   憑矮個子一人想要看完這麼多東西,當然不司能,他同樣也有自己的手下,作為監軍,他領導者一大群軍事觀察員。   軍部的會議室裡面,被緊急召集來的觀察員們圍著會議桌坐著,他們每個人的面前都放著一疊文件。   這些人看得很快,看過的文件全都被扔在一邊,整個會議室裡面就聽到「涮劇」的紙張翻動的聲音。   科爾薩克坐在會議室的正面座位上,他坐得很正,雙手抱攏放在會議桌上,手指互相交錯。他的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眼睛盯著不停走來走去的矮個子。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隨著每一個觀察員手裡的文件變得越來越少,氣氛也顯得越來越壓抑,唯一輕鬆的就只有科爾薩克,他已經下達了讓22兵團後撤的命令,雖然攻克泊爾摩的計畫失敗,對於進攻蒙斯托克的大計畫卻沒有絲毫的妨礙,不但沒有妨礙,甚至還有好處。   他打從心中就不希望讓22、29這兩支精銳兵團突進到那麼遠,這實在太冒險了,不管是從戰略上、還是從戰術上都沒有任何好處。突襲泊爾摩是他在各方的壓力下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計畫失敗了,他反倒可以把那兩支精銳兵團抽回來,加強左翼的進攻能力,只要把蒙斯托克人的第二道防線徹底摧毀,泊爾摩絕對唾手可得。   當然他也知道,那個時候的泊爾摩未必有現在的價值,那裡肯定不會再有新型戰甲。   科爾薩克正計畫著下一步怎麼走的時候,就聽到底下有一個人大聲說道:「我可能找到了。」   矮個子以令人驚歎的速度竄了過去,嘴裡一邊嚷嚷著:「快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麼?」   「這上面說,之前一直在佔領區騷擾的那支神秘小隊,在二十五日那天消失,之後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剛才報告的那個觀察員指著一份文件說道。   「神秘小隊?」   科爾薩克和矮個子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倆對此全都一點印象都沒有。   作為軍隊的高層,每天需要過問的事多不勝數,幾支運輸車隊、幾座倉庫被炸這樣的小事,底下的人當然不會拿來麻煩他們倆。   不過此時此刻這支神秘小隊突然間冒了出來,想不重視都不可能。   「把相關的情報全都調過來。」   科爾薩克失去剛名的鎮定,神秘小隊這四個字撥動了他敏感的神經。   讓他丟盡了臉面的同樣也是一支神秘小隊,不過這支神秘小隊現在正被困在泊爾摩裡面,現在又冒出來一支神秘小隊,誰知道那是什麼樣的角色?也許比前一支神秘小隊更狠。   資料很快就拿了上來,雖然沒有驚動最高統帥,不過軍部為了對付這支給他們找了很多麻煩的神秘小隊,專門成立了一個應對小組。   所以科爾薩克一招呼,不但資料到了,連那個應對小組的人也全都到了。   只翻了兩頁資料,那個矮個子就把那份資料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扔。   「應該就是它。」   矮個子異常肯定地說道。   科爾薩克沒有回答,但是他的感覺和矮個子一模一樣。   聯盟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對遠距離突襲戰術進行研究,所以很清楚一支突入後方的小隊是多麼地防不勝防。   沒人能夠猜到這支小隊下一刻會幹些什麼。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支小隊是怎麼突破封鎖線的?   「難道同盟那邊已經研究出了讓掃瞄網失效的辦法?」   矮個子喃喃自語著,這一次因為有心事,所以他沒有像以往那樣罵人。   「應該不可能,如果他們已經有了這樣的技術,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防禦了。」   科爾薩克淡淡地說道。   有這種能力的話,就意味著同盟的刺客可以輕而易舉潛入任何地方,可以殺掉任何人,同樣也意味著同盟的軍隊想攻克什麼地方,就可以攻克什麼地方。   「他們用某種辦法繞過了掃瞄網?」   矮個子想到了這個可能。   「他們挖了一條地道?」   科爾薩克難得會順著矮個子的思路想下去,因為曾經有過這樣的戰例,不過他馬上又否定了這種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挖掘一條長達四十公里的隧道還要躲開偵察騎士的耳朵,恐怕不太容易,除非……」   他突然想起泊爾摩複雜的地形,「除非恰好有一條地下河或者鐘乳石洞,或者乾脆就是以前建造的逃生通道。泊爾摩是蒙斯托克高級官員度假的地方,很可能有這類東西。」   「這好像是你們的問題。」   矮個子一陣冷笑,不管什麼理由只要那支神秘小隊溜進了泊爾摩,就是瓦雷丁帝國的責任。「亡羊補牢還來得及,泊爾摩的守軍沒有和援軍會合,你現在立刻命令29兵團推上去,應該可以把泊爾摩的守軍攔截住。」   科爾薩克頓時站了起來,他很想把這個「侏儒」掐死。   現在這個時候把29兵團推上去,簡直就是要把那兩支精銳兵團全都置於死地。   矮個子毫不畏懼科爾薩克散發出的氣勢,騎士的精神壓制對他根本無效,哪怕科爾薩克這樣的天階騎士也是一樣。   「把29兵團推上去就有用嗎?現在前線到處都有縫隙,同盟的新型戰甲非常適合迂迴穿插的戰術,他們想跑回去的話根本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科爾薩克怒道。   「攔不住也要攔,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可能成功?有你這樣畏首畏尾的最高統帥,怪不得瓦雷丁會成為聯盟的笑柄。」   矮個子異常刻薄,說的話不留絲毫餘地:「我們的陛下對瓦雷丁帝國接二連三的失誤感到很失望,因為你們,同盟那邊得到了『魔方』,以至於他們猛然清醒過來,全力研製新型戰甲。現在敵人的新型戰甲已經研製成功,性能足以抗衡最終型號的『魔方』,甚至在某些方面還超越了『魔方』,現在敵人對我們的新型戰甲瞭如指掌,但是我們對敵人的新型戰甲一無所知,身為一個騎士,你應該最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突然矮個子陰笑了一聲,語氣變得和緩和下來,不過與之相反的是,他的話比剛才更狠。   「諾曼聯盟之中之所以有瓦雷丁的一席之地,是因為各國都認為瓦雷丁可以對聯盟有所貢獻,如果事實證明這是錯的,瓦雷丁不但沒有貢獻,反而會造成巨大的損失,我相信聯盟高層會重新作出決策。」   說完這話,矮個子轉身就走,隱約還可以聽到他發出輕輕的哼聲。   科爾薩克的眼睛盯著地面,他的拳頭緊緊捏著,此刻他有一種衝動,他很想讓這個傢伙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轟!」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無數泥土石塊被炸飛到數十米高,黑灰色的塵煙瀰漫得到處都是。   好半天之後,數不清的石塊和泥土像下雨似的劈哩啪啦掉落到地上,距離爆炸中幾公里的地方都散落著這些東西。   一個小土堆突然動了動。厚厚的塵土窸窸窣窣下落,等到塵土全部落下之後,終於看出被土埋在底下的是一部外形詭異的戰甲。   一塊塊並不相連的裝甲板和暴露在外面的魔動筋腱、比普通戰甲小得多的個頭、還有頭頂那根高聳的獨角,這樣的戰甲只有一部,就是利奇所用的「夜叉」「又算錯了爆炸劑量。」   利奇訕訕地自言自語著,剛才的爆炸差一點把他給徹底埋住。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昨天炸一條位於懸崖邊上的公路,他幾乎把命搭上,要不是他有好幾次高空墜落的經驗,在掉落的瞬間立刻做出反應,恐怕此刻已經是一堆肉泥。   類似的危險數不勝數,誰讓他出動的時間全都是黑夜?在漆黑的夜晚哪怕只是降落,都有極大的危險。   從地上爬起來,就著暗淡的月光看了一眼那被炸得慘不忍睹的路面,利奇在心底打了一個寒顫。一道百米長黑漆漆的大坑代替了原來的公路,這個大坑好像有多少東西都可以吞下似的。   等到心緒重新平復下來之後,利奇連接上了剛剛安裝的傳訊器,這玩意兒原本是專門給偵察騎士用的,不但傳遞訊息不會被別人發現,距離也比普通的傳訊器要遠得多。   「第二十七號目標已經被毀,現在告訴我下一個目標的位置。」   很快傳訊通道裡面就響起了蘭蒂的聲音:「在你的東面偏北十二公里處有一座大橋,小心一些,那裡駐守著一隊騎士。」   「有多少人?實力如何?」   利奇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這些女人倒是一點都不客氣,什麼危險的事都讓他幹。   現在想起來,他在105小隊裡面好像沒有受過什麼優待,當初上戰場的時候,嘉利從來沒有因為照顧他而把他留在後面,每一次上戰場都少不了他,後來他領悟了「鏡·反射」更是讓他和玫琳一起擔任主力防禦者,每一次戰鬥對他來說,都是九死一生。與之相比,在「部落」小隊裡面,他倒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果他不想衝鋒陷陣的話,完全可以縮在後面。在那個小隊裡面,只有別人聽他的命令,沒有人能夠命令他做這做那。   但是他偏偏願意待在105小隊。   利奇感覺到自己好像有些賤骨頭。   「大概有一個小隊,實力就不太清楚了,這都是從昨天抓到的俘虜嘴裡拷問出來的,不過以你的實力,只要稍微小心一些,應該沒有問題。」   蘭蒂不知道是在鼓勵還是在安慰。   利奇一陣苦笑,轉身朝著遠處走去,他把滑翔翼藏在遠處的樹林裡面。   重新背上滑翔翼,利奇藉著昏暗的月光找到了一片低緩的斜坡。   「喀喀」兩聲輕響,滑翔翼上彈出兩個薄壁金屬筒子,簸住了他的小腿。   沿著斜坡快跑,片刻間滑翔翼就飛了起來。   兩股很小的旋風沿著利奇的雙腿朝著後面捲了出去。   因為有那兩個薄壁圓筒約束著,所以這兩股旋風雖然很小,但是比原來要急得多,因此推力不但沒有減小,還略微增加了一些。而少了那些無謂的損耗,能量的消耗自然也少了許多。   飛到離地五百多米的高度,利奇不再往上爬升,這個高度非常安全,大部分的山都比這要低得多。   利奇打開了方向指引裝置。   這玩意兒是他拜託伊洛製造的,這種裝置其實非常簡單,只有兩個亮點和一條亮的直線,其中的一個小點正不停地移動,那就是他,另外一個亮點就是他要前往的目標。   他只要沿著直線飛就可以了,偏離了直線的話,立刻一目瞭然。   清晨時分,利奇晃晃悠悠地往回飛,快要到達的時候,就聽到傳訊通道裡面響起了蘭蒂充滿溫情的聲音:「小鳥,歡迎歸巢。」   利奇心中暗惱,這幫女人好像看不得他威風,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在「部落」小隊的人面前丟他的臉。他原來給自己起了一個不錯的代號「飛鷹」但是這幫女人偏要把代號換成「小鳥」「下面沒什麼危險吧?」   利奇問道。   「放心,現在很安全。」   聽到蘭蒂這樣一說,利奇立刻降低了高度,一直降到五十米左右。   這個高度不會碰到樹,足夠安全,至於撞山機率這樣小的事故,利奇根本就不會在意。   從樹梢上方掠過,利奇看到底下不停有人在朝著他招手,這些全都是從泊爾摩撤出來的人。   並不是所有的人全都從泊爾摩撤了出來,裡面還有人,大部分是普通人,他們根本就跟不上隊伍,所以只能把他們留下。為了安全,這些人全都已經離開了山頂,躲進了沼澤之中。可能有很長一段日子,他們不得不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   山上的加工廠同樣也已經搬到了另外一個隱密的地方,不過真正重要的設備全都用油紙和密封的橡木箱子裝好之後,沉入了沼澤之中。   擦著樹梢聲旋了半圈,利奇總算是找到降落的地方。在這片長滿樹木的山谷之中,有一塊新開闢出來的空地。   利奇再一次降低了高度,落在空地上面,落地之後他仍舊往前衝了幾步,這才停下。   旁邊立刻跑過來一群人,幫利奇脫卸滑翔翼和「夜叉」這群人大部分是「部落」小隊的成員,也有一小部分是原本駐守泊爾摩的騎士。105 小隊的女騎士們反倒是站在樹林之中,笑咪咪地朝著這邊看著。   「累死我了。」   利奇從戰甲裡面脫身出來,立刻衝進樹林,然後倒在地上再也不起來了。   「真是辛苦你了。」   莉娜走到利奇的腦袋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現在就只有你一個人能夠在天上飛,所以破壞公路的工作就只有扔給你一個人了,其他人絕對沒有這樣的效率,而且一旦被發現,也不像你那樣容易逃脫。」   「你們是在嫉妒,嫉妒我可以在天上飛。」   利奇怒道。   他的忿怒換來的是一陣咯咯的笑聲。   把利奇支配得團團轉,這其中至少有一小部分是開玩笑,不過莉娜說的話也確實是真的,以炸毀那座大橋來說,其他人想要靠近大橋就只有強攻。那個地方被一隊騎士守衛著,掃瞄網把方圓一至十公里之內的地方全都籠罩在裡面,那條河的最深處只有五米,完全在掃隔網的籠罩之下。只有利奇可以從空中靠近那裡,趁著夜色把爆破裝置扔在橋上,然後那座大橋就在一聲轟鳴之下徹底坍塌。   並不是只有利奇一個人在忙碌。105小隊、「部落」小隊和另外一些騎士同樣也四處出擊,105小隊專門哨硬骨頭,比如那些有重兵把守的倉庫,全都交給她們清除,對於大部分成員是王牌騎士的她們來說,就算強攻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部落」小隊和其他騎士則和利奇一樣,幹的是工兵的活,只不過工兵是修橋鋪路,而他們正好相反,專門炸毀道路和橋樑。   「晚上你恐怕要更辛苦一些,參謀部希望我們把通往扎夏爾省的道路也全部切斷。」   嘉利小姐走了過來,此刻的她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上面的胃口真大。」   利奇從心底湧出了一絲輕蔑和鄙視。將通往扎夏爾省的道路全都切斷,肯定是為了關門打狗,把原本圍困泊爾摩的那兩支兵團吃掉。   而此刻整條戰線都岌岌可危,就算成功殲滅敵人的兩支精銳兵團也無濟於事,那些被徹底切斷的道路反倒是會讓突出重圍的己方人員,更難逃脫追捕。   「仍舊留在泊爾摩的那些人怎麼辦?」   利奇看著嘉利:「難道讓他們走海路?聯盟的戰艦就像是鯊魚一樣整大轉來轉去,恐怕走不了吧。」   「我知道你肯定會感覺不舒服,不過切斷這幾條公路還是有必要的,我和玫琳已經研究過了,就切斷靠近這邊的公路,也別全部切斷,留一道口子,讓敵人感覺到有一線生機,省得他們狗急跳牆。」   嘉利的解釋已經夠清楚了,她玩的是圍三闕一的戰術,同樣這也給自己這邊的人一線生機。   「現在的問題是,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嘉利真正想提的是這個問題。   利奇隱約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他從地上一下子爬了起來,靠著一顆樹坐好:「上面又出了什麼餿主意?」   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利奇對上面的那幫人很感冒。   「上面讓我們從第四戰區和第五戰區之間的縫隙處突圍出去。」   嘉利指了指自己,又在地上劃出了幾個名字,為首的就是伊洛,另外幾個人也都是和新型戰甲測試有關的研究人員。   利奇立刻就明白了,所謂的「我們」只是指105小隊和幾個重要成員,其他人在高層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價值。   「我們真的照著命令做?」   利奇問道。他的心裡有些不安。因為他不敢肯定嘉利小姐有什麼想法。   女騎士們互相看了幾眼,最終目光仍舊集中在嘉利的身上。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夠把所有的人全都帶出去。」   說到這裡,嘉利也感覺到太過理想化了,猶豫了一下之後,又加了一句:「至少眼前這些人可以撤往後方。」   仍舊留在泊爾摩的那些普通人想要一起撒走,實在有些困難,他們的人數不少,有一千多人,大部分是普通士兵,還有一部分是侍者、廚師和加工廠的技工。   這些人要體力沒體力,要耐力沒耐力,想要從泊爾摩的崇山峻嶺之中走出去,簡直就是做夢。   莉娜踢了利奇一腳說道:「你的鬼點子不少,又能夠在天上飛,對眼前的局勢應該最瞭解,我們想聽聽你的建議。」   利奇翻了翻白眼,這絕對有些趕鴨子上架的味道,他的點子確實很多,不過那是有前提的。   能夠做出新型制式戰甲是因為有那些小冊子幫忙,他只是慧眼挑出了一個高明的創意,然後再把別人的設計整合了一下。   能夠做出戰鬥服靠的是玲姨的秘傳配方,而且戰鬥服的式樣也是玲姨和老媽想出來的。   至於飛行戰甲,完全是運氣好。   現在要他想出一個對策,既可以名正言順不聽從上面的命令,又訂以把眼前這些人全都帶出去,他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本事。   利奇的腦子迅速運轉起來,不過他琢磨的並不是下一步怎麼走,而是能找什麼人幫忙。   他能夠走到現在這一步,並不是自己的實力有多麼強,更重要的是有貴人相助,首先是有一個好師傅,接著又搭上了莉娜,又因為莉娜牽線搭橋遇到了圖書管理員大叔,透過大叔,最終認識了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兩位神工。   這些人全都給予過他很多指點。   突然利奇想起了一個人。   「我們能不能聯絡上第二戰區?」   利奇問道,他問的當然是蘭蒂。   蘭蒂還沒來及開口,莉娜已經反應過來:「你打算找海格特幫忙?」   對莉娜,利奇絕對沒有什麼可隱瞞的:「青年軍親建了-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參謀團,制訂計畫這種事他們最擅長了。」   「他們肯定也會為自己打算。」   莉娜並不是很認同。   女騎士們紛紛點了點頭,青年軍的名聲不錯,不過說他們一心為公,卻有一段距離,那裡面同樣什麼人都有,不得志的人、投機者、激進分子等數量也絕對不少。   「我們又不是毫無辨識能力的小孩,如果他們擬定的計畫對我們不利的話,就扔在一邊另外想辦法,不就可以了?」   聽了利奇的話,女騎士們又互相對望了幾眼。   嘉利從其他人的眼睛裡面看到的是「可以試試」的意思,她點了點頭,對蘭蒂低語了幾句。   「把海格特所屬兵團的聯絡編號給我。」   蘭蒂朝著利奇一伸手。   利奇有些傻眼,他從來沒有問過,不過他的反應挺快,立刻想起哈尼原本就是海格特的手下,「部落」小隊的成員有很多也是。   「我去問問。」   他站了起來。   太陽越升越高,一般來說,白天並不適合秘密行動,但是此刻一支騎士兵團卻正翻山越嶺隱密潛行,為了讓行動悄無聲息,所有的戰甲都加了雙層消音墊,外面更是罩上了一層厚厚的偽裝網,不過這些戰甲一旦行動起來,仍舊免不了會嶺出「吭吭」的金屬聲。   幸好這支兵團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偵察騎士的比例卻高得驚人,幾乎到了四比一的程度。   泊爾摩是政府高官度假的地方,每年夏季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匯聚於此,為了保護這些人的安全,所以泊爾摩四周的暗哨全都駐有偵察騎士。   這絕對是得天獨厚的條件,海格特也想組建突襲兵團,他卻找不到這麼多偵察騎士。   因為有這麼多偵察騎士存在,所以一路之上沒有遇到過任何危險,一旦有敵人接近,還遠在十幾公里之外就被最外圍的偵察騎士發現了,然後或是隱蔽躲藏,或是乾脆殲滅,有的是對策。而此刻的利奇卻在呼呼大睡,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夜貓子,晚上出去活動,白天就躺在一輛小車上睡覺。   當然他也不是整個白天都在睡覺,普通人平均的睡眠時間是八個小時,騎士睡得比普通人要少得多,最多六個小時就可以完全恢復精力,在戰爭時期更是可以把睡眠時間減少到四個小時。   小車上並不是只有利奇一個,矮胖子伊洛也在,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研究人員。   跟隨這支臨時組建的兵團前進的普通人有一百多名,但是用來裝載補給物資的小車卻不到三十輛,這其巾還有一部分被改裝過,專門給幾個念者使用,還有一架專門用來運利奇的戰甲,所以想跟著大部隊撒退,就必須五、六個人擠在一輛小車上,忍受顛簸和勞頓。   利奇睡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四個小時一過,他就像是一隻精準無比的表一樣甦醒過來。   「你總算是醒了,嘉利來找過你兩次,看到你睡著了,不忍叫醒你。」   伊洛看到利奇醒來,立刻說道。   利奇完全能夠猜到嘉利找他的目的,肯定是海格特那裡已經有了回覆。   他立刻跳下小車,朝著前方趕去。   「那邊怎麼說?」   一找到嘉利,利奇立刻問道。   並不急著回答,嘉利操縱著戰甲的右手,把利奇拎了起來放在肩膀上,緊接著,戰甲下巴的位置彈出了一個類似口罩的東西。   利奇連忙將這個東西戴上,它連通著105小隊的內部傳訊通道。   剛一接上內部傳訊通道,就聽蘭蒂說:「那邊的答覆已經過來了,海格特希望我們和他們會合。」   「這可能嗎?」   利奇大叫了起來,他感覺到海格特這一次有點缺德,居然出了這樣一個餿主意。這裡屬於第五戰區,和第二戰區隔著整整兩個戰區,互相之間最近的地方也有一千多公里。   上次前往格拉斯洛伐爾也只不過上百多公里,那一次只是一支小隊十幾個人,匿潛行絕對沒有問題,但是這一次。那麼多人想要長途跋涉一千多公里,想想就感覺不可能。   不過蘭蒂接下來說的話,又讓利奇感覺這也不是不可能。   「海格特已經讓他的人擬訂了一套計畫,我們幾個人臨時研究了一下,感覺到可行。」   聽到蘭蒂說可行,利奇的心頓時放了下來,既然可行,那就意味著他沒有出餿主意。   「那麼你們找我幹什麼?現在兩個計畫全都在你們手裡,到底是按照上面的意思突圍出去?還是按照海格特的計畫前往第二戰區?」   利奇把身上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這件事關係到幾百個人的安危,他那窄小的肩膀可扛不住。   「看你美的,你以為我們叫你是希望你做出決定嗎?」   莉娜絕對是一個毒舌女,嘲諷起來一點都不留情:「我們早就決定走哪條路了,叫你是要你做苦力。我們的警戒距離不夠,想要潛行一千多公里不暴露行蹤,前方的值察距離至少要擴大到五十公里,只有你擁有這樣的本事,從今天起,白天晚上你都要在天上渡過。」   利奇發出了一聲慘嚎,他雖然喜歡在天上飛,但是一天二十個小時全都待在天上,那滋味絕對不好受。   傳訊通道裡面傳來了一陣笑聲,隨著利奇變得越來越厲害,他很少像以前那樣吃癟了,再也看不到他被黛娜或者三姐妹狠狠訓練的場面,難得這一次又可以讓他吃點苦頭,女騎士們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不和你開玩笑,這一次確實要你幫忙,只有你的活動距離夠遠,而且用不著擔心受到阻欄,也不用擔心被敵人跟著腳印追過來。累確實是累了一些,按照海格特的計畫,白天你要負責偵察,晚上仍舊要炸毀公路,特別是那些我們必須穿越的公路。」   黛娜插進來說道。   對自己的師傅,利奇還是有幾分敬畏,既然黛娜都這樣說了,而且這番話也合情合理,他也就沒有再繼續推脫下去。   不過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個道理利奇還是懂得。   「你們打算把我累死嗎?按照你們的說法,我恐怕連休息恢復鬥氣的時間都沒有。」   話音剛落,就聽到羅莎嘻嘻笑了起來:「不是有蘭蒂嗎?你帶上她,她不但可以幫你恢復鬥氣,還可以幫你隨時和我們取得聯絡。」   「怎麼突然間說到我的頭上來了?」   傳訊通道裡面響起了蘭蒂憤怒的聲音,不過她的忿怒更多是含怒帶羞,並不能當真。   聽到這些女人露骨的話,利奇嚇了一跳,這樣的話都敢亂說,萬一被上面的人知道,那可就有意思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明白了,此刻傳訊通道肯定沒有和記錄裝置相連,違抗上面的命令、和海格特暗中聯手,不管哪一件事都是絕對的禁忌。恐怕當初和海格特聯絡的時候,蘭蒂也暗中切斷了圓盤和記錄裝置的連接。至於海格特那邊根本就是青年軍的天下,用不著擔心上面的人能夠從他們那裡得到什麼證據。   「羅莎,別亂開玩笑。」   嘉利訓斥道:「不過利奇確實需要帶上蘭蒂,這一次你肯定會離開我們很遠,傳訊器的作用距離最遠不超過五十公里,想要再遠的話,就只有靠蘭蒂了。」   「那也不超過兩百公里。」   利奇提醒道。   伊洛幫蘭蒂改裝的小圓盤,傳送消息的距離在一百四十公里到一百七十公里之間,當然接收消息沒有什麼限制。   「這倒是可以放心,伊洛先生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他和後方聯絡的時候提到了我們的困境,最後奧摩爾帝國的博羅大師提供了一種現成的設計。」   嘉利說道。   那個博羅大師,利奇也認識,在他的記憶之中,這位可不是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那般慷慨的人物,能夠讓他拿出東西,幕後肯定有某種交易。   不過這就不是他關心的了,就算交易的是他的飛行戰甲,他也不會在乎。   他的目標並不是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戰甲設計師,戰甲設計對於他來說只是敲門磚,他需要的是名聲。   現在的他在戰甲設計師的圈子裡面已經有了不小的名聲,要不是共和國上層有人使壞,一個榮譽大師的頭銜恐怕已經戴在他的頭上。   而飛行戰甲為越多的人所知,他的名氣也就越響,他在別人眼裡的價值也就越高。   這對他很有利。 第三章 突襲克里特   晴朗的天氣終於過去了,蒙斯托克的冬季除了初雪之後的一段日子天氣還算不錯之外,一直到第二年春天都是大雪紛飛。   天上的雲層很厚,陽光被厚密的雲層阻擋,所以天空看上去灰濛濛的,鵝毛般的大雪紛紛落下,把地面染成了一片白色。   長時間看到這種白色,讓利奇有一種噁心的感覺,而且天上很冷,就算隔著戰甲,裡面還穿著戰鬥服,他仍舊有點冷。   把觀察鏡的放大倍率推到最大,利奇猛地拉低了滑翔翼的高度,幾乎在一瞬間,他穿出了雲層。   下面有一座城市,這原本是一座很大的城市,雖然比不上首都裴內斯,卻比他的故鄉格拉斯洛伐爾大得多,也繁華得多。不過此刻這座城市除了市中心還保留著一些稍微完整的建築物,其他地方全都已經成了廢墟。   那是真正的廢墟,連殘垣斷壁都少得可憐,到處都是一堆堆的磚塊和瓦礫,到處都是倒塌的立柱和橫樑。   克里特是奎因科省的首府,也是中南部地區的中樞,曾經是第四戰區的總指揮部所在地,也是戰役開始時雙方爭奪最厲害的地方。   雙方數十萬人馬、幾千名騎士在這裡纏鬥了一個多月,最終的結果就是,這裡幾乎被夷為平地。   城市雖然毀了,不過這裡作為戰略要地的價值卻沒有減少分毫。   一鑽出雲層,利奇立刻迅速地搜尋著有用的情報。   這座城市的外圍到處都是兵營,城裡面重要的路段全都被封鎖,馬路上橫著許多用殘磚碎瓦堆砌而成的防禦工事。以前的廣場現在全都被一個個巨大的油布頂棚遮蓋了起來,肯定都被當做是臨時醫務所或者戰備倉庫派用場。   利奇並沒有急著鑽回雲層之中,現在他的膽子大多了,當然這也和下雪有關。   在這種大雪紛飛的天氣裡面,沒有誰會願意抬頭看天空,就算有人看,紛飛的雪花也會阻擋視線。   繞著這座城市飛了四分之一圈,利奇進入了雲層,等到他再一次出現,已經是在另外一邊。   改變觀察的角度,是為了能夠從那幾幢還算完好的建築物窗口,看到裡面的情況。從軍官的穿著、房間的佈置,大致能夠分析出那幢建築物到底做什麼用。   轉了一圈,利奇的心裡大致有數。   接下來要確定的是駐守這裡的騎士到底有多少?   克里特雖然是一座重要的城市,不過這裡畢竟不再是前線,此刻第四戰區的重心已經北移,克里特可以算是大後方了。   對於一個後方的重要城市來說,最多扔一個騎士兵團在這裡負責守衛。   想要知道有多少騎士,只要算一下裝備車的數量就可以了。   雖然瓦雷丁人同樣也組建了快速機動小隊,這類快速機動小隊全都學105小隊,放棄了裝備車這種笨重卻好用的交通工具,靠輪滑板在崇山峻嶺間縱橫來回。   從泊爾摩到這裡的一路之上,他們已經遇過很多次這樣的巡邏隊。不過這種快速機動小隊從整體上來說,人數仍舊算少。   所以只要找到多少裝備車,就可以根據裝備車的數量算出駐守這裡的騎士數量。   把腳下那些裝備車的位置全都記錄下來,利奇飛入了雲層之中。   他已經大致清楚克里特的情況,守衛這裡的騎士兵團分得很散,一支小隊駐守一塊區域,只有市中心駐守著一支中隊。   利奇並沒有飛得太遠,離開克里特也就四十公里左右,他降落了下來,降落的地方是一片山谷。   這個地方不像泊爾摩那樣地形複雜,山並不是很高,所謂的山谷也就只是相隔幾公里的兩片山脊之間的一塊低地。   一落地,立刻有一個人影竄了過來,那是蘭蒂。   脫卸下滑翔翼,利奇朝著樹林跑去,樹林裡面繫著一張白色的偽裝網,從高處往這邊看,只會以為這裡是一片積雪,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蘭蒂跑出來並不是為了迎接利奇的到來,她的手裡拎著一根掃把,只見她迅速跑到利奇落下的地方,一邊掃著地下的痕跡,一邊倒退。   下雪天有好處,同樣也有壞處,好處是任何痕跡被雪一蓋就徹底消失,壞處是雪地上很容易留下腳印這類東西,如果不處理的話會非常顯眼。   倒退著把所有的痕跡全都消除乾淨,蘭蒂也退回到偽裝網下面。   突然她「啊」地輕聲叫了起來。   「別這樣,我要先和嘉利她們聯絡。」   蘭蒂抱怨道。   說這句話的工夫,背後的那隻大手已經將她襠部的搭扣解開了。   蘭蒂雖然嘴裡說不願意,實際上卻是半推半就,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開,她就不再反抗。   敢這樣放肆的當然只有利奇,他連戰甲都沒有脫。   利奇的雜務工不是白做的,那些和戰甲設計有關的書同樣也不是白看的,讓他獨立設計一件戰甲,他沒有這樣的能力,對戰甲進行一些小改裝,卻完全做得到。   他背著伊洛和其他研究人員,用從泊爾摩帶出來的一些工具,悄悄地對這件戰甲進行了一些小小的改裝。   「夜叉」的檔部也有一塊裝甲板,那是不能活動的,現在卻被他改成了可以向下翻開,放下來之後,這塊裝甲板看上去就像是自行車的座椅。   把蘭蒂抱了上來,放在這個窄小的座椅上坐好,利奇那碩大的性器順勢插入了蘭蒂的體內。與此同時,一根劇烈震動著的尾巴也一起插入了蘭蒂的肛門之中。   自從上一次意外發現了這東西的妙用,回去之後,利奇立刻把那根尾巴拆了開來,一看之下他就明白了。原來那根尾巴是裡外兩層,裡面有一個白銅的內芯,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居然鬆脫了,所以接上能量之後,白銅內芯就在裡面亂撞。   知道了原因,想要刻意製作成這樣就容易多了。   現在這根尾巴,無論是震動的幅度還是震動的頻率都比當初那根厲害許多。   這東西的效果明顯極了,剛一插進去,蘭蒂的陰道就潮如泉湧,黏稠的淫液順著腿根,不停往地上淌。   不過被這樣弄的次數多了,她多少有點習慣了這種刺激,所以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迅速崩潰。   至於丟臉,蘭蒂倒是不怎麼在乎,只要是和利奇幹過的女人,全都是什麼花招都嘗試過,嘴、陰道和肛門全都被注入過不知道多少精液,經常身上掛滿了精液一直到天明,而且她們之中包括嘉利和黛娜在內,都有過被操得失禁的記錄。   漸漸熟悉這種強烈的性刺激,同樣也意味著性慾比以前又強烈多了。   一想到這些,蘭蒂就羞得無地自容。只要是和利奇做愛的女人全都有這種感覺,那就是她們的性慾比當初的莉娜更加強烈。   利奇不在的那段時間,她們全都試過用自慰解決性慾,最後卻發現慾火不但沒有平息,反倒是越弄越旺盛,最後只能靠用冰雪洗澡強行把慾火壓制下去。同樣也有人試過,兩個女人互相幫對方解決性慾,也一樣沒有效果。至於找其他男人試試,這樣的念頭誰都沒有過,這倒不是因為對愛情的忠誠,利奇可以和她們一起玩,難道她們就不可以另外找一個男人?問題是,誰都能夠猜到,另外找一個男人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蘭蒂雙腿高高蹺起擱在戰甲的肩膀上,屁股突出,讓利奇那碩大的性器能夠盡可能地插進去一些。   伴隨著那一陣陣令她暈眩的快感,她的心中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這樣的關係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更不知道今後會怎麼樣?反正找一個男人成一個家,對她來說是不可能的了,或許她會像現在一樣,一直和利奇保持著這種曖昧的關係。   突然她心頭一動,她想有個孩子。   未婚生子對普通人來說是一種忌諱,往往會被周圍的人另眼相看,不過對騎士來說卻很正常,反正騎士的孩子稍微長大一些,就會被送往騎土學院接受封閉式教育,對於騎士來說,家庭的觀念並不是那麼重要。蘭蒂伸手輕輕摸了摸那根碩大的性器,她揉搓著那兩顆睪丸。   這東西可以給女人從來沒有過的享受,但是最重要的功能卻沒有。   一陣奇疼奇癢從身體的最深處傳了出來,蘭蒂的身體猛地後仰,雙手緊緊抓住了戰甲,她的指甲抓在戰甲上,發出吱吱的響聲。   她的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腦子裡面突然閃過了一幅圖景。   那藏在山峰之中的秘密實驗室。   那散落一地的紙張,那燒著火的焚化爐…所有這一切在她眼前晃過。   那是一片用來保存記錄的晶盤,和記錄裝置不同,保存在晶盤裡面的內容只有念者可以閱讀。   鬼使神差一般,她把晶盤藏了起來,而且沒有告訴任何人,事後,她讀了晶盤裡面的內容。   那裡面的東西讓她心驚肉跳。   她曾經想過把晶盤毀掉,但是此刻她卻想起,晶盤裡面記錄的一些實驗好像能夠解決利奇的問題。   下午四點鐘左右,大部隊總算是趕了上來,有利奇在天空警戒,什麼地方有敵人、什麼地方是空檔,從上面一目瞭然,所以大隊人馬才能夠那麼順利地繞過第四戰區和第五戰區的銜接部位。   這塊區域可以說是前線最複雜的地方,在第五戰區聯盟為了拿下泊爾摩,所以突進得非常靠前,又因為攻得太急,並沒有把共和國的軍隊消滅,有五、六萬共和國軍人被圍困,為了困住這些軍隊,聯盟帝國在後方還駐守了許多軍隊。而第四戰區又是另外一種情況,在這裡聯盟打得很順手,不但把第四戰區守軍的主力殲滅了大半,剩下的守軍也被壓縮在幾個很小的地方,聯盟的軍隊正在和增援第四戰區的共和國軍隊對峙。   所以這兩個戰區交接的地方,聯盟的軍隊和共和國的軍隊犬牙交錯,對於105小隊這樣靈活機動的小隊來說,想要突圍出去並不很困難,更別說對面還有人接應,但是想要讓大隊人馬通過,那可就太困難了。   「你們到得太早了。」   利奇抱怨道,按照原計畫,大部隊應該在入夜之後到達。   好在偽裝網夠大,就算是一支兵團也藏得下。   「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從下午開始,聯盟軍隊的調動就變得很頻繁,一隊隊人往前開進,好像有什麼軍事行動。」   黛娜解釋道。   師傅發話,利奇當然不敢再說什麼。   「等一會兒你再去偵察一下,克里特說不定也會有所變化。」   嘉利又給了利奇一件事做。   「他們會不會打算把那兩支精銳兵團救回來?」   利奇問道。   「有這個可能,不過對我們來說,敵人的大規模調動正好讓我們有藉口不用去和接應的兵團會合。」   莉娜在一旁說道:「早知道這樣,根本用不著把你的那個部落扔出去當誘餌。」   「話不能這樣說。」   嘉利畢竟是隊長,看問題要比這個傢伙全面得多:「讓『部落』小隊冒充我們,為的是給負責接應的兵團一個交代。如果真的因為敵人突然增兵以至於突圍不出去,大家都用不著擔負什麼責任。」   雖然說話的語調仍舊是那樣冷冰冰的,不過嘉利的這番話卻讓聽到的人全都感覺到一絲圓滑的味道。   冰有兩面,既寒氣徹骨,冰清玉潔,又滑不溜手,讓人無法把握。   只有105小隊的成員知道嘉利的底細,這也是大家都信服嘉利、願意聽從她命令的原因之一。   「那支小隊有點可憐,給他們這樣的任務是不是太殘酷了一些?」   羅莎這一次顯露出的不是瘋癲,而是憐憫,105小隊以前經常被上面的人派去執行一些危險的任務,雖然每一次她們都接受了任務,不過心裡多少有些怨言,現在換成由她們發號施令,立刻像當初別人命令她們那樣,也命令其他人完成極度危險的任務,羅莎的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多愁善感了?是不是修練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   莉娜疑惑地問道。   「放心吧,那些傢伙不會在意的。」   翠絲麗笑著走了過來:「小傢伙幹得不錯,把他們全都唬住了,難道你們沒有注意嗎?『部落』小隊的人看著你們的時候,眼睛裡面都帶著一絲敬畏。等到以後有機會你們隨便教那些傢伙一些東西,就足夠補償他們了。」   對於別人的敬畏,105小隊的成員大多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翠絲麗卻感覺到了。頂著天才少女頭銜的她,整天都生活在別人敬仰崇拜的眼神之中,對此異常敏感,同時她也非常清楚敬仰者們的心理。   「再說,我並不認為他們會遇到危險,小傢伙別的本事或許差一些,逃命的本事絕對一流,那個小隊是他教出來的,逃命的本事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翠絲麗現在和利奇已經很熟,知道和利奇開開玩笑不會有什麼大礙,反倒是可以借此拉近彼此的關係。   天才少女的話讓利奇挺不滿意,他可不覺得自己的本事差,不過這種話對翠絲麗卻不敢說,翠絲麗的實力比莉娜還要強出一籌,別看她連榮譽騎士都殺掉過,如果和翠絲麗交手的話,他絕對只會挨揍。   「好了,別再說別人了,留著力氣等到晚上行動的時候再用。」   嘉利顯露出了隊長的強勢,翠絲麗的名聲雖響,但是在105小隊,除了羅賓之外,其他人都不怎麼在意。   雪仍舊紛紛下著,到了晚上十點之後,雪下得更大了。   在此之前,利奇又從空中偵察了一次。   不知道是因為克里特太重要了,還是因為這裡的守衛力量原本就不足,駐守這裡的騎士兵團沒有絲毫調動的跡象。反倒是在傍晚時分,一支支車隊進入了這座城市。   從車上下來的大部分是俘虜,人數有五、六千。   這些俘虜全都被集中在一座露天的廣場上,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們只能靠擠在一起取暖。   俘虜裡而有一部分明顯是騎士,他們被圍在一個特別的角落,四周有一圈土牆圍攏著,土牆上站立著聯盟的騎士,全都是清一色的鐵十字軍。   並不是所有車隊送來的都是俘虜,還有一小部分是聯盟的傷兵,這些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兵也有一、兩千人。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車,克里特原本就沒有幾條路完全通暢,現在更是被堵得滿滿的。   看到這些變化,利奇立刻回去報告。   正是有了這份全新的偵察報告,原本的計畫是將克里特守軍擊潰,現在變成了盡可能全殲。那些剛剛押到的俘虜,就是全殲守軍的關鍵。   連最終的目標都改了,計畫完全被改得面目全非,原本只有利奇一個人負責突襲克里特的指揮部,現在一下子增加了另外四個人。   現在不但要突襲指揮部,還要把俘虜救出來,並且保證俘虜的安全。   十點一刻,五架滑翔翼無聲無息飛行在克里特的上空,除了利奇的滑翔翼是用薄金屬和輕質木材打造而成,另外四架滑翔翼全都是用木架和油布做的,樣子醜陋極了,也談不上什麼性能,勉強可以在天上滑翔。   滑翔翼下吊掛的是清一色的『夜叉』,不過每一部『夜叉』都有些不一樣,有些是所用的兵刃不同,細節上也有一些不同之處。   當初伊洛在泊爾摩的一間秘密倉庫裡面,同時找到了十幾部「夜叉」離開泊爾摩的時候,他把這些「夜叉」全都帶了出來。   當然帶出來之前,這些「夜叉」全都改裝過,用輕質的材料替換掉原來的金屬結構。平時這些「夜叉」全都分解成一個個零件塞在小車裡面,這一次因為行動需要,所以伊洛和那些研究人員一起動手,又組裝出了四件「夜叉」這些人和105小隊在一起待了好幾個月,每天的工作就是對那些新型戰甲進行測試、調整和維修,然後再測試……所以他們對上05小隊每一個成員的鬥氣特徵和鬥氣輸出線路瞭如指掌,改裝那些「夜叉」只用半天就完成了。   和利奇一起行動的四個人分別是翠絲麗、莉娜、羅莎和玫琳,這是105小隊拿得出手的最強組合,同樣也是此刻這支拼湊起來的臨時兵團最強的戰力。   兩根纖細卻強韌的牛筋繩索拴在利奇的那架滑翔翼後面,他正拖著另外四個人飛。   這是一個非常冒險的計畫,危險性最大、最可能出事的,就是在天上飛的這個過程。   雖然黃昏的時候利奇和那四個人已經試了一次,證明這個方案可行,而且出發的位置就在掃瞄網的邊緣,離開克里特只有二十多公里,距離非常近,但是誰都不敢保證不會出意外。   一旦出事的話,很可能就是五個人一起完蛋。   至於地面上的人早已經進入了各自的位置,在掃瞄網邊緣的外側等候著,只要利奇她們一發起進攻,地面上的人就從各個方向朝克里特猛撲。   從地面進攻,選擇的方向都是那種地形相對平緩的下坡路,二十公里的路程根本用不著顧及能量消耗,用最快速度的話,只要十分鐘到一刻鐘就可以殺到。   也就是說,利奇他們最多只要堅持一刻鐘的時間。   制訂計畫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像以前那樣攔截一支車隊,冒充敵人混進去,不過這招以前用得太多了,聯盟那邊已經有了對策,現在聯盟就算看到自己人的車隊,也要核對口令和番號之後,才允許靠近。   在天空中緩緩朧盤旋著,天上下著鵝毛大雪,不過風倒是不大,看著下方那座已經變成廢墟的城市,利奇的心裡總算是一塊大石落地。   最大的危險總算是過去了,飛到克里特上空就意味著計畫已經成功了一半。   夜晚的克里特看上去很嚇人,只有市中心有成片的燈光,其他地方只有零星的光亮,配上那坍塌之後如同墳塚一般的一堆堆廢墟,感覺鬼影幢幢。   飛到克里特市中心正上方的位置,利奇打開了傳訊器。   「小鳥已經就位,等待進一步的指示。」   很快傳訊通道裡面就響起了嘉利的聲音:「情況有沒有什麼變化?」   利奇連忙將觀察鏡推到最大倍率,往下看了看,他主要看那些車輛,其次就是看那些戰甲的位置。   觀察了有十多分鐘,利奇報告道:「一切順利,所有的目標都在原來的位置。」   「開始行動。」   傳訊通道裡面響起了嘉利斬釘截鐵的聲音。   一聽到命令,利奇立刻將滑翔翼往下一壓,就像是一隻盯緊了獵物的鷂鷹一樣,傾斜著俯衝而下。他身後的那兩根牛筋繩索瞬間繃緊,拽著另外四架滑翔翼也一起俯衝。   離開地面還有兩、三百米的時候,利奇將滑翔翼猛地一抬,兩根繩索一下子鬆開了,與此同時,他身後的那四個女騎士紛紛和各自的滑翔翼脫離。   如果換成普通的女騎士,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不死也肯定重傷。   但是這四個女人卻不一樣,她們是王牌,而且各自都有一套特殊的手段。   羅莎和玫琳修練的功法本身就是風屬性,所以利奇一和她們會合,就把「御風」傳授給了她們倆。雖然修練的時日短暫,還沒有辦法駕馭著風在空中翱翔,不過小範圍控制一下風的方向,還是能做到的。   這兩個人同時展開四肢,那兩部「夜叉」的四肢全都繫著厚厚的帆布,帆布一兜風,兩個人的速度頓時減慢了下來,她們倆就像是兩隻飛鼠似的,朝著一座兵營滑翔過去。   翠絲麗和莉娜又不一樣,莉娜的對策有些霸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將騎士劍抽了出來,這把騎士劍是給普通的戰甲使用的,對於「夜叉」這種超輕超小的戰甲來說,顯得實在太大了一些。   只見莉娜雙手倒持著長劍,就像是握一把匕首似的握著它,在著陸的那一瞬間,長劍直插了下去。   底下是一幢五層樓的樓房,是此刻克里特仍舊聳立著的房子裡保存最完好的一座,根據利奇白天的觀察,這裡應該是指揮部。   當劍尖觸及樓頂的時候,並沒有像正常情況下那樣穿透進去,而是如同一把巨錘砸在鐵板上似的,整座大樓都為之一震,樓頂的瓦片像波浪似的抖動著。   建築物是用磚塊、水泥、鋼和玻璃構造的,這裡面沒有一樣東西擁有彈性,所以在莉娜的一擊之下,它像水一樣波動起來,卻沒有辦法像水一樣重新恢復平靜。   先是玻璃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壓力,同時爆裂開來,變成無數破碎的玻璃片。   沒有人尖叫,更沒有人往外逃,衝擊波早在玻璃破碎之前,已經從屋頂一直傳到底樓大廳。   大樓裡面有騎士,不過就算騎士也沒有辦法靠血肉之軀硬扛莉娜的全力一擊,全都被這記戰浪震得七竅流血。   普通人就更受不了了,戰浪的餘波掃過的瞬間,大部分人就因為大腦血管爆裂而當場死亡。   沒死的人比死可的人更加淒慘,因為大樓緊接著就坍塌了下來。從樓頂開始,一層接著一層往下坍塌。   所有的人都被埋在了廢墟底下。   坍塌激起了漫天的煙塵,過了好一會兒,肩扛巨劍的莉娜緩緩從迷茫的塵埃之中走了出來,她的目光掃向不遠處那座關押俘虜的廣場。   那邊同樣也有一個人正看著她。   和莉娜的霸道比起來,翠絲麗的戰法宛如信手拈來,根本不帶一絲煙火氣。   她所修練的那種神技最擅長的就是「馭力」利奇的「鏡·反射」說穿了就呈一種「借力」的技巧,那已經很高明了,而莉娜剛才的那一手「化力」更是奧妙。   借力只能借有形之力,必須對手發起攻擊,利奇才能夠把攻擊反彈回去,對手如果只是防禦的話,他就任何辦法都沒用。   「化力」卻可以化無形之力,變天地之力為己用。不過「化力」畢竟還有一個「化」的過程。   「馭力」卻沒有這樣的麻煩,直接驅使外力為自己所用。   就在即將砸落在地上的那一瞬,她的身體突然間一折,原本是垂直落下,一下子變成朝著一側橫飛了出去。   關押俘虜的那座廣場,四周有一圈用倒塌的建築殘骸堆砌起來的高牆,高牆上站立著六個騎士。翠絲麗落下的那一瞬間,那六個騎士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只是眨眼的工夫,翠絲麗的劍就到了,劍尖在一部鐵十字軍上輕輕一點,只破開了最外層的裝甲板,但是順著劍尖傳遞進去的潛勁卻把戰甲裡面的騎士震成了一堆血泥。而翠絲麗則藉著劍尖擊穿戰甲時的反震之力,再一次瞬間改變方向,朝著下一個目標殺去。   六個騎士彈指間變成了六具屍體,戰甲的表面全都只有一個很淺的劍痕,不注意看,甚至都沒有辦法發現。   殺完人,收劍歸鞘,莉娜剛巧從那片揚起的塵雲之中走出來。   這兩個曾經的競爭者互相對視著。   突然一陣急促的警鐘打破了黑夜的寂靜,克里特的守軍終於有反應了。   和警鐘同時響起的還有沉重的戰甲踩踏地面的聲音,聯盟的騎士出動了。   站在那片簡陋的用建築垃圾堆起的高牆上,翠絲麗將手中的劍隨手一揮,頓時殘破的磚塊瓦片四處亂飛,那片高牆一下子被擊出了一個五、六米寬的豁口。   被這道高牆圈在裡面的俘虜們剛才就有點激動,雖然沒有一個人見過「夜叉」不過他們全都猜得出,來的肯定是自己人。   想當然的,那些被俘虜的軍人全都以為大隊人馬就在這座城市的四周,眼前這位身穿奇特戰甲的騎士,是專門為了救他們而派遣的先頭部隊。   雖然沒有人指揮,甚至連一個臨時的首領都沒有,這些俘虜反應卻都不慢;那些騎士紛紛靠自己的力量爬上高牆,把那道豁口空了出來,讓普通士兵逃生。   所有這一切都進行得井然有序。   翠絲麗連忙朝著一個方向指著:「大家都別慌亂,全都往那邊跑,一點五公里外有一座倉庫,我們的人已經佔領了那裡,你們在那裡可以拿到武器,你們必須靠自己的力量支撐一刻鐘的時間。」   俘虜們立刻朝著翠絲莉所指出的方向跑了過去,跑在最前面的當然是哪些被俘的騎士。   一點五公里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是不短的距離,但是對騎士來說,稍微邁邁腿就到了。   到了那裡一看,果然有一座規模極大的倉庫,不過真正令人震驚的是,倉庫邊上居然有一座兵營,從規模和停在那裡的三輛裝備車來看,這座兵營裡面至少駐紮有一支小隊的騎士。   不過此刻,那座兵營靜悄悄的,一部戰甲直挺挺地倒在其中一座營房的屋頂上,屋頂被沉重的戰甲壓塌了大半。   兵營正面的操場上還躺著兩部戰甲,其中的一部被大卸八塊,樣子看上去異常淒慘,另外一部倒是很完整,幾乎看不出有什麼傷痕,但是從戰甲的姿態可以看得出,裡面的騎士已經死了。   雖然是偷襲,但是能夠在這麼頻的時間裡面解決掉一個小隊的騎士。看清這一幕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別傻愣著,快,一人一件戰甲,你們都應該會操縱鐵十字軍2型吧。」   說這話的是玫琳。   此刻羅莎正忙著破解聯盟戰甲上面的「鎖」她抽出一根極細的金屬絲線,那東西的頂端拴著一顆細長條的白色水晶。   水晶插在戰甲的身份鑒別插座上,每一件戰甲上面都有這玩意兒。   羅莎可以抹掉戰甲上原有的身份特徵,這一手本事是從她的那位「小偷」母親那裡繼承來的。   不過105小隊也剛剛才知道這個傢伙有如此的本領。   鐵十字軍2型是鐵十字軍系列之中數量最多的型號,作為共和國的老對手,共和國的騎士當然要對這種戰甲有所研究,在這群被俘的騎士裡面,能夠操縱這種戰甲的人不在少數。   被俘的騎士有兩百多名,和從泊爾摩撤出來的騎士數量差不多。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羅莎當然不可能解開那麼多「鎖」已經「開鎖」的鐵十字軍2型只有四部。   那些剛剛脫困的騎士互相看了一眼,被關在一起這麼久,誰的等級更高、誰的實力更強,他們都一清二楚,很快其中實力最強的幾個人就跳上了戰甲。   鐵十字軍2型一旦被發動起來,那氣勢絕對遠超「夜叉」單單憑那個塊頭就不是輕小單薄的「夜叉」所能比擬。   這四部戰甲一動起來,就立刻朝著蜂擁而至的敵方戰甲衝了過去。雖然玫琳沒有命令他們這樣做,他們也知道自己應該頂上去。   「夜叉」這類輕小單薄的戰甲,用來執行潛入或者援救任務倒是非常合適,在正面戰場上就派不上什麼用場,想要支撐到援軍前來,還是要靠他們。   這四個人,其中三個也是王牌騎士,另外一個距離王牌只有一線之隔,是這兩百多名俘虜裡而實力最強的人物。所以看到對面那麼多戰甲氣勢洶洶逼近過來,仍舊能夠保持鎮定自若。   此刻他們用的全都是長柄雙刃戰斧,這東西是標準裝備。   到了戰爭中後期,不但大部分戰甲全都換成了制式戰甲,武器也只有那麼三種——騎士槍、長柄戰斧和短柄戰斧,這既是為了減少後勤補給的壓力,也是因為這三種武器最為厚重,不容易損壞。   聯盟顯然已經為後期的消耗戰做準備了。   隨著一連串爆鳴,五道衝擊波朝著衝在最前面的那幾個聯盟騎士擊了過去。   這種臨時搶奪來的戰甲根本沒有經過調整,雖然可以操縱,也可以投入戰鬥,不過大部分武技都沒辦法使用,只有衝擊波、震盪波之類的基礎攻擊技還能用得出來。   騎士作戰最常用的就是衝擊波,因為衝擊波發招的速度最快,而且消耗最少,不過衝擊波的威力也最小,只要是裝甲不太薄,就算被衝擊波正面擊中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所以聯盟的那些騎士只是稍微擋了一下,根本沒有停下腳步。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勁風掠過,緊接著就是一連串金屬破碎的聲音響起。   玫琳出手了,早在降落之前,她就已經將一條荊棘長索悄悄地埋伏在倉庫的四周。此刻已經是深夜,那條荊棘長索又用強酸處理過,表面灰沉沉,而且沒有絲毫的反光,所以根本就看不見。   衝在最前面的那些聯盟騎士,等於一頭撞進了這張羅網之中。   荊棘長索並不能對這些戰甲產生太大的傷害,範圍越廣的攻擊技,威力肯定越差,所以衝在最前面的戰甲只是腿部受了一些損傷,而且受損的部位全都是腳踝、腿彎這類相對脆弱的部位。   不過這已經足以致命了,戰場上最講究的是配合。此刻和玫琳合作的這四個騎士全都是屍山血海裡面廝殺出來的精英,當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四部戰甲將手中的戰斧舞得只看得見一片蒼白的斧光,這四個騎士徑直衝入了敵群之中。   既然用不出攻擊技,只有衝上去直接用斧頭砍。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部鐵十字軍2型機動了起來,被重重保護之下的羅莎同樣也沒有閒著,她忙著將剩下的戰甲一一「解鎖」她的身邊早就圍攏著一幫騎士,一旦解鎖成功,就立刻有人搶著想上去。   和內圈的混亂比起來,克里特外圍的守軍更是不知所措,他們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外圍駐紮著四支騎士小隊,小隊裡面同樣也有念者,這些念者只知道城裡突然出現了四部共和國的戰甲,除此之外就一無所知了。   他們不知道敵人怎麼會突然間出現在那裡,要不是急促的警鐘和打鬥聲同時傳來,他們甚至會懷疑掃瞄裝置出了問題。   因為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少了,守衛外圍的騎士小隊並不是很在意,更何況,他們也沒有得到指揮部的命令。   這些人當然不知道指揮部早已經被毀,裡面的人一個都沒來得及逃脫,永遠都不會再發佈命令了;他們更不知道,中央地帶的敵人並不止四個,隨著一部部戰甲被成功解鎖,敵人的數量正變得越來越多。   掃瞄網對敵人的戰甲會做出反應,但是那些解鎖的鐵十字軍全都是聯盟的戰甲,所以在掃瞄網上呈現出的是表示「安全」的藍色。   就在這群騎士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掃瞄網的外圍突然出現了大量的紅色小點。   「敵襲,是大規模敵襲!」   一個念者大聲叫嚷起來。   頓時克里特外圍的營地變得喧鬧起來,一部接著一部戰甲被發動,一盞接著一盞大燈被打開,明亮的光柱朝著漆黑的曠野不停地來回掃著。   從遠處的那片黑暗中隱隱傳來的沉悶的「錚錚」聲響,讓駐守外圍的那些騎士感到巨大的壓力。   掃瞄網範圍之內出現的紅點數量,差不多已經有一個中隊了,按照慣例,第一波攻擊最多只會拿出四分之一的兵力,因為第一波攻擊總是試探性的進攻,第二波才是真正的攻擊。   聯盟的人當然不會想到,這已經是所有的敵人了。   從泊爾摩逃出來的騎士也就相當於兩個半中隊,這一次全部出動就是為了打克里特守軍一個措手不及。沒有想到誤打誤撞之下,讓聯盟這邊錯誤判斷了他們的實力。   「快,往城裡撒,放棄外圈防線,撒到內圈去。」   負責外圍的指揮官發出了一連串命令。   如果共和國的人馬真如同他猜測的那樣,至少有一個兵團的話,他的對策絕對是正確的,內圈到處是殘垣斷壁和坍塌的建築殘骸,如此複雜的地形絕對不利於進攻。   可惜做出這一連串判斷的前提就是錯誤的。   從泊爾摩突圍出來的騎士,人數並不是很多,如果依靠外圍防線來一場面對面的交鋒,泊爾摩這邊就算最後能勝,也會是一場慘勝。   但是進人了內圈,情況就不同了。   因為受到105小隊的影響,再加上後來又有「部落」小隊加人,所以這支臨時組建的兵團,打突擊戰的能力非常強悍,隊伍當中輕型戰甲的比例很高,地形越是複雜,對於他們來說越是有利。   此刻衝在最前面的全都是輕型戰甲,大部分是游騎兵4型,操縱這些輕型戰甲的騎士並沒有走大道,而是直接躍上那些建築殘骸。   城市戰的時候,騎士一般不會跳到那些建築殘骸上去,誰都不知道底下有些什麼,萬一下面有空隙,一、兩噸重的戰甲很容易就會陷落進去。   不過這些輕型戰甲在泊爾摩的時候就已經進行了改裝,當時是為了能夠在泊爾摩周圍的沼澤之中作戰,所以這些輕型戰甲的腳底全都安裝了爪形防陷裝置,所以它們此刻能夠在克里特的廢墟上隨意躍進。   這些輕型戰甲也不和聯盟的守軍交手,逕直從一片廢墟跳到另外一片廢墟上,一邊還不停拋擲出核桃大小的圓球,這些圓球一落到地上立刻炸裂開來,爆炸威力算不上很強,卻會炸起一大片白煙。   片刻間,克里特的外圍就到處都是白煙,那些原本是房屋現在變成廢墟的地方還好一些,雖然也是煙霧瀰漫,至少還看得清方向,街道和馬路就慘了,幾乎完全被煙霧所籠罩。   克里特的街道偏偏又被許多車輛堵寒,所以煙霧之中時不時響起碰撞的聲音。   外圍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市中心的戰鬥只能用慘烈形容。   大片的衝擊波將斷磚碎瓦吹得四處都是,那些重新獲得自由的共和國騎士為了洗雪恥辱而拚命。他們被俘的那段口子,每一個人都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凌辱,如果讓他們再一次選擇,他們情願戰死,也不願意再一次被俘。   衝擊波的殺傷力不足,所以他們一邊用衝擊波吹起地上的垃圾,阻礙敵人的視線,一邊不要命地往前衝,就算被擊中也毫不退縮,等到貼近之後,就用戰斧猛砍。   這完全是拚命的打法。   正常的情況下,這種打法根本就是送死。   不過此刻夜色幫了他們大忙。   清一色全都是鐵十字軍,聯盟那邊的人早就被弄得暈頭轉向,他們根本就分辨不出誰是敵人、誰是同伴。   很多聯盟的騎士,直到斧頭已經劈到頭頂的時候還在狂喊:「自己人,我們是自己人。」   偏偏這個時候,從外圍傳來的消息如同一盆冷水潑在聯盟騎士的心頭。   聯盟這邊頓時亂了陣腳,很多人開始往外圍撒,他們不是去增援外圍的戰友,而是試圖突圍。   不過此刻再想要退出戰鬥,已經不可能了。   不知道有多少騎士攪在城中心的戰場上,一模一樣的鐵十字軍到處亂闖,兩邊的人交織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突然一部鐵十字軍2型,緊緊貼上了另外一部戰甲,那是一部專用戰甲,裡面的騎士看上去像是一個小隊長。   只聽到一聲巨響,兩部緊貼在一起的戰甲全都炸了開來,殘破的碎片飛得到處都是。   這種自殺性的攻擊從來不會被認為是勇敢的行為,騎士很少這麼做,但是對那些被俘過、遭受過難言侮辱的騎士來說,只要能夠報仇,他們什麼都不在乎。   又是一聲巨響,另外一處也發生了爆炸。   聯盟的守軍頓時變得混亂起來,他們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瘋狂的進攻。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數十道青色光絲飛了起來。   羅莎終於出手了。倉庫裡面總共有一百十七部鐵十字軍2型,再加上剛才突襲時候幹掉的那個小隊裡面還有九部比較完好的戰甲,把這些戰甲全部解鎖花了她不少時間。   羅莎能夠出手,同樣也意味著玫琳得到了解脫。剛才她一直守護在羅莎的身邊,忙於解鎖的羅莎根本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青色光絲攻入聯關的陣營之中,每一道光絲都擊中了一部戰甲。   別人沒有辦法分辨敵我,105小隊的成員卻有能力分辨出來,她剛才解鎖的時候,在每一部解鎖的戰甲身上都留下了一個暗記,那是一種帶有磷光的油漆,只有用特殊的鏡片才能夠看清。   隨著一連串輕響,十幾部被擊中的戰甲變得搖搖晃晃,青色光絲並沒有穿透外部的裝甲板,單獨一束光絲的威力並不是很強,不過裝甲板雖然沒被穿透,擊中時形成的震盪卻讓戰甲裡面的騎士頭暈目眩。   羅莎所用的「千絲千線」在十七種神技之中,被認為是最適合戰場的一種神技,確實有其道理。   就像剛才玫琳的做法一樣,羅莎同樣用的是傷而不殺的戰法,這是制訂計畫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的。   殺人的工作自然有其他人完成。   羅莎一出手,等於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四個還沒有來得及撤下去的聯盟騎士,立刻丟下原來的對手,朝著羅莎殺了過來。   突然一圈灰影飛騰而起,一直守護在羅莎身邊的玫琳出手了。突入中心部位的五個人裡而,她和羅莎兩個人是一對組合,莉娜和翠絲麗兩個人則各自作戰,而利奇就一直在天上飛,他是所有人的眼睛,還要協助嘉利小姐指揮作戰。   舞動起「荊棘長索」那一圈灰影將半徑十米的範圍全都圍了起來,灰影並不是死的,而是像一條活蛇迅速游動著。   朝著她們殺來的那四個騎士,有一個人揮舞起手中的長刀,對準「荊棘長索」就猛砍下來,那把刀化作一道灼眼的白色光刃,一看之下就給人一種無可抵擋的感覺。   火星四射,「荊棘長索」被斬成兩段,不過兩截斷索卻像雙頭蛇一般,瞬間捲住了那個騎士的雙手。   隨著一陣細碎的輕響,戰甲的雙臂從手肘的部位被絞斷,斷落的手臂「噹啷」兩聲掉落到地上。與此同時又是一道青色光絲閃過,這一次光絲打的是咽喉的部位,這個位置幾乎沒有裝甲保護。   青色光絲一下子就洞穿了戰甲的脖頸。   那斷成兩截的灰影互相一繞,又恢復成一條。這就是荊棘索的特點,因為上面佈滿了利刺,所以只要互相一纏一繞,利刺咬合在一起,想掙脫開都不容易,雖然未必比原來更加牢固,卻也不容易斷開。   恢復原狀之後,那一圈灰影轉而朝著另外三個敵人掃了過去。   那三個人一看到他們的隊長如此輕易就被殺掉,頓時嚇得膽顫心寒。隊長就快成為王牌了,沒有想到在這兩個敵人面前居然一招斃命。   知道不可敵,三個人立刻散開逃跑。   不過此刻才逃,卻已經晚了,那道暗紅色的光芒突然一分為三,就像三條長蛇似的,沿著地面迅速游移,眨眼間就到了他們的面前。   那三個人的對策幾乎一模一樣,都是將手中的武器舞得滴水不進。   三條長蛇的身體頓時被斬成了許多段,不過三條長蛇並沒有被殺死,就像剛才一樣,後面的蛇身猛地一竄,一下子就把他們三個人纏住了。   三個人裡面有一個反應很快,反手一劍把纏住他的蛇身再一次斬斷,不過這同樣沒用,被斬斷的蛇身再一次纏了上來,同時纏住了他的四肢和脖頸。   又是一連串細碎的金屬聲,三部戰甲同時倒在地上。 第四章 不和諧的聲音   大地劇烈著顫動著。過了十幾秒鐘之後,轟嗚聲才從遠方滾滾而至,那聲音就像是打雷。又過了片刻,一股強勁的衝擊彼席捲而至,一路之上樹被連根拔起,然後凌空震成碎片,地表的泥土有半米厚的一層被瞬間剝離,只有岩石能夠支撐得住,不過岩石上稍微鬆散一些的部分,同樣也被衝擊波震斷之後沖走。   這陣轟嗚聲還沒有平息,另外一個方向又響起一陣轟嗚聲,這一次的距離要遠得多,所以聲音顯得更沉悶和悠長。   轟嗚聲一陣接著一陣,有時遠一些,有時近一些,有時特別響,有時有些低沉。   整整過了半個小時,轟嗚聲才漸漸消失,又過了片刻,一點黑影從厚密的雲層之中鑽了出來,朝著底下落去。   一降落到地上,利奇打開「夜叉」的前胸裝甲,把腦袋從戰甲裡面伸出來,他一把接過玫琳遞上來的水壺,大口喝了起來。   水壺裡面裝著的是酒,專門調製的藥酒。   利奇不喜歡喝酒,對於他來說,這玩意兒又苦又辣,而且非常嗆人,現在喝只是為了御寒。   清晨的氣溫是最寒冷的,再加上他一直都飛在雲層之中,雲層就是一大堆飽和的水氣,雖然「夜叉」和戰鬥服全都是密封的,但是多少會帶走一些溫度,時間長了,人仍舊冷得受不了。   利奇不敢多喝,也用不著多喝,只喝了兩口,他就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身髁裡面透了出來,腦袋也開始有點暈乎乎的。   他連忙將體內那一絲陰寒特性的鬥氣調了出來,在體內循環了一周,頓時把那醺醺醉意壓了下去。作為騎士,想要喝醉並不是那麼容易。   把水壺遞還給攻琳,利奇從「夜叉」裡面出來,一屁股坐在那輛小車上。   「在上面看爆炸的場面實在太壯觀了。」   利奇一坐在小車上就立刻說道:「很多地方連山頭都炸塌了,經過克里特的路想要重新修復,恐怕沒有兩、三年的時間做不到。」   「那還用說?我的計算還會有錯?」   旁邊的伊洛淡淡一笑,雖然手裡只有一份並不算詳細的地形圖,他還是憑借自己強悍的計算能力,算出如何能夠造成最大的破壞。攻下克里特之後,仔細搜索了一下,他們立刻喜出望外。   克里特人大小小總共有三十多座倉庫,聯盟在這片戰區差不多七成以上的物資都放在這裡。   單單從這些倉庫裡面搜出來的能量結晶就有六十噸左右,全新還沒有經過調整的鐵十字軍可以裝備一個軍團,不過最令伊洛和105小隊成員想不到的是,其中有一個倉庫居然裝滿了那種新型戰甲的組件。   從抓到的倉庫管理人員嘴裡,他們終於知道,聯盟給這種新型戰甲確定的名稱是「魔方」這種戰甲是由幾塊大的組件和一些稍微小一點的組件拼接而成,伊洛和他手底下的研究人員仔細檢查了一遍所有的組件之後,立刻確定,他們至少可以拼出二十部完整的戰甲。   這還是同盟第一次得到完整的「魔方」之前弄到的或多或少有些損傷。   能夠帶走的就只有這完整的二十部,其他的零件除了帶走一部分用於替換,大部分只能毀掉。   為了把這些東西全都徹底毀掉,讓聯盟的人就算把它們全部挖出來也只能看到一堆金屬碎片,伊洛足足用了七噸能量結晶,還把它們一起埋在一間很大的地下室裡,上面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建築殘骸,讓爆炸的能量全都聚集在地下室裡面。   「『部落』小隊那邊有消息嗎?」   利奇對同伴還是很關心的,所以剛喘口氣就立刻問道。   話一出口,他就發現旁邊的伊洛臉色有些不對勁,小隊的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語。   好一會兒之後,嘉利才歎息了一聲:「凌晨三點是他們和我們最後一次聯絡,之後就一直都沒有他們的消息。從聯絡的內容來看,他們的情況恐怕不太妙。」   「失去聯絡?」   利奇皺起了眉頭,他知道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部落」小隊已經不存在了,不過這種可能性並不大,按照當初的約定,如果他們遭到攻擊的話,無論如何都會給這邊發出警報,除非他們連警報都來不及發出,就已經被消滅了。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聯絡被封鎖了,就像當初的泊爾摩一樣,聯盟可以把方圓數百公里的泊爾摩徹底封鎖那麼久,讓裡面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想要封鎖一個小地方當然更加容易。   不過第二種可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聯盟必須知道「部落」小隊的行蹤。   利奇的臉色頓時一變,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一提到這件事,伊洛的臉色那麼難看了。   從他把「部落」小隊帶到第五戰區,小隊的行蹤就從來沒有被聯盟抓住過,他們行動的時候全都遵守一連串的原則,比如盡可能不在一個地方待兩天,走過的地方全都必須清掃痕跡,如果有過戰鬥的話,一定要遠離那片戰場五十公里在外才能夠停下來休息……   利奇相信,就算他不在,「部落」小隊也絕對不會疏忽大意。   聯盟在這樣的情況下仍舊能夠抓住「部落」小隊的行蹤,那問題就可疑了。   「部落」小隊是代替105小隊和上面派來的援軍會合。   如果他們這邊沒有問題,那麼問題就肯定出在上面派來的援軍身上,或者乾脆就是上面本身就有問題。   「別太擔憂,或許什麼事情都沒有。」   嘉利安慰道,不過這並不只是安慰:「只要哈尼他們還沒有落到聯開的手裡,就不會有事。我們剛剛炸了克里特,此刻仍舊能夠在這片戰區活動的就只有我們這支隊伍。聯盟得到消息之後,肯定能夠猜到我們根本沒有去會合,他們甚至有可能懷疑,和援軍會合很可能是我們為了進攻克里特,故意釋放出來的假消息。」   嘉利的話讓利奇放心了許多。   不過真正讓他放心的並不是這些猜測,而是剛剛在爆炸聲中灰飛煙滅的那數量驚人的物資給他帶來的信心。   所有的物資加在一起有數千噸,運這些東西聯盟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力物力,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想要重新運這麼多東西上來,恐怕也不是半個月或者一個月所能夠做到。   更別說現在道路全都已經被炸毀,還有那麼多運輸車輛被炸掉,想要把物資運上前線,就只有從其他地方抽調運輸車輛,還要繞遠路。   此刻聯盟在這個戰區的指揮官心裡想的恐怕已經不是怎麼進攻,而是如何自保了。「現作我們怎麼辦?」   利奇問道。   「還能怎麼辦?按照原計書去和海格特會合唄!」   莉娜顯得異常輕鬆:「隊長、翠絲麗和伊洛先生已經聯名向上面提出了質疑。」   「上面的那些傢伙會在乎?」   利奇有些不以為然,如果高層真的有間諜的話,制訂計劃的人也肯定會為了自己的地位,採取死不認帳的對策。   一般來說,只要不是真的出事,制訂計劃的人總是能夠找各種理由搪塞過去,這也是共和國軍隊的一個極大的弊端。   只有像當初莫瑞納戰役那樣敗得極慘,死了很多人,高層才因為頂不住公眾壓力不得不做出一些反應。就算這樣,高層也只是扔出幾隻替罪羊出來,比如那個叫帕羅的參謀;真正的罪魁禍首——戰區總指揮保得利,只是被解職罷了。   知道高層的一貫做法,利奇對這所謂的聯名質疑並不怎麼看好,他甚至有些為嘉利的未來感到擔憂,高層不但死不認帳,還會反咬一口,這樣的事並不罕見。   恐怕現在已經有好幾個陷阱正等著嘉利跳下去呢。   旁邊的伊洛顯然看出了利奇的心思,他微微一笑,拍了拍利奇的肩膀說道:「最近這段時間你太忙了,大概還不知道吧,同盟已經組建了一個聯合指揮部,雖然沒有權力直接指揮底下的部隊,不過其他權力倒是有一大堆,其中之一就是聽取申訴和作出仲裁,這次的事件因為涉及到新型戰甲的研製,所以上面肯定會派調查組下來。」   這下子利奇總算是明白了,不過這也讓他感覺到很悲哀,共和國的事居然要向外國人申訴。   此刻在弗蘭薩帝國的中心索貝,在那片戒備森嚴的深山別墅裡面,喬治五世正冷眼瞪著底下的那些人。   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他感覺到底下那些人已經顯露出焦躁的情緒,他這才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罵道:「你們太讓我失望了,花了這麼多心血,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我原本已經準備好觀賞同盟的新型戰甲了,結果呢?嗯……」   這位陛下怒視著底下的人:「結果你們卻被人耍了,不但連新型戰甲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還丟了三號前進基地。」   越說怒氣就越是直衝腦門,心中忿恨到極點,喬治五世的手不知不覺中多用了一些力氣,那張胡桃木的會議桌居然被他的手掌壓出一道清晰的印痕。   底下的那些人全都看在眼裡,他們更是噤以寒蟬。誰都知道,這位陛下的實力已經非常接近准輝煌騎士,對力量的掌控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此刻卻會失控,顯然陛下真的怒極了。   喬治五世同樣也發現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他連忙收束心神,強行將怒意壓下去了一些。   「科爾薩克已經好幾次向我告狀,他對負責協調和聯絡的那個傢伙非常不滿,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這種人居然也能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喬治五世的眼睛盯著一個腦滿肥腸的胖子。   這個胖子負責的正是和各國的協調,他的心裡其實挺冤枉,因為方向是這位陛下定的:對那些二流的加豐國要盡可能地壓搾它們的戰力,讓它們和同盟那邊相互消耗。   他和他手底下的那幫人真的是按照陛下的命令做,但是此刻為了安撫瓦雷丁人的情緒,陛下翻臉不認帳,反倒怪罪到他的頭上。   胖子當然不敢頂掩這位陛下,他隨手就把罪名又扣在了底下其體負責和瓦雷丁帝國協調的那個傢伙頭上。   掏出一塊手帕,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胖子不停點頭說道:「是是是,我回去之後馬上就把那個人撒職查辦,肯定會給科爾薩克一個滿意的交代。」   喬治五世等的就是這句話,同樣他對胖子誠惶誠恐的模樣非常滿意,底下在座的人裡面就有瓦雷丁帝國的代表,戲就是演給這個人看的。   既然已經給了瓦雷丁人面子,替罪羊也已經拋出來了,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解決眼前的麻煩。   說實話,喬治紅世確實沒有想到戰局會這樣不順利,不但最初的計畫沒有實現,兩個原來進攻得很順利的戰區,局勢也突然間急轉直下。   「我想知道,下一步你們有什麼計畫嗎?」   這位陛下的眼睛盯著瓦雷丁帝國的代表。   可惜那個人一言不發,顯然是在用沉默表示自己的忿怒。   喬治五世知道瓦雷丁人肯定是對剛才的處理結果仍舊不滿,他暗自冷笑了一聲,自己已經很給面子了,如果瓦雷丁人不知道就此順著台階下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可再說的。   瓦雷丁帝國的代表不發出聲音,其他人當然不會讓會議冷場,參謀總長海因茨咳嗽了一聲說道:「因為克里特的陷落,東線的戰局變得非常不妙,而且因為東線的各個兵團實在太靠前了,原本包圍泊爾摩的那兩支兵團不用說,之後為了補獲同盟的新型戰甲,我們又投入了相當於五個兵團的戰力,現在除了預備隊,東線已經沒有可以調用的兵力。而敵人在這個方向非常強勢,他們最初是為瞭解泊爾摩之圍,在這個方向投入了一個軍團外加一個獨立兵團。後來又為了接回負責對新型戰甲進行測試的小組,派了一個兵團過來,從兵力來說,敵人絕對佔優勢。」   稍微停頓了一下,讓眾人稍稍消化了這些消息之後,海因茨才繼續說道:「除了兵力不足,東線更大的問題是物資方面的損失。之前那支神秘小隊還沒有和泊爾摩的人會合的時候,就不停地騷擾孜們的補給線和物資倉庫,給我們造成的損失,相當於兩個兵團一個月的消耗,這一次克里特被攻陷,損失就更不用說了,但是最大的問題還不是物資不足,而是他們的存在已經嚴電威脅到補給線路的暢通。他們破壞公路、炸毀倉庫、襲擊運輸車隊,甚至連克里特這樣守衛森嚴的前線物資轉運中心都敢攻佔……」   「好了。」   喬治五世不耐煩地打斷了海因茨的發言:「我想聽的是對策。」   「對策很簡單,想要對付這樣一支飄忽不定的特殊隊伍,我們也必須組建一支與之類似的隊伍。」   這一次海因茨的回答非常簡練。   「既然有對策,就快去做。」   喬治五世顯得有些不耐煩。   海因茨並不在意,他是少數幾個不在意喬治五世怒火的人。   「其他的問題都容易解決,但是有一個問題非常棘手——我們沒有合適的戰甲。我們仔細研究了,潛伏在蒙斯托克高層裡面的那個鼴鼠拿給我們的那段記錄影像,結果讓人憂心。同盟的那種輕型戰甲完全是為了機動作戰而設計,『魔方』在這方面處於絕對的劣勢,眼前我們能用的恐怕只有最新的改進型『瓦爾基裡』。」   海因茨無可奈何地歎息了一聲。   會議室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明白參謀總長的意思。   「瓦爾基裡」設計出來已經有半個世紀之久,這麼長的時間,「瓦爾基裡」的潛力已經挖掘殆盡,能力再怎麼提升也不可能達到「魔方」那個程度。而敵人的新型戰甲欲可以和「魔方」相抗衡。   「波羅諾夫那邊的進展怎麼樣?」   喬治五世轉頭問坐在最後排的安東尼奧,這位伯爵相當於波羅諾夫的代表。   「樣機已經做出來了,問題是這種戰甲的設計理念非常奇特,它的零件很多,每一種零件都可以有很多種設計,想要找出最佳方案,最好像同盟現在做的那樣,集中眾多設計師,每個人負責一塊,然後進行大量的測試。」   安東尼奧同樣異常無奈,聯盟和同盟相比,如果論軍事實力的話,兩者半斤八兩,但是論底蘊的話,聯盟各國遠遠比不上同盟各國。   三大神工裡面,同盟佔了兩個,聯盟這邊卻只有波羅諾夫一個人,實力的差距可見一斑。而大師級的戰甲設計師比例相差更大,幾乎是一比六的比例。   喬治五世用手指輕輕地扣著會議桌,海因茨則摸著自己的下巴,其他人也都各自冥思苦想。   最終還是海因茨打破了沉默。   「波羅諾夫那裡既然已經有成果了,就先用著吧,以後肯定有機會弄到同盟的那種戰甲,到時候一看就明白了。」   安東尼奧發出了一絲苦笑:「試驗機體雖然已經搞出來了,卻還沒有測試過,這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就一個月,我建議把東線的各個兵團向後撒。」   海因茨雖然嘴裡說的是建議,實質上身為參謀總長的他就是在下命令。   「放虎歸山……」   底下頓時有人提出了質疑。   「想要打人,需要先把拳頭收回來,如果拳頭一直都伸在外面,不但打不到別人,還有可能挨揍。」   海因茨先是輕描淡寫打斷了那個人的話,緊接著神情一冷說道:「既然測試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建議就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從各個精銳兵團裡面抽調騎士,組建起一支專門對付那支特殊隊伍的兵團。這一次不會讓瓦雷丁帝國一家苦戰,我們在蒙斯托克共和國的身上已經花費太多的時間。」   「好。」   喬治五世猛地一拍桌子:「等到兵團組建起來之後,我們就全力進攻。」   深山別墅裡的這場會議,對於此刻在前線生死相搏的軍士們來說,絕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至少暫時值得慶幸。   聯盟的東線相當於共和國第五戰區和第四戰區的大部分,這裡原本就推進得比較靠前,現在一縮回來,反倒比其他戰線更拖後了一收。   戰線回縮,也意味著補給線縮短,同樣也意味著戰線變得更加緊密,從泊爾摩出來的那些騎士想要像以前那樣任意穿梭,已經不可能了。   不過此刻這支規模再一次擴大了許多倍的人馬,早已經離開了第四戰區。   攻陷克里特,總共解救出五千七百六十二名普通士兵和一百三十八位騎士。   騎士的數量原本比這更多,可惜很多人在戰鬥中犧牲了。   一百三十八位騎士,從數量上來說,已經和這邊的人數差不多了,一旦人數多了,自然就會有不同的意見存在,所以剛剛離開克里特,走了還不到五十公里,隊伍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被俘的騎士裡面有五個人走了過來,其中的四個,就是最先從羅莎那裡得到戰甲的騎士。   「我們想知道你們下一步打算怎麼走?」   為首的騎士叫伽羅德,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一張古銅色的臉,臉上佈滿了皺紋,看上去飽經風霜的樣子。   看到這五個人過來,105小隊的人全都知道,肯定有麻煩了。   軍隊最令人感到頭痛的就是意見不統一。   說實話,l05小隊和駐守泊爾摩的騎士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只不過幾個月的並肩戰鬥,讓眾人充分認識到了105小隊的強悍,所以沒有人敢跳出來。而眼前這些剛剛並進來的人雖然知道105小隊的成員很厲害,但是印象還不夠深刻。   「我們打算前往第二戰區,那裡的戰局對我們比較有利。」   嘉利並不打算隱瞞她們的目的地。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的實力不錯,現在又加上我們,我們聯手的話,完全可以給敵人一個沉重的打擊。」   說話間這個人展開了手裡的地圖:「我有一個計畫……」   「你被俘虜的時候是不是腦袋被弄壞了?」   三姐妹的老三同樣也很毒舌,看到這個人自說自話,忍不住冷言嘲諷了起來。   伽羅德把臉一板頓時不高興起來:「你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對長官要保持敬意嗎?」   「你我不相統屬,談不上敬意不敬意。」   嘉利隨手把爭議接了過去,這五個人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知道會有麻煩。   對於軍人來說,被俘是一種恥辱,更別說落在瓦雷丁人的手裡,這些騎士肯定吃過很多苦頭,也遭受過不堪忍受的侮辱,所以一旦獲得自由,肯定會希望能夠洗雪恥辱。   想洗雪恥辱,首先要有洗雪恥辱的實力。   雖然這幫騎士全都已經有了戰甲,伊洛和他手下的那些研究人員對鐵十字軍2型進行了簡單的調整,讓他們可以發揮得出部分實力,但是想憑這種打了不知道多少折扣的實力洗雪恥辱,根本就是做夢。   所以這些人會打她們的主意,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再說,就算你的軍銜和軍職都比我們高,又有什麼用?我們這支隊伍是特別部隊,擔負著特殊使命,所以我們可以命令你,你卻只有被命令、被調遣的份。」   莉娜比嘉利更跛,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我不相信,告訴我你們的編號,我會設法和戰區指揮部聯絡,不過在我確認你們的身份之前,我要求你們停止西進。」   伽羅德寸步不讓。   「這不可能,我們之所以到現在為止一直都很安全,就是因為從來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逗留十二小時以上。」   嘉利同樣也不退一步,戰區指揮部出於自身的考慮,肯定希望有一支強力的兵團在敵後進行騷擾,某至有可能把她們當做炮灰,用來吸引聯盟的注意。就算再往上一級,直接上報總指揮部,她也沒有一點信心。   和「部落」小隊失去聯絡,已經讓她們對總指揮部裡而的人產生了懷疑。   「救你們絕對是一個意外。」   嘉利冷冰冰地說道:「不如這樣,就當做我們沒有救你們,你們也沒有被俘虜過,出了這片山谷,我們就此分道揚鑣。至於那五千七百多名普通士兵,如果你們打算帶著的話,我們不會反對,如果你們不想接受,我們會帶著他們一起走。」   嘉利的做法絕對稱得上仁至義盡。   那五千多將近六千士兵,看上去人數眾多,氣勢頗足,其實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這些普通士兵根本不是助力,反倒是拖累。普通士兵打防禦戰還可以,配備一定數量的大炮,普通士兵對騎士還是很有威脅的。但是打進攻戰,普通士兵根本就一點用處都沒有,更別說機動作戰了。   如果這裡像泊爾摩那樣地形複雜、擁有眾多藏身之處,嘉利肯定毫不猶豫地把這些普通士兵留下。可惜克里特四周雖然也是群山起伏,不過這些山高不過百米,山上長的大多是灌木,又沒什麼山洞,藏不了幾個人。   雖然105小隊的成員全都自認已經化至義盡,但是別人卻不會這樣認為。   「我們反對。」   這一次跳出來的是那個之前沒有見過的傢伙,他能夠被帶來,自然是因為他的腦子比其他人好一些。   「伽羅德少校剛才的提議完全是按照軍事條令做出的,難道一句特殊使命就可以讓軍事條令失效?更何況,誰能夠證明你們確實肩負著特殊使命?真是那樣的話,為什麼你們不讓我們和上面取得聯絡?」   「伽羅德少校?」   莉娜呵呵笑了起來,雖然每一個騎士都有軍銜,不過騎士的圈了裡面,這東西的意義並不是很大。至於說到軍事條令,對於共和國的騎士來說,最痛恨的恐怕就是那些軍事條令了。   共和國的軍事條令是為了更有效控制騎士而存在,那裡面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收斂笑聲,莉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隊的其他人:「你肯定已經注意到我們的戰甲了,難道你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些都是什麼戰甲嗎?」   冷哼一聲,莉娜繼續道:「我們直接向同盟高層負責。」   「難道你們說什麼,我們就必須相信是什麼?」   雖然知道這司能是真的,伽羅德仍舊堅持自己的提議,甚至他比剛才更渴望能夠把這支隊伍的控制權掌握在手裡。   這樣的話,他等於是和同盟高層之間都有了對話權。   「這樣爭執下去沒有意思。」   莉娜歎了口氣:「乾脆按照老辦法解決,一對一打一場,誰贏就聽誰的。」   這確實是老辦法,騎士之間發生爭執時採用的老辦法。   騎士信奉的是「強者為尊」那五個騎士互相看了一眼,誰都不敢應承下來。他們沒有看到過l05小隊其他成員的實力,卻見識過翠絲麗、莉娜、羅莎和玫琳這四個人的身手。   羅莎和玫琳的實力相較翠絲麗和莉娜,明顯要遜色一些,不過就算這兩個女人,也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就算伽羅德也只敢保證五十招之內不敗,五十招之外就很難說了,更別說其他人。   偏偏羅莎和玫琳在105小隊裡面比較低調,這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以為她們倆的實力是最差的,其他人裡面黛娜就不用說了,那氣勢比起翠絲麗和莉娜來都毫不遜色,三姐妹也頗為高調,除了不敢招惹莉娜,對誰都不客氣。   至於羅賓,她整天和翠絲麗在一起,簡直稱得上形影不離,同樣容易引起別人的錯覺,不知道底細的人,全都以為她和翠絲麗實力相當。   那五個騎士當然也不可能向諾拉和蘭蒂提出挑戰,諾拉是偵察騎士,蘭蒂是念者。   「利奇,這件事就交給你搞定。」   莉娜決定了這邊的人選。   利奇鬆了聳肩,他早就預感到,莉娜會抓他做「苦力」「另外換一個人吧,欺負小孩這種事我還做不出來。」   伽羅德當然很希望能夠和利奇動手,這樣的話,他百分之百能夠獲勝,不過就算勝了,他也感覺丟臉。   見伽羅德看不起自己,利奇的心裡頗為鬱悶,他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胸口。   一看之下,他這才想起自己還穿著一件帶風帽的披肩呢,披肩的下擺正好遮住胸口,把那兩枚銀星擋住了。   穿這東西是因為空中寒冷,而且陰寒的濕氣很容易從領口鑽入衣服裡面。加了這條披肩就好多了,這東西連頭帶腦全都牢牢遮住,只有眼睛的部位露出一個缺口,濕氣全都擋在了外面。   利奇正琢麼著要不要脫掉披風,讓罕人見識一下他真正的風采。   「我來吧。」   跟過來的那惆傢伙再一次跳出來,他可不像其他人那樣,把榮譽看得比什麼都重。   一片稍顯平坦的谷地之上,一身亮銀戰甲的利奇靜靜站立著,他已經很久沒有操縱這部戰甲了,多少感覺有些生疏。   在他對面——十米之外站著一部鐵十字軍2型,那個騎士用的是一桿騎士槍。   「我不想讓別人說我以人欺小,你先出手吧。」   對面那個騎士雙手握槍,自信滿滿地喝道。   利奇暗罵了一聲白癡。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他聽到傳訊通道裡面同時傳來嘉利和莉娜的聲音。   「點到為止,給那個人留幾分面子,不過你自己小心。」   「用最快的速度幹掉他。」   兩個人同時說話,兩種完全相反的命令,利奇一時之間愣住了。   同樣愣住的還有嘉利和莉娜,傳訊通道有延遲,所以她們都來不及收回自己的話。   「我到底該聽哪一個的?」   利奇連忙問道。   可惜這一次誰都沒有回答,或許連嘉利和莉娜自己也沒有答案。   僵持了有兩、三分鐘,最終傳訊通道裡面響起的是師傅黛娜小姐的聲音:「該怎麼做,問你自己,你認為怎麼合適就怎麼做。」   問自己?利奇暗自嘀咕著。   這可不太容易選擇。   他的心裡猶豫不決,他的對手可沒有絲毫猶豫,這個人對此戰是志在必得,他不想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所以讓利奇先出手,不過話剛出口,他就已經後侮了。利奇遲遲不出手,自然給了他一個反悔的機會。   騎士對決確實有這個規矩,被允許先出手的人,如果僵持五分鐘以上仍舊不動的話,就意味著他放棄這個權利。   五分鐘一過,那個騎士大喝一聲,挺起手裡的騎士槍就刺了過來。   此人的身手確實不凡,他同樣也已經到了高階等級,甚至快要進入瓶頸期了。   一槍刺出,槍影如虹,用騎士槍的人攻擊往往集中在一點上,但是此人的槍法卻是點面相合,只看到槍影似虛似實,讓人不知道往哪裡躲閃。可一旦真的被擊中的話,戰甲絕對會被洞穿。   可惜如此強勁的一招偏偏遇上了利奇。   幾乎在騎士槍擊出的同一瞬間,利奇左側手臂上的盾牌猛地彈出了一面銀光閃閃、卻頗為厚實的小盾。利奇的鎖盾朝著槍影迎了上去。   虹光迸射,似虛似實的槍影有一部分朝著四面八方彈開,不過仍舊有一小部分沿著原路反彈了回去。   這絕對算不上完美,很久沒用「鏡·反射」同樣也有些生疏了。   不過利奇原本就沒有打算取對手的性命,只反彈回去一小部分攻擊,正合適。   那個人的反應倒是挺快,一看到自己的攻擊被反彈了回來,連忙往旁疾閃。   他剛剛閃開,利奇已經連跨兩步衝到了他的近前。   利奇的步法是將搓步、震盪彈跳、側身滑移、御風,這幾種技巧全都融合在一起,雖然還有一些疏漏之處,比不上絕學之中的那幾種步法,卻比其他的步法要高明得多。   逼近的同時,利奇抽出了艾斯波爾替他打造的騎士刃,橫著一揮,一抹寒光緊貼著對手劃了過去。   對面那個騎士避無可避,勿忙中將手中的騎士槍一豎,擋在了前面。   騎士刃削在鋼質的槍桿上,頓時火星四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遠遠地傳了開去。   騎士刃被擋了下來,但是利奇的後招馬上又到了。   貼身格鬥的最大特徵就是出招連綿不斷,這是其他武技所沒有的優點。   利奇朝著那部戰甲的弱點打了過去。   這一次那個騎士再也沒能擋住,崩手穿過騎士槍和手臂間的縫隙,結結實實拍在了戰甲上。   鐵十字軍畢竟是中型戰甲,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擊居然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勝負已經明明白白。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那個騎士並沒有如同他預料的那樣認輸,反倒是槍桿豎著一推,想要把他打飛。   他頓時惱了,這樣不要臉的傢伙還是第一次碰上。   利奇雙臂一抵,架住了橫推過來的槍桿,手腕一轉,騎士刃從正握變成了反握,沿著槍桿輕輕一削。   接連連聲刺耳的金屬破碎聲響起,鐵十字軍的兩雙金屬手被齊腕斬斷。   「好像是我贏了。」   利奇淡淡一笑。現在的他對於戰勝對手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   「你這小子夠狠,一點面子都不給。」   傳訊通道裡面響起了莉娜的聲音,聽得出莉娜此刻的心情很不錯。   她當然高興了,利奇是按照她的吩咐做的。   「他自找的,我本來打算給他留幾分面子。」   利奇連忙說道,他可不想得罪隊長嘉利小姐。   「小滑頭。」   莉娜當然知道利奇說這話的意思,突然她把傳訊調成了私密方式,膩聲笑道:「不管怎麼說,我都會給你獎勵,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巡邏,怎麼樣?」   聽著那柔膩的笑聲,利奇的心裡癢癢的。   被厚厚積雪覆蓋的群山顯得異樣的荒僻,這裡方圓數十里都沒有人煙。   利奇專門找了這樣一個地方,降落之前他已經確認了好幾遍。   兩個人赤條條地纏在一起,身體下面就鋪著兩件戰鬥服。   雖然天氣很冷,兩個人卻一點都沒有感覺,熊熊的慾火在兩個人的體內燃燒著。   實在是太久沒有做愛了,兩個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顯得瘋狂。   利奇狠狠地抽插著,每一次他都是將陰莖全部拔出,然後整根插入,再用力一頂,頂開子宮頸,深深刺入子宮之中。   所有女人裡面能夠陪他這樣玩的就只有莉娜、諾拉和他的師父黛娜,換成另外幾個女騎士,沒有插幾下就徹底崩潰了。   那根讓蘭蒂恨得牙癢癢的「尾巴」此刻正拖在莉娜的屁股後面。   這玩意兒讓蘭蒂感到「痛苦」每一次用的時候,她都是苦苦忍受的模樣,而此刻莉娜卻很享受這種強烈的刺激。   腰部以下,膝蓋以上,所有的敏感點都被激發了起來,散發著「快樂」的信號。   莉娜的嘴裡咬著一條毛巾。   刺激實在太強烈了,她很難保證不會發出聲音,雖然四周空曠無人,不過現在這個時候還是稍微注意一些比較安全。   利奇同樣感覺很刺激,莉娜的性技原本就非常高超,再加上隔著那薄薄的肉壁傳過來的震動,刺激的程度就更強了。特別是每一次頂開子宮頸的時候,他的龜顫總是一顫一顫的,這是即將射精的預兆。   要不是他強行鎖住精關,恐怕已經一洩如注了。   現在的他對於身體的控制越來越熟練了,他如果想射精的話,隨時都可以射出來,如果不想的話,除了諾拉,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搾出他一滴精液,就連莉娜這個搾汁女也不行。   再一次用力頂入,突然利奇感覺到莉娜的陰道猛地收緊,子宮頸更是緊緊鎖住。   這是高潮的反應,果然莉娜的身體一下子繃緊了,肌肉微微地顫抖起來。   利奇連忙將鎖住的精關一鬆,莉娜身體內部傳來那陣陣蠕動和收縮,以及隔著陰道壁傳來的震動,原本就深深刺激著他,一放開控制,精液自然噴湧而出。   灼熱的精液直接注入莉娜的子宮裡面,頓時引起了激烈的反應,她那修長的雙腿一下子緊緊夾住了利奇的腰,像是要讓利奇的陰莖插入得更深一些似的。她的雙乳不停地顫動著,兩顆葡萄粒大的乳頭迅速充血,底下,利奇一直玩弄著的陰蒂也腫脹得像是一顆花生米。只要輕輕一捏,她就是一陣激烈的顫抖。   這種徹底的失控整整持續了十幾分鐘,時間長得讓利奇感覺到有些害怕,除了師父黛娜小姐,他還從來沒有碰到另外一個女人的高潮時間有那麼長。   幸好最後莉娜還是恢復了過來。或許是因為一這次高潮實在太強烈了,所以恢復之後,莉娜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   吐出塞在嘴裡的毛巾,莉娜大門喘息著笑罵道:「你越來越厲害了,真有點受不了你,兩年前我還可以隨意搾乾你,沒有想到才這麼短的時間,就換成你搾乾我了。」   莉娜輕歎了一聲,她的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利奇玩弄著那腫大的陰蒂,心裡同樣想著事情。   這一次離開105小隊的時間很長,他原本以為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面,莉娜肯定會另結新歡,沒有想到,事後聽玫琳和蘭蒂說起,莉娜在這段時間,對那些獻慇勤的男騎士根本不假辭色。   說實話,他原來從沒有想過和莉娜確立關係。在105小隊裡面,他和其他女人都確立了關係,玫琳、蘭蒂和他之間可以說是憑人關係,羅莎則只承認他是玩伴,和瑪格麗特的關係最近,瑪格麗特是他預訂的妻子,至於其他女人則是情人關係,唯一有些說不清楚的就只有諾拉,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諾拉有一種說不出的依戀。   「做我的情人吧。」   利奇湊到莉娜的耳邊輕聲說道。   莉娜咯咯一陣輕笑:「做你的情人可沒有意思,憑什麼只有你能夠四處留情、和其他女人做愛,我卻不能找其他的男人?」   莉娜的話讓利奇感覺到一陣失落,他訕訕地想要從莉娜的身體裡面退出來,沒有想到莉娜的腳突然夾得吏緊了。   「我只是開個玩笑。」   她伸出右手,一把抄住利奇的那兩顆睪丸輕輕揉搓著:「嘗過這玩意兒的滋味,其他男人就沒有什麼吸引力了,不過……」   莉娜歎息了一聲:「你想讓我一直跟著你,也可以,不過你得給我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利奇立刻問道。   「孩子。我可以不結婚,但是我肯定要將血脈延續下去。」   莉娜的語氣很堅定,在這件事上絕對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一聽到這話,利奇頓時覺得沮喪。   「別灰心,蘭蒂已經在想辦法了。」   莉娜安慰道:「在此之前,我不能答應做你的情人。」   看到利奇變得憂鬱起來,她突然一笑,又輕聲說道:「不過我願意做你的性奴。」   利奇一愣,他立刻知道自己被耍弄了。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利奇狠狠地說道,他在心裡琢磨著怎麼報復這個女人。   突然他想起了一招。   他輕輕按了按莉娜的肛門。   莉娜的肛門裡面仍舊插著那根尾巴,不過被利奇按了一下之後,莉娜馬上微微抬起了屁股,把那根尾巴拔了下來,順勢用雙手掰開臀瓣。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莉娜以為利奇想玩後面這個洞。   利奇也不客氣,碩大的性器稍微一頂,逕直插入了裡面。   進去之後,利奇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抽插,他把莉娜抱了起來,然後尿道的肌肉一鬆,尿了起來。   莉娜一開始並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等到直腸末端被尿液一擊,緊接著裡面越來越熱,而且肚子裡面生起了一陣脹脹的感覺,她立刻就明白利奇在幹什麼。   「你怎麼想出這種壞招?」   莉娜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她雖然百無禁忌,什麼花招都試過,卻從來沒有做過男人的尿壺。   利奇的身體抖了一下,他尿完了,不過他並沒有從莉娜的身體裡面退出來,而是在莉娜的耳邊輕聲說道:「現在輪到你出力了,想辦法讓我射出來,不過裡面的那些東西一滴都不許漏出來。」   莉娜狠狠地給了利奇一個白眼,不過她的肛門卻已經用力收緊,肛門裡面的軟肉緊緊地吸住了那碩大的龜頭,不停地蠕動和揉磨起來。   這感覺實在太舒服了。 第五章 紅山谷   一圈數百米高的山嶺,圍攏著當中的一塊平地。   這塊平地狹長而且有些彎曲,大部分地方被雪覆蓋著,只有一小部分地方被連片的營房佔據,營房和營房中間是縱橫交錯的土道,這些土道呈現詭異的赤紅顏色。   這裡的泥土是富含鐵質的酸性赤土,正因為這片山谷全都是這種土壤,所以這裡被稱作為「紅山谷」駐守這裡的正是海格特的兵團。   在五大戰區之中,此刻局勢最好的就是第二戰區,當然打得最慘烈、傷亡最重的同樣也是這個戰區。   而第二戰區最能打、戰果最輝煌的正是海格特的兵街頭團,這個傢伙能夠在短短的十幾年時間裡面坐上兵團長的位置,確實有兩把刷子。   就拿這座紅山谷來說,被海格特弄得如同鐵桶一般,山谷四周半徑五十公里之內的範圍,全都在海格特的嚴密監視之下。   在這支兵團裡面,那些偵察騎士的眼睛不但盯著四周,時不時還會朝天上掃上幾眼。   突然東北方向傳來一陣沉悶的炮聲,那是用來發出警報的號炮。   炮聲在山谷間不停地迴盪著。   聽到炮聲,原本寂靜的山谷頓時變得喧鬧起來,士兵從營房裡面一窩蜂地湧了出來,緊接著一部部戰甲也衝了出來,朝著各自的防禦位置奔去。   海格特同樣也從指揮部鑽了出來,幾個月不見,他看上去比當初離開裴內斯時明顯憔悴了許多,眼睛甚至連眼袋都出來了。   「是哪個哨位發出警報?」   海格特轉頭喝道。   過了大概十幾秒鐘,海格特的第一副官從通訊室裡面跑了出來。   「是17號哨位,長官。」   副官一邊回答,一邊將一張紙遞了過來。   海格特接過紙一看,臉色頓時一變,先是一愣,緊接著又變得喜憂不定。報告上說,17哨位的偵察騎士剛剛看到天空中有形狀類似飛鳥的東西,體積比最大的鳥類都大得多。   把紙揉成一團,海格特徑直鑽進了通訊室。   通訊室是一間非常狹長的營房,沿著牆壁,有兩排長桌一字擺開,桌子上放著專門用來通訊聯絡的裝置。   總共有二十幾個念者在這個房間裡面,他們管理著和各地的聯絡。海格特朝著他的專屬念者走去。   那個人看到海格特進來,立刻將聯絡用的金屬頭罩拿了起來,他知道,將軍找他不會有其他事情。   「幫我聯絡105小隊,問問她們是不是快到了?」   海格特雙手放在身後,不過有心人還足能夠看到,他的手指非常用力地互相絞著,可見他的心情並不輕鬆。   那個專屬念者二話不說,立刻戴上了頭罩。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他抬起頭來,有些興奮地朝著海格特說道:「聯絡上了,105小隊此刻離我們只有七十幾公里。」   海格特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正打算解除警報,不過轉念一想,為了穩妥起見,還是讓底下的人保持警戒狀態。   七十幾公里算不上很遠,海格特放的暗哨都遠達五十公里,所以聯絡上之後不到三個小時,從泊爾摩逃出來的大隊人馬就到了紅山谷的外圍。   這同樣也是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從人數上說,一點都不比海格特的兵團遜色,只不過看上去稍微狼狽了一些。   最顯眼、數量最多的是雪橇,用門板和鐵條簡單裝配起來的雪橇,每一台雪橇上全都擠滿了人。   這當然是利奇的主意。   利奇別的經驗算不上豐富,可是說到如何帶著一群普通人逃命,就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他。   當初他帶著玫瑰色的女孩從莫瑞納逃回來,就積攢了大量的經驗,後來又帶著女孩們和他的家人一路逃到裴內斯,這一路之上的經驗教訓更是多不勝數。   至於製作那些雪橇的材料,當然是在克里特找到的。   克里特作為聯盟的物資集散之地,什麼東西都不缺,搜出來的食物、軍服和棉被之類的東西,足夠士兵們一路上吃用。製作雪橇的門板,則是從廢墟堆裡面挖的。   這也幸虧是冬天,連著下了半月的大雪,地上的積雪有一尺多厚,對雪橇來說,任何地方都是路。換成其他的季節,前面的人通過之後,地面肯定已經被碾壓得軟爛一團,後面的人根本就別想通行。   小隊當仁不讓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剛剛爬過一道山崗就看到前方排開了一隊戰甲,為首的是一部紫紅色、裝甲顯得異常嚴密厚寶的重型戰甲。   「總算等到你們了,為什麼不讓那個小傢伙從上面下來?」   海格特朝著105小隊迎了上去。   「就讓他在上面待著吧,進入旺卡之後,我們的身後就跟上了一條尾巴,不管怎麼甩都沒有辦法甩掉,幸好有他在上面給我們及時報訊和指引方向。」   回答的是黛娜,身為利奇的師傅,她最有決定權。同時她也是小隊裡面除了莉娜之外,和海格特最熟的人。   「快跟我來吧,巳經替你們準備好營房了,遼有食物,你們先休息一下。」   海格特顯得頗為慇勤:「吃飯的時候,我很想聽你們說說這一路之上的遭遇,特別是在克里特的那一戰。」   海格特其實最希望的是105小隊的成員把戰甲上的記錄裝置交給他,只不過這種話不太能夠說出口。   按照慣例,他並不是105小隊的直屬上級,根本沒有資格檢查她們的記錄。   克里特一役早已經驚動了同盟高層,無數雙眼睛正盯著這邊,而記錄裝置對每一次操作都會留下記錄,閱讀同樣也會留下閱讀的記錄,海格特可不想多事。   有海格特這位兵團長親目在前面引導,從泊爾摩來的騎士們沒有碰到任何阻礙就進人了紅山谷。   正如海格特所說的那樣,營房早就替他們準備好了。   一打下克里特,蘭蒂就和海格特這邊聯絡上了,可以說,海格特是同盟這邊第一個知道克里特陷落的將領。   突然多出六千人,對海格特來說,意味著需要準備的營房和食物一下子增加了許多,不過海格特很願意處理這樣的意外。   在戰爭時期,所有的軍官都希望自己手裡的兵力越雄厚越好。六千名俘虜,甚至已經超過他的兵團人數。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普通士兵的數量太多了一些。   他的兵團同樣也是普通士兵和騎士混編的兵團,比例差不多是四比一。這些士兵在防禦戰的時候有用,要不然就是在戰鬥結束之後,由他們去佔領陣地,順便打掃戰場,平時用處不大。   所以這五千七百多士兵多少有點累贅。   真正讓海格特感到高興的是剩下的這一百多名騎士他一直想要組建一支突擊兵團,當初花了許多心思拉攏利奇,好不容易搞出了一個示範小隊,沒有想到剛剛訓練不久,戰爭就再一次爆發了。   他雖然在這支訓練到一半的示範小隊上,構建起突擊兵團的雛形,不過效果並不是很理想,甚至還不如哈尼的那支小隊。   只要一想到哈尼的小隊,海格特的心底就是一陣惋惜。   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支經歷過實戰的小隊,沒有想到回來的時候活著的只有四個人,還都傷的傷,殘的殘。   不過規在,他用不著感覺遺憾了,從泊爾摩來的這些騎士能夠穿越兩大戰區,中間還經歷了克里特之戰,絕對比他設想的突擊兵團還要強悍。   他也不求能夠留下所有的人,他很清楚,裡面有不少是內務部的騎士,內務部可從來不買他的帳。   只要這些人留一、兩個月,他的突擊兵團就可以成形了。   當然對海格特來說,如果能夠把105小隊留下那就更完美了。   裊裊的炊煙在落日的映照下徐徐升起,紅山谷裡面一片安詳。   看到這一幕的人,或許會忘記戰爭的慘烈。   突然紅山谷上空的雲層一亂,一個黑影破開雲層飛了出來。   一飛出雲層,利奇直接俯衝而下,離地面只有五、六十米高的時候,他才稍微調整了一下姿態,前部稍稍抬起,將速度減慢了下來。   從這個高度看去,他確實像一隻飛鳥,還像神話傳說中的天使,不過等到底下的人看清他的模樣,「夜叉」那猙擰的外表又會讓人聯想起惡魔。   繞著紅山谷滑翔了一圈,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從營房裡面出來仰頭看著他,利奇的心裡說不出的興奮,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突然他的眼角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海格特也跑出來了。   利奇從海格特的眼神之中彷彿讀出了羨慕和嫉妒,他不由得更加得意起來。   當初飛行戰甲剛剛設計出來的時候,那個傢伙根本不放在眼裡,還冷嘲熱諷。   把高度降到五米左右,利奇猛得一個折轉,身體直立了起來。   突然提升的阻力讓利奇的速度一下子降了下來,他從空中落下。   快要掉到地上的時候,他的腳下突然捲起一股旋風,這股旋風托著他緩緩降落到地面上。   「這件戰甲比你原來的那件漂亮多了。」   海格特遠遠地打著招呼,他當然認得「夜叉」這東西正是他最忌諱的,不過海格特不是那種固執己見的人,任何有用的東西都會引起他的興趣,此刻他最想的就是把這件戰甲上的記錄裝置取下來。   那些新型戰甲有太多人盯著了,上面的記錄裝置不是他能動的,但是這件飛行戰甲卻不一樣,同盟高層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它的存在。   「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快拿來給我暖暖胃。這段時間整天都啃肉乾,嘴裡什麼味道都沒有。」   利奇抱怨著。   看到利奇一見面就先提吃的,海格特頓時笑了起來,這小子和他倒是一點都不見外。   海格特的兵團也不寬裕,戰爭時期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挺艱苦,不過對利奇這幫人來說卻已經是天堂了。   一大鍋熱騰騰的燴牛肉比什麼都吸引這些長途跋涉的人們。   食物都是一樣的,沒有誰比較特殊,不過在一旁陪著的人卻大不相同,105小隊再加上伊洛和他手下的那些研究人員是和海格特一起用餐。   對伊洛和翠絲麗這兩位特殊人物,海格特格外客氣,不過這兩個人的話都不多,弄得海格特有點鬱悶。   當然他也知道這兩位為什麼和他保持距離,對於青年軍這樣的組織,同盟各國全都非常謹慎。伊洛的身份或許還沒有那麼敏感,他代表的只是以艾斯波爾為首的那幫戰甲設計師,翠絲麗代表的卻是奧摩爾帝國。   「哈尼他們怎麼樣了?」   打過招呼之後,利奇搶先問道。   「他還活著,不過右眼瞎了,還斷了一條腿。」   海格特歎道:「副隊長席爾瓦也活了下來,他傷得比哈尼重,前兩天剛剛脫離危險,還有科瑞德和巴洛也逃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利奇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哀傷。   當初上前線的時候總共十五個人,現在加上他,也只有五個人還活著。   看到利奇沉默不語,海格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別那麼多愁善感,誰讓我們是騎士呢?這就是騎士的宿命。」   說著,他將自己的杯子遞了過來,那裡面是酒。   利奇喝了一口,從喉嚨到胃立刻像火燒似的,這酒比用來驅寒的藥酒厲害多了,喝下去之後升起的那醺醺醉意,確實驅散了一些憂傷。   看來借酒澆愁真得很有點道理。   「還是說點高興的事吧。」   海格特拎起勺子,從鍋子裡面勺了一大塊牛肉,放在利奇的盤子裡面,這才繼續說道:「哈尼得到了晉陞,他現在已經是中隊長了,只要他的傷一好,任命立刻下來;席爾瓦也一樣,他仍舊是哈尼的副手,另外兩個人也都升為了小隊長。」   「也就是說『部落』小隊不存在了?」   利奇訕訕地說道,他確實替那幾個活著的人高興,不過只要一想到死去的人,卻又高興不起來。   「部落」小隊的解散還讓他想到了105小隊,會不會有那麼一天,105小隊也不存在?   哈尼這樣的傢伙都可以當中隊長,以嘉利的資格和以往立下的軍功,完全可以擔任大隊長甚至兵團長,玫琳和黛娜也差不多。   「你有沒有興趣弄個中隊長當當?」   海格特並沒有看出利奇的心思。   「沒興趣。」   利奇又喝了一口酒:「我不是當隊長的材料。」   「這倒也是。」   海格特沒有堅持,當初組建突擊小隊的時候,利奇就是臨時隊長,不過這個隊長當得很不稱職,所有的事全都是哈尼這個副隊長在干。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樣也不錯,利奇雖然不喜歡管具體的事,但是他的腦子好、點子多,只要配幾個好一些的副手,絕對可以組起一支不錯的隊伍。   至於那幾個副手就和哈尼一樣,平時幹的是隊長的事,又從利奇那裡學到了本事,到時候一提拔就是一個不錯的隊長。   「你一開口就送一個中隊長的職務,形勢看漲嘛!」   其他人沒有從海格特的話裡面聽出深層的東西,莉娜卻聽出來了。   以海格特的兵團長身份,完全可以決定小隊長的人選,不過任命中隊長就必須上報之後才能夠定下來,而且十有八九不會獲批,現在海格特能夠這樣隨意的做出許諾,要不就是他有口無心,要不就是他又獲得了晉陞,手上的權力更大了。   以海格特和利奇的交情,前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被莉娜說破了關鍵,海格特微微一笑:「前段時間打得太慘烈了,我的兵團損傷慘重,所以我向上面要求補足損失的兵員,沒有想到上面扔給我一個代軍團長的空頭銜。」   「空頭銜?」   莉娜有些不信地盯著海格特。   「得了便宜還賣乖。」   羅賓也在一旁輕哼了起來。   這兩個女人都出身於將門世家,對軍隊高層的一些門道比其他人要清楚得多,當然知道軍團長一級絕對不可能有空頭銜存在。   她們很懷疑,這個頭銜很可能是海格特自己討來的。   現在幾個戰區全都有被困住、卻還沒有被消滅的軍隊,海格特只要把這些軍隊救出來,就可以憑藉那個代軍團長的頭銜把這些軍隊打散,然後重新整編。   對各方面來說,這都有好處。   像海格特這樣的兵團長,正好能夠藉此機會爬到更高的位置,一旦軍團真正組建起來,再打幾場勝仗的話,那個「代」字自然而然就沒有了。   要知道,正常的情況下,從兵團長爬到軍團長最少也要十年的時間,共和國的現任軍團長大部分都已經四、五十歲。   軍隊高層同樣也不損失什麼,用一個頭銜就可以把一大批受困的軍隊救出來,還可以得到一支可用的軍團,不管怎麼算都是賺了。   至於那些受困的軍隊,能夠逃出生天已經謝天謝地了,就算被打散了重新整編,大部分人都不會抱怨什麼。即便是那些軍官,只要能夠證明自己的實力,十有八九仍舊會得到重用。   唯一會感到失落的就只有軍團一級的軍官,以及沒本事靠其他手段爬上去的人。   明白這個道理的還有翠絲麗,她當然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不過翠絲麗對海格特暗自留了心。   蒙斯托克共和國的將領之中,海格特絕對是值得注意的人物。在利奇出現之前,他是共和國的軍官裡面最不受拘束、思路最廣闊的一個,他進行的一些軍事嘗試早已經被各國派遣在蒙斯托克的眼線盯上,要不是他的那些嘗試大多以失敗告終,他受重視的程度恐怕還會提升一級。   看了一眼海格特,又看了一眼利奇,翠絲麗若有所思。   這兩個人碰在一起,不知道是利奇的運氣,還是海格特的運氣。兩個人同樣不受拘束,同樣有很多異想天開的想法,利奇比海格特強的地方就是擅長把這些想法變成現實。海格特沒有這個本事,但是他非常大氣,利奇搞出來的東西到了他的手裡,就會變成強悍的戰力。   以前海格特只是兵團長,發揮的餘地還不算大,現在他成了軍團長,軍團長已經不只是統領軍隊,而是分管一方的防務,職權範圍很廣。   眾所周知,從兵團長升到軍團長非常困難,但是從軍團長往上升就很難說了,一場力挽狂瀾的戰役,很可能就讓一個軍團長成為軍隊最高層的一員。   軍團長這一職位,有著極為寬闊的舞台。   在紅山谷的外圈有一片相連的兵營,這是專門為105小隊準備的地方。   一道圍牆把裡面和外面隔離開來,這是海格特的安排。   中間的那間營房還有一個地下室,當初在裴內斯的時候,海格特經常去找利奇,所以很清楚105小隊的駐地情況,也能夠猜到駐地的那個地下室是什麼用場。   對於那些和利奇熟悉的人來說,105小隊的地下室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女騎士們倒也不在乎。   蘭蒂和莉娜巳經公開向利奇要一個孩子,至於其他人,玫琳的想法用不著猜也能夠明白,在105小隊裡面,她是最寵著利奇的人。三姐妹和羅莎還沒有打定主意,諾拉從來不說話,不過以她的性格,萬一懷上了,肯定會生下來。比較微妙的是嘉利和黛娜這兩個人,誰都說不清楚她們倆的想法。   入夜,105小隊的成員早早的就回營房「休息」嘉利和黛娜負責站崗,她們倆多多少少有點刻意避開的味道。   其他女人裝作各自回房之後,悄悄地溜進了地下室。   蘭蒂早已經把地下室佈置好了,還準備了一盒小禮物。   小禮物是十幾枚樣子看上去像橄欖、個頭比橄欖大兩圈的橢圓形金屬球,底下拖著一根纖細的金屬線。   這玩意兒是從那條「尾巴」改進而來。   女騎士們一進來,蘭蒂就給每人塞了一顆進去。   有的人已經嘗過了味道還算好一些,有的人沒有嘗過就慘了,全都和蘭蒂第一次的時候一樣,渾身哆嗦著蹲了下來。   伸手想要去拔卻拔不下來,這些金屬球塞進肛門裡面就立刻鼓脹開來,再加上高頻率的震盪讓人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   三姐妹、羅莎和瑪格麗特全都並緊了雙腿蹲在地上,雙手軟綿綿地支撐著身體,渾身不停地顫抖著。   玫琳和蘭蒂稍微好一些,她們倆同樣也是雙腿發軟,膝蓋不由自主地彎曲著,大腿突突突地打著顫,不過兩個人至少還能扶著牆站著。   只有莉娜和諾拉能夠筆直地站著,不過兩個人也有差別,莉娜的眼神微閉,頭稍稍後仰,似乎在□味,又彷彿沉醉其中,諾拉卻仍舊是老樣子,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靜靜地站在角落裡面。   「我又想尿尿了。」   利奇看著莉娜。   「你就是想讓我出醜。」   莉娜瞪了利奇一眼,突然滿臉笑意一扭一扭走到利奇的面前,轉身將屁股朝著利奇。   按住莉娜的腰往下壓了壓,利奇將龜頭頂住那微微翹起的嬌臀插了進去。   一開始很順利,不過剛一進去,他那碩大的龜頭就頂在了劇烈震動著的金屬球上,那橄欖一般的尖端正頂在龜頭的馬眼上。   利奇猛地一哆嗦。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這些女人一個個都不堪承受,這種刺激確實太強烈了。   被這麼一震,利奇也控制不住,他就感覺到陰莖一下子脹大了兩圈還多。   精液倒是沒有射出來,剛才用餐的時候,他故意不停喝水,此刻膀胱正脹著呢,被這樣一刺激,首先憋不住的是那強烈的尿意。   尿液激射而出,一下子將那枚金屬球衝開了一下,不過刺激不但沒有減弱,反而增加了好幾倍。   他往莉娜的體內「注水」而水偏偏是最擅長傳導震動的東西。   原本只是龜頭頂端感覺到刺激,現在整個龜頭全都麻酥酥的,說不出的難受。   「啊……」   莉娜也尖叫了起來,她同樣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她的腿一下子軟了,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她以前能夠承受,只是因為刺激的強度沒有超過極限,但是現在她卻受不了了。   莉娜感覺到整個屁股都變得酥麻,這是一種和性交完全不同的刺激,很舒服卻又很難受。有一種百爪撓心似的奇癢。   承受不住的不只是莉娜。   利奇也一樣,他對身體失去了控制,只知道緊緊摟住莉娜的細腰,將性器盡可能地插入莉娜的肛門之中。   注入莉娜體內的,先是「水」然後就變成了精液。   還沒正式上場就射了,利奇多少感覺到有些丟臉,好在此刻莉娜比他更丟臉。   隨著精液的噴湧而出,利奇感覺到刺激變弱了一下,他連忙雙手一撐,離開了莉娜的身體。   只看到一道銀絲從莉娜的肛門口垂落下來,一直拖到地上。   將龜頭往下移了一下,利奇又用力一頂,又粗又長的性器一下子頂到了莉娜的陰道底部。   莉娜的陰道又黏又滑,早已經充滿了淫液,還劇烈震動著。   肚子裡面注滿了水之後,隔著肉壁傳過來的震動就更強猛了。   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莉娜的子宮頸口居然自動張開。以往只有在情濃之時,才會這樣。   子宮頸口傳來一陣強勁的吸力,他根本就不必用力,陰莖自動地被吸了進去。   突然利奇往後一退,挺立的性器從莉娜的陰道裡面拔了出來。   「不要,快插進來,我要你狠狠地弄我。」   莉娜驚叫了起來,利奇這麼一退,她立刻感覺到自己好像少了什麼似的,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   「等一會兒,我去喝點水。」   利奇笑著說道。   一邊說著,他一邊壞笑著跑了出去。   莉娜實在受不了,就像不容易生病的人一旦生病,肯定是大病一樣。莉娜對性刺激的承受能力很強,可一旦承受不住,就是徹底的崩潰。   此刻她就連這麼趴著都感覺吃力。   一分鐘、五分鐘、一刻鐘,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不過對地下室裡面的這些女人來說,時間過得是那麼慢。   等到利奇重新進入地下室的時候,他看到女騎士們大部分都已經倒在地上,只有諾拉一個人靠著牆,抱著腿像以往那樣坐著。   「我回來了,蘭蒂,我想尿尿。」   利奇輕笑著走到蘭蒂的邊上。   「饒了我吧,我現在已經受不了了。」   蘭蒂不停地往後縮。   利奇轉頭看著其他女人。   三姐妹和羅莎全都一個勁兒搖頭,瑪格麗特更是充滿畏懼地扭動著身體往遠處爬開。   只有玫琳滿眼迷亂,似笑非笑。   利奇一把將玫琳抱了起來,放到了莉娜的旁邊,然後他又轉頭朝著牆角看去。   諾拉仍舊無動於衷。   利奇走了過去,一手搭住諾拉的後背,一手勾住諾拉的腿彎,將她橫抱了起來。   把沉默不語的諾拉放在莉娜和玫琳的旁邊,利奇順手在諾拉的陰部抹了一把。   那個地方早已經黏滑一片,看來諾拉也不是毫無反應。   把三個女人全都背轉過來,利奇抱住諾拉的屁股,朝著她的肛門頂了進去。   這一次他有所準備,一頂入諾拉的肛門,立刻閉鎖精關。   注水,不停地注水,注入諾拉體內的真的只能算是水。   剛才他在外面灌了兩大壺水,不等它們在體內循環一圈,強行把它們逼入了膀胱之中,這些水裡面連一點尿液的成份都沒有。   諾拉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雖然她的臉上仍舊一點表情都沒有,但是她的身體卻已經做出了反應。   淫液順著腿根流淌了下來,諾拉的「水」特別多,情動的時候常常會氾濫成災,沒用想到這一次還沒有正式交合,她已經潮水四溢。   從諾拉的體內退了出來,利奇轉到了玫琳的身上。玫琳的承受能力遠不如莉娜和「要死了,我要死了,啊……這種感覺……」   玫琳嘴裡含糊不清的念叨著,她的身體不由目主地扭動起來,想要從利奇的身子底下掙脫開去。   不過這種掙扎完全是白費力氣,她的身體早已經軟得像麵條一樣,此刻別說是利奇,就算來一個普通人也可以讓她動彈不得。   把另外一半水注入進了玫琳的體內,利奇精關一鬆,在玫琳的肛門裡面射了出來,不過他馬上又把精關閉住。不能厚此薄彼,他要在諾拉的肛門裡面也來上一發。   佔領陣地要插一面旗幟,他此刻做的事就等於在插旗。   把三個女人全都搞定之後,利奇把玫琳和諾拉一一抱了起來,把她們一個接著一個疊了起來,最底下是莉娜,誰讓她的實力最強,最不怕壓,中間是玫琳,上面是諾拉。   三個女人全都大腿張開,三張半張的「小嘴」正對著他,等待著他的插入。   利奇撥弄著自己的陰莖,在三張小嘴上掃來掃去。   諾拉的陰部最漂亮,顏色粉嫩,陰阜高高隆起,就像是一個小秉子似的。   他忍不住按了按那團軟肉,感覺非常柔軟,而且很彈手。   輕輕掰開諾拉的陰道口,就看到一股有些淡淡白色的黏液從裡面泌了出來,順著那肥滿的陰阜一直流了下去,最後淌到了底下玫琳的屁股上。   玫琳的陰部沒用那麼漂亮,只是紅白分明,白的是如雪的肌膚,紅的是那兩片玫瑰花似的陰唇。   最底下的莉娜因為憋得久了,皮膚漲得通紅,陰道口和肛門一抽一抽的。   利奇知道不能再玩了,他挺起粗長的陰莖徑直插了進去。   先插的是莉娜。   一進去,利奇立刻感覺到陰莖像是被一隻八爪章魚抓住了似的。   莉娜的性技非常高明,不過多少帶著一絲霸道和生硬,真有幾分像是搾汁機,給人的感覺是強勁、有力、剛硬。   但是此刻利奇卻感覺莉娜的動作柔和極了,柔得讓他心醉,柔得讓他渾身酥軟。   利奇不敢久留,他怕自己沉迷其間,連忙退了出去,往上翹了翹,順勢插入了玫琳的陰道之中。   玫琳又是另外一種感覺,她的性技有些生澀,所以感覺最清晰的還是從隔壁傳來的震動。   利奇抽插了兩下,又拔了出來,移到了諾拉的陰道之中。   如果問,他最喜歡哪個女人?   他十有八九回答不上來。   但如果問,他最喜歡和哪個女人做愛?   答案絕對是諾拉。   諾拉的身體彷彿就是為了讓男人感到快樂而存在的,肥厚飽滿的陰阜、彈性驚人的陰道、如潮的淫液、多褶的腔肉,其他女人擁有其中的一個特徵就足以讓男人欲仙欲死,她卻一應俱全。   更厲害的還是她的性技。   利奇才感覺莉娜突然變得柔和起來的性技已經是美妙難言,但是現在一比較,他就發現了差距。   莉娜的性技一上來就讓他感覺很舒服,讓他沉醉,諾拉卻不同,一開始感覺並不是那麼強烈,但是等到他有感覺的時候,那種舒服的滋味已經滲透到了骨子裡面,讓他難以自拔。   在諾拉的陰道之中抽插了十幾下,利奇戀戀不捨地退了出來。   隨著陰莖的下滑,他又插入了玫琳的體內。   利奇此刻有點慶幸,自己選擇了一個正確的順序。   上面、下面這兩個女人都是那樣令人沉迷,讓人流連忘返,中間的玫琳正好能夠讓他休息一下。   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利奇在三個女人的陰道之間插進拔出。   一開始他還只是點到即止,漸漸地他頂入得更用力,也更深了一些。每一次都頂開子宮頸,直接插入子宮之中。   讓他感到有趣的是,莉娜和諾拉的子宮頸全都自動張開,根本用不著他費勁,直接就把他的陰莖吸了進去。   那感覺實在美妙極了。 第十三集 【本集簡介】 海格特打算救出被圍困在泊爾摩的所有軍隊,以突破目前不利的態勢,因此必須再次借助利奇新開發的飛行技術進行救援行動。於此同時,利奇最煩惱的一件事就是他遇上了將要突破成為王牌騎士的瓶頸期…… 在瓦雷丁人預先下手為強偷襲第二兵團的戰役中,利奇遇上了一名准輝煌騎士,卻也因為放手一搏的決定而遭受了對方的「精神穿刺」而癱瘓在床,此時海格特做了一個決定…… 第一章 路在何方   從鼻腔裡面發出的哼聲,在狹小的地下室裡面迴盪著,那聲音是如此美妙,聽到它的人肯定會升起無邊的慾火。   地下室的正中央,兩具赤條條的身體交纏在一起,不停地蠕動、聳動、扭動著。   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圈女人,這些女人有的滿臉滿足之色,有的臉色暈紅顯得異常期待。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底下那個女人伸直了雙腿,連腳尖都完全繃緊,白生生的大腿微微地顫抖著。   又過了片刻,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從對方的體內退了出來,利奇立刻盤腿坐在草墊上,他的眉頭微微皺著。   女騎士們靜靜的在一旁看著,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利奇。   此刻在利奇的體內有著各種各樣屬性的鬥氣,還有從蘭蒂那裡得來的一種能量。   這些鬥氣大部分都如絹絲一般滑潤綿長。從品質上來說,比他的鬥氣不知道要強多少。   隨著鬥氣的循環運轉,這些鬥氣就像是陽光底下的雪一樣,漸漸消融,不再是猶如實質的絲狀,化散開來的鬥氣無形無質。   雖然品質下降,不過這些鬥氣全都是異常純粹,沒有絲毫的屬性。   可惜,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些新生成的鬥氣正以明顯感覺的出來的速度消散開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鬥氣消散的速度終於減慢了下來。   利奇停止了循環,他朝著眾人搖了搖頭。   「別灰心,這很正常,我們都經歷過瓶頸期。」   玖琳在一旁安慰道。   三姐妹裡面的老三輕哼了一聲:「有必要這麼沮喪嗎?能夠進入瓶頸期,大部分其實都會興奮的連覺都睡不著。」   她說的正是自己,不只是她,除了羅莎和諾拉兩個人稍微好一些,以她們所修煉的功法及她們的資質,成為王牌是遲早的事。   她們三個就完全不同了,那時候的興奮根本難以形容,因為在此之前能夠進入瓶頸期,對於她們來說是那麼遙不可及,能夠突破瓶頸成為王牌,更是一種奢望。   利奇笑了笑,或許是因為他的進階之路一直都很順的緣故,他根本沒有辦法體會女騎士們進入瓶頸期時的那種興奮。反倒是對此刻鬥氣增長之緩慢,感覺到異常憂慮。   如果拿他以前的鬥氣增長速度來對比的話,他剛剛成為騎士的時候,鬥氣增長的速度就如同緩步行走,得到了最初的那篇合修功法之後,就如同在快跑,後來從莉娜那裡得到了更好的合修功法之後,鬥氣的增長就像是駕馬狂奔。而且隨著加入進來的女騎士越來越多,這匹馬也從劣馬變成了良種馬,又變成優等馬,再變成萬里挑一的寶馬。但是此刻,他欲感覺到鬥氣的增長就像是在「爬」每一次合修,都只有一點點的進步。   「同樣是瓶頸期,當初從見習騎士進階騎士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   利奇抱怨了起來。   回應他的是一片輕嗤之聲。   「見習騎士升騎士,那也算是瓶頸?」   玖琳笑著說道:「騎士之路開頭最容易,見習騎士升騎士,成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但是從騎士升王牌騎士,成功率欲連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騎士一輩子都卡在這個關隘上。王牌升榮譽,成功率就更低了。」   說到這裡,玫琳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天才少女。   王牌升榮譽的成功率,每個國家都不同,老牌的那幾個國家都有各自訣竅,像天才少女翠絲麗所在的奧摩爾帝國,差不多一百個王牌騎士之中就能夠保證有一個普升榮譽騎士,而最老牌的帕金頓聖國的比例比這還遠高那麼一點。   共和國在這方面就有些令人沮喪了,和老牌國家比起來差了好幾倍,甚至和貪婪的鄰國瓦雷丁帝國都有著不小的差距。   共和國一向被認為是富而不強,王牌普升榮譽的比例太低,也是主要理由之一。   光就盯在更高層次的等級上:「再往上才是困難的開始,由榮譽普升輝煌,瓶頸一下子變成兩個,其中的一個還和精神有關,能不能突破完全看機緣。」   其它女騎士的眼界可沒有莉娜那樣高,這裡面又以三姐妹最為現實:「用不著兩個都突破,能夠突破其中一個也不錯啊。准輝煌騎士比起輝煌騎士來雖然遜色不少,但是和之前比起來,確實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底下」三姐妹裡免的老大羨慕地說者。   「眼界別那麼淺,我家老頭子說的話,我大部分都不愛聽,但是有一句話卻讓我覺得很正確——眼界有多,決定境界有多高。如果你以為成為王牌就是你們的極限的話,那麼最後也就只能到這個程度。」   在105小隊裡面,只有莉娜能夠這樣教訓三姐妹,最有趣的是,在小隊裡,三姐妹和莉娜最不合拍,在戰場也是各打各的,很少互相配合,但是對這類教訓的話,他們卻一向都能聽得見去。   緩緩地站起身來,莉娜朝著旁邊簡易浴室走去,今天晚上的合修已經結束了。   走過利奇身邊的時候,莉娜停了停了:「急也沒用。越急,越突破不了。」   「你已經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樣話的人了。」   利奇苦笑起來:「師傅是第一個說的,後來海格特也說了同樣的話」「既然這樣,你就乾脆當做是在享受,心情放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破了。」   如果是在以往,這番話絕對很對利奇的胃口,可惜此刻不然。   看多了死亡,有的人就變得麻木了,但是有的人卻變的對死亡更加恐懼。利奇偏偏兩者皆是,現在的他,就算已經被刀劍砍在身上,也不會讓他感到絲毫恐懼,上了戰場之後,他的腦子裡面就只有怎麼作戰,怎麼殺敵,其它的念頭一點都不存在。   但是在戰場之外,他卻異常惶恐,總是感覺自己的實力不夠。   以前這種感覺還不是很強烈,隨著女騎士們一個接著一個成為了王牌,這種惶恐就變得越來越清晰。   從地下室裡面出來,夜已經深了。   雖然小隊的駐地和營地的其它地方是隔開的,不過利奇和女騎士們不敢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在地下室過夜,睡覺的時候仍舊會回到各自的營房裡面。   「外面好像有人」諾拉經過走廊的窗口的時候,頭轉想了窗外。   眾人立刻湊到窗口前往外張望。   只看到圍牆的外面有一個人來回踱著步。   一看到這個人影,女騎士們立刻失去了興趣,「是找你的。」   莉娜拍了拍利奇的肩膀。   利奇同樣也看出來了,那個走來走去的傢伙正是海格特。   海格特當然不可能自己進來,雖然他很清楚利奇的底細,也知道105小隊的人在那間地下室裡面幹些什麼,但是這些事只能在私底下和利奇開玩笑的時候說,在公開的場合,他仍舊要故作不知。   再說,還有黛娜在站崗放哨,黛娜同樣也不能放他進來。雖然和利奇也有染,不過作為師傅,黛娜很少當著其它女騎士的面和利奇荒唐,所以這段時間都是她和羅賓兩個人負責站崗放哨。   利奇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心裡說不出的鬱悶,現在已經半夜了。   不過海格特都已近找上門了,他不能不出去應付一下。   除了臨時駐地,利奇徑直走過去問道:「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海格特的臉上無驚無喜,仍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心裡有些煩,所以出來轉轉,沒有想到轉著轉著就到了這裡。」   這是實話,不過又不完全真實,至少往這邊來的半路上,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正朝著105小隊的駐地走,如果哪個時候他想要停下,也就是一個念頭的事。   「去喝一杯怎麼樣?只要不是酒。」   利奇反正也沒事可做,回營房睡覺原本就是掩人耳目。   合修就相當於淺層睡眠,所以他就算不睡覺也沒有關係。   「我那裡有咖啡也有茶。」   海格特當然高興,剛過來的時候他確實沒有什麼想法,但是在105小隊駐地外溜躂了那麼久,腦子裡面有了一些念頭。   兵營的中央,海格特所在的指揮部區域,此刻一片燈火輝煌。   這裡同樣也和其它地方隔開,一道用沙包堆砌而成的牆,把整個指揮部區域圍了起來,只留下一個缺口讓人出入。   這道沙包牆高度只到膝蓋,抬腿就可以過去,它的存在更多是象徵意義。   在其它兵團,利奇經常看到士兵和軍官隨意的就跨過這類隔離帶,有的時候他也這麼做,不過在海格特的兵營裡面,他從來沒有看到有誰敢這麼做。   身為曾經的兵團長,現在的代軍團長,海格特的營房看上去並不比其它人的營房大,只不過多了一張折疊書桌和一個放文件的櫃子。   懶懶的往床上一躺,把椅子留給了利奇,海格特一點沒有和利奇客氣的意思。   讓副官去煮咖啡,趁著房間裡面沒人,海格特低聲說道:「我想讓你幫個忙,那些戰甲裡面的記錄,我絕對不適合碰,你也一樣,不過有幾個人卻沒有這樣的忌憚,比如伊洛和翠絲麗……」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給我出難題。」   利奇倒也不是很為難,當初他把自己和瓦雷丁帝國的榮譽騎士在泊爾摩的沼澤之中苦戰的記錄拿給海格特,用的就是類似的辦法,只不過那個時候,105小隊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受上面的重視。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沒什麼了不起的。」   海格特知道利奇沒那麼容易答應,肯定要討價還價一番。   「那麼你為什麼不自己出面?以你現在的身份,伊洛無論如何都會賣幾分面子給你。」   利奇的話並沒有錯,以海格特此刻的身份,無論是他那青年軍少壯派領軍人物的身份,還是代軍團長的職務,全都是伊洛和伊洛背後的那幫人需要拉攏的對象。   苦笑了一聲,海格特無可奈何地說道:「我不想欠他們的人情,因為我要還他們人情的話,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就太大了,所以我情願欠你的人情。」   「這樣代價小,甚至可以不還?」   利奇嘲諷道,不過他更多是在開玩笑。   如果是在利奇剛剛到裴內斯的時候,聽到海格特剛才所說的那番話,肯定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現在,他卻已經知道了其中的關鍵。   越是地位高的人,越不方便求人,更別說求的人還都是外國人。   「我幫你問問。」   利奇說的好像沒有什麼把握,實際上成功率絕對在九成以上。   「先謝了。」   海格特笑了起來:「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你……你可真會差遣人。」   利奇的心底小小地有些不忿。在他的記憶之中,海格特好像不是那種占起便宜來沒完沒了的人物,現在怎麼居然變了?   「先別忙著拒絕。」   海格特搶著解釋,他可不想讓利奇誤會:「我一直都在計劃怎麼把那些被瓦雷丁人困住的兵團給救出來,那些兵團長大部分都是我的老朋友,有些也是青年軍的成員,另外一些雖然沒有加入青年軍,不過和我們走的很近。」   這些事,利奇倒是一清二楚,第二戰區簡直就是青年軍的天下,戰區總指揮瓦倫是共和國軍隊高層裡面和青年軍關係最密切的人物,所以青年軍的很多成員都在他的麾下效力。瓦倫本人雖然不是青年軍的成員,卻和青年軍的兩大巨頭關係異常密切。   事實證明,瓦倫的選擇是正確的。   這一次聯盟的進攻異常突然,五個軍區全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其它四個戰區的局勢非常不妙,駐守的軍隊要不被擊破,要不被圍困,上面不得不派出大批援軍,這才暫時穩住戰局。只有第二戰區勉強支撐了下來,瓦倫的戰區總指揮的頭銜也得以保住。   不過瓦倫同樣也有他的麻煩,上面唯獨沒有給這邊派援兵,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也只爭取到了那幾個帶軍團長的頭銜。   「我怎麼幫你?小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召回裴內斯。」   利奇並不是不想幫忙,問題是他身不由己。   「我沒說要你的小隊幫忙,只需要你一個人就足夠了。」   海格特說道:「放心,不會讓你去打打殺殺的,兵團級的戰役中,個人武力的影響非常有限。」   利奇立刻就明白了,海格特看中的,同樣也是他能夠在天上飛的本領。   利奇默默地盤算著。   至少在目前看來,廣闊的天空還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縱橫來去,短時間裡面不會出現對手。   如果海格特讓他做的只是從天上進行偵查的話,倒是沒有什麼危險。   至於海格特想要救的那些人,以他的猜測,十有八九是青年軍掌控的那些兵團,如果計劃成功的話,每救出一支人馬,海格特的手裡就等於多了一份力量,到了那個時候,海格特才真正是一個名至實歸的軍團長。   對於騎士來說,救命之恩一向都被看的極重,在105小隊裡面,所有人都要賣玫琳幾分面子,就連莉娜和三姐妹這樣桀驁不馴的傢伙也是如此,原因就是小隊裡面的每一個人都被玫琳救過。   那些被海格特就出來的兵團長,十有八九不會因為海格特以前和他們平起平坐,現在一下子成為他們的上司而感到不滿。這樣一來,就連打散原有編製、重新整編都可以省下了。   不需要重新整編,只要補充損失的兵員。這些兵團很快就可以形成戰鬥力。   再加上海格特和這些兵團長以前就互相知根知底,用起來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甚至都用不著磨合。   當然兵團長裡面,心胸狹窄的人物肯定是有的,以海格特的精明,不會沒有考慮過怎麼處理這類人。   算了半天,這件事對海格特確實好處多多,不過仔細一想,利奇又感覺到這對他自己也不是沒有好處。   還是那句話,對於騎士來說,救命之恩被看得極重。   如果他是海格特的手下,或者他是第二戰區的人,那些兵團長未必會感激他,只會把救命之恩全都算在海格特的頭上。   但他不是,所以救命之恩裡面同樣也有他的一份。   利奇感覺到自己太過功利了,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功利的,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小兵,就算救了那些兵團長的命,他們也不會放在心裡,這是人之常情,他用不著為自己的功利而感到羞愧。   「我可以幫你。」   利奇不再猶豫,這一次他甚至沒有討價還價。   從海格特的營房裡面出來,利奇朝著伊洛住的地方而去。   那裡同樣被隔離開來,和105小隊一樣,伊洛和他的手下有著太多的秘密,那些隨地亂方的掛怪零件全都大有絕密的印記,伊洛的他手下的人經常會忘記他們要的零件丟在了那個角落。並沒有人會要求他們負責,最多在重新做一個零件,但是這些東西只要有一件流失出去,海格特的軍團卻會有大麻煩,內務部得人絕對會派調查組下來,把整個軍團翻一遍。   誰都不想惹上這樣的大麻煩,所以這一區的戒備遠比其它地方要森嚴的多,不但四周的那一圈圍牆有一人多高,完全擋住了人們的視線,圍牆外面更始站著一圈哨兵。   幸好這個地方利奇可以自由出入,雖然沒有正式承認,不過參與新型戰甲研究的人全都知道,他是除了伊洛之外的二號人物。   和指揮部一樣,這裡燈火通明,研究員全都忙忙碌碌的,看到利奇進來,這些人只是點了點頭,就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利奇知道這些人在幹什麼,在泊爾摩原本是為了進行實地測試,沒有想過結果會變成這樣。   現在已經不只是實地測試了,連實戰測試都差不多完成了。   他們可沒有那麼多紀錄裝置,所以手上僅有的這些紀錄裝置,只能輪流替換,每天得到的紀錄都要盡快分析出來,然後截取所需要得片段加以保留,記錄儀本身一定要清空以後才能重新使用。   這是一樣非常重要也非常辛苦的工作。   「你居然有空到我這裡來?」   利奇剛剛進門,矮胖子怡落就得到了消息,所以迎面走了出來。   伊洛的眼睛仍舊有些紅腫,不過比之前的那段時間要好一些。   現在他和他的手下仍舊很累,卻已經用不著通宵達旦趕功了。事實上這部分實戰紀錄,在原本的計劃之中不存在的,有點錦上添花的感覺。   不過絕對不能小看這些數據,實戰測試和實地測試雖然知識一字之差,其中的差別卻很大。   到現在為止,新型戰甲總算是徹底完成了,就等大規模生產之後再加以改進了。   在這裡,伊洛同樣也有一件屬於自己的實驗室。   一進去,利奇就被那刺鼻的味道嗆住了。   只見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個立著的玻璃櫃,也不知道伊洛是從哪裡搞來的,那裡面注滿了液體,刺鼻的酸味就是這種液體散發出來。   一具「夜叉」整個浸沒在這種液體之中。   這具戰甲只是裸機,並沒有掛上裝甲板,魔動筋腱也只裝上了一部分,所以看上去頗為纖細。   「這是給我的?」   利奇立刻有了興趣,他甚至忘了提海格特請他幫忙的事。   「還記得嗎?當初你那幾個小女人搞出來的那塊活化金屬,以及因為她們而引申出來的那場爭論,同樣也是你,第一個提出用取自生物的材料來製造戰甲。」   伊洛悠然說道。   被矮胖子這麼一提,利奇倒是想起來了,那也是他第一次加入專家的爭論之中,在此之前,他只不過是一個旁聽者。   利奇走進那個注滿液體的玻璃櫃,隔著玻璃和透明的液體,看著裡面的這具戰甲。   和他一直在用的那具比起來,這具看上去圓滑許多,完全不像是一件工業製品,倒真的有幾分生物體的味道。   它的骨架有一部分裸露著,可以看到裡面的灰色機體,雖然微微帶著一點金屬的光澤,不過大體看上去不像是金屬。至於關節之類的地方更是渾然一體,看不到其它戰甲都有的彈簧桌和液壓消震部件。   當然,看不出並不意味著沒有。   以利奇現在的眼光,多多少少能夠看出點奧妙。   「你用的是什麼材料作為基體?皮革?」   利奇好奇的問道。   伊洛完全把利奇當做是可以探討的同行,再加上當初就是利奇最先提出的這個建議,所以他也就沒有什麼可保留的。   「皮革的活性化程度太低,所以我直接用了活體生物材料,主要是腸和橫膈膜組織,因為它們比較容易處理。」   伊洛的話讓利奇的臉有些變色,說實話他完全可以接受用動物的皮製作東西,人類在沒有發明布匹之前,就一直以樹葉和獸皮作為衣服,所以這很正常。   但是把一大堆內臟穿在身上,想到就讓人感覺噁心。   「感覺到渾身不自在?」   伊洛微微一笑,他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隨口問道:「你喜歡鈔票嗎?」   「鈔票?誰不喜歡。」   利奇感覺有些奇怪,聽不明白伊洛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你不知道嗎?你們國家的鈔票是用爛麻布作為材料製造的,你用得不是挺爽的嗎?」   伊洛戲謔地說道。   這既是解釋,同樣也是插科打諢,聽到這樣一說,利奇頓時感覺到好受了一些。   「我不知道。」   伊洛給了一個非常不負責任的回答:「理論上來說,它和老師替你打造的那把騎士刃一樣會自我修復。而且它的操控性也比其它的戰甲要好得多,對外界的感知也會增強。但是這一切都只是理論,實際效果怎麼樣,要等到完成之後才知道。」   一聽到這話,利奇頓時感覺到有些氣餒。   理論上的東西一向都不可靠,利奇的熱情頓時跌落到谷底。   「找你事為了請你幫忙。」   對戰甲既然不抱興趣,他頓時想起了這一次的來意。   「讓我猜猜,你來這裡肯定不是為了自己的事。」   伊洛並非一心只知道研究的書獃子。   「你怎麼知道的?」   利奇感覺有些意外,平時他也沒少讓伊洛幫忙。   「時間,如果你要找我幫忙,什麼時間都可以,而晚上對你來說卻是那樣重要。」   伊洛的話有些藏頭露尾,他當然不會公然說,你和女騎士們此刻應該在地下室裡面扭轉纏綿。   利奇的臉微微一紅,他聽得出伊洛的話裡面的意思,不過現在的他,臉皮已經越來越厚,再加上伊洛這類人說話總是留著餘地,所以他還是能夠承受。稍微羞澀了一下,他乾脆吧事情挑明:「你和你的人一直在整理記錄,能不能複製一份給我?」   伊洛並沒有顯出絲毫意外,他已經猜到是這件事。   他很清楚,當初一刀這裡的時候,海格特沒有立刻找上門來,一方面是不方便開口,另外一方面是因為記錄實在太多了,下手的話可能會留下太多的痕跡。但是現在記錄全都被整理了一遍,只把最有用的部分留下來,數量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海格特相比是從什麼人那裡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動了心思。   對這種事,伊洛一向都不會太過計較,這裡畢竟是海格特的地盤,複製一份記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這裡正好有一份精簡過的記錄,全場大概是四十四個小時,他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   夜漸漸深了,大部分的燈都已經熄滅。除了負責值夜班的人,無論是騎士還是普通軍人都已經進入了睡眠。   利奇卻沒有睡,前面的桌子上放著兩台記錄儀,其中的一台正往外讀取記錄,記錄的圓像被一束光柱打在了牆壁上。   圓像分上下兩層,上面一層是從第一視角看出去的景象,大部分是戰鬥場面,下面一層是各類數據。   一邊放,一邊錄,絕對是一種很笨拙的辦法,更容易的辦法是直接把兩台記錄儀相連,這樣只需要半分鐘的時間了就可以把其中一台記錄儀裡面的內容複製到另外一台裡面。不過這樣的後果就是,兩台記錄儀裡面都會留下不可消除的痕跡。而用眼前的這種辦法,記錄儀裡面同樣也會留下痕跡,但那只能證明有人曾經閱讀過記錄儀,閱讀者是伊洛本人,高層就算要調查,也查不出任何問題來。   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利奇感覺很累,也很無聊。他現在有些後悔,應該把海格特拽到這裡來,那個傢伙有一大堆親信,隨便拉一個來就可以頂替這個位置。   現在確實有點騎虎難下的味道,這邊不能停,必須有人看著,海格特那邊又不知道他此刻在幹什麼,而伊洛給這個方便多多少少的違規,所以不能讓手下的人知道這件事。   連脫身出去一會兒的空擋都沒有,利奇覺得非常失算。   他只有等明天一早其它人找過來,或者等到伊洛睡醒之後,讓這個矮胖子去叫海格特過來。   利奇其實也知道,想要看到這類記錄絕對很難得,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肯定是兩眼瞪得溜圓,絕對眼睛一眨都不眨。但是對他來說卻沒有什麼了不起。   突然間利奇感覺到一陣好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專長,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資源,當初他還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看到什麼人都羨慕。他羨慕班上有錢的同學,羨慕成績好、在老師面前受寵的那幫人,甚至還羨慕那些不用上學的小流氓。成了騎士之後,實力差的時候,他羨慕那些厲害的騎士,等到他自己有實力,他又羨慕海格特這樣的將領。   但是海格特又何嘗不羨慕他呢?眼前這些東西,海格特千方百計想搞到,但是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   發出了一陣苦笑,利奇抬頭看著從記錄儀裡透射出來的影像。   因為是第一視角,所以看不出是誰的記錄,不過從那飄逸的作戰方式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天才少女翠絲麗。   不得不說,它涉及的這種新型戰甲就像是為翠絲麗量身定做的一樣,在速度、靈活性和操縱性方面的性能絕對一流。   看著那上面如同飛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利奇的心理面癢癢的,他又羨慕起來了,但是他不敢亂學。   每一個人的戰鬥風格不同,當初師傳黛娜小姐給他打底子的時候,只教他基礎中的基礎,除此之外便是大量的實戰訓練。   他曾經以為黛娜小姐藏私,現在才明白,這是正確的指引方法。黛娜小姐走的是一往直前、以力致勝的路子,並不適合剛剛覺醒的他。   和黛娜小姐比起來,天才少女翠絲麗確實要厲害許多。影響之中,翠絲麗在一群聯盟的騎士中間迴旋騰挪,靈活得就像是一條游魚似的,速度看上去並不是很快,但是聯盟的那些騎士根本就碰不到她,反而屢屢誤傷自己人,還被翠絲麗趁亂殺掉了四個人。   對於這種類似於屠殺的戰鬥場面,利奇一點都不感覺陌生。   當初他從莫瑞納討回來的路上,就已經見識了一面倒的戰鬥。和翠絲麗輕盈靈動比起來,那個後來才知道叫安德森的榮譽騎士將一桿沉重無比的雙頭騎士槍運用得出神入化,那種舉重若輕的感覺,絕對更勝一籌。   現在想起來,那個榮譽騎士所使用的武技,全都很普通。   怪不得圖書管理員大叔告訴他,只要領悟透了,隨便什麼招都能夠擁有超越審計的威力。所以領悟比武技本身的等級更重要。   不過話又說回來,神技、絕學畢竟是前人心血的凝聚,而且經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完善,先天具有優勢。   怎麼選擇就看每個人自己怎麼想了。   由比及此,利奇又想起了自己眼前面臨的困境。   他一直沒有辦法突破並不是沒有原因,原因是他一直都沒有確定今後要走哪條路。   他修煉的光輪斬雖然是神技,卻不能當做突破的方向。   所謂的突破只是對核心功法而言,還有必須是一個人修煉的那種核心功法,合修功法同樣也不能作為突破的方向。   這樣一來,麻煩就大了。   他亂七八糟修煉了一大堆東西,但是符合要求的核心功法卻只有寥寥幾種。   他最早修煉的那種重裝防禦者的功法倒是很符合修煉要求,不過那種功法的等級太低,以一種公開的功法而言,幾乎沒有人練他,利奇自己也已經把這種功法扔下很長時間了。   再說,他現在走的路和重裝防禦者越來越遠,甚至也不是玫琳那樣的輕裝防禦者,他越來越傾向於進攻。   相對來說,「御風」倒是挺合適。   「御風」可以算是一種核心功法,雖然威力並不怎麼樣,對攻擊幾乎沒有增強作用,不過它能夠讓人在天上飛,這個與眾不同的特性就絕對值得把它作為突破方向。   唯一的問題是,「御風」到現在為止只是達到初步完善的程度,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一旦把它作為突破方向,鬥氣循環的線路就會固定下來。   雖然只是初步完善,但是從各方面的指標來看,「御風」絕對可以算是一種中級偏上的核心功法,將來完善之後,肯定能夠進入高級功法的行列,現在把它固定下來,實在太可惜了。   最後一種就是「天聽」「天聽」是給偵查騎士修煉的核心功法。它和「御風」一樣,對攻擊沒有絲毫增強作用,卻有著特殊的功用。   當初海格特曾經說過,檢修偵查騎士的功法一旦突破瓶頸之後,就會帶來極大的好處,以後的路會變得平順很多,但那並不意味著要以偵查騎士的功法作為突破的方向。海格特本身修煉的是一種高級功法,想必他也不會捨得那麼做。   以它為突破口,結果會怎麼樣?在這個問題上最有經驗的恐怕只有諾拉了。   他曾經問過諾拉,不知道為什麼,諾拉就是不肯回答。這讓他非常憋悶。   他只能請蘭蒂幫忙和後方聯絡,向圖書管理員大叔詢問答案。   結果同樣讓人憋悶。   偵查騎士能夠進階王牌,就算是在帕金頓聖國也絕對是天大的稀奇事。大叔雖然見多識廣而且博覽群書,卻沒有這方面的資料。   俗話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絕對的勇士,可問題是有勇氣這麼做的人,到底有多少?   而這正是他屢屢不能突破的原因。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炮響。初始的炮聲很輕也很沉悶,因為距離實在太遠了,之後的炮聲就顯得越來越清晰。   這是敵襲的警報,因為警戒線遠達五十公里,普通的警鐘聲根本傳不到那麼遠的距離,所以這裡全都是用號炮發出警報。   利奇一下子跳了起來。   他現在可沒有心思再管那兩台記錄儀了。   隨手把門鎖上,利奇朝著自己小隊的駐地奔去。   此刻整個營地也是一片混亂,這一次最先跑出來的全都是騎士:普通的士兵還睡眼朦朧,一時半刻清醒不過來。   跑向駐地,小隊的人全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連他的戰甲都已經放在了旁邊。那部銀色的戰甲緊靠著裝備車,前擋板開啟著,「夜叉」則被搬到了門口,連滑翔翼都已經裝上了。   利奇選擇的當然是「夜叉」能夠在天上飛是他最大的優勢。   駐地的前面有一塊空地,這是專門為他留的,作為起飛的跑道。   夜晚的風很大,午夜之後雪下得越來越大,不過這種惡劣天氣對於利奇來說卻是求之不得。   因為太過倉促,想要飛高是不可能,他最多升到五、六百米的高度,如果是在晴朗的天氣,這樣的高度肯定會被發現,但是此刻大雪紛飛,就算有人看到他,也肯定會以為自己眼花了。   才費了十幾分鐘,就看到前方一片亮光亂晃,那是戰甲的大燈。   連忙將觀察鏡的倍率放到最大,雖然看不太清楚,不過利奇人就從亮光的密度,大致推測出敵軍絕對不少於一個大隊。   瓦雷丁帝國的大隊比共和國的編制要大一些,人數在四百至五百之間,雖然不算太少,但是相對於海格特的兵團來說,絕對處於弱勢。   難道是對面的指揮官腦袋不小心被門夾到了?   越琢磨,利奇越感覺到其中有些蹊蹺,這讓他想起了莫瑞納戰役。   一想到莫瑞納戰役,他更感覺到不妙了。   莫瑞納戰役的時候就和現在一樣,敵軍的氣勢異常逼人,囂張中帶著陣陣殺氣。   利奇對這方面的感覺異常敏銳,他沒有多少猶豫,就像當初前往莫瑞納的半路上一樣,立刻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他一邊飛,一遍打開了傳訊器:「蘭蒂,你能聽到我的話嗎?」   「你在天上有什麼特備的發現?」   傳訊通道裡面首先想起來的不是蘭蒂的聲音,而是嘉利小姐的聲音。   「敵人在正南偏北三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大概有一個大隊,全都開著大燈,看上去明目張膽,不知道他們怎麼突進到這麼近的距離,之前居然沒有被發現。」   利奇並沒有把心中的懷疑說出來。   這倒不是因為他對嘉利有所隱瞞,他忌憚的是戰甲上的記錄儀還開著。   共和國的軍規有很大的問題,簡直是多說多錯,如果他此刻說出他的懷疑,萬一沒有偷襲的人馬,他就要擔上不小的責任,會被定什麼罪,就要看調查此事的人怎麼查了。   如果負責調查的人執意要訂成重罪,完全可以說利奇是可以編造錯誤情報,意圖導致己方失敗,有間諜嫌疑。   他現在什麼都不說,萬一有人查,也最多是認為他為地退縮,這不算什麼罪名,而且很容易扯皮。   「你們小心一些,別沖得太過考前,我隨時有可能需要你們的支持。」   雖然沒有辦法明說自己的懷疑,不過隱約地透露出一些意思,還是有辦法做到的:「我擔心其它防線還有沒被發現的敵人,我打算轉一圈看看。」   套話有套話的聽法,嘉利當了這麼多年的隊長,當然聽得出利奇話裡面的含義。   「需要我忙你聯絡上海格特嗎?」   嘉利問道。   利奇頓時沉默了,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萬一沒有另一路人馬,海格特聽了他的話之後因為過於謹慎而錯失良機,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以他和海格特的交情及他的潛力,海格特未必怪罪於他,但是海格特對他的評價肯定多多少少會打些折扣。   利奇感覺到有些頭痛,此時此刻他總算體會到了決策者的煩惱。   這讓他想到了那位在下台之後,出門的時候被人刺殺的保得利將軍。   一提到這個名字,首先會想到,莫瑞納戰役就是因為這個人的種種私心,使得無數平民喪身,讓眾多騎士白白犧牲。   對於此人,他以前只有蔑視和一絲淡淡的憤恨,不過此刻,利奇感覺到有些黯然,他不知道,換成他坐在那個位置上,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利奇的臉頓時變得通紅,什麼時候他也變得如此患得患失起來?按照這條路走下去,雖然可以爬得很高,卻也只是第二個保得利。   一時之間了力氣感覺到意氣飛揚,很多一直想不明白的事,頓時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幫我聯繫一下海格特吧,小心一些不會有害處。」   做出了選擇之後,利奇一個急轉,他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紅山谷說大不大,說笑也不小,這裡的地形不像泊爾摩那樣複雜,沒有什麼河流和沼澤,四周除了山還是山。這些山並不是很高,平均高度也就在一、兩百米左右,卻很長,連綿起伏的山嶺就像是一塊布收攏之後凸起的褶皺。紅山谷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褶皺。   憑利奇一個人想要在這片到處是高低起伏的峰嶺、到處是溝溝坎坎的山谷之處,尋找一支隱秘潛行的隊伍,那真是談何容易。   這時候就看得出讓嘉利和海格特聯絡的好處了。   一聽到嘉利轉述利奇的話,海格特稍微猶豫了一下,立刻讓副官聯絡外圍的所有暗哨點。   那麼多暗哨點當然不可能沒有個都配一位念者,紅山谷四周總共劃分成八個區域,每一個區域又分成內外兩層,每一個地方各有一個總負責,只有那裡才有念者坐鎮。   只需要和十六位念者聯絡,十幾秒鐘的時間,海格特就感覺到事情不對頭。   其它幾個區域坐鎮的念者全都是立刻有所反應,但是有一個念者卻遲疑了片刻才作出反應。   而這個方向,偏偏和此刻已經被發現的那一個大隊的敵人呈犄角之勢。   到這個地步,如果還看不出什麼東西的話,海格特就沒有資格擔任代軍團長的職務了。「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引蛇出洞」、這類用一路人馬佯攻吸引注意力,另外一路人馬暗中直擊要害的戰術,在過往的歷次戰爭中,早已經被用濫了。   雖然識破了敵人的戰術,不過海格特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輕鬆。   這樣老的戰術之所以一直有人不停地用,而且一直都有成功的戰例,當然是有原因的。   不管是設陷阱等著對手入套還是主動出擊,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掌握另外兩路人馬的動向。   如果連對手是進是退、什麼時候進攻等等都一無所知的話,就算識破了對手的計策,也只能龜縮自保。   海格特是個一心想要成為絕世名將的敵人,當仍然不希望結局會是這樣。   所以他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利奇的身上。   「第六區可能有問題,全拜託你了。」   海格特直接連上了利奇的通訊器。   聽到這話,利奇的心理終於有了底。   他掉轉方向,朝著哈哥特所說的區域飛了過去。   雲很厚,穿透雲層的月光非常暗淡,不過下著那麼大的雪,地上鋪著的厚厚積雪很容易反光,所以多多少少還能夠看清底下的東西。   頭頂上的聽音器也不聽來回掃著,這部聽音器方向性極強,空中那呼嘯的風聲大部分被過濾掉了。   雖然有個確定的方向,不過這樣一篇區域也不算小,偏偏此刻時間緊迫,如果等到對方逼近內圈之後再發現,就沒以後任何意義了。   利奇的腦門上不知不覺滲出了汗珠,越是急,他的心就越是亂,腦子裡面時不時地蹦出莫瑞納的慘狀,有幾次他的眼前甚至浮現出莉娜、蘭蒂他們被調教成美女犬,和其它女人一起赤裸著身體在地上爬的場面、那場面不但沒有令他產生性衝動,相反讓他噶覺到一陣陣的辛酸。   突然,一縷輕細而且有節奏的沙沙聲闖入了他的耳朵,那聲音一晃而過。   利奇猛地衣驚,連忙把聽音器往回調,過了幾秒鐘之後,那輕細的沙沙聲再一次出現。   仔細聽了聽,利奇感覺到這種聲音非常熟悉,他以前應該聽過,可惜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音器裡面傳來「咚」的一聲輕響,緊接著是一陣讓人牙齒發酸的刮劃聲。   利奇感覺到眼前一亮,他知道為什麼對剛才的沙沙聲那麼熟悉了。   那是雪橇在雪地上劃過發出的聲音。   從泊爾摩到這裡的一路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大多坐在小車上,那種小車不但有論證,還有兩根撬板,撬板和積雪摩擦,發出的就是這種沙沙聲,而剛才的碰撞和刮劃聲,則是撬板碰上了積雪下面的岩石的尖角在撬板上刮過。   利奇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了過去。   稍微費勁了一些,他看到下方的一片下場山谷間,隱隱約約有東西,雖然看不清楚,不過從長度來看,這應該就是突然正在尋找的,暗中潛入的那只人馬。   把高度降低了一些,終於可以看清底下的狀況。   只看到一輛輛雪橇車排成長隊沿著山路迅速而行,每一輛雪橇上都不止一部戰甲,雖然沒有辦法細數,利奇卻可以肯定,這只人馬絕對不止一個大隊。   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在他的記憶之中,佯攻的人馬往往數量上都會多一些,這樣才能夠製造出聲勢,一遍吸引注意力;暗中偷襲的人馬以行動迅速為上,人數往往不是很多,像眼前這樣偷襲的人馬多過於佯攻的人馬,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方志在必得,如果偷襲不成,就強行進攻。   一明白這件事,利奇立刻一抬翼面,想要讓自己飛得高一些、站得高,看得遠,同樣的道理對傳訊消息也合適。高度如果達到一千米,傳訊器的作用距離比在地面上提升一倍,足夠他把消息直接出阿牛到海格特那裡,用不著往回飛一段路了。   利奇正琢磨著應該怎麼對海格特說這邊的情況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渾身一陣發寒。   似乎有人把他牢牢鎖定住了。 第二章 精神穿刺   一陣劇烈的刺痛直衝腦門,幾乎在一瞬間,利奇就失去了知覺,整個人也像是死了似的。   這時候就顯露出滑翔翼比真正的飛鳥厲害的地方,如果是一隻飛鳥在半空中突然「停擺」絕對會筆直墜落下去,但是滑翔翼卻仍舊繼續往前飛,頂多就是高度稍稍有些下降,而且被風一吹,已經改變了最初的方向。   就這樣往前飛了不知道多遠,利奇渾身一陣亂抖,他又重新恢復了意識。   一醒過來,首先想起的就是剛才那陣刺痛。   他很想摸一下額頭,看看額頭上有沒有血,可惜做不到。夜叉可不像普通的戰甲那樣有很多空隙,這件戰甲完全貼身,一點活動的餘地都沒有,想要知道額頭是不是受傷,必須先落到地面上,脫下戰甲,然後才能檢查。   不過此刻不是琢磨這種事情的時候,現在正在打仗,海洛特-加龍省那邊還等著他的消息呢。   重新確認了一下方向,又看了一下距離,利奇意外地發現,居然可以和那邊聯絡上了,他連忙打開了傳訊器。   「有發現了?」   「你發現了什麼?」   傳訊通道的那邊,同時傳來了海洛特-加龍省和嘉利的聲音。   「果然……有……一支人馬,比負責佯攻的……人還多,絕對……超過……一個大隊,他們全部……乘坐……雪橇,速度非常快,最多……半個小時……就會到達你們那邊。」   利奇斷斷續續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說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頭痛欲裂,剛才那莫名其妙的一擊,似乎讓他受傷不輕。   「你受傷了?」   海洛特-加龍省想知道更多的情況,知道得越多,他就越能夠對症下藥,但是他不得不表示一下關切。   「為了這些情報,我剛才差點喪命。」   利奇並不在乎記錄儀會吧他的話記錄下來,他不是海洛特-加龍省的手下,作為客軍,如果太過危險的話,他可以拒絕服從命令,更別說是抱怨了。   「你遭到了攻擊?難道你飛得太低了?」   海洛特-加龍省不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太過危險的話,他絕對不想利奇冒險。利奇活著,比他獲得一次完美的勝利更加重要。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的高度不低,差不多有……」   利奇把記錄儀中關於剛才飛行狀態的那部分調了出來:「高度是六百二十五米,除了火槍,我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夠打到這樣的高度。但是我沒有聽到槍聲。」   傳訊通道的另邊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海洛特-加龍省一般拿著傳訊器,一邊指揮手下進行佈置。   好半天之後才聽海洛特-加龍省又說道:「最後拜託你一件事,能不能告訴我,那些是什麼戰甲?」   利奇頗有些鬱悶,這必須再回去偵察一次,要冒很大的風險。   但是一想到此刻的局勢,這個險又不得不冒。敵人氣勢洶洶,志在必得,沒有他幫助的話,海洛特-加龍省凶多吉少。   「好吧,我試試。」   利奇歎道。   海洛特-加龍省沉默良久,最後還是沒有把剛才的話收回去,只是在那邊歉意地說了一聲:「你自己小心。」   說完這話,傳訊通道裡面響起「嘟」的一聲,海洛特-加龍省把傳訊器關掉了。   105小隊的成員卻沒有離開,莉娜在那邊問道:「剛才遭到攻擊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   「感覺?」   利奇想了想:「就感覺到了腦子裡面痛了一下,好像被一根燒紅了的鋼針扎透了似的,緊接著我就失去了知覺……」   還沒等利奇說完,就聽到了那邊同時響起好幾個人的聲音。   「精神穿刺。」   利奇聽得出說話的人至少有莉娜、翠絲麗、黛娜和羅賓。   家學淵源這句話在騎士的世界裡面絕對有道理,像羅賓這樣混日子的傢伙,居然也能夠一下子明白攻擊他的是什麼招式。比羅賓刻苦得多、實力也強得多的其它幾個人,即便聽到「精神穿刺」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不過就算不知道,從這四個人緊張的語氣之中,也多多少少能夠感覺出一絲不妙來。   「我立刻去告訴海洛特-加龍省,這次恐怕有大麻煩。」   莉娜第一個醒悟過來。   「利奇,你盡可能飛得高一些,『精神穿刺』是『精神壓制』的進化版本,不過想要施展出來,至少要達到准輝煌的境界,而且是突破了精神力瓶頸的准輝煌。」   黛娜對自己的弟子兼男人還是挺關心的,連忙解釋道。   一聽到准輝煌騎士,利奇立刻感覺到腦門又陣陣刺痛起來。   別看準輝煌和榮譽頂峰這兩個境界只差著半步,那卻是天和地的差別。   前者在任何一個國家裡面都是頂尖的人物,即便除了武力之外無一是處,也至少能都擔任近衛兵團的副兵團長,就像黛娜的父親那樣。   近衛兵團直接隸屬於最高統帥部,管理京畿周圍的所有兵團,同時還管理騎士總部。近衛兵團的副兵團長,這個職位的重要性比起戰區總指揮部高得多。   不只是共和國如此,其它各國也差不多。   這個等級的其實不會輕易動用。   眾人不由得猜疑起來。   難道瓦雷丁人那麼看重海洛特-加龍省和他的兵團?或者是衝著伊洛和新型戰甲來的?   想得越多,心裡越亂,利奇感覺到腦袋越來越痛。   就在這個時候,傳訊通道裡面又響起了海洛特-加龍省的聲音,這一次海洛特-加龍省不再像以往那樣鎮定自若,從他粗重的喘息可以聽得出,他的心同樣不平靜。   「老弟,這一次要拜託你了,能不能度過這一劫,就看你可以幫我到什麼程度了。」   海洛特-加龍省先把好話說在前面,他已經顧不上這些話會被記錄儀錄下來:「我要你頂住那隊人馬,最好能夠告訴我那些戰甲的型號,這很重要。」   利奇當然知道這很重要,對付輕型戰甲和對付重型戰甲,所要進行的佈置是完全不同的,搶先一步做好準備,關係到的不只是成敗,如果應對得當,所作的佈置恰好克制對方的佈陣,很可能只需要花費很少的代價就能夠取得重大勝利,反之則會敗得很慘。   一咬牙,利奇決定豁出去了,反正他關心的人全部由了妥善的安排,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可掛念的。   掉轉了方向,他乾脆把戰甲上的大燈打開,一道光柱筆直朝著下方照去,與此同時觀察鏡的放大倍率也開到最大。   幾乎在燈光打開的同時,聽音器裡面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原本底下就只有一個人感覺到了利奇的存在。   這個人利奇其實也認識,就是當初俘虜過莉娜的那名榮譽騎士。   當初和105小隊交手的時候,安德森就已經是榮譽頂峰了,那一戰對莉娜來說絕對獲益匪淺,回來之後就突破了瓶頸,成為了王牌騎士,反過來對安德森獲益也不小。   因為莉娜的逃脫,也因為那個胖子的死,安德森身為與之關聯的人,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所以被調整到了第二梯隊。   戰爭再一次爆發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處於被閒置的狀態,要不是最近這段時間局勢有點不妙,他恐怕還會被冷凍。   逆境往往會產生動力,這句話一點也沒有錯,就在被冷凍的這段日子裡面,一直卡著讓他的實力無法進一步提升的兩道瓶頸,其中的一道鬆動了。就在一個星期前,他突然間突破了。   按照慣例,榮譽騎士一旦成為準輝煌騎士,必須前往總部重新核實等級,安德森卻沒那麼做,因為他剛巧抓住了一個俘虜,這個俘虜正打算和海洛特-加龍省取得聯絡。   在第二戰區,海洛特-加龍省的兵團一向被認為是最硬的一塊骨頭。海洛特-加龍省不像其它將領那樣依靠城市防守,而是躲在群山之中,連掃瞄網都不用,反而在四周布設暗哨。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的兵團藏在紅山谷。   從俘虜的嘴裡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消息,安德森的興奮絕不在成為準輝煌騎士之下,他想打一場勝仗,用勝利慶祝自己的晉級。   安德森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對付得了海洛特-加龍省。   成為準輝煌騎士之後,他不但能夠感覺到有人在注意他,還能夠感覺到四周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窺視,這種能力絕對是偵察騎士的剋星。海洛特-加龍省佈置在群山中的那些暗哨,就是這樣被他一個接著一個拔掉,連警報都來不及發出。   一直到剛才,安德森仍舊為一切順利而感到慶幸。   但是此刻,他卻已經沒有了原來的好心情。   一開始發現有人在空中窺視他的時候,他曾經以為是錯覺,那一記「精神穿刺」完全是憑借感覺發出的。發出「精神穿刺」之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而且那窺視的感覺也立刻消失了,安德森曾經以為是自己太過緊張而產生的錯覺。   可現在天空中射下了一道光柱,絕對不可能還是錯覺。   「偵察騎士,告訴我天上到底是什麼?」   安德森打開了兵團長專用的傳訊通道,這個傳訊通道連接著他手底下的每一個人。   安德森自己也瞇著眼睛,眺望著頭頂斜上方的那個光點,那東西飛得很快,單憑這一點就可以證明絕對不會是熱氣球。   聯盟確實試驗過用熱氣球載著偵察騎士在空中瞭望警戒,熱氣球可以很容易地升到兩、三千米高空,比豎立瞭望哨要容易得多,觀察距離也遠得多,不過問題和缺點也不小,遠沒有達到實用化的程度。   沒有想到蒙斯托克共和國已經有了類似的東西,而且已經實用化了。   這個發現,意義已經超過了殲滅海洛特-加龍省的兵團。   安德森很想把頭頂上的那個東西打下來,可惜他看了看左右,也沒能發現有什麼趁手的投擲武器。   他有些後悔,如果手上有一件火器就好了。   作為一個傳統的騎士,安德森同樣看不起火器,在他看來,火器的攻擊距離雖然遠,不過沒有辦法連續發射,而且威力也小了一些。   就算沒有火器,準備一把標槍也好,以他的力量,全力擲出的標槍能夠飛到一公里之外。   有些不太死心,安德森從傍邊的一個騎士那裡,找出一把單手劍,用力擲了出去。   那把劍帶著尖銳的嘯聲飛了出去,劍身上灌注的鬥氣讓他的身後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光帶。   劍一離手,安德森立刻打出了一道「精神穿刺」天空中,利奇感覺到又一陣刺痛朝著他襲來,不過這一次他已經有了準備,體內的鬥氣正沿著天聽的運行路線不停地運轉著,匯聚於額頭正中松果腺部位的鬥氣,就像是一面盾牌似的豎立著。   這面盾牌並不是很牢,被「精神穿刺」一下捅穿了,不過再破爛的盾牌畢竟也是盾牌,被這麼一擋,「精神穿刺」的威力頓時減弱了許多。   頭痛欲裂,利奇卻沒有像剛才那樣失去知覺,不過危險並沒有過去,那筆直而來的劍讓他感到不寒而憟。   想閃開是不可能的,在半空中根本沒有地方借力,身體遠沒有地面上麼靈活。   閃不開只有格擋。將手臂上的小盾傾斜七十度擋在劍飛來的路徑上一層微朦朦的黃光籠罩在盾的表面。   「夜叉」上只有這面小盾完全是由金屬打造的。只聽「叮」的一聲響,劍盾交擊,劍一下子被彈開,擦著滑翔翼的前緣費了過去。利奇覺得整條手臂連同那半邊身體全部都給震麻了,手上更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還是在六百多米的空中,距離再近一些的話,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擋住。   當靶子可不是好事,利奇將身體往右面一歪,滑翔翼頓時朝著右側滑去,眨眼間就滑出四、五百米。   這種急速滾轉雖然讓他高度降低了許多,差不多降了五十幾米,不過和底下的那路人馬的直線距離卻一下子拉開了。   稍微安全一些之後,利奇重新把滑翔翼拉了起來,轉了個方向,朝著那隊人馬的後半段飛去。   剛才打開大燈到他轉身逃跑之間的時間雖然很短,卻已經讓他看清了前面那部分人馬上清一色全都是輕型戰甲,除了一小部分是「瓦爾基裡」之外大部分是「獵豹」「獵豹」是給「捕獵者」使用的戰甲,「捕獵者」一般來說都是由剛剛加入軍隊的菜鳥擔任,他們要對付的目標大多是已經士氣低落、一心只想逃跑的人,有的身上還帶著傷。   所以這種戰甲只需要速度快,其它性能根本用不著考慮。 利奇清楚地記得,他擊殺的第一個騎士就是「捕獵者」擊毀的第一部戰甲就是「獵豹」   現在要知道的就是,後面那些雪橇上的戰甲會不會也是「獵豹」如果是的話,那就謝天謝地了。   看到空中的亮點迅速飛開,安德森感到有些無奈,他只是遲疑了片刻,然後揮了揮手,大隊人馬重新上了雪橄誓紅山谷衝去。   這已經不是偷襲,而是強攻了。   安德森是騎虎難下。   如果那邊的佯攻還沒有開始的話,他完全可以撤退。但是佯攻一旦開始,計畫就不能再改變了,如果他這邊撤退的話,等於徹底拋棄負貴佯攻的那一路人馬。   這樣的事他絕對做不到。   搖搖晃晃地飛過一道山嶺,前面是一片稍微平坦的山坡,利奇把高度降低了一些。   此刻的他,頭不但痛得像要裂開一樣,還昏昏沉沉的,只能勉強操縱滑翔翼。   快要落地的時候,利奇甚至沒有力氣改變身體的姿態,整個人連同滑翔翼如同一個醉鬼似的搖來握去,然後一頭衝進了雪地裡面。   海格特拜託他的事,他完成了一半,雖然不能夠在空中一直盯著那路人馬,怛是他已經把敵人的情況弄清楚,並且傳了回去。   暗中偷襲的這路人馬,清一色都是輕型戰甲,除了「瓦爾基裡」和「獵豹」之外,還有一部分「半人馬」這是聯盟之中畢克拿共和國裝備的一種輕型戰甲,地位介乎於高檔的「瓦爾基裡」和低檔的「獵豹」之間。   作為當今世界正式量產的幾種輕型戰甲之一,利奇曾經研究過這種戰甲。   「半人馬」是專門為執行曰常巡邏任務設計的戰甲,輕巧、簡單、廉價,而且用不著經常保養,雖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卻是一款非常成功的輕型戰甲。   幸好那支偷襲的隊伍裡面,「半人馬」的數量也不是很多,要不然海格特那邊可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倒在地上的利奇仍舊在為營地和營地裡面的那些人操心,不過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心情一鬆懈下來,那一陣陣暈眩的感覺就變得越發強烈了,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噁心。   受到天才少女翠絲麗的影響,他看過不少諸如《人體解剖》、《生物學》、《神經學》的書,所以大致能夠猜到,這可能是人體管理平衡和內臟器官的一部分神經受到了損傷。   和身體的其它部分比起來,神經算得上脆弱,強烈的光照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夠將皮膚燒傷,但是只要幾分鐘就可以讓視網膜神經永久損毀。   怪不得對付榮譽騎士還可以靠人數彌補實力上的不足,一旦到了准輝煌的層次,這招就不管用了。有「精神穿刺」這招殺招,再多的榮譽騎士聯手也沒用,恐怕運沒有等榮譽騎士靠近,就已經被「精神穿刺」打到了。   不過利奇的心裡又有些奇怪,既然是這樣的話,准輝煌以上的騎士豈不是可以縱橫戰場了?其它的騎士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乾脆讓准輝煌以上的那些騎士對戰一場,不就能夠確定戰爭的勝負了?   事實卻不是這樣,無數戰例都證明,決定最終勝利的並不是准輝煌以上的騎士數量,而是王牌騎士和榮譽騎士的數量。   這裡面肯定有名堂,但是任何一本書裡面都沒有提到。   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腦子裡面全都是各種各樣的胡思亂想。   不過有一件事利奇卻想得很明白,那就是接下來突破的方向。   他從來沒有忘記,剛剛覺醒的時候,嘉利小姐讓他成為重裝防禦者的原因——在戰場上的存活率更高一些。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利奇就這麼靜靜地躺在雪地裡面,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他終於聽到有些異樣的聲音,那是有人在雪地上行走,踩踏著厚厚的積雪。   聲音越來越近。   利奇的身體雖然動彈不得,不過他的手指還能動,他隨手打開了動力核心逆向運轉的保險開關。   開關就在戰甲的手腕內側,只要手往回稍微縮一下就可以碰到,然後按照左六圈、右六圈、再左五圈的順序,保險就立刻打開了。   一根金屬管子突然間伸進了他的嘴裡,這就是開關,只要他稍微用力咬一下,動力核心就會立刻逆向運轉,然後就是一聲巨響……   他不想走這一步,不過和落到聯盟的人手裡比起來,或許還是死亡更美妙一些。   腳步聲越來越近利奇終於看清,那是一部「綠鬣蜥」和諾拉以前用的戰甲一樣,都是共和國偵察騎士專用的戰甲。   雖然來的人十有八九是自己人,不過利奇仍舊不敢掉以輕心,他本人就是玩這套的專家,為了炸毀敵方的物資倉庫,他和部落小隊的那幫人經常半路爛敏聯盟的運車隊,把人殺光,開著車騙過倉庫守衛,然後就任他們隨心所欲了。   或許是因為騙慣了別人,所以利奇的疑心也越來越重。   「你傷在哪裡了?要不要緊?」   對面「綠鬣蜥」裡面的那個人半蹲下身子問道,從聲音聽起來,應該是男的,年齡不會太大。   「馬馬虎虎。」   利奇說話的聲音顯得很含糊,因為他的牙齒始終都輕咬著爆炸開關。   騙他說話,等到他放鬆警戒之後,再猛下殺手,這樣的事並不是不可能發生,所以他要防一手,就算這樣,利奇仍就到不保險。   「我的手裡可沒有藥,如果傷得不重的話,你最好忍一下」那個偵察騎看上去挺好心。   「你能幫我聯絡海格特嗎?」   利奇將了那個人一軍,如果這個傢伙敢說他能夠聯絡的話,就證明這個傢伙是假貨。   「很抱歉,負責聯絡的觀察點被敵人拔掉了。」   那個偵查騎士搖了搖了頭。   「你沒有發出警報?」   利奇質問道。   「發了,你沒聽到麼?」   那個偵查騎士應該是剛剛加入軍隊不久,所以聽到利奇的質問居然顯得有些委屈,說話的時候自熱而然的帶出了一絲委屈的味道。   利奇這才想起,他迷迷糊糊似乎聽到過一陣號炮聲。   他已經有點相信眼前這個人了:「你現在打算幹什麼?回營地去嗎?」   「我聽到了你落地的聲音,所以過來看看,要不要我把你拖回去?」   偵察騎士問道,他確實是好心,不過好心之中多多少少帶著一些私心。   他們一個星期換一次班,利奇這幫人到的時候,他就在營地,所以他知道代軍團長對這幫人的重視程度。   海格特組建突襲兵團,對於這裡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而且人人知道,一旦被選入突襲兵團就很容易飛黃騰達,「部落」小隊的那幾個倖存者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只是一個剛剛被分配到前線兵團的菜鳥,之前一直在二線兵團做一些站崗放哨的事,他同樣也有想法:想加入突襲兵團,想擁有光明遠大的前景。   現在一個天大的機會就在眼前,他當然不想放過。   滑翔翼變成了滑雪板,利奇躺在上面,被拖著往回走。   那個偵察騎士負責的覲察點離墜落的地方就只有兩公里遠。這是一個位於半山腰的暗堡,上面微微凸起,有點像是墳頭,為了到隱秘,觀察口附近還種植一些灌木。   灌木後面有一圈岩石,用來報警的號炮就被這圈岩石遮擋著。   暗堡裡面原本很黑,那個偵察騎士在門口的牆邊摸了一把,一側的牆壁上立刻亮起了一盞燈。燈光並不是很明亮,勉強能夠把暗堡裡面照亮,不過想要看書的話恐怕就做不到了。   裡面的空間算不上很大,比普通的營房還略小。   朝著四周看了一圈,利奇總算是相信了那個偵察騎士的身份,因為這裡沒有打鬥的痕跡。   等到那個偵察騎士從「綠鬣蜥」裡面出來,利奇對此更是確信無疑,因為那個偵察騎士的身上穿的正是利奇家製作的戰鬥服。   這種戰鬥服必須量身訂做,不止要量胸圍、腰圍、身長之類的尺寸,連鎖骨的位置、肩膀彎曲度、手臂彎曲伸直時候的距差都要量的一清二楚,那記錄尺寸表格上需要填\的數據有六十多個,這樣做出來的衣服換成另外一個人穿,絕對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不對。   既然知道已經沒有危險了,利奇當然不願意把逆轉開關含在嘴裡,萬一不小心咬到一下,豈不是死得很冤枉?   把開關收了回去,重新鎖住保險,利奇叫了起來:「幫個忙,把我從裡面弄出來。」   從夜叉裡面出來,利奇喘了口氣,他想站直,可惜腳上一絲力氣都沒有房間裡面只有一張用木頭搭的簡陋小床、一把折疊椅,除此之外就只有幾塊嵌在牆壁上的木板,這些木板大部分當做置物架來用,緊靠觀察孔的那塊看上去是被當做桌子。   那個偵察騎士把利奇扶到了床邊。   利奇一開始運想坐著,可惜此刻的他連坐都坐不住,身體不停地打晃,所以最後只能躺下。   那個偵察騎士轉身走到觀察孔旁邊。牆壁上掛著一個聽簡,旁邊有兩個旋鈕,他將其中的一個旋鈕擰了一下。   頓時聽簡裡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那是一連串的爆音,非常輕細也非常沉悶,就像是一串小炮被兩層棉被裹注之後點燃炸響。   「那邊已經開打了?」   利奇像是在自問自答,他只是想找個話題。所有的騎士裡面,他最頭痛的就是偵察騎士,諾拉那樣的極品就用不著說了,就連「部落」小隊裡面的那兩個偵察騎士也是一天說不出十句話。   幸好眼前這個不是。   「是炮聲,敵人進了我們的炮陣,有他們的苦頭吃了,」   那個偵察載士笑的非常燦爛。   他的年紀確實不大,按照利奇的估計,最多也就十八、九歲,臉很白淨,也算得上清秀,身材修長。一頭褐色的短髮順服地緊貼在頭上,有幾分陽光男孩的味道。   「我叫利奇,再過一個月就滿十七了,你呢?」   「拉茲,和你一樣也是十七歲。」   就在這個時候,聽筒裡面突然響起了一聲暴鳴,那聲音比炮聲響的多。   利奇當然明白這是怎麼一蜃,肯定是能量結晶引起的爆炸,而且能量結晶的數量還不少。   緊接著又是一聲爆鳴,這一次的聲音更響。   能量結晶爆炸聲音和炮聲混雜在一起,此起彼伏。   利奇和拉茲的神情都變的肅然。   雖然神情差不多,不過兩個人的心情卻天差地遠。利奇知道敵人的實力,單單那一個准輝煌騎士,他們這邊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對付,所以此刻他的心揪揪得緊緊的。   拉茲同樣也很緊張,只不過他的緊張是戰鬥打響之後的自然反應。   炮聲越來越密集,到了最後簡直響成了一片。   海格特手裡的火炮全都是兩寸的快炮,後膛發射,發射的炮彈預先包好了火藥塞進炮膛就可以點火,一分鐘至少可以射出九發炮彈。   這種炮只能用來打戰甲,射程是兩公里,除了重型戰甲,其它的戰甲如果被正面打中的話,絕對夠嗆。   當然前提是要打中。   「勝利肯定是屬於我們的,你不知道,選擇這裡作為藏身之地是有理由的,紅山谷以前也叫『銅山谷』,到處都是銅礦,不過礦石早就采光了,那些礦井全都廢棄了好幾個世紀。這一次兵團長又把它們重新挖通,全都改造成了防禦工事,不管是誰進了炮陣,都只有挨揍的份兒,你聽,炮聲越來越密,一直都沒停頓下來過。」   說這話的時候,拉茲的臉上還堆滿了微笑,但是他的笑容瞬問凝固了,因為炮聲明顯比剛才稀疏了一些。   「可……可能是炮管太燙,需要讓炮管冷卻一下。」   他連忙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利奇沒有心思聽他的解釋,同樣他也不打算繼續多想那邊的戰鬥,他怕自己受不了,會精神崩潰。   「你來這裡已經多久了?」   利奇找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才半年多一些,我以前在格林頻的守衛兵團,第一階段戰役結束之後,各個兵團裡新整編,原來的那個守衛兵團被打散了,我就被分到這裡。」   拉茲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他同樣對利奇的事感興趣,不過他不敢問,105小隊的保密級別實在太高了,「你父母呢?」   利奇隨口問道。   「不太清楚,只知道父親在戰爭爆發之初的一次戰役中負了傷,不知道現在好了沒有?」   說這話的時候,拉茲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很在意。   利奇一直都感覺很奇怪,騎士好像都很少提起自己的父母。105小隊的成員之中,他只見過利娜的父親和黛娜的父親,這兩個人給他的印象都不怎麼,其它人則根本沒有提到過自己的父母。   「你已經多久沒看到你的父母了?」   利奇問道。   拉茲仰頭看著天花板,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這種樣子已經給了利奇大致的答案。   「最後一次見面,好像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父親回裝內斯開會,母親湊了個假期陪他。」   拉茲回憶著,他突然聳了聳肩膀苦笑道:「像我們這樣的家庭都差不多,父母互相之間還走得近一些,不過在各自的兵團,想要見面也不容易,孩子就根本顧不上了,三歲之後往騎士學院一扔,頂多節日和休假的時候來看一眼。」   他拉過椅子,坐了下來,輕聲哀歎著又道:「我的父母只是普通人,他們沒什麼束西可以留給我的,他們自己修練的都是軍隊公開的功法。」   「我的父母同樣也是普通人。」   利奇連忙說道,不過他沒有多做解釋。雖然都是普通人,含義卻不同,他所說的普通人是指沒有任何騎士血統的普通平民,而拉茲所說的普通人,指的是騎士裡面最普通、人數最多那群人。   一聽到利奇這麼一說,拉茲頻時感覺到親近了許多,不過親近之外,他的心裡卻又多了一絲嫉妒。   同樣出身的人他也見遇不少,大部分都和他差不多,就算混得稍微好一些,也相當有限,像利奇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不過轉念間,他又感覺到有些奇怪,按照年齡來算,他們倆應該是一屆的,但他對這張臉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是交換生?不對啊!」   拉茲立刻想起他那一屆和前後兩屆的交換生,雖然記不得每一個人的身份和長相,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三屆額度交換生裡面絕對沒有他那個圈子裡面的人。   「你在學院的時候經常在哪個圈子混?」   拉茲問道,不知不覺他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小心翼翼。   「什麼圈子?」   利奇不太清楚,所以不敢亂說。   拉茲驚奇地看著利奇,確認利奇沒有在開玩笑,這才解釋道:「大概你在學院的一時候一心修煉,所以才沒有發現。出身不同的人都有各自的圈子,人教最少但是地位最高的就是那些名門之後組成的圈子,這些人什麼都有,修練的是家傅的頂級功法,平時上完大課,還有人專門為他們開小灶,學一些其它人沒機會學到的東西,交換生的名額大部分也被他們佔據。這個圈子最排外,不過這個圈子的人到是很少欺負我們。第二個圈子就有些良萎不齊了,混裡面的全都世家子弟,他們修煉的也都是自家的功法,其它地方和我們其實也差不多,不不過有一門好的功法確實不一樣……」   拉茲喋喋不休地訴說著他的羨慕和心中隱約有著的那一絲不滿。   利奇靜靜地在一旁聽著。   他接觸的騎士並不是很多,除了105小隊的人之外,其它熟悉的騎士非常有限,這幫人裡面,莉娜、羅賓、翠絲麗絕對屬於於第一個圈子裡面的成員,^黛那勉強也能算上。其它人差不多都屬於第二個圈子,只有諾拉或許屬於第三個圈子。   也許「部落」小隊的成員裡面,第三個圈子裡面的人比較多吧!   「這一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不知道會在雪地裡躺多久,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聯盟的人發現。」   利奇一邊說,一邊注意拉茲,果然他看到拉茲的神情變得不自然起來,雖然表面故作泰然,眼神中滿是期待的神采:「我別的東西拿不出來,手上的功法倒是有兩套,想不想學?」   「想、想。」   拉茲沒有了剛才的矜持。死要面子、放棄一個大好機會,這樣的傻事他絕對不會幹。   利奇微微一笑,他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兩套功法,一套叫『御風』,練成之後就可以像我一樣在天上飛。這是核心功法呦!」   說完這話,利奇再一次朝著拉茲看去,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拉茲居然什麼表情都沒有,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拉茲其實並不是無動於衷,而是被震傻了。   整個紅山谷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利奇能夠在天上飛,暗自嫉妒。拉茲當然也是其中的一個,不過他從來不敢奢望自己也能夠有機會飛上天空,所以當這麼大一個餡餅從天上掉下來,他一下子就被砸暈了過去。   「另外一套正好是適合你的功法,叫『天聽』,我雖然不知道偵察騎士的功法怎麼分等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天聽』絕對不差,就算不是最頂級的那種,至少也是高級。」   利奇以為拉茲無動於衷是因為捨不得放棄原來的功法,這個世界上恐怕就只有105小隊的成員敢肆無忌惲地兼修其它功法。   拉茲根本沒有把後面的話聽進耳朵裡去,他已經被之前的那個消息給砸昏了,腦子裡面全都是自己在天上飛翔的幻想。   兼修其它功法確實是大忌,特別是對他這樣的見習騎士來說更是如此。   偵察騎士的功法修練起來原本就很慢,再兼修其它功法,進展就會更緩慢,他甚至懷疑,這麼做的話,他能不能在二十五歲之前成為正式騎士。   再高明的功法,如果練不成的話也就沒什麼作用,反倒是把自己給練廢了。   一想到這些,拉茲又感到猶豫不決起來。   這就是普通騎士人家出身和世家子弟出身的差別,如果換成一個世家子弟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因為對世家子弟來說,家族的未來比自身的未來更加重要,就算自己廢了,能夠換取一套高級功法的話也絕對值得,因為功法能夠傳承下去,子孫後代很有可能從這套功法上獲益。   當然如果換成一個名門出身的騎士的話,結果又會不一樣,像莉娜這樣出身名門的人,看多了各種各樣的高級功法,而且自己修練的還是頂級功法,對套稍微特殊一些的功法,未必會放在眼裡。   這就是境遇和眼光的不同。   看著拉茲猶豫不決,利奇也不多說,反正他也不全都是好心,雖然有還人情的想法,同樣也有把拉茲當試驗品的念頭。   他已經在玫琳和羅莎身上證明了「御風」的可推廣性,不過那兩個女人有點特殊,他不敢肯定這種成功有多大程度上是合修的結果,所以他還要找其它人試試。   以前他一直琢磨從海格特的手下裡面找一些人,只是這樣的代價有些大,一旦失敗,那些人就全都廢掉了。   這樣一來就有一個問埋,試驗品到底是挑資質好、實力強的人?還是挑實力不怎麼樣的人?   直到剛才,他才想到還有這樣一個選擇。   偵察騎士裡面也有不少人資質非常不錯,可是偵察騎士的功法體現不出資質的好壞,反正大家都差不多。   偵查騎士的功法比較特別,同樣也沒有任何屬性,所以和「御風」不會有任何衝突。   問題擔任有,修煉了「御風」之後,鬥氣就會帶有風的屬性,偵察效果會比以前差很多。   用偵察效果差很多,換取能夠在天上飛,雖然說不出是賺是賠,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人沒有廢掉。   而且偵察騎士原本就不會在意能不能晉陞為王牌騎士。 第三章 王牌   空氣中滿是硝煙的味道,幾公里長的一條山道上,到處都坑坑窪窪的,露著下面的紅褐色的泥土,在一片雪白顯得那樣耀眼。除了凹坑之外,還有無數縱橫交錯的劃痕,這些劃痕有的平整光滑如同快刀所劃,有的紅土翻起像是狗啃似的。   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地上的積雪全都不見了,整個地面彷彿被翻了一遍似地,地上甚至還熱騰騰的。   山道兩旁的山峰上隨處可見被毀掉的炮架,沒有擦乾淨的血跡和散落的戰甲零件。   所有這一切都證明了一件事——昨天晚上這裡經歷了一場苦戰。   戰鬥一直到凌晨四點二十分才結束。   勝利歸於共和國,不過海格特卻沒有一絲喜悅。他的人馬損失慘重,單單騎士就折損了四分之一,剩下的人也大多帶傷。普通軍人的損失就更大了,死亡人數就過千,重傷員達到總人數的三分之二,四百二十四門快炮幾乎全部報銷。從戰爭開始以來,他還沒有打過這麼慘的仗。   不過他畢竟贏了,而且斬獲同樣不小。   單單被火炮打壞的敵方戰甲就有兩百多部,被他的敢死隊用以命換命的打法幹掉的戰甲又差不多有兩百多部,負責偷襲的這路人馬,最終逃出去的也就幾十個人。負責佯攻的那一路逃掉的人稍多一些,卻也不超過一個中隊。   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消滅過整個編製的兵團,這樣的戰果報到上面的話,絕對能夠被算作大勝。憑這場大勝就可以把他頭頂上的那個「代」字去掉。   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麼走?   繼續在紅山谷待著肯定不行,聯盟那邊只要再派一支兵團過來,絕對可以把他一口吃掉。   撤退同樣不可能。   上面的命令式死戰到底,誰敢撤出戰區,後果就是被押上軍事法庭。   海格特正感到煩惱的時候,利奇終於被接了回來。   敵人攻進來的那兩個方向,有很多警戒暗哨被拔掉了,這兩個方向就成了警戒的盲點,所以一結束戰鬥,海格特就讓手下的偵查騎士去各個暗哨。   一到拉茲這裡,自然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利奇。   利奇仍舊沒有辦法動彈,所以只能用擔架抬著回到紅山谷。   聽到利奇回來的消息,海格特扔下手裡的工作立刻趕了過來,剛走進醫護所的大門,就看到105小隊的女人們全都聚集在那裡,把這間病房擠得滿滿的。   病房正中央放著一張床,是那種用木棍和帆布做成的軍用折疊床,利奇閉著眼睛躺在上面,蘭蒂正對著他坐著,雙手食指搭在他的太陽穴上,拇指不停地在額頭正中松果腺前方的部位輕輕揉捏著。   海格特原本有很多話要詢問,看到這番景象只能住口了。   利奇的眼睛本來閉著,門一打開,他的眼皮立刻動了動,他聽出是海格特來了。   睜開眼睛,微微抬起頭,打了個招呼,利奇問道:「沒想到最後還是你贏了,你是怎麼對付那個准輝煌騎士的?」   他最感興趣的就是這件事,他已經問過女騎士們,莉娜,黛娜,翠絲麗,羅賓這四個出身名門的女人果然見識不凡,居然都說得出一套對付輝煌騎士的辦法,但是她們沒有參與昨天晚上的戰鬥。並不知道海格特用的是什麼辦法。   准輝煌騎士之所以難對付,就因為兩個原因。   一個原因是「域」的存在。   榮譽騎士擁有「場」只要有東西進入「場」的範圍之內,那個榮譽騎士立刻就會知道,所以榮譽騎士沒有視線的死角。   想要擊殺榮譽騎士,除了強力一擊,直接將其碾碎,就只有在「場」的外側做好準備。然後用突如其來的快攻,在榮譽騎士做出反應之前把他殺掉。   而准輝煌騎士擁有的「域」比「場」又勝一籌,「域」不但會對有形的東西做出反應,對無形的東西同樣也有反應,比如目光和殺意。   所以榮譽騎士還有可能被偷襲,准輝煌以上的騎士根本不可能被偷襲。   另外一個難對付的原因就是「精神穿刺」在戰鬥中,普通的騎士用得最多的就是衝擊波,因為衝擊波用起來最快,所以出絕招之前總是打出衝擊波牽制對手的行動,格擋住對手的攻擊之後,也往往會回一個衝擊波,進行反擊。   不過衝擊波的威力太弱,到了王牌騎士的層次基本上就沒有什麼用了,所以王牌和王牌之間的戰鬥,很少有用到衝擊波的時候。   而「精神穿刺」恰恰可用來代替衝擊波。   「精神穿刺」發動的速度比衝擊波更快,幾乎是念頭一轉就立刻發動。威力更是比衝擊波強得多了,根本就無視戰甲的防禦。   不過對付的辦法並不是沒有。   「還能怎麼幹?拿命去拚唄!」   海格特異常無奈,他所知道的對付輝煌騎士以上高手的辦法就這麼一種。   只要用鬥氣強行衝擊耳蝸部位!導致前庭神經受損,「精神穿刺」就沒用了。   不過這樣做的後果是,就算那個人活了下來,也徹底廢了。   當然這還不夠,在挑戰准輝煌騎士的實力之前,對方根本不會給人靠近的機會,所以除了這招之外,還要靠能量結晶引起的爆炸。   那些敢死隊員全都是一身輕甲,為的是速度夠快,能夠盡可能衝到准輝煌騎士面前。他們手裡什麼武器都沒有,只有兩面巨盾,這些戰甲上的動力核心全都經過特別處理,裡面塞滿了能量結晶,一旦逆向運轉,爆炸的範圍有勝利廣場那麼大。   看著一個個絕對可以信任的部下在轟嗚聲中化為一道道亮麗的閃光,海格特就感到異常哀傷。   還是實力不夠啊,這也是共和國最大的悲哀。空有雄厚的財力,卻沒有強大的武力。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海格特問道。   「你又打算讓他執行什麼任務?」   莉娜從旁邊插了進來。她的語氣聽上去絕對不太友善。   「只是表示一下關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對於這位大小姐,就連海格特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轉頭看了一眼其它人,海格特意識到,房間裡面的這些女人對他都不太有好感。   蘭蒂、攻琳、黛娜這三個還好一些,至少沒把「討厭」這兩個字寫在臉上,莉娜和三姐妹就沒有那麼含蓄了。給他的除了冷臉就是白眼。   「你休息吧。好好休息。」   海格特迎忙撤退。   從病房裡面退出來,他立刻讓副官把負責為利奇治療的軍醫叫了來負責的軍醫同樣也是海格特的專職醫生。105小隊的成員每一個都是如此重要。   海格特當然不敢怠慢。   就因為很熟,所以海格特也不客套,直接問道:「他的情況怎麼樣?」   「不太清楚。」   負責的軍醫實在有些無奈,他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的病例。   准輝煌騎士少之又少,這類人出手的機會更少,而且輝煌其實一般只會找同一級別的人麻煩。這幾乎已經是潛在的規則。就算偶爾有准輝煌級的人物不顧自己的顏面出手,以他們的實力,基本然不可能留下活口,所以中了「精神穿刺」卻傷而不死的人,實在沒有聽說過。   「精神穿刺」這類攻擊又以詭異莫名著稱,既不能算是內傷。也不能算是外傷做了全身檢查,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損傷,可是病人就是起不來。   如果不知道底細的人來看,肯定會認為此刻躺在床上的那個傢伙在裝病。   他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只能當做神經損傷治療。」   那個軍醫倒是挺坦白。   「他能不能好起來?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好起來?」   海格特最關心的是這件事。   「我同樣不清楚,他的身體沒病。『精神穿刺』對身體沒有明顯的損傷……我實在無能為力。」   那個軍醫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什麼似的。   海格特一肚子鬱悶,他常然不能怪罪醫生。   「上面給我『代軍團長』頭銜的時候不是還送了一支針劑下來嗎?那玩意我現在用不了,以後……」   海格特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以後……有沒有機會用,都不知道。」   那個軍醫原本準備規勸,但是聽到那聲長歎和長歎之後的半句話,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針劑在那個軍醫的房間裡,房間的一角有一個鐵皮保險櫃,櫃體不是很大,打開之後看到裡面分成好幾格。每一格上放的全都是針劑。   有資格放在這襯的。當然是非常珍貴的藥物。   那個軍醫從最上面那一格裡面取出來一個盒子,盒子裡面有一支殷紅如血的針劑。   如果利奇在這裡的話,肯定很熟悉。   海格特並沒有盯著這支針劑,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的話,或許會捨不得,但是他卻不在乎。   曾經的他,確實夢想過成為榮譽,至於輝煌則是下一步的目標。   他的底子也確實不錯,因為在晉陞王牌之前,就已經兼修了偵查騎士的功法,所以他的精神力遠比普通的王牌騎士要強得多,所以很有機會能夠達成目標。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再這麼想了,隨著職位的提升。他越來越沒有機會上戰場。   與其兩頭落空,還不如專攻一門,論修練方面的資質,雖然他不算差,卻也算不上數一數二。特別是認識了利奇之後,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但是說到對新戰術的理解,和對戰爭走向的敏感,環顧四周,整個共和國好像無人能出其右。   半蹲下身子,他在保險櫃裡面翻了翻,一邊翻還一邊問道:「你這裡還有其它什麼藥?我指的是那些修復神經系統,或者……」   海格特將手收了回來,他的手上拿著另外一支針劑。   在窗口透進來的陽光照射下,針劑裡面的藥水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幻彩。   「這是給念者用的。」   那個軍醫在旁邊輕聲說道,不知道他是在解釋,還是在警告。   海格特根本沒有聽到,就算聽到,他也不會在意,因為他知道一個秘密:利奇對任何藥物都能夠適應。   或許可以拿這東西試試。   隨著手緩緩的推進,藥水一點一點的注入了靜脈之中,然後順著血液循環,進入了體內。   病房裡面實在太安靜了,利奇甚至感覺到自己好像能夠聽到藥水進入靜脈的聲音。   負責注射的當然是蘭蒂,騎士小隊的軍務官也兼任醫務官的工作。   旁邊的托盤裡面放著七個空了的針劑瓶,這些針劑大部分都不簡單,就算沒有PHO那樣珍惜,至少也和H3同一個等級。   每年,這類藥劑的產量都很有限,一直都是發給各個軍團作為給予軍勳卓著的軍官的獎勵。所以每一隻針劑用在了誰的身上都有明確的記錄,事後還要上報。   海格特敢這麼做。絕對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同樣,如果不是利奇,敢—下子注入這麼多不同類型的藥劑,也絕對是在冒險。   隨著藥水進人身體,利奇感覺到原本像針扎一樣刺痛的地方變得又麻又癢。   這七支針劑裡面。除了一支PHO,其它全都是念者專用的,有的是用來修復腦部損傷,有的用來增強精神力強度。至於那種散發出五色幻彩的針劑,那就更不得了了,它能夠徹底的挖掘出一個念者的潛力,一個資質普通的低級念者如果有機會注射這麼一針的話,很可能就會成為一個高級念者!   從稀有程度上來說。這支針劑和PHO差不了多少。   不過念者最重要的不是等級,而是所擁有的能力,像索菲的「植持」金妮的「鑒識」這類能力,就是修練到高級,用處也不是很大。   所以這支針劑和PHO雖然稀有程度差不多,價值卻天差地遠。   麻癢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利奇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撓,可惜他的手只抬起一半。就又無力地耷拉了下去。   看到手臂抬起的那一瞬間,守候在病房裡面的女騎士全都眼睛一亮,但是隨著手臂從新垂落,一雙雙美麗的眼睛又變得暗淡下來。   突然,莉娜用胳膊肘碰了碰諾拉。   「你上還是我上?」   莉娜的意思用不著解釋,聚攏在這裡的女人,全都明白。   所有和利奇合修的女人裡面,合修效果最好的就是莉娜和諾拉兩個,莉娜的鬥氣屬性是「水」水有著滋潤萬物的特性,水屬性的鬥氣也是一樣。   而諾拉的好處則是,她和利奇全都能夠感受到對方體內的情況,兩個人的契合度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再加上她的鬥氣同樣沒有絲毫的屬性,和修的時候。可以和利奇的鬥氣完全相融。   聽到莉娜的話,諾拉一句話都沒有說,不過她的動作已經代表了他的回答。   諾拉輕輕解開了襠部的扣子。   「要不要我先來」正收拾著針筒的蘭蒂突然問道。   諾拉當然不會回答,莉娜歪著頭想了想,最終擺了擺手:「用不著,對於瓶頸期的他來說。鬥氣增加得非常有限。他現在需要是能夠突破,你在旁邊幫他按摩額頭,刺激一下腦神經,效果或者更好一些。」   莉娜說話的時候,諾拉已經走到了床沿邊,她彎下腰解開利奇襠部的扣子,伸手進去,把那軟綿綿像是黃鱔一般的玩意掏了出來。   利奇的性器就算是軟著,也有一握粗細,長度看上去也有七八寸的模樣。   諾拉的動作異常熟練。她一手攥著底下那兩顆蛋蛋,一手握住軟趴趴的肉棒,輕緩地揉捏起來。   那條黃鱔一樣的東西眼看著變得越來越粗,越來越長,原本縮在包皮裡面的龜頭,怒撐著伸了出來。   諾拉的右腿一邁,跨坐在那張行軍床上,她用手輕輕扶住那已經豎得筆直的陰莖,屁股微微一沉一下子就坐到了底部。   諾拉當然知道利奇喜歡什麼,同樣她也感覺到,直接插入子宮裡面,和修的效果似乎要好一些,只不過她會稍微辛苦-些。   身煙微微前俯,諾拉的頭歪向-邊,她的嘴唇和利奇的嘴唇和在了一起。   看到兩個人交合在了一起。莉娜的手不知不覺的放在了陰部,她感覺到這裡有些癢。   輕輕揉搓了兩把,莉娜的心頭突然升起了一絲惡作劇的念頭,她走了過去,把利奇的兩條腿抬了起來,她自己則跨坐在床尾。   莉娜伸出手指,插入那塞得緊緊的陰道,用力一扣,把兩顆睪丸扣了出來。   睪丸上早已經沾滿了一層濕滑的黏液。   嘻嘻一笑,莉娜捏著那兩顆蛋蛋往上滑了一些。   那是諾拉的肛門。   用力往裡而一擠。一顆蛋蛋被擠入了那緊窄的肛門裡面,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合修中的兩人同時發出了一聲悶哼。   莉娜並沒有急著把另外一顆蛋蛋也塞進去,她就像得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似的,在那裡撥來弄去。   利奇的囊袋滿是褶皺,上面還有一些稀疏的毛,這東西平時滑入陰道的時候,真的可以說是一把小刷子。   莉娜只要一想到那種難以形容的滋味,立刻感到底下狠癢難當。   用手指一頂,把那顆睪丸也擠入了諾拉的肛門裡面,看著那輕輕開合著的肛門,莉娜知道,諾拉此刻肯定不好受。   能夠讓諾拉這個石頭女有反應,絕對不容易,換成另外一個人,甚至包括她在內,很可能就崩潰了。莉娜非常期待能夠嘗嘗這種滋味。   伸出舌頭,莉娜在兩個肛門間輕輕舔弄起來,她來回舔著,舔到肛門的時候,還特意在裡面鑽了鑽。   「別鬧。」   玫琳有些看不過去,她拍了莉娜一下。   「我可不是胡鬧,你也來。你舔他的耳垂,蘭蒂,去找一個眼罩,把他的眼睛蒙起來。」   莉娜指點著。   一開始的時候,她確實只是惡作劇,不過剛才他舔弄的時候,感覺到利奇的身體抽動了一下,那完全是身體的自然反壓,不過這種自然反應卻讓他有了一些想法。   怎麼治療「精神穿刺」造成的損傷,她確實不知道,但是她看過別人的治療癱瘓患者,其中有一種療法叫做「刺激療法」看利奇現在的樣子,和癱瘓患者確實有幾分相似,或許「刺激療法」同樣也有效。   把心裡的想法一說,不只是玫琳,其它的女人也都加入。   在一起玩了這麼久,利奇身上有哪些敏感點,這些女人全都一清二楚。   靈巧的舌頭、纖細的指尖在利奇的身上遊走著,倒是沒有人騷擾諾拉。除了莉娜,其它人都不能讓這個石頭女有任何感覺,所以也就不去白費力氣了。   一開始女人們還將信將疑,不知道這種辦法有沒有效果,不過很快就沒有人抱怨了,因為利奇的身體果然有了反應。   先是皮膚微微地收緊放鬆,漸漸一些肌肉也不規則地牽動起來。   利奇確實有感覺,而且感覺異常強烈,他有點不太肯定,莉娜到底是幫他治療?還是趁著他不能動彈的機會在報復他?   他被這些女人弄得渾身發癢,而且從裡面癢到外面。   利奇正在心中數落莉娜的罪狀,琢磨著好了之後怎麼報復回來,給這個搾汁女一點苦頭嘗嘗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插入諾拉身體裡面的老二就像被電打了一下似的,然後就是一股說不出來的快感,把這玩意兒完全包裹了起來。   舒服、刺激,卻又難受到極點。   這種直接用鬥氣刺激深層敏感點的手法,諾拉同樣也擅長,只不過她平時不用罷了。   利奇的陰莖迅速震顫著,他現在才明白,諾拉在這方面的遠在他之上,此刻的他只想猛烈「射擊」射完之後就會舒服多了。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儘管快感在不停地累積著,他卻怎麼也射不出來。   以前他確實有這個毛病,但是現在應該不再有這個問題了,不用說,這肯定又是諾拉的手段。   這就如同擺好梯子讓人上樓,等別人上了樓之後,立刻把梯子抽掉,讓別人在高樓之上。根本下不來。   這樣一對比,立刻就可以看出高下。他總是以征服為榮,每一次都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女人徹底崩潰,這樣做爽趨勢很爽,不過給人的印象卻不深刻,沒有諾拉的手段高明。   有機會一定也要讓這些女人嘗嘗這種上去之後下不來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那想要發洩卻被活活憋住,就是發洩不出來的感覺,讓利奇簡直要瘋了。突然原本運轉得好好的鬥氣循環,猛的一抖,聚攏成束的鬥氣一下子散了開來。   這些飛散開的鬥氣完全失去了控制,掙脫了束縛之後,沿著各條循環線路亂竄起來。   這意外的變故讓利奇心頭一震。   突破瓶頸的徵兆有許多種,這就是其中的一種。   有了徵兆,並不一定能突破,接下來就全要看運氣了。   利奇並沒有試圖控制這些散亂的鬥氣,他也控制不了,唯一能夠做的只有盡可能的把散亂的鬥氣往「天聽」的循環線路導引。   「你打算走這條路?」   利奇的腦子裡面想起了諾拉的聲音,那感覺非常詭異,就像直接有人在耳邊說話,卻看不到人影。   連利奇本人也第一次知道,他和諾拉之間居然有這種心靈傳送的能力。   「你既然已經決定走這條路,我就幫你一下。」   諾拉再一次用心靈傳送的方式說道:「你現在放鬆,不要刻意引導那些鬥氣。」   話音落下,利奇感到一束若有若無、似虛似實的鬥氣順著他的陰莖傳了過來。   這不像是諾拉的鬥氣卻又有著諾拉所修練的功法特徵。   這股鬥氣並沒有像其它鬥氣一樣,一進入他的體內立刻就失去了控制,而是在一股無形的精神力牽引下,在他的體內遊走著。   遊走的線路正是「天聽」運行的線路。   所到之處,那些散亂的鬥氣只要與之相遇,就立刻被黏上,如果是往其它方向亂竄的鬥氣,頓時變得滯澀起來,和它同一方向的就會順著這條線路而行。   漸漸地只要是被它黏上的鬥氣,全都被它裹挾著朝同一方向流淌。這就如同一條由膠水構成的河流,流淌得很慢,卻沒有分支和亂流。   「天聽」的運行軌跡是一條斷頭路。並不是完整的循環,終點是大腦松果腺的部位。   那一束一束若有若無。似虛似實、卻粘濕無比的鬥氣,到了這裡就漸漸散去,不過被黏佳的那些原本就屬於利的鬥氣,卻沒有因為它的散去而重新亂竄起來,仍舊按照「天聽」的運行軌跡緩慢循環著。   這些鬥氣注入松果腳的部位就會消失不見,好像那裡有一個無底洞似的,轉瞬間卻又從身體的其它部位冒了出來。   重新冒出來的鬥氣細碎而又分散,它們會重新凝聚在一起,再一次進入循環之中。   和往常不同的是,這些細碎鬥氣聚攏起來之後,不再像以前那樣成為一團,而是很快凝聚成絲。   這些鬥氣當然不像莉娜、諾拉的鬥氣一樣那麼明顯、那麼凝練,它們看上去還很脆弱,稍微有一點波動就會被震散,不過看到這麼,利奇的心裡卻已經興奮異常了。   鬥氣成絲就是成為王牌騎士的證明,一旦這些鬥氣完全凝聚成絲並且定型下來,他就是不折不扣王牌騎士了。   這些已經成絲的鬥氣又可以控制了。利奇控制著他們,一遍一遍的循環著。   控制這些成絲的鬥氣感覺就和以前直接控制鬥氣不-樣,運作鬥氣就如同逆水行舟,一個人修煉的時候就如同用船槳划水前進,花的力氣根大,效果卻不怎麼樣。兩個人合修就像是撐船,效果好,而且輕鬆相多。現在則像是拉縴,控制更容易,而且可以拉的船也更更大。   隨著循環的繼續,鬥氣絲變得越來越多,也變得越來越粗,越來越凝練,這些漸漸成形的鬥氣絲和諾拉的鬥氣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他的鬥氣絲同樣沒有屬性,卻沒有諾拉的鬥氣所擁有的那種似虛似幻的感覺,而且無形卻似乎有質。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所有的鬥氣都轉化完成,變成了從頭到底的一根纖細的鬥氣長絲,以前那些屬性雜亂的鬥氣,現在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讓利奇多少有點失望的是,鬥氣的總量似乎沒有什麼增加,他甚至還感覺到鬥氣少了一些。   其它人突破瓶頸的時候,鬥氣或多或少都增加一些,增加最多的就是兼修了偵查察騎士功法的那兩個人,看來鬥氣總量增加多少和精神力強度有關。   沒想到他確是一個例外。   「失望了?那麼你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   利奇又聽到諾拉用心靈傳遞對他說話。   「你認為我的選擇錯了?」   利奇心中默想著,他不知道諾拉能不能聽到。   事實證明,諾拉確實聽到了他的心語,立刻說道:「我的情況和你一樣,選擇這條路的話,鬥氣增長的速度比其它人會慢許多。不過,你我對鬥氣的控制確是其它人遠遠比不上的。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等到境界鞏固下來的之後,你試著把內視的範圍擴大到身體以外。」   諾拉沒有繼絨說下去,她沒有說那樣做會有什麼發現。   利奇並不覺得意外,能夠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對於諾拉來說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了,他也不急,反正到時候按照諾拉說的方法試一試,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突破瓶頸成為王牌騎士,利奇的心情大好。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兩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捏在了諾拉的兩粒乳頭上。   他居然能夠動了。   利奇試著挺了挺腰。   果然能動了,他把跨在他身下的諾拉頂了起來,性器也隨之更深入進去了一些。   彷彿是在回應他剛才的舉動。諾拉微微吸了口氣。她那沒有一絲贅肉的腹部一下子收了進去,與此同時,利奇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感,讓他攀升到了最高點。   這一次諾拉可沒有鎖住他不讓他射精,利奇感覺到了龜頭一陣陣顫抖,他甚至已經察覺,有東西正一點點從馬眼裡面流淌出來。   「妖女!」   利奇在心底暗罵,他試著強行鎖住精關,可惜這一次他沒能做到,不知道是因為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是因為諾拉暗中動了什麼手腳。   要死一起死,利奇將鬥氣聚攏在性器上,他的兩隻手放開諾拉的乳頭,用力猛的一拍諾拉的屁股。   拍下去的一挪開,就看到兩個殷紅的掌印,可見他這一拍是多麼用力。   和往肛門裡塞進震動球一樣,這一拍同樣也是通過振蕩刺激那些敏感點,而且這裡面有虐辱的味道。   一下、兩下。三下,利奇在諾拉的屁股上用力的拍打著,每一下都留下了一個血紅的掌印,很快諾拉的屁股就紅腫起來!   「不夠刺激嗎?好!我幫你們再增加一點刺激。」   後面的莉娜嘻嘻笑著說道,現在她完全是在惡作劇了。   剛才利奇的手動起來的時候,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不只是她,其它的女人也是一樣。   伸手到自己的襠部抓住一根金屬絲,輕經一拽,一顆震動球從莉娜的肛門裡面滑落出來。這玩意兒還在劇烈震勁著。   她一下子就把震動球塞進了諾拉的肛門裡面。   幾乎同時。諾拉和利奇的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此刻的諾拉的肛門裡面非常擁擠,有利奇的那兩顆蛋蛋,又有那顆劇烈震動著的金屬震動球。   震動球在如此擁擠的空間裡面肆虐,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不但諾拉受不了,利奇同樣受不了。這一次他可不是隔著一層肉壁感受到那劇烈的震動,而是直接嘗到了這玩意兒的滋味。   而且因為震動球的劇烈震動,諾拉的身體產生了自然反應,她的肛門用力收縮著、蠕動著、推頂著,彷彿要把裡面的東西全都擠出去,利奇的兩顆蛋蛋在裡面承受著非人的虐待,這滋味他更是沒有嘗過。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根皮管子塞入了諾拉的肛門,諾拉和利奇同時感覺到一股冷冰冰的水流注入進來。   兩個人同時緊緊地抱住了對方,身體全都繃得緊緊地。   從來沒有過的強烈刺激把兩個人同時推到了巔峰。   利奇一洩如注,大股大股的精液噴湧而出,他想收都收不住:諾拉也是一樣,大量的陰精飛瀉而出,淋淋漓漓的澆了利奇一身。   整整持續了十幾分鐘,兩具緊緊鎖在一起的身體才分了開來。   遇過巔峰之後是極度的疲憊,利奇感覺到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都沒了,此刻的他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他相信諾拉也是一樣,因為諾拉就軟綿綿的躺在他的身上,就連以往顯得有些硬實的肌肉。現在都徹底軟化了下來。   那枚震動球仍舊劇烈的震盪著,不過對於盡情發洩過的利奇來說,能夠感到的就只剩下舒服了。   突然他愣住了,他發現身體裡面異常充盈,一股渾厚無比的鬥氣在循環往復著。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把諾拉的鬥氣全都吸收了過來,不過內視了一下諾拉的體內之後,他發現諾拉也是一樣,鬥氣異乎尋常充盈。   不過對諾拉體內的這股鬥氣,利奇倒是很熟悉。   每一次合修的時候,諾拉的鬥氣都會變成這樣,那是混入了異種能量之後的狀態。   能夠把能量結晶裡面的能量抽取出來,轉化成身體能夠吸收的異種能量,這是蘭蒂一個人的專利,所以每一次合修都少不了蘭蒂。   利奇不太肯定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他也有了迢種能力?抑或是諾拉造成的?   他不知道,不過他並不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尋找答案。   「那個小子沒事了?」   前來報告的軍醫並不感覺驚訝,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同樣有些失態。   「不只是沒事,他還成功進階了,現在已經是王牌騎士。」   那個軍醫說道。   不過這一次海格特顯得非常平靜,他都已經貢獻出一支PHO,能夠進階是很正常的事。   海格特甚至有點替利奇惋惜,因為PHO這類藥劑第一次往射最有效,第二次也多少有點用,之後的效果就不怎麼樣了。   也就是說,105小隊的其它人還有一次有效的機會,等他們挑戰榮譽等級的時候,還可以靠PHO增加一線突破的希望,利奇卻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他要進階榮譽等級,就只有靠自己的實力。   揮了揮手,讓那個軍醫離開,海格特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大步朝著參謀處走去。   參謀處有十幾個人,為首的是個圓滾的胖子。   帕羅經歷過一番死裡逃生,早已經沒有了往上爬的念頭,現在他只想著平安無事,所以心裡反倒沒什麼負擔,心寬體胖,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看到海格特進來,這個胖子立即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不過他太胖了,身體不太聽使喚。   「你還是坐著吧!我來時想問你,之前的那個十二號作戰計劃,你弄的怎麼樣了?」   海格特直接說出了這一次來的目的。   「十二號計劃?」   胖子感覺有些意外:「那不是作廢了嗎?」   「情況又有了點變化。」   海格特當然不能說出,當初將計劃作廢時因為其中很重要的一個人物正躺在病床上一動都不能動,但是現在,那個傢伙奇跡般的好了。   上位者用不著解釋,帕羅對這一點最瞭解,他連忙在書桌的抽屜裡面翻找了起來。   他有些慶幸,還好之前沒有把十二號計劃的計劃書給扔了。   這份計劃書是沒有細節的初步方案,卻已經有了二十幾頁厚,把一個檔案袋塞得滿滿的。   把計劃書從檔案袋裡面抽出來,帕羅有些為難的摸了摸下巴:「現在情況有了很大變化,這份計劃書恐怕也用不上了。」   十二號作戰計劃是珀爾摩兵團剛剛到達的時候,參謀處按照海格特的意思做的東西。當時的他們確實有資格實行這個作戰計劃,但是此刻剛剛經歷過一場苦戰,損失絕對慘重,再加上大量的傷員,別說實行這個計劃了,此刻他們能夠自保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知道你擔心些什麼,敵人很快就會知道我們損失慘重,肯定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海格特的臉上堆滿了微笑,好像他此刻說的是一件有趣的事,而不是讓人沮喪的事情。   胖子帕羅靜靜地在一旁聽著。和海格特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他對這位代團長已經非常熟悉。身為騎士,海格特接收過戰場指揮方面的訓練,卻沒有學過參謀的課程,不過這個人的戰略眼光是天生的,往往會有別人意想不到的想法,而且最終的結果總是證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   「你算過第二戰區的敵我兵力對比嗎?」   海格特笑著問道。   胖子嘀咕了一聲,眼珠轉了轉,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海格特的意思。   「在這個戰區,聯盟的兵力並不佔優勢,兩邊的兵團數量都差不多,只不過他們的開局好一些,我們則開局糟糕了一些。他們把我們分割開來,把我們的兵團都緊緊地釘在不同的地方,原本我還在煩惱怎麼把這些釘子一根一根拔出來,現在好了,機會啊來了。」   海格特指了指地圖上的紅山谷,然後手指一點一點往下滑:「如果我擺出一副往後撤退的模樣,聯盟的人會不會願意讓我離開?」   帕羅仍不停地摸著下巴,不過這一次他是在沉思。   海格特沒有停,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我打算兵分兩路,一路牽著敵人的鼻子走,盡可能把他們引向第二道防線。」   「另外一路人馬伺機救人?」   帕羅大致明白了海格特的想法。   兩邊的兵力同樣捉襟見肘,如果聯盟想要把他們吃掉的話,就必須從其它地方抽調人馬,這樣一來哪些包圍圈就會露出縫隙。   佔據就是這樣微妙,在這個戰區,共和國雖然處於下風,不過還沒有完全輸,兩邊都在僵持著,所以只要有一支人馬被救出來,對於共和國來說,整個局面就徹底逆轉了。   「那個小傢伙恢復過來了?」   胖子同樣也猜到了這件事,畢竟這個計劃的關鍵就是知道敵人的動向,然後在聯盟防禦最薄弱的部位打開一道豁口。   「他不但恢復了,還進階成了王牌騎士。」   海格特不打算隱瞞這個消息。   暗自計算了一下成功的幾率,胖子把地圖拉了過來:「你打算先救那路人馬?」   海格特沒有絲毫猶豫,指著一座城市說道:「我打算把第二兵團救出來。」   胖子並沒有感到意外,如果讓他選擇,他也會這麼做。   第二兵團的兵團長摩撒賴和海格特是那種可以把背後托付給對方的老朋友,一旦他們被救出來,連重新整編都用不著,直接就可以併入他們的軍團。   有了第二兵團加入,再救其它兵團就容易多了,而且有第二兵團支持,整編其它兵團就會容易許多。   看到胖子沉默不語,海格特決定再拋出一些東西。   「如果我沒有什麼行動的話,摩撒賴恐怕支持不住多久了。你知道這次聯盟的人怎麼知道我們藏在這裡嗎?就是因為摩撒賴派來的求救的人落在他們的手裡了。」   胖子的臉色頓時一變,海格特連這種事都告訴他,可見是把他當作了自己人。   不過做參謀的人,學的就是算計,所以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怎麼去救第二兵團,而是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萬一第二兵團是一個魚餌怎麼辦?莫瑞納的慘劇就是前車之鑒啊!」   胖子低聲說道:「聯盟那邊的人極其擅長布設圈套,我可是吃過大虧的。」   海格特看了胖子一眼,他知道胖子是好意,不過有些事就算知道有風險,也不能不去做:「摩撒賴已經支撐不住了,從那份口供來看,他打算冒險向夏伯恩山區突圍,那片山區地域也很廣,如果真能夠衝進去的話,到是有不少地方可以藏身,只不過,我懷疑他……」   「那個被俘虜的求救者真的是從第二兵團來的嗎?」   胖子心裡仍有疑問。   「這個可以放心,摩撒賴也是一個身經百戰的人,他知道如果派人求救的話,肯德會挑我認識的人,那個人是摩撒賴貼身的傳令兵。」   胖子沒什麼可說的了,雖然疑問仍舊不少,不過他知道,這些疑問並不足以動搖海格特的決心。   用手指在地圖上畫來畫去,他的腦子裡面漸漸有了一個新的計劃。   這個計劃是以海格特的想法作為基礎,再以十二號計劃作為初始藍本。   「我覺得,還有些東西可以利用,首先就是那些傷兵。」   偷偷瞟了海格特一下,看到海格特並沒有發怒,胖子這才往下說道:「把傷兵送往後方,這個理由總合情合理吧!傷員的數量比較多,而且眼前的局勢非常危險,我們只能全軍護送,再說我們這裡有從泊爾摩來的專家團,他們同樣需要護送。」   「上面肯定不會讓我們撤回去。」   海格特苦笑道。   「這就是我們希望的。」   胖子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上面絕對不會讓我們利用這個借口,所以他們肯定會派兵團過來迎接。這時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如果你能夠把聯盟的軍隊控制的很好,讓敵軍在我們會和的時候發難,你就可以利用軍規第一百一十七條,以代軍團長的身份暫時接管各個兵團的指揮權」「這招惡毒,不過我喜歡。」   海格特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不過他在心底暗歎,他已經是一個很會玩心眼的人了,可是和這些專門玩心眼的傢伙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   至於接管了指揮權之後應該怎麼辦?那就用不著帕羅教了。   到時候,只要找一個借口,把各個兵團完全整合在一起,上面就算想要重新分拆開來,恐怕都做不到。   「不過有一個難題。」   帕羅經歷過莫瑞納的風波,被當成過替罪羊,所以具體的作戰計劃還沒有開始制定,首先已經想到了失敗的可能:「好的計劃,也要實力相當才能夠實現,如果聯盟那邊一下子開過來一支軍團,我們就只能乾瞪眼了。」   海格特默然地點了點頭。如果是在以前,他肯定不會承認,他千方百計想要弄出來一支突襲兵團,就是以你為共和國的騎士力量只能算是三流水準,所以他一直堅信,巧妙的戰術能夠彌補實力的不足。   但是這一次見識了那個准輝煌騎士的可怕,見識了那支用獵豹戰甲裝備起來的精銳兵團的強悍,他終於知道實力還是決定戰爭勝負的分本因素。   如果那支兵團用的不是獵豹這種垃圾戰甲,那場大戰的結果可能完全相反。   「那就只有快,我們必須在聯盟改變部署之前有所行動。」   海格特眼神變得異常深邃,這是他下定決心的證明。 第四章 場   漆黑的夜空下,一道巨型蝙蝠一般的黑影,擦著樹梢無聲無息劃過。   樹梢上積滿了白天下的雪,隨著黑影劃過,激起的風將樹梢上的積雪紛紛抖落。   突然那個黑影抓住了一棵高出四周的大樹樹冠,在樹冠上晃蕩了兩下,最終停了下來。   那棵樹被搖得猛烈晃動起來,樹上的雪塊全都因為晃動而被掃落到地上,辟哩啪啦地就如同下冰雹一樣。   不但這棵樹上的積雪被掃落下來,周園一圈的其它樹木也是一樣。   抓住這片如同傘骨的巨大樹冠,利奇迅速撒出了一張巨網。這張網完全展開可以籠罩住數畝之地,顏色雪白,從上面往下看,很容易讓人以為這就是一片積雪。   「夜叉」雖然是超輕型戰甲,卻也有好幾百公斤重,再結實的樹枝也肯定會被踩斷,但是有這樣一張擁掛住方圓數畝的樹冠,幾百公斤的0重量分散在那無數枝條上,就一點事都沒有了。   把滑翔翼暫時脫開,利奇四肢張開盡可能的趴在網上,他的一腳踩在一棵比較粗的大樹主幹上。   巨網雖然能夠支撐得住他的重量,卻不是很穩,忽起忽伏,晃晃悠悠地,有這根主幹頂住就穩多了。   他趴在樹冠上朝著遠處眺望。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微微的亮光,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目標。   海格特給他的情報全都過時了,第二兵團堅守的那座城市現在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他按照海格特說的朝夏伯恩山區搜索了半天,並沒有看到第二兵團的蹤跡,沒想到往南飛,居然讓他發現了約定的記號。   那是一些倒在地上的枯木,全都是三根倒在一起,一頭併攏,另一頭分開。這看起來非常普通,並不會引起懷疑,但是從天空中往下看,卻會發現部根本就是一個箭頭的符號。   順著這些箭頭記號,他找到了這裡,剛才在一千多米的空中,他看到前面有一座小鎮,裡面駐紮著軍隊,從旗幟和戰甲的型號來看,是共和國的。   利奇並沒有急著過去。   就像一胖子帕羅懷疑的那樣,他同樣不敢肯定這是不是陷阱?   事實上,海格特之所以請他幫忙,其中一原因就是他不容易被困住,只要別再遇上准輝煌以上的強者,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他的安全。同樣他答應參與這個計劃,也是因為海格特承諾過,一旦情況不對頭,他完全可以自顧自的逃跑。   朝著四周掃了一遍,確認過方圓五公里之內沒有一點人的聲息,利奇終於放下心來。   他最脆弱、最容易遭到攻擊的時候,就是降落到地面休息的那幾個小時。   為了找這樣一個落腳的地方,他在天空中盤旋了好幾圈。   在天上飛絕對是一件很消耗鬥氣的是,雖然擁有了王牌騎士的實力之後,無論是鬥氣的強度、還是對鬥氣的控制,全都比以前強得多了,而且經過伊洛的不斷改進,滑翔翼的性能也越來越好,飛行距離已經從一開始的兩百多公里,增加到現在的將近五百公里。但是這點距離對於一片戰場來說,仍舊顯得有些微不足道。就拿海格特布設在紅山谷周圍的那圈警戒線來說,差不過就已經有三百多公里了。   把「夜叉」調整成警戒模式之後,利奇將身體徹底放鬆。   警戒模式是新增加的功能,是他去了拉茲的那座到隱秘觀察哨之後產生的靈感,在這個模式下,夜叉頭頂上那形如玩到的獨角仍舊在工作著,這部方向性極強的聽音器總是不停著掃來掃去,捕捉周圍每一絲細微的動靜。   這樣一來,他既可以時刻保持警覺,又可以好好休息。   讓身體徹底放鬆,那幾乎見底的鬥氣沿著「天聽」的循環路線遊走著。   這套功法恢復鬥氣的效果很不好,不過他並不在乎。   一股異常純粹的生命能量正源源不斷地從會陰、天靈、太陽神經節和腦後丘這幾個部位傳入體內。   這原本是蘭蒂獨有的能力,沒有想到他也擁有了。   對於這件事,105小隊的成員曾經悄悄地探討過,最後得出了一個猜想。   騎士和念者的血脈是從上一個文明傳承而來,一直以來人們都認為騎士和念者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但是利奇和蘭蒂身上發生的事卻讓女騎士們有些懷疑,或許這兩者原本就是同一體。   同時擁有著騎士的力量和念者的異能,能夠迅速地將外部的能量轉換成為鬥氣或著念力,這或許才是上一個文明的戰士的真面目。   和這個猜想同時得出的還有另外一個猜想,或許上一個文明就是因為戰爭而徹底毀滅。   只要想一下那些被化為廢墟的城市,就可以明白這種猜想的可能性有多麼大。   以現有戰甲的威力,兩個中隊在城市裡面作戰,威力就足以將一座中型城市夷平,而那些上一個文明的戰士,實力肯定速遠超過現在的騎士,或許一招之下,餘波所及,一座城市就徹底消失了。   融入了異種能量的鬥氣不再像絲線,而像是繩子,和原來沒有凝練之前比起來,鬥氣運行的速度反而慢了許多,不過效果卻速比以前要好得多。   鬥氣一旦完成第一次循環,接下來就用不著刻意控制,鬥氣本身就會沿著循環路運行。   將注意力收了回來,利奇用內視之法在體內一遍一遍地搜索著,他試著想要找到一條路,一條能夠衝出體外的路。   他一直想知道諾拉告訴他的那個秘密是什麼?   諾拉絕對不會說謊話,也不會說廢話,既然她讓他試試,將內視的範圍擴展到體外,肯定有道理。   問題是諾拉說的實在太少了,她甚至沒說怎麼樣才能夠將內視的範圍擴展到體外?   利奇的內視和別人的內視並不一樣,他看到的並不是一片漆黑,只有鬥氣散發出微微的光芒,而是五臟六腑、肌肉和血管全都朦朧可見,甚至連皮膚和毛髮都可以根根地透視清楚。   不過內視的時候,身體就像是一個封閉的世界,皮膚、毛髮、指甲這類東西的外面就像是存在著一個無形的屏障,一到了那裡就是這個封閉世界的盡頭。   他也曾經內視過眼睛,雖然都是「視」兩者卻完全不同,他的眼睛連一點反應都沒有,更看不到外面的景物。   摸索了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利奇難免有些焦慮起來。   突然一陣滴滴滴的聲音驚動了他,那是他在睡音器上設置的警報。   利奇正想著:「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那一瞬間,他的意識一下子從身體裡出來了。   不但從身體裡面跑了出來,甚至還出了戰甲。   這種感覺是那樣的奇怪,又是那樣的熟悉說熟悉是因為,他此刻的感覺有點像沒有穿著戰甲的時候一樣。   眼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模糊,近處東西可以看到一個輪廓,遠處東西就只有一大片影子。彷彿一下子變成了四百五十度近視,外加三百度的散光。   不一樣的地方還不止於此,更大的不同是,此刻他看東西沒有死角,只不過一塊區域比較清晰一些,和這片區域相對的另一片區域則異常模糊。   利奇猛然間一驚,他好像聽說過類似的東西。   記憶之中搜索了好一會兒,起來了。   利奇徹底呆住了。   這是「場」榮譽騎士才會擁有的「場」一想到傳聞之中「場」的種種神奇,利奇就忍不住想試一下,他朝著身邊的一片樹葉看去,想要讓那片樹葉動起來。   等了半天,樹葉紋風不動。   利奇的心情頓時從高峰一下子跌落到低谷。   現在他有點不敢肯定這玩意兒是不是「場」了,就算是,也肯定不完全。   這時候他才想起剛才傳來的警報聲。   利奇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心不由自主地亂跳起來。   這裡實在太危險了,他渴望擁有力量,根本的原因是為了能夠自保,現在豈不是本末倒置?   看來,進階王牌又讓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心緒一亂,他頓時感覺到眼前一黑,等到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意識已經回到了身體裡面。   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聽音器除了發出有節奏的「嘟嘟」聲,還有時不時響起的腳步聲。   利奇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他關上了警報,然後打開了方向指引裝置。   過了片刻,又有兩架滑翔翼擦著樹梢朝著這邊飛來。   這兩架滑翔翼,每一架都要比利奇背後的滑翔翼大得多,所以飛得也慢。每一架滑翔翼下都吊掛著兩個人,其中的一個人和滑翔翼緊貼著,就和利奇飛行的時候一模一樣,另外一個人則吊掛在一跟鋼絲下面。   這兩架滑翔翼並沒有落在樹林裡面,它們滑過樹林,朝著旁邊的一道山坡飛去,快要和山坡撞上的時候,底下的那兩個人身體一沉,首先落到了地上,一站穩,她們立刻緊緊拽住鋼絲。緊繃的鋼絲一下子就把那兩架滑翔翼拽停了下來,上面的那兩個人身體一折,跳落到地上。   這一連串動作說不出的乾淨利落。   迅速收起滑翔翼,那四個人鑽進了樹林裡面。   利奇也從樹冠上跳了下來。   隨手撩開「夜叉」的面部擋板,利奇衝著那四個人問道:「你們來得好像有點晚,出什麼事了?」   「你找的降落地點不好,四周全都是山,信號被擋住了,方向指引裝置找不到你的位置。」   蘭蒂解釋道。   這顯然不是任何人的錯,利奇躲在樹冠上已經是一件很冒險的事了,不可能讓他爬到山上去,那樣太顯眼,很容易被發現。   「看來這些裝置還需要進一步改進。」   玫琳把手裡滑翔翼的一頭稍稍抬高,只看到翼梢有很擦痕,前端還癟了一塊:「我們大家想出來這種放風箏式的飛行方式同樣也要改進,現在高度實在太低了,免不了會磕磕碰碰。」   「這也是沒辦法,要不是時間太短,『御風』還沒有完全練成,沒有辦法像他一樣在天上飛,誰會願意被當做風箏來放?」   說這話的是羅莎。兩架滑翔翼,一架是由她操縱,一架是由玫琳操縱,105小隊裡面只有她們倆修練了「御風」這一次行動,她們倆再加上蘭蒂、諾拉和利奇本人,屬於一路獨立的人馬,總共三路人馬。   一路是虛張聲勢朝著北面而去,領隊的是海格特本人。   在利奇看來,這個傢伙絕對有表演的天賦,看到這路人馬的表現,誰都不會懷疑他們打算撤到後方。   數以千計的傷員被放在隊伍中間,前後左右全都有重兵護衛,再外面是騎士,負責警衛的偵察騎士被派得很遠,前方和後方二十公里、左翼和右冀十公里,全都是警戒範圍。   這一路人馬的行動也很到隱密,出發的時候是凌晨兩點,從山區裡面溜出來之後就一路狂奔,中間沒有絲毫的停歇。所有這一切都讓時刻盯著這片山區的幾路敵軍措手不及,他們連互相聯絡的時間都沒有,只能跟著雪地上留下的痕記追下去。   恐怕沒有人會想到,海格特率領的這路人馬只有一個中隊的騎士還能戰鬥,其它的騎士大都只能勉強跟著隊伍前進,讓他們操縱著戰甲裝樣子還行,真要戰鬥的話根本就是一擊就倒。   真正能戰的騎士組成了第二路人馬,率領著路人馬的是克勞德。   海格特不是不想用自己人,他和克勞德雖然是老相識、老朋友,不過以前沒有合作過,克勞德又不是他的直屬部下,絕對不是合適的人選。   可惜海格特能夠信任又拿得出手的部下,在那晚的戰鬥中會要不戰死,要不受傷。   權衡再三之後,海格特不得不用克勞德。   此刻還完好無損的人裡面,比克勞德更合適這個職務的恐怕就只有105小隊的這幫人了,不過這幫人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了,海格特就算想用,也用不了。   讓克勞德率領第一路人馬還有一個原因,克勞德值得信任。克勞德和這次要救的第二兵團的兵團長摩撒賴同樣也認識,摩撒賴也肯定信任克勞德。   信任比起才能來,很多時候更重要。   海格特、摩撒賴和克勞德這三個人,在騎士學院的時候就認識,摩撒賴比另外兩個人大幾屆,不過他們的性格相近,身份也差不多,所以走得挺近。   離開學院之後,摩撒賴去了戰區的騎士兵團,後來海格特也走了這條路,克勞德則留在了裴內斯。   同樣稜角分明的性格,同樣的不知變通和年輕氣盛,卻因為所在環境的不同,際遇也完全不同。   摩撒賴沉穩而謹慎,海格特不受拘束天馬行空,兩個人很快就被戰區高層所賞識,之後又加入了青年軍。他們倆加入青年軍的時候,恰值青年軍處於最低潮的時候,很多原來的青年軍成員感覺青年軍沒有前途,脫離了這個組織。所以兩個人一進去就得到了重用。   三年之後,邊境局勢惡化,共和國高層不得不放鬆對青年軍的束縛,就像是被壓緊的彈簧一樣,青年軍一下子就躥了起來,而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兩個人恰逢其會,自然是水漲船高,成為了共和國最年輕的兵團長之一。   而留在裴內斯的克勞德,接觸的全都是高官顯貴,裡面有不少人同樣也看中他的實力和潛力。可惜克勞德不是一個圓滑的人,對高層私底下的勾心鬥角和醜陋齷齪,看不慣也看不下去,不知不覺中就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混得越來越差,堂堂王牌騎士被派去維持治安,後來更是被一腳踢出裴內斯,發配到泊爾摩。   沒有想到發配泊爾摩卻成了他時來運轉的契機。   就在海格特進行著他的計劃的時候,在瓦雷丁軍部最高統帥辦公室裡面,科爾薩克滿臉陰沉地看著一段影像。   在漆黑的夜空中有一點亮光,亮光的四周是一片黑影,一切都是那樣模糊,偏偏這位瓦雷丁最高統帥看得異常仔細,而且一遍又一遍地看。   辦公室裡面除了科爾薩克還有一個人,這個人頭上裹著繃帶,一隻手打著石膏。   「莽撞,你實在在太莽撞了,當時的你應該立刻撤退,放棄這次行動。」   科爾薩克用力拍著桌子。   雖然對著安德森毫不留情地大罵,不過科爾薩克並不打算處罰這個部下。如果是他在那種情況下,同樣也會選擇進攻。   這一方面是對自己實力的信任,另一方面是因為放棄那路負責佯攻的人馬是一件令人唾棄的事,雖然那樣做最終的損失很可能比現在小得多,但是作為一個統帥,如果下達這樣的命令的話,他絕對會在這個人的名字下面寫上「終身不得重用」的評語。   當初這場慘敗被報上來的時候,他已經調閱過安德森的檔案,對於這個人他頗有好感,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有了決定,打算把這個人稍微冷凍一下,等到這場慘敗的影響過去之後,再找一個機會重用他沒有想到的是,安德森居然藏著這樣一個重大情報。   大罵了一頓之後,科爾薩克稍微停了停,他的語氣隨著一緩,不過話語之中帶著一絲陰森的感覺。   「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安德森在心底歎息了一聲,他早就料到最高統帥會有這樣一問。   「只有和我一起撤下來的人知道這件事,我把他們並成一隊,也已經警告過他們要守口如瓶,他們都是值得信賴的騎士,知道這個情報的重要性。」   科爾薩克狠狠地盯著安德森,他聽得出,安德森話裡話外其實是在向他請求放過那些知情的騎士。   他的腦子迅速地運轉起來,為了保證情報不至於洩漏,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殺人滅問口。   問題是這樣做,值不值得?   蒙斯托克共和國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都快要端上餐桌了,他們所掌握的各種秘密技術遲早會被聯盟各國所知。為了一個半年或者一年之後肯定會暴露的秘密讓部下感到寒心,實在有些不值得。   科爾薩克看了看安德森,對這個人,他現在越來越有好感了。   一直在見到他之前,這個人都默默背負著戰敗的罪名,卻沒有把這個重要的情報拿出來為自己脫罪,要知道憑這個情報的重要性,別說損失一個兵團,就算失去一個軍團,也絕對是小意思。   想了半天,科爾薩克最終決定還是給安德森一個面子。   「這樣吧,我下一個命令,把這些人編成一支獨立編隊,就……就掛在秘密行動處的名下,仍舊由你擔任隊長。這個編隊直接向我負責,我會讓人幫你們弄一個隱密的營地。」   說到這裡,科爾薩克靈機一動。他一開始還只是考慮怎麼安排這些知情人,但是現在他卻想到,雖然這個秘密半年之後就有可能暴露,但是這半年的時間裡面,他們卻是唯一的知情人,如果操作得好的話,完全可能在聯盟其它成員之前搶先下手。   「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蒙斯托克的飛行技術所擁有的價值,親眼見識過的你肯定比其它人有更深刻的認識,你和你的人完成整編之後,就專門負責這件事。」   科爾薩克命令道。   「是的,長官。」   安德森馬上一個立正,挺胸答道。   「你可去了。」   科爾薩克揮手一等到安德森出了門,這位最高統帥立刻讓副官把所有和海格特有關的情報全都翻出來。   在蒙斯托克、在青年軍,海格特是一個小小的名人,但是對聯盟來說,這卻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書海格特之前的職務不過是兵團長,等級也只是王牌騎士,即便在蒙斯托克共和國的諸多將領裡面也不算很顯眼。而蒙斯托克在同盟裡面,又只是三流一個小國。   就算這一次海格特讓帝國嘗到了敗績,科爾薩克仍舊沒有對這個敵方的年輕將領產生興趣,在他看來,這樣一場小小的勝敗根本無關大局,帝國真的發力的話,別說一個兵團,就算是一個軍團,也只不過是螳臂當車。   但是安德森帶來的這段記錄,卻讓他不得不對海格特有所注意。   很快,有關海格特的情報就放在了科爾薩克的面前。   東西並不是很多,也就十幾頁紙,雖然蒙斯托克共和國是帝國的主要目標,每年情報部都撥下大量的經費,間諜派遣了不少,眼線也收買了很多,但是情報部門的精力畢竟有限,不可能把共和國每一個軍官的情況都摸得一清二楚。   以海格特僅僅只是一個兵團長的身份,這些情報已經算得上很詳盡了。從海格特出生開始,一直記錄到曾任命為代軍團長,只要是大事,全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可惜科爾薩克並沒有看到他需要的東西。   從這些資料裡面,他看不出海格特有什麼資格,參與保密程度如此高的秘密計劃。   瓦雷丁在此之前對海格特並沒有足夠的關注,這些情報全都是順手收集的,所以對海格特之前進行過的那些失敗嘗試根本一無所知,更別說海格特和利奇聯手搞出來的一些東西了。   一個實驗室、一家成衣鋪,實在算不上什麼值得關注的目標。   就在這個時候,副官又拿來了一些情報,這一次的東西稍微多了一些。   「情報處的人剛剛整理出這些東西。」   放在桌子上的這堆東西顧得異常散亂,肯定沒有經過整理。   科爾薩克拿起其中的一張,這是一份報告中間的某頁,當中出現海格特名字的地方,用紅色的筆特別劃了出來。   他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情報處的人知道之前的關注不夠,收集有關海格特的有用資料太少,所以專門派人把情報室翻了一遍,把裡面和這個人有關的資料全都找了出來。   「他們是想讓我幫他們整理這些東西嗎?」   科爾薩克又好氣又好笑地播弄著這堆資料。   突然他的臉僵住了,他輕輕的拿起了其中的一張紙,這是一份有關前線敵我動向的記錄。   這類記錄上,凡是重要的人名、地名、兵畫編號,全都用特殊顏色的墨水書寫,緊挨著被劃出來海格特的名字,就有一個用紅墨水寫的名字——泊爾摩。   科爾薩克仔細地看了起來,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從泊爾摩逃出來的那支兵團,進入海格特的防區之後就消失不見了,這件事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報告給我?」   科爾薩克大聲咆哮著,那聲音連樓下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他當然會憤怒,此刻蒙斯托克共和國唯一能夠讓聯盟上層關心的事,只有同盟新型制式戰甲的研製。   「對這樣重要的情報如此懈怠,這根本就是瀆職。」   科爾薩克眼睛裡面閃爍著怒火,他就差沒拍桌子了。   除了憤怒,他更多的是疑惑。   從泊爾摩逃出來的兵團不急著突圍,卻橫穿大半個前線,肯定有原因。   難道當初在泊爾摩進行秘密測試的不只是新型制式戰甲,還有那種神秘莫測的飛行器?   科爾薩克猛然間想起,當初他和那個「侏儒監軍」對泊爾摩神秘突圍的種種猜當時他們認為最大的可能是,泊爾摩有一條通往外界的地道,所以才能夠突破封鎖和外界取得聯絡,現在看來,這條地道拫本不存在,他們是從空中進出。   科爾薩克在那堆資料裡面翻找起來,他的眼睛盯著用特殊顏色的墨水寫的文字,特別是泊而摩、伊洛、新型戰甲、觀察國……這類敏感的字眼。   一個斗笠大小的金屬圓盤被掛在了最高那棵樹的樹梢上,圓盤底下一根纖細的金屬線一面通到蘭蒂戰甲的腦後。   五部「夜叉」每一部的樣子都不同,利奇的那部腦袋頂上多了一拫彎刀一般的獨角,蘭蒂則多了一個金屬薄板做成的斗笠,玫琳的戰甲多了一圈荊棘長索,「夜叉」的模樣原本就醜陋猙獰,她的這部看上去更是可怕,與之相反的是諾拉的「夜叉」這一甲多了一對捲曲的「綿羊角」唯一沒有改裝過的就只有羅莎的那部「夜叉」利奇就站在蘭蒂的旁邊,他的手上拿著一張地圓,地圓被畫得亂七八糟,上面全都是一個個紅點,紅點的旁邊是一些數字。   「F7、H12有兩個大隊,A17至D9分散著一些小規模的隊伍,K3、G5、H8……」   利奇念著,這些全都是他偵察的結果,蘭蒂把這此倩報接連不斷地發送出去,而此刻,在遠處,有兩群人正圍攏著負責聯絡的念者。那兩個念者面前各輔開一張地圖,蘭蒂發一條消息過來,他們就在地圖上把那個位置標記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那兩個念者面前的地圖就和利奇手裡的這份一模一樣了。   「那邊已經發完了。」   一個念者停下來手,抬頭看著一位長著一張馬臉、額頭高聳的軍官。   這個人正是摩撒賴,他的風格和海格特正好相反,做任何事都以謹慎著稱。看著地圖上的那些標記,他的眉頭敲成了一個「川」字。   要不是海格特反覆向他保證,絕對可以提供準確而且詳細的情報,面對這樣一份東西,他肯定想都不想就認為這是假的。   在第二戰區所有的兵團裡面,原本以他的兵團之中偵察騎士的數量最多,海格特組建突擊兵團所需要的偵察騎士大部分是從他這裡借的,可就算有那麼多偵察騎士,他也沒能如此詳盡地掌握敵人的動向。   「去讓大家做好準備。」   考慮了好半天,摩撒賴這才轉頭對身後的幾個軍官道。   這實在是因為局勢逼得他不得不道麼做。看地圖上標記出的那些紅點就可以明白,聯盟那邊早已經完成了最後的佈置,所有的逃亡之路全都已經被封死了,他就算什麼錯誤都不犯的話,也最多苟延殘喘一、兩個星期,然後就是再一次被活活困死。一旦被困死,等待著他的就是徹底滅亡。   摩撒賴手下的軍官們同樣也清楚此時的處境,沒有一個人多說什麼,各自都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原本寂靜安寧的小鎮變得忙亂起來,到處都有士兵跑來跑去。在小鎮的外圍都是戰甲活動時發出的錚錚金屬聲,一隊隊騎士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或者突出重圍,或者戰死沙場。   摩撒賴同樣也登上了他的戰甲,他的戰甲和海格特的那部戰甲很有幾分相似,都是身披重甲,但是裝甲和骨架之間頗多孔隙。   「親愛的團長,你看,我們有幾分把握能夠衝得出去?」   傳訊通道裡面響起了一個年輕的聲音。   那聲音很清悅,聽不出是男是女,能夠在這個時候打擾摩撒賴的,絕對是這位兵團長最親近的人。   「感到緊張了?」   摩撒賴的語氣異常和緩,和平常時候的他判若兩人。   「這是我的初陣耶!」   對面那個人居然撒起嬌來。   對於這個寶貝女兒,摩撒賴實在沒有什麼話可說,如果是以往的話,他肯定會裝得嚴厲些。小丫頭在兵團裡面雖然不至於四處橫行,卻也沒少惹麻煩,要不是他平時壓得比較緊,恐怕已經翻天了,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心思管這個丫頭。誰都不知道這一戰會怎麼樣。   「我有一件事感到奇怪,海格特為什麼不親自來救我們?就算他不自己來,也至少應該派馬丁、斯卡瓦、歐文這幾個能打的副手來,怎麼會派這個克勞德過來,我聽都沒有聽說過此人。」   摩撤賴一陣苦笑,不過的心底其實也有些疑惑,只是不顯露出來罷了。   「你知道些什麼?」   該訓斥還是得訓斥,摩撒賴低聲喝了一聲,這才解釋道:「克勞德並不簡單,在騎士學院的時候我就和他認識了。論資質,他恐怕比我和海格特還好一些,離開學院之後,我們就分手了。他的運氣不好,走的路很不順……不過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正如當初海格特當初想的那樣,摩撤賴對克勞德同樣也能信任,畢竟相交多年,克勞德是怎麼一個人,大家都一清二楚,要不是因為不懂變通,為人不夠圓滑,克勞德可以比他們倆混得更好。   其它人正緊張準備著的時候,利奇和諾拉卻躲在樹林裡面。   利奇緊靠著一棵樹站立著,諾拉雙腿盤住利奇的腰,兩雙手緊緊抓住那棵樹,樹上早已經被她抓出了一道道印痕。   兩個人是那樣的投入,卻又悄無聲息。   利奇的性器深深地插在諾拉的身體裡,他的那兩顆蛋卻是在諾拉的肛門裡面,從諾拉的肛門口還掛著一根金屬細絲。   雖然把震動幅度調到了最小,那刺激的感覺仍舊令人發狂,換成其它人的話,肯定早已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兩條腿恐怕都已經發軟了。   吃得越多,胃口越大,這句話對於做愛也同樣合適,幾天下來,這兩個人已經能夠適應這種強烈的刺激。   一旦能夠承受這種刺激,其它的做愛方式就顯得有些平淡無味了。利奇對105小隊的女騎士們倒是從來都不擔心,他擔心的是艾米麗她們恐怕無法承受他的愛撫。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到他有一股強烈的尿意,龜頭一顫一顫的。   突然一陣刺痛從性器的根部傳來,這一下把他嚇得不輕。騎士很強,不過再強也強不到那個部位去。   可惜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就一下子麻痺了,一根纖細的手指一地按在他的某個部位上。   「別動,沒人捨得弄壞你這根寶貝,它不只是屬於你一個人的,同樣也屬於大家。」   身後傳來蘭蒂不緊不慢的聲音。   蘭蒂正拿著一個針筒,針筒裡面注滿了一種粉紅色的藥劑,這些藥劑被緩緩地推入了利奇的體內。   藥水一進去,利奇立刻感覺到下半身像是著了火一樣。   那絕對不是慾火,而是一種令人難受無比的內火,這股內火從睪丸升騰起來,一部分在會陰和尾椎之間遊走著,一部分則四處亂躥。   一時之間,利奇的腦子裡面全都是胡思亂想。   他不知道蘭蒂給他注射的是什麼藥?   難道是蘭蒂她們看到自己到處沾花惹草,感到不滿了?   利奇知道,確實有一些要能夠讓女人或男人在外面不敢胡來。   完全能夠感受到利奇的緊張,甚至還能夠猜到利奇的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蘭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幸好她笑歸笑,手卻沒有因此而顫抖。   利奇被蘭蒂的笑聲弄得毛骨悚然,偏偏又動彈不得,簡直要急死了,這時他才聽蘭蒂解釋道:「放心,這是我們千方百計找來的藥,專門用來治療男性生殖方面的病。」   蘭蒂並沒有說她是從哪裡弄來這樣的藥,她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藥是翠絲麗給的。   騎士比普通人生育艱難,那些老牌帝國並不只是頂級的騎士數量比較多,總體的騎士數量同樣也佔優勢,原因就是他們在這方面有特殊的研究。   「不至於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注射吧?這很容易導致陽痿的。」   利奇苦惱地叫嚷道。   「沒辦法,這種藥必須在性慾最亢奮的時候注射,至於陽痿……」   蘭蒂又是一陣輕笑:「放心,同樣也有專門治療陽瘺的藥。再說……」   她挑逗般地用舌頭在利奇的性器根部剛才被針尖扎過的地方舔了一下:「這根東西會陽瘺嗎?要是它會痿,或許還好一些,省得你到處禍害女孩子。」   諾拉和往常一樣,自始至終都一句話沒說,不過她眼神之中的那一絲戲謔之色,卻暴露了她事先對這場惡作劇早就一清二楚。   說實話,利奇根本不信有什麼藥劑必須在性慾達到高潮的時候使用。   還沒等他想好以後怎麼報復的時候,他感覺到兩顆睪丸被用力地揉搓著。   諾拉居然還有這招,這絕對是利奇未曾料到的。   睪丸是人擁第二脆弱的部位,脆弱程度僅次於眼睛,這樣一揉搓,利奇立刻感覺受不了,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有些痛,又有些脹,而且那股火隨著揉搓,一下子在這個部位,真的像是被一把火烤著。   利奇額頭上的汗珠滴滴答答往下掉落,砸在雪地上,立刻砸出一個小小的淺坑。   諾拉的眼眉微微一挑,她似乎發現了什麼。   她慢慢地俯下身子,湊到利奇的耳邊輕聲說道:「看來你已經發現了我所說的秘密,我能夠感覺到你的變化。」   「是『場』?偵察騎士一旦突破,就能夠擁有『場』?」   利奇需要的是一個確認。   「是的。」   諾拉的回答非常簡單。   利奇明白,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東西,他就必須改變一下詢問的方式。諾拉很少說話,回答問題也盡可能簡單,他要主動詢問他猜測到的各種可能,讓諾拉來確認。   「是因為偵察騎士的精神力比普通騎士要強?」   「很可能。」   諾拉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似乎她感覺到這樣說有些不太準確,所以又加了一句:「非常可能。」   利奇清楚諾拉的習慣,能夠多說那麼一句,證明諾拉也是這樣認為的。   就憑這並不完全的「場」選「天聽」作為突破瓶頸的功法,他原本還在猶豫,王牌進階榮譽的時候,挑哪一種功法進行突破,現在卻用不著多考慮了,還是選「天聽」如果偵察騎士在王牌階段能夠擁有「場」的話,那麼在榮譽階段肯定可以擁有「域」那可是真正的大殺器。   突然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既然兼修偵查騎士的功法能夠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好處,為什麼不試試念者的功法呢?   他記得海格特曾經說過,確實有騎士兼修念者的功法,這樣做的人遠不在少數原因很簡單,念者的功法就只是增強精神力的強度,和鬥氣一點關係都沒有,也就是說,兼修念者的功法並不會讓鬥氣變得駁雜,也不會妨礙到原來的修練。有好處一當然就有壞處,念者的功法既然為念者而準備,對騎士來說肯定不適合,修揀起來不但速度很慢,效果也不理想。   可以這樣說,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就相當於賭博,要不輸光,從此一名不文,要不大賺,今後吃香的喝辣的。兼修念者的功法就相當於在後院開闢一片菜園,閒來種個瓜果蔬菜什麼的改善一下生活,當然也有人手藝好,運氣也好,種植出人參、靈芝之類的東西,比起賭博來,未來的路還要遠大光明,只不過能夠做到這樣的人實在太稀少了。   不過利奇的心思卻已經徹底活了起來,他很想看看,兩條路一起走的結果,會怎麼樣?   他甚至想讓諾拉也試試。   突然利奇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蘭蒂。   蘭蒂好像也能試試,說不定她最適合這條路。 第五章 獵人和獵物   夜幕漸漸收起,天光慢慢變亮。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又下起雪來,鋪在樹冠上的那張網已經被積雪所掩蓋。   和兩邊進行了最後一次聯絡,利奇爬上樹把網收了起來,順便把蘭蒂用來聯絡的那個斗笠狀的大銅盆取了下來,另外四個人則在底下清理他們留下來的痕跡。   雖然並不怕聯盟的人找到這裡,不過從泊爾摩到這裡,一路之上他們已經養出這種習慣,離開之前清除痕跡已經成了她們的本能。   做完這一切,五個人吃了一些東西,對這種味道如同蠟燭、口感近似肥皂的軍用食品,利奇深惡痛絕。但是有一點必須承認,這東西管飽,而且熱量也足夠,剛剛吃下去,他就感覺到自己好像吃了一頓肥牛火鍋似的,從身體裡面透出了一股暖意。   稍微休息了片刻,利奇、玫琳和羅莎就重新背起了滑翔翼。近距離一比,利奇的滑翔翼更顯得小了許多,幾乎只有另外兩個滑翔翼的三分之一。   樹林外就是一片緩坡,利奇彈出腳底的輪滑板,左腳一蹬,身體就像是一支箭般射了出去。滑出兩百多米,他的腳就離開了地面,又往前滑了兩、三百米,滑翔翼漸漸漸漸抬高到十幾米的高度。   利奇這才將方向一轉,朝著一片向上的山坡飛去。   那片山坡上的積雪不停的向上捲著,證明風是沿著山坡往上吹,那就是上升氣流。   利奇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飛到三、四千米的高空,不過那樣做實在太費勁了。所以上升階段,他仍舊採用老辦法,借助上升氣流的力量。   在自然界之中上升氣流無處不在,這樣的便宜不佔,那就是傻瓜了。   看著利奇飛過山嶺,滑翔翼越飛越高,玫琳和羅莎互相點了一下頭。   玫琳和蘭蒂是一組,蘭蒂在前面,玫琳背著那巨大的滑翔翼站在後面,中間牽著那根鋼絲,只見蘭蒂一陣快跑,鋼絲瞬間繃緊,而玫琳則猛地一躍而起,立刻像放風箏一般被扯了起來,轉眼間就已經飛到了十幾米的高度。   一開始仍舊是蘭蒂在地上牽引,慢慢地滑翔翼和蘭蒂平行,中間的那根網絲時而繃緊,時而綿軟,不過漸漸地滑翔翼越飛越高、越飛越穩,並且把蘭蒂也帶到了空中,雙腳離開地面,蘭蒂立刻放平身體,和玫琳一樣頭朝前飛了起來。   玫琳的能力畢竟有限,飛了大概五、六公里遠,滑翔翼漸漸變慢下來,高度也下降了許多,好在底下有蘭蒂。一旦滑翗翼降得太低,她都會重新豎直身體,雙腳在地面上輕輕點著,讓滑翔翼重新獲得速度。   在這架滑翔翼的後面,數百米外跟著羅莎的那架滑翔翼。   兩架滑翔翼就這樣緊貼著地面,緩緩地飛著。   飛行在雲層的邊緣,今天的雲對利奇來說絕對適合,這些雲異常鬆散,邊緣的部分特別稀鬆,藏身其間的他用不著擔心會被底下發現,他卻能夠隔著那薄薄的雲層邊緣看到底下的動靜。唯一不好的是,雲層的底部凹凸不平,他時不時地會因為一個凹坑從雲團裡面飛出來,有的時候又會一頭栽進一團凸起的厚密雲層之中。   此刻在利奇的腳下,摩撒賴正率領著他的人馬拚命狂奔,共和國的軍隊全都是騎士和普通軍人混雜,但是此刻他卻把普通軍人全都扔下了。   就在他的身後,瓦雷丁帝國的一個大隊正緊追不捨,而在前方十幾公里遠的一片山谷之中,兩個負責堵截的中隊正在朝著摩撒賴的必經之路圍攏過來。   對於這招,自從開戰以來,聯盟那邊的人不知道用過多少次,少有失手的記錄。   如果沒有天空中的那雙眼睛,摩撒賴也在劫難逃,不過現在情況正好相反,對戰場上的一切變化,真正瞭然於胸的是摩撒賴這邊。   「停,停下。」   這位兵團長大喊了一聲。   裝備車立刻剎住了,隨著領頭的這輛車停下,後面的車也全都急停了下來。   「按照原定計劃,準備戰鬥。」   摩撒賴一聲令下,首先推開了車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車門一個接著一個打開,摩撒賴手下的騎士紛紛從車上下來,這場面頗為壯觀。   前面是一道山崗,山崗的兩邊都是緩坡,而且長度都在一、兩公里左右。   這算不上很有利的地形,不過對於他們的計劃來說已經足夠了。   用不著摩撒賴親自命令,他手下的騎士們全都知道應該怎麼做。   裝備車被橫了過來,它們是此刻唯一能夠用來作為工事的東西。這些裝備車一部分沿著山崗繞了一圈,作為防禦工事,另外一部分零零散散罝於剛剛走過的那道緩坡上,作為障礙物派上用場。   這邊剛剛完成佈置,遠處就已經看到了滾滾的雪塵。   那是瓦雷丁帝國的追兵,首先看到的是十五,六輛裝備車,這應該是一個中隊,像這種敢追在最前面的隊伍,往往是兵團的精銳。   這支前鋒部隊一看到前方橫著那麼多裝備車,立刻停了下來。   「怎麼一回事?他們怎麼不逃了?難道他們知道前面的路已經被堵死了?」   這支前鋒部隊的隊長疑惑地看著摩撒賴的軍隊。   「他們說不定狗急跳牆,想要和我們拚個魚死網破,還是小心些為妙。」   旁邊的參謀連忙勸解道。   和共和國以文官掌控軍隊,以普通軍人駕馭騎士的政策不同,瓦雷丁是以騎士為主,普通軍人為輔,兵團以上配有參謀處,軍團以下沒有參謀處,不過每一位隊長的身邊都會配一個或者幾個參謀,這些參謀在打仗的時候負責出謀劃策,平時則做一些瑣碎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讓我等大隊人馬趕到?」   那個隊長問道,他的口氣有些不善,雖然他知道這是最穩妥的作法,不過這同樣也意味著把最大的功勞白白讓了出來。   「狗急跳牆?那也要他們有這個能耐。」   那個隊長冷笑一聲,不再猶豫立刻下令道:「從旁邊繞過去,避開正面,進攻他們的側翼,我倒是想看看什麼叫狗急跳牆。」   隊長發話,手底下的人立刻動了起來。   這支追兵同樣從車上下來,空了的裝備車圍攏成一圈,只留下兩個出入口。作戰之前先紮下營盤,那個隊長做事倒是中規中矩。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剛剛經過的那條公路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爆炸聲。   緊接著就看到遠遠地升騰起一陣雪塵。   爆炸的地方是這條公路八公里外一段兩邊都是斜坡的地段,不但數百米長的路段全都被炸塌了,還引起了小型雪崩,兩邊山坡上滑落下來的積雪一下子堆在了被炸毀的公路上。   雪崩的時候,有兩個騎士小隊剛巧通過那個路段,二十幾個騎士至少有一半被當場炸死,另外一半,有的被積雪所埋,有的滾落到下方的山坡底下。   這一炸就像是一個信號。   四周的雪地裡突然跳起了許多伏兵。   摩撒賴在山崗上構築的那道工事根本就是障眼法,為的是把追兵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在那裡,並且以為他們打算固守。   實際上他的人馬根本就沒有放在那上面,山崗上只有一個小隊,他的人全都伏在四周的雪地之中。   聯盟的追兵一看到四周的雪地裡面突然間竄起那麼多戰甲,頓時有些驚慌失措起來,再加上剛才的爆炸聲,再遲鈍的人也知道他們中計了。   人的本能就是一感覺到危險,首先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而此刻最安全的無疑就是被裝備車圍攏的這個臨時營盤。   等到一個中隊的人全都湧入進去,那個隊長終於猛醒過來。   「快,快散開。」   他大聲叫喊著。   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只看到一個個甜瓜大小黑漆漆的東西,緊貼著雪地滾了過來。   那圍攏成一圈的裝備車畢竟不是真正的圍牆,裝備車底下有輪子,輪子之間的空隙絕對不小,偏偏這些空隙連擋都擋不住。   那些黑漆漆的東西一個接著一個滾了進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爆炸。   一般來說,除非一方下定決心同歸於盡,要不然根本別想用爆炸裝置對付同一級的對手。   如果把爆炸裝置投擲過去,很可能還沒爆炸就被打了回來,要不然,就是遠遠地躲開。   但是這一次,那些追兵避無可避,想要打回來也做不到,因為爆炸裝置是從車子底下滾過來的,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致命的甜瓜滾到自己的腳下。   爆炸聲震耳欲聾,爆炸的閃光刺眼奪目,每一次爆炸都會把幾部戰甲直接炸飛上天,還有無數散碎的金屬碎片也一起漫天飛舞。   從不同的角度看爆炸的場面,感覺完全不同。   那些被困在車陣之中的瓦雷丁追兵,用一種驚怖的目光看著那死亡的閃光,對於他們來說,這絕對是地獄一般的場面。   但是對摩撒賴的部下們來說,那絕對是勝利的禮花,爆炸聲不但震動著他們的耳膜,同樣也震撼著他們的心,讓他們感到熱血沸騰。   而對於天空中不停盤旋著的利奇來說,就像是在看戲一樣。   突然間他想到一件事,以往他在戰場上拚命廝殺,對於其它人來說,又何嘗不是如同看戲一般?   這樣一想,頓時令他感到索然無味。   怪不得高層的那些人從來沒有把底下的人放在眼裡,怪不得會有莫瑞納那樣的慘劇發生,前方人員的生死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連串枯燥乏味的數字。   轉念間,利奇又想到了莉娜的父親,以前他一直感覺到這個人的名聲不錯,不像高層其它的那些人自私貪婪。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位和那些人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對於他們來說,共和國恐怕就是他們幾個人的東西,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比較清高,從來沒有想過把這些東西往自己口袋裡面裝。   一想到這些,利奇就感覺鬱悶。   還在他還沒有忘紀現在還有正事要做。   轉了一個方向,他朝著十幾公里外的另外一片戰場飛去。   和摩撒賴那邊的伏擊戰不同,這邊完全是面對面的廝殺,只不過一方是早有準備,另外一方是倉促應戰。   早有準備的這一方當然是克勞德率領的援軍。   當初制定的計劃就是,摩撒賴在前面逃跑,讓敵人的主力在後面追,這樣很容易造成敵方隊形拉長,只要把敵人攔腰截成兩段,到時候獵人立刻變成獵物。   克勞德的人馬進攻的是敵方的大隊,人數和他這邊差不多,都是差不多兩個大隊,不過水準卻差多了。聯盟那邊真正的精銳全都去追摩撒賴了,留下的除了保護指揮官的兩個小隊外,全都是二流騎士。而克勞德率領的卻都是身經百戰的主力。   衝在最前面的是克勞德的本隊,很顯然他仍舊沒有適應「代兵團長」這個新的身份,此刻的他,已經是新組建的突襲兵團的「代兵國長」這就和海格特那個「代軍團長」的頭銜一樣,只要一場實實在在的勝利,絕對可以讓他頭頂上的那個「代」字去掉。   身為兵團長的他,已經用不著身先士卒了。   不過克勞德的作法也有好處,他率領的這支拼湊起來的「兵團」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從泊爾摩出來的,是他的嫡系,都聽他的,另外一部分是海格特的手下,這部分人就不怎麼服他了。但是此刻他衝在最前面,那些不服的人雖然心裡仍舊有些嘀咕,認為這不是兵團長應該有的表現,不過內心之中多少有些佩服他的勇氣。   一瞬間,兩支人馬撞在了一起。   克勞德已經憋很久了,他如同猛虎撲食一般,為了能夠打得更爽,他特意換了一對雙刃戰斧作為武器。   只見他揮舞著那對戰斧,朝著人最多的地方殺去。   那兩把戰斧被鬥氣包裹著,血光隱現,那血光仔細看,就像是兩頭雄獅。   這雄獅一般的血影斧光並不能擊出很遠,最多也就十米左右,還是單體攻擊,卻是最適合戰場的一種戰技。   那兩道斧光居然能夠將對方的攻擊強行擊散,而且擊散對方的攻擊之後,仍舊一往無前,只是威力稍微減弱了一些,這種攻守合一的殺招,對付高手沒什麼用,用在戰場上卻威風八面。   有克勞德衝鋒在前,他身邊保護他的騎士也只有全力以赴。想要保護好這樣的長官,就只有兩個辦法,要不時刻警戒,隨時準備拚死抵擋敵人突然擊來的殺招,就像玫琳在105小隊做的那樣;要不加快速度,盡快把眼前的敵人殺光,那些騎士大多選擇後者。   如此凶神惡煞的一隊人馬頓時讓瓦雷丁人感到壓力巨大,再加上中伏之後的士氣原本就低落到極點,有人開始撤離戰場了。   聯盟之前的戰事太過順利的弊端終於顯露了出來,這些擔負圍困任務的兵團有太多剛剛上戰場的菜鳥,這些菜鳥打順風戰還可以,一旦遇到挫折,信心就會迅速崩潰。   撤離很快變成了崩潰。   「別去追那些人。」   克勞德看到自己這邊的隊形開始有些散亂,很多人正在追殺敵方潰逃的騎士,立刻大聲喝斥道。   如果是正常悄況下,他不能這樣做,至少要留一個中隊負責追殺潰兵。這倒不是為了擴大戰果,如果不追殺潰兵的話,萬一潰兵撤退到稍微安全的地方,重新集結,很可能會給戰局造成很大的變數,所以追殺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讓潰兵沒有辦法集結起來,只能一個勁兒地逃跑。   不過此刻,頭頂上有利奇盯著,就算對方重新集結起來,還沒等反撲,他這邊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克勞德甚至還巴不得敵人能夠重新集結,那樣的話,他的戰績就更卓著了。   這一次的救援行動並沒有具體的計劃,對於他這一路來說,最重要的是「隨機應變」其次就是各個擊破。他最擔心的反倒是那些潰兵逃到其它兵團。   放任敵眾潰逃,克勞德收攏人馬朝著前方殺去。   還有一部分敵人正堵在那段崩塌的公路兩邊,必須把他們全都吃掉。   又是一聲爆炸,和剛才一樣,山體的震動引起了小型雪崩。   這種小型雪崩威力不大,就算人被埋在底下都沒什麼事,更別說是戰甲了,那些被埋在積雪底下的戰甲全都可以自己出來,頂多就是稍微費點時間。   不過兩、三米高的積雪讓這些戰甲進退艱難,只能挖一條雪道出來,那速度和「爬」差不了多少。   被困住的是原本打算攔截摩撒賴的那兩個中隊,他們成了下一個獵物。   帕羅制訂的作戰計劃,核心就是「各個擊破」透過一次又一次的成功殲滅來積累己方的優勢,當然這同時也是在積累戰績。想要摘掉大家頭頂上的「代」字,就需要大量的戰績。   共和國對戰績的計算有很大的問題,上面的人從來不管對手的實力怎麼樣,完全憑擊毀數計算戰績,所以擊潰一支精銳兵團能夠得到的功績,遠不如全殲一支輜重兵團來得多。   之前海格特和安德森打得兩敗俱傷,絕對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所以胖子帕羅千方百計謀劃著要把這筆損失補回來。   聯盟的軍隊,最精銳的負責突襲、強攻這類行動,次一級的負責正面作戰,最差的則負責執行圍困任務,所以帕羅的目光就盯在了這些人的身上。   製造這次小雪崩的不是其它人,正是玫琳為首的四人組合。   她們的那個大滑翔翼,雖然飛不高也飛不快,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起飛容易,降落也方便,所以封死敵軍退路的工作就交給她們了。   這樣一來,利奇要做的就只有在空中偵察。   玫琳她們製造雪崩的時機正好,克勞德和摩撒賴剛剛把聯盟圍困兵團的主力殲滅大半,雖然他們自己也小有損失,但是兩支人馬一會合,兵力立刻超過了第二戰區的任何一支聯盟的兵團,此刻正四處搜尋獵物。   獵物當然有的是,利奇在地圖上標記出的那些紅點全都是獵物,當初聯盟為了保證全殲摩撒賴的人馬,佈置了一個完美的包圍圈,兵力非常分散。   這種兩、三個中隊封鎖住一個方向的做法,對上被圍困多時、戰力不足的摩撒賴確實非常管用,兩個中隊佔據地利優勢的話,足以把摩撒賴的那支作戰人數不多的兵團拖上一、兩個小時,這點時間已經足夠主力兵團到達。但是此刻卻成了克勞德和摩撒賴嚴重的戰績。   所以這邊爆炸聲一起,雪塵漫天瀰散開來,會合在一起的兩支人馬立刻殺了過來。   整整一個上午,不知道有多少聯盟的騎士在這場追擊和反追擊戰中喪命,曾經的獵人徹底淪為了獵物,從戰甲記錄的擊毀數來看,擊毀的敵方戰甲絕對已經夠一個兵團了。   這已經是第二支被全殲的兵團,只要再有一次這樣的勝利,海格特頭頂上的「代」字就可以去掉,至於克勞德,憑他此刻的戰功,已經足夠讓他得到一個兵團長的職務。   迅速收拾了一下戰場、補充了一下物資,主要是補充損毀的裝備車,這兩支兵團迅速消失在群山之中。   「海格特有沒有說過下一步怎麼走?」   摩撒賴和克勞德坐在同一輛車上,車裡有些擁擠,兩個人並排坐著,中間隔著一張狹長的桌子,桌子上鋪著一大堆地圖。   車上不止有他們倆,身後是他們的副官,最後一排有一個「貼籠子」那是專門用來通訊聯絡的,「鐵籠子」裡面正坐著一個念者,旁邊還縮著一個。   「走一步,看一步,能夠救出幾個人就救出幾個人。」   克勞德歎了口氣,這就是他能夠說的,他當然不可能告訴摩撒賴,這一次的計劃是用六個小時的時問連夜趕出來的,除了一個大致的框架,只有很少一部分有具體細節。   這種事也就只有海格特這個傢伙幹得出來,而摩撒賴一向都是以謹慎著稱,如果讓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暴跳如雷。   「怎麼可以這樣?」   摩撒賴在一旁直搖頭,雖然和海格特、克勞德都是朋友,但是在很多問題上,他絕對不能苟同這兩個人的做法:「我可不能拿部下的生命冒險,必須要訂一個計劃出來。」   「計劃比不上變化快。」   克勞德替海格特解釋道。   他並不是在拍海格特的馬屁,他們三個人中,海格特性格跳脫,如同天馬行空不受拘束。摩撒賴正好相反,謹慎而且死板,多媒卻少斷,而他本人相對粗疏一些,雖有先見之明,但是處理細節問題就不行了,所以相對來說,在海格特和摩撒賴之間,他更接近於海格特一些。   「這也不成問題,只要在制訂計劃時候預先設想到一些可能發生的意外,再怎麼變化,也都可以有應對的辦法。」   摩撒賴堅持自己的看法。   克勞德看了看這位學長,對於這位老兄,他實在有些頭痛。   海格特的那套作法雖然冒險,不過到目前為止都還不錯,前線一直壞消息不斷,只有海格特弄了幾條好消息出來。   而眼前這位老兄雖然很少出錯,被圍困這麼久仍舊能夠保有大部分戰力,這確實不容易,不過和海格特比起來,差距不是只有一點。   不過這種話他沒辦法說出口,這不只是顧到摩撒賴的面子,他更擔心的是,這位老兄無法接受他的觀點的話,很可能會和分道揚鑣,這可就太糟糕了。   「你要制訂計劃就制訂吧。」   看到摩撒賴立刻就要召集手下的參謀,克勞德一把拉住了他:「別急,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沒到,不管制訂什麼計劃,少了他可不行。」   「是海格特挖來的那些高級參謀?」   摩撒賴對海格特做過的那些事多多少少有些瞭解,當初海格特挖參謀部的牆角弄來了一大批高級參謀,在青年軍之中也是一個大新聞。   「不是那些傢伙,等一會兒你見到了,肯定會大吃一驚。」   克勞摁揉著鼻子惡意地說道。   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利奇的時候,同樣也大吃一驚,不但吃驚,還丟面子。以他堂堂一個王牌騎士,居然也在這個小傢伙的手底下吃了不大不小的虧。   不過克勞德現在反倒有些慶幸當初抓過利奇。   這樣的機會以後恐怕不會再有了,在泊爾摩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個小子又厲害了許多,等到聯盟的那個榮譽騎士死在這個小子手裡,他已經沒有什麼把握能夠在對上那個小子的時候獲勝了,現在就更用不著說了,那小子和他一樣,也已經是王牌。   只要一想到自己成為王牌時候的年紀,再想到他為此付出的努力,克勞德就有以種想要撞牆的感覺。   傍晚時分,隊伍終於停了下來。   整整趕個六多小時的路,又一直是在山區裡面繞來繞去,身後還有一支專門的小隊負責清理痕跡,聯盟那邊除非也擁有像利奇這樣能在天上飛的傢伙,不然的話,想要找到他們的蹤跡只有用拉網的辦法,不過那樣做,速度又慢,動靜又很大,足夠讓他們做好應對的準備。   克勞德和摩撤賴所率領的人馬全都由清一色的騎士組成,想要逃跑的話,聯盟那邊再多的軍隊,也不易定能夠將他們困住。   按照共和國的慣例,大部分的兵團必須是騎士和普通軍人混編,名義上這樣做是為了互相彌補對方的不足,真正的理由,騎士們的心裡最清楚,軍規之中更進一步規定,試圖扔下普通軍人是重罪,必然會受到嚴懲。   不過再嚴密的法令也總有漏洞可鑽。   此刻摩撒賴兵團的普通軍人正繞道秘密趕往北方,和海格特的本部會合,而摩撒賴帶走了大部分的騎士,名義上卻是牽制敵軍的注意力,為大隊人馬斷後。   這種先人後己、犧牲局部、保全整體的作法,總不能說是錯的吧?如果因為這個被推上軍事法庭,那實在太令人寒心了。   更何況北歸的並不是只有普通軍人,反追擊戰中受傷的騎士同樣也在隊伍之中。雖然是傷員,不過他們畢竟是騎士,所以這路人馬也還是混編的隊伍。   當然這種花招絕對不會讓高層的人高興,雖然高層的那些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鑽漏洞,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這個仇肯定會深深地記在心底,所以除了青年軍的成員,沒有誰敢這麼做。   以摩撒賴的謹慎,他原本也不打算逼高層太緊,要不是這一次的局勢確實令他頭痛,他十有八九會採取更為緩和的做法。   不過甩掉了最大的累贅,確實輕鬆了許多,就連休息都用不著太麻煩,對於騎士來說,戰甲就是他們的床,裝備車就是他們的營房。   找了一片稍微開闊一些的地方,大隊人馬停了下來,兩百多輛裝備車把這塊地方擠得滿滿的。   警戒哨早已經放了出去,和當初海格特在紅山谷的時候一樣,克勞德和摩撒賴都不敢打開掃瞄網。雖然那樣更穩妥,可以保證絕對沒有人能夠悄悄靠近,但是那也等於是告訴敵人,他們就在這裡。   摩撒賴和克勞德乘坐的那輛車和另外幾輛車靠在一起,兩邊的車門向上翻起,和旁邊的裝備車的車門緊緊挨著,形成了屋頂。這個屋頂並不嚴密,有很多縫隙,不過上面鋪著雪地偽裝網,倒是風吹不進,雪也下不下來。   這幾輛車頓時組成了一個臨時指揮所。   「你說的那個人什麼時候才會到?」   摩撒賴有些急不可待,他的成功突圍肯定會驚動聯盟那邊,聯盟萬一因為這個原因而增兵的話,不但其它兵團救不出來,可能連他自己都危險。   作為兵團長,他並不是不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也知道自己過於謹慎的弱點,所以在車上的時候,他已經想得很明白,自己這邊肯定要妥協,畢竟連他本人都是海格特和克勞德救出來的。   他打算召集兩邊的參謀,趁著這一晚的工夫搞出一個大致的計劃。也用不著太過完善,只要考慮到一些可能發生的意外,分別有一個對策就足夠了。   時間不等人,偏偏那位神秘人物至今未曾出現,他快要急瘋了。   「他離我們不遠,一直都跟在我們旁邊,只是你看不到他罷了。」   克勞德淡淡地說道,不過他的心底確實有些奇怪,就算幫他們巡視四周,這個時候利奇也應該過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克勞德並不知道,利奇其實已經到了。   這一次,利奇並沒有在眾人的頭頂上降落,自從挨了那一下「精神穿刺」現在他已經明白了,天空也不是絕對安全。   以前他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會飛,現在他只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這一次他和羅莎、玫琳遠遠地就停了下來,把滑翔翼藏在了一個至隱密的地方,留下諾拉在那裡看著,其它人徒步朝著克勞德和摩撒賴的營地前進。   走過來的路上,利奇遇上過好幾波偵察騎士,有幾次差一點被攔下來『好在這些偵察騎士裡面有一半是海格特的人,全都認識這幾部「夜叉」戰甲,也知道用這種戰甲的是什麼人。   一直進了臨時營地,利奇都沒有遇上任何麻煩,沒有想到從戰甲裡面出來之後,反而有麻煩找上了門來。   「嘿!你是哪一個軍團的?我怎麼從來沒看過你?」   從遠處跑過來一群小騎士,年齡大的和利奇差不多,也是十七、八歲,年紀小的似乎只有十四、五效的樣子,一個短髮的女孩被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似乎是這群小騎士的「頭」在裴內斯經歷過類似的場面,利奇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利奇。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恐怕會上去搭兩句話,不過現在他已經沒這種興趣了,因位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混進這些人的圈子裡面去。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發話的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看上去至少已經有十八歲左右的見習騎士。   這個年齡仍舊在這群人裡面混,可想而知,是一個沒有什麼出息的傢伙。   用眼角掃了一圈,利奇頓時有點失望。   和格洛德、芮達那個圈子的人比起來,眼前這些傢伙的水準差了不少,除了那個為首的女孩,其它人全都是見習騎士,而且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微弱氣息來看,大部分人還遠沒有達到瓶頸期。   「你胸口別的是什麼玩意兒?」   旁邊一個比較瘦小,年齡看上去在這群人裡面也最小的小孩,指著利奇胸口的那兩枚銀徽叫了起來。   「小子,這玩意兒可不是能夠隨便亂別的。」   一直拽得要命,看上去年齡最大,卻還只是見習騎士的傢伙,一邊氣勢洶洶地警告著,一邊伸手就要摘那兩枚銀徽。   就聽到「呼」的一聲輕響,這個「大孩子」逕直飛了出去,一直飛了十幾米遠,才「匡」的一聲撞在了一輛車上。   「我沒興趣和你們玩。」   利奇朝著那群小孩冷冷地說道。   「呦,挺厲害的嘛。」   別人不說話了,只有那個女孩一臉蠻不在乎的樣子:「我一直都愁沒有人能夠做我的對手,這些傢伙實在太菜了,你倒是挺合適的。」   她身體半蹲,擺開了架勢,手招了招:「來,我試試你的身手。」   利奇有些不知道怎麼應付,他很鬱悶,難道這個小妞看不出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嗎?   他轉頭看了一眼玫琳她們,三個女人似笑非笑地叉著手站在一邊,顯然是在等著看他的好戲。   「等以後有機會吧,我現在還有事。」   利奇沒興趣和別人決鬥,真正的騎士或許對這種遊戲樂此不疲,他卻不會。   「怕了?放心,我會留一手。」   女孩毫不在意地說道。   利奇就感覺到腦袋發暈,這樣的極品,他還是第一次遇上。   上上下下掃視了這個女孩幾眼。   這個女孩長得不錯,和瑪格麗特同一等級,不過氣質截然不同。她一頭短髮,看上去和男孩子差不多,制服的前襟敝開,鈕扣掉了一粒,而且從線頭的模樣看起來已經有段時間了。尖俏的瓜子臉,筆挺的鼻樑,五官看上去頗為精緻,但是這樣一張漂亮的臉蛋上卻多了兩道淡淡的劃痕,那應該是打鬥的時候留下的。這讓人怎麼看,都有一種「野小子」的感覺。   又是一個像男人的女人,不過類型相同,這個女孩給人的感覺和羅賓卻大不相同。不知道為什麼,利奇總覺得羅賓的特徵太明顯了,反倒顯得有些不太真實,而眼前這個女孩並沒有刻意做男孩子打扮,骨子裡卻透著一股男孩的味道。   「你不出手,那麼我就出手了。」   話音落下,這個女孩一個箭步立刻到了利奇的面前,結結實實的一拳筆直朝著利奇的鼻子打來。   完全是下意識的,利奇揮手一格,沒想到他居然格空了,女孩的拳頭半路上就變成了掌,化直為橫,猛地擊了過來。   利奇的反應同樣不慢,手腕一勾,把擊來的掌架了開去。   女孩右掌雖然被架住,卻沒有後退半步,反倒是往前貼近過來,底下一個膝撞,左手一個推掌。   到了這個時候,利奇當然明白了,這個女孩居然和他一樣精通近身格鬥。   精通近身格鬥的人,在不用兵刃的對決中絕對佔便宜,當初他和克勞德第一次交手,能夠讓克勞德這樣的王牌騎士感到綁手綁腳,這也是一個原因。   不過再佔便宜,本身的實力仍舊是關鍵,所以最後他還是被克勞德揍得很慘。   利奇的胳膊肘一沉,抵住了那記膝撞,同時也擋住了推掌。   從一開始交手,利奇就沒有真正使勁,打女孩子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而此刻他卻有了新的想法。   他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精通近身格鬥的對手,現在好不容易碰上了,正好看看別人有什麼高明的地方。   這樣一想,他更不急著分出勝負來了。   利奇只用一隻手,人更是站著不動,就這樣左格右擋。與之相反的是,那個女孩騰挪跳躍,出拳踢腿,肘拐踹襠,無所不用其極,到了這個地步,她當然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個少年比她厲害得多。   「啪啪啪」一陣鼓掌的聲音,傳入了女孩的耳朵裡面,女孩這才發現,周圍已經站了一圈人,更令她感到心慌的是,父親正站在一邊用眼睛瞪著她。   拍手的是克勞德,他嘻皮笑臉地笑著說道:「你這小子挺威風,有王牌騎士的實力,卻欺負人家一個小女孩。」   「你當初還欺負過我呢!你怎麼不說自己?」   利奇毫不退縮,反手就揭克勞德的瘡疤。   克勞德卻也不在乎,他的臉皮夠厚,要不然也不可能和海格特成好朋友。   不過適當的解釋還是有必要的,抬高利奇的身份,對於接下來的行動絕對有好處。   「你這個變態哪裡能夠和別人相提並論,只要是認識你的人,都會心灰意冷。海格特那個傢伙當年還誇口一定要成為天階騎士,可自從認識你之後,他嘴裡沒說什麼,心裡卻己經沒有當初的打算了,我看他現在一心成為絕世名將,整天琢磨新戰略戰術。說實話,我現在就等著看翠絲麗會不會受影響,當初莉娜就是因為這個像伙變得心灰意冷,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輪到她承受打擊。」   說到這裡克勞德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聽到這番話的人全都只有兩種反應:海格特的手下都知道利奇的變態,所以顯得很平靜,摩撒賴和他的人則極度震驚,然後就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們都在等你呢!」   克勞德朝著利奇說道,他轉頭拍了旁邊的摩撒賴一下:「我說過,你肯定會非常吃驚的,我一直和你提起的人,就是這個小子。」   摩撒賴為人死板,平日不苟言笑,不過此刻他也有些大失方寸,嘴巴微微張著,眼睛直直地看著利奇。   利奇感覺到非常有趣,突然他靈光一閃:那個女孩撞長近身格鬥,而且她的身手頗為高明,比他從圖書館裡面找到的「八相破」高明得不止一籌。   女孩的武技明顯是系統的一整套,不像「八相破」只是手上的功夫。   利奇從來沒有看過整套的武技和功法,所以只可能是家傳的技藝。   一想到這些,他就有點心癢癢。   「不急。」   利奇朝著克勞德擺了擺手,他轉頭朝著摩撒賴笑道:「我第一次遇到同樣擅長近身格鬥的對手,可惜你的女兒還沒有練到家,不能讓我領略這種武技的真正奧妙,您能滿足我這個願望嗎?」   不等摩撒賴回答,利奇的腳步一錯,身體似飄似滑,眨眼間就到了摩撒賴的面前。   利奇的右手一震,一個「崩手」打了出去。   「崩手」在「八相破」裡面是攻擊距離最短的一招,最適合貼身近戰。   摩撒賴的反應非常迅速,身體往後退了半步,雙臂交錯格擋。   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兩個人各自退開,利奇一連退了七、八步。論鬥氣的強度,他確實比不上摩撒賴這樣的老王牌騎士。摩撒賴只退了兩步,不過這讓他感到很丟臉。   剛才他隨手一架,原本打算說兩句軟話,就此停手,但是此刻他卻有心稱量一下眼前這個被克勞德推崇的少年。   除此之外,摩撒賴同樣也有一些好奇,在騎士之中,修練近身武技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而修練徒手格鬥在這其中又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他也一直在找這樣的人。   兩個人剛一退後,立刻又進。   重新交上手之後,摩撒賴不再只守不攻,他的雙掌拉出一長串虛影,將利奇籠罩在裡面。   摩撤賴的掌法如同風中落葉,每一招都有數種變化,而且招招相連,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論徒手格鬥的功夫,利奇絕對比不上摩撒賴,幾招下來,他就只能閃避和格擋了,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   偏偏他最擅長的就是這兩件事,只見他的雙手籠罩著一層朦朧黃光,還隱隱閃爍著金屬光澤,這兩隻手化作了一道銅牆鐵壁,摩撒賴那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全都被嚴嚴實實擋了外面。   不只是防禦厲害,利奇那飄忽的身法同樣讓人驚歎。   如果說摩撒賴的雙掌是風中的落葉,那麼利奇的身形就如同風中的垂柳,前者漫天飛舞,每一刻都在變化,後者腳跟雖然定住不動,枝條卻飄搖擺盪,全然不受力。   片刻工夫,兩個人已經交手了數十招。   「夠了,夠了,你們以後有時問再切磋吧。我們還有正事呢!」   克勞德最後還是站了出來,阻止這場比鬥。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兩個人繼續打下去,除非各出絕招,要不然根本不會有結果。   兩個人的絕招,克勞德都很清楚。他和摩撒賴是多年的老朋友,早就知道這個傢伙的底細。至於利奇,他親身體驗過這個小子的厲害,那種能反彈攻擊的「鏡?反射」絕對可以讓不知情的人栽個大跟頭,不過更可怕的是「光輪斬」克勞德可不希望兩個人裡面倒下一個,他同樣也不擔心兩個人不給他面子。   他多多少少能夠猜到利奇動手的原因。   這裡面多少有些示威的味道,要不然以利奇的年齡,想要讓別人承認他,絕對是件挺困難的事。他也樂得利奇這樣做。這事關發言的份量。   相交多年,他當然知道摩撒賴的脾氣。   摩撒賴為人孤傲,而且他一直都是兵團長,不像自己是靠海格特提拔起來的,多少有點暴發戶的味道,所以在小事上,摩撒賴很可能會妥協,但是在大事上就很難說了。   如果海格特在這裡,絕對可以壓制摩撒賴,可惜海格特此刻正牽著聯盟的主力兵團往北去。   克勞德知道,他必須找一個幫手,而這個幫手只有利奇能夠勝任。   臨時指揮所裡面坐滿了人,中間的桌子原本是克勞德和摩撒賴面對面而坐,現在變成聖勞德、摩撒賴和利奇各佔一個角。   見識過剛才那場戰鬥,此刻沒有一個人認為利奇沒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制訂計劃之前,首先要知道敵我的情況。」   克勞德微微有些抱歉地對摩撒賴說道:「有些事,之前沒有告訴你,原本怕的是救援行動沒能成功,消息從你那邊洩露出去。」   這番括,讓一向死板的摩撒賴滿臉怒容,他指著克勞德的鼻子罵道:「相交多年,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不是那種人?我根本不可能當俘虜,一旦戰敗的話,我保證你連我的屍體都找不到。」   「老兄,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的話,我當然相信你,但是你的女兒也在兵團裡面,我們能沒有顧慮嗎?」   克勞德歎道,他不打算遮遮掩掩的,如果不把原因說清楚,反倒容易留下芥蒂。   果然他的話一出口,摩撒賴頓時沒話說了。   正如克勞德所說的那樣,如果沒有女兒在兵團裡面的話,一旦局勢不妙,他絕對會自爆,但是有女兒在,他就難免會有些猶豫……   摩撒賴沒什麼話可說了,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克勞德給了利奇一個眼神示意。   利奇心領神會,他往後一靠,不緊不慢地說了起來。   「我們這一路總共五個人,隊長並不是我,而是玫琳小姐,只不過由我負責和你們溝通。」   「那位玫琳小姐比你更厲害?」   摩撒賴有些意外,他剛才沒怎麼注意那幾個女人。   還沒等利奇回答,克勞德歎了一聲:「你別問這事,越問越讓人傷心,他所屬的那個小隊全都是一幫變態,這小子的實力是裡面最差勁的。搾汁女莉娜,你知道嗎?那個讓博斯羅瓦吐血的女兒,就是他那個小隊的;還有卡隆的女兒是這小子的師父;那個叫玫琳的臨時隊長外號是『固若金湯』,一個人能夠頂住榮譽騎士;另外一個叫羅莎的女人會神技『千絲千線』,誰不要命可以和她練練手;還有那個很少說話的女人,你們都看到了,她是王牌騎士,不過你們肯定想不到,她是偵察騎士。」   一邊說,克勞德一邊搖頭,他自己都感覺到不可思議:「這個小隊裡面還有一個外國的觀察員,天才少女翠絲麗的這個名字大家肯定聽說過吧。」   這番話讓摩撒賴和他的手下倒抽一口冷氣。王牌騎士小隊並不稀奇,但是連偵察騎士都是王牌的小隊,就從來沒有聽說過了。   「還有一個呢?那四個女騎士裡面,有一個好像很普通。」   摩撒賴的副官仍舊有些不服輸。   「普通?那個是念者,卻又有騎士的實力,你還認為普通嗎?」   克勞德嘻嘻一笑。   對面的人頓時沒結可說了。   「論實力,我們也就馬馬虎虎。」   利奇把話題接了過去,用實力震撼摩撒賴和他手下的人,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不過他可不想作繭自縛,到時候讓他上戰場,那可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海格特讓我們過來,是因為我們可以在天上飛。你們得到的所有情報,全都是我們從空中偵察到的。」   摩撒賴今天實在有太多的驚詫,他看著克勞摁,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問道:「海格特的試驗成功了?」   「不是海格特的本事,那傢伙沒這個能耐。」   克勞德指了指利奇:「我說過這個傢伙是變態。他剛才說的話並不是謙虛之辭,這個傢伙最厲害的不是實力,也不是修練速度,而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本事。同盟的新型制式戰甲就是這傢伙設計的,用於飛行的戰甲和功法也同樣是他搞出來的。海格特那個廢材雖然有這個眼光,卻沒這個本事。」   克勞德說得輕鬆,摩撒賴卻聽得心驚肉跳,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利奇,眼睛裡面滿是驚詫和疑問。   附:第三軍團駐守的羅德尼爾格陷落,引發了被救援出來軍團們將領的衝突,利奇也從中發現海格特更深一層的意圖,救援行動也被迫到此結束。但利奇已無法再分心關注前線的戰況,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如何安全轉移在裴內斯的女孩們,讓她們脫離國家的陰影。   各方勢力的魔手已浮出檯面,並且毫不遮掩的伸向利奇四周的關係者,毫無背景勢力可與其對抗的利奇,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第十四集 【本集簡介】 第三軍團駐守的羅德尼爾格陷落,引發了被救援出來軍團們將領的衝突,利奇也從中發現海格特更深一層的意圖,救援行動也被迫到此結束。但利奇已無法再分心關注前線的戰況,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如何安全轉移在裴內斯的女孩們,讓她們脫離國家的陰影。各方勢力的魔手已浮出檯面,並且毫不遮掩的伸向利奇四周的關係者,毫無背景勢力可與其對抗的利奇,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第一章 曾經的夥伴   一聲 「叮鈴噹啷」的亂響,整箱的戰甲零件被倒在地上。   利奇半蹲著在零件堆裡面翻看著。   對這些零件,他實在是太熱悉了。當初他們在克里特的時候,就曾經繳獲過一合庫的類似零件。   被倒在地上的零件只是一小部分,這一次他們找到的還不只是零件,已經組合完成的「魔方」有整整兩百部。   遠處一群軍務官正忙碌地對這些繳獲來的「魔方」進行調整,聯盟的這種新型制式戰甲此共和國大部分的戰甲都要陸能優異,連海格特和摩撒賴層級的將領所使用的專門設計的「武亡」戰甲,也只不過比這種戰甲棺勝半籌。   既然繳擭了這麼多好東西,又有足夠的備用零件,不給自己的隊伍裝備上,實在太沒道理了。   兩百部「魔方」加入,對於這支七拼八湊起來的「軍團」來說,相當於將實力強行拔升了一大截。   不過歡喜的同時又令人感到憂鬱,如此數量的「魔方」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他們都很清楚。   「聯盟那邊已經開始換裝了。」   克勞德蹲在一部魔方旁邊,檢查著戰甲上的編號。如果是實驗性的戰甲,編號以H開頭;測試性的戰甲,編號的開頭是Y。   而這一批的編號是以T開頭,這是正式量產的意思。   從克里特得到的那幾十部「魔方」一直那是他的人在用,這裡恐怕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這種戰甲的強悍。   沒有全面換裝,共和國已經落在下風了,一旦換裝之後,實力的差距肯定會進一步拉大。   「據我所知,這種戰甲有兩種型號,這是哪一型?」   問這話的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身上穿的同樣也是兵團長制服,地位和摩撒賴一樣。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回答,眼睛全都盯著利奇。   利奇正從零件堆裡面撿出一個類似羅盤的東西,這玩意兒四週一圈佈滿了細齒,正面有兩根不停轉動的指針,背面密密麻麻刻著複雜的紋路。   把這玩意兒顛過來倒過去看了半天,利奇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來:「是最新型的,只是沒有那種瞬間加力裝置。」   他伸出手指,在一個胸部組件上輕輕敲擊了兩下,那敲擊聲聲有些發悶:「裝甲是普通的鑄銅,這是簡化版本。正式版本用的應該是高韌性的精製鍛鋼。」   「聯盟對瓦雷丁人留了一手?」   克勞德笑了起來。   「大家都一樣。」   旁邊那個女兵團長冷冷地說道。   沒有人接這個話題,克勞德和摩撒賴全都沉默不語,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剛才的話。   這個女人在青年軍裡面也是有名的麻煩人物,她叫西爾維亞,屬於青年軍裡面比較激進的一派。青年軍是一個激進組織,不過這個組織裡面也有各種各樣的人,像摩撒賴就比較保守,而海格特就屬於激進派系,不過海格特所屬的派系和西爾維亞又不同。就在眾人陷入沉默之中的時候,摩撒輯的通訊官跑了過來,他的手裡還拎著一張寫滿字的紙片。   「羅德尼雨格陷落。」   通訊官喘著粗氣,臉上一片慘白。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很多人一臉的難以置信。   羅德尼雨格是原第二戰區第三軍團駐守的中心城市。摩撒賴、西雨維婭和以前的海格特都隸屬於這個軍團。   「萊維將軍怎麼了?輿哈娜呢?」   女人畢竟是女人,感情比摩撒賴豐富得多,所以聽到這個壞消息,立刻驚問道。   通訊官並沒有回答,而是把手裡的那張紙遞了過去。   西雨維婭一把接了過來,她只看了一眼,立刻用手搗住了嘴,眼淚在眼眶裡面下停地打著轉。其他人在旁邊一句話都不說,四週一片死寂。   利奇仍舊蹲在地上,那一瞬間,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局外人。   不過仔細想來,他也確實是局外人,他並不屬於這個戰區,更不屬於第三軍團,和那位萊維軍團長也從來沒有見過。只是從海格特那裡聽說這是一個老好人,一個非常固執、很有原則的老好人。   「為什麼會這樣?」   西爾維婭突然大叫了起來:「一直以來羅德尼爾格不是守得好好的嗎?怎麼說陷落就一下子陷落了呢?」   眼淚啪啦啦地滴落到地上,這位始終令人難以靠近的女兵團長,終於大哭起來。   臨時的指揮部裡面,眾人圍坐成一圈。   「接下來怎麼辦?」   克勞德問道。    。   西爾維姬的臉上還隱隱能夠看到兩行淚痕,其他人也是一臉悲慼之色。   和利奇一樣,克勞德同樣也有局外人的感覺。他比利奇更尷尬,畢競利奇的身份原本就超然,可以站在一旁冶眼觀看。但是他卻不行,他的手下有將近一半的人馬是原第二兵團的成員,知道軍團長萊維戰死的消息,那些人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要為萊維報仇的呼聲把他的耳朵都快震聾了。   「為什磨你們不先援救羅億尼爾格的人馬?」   西爾維婭怒視著克勞德、摩撒賴和其他的兵團長,女人一旦激動起來就容易衝動,此刻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   這話挺傷人,幸好在場的人除了克勞德和利奇,全都是第三兵團的成員,明白西雨維婭此刻的心情。   利奇看了看克勞德,他想知道克勞德打算怎麼解釋。   不救羅德尼爾格,最大的原因是擔心遭受損失。圍困羅德尼爾格的是瓦雷丁人的一支精銳兵團,除此之外還有兩支二線兵團在一旁幫手。它們就像是三根釘子,緊緊地釘在羅德尼爾格四周,任憑自己這邊怎麼引誘,都不肯動彈分毫。   以一開始的時候,僅僅只有克勞德和摩撒賴這兩支兵團的實力,想要撼動這道嚴密的防線,結果只可能是他們粉身碎骨。   不過,當他們又救出了西爾維亞,瓦倫,傑森,葛洛姆這四個兵團之後,總和在一起的兵力,已經足夠在這道嚴密防線上衝開一道豁口,把裡面的人救出來。   利奇不認為克勞德一點其他的心思都沒有。   以那位萊維將軍受人愛戴的程度,一旦他被救出來,恐怕這些兵團長都會重新回到他的帳下。   利奇不敢肯定海格特在這件事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只知道,克勞德一直拖著不想去碰圍困住羅德尼爾格的那道包圍圈。   所以那位女兵團長的〞爆發〞並不是毫無理由的情感宣洩,十有八九她曾經提議過救援羅德尼爾格。   〞現在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敵人增援上來一個軍團。〞摩撒賴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冷靜,現在這個時候,任何抱怨和指責都於事無補。   以他對克勞德的瞭解,當然知道克劈德確實有私心。克勞德十有八九足想先把其他兵團全都救出來,糙浚再救羅據尼爾格。   這點心思其宵非常可笑。海格特足青年軍大力培養的少壯派人物。他現在有機會成為軍團長,青年軍上層肯定會大力支持。所以就算萊維將軍被救出來,肯定也會分出一部分人馬,讓海格特足夠組建一支軍團。   當初為了不因這件事而產生裂痕,他們幾個還私底下商量過,打算等七個兵團全都救出來之後再和克勞德攤牌。沒有想到敝人的反應比他們快。   這一擊絕對打在了他們的弱點上。這支軍隊是七拼八湊起來的,指揮者是克勞德這個外人,而軍隊的最高長官海格特原本是和他們同一級的兵團長。西爾維亞,瓦倫和傑森這三個人,私下多少有些不服氣此刻,他只有盡可能地讓這支軍隊不至於分崩離析了。   為了這個目的,在開會之前,他已經讓通訊宮陽青年軍總部聯絡,請兩位領袖給予一個明確的指示。   第三軍團並非全都是青年軍的成員。下過青年軍的比例很高,此刻這些人裡面,除了葛洛姆不是青年軍,其他人都是,所以兩位領袖如果肯下命令的話,再大的分歧出會被強行壓制下去。   「我建議向羅德尼爾格靠攏,或許還能救幾個人出來。」   西爾維婭咬著牙說道。   「現在情況不明,還是先把情況摸清楚再說。」   葛洛姆和摩撒賴一樣,都是力求穩妥的人物,再加上他畢竟不是青年軍成員,在這侗青年軍影譬力巨大的軍量之中,總是有一種被排斥的感覺,所以他對這次的事最為冷淡。除此之外,他的人馬算得上比較完整,減少的人員只有八分之一左右,不像西雨維幢和傑森近半的人馬都已經犧牲了,所以他最不希望大規模開打。   利奇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摸清情配是他的職責,不過他是來幫忙的,這個叫葛洛姆的傢伙卻明顯是要讓他去冒險,更讓他不爽的是,他怎麼聽怎麼感覺這個傢伙根本證想著,利奇突然感覺到大家都注視著他,別人的目光還好,西爾維婭的目光卻顯得那樣冰冷。   從那冰冶的目光中,他看出了「懷疑」和一絲「敵意」。   利奇的心中一片雪亮。他明白二坦位女兵團長肯定是因為克勞德而遷怒到他的身上,應為他和克勞溏一樣都不屬於筍二兵團。   他立刻反瞪了回去,反正他還是未成年人,閘一下情緒也是正常的事。就像剛才西爾維婭大聲哭泣卻沒有人說她一樓。   看到這兩個人劍拔弩張,摩撒賴頓時頭痛無比,兩個人都不是他能管的。   西爾錐婭身為兵團長裡面少有的女性。原本就冶漠孤傲,吃軟不吃硬,出了名的難說話,偏偏身為女性的她有著極強的號召力。   至於利奇,他已經從克勞德那裡知道了很多事。只憑利奇能鈞讓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兩位神工幫忙,別說他們這些人比不上,就算兩位領袖也絕對沒有這樣的面子。   下過更重要的是,利奇和克勞德不同。   利奇此行純粹就是幫忙,而且從海格特傳來的那些消息看來,這位對權勢並不怎麼感興趣。按照海格特的說法,這似乎是105小隊成員共同的特徵。   沒有所求,純粹幫忙,地址又超然,這樣的人怎麼能夠得罪?   咳嗽了一聾,摩撒賴輕輕拍了一下西爾維婭的手臂,將這個女人的注意力引了過來。這才說道:「我已經將這件事報告了兩位元帥,他們沒有給我具體的命令,下過他們建議我以大局為重。」   摩撒賴是撒謊,不過聽到這番話的人卻不認為他撒謊。第二兵團的人對他實在太熟悉了。   以摩撒賴的謹慎,得到羅德尼爾格陷落的消息肯定會和後方取得聯繫。所以他說已經聯絡過後方,大家都相信。   為人謹慎的人大多不會撒謊,因為撒謊是一種愚蠢、短視的做法,總有一天會被拆穿,而拆穿時的後果常常大於撒謊得到的益虞,所以越謹慎的人越不會這麼做。   換成海格特說這番話,相信的人就古少得多,因為海格特是那種什麼手段都能用、什麼辦法都敢試的人,如果謊話能夠對他有所幫助的話,他絕對不會介意那麼做。   所以摩撒賴的可信度就變得相當高。   至於摩撒賴所說的以大局為重。眾人也都能夠猜到是什麼意思。   此刻就連青年軍裡面最樂觀的人,部不認為共和國能夠保住。   第一階段戰役結東的時候。大家都把期望寄托在加入丹特同盟之隆,同盟會派兵幫助共和團抵禦入侵上,但是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實在有些幼稚。   同盟各國確實幫忙了,給錢、給東西、也給人。但就是沒有派兵。   所以當共和國的公民們為這些援助而感到振奮、感到信心十足的時候,真正知道底細的人卻已經為戰敗進行準備了。   既然戰敗已經是無可避免,那麼保存實盔成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同盟和聯盟之間的這場大戰肯定曠日持久。最終誰勝誰負還說不定,不過對共和國來說,只要他們還有人。還有屬於自己的武力,一旦同盟最終獲勝。就可以重建共和國。   要下然,靠同盟各國的武力,蒙斯托克雖也可以愎國,但新組建的政府只可能是別人手裡的傀儡。   「後撤吧,和海格特會合。」   傑森是第一個轉變方向的兵團長,著同樣也以為著他已經決定加入海格特德軍團。   所有的人只有西爾維婭始終沉默著,可惜她一個人根本翻不起什麼大浪,甚至她想要拉自己的人馬單槍匹馬硬幹都未必做得到。她的兵團損失近半,以前被圍困的時候侯還算齊心,但是自從被救出來之後,他看到其他兵團的損失都沒那麼大,她手下的騎士已經有些想法了,這一次她如果執意去送死的話,那些隊長裡面就會有人站出來當初克勞德只有不到一個兵團的人馬,現在光完整建制的兵團就有六個,霧零敝敝救出來的大隊和中隊加起來也有兩個兵團,騎士的數量已經超過了四千。普通士兵的比例沒有最初救出的摩撒賴兵團那麼多,像西爾維侄和傑森手下的普通士兵就所剩裝備車的數量有限,勉強能夠把所有的騎士和那些戰甲裝下,連放置零件的地方都不夠。當然更下可能讓那些普通士兵坐進來。   大部分普通士兵只能囊著毛毯或者大衣,趴在車頂上忍受繾楨M大雪。還有一部分人坐在車隆面拉著的雪橇上二坦些雪橇有布制的頂棚,可以擋風遮兩,坐在上面的人迢算紆服一此一。   道路異常顛簸,為了掩入耳目,這支軍隊總是避開公路在荒野中穿行,雖然地上鋪著厚實的積雪,大地也因為嚴寒而凍結得像鐵一般,讓以往無法通行的地方豐成了坦途。不過地面免不了有些不夠平整。   突然一輛車□地一顛,趴在車頂上的軍人全都被蕩飛了起來。幸好大部分人全都緊緊抓著旁邊的扶欄。只有一個人顛了起來飛出兩三一米,「啪」的一聲掉落在旁進的雪地之中。   「高迪、高迪……有人掉下去了,快救人。」   一同趴在車頂上的另外一個罩人大叫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跑過來一部戰甲,戰甲裡面的騎士怒喝道:「住口,你想把敵人引來嗎?」   一邊說苦,這個騎上把摔列車下的那個士兵抓了起來。   「他已經死了,身體都已經僵硬了。」   騎士剮把人抓起來,立刻就感覺到不對勁。   現在是新年剛過。正是天氣最寒冷的時候,又沒有足夠的食物。一路上被凍餓而死的人不在少數。   這樣的場面不是第一次發生,很多人就是這麼突然間從車頂上或者雪橇上跌落下來。然隆就沒氣了。   「真是一個可憐的傢伙,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這裡。」   剛才喊人的那個士兵一臉的哀傷,他們兩個算是不錯的朋友。   騎士沒有多說什麼,一把將屍體夾在臂彎之中。朝著隊伍的外圍而去。走出數百米遠,他用腳在地上踢了兩下,戰甲那沉重而又堅硬的鐵腳頓時在地上刨開一道深溝。   把屁體往深溝裡面一放,正好能夠把人整個放進去,騎士剛腳撥了撥兩邊的浮土,把屍體蓋沒,這下子從外表肯定看不出底下埋著人。   為國捐軀卻連一個墳頭都沒有,這不能不說是一件悲哀的事。   可惜沒有辦法。   如果留下墳墓的話,聯盟的人很可能順著這些墳墓找到他們,所以任何痕跡都不能留下。   長歎一聲,那個騎士把一顆紅楓的種子扔在了地上。   來年,這裡或許會長出一棵楓樹,就把這作為墓碑。雖然沒有人會來掃墓,更不會行人祭奠亡靈,但是有一棵楓樹為伴,至少不會太過孤單。   車一輛接著一輛駛過,所有的士兵全都默默地摘下了帽子,每一個人的心頭都升起了一陣莫名的悲涼,今天為別人默哀,或許明天就輪到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隊人馬終於過去了,只留下一全部是慶型戰甲的中隊。   那些戰甲都沒有配上裝甲板,手裡拿的也不是兵器,而是又長又大用來掃雪的掃帚。   大隊人馬通過之後留下了很多痕跡,不但地上有一道道很深的車轍,還有翻起的泥土之類的東西,讓人感覺到異常顯眼。   這隊騎十遠連地散了開來,一邊倒退,一邊用手裡的掃帚,吧所有的痕跡去沒。雖然仍舊有一些痕跡只需要一場小雪過後,就會完全被掩埋起來。   不過他們並不是落在最後面的一路人馬。   在他們的身後高高的雲層之中,有一雙跟睛正警戒地盯著剛經過的那條道路。   利奇現在需要負資斷後。隨著隊伍規模變得越來越大,沿路就算遇上敵方的兵團,也可以輕而易舉一口吞掉,所以用不著利奇飛出很遠偵察。   他們唯一擔心的是,聯盟集結大量的軍隊順著他們留下的痕跡追趕上來。所以利奇被派到了最浚面。   不過到現在為止,他都沒看到一個追兵的蹤影。   和四處偵察比起來,斷後要輕鬆得多,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雲層裡面悠然滑翔,根本用不著消耗鬥氣,想待多久時間就可以待多久時間。   太陽漸漸落下,冬天的時候,只要一過下午四點,風就會變得很大,利爵開始往回飛。   隊伍早已經停了下來。在大風雪裡面趕路,對胎騎士來說算不上什麼。但是對普通士兵來說卻會要了他們的命。   和往常一樣,利奇並沒有在人群之中降落,他在空中盤旋了一圈。看到距離隊伍幾公里之外的一片雪溝裡面鋪著一大塊紅色的布,那是降落點的標記。   他連忙降了下去。   降落點旁邊停著一輛裝備車,頂上蓋著白色的偽裝網,車門開啟著。玫琳、羅莎她們全都坐在車門口。   摩撒賴的那個女兒也在裡面,她千方百計加入進來之樓就賴著不走了。讓利奇和玫琳她們想親個嘴都找不到機會,更別說做愛了。   這個女孩和利奇差不多大,同樓也是年初的時候剛剛成為正式騎士,在同齡人裡面也是赫赫有名的天才人物。因為這個原因,讓這個小Y頭眼高艙頂,沒有想到會遇上利奇這個怪胎,立刻被比了下去。   這個年齡的孩子很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外一個極端,所以在一番打擊之下,她反而成了利奇忠實崇拜者。   和往常一樣,利奇一落地,女孩就衝了過來,幫利奇脫卸背隆的滑翔翼。   玫琳、羅莎和蘭蒂面帶微笑地站住遠處看著這一幕。   一看樣子,瑪格麗特恐怕有點危險了。」   羅莎笑嘻嘻地說道。   「那倒未必,摩撒賴就這麼一個女兒,他家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中等世家,不可能這懂絕嗣,你沒看出來嗎?那個女孩修練的是急雨玨風鬥氣,和摩撒橫本人修煉的功法完全一樣。」   玫琳淡然一笑。   「你的意思是,摩撒賴肯定會議女兒招一個上門女婿?」   羅莎恍然大悟:「利奇不是挺合適的嗎?這個傢伙又沒有家族。」   「別開玩笑了,以利奇現在的名聲,已經足夠組建一個家族了,而且他今接能夠走到哪一步,誰都不知道,或許他會成為共和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劍聖。摩撒賴不是傻瓜,他肯定能夠看到這一點。以他的謹慎,就算利奇想要入贅他家。他恐怕也不敢答應。」   玫琳的話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實際上卻一點沒錯。騎士的世界自有一套規矩。   普通騎士、世家和名門是涇渭分明的下同階層,如果誰敢亂丁其中的階級,絕對會受到人家的唾棄。   「那麼他為什麼不阻止?我不相信摩撒賴不知道女兒的事。」   羅莎有些想不過來。   「借種唄,招一個女婿入贅也只不過是為了一個繼承人,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女兒在外面找一個優良的血脈回來,這樣省事,也省心。」   、那惻也是二羅莎點了點頭二泜在普通人的讓會之中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事,但是對騎士來說,卻很正常。   羅莎她們在一旁拿利奇閒聊的時候。那個女孩已經幫釗奇把背後的滑翔翼取了下來。   滑翔翼被扔在雪地上,兩個人朝著裝備車走來。   一屁股坐在了車的底板上,利奇打開面罩,深深地吸了口氣。寒冷卻清新的空氣一下子衝進了肺腔。戴著面罩感覺很憋悶,夜叉絕對不是一件舒適的戰甲。   還沒等利奇吸第二口氣,一個盛得滿滿的托盤就端到了他的面前。   托盤裡面是爆溜養肝相烤馬鈴薯。   手裡端著托盤,那個女孩輕笑著問道:「懷考慮得怎麼罐了?」   「考慮什麼?」   利奇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承諾過什麼。   「收我做徒弟啊!」   蒂迪睜大了眼睛,眼神之中滿是期待。   刊奇撓了撓頭,他不記得自己有過這樣的承諾。   「休說過要教我怎麼在天上飛的。」   蒂迪噘起了嘴巴。   刊奇點了點頭,這件事他倒是答應過。自從成為王牌騎士之後。原本以為已經很完善的「御風」,又顯露出許多可以改進的地方。現在整個循環的節點數已經增加到二十七個,可以算是一種高級功法了。   「不過,我沒答應做你的師傅。」   利奇阻止了蒂迪繼續獻慇勤的打算:「我可以教你怎麼飛,可是不能白教,我們交換……」   「那可不行,我修練的功法絕對不能外傳。」   蒂迪一下子跳了起來,就像是一隻被跺了尾巴的貓。   「放心,我沒打算要你家的核心功法。那對我來說沒什麼用。」   利奇知道女孩擔心些什麼,有合修秘術的他,根本不在乎任何核心功法。   「你知道,我擅長的也是近身格鬥,那天和你交手的時候,我發現你可以中途變招,甚至能夠一招數變。」   利奇開價了。   蒂迪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沉思了起來。   這雖然不是核心功法,卻和核心功法有關,可以說是她家的核心功法一種特殊的運用方式。   「你未必能夠學會。」   她輕聲歎道:「你想學的這種技巧叫「飄風九變幻」,除此之外我家邇有一種技巧叫「細雨十連環乙,想耍用出這兩種技巧。必須要修煉我家的「急雨狂風鬥氣」。   一聽這話,利奇立刻就明白了,他所看上的技巧和莉娜的「戳浪」、師傅黛娜小姐的「雷霆戰技」一樣,全都是配合特殊斗氯的武技。   利奇沉默不語,蒂迪以為利奇不高興了,連忙解釋道:「我實在沒辦法,這些技巧都和功法有關,我家的「急雨狂風鬥氣」在其他方面沒有什麼特別,但是有一點卻很特殊,它可以事先被分成幾股,每一次都只爆發其中的一股,生成一股新力,「飄風九變幻」靠這股新力才能夠中途變招,改變攻擊的方向,「細雨十連環」則是在變力的基礎上疊加新力,讓攻擊的威力倍增,那天,我父親和你交手,因為是切磋,沒敢用殺招,所以你沒有見識到「細雨十連環」的威力。」   看著女孩頗為得意的樣子,利奇相信這是真的,同樣他也對「細雨十連環產生了興趣。這招簡直就是「千絲萬線」的簡版。   與之相比,「飄風九變幻」只是在出手之後能夠隨意變招,對攻擊進行有限的控制,只要是王牌騎士部可以做到。   如果他遺沒有成為王牌騎士,「飄風九變幻」對他絕對很有用,但是此則卻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反倒是「細雨十連環」很有潛力可挖掘。   他對攻擊疊加並不感輿趣,也沒打算像「千絲幹線」那樣用。他真正在意的是按照蒂迪所說的那樣,「細雨十連環」應該可以在瞬間打出好幾招。   這相「半月杯」簡直是絕配。   「洗兩十連環」需要把鬥氣分成幾份,鬥氣用得越少,攻擊技的威力就越差,只有後招推前招,新力疊舊力,才能夠造成巨大的殺傷。   但是「半月杯」就不同了,「半月杯」是震燙攻擊,所需要用到的鬥氣極少,攻擊集中於一線,殺傷力驚人。   如果他學會「細雨十連環」,用「細雨十連環」的手法打出「半月杯」,郡簡直是火槍換成了霹彈炮,威力絕對不是翻幾倍,而是幾十倍、幾百倍。   這樣一想,利奇頓時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把「細雨十連環」騙到手。   「想要在天上飛就要先學「御風」,這可不是武技,而是核心功法。」   利奇給自己這邊加了一點籌碼。   女孩頓時敲起了眉頭。用核心功法交換運用鬥氣的技巧,這筆買賣,她肯定是賺了。不過核心功法練得越多,進展越緩慢,她現在已經糠了家傅的「急雨狂風門氣」,如果再練這種名叫「御風」的核心功法,恐怕這輩子都別想進隋王牌了。   帶著一顆紛亂的心,帶著滿腦子的猶豫不決,蒂迪回到了兵團。   一回來,她立刻直奔父親乘坐的那輛車。   把刊利從山的交易說了一聲,她心急地問道:「爸,你說,我們換不換啊?」   摩撒賴連想都要用這多想,心裡巴不得能夠交易。他甚至願意用「急雨狂風鬥氣」的修煉方法去換。   「急雨狂風鬥氣」雖然是一種高級功法,在眾多高級功法之中的排名卻非常後面,而「御風」就算沒有其他特性,能夠在天上飛已足夠讓他擁有超人一等的地位。   摩撒賴琢磨著,怎麼從利奇那裡搾出更多的油水。   「「御風」是高級功法,錯過這次機會,你可別後悔。」   旁邊的克勞德淡淡地警告道,相交多年,他對摩撒賴的脾氣一清二楚。越是謹慎的人,算計得越深:「那個傢伙的朋友下少,你家的武技雖然非常少見。卻不是絕無僅有,一旦那個傢伙找到了蒂迪也有一此石勳,不過她仍舊嘴硬:「再多一種核心功法,對我們來說也沒什「怎麼不行?」   克勞德絲毫不在意,他的腳往前一蹺,悠然地說道:「那個小子修煉的核心功法大概有五、六種,這裡面甚至有偵察騎士修練的功法,你看他練成了沒有?」   女孩睜大了眼睛,驚詫地問道「他是怎麼練的?」   「別問我。」   克勞德其實知道原因,不過這種事情絕對不方便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你想知道,就間他自己去。」   摩撒賴立刻想阻止,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不過他從克勞德偶爾漏出來的一些話裡面,已經知道利奇那不可思議的進階速度是怎麼來的了。   不過話到了嘴邊,他卻又說不出口。   蒂迪並不知道父親的心思二叢刻從車上跳了下來:「我去問他,如果他真有這個本事的話,那麼我就和他做這筆交易。」   一邊說這話。蒂迪一邊看著父親。   讓她感到高興的是,父親不引人注意地微微點了點右手食指,那是答應的暗號。   牠立刻笑著走開了。   看到女兒走遠,摩撒德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怎麼,正為女兒擔憂?」   克勞德笑了起來,突然他意識到車上還有其他人:   「整天坐車,太沒意思了,下去走走怎麼樣?」   摩撒賴什麼都沒有說,不過他一抬腿,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對於他們這樣的高手來說,在雪地上行走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兩個人悠閒地溜躂著,漸漸遠離了車隊。   「我能夠猜到你的打算。這恐怕也是海格特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克勞德歎息了一聲,他是再為了他們三個人歎息。當初在學院裡的時候,他們三個人絕對稱得上目空一切、雄心萬丈,而且內心之中無比清高,對高層的妥協和算計全都嗤之以鼻。   但是十幾年之後的今天,他們也成了當年他們唾棄的那群人之一,和那些「前輩」們比起來,他們的算計恐怕更深、更令人不齒。   「我知道那個小子的脾氣性格是因為我相他走得挺近,而且一開始就知道他不簡單,所以一直在暗中觀察他。」   克勞德摸著下巴說道:「而你卻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當初海格特用暗語把這些消息發給他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海格特在想些什磨。   說穿了其宵很簡單,海格特就是想用他的女兒做魚餌,釣那條前途嫵量的魚上一開始他挺生氣。不過冶靜下來之後梢微想了想,他就明白海格特的苦衷了。   海格特這樣做,十有八九是為了他。海格特本人已經是代軍團長,等到兩邊會合之後,十有八九頭頂上的那個「代」字肯定就沒有了。而克勞德靠海格特的賦忙,現在山混悍不錯,兵團長的位置已經坐穩了。克勞德手裡的這個兵團和普通兵團可不一樣,並肩作戰了這麼久,他最清楚這佃新組建的突襲兵團的威力。   憑這支突襲兵團,克勞德的未來就一片光明。    。   現在,三個人裡面只剩下他前途未卜了,他那兵團長的位置暫時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就算高層要重新整編,也只可能把西雨維婭和傑森手裡那兩支大量減員的兵團解    。   散,重新編入其他乓團。下過這一次沒事,絕對不代轟下一次也能夠沒事。   □恪持讓他用女兒做誘餌,為的就是讀他能夠從那個小子手裡搾出一點東西災。   他如果能夠組建起一支空中兵團的話,那麼他的位置絕對是坐隱了。   摩撒賴當然也清楚,海格特絕對不可能沒有一點私心。   他們三個人的私交不錯,在第二軍團裡面他和海格特一開始是搭檔,後來是盟友。   現在萊維將軍的死造成了一道無可磨滅的裂痕,海格特想掌控軍團,必須要有絕對的支持者,拉攏克勞姬和他就是為了獲得絕對的支持。   「找也有些看不起自己。」   摩撒賴搖頭苦笑著:「以前在學院的時候,我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靠裙帶關係混上去的傢伙,沒有想到現在我也成了這樣的人。」   「我可沒說看不起你,你又沒有強迫女兒做什磨,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克勞德連忙解釋,他怕了一下摩撒賴的肩膀:「再說,我也知道你的為難,這個結果對於你來說或許很不錯。你再也用不著找什麼入贅女婿,讓女兒直接借一個「良種」過來,順便再搾點高級功法。呵呵,等到戰爭過去之後,或許你家也能成為名門之中的一員。」   這番話說得摩撒賴哭笑不得,不過他的心裡卻不認為這是笑話。   在這場戰爭中,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名門將會隕落,同樣也不知道會造就多少新的世家和名門。   所謂的名門只不過足一個圈子,這個圈子裡面的各個家族都曾經出過名人,而且手上都有不止一種高級功法,所以名門後裔能夠按照自己的喜奸相特長,挑選最適合的功法。   而戰爭無疑是最容易出名的舞台,戰爭後期主宰戰場的那些人物,很多在一開始的時候都只是無名小卒。同樣在戰爭之中也最容易搞到各種功法。有些是搶來的,有些是獎品。更多的是某個國家即將陷落之前,高層把以往秘而不直的珍藏拿出來給本回的騎士學習。   讓家族進入名門望族的行列,摩撒賴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這是什麼?」   蒂迪擺弄著一顆震動珠,這東西是她從裝備車的充能插座上拔下來的。   玫琳和蘭蒂頓時大窘,他們有些後悔沒有把這些玩意兒收起來。   只有羅莎毫不在乎,她用當初騙利奇的口吻說道:「這是修煉用的工具,修煉的時候用它,可以讓修煉的效率倍增。」   「別聽她胡說。」   玫琳笑著一把搶過了蒂迪手裡的震動球。   蒂迪的身手當然比不過玫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手裡的東西被搶走。她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有些不太信任的看著玫琳。   「你的名字有點意思,像是男孩的名字。」   蘭蒂連忙岔開話題。   「我還沒有出生,名字已經取好了,原本父親和母親打算生下女兒的話,就叫蒂娜,生下兒子才叫蒂迪,沒想到生我的時候難產,最後只能透過手術把我從母親的子宮裡面取出來,不過那次手術不太成功,不知道傷到了什麼地方,母親再也不能生育了。她感到很對不起父親,因為父親非常希望有一個兒子繼承他的一切,所以他們倆商量了一下之後,就給我起了蒂迪這個名字,更是把我當兒子來養。」   蒂迪頗有些抱怨的味道。   「你不喜歡這樣?」   蘭蒂感到奇怪又有趣。   「當然,這樣不男不女的樣子讓我根本就找不到朋友,小時候還沒有感覺,但是五、六歲之後,我發現自己既進不了女孩那一堆去,也和男孩玩不到一起。從學院出來之後總算好一些,在兵團裡面,大家看在父親的份上,總是讓著我一些,」   蒂迪總算是找到了了一個機會,把積在心底的鬱悶傾斜了出來。   「這就奇怪了,在學院的時候,你完全可以換成女孩的打扮,難道你的父母仍舊能夠管得到你?」   羅莎忍不住問道。   「我母親叫薇利亞,她用的武器是一把紅色的巨劍,是不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蒂迪看著羅莎。   「紅色巨劍,薇利亞,哇,那不是六年級教戰鬥指揮課的教官嗎?她是你媽?她年紀可比你爸要大得多。」   羅莎張大了嘴巴,她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   「師生戀很正常啊!」   蒂迪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對,很正常,非常正常。」   蘭蒂也在一旁不停地點著頭,她並不是好心想要讓女孩不至於感覺尷尬,而是因為105小隊同樣也有一對師生戀,甚至換一個角度來說,105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教過利奇一些東西。利奇最初的戰甲方面的知識就是她本人傳授的,所以他們都可以算得上是利奇的老師,而他們的關係,自然也能夠算是師生戀。   蘭蒂偷偷看了看其他人,果然玫琳也是微微有些臉紅。   「我聽說你們小隊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騎士。也是一個女的,她也是王牌騎士嗎?」   蒂迪對利奇充滿好奇,順帶著對105小隊也感興趣起來。   「她叫瑪格麗特,雖然不是王牌,不過也快了,她馬上就要進入瓶頸期。」   蘭蒂說道。   「她進階成為正式騎士已經幾年了?」   蒂迪追問道。   蘭蒂頓時有些為難起來,瑪格麗特成為正式騎士才一年都不到,眼看著又要挑戰王牌境界了,這簡直就是神話。   她看了玫琳一眼。   玫琳微微皺著眉頭,她也感到很棘手。   不過轉念一想,她決定實話實說。這個女孩的母親是騎士學院的教官,想要查瑪格麗特的進階記錄絕對易如反掌。就算現在不說,到時候也會暴露。   「差不多快要一年了。」   玫琳笑了笑說道。   「啊!」   蒂迪一愣,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瑪格麗特是年初的時候,剛剛突破見習騎士的瓶頸,成為正式騎士的。」   玫琳連忙又解釋了一遍。   「這不可能。」   車裡頓時響起了蒂迪的尖叫聲,此刻的她看上去有點失魂落魄:「這怎麼可能?才一年,只有一年。」   除了驚訝,蒂迪心中更多的是嫉妒。   她和以前的莉娜一樣,都是在學院之中被認為是天才的那種人,只不過她那介乎於男女之間的性格和〔假小子〕的名聲,讓她成為學員眼裡的一類,所以她才沒有其他女孩的那些煩惱。她一向都很驕傲,在同齡人裡面,能夠讓她看得上的絕對沒有幾個。此刻聽到有一個女孩比她更加天才,他的心裡頓時有些受不了了。   突然,她感覺到瑪格麗特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那個女孩修煉的是不是「玄霜鬥氣」?」   蒂迪抬頭看著玫琳。   「是啊,你們是同學?」   玫琳並沒有感到驚訝,瑪格麗特比利奇大幾個月,剛滿十七歲,而蒂迪比利奇小一個月,在學院的時候可能是同一個年級。   「還是同班。」   蒂迪並沒有顯得特別興奮,她沒有多少有關瑪格麗特的記憶,他們倆都屬於不合群的那種人,她是被其他同學排斥在外面,而瑪格麗特則是因為性格太冷漠了,從來不融入任何圈子裡面。   她之所以對瑪格麗特有印象,是因為在班上,她的成績永遠是第一,而瑪格麗特則在第三個第五名間徘徊。不過考慮到瑪格麗特修煉的是陰寒屬性的鬥氣,能夠有這樣的成績,天賦絕對不比她差。   只要一想到曾經落在她身後的人,現在趕到前面去了,而且超過很多,蒂迪的心裡就像是有一百隻貓在不停地撓癢癢似地。 之後,更是令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果然妙不可言。   利奇的心底突然升起了 一個霸道的念頭,這個女人只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從今往後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碰她一根手指。 第二章 大麻煩   棉絮般的大雪從大空中飄落下來,落在地上,將這個世界染成一片雪白。   這是一片冰雪的世界。   不過在一片山谷的內外到處都是歡笑聲。   山谷外是長長的一列車隊,山谷裡面是整群的兵營。   分開了那麼久,曾經的戰友總算是又聚攏到了一起。   並非所有的人全都是戰友,也有不少陌生的面孔。在海格特的身邊就有兩個穿著兵團長制服的陌生人。   這兩個人一個叫法米拉,三十五歲,中等身材,面白無鬚,為人倒是挺平和;另外一個叫伯爾尼,身材挺高,留著兩撇小鬍子,棕色的頭髮微卷,年紀在三十歲左右,對這個人,利奇第一眼就沒有好印象,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是高傲、自大,而且一肚皮心思。   兩隊人馬終於會合,當然值得慶祝,不過此刻那些高級軍官們全都聚攏在指彈所裡面開會,只留下一幫士兵宣洩興奮之情。   105 小隊同樣也只剩下莉娜她們幾個,隊長嘉利、副隊長黛娜和玫琳,同樣也開會去了。   「伊洛已經回裴內斯了?」   利奇有點黯然,他原本還打算和伊洛商量怎麼把「夜叉」再改進一下,順便重新設計一個滑翔翼。   「他茌裴內斯也待不久,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其他的專家又回國去了,這一次他們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莉娜歎道,突然她揮了揮手:「別想這些讓人傷感的事了。」   她朝著羅莎、蘭蒂、諾拉和利奇指了指:「等一會兒肯定有人找你們談話。」   「談話?談什廢話?」   利奇異常奇怪。   「上面有人要解散小隊,我們每一個人都已經被召去談過了。」   三姐妹的老三搶著說道:「和我談話的那個人許諾,我至少能夠弄個中隊長當當。」   「妳答應了?」   利奇的心裡不由得一緊,對小隊裡面的其他人,他絕對放心,唯有這三姐妹和羅莎有些麻煩。   三姐妹和他之間只有欲,絕對沒有情,更沒有愛,反倒有那麼一點小小的仇恨。這三個女人至今都記得那次「強姦」,每一次提到總是咬牙切齒。   「你那麼擔心我們?」   三姐妹的老大看到利奇焦急的模樣,不由得高興起來。   在105 小隊裡面,她們三個人一直有被忽視的感覺,諭身份,她們比不上莉娜和黛娜論地位,她們比不上嘉利和玫琳,就算和羅莎比,她們都感覺到處於弱勢,因為羅莎是利奇的第一個女人。至於諾拉就更讓她們沒法此了,諾拉的性技令莉娜都只能甘拜下風,論漂亮的程度在她們之中也是第一。   「別再逗他了,小心他惱了,像上一次那樣,讓妳們三個在床上躺一整天。」   蘭蒂輕輕踢了三姐妹的老大一腳。   「妳總是寵著他。」   三姐妹一起瞪向蘭蒂。   「放心吧、我們私底下已經商量過了,這個小隊能夠揍起來也不容易,解散的話怪可惜的。」   莉娜淡淡地說道:「再說,你的價值還沒有挖掘盡呢!我們還想看看,你能不能把我們全都推到更高的境界。」   「你們都拒絕了?」   利奇高興得差一點跳起來,雖然莉娜的話不太好聽,但是只要誰都不離開,再難聽的話都顯得異常悅耳。   「沒有拒絕啊、」莉娜隨手澆了一盆冷水下來。   看到利奇拉長著一張臉,臉上已經顯露出怒容,她知道玩笑開到這裡已經夠了。   「隊長已經提議,用套一層殼的方式對小隊進行擴編。」   莉娜說出了利奇想要的答案:「當然上邊未必肯答應。」   這點常識,利奇還是有的。   套殼式擴編是在一支小隊上面套上一層厚重的外殼,直接把小隊擴充成一個大隊。   具體的做法是,保留原有的那個核心小隊,核心小隊的每一個成員既是那個小隊的一員,又是擴充之後的大隊各級隊長。   一個大隊由三個中隊組成,一個中隊又由三個小隊組成,九個小隊長、三個中隊長、一個大隊長,加起來正好十三個人。   用這種方式擴編的大隊,和其他的大隊在軍功計算和職務晉陞上完全不同。   其他大隙是逐級晉陞,隊長升職之後,副隊長頂隊長的職位;但是這種大隊是各級隊長優先晉陞,然後才輪到副隊長們。   不過對那些副隊長來說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這種大隊:各級隊長平時都仍舊待在核心小隊裡面,所以副隊長們平時代理隊長的職責,權力絕對不小。而且一旦有機會跳到其他的大隊,十有八九會得到一個正隊長的職務。所以對那些有野心的騎士來說,這種大隊就等於是一塊跳板,在副隊長的職位上過渡一段時間,再轉正隊長。   「嘉利小姐的功績足夠直接躍升到大隊長嗎?」   利奇從來不關心功績的多少,所以一時之間算不過來了。   「嘉利可不是一步登天,從泊爾摩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是代指揮官。從泊爾摩出來的那些人差不多有一個兵團,雖然嘉利的這個代指揮官一直都沒有得到上面的承認、不過按照軍規一千一百四十二絛,不受承認但是掌握實際指揮權,按照所在職位降一等計算,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她已經是大隊長了。」   對於這套東西,莉娜比其他人都要熟得多。   正說得起勁,營房的門突然打開了,嘉莉、玫琳和黛娜從外面走了進來。   「會開完了?」   莉娜仍舊懶洋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其他人稍微擠了擠,讓出三個空位子,還沒等嘉利她們坐下,蘭蒂已經問道。   「有什麼消息嗎?」   「能有什麼大不了的消息?」   嘉利一如既往的冷漠。「海格特如願以償地成了正牌的軍團長,他現在是第一戰區暫編第六軍團的軍團長,克勞德也成了正牌的兵團長,不過他手底下的人馬卻被一分為二,原本屬於海格特的那部分人編成第二突擊兵團,從泊爾摩出來的那部分人編成第一突擊兵團,前者隸屬於海格特的軍團,後者由總指揮部直轄,其他人則在原來的位置上不動。遝有一件事和我們有關,上面命令我們和第一突擊兵團一起回裴內斯。」   「總算可以回家下。」   「至少能夠體息一段時間了。」   「休假,我要休假。」   「…」   女騎士們興奮地嚷嚷著,幾個月來天天在打仗,大家的神經總是繃得緊緊的,早就盼望著能夠稍微鬆弛一下。她們畢竟是人,而不是專門用於戰爭的機器。   利奇的心也頓時輕鬆了許多,和其他人不一樣,回到裴內斯,他還有許多事要安排呢!   「我們什麼時候走?」   利奇有些急不可耐地問道。   「就這兩天吧!」   嘉利說的時候有些不太肯定。軍隊往前線調,速度往往很快,調動的命令一個小時之內就會下來,但是調回後方的時候就很難說了、別說兩、三天,有的時候甚至會拖上兩三面月。   嘉利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有人喊道:「恐怕沒那麼久。」   說話的人是海格特,會議剛剛結束,副官就拿來了調令,所以他馬上就趕了過來。   把房門打開讓他進來,蘭蒂站起身讓出了一個位子。   「用不著,我站著就可以了。」   海格特推托道,此刻的他雖然貴為軍團長,不過在這些女人面前,他絕對不會擺軍團長的派頭。   「調令已經到我手裡了,你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   海格特說道。   「這麼快?統帥部的那幫人什麼時候辦事效率變得這麼高了?」   莉娜在一旁嘟嘟囔嚷地質疑著。   海格特對莉娜的驚歎毫不在意,對統帥部的那些毛病,他同樣一清二楚:「原因很簡單,新型制式戰甲已經完成了實戰測試,可以小規模量產了,第一突襲兵團就在量產配備的名單之中。」   「真快啊!」   利奇不由得歎息了一聲:「這樣做會不會太倉促了一些?」   作為最初的設計者,只要一想到這部戰甲將會決定眾多騎士的生死,他就感覺到身上彷彿壓著千斤重擔,重得連喘口氣都顯得困難。   「這也是沒辦法啊,」   海格特何嘗不知道這太倉促了一些,雖然對戰甲的測試全都非常嚴格,不過時間畢竟太短,而故障這種東西有的時候和時間有關。別看現在全部好好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間全體趴下不能動彈了,可惜時間不等人:「聯盟已經開始大規模生產「魔方:我們落在了後面。」   「那倒也是,「魔方」確實很強悍。」   利奇點了點頭,他和使用「魔方」的敵人戰鬥過,也將「魔方」拆開研究過,從性能上來說,這種戰甲絕對沒話說。   更可怕的是它可以迅速修復,這個特性讓裝備了「魔方」的聯盟大佔便宜。平心而論,「魔方」的設計絕對超過他的那種新型戰甲。   「既然已經開始小規模量產了,新型戰甲肯定有名字,叫什磨?」   羅莎的腦子與眾不同,別人在思考大事的時候,她卻對這種小地方特別注意。   「「龍」,這個名字還不錯吧!是艾斯波爾取的、不過和這個小於也有關係。」   海格特指了指利奇:「他曾經說過,設計那部戰甲的靈感來自於「龍蝦」,不過「龍蝦」這個名字實在太沒有氣勢了,那玩意兒是專門給人吃的,不但沒氣勢,還不吉利,所以艾斯波爾就取前面那個龍」字作為戰甲的名稱。」   「「龍」?」   「龍戰甲。」   「龍騎土。」   「……」   女騎士們紛紛回昧著這個名字。   利奇卻看到海格特正朝著他偷偷招手,他知道海格特肯定有事要和他談。   從房間裡面出來,利奇跟在海格特的身後,朝著指揮所旁邊的一間小木屋走去,那間木星只有在召開重要會議和制訂作戰計劃時才會派上用場,厚實的雙層木板、內側填充的棉絮,講裡面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到外面來。   一進去,海格特立刻僵著臉說道:「有一件事我必須立刻告訴你,艾斯波爾走的時候,原本打算把艾米麗她們也一起帶走,但是沒有成功,她們被內務部的人扣了下來,直接出面和艾斯波爾交涉的是內務部安全事務處的處長塔克特爾,實際上幕後指使者是國防委員會主席麥考利。赫肖,這個人是個大麻煩。」   「大麻煩?」   利奇微微一驚、他突然間有一種糟糕的預感。   「這個人自稱是和平主義者,一直鼓吹用外交手段避免戰爭,反對共和國加入丹特同盟,但是這個和平主義者偏偏搞了這麼一個國防委員會,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更有意思的是,這個國防委員會一邊不停地扯後腿,一邊又對新型戰甲的研製異常關心…呵呵!」   海格特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聲一點都沒有高興的味道,反倒透出了絲絲殺氣。   「這個傢伙是聯盟的間諜?」   利奇聽得出海格特的意思。   「我可沒這麼說。」   海格特假意撇清,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根本就是這樣認為的。   「他現在想要幹什麼?把艾米麗她們當做禮物獻給聯盟嗎?」   利奇用力握緊了拳頭,骨節發出卡吧卡吧的聲音,房間裡面瀰漫著他散發出來的殺氣。   「他想要幹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怎麼辦?」   海格特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利奇低著頭在房間裡面踱來踱去,他知道海格特是逼著他表態。   一直以來他都很傾向於青年軍、卻又和青年軍保持著那麼一點距雕,很顯然有人對這種情況感到不滿意了。   「是你的意思?還是其他人的意思?」   利奇突然問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話。   海格特偏偏聽懂了,他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指了指上面。   「也不是很確定,他們之間也有分歧。」   海格特又加了一句。   利奇點了點頭,他明白了。青年軍高層對他同樣也有兩種看法,一種試圖把他拉進青年軍,另一種並不急著那麼做,海格特顯然屬於後者,不過從海格特的傳話看來,他承受的壓力應該不小,很可能在青年軍中,第一種看法佔據主流。   說實話,怎麼看待青年軍,利奇一向都很矛盾。   看多了共和國那些陰暗面,青年軍確實讓他有好感,但是莉娜當初說的那些話同樣也很有道理,青年軍這樣的激進組織一旦失控的話,後果非常嚴重。   以前他只感覺到青年軍美好的地方,但是這一次他終於見識到了青年軍霸道的一面,只不過對他還算克制。   「又打算勸我加入青年軍?」   利奇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是按照吩咐做,願不願意加入是你自己的事。」   海格特並沒有因為利奇的拒絕而感到不滿,他和利奇的關係已經不是外力能夠動搖的了:「不過作為朋友,我還是打算勸你幾句。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默默無閒的小卒了,雖然還沒有處在刀鋒浪尖上,卻也是在眾多視線的關注之下,如果不找一個勢力靠一下的話,就算你自己能夠扛得住,你身邊的人呢?」   「就算我加入青年軍又怎麼樣?青年軍敢公然和高層對干?」   利奇有些不以為然。「我剛剛聽說,任命你為軍團長的同時,上面還任命了另外四個軍團長,兩個是總部的人,兩個是中立派的人。適應該是為了壓制青年軍的勢力刻意安排的吧!青年軍中層裡面有幾個像你這樣的軍團長?你得到這個職位,花費的力氣比別人多幾倍?」   「看來你一點都不懂什麼是勢力。勢力這種東西並不能夠保證把自己人抬得多高,有的時候,勢力大反而起反效果,因為別的勢力會聯手打壓它,讓它的人很難佔據高位。」   海格特說到這裡,苦笑著聳了聳肩膀。那就是他自己,幸好他夠強,所以挺過來了,別人再怎麼打壓,也沒辦法將他壓制住:「不過有勢力和沒勢力攆腰絕對不一樣,勢力最大的作用是作為保護傘,有勢力擰腰的人可能遭到打壓,卻不會被人往死路逼。」   「那可未必,真的那樣的話,就沒有替罪羊這一說了。」   利奇爭辯道。   「替罪羊?」   海格特哈哈笑了起來:「那大多是沒有勢力、或者自以為屬於某個勢力的人。一個勢力的真正成員是不會被輕易拋棄的,除非他的所作所為讓勢力遭受了巨大的損失。要知道,拋棄一個成員對勢力的凝聚力有著極大的傷害,而且這種傷害是無法彌補的,常常會導致勢力的徹底崩潰。」   看到利奇有些迷糊,海格特想起這傢伙剛滿十七歲,雖然天才,但是知識和閱歷都需要時間積累。   「我想起來了,你這個傢伙在學校的時候愛讀不讀的,和你說政治,根本就是對牛彈琴,那麼就換成流氓幫會吧,你對那些應該很熟。」   海格特為了利奇確實花了不少心思,連利奇住學校裡面的情況都調查過:「成功的幫會有兩種,一種是窮的幫會,加入幫會的人,只是希望受到幫會的保護,所以這種幫會必須講義氣,一個人出事,大家幫忙。另外一種是富的幫會,因為油水多,所以很多人搶著加入。加入這樣的幫派,只要能夠爬到一定的位置就吃喝不愁。所謂道義、義氣,在這種幫派裡面絕對看不到,能夠看到的只有利益和關係。上面的人犯了事,常常踢出一個小弟頂罪。你的老家格拉斯洛伐爾好像就是這攘,我沒說錯吧?」   這一次利奇聽懂了。   海格特下的功夫確實很深,格拉斯洛伐爾是由兩種幫會控制著。   一個叫竹片幫,成員大部分是苦力,這個幫派控制著格拉斯洛伐爾各個車船碼頭、倉庫、貨棧,成員眾多,勢力龐大,裡面的人講不講義氣,利奇並不知道,不過他知道,惹了竹片幫的人確實不得了。竹片幫的人不肯吃虧,就算碰上有權有勢的人也會死纏爛打。   另一個幫派叫商聯,聽上去像是一個合法的商業協會,實際上商聯是以收保護費起家,後來搞黑市、玩走私,規模越搞越大。當初利奇去的那家黑市店舖就是商聯的一個據點。利奇沒少和這幫人打交道。格拉斯洛伐爾最困窘的時候,連軍官都只能吃青豆,他們卻可以弄到牛肉。後方千辛萬苦連上來的救援物資沒有被分發下去,卻上了他們的貨架,由此可見他們有多神通廣大。   利奇不喜歡加入幫派,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也是,不過這一次,他有些心動了。   在格拉斯洛伐爾,要不你一無所有,就像他家以前那樣,要不你有權有勢,讓所有的人都忌憚,不然的話,就只能靠上一個幫會。   「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下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絕對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利奇並不是在拖延,他馬上就要回首都裴內斯了。   下一次見面,海格特要不作為軍圃長回來,要不就是軍團被打散,他的軍團被別人整編,他作為閒散軍官回首都聽從重新安排。   如果是前者的話,海格特就可以真正稱得上是高層中的一員了,到那個時候,背靠大樹好乘涼,加入青年軍沒什麼不好。   如果是後者的話,利奇就要再考慮考慮了。   會合的喜悅還沒有過去,卻又要分別了。   第二天清晨,剛剛組連的第一突襲兵團出發了,105 小隊緊隨其後。   看著那片漸漸遠離的營房,看著前來送別的人,眾人的心頭部不是滋味,誰都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次見面。   讓利奇有些意想不到的是,摩撒賴的寶貝女兒居然跟著105 小隊一起走。   「你……妳怎麼也和我們一路。」   驚詫讓利奇變得有些結巴,他有些懷疑105小隊是不是又要增加一個新成員了。   蒂迪瞪了利奇一眼,淡淡地說道:「我不可以回裴內斯嗎?對未成年人有特別的保護條例,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   刺奇撓了撓頭,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軍規那麼多條,他不可能全部背下來。   朝著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其他同齡騎士的身影,利奇的眼神變得輕蔑起來。他有些懷疑蒂迪的話,如果真有這麼一條法規的話,不可能只有蒂迪一個人回裴內斯,摩撒賴的兵團裡面有不少未成年的騎士。   「妳那些跟班呢?」   利奇的語氣有些不善,以前他對青年軍有好感,是因為青年軍看上去要純淨得多,青年軍的成員不太動用特權,搞特殊化。   幸好蒂迪接下來的話讓他感到釋然:「其他人在前面,我不喜歡他們跟在身邊。」   雖然自己誤會了,不過利奇也是一個不肯服輸的傢伙,仍舊嘴硬:「妳跟著我們軒什麼?」   「你管得著嗎?我又沒找你,只是想和老同學說說話。」   蒂迪的眼睛看著瑪格麗特。   「我和妳可沒有什麼可說的。」   瑪格麗特同樣冷著一張臉,同學並不意味著是好朋友,瑪格麗特的性子原本就冷淡,在學院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朋友,和蒂迪這個異頰更是連話都沒畿句,再說她以前一直被蒂迪壓在下面,心裡會舒服才是怪事呢!   如果按成其他人或許還會敷衍兩句,大家面子上過得去,偏偏瑪格麗特修煉的是陰寒屬性的功法,練得整個人都冷冰冰的,人情也燮得巽常淡薄,說起話來不留一點餘地。   「那麼找妳交手總可以吧,」   蒂迪也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傢伙,被當做男孩子養的她,有著男孩子爭強門狠的性格,卻又有著女孩子的細膩和敏感,她早就感覺到瑪格麗特對她的敵意和警戒。   「求之不得,」   瑪格麗特答應得異常乾脆。在學院裡面的時候,她不知道和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交過多少次手,她沒有贏過一場,有好幾次還輸得極慘,現在有機會報復回來,當然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損壞戳甲可不太好,動兵刃也太危險,不如我們不用兵刃交手試試?」   蒂迪頗有幾分無賴的本色。   「妳的底細我一清二楚,妳認為我會像這個傢伙一樣上當受騙?」   瑪格麗特輕蔑地朝著利奇掃了一眼,這一眼讓利奇頗為難堪。   話一說完,瑪格麗特飛身縱起,身體凌空一折跳到路邊的一棵雪松上,只看到她朝著樹幹猛地一抓,聽到卡嚓一聲,那堅硬異常的樹身居然被她生生抓裂,還被她撕剝出一根兩米長的木條。   這根松木條一開始是半濕的,怛是到了瑪格麗特手裡,轉眼間就蒙上了一層寒霜,木條裡面的樹液完全被冰凍了,整根木絛凍得就像是鋼一般剛硬。   「漂亮!」   「好!」   同行的這隊人馬全都是騎士,當然識貨,看到瑪格麗特的身手,自然是一片喝采聲。   這一聲聲讚歎頓時刺激了蒂迪,從小到大,除了輪給利奇的那一次,她沒有被其他人搶走風頭的經歷。   「妳以為是在耍雜技嗎?」   蒂迪嘴上雖然這麼說,卻和瑪格麗特一樣縱身躍起,不過她的目標並非雪松,而是一棵枝葉稀疏的刺槐。   蒂迪修練的「急雨狂風鬥氣」是少有的雙屬性鬥氣,有著風的輕靈和水的綿柔,比飛縱跳躍,十個瑪格麓特也不是她的對手。   像是一片樹葉一樣,她輕輕站在刺槐的一根延伸出來的樹枝上,髓意地從旁邊拗斷了幾根枝條。   刺槐的枝條很韌也很硬,普通人就算有快刀利斧也未必能夠把它們砍斷,卻被蒂迪像折柳枝似的取了下來。只見她雙手翻飛,轉眼間就把刺槐枝弄成了兩個爪子的形狀。   「我記得摩撒賴用的好像是騎士劍。」   利奇一邊回憶著一邊問道。他並不是很清楚摩撒賴用什麼兵器,身為一個天生謹慎的兵團長,摩撒賴風格和海格特完全兩樣,他從來不親自衝鋒陷陣,所以利奇只是依稀記得摩撒賴好像有一對騎士劍。   「那是戰場上用的武器,奧哈拉家的「天魔爪」茌奇兵譜上也是小有名氣的。」   為利奇解釋的是天才少女翠絲麗。   眾人紛紛轉頭看去,這一次就連莉娜都不得不佩服這個老競爭對手。   「奇兵譜是一本書嗎?能不能讓我看看?」   利奇一下子也有了興趣。   「沒問題,只是得回去找一下。其實就是一本圖譜,上面分門別顛記錄了三千七百餘種特殊兵器,爪絕對是裡面的一個大類,用「X 魔爪」作為名字的數量又特別多,所以我才會有印象。」   翠絲麗說得挺輕鬆,不過105 小隊的人都極聰明,當然知道翠絲麗是謙虛,同樣她們也都能夠猜到,翠絲麗為什麼要記下這些東西。   特殊兵器全都有特殊的運用之法,不知道底細的人很容易吃虧,而這種特殊運用之法往往劍走偏鋒、威力強,副作用也大,一旦失手就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如果事先知道底細的話,很可能幾招之內就能擊毅對手。   而此刻蒂迪和瑪格麗特的戰鬥,毫無疑問證明了這一點。   論等級,蒂迪不如瑪格麗特,兩個女孩成為正式騎士都只不過是一年左右的事情。蒂迪的資質雖好,畢竟不像瑪格麗特那樣靠合修來得快速,所以此刻的她只有騎士初期的水準,瑪格麗特卻已經是後期,甚至快要進入瓶頸期了。   論鬥氣之強勁渾厚,蒂迪同樣不能和瑪格麗特比,「急雨狂風斗氧」非常特殊,不過在鬥氣強度方面沒有什麼優勢,瑪格麗特修練的「玄霜鬥氣」修煉速度緩慢、卻異常凝練,無論是質還是量,都遠超「急雨狂風鬥氣。   論戰鬥的經驗,兩偭女孩都差不多,她們都上過戰塌,經歷過生死搏殺,瑪格麗特沒有進入105 小隊之前,也是同齡人中的頭,「打架」的經驗異常豐富。   論武技,這一次佔優的就是蒂迪了,「飄風九變幻」和「細雨十連環」配上「急雨狂風鬥氣」,威力不下於絕學。   這兩套武技不只是手上的功夫,還有身法和步法。蒂迪運用起「飄風九變幻」的時候,整個人如同風中落葉、浪裡扁舟,迴旋轉折無不如意,運用起「細雨十連環」的時候,則是進退橫移,迅如閃電,快似鞭擊。   利奇緊緊地盯著這個怪異女孩的一招一式。他已經用「御風」換取了這兩種武技的修練方法。沒有「急雨狂風鬥氣」,這兩種武技根本用不出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拿這兩種武技作為借鑒。他一向都認為,只有自創的武技才最適合自己。   不過僅僅知道修練方法還不夠,只有實戰才能夠讓這兩種武技盡顧風采,而此刻瑪格麗特和蒂迪的戰鬥,對他來說絕對是難得的機會。   兩個女孩打了個勢均力敵,瑪格麗特不緊不慢,守得很嚴密,十招裡面至少有八招是防守,不過她一旦出擊,絕對稱得上迅疾凜冽。瑪格麗特和蒂迪做了那麼多年同學,怎麼會不知道蒂迪的油滑,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同樣蒂迪也很熟悉瑪格麗特,「玄霜鬥氣」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它會在不知不覺之中侵人對手的體內,所以和瑪格麗特交手只有速戰速決。   蒂迪的攻擊變得越來越快,她已經感覺到有些後力不濟了,不過此刻的她已經管不上這些,因為她很清楚,時間拖長的話,輸的仍舊是她。   「妳已經輸了。」   瑪格麗特看出了蒂迪的頹勢,她冶笑了一聲。   雖然嘴上正在說話,瑪格麗特的出手卻絲毫沒有停滯,她將松木條一橫,橫著平掃了過去,相當於劍刃的部位,頓時噴湧出一片白茫茫的光暈。   這招「冰封千里」是她最厲害的一擊,那光暈如同刀片一般鋒利,而且帶著徹骨的陰寒,別說被正面擊中,就算被掃到一絲一毫都受不了。   當初從學院畢業的時候,她還只是見習騎士,根本就使不出這一招,要不然早就請蒂迪嘗嘗了。   瑪格麗特直到此刻才出這捂,為的是一擊必中。沒有戰甲增幅,像冰封千里這樣的絕招,她頂多打出三擊,如果她沒打中的話,自己就危險了。   光暈未起,蒂迪就已經感覺到不妙。從生死戰場上下來的人,全都能夠感覺到對手身上的氣勢變化,就在剛才那一瞬間,瑪格麗特身上的氣勢突曝。   蒂迪的雙手迅速亂劃起來,爪尖拉出一道道纖細的光絲,而且一次就是五道,和抓痕一模一樣。   白茫茫的光幕碰上了縱橫交錯的抓痕,頓時變得扭曲、紊亂起來,不過抓痕還不足以將光冪撕碎。   這短暫的阻擋對蒂迪來說已經足夠了,她的身體往後飛退,眨眼間就退出了十幾步遠。   「勝負已分,停手吧。」   莉娜遠達地喊道。   瑪格麗特和蒂迪並不想停手,兩個女孩妳瞪著我,我瞪著妳。   「不聽話嗎?」   莉娜變得嚴厲起來,聲音從她的嘴裡吐出,嘴巴前方的空氣頓時扭曲抖勤起來。   幾乎同時,兩個女孩感覺到耳邊就像是響了一聲炸雷似的,身體一陣僵硬。   這下子別說瑪格麗特和蒂迪,就連周圍的人也驚詫地看著莉娜。   「沒什麼了不起的,只是「戰浪」的變異技能罷了。」   莉娜居然也「謙虛」了起來。   「從「戰浪」研究出音殺之法,妳很厲害。」   翠絲麗轉頭看著自己的老對手,她的眼神和剛才蒂迪看著瑪格麗特時的眼神有幾分相似。   不過翠絲麗馬上又恢復了以往那種不緊不慢的摸樣,只憑一招還沒有完成的音殺技、還不足以讓她生起爭鬥之心。她轉頭看向利奇:「在旁邊看了半天,有什麼感想嗎?」   利奇一驚,他不知道翠絲麗的注意力怎麼一下子轉到他的身上了。   「蒂迪的實力出乎想像得厲害,可惜這種武技不適合戰場。」   利奇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騎士的世界裡面,等級不代表實力。當初他還只是普通騎士就可以和克勞德交手十幾招,原因便是他防守的時候有「鏡。反射」,進攻的時候有「半月杯」,所以武技有的時候比等級更重要。   他的師傅黛娜小姐同樣也是這樣,「雷霆戰技」這種極端的武技,在王牌騎士裡面很少會遇到對手,除此之外還有玫琳,玫琳的「荊棘圓舞陣」絕對能夠算得上頂般的防禦技,普通騎土的時候就能夠擋下王牌的進攻,成了王牌之後,可以和榮譽騎士對陣。   不過武技的局限性很強,沒有十全十美的武技。「雷靈戰技」雖強,卻只適合於衝鋒,一旦進入持久戰或者防禦戰就捉襟見肘了。「荊棘圓舞陣」正好帽反,防得密不透風,但是攻擊力卻弱得可憐。蒂迪的武技如同暴雨連綿又如同狂風席捲,卻必須近身攻擊,防禦也不是很強,對於鬥氣縱橫、主要是以中距離絕殺為主的戰場來說,實在與雞肋差不多。   利奇不由得有些動搖起來,他用「御風」換來那兩種武技的修練方法,就是打算借鑒這兩種武技弄出一套適合自己的東西。   他和其他騎士不一樣,對決鬥這類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增強實力只是為了能夠在戰埸上更安全一些,所以戰場上用不著的武技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那可未必呦!」   翠絲麗瞟了莉娜一眼,看到莉娜沒有一點反應,馬上明白了,有些事就算莉娜也不是很清楚。「利奇,你以前就擅長近身作戰,在前期,這很吃虧,不過等到你成為榮譽騎土之後,你就會發現,你和別人交手的時候很佔便宜。」   「妳的意思是說,我應該走近身作戰的路?」   和奇有些糊塗了,當初就是因為近身作戰實在太危險,所以他花了很大的力氣練成了「半月杯」,沒有想到現在又要改回去了。   「那可不是我的意思。」   翠絲麗笑著否認道:「你應該仔細想想,為什麼艾斯波爾幫你打造了那把騎士刃?」   「騎士刃?」   利奇自言自語著,他偶爾也想過這個問題,騎士刃實在太短了,又顯得過於單薄,實在不像是一件適合於戰場的武器。他原本以為是為了那場決鬥,所以圖書管理員大叔才幫他打造了那件武器。現在聽翠絲麗如此一說,看來還有其他名堂。   傍晚時分,隊伍停了下來。105 小隊和大部隊始終都保持著一定距離。   這種時候當然不可能像往常一樣,小隊的人全都聚攏茌一起開無遮大會。   諾拉這個王牌騎士負責警戒四周,羅莎負責巡邏,嘉利身為隊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請去開會,蘭蒂更是跑不辟,她要隨時接聽外界的聯鉻。玫琳和黛娜這兩位副隊長也得各司其職,所以營房裡面就只有利奇、莉娜、三姐妹和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跨坐在利奇的身上。兩個人都赤裸著。   三姐妹裡面的老大拎著震動球,關切地問女孩:「妳行嗎?不用這個妳都快被這小子弄死了,用了這個,很可能會出人命的。」   瑪格麗特感覺到自己在哆嗦著,她看過其他女人被塞人這東西之後的慘狀,不過她這一次下定了決心:「要,你們不是都說這樣合修的效果更好嗎?」   「好是好,不過那簡直就是拿命在換。」   三姐妹的老大心腸挺好,在旁邊規勸著。   「不行,白天那一戰雖然最後是我贏了,但是贏得實在太辛苦,完全靠等級高才能夠壓她一頭,如果她和我同等級的話,輸的肯定是我,所以我必須把她再甩到後面一些。」   瑪格麗特毫不猶豫地答道。   「開玩笑,以妳現在的修練速度,她怎麼可能追得上你?」   三姐妹的老二笑了起來。   「這很難說。」   瑪格麗特冷冷地掃了利奇一眼,「我剛剛發現,蒂迪雖然怪了些,不過長得挺漂亮的,也許過不了多久,有人就忍不住拉上她一起合修了。」   這一眼充滿了嫉妒的哀怨,讓利奇感覺到從頭頂一直冷到腳底心。   「我絕對不會砸她,這總可以了吧!」   利奇連忙投降。他知道,在這種事情上多做解釋跟本沒用,女人一旦吃醋,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   「呵呵,小妻子吃小丈夫的醋了,不知道我們這些情人應該怎麼辦?」   三姐妹的老二尖酸地說道,不過這一次她沒有什麼惡意,只是開玩笑罷了。   「別人,我不管,只有蒂迪絕對不允許他碰。」   瑪格麗特這樣說,儼然是以妻子的身份自居。她的嘴角掛著一絲冶笑,手在和奇的性器上輕輕撫摸了幾下,突然她用力將那根東西緊緊攥住,另外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擺成了剪刀的模樣:「如果敢碰的話,我就「卡嚓」一下!」   「呦!這也太狠了吧,它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也是我們大家的寶貝。」   莉娜在一旁打趣道。   「真受不了妳們,好像一個個都確信我肯定會碰蒂迪似的,那個傢伙男不男、女不女,難道很有趣嗎?」   利奇連忙替自己辯解:「玩她,還不如玩羅賓呢,至少羅賓已經發育完全了。」   「哈哈!」   「原來你對羅賓感興趣。」   「哇,變熊啊,變態。J 那些女人頓時嚷嚷起來。   「我……我沒這麼說……」   利奇頓時有些慌了,這些女人不會害他,但是搞個惡作劇卻很有可能。莉娜和三姐妹全都是有「前科」的傢伙,以前沒少讓他吃苦頭、她們只要把剛才那番話悄悄地讓羅寶知道,就有好看的了。   利奇當然不會怕羅賓,兩個羅賓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害怕的是羅賓背後的翠絲麗,對這位天才少女越瞭解,他就越感覺到恐怖。同樣他也很清楚翠絲麗和羅賓的關係,這種百合之愛最莫名其妙,也最沒有道理可言。   「慌什麼?大不了讓翠絲麗揍你一頓。」   莉娜在一旁笑著說道,利奇果然對這些女人非常瞭解,莉娜現在就已經在琢磨怎麼惡作劇了。   「妳們說,翠絲麗白天的時候講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利奇試圖轉移話題。   「別轉移注意力。」   旁邊一下子伸過來好幾隻手,一起捏住他的臉頰擰了起來。   「我沒有轉移注慧力。」   利奇拚命喊冤。   莉娜擰了幾下,感覺擰夠了,這才收回手來。   「我也一直在琢磨,剛剛想起一些東西。」   莉娜歎息了一聲,那些記憶實在太遙遠了,是她小時候偶然間聽到的一次爭論,那時候的她還在奧摩爾帝圃作為交換生受訓:「我聽一位天階騎士提起過,在戰場上,最有用的是中距離和近距離的攻擊。」   莉娜停頓了一下,腦子裡面靜靜地思索著,她離那個層次還很遙遠,只是隱隱約約捕捉到了些什麼。   「遠距離攻擊不容易命中,用了等於沒用,反而浪費一次攻擊的機會,不如貼近攻擊,會不會是這個道理?」   三姐妹的老二喃喃自語著。她的心裡挺不是滋味,因為她們三姐妹擅長聯手合擊,大部分都是遠距離和中距離的攻擊。   「是「界」。」   莉娜猛然間坐直了身體,艾瑪的話並不全對,只是擦到了一點邊,卻給她指明了方向:「進入天階之後,「域」會進化為「界」。「域」只能感知到別人攻擊的意圖,「界」卻能連對手想要攻擊的部位和攻擊的路線都感知出來,天階騎士的另外一個能力是絕對控制,只要念頭一動,身體立刻會做出反應,所以只要「界」不被打破,天階騎土就是無敵的存在,而能夠打破「界」的也只有「界」,所以天階騎士和天階騎士之間的戰鬥,根本就是「界」與「界」的對撞。界的範圍最大也就只有十幾米,所以到了這個層次之後,只有中距離和短距離的攻擊才會有用。」   「天階騎士?」   「界」…」   幾個人同時搖頭歎息了起來,那實在是太遙遠了。   「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進階榮譽騎士吧。」   利奇把大家拉回了現實之中。   「我現在要考慮的是成為王牌。」   瑪格麗特聽了剛才的那些話,更感覺到失落了。她冷冷地看了利奇一眼,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吼道:「你給我賣力一些,我知道你有辦法讓合修的效率變得更高。到裴內斯之前,我一定要成為王牌騎士威風還沒有耍完,瑪格麗特的身體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在她的身後,三姐妹的老大正挺直著一根手指,手指的一端沒入瑪格麗特的肛門裡面,那顆震動球已經被頂了進去。   利奇的性器根本還沒有插入瑪格麗特的的身體、這個冷漠的女孩就已經像雪地裡面的鵪鶉一樣抖個不停。   三姐妹的老大並沒有將手指抽出來,她甚至還將手指整根都插入了進去,並且在裡面攪動了起來。   「嗯……」   瑪格麗特的眉頭一皺,嘴緊緊地抿著,這才沒有發出聲音來。   「妳們好壞,剛才還在說我,轉眼就這樣欺負她。」   利奇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你懂什麼?」   莉娜瞪了利奇一眼,她知道艾麗的用意,她也伸出手來,在瑪格麗特的陰部撥弄起來。   「這是為了讓她能夠有一個適應的過程,要不然,你那根東西直接插進去,說不定會要了瑪括麗特的命。」   「真的那麼厲害?」   利奇問道,不過他的心裡更多的是得意。   「你厲害。」   莉娜刮了一下利奇的鼻子:「這下滿意了吧。」   利奇一把抱住了莉娜的腰,將她強行推倒在地上,他挺起那脹大的性器就要插入莉娜的陰道。   插是插中了,不過連半個龜頭都沒有擠進去,利奇就感覺到莉娜陰道口像是鐵鑄的一樣,一點都塞不進去。   「嘻嘻——」   莉娜笑指著瑪格麗持:「你的小妻子剛才已經發話了,我們這些做情人和二奶的當然要知趣一些。」   嘴裡在和利奇調笑,莉娜的手卻絲毫不慢,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瑪格麗特的陰蒂,右手五指併攏成錐狀,在瑪格麗特的陰道口不停地鑽著。   瑪格麗特早已經春潮氾濫,只是片刻的工夫,莉娜的手上就已經滿是從瑪格麗特的陰道裡面流淌出來的淫液。   「上吧!」   莉娜回過手來拍了一下利奇的屁股:「你的小妻子已經熟透了,可以吃了。」   瞪了莉娜一眼,利奇將癱在地上的瑪格麗特抱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他的那根巨棒自動對準了女孩那泥濘一片的花徑。   淫液很滑,碩大的陰莖一下子插沒到底,在子宮頸口的地方停了停。   利奇將瑪格麗特的雙腿高高抬起,瑪格麗特整個人等於被利奇的陰莖頂著,所有的重量全都集中在子官頸口那狹小的面積上。   瑪格麗特的子宮頸口頓時被頂開了,這種滋味她不是沒嘗過,不過以前她的肛門裡面可沒有那震動的圓球。   她很想喊叫,可惜嘴巴被堵上了,一根鹹鹹的舌頭伸了進來。   幾乎同時,她感覺到鬥氣就像是大堤決口一樣傾瀉而出,根本連收都收不住。   她那一身鬥氣眨眼間就見底了。   正當她滿心惶恐的時候,一縷鬥氣絲進入了她的體內,鬥氣絲看上去纖細,化散開來之後卻異常醇厚精純。   和鬥氣絲一起進來的還有許多細碎的冰晶芒,這些冰晶芒散發出的氣息和她的玄霜鬥氣一模一樣,但是陰寒程度卻強上十倍。   這些冰晶芒同樣迅速化開融入鬥氣之中,原本精純沒有屬性的斗氮融入了冰晶芒之後,立刻恢復成了原來的玄霜鬥氣,不過瑪格麗特隱約感覺到,重新生成的玄霜鬥氣和以前好像有些不一樣。   還沒等她感覺出不一樣在哪裡,又是一陣強烈的刺激感從後面傳了過來。   兩顆圓溜溜的東西硬擠了進來,不用說那肯定是利奇的兩顆睪丸了。   除了快感,還有一種難忍的奇癢,瑪格麗特忍不住想要用手抓,可是這種奇癢是在肛門裡面,她根本就構不著。   奇癢反過來又讓剌激感更顯得強烈,這種混合的感覺簡直要讓她瘋了。 第三章 出事了   地面一陣震動,積雪被震得四處亂飛。   利奇重重地摔在地上,因為慣性的緣故,倒在地上的他一直滑出去十幾米遠,地上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你的動作不夠流暢,攻擊和防禦之間的轉換也不夠緊密。」   翠絲麗笑吟吟地指點著,她的手裡拎著一根很細的樹枝,就是這根樹枝把利奇抽出十幾米遠。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利奇摸了摸臉頰,兩邊火辣辣的。   這種事以前也遇到過,當初三姐妹對付他的時候比這更狠,不過三姐妹至少把惡意表現在明處,不像這個女人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嘴裡說著:「我要指點你,幫你完善武技。」   手底下卻毫不留情,而且專門打臉。   用不著照鏡子,他也能知道自己已經被打成了一個豬頭。   利奇惡狠狠地瞪著一旁看熱鬧的那幾個女人,肯定是莉娜或者三姐妹裡面的某個人把他說過的那句話傳到了翠絲麗的耳朵。   「起來,男子漢要有骨氣。」   翠絲麗在那招著手。   利奇隨手把折斷的木棍扔在地上,用漏風的聲音說道:「讓我換一件兵器。」   「可以,你換騎士刃也沒有關係。」   翠絲麗頗為大方地說道。   看著這位天才少女瞇著的眼睛,利奇打了個寒顏。他本來真打算用騎士刃,現在卻不敢了 ,因為他怕翠絲麗借他的刀給他來那麼一下.如果是在以前,他絕對不相信王牌騎士裡面有人能夠對他這麼做,但是現在他去不能不信,這個女人實在太厲害了。   訕訕地朝著裝備車走去,利奇琢磨著怎麼才能保留一點面子,他當然不可能躺倒在地上耍賴,那實在太沒品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情願被打死,也不肯裝死狗。   所以能想到的就只有怎麼守了。   難道弄兩面鏡盾?   利奇立刻否決掉了這個念頭,「鏡,反射」對翠絲麗沒用,這個傢伙的「馭力」比「鏡,反射」高明多了。   走到眾人身邊,利奇捂著腫起來的腮幫子,可憐巴巴地看著莉娜:「你有破解的方法嗎?」   莉娜眉開眼笑地看著利奇,故作沉思地想了想,然後攤了攤手:「很抱歉,沒有。我如果能夠對付得了她,早就向她發起挑戰了。」   這絕對是實話,利奇原本也沒寄希望在這個傢伙身上,只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轉頭看了 一眼其他人,其他人更沒希望,特別是羅賓,一對鳳眼怒瞪著他,好要把他活吃了似的。   感受到道股怨念,利奇頓時打了個寒顫,他最擔心的一件事就是等一會兒翠絲麗把他打個半死,然後讓這個傢伙過來收拾他。翠絲麗會手下留情,這個傢伙可不會。   「我有一個辦法。」   蒂迪湊了上來。   利奇的眼睛一亮。   「不如這樣,你弄一個桶套在頭上,前面挖兩個窟窿……」   利奇不打算雄續聽下去了,這明顯是一個餿主意。套一個桶在腦袋上,還不如直接裝死呢!同樣是丟臉,後者還隱蔽一點。   看到利奇根本不搭理自己,逕直往前走,蒂迪立刻跟了上去,嘴裡仍舊不停地說著:「我還沒講完呢!」   利奇恨不得塞住自己的耳朵。   「真的,這一次我說的是真的。」   蒂迪不由得急了 :「我幫你做一個天魔爪。」   「天魔爪?」   利奇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他終於轉過頭來:「有什麼用嗎?」   「當然有用。」   蒂迪斬釘截鐵地說道:「最適合近戰的就是爪類武器。」   突然她壓低了聲音,湊到利奇耳邊輕聲說道:「她比你更擅長借力打力,不過這招對鉤鎖類武器無效,爪也可以看作是一種鉤鎖類武器,再說,用爪也還可以用其他武器。」   利奇琢磨了半天,覺得確實有點道理。   和翠絲麗打鬥,他總是感覺到力不從心,他每一次出手攻擊都會被翠絲魔借力反轚,光守不攻的話,又只能等著挨揍。他也試過想要反彈翠絲麗的攻擊,可惜人家比他高明多了,還沒等他反彈,這個女人已經改變攻擊的方向,或者乾脆把力收了回去.瞟了蒂迪一眼,看到蒂迪眼神之中躍躍欲試的神色,利奇又有些猶豫起來。   他很懷疑,蒂迪想和翠絲麗交手,又懾於翠絲麗的強悍,所以想借他的手,用她家的武技和翠絲麗過招。   利奇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就在這個時候,莉娜冷哼了   -聲:「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不過不得不承認她很厲害,她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能夠找出對手的弱點。和她對戰就算學不到什麼東西,也至少可以知道自己缺什麼。」   利奇就像是被電擊了一下似的,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的腦子裡面只剩下剛才戰鬥的場面。   拋開挨揍的屈辱,他確實看到了很多東西,以往感覺到很完美的防禦技巧居然有著那麼多的漏洞,她指點的那些話同樣一點都沒錯,每一句都點在了要害之上,只是剛才他被屈辱和怒火蒙蔽了,根本沒有聽進耳朵裡去。   「我想暫停一下,可以嗎?」   利奇捂著腮幫子,對遠處的翠絲麗喊道。   「沒問題,反正回裴內斯的路還長著呢。」   翠絲麗將手裡的樹舞了半圈,然信手一甩,那根樹枝像一支箭般飛了出去,「波」的-聲,釘在了一棵環抱的柏樹上:「只不過越往後,我的出手就會越重。」   看著那幾乎被貫穿的樹幹,利奇倒抽了一口冷氣。當初莉娜表演過用一片樹葉削斷樹枝,那已經夠厲害的了,這個女人顯然更有一手。   天魔爪既然叫「爪」,自然和手的樣子差不多,利奇看著蒂迪畫的草圖。感覺到一陣發愣。   「這玩意兒實在太複雜了吧,打造一副恐怕要幾個星期啊!」   利奇突然感覺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理由,可以躲過翠絲麗的「指點」,又用不著擔心有人說他耍賴。   「那倒未必,按照正規的方式,必須先打造出每一個零件,然後用鉸鏈和鎖扣把各個零件連接在一起,確實很費時間,不過可以簡單一些。」   蘭蒂不愧為專職的整備士,立刻就有了好幾套方案:「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像蒂迪當初做的那樣,直接用粗鐵絲拗,稍微像個模樣就足夠了;稍微複雜一些,就是用一個皮手套改造一下,用鋼片打造各個零件,然後直接縫在皮手套上。如果再想精細一些就兩種方案都用,裡面襯著皮手套,外面用粗鐵絲拗出框架,再在外面貼上鋼片。」   「稍微精細一些也好。」   利奇連忙說道。越精細,花費的時間肯定越多,如果能夠拖延到裴內斯,那是最好不過。   可惜的是,他的這點小心思完全在其他人的預料之中。   「反正行軍途中其他的軍務官也都沒事,讓他們幫一下忙,應該很快就可以把這東西搞出來。」   嘉利難得也進來湊熱鬧 .「我去,我去。」   做這種事,蒂迪肯定最起勁。   「既然要做,就做全套,幫我在手背上弄兩個手盾。」   利奇的腦子迅速轉動起來,既然躲不過這一劫,乾脆就硬著頭皮上了。   、這不好,盾牌兜風,你出招的速度會變慢,還會變得不靈活。」   在近身格鬥方面,蒂迪的家族傅承數百年,絕對是專家。   「不如裝一排刀刃,既可以突刺,也可以割劃,同樣也可以用來格擋,就像荊棘盾那樣。」   玫琳也在一旁出主意,她是所有人裡面最瞭解利奇的人,同樣也是最擅長防禦的人。   她剛說完,車門一下子掀了起來,一股寒風猛灌而入。   和寒風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人。   進來的人居然是羅賓。   只見羅賓滿臉寒霜,手裡拿著一枚記憶水晶,冷冷地說道:「這是你昨天討要的東西。」   隨著一聲冷哼,記憶水晶帶著凜冽的呼嘯之聲飛了過來。   利奇嚇了一跳,這『手和剛才翠絲麗投出樹枝釘穿樹幹的那招,何其相似。   這招他能接,不過接下之後,這枚記憶水晶肯定成粉末了。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旁邊伸出一隻手來,這隻手輕輕一招,那枚記憶水晶立刻慢了下來,飛到利奇面前的時候,這塊水晶已經慢得如同懸停在半空似的。   看到莉娜多事,羅賓冷哼一聲,跳下車去。   把記憶水晶塞進閱讀記錄的裝置裡面,只看到一道白光射到車頂上,車頂上頓時顯露出圖像。   那是一本書,不過並非全本,只是其中的幾頁,最前面的三頁全都寫滿了字,後面則是插圖 ,這些插圖有些非常詳細,有些則只是幾筆勾勒,大致畫出一個輪廓。   所有的圖畫都是爪。加起來大概有三、四十種。   這樣一類冷僻的武器居然有那麼多種,就連見多識廣的莉娜都感覺到難以想像。   「不得了 ,真是長見識了。、,」,蒂迪撥動著旋鈕,不停地翻著頁,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其中感觸最深的恐怕就是她了。   突然她指著其中的一幅圖。   「這是我家的天魔爪。」   .圖上確實畫著一個看上去異常恐怖的爪子,和其他爪類武器比起來,它看上去比較纖細,指尖頂端的指刀很長,手背上有五根筋狀凸起,看樣子也是起防禦作用。最可怕的地方是,這爪子就像是長了毛似的,全都是一根根的利刺。   「看這個,它和我剛才所說的差不多。」   玫琳指著另外一幅圖。   她指著的這件爪類武器,外表非常漂亮,手背是龍頭的樣子,兩根尖銳而又鋒利的龍角突出著,是兩把三梭尖刀。「「還有這種,好厲害啊!」   這一次又是蒂迪在那裡亂嚷嚷。   那是一個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爪子,唯一的奧妙之處就是它的每一個指節都往前突出一段尖刃,如果併攏成掌,整隻手就像是一把快刀,如果握拳,所有的尖刃全都會展開,就像是刀山。   「真沒想到,翠絲麗居然會把這東西給你,看樣子她並不是很生氣嘛!」   羅莎笑嘻嘻地說道。   莉娜顯然不喜歡聽這種話,她輕輕拍了拍利奇的臉頰說道:「是不是很感動?是不是覺得翠絲麗的人挺好?是不是在猜想,她把你揍得像是豬頭,其實只是為了平息羅賓的怨氣,順便指點你幾招?」   「難道不是嗎?」   羅莎在一旁問道。   「這個女人從小到大,被她揍過的人就算沒有一千至少有八百,但是被她換過的人裡面真正恨上她的,恐怕連十個都不到,反倒是九成九的人最終都成了她的擁護者。你們應該聽說過翠絲麗有一支親衛隊吧?那裡面至少有一半的人是被她揍過的傢伙。」   莉娜歎息了一聲,她雖然和翠絲麗不對頭,但是在這件事上,想不佩服都做不到:「你們知道這個傢伙最厲害的地方是什麼嗎?不是天賦,更不是武技,而是長袖善舞的能力。她揍人的時候雖然下手毫不留情,卻總是暗中給點好處,讓挨揍的人感覺她似乎很看重對方。被她揍的人,十個裡面有九個是她的愛慕者,被這個傢伙痛揍之後,那些男人不但沒有恨意,反而愛慕之心更甚,這一手就不是我們學得會的。」   利奇摸了摸臉頰,有那麼多人和他一樣慘,至少讓他感覺到舒服一些了。他偷偷看了看莉娜,他非常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也被痛揍過?   成為翠絲麗擁護者中的一員,這種事利奇絕對沒有興趣,所以此刻他一 心想著的是怎麼能夠擋住那個女人的攻擊?   既然實力上有差距」那麼在武器方面想辦法彌補回來。   他當然也知道太依賴武器並不是一件好事,不過現在情況緊迫,容不得他慢慢來。、從前線回到裴內斯整整走了半個月'.這其中為了穿越交火線,足足耽誤了五天。   回到後方之後,裝備車又被徵用了,他們這支隊伍畢竟是回去休整,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部分裝備車被開走。   所以當隊伍經過崗哨進入裴內斯界內,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一陣輕鬆。   這裡面當然也包括利奇。   此刻的他已經徹底成了一隻豬頭,臉頰紅得像是猴子的屁股,還高高腫起,腦袋上一個個大包,很多地方還貼著膠帶。不只是臉上有傷,他的兩隻手也紅腫得像是熊掌,如果把衣服脫掉的話,還會發現其他地方也是一樣,背上、腿上全都是傷。   這些全都是被翠絲麗抽出來的,一開始這個女人用的是樹枝,後面變成了木扳,再後來又變成了棍子,下手也越來越狠辣。   利奇苦頭吃了不少,不過和苦頭比起來,長進卻更大。   開始的他只能挨揍,根本還不了手,但是現在翠絲麗攻十招,他至少可以還五招,挨揍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往往交手幾十招才裡挨上一下。   當然這一下肯定比一開始的時候挨上幾十下要狠得多,翠絲麗揍人遵循兩大原則, 一是數量不足,質量補, 二是越往後面,揍得越狠。   和其他人比起來,利奇此刻的歸家之心更加迫切許多,家裡實在有太多需要掛懷的人了。   過了崗哨,如果順利的話,兩個小時就可以進入市區。105小隊不再等其他人,她們的裝備車可沒有被徵用。   利奇靠著座椅坐著,他的臉上插滿了針。這一路上他都不敢讓蘭蒂幫他治療臉上的傷痕,因為不治的話還好一些, 一旦治好了,翠絲麗下手會更狠,但是此刻已經臨近家門,他總不可能帶著腫成豬頭的臉去見父母。   念力治療對這種皮肉傷的治療效果非常明顯,紅腫的部位眼看著就消了下去   .只有表皮破損的地方還留有一些痕跡,不過這些痕跡並不有損於利奇的形象,反而讓他多了幾絲狂野,就連臉上貼著的那兩塊膠皮也顯得頗有味道。   靠坐在椅背上,利奇歪著頭看著窗外。   和當初剛剛到裴內斯的時候比起來,公路上顯得冷清許多。   當初整條公路全都是車,長長的車流只能一點一點地往前蹭,那時候大家都往裴內斯搬遷,以為裴內斯比較安全。但是現在看得清局勢的人都已經明白,共和國獨木難支,陷落是遲早的事,所以那些有門路的人早在幾個月前戰爭重開的時候就已經往國外跑了,沒門路的人,則拚命往鄉下躲。   進入市郊,感覺就更冷清, 一路上大部分的店舖都關著,就算偶爾有一、兩家開著門也看不到有人在做買賣。   對於這樣的景象,他並不感到陌生。當初的格拉斯洛伐爾就和這一模一樣。   進入市區之後才稍微好一些,至少還有一些店舖在營業,營業的大部分是布店、米店和餐館之類的地方。那些專門賺有錢人的錢,賣高檔衣帽、珠寶首飾之類的店舖,此刻不但大門緊閉,隔著櫥窗可以看到裡面空空蕩蕩的,值錢的東西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大街上也看不到什麼馬車,往日熙熙攘攘的商業街同樣淒淒涼涼。唯一有點人氣的就只有咖啡館,可以看到一些落寞的身影坐在那裡。   利奇隔著車窗看了 一眼天空,天空是碧藍的,而且難得不下雪;雲很高,但是不知為什麼そ他總感覺到有種灰沉沉的感覺。   或者真正灰沉沉的是他的心。   「能不能半路上放我下來?」   利奇轉頭看著隊長嘉利小姐。   「可以,我放你半天假。」   嘉利沒有猶豫,這點權力她還是有的。   她原本也是這麼打算,要不然,她根本就用不著穿越整個城市,直接從外圈的公路繞過去。雖然路稍微長了 一些,但是道路要寬得多,也更直一些,肯定能更早到營地。   車在小巷口稍微停了停,利奇從車上跳下來後,車就開走了。   看著兩邊緊閉的大門,再看了看別的店舖也都關著,只有不遠處的咖啡館還在營業,利奇的心底頗有些不是滋味。   店門既然關著,表姐肯定不會裡面,利奇朝著自己家走去。   家門的鑰匙總是貼身帶著,打開門,摸黑走了進去,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利奇一個人都沒有碰到。   重新關上門,從小巷裡面出來,利奇頓時感到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現在應該去哪兒? ,記得老媽走的時候說過,表姐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 ,說一兩個人現在已經住在一起,過著如膠似諾同居生活。   一想到道些,利奇就感覺到酸溜溜的。   看了一眼店舖門口 ,那裡積著不少塵土,至少有I個星期沒有開門了。   在利奇的記憶之中,表姐是I個非常喜歡錢的女人,他剛剛看過樓底下的朋間當曲倉庫的房間,裡面還放著幾件已經包裝好的戰鬥服,顯然,表姐是扔下生窗,把店闋了起來。   讓愛錢的表姐放下生意不做,和男朋友雙I飛,利奇想像不出那一要多麼巨大的魅力,心裡的那股酸溜溜的感覺頓時I更強烈了。   他當然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傻傻站著,轉念-想,現在還有幾個地方可去。   可以去軍需部找老笆,不過現在的老笆肯定忙得四腳朝天,要不然表姐也不敢門歐業,去和情郎鬼混。'第I面可以去的地方就是艾米麗那裡。   這一次他匆匆忙忙趕回來,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艾斯波爾走的時候沒能夠把艾米腰她們I起帶走。按照海格特當時的說法,共和國高層對丹特同盟的態度好像已經有了點變化。   既然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起不了作用,就只能想想其擴法了。   不過利奇並不打算馬上去艾米腿那裡,因為他要在那裡過夜,所以那裡肯定是最後去的地方。   除了這兩個地方,伊洛那裡肯定也要去一趟,不通他不太敢肯定伊洛還在不在蒙松克,最後一次和伊洛聯絡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前了。   還有I個地方也可』以去,那就是下等區^「七姐妹」那裡。當初離開裴內斯的時候,他讓這娶人去找老笆,這可是一步很重一棋。   這兩個地方比來,伊洛那邊肯定更加重要一些。   從一腰松小包裡面掏出那兩片滑續,踩在腳底,利奇軏著旅館區溜去。   城裡現在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車輛,就連行人都異常稀少,所以只是一會兒工夫,利嘉到I^裡卡德鈑店。   雖然有I段時間沒來了 ,不一作為這裡的常客,鈑店的侍者I眼就認出了利奇。   「哎呦!您好久沒來了,您肯定是來找伊洛先生吧。很遺憾,他已經回國了,不過他有蒙西要我交給您。」   那個侍者引利奇上樓。   聽到伊洛回國了 ,利奇的心裡空蕩蕩的。他和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雖然也很熟,不過那兩位神工一的感一是有點距離,反倒是現個矮胖子罾關^^近的。   侍者把利奇引到了伊洛住的房間。現在裴內斯冷冷滑清,別說住旅離人,就算是原本住在道裡的有錢人也拚命往外搬,所以這裡大部分房間全都空著,伊洛住的那間房間有人會去剿。   打開門,那傳者直奔壁擴,壁播裡面吊掛著一件浴抱,這是鈑店提窮。   把浴袍移到I邊,侍者用力一推,旁邊的木扳居然滑了開來,露出一個暗格。   「這是伊洛先生留給您的東西。」   那個侍者朝著利奇擠了擠眼睛,一9身四罾2:口走去。   利奇頗為疑惑的走了過去。   探頭往暗格裡面看了 一眼,就看到裡面放著一個樣子怪異的背包。   背包很大,高度有一米二左右,又寬又厚,表面是一塊一塊的,顏色灰暗,卻又帶著隱陳的金屬光澤。   利奇感覺到有些熟悉。   想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想起在哪裡見過類器東西了。   當初在伊洛的營晷面有一個製作檑,那裡面就浸著一部「夜叉」。   難道這玩意兒就是那部「夜叉」?   他小心翼翼地將背包從暗格裡面拎了出來。這玩意兒還挺重,大概有一百多公斤,不過和正規的「夜叉」比起來,卻又多了。   當背包碰到地板上的時候,發出了 一聲沉悶的聲響,幸躬現在是冬天,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要不然肯定會在地上壓出痕跡來。   背包外露的地方顏色略撖發白,摸上去感覺像是金屬,又像是皮革,用力按挺硬,不過表面微微有點彈性,感覺和一塊鋼片外面包裹著二鉛一像。   在一的I側,有一楚閃閃鏡面拋光的圓球。   這玩意兒比一別,利奇用麥摸了摸。   手剛碰上去,就聽到「卡嚓卡嚓」一連串輕響,好^十個鎖扣同時打開了。   葛猛地彈了開來,原本蜷縮成一團的各個部位全都舒展了開來。   「這倒是有趣。」   利奇心中暗想。伊洛居然會想到把戰甲折#起來。   「夜叉」原本就雄細單薄,平時看上去體積不小,其實就是I個空殼,完全折疊起來,確實不大,而且這種戰甲沒有脊椎支柱,這I次伊洛連肋骨和胸腔框架都拆了,確實是想怎麼折就怎麼折。   突然利奇看到一張紙片從戰甲裡面掉落出來,緩緩地飄落到地上。   他彎腰將那張紙片撿了起來。   我等不到你。來了,走得資在有點勿忙,因為我被告知蒙斯托克高層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動,這種變動對你、對我、對我們所柚心的人都不會有任何好處。   非常抱歉,不能夠像當初允楉的邳樣將艾米麗她們蒂走,她們現在相當於被軟禁箸,速我都沒有辦法見到她們。   我現在唯I能夠做的就是把這件戰甲交給你,我有一種預感,你可能用得著它。這家飯店是艾斯波爾老師的老朋友開的,用的也都是知根知柢的老人,所以我讓他們把這東西轉交給你,你拿到手之後,另外找一個地方藏起來,要不然可能會有麻煩 ^」邇沒把信看完,利奇就感覺到非常不妙,那字裡行間之中透。出來的東西遠比他之前想器多。   地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角往外張望。   剛才來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有沒有人監視,也不知道身後有沒有人跟蹤。   利奇沒有學過反監視、反跟蹤的課程,不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尊,皿殳罾通的偵察騎士邇要厲害一些,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朝著四周掃了半天,直到確認沒有人盯著這邊,他這才將窗II重新拉好。   重新拿起那張紙,利奇仔細看了起來。   除了一開始的那些問候和警告的話之外,大部分內容都是在說這部「夜叉」與眾不同之處,以一殊的使用方法,罾背後還I 一幅圓。   圓上畫的是利奇要的新滑翔翼,當初他來不及和伊洛當面解釋,伊洛就返回了裴內斯。前些時候他透過蘭蒂和亂洛聯絡了一下,把想法I說,伊洛居然就幫他實現了。、以伊洛的名頭,應該很容易就可以把寊物做出來,那個矮胖子卻沒有這麼做,而是給了他設罾,利奇並不認為這是因為時間不夠。   看樣子,高層之間的爭鬥,已經到了連伊洛這樣的人都感到忌惲的程度。   把圔折疊起來塞進戰鬥服右胸前的口袋裡面,利奇按照信上所寫的方式,把思件戰甲重新恢復成^2樣子,然後趁著沒人監視,迅速地雕開了裡卡蜃店。   二-I 出了門,走沒多遠,他就II身董了 I條小巷裡面。   裴內斯的小巷常常是斷頭的,走著走著就看到I堵高牆擋在前面,和格拉斯洛伐爾的四通八達根本不能相比。不過對現在的利奇來說,那些高一本算不得什麼,大部分高歷都能夠I 躍而過,只有少部眷別高的牖壁,需要在半空中借一。   就這樣穿街走巷繞之後,利奇停了停,他豎起耳朵朝著四週一。   如果有什麼人跟蹤他,跟得緊的絕對躲不過他的耳朵;遠速跟著的,肯定已經被他甩了。   站在僻靜的巷子裡面等了五、六分鐘,也沒有聽到I點腳步聲,利奇總算放心了。   天使大道是I條六線的環形大道,同樣這也是中心城區和外園城區的分靈。   外圔城區主要是工廠、碼頭和倉庫,當然也包括下等居民區。   和其他地方的淒涼冷清比起來,這裡倒是熱鬧依舊,甚至比當初他離開的時候更篇幾分。   不過利奇始終感覺,這種麓之中多少帶著一藉廢和發洩的味道。   現在還是中午,以往這個時候是沒有人鬼混的,但是現在卻到處可以看到男男女女肆無忌憚地站在街邊調笑,那些男的裡面身穿軍裝的人不在少數。   利奇不記得今天是星一了,但是有一骷可以肯定,就算是星期天,在此刻前線正打仗的時候,想要休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只有像他這樣剛剛從前線下來的人才會被允許有幾天休假。利奇可不覆這麼巧眼蝥些人也都是剛剛從前線歪。   看著這些歪戴著帽子、軍服賢鬆垮垮披在身上的傢伙,利奇覺得只有I種可能そそ軍隊已經失去了控制。   「嘿!帥哥,想放鬆一下嗎?」   一個女人突然湊了過來,這個女人矮胖肥碩,年紀大概在四十多歲,比利奇的媽媽都老。   利奇感覺到寒毛直豎,連忙躍開^-^^步,唯恐讓這個女人碰到。   「我找七姐妹,你知道她們在哪兒嗎?」   利奇I擁手,幾張鈔票立刻從他的手指尖跳了出來。   一3招是從蒂迪那裡學來的,她家的很多訓練方法都是從9一法師、雜技演貝那裡學來的,這招就是用來鍛煉手指的協調能力和手的。活性。   「哦!皋帥,你邇是一個III術師?」   那個噁心的胖女人嘖睛稱奇,突然她的手一揮,就想把鈔票搶過來。   可惜利奇的動作要快得多,他的手一縮,躲開胖女人的一抓,然後手一晃,鈔票全讓失了。   「帶我去,剛才那些錢就是雇於你的。」   利奇笑了笑說道。   「不想給就算了。」   胖女人堪,著說道:「現在雅都不知道那幾個女人在明裡!不只是她們,連她們手底下的人也全都失蹤了 ,很多人都在找她們,有道上的傢伙,也有警察……」   I邊嘟囔,她一邊II身走開,似乎不想在這件6一。一。二。   利奇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伊洛的那封信已經鑲他感覺到異常唐閣,此刻連二些女人一 了事,他感覺好像有一個大麻煩正等待著他。   手指一彈,I張面額小得多的紗票突然出現一尖,他輕輕彈了彈,那張妙票發出「憩韹」的聲響。   '-一。-找個安靜的地方喝一杯怎麼樣?我想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幽暗、擁擠、味道不好,一進這裡,利奇立刻感覺很不舒服,唯一的好處就是這裡的隔音不錯。   「真的不想放鬆放鬆?我可以德半價。」   胖女人仍II在推銷著自己。   「我的時間有限。」   利奇用手捻著鈔票,不停地發出聲V,那聲音讓胖女人心黃難熬。   「好吧!幾個月前這幫女人不一道怎麼一回事,搭上了一個有背景的人,這個人給她們找了些事做,瞠說是什麼服裝廠,專門幫軍隊做軍裝,非常賺錢。沒了這群女人搶生意,那段日子我們的生意確V好了許多,不過就是這幾天……嗯……大概是五天前,突然出了事,她們搭上的那個人好像犯了什麼事,被抓起來了,服裝廠也給抄了。道上的幾個大哥知道這件事之後,都想把她們抓在手裡,那幫女人的姿色都邇可以,有^是上等貨色,眼II她們的人多得是,以前因為有鉤一,沒人敢碰她們,為了道個,那些人運股計把鉤子弄了進去。那幫女人也知道回來之後沒有活路,所以全都躲了起來。也算她們有本事,三百多個人居然藏得讓人找不到,一開始是道上的人找她們,兩天前警察也來了,好像是說她們偷了什麼東西」我X得罾扯,幹我們這行的人,手腳絕對不能不乾淨,偷別人東西的話,以後就沒人來了。狗子町時候,一旦出了鍾種事,偷東西的。貨就#被常眾拔掉手指,是用老虎鉗『&^,可毽人了這個胖女人說話的時候很□歡扯到其他的事情上去,有些夾雜不清,更有些亂七八糟,但是從她的話裡面卻能夠聽出很多東西。利奇的耐心很不錯,一直靜靜地聽著,I邊琢磨著聽到的這些事。   現在他已經可以確信家裡肯定出事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そ:家裡的生I好了,所以引起了別人眼紅,當初打算奪他家生意的那攮伙出手了。   但是轉念一町,當初他、老笆、老媽和玲姨已經商5好,俄完最後一批生意就不再做了,把這塊市場讓出來;老媽和玲姨因為這個原因,已經先一步出國,一個多月之前傳回來的消息說,兩家分廠已經開工了,生意好得不得了。   老笆絕對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表姐雖然愛財,為人處世聰明,應胲不會因為生意的事和別人起衝突。   更何況,他隱隱約約感覺,老笆出事和艾米麗她們被軟禁似乎有著某種聯繫?.艾米颶她們被軟禁,背後皤藏的因素絕對不簡單,十有八九是衝著新型戰甲,再想到當初伊洛和海他說厲一話,他似坪潘倒玎,只大手正I無來。   隨手把蠢鈔票扔在沙5 ,利奇拾著葛走5去。   乍-出來,外面的光亮讓利奇感覺到有些刺眼,他低著頭往前走。   剛剛走過一條街,他突然感覺到有人從後面撞了他I下,緊接著耳邊傳來了輕細的聲音:「你總算回來了。這一次你把我們全害苦了。」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聲音聽上去很熟。   「別轉頭,^一條街往左走,過了三條街之後往右走,那裡有I個菜市場,裡面有I家是□醃製品的,你進去,有人等你。」   說完話,那個人快走幾步,超過利奇之後,馨另外一個方詢而去。   此裂奇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了 ,他按照那個女人所說的,逕直走了 I.走了沒多速,他就感覺身後有人跟蹤他。用不著多想就可以知道,肯定是剛才那個胖女人把他給寶了。   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混混、妓女這類榜偏2:的傢伙消息最。通,卻也最不可靠,只要給錢,他們可以&拆你任何秘密,同樣一回頭,他們又會把你問過些什麼、對什麼感興趣,當禱報賣給別人。   此刻他對那個跟蹤他的人倒是挺感興趣。他現在穿的是戰鬥^,看到他的入不可能不知道他是I個騎士。   用不著轉頭,他已經知道跟謂他的那個人只是普通人,他如果想殺這個保伙的話,只要彈一下^5就足夠了。   不過利奇還不打算殺人,他加快腳蠢著市場走去。   還沒到菜市場,他就已經明白為什麼叫他來這裡了。   和所有的菜市埸一樣,這裡很凌亂,到處都是二位,而且都是帶頂棚、類似小屋子的那種,現在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很一位都沒有人,他可以隨I行,從這個攤位穿到那個攤位,從這排穿到那排。不過這裡畢竟是市場,人皿員胄〒^,一3四一人要不在聊天,要不在做買霣,要不在搬東西。   利奇繞來繞去轉了幾圍,又順手在一個攤位上拿了 一條園裙,在另外一個攤位拿了 一件坎肩,立刻握那身顯眼的戰鬥服掩蓋了起來。   又繞了 I圈,利回了進來的地方,他躲在一看了 一眼那個盯罾人。   那是一個混混,此刻正像一隻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找,顳然是跟丟了。   利奇心中一陣輕笑,他轉身朝著醃製鋪走去。剛才在市場裡面亂轉的時候,他就已經醬了那家鋪子。   剛I進去,利奇就看到店舖後面的門簾撩起了 一個角,有一隻手不停地在那裡招著。   利奇連忙走了過去,穿過門簾,就看到一個戴鴨舌帽、穿吊帶籌、身材雄細的人站在那裡。   這個人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利奇不要發出聲音,轉身就在前面帶路。   道家店舖的後門直通I條小巷,這條小巷曲裡拐彎,卻又異常僻靜,除了兩個人的腳^^ ,其他聲音一點都聽不到。   走了大概有數百米就看到有一扇門開著,這個人快步閃了進去,等到利奇也進去之後,她迅速把門關上,並且把門閂只口上魯房間裡面黑不隆咚的,而且非常4雜,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水氣,埋有一股味供和煤炭混味道。這是一間澡堂的後門,應該雕鍋爐房不遠。   「你上去洗個澡吧,我們過I會兒來找你,顯便幫你弄幾套衣膽通來。你現在樣可沒辦法出去,賨在太顯眼了。」   米莉亞說道,她隨手拉開旁邊的一個班門,那應該是放煤的地方:「你拎著的東西可以放在裡面,如果怕東西弄髒了的話,我幫你找個袋子套I下,你可以放心,藏在這裡絕對不會被別人發現。」   利奇沒什麼話可說,他只能照著做。   幾個月來,利奇一直都沒有洗過澡,前線可沒有澡堂。如果是夏天的話,還可以在河裡面洗I下,但是現在是冬天,天寒地凍,就算河流沒有結冰,也沒有人願意去碰那寒冰刺骨的河水。   泡在熱騰騰的池水裡面,利奇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要融化了 一般,從骨子裡面透出I股懶洋洋的感覺。   實在是太舒服了。 ,米莉亞為他準備的是一個包廂,裡面有一個瓷質的浴盆和I張單人床,房間很小,看上去也頗為簡陋,不過對他節說卻已經足夠了。   遝有什麼比大冬天舒舒服服洗一個熱水澡更令人感覺舒服的呢?   利奇一享受著的時候,門突然開了,I群女人笑吟吟地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女人幫的大姐頭阿龐亞娜。   女人幫七姐妹裡面來了四個,除了大姐阿麗亞娜,運有外號火雞的莫妮卡,幫裡面負資管錢的老五卡門,除此之外還有I個利奇沒有看過的女人。』道個女人身材異常高挑, I頭微微捲曲的金『色長髮,I雙鳳眼又細又長,眉毛高挑,淡如春煙,II梁高挺,她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長得非常「精緻」,而且有一棰特異的。看到她的時候,利奇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樣的女人不應該出現在道種地方。   不用說,這個女人就是老七愛莎了。當初阿II亞娜說通,這個老七一向都只出入高級場所,賺的是富豪紈褲們的錢。   腰利奇怦然心動的是,這些女人全都穿得極少。阿一。亞級腰際囫著I條浴巾,播住了5頑的一和那迷人之所,胸口繫著一條寬毛巾,掩住^6聳的雙乳。   四個女人裡面莫妮卡穿得最火辣,她的腰上掛著I串珠鏈,珠鉭上掛著I串流蘇,雙腿相間的部位隔著流蘇若隱若現,她的上p只有一根銀色絲帶,這根絲帶掛在那纖細的脖頸上,在胸前互相交叉,然後繞到背後,那條絲帶僅僅能夠將禮顏掩蓋起來,與其說是遮掩,還不如說是凸顯那個部位的美妙。   與之相比,卡門就顯得含番許多,她穿得最多,身上披著一條絲豸長袍,#一。   的大部分都遮掩著,但是前面卻偏偏敞開著,乳房全都半露著,下面同樣也是一費無遺,穿成這樣,她居然還帶著一副細框眼鏡,如果只看臉的話,誰都會以為她是一名教師或者學者,這分知性的感覺更令她增添了幾分妖異的魅力。   而第I次見面的愛莎卻穿得最簡單,她穿的是I件襯衫,不過這是一件紗質的襯衫,幾乎是半透明的,完全可以看到那兩點殷紅,和底下芳草菲葬翼地方。   卡門走在最後面,她隨手把門關上,並且插上插銷。   門一關,裡面和外面頓時隔絕了開來,那扇門是橡木做的,異常厚賨,很嚴,一絲聲音都漏不出去。   四個女人並沒有說話,阿麗亞娜徑直走進了浴盆之中,她的身體一沉,滑到了利奇的身體下面。   被這樣軟綿綿的身體托了逝來,利奇感覺到舒服極''7,與此同時他又感覺到濱道招又是他從來沒有嚐到過的。   墊在利奇的身體底下,阿鼸亞娜身上的浴巾和毛巾全都滑了開去,兩個人之間沒有絲毫的阻擋。   阿鼸亞娜的手順勢滑落到利奇的性器上,那根東西早已經挺得筆直,她的手上下套動著。   莫妮卡同樣也二話沒說,逕直跨進了浴池一。   這I次的她沒有像上一次那樣濃妝艷抹,什麼妝也沒化的她,看上去有點冷漠そ很容易讓利奇想起嘉利和瑪格龐特。   不同的打扮居然葛此巨大的差異,這讓利奇感賽非常訝異。   不過莫妮卡的動作卻I點都不冷漠,只見她用兩根手指夾住利奇的龜頭,將現頑大的龜頭挪到了肛斗的位。沒什麼前戲,也不用油擁滑,頒大的龜頭直接沒入了她的肛斗之中,「你的樺槌真大,上一次我在床上蝙了整整三天…」   英妮卡語氣頗有些不滿,不過她眼睛閉著,離賈一翹一翹,不知道是難以承受還是滋味太美了,所以情I禁。   「「我現在沒心情。」   利奇抱怨著,不過他身體的反應卻完全相反, 一插入莫妮卡的肛門之中,原本就粗碩的性器立刻又粗了一圈。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光擔心有什麼用?重要的是能夠把麻煩解決掉,先讓心情輕鬆下來,才能夠想出辦法解決麻煩,不是嗎?」   阿腿亞娜能夠把那麼多女人聚挪到手下,自然有她的一套。她知道怎麼安慰人,更知道怎麼把別人緊緊攥在手裡,特別是男人。   如果沒有之前那幾個月的日子,她或許會像以前那樣另外找一個靠山。她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先是跟著駝背哈里,後來又靠上了鉤子,用身體和屈辱換取平安。但是蕩個月,卻讓她看到了上岸的可能。   這幾個月的時間,足夠讓她弄清這個小男人的底細,雖然知道得不多,卻足夠鑲她明白,利奇是一支潛力股。   另一個讓她決定拉住利奇不放的原因是現在的局勢。   誰都知道共和國可能陷落,I旦陷落,她們這些人的命運只可能是被充做軍妓,這是瓦雷丁人一貫的做法。   輕輕舔舐著利奇的耳垂,阿麗亞娜輕聲說道:「想放水嗎?莫妮卡都已經& 備好聽到那一陣陣膩聲嬌笑,感受著那一陣四雙株株^罾覺,利奇實在有些受不了,更讓他受不了的是,綽號「火雞」的莫妮卡陣陣收緊著她的肛門,這像伙的肛門裡面塞著不知道什麼東西,那東西正頂著他的龜頭馬眼的位置,隨著肛門的蠕動,不停地鑽著。   這滋味又是他沒有嚐到過的。   利奇不得不承認,這幫女人確實會「玩」。   肛門裡面塞了東西,他就沒用辦法頂得太深,而且那玩意兒給他帶來的刺激感非常強烈。   偷偷看去,果然莫妮卡的眼睛裡面儘是得意之色。   旁邊的阿麗亞娜可不敢把利奇惹毛了,她瞪了莫妮卡I眼,澳到利奇耳邊輕聲解釋道:「不好意思,這裡畢竟太危險,我們藏身的地方離這裡不算近,等I會兒運要回去,沒有辦&讓你盡興。」   「作為補供,我們會鑲你嗜一些以前沒嚐到過的滋味,鑲你玩一些以前沒有玩過的遊戲,」   那個第一次見面的愛莎柔聲細氣地說道,她用兩隻手。住利奇的^2そ她的手上全都是肥皂泡沫,這些泡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潸香,顏色粉紅,讓人感覺到異常香艷愛莎的手勢非常優美,套弄的時候就彷彿是在彌撥豎琴,有一棰說不出的。雅感覺。   論技巧,愛莎並不比其他女人高明多少,別說和諾拉、莉娜比了 ,就連阿麗亞娜和莫妮卡也比她強幾分,不過她那賞心悅一動作,卻沒一何人能夠比得上。   原本粗大的陰莖在她的撥弄之下,眼看著就粗了兩圈,揮得正在被插屁眼的莫妮卡齜牙咧嘴,眉頭緊。,小臉都有些發白了。   泡沫變得越來越多,很快就把她的手都園III了起來。   愛莎微微一笑,將這些泡沫塗抹在自己的身上。   池身上穿的原本就是半透明的起。   愛莎跨過利奇的陰者,插入了他和莫妮卡之間。   利奇的陰莖夠長,除了最前面一截進入了莫妮卡的屁眼裡面,大部分都留在了外面。   愛莎輕輕擺動著柔嫩雪白的嬌臀,用下陰摩擦著這根粗碩的肉棒。她的身體同樣也緊緊貼了上去,身體扭曲著摩擦著。   她身上那件輕薄的紗衣事先在皂液裡面浸漬過,所以I摩擦,立刻就泛起了許多泡沫。   隔著一曆濕透之後完全透明的輕紗,似交非交,這種曖昧到極點的艷事,以前利奇和表姐經常做。   不過業餘的畢竟比不上專業的,表姐的那一套和這比起來,兩者判若雲泥。   和表姐做的時候只感覺到曖昧,而且越做越「火」大,有I種想發拽卻發拽不出來的感?   但是此刻,利奇卻I點都沒有這種感覺,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居然產生了 I個古怪的念頭,他很想將精液射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看看他的精液會不會像!^一樣,也化作一蓬泡沫。   利奇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籌自己有些蜃,道可不是「件好事」「這樣就臉紅了?」   愛莎輕笑起來,她緩緩地轉過身來,把屁股對準了利奇,縛頭說道:「真正有趣的東西,現在才剛剛開始。」   這又是和表姐玩熟了的遊戲,不過等到愛莎的屁股落下來之後,利奇立刻感受到了專業和業諾區別。   這條輕紗做的褲子是特製的,底下有兩個洞,正對著陰道和肛門,就像是女性用的避二樣,這罾子居然一直延伸到了裡面。   利奇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往裡面揠了I下。   他道麼做,更多是因為好奇。   肛門的部位很緊,而且很淺,只伸進去兩個指節就碰到了套子的底部。利奇明白,言一蕃是玩玩可以,別真干。   前面就不同了,利奇的中指完全插了進去,而且手指上的感覺告訴他,這個套子的四壁嵌著許多圓溜溜的珠子。   道叫『珍珠蚌』,底下還有一賴最大的豸豸,不知道你採得到通是採不到?」   愛莎回眸一笑,眉眼之間含著I股說歪的幕。   利奇再也忍耐不住了,將性器從莫妮卡的身體裡面抽了出來,移到愛莎的陰道口,腰一挺,粗碩的性器一下子就頂了進去,「@-」愛莎驚呼一聲,雖然她事先已經有所準備,但是真的幹上之後,那點準備運是不太夠。   「別,慢一些,讓我轉過身來。」   愛莎連@了 一個理由讓利奇停下。   任由利奇插著,愛莎緩綏地挪動身體,從後入式轉成了正常的I,她將身體緊貼在利奇的身上,一邊扭動著,一邊輕聲說道:「讓我來服侍你,保證讓你戚覺到妙她給了阿一。亞娜一個眼色,墊在底下的阿麗亞娜腿部一用力,把利奇頂出了水面。   英妮卡和卡門早已經轉到了兩邊,各自伸出一隻手幫阿麗亞。一6住腰,並且I左右把利奇夾在中間。   躺在阿麗亞娜的身上,享受著這座溫熱柔軟的肉床,利奇的兩隻手也不聞著,在莫妮卡和卡門的身上肆意摸索。   不過最讓他感覺一激的是愛莎。   愛莎I邊扭勳著身體,I邊在他的身上滑著,那半透明的輕紗銀衫早已經獻開了 ,柔滑的肌膚緊貼著他的身體摩擦著,每一次滑動都帶起一大串泡沫。   底下,利奇那碩大的陰莖也在愛莎的陰道裡面進進出出,那二的小珠孟擦著硬邦邦的陰莖,讓利奇感覺到I種異樣的刺激,雖然還比不上和女騎士們做愛時的感覺,卻已經相差不多了。   真正讓利奇覺得血液沸騰的是,他那根粗大的老二每一次從愛莎的陰道裡面來的時候,總是帶出一大股泡沫,每I次滑進去的時候,又會把大團的泡沫堆積在愛莎的屁股上。   愛莎的屁股嬌巧可愛,並不算大,卻多肉,兩片臀瓣圓滾滾的特別可愛,帛株了泡沫 第四章 大秘密   「你們怎麼知道我回來了」利奇躺在浴池裡面,一邊享受著那些女人的服務,一邊問道。   「你家裡出事之後,我們首先想到的就是等你回來,所以我們一邊找地方躲了起來,一邊讓米莉亞監視你家的動靜。你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了。」   阿麗亞娜懶洋洋地說道。   「那時候你們為什麼沒有找我?」   利奇感覺到有些奇怪。   「哪敢啊!一直有人監視你家,我們過去找你的話,根本就是自投羅網。你的運氣不錯,進了家門之後馬上又出來了,負責監視的人就只有兩個,一個報信去了,另外一個不知道該不該追你。等到他做出決定,你已經『溜』得很遠了,他就算叫馬車也追不上你。米莉亞也一樣追不上你,我們只能賭你會來找我們,我們的運氣不錯,總算是賭蠃了。」   阿麗亞娜說起這些,頗有些輕描淡寫的味道,只有她和老三最清楚,為了找利奇,她們冒了多麼大的風險。道上的幾個大佬已經對她們下了重金懸賞,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眼紅這筆賞金呢!   「告訴我,我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利奇皺著眉頭問道。   「內幕不太清楚,只知道你的父親被抓,罪名是偷盜軍用物資,然後就有一幫人封了你家的工廠,我們見勢不妙就立刻躲了起來。你的父親確實不簡單,他一被抓,立刻有很多人來打招呼,據米莉亞所說,打招呼的全都是大人物,有不少運是外國人。一開始兩邊還僵持著,沒有想到三天之前,內務部和情報部的人突然插手,連警察都被趕走了,然後風頭一下子變得很緊,連我們都被盯上了。米莉亞打聽到有入好像要從我們身上下手,想找我們咬住你父親,道上那些人都是受那個人的控制、阿麗亞娜不緊不慢地說著,利奇靜靜地聽著,他的腦子裡面漸漸有了一個輪廓。   「那兩家工廠開著嗎?」   利奇問了一句。   「沒,一直都關著呢!鞣制那些皮革需要特殊的配方,配方恐怕連你表姐都不知道。鞣制劑全都是事先配好的,裝在一個個麻袋裡面,她每天就只是拿一袋出來,倒進池子裡。」   阿麗亞娜說得很詳細,利奇絕對想不到,當初她也曾經對配方動過心思,知道那兩家工廠的利潤,不矛動心的人確實不多。   利奇沒有去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工廠沒開。   也就是說,猜測是正確的,並不只是某個眼紅的傢伙在搞鬼。   這樣就可怕了。   他知道高層之中有一群人想要投降,而且隨著事態的發展,這群人的支持者越來越多,聲音也變得越來越響。   對投降派,利奇沒有任何想法。談不上鄙視,因為大部分人都不可能遷往國外,沒有哪個國家會收留幾千萬難民,能夠收留其中的十分之一已經很了不起了,所以百分之九十的人仍舊只能留下,這些人也是投降派,卻是被迫投降、不得不投降。   但是被投降派當做禮物送給瓦雷丁人,這就讓他有些怒不可遏了。   問題是現在應該怎麼辦?   他完全可以猜到,自己如果回營地的話,肯定會被扣留,他不敢肯定莉娜有沒有本事把他弄出來,他同樣也不敢肯定青年軍會不會幫他忙。   如果不回營地的話,單單違抗軍令就已經是一個讓他無法翻身的罪名,背著這樣一個罪名,莉娜和青年軍就算想幫他,恐怕都做不到。   利奇的心裡異常茫然,他靜靜地躺在阿麗亞娜的懷裡。   浴池裡面的水不停地自動更換著,熱水源源不斷地補充進來,倒是用不著擔心水會變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出了決定:「你們現在躲在什麼地方?」   他問出這樣的話,等於是下定決心走第二條路,這或許是因為當初莫瑞納慘案給他帶來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死在莫瑞納的那些人,就是因為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援救上,所以才死得那麼慘。   他已經仔仔細細地想過了。   如果他自投羅網的話,他、老爸、表姐、那些女孩的命運,全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裡。   共和國的騎士一直以來都給他一種「積弱不振」的感覺,想要指望他們和高層抗爭,似乎沒有什麼希望。當初莉娜的父親來找他,希望他家放棄利潤豐厚的產業,把聚寶盆拱手讓人的時候,他就已經看穿了這一點。   只有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他已經想好了,他在意的人只要有一個受到傷害,他要讓那些入付出十倍的代價。   利奇對自己破壞的本事非常有信心,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甚至有把握一個人把裴內斯夷為平地。   比他厲害的人不是沒有,數量甚至還不少,不過想要對付他,就算實力比他高超百倍也沒用。很多時候,實力並不代表一切。   換好衣服從澡堂裡面出來,利奇推著一輛獨輪車就走,獨輪車裡面放著那個背包,還有他脫下來的戰鬥服也在裡面,這些東西的上面堆滿了煤。   此刻的利奇看上去就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運煤小苦力。   那些女人自然也有各自離開的辦法,她們能進來,也就能出去。   出了這片街區,利奇立刻看到一些形跡可疑的像伙走來走去,這些人不停地東張西望。   利奇知道這些人十有八九是來找他。   的好在他走的方向盤查得不是很緊,澡堂離市場有一段距離,而且現在已去了大半天,天色都已經晚了。入夜之後,這片下等城區變得更熱鬧,到處都能夠看到來尋歡作樂的軍人。或許正是這個緣故,那些混混只敢四處搜索,卻不敢把人攔下來。   利奇此刻總算明白為什麼米莉亞讓他藏在澡堂裡面,為什麼阿麗亞娜她們還和他鬼混了這麼長的時間,原來是因為晚上容易逃出來。   看來每一行都有能人,這些女人能夠在各個勢力間生存下來,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突然間利奇想起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聽到的那些「傳奇」對於那個時候的他來說,騎士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對於他們這些男孩子來說,那些白手起家打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的人,就是他們眼中的傳奇。   這裡面有商人,也有幾個道上人物。   雖然對現在的他來說,這些人就像是指尖上的臭蟲,輕輕一捻就死了,但是對那個時候的他來說,這些人的故事卻足以讓他血脈賁張。   或許當初讓老爸拉攏一幫人來組建協會,根本就是一個錯誤,老爸出事之後,協會人居然一個都沒有出面。   老爸確實挺失敗,錢是花掉不少,交情也處得不錯,但是他聚攏不起人心,那個協會給他弄得鬆鬆散散的。   同樣是老大,阿麗亞娜就比老爸高明許多。當初如果讓阿麗亞娜取代老爸的位置,或許現一已經擁有了一股能夠派上用場的勢力。   想到老爸就是那灘扶不上牆的爛泥,利奇就感覺到異常遺憾。   下等城區道路狹窄而且擁擠,所以利奇走得很慢,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他這才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家車馬行,緊靠著天使大道,和所有的店舖一樣,店舖的大門緊閉著。   利奇有鑰匙,他用鑰匙打開門,推著小車進去。   這裡的地方不小,一邊停著幾輛破破爛爛的大車,有一輛根本只剩下一副車架了,那些鐵質的零件在風吹雨打之下,全都已經列跡斑斑。   院子的一角有一個煤堆,利奇把煤卸了下來。   現在他越發佩服那些女人了,居然能夠想得出這樣的躲藏之處。這兩個地方全都有煤有火,而女人總是被認為和這兩樣東西無緣。   「把門關上。」   房間裡面突然傳出米莉亞的聲音:「你來得好慢,大家全都在等你。」   利奇拎著背包走了進來,外面套著的髒口袋早已經在地上。   進房間,利奇就感覺到很亂,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工具散亂地放得到處都是,靠前的三張長條木桌上堆滿了零件,一個吊鉤從屋頂上垂落下來。   還沒等利奇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只見米莉亞拉過吊鉤,勾住了地板上的一隙,她轉身走到牆邊拉動一根繩索,吊鉤緩緩地升了起來。   地板居然被掀開了,露出底下一道黑漆漆的樓梯。   「你……你們也搞得太隱密了。」   利奇說不出話來。   他曾經去過的那個離格拉斯洛伐爾不遠的秘密實驗室,在隱密程度方面,和這差不多,但那畢竟是國家搞出來的東西。   他沿著樓梯往下走,快要走到底的時候,看到米莉亞居然跟了下來,而上面的蓋板則慢慢恢復原狀。等到蓋板完全合攏之後,就聽到吧嗒一聲輕聲,鉤子脫開了,那個吊鉤自動縮了回去。   這樣的設計真夠巧妙的。   樓梯底下也是一道門。   推開門,前面黑不隆冬,只有很遠的地方有一點亮光。   居然有這麼一條地道,利奇感到不可思議,他不知道這些女人是怎麼挖出這樣一條地道來的。   地道很窄,只夠一個人通過,又很低矮,只能彎著腰往前走,還是傾斜往下的。   長大概有二十多米,走到盡頭的時候,利奇估計離開地面恐怕已經有五、六米了。   盡頭仍舊是一條地道。   不過這地道比剛才的地道要寬得多,也高得多,足夠讓一輛馬車通過。   利奇的眼睛一亮,這裡全都是女人,大部分都挺年輕,最差的也是中上等姿色,裡面也有幾個年大一些的女人,都是絕色,和阿麗亞娜她們有得一比。   厚厚的土層隔絕了冬天的嚴寒,這裡的人又多,所以地道裡面不但不冷,還有些悶熱的感覺。因為都是女人,沒有什麼尷尬的,所以不少女人都脫得只剌下內衣內褲。   沒有想像中的尖叫和慌亂,這些女人看到利奇全都顯得很平淡,客氣的人朝著他點點頭或者打個招呼,不客氣的人瞟都不瞟他一眼。   很多女人瀨洋洋地躺著。   床是軍用的那種單人折疊床,也不知道阿麗亞娜透過什麼管道弄到了這麼多,這些床上鋪著的被褥同樣也是軍用物資。這些床沿著地道兩邊放著,中間留出了一條可以走路的通道。   利奇看到阿麗亞娜和另外五個姐妹朝著這邊走來,最早認識他的奧黛麗也在其中。   「你們怎麼找到這樣一個藏身之處的?」   利奇已經想通了,這絕對不可能是這幫女人挖的。   「天使大道最早的時候原本是幾條小河,兩邊住的人多了,河漸漸變得淤塞而且發臭,所以十七世紀中葉裴內斯大改造的時候,這些河陸陸續續被填掉了,不過沒有完全填沒,河道當中的部分,也就是這裡被保留了下來作為主下水道,上面則用來蓋房子。幾十年後道路改造的時候,有人感覺到裴內斯沒有一條像樣的馬路,大部分路全都太窄了,交通不方便,又覺得繁華區和下等區沒有一道明顯的邊界,混雜在一起不好管理,所以就動念頭修建了這條天使大道。這條大道很多地方和當初填掉的河道重合,這樣一來,這條下水道就徹底廢棄了。」   回答利奇的是卡門,這個女人說起話來條理頗為清楚,簡直就像是歷史老師在講課。   利奇開始懷疑這個女人以前是幹什麼的了,難道真的是教師?   這個感覺可不怎麼樣。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教師,在學校的時候,他雖然算不上壞學生,不過和好學生這三個字同樣搭不上邊。   朝著四周看了看,他實在看不出這裡曾經是下水道:「清理這裡,不比重新挖一條隧道簡單吧!」   他喃喃自語著。   「也不算難,說穿了其實很簡單。米莉亞查了一下當初的下水道分佈圖,下水道全都和河流相通,靠活水來帶動污水,只要找到當初的入水口,把那裡重新打開,讓河水灌滿這裡慢慢沖刷個半年,自然就乾乾淨淨了,然後再把入水口堵上,讓水排干,讓裡面乾透,就成現在這樣了。」   卡門說得很輕鬆,利奇卻佩服得五體投地。   什麼叫心思細膩?什麼叫計劃周密?這就是範本。   利奇看向這些女人的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   「這樣說來,這條通道應該很長?」   利奇朝著兩邊望去,他看到兩頭都被堵死了。   「確實很長,至少有四十公里,從九號碼頭一直延伸到城外,為了住人,我們把兩頭堵上了,把這裡狠狠刷洗了好幾遍,還開了許多秘密通風口,要不然臭味會讓人受不了。」   卡門說道。   「這樣的藏身處我們還有好幾個。」   阿麗亞娜在一旁說道。   其他女人驚詫地看著阿麗亞娜,她們實在弄不明白,大姐為什麼把沒有暴露的東西脫出來,只有卡門多少有些明白大姐的想法。   「你們手裡肯定有一份秘密通道圖吧!能讓我看看嗎?」   利奇問道,他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趁著夜色深沉,利奇悄悄的鑽了出來。   他走的是另外一個入口,那是一間倉庫,裡面堆滿了一袋袋的馬鈴薯,牆壁上掛著一條條臘肉。這既是出口,也是糧食儲備之處,那麼多女人能夠安全地躲在密道之中,和這些充足的儲備有著很大的關係。   這樣一間倉庫絕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天使大道下等城區這邊,最多的就是倉庫,貨棧和工廠,因為這裡出入方便而往一個倉庫運送大一的食物,同樣也不專起別人的懷疑。   利奇沒問,不過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一、兩天能夠佈置好的,這幫女人肯定早就弄了這個庇護所了。   溜出來的利奇早已經穿上了那特製的「夜叉」不知道為什麼,利奇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赤身裸體地站在那裡似的。   穿上這件戰甲,對外界的感知不但沒有滅弱,反而增強了不少,這彷彿不是一件戰甲,而是他的另外一具身體。   這種感非常奇怪,利奇不知道是好是壞。   這件戰甲是標準的初級試驗品,連最基本的測試都沒有做過,要不是沒有第二件戰甲可用,他絕對不會這麼做悄無聲息地鑽入了夜幕之中,一邊奔跑,一邊觀察戰甲的反應。讓利奇感覺到欣慰的是,這部「夜叉」的動作協調性絕對沒有問題。動作輕盈卻又不感覺不穩定,安裝的魔動筋腱比其他的戰甲要少一些,所以力量也小,不過這部戰甲本身就很輕,並沒有動力不足的感覺,反而因為魔動筋腱少,控制起來比普通的戰甲更加得心應手。   掠過一棵樹的時候,利奇的手迅速一伸然後一縮,縮回來的時候,夜叉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片枯黃的樹葉。   這招看上去簡單,不過換成其他的戰甲就絕對做不到了。   按照伊洛的說法,戰甲設計師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能夠製造出一部戰甲,讓騎士穿上戰甲和沒有穿戰甲一模一樣。   將那片樹葉隨手扔掉,利奇暗自歎息了一聲。如果這件戰甲沒有被弱化、如果鑲上裝甲板,再將魔動筋腱增加到標準數量,他還能像剛才那樣的話,伊洛恐怕會高興得昏過去,因為那意味著朝著最高境界跨出了一大步,那也是艾斯波爾一輩子都沒有做到的事。   可惜這只是想想罷了。   戰甲的重量增加一倍,設計難度提升十倍,剛才的動作對這件戰甲就已經是極限了,重量稍微增加一點點,恐怕就做不到剛才那麼好。   奔跑、跳躍、又凌空翻了幾個跟頭之後,利奇總算是對這件全新的戰甲有了一些信心。   這件戰甲並不是一點缺點都沒有,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很多地方都沒有調整到位,不過這件戰甲的靈敏度實在太高了,稍微有一點不協調,他立刻就可以感覺出來,所以戰甲本身雖然沒有調整到位,他卻可以靠自身的調節讓所有的動作完全到位。   突然利奇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件戰甲的優異性能是靠犧牲戰鬥力換來的。   穿著這件戰甲,他殺起普通人或者沒穿戰甲的騎士來,絕對是超爽,但是遇到戰甲的話,輸的肯定是他。   伊洛當初設計這件戰甲的本意是為了空中偵察。在天上沒人能夠攻擊到它,有沒有裝甲、戰鬥力差一些都沒關係。所以這件戰甲唯一出眾的只有偵察和聯絡系統。   趁著夜幕,利奇來到城市的邊緣,這裡離營地已經非常近了。   他找了一座大樓飛身躥了上去。   這幢大樓的樓頂有一個很大的陽台他來說正合適,他的這部「夜叉」雖然特別輕盈,卻也有一百多公斤,加上他的體重,如果站在瓦片上,瓦片肯定會碎,甚至連屋都會被踩破。陽台就要安全多了。   雖然是夜晚,為了安全,利奇還是躲在了一片陰影中,這樣不容易被發現。   做完這一切,他打開了傳訊通道。   他打開的並不是105小隊常用的那個傳訊通道,那個通道和記錄裝置相連,很可能被錄下來。   他和蘭蒂之間有一個特殊的通道,當初他飛在天上,就是用這個通道和蘭蒂聯絡,因為有太多的東西想要瞞過別人,所以這個通道和記錄儀完全隔絕。   打開通道的那一瞬間,利奇暗自祈禱,但願蘭蒂能夠注意到傳訊器的閃光,盡快接通傳訊通道。   讓利奇窗想不到的是,他剛剛打開傅訊器,連話都來不及說,那邊就傳來了蘭蒂的聲音:「利奇,你沒碰到麻煩吧?」   那聲音焦慮中帶著急切。   「我現在很好,伊洛走的時候大概預料到了什麼,所以他給我留了一些東西。」   利奇並沒有提女人幫。一個大部分由妓女組成的幫會,怎麼說都讓人感覺到不太可靠,還容易讓105小隊的人產生誤會,所以他乾脆不說。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對女人幫知道得越來越多的他,已經在潛意識中把這些女人當做了一張王牌,王牌是不能隨便亮出來的。   果然和利奇預料的一樣,蘭蒂聽到伊洛早有佈置,原本提起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你別回營地了,嘉利隊長給你三天的長假。」   蘭蒂沒有多說什麼,她並不知道利奇對此刻的局勢瞭解多少。   利奇的心頭一熱,他知道嘉利小姐這樣做要擔多大的風險,更要面臨多大的壓力。   「幫我謝謝隊長,我已經知道父親被抓的事了。」   利奇歎息了一聲。   那邊沉默了片刻,從傳訊通道裡面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很快那邊就換成了嘉利的聲音:「利奇,你還在嗎?」   「我在。」   利奇有一種像哭的感覺:「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謝謝。」   或許是因為心裡太亂的緣故,除了這些,他想不出任何其他的話。   「這沒什麼可謝的,給你三天的假期是我職權範圍之內的事,沒什麼把柄可以讓人抓。」   嘉利很輕鬆地說道:「真正的問題是你,你千萬別做什麼傻事,我們都會幫你的。莉娜和翠絲麗為了你已經去找人幫忙了,剛才我們還和海格特通了話,告訴他這件事,海格特也在想辦法,我猜他肯定聯絡了青年軍高層。你恐怕想不到吧!連蒂迪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也打算出一份力,她去找她母親了。」   「那有什麼用?莉娜的父親博斯羅瓦對大局更加關心,他不會幫我的,反而有可能把我當作禮物獻出去。翠絲麗是外國人,現在共和國對同盟的漸漸疏遠,我又不是不都道。如果她能幫我的話,伊洛同樣也能幫我,我家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利奇越說越怒,他一用力,把前面磚砌的圍欄硬生生掰下一塊來。   「你別激動。」   嘉利安慰道:「現在聽我說,你剛才的話說得既對又不對。博斯羅瓦是那樣的人,不過現在局勢變了,戰局變成現在這樣,亞爾諾政府已經支撐不下去了。現在底下有兩批人在撬亞爾諾的位子,一派是強硬派,博斯羅瓦和青年軍的那兩個創始人都屬於這一派,另外一派是赫肖為首的投降派,這一次的事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博斯羅瓦和赫肖絕對沒有妥協的餘地。至於翠絲麗那邊你更用不著擔心,她既然幫忙,羅賓就不好意思在旁邊看白戲,羅賓所屬的家族平時不愛管閒事,不過他們一旦插手,力量絕對不小……」   嘉利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傳訊通道「啪」的一聲關上了。   利奇吃了一驚,他知道那邊肯定有事發生。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走。   難道直接去青年軍總部?   稍微想了想,利奇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去青年軍總部的話,同樣也是把決定權交給別人,更何況青年軍如果真願意幫忙,根本用不著他出面;如果不想幫忙的話,就算他去青年軍總部也沒用。   正當利奇感到茫然的時候,突然傳訊器又打開了。   「利奇,還好你沒走。」   蘭蒂匆匆忙忙地說道,她的話音裡面帶著一絲喜氣:「剛才是蒂迪過來,她帶來了一個消息。」   「1什麼消息?」   利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她讓你去找一個叫賓得·弗洛姆的人,這個人是內務部的,當初就是他負責接近你的表姐。你的父親被抓之後,整個案件移交給了另外一個組負責,這個人也被一腳踢開了,而且接收的那一組人似乎對他不太放心,把他也監視了起來。」   蘭蒂說道。   利奇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這是一個有價值的消息,還是一個圈套。   他完全能夠猜到,這個叫賓得的人肯定就是那個把表姐迷得神魂顛倒的男友。內務部的人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無論是素質還是相貌全都是上上之選,他們受過嚴格訓練,平時接觸的都是上層人物,見多識廣。   表姐雖然精明能幹,卻遠不能和這類精英人物相比,被迷得神魂顛倒絕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相信蒂迪不會害他,也相信蒂迪的母親,不過這個消息的來源有些可疑。   更何況人心原本就是最難掌握的東西,這個叫賓得的人到底會幫他還是出賣他,這件事誰都不敢肯定。   凱拉爾大道八十五號。   利奇站在幽暗的小巷之中,遠遠地看著這幢公寓大樓。   這是是一幢標準十七世紀建造的樓房,總共五層,佔據了四分之一個街區。   大樓沿街而建,呈「L」形,拐角的地方是正門,門很寬,門廳敞亮,還有專門的看門人。   四周這樣的高級公寓樓數量絕對不少,剛才轉了一圈,他看到好幾戶人家的窗台上都有望遠鏡,住在裡面的人有可能是天文愛好者,也有可能是內務部負責監視的探子。   一圈轉下來,利奇就已經明白了一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去,根本是不可能的。   猶豫了半天,他最終還是決定冒險一試,因為這是他唯一能夠找到的突破口,其他的那幾條路全都要求人,主動權全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裡。   按照蒂迪的母親打聽來的情報,這個叫賓得的人最近這段時間都閒賦在家,不輕易出門。這又是一件令人鬱悶的事。   好在他事先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   從腰際摸出一根鋼釬,鋼釬有一尺長,麥桿粗細,尾部有一個用紙折成的尾翼。   這種小孩子玩的飛鏢以前利奇經常玩,他經常和同學比誰做的飛鏢飛得遠,要不然就是用門板當靶子,看誰的飛鏢擲得准。   和溜冰一樣,玩這東西,利奇一向都是好手。   緩緩提起手腕,手猛地一振,兩根手指閃電彈出,這個特製的飛鏢疾射而出。   隨著「咚」的一聲輕響,飛鏢釘在了陽台上那扇落地大窗的窗框上。   很快,利奇就看到有人走到窗前,這個人拉開簾子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釘在那裡的飛鏢,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在陽台上來回走動了兩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飛鏢拔了買來,又回到了房間裡面。   過了大概一刻鐘,一個身穿格子大衣的枯瘦老頭從公寓的大門走了出來,老頭一手拎著一把傘,一手拿著一張報紙。   看門人顯然認得老人,和老人打了個招呼。   老人則點了點頭,他和莎爾夫人一樣拿雨傘當做枴杖,一拐一拐地沿著凱拉爾大道走了下去。   半個小時之後,在雕公寓兩公里的一家咖啡館裡面,利奇和那個老人面對面坐著。   「你化妝改扮的本事不錯。」   利奇盯著那張蒼老的臉猛瞧,雖然他知道這是假的,卻看不出破綻來。   「馬馬虎虎吧!這是必修的課程。」   賓得對這類稱讚並不在意,他同樣也仔細看著利奇。他們這個小組當,初一成立就是為了眼前這個少年,知道得越多,就越會感覺到這個少年不簡單。   「你住的地方周園肯定有不少監視你的人吧?你不擔心引起他們的懷疑?」   利奇小心地試探著。『「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不可能為了我這樣的小角色動用太多人力。樓下那個看門人其實就是監視者,我現在扮成的人是台裡的一位老教授,所以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賓得低聲解釋道。   「你不擔心那位真正的老教授也在這個時候出門?」   利奇繼續問道。   「用不著擔心,我出來之前,已鋰去過那位老教授的房間,他現在正睡得很熟,不睡夠二十四個小時,絕對不會醒來。」   賓得笑了笑。   這一次利奇沒打算繼續問他怎麼做的,也沒問事後會不會有麻煩?會不會留下痕跡?如果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眼前這個人就不配在內務部調查科這種地方混了。   「我們開門見山吧!我想知道我的父親和表姐現在怎麼樣了?」   利奇說話的時候,注意力全都分散在四周。整個咖啡館都籠罩在他的「場」裡面。如果有誰對他們的談話特別感興趣的話,肯定會被他發現。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決定動手的時候,我就被踢出局了。」   賓得聳了聳肩膀,他看上去有些落寞。   「你是那裡面的人,你對那裡面的事應該很熟……」   利奇沒有多說什麼,他等著眼前這個人的回答。這一次來,他根本不打算和平地解決問題,如果回答不能讓他滿意的話,他不介意換一種詢問的方式。   值得慶幸的是,賓得挺合作,他稍微想了想就回答道:「他們不是真正的目標,正的目標是你,所以一般來說,沒人會碰他們,特別是在你不知所蹤的時候更是如此。」   他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說道:「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你殺過不少人,這一點讓人非常忌憚。所以只要你一天不出現,他們就不會有事,你自投羅網的話,反倒很難說。為了讓一個入招供,審訊官很可能當著那個人的面對他在意的人動手,很多時候,這比直接動刑更管用。」   利奇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根本沒想到過這一點。   「你到是什麼都敢說,難道不怕將來出事?萬一我被抓,把你供出來的話,你就完了。」   利奇輕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是硬擠出來的,利奇還沒有達到面不改色的地步。   「如果我說,我對你表姐是真心的,你相信嗎?」   賓得牽了牽嘴角,苦笑著問道。   「很難。」   利奇並不打算騙他,直接搖了搖頭:「像你這樣人,什麼女人沒有見過?什麼女人弄不到?表姐雖然漂亮,卻算不上絕色,我也看不出她有什麼氣質。說到學識和談吐,我沒感覺她有這方面的特長,她的性格也不算溫柔,更不是那種單純天真的女孩……反正我感覺她很普通。」   賓得顯然同意利奇的看法,利奇說一句,他點一下頭,等到利奇說完,他重重地歎息了起來。   「你說的都沒錯,你知道我看中你表姐什麼嗎?」   賓得轉頭看著窗外,眼神裡面滿是蒼涼:「我身邊的女人和我看到接觸到的女人,全都和我一樣,生活在一個虛假的面具後面,別人能夠看到的都只是我們想要給別人看到的東西。我的好幾個朋友都找了你剛才說的那種完美無缺的女人做老婆,結婚之後才發現雙方都已經習慣戴著面具的生活,所以雖然是夫妻,卻你不瞭解我,我也不瞭解你。哈哈哈……」   他大笑了起來「笑聲說不出的苦澀。   利奇靜靜地聽著,這番話對他沒有任何觸動,同樣他也沒這方面的感受。   對女人,他的要求並不是很高,他甚至不太清楚氣質是什麼東西。他喜歡的女人,第一要漂亮,所以克絲琴娃、諾拉這兩個最漂亮的女人一向都特別受寵,現在又多了一個愛莎。第二是要性技高超,就像諾拉和莉娜那樣。   賓得顯然也注意到了利奇的反應,他感覺自己是對牛談琴,他不打算在這方面多做解釋,感情原本就說不清道不明,而且每一個人的理解都不一樣。   現在他需要的只是利奇的信任,反正他事先已經準備好了一個絕招。   「你騎士比這更可悲,你甚至不瞭解自己。」   賓得緊盯著利奇,他想看看利奇聽到道些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利奇顯得很不高興,他冷冷地說道:「難道你比我更瞭解我?」   「當然,為了表示誠意,我送你一件禮物。」   賓得當然有他的倚仗,當初發現這個大秘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大吃了一驚,他的身體微微前俯,聲音壓得更低說道:「你的真名應該是PS-257-12。」   「那是什麼?我在內務部的檔案編號?」   利奇感覺莫名其妙。   賓得呵呵一笑:「PS是純血實驗體的意思,2是第二實驗室,你去過那個實驗室,就是你和你的小隊負責把那裡炸毀,5是製造你的小組的代號,7是混合型自然受精的意思,後面的12,代表你是沒有顯露出騎士特微的失敗作品。在這後面應該還有個編號,那是序列號碼,可惜具體的資料已經銷毀了,是被你和你的小隊親手銷毀的,現在已經無從調查了。」   利奇茫然地看著賓得,呆呆地坐在那裡,他已經完全呆滯了。如果此刻有人想要抓他的話,他絕對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他想笑,因為這一切聽上去非常可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這一切應該真的。   賓得對利奇的反應非常滿意,他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又湊近了一些繼續說道:「當初你覺醒的時候,負責騎士血統管理的人同樣也檢查了你的父母,結果發現他捫並沒有血脈反應。不過他們並不重視這件事,只是當做普通的問題報告了上來。後來我們這個小組成立了,專門負貴調查你,這份報告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恰好第二實驗室就在你的出生地附近,所以我們就有了一個懷疑,我們調閱了第二實驗室的部分記錄,果然讓我們找到了一些東西。一般來說,失敗的實驗體都會被處理掉,但是第二實驗室卻採用了一種仁慈的處理方法。嬰兒死亡是免不了的事,但是產科醫院卻往往因此而惹上官司,常常要賠償一大筆錢,所以格拉斯洛伐爾的產科醫院和第二實驗室達成協議,如果有嬰兒死亡,第二實驗室就提供一個失敗的實驗體給醫院。」   「這只是猜測,你們有直接證據嗎?」   利奇的身體猛的前衝,眼睛緊緊盯住賓得喝問道。   「這些孩子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出生之後,醫院都宣佈他們發育不良,生命垂危,必須在特殊的隔離箱裡面觀察一段時間,他們被交給父母的時候,往往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   賓得絲毫沒有慌亂,因為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利奇愣了半天,最終頹然地靠在椅背上。   他聽老爸老媽說起過,他剛剛出生的時候差一點沒能活下來,為了救他,老爸老媽花了一大筆錢,他在保溫箱裡面足足待了二十四天,才脫離危險期。 第五章 新的人生從此開始   利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和賓得分手的,他回到下水道裡的藏身處時,仍舊有些魂不守舍。剛剛聽到的那個消息實在太難以消化了,利奇感覺到心裡堵得慌。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情願沒有見過賓得這個人,他情願得不到這個人的幫忙。   現在他終於有希望把老爸和表姐救出來了,卻又同時失去他們。不只是老爸和表姐,同時失去的還有老媽和玲姨。   當初騎士血脈覺醒,已經讓他感覺和父母之間的距離變遠了許多,原本一家人平平淡淡地過了十五年,突然間一切都改變了,他和父母完全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人,只不過那個時候,糟糕的戰局和騎士身份帶來的好處,讓這種裂痕沒有顯露出來。   但是現在,他突然間發現這十七年的時光居然就像是一場夢,而夢醒的時候,他所看到的世界卻是那樣可怕。   那座實驗室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特別是那間充滿了腐臭味道、放滿了玻璃水槽的房間,那一具具浸沒在惡臭液姐裡面的屍體。   原來他也和它們一樣。利奇打了-個寒顫,』他感覺到-陣陰寒從腳底躍上,身儂的每一個毛孔都因為寒冷而張開。   失魂落魄回到地下室,利奇連別人和他打招呼都沒有注意到,逕直在離得最近的   -張行軍床上躺了下來。   被利奇觀佔了床鋪的女人看到利奇的模樣,立刻把阿麗亞娜叫了過來。   阿麗亞娜一看利奇的臉色就知道出事了,她連忙靠上來問道:「有什麼壞消息嗎?你的父親沒出事吧?」「謝謝你的關心,一切還算正常。」   利奇淡淡的說道。   雖然心中仍舊充滿了疑問,不過阿麗亞娜的心至少安定了一些。她最擔心的就是利奇的父親出事,以她對利奇的瞭解,那樣的後果就是這座城市變成一片戰場。   「你看上去不太舒服,要洗個熱水澡嗎?」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阿麗亞娜只能努力讓利奇放鬆,一個人放鬆下來之後,總楚會顯得溫和一些,也會更理智一些,而一個神經繃緊的人則非常危險。   利奇點了點頭,他現在只想像白天一樣找一個熱氣騰騰的浴池泡一下。現在的他不但身體感覺到冷,心裡也一樣冰涼……   地道裡確實有浴室,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她們會花很多額外的心思來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走到地道一側的盡頭還有一條通道,這條通道同樣傾斜向上,不過距離不遠就看到了一扇門,打開門,是一條稍微小一些的地道。   這裡的地上、牆上全都貼著瓷磚,左側是一個不小的浴池,足夠讓四、五十個人同時在裡面洗澡,右側則是一條地溝,不停有水從地溝的一頭流進,然後從地溝的另外一頭流出去。   一看到這些,利奇立刻就明白了,這裡既是浴室也是廁所。   浴池裡而的水並不是很清澈,微微顯得有些渾濁,卻又不算太髒,水裡還散發出一陣淡淡的脂粉香氣。   和白天泡過的澡堂一樣,這裡源源不斷有熱水補充進來。   利奇已經沒興趣問這到底是怎麼做的了,對於這些女人的巧妙佈置,他已經感受頗深。   把戰鬥服脫了下來,利奇頓時變得赤條條的。   還沒等他跨入浴池,阿麗亞娜的腿一勾,盤在他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女人已經換上了白天那套誘人的裝束。   「白天沒讓你盡興,現在有的是時間,也用不著擔心被你操得無法行走。」   阿麗亞娜雙手環抱住利奇的肩膀,一邊說話,一邊在利奇耳邊吹著氣。她的腰肢輕輕扭轉過來,一隻手慢慢地滑了下去,抓住利奇陰莖就往自己的肛門湊。   不只是她,阿麗亞娜的身後還跟著一大群女人,莫妮卡、卡門和愛莎也都在。   「我想要她。」   利奇一把抓住愛莎的手腕。   原本淫靡的氣氛頓時為之一僵,莫妮卡的脾氣比較暴躁,臉上頓時露出怒容。就連阿麗亞娜也是一陣錯愕。   「好啊!我來就我來,只是我做得不好的話,你別怪我喲!」身為當事人的愛莎反倒絲毫沒有在意,她原本給人的感覺就是柔柔的,此刻變是柔情似水。   愛莎確實沒有做過這種事,像她這樣出入高級場所的交際花,玩這種手段雖然能夠深深吸引一些人,不過在圈子裡面的名聲肯定會徹底變臭,久而久之就會被排斥在外面……   她們這類人想要吸引男人們的注意力,必須要有真材實料。   說實話,利奇讓她做這事,她確實感覺到異常委屈,不過她同樣也注意到利奇藏在心底的那一絲憂愁。   七個姐妹裡面,她最擅長的就是揣摩人心。   這和所處的環境有關,阿麗亞娜、莫妮卡和卡門同樣閱人無數,不過她們接待的男人全都是衝著幹那事來的,十個有九個精蟲上腦,她卻不一樣,來找她的男人,不少人並不是因為好色,而是為了調節心情、排解精神上的壓力。所以她對男人的心緒波動特別敏感。   身體一轉,就像是跳舞似的,愛莎投入了利奇的懷抱,她的舞技非常高明,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就顯露出她深厚的功底。   就算做這種事。愛莎都保持著一種獨有的優雅。   她用一條腿站在地上,另外一條腿微微抬起,腳尖在浴池的旁邊。   碩大的陰莖迅速沒入了愛莎的肛門裡面,這樣一根大東西撐得愛莎眉頭繁皺,她不是沒有讓人走過後面,做這行的,肛交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沒嘗過這樣粗長的東西。   也幸虧來的時候已經在前後兩個孔穴裡面抹了潤滑油,所以進去還算容易。愛莎讓利奇的性器盡司能深入自己的身體,她將雙手放在臀部上用力按壓著,與此同時,肛門也盡可能地一陣陣緊縮著。   雖然不完全靠性技拉攏男人,愛莎的性技卻不差,這畢竟是根本。談吐和氣質只能夠把男人吸引過來,善解人意能夠讓男人流連忘退,但是要把男人緊緊拴住,最後還是要靠床上的功夫。   阿麗亞娜同樣也在旁邊幫忙,她從後面緊緊貼住利奇,下陰在利奇的屁股上不停地磨著,她的手環抱住利奇的身體,有意無意地按壓著利奇的小腹。   被兩個女人同時用力,利奇終於受不了了。   隨著一股熱騰騰的液體注入了愛莎的肛門裡面,兩個人同時一陣顫抖。   利奇還算好,自從他從阿麗亞娜那裡學會了這招之後,已經在很多女人身上試過了,甚至還開發出了幾種更刺激的玩法。   愛莎就慘了,她是第一次品嚐這種滋味,那一股熱呼呼的水柱讓她感覺舒服到極.點,肚子裡卻又有 -種怪怪的感覺。   雖然放完了水,利奇卻沒有把性器拔出來,他緩緩地挺動起來。   那幾個女人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阿麗亞娜的兩隻手須住利奇的陰囊,用指尖輕輕刮劃著那皺巴巴的囊皮,她的技巧非常高明,總是能夠搔到利奇的癢處。莫妮卡則蹲下身體,鑽到三個人的胯下,她一邊用雙手幫愛莎擠壓屁股,以便更用力地夾緊那根碩大的陰莖,讓這根壞東西感受到更大一些的壓力,一邊用舌頭輕輕舔舐,她從利奇的陰莖一直舔到愛莎那迷人的桃源洞。卡門也湊了過來,她的舌頭在利奇的身上遊走,時而輕舔利奇那兩粒綠豆大小的乳頭,時而在利奇的肚臍上打轉。   並不是只有這幾個女人過來,阿麗亞娜以前就領教過利奇的厲害,白天的時候因為太過危險,所以才只有四個人出現,現在她當然是盡可能地拉一些女人過來幫她分擔火力。   一時之間,鶯鶯燕燕一大群女人圍攏住利奇,這些女人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是一等一的漂亮,性技也是一流。   白天和利奇做愛的時候,阿麗亞娜已經問過利奇的喜好,知道利奇對女人的年齡並不怎麼在乎,所以這次她挑的人裡面有不少年過三十的熟女,這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她就指望這些這些女人能夠承雙住那門巨炮的轟擊。   雖然這麼多女人一起用力,對整天和諾拉、莉娜這樣的強力搾汁機做愛的利奇來說,刺激的程度只是馬馬虎虎。不過他知道適可而止,抽插了兩百多下,感覺到愛莎的腰漸漸無力之後,他梢梢鬆開了精關。   隨著陰莖的微微震動,大團的精液噴吐而出,注入了愛莎的後面。   將性器從愛莎的體內退了出來,鴨蛋大的龜頭塞住了肛門口,不讓裡面的東西流出來,利奇等待著愛莎的肛門恢復原狀。   從這點上來說,愛莎遠不如阿麗亞娜,當初阿麗亞娜的後面被他連著插了一個小時,肛門四周腫得都發紫了,但是一拔出來,她的肛門立刻就恢復緊閉的狀態。   「讓我來。」   卡門在一旁輕聲說道,她的手裡傷著一個膠皮做的肛門塞。   她用左手將利奇的陰莖飛快地撥到一邊,右手迅速地將膠皮塞頂進了愛莎的肛門裡面。   「接下來換我上了。」   莫妮卡站起身來,插到利奇和愛莎的中間,她的雙手搭住利奇的肩膀,一下子跳了起來,兩條長腿環住利奇的腰,逕直掛在了利奇的身上。   「你想怎麼玩?前面還是後面?」莫妮卡絕對是一個豪放的女人。   利奇正滿肚子怨氣,一心想找個發洩的地方,他原本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現在更是變本加厲。   他將莫妮卡的屁股往上一托,粗碩的陰莖就像是一根木樁似地插入了莫妮卡的陰道之中。   剛剛插入進去的時候,利奇輕吸一口氣,將龜頭硬生生收縮了好幾圈,一下子頂入子宮頸裡面。   雙手化托為按,一用力,利奇的龜頭整個擠入了莫妮卡的子宮裡面。   「啊!太進去了,插入子宮了。」   莫妮卡大叫了起來,她的眼睛翻白,整個人就像是一張弓似地拱了起來,原本盤住利奇的腰的雙腿瞬間繃直,整個人就這樣直挺挺地掛在了利奇的性器上面.誰都想不到「火雞」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就連阿麗亞娜這樣嘗過利奇滋味的人也是一樣,一時之間誰都沒有想到要不要把莫妮卡救下來。   「穿了,我要被刺穿了,這根大棒槌都快頂到肝了,饒了我吧,求你了。」   莫妮卡齜牙咧嘴大聲嚷嚷著。   利奇根本沒有睬她,他強行謝開了那兩條繃緊的玉腿,一隻手托起陰囊用力一頂,兩顆睪丸硬擠進了莫妮卡的肛門裡面。   陰囊的表皮雛巴巴的,還稀疏地長著很多毛,這些毛短而且剛硬。   肛門裡面的軟肉柔嫩而且敏感,這種強烈的刺激連閱人無數的莫妮卡也沒有嘗到過。   只是「嗯」了一聲,莫妮卡再也說不出話來,淫液汨汨地從那塞得緊緊的桃源洞裡面泌出來,順著她的大腿往下流淌。   「火雞失禁了。」   「不至於吧,這麼厲害?連火雞都受不了,我們上去豈不是要死翹翹了?」「別胡說,大家連後面都清理乾淨了,火雞也是一樣,怎麼可能忘記把前面的水全部放光呢?這不是失禁,只不過是火雞的騷水。」   「沒想到火雞的水這麼多,以前也沒看到過她這樣。」   「廢話,有幾個男人能夠讓火雞有感覺?這就像大壩一樣,不開閘的時候鐵鎖銅關,滴水不漏,一旦開閘,就洪流滾滾。」   「……」   周圍的那些女人一邊看著熱鬧,一邊拿火雞開著玩笑。看到莫妮卡的慘狀,她們心裡頗為害怕,卻又心癢癢的。   利奇根本沒管別的女人,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莫妮卡的身上。   上一次也是和這些女人做愛,讓他發現「陰氣」的存在。   雖然不像鬥氣那樣強盛渾厚,卻勝在精純。   他甚至感覺到,從普通女人的身上汲取「陰氣」,好處還在合修之上。   合修只對鬥氣量的增加有作用,而且合修得來的鬥氣雖然渾厚,卻頗為駁雜。而這種「陰氣」轉化成鬥氣卻徑為精純,量的多少。   女犬。   「質」絕對有保證,而「量」則取決於女人數量的多少。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普通人;而普通人裡面女人佔據一半的數量.在前線的時候,利奇有過一個頗為邪惡的念頭:他想和瓦雷丁人一樣豢養批美女犬。   浴室裡面瀰漫著一股濃重的怪味,那是混合了脂粉香味、女人體香、淫液的騷味、汗臭味和精液的氣味之後的一股味道。算不上很好聞,但是聞到的人肯定會感覺到血脈賁張。   那個大浴池寬僅兩米,長卻有十幾米,池子並不是很深,四週一圈的邊緣只有膝蓋那麼高。   那些女人全都有氣無力趴在浴池邊,一個個都是臉朝著外,屁股朝著裡面,腰有氣無力地攤軟著,身體探出浴池之外,垂在地上,她們的眼睛全都失去了神采,整個人就像是一具空殼似的。   利奇一個人站在浴池裡面,他看上去也有點腳軟。一下子干趴這麼多女人,鐵杵也磨成繡花針了。   在浴池裡面坐了下來,有些乏力的身體被熱水一泡,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轉頭看去,那排成一排的雪白屁股確實挺壯觀的,不過看多了也有些發膩。   回想起剛才的所作所為,利奇感覺到有些後海。   他那樣做,肯定傷害到這些女人了。   利奇的眼前突然間晃過第一次相遇時的倩景,阿麗亞娜倔強的眼神,莫妮卡潑辣悍勇的模樣,二浮現在他的眼前。   她們雖然是妓女,卻也有自己的尊嚴。   「你好像有心事。」   突然耳邊響起了愛莎那軟綿綿的聲音。   她是第一個被插,卻又沒有嘗到利奇的絕招,剛才一直都趴在那裡裝死,直到利奇坐下來,她這才鬆了口氣。   愛莎很擅長察言觀色,她知道現在的她已經安全了。野獸吃飽了之後就不會再捕殺臘物,她感覺利奇也是這樣。   利奇一個人站在浴池裡面,他看上去也有點腳軟。一下子干趴這麼多女人,鐵杵也磨成繡花針了。   在浴池裡面坐了下來,有些乏力的身鱷被熱水一泡,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轉頭看去,那排成一排的雪白屁股確實挺壯觀的,不過看多了也有些圾膩。   回想起剛才的所作所為,利奇感覺到有些後海。   他那樣做,肯定傷害到這些女人了。   利奇的眼前突然間晃過第一次相遇時的倩景,阿麗亞娜倔強的眼神,莫妮卡潑辣悍勇的模樣,二浮現在他的眼前。   她們雖然是妓女,卻也有自己的尊嚴。   「你好像有心事。」   突然耳邊響起了愛莎那軟綿綿的聲音。   她是第一個被插,卻又沒有嘗到利奇的絕招,Nl]才-直都趴在那裡裝死,直到利奇坐下來,她這才鬆了口氣。   愛莎很擅長察言觀色,她知道現在的她已經安全了。野獸吃飽了之後就不會再捕殺臘物,她感覺利奇也是這樣。   果然像她預料的那樣,利奇只是朝著她看了一眼。   「聽到了壞消息?」愛莎問道。.利奇不知道怎麼回答。   「用不著告訴我們,我們這裡有一個規矩,絕對不會隨意問別人的事。」   「為什麼?」利奇隨口問道。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愛莎靠在浴池邊上,眼神中充滿著說不出的淒涼。   「你也有故事?」利奇問道:「這個問題應該不算破壞規矩吧?」「當然,只不過我不會告訴你。」   愛莎微微一笑。   利奇頓時閉上了嘴巴。   過了好半天,愛莎有些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氣氛,她指了指阿麗亞娜:「你為什麼不問栽其他人有什麼故事?」「這不是破壞規矩嗎?」利奇感到很奇怪,他有些懷疑愛莎的腦子有沒有問題.「沒有破壞規矩啊!你如果問我有什麼故事,我當然不想回答,因為那對我是一種傷害,但是你問阿麗亞娜的事,對我一點傷害都沒有,為什麼不能問?難道你不知道,閒聊是除了購物之外,女人最大的樂趣嗎?」愛莎的話讓利奇直翻白眼,他不得不承認,女人的邏輯絕對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我們七姐妹裡面,阿麗亞娜和奧黛麗是真正的姐妹,她們以前的家境不錯,不過阿麗亞娜十二歲的時候,一把大火把她家的人全都燒死了,為了養活自己和妹妹,她入了這一行,米莉亞、莫妮卡都是她入行之後認識的,我和她認識得最晚……」   利奇這才明白,為什麼奧黛麗年齡看上去最小。卻是這群女人裡面的老二,原來她們的排行次序是按照認識先後排的。   「米莉亞和莫妮卡兩個人也早就認識。一開始莫妮卡和米莉亞一樣也是一個假小子,兩個人一起流浪,到了裴內斯之後,兩個人就被一幫混混盯上了,最後拐賣給了一個老鴇。米莉亞打死不肯入這一行,那個老鴇有個相好的,是城裡金手指的頭目,米莉亞就被他收下了。」   愛莎指了指卡門,說:「她入行是最晚的,原來在一所中學當老師,有老公也有家庭,結婚沒多久她的老公得了重病,想要治病就只能借債.當老師的收入根本就不夠還債,所以入了這一行。一開始她只是兼職,白天還是當老師,她的老公病好之後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這個男的不是個好東西,居然提出離婚,還鬧到了學校裡面,卡門的名聲一下子就臭了,而且當初是她借的債,所以離婚之後她還要還債,就這樣她正式入了這一行。   「蜜蒂是卡門的學生,她一直都是自己養活自己,還用賺來的錢上學,卡門入這一行其實是她介紹的。本來老五是她,後來卡門正式入行之後,蜜蒂把她介紹了進來,並且把第五的位子給了卡門,她自己成了老六,我反正從來都是老么,也就不去爭排名了。」   愛莎說這些的時候顯得異常輕鬆,但是利奇聽在耳朵裡面卻感覺到異常辛酸。與之相比,他好像可以算很幸福了。   「你們有沒有回憶過以前美好的時光?」利奇稜出了輕輕的歎息。   「回憶以前美好的時光?這好像是老頭子老太太幹的事。」   愛莎哈哈笑了起來:「只有那些時日無多的人才會去想以前的事。我們想得更多的是未來會怎麼樣。」   她指了指天花板。   「當初我們就考慮到未來可能會有麻煩,所以我們弄了這樣一個隱蔽所。搞這樣一個地方花了我們很多心思。現在證明這是值得的。」   「為什麼搞得這麼大?你們當時就準備藏這麼多人?」利奇一直都感覺到非常奇怪。   「當然,我們以前就打算,時機一到就逃出這個鬼地方。」   愛莎臉上顯露出厭惡的神情,顯然對裴內斯已經痛恨到了極點。   「難道你們平時都被人盯著?沒有辦法離開裴內斯?」利奇問道。   「我、阿麗亞娜、蜜蒂確實被別人盯著,其他人倒是能夠逃出去,不過逃出去之後怎麼活下去?換一個地方仍舊做這行?那還不如不逃出去呢!原來我們的計畫是,把賺來的錢集中在一起進行投資。我們想要得到什麼內幕消息都很容易,正常的情況下,投資十有八九會賺,賺來的錢一部分被我們拿來購買了農場,在諾伊斯奎爾的一個叫海西力的小鎮,我們前前後後購買了一萬多畝農田。按照計畫,原本我們在年初的時候就可以搬過去了……   愛莎除了苦笑就只有苦笑,不管是誰只要異常悲哀。她沒有像一般的女人那樣床哭流涕,完全是因為飽受生活的磨難,已經很難有什麼事能夠讓她失去理智了。   利奇什麼話都沒說,他雖然沒聽說過海西力這個小鎮,卻知道諾伊斯奎爾省。那是和他的故鄉拉沃爾省一樣位於南方邊境的行省,也是戰爭開始之後第一批陷落的行省。   「那麼你們現在對未來的打算是什麼?」「很簡單。」   愛莎轉頭看著利奇說道:活著,只有活著才能有未來,想要活的話,就必須逃出去,最好是逃到國外,要不然逃到一個偏僻的地方也行,總比呆在婓內斯強得多。這裡沒有我們的活路。」   利奇微微閉上了眼睛,他想著自己的事連這些女人都這樣豁達、這樣看得開,他一個大男人卻猶猶豫豫,豈不是太丟臉了?   仔細想來,他是不是老爸老媽親生的好像並沒有多大關係,反正老爸老媽都不知道這件事,十幾年來都這樣糊里糊塗過來了只要不說破,仍舊還會這樣過下去。   雖然他知道了這個秘密,但是他並沒有想過不要老爸老媽啊!   這樣一想,利奇的心裡頓時一片坦然,不過轉念間他又產生了新的疑問。   為什麼賓得要告訴他這些?這個時候打亂他的心神,對大家有什麼好處?「如果有一個人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會怎麼看待這件事?」利奇問道,他並沒有指望愛莎會回答。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愛莎居然反問道:「那個人和你的關係怎麼樣?」利奇愣了一下,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那個叫賓得的傢伙和他第一次見面,他們之間勉弦可以算是親戚。當然前提是那個人最終會和表姐結婚。但是又因為表姐的緣故,他們倆又可以說是情敵。   「關係不怎麼樣。」   利奇最終決定以自己的感覺作為基準,他以前就不喜歡那個人,現在更討厭了.「他告訴你的這個秘密對你有利還是不利?」愛莎繼續問道。   「不利,大大不利。」   這-次利奇沒有絲毫猶豫。   「那就簡單了,一個和你關係不好的人如果告訴你一個對你有利的絕密,這很可能是一個陷阱,如果是一個不利的秘密,那麼就有可能是那個人在示好。甚至有可能他還有求於你。」   愛莎非常乾脆地回答道。   彷彿一道閃電劃過眼前,利奇感覺到眼前一亮。   一切都明白了。   示好,就是示好。   對他示好的人實在太多了,多得都已經讓他感到麻木了。一樣東西一旦多了,就顯得不值錢,所以他只把圖書管理員大叔、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伊洛、海格特和翠絲麗這有限的幾個人放在心上。   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就必須別出心裁。   想通之後,連他都不得不承認賓得做得確實很高明。不只是示好,還一下子抬高了自己的身份,畢竟一個還沒有確定下來的表姐夫,遠不如一個掌握著他的身世之秘的合夥人地位來得高。   徹底冷靜下來之後,利奇立刻發現身份暴露其實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就算他真是用數字計算出來、在玻璃試管裡面製造成功的怪物,以他現在的情況,絕對用不著擔心會有人拿著解剖刀把他大卸八塊,他一直把自己等同於那些躺在玻璃槽裡面的腐爛屍體,本身就是進入了錯誤的思考方向。從他頂替產科醫院裡面的那個死嬰、擁有利奇這個身份開始,他就和那些實驗體完全不同。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是什麼PS*×××——×××,他就是利奇,是105小隊的一員,認識圓書管理員大叔、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伊洛、海格特和翠絲麗這些大人物。   純血實驗體的身份就算暴露,也威脅不到他。   一旦想通了其中的一點,就會接二連三想通很多東西。   利奇想起賓得和他說話的時候,常常會把「他們這一組人」、「他們的小組」掛在嘴邊:而且賓得對救人這件事似乎很有把握。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賓得並不只是一個人,他所屬的那個小組很可能全都有些想法。   心情一下子變得好了起來,利奇一下子抱住了愛莎,將她樓到了懷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想要找女人發洩,現在心情好了,同樣也想找女人發洩一下。   當然心情不同,發洩的程度也不同。   愛莎並不感到害怕,這件事在她的預料之中,她順從地坐在利奇的身上。   白天的時候她的陰道就已經被利奇插過,這東西讓她有些難以消受,所以坐下的時候,她微微有些皺眉。   好在利奇這一次非常溫柔,他輕輕托著愛莎的屁股,讓她緩緩坐到底。碩大的龜頭就頂在子宮頸口,沒有再往裡擠。   不過就算這樣,愛莎也有些受不了,她有一種快要被刺穿了的感覺。   「你……你真厲害……絕對是……我見到過……最強壯的傢伙。」   愛莎顰著眉斷斷續續地哼哼著。   利奇靜靜地坐在浴池裡面,並沒有聳動的意思,不過他的手卻不老實,一隻手繞到後面,撥弄著愛莎肛門裡面塞著的那個肛塞,一隻手在她的身上摸索著。   「嗯……嗯……好難受……又好舒服……己愛莎微閉著眼睛,白天的時候她和利奇做過愛,不過那個時候是她們主動,所以刺激的強弱全都掌握在她們自己的手裡,此刻她才真正見識到利奇的強悍。   「我們……會懷孕嗎?……聽說……懷上騎士的孩子……女人會死的。」   愛莎輕聲細語地問道。   「放心,受孕的成功率很低。」   利奇淡淡地說道,他當然不會說,他根本沒辦法讓女人受孕,這是在太丟臉了。   「算了……不管了……如果能夠一直這樣快活的話……就算死了也值得。」   愛莎悠悠地說道。   利奇心頭一熱,不過轉瞬間他就想通了,愛莎其實是在婉轉地勸他,對其他女人好一些。   雖然看破了這個女人的小心思,利奇卻沒有辦法生氣。他抱著愛莎從浴池裡面站了起來,也不擦乾身上的水,就往門口走去。   「你想……幹什麼?」愛莎皺起了眉頭,她其實完全能夠猜到利奇的想注。   「你睡覺的床是哪一張?我們躺到床上去。」   利奇笑咪味地說道。   「你不會是想幹一個晚上吧?」愛莎猛地一驚。   利奇沒有說話,他已經默認了。 第十五集 【本集簡介】 共和國的情勢越來越混亂,對於利奇而言,卻是獲得了一個最佳營救父親與女孩子們的時機。不打算與青年軍合作的利奇,除了藉助七姊妹的力量之外,賓得則帶來了他們一夥人的上司──馬龍與利奇交涉。但馬龍提出的脫逃計畫,勢必讓利奇捲入更加複雜的政治鬥爭中,利奇將會如何抉擇?除了營救父親在即,利奇再次對於自己騎士力量的不足而感到挫折,所以這一次他將腦筋動到了神技「金剛」上…… 本集登場人物: 蒙斯托克共和國——主角的祖國,首都裴內斯(第二重要要場景) 格拉斯洛伐爾市——主角的故鄉(第一重要場景,故事開頭的地方) 丹特腳盟——正方的聯盟,核心是—些老牌國家。   諾曼聯盟——敵方的聯盟,核心是一批新輿軍事大國。   利奇——主角,十五歲少年,因為意外導致血脈覺醒,在戰爭中尋找騎士真諦的少年。   海格特——主角最重要的合作者,年輕一代的將領中的領軍人物,一個桀驚不馴的人。   圖書館裡員大叔——劍聖,主角的引路人,給予了主角「劍聖傳承」。   艾斯波爾——三大神工之一,溫和的老者,對於主角的幫肋極大。   莎爾夫人——三大神工之一,乖張的老太婆,是主角的支持者。   安妮莉亞女皇和密斯拉公主——同盟三大帝國之中帕金頓聖國的女主。   薇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之後的副兵團長,性格直爽的女人。   維多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之後,出任莉娜大隊的副大隊長,莉娜的後母,也是莉娜天生的對頭。   蒂迪——瑪格麗特的天生對頭,和主角同齡的女孩,是個很像男孩的女孩。   雪密爾——帕金頓聖國配給主角的聯絡官,是個頑皮佻脫的女孩,也是一個惹禍糈。 第一章 驚天的野心   一陣稀里嘩啦亂響,一堆亂七八糟的零件傾倒在地上。   利奇蹲在堆得像小山似的零件堆旁邊翻找起來,隨著他的手來回撥動,那些零件互相碰撞發出一。串叮零噹啷的輕響。撿起兩條用來做車架的扁鐵,他揮舞了兩下,馬上就搖了搖頭。這玩意兒拿在手裡的感覺很軟,根本不堪大用。他要為夜叉打造一件武器,用這玩意兒可不行。   伊洛給他的夜叉根本就是一架「裸機」——沒有裝甲扳,沒有武器,沒有護盾。   如果他能回105 小隊一趟的話,倒是什麼都不缺,可惜他不能那麼做,所以只能自己動手解決。幸虧那些女人弄了一間車馬行作為掩護,想要打造武器的話,工具是現成的。   這家車馬行雖然只是用來擺擺樣子,東西卻一件都不缺,熔爐、鐵砧、淬煉用的水槽、虎鉗、吊鉤一應俱全,甚至連製作細小零件用的小工具也有一整套。   現在的問題是材料。   以前在小隊的時候,他沒有這方面的困擾,想要什麼東西,寫個報告,然後到軍需倉庫去領就是了,眼下可就做不到了。   把那些質地鬆軟的扁鐵撿出來扔到一邊,剩下的全都是比較小的零件,最長的就是四根車軸。利奇拾過來惦了惦,份量倒是挺沉,應該是實心的。他估算了一下長度,大概在兩米二到兩米五之間。製造車軸的鋼材應該比較有韌性,不過和製造刀劍的材料比起來就差得多了。   利奇摸著鼻子思索著,要不要把它改成戰錘或者直接當做鐵棒使用?   想了好一會兒,最終他還是放棄了,原因之一是戰錘和鐵棒這類鈍器在戰場上不太好使。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對這些材料的特性不太有把握。生死相搏的時候,武器些問題,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把那幾根車軸暫時放到一邊,利奇又撿起了幾根小得多的條鋼。這些條鋼只有姆指粗,通體黝黑,外面褒著一層厚厚的防蛌o脂, 一股機油的味道撲鼻而來。這東西數量不少。稍微一看,利奇就明白了,這是車輪的輻條。   他四下找了找,在牆角翻出了一疊報紙。這種地方到處是機油和污物,所以肯定會有廢舊報紙,沒有比這更廉價和方便的「抹布」了。   隨手拿起一張報紙撕扯成兩半,裹住-根鋼質輻條的兩端,利奇抓住報紙裹著的地方,抬起一隻腳蹬住幅條的中間,用力彎折起來。   直到手腕上的青筋一根根暴了出來,鋼質輻條也沒有絲毫彎曲的跡象,這樣的結果讓利奇還算滿意。這玩意兒的韌性和強度都還不錯,只是長度短了一些,才半米左右,穿上戰甲後,半米長的兵刃只能算是匕首。他倒也沒覺得失望。昨天晚上和愛莎溫存縛綿的時候,他已經想好要打造哪種造型的武器了。 他要打造的是。一對 爪」。這一路上,他都在接受翠絲麗的特殊「訓練」,所用的武器就是「爪」。   為了能夠在翠絲麗的手底下支撐得更久,他從蒂迪那裡討教了許多貼身戰的技巧,還請蘭蒂幫忙和早已經回國的圖書管理員大叔聯絡,從大叔那裡又得到了七、八種類似「細雨十連環」的武技,並在爪的樣式上動足了腦筋。   平心而論,蒂迪家的天魔爪算不上絕佳的設計,他真正欣賞的是一種名叫「百刃鋒」的設計。這副爪套五指併攏的時候,整隻手如同一把鋒利的快刀,一旦張開或者握拳,看上去就像是刀山似的。「百刃鋒」不但有著爪的「鉤鎖」能力,還可以突刺、挑、啄和格檔。而且在所有的「爪」裡面,這種設計最乾淨俐落,空氣阻力也最小。 看了看腳下的這些材料,利奇很無奈地發現,他想要打造一副「百刃鋒」恐怕不可能。   「百刃鋒」由許多鋼片組成,這裡只有鐵皮,還都是質地不怎麼樣的軟鐵皮。   好鋼材不是沒有,只不過都是軸承、軸套之類的小玩意兒,這些鋼都是一等一的好貨,比製造戰甲用的鋼材邇好。   爐膛裡面的火焰竄起一尺多高,爐火的顏色發白,只有邊緣是微微的紅色,白色的爐火證明火焰的溫很高。利奇用一隻手搖動著風箱的搖柄,這活原本需要兩個成年人才能做得了。   他的另外一隻手握著一枝長柄鉗子,鉗子伸進爐膛之中,夾出一枚燒紅的鋼質鉚釘,這枚鉚釘有麥稈粗細。用長柄鉗子鉗著這枚通紅的鉚釘,利奇飛快地轉到了另一邊。另一邊放著鐵砧,那上面固定著已經成型的鋼爪骨架。被長柄鉗子夾著的鉚釘非常準確地穿進了 一個小孔裡面,利奇將長柄鉗子放在一旁,隨手拎起一把圓頭鐵錘。   鐵錘長一米左右,錘頭有二十幾斤,普通人必須雙手才能握住,利奇卻只用一隻手遠遠地拎著錘柄的末端,就這麼舉了起來。只聽「噹」的一聲輕響,錘頭砸落在那枚鉚釘上,鉚釘露出在外面的那一頭立刻就被硒扁了 「 !   放下鐵錘,重新拿起鉗子,利奇有條不紊地重複著簡單而又單調的工作。   此刻如果有一個懂得門道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目瞪口呆,因為利奇一個人同時幹著四個人的活。   也只有騎士才能夠這麼做,普通人就算有這樣的體力,也不可能讓動作如何協調。   接近中午的時候,最後一顆鉚釘也綞嵌入到爪的骨架上。   熄滅爐火,利奇把鋼爪從鐵砧上拿下來,鋼爪仍舊異常燙手。   利奇用兩枝老虎鉗鉗著鋼爪,用力掰了掰。鋼爪紋絲不動,鉚得相當結實。   骨架一般都是在東西的內部發揮支撐作用,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這副骨架會在手背外側,不但支撐著整副爪套不至於散架,還能夠用來格擋。   當初蘭蒂幫他打造的那副爪套,手背的部位安上了一排刀,也起到這樣的作用。他和翠麗絲交手的時候,發現這個設計非常巧妙,不但攻守兼顧,而且重量比安一面盾牌要輕得多,空氣阻力也小,不影響出招。   和〔百刃鋒〕一樣,骨架的每一段骨節前端都被打造得又薄又利,如同一把快刀,長度卻不超過一尺。這是經過實戰驗證的結果,這類裝在爪上的刀,太長的話根本就沒用,要不就是容易折斷,或者發不出力來,還會影響手的靈活性。   反覆試驗之後援現,刀的長度最好是臂長的五十分之一。   拿著這骨架,利奇鑽回地道裡面。   地道裡面靜悄悄的,所有的女人都在睡覺。   這裡面有一部分人是因為傷了元氣,昨天晚上他確實有些失常,幹得太狠了些。不過更多的人是因為在一旁看著他和愛莎做愛,慾火難熬,整晚都睡不著,白天自然就受不了,現在正在補眠。   看著寂靜一片的地道,利奇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躺在這裡的全都是他的女人,這裡就是他的後宮,他是這裡的王,是這裡的主宰。   穿過中間那條不寬的過道,利奇朝著地道的另一頭而去。   他去找奧黛麗。   所有的女人裡面,奧黛麗是個特例,利奇從沒有對她產生過任何非分之念。   地道的心頭放著一張書桌。七姐妹即使是這幫女人們的首領,每個人也只有一張軍用折疊床、一張軍用折疊凳,除此之外就是這張共用的書桌。當初利奇看到這張書桌的時候,確實無話可說,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阿麗亞娜在這幫女人裡面如此有威信了。   奧黛麗正坐在書桌旁邊,湊著那昏暗的燈光,把一個個鋼環拼接成一副手套的模這些鋼環全都是從軸承、軸套上取下來的,他用鋸子、銼刀和鎯頭初步加工了 一下,把這些玩意兒拼接起來卻是一樁細緻活,他沒有那個耐心,也沒有那個時間。   因為是用在戰甲上的,所以用不著弄得很密實。夜叉的手其實就是一副厚實的金屬手套,這些鋼環與其說是為了防護,還不如說是為了把外面那層骨架固定住。   看到奧黛麗聚精會神的工作,利奇並未打擾她,他逕直在奧黛麗的身邊坐了下來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奧黛麗出乎預料地警醒,她猛地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是他,奧黛麗不由自主地把身體往裡面挪了挪,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驚惶。「我……昨天……確實有些過分了。」   昨天從愛莎的嘴裡得知阿麗亞娜是奧黛麗的親姐姐之後,利奇很不好意思,一直想找機會道歉。   「用不著解釋,我們都能理解……你的心情不好。」   奧黛麗連忙說道,她的聲音仍舊帶著一絲惶恐。   雖然嘴上說理解,奧黛麗的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避開了利奇的目光。   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完全把利奇當做是鄰家小孩那樣的人物,沒有想到,她帶回來的居然是一頭大色狼,還是一頭貪得無厭的大色狼。   「愛莎已經對你說了我們的事……」   猶豫了半天,奧黛麗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在這裡的,全都是些可憐人,現在我捫把自己全都交給你了,我希望你能善待我們。」   說完最後一個字,奧黛麗閉上了眼睛,她不敢看利奇そ奧黛麗說的是我們,毫無疑問是把她自己也算在了裡面,利奇不是傻瓜,當然聽得出其中的意思。   說實話,他並沒有想過把奧黛麗也收入後宮,從第—次見面開始,他就把奧黛麗看成是—個大姐姐,—個大學生姐姐。此刻奧黛麗自己提了出來,利奇不是那種把好事往外面推的傻瓜。更何況,對他來說,和奧黛麗做愛並不意味著不再把她當做是大姐姐,他和玲姨也做過愛,但是玲姨仍舊是玲姨,並沒有因為做過愛,他就不再把玲姨放在眼裡。他和師傅黛娜小姐也是這樣,到現在為止,師傅有時也會訓斥他。   「我已經為昨天的事道歉了。」   利奇嘴裡說得漂亮,身體卻趁機靠過去了一些,兩隻一向不老實的手,不知不覺中已經搭在奧黛麗的身上,左手在奧黛麗的臀部緩緩地揉捏著,右手則插入了奧黛麗的腿縫間。   雖然心裡早就已經有所準備,奧黛麗的身體仍舊猛地一震,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地道裡面的女人只有奧黛麗穿得最保守,隔著那厚布長褲,利奇可以感覺到奧黛腿的肌肉非常結實,這是喜歡運動的證明。在大學裡面,奧黛麗想必也是一個活躍的人物,能夠在這樣的環境裡面,仍舊保持著一顆純真而且開朗的心,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對於女人的身體,利奇一向都只喜歡兩種,一種是軟軟的、肉肉的,一巴掌按下去就能夠留下五個掌印,輕輕一拍便會蕩起一陣陣肉浪。一種就是奧黛麗這樣,結實而且富有彈性,雖不豐滿卻充滿了肉感。   心裡想著,身體立刻就有了反應,褲襠裡面的那根東西慢慢脹大起來。   奧黛麗同樣也發現了異常,利奇的身體從剛才開始就緊貼著她,那東西一硬起來,立刻頂在她的屁股上。   奧黛麗不是小孩,而且身處於這種環境裡面,對於男女間的事很早就有瞭解,她又不是莫妮卡那樣的性冷淡者,也不像米莉亞天生就抗拒性事,平時一人獨處的時候,也會想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會是什麼樣的?   不過她無論怎麼想都不會想到,最終會找一個比她的年紀小得多,看上去像是小弟弟,但是在床上卻兇猛得可以輕而易舉擺平幾十個女人的怪物。   她也不是對利奇沒有一點好感,利奇長得不錯,唯一的遺憾是他的五官長得秀氣了一些,所以給人的感覺並不是英俊帥氣,反而是漂亮。這樣—副長相很難讓女人產生依賴感,反倒是更容易激起母愛之心。   昨天晚上,利奇和愛莎當著眾人的面在床上干了—整晚,愛莎甜「嗯嗯哎哎的 呻吟聲讓地道裡面的女人全都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還感覺到兩腿之間的部位一陣陣發癢,奧黛麗同樣也是這樣。所以她對利奇是七分畏懼,兩分迷惘,外加一分期待。 不知不覺之中,皮帶的搭扣開了,奧黛麗那條厚實的帆布褲子褪落在椅子上,白嫩中帶著—些粉紅的臀部露了出來。   利奇用指尖在臀縫間輕輕地刮著,弄得奧黛麗微微閉著眼睛,鼻子裡面自然而然地發出嗯嗯的輕哼。   突然一拫火熱的肉棒碰到奧黛麗半露的屁股上,她嚇了一跳,心中一陣糾結。   她還沒準備好。奧黛麗一把抓住了那根碩大的陰莖。 ,她的膽子挺大,別的女人第一次碰男人的這玩意兒,總是稍沾即放,她居然敢緊緊地握住。感覺到那根可惡的東西居然用一隻手還握不過來,奧黛麗的心裡一陣狂跳。她不是沒有看過男人的玩意兒,卻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大號的。一想到要被這樣-根粗碩的東西插入身體裡面,她就有些害怕起來。 不過阻止利奇的進一步動作,並不是因為她感到害怕,而是條件沒談好。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剛才問你,你會不會善待我們?你還沒有給我答覆。」   手裡抓著利奇的陰莖,不讓他有絲毫的動彈,奧黛麗不知不覺中有了點信心。   要害部位被別人抓在手裡,利奇不得不服軟。「我答……」   他正打算—口應承下來,但是轉念間,又得遲疑起來。   他突然想起幹那麼多女人的理由了。   對他最有用的是這些女人提供的「陰氣」。 如果說進階王牌之前,最重要的是鬥氣「量」的積累,那麼進入王牌之後,對「質」的要求就遠遠超過了對「量」的需求。和合修比起來,反倒是從普通女人身上得到的「陰氣」對實力的提升更有用得多而那種被他稱作為「陰氣」的東西,按照他的猜測,很可能是生命能量的變異體。如果把鬥氣看作是鋼材的話,那麼生命能量就相當於鐵礦石。生命能量轉化成為鬥氣就是煉鋼,其他人全都是直接用鐵礦石煉鋼而「陰氣」則相當於生鐵,用生鐵煉鋼,當然效率更高,而且煉出來的鋼品質也更好一些。問題是,這種「生鐵」是以女人們的生命能量為料,以慾火為壚熔煉而成,似乎慾火越旺盛,煉出來的「生鐵」數量就越多。   昨天晚上,他出盡手段把這些女人一個個都推到了快感的巔蜂,絕對不是有心使壞,「說啊一。」   奧黛麗用力捏了捏利奇的陰莖。她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而且利奇支支吾吾就是不給她—個回答,也讓她感覺有些憤怒。在她看來這根本不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就算利奇睜眼撒謊,她都不在乎,但是利奇偏偏就是不說話。——時之間,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抄起桌子上的那把剪刀將這拫可惡的東西齊拫剪掉。   利奇當然不知道奧黛麗惡念滋生,他的命拫子差一點不保,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從奧黛麗妁身邊退了開去,利奇將那根直挺挺的玩意兒塞了回去,他逕直走到阿麗亞娜的床邊。   他想要驗證剛才的想法。   將手緊貼在阿麗亞娜的心口 ,利奇輸了—絲鬥氣進去。   這絲鬥氣在阿麗亞娜的體內流轉了一圈之後漸漸散去,不過這——圈轉下來已經夠了,利奇已經對阿麗亞娜身體的狀況一清二楚。   阿麗亞娜的元氣果然受到了很大的損傷,這種情況,他在艾米麗她們的母親身上也發現過。   往前走了幾步,換成卡門的床邊,利奇同樣用手貼住卡門的心口 ,輸了一絲鬥氣進去そ情況完全一樣,也是元氣受損嚴重,不過卡門以前沒有捐傷過元氣,所以這一次元氣受損的情況非常明顯又往前走了幾步會這一次換成了莫尼卡昨天晚上他沒有注意,但是此刻回想起來,隱約記得莫妮卡不但沒有傷過元氣的跡象,「陰氣」似乎比其他女人要多得多他記得很清楚,上一次莫妮卡就被他狠狠地幹過一次,當時的火雞臉上的妝和身上的打扮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所以他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如果做愛會損傷元氣的話,她應該傷得比別的女人更重,鬥氣在莫妮卡的體內流轉一圈,也消散於無形。   利奇微微皺起了眉頭。   莫妮卡和卡門、阿麗亞娜沒什麼兩樣,也呈現出元氣大損的跡象,不過相同之中又透出一絲不同,在她的體內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陰氣」在下腹的位置遊走著。   利奇打算再證實一下,他回轉身來,再次觀察卡門。   這一次他觀察得更加仔細了。   果然仔細搜索之下,他也在卡門的體內發現了 一道盤旋不去的「陰氣」,只不過這一絲「陰氣」比起莫妮卡體內的那一絲要淡得多,更難以察覺。   轉身再查阿麗亞娜。   片刻之後,利奇失望了,阿麗亞娜體內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不信邪,又輸入了—絲鬥氣進去,這一次他控制著鬥氣,用很慢的速度在阿麗亞娜體內轉了一圈。   一開始什麼收穫都沒有,但是隨著鬥氣漸漸消散,利奇倒是發現了一絲不同之處。在阿麗亞娜的體內,鬥氣消散得非常迅速,她的身體就像是—個無底洞。   利奇坐在床邊—言不發地苦思起來。   一旁的奧黛麗早就感覺到氣氛有些跪異,她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怎麼會讓利奇有這樣的反應?   她曾經猜測過好幾種可能,甚至想過利奇有可能拒絕,但是此刻她卻感覺到茫然,因為利奇的一舉一動全都超出了她的預料。   突然一陣風吹來,奧黛麗感覺到屁股上涼颶颶的,她頓時—陣臉紅「因為利奇怪異舉動,所以不知不覺之中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根本就忘記了皮帶還開著,連褲子也這個小家拉掉了一半,她的手剛剛伸到腰間想要把褲子拉起來,猛地感覺到身邊有人。奧黛麗嚇了—跳,她連忙轉頭看去。   站在她身後的是米莉亞。米莉亞的眼睛正盯著她,那滿含深意的眼光,讓她感覺到心慌意亂。「你好像還沒有和他成就好事?」   米莉亞轉頭看了利奇一眼,又對奧黛麗說道:「狼什麼時候改吃素了?沒把你生吞活剝?」   奧黛麗的臉早已經紅得像是一塊紅布,只恨不得有一條地縫能夠讓她第進去。   「哦——你來了?」   利奇被米莉亞說話的聲音驚醒過來。   米莉亞不喜歡利奇,不過她也知道此刻的利奇是她們唯一能夠找到的靠山,所以儘管心裡很不滿,表面上她還不敢露出一絲怨憤。   「那邊已經有消息了。」   米莉亞在對面那張床的床沿坐了下來:「他約你今晚七點在老地方見面。」   「現在已經幾點了?」   利奇皺起眉頭。這座隱蔽之所在各個地方都不錯,只是在地底下看不到陽光,所以估算不出時間。米莉亞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枚一枚懷表 ,看了—眼說道:「還早著呢!才四點半。」   四點半,還有兩個半小畤。利奇在心底估算了 一下,他到那家咖啡館所需要的時間好像也不算寬裕。   天上正下著雪,進入新年,雪倒是不再連綿不斷地下了,時斷時續。利奇豎起大衣的領子,擋住了那一陣陣亂鑽的寒風。   一輛鏟雪車剛剛駛過去,把馬路上的積雪全都推到路邊,像是一道矮牆似的堆在那裡。   剛才鏟雪車過來的時候,他躲進旁邊的小巷裡面,現在鏟雪車過去了 ,他悄悄地探頭出來。   這個巷口正對著接頭的咖啡館。   利奇藏在巷口的陰影之中,手裡拿著一枝望遠鏡朝著四周張望著。他觀察得非常仔細。望遠鏡是來的路上,從一家關閉的店舖裡面順手牽羊拿來的,二十倍的倍率雖然比不上戰甲上的四十五倍觀察鏡,不過對於到處是障礙物、直視距離不超過兩公里的 城市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已經到這裡有—個小時了,之所以這麼早到,就是因為!擔心對方不懷好意弄—個圈套等著他 看了半天,值的懷疑的人並不是沒有,不過能夠抓他的卻一個都看不到利奇仍舊不敢掉以輕心,城裡到處都是可以藏身的地方,只要藏在一個街區之外,肯定可以躲過他的偵查,甚至用不一個街區之外,只耍躲在這個街區的深虛,他就不到,畢竟光線不可能轉彎,這也是大部分的偵察騎士更願意相信聽音器,只有在需要證實的時候,才動用觀察鏡的原因。   雖然很想將四周都仔細檢進一下,但是利奇不敢亂動。現在裴內斯冷冷清清,別說馬路上,就連這樣僻靜的小巷裡面也看不到什麼人影,如果他在這個地方亂轉的話,他還沒發現別的可疑人物,他自己就成了別人眼裡最可疑的人估算了一下時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利奇探頭朝著兩邊的馬路張望果然幾個街區之外有兩個人正朝著這邊走來,其中有一個就是上—次看到的那個老頭。   雖然仍舊是當初的打扮,利奇並不敢肯定那就進賓得。他把望遠鏡舉了起來,緊緊盯著那個人走路的樣子。   一個人再怎麼裝,走路的樣子總是會有一些不同,上一次他就特別 注意了一下。   看著那兩個人走了半個街區,利奇總算是稍微有點放心了那個「老頭」抬左腳的時候,總是有一點拖著腳的感覺「把望遠鏡收了起來,利奇拎著大背包從小巷裡面走出來。進件夜叉戰甲, 他絕對要隨時帶在帶在身邊。   比起當初剛剛得到這件戰甲的時候,現在利奇更有自信 ,這不只是他已經為戰甲配上了武器,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對部夜叉的操作更得心應手了。   鋼爪尖端那些鋒利的刀片,是他穿上戰甲之後用鐵錘一下一下硬生生打出來的因為是冷鍛而成,所以這些刀片無論是強度還是韌性全都極好。   打鐵需要的不只是力氣,更需要對力量的精細調控,幾個小時的工作讓利奇感覺比一個星期的訓練都有用得多。訓練的是,一個動作有沒有到位很難確定,往往要試上幾十次才會有點感覺,打鐵就不同了 , 一錘下去,力量控制得是否準確,只要看——眼砸的位置和砸出來印痕的深淺,就可以一目瞭然。   這並不是他的發明,以前師傅黛娜小姐就讓他用木棒釘穿空中飄落的樹葉,以此來訓練手眼的協調和控制能力。這一次蒂迪一下子教了他很多東西,大部分是魔術師玩的手上戲法,除此之外還有翻花繩、踢毽子之類的小孩遊戲,都是非常有效的方從小巷裡面走出來,利奇並沒有朝著那兩個人迎去,而是自顧自地沿著馬路走。   他並沒有去那間咖啡館,雖然約定在老地方見面,但並不意味著必須在那裡談事情,咖啡館只是一個接頭的地點罷了。   遠處的那兩個人看到黑暗中竄出一個人影,而且這個人手裡拎著一個很大的背包,立刻就知道是利奇,看到利奇朝著旁邊的馬路走了下去,也連忙跟了過來。   馬路邊全都是積雪,雖然不厚,卻也有兩、三寸高,走在上面頗為費勁,對於利奇這樣的騎士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麼,但是對這兩個人就有些吃力了。好在雪地上有腳印,這兩個人並不需要走得太快,只要跟著腳印就可以了。走了有六、七個街區,這兩個人總算看到利奇在一面玻璃櫥窗後面朝著他們招手。   這個地方距離當初約定接頭的咖啡館絕對不近,就算事先有埋伏也全都沒用。   兩個人都是內務部的精英,一看利奇選的這個地方,立刻明白利奇對他們仍舊不太放心。這是一家頗有名氣的餐館,它最出名的地方就是有一個屋頂花園,在屋頂花園用餐,可以欣賞四周的景色,而餐館四周恰好是兩座廣場,視野之開闊自然不必多說,想要調動人馬包團此處而不被發現,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兩個人同時發出了一陣苦笑。有名的餐館畢竟不一樣,頂樓的屋頂花園餐廳裡面稀稀落落地坐著十幾個人。   利奇坐在一張靠窗的桌邊,他看了看窗外,又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   現在的他多多少少有點神經質,總感覺到四周好像有人在看著他,又感覺到每一個人都很可疑。 「一圈張望下來,也確實讓他看出了一些東西。正在用餐和閒聊的人,有好進個讓他感覺到和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雖然這幾個人穿著打扮也算得體,但是他總感覺到道些人應該是第——次來這種餐廳用餐。 「他正打量四周的時候,那兩個人信步走了過來。   沒見過面的甩個人看上去有四十幾歲,穿著非常隨意,還有點不修邊幅,下巴毛茸茸的,長著稀稀疏疏的鬍子,棕色的頭髮紮成了馬尾, 一張臉看上去精瘦。額頭凸起,眼窩深陷,這副長相絕對談不上英俊,但是給人的感覺卻異常深刻。   利奇不敢肯定這張臉就是真的,從賓得的身上他已經見識到內務部高明的化妝技術。再說他以前看的小說,只要一提到間諜、特工之類的人物,要不就是英俊瀟灑,讓人印象深刻,要不就是平凡得讓人看到之後,也根本回憶不起任何特徵。像眼前道位醜得有個性、1 勢、讓人過目難忘的模樣,顯然不適合在這行裡面混。   雖然第一次見面,不過利奇憑直覺認為這個人應該是主事者,賓得只不過是一個小嘍囉罷了。 :果然兩個人走過來之後,賓得正打算介紹,那個人卻擱住了賓得,他轉頭朝著利奇望的方向望去,「感覺很突兀吧,那個人應該是碼頭上的苦力,衣服是租來的,吃這一頓恐怕要花掉他一個月的薪水,可現在誰會去管這些?瓦雷丁人來了之後,日子會變成什麼樣?誰都不清楚,像他這樣沒有父母和妻子拖累的人最乾脆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將來的事將來考慮。」   那個人淡丹地說道。 :「你能猜到他是苦力,這很容易理解,他的手很粗糙,樣子也老土 ,但是你怎麼知道他在碼頭上?又怎麼知道衣服是租來的?」   利奇歪著頭問道。「「他手腕上有海龍的刺青,水手都喜歡這麼幹,但是他的臉太白了 ,根本不像是水手,只要在海上跑一、兩年,被海水一泡、海風一吹,再白的臉也都成古銅色了 ,所以我猜他是碼頭上的苦力。他穿的這套衣服非常合身,沒錢的人做這樣——套衣服不容易, 一般都考慮全年能穿。現在是冬季,穿得這麼合身的話,到了夏天就顯得太大了 ,所以只可能是從成衣店租來的,成衣店有各種尺碼的衣服,什麼地方不合適的話沓可以現改,所以租來的衣服絕對合身。」   一邊說著,那個人笑了笑掀起自己衣服的一角,露出一個標牌:「我身上的這件也一樣。」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家庭的拖累?我能夠猜到他沒老婆,因為他的手裡沒戤著戒指,也沒有戴過戒指的跡象。」   利奇一邊打量著一邊問道。「看他的鞋子。」   那個人指了指餐桌底下:「成衣店租出來的鞋子全都有些績灰,他的鞋子擦過,但是不夠亮,說明他只是用抹布之類的東西隨意擦了一下,很可能他家連鞋油都沒有。就算沒有老婆,如果父母都生活在一起的話。也不可能這樣。」   「了不起,隨便一眼就能夠看出這麼多東西。」   利奇原本-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連站起來打個招呼的意思都沒有,但是此刻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馬龍。布蘭登,他以前的上司。」   那個人指了指一旁的賓得。   三個人坐了下來之後,利奇說道:「你們的動作倒是挺快。」   「不快不行啊。」   馬龍說道。不過說這話的時候,他正隨意地翻看著功能表,臉上看起來非常平靜,好像在說-件很平常的事:「明天是你最後一天的假期,那些人已經把逮捕令連同通緝令一起開好了,如果你回小隊報到的話,就拿逮捕令出來,如果你不去報到,通緝令就派上用場。」   利奇的心頓時揪緊了,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事,一直以來他都特意不去想,三天之後怎麼辦?   馬龍根本不在意利奇的心情,他們這些整天抓人審人的內務部精英,各個都能夠稱得上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別說利奇,即便海格特、翠絲麓這樣的人物,往他們面前也只能算是小學生的水準。   「你別指望騎士總部或者青年軍的人會幫你忙,騎士大部分有肌肉沒腦子,地位越高的人越是這樣,他們已經定下基本處理的方針,打算讓你先回去報到,然後再做打算。」   馬龍冷笑了一聲。   「布魯姆和坎貝爾兩位元帥也是這麼想?」   利奇的心裡感覺有些不舒服起來。   「我說過,騎士裡面地位越高的人,腦筋就越差,他們倆打算把你保護起來,這-點他們兩個人倒是做得到,只是他們沒有想過,那邊的人如果拿你的女人和父親威脅你。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馬龍隨手把菜單遞給了旁邊的賓得,他打算正式扣利奇攤牌了。   「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馬龍很沒品地把雙手擱在餐桌上,身龍幾乎就趴在上面,好像是和利奇閒聊,就算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看到這樣子也不會認為是什麼大事。   就像當初賓得的一句話讓利奇完全呆滯一樣,馬龍的這番分析同樣把利奇震得腦子發麻。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他的事居然能夠和國家權力更迭結在一起。   呆了半天,利奇變拐灑沌的腦袋總算恢復了正常,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認為馬龍在嚇他。   「如果事真像你所說的那樣,那麼你讓我準備些什麼?就算我的手裡有一支兵團也沒用啊!」   利奇怒道,幸好他的理智還沒有喪失,語氣雖爪,說話的聲音卻壓的很低。   馬龍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要多陰險就有多陰險。   「我想問的址,你址不址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為了幾個人,你很司徒會把共和國整個拖下水。」   他不知道是在勸慰、慫恿、還是在發出警告?   「我管它去死。」   利奇想都沒有想就說道:「老子就只址一個小市民,共和國沒給過我什麼好處。」   看到利奇真悄表露,馬龍心中一喜,他極擔心的就址利奇和其他騎士一樣都是死腦筋。那就麻煩了。   不只址共和國,只要是騎士,從小就被灌輸奉獻、犧牲之類的思想,一遞一遍洗腦的結果就是思想僵化,就連青年軍的那兩位創始人都不可避免會有那種天真的想法。身為內務部的精英,他們同樣也被洗過腦。不過洗腦對他們的效果並不明顯。身為普通人,他們接觸到的並不是騎士那個封閉的世界,他們生活的環境要複雜得多,屁股底下的位子又讓他們最能夠看清這個世界最醜陋黑暗的一面,所以一旦嶺生了什麼事,他們總是會往最壞的方面想,而事實往往證明他們是正確的。   「你能這樣認為,也算不錯。」   馬龍沒打算進一步評論,他只要確定利奇不是那種死腦筋的傻子就足夠了:「赫肖算得很精,不過他算漏了一件事,他把沒有到手的權利看成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了,同樣他也沒有算到軍隊已經開始亂了。他手下的人並沒有注意這些,就算注意了,也不會去在意,他們本來就希望共和國越亂越好。所以他們對局勢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控制力。」   「看來你們已經有計劃了。」   利奇問道,他早就有這種感覺。   「計劃確實有,就看你敢不敢那麼做。」   馬龍說道,他說話的時候,賓得一直在注意著四周,就在這個時候,賓得桶了馬龍一下。   一個侍者走了過來。   「幾位先生已經點好了嗎?」   侍者站在桌旁問道。   「你推薦一下吧,我對肉食比較感興趣。」   利奇頗為隨意,如果是在一年之前。他同樣也是一個土包子,自從認識圖書管理員大叔,特別是搭上了兩位神工之後,這種地方經常出入,自然沒有當初的生澀。   「我也一樣,另外給我來一瓶貝龐22年。」   馬龍點了他要的東西。   一旁的賓得就沒那麼灑脫了,他裝老頭就必須有者頭的模樣,所以他不得不戴上眼鏡,指著菜單一個個點下來。   那個侍者倒也乖巧,一聽馬龍要了一瓶貝龐路年,立刻明白這幾位不是那種裝闊的窮鬼,更不會付不起錢。   看著侍者走遠,馬龍繼續說道:「赫肖最厲害的一招就是「綁架」,他抓你父親、扣住你的女人,就是為了讓你投鼠忌器。同樣他拿眼前的局勢做文章,逼你的那幾座靠山不得不向他妥協,如果不妥協的話,他就讓局勢亂起來。這對聯盟有利,如果妥協,他就把你送給聯盟,聯盟那邊對你的腦子裡面的東西非常感興趣,赫肖同樣也立了大功。」   馬龍滿臉堆笑地說著,渾然不在意利奇表現出的憤怒和失落。   「其實我們也可以這樣幹,這年頭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越是沒勢力,越容易綁架別人,因為顧慮少。」   馬龍悠悠地說道。   利奇的眉頭微微一皺,他隱約刻,好像有另外一個人也說過類似的話。   仔細一想,能說這種話的人除了莉娜就只有海格特,當初說的好像就是青年軍。   「需要我怎麼做?」   利奇沉聲問道。   「你有必要顯示一下實力。」   馬龍對利奇的反應很滿意。沒有太多猶豫,立刻就做出決斷,這才是做大事的風格。   「我的實力?」   利奇有些迷糊了,不過他隱隱猜到了一些東西,只是不太肯定,所以乾脆裝傻:「我的實力馬馬虎虎,在王牌騎士裡面或許能夠算得上中階。」   對利奇的裝傻,馬龍並不在意,他等著利奇裝完,這才解釋道:「你當然有實力,影響力也是實力的一種。你的影響力不小,別人也都知道,只是你不把這些影響力顯示出來,別人就算知道,也未必注意到。」   馬龍沒有提具體的計劃,因為具體的計劃並不重要,他們五個人已經把計劃從頭到底推演了好幾遍,成功率在六成以上。就算當中出現意外,他們也有彌補的措施,所以用不著和利奇討論計劃,只要臨走的時候,把懷裡揣的計劃書交給利奇就已經足夠了。   真正重要的是利奇的決心,這個計劃非常瘋狂,連他們這些制定者都感覺難以承受,而實現這個計劃,這個執行者必須是一個非常堅定的人,要不然就是一個瘋子。   「我相信,你也想知道,你在某些人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馬龍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你肯定想知道,你的小隊成員會不會支持你?你肯定想知道,海格特會不會回應你的行動?你肯定會想知道,對你看重的那幾股國外勢力會支持你到什麼程序?」   這句話確實點在利奇的要害上,利奇真的很想知道這些,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真正價值。   「明天是最後的期限,同樣也是最好的時機,一過了明天,赫肖那幫人肯定會對你在意的人下手,現在你的父親和表姐全都關在軍事法庭管轄之下的看守所裡面,這是各方面權衡的結果。但是明天之後,赫肖肯定會以你不回小隊報到為由,把人從監護所帶走,甚至還可能提出接管那座實驗室。到時候肯定會很亂,我們就趁亂把人劫走。」   馬龍簡單說了一下計劃。   「直接劫人?這怎麼可能?」   利奇差一點驚呼起來。   「相信我,絕對不會有問題,一切都已經計劃好了。」   馬龍就差拍胸脯寫血誓了,他不想在這方面多說什麼,立刻岔開話題:「真正的麻煩是把人救出來之後怎麼辦?你、你的父親、表姐還有你的女人們,肯定會遭到通緝,你有辦法在重重圍捕之下逃出去嗎?」   利奇頓時沉默了,如果只是躲藏的話,他有絕對的把握,但是逃出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好半天之後,他看著馬龍反問道:「你們沒有想過這件事?」   利奇看到的是兩張苦笑的面孔。   「如果只是讓一、兩個人逃出去的話,並不是什麼難題,我們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門路。」   馬龍掃了一眼旁邊的賓得。賓得一臉淡然,誰沒有一點小秘密?   誰沒有替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嗎?」   馬龍決定攤一張牌:「我們都有自己關心的人,我有一個溫柔的妻子,有三個可愛的孩子,一個十二歲、一個八歲、一個六歲,我還有父母,我的妻子也有父母……」   「你們那邊總共有多少人?」   利奇連忙打斷了馬龍的話,讓馬龍這樣數下去的話,他根本就記不住。   「我們的小組總共五個人,賓得和另外一個人還沒有結婚,不過他們兩個的兄弟姐妹都有一大堆。」   馬龍看著利奇的反應,最後說道:「總共七十四個人。」   利奇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那天他被愛莎點了一下之後,已經猜到賓得這幫人的想法。既然他打算把阿麗亞娜她們全都弄出去,也就不在乎再多幾十個人。 第二章 環環相扣的行動   拉力博得廣埸東南角,整個街區都被一幢灰褐色的建築物佔據著,這是一幢建造得如同要塞一般的大樓,整幢樓東高西低,最高的地方有七層,在裴內斯也算得上是比較高的建築物,最低的地方也有五層。它的表面沒有一點裝飾,牆壁上的視窗很高但是很窄,全都裝上了鐵欄杆,簡直就像是一座監獄。   這就是共和國最神秘也最讓人敬而遠之的內務部總部大樓。   平心而論,在各國類似的機構之中,共和國的內務部算不上臭名昭彰,因為共和國的創始人對特務政治的討厭程度,不在對騎士的排斥之下。   而此刻的內務部總部大樓比平日更顯得陰森恐怖,大樓的正門敞開著,六輛黑漆馬車從裡面駛了出來。   只要是知道這個地方的人,都可以猜到有人要倒楣了。被抓進裡面去的人,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而且以內務部的「赫赫威名」,想要抓什麼人的話,只要拿出證件往那個人面前一站。大部分人連腳都已經嚇軟,只能乖乖地跟著走,像現在這樣一次出動六輛馬車的情況。少之又少。   裴內斯的街頭原本就冷冷清清,所以這六輛馬車一路飛馳,迅速穿過沙文大道貝芙麗大道、星光廣場……   通過菲亞摩大街的時候,從旁邊的一條馬路又跟上來兩輛黑漆馬車。   「上面怎麼又派了人過來?難道擔心我們應付不了。」   巴特爾微微有些不悅地看著窗外,身為這一次行動的主事者,他有一種被看輕的感覺。不過他只敢嘴裡抱怨兩句,對於上面的意思,他根本不敢違拗。   「有可能,這一次我們十有八九會和軍方的勢力對上。多增加幾個幫手壯壯氣勢也好。」   坐在巴待爾旁邊的一個小個子並不怎麼在意這件事,他沒有巴特爾那種爭強鬥勝的心,在內務部混了大半輩子的他,只求能夠平安無事地把人提走。   「你猜,那個人的兒子會不會半路上殺出來?」   巴特爾將頭從車窗外收了回來,隨口問道。   「誰知道?」   小個子輕嗤了一謦:「上面大概很希望他能夠動手,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動用後招了,不過你我還是祈禱別出意外吧!你我都看過他的資料,那個小子的手可黑得很。」   巴特爾轉頭又瞧了瞧窗外,這一次他注意的不再是多出來的那兩輛馬車,而是那個被定為極度危險的人物。當然他也知道,憑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發現對方的蹤跡。   馬車一路上都很順利,出了市區之後,只用半個小時就到了位於北郊的第四看守所。   馬車當然不能進去,停在看守所的外面。   這個地方屬於軍方管轄,所以牆頭之上戒備森嚴,牆頭拐角的地方全都設著崗哨,每個崗哨都是三個人一起放哨,各盯著一個方向。   巴特爾和那名小個子從馬車上下來,走到看護所的鐵門前敲了敲。   隨著一陣讓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鐵門上的觀察孔打開了。   「我們是內務部的,來提72362 號犯人,之前我們已經和你們聯繫過了。J巴特爾把自己的證件、已經簽署好的移交令,一同放在底下的一個斜槽上,兩份東西一下子滑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門開了,不過開的只是旁邊的小門。   「你可以進去。」   看門人朝著巴特爾說道:你手下的人不行。」   第一次被別人這樣輕視,這位內務部新任組長感覺到無盡的怒意在胸膛裡面燃燒。內務部的人雖然不會得到別人的追捧和奉承,卻也和冷落漠視無緣,一般來說,看到他們的人都是敬畏而且遠離。像現在這樣直接給他們臉色看的情況,絕對很不常見。   「內務部執行公務,至少需要有兩個人在場。」   巴特爾同樣不客氣,反正來的時候上面已經定下了基調,絕對不能退讓,最好能夠把事鬧大。   「那就帶一個人好了。」   看門人瞥了一眼巴特爾身邊的小個子。   正打算借題發揮,對方突然退了半步,巴特爾就像是一拳打空,說不出的難受。   門嘎吱嘎吱地打開了,門軸的地方不知道蛈角F什麼樣子,發出的聲音特別難聽,巴特爾的心裡原本就不舒服,現在更堵得慌。   「心別亂,這是給我們下馬威呢!」   旁邊的小個子碰了碰巴特爾的胳膊肘,低謦提醒道。   這個小個子心裡其實也挺鬱悶,他居然要給這麼一個二百五當助手,這位對內務部的那套東西一竅不通,偏偏又不肯藏拙,做什麼事都要搶在前頭,卻不知道這固然出風頭,卻也容易變成靶子。   懷著一顆鬱悶的心,小個子跟在巴特爾的身後跨進了小門。   門剛剛關上,遠處就又駛來了一輛馬車,特製的加長車廂、裝著鐵欄杆的車窗,證明這是部囚車。   看到囚車過來,原本坐在馬車裡面那些內務部的人紛紛下了車,這是應付驟急事件時的正常做法。   守在牆角崗哨裡面的那些哨兵,同樣也把注意力放在那輛囚車上面。囚犯轉看守所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卻又最容易出事,常常有人想趁機冒險逃跑。雖然從來沒人成功過,可總有人那麼幹。   此刻沒有人注意到,有三個穿著內務部制服的人從最後面的那兩輛馬車裡面出來,悄無聲息地上了最前面的那兩輛馬車。   那兩輛馬車,一輛是巴特爾的專座,另外一輛是為利奇的父親和表姐準備的。   對面的囚車停下來之後,兩個負責押運的士兵從車上下來,同樣走到剛才的那扇鐵門前。   很快兩個人就辦好了手續,那扇鐵門開了,這一次開的是大門。   囚車逕直駛入,當鐵門在囚車的後面徐徐關上之後,無論是牆角崗哨裡面的士兵,還是內務部那些人全藝了一口氣。   現在是冬天,而且昨天剛剛下過雪,此刻正是冰雪部分融化,氣溫最低、最寒冷的時候,所以內務部的那些人絕對沒有興趣在外面吹風,全都拉開車門躲進車廂裡。   利奇就躲在最前面的那輛馬車上,他躲在車門後面的死角裡面,身體縮成一團。   門一開,負賁趕車的那個人級了進來,他沒有注意到躲在一旁的利奇。   利奇的手閃電般地揮了出去,拍在了那個人的脖頸上。   那個人一點都沒有抗拒的能力。一頭就栽倒了下去。還沒等他倒在地上,利奇就把他托在手裡,拉進了馬車。   車門「砰」的一聲重重地關上了。   從口袋裡面翻出一支針劑,利奇給那個昏迷不醒的人注射進去,這一針下去,就算一頭大象肯定也昏迷不醒。   利奇把人塞進了座位底下的暗格裡面,這裡面的空間足夠大,塞幾個人進去,絕對沒有問題。   做完這些事,他側耳朝著四周聽了聽。   外面沒有什麼動靜,後面那輛馬車也沒有傳出呼救聲,想必那兩個人也很順利,利奇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這可以說是整個計劃裡面最令人擔憂、最有可能出狀況的地方。   這裡面最大的問題就是,囚車可能來得太早或者來得太晚,這可不是他們能控制的。那上面的車伕和負責押運的士兵都不是他們的人,馬龍只是利用職權讓一批犯人轉進了這間看守所,第二個問題就是,他們能不能悄無聲息地把車上的人解決掉,只要發出一點聲音,整個計劃就泡湯了。   躲在馬車裡面,利奇的心怎麼也不能平靜,就像是第—次上戰場的時候那樣,整個心七上八下的。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車門突然間開了,上車的那個人顯然知道他在裡面,先豎起了手掌,嘴裡輕喊了一聲:「別!」   從聲音聽起來是賓得,不過那張臉卻和躺在暗格裡面的人一模一樣。   利奇把抬起的手緩緩地放了下來,賓得沒有事先提醒一聲的話,他的手恐怕已經揮出去了。   一上車,賓得立刻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先是從裡面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半透明肉色軟膜,緊接著又掏出了一塊類似軟泥的東西。   不用說,這是要為他化妝了。   「時間夠嗎?」   利奇問道。   「放心,用不著做得很精細,匆匆一眼間能夠看得過去就可以了。幹我們這一行的人不太討人喜歡,沒人會盯著我們猛瞧。」   賓得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說實話。   賓得嘴裡在說話,手上一點兒不停,只見他飛快地揪下幾片軟泥,一番揉搓捏拍,幾片軟泥很快就變成了薄薄的餅狀,他把這些東西直接黏在了利奇的臉上。   利奇那張太過秀氣的臉很快就變得「頭角崢嶸」起來,等到那張薄膜往上一蒙,整個臉立刻就變了。   雖然還沒有完成,卻已經可以看出,賓得打算把他變成巴特爾身邊的那個小個子,從個頭上來說,這兩個人倒是差不多。   往油裡面兌了一些顏料,用刷筆一刷,這張臉立刻有七、八分相似了,等到沾上眉毛和鬍子就更像了。   賓得從包裡面掏出眉筆、眼線筆、鉤刀、抹刀之類的工具,開始在細節方面進行調整。   他正做到一半的時候,那扇鐵門又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音。   賓得立刻停了下來,把所有的東西塞進包裡、然後和利奇兩個人飛快地眺下了馬車。   這個動作並不顯得突兀,因為另外幾輛馬車也是一陣車門亂響。主事者不在的時候躲進車廂裡面,主事者過來之後,還待在馬車裡面就有些不識相了。   利奇趁機藏在了馬車的另外一邊,他的臉化得和小個子一模一樣,兩個人如果不小心對上的話,很容易拆穿。更何況,他還要藉機掩飾他的激動,因為老爸就跟在巴特爾的身後,一臉頹然地走著。   老爸的臉色有些發白,顯然也知道進了內務部意味著什麼。   利奇的心確實有些亂,就在剛才老爸跨出看護所的一剎那,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老爸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這一點並不像以前他想的那麼重要。   「家」對於他來說是一個精神寄托,沒有這個家,他和那些浸沒在調製槽裡面的實驗體沒有什麼兩樣,正是因為有這個家,所以他才是利奇。   利奇正想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人撞了他一下,他這才想起現在有正事要做。   上了馬車,利奇和賓得一起坐在車伕的座位上,他轉身看了一眼身後。   老爸和表姐上了後面那輛車,車門「喀」的一聲銷上了,鎖門的人翮身上了那輛馬車的車伕座位。   利奇的心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因為那個人朝著他打了個暗號,那個暗號表示一切順利。   隨著一聲吆喝,拉車的馬跑了起來,賓得駕著馬車走在最前面,不過他們走的並不是來的路,抓人和出殯一樣不能走回頭路,那不吉利。   看守所在北郊,地方本來就有些偏僻,賓得更是檢了一條特別偏僻的路走,這條路線是事先設計好了的,沿路有一大片農田,還有好幾處荒地。   果然上路之後,走了沒兩公里,利奇已經發現身後跟著三撥人馬,這三撥人似乎還不是一路的,他總感覺到,那些人似乎在互相警戒著。   不過此刻並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第三步計劃進行的地點馬上就要到了。   這條路的盡頭是一片住宅區,那是比阿麗亞娜她們住的下等城區還差勁的一片住宅區,那裡幾乎全都是平房。這些平房是隨意搭建的,所以道路亂七八糟,實在沒有比這更合適下手的地方了。   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一片房屋的影子,利奇就感覺手心裡面濕漉漉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利奇強行讓心平靜了下來,他伸手進右側的衣兜裡面掏出了兩粒鋼珠。   這是從軸承上面拆□的大號鋼珠,每一粒都有黃豆大小。   賓得同樣也做好了準備,他故意駕馭著馬車緊貼著道路的右側行駛,一進入那片住宅區,就看到路邊支著一頂涼棚,馬車幾乎是擦著涼棚而過,雖然沒有和涼棚撞上,卻也頗為嚇人。   「媽的,怎麼駕車的?」   巴特爾從另外一側探出頭來喝罵道。   利奇轉頭笑了笑,手指一彈,一顆鋼珠疾射而出。   看到利奇轉過頭來,巴特爾微微一愣,因為利奇的臉和他副手的臉一模一樣,幾乎在一瞬間他已經感覺到不妙,可惜他來不及做出反應,那顆鋼珠已經命中了他的眉心。   這一下打得並不重,頂多就是普通人用食指彈一下腦門的力度,不過利奇在鋼珠上附了一點震盪力,所以這一擊直接透過腦殼傳進了大腦裡面。   用食指彈一下腦門當然算不得什麼,但是對脆弱的大腦也來一下,那可就不一樣了。巴特爾直接休克,身體一下子從座位上滑落下來。   馬車裡面除了巴特爾還有小個子,小個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首先想到的是這個二百五把腦袋伸出窗外,危險的舉動讓這個傢伙倒楣了。還沒轉到其他的念頭,他的後腦勺同樣被打了一下,跟著一頭栽倒下去。   小個子剛剛倒在地上,車廂前面的隔板就被蹬開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從隔板掉落的地方滑了進來。   當初之所以讓利奇來裝扮為首兩人中的一個,實在是沒有辦法。想要在飛馳的馬車上鑽進車廂,就算對身手嬌健的內務部精英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一件事,但是對身為騎士的利奇來說,卻輕而易舉。   同樣兩支針劑下去,車上的這兩個人也徹底睡著了。利奇把小個子也塞進座位底下的暗格裡面,把巴特爾弄成了打瞌睡的模樣,做完這一切,利奇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最重要的幾步都已經完成了。   馬車繞著環形公路一了半圈朝著城市另外一側的實驗室而去。   離實驗室邇有兩公里,就看到路已經被封閉了,一排路障橫在大道的中央,路障的兩邊全都是人。一邊是內務部的人馬,另外一邊是當初海格特安排保護實驗室的一個中隊的騎士,那百分之百都是青年軍的成員。   內務部的人馬裡面也有騎士,只不過這些騎士一個個都出工不出力,只是在那裡敷衍。這些騎士雖然從小就被洗腦,被當做是一種工具培養,不管是誰上台,不管是哪個黨想掌權,只要是命令,他們都會執行,但他們畢競不是工具,他們有思想,會思考。   雖然一邊的人只是敷衍了事,不過內務部的騎士畢竟數量比絞多,所以青年軍的人只能採取守勢對畤著。   利奇的馬車在很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正對峙著的兩路人馬看到這幾輛馬車,全都是臉色微變。   比較微妙的就是同為內務部赫肖手下的那幫人,他們看到自己人過來增援,心裡既高興,又不爽。   不爽是因為那邊已經解決了麻煩,自己這邊卻仍舊對峙著,這豈不是顯得他們很無能?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興趣過去和巴特爾打個招呼,只是遠遠地點了點頭。   這裡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要怪就得怪巴特爾這個人實在太不得人心了,這個人不但是個外行,還是一個二百五,平時死要面子,還特別喜歡高人一等。內務部裡面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打交道,赫肖的人也是一樣。但巴特爾偏偏是赫肖內定的未來內務部主任,沒人敢說什麼。   從馬車上下來,利奇朝著那道封鎖線走去,賓得亦步亦趨地跟一的身後。早就有另外一個人頂替賓得的位置,坐在車伕的座位上。   在外人看來,巴特爾待在馬車上讓自己副手過去交涉,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身為內務部裡面巴特爾唯一的軍師兼走狗,那個小個子一向都是做需要耍嘴皮子和跑腿的事。   和其他內務部的人一樣,剛剛走到路障邊,利奇就被攔了下來。   來的路上,賓得已經對利奇說起過需要注意些什麼,利奇用大拇指比著身後的那輛馬車。   「知道裡面是什麼人嗎?那個人想要和你們保護的那幾個女人說幾句話,我們勉為其難,這才跑這麼一趟。」   利奇的這套說辭全都是事先商量好的,既用不著說得太多,份量也足夠,他說話的時候,舌頭底下像是塞著什麼東西,聲音含含糊糊的。   對面那個青年軍的成員果然猶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遠處的那輛馬車,瞧見利奇的表姐就坐在一旁邊。   當初海格特和利奇家做生意,青年軍的成員全都到利奇家的店舖訂過戰鬥服,所以青年軍裡面很多人都認識利奇的表姐,這位也是如此。   對於這件事,他沒有辦法定奪,轉身報告去了。   片刻之後那個騎士和另外一個人一起走了進來,離得還很遠,利奇就已經認出了另外那個人。   那不就是哈尼?   自從當初在克里特戰役前夕分別之後,他一直都沒有見過哈尼,說實話對於這幫手下,利奇的心裡頗有些惦念。特別是當他知道部落小隊十五個成員,最終活下來的就只剩下四人的時候,在惦念中他又帶了一絲愧疚。   當初要不是讓部落小隊代替105 小隊前去會合,部落小隊就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失,同樣從另外一個角度講,如果他當初沒有帶著部落小隊前往泊爾摩,這件事也不會發生。   除了喜悅,利奇的心裡還多了一絲淡定。原本在馬龍和賓得的計劃中,這一步成功的幾率是百分之三十左右,畢競青年軍是出了名的難說話,不過就算這一步失敗也不要緊,艾米麗她捫只要在青年軍的保護之下,就用不著擔心會受到傷害。   這不像利奇的父親和表姐,兩個人當初是以貪污和盜竊物資的罪名被捕,青年軍反應慢了一步,等到反應過來後,已經插不進手了。   同樣的罪名無論如何落不到艾米麗她們的頭上,艾米麗和這個實驗室是軍方一級機密單位,一切物資都是由軍方提供,而且裡面的人擁有著極高的保護許可權,除了叛國,其他罪名一概都扣不到她們的頭上。   赫肖很清楚這件事,他派人過來並沒有指望能夠把人帶走,真正的目的只不過是製造摩擦罷了。   但是現在,既然這裡領頭的人是哈尼,情況就不一樣了。   此刻站的地方靠著對峙的地方實在近了一些,利奇乾脆迎了上去。   一直跟在利奇身後的賓得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知道利奇為什麼不按照原定的計劃做了。他同樣也認得哈尼,他們的手裡有利奇的全部情報,哈尼和部落小隊絕對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當初利奇和哈尼制訂的訓練計劃,都被他辦法弄了來。   這就是意外。和利奇的樂觀不同,賓得一時之間不太敢肯定這到底是壞事還是好事。干他們一行的人,全都認為沒有意外比好的意外更好,他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跟,一邊朝著遠處打著暗號,其實用不著賓得打暗號,坐在後面那輛馬車上的馬龍絕對不是瞎子,他當然也看到了哈尼,就在那一瞬問,他的腦子飛快的轉動了起來……   他確信在此之前,駐紮這裡的青年軍的領除不是哈尼,這應該是青年軍臨時的決定,毫無疑問這個決定意味著青年軍高層已經做出了決斷:他們打算挺人,而且這裡面還有不惜一切的味道。   來回盤算了幾遍,馬龍已經大致可以確定這不是壞事,所以他隨手甩了個響鞭,同樣也是暗號,意思是見機行事。   賓得和馬龍暗中交換著意見,利奇已經迎上了哈尼和剛才那個青年軍成員。   因為離開對峙的交界處已經夠遠了,利奇把手放在胸前,拇指和尾指對頂著,另外三根手指併攏,這同樣也是暗號,是他當初和部落小隊的人約定的暗號。   迎面走過來的哈尼頓時一呆,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利奇又連打了兩個手勢。   道些手勢以前和部落小隊在前線的時候,利奇經常會打,第一個手勢代表的是「伏擊」,之後兩個手勢分別代表「裝扮」和「潛入」,以前這三個手勢後面跟的肯定是「突襲」,但是這一次利奇卻換成了「撤退」。   哈尼瞪大了眼睛,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他又看了看利奇的臉。   賓得化的是快妝,這張臉一旦細看,很容易就會被看出一些破綻,哈尼頓時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並沒有感覺到驚訝,當初他們在前線的時候經常做類似的事。唯一讓他驚訝的是,利奇居然敢對內務部下手!他和很多人一樣早就對內務部不滿了,卻都只能忍受著,這一次他已經是借題發揮,大大強硬一把了,沒有想到和利奇這麼一比,仍舊落在下風。   「這裡說話不方便,又很冷,我們找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吧。」   一迎上來,利奇立刻說道。   「好的,沒問題。」   哈尼一口答應。   實驗室旁邊有房子,當□105 小隊駐守的那座小鎮也還在,那時候進行的工程,現在看來根本就用不著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浪費。   四個人進了一間小屋,那個青年軍成員之一也被帶進來,就是因為他已裡看到利奇剛才打那些手勢了。   一進房間,把門一關,哈尼一把抱住了利奇。   「你沒事吧?」   哈尼確一激動。   「這話應該由我來說,你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利奇到不急著問艾米麗她們的情況,他知道,有哈尼在這裡,艾米麗她們肯定吃不了什麼虧。   「馬馬虎虎,我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還好我的命大,文森特也一樣,只可惜了席爾瓦,他負責斷後……」   哈尼一說起這些,頓時顯得異常傷感「別想這些了,聽說你現在很不錯,直接跳過中隊長,升到了副大隊長的位子。」   利奇打趣道。   「那算什麼?」   哈尼倒不是假謙虛:「你是不在乎這些,要不然你升得肯定比我更快。」   「可惜,現在我巳經沒機會了。」   利奇突然長歎了一聲。   哈尼和那個青年軍的成員頓時一陣沉默,他們都明白利奇所說這句的意思。   「誰說沒機會?」   一旁的賓得插了進來:「赫肖肯定會投降諾曼聯盟,組建傀儡政府,時間應該不會太久。到那個時候,對大家的一切指控就都不存在了,所以真正的問題是要逃出去。」   「用不著擔心艾米麗她們,過兩天,我親自把她們送出去。布魯姆元帥已經決定了,這一次我們絕不妥協。」   哈尼顯得頗為意氣風發,這口惡氣他們實在憋得太久了。   和嘉利、海格特一樣,他們也都得出相同的結論,部落小隊遭遇到的並不是偶然的攻擊,而是針對他們的伏擊。   雖然不太清楚到底是哪只鼴鼠搞的鬼,不過把這筆帳算在赫肖的頭上也不算太冤枉。   賓得當然不會認可哈尼的提議:「這不太好,幾個小時之後,大家都會知道我們已經逃脫了,到了那個時候,艾米麗她們根本就走不了,而且赫肖還會藉機發飆。而由我們帶走就完全不同了,大家都看到人是被內務部帶走,執行這項任務的又是赫肖的手下,到時候你們可以反載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我捫可不像你們贓陷害。」   哈尼怒道。   賓得並不打算和「死腦筋」的騎士爭論,他同揉也不擔心青年軍會想不到栽贓這樣的手段,畢竟青年軍裡面並不是人人都「死腦」,像海格特這樣的騎士雖然不多,卻並非絕無僅有。   「他說得沒錯,我必須把艾米麗她們帶走。」   利奇和賓得不一樣,他沒打算解釋理由,也用不著解釋。   果然聽到利奇也這麼說,哈尼不再反對了。   「現在的問題是,這場戲應該怎麼演?」   利奇說道。   路障被搬到一邊,五輛馬車靠了過來,馬車上的人除了必須有一個人趕車之外,其他人都被驅趕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艾米麗、卡洛琳、伊莎貝拉……一個接著一個走了出來登上馬車,總共十個人,正好兩個人一輛馬車。伊莎貝拉的弟弟妹妹沒有被帶過來,赫肖再無恥也不可能把那麼小的小孩拉進這場事端,如果他那麼做了,單單輿論的壓力就足夠讓他坐不穩位子。   馬車仍舊沒有走原路,而是沿著當初105 小隊駐紮過的那個小鎮打了個圈,朝著城裡飛馳而去。   進城之後,這一隊馬車並沒有回總部,而是穿過考文客大街,又穿過馬德里亞廣場,逕直駛入了位於第九區的分部裡面。   這個分部完全在赫肖的控制之下,掌管這裡的是一個處長,四十多歲,體型有些肥胖,這個人是巴特爾一手提拔上來的。   只要是赫肖的手下,全都知道今天的行動,所以這八輛馬車一到,分部的大門立刻就敞開,那個胖子處長從辦公室裡面匆匆忙忙地跑出來,因為跑得太快的緣故,所以有些氣喘。   手下的人剛才報告的時候,胖子嚇了一跳,因為沒人事先給他打過招呼。   不過這種事在內務部也算正常,有時候為了保密,下一步行動要調動什麼人?   要去哪兒?全都只有一、兩個人知道,其他人連問都不能問。   胖子雖然被嚇到了,不過他的心情還算不錯。雖然事先沒人告訴他,但是這同樣也證明他的可靠,這類秘密任務,不可靠的人想要沾邊都做不到。   跑到院子裡面一看,八輛馬車全都坐著人,前面一輛領頭,最後一輛押送,中間那六輛馬車裡面坐的應該就是犯人了。所有車窗的百葉都關著,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能看到的只有趕車的那幾個人。   第一、第二和最後一輛上面趕車的人,看上去有點眼熟,應該是總部的人,不過不是他們圈子的,另外五個就很熟了,全都是巴特爾身邊的「跟班」。   胖子正想著拍巴特爾的馬屁,這一次巴特爾幹得漂亮,說不定主任的寶座能夠提前到手,以後想拍馬屁都未必湊得到跟前了。   就在這個時候,幾輛馬車的門一起開了。   剛往裡面探了探頭,胖子又被嚇了一跳。他看到未來的內務部主任穿著一件斗篷,蒙著臉,身邊總是帶著的那個小個子也是一樣,再看了一眼後面,坐在裡面的人也全都一模一樣,只是從身材上面看得出,大部分都是女人。   這位處長暗自琢磨,都已經到了自己的地盤,還有必要這麼做嗎?不過轉念一想,他又琢磨起來。   能夠進入內務部意味著他是真正的心腹,所以他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投降,然後加入聯盟那邊。他同樣知道,聯盟那邊對這批人很重視。   他不由得亂猜起來,搞得這麼,是不是要把這批人送到聯盟那邊去?   這位處長不由得打了個寒顛。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像他這樣的小人物捲進如此一個大漩渦裡面,弄得不好就會屍骨無存。   胖子正琢磨著,負責趕馬車的人裡面有一個朝著他走了過來。   那個人走到胖子跟前,咬著胖子的耳朵輕聲說道:「讓你的人穿成和我們一樣,然後我們分頭走,我們去會議室走密道。」   胖子在心底一陣頃咕:這搞得也太神秘了,既然走地道,還有必要弄幾個假目標混亂視線嗎?   可惜這種話他不敢說出口,沒人比他更清楚巴特爾的為人了,那是一個外行,而且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外行。這套故弄玄虛的手法,不知道是從哪本小說裡面看來的,內務部的每一個分部都有密道,而且不止一條,一般來說,會議室裡面都會有一條,這樣一來,想要開什麼秘密會議就可以讓人從密道進來,出去的時候也方使。   這裡當然也不例外。   掀起會議室正面的那塊黑板,就看到黑板後面的牆壁上有一扇暗門,胖子稍微用力推了一下,暗門立刻打開了,顯露出黑漆漆的密道。   這條密道挺長,大概有兩百多米。公家的實力確實不是阿麗亞娜那幫女人所能比擬,這條地道雖然也不寬,卻足夠讓兩個人並排而行,四周全都是石壁,也不顯得潮濕。   地道的另一頭是一棟房子,出口在房子的樓梯底下。   利奇第一個從密道裡面出來,他豎起耳朵朝著四周聽了聽。   四周沒什麼動靜,他總算放下心來。   計劃到了這一步,差不多已經完全成功了。   他挪開身體,把出口讓了出來。   緊隨其後出來的是西蒙斯,剛才就是他負責裝巴特爾,第二個出來的是賓得,再後面一個是馬龍。   等到馬龍走出地道的時候,這個傢伙朝著利奇使了個眼色,利奇立刻就明白了,他閃身躲到一邊,舉起了一隻手。   後面那個人剛剛從地道裡面出來,利奇的手就揮了下去,那個人的脖頸上立刻挨了一下結結實實的手刀。不等那個人倒地,利奇已經一把扶住他的身體,把他拎到一旁。   下一個人同樣炮製,轉眼間,五個蒙在鼓裡的巴特爾手下就倒在地上。   「快一點,大家換衣服。」   馬龍像變戲法似的,從斗篷底下翻出一堆衣服來。   賓得忙著給利奇卸妝,現在已經用不著扮那個小個子了。   馬龍準備的衣服全都是男裝,尺碼都偏大,對女人來說,根本用不著把原來的衣服脫下來,只要把這些衣服套在外面就可以了,這些衣服的腰、領口、袖管、褲管的不起眼處全都有用來收緊的線頭,衣服穿上之後一抽線頭,看上去立刻就貼身了許多。   馬龍他們自己根本就用不著這麼麻煩,把外面那身內務部的制服一脫,裡面全部有另外一件衣服,快速改扮和化妝一樣,也是這些內務部精英的必修課。   馬龍的四個手下加上利奇,每人背起一個被打昏過去的傢伙,把他們搬到地下室,回來的時候,其他人差不多也已經換好了衣服:有馬龍在一旁監督著,倒也用不著擔心露出太多破綻。   所有的人全都到齊之後,馬龍推開了房門。   出了門,外面是一條小巷,這是一個四通八達的街區。當初內務部把出入口設在這種地方,就是為了進出的時候不引人注意。   這麼多人—起走的話實在太顯眼了,所以一離開房間,十幾個人就分散開來,三、四個人結伴而行。   越是四通八達的地方,岔道也就越多,很快十幾個人就徹底分散開來,從幾個不同的巷口走了出來。   跑過—條馬路,立刻鑽進對面街區的小巷裡面,所有的退路全都是事先確定好的,每—條退路的盡頭全都停著一輛馬車。雖然此刻的裴內斯冷冷清清,街上看不到幾輛馬車,不過偶爾有一輛馬車跑過,並不會引起特別的注意。   兩個小時之後,軍事委員會大樓裡面響起了一陣憤怒的唯哮。—個禿頂老頭眼露凶光地瞪著底下的一群人,站在最前面的人裡面就有內務部分部的那個胖子處長,此刻他正渾身發抖,臉色白得就像是一張紙。   「你們是不是想要讓我相信,十幾個活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老頭咬牙切齒地問道,他恨不得旁邊有把刀,如果給他一把刀的話,他絕對會把幾個人給宰了。第一個要宰的就是那個還昏迷不醒的傢伙。   對巴特爾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赫肖絕對是打落牙齒往肚裡吞。他很清楚巴特爾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當初把這樣一個人放進內務部,為的就是巴特爾夠蠢。內務部這樣重要的部門只有落在蠢貨手裡,才不會對他有所威脅。   但是現在,他知道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   暫時把火壓下去了一些,赫肖沉聲問道:「現在你們告訴我,發現出事之後,你們做了些什麼?不會只是到我這裡來報信吧?」   聽到這話,底下的這幫人全都鬆了一口氣,這是他們將功折罪的機會。   「我已經派人把公共馬車全都停了,所有通往外地的路也都設了崗哨。」   「我通知了附近幾個受我捫控制的城市,讓我們的人注意從裴內斯過去的陌生人。」   「我剛剛派人前往邊境設崗哨。」   「我的人正牽著警犬跟著那些人的氣味追下去,傍晚之前應該會有所收穫。」   「……」   底下的人各自都說著自己的補救措施。   能夠被赫肖叫到這裡訓斥,就絕對不是巴特爾那樣的草包,也都清楚老頭的脾氣,全都知道出了事之後迅速補救,就有一半的可能獲得老頭的諒解,如果不設法補救的話,那可就完蛋了,至於能不能補救回來?那就只能看運氣了。   赫肖耐心地聽著,他當然很清楚,到了這一步,再做什麼補救都已經晚了。   裴內斯不是那種幾萬人的小城,十幾個人藏在城裡,想要把他們找出來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說,此刻誰都不敢保證這些人仍舊留在裴內斯。   兩個小時足夠讓一輛馬車跑到鄰近的幾個城市,他不認為能夠制訂出這樣周密計劃的人會沒有考慮過逃跑的路線。隨著時間的推移,把人抓回來的可能性會變得越來越小。   這還不是他最感到憂慮的一件事,他真正憂慮的是,這次行動的背後,是不是還有些別的勢力在裡面?   他可不認為這樣—個大騙局是一個十七歲少年隨意找幾個混混就能夠搞定的,這個計劃周密大瞻,而且必須對內務部的一切都非常瞭解,才能夠制訂得出來。   當初他一聽到人被救走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青年軍,其次就是博斯羅瓦那一系的人,但是聽了細節之後,他立刻覺得不像這兩撥人所為,那兩撥人和內務部都不太有關係,甚至可以說有些敵對。   這一點並沒有讓他感到輕鬆,他情願那是青年軍或者博斯羅瓦在背後搞鬼,要不然的話就更麻煩了,說不定幕後黑手就是被他擠得快要下台的亞爾諾,那個老東西可不容易對付,那是一條真正的毒蛇,現在只不過是因為大環境氣氛的緣故,不得不暫時蟄伏。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赫肖就感覺到睡袋發脹。他和亞爾諾打了一輩子交道,明著暗著無數次交手,當然最清楚這個傢伙的厲害。   讓他忌惲的不只是亞爾諾,他同樣懷疑丹特同盟是不是也插手其間?誰都知道他一旦上台,蒙斯托克肯定會投向聯盟那邊,這對同盟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同盟各國想必不會樂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後面這兩個懷疑的對象很有可能會聯手起來對付他,這才是最糟糕的一件事。   想得越多,赫肖越發感覺把人抓回來的希望異常渺茫。在他看來,手下這幫人提出的補救措施有一成能夠被嚴格執行,已經是難以想像了。   想要把裴內斯封銷起來,首先就做不到。現在是戰爭時期,每天都會有上萬人馬進進出出,不讓軍隊調動兵力顯然不合理,想要把所有的士兵全都查一遍,更加不可能;設崗哨也會碰到同樣的問題。   至於讓他們控制的幾座城市加緊盤查,那根本就是聊勝於無,從檔案上來看,那個小傢伙非常擅長遠距離奔襲,有過好幾次帶著大隊人馬長途跋涉的經歷,他很有可能根本不進城,甚至不走大道,直接在荒野和深山間穿行。這同樣也讓封鎖邊境一點用處都沒有。   老頭越想越鬱悶。 第三章 囂張的蟄伏   黑暗、擁擠、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霉味。   利奇手裡拎著一盞馬燈打量著四周,這個地方和騎士總部那個堆滿了小冊子的儲藏室倒是很像。只見一排排書架上,放滿了貼著標籤的資料夾。   這裡就是內務部專門用來處理廢棄檔案的地方,當初馬龍在交接工作的時候,把最重要的一些資料全都找借口送到這裡。   此刻馬龍正在一排還來不及放到書架上的檔案堆裡面翻找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過來。   「這就是你想要看的東西。」   馬龍低聲說道,他把那一疊檔案放在利奇的腳邊,從中抽出一本迅速翻動起來,他翻得很快,轉眼間就找到了要找的那一部分。   把文件翻開,攤在利奇的面前,馬龍退到一邊,靠著一排書架坐了下來。   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攤開的檔案,彷彿感覺到燙手一般,利奇只捏著很小的一角,把文件轉了過來。   這份檔案已經有點年代了,紙質微微有點發硬,紙張的邊緣還有一些發黃的潮印。翻開得這一頁上面,有一些用紅色墨水筆畫出的橫線,從顏色來看,這應該是不久之前加上去的。最粗的一條紅色橫線就畫在標題底下,標題是《實驗體處理方案更改》利奇沒有仔細看,他只是挑那些被紅線勾出來的地方讀了一下。   他心裡沒有懷疑過賓得當初說的話,只是存著那麼一絲僥倖,但是此刻他已經明白,自己確實是從那個陰森恐怖的實驗室裡面出來的「產品」。   看到利奇緩緩地將檔案合了起來,馬龍悠然說道:「這下子你相信了吧そ所有的資料全都在這裡,這些都是原始記錄,也就是說,除了我們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了」「我在考慮要不要殺人滅口。」   利奇淡淡地說道。   馬龍頓時笑了起來,他知道利奇既然可以和他開玩笑,說明這個傢伙並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你對自己的生命安危好像挺有信心。」   利奇不知道這個傢伙為什麼還笑得出?   馬龍往這邊靠了靠,笑著解釋道:「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你就像是一條那樣的狗,當初你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沒有少殺人,卻沒有聽到你對別人提起過。現在你既然開口了,說器並不打算動手。」   「你挺有自信。」   利奇冷冷地說道。〕「也不算什麼自信,只不過我挺相信我的眼光。」   馬龍適時地捧了利奇一下:「你這個人不錯,前前後後做的那些事全都挺漂亮。攀上艾斯波爾之後,你仍舊很低調,不像有些人那樣變得趾高氣昂。至於你在格拉斯洛伐爾干的那些事,又證明你不是一個拘泥於規矩的人。這正是我希望找的合作者。」   「合作者?」   利奇有些訝異,他實在沒有想到,馬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腦子一轉,利奇有些明白為什麼馬龍一個人陪著他到這裡來,很顯然馬龍有很多事並不想讓他以前的組員知道。   「在內務部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知道很多東西,可以比別人早知道很多事。」   馬龍似乎在感歎些什麼:「我在戰爭開始之初,已經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不只是我,內務部裡面級別只要稍微高一些官員,在第一次戰役結束之後就已經開始把家人和財產往國外遷了。赫肖的手下能那麼迅速佔據各個部門,最重要的—個原因就是內務部的各級主管全都沒有心思去爭。   他突然轉頭朝著利奇笑了笑:「不怕你笑話,我原來也有過這樣的念頭,甚至連方向都已經找好了,駐奧摩爾的領事館缺一個武官。偏偏這個時候上面讓我調查你的事,這一查之下,我就發現了很多有趣也有價值的東西。」   「你看上了我什麼?」   利奇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很多……」   馬龍在腦子裡面整理著思緒,一時之間他不知道從哪個方面說起,好半天他才找到了一個方向:「你有才華,更有潛力,這些別人也都看到了。莉娜、海格特、翠絲麗,還有很多其他人都看到了這一點。我卻看到了你有野心,別試圖否認……」   馬龍阻止了利奇的爭辯:「你在哈尼面前的表現證明不了什麼,有野心並不代表想要控制別人,有人喜歡在幕後操縱一切。你的野心和別人的野心有點不一樣,你的野心來自於恐懼,很多事不由你控制,讓你一次次險死還生,所以你想改變些什麼。   你讓你的父親組建了那個不成功的協會,讓自己的女人和兩位神工搭上關係,又和青年軍一起做生意,這都是在鋪路。可惜你沒有經驗,也沒有什麼人可用。   所以你構築起來的這一切,全都像在海邊用沙堆起來的城堡一樣,等到一漲潮,就什麼都沒了。   馬龍自顧自地評論著,利奇則在一旁沉默不語,他在猜測馬龍說這番話的用意。   此刻如果愛莎在一旁就好了,那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從別人的話裡面分析出其中隱含的意思。她是琢磨別人心思的專家。   當然這只是隨意想想,利奇絕對不會真的把愛莎帶到這種地方來,也不會讓她聽到這番話,他只不過是暗中感歎一下他沒有愛莎那種本事罷了。   「你看上了我老爸的那個位置?」   利奇問道,他只能這樣想。   馬龍聽得出利奇並不怎麼在乎剛才的那番話,看來他說的這此,份量還不夠。   既然這樣,那麼就乾脆說點夠份量的吧。這樣想著,馬龍呵呵一笑:「我和你一樣,更喜歡在幕後操縱,對站在前台沒什麼興趣,那個位置你父親坐著,其實挺合適,他有人緣,為人也公正,待人又客氣,把他推出來當門面絕對不錯。」   馬龍這麼一說,利奇就明白了。這是要把老爸當「牽線木偶」,表面上看來高高在上,實際上一舉一動都是別人在幕後操縱。   這種事說起來不太好聽,不過對老爸這樣的人來說倒也合適。   老爸是那種胸無大志的人,以前在家裡就是以老媽為主,他被支配慣了,所以只要表面上能夠風風光光的,他就滿意了。   看到利奇沉默不語,馬龍知道利奇已經認可了他的建議,接下來就該下猛藥了。   「共和國已經完了,接下來就看怎麼組建流亡政府,最糟糕的一種可夠就是,仍舊由亞爾諾為首組建流亡政府,他手下的那幫人是現成的、根本就用不著找人出任政府官員,把原班人馬拉過來就可以了。我相信同盟各國也最希望看到這種結果,這最符合他們的利益。我卻不希望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馬龍的藥下得果然夠重,利奇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傢伙。   「你得目標也太大了點吧!」   利奇不能不發出這樣的驚歎,他以前也經常聽別人吹牛,但是沒有一個人吹得這麼大,更沒有一個人吹地這麼一本正經。   「我沒騙你,這是真的,我可以把家人和親友弄到國外去,卻沒有這麼做,還拉上同一個小組的成員陪著你一起冒險,為的就是這件事。」   馬瓶拚命往裡面加料。   利奇已經徹底傻了,他越來越覺得事情並不像他一開始想的那樣簡單。   「你打算怎麼做?」   利奇問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類似的問題了。   「通緝令已經簽署了,雖然是赫肖的人提意簽發這張通緝令,但是簽署命令的人是亞爾諾,因為他仍舊是總統。他其實有很多辦法可以避免簽這個字,但他沒有那麼做,這是他最大的敗筆。只要咬住這一點,他想翻身都做不到。」   馬龍連聲冷笑。   「難道你打算讓我控告他?」   利奇不以為意,他根本不認為這種小事能夠讓亞爾諾傷筋動骨。   這一次冷笑變成了陰笑,那笑聲就如同門縫裡面鑽進來的風聲,讓人感到渾身發冷。   「道理很簡單,亞爾諾做事—向都很小心,不會給人太大的把柄,戰事失利的罪責也落不到他的頭上,誰都知道,憑共和國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禦聯盟的入侵,只有這一次,他錯了,而且錯得厲害。」   馬龍解釋道。   利奇再—次打斷了他:「他有很多理由可以替自己辯護,比如這件事是赫肖在幕後推動,他是迫不得已才簽字…   馬龍同樣也打斷了利奇:「別忘了,他的手下曾經試圖謀奪你家的財產,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多。再說赫肖肯定會向聯盟投降,他這樣做是同流合污,從這一點還可以引申出很多說法,比如他和赫肖是一明一暗的兩個奸細——給我一點時間,我絕對可以讓每—個共和國的公民都確信這一點。於公於私,亞爾諾都有理由陷害你。你殺他是為了保護自己和親人,更是為了替國家剷除奸細。」   利奇已經無話可說,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完全可能成功。   問題是他要不要那麼做?……   馬龍並沒有管利奇,他仍舊說著自己的計劃,他相信利奇知道了整個計劃之後,肯定會願意那麼做。   「亞爾諾被你刺殺,他的家人肯定不會就此甘休,會試圖控告你,亞爾諾的手下也會借此機會重新選出—個代表人,控告你是造假,藉機造勢謀求組建流亡政府是真。你也正好把你的父親推出來,你父親組的那個協會既有本國人,也有外國人,我們完全可以把那些本國人聯合起來組建政黨,讓那些外國人幫忙造勢。流亡國外的共和國公民裡面,除了一部分有錢人和名流之外,大部分是前一段時間被同盟各國看中的高級工人、技師和設計人員,以你這位新型戰甲設計者的名頭,再加上兩位神工和眾多大師助威,我不認為我們會輸。」   這一次利奇是真的嚇壞了。他拫本想不到馬龍的計劃會如此「龐大」。   「你在開玩笑?」   利奇很想摸一下馬龍的額頭,想看看這個傢伙有沒有發燒。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馬龍心底暗笑,他總算把這小子給逗了起來。   「哈哈,讓我老爸當流亡政府的領導人?你的這個玩笑開得實在太大了一些」利奇笑了一會兒,搖頭歎了口氣。   平心而論,他對這計劃確實有些在意,那正是他一直想要的,只不過這一步跨得實在太大了一些。恐怕不會有比老爸當最高領導人更可笑的事了,這個傢伙從來沒有真正領導過任何人,就算在家裡也是被領導者。   「我沒說讓你老爸成為流亡政府的領導人。」   馬龍不得不做出一些補充,要不然這個計劃確實顯得異常可笑:「只要這個政黨一建立起來,把亞爾諾的那幫手下打下去,看到這個政黨有如此眾多的支持者,聲勢又那麼大,肯定會有很多投機者削尖腦袋鑽進來,從他們之中挑一些人組建流亡政府就可以了,你父親的位置只可能、也只會是執政黨主席,」   執政黨主席,這個位子已經夠嚇人了,不過和流亡政府領導人比起來,確實要現實得多。在格拉斯洛伐爾同樣也有各種政黨,每當選舉市長的時候,各種各樣的政黨成員全都跑上街頭拉票,那場面別說多熱鬧了,而且對他們這種小市民家庭來說,選舉期間是最舒服的日子,稍微大方一些的政黨都會送出一些小禮物,雖然未必值錢,卻很有趣,有時候他們還可以白吃一頓。   在他的記憶之中,那些候選人一個個都非常耀眼奪目,至於政黨主席雖然也站在前排,不過沒什麼人會特別注意。   利奇根本沒問,老爸如果坐不穩那個位子,被別人擠下來怎麼辦?他相信,馬龍既然敢提出這樣的計劃,就肯定已經想好了一切。   這個傢伙已經說過,他喜歡在幕後操縱,以後有什麼事就讓他去操心。更何況,老爸就算被擠下台也不會太在乎,曾經風光過就已經足夠了。老爸不是一個戀權的人,老媽愛面子卻也容易滿足,能夠進入上層圈子足夠讓她樂得發昏。玲姨和表姐都是有虛榮心,卻更在意實惠的女人。   現在他真的心動了。   內務部總部大樓的鐵門重重地在身後關上,兩個人非常自然地把證件收了起來,這東西其實已經沒用了。   一直緊跟在馬龍身後的利奇偷偷地鬆了口氣,就在片刻之前,他仍舊沒有完全信任馬龍,這一次他跟著馬龍冒險進入這座陰森的大樓,為的就是那些證據。   來這裡之前,他甚至懷疑過這根本就是圈套,包括救援他父親和表姐的行動,都可能是圈套的一部分,這個圈套的目地就是坐實他們的罪名。   現在終於能夠鬆一口氣。   心情變一鬆,利奇不由得感到好笑起來。   誰都不會想到,做下那麼一件天大的案子,他們居然不快點跑路,居然還悠哉悠哉地回總部上班,光明正大地回到最危險最不可能來的地方。   證件是真的,原來的擁有者是赫肖的手下,挑上這兩個人是因為身材的原因。   馬能是中等個頭,想要找一個替代者還算容易,利奇今年十七,身材稍微顯得矮小了一些,只能選擇個頭比較小的假扮,這兩個人身材比較合適又住在一起,自然就倒楣了。更妙的是,這兩個人屬於那種扔在人群裡面很難被找出來的傢伙,裝扮他們的安全性挺高。   只有親自在內務部裡面走了一遛,他才明白為什麼馬龍和賓得都說共和國已經失去了控制。內務部從外面看上去仍是戒備森嚴,到處是明崗暗哨,一道走廊柱往往被七、八道鐵柵□門隔開,走到哪裡都要出示證件,實際上卻是,拿著一張假證件的他跟在馬龍的身後,幾乎把整個總部大樓都逛了個遍。   走的時候,馬甜用的是調查昨天那個案子的名義,此刻赫肖的手下全都一上忙活,這個借口絕對順理成章。用這個借口,馬龍還要了一輛專用馬車。   馬車就停在大樓門口。   一坐進去,利奇立刻從衣服底下翻出了那個文件。馬車有銅質的暖爐,這是為了冬天車裡面不至於太冷,此刻暖爐正生著火,利奇坐在暖爐旁邊,將那疊文件一張張地塞了進去。   隔著暖爐那狹小的誠門,看著一張張紙片化作跳動的火焰,並且最終變成飛敗的灰煙,利奇的心裡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當所有的證據全都消失在火中,利奇終於舒了口氣,他那不為人知的過去全都已經不存在了,就算再有人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也不可能找到任何證據,甚至連查都無從查起。   看著利奇急不可待的銷毀證據,馬龍在旁邊不經意地露出一絲微笑。等到利奇燒完了,他擠開利奇蹲在暖爐旁邊。只見他拎著暖壚搖了搖,然後一伸手把曖爐底下的灰屜拉孟來。   灰屜裡面有不少燒剩下的灰燼,甚至還有一些沒有燒完的小紙片。—看到這些,利奇頓時一陣愕然,他確實疏忽了。   馬瞄隨手把沒有燒完的紙片撿出來,又投入了爐膛裡面,這一次再也沒有東西剩下,他拿起旁邊的鐵條在灰堆裡面攪了幾下,所有的灰燼都混在一起。   坐回自己的位子,馬龍什麼話都沒有說,剛才他已經和利奇進行了一場無聲的對話。   他想要讓利奇知道,只要有他在,就可以保證不會有什麼疏漏。要不然,他一開始就可以阻止利奇銷毀那些檔案,事後抹去痕跡總不如一開始就多加小心。   馬龍相信利奇可定能夠明白他的苦心。   兩個人坐在馬車裡面一言不發,一路之上到處都能聽到崗哨,不過他們乘坐的這兩馬車掛的是內務認牌號,就算被攔下,也頂多查一下證件,立刻就放行。   馬車一直到了軍需處的外場才停下來。   和城裡的冷清正相反,這裡顯得異常熱鬧。   外場倉庫是一片佔地很廣的倉庫區,四周有高牆圍攏著,只有兩道門,一道進、一道出,各種前來裝貨的車輛拍成了長龍,所以他們的車遠遠地就停了下來。   馬龍把馬車打發了回去。   這一手顯得非常漂亮,讓馬車回去是順理成章的事,這個地方二十四小時都非常擁塞,馬車停在這裡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堵到當中。再說這裡別的東西不多,各種各樣的車卻有的是,以馬龍的身份,絕對沒有人敢拒絕載他一程。   看到那輛馬車遠去,利奇感到輕鬆許多。等到那兩個昏迷的人甦醒過來,他們混進內務部的事肯定會暴箱,順著線索查,肯定查到這裡。   利奇很愉快地看著那長長的車龍,這些車大部分要駕往前線,而且中途絕不停下來休息,內務部想要追查的話,那可就有意思了,心中—陣暗笑之後,利奇又感覺到一絲寒意。如果說以前的他對內務的人既感到神秘又感到畏懼的話,那麼現在揭開了那層神秘的面紗,他更多的是恐俱。這些內務部精英的心思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的算計環環相扣,讓人在不知不覺間落入其中。   到外場倉庫,名義上是來收集線索,利奇的父親在軍需部做事,外場倉庫是經常來的地方。赫肖的手下在這方面動腦筋的人並不在少數,所以在倉庫做事的那些人,看到穿著內務部制服的馬龍和利奇信步走來,一個個都盡可能離得遠遠的,很多人甚至情願繞遠路,也不肯走過這兩個人的身邊。   對於馬龍和利奇來說,被人畏懼反倒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兩個人穿過最繁忙的區域朝著比較冷清的地方走去。   外場倉庫最冷清的地方是東北角,那裡是廢棄品倉庫,在搬運過程中損壞或者受潮的軍服被褥、發霉變質的軍用食品、還有報廢的運輸車輛,全都被堆在這裡。   這些同樣也是他們此行的目地。   所有報廢的運輸車輛全部拆成—個個零件,不同的零件分門別類地存放著,堆疊在—起的車架像一座小山,只是頂上蓋著—張巨大的油布。旁邊是十幾個鐵皮圓筒,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拆下來的車軸,為了防止生蛂A裡面還浸滿了機油。   「真是財大氣粗,這些東西稍微修理一下都還可以用。」   利奇在一旁評論著。   「這個地方是你父親告訴你的?」   馬龍看得比利奇更加仔細,他甚至從鐵皮圓簡裡面抽出了一根車軸看了看,這東西兩頭都有些磨損,不過要使用的話應該還可以,只是考慮到這些車輛整天前線後方來回跑,把它們報廢也不是說不過去。   這番話肯定不能當著利奇的面說。馬龍很清楚,利奇和他的父親都過慣節儉日子,那是一分一厘都要精打細算過日子的生活。   不過這樣的人有的時候確實很有用,馬龍自認絕對不會想到把這些東西再利用。   他快步繞著這個角落轉了—圈。   對於外場倉庫來說,這只是一個角落,實際上這裡的地方絕對不小,比兩個操埸還大。   稍微估算了一下,馬龍大致算出這些報廢車輛如果全都重新組裝起來,數量恐怕有五、六百輛。這裡面大部分是軍需部專用的運輸車,銅骨架外包著硬木,輪子外側還包著厚厚的膠皮環,絕對結實又輕便,既可以用馬拉拽,也可以裝上動力機構。車子又大,稍微擠一下的話,塞下四、五十個成年人,絕對不會有問題。   「我原來以為要把我們攜家帶口那麼多人帶出去,肯定是—件麻煩事,現在看來挺輕鬆的嘛!」   馬龍的嘴裡不停地發出嘖嘖的聲音。   他感受到吃虧了,要是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多拉一些人出來,誰沒有—大堆的親朋好友?可惜現在晚了,此刻他們的親朋好友一定都被監視。   看放廢棄物資的角落,兩個人對未來更加有把埋了。現在誰都看不起這些東西,但是不久的將來,這些東西恐怕會讓人搶破頭。   在戰爭時期,誰掌握著足夠的物資,誰就擁有話語權。馬龍的腦子非常好用,之前他只是沒有看到這一點,此刻他已經琢磨如何搶在別人前面盡可能多收集這些東西。   馬龍對邊些東西的認知還在利奇之上,他很清楚,只要塞點錢或者許諾一些好處,很多人甚至會把一點兒都沒有問題的物資,隨便找一個理由報廢,到時候再以清理垃圾的名義,很輕鬆地就可以把這些東西搞到手。   他馬上就盤算起應該怎麼做了。   馬龍是在調查科,對於收賄受賄,拉攏食蝕那一套實在太熟悉了,他對政府各個部門的官員又一清二楚,所以片刻之間,他的腦子裡面就已經列出了一份清單附帶一個不太詳細的計劃。   不過做任何事情都必須付出代價,他可沒什麼錢。   馬龍靠在圍牆邊上,手托著下巴琢磨起來。   在內務部這兒久,看多了官場裡面各種各樣的交易,他當然最清楚,想要做成一件事情無外乎三條路:用錢,耍權,借勢。   錢,他沒有;權,暫時也沒有;唯一能夠走的路就是借勢了。   有什麼勢可借呢?馬龍的手來回搓著下巴,下巴被他搓得越來越紅。   「你走不走?那兩個被我們弄昏的白癡說不定已經醒過來了。」   利奇走到馬龍的身邊拍了拍他。   「可以,我早就想離開了。」   馬龍言不由衷答道。   「我把你送到皇后大道,到那裡分手。」   利奇說道,他和其他人並不是躲在同一個地方。   利奇並沒有吧兩撥人弄到一起,一方面不方便,另一方面他對馬龍仍舊有一點不放心,更何況把雞蛋全放到一個籃子裡面,實在是有些危險。   馬龍他們躲藏的隱蔽所,同樣也是那幫女人精心佈置一個藏身處。馬龍他們當然也有隱密的據點,不過他們擔心他們的據點不太可靠。   「我明白,你的那個溫柔鄉是絕對不可能和我們分享的,我也沒打算去,和那麼多漂亮女人高在一起,也就只有你扛得住,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有命進去,沒命出來。」   馬龍打趣道,他心有不甘地用力拍了—下利奇的後背,隨口罵道:「你這頭精液上腦的種驢,你這個腳踏幾百頭船的花心大蘿蔔。」   馬龍罵完之後大笑起來,因為他感覺到種驢這個外號很適合利奇。驢子的個頭也挺小,那玩意兒卻大得嚇人,絕對超過馬的那玩意兒。他越想越好笑,越笑越起勁。   突然笑聲一下子停止了,彷拂有人在一剎那間割斷了他的喉嚨似的,那感覺詭異極了。   更詭異的是馬龍的臉,他的臉似驚喜,似煥然,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猙獰。   利奇吃了一驚一他連忙朝著四周張望,看了一圈之後,——了口氣。四周並沒有可疑的跡象,別說是抓他們的人,就連在這幹活的人也—個都看到。   「幹什麼這種反應?嚇死我了 .」利奇抱怨道。   「沒事,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點東西省」馬龍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而且興致明顯比剛才高得多了。   就在剛才,他猛地想到可以借上的「勢」。   此刻「所有的人都對未來沒有絲毫的把握,那些已經準備逃往國外的人?心中仍舊害怕同盟最終會失敗,至於決定留在蒙斯托克投降聯盟的那幫人,同樣也擔心聯盟會失敗如果有可能的話,很多人都想腳踏兩頭船。   如果他裝作聯盟那邊的人,恐嚇那些準備逃往國外的人,讓他們幫這個「小忙」,稍微動用一下他們即將失去的權力,想必他們不會反對。反過來他又可以以同盟這邊的人的身份,嚇唬那些投降派,許諾將來同盟獲勝保他們無事,他們應該會很商興地合作。   原本不夠詳細的計劃,已經漸漸地變得精細。   在皇后大道分手,利奇徑直回到了那條春意融融的地道。   一進地道,他的老二立刻—直了,他看到的是滿眼的豐乳肥臀。   那些女人以前的穿著只能算是比較隨便,地道裡面氣溫本來就高,還有一些悶,所以她們全都穿得不多。   不多並不意昧著少,那時候她們至少把身體全都蓋了起來,但是一些女人要不領口大,要不底下穿著一條丁字褲,露出白白的屁股。   對於這樣的衣服,利奇一點都不陌生。當初玲姨就帶了一箱子這樣的衣服到他家來,他至今還記得玲姨、老媽和表姐三個女人穿著那種令人血脈賁張的衣服在房間裡面談論女人的話題。   同樣是性感內衣,玲姨,老媽和表姐穿的還算含蓄一些,大部分地方都隱而不露,而眼前這些女人卻根本沒有忌憚,簡直是怎麼暴露怎麼穿,完全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逗。   利奇硬著頭皮朝著地道另外一頭走去,他喜歡女人,不過他真正喜歡的是征服女人時的那種感覺,現在完全反了過來,這些女人個個眼裡面噴吐著慾火,想要把他吃了似的,這就有些不太好玩了。   短短的數百米,他卻感覺到走得很辛苦,他走過的時候,很多女人會擠過來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手也會摸上來。他身上最受歡迎的部位就是高高挺著的老二,雖然隔著褲子,不過被這麼多女人、這麼多雙軟綿綿的手摸下來,著傢伙已經快要頂破褲子鑽出來了。   好不容易走到地道盡頭,就看到阿麗亞娜笑吟吟地靠坐在床上,莫妮卡和卡門一左—右扭動著身體包夾過來,兩個人全都是一隻手搭在利奇的屁股上,一隻手握住利奇性器。   「這是怎麼了?午飯裡面拌入了春藥嗎?」   利奇驚詫地問奧黛麗,所有的人裡面只有奧黛麗看上去還算正常。   「這就是春藥,最好的春藥。」   愛莎踩著貓步靠了過來,她不在穿著那件透明的薄紗襯衫,而是換上了一條貼身的絲綢長袍,那柔滑的絲綢將她優美的身材完全襯托了出來。   看多了性感暴露的穿著,這身華麗卻不失誘惑的打扮讓利奇眼睛一亮,不過他隨即注意到莫妮卡和卡門同樣和往日不同。   莫妮卡穿的含簡單,只是在腰際綁了一塊豹皮,除此之外就只有胸前掛著的一條綴滿鋒銳獸牙和利爪的項鏈,穿的雖少,但是給利奇的感覺卻不是淫蕩,而是野性,帶著荒蠻味道的野性。   至於卡門的打扮更是讓利奇嚇了—跳,上半身紅色長袖大開領的正裝,下半身黑色簡裙,配上那窄長的黑邊眼鏡,簡直和他以前的班導一模一樣。偏偏這樣一身讓他很不自在的衣服裡面,居然什麼都沒有,從那敞開的領口可以看到白嫩的肌虜。   利奇不由自主地嚥了嚥口水,這太引人犯罪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   利奇嚷嚷起來:「先給我一個解釋」別的女人還想挑逗一下利奇,幸好愛莎—直都注意利奇的變化,她看到利奇的眉頭伸了起來,立刻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把這個強勢的「大男孩」惹惱了,絕對沒有好下場。   「好吧,好吧,那天被你幹得昏死過去的女人,睡醒之後全都發現自己蒙了一身臭汗,汗潢裡面還有一些污跡,一粒粒的就像是黑霉斑。一開始大家都很,不過檢查了—下身體之後,卻發現感覺很不錯,特別是阿麗亞娜和另外幾個人,她們身上都有暗傷,以前一旦被幹得太厲害,醒來的時候腰就像斷了似的,碰到陰雨天或者冷熱交替的時候也是這樣,但是這一次她們不但有那種感覺,身體還好了許多。」   愛莎突然換了一副嬌滴滴的模樣,懊悔而又可憐地說道:「早知道這樣,那天我也就不耍小聰明了,最後還是被你幹了一個晚上,人累得要死,卻沒有得到這些好處。」   她突然撒嬌起來,一邊解利奇的褲子紐扣,一邊說:「我不管,我不管,你也要這樣對我一次。」   愛莎後來說了些什麼,利奇一點都沒有聽到,他呆呆地站在那裡,任憑愛莎把他的褲子解開來,把他的老二捧在手裡。此刻他的腦子裡面只有之前的那些話。   能夠治病當然不是因為做愛,那天他因為心中歉疚,事後給每——個女人檢查,檢查身體的時候需要輪入一絲鬥氣進她們的身體。   他一直都以為進入普通人身體裡面的鬥氣最後都會消散,因為和艾米麗她們做愛的時候,也經常將鬥氣注入她們的身體,特別是金妮的媽媽克絲琴娃這個最漂亮也最得寵的女人,他曾經用她的身體完善「御風」,克絲琴娃的身體被鬥氣撤底疏通過,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難道是因為陰氣被抽取的緣故?   利奇只能這樣想,在艾米麗她捫這幾個女孩的身上,他從來不敢抽取她們的除氣,因為他不知道這對女人有什麼害處:在克絲琴娃她們幾個的身上倒是試過,不過她們的元氣早已經虧損,能夠抽取的陰氣沒有多少,再說他也不敢抽取得太狠。   難道—定要把所有的陰氣全都搾取出來,然後鬥氣才能夠填充進去?   這讓他想起老媽怎麼做鹵魚了。買來的魚全都要用鹼鹽醃漬過,把裡面的水全都收干,然後再浸入滷汁裡面,才能夠讓滷汁滲透進去。   只是猜測根本沒用,很多東西必須試驗過之後才能夠明白。利奇一把將愛莎抱了起來,很粗魯地按在旁邊的行軍床上。   把絲綢長袍的下擺往旁邊—撩,果然裡面—點東西都沒穿,愛莎的兩腿之間水光一片,一道水痕從大腿根一直拖到腿彎上。   「早就春潮氾濫了呀!」   利奇在愛莎的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把,他的手挺重,一下子就是—個巴掌印力「啊……痛。」   愛莎大叫了起來。   就那-瞬間,利奇腰眼一用力,碩大的性器—下頂了進去。   玩這—套,利奇是越來越熟了,對於自己的性器的控制能力越來越強。那天迷迷糊糊幹了那麼多女人,干到後來他甚至發現了一個訣竅,只要用一點鬥氣就可以—插到底直入子宮。   愛莎又是一聲尖叫,接著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了。她的身體—下子繃緊,兩隻手緊緊地抓住底下的被褥。   此刻她總算相信,阿麗亞娜用「在天堂之中承受地獄中的酷刑」形容這種滋味,絕對一點都不誇張,現在她就有這樣的感覺。她甚至感覺到阿麗亞娜還少說了一點,在這個恐怖天堂之中,「時間」似乎過得非常慢。   當初她看著阿麗亞娜她們一個個倒下,所有的人裡以莫妮卡支撐的時間最長,卻沒有超過一刻鐘,其他人只支撐了五、六分鐘就一洩千里,然後就昏迷了過去,但是現在她卻感覺到似乎已經干了好幾個小時。   愛莎感覺到時間過去了很久,其實也就四分鐘多—點點。她的身子算是比較弱的,以前也沒碰上過如狼似虎一般的人物,自然不太耐干。   她那繃緊的肌肉漸漸撐不住了,變得疲軟起來,最先軟下來的就是那纖細苗條的雙腿,愛莎的雙腿就像是抽搐似的伸縮不停。   腿鬆動了,腰自然也就鬆動了,她的腰上下擺動著,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速度卻越來越慢。突然她渾身一抖,接著整個身體都垮塌了下來,與此同時,一股淫液從雙腿之間湧了出來,把床沿完全打濕了。   如果是以前,利奇就應該抽身而去,再找另外一個女人,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那麼做,他的手在愛莎滑膩的屁股上一撫摸了幾下之後,手指點在她的尾椎上面。—絲鬥氣緩緩地送入了愛莎的體內,他控制著這絲鬥氣在她的體內徐徐運轉著。   因為有心而為,也因為注入的鬥氣比較多,所以一圈運轉下來,他立刻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   他的鬥氣確實消散開來,不過並不是消失了,而是化入了愛莎的身體之中,又送了一絲斗進入愛莎的身體,這一次有了經驗,觀察得更仔細了。   果然隨著鬥氣的漸漸消敗,他發現鬥氣消散最多的地方大部分和愛莎的性敏感點一致,鬥氣消失在那裡之後,那裡的生命能量就會發生異常的變化,而且這種變化漸漸擴散到五臟六腑。   更令利奇感到不可思意的是,不同的敏感點似乎影響到特定的臟器,互相之間絕不相混。   突然間他想起以前好像看過一本書,上面提到過一些有趣的假設,這種假設就和眼前的情況非常符合。   可惜他怎麼也想不起那本書的具體內容,只記得那種假設認為人體和宇宙一樣,也是由水、風、地、火構成。當初他看到這部分的時候,隨手就翻了過去,因為水、風、地、火學說原本就是古代人類對這個世界認識不夠的情況下,設想出來的一種假說,現在連小學生都知道,宇宙的構成遠比那要複雜的多。   但是此刻利奇卻有些茫然起來。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鬥氣的屬性主要就是水、風、地、火這四種,其他冰、霜之類的屬性只是衍生出來的分支,幾千年來一直都是如此。   如果說古代人的認識全都是錯的,為什麼從來沒有出現過新的鬥氣體系?   利奇徹底迷惑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人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走人了岔道?還是騎士已經脫離整個世界的步伐太遠?或許兩者兼而有之。   利奇的手在愛莎的身上用力揉搓起來,他的手上同樣帶著鬥氣,這些鬥氣透入愛莎的體內,刺激著那些敏感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愛莎漸漸變得異樣,儘管她本人已經昏迷了,身體卻有了反應。   利奇的手揉搓到的部位,有的時候四周的肌肉會微微地顫抖起來,皮膚的顏色也會迅速變紅,有的時候她的陰道和肛門會劇烈收縮蠕動,還分泌出大量的淫液,反應比較激烈時,她整個身體都會一片潮紅,毛孔完全張開,汗珠迅速滲透出來。   「利奇漸漸找到了竅門,一些沉澱在大腦深處的記憶也一點一點地浮現出來。   騎士除了要學會怎麼殺人,同樣也必須懂得急救。鬥氣可以用來急救,效果當然不如念者的念力治療那麼好,不過在戰場上沒有念者的時候,就要靠它救命了。   鬥氣治療術相對比較粗糙,只有止血、止痛、麻痺、疏通血脈、護住心脈、強行刺激心臟釅幾種,一、兩堂課就能夠教完。   他對鬥氣治療術比普通的騎士稍微懂得多—些,原因是翠絲麗介紹給他的書籍裡面,有一本是七個世紀以前劍聖勞勃。奧巴羅所寫的《隱修錄》其中有一章《拾遺篇》裡面就提到了鬥氣治療術,這位劍聖恐怕是唯一一個花費心思研究治療術的人。   當初他看的時候並沒有太過注意,只是因為寫的人是堂堂的劍聖,他看得比較仔細,也就記在腦子裡面。現在回想起來,那裡面的很多手法倒是很有必要拿來試試。 第四章 準備離開   黑漆漆的地道裡面,到處是「吱吱」的尖叫聲,這裡是老鼠的王國。但是此刻這個「安靜祥和」之地,來了一個瘋狂的殺戮者。   一片片清冷的光影憑空出現,每一片光影都是整整齊齊的五道劃痕,看上去像是野獸的爪子,卻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美感。   老鼠當然不會欣賞其中的美妙,對它們來說,那是真正的噩夢,每一次光影閃現,都會有一個同伴被整整齊齊地撕裂成幾條。   那清冷的劃痕比快刀還要鋒利,別說這些老鼠,就連亂七八糟堆在那裡的鋼管,鐵架、混凝土塊上照樣留下了一道道極細的痕跡。   清冷的光影越閃越快,四周那「吱吱」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少,到了最後還活著的那些老鼠都已經變聰明了,一點兒聲音都不發出來,只是埋頭逃命或者拚命往角落裡磚。   不過這招對利奇一點用都沒有,地道裡面寬不過六米,完全被他的「場」籠罩著,不管老鼠躲在哪裡、不管有沒有光,他都能夠「看」得見。   這些老鼠就算躲在牆壁的縫隙裡面也沒用,除了從「半月杯」演化而來的「裂風」和" 撕影" ,他還有一招「破魂」那是從普通的震盪攻擊裡面演化而來。   當初從蒂迪那裡換來了她家的密傳武技「飄風九變幻」和「細兩十連環」圖書管理員大叔又幫他弄來了一些類似的功法,他就一直在琢磨胲如何把這些融合在一起,弄出一套屬於他自己的武技。   被翠絲麗揍得像豬頭的那段日子,他已經找到了一些頭緒,只是沒有時間仔細研究一下,現他總算是有空了。   在道條地道裡面,他已經住了兩個多月,除了每隔幾天都會去老爸那邊一次,詢問一下他們的情況,大部分時間都躲在地道裡面"一開始的時候有那麼多女人陪著,整天鶯燕語,興致上來就隨意拉過一個女人大干一埸,沒興致就躺在床上讓那些女人伺候他,各種各樣想得到想不到的花招一一嘗試過,日子過得確實有滋有味。但是時間長了,這種荒唐的生活也讓人感覺到膩煩。   好在除了做愛,他還可以用修煉和完善功法打發時間。   一隨手拍出一記「破魂」隨著空氣一陣震盪,一根混凝土管子後面傳來「吱」的一聲尖叫,那是躲在角落裡面的老鼠被擊中之前發出的慘嚎。   利奇沒有興趣檢查老鼠的屍體,被「破魂」擊中的老鼠全都渾身爆裂而死,樣子絕對難看。   在道段百米多長的地道裡面來回走了一圈,利奇確認再也沒有一隻活著的老鼠了,他停了下來,按了一下記錄銀的按鈕。   一直以來他一覺自己缺少些什麼,可惜僅僅憑感覺根本發現不了任何東西,所以他冒險出去了一趟,弄了一個記錄儀回來。   剛才的每一個動作緩慢地重播,不過利奇真正注意的並不是動作本身,而進底下的那,一排圖表。   他不停切換著這些圓表,全部的圓表有幾十個,每一個都代表著一組重要的資料。   對於不同的人來說,這些資料有著不同的意義。   戰甲製造師可以從中著出戰甲的性能好壞、而騎士則能夠從資料中看出操縱戰甲的騎士的實力。   把剛才的動作從頭到尾放了一遍,利奇皺起了眉頭。從資料上,他仍舊沒有看出任何東西。他新創的這種戰技並不算差,除了攻擊力的數值不算很高之外,其他各部位的資料全都不錯,特別是攻擊的持續性和連續瑜出威力都頗為強悍,鬥氣的利用效率更是高得驚人。至少105 小隊的正式成員裡面,絕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在道項數值上和他相比。   當然利奇絕對不會試圖和那個唯一的編制外人員比,翠絲麗修練的神技能夠直接駕馭外界的力量,鬥氣的利用效率理論上能夠超過百分之一百,簡直是妖孽般的存在。   研究了半天,他也沒有發現缺少些什麼,利奇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記錄儀仍舊在重播剛才的動作,因為利奇沒有操作,所以它顯示的圖表恢復到了預先設定的形態。   這個記錄趣原本是某個研究所的東西,利奇對那個研究所很熟,知道那個地方對器材的管理非常鬆懈,便偷偷溜進去把這東西弄了出來,所以圓表上所顯露的全都是和戰甲有關的資料。   用艾斯波爾畢生研究的技術改造而成,經過伊洛親手調製的這件戰甲,確資有著令人驚異的性能,特別是操作性和動作準確度方面,這部戰甲絕對遠超其他的夜叉戰甲。不過這類超輕型的戰甲,總是會有一此先天性的不足。   圓表上那幾條暗紅色的線條,讓利奇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不同的顏色代表和同類戰甲相比的差距,黃色代表遠遠超越,綠色代表超越但是相差不多,而暗紅色代表的是差得很遠。   那幾條暗紅線條分別是防禦力、動力輸出值、結構承受力、最高負荷上限。   總而言之就是不夠結實,像紙糊的一樣,一撕就破。   換普通的戰甲就會好得多了。利奇的腦子裡面頻時跳出了這個念頭。   不過念頭只是一閃,立刻就消失了。換一部戰甲確實沒有這些問題,但是整體性能資料就不可能這樣漂亮。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念頭從他的心底升起。   金剛,防禦力最強,同樣也是最全面的神技,一旦練成它的話,所有的問政就全都解決了。   利奇突然苦笑起來,如果金剛那麼容易練成,那就不成煩描了。   只要有點門路的人都能夠弄到神技的修煉方法,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棖練過這些神技,可足能夠練成一些皮毛的只是少數,能夠修煉到小成的絕對鳳毛麟角,而達到大成的更是就那麼幾個。   這其中又以金剛最難修難練,而且是一種不能成功就徹底淪為廢物的恐怖功法,不是意志堅定之輩、沒有斷絕一切後路的決心,根本就沒資格修煉這種功法。   不過金剛同樣也是最好練、最容易成就的一種神功,能夠練成皮毛的人雖然鳳毛麟角,但是能夠練成皮毛的人幾乎都能夠進入小成的境界,更有三成的人能夠修煉到大成境界。   修煉金剛達到大成的人,比修煉另外十六種神技達到大成的人,加起來還耍多。   利奇早就從大叔那裡得到了金剛的修煉方法,甚至還有歷代修煉大成者的心得。   說他不動心絕對是不可能的,不過利奇對自己還是有點瞭解,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種心智堅定的人物,更有很多東西難以放下,讓他做這種孤注一擲的豪賭,他絕對不會幹。   所以這條路同樣也走不通。   隨著一聲歎息,利奇關掉了記錄儀,他走到地道中間的地方。   那裡有一根下水道管路,此刻下水道管路的出口被一塊石板蓋住了,利奇用腳把石板蹬到一邊。   這條下水道連通著整個裴內斯底下的下水道網,那裡不知道有多少老鼠。明天他再來,這裡肯定又是滿滿一地道的老鼠。   吸引老鼠的東西這裡這裡多得是,滿地的碎肉對老鼠來說,就是最有繡惑力的食物。   從這段地道出來,轉身把鐵門關上,利奇飛身跳了起來。   離地的那一瞬間,戰甲的表面噴發出凜冽的鬥氣。   沾染在戰甲上的污跡被驟然噴發出來的鬥氣一下子沖了開去,原本灰濛濛還沾上很多蜘蛛網的夜叉,立刻又乾淨淨,就像是用水清洗過的一樣。   剛才那段地道相常於垃圾房,當初那些女人清理這條——密通逍的時候,發現了很多垃圾,這些柬西如果扔出去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別人發現異常,所以她們找了這樣一段分岔的通道,把一頭堵死,另外一頭裝上了一道鐵門,把這裡當作垃圾房。   能夠找到這樣一個練功的地方絕對是意外之喜。   回到藏身之處,利奇立刻把戰甲脫了下來,他的身上什麼都沒有穿。   地道裡面靜悄悄的,空氣中散發著歡好的味道,兩個月來,這股味道越來越濃重。   把戰甲恢復成背包的模樣放在一邊,利奇走到地道的另一頭。   阿麗亞娜她們全都慵懶地躺在床上,看到利奇過來,她們總算坐了起來。   讓利奇感覺到驚訝的是,米莉亞居然也在這裡。   米莉亞並不和大家住在一起,她另有藏身之處,只有打探到什麼消息的時候,她才會到這裡來對於這個女人,利奇也瀕有點佩服,現在黑道白道全都在找她們,她居然還能夠四處溜躂。   佩服歸佩服,他並不怎麼願意和這個女人打交道,這個女人和羅賓是一路人,都把他當做敵人看待。   和以往一樣,米莉亞別過臉去不看著他。   這倒是情有可原,因為利奇身上什麼都沒有穿,而且那根東西高高翹著,似乎在和大家敬禮致意。   利奇的性格其實和米莉亞有點類似,都帶著一絲執拗,看到米莉亞一臉厭惡,他反倒更要做給這個女人看。   他一把將卡門拉了起來抱在懷裡,又轉身坐到這幫女人裡面的老六蜜蒂的旁邊,還朝著愛莎使了個眼色。   隱蔽所裡面這麼多的女人,他最在意的就這三個女人。對於,她們的大姐阿齟亞娜,他一直感覺到這個女人太要強了,至於奧黛麗,他一直都不好意思下手。   卡門仍舊穿著那套教師的衣服,那確實是她以前當中學教師時穿的衣服,原本利奇對這個女人的印象只是一般,但是自從知道了她的經歷之後,突然間喜歡上了她。   也不知道是因為同情還是因為以前在學校裡面積累的那些怨念,利奇喜歡和卡門做愛,每一次都要把她弄得死去活來才肯甘休。   一下子把卡門身上的筒裙撩到腰上,利奇抱著卡門坐在自己的腿上,那碩大的性器整根插入她的陰道之中,他的手非常有規則地在卡門的身上按壓、輕拍。   這是他最近這段時間用這些女人的身體試驗出來的新手段。他把這招取名叫「銷魂蝕髓手」只靠這雙手,他就可以讓女人們迅速達到高潮。   不過這招最厲害的還是催情,他在奧黛麗的身上試過,只是拍了兩下,小妮子就兩腮緋紅、春潮如絲,差一點讓利奇生吞活剝了。   愛莎和蜜蒂知道利奇是在和老三斗氣,連忙湊了過來幫卡門分擔一些火力。   所有的女人以蜜蒂的性格最淡漠,和諾拉倒是有幾分相似,雖然說起來是七姐妹,她其實只和卡門親密,所以只有卡門有難,她才會過來幫忙。   蜜蒂跪坐在利奇的胯下,將利奇的兩顆睪丸含在嘴裡,她的兩隻手則繞到利奇的屁股後面,用指尖輕輕地劃著利奇的肛門和會陰。   在這幫女人裡面,蜜蒂是唯一個能夠讓利奇真正有感覺的女人,不過她靠的並不是性技。   和金妮、索菲、艾米腿一樣,蜜蒂同樣也是一個後天覺醒的念者,她的能力和蝙蝠有點像,能夠發出一道聽不見的音波,靠音波的反彈「看」到東西。   能夠找到這樣一個陳蔽所,當初就是靠她和卡門兩個人。卡門找來了以前的地圖和下水道的設計圖,不過設計圖畢竟是設計圖,不可能和寊際的情況百分之百符合,能夠確定這條廢棄的主下水道走向,靠的就是蜜蒂的異能。   此刻利奇的睪丸就承受著那聽不到的聲音的「洗禮」那感覺絕對是妙不可言,每當這個時候,利奇總是會輕聲哼哼起來。不過他的聲音被卡門美妙的呻吟聲淹沒。   「我不是來看你表演的。」   米莉亞面紅耳赤地喝道。她畢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雖然對做那種事非常厭惡,但她不是莫妮卡這樣的性冷淡者,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別人做愛,還是一男對三女,鼻子裡面聞到的全都是精液、淫液和汗水的味道,她當然會有反應。   「有什麼事就說嘛。」   利奇看了米莉亞——眼。   米莉亞怒也不是,恨也不是,猛地一跺腳,也不背轉身子,乾脆在旁邊的一張軍用床上坐了下來,瞪著眼睛看著三個人做愛,嘴裡冷冷地說道:「亞爾諾下台了,今天上午赫肖正式成為總統,他頒布的第一條命令就是停戰,並且向聯盟派出了談判代表。」   雖然早就有準備,不過驟然間聽到這個消息,利奇的心裡仍舊不怎麼舒膽,不過他表面上卻沒有顯露任何表情。   同樣女人們也靜悄悄的,對於她們來說,政治這東西離她們實在太遠了,什麼保守派、投降派對於她們來說都一樣。   或許只有三個女人對這些會感興趣,一個就是阿麗亞娜,因為她要替這麼多姐妹考慮。一個是奧黛鹿,她是大學生,和所有的大學生一樣,她對政治和時事非常敏感,只不過她沒有其他大學生那樣的熱血和衝動,坎坷的身世讓她很早就知道謹慎小心。最後一個就是卡門,當時她現在正在利奇的胯上享受著地獄天堂般的煎熬,所以什麼都沒聽進耳朵裡去。   「差不多該是我們走的時候了。」   利奇不再折(原文)騰卡門,任由卡門趴在他的身上,他靜靜地在那裡想事情。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他,當初他就說過,亞爾諾下台的日子就是大家離開共和國的日子。   至於理由,他也已經解釋過,當然他沒有提刺殺亞爾諾的計畫,只是說赫肖上台之後,肯定顧不得這邊,而且和聯盟的停戰談判一旦開始,共和國肯定會爆發又一輪逃亡潮,只有隨著這股逃亡潮一起行動,她們這樣一大幫人才不會太過顯眼。   「市民的反應怎麼樣?」   利奇轉頭問米莉亞。   「從昨天開始,就已經有人開始往外逃了。」   米莉亞答道:「大部分是做官的,這些人全都走得很快,很多馬車裡面就只有一個人,車頂上連行李都沒有。」   「那是當然。」   利奇淡淡地說道,這些官員肯定早就把家人送往國外了,十有八九連財產都已經轉移出去,現在要走只需要帶上幾件換洗衣服,一個小型的行李箱絕對夠用,這樣的行李箱肯定隨身攜帶。   利奇覺得他也應該開始行動了,他不再折騰卡門,這個時候把卡門弄得沒辦法走路可不是一件好事。   「大規模的逃亡潮恐怕要三天後才開始,大家都好好休息——下。」   利奇拍了拍蜜蒂的臉頰,讓她停止口交。   「有你在的話,她們就算想休息也休息不好。」   米莉亞刺了利奇一句,一旁的奧黛鹿連推了推她。   「放心,這三天,我會很忙。」   利奇把卡門抱了下來放在蜜蒂的懷裡,他站了起來,頭也不回朝著另外一頭走去,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住了:「這幾天,你最好別再出去,要不然到時候找不到你,會耽誤大家出發。」   米莉亞當然不願意,住在這裡,等待她的就是天天上演活春宮,還是那種加料重口味的。她很難想像奧黛麗是怎麼過每一天的?更難以想像奧黛麗居然沒有被吃掉。   米莉亞同樣也沒有把握利奇能夠放過她,奧黛歷能夠保住清白是因為她和這個小子早就認識,而且一來就有交情,或許還因為她是大學生。   再看看自己,米莉亞不認為自己有同樣的條件,她和那小子可沒有交情,而且她只是一個小偷。   不過米莉亞剛剛想要拒絕,旁邊的奧黛麗就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巴。不只奧黛麗,把卡門放在床上的蜜蒂也順勢在了她和利奇之間。   直到利奇出了地道,女人們這才鬆了口氣。   「放心吧,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他不會用強的。」   奧黛麗抱住米莉亞的肩膀,替利奇說著好話。   「是啊!他其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壞,他甚至不能說色,真正色的人又不是沒看過,只要見到好的就想弄到手,這種人,你我難道見得少了?」   愛莎也湊了過來,她說話軟綿綿的,但是話的份量卻十足:「他玩起來確實不管不顧,不過這個年紀的少年,哪個不是這樣?主要是精力太充沛了,又貪多。」   米莉亞看著愛莎,她和莫妮卡的感情很深,和其他人就稍微淡一些了,特別是愛莎,從性格到脾氣,和她完全相反,所以她們總是湊不到一塊兒。   她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伸出手在愛莎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愛莎的屁股就像是海綿一樣,一掐下去頓時被捏成一圃,等到手鬆開之後,又反彈了回來,不過剛才被抬的地方卻留下個清晰的手印。   「你的身體都已經空了。」   米莉亞冷冷地說道,她站起身來走到莫妮旁邊,同樣也捏了捏莫妮卡的屁股。和愛莎比起來,莫妮卡的皮膚緊一些,彈性也更足一些,捏上去倒是不會留下手印,不過其他地方都差不多:「你也——樣,你們都一樣。」   「這又說明不了什麼。」   莫妮卡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她一把將米莉亞拉了過來:「你試試能不能掙脫出來?」   這兩個人從小玩鬧到大,這種事常做,米莉亞用力掙了掙。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並不像她原本以為的那樣,一掙之下莫妮卡的手就會鬆開,沒有想到連著掙扎了幾下,不但沒有掙開,反而被拉得更緊了。   她們兩個人以前一直打打鬧鬧,都清楚對方的力量,莫妮卡的力氣確賨大一些,不過差距非常有限,絕對不像現在這樣有力。   「看到了吧。」   莫妮卡鬆手放開了米莉亞:「變成現在這樣,確實有些奇怪。」   她按了按自己的屁股,屁股一下子被按了下去,她笑了笑,「不過就因為這樣認為我們的身體被掏空了,好像沒有必要。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個小鎵伙藉我們的身體修煉,這樣算來,他又不能箅是貪淫好色了。」   「難道會沒有害處?」   米莉亞滿臉驚異地在莫妮卡的身上到處捏著,這些軟綿綿的感覺,就像是在捏一團棉花或者一顆氣球。   莫妮卡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看著大姐。   阿麗亞娜微微一笑,朝著愛莎一指:「老么,你露一手。」   「為什麼是我?」   愛莎心不甘情不願地站了起來,雙手抓住床沿的橫桿,身體一下子翻了起來。   兩條白生生的長腿在空中晃來晃去,兩腿之間那迷人之處水光隱隱。   一個轉折,愛莎又翻了過來,變成了兩隻腳站在橫桿上,雙手平展。她的動作看上去異常輕盈,雙腿繃得筆直,看上去很有力。   用不著解釋,米莉亞也知道大姐的意思了。愛莎以前一直都練習跳舞,為的是保持身材的苗條和姿態的優美,但是像這樣高難度的動作絕對做不出來,因為這需要的不只是技巧,還要有力量。   「也不能說全都是好事。」   阿麗亞娜歎了口氣,她轉頭看了——眼其他幾個人:「你們有沒有發現,如果連著三天沒有找這個小子插一下,底下就會變得很癢?」   「有啊。」   莫妮卡第一個叫了起來,七個女人裡面,她不那麼受到利奇喜歡,所以她嘗過這種滋味,一想起那種從身體深處散發出來的狠癢,她就感覺到心底發顫。   「難道是性病?」   愛莎的臉色頻時有些發白,對於莫鈮卡她們來說,性病是家常便鈑,萬一染上了,弄點藥水洗一下就可以了,但是她卻非常害怕。   「放心,不是那種東西。」   莫妮卡很不以為然,如果只是性病的話,她才不在乎呢。   「我其實並不太肯定。」   阿麗亞娜稍微顯得有些猶豫:「只是感覺,這有點像是傳說中的淫毒。」   「淫毒?」   地道裡面頓時響起了一片嗡嗡聲。   幹這行的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這東西?淫毒是傳說之中控制女人最厲害的東西,一旦中了它,哪怕是再天性淫蕩、再桀騖不馴、再性格獨立的女人,從此之後也只能守著一不男人,對他百依百順,任由所為。   「我們出發之後怎麼辦?逃出邊境最快也要一個星期,更別說安頓下來了。」   莫妮卡領受過那種滋味,所以首先想到了眼前的麻煩。   不只是莫妮卡一個人,被利奇一下子冷落好幾天的女人佔絕大部分,這些女人原本以為那種難受的感覺是因為看別人被插,所以心裡癢癢,根本沒想到傳說中的淫毒上面。   沒有人能夠回答,所有的女人都愁眉苦臉地思考起來。   仍舊是上一次那座舊樓,仍舊是原來那片陰影之中,利奇躲在那裡接上了傳訊通道。   這兩個月裡面,他每隔一個星期都會和蘭蒂聯絡一次,他最能夠信任的還是105 小隊的這幫人。   說起來他們這幫人也確實有些肆無忌憚,做下這麼一個驚天大案居然不跑路,還敢在外面亂晃。說穿了,這都是眼下的時局造成的結果,現在整個共和國都是一片混亂,誰都沒心思做事,又因為上層人物的博弈,不管哪方面做事都有人扯後腿,所以他們才會這麼安全。   一陣輕細的「嘟嘟」聲將利奇的思緒拉了回來,傳訊接通了。   那邊傅來了蘭蒂的聲音:「你已經得到消息了?赫肖正式上台了。」   「我知道。」   利奇猜測那邊的人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肯定聯絡遇他,所以蘭蒂才會說這些話,要不然蘭蒂肯定會先問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赫肖一上台,就是你們離開蒙斯托克的時候。」   蘭蒂的聲音有些黯然。   「你們有什麼打算?等著停戰談判嗎?」   利奇問道。   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105 小隊就一直停留在裴內斯,沒有再被派往前線,這不知道是出於保護的緣故,還是認為她們不可靠。   105 小隊的人也不在意,整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但是眼下卻必須決定去留的問了。   似乎早就猜到利奇會有此一問,蘭蒂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我們馬上也要調走,具體的地點還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是北方邊境。」   利奇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撤退。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海格特也已經撤了下來,他的軍團稍微休整一下之後,也會開往北方。」   蘭蒂又給了利奇一個好消息。   一聽到海格特也要前往北方,利奇的心一下子就定了。這兩個月他和蘭蒂聯絡的時候,總是會提到海格特的事。   自從當上了軍圃長之後,海格特確實很順利,當然這也和他手底下有一支突襲兵團有關,這支兵團用來打硬仗絕對不行,但是騷擾後方、切斷敵人補給線這類事卻很拿手。二十天以前,瓦雷丁人試圖和第一次戰役一樣來一場大規摸的迂迴作戰,最後卻因為海格特的突襲兵團作戰範圍太廣,一不小心搞掉了瓦雷丁人的一個秘密倉庫,還發現了他們大規模集結的跡象,讓那個作戰計劃在還沒有開始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利奇甚至有些懷疑,聯盟加緊外交攻勢,讓赫肖急急忙忙地趕亞爾諾下台,或許和這次作戰計劃失敗有關。   立了這麼大的軍功,海格特回來之後,十有八九會再上一個階。   「我都忘了,你聯絡我肯定有事,你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蘭蒂頗有些歉意。   利奇想了想,最後決定還是直接找莉娜,雖然青年軍那邊肯定也願意幫忙:「莉娜在嗎?」   他問道。   一陣窸窣的輕響之後,那邊很快就換成了莉娜的聲音:「找我有什麼事嗎?」   莉娜的口氣有些不善,她還在為利奇當初的擅自行動而生氣。   「幾天之後肯定有大批人往外逃,我這邊也有一些人想要離開這裡,最近有沒有要調往北方的隊伍?我想跟著他們一起走。」   利奇其實最想的是能和105 小隊同路而行,只是他擔心赫肖的人仍舊盯著105 隊。   那邊——陣沉默,莉娜正在琢磨這件事。她的路子確實很野,不過倉促之間想要找到一條合適的門路卻也不容易。   「你那邊要安排幾輛車?」   莉娜最終決定先把要離開的人數確定下來,回頭再去撖別人有沒有辦法。   「這倒用不著你幫忙,我全都準備好了。」   利奇對這件事挺得意,這兩個月裡面他忙著修煉,馬龍那幫人卻忙著四處威脅恐嚇,結果就是最近兩個月報廢車輛和廢棄物資的數量猛增。   如果是在和平時期,這恐怕又是一件驚天大案,但是對現在這個時局來說,與其把這些東西留給聯盟,還不如全部帶走,就算帶不走也要就地銷毀,也就沒有人會特別在意。   「你能不能_我招一些工人過來?最好是在車馬行或者鐵工廠幹過的,我的那些車都是散件,需要組裝起來。」   利奇想了想,決定再多透露一些底細:「最好多招一些人,我那裡有上千輛車,沓有大量的物資,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一起帶走。」   莉娜果然嚇了一跳,她對利奇的底細一清二楚,更知道這兩個月裡利奇只和她們保持著聯繫,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能不聲不響地弄到上千輛車,想讓人不吃驚也難。   不過聽到後半句話之後,她多少已經猜到一些車輛的來路了。   利奇喜歡在別人看不上眼的廢舊物品裡面淘寶,這在小圈子裡面已經傳開。   騎士總部的儲藏室,以前一年之中都未必有人進去,最近卻頻頻有人光顧,這不能不說是受他影響的結果。   雖然已經猜到了真相,莉娜卻不說破。   「你有那麼多人要送出去?」   莉娜問道。   「沒那麼多,總共連四百人不到,其他的車輛,你看著辦,就當是做好事。」   利奇決定把這件事交給莉娜處理,那都是六個車輪、特別加寬加長的大型運輸車,稍微擠一下,可以一次運走幾萬人,如果讓一部分人在旁邊徒步跟隨,車上只是載上老人、女人和孩子,白天趕路,晚上再停下來休息話,能夠帶走的人就更多了。   不管是誰做了這樣一件事,將來都會被人永遠記住。   這種好機會,利奇當然只會送給最在意的人。   莉娜完全能猜到利奇的想法,她頓時沉默了下來。她並不怎麼在乎一點點的虛名,但是知道有人想著她,莉娜的心裡熱呼呼的。   和莉娜約定好回覆的時間,利奇離開了那間房子。   將戰甲恢復成背包的模樣,他朝著馬龍和老爸他們藏身的地方而去。   白天的消息此刻已經傳了開來,到處可以看到有人在街頭巷尾三五成群交頭接耳。最熱鬧的就是出售食品的店舖,這類店舖的外面全都圍滿了人。以往絕對不允許進入市區的大車,現在公然走在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在為離開這座城市、甚至離開這個國家做準備。   當初格拉斯洛伐爾的居民大逃亡前的景象,此刻在這裡再一次重現。   或許是因為他並非出生於此,或許是因為他見多了離別,所以他對眼前的埸面絲毫沒有當初的憂傷和惆悵。   拐過一個街角,利奇突然看到前面站著一排員警,他連忙躲進了旁邊的小巷裡面,一進小巷,他就抖開了外面的布巾,隨時準備把手裡的這件戰甲恢復原狀。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地傳來了一陣口號聲。   「堅決抵制投降派上塞,我們絕不投降。」   「堅決抵制喪禰辱國的談判,我們要抗爭到底。」   口號聲從很遠的地方傅來,離這裡至少有兩、三個街區,也就只有利奇這樣聽力超群的騎士才能聽到。   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別人遊行,和當初那次有幾十萬人參加。把市中心的幾座廣場全都擠得滿滿的。連馬路上也都是人的大遊行比起來。此刻的聲勢絕對要小得多。   按照他的猜測,雲就只有幾百人。   知道和自己無關,他頓時鬆了口氣,利奇重新把戰甲用布包了起來。   遊行隊伍走得很慢,一刻鐘之後才經過前面那個十字路口,人果然稀稀疏疏的,遊行的人大部分年紀都很輕,應該是一幫大學生。   遊行的隊伍一過去,站在十字路口的員警立刻散了開去,讓利奇瞪大眼晴的是,有三個員警轉身就鑽進旁邊的店舖,等到他們出來,三個人都已經換成便裝,手裡各抱著一個大袋子,看上去應該是搶購來的食物。不用說,這三個員警也已經決定離開這座城市。   突然間利奇意識到,逃亡的人或許會比當初想像的要多得多,當初他和馬龍他們都認為大部分人都會留下來,畢竟這個世界上沒錢的人還是佔大多數。可現在看來,就算沒錢的人也打算逃出去。   這或許是因為前段時間瓦雷丁人一連串暴行的緣故。   利奇確實有些弄不明白,瓦雷丁帝國怎麼會有那麼多瘋狗一樣的傢伙?很多瓦雷丁人簡直是為了施暴而施暴,純粹就是一種瘋狂的發洩。怛是說瓦雷丁人全都是瘋子,卻又未必。   當初抓了莉娜的那個榮譽騎士就是一個很死板、很單純的騎士,更別說他們還有1 位天階騎士科爾薩克,連莉娜的父親博斯羅瓦都承認,那是一個真正的騎士,一個值得敬畏的騎士。   穿過剛才被封鎖的那條馬路,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利奇終於到了其他人藏身的地方。   這裡賜於上等城區,原來也是一條分岔的下水管道,阿麗亞娜那幫女人確實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幾個藏身處全都設在不同的地方,還有一個藏身處是在碼頭區,當初研究逃離裴內斯方案的時候,就考慮過從那裡走水路離開。   只是流經裴內斯的河流,走向全都是由北向南,想要逆流而上前往北方,必須靠風帆和畜力拖拽,現在剛剛開春,季節不對,所以這個方案最放棄了。   藏身處的入口在一個小巷裡面,巷底有一個小門,不過真正的入口並不是這扇門,如果強行破門而入,或者用萬能鑰匙開門進去的話,裡面就只是一件普通的房間。   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利奇伸出手指在鎖耳的位置輕輕按了一下,裡面傳來喀嚓一聲輕響。   朝著巷口看了看,利奇推了一下旁邊的牆壁,牆壁立刻挪開了一道縫隙。   誰都不會想到,真正的門就在門的旁邊。   和那個車馬行一樣,通往藏身處有一條不長的走廊。   「是我。」   利奇先喊了一聲,他可不想引起誤會。   「就知道你會來,你也剛剛得到消息吧,赫肖已經上台了。」   馬龍站在走廊口迎接他。   「兒子,你的氣色不錯。」   利奇的父親就站在馬龍的旁邊。   「一切都好。」   利奇和老爸打著招呼。   走到老爸的面前,利奇放下手裡的戰甲,和老爸擁抱了一下,感覺好像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想通的他早已經不在乎他是不是老爸的親生兒子了。   和老爸擁抱過之後,利奇和艾米麗她們親熱起來:「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到時候我們又可以在一起。」   這是利奇對女孩們的許諾。   「我的弟弟妹妹們怎麼樣了?他們還好嗎?」   伊莎貝拉問道。其他女孩都有親人在身邊,她的弟弟卻在外面,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面,她一直都替他們擔心。   利奇暗自心虛,他早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他並不打算說實話,這會讓伊莎貝拉擔心。   「放心,他們都好得很。」   他安慰道:「我保證,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   其他女孩連忙將艾米麗拉到一邊,她們知道利奇冒著風險跑到這裡肯定是來談正事。   和另外一個藏身處不同,這裡很明顯有著一種大家庭的味道,整個地道被布簾子一隔為二,一邊是男人們的空間,另外一邊是女人們的世界,這些女人和阿麗亞娜她們不一樣,一個個都有家庭,所以這裡佈置也帶著一絲家庭的溫馨。   坐在拿軍用被褥改成的坐墊上,利奇有一種回到自己家的感資。   為了讓「男人」們談正事,唯一的一張桌子被讓了出來,有資格坐在這裡的就只有利奇、馬龍和他小組的成員,最後還有一個就是利奇的父親。   桌子的當中放著一壺咖啡,那是為了讓他們提神用的。   「那邊我已經聯繫得差不多了,晚上就可以得到確切的回信,問題應該不大。」   利奇先說了好消息。   「我們這邊什麼時候都可以動身。」   馬龍說道,兩個月的時間裡面,這裡的人都已經認可以他為首。就連利奇的父親也不去爭這個位置。   「逃亡潮很快就要到了,按照之前的經驗,一開始的三天,逃亡的人不會很多,三天之後,真正的逃亡潮才會開始,一直會持續一個月左右,當然前提是聯盟那邊不會有什麼動作,如果他們趁著停戰談判的機會來一次突然襲擊,誰都說不准累態會怎麼發展。」   說這話的是一個三十幾歲,但是額頭已經微禿的人,他叫亞伯拉罕,在馬龍的小組裡面做的是分析整理的工作。   「這些是根據第一次逃亡潮和其他城市發生的逃亡潮,分析得出的資料。」   馬龍加了一句,那個叫亞伯拉罕的人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走在前面的話太顯眼了,等真正的逃亡潮到來,我擔心路上堵塞嚴重。當初我們從格拉斯洛伐爾到這裡的一路上,就吃夠了堵塞的苦頭,前進的速度太慢。」   利奇沒有說等逃亡潮過去之後再走,那太危險了,當初他們逃出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就比別人快樂一步,後來聽說,走的慢的人全部都被瓦雷丁人截住了。   「這個問題不大。」   馬龍讓賓得把咖啡壺拿到一邊,他拉過一張地圖鋪在桌子上,用一支紅鉛筆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我們可以走這條路。」   被紅鉛筆勾出的是一條看上去很細很不起眼的路,題圖是以線的粗細代表公路的等級,越粗的路,等級越高,路況越好,路也越寬,這樣一條細線,絕對只能算是偏僻小道。   仔細看了看這條公路經過的地方,利奇大致已經明白了。   這條公路經過的全都是村莊和小鎮,最大也不過是一座幾萬人口的小城市,這樣曲裡拐彎的小型公路恐怕是這些小地方自己出資修建的。   「我們準備很充足,用不著沿路補給,所以不必和別人一起擠那幾條大道,這條路對我們正合適,從菲內斯可以一直到修諾普力克,然後從那裡轉二七六號公路一直到邊境。」   馬龍解釋他選擇這條路的意圖。   「走這裡不容易堵塞,我們的前進速度就算不是很快,也可以把逃亡潮的高峰甩在後面。」   賓得在一旁幫著解釋。   「你們肯定考慮很久了,我相信你們的選擇。」   利奇這樣說,等於是拍板定了下來,莉娜那邊他自然會去協調。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走這條路。我們收了的車輛多得是,這段時間積攢起來的物資也有一大堆,冒了那麼大風險弄來這些東西,為的就是現在。」   馬龍換了一支藍顏色的鉛筆,又在地上畫了幾條線,這些線全都是逃亡的人最可能走的幾條路:「我們分頭走,幾個人一路,一邊走一邊宣傳我們的理念。」   「理念?」   利奇的臉變得怪怪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理念。   馬龍的另外—個組員轉身跑到地道的另一頭,把一疊厚厚的紙抱了過來。   利奇這才注意到角落裡面居然放著一台油印機,這幫人過得倒是挺充實,這兩個月大概都在琢磨以後一步步要怎麼走了。   拿過—張來看了看,利奇立刻明白了。這是一張傳單,上面除了宣揚抗戰到底之外,還讓人們為了救國而努力工作,底下附有一份工廠的清單。   剛走過街頭,他從地上也撿過一張傳單,那上面就要辛辣激烈得多。   兩張傳單—比,他立刻就感覺到不同,撿來的那張傳單讀了之後,讓他感覺到激情萬丈,熱血沸騰,不過走了兩條馬路之後,激情和熱血漸漸散去,他想的就只有怎麼和家人見面。   手上的這份傳單遠沒有那麼激烈澎湃,感覺很淡,看了之後首先想到的是,有辦法可以養家餬口。   這幫內務部的精英倒是挺會揣測人心的,知道那些逃亡的人最需要的是什麼。   利奇可沒有忘記,當初他從格拉斯洛伐爾逃出來,到裴內斯的第一件事就是陪老爸去軍需處報到;為艾米麗她們考慮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讓海格特幫忙弄了一個實驗室,再幫她們搭上了艾斯波爾這位神工。   那時候的他,每個月的工資足夠養活這些人,他卻仍舊感覺不保險,對於那些沒有門路、沒有金錢來源的人來說,怎麼活下去?怎麼讓家人活下去?恐怕更是一個難題。   馬龍指了指地道另外一頭正低聲閒聊著的小孩、姑娘、老婆婆們:「我們的家眷全都交給你了,你就走用紅筆標記出來的這條路,這條路最安全。我走六號公路,賓得走九號公路,西蒙斯走十號公路,亞伯拉罕走十四號公路,托姆西走十九號公路。」   他又指了指站在旁邊卻沒有參加討論的一幫男人:「費尼克斯、貝倫、莫內爾他們三個都挺機靈,我打算讓他們也歸一路,大家沒有意見吧?」   馬龍雖然嘴裡問大家有沒有意見,眼睛卻看著利奇,他們這幫人事先都已經商量好了,連怎麼走,怎麼停,在什麼地方休息,需要注意些什麼,都已經在這兩個月裡面研究得一清二楚,現在唯一需要問的只是利奇的想法。   利奇當然也知道馬龍的打算,馬龍現在已經準備組建班底,他提到的這三個人,費尼克斯是賓得的弟弟、貝倫是亞伯拉罕的哥哥、莫內爾是托姆西的弟弟,讓他們一路,就是們當做幹部培養。   他同樣也明白,馬龍打算用的人絕對不止這三個人。馬龍、西蒙斯、賓得、亞伯拉罕、托姆西,他們每一個人的身後全都有一家子的人,這裡面能夠派上用場的不在少數。作為首領的馬龍,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厚此薄彼。   把這三個人拋出來,是做為探路石,他想知道利奇會不會反對。   如果利奇的身後也有一大家子人,他反倒沒有這種顧慮,偏偏利奇身後除了一個老爸,沒有其他可以用到的親戚。利奇的老爸,這位羅伯特先生的位置已經確定下來,他將是未來名義上的黨魁。除此之外是一大幫女人,難道把這些女人推上去?   馬能的顧慮對利奇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問題。   他的要求本來就不高,他現在是騎士,和普通人完全屬於兩個世界,如果他以後要組建家族的話,也只需要考慮在騎士世界之中的地位和影響力。所以馬龍在意的東西,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可爭的。   至於羅伯特家的未來,恐怕就只有等老爸再生一個兒子之後才可能需要考慮考謝,那就不是他要關心的了。   利奇正打算讓馬龍徹底安下心來,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陣嘟嘟的輕響。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戰甲邊,解開包布,在那個金屬圓球上按了一下,戰甲迅速伸展開來。   並不需要穿上戰甲,他只是將傳訊器的出聲孔貼在自己的耳邊,隨手接通了傳訊通道,就聽到那邊響起了莉娜的聲音。   「利奇,你的事,我已經幫你搞定了,就在這幾天總部有一部分人要前往北方,你的人可以混在中間。」   莉娜在那邊說道:「你要的工人我也幫你找到了,現在你只要告訴我,你那些沒有裝配起來的車輛全都在什麼地方?」   利奇一陣狂喜,他高興的並不是事情解決了,就算莉娜不幫忙,他也可以找其他人,他真正興奮的是這麼快就有結果了。這意味著莉娜剛剛得到他的消息就立刻找門路,而此刻莉娜能夠和他通話,說明她就在城裡,從駐紮的地方到城裡,這段路可不近。   不過除了興奮,他還有一些頭痛。剛剛和馬龍商量的這些事,莉娜並不請楚,也就是說莉娜再麻煩別人,而這一次別人是不是願意幫忙,就說不定了。   利奇正忐忑不安的時候,便聽到莉娜在那邊低聲說道:「幫我的人,同樣也需要你幫一個小忙。」   一聽到這話,利奇心中的煩懼頓時煙消雲散,只要對方有求於他,一切都好說。   「沒問題。」   他滿口答應下來。 第五章 豪賭   春寒乍暖,三月是萬物復甦的時機,路邊充滿了生機盎然的綠意,橋木長出了新芽,灌木長出了新枝,青草鑽出了地面,遠處是潺潺的溪水聲……—現在是三月初,清晨還有些冷,而且這種冷帶著一絲陰寒裹在濃霧之中,夾雜在寒風裡面,直往別人的脖子、袖管和衣服縫隙裡面鑽。地面也有一些濕漉漉的,不知道是因為霧氣還是露水的緣故。   很少有人會喜歡在這個時候趕路,但是此刻大道上卻人潮擁擠,—支長長的隊伍延伸開去,根本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   這是一條碎石路,路並不是很寬,只是能夠保證兩輛馬車迎面而行不至於發生碰撞,路面是用碎石和瀝青混合之後鋪成,兩邊卻直接由三合土夯築,並不像那些高級公路一樣修建排水系統,所以這條路有些破損殘舊。   這就是馬龍他們當初選擇的那條「人煙稀少」的小路,事實證明他們低估了這次逃亡潮的規模,即便是這條很少有人知道的三級公路,走的人也不在少數,當然和其他幾條大道比起來,走這條路的人還是要少得多了,至少並不怎麼擁堵。   利奇他們這—隊總共有七十四輛車,全都是標準的大型運輸車,不過因為報廢的車輛全都沒有車廂,所以這些車重新裝配起來之後,用帆布和支架弄了一傾簡易車廂,用來擋風遮雨倒是可以,晚上和清晨時分的陰寒卻怎麼也擋不住。   幸好軍用大衣和毛毯有得是,所有的人全都穿上大衣,縮成一團。   所有的車全都用鐵鏈互相連接著,由前面的裝備車牽引著前進。   裝備車的數量更多,名義上是要在後方建立一個指揮基地,實際上騎士總部也在為最後的撤退做準備。   沒有人知道這些車裡裝著些什麼,所有的裝備車的門都緊鎖著,每隔十幾輛車,車頂上就站著—個騎士,出逃的人可以跟著車隊前進,卻絕對不能靠近車隊一步,就連利奇帶來的那幫人,也被警告不許靠近這些裝備車。   利奇並沒有和他的人在一起,一上路之後,他就被請到了前面去。   請他過去的是這支車隊的負責人,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看上去三十幾歲、渾身上下全都散發著成熟魅力的紅髮女人,不過利奇對於年齡的猜測並不太肯定,在五十歲以前,騎士總是比普通人顯得年輕很多,這是鬥氣的作用,過了五十歲之後,騎士才會突然間變老,衰老程度漸漸追上普通人。   至於女騎士就更難猜了,很多功法有駐顏的作用,男騎士一般不會去練,女騎士就說不定了,修煉駐顏功能的功法之後,一個五十幾歲的老女人,看上去也可能只是三十歲的模樣 .那個女人示意利奇坐在旁邊,這才說道:「我叫薇利亞,莉娜和我提起過你的事。」   薇利亞?利奇感覺到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可惜想了半天都想不起來。「不知道莉娜提起了些什麼?」   | 利奇看著那個女人的臉色。 .那個女人臉色掠過—絲暈紅,不過那只是片刻之間,很快她又恢復了原狀「105 小隊所有的成員實力提升的速度都異常驚人,莉娜告訴我,原因是在你的。 .,這下子利奇已經明白了,為什麼莉娜吞吞吐吐就是不講明幫他的條件是什麼?而是讓他自己去問。   不過利奇又有些疑惑了,莉娜可不是那種知羞的女人,好像還沒有什麼東西是她不好意思說的,這樣看來,莉娜可能猜到對方的打算,只是不敢肯定罷了,如果莉娜猜測是這種事,確實不敢亂說。「辦法是有,就是特別了一些。」   既然對方說話含糊,他也沒必要說得太清楚,大家的心裡最清楚。   那個女人歎息了一聲,不過她並沒有絲毫的猶豫,做出決定之前,她已經考慮了很久。   「第一階段的戰役,我們已經損失了很多精英,這埸戰役結束之後,損失肯定更大,接下來如果再有戰鬥的話,我們就不得不動用二線的力量。」   薇利亞很平淡地訴說著槽糕的局勢。   利奇常然知道她指的二線力量是什麼?男女的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一,但是迄今為止,戰場上主要是男性騎士在拚殺,像105 小隊這樣幾乎由女性組成的隊伍絕對是少數。但是接下來就不同了。   「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多一分實力,就多一絲活下來的希望。」   薇利亞靠在座位上,眼睛看著前方,滿臉落寞自言自語地地說著。   「實力提升需要時間。」   利奇並不是不想幹,只不過別人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這讓他感覺到壓力太大了。   「這不著膽心,我沒想過請你把所有女騎士的實力都提升上去。」   說到這裡,薇利亞的臉一下子紅了,她突然想起這番話隱藏的含義,那豈不是要讓所有的女騎士都成為這個小傢伙的女人?   不敢繼續想下去,她連忙把真正的打算說了出來:「你現在已經是王牌了,應該最清楚騎士前期的修練並不困難,只有到了後期,特別是臨近瓶頸,修練的速度一下子會變得慢下來,更別說突破瓶頸了,很多人一輩子都停滯在這道關卡上。我知道你能夠幫別人度過這最大的難關 .」「有這事嗎?」   利奇滿臉疑惑地看著這個女人的臉,他有點懷疑莉娜可能把他說得太神乎其技,才會有這樣的誤會。   「你或許還不知道,瑪格麗特已經突破瓶頸,也成為王牌騎士了。你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讓她從臨近瓶頸期進入到最後突破期。她修煉的「玄霜鬥氣」是出了名的進展緩慢。你的本事可不小啊!」   薇利亞臉上帶著一絲嘲諷意味的微笑。   原來是這麼—回事。   利奇有些明白了。   看來不是莉娜在外面宣傳他的事,這個女人另有消息來源,這個消息來源又有些偏差,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的誤會。   可惜這種事沒辦法解釋。更何況,他從心底裡面也不想解釋。   被帶到另外一輛車上,一上車,利奇就知道這幫女人早有準備。   車上很黑,所有的窗戶全都封死了,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腳踩在地上,感覺軟綿綿的,應該是某種吸音材料,不用說,四周的車壁和車頂肯定也是一樣。   這樣漆黑一片的車廂,居然還被隔絕成了兩部分。   外面這一半車廂坐著十幾個女人,全都用東西蒙著臉,似乎是不想讓他看見樣子。中間是一道拉門。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最後—絲光線也被隔絕,裡面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沒有人說話,利奇也用不著別人教他怎麼做,他假裝在黑暗中摸索著,最後摸到了拉門,拉開之後看到裡面是一張躺椅,這張躺椅佈置得和治療儀—模—樣,底下連右手邊上還有一個架子,上面放著一個大號的廣口瓶,旁邊擱著一根—尺長的小木棍,木棍的一頭綁著一大團棉花球。   他已經猜到這是用來幹什麼的了,手指往瓶子裡面蘸了蘸,果然是潤滑膏。   利奇坐了下來,不遇他剛一坐下,就感覺到屁股底下有東西。   用手一摸,居然讓他拽出一枚震動球來一看到這玩意兒,利奇立刻知道莉薇多多少少也參與了這件事,不過這個搾汁女沒安好心。這些女騎士可沒有和他做過愛,驟然用上這玩意兒,弄得不好會出人命,重新坐下,利奇就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窸窣的聲音,那是女騎士們在脫衣服。   利奇也沒閒著,他也把衣服脫了下來。躺椅後面有一個暗格,利奇把衣服塞進了裡面。   他這邊剛剛做完,拉門就開了,一個女人像一陣風似地閃了進來。這個女人頭上蒙著的布早已經拿了下去,她以為利奇看不見。   除了諾拉,誰都不知道利奇已經擁有了「場」,那是榮譽騎士才能夠擁有的東西,對這件事,他並不是有意要對莉娜她們隱瞞,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說。這些女人自然更沒有可能知道。進來的這個女人長得絕對不差。事實上利奇沒有看過長得很差的騎士。古代人們認為騎士是神的寵兒,所以同時擁有優美的外表和強大的力量,現在大家都猜測騎士是上一個文明的產物,是生物學的終極成就,當初創造出騎士血脈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外表和力量。剛一進來,這個女人看上去還挺鎮定,顯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真的要進行了,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就這樣面對面傻等了五、六分鐘,利奇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沒有經歷過這類場面,身為男人,他當然要主動一些。他的手一下子就伸了過去,搭在這個女人的臀部上。' ,……   這個女人的反應挺激烈,她的身體一陣顫抖,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想要撥開利奇的雙手。兩個人的手輕輕一碰,這個女人頓時呆住了,她的手轉撥為摸,在利奇的手背上摸了—把。   利奇的手比較粗糙,手指的指節也明顯粗大,絕對是一雙男人的手,不過他的手絕對不大。   這個女人愣住了,原本在她想像之中,她即將面對的肯定是一個五大三粗、肌肉塊壘的壯漢,但是此刻從手的大小來看,這根本就是一個少年。   一時之間,她的心裡說不出的彆扭。   她有家庭、丈夫、甚至還有一個孩子,和另外一個男人做愛已經讓她很有罪惡感了,這個男人居然是一個未成年的男孩,這更讓她感到難以接受。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從這件事裡面退出去的時候,突然一股蝕骨的酥癢從她的臀部傳了開來,毫無準備的她,頓時呻吟出聲。這意外的變故讓她猛然警醒,她強行止住呻吟,但是還沒等她做出進一步的反應,又是一陣令人銷魂的酸癢從小腹升了上來。她的腿一軟,差一點跪坐下來,就在這個時候,那雙充滿魔力的手一下子托住了她的身體。利奇將這個女人抱到身上,讓她的雙腿自然分開,就在那一瞬間,這個女人似乎有些清醒過來,肌肉一下收緊了,像是要掙扎。利奇的手指連忙用力扣了一下,他的手指貼著的地方原本就是—些催情的竅穴。   這套手法就是最近兩個月裡他在那些女人的身上研究出來的秘招,用在普通女人身上屢試不爽,這一次用在女騎士身上,他並不是很有把握。   讓利奇興奮的是,鬥氣剛一吐,這個女人就又發出了一聲輕吟,那聲音如泣如訴,聽在耳朵裡面,讓他感覺到說不出的享受。   如此美妙的聲音,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利奇以前欣賞女人,首先看臉,然後看身材,再往後就是性技,至於才藝、氣資之類的東西,從來不在他的考慮之中,但是此刻他卻多了一點認知。原來聲音也可以這樣美妙。   用一隻手托住這個女人的身體,另外g 只手在她的陰蒂和會陰的部位揉搓了幾下。   這同樣也是銷魂蝕髓手裡面的手法,薇利亞準備了那瓶潤滑膏,確實考慮得夠周到,不過在利奇看來卻是多此一舉,以他的技術,哪裡需要這些東西?   只是揉捏了幾下,那個地方已經變得濕答答的了,這個女人也變得宛如沒有骨頭一般,軟軟地趴在他的肩膀上。看到時機成熟,利奇鬆開了托住那個女人的手,她的身體一下子滑落下來。   利奇那根碩大的東西早已經等候在那裡,女人滑落下來,自然而然就插了進去,那個女人就像是被一根烙鐵燙了一下似的,身體猛地一掙,就在這個時候,有嘴唇貼了上來,緊接著一根壞壞的舌頭伸進她的嘴巴裡面。   所有的前奏全都完成了,利奇不得不停了下來。眼前這個女人可沒有學過合修的功法,剛才色令智昏,根本沒想起這件事。   難道現在要停下來穿上衣服,走出去對那些女人說,他把最重要的一步忘了 ?   利奇完全可以想到那樣做的後果,他肯定會被這幫女人揍成豬頭。   看來只有現教了。   離開那個女人的嘴唇,湊到她的耳邊,利奇輕聲說道:「放開你的心扉,不要有—絲抗拒的想法,等一會兒跟著我的手的引導,運轉你的鬥氣。」   說完,利奇又和那個女人嘴唇相合熱吻了起來,他的右手則繞到那個女人的屁股底下,用食指點住了會陰的部位。   將—絲鬥氣送入那個女人的體內,利奇的手緩緩地往上移動。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那個女人非常合作,鬥氣果然順著他的手指引導的方向流轉起來。   送入那個女人體內的並不只是鬥氣,還有從能量結晶裡面吸取並且轉化而成的異種能量,現在他不需要蘭蒂也能夠完成這種轉化。   這些異種能量一進入那個女人的體內,就像是水潑熱油一樣,立刻發生了劇烈異常的變化。只見—根無屬性的鬥氣絲後面,跟上了—條很粗的鬥氣柱,這條鬥氣柱給人的感覺是灼熱中帶著無比的暴烈。   這兩股鬥氣在那個女人的體內流轉—周進入了利奇的體內。   利奇的身體裡面充滿了異種能量,那股灼熱的鬥氣就像是—點火星扔進煤油裡面一樣,轟的一下就燃了起來。   那一瞬間,就連利奇原本成束成絲的那些鬥氣也被徹底震散開來,幸好他的實力比這個女騎士高了一個等級,鬥氣的品質也高得多,驟然震散,馬上又重新凝聚起來。   雖然有驚無險,利奇仍舊被嚇了一眺。如此狂猛的鬥氣,能夠與之相比的恐怕就只有師傅黛娜小姐的雷霆鬥氣了。   這類鬥氣修煉起來慢而且危險,可一旦突破瓶頸成為王牌騎士,實力在同等級的騎士裡面絕對高出一籌。憑藉高一個層次的力量,利奇強行將這股暴烈的鬥氣收束起來,讓它在自己的體內運轉了起來。   轉了一圈之後,這股鬥氣又重新注入了那個女騎士的身體之中。   雖然是自己的東西,但是在利奇的體內已經變強了許多,那個女騎士驟然接過鬥氣的控制權,居然差一點沒能控制住。幸好異種能量像是一層外殼似的包裹在那股鬥氣的外面,鬥氣雖然失控,卻沒有造成危害。   有了這一次經驗,利奇不敢再掉以輕心,他的手變得老實許多,乖乖地搭在那個女騎士的屁股上。   火屬性的鬥氣,特點就是運行速度快,鬥氣運行了一次,路線固化了下來,用不著利奇再用手指在前面引導,那速度立刻變得異常快速,只是片刻工夫已經在兩個人體內交換了十幾個來回。   利奇突然感覺到女騎士的陰道裡面一陣劇烈的收縮,這是即將高潮的徵兆。   他的食指在女騎士的尾椎裡用力一按,鬥氣- 吐。幾乎在一瞬間,那個女騎士的身體猛地一陣亂抖,鬥氣就像大壩決口似的,一下子湧進了利奇的體內。   那裡面並沒有帶力量種子的鬥氣之源,這多少讓利奇感到有些失望。不過這也正常,這個女騎士屁股很大,陰阜肥厚,小腹卻有些軟軟的感覺,這都證明她已經嫁為人婦,而且連孩子都有了。   將湧入的鬥氣收束到一起,送入了那個女騎士的體內,利奇鬆開了嘴唇,把他從身上抱了下來。   那個女騎士仍舊頭昏腳軟,不過她本能地感覺到,現在修煉效果最好,錯過了這個時機,她會後悔。   就在這個時候,那扇拉門一下子拉開了,另外一個女騎士走了進來,只見她托住剛才那個女騎士的後背和腿彎,把她抱了下去,放在一個空座位上。做完這一切,她又轉身進了房間,然後順手將門關上。「現在輪到我了,小弟弟,你挺厲害。」   這個女人倒是一個豪放女。   對豪放女,利奇從來都沒有二話,他一伸手把這個女人抱了過來。   當做愛變成了—種工作,也就沒有什麼樂趣可言了。—開始的時候,利奇還有和她們調情的興趣,漸漸地就只剩下機械一般的一套動作,不管是誰進來,都先托住屁股抱到身上,順便用銷魂蝕髓手讓那個女人喪失抵抗的能力,抱過來之後分開雙腿,再用銷魂蝕髓手揉摸陰蒂和會陰,讓那個女人徹底進入狀態,然後就開干,先用手指引領鬥氣運轉一圈,然後就沒什麼事了,等到高潮過去之後,把那個女人抱下去,再讓後面那個進來。   干到後來,利奇甚至有種怪怪的感覺。以前他聽說過有些國家為了讓士兵們解決性慾問題,專門搞來軍妓,此刻的他就有這樣的感覺,只不過性別正好顛倒過來罷了。   以前和女人做愛,那種徹底征服的感覺令他非常滿足,現在同樣也是徹底征服,卻絲奄沒有那種感覺。   雖然感覺不怎麼樣,利奇卻從來沒有想過停止這種合修。   合修是人越多,效果越明顯,他已經幹過多少個女騎士,連他自己都算不清,從每個女騎士的身上都能夠得到一點好處,加在一起,那可就不得了。   雖然進入王牌之後,鬥氣「量」的多少已經不像以前那麼重要,不過當「量」累積到一定的程度,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從第三天開始,他就有一種身體要爆炸的感覺,儘管已經將多餘的鬥氣提純了又提純,精煉了又精煉,他的鬥氣仍舊由「絲」漸漸變成「線」,現在又往「繩」的方向發展。   隨著鬥氣絲變成鬥氣線,利奇隱隱感覺到鬥氣循環的路線有不穩的跡象,就像是一條供人行走的小路上,通行著一支車隊似的,雖然走還是能走,卻多多少少有些滯澀。幸好他修煉的功法比較多,也就相當於有好幾條小路,把車隊分出—部分走其他的小路,也算是一種解決辦法。這豈不是兼修的功法越多,效果會越好?   利奇是一個想到就做的人,偏偏他的腦子裡面一直都念念不忘著一種功法,那就是十七種神技裡面唯一種可以算核心功法的神技- 金剛。   金剛同樣也是最全面的一種神技,它不但包括核心功法,還包括防禦技「金剛體」,攻擊技「大力金剛擊」、「金剛滅」,輔助技「金剛力」、「金剛持」。   他自創的「鏡。反射」能夠反彈對方的攻擊,金剛體也能做到,而且金剛體的防禦作用非常變態,據說練到最高境界,可以擋下大部分的神技、絕學,這裡面就包括他修器的「光輪斬」。   雖然這種神技以防禦強悍而出名,不過它的攻擊也不能小看,大力金剛擊是類似雷霆技的攻擊技,能夠在瞬間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金剛滅則是一種小型化大力金剛擊,攻擊點更小,力量更集中,穿透力也更強。   兩種輔助裡面,金剛力就稍差—些了 .騎士的實力需要靠戰甲發揮,戰甲的力量由戰甲的設計所決定,騎士的力量大一些,頂多就是控制戰甲的時候更加輕鬆一些;但是金剛持就不同了,金剛持增強的是耐久力和身體的恢復能力,正是因為有它和金剛體,所以修煉金剛的人全部被稱為不死烏龜。   其他的神技是因為修煉的條件苛刻,所以練成的人極少,金剛卻不一樣。   土屬性的神技是都有相同的問題,循環的過程中鬥氣損耗巨大,所以鬥氣積累緩慢,境界提升更慢。作為土屬性的終極功法,金剛在方面的問題自然更嚴重,那簡直是—個無底洞。   以往想要修煉金剛全都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先修煉出一身渾厚的鬥氣,然後廢棄原來的功法,轉而修煉金剛。這絕對是豪賭,一旦練成了,前途一片光明,但是輸了的話,那可就徹底毀了。鬥氣循環一旦形成就永遠存在,其他功法的循項路徑就如同一條岔道,廢棄也就廢棄了,頂多就是修煉的效率差一些,但是金剛卻不同,那永遠都是—個無底洞,常初利奇也曾經動過修煉金剛的心思,只不過最後他也沒敢那麼做,但是這一次他卻決定要賭一把,滂晚時分,車隊停下來:利奇他們並不急著趕路,因為還要照顧著另外幾路人,馬朧那邊跟著逃亡潮慢悠悠地前進,他們這邊走得太快並沒有意義,同樣這支車隊的領隊薇利亞也不希望走得太快,雖然只有幾天的時間,合修的效果卻已經顯現,所以她巴不得走得越慢越好。   吃過晚飯,利奇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後面看看,他逕直鑽進了旁邊的樹林裡面,樹林並不是個修練的好地方,不過此刻他需要的是,沒人打擾他。   利奇找了一棵樹飛身跳了上去,這棵樹的樹頂上有一個很大的鳥窩,應該是白鷺之類的大鳥留下的,他就是為這東西來的。有這麼一個現成的坐墊,豈不是比坐在石頭上要強得多?   雙腿交叉盤坐在鳥窩裡面,利奇微微閉上了眼睛。   金剛的運行路徑對於他來說,已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這一次他並沒有把白天吸收來的鬥氣進行煉化,這些鬥氣雜亂而且暴烈,還有一點曾經讓他挺頭痛,這些全都是火屬性的鬥氣。   火屬性的功法剛猛霸烈,攻搫力驚人,卻也因為這樣的特性,所以鬥氣對身體的傷害很嚴重,修煉的時候必須小心翼翼,鬥氣循環的次數不能太多,這也導致了火屬性的功法修煉起來很慢。   但是有了異種能量調和之後,這個問題立刻不存在了,火屬性的功法反倒比其他屬性的功法修煉的速度快得多。   那個女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個特性,所以從第二天下午開始,送來的女騎士修煉的全都是火屬性的功法。一下子吸收了那麼多「火氣」,他怎麼可能會感覺舒服?   從亂竄的鬥氣之中,強行抽出了一線鬥氣,沿著金剛的運行線路流轉起來。   普通的土屬性功法,鬥氣只運行於表皮之下,但是金剛卻不同,不但遊走於表皮,還深入到臟腑和骨髓之中,幾乎把整個身體都轉了個遍,經過的節點有三千六百二十五個之多,這些節點構成了數不清的小循環,很多小循環裡面還有更小的循環。   沒把整個循環全都兜遍,那一線鬥氣就消耗得乾乾淨淨。利奇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發白。   他還是低估了鬥氣的消耗,沒有想到金剛比他預計中的還要難練。現在想停也停不下來了,已經存在的那無數小循環,會持續不斷地耗去他的鬥氣,但是整個循環卻還沒有構築成功,所以只有消耗沒有生成。據說修煉金剛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失敗在這一步。   不敢有絲毫的延遲,利奇連忙又抽了一股鬥氣過來,這—次他抽調了足夠數量的鬥氣。   仍舊是剛才走過的線路,因為前半段已經疏通了,所以鬥氣的損耗並不算大,一直到剛才斷掉的地方,鬥氣的損耗這才加劇。   利奇額頭上的汗珠劈里啪啦地掉落,他剛剛發現,在決定進行這場豪賭之前,他並沒有做好失敗的準備。   鬥氣在一分一毫地消耗著,如同棉線一般的鬥氣漸漸地又恢復成了絲一般的換樣,然後連凝聚成絲都做不到了。   眼看著鬥氣又將耗盡,而完整的循環已經只差最後的一部分,利奇把心一橫。   乾脆將所有的鬥氣全都抽了過來,直接送入已經開闢出來的路徑之中。   幾乎在一瞬間,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最前端原本已經耗盡的那一點鬥氣,突然間變得充盈,不但重新聚集成團,還有再一次凝練的意思。   利奇等不得鬥氣凝練成形,他現在需要的是循環路徑完全開通,他引導著這股鬥氣拚命往前衝去。   只是片刻工夫,一個完整循環就形成了,幾乎在形成的那一瞬問,利奇清楚地感到身上就像是綁了一圃鋼絲似的。   這種功法確實很強,不過缺點也不小,除了鬥氣消耗巨大之外,動作會變得遲純。   利奇連忙運用起金剛力,感覺頓時變得好了很多,不再像綁了鋼絲那樣難受,只是和穿著一件不太合身、稍微緊的厚布衣服差不多。   他現在總算明白整套功法裡面為什麼會有金剛力這種「雞肋」存在,原來金剛力真正的用途在這裡。   不過感覺還是不怎舒服,利奇朝著前方了一拳。   「喀嚓」一轚,屁股底下的鳥窩連同支撐鳥窩的樹枝,—起折斷。   利奇的反應還算快,身體掉到—半的地方,他已經調整好了姿態,穩穩地落在地上。   一陣嘈雜的腳步,轉眼間十幾個女騎士朝著這邊跑了通來,剛才的動靜反她們嚇到了。   「沒什麼事,沒什麼事,我只是從樹上掉下來了。」   利奇連忙解釋道。   那些女騎士狐疑地看著他,身為一名騎士,會從樹上掉下來,這就像魚不小心嗆了一口水一樣稀奇。   說話間的工夫,更多的女騎士聚攏了過來,很多人的手裡拎著武器,她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看到薇利亞拿著一把紅色巨劍也出現在人群之中,利奇越發不好意思。   「剛才我練成了一種新的功法,一時之間沒能適應。」   利奇連忙解釋道。   「新功法」這個紅頭髮女人繞著那棵樹轉了一圈,從地上撿起了斷折的樹枝,那是一根手臂那麼粗的樹枝,從斷開的部位來看是硬生生被折斷的,需要用到的力量絕對不小,雖然對騎士來說並不算什麼,不過誰會和一根樹枝過不去?   如果這根樹枝不是有意折斷,而是勁力控制得不好造成的,那可就不簡單了。   無意間散發出來的勁力,都有這樣的威力,那麼全力一擊又會怎麼樣?   對這個女人的問題,利奇很不願意回答。和擁有「場」一樣,練成金剛是他手上的一張王牌。再說,他現在還沒有真正把這門功法修煉到入門境界,連力量都控制不好,讓人知道自己練成了金剛,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會迎來麻煩。   「是我以前一直想練卻沒敢練的功法。」   利奇含糊不清地說道:「你的那番話讓我下定了決心,時局會變得越來越糟糕,多擁有一些力量總是好事。」   讓利奇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他的話居然讓四周的那些女騎士兩腮緋紅。   稍微一琢磨,他就明白了。薇利亞肯定對這些女騎士說過類似的話,這才讓女騎士們決定和他合修。   他剛才說的話無異於一種挑逗,看著那一雙雙含怒的媚眼,他知道自己的麻煩來果然一個有著一頭蓬亂短髮,給人一種野性美感、手裡拎著—對長劍的女騎士走了出來。   「剛剛練成功法,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和你交手,幫你熟悉這種功法的特性。   來,有第一個人走出來,自然就會有第二個人。   「熱心人可不止你一個,我們也可以幫忙。」   「還有我,這麼可愛的小弟弟,誰都會忍不住想要幫幫他。」   女人們嘰嘰喳喳地吵嚷著。   「別鬧了。」   薇利亞喊了一聲,那些女騎士們頓時不再鬧了,讓所有的人都跌破眼鏡的是,這個女人話鋒一轉:「你們真是讓我失望,你們的眼光實在太差了,看到他這身衣服,你們就以為他只是見習騎士?這樣想的人就等著滿地找牙吧!他已經幹掉了兩個榮譽騎士,死在他手裡的王牌騎士更是數不清,想要交手,你們怎麼都得一起上才行啊!」   薇利亞的話音落下,那些女騎士又喧鬧起來。   「哇!這麼厲害啊——」   「幹掉榮譽騎士不是應該得一枚銀色星微?小傢伙不安好心啊!居然藏起來想騙我們。」   「我們這點人,恐怕不夠人家打啊!」   「這又不難,再找人不就行了?想和他交手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看著那些女人一個個躍躍欲試的樣子,利奇感到頭大。   他可以感覺到她們心中那——紅色的怨氣。   不過轉念間,他又有些期待起來……   在那間小黑屋裡面,他和這些女人雖然「貼近」到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的程度,事實上,他和她們卻是完完全全的陌路人,連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   利奇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一直想找機會認識那些女騎士,想知道她們到底是誰。   現在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來找他麻煩的肯定都是和他做過愛的女人,大家心照不渲,外人也不可能摻和進來。   利用這個機會互相認識,又不會顯得暖昧。   利奇還有另外一番心思,在那個小黑屋子裡面,他用大肉棒子把這些女騎士徹底征服,不過那算不上真正的征服,對於女人來說,看重的還是整體的實力。   對普通女人來說,整體實力包括地位、權勢和財富,而女騎士卻不看重這些,在騎士的世界裡面,實力代表著一切。藉這個機會,他正好顯露一下他的真正實力。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很希望能夠真正地徹底征服這些女人。   順利到達邊境城市- 施泰因的利奇—行人,首先碰上的就是難民潮的問題,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成為考驗利奇眾人踏入政治領域的第—步。利奇父親的表態與利奇對馬龍毫不放鬆的警戒,使得利奇暗暗規劃著其他後路……   馬努埃姆的到來,帶來了神工們對「魔方」的最新研究成果,並刺激利奇有了新的設計。但函書館管理員大叔的忠告言猶在耳,這又會給利奇什麼啟發? 第十六集 【本集簡介】   順利到達邊境城市∣施泰因的利奇一行人,首先碰上的就是難民潮的問題,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成為考驗利奇眾人踏入政治領域的第一步。利奇父親的表態與利奇對馬龍毫不放鬆的警戒,使得利奇暗暗規劃著其他後路…… 馬努埃姆的到來,帶來了神工們對「魔方」的最新研究成果,並刺激利奇有了新的設計。但圖書館管理員大叔的忠告言猶在耳,這又會給利奇什麼啟發? 第一章◆挨個來   凌厲的鬥氣四處飛射,決鬥場的周圍是一片樹林,那些樹被亂飛的鬥氣刮到廣不是在樹身上留下深深的印痕,就是將大片的枝條削落,剛剛長出來的樹葉更是像雪花1樣不停地從枝頭落下。   同樣遭殃的還有地上剛剛長出來的草皮,嫩綠色的青草要不被重重踩進一里,要不就是連泥土一起被打得四處亂飛。   在場地中央,利奇正被十幾個女騎士圍攏,那些女騎士配合得異常默契,進攻的時候總是四面八方一起上,不過每一次進攻的人數卻不多,最多也就六個人。   一旦不成功,這些人就迅速無比地後撤,馬上會有另外一波人頂上去。   一波接著一波的攻擊讓利奇手忙腳亂,一直以來總是他圍攻別人,現在總算嗜到了被圍攻的滋味。   聯手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不同的組合與彼此之間的配合,讓聯手的每一個人的實力在無形中倍增,同時她們本身的弱點由於聯手的緣故,被同伴補足了,更讓他頭痛的是,前後左右同時攻過來,他只有兩隻手,根本就無法招架,唯一破解方式就是比對方快,先檔下前面的攻擊,再應付兩側和背後的對手。   他打得很吃力。   如果單打獨鬥的話,他絕對有把握在數招之內把這些女人中的任何一個打倒,但是現在,他能夠自保已經很不錯了。   也幸虧是他,換一個人站在這個位置,恐怕早就被打倒了。   他的「鏡。反射」和「金剛體」可以一起用,兩種戰技融合在一起,有著讓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若有人敢全力攻擊的話,肯定會被他抓住機會反彈出去。   可惜這招只是一開始有效,其中幾個女人嘗到苦頭之後,所有的人都變得非常小心,出招只用三分力,看到別人出手,也會立刻警戒,防備隨時可能反彈過來的攻擊在這些女人的眼裡,中間這個小像伙就像是一隻鐵刺蝟,不但打不爛,太用力的話還容易弄傷她們的手,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   利奇本人同樣也鬱悶,刺蝟這東西和烏龜一樣,都是挨打不還手的角色。   因為練成「金剛」而有些發熱的頭腦,在那些女人狂濤一般的進攻中漸漸冷卻了下來。   當初他感覺到新創的武技缺少些什麼,現在他又有類似的感覺了。   「金剛」的防禦很不錯,確實稱得上固若金湯,不過速度和靈活性方面就差得多了。   靈活性不夠可以靠身法彌補,他最早修煉的「搓步」經過了改良再改良,已經是一種非常強悍的身法。   這也是他此刻沒有露出敗相原因之一。   他可以借風之勢切入風的縫隙,動作詭異變幻,還能突然加速和急停,想要擊中他可不容易。   這招也讓那些女人吃過苦頭,戰鬥剛開始的時候,被他穿來插去,用她們自己當盾牌,插入她們的縫隙間,輕易地就打倒了好幾個。   不過這些女人很快就學精了,互相交錯著結成戰陣,他一旦動起來,對面的幾個人就會同時出手,把他的前後左右全部封死。   用網對付游魚,本來就是古往今來通用的辦法。   幾手絕招都用了一遍,全是一開始很有用,但是她們很快就會想出破解之法,漸漸地,利奇發現他沒招可用了。   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105小隊就很擅長聯手對付別人,所以很清楚這招最怕什麼,如果對手憑強橫的實力直來直去,她們的聯手再高明、配合再默契也沒用,就像105小隊最早遇上的那支榮譽小隊,為首的榮譽騎士就是靠一個人的力量強行突破。   利奇很悲哀地發現,他最不擅長的就是這種直來直去、乾淨利落的打法。在105小隊裡,他所處的是防禦者和輔助攻擊者的位置。   在戰場上,他的職責就是擋住敵人的第一波攻轚,然後衝上去纏住最強的敵人,沒人指望他夠速戰速決。   「好了,不必再打下去了。一旁的薇利亞終止了這場戰鬥。   繼續打下去已經沒有意義,誰都看得出戰鬥已經成了耐力的比拚,就看誰先支撐不住。   她指著那些女騎士教訓起來:「你們平時全都自視甚高,現在明白自己的斤兩了吧。」   這番話讓周團的那群女人全都感到黯然,她們原本一心想要給利奇一點顏色看看,沒想到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這些女人並不是沒有和王牌騎士交過手,有幾個人甚至在戰場上幹掉過王牌騎士,一般來說,像她們這樣已經進入瓶頸期或者接近瓶頸期的騎士,五、六個人互相配合絕對可以幹掉一個王脾騎士。   當初105小隊也是用差不多的人數幹掉了好幾個王牌。   「今天沒人陪你,你先去休息吧。」   薇利亞朝著利奇揮了揮手。   合修了好幾天,利奇早就膩了,他樂得有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看到利奇走遠,薇利亞的臉色頓時和緩了下來,她帶著一絲笑意安慰著那些女騎士:「你們別灰心喪氣,王牌騎士也是有分別的。   你們以往遇到的王牌全都只是普通的角色,這小子和莉娜、翠絲麗她們一樣,是天才之中的天才,就算面對榮譽騎士,也都有一戰的實力。「」他修煉的是什麼戰技?好詭異!居然能把我們的攻擊反彈回來。「旁邊的一個女騎士立刻問道。   雖然她們和薇利亞的實力差不多,但是薇利亞是騎士學院的老師,沒事的時候專門研究各種武技和功法,見識遠比她們多得多。   「你們當然不可能知道,這招「鏡,反射,據說是他自創,聯盟那邊有不少人就栽在這招底下,聽說,聯盟已經把這招放進需要注意的戰技名單裡面。」   薇利亞有她的消來源,這可不是騎士學院收集來的資料。   「可惜這是對練,很多招不敢亂用。」   旁邊一個金髮女騎士歎息了一聲。   「他也一樣。」   薇利亞微微一笑:「十七神技中的「光輪斬,讓他練成了,據說已經到了第二重境界。   你們當中有幾個人會「鬥氣護甲,沒有「鬥氣護甲,面對「光輪斬,還不是像砍瓜切菜一樣,上幾個就被切幾個。「那個金髮女騎士一聽到」光輪斬「,立刻不再說話,至於其他女人,聽到神技的時候就已經陷入了沉默。   「大家回去好好想想,剛才那一戰應該讓狠多人有收穫吧,我對你們的要求就是,趁這個機會,盡可能熟悉聯手合擊的技巧。   那小子是這方面的專家,他所屬的105小隊絕對是我見到過默契配合最好的一支隊伍。   在泊爾摩,她們靠完美的配合幹掉了兩支加強戰力的榮譽小隊,她們的小組總共十四個人,對方好像有九個,相差並不是很大,更別說對方還有兩個榮譽騎士了,結果卻是她們一個都沒有損失。   而且除了那個小子重傷之外,其他人全都是輕傷,對方卻全滅。「薇利亞說這些的時候,眼睛只看著那個金髮女騎士,在場的人裡面,只有她可能知道這件事。   「聽你這麼一說,我對這支傳說中的小隊越來越感興趣了。」   金髮女騎士一開口就讓薇利亞知道,她對泊爾摩發生的事根本一無所知。   薇利亞沒說什麼。   別人不知道,她卻非常清楚,這個女人和105小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   離開那幫女騎士,利奇立刻往老爸他們所在的車隊走去,每天他都會過來一次,今天已經比平時晚了。   以前他沒感覺到「家」是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自從知道自己是實驗室裡面的「產品」之後,他突然間發現,原來有一個家是那樣的可貴,特別是他的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   這話聽起來很彆扭,卻是他真實的感覺。   因為沒錢,所以老爸老媽能夠付出的就只有自己的感情,因為沒權沒勢沒地位,所以他家的人也沒有那麼多交際應酬,有更多時間待在一起。   這個普普通通的家,遠比很多有錢地位的家,更有「家」的味道。   老爸他們的車隊被大隊人馬圍在中間,有趣的是,休息的時候,兩撥人涇渭分明,馬龍那幫人的家眷總是聚攏在路的左側,阿麗亞娜她們佔據路的右側,互相之間至少隔著一百米遠。   兩邊的人連做事的風格也不一樣。   那些家眷休息的時候,總是一家人一頂帳篷,因為男人們全都走另外幾條路,為大家的未來在打拼,剩下的全都是女人和小孩,所以這些大姑、小姨、老婆婆湊在一起,倒也不寂寞,有的是聊不完的家常。   這些帳篷團攏成一堆,很有小部落的味道。   阿麗亞娜她們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她們就只有一頂大帳蓬,所有的被褥整整齊齊地排在地上,鋪得就像是地板似的,人就隨意地躺在上面。   利奇肯定是兩邊都要去一趟,每次過來,他總是先去老爸那裡。   老爸的氣色不錯,這一次比當初從格拉斯洛伐爾逃出來要舒服得多。   在車上的時候,他就縮成一團睡覺,一點都不感覺勞累。   如果說他有什麼不滿的話,那就是這裡男人太少,偏偏利奇還走在前面,他連個聊天的人都找不到。   一看到兒子過來,利奇的老爸別提有多高興了,不過他嘴裡卻說:「那些女孩一直都盼著你來,你居然好意思扔下她們不管。」   「好了,老爸」利奇雖然喜歡「家」利奇雖然喜歡家的感覺,卻也不想挨訓:「我也有我的事,等到了邊境之後,你也會變的很忙,那時候,老媽肯定也會這麼說你。」   這話說得非常有技巧,既替自己做了解釋,又搔到老爸的癢處。   利奇看到老爸的臉上堆起笑容,立刻知道自己做對了。   「兒子啊,說實話,我對這個計劃不太有信心心,我……我怕我做不了……」   只有在兒子面前,這個做父親的總算放下了平時端著的架子,又恢復成那個在家裡也沒什麼地位的男人。   他這輩子除了在來裴內斯的路上給過妻子一個耳光,顯得硬氣一些,平時根本不哼不哈,名義上是一家之主,其實什麼事都不管、什麼事都管不了。   在軍黑部的時候,他倒是風光一段時間,不過後來聽了利奇那些警告的話,他又收斂了起來。   這一次他出事之後,當初他幫過的那些人一個都沒有站出來,他籌建的協會更是連個屁都沒有放,確實讓他有些灰心喪氣。   「別擔心。」   利奇早就想好安慰的話了:「你以前不就說過,真正的上位者根本用不著做事嗎?」   這確實是老爸的原話,那時候老爸在一家商行做文書,每天工作十個小時,經常加班,那家商行的老闆是市財政廳某個處長的哥哥,一個星期也未必會來一次公司,平時就是在酒會和舞會間打轉,這才引來了老爸的抱怨。   現在他們當然不會這麼想,別說利奇,就連他的老爸躲在地道裡面的這段日子,整天聽馬龍他們閒聊高層圈子裡面的那些黑幕,也已經明白:到了一定的層級,交際應酬不但是一種工作,甚至還是一種爭鬥,觥籌交錯之間無異於刀光劍影,那是一個不見血的戰場。   「馬龍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以後你身邊會有更多有本事的人,有什麼事,你就讓他們去做,你只要在一些場合露露面就可以了,連話都用不著多說,沉默是金,別人只會認為你為人謹慎低調,性格比較深沉。」   利奇在一旁給老爸打氣,同樣他也是讓老爸別多管事。   政治這種高級遊戲,不是他們這些小市民出身的人玩得起的,那些政客要不是世家出身,從小就在勾心鬥角的環境下長大,要不就是律師,做的原本就是鬥心眼磨嘴皮子的活。   「你說的那些我都明白。」   利奇的老爸前前後後經歷的事也不少了,那兩個月裡面又聽到很多秘聞,再加上馬龍他們或明或暗教了他不少東西,這裡面就有說話和聽話的技巧,像利奇這樣話裡藏話,已經算是很直白了,如果他連這都聽不出,馬龍他們恐怕要失望透了。   「那你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到時候我再幫你物色幾個人,讓她們充當你的智囊。」   利奇的腦子裡面其實已經有了人選,愛莎是第一個,這個女人最擅長長察言觀色,更精通揣摩人心,而且用不著擔心她會有自己的想法,這是一個沒有野心的女人。   除此之外金妮、梅麗莎還有梅麗莎的媽媽夏婭都是很合適的人選。   梅麗莎和夏婭這對母女同樣也擅長察言觀色,她們又是長袖善舞的人物,不但可以做智囊,還可以站到台前。   不過利奇不希望如此,這對母女有自己的想法,說不定會搞出什麼事。   至於金妮,她最有用的就是她的能力,一個人懷著善意還是敵意,絕對隔不過她的眼睛。   當初就是金妮確認了馬龍的善意,他才敢跟著馬龍去內務部的總部大樓。   聽到利奇提到她們,利奇的老笆已經猜到可能是哪幾個人,只不過他心裡想的名「單裡面多了一個阿麗亞娜,少了一個金妮。   他當然不會知道,利奇對阿麗亞娜這個女強人多少有些警戒。   和喜歡躲在幕後操縱一切的馬龍不一樣,阿麗亞娜是屬於在台前幕後都能夠做得很好的人物,她能夠將這麼多女人凝聚在一起,本事不是只有一點點,連馬龍在這方面也不是對手。   要不是她身為女人,而且以前的經歷不能對別人提起,否則由她組建一個黨派,或許會比馬龍加上老爸做得更好。   在遠處一片被裝備車圍攏的空地上,一個微微有些豐腴、看上去三十幾歲的女騎士被眾人團攏,沒有人說話,大家都神情緊張地盯著那個女騎士。   此刻她的身上正籠罩著一層朦朧的光芒,那是逸散開來的鬥氣。   如果利奇在這裡的話,肯定會認出,那個女騎士正是和他合修過的女騎士之一。   突然那個女騎士的身上發出了一連串爆豆一般的輕響,她身體四周逸散的鬥氣頓時變得紊亂,一會兒變得很強,一會兒又變得很弱。   好在時間並不是很長,大概過了十幾秒鐘,一切又恢復平靜。   旁邊的人全都鬆了口氣,這裡面也包括薇利亞和那個金髮女騎士。   又過了片刻,被圍攏著的女騎士緩緩睜開眼睛,她的臉上滿是難以遏止的喜悅。   「鎮定,成了王牌確實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境界穩定下來。   剛剛突破瓶頸之後的這段時期,修煉的效果最明顯。「薇利亞提醒道。   她其實是關心則亂,這種道理只要是騎士,全都明白。   「我去把那個小子找來,讓他今天晚上陪著朱莉。」   旁邊一個女騎士自告奮勇地說道。   這話說得周圍的女騎士大部分滿臉通紅,臉最紅的就要數剛剛突破瓶頸的女騎士?薇利亞撓了撓頭,剛才她已經放了利奇的「假」現在再把他「抓」回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但是轉念一想,現在正是朱莉婭的關鍵時期,只能出爾反爾。   讓提議的女騎士去找利奇,薇利亞轉頭看著眾人「現在已經有第一個成功的人了,接下來誰就快突破了?」   薇利亞問道。   沒有人回答,這些女騎士大部分都有丈夫和家庭,合修這種事,沒有破身的女騎 士當然會有顧慮,就算為了突破瓶頸,她們也要考慮是不是值得。   敢這麼做的,要不是已經結婚的少婦,要不就是沒有結婚卻已經嘗過禁果的女騎士。   前者當然在意自己的名聲,給丈夫戴綠帽子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後者面子還嫩。   去那輛裝備車的時候,大家都蒙著臉,雖然有點掩耳盜鈴的味道,大家那麼熟,只要看身材和走路的姿態就能夠猜到是什麼人,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人會說破這件事,也沒什麼關係,現在如果應了薇利亞的話,豈不是等於公然承認?   「真是不爽快。」   薇利亞搖了搖頭,她是直性子,做事喜歡乾脆,所以當初和利奇第一次見面就直接把話挑明。   「你好像沒資格說哦——不說別人,你自己不就離王牌只差那麼一點點?為什麼不試試?」   底下頓時有人駁道。   薇利亞倒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道:「我和老公的感情很深,我不想讓他受傷害。   「我們可不管,教官,你以前教我們的時候不是總會先示範一下?這一次為什麼不那麼做?只要你示範過,我們就不在乎了。」   就像在澡堂裡面一樣,大家都脫得乾乾淨淨,誰怕誰啊?可是偏偏有人穿著很多衣服在旁邊看熱鬧,卻還說別人爽快……「」當初是教官你提議的,我們都以為你也會參加,所以才敢按照你說的去做,沒有想到騙我們上當之後,居然在一旁撇清關係,實在太不夠意思了。「底下那麼多女騎士,裡面自然有嘴巴厲害的,頓時抗議起來。   薇利亞頓時被弄得啞口無言,她有些招架不住,幸好這個時候,那個金髮女騎士幫了她一個忙。   「教官也有教官的顧慮,她現在是領頭,很多人的眼睛都盯著她,所以她不能犯錯。   再說,這件事是她幫著牽線搭橋,身為中間人的她當然不適合參與進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現在你們已經認識那個小子,到時候你們幫著牽線。「金髮女騎士不懷好意地看著薇利亞。   「好,好,就這麼辦。」   「教官,這一次放過你,下一次可不能再找什麼理由拒絕。」   「維多利亞,這話是你說的,你可要負責。   女騎士們七嘴八舌地嚷嚷著。   「沒問題,我會負責。」   金髮女騎士揮了揮手,她在這群女騎士裡面很有威信,手只揮了幾下,大家頓時安靜了下來。   「現在有一個問題。」   維多利亞指了指剛剛突破的那個女騎士:「我們已經看到效果了。   可惜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就算走得再慢,走完這條路也用不著半個月。   而一次合修需要多少時間?「她朝著四周看了看:」   我帶著表記了一下時間,時間最長的是十三分一十五秒,最短的是七分零四秒,平均時間差不多是十分鐘,也就是說,一個小時剛剛夠讓六個人完成合修,一天算下來也不到一百個人。   再說我也已經發現,那個小傢伙好像對這種方式很不滿,這……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她想說軍妓,可這實在有些難以出口。   「行了,用不著說了,我們都可以猜到……」   女騎士們其實也有類似的感覺,只不過沒有人會亂說。   「誰有什麼好辦法?」   維多利亞連忙把女騎士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底下頓時一片寂靜,過了片刻,那些女騎士們交頭接耳起來。   「你有什麼辦法嗎?」   金髮女騎士湊到薇利亞的身邊低聲問道。   薇利亞嚇了一跳,張口結舌地說:「你為什麼問我?我又沒有參與合修,你自己應該比我更有資格找到答案。」   維多利亞的臉一紅,不過這絲紅暈轉瞬即逝:「我又不是真的問你,我當然知道你肯定沒有辦法,可當初是你提出用這個辦法讓大家的實力提升上去,你身後肯定有專家。」   「那個專家你又不是不認識。」   薇利亞撇了撇嘴。   維多利亞一臉苦笑,她當然知道那個人是莉娜。   看到好朋友一臉頹然,薇利亞暗自歎了口氣。   維多利亞和莉娜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外人很難理得清楚。   「好吧,我會去問問她。」   薇利亞勉為其難接過了這個難題。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交頭接耳的女騎士裡面有一個人站了起來。   「我們有一個想法。」   她把周圍一圈人全都拉了進來,這多少能夠分擔一下尷尬:「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感覺,最有用的並不是合修本身,而是那種特殊的,可以和鬥氣融合、最終轉化成鬥氣的能量,這種能量其實也不需要太多,多了就是浪費,真正能夠轉化成為鬥氣的只是一小部分……」   「這辦法不錯。」   還沒等那個女騎士說完,維多利亞就拍板定案了,她的眼睛轉而盯著薇利亞:「方向我們已經找到,下一步就看怎麼走了,這要問專家才能知道。」   被維多利亞看得受不了,薇利亞訕訕地站了起來,嘴裡連聲說:「好吧,好吧,我馬上去問她。」   這樣一支人馬當然有負責聯絡的念者,只不過,要怎麼讓莉娜知道,是一件很讓人頭痛的麻煩事。   負責聯絡的念者可不是她們這個圈子的人,而且所有聯絡都有記錄,這一點怎麼也無法解決。   薇利亞很後侮,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帶一個信得過的念者,順便再弄一條私下的聯絡管道。   可惜這一切都是馬後炮。   不過,在走到負責聯絡的裝備車前時,薇利亞經想到應該怎麼做了。   「你提供的辦法很好,只是效率有些低。   平均一次需要十分鐘,我們這邊人多,但是時間卻有限,所以我們想了一個辦法:對我們來說,最需要的是那種特殊能量,有沒有辦法只是將它提取出來?我們對「量,的要求也不是很大,只要和充能器分離之後,能夠維持正常運行就可以了。「負責聯絡的念者拿著薇利亞寫的紙條,完全一頭霧水。   從字裡行間看來,似乎是某台機器出了問題,讓他感覺到奇怪的是,什麼時候這些騎士對魔動機械開始有研究了?以往都是他們這些軍務官需要關心這方面的問題。   雖然滿腦子疑問,這個念者仍舊按著薇利亞的要求把消息發去。   接下來的就是等待,幸好等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大概一刻鐘之後,那邊就有了回信。   回信倒是挺簡單,也沒有讓負資聯絡的念者擦頭。   「我已經知道你們的麻煩,很巧,這個問題我也遇到過,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案。   另外上一次你讓我幫忙找的功法,我已經幫你找到了……「後面就培一連串只有騎士才會明白的人體部位名稱。   那個念者看了一眼,也沒什麼好懷疑的。   這果然是一篇功法,類似的事並不少見,他們經常能夠看到各種功法,可惜這些對他們念者根本沒用。   薇利亞笑嘻嘻地接過了回信。   從車上下來,轉到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像一個小孩似的興奮地跳到半空中她興奮並不是因為難題解決了,而是因為她成功地瞞天過海,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莉娜那裡得到了圓滿的答案。   從回信上可以看得出,莉娜同樣也想過這個問題,正因為有準備,所以那麼快就把解決的辦法發了過來。至於那上面說「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案」根本就是反話。   為什麼莉挪有意說這麼一句反話?   薇利亞興奮過後,不由得琢磨起來:既然有這樣的好辦法,那個傢伙在出發前就應該告訴她。   這樣一想,薇利亞立刻猜到這裡面肯定有名堂。   她走到一輛裝備車前面,就著裝備車的大燈,把那封回信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看過之後,薇利亞的臉頓時變得古怪,好半天之後,她突然大笑起來,為了不讓人聽到笑聲,她只能梧住自己的嘴巴。   怪不得莉娜一開始不敢告訴她,這上面的東西實在太……淫蕩了,如果不是確信合修絕對有效果,而且效果極為驚人,恐怕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接受這種東西,這實在太挑戰女人的承受能力了。   現在她只想快點回去,她要看看女騎士們的反應,特別是維多利亞的反應。   一想到這些,薇利亞立刻止住了笑聲。   十點鐘一過,利奇從艾米麗她們的根蓬裡面溜了出來,剛才那個女騎士已已來找過他,他硬是磨蹭到現在才過去。   有女人等著他,要和他來一場瘋狂做愛,他卻端架子一直磨蹭到現在,這種事說給別人聽,別人也未必會相信。   他不是不願意和女人做愛,只是討厭這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味道。   走到那輛裝備車前面,利奇就看到薇利亞靠著車門站著,「不會是你想要和我合修吧?」   利奇指著薇利亞,心裡充滿了驚詫「回答他的是腦門上猛力的一敲。   「亂想些什麼東西?」   這個紅頭髮的女人「啪」的把一張紙貼在利奇的臉上:「你自己看吧。」   滿腦子狐疑地接過那張紙,利奇同樣湊到裝備車的大燈前……   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道上面的功法是什麼玩意兒。   所有的功法裡面只有合修的功法是以會陰作為循環的起始點……   手裡的這篇合修功法出奇的簡單,根本連大循環都沒有形成,只有一個範圍有限的小循環「從會陰開始上行到雙腎的位置,然後沿著兩肋繞行到肚臍,再轉而向下利奇在研究各種功法上比花在研究戰甲上要多,稍微研究了一下,他可以肯定,這套功復本不是用來合修,純粹是為了竊取對方的鬥氣。   居然有這樣損人利己的合修功法,和這比起來,他最早練的「偷天訣」簡直是客氣到了極點。幸好底下有一段話,讓他明白這些女人並沒有算計他。   那上面說得很明白,這些女人需要的並不是他的鬥氣,而是他轉化的異種能量。   這倒不會難以理解,這就是當初蘭蒂的作用。   「看明白的話,就跟我來吧?薇利亞招了招手。   路邊就是一頂很長的軍用帳雄,是把很多軍用帳篷連在一起搭成的,利奇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帳篷裡面沒有照明,不過門撩開的那一剎那,他已經看清了裡面的一切。   場面決定稱得上壯觀。   一個個女人赤裸著趴在軍用折疊床上,她們排得很整齊,肩並著肩,臉朝著一側。   利奇咕嘟一聲吞了口水,他在地道裡面的那段日子已經是荒淫到了極點,沒想到現在居然有比那更刺激的。   嘩啦一聲輕響,帳蓬的門簾被放了下來,裡面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不過對利奇來說道根本箅不了什麼,帳篷畢竟不是密不透風的車廂,做帳篷的帆布儘管很厚實也很緊密,卻不能百分之百把光線全都擋下來。   在普通人眼裡,裡面確實非常漆黑,但是對利奇來說,雖然不夠亮,卻已經可以看到一些東西「這些女騎士倒是乾脆,全都脫得乾乾淨淨,赤身裸體趴在那裡,不過她們的腦袋卻都攢在被子底下。   這很讓人不爽。   以為他就認不出來了嗎?利奇心中暗想。   這幾天來,他休息的時候到處亂轉,其實已經把人認得差不多了,頂多也就對十幾個人不太有把握,其他只要是和他做過那事的,看到他靠近總是會有反應。   原本他也沒打算把這事說破,弄得大家尷尬也沒什麼意思,但是這一次,他的脾氣上來了。並不急著掏槍上馬,利奇信步走了一圈,每走過一個女人,他那雙不老實的手就會探到底下,在那兩腿相間的部位用力地摸上一把。   他的力量用得非常巧妙,女騎士們感覺到非常舒服,一直舒服到了骨子裡面,而且這種舒服的感覺並不會隨著他的手離開而消頭。   所以她們也絲毫沒有察覺,倆腿間那或濃密、或稀疏的陰毛「隨著利奇的手抽離而飄落到地上。   利奇玩這手已經非常熟練了,他喜歡光溜溜一根毛都沒有的陰部,105小隊的女騎士們是這樣,艾米麗她們是這樣,阿麗亞娜那幫女人同樣也是這樣。   除了玲姨,以前他做過愛的女人個個都是如此,這幾乎成了他的女人共有的記號。   走了一個來回,又回到剛才進來的這一頭,利奇站在了第一個女騎士的身後。   他用手指點了點女騎士的陰道口,這裡早已經是濕滑一片,陰道口還微微張開,一副請君進入的樣子。   這一次他可不客氣了,雙手五指分開,在這兩片豐滿卻不顯得太大的屁股上按壓、揉搓起來。   當初他在裝備車上的時候雖然也用了一點手法,卻沒有做全套,他怕把這些女騎士弄的太慘,大家不太好看。   道一次他憋著一肚子氣一會兒說放他的假,一會兒又把他叫回來,這已經讓他窩火了,現在又像防賊似地防著他,簡直是在火頭上澆了一桶油。   拿出全部的手段,利奇只揉了幾下,那個女騎士頻時就軟了從被子底下傳出了輕細的嗯嗯軻啊聲音,明顯的她已經用被子塞住嘴巴,想要不發出聲音來。   可惜堵不住,那聲音還是不由自主地「溜」了出來。   感覺差不多了,利奇將性器對準了花徑,他用力猛地一挺。   泥濘的花徑真的很滑,沒有一點阻擋,一下子就插到底部。   在花心的部位用力地頂了幾下,把半個龜頭插進去之後,他又全部抽出來,然後再一下子插了進去,利奇用力地著。   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用這種正常的方式做愛了。   在地道裡面的時候,他主要是為了獲取那些女人體內的陰氣,其次是把那些女人徹底征服,尋歡作樂的念頭反倒棑在很後面。   利奇沒打算把這些女人也一個個征服。   她們大部分都有丈夫,利奇可不想看到一群男人排隊等著和他決鬥,所以他只想讓她們吃點苦頭。   既然要讓這些女人好看,利奇當然用上了莉娜她們不讓他用的禁招。   才抽插了四十幾下,利奇就感覺那個女騎士渾身一震,那是即將達到高潮的前兆,他一臉壞笑地停了下來。   離開那個女騎士,利奇換到了旁邊的女騎士身後。   他的腰微微一挺,碩大的性器頓時整根沒入了第二個女騎士的陰道裡面。   不遇這一次他只用一隻手按捏著第二個女騎土的屁股,他的另外一隻手卻始終在剛才那個女騎士的陰部上徘徊著。   他用的這招叫「悶騷入骨」是銷魂蝕髓手裡面很惡毒的一招。   這招就是在女人即將達到高潮前的那一刻突然間停下來,然後用特殊的手法,讓女人的身體始終處在這樣的狀態下,那感覺絕對會讓女人發瘋。   剛才的那個女騎士身體微微地顫抖著,不同於高潮時的顫抖,而是因為憋得受不了,身體不由自主的表現。   她的體溫也持續升高,如果光線足夠的話,肯定會發現地的身體正漸漸變通紅。   才剛把第一個女騎士搞定,利奇感覺正被他抽插的這個女騎士也有了反應他再一次把性器拔了出來,又挪到了另外一個女騎士身上,這一次輪到第二個女騎士吃苦頭了。   一個接著一個,帳蓬裡面滿是痛苦和歡樂交雜的呻吟聲。   一開始的時候,女騎士們還都強忍著,後來聽到別人也發出這樣的聲音,也就不再忍耐了,在她們想來,做這種事所發出的呻吟聲又不同於說話聲,平時當著別人的面,她們才不會發出道種羞人的聲音,所以被識破的機率差不多為零。   人一多,聲音自然就響了起來,那聲音漸漸地滲出了帳篷,把在帳篷外面站崗的薇利亞嚇了一跳。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將鬥氣運於喉嚨上輕喝道:「你們都給我憋往,不許發出這種聲音。「雖然比不上莉娜的音波攻擊,薇利亞的喝斥卻也清清楚楚穿透和軍用棉被,傳進了女騎士們的耳朵裡面。   每一個聽到的女騎士全都滿臉通紅,她們被痛苦而又快樂的感覺沖昏了頭,居然忘了這件事?   一瞬間,聲音變得小了很多。   站在外面的薇利亞總算是鬆了口氣,不過離帳篷這麼近,她仍舊能夠聽到一些聲音。那引人犯罪呻吟聲一個勁兒地往她的耳朵裡面鑽。   人心就是如此奇怪,女騎士們慫恿她一起合修的時候,她拒絕得那麼乾脆。這種事她確實充滿抗拒,可是越抗拒,她卻越會一直想。   薇利亞感覺身體裡面好像有幾萬隻小螞蟻在撕咬著,渾身上下癢得難受,最癢的地方就是心裡和下面。   她連忙走到旁邊的樹林裡面,這裡離帳蓬比較遠,再說有樹可以靠一下,不找東西靠一下的話,她怕自己站不住,因為腿軟厲害。   「這小子搞什麼名堂?居然把那麼多女人全都弄得大呼小叫的?」   薇利亞在心中暗罵。   除此之外她還有些好奇,她有丈夫,剛剛結婚的那段日子也整天膩在床上,對男女間的性事並不陌生,不過她只有在做愛的時候會發出這種呻吟聲。   薇利亞絕對不認為利奇同時和那麼多女騎士做愛,就算小傢伙的本事再高,手指腳趾連舌頭也算上,每一「根」對付一個女人,最多也就只能描二十二個女人,但是依照現在的動靜,數量絕對比那要多得多「難道是淫具?薇利亞馬上就否定了這個猜測,那麼多淫具恐怕要裝在一個大袋子裡,更別說那些女騎士會任由擺佈,就算有一、兩個人能夠忍受,大部分人肯定不干越想,薇利亞就越是想不明白,心裡的那一絲好奇心就變得越盛,身上越發搔癢起來:突然薇利麗覺到兩腿之間一陣潮熱,她的臉頻時漲得通紅。   她可不是青年軍的成員,也沒有去利奇家的店舖訂做過戰鬥服,身上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制服,不用說,褲襠上肯定是一片濕跡。   薇利亞的為人確實有些粗線條,不過再粗線條的女人也會注意自己的形象,偏偏現在又不能離開。   在心裡把利奇罵了個狗血淋頭,薇利亞只能繼續死撐下去。   一陣風吹過,薇利亞感覺到兩腿之間涼颼颼的,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上一次她去105小隊,看到洗衣房的外面掛著一排皮質內褲。   當時還覺得很奇怪,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   有這麼一條大色狼在,穿的不是皮內褲的括,就會像她現在這樣丟臉。   在帳篷裡面,利奇並不只是使壞,他沒有忘記為什麼到這裡來。   這種合修方法確實很簡單,效率也極高,搞定一個女人就一、兩分鐘的事。   帳蓬裡面的女騎士大部分都有過合修的經驗,當然知道這些異種能量是好東西,也知道這東西如果不抓緊時間煉化的話會漸漸消散,所以一個個趴在那裡一邊忍著那令人銷魂的煎熬,一邊運轉著鬥氣。   她們修煉的全都是火屬性功法,以前修煉最多半個小時就必須停下來,繼續修煉下去對身體會有極大的損害,現在已沒有限制,一個個都恨不得這種狀態能夠一直保持下去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總算是把所有的女人全搞定了。   雖然注入每一個女騎士體內的鬥氣都只有一點點,但是人數一多,他仍舊感覺到有些吃不消。   重新轉到第一個女騎士的身後,他已經沒有開始時的聞情逸致。   用力一挺,巨大的肉棒一下子頂入了那個女騎士的陰道裡面。   如果說剛才是泥濘花徑的話,現在就只有用泥石流來形容了。   那個女騎士的倆腿內側沾滿了一如稀粥一樣的東西,連地上也是一灘濕滑。   現在和剛才的感覺完全不同,裡面好熱,而且陰道裡面的那些軟肉緊緊地把他的陰莖捲住,不停地扭轉摩擦著。   這不是性技,而是自然反應,就像餓極了的人會狼吞虎嚥、渴極了的人會猛灌水,再矜持的女人憋得狠了,也會變成蕩婦淫娃。   不過利奇最在意的還是那異乎尋常的熱度。   三姐妹修煉的也是火屬性的功法,她們體內也很熱,不過和眼前這個女騎士不能比。   不只是陰道裡面火熱,這個女騎士的皮膚也發燙,就像是高燒似的。   但願別出什麼事,利奇心裡暗想。   不敢再搞什麼惡作劇,利奇的性器直插到底,這一次他用的是逆轉之法。   剛一插入,女騎士的身體就猛地一展,她的屁股高高翹起,腰卻彎得極低,像是要折似的。   「這樣持續一分鐘,她的身體一陣亂抖,一股熱流從陰道裡面衝瀉而出。   同樣也在那一瞬間,一股火一般的鬥氣被利奇強行抽取來。   如果說剛才是播種的話,現在就輪到他收割了。   這種新的合修功法只對一方有好處,不過既可以讓女的受益,同樣也能夠讓男的受益。   利奇沒打算客氣,煉化異種能量所得的鬥氣並不會一直存在,會隨著時問的推延漸漸消散,最終能夠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小部分,所以他多取走一些也沒關係。   把這股鬥氣收入體內,利奇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股氣不只是火氣十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好像會勾起人的慾火,只是在體內運轉了半圈,他就感覺渾身發燒。   想要把這東西提純煉化可不容易。   如果是以前,這絕對是個麻煩,不過現在倒不是問題。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他已經解決了十幾個女騎士,抽取鬥氣的同時也把她們推上高潮。   憋了這麼久,那瞬間的發洩絕對會讓這些女騎士刻骨銘心。   一下子抽取了個女騎士的鬥氣,利奇不得不停了下來。   這些雜七雜八的火屬性鬥氣全都帶著旺盛的「火氣」燒得他渾身難受。 把抽取來的鬥氣聚攏成一團,利奇驅趕著「它們」沿著金剛的循環路徑運轉了起來。「金剛是一個無底洞,來多少鬥氣就吃掉多少鬥氣「而且葷素不忌,什麼樣的鬥氣都照吞不誤。   每吃下去一分鬥氣,整個循環就變得凝練一些。   眼看著那麼多鬥氣以能夠看見的速度消失,利奇不由得暗自咋舌。他心裡暗想,什麼時候才能夠把金剛修煉到小成的境界?   一旦達到小成,這門功法就不只是消耗了,至少收支平衡還能夠做得到,之後的路就越來越平坦。   金剛被稱為最難練也最好練的神技,就是因為它入門艱澀,前半段也是崎嶇坎坷,往後卻反而是一片坦途。   掃了一眼那高高翹起的一排屁股,利奇的心裡變得踏實很多。   對別人來說艱難無比的前半段路程,對他來說非常輕鬆。   順利到達邊境城市∣施泰因的利奇一行人,首先碰上的就是難民潮的問題,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成為考驗利奇眾人踏入政治領域的第一步。利奇父親的表態與利奇對馬龍毫不放鬆的警戒,使得利奇暗暗規劃著其他後路……   馬努埃姆的到來,帶來了神工們對「魔方」的最新研究成果,並刺激利奇有了新的設計。但圖書館管理員大叔的忠告言猶在耳,這又會給利奇什麼啟發? 第二章◆新家   車隊走得不快,不過再慢也總是有到的時候,特別是在修諾普力克轉上了二七六號公路之後,速度就得很快,路也很好走,再也沒有理由像以前那樣磨磨蹭蹭。   因為人實在太多了,原本計劃中在修諾普力克和馬龍他們會合的打算徹底落空。   這條公路堵塞得很嚴重,就連兩邊的草地上也全都是人,所有的人全都朝著邊境前進著。   他們這麼大的一隊車隊想要停下來都做不到,一停下來肯定會把整條公路都堵住。   萬般無奈之下,利奇和大家商量了一下之後,把賓得的侄子留了下來。那是和利奇差不多年齡的大男孩,他原本也想跟著馬龍他們一起走,但是賓得的父母不放心,他們心疼孫子,所以帶著他一起走這條路。沒想到現在居然派上了用場。   修諾普力克駐紮著一支二線兵團,這雖然只是一個小鎮,此刻卻是通往邊境的交通樞紐,自然不能有失。   利奇請薇利亞幫忙,把賓得的侄子送到軍營裡面,倒也不怕他會出事。   賓得的侄子留下等後面的人,大隊人馬重新出發,四天之後終於到了邊境城鎮施泰因。   一下車,利奇就輕舒了一口氣,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總箅落地了。   腳下這片土地雖然仍舊屬於蒙斯托克共和國,但是只要往前走兩百米,就是鄰國巴爾默。   鬆了一口氣的不只是利奇一個人,同路而來的其他人也一樣。   「總算到了,這下子安全了。」   「接下來就等爸爸他們過來和我們會合了。」   「我們住哪兒?」   「鎮上應該有旅店吧。」   「那不可能,就這麼個小鎮,旅店肯定已經住滿,這裡好像也沒有駐軍。」   家屬們嘰嘰喳喳地商量著。   利奇的老爸走到兒子身邊,當初雖然已經制定了計劃,不過計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大致的方向,另外一部分就是具體詳細的內容。詳細的計劃裡面確實有提到如何離開共和國,不過到邊境為止,這部分計劃就結束了,因為邊境上到底是什麼情況誰都不知道。不知道情況制訂的計劃只可能是空中樓閣,根本不可能實現。   利奇從前面過來,看到老爸和其他人全都沒事,心裡挺高興。這一路上除了有幾個人得了傷風感冒,還算一帆風順,至少比當初從格拉斯洛伐爾逃出來要輕鬆得多。   「讓大家都下來走動一下,這一路上都在坐車,身體一下子未必調整得過來。」   利奇並沒有接老爸的話題,先朝著身後的那群人喊道:「就在那片山坡上,大家別走散了,更不要進小鎮,一會兒有人會過來。」   聽到這話,同行的兩幫人朝著利奇所指的那片山坡走去,她們中的不少人確實想進城看看,現在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當初離開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被警告過,誰如果走散了,肯定會被扔下,絕對不會因為一個人而耽誤大家的行程。   利奇所指的山坡離公路有一點距離,那倒是一個好地方,山坡頂上有一片稀疏的樹林,大概有三、四十棵樹木,朝陽的那一面完全是一片碧綠,像是精心修剪過的草坪。   看到別人走遠,利奇朝著老爸和女孩們打了個手勢,這才是他最親近也最信任的人。   找了一個背風的角落,利奇看了看四周。   四周沒什麼人故意偷聽他說話,利奇這才放下心來:「出發的時候,我就請人幫我聯絡了伊洛,他已經幫我準備好了一切。巴爾默是帕金頓聖國的附庸,一時半刻聯盟應該不敢對這邊用兵,不過今後卻很難說,所以這裡也算不上很安全。相較起來最安全的地方,還是帕金頓聖國、奧摩爾帝國、羅梭托帝國這些老牌大國,伊洛已經幫我聯絡好了,隨便你們要去哪個地方。」   利奇的老爸茫然地看著兒子,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好半天他才問道:「當初我們不是這樣計劃的啊!不是說在這裡等馬龍他們嗎?」   「我只是給大家多一個選擇。」   利奇當然不會說,他對馬龍始終有點信不過,所以預先就準備了另外一條路,這件事一開始當然不可能告訴老爸:「現在有兩條路,一條很危險,但是未來光明遠大,另外一條要安全得多,只是沒第一條路那麼風光。」   利奇看著老爸。   利奇的父親擰著眉頭沉默不語,他的臉一會兒漲得通紅,一會兒又有些發青,顯然兩種想法鬥得異常激烈。   好半天之後,他猛地一跺腳,用力拍了一下利奇的肩膀說道:「兒子,你知道我這個人沒出息,這輩子都在混日子,前段時間你想讓我風光風光,最後還是把事情搞砸了,我確實很沒用。」   說到這裡,老爸的臉抽動了幾下,那表情也不知道是悔恨還是遺憾,不過轉眼間他的眼神變得有神:「我還是想試試,我不想這一輩子都窩窩囊囊的。躲在地道裡面的那段日子,我也已經想通了,這一次我不是為了什麼風光,這大起大落讓我看淡了很多東西,現在我就想證明一件事,我存在過,我也努力過。」   利奇驚詫地看著老爸,這一瞬間他彷彿不認得眼前這個人。   同樣艾米麗她們也驚訝地看著利奇的父親,她們也一直躲在地道裡面,卻沒有發現利奇的父親有了這麼大的改變。   「你已經決定了?」   利奇再一次問道。   這一次利奇的父親沒有絲毫猶豫。   「我決定了。」   「我支持你。」   利奇將雙手搭在老爸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會的。」   利奇的父親緊緊地把兒子抱住。他實在太高興了。剛才說那番話的時候,他心裡其實一點都沒底,兒子為他費盡心機,他怕兒子認為他不領情,現在徹底放心了。   給老爸鼓了鼓勁,利奇掙脫開來,他轉頭朝著艾米麗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去伊洛那邊,這邊你幫不上什麼忙。」   「你呢?」   艾米麗反問道。   「我肯定要兩邊兼顧,老爸在這邊打拚,那邊卻是我們的根基。索菲、伊莎貝拉、卡洛琳、英格瑞、克絲琴娃、恬蒂,你們也一起去。」   被點名的女孩和她們的媽媽並沒有顯露出喜悅之色,特別是伊莎貝拉和卡洛琳兩個人,她們已經失去了父母,未來只能依靠自己掌握。   卡洛琳以前的家境不錯,平時經常會想起以前的事,在地道裡面躲藏的那段日子,別人在計劃,她同樣也在計劃,她很想藉此機會有一番作為。   伊莎貝拉倒是沒有卡洛琳那樣的野心,不過她有四個弟弟妹妹,兩個妹妹的未來用不著太擔心,以她們現在所處的圈子,兩個妹妹長大之後找兩個好丈夫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她真正需要考慮的是兩個弟弟的前途。   不過兩個女孩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說出她們的想法,因為現在說就是在添亂。她們知道利奇的脾氣,如果有空的話,私下和利奇談起這件事,利奇絕對不會反對,甚至還會幫忙,有他的一句話,比什麼都強。   但是現在添亂的話,就算利奇答應她們留下來,也會把她們不冷不熱地扔在一邊。   和這幾個女孩的沉默比起來,沒有被提到的金妮和梅麗莎母女眼角眉梢儘是喜色。   金妮是唯恐天下不亂,真把她留下來,她連要做些什麼都不知道,至於梅麗莎母女,她們和卡洛琳一樣,在地道裡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   這兩個女人以前都喜歡看名人傳記,很多歷史名人都是在混亂年代發跡,當舊的秩序被打亂,重新生成新的秩序,這中間有著無數的機遇。   和卡洛琳比起來,她們的眼光又高明許多,女人想要在政治上有所發展確實非常困難,不過想要在政治圈的周圍有一個位置的話,卻非常容易。   她們甚至看不上周圍的位置,要進就進最裡面的圈子去,成為操縱政治的諸多黑手之一。   「金妮,你負責兩邊的聯絡。」   利奇對這個丫頭有些既想用又忌惲。金妮常常不按牌理出牌,這是很讓人頭痛的一件事,偏偏兩邊又都離不開她。   老爸這邊需要藉助金妮看人的異能。   有馬龍和那四個內務部精英,根本用不著擔心投靠的人有異心和野心,唯獨需要擔心混進奸細。   共和國的高層甚至內務部裡面都有間諜,更別說這樣一支短時間裡面湊起來的黨派。馬龍他們是專門抓間諜的,不過成功率也不會很高,金妮雖然並不能知道別人腦子裡面想些什麼,卻能夠知道對方有沒有惡意,知道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艾米麗這邊同樣也需要這個丫頭,她能夠辨別物性,有時候還會誤打誤撞讓研究找到一個新的方向。可以說艾米麗、金妮、索菲這三個女孩少了任何一個,實驗室就不完整了。   把每一個人該做些什麼全都確定下來,利奇剛剛鬆一口氣,薇利亞就找來了。   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老頭,滿頭白髮,滿臉皺紋,下巴卻光光的,還有一塊燙傷的疤痕。   「馬努埃姆,我沒想到你會來。」   利奇快步迎了上去,除了伊洛,就是這個老頭和他的關係最好,他們的交情甚至還在兩位神工之上,人家大老遠跑來接他,這份情誼絕對不輕。   「法拉克原本也打算過來,可惜他手頭的項目正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   馬努埃姆顯得異常興奮:「伊洛當初告訴我們,你解決了飛行的問題,我們就想親眼看看,沒想到伊洛回來了,你卻還沒有到,等到你回來了,卻又出了那些事。」   這個老頭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點心機都沒有,嘴裡絮絮叨叨不停地說著。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原因才來啊!」   利奇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   老頭也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根本不在意。   「可惜啊!這種戰甲必須配合特定的功法,短時間裡面根本不可能普及。」   利奇無可奈何地歎道。   「這倒也是。」   馬努埃姆也頗為遺憾,要不是有這樣的限制,他肯定會讓身邊的騎士學會飛行,這樣他就可以進一步加以改進了。   突然老頭想起了一件事,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哈哈笑著說道:「看我這個老糊塗,我給你帶來一樣東西。」   「是戰甲?」   利奇東張西望,雖然已經有了夜叉,不過那玩意兒從事偵查或者暗殺倒是很不錯,但是在戰場上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怎麼跟那些騎士一樣?」   老頭有些不滿意了。   「我本來就是騎士嘛!」   利奇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那騎士當得也沒意思,在前線拚死拚活,回來之後還遇到那樣的事兒。」   利奇沒有為自己的遭遇抱怨,老頭反倒在一旁打抱不平起來:「這簡直就是浪費你的天賦。」   一邊說著,老頭一邊從左側的衣兜裡面掏出了一個很小的盒子,看上去像是一個首飾盒。   一打開就看到裡面放著一枚徽章。   這枚徽章絕對讓利奇感覺到刺眼,徽章本身是用整塊的紅寶石雕琢而成,大小和拇指的指甲差不多,被陽光一照,整個盒子都被映得通紅,就像是一塊火炭似的。徽章中間的圖案非常簡單,只有一個金色的鐵錘,但是不知道這個圖案怎麼弄上去的,居然金光四射異常耀眼。   利奇當然認得這玩意兒,馬努埃姆也有一個。   這是戰甲製造師聯合會發給大師的徽章。   利奇平時挺自信,但是驟然看到這東西,手也禁不住一抖。   「拿著吧!這是你的,身為龍戰甲的設計者,更是飛行技術的開創者,別說一個大師的頭銜,我和法拉克還有伊洛,甚至提議你成為榮譽神工。」   老頭笑呵呵地說道。   「不至於吧!」   利奇嘴張得老大。   「這你就不懂了,以前沒神工這個稱號,戰甲製造師最高的成就是宗師,那可不是有實力就可以當上,只有那些擁有開創性發現的人,才有資格擁有這樣的頭銜。」   馬努埃姆一臉神往地說道:「但是開創性的發現哪有那麼容易出現?常常連續幾代都沒有一位宗師出現,所以聯合會後來降低了要求,用神工取代宗師作為戰甲製造師的最高頭銜。不過有一條沒變,只要擁有開創性發現,就可以成為神工。」   說到這裡,馬努埃姆也挺無奈。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聯合會高層裡面大部分人都投了反對票,這些人的理由就是利奇實在太年輕了。   老頭並不是不能理解,榮譽神工再往上就只有神工這一個頭銜了,以利奇的年齡,萬一他再有什麼發現,到時候聯合會就會面臨沒有頭銜可封的尷尬境地。   和所有的組織一樣,聯合會同樣也有各種幕後交易和算計,只是比其他地方要好一些,因為這裡面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那些開創性的發現是絕對不可能被壓住的,總有一天會發展起來,而那些發現者也遲早會成為里程碑似的人物,曾經壓制過他們的人毫無例外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雖然那也是千古留名,不過沒有人想留那樣的名。   「走,我請你喝一杯去。」   馬努埃姆一把拉住了利奇。   「別別別,我家的人還沒安頓好呢。」   利奇連忙阻止道。   「也對,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老頭挺熱心。   對於這種送上門來的好事,利奇當然不會反對。   雖然讓薇利亞幫忙同樣也能夠安排好,不過比起馬努埃姆,那可就差得遠了。   施泰因東北五公里外的地方有一片貧瘠的山谷,這裡地方很寬廣,卻沒有任何產物,到處是石頭。這裡的石質也很稀鬆,所以一直都沒有怎麼被利用,難民一到,這裡就被當是安排難民的地方。   這兩個星期來已經有六萬難民湧入這裡,人數已經遠遠超過了施泰因小鎮的居民。利奇到這裡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帳篷和簡陋茅屋。   當然這裡也有一些房子,那是一些用木板搭起來的平房,看上去就和兵營似的,卻已經是這裡最好的房子了。   憑著馬努埃姆的面子,利奇得到了一片朝南的坡地,以及一批建築材料。   建築材料的數量並不是很多。這些東西很搶手,施泰因周圍並不出產木料,這類東西都要從其他地方運過來,能夠得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東西少了一些,不過少,也有少的用法。」   幫利奇排憂解難的是卡門,這個女人在女人幫裡面不但管著財務,更是扮演著智囊的角色,從規劃那幾個避難所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利用現有資源的專家。   「能讓你的騎士朋友幫忙挖幾條溝嗎?」   卡門當然不會忘記利奇這個現成的資源。   「挖什麼樣的溝?」   利奇問道。   「沿著山坡,一排一排往上挖,就像挖壕溝那樣,溝的寬度有四、五米就夠了,這樣一來,那些木板正好當做屋頂。這些溝全都要一邊高一邊低,低的那一邊用木條支撐起來,正好開窗,這樣算來,所有的材料全都能被利用到。」   卡門說出了自己的設想。   「著火怎麼辦?一燒就是一排。」   利奇倒是不擔心這些女人,阿麗亞娜控制得挺嚴,應該不會出事,問題是馬龍那邊都是一個個獨立的家庭,來的路上就有人偷偷生火做飯。這麼做的人是馬龍的丈母娘,老太婆有些有恃無恐。   這也是利奇早上給老爸兩個選擇的緣故,合作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出現了不和諧的預兆,這讓他對未來很有點擔憂。   「只要在屋頂上鋪一層土,想燒都燒不起來。」   卡門事先已經考慮過各種問題,不只是著火,也包括下雨。現在是三月中旬,進入四月之後,雨水就會變得非常充沛,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馬上就會有麻煩。   利奇只是隨口一問,既然知道卡門早有打算,也就不再關心這些事,現在他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   把卡門介紹給薇利亞,讓那些女騎士幫忙挖溝。   這種事確實有些說不出口,利奇當然把這類麻煩推給擅長的人去做,他也清楚,薇利亞肯定會幫忙,這根本就是舉手之勞。   再說,她們也還用得著他,一個星期來又有五個女騎士突破了瓶頸,這讓其他的女騎士看到了希望。   原本那天他使壞,用銷魂蝕髓手讓那些女騎士上不上、下不下,難受得要命,再加上她們發現自己的陰部全都變得光溜溜的,第二天就有近三成的女騎士退出了合修。不過看到別人成功,她們的心裡又癢了起來,最近兩天,退出的人不但回來了,還多出不少人。   至於那幾個已經突破成為王牌的女人,和莉娜她們一樣,也想著更上一層樓。   把這邊搞定,利奇立刻去找馬努埃姆。   馬努埃姆並不住在鎮上,對於他這樣的大人物來說,施泰因鎮實在是太小了。   再說鎮上的旅店也全都住滿了,雖然給馬努埃姆騰一個房間出來並不難辦,可那樣根本沒有辦法保證這位大師的安全,所以他只能住在車上。   馬努埃姆並不是一個人過來,他的身邊除了一大幫助手,還有一個小隊的騎士充當保鏢。   他們的車隊總共由十輛車組成,規模雖然小了一點,卻很氣派,中間的兩輛車寬度和長度都超出常規,車頂上一前一後站著兩部戰甲。   這些車就停在鎮的西北角,那裡原本是個露天集市,現在百米之內都變成禁區。   利奇當然不會被禁止進入,他在國外的名氣遠比在國內要大得多。   幾個月前,當時還在任的共和國總統亞爾諾信手簽署了通緝令,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各國的反應超乎想像的激烈,戰甲製造師理事會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回應,強烈要求撤銷通緝令。   亞爾諾不願同意,結果就是理事會緊急開會,然後授予了利奇大師的頭銜,這同樣也意味著利奇的一部分秘密公開。   新型戰甲「龍」的最初設計者,這個身份已經夠令人震撼了,不但把丹特同盟裡很多並不知情的國家給嚇得不輕,連諾曼聯盟也像是經歷了一場大地震似的。   據傳,當這個消息傳到了波羅諾夫的耳朵裡面,這位在聯合會裡面曾經被當做是天才代名詞的神工,先是暴跳如雷,完全不肯相信,等到他從帝國情報局那裡證實了這個消息後,立刻大口吐血。   雖然只是傳聞,不過可信度極高。除了這很符合波羅諾夫的風格,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利奇的經歷和波羅諾夫有點相似,兩個人很有比較性,所以波羅諾夫絕對會比其他的戰甲製造師更在意利奇這個人。   他們都不是正牌戰甲製造師出身。   波羅諾夫原本是整備士,利奇則是騎士。   兩個人成名又都很早,利奇就不說了,波羅諾夫二十五歲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件作品,當時就震驚了各國。   或許也因為有波羅諾夫這位神工能夠用來比較,無形中又抬高了利奇的身價。   至於飛行技術方面的突破當然不能夠公開,早在伊洛回國的時候,飛行技術以及在軍事方面的運用就已經上報了同盟最高層。特別是突襲克里特這件事,軍事史上從來沒有過類似的戰例,所以伊洛把當時的記錄一交出去,同盟最高層立刻組建了一支專家團,專門對那些記錄進行研究。   這支專家團裡面將星雲集,全都是同盟的頂級人物。這也是同盟各國對利奇非常重視的另一大原因。   雖然沒有公開,不過聯合會隱晦地提到了這件事,只不過每個人的提法都不一樣,像馬努埃姆、伊洛、艾斯波爾這些人全都以開創性成果形容,而聯合會高層的另外一些人則稱之為開拓性成果。   所以利奇此刻的名氣很大,更有趣的是,越是高層,知道他的人就越多,對他也越瞭解。   這一次馬努埃姆來接利奇,本來只是個人的打算,最終變成現在這樣,不能不說是高層的一些人物有意如此。所以馬努埃姆身邊的這些人全都認得利奇,甚至連利奇身邊的一些重要人物,比如他的父親、艾米麗她們幾個也都認識。   看到利奇過來,早早地就有人去通報了,所以利奇一到這裡,立刻被請了過去。   馬努埃姆在前面一輛車上。一上車,利奇眼睛一亮。   這根本就是一間實驗室,除了缺少一座鐵工廠,其他的設施和湖邊的那座實驗室簡直不相上下。   馬努埃姆穿著實驗用的白衣,戴著一副老花眼鏡,正坐在實驗桌前面。   他的助手們全都站在一邊,實驗桌上亂七八糟散落著一些畫滿了各種符號和公式的紙片。   老頭剛才顯然在和助手們討論些什麼,利奇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工作,不過老頭根本沒在意,至於那些助手大部分都認得利奇,就算不認得,也知道這一次他們的導師為什麼而來,自然也不敢有什麼怨言。   「我這裡怎麼樣?」   馬努埃姆像是一個小孩炫耀自己的玩具一般,指著自己的實驗室,讓利奇評論。「絕對沒話說,要是艾米麗也有這麼一個實驗室就好了。」   利奇讚歎道。   「沒問題,目沒問題。」   馬努埃姆連聲說道:「這種車本來就有多。」   「我好像打擾你們了。」   利奇有點不好意思。   老頭揮了揮手:「算不上打擾,反正也沒什麼進展。」   突然他看著利奇,搓了搓手,在紙堆裡面翻了翻,抽出其中的一張:「你來得正好,或許你可以給我一些靈感。」   那張紙上的東西,利奇一點都看不懂,不過他只能裝作看得懂,要不然就對不起那個大師頭銜了。   「你研究的是哪一個專案?」   利奇隨口問道。   「我屬於老太婆那一組。」   馬努埃姆歎了口氣,他嘴裡的老太婆,指的當然是薩爾夫人。在薩爾夫人手底下幹活,確實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三大神工裡面,她和波羅諾夫都是有名的壞脾氣……   相比起來,波羅諾夫雖然精神異常,時不時會發作,讓人受不了,不過波羅諾夫會摔東西,甚至會自虐,卻不會打人。   薩爾夫人在精神方面倒是沒有問題,但是她的那把大雨傘卻實在有名,很多大師都被砸過。   「那種新型的魔動筋腱還沒有複製成功?」   利奇跛起了眉頭。   他當然知道薩爾夫人負資的是什麼專案。當初在泊爾摩繳獲的加強型「魔方」運用了好幾種新的技術,其中之一就是新型的魔動筋腱。   薩爾夫人在動力和能量傳導方面是絕對的權威,這類專案當然就歸到她的名下,具體的項目有十幾個。   這位老太太沒時間也沒精力全都研究,她設定了一個大致的方向,其他研究工作就交給馬努埃姆這位大師完成。   「我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波羅諾夫那個瘋子確實是一個天才。」   老頭歎道:「那個傢伙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把兩種性質完全相反的東西煉化到了一起。」   利奇的眼皮一跳,雖然只是半個內行,不過他也知道那樣做的難度。   如果波羅諾夫所用的是一種通用的方法,可把任何性質相反的東西煉化在一起,那同樣也是開創性的發現。   如果只對這種配方有用,至少也能稱得上是開拓性發現。   反正這個出了名的神經質確實有本事。這也意味著馬努埃姆一時半刻想要弄出類似的東西幾乎不可能,就算讓薩爾夫人來研究,恐怕也不那麼可靠。   「不會一點進展都沒有吧。」   利奇有意無意地把那張紙推到了一邊。   老頭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動作,他轉身打了個手勢。   最靠近他的那個助手,立刻從旁邊的一個小抽屜裡面取出了三根東西。   那像是三根鋼絲,顏色都差不多,是那種近乎於黑的藍色,唯獨兩頭銀光閃閃。   對這東西,利奇當然不會陌生。任何戰甲上都少不了這玩意兒。   馬努埃姆坐在那裡沒動,利奇同樣也沒動,反倒是那個助手動了起來,他把三根魔動筋腱夾在一台儀器上。   利奇有些明白了,蘭蒂那裡也有類似的儀器,只不過那台功能多一些,不只是能用來測試魔動筋腱,還能測試其他的部件。眼前這台饑器,功能明顯沒有那麼多,但是上面卻有一大堆儀表,各種各樣的按鍵和旋鈕同樣也是一大堆,讓人感覺頭暈。   讓利奇暗自慶幸的是,那一大堆儀表裡面,有一些他看得明白。   馬努埃姆的助手非常小心地撥動著那些旋鈕,這同樣也和蘭蒂的手法完全兩樣,蘭蒂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快速卻又穩健。   利奇的手法是跟蘭蒂學,他暗自警告自己,以後在這些戰甲製造師的面前絕對不能隨意動手,要不然就露底了。   把目光轉向了那些儀表,他很快就明白了那三根魔動筋腱的不同。   其中的一根沒有任何突出的表現,應該是現在的戰甲所用的魔動筋腱。另外一根各項指標都高得多,肯定是從那部俘虜的加強型「魔方」取下的。   至於最後一根就很有意思了,它的一些指標比第二根都高得多,特別是收張速度和力量比第二根都要高好幾倍,問題是它不受控制,要不就是一下子收緊,要不就是一下子彈開,有點非黑即白的味道。   「雖然沒能複製出波羅諾夫的設計,不過他做出來的這東西給了我們很大的啟迪。老太婆最擅長的就是『能量傳導』,她加進去了一些自己的東西,性能一下子就超過了波羅諾夫的原版,可問題卻出在控制上。」   「波羅諾夫是怎麼做成的?你們不可能連原理都弄不明白,只要弄明白原理,甩開他原來的辦法,另做一套就是了。」   利奇說道,他也清楚自己只是說說罷了,就箅馬努埃姆想不到,別人肯定也會提醒。   果然老頭一拍桌子罵道:「那傢伙用的是一種很邪門的辦法,這種魔動筋腱上有一種類似神經的東西,能量雖然仍舊由兩頭進入,卻由這些類似神經的東西重新分。」   「細微調整?那是艾斯波爾的課題,他肯定會感興趣。」   利奇頓時嚷嚷起來。   馬努埃姆點了點頭:「艾斯波爾確實也分配了一個人在研究這東西,不過他擅長的不是這個領域。對他來說,控制的問題或許好解決,不過要把兩部分合在一起,肯定還會碰到麻煩。」   利奇當然明白老頭的話一點沒錯,艾斯波爾和薩爾夫人兩個人的研究方向如果那麼容易連結在一起,恐怕這兩個人早就聯手了。   看到老頭兩眼有神地盯著自己,利奇知道,如果一點表示都沒有,馬努埃姆肯定不會放過他。   他也清楚老頭知道他有多少斤兩,頂多就是希望他能夠找出一個新的方向,就像當初他無意間幫了艾斯波爾的忙一樣。   「你這裡還有多餘的這種魔動筋腱嗎?」   利奇打算讓艾米麗她們激試看,或許有可能誤打誤撞弄出點什麼成果,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   「要多少都沒問題。」   老頭連聲說道:「別說一根了,就連現成的戰甲都有。」   看到利奇一臉疑惑,老頭連忙解釋道:「拉莫斯想出了一種折衷的做法,他把兩種魔動筋腱混雜在一起,又做了一套非常複雜的控制系統:需要強勁出力的時候,就讓新型的魔動筋腱發揮作用,需要精細動作的時候,就讓舊型的魔動筋腱起作用。」   利奇歪著膀子想了想,總覺得不怎麼對頭:「效果怎麼樣?」   他問道。   「非常失敗,控制太複雜,戰甲的動作像發瘋的人一樣,只能算是勉強能用。」   老頭顯得有些情緒低落,如果那種辦法能夠成功的話,也就用不著他煞費苦心了。   利奇呵呵笑了起來,這是預料之中的事,他剛剛想起來哪裡不對。   這種工作方式就和當初他們用過的那種蓄力裝置差不多,那套蓄力裝置只是在跳躍或者衝擊的時候有點用處。那種蓄力裝置是傑布森的成果,他的實力不在拉莫斯之下。   傑布森在這個領域研究很久,不可能沒有過類似的想法,如果可行的話,他早就提出這種理論了。   「有興趣看看那部戰甲嗎?」   老頭看到利奇沉思,立刻趁熱打鐵邀請道。   「你說的那部動作像發瘋似的戰甲,在你這裡?」   利奇有些意外,不過轉念間一想,他又覺得這理所當然,因為這個項目是由馬努埃姆負責,手頭肯定會有一部試驗機。   這座小鎮別的東西沒有,空地卻很多,鄰近的一片山崗1就被圍了起來。   這並不是老頭的意思,在他看來隨意演示一下這種不成功戰甲的性能,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事,不過隨著他一起來的幾個官員卻不那麼認為。   他們有他們的職責,按照規定,這些大師隨手扔一張紙片在地上,哪怕上面一個字都沒有,這玩意兒也得以A級絕密檔的方式來處理。所以老頭的隨口提議,讓這些人著實忙碌了半個小時。   用來演示的這塊地方和小鎮隔著一道山崗,數百米外還有另外一道山崗,當中的地方並不是很大,選擇這裡是為了隱蔽。   那部試驗用的戰甲孤零零地停在空地正中央,它的樣子看上去確實差了一些,一副簡陋的骨架外面纏繞著魔動筋腱,還可以看到亂七八糟的金屬線和金屬管子,那是臨時搭建的能量傳導管線。   不過利奇真正在意的並不是戰甲,而是操縱戰甲的那個人。   「我沒看錯吧?你拉了一個榮譽騎士來當測試員?」   利奇很驚詫,他不明白什麼時候榮譽騎士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沒辦法,這部戰甲連很多王牌騎士都搞不定,想要完成所有的動作,就必須找一個榮譽騎士來。」   老頭歎道。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那部試驗戰甲已經動了起來。   它先是做了一些很普通的動作,比如走路、奔跑、跳躍。   正如老頭所說的那樣,戰甲的動作非常僵硬,而且一抽一抽的。   利奇感覺到自己好像不是在看直接的演示,而是在看記錄儀重播的動作,放的方式是快進,定格,然後再快進,再定格。   「看到了嗎?是不是很失敗?」   馬努埃姆自嘲地笑了笑。   利奇並沒有笑,他甚至沒有聽到老頭的話。   和老頭不一樣,他是一個騎士,在老頭看來不正常的動作,在他眼裡卻有著不同的意義。   如果去掉那些停頓,就會發現這部戰甲的速度很快,非常快,快得嚇人。   105小隊裡面僅以速度而論,絕對是師傅黛娜小姐全力一擊的時候最快,「雷霆戰技」的瞬間爆發力和瞬間爆發速度,可是鼎鼎大名。   往下排的話,他的「風隙閃」、翠絲麗的「無影擊」、玫琳的「半步橫移」也都是以速度見長,感覺都差不多快,只有檢查記錄儀之後才知道,「風隙閃」的速度比另外兩種快那麼一點,不過「風隙閃」的限制太多,實用性方面遠不如另外兩種。   眼前這部戰甲的速度雖然不能和「雷霆戰技」相比,卻遠在「風隙閃」、「無妒擊」、「半步橫移」之上。   這個時候,那部試驗戰甲已經完成了簡單動作的演示,開始做一些複雜而且連貫的工作。   那個榮譽騎士實力確實不簡單,之前的基礎動作因為是被限制的,沒有太多發揮的餘地,所以顯得僵硬。   現在沒有了這些限制,他以自己的感覺來調整接下來該怎麼動,所以那種停頓的感覺一下子少了很多。   「喀喀」的踩地聲之中,混雜了一陣「咻咻」的尖銳嘯音,那是空氣被劃破的聲音。   利奇的眼睛漸漸地瞇了起來,目光變得越來越迷離。   剛才他就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只是那一下一下的停頓又顯得那麼陌生,所以他才沒有什麼反應。   但是此刻,隨著那部戰甲動得越來越快,深埋在心底的一絲隱傷突然間觸動了。   背心滲透出了絲絲冷汗,他的眼前浮現出曾經發生過一幕。   一部帶著殘影的戰甲以瘋狂的速度朝著他衝過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戰甲已經衝到他的面前,那高高舉起的巨斧讓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你怎麼了?看上去情況很不好。」   馬努埃姆的輕推讓利奇清醒了過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沒什麼,剛剛想到一些東西。」   利奇不打算多說什麼。   「這種新型的魔動筋腱應該有不少吧。」   剛才他完全是敷衍,現在真的有點想法。以他的實力,就算碰上榮譽騎士,也不是沒有抗衡的實力,打不過至少能逃,命總能夠保住。   他目前只怕兩樣東西,一個是「精神穿刺」他挨過這招,當然知道這招的厲害,另外一個就是弗蘭薩帝國的自殺功法。   「瞬爆鬥氣」、「爆裂鬥氣」、「瞬間煤發」、「同歸戰技」這種功法有著各種各樣的名稱,全都是別人起的,它的真實名稱無人知曉,但是它的可怕卻人盡皆知。   當初他看到的還不是那種自殺功法最可怕的用法,用了自殺功法之後,反正難逃一死,所以那些騎士的戰甲裡面全都有自爆裝置,就連天階騎士對此都忌憚三分。   從馬努埃姆那裡回來,利奇立刻去了艾米麗那邊。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輛裝備車,那是馬努埃姆特地騰出來的,裡面除了成捆不成功的魔動筋腱,還有一些儀器。   馬努埃姆很夠意思,他那邊只要有多的儀器都拿了一件過來。   一起來的還有三位騎士和一位念者軍務官,騎士既是搬運工也是保鏢,那個念者負責聯絡,同時也充當助手。   馬努埃姆原本打算從自己的助手裡面分幾個出來,卻被利奇拒絕了。   老頭倒也不怎麼在意,很多大師都不喜歡用不熟悉的助手,每個人做事的方法不同,助手還是自己培養起來的用起來最順手。   「你真把自己當做大師啊!」   敢對利奇這麼說話的當然只有金妮這個小丫頭,好在這話是私底下說,派過來的那些人並不在眼前。   用力擰了擰金妮的耳朵,利奇沒好氣地說:「敢小看我。」   他嘻嘻一笑道:「就因為馬努埃姆也碰了一鼻子灰,所以我才敢插手,就算失敗了,也不要緊。」   「滑頭。」   金妮、艾米麗同時笑道,其他女孩比較含蓄,嘴角掛著微笑,卻什麼都不說。   「也不算滑頭。」   利奇難得顯得一本正經:「我確實有點想法。」   要說他和這些真正的大師們最大的不同在哪裡的話,那就是他更講究實用性,而這些大師們都是看著資料說話。就拿新型戰甲的測試來說,裡面有些指標他感覺沒什麼必要,比如有一個測試項目是要拿起一枚雞蛋,這個項目測試的是控制的精確性和觸感的靈敏性。   那時候他就覺得這樣的測試沒什麼用,對一部戰甲來說,力量多用一、兩分,動作相差一、兩毫米,關係並不是很大。   在戰場上就連天階騎士也不會追求出手分毫不差,全都是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至於出手的精準也只是相對而言。   用騎士劍削頭髮是表演,真正戰鬥時,命中點在半寸之內已經算是准了。   所以他對戰甲的要求是——實用就行。   那種發瘋似的動作當然不符合要求,但是僵硬的感覺如果沒有那麼明顯,動作中間沒有那麼多定格,在他看來已經能夠接受了。   「你幫我把這些魔動筋腱截斷,每一拫都弄成原來的十分之一,再把它們重新連接起來。比較麻煩的是控制系統,我的設想是……」   利奇在紙上隨手畫了起來。   新型魔動筋腱的控制特性很差,幾乎只有兩種狀態,要不收緊,要不放鬆。   無論是馬努埃姆還是拉莫斯,想到的都是怎麼矯正這種特性,甚至包括波羅諾夫的原版設計用的也是類似的辦法。   利奇卻不一樣,他想到的是如何得到一個近似的結果。   把魔動筋腱截斷變成很小的一段,這樣一來,如果只要稍微動一下,只需其中的一節收緊就可以了,動作大一些就多收緊幾節。   用這種辦法,想要做出非常精細的動作確實有點難度,想要動起來問題卻不大。   順利到達邊境城市∣施泰因的利奇一行人,首先碰上的就是難民潮的問題,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成為考驗利奇眾人踏入政治領域的第一步。利奇父親的表態與利奇對馬龍毫不放鬆的警戒,使得利奇暗暗規劃著其他後路……   馬努埃姆的到來,帶來了神工們對「魔方」的最新研究成果,並刺激利奇有了新的設計。但圖書館管理員大叔的忠告言猶在耳,這又會給利奇什麼啟發? 第三章◆我是員警   一陣嘈雜的呼喊聲把利奇驚醒過來,他透過車窗就看到外面火光亂晃。   他連忙跳下床,穿上戰鬥服,跑了出來。   外面到處是亂竄的人影,到處是火把,到處是哭喊的人群,到處是蔓燒的大火。難道聯盟已野到了這裡?   利奇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群舉著火把的人朝著這邊跑來。他們跑到圍牆邊就想翻進來。這一次利奇總算是看明白了。   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聯盟的士兵,全都是逃到這裡的難民。為首的兩個人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其他人雖然好一些,卻也是渾身散發著狠惡之氣。   「幹什麼的?不准翻牆。」   馬努埃姆派給艾米麗的三個騎士,每天晚上都有一個人負責站崗,此刻自然過來阻止。   利奇皺著眉頭看著遠處,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搶聲。   突然他看到翻牆的那幾個人,有一個將手裡的火把扔了過來。   火把在半空中翻了幾圈,最後落在了第二排房子的屋頂上。   幸虧搭房子的時候按照卡門所說,在屋頂上鋪了一層土,火把自顧自在那裡燒著,卻沒有把屋頂點燃。   利奇連忙抓起一把土朝著火把揚了過去,土中夾雜著強勁的鬥氣,打在火把上,一下子就把火打滅了,連火把一起打飛出去好遠。   打滅火把後,利奇縱身躍起,每一躍都有十幾米遠,眨眼間就到了圍牆邊。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清爬牆的人裡面,有一個從身後拔出了一樣東西指著他。   倉促間,利奇來不及分辨那到底是槍還是刀。他也沒興趣分辨,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法官,需要靠證據給別人定罪。   他是「午夜劊子手」幹的是殺人勾當。   如同一陣風似的掠到團牆的外面,在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連串的爆音。   他沒有回頭,中了「破魂」的人絕對不可能活著,他也不想回頭,被「破魂」所殺的人全都死得很難看。   圍牆外面已然是一片人間地獄般的景象。   對這一切,利奇並不陌生,當初格拉斯洛伐爾同樣也亂過,越是混亂的時候,越是會有趁火打劫的人跑出來。   當然這也不完全是人性的邪惡和貪婪造成,也有不少人是因為活不下去才鋌而走險。   從第四天開始,大量的難民就湧了進來。   難民潮遠比當初預計要嚴重得多。   這個邊陲小鎮現在人滿為患,原本這裡沓有一點空地,現在連空地都沒有了,所有的地方都搭了帳篷。帳篷和帳篷之間,甚至沒落腳的地方。   住的地方都這麼少,就更別說是食物了,現在就算有錢也買不到吃的東西。   鎮上倒是有專門的食物分發點,不過每人每天只能領到四個馬鈴薯,小孩還減半,這是一整天的份額。   看著那晃動的火光以及晃動的人影,一時半刻,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暴徒的臉上可不會有標記,誰知道哪些人在放火搶劫?哪些人正遭到洗劫?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不遠處傳來呼救的聲音。   「救命,救命。」   一群女人倒在地上哭喊著。在她們身邊,幾個大漢手裡拎著東西,還對她們推推搡搡,有一個人更是抓住一個女人的衣服用力往下剝。   「我是員警,都給我住手,全都趴在地上別動。」   利奇大喝了一聲,那聲音是含著鬥氣噴發而出,就像是一道驚雷一般。   正在哭喊的那幾個女人當場就震住了,馬上往地上一趴。那幾個大漢則呆愣愣地東張西望,就算在這樣混亂的時候,員警的身份還是有震懾力的。   利奇的手裡早已經扣住幾枚石子」現在他要殺人已經用不著鋼釘,小小的石子灌注了鬥氣之後,同樣也能追魂奪命。   手一揚,又是幾條人命到手。利奇沒管那幾個女人,他要阻止更多的慘劇,這也意味著他會殺更多的人。   一次又一次的大喝「我是員警,全都趴在地上別動」一次又一次地打出手中的石子,利奇有些茫然地穿行在紛亂的難民營中,他還要分一部分注意力在自家人身上。   那個站崗放哨的騎士讓他感覺有些呆板,居然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翻越圍牆,也不知道動手。   對這種腦子僵化的傢伙,他實在有些不放心。   突然,他聽到另外一邊也有人在大喊「我是員警,全都趴在地上別動」那是女人的聲音,聲音之中還帶著一絲強勁的穿透力。   肯定是薇利亞手下的那些女騎士,學著他的辦法在做。   果然,又是一聲大喝,這一次利奇感覺有些熟悉,應該是和他做過愛的某個女騎。   同樣的聲音此起彼伏,薇利亞手下的女騎士有兩千多人,絕對可以組建一支兵團,像撒網一樣一下子鋪展開來,混亂的局面立刻就控制住了。   沒人再敢搶劫,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滅火。   這一夜注定不會平靜,夜色中到處能夠聽到淒厲的哭喊聲,有女人哭丈夫的,也有小孩哭父母的。   幸好這時候已經臨近黎明時分,一個小時之後天色漸漸泛白。   在晨霧襯托之下,難民營此刻的景象越發顯得淒慘,那些燒掉的帳蓬根本來不及收拾,破碎的布片、衣服、還有其他一些東西,散亂得到處都是,這些都是搶奪中留下的痕跡。   整個難民營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垃圾堆。   在難民營的一角,成群的傷患或坐或躺,全都等待著治療,可是醫生卻只有幾個,藥更是不多,連繃帶都缺乏。   死了的人緊挨著醫護所放著,有一百多個,很多人在那裡哭哭啼啼地辨認屍體。   「這樣下去可不行。」   薇利亞喃喃自語著。   「你們之前沒有考慮過怎麼安排這些難民嗎?」   利奇問道,此刻他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好像有點悲傷,又有點失落,不過更多的是失望。   薇利亞感到自己有點受傷,這事不歸她管。不過話說回來,她是這裡級別最高的軍事長官,施泰因是個小鎮,原本只有七個老得不行的邊防哨兵,他們更不可能管得了這裡的事。   「你說應該怎麼辦?」   薇利亞決定聽聽利奇的意思,昨天晚上就是利奇第一個冒充員警,這才把局勢控制了下來。   「實行軍管吧。」   利奇歎道。從殺掉第一個人的時候,他就在為這件事傷腦筋了。軍管是可以想到的唯一辦法:「把十五歲到四十五歲的人全都徵召起來,組建一支巡邏隊,女人、老人和孩子集中管理。」   「如果有人不同意呢?」   薇麗亞拋出一個難題。   利奇嘿嘿一聲冷笑:「不同意?苦役、監獄、絞索,辦法多得是。」   薇利亞一愣,緊接著露出為難之色:「有必要這麼絕嗎?不服從命令,趕出去不就得了?」   「那是自找麻煩。」   利奇冷冷地說:「除非能夠把這裡弄圈圍牆,要不然,前腳把那些人趕出去,後腳他們就偷偷溜進來,要不然就是堵住大門鬧事。」   他用手指了指四周:「現在這麼亂,需要的可不是寬容,而是秩序,就算稍微做過頭也沒什麼,總比再亂起來好得多吧!」   利奇朝著那些屍體努了努嘴:「昨天晚上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   薇利亞陷入了沉思,她當然明白利奇的話一點沒錯。問題是這番話的背後,隱藏著一些令她擔心的東西。   一直以來共和國對騎士力量、甚至對軍隊都有著一種特別的警戒,文官控制軍隊,普通軍人控制騎士,這是立國之初就確立的原則,但是此刻利奇所說的話完全推翻了道個原則。   「這確實是眼前最好的辦法,不過我肯定要為此負全責,你打算把我架在火上烤?」   薇利亞苦笑起來,她有心想要解釋這樣做的麻煩,話剛要出口又停住了。因為她發現,不這麼做的話,還會死更多的人。   「放心,你幫了我這麼多的忙,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恩將仇報。」   利奇一點都不在意。   「我才是這裡最高長官,就算把這事推到你的頭上,我仍舊脫不了干係。再說,我是這樣的人嗎?」   薇利亞斜眼瞪了瞪利奇。   「不和你開玩笑。」   利奇雖然不打箅把馬龍他們的計進和盤托出,不過露一些口風出來卻不是什麼問題:「你不覺得奇怪嗎?當初我為什麼準備了那麼多班輛?那些成堆的物資又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大部大部分的車和物資都沒有跟著你們一起走?」   薇利亞原本只是和利奇隨便聊聊,沒有想到居然扯到了這個話題上。   她這一路上就感覺奇怪,只是不太方便問,再加上她以為這些東西是莉娜幫忙準備的,所以沒有往深處想。此刻利奇一提,再加上剛剛說的那些話,她突然間戚覺到身邊的這個大男孩是如此的陌生。   「赫肖派出的代表團名義上帶去的是停戰協議,實際上卻是一份投降憶,上面總共有十七條條款,最主要的幾條條款是割讓南方六省,承認瓦雷丁為宗主國,四十五億金元的賠款……除此之外就是改共和國為公國。」   利奇淡淡地說道:「蒙斯托克沒完,但是共和國完了。」   「嘶。」   薇利亞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驚懼的並不是赫肖的投降和那無恥的條款,而是利奇能夠知道這樣的機密。   「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薇利亞沒有問利奇怎麼知道這些,而是問什麼時候知道這些。   利奇當然明白道個女人的窗思,他笑了笑:「兩個月以前。」   薇利亞驚詫的神情讓他感到非常滿意,他繼續說道:「我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有人想要對付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恰好那個時候,又有一幫內務部的人和我在一起,兩個月的時間足夠讓我們打探到很多東西,也足夠讓我們考慮很多問題。」   「你打算從政?」   薇利亞仍舊有些難以置信。   「不是我,我躲在幕後,在未來的政體之中,騎士扮演的也是幕後的角色,不會像那些帝國一樣由騎士領導國家,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處於被壓制的地位。軍隊則作為兩者之間的緩衝。」   利奇把他和馬龍商量的結果說了出來。   薇利亞仍舊很震驚,不過除了震驚之外,還有那麼一絲期待。在首都工作,她經常會接觸到高層的官員,自然比在外地的騎士更多了幾分被踩在腳下的感覺。   「這不可能,沒有人會接受。」   她搖了搖頭。   「誰不會接受?高層的那些人?他們沒機會重掌權柄了。」   利奇笑得很陰冷:「難道你擔心這些人?」   他指了指四周:「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能夠活下去。我們會給他們活下去的希望」那些人做不到。」   「博斯羅瓦呢?他可是共和國創立者的忠實信徒。」   薇利亞問道。   這一次利奇沒有回答,他根本不擔心博斯羅瓦會作梗。因為在出發之前,他給博斯羅瓦寫了一封信,信上提到博斯羅瓦當初的承諾。   所以他知道,赫肖宣佈共和國向聯盟投降的那一天,就是博斯羅瓦死的時候。   這件事很對不起莉娜,所以他絕對不會向任何一個人提起,他要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   安置難民的那片山谷口豎起了一排絞刑架。   整個上午就絞死了五十幾個人,這些被絞死的人全都證據確鑿,不但參與了搶劫,還犯下了殺人、強姦等罪行的罪犯。   這些人將會被一直吊在那裡,哪怕腐爛發臭了也不會被放下來,他們是對後來者的最好告誡.下午審判仍舊進行,接下來需要審判的這批人只知道他們參與了搶劫,有沒有犯下其他罪行就很難說了。   負責審判的法官就是薇利亞手下的那個金髮女騎士,中午的時候,她過來找利奇。   「你認為應該怎麼判?」   她把這個難題扔給了利奇。   「很簡單。」   利奇想都沒想:「帶著搶的人,絞死,帶著刀、刀上有血痕的人,同樣絞死,其他人全都監禁。這又不是正式的法庭,不需要走那麼長的審判程序,此刻最需要的是恢復秩序。」   「有不少人說是自衛。」   金髮女騎士說道:「聲稱自衛的人大部分不可信,因為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搶來的東西,不過也有一部分人確實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這些人很難判定。不過最難的是另外一部分人,他們有老婆孩子,被抓到的時候也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搶來的東西,應該是先被別人搶了,然後又去搶別人,這些人又應該怎麼判?」   這一次利奇猶豫了。   當初在格拉斯洛伐爾,他雖然沒搶過別人,卻撬開過那些沒人住的房子,從裡面拆走能夠換錢的東西,還跟在運送軍用物資的車輛後面偷偷搬走了一麻袋豆子,當然那時他還沒有覺醒,只是1個普通人。   說到底,他也不是好人,如果遇上昨天那樣的情況,說不定他也會順手牽羊,從別人那裡拿走一些東西。   「問他們的家人,如果他們的家人願意承擔一部分罪責,出一個成年人去服苦役,那個犯人就降一等處罰:絞死的,判監禁,該監禁的,判苦役。」   利奇並不在乎苦主會鬧事,他本來就沒想過伸張正義:「至於那些沒搜出贓物的傢伙,全都服苦役去。既然有精力鬧事,就去幫大家做點好事。」   審判的標準就在隨口幾句話間被確立了下來。   那個金髮女騎士並沒有就此離開,她突然低聲說道:「還有一件事也需要你拿個主意。」   她轉頭朝著一旁掃了一眼,那是利奇他們住的地方:「有人拒絕加入治安巡邏隊。」   利奇順著金髮女騎士的目光看去,他立刻就明白了。   他帶來的人裡面大部分都是女人,不過也有幾個男人,這其中符合年齡要求的人不多。他的父親算一個,利奇當然知道父親早就報名了,其他人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只有一個人有可能出問題,那個人就是死馬龍的小舅子。   「照章辦事。拒絕加入治安巡邏隊,就去服苦役。」   利奇淡淡地說道。   金髮女騎士微微一笑,這一次她終於離開了。   出了這樣的事,利奇就不急著回去了,他在營地裡面閒逛著。   那些女騎士一旦行動起來,效率挺高。那邊還在審判,這邊已經在對難民營進行重新規劃了。   昨天晚上的那場混亂之中,損失最大的就是最早搭建起來的那些木質房子。暴徒們一開始就是衝著這些房子去,這些房子也最先被點著,火燒起來之後也比帳篷著火還難撲滅。   看著那一堆堆焦黑冒著煙的殘骸,利奇的心裡並沒有太多同情。   這些房屋的主人招人恨並不是奄無道理。   和四周的帳篷比起來,這些房子實在太大了,大得連他都有些眼紅。   從殘骸中可以看出,這些房子居然還劃分出了客廳和臥室,在此刻這個連搭帳篷的地方都沒的時候,這樣做只能用奢侈形容。   他同樣也暗自慶幸,還好這一次帶了那麼多人出來。   因為要讓那麼多人快點安頓下來,也因為建築材料的數量不夠,所以他只能讓卡門盡可能地節約材料,所以每一間房間的空間都很小,只比住帳篷要寬敞一些,但是和這些奢侈的木屋卻不能比,別人也就嫉妒不到哪裡去。   當初他和馬龍他們制訂的計劃,就是要在那些政客的腐敗墮落上做文章,要讓大家看到,民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那些曾經的高官們卻仍舊在享樂。   就算那些政客嘴裡說得天花亂墜,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注定他們不會被人民接受。   看到眼前的一切,利奇突然間對原來的計劃又有了新的認識。看來今後做每一件事都必須格外小心,連老媽和玲姨都要減少應酬。   對這一點,利奇倒是絲毫都不擔心。老媽過慣苦日子,她雖然有的時候會頭腦發昏,做一些死要面子的事,不過在取捨上卻很精明,為了未來,她肯定什麼苦都能吃。   轉了半天,估計那邊已經差不多了,利奇轉身朝著自家的營地走去。   剛一回來,利奇看到老爸和另外幾個人朝他走了過來,裡面倒是沒有他最討厭的那個老太婆。   「兒子,你回來啦!有一件事找你商量一下。」   開口的是利奇的老爸。他其實很不願意說這話,當初還在裴內斯的時候,大家就已經決定他們絕對不能有特權,要和周圍的人「同甘共苦」「老爸,你用不著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   利奇很輕鬆地笑了笑,他瞟了一眼,看到馬龍的小舅子站得遠遠的,正往這邊瞧。   馬龍的小舅子和他覺醒的時候差不多大,剛過十五歲,雖然是男人,卻有些靦腆,不喜歡說話。說實話,他這個人並不討厭。   肯定不是這個小子自己不願意加入治安巡邏隊,而是那個老太婆在背後搞鬼。   老來得子,自然特別寶貝一些,利奇並不是不能理解,可惜事關大局,就由不得他理解別人了。   「有一件事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們,原本我們都不打算說的。」   利奇的聲音很低,但是他暗中用上了鬥氣,所以傳得挺遠,至少馬龍的那個小舅子肯定能夠聽見:「當初我們最先商量的時候有過一個協議,我們這個團體裡面絕對不能出現不和諧的聲音,如果有這樣的聲音出現,屬於誰的那一塊,就由誰來解決。」   說完這些,利奇扔下這些人,自顧自地找艾米麗去了。   所有的人包括利奇的老爸,全都愣在那裡。   剛才利奇的話在說到「解決」這兩個字的時候,特別加重了語氣。   這讓聽到的每一個人都心驚肉跳。   誰都知道馬龍他們以前是幹什麼的,就算不知道的人,在地道裡面躲藏的那兩個月裡也已經一清二楚了。   內務部總是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間諜」、「特工」這類字眼,而「解決」這個詞同樣也容易讓人產生聯想。在那個圈子裡,這可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詞,它往往和「暗殺」、「幹掉」、「屍體」、「滅跡」之類的字眼有關。   一股寒氣從利奇老爸的腳底一直踱到腦門,他感覺到渾身冰涼。轉頭看了看旁邊的人,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   而遠處,那個十五歲的少年更是臉色煞白。   他其實挺冤枉,因為他很想加入治安巡邏隊,那比待在母親身邊要有趣得多。不讓他去是母親的意思,他和母親為此還發生了爭執,他也感受到周圍的人多多少少對他有些不滿。   之前他確實沒有把這件事想得有多麼嚴重,頂多就是認為母親心裡有些彆扭,所以在借題發揮。但現在他突然意識到這跟以前在家裡不同,他們這幫人現在正進行一項大計劃,計劃的策劃者是五個內務部的人,一個心狠手辣、彈指間就可殺人的騎士。   如果因為母親鬧彆扭而壞了大事的話,他想像不出會發生什麼事。   他甚至不懷疑利奇是不是在嚇唬他,在地道裡的時候,他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計劃,計劃的第一步是逃出來,現在已經做到了,第二步就是要除掉前總統亞爾諾,以及清除名單上的很多大人物。   原本的計劃裡面甚至還打算煽動難民,藉機製造一場暴亂,把那些不適合直接下手的人也一起剷除,只是因為顧慮到亂起來容易,重新建立秩序卻很困難,而且名聲方面會留下污點,所以最終棄了這個方案。   這個少年甚至有點懷疑,昨天晚上的暴亂會不會根本就是姐夫他們策劃的,為的是讓這裡施行軍事管制。至少從目前的狀況看來,這個可能性很高。   一想到這些,他匆匆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玫瑰社的女孩們住的地方在一個角落裡面,這是一個獨立王國中的獨立王國,雖然沒有另外一道牆隔著,不過那橫在中間的裝備車,以及車頂上總是站著一個騎士,讓其他人都不願意往這邊靠。   房間雖然擁擠,不過比裝備車上那點空間總是要寬敞得多了,所以那些儀器都被搬了來。   利奇進去的時候,女孩們正圍繞著一條手臂忙碌著。   這裡並不是只有艾米麗她們幾個,在旁邊的房間裡面,馬努埃姆派來的幾個助手和一些整備士同樣也在忙碌著。   雖然對利奇沒抱什麼信心,老頭還是派了這些人過來幫忙,反正他的手底下有的是人。   自從同盟知道自己已經遠遠落在聯盟的後面,就開始不惜一切代價地施行人海戰術,同一個專案至少有兩位大師負資,大師身邊除了原有的助手,還配給好幾個輔助的助手,以及一大堆負責幫忙的整備士。   這些人名義上是馬努埃姆借過來幫忙的,實際上是同盟配給利奇的助手,只不過掛在老頭的名下,現在又轉給了艾米麗。   幾名整備士擠在同一個角落裡面,他們正忙著把一根根魔動筋腱裁開,再重新焊上控制觸點。從老頭那裡借過來的助手同樣也在幫忙,被截斷又重新弄好的魔動筋腱,全都要一根根重新檢測過,這又是費時而又枯燥的活。   做這種事,這些人肯定會有怨言,不過他們的怨言全都被馬努埃姆堵了回去。   「簡單卻又繁瑣,這就是那個小子的設計風格。」   老頭當時就是這麼說的。   那些助手們對這個評語並不陌生,之前,它被用來評價新型制式戰甲「龍」龍戰甲總共由兩萬五千個零件組成,單單論零件數量的話,在制式戰甲裡面肯定排名第一,就算專用戰甲裡面也很少有這麼複雜的。   但是這麼多零件大部分卻是相同的,如果只算形狀、樣式不同的零件,總共只有一千一百二十七種,絕對是精簡到了極點。   有了這個前例,當然沒人再敢亂說什麼,就算有怨言,也只敢在心底抱怨。   有馬努埃姆這樣的大師在後面支持,一切當然進行得很順利。那個控制系統本來一訧不難弄,艾米麗花了一晚上的時間便做出來了,給老頭看過以後,老頭又稍微改動了一下。   用單獨一根改過的魔動筋腱測試了一下,控制系統被證明沒有問題,那根魔動筋腱也如同預料中的那樣動了起來。   雖然不至於像之前那樣難看,但是動作的僵硬是明擺著的。想要讓動作變得更漂亮、更柔和一些,除非把每一段魔動筋腱裁得更短,那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全都會成倍增加。   雖然測試的結果不算理想,艾米麗仍舊按照利奇的意思改裝出一條試驗用的手臂。   試驗用的裝置看上去總是顯得有些醜陋,眼前這條手臂也是一樣。它的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一,所以很是粗短難看,手只有三拫手指,同樣也是又粗又短,整條手臂上面佈滿了無數探針,那是為了收集資料用的。探針連著許多金屬線,這些金屬線又連接著記錄儀。   看到利奇進來,金妮猛地一蹦就掛在他的身上,嘴裡撒著嬌:「怎麼樣?我們做得夠快吧!你打算怎麼獎勵我們?」   利奇在小妖精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獎勵過了,你對這個獎勵還算滿意嗎?」   金妮這個小妖精當然是咯咯咯地直笑,撒嬌歸撒嬌,房間裡面有那麼多外人,她並不敢太過放肆。   像是邀功似的,她把利奇拉到了那條試驗用的手臂面前。   「做這東西真是麻煩,不過總算是成功了,你得好好謝我們才行。」   金妮把艾米麗和索菲也拉了過來。   「成不成功還不知道。」   利奇當然不會隨意搭理這個傢伙,這個小丫頭要的獎勵肯定是陪著她,最好哪裡都別去。   自從他把阿麗亞娜介紹給女孩們之後,他就感覺到兩群女人彼此間有爭寵的苗頭。   這些女孩也知道他和105小隊的成員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卻從來沒在意,因為她們清楚騎士和普通人屬於兩個世界。利奇的身份比較特殊,同時和兩個世界都有關係,而她們和那些女騎士之間卻不存在真正的爭奪。   但是這一次不同了,阿麗亞娜和她們一樣也是普通人,這讓她們感覺到了威脅。   「放心,我能感覺到,你的想法肯定會成功。」   金妮理直氣壯地說道。   「感覺?」   利奇笑起來,不過他並不敢小看金妮的感覺,那是念者的異能,而且是一種很稀奇的異能。   和騎士所擁有的直接力量比起來,念者的力量顯得有些虛無縹緲、不可捉摸。因為念者的力量來源於精神,而精神卻很容易出問題。   就拿金妮這個小妖精來說,她看某個人或者某樣東西常常就只是憑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有時候來自於異能,不過有的時候卻是錯覺。她本人都分不清,旁邊的人更分不清。   想要提高異能的成功機率,就只有靠外部裝置的增幅,可惜所有的增幅裝置全都來自於對史前遺跡的發掘,能夠增幅的只有念者的「精神傳導」、「精神屏障」和「煉化」「我能試了嗎?」   利奇問艾米麗。在這裡,艾米麗才是領導者,接下來就是艾米麗的母親英格瑞。至於另外兩個成員索菲和金妮,一個很少說話,等閒不發表意見,一個話太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廢話,全都可以無視。   「我不敢保證能成功,你要試的話,最好戴上棉套。」   艾米麗很少那麼猶豫。   棉套就是一個厚厚的棉布筒子,從胳膊一直套到手腕,中間是厚厚的一層棉花。隔著這個東西,感覺和控制都會變得很遲鈍,不過要安全得多。   戴上棉套,把手插入那條手臂之中,利奇先屈伸了一下手指。   隨著「吱吱」的輕響,三根鋼質的手指動了起來,那動作絕對很快,有點像是繃緊弓弦之後猛地放開的感覺。   手指之後就輪到手腕了,利奇勾了一下手腕。   只聽到「喀」的一聲輕響,他的額頭立刻滲出了一排細汗。   利奇的臉頰抽搐著,剛才那一下,他的手腕扭傷了。   如果說,動手指就像是突然放開緊繃的弓弦,那麼現在就是絞緊的投石機被突然間放開,而他偏偏不小心,把手放在投石機的拋擲臂上。   這反應速度也寊在太快了吧。在利奇的感覺,他的鬥氣剛剛發動,手腕就折成了九十度,就算不穿戰甲做這個動作,速度也絕對沒有這麼快。   「吱」的一聲輕響,重新將手腕挺直,利奇將手抽了出來,他看了一眼手腕的部位。   這個地方明顯紅腫了起來,果然剛才那一下子已經扭傷了。   「這就是成功?」   利奇撫摸著受傷的手腕,瞪了小妖精一眼。   金妮吐了吐舌頭,縮到了母親的身後。   「魔動筋腱被裁成了原來的十分之一,收緊所需要的時間自然就變短了,雖然不至於比原來快十倍,但是五、六倍總是有的。」   艾米麗連忙解釋道,她也是剛剛想起這件事。   五錢倍?利奇陷入了遐想。   那天看到的試驗戰甲,速度已經只能用「瘋狂」形容,如果比那再快五、六倍的利奇已經沒辦法想像了。那……   他也清楚,魔動筋腱收縮的速度不代表戰甲能夠達到的速度,一匹馬光著身子可以比其他馬跑得快很多,但是拉上一輛大車之後,就很難說了。對於一部戰甲來說,骨架和裝甲佔據大部分重量,有它們拖累,想要將速度提高五、六倍根本不可能。   能夠把速度提升一倍,他就已經很興奮了。   揉了揉紅腫的手腕,利奇還是把手伸進了那條試驗手臂裡面。   又是一股巨力傳來,利奇的手臂彎了起來,這一次他已經有所準備,事先運起了金剛力,卻仍舊被這強勘的力量嚇了一跳。   金剛力很強,可以將肉體的力量提升好幾倍,不過肉體的力量再強悍,也比不上機械的力量。   重新伸直手臂,這本來是很簡單的動作,現在卻變成了一拳。   房間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砰」的一聲輕響,那是空氣被極度的擠壓引起的震爆。   引起震爆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黛娜修煉的「雷霆戰技」出手的那一瞬間同樣也會引起震爆。「雷霆戰技」練到高深之處」據說一出手就如同雷霆滾滾、霹靂交加,每一擊都能夠引起震爆。   不過像現在這樣只是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夠引起震爆,這就有點不尋常了。   女人全都膽小,震爆聲把她們嚇了一跳。   就在這個時候,「吱吱」的一連串輕響,那條手臂動了起來。   仍舊有一點不自然,感覺還是很僵硬,不過比起那部試驗戰甲已經好得多了。   因為速度太快,驟動驟停,震動變得非常厲害,不但插在試驗臂上的探針抖個不停,連鋼質骨架也發出了「嘎吱」的呻吟。   把測試動作完整地做了一遍,利奇將手拔了出來。他的臉色有些發青,手臂上的棉套已經變成兩截,手肘的部位被撕扯成一堆棉絮,手腕和肩膀這兩個地方同樣也是磨損嚴重。   被撕扯開的不只是棉套,身上這套戰鬥服也徹底報廢,那麼柔韌而又結實的皮革,也被扯成了碎布條。   利奇看了一眼破損的部位,露出發紅的皮膚。戰鬥服的裡面沓有一層絲綢內襯,就是為了減少摩擦,居然沒起到作用。   皮膚不只是發紅,還可以看到絲絲血痕,全都是輕度的擦傷。   利奇倒是不在乎這點小傷,不過他剛才已經用上了金剛,居然還會被傷到,沒那麼做的話,整條手臂恐怕已經和手腕一樣又紅又腫了。   利奇想起了從前,那時候的他操縱一部像熊一樣又蠢又笨的戰甲,什麼武器都不帶,一手拎著一面巨盾,雖然實力淺薄,不過別人想殺他並不容易,同樣他想攻搫別人也很難做到,翻來覆去只有一招盾擊可用。   最後一次拿起巨盾好像還是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之後他就改走輕裝的路子。一開始是和玫琳學,打算成為一個輕裝防禦者。沒有想到後來越走越偏,現在用的那部「夜叉」已經連超輕型都算不上了。   突然間,利奇意識到自己已經遠離真正的戰場很久了。   就算在前線的那段日子,他做的也大多是偵察工作,偶爾出一次手,也是在背後被別人攻擊,根本沒有進行過一場面對面的戰鬥。   就連偵察騎士也沒有他這麼清閒,至少在105小隊,諾拉每一次都跟著大家一起上陣,好幾次險死還生。根本不像他,飛在一、兩千米的高空,就算被別人發現,也傷不到一根寒毛。   這種突然間出現在腦子裡面的新型戰甲,是不是預示著他應該回歸本源?   順利到達邊境城市∣施泰因的利奇一行人,首先碰上的就是難民潮的問題,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成為考驗利奇眾人踏入政治領域的第一步。利奇父親的表態與利奇對馬龍毫不放鬆的警戒,使得利奇暗暗規劃著其他後路……   馬努埃姆的到來,帶來了神工們對「魔方」的最新研究成果,並刺激利奇有了新的設計。但圖書館管理員大叔的忠告言猶在耳,這又會給利奇什麼啟發? 第四章◆人到齊了   「很希望能夠盡早見到你」來的時候順便把艾斯波爾打造的那把「騎士刃」帶上,它已經不再適合你了。」   「當初我請他幫忙為你打造這件兵刃」只是想給你一個大致的方向。   還記得嗎?那個時候我曾經說過,「光輪斬」其實並不適合於你,但是你已經入門了,放棄實在太可惜,所以我希望那把「騎士刃」能夠絮你更能領悟「光輪斬」的真髓,而不是讓它成為你的桎梏。   從你的來信中,我看到了你心中的迷惘。—個突如其來的靈感居然讓你以為是冥冥之中的某種指點,這讓我感覺到太可笑了。除非你放棄戰甲設計方面的發展,要不然,這類事以後還會發生。像艾斯波爾他們就絕對不會有你這樣的煩惱,因為他們設計戰甲是給別人用的,而你不同,你是一個騎士,所以你會先想到把設計的戰甲給自己用。   不同的戰甲適合不同的戰鬥風格,你之前設計的「龍」是輕型戰甲,所以你的戰鬥風格朝著輕型戰甲發展。後來你和伊洛聯手製作飛行戰甲,那是以「夜叉」作為基底,「夜叉」是一部特殊的暗殺型戰甲,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段時候的情況,但是猜測得出,你的戰法肯定會變得詭異犀利。現在你又有了新的靈感,所以有了回歸本源的念頭,那麼下一次呢?   我寫下這些,並不是讓你不要研究新的戰法。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戰門風格,這也是為什麼高階的騎士都有自己戰甲的原因。而你的風格就是沒有特定的風格。   金玫瑰王朝時代有—個叫班丹道格拉斯的劍聖,他身上總是帶著一桿長搶、兩把長劍、一把月牙彎刀、—把細刺劍,對付不同的敵人,他就用不同的兵刃,用的也是完全不同的武技。他的風格就是多變,而在多變的背後,隱藏著的是「克制」。   希望這能夠讓你有所借鑒。   利奇一遍又一遍地讀著這封回信。   一直以來,只要心頭有困惑,他總是會第一時問聯絡圖書管理員大叔,這一次也是一樣。   信寫得有些瑣碎,非常符合大叔的形象,道理說得很透徹,不過字裡行間還隱藏著一些東西,這同樣也是大叔風格。   「原來你在為這種無聊的事而煩惱。」   旁邊突然伸出一顆長滿白髮的腦袋。   對馬努埃姆這種老小孩似的作風,利奇實在話可說。   「你鑲我幫你弄的東西,我已經搞定了,但是我不看好你的方案。」   老頭提到專案的時候,又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幾天前,利奇給圖書管理員大叔發了那封信的同時,也把一張設計圖交給了馬努埃姆。   想要在短時間裡面設計出一種戰甲當然不可能,所以利奇也是在現有的戰甲殺直接改進。   他選的是「大力神」重型戰甲,這是一部很多重裝防禦者都在用的戰甲,相對於每三十年到五十年就會更新一代的主力戰甲,重型戰甲的更新換代要緩慢得多。   「大力神」最早出現在帕金頓聖國十年一屆的戰甲展覽會上,那已經是兩個多世紀以前的事了。   兩百多年裡,這部戰甲已經發展出不知道多少型號,每一個零件都已經被改過好幾次,卻還在使用,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利奇挑這部戰甲,就是看中它的結實。   新魔動筋腱的出力實在太驚人,戰甲的結構如果不夠結實的話,恐怕支撐不住。   另外一個原因是,這部戰甲的塊頭夠大。利奇打算嘗試一種新的設計模式。   當初打造那副鋼爪的時候,他無意中做出一個外骨骼結構,也就是把骨架做在外面。當時是不得已而為之,事後卻發現這種設計的很多好處。   骨架肯定比較堅固,放在外面,完全可以當裝甲來用,修理起來也容易,用不著拆外殼。   這絕對是離經叛道的設計,也難怪馬努埃姆不看好。   仍舊是那片空地,這個地方已經被一圈高牆圍了起來。   改裝的那部大力神就停在空地中央。   大力神的機體非常優美,不過和新型制式戰甲「龍」的英挺俊秀不同,它所擁有的是一種陽剛的美。   遠遠看去,它就像是一個肌肉發達的裸體男子,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給人以「力量」的感覺。   也確實如此,大力神本來就是一種以力量聞名的重型戰甲,現在換上了新型魔動筋腱,計算得出的資料絕對讓利奇感到震驚。   因為採用的是外骨骼結構,也就是說,肉全都長在骨架裡面,所以這部「大力神」並不顯得特別高大,體積只比中型戰甲大那麼一圈,不帶裝甲1.62噸的重量。就算在中型戰甲裡面也不算很重,更別說是和重型戰甲比了。   利奇沒打算用其他人測試,他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鑽進了戰甲裡面。   有過之前的教訓,這一次他特別注意了對操縱者的防護。戰甲裡面的空間很小,剛好把他包裹在裡面,貼身的程度和「夜叉」差不多。   四周能夠碰觸到的地方全都軟綿綿的,還因為塗抹了油脂的緣故,顯得異常滑膩。   採用外骨骼的結構同樣與此有關,為了避免他的身體和堅硬的骨架碰撞,把這些玩意兒弄到外面是最好的辦法。   「我還是要勸你讓別人來進行這種危險的測試。」   外面傳來了馬努埃姆的聲音,老頭是一片好心。   「囉嗦。」   利奇很不客氣,他和這個老頭之間沒有什麼可忌諱的。   讓其他人全都退出去,最後檢查了一下所有的控制零件,利奇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啟動開關。   隨著嘀的一聲輕音,利奇的眼前一亮,觀察鏡打開了。   仍舊是從手指開始動,接下來是手腕,不過這一次戰甲的手臂遠比他的手臂要長得多,他是通過感應環控制手腕的動作,無綸如何都傷不到他的手。   再接下來是手臂。利奇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微屈起手臂。   就像他預料的那樣,戰甲的手臂猛地抬了起來,雖然有一種身不由己、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覺,好在沒有傷人。   利奇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他開始扭動起腰來。   腰的動作明顯比手更僵硬。   抬起左腿做了個甩腿獨立的姿勢,這是為了測試平衡能力。   利奇原本對這最不放心。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居然什麼問題都沒有。加了一截普通的魔動筋腱之後,果然可以對動作進行精細整整。   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利奇的心裡有底了,他開始了正式測試。   就像當初那部試驗戰甲一樣,利奇先是完成那一連串基礎動作。   如果說試驗戰甲就像發瘋的人,那麼這部大力神就像是一頭紅了眼的公牛,氣勢洶洶地四處亂撞。   利奇早就猜到這部戰甲肯定很快,不過真的動起來之後,他還是被嚇了一跳。   那速度跟本不能用「快」來形容,而是「瘋狂」。   彷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壓在靠背上,等到他剛剛適應過來,戰甲已經一頭撞在山坡上。這塊空地長近兩公里,寬度差不多是六百米,地方絕對不算小,卻根本不夠這部戰甲施展。   用手撐了一下,他想爬起來,沒有想到這個動作居然把戰甲整個頂飛,那一推之力只能用恐怖形容。   利奇的適應能力還算不錯,接連摔了幾個跟頭之後,總算是找到了一些竅門。   這部戰甲就像是一個醉鬼,力量很強,控制能力卻差到極點,走起路來橫衝直撞,摔倒了想要爬起來,也不容易。   利奇看過不少醉鬼,那些聰明的老醉鬼知道自己醉得不行,總是會彎下腰,兩隻手撐住膝蓋,慢慢走回去,這比扶著牆還穩當。如果摔倒了,他們會縮成一團,然後翻身,像狗—樣爬起來。   雖然樣子難看,效果卻不錯。   讓戰甲的上半身微微前俯,膝蓋稍稍彎曲,雙腿分開一些,操縱起來立刻感覺好多了。   至少前進、後退、左右橫移、奔跑、跳躍都沒有什麼問題,偶爾不小心摔倒了,立刻一骨碌爬起來,樣子是狼狽了一些,不過動作挺靈活。   問題不是沒有,奔跑的時候突然急停或者轉彎,巨大的慣性仍舊會讓戰甲飛出去,他一時半刻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按照利奇的估計,這個成縝肯定不能讓馬努埃姆滿意。但是對他來說,只要急停和轉彎的問題解決,這個結果已經可以接受了。   他真正期待的是,想看看這部戰甲的攻擊效果。   先試的是「裂風」、「撕影」和「破魂」,這是他最得意的自創武技,再說這三種武技都源於蒂迪的家傅武技「細雨十連環」,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快和連續。   「細雨十連環」號稱瞬息之間能夠連續發出十招,那多少有點誇張,不過七、八招總是有的,「裂風」、「撕影」和「破魂」稍微差一些,卻也能夠做到瞬間攻擊五次。   這部戰甲的速度已經夠瘋狂了,再提升五倍,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將鬥氣凝聚於自己的雙臂之上,利奇感應到手臂四周魔動筋腱的微微振動,那是能量大量注入的徵兆。   怪不得戰甲被很多騎士看作是身體的一部分,確實有些道理。   以前因為有座艙和骨架隔絕,所以感覺不是那麼清晰,但是此刻他覺得自己彷彿和戰甲融為了一體。   隨著一聲大吼,他的雙手猛拍了出去。   一連串的震爆聲憑空響起。這部「大力神」的雙臂突然消失了,因為速度實在太快,已經超出了人眼能夠捕捉的範圍。   隨著那連續不斷的震爆,四周的空氣被鼓蕩了起來。   先是戰甲周團一圈的地面開始一片片龜裂開來,特別是岩石,很多都被震碎了。   漸漸的,影響的範圍越來越廣,而且岩石碎片和剝落的土塊就像勁急的箭矢一般朝著四周飛射。   五倍的速度確實不能用瘋狂形容,而是恐怖,絕對的恐怖。   利奇甚至感覺,此刻的他可以找個輝煌騎士較量一下。   當然前提是,那個輝煌騎士不用「精神穿刺」、也不用「域」鎖住他的行動。   如此驚人的場面,同樣也讓躲在隱蔽觀察點裡面的那些人全都大吃了一驚。   「厲害,實在太厲害了。」   老頭喃喃自語著,不過轉眼間他又變得沮喪:「可惜,劍走偏鋒,這個設計實在太極端了,控制方面的問題太大。」   「是啊!」   旁邊負責保護老頭的騎士也插嘴道:「我們之中除了札克,恐怕沒人能夠操縱那東西。」   他所說的札克,就是負責操縱試驗戰甲的榮譽騎士,這個人級別不高,但是在這群人裡面卻是實力最強的一個。   說話的騎士並沒有試圖和利奇相比,他們都看過利奇的資料,知道已經有兩個榮譽騎士命喪於利奇的手中,理所當然把利奇的實力高估再高估。   「這東西讓我想起了弗蘭薩帝國的「瞬爆鬥氣」。」   另外一個騎士冷著臉說道。他和利奇一樣,見識過「瞬爆鬥氣」的可怕。   這話一出,觀察點裡面的人全都心動了起來。   「瞬爆鬥氣」絕對是同盟最大的夢魘,如果真有一種東西可以抗衡「瞬爆鬥氣」,就算不太完善,也絕對可以忍受。   正當他們猶豫要不要立刻報告上去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爆裂聲,過了片刻隨著一陣「叮呤噹啷」的輕響,無數細小的金屬碎片如同雪片一般從天空中飄落下來。   空地上,那部戰甲呆愣愣地站著,其他部位還算完好,但是兩條手臂卻從胳膊肘開始消失,斷裂的地方「嗤嗤」地冒著電火花。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從觀察點裡面衝了出來。   這部戰甲算是徹底地廢了。利奇從裡面出來之後,破損的戰甲被拆開來,每一個零件都檢查了一遍,最後發現,很多零件都出現類似的損傷。   「可惜,真可惜。」   老頭不停地喃喃自語著,記錄儀記錄下來的資料讓他著迷,不過,連大力神這樣以厚重結實著稱的戰甲都被毀壞成這個樣子,他不認為還有什麼改進的餘地.就算加入大量的減震和緩衝裝置也沒用,這東西的力量太大,那些裝置同樣會被損壞.利奇並不知道老頭的想法,他現在正在接受全身檢查。   誰都不希望他有個三長兩短。   幸好檢查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他除了幾處肌肉拉傷,其他部位都完好無損。   身體沒有問題,利奇的心裡卻沒有緩過來。   前一刻他還沉浸於無比強大的幻想之中,後一刻戰甲就變得支離破碎,這其間的落差實在太大了。   強烈的挫折感讓他不想待在馬努埃姆那裡,同樣他也不想去艾米麗那邊,好在此地有的是讓他轉換心情的地方。   難民營已經初具規模,這可是他一手籌劃起來的。   利奇信步間逛著,剛才的鬱悶—點一點地消散.軍事管制之後,效果確實不一樣,原本亂糟糟的一片帳篷現在變成了整整齊齊的一排房子,有山坡的地方就按照卡門當初設計的方式建造,沒有山坡就只能挖一條壕溝,然後在兩側堆疊土牆了,頂上只能用油布或者厚帆布遮蓋,木板肯定是沒有的。   這東西原本就緊缺,大火中又燒掉了不少,現在就算剩下一些木板,也要用來做門。   那天暴亂中,利奇住的地方四周那片圍牆起了不小的作用,他因此受到啟發,將難民營重新劃分,劃成了四十個區,互相之間都有土牆隔開。   如果再發生暴亂的話,至少可以保證混亂不會蔓延開來。   再說一個區就那麼點大,誰幹過什麼全都一清二楚,事後也不會像這一次一樣,十個人裡面就有八個聲稱自己冤枉,想要調查也無從調查起,弄到最後,被絞死的人裡面肯定有被冤枉的,沒被絞死的人裡面又有不少漏網之魚。   利奇正轉著的時候,突然有人找他。   「我們都在找你,他們到了,他們總算是到了。」   找他的那個人是亞伯拉罕的妻子,這個女人本來就不善言辭,現在又心情激動,更是語無倫次起來。   不過利奇能夠猜到這個女人想要告訴他什麼。   「馬龍他們全都到了?」   利奇問道。   那個女人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一蹦一跳地朝著遠處招手,嘴裡還不停的喊道:「喂——在這裡——我找到了.」利奇此刻站的地方地勢高,所以亞伯拉罕的妻子又喊又跳,很遠的距離就可以看到。   過了一會兒,十幾個人分開人群朝著這邊走來,為首的正是馬龍,走在馬龍後面的是賓得。   臉上的喜悅掩不住風塵勞頓的辛苦,這十幾個人看上去都形容消瘦,臉色也發青發灰,那是旅途勞累加上營養不良造成的。   「辛苦了,你們這一路之上還算順利吧?」   利奇和馬龍那幫人一個個打著招呼。   「這—路上簡直是蝸牛爬。」   「還算不錯,路上的收穫很大,我們拉來了不少人。」   「我們這一路,在哈諾頓遇上了一群礦工,他們答應加入我們。能幫他們安排一個住的地方嗎?」   亂,很亂,不過沒人在意這些,此刻大家的心裡都只有興奮。   「先去吃點東西吧。」   利奇連忙說道,這裡也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亞伯拉罕的妻子高興地在前面帶路,別人全都跟在後面,只有馬龍沒動,他笑著朝其他人揮了揮手:「你們先過去,我打算四處走走。」   利奇也沒動,他感覺到馬龍好像有話要對他說。   直到眾人走遠,馬龍歎息了一聲:「我已經聽說那件事,我家的那位給你添麻煩了。」   利奇知道馬龍指的是他小舅子的事。   「沒什麼。」   利奇當然不會在這件事上多話。「這種事遲早會發生。」   馬龍不可能像利奇那樣輕鬆,這件事涉及到他的家人,雖然事情本身並不大,處理不好的話,影響卻不小:「只是沒想到會發生得這麼早,一切都還沒有建立起來,居然就有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了。」   他拍了拍利奇的肩膀,突然把聲音壓得很低:「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聽到馬龍說這番話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利奇從心底冒起了一絲寒意。   看到利奇的臉有些陰沉,馬龍笑了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處理方式,別把我們這些內務部的人全都想像成間諜和殺手,我們動手的機會其實並不多,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開過殺戒,我們擅長的是用這個解決問題。」   他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雖然不知道這個傢伙打算怎麼做,利奇原本沉重的心已經變得輕鬆。   他不在乎殺人,但是對自己人開殺戒就不一樣了。   「你幹得不錯。」   馬龍看著四周:「一來就掌握了這裡的控制權。」   「我還擔心你會抱怨呢。」   利奇說的確實是真話,當初他們商量的計劃裡面,第一步就是施恩。   出發之前準備那麼多物資,也就是為了這一步。   他一上來就實行軍事管制,又絞死了這麼多人,結的怨可不小。   「政治講究一張一弛,有人扮黑臉,自然也要有人扮白臉。」   馬龍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說了這裡的事,早就想好對策:「聽說,有不少人因為不滿軍事管制,所以被你監禁起來了?」   利奇點了點頭。   「這樣正好,我本來還擔心,將來和那些政客們對陣會相當辛苦呢!現在正好藉這個機會來一場預演。」   馬龍滿臉堆笑,那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你能不能把那些人放了,再給他們一個表現的機會,讓他們拉一些人離開?」   「這很容易。」   利奇看著馬龍,他等著馬龍給他一個答案。   當初他就和馬龍說好,他絕對不喜歡猜啞謎,馬龍如果有什麼想法的話,必須向他解釋清楚。   「你認為那些人有本事弄到物資嗎?你再想想,願意跟那些人過去的會是些什麼樣的人?」   馬龍嘿嘿一陣冷笑:「你等著看好戲吧。」   馬龍的笑聲讓利奇有些心裡發毛,這個計策也是一樣。   願意跟那些人過去的肯定是不願受拘束的人,裡面一定有這次暴亂的漏網之魚,那些人又不可能弄來足夠的物資,所以結果就是又一場暴亂。   不過這場好戲絕對不是給他看的,利奇很明白,真正的觀眾應該是其他人。   心裡雖然不舒服,利奇卻不得不承認,這比他殺雞儆猴要高明多了。   「有了這一次教訓,以後那些政客們再唱高調,恐怕就沒人會相信了吧。」   利奇問道。   「你想得太好了,只要有人在旁邊煽動,大多數的人就會認為自己奇貨可居,等著兩邊抬價,讓自己得到更多好處。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別指望所有的人都能夠記住你為他們做過些什麼,到時候不轉過頭來幫著那些政客罵你,這樣的人就已經很有良心了。」   馬龍無疑是一個悲觀論者,這類事他看得實在太多了。   「那怎麼辦?我們不管做什麼豈不都是白費?」   利奇皺起了眉頭。   當初馬龍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不能不讓他懷疑,當初馬龍是為了拖他下水,才專揀好聽的說。   馬龍察覺到利奇的疑惑,當初他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在亂世之中玩政治,一個就是背後要有大的勢力支持,另外一個就是和軍方的關係密切。   共和國的那些政客裡面,想要找一個大勢力支持並不怎麼困難,那些老牌帝國全都有自己的打算,只要肯出賣共和國未來的利益,絕對可以找到一大把支持者。但是說到和軍方的關係,特別是和騎士團體的關係,絕對沒有人能夠和他們相比。   只是這些話不能說出來,就像利奇對他始終保持警戒一樣,馬龍同樣也有些提防利奇。他擔心的是,野心會隨著年齡增長而變大,他可不想看到共和國變成帝國。   「嘴裡說一套,實際做另一套,這同樣也是一種劣根性。等著你抬價的人未必就站在哪一邊,真的讓他們做出選擇的時候,大部分人還是很聰明的,特別是有過血的教訓之後,他們更清楚應該怎麼選擇。等到流亡政府建立起來之後,就用不著在意這類領惱了,戰爭時期,一切以大局為重,一切對大局不利的事都會被壓制下去。那些政客比我們更清楚這一點,他們不會送把柄給你的。」   突然,馬龍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   利奇微微一愣,不過他馬上注意到,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四下無人的角落裡面,應該是馬龍故意把他帶到這裡。他猜馬龍肯定是有話要對他說。   果然,馬龍原地轉了一圈,再一次確認沒人注意之後,低聲說道:「亞爾諾可能會在一個月後離開裴內斯,這個傢伙壞事做多了,擔心別人不肯放過他,所以也不對親信提他什麼時候走。」   「不會是我們這邊走漏風聲吧?」   利奇問道。   「應該不是,我讓他們互相監視。」   馬龍笑了笑:「想想看,每一個人都被告知要監視其他人,也意味著每一個人都知道別人在監視自己,誰還會胡說八道?」   「內務部的一般做法?」   利奇瞪著這個傢伙。   「沒錯,內務部的智慧一般來說挺管用。」   馬龍自嘲道。   「現在怎麼辦?」   利奇可沒有說笑的心情:「有多少條路可以離開共和國?兩百?還是三百?」   「如果亞爾諾敢孤身一個人走,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我不可能連他本人都收買。要不然的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馬龍說道:「雖然已經卸任,他的身邊也支衛隊保護他。   「他不會只帶一、兩個親信走嗎?」   利奇不太明白。   馬龍微微一笑:「這是從心理學的角度做出的推斷。如果他覺得一個人不安全的話,就算帶上幾個親信,他仍舊會感覺不安全,甚至他還會擔心那幾個親信對他不利,一定會希望帶上更多的人,到了最後就會把整支衛隊帶上。」   「他的身邊有你的眼線?」   利奇問道。他其實已經能夠確認這依事,只是不太清楚馬龍布設的眼線是什麼樣的人物。   「除了那幾個騎士,所有的人全都是我的眼線,甚至包括亞爾諾的那些親信。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我是誰,代表的又是哪一方勢力。」   馬龍倒是沒有陳瞞:「我可搞不定那幾個騎士。」   馬龍所說的搞不定,既有無法收買,也有對付不了的意思。   「知道他們的實力嗎?」   利奇再次問道。   馬龍搞不定的事就只有靠武力解決了,想要動武,當然要知道對手的底細。   「一個榮譽、兩個王牌、三個普通騎士。」   馬龍早已經肥這些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利奇立刻明白了,這是一支榮譽小隊,共和國的榮譽小隊就是這樣的組合。和其他各國的配置有所不同,少了一個王牌騎士,用三個普通騎士來替代,打攻堅戰實力顯得不足,但是混戰的時候卻很佔便宜。   利奇頓時陷入了沉思,雖然這段時間他的實力暴漲,但是想要對付榮譽騎士仍蔣沒有足夠把握。   榮譽騎士的厲害之處不在於鬥氣的強盛和戰技高超,最厲害的還是「場」利奇也擁有一個不完善的「場」他當然很清楚這東西的好處。   對手只要進入了「場」中,一舉一動就全都落在他的眼裡,根本不用想偷典。   完善的「場」甚至能夠強行改變鬥氣的走向,對於榮譽騎士本人來說,等於是讓攻搫變得更變幻和詭異,對於對手來說,這就相當於一面難以攻破的護盾。   回想起在105小隊時,前前後後遭遇的那些榮譽騎士,被殺掉的傢伙中只有一個是被羅莎用「千絲千線」在很遠的距離偷襲而死,其他的要不是被圍攻所殺,要不就是冒險貼近上去,用以命搏命的方法幹掉。   「為什麼不帶我四處轉轉?我想要盡快熟悉這裡。」   馬龍打斷了利奇的思緒。雖然他是外行,卻也知道榮譽騎士不好對付,他可不想傻傻地站在這裡等利奇想出策。   馬龍的到來,同樣也預示著難民潮的高蜂終於來臨。   這天湧入施泰因的人數達到了十一萬,即便是在深夜十二點,也有一群群的難民舉著火把進入小鎮。   這下子就顯露出軍事管制的好處了。離小鎮五公里的地方就有第一道崗哨,所有的難民全都在那裡登記,然後按照原住地分組,一進小鎮,就有人把這些新難民接走,用不著他們自己去找住的地方。   已經兩次低估了難民潮,當然不會犯第三次錯誤,難民營早就擴建了再擴建,反正這裡荒地多得是。   房子來不及建造,不過隔離用的土牆肯定有,新來的難民都被警告不許四處亂串。   就像當初利奇幹活的臨時醫護所一樣,一張巨大的油布用一根根木棍支撐著,就是一頂能夠容納下近千人的大帳篷。床褥當然沒有,更別說是軍用折疊床之類的東西,難民們只能有什麼墊什麼。   夜已經深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石灰的味道。這裡的地上鋪著石灰,難民們到這裡之後,先進石灰池裡面洗個澡,所有的衣服和被褥上也漉了石灰,這些都是為了殺死虱子、臭蟲之類的東西。   雖然氣味不好聞,不過長途跋涉之後誰還會在乎這些呢?所以一張張大帳篷裡面,所有的人都睡得很熟。   「既然都已經施行軍事管制,為什麼不和強制預備役一起施行?」   馬龍一邊走一邊指點著:「施行強制預備役之後,男的和女的分開,不再以一個個家庭作為單位,都是男人或者都是女人,就可以擠在一起,同樣的地方可以多塞進一倍的人,而且會鬧事的大部分是男人,這樣也容易控制。」   馬龍還有一些話沒說,女人和孩子雖然受到保護,同樣也是人質。有了這些人質在手,那些男的就容易控制多了。   「你讓這些人全都閒著實在太浪費了,沒事幹就會胡思亂想,也很容易出事,而且不做事也能夠領到食物,會把人養懶了你應該給這些人找一份工作。當初我不是給你看過那份傳單嗎?讓每一個人都能夠擁有一份工作,這是我們既定的口號。」   「應該留幾塊空地出來,沒有娛樂是一件很糟轄的事。」   「食物也是一個大問題,你難道沒有考慮過,萬一巴爾默停止供應播食會怎麼辦?別以為這不可能,那些政客很可能在這方面做文章,辦法多得是,他們只要收買一個小官員,就可以在某個環節捅我們一刀。如果巴爾默高層裡有人支持他們的話,這個可能性會更高。」   「不久之後,共和國的軍隊也會大規模北撤,這裡可不是唯一的選擇,伯尼貝利雖然比這裡遠一些,條件卻優越得多,伽羅爾喀山有大量的礦山,同樣也很有吸引力,德昂離羅梭托和帕金頓都很近,可以說是最安全的地方。施泰因的優勢是,從裴內斯到這裡最方便,一路上都有城鎮,所以從中部省分出來的難民大部分都往這裡來。如果我的估計沒有錯,最終這裡的難民數量會超過一百萬,比其他地方都要多得多。」   一路逛過來,馬龍時不時地點評幾句,他的點評絕對算不上客氣。   利奇原本以為這裡已經很不錯了,沒有想到被馬龍一番點評下來,簡直一無是處。可惜他想不服氣也做不到,這個傢伙確實言之有物。   「反正這裡以後交給你管,你認為什麼地方不行,隨你怎麼改。」   利奇乾脆把這些事扔給這個傢伙,他自己的事已經夠多了,按照原定的計劃,一到這裡他就應該和艾斯波爾、薩爾夫人這些人聯絡,尋求他們的支持,還要和遠在帕金頓和羅梭托的老媽、玲姨打個招呼,有些事需要她們幫忙。   他現在連這些事都來不及做,因為中間又插進了一大堆事。首先就是蔽利亞手底下的那幫女騎士需要搞定,當初他和薇利亞有過協議,要幫她把那些女騎士推到騎士頂峰,至於能不能突破就不是他的事了。他又突然間練成了金剛,這是一條走了就沒法回頭的路。最後就是那部像殭屍又像醉漢,動作快到讓自身崩潰的戰甲。   白天,他的腦子裡面被挫折感充塞,只感覺自己很失敗,製造的東西更失敗,怛是此刻冷靜了下來,他又有了一些想法。   他有一種預感,這部戰甲沒有辦法改進,就算艾斯波爾和薩爾夫人聯手、就箅花費再多的時間,這部戰甲也仍舊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它的設計完全走極端路線,甚至可以說是誤入歧途。   不過這部戰甲絕對不能算失敗,它肯定會像「夜叉」一樣,成為一部特殊的戰甲。   「夜叉」是用於暗殺的戰甲,而這部戰甲的用途恐怕和「瞬爆鬥氣」一樣,用來和敵人同歸於盡。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心情變得愉快起來的利奇隨口說道。   他帶馬龍去見的那個人當然是薇利亞。   利奇並沒有詳細介紹馬龍的身份,因為用不著介紹。   薇利亞對他的事情一清二楚,也肯定知道馬龍這個人,不過此刻馬龍和他仍舊是通緝犯,不說破,大家樂得裝糊塗。   「從今天起,由他代替我的位置,管理難民營的日貪事務。」   利奇說道。   薇利亞沒有多說什麼,這原本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祝賀你,但願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薇利亞伸出了手。   「我們之間1不會有任何衝突。」   馬龍也伸出手來,和薇利亞握了握。   兩個人的話裡面全都藏著別的意思,只不過馬龍現在什麼都還不是,薇利亞在共和國的騎士裡面也算不上什麼大人物,所以兩個人點到為止,並沒有繼續深入。   兩隻手放開,薇利亞轉過頭來,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微笑,朝著利奇說道:「我聽說,東面的那片空地上好像發生了爆炸,據說是一部戰甲出了問題。」   「差不多吧……好像有這麼回事。」   利奇撓著頭顯得支支吾吾,這種丟臉的事他不想多說。   眼見薇利亞還想追問,利奇已經明白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這個女人肯定以為那又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想先下手為強:「那東西沒有成功,就算成功了,對你們也沒有什麼用處,你們當中沒人能夠操縱它。」   「是這樣嗎?」   薇利亞打量著利奇,好半天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你,不過我確實需要你幫忙。你知道,我們是來打前鋒的,邊境上以前就有一條防線,原本是為了防備巴爾默,現在需要改造一下,用來對付聯盟的進攻。」   說到這裡,她朝著馬龍掃了一眼。   馬龍當然明白薇利亞的意思,他可沒興趣參與這種事,有的時候知道的事情越多越麻煩。他朝著利奇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看著馬龍走出營地,薇利亞突然鬆了口氣,她的眼角眉梢滿是笑意。   把馬龍攆走的時候,利奇就已經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最近這殺時問挺忙,所以他有三天沒來了。   「剛才可不是借口。」   薇利亞笑著說道:「別的不需要你幫忙,只要你幫我弄起一座戰甲製造工廠,這對你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如果你願意再幫一個小忙的話,能不能讓我們第一批換裝?我們都挺喜歡你設計的戰甲。」   這話絕對不假,龍戰甲最出名的不是戰力,而是它的外觀,沒有哪個女騎士不想擁有這樣一部漂亮的戰甲。   「我試試。」   利奇沒打算在這件事上討價還價,這對他同樣有利。一旦這裡建立起戰甲製造工廠,這裡肯定會成為防禦的重點,到時候什麼都會有。   「不如你再解我們一個小忙。」   薇利亞笑得更迷人了:「聽說龍戰甲有各種改裝配件,有些可以讓性能提升一截。」   利奇看著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他實在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不拒絕就代表你同意了。」   蔽利亞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偷到了雞的狐狸。   「我可沒有答應。」   利奇連忙說道,就像「魔方」有加強型、改進型和普通型的區別,互相之間的保密等級天差地遠一樣,「龍」同樣也是如此。   而且因為這種戰甲特別適合改裝,再加上幾十位大師、數千位戰甲製造師同時在改進這種戰甲,所以它的改進型號和改裝配件多得令人吃驚,其中有很多的性能非常特殊,這些改進型號全都被列入了絕密的行列。   薇利亞也不生氣,正好旁邊走過來一群女騎士,她朝著那些女騎士做了個無可奈何地動作:「我的說服力不夠。」   「就交給我們吧。」   「我們的說服力同樣不夠,不過人數多,加起來說不定就夠了。」   「你這樣子說服力當然不行,看我們的。」   這群女人鶯鶯燕燕,將利奇圍攏在當中。   有些事就是那麼奇怪,當初她們一個勁地陳藏自己的身份,唯恐讓利奇知道和誰做過愛,甚至連旁邊的人也想瞞,但是時間長了,習慣了利奇那拫碩大的肉棒,也習憤那種極度享受又異常痛苦的交合,食髓知味的她們漸漸有些離不開這榷放蕩的生活了。   利奇被拉進了旁邊的營房,那裡有更多的女人等待著說服他。   就像當初那頂特別長的帳篷一樣,營房同樣也被建造成這種樣子,有所不同的是,今天女騎士們並不是趴在床上,而是靜靜地坐著,營房裡面也不是漆黑一片,掛在牆壁上的一排馬燈把裡面照得挺亮。   所有的女騎士都是一絲不掛,不過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戴著面具,這些面具同樣有種自欺欺人的味道,因為面具只遮得住半張臉。雖然從額頭到顴骨全都被遮蓋了起來,但是面頰和嘴唇卻都露在外面,更別說那頭秀髮了。   這些面具反倒是增添了一絲神秘和性感。   「聽說,你不願意幫我們。」   一個戴著用羽毛裝飾而成的面具,滿頭金髮的女騎士走了過來,用很輕柔的動作替利奇解著鈕扣。   利奇其實已經認出了這個女人。   薇利亞手下有兩千多人,他不可能一個個都認識,和他做過愛的女人大概有四、五百,他知道確切身份的就只有一百個左右。   他認識這個女人是因為這個女人經常出現在薇利亞的身邊,從其他女騎士對她的態度也看得出,她的地位不低,而且挺有威信。   雖然被一大群赤身裸體的美女簇擁,利奇的腦子已經因為充血而發昏,不過他的嘴仍舊挺緊:「你們的實力不夠,沒成為王牌,那些改進型號對你們沒用。還不如由你們自己的軍務官幫你們進行一些特別的調整。」   這話也不能算是搪塞,玫琳以前用的「天鵝」就是在「猛禽」的通用型上增加了一些東西,改變並不是很大。她家卻世世代代用到現在,而且一直用得不錯。   只不過這種武技和戰甲能夠達到百分之兩百契合的情況,絕對是特例。   「如果你肯幫我們改裝,我們可以放寬要求。」   金髮女騎士「啊」地驚叫了—聲,她可從來沒有讓別人碰過那地方,突然間被一根手指闖進去入進去,頓時痛得她—皺眉,不過除了痛之外,她還感覺到了一絲別樣的滋味。   「中指頂住肛門」,一點—點擠了進去,用這隻手托住女騎士的屁股,利奇將另外一隻手抽了回來,輕輕點在女騎士的櫻唇上:「還有這裡,我還要你用嘴巴替我服務。」   話音落下,不只是那個女騎士滿臉緋紅,其他的女騎士有不少也是臉上發燒。   不過,對此不以為然的卻也不在少數。   和利奇那令女人死去活來的壞招比起來,口交和肛交反倒是平常的做愛方式,不少女騎士都曾經玩過。   「就這麼說定了。」   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腹部平坦緊繃,明顯沒有生育過的女騎士笑著說道。   她在利奇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轉身朝著房間的另一頭走去,一邊走一邊說:「等一會兒,讓我準備一下。」   有第一個人,自然就會有第二個人,人群之中又有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同樣在利奇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然後也朝著那個女人走的方向而去。   一個接著一個女人跟了過去,一開始都是有經驗的,漸漸的,那些原本猶豫不決的女騎士也開始往那邊走。   一直掛著利奇身上的金髮女騎士掙扎著跳了下來,她同樣在利奇的臉上吻了一下:「如這感興趣的話,就給你好了.」過了好一會兒,女騎士們又陸陸續續回來了,一個個臉都漲得通紅。   那些沒嘗試過肛交的女騎士,全都從有過經驗的同伴那裡知道要做些什麼樣的準備。   仍舊是那個金頭髮的女騎士被第一個推了出來。   她雙腳微微分開,往床沿一趴,屁股高高的翹起。   「我這個地方沓是處女地,你要溫柔一點。」   她回過頭來充滿嫵媚地說道,那神情說不出是在誘惑,還是在撒嬌。   利奇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那柔嫩的菊蕾上。   這些女人果然都做好準備,菊蕾上油光光的,塗抹了一層油膏。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地插了進去。   和剛才比起來,現在似乎寬鬆了一些,利奇用不著猜也知道,肯定是某個精於此道的女騎士幫她們先適應了一下,順便把這裡撐開了一些,或許還用了什麼藥。   把手指抽了回來,利奇站在金髮女騎士的身後,他那特大號的龜頭就頂在嬌小的菊蕾上面。   稍微用了點力,龜頭居然一下子滑進去一半。   金髮女騎士的身體—下子繃緊了,她的牙齒緊緊地咬著枕頭。   剛才在廁所裡面做清理的時候,她就聽以前嘗試過肛交的同伴說了,第一次會很痛,比破身要痛得多。   現在真的嘗到味道,她才知道,剛才那幾個人形容得並不確切,這簡直是撕心裂肺的痛。   苦苦忍受的同時,她的心裡也充滿期待。   因為那幾個人還說,一旦習慣了那劇烈的痛苦,接下來的滋味遠比正常的性交更加美妙。   不管是感覺還是回味,全都強烈得多。   利奇的動作出奇的溫柔,和以往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他用拇指在金髮女騎士的肛門四周輕輕地揉搓著。   這招同樣也是銷魂蝕髓手裡面的絕招,走後門和正常性交最大的不同就是,快感能夠保持得更久。   男人追求瞬間的激情,偏愛剎那的風華,女人卻更喜歡持久的愛意,最好整天都帶著那美妙的感覺。   利奇的惡作劇,把那麼多女騎士弄得上不上、下不下,事後三分之一的女騎士憤然退出,卻仍舊有三分之二的女騎士留了下來,願意讓利奇擺佈,這可不完全是看在合修的效率的份上。   至於那三分之一退出的女騎士後來陸陸續續全都回來了,這裡面有多少人完全是為了突破瓶頸?又有多少人是為了再次品嚐那天的滋味?就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了。   利奇很懂得女人的心理,他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溫柔,什麼時候又該表現得霸道。   隨著拇指的揉搓,金髮女騎士的肛門變得越來越松,碩大的陰莖終於插入了進去。   他的東西太長,所以大部分仍舊留在外面。   利奇的手仍舊用力地揉搓著,這一次他的十根手指全都派上用場。   銷魂蝕髓手源自於鬥氣治療術,而鬥氣治療術裡面既有刺激身體機能的「急救」手法,也有慢慢修補身體損傷的「調理」手法,銷魂蝕髓手自然也有。   以前利奇整得這些女騎士死去活來,用的手法就脫胎於「急救」類的鬥氣治療術,而此刻他用的是後面那種。   隨著陰莖的緩慢抽插,以及那十根有魔力的手指的按壓,金髮女騎士白皙的臀部迅速變得紅潤,她的鼻子裡面更是不由自主地發出了美妙的呻吟聲。   「完了、完了,看這樣子,嘗過這滋味後,我們永遠都逃脫不了他的魔掌了。」   不知道是誰,輕聲地說了這樣-句。   沒人出聲,不過所有的女騎士全都知道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這絕對不是她們當初的想法,她們當初根本不認為一個大男孩能夠讓她們淪陷,唯一擔心的是事情敗露,對她們的名聲將會有極大地損害,但是現在她們已經欲罷不能了。這就像偷嘗禁果,一旦偷過一次,就再也沒有辦法停止,總是會一次又一次的偷下去。   順利到達邊境城市∣施泰因的利奇一行人,首先碰上的就是難民潮的問題,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成為考驗利奇眾人踏入政治領域的第一步。利奇父親的表態與利奇對馬龍毫不放鬆的警戒,使得利奇暗暗規劃著其他後路……   馬努埃姆的到來,帶來了神工們對「魔方」的最新研究成果,並刺激利奇有了新的設計。但圖書館管理員大叔的忠告言猶在耳,這又會給利奇什麼啟發? 第五章◆目標鎖定   門被打得「砰砰」直響,聲音中傳出一股焦急和匆忙的味道。   利奇連忙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賓得,在他的身後跟著馬龍和另外二1個人。   「亞爾諾動身了……」   賓得急促地說道。   「進去說。」   馬龍推了賓得一把,他還朝著四周看了看。   周圍有人,不過都是自己人,就算這樣馬龍也不是很放心。進房間的就只有賓得、馬龍和亞伯拉罕三個人,另外兩個人一前一後站在門口。   周圍的人看到這番景象,全都知趣地遠遠走開了。   到了房間裡面,馬龍一屁股在床沿邊坐了下來,他拿起利奇的杯子一口氣把裡面的水全都喝光,這才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道:「亞爾諾是兩個小時以前動身的,事先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走的是四十五號公路。」   他從懷裡掏出了 一張地圖,嘩啦一聲把地圖抖開舖在桌子上,只見地圖上已經畫了一條紅線,這條紅線一路向南,很顯然不是前往邊境。   「他總不可能投降聯盟那邊吧?」   利奇問道。往南是前線,此刻聯盟已經推進至離裴內斯不到三百公里的地方。   「這是不打算讓人知道他的行蹤,他連一個親信都沒有帶,只帶了十二個士兵和那六個騎士 ,車上原本用來聯絡的裝置也被他下令拆掉了。」   馬龍解釋道。   「這條老狐狸。」   賓得破口大駕起來。利奇有點傻眼了,當初計劃得很好, 一直以來也挺順利,沒有想到亞爾諾簡簡眾單的1招就讓所有的佈置白費。   「實在不行的話,等他逃出來之後,再把他幹掉?」   利奇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這可不行,亞爾諾必須死在共和國的領土上,只有這樣,各國才沒有借口插手。要不然,他們可以當做刑事案來辦。」   賓得直接否決了利奇的提議:「實在不行的話,只能放他—條狗命。」   馬龍指著地圖說道:「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那輛車上裝著六部戰甲,人有十九個,大部分人只能待在車頂上,想要不把人顛下來的話,這輛車跑不太快。再加上現在仍舊有不少逃亡者,而且軍隊也開始往後撤了,走主要公路速度會更慢。」   他用指甲在地圖上劃了幾下,每—下都代表著一條路,其中的一條就是利奇他們來的那條路:「我們可以在這幾條路上賭一下。」   所有的人都看著利奇。   利奇被看得心裡發毛,他知道大家的意思,誰教他可以在天上飛呢?   問題是,就算發現了亞爾諾的蹤跡,又能怎麼樣?那個傢伙帶著六個騎士 一起上路,其中有一個是榮譽騎士 ,另外還有兩個王牌騎利奇從馬龍的嘴裡已經知道,內務部的騎士是怎麼保護那些要人,除了上廁所和吃飯,其他時間那些騎士全都待在戰甲裡面。他就算想偷典都做不到。利奇原本打算借助正在試驗的這部戰甲的瘋狂速度,在那幾個騎士反應過來之前,強行擊殺亞爾諾,然後飛速遠遁,但現在想要從空中發現亞爾諾的蹤跡,就只有用「夜叉」靠「夜叉」去刺殺亞爾諾,簡直就是自殺。 想到這些,利奇,的怒火冒了上來。   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只是利奇,其他人同樣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房間裡面陷入了 一片沉默之中。   「同時守住這麼多條路,根本就不可能,既然要賭,就賭一條路。」   打破沉默的是亞伯拉罕,他在地圖上一指,指的地方是共和國西北方突出的一角:「我賭亞爾諾會從德昂走,這條線路最為偏遠,一路上的城市也少,不過從德昂到帕金頓或者羅梭托都很近。」   這是一個理由,不過不是絕對的理由,亞伯拉罕算了一下可能性,走德昂的可能性也就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左右,比走其他幾個方向要稍微高一些。   「就這麼辦了。」   利奇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去借一輛車,要帶聯絡裝置,再讓艾米麗跟著你。」   馬龍說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像是在下命令,連忙變得緩和了一些:「說不定半路上會發生變化。」   借車,對利奇來說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原本他打算找薇利亞借,不過馬龍卻提議找馬努埃姆幫忙,馬努埃姆的車全都有特別通行證,大部分崗哨都能夠通行。   德昂離施泰因的距離可不近,現在出發已經晚了,就算連夜趕路,想要趕在亞爾諾前頭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從巴爾默王國走。   巴爾默是一個小國,正因為小,所以公路修得四通八達,德昂是位於巴爾默西面的一個入境口 ,在德昂和施泰因之間就有那麼一條公路。   馬努埃姆非常爽快,他只是隨口問了 一聲:「你要車幹什麼?」   「很抱歉,我不能說,我也不想騙你。」   利奇歎了口氣,他不是不會撒謊,只是不想對這個老頭撒謊。   馬努埃姆似乎猜到了什麼,他沉默片刻,好半天之後突然拍了利奇一下:「既然你不說,我也不想知道。記住一件事,那枚大師徽章最好戴在身上,那東西可以幫你解決很多麻煩。」   「我會記住的。」   利奇笑了笑。 把車開回營地,利奇讓馬努埃姆身邊的那幾個騎士幫忙把改裝的第二部「大力神」搬了上去,別的戰甲全都能自己上車,這部不行,它甚至連慢慢地走路都做不到。   剛把戰甲弄上去,薇利亞就找來了。她是聽手下的人說有一輛裝備車進了營地,又聽說利奇往上面裝一部戰甲,所以過來看看。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那個金髮女騎士,另外一個就是當初第一個突破瓶頸的那個女騎士。   到了這裡,三個人恰好看到艾米麗和其他人告別,薇利亞和那個金髮女騎士同時感覺1有地方不對頭。「你到底搞什麼鬼?想要離開這裡嗎?」   薇利亞一把將利奇拉到了旁邊質問道。   「有點小事……」   利奇正打算解釋。   薇利亞突然一伸手,從他左側的口袋裡面把地圖抽了出來,這是為了行動準備的巴爾默交通圖。   對巴爾默,利奇一點都不熟,不準備這東西,很容易迷路。   利奇想搶,已經來不及。   薇利亞的手很快,一下子就把地圖抖了開來。   這張交通圖非常普通,只要兩塊錢就可以在鎮上的任何一家雜貨店買到,唯一顯眼的是,從施泰因到德昂畫著一條紅線,中間的一些很可能走錯的岔道還用紅圈標了出來。   「你要去德昂?」   薇利亞有些奇怪,她猜測過利奇要去哪裡,但是德昂卻在她的猜測範圍之外。   薇利亞發愣的時候,那個金髮女騎士走了過來,她看了一眼交通圖,又看了一眼利奇,最後目光掃到了艾米麗,從艾米麗的臉上,她看到了一絲惶恐。   雖然不知道利奇去幹什麼,有一點她倒是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去測試戰甲。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這麼匆忙需要連夜趕路,看來你們有急事。既然這樣,就幫你們一個忙,由我們兩個人幫你們駕車,怎麼樣?」   金髮女騎士問道。   利奇感到非常頭大,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對這些女人多少有點認識。   薇利亞為人非常大氣,還有點粗線條,絕對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不過她的纏勁也很厲害,一旦被她纏上,別想輕易脫身。   她身邊的這個金髮女騎士則是個相當精明的角色,是這群女人裡面的智囊。   這兩個女人一旦聯手,他根本沒可能唬弄過去。   「好吧,既然你們願意幫忙,就謝謝你們了。」   利奇乾脆讓這兩個女騎士上車,反正到了地方就把她們倆打昏,對自己的身手,他還是有幾分自信。   雖然這兩個女人裡面有一個人也是王牌騎士,不過王牌和王牌並不完全一樣,這種剛剛晉級不久,修煉的功法和戰技都只是普通貨色的王牌,他用—隻手都可以打敗兩、三個。   利奇這麼爽快,反倒讓薇利亞和那個金髮女騎士有些摸不著頭緒,但是話已經說到這裡,再想更改已經來不及,更別說這三個女人心裡都充滿了好奇。   一行人終於出發了,開車的是那個女王牌騎士 ,艾米麗坐在最後排,緊靠著通訊器,那邊如果有什麼消息的話,她馬上就可以知道。   利奇和金髮女騎士面對面坐著。   馬努埃姆借的這輛車並不是專門給騎士用的,車門開在後面,兩邊兩條長凳,中間的地方頗為開闊,原本是運人裝貨兩用。   兩個人這麼坐著,一開始沒什麼感覺,一個小時之後,利奇的心裡癢了起來。   他以前和這個女人也面對面坐過,而且不止一次,不過那時候,兩個人都是赤身裸體緊靠在一起,下面更是緊密相連。   不想還好,一想之下,他就感覺到渾身不舒服。   利奇不舒服,坐在對面的女騎士更不舒服。   雖然利奇坐在那裡沒動,不過眼睛裡面流露出來的意思仍舊被她清清楚楚感知到了。   金髮女騎士把臉別了過去,她不敢看利奇,儘管自作鎮定,她的臉仍舊不由自主地變得暈紅,左腿也下意識地擱在右腿上,似乎要把兩腿之間那重要的部位保護起來。突然利奇跳出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這兩個女人可不是他請上車的,她們倆也都知道他是個大色狼,既然明知道這樣,仍舊上來,肯定要做好被生吞活剝的打算。   這樣一想,他突然一把將金髮女騎士拉了過來。   金髮女騎士嚇了一跳,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利奇抱在腿上。   如果是在平時,她絕對不會在乎,她的身體早已經被利奇摸遍了,身上可以被插入的地方早已被利奇的精液澆灌過。不過平時是平時,她從來沒有素著臉和利奇相對過,就算知道那樣一張小小的面具,根本不足以遮擋什麼,但是人的心理就是這麼奇怪,戴上那個面具,她就感覺不再是原來的她了。   那個時候的她再大膽狂放、再淫蕩無恥都沒有關係,但是現在卻不行。   一想到這些,她猛地發力,想要從利奇的懷抱之中掙脫。   利奇預料到金髮女騎士會掙扎,卻沒有想到掙扎的力量會這麼大,他環抱的手臂居然一下子被掙開了。他的反應還算快,兩條手臂連忙運力重新收攏。兩個人就這樣較上了勁。突然利奇感覺掙脫的力量又增加了許多,差不多有一倍。   他已經運起金剛力,仍舊被有些撐開。「砰」的一聲悶響,一記沉重的肘拐打在利奇的胸口,這一搫的餘力傳到地面上,讓整輛車都震了一下。利奇的臉一陣扭曲,這一下挺疼。   要不是練成了金剛體,這記肘拐足夠讓他在床上躺半個月。這個女人的狠勁讓他咋舌,不過更令他驚詫的是她的實力,還沒到王牌,實力卻出乎想強悍,恐怕比突破前的莉娜還勝過一籌。他和這個女人合修過許多次,所以知道這個女人前前後後修煉過兩種功法,一種比較差勁,頂多就是中級功法,還是偏下的水準,另外一種是高級功法。   這並不奇怪,很多人有機會找到高級功法,都會忍痛廢棄以前一直苦修的功法。   這樣修煉起來雖然比別人費力許多,不過起點高,未來更加光明。   不過這兩種功法都不可能讓她擁有差一點掙脫的實力。   「你怎麼做到的?」   利奇用力收緊了雙臂,他已經感覺出來,這個女人有些後力不濟,剛才她肯定用了某種短時間爆發的秘技。果然金髮女騎士抵抗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小,最終徹底放棄了抵抗。   「哎呦——好痛。」   金髮女騎士一副淒苦的模樣:「你的小女朋友在那邊呆著,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別扯開話題,我想知道你怎麼做到的?我沒有看出來你居然這麼厲害,雖然不是王牌騎士,但是普通的王牌騎士恐怕還對付不了你。   利奇絕對有這樣的把握,因為105小隊裡面很多的是這樣的人物。   翠絲麗和莉娜這樣的角色就不用說了,黛娜、玫琳同樣也有這個資力,三姐妹如果可以一起上的話,也能夠做到。這只是一種運用力量的竅門,只是把力量進行疊加。   金髮女騎士說得很輕巧。   利奇可不那麼好唬弄,羅莎練的「千絲千線」、蒂迪家的「細雨十連環」全都是這類法門,不過那都是將一分力拆成幾份,然後再疊加在一起,只是因為攻擊被集中在一點上,所以顯得威力很強,而這個女人剛剛施展的,明顯是一種力量成倍增加的疊加技巧。「這是家傅的武技。」   金髮女騎士就是不肯多說。   利奇也不能多問,打探別人的家傳武技,絕對是很忌諱的一件事。   輕輕解開皮帶的扣子,他把那個女騎士的褲子褪了下來,不過沒有完全褪到底,只到膝蓋的部位。   重新把皮帶收緊,騎士的皮帶是兩層皮革當中鑲嵌著一條薄薄的軟鋼帶,絕對牢靠,收緊之後連動都動不了。原本以為那個女騎士會再一次掙扎,沒想到,她居然動都不動,利奇感覺很奇怪,他抬頭看去,就看到金髮女騎士正盯著他。你練成了「金剛」金髮女騎士的目光似乎要將利奇穿透一般。   利奇感到胸口一澀,緊接著他感覺到車子一晃,然後猛地停住了。   一直在駕車的女騎士滿臉驚詫地轉過頭來,不過驚詫轉眼變成羞澀,她的臉上原本就有一片紅暈,現在更紅了。   原本想把練成金剛當成是自己的底牌,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容易就被看破了。   雖然秘密洩露,利奇仍舊不肯承認,而且對這個揭破秘密的女人,他越發覺得有必要給予懲罰。把這個女人橫著抱在懷裡,利奇翻了翻那條脫下來的內褲。那是一條皮質內褲,襠部墊著一塊小毛巾。這對這東西,他並不陌生,105小隊的女人幾乎一人一條這樣的內褲,和他做過愛的女人,下面都會變得異常敏感,很容易變得泥濘一片,如果是普通的褲子,絕對會濕透。利奇看了一眼駕車的女騎士,他有些好奇,是不是這些女人現在也是一人一條這樣的皮內褲?   順手也把自己的皮帶解了下來,用這根皮帶把這個女人的雙手牢牢鎖住,利奇鬆開了他的手。   他屈伸了一下麻木的手臂,剛才那一下絕對不好受,他撐得比顯露出的要辛苦得多。剝開皮內褲將那條小毛巾抽了出來,利奇笑嘻嘻地將這條帶著女人特殊味道的東西,塞進金髮女騎士的嘴裡。探手在她的陰部上摸了一把,那裡早已經濕滑一片,利奇撥弄了一下那粒柔軟的凸起,金髮女騎士的陰蒂有赤豆大小。和他經常做愛的女人陰部會變得異常敏感,陰阜變得肥厚豐滿,陰蒂會漸漸變大,陰道和肛門會變得很有彈性,這些全都是他留在女人身上永久的記號。   托住金髮女騎士的腿彎,很溫柔地把她抱起,然後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個最深的插入。   既然是懲罰,當然不可能像以往那樣「溫柔」利奇把以前沒有用過的那些手段全都用了出來。他的手在這個女人最敏感的部位揉搓著,一個地方都沒有放過,莉娜她們不允許他施展的禁招,也拿了出去。   金髮女騎士的身體拚命地扭動著,她現在總算知道,自己落到了一個多麼可怕魔鬼的手裡。   這個可怕的魔鬼用可怕的手段折磨著她,但是她更怕的是,她會對這種可怕的折磨上癮,希望有更多這樣的折磨,希望這個魔鬼經常這樣折磨她。   沒過多久,金髮女騎士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她發現利奇停了下來。   這絕對是最可惡的一招,參與合修的女人們全都對這招深惡痛絕,但是此刻她總算是明白了,以前利奇根本沒有全力對付她們。   這招最厲害的地方不是吊住她們的胃口,而是能夠把刺激的感覺累積得更高。   正在苦熬的時候,突然她感覺到底下像是開了道口子似的,體內的鬥氣正迅速地飛滴而出。那個女騎士想阻止,可惜阻止不了,她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別說收束住飛瀉的鬥氣,她剛剛發現,自己的身體正不知羞恥地挺動著,像是在祈求那根可惡的東西插得更深一些。   和戴著面具時的淫蕩和大膽不同,此刻的她高傲而且羞澀。她只希望一切可以快一些結束。幾個小時過去了,金髮女騎士的神情漸漸變得呆滯,她的身體居然仍舊挺動著。   這樣的耐力和忍受能力讓利奇咋舌不已,在105小隊裡面,能夠支撐這麼久的恐怕也就只有莉娜和諾拉兩個人。   眼前這個女人可沒有練過什麼性技,甚至連做愛的次數都不是很多,能夠支撐到現在,靠的完全是意志力。   這樣強悍的意志力甚至讓他感覺到有點可怕,擁有這樣意志力的人絕對不簡單。   更別說是女人了。好在他感覺到這個女人的體內,鬥氣正在漸漸凝聚成絲。   他雖然得罪了這個女人,卻也讓她突破了瓶頸。   在合修的時候突破瓶頸,是最好的突破方式。想了想,又感覺不保險,利奇把金髮女騎士抱了起來,將碩大的陰莖從她的陰道裡面抽了出來。朝著前面和後面偷偷看了兩眼,利奇看到那個駕車的女騎士一動都沒動,艾米麗則閉著眼睛板著臉裝睡。   他悄悄地從口袋裡面摸出了兩顆藥丸。藥丸有花生米那麼大,他把其中的一顆塞進金髮女騎士的肛門裡面,另外一賴塞進陰道裡面。藥丸的主要成分就是瓦雷丁人給那些美女犬注射的藥劑。   當初他逃出來的時候,順手牽羊取走了一些,後來英格瑞她們這四個做媽媽的將其中的一支稀釋了許多倍之後,給艾米麗她們幾個注射,這幾個女孩才終於能夠承受住他的愛撫,讓他任意交合,予取予求。   之前的那段日子裡面,他也用過一顆藥丸。那顆藥丸用在阿麗亞娜她們的身上,三百多個女人共耗去了一顆藥丸。   藥一放進去,金髮女騎士就開始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   過了一個多小時,那些藥劑已經被金髮女騎士吸收,利奇重新將陰莖插入她的身體裡面,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使壞,而是在她的體內射精。   他的精液同樣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做完這一切,利奇解開了那兩條皮帶。   現在用不著再綁著了,將金髮女騎士摟在懷裡,他細細地品味著這個女人的美妙。這個女人很漂亮,和諾拉、克絲琴娃、愛莎同一級別,但是論氣質,她又超出那三個女人.說到神秘感,這個女人和諾拉也有一拚。只要一想到剛才那股強橫無比的巨力,還有那韌勁十足、怎麼也摧不垮的意志,他就感覺這個女人不簡單。這個女人修煉的功法並不顯峰露水,好似非常平淡,但是深究下去,卻會發現,猶如無底深潭1般深不可測。他曾經聽圖書管理員大叔談起過,有一類非常厲害的功法就是這種特性,這類功法看似只是高級的水準,卻比一般的高級功法難練許多。   不過一旦有所成就,就會發現它們比大部分的頂級功法都強悍得多。這類功法難修難練更難得到,很多出身名門的人都不知道有這東西。   薇利亞手底下的女騎士幾乎全都是騎士世界之中的草根階層,十個人裡面至少有六個修煉的是公開的功法。   這個女人應該和其他人一樣,她最初修煉的也是很差勁的功法,肯定是後來另有機遇。從薇利亞和她兩個人在這些女騎士中如此有威信,再從那麼多人能夠靠低級的功法修煉到騎士頂層,差—點就能夠晉陞王牌的程度,薇利亞和她肯定幫了很多的忙。   這倒是和阿麗亞娜她們有幾分相似,又有點像是青年軍。   正當利奇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一陣嘟嘟的輕響將他驚醒過來。   他順手把金髮女騎士放在旁邊,讓她在長凳上躺好,然後幾步走到了艾米麗的面前。艾米麗同樣也被嘟嘟的輕響驚醒,她的臉上瞬息之間連變了幾下,先是略帶愧恐的蒼白,緊接著是滿臉沉思之色,最後又漲得通紅。   臉漲得通紅是因為利奇就站在她的面前,因為太匆忙的緣故,利奇根本沒有來得及把性器塞回去。   「有人看見一輛很像的車剛剛駛過塔尼亞佐德。」   艾米麗埋頭低聲說道:「馬龍推測,目的地可能是伯尼貝利。」   利奇迅速掏出地圖,嘩啦一聲抖開就著車頂的一盞燈看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他感覺到他的老二進入了一個溫熱濕潤的地方。   低頭看去,只見艾米麗雙手捧著他的睪丸,嘴裡含著他的陰莖舔弄著。   艾米麗似乎也知道利奇在看著她,目光流轉間帶著無盡的媚意。她的舌頭輕盈地滑過龜楞和那條軟溝,上下兩排牙齒則輕輕噬咬,讓利奇感到異樣的刺激,卻又不會傷到他。   玫瑰社的女孩裡面,以前只有金妮和梅麗莎練過性技。金妮完全是因為好玩,再說這個小妖精天生就膽大放浪,有點不知羞恥為何物;至於梅麗莎,這個早熟的女孩一直對自己的地位非常擔憂,練性技完全是為了固寵。   但是最近,利奇的身邊一下子增加了這麼多女人,讓女孩們覺得受到了威脅,所以連艾米麗、卡羅琳這樣一向矜持的女孩,也開始練性技了。   雖然是張巴爾默的交通地圖,不過鄰近的共和國城市也全都被標記了出來。雖然標記不是很詳細,但是一些大城市肯定會有。   在地圖上找了一會兒,利奇總算是找到了這個叫塔尼亞佐德的地方。   他們原來猜測的德昂在施泰因的西面,而這個塔尼亞佐德卻在東面。有好幾條公路在這個地方交會,從那裡有不止一條路可以通到伯尼貝利。   和德昂比起來,伯尼貝利沒什麼優勢,唯一的好處是,伯尼貝利是邊境上最大的城市,通往那裡的路很多。   想要逃離險境,確實是走德昂安全,但是想要不讓別人逮到行蹤的話,走伯尼貝利是更好的選擇。現在又是晚上,亞爾諾挑這個時候出逃,為的就是不容易被發現。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樣居然也能夠被發現。   慶幸的同時,利奇也暗自驚詫。   塔尼亞佐德的消息能夠這麼快到馬龍的手裡,肯定是動用了官方的通訊系統,看來馬龍已經將觸角神得很遠了。   「掉頭,去伯尼貝利。」   利奇朝著那個開車的女騎士喊道。   車已經開了這麼久,現在再掉頭,要走的路就遠了。   車廂裡面重新變得沉寂,金髮女騎士躺在長凳上,利奇坐回原來的座位。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金髮女騎士醒轉了,她的眼神中噴吐著怒火,不過轉眼間怒火化為驚喜,顯然她發現自己突破了。充滿恨意地朝著利奇瞪了一眼,她把褲子拉了起來重新穿好,然後盤腿坐在長凳。   突破之後的時間最為資貴,和那個正在開車的女騎士突破時的喜出望外比起來,她的這份克制力絕對令人驚歎。要不要我幫你?「利奇連忙示好,剛才那凶厲的目光,讓他知道這個女人還記著仇。   金髮女騎士又瞪了他一眼,有心拒絕,不過她畢竟是一個理性遠遠多過感性的人,對合修的好處更是一清二楚。經歷過剛才那番蹂躪,金髮女騎士已經沒什麼可在乎的了,那個戴著面具的她和平時的她變成了同一個人。   隨手解開褲子的搭扣,任由褲子落到腳邊,金髮女騎士赤裸著下半身站立在利奇的面前,雙腿分開,用一隻手握住那碩大的陰莖,對準了自己的花徑入口,一屁股坐了下去。   似乎還覺得刺激不夠強烈,她抓住了利奇的雙手,將這兩隻邪惡的魔手放在她的臀部上。看著這個前後判若兩人的女人,利奇突然間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多想,這個女人給了他一個豪放的熱吻,—條香軟的舌頭徑直伸進了他的嘴裡。   合修很容易讓人忘記時間,不只是那美妙的感覺讓兩個人不想分離,同樣因為合修時那種鬥氣充盈的感覺,對於騎士來說,實在是一種誘惑。一直到車突然間停了下來,四周響起了一片嘈雜聲,兩個人這才清醒過來。   金髮女騎士的眼神之中仍舊帶著一絲恨意,不過除了恨意,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地團上只能夠看到有四條公路匯聚伯尼貝利,但是此刻他卻已經看到十幾條路和這座城市相連,大部分路都不怎麼寬,不過通過一輛車絕對沒有問題。   讓那個女騎士把車開上了一座小山丘,停了下來。   山丘的四周長著幾片雜木林,都是很小的樹木,長得非常緊密,就像是籬笆一樣密密麻麻,樹身濕滑,成群的小蟲飛來飛去。因為有這些飛蟲,所以沒人願意在這裡紮營。   飛身躍上車頂,利奇把綁在車頂上的滑翔翼解了開來。「這東西是馬努埃姆來了之後,利奇請他幫忙,按照伊洛留的設計圖製作的。   和以前用的滑翔翼比起來,這架滑翔翼要小得多,機翼後掠的角度也更大。   既然把這東西帶了過來,伊洛製造的那部夜叉當然也在。   只花了兩分鐘,利奇就把這兩樣東西組合在一起。   那兩個女騎士站在旁邊看著,負賁駕車的那位臉上明顯露出好奇的神情,那個金髮女騎士始終冷著臉,不過她的眼睛也一刻沒有離開過。   她們倆都知道這柬西的存在,今天卻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地團上只能夠看到有四條公路匯聚伯尼貝利,但是此刻他卻已經看到十幾條路和這座城市相連,大部分路都不怎麼寬,不過通過一輛車絕對沒有問題。   讓那個女騎士把車開上了一座小山丘,停了下來。   山丘的四周長著幾片雜木林,都是很小的樹木,長得非常緊密,就像是籬笆一樣密密麻麻,樹身濕滑,成群的小蟲飛來飛去。因為有這些飛蟲,所以沒人願意在這裡紮營。   飛身躍上車頂,利奇把綁在車頂上的滑翔翼解了開來。「這東西是馬努埃姆來了之後,利奇請他幫忙,按照伊洛留的設計圖製作的。   和以前用的滑翔翼比起來,這架滑翔翼要小得多,機翼後掠的角度也更大。   既然把這東西帶了過來,伊洛製造的那部夜叉當然也在。   只花了兩分鐘,利奇就把這兩樣東西組合在一起。   那兩個女騎士站在旁邊看著,負賁駕車的那位臉上明顯露出好奇的神情,那個金髮女騎士始終冷著臉,不過她的眼睛也一刻沒有離開過。   她們倆都知道這柬西的存在,今天卻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別碰那部戰甲。」   出發之前利奇特意警告了一下,他暗中留意那個金髮女騎士,現在他有些後悔。   在車上的時候不應該得罪這個女人,萬一她做些手腳,完全有可能要了他的命。放心吧,我以後會找你算帳。「金髮女騎士冷冷地說道。   這句話等於是給了利奇一顆心丸……順著山坡一陣狂奔,滑翔翼飛了起來利奇感覺到起飛比以前好像困難了一些,跑動的距離拉長了近一倍,所需——速度也提升了很多。   但是等到他飛起來之後,那一點點的抱怨就全都消失了。   因為飛得不夠高,他幾乎是擦著樹梢掠過,那速度著實嚇了他一跳,比起以前來,至少快了兩倍。全力發動「御風」隨著兩股強勁的旋風噴發而出,滑翔翼猛地一靂,原本已很快的速度,一下子又加快了許多。平日聽慣的「咻咻」風聲,變成了如同布匹被撕破時的那種尖銳刺耳的聲音。   突然利奇聽到底下饗起了一片驚詫的呼喊。   一大群人從帳篷裡面湧了出來,全都朝著他指指點點。   現在是黎明時分,天色半亮,這樣居然也有人能夠發現他的蹤影,利奇賞在說不出話來了,不過想到亞爾諾更加倒霉,如此隱秘也會被人發現行蹤,絕對比他更倒霉。微微抬起翼面,他開始往上爬升,只有飛到雲層之中,才不會引起騷亂。   和以前那種緩慢的爬升比起來,現在明顯要快得多,只用了五、六分鏟,他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在地面上,三雙美麗的眼睛,盯著利奇消失的地方。過了好一會兒,那個金髮女騎士歎息了—聲:「我小時候也有過在天上飛的夢想。又不是沒機會,讓他帶你上天不就可以了?反正我是這麼打算的。」   整晚開車的那個女騎士說道。   內心之中,她更希望能夠自己飛翔,不過她曾經聽蔽利亞提過,只有修煉風屬性功法的人,才有可能那麼做。你認為他有這個時間?「金髮女騎士笑了笑:」   接下來他恐怕有得忙了。「「你指的是他和我們……」   開車的女騎士滿臉暈紅欲言又止。   「你別瞎想。」   金髮女騎士輕啐了一口:「你到現在還沒有猜出他來幹什麼嗎?」   另外那個女騎士實力倒是不錯,只是為人有些迷糊,一路上她又被車上正在上演的活春宮弄得心煩意亂,根本沒工夫想這些。   金髮女騎士瞟了旁邊的艾米麗一眼,淡淡地說道:「他是來殺人的,一個從裴內斯逃出來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大人物。   大人物?會是什麼人?赫肖嗎?「迷糊的人就是迷糊,已經說到這種程度,開車的女人仍舊沒有猜到答案。不過艾米麗的臉色卻已經得慘白。金髮女騎士拍了拍艾米麗的臉頰,安慰道你儘管放心,我也不怎麼喜歃他要殺的那個人,那個人如果死了的話,我或許還會小小慶祝一下。   「到底是誰啊?」   開車的女騎士大聲嚷嚷起來。除了亞爾諾,還會有第二個人嗎?「金髮女騎士毫不在意地說出了答案。   那個女騎士居然也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只是輕輕地「喔」了一聲,似乎她聽到的不是共和國前總統的名字,而是一隻雞、一條狗,一頭沒人會注意的畜生。   隔了大概有兩三分鐘,她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不對啊,亞爾諾出行的話,身邊總是有一支保鏢隊,為首的那個……「金髮女騎士朝著車上呶了呶嘴:」   肯定和這有關。「她轉頭朝著艾米麗笑了笑問道:「我沒說錯吧。   艾米麗感覺到陣陣發冷。   她看過很多聰明的女人,卻沒有一個能夠和這個女人相比,更令她感覺到難受的是,這個女人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馬龍。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第17集   刺殺亞爾諾的行動勢在必行,遠在首都的博斯羅瓦同一時間也開始有了一連串的動作,而博斯羅瓦的安排背後,隱藏著什麼樣的政治目的呢?   「明王」的測試場意外被敵方間諜入侵,這代表「明王」的機密將有可能被有心人揭露,也代表利奇離開施泰因的日子已經到來。和薇利亞兵團合併後的105小隊,將前往帕金頓聖國的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也代表利奇將與聖皇的血裔再度相遇…… 第十七集 【本集簡介】   刺殺亞爾諾的行動勢在必行,遠在首都的博斯羅瓦同一時間也開始有了一連串的動作,而博斯羅瓦的安排背後,隱藏著什麼樣的政治目的呢?「明王」的測試場意外被敵方間諜入侵,這代表「明王」的機密將有可能被有心人揭露,也代表利奇離開施泰因的日子已經到來。和薇利亞兵團合併後的105小隊,將前往帕金頓聖國的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也代表利奇將與聖皇的血裔再度相遇…… 第一章 刺殺   蒙斯托克共和國——主角的祖國,首都裴內斯(第二重要場景,後面的故事的發生地。   格拉斯洛伐爾市一主角的故鄉(第一重要場景,故事開頭的地方)丹特聯盟一正方的聯盟,核心是一些老牌國家諾曼聯盟一敵方的聯盟,核心是一批新興軍事大國利奇——主角,十五歲少年,因為意外導致血脈覺醒,在戰爭中尋找騎士真諦的少年海格特一主角最重要的合作者,年輕一代的將領中的領軍人物,一個桀驁不馴的人。   圖書館管理員大叔一劍聖,主角的引路人,給予了主角「劍聖傳承」艾斯波爾——三大神工之一,溫和的老者,對於主角的幫助極大。莎爾夫人一三大神工之,乖張的老太婆,是主角的支持者。   安妮莉亞女皇和密斯拉公——同盟三大帝國之中帕金頓聖國的女主莉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團之後的副兵團長,性格直爽的女人。   維多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團之後,出任莉娜大隊的副大隊長。莉娜的後母,也是莉娜天生的對頭。   蒂迪一瑪格麗特的天生對頭,和主角同齡的女孩,是個很像男孩的女孩。   雪蜜爾一帕金頓聖國配給主角的聯絡官,是個頑皮跳脫的女孩也是一個惹禍精。   盤旋迴繞的山道上,一輛裝滿了人的車正以極快的速度行駛著,車頂上趴滿了人,這些人穿著帶帽兜的風衣,身體蜷縮著,他們的懷裡鼓鼓的,如果撩開風衣,就會看到他們的皮帶兩側各掛著一把短槍。   這些人同樣也是內務部的精英,不過他們和馬龍、賓得這幫人不一樣,他們精通的不是搜尋、調查之類的工作,而是專門執行搜捕、暗殺之類的任務,同樣的,保護要員也是他們的職責。   論戰鬥力,他們和騎士確實不能比,但是在普通人裡面,卻絕對是頂尖的人物。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身手,所以車駛得這麼快,他們卻還能穩穩地待在車頂上,連同樣是內務身的馬龍都沒有預料到這一點。   他們是傍晚時分出發,一路上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時速卻沒有低於八十公里。   要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先是往南開,接著又拐來拐去,多走了很多路耽擱時間,恐怕在七點前就可以到伯尼貝利了。眼看著就要到目的地了,這些趕了十幾個小時夜路、頂著刺骨寒風在上面待了1個晚上的保鏢們,一個個都感覺到困頓。   整整一個晚上沒有閉眼,神經隨時都要繃緊著,既要注意四周,又要小心別從車頂上掉下去,就算是鐵人也熬不住。   突然,車頂發出了「咚咚」的聲音,那是坐在車裡面的人敲擊著車頂。「全都打起精神來,就快要到目的地了。伯尼貝利現在很亂,大家多長幾個眼睛。」   車裡面的那個人大聲喝道。聽到這話,趴在車頂上的那些人心中亂罵。如果是在以前,擔任要人的保鏢絕對是不錯的職業。雖說這是一份危險的職業,實際上危險程度並不像外人想像之中那樣高,能夠得到的好處卻不少。比如經常能夠看到一些大人物,出入的都是上流場合,工資、。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只要看他們一路上躲躲閃閃,專門挑小路走,就可以明白。   這些保鏢們有不少已經考慮辭職。強打起精神,他們有的用牙齒咬舌尖,有的小幅度地活動著僵硬的身體,用各種辦法試團將睏倦驅趕走。[那是什麼?   「一個正在伸懶腰的人,仰頭看到天空中盤旋的一個黑點。   幾乎在一眨眼,那個黑點躲進了雲層之中。「大概是鳥吧。這一帶經常可以看到鷺鷥、蒼鷹之類的大鳥。」   旁邊聞聲抬起頭來的另外一個保鏢猜測道。嘴裡雖然這樣說,那個保鏢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那片雲團。在亞爾諾沒有簽發那張通緝令之前,知道飛行技術已經出現的人並不是很多同盟除了從泊爾摩逃出來的那幫人、海格特軍團的人,以及青年軍一部分高層成員,只有看過伊洛和翠絲麗報告的那些人而已。而聯盟只有瓦雷丁帝國知道這個秘密,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利奇就是飛行技術的發明者。同樣亞爾諾本人也不太清楚這件事情,他只知道利奇是新型戰甲的最初設計者。但是通緝令一發出去,立刻捅了馬蜂窩。同盟高層和兩大神工、眾多大師們全都以為那是衝著飛行技術去的,既然聯盟已經向這種技術下手了,繼續嚴守這個秘密就顯得毫無意義,再加上同盟高層從各種跡象看出,瓦雷丁人雖然知道飛行技術的存在,卻對聯盟其他國家隱瞞這件事,所以他們有意的把利奇是飛行技術發明者的消息散播了出去。亞爾諾和共和國內務部都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亞爾諾悔得連腸子都青了,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可賣。從那天開始,他到任何地方都要在屋頂上安排一些人,時刻戒備著天空。   在出發之前,他又特意關照過,不但要像以往那樣盯著路邊,頭頂上也不能疏忽。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遠遠地傳來一陣雁鳴。現在正是大雁北歸的日子,正如那個保鏢所說,這個地方經常可以看到這類大鳥在天上飛。   那兩個保鏢輕呼了一口氣,他們都覺得是虛驚一場。   兩個人並不知道,就在他們把目光轉向別的方向的時候,一個黑影從雲團裡面鑽了出來,轉眼間鑽進了另外一片雲團之中。今天的雲有些稀疏,利奇只能非常小心地從這片雲團飛到那片雲圚,專門挑最近的雲團飛,像捉迷藏似的。如果是以前的那架滑翔翼,飛的速度比起全速行駛的車來也快不多少,只是在天上飛不用繞路,而且一直可以保持極高的速度,不像車輛碰到轉彎或者路況不太好的地段,就要把速度降下來,所以這一來一去,速度也就顯得快了不少。   不過這架滑翔興就不同了,即便在低空,速度也比以往快了許多,到了兩千多米的高空,感覺更明顯,速度幾乎是以前的好幾倍。   所以他儘管在雲層間鑽來鑽去1個小時之後,他降落在原來的那片山坡之上「找到了?」   艾米麗急切地問道。   利奇正忙著卸下滑翔翼,所以很隨便地點了點頭。「上車吧。」   金髮女騎士往前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這次換我來駕車,朱莉,你和這頭色狼待在一起。」   那個女騎士也不說話,只是嗤嗤地直笑。利奇不怎麼在意,他正忙著把滑翔翼拆下來,並且塞進車廂裡面,現在可沒有時間把這個玩意兒重新弄到車頂上去。這輛車不小,但是那架滑翔翼塞進來之後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利奇並沒有待在車廂裡面,而是徑直坐在前面,和那個金髮女騎士並排坐在駑駛者的位置上。「你還不肯放過我?」   金髮女騎士故意說道,她當然知道利奇是來幹什麼的そ「用不著你們幫忙了,接下來的這段路我一個人走完。本來我還擔心艾米麗的安全,現在有你們倆在,我就放心了。」   利奇沒空和這個女人開玩笑。   金髮女騎士看著利奇,這原本就在她的預料之中。「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刺殺共和國前總統這樣的大項,最好是不要沾上邊。」   不過她不是普通人……她之前並不知道利奇打算刺殺亞爾諾,甚至有人告訴她這件事,她也未必會相信,因為亞爾諾和這個小子之間雖然有點仇怨,但那只是很小的私怨。雖然亞爾諾簽署了通緝令,可那是赫肖一夥人搞的鬼,冤有頭債有主,為了這個理由殺亞爾諾根本說不過去。至於謀奪利奇家的產業那件事,當初垂涎那份產業的人是亞爾諾一個手下的親屬,如果說這是真正的原因,這個小傢伙也實在太小心眼了。   但是前這一切證明利奇預謀已久。這味道絕對不像是私人仇怨,也不像是青年軍以前搞的那種「正義審判」這件事從裡到外全都散發著一股政治暗殺的味道。   她也要親眼看看利奇怎麼刺殺亞爾諾這並不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她同樣也有她的想法。   「我如果堅持要一起去,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們打昏?」   金髮女騎士盯著利奇的眼睛。被那犀利的目光看著,利奇說不出話來,他還沒有到睜眼說瞎話的境界,所以只好默認了。「還是我來開車,到了目的地之後,我們會離得遠遠地看著〃」金髮女騎±說著就將車發動了起來。   「事到如今,利奇想拒絕也做不到了,他只能靠在椅背上,看著車往前駛。   天已經亮了,人漸漸多了起來。在人群擁擠的公路上行進兩公里,車拐進旁邊的一條岔道。飛回來的時候,利奇已經把那些地圖上沒有標記出來的路,全都記在腦子裡面。「可以在天上飛真是方便極了。」   金髮女騎士歎了一聲。「我沒辦法教會你。」   利奇連忙說道。他倒是挺希望這個女人修煉的是風屬性功法,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用「御風」換取這個女人不再和他為難。   「聽說玫琳和羅莎只學了一個星期,就可以在天上飛了?」   金髮女騎士並沒有接利奇話尾,而是繼續問道。利奇並不感覺奇怪,他清楚,這幫女人知道很多有關他的。   「我們這裡並不是只有修煉火屬性功法的人,修煉風屬性功法的人同樣也不少。」   金髮女騎士眼睛看著前面的路,一邊說道:「別告訴我,同盟已經把這列入了最高機密,我知道這件事。同樣我也知道,你對同盟有著絕對的影響力。」   「我試試看吧。」   利奇無可奈何地答道,雖然沒把話說滿,但是無疑的他已經交易達成,兩個人不再說話,金髮女騎士埋頭開車,利奇則看著前方,只有在岔道的地方指點一下方向,其他時候一句話都不說。   距離伯尼貝利大概5公里左右,這條公路變得迂迴盤繞起來。因為如此,難民全都不走這,所以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翻過幾座山頭,利奇讓車停了下來。   「艾米麗就拜託你了。」   利奇站起身來,朝著後面走去。那部新改造的大力神和現有的任何一部戰甲都不一樣,座艙並不在戰甲身軀的中央,而是在背後。   這種設計使得這部戰甲骨架和動力部分完全緊密地聚集在一起,主體架構完全是實心的,和其他戰甲那種空心的設計比起來,絕對要結實許多。   這倒不是利奇的獨創。戰甲已經發展了幾千年,各種稀奇古怪的設計都出現過,別說把座艙挪到後面了,就算挪到兩邊或者肩膀上的設計都曾經有過,只不過經歷了無數場戰鬥之後,這些古怪的設計全都被淘法,最終只有座艙位於戰甲正中央的設計得以保存了下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不想那麼做。把座艙挪到背後,正前方的防護能力增強了至少一倍,但是那薄薄的艙壁根本抵擋不住從兩側和後面襲來的攻架。   這就是各種怪異的設計最終遭到淘汰的原因。   利奇正準備進入戰甲,便聽到艾米麗低聲在一旁說道:「真的有必要冒這個風險嗎?」   沒有回答,利奇只是伸過頭去,在艾米麗的嘴上輕輕吻了一下。   在地道裡面躲藏的那段日子,他無數次問過自己這是不是值得?昨天晚上在車上的時候想了很多。對馬龍,他一直都保持著戒心,當他聽馬龍提及亞爾諾身邊有一隊保鏢的時候,這種戒心達到了極點,因為那個傢伙在此之前根本沒有提過這件事。   安全的刺殺辦法並不是沒有,只要在必經之路上埋設下一枚爆炸裝置,亞爾諾絕對會連人帶車都被炸得稀巴爛。很懷疑馬龍就是這樣打算的。利奇很清楚他可以那麼做,不過那麼做的話,他就失去了其他騎士的認同。   毫不猶豫地鑽進了戰甲裡面,利奇把腦子裡面的胡思亂想全都掃了出去,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想。   車門打開了。那部戰甲一下子跨了出去,讓它上車確實有點難度,下車就容易多了。這部戰甲的模樣絕對威猛,大力神原本就是一部充滿陽剛之美的戰甲,只是稍嫌笨拙,改成外骨骼結構之後,塊頭縮小很多,沒有那種塊壘的感覺,顯得精幹許多。不過最顯眼的,還是這部戰甲背後的巨大盾牌。   重裝戰甲用的巨盾,在這面盾牌前也顯得渺小。   這面盾直徑有三米,比整部戰甲都大得多,盾的邊緣是一圈很大的鋸齒,不過被刻意弄成了火焰的圓案。   這部戰甲根本沒有完成,利奇卻已經連名字都取好了,它的名字叫「明王」會想到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為「夜叉」「夜叉」是一個稱作「婆羅門」的古代宗教杜撰出來的一種怪物,這種怪物數量眾多而且醜陋兇惡,最可怕的是它們吃人,如果換成別的宗教,這樣的怪物肯定會被徹底消滅。但是婆羅門教卻不是這樣,那裡面的諸神把夜叉抓來之後,充當護院和打手。而「明王」則是婆羅門中幾位大神的忿怒化身,反正是挺強悍的角色,相當於幫會老大之類的人物。   從車上下來,利奇靜靜地站在那裡,他不敢亂動,一動就露餡了。   那鋪車則轉了個彎往回開,開到離利奇兩、三公里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接下來就是等待。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遠處終於有了動靜。一輛車頂上滿是人的車,轉過一道山就在利奇看到這輛車的同時,車上的人也看到了他。   那輛車一下子停了下來。「為什麼停下?」   亞爾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怒氣沖沖地喝問著。   「前面有一部戰甲。」   從亞爾諾旁邊的一部戰甲裡面,傳出了一個冷漠的強音。聽到這話,亞爾諾連忙湊到觀察孔旁邊,朝著遠處張望。   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這部戰甲就是衝著他來的,他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為什麼停在這裡。」   他大聲質問道。   「您想讓我們怎麼做?逃跑嗎?在這種地方,車子絕對跑不過戰甲,那東西不必沿著公路前進,它可以走直線。」   說話的人雖然稱呼亞爾諾為「您」卻絲毫沒有客氣的味道。亞爾諾當然聽得出這個騎士語氣中的不敬,他忍不住喝罵道:「既然不能逃,你們就下去把他解決掉。」   「您真的那麼打算嗎?萬一那是個誘餌,我們一過去,這邊再冒出來一部戰甲,您靠自己的力量,能夠支撐到我們趕回來嗎?」   這近似調侃的話讓亞爾諾的臉變得忽青忽白,不過他畢竟是曾經做過總統的人,「而且他這個總統做得大起大落,可以說什麼都經歷過,承受能力自然與眾不同。   「車往前開,有你們在,我怕什麼?我看著你們收拾他。」   平靜下來的亞爾諾重新恢復了往日的氣度。駕車的騎士轉頭看了一眼隊長,看到隊長沒有反應,他重新將車子發動起來。   這一次車走得很慢,短短幾公里的路程居然走了半個小時。   離利奇還有半公里左右、那輛車再|次停了下來。   「看得出那是誰嗎?」   亞爾諾故作鎮定地問道。   為首的那個榮譽騎士說不出話來了,他從剛才就在琢磨這是一部什麼樣的戰甲。能夠擔任要員保鏢,絕對不會是只有實力而沒有腦子的人物,內務部又有專門的科室收集戰甲方面的資料,那些資料對他們都是公開的,所以只要是稍微有名一些的戰甲,他都一清二楚……但是眼前這部顯然不在他認知的範圍之內。   最讓他感覺奇怪的是,這部戰甲從結構來看,應該是一部重型戰甲,腳踝、腿部和髖部用的關節,用的也是重型戰甲常用的剛性固鎖類型,但是這部戰甲的裝甲明顯很薄,甚至像是軟性裝甲。更怪的是武器。那面大到了極點的巨盾沒人會視而不見,這倒是很符合重裝防禦者的形象,但是這部戰甲卻又裝備了一副沒有見過的爪套。「爪」是一種非常冷門的武器,配合的也是非常冷門的戰技,但是用這種武器的人,走的都是技巧型的路子,和重裝防禦者絕對是兩個極端。   難道是為了隱瞞身份?   好像又不大像,如果要隱瞞身份,最好的辦法是偽裝成制式戰甲。像眼前這樣反倒會壞事,因為它太特別了,只要有人看過,肯定會一記住,調查的時候也很容易順籐摸瓜找出戰甲的設計者和製造者。そ,更何況,沒經過實戰的戰甲,又有誰敢隨意亂用?那簡直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大概是青年軍的人,應該不是什麼大人物,裝戰甲的車退得那麼遠,不像是很有把握的樣子。」   為首的那個騎士做出了初步的判斷。   雖然這麼說,他的心裡並沒有自信,原因就是他們這一次如此小心,居然還是被堵在這裡,這說明對方下了很大的力氣。最大的可能就是,所有的邊境城市全都有人在等著他們,準備了這麼多,最後的一擊絕對不可能簡單。   心裡充滿了疑惑,不過這幫人的行動卻沒有絲毫遲疑。   車門一開,四部戰甲從裡面鑽了出來。為了以防萬一,為首的那個騎士還是留下了兩個人專門保護亞爾諾,這兩個人裡面有一個還是王牌,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到最穩妥的對策了。   「你是青年軍的人?」   一下車,為首的那個騎士就打算先聲奪人,問話並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讓對面的人感到壓力。「心理學是內務部的人必須掌握的一門課程。可惜的是,這招對利奇一點用都沒有。」   我和青年軍的關係不錯,卻不是他們的成員,我到這裡來,也不是為了什麼祟高的理由,只是了結一些私人恩怨そ利奇的回答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給那邊幾個人的震撼卻不小,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年輕了。   亞爾諾的仇人很多,但是有份量的仇人裡面,那麼年輕的只有利奇一個。   為首的那個騎士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天空,這倒也是一個解釋,可以解釋得通他們為什麼會被堵在這裡「頭,怎麼辦」旁邊的一個騎士在傳訊中問道。他當然知道利奇對聯盟的重要性,這個人如果在他們手底下有個好歹,別說他們,就連他們的家人也要跟著倒霉。為首的那個騎士看了一眼車裡面。車裡的亞爾諾閉著眼睛一言不發,他是打定主意不開口。   他知道這些騎士絕對不會扔下他不管,只要他不發話,最後還是會打起來。   到那個時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了。萬一出了什麼事,也是那四個騎士的錯,到時候把他們推出去,就什麼事都沒了。把頭轉了回來,為首的那個騎士歎息了一聲,在傳訊中命令道:「準備動手,不過動手的時候稍微留一手,萬一真的是那個人,把他打傷了,最後倒霉的還是我們。車裡面的那個老東西可不會幫我們說話,第一個踩我們一腳的人反倒很可能就是這個傢伙」「雖然無奈,卻也不能扔下自己的職責不管,這就是身為騎士的悲哀。   四個人硬著頭皮擺成了一個犄角陣,雖然打算留一手,但是表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你們準備好的話,我就出手了。」   利奇冷冷地說道。   話音剛落,他已經移到為首的那個騎士面前。他的動作賞在太快了,快得如同鬼魅。那四個騎士全都只看到影子一晃,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個榮譽騎士想過各種可能,卻沒有想過會是這樣,危急之中,他雙臂交叉,打算硬接這招。   一剎那間,利奇的身體微微偏轉,背後的巨盾一下子滑到肩膀上。   只聽到「鏘」的一聲巨響,那個榮譽騎士被撞飛了出去。不只是被撞飛,戰甲的整只右臂都被震壞了,手腕以上徹底碎裂,手上的那把闊劍也斷成兩截,一半掉落在地上,另外一半深深插入了地面。   這電光火石一般的交鋒,把兩邊的人全都驚呆了,連利奇自己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這樣順利。他同樣沒有想到的是,盾擊的威力會這麼大。沒有想到,一向被公認為最「爛」的攻擊技,居然有這樣驚人的潛力。   可惜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利奇操縱著「明王」突然蜷縮成一團,雙手在地上一撐,整個身體骨碌一轉,那驚人的前衝之勢,一下子化為旋風般的橫掃。   這招在格鬥技裡面很常見,但是在騎士對戰中卻從來沒有人用,因為這等於把後背交給敵人。敵人只要跳起身就可以輕易躲過這招,緊接著就會反擊,後背這麼大的目標,不可能擊不中。不過「明王」卻沒有這種顧忌,那面回到背後原位的巨盾,讓任何反擊的意圖都化為泡影。沒有人用這招,也就沒人會防著這招,剩下的三個騎士裡,有兩個人反應稍微慢了一些。只聽到接連幾聲巨響,許多金屬零件飛了出去,像冰雹一樣,朝著四面八方打這些金屬冰雹殺傷力巨大,幸好那些內務部的保鏢早早地從車頂上下來了,全都躲在車後面,才沒有人員傷亡。不過那輛車卻被打得千瘡百孔。   車上還有兩個騎士,這兩個人一前一後護住了亞爾諾,那亂飛的金屬零件在他們的戰甲上亂撞,發出一連串叮噹的聲響。   只是眨眼的工夫,四部戰甲已經三部受損,剩下的那個騎士急了,他挺起長戟朝著利奇的後背猛刺了下去,長戟頂端籠罩著刺眼的白光,白光映射出一個巨大戟尖的虛影。「嗡」的一聲,白光戟影正擊在那面巨盾上。那面巨盾同樣也放射出刺眼的白光,大部分的白光朝著那柄長戟反射了去,剩下的白光朝著四周蕩了開來,就像是石子扔進水裡,蕩起整片漣漪似的。   「「鏡」反射」……真的是他。「出手的騎士呆呆地看著蕩起的白光。   「快躲開。」   那個被撞飛出去的騎士剛從地上坐起來,看到了這一幕,立刻大喊道。用不著提醒,另外三個人也都知道要躲開,問題是他們根本就躲不了,那散開來的白光,眨眼間就把所有的人全都捲進去,甚至連停在百米之外的那輛車也受到波及。那輛車已經千瘡百孔,挨了這一下,整個車頭都癟了下去。   躲在車後面的保鏢們一個個耳膜發脹,胸口發悶。他們沒有被直接擊中,但是蕩起的餘波就已經夠他們受的了。幾個騎士倒是沒事,雖然戰甲損壞嚴重,卻沒有損及要害部位的裝甲。有事的是剛才出手的那個騎士「大部分攻擊全都被反彈回去」剛才那一擊又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反彈回來的白光,將自己吞沒。   刺眼的白光讓人睜不開眼睛,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等到眼睛適應過來的時候,一部戰甲已經夾著勁急的風聲,朝著為首的那個騎士飛了過去。與此同時,戰場上又傅來了一連串密集而又整齊的金屬撞擊聲。緊接著,又是兩部戰甲一左一右的橫飛了出去。為首的那個騎士根本顧不了那兩個人,他要先把朝著自己飛來的人接住。   一上來就被利奇撞飛的他,當然知道這部戰甲的力量有多麼巨大。他現在只有1條手臂,僅能靠著倒退著奔跑抵消那巨大的衝擊力。   還沒等他停住,一股勁風就朝著他迎面撲來,利奇的戰甲已經如同鬼魅般地衝到篇面前、那個騎士已經別無選擇,他顧不上被擲飛的同伴,收回唯一能夠用的左手,揮舞著闊劍朝著利奇斬去。劍光交織成了一片光網,吃了一次虧,他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對付利奇了。   眨眼間,兩個人已經過了二十幾招,利奇佔據著絕對的上風,他壓著對方打。   論技巧,他當然遠遠不如那個榮譽騎士,但是他一上來就毀了對方一條胳膊,這部戰甲在力量和速度上又佔據著絕對的優勢,背後的巨盾也讓他佔盡便宜,所以他打得異常順手。巳經不是第一次和榮譽級的騎士交手,這一次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以前一遇上榮譽騎士,還沒打,他的心底就已經發虛,但是此刻他卻充滿了信心。   「明王」的速度賞在太快了,身形快如鬼魅,兩隻手就更快了,一動起來根本連影子都看不到,對手的劍網雖然密不透風,卻屢屢被他強行破招。   利奇倒也沒有得意忘形,對方雖然看上去岌岌可危,卻如同長在山頂上岩石縫隙裡面的那些小草,任憑狂風吹拂就是不被吹走。   這就是實力,真正的實力。兩個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那輛殘破的裝備車車門一下子被踹開了。   又有一部戰甲從那輛車裡面鑽了出來。看到隊長應付得有些吃力,剩下的那個王牌騎士終於忍不住出來了,他揮舞起雙刃巨斧加入了戰場。為首的騎士沒有阻止手下的幫忙,不過他提醒了一句:「別搶攻,小心防守,他的攻擊很可怕。   衝上來的王牌騎士連忙答應了一聲。現在誰都知道,利奇的戰技是由神技「光輪斬」衍變而來,「光輪斬」是出了名的碰不得,練成「光輪斬」的人,出手看似輕風拂柳卻暗藏殺機,中招的人,就算不死也是重傷。再加上那招「鏡,反射」絕對是他們這種擅長強攻的人的噩夢。一看到對方又上來一個人,利奇有些急了。他連出一連串險招,把為首的騎士逼開,轉身朝著那個王牌騎士衝去。又是一下盾擊,這招對付有了防備的榮譽騎士,效果已經不大。對方的反應比他快,就算速度不夠,也可以靠技巧卸去那巨大的撞擊力,但是王牌騎士做不到。   對面那個人明顯知道這一點,所以乾脆不躲,直接發力猛砍。因為知道「鏡そ反射」的厲害,所以那個人將鬥氣凝而不發,完全靠斧頭硬劈。   巨斧和巨盾狠狠地撞擊在一起,震耳欲聾的響聲讓所有的人瞬間失聰。那個王牌騎士被撞飛出去十幾米遠,鋼質的斧柄完全彎折成九十度。一這一次硬碰硬的結果仍舊是利奇獲勝,不過把對手撞飛的他,看著巨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盾的正中央破開了一道口,長度大概有五寸左右。居然有這樣玩命的打法,身為騎士,不用鬥氣直接掄起斧頭砍人,這個傢伙倒是挺有個性。可惜這是戰場,現在更不是欣賞對方的時候,被逼退的榮譽騎士又攻上來了。   利奇知道如果自己不拿出絕招,就會這樣沒完沒了打下去,他的雙手伸到了背「噹啷」一聲脆響,那面巨盾一下子被拆了開來,一分為三,中間還是巨盾,只是比之前小了一圈,外側的火焰狀鋸齒邊緣被他拎在手裡,那是重疊在一起的一對刀輪,這東西和車輪很像,也是由一根根輻條支撐住一圈鋼環,只是鋼環的外側多了火焰狀的鋸齒利刃,一眼看上去就讓人感覺到恐怖和猙獰。這種刀輪其實是從荊棘盾衍變而來,荊棘盾輕盈而且能攻能守,唯一的問題是對付猛劈猛砍的強攻型對手顯得有些脆弱,很容易被對方一擊而破,但是碰上技巧型的對手的話,那就是它厲害了。以前他試過在手臂上裝兩面巨盾,肩膀上裝兩面荊棘盾,當初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他靠這招擋下不少比他強得多的敵人。   有了這三面巨大無比的盾,要不要裝甲已經沒有差別。對付強攻型的對手,就用重盾上去硬碰硬,對付技巧型的對手,兩面巨型刀輪絕對讓對手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想要破開他的攻擊,除非靠近過來和他玩近身搏殺,對這樣的傻瓜,利奇絕對求之不得。利奇的意圖,那些騎士同樣也看得出來,這下子連為首的榮譽騎士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到對手被自己震住了。利奇心頭一動。突然他身形一閃,鬼魅般地閃到了那輛車的旁邊,左手的刀輪橫切而過。   刀光一閃,整輛車被橫著一切為二,仍舊留在車上的那個騎士,連人帶戰甲都被撞飛出去……-……&車上除了那個騎士,只剩下亞爾諾,那一刀將亞爾諾連腰斬斷,因為刀太快了的緣故,雖然被斬成兩截,老頭卻沒有當場死去,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仍舊坐著的下半截身體。刀光又是一閃,這一次利奇用的是指尖的刀刃,刀直接穿透亞爾諾的心臟。   他不想讓亞爾諾太痛苦,被攔腰斬斷的人要過很久才會死去,那太殘忍了。   殺完人,利奇轉身朝著那個榮譽騎士走去,一邊問道:「還要打下去嗎?」   「你解了氣是嗎?為了一點私人恩怨,你做了一件聯盟想做卻做不到的事。」   那個榮譽騎士冷冷地說道。利奇並不在意對方的責問,這是預料之中的事,連反駁的詞都已經準備好了:「別把亞爾諾說得那麼重要,他在位的那段日子,做的很多事都是幫聯盟的忙。對今天之事的評論,還是留給一百年後的人去做吧,你我都沒有這個資格。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你可以說人是我殺的,但是最好別提這部戰甲,你手下的這幫人嘴巴也最好緊一些」說完話,利奇轉身就走,他根本就不怕那個榮譽騎士從背後給他一下。不說那面巨盾,他擁有榮譽騎士才有的「場」這就讓他不必擔心任何偷襲。   幾個小時之後,那幾個騎士終於到了伯尼貝利,他們向伯尼貝利市政當局報告了亞爾諾被刺的消息,但是對詳情卻隻字不提。   這個消息立刻被報告了上去,而此刻的共和國早已經亂成了一團。   「就在昨天,以赫肖為首的一批高官宣佈共和國無條件投降。消息宣佈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距離亞爾諾逃離裴內斯只有兩個半小時。就在赫肖宣佈投降之後的一個小時,統帥部同樣發佈了他們將反抗到底的宣言。   此刻賽內斯可以說是一團糟。伯尼貝利市政當局的官員們甚至不知道應該把亞爾諾被刺的消息報告給誰?理論上他們應該上報給赫肖,問題是這樣做的話,就意味著他們打算跟著赫肖。別的城市或許可以這麼做,但是他們不行。向軍方報告?好像也不行,軍方可不管這種事。而且他們這樣做的話,很容易被人認為他們在鼓動軍方組建臨時軍事政府。萬般無奈之下,這些官員只能透過聯合委員會,向同盟高層報告了這件事。   這個消息顯然遠沒有赫肖宣佈投降轟動,此刻同盟高層全都忙著應對這個變故,一時半刻根本來不及管亞爾諾這位前總統。同盟沒興趣管,赫肖在同盟各國的眼裡已經是敵人,同盟高層自然也不會將這件事通報給此刻的共和國政府,此刻能夠信任的只有共和國的軍方。   所以晚上九點左右的時候,這個消息最終傳回了博斯羅瓦的手裡。非常有意思的,是這個消息並不是以官方的形式發給博斯羅瓦,而是同盟高層的一位官員以私人身份聯絡了博斯羅瓦。此刻的共和國完全是一副夕陽將落的景象,統帥部裡面所有的人,不管是普通軍官還是騎士,全都垂頭喪氣,精神萎靡不振。大家的手腳倒是一點都不慢,都在忙著後撤。博斯羅瓦本人幾乎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房間,他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麼。   聽到聯絡官帶來的消息,博斯羅瓦一點驚詫的感覺都沒有,好半天之後,他很平靜地朝著身邊的副官說道:「讓埃爾文、布魯姆、坎貝爾和卡隆過來,去請他們的時候,順便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副官遵命退了出去,半個小時之後,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音。門一下子被推開了,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滿頭銀髮、高鼻樑、狹長臉的老人,這位老人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個讓眾多女人著迷的美男子,現在年紀大了,臉上堆起了皺紋。   老頭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他陰沉著臉忿然地說道:「無法無天,這個小子想幹什麼。」   第二個進來的是卡隆。他剛從前線回來,臉上滿是疲憊,還帶著一絲隱隱的的哀傷。   因為當初的那場鬧劇,第二次戰役開始之後,他和他的兵團就被調往了前線,鼎鼎大名的近衛兵團被安排在炮灰兵團的位置,半年下來,傷亡可想而知。   最令卡隆傷心的倒不是巨大的傷亡,而是他真正見識了手下這支兵團的實力。   他以前一直認為,他的兵團是最強悍的,因為他的兵團訓練程度很高,副手卡文經常會做一些特訓,而且在兵團裡面施行末位淘法制,任何想混日子的人在他的兵團裡面都待不住。但是真實的情況卻截然相反,那幾個月裡面,他親眼見識了手下的騎士有多麼差勁。雖然每一個騎士單獨的實力都比其他兵團強,卻根本不知道配合,連互相之間的信任都沒有,各級隊長不知道身先士卒,底下的騎士也一個個貪生怕死,逼得他只能把所有的隊長全1換|輪…都撤換了一輪。他私底下詢問才知道,卡文設的末位淘法制根本就是排除異己的手段,只要是不聽他話的人,全都會被淘法,跟著他走的人被他委以重職,久而久之,整個兵團人心渙散,願意留下的人全都衝著近衛兵團的名頭和晉陞容易的好處。   幾個月來,卡隆一直都被巨大的挫折感困擾著。   和卡隆比起來,布魯姆和坎貝爾的氣色要好得多,他們同樣剛從前線撤下來,不過心情卻很好。他們創建的青年軍在這次戰役中表現得相當不錯,最亮麗的當屬海格特這位新晉軍團長,不過並非他一個人光芒四射,在每一個戰區,都有表現出色的青年軍成員。成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青年軍的成員全都有各自的理想,又很團結,再加上青年軍學內務部的做法,只要加入青年軍就可以得到一些中級的功法,如果對青年軍有所貢獻,就可以得到高級功法作為獎勵,所以青年軍的人戰力都不俗。   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第一批換裝的都是青年軍的人,新型戰甲「龍」又最適合遠距離奔獎,再加上海格特已經摸索出一些成熟的戰法,從他的兵團裡面抽調出了兩百多人,充入其他兵團作為教官,雖然因為時間太短,並沒有取得太大的戰果,但是像騷擾後方、襲擊敵方補給線這類事,卻幹得很順手,弄得聯盟不得不派重兵保護自己的後方。飲水思源,兩個老頭也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海格特和利奇有交情,所以他們得知這個消息後,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商量好了,絕對要力保利奇。   看到埃爾文氣勢洶洶,坎貝爾冷笑了一聲,搶先發話。   「不就是把你的寶貝孫子揍了一頓嗎?有必要這樣懷恨在心嗎?說實話,亞爾諾前前後後做的那些事確實很噁心,就算這個小子不動手,打算殺掉他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數。」   坎貝爾是出了名的冷臉,說話從來沒有顧忌,一番話立刻讓埃爾文不但紅了臉,連眼睛都有些發紅了,要是年輕十歲,他肯定撩起袖管就和坎貝爾決鬥。埃爾文立刻反擊道:」   我只是就事論事,共和國成立至今整整七個世紀,出過第二個刺殺總統的人嗎?再說,你的話難道不是出於私心?誰都知道,青年軍從那個小子手裡得到了很多好處,你們自然要維護他。「「我承認,這確實是原因之一。這些好處讓我們少死了很多人,讓聯盟的攻勢受阻,讓我們現在有時間全軍後撤。亞爾諾給了我們什麼?他只給了我們一群私心極重的指揮官,一群只知道指手畫腳,讓我們這麼幹那麼干的傢伙。」   坎貝爾絲毫不退讓。   青年軍的兩位創始人裡面,布魯姆溫厚和藹,非常受人愛戴,青年軍能夠有今天,和老頭強大的親和力很有關係,坎貝爾則正好相反,面冷性辣,如果有人想要對青年軍的成員不利,首先要問他答應不答應。看到這幫人還沒開始商量正事就已經劍拔弩張,博斯羅瓦重重地歎息了一聲,站了起來:「先停一下,埃爾文,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給你處理權,你打算怎麼做?」   看到埃爾文打算開口,博斯羅瓦繼續說道:「我先告訴你一件事,和這個消息一起過來的,還有同盟高層的一份正式信函,上面說,同盟已經不承認我國現任政府的合法性,為了保證對同盟有重大貢獻的一些人的安全、保證他們能夠順利撤出,他們將派兵進入我國境內。如果我們有任何激烈的行為,將會被視為對同盟的敵人……」   博斯羅瓦停住了,接下來的話,他實在不想說。   「將遭到攻擊?」   埃爾文問道。他多少能夠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亞爾諾簽了通緝令之後,戰甲製造師聯合會立刻給利奇掛了一個大師的頭銜,那已經表明同盟高層的態度。博斯羅瓦歎息了一聲,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接過紙,埃爾文只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坎貝爾伸過頭瞟了一眼,立刻他的臉色也為之一變。   同盟這封信函的措辭非常嚴厲,而且那上面說的是「予以殲滅」並不是大家猜測的「遭到攻擊」連他看了都感到異常寒心。不管怎麼說,這裡是共和國的領土,在別人的領土上殲滅別人的軍隊,除了霸道之外,還透露出一股濃濃的輕蔑感。   看到幾個人不再吵了,博斯羅瓦這才拋出另外一個消息。他其實在同盟的信函到達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亞爾諾被刺,而且他知道的內情比其他任何一方都要多,也更詳細。因為當時的目擊者裡面,有一個是他的人。   「那個小傢伙為了這次刺殺行動,專門製造了一部戰甲,一部很可怕的戰甲,亞爾諾身邊的六個護衛騎士,除了一個人之外全都受了傷,六部戰甲有四部的損毀程度達到二級。亞爾諾是被強行殺掉的。」   博斯羅瓦說這番話的時候,顯得很平靜,但是當初他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卻一點都不平靜。而此刻,房間裡面的另外四個人就像當時的他一樣,完全被驚呆了。   「這不可能!」   第一個開口的是坎貝爾,他感覺難以置信:「那個小傢伙雖然已經晉級王牌,實力比普通的王牌騎士確實要強橫許多,可保護亞爾諾的是一支榮譽小隊啊!」   坎貝爾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神變得迷離:「什麼樣的戰甲能夠讓一個王牌騎士,擊敗一整支榮譽小隊?這不可能,沒有那種可能……」   他如同囈語反反覆覆說著這兩句話。「怪不得。」   布魯姆元帥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來之前聯絡過伯尼貝利,想把事情搞清楚,但是那邊的人說,所有的保鏢全都拒絕回答問題,也拒絕交出記錄裝置,那些保鏢要求高層立刻派人過去。」   這下子沒人說話了,房間裡面兩個人的表情最有趣:埃爾文的臉不停地變著顏色,而坎貝爾則一會兒喜一會兒憂。最終打破沉默的還是博斯羅瓦。「布魯姆,還記得當年的那場爭論嗎?或許,對的人是你。今後就拜託你了,從現在開始,你取代我的位置,擔任共和國大元帥。坎貝爾,你的臉一板,確實很嚇人,軍事法庭就交給你了。」   博斯羅瓦仍舊用那種平靜的語調,說著自己的安排。   聽到這些,那四個人的心裡卻不是滋味,因為博斯羅瓦的話語怎麼聽,都讓人感覺像是在辦後事。心裡最不舒服的就要數埃爾文了。這個老頭一直跟著博斯羅瓦走,是保守派絕對的二號人物,原本他以為博斯羅瓦放棄權力的話,怎麼也應該讓他接手,沒有想到居然給了布魯姆。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博斯羅瓦連軍事法庭也一起交了出去。不過他並沒有開口爭論,博斯羅瓦只把他們幾個人叫過來,已經讓他感覺很不對頭,軍隊高層並不只有他們幾個人,特別是卡隆,恐怕連高層都算不上,純粹只是一個有武力、沒腦子的傢伙。嚴格說起來,連布魯姆和坎貝爾也算不上真正的高層,他們一直都被邊緣化,早幾年還受到過打壓。此刻博斯羅瓦的表現絕對顯得異常,說得好聽一些,他是正視現實。共和國一旦不存在了,軍隊肯定會大亂,大部分的騎士不會甘願受到普通軍官的壓制,而騎士天生就崇尚武力。卡隆雖然是草包,但是憑借他准輝煌騎士的頭銜,絕對會有大批的騎士跟著他。不過說得難聽一些,博斯羅瓦做的事根本就是憑武力奪權。   這同樣也是共和國七百多年的歷史之中,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為什麼這樣安排?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   提出質疑的反而是布魯姆。   博斯羅瓦似乎猜到了布魯姆會這樣問,就算不為別的原因,他也會選擇把權力交給布魯姆,因為布魯姆不像埃爾文那麼私心深重,不過這個理由不能說。   「只要是騎士,肯定會對那套壓制騎士的做法深惡痛絕,這一套策略是共和國那幾位創始人想的,為的是防止軍隊干政、武力奪權。我問你們一句,你們有沒有因此而怨恨過那幾位共和國的創立者?」   博斯羅瓦的眼睛並沒有看著布魯姆,而是盯著坎貝爾。對布魯姆,他絕對沒有任何懷疑,但是對坎貝爾,他就沒那麼肯定了。   果然布魯姆搖了搖頭說道:「那幾位偉人的智慧不是常人所能夠企及,共和國能夠在短短的幾個世紀裡面變得如此富裕繁盛,全都是他們的功勞。但是他們畢竟是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事全都預料到,更不可能知道幾百年後的事情。」   博斯羅瓦微微一笑,這個答案同樣在他的預料之中,布魯姆在這方面的觀點和「他一樣,只不過他們的選擇不同。布魯姆堅持認為,現在已經到了應該改變的時候,而他卻認為,改變有可能會造成不可預知的結果。連那些偉人都有疏漏之處,他們出錯的機率可能更高。   「我問過那個少年同樣的問題,他的回答是,共和國的創始者們只是一幫死人,對死人,他談不上怨恨與否,他也不會懷有敬意。」   沉默漫開,幾個人全都說不出話來。   此刻每一個人都明白了博斯羅瓦的用意。   青年軍雖然激進,對共和國的創始者卻仍舊保持著敬意,所以布魯姆最多就是對現有的制度進行改革。但是現在,一個更加激進的組織顯然已經成型,這個組織對那些偉人沒有絲毫的敬意,對他們來說,如果有必要把共和國原有的一切都打爛的話,他們下手絕對不會猶豫。   如果溥斯羅瓦把權力轉交給埃爾文,不說青年軍會不會服氣、會不會搞分裂,這個新的組織肯定會跳出來奪權,那時候肯定是一場大亂。把權力移交給青年軍,相對於那個新的組織,原本被認為是激進的青年軍,反倒趨向於保守,就算不偏向埃爾文,也至少能夠保持中立,這樣一來就可以建立起一種新的平衡。 第二章 各方籌謀   「那個小傢伙想要幹什麼?」   「隨著年齡的增長、地位的提升,只要是人,自然而然就會有野心,這並不讓人感到奇怪,「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做呢?支持還是反對?」   問這個問題之前,我們首先應該考慮的是,需要一個什麼樣的蒙斯托克。「「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最好是像原來那樣。」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這個問題同樣也有一個前提這場戰爭會變成什麼樣?   我們有沒有把握最後能把聯盟打垮?如果不能的話,很可能就會變成兩大集團的對峙。如果是那樣,蒙斯托克太弱了可不行。就拿這一次來說,我們本來指望它能夠消耗一下聯盟的實力,沒有想到居然連瓦雷丁這樣一個二流國家也沒頂住。「「也不能這麼說,至少他們搞出來不少東西。」   「說到這些,又要轉回那個小傢伙的身上了。」   「真是矛盾啊!既不想支援他,又想和他搞好關係。我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那種新的重型戰甲……還有飛行技術。」   我也一樣。對了,你派去的人馬現在差不多應該到了吧?這個傢伙真是讓人頭痛,為什麼偏要待在那麼危險的地方?想要保護他還要費那麼大的力氣。「「那麼把這個費力氣的機會讓給我吧,我絕對不會抱怨的。」   「哈哈……你這個傢伙……一群人在草坪上談笑著,在他們的身後是一座非常漂亮的綠色宮殿在陽光的照耀下,這座宮殿居然折射出炫麗的光彩之所以如此美麗是因為它完全由玻璃構成,玻璃很厚,每一塊都有一尺多厚所以它看上去是綠色的。玻璃並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不過整座宮殿全都用這種材料建造,那就完全不同了,這樣的宮殿全世界只有一座,它就是帕金頓聖國的翡翠宮。而此刻坐在翡翠宮前草坪上喝茶聊天的這些人,任何一個的身份都令人不得不仰視。安妮莉亞女皇像是一個慇勤的女主人似的,招待著這些貴賓。   這些大人物當然不可能是為了利奇專門聚集到這裡,這也是適逢其會,蒙斯托克共和國宣佈投降,預示著這場開幕戰的結束。   誰都知道,這場戰爭根本就是更大規模全面戰爭的預演。   聯盟和同盟只不過借蒙斯托克試驗新的戰術和武器,兩邊的高層對於這場戰爭的結果其實並不特別在意。現在戰爭結束了,他們反倒聚攏在一起商議對策,因為正式的大戰眼看著就要開始了「真讓人頭痛。」   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他頭戴皇冠,滿臉絡腮鬍,獅鼻、闊口,長得相當威武。雖然是帝王之尊,但是他的打扮卻完全是一副騎士的樣子,所有人裡面只有他穿著軍裝。這個人正是北方冰原之國羅索托的皇帝二尼古拉四世。   「那邊也一樣頭痛。」   安妮莉亞女皇輕笑著說道:「我們頭痛是因為準備得晚,感覺時間不夠,那邊正好相反,他們準備得挺早,現在卻發覺自己走錯了路。   據我所知波羅諾夫已經在設計新戰甲了。「「遠距離突襲、大迂迴作戰、大縱深穿插,看來今後的仗都要這樣打了。一個老者摸著胸前飄擺的鬍子歎道:」   第二階段戰役的時候,聯盟被一搞的很狼狠,補給線的問題確實很大,我們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我們還好,「龍」是輕型戰甲,而且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修理和製造的問題,隨便找個小作坊改造一下,就可以用來修理和組裝這種戰甲。那邊的「魔方」就麻煩了,當初設計的時候,考虛的是能夠在戰場上快速更換零件,任何地方損壞都可以在一刻鐘內被更換,但是壞了的備件想要修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他們能做的只有增加備件,而增加備件就是增加後勤的負擔。只要卡死他們的補給線,就可以讓他們的戰力大打折扣。「坐在女皇安妮莉亞旁邊的中年人顯然比較樂觀。   「有消息說,弗蘭薩已經重新啟動飛艇計劃。」   尼古拉四世看著其他人,他想知道別人是不是也得到了同樣的情報。「那東西有用嗎?」   女皇微微一笑:「只不過是一個大氣球罷了,只要一點火星,就可以讓它化為灰燼。做個小一點的,倒是能夠用來偵察。」   突然她笑著搖了搖頭,因為她想起了以前的那幾次失敗。帕金頓以前也做過類似的東西,最後都不了了之,飛艇有好幾個無法解決的難題——起飛和著陸困難、飛行速度慢、容易起火、容易受空中氣流的影響。   「那是沒辦法的辦法。」   尼古拉四世說出了聯盟的無奈。就像當初他們知道聯盟有了新型戰甲,立刻心急火燎聚集了所有的人,全力研製他們的新型戰甲,最後還採用了設計大賽這樣類似於撒網打魚的做法,那也是因為急的沒辦法了。「你的那位天才少女呢?」   女皇轉頭問老者,老者是奧摩爾帝國皇帝卡洛斯陛下「她去卡斯莫利納了,真是可惜,早知道那個小傢伙又會搞出好東西,當初應該讓她去施泰因。」   老頭搖著頭,一副異常後悔的模樣。他當然後悔,同盟各國早就約定,這類技術誰先到手,誰就先嘗第一口,其他國家不能隨意伸手爭搶。   雖然奧摩爾帝國並不能獨佔這些技術,不過他們第一個到手的話,肯定可以比同盟中其他國家多得一些好處「可惜啊!放了半天餌,快要收穫的時候居然錯過了」尼古拉四世在旁邊開著老者的玩笑老者只能用苦笑應對。他確實感覺到挺虧,在利奇的身上,他們花的心思最多結果卻落在後面眾人一陣大笑,雖然國與國之間有著各自的利益,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一直都不錯,偶爾開一下玩笑,沒人會當真。就在這個時候,安妮莉亞女皇手臂上的鐲子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看著她,這位女皇陛下立刻坐直了身體,一隻手微微搭在額頭上。她的額頭上吊掛著一條紅寶石頭飾,那塊碩大的紅寶石垂落在她眉心正中的位置。此刻她的手也正點在那塊紅寶石上。   片刻之後,女皇陛下微笑著放下手,她朝著旁邊的草坪一指,頓時有影像憑空冒了出來!   那影像有點半透明的感覺,再加上現在是白天,所以看起來有些費勁兒,隱約能夠看到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人數絕對上萬,在人群的正中央有一個人正在大聲演講,兩邊時不時有人發著傳單隔了十幾秒鐘,影像一轉,變成了一隊人馬正浩浩蕩蕩行軍,從制服上看應該是巴爾默的軍隊,不過很快他們就被攔了下來,攔住他們的是一隊騎士,在這隊騎士的身邊停著一排雪白的戰甲看到那一部部白色的戰甲,所有人的瞳孔猛地一收。   他們全都知道安妮莉亞為了保證施泰因的安全,派出了一支兵團,但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派出的居然是這支兵團。氣氛突然間變得尷尬,好在這幾位全都是經歷過各種場面的人物。尼古拉四世隨手一指那支巴爾默的軍隊說道:「我如果猜得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去抓那個小傢伙吧」是啊!「安妮莉亞揉了揉太陽穴,巴爾默是帕金頓的附庸,做出這樣的蠢事,作為宗主國,帕金頓肯定要出來收拾殘局,幸虧她的人把這些像伙攔截了下來:」   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好像是亞爾諾原來的手下之中,有人打通了巴爾默高層的,想讓巴爾默出頭扮演員警、檢察官兼法官的角色。」   「預料之中,完全在預料之中尼古拉四世呵呵笑了起來」看來亞爾諾一死,他手下的那幫人就徹底廢了,這麼失策的事都做得出來。「老者在那裡連連搖頭。赫肖宣佈投降的消息剛剛散播開來,所有的人都群情激昂,此刻最恨的就是賣國賊,而亞爾諾的手下現在做的事雖然不是賣國,卻很容易被人和賣國聯繫在一起,因為他們也是借助外國人的力量對付本國人。老者同樣也看著安妮莉亞,這件事處理得不好,很可能影響到蒙斯托克人對同盟的印象。   「亞爾諾的手下不是沒人,而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核心人物,那幫人全都盯著亞爾諾的位置,眼前這件事,肯定是某個想要混水摸魚的傢伙幹的。」   女皇收回了手來那影像隨之消失。她身邊的中年男子一直在出神,這時候才說道:一邊是準備充分,另外一邊是倉促上陣,結果當然不一樣。前一段時間我接到報告,那個人的母親和阿姨穿起了往日的舊衣服,拒絕了所有的宴請,連已經接受邀請的一些聚會也全都取消了。   我還得到報告,最近半個月來,逃過來的那些蒙斯托克高官和他們的親友身邊經常有人出沒,像是在偷拍些什麼。現在我明白了,這些人應該是蒙斯托克前內務部的密探,是那個叫馬龍的人的同事,他們拍的十有八九是那些高官和親友們尋歡作樂在場面。在場的全都是在政治圈子裡面泡了一輩子的人物,到現在如果還看不出問題的話,那就太弱智了。   尼古拉四世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殺亞爾諾不只是為了奪權,更重要的是製造轟動,藉著刺殺亞爾諾,他們一下子就讓自己出現在世人的視野之中。」   「恐怕不止這些。」   老者搖著頭說道:「這樣一支組建不到半年的政治團體,想要得到民眾的認可,絕對非常困難。但是現在他們出了這招,等於用亞爾諾的血鏟了一條界線,一邊是刺殺行動的贊同者,一邊是要求懲辦兇手的人。那幫人一下子就讓自己成為了主角。他們的手裡又掌握著絕對的利器,憋著勁想要演一齣好戲,等到這場戲落幕的時候,恐怕他們已經成了最大的蠃家。手段挺高明,就是做法讓人實在有些不太舒服。這幾個人的感覺都差不多,他們有的時候也勾心鬥角,也玩弄一些手段。當初從蒙斯托克拉走那麼多技術工人,就是一種手段,不過在他們看來,政治應該是一種優雅的東西,好比是下棋,而馬龍制訂的這個計劃太注重於陰謀。和同盟高層一樣,聯盟也正忙著為正式的大戰做著準備,大人物們全都聚急在瓦雷丁帝國首都卡斯莫利納,他們是來參加受降儀式。   來的並非只有聯盟的人,同盟也派了人過來。島同樣是首都,卡斯莫利納和裴內斯比起來遠沒有那麼繁華。裴內斯到處都有商業街,整座城裡大大小小的商業中心有十幾個,卡斯莫利納只有市中心最為繁華,其他地方顯得有些寂靜了。   「不過寂靜也有寂靜的味道,因為地處南方,這裡的植被茂密,即便在市中心也有大片的綠地,整座城就像是建造在樹林中似的。   一條筆直的大道貫穿了這座城市,這條大道非常寬,並排通行十幾輛馬車都沒有問題,大道的正中央甚至還種著一長排樹,用來將左右隔開。   這條大道的盡頭就是皇宮這是一座復古式的宮殿,高高的台階,一根根豎著的石柱,坡度極小的頂部這一切都令人感覺到一般磅礡的氣勢。   和往日不同的是,此刻皇宮裡裡外外都鋪著紅色的地毯,那些石柱上掛著五彩旌旗。一個頭戴皇冠的胖子正喜孜孜地接受眾人的祝賀。瓦雷丁和蒙斯托克彼此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一直都是互有勝負,歷代瓦雷丁皇帝最渴望的一件事就是吞併蒙斯托克,這個夢想在他的手中終於實現了。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時候,他看到遠處有人朝他招手。   胖子連忙走了過去,世界上能夠讓他服從命令的人只有這麼一個。   「很有成就感,不是嗎?」   喬治五世冷冷地說道:「我已經兌現了承諾,幫你拿下蒙斯托克,現在輪到你回報我了,你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完成西進的準備?」   原本喜孜孜的胖子立刻變得滿臉愁容,他訴苦道:「蒙斯托克人還沒完全被打敗,至少有五十四萬軍隊正在撤往北方,騎士的數量也還有近十萬……」   「這些全都沒有意義,決定戰爭勝負的是實力和資源。蒙斯托克人的精銳已經十損八九,本來就不多的王牌騎士和榮譽騎士在倆次戰役中已經折損大半。現在他們連地盤都沒有了,守著北方那幾片貧瘠的山區,能夠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說,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內亂,連前總統都被刺殺,想要重新恢復秩序至少要一、兩年的時間。」   喬治五世毫不客氣地說道,他的話裡面多多少少帶著一些斥責的味道。   就和同盟對蒙斯托克共和國別有打算一樣,聯盟對瓦雷丁的支持同樣也不是無償的,代價就是在獲勝之後,瓦雷丁帝國必須從東面進攻同盟的左翼。   喬治五世當然清楚這個胖子的心思。如果讓他處在胖子的位置,他也會盡可能逃避這個義務,剛剛打下蒙斯托克,就算不掃清蒙斯托克的殘餘力量,也要穩定後方,徹底控制住蒙斯托克的各方面。就算要加入大戰,也肯定是越晚越好。   可惜他不是胖子,站在他的立場上,肯定要逼著瓦雷丁出兵。至於蒙斯托克的那點殘餘力量,正好用來牽制瓦雷丁,讓他們不得不依靠聯盟。   知道自己推脫不過去,胖子不得不扔出一個籌碼:「那幾種技術怎麼辦?我的特工傅來一個消息,在施泰因可能要建造一座戰甲製造廠,我們一直沒有弄到「龍」的設計圖,那裡是最後的希望……」   不必了。「喬治五世根本不打算給胖子討價還價的餘地:」   等到你打過去,他們肯定撤了,你仍舊什麼東西都不會得到。波羅諾夫已經在研究繳獲的「龍」,他很快就會有成果出來。如果你有本事把飛行技術弄到手,我倒是可以答應你自由行動,不過我不喜歡空口說白話,我們簽一個協議怎麼樣?如果你沒能把飛行技術弄到手,就把已經吞下去的蒙斯托克再給我吐出來。「喬治五世冷冷地看著胖子。雖然不能肯定,但他和他的人都很懷疑,這個胖子そ很早就知道蒙斯托克人掌握飛行技術這件事。這不只是猜測,當初克里特陷落,他們就感覺非常奇怪,事後做了無數次沙盤推演,都得不出什麼結果,一直到得知飛行技術的存在,他們才恍然大悟。   從時間上算來,那個少年在設計出「龍」之後不久,就研發出飛行技術,而且直接在實戰中使用。喬治五世不相信,這幾個月裡面,瓦雷丁人會沒有一點發現。   更直接的證據是,情報部早就發覺瓦雷丁探子在找某件東西。當時他們也沒在意,理所當然地以為瓦雷丁探子在收集和新型戰甲有關的情報,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很多地方不對勁。只要一想到這些,喬治五世就火冒三丈。「我做出的承諾絕對算數,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保證我的人馬都會聚集在西面的邊境。」   胖子服軟了,不過服軟並不意味著不討價還價,他仍舊愁眉苦臉地說道:「你讓我獨當一面,我確實沒有把握,奧摩爾可不是蒙斯托克……」   「這沒問題。」   喬治五世一陣冷笑:「我把鐵血兵團調一支過來,這應該足夠了吧「聽到鐵血兵團,胖子就感覺到脖子後面冒涼氣。弗闌薩帝國的鐵血兵團簡直就是死亡和毀滅的代名詞,這類兵團裡面的成員,等級都不是很高,頂多就是王牌騎士,數量極少。不過這些人修煉的全都是風屬性的功法,同時兼修的就是那種恐怖的自殺功法。   再說,聽別人說話,不能只聽表面的意思,還要琢磨出話背後的味道。胖子絕對可以肯定,這支鐵血兵團不會被派上戰場,而是會放在卡斯莫利納、放在他的身邊,時刻提醒他,聯盟能夠幫他吞併蒙斯托克,同樣也可以讓瓦雷丁化為烏有。   除了服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不過從喬治五世的身邊離開,胖子雖然臉上絲毫沒變,仍舊笑嘻嘻的,心底卻陰沉得可怕。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這位國王陛下挪動著肥胖的身體走到科爾薩克的身後「有幾句話要告訴你,跟我來一下。」   霍華德二世用胖嘟嘟的手推了推科爾薩兩個人進了旁邊的密室。一進去,胖子立刻說道:「你馬上準備一下,一個月之內必須佔領蒙斯托克,然後全軍開往東線。   科爾薩克猶豫了一下,原本想勸說兩句,不過一想到這位陛下的為人,他立刻忍住了。這個胖子可不是那種捨己為人的人物,從來都是拚命佔便宜、寧死不吃虧,現在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有不可抗拒的理由。   果然,等到門一關,霍華德二世緊接著說道:「加德羅要送一支鐵血兵團過來,你幫忙安排一下。「聽到這話,科爾薩克什麼都明白了。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皇帝陛下朝著他擠眉弄眼。科爾薩克心領神會地張開了他的」界「,把整個房間籠罩了起來。   天階騎士的「界」比之榮譽騎士的「域」又更進一層,這間密室立刻和外面徹底隔絕開來。   「加德羅要送人過來,我沒辦法阻止,偏偏我又不是那種肯吃虧的人,所以我剛才就在想,加德羅不是把那種自殺功法看得很重嗎?能不能把這個秘密挖過來?」   霍華德二世那張胖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種笑容看上去很傻,不過對這個胖子瞭解的人全都知道,這種笑容有多麼危險。   「你沒開玩笑?這種事非常危險。」   科爾薩克可就沒有那麼鎮定了,他的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居然顯露出一絲驚容「我知道危險,所以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告訴第二個人我有這樣的想法。」   胖子笑著說道。到了這個地步,科爾薩克徹底明白,陛下是讓他親自負責此事。   「別想得太多,我不打算給你任何壓力,能成,固然好,不成,也沒關係。」   霍華德二世給了個指示。   科爾薩克頓時頭大了難道他親自去搞定這件事?他可沒受過這方面的訓練,讓手底下的人去幹,他又沒辦法放心「壓力別那麼大。」   霍華德二世拍著科爾薩克的肩膀:「這件事並不是用心去辦就可以辦好,完全要看機會。我就不相信一個兵團幾千個人,人人都是花崗岩腦子。科爾薩克只有苦笑,雖然他也不相信鐵血兵團就那麼針插不入,但是三十多年來,無數人打過鐵血兵團的主意,卻一直沒有人能夠破解其中的奧秘,這肯定有某種原因。就在他頭痛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這間密室的門。從敲門聲中可以聽得出憂慮和焦急。科爾薩克看了陛下一眼,霍華德二世退了半步躲在科爾薩克的身後,這才點了點頭,他這麼小心是因為害怕被人刺殺,門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一個臉色蒼白的老者。」   霍蘭侯爵,有什麼事嗎?「科爾薩克的眉頭皺了起來。   看到是這個老者,霍華德二世從科爾薩克背後走了出來。老者是他的宮廷總管和科爾薩克一樣,也是他的絕對親信。「說吧,有什麼事?」   同樣是親信,霍華德二世對這個老者就沒有那麼客氣了。陛下,前線指揮部遭到自殺突襲。「侯爵誠惶誠恐地說道。沒有音樂,有的只是刀劍碰撞和爆炸的聲音,沒有美酒,空氣中散發著的是血和硝煙的味道。瓦雷丁帝國前線指揮部此刻完全就是一片殺戮場戰鬥異常慘烈,兩邊都是精銳,而且是精銳中的精銳。   論實力,絕對是防禦的一方更強,但是發起進攻的共和國騎士根本沒想到要活著回去,完全是一副拚命的打法,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用一條胳膊去換對方的一隻手情願胸口挨上一擊,也要卸掉敵人一條胳膊,最後這些共和國騎士都會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在這群悍不畏死的進攻者中,最強悍也最可怕的就是一部黑紫色的戰甲,它的造型非常古樸,上面的裝甲就像是層疊的瓦片,整部戰甲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穿著披風的人。這樣一部呆板的戰甲,卻繫著一條巨大的披風,披風的顏色和戰甲的顏色完全一樣。所有看到這部戰甲的瓦雷丁騎士全都只有兩種反應,要不捨生忘死往前衝,試圖攻擊這部戰甲,要不有多遠跑多遠。「繫著披風的戰甲,是超越了榮譽等級之後才能夠擁有的殊榮。   這條披風只證明一件事,戰甲裡面的那個人至少是准輝煌騎士。「這部紫黑色的戰甲行走在戰場上,顯得那樣的沉穩,它的速度看上去並不是很快,卻沒有一個敵人能夠從它面前逃走,同樣也沒有一部戰甲能夠衝近到它的身邊。   它的出手也顯得平淡無奇,手中那把巨大的騎士長劍就像是被隨意舞動著似的,根本不成招,但是每一次隨手揮出,卻總是會有斬獲。   一個實力超群的頂級強者帶著一幫不懼死亡的手下,那強悍的攻擊力絕對令人震撼。「原本因為勝利的喜悅而顯得有些鬆懈的瓦雷丁前線指揮部,一下子就被硬生生地打穿了。就在防線即將崩潰的時刻,另外一部繫著披風的戰甲出現了。   和那部黑紫色的戰甲比起來,這部戰甲顯得威風了許多,深紅色的外殼顯得異常的厚重,外殼的底下浮現出暗淡的花紋,讓這部殺人的機器平添了幾分優雅的感覺,一條雪白的披風在戰甲的身後飄擺著。   「博斯羅瓦,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來。怎麼打算為共和國殉葬?   那部深紅色的戰甲裡面傳出了一陣蒼老的聲音。   「凱德內,我們也算是老對手了,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和你在戰場上見面,今天我們王對王,也算是彌補以往的遺憾。」   博斯羅瓦一如既往的平靜和冷淡,一點都看不出是在戰場上和敵人生死相搏。   沒有殺氣,兩個人不像是敵對的統帥,反倒像是多年相交的朋友,當實力達到了某種層次,很多東西都看淡了。像他們這樣的頂級強者,心中有的除了對更高歷次境界的憧憬,就只剩下對國家的眷戀。、兩個人不再多說什麼,深紅色的戰甲猛地一蹬地面,一下子躍起到半空中,它手中的兵刃是一把矛不像矛、戟不像戟、斧不像斧的古怪兵刃。這把兵刃前面有搶尖,兩邊帶著雙刃,雙刃的樣子有點像是畸形拉長的雙刃斧。   臨近博斯羅瓦的頭頂,這把古怪的兵刃猛地直刺而下。   博斯羅瓦非常緩慢地抬起了騎士長劍,他的動作看上去是那樣的遲鈍,好像劍尖掛著幾千斤的墜子一樣。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決定勝負的已經不是招式,而是「勢」凱德內的「勢」奔放狂野,一往無前,博斯羅瓦早年走的也是同樣的路,不過近幾年來,他漸漸變得收斂。   兩件兵刃在半空中交擊,就像是九天之上的驚雷打在一池深潭之中,除了蕩起一陣漣漪,深潭仍舊是深潭,雷卻消失了。博斯羅瓦退了半步,手中的騎士長劍仍舊遙遙指著凱德內,他已經把凱德內鎖定了。一上來就落了下風,凱德內的心情確實不怎麼樣,他的身體橫著飄飛十幾米、雙手平展將兵刃橫在身前。他剛落到地上,博斯羅瓦的劍就斬了上來,那一劍在外人看來平淡無奇,只有身處其間的他最清楚,這一劍隨時都有可能改變方向,不管他怎麼擋,那致命的劍刃都會穿過他的防禦。這就是「勢」與「勢」的對撞,一旦落於下風,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   凱德內此刻總算明白了,所有的人全都低估了博斯羅瓦。這個老頭不聲不響間已經摸到了天階的邊緣,卻一直都裝作只是輝煌中期的樣子。「防不住,就只能不防。凱德內隨手一個橫斬,他的「勢」將整個正前方全都罩住了,以命相搏,並不是低階騎士的專利,他們這樣的頂級強者同樣也會用。   一連串金屬摩擦聲讓所有聽到的人感覺到牙酸,兵刃和兵刃交搫時爆射出的火花,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只是眨眼間的工夫,兩件兵刃就已經交擊了幾十下。   突然兩部戰甲猛地退了開來,各自退後了十幾步。   那部黑紫色的戰甲樣子異常淒慘,身後的披風變成了破布條,前面的裝甲板全都翻捲了起來。深紅色的戰甲要好得多,只是在右側肋下似乎有一道口子。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你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地步,再給你兩年時間,你肯定能夠進入天階,這場戰爭發動得真是時候。」   凱德內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是如此狂放,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會聽出他的笑聲中夾雜著陣陣顫音。   「你的幫手來了。」   博斯羅瓦不緊不慢地說道。凱德內吃了一驚,他連忙將注意力朝著四周探去。   一隊人馬從旁邊闖了進來,為首的又是一部繫著披風的戰甲。這部戰甲同親通體紅色,卻是那種血一般的鮮紅,戰甲的邊緣鑲著一圈金邊。   如果105小隊的人在這裡的話,她們肯定會認出眼前這部戰甲,當初就是這個人讓她們嘗到了慘敗的滋味。「安德森,你怎麼過來了?」   來的這部戰甲雖然是自己人,凱德內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感覺。「老師,您退下,讓我來領教一下聖皇血裔的實力。」   安德森信步走到了博斯羅瓦身後西十五度的位置。   「我早就聽說,瓦雷丁又多了一個准輝煌騎士。」   博斯羅瓦靜靜地站著,他並沒有轉身。榮譽騎士都用不著擔心被人從背後偷獎,高一階的輝煌騎士當然更用不著擔心這一點。不轉身卻並不代表不注意,多了一個同級的對手,老頭感覺到壓力很大,也幸虧他一上來就用以傷換傷的方式,重創了凱德內這個最危險的對手。   看了一眼四周,博斯羅瓦知道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帶來的人已經死傷大半,雖然給瓦雷丁人沉重的一搫,卻也已經沒有多少後力。他不再猶豫,揮舞起騎士長劍,朝著凱德內這個預定的目標殺去。   和一開始的勇往直前完全不同,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境界上差了許多,又看到有援兵到達,凱德內自然不會再去拚命,他撤身後退。讓老頭意想不到的是,博斯羅瓦居然並不追他,而是轉身朝著安德森殺去。   這兩個人的境界差得更遠,簡直就是當初安德森和莉娜遛遇時的翻版,只不過這一次強弱之勢整個換了過來。   剛才博斯羅瓦和凱德內交手的時候,兵刃不停交擊,冒出一連串的火花,但是此刻博斯羅瓦和安德森交手,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兩個人打得很慢,而且兵刃根本不會碰在一起,總是一沾即走,不像是在戰鬥,反倒像是在對練。   安德森走的路子並不像他的老師凱德內,雖然他出手的時候也有一股一往無前的味道,但是他沒有凱德內的狂放,出手顯得樸實無華,這一點倒是和博斯羅瓦有幾分近似。一交上手,安德森立刻知道這位老者的厲害。蒙斯托克第一騎士的名頭確實不是假的,他走的是同樣的路,當然知道越是平淡的招式,可能的變化就越多,但是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就看各人的實力了。同樣的一擊,博斯羅瓦的變化至少是他的十倍,反應的速度也是他的十倍。   交手僅僅十招,安德森就感覺支撐不住了。在他眼裡,博斯羅瓦的進攻就像是流水一般緩緩地流過來,看上去一點氣勢都沒有,但是他不管怎麼出手,都只能劈開流水,卻阻擋不住流水的前進。恍惚間,安德森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他也是這樣殺那些比他差得多的對手,現在輪到他任人宰割了。「就在安德森感覺死亡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博斯羅瓦消失了。等到他清醒過來,立刻看到自己的老師和博斯羅瓦戰在一起。那一瞬間安德森明白了,為什麼老師看到他居然沒有高興的感覺,反倒充滿了他不但沒能幫上忙,還成了博斯羅瓦用來「拴住」老師的人質。   雖然知道了原因,他卻不打算退開,因為他知道,老師已經受了重傷,未必逃得過博斯羅瓦的追殺。他如果加入戰圈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一想到這些,安德森揮舞起雙頭騎士槍,朝著博斯羅瓦殺去。沒有四射的鬥氣,所有的攻擊都異常內斂,頂級的強者全都不會浪費自己的力氣。三部戰甲非常有節奏的進退著,遠遠看去不像是殊死搏殺,反倒更像是在跳舞,只有時不時傳來的碰撞聲,和崩裂的金屬碎片證明這是戰場。雖然兩個打一個,佔據上風的卻仍舊是博斯羅瓦,他的劍法越來越飄忽不定,平平常常的出手中,帶著一股玄而又玄的味道,每一擊總是能夠得到些收穫,不過他也並不是分毫無損,他的那部戰甲早已經是傷痕纍纍。   老頭防得並不是很嚴,他只是護住要害,其他地方就算受傷也不去在意,反倒是被對手擊中的那一瞬間,他的劍總是能夠把吃的虧翻倍討回來。   只是片刻工夫,那兩部紅色的戰甲上就平添了許多傷痕,這些傷痕全都不起眼,卻非常致命。這三個頂級強者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但是周圍的戰鬥卻漸漸進入了尾聲。   越來越多的瓦雷丁騎士圍攏了過來,只不過這場戰鬥的層次實在太高了,沒有准輝煌的實力,拫本就插不進去。突然一連串火花飛濺,凱德內連退幾步,身體看上去已經失去了平衡。博斯羅瓦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完全不顧另外一個對手,全力朝著凱德內殺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部看上去很不起眼的「鐵十字軍」閃電般地直穿進來。   原本倉惶後退的凱德內一下子半跪了下來,他用這種極端的辦法止住了後退之勢。為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反擊。後面的安德森也是一樣,他手中的雙頭騎士槍如同旋風一般舞動,招招搶攻,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博斯羅瓦已經感覺到有人偷襲,但是他被纏住了。   不過他的臉上卻絲毫沒有驚詫和恐慌,只有一片淡然。   他沒有閃避,因為他知道閃不開。就像剛才凱德內被他鎖定,只能以命搏命硬接他一搫。現在他同樣也被鎖定住,無論是躲,還是擋,都沒有用。   博斯羅瓦出手了,他沒有閃避,也沒有格擋,反而朝後撞去。   從後面刺來的那一劍正中博斯羅瓦那部戰甲的背心,劍尖一下子穿透了裝甲,也穿透了裡面的博斯羅瓦。   雖然一擊命中,但是對面的那三個人卻沒有絲毫喜悅,特別是從背後偷襲的那個人,連手中的劍都來不及抽出,就打算逃跑。   可惜他們全都晚了,隨著「錚」的一聲輕響,博斯羅瓦手中那柄騎士長劍突然一分為二,長劍變成了兩把鋒利的細劍。老頭的出手原本平和沉穩,但是這一刻卻變得刁鑽辛辣,兩把細劍如同毒蛇吐信似的刺了出去。深紅色的戰甲和鐵十字軍全都被刺了個對穿,前者是從一個原來就破開的傷口穿透進去,要不是有這道口子,想要穿透如此厚重的戰甲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於那部鐵十字軍本來就是廉價的制式戰甲,鑄鋼的裝甲對於博斯羅瓦的長劍來說,和硬紙板差不多。「呵呵,高倫姆,你真是讓我好等啊!咳咳!」   博斯羅瓦大笑起來,可惜沒笑幾聲就大口噴血「你狠,咳咳,堂堂輝煌騎士居然也玩同歸於盡這一套。」   雖然知道自己要死了,凱德內卻絲毫沒有感到怨恨,說話的時候,仍舊帶著那種半開玩笑的味道。   「早知道你是來送死的,我就不出來了。操縱鐵十字軍的人絕對是一個陰沉氣的人物,他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怨憤和不甘。他原本想撿個便宜,沒有想到卻把命搭上了。」   這樣做,咳咳,值得嗎?「凱德內問道,如果不知道答案的話,他死都不泠閉眼」算你們倆倒霉,哈哈哈哈……「博斯羅瓦此刻的心情好極了,以往的他活得一直很累,有太多的東西放不下,但是現在他卻感覺到異常輕鬆。   一連串劇烈的咳嗽之後,博斯羅瓦繼續說道:「我……和一個人……打賭我輸了」拿自己的性命打賭……咳咳……卻把我們也帶上……「凱德內實在無話可說。   「那個人是誰?」   操縱鐵十字軍的那個人咬牙切齒地問道。「我的……徒孫。博斯羅瓦的聲音越來越輕。   黑紫色的戰甲不動了,兩條手臂垂落了下來。那部深紅色的戰甲單腿跪在地上,鐵十字軍則半蹲著,因為裡面的人已經沒有辦法保持平衡,只能用手臂幫忙支撐住身體。   「這個……傢伙有徒孫?」   高倫姆問道。   「沒……聽說過。」   凱德內艱難地仰起頭看著自己的弟子。安德森此刻腦子一片混亂,他急切想要知道老師的傷勢,不過從受傷的部位,他知道老師基本上沒救了,現在只不過是硬撐著。   被老師這樣一問,他到是清醒了過來。他當然想滿足老師的好奇心,問題是在他的記憶裡,博斯羅瓦甚至連徒弟都沒有,更別提徒孫了。   「博斯羅瓦有一個女兒,我和他的女兒倒是有過一面之緣,那也是一個天才。   他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子侄輩裡面除了他的女兒,好像沒什別出色的人物,侄孫輩裡面倒是有一個少年很不錯。「說著說著安德森心頭一動,他想起了另外一個少年,那個接他一招卻毫髮無損的少年,那個偷闖他駐守的營地,在月夜下和他坦然對答的少年。當時他就感覺,總有一天那個少年會成為一個有名的人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早,成為準輝煌的他,可以說功成名就,但是和那個少年比起來,卻差得很遠。   「龍」的設計者、飛行技術的發明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師,任何一個頭銜都讓他難望其項背。   安德森突然間感覺到自己和那個少年倒是很有緣。   當初他率領兵團偷襲紅山谷,原本是打算把海格特兵團這塊最大的擋路石搬開,未曾想到,居然讓他發現了蒙斯托克人擁有飛行技術這個秘密。事後他才知道,那天在空中發他們、讓偷襲計劃徹底失敗的人,也正是那個少年。   這是他們倆第二次交手,雖然他只發了一記精神穿刺,卻足以說明那個少年的舉強悍。「我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應該不能算是博斯羅瓦的徒孫,博斯羅瓦的女兒教過這個人武技,大部分只是基礎的東西,這個人完全靠自己摸索,練成了一身稀奇古怪的本領,他現在的名聲恐怕還在博斯羅瓦之上,如果他就是博斯羅瓦所說的徒孫,博斯羅瓦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安德森用不著解釋得太明白,老師身為前線一揮,對蒙斯托克有哪些著名人物全都一清二楚。   「原來是他。」   凱德內因為地位的關係,能夠接觸到更多機密,自然比安德森知道得更多。博斯羅瓦和利奇之間的承諾只有他們倆知道,但是博斯羅瓦和利奇的恩怨,知道的人卻很多。就聽到「匡」一聲,那部鐵十字軍倒在地上,高倫姆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安德森……答應我……好好照顧米雪。」   看到高倫姆倒下,凱德內也感覺自己已經不行了,此刻他唯一不放心的只有自己的寶貝女兒。   在瓦雷丁這個男權至上的國家,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想要不受欺負,就必須要有強大的後盾。他活著的時候,沒有人敢對他的女兒動手,他死了之後就不敢保證了。幸好他有安德森這個弟子。「安德森並不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徒弟,他認識安德森是在五年前,那個時候安德森已經是榮譽巔峰,只不過因為一直都是自己摸索著修煉,並沒有得過高明的指點,所以卡在進階的門口始終不得其門而入。老頭突然間想起了他和安德森最早相識的情景,他對安德森的欣賞並不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有天分,也不是因為安德森比別人勤奮,原因說起來很可笑,他看中的是安德森對傅統的敬畏。在這個只講實力的年代,騎士的傳統和美德已經越來越被人所淡忘。如果有誰仍舊堅持這一切,反倒是會被認為是傻瓜。突然,凱德內感到自己並不寂寞,黃泉路上至少還有博斯羅瓦做伴。這個人和他一樣不合時宜,也是一個注重傳統的人,他們應該能夠談得來。至於高倫姆,他正好是反面典型,這個冷酷而又功利的傢伙,根本沒有身為輝煌騎士該有的榮譽感,為了勝利完全不擇手段,卻被博斯羅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黃泉路上這兩個人遇上,說不定還會打起來。到時候他幫哪一個呢?   凱德內犯起愁來,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寂寞。 第三章 女人的心思   當最後一絲鬥氣也全部化淨,那密佈全身的無數節點,一下子變得活躍起來。   利奇感覺到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似乎張開了,在那裡大口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被吸了進來,吐出的是污濁的氣息,這種吐故納新的感覺實在是好極了。   雖然現在的感覺不錯,但是他知道很快就要受罪了。   最近這幾天,只要修練「金剛」他就要嘗一遍各種各樣的滋味,一開始是這種清新的感覺,緊接著就是從裡到外的奇癢,再往後是痛,一開始痛的是肌肉,之後漸漸蔓延到筋骨,到了最後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神經都痛得要命。   不過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痛過之後就是酸,酸得他就算趴在床上,都感覺難受。   要不是大叔給他的那些前人的修練心得裡面說,這是修練「金剛」必然會經歷的過程,他肯定會以為自己出了差錯。   按照修練心得裡面所說,這是在改筋易骨,只要熬過這一關,這門功法就算是小成了。   也有一些東西在那些心得裡面並沒有被提到,比如火屬性的鬥氣適合鍛造筋骨,土屬性的鬥氣適合滋養皮肉。   其他練成金剛的人靠都是自己的實力,鬥氣只有一種屬性,自然無從比較,哪裡能夠像他這樣,鬥氣得來全不費工夫?   能夠得到不同屬性的鬥氣也意味著一件事——後宮的規模再一次擴充了。   「我可以進來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利奇的修練。   一開始利奇以為自己聽錯了。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到外面那個人又喊道:「怎麼?現在架子大了,連師傅都不認了?」   這下子利奇再也沒有什麼懷疑的,他從床上跳了下來,快步衝出了房門。   站在門口的果然是師傅黛娜小姐,l05小隊的其他人正忙著搬東西。   「你們總算來了。」   利奇高興死了,對於他來說,105小隊是他的第二個家。   「聽說你殺了亞爾諾。」   黛娜歎道:「上面把我們調到這裡來,就是因為這件事。除了我們,好像沒人能夠降服得了你。」   說著她捏住利奇的鼻子擰了擰。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做,利奇絕對已經惱了,但是黛娜這麼做,他卻感覺很正常。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從黛娜的背後突然跳出一個人。   「蒂迪,你怎麼也在這裡?利奇感覺異常驚訝。當初從前線回來,因為是同路,所以這個丫頭混在105小隊,這還說得過去。   女孩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這段日子你過得怎麼樣?」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利奇很不爽,對這個女孩,他頗有些頭痛。   「怪不得大家都說你小心眼。」   蒂迪斜了利奇一眼。   旁邊的黛娜看著兩個人鬥嘴,她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傢伙也加入了105小隊,現在我們又多了一個人。」   蒂迪不說,只有由她來解釋了。   利奇鼻子一翹,不再搭理蒂迪,他撩起了袖管,對師傳黛娜小姐說道:「我也來幫忙。」   修練也不差這一天的時問,以後有的是機會補回來。   黛娜倒是沒說什麼,反倒是蒂迪拉住了利奇的衣角:「我有事要問你。」   「你們聊,我過去了。」   黛娜還有自己的事,嘉利有會要開,小隊裡面兩個副隊長,玫琳專門負責隊裡面的事務,對外的聯絡由她負責,她的事有一大堆。   一直等到黛娜走得很遠,蒂迪這才湊到利奇的耳邊低聲問道:「你和我媽做過愛了吧?」   利奇差一點噴出來,他知道蒂迪是個悍妞,卻沒有想到蒂迪居然剽悍到這樣的程度。   先不談他有沒有幹那事,能夠問出這樣的問題,這是個什麼樣的女兒啊?   「怎麼?不好意思說?說實話,你讓我老爸戴綠帽子,我倒是不怎麼介意,問題是,這樣一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有些亂了……」   蒂迪大咧咧地說著。   「誰是你媽?」   利奇忍不住打斷了這個傢伙的胡說八道。   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利奇,好半天,蒂迪確認利奇沒有在撒謊:「我媽叫薇利亞。」   利奇瞪大了眼睛看著蒂迪,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當初聽到薇利亞名字的時候會有熟悉的感覺,好像聽莉娜她們提過這個名字。   摸了摸鼻子,利奇爭辯道:「別胡說,我和你媽什麼事情都沒有。」   他倒是挺想有那麼一點事,對薇利亞,他確實有好感,薇利亞不是那種特別有魅力的女人,但是在她的身邊,總是感覺很自在。   「真的?」   蒂迪盯著利奇的眼睛。   「我很忙,你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利奇有點受不了這個彪悍的傢伙,只能把她轟走。   回到房間把門一關,順便把門閂插上,利奇重新開始修練。要不是有蒂迪這個傢伙在,他本來已經打算放假一天。分別這麼長時間,肯定要和莉娜她們敘敘舊,可惜現在計劃泡湯了。   就是剛才幾句話的工夫,體內的鬥氣已經消散了一成,利奇連忙收束心神,引導著鬥氣運轉起來。   被利奇晾在門外的蒂迪,撓了撓頭。在105小隊的這段日子,她知道很多有關利奇的事,再加上莉娜是透過她才聯繫上她的母親,所以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們之間的交易。   母親做的事,說得好聽一些是在穿針引線,說得難聽一些,就是拉皮條。   她只是想知道,母親是不是拉著拉著自己也下了水?她沒什麼用意,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未曾想在利奇這邊碰了一鼻子灰。   「誰稀罕啊!又不是只能問你一個人。」   蒂迪朝著那編門狠狠地踹了一腳,然後轉身朝著遠處的兵營走去。   此刻的施秦因隱然成了一座軍事重鎮。難民營完全實施軍事管制,整區的住宅用土牆隔開,成為一個個獨立的小區域,稍微遠一些的地方,更是有一塊被徹底隔開的區域,那裡深溝高壘,佔地不大,卻戒備森嚴,這就是即將完工的戰甲製造廠。   不過說它是製造廠多少有點勉強,這座工廠設計的時候,只考慮把現成的零件裝配成戰甲,除此之外就是對戰甲進行維護和修理,說它是組裝廠或許更合適一些。   「龍」戰甲的特徵就是零件多,組裝的工序繁瑣,不過需要用到的設備卻不是很多,正因為這個原因,工廠才能夠如此迅速就建造完成。   不過和普通的組裝工廠比起來,這裡又多了一些東西,畢竟利奇要常年待在這裡,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盡光一閃,又想進行新的嘗試?所以這座工廠有一個專門加工的工作室,那裡面幾乎什麼東西都可以製造。   這個工作室的價值,絕對遠在工廠的其他部分之上,就是因為有它在,所以工廠的一左一右各駐紮著一支騎士兵團。   蒂迪去的是左邊的騎士營地,不過她路過的時候,腦袋一直向著右邊那片營地猛瞧。   那片營地門口的旅桿上,一面繡著獨角獸頭像的旗幟迎風飄擺。旗桿下立著一部戰甲。這部戰甲通體雪白,身材修長,整體式的胸甲和腹甲讓它看上去顯得異常乾淨利落,頭上是那種古典式的船形盔,額頭前端豎起一根犀利的長角,確實和傳說中的獨角獸非常相似。這部戰甲的下擺用的是戰裙的構造,這是非常古老的設計,現在已經不大採用,不過這種設計的戰甲,看上去特別漂亮。   蒂迪一臉神往,這就是赫赫有名的獨角獸兵團。   共和國創立至今已經有七個世紀,但是這支兵團的歷史更加悠久,它已經存在千年。 第一部正式的戰甲是帕金頓聖國做出來的,最早的騎士兵團同樣也出現在帕金頓聖國,它們分別以泰坦、巨龍、鳳凰、美杜莎、獨角獸這五種傳說中的生物為名稱。   作為最早組建的騎士兵團,它們有著顯赫的地位。   蒂迪甚至可以背得出這五支兵團每一任團長的名字想要成為這五支兵團的兵團長至少也要是天階騎士,歷任兵團長中有十一位劍聖。   在共和國被認為是頂級強者的輝煌騎士,到了這五支兵團裡面只不過是平常角色。   看著那個站崗放哨的騎士,蒂迪暗自琢磨,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是王牌還是榮譽?   反正不會是普通騎士,這五支兵團裡面絕對沒有普通騎士的位置。   就這樣一直扭著頭,女孩戀戀不捨地進了母親所在的營地。   同樣的營地、同樣的營房,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這裡差了些什麼。   蒂迪沒有受到阻攔,因為這裡的人全都認識她,站崗放哨的那個騎士還摸了摸她的頭,說了一句:「小丫頭居然也長大了。」   在外人的面前,蒂迪立刻變成了乖寶寶,嘴變得特別甜,以前在騎士學院的時候,她靠這招得了不少好處。   薇利亞的營房在靠最外側的地方,蒂迪進來的時候,她正在冥思苦想弄一份計畫書。   「和獨角獸兵團做鄰居,壓力肯定很大吧。」   蒂迪三兩步竄到老媽的身後問道。   薇利亞嚇了一跳,等到她聽清那是女兒的聲音,她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那份計劃書完全被她扔在了腦後。   「寶貝,你總算來了,前線好玩嗎?」   薇利亞一點都沒有身為母親的樣子,反倒和蒂迪更像是姐妹倆。   「馬馬虎虎吧,雖然在前線,不過老爸不放心我,沒讓我上戰場,一年多來,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隱蔽所裡面,其他時問是跟著隊伍逃跑,沒意思透了。」   蒂迪在那裡抱怨著。   薇利亞瞪了女兒一眼羅道:「這是關心你,怕你在戰場上送命。你以為戰爭是有趣的事?你知道到現在為止已經死了多少人?」   「好啦——」   蒂迪摀住了耳朵,她可不是來聽母親嘮叨的,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眼瞪著眼,好半天她們倆撲味一聲,同時笑了起來。   「對了,你曾經說過有一件事要告訴我,是什麼事?」   笑完之後,薇利亞問道。   「我加入了105小隊。」   蒂迪很隨意地說道。   和她的隨意完全相反的是,薇利亞差一點跳起來,嘴裡直嚷嚷:「不行,絕對不行,對女人來說,那絕對是最危險的地方。」   她上上下下看著女兒,最後眼睛瞄在女兒兩腿之間的部位。   讓薇利亞梢微有點放心的是,女兒的腿夾得很緊,兩腿之間連一點空隙都沒有。   「你還是處女吧?」   薇利亞不太肯定地問道。   蒂迪對母親的「直率」早已經習慣,不過她並不打算回答,而是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呢。你有沒有和利奇做過愛?」   「臭丫頭,胡說八道。」   薇利亞舉起手就打,當然她不可能真的打女兒。就像是揮灰似的在蒂迪的身上拍了兩下。   看到老媽做出這樣的反應,蒂迪有點相信這兩個人之間確實沒有發生過什麼,但是她還要確認一下。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突然伸出手來,在母親的襠部摸了一把。   薇利亞被女兒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女兒學壞了,l05小隊是有名的大染缸,不過接下來,她又被女兒說的話嚇了一跳。   「媽,你騙人,你已經被上過了。」   蒂迪笑嘻嘻地湊近過來:「我好像看到爸色的頭頂有點綠油油的。」   「胡說什麼啊。」   薇利亞真的惱了。   「還嘴硬。」   蒂迪不屑地說道:「沒被上過,你為什麼穿皮內褲?裡面還墊著棉墊。」   她用眼角瞟著老媽,一副抓住把柄的模樣。   薇利亞吟了一口。這種事非常羞人,她原本不想解釋,不過看到女兒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想不說也不可能了。   「你在105小隊待過,你看過他做那種事嗎?」   薇利亞問道。   蒂迪臉一紅:「我和他又沒什麼關係,誰會去看那種事?」   「有沒有偷聽過?」   薇利亞笑著追問道,就像蒂迪對她有好奇心一樣,她同樣也想知道女兒那段日子幹了些什麼。   蒂迪的臉更紅了,她伸出三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薇利亞嘴角的笑意更濃了:「聽的時候,是不是感覺底下癢癢的?心裡還陣陣發慌?」   蒂迪的臉不紅了,因為她感覺到老媽說起這些似乎特別起勁,神情賊兮兮的。   女人都是這樣,對男女間的事既感覺到羞恥,又充滿了期待,如果沒有外人在場的話。一談論到這個話題,絕對比男人赤裸裸得多。   「是有那麼點感覺,不過還好,感覺挺淡,回去之後喝兩口冷水就壓下去了。」   蒂迪實話實說。   「你沒結過婚,又沒嘗過男人的滋味,當然沒什麼事。我有男人,而且連你都生下來了,感覺當然不一樣。第一次聽他做那種事的時候,我的樣子別提有多丟臉,後來我就變總明瞭,弄來這樣一條皮內褲。」   薇利亞對女兒說著女人的悄悄話。   這種屬於女人的悄悄話,蒂迪以前可沒有聽過,她頓時感覺和媽媽在一起,比待在爸爸的身邊實在是有趣多了。這樣一想,她的膽子立刻大了起來,也變得放肆起來。   一把攬住了薇利亞的腰,蒂迪輕笑著低聲問道:「怎麼?動心了?你如果真有興趣的話,我幫你牽線搭橋。」   她突然一本正經地用手摀住心口說:「我保證,絕對不會在老爸面前透露一個字。」   薇利亞怒了,不過並非真的憤怒,而是惱羞成「怒」她伸出兩隻手在女兒的腰上用力呵起癢來。   蒂迪從小就怕這招,頓時招架不住,大聲求饒起來。   母女正鬧著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   薇利亞只得暫時饒過這個肆無忌憚的瘋丫頭,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敲門的是負責站崗的騎士,她一臉無奈地說道:「那個人又來了。」   薇利亞撓了撓頭,她已經看到營地門口站著一個禿頂中年人,「把他帶過來吧。」   薇利亞同樣也感覺到很無奈。   「是誰啊?」   蒂迪探頭探腦地朝著遠處看去,她原本以為是利奇,沒想到看見的是一個禿子大叔,心裡頓時失望極了。   「一個自以為是的白癡,以為能夠和那些政客互相利用,最後發現只有他被利用,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利用那些政客。」   薇利亞頗有些不屑。   她頭痛的倒不是這個人難以打發,此刻這裡施行的是嚴格的軍事管制,鬧事的人可不像以前在裴內斯的時候,頂多在拘留所裡面待一個星期。現在鬧得稍微厲害一些,就可能被安上一個蓄意煽動的罪名,然後被絞死。   問題在於這件事是馬龍設的一個圈套,為的是讓大家看看,跟著政客們走的人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這個禿頂倒不是什麼壞人,只能算是一個讀書讀得呆了,以至於認不清現實的書獃子。或許是因為以前有點名氣,所以他站出來充當這個出頭鳥,正好一下子撞到馬龍的槍口上。   薇利亞挺同情這個禿頂的,他和他那邊的人全都挺可憐,可惜她也愛莫能助。   以她現在和馬龍之間的關係,她不幫馬龍已經說不過去了,如果再扯後腿的話,恐怕連以前的那點情意都保不住。   禿頂被帶了過來,薇利亞沒讓他進房間,而是站在門口接見他。   看到薇利亞,禿項中年人顯得異常小心,他一直陪著笑臉,全然不是當初那正氣凜然的樣子。   「教授先生,你又有什麼事?別對我說,你又是來討物資的,上一次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手上的物資全都要用來建造戰甲製造廠。難民所需要的物資全都由鎮政府按類人頭調配,這有案可查,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私人捐贈。你那邊不是有一大堆知名人物支持嗎?讓他們支援一些不就得了?」   薇利亞也不得不打起官腔。   「薇利亞團長,請您看在那麼多女人和小孩的面子上,稍微接濟我們一下,給我們一點食物和藥品,除此之外,還誚你們幫忙維持一下秩序。」   那個禿頂中年人只差沒跪下來哀求了。   「非常抱歉,我一個條件都不可能答應。你們不是沒有食物,給你們的食物到哪裡去了,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這一點。至於維持秩序,當初你們不就是因為強烈反對軍事管制,才離開這裡另起爐灶嗎?」   薇利亞硬著心腸拒絕道。   「保護平民好像是騎士的義務。」   禿頂中年人終於忍不住了,他不得不服軟,已經是滿肚子怨氣了,再一次的碰壁讓他失望到極點。   「很抱歉,這有一個前提,只有要求被保護的平民才享有這樣的權利,相對而言他們也有服從命令的義務,騎士條例上就是這樣寫的,你想看看嗎?」   薇利亞信誓旦旦地說道。實質上她滿嘴胡話,騎士條例根本沒有這麼嚴謹,只有很龍統的十幾條。   那個禿頂中年人當然不知道這件事,只不過他認為自己總算抓到一很救命的繩索。   「我承認當初是我錯了,現在我和我的人請求得到保護。」   他低下了那光禿禿的腦袋,他來的時候已經準備兩套方案,最好是能夠請來騎士替他們維持佚序。   如果不行的話,就解散他們這個辦不下去的難民營,重新回到軍事管制之下。雖然那將失去自由,卻比現在要強得多,他管理的那個難民營,簡直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當初他為了製造聲勢,隨便亂拉人,所以過來的人裡面,十個有九個是不安分的傢伙,這些人過來之後同樣也不幹好事。吸取了教訓的他們,倒是不敢公然殺人放火,不過打架、鬥毆、偷東西這類事就經常發生,後來漸漸發展到勒索、搶奪的地步。   最讓他有苦難言的是,自從搭上那幫政客之後,那些傢伙越發肆無忌憚,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有了靠山,再也用不著擔心會被吊在絞刑架上,所以又漸漸變得無法無天,這一個星期已經發生了十幾起強姦案,還有兩個人被殺。   禿頂中年人苦著臉看著薇利亞,他等待著回復。   「這件事不歸我管,我現在的職責就是保護好這座工廠,同時防止敵人破壞和滲透,這是同盟最高層的命令。你也看到了,為此帕金頓聖國派出了獨角獸近衛軍團,他們的職責裡面甚至包括監視我們。」   薇利亞把這件事推了個乾乾淨淨。   她轉身進了房間,從書桌的抽屜裡面取出了一張紙。   那是一張正式命令,底下蓋著丹特同盟聯合指揮部的印章。   把這東西往禿項的面前一推,薇利亞暗自鬆了口氣,她慶幸自己弄了這樣一張東西,這份命令並不是假的,只不過這種東西狗屁不是,所謂的聯合指揮部只存在名義之中,其實誰都不會買帳。而蒙斯托克的情況更加複雜,現在連政府都沒有了,原本最高指揮部歸屬參謀總部的名下,但是現在,騎士全都不理睬這個最高指揮部的命令。   在抽屜裡面塞著一堆五花八門的命令,薇利亞根本不打算執行;這些命令只有在此刻這樣的情況下,才會派上用場,它們是最好的擋箭牌。   如果這個禿頂敢提出質疑的話,她就讓這個傢伙拿著這份命令和同盟聯合指揮部打對台。   讓薇利亞失望的是,禿頂中年人把那份命令看了一遍就不再說話了,好半天,他鞠了個躬離開了,他的神情說不出的無奈和蒼涼。   「這個人挺可憐的。」   等到門關上之後,蒂迪在一旁歎道。   「別發感慨了,現在是戰爭時期,誰不可憐?人必先自救,而後人救之,像他們這樣喜歡製造麻煩的傢伙,救一個所花費的力氣,夠讓我救十個其他人。」   薇利亞懶洋洋地念叨著,她知道這是在替自己開脫,可她確實沒辦法:「其實,我也很可憐啊!」   她喃喃自語著。   蒂迪從來沒有看見老媽這樣感慨,她們母女倆全都屬於那種神經比較粗,說得難聽一些,就是沒心沒肺型的人物。誰如果說女人全都是多愁善感的生物,她們倆肯定會跳出來反對。但是老媽現在這模樣,只證明一件事,她確實很累,腦子累,心裡更累。   「維多利亞呢?這種事,你以前不都是推給她去處理?」   蒂迪突然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呀!」   薇利亞又歎了一口氣,那歎息聲顯得異常壓抑和苦澀:「她老公死了,雖然她和她的老公之間談不上有什麼愛情,畢竟做了那麼久夫妻,感情總是有的,她老公對她又不錯……」   薇利亞越說越悶,說著說著,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剛才她說的話同樣也適用於她,當初她會嫁給摩撒賴,只是因為年齡到了,再加上被纏得受不了,所以乾脆挑了一個不怎麼纏她,看起來還算順眼的人嫁了。   薇利亞在那裡呆呆出神,蒂迪同樣也在呆呆出神,好半天她才問道:「聽說你們和我們要合併,有這事嗎?」   「有啊。」   薇利亞說道:「本來上面早就有打算,以你們小隊為核心,擴建成一個大隊,可是後來因為那個緣故,計畫就擱置了下來,這一次又舊事重提。   不過現在那個傢伙的行情看漲,如果只是舊事重提,就顯得不夠有力了,所以擴建計畫從一個大隊變成了一個兵團。「薇利亞還有一些事沒說,這不只是上面的意思,同樣也是她們自己的想法。   當初莉娜來找她幫忙,可不是一時衝動的決定,也不是因為蒂迪正好在l05小隊裡面。   最早提出這個計畫的是海格特,私底下牽線搭橋的人就是她的丈夫摩撒賴。   至於再往上是不是還有更高層的人物在暗中主持這個計畫,就不得而知,按照她的猜測。這個可能性非常高。   「你們打算怎麼安排莉娜和維多利亞?這兩個人是對頭,她們倆在一起絕對有好戲看了。」   蒂迪一點都沒有顯露焦慮的樣子,反倒是在那裡幸災樂禍。   「你和瑪格麗特呢?你們倆就不是對頭?聽說,你們倆在小隊裡面天天打架。」   薇利亞板著臉冷聲問道。   「那是她在找茬,她嘴上說得好聽,說是和我對練。其實我根本不想和她打。」   蒂迪既是在解釋,同樣也是在告狀。   「那是因為你打不過人家。」   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最清楚女兒的為人:「當初你在班上好像也沒少找別人對打,那時候你夠威風,現在人家成了王脾騎士,自然要找你報仇。」   「我可不全是在挨揍,雖然打不過她,支撐個三、五十招還沒什麼問題。」   蒂迪反駁道,為了面子,她把自己的實力誇大了許多。在瑪格麗特的手底下,她能夠支撐住十招已經很不容易了,這還是一開始瑪格麗特的境界尚未鞏固的時候。   最近這段時間,瑪格麗特已經不怎麼找她了,因為兩個人交手的話,瑪格麗特三招之內絕對可以把她打敗。   薇利亞原本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突然她坐直了身體,一雙眼睛瞪著女兒。   她只是神經粗,並不是腦子笨,以她對女兒的瞭解,這丫頭絕對不是那種喜歡找苦頭吃的人,她賴在105小隊不走,就只有一個可能。   「你剛才還說我。」   薇利亞嘻笑著罵道:「不知不覺你也已經十七歲了,現在嫁人倒也不算太早。」   突然她的手一伸把女兒抓了過來,手在女兒的襠部摸了一把,這是報復蒂迪剛才那一摸:「你如果找別人的話,或許還可以,找那個傢伙,你就等著吃苦頭吧。」   「他的那東西真的很大很風害?」   蒂迪倒也不在乎,她本來膽子就大,現在關上了門,眼前就只有媽媽,膽子自然更大了幾分:「你偷看過嗎?」   薇利亞又啐了女兒一口,含羞帶惱地說道:「誰會去看那束西?只不過聽她們說起過,他那東西粗起來……」   這個做母親的連比帶劃和女兒談論起那些禁忌的事情。   到了一個新的地方,想要安頓下來之前,有很多事要做,105小隊的女騎士們白天都在忙碌著。   因為正式的命令還沒有下來,所以她們並不住在薇利亞的兵團裡面,而是在緊靠著利奇一家的地方找了一塊空地。   現在這座難民營,想要找一塊空地非常困難,所有的房子全都造得緊緊的,房子和房子之間的路只能走一個人,如果有兩個人相向而行,就只能則著身體過去。也就利奇住的這片地方能夠稍微看到一些空地。   105小隊的人當然不會和利奇一家搶房間,整個白天,她們都在忙著搭營房。   營房占的就是以前土牆的位置,她們拆掉了一段牆體,沿著山坡搭了一座長條形的房子。靠外面的那一側連窗戶都不開。   這座怪異的房子一大半被蘭蒂佔據,做為裝備室和醫護所。小隊成員住的地方非常小,所以就用木板搭了一個大通鋪。在房子的另一頭還有個只能讓一個人住的房間,這是值班室,不過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商量好了,往後105小隊上半夜大家輪流值班,下半夜就是羅賓和蒂迪兩個人的事了。   這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現在105小隊裡面只有羅賓和蒂迪還是普通騎士,其他人全都是王脾。王牌享受一點小小的特權,絕對是很正常的事。   傍晚時分,嘉利回來了,她那一賞冷漠的臉上居然帶著一絲笑意。   「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要先聽哪一個?」   心情極好的嘉利居然也用起了吊胃口這招。先聽壞消息。「莉娜第一個回答,一看嘉利的神情就可以猜得出來!就算是壞消息,也壞不到哪裡去。   「最近這段日子我們會很忙,而且半個月之後,我們就要離開。」   嘉利說出了壞消息。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我們要和薇利亞的兵團合併嗎?又變卦了?」   三姐妹的老大性子最急,同樣她對合併也最在意,因為那是飛黃騰達的捷徑。   並不是成為王牌就能夠步步高陞,別說王牌騎士,就算是榮譽騎士,大部分也只是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隊。這類榮譽小隊只是名義上好聽一些,直接受最高指揮部調遣,就算戰區指揮官也調不動,實際上地位並不高,權利也不大。   不只是共和國如此,其他各國也是這樣,畢竟武力並不代表智力,而且指揮作戰的能力一半是靠天賦,另外一半是靠經驗積累,所以騎士中的高級將領同樣也是從隊長做起,一步步升上去。   如果和薇利亞兵團合併的話,她直接就跨到中隊長這一級,然後下一級直接就是大隊長,再往後就是兵團長,別人就算再順,也要在副職上過渡一下。   急得不只是她一個人,除了莉娜和羅賓因為身份的緣故對這一切看得很淡、諾拉則是從來不把任何束西放在心上、蘭蒂原本就不是騎士而是念者,其他人的心裡都有些憂急。   「現在說好消息,上面已經決定,以l05小隊為核心組建一支新的兵團。不過這支兵團歸屬於聯合指揮部調派。我們有一個月時間完成合併,然後前往納克阿莫斯朵克。」   嘉利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都盯著利奇。   其他人同樣也明白了,同盟高層這樣安排,恐怕就是不希望看到利奇待在施泰因。   把105小隊調到這裡就是為了讓利奇歸隊,這既是為了給這匹脫韁的種馬垂新拴上籠頭,也相當於一種表態:同盟高層確認利奇沒錯,亞爾諾死得活該。   亞爾諾就算再有價值,也已經是一個死人,還是一個名聲很臭的死人,不但沒有價值,沾上還有害處。而利奇的價值就用不著說了。各國高層的那些人全都非常現實,他們很清楚應該怎樣選擇。   更何況,亞爾諾做的一些事本來就讓他們有些不滿。   當初亞爾諾犯下的最大錯誤並不是簽署了那份通緝令,而是同盟對此表明態度之後,他沒有把通緝令撤銷;為了自己的面子。他只暗示手下的人放鬆盤查,但是赫肖的手下仍舊在四處搜捕,亞爾諾也沒把這當一回事。直到他死的那-天。   懸賞抓捕利奇的通緝令還掛著。   這件事讓同盟高層察覺,亞爾諾不是一個聽話的人,而且不顧大局。   在國家即將淪陷、自己流亡在即的時候,居然敢不聽話。還不顧大局,這樣的人實在不夠「聰明」一個不夠「聰明」的人會被拋棄,就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了。   利奇被看得實在有些受不了,他聳了聳肩說道:「我這邊絕對沒問題。」   對於他來說,現在確實沒有任何事需要擔心。   老爸的位置已經坐穩了。   蒙斯托克從來不乏聰明人,也不乏對政治敏感的人,他刺殺亞爾諾的消息剛剛散播出去,馬上就有人猜到他的用意,很快就有人投靠過來。   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高官投靠,不過中層和底層官僚已經投過來一批,這些人,每一個都代表著一股勢力。而且這一層級的官僚最有野心,最希望往上爬,不管是做事還是「咬」人,全都非常起勁。   他原本還擔心會有人野心勃勃想要取代他的老爸,現在看來,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那些投靠過來的人顯然都看出老爸是一個很容易對付的老實人,反倒是旁邊的一群人,一個個都是心思深沉的角色。與其讓一個厲害的人物坐在那個位置上,還不如讓這樣一個好唬弄的老實人待在那裡。   「我們要在納克阿莫斯朵克待多久?」   莉娜舉手問道。   「我不清楚,有可能只是一年半載,也有可能會更長,以後我們上戰場的機會可能不多。」   嘉利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遺憾。   「明白了,在那裡我們就等於是蒙斯托克的代表,證明蒙斯托克仍舊站在同盟這邊,投降的是不被承認的傀儡政府。」   莉娜是這裡對政治最靈敏的一個人,再加上這件事原本就不難猜。   「也許你說得對。我只知道一件事,這次去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對我們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安妮莉亞女皇陛下承諾,在那裡,我們將享受帕金頓騎士相同的待遇,甚至連皇家騎士學院也對我們開放。」   嘉利停了下來,她等待著其他人的反應。   果然如同她預料的那樣,除了莉娜、羅賓和諾拉之外,其他人的臉上全都或多或少顯露出一絲興奮。   莉娜的反應有些奇怪,似乎有點猶豫,又似乎帶著淡淡感慨。   嘉利並不感覺驚訝,莉娜的血脈傳承自帕金頓聖國的皇室,那座赫赫有名的帕金頓聖國皇家騎士學院,對別的人來說是只可仰望的所在,但是對莉娜這樣的聖皇血裔來說,只是一座家族贊助的學校,她的童年時代就是半年在蒙斯托克,半年在這座學院裡面。   在蒙斯托克的半年之中,她是天之驕子,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是在帕金頓,在那座皇家學院裡面,她就如同鄉下小地方來的農家姑娘,就算不受到排擠。冷言冷語卻沒少聽。   「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吧!成為王牌還只是一個開始。」   嘉利暫時不打算管莉娜,這番話是說給其他人聽的,對其他人來說,能夠在帕金頓皇家騎士學院深造,絕對是夢寐以求的機會。   「兩個消息全都說完,現在我肚子餓了,玫琳,晚餐準備好了嗎?」   嘉利難得這麼「隨和」晚餐當然早就準備好了,玫琳專門準備了牛排在此刻大多數人連肚子都填不飽,騎士中士官以下的人也開始施行限額配給的時候,能夠弄到牛排絕對是特權階級的象微了。   不過105小隊的人,心思全都不在晚餐上面。 第四章 蒙斯托克的政治格局   「還有六分鐘。」   利奇的父親「啪」的一下合上了表蓋,這支表就是當初帕金頓聖國小公主送給利奇,之後利奇又給了他的那塊懷表。   為了顯示自己的樸素,利奇的父親雖然有幾件不錯的衣服,卻一直都沒穿,他穿的是一身在小鎮上買的非常普通的衣服,身上唯一的貴重物品只有這支表。   他並不擔心有人在表上做文章,那上面印刻著的帕金頓聖國皇室的徽章,就不容任何人褻瀆,有誰敢這麼做的話,無異於自掘墳墓。   更何況,那位小公主送出這支表的時候,利奇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提起這件事,所有的人都會說帕金頓聖國皇室的目光深遠,在利奇還沒有任何作為之前,就看到了利奇的價值。   在此刻大戰將至,各國都擔心自己命運的時候,從這支表衍生出的各種言論,對帕金頓聖國來說絕對非常歡迎。這些言論對國民的鼓舞作用絕對不能小看,不過更重要的是,這對吸引各國人才非常有利。   戰爭對那些小國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但是對帕金頓聖國這樣的大國來說,卻是增強實力和國際影響力的好機會。就拿這一次來說,單單從蒙斯托克共和國得到的高級工程技術人員就有十幾萬,有一技之長的技工超過七十五萬,可以說,幾乎把蒙斯托克的精華一網打盡。   這麼多人裡面,很難說有多少人是因為那些言論的緣故而選擇了帕金頓聖國。   正是這個原因,原本亞爾諾以前的那些手下已經收買了巴爾默高層的一些有力人物,想借助巴爾默的力量替亞爾諾討回公道,這個計劃還沒等施行,就被帕金頓聖國強行壓制了下去。為了這件事,巴爾默高層裡面有幾個人惶惶不可終日:做為附庸國的高官,居然站在宗主國的對立面,這可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一枚小小的懷表,這恐怕連馬龍都沒有想到。   不過馬龍也不簡單,他在政治方面雖然稍微嫩了一些,耳目卻很靈通,很快就查到是帕金頓聖國在操縱著這些言論。雖然沒有那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借風駛船這種事馬龍總是懂的,他趁機擴大影響力。   所以時不時地「秀」一下那支懷表,就成了利奇的父親的工作。   「聽說你兒子要去帕金頓了?」   馬龍走了過來,他的手裡拿著馬上就要用的演講稿,不過這東西不是給他用,他是幕後人物,這份演講稿是為站在前面的人準備。   「這是同盟最高層的安排,他也沒辦法。」   利奇的父親不停地撥弄著懷表,最近這段日子他養成習慣,只要心裡不踏實就撥弄懷表,這支懷表可以給他一些勇氣。   「我早就猜到了,在聯盟高層的眼裡,我們是一幫搗亂份子,他們肯定不希望看到我們借你兒子的力量。」   馬龍淡淡地說道。   利奇的父親現在也已經明白,馬龍這個傢伙很多盤算都沒有告訴他和他的兒子,但是現在他已經上了這輛戰車,想要下來已經有些晚了。更何況,他也確賞不想下來,最近這段日子他很累,比在軍需部任職的時候還要累得多,但是他覺得這樣的生活有滋味,比以前充實多了。   「這樣也好,我們發展得不錯,比想像之中還要順利,現在已經不是需要強力支援的時候,反倒是需要讓民眾明白,我們沒打算讓軍人執政。」   馬龍的話不只是安慰,同樣也是在解釋他的下一步打算。   馬龍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一個人朝著這邊走來。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有些發福,明顯是久為上位者,有一種他所沒有的氣派。   這個人笑呵呵地走到利奇的父親面前:「羅伯特先生,我總算是找到您了,我聯絡了幾個朋友,他們也看好這邊,打算加入我們的行列。」   這個發福的中年人叫格洛諾爾,瓦爾戈,以前是某個中型城市的市長,他可以說是迄今為止投靠過來的人裡面,地位最高的一個。   因為以前是市長,所以這個人不怎麼賣馬龍的面子。   當然他也不會得罪馬龍,當初的通緝令上也有馬龍的名字,所以大家都知道馬龍曾經是內務部的人。內務部是幹什麼的,大家都很清楚。   再說,像他這樣在政壇上打滾多年的老油條,一眼就看出了馬龍的打算,既然知道馬龍喜歡退居幕後,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和馬龍發生衝突。   看到這個人,馬龍也只是稍微點了點頭,他沒顯得特別熱情,也沒表露出反感,他同樣不是很在意這位瓦爾戈先生。政治是一個很大的舞台,上面的位置有很多,去爭那麼一兩個最顯眼的位置,根本就沒有必要。   馬龍很清楚,像他這樣沒有什麼根基的人,組建一個完全聽命於他的派系,這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沒有派系,就算佔據一個很高的位置,也別想坐穩。   「我整理了一個計劃,如果按照這個計劃施行的話,應該會讓我們復興黨很快被民眾所接受。」   一邊說著,這位瓦爾戈先生雙手托著一份文件,遞到了利奇的父親手裡。   利奇的父親這幾個月來並沒有閒著,只要沒事就看書。雖然和這些職業政客比起來他還差得遠,卻也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職員。隨手翻了翻那份計盡,他的臉上掛上了|絲尷尬的笑容。   「這……這……我們好像沒有條件按照這個計劃施行吧?」   利奇的父親從這份計劃的字裡行間,就看出了兩個字——賄選。   雖然和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看到的那一套比起來,這份計劃有點區別,不過大體還是差不多的,都是給民眾一點好處,然後要他們支持。   馬龍在一旁伸出頭來看,他的心底頗有些不屑,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些政客玩來玩去就是這套花招。   「這個計劃不錯,問題是施行這個計劃,需要大量的物資。軍方雖然支持我們,但是我們這樣做的話,他們恐怕不會答應。」   馬龍笑著看向瓦爾戈,他看到瓦爾戈張嘴想要說話,立刻一擺手,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閣下的力量很大,肯定已經聯絡到了肯幫我們的勢力,問題是沒人會願意白白幫忙,不知道交換媒件是什麼?」   那位前市長乾笑了兩聲,卻沒有正面回答:「交換條件其實並不重要,因為承諾是可以改變的。」   「您打算到時候翻臉不認帳?」   馬龍同樣也笑了起來,這確實是政客的一貫伎倆,問題是對方應該也是同樣的人物,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件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解釋可以有很多種。   或許這位瓦爾戈先生簽署了某項秘密協定,而且是摸得著、看得到、馬上可以兌現碰致,比如提縱倩報之類的。   或許對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承諾,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他唯一擔心的是這有可能是一個圈套,對方騙他們做出承諾,弄出一份對索斯托克非常不利的秘密協議,然後予以公開,這絕對是非常致命的一擊。   「我知道您擔心什麼。」   瓦爾戈對馬龍的訕笑並不是很在乎,他也不打算解釋,因為他就算解釋,馬龍也未必相信。   「您想成為一個有影響力的政治家,就像那幾位共和國的創造者。而我和我身邊的人根本沒有那樣偉大的目標,我們只想做官,想做高官。」   瓦爾戈說得很直接。   「哦?我還真不知道這些,閣下教教我。」   馬龍也不知道是在說反話,還是真的在虛心求教。   「好說,好說,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政治家和政客的區別就是,前者制定規則,後者一邊鑽漏洞,一邊維護規則,所以您制訂的那套東西我從來沒有反對過。復興黨走的是底層路線,我絕對贊成,因為現在逃出來的人,大部分都是沒什麼財產的老百姓,就算那些以前有些產業的人,現在也沒有了生活來源。真正在國外有投資的人絕對是少數,即便是這些人,也隨時面臨著產業被剝奪的風險。   所以我加入復興黨,因為我感覺到你們會成功。但是我會在規則的範圍之內,讓自己的活動餘地稍微大一些。我認識一大幫人,他們全都有點錢,比這裡的人要好得多,可就算有錢,也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這些人想要投資,卻又害怕風險,以前就算投資失敗,只要人脈在,也有東山再起的日子,現在手頭上如果沒有足夠的錢,能不能生存都是一個問題。「瓦爾戈揚了揚手裡的那幾張紙:」   所以我打算幫幫他們。「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馬龍大致也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瓦爾戈明顯是想走上層路線,而且這份計劃明顯是抄襲他的做法。他以提供工作機會為誘餌,來取得那些難民的支援,現在施泰因已經有了戰甲製造工廠、食品廠、紡織廠和服裝廠,軍方的訂單根本就做不完,才半個月,他就已經在考慮擴大規模了。瓦爾戈肯定是看到他這麼做,所以靈機一動,想用類似的辦法取得那些有產業的富人支持,現在這個時候,唯有生產軍用品才用不著擔心賣不出去,也用不著擔心軍隊不肯付錢。   「你打算讓他們直接開廠?還是讓他們投錢進來做股東?」   馬龍連忙追問道。   「那當然是直接開廠,這樣效率高得多。」   瓦爾戈笑呵呵地說道。   馬龍心中暗想,果然如此。   這招絕對高明,堂而皇之地從他這邊挖牆腳。直接開廠的話,一間大一點的工廠,就等於控制住了一、兩千個人,小一些的工廠也至少能夠控制住兩、三百人,如果所有的人全都被這些傢伙控制住,還有誰願意聽他的話?   更何況,這些傢伙一旦像以前那樣操縱市場,或者玩連橫合縱之類的把戲,完全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掐住他們的脖子,讓復興黨成為這些人的天下。   「這可不行,和戰爭有關的事絕對不能亂來,萬一有人偷工減料,最終損壞的是我們復興黨的名聲,所以我打算制訂一個戰時法規,就像軍隊有軍事法庭,我們也弄一個戰時物資籌備委員會,所有生產軍用物資的工廠全都歸這個委員會管。」   馬龍也沒打算把門關死,瓦爾戈同樣也能派人加入這個委員會,反正這個委員會就是一個能夠保證大家利益、又不至於讓任何一方吃獨食的地方。   瓦爾戈聽到這話琢磨了半晌,這可不符合他之前的想法。   他倒也沒打算借那些人去控制復興黨或者軍隊,連亞爾諾這樣的前總統都可以殺掉,他不認為馬龍這幫人被惹急了的話不會對他下手。但是他也確實有借這個機會構築關係網,奪取發言權的念頭。   共和國從創立之初,政治上走的就是精英路線,由精英階層引導民眾,這對於他和他身邊的那群人非常合適。而馬龍雖然沒有搞出一個政體框架,卻已經顯露出打算走的是另外一條路。   「最終工廠還是要有人來管,而且必須是內行,還要保證這個人不會損公肥私。」   瓦爾戈的言下之意仍舊是堅持原來的主張,無數事實都證明,只有工廠是自己的才會特別珍惜。   「現在是戰爭時期,工廠只要按照訂單完成生產,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所以沒必要這麼複雜,我認為按照軍隊的做法或許最合適。」   馬龍同樣是寸步不讓,這關係到復興黨未來的走向:「在一組工人裡面挑一個做組長,然後看這些組長做得怎麼樣?有能力的就上。」   瓦爾戈瞇著眼晴看著馬龍,從馬龍的話裡面,他能夠聽出很多意思。   別看此刻說的是幾家還沒有開辦起來的工廠,這也可能是蒙斯托克未來的政治架構。將來各級官員恐怕要從公務員做起。這樣的架構以前不是沒有,就像馬龍所說的那樣,軍隊用的就是這種架構,內務部也是。   瓦爾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在考慮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這對他是益是弊,一時半刻還沒有辦法確定,就算在軍隊和內務部裡面,也有陞遷極快的人,所以這個架構本身也有漏洞可鑽。問題是想讓|、兩個人快速陞遷上去,並不算太難做到,想要像現在這樣,把比較高的位置全都佔滿,那根本就沒有可能。   有壞處,同樣也有好處,幾個世紀下來,共和國各階層的那些位置全都被固定的一些家族把持著。就拿他這個市長來說,就是他們那裡的六個家族輪流佔據,外人想插進來根本做不到,但是他們想要到外面發展,同樣也非常困難。如果他的家族所在的是一個繁華的大城市,他倒也死心了,可惜那只是一個以礦業和冶金為主的城市,人數確實不少,卻談不上繁華,出了城到處能夠看到的是亂石堆,幾條公路全都坑坑窪窪的,路面上還全都是碎石和粉塵,簡直就是鄉下小地方。   要是有可能的話,他絕對想到外面發展。   瓦爾戈在那裡想事情,馬龍也是一樣。   他以前確實沒有想到,那些以前風光無限的人現在未必也一樣風光,能夠逃出來的人未必就是在國外有靠山。這裡面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同樣也是難民,只不過是一幫體面一些的難民,他們習慣了優越的生活,又要維護自己的顏面,所以開銷肯定比這人要大得多。即使逃出來時帶了再多的錢出來,也總是河枯現底的日子,很可能那些人心裡的憂急還超過這裡的難民。   如果說剛才他只是和瓦爾戈見招拆招,並沒有把這些事真正放在心裡,現在他實開始琢磨怎麼對這幫人下手了。   這邊在為蒙斯托克未來的政治架構而勾心鬥角的時候,那邊的試驗場同樣也在忙碌著。   馬努埃姆老頭一臉驚詫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一塊十米長寬的花崗岩石正一點一點裂開,而正面撞擊的地方,墊著的半尺厚鑄鋼裝甲板居然被撞出了一個凹陷。   「資料,告訴我資料。」   老頭簡直是在咆哮。   那些助手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在馬努埃姆跑到那塊石頭前的時候就搶到「明王」跟前去取那裡面的記錄裝置。   資料很快就取出來了,看著撞擊瞬間的那個數值,幾個助手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兩……兩百十五噸……我的上帝啊!這怎麼可能?」   最後還是馬努埃姆的首席弟子結結巴巴地把數值念了出來。   「老頭扔下了那塊碎裂的花崗岩,飛快跑到記錄儀旁邊,他的眼睛同樣瞪得老大。   「這哪裡是戰甲,簡直就是大炮。」   老頭喃喃自語著。   「札克在裡面出不來,他好像受傷了。」   「快救他出來。」   「艙門卡住了,沒辦法完全打開,拿撬棒來。」   助手們圍著戰甲七嘴八舌地嚷嚷著。   很快撬棒拿來了,一起拿來的還有一把斧頭,一個負責護衛的騎士接過撬棒,插進那半開的艙門縫隙中間,用力撬了起來。   隨著一陣令人牙齒發酸的嘎吱聲響,艙門動了動,緊接著砰的一聲彈開了。   門不完全是被撬開的,和彈開的門一起露出,來的還有一隻腳,那厚重的艙門上帶著一個清晰的腳印。   把門踹開,負責操縱戰甲的榮譽騎士抱著肩膀從裡面爬了出來,他的臉色有點發白,肩膀的地方像是脫臼了。   一群人湧一來,把榮譽騎士扶了下來,早有人抬著擔架等候在旁邊。   「用不著,我自己能走。」   那個叫札克的榮譽騎士一腳把擔架踢開。   撬開艙門的騎士朝著座艙看了一眼,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嘴裡發出了「嘶」的一聲輕響。   只見整個座艙已經完全變形,右側破了一個大窟窿,戰甲的肩骨支架從那個窟窿裡面頂了進來。   「快,檢查一下破損情況。」   馬努埃姆老頭遠遠地喊了一聲。   負責測試的助手立刻七手八腳地爬了上去,擠到艙門口看了一下破損的狀況,這些人全都臉色大變。   只見那半寸厚的鋼板全都翻捲了起來,用來固定的螺絲帽每一顆都有拇指粗細,卻全都齊根折斷。   利奇遠遠地看著馬努埃姆老頭和助手們在那裡忙碌,現在的他完全是一個旁觀者。   「還有改裝好的『明王』嗎?」   利奇轉頭問身邊的一個騎士。   被問的這個人,正是負責保護馬努埃姆護衛小隊的隊長。   「這個……」   隊長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答,改裝的戰甲確實還有三部,問題是上面已經下了禁令,絕對不能夠讓眼前這位操縱如此危險的戰甲。   「算了,我只是隨口問一下。」   利奇歎道,他已經猜到這個結果。   百無聊賴地朝著四周張望著,他有些後悔來這裡湊熱鬧,不過轉念一想,他又發現自己也沒其他地方可去,不來這裡,就只有和那些女人廝混。問題是女人過在太多了,他有點應付不過來。這段時間他連艾米麗那裡都很少去。   正想著怎麼安排那些女人,讓所有的女人都雨露均沾,突然利奇感覺到有人在窺視他。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身體四周的「場」就像是紮了個孔似的。   在來施泰因的路上,他就已經發現了這種異常,當初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完全當做錯覺處理。前一段時間莉娜她們到了之後,他隨口提到了這件事,沒有想到以往對什麼都不在意的莉娜,居然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把拽住他的領口,逼著他把與此有關的事全都說了出來。甚至連嘉利隊長這樣冰山一般的人物,都悚然動容。   事後他才知道,當初去瓦雷丁人的營地救莉娜的那一次行動,嘉利和諾拉就見識過類似的能力,那是達到巔蜂即將突破的榮譽騎士才會擁有的能力。   利奇的頭一轉,朝著窺視他的方向看去。以前十次裡面有九次都是馬努埃姆的助手,或者負責護衛的騎士在看著他。   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難道是錯覺?   利奇猶豫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又感覺到有人在窺視他,只是這一次似乎是匆匆一瞥,那個人的目光馬上又收了回去。   第一次或許是錯覺,但是第二次就絕對不可能是錯覺。   利奇對於自己的這種能力一直都非常在意,所以每一次只要有人窺視他,他總是會確認一下,一直以來都是屢試不爽,這麼長時間驗證下來,早已經變成了一種本能。   此刻他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並不能證明沒人窺視,只是說明那個人陷藏得極好。   利奇沒打算繼續去找,他也算是半個偵察騎士,對陷藏的各種竅門一清二楚;沒有高倍率的觀察鏡,想要靠肉眼把一個隱藏得極好的偵察騎士找出來,幾乎不可能。   再說窺視的人很可能是自已人。   此刻施泰因到處都有同盟的眼線,這座試驗場更是如此。自從「明王」的威力曝光之後,同盟連獨角獸兵團都派了出來,別的國家同樣也派過來幾支護衛隊,暗中布設的眼線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你手下的人又增加了?」   利奇轉頭問那個隊長。   「沒有啊?」   這位護衛隊長感覺到挺奇怪。   利奇心頭微動:「沒有嗎?前幾天我還沒看到有暗哨,今天連暗哨都布下了,站在四周山崗上的明哨還是原來的數量,這邊好像也沒少人,你還說沒增加人手?」   利奇說得挺隨意,這位隊長就沒有那麼隨意了,不過他也不急,只是神情變得攥凝重了一些。   「暗哨確實有,不過那是另外一路人,你怎麼會發現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算是半個偵察騎士,有一個人沒藏好,剛才被我看到了。」   利奇去掉了一些細節,雖然他和這位隊長的關係不錯,卻還沒有到推心置腹的程度。   「剛才?」   這位隊長的神情越發凝重:「是測試開始之前,還是測試開始之後。   「就是幾秒鐘之前。」   利奇一回答道。   這位隊長就像是被火燙了一下似的,一把抓住了利奇的手臂:「在哪兒?」   幾乎同時,剛才利奇看的地方,整個地面一下子掀了起來,一個黑影猛地從底這下子根本用不著再做解釋,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個潛伏著的不知哪個國家的偵察騎士,在利奇朝他看的時候,就隱約感覺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一直在監聽這邊的動靜,剛才的對話全都落在他的耳朵裡面。所以他不得不逃。   這意外的變故驚動了試驗場上所有的人。   馬努埃姆身邊的護衛全都不是普通的騎士,那個潛伏者剛剛從隱藏的地方一躍而出,四周山崗上的騎士就立刻做出了反應。他們就像是一張大網一樣合攏過來。   與此同時,利奇身邊的這位護衛隊長狂奔到馬努埃姆的身邊,一把抓起老頭扛在肩膀上就跑;他身邊的另外一個騎士閃身擋在利奇的前面。要不是這些人全都知道利奇的實力不俗,恐怕他們早就像對付馬努埃姆那樣,把利奇架起來就逃了。   利奇倒也沒有逞強,他的實力確實不差,但是用血肉之軀抵擋一部戰甲,這樣的傻事他絕對不會幹。   「給我一部戰甲,這比什麼都強。」   利奇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   扛著馬努埃姆撒腿狂奔的那位隊長稍微猶豫了一下,不過利奇的話確實有道理,對於一個騎士來說,哪裡會比戰甲裡面更加安全?他又不敢肯定這裡就只有一個潛伏者,萬一敵人安排的是連環暗殺計劃,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第一個潛伏者吸了過去,豈不是把後背露給了其他潛伏者?   「你跟我來。」   他招了招手。   兩邊的山坡上有不少帳篷,這些帳篷並不起眼,裡面放著的大多是一些粗笨的材料,比如測試用的生鐵塊,花崗岩石塊之類的東西。   這位隊長跑到其中的一個帳篷旁邊,把老頭放了下來。   馬努埃姆暈頭轉向,他這老骨頭哪裡承受得住這樣的折騰?骨架都快被顛散了。但是形勢緊迫,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喘口氣的時候,這裡仍舊不夠安全。   隊長第一個鑽進了帳篷,馬努埃姆緊隨其後,利奇跟在老頭的後面。   帳篷的正中央是一個沿著山坡斜開的門,這是一扇滑動門,厚重的門板緩緩滑開,露出了底下的一個大底。   這是一個微微傾斜的狹長地穴,算不得很深,裡面放著一部「明王」這位隊長並沒有停留,他扶住馬努埃姆跑到了地穴底部,那裡還有一扇普通的小門,後面是一條地道,應該是通向某個陷蔽所。   這兩個人閃身鑽進了那條地道,他們不再管利奇。   利奇同樣也不再管這兩個人,他爬上了戰甲。   明王的駕駛艙在背後,所以進出駕駛艙的時候,背後那面巨盾先要挪開,當初利奇設計的時候,也曾經想到這可能會有麻煩,萬一戰甲故障、巨盾鎖住的話,裡面的騎士就會活活困死。可惜除了這樣的設計,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用力踩了一下戰甲頸部的一個踏板,隨著一陣「吱吱」的輕響,戰甲動了起來。   先是巨盾挪到了一邊,緊接著艙門開啟了。「明王」的艙門是從上面開啟,艙門和桌椅的靠背相連。   利奇跳了進去,他一下了滑進了座艙裡面。   「吱——」   艙門緩緩關閉,在「匡當」一聲震響之後,整個艙口鎖了起來。   剛一坐好,利奇就感覺到身體一緊,從座椅後面伸出許多皮帶,把他連人帶座椅緊緊地箍了起來,緊接著四周的艙壁開始鼓脹。那是一層經過特殊揉制的皮膜,只要人一坐進座艙裡面,這些皮膜就開始充氣。   這些全都是馬努埃姆的設計,為的是讓裡面的人能夠承受「明王」那驚人的衝擊力。但是從今天的測試看來,就算有這樣的保護,也沒有辦法保證裡面的人不受傷。   自從馬努埃姆接手之後,很多地方的設計全都被改掉了,惟獨操縱部分仍舊是原來的樣子。所以利奇還不至於感覺到完全陌生。   老頭並不是不想改,而是不敢改。這部戰甲本來就不是給普通騎士用,特性也與眾不同,能夠做為參考的只有利奇的操作方式,所以在沒有大量的打際測試之前,他不敢對這部分下手。   在這方面唯一的改變就是多了一個按鈕。   利奇聽老頭說過,老頭採用了一部分原來的設計,在新型的魔動筋腱裡面夾雜了幾根舊型的魔動筋腱,只不過現在變成了分開操縱。平時靠那些舊型的魔動筋腱讓戰甲活動起來,作戰的時候靠新型的魔動筋腱出力。   一動起來,利奇立刻感覺到很不舒服。「明王」是由重型戰甲改裝而成,動作本來就不怎麼靈活,舊型的魔動筋腱用得又少,力量明顯不足,所以動作更顯得異常遲緩。   這種設計唯一的好處就是,以後要把「明王」弄上裝備車就用不著再靠人力搬運。   雙手一撐,戰甲緩緩地站了起來。頭頂上的那面帳篷一下子被頂開了。   等到利奇操縱著「明王」走出來,他看到外面的局勢大致已經控制住,護衛隊把潛伏者團了起來。   此刻利奇才看清潛伏者的模樣。   那是一部他從來沒有看過的戰甲,外表非常猥瑣,體形矮胖,通體圓滑,絕對沒有一點稜角,甚至連突出的部位都很少,四肢也顯得粗短。   利奇第一個感覺是,它就像一隻雙腳直立的鼴鼠。   鼴鼠是一種非常笨拙的動物,但是這部戰甲卻出奇靈活,更令利奇感到訝異的是,這部比普通戰甲矮小得多的戰甲,居然同時有著重型戰甲和輕型戰甲的痕跡。   它的動作滑溜得就像是一隻在油裡浸泡了幾個月的老鼠,但是它的雙臂卻有兩面巨盾,戰甲本身也很厚實。   這部戰甲身上已經佈滿縱橫交錯的傷痕,看樣子傷得不輕,卻還在那裡負隅頑抗,想要衝開一道缺口逃出去。護衛隊雖然把它困住了,一時之間卻拿它沒有辦法。   「嗤」的一聲尖嘯,一支火箭直竄天空,飛到雲層之下「啪」的一聲炸裂開來,化作了一蓬紅色的濃煙。   這是報警的火箭。   在利奇看來,局勢已經完全控制住了,這個時候發警報,多少有點小題大作的感覺!   他正這樣想的時候,就看到遠處跑來一隊戰甲,全都是共和國現在使用的制式戰甲——強襲者。   看到有自己人到了,利奇的心裡一陣欣喜,他舉起手來正打算揮手致意,但是他馬上愣住了,因為他想起一件事:此刻駐紮在施泰因的除了獨角獸兵團的一個周邊中隊,就只有馬努埃姆身邊的那幫護衛和薇利亞的兵團。這其中用強襲者的只有薇利亞的人,但那已經是一不月之前的事了。   就在這個月,薇利亞的兵團完成了換裝,所有的戰甲全都換成了「龍」利奇打了一個寒顫,當他看到那個小隊一分為二,其中的五部戰甲朝著他跑來,他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明知道對方是假的,利奇仍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不過他把控制系統換成了作戰模式。   用來試驗的戰甲當然不會安裝武器,好在有這面盾,對於「明王」來說,這面巨盾比什麼武器都要強悍得多。   「這裡很危險,快跟我們走。」   迎面而來的那幾部甲一邊跑、一邊朝著他喊,聲音是女人的聲音,不過利奇絕對可以肯定,在他的記憶裡面,薇利亞的兵團沒有這些成員。   要知道,他和薇利亞手下的女騎士們一開始都是摸黑做愛,後來變成了戴著面具辦事,他一直都是靠聲音辨別這些女人的身份。   兩邊已經相距不到百米,利奇動手了。   幾乎眨眼間,他就到了那幾部強襲者的面前。   對面那幾個人明顯不知道「明王」的特性,雖然她們早有防備,卻還是吃了缺乏情報的虧。再加上她們的站位也不對,不知道是對自己的實力太自信了,還是為了速戰速決,那幾個人居然互相錯開了一些,形成了一個半包圍陣。   組成戰陣就意味著打算硬碰硬。   只聽到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緊隨其後的是金屬破碎的聲音。   強襲者偏重於進攻,設計的時候更注意靈活性和速度,所以關節部位難免有些靈活有餘,牢固不夠。這一撞之下,中間一部戰甲的前側一下子就散架了。   不只是正面被撞到的這部戰甲損毀嚴重,旁邊兩部呈掎角之勢的戰甲同樣也受到了波及,這兩部戰甲全都是兵刃砍在巨盾上面,被那巨大的撞擊力震了回來,腕關節直接脫開了。   撞飛了一個,利奇順勢一滾,與此同時,右腿如同旋風一般橫掃而出。   這一連串套路他已經練了無數次,當初是為了刺殺亞爾諾,所以直接把榮譽小隊當做假想敵。連榮譽小隊都能夠幹掉,對付普通的騎士當然更不在話下。   這一記橫掃是如此的強勁,那條腿激起的勁風在地上犁出了一條圓形的深溝。   又是一陣撞擊聲,兩部強襲者倒在了地上。   另外兩部強襲者離得比較遠,所以來得及反應,看到那條腿再一次掃過來,兩個人就同時高高躍起。   她們的反應不慢,利奇的反應更快,他組合出這套連擊技的時候,已經把所有可能應對方方法全都考慮了進去。   只見他一揮手中的巨盾。   巨盾邊緣那一圈火焰刀輪一下子飛了出來,直衝著躍起到半空中的一個騎士斬去。   人在半空中,沒有借力的地方,除非像利奇那樣能飛,要不然根本沒辦法躲閃。那個騎士也明白這一點,所以舉起手中的騎士長劍,朝著厚重的刀輪猛地砍了下去。   又是一陣金屬破碎聲,刀輪最厚的地方有一寸,重達五百公斤,這一擲之力又是如此強勁,換一把戰斧或許還能稍微擋一下,騎士長劍就太過單薄了。   長劍破碎,刀輪緊隨其後斬在戰甲的胸口,那火焰般的鋸齒在鍛鋼裝甲板上劇烈摩擦著,擦起了一片閃亮的火光。   火光只是閃了一下就消失了,刀輪稍微受了一點阻擋,卻仍舊飛掠而過,眨眼間就飛出了數十米。在它的身後,被斬成兩段的強襲者從半空中掉落下來,重重的砸在地上。   撞飛一個,掃掉兩個,又凌空幹掉一個,利奇朝著剩下的那部戰甲衝了過去。   操縱那部戰甲的人早就被震懾住了,「明王」的強悍遠遠超出她的想像,她有些懷疑,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超級戰甲」一看到利奇衝過來,她連忙倒退著逃跑,現在她連轉身都不敢,怕的就是「明王」那鬼魅|般的速度。   五部戰甲彈指間就損毀了四部,對面那幫人全都感到極度震驚。她們原本兵分兩路,另一路人馬準備對馬努埃姆的護衛下手,把被圍困的那個潛伏者救出來,現在她們顧不上那邊了。   這部戰甲的速度和力量都太可怕了,絕對不能力敵。「正倒退著逃跑的那個騎士大聲喊道!   其實用不著她提醒,其他人都已經看到了「明王」的強悍表現,所以遠遠地就分散開來。   一看到對方來了援兵,再看到這些援兵完全散開,其中四個人從兩翼包抄了過來,甚至跑到他的側後方,利奇不敢繼續往前衝了。   「明王」確實很強,但是「明王」不是萬能的,如果正面衝撞的話,他絕對不怕任何人,貼身纏鬥也沒問題,可是一旦被人包圍並且拉開距離圍攻,就有麻煩了。因為明王的防禦完全靠一面盾牌,護甲並不是很厚,而且護甲同時也是骨架,一旦受損,問題就會很嚴重。   雖然不敢追擊,利奇卻也不準備退縮,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他已經看到馬努埃姆的護衛朝著這邊狂奔而至。再說報警的火箭已經射了出去,只需要一會兒,獨角獸兵團或者薇利亞的人肯定會殺過來。   對面的那群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這些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騎士和戰場上衝鋒陷陣的騎士不一樣,不到萬不得已,她們絕對不會拚死一搏,更何況現在她們的手裡掌握著極為重要的情報,無論如何,都必須有人逃出去。   正因為有這樣的念頭,她們根本沒打算戰鬥。   包抄和迂迴的那幾個人並沒有逼近,而是和利奇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正前方的那幾個人分出兩個看住利奇,其他人則分散開救人。   利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動手,卻不敢阻止。   這部「明王」只是試驗機,很多地方都裸露著,剛才他打得那麼順,完全是因為對方措手不及。   對方的動作挺快,那部前側完全損毀的戰甲艙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當一個滿臉是血的女騎士被拖出來的時候,利奇終於知道兩百噸的撞擊力是多麼的可怕。   人被救走了,同時拿走的還有戰甲上的記錄裝置。但是並非所有人全都撤走,有四個人留了下來,前後左右各一個。   利奇感覺到不妙。   就像他擔心的那樣,留下的那四部戰甲同時合圍了上來。   利奇不敢逃,那只會將後背留給對手。   他朝著右側的那部戰甲衝去。   「明王」原本就極快,兩個人又是對沖,一瞬間就撞在了一起讓利奇感到震驚的是,他居然撞空了,他的對手不擋也不逃,而是直挺挺地往下倒去。   利奇的心頭湧起了一股久違的感覺,那是死亡臨近的氣息。   一道白光在眼前閃過,轉眼間四周就全都是白茫茫一片,緊接著又變成了一片漆黑。   爆炸的巨響讓利奇的耳朵瞬間失聰,好在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那面巨盾確實夠大,把膝蓋以上的部位全都擋著,所以這一炸,只是把戰甲的下半身損毀,除以之外就是觀察觀察鏡、聽音器之類比較「嬌貴」的儀器失靈。   「眼睛」瞎了,「耳朵」聾了,利奇卻仍舊能夠知道外面的情況。他有「場」能夠覆蓋住五十米之內的一切。   他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感覺到另外三部戰甲正朝著他衝來。   利奇渾身上下的血液如同沸騰了一般,死亡臨近的感覺讓他恐懼,同樣也讓他興奮。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黛娜小姐對他說,戰死沙場並不是一件悲哀的事。   對於騎士來說,最悲哀的莫過於在病床上慢慢等死,那不應該是一個騎士的死法。   如果是以前的他,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怎麼逃,但是此刻,他卻只想好好打一場。   將那面巨盾抵在右側的肩上,身體往下一低,吃過一次虧的他,當然不會再給別人第二次機會。雙腿受損的他,也不可能主動進攻。   五十米的距離對於戰甲來說並不算很長,那三部戰甲差不多同時衝了過來。   利奇在地上滴溜溜一滾,眨眼間就到了其中一部戰甲的腳底下。   剛才他吃虧在重心太高,沒有防住腳下,現在他不但學乖了,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對面那個騎士顯然沒想到這招,但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按下了自爆按鈕。   不過自爆總是需要時間,從按下按鈕到爆炸,中間有一秒左右的時間,對於利奇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猛地一個頂推,那部戰甲被頂飛了出去,它飛出的方向正對著衝上來的另外兩部戰甲。   一團火球在半空中炸開,自爆的位置就在利奇和那兩部戰甲中間,地面居然被爆炸的衝擊波震起了一圈漣漪。   幾乎在一瞬間,那兩部戰甲在爆炸的火光中碎裂開來,變成了漫天飛舞的金屬碎片。   之前的爆炸已經把地面震鬆了,這第二聲爆炸激起了漫天的煙塵。   當滾滾塵煙散去之後,只有「明王」半跪在地上,它的然身上蒙著厚厚一層塵土,「明王」的身上卻分毫無損。   利奇重重地吐了口氣,他盤腿坐了下來,那面巨盾被他收回到背後。   他回想著剛才的感覺。   就在剛才那一剎那,他感覺到身體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甦醒了。   甦醒過來的是身為騎士對於自我的認知。   騎士就是一群為了戰鬥而生、為了戰鬥而死的人,戰場是他們的舞台,戰場也是他們的歸宿。 第五章 前往帕金頓聖國   公路上一支長長的車隊緩慢地爬行,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這樣的場面絕對司空見慣,和平常有所不同的是,這支車隊的中間有一輛特別加長的車。   這輛車是由六輛裝備車連接而成,中間用鋼質鉸鏈和整張的皮革連接。   裝備車原本就沒有車窗,只有一條很窄的縫隙,這輛特製的車更是把那道縫隙也堵死了。   利奇就在車上,這輛車就是為他準備的。   原本他還能在施泰因待一段日子,但是那次襲擊事件發生之後,同盟高層認為施泰因太亂,堅決讓他和馬努埃姆撤離那裡。   馬努埃姆老頭邀請他去自由都市卡佩奇,那裡是學者和設計師的天堂,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大叔都在那裡,戰甲製造師聯合會的總部同樣也在那裡。   對於這個邀請,利奇倒是挺在意,只不過他必須先前往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老媽還在那樣著呢!   再說105小隊和薇利亞兵團合併之後,將被派駐於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他不可能扔下她們不管。   所以他只得拒絕了老頭的邀請。   當初馬努埃姆幫他申請過一輛專用的車,不過那輛車給了艾米麗,而這一次因為戰甲製造工廠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所以艾米麗暫時還不能走,那輛車也就留在了施泰因。現在這輛車是離開的時候,專門改裝的。   不過這只是一個幌子罷了,離開了艾米麗她們,他就算有什麼想法也實現不了。   他是大師,卻是完全外行的大師,連測試儀器都不會用。   這輛車上只有一排長桌,長桌上面沒有任何儀器設備,只有人,一個個赤裸著身體的女人。   這些女人全都高高地舉起雙腿,屁股翹著,兩腿間那美妙之處微微張開,等待著被猛力貫穿。   利奇此刻正站立在桌邊,他的性器插在一個女騎士的陰道裡面,兩顆睪丸則沒入女騎士的肛門之中。女騎士的肛門不停地蠕動著,還有一根金屬細絲從裡面拖了出來。   利奇享受著那一陣陣強有力的緊縮,和肉壁傳來的露動。   這些女騎士現在都已經成了性技高手,雖然比不上莉娜和諾拉的水準,卻不弱於105小隊的其他成員。   和越加精湛的性交技巧相對應的,這些女騎士對性愛的承受能力也變強了許多,現在要征服她們已經不像一開始的時候那樣容易。   薇利亞手下兩千多名女騎士裡面,他挑選出了這二十七個人。   她們是他的禁臠,也是他的性奴。   他挑人,第一看臉蛋。騎士長得雖然都不錯,不過漂亮也有高下之分,這二十七個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至少和莉娜是同一級,有幾個甚至是能夠和諾拉、愛莎、克絲琴娃相媲美的頂級美女。   長得漂亮的並非只有這二十七個人,除了最漂亮的那幾個,其他人全都有別的特點:或是長著名器,或是身材,或是皮膚細膩……   自從上路以來,他一直過的是這種荒淫的生活,恐怕連那些帝皇都會羨慕他的艷福。   每天他都會先和兩百個女騎士完成合修,這是他和藪利亞的承諾,也是他的工作,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工作。之後的時間就全都由他自己支配了,興致好的時候,他會繼續幹下去,不過大多數時間,他都只是和他的性奴們膩在一起,翻著花樣和她們做愛。   雖然是性奴,不過做這種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利奇從來沒有強求過。這些女人肯答應他如此胡搞,完全是因為上了癮,現在別說她們了,其他的女騎士也都欲罷不能。因為沒被選上而心裡感覺失落的人,數量絕對不少。   突然底下一陣強有力的收縮,利奇知道這個女騎士快要不行了,他的手連忙繞到她的屁股後面,兩隻手十根手指,每一根都按住了一個特定的部位。   隨著手上的暗勁微吐,這個女騎士的身體一下子繃緊了起來,尖銳的指甲緊緊地扣緊了利奇赤裸的肩膀。   如果是以前的話,肯定會在利奇的肩膀上留下道道血痕,但是練成了金剛之後,他的皮膚比生牛皮還堅韌幾分,別說血痕了,就算指甲印都沒留下一點。   利奇的手指輕輕按壓著,他盡可能地延長這個女騎士的高潮時間。只要是女人,都會對高潮時的那種美妙感覺異常著迷,這也是他讓女騎士們成癡成癮的竅門之一。   他這麼做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只有這樣才能夠逼出她們體內的最後一絲鬥氣。   這是他不久之前的發現,當一個女騎士身上的最後一絲鬥氣都被徹底抽淨之後,她的身體會短時間處於近乎真空的狀態,這個時候注入鬥氣的話,吸收效率絕對最好。   這和當初在阿麗亞娜她們身上的發現差不了多少。   高潮整整持續了兩分鐘,隨著身體一陣無力的抽搐,這個女騎士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利奇並沒有把陰莖從那溫熱的陰道裡面抽離出來,他引導著抽取來的那一團鬥氣,在體內運轉了起來。   這同樣也是他找這些女騎士的原因。當初找她們的時候就已經說好,她們要任憑他予取予求,無論是身體還是鬥氣,全都百分之百滿足他的需要,而他能夠給予的是保證她們全都成為王牌。   這一次他採用的是先付款再收貨的策略,他用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把這些女人裡面大部分人推上了王牌境界。剩下的那幾個是因為缺了一絲感悟,所以遲遲突破不了,對此,利奇就沒辦法了,感悟這東西不是他能給的。   當初做這個約定,完全是因為他想看看鬥氣的質量提升之後,消耗會不會減下來?   驗證的結果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鬥氣一旦凝聚成絲之後,消耗只有發散狀態的三分之一。   從這個女騎士身上抽取的鬥氣,如同一團亂麻似的聚攏在利奇的體內。   他並沒有太在意,這玩意兒畢竟不是麻繩,不會纏繞在一起。   隨意地抽出一根鬥氣絲,利奇引導著鬥氣絲在體內運轉了起來。   同樣的鬥氣絲已經在他的體內縱橫纏繞,就像是一張大網籠罩全身,這些全都是從其他女騎士身上抽取而來。其中的一些鬥氣絲已經顯得有些暗淡,那是被消耗的緣故。   那團亂麻一般的鬥氣絲漸漸被抽離出來,加入了那張大網。利奇的手在那個女騎士的臀部上用力揉捏著。   剛剛洩得一塌糊塗,渾身都軟若無骨的那個女騎士,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她又有感覺了,但是身體卻已經吃不消。   這就是她們感覺到最痛苦,卻又令她們最著迷、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地方。   利奇並不是在使壞,他正將異種能量注入女騎士的身體。   感覺到女騎士的體內又生成了一絲非常微弱的鬥氣,利奇將陰莖抽了出來。   當肥碩的陰莖拔出來的一瞬間,那個女騎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深深的不捨,她的陰道口不停地開闔著,就像是嗷嗷待哺的雛鳥嘴巴。   一股濃白且滿是泡沫的黏液從陰道裡面流了出來,沿著屁股一直淌到桌邊,然後一滴滴落下,拉出一條條長長的飛絲。   不只是她,旁邊的那些女騎士也是一樣,誰都不知道利奇是怎麼幹的?一個人不可能有這麼多精液,私底下她們都在猜那是什麼?   有一件事倒是可以肯定,有東西射進她們的體內,這種感覺非常美妙。   那個女騎士挪動了一下屁股,她輕哼了一聲,剛才沉醉於性愛的快樂之中,所以不感覺痛,現在卻有感覺了。   不只是她,這裡所有的女人陰阜都高高腫起,陰道口和肛門更是有些發紫。   在兵團裡只要每天都有機會和利奇做愛,那兩個地方想不紅腫都難,這已經成了受不受寵的標誌。越是受寵的人,也就腫得越厲害。   而此刻的利奇早已經轉到了旁邊那個女騎士的身邊。   那個女騎士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一看到他過來,立刻伸出手抓住他的性器,把他塞進自己的陰道裡面。   「小蕩婦,憋不住了?」   利奇用力拍打著她的臀部,那啪啪響聲在車裡面迴盪著「你有虐待狂啊?」   那個女騎士抱怨道。   「你現在才知道嗎?」   利奇擰了一下那個女騎士的屁股,擰完之後,他的手順勢摸了下去,在那個女騎士的肛門口停了下來。   他用力一頂,把一枚震動球塞了進去和105小隊一樣,這東西現在也是她們的「標準裝備」不過她們之中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承受住最高級的震動,開到三分之一就已經讓她們死去活來了。   女騎士頓時蜷縮起身體,她的眼睛閉著,身體「突突突」地發顫。雖然性格有點狂放,她對性愛的承受能力並不比其他女騎士更強。   利奇用力抽插起來,他非常享受那摩擦的感覺,他現在插的這個絕對是「名器」陰道裡面天生就有一道道肉箍。   天生的妙處再加上苦練的性技,這個女人讓他感覺爽極了。   他用力地抽插著。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利奇的好事。   敲門的是金髮女騎士,利奇出發之前才知道她叫維多利亞。   因為提前出發的緣故,很多事都被打亂了,連合併都沒有完成,所以只能把兵團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施泰因完成合併,另外一部分「護送」他前注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而這支隊伍就是由維多利亞率領。   這個女人的臉一直都板著,而且很久沒有和他做愛了,有幾次他還看到這個女人躲在暗處偷偷抹眼淚。   利奇沒問這是怎麼一回事,類似的情景他見得多了,肯定是某個親人死在戰場上。   戰爭讓人變得堅強,同樣也讓人變得心硬。以前的他,碰到這樣的事總是會和別人一起哀傷,但是現在,除了心底有那麼一絲淡淡的惆悵,就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飛快地穿上衣裳,利奇在身上噴了一些香水,那輛車上滿是精液和愛液的氣味,他的身上也是。如果讓人給嗅出來,那可就太丟臉了。   下了車,利奇這才發現隊伍根本沒到目的地。   他感覺有些奇怪。   「馬上要到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了,就算裝樣子也要裝得像一些。」   金髮女一士冷冷地解釋著,說完這些,她一招手。   一輛裝備車從後面開了過來,停下之後,從上面下來一群人,車門一打開,裡面放著的全都是各種儀器和設備。   「當初又不是我想這樣。」   利奇感覺到很冤枉,雖然他有點樂此不疲,不過最先是他們來找他的。   不過他不敢當著那個金髮女騎士的面說這話,自從那天見識了維多利亞的「狠勁」他對這個女人有了那麼一絲畏懼。   過了片刻,車上的那些女騎士也一個個下來了,她們都已經穿好了衣服,不過她們的臉上仍□帶著一絲歡愛的痕跡,有幾個人身體還發虛,腳步顯得很飄忽。   「你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大了。」   看著從車上下來的那些女騎士,維多利亞的心裡怪怪的。   當初一個多月的時間只有九個人突破瓶頸成為了王牌,但是現在,只不過一個星期,二十七個人裡面居然有二十一個成為了王牌,效率絕對高多了。   在這之前,105小隊最後一個突破瓶頸的人是瑪格莉特,女孩和利奇整整合修了一年多。   她不太敢肯定,會不會有朝一日,這個小傢伙只要和哪個女騎士做愛,就可以讓她突破瓶頸成為王牌。   「只是找到了一些竅門,不過這樣做的代價挺大。」   利奇沒打算多說,這種事心照不宣,維多利亞自己也是這麼突破的。所謂的竅門就是盡可能把高潮推得越高越好,再把高潮的時間盡可能拉長。   他並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就是,高潮的時候,精神力的強度會達到頂峰或許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合修的時候突破瓶頸能夠得到的好處,遠比其他情況下突破瓶頸要強得多。   雖然沒有辦法驗證這個假設,他卻可以肯定,精神力的強度對實力的影響非常巨大。   105小隊表面上實力最強的是莉娜,緊接著是師傅黛娜和玫琳,不過他很懷疑,真交手的話,從來不顯山露水的諾拉會不會和她們打成平手。   諾拉同樣也擁有「場」諾拉的「場」比他的「場」還要強那麼幾分,別人不知道這件事,他卻非常清楚。   按照這樣的發展,等到大家都成為榮譽騎士之後,精神力強的優勢就會更明顯到那個時候別說莉娜,恐怕連天才少女翠絲麗都只能甘拜下風。   這一次他不跟馬努埃姆去自由都市卡佩奇,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他想好好研究一下精神的奧秘。   一提到精神力,就立刻會讓人想起念者,而一提到念者,又會讓人想起天之城、想起帕金頓皇室。聖皇的直系血裔永遠是當世最強大的念者,每一代都是這樣,而且聖皇直系血裔有著其他念者沒有的能力。   「我有點事需要你幫忙。」   維多利亞低聲說道:「我也想練金剛。」   說這話的時候,維多利亞用鬥氣將聲音逼成一條細線,直接送入了利奇的耳朵裡面。這是王牌騎士才擁有的能力,會這招之後,想要說什麼悄悄話,就用不著找隱蔽的地方了。   利奇立刻就想拒絕,修練金剛並不困難,只是需要海量的鬥氣,問題是現在他連滿足自己都不夠,哪裡還顧得上別人?   「你開條件吧,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維多利亞沒有絲毫的猶豫。   對於這樣的承諾,利奇完全相信。   問題是根本不需要什麼,名、利、地位,這一切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缺,至於女人,那就更用不著說了,他甚至應付不過來,女人太多已經成了他最頭痛的麻煩。   「我自己都如入不敷出……」   利奇想要推脫。   「沒關係,我能等。」   維多利亞很堅決地回道。自從那天她發現利奇修練的是金剛,她就有了這個念頭:「而且我的承諾從現在開始就生效,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做什麼都可以?」   利奇歪著腦袋看著這個金髮女人,他惡作劇般地將手伸到了維多利亞的陰部,用力摸了起來。   這裡是公路,四周又沒有擋著的地方,那些女騎士們都在看著,維多利亞是個好面子的女人,如果是以前她早就惱了,但是這一次她卻強忍著。   利奇暗自吃了一驚,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在開玩笑。   「給我一個理由。」   利奇把手收了回來。   「我要為一個人報仇,我要殺的那個人實力很強。」   維多利亞說到報仇的時候,顯得異常平淡,沒有一點仇恨的感覺,因為報仇對她來說只是一種報答,對她那個名義上的丈夫的報答。   「我情願幫你報仇,這或許還容易一些。」   利奇隨口說道:「那個人是誰?」   「也可以,不過我要提醒你,這個難度有點高。」   維多利亞冷笑著看向利奇:「那個人叫安德森,是瓦雷丁新晉的准輝煌騎士。」   幾乎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利奇的神情凝固了。他絕對沒有想到,維多利亞的仇人居然是這一位。   突然他苦笑了起來,他和這位准輝煌騎士還真有緣,他覺醒之後看到的第一個高手就是這個人,當初那一戰到現在為止還記憶猶新,後來105小隊和這個人的小隊相遇,那是105小隊敗得最慘的一次。去救莉娜的時候,他又和這個人相遇。   在他的感覺裡,安德森絕對是瓦雷丁人中,少有讓他有好感的人物。   利奇同樣也沒有忘記他挨的那一記精神穿刺,事後想來,這個差一點要了他命的傢伙可能就是安德森。   頭痛,非常頭痛,利奇感覺到自己騎虎難下了。   雖然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不過讓他去和一個准輝煌騎士作戰,他連想都不敢想。   嘗試過精神穿刺滋味的他,當然最清楚,准輝煌就是一個分水嶺,上面和下面完全是兩個層次,實力的差距簡直是天地之別。   「你可能要等很長一段時間。」   利奇採取了一個折衷的辦法,他並沒說,是打算幫維多利亞報仇,還是幫她練成金剛。   「就這樣說定了。」   維多利亞的身體靠了上來,她扭了扭腰,用陰部輕輕摩擦著利奇的大腿,她已經豁出去了,根本就不在乎有人看著:「我答應的事絕對不會反悔,從現在開始,你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我整個人都是屬於你的。」   這個美得有些懾人的女騎士,讓利奇感覺到很大的壓力。她說了這話,等於逼得他也必須信守承諾。   利奇感到很虧,兩者的難度根本就不能比,這個女人早已經被他玩遍了,再進一步,就只有一些變態的性遊戲了。他倒是挺喜歡那些重口味的遊戲,不過偶爾玩一下還可以,玩得多了也會感覺膩,而他必須付出的代價卻極其高昂。可惜話已經說出口,想要收回來可沒那麼容易,利奇後悔,他非常後悔,他暗自告誡自己,以後說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車子裡裡外外被清洗了一遍,那些儀器設備也被搬了上去,這下子總算是有點實驗室的味道了。   做完這一切,車隊繼續上路。   過了差不多兩個岔道,這條公路顯得繁忙起來,來來往往的同樣也是軍車,這些車輛全都盡著一頂滿是利刺的荊棘皇冠,那是帕金頓聖國的標誌。   據說,當初第一代聖皇用這個標誌作為皇家的象徵,是為了警示後人,這頂皇冠別看外表光鮮亮麗,想要把它戴在頭上,就要有承受痛苦的準備,而且戴著它,時刻都要小心謹慎,要不然就會頭破血流。   這是一個傳說,不過從帕金頓聖國能夠延續至今,每一個繼承這頂皇冠的人全都兢兢業業、小心謹慎,這個傳說十有八九是真的。   一路之上利奇都在觀察著這些來來往往的軍車和軍車裡面的人。   坐在軍車裡面的不全都是軍人,很多都是平民百姓,這些人拖家帶口,一副背井離鄉的樣子。   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不過他猜,帕金頓人這麼做,肯定有他們的理由。   這個最大、歷史也最悠久的帝國,在漫長的崴月之中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戰爭。   除了那位公主殿下,利奇以前沒有和帕金頓人打過交道,只是聽別人說起過,帕金頓人保守而又死板,或許是受了那些聖皇的影響,這個國家的人做事都非常謹慎。但是此刻,他的感覺卻有點不一樣,這些帕金頓人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花俏,他們的穿著非常花俏。   在蒙斯托克,男人的衣服總是顏色比較暗淡,比如灰色、藍灰色、深咖啡色。   這些帕金頓人的衣服顏色卻顯得非常刺眼,上衣多是淺色調,天藍、草綠、檸檬黃、甚至連淡粉紅色的都有,下半身雖然是深色,卻總是帶著色調反差強烈的邊條或者花紋。   這些顏色艷麗、熱情洋溢的衣服,很難讓人相信它們的穿著者會是一群呆板謹慎的人。   往前開了一個多小時,兩邊漸漸能夠看到建築物。   在蒙斯托克,不管是裴內斯還是格拉斯洛伐爾,沿著公路的房子不是工廠,就是倉庫,再不然便是店舖。但是這裡,一眼看去全都是住家。那些房舍都挺漂亮,卻沒有一座是完全一樣的,房舍和公路之間總有一些距離,少則幾米,多則十幾米,這段距離或是被佈置成了花園,或是一片草坪,那些房子大多是矮平房,就算有二層樓,也是那種相對低矮的式樣。   突然旁邊駕車的那個女騎士異常羨慕地歎道:「早就聽說帕金頓家家戶戶都是別墅,還真是這樣。」   「別墅?」   科奇不知道怎麼形容。   或許是因為地方差異的緣故,在格拉斯洛伐爾,到處都可以看到這樣的矮平房,城外想要找一塊無主的土地非常容易,找到之後直接蓋房子就可以了,根本沒人會管。   在格拉斯洛伐爾,稍微有錢一些的人喜歡住公寓,最熱門的樓層是第五層或者第六層,那裡比較高、清淨、也看得遠,站在陽台上往遠處眺望,有一種俯視眾生的感覺。   至於最有錢的那幫人住的同樣是別墅,不過那種別墅也是一幢樓,至少要有四層,越高越能夠顯示身份和實力。   「帕金頓很大,人口卻算不上很多,再加上有那麼多附庸國,所以他們自己很少種糧食,也就用不著那麼多農田,多餘的土地便用來蓋房子。」   那個女騎士在一旁解釋道。   「這樣說的話,這裡的城市規模都應該很大?」   利奇問道。   「確實不小,這裡稍微大一些的城市,四周都會有一堆衛星城,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是最大的一座城市,它的周圍有72座衛星城,其中最大的幾座衛星城和裴內斯差不了多少,當然我指的只是佔地面積。」   那個女騎士顯然對這裡很熟。   「你來過?」   利奇又問道。   「來過,但是沒進入過真正的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   那個女騎士很有些無奈:「帕金頓人把等級劃分得很細,很多地方都有等級的限制,拿這七十二座衛星城來說,就劃成了六個等級,不同的人住在不同的地方,我最多只進入過第二級衛星城。至於真正的天之城,別說對我們這些外國人,就算對他們的本國國民來說也是禁區,只有慶典的時候才會對公眾開放。」   利奇頓時搖了搖頭:「真受不了,還是我們國家好一些。」   那個女騎士牽了牽嘴角,有些不屑地說道:「也差不多,共和國不是也有那麼多地方不能進去?只不過那些地方被稱為私人產業。」   如果是一年前,利奇肯定聽不出這番話裡面的意思,但是現在他卻明白。   在共和國有很多地方掛著私人會所、俱樂部之類的名頭,貿際上大部分都只是掛個牌子,讓一些人變相佔用。   赤裸裸的森嚴等級,和狀似公平、卻用黑幕遮著的無形束縛,哪個更讓人感到難受?利奇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分辨。   「或許是這山看著那山高,每一次來帕金頓,我總覺得這裡的人似乎更自由一些,至少他們在自己那個階層裡面,絕對不會受到欺壓。」   那個女騎士看了看利奇,這種話有些刺耳,她說出口就後悔了,不過想起身邊的這個傢伙是連前總統都敢殺掉的人物,她又不擔心了。   「那麼,等級高的人會不會欺壓等級低的人呢?」   利奇訕笑了起來,他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公平存在。   「你對這裡不熟,時間長了就明白了。在帕金頓,等級高的人輕易不會去等級低的地方,去了那種地方如果出事的話,等級高的人首先會被恥笑,因為他是自找的。」   那個女騎士笑著說道。   這同樣也是在給利奇打預防針。在帕金頓四處亂竄的話,很容易會遭到別人的恥笑。如果是在以前,利奇丟臉也就丟臉了,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現在,他可是她們兵團的一塊招牌,他丟臉的話,她們也跟著一起丟臉。   車開得越來越慢,兩邊的房子越來越多,雖然仍久是那種「矮平房」不過數量多了,給人的感覺也確實不同。   突然利奇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一座商業廣場。   「不過說那個地方是廣場,賞在有點牽強,在利奇的感覺中,那就是一片空地,當中擠著密密麻麻的店舖。   和那些矮平房的千姿百態完全相反,這座商業廣場裡的每一家店舖就像是一個模子弄出來的一樣,全都是四四方方的三層樓房子,樓上樓下全都是店舖,房子和房子之間同樣也用飛橋連接,這個商業廣場幾乎可以說是一個整體。   這絕對是實用主義的設計風格,可以在盡可能小的空間裡面塞下盡可能多的店舖。不過利奇感覺有些奇怪,既然這裡的人不缺土地,為什麼要把商業廣場建成這種樣子?難道是沒錢?或是因為這裡是等級比較低的衛星城,所以被認為沒有必要建造高級的商業廣場?   利奇滿腦子疑問,每到一個新的地方,他總是會感覺有些不習憤,當初從格拉斯洛伐爾到裴內斯的時候,過了一個多月才適應,現在是在另外一個國家,連風俗習慣也完全兩樣。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他根本不會說帕金頓語,難道以後出門都要帶上一個翻譯?   利奇從來沒想過學帕金頓語,他的語言天賦幾乎為零,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必須要學一門外語,他填的是瓦雷丁語,但是這門課他一直都沒及格過。到現在為止,他也頂多能夠說幾句日常問候的話。   以前他還沒有感覺不方便,他遇到的那些外國人全都會說蒙斯托克語,頂多就是那些神工和大師們爭吵得激烈,會嘰裡咕嚕說些他聽不懂的語言。   「你會說這裡的話嗎?」   利奇轉頭問開車的那個女騎士。   那個女騎士笑了笑:「當然了,在騎士學院裡面一開始的幾年,全都在教各閾的語言,訓練反倒是排在第二位,作為一個騎士至少要精通帕金頻、羅索托、奧摩爾、弗蘭薩、西斯羅、畢克拿、瓦雷丁、巴爾默、朵克薩和米斯托爾這十個國家的語言,前面六個是當今世界六大強國,後面四個是我們的鄰國。」   利奇閉嘴了,他感覺到了差距。   以前他一直認為,騎士是一幫武力遠遠強過頭腦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的腦子裡面有東西。沒想到,每一個騎士都是語言專家。   感到差距的同時,他又有些疑惑,每一個人都精通十國語言,難道騎士的語言天賦全都那麼好?   為什麼他在這方面的天賦就沒有覺醒呢?   車隊過了一個住宅區,又進入了另一個住宅區,兩個住宅區之間有著明顯的隔離區。   有了剛才的解釋,利奇已經明白了,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衛星城。   就像那個女騎士說的一樣,他就算坐在車上,也能夠感受到這些衛星城之間的差異,越是後面的衛星城,看上去越是奢華,雖然同樣是一座座矮平房,不過有些矮平房明顯要精緻許多,房子的四周都有高大的鐵欄杆圍攏著,還砌著游泳池。   家裡有游泳池是奢華和高級的象徵,這在任何地方都是共通的。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車速變得慢了下來,他朝著四周看了看,令他感覺奇怪的是,大道上似乎沒什麼車輛。就在這時候,他看到遠處隱隱約約露出了一座城市的輪廓。   那是一座非常巨大的城市,感覺比裴內斯還要大。   不過利奇不敢肯定這一點,因為裴內斯能夠看到輪廓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也是巨大無比,往左右兩邊看,絕對看不到裴內斯的兩側邊緣。   眼前這座城市也是然樣。   所以真的要比的話,他必須飛到高空上,從上面俯視。   隨著那座城市漸漸靠近,利奇越來越驚訝。   他無法不驚訝,當初他看到裴內斯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裴內斯邊緣的地方就和格拉斯洛伐爾最繁華的地段差不多,整個裴內斯就像是把格拉斯洛伐爾中心商業區放大了無數倍。   此刻他看到眼前這座城市,同樣也升起了類似的想法。   裴內斯最精華的地方就是第一區、第三區和第七區,第一區就是勝利廣場和四周的五座廣場,那裡是市中心的中心;第三區是商業區,那裡和第一區緊挨著,總共八個街區聚集裴內斯最著名的四條商業街,那真是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第七區是使館區,同樣也是賓館、鈑店集中的所在,那裡的一切都是高級的代名詞。   而眼前的這座城市,相當於裴內斯的那三個最精華區域的合體。   讓利奇感到震驚的還不只是這些。   裴內斯有不少氣勢恢宏的宮殿,那都集中在第一區,在利奇看來,這類建築物的象徵意義遠遠大於它們的實用意義。事實也確實如此,這些宮殿的利用率並不高,就拿紅宮來說,它是共和國最高權力的象徵,但是政府高官們並不在裡面辦公,只有召開會識或者接待外賓的時候才用到它,平時辦公全都在一百米外一座五層的辦公大樓裡面。   但是此刻,他的腦袋不管朝著哪邊看,都能夠看到宮殿。   這宮殿很多,很多地方甚至是宮殿連著宮殿。   這種東西看,會讓人感覺到審美疲勞。   利奇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呼——這個國家真是有錢。」   「那是當然的。」   開車的女騎士也有那麼一絲心不在焉,她也被兩邊的景象驚呆了。她到過帕金頓,卻沒有來過這裡。   比利奇強的地方就是,她從別人的嘴裡聽過眼前這番景象,所以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有誰會住在這種宮殿裡面?」   利奇的腦子裡面浮現出了那位小公主的身影,緊接著女皇陛下安妮莉亞的身影也浮現了出來,他只認識這兩個帕金頓人。   利奇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性器豎了起來。   這實在太不恭敬了,問題是這根本沒法控制,利奇感覺有些頭痛,看來他必須為自己準備特殊的內褲。   利奇倒是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剛才想起女皇陛下和公主殿下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她們血脈相連的莉娜。   莉娜很淫蕩,她自己承認她的本性就是如此。她會墮落,並不完全是因為受到那些挫折,那只不過是推了她一把,讓她滑入了深淵。就算沒那些事,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一直是乖乖女。   當初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莉娜把原因推到了她的血緣上。   聖皇的血裔裡面確實出過不少風流人物,有男的,也有女的。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玫瑰女皇瑪麗二世,這位女皇陛下一生結婚六次,面首三千,她最有名的就是將臥室當做會議廳,在床上處理國家政務,內閣重臣全都是她的入幕之賓。   不過這位女皇陛下雖然荒淫卻不糊塗,她挑選的重臣不但看他們的陰莖長度,同樣也考量他們的才能。玫瑰皇朝時代的帕金頓,曾經輝煌一時。   聖皇的血裔裡面有這樣一位了不起的女人,就不能怪利奇想入非非。 第十八集 【本集簡介】 帕金頓聖國作為聖皇血脈的統治國及戰甲設計的發源地,對於窺破利奇身上隱秘的女王陛下與密斯拉公主來說,無論如何利奇都是他們必須拉攏的對象,為此,連身為聖皇旁支血脈的莉娜都將成為她們的一步棋…… 密斯拉公主向利奇開放收藏歷代神甲與靈甲的聖殿會,巧合之下,利奇竟接觸到「智慧頭冠」的秘密… 第一章 天之城   一條寬百米的大道筆直貫穿全城,但是這條大道上卻連一輛馬車都沒有,更別說行人了。   利奇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沒人走的話,這條寬得異乎尋常的中央大道豈不成了虛設?   這條大道也沒有任何十字路口,雖然也有馬路和它相交,卻都是從它底下的隧道通過。   「這就是天之路。」   駕車的女騎士看著那條高出地面的寬闊大道,怔怔出神,她長歎了一聲說道:「這條路只有在出征、凱旋和皇家祭祀的時候才會開放,一千多年來,能夠在這上面走一遭的人,全都名留史冊。」   說到這裡,那個女騎士一副心馳神往的模樣,顯然她已經陷入幻想之中,不過轉眼間她又變得失落:「我肯定是沒什麼希望了,你倒是可能有機會上去走一遭。」   對這番話,利奇並沒怎麼在意。在別人眼中,那或許是夢寐以求的殊榮,但是對他來說,讓他在那上面走一次,還不如給他一些實際的好處。   他唯一承認的就是這條路確實很有氣勢,車隊此刻正朝著這條天之路行駛,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這股氣勢就越發顯得磅礡宏大。   這條大道高出地面有十米左右,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建造,看上去像是一體成型,兩邊整整齊齊種植著兩排紅松,這些紅松全都有數百年的高齡,一棵棵長得又高又大,樹幹要兩、三個人才能夠合抱。   還沒等利奇看清楚天之路的全貌,車隊就駛入了它下方的隧道。   這條隧道也不小,分成左右兩條通道,來去的車輛各走一邊,互相之間絕不干擾。   裡面的光線也很充足,陽光從隧道頂部的縫隙間透射進來,雖然不夠明淨敞亮,用來照亮通道卻絕對沒有問題。   百米的隧道眨眼問就通過,利奇連忙回頭看去。   那條天之路已在身後漸漸遠去。   「別看了,以後你有的是機會來這裡。」   那個女騎士酸溜溜地說道。   看到了這樣一條沒人行走的大道,利奇對這座城市已經有點認知了。這裡的人似乎不怎麼在意實用性,他們看重的應該是「形象」。   這裡的人建造那麼多宮殿,顯然也是出於同樣的目的。   住在宮殿裡面未必舒服,造價也極其昂貴,但是論氣勢和高貴,卻沒有第二種建築物能夠與之相比越是往市中心,宮殿式建築的數量就越多,也越顯得氣派。   這座城市洋溢著一股唯我獨尊的孤高和傲慢。   這倒不是不能理解,一千年前帕金頓聖國可謂風光無限,君臨天下幾個世紀之久。雖然一千年來周邊的強國越來越多,時不時還有新秀迅速崛起成為一方霸主。帕金頓已經沒有往昔的光彩,但是論總體實力,仍舊沒有第二個國家能夠強過它。   更重要的是,那些迅速崛起的霸主大部分也迅速沒落,但是帕金頓聖別卻始終屹立不倒,一直那樣輝煌、那樣耀眼。   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的中心是一連串的廣場,這是一個不將土地當做一回事的國家,所以廣場的數量比其他國家的首都要多。別說蒙斯托克這樣一個實用主義至上、商業化味道濃重的新興圍家,即便是同盟裡面另外兩個歷史悠久的帝國,也不敢在這個方面和帕金頓比。   相對而言,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的居民就顯得有些少了,大部分的廣場和公路都有些冷清,所以當一座廣場上聚集著上萬人,就顯得非常特殊了。   上萬人聽上去不少,但是對於一座廣場來說卻也算不得很多。不過帕金頓人很擅長製造大場面,這些人錯落有致地散佈開來,配上裝點用的巨大花籃,居然讓人產生了整個廣場都是人的感覺。   廣場的正中央鋪著一條猩紅色的地毯,兩排戰甲豎立兩側,這些戰甲全都持著儀仗,金色的矛桿上飄擺著不同顏色的彩色絲帶。   現在是五月,天氣不冷不熱,但是一直站在廣場上總是會感覺疲累,所以真正的大人物此刻都在兩邊的建築物裡面休息。廣場右側的那座宮殿被一大群騎士圍攏。   在那座宮殿二樓緊靠著廣場的一間休息室裡面,幾個女人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為首的正是利奇認識的那位公主殿下。   「有必要這麼隆重嗎?這都快趕上蒙斯托克人當初接待我們的規格了。」   公主身邊一個穿著紫色長裙的女孩,臉上願出了一絲不悅。   「怎麼?感到委屈了?」   公主頭也不抬,自顧自地擺弄著她手裡的花束。兩年前的俏皮小公主現在已經變得亭亭玉立,眉宇之間多了一絲恬靜,也增添了幾分威嚴:「蒙斯托克人由我們來接待,這不是你我的決定。既然母親認為需要這樣做,我們就必須把這件事做好。」   「當然,未來的女皇陛下。」   穿著紫色長裙的女孩揶榆地答道:「我現在覺得,你變得和那些老頭子一樣沉悶了。」   公主歎息了一聲,她也知道這一點,這一切同樣也不由她做主。   兩年前,她還只有十五歲,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她的身份就是帕金頓的公主;現在她卻要漸漸接手政務,身為獨生女的她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和母親一樣,她將來會掌控這個國家。   「聽說那個傢伙很強。」   坐在另一側的一個女孩說道,她的眼神之中有著一絲期待。   「這要看哪一方面。」   紫衣服的女孩「嗤嗤-」地笑了起來,她們幾個對和奇的事全都瞭若指掌。利奇的風流既是秘密,又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少,只不過大家都出於各種目的不聲張罷了。   另外那個女孩怒瞪了紫衣服女孩一眼,還舉起了拳頭比劃了一下。   「蘇菲亞,並非只有帕金頓出天才,那個人的實力絕對不是假的,他一個人能夠打敗一支榮譽小隊,你肯定做不到。」   公主的話並不尖刻,但是對那個女孩絕對是一個刺激。   「他是靠戰甲的幫忙。」   那個女孩不肯承認自己的能力不行。   「那部戰甲是他自己設計的,這就是他的本事。」   公主戳在那個女孩的弱點上。   蘇菲亞雖然嘴硬,卻也說不出話來。   帕金頓的騎士對於其他國家的那些天才一向不屑一顧,因為他們從來不缺天才。而且他們有一整套系統性的訓練方法,只要是天才,最後肯定能夠達到天階境界。   但是帕金頓帝國從來都沒有出過利奇這樣的人物,一個在其他地方有所建樹的騎士,就不是他們能夠訓練出來的了。   「你的母親女皇陛下打算怎麼拉攏那個人?不會是用色誘吧?」   紫色衣服的女孩一邊問著,一邊以眼神掃視房間裡面的其他女孩,「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由誰上呢?」   「最有可能的是讓你上呦!」   雖然已經正經很多,但是兩年的時間並不能夠完全磨滅一個人的天性,這位公主殿下忍不住開起玩笑。   「誰也別開誰的玩笑,我們三個人都有可能。」   蘇菲亞悠悠地歎息了一聲,她指著公主說:「最可能的就是你,如果那個人真的有如此價值的話,想要把他拴住,你出手的成功率最高,我們兩個的份量不夠。」   紫衣女孩搖了搖頭:「密斯拉不可能和平民結婚,更別說是一個外國人了。那個傢伙又未必會在乎一段露水姻緣,從他最近幹的那些事來看,他很有野心。所以……」   她看著蘇菲亞。   「你更合適。」   蘇菲亞搶先一步說道:「你是皇室旁系,地位高貴,更配得上他。再說,以你的身份可以隨意出入宮廷,所以你在明,密斯拉在暗,兩個人聯手肯定可以拴住他。」   「你也可以,論地位,你難道比我差了?雷帝之後的名頭絕對不比我這個皇室旁系差。再說你是騎士,他也是騎士,正好相配。」   紫衣女孩毫不退縮地說道。   「切∼∼這算什麼理由?」   蘇菲亞對這樣的借口很不以為然,帕金頓皇室雖然名義上傳承的是念者的力量,歷代聖皇都是當世最強的念者,實質上聖皇血裔既是念者,同樣也是騎士,還都是最強的。   當然聖皇血裔傳承的力量多多少少有些區別,直系後裔偏重念者的力量。紫衣女孩雖然是旁系,卻和直系很近,她和密斯拉有著同一個外曾祖,所以她同樣也是念者。像莉娜這樣比較遠的旁系,就只剩下騎士的力量了。   兩個女孩你推給我,我推給你,好像利奇是一個燙手山芋似的,小公主則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們互相推讓。   有些事她絕對不可能告訴第二個人,哪怕是她最好的好朋友也不能說。   其他國家看重的只是那個人在戰甲設計方面的天賦,只有她和她的母親知道一個秘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遲早會是一個劍聖。   只有聖皇直系後裔才知道這樣一個秘密,戰甲設計方面的天賦和天階以上的境界一旦結合,很可能會發生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一旦進入天階,騎士不穿戰甲所能夠發揮出的實力和穿著戰甲相比,差別非常有限,普通戰甲限制了天階騎士的實力發揮。   能夠讓天階騎士發揮出全部實力只有靈甲,或者比靈甲更高層次,那些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神甲。   太古遺留至今的神甲沒有一部仍完好無損的,而那些按照神甲複製而成的靈甲,數量少,種類更少。畢竟能夠作為複製體的,只有那三部保留得最完整的神甲。   每一個騎士都有自己的特點、都有自己的需要,所以戰甲必須經過精心調整,才能夠使用。   問題是靈甲沒那麼容易調整,就算是神工出手,成功率也不是很高,而一旦調整失敗,那部靈甲等於是廢了。   再說,到了天階這個層次,有很多東西都只能意會不能言傳,那些天階騎士就算對他們的靈甲不滿意,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而調整一部戰甲,首先要知道使用者的需求,再高明的神工也不可能憑空把靈甲調整到讓使用的天階騎士滿意的程度。   只有一種人能夠將靈甲調整到近乎完美,那就是同時擁有著神工的能力和天階騎士實力的人。   在帕金頓聖國漫長的歷史上,曾經出過這樣的人。   這個人就是蘇菲亞的先祖--雷帝凱爾森。   唯一能夠和神甲相媲美的靈甲,只有凱爾森打造的「雷神」。   「雷神」雖然不像神甲那樣擁有各式各樣特殊的能力,但是只論戰甲本身的威力,它絕對在任何一部神甲之上。   原因很簡單。   「雷神」是完整的,神甲卻都殘缺不全。就算最完整的一部神甲,損壞的程度也有百分之二十五左右。雖然這些神甲經過歷代神工之手,損壞的部分全都用現有的技術修復,但是修復的那一部分總是不能和原有的部分完美地融合。   也因為這部靈甲的存在,雷帝的後人在帕金頓聖國有著顯赫的地位,幾乎可以說是僅次於皇室。雷帝之後晉陞為天階騎士,能夠將下雷神的威力百分之百地發揮出來,在戰場上,絕對是令人恐怖的存在。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只有皇室知道的秘密,就連蘇菲亞這樣的雷帝之後都一無所知,她只知道先祖是當時最強的騎士,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超越了「劍聖」境界的人物。   現在第二個這樣的人即將出現,卻不是帕金頓聖國的子民,密斯拉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有點期待,卻又有點害怕。   窗外傳來的一陣鼓聲,打斷這位公主殿下的思緒。   「總算是來了。」   紫衣女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該死,我得去一趟洗手間,等了這麼久,我喝了不少茶。」   蘇菲亞拎起裙子就跑,她絲毫沒有感覺這有多麼不雅。   「我也要去一趙洗手間。」   紫衣女孩也跟著蘇菲亞跑了下去。   公主看著這兩個傢伙,她知道她們是在找借口逃開。雖然身為「貴女」的她們有著無法逃避的責任,但是耍點小手段還是可以做到。畢竟現在不是十四世紀以前,那個時候的女人會被當禮物隨便送人,現在就算是政治婚姻也講究你情我願。   如果是早兩年,她肯定也找借口躲開了,但是現在她卻不能這樣做。   廣場上奏起了騎士進行曲,如果是在幾個月前,演奏的應該是蒙斯托克共和國的國歌,但是現在共和國已經不存在了,只能用騎士進行曲代替。   在隊伍之中,利奇站的並不是最靠前,105小隊和薇利亞的兵團在出發之前已經完成合併,他的身份是合併之後獨立兵團第一中隊的隊長。   這個職位在105小隊原有成員裡面,差不多屬於末尾幾位,比他更低的只有瑪格麗特、羅賓和新加入進來的蒂迪。   此刻這支隊伍的最高長官是維多利亞,她是第一大隊副隊長。   兩邊的氣氛都有些詭異。   帕金頓迎接的規格非常高,這樣的規格用來迎接國家元首都夠了,但是派出的代表卻只是三位沒有任何公職的「貴女」,隊伍裡面連一個官員都沒有。   而蒙斯托克為首的是維多利亞,帕金頓人真正要迎接的利奇卻排在後面。   利奇本人同樣也感覺到氣氛異常詭異。   他雖然排在後面,卻極其顯眼,新組建的兵團只有他一個男的。再加上這樣的場合必須穿著軍禮服,別人的軍禮服都是白的,只有他一身紅色。   平時並不是很注意,因為蒙斯托克騎士的制服顏色全都是紅的,那是如同血一般的鮮紅,但是禮服卻不一樣,紅色是見習騎士的顏色。   這讓利奇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那位公主殿下時的情景。那時候,他也因為這身紅色的禮服而被一些人看輕,不過那個時候的他,實力只比同齡人稱微強上一些,根本不能和現在相提並論。   利奇第一次感覺見習騎士的這個身份有些尷尬,可是兩年的處罰期還沒有過,再說,想要重新評定騎士等級,至少要等到騎士總部重新建立之後才能夠做到,這又是一件遙遙無期的事。   「你應該把徽章戴上。」,站在利奇旁邊的一個女騎士低聲埋怨道。   「徽章?你說的是我以前得的那幾枚勳章?」   利奇聞道。   「那當然也算。」   女騎士撇了撇嘴,語氣之中有些不屑一顧:「不過那些就算不戴也沒什麼關係,真正重要的是聯合會發給你的那枚大師徽章,還有你殺掉那兩個榮譽騎士得到的銀色徽章。」   突然她想起利奇殺亞爾諾的時候擊敗了一支榮譽小隊,雖然利奇沒有下殺手殺掉為首的榮譽騎士,不過按照慣例,也應該算一枚銀色徽章。   帕金頓這個等級森嚴的地方,對這些東西最為在意。在帕金頓連衣服都不能亂穿,衣服的質地和顏色全都能夠代表一個人的身份。「女騎士警告道,她被派來專門充當利奇的」指導者「。別的騎士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在童年時代,她們就已經知道這些事了,只有利奇這樣後天覺醒的騎士,才不知道這些常識。   利奇暗自曦噓不已,他感覺挺不舒服,連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要管,這也太讓人感覺難受了。   他暗自慶幸,自己不是帕金頓人。   站在隊伍的後面,利奇耐心地等待著歡迎儀式的結束。他對於這個最大、最強的帝國的繁文縟節,總算是有了一個認識。   儀式很氣派,而且過程給人的感覺是磅礡大氣,不過對利奇這個從」小地方「來的人,這一切都顯得太虛偽了一些。   看著看著,他偷偷打起哈欠。為了讓自己不至於睡著,他乾脆把注意力轉到旁邊的那兩排戰甲上。   這些戰甲非常漂亮,和」龍「那種繁瑣的漂亮不一樣,它們的外形非常簡練,美麗之處在於線條,在於構成這些線條的不規則曲面。   很多戰甲製造師都會極力避免這種不規則的曲面,因為加工不規則曲面的難度非常大,而且耗時又昂貴。   利奇很想靠上去摸一下,他想知道那是鑄造而成,還是鍛造成型?如果是前者的話,這些戰甲就只是擺擺樣子,外表光鮮,卻沒什麼實用性。如果是後者,只能證明帕金頓帝國實在太有錢了。   有東西可以轉移注意力,時間就過得很快。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感覺有人。   推他的人不止一個,顯然周圍的女騎士們全都已經注意到他走神了。   「怎麼?結束了?現在可以回營地休息了?」   和奇輕聲問道。   「對宴會感不感興趣?」   旁邊的一個女騎士打趣道。只要是和利奇有過接觸的人,都知道這個傢伙對美食非常在意。   利奇這才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經在移動,朝著正前方的一座宮殿而去。   那是一座看上去頗為精巧的宮殿,氣勢沒有裴內斯的騎士總部和紅宮那麼恢宏,但是在裝飾方面花費的心思卻更多。   同樣是一根根的石柱,這座宮殿的石柱頂端全都精雕細琢,而且每一根石柱頂端雕刻的東西都不一樣,有葡萄和葡萄籐、有薔薇花、有樹枝和樹葉……   宮殿的屋簷更是佈滿了雕像,多是一些神話中的造型,有精靈和矮人、有長著蝴蝶翅膀的花仙、有人身羊蹄的牧神。   利奇有些眼花,這裡到處都是雕塑,應該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進入宮殿的大門之後,更是只能用壯觀形容。   進了門是一座大廳。   這座大廳除了地板之外,居然沒有一個地方是空白的,四周的牆壁和天花板組成了一幅巨大的壁畫。那一根根立柱同樣也滿是裝飾,比如距離大門最近的兩根立柱,甫進來的時候他還以為那是兩棵大樹,看了幾眼之後,才發現是柱子。   大廳的正中央放著七排長桌,當中的那一排長桌稍微往前凸出了一些,主人的座位上放著一張金色的王座。   這樣的場面利奇可沒有見識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坐在哪裡。   幸好這個時候,一個侍者朝著他走了過來。   「請跟我來。」   那個侍者畢恭畢敬地說道。   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得到這樣的優待,這裡每一個人都有一位侍者專門服侍。   利奇的座位就在王座旁邊,他的對面坐著維多利亞。   「我送你的表還好用嗎?」   密斯拉公主殿下坐下來之後隨口問道,在所有的人落座之前,正好有時間閒聊。   「非常好用,它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利奇很客氣地回答道,這確實是事實,只不過真正派上用場的是他的父親。   「我剛才一直在注意你,你好像對那些戰甲挺感興趣。」   密斯拉直接用戰甲做為閒聊的話題,她並不打算多談當初第一次認識的那些事。那時候她的身份是公主,利奇是保鏢兼跟班,雖然她表現得已經夠「平易近人」了,但是誰能確定利奇的心裡怎麼想?   「最近我恐怕沒有什麼時間。」   利奇連忙推掉公主的「好意」,他可不希望剛剛到這裡,就讓別人送一部戰甲給他,這種人情欠得莫名其妙。再說他剛才注意戰甲只是為了打發時間,對這種造價昂貴、性能未必如何的貨色,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倒是真的,聽說你又設計出了一種新的戰甲,有機會的話,能不能讓我看看?「密斯拉不打算繞圈子,不過她也沒說得很明白,「明王」的存在就算是同盟高層,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   「是那種能夠在天上飛的戰甲嗎?」   紫衣女孩突然插了進來,她坐在利奇的旁邊。   坐在紫衣女孩對面的是蘇菲亞,她同樣也看著利奇。   利奇則看著維多利亞,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維多利亞同樣也觀察身邊的這三個女孩,她有著雙重的身份,既是這支隊伍的領隊,又是蒙斯托克的代表,來這裡和同盟高層談判。   「不知道施泰因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沒有聯盟的探子?也不知道之前的那批探子有沒有被抓住?」   維多利亞看似隨意地問道。   自從出事之後,獨角獸兵團就接管了施泰因的防務,把整個施泰因和周圍半徑一百公里的範圍全部封鎖了起來。在這個範圍之內,即便是蒙斯托克和巴爾默的軍隊也不允許亂動。   對這種傲慢和霸道,他們看在眼裡、怒在心裡,卻沒有任何辦法。此刻她在宴會上點出這件事,就是想看這位公主殿下有什麼反應。   「我們的運氣不錯,抓住那幫人的時候,他們正打算把情報發出去。」   密斯拉公主笑著說道:「敵人的間諜真是無孔不入,在施泰因,我們一下子搜出了三百多個間諜,連巴爾默的駐軍也有聯盟的人。」   這位公主殿下沒有說到蒙斯托克,不過誰都能夠猜到,這邊的間諜只會更多,而且很多間諜可能還混在人群之中。人數龐大的難民營實在太方便隱藏了,誰都不知道難民到底來自哪裡,原來的身份和戶籍全都是難民自己說的,想要調查都做不到。   「前天,審訊的結果剛剛出來,說來也有趣,聯盟根本不知道那裡在做什麼,他們只是認為施泰因很有可能會成為你們新的總指揮部所在地。至於那片試驗場,則被認為是正在施工的總指揮部。」   密斯拉進一步解釋道。   「那部奇怪的戰甲是怎麼潛入試驗場的?」   利奇忍不住間道。   試驗場的防守算不上嚴密,不過每天都有偵察騎士站崗放啃,這樣也會被人溜進去,實在讓人太難以想像了。   「這就是我們不得不讓你們離開那裡的緣故,施泰因太亂了,我們在那裡的人手又不夠,所以只顧上對試驗場進行警戒,對運進去的物資沒有怎麼在意。那部戰甲連同裡面的騎士被裝在箱子裡面,直接運了進去;這件事涉及巴爾默高層的一位官員,除此之外馬努埃姆身邊的一個助手也有問題。   密斯拉沒有隱瞞,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和帕金頓都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她可以隨便說,同樣蒙斯托克人在這件事裡也沒什麼錯,她用不著擔心刺激到對方。   三個人在那裡閒聊,公主帶來的那兩個女孩則若有所思。   兩個人都極聰明,一開始以為密斯拉說的是飛行戰甲,但是聽著聽著就感覺不對頭了,兩個人的眼睛同時一亮。   「我對戰甲設計也很感興趣,能不能讓我也去參觀一下?」   紫色女孩笑瞇瞇地問道。   「我也一樣。」   蘇菲亞在一旁舉了舉手。   利奇當做沒聽見,其他兩個人也是一樣。   一看到這番景象,兩個女孩立刻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名堂。以她們倆對密斯拉的認知,能夠讓密斯拉這麼感興趣,居然連飛行技術都不問一下,而是先提這種沒人知道的戰甲,這種戰甲的重要程度肯定不在飛行技術之下。   她們兩個人心裡都挺癢,卻又不敢詢問。她們至少知道一件事,如果這件事連她們都一無所知,肯定是頂級的機密。同樣她們也知道,密斯拉閃爍其詞地提到這件事,肯定有某種目的,十有八九是在報復她們剛才耍的那點小手段。   只是非常隱晦地提了一下「明王」,公主沒有繼續說下去,宴會開始之後,她同樣和利奇聊得很起勁,不過都是真正的閒聊,聊的大部分是利奇覺醒之前的趣事,偶爾也提起利奇父母現在的狀況。   利奇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些話題上,如果說帕金頓聖國有什麼最讓他有好感的話,就是餐桌上的這些美食。   他並不是沒有嘗過好東西,當初和兩位神工混在一起,經常出入裡卡德飯店,裡卡德飯店的餐廳都快變成他的食堂了。那家飯店聘請的絕對是頂級廚師。   但是美食這東西一旦兩相比較起來,立刻就會發現有很明顯的高低之分。   宴會中端上來的一道道美食,吃得利奇差一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對於公主殿下的閒聊問題還有問必答,到了後來,他的回答就變得越來越簡練。最後,他乾脆哼哼哈哈、搖頭點頭,嘴裡是一句話都不說,光顧著吃東西了。   他倒也不在乎丟臉,和兩位神工待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在別人眼裡,戰甲製造師全都是一幫怪物,實力越強、地位越高、名氣越響,古怪的程度也越高,所以別人自然而然把這種「怪」看作是特立獨行的標誌。   現在他也有資格特立獨行了。   宴會結束,這場歡迎儀式也算是完結了。   直到這時,利奇才知道一件事。這座漂亮的宮殿,居然就是兵團以後的駐地。   他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機會住在宮殿裡面。   像所有的宮殿一樣,這個地方很大,整個大廳就可以裝下兩千人。   為了讓兵團駐紮在這裡,帕金頓人事先將整座宮殿改造,這裡的房間原本都挺大,現在則用石膏板隔成了一間間小房間。   這樣的駐地和當初在格拉斯洛伐爾時,105小隊佔據了一整座商業廣場當然不能相比,但是和在裴內斯郊區的小鎮比起來,卻要優越得多,至少晚上睡覺的時候,每個人部有自己的房間。   宮殿的後面還有花園,這是一個很簡單的花園,除了草坪就只有一些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矮樹。這些矮樹組成了一座小型迷宮,中間散放著一些長椅。   還沒等利奇把整個宮殿都逛一遍,他就被叫到了花園裡面。   在那座小型迷宮的中央,有一間非常雅致的花房。   這是一間用玻璃搭建的屋子,裡面種植著各種花卉,這些花卉並不只是種在地上,頭頂上也有一圈支架,紫籐、葡萄之類的植物纏繞在支架上,吊蘭、黃荊也從支架上垂落下來,屋子裡面還有很多高低花架,上面同樣也是錯落有致地放著花瓶。   屋子裡面有一排座椅,公主殿下和維多利亞一左一右坐著,中間還空著一個座位,顯然是等他到來。   利奇掃了一眼四周。   雖然有樹牆阻擋著,他仍舊能夠感覺那後面全都站著人。   剛一踏進那問屋子,利奇就感覺有些不舒服。他微微一愣,不由得退了半步。   出了屋子,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頓時就消失了。   利奇再一次朝著四周掃視了一圈。   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硬著頭皮再次踏入了屋子裡面,那不舒服的感覺再一次朝著他襲來。利奇覺得自己好像鑽進了一堆黏糊糊的東西裡面。   突然他感覺到有人正盯著他,奇怪的是,他雖然能夠感覺別人的窺視,卻分辨不出窺視的方向,似乎四面八方全都有窺視的目光。   這絕對不可能是錯覺,自從試驗場的那次事件之後,他對自己的感知越發有信心了。   不是錯覺的話,這肯定是某種類似於」場「的東西。   「對這裡還算滿意嗎?」   公主禮貌性地問道。   「無可挑剔。」   利奇至少知道要客套兩句。來的路上,那些女騎士已經教了他不少東西,其中包括必要的禮儀和對答的技巧。   寒暄了片刻之後,兩個人轉入了正式的話題。   「據我所知,除了你之外,原105小隊已經有兩個人掌握了飛行的技巧,我沒說錯吧?」   公主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不能說已經完全掌握,玫琳和羅莎還飛不高。」   和奇相信帕金頓人再神通廣大,真體的細節應該還不知道。   「這可以理解,她們學會飛行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在那之後你就出事了。沒有你的指點,她們幾乎沒有進展。」   密斯拉有些無奈,這就是利奇手裡的籌躂,也是當初同盟和理事會力挺利奇的原因:「我想知道,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掌握飛行的技巧需要多少時間?」   她又加了一句:「我們的人不會計較你將採用什麼樣的方式傳授這種技巧。」   話說到這種程度,大家都已經心照不宣。   利奇的臉微微有些發紅,他沒有想到,連這位公主都已經知道他那些風流韻事。他沉默了片刻,估算了一個大概的時間,這才說:「大概需要四到五個月。」   這個答案明顯比密斯拉預測中的要短。「好吧,我們會盡快準備一批學員。你一次最多能夠教多少人?」   公主說到「教」字的時候,語調微微有些抬高,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惡作劇的微笑。   利奇頓時說不出話來了,這個問題他不太好回答。   幸好旁邊有人可以替他解圍,維多利亞這時候插了進來:「飛行技術主要是用於偵察,人數想必用不著很多,不過……」   她看著公主殿下笑了:「學員肯定不會只有貴國的騎士,我沒有說錯吧?」   當初還沒有來帕金頓之前,她們就已經猜到,同盟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國單獨擁有飛行技術。同盟中的次要國家或許會被暫時踢開,主要的三大帝國肯定會私下達成某種協定,共同擁有這種技術。   「第一期只考慮我國、奧摩爾和羅索托,每個國家派出十名學員,這應該沒問題吧?」   密斯拉看著利奇,她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個數量其實已經比實際所需要的多了一倍,從參謀部的推演來看,只是用於偵察的話,有十到十五部飛行戰甲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各國都在加緊研究飛艇或者熱氣球這一類技術,打算用於區域偵察。   只有飛艇和熱氣球做不到的一些事,才必須用飛行戰甲完成。這樣的任務不會太多。   飛行戰甲未來最有可能的作用,就是獵殺敵方的飛艇和熱氣球。   當然密斯拉同樣也不會嫌數量多,從伊洛傳回來的那些記錄,她們早已經見識到飛行戰甲的眾多潛力,單單只是那超乎尋常的機動力和跨越各種地形障礙的能力,就讓這些能夠在天上飛的騎士成為最強力、最有效的破壞者。當初利奇一個人毀掉的公路和橋樑,比部落小隊的其他成真加起來還多得多。   如果有可能的話,同盟高層希望掌握飛行技術的騎士數量越多越好。只要一想到數百部飛行戰甲在敵人的後方肆虐,看到橋樑就炸毀,看到公路就切斷,看到運輸車隊就從空中發起攻擊。這絕對是切斷對方補給線的最完美戰術。   這樣的想法顯得奢侈了一些,高層的那幫人也知道,短時間裡面有些不太實際。可一旦成功的話,戰爭將相當於已成定局。   「這件事我們需要考慮一下。」   維多利亞並不打算那麼快確定下來,這也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密斯拉倒也不急,同盟高層本來就沒有想過在戰爭初期動用到飛行戰甲。   一開始兩邊肯定都會非常小心,就算有空中優勢,想要佔便宜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算在局部戰場上獲勝,敵人也有彌補的機會。只有到了中後期兩邊已經絞殺在一起的時候,飛行戰甲的威力才會顯現出來。而且到了那個時候,雙方都已經投入全部實力,能想辦法補救的餘地非常有限,所以局部的勝利會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最終導致全線崩潰。   花園裡面的談判並沒有得到明確的結果。   這原本也在同盟高層的預料之中。   回到皇宮之中,那位公主殿下將密談的結果報告給了幾位陛下。   此刻這間密不透風的會議室裡面,只有女皇安妮莉亞、羅索托帝國皇帝尼古拉四世、和奧摩爾帝國皇帝卡洛斯這三巨頭。   聽完密斯拉公主的報告,女皇對談判的細節沒有詢問,反倒是問道:「你對那個少年的實力怎麼看?」   另外兩位陛下有些意外,不過他們對這個話題也有些許興趣,只不過沒有安妮莉亞強烈罷了。他們看重的是利奇在戰甲設計方面的天賦,而不是他作為騎士的實力。   「很強,很怪異,很讓人意外。」   密斯拉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她看過的騎士沒有百萬也至少有七、八十萬,卻沒有一個和利奇一樣。她一邊找著詞,一邊暗中朝著母親使眼色。   女皇安妮莉亞好像沒有看到女兒的暗示一樣,繼續問道:「能不能說得詳細一些?我想知道他到底已經達到了什麼境界?」   聽到母親這樣一說,密斯拉雖然不明白母親的用意,卻也已經知道,母親要她當著另外兩位陛下的面,將她所看到的一切全都說出來。   「他的境界比較奇怪,只是論鬥氣強度的話,他只是王牌前期的程度,但是他明顯已經擁有了『場』,而且他的『場』正在往『域』轉變……」   密斯拉公主還沒有說完,便聽到那雨位陛下各自倒抽了一口冷氣。所有的皇帝都擁有著騎士的血統,而且實力都很不錯。身為一個實力不錯的騎士,當然明白密斯拉所說這番話的含義。   「他是怎麼修練的」尼古拉四世嘖嘖連聲,他是一個武癡,在所有的皇帝裡面,實力絕對排得進前三之列,自然對這件事更感興趣一些。   利奇修練過一些什麼功法早已經不是秘密,不管是同盟還是聯盟,全都花了大力氣調查利奇,利奇設計出「龍」之前的事很容易調查清楚。   「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女皇安妮莉亞笑著說道。   這確實有先例,「鏡·反射」就是莫名其妙搞出來的東西,別人要想學都不可能。   聽到安妮莉亞這樣一說,尼古拉四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這確實有可能,他見過那麼多騎士,卻沒有一個敢像利奇這樣隨意篡改修練的功法。   「這麼說來,對那個少年來說,通往輝煌的道路已經完全暢通了。」   尼古拉四世一直搖著頭。人比人氣死人,他本人就是輝煌騎士,雖然有著最頂級的功法。名師的指點,他的先祖之中有一位劍聖,所以傅承的血脈也極其強悍,所有的條件都是最好的,他仍花費了無數心血、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才達到這個境界。成為輝煌騎士的時候,他已經四十七歲了,所以聽到利奇的事,他的心格外不平衡另外兩位在一旁暗自好笑,卡洛斯的心態要平和得多,他沒那麼努力,實力也不算很強。所以感覺也就不那強烈。他轉頭朝著安妮莉亞笑了笑:「你肯定不會刁難他,也就是說,他只要實力到了,你肯定會替他打開通往天階的大門。」   讓卡洛斯想不到的是,安妮莉亞居然搖了搖頭:「用不著,他已經得到了更好的東西。」   卡洛斯一愣,緊接著他坐直了身體。   幾乎同時,尼古拉四世也跳了起來,大聲問道:「你能肯定?」   當然「安妮莉亞睨了尼古拉四世一眼。   這一下,拿兩位陛下徹底呆住了。「劍聖傳承」的存在對其他人是一個秘密,但是這兩個人卻非常清楚。   他們總算明白,安妮莉亞為什麼對這個話題如此在意了。   如果說,掌握了「域」等於拿到通往輝煌的通行證,那麼得到了「劍聖傳承」,就等於有一輛通往劍聖境界的直達車等候在那裡一個未來必然會成為劍聖的騎士,和一個只是有著非凡天賦的騎士絕對是兩回事對於三大帝國來說,天階騎士並不算特別稀奇,但是劍聖就不一樣了,騎士的晉陞越往俊越困難,與之相應的是,越往上,實力的差距也越遠。   跟重要的是,劍聖這個頭銜有著驚人的號召力。   博斯羅瓦臨死之前的那些安排,對於同盟高層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他們認同斯羅瓦的安排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這絕對不是最讓他們滿意的方案。對於青年軍這個激進組織,同盟高層裡有很多人不怎麼喜歡,所以他們私底下都希望能夠增強埃爾文的力量。   但是現在麻煩來了,利奇一旦成為劍聖,蒙斯托克就沒有人能夠和他抗衡,連青年軍也做不到。   要不是蒙斯托克人習慣了共和制度,封帝制有著天生的厭惡,利奇甚至可以讓自己成為帝王。」看來我們應該改變方向,增加對那個少年的支持!「尼古拉四世淡淡一笑,他已經明白女妮利亞的意思了。   支持當然是真的,不過怎麼支持,這裡面就有學問了。   給予援助的同時往裡面摻沙,這類手段封於他們來說已經熟得不能再熟 第二章 聖皇秘辛   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城市,其他的城市全都是越往市中心就越熱鬧,建築物越多,建築物之間也越擁擠,但是這裡正好相反。   市中心是一痤大得離譜的圓形廣場,半徑有兩公里左右,天之路正好將它貫穿。   和這座廣場相連的還有另外一條路,這是唯一一條和天之路交叉的路,它和天之路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十字。   這條路同樣有一個顯赫的名字——天之衡臂。   市中心被這一橫一豎兩條大道劃分成四個區域,東北角是皇宮區,佔地差不多相當於十個街區。作為帕金頻聖國權威的象徵,這裡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是絕對的禁區。東南角是議會區,這裡最顯眼的是三座巨大的宮殿,它們的外形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門廊正中掛著的徽章,分別是飛鷹、蒼狼和馴鹿,這三座宮殿代表的就是赫赫有名的三級議會。西北角是」戰神殿「,這並不是什麼神殿或者廟宇,而是集中了統帥部、總參謀部、騎士總部等等軍事機構的一塊區域。西南角是皇家學院,這也是市中心最大的一塊區域,佔地將近十五個街區。   而此刻,利奇就在這裡的一座圖書館裡面。   這同樣也是一座宮殿,中央大廳就是閱覽室,利奇估算了一下,這個地方至少能夠容納兩萬人。   因為大廳是圓的,所以座位被設計成環形,看上去和環形劇場有點相似,也是中間低矮,四周越來越高。   利奇坐在最末一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面,他的四周堆滿了書。   這些書全都是他從書庫裡面信手拿的,當初也沒注意,只是感覺有用就取了下來,等到搬上小推車之後,才發現數量太多了些。   如果是普通的書籍,這麼多書全都通讀一遍恐怕也要一、兩年的時間,好在利奇選的全都是圖冊。   他選的書非常雜,從人文地理、歷史百科到戰甲設計、全都有。   遍覽群書、不求甚解,這是他從天才少女翠絲麗那裡學來的。相對而言,翠絲麗所看的書還稍微有點局限性,她看的東西大多和騎士有關。   翠絲麗需要的是充實自我,閱讀對於她來說是一種增強實力的手段。利奇需要的則是尋找靈感,靈感這東西就像是沙金,誰都不知道哪堆沙子裡面會有?所以必須所有的沙子都篩選一遍。   這些圖冊全都是用帕金頓語寫的,為了看懂它們,利奇不得不帶著一個翻譯。   這個翻譯是利奇那二十七個禁臠中的一個,而且是最得寵的那個。她有著絕頂的美貌,底下又是名器,性格又綿軟柔順,絕對是女人之中的女人。可惜的是她已經有了丈夫,連孩子都已經五歲了 ,所以利奇知道,他和她注定只是露水姻緣。   和這樣一個絕世尤物一起出門,利奇當然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做。看書只需要用到上半身,下邊閒著也是閒著,所以他乾脆讓珍妮坐在他的腿上。   兩個人的褲子全都是特製的,重要的部位全都留著一道口子,為的就是想什麼時候干,就可以什麼時候干,連褲子都用不著脫。   如果是一開始的時候,就算這樣靜靜地插著並不抽插聳動,這些女騎士也肯一 定承受不住。不過現在她們都已經習慣了 ,珍妮甚至還運用性技,用力收縮著陰道,讓裡面的軟肉不停地貼著那根碩大的陰莖緩緩蠕動,她的陰道底部更是像有一張小嘴似的,在那裡輕輕吸吮著。   這種溫情脈脈的做愛給兩個人帶來了微微快感,那淡淡的柔和刺激,簡直是恰到好處,像是嚼檳榔一樣,讓人越嚼越起勁,而且想一直這樣下去。   或許是因為這個角落夠隱蔽,幾天來,他|直沒有被任何人打擾。   和前幾天一樣,九點剛過,利奇就準時坐在了老位子上,珍妮也和以往一樣跨坐在他的腿上,兩個人底下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一本很大的圖冊攤開在桌子上,利奇時不時用手指點著一行文字,珍妮非常小聲地替他翻譯。   大概一個小時過去了 ,閱覽室裡面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突然有一個女孩闖了進來,她朝著四周迅速掃了 一眼,立刻注意到利奇坐的這個角落。   她快步朝著利奇這邊走來。   「嗨∼∼幫個忙,借個地方躲一躲。」   那個女孩朝著利奇和珍妮打了 一呼,也不等兩個人答應,就閃身鑽到了座位底下。   一女孩剛鑽進去,就看到幾個少年簇擁著一起闖進了閱覽室,他們東張西望,明顯是在找人。   利奇立刻就明白了,看來又是男女騎士之間的求愛遊戲。他和珍妮相視一笑,利奇經歷過這種事,當初為了瑪格麗特,他還和格洛德決鬥了一場,那件事過去才 一 年多。   珍妮更不用說了,從十四歲開始就有男孩子圍繞著她轉,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為了她而決鬥,甚至在結婚之後還有這樣的事發生。   那幾個少年顯然在尋找剛才的女孩,他們一排一排地搜索著,閱覽室裡面看書的人不少,他們倒也不敢打擾別人。掃過利奇這邊的時候,那幾個少年的目光都會在珍妮的身上停留片刻。   或許是因為珍妮實在太搶眼了,吸引了少年們的注意力,所以他們之中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躲在座位底下的女孩。   找了半天一無所獲,幾個少年訕訕地離開了。   「你可以出來了。」   珍妮低頭輕聲說道。   讓兩個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女孩沒有出來,出來的是一隻手。   這隻手一下子伸到了利奇的褲襠裡,猛地抓住了那根碩大的陰莖。   「哇!你們的膽子好大,居然敢在這裡做這種事。」   女孩俏皮地伸出腦袋同樣低聲地說道。她說的是蒙斯托克語,在椅子底下躲了那麼久,她當然看出利奇是個蒙斯托克人,根本不會帕金頓語。   剛才沒有看清女孩的容貌,現在利奇總算是看清了。   這是一個絕色小美女,比起瑪格麗特和蒂迪都要更勝一籌,她的眼睛很大,而且非常靈動,一閃一閃的眨個不停,筆挺的鼻樑,鼻翼非常細巧,下巴尖俏。   利奇看清之後,第一個感覺就是,她和金妮那個小妖精簡直一模一樣。   一樣的並不是她們的外表,而是她們的氣質。   「你的東西好粗啊!」   那個女孩攥住利奇的陰莖居然不放手了 。   「想嘗嘗嗎?」   利奇鬼迷心竅般地問道。   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女孩居然認真地點了點頭,還朝著旁邊的珍妮招了招了招手說道:「很抱歉,借你的男人用一用。」   玲妮被弄得哭笑不得,不過她還是緩緩地站了起來。   碩大的性器從珍妮的陰道裡面滑落,仍舊昂然挺立著。女孩用手指撥弄了一下頂部磨菇般的大龜頭,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精彩——有些猶豫,有些驚詫,又有些期待。   突然她朝著左右看了看,用極快的速度解開了皮帶,一下子把褲子扒到膝蓋。   轉身跨坐在利奇的身上,這個女孩用手握住利奇的陰莖,將巨大的龜頭號頂在她的花徑上。   利奇感覺到老二進入了 一個很緊的肉洞之中,緊繃程度簡二不下於莉娜的箍鎖。這個女孩的陰道非常淺,他的陰莖插到底部居然還留了半根在外面。   一插到底部,他立刻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吸力,而且那緊繃的陰道壁開始用力蠕動、扭轉起來。   這絕對是極高明的性技,恐怕莉娜有得一拼。   利奇的心裡微微一動,他有些警戒起來。剛才那一幕說不定是演戲,這個女孩是有目的接近他。   「醜話先說在前面,我和你只是玩玩,你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的,你千萬別陷進去。」   那個女孩湊到利奇的耳邊輕聲說道,她看了一眼旁邊的珍妮,嘻嘻一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有女朋友,而且女朋友還這麼漂亮,應該不會糾纏我。」   雖然女孩這麼說,利奇仍沒有放鬆警戒,他不敢肯定這是不是欲擒故縱。但是此刻他卻不打算去深究,現在最重一是享受性愛的刺激。   女孩的技術明顯要比珍妮強得多,利奇同樣也是高手,兩個人雖然坐著沒動,交合的程度卻是越來越激烈。   似乎是憋著一口氣想要把利奇的精液搾出來似的,女孩把她會的本事全都拿來,她這一進攻,自然激起了利奇的反擊。   按住女孩的臀部兩側,利奇稍微一用力,與此同時他的龜頭猛地一收,一下子縮小了許我。   只聽撲哧一聲輕響,原本留在外面的半截陰莖一下子沒入了女孩的陰道。   對這招子宮以穿,女孩顯然沒有料到,她差一點呻吟出聲,幸好利奇早有準備,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既然迎子宮貫穿都用上了,利奇自然不再客氣。他摀住女孩的嘴巴,只留出鼻孔讓女孩呼吸,底下是火力全開。   珍妮在一旁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將手伸進了腰際,過了一會兒將手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 一塊環形的棉墊,那上面粘糊糊的沾滿了漿糊一樣的東西。   看到這些東西,珍妮的臉一紅,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想起還有事要做。她把那塊棉墊墊在女孩的屁股底下。   珍妮確實挺及時,她剛剛把棉墊放好,女孩的身體就一陣亂抖,緊接著大團的白沫一那緊密相連的地方冒了出來。   利奇同樣也是不屈不撓的性格,雖然女孩已經崩潰了,他並沒打算收手,仍舊|個勁兒地加碼。   直到女孩一連洩了七、八次,身體都有些軟了,他這才停了下來。   他並不擔心出什麼事,這個女孩畢竟是騎士,騎士的體力恢復得很快,等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她的身體頂多有些發虛。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女孩稍微有點力氣後,抓住他的手猛地咬了一口,咬的居然還是他的小指。   利奇差一點叫出聲來。這一 口挺重,要不是他練成了金剛,鬥氣一旦透入筋骨肌膚,身體立刻堅如金鐵,這個臭小妞十有八九會把他的手指頭咬下來。   他沒叫出聲來,那個女孩反倒痛呼起來。她捂著腮幫子,愣愣地看著利奇,剛才那一咬,差一點把她的牙齒崩碎。   好痛,你練的是什麼功法?」   女孩問道。   她伸出手指在利奇的胸口掐了一把。果然指尖碰到的地方就像是一塊鋼絲布一樣,雖然微微有點彈性,卻非常硬。   「『銅皮』?『石體』?還是『鋼筋鐵骨』?不會是『金剛』吧?」   女孩說出來一連串功法的名稱。   利奇有些驚詫地看著這個女孩,他對「鋼筋鐵骨」這個名稱倒是不陌生,因為之前聽大叔說起過,這也是一種練體的功法,不過和「金剛」不能比。   練體類的功法絕對是偏門中的偏門,九成九的騎士恐怕除了「金剛」之外,便沒有聽說過第二種這類功法。   這個女孩居然張嘴就說出了另外三種,利奇對她的身份有些疑惑。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這座圖書館在皇家騎士學院之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進來的地方。   「怎麼?連這都不肯說?」   那個女孩顯得有些不耐煩。   「先告訴我你的身份,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利奇說道。   「切!」   女孩輕嗤了一聲:「我跟你說過,我們只是玩玩罷了,別把這事當真,你有必要知道我的身份嗎?」   利奇感覺女孩身上散發出一股傲氣,這讓他感覺到有些琢磨不透了。難道這仍舊是欲擒故縱的手法?   「我還沒有計較你咬我呢。」   利奇忿然說道。   沒想到那個女孩比他還生氣,猛地一叉腰怒瞪著他:「你還好意思說,直接插入子宮很容易玩出人命來的。」   「我看你的承受能力不錯,應該不會有事。」   利奇毫不在意地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難道你聽不明白嗎?我指的是會懷孕,完了完了 ,我得立刻弄點避孕藥吃。真是被你害死了。」   女孩一臉後悔的摸樣。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感覺到有人正盯著他,他猛地一抬頭,立刻看到剛才訕訕離開的那群少年正站在圖書館門口。   「看來他們還是找到你了。」   利奇托住女孩的屁股往上一抬,兩個人頓時分了開來 。   那個女孩的反應也挺迅速,她飛快地拉起褲子,繫上皮帶。   她穿褲子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忘了那片棉墊還沒有取下來,連它也一起穿了進去,等到發現,想要再取出來已經有些晚了。   朝著旁邊的利奇怒瞪了一眼,女孩不再躲藏,她大模大樣地站在那裡,還挑釁似地朝著門口的那群少年揚了揚下巴。利奇不是傻瓜,一看女孩的架勢就知道她想幹什麼。   「你沒必要把我拉下水吧?」   利奇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女孩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剛才你挺爽吧!弄得我差點死掉。作為回報,你幫我打發掉這些傢伙總是應該的吧。」   利奇隨手在女孩的陰部摸了一把,沒好氣地說道:「你的床上功夫這麼好,應該不會在乎和別人做這事……」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狠狠地踩了 一腳,不過對練成金剛的他來說,這一腳實在是沒什麼威力。   「我和人上床只是為了玩,有些人卻不一樣,一心想著藉我的身體往上爬,這種人讓我噁心。」   女孩瞟了利奇一眼,神情變得異常冷漠:「你不會也是這樣的人吧?」   看著那冷漠的眼神,利奇摸了摸下巴,他又開始琢磨起來:這是不是一場事先排演好的戲?   如果莉娜在這裡就好了,她肯定知道一些事。這個女孩怎麼看都感覺和莉娜有那麼幾分相似。   「你不會也是什麼聖皇血裔吧?」   利奇狐疑地問道。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   女孩聽到聖皇血裔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忿的神色。   這下子利奇明白了,既然不是聖皇血裔,應該是某位劍聖的後人。   這些強悍血脈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特性:強悍血脈的擁有者很難生育後代,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從古到今一直都有學者在研究這件事。   也正因為這個特性,這些強悍血脈的傳承者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成了最寶貴的財富,即便什麼事都不做、即便一無所能,也會當寶一樣供著。這也就難怪有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的目光,會緊盯著這些強悍血脈的傳承者了。   利奇不喜歡麻煩,不過現在的他倒也不擔心麻煩,所以當那群少年朝著他走來的時候,他的臉上還堆滿了笑容。   一連串嘰裡呱啦的聲音讓利奇一下子傻眼了,那群少年說些什麼,他一句都聽不懂。   「慢,慢,慢,你們會說蒙斯托克語嗎?」   利奇連忙問道。   那群少年同樣也一愣,他們互相交頭接耳,卻半天沒人搭理利奇。   「蒙斯托克語有些生僻。」   女孩解釋道:「必修的外語裡面沒這一門。」   「你居然學過。」   利奇心底頓時又升起了疑心。   「沒辦法,從小被逼的,我會三十幾個國家的語言。」   女孩上上下下掃視著利奇,眼神變得怪怪的:「我本來還以為你也是什麼大人物的後代……」   她突然用手敲了敲腦袋,女孩剛剛發現自己實在太傻了 ,利奇連帕金頓語都不會說,怎麼可能是和她一樣家境的人物?   一想到這些,女孩的眼神立刻冷了許多。不過冷漠中也帶著一絲疑惑。   女孩剛才猜錯利奇的身份,是因為身為外國人而且只是見習騎士的他,居然能夠出現在這種地方。一般來說,只有那些血統高貴的騎士才會擁有這樣的資格。所以此刻她的心裡奇怪極了,她實在想不出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越發輕蔑的眼神倒也沒讓利奇感覺不快,共和國樣榜的是平等自由,但是在騎士裡面也仍舊有階層存在,一個普通階層的騎士如果進入名門子弟的圈子,同樣會受到強烈的排斥,更別說是帕金頓這樣一個階級森嚴地方了。   對面又是一陣嘰裡呱啦亂響,利奇疑惑不解地看著珍妮。   還沒等珍妮翻譯,那個女孩已經開口了:「他們向你挑戰,天之祭馬上耽要到了 ,他們想和你在天之祭上做個了斷。」   「天之祭?」   利奇對這東西倒是有點印象:「那不是十年一次嗎?我記得應該足在兩年之後。」   他有些擔心自己記錯了,在心底又算了一遍。 一千多年前,帕金頓帝國在六月二十二日這天製造出了第一部真正的戰甲,也從那天起,成就了帕金頓帝國千年的輝煌。所以每十年的六月二十二日那天,帕金頓帝國就會幫行盛大慶典。這就是天之祭的來歷。   不過對利奇和那些戰甲製造師來說,更重要的是天之祭結束後的戰甲展示會。   「你不知道嗎?兩年之後的天之祭被挪到今年來了。」   女孩解釋道。   利奇摸著下巴,他敢肯定當初和馬努埃姆老頭分手的時候這件事有決定,要不然老頭肯定會和他同行。   突然提前舉行天之祭,這絕對不是帕金頓人單方面的決定,應該是同盟高層共同商議的結果,這背後肯定陳藏著某種目的。   利奇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不靈光了。涉及到戰術層面,他是絕對的外行,更別說這種戰略方面的東西了。   眼看著那群少年朝著他嘰裡呱啦囔嚷著,這一次用不著翻譯,他也能夠猜到,這些人是在問他敢不敢接受挑戰「他們為什麼不現在找我決鬥?卻要等到天之祭的時候?」   利奇轉頭問那個女孩。   女孩掃了一眼利奇身上那套見習騎士的制服,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可丟不起這個臉,一幫正式騎士找你這個見習騎士決鬥就算贏了,他們也會被學院開除。但是天之祭那天就不同了,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地揍你。」   聽到這樣一說,利奇有點明白了,當初來的路上,開車的女騎士告訴他帕金頓的一些風俗,就有提到帕金頓帝國的高等階層一般不會去欺壓低等階層的人,因為這會遭到別人的唾棄。   「看來他們挺厭惡你。」   女孩拍了拍利奇的後背,大剌剌地道:「一般來說,他們對你道樣的人物根本不屑親自動手,隨意找一幫嘍囉收拾你就足夠了。而且他們的嘍囉為了表現給他們看,下手只會更狠」「別剿手動腳的好嗎?」   利奇拍開了女孩的手,這傢伙一副女混混的做派,實在想像不出她會是頂級階層中的人物。雖然莉娜也有些放蕩不羈,但是莉娜在外人面前的時候,至少還保持著一副淑女的形象。   與之相對應的是,旁邊這些一心想要高攀的少年,倒是一個個樣子都很不錯。   可惜女孩的那番話讓他剛剛產生的一絲好感蕩然無存,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完美的事,只要動腦子總是能夠找到漏洞可鑽,想要以高應低,以大欺小,只要找代理人就可以了。   「你敢不敢答應啊?快點給個回話。」   女孩促狹地催促道,她對那幾個少年很不爽,不過對利奇同樣沒有好感,甚至還有那麼一絲仇怨。剛才利奇把她弄得實在太慘了,按照她的性格,這個仇肯定要報。   利奇思索著,他當然不會在意這件事,問題是天之祭不可能和他無關,別的不說,到時候他的飛行戰甲絕對會亮相。   「既然你沒拒絕,就是答應了。」   女孩嘻嘻一笑,朝著那幫少年說了 一大串話。   對面那些少年互相看了看,最後目光全都落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湊到女孩身邊得意洋洋地說了些什麼。   利奇終於感覺聽不懂別人說什麼實在很不方便,他看了 一眼珍妮。   珍妮心領神會,在一旁低聲解釋道:「天之祭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參與,有資格限制,那個小孩說,由他搞定這件事。」   那幫少年說完話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搭理利奇。   女孩等到他們出了大門,轉身朝著利奇用威脅的口吻喝道:「你說話一定要算數,到時候如果你不參加,丟的可是我的面子,那樣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看了一眼那成堆的書,點了點頭:「這些書夠你看一、兩星期的了,這段時間你應該天天在這裡吧!」   女孩倒也沒打算讓利奇拿出證件,反正對她來說,想要找一個人,而且還是外國人,絕對易如反掌。   威脅過利奇之後,女孩也走了,她走路的樣子明顯有些發虛。   這個不起眼的角落重新恢復平靜,珍妮滿臉羞澀地指了指下面:「我把棉都給她了 ,再做的話,裡面的東西會漏出來。」   利奇低頭看了一眼,訕訕地點了點頭,他輕拍旁邊的座位,讓珍妮坐在那裡。   時間逐漸過去,快要臨近三點的時候,那群少年之一再一次出現在閱覽室的門口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利奇沒見過的小孩,小孩也就二十二、三歲的樣子,身體顯得有些瘦弱 。   那個少年的手裡捏著一張表格,這是參加天之祭的登記表。   走到利奇面前把表格往桌子上一放,那個少年推了推旁邊的小孩。   小孩連忙說道:「這是特地為你弄來的表格,你馬上填一下,我們還要幫你交上去,你可千萬別填錯了,籌辦處會派人核查的。」   利奇斜眼看了那張表格一眼,雖然不認識帕金頓文字,大致的內容倒是能夠猜得出,也就只是姓名、年齡、出生日期這類東西。裡面有一欄好像需要填寫戰甲型號和編號。   利奇的嘴角露出了 一絲壞笑。他有三部戰甲,但是除那部最少用的「龍」之外,不管是「夜叉」還是「明王」,全都是頂級絕密,誰如果去查它們的編號,簡直就像是捅了馬蜂窩。   被押來做翻譯的小孩心眼倒是挺不錯,他輕聲說道:「天之祭十年一次,難得能夠去看,我覺得有這個機會能夠親眼看看,絕對是一件好事。你不想和他們打的話,到時候在戰甲上劃兩條傷痕出來就可以了 ,那天會有人來檢查,戰甲上有劃痕肯定不會讓你進去,這也就怪不得你了。」   小孩倒也不怕旁邊那個少年聽到,反正這個傢伙不懂他說些什麼。   利奇有些意外,如果換成一位官員對他如此客氣,他反倒不在乎。   他仔仔細細地看了那個小孩幾眼。   那個小孩的眼神裡面有一絲畏懼,這絲畏懼顯然是針對旁邊的少年,他身上的制服袖管已經微微有了一些磨損。   利奇大致可以猜到,這個小孩的家境應該不怎麼樣。   騎士雖然都是由國家供養,可以說衣食無憂,卻也有極大的區別。像莉娜這樣的名門之後,名牌的東西隨意亂扔,手裡的錢花不完,工資和津貼還比別人優厚很多。同樣是在105小隊,三姐妹一開始的時候就混得挺慘,當初三姐妹找莉娜的麻煩,向莉娜提出挑戰,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對這種不公平的憤懣。   利奇倒是有心繼續裝下去,他感覺這個遊戲挺有意思的,可惜,到了這一步已經玩不下去了。   他不可能把那兩部戰甲的編號填在上面,這絕對違反保密規定。   「我不知道怎麼填這東西,你去找一個會填的人過來。」   利奇用胳膊捅了捅珍妮。   珍妮笑著站起身來,她當然明白利奇的意思。   和密斯拉公主殿下第一次會面的時候,利奇就曾經提過,他不希望被人監視。當時公主殿下的回答是,他身邊五百米之內絕對不會有跟隨者。言下之意就是,情報部門的人會待在五百米之外的地方,進行遠距離監視。   在那個少年充滿疑惑的注視之下,珍妮拿著那張表格走到了門口,她舉起手隨意揮了揮。   只是片刻的工夫,一個便衣跑了過來。   珍妮把那張表格往便衣的手裡一塞,指了指站在利奇面前的少年,嘰哩咕嚕說了一串話。   那個便衣立刻板著臉走進了圖書館,他一直走到那個少年身邊,從右邊內側的口袋裡面掏出了一份證件,打開之後在那個少年的面前晃了晃,然後咕嚕咕嚕說了兩句話。   少年和小孩的臉同時變得煞白,就像共和國的內務部讓人人都畏懼一樣,在帕金頓,情報部門也是一個令人膽寒的所在,再加上這裡等級森嚴,所以這種恐懼就顯得更加強烈。   在共和國,一個人如果被內務部帶走了 ,他的親朋好友之中若有知名人士,還可以搞個抗議活動,對內務部進行施壓, 一般來說內務部都要給個說法。但是在這裡,他身邊的人只會三三緘其口,唯恐自己被牽連。   那個少年現在已經知道了 ,他們認為可以踩兩腳的外國人根本就是一塊鋼板,還是帶釘子的那種。   便衣並沒有把兩個人帶走,他退到門口朝著遠處打了個招呼,很快另外一個便衣跑了過來,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後來的那個便衣拿著表格又迅速離開。   看到這架勢,利奇知道今天可能要在這座圖書館裡多留一會兒了。   時間只過了二十分鐘,密斯拉公主殿下就出現在圖書館的門口 ,她的身後跟著一排女騎士 。   看到公主駕到,閱覽室裡面正在看書的人全都站了起來,在一旁鞠躬行禮。這場面讓利奇有些猶豫,他是不是也該對公主殿下表示一下敬意?   茫然間,他想起了兩年前第一次見到這位公主時的情景,那個時候的他連躬行禮的資格都沒有,只能遠遠和同齡人站在角落裡面,手捧著鮮花,作為一種特殊的裝點物 。   猶豫了半天,雖然沒有鞠躬行禮,利奇卻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點禮貌還是要有的 。   密斯拉公主把那個便衣叫了過來,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就看到那個便衣在旁邊連連點頭。   說話聲不大,但是對利奇來說卻足夠聽得清清楚楚,他的語言天賦不行,但是學別人說話還可以。   湊到珍妮耳邊,將公主殿下的那番話學了一遍,利奇等著翻譯。   「她的意思是,讓情報部把在場的人的身份住址全都登記下來,再警告他們一下,讓他們別多嘴多舌。」   珍妮同樣湊到利奇耳邊說道。   好大的威勢,利奇暗自咋舌。   如果是在共和國,為了保密,就應該把他叫到一個隱密的地方 ,這樣要省事得多。這位公主殿下的做法雖然讓他感覺到很舒服,但是對圖書館裡面的其他人來說,就顯得有些不舒服了。   利奇偷眼看去,卻發現閱覽室裡面的那些人絲毫沒有不悅的神情,看來他們對這一切認為是理所當然。   「天之祭為什麼提前了?」   利奇一上來就問道。   「我原本打算後天去拜訪你,順便說起這件事。」   她轉身朝著身後示意了一下:「還記得當初我曾經和你說起,想請你幫忙訓練騎士?她們就是挑出來的學員。」   利奇早就看到了,這隊騎士總共三十人,從她們的外貌特徵就看得出,她們分別來自三大帝國。奧摩爾帝國的女騎士身材纖細,體型修長,幾乎全都是黑髮,皮膚的顏色稍微深一些,羅索托帝國的女騎士則又高又壯,身材也顯得豐滿,她們的皮膚白晰,但是看上去有些粗糙。帕金頓聖國的女騎士已經見得多了,她們的體型顯得嬌巧,比奧摩爾的女騎士豐滿一些,卻又不像羅索托帝國的女騎士那樣前凸後翹,論皮膚,她們是最好的,白晰而又細膩。   等到利奇看清這些女騎士的實力,他暗自抽了 一口冷氣。   「她們全都足榮譽騎士。」   利奇瞪著密斯拉公主,他有點不明白同盟高層的打算了。   開戰之初,整個共和國只有一百幾十個榮譽騎士,現在已經死傷大半,剩下的榮譽騎上大概只有六個人。   這就是差距,天地一般的差距。   榮譽騎士裡面女的原本就少,更別說是修練風屬性功法的女性榮譽騎士,而時她們看上去都挺年輕。   騎士的實際年齡總是比外貌大,即便如此,這些女騎士也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不超過三十五歲的榮譽騎士全都可以稱得上是天才,雖然她們沒辦法和翠絲麗這樣的絕頂天才相比,卻也是千里挑一的人物。   「她們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   利奇問道。   話剛出口,他就看到那隊女騎士裡面有幾個臉微微發紅,很顯然這幾個女騎士聽得懂蒙斯托克語,只不過誤會了他的意思。   利奇此刻可沒心思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   「想要在天之祭到來前看到初步的效果,就只能這樣做。」   公主殿下解釋道:「你可以先傳授她們一種功法,天之祭那日,天空中需要有她們的身影,這對聯盟絕對是最好的震懾。」   利奇現在明白為何要把兩年之後的祭典提前到現在,看來同盟希望能夠在戰爭開愛前,給聯盟一個下馬威。   「我盡力吧。」   利奇不敢把話說滿,他的心裡其實已經有八分把握。   「以後有類似的事能不能早一點告訴我?」   利奇微微有些不滿。   密斯拉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我也沒辦法,天之祭事關重大,很多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確定下來,我怕通知你之後,事情還會有變化。」   她又指了指那成堆的書籍:「再說,你看上去也挺忙的,我們都擔心會打擾到你。」   「看來我們之間缺乏溝通。」   利奇撓了撓頭,突然他看到旁邊面如土色的那個小孩:「我們之間需要有一個聯絡員。」   隨手一指那個小孩:「他或許合適!」   那個小孩一直在旁邊聽著利奇和公主殿下之間的交談,那些話令他震驚的同時也惶恐無比。   他一開始只以為利奇也是某個劍聖的後人,這在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並不算什麼稀奇的事。   但是當他雄續聽著,就感覺不對勁了。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利奇居然是同盟請來的教官,而且他訓練的將是一隊榮譽騎士。這絕對已經超出了認知。   正因為他聽到了這些不該聽的秘密,所以他才會面如土色。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對他來說,最好的下場就是被情報部門收編,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怕就怕直接把他滅口。   這不是不可能,他在學院裡面可不是什麼顯眼的人物,完全靠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才得以躋身皇家騎士學院之中。   所以當利奇指著他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密斯拉這才注意到那個小孩,她沉吟了半晌,最後朝著身邊的便衣招了招手。   便衣連忙走了過來,密斯拉公主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那個小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公主殿下的一句話可以決定他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雖然到現在為止,他仍舊不知道利奇是何許人,但是他卻明白,這絕對是一棵大樹,一旦靠上這棵大樹,他的未來將會無比光明。   來找麻煩的少年和做為翻譯的小孩被帶走了 ,前者去往何處將無人知晚,後者被帶往情報部審查,情報部的特務會把他的袓宗十八代都查個清清楚楚。   而利奇則陪著公主殿下散步。   天之衡臂絕對不算短,但是這裡沒有一輛馬車,不管是誰,都只能靠兩隻腳走路。   這樣一條極寬的大道,正中央卻沒人走,只有利奇和公主殿下並肩而行。   一路上都是密斯拉公主在講,利奇側耳傾聽,內容全都是和天之祭有關的事。   這些事,有的利奇聽說過,不過大部分他都是第一次聽到。   他這才知道那些少年打什麼主意。   在天之祭快要結束,戰甲展示會還沒有開始之前,有一個小小的節目,參與儀式的二十歲以下的騎士會來一場大混戰。   混戰的結果會角逐出二十二位最強者,這二十二個人將有資格進入聖殿,和皇室成員一起進行最後的拜祭,拜祭結束之後,還可以親眼見識一下聖殿裡面供奉的那些戰甲。 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戰甲就放在那裡,帕金頓聖國所擁有神甲、靈甲同樣也放在那裡 。   「除了皇室成員、雷帝傳人和四御後人,其他的騎士除了進階天階可名正言順得到一件靈甲,恐怕只有這一次機會能夠接觸到這些聖物。」   密斯拉公主有意無意地引誘著利奇。   沒人能夠抗拒神甲的吸引力,利奇也是一樣,他早就想見識一下上一個文明的遺產。   公主殿下當做沒有看出利奇的心思,她繼續悠然地說道:「其實對參加這次活動的人來說,他們真正的目的倒不是為了見識聖物,在天之祭的大混戰裡面能夠拿到名次,絕對是一件風光無限的事,特別是第一名。非常有趣的是,歷年來的第一名最後都能夠進入天階,所以有人也把這場大混戰看作是一塊試金石。你不是和翠絲麗很熟嗎?她就是七年前那一屆的第一名。」   「你好像在暗示我也去參加這次活動。」   利奇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倒不是怕瑜,以他現在的實力,第一肯定是他的,問題是他總感覺這裡面有點不對頭。   「剛才情報部的人來報告的時候,我就在母親那裡,所以她和幾位陛下也知道了這件事。母親大人突然間有了一個靈感,她打算藉這個機會,向公眾展示『明王』的實力。」   公主的話讓利奇著實吃了一驚,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苦笑著搖了搖頭:「幾天前,你們還把這當做是最高機密,轉眼間卻又決定對外公開。」   對於高層的隨心所欲,他算是明白了。   「母親也有難處。」   公主只能這樣說:「潛伏在施泰因的那些間諜後都被抓獲了 ,而且我們已經盡可能保證有關『明王』存在的消息沒有洩露出去,但是誰都不敢百分之百保證這一點。除此之外,在你們到來之前,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已經確認,『明王』能夠改進的餘地非常有限,也就是說,除了你、莉娜和翠絲麗這樣的天才王牌騎士,只有榮譽等級以上的人物能夠操縱這種戰甲。這樣一來,它的實用性少了許多。我們原本期待『明王』能夠用來抗衡弗蘭薩帝國的自殺鬥氣,如果沒有辦法普及的話,它的效用就少了許多……」   雖然沒有明說,利奇仍舊聽得出那一絲貶低的味道,他無從猜測這到底是同盟高層的真實想法?還是一種談判策略?   「所以你們打算廢物利用,想藉天之祭這個機會,讓聯盟的人以為,明王『已經完成實用化,馬上就要量產?」   利奇不無嘲諷地說道。   公主倒也不在乎,利奇的反應在她們的預料之中:「這是最主要的原因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刺激一下波羅諾夫。」   「他也會來?」   利奇有點驚詫,按說兩邊現在已經進入了戰爭狀想,波羅諾夫這樣一個對戰局有可能產生巨大影響的人物,絕對應該被嚴密保護,居然敢放他到敵國的首都,難道聯盟不怕他出「當然。」   公主知道利奇驚詫些什麼:「波羅諾夫正大光明地過來,我們絕對不能對他下手,甚至還要保護他的安全。這是大家都遵從的外交規則。當然他如果被某個人活活氣死,那就不是我們的責任了。」   一邊說,密斯拉一邊用眼睛瞟利奇利奇就當沒看見,他可沒興趣捲入這種事裡面。   「其實不一定要真的氣死他,你在短時間裡面就已經做出了三種戰甲,而且都是作用異常特殊的類型,這對波羅諾夫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壓力,他的身體又一直都不好,從我們的情報人員調查到的消息來看,這段日子波羅諾夫同時在做兩個專案,全都是針對你的,他已經快吐血了。如果這個時候你再加把力,再給他壓一副擔子上去,以他的情況,肯定會被徹底拖垮。」   「如果我這麼做的話,恐怕聯盟就會派刺客來刺殺我了。」   利奇搖著頭。   「這倒用不著擔心,聯盟如果那麼做的話,就意味著自取滅亡,戰甲製造師有著超然的地位,聯合會其實是一個中立的組織,只不過裡面的人大部分偏向我們這邊,但是偏向那邊的人同樣也有。如果聯合會完全偏向一方,另外一方根本用不著打了,頂多支撐一年就會全線崩潰,在過去的歷史上,曾經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   公主說道:「當然這也有一個前提,你的身份必須是一個戰甲製造師,如果你以騎士的身份上了戰場,那發生任何事,理事會都不會管。」   密斯拉話裡藏話,利奇倒也能夠聽明白。   如果是在幾個月以前,他絕對沒有這方面的困惑,能不上戰場對他來說正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但是現在卻有些難說了,他已經認同自己的騎士身份。   他正思索著怎麼回答的時候,突然發現公主殿下已經停住了腳步。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站在中央廣場的正中央。   「你不是對那些聖物很感興趣嗎?想不想看看?」   公主發出了邀請。   「不是說只有天之祭的時候,聖殿才會對外開放嗎?」   利奇雖然心裡一百願意,但是表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一絲急切。   「你認為一座封閉了十年的宮殿,不清掃和整理一下就能夠讓人進來嗎?」   公主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聖殿其實沒有那麼神秘,之所以這樣鄭重其事,是因為這裡代表著帝國的輝煌。再說,以你的身份也完全有資格參觀這裡。我非常期將你能夠解開神甲的奧秘。」   說話間,這位殿下用力跺了跺腳。   隨著一陣岩石的摩擦聲響,地面緩緩地沉了下去,露出了 一個深逮而又巨大的坑洞。   一個以天為名的城市,最重要的聖殿居然建造在地下,這是利奇無論如何都難以想像的一件事。 第三章 遠古的饋贈   普普通通的一條長廊,普普通通的一座大廳,沒有絲毫的裝飾和點綴。如果不是四周放著的那些戰甲,很難讓人相信這就是天之城的中心,這就是比皇宮的地位還高的聖殿。   不過等到他轉了一圈看過那些戰甲之後,他明白了。   這個地方根本用不著裝飾,任何點綴都是畫蛇添足。   眼前的這十幾部戰甲,已經足夠證明這個帝國的強盛和輝煌。   這些戰甲看上去都不威風,要不是利奇在圖冊裡面看過它們的樣子,恐怕根本不會相信它們就是傳說中的聖物。   放在大廳裡面的全都是神甲,這些神甲有大有小,不過最大的也只有兩米五六。現在的戰甲除了「夜叉」這種特殊類型,幾乎都在四米左右,有些重型戰甲甚至會超過五米。和現在的戰甲比起來,這些神甲顯得小巧緊湊。   所有的神甲全都有殘損,雖然大部分都被歷代神工修補過,那些神工的手藝稱得上天衣無縫,但是利奇仍舊能夠感覺修補的部分和原來部分的差別。   整個大廳裡最顯眼的是兩件神甲,它們被擺放在正中央。   其中的一部最為完整,原有的部分佔據了大半,後來修補上去的只有一條腿和一隻手臂,除此之外就是零零碎碎的一些破損處。 對這部神甲,利奇倒是挺熟,一千年前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戰甲就是根據它的樣子製造的,走廊上放著的那一排靈甲,也是以它為原型複製而成。   這部神甲有著一個恐怖的名稱—毀滅者。   這個名稱是第一代聖皇親自所取,當時有很多人為它取了其他名字,全都比毀滅者要威風和好聽得多,但是這位陛下卻說,再好聽的名字也改變不了它作為武器的事實,它就是一件用來毀滅的工真。 同樣還有一個傳說,第一部戰甲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其他人全都歡欣鼓舞,只有初代聖皇神情黯然,歎息了一聲之後說道:「有了這件武器,戰爭將會變得更加殘酷,總有一天,整個世界都會毀滅在這種武器之下。」   輕輕觸摸著毀滅者表面那斑駁的痕跡,利奇似乎能夠理解那位陛下當時的感受。   正因為比較完整,所以後人修復的地方不多,毀滅者保留著當年的大部分原貌,它的身上坑坑窪窪、斑斑駁駁,還有許多縱橫交錯的劃痕。   利奇這樣的騎士,當然看得出這些全都是在戰鬥中留下的痕跡。   「你可以穿上它試試。」   密斯拉公主在一旁輕聲說道。   「可以嗎?」   利奇嘴上雖然在問,心裡卻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戰甲本來就是給人穿的。」   公主殿下說道,如果是天之祭那日,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當然不敢如此隨意,但是此刻,這裡就只有他們倆,也就用不著在意那些繁文縟節。   再說,她的母親也告訴過她,要盡可能拉攏眼前這個傢伙。讓他試穿一下神甲,根本只是一件小事。別說試穿了,以他目前在戰甲製造師裡面的地位,就算要研究神甲,那也只需要一句話。   一千年多年來,接觸這些神甲最多的並不是她們皇族成員,也不是劍聖、天階騎士,而是歷代神工,別人頂多只能穿上神甲試試,神工們卻可以把神甲拆開。   利奇當然不知道這些,他甚至有點不好意思那麼做。   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轉身將旁邊的另外一部神甲取了下來。   這部神甲可以說是大廳裡面最為殘敗的一部,它只剩下了半個頭部,以及前胸的一部分,歷代神工甚至沒有辦法把它修補完成,只能把缺損的部分填補好。所以這與其說是一部戰甲,不如說是一個頭盔。   它同樣也有名字,它的名字是「智慧頭冠」。   利奇對它同樣也有瞭解,這部殘破的神甲能夠和毀滅者放在一起,自然不簡單。現在軍隊裡面用來通訊聯絡的裝置,和警戒四周的掃瞄器,全都是研究這部殘破神甲後的成果。   利奇把「智慧頭冠」小心翼翼地戴在了頭上。   這玩意兒還挺重,應該有幾十公斤,前面殘留的部分就像是一個很大的圍兜,兩邊的肩膀有一半是後來修補上去的,前臉的部位有些狹窄,這讓利奇想起他曾經看到過的一篇文章,那上面根據從各個遺址發掘出來的太古文明遺物,推測出太古人類比現在的人腦袋要大,面孔短小而且尖翹。現在他倒是有點相信了。   戴了一會兒之後,利奇打算把它取下來放回原來的地方。   這東西藏上去容易,想要摘下來就有些麻煩了,下巴的部位居然卡住了。   利奇稱一用力,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額頭正中的部位一陣刺痛。   那是一種深入腦髓的劇痛,痛得他悶哼了一聲。   同樣也在那一瞬間,一幅奇怪的圖像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漆黑中晃動的燈光,慢慢地燈光越來越亮,四周出現了人影。緊接著圖像迅速晃動起來,過了片刻之後,變成了一張詭異的、被燈光映照著的人臉,從裝束來看,那是一個古人。利奇正感覺到疑惑的時候,圖像又是一變,變成了身處於一座宮殿之中,宮殿裡面也全都是古人,他們正圍攏在四周。   圖像飛速的變換著,一張張新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這些人的裝束所顯示的年代也越來越往後推移。   利奇已經明白了,這部神甲肯定也有類似記錄儀的裝置,現在他看到的就是過去的記錄。   從最初出現的那些發掘者的摸樣看來,這部戰甲從廢墟裡面被挖掘出來,恐怕已經有四、五千年的歷史了,只不過一直沒有人能夠研究出什麼名堂。這其期間它被連番轉手,甚至數度埋入地下。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圈像終於起了點變化,似乎有人啟動了這部戰甲,圈像中多了一些線條和類似文字的東西。   對於這些線條,他感覺到很熟悉。他經常看紀錄儀裡面的資料,那上面的曙表和這些線條很像。至於上面的文字,他就一個都不認識了,但是他可以肯定,這些文字絕對不是當今世界的任何一種文字,也不像歷史上出現過的文字。   只看了一會兒,利奇就感覺頭暈眼花,線條和文字越來越多,到了最後甚至出現一些戰甲的解剖圖。 不用猜也可以知道,啟動「智慧頭冠」的肯定就是初代聖皇,至於那位陛下為什麼能夠製造出第一部真正的戰甲,謎底也已經揭曉了。   利奇並沒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反倒是更迷糊了。   因為後面的圖像中又沒有了那些線條和文字。這只有兩種解釋,要不就是後來的聖皇直系後裔全都沒有能力讓這東西重新啟動,要不就是這個秘密失傳了,連聖皇的直系後裔都不知道這件事。   這部只是猜測,他不是歷史學家,對帕金頓聖園的歷史知道得並不多,對帕金頓皇族也所知更少。   對於尋求真相,利奇一直都不感興趣,他真正在意的是怎麼利用這千戴難逢的機會?   這東西肯定對戰甲設計有幫助,利奇很懷疑,上一個文明的人是不是將他們製造神甲的方法,記錄在這東西裡面。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之所以能夠製造出靈甲,完全是靠它。   製造靈甲的方法讓人匪夷所思,就算現在的人也不會想到這些方法,更別說一千年前的人了,這些技術只可能是從這東西裡面得到的。   他不由得動起心思來。   最大的難題並不是如何借用這玩意兒。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他已經發覺,和同盟最高層的那些人物打交道,說容易。並不容易;說難,也未必很難。首先你的地位要得到他們的認可,然後就是要有足夠的利益打動他們。   難題是怎麼用這玩意兒?   利奇正這麼想著,突然他感覺到腦子一空,緊接著眼前的圖像一變,「明王」的影像猛地跳了出來。   一開始是全身影像,緊接著「明王」瞬間分解開來,一個個零件在他的眼前晃過,在這些零件的旁邊,同樣也是一連串的文字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線條。可惜這些圖像變化得太快,他根本就來不及看清楚。   只是幾分鐘,所有的零件全都過了一遍,這些零件重新組合在一起。不過道一次「明王」的圖像上多了一大片紅色線條。   好半天利奇才明白,這些紅色線條全都是可以改進的地方。   改進的地方有很多,但是總體的結構卻沒有改,還是他原來設計的樣子。   和奇心中大喜。   原來只要腦子裡面想,這東西就會做出反應。   他連忙靜下心來不停地想著,怎麼解決「明王」的控制問題?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前的圖像仍舊沒有絲毫的改變。   利奇再試,這一次他想的是怎麼改進魔動筋腱,在利奇看來,這應該很容易解決。   可惜他再一次失望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決定再試一次,茫然中,他想到了一個很含糊的要求——怎麼才能做得更好?   沒想到這一次,「智慧頭冠」居然有了反應。   仍舊像剛才一樣,腦子裡面瞬間變得空白,緊接著眼前就浮現出「明王」的身影,不過這一次「明王」並不是靜靜地站立著,而是動了起來。   這一次演示的似乎是一種武技,一種他從來沒有看過、甚至也沒有聽過的武技。   那部「明王」看上去形如醉漢,老是東倒西歪,根本沒辦法保持平衡,但是這種不平衡裡面卻又帶著一股說不出玄妙,有時候眼看著就要摔倒了,它突然順勢一滾,不但重新站穩,還在滾動的那一瞬間踢出了七、八腳,有時候看上去腳下一滑,卻是趁機滑鏟。   不只是像醉漢,那部「明王」還帶著一股瘋狂的味道,它不只是用雙手攻擎。肘、膝、肩、胯、肩、背、頭、臀,幾乎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部可以用來進攻。它 蜂的出招雜亂無章,但每一招都妙不可言。   這種武技說它詭異,但是進攻的時候卻又足以力相搏、正面交鋒,說它堂堂正正,很多攻擊走的是異常刁鑽的角度,而且殺招幾乎全都是創走偏鋒。   利奇絕對沒有見過或聽過這樣的武技,但是他對這一切卻又一點都不陌生,因為那裡面全都有著他現在所使用的武技的影子。   漸漸的,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智慧頭冠」並不會幫助使用者設計戰甲,它只會對已知的東西進行分析和改進,也就是說,想要讓它工作,要不有樣本可以複製,就像按照毀滅者複製出那些靈甲,要不就是從腦子裡面抽取已有的知識,進行重新組合。   和剛才對明王的結構改造比起來,眼前這種在武技的改進就容易接受多了。   利奇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默默地記憶在腦子裡面。他正感覺到有所收穫,眼前的圖像再一次發生變化,憑空多出來敷十部戰甲。   只看了一眼,利奇就明白了。這些戰甲全都是他曾經戰鬥過的對手,當初讓105小隊嘗到慘敗滋味的那部金紅二色的戰甲就在裡面。當初殺亞爾諾時碰到的那支榮譽小隊同樣也在其中。   剛才演示的是武技,現在變成了對戰。   如果說演示武技讓利奇隱有所得的話,那麼對戰的演示就讓他大開眼界了。   「明王」的速度和力量全都遠超普通的戰甲,在「智慧頭冠」的控制之下,這種優勢顯得越發明顯。   一開始是一對一交手,大部分戰甲都被「明王」幾招之內解決掉,只是碰到那幾部榮譽騎士操縱的戰甲,「明王」會陷入苦戰。   所有的敵人裡面,只有那部金紅二色的戰甲能夠完全壓制住「明王」,打到千餘招之後,以「明王」的座艙被擊毀而告終。其他的戰鬥,最終獲勝的都是「明王」,當然想要戰勝榮譽騎士,肯定要付出代價,每一次獲勝全都是慘勝。   一對一演示過後,就是一對多的混戰。   「智慧頭冠」演示的戰鬥,類比的全都是最惡劣的情況,那些敵人全都耡合成戰陣,就算是很差勁的戰甲,組合成戰陣之後,那威力就不同了。   這一次「明王」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威風凜凜,只能靠超快的速度將對手各個擊破,不過想做到各個擊破也不是那樣容易,就算最順利的情況下,也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萬一沒能一鼓作氣把對手拿下,就會陷入困境。   此刻利奇在意的反倒不是「明王」的左衝右突,而是「智慧頭冠」演示的戰陣。   105小隊裡面有三姐妹在,所以利奇對戰陣一點都不陌生。   三姐妹用的那套東西和眼前的演示比起來,根本就不可相提並論。   利奇知道,這種理想化的演示不能完全當真,人的腦子畢竟不能和「智慧頭冠」相比,單打獨鬥的時候,能夠發揮出演示時四成的實力就算得上是超乎水準的發揮了。而戰陣這東西問題就更大,人和人之間的配合絕對不可能像演示出來的那樣默契,恐怕連演示的兩成水準都達不到。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把此刻演示的這些合擊之法記在心裡。現在他可不是105小隊裡面排名最末尾的那個小騎士加雜工了,他的手底下也有一個中隊。   這些合擊之法拿回去研究一下,雖然沒辦法全部練成,能夠有兩成的水準也已經不錯。   沉醉於演示之中的利奇,完全忘記了時間。突然他感覺有人推他,緊接著眼前的那些圖像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利奇的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他正看到要緊的時候,腦子裡面對「明王」的操縱和合擊之術隱約有了一些感悟,卻被打斷了。   雖然鬱悶,他卻也不敢顯露出來。這裡沒別人,打擾他的肯定是那位公主殿下 。   「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吧?」   密斯拉公主問道,她伸手托住「智慧頭冠」。   帕金頓皇族名義上是念者,實際上她們也是騎士,實力還很不錯,密斯拉本人是騎士後期的境界,差不多快要進入瓶頸期;她的母親安妮莉亞的實力更強,差不多是榮譽中期的程度。所以她沒費多少力,就幫利奇把「智慧頭冠」取了下來。   「剛才卡住了。」   利奇當然不會說實話,他小心翼翼地把「智慧頭冠」放回原來的地方。   「我們在這裡待的時間太長了一些吧?會不會有些不方便?」   利奇歉意地阻道。   讓他意外的是,密斯拉不以為意地說道:「不長啊,才十幾分鐘,以前母親大人帶艾斯波爾或者莎爾夫人來的時候,在這裡待上一整天都是經常的事。」   利奇的神情微微有些呆滯。   才十幾分鐘?   他剛才看的演示絕對不止十幾分鐘,更別說之前看到的那段「智慧頭冠」的記憶,在他的感覺中,至少應該過去了幾個小時。   不過轉眼間他又恢復了鎮定。   這並不是無法理解,思想的速度本來就極快,只不過一般的人早已經習慣將之和身體的速度同步。思想如果快過身體太多會產生不協調,久而久之這成為了一種禁錮。   天階騎士之所以強大,正是因為他們打破了這層禁錮,他們的思想比常人快百倍甚至千倍,再加上他們對身體的控制力極強,能夠讓身體適應思想的速度,所以他們的反應比普通騎士快幾十倍,這沒什麼可奇怪的。   當初在泊爾摩的時候,利奇無意間突破過這種禁錮,雖然那只是一瞬間的事,而且他對身體也完全沒有控制能力,但是那一次的經歷卻深深印入他的腦海之中。   突破禁錮的時候,他並沒有感覺思考變快,而是覺得四周的一切都變慢了,時間也變得很漫長,原來的一瞬間居然變成幾分鐘那麼久。按照這樣算來,剛才他感覺中的幾個小時,對於旁邊的公主殿下來說,恐怕只不過是一、兩分鐘。   利奇當然不會說破其中的奧妙。   他正打算敷衍兩句,突然他感覺有些異樣,這位公主殿下似乎和以前看到的時候有點不同。   利奇克制住想要揉眼睛的衝動,他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眼花,密斯拉公主的身體四周確實多了一些東西。   像是淡淡的煙霧,又像是夏日裡冰塊冒出的白氣,籠罩在密斯拉公主的身體表面。   他連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   他的身上同樣也有,只不過更凝練,已經不像是煙霧,而像是一層半透明的薄膜,只是在動的時候,這層東西才會像煙那撮散開。   利奇的心頭一陣巨震。   這是「天眼」!傳說中只有聖皇直系後裔才擁有的能力。   利奇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看「智慧頭冠」。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只有帕金頓直系皇族才繼承了聖皇的能力,像莉娜這樣的旁系只會是普通的騎士。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這東西的存在。   如此說來,有關「智慧頭冠」的秘密並沒有完全失傳,至少有一部分保留了下來,這一部分應該和帕金頓直系皇族的神奇能力有關。   利奇原本打算事後找這位公主殿下幫個忙,讓他能夠經常出入這裡,現在他再也不敢有這樣的念頭。偶爾來一次或許沒問題,萬一來的次數多了,被帕金頓皇族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他可就有麻煩了。   雖然對政治不是很瞭解,基礎的常識他還是懂。這個秘密事關帕金頓聖國千年的輝煌,帕金頓皇室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碰觸,他的這些發現一旦讓帕金頓皇室知道,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從聖殿回來,利奇仍舊害怕不已,他暗自告誡自己,那個地方以後絕對少去。   決心已經下了,只是一想到「智慧頭冠」的神奇,他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回到駐地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利奇帶著那三十位女榮譽騎士徑直去了地下室。   維多利亞和兵團的女騎士們全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走廊上碰到的時候,她們那帶著一些嘲弄、又帶著一絲醋意的眼神,讓利奇感覺很是難受。   利奇的房間在最高的那一層,不過他很少在自己的房間過夜,地下室才是他晚上睡覺的地方。   那裡原來是放雜物的地方,現在已經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清楚馬上要做些什麼?」   利奇有點不好意思地板那些女騎士。   那些女騎士大部分都聽不懂蒙斯托克語,利奇發明飛行技術到現在,也只不過一年左右,蒙斯托克又是那種介於二流和三流之間的園家,三大帝國的人很少會學習這種偏門的語言。能聽懂的那幾個人也是後來現學的,那還是戰爭開始之後,做為同盟增援共和圍的人員,或者作為戰地觀察真,在短期培訓班裡面學習的一些簡單日常對話。再加上在共和國待了一段時間,所以勉強聽得懂。   聽得懂的人,將利奇的話對同伴翻譯了一遍。   只聽到一陣鶯鶯燕燕的低語之聲,女騎士們隨即竊笑起來,過了片刻,羅索托帝國的那些女騎士首先有了動靜,她們輕笑著開始解衣服的鈕扣。她們的勤作很快,轉眼間脫得赤條條的。   羅索托帝國地處北方,那是一個天寒地凍的所在,如果沒有足夠的脂肪層,在那種地方根本就受不了,所以羅索托女人的豐滿一向都很有名。   看著那一對對豪乳,利奇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   有人開頭,自然就有人跟隨。奧摩爾帝國的女人熱情奔放,帕金頓聖國的女人浪漫又開放,這都是很有名的。   轉眼間牆腳就堆起了一堆衣服,地下室裡面充滿了燦爛的春光。   做這種事之前當然先要洗澡,進來的地方就是浴室,那些脫得精光的女人嘻嘻哈哈地衝進浴室裡面。   利奇心裡癢癢的,有些想要進去看看,又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了半天,他最終放棄了。他暗中對自己說,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剛轉過身想先準備,浴室的門突然間又開了,幾個女騎士探出頭來,其中一個的手裡還領著一個皮水囊,只見她調皮地揮了揮那東西問道:「我們的裡面是不是也要清理乾淨?」   她說話的聲音有些怪,咬字不是很準確,感覺非常生硬,一聽就知道是外國人。   看著那個水囊,利奇的臉微徽有些發燒。那玩意兒是浣腸用的,一般來說,他和女人都是熟悉之後才嘗試肛交這一類刺激的性愛方式。那些水囊平時都藏在放浴巾的大櫥底下的抽屜裡面,居然被這些女人翻出來了。   同樣是女人,蒙斯托克的女騎士就算翻出這東西,也會把它們放回去,看來奧摩爾女人熱情奔放確實一點都沒有說錯。   利奇只得點了點頭。   那幾個女人縮回頭去,緊接著浴室裡面響起了一陣笑鬧之聲。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利奇仍舊能夠想像裡面的場面。他感覺到身上的血液加快了流速,他的性器也高高地翹了起來,而且越脹越大。   女人洗澡總是要花很多時間,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她們才滿身水霧地從浴室裡面跑出來,一個個渾身紅潤,還透著一股特殊的女人香氣。   「你喜歡什麼姿勢?」   剛才和利奇說話的女騎士用生硬的蒙斯托克語再一次問道。她顯然已經成了這些女騎士的代言人,這些人裡面也確實只有她能夠稍微流暢地用蒙斯托克語說話。   利奇一把抱住了她,把她放在地上。   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墊子,這些墊子的裡面是海綿,外面是一層很軟的皮革。   把那個女騎士的雙腿抬高,一直推到胸口的位置,利奇將性器插入了她的花徑之中。   「原來你喜歡這種打樁的姿勢,看來你倒是一個強勢的小傢伙。」   那個女騎士微微挺了挺屁股,這樣能夠讓利奇的性器進入得更深一些。   利奇用力一插到底。   那個女騎士啊地輕呼了一聲,好半天才咬著牙哼道:「你的東西太粗了,別那麼狠,我會受不了的。」   利奇頂住那個女騎士的花心有力地鑽了鑽。   女騎士嘴巴微微張開著,那神情真是如癡如醉:「輕點,稍微輕點,你太用力了。」   她含含糊糊地嚷著。   利奇才不會管她的感受,對女人,他一向都是征服再征服,一直征服到這些女人對他俯首貼耳,唯命是從。   高高抬起屁股,用力猛插而入,到了底部再用力鑽一下,利奇一上來就用上了所有的技巧,他的手也不停地在那個女騎士的身上按捏揉搓,尋找著她身上每一個敏感的部位。   那個女騎士一開始嗯嗯啊啊,漸漸地變成了哭叫,好像異常痛苦的檬子,但是她的身體卻完全是另外一種反應,她的臀部迎合著他的抽插,上上下下地起落著。   奧摩爾帝國盛產骨感美女,利奇此刻抽插的就是最標準的骨感美女,她的身體纖細修長,給人輕盈的感覺。   骨感的美女穿上衣服絕對漂亮,做愛的時候,感覺就稍微差一些,那對乳房顯得有些偏小,屁股上的肉也少了一些。不過她們也有一個好處,骨感的美女腰肢纖細,扭動起來異常靈活。   和奇感覺這個女人的屁股就像是活的一樣,上下挺動,左右搖擺,一會兒又連續旋轉,這絕對是連莉娜和諾拉都不會的技巧。   這個女騎士的技巧確實不錯,不過性技比起利奇實在差得太遠了,所以不一會兒,她就腰肢無力,眼神散亂。   隨著一陣有氣無力的嘶叫,她的腰肢往上挺動了兩下,然後身體一下子鬆了下來,與此同時汩汨的白漿從被插著的地方湧了出來,順著她的臀部和小腹流淌而下。   「我是第二個。」   旁邊的一個女騎士立刻纏了上來,這是一個羅索托帝國的女騎士,來自北方雪原的她強悍而且主動,她一把將利奇拉了起來。   和這個女騎士站在一起,利奇感到一絲不爽。   他顯得太矮了。   羅索托人全都比較高,這個女騎士更是如此,利奇暗自猜測,她可能有兩米左右。   如果要問,有什麼是利奇最不願意提起的話,身高肯定是其中之一。以前因為營養不足,所以發育得不好,身高在同齡人之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下,覺醒之後雖然有了營養,不過普通人的身體轉化成騎士那異常強悍的身體,本身就需要大量的消耗,這兩年多來,他的身高沒怎麼見長。   所以此刻,他的頭頂剛好碰到這個羅索托女騎士的乳房,他的嘴想要構到乳頭的話,還必須踮起腳尖。   心裡不爽,他有些粗暴地把這個女騎士推倒在地。   和剛才一樣,他把這個女騎士的雙腿高高抬起。   羅索托女人的雙腿很長,而且勻稱豐滿,臀部也大,還特別多肉,正是他喜歡的類型。   一插入進去,利奇立刻感覺和剛才完全不同。   這個女騎士的陰道很深,幸虧他的陰莖夠長,別的男人恐怕連花心部構不著,那肥厚的臀部就像是彈簧墊子。   每一下抽插,都能夠看到一陣肉浪翻滾。   最讓利奇感覺舒服的就是那一對巨乳,他的兩隻手都捧不過來。這對巨乳的手感也很不錯,軟綿綿的,在他的揉搓下不停改變著形狀。   羅索托女人的汁水很多,這同樣也很有名,和奇現在總算是見識了,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她的下面已經淋淋漓漓,屁股上白花花一片水光。   這個女人的蒙斯托克語只能算馬馬虎虎,不像剛才的那個能夠用蒙斯托克語叫床;被利奇弄得情動起來,她的嘴裡就開始亂嚷嚷,喊的全都是利奇聽不懂的話。   論床上的技巧,這個遠遠比不上剛才那個,她的腰只會上下挺動,並不會其他招數,但是論叫床的本事,就比前一位厲害多了,她的聲音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細語呢喃。   利奇正插得高興,突然旁邊伸過一隻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老二。   那些女騎士早已經把他圍攏在當中,她們有些等不及了。   利奇有些傻了,他本來以為這些女人都是抱著「為國獻身」的心態才和他做愛,沒有想到居然如此主動,和共和國女騎士的患得患失簡直不能比。   對於女人,他一向都是來者不拒。既然已經幹了一個奧摩爾女騎士和一個羅索托女騎士,接下來應該輪到一個帕金頓女騎士了。   他攔腰抱住一個,按在地上。   整整一個晚上的癲狂,整整一個晚上的放浪,到了清晨,那些女騎士都已經疽不起腰來了,可惜她們遇上了利奇。   任何女人第一次和他做愛,他都會給她們一個下馬威。   就像現在,這些女騎士最想的就是在地上躺一會兒,利奇偏偏不讓她們躺下。一副帶著皮套的鋼質鐐銬把她們的雙手和膝蓋緊緊固定在一起,這讓女騎士仍只能彎折著身體,她們被擺成了面朝下半趴半跪的姿態。   女騎士們那雪白的屁股全都高高翹著,陰部早已經紅腫,陰道口和肛門微微開合著,一根金屬細線從肛門裡面拖了出來。 峨這些女騎士披整整齊齊固成一圈,頭朝外趴著,翹起的臀部朝著裡面,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座火山,利奇就在火山口的位置,他正抱著一個女騎士的臀部,性器深深地插在女騎士的花徑裡面。   昨天晚上前半夜的時候,他和女騎士純粹就是做愛,但是到了後半夜卻是在合修。   利奇倒也沒藏私,把兩種合修功法全都傳授給了這些女騎士。反正除了他之外,只有蘭蒂能夠將外部能量轉化為人體可以吸收的特殊生命能量,別人想偷學都做不到。   和一開始時他預料的一模一樣,榮譽騎士的鬥氣果然比王牌騎士更加凝練,修練金剛時的損耗也更少。   從普通騎士晉陞為王牌騎士,鬥氣就從散亂狀態變成了一根鬥氣絲,但是鬥氣絲又分成不同的狀態,王牌騎士的鬥氣絲像是一根棉線,稍微一扯就會斷掉,榮譽騎士的鬥氣則像牛皮筋,堅韌而有彈性,不容易扯斷。   更微妙的是,榮譽騎士的鬥氣就算不刻意控制,也會在身體裡面迴圈運轉著,等於是坐臥行走全都在修練。這就難怪,進入榮譽等級之後,原本修練速度最緩慢的火屬性功法會突飛猛進,同樣以修練緩慢組成的冰、雷屬性的功法,速度也會一下子加快許多。   利奇靜靜地跪在那個女騎士的身後,性器深深地插入她的體內,他渾身上下的皮膚一片通紅,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著。   突然他的身上鼓起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疙瘩,數量最多的就是身體正中央的這一條線,從脊柱到胸口再到腹部,簡直是一個疙瘩接著一個疙瘩。不過最顯眼的疙瘩卻在利奇的額頭。那正是松果腺的位置,也是昨天戴上「智慧頭冠」之後感覺到劇烈刺痛的位置。   這個疙瘩很大,利奇的整個腦門都鼓了起來,額頭正中的地方更是有一個血一樣的印記。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疙瘩一個個癟了下去,一起癟下去的還有利奇的身體,他看上去像是縮水了一大圈。   人是縮水了,但是他的精氣神卻顫得比以前強得多,眼睛眨動閒會爆閃出點點精芒。   他猛地一伸拳。   地下室裡面頓時響起了「嗡」的一聲,空氣更是剴烈鼓蕩起來。   他又是一個劈掌,掌緣居然發出了嘶嘶的聲響,簡直就和利刃破空時差不多。   還沒到小成呢!居然已經有了如此的威勢,達到小成之後,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突然利奇的耳朵勳了動,他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緊接著他的眼前就浮現一幅景象,一個女人正站立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   來的人是維多利亞,利奇只看走路的樣子就知道了。   將性器拔了出來,利奇走到門口,他隨手拉開了門。   「榮譽等級的女騎士的味道怎麼樣?」   維多利亞似乎在嘲諷,又似乎在開玩笑地間道。和當初那段悲傷的日子比起來,現在的她看上去開朗了許多。   她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看著利奇的老二。   昨天幹了一整個晚上,擺平了三十個女榮譽騎士,利奇的樣子肯定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老二又是剛從女人的身體裡面拔出來,上面掛滿了黏糊糊的東西,黏液甚至還滴滴答答地滑落到地板上。   「剛剛有人送信來,你的母親和小姨已經到了,不過她們進不了天之城,只能被安排在天鵝城。」   天之城周圍的每一座衛星城都以星座命名,天鵝城是一座二等衛星城,住在裡面的全都是一些紳士名流、學者教授之類的人物,像利奇的母親這樣的人連成功商人都算不上,原本並沒資格住在那裡。   利奇現在算是對帕金頓人的死板有了真正的認識。既然已經給他面子了,為什麼不乾脆把面子給足?這麼大的天之城又不是沒地方住。   「今天能請個假嗎?」   利奇問道。   「你不是天天放假嗎?」   維多利亞輕嗤了一聲,這支隊伍雖然名義上以她為首,但是刊奇卻根本不歸她管。   洗了個澡,重新穿起制服,利奇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個房間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放置私人物品的地方。   他的東西並不多,只有床上的幾個盒子。盒子全都以絲綢包裹,用絲帶綁紮,看上去感覺很高級。   利奇伸出腳來在床底下一掃,一雙輪滑板被踢了出來,他抄起輪滑板別在腰間,然後拎起三個盒子就走,這是給老媽和小姨的禮物。   從樓下上來,剛剛走出門,利奇看到一輛裝備車停在門口,維多利亞坐在駕駛的位置上。   利奇拍了一下腰間的輪滑板:「我可以自己過去。」   「算了吧。」   維多利亞隨手把車門打開:「別把這裡當做是裴內斯,這裡的人可沒那麼隨便,你穿著那玩意兒,過一個十字路口就會被擱下來一次。我把你途到天鵝城,接下來就不管了,那裡管得沒有這麼嚴。」   利奇也不再堅持,對於帕金頓那森嚴的規矩,他已經有點領教過了。   看到利奇聽話地上了車,維多利亞問道:「你打算在那裡待幾天?」   「反正沒什麼太多的事,我還打算四處走走看看呢。」   利奇往座位上一靠,一副很悠哉的樣子。   「地下室裡面的三十個女人,你難道不管了?」   維多利亞在一旁提醒道。   「我已經把』御風『敦給她們了,還幫她們完成了功法的固化,先讓她們自己練起來。」   利奇倒不是偷懶,經過昨天一晚上的合修,他已經發現能夠轉化外界能量的這個優勢,對這些榮譽等級的女騎士用處並不是很大。   對於榮譽騎士來說,鬥氣原本就能無限迴圈運轉,異種能量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已經失去了意義。雖然異種能量的另外一個好處仍舊有用,但是他同時也從她們的體內抽取鬥氣,用來修練金剛,這一來一去互相抵消,考慮到合修的損耗,還不如讓那些女榮譽騎士自己修練。 第四章 省親風波   恬淡、寧靜、平凡中帶著一絲安逸,這就是天鵝城給利奇的感覺。雖然名義上是城,但是感覺中更像是一座鎮,只不過這座鎮實在太大了一些。當初開車的那個女騎士曾經說過,天之城周圍的衛星城有幾座的面積不在裴內斯之下,眼前這座天鵝城就應該是其中之一。   看著四周的風景,利奇可以肯定,來的時候並沒有經過這裡,看來天鵝城不在主幹道上。   和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衛星城比起來,這裡更多了一絲歷史的滄桑感。天鵝城的很多路面都是老式的鵝卵石路或者青石板路,很多房子也顯得異常老舊,牆壁上滿是爬山虎、牽牛花之類的籐蔓植物。時不時還能看到路邊伸展出一棵幾個人都抱不過來的大樹。   維多利亞把他放到路口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已經和他約好,三天之後仍舊在老地方接他。   踩著輪滑板,沿著馬路而行,一路上利奇看到了不少人。   那些人同樣也看到了他,一個個都很注意他,那神情說不出是警戒還是好奇。   按照送信人帶來的地址,利奇找到了魯道夫大街225號。   那是一幢很老的別墅,四周圍著一圈一人高的石牆,這東西與其說是用來防賊,還不如說是做為裝飾品,這麼矮的牆,誰都能夠翻進來。   別墅同樣也是用石頭堆砌而成,就是那種老式的兩層樓「農居」,別墅四周是一片草坪,只在牆根下種了一些灌木。   利奇有鑰匙,送信的人除了帶來地址,還帶來這把鑰匙,所以他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   別墅裡面看上去像是一個鄉下小酒館,老式房子的采光都不怎麼好,所以光線有些暗淡,靠著一側有一座壁爐,現在是春夏之際,但是壁爐明顯一直在用。   利奇暗自好笑,老媽還是沒有改變貧窮時候的習慣,在以前的家裡根本沒有廚房,所以燒什麼東西都用壁爐。   大廳裡面沒人,但是房間裡面有聲音,利奇敢肯定老媽在這裡。   那聲音斷斷續續,像是悶著頭哭泣,不過利奇知道,那絕對不是真正的哭泣聲,他對這種聲音實在太熟悉了。   完全是下意識反應,他的老二一下子膨脹了起來。要不是現在換了一條硬質內褲,恐怕這個該死的東西已經撐起帳篷來了。   利奇有些進退兩難,好半天,他才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理由很簡單,他要維護老爸的尊嚴,不能讓老爸戴綠帽子。   想到這裡,他躡手躡腳地朝著樓梯走去。   樓梯很暗,而且踩上去嘎吱嘎吱直響,這是老式房子都有的缺點。   上了樓,就聽到那聲音是從其中一間房間裡面傳出來。利奇摸到門口,透過鑰匙孔往裡面看。   那是一間臥室,窗簾拉著,所以裡面的光線很暗。   只見三個女人擠在一張床上,每個人的頭都朝著另外一個人的屁股。   利奇看到一個雪白豐滿的臀部正對著他,他甚至看到那個臀部前後兩個孔穴全部插著東西,前面插著的是一個假陽具,後面則露出了一串珠鏈。   利奇不敢看下去了,他對表姐和小姨的臀部都很熟悉,不知道摸過多少次,眼前這個卻不太熟,用不著猜也知道那是誰。   更令他感到頭痛的是,剛才看了那一眼之後他居然有反應,再看兩眼的話,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如果說剛才是進退兩難,現在他就如同在火上煎熬,偏偏現在走又走不得。就算跑到樓下,他同樣能夠聽到裡面的聲音,而且一聽到那聲音,他的眼前自然會浮現出剛才的景象。   在樓梯口找了個地方坐下,利奇乾脆在那裡等。   房間裡面的聲音不停傳入他的耳朵裡面,他以前就在猜測,老媽、玲姨和表姐私底下是不是有什麼勾當,現在總算是確定了,只是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開始搞上的。   房間裡面一會兒低聲抽泣,一會兒高亢尖叫,不知道搞了多久,直到表姐說了一聲:「我肚子餓了,你們怎麼樣?」   那聲音才停了下來。   「我也餓了,都是你們兩個又淫又騷的傢伙,我連早飯都忘了燒,對了,還沒買菜呢。現在什麼時候了?集市恐怕已經散了吧。」   老媽似怒似嬌地在裡面啐罵道。   「你自己不也是又淫又騷?還說別人呢。」   玲姨毫不相讓:「有什麼關係呢?菜也別買了,中午和晚上我們都到外面去吃。好不容易來一趟天之城,當然要享受享受,早就聽說在天之城,一切都是最好最高級的。」   「是啊,是啊,自從姨父成了官,我們手頭上有錢也不敢亂用,有看中的衣服不敢買,住的房子也要找這種不起眼的,別人邀請我們赴宴也都要拒絕,弄的我們手裡有錢卻沒地方可花,只有在吃的方面動點腦筋了。」   抱怨的是表姐,不過她只是嘴裡說說罷了,和另外兩個女人比起來,她平時更小心謹慎,唯恐有什麼地方做錯。畢竟她的丈夫同樣也要往上爬,現在吃點苦,後半輩子就會風光無限,這筆帳她當然算得最清楚。房間裡面又傳來一陣調笑打鬧的聲音,看來這三個女人連下床都不太平和。過了大概一刻鐘左右,門打開了。第一個出來的是表姐,就聽到她大叫一聲:「誰、誰躲在樓梯那裡?」   老媽和玲姨也跟著大叫起來,三個女人「碰」的一聲把門重重地朋上了。「老媽,是我。」   利奇喊道。   裡面頓時靜了下來,過了片刻,門開了一條縫隙,三個女人一起湊到門縫邊,都用一隻眼睛往外瞧。等到看清坐在樓梯口的確實是利奇,三個女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嘩啦」一聲輕響,門後的鎖鏈被取了下來,門重新打開了。三個女人的臉全都是脹得通紅,好半天,老媽才弱弱地問道:「你已經來了多久?」   「沒多久,也就剛到。」   利奇當然不好意思說,他在這裡已經聽了一個多小時的呻吟聲,只能隨口撒個小謊。   那三個女人其實也能猜到這一點,只不過誰都不會說破。   「實在太巧了,我們正打算出去吃飯,一起去吧。」   老媽盡可能地恢復成往日的模樣。   利奇突然想起他還準備了禮物,連忙從腳邊將那三個盒子拎了起來:「這是給你們的禮物。」   當初送信的人並沒有提到表姐也在這裡,按照原來的計劃,兩份禮物給老媽,一份給玲姨,不管怎麼樣,老媽的地位總是要高一些。現在變成了一人一份,他當然要把稍微貴重一些的那份給老媽。   三個盒子被打開了,利奇的老媽得到的是一條蕾絲披肩,樣子看上去很普通,所以她微微有些發呆,一旁的表姐和玲姨則眉開眼笑,她們倆一個得到了一條珍珠手鏈,那些珍珠每一顆都有龍眼大小,形狀滾圓,絕對是珍珠中的極品。另外一個得到了一副長手套,同樣是蕾絲加絲綢做成,玲姨拿在手裡,一個勁兒地對手套的作工讚不絕口。這當然是好東西了,那上面的兩個字母「WM」說明它們出自帕金頓皇室御用作坊。   看到老媽瞪自己,利奇連忙解釋道:「你的這件披肩是真正的皇室御用品,用的是天蠶絲,別看它只不過是一件披肩,普通的鎧甲都沒它牢固,槍打上去都沒事。」   「原來是御用的啊!」   利奇的老媽得意地朝著妹妹和外甥女揚了揚下巴。   「好啦!別在那裡臭美了,誰都知道你的兒子厲害。」   玲姨酸溜溜地說道。   「別說了,別說了,吃飯去吧。」   表姐在一旁嚷嚷著。   玲姨立刻住嘴了,她知道女兒是在警告她,私下裡她們姐妹倆可以互相比較,但是在利奇面前卻不能這樣做,因為她仍一家人現在全都靠著利奇才能夠擁有眼前這一切。「我要換一下衣服。」   利奇的老媽說道。「我也是。」   「我也要換衣服。」   玲姨和表姐也同時說道。「這不是挺好的?」   利奇感覺到很奇怪。   「這身衣服和手鏈不配。」   表姐立刻答道。   利奇感覺頭痛了,他對女人梳妝打扮所需要花費的時間深有瞭解。如果按照表姐所說,讓她找一套和手鏈相配的衣服出來,恐怕挑完之後就該吃晚飯了。   「這些禮物送給你們,是讓你們出席晚會時用的,平時沒必要戴著,你們總得為老爸想想吧。」   利奇覺得表姐剛才還挺清醒,現在突然間得到好東西就立刻變得糊塗了。   不想浪費時間,他一把將表姐拉了過來,朝著樓下走去。   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他和表姐也經常這樣隨便,現在也沒感覺到和以前有什麼兩樣。   雖然表姐對他怒目而視,他卻沒有在意。   「結婚了就不再理睬我嗎?」   走到門口,利奇嘻皮笑臉地問道。   回答他的是表姐在他的腳上狠狠地踩了一下,然後一把抓過利奇的手,把它貼在自己的陰部上。   利奇的手立刻摸到一根硬邦邦的東西,表姐的陰道裡面居然還插著那根假陽具,用不著說,後面的肛門也肯定拖著一條珠鏈。   「怎麼?賓得滿足不了你?」   利奇心中竊喜。   踩著他腳上的那隻腳用力地扭轉了兩下,這個動作足以說明表姐的怒氣,不過她的眼睛裡面除了怒意,更多的卻是如同糖飴一般化不開的甜蜜。   利奇用力扯了扯,以他的力量居然沒把那根假陽具扯落。   「這東西被鎖住了,要用鑰匙才能夠打開。」   表姐漲紅著驗解釋道。   這個時候,樓梯那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老媽和玲姨也下來了。   有老媽在,利奇只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再說,他的心裡未嘗沒有一點惡作劇的念頭。   帕金頓沒什麼私人馬車,這個國家並不希望民眾隨意亂走動,所以對車輛這類東西管理得很嚴,與之相對應的是,這裡的公共馬車挺發達,到處都可以看到車站。   三個女人裡面,老媽在帕金頓已經住了一段時間,所以她對這裡最熟,一路上都是由她決定去哪裡。   任何一座城市最繁華的當然是市中心,天鵝城也是一樣。   進入市中心區域,利奇終於有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這裡和蒙斯托克的商業區有那麼一點相似,人多,氣氛也熱鬧。不同之處是,這裡純粹就是店舖,不像在蒙斯托克,再繁華的商業街也只有沿街的房子被開闢成店舖,街區裡面的房子仍舊是一戶戶住家。   在這裡,一個街區就是一座商業廣場,裡面吃喝玩樂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小型的劇院,唯獨沒有住家。   女人最喜歡的就是逛街,這三個女人也是一樣,所以一下車看到那林立的招牌,她們三個的眼睛裡面立刻光芒四射。可惜的是,只走了三條街,她們就走不動了。   她們的下面還插著東西,不動的時候還好,一動起來,那兩樣東西在身體裡開始不太平,讓她們感覺異常難受。   利奇在一旁裝做不知道,這也是他出門的時候不說破這件事的原因。以前他有過許多次和女人一起逛街的恐怖經歷,他可不想當搬運工,更不想當一個人形錢包。   天鵝城是一座二等衛星城,按照帕金頓聖團的劃分規則,住在這裡的全都是人上人,再往上的一等衛星城住的就是貴族了,而在帕金頓聖團,只有騎士或念者有資格成為貴族。   所以在這個地方能夠找到的任何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都已經是最好,最高級的了。   當初利奇一家住在裴內斯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上,那裡有不少高級店舖,這三個女人平時喜歡閒逛,也看過很多高級貨色,但是和這裡一比,就顯出差距。   這裡的一切都顯出一絲高雅和大氣。   三個女人本來想多看幾家,但是一來因為底下插著東西很不舒服,二來這裡所有的餐廳都有著各自的韻味,根本沒辦法進行比較,所以她們最後找了一個人最多、四周的風景也最好的餐廳坐了下來。   餐廳裡面的侍者看到利奇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在帕金頓聖團,普通人和騎士之間很少有交集。   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單,利奇連碰都不碰一下,那上面全都是帕金頓文字,他是一個都不認識。   讓利奇感到驚詫的是,老媽、玲姨和表姐居然拿著菜單湊在一起,嘰嘰喳喳交頭接耳起來,似乎談論著怎麼點菜。   這三個女人明顯都懂帕金頓語。   驚詫的同時他感覺非常慚愧,老媽在他的印象裡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雖然以前在家裡面隱然是一家之主,但是他和老爸都不怎麼在意老媽。平時他和老爸經常高談闊論,老媽總是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所以在他們倆的感覺之中,老媽什麼都不懂。但是現在看來,論肚子裡面的貨色,老爸恐怕還比不上老媽。   利奇對老爸的斤兩非常清楚。   老爸初中畢業後做了兩年學徒,然後一直是個小職員。   以前只知道老媽念的是女子學校,現在看來那所女子學校,應該是從小學到高中一應齊全的高級女子學校。   讓利奇感到沮喪的是,一家人裡面他的學歷最差,他連初中部沒有畢業,戰爭就爆發了。   心中鬱悶,利奇更不好意思聽那三個女人點菜了,反正她們嘰裡咕嚕說些什麼,他也一點兒都聽不明白。   女人做任何事都不會很快,當三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時間更不夠用,等到這三個女人確定她們想要吃些什麼,利奇的肚子已經咕嚕嚕直叫了。   「你們還算順利嗎?」   趁著東西還沒端上來,利奇想知道老媽和玲姨的狀況。   「那當然,你現在水漲船高,我們也跟著沾光。」   老媽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連眼珠子都看不到了。   「住國外反倒比在國內要自在得多。」   玲姨同樣顯得挺高興,她可不是什麼愛國者。   「這種話在別人面前可不能說。」   利奇的表姐碰了碰母親,她也不是愛國者,但是她要考慮到丈夫的前程,這話如果給有心人聽到,很可能會成為攻擊丈夫的武器。   「到現在為止一切都還順利,就是有點無聊。」   玲姨歎道:「和軍隊做生意,一切都用不著你操心,除了一開始忙了一段時間,後來差不多都在交際應酬。」   利奇倒是能夠理解玲姨的感慨。那兩家戰鬥服製造廠,從廠址的確定到原料的採購,全都由軍方一手包辦,生產出來的戰鬥服直接被軍隊領走,而且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從頭到尾這兩個女人連討價還價的機會都沒有。   並不是別人不給她們討價還價的餘地,而是根本用不著她們討價還價,對方簡直就像是迫不及待地送錢給她們倆一樣。   雖然挺得意,但是生意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做生意的樂趣。   「你不是一直想弄一個商行,專門經營高級皮裘嗎?」   利奇問道,在他的記憶中,這似乎是玲姨一直以來的夢想。   「此一時彼一時。」   玲姨還沒有開口,老媽在旁邊擺了擺手:「到羅索托之後這個傢伙一直被別人高高捧著,再想讓她低聲下氣做一個小商人,她怎麼可能願意?再說,現在誰都知道要打仗了,沒人有心情買奢侈品,高級皮裘的生意很難做。我們又不缺錢,當然不會自找麻煩。」   一邊說著,老媽還瞟向利奇的表姐。   顯然,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說出來,這也是為了賓得的前程考慮。   蒙斯托克一向都被認為是一個重商的國家,但是共和園高層的人沒有商人出身。共和國以商業立國,但是國內的顯赫家族,根本看不起汲汲營營的商人。   利奇家現在的那點產業倒是用不著擔心有人說什麼,這叫軍方指定供應商,和商人根本就是兩回事。   「新婚燕爾,你怎麼不待在賓得的身邊?」   利奇轉頭問表姐。   表姐回答他的是一雙白眼。   最後還是利奇的老媽在一旁解釋:「騎士總部下了一張數量很多的訂單,要將近十萬套戰鬥服。」   利奇並沒有感到驚訝,雖然局勢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但是很多徵兆已經顯露,青年軍將掌控重組之後的騎士總部。以他和青年軍的親密關係,老媽和玲姨肯定會得到特別照顧。   「十萬套戰鬥服。」   利奇嘖嘖連聲,他轉頭問玲姨:「你那兒恐怕沒有這麼多皮料吧?我記得做一件戰鬥服要好幾張海豹皮。」   「你以為我什麼事都不做嗎?」   玲姨得意洋洋地說道:「我早就研究出替代品。」   她確實可以得意,當初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成功,這一半得歸功於丈夫向下來的那本筆記,另一半只能說是她的運氣。   「我來這裡還有一件事。」   表姐決定不和利奇嘔氣:「姨父當初搞的那個協會,在他出事的時候確實沒有幫上忙,但是並不意味那個協會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協會裡面有不少是同盟各國的軍官,這些人撤回去之後全都得到了晉陞,我負則的就是聯絡他們。」   「你做得了這件事嗎?」   利奇有些懷疑。   表姐又瞪了一下眼睛:「你居然敢小看我?那幫妓女過來幫忙之前,是我在支撐那個協會。」   玲姨在桌子底下踢了女兒一腳,朝著利奇略帶歉意地說道:「這傢伙說話就是不知輕重,不過那段日子她確實幫了不少忙。」   看著表姐氣呼呼的樣子,利奇知道那有可能是真的。   「這次的事你有把握嗎?」   利奇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問題不大,那些人心裡多少有點愧疚,姨父沒事之後,他們寫過信問候姨父。」   利奇的表姐說道:「最重要的是,你現在混得越來越好。」   趨灸附勢同樣也是人性共有的弱點,利奇的父親當初組建的協會,搜羅的人全都是最底層的人物,就算回國之後得到了晉陞,那些人也仍舊在底層徘徊,他們巴不得搭上一個大人物。   雖然心裡並不高興,利奇卻不會阻止表姐做這件事,人脈就是這樣構築的。   利奇正打算問表姐要不要幫忙,突然他感覺有人在注視他。   被人注視並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一個騎士突然間出現在這個普通人居住的地方,本來就是容易引起關注的事。這一路上盯著他看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但是此刻這道注視的目光,卻帶著明顯的惡意。   利奇猛地一轉頭,朝著那道目光射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人正慌慌張張往一根柱子後面縮。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那根柱子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員警。「你看什麼呢?」   利奇的表姐轉過頭去,朝著利奇注視的方向望去。「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傢伙。」   利奇並不怎麼在意。表姐同樣也不在乎,重新把頭轉了回來:「可能是亞爾諾以前的手下。」   老媽和玲姨也轉頭看了一眼,老媽歎了口氣說道:「我也經常碰到這樣的傢伙,就像一幫幽靈似的。」   「那是想要抓我們的把柄。」   玲姨看得比較透徹。   「知道這件事,你們還來這裡?」   利奇有些意外。   「這有什麼關係?」   老媽笑瞇瞇地拍了拍利奇的臉頰:「兒子好不容易來看我,去餐廳裡面吃頓飯慶祝一下,這應該是人之常情吧?」   「過來了,過來了,那個員警過來了。」   表姐一直注意著那邊,看到員警過來,她不但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還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利奇的眼睛卻沒有看著那個員警,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   住門口的角落裡面同樣也站著兩個人,一個三十幾歲,一個二十出頭。   他早就注意這兩個人了,出門的時候,這兩個人就從旁邊的房間裡面出來,一路上都在後面跟著。   他們倆應該也是情報部門的特務,利奇甚至還可以肯定一件事,這兩個特務負責跟蹤的是老媽和玲姨,因為負責跟蹤他的特務全都待在五百米之外。   利奇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他看到那個年輕的特務站起身打算阻止那個員警,卻被年紀大的特務按了下來。   「放心,出不了事。」   那個三十幾歲的特務說話很輕,可惜他的話仍舊進了利奇的耳朵裡面。   不知道為什麼,利奇感覺到那句話裡帶著一股輕蔑的感覺。   這個時候,那個員警走了過來。   「請你出示你的證件。」   那個員警雙手叉著腰說道,他左側的腰間掛著一把短火槍。   利奇根本沒有理睬,他的眼睛仍舊盯著那兩個特務。   「聽到沒有?請出示你的證件。」   那個員警大聲喊道,他的手在那把短火槍上不停地拍著。「你又不是執法騎士,有什麼資格看我的證件?」   利奇冷冷地說道。「我懷疑你是聯盟的間諜。」   那個員警把短火槍拔了出來。利奇朝著那兩個特務又掃了一眼。那個年輕的特務再一次忍不住了,他站了起來。旁邊那個三十幾歲的特務又一把拉住了他。   「頭,別玩了,會出事的。」   那個年輕的特務哀求道。   「放心,不會出事。」   年長的特務仍舊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這一問一答同樣傳進了利奇的耳朵裡面,他的心越來越冷。   那個人說得一點沒錯,以這樣一把小小的火槍,確實不足以威脅到他,問題是如果只有老媽、玲姨和表姐三個人在這裡,這個特務會不會仍舊抱著看戲的心情在旁邊袖手旁觀?   一想到這些,利奇就決定要給這些人一個教訓。   教訓一個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動拳頭,不過現在的他已經知道動腦子要比動拳頭更有效。   再說這件事背後是亞爾諾那些手下在搗鬼,眼前這個小員警只是拿人錢財輿人消災的小角色,就算讓他嘗到苦頭,對亞爾諾的那些手下來說仍舊一點事都沒有。   想要把這些幽靈一樣的傢伙也牽連進來,只有把事情搞大。   他還知道一件事,這些幽靈的存在肯定得到了一些高層人物的默許。或許在有些人想來,幽靈的作用除了製造一些不和諧的聲音,還可以用來陷害人,反正這些幽靈沒有大的危害,只會製造一些小麻煩。   利奇甚至能夠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不管他採用強硬措施,還是拿出證件給那個員警檢查,對方都會繼續糾纏不休。   這本身就是一場鬧劇,他如果按照對方的劇本演下去,那麼他就成了鬧劇的主角,成了除這個院警之外的另一個小丑。   不想成為小丑,就必須改變劇本。   利奇的手指輕輕一彈,一束鬥氣從指間激射而出,眨眼間打在那個員警扣住扳機的手指上。   那個員警只感覺有人推了一下他的手指,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幾乎在一瞬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他的手指已經不由自主地扣動了扳機。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槍口吐出一尺長的火舌,緊接一大團煙霧將整張餐桌和餐桌邊的人全都籠罩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那個員警原本囂張的臉瞬間變得呆滯,兩個特務同樣目瞪口呆。   過了片刻,餐聽裡面正在吃飯的人全都尖叫了起來,帕金頓人還沒有經歷過戰火,人們的神經仍舊脆弱,對槍聲有著非常自然的反應。   反應最快的反倒是躲在柱子後面的傢伙。   槍聲一響,他立刻知道不妙,因為事先沒說過要開槍。而且他很清楚利奇此刻在同盟中的地位,更清楚這一槍意味著什麼。所以槍聲一響,他立刻轉身朝著門口跑。   他的反應快,兩個特務的反應同樣不慢。這一次年長的特務再也不敢怠慢,他飛撲過去,一把將那個人按倒在地上。   槍聲同樣也博到餐廳的外面,一直跟著利奇的幾個情報部門的人,像是發瘋一般衝進餐廳。   其中一個情報部門的人隨手抓過一個侍者,他掏出證件在那個侍者的面前晃了晃,立刻厲聲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邊在詢問,另外一個情報部門的人急速衝到那個員警的身後,他早已經拔出了槍,直接頂住那個員警的腦袋。   火槍的威力不小,可惜只能打一槍。那個員警手裡握著已經發射過的火槍,此刻一點威脅都沒有,但是猛衝過來的這位仍舊如臨大敵一般,大喝一聲把那個員警緊緊按在桌子上。   硝煙漸漸散去,利奇靜靜站在那裡,他的胸口有一灘黑灰色的污跡,那是被噴出的火藥熏的,在污跡的正中央破了個小孔。   這一槍打得他挺疼,不過別提他的心裡有多高興。   挨這一槍,固然是為了給一些人一個警告,但他也想試試金剛的威力。   現在他試出來了,金剛確實不愧為神技,子彈只蹭破了表皮,連肌肉都沒有碰到,就被卡在皮膚裡面。他感覺到疼痛並不是因為那小小的傷口,而是子彈太燙了,像是一塊烙鐵在他的胸口灼了一下。   這是還沒有達到小成的境界,傳說中,將金剛修煉到最高境界,只要在身上套一件鋼絲和棉線混編的戰袍,就可以在戰場上信步而行,連戰甲都用不著。到了那種境界,別說槍彈打上去分毫無損,就算是挨一發炮彈,也只當做被撞了一下「沒什麼問題吧?」   把行兇的員警撂倒在地,那個情報部門的人神情慌張地問利奇。遇到這樣的事,他只能在心底大歎倒霉,雖然整件事和他們無關,但是肯定會有處罰落到他們的頭上,現在就看處罰的輕重了。   「那兩個也是你們的人?」   利奇指了指遠處的那兩個特務。   「不是。」   情報部門的人智商全都極高,一看眼前的情況,他們已經猜到那兩個特務要倒大楣,他們現在正巴不得把責任全都推出去:「我們是軍事情報部,屬於軍隊系統,他們可能是情報局的人,情報局掛在政府的名下。」   利奇對帕金頓的那些重要部門多少有點瞭解。   不像共和國只有內務部這一個情報部門,在帕金頓,林林總總有許多情報部門,最大的就是軍事情報部和情報局,外交部還有一個國際事務科也搞情報,主要負責國外的情報收集,法院系統下有一個監察處,屬於對內的情報機關。   這些情報部門互相之間絕對談不上和睦,不過說他們敵對又有點不太對,私底下他們也會交換情報,共用一些資訊,當然暗中使壞、拆台的事也時有發生。   「那個年輕的我覺得還算不錯,那個年長的明顯有些問題,我剛才看到他和他現在抓住的那個人眉來眼去,你快過去看看,那個被抓住的人別被殺人滅口了。」   利奇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他可不知道寬容這兩個字怎麼寫。   眼前這個軍事情報部的人正巴不得有人背黑鍋,別人多擔一些罪責,他身上的責任就少一分。再說,他也看出來了,利奇是打算把事情搞大。對於利奇的能力,他們比其他人要清楚得多,這位連自己國家前任總統都敢刺殺,還有什麼事幹不出來?   他連忙轉頭朝遠處的夥伴高聲說了幾句話。   和奇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嘰裡咕嚕喊了些什麼,卻可以猜到,肯定是要另外一個軍事情報部的人把年長的特務控制住。   果然他看到守在門口那個軍事情報部的人,隨手掏出了兩樣東西,右手上的是一把短火槍,左手上的是一副手銬,只見他對那兩個特務說了些什麼。   年長的特務面如土色地看了看軍事情報部的同行,又轉頭看了看利奇,他的眼神中凶光一閃。   「你想幹什麼?你沒有妻兒老小嗎?想讓她們跟著你一起下地獄?」   軍事情報部的人厲聲喝斥,他可不敢有絲毫疏忽,剛才的亂子和他們的關係不大,已經有人背這個黑鍋了,但是現在如果再出事的話,他絕對難辭其咎。   既然是同行,他當然很清楚,干他們這一行的人早已經把生死看得很淡,逼急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唯一有效的就是用家人的生死進行威脅。事實上情報部門大多是這麼幹,一人背叛,全家殺光。   果然話音落下,年長的特務臉色頓時變成死灰。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一念之差居然會招致這樣的結果。   計劃中的午餐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兩個小時之後,那家餐廳發生的一切就被寫成報告,沿著三條不同管道到了女皇安妮莉亞的面前。   「你怎麼看?」   安妮莉亞女皇把女兒密斯拉叫了過來。   密斯拉同樣也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之一,她當時就助用了幾個情報部裡面可以信得過的人,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搞清楚,所以面對母親的詢問,她一點不感到慌亂。   「我同意報告上建議的處理方案,這件事就說成是聯盟的陰謀,亞爾諾的一些手下因為對同盟的不滿,所以被聯盟那邊的間諜趁虛而入,收買了過去,我們的人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受到了他們的蒙蔽。」   密斯拉現在說起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已經連草稿都用不著打。   「我是問你自己的看法。」   安妮莉亞微微有些不滿,剛才的那番話,她聽得多,也看得多了,現在連自己的女兒也這樣應付她,這讓她多多少少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密斯拉的臉微微一紅,她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此刻四周無人,母親想要看到的是她真實的表現,而不是她敷衍的本事。   「這件事錯在情報局,情報局應該只是耳目,不應該有自己的思想。但是這一次的事,很顯然情報局內部的一些人受到了外界的影響。」   密斯拉說道,這話說得不重,但是句句直指核心。   女皇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這才是她要聽的。   「這次的事正好給了我們一個借口,是時候把某些人的位置重新調整一下了。」   密斯拉看著母親的臉色,她說這話多少帶著一些試探的味道。   任何國家部有極力的博弈,帕金頓雖然皇權獨大,但是皇室不可能把所有的權力部都在自己的手裡,總是要分權下去。帕金頓的基石是騎士,不過它的主幹仍舊是普通人,普通人的數量佔據總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九。   情報局在政府名下,而這個政府則控制在三大議會的手裡,其中上議會管的是外交和戰爭這類重大事務,對國家的管理其實是中議會和下議會的中議會又稱貴族院,成員不是騎士就是念者,很少會出任政府公職,就算出任政府公職也只是掛一個名頭。政府的各個部門其實是下議會的人在管理,而下議會的人就是所謂的政客。   包括密斯拉在內,很多地位崇高的人物對這些政客都不太喜歡,把情報局交給這幫政客管理,完全是為了政治上的平衡。密斯拉此刻的提議實際上意味著收回權力。情報局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那些政客手裡其他的權力也會一點一點地被剝奪乾淨。   「現在還沒到時候。」   女皇陛下微笑著說道。   密斯拉心領神會,母親沒有否定她的提議,只說沒到時候。這讓她明白,母親同樣也看到了下議會的一些人不安分的表現。   帕金頓的政客,可以說是最沒有機會,也可以說是最有機會的人。   帕金頓森嚴的等級制度讓這些政客沒辦法一直往上爬,能夠進入下議會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但帕金頓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國家,附庸國眾多,還有很多並非附庸卻也聽命帕金頓的國家。對於那些政客來說,如果能夠被外放到任何一個附庸國,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在那裡,他們就是土皇帝。   用不著調查,密斯拉也可以猜到,和這一次事件有牽連的那些人,打的全都是將蒙斯托克變成帕金頓新附庸國的主意。   先不論這個想法是否現實,只憑這些人向利奇身邊的人下手,就讓她不敢掉以輕心。   同盟的三大帝國全都在拉攏利奇,帕金頓並不特別佔優勢,論起和利奇之間的親密程度,奧摩爾帝國有翠絲麗,關係絕對更深一些。羅索托帝國替利奇家的產業提供原料,這同樣也是帕金頓所沒有的優勢。她邀請利奇參觀聖殿,也正是為了拉攏這個傢伙,而這次的事件很可能讓她的努力完全白費。   「全面的調整確實還不是時機,不過情報局倒是很有必要重新整頓一下。」   女皇決定給女兒上一課:「這個部門實在太浮濫了,人員至少要砍掉一半。既然我們知道亞爾諾的那些手下有很多被聯盟收買,那就讓情報局的人調查這件事,誰調查出結果,誰就能夠留下,沒有成績的人就沒什麼可抱怨的了。」   薑還是老的辣,密斯拉對母親佩服得沒話說。   這次事件既然是下議會的一些人私下對情報局授意的結果,情報局裡面的人肯定知道是誰在裡面興風作浪。   如果直接對情報局的人進行審查,他們未必會說出其中的隱密,畢竟招了也未必有好處,不招的話,下議會的人反而會想辦法解救他們,只要不是傻子,誰都知道應該怎麼選擇。   但是現在這樣一來擺明就是,只要揪出幕後的主使者,情報局便可以沒事,情報局的人不可能不動心:而將一半人員裁員的命令,也讓他們不可能聯合在一塊兒。   如果是在其他國家,情報局的人未必敢咬出那些幕後黑手,但是在帕金頓,那些幕後黑手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掌權者,失去了皇室的青睞,他們立刻變成一文不值的平民,所以情報局的人為了咬出他們絕對不會嘴下留情。而亂咬人的情報局徵人們的心目中也會等同於「惡狗」,今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密斯拉似乎已經看到,一條惡狗脖子上拴著鐵鏈,被鎖在籠子裡面的淒慘模樣。   用情報局抓出下議會裡面的異心者,再讓下議會回過頭廢掉情報局,母親沒有表現出絲毫收權的意思,卻達到了收權的效果,這招確實非常高明。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密斯拉問道,被母親叫到這裡,她的心中有了那麼一絲期待。   雖然母親讓她熟悉政務,卻始終沒有給她一個具體的部門讓她管理。這一次情報局出了事,肯定有一群人要倒霉,像這種部門要麼不換,一旦調換,肯定是將管理人員全部換掉。她的機會就來了。   「我需要你解釋這一次的事。」   女皇顯然不打算讓女兒滿意,她沒讓女兒得到期待中的肥肉,反而扔了一根骨頭讓女兒去啃。   果然,聽到這個命令,密斯拉的嘴微微噘了起來。   安妮莉亞用手指戳了一下女兒的腦袋,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看不出我的苦心嗎?天空將會成為下一個爭奪的舞台,你現在離這個舞台最近,就算不想辦法把整個舞台霸佔,至少也要爭一個主角的位置回來。和這麼大的舞台比起來,情報局算得了什麼?只不過是我們手裡掌控的玩具罷了。」   聽到母親這麼一說,密斯拉立刻恢復了神采,她確實沒想那麼多。   她原本以為,母親安排她招待利奇只是為了拉攏那個傢伙,根本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麼深的考量。   帕金頓以戰甲起家,對於這種里程碑式的技術所引發的效應,比其他任何國家都有更深的認識。   稍微一想,密斯拉立刻發現了更多的隱密。   她適才發現,派給利奇的三十個女榮譽騎士都被單獨列了出來,直接受三個帝國的皇室支配,各團軍方對她們全都只有指揮權,沒有調派權。   以前她只以為這是為了保密,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這種新的技術在短時間裡面只會控制在三大帝國皇室的手裡。   就像當初發明了真正意義上的戰甲,她的祖先第一代聖皇並沒有大規模組建騎士兵團,整整半個世紀裡面,騎士兵團只有五個,而這五個騎士兵團一道都由皇室直轄。   顯然,不久的將來,除了這五大近衛兵團之外,馬上要再增加一支近衛兵團。   讓密斯拉感到不高興的是,這支近衛兵團由飛行職甲組成,最合適的名稱應該是「鳳凰」或者「飛龍」,可惜這兩個名稱都已經被使用了。 第五章 團聚   三天的假期泡湯了,原本只是想探望老媽、玲姨和表姐,最後卻變成了一場驚險劇。利奇甚至沒能在老媽那裡過夜,他先是披拉到醫院裡面做了全身檢查,然後又接受詢問。   當然所謂的詢問只是走一個程序,這邊還在詢問,那邊已經開始安排背黑鍋的人了,這當中又涉及到各個層級的博弈,唯一可以肯定就是,最大的黑鍋由那個員警和年長的特務背,這兩個人不但被關了起來,連家人親友也全都被控制。   詢問結束,利奇就回了駐地,接下來的幾天都顯得異常太平,他連圖書館都不去,整天就在駐地裡。   有那麼多女人陪著,他倒也不感覺無聊。更何況他已經見識金剛的強悍自然想早點把金剛修煉到小成的境界。   利奇倒也不是二十四小時都在做愛,他有很多事要做,那天戴上智慧頭冠之後看到的東西全部需要整理。   那天看到的東西很多又很亂,和武技有關的部分記得比較清楚,和戰甲有關的部分就有些模糊不清了。   好在他不急看把「明王」全都改上一遍,那會顯得太過突兀。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半調子,馬努埃姆他們看重的並不是他在戰甲設計方面的實力,而是他不受約束的思路和那不時閃現的靈感。如果他突然間弄出一部完美的戰甲,別人不起疑心才見鬼呢。   他能夠做的只有像以前那樣,畫出一些草圖後再大致解釋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後把這些東西扔給那位公主殿下,讓她去找人製作。   利奇絕對不擔心沒人實現他的設計。帕金頓聖國是第一個製造出真正意義上戰甲的國家,對戰甲製造師的重視和培養自然遠遠超出別國。所以論戰甲製造師的數量,帕金頓是各國之首;論戰甲製造師裡面大師的數量,帕金頓同樣是第一。   只不過悠久的歷史和森嚴的等級,使得論資排輩的現象在這裡比在其他國家要嚴重幾千倍,所以這裡的戰甲製造師有著最紮實的功底、最豐富的知識和最精湛的技術,但是缺乏靈感、沒有創新,大師的數量雖然眾多,卻已經很久沒有站在戰甲製造師頂峰的人物了。   在聯合會裡面,帕金頓聖國的戰甲製造師被稱為「經典派」,而經典的背後代表的無疑是保守和滯後。   對這些經典派的戰甲製造大師,利奇認識得並不多,因為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身邊的那些大師要不是革新派,要不是自由派,想法和經典派格格不入。利奇經常和他們混在一起,對經典派自然有些疏遠。   利奇同樣也不擔心帕金頓的大師們拿著他的設計不當一回事。   經典派有一個可愛的地方,那就是迷信權威,再說,在帕金頓這個皇權至上的國家,公主殿下拿著草圖過去,誰都不敢隨意敷衍了事。肯定會對草圖進行仔細研究。利奇對那些草圖絕對有信心,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他對智慧頭冠有信心。除了畫草圖,他在駐地裡面另外一件事就是找人對決。當然他絕對不會去找那三十個女榮譽騎士,這樣做純粹討打。如果用「明王」的話,他倒是有信心能夠打贏榮譽騎士,不用「明王」,他就只能挨揍了。   平時練習他當然不會用明王,那玩意兒根本不受控制,一旦交手,戰甲肯定會出現損傷,他可不想練習一次就修理一次戰甲。駐地裡面除了那三十個女榮譽騎士,可以當敞對手的只有那些剛剛成為王牌的女騎士。對付這些人,利奇多少有點恃強凌弱的味道。   為了不讓人說他欺軟怕硬,每一次利奇都是一個人打十幾個。他固然能夠熟悉新的打法,那些剛剛晉陞王牌的女騎士們同樣也可以學到戰陣的妙用。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離天之祭也越來越近。   隨著利奇荒淫的程度越發加劇,他身邊那些女人的實力也隨之迅速提升。   越來越多的女騎士晉陞為王牌,更厲害的是,她們對戰陣的運用也變得越來越純熟。   和往日一樣,練功房裡面一會兒「乒乒乓乓」響個不停,但是過了一會兒,又變得靜悄悄的。   只見靠牆的一排架子上綁著十幾個女騎士,她們全都仰天躺著,雙手倒背在身後,雙腿高高翹起,露出兩腿間的地方。   她們被綁得很緊,一點都勤彈不得。   利奇正趴在其中一個女騎士的身後,他的手裡拿著一支針筒,針尖深深刺在陰蒂上。   那陰蒂有葡萄般大,紅得就像是血一樣,隨著藥水被緩緩推入,陰蒂更加腫脹。   除了陰蒂,她的雙乳、陰阜、陰道口和肛門上同樣也有針孔。   針筒裡面灌注的是淫藥,就是瓦雷丁人製造美女犬用的那種針劑。蘭蒂把配方分析了出來,原本是打算製造出解藥,讓那幾個被注射過藥的女人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難受。在施泰因的時候,刊奇軟纏硬磨,總算把配方弄到了手。每天對練的時候,他就拿這東西當賭注,女騎士們如果輸了,就必須注射這東西。   這段日子下來,他身邊的女騎士包括維多利亞在內,差不多都被注射了這種針劑,大部分人被注射了不止一次。   打完針,這些女騎士被解了下來,利奇給她們一個個穿上了內褥。這種內褲是特製的,腰上有鎖,想要打開必須用鑰匙,而且襠部是一塊鋼片,想要自瀆都做不到,上面的胸罩也是一樣。   被注射淫藥卻又得不到發洩,這些女騎士一個個難受得連腰都直不起來,更別說邁步走路了。   原本在一旁圍觀的女騎士們立刻有人走了過來,把這些剛剛受過懲罰的同伴扶了下去。「現在輪到下一組了。」   利奇朝著練功房的門口招了招手。「沙沙沙沙」的一連串腳步聲輕響,下一組十幾個女騎士跑了進來,她們迅速把利奇包圍在中間。   利奇不敢大意,他連忙戴上了頭盔。   對練最怕的就是傷到眼睛,頭盔就是為了避免這件事。   頭盔上有耳孔,不過這畢竟不能和戰甲上的聽音器比,戴上這東西對聽覺有障礙,這也是利奇總能在對練中獲勝的原因之一。   上了場,兩邊都沒有絲毫的放水,利奇仍舊以盾擊開頭,他的金剛力已經修煉到第三重的上段,女騎士們如果硬碰硬的話,結果會和普通戰甲撞上明王差不多,那些女騎士和利奇交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當然不會幹這種傻事。   只見正前方的那個女騎士一個錯步閃到了一旁,她身邊的兩個同伴一左一右插了上來,與此同時,前後左右各有一個女騎士進行猛攻,在她們的身邊全都有人負責防禦。   利奇就地一滾,他的動作異常靈動,滾出的同時,手中的大盾恰好護住身體,不給人任何空隙。   就像那些女騎士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把戰陣的運用練到現在這般純熟一樣,利奇也不知道被亂棍擊中過多少次,才練成這種靈動而又快速的翻滾技術。那些女騎士在對練的時候同樣不會留情,而且她們把平時吃到的苦頭,趁著對練的機會發洩出來,所以下手的時候只會特別狠、特別重。   和剛才那一組比起來,利奇明顯感覺應付這一組要吃力得多。   他吃力,圍攻他的女騎士們同樣也吃力,「智慧頭冠」演示的武技,最適合的就是應付圍攻。只見利奇頂著一面盾牌在地上骨碌碌的滾,像是一隻特大號的老鼠,但是這隻老鼠偏偏還頂著一個烏龜殼。   在自然界裡面,老鼠和烏龜都是食物鏈底層的生物,但是和其他同層次的生物比起來,它們的存活率要高得多,前者有著滑溜而又迅疾的速度,後者有著極強的防禦力。如果有哪種生物同時真有這兩者的特性,自然界中恐怕沒有它的天敵存在。   而此刻的利奇差不多就有那麼一點「無敵」的味道,更何況他根本不屬於食物鏈底層的那一類,和防禦、閃避比起來,他的攻擊同樣凜冽犀利。   轉眼間百餘招過去了,練功房裡面鬥氣縱橫,兩邊已經有些收不住手的趨勢。   利奇翻滾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反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同樣,對面那群女騎士的出手也變得越來越嚴密。   越打利奇越感覺不對頭,他對這裡每一個女騎士都有些瞭解,在他的記憾中好像沒人有這樣的實力,更何況,他隱約感覺這一組人裡面,還有幾個並沒有盡力。   「你們到底是誰?」   利奇厲聲喝道,他連串翻滾,迅速退到一個角落裡。   「我說過,他肯定能夠感覺出來。」   「我們應該多留幾分力,這個傢伙肯定是從實力的差距上感覺出不同。」   「怎麼留幾分力?他的實力比以前可強多了,你難道想輸給他,然後被他打針?」   隨著一聲輕笑,一個女騎士摘下了頭盔。   看清那個女騎士的臉,利奇高興地跳了起來,他一把扔掉那面盾牌跑了過去:「玫琳,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又有幾個女騎士摘下了頭盔,利奇看到艾鹽、艾蓮、艾瑪三姐妹、羅莎和諾拉。「隊長、莉娜和我師傅呢?」   利奇感覺奇怪。「嘉利和黛娜有事要辦,莉娜進皇宮見她的親戚去了。」   三姐妹的老大心直口快,搶先說道。   「我們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在給前面那組人打針。」   羅莎笑嘻嘻地走了過來,三姐妹的老三微微有些不悅地說:「你這個傢伙越來越變態了,小心你師傅收拾你。」   「你為什麼自己不收拾他?」   羅莎問道。   「我不想承認,但是這卻是事實,這個傢伙越來越變態,也越來越厲害,特別是他這種滾來滾去的打法實在讓人非常頭痛。」   老三走過來習慣性地撥弄著利奇的頭發問道:「我說,你是怎麼想到這種打法的?」   「誒!別動手動腳的。」   利奇將那隻手拍到一邊。   「哈長脾氣啦。」   三姐妹的老三瞪了利奇一眼。要是以前,她早就朝著利奇的腦袋一巴掌打過去了,不過現在,她倒也有自知之明,以她們三姐妹的實力想要收拾利奇,恐怕已經做不到了。小傢伙的實力未必超過莉娜,但是他的打法卻是她們三姐妹的剋星。   「對了,你們怎麼會這種合擊之法?」   利奇突然想起剛才疏忽的一件事。   這一次他的腦袋上啪的挨了一下,三姐妹的老三還是沒有克制住以前的習慣,隨手給了利奇一下。   「我們和這裡當然有聯絡,你琢磨出來的東西也就那麼幾手,看了記錄下來的影像之後,我們稍微研究了一下,就弄明白其中的奧秘了。」   「邊鼠著,她一邊擰了一下利奇的臉頰。既然連頭都拍了,也不在乎擰這麼一下,這個女人冷笑著說道:」   我們三姐妹甚至還發現,你教的時候藏了一手。「利奇感覺自己被冤枉了,他絕對沒有蔽私的念頭。   感到冤枉的同時,他的心裡也在納悶,這三姐妹到底發現了什麼?   他並不認為這個女人信口開河,這三個女人從小就練習合擊之術,絕對是戰陣方面的專家,而他教的那些東西全都來自」智慧頭冠「的演示,他完全是生搬硬套,有可能是他沒有領悟的某些東西,被這三姐妹發現。   利奇不敢說破,這件事關係到帕金頓聖國最重大的秘密,他只能硬著頭皮默認艾瑪的說法。反正對騎士來說,教別人的時候藏私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只有最親密的人之間,才會毫無保留傳授一些東西。   就在利奇和105小隊的部分成員交手的時候,莉娜正坐在翡翠宮的小客廳裡面對於這個地方,她既感覺熟悉,又有些陌生。   這裡的一切都保持著以前的樣子,但是坐在這裡的人卻已經完全不同了,以前她來這裡的時候,身邊都有自己的父親,現在這裡只剩下她一個了。」想∼∼你父親了?「安妮莉亞女皇有著一雙能夠看清人心的眼睛:」   很多東西都是失去之後才會意識到它的珍貴。「她輕歎了一聲:」   你的父親也一樣,你離家之後,他才感覺到他其實很在意你,當然,他在外人面前從來不會顯露出這種思念。「」我知道。「莉娜盡可能克制自己,才不讓說話中帶著哽咽聲。」現在你已經是蒙斯托克分支的當代執掌者了,有些事需要讓你知道……「還沒等女皇說完,莉娜打斷了她:」   為什麼是我?我們這一支不是還有我那幾個叔叔嗎?「安妮莉亞看著莉娜,莉娜的明知故問顯露出了很多東西,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莉娜和本家之間多少有點隔閡。按照以往的做法,和本家有隔閡的分支成員絕對不能成為那一支的領袖,可惜對莉娜,她不能這麼做。」他們如果有那個才能的話,我不介意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坐上這個位置,但是當年我的父親選擇了你的父親的時候,已經證明你那幾個叔叔不夠資格,這也讓他們對本家心存抱怨。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那幾個叔叔做了些什麼。「莉娜淡淡一笑,對於這種堂而皇之的解釋,她根本不感興趣:」   選擇我,主要的考量是因為利奇吧。「」也可以這麼說。「女皇沒打算否認:」   當初第一次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我和密斯拉就已經注意到他了。「」那個時候,他可沒像現在這麼出名。「莉娜多少有些奇怪,當初密斯拉在裴內斯的時候,特意要105小隊做隨行保鏢,她原本以為是因為105小隊裡有她這個聖皇血裔的緣故,但是此刻從安妮莉亞的口氣中,好像當初她們已經知道利奇會有今天。   莉娜對這些本家絕對不敢有絲毫的小觀,雖然她同樣是聖皇之後,卻不太清楚這些聖皇的直系後裔到底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傳說,最初的那幾代聖皇有著看透未來的能力。」看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安妮莉亞笑了笑,她一直以為利奇對莉娜知無不言,現在看來那個少年的心裡也藏著一些東西。不過轉念間,她又有些不太肯定,或許連那個少年自己也不知道此事,但是無論如何,這件事本身可以拿來做點文章。想到這裡,這位女皇陛下顯得更加溫和:」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利奇的時候,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什麼嗎?「莉娜的心不知不覺加快了跳動,她感覺到安妮莉亞語氣中的凝重,這個世界上能夠讓這個女人有如此反應的東西,絕對不會很多。」我看到了他帶著『劍聖傅承』。「安妮莉亞說到最後的時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莉娜有些茫然,她沒聽說過」   劍聖傅承「,但是從字面上的意思,也多少能夠猜出那是什麼東西。她甚至能夠猜到這個」   劍聖傅承「是怎麼來的,因為能夠授予利奇這東西的人,還是她帶利奇去見自己的父親之時,偶然間遇上的。   在她的記憶之中,安妮莉亞見到利奇之前,利奇和那位只見過一次面,也就是她在場的那一次。   以前的疑惑終於全都串聯了起來。   當初她就感覺奇怪,那位為什麼對利奇如此在意。畢竟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就是那位介紹給利奇認識的,當時的利奇可一點都沒有顯露出他在戰甲設計方面的天賦。   有一度她甚至懷疑過,那位是不是也能夠看透末來?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那位看到利奇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選定利奇做為他的傳人。   這樣的好運氣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嫉妒,不過嫉妒的同時,她也為利奇暗自高興。」也就是說,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他肯定會成為劍聖?「莉娜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她知道利奇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他雖然只是王牌騎士,卻擁有」場「,這件事整個105小隊裡面,就只有她和諾拉最清楚,黛娜、玫琳和嘉利也稍微知道一些。   她還知道,在泊爾摩的時候,利奇曾經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事後才知道,那是進入天階之後才會擁有的能力——「時光凝滯」。   她和105小隊的其他人曾經猜測過,利奇最後能夠走到哪一步?當時她和翠絲麗都認為,利奇有九成的可能會晉陞天階,有三成的可能會成為劍聖,而且這時間不需要很長。   現在看來,這個估計仍舊太過保守。」一個未來的劍聖,還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戰甲設計大師,最近發現他在戰陣方面也很有研究,他本身又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夠讓別的騎士快速提升實力,幸好這只局限於女騎士。「安妮莉亞重重地歎息了一聲:1這個當初匆匆一瞥的小男生,現在讓我感覺到威脅了。」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莉娜有點看不透這個本家的「族長」。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把利奇當做是一個威脅,完全可以在他成為真正的威脅之前除掉他,真的打算這麼做的話,就不應該說出來。「幸好他是蒙斯托克人。」   安妮莉亞笑了:「帝制在那裡行不通。」   莉娜似乎有點明白了。「你希望我能夠對他施加影響?」   她問道。「不只是那樣,一直以來,你都是他的指引者。」   女皇說出了她的真正目的:「以那個少年現在的地位,能夠對他施加影響的人並不是很多,你是一個,他的師傅黛娜應該也能算一個,還有你們的隊長嘉利小姐,除此之外就只有那位了」她用手指指向西南方,那是自由都市卡佩奇的方向。   「在這些人裡面,嘉利和黛娜全都沒有政治傾向,那位是個自由主義者,他有政治傾向,但是他絕對不會試圖影響別人,所以只有你能夠決定他的走向。」   安妮莉亞說道。   「你太抬舉我了,論在政治方面的影響力,你應該找那個叫馬龍的人,他更合適做這件事。」   莉娜不想沾手,她把女皇的好意推了出去。   「馬龍?」   安妮莉亞呵呵一笑:「蒙斯托克人對騎士有著一種天生的恐懼感,他們倆的蜜月期已經結束了。這兩個人不會翻臉,因為他們都需要對方,但是他們卻也不會走得太近。說到影響力,那個少年的父親倒是有一點影響力,不過這個人太容易被操縱,我們能操縱他,別人也能。」   ,解釋了理由,安妮莉亞重新轉回剛才的話題,這一次她拋出了條件:「一直以來你的鋒頭都被翠絲麗蓋過,難道你不想扳回來嗎?」   莉娜的反應出乎這位陛下的預料。莉娜微徽失神了片刻,然後喃喃自語道: 「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比我強。以前我沒有注意到,只覺得她有些裝腔作勢,但是最近我對力量有了一些感悟,這才發現,她在幾年前就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對她來說,實力的積累已經遠遠滯後於真實的境界了。」   女皇在一旁搖了搖頭:『你有些妄自菲薄了,如果沒有那段挫折期,你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再說,蒙斯托克對騎士的成長確實沒什麼好處,那裡能夠指點你的人不多,原本你的父親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你和他之間偏偏……「她的語氣突然一轉:」   還有一個原因非常關鍵,你是聖皇后裔,如果你按照其他人的路走,你的成就不會太高,聖皇后裔有自己的一條特殊的路。「莉娜看著女皇,她以前就猜到,本家掌握著某種讓聖皇血裔迅速提升實力的秘法。   父親不是什麼天才人物,他的性格謹慎而又保守,所以修煉的時候也是一步一腳印,力求沉穩。所以他儘管修煉的是頂級的功法,晉陞王牌和榮譽的時間都比同齡的天才晚一些,但是他卻非常順利地晉級輝煌。   莉娜當初在騎士學院學習的時候,老師們總喜歡用這個例子教育學員們,讓她們認識到基礎紮實的重要性。別的學員全都相信了,只有她對此有所懷疑,因為她偶然聽到了父親和叔叔們的爭吵,爭吵中一個叔叔漏出了一句話——父親能夠有這樣的實力,是本家暗中相助的結果,這是旁支執掌者的好處。   當年的她並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她從利奇、諾拉和蘭蒂的身上發現了一個以前不知道的秘密:精神力的強弱對騎士實力的影響,遠比她以前所知的要大得多。」你能夠幫我喚醒聖皇血脈中隱藏的力量?「莉娜問道。如果你願意接受這筆交易的話。」   安妮莉亞點了點頭。   大隊人馬的到來,預示著這支全新的、幾乎都由女騎士組成的兵團,正式組建成功。   這當然是一件需要慶祝的事。   晚上駐地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不過宴會對於這個兵團來說,絕對不分慶祝的主要內容,真正的慶祝在宴會之後。   這裡的大部分房間部已經被分隔開了,大房間除了大廳,只有練功房和二樓的會議廳。考感到隔音的問題,最後還是選擇在會議廳裡面進行慶祝。   會議廳當然不能和大廳比,裡面只能擠下兩、三百人,不過這麼多人也已經足夠,畢竟男的只有利奇一個人,這麼多女人憑他一個人,根本幹不過來。   會議廳裡面的椅子全都被搬到走廊上,只留下了那張會議桌。   從別的地方抱來的被褥,將會議室的地板和會議桌完全鋪滿,利奇站在會議桌上,他是今天的主角,這裡是他表演的舞台。   女騎士們早就脫得一絲不掛,裡裡外外全都洗得乾乾淨淨。   最靠近會議桌的,除了105小隊的成員,只有利奇後來挑選的那些禁臠,現任又多了維多利亞這個新加入者。   別的人都還好,只有一件事不太對勁,利奇隱約感覺維多和亞和莉娜之間好像有仇。   莉娜不足一個安分守己的人物,她和很多人有仇,105小隊裡面三姐妹和她的關係就有些僵硬,她和翠絲麗之間也有問題。   在利奇的感覺中,莉娜和維多利亞之間的仇恨好像更深,兩個女人的視線只要稍微碰撞一下,他就感覺空氣中好像有火花閃過。看到這架勢,利奇覺得回頭一定弄清楚,這兩個女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廢?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朝著一旁的嘉利招了招手。嘉利是兵團長,當然要以身作則。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嘉利居然搖了搖頭,但是她的樣子看上去並不是拒絕。正當利奇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幾個女騎士抬著一個很大的用絲綢包裹、上面繫著絲帶的盒子。   盒子被抬到了會議桌上。   「這是給我的禮物嗎?」   利奇開始猜測裡面會是什麼,難道是一大堆淫具或者是情趣內衣?   「為什麼不自己拆開看看?」   玫琳在一旁慫恿道。   「拆開,拆開。」   「快點開禮物。」   房間裡面的女騎士全都在起哄。   利奇拎住絲帶輕輕一拉,絲帶解開了,外面包裹著的那層絲綢立刻滑落下來,露出裡面的一個白色紙盒。   打開紙盒,利奇呆住了。   紙盒裡面蜷縮著一個女人,一個同樣脫得赤裸裸的女人,她身上唯一的東西只有脖頸上繫著的紅絲巾,絲巾系成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這讓她平添了幾分可愛的味道。   這個女人是薇利亞。   薇利亞似乎睡著了,捲曲著身體縮在紙盒裡面一動不動,此刻的她看上去異常恬甜。   「你們沒開玩笑吧?」   利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除了三姐妹,他可從來沒有強迫過女人做這事,就算當初強姦三姐妹,那也是莉娜授意的結果。   「放心,保證你不會有事。」   說這話的是艾瑪。   「當初你強姦我們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猶豫唷!」   三姐妹的老二也一副不忿的樣子,她雖然已經接受了利奇,卻對當初被強姦的事仍舊耿耿於懷。這一次不是強姦,只能算是迷姦,卻也能夠讓她感覺心理平衡一些。   「別磨磨蹭蹭,你是不是男人?」   三姐妹的老大也開始起哄。   利奇本來就對薇利亞有那麼一絲好感,雖然這絲好感並不帶有情愛的色彩。   現在再被這麼多人一慫恿,他彎下腰把薇利亞從盒子裡面抱了出來,放在會議桌上。   薇利亞其實挺漂亮,只是她的美不太容易被發現,原因就是她大刺刺的性格,讓人很容易忽視她是一個女性。   畢竟連女兒都那麼大了,薇利亞的美帶著一種成熟的感覺,她的身體很豐滿,乳房高翹,上面那兩粒乳頭顏色有些深,那兩條長腿雪白而又豐滿,朝著兩側微微分開著。雖然生育過,她的腹部卻看不出明顯的隆起,仍舊是那樣平坦,小腹下是那誘人的三角地帶,上面覆蓋著茂密的黑森林。   這又讓利奇想起了那句老話,陰毛濃密的女人,性慾會很強。   他不知道薇利亞是不是這樣。   薇利亞的陰唇很厚,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做愛的緣故,她的小穴緊緊閉合著。   利奇俯下身輕輕剝開了那兩片迷人的花瓣,欣賞著眼前的美景。被掰開的小穴就像是一朵綻放的玫瑰花。   這時候利奇才注意到,下面的菊花蕾居然還拖出了一根纖細的金屬絲。   雖然昏昏而睡,卻因為身體裡面有那東西,所以薇利亞的花徑呈現鮮紅的顏色,那是因為充血的緣故。   這樣一個沉睡的美女等待著他去採摘,利奇又不是聖人,哪裡還忍得住?   他將薇利亞的雙腿彎了起來,推到了前面。   肉洞口只是潮濕,卻沒有泥濘一片,看來女人昏迷之後,再強的刺激,作用也有限。   利奇緩緩地沉下腰去,將陰莖緩緩地插入了薇利亞嬌嫩的肉洞裡面。   薇利亞修煉的同樣是火屬性的功法,陰道裡面特別熱,利奇感覺到美妙極了,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深深插著,享受著那潮濕而又溫熱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利奇才開始大力抽插,速度也越來越快,每次往裡面插的時候,都會比上一次更用力,每一次插到最深的地方,還用力研磨兩下。   不知道是因為昏睡的藥力正漸漸退去,還是因為薇利亞被他弄得有了感覺,她原本毫無反應的身體開始動了起來。一開始只是肌肉無規則的振動,漸漸地她的腰和臀開始配合起利奇抽插的動作。   不動還好,這一動就讓利奇感到興奮。他用力抓住薇利亞的臀部,整個身體部都壓在那根肉棒上,像打樁一樣一下一下地猛撞著,兩個人的皮肉相碰,發出越來越響的「□啪」聲。   薇利亞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她的動作也越來越大,從開始的小幅度配合,到臀部迎合著利奇的肉棒起落顛蕩,她的嘴巴和鼻孔裡面也漸漸發出呻吟。   突然,她緊閉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   幾乎在甦醒的那一瞬間,蝕魂消髓的強烈快感就把她徹底掩沒了。   「啊」的尖叫一聲,整個人一下子繃緊了。   隨著身體繃緊,薇利亞的花徑也是一陣緊縮,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同樣也出乎利奇的預料,陰莖一下子就被卡住了,這就像是快跑之後猛然急停一樣,老二差一點扭斷。   這片刻的停頓讓薇利亞總算能夠喘一口氣。   隨著腦子漸漸變得清楚,她立刻感覺到無地自容。   薇利亞並不清楚,她是因為被那麼多人圍觀著和男人做愛,所以才感覺無地自容,還是因為背叛丈夫的罪惡感而無地自容。   還沒等她想清楚這些,利奇又開始動了。   這一次利奇用上了性技,他的雙手迅速在薇利亞身上的那些敏感點揉捏著。剛才他就已經把這些「關鍵點」全都弄清楚了,此刻自然是手到擒來。   他一施手段,薇利亞立刻就慘了,她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飛了起來,而且越飛越高。她又感覺自己好像坐在一條小船上,這條船在海的中央,四周的巨浪一會兒把小船拋到浪蜂上,一會兒又砸落到谷底。   她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以前也曾經瘋過,剛結婚的那段日子整天索要無度,卻從來沒有嘗過這種滋味。   薇利亞知道利奇在性事方面很厲害,可以把那麼多女人全都擺平,但是親身經歷過之後,她才知道利奇遠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厲害許多。   對薇利亞的感受,利奇根本不在意。和別的女人比起來,他對薇利亞已經客氣多了,雖然同樣是下馬威,他在薇利亞的身上花的心思卻多得多,他現在所使用的這些手段,刺激程度都不是最強烈,但是位置卻很深。   這就像酒,酒的好壞不在烈不烈,而是要看夠不夠醇厚、回味足不足。   他敢保證,經過這一晚之後,薇利亞以後睡覺的時候都會想起和他做愛的感覺。   身體的感覺永遠是那樣的真實,儘管薇利亞深以為恥,但是她的身體對和奇的愛撫做出反應,她原本緊繃的臀部漸漸鬆弛了下來,又開始有節奏的搖擺起來,時而上下擺動,時而左右亂搖。   為自己的不爭氣而羞憤,薇利亞很想大哭一場,但是偏偏從她的嘴裡發出的是高低起伏的呻吟聲。   突然她的身體又是一陣僵硬,臀肉猛力收綰起來。就在剛才,塞在她的肛門裡的可惡東西猛地震動了起來,她感覺像是被電擊了一下似的,整個下半身好像一下子就不屬於她的,完全失去控制。   第一次和利奇做愛,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是一件難以承受的事,利奇還用上了禁招,把她弄得死去活來。她身處於崩潰的邊緣,現在這下子真的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個時候,她感覺到一股鬥氣強行鑽入了她的體內,這股鬥氣迅速瀰散開來。   這股鬥氣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讓即將崩潰的她得到了一絲喘息,不過轉眼間,她發現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那快要達到高潮的感覺並沒有消失。   這種感覺要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如果說,剛才薇利亞對崩潰有著深深的恐懼,就像是一個站在很高的懸崖上的人,害怕一腳踩空掉落下去的話,那麼此刻的她卻想快點摔下去,早點結束這一切。因為待在懸崖頂上的感覺更難受。   薇利亞聳動著屁股,她的動作越來越激烈,越來越主動,彷彿恨不得自己被貫穿似的。她的鼻腔裡面「嗯嗯」聲不停,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高亢,漸漸連成了一片。   突然薇利亞用手摀住了臉,她的身體再一次變得僵硬,肌肉突突地急速抖動著,那纖細的腰肢往上挺著,將整個臀部抬離了桌面。那越來越縮緊的陰道將利奇的性器緊緊攥住,隨著臀部肌肉的顫勁,一起急速地震顫起來。   利奇和許多女人做過愛,也見識過各式各樣的高潮,但是這種類型的卻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舒服,就像是給老二按摩似的。   更讓利奇感到有趣的是,薇利亞居然「尿」了,她底下的淫水不停噴湧而出,順著屁股流淌下去,把底下的被褥全都打濕了,這真的和撒尿差不多。   利奇也看到過不少「水量豐富」的女人,卻不能和薇利亞比。   將手探到薇利亞的屁股底下輕輕摸了一把,利奇沾了一些淫水,湊到鼻孔聞了聞。   那確實不是尿液,感覺有點黏稠,聞起來就是女人獨有的味道。   利奇那碩大的陰莖也微徽動了兩下,他開始「射精」了。當然這並不是真的射精,如果他在每個女人身上都邊下雨露的話,他早就成 人干了,這只不過是他想出來的一種小把戲。   雖然是小把戲,但是作用卻不小。以前和莉娜做愛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搾汁女無論如何都要壓搾出他的精液才肯甘休,同樣他和別的女人做愛的時候也發現,如果在一個女人的體內射精,那個女人就會像是認命似的,從此任由他予取予求。   所以他一直覺得做愛相當於對一個女人進行征服,相當於對這片土地宣佈佔有權;而在她的體內播下種子,則相當於統治這片土地、在這上面耕耘勞助。   好半天,利奇才從薇利亞的身上起來。   高潮過後的薇利亞疏懶地躺在那裡,雙腿無力地耷拉著,雙手平展分開,豐滿的乳房如同一堆凝膠似的輕輕晃動。   她的陰部已經一塌糊塗,兩腿之間全都是白濁的黏液和大片白色泡沫。他剛剛射入薇利亞體內的精液,也正徐徐從那微紅的小穴之中流淌出來。   此刻的薇利亞滿是高潮後的餘韻,那熟極的美妙軀體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讓利奇徹底沉迷其間。   他的心頭蕩起了一陣陣莫名的漣漪,那是一種莫名的迷戀。   利奇有些迷糊了。   薇利亞並不算最美,也談不上什麼性技,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身體突然間闖入了他的腦海之中,那身體和薇利亞的身體只有一個地方相同,就是成熟。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那絕對是禁忌,一個連他也不敢碰觸的禁忌。只是稍微想一想,他就彷彿看到地獄之門正朝著他敞開,那裡放著一張寫著他名字的座位。   「現在輪到我了。」   嘉利的聲音讓利奇清醒過來,他這才意識到,這裡有許多女人等著他一一滿足。   讓利奇驚詫的是,嘉利居然將頭湊到他雙腿之間,一把捧起他那碩大的性器,用嘴仔細地舔弄起來。   剛剛從薇利亞的身體裡面拔出來,他的性器上掛滿了黏糊糊的東西,看上去要多髒就有多髒,但是嘉利卻絲毫都不在意。   利奇低頭朝著隊長看去,他發現嘉利同樣也在看他。   就在那一瞬間,利奇從嘉利小姐的眼神之中讀懂了很多東西。   嘉利小姐是以這種方式,向在場的那些女騎士表明,他才是這支兵團的真正掌控者。   利奇的目光掃過105小隊的其他成員。   從蘭蒂、瑪格麗特、玫琳、莉娜和師傅黛娜的眼神之中,他也讀出了同樣的意思,只有三姐妹和羅莎這四個不喜歡動腦筋的傢伙,仍舊像以前那樣。   唯讓他看不透的只有諾拉。   諾拉靜靜地站在那裡,但是她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不存在似的。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19集,   在天之祭混戰中大出風頭的「明王」,成了波羅諾夫與聯盟各國注意的目標,但選擇這個時機公開「明王」的帕金頓聖國,也有著他們深沉的政治意圖。   同盟與聯盟的戰事一觸即發,自由都市卡佩奇將會是下一波新戰線的中心?   蒙斯托克共和國反抗軍把利奇拱上了物資籌備處的處長位置,但海格特的來訪卻透露出反抗軍內部的矛盾與鬥爭,並暗示青年軍即將分裂的預兆。   利奇的一舉一動成為了帕金頓聖國評估下一步政治策略的依據,而帕金頓聖國如此在意利奇的原因究竟是…… 第十九集 【本集簡介】 在天之祭混戰中大出風頭的「明王」,成了波羅諾夫與聯盟各國注意的目標,但選擇這個時機公開「明王」的帕金頓聖國,也有著他們深沉的政治意圖。同盟與聯盟的戰事一觸即發,自由都市卡佩奇將會是下一波新戰線的中心?蒙斯托克共和國反抗軍把利奇拱上了物資籌備處的處長位置,但海格特的來訪卻透露出反抗軍內部的矛盾與鬥爭,並暗示青年軍即將分裂的預兆。利奇的一舉一動成為了帕金頓聖國評估下一步政治策略的依據,而帕金頓聖國如此在意利奇的原因究竟是…… 第一章 縱橫 人物介紹 蒙斯托克共和國:主角的祖國,首部裴內斯(第二重要場景,後面的故事的發生地) 格拉斯洛伐爾市:主角的故鄉(第一重要場景,故事開頭的地方) 丹特聯盟:正方的聯盟,核心是一些老牌國家。   諾曼聯盟:敵方的聯盟,核心是一批新興軍事大國。   利奇:主角,十五歲少年,因為意外導致騎士血脈覺醒,在戰爭中尋找騎士真諦的少年。   海格特:主角最重要的合作者,年輕一代的將領中的領軍人物,一個桀驁不馴的人。   圖書管理員大叔:劍聖,主角的引路人,給予了主角「劍聖傳承」艾斯波爾—三大神工之一,溫和的老者,對於主角的幫助極大。   莎爾夫人—三大神工之一,乖張的老太婆,是主角的支持者。   安妮莉亞女皇和密斯拉公主:同盟三大帝國之中帕金頓聖國的女主。   薇利亞:105 小隊擴充成兵團之後的副兵團長,性格直爽的女人。   維多利亞:105 小隊擴充成兵團之後,出任莉娜大隊的副大隊長,莉娜的後母,也是莉娜天生的對頭。   蒂迪:瑪格麗特的天生封頭,和主角同齡的女孩,是個很像男孩的女孩。   雪蜜兒:帕金頓聖國配給主角的聯絡官,是個頑皮佻脫的女孩,也是一個惹禍精。   一眼看去,四周人山人海。   以往空曠的天空之城居然被人潮所淹沒,若無親眼看到眼前這一幕,絕對沒有辦法想像。   站在中央廣場的邊緣,利奇第一次對帕金頓這個當今世界最大,最強的國家有了一些認識。   以前上地理課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帕金頓有兩億四千萬人口,只論人口帕金頓也是世界第一大國。   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有帕金頓總人口的八分之一左右,也就是三千萬左右當時看到這個數字,他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並沒有什麼感覺。此時此刻他卻真正感受到這個數字是多麼令人震驚。   蒙斯托克戰前的總人口也只不過三千五百萬。   一座城市之比一個國家的人口稍少那麼一點,這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   回想起前一段時間閱讀帕金頓戰爭史,他多少能夠明白,帕金頓人這麼做的目的。   這個國家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把人全都集中在一個地方,一旦戰爭爆發,恐怕連守都守不過來。   再說把人集中在一起也容易管理身為蒙斯托克人,利奇對於蒙斯托克的社會問題全都看在眼裡。   蒙斯托克的特徵正好和帕金頓相反,蒙斯托克人崇尚共和,不喜歡獨厚一城,因此每座城市都是由一群代表各自利益的人把持,每一個省同樣如此;各個城市都有自己的訴求,再往上也是一樣,每一個省都有自己的謀算。   所以在蒙斯托克中,小型城市的數量極多,人口幾萬到十幾萬不等,像他的故鄉格拉斯洛伐兒擁有二十五萬人口,已經能夠算得上拉沃爾省排名前三的大城市了。   軍隊裡也有同樣的問題,戰前,蒙斯托克的騎士數量並不算少,和瓦雷丁比起來,甚至有不小的優勢,問題是蒙斯托克全國分成十六個軍區,各個軍區基本上各自為政,打仗的時候,這些軍區變成戰區,每一個戰區只顧區內戰事,很少在意其他戰區的情況。   如果是以往那種陣地戰,這種作法也不算有錯,但是瓦雷丁人一上來就給共和國狠狠地上了一課,他們那種大規模佯動,迂迴包抄,快速穿插的作戰方式,讓共和國在戰爭初期階段吃足了苦頭。   那個時候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可惜軍隊高層仍舊沒有汲取教訓,在第二階段戰役的時候,仍舊是五大戰區各管各的。   更讓人憤怒和無奈的是,第一階段的戰役已經暴露出騎士和普通軍隊混編並不適合新的戰術,但是軍隊高層的那些人仍舊無動於衷。   就憑這一點,即便沒有赫肖的投降、沒有後期聯盟那方的全線發力,蒙斯托克也不可能支撐得下去。   「嗨——你這傢伙躲在這裡!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一陣清脆悅耳卻又囂張跋扈的喝斥,打斷了利奇的感慨。   他轉過頭來,立刻看到那天在圖書館給他帶來那場小小麻煩的女孩,正怒氣沖沖地朝著這邊走來,她的身後跟著曾經和他約鬥的少年。……   「你躲了我整整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裡面,我一直都在找你。你的本事倒不小,我怎麼查都查不到你這個人……」   女孩喋喋不休地在那裡喝罵著,她身後的少年們這一次倒是沒有開口,他們已經知道利奇是外國人,根本不懂帕金頓語,他們說的利奇都不會明白,自然就不費這個力氣了。   看到這幾個人氣勢洶洶找來,利奇感覺有些意外。   「那天給我送報名單的兩個人呢?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和駐地啊。」   利奇無辜的說道。他這麼說其實是想知道為什麼這幫人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利奇的話讓女孩感到懵懂,對於後來的事,她一無所知。   她連忙回過頭朝著那幫少年嘰哩咕嚕說了一串話,那幫少年同樣也是一陣嘰咕嚕,女孩的臉上登時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她轉頭上上下下打量著利奇。   從那幫少年的口中,她這才知道利奇所說的那兩個人,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被徵調了,而且整個學院裡也沒人知道那兩個人被徵調去哪裡。   那幫少年都算得上世家出身,只是家族所處的地位比較低,所以在他們看來,那兩個人被突然徵調只是一個巧合,並不認為和這個連帕金頓語都聽不懂的外國人有關。   但是女孩卻不一樣,她是真正的名門之後,她所處的是帕金頓聖國最頂層的圈子,所以她很清楚,在帕金頓除了皇室、四御直系血統後裔和其他幾個頂級人物,其他人全都是螻蟻。   她感覺這件事裡面有蹊蹺。   但是把利奇打量了一遍之後,她又看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利奇是個名人,各國都知道他,但是有關他的事實在太敏感了,所以各國不約而同地把有關消息封鎖了起來。   以前亞爾諾的手下會散播利奇的流言,但是他們都只宣傳利奇刺殺亞爾諾這件事,絕對不說他的其他成就。自從發生了餐廳槍擊事件之後,這幫人也不得不封口了。   「哪一部是你的?」   女孩朝著廣場地下比副了一下。   中央廣場和天之路一樣,都高出地面。   緊靠著中央廣場的地方是一片空地,那裡除了手持儀仗負責站崗的騎士,就只有豎立在那裡的一排戰甲。   這些全都是等一會兒要參加混戰的戰甲,利奇的「明王」也在其中。利奇轉身朝著他的明王一指。女孩失望了。   有資格參加天之祭的人,差不多都是各國年輕一輩的精英,除了利奇之外,其他人全都是名門之後。他們所使用的戰甲全都出自名家之手,絕不是「魔方」和「龍」這類制式戰甲可比。   像「魔方」這樣頂級的制式戰甲,在基礎性能上或許能夠和這些戰甲較量一番,但是綜合實力就差得遠了,畢竟制式戰甲需要考慮的東西實在太多,設計方受到很大的限制。   而這些戰甲製造的時候根本不惜工本,就拿裝甲來說,它們用的全都是特殊合金,強度比起鑄鋼來不知道超越多少倍,有些還能夠配合防禦技,讓裝甲的強度再提升幾倍。   「明王」的原型是「大力神」「大力神」是制式戰甲,所以「明王」也帶著強烈的制式戰甲風格。   「大力神」最大的特點就是樸實無華,外形厚重沉穩,設計上力求簡練,而『明王「因為出力太大的緣故,所以比原型更加注重結實,連」大力神「上一些稍微複雜的設計都摒棄,可以說簡練到了極點。   在一堆頂級戰甲裡面,「明王」看上去是那樣顯眼——不是那種讓人眼睛一亮的顯眼,而是令人看不下去。   「就是那部破爛?」   女孩叫了起來,她的腦袋徹底迷糊了。   她剛才還在疑惑利奇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是不是實際身份很高,卻裝成蒙斯托克這樣一個二流國家來的見習騎士?這樣的人不是沒有,她很小的時候就聽家裡的大人提起,當代劍聖就是這樣一個怪傢伙,明明實力超凡人聖,卻偏偏打扮得像一個大學的助教。   但是此刻她動搖了。   別的東西能騙人,戰甲卻絕對無法造假。這部戰甲一看就是重裝防禦者用的東西,但是上面的裝甲卻等同於零難道這個人的實力已經高到用任何戰甲都能夠戰勝對手的程度,所以他才特地選擇了這樣一部戰甲來顯示自己的強悍?   女孩只有這樣猜想,但是她又感覺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她有這樣的實力,肯定會駕駛一部幾百年前的老爺戰甲,效果比這要好得多。   一陣悠長的軍號聲,讓喧鬧的人群頓時變得寂靜。   樂隊開始奏樂,只見整齊排成兩列的戰甲,踩著同樣的步伐沿著天之路徐徐叫進。   此刻的天之路,正中央鋪著一條做佛看不見盡頭的紅色地毯。   各國的大人物被那兩列戰甲護送著,走在正中央的紅色地毯上。走在最前列的自然是帕金頓聖國女皇安妮莉亞,她的身上披著一條非常誇張的披風,至少有二十米長,所以她的身後跟著十二位侍從,每一個人都是用一隻手拎著披風的一部分,讓披風不至於拖到地上。   在女皇身後的那些大人物也全都繫著披風,披風有長有短,顏色也各不相同。   同盟幾大帝國的皇帝全都親自到場,他們的披風都有五、六米長,背後有四位侍從拎著下擺;那些共和制或者聯邦國家的領導人,披風只有三米長,讓兩個侍從拎著下擺。聯盟也來了幾位皇帝,不過都是二流國家的皇帝,最主要的那幾個國家只派出了特使。   當這支隊伍到達廣場中央,在正中央的位置站定,又是一陣悠長的軍號聲響起,廣場上下的人們齊齊屈起一條腿半跪在地上。   這是儀式的一部分。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人全都半跪下來,廣場上仍舊有一些人站著。   站著的人大部分都在貴賓席那邊。   貴賓席雖然是一塊,卻明顯有著一道無形的分界線,一邊是同盟的代表,一邊是聯盟的來賓。   利奇同樣站著,這一片區域只有他一個人站著,自然顯得異常突兀。   幾乎在一瞬間,他感覺無數雙眼睛朝著他注視過來。   注視他的大部分是身邊那一圈半跪著的同齡人,不過也有一些注視的目光來自貴賓席。   那邊有不少是他認得的人,大叔、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伊洛和馬努埃姆老頭,還有一些和他關係不錯的戰甲製造大師。   利奇正打算和那邊的人打個招呼,突然他感覺有人在拉他的褲腿。   「沒人對你提起儀式的過程嗎?」   拉他褲腿的是那個女孩:「就算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學我們的樣子,你總會吧?」   「有人教過我應該怎麼做,她告訴我從頭到尾就這麼站著。」   利奇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女孩,他突然發現,從這個角度看別人,確實讓他感覺很爽。   「哪個白癡這麼說的?」   女孩怒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祭典中出錯絕對不得了,像利奇這樣的外國人倒是不會有麻煩,但是和他有關的人卻會受到牽連。   「是一個比你大一些的人。」   利奇指的當然是那位公主殿下。   利奇正逗弄腳邊的女孩,遠處的幾道目光正鎖定在他的身上。   和其他人的目光不同,這幾道目光之中帶著一股殺意,利奇轉頭順著那幾道目光看去。   殺意最濃重的那道目光,來自於一個形容枯槁、臉色蒼白的人。   他沒親眼見過這個人,但是看過這個人的畫像。和畫像比起來,這個人看上去更虛弱、更病態,標準的未老先衰。   這個個人正是三大神工之中唯一屬於聯盟的神工——波羅諾夫。   地位不同,能夠享受的待遇也自然不同,像波羅諾夫這樣的人,不但能夠站著,還可以稍微活動一下,此刻他就拿著一副望遠鏡朝著利奇猛瞧。   「那個會不會就是設計了『龍』的小子?」   波羅洛夫問身邊的那群人。   「就是他。」   從稍微前面一點的地方,傳來了回答的聲音。回答的是科爾薩克。   其他人部只知道有利奇這麼一個人,卻不知道利奇長什麼樣子,只有科爾薩克因為當初安德森的報告,對利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見過利奇的畫像。   「看來他打算參加儀式結束後的混戰。」   另外一個聯盟的天階騎士淡淡地說道。   「真是太可惜了。」   人群中傳來了無比遺憾的歎息聲。   這些人都能夠猜到,這句『太可惜了「指的是什麼。聯盟同樣有很多二十歲以下的天才騎士,但是考慮聯盟的人一旦上場,肯定會遭到同盟參賽者的圍毆,所以他們沒有派人參加之後的混戰。   「現在報名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恐怕不行,路全被觀禮的人封死了,就算能夠報名,戰甲也進不來。」   「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為了接下來的演示會,我們不是準備了幾部戰甲?」   「那才多少?再說我們的人一旦上場,肯定遭到圍攻。」   「未必,只要給參賽者一個更好的目標,他們肯定會無視我們的人,畢竟私心這種東西,誰都會有。」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事後同盟肯定要想辦法收拾殘局,他們必須趟件事做出解釋。如果那個小子在混戰中死了的話,那就更有趣了。」   「可惜,所有的戰甲都會被限制能量輸出。」   「那也未必做不到,被限制的只是能量外放,戰甲本身的動力輸出並不受限制,歷次混戰不是都有重傷甚至死亡這類事發生嗎?」   「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那個人絕對是重點保護對象,一旦他落入下風,裁判肯定會把他救下來。」   「那倒也是,有些可惜了,不過試一試也不錯。」   「這必須由幾位特使大人決定,畢竟參加展示的那幾部戰甲全都是機密。」   「真正的機密又沒有被拿出來,有什麼關係呢?和這一次的機會比起來,洩露一些無關緊要的機密,我覺得很值得。」   「這件事,還是讓各位特使大人做決定吧。我們只是提出建議。」   一番竊竊私語之後,大致的計劃已經確定了下來,此刻對於聯盟的這些天階騎士來說:問題只剩下怎麼和各位特使聯絡了。   等待各位特使做出最終決定的同時,他們並不打算傻傻地等待。這點時間可以進行一些準備工作,比如物色參賽人選之類的事,完全可以先進行準備,要不然等到各位特使下了決心之後再進行,就有些遲了。   一隊皇家近衛騎士走了出來,這些皇家近衛騎士身穿著古典式樣的祭禮服,頭上頂著紅纓盔,背後繫著拖地的披風,他們的手裡拿著的並不是武器,而是一個托盤,托盤上覆蓋著一塊紅色天鵝絨布,上面放著一束花。   看到這些騎士,利奇的心怦怦直跳,一種莫名的冰寒從他的腳底直踱腦門。   他絕對不會看錯,這一隊騎士每一個都達到了輝煌的境界。整個蒙斯托克也只有三位輝煌騎士和兩位准輝煌騎士。如果在那三十位女榮譽騎士派到他身邊之前看到這一幕,他雖然也會吃驚,但是心底十有八九會猜測這樣豪華的隊伍是同盟之中所有國家一起湊出來的。現在他不會了,對帕金頓這個歷史最悠久、實力最強大的國家,他多少有了一些認知。   一個帕金頓已經這麼強了,同盟三大帝國裡面的另外兩國雖然比帕金頓稍微遜色一些,卻也相差不是很多,這樣算來同盟的力量就顯得很恐怖了。但是挑起爭端的卻是聯盟,主動進攻的一方總應該比防禦的一方要強一些吧。   利奇已經不敢想下去,他現在才明白,原來蒙斯托克能夠支撐兩年,已經是如此不容易的一件事。   不過此刻由不得他胡思亂想,他看到那些皇家近衛騎士各自分開,每個人都朝著不同的來賓走去,其中一個人正朝著他而來。   這同樣也是天之祭的一部分,天之祭邀請那麼多貴賓前來,並不是讓他們來當看客,有資格受到邀請的除了各國領導人,就是騎士和戰甲製造師中的頂級人物。天之祭的存在是為了紀念第一部戰甲的誕生,這是帕金頓聖國的祭典,同樣也是所有騎士和戰甲製造師的祭典。   從廣場中央到利奇所站的位置,這中間原本全都是人,但是當那個皇家近衛騎士朝著這邊走來,半跪著的騎士們紛紛挪了開去,立刻出現了一條通道。此刻利奇周圍的那圈人全都已經傻了,連那個女孩也目瞪口呆。可惜利奇並不感覺得意,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朝著他走來的皇家近衛騎士,這個人看似走得不快,實際上那隨意跨出的一步,比得上別人三、四步那麼遠。   這絕對不是什麼步法,只是隨意的跨一步。   奇當然明白其中的奧妙,這就是翠絲麗一直追求的境界——返璞歸真。只是片刻工夫,那個皇家近衛騎士就走到了利奇的面前,將花束鄭重其事地遞到利奇的手裡。   等到利奇接過花束,那個皇家近衛騎士猛地一抖底下墊著的天鵝絨,那東西一下子抖開了,竟是一條披風。   在平常的日子繫上這樣一條披風,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   利奇感覺到朝他射來的目光,灼熱得簡直可以把他融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利奇覺得心裡一陣發慌,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站立在萬丈高台之上,四周全都是深淵,腳下卻只有一塊磚那麼大的地方。或許這就是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吧?   天之祭整個儀式絕對稱得上繁瑣,不過對於像利奇這樣的人來說,真正要做的事並不是很多,手裡捧著花束的他,跟在那位皇家近衛騎士的身後來到了廣場的正中央。   其他的貴賓也都走到了前面來,那些認識利奇的人紛紛和利奇打著招呼,可惜現在不是攀談的好時機。   眾人魚貫上前,一個接著一個將手中的花束放在廣場正中央。這是所有被邀請的貴賓必須做的事,也是他們唯一要做的事。這束花代表他們對前輩的敬意和緬懷。   獻完這束花,利奇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但是此刻,周圍那些少年看著他的眼神全都已經變了,變得灼熱。   這種灼熱並不全都是善意,利奇可以肯定,這裡面九成的人希望能夠踩著他往上爬,等一會兒混戰的時候,他肯定會是眾矢之的。   典禮仍舊在繼續,整個過程確實挺氣派。   利奇以前在別人的閒聊中聽過天之祭,現在他可以肯定,當初說起天之祭的那個傢伙根本就是道聽塗說。   整個天之祭除了一開始的祭典儀式之外,其他時間幾乎就是——場異常盛大的閱兵式,只不過和共和國的閱兵式不同,有資格在這上面轉一圈的全都是騎士。   走在隊伍最前列的是一隊重型戰甲,它們的樣子看上去和「大力神」很像,但是更高大威猛。   雖然沒有人在旁邊解說,利奇也能夠猜到,這應該就是「泰坦」。帕金頓聖國五大近衛兵團以「泰坦」為首,實力堪稱最強,但是動用到它們的時候卻極少,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清楚,為什麼最強的兵團用的是重型戰甲?   當初他也有過同樣的疑惑,直到那天發現了「智慧頭冠」的秘密,才從「智慧頭冠」那久遠的記錄之中,看到了「泰坦」真正的可怕之處。   五大兵團、五種戰甲,只論單打獨鬥的實力,「泰坦」絕對排名最末,但是組成戰陣之後,沒有任何一支兵團能夠比得上這支重裝兵團。   「泰坦」的成員只會一招,那一招和黛娜的「雷霆一擊」簡直一模一樣。當整個兵團同時發出那恐怖的一擊,簡直就像是萬雷齊發,絕對沒人能夠抵檔。   這一擊灌注了全部的力量,一擊之後,就再也沒有餘力保護自己,所以「泰坦」兵團只能靠戰甲本身的堅固保護裡面的騎士。這就是「泰坦」是重型戰甲的原因,也是帕金頓聖國不會輕易動用這支最強兵團的原因。   緊跟在「泰坦」陣列後面的也是一種重型戰甲,這些戰甲樣子看上去異常猙獰,渾身上下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棘刺,一對車輪巨斧掛在背後,看上去就像是一雙翅膀。   這就是「巨龍」。   如果說組成戰陣的「泰坦」最強,那麼單打獨鬥最厲害的就是它了。這部戰甲渾身都是利刃,而且身軀看似笨重,實際上靈活到極點,靈活程度不但超過大部分的中型戰甲,和一些輕型戰甲都有一拼。   有好處當然也就有壞處,他聽伊洛說過,這部戰甲的造價比其他四種戰甲加起來還高,又很容易損壞,需要經常維護和檢修。所以這玩意兒和傳說中的「巨龍」有兩點非常相似,它們都同樣代表著一大堆金錢,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睡,難得會動上一動。   五大近衛兵團裡面,真正執行任務的是後面那三個近衛兵團。緊隨「巨龍」陣列之後的是一隊火紅的戰甲,晌午的陽光投射在它們之上被反射回來,在它們的身體周圍籠罩著一層朦朧的紅光,那真像是著了火一樣。   利奇不得不承認,「鳳凰」戰甲確實很美,而且這種美和他設計的「龍」一樣,屬於雍容華貴型的美。   「鳳凰」是中型戰甲,卻偏輕,這類戰甲大多是擅長進攻,防禦方面卻不怎麼行,但是利奇卻知道,這種戰甲在打仗的時候,雙臂上會各裝上一面狹長的盾牌,被稱為「鳳凰的雙翅」。利奇一直都很懷疑,駕馭「鳳凰」的可能全都是輕裝防禦者。   和「鳳凰」的雍容華貴比起來,跟在後面的「美杜莎」就醜陋多了。蛇腹式的前部裝甲,環節式的整體構造,這些全都非常符合「美杜莎」的形象,頭盔上那糾結的蛇發雖然沒有真正的作用,卻是這種戰甲最顯眼的標誌,在戰場只要看到這種戰甲出現,敵方的騎士就已經弱了三分氣勢。   五大兵團最末尾的獨角獸兵團,對於利奇來說,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和留守在施泰因的那一支獨角獸兵團比起來,眼前的這一隊才是正牌的獨角獸。   五大近衛兵團身後跟著的就是利奇設計的「龍」,作為同盟即將量產的主力戰甲,排在這個位置自然再正常不過,只是當這一隊「龍」進入廣場的時候,利奇感覺又有許多目光盯在他身上。顯然知道他是設計者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龍」的後面是同盟列裝的其他戰甲,不過此刻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著天空。   只見天上三人一組,總共十隊,在離地面數百米的地方飛行著。利奇是第一個將注意力收回來的人,他轉頭朝著賁賓席看去。他看的是波羅諾夫。   波羅諾夫手裡拿著望遠鏡,全神貫注地眺望著天空,他的臉微微有些發青,嘴唇一動一動好像在說著什麼。   不只是波羅諾夫一個人如此專注,聯盟的所有貴賓全都神情凝重地看著天空,以那些天階騎士的實力,絕對能夠看清數百米外的東西,但是此刻他們也全都拿著望遠鏡,為的只是能夠看清更多的細節。   與之相比,同盟這邊的人要好得多,不少人還偷偷看著聯盟那邊的反應。飛行當然遠比步行要快得多,而且為了保密,這些飛行戰甲並沒有降落的意思,而是從祭壇上空一掠而過,當它們飛出廣場的時候,聯盟的貴賓,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絲失落的神情。   波羅諾夫周圍的那幾個天階騎士一下子湊近了許多,他們的嘴巴都不停地在動,但是外面的人卻聽不出他們在說些什麼。   「它們的性能如何?和情報部門得到的數據是不是符合?」   離波羅諾夫最近的一個天階騎士問道。   「狗屁情報部門,你難道估算不出這些東西的速度嗎?時速絕對超過兩百公里。」   波羅諾夫的臉上浮現出一層紅光,那並不是臉色紅潤,而是一種不健康的病兆。   發問的人其實也知道這一點,各國情報部門得到有關飛行技術的資料不是很多,分析這些資料之後得到的東西更少,其中有對飛行戰甲的速度猜測。原來的猜測數據是時速八十到一百公里,這已經是一個很令人憂心的數據了,沒有想到實際情況比這更糟。   「這或許不是情報部門的問題,可能是同盟改進了飛行技術,提升了飛行性能。」   那個天階騎士解釋道。   波羅諾夫翻了翻白眼,臉色更顯得難看:「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說反話?」   他冷哼一聲。   聽到這話的其他人,心情同樣很不好,正如波羅諾夫所說,他們都更願意相信這是情報部門的疏漏,要不然,事情就糟糕了。   這些人都知道,為了得到飛行技術,波羅諾夫已經快要吐血,但是到現在為止仍舊沒有什麼頭緒,敵人卻已經開始對飛行技術著手改進,這一出一入的差距可不得了。   「帕金頓人真是可惡透了,讓我們這樣看一眼卻又不讓我們看清楚,這算什麼?是在示威?」   另外一個天階騎士怒氣沖沖地說道。   這些人其實都知道,同盟就是這麼想的,話在嘴邊,實在是不吐不快。   一隊隊的戰甲從眼前通過,這在以前是天之祭的重頭戲,每當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著那些戰甲,試圖找到一絲與眾不同之處。因為從天之祭的檢閱儀式,可以看出帕金頓聖國未來十年在戰甲發展方面的方向。   但是今天,很多人卻已經心不在焉,所有的心思全都飛到了那一掠而過的身影上。   不知不覺中,軍號聲再一次吹響,這一次的號聲異常悠長,預示著慶典的結束。   慶典結束的時候,正是太陽當頭的正午時分。以往這個時候,那些貴賓們都會被安排去吃午餐,然後休息片刻,等到下午的戰甲展示會再過來,而這段空餘時間正好組織一場大混戰,也算是天之祭中一個小小的插曲。   以往對於這個小插曲,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並不會感興趣,雖然混戰的前幾名蠃家最終幾乎全都成了天階騎士,但是對各大帝國來說,多那麼一兩個天階騎士,於國家整體的實力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但是今天不一樣,不管是同盟還是聯盟,所有的大人物全都登上了遠處的觀禮台。   觀禮台原本是備而不用的東西,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坐滿了人。   隨著一陣號角聲,所有的參賽者登上了各自的戰甲,一時之間廣場上變得異常嘈雜。   中央廣場高出地面,四週一圈原本是斜坡,但是此刻卻多了一圈階梯,階梯是用鋼條和鋼板焊接而成,絕對結實。   帕金頓聖國的大手筆還不只是這一點,為了這場混戰,整個廣場的地面都鋪了一層鋼板,底下更是墊著吸震的材料。   這樣一來,地面確實可以保護得很好,但是戰甲在上面走動,發出的聲音也大了許多。   在所有的戰甲裡面,利奇的「明王」再一次變得異常顯眼。「明王」走得很慢,比其他人要慢得多,偏偏它那高大的身材,讓這種「慢」變成了一種氣勢,兼具沉穩和厚重的氣勢。「那是什麼戰甲?」   「怎麼不是「龍」?」   觀禮台上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之聲。   「別吵。」   波羅諾夫怒道,此刻的他正伸長著脖子,手裡托著一個倍率極高的望遠鏡,緊盯著遠處緩緩而行的明王。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這位神工,哪怕是坐在波羅諾夫上方位置的那幾位特使也不敢說一句話,但是所有的人全都注意著這個有些神經質的傢伙。   「這東西好像是用大力神改的,框架大部分都沒變,四肢關節也沒變,只是加固了一下。」   波羅諾夫不愧為神工,一眼就看透了「明王」的本質。   「大力神?呵呵!」   那幾個二流國家的皇帝其中一個輕笑了起來,另外幾位也是微帶莞爾。   可惜的是,波羅諾夫接下來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他們的頭上:「笑個屁,像大力神這樣簡易的東西,如果能夠玩出花樣,那才可怕呢!再說,大力神出了名的結實耐用,別人改造大力神都是增加速度和靈活性,那個小子卻拚命加固,甚至還採用了非常罕見的背負式座艙,這說明什麼?」   波羅諾夫的兩隻眼睛就像是要噴出火來似的。   能夠坐在這裡的全都是頂尖的騎士,當然明白波羅諾夫的意思。   簡單的東西容易入門,但是想要精深卻很難,可一旦吃透簡單的東西,從簡單中挖掘出精華,那可就不得了。   不只是戰甲如此,武技也是一樣,所以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全都已經不講究招數,出手都變得異常簡練隨意。   按照同樣的道理,對戰甲進行分類,眼前這部戰甲豈不也是天階等級的存在?   明王走得很慢,但是再慢也就那麼幾級台階,它最終還是站在了廣場之上。參加混戰的有數百部戰甲,駕駛這些戰甲的騎士來自幾十個不同的國家,有資格站在這裡的,在各自的國家全都是佼佼者。   為了公正,也為了盡可能顯示出每一個騎士的實力,所以參賽者全都按照不同的國家被完全打散。又是一聲號角聲響起。混戰開始了。   號角聲還沒有停息,「明王」的四周像是爆炸一般,隨著一陣劇烈的震動,四週一圈的戰甲全都被撞飛了出去。   撞飛了四周的戰甲,有了一塊可供騰挪的空地,「明王」助跑了兩步,然後像一頭蠻牛朝著前方猛衝過去。   一開始還有人想要硬撼這部狂奔的戰甲,可惜他們都無一例外被撞飛了出去。   如此摧枯拉朽般的聲勢,不但震驚了廣場上的那些參賽者,同樣也震驚了觀看席上的來賓。不只是聯盟的人,連同盟之中一些稍微小一些的國家代表,也都被震懾住了。「這是……」   「弗蘭薩帝國的自殺鬥氣。」   「應該不是,感覺有點不一樣,而且就憑那個小子的價值,也捨不得他這麼做。」   「是戰甲,那傢伙最擅長的就是設計戰甲。」   觀禮台上又響起了一陣陣竊竊私語聲。   悄悄說話的全都是聯盟的人,另外一邊那些同盟的代表,則是偷偷朝左右張望,他們已經注意到有些人顯然早就知道這件事。   知道「明王」存在的人,除了三大帝國的高層,只有兩位神工、伊洛、馬努埃姆和理事會高層傾向於同盟的兩位大師,除此之外就連和利奇的關係不錯的一些大師,都對此一無所知。   或許正是因為看到這些,各國的代表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他們並不是唯一被蒙在鼓裡的人。   「那部戰甲的控制方面有問題。」   最先看出這一點的仍舊是波羅諾夫,三大神工裡面論功底深厚,在理論研究方面的成就,他絕對比不上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他的優勢是有著超群的分析運算能力,這在戰甲製造師理事會裡面是公認的。此刻他的大腦正以令人驚訝的速度運轉著。「你們有沒有安排人把這錄下來?」   波羅諾夫轉身看著其他人。他身邊的這些人不是天階騎士,就是僅次於他的戰甲製造大師,身後更坐著聯盟幾大帝國的特使和一些稍微小一些帝國的皇帝,這些人當然不可能會負資處理這種小事,所以一時之間,所有的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但是轉瞬間很多人同時醒悟了過來。   那些天階騎士再也顧不得擺架子了,最旁邊的幾個人立刻離開坐席,其中就有瓦雷丁帝國唯一的天階騎士科爾薩克。   過了片刻,他們幾個又走了回來,一個個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沒安排人?」   最上面那排座位上坐著的一位皇帝陛下沉聲問道。一位天階騎士點了點頭。   在遠處,緊挨著廣場的地方,幾個聯盟的人正慌慌張張地往一片空的台階趕,他們剛才吃飯去了,按照慣例,天之祭中間的這場混戰根本沒有錄下來的價值,所以歷次天之祭他們都是趁著這個時候把午飯解決了,然後早早地回到這裡,等著下午的戰甲展示會的到來,沒有想到往年從來沒有出錯過,今天卻發生了意外。   剛才他們看到天階騎士伯雷度大人親自來找他們的時候,幾個人就感覺大事不妙,等到另外幾位天階騎士也出現,他們的心裡已經只剩下恐懼了。更令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這幾位大人散發出的濃重殺氣。   在這些聯盟的工作人員手忙腳亂架設記錄裝置的時候,廣場上的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利奇的強悍激起了其他參賽騎士的敵意,再說他原本就是很多人在開戰之前鎖定的目標,那些和他差不多年齡的騎士,自然而然聯合在一起。   一個個戰陣出現在利奇的四周,知道「明王」的可怕戰力,那些臨時聯合的少年騎士們,全都散得很開,盡可能不讓利奇有一次打倒幾個人的機會。   站在內圈的那些人顯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奪得名次,全都打著「同歸於盡」的念頭。當然在這種場合不可能真的「同歸於盡」,那些人只是打算趁利奇靠近的時候,鎖住他的一隻手或者一條腿,給其他人創造攻搫的機會。   攻擊的主力是站在外圈的那些人。見識了「明王」的恐怖,參賽者們絕對不敢讓「明王」靠近他們,所以遠距離攻搫成了唯一的手段。   按照規則,只要一部戰甲被攻擊到的次數和力度達到一定的數值,就判定那部戰甲被擊毀。   幾乎在同一瞬間,廣場到處閃爍著鬥氣的光芒,如同萬箭齊發。如此壯觀的場面,引起了廣場上的人的一片歡呼聲。只有觀禮台上可以聽到一些人隱約念著「白癡」、「愚蠢」之類的話。因為這些人都知道,利奇有一招絕招,可以反彈別人的鬥氣攻系。   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被這麼多攻擊命中,那個騎士就算能夠承受,他的戰甲和戰甲上的盾牌也肯定碎了,但是此刻,所有的鬥氣攻擊都被限制威力。   隨著一陣嗡鳴,已經換到左側肩膀上的那面巨盾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緊接著原本打在盾上的攻擊全都被反彈了出去,至於往哪裡彈,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幾乎在一瞬間,最內圈的那些戰甲全都倒在地上,這是預先設置好的,只要記錄裝置發現戰甲所受到的攻擊超出了一定的數值,就會判定戰甲損毀,隨即切斷能量輸出。   剛剛組成的戰陣一下子就出現了缺口,利奇趁勢殺了出去。他駕駛著這部「明王」就像是一顆滑溜的珠子,在地上滾來滾去,又像是一顆撞球,時不時地來回單助。   一個多月來,在兵團女騎士幫助下苦練出來的武技,總算是派上了用場。他的速度越來越快,這同樣也是在對練之中發現的訣竅。因為這種武技是!招接著一招,招於招之間的銜接異常緊密,而且出招之後並不是強行收力,而是順著這股力量接著出第一| 招,所以前面那股力量和後面那股力量有一小部分會疊加起來,速度也是一樣。   雖然每一次疊加的都只是一點點,但是「明王」的出招原本就快,逐次累積起來,就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數值。   力量變得越來越大,速度變得越來越快,在鋪著鋼板的地面上滾過的時候,那聲音也變得越來越響、越來越刺耳,變得如同九霄之上的雷霆一般震懾人的心魄。   雷聲也有不同,時而滾滾而至,轟隆隆不絕於耳,時而如同閃電霹靂,短且急促,讓人瞬間失聰。   每當那閃電霹靂般的聲音響起,就會有一、兩部戰甲被擊飛出去,幸虧這廣場夠大,要不然這些戰甲被打飛出來,掉落到地下的人群當中,那麻煩就大了,不知道要壓死多少人。   「我們的人是不是在裡面?」   波羅諾夫冷冷地問道。和另外兩位神工不同,甚至和理事會裡的其他戰甲製造大師都不同,他沒有所謂戰甲製造師的尊嚴,對於他來說,如果能夠直接除掉威脅,那是再好不過。   「恐怕沒什麼用。」   旁邊的那個天階騎士搖了搖頭:「那部戰甲實在太驚人了,再配合那種武技,就算派一隊榮譽騎士上去,恐怕也拿不下那個人,恐怕……恐怕就算自爆也沒用。」   「真是怪了,這麼厲害的手段應該當做頂級的機密藏起來,等到戰爭打到俚持不下的階段,再突然間拿出來才對啊。為什麼現在暴露給我們看呢?」   另外一個天階騎士自言自語地問道。   有類似疑惑的並不只是他一個。   我剛才說了,那部戰甲的控制有問題,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控制的……」   波羅諾夫突然卡住了,他咳嗽了一聲問道:「你們誰知道那個小子的實力?」   四周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回答上來,利奇的實力對聯盟來說,一直都是一個謎。   他的檔案是很容易弄到,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是見習騎士,和檔案在一起的還有一份處罰記錄。   問題是,誰都知道這根本不能作數。   當初利奇和格洛德為了瑪格麗特進行的那場決鬥,並不是什麼秘密,那個時候的格洛德已經是騎士了,所以利奇至少也有正式騎士的實力,可利奇在那之後又殺掉了兩個榮譽騎士,其中一個還是在一對一的對決中殺掉的。如此一來,利奇的實力就成了一個謎。「可能有王牌的賨力。」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只是王牌嗎?」   波羅諾夫並不是騎士,也沒這個本事從一個騎士的動作看出那個人的等級,他只是從「明王」的操縱上感覺這個答案有些不對。但是他也不敢說利奇的賞力比王牌要高,至少是榮譽騎士。這簡直就是笑話,年僅十七歲的榮賽騎士,這個玩笑開得實在太大了一些。可利奇是王牌的話,他剛才的猜測就不成立了。王牌算不上太稀有,所以那部戰甲如果是王牌騎士就能夠操縱的話,仍舊很有價值。   自殺鬥氣是以生命作為代價,完全是一次性的消耗,所以弗蘭薩帝國雖然有幾個兵團配置修煉自殺鬥氣的騎士,卻也不敢隨意亂用,只可能用在特別重要的戰役中,作為攻堅的敢死隊使用。   但是那部戰甲就不同了,同盟的王牌騎士絕對可以湊出十幾個兵團,這是可以反覆使用的,優勢比自殺鬥氣大得多。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只有另外一種可能——製造那部戰甲的代價太昂賁了。   這倒是很容易理解,帕金頓聖國的「巨龍」就有同樣的問題。「或許這是同盟虛虛實實的手段,他們就是想要讓我們懷疑這種戰甲不會大規模量產?」   又有人提出了其他猜想,不過這個人說的時候,自己都沒什麼信心。與其這樣,還不如乾脆保密,在關鍵的時候拿出來給他們致命的一擊。過了好一會兒,還是科爾薩克想起了什麼。   「也許,同盟那邊不敢肯定我們是否已經知道了這種戰甲的存在……」   又思索了一番之後,他決定把最近帝國情報部的那次失敗說出來:「幾個月之前,我們派了一支偵察小隊進入施泰因,原本是為了偵察蒙斯托克人的防禦措施,結果卻查到那裡有一座戰甲組裝工廠,還查到蒙斯托克人似乎在測試戰甲的性能,可惜那支偵察小隊在收集情報的過程中暴露了,最後一個都沒有回來。」   聽到這話,聯盟這邊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暗罵瓦雷丁人簡直是豬,如此重要的事,居然不向聯盟參謀總部報告。   就在這些天階騎士和各國使節,苦思冥想著應對之策的時候,廣場上的混戰已經進入了尾聲。   沒有人能夠抵擋住利奇那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隨著人數漸漸減少,那些參賽者甚至沒有辦法將利奇阻住。此刻「明王」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點,大部分人根本看不到它的身影,只能夠看到一片銀白色的亮光在那裡閃來閃去。   或許是因為徹底絕望,或許是因為知道第一名肯定不屬於自己,其他參賽者那脆弱的聯盟漸漸崩潰,參賽者們終於混戰成一片,他們全都是衝著後面的那幾個名次而去。   想要得到好名次,最重要的並不是盡可能戰勝多名對手,而是別被太早淘汰,所以那些參賽者全都不約而同地盡可能遠離利奇。   原本廣場中央的地方最擁擠,現在大家卻都跑到了邊緣地帶,這樣一來緊靠著廣場的那些看熱鬧的人全都慌亂起來,人們開始往後退,唯恐有戰甲從那上面摔落下來。   幸好最令人擔心的事沒有發生。   沒有人會希望這種日子出人命,利奇也是一樣,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有的是辦法可以搫敗對手,再說近身搏殺比其他武技更擅長控制力度。   以「明王」的速度,想要從他的手底下逃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利奇總是追上一個參賽者,緊接著就是一招飛腿。   當初和女騎士們對練的時候,他就發現,對明王來說,這招「連環旋風腿」絕對是極厲害的殺招,這招可以連續不斷地接續下去,戰甲的重心又壓得很低,再加上有那面巨盾擋著,別人想要破解都難。   最妙的是,用這招將對手打倒,用不著擔心對手狗急跳牆和他同歸於盡。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廣場上能夠站著的戰甲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利奇一個人。   看著那「屍橫遍野」的場面,利奇的心底突然間產生了一絲衝動,他猛然間大吼起來。   吼聲中充滿了難以壓抑的興奮和狂暴。 第二章 較量   ——群騎士抬著一塊塊寬大而又嶄新的鋼板走在廣場上,剛才的混戰讓原來鋪在那裡的鋼板全都變得坑坑窪窪,很多還碎裂了。   因為這一次多了「明王」,所以場地的損壞程度比歷年來都嚴重得多。同樣也因為「明王」的存在,除了利奇之外,最終獲得名次的參賽者全都不是實力最強的那些人,各國原本被看好的選手,有不少在一開始就被淘汰了。   按照密斯拉和她的那幾個朋友私下的說法,這次比賽硬生生讓利奇毀了。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又是最成功、讓人印象最深刻的一場比賽。   戰鬥結束之後,「明王」做為獲得第一名的戰甲,被放在廣場正中央最顯眼的位置上,下午參加戰甲展示會的各國新式戰甲,全都圍攏著它。   這原本只是一種榮譽的表示,各國的來賓並不會真正對獲得第——名的那部戰甲感興趣,但是這一次卻破了例,展示會還沒有開始,那些貴賓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過去瞧瞧,聯盟的工作人員更是試圖靠近這部戰甲,可惜的是「明王」所受到的嚴密保護,也是歷屆第一名所不曾有過的。   在「明王」的四周圍著一圈攔桿,它的前後左右各站著——個騎士,名義上是   為了維持秩序,實際上是不讓人碰觸這部戰甲。   天之祭後的戰甲展示會,亮相的就是這十年之中出現的所有新型戰甲,這裡面不僅僅只有制式戰甲,很多大師甚至把實驗性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不過數量最多的仍舊是為那些世家名門專門製作的戰甲。   上午的慶典對公眾是完全開放的,下午的展示會就不是這樣了。擁擠在廣場四周的人群早已經散去,不過人們並沒有回家,這座真正的天之城並不對普通民眾開放,只有今天和幾個有限的節日裡面,普通人才能夠進入到這裡,所以大部分人都會趁這個機會好好逛一下。   不過此刻的廣場上也不顯得空曠,天之城單單皇家學院裡面的學員,人數就超過五萬,更別說駐守在這個的騎士兵團了。   帕金頓聖國百分之四十的兵力,都駐守在天之城和附近的一些衛星城,這既是為了減小損耗,將軍費開支降到最低,也是為了防止叛亂(放在眼皮底下的束西,最能夠讓人放心)只要保證這百分之四十的軍隊忠於皇室,整個帕金頓聖國就可以穩如磐石。   事實上,帕金頓聖國能夠維持千年,其間沒有過大的內亂,這項國策確賨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對於帕金頓這樣一個等級森嚴的地方,就算駐守這裡的騎士,平時也沒機會隨意走動,只有天之祭這一天,大家可以稍微輕鬆一些。   也幸虧中央廣場夠大,才能夠容納下那麼多人,但是即便如此,廣場上的人仍舊顯得有些擁擠。   只有一群人不會被擠到,他們的四周有一圈宮廷騎士圍襯著,有資格受到這樣招待的,自然只有那些貴賓。   利奇也在這裡面,他和圖書管理員大叔、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幾位聚在一起,這幫人全都是老相識了,在他們之間,利奇一點都不感到拘束。   「今天你演的戲不錯,波羅諾夫的臉以前只是有些發青,但是我剛才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的臉變得有些發紫,我看他腦子裡面的血管遲早爆掉。」   莎爾夫人仍舊是開口就不饒人。   這位老太太才不會在乎呢,就算當著波羅諾夫的面,她也敢這麼說,更何況旁邊站著圓書管理員大叔,有他在,別人想要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都做不到。   和莎爾夫人的好興致比起來,馬努埃姆的情緒就不怎麼樣了。他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忙著改良利奇的設計,原本他對自己弄出來的結果還算滿意,但是看了利奇改造的那部「明王」之後,他的心情就不怎麼樣了。因為利奇改進的「明王」,性能比他要好得多,弄得老頭對自己有沒有戰甲製造師的天賦都開始產生懷疑。   幸好老頭天性豁達,再加上剛才旁邊的人一個勁拿波羅諾夫開玩笑,弄得他不知不覺把自己和波羅諾夫相比,這一比之下,他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畢竟波羅諾夫比他年輕,也比他名氣大。   感到輕鬆許多的同時,老頭又有些可憐起波羅諾夫,連他都感覺壓力,波羅諾夫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我覺得你和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之間的合作確實是無話可說,簡直稱得上天衣無縫。」   艾斯波爾居然也感歎了起來。   「那倒是。」   老太太也在旁邊點頭:「你這小子的底子不怎麼樣,但是腦筋非常靈活,經常會有靈感閃現,而那些人功底絕對深厚,就是死腦筋不知道變通,兩邊倒是挺能夠互補,可惜我們和他們合作不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對了,你難道不打算繼續研發飛行戰甲了?」   伊洛插了進來,現在這個項目是他在負責,他自然不得不關心一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那麼幾下。」   利奇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御風大致已經完善,除非再有什麼靈感閃現,今後飛行戰甲就沒我什麼事了。」   「你下一步有什麼計劃?」   伊洛問道,這些人裡面只有他最適合提這個問題。   利奇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實話,他還沒有好好考慮過這件事。「你也知道,不管是「龍」還是「飛行夜叉」,又或是「明王」,全都不是我有意而為,完全是無意中碰上的,誰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碰上這樣的事?」   艾斯波爾他們一琢磨這話,還真是如此。   「我現在才發現,你和波羅諾夫挺像,那個傢伙是情緒型的,熱情上來,思潮如同泉湧,一年之中可以做出好幾個研究,沒有熱情就連一部輔助戰甲都設計不好。你更加離譜,完全是機遇型的,能不能搞出東西完全憑碰運氣。」   莎爾夫人在一旁調侃道。   正說著的時候,就聽到旁邊的圓書管理員大叔插了一句:「你們都不感覺奇怪?這一路走過來,我沒有看到一部聯盟的戰甲。他們不可能做的這麼絕吧?就算怕被我們看出一些名堂,也至少應該弄幾部過時的戰甲過來啊。」   聽到這麼一提,那些戰甲製造師也開始東張西望起來,很快他們發現,大叔說得一點不錯,聯盟的戰甲真的一部都看不到。   「我倒是知道原因。」   利奇笑了起來:「本來聯盟那邊沒有報名參加剛才的混戰,但是看到我之後,他們臨時報了四十幾個人上來。因為當時路全都被封了,想要回駐地去取戰甲根本就做不到,所以他們把原本用來展示的戰甲拿來派上用場了。」   這個消息是他登上戰甲之前,密斯拉公主殿下讓一個宮廷侍從帶給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他小心有人打算對他不利。   「真是不要臉。」   莎爾夫人怒氣沖沖地大罵起來,旁邊的人也連連點頭。這個圈子裡面的人雖然都知道利奇是騎士,卻更習慣把他當做戰甲製造師來看待,聯盟的這種手段已經近乎於謀殺了。   「所以我打算報復一下,刺激一下波羅諾夫,不知道那個傢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利奇當初和密斯拉公主商量好了,用這種辦法給聯盟的那位神工製造一些壓力,如果能夠把他壓垮,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利奇周圍的這些人當然不知道此事,像艾斯波爾這樣比較厚道的人,頂多感覺有些胡鬧,卻也沒有看出這件事背後的險惡用心,而莎爾夫人這樣脾氣古怪的傢伙,則在一旁拍手稱好。   想要找波羅諾夫,絕對是一件容易的事。   波羅諾夫此刻就站在「明王」的旁邊,他的神情異常專注,眼睛看著戰甲上的每一處傷痕。   對於像他這樣高明的戰甲製造師來說,就算不能觸碰、不能打開座艙看裡面的情況,也有很多辦法能夠發掘一部戰甲的秘密。   剛才他已經從「明王」的動作之中,推斷出「明王」的性能,此刻他正打算從傷痕尋找出「明王」的弱點。   剛才的混戰讓這部戰甲傷痕纍纍,特別是兩條腿正面的部位早已經變得坑坑窪窪。   「明王」沒有上油漆,它的打法就是「橫衝直撞」和「滿地打滾」,給它刷油漆根本就是白搭,而且油漆掉落之後斑斑駁駁,反倒顯得難看,所以「明王」的外殼露出的是金屬的本色。   那是一種名為「卡斯馬尼諾姆」的合金,材料的性能比鋼要強得多,同樣也要昂貴得多。   波羅諾夫對於他那兩種猜測,原本更傾向於前一種,就是這部戰甲在操縱方面有問題,想要操縱它至少要有榮譽以上的實力。但是此刻他卻不得不懷疑之前的猜測是否正確,如果這種戰甲必須用「卡斯馬尼諾姆」合金製造,那確實不可能大規模生產,只能作為一種專用的戰甲。   無法量產的專用戰甲,它的威脅立刻變小了許多,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沒有威脅。同盟之中三大帝國如果認為值得,還是可以讓一個兵團全部配備這種戰甲,就連次一等的國家裡面,也有一些國家擁有這樣的財力。在同盟之中,像以前的蒙斯托克這樣的富裕卻並不強盛的國家,倒是有那麼幾個。   好在波羅諾夫對此並不太擔心,畢竟擁有如此威力的戰甲,其製造工藝即便對同盟的三大帝國來說,也是絕密中的絕密,三大帝國頂多自己組一支兵團出來,不可能讓其他國家同樣擁有這種強悍得離譜的戰甲。   這個道理對於聯盟也一樣合用,自殺鬥氣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這個神工可以接觸聯盟的所有頂級機密,唯獨和自殺鬥氣有關的事他沒權利知道,可見弗蘭薩帝國對這東西的重視程度有多高。   剛才在觀禮台上的時候,他們這幫聯盟的貴賓已經討論過這種戰甲有可能造成的影響。   討論的結果讓人沮喪。   就算同盟只組建一個配備這種戰甲的兵團,都會讓聯盟感到異常痛苦。一直以來弗蘭薩帝國的自殺鬥氣就被認為是殺手鑭,是聯盟得以戰勝同盟的保證之一,所以就算同盟做出了「龍」、就算得知同盟掌握了飛行技術,也沒有動搖他們的信心。   現在自殺鬥氣遇上對手了。   「對我的戰甲還算滿意嗎?」   利奇蹓躂似的走了過來,他的身邊跟著一群人。   波羅諾夫同樣也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除了聯盟的那些天階騎士,還有一批戰甲製造大師。不過和同盟這邊平等的氣氛完全不同,那些戰甲製造大師在波羅諾夫的面前,一向都沒有什麼地位。所以一看到利奇過來,其他人自然而然地退到一邊。   這幫人的身邊同樣也有帕金頓聖國的宮廷騎士保護著,但是這些宮廷騎士絕對不敢阻擋利奇他們。   兩群受到嚴密保護的人聚攏在一起,他們分別代表著聯盟和同盟最頂尖的人物,所以眼神互相一碰上,立刻就擦出了火花。   波羅諾夫扭頭先看了一眼利奇,又看了看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他感覺很不高興,特別是利奇看著他的眼神,讓他不高興到了極點。在不高興的同時,他又感覺很熟悉,那不就是當初他剛剛出道的時候,看著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的眼神嗎?   一股惆悵的感覺從波羅諾夫的心頭升起。   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原本就是戰甲製造師世界的寫照,永遠都會有新的天才冒出來,然後奪走前面那個天才的光彩。   波羅諾夫很鬱悶,他鬱悶的地方是,他還沒有品嚐過站在巔峰上的感覺。三大神工的名氣相差不多,艾斯波爾因為最擅長的是武器的製造,所以被認為稍微差一些,他和老太婆則勢均力敵。   只憑設計出來的戰甲數量和質量,他絕對可以把那兩個老傢伙壓下去,可惜的是兩個老傢伙的根底太紮實了,研究的居然是最高深的領域,挑戰的是戰甲製造師世界裡面的終極課題。這是他所不擅長的。   正因為這樣,最近幾年他同樣也在從事這方面的研究,甚至有了一些成果,眼看著成功在即,只要把最後的東西做出來,然後一發表,他就真正地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之上。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能夠挑戰他的新人出來了。心裡不痛快,波羅諾夫的臉上立刻就顯露出來。   「一部不受控制的戰甲能夠算得上真正的戰甲嗎?」   波羅諾夫絕對是戰甲製造師裡面的異類,一點都不覺得強詞奪理是什麼不對。   「一件武器只要能用就可以了,如果再進一步,只要對使用者來說好用,就算在某些方面有些缺陷,也完全可以接受。」   利奇毫不在意波羅諾夫表現出來的蔑視,他指了指頭頂:「剛才的那些飛行戰甲,你肯定也看到了,那東西除了能飛就一無是處……」   多餘的話就用不著說了,利奇相信波羅諾夫不敢把飛行戰甲貶得一文不值。如果那麼做的話,這位就沒資格被稱作為神工。   波羅諾夫並不服氣,戰甲製造師是最喜歡爭辯的一群人,艾斯波爾他們經常為了一項技術爭得昏天黑地,波羅諾夫在聯盟有著超然的地位,平時沒有人敢和他爭辯,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嘴笨。   「放屁,那能比嗎?你搞出來的飛行戰甲和偵察用的戰甲一樣,都屬於特殊用途的戰甲。」   他朝著「明王」一指:「你打算把這部分在哪一類裡面?」   正常的爭辯,利奇不是對手,他也沒打算這麼做。當初他和密斯拉公主計劃要把波羅諾夫氣死,所以他本來就打算用言語相激。   論耍嘴皮子,利奇絕不含糊,以前在學校裡面,打架罵人都是他擅長的事。   他的眼睛—瞪,故作驚詫地說道:「你也會在意理事會定下的那些分類標準?我一直都以為你和我一樣,都是不受約束的那種人。反正我才不會在乎那些分類標準呢!我更不會在乎別人怎麼評判我設計的戰甲。」   這話如果對艾斯波爾或者莎爾夫人說,一點用處都沒有,甚至理事會的其他人對此也不會在意,唯獨波羅諾夫被嗆得受不了,因為後面那兩句話就是他剛剛出道的時候說的。   在戰甲製造師的世界裡面,波羅諾夫一直都標榜自己是創新的典範,對那些固有的規則從來不屑一顧。他哪裡會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人用他的巴掌來打他的耳光?   平心而論,這件事本身算不上稀奇,甚至可以說是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在一千年前,帕金頓聖國的戰甲製造師絕對是最具有創新精神的一幫人,而兩個世紀之後,那無與倫比的輝煌和成就讓他們迷失了自我,雖然技藝越來越精湛,但是在創新方面卻日漸沒落,反倒是其他國家的戰甲製造師取得了一個又一個新的突破,最終各國的戰甲製造師聯合起來造反,搞出了戰甲製造師聯合會。   之後的一個世紀裡面,聯合會成了創新的代名詞,帕金頻聖國的戰甲製造師則意味著守舊、落後。緊接著就是席捲整個世界的大戰,這場戰爭結束了戰甲製造師之間長達一個世紀的爭論,雖然帕金頓聖國最終獲勝,但是帕金頓聖國的戰甲製造師卻是失敗者。   戰後帕金頓聖國的戰甲製造師也加入了聯合會。同樣也在戰後,一大批新興國家出現,蒙斯托克共和國就是其中之一,這些新興的國家從之前的戰爭中看到了帕金頓聖國的日趨沒落,也看到了戰甲方面的創新對戰爭的意義,所以拚命投入。   有投入自然有所得,每一次戰甲方面的創新就意味著一個新的霸主嵋起,這種狀況持續至今。   這期間又多了自由都市卡佩奇這個異數,卡佩奇因為其自由和浪漫的風氣,吸引了眾多特立獨行的人,所以那裡從來不缺乏創新。   過去的創新總是會被後來的創新所取代,古往今來都是這樣。   這個道理波羅諾夫完全明白,問題是他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現實。「放屁,放屁。」   他的額頭暴起了一條條的青筋。為了出席天之祭,他事先服了抑制精神衝動的藥,才不像平時那樣神經質,但是從剛才到現在這一連串刺激,已經超出了藥力能夠抑制的範圍。   就在波羅諾夫即將發作的時候,突然從後面伸出一隻手來,那隻手在波羅諾夫的脖頸後側輕輕按了一下。   原本已經處於爆發邊緣的波羅諾夫,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還顯露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點住波羅諾夫的是一個白髮飄擺的老騎士,不只是他,聯盟所有天階騎士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怒容。他們全都知道這幫人是來幹什麼的。   就像他們想幹掉利奇一樣,他們知道同盟也想幹掉波羅諾夫,只不過用什麼手段非常講究。   波羅諾夫的精神有問題,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他們也一直防著有人從這個方面下手。如果利奇剛才的話裡面有任何侮辱性的言語,他們早就站出來阻止了,偏偏剛才的話全都不重,看上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事情已經發生了,這幫聯盟的天階騎士無法發作,就像同盟對波羅諾夫不敢動用一指之力,聯盟對眼前這個小子也沒辦法直接下手。   看到波羅諾夫被人扶著離去,利奇輕輕地歎了口氣。「很可惜,功虧一簣是吧?」   莎爾夫人在旁邊冷冷地說道,不過緊接著她的語氣一變:「其實波羅諾夫剛才如果被你氣死,我肯定會在一旁拍手稱快。」   這句話顯然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唯獨大叔和艾斯波爾沒有任何顯露。「你們倆的想法,肯定也和我差不多吧。」   老太太注意到每個人的神情變化。艾斯波爾苦笑著歎息了一聲:「如果他死了,這個世界上確實會失去一個偉大的天才,但是幾千萬人或許會因此保住一條性命。」   這話別人或許聽不懂,但是在場的人全都懂。波羅諾夫如果死了,對聯盟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波羅諾夫是最注重實用的一位神工,他最擅長的並不是研究,而是分析和改進,任何—種戰甲落到他的手裡,很快就會被研究透徹,並且研發出改進版本。   他的這個本事,讓同盟就算有最新型的戰甲也不敢輕易使用,怕的就是一旦落到對方手裡,聯盟很快就可以製造出類似的東西,甚至在短時間裡面迎頭趕上。   今天一直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的大叔,頗有些憂鬱地說道:「恐怕這一次回去之後,戰爭就要全面爆發了。」   「這恐怕就是安妮莉亞讓「明王」曝光的真正意圖,這部「明王」用卡斯馬尼諾姆合金製造,先不談造價,卡斯馬尼諾姆合金出了名的難以加工,產量一直上不去,所以聯盟想要保證他們的優勢,就必須盡快發動全面進攻,而且一上來就要動用他們的自殺兵團。」   莎爾夫人順著大叔的意思說了下去,並不是只有她明白這一點,只不過除了她之外,別人都只會把話藏在心裡。安妮莉亞這麼做,絕對有著她的打算。   聯盟如果一上來就全力爆發的話,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些二流國家和附庸國,其次是奧摩爾帝國和羅索托帝國。   當然這一次同盟絕對不會像對待蒙斯托克共和國那樣,只出錢出力卻不出兵援救,肯定會按照當初簽署的協議,將大軍開往前線。畢竟戰場在別的國家,就算徹底打爛了,也沒什麼捨不得的,局勢一旦不對,也可以毫不在意的撤退,這在戰略部署和戰術安排上佔的便宜很多。   瞬間的爆發或許會非常猛烈,卻不可能持久,外圍的那些國家將這股勢不可擋的沖搫消耗掉大部分,接下來就是僵持戰。   以三大帝國的實力,最不害怕的就是比誰更能夠耐久。   人全都有私心,這些神工和大師們真正擔憂的是他們的家——自由都市卡佩奇。   毫無疑問,那裡肯定會是最慘烈的戰場。原因很簡單,那裡只是一座城市,什麼迂迴包抄的戰術都用不上,這座城市又有著足夠的資源,根本別指望能夠靠圍困讓這座城市投降,所以肯定會是一場異常慘烈的消耗戰。   「理事會要不要搬遷到帕金頓或者羅索托?這兩個地方更安全一些。」   利奇也挺在意自由都市卡佩奇。   「如果真的守不下去,我們會搬的,但是在那之前,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為保衛城市盡所有的力量。」   回答利奇的是艾斯波爾。   利奇並沒有問,到了那個時候是不是來得及撤退。這幾位既然做出了決定,肯定已經把所有的可能全都考慮了進去。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差一點衝動起來,也想要前往自由都市卡佩奇,為保護那座城市出一分力。但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現在的他並不代表一個人,他的背後有著一支兵團。   此刻對於這支獨立兵團來說,最重要的是積蓄力量,按照現在的速度,再有一年半載的時間,兵團裡面的大部分成員都能夠進階王牌,105 小隊原來成員裡的莉娜、黛娜、玫琳、諾拉甚至有可能再進一步成為榮譽騎士。   在共和國的歷史上,還沒有過如此強悍的兵團,但是就算到了那個時候,獨立兵團也談不上能夠縱橫戰場,那些老牌帝國比這強的兵團多得是。   其他人猜不到利奇的想法,但是那位大叔卻有那麼點感覺,他拍了拍利奇:「等到卡佩奇保衛戰開始之後,各國肯定會派出大批的援軍,也會派出高級的軍事觀察團,你可以跟著軍事觀察團一起來。」   利奇有些不太明白,他不知道跟著軍事觀察團過去有什麼用處?軍事觀察團的成員有兩種,一種像翠絲麗一樣,直接加入當地的軍隊,和當地軍隊一起參戰,另外一種純粹就是在一旁觀察。以他的身份,同盟高層絕對不可能同意他上前線廝殺,所以就算是加入軍事觀察團,也肯定是第二種類型。   「一直以來,你所看到的全都是低層次的騎士作戰,但是在卡佩奇,你將有機會看到高層次的對決。這對你來說實在是早了一些,但是機會難得,你能夠看懂多少,就是多少。現在對你或許沒什麼用,但是將來總有一天你也會達到這樣的境界,你所看到的一切,會讓你少走很多彎路。」   畫書管理員大叔說到這些的時候,陳約帶出了一絲托付的味道,他自己沒有感覺,周圍的人卻都聽了出來。   「你們覺得累了嗎?這些破東西根本沒什麼看頭,以往聯盟那邊還會拋出點東西來,可以讓我們看到一點新鮮東西,這一次聯盟的戰甲一部都沒有……」   莎爾夫人捶著自己的腰在那裡嚷嚷著。   在場的人都明白,莎爾夫人不希望他們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囉嗦,這個話題太沉重,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不過話也確實沒錯,擺在廣場上的這些戰甲大部分是他們的作品,雖然也有同盟之中三大帝國和另外幾個國家的大師傑作,卻談不上有什麼特別的新意。   「不如到下面去坐坐?」   艾斯波爾用枴杖輕輕敲了敲地面。   進入聖殿的入口並非只有一個,廣場緊靠著皇宮的那一角也有一個入口。這個入口正對著皇宮的大門,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那裡站崗。   天之祭真正的祭典是在聖殿裡面,不過那是帕金頓皇室的家祭,並不對外開放,只是在祭典結束之後,允許別人參觀。當然也不是誰都能夠進來,除了天階以上的騎士和大師級以上的戰甲製造師,只有擁有聖皇和四御血統的人,以及剛才混戰中得到前三名的少年騎士。   只不過這一次,大混戰被利奇活生生地毀了,除了利奇之外,最後剩下的另外兩個參賽者是兩個三流小國的成員。這兩個人知道自己不是利奇的對手,一上來就裝死趴在地上,雖然那場混戰並沒有規定不能裝死,但是這樣也能獲得名次的話,九泉之下的歷代聖皇恐怕都會從墳墓裡面爬出來破口大罵。   至於利奇本人,他以戰甲製造師的身份就可以進來,而且比第一名更自由一些,可以隨意觴摸那些靈甲和神甲,只要不是傻子,全都知道應該如何選擇。聖殿裡面沒有椅子,這是對歷代聖皇的一種尊重,所有的人都只能站著。因為聖殿深處於地下,就算最小聲地低語,也會顯得很響,所以進入到這裡的人全都沉默不語。即便如此,人們的腳步聲也讓這裡顯得異常嘈雜。   兩位神工和那些大師們全都散開各自去找感興趣的東西,因為平常即便是他們也不能隨意進來。   利奇站在—副靈甲的前面,他裝作對這東西饒有興趣。放在這裡的靈甲,全都和大廳正中央那部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毀滅者」一模一樣,它們的外表看上去非常普通,顏色灰黑,看上去像是用鉛做成的一樣。雖然看上去不起眼,這些材料卻絕對不得了,它們被稱作為「神之合金」。艾斯波爾研究了一輩子的課題,其實就是想破解這種材料的奧秘。神之合金絕對是金屬,但是它卻有著生物體的特性,受到損傷之後會自我癒合。   不過對這種特性的解釋,絕對見仁見智,莎爾夫人就認為這和生物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是這種金屬有著類似水銀的特徵,至於它為什麼那麼堅硬,而不像水銀那樣是流動的液體,可能是這種材料內部存在著某種類似於磁力的力量,能夠把金屬原子緊緊地吸合在一起。   她的理由也很充分,「神之合金」一旦受到損傷,想要自我癒合的話需要消耗能量。   利奇並不知道這兩位神工誰的假設更接近於真相,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倒是想再一次戴上智慧頭冠,看看能不能得到答案。   「神之合金」的配方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只有配方根本沒用,所有的「神之合金」全都是一台從太古文明遺跡中挖掘出來的機器製造而成,但是那產量絕對令人沮喪,一年的產量才幾十公斤,就算靈甲的體積比普通戰甲要小得多,製造一部靈甲也要數百公斤的「神之合金」,也就是說想要製造一部新的靈甲,至少需要十多年的時間。   他倒也不是完全在裝樣子,他如果想接觸「智慧頭冠」的話,唯一能夠找的借口就是研究這些超級戰甲。   以他的水準,肯定不可能讓他碰那些神甲,萬一損壞一部,那可是大事,誰都不敢肯定能夠修復神甲。這些靈甲就用不著擔心了,既然能造就能夠修理,即便損毀嚴重到無法修復的程度,這些神之金屬也能夠熔化回收,再重新製造一部靈甲。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一千多年來還沒有一部靈甲被回爐重造過。這些戰甲可不是嫩豆腐,沒那麼容易損壞,再說它們有自我恢復能力,就算有損傷也能夠恢復原狀。   裝模作樣了半天,利奇看到智慧頭冠的旁邊沒什麼人了,他晃晃悠悠地走了過去。   他並沒有筆直而行,為了掩人耳目,他邊走邊看著旁邊的一部部戰甲,蹓躂一圈之後才走到智慧頭冠的旁邊。   像上一次來的時候一樣,他輕輕托了托智慧頭冠。   這樣做有點魯莽,至少其他人沒有像他這麼做的,幸好他的年齡比較小,四周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以為這是少年的好奇心。   就在這個時候,安妮莉亞女皇陛下走了過來。   「想試試嗎?」   她低聲說道:「身為今天的冠軍,你有資格試戴一下。」   利奇當然不會拒絕,他笑嘻嘻地朝著女皇陛下表示了一下敬意,輕手輕腳地把智慈頭冠戴了上去。   有過第一次的經驗,利奇剛把這東西戴在頭上,就立刻進入了那種異樣的狀態之中。   時間緊迫,他可不想像上一次那樣浪費機會。這一個月來,他整天在琢磨,如果再一次戴上智慧頭冠,應該詢問些什麼?   把所有的思緒全都整理了一遍之後,利奇感覺最需要知道的是怎麼改進飛行戰甲?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眼前就立刻出現了許多圓像。讓利奇一愣的是,他看到的並不是戰甲的解剖圖,而是一種樣子古怪的曲線,那似乎是機翼的橫截面。   圖像並不是靜止的,時不時地跳出一些表格和公式,可惜利奇一點都看不懂。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這些橫截面牢牢記在腦子裡面,既然智慧頭冠將這些東西最先演示給他看,肯定意味著這最重要。   看著看著,利奇感覺到有些不妙。因為他看了半天,仍舊還是一些理論的東西,偏偏上面的文字和公式全都看不懂,想停卻又停不下來,智慧頭冠一旦開始工作,好像就一定要演示到全部結束。   他真正擔心的倒不是弄不明白這些東西,他怕的是時間太長,被別人看出破綻。   心裡憂急之下,利奇想要把智慧頭冠取下來,可惜剛有了這個念頭,他就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這種感覺就和當初在泊爾摩的沼澤之中面對那個榮譽騎士時一樣。看來不達到天階的實力,想要讓思想和肉體取得同步,根本就不可能。利奇並不知道,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的身體抽動了一下,那動作非常輕微,速度也快到極點,所以其他人都沒有感覺到。   既然沒有辦法從這種狀態之中退出,利奇只能硬著頭皮看下去,幸好過了片刻之後,演示的圖像一下子變了,出現了一些機械裝置。一開始的時候這些機械裝置看上去很簡陋,和他最早看到的滑翔翼非常相似,也是用木樑和帆布製作而成,越往後,這些機械裝置就變得越複雜,不過樣子看上去不再像之前那樣五花八門,而是有了一種固定的樣子,從上面看像是一個「士」字。稍微一琢磨,利奇就感覺這種設計確實有它的道理。飛行戰甲有兩個問題最讓他頭痛,一個是平衡,另外一個是如何操縱。一開始飛的時候,他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引起側滑,就算後來練熟了,碰到風大的時候,仍舊會側滑或者翻滾。   如何操縱的問題其實也和平衡有關,一直以來,飛行姿態都不能變得太快,不管是往上、往下、還是左右轉弩,動作稍微大一些都會失控。   此刻看到了智慧頭冠的演示,他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原來解決的辦法如此簡單,只要在後面加一對小翅膀。   另外一個讓他眼睛一亮的東西是,這種飛行裝置是靠兩片槳葉帶動,那不就是以前玩的竹蜻蜓嗎?   這玩意兒人人會做,沒有想到居然除了當玩具,還可以讓人在天上飛。他能夠飛,靠的是「御風」。想要練成「御風」不難,但是那需要時間,如果不靠合修的話,可能練個七、八年才會有些效果,如果換上這東西就不一樣了,只要是騎士,誰都可以在天上飛。   一想到這些,利奇感覺心中一陣緊張。這件事肯定只能爛在他的肚子裡面,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眼前的團像仍舊不停地變換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飛行裝置上的那兩片槳葉消失了。   利奇鬆了一口氣,原來他的路並沒有走錯,只不過中間跳過了很重要的一步。   再往後,飛行裝置的模樣又變得千奇百怪,形狀變得越來越尖銳,到了後來甚至連翅膀都沒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變得一片漆黑。演示結束了。   利奇不敢浪費時間,他還有很多問題要問。   「智慧頭冠」戴在他頭上的時間絕對不能太長,頂多就一分鐘,再長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而外界的一分鐘,對於這種狀態下的他來說,也就幾個小時,剛才就已經用掉了一大半。   利奇不敢再挑那些技術性強的問題,現在他已經有經驗了,剛才那個問題如果換一種提法,如果他只是問哪種狀態最有利於飛行,那麼他看到的就會是後面的東西。只要看一眼,他就能夠從中獲得啟迪。   所以他提的第二個問題是,怎麼在最短的時間裡面讓兵團的實力變強。這一次的反應很快,眼前出現了他和那些女騎士合修的場面,緊接著又換成了他和女騎士們練習戰陣,這些全都是他現在已經在做的,利奇的心頓時定了下來,看來這條路走對了。   眼前的圖像迅速晃過,越來越多的訓練方法讓利奇看得眼花繚亂,有很多他並不明白用途,他可以肯定這些絕對不是當今世界任何一個國家所採用的訓練方法,很可能是太古文明訓練那時戰士的手段。   正如當初發現的那樣,智慧頭冠絕對不會把做不到的東西拿出來,它演示的所有訓練方法和用到的器材,稍微花點功夫就可以搞定。   和前一個問題比起來,這個問題容易回答得多。在利奇的感覺裡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演示就結束了。但是和前一個比起來,這一次他的所得要多很多。趁熱打鐵,利奇默想起第三個問題,他想讓智慧頭冠幫忙改進一下「金剛」。可惜,這一次一點反應都沒有。   利奇連忙換了一個問題,他想要知道太古時代的戰士修煉的是什麼功法。還是沒有反應。   利奇想到了以前有人提出的一種假設,太古時代的戰士並不需要修煉,他們需要的只是熟練掌握那些技巧。這種假設來自於對太古遺跡的發掘和考證,具體細節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裡面提到,太古時代的戰士可以將外界的能量直接轉化為自身的鬥氣。   當初就是因為看到這段描述,他才對那種假設稍加留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將智慧頭冠取了下來。   朝著四周瞟了兩眼,他的心終於放下了。他看到安妮莉亞女皇正朝著剛剛走進來的一個人打著招呼,其他人也都保持著剛才戴上頭冠時候的姿態。可以肯定外邊的時間沒有過去多久。   雖然時間不長,利奇卻感覺精神異常疲憊,上次也有類似的反應,但是那時沒怎麼注意。   現在想來,思想和肉體脫離同步,速度提升到異乎尋常的程度,肯定需要付出代價,最有可能的代價就是精神力的大量損耗。   他至今還記得,上一次離開聖殿之後,好幾天都精神恍惚,連境界都暫時跌落了一級,從王牌中期落到了王牌前期的程度。   利奇不敢在女皇陛下的身邊繼續多待,他怕被這位陛下看出破綻,連忙將智慧頭冠放回原來的地方。   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利奇在大廳裡面轉了起來。突然他注意到大廳的一角放著一部靈甲。   上一次他就看到了這部靈甲,只是沒特別在意,這一次他卻覺得有些奇怪。   大廳裡面放著的全都是神甲,一部靈甲放在這裡實在顯得有些突兀。利奇朝著那部靈甲走去,他感覺到這部靈甲和走廊上放著的那些靈甲,似乎有些不同。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兩者從外表看來似乎沒什麼差別,就連細節部位也是一模一樣,但是他偏偏覺得眼前這部靈甲似乎多了一些東西。   他並不知道,當他靠近這部靈甲的時候,安妮莉亞正好回過頭來,這位女皇陛下的目光立刻定在他的身上。   這部供奉在大廳裡,和神甲放在一起的靈甲,就是赫赫有名的「雷神」。一直以來她那麼看好利奇,就是因為利奇有可能成為第二位雷帝,有可能打造出第二部雷神。萬一這件事真的發生了,這個少年就將無敵於天下。那是真正的無敵。   有一些事只有帕金頓皇室才知道,其中之一就是騎士實力的畫分。世人都以為騎士的終極稱號是「劍聖」,其實並不是這樣,在「劍聖」之上還有一個等級,那就是「神」。   之所以稱其為「神」,是因為達到了這個境界的騎士,能夠掌控任何人的生死,無論是天階騎士、劍聖或者聖皇,都沒有抵擋的餘地。   在這種境界的人出現之前,世界上最強的永遠都不會是某個人,哪怕是劍聖,在一個國家的面前也顯得有些無力。別說同盟或者聯盟為首的那幾個國家,就算是稍微次一等的國家,如果拼盡全力的話,都能夠殺掉劍聖。   但是這招對「神」無效,哪怕是面對千軍萬馬,「神」也是要進就進、要出就出,想殺誰就殺誰。   幸好古往今來,只出現過一個這樣的強者,也幸好這個絕世強者是初代聖皇的忠誠追隨者,帕金頓聖國才會有今天的強盛。   不過這並不是她讓女兒極力籠絡這個少年的原因,對於這種有可能變成完全不可控制的存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在他完全成長之前加以扼殺。   但是初代聖皇偏偏還留下了一句話:「曾經輝煌過的血脈,終將漸漸沒落,最終徹底消失,只有神之血能夠喚起它們往日的輝煌,給它們重新注入活力。」   對於她們這樣的聖皇后裔來說,沒什麼比所傳承的血脈曰漸稀薄,更令她們感到惶恐的了。   只有她這樣能夠登上皇位的直系後裔才知道,真正能夠稱得上聖皇的,只有最初的七個人,從第八位聖皇開始就失去了一項非常重要的能力,之後到了第十二代聖皇又少掉了一項能力,到了玫瑰女皇瑪麗—世的時候,連「聖皇的祝福」這個最重要、也最根本的能力,都顯露出即將失去的可能。   世人都只知道瑪麗二世是一個賢明卻淫蕩的女皇,一生之中面首無數,只有她們這些直系後人才知道,瑪麗二世打的是廣種薄收的主意。她生育了三子七女,死的時候外孫、曾孫、玄孫超過百人,這裡面自然有比較出眾的人物。   之後的幾代都是依靠近親結合,才能夠勉強保持聖皇力量的傳承,即便這樣,也已經顯露出後勁乏力的徵兆了。 第三章 背後一刀   天之祭剛過不久,天氣就變得炎熱。   和故鄉格拉斯洛伐爾比起來,這裡的夏天遠沒有那麼悶熱,更沒有那麼潮濕,但是空氣中卻做彿瀰漫著硝煙的味道。   同盟和聯盟接壞的地方已經發生了一連串的摩擦,全面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就連天之城也失去了往日的悠閒,同盟的高層接連幾天都在開會,大街上一輛輛軍車出出進進。   別人在忙,利奇也一樣。   他剛剛從物資籌備處過來,這個部門是剛剛組建的,反抗軍的高屑把他架上了處長的位冠。   利奇很清楚這是為了什麼。   現在蒙斯托克人裡面恐怕就屬他的面子最大,不管怎麼說:盟的人都要顧及幾分他的身份,所以也只有他能夠從同盟那裡弄到東西。   為自己的國家做一點事,他倒不怎麼介意,問題是高屑送上來的清單,內容實在太多了一些。   利奇是一個小市民,以前是,一時半刻還改不過來。對他來說一筆錢如果上萬就已經是很大的數字了,上了百萬就更不得了。   但是接二連三遍過來的清單上,要求的款項全都以億為單位,第一次看到的呵候,他的心跳一下子變得異常快了起來。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不敢說:實在在太多了。   現在總共有六個難民營,難民人數超過兩百萬,撤下來的普通軍隊有三十五萬左右,還有將近七萬的騎士。   雖然撤退的時候已經把大量的物資搬到了後方,卻也撐不住長時間的消耗。   雖然抵抗軍在開春的時候已經開墾了一部分荒地,也瓣起了工廠,恢復礦山的運轉,但是要維持這麼多人、這麼多軍隊,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幾天來,他一直在為此事奔忙,但是做果並不怎麼樣,所有的人對他都客氣氣,卻無論如何都不肯鬆口。他們的理由也很簡單,戰爭馬上要爆發了,帕頓聖國自己部還沒有做好準備,根本沒有餘力支援別人。   唯一的成果就是,同盟答應按照清單上的數字,調撥一部分糧食過去,畢竟其他的事可以討價還價,糧食事關人命,絕對沒有推托的餘地。   連著幾天跑下來只有這麼一點點成果,利奇已經感覺有些灰心喪氣了,所以今天還沒有到下班的時候,他就溜了回來。   剛回到駐地,他就聽到裡面異常吵嚷,還有男人的聲音。再仔細一聽,利奇立刻辨認出來了,那是海格特。   他和海格特是老交情了,自然喜出望外。   「你怎麼有空過來?」   利奇人還沒進大蒙,聲音已先傅了出去。   「我來這裡還不是為了你?現在你可是大財神。」   海格特倒也沒掩飾,直接把目的說出來。   久別重逢,兩個人熱情擁抱了一下。   海格特並不是一個人,他把那幾個兵團長也帶來了,這裡面就有摩撒賴。   看到學撒賴,利奇頗有些心虛。他把人家的老婆給幹了,氣勢自然就弱了許多,好在最近這段時間跑下來,他的臉皮變得更厚,倒也沒在眾人面前露出破綻。   「上面的人倒是催得挺緊啊!清單才到我手裡沒多久,就你們來催我了。」   利奇苦笑起來,就像帕金頓人此刻只看他的面子一樣,在蒙斯托克人裡面,此夠讓他給面子的除了105 小隊的成員和薇利亞等有限幾人之外,只有海格特。   「雖然這確實是上面的人的意思,不過我沒打算那麼傲。」   海格特仍舊是一副隨心所欲的樣子,雖然現在越升越高,儼然是年輕一代裡面的領軍人物,給人的感覺卻和原來一樣。   「你不會告訴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度假吧?」   利奇可不信這一套,海格特為人不錯,但是這個傢伙無利不起早。   「統帥部發給你的那份清單呢?」   海格特招了招手。   那份清單利奇隨時都帶在身邊,這又不是什麼機密,他沒有多想就遍了過去。   海格特接過去看了兩眼,用手指頭彈了彈這張紙:「恐怕這段時間你都白跑了吧?」   「讓你說對了。」   利奇挺洩氣,他第三天就感覺自己不是做這件事的材料。   「這是當然的,帕金頓人又不傻,看到這份清單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海格特似笑非笑,話裡有話。   利奇的神情一變,他原本沒想到這裡面還有什麼奧妙,但是此刻聽海格特如此一說:立時感覺到不對了。   「這份清單裡面要的東西不算多,也就夠我們用一整年。不過要東西絕對不該是這種要法,這份清單應該拆成十幾份,每一次要一點,帕金頓人看在你的面子上,至少會答應一大半。」   海格特解開了利奇心中的疑惑。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利奇隨即想起另外一個問題,他不知道其中奧妙還情有可原,難道上面的人同樣也不知道?   就算高屑的那幾個人想不到這一點,其他人總能夠看出來吧,他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只有海格特這一個聰明人。   如此看來,把這份清單發給他,是某些人故意這麼做的。   「那邊又有什麼名堂?」   利奇有些不太高興,他最反感的就是自己人鬥來鬥去,在他看來有那麼多的心思,如果花在對付瓦雷丁人身上,或許共和國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這些破事免不了。」   海格特能夠爬到現在的地位,很多事都已經看透了。他往後靠了靠,翹起了一條腿說:「還記得曾經和你決鬥的格洛德嗎?他的爺爺埃爾文接收了博斯羅瓦以前的那幫手下。布魯姆老大現在坐上了博斯羅瓦的位置,所以埃爾文老頭從心底裡面不服氣,可惜這件事已經唯定無疑,博斯羅瓦死之前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定了下來,他的威望夠高,沒有人敢反對,他又死得是那樣悲壯,所以大家對他臨死之前的決定全都遵照執行。埃文老頭只能用這種辦法來表示些許不滿。」   「老傢伙打算針對我?」   利奇像是屁股上被針紮了一下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   「那倒未必。」   海格特看了利奇一眼,心裡暗想,你現在的身份哪裡是那個傢伙能碰的?   隨手把清單扔回到利奇的手裡,海格特說:「這招挺下流,埃爾文弄這份清單之前,把所有的兵團長都找了來,讓他們提需要些什麼,他做好人,讓你去費心思。你如果把清單上的東西都弄來了,他當然高興,因為得利的是他,你如果做不到,他也沒什麼損失,還可以在那些兵團長面前煽風點火,你肯定能夠猜到他會說什麼。」   利奇當然能夠猜到,馬龍和老爸亞爾諾的手下最多的就是,那幫人躲在後方窮奢極欲,其他人卻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人性的弱點是看不得別人比自己更好,就憑這招,亞爾諾的手下名聲全都臭掉了。原本他和馬龍都擔心亞爾諾的那幫手下會反擊,沒有想到名聲臭掉之後,那甜人立刻有了分崩離析的跡象,雖然偶爾玩一些小動作,比如那次餐廳槍擊事件就是,預料中的全力反擊卻沒有出現。   正如海格特所說的那樣,這招很毒辣,也很讓人噁心,讓人接招也不是,反擊也不是。   「你肯定有對付的辦法。」   利奇懶得動腦筋了,海格特千里迢迢到這裡,不可能只是來看他。   「辦法是有……」   海格特一陣苦笑,說:「他以前絕對沒有想到會走這一步:」   你知道嗎?我猶豫了很久才到這裡來見你……青年軍恐怕要分裂了。「「怎麼會這樣?」   利奇非常意外。感到意外的並不必有他一個人,大廳裡面還有嘉利、薇利亞和獨立兵團其他能夠算得上人物的人,她們也同樣意外。   獨立兵團雖然不屬於青年軍,但是和青年軍的關係異常緊密,絕對到了一榮具榮、一損具損的地步。   「布魯姆老大和坎貝爾老大最近在很多事情上都產生了分歧,現在的情況很像當初布魯姆老大和博斯羅瓦之間的紛爭,那兩個人也曾經是好朋友。」   海格特確實挺痛苦,當初他加入青年軍,就是因為對布魯姆元帥的崇敬。   兩位老大裡面,也是布魯姆老大更得人心,更能夠服眾,從情感上來說他不想和老元帥分道揚鑣,更別說敵對了。   心情異樣壓抑,海格特有很多事不吐不快,這些話在其他人面前根本沒辦法提,只有在利奇面前能夠說出口。   「布魯姆老大是一個老好人,可惜他好過頭了,他把青年軍當做是自家的孩子。做為一個老好人,當吃的東西不夠的時候,總是會虧待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卻善待別人。」   海格特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這種作法,只能說老元帥高尚到了傻的地步。   「你們承不承認是他的孩子?」   利奇調侃道。   讓他驚訝的是,海格特毫不猶豫地回答:「承認。」   但他的話鋒隨即一轉:「青年軍確實是布魯姆老大的孩子,可我們已經長大了,全都成家立業,組建了屬於自己的家庭。」   稍微一琢磨,利奇感覺海格特說話一點都沒錯。   青年軍確實長大了,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受到打壓的激進組織。和海格特同期的青年軍成員,現在至少也是一個中隊長,這些人同樣也要為自己的部下負責。   轉念再一想,利奇又想起了一件事。   他這幾天辛辛苦苦到處跑,卻一直沒有好好考慮一下他是在替誰奔忙?   他只想到自己是在為國家做事,但是國家的概念實在太抽像,當年博斯羅瓦為了「國家利益」曾經想剝奪他家的產業送給那些蛀蟲,以換取對方的支持。   曾經吃過那麼大的虧,還鬧出了極大的風波,為什麼自己不懂得吸取教訓?   「你打算分家?」   雖然對政治不怎麼瞭解,但是頤著海格特的比喻想下去,此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這總比沒完沒了的爭吵要好得多吧。」   海格特挺無奈,如果那邊的人也是心復興蒙斯托克,他們吃點虧也還說得過去,但是明知道那邊的人全都不是東西,還要讓步的話,那就說不過去了。   海格特這樣認為,並不是沒有理由。   大量的傷亡和蒙斯托克的投降,讓很多人產生了厭戰情緒,而青年軍因為比較激進,成員的年紀也輕,所以這個問題不算嚴重,再加上第二階段戰役裡面,青年軍打得不錯,戰後很多人部得到了晉陞,也讓青年軍的士氣能夠得到保證。   這一來一去,就讓那些失意的、沒有鬥志的人,全都跑到埃爾文的陣營之中。   更重要的是,不久之前軍隊進行了改組,連奉行了七個世紀的軍隊架構都改三重組軍隊的時候,所有的騎士都按照各自的意願,可以申請調往心儀的兵團。   經過這次大篩選,埃爾文那邊真正成了堆積渣滓的地方,只要是有想法的人就絕對不會待在那裡。這種情況下,布魯姆元帥還偏袒那邊就有些過分了,說得難聽一些,這簡直就是犯罪。   「我這一次來找你,就是想請你幫忙準備一批物資,這也是幫你的忙。」   海格特的臉皮一向都很厚。   不過他的話也確實不錯,他親自跑到天之城,確實解決了利奇的難題。   如果他兩手空空回去的話,別人想要攻擊利奇,他完全可以跳出來證明利奇確實努力了,到時候挨罵的可就是同盟各國,但那是不可能的。埃爾文和埃爾文的手下全都欺軟怕硬,只要有可能涉及到同盟的話題,他們絕對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當然海格特更希望能夠得到他要的東西。這樣的話,利奇的麻煩同樣也會消失。   埃爾文那邊的人頂多罵利奇以權謀私,而這個「私」也不能算真正的「私」畢竟得到的東西並不是裝進利奇的口袋,而是給了海格特;海格特拿著這些物資也不是為了自己享受,最終也是為了對付瓦雷丁人。   反正對於民眾來說,這絕對算不上什麼罪名,頂多就是厚此薄彼。以青年軍激進的名聲和第二階段戰役中的表現,大部分人或許還會認為這沒什麼不對。   利奇明白海格特的意思,但是他仍舊有些忍不住:「你還要物資?你的軍團巳經武裝到了牙齒。」   當初同盟給予共和國援助的時候,海格特就靠利奇牽線搭橋,得到了最多的好處,龍戰甲第一批列裝的名單裡就有海格特軍團。   當初退到施泰因的時候,同盟援建了一批工廠,這些原本是為獨立兵團準備,自從獨立兵團駐守天之城後,那些東西全都留給了海格特。   「你肯定沒有看過最近的通報,軍隊改組之後,我又陞官了,摩撒賴他們也跟著陞官,你以前幫我搞的那些東西只夠一個軍團用。」   海格特絕對是意氣風發,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爬到兵團長的位置上,卻只用了短短兩年成了戰區統帥。果然想要盡快晉陞,就必須靠戰功獲得。   奇原本以為105 小隊的人已經晉陞得夠快了,沒有想到海格特晉陞得更快,當然他本人也不慢,所以他也沒什麼可嫉妒的。   「你要裝備幾個軍團?」   利奇不再多說廢話,他和海格特之間沒必要繞圈子。   「摩撒賴、克勞德、傑森、葛洛姆、法米拉和伯爾尼,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做了預算,等一會兒我把清單拿給你。」   海格特倒也不客氣,他和利奇早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西爾維姬和瓦倫最後還是離開了?」   利奇歎息了一聲。   當初海格特原本打算想把一些零散的兵團救出來,然後再全力挽救戰區統帥瓦倫,沒有想到瓦雷丁人下手比他早,全力進攻之下,第二戰區的主力軍團被徹底擊潰,瓦倫將軍戰死。   但是第二戰區剩下的兵團雖然暫時聽命於軍銜最高的海格特,不過那個時候利奇就已經感覺到,這些人中間有了一道很深的溝壑。   西爾維姬很顯然是那位統帥的忠實崇拜者,當初就和海格特發生過爭執,另外一位兵團長也叫瓦倫,這個人和瓦倫統帥的關係簡直是明擺著的。   佐其他的地方,騎士一般不會把孩子帶在身邊,這樣容易滋生特權,不管是對孩子還是對軍隊部不好,但是在第二戰區卻不是這樣,摩撤賴就把女兒蒂迪帶在身邊,這顯然也是一種風氣。   雖然能夠猜到這樣的結局,但是利奇仍舊感覺異常無奈。   西爾維姬和小瓦倫全都是青年軍的成員,也都是和海格特一樣做為重點培養對象的年輕將領。現在青年軍最高屑的兩大創始人已經意見不合,年輕一代的中堅人物也出現了裂痕,看來青年軍離徹底分裂確實不太遠了。   對於這件事,利奇說不出對錯。   不可否認,當時的海格特確實有私心,但是憑海格特的兵力,絕對不可能把主力軍團救出來,他的作法也沒錯。至於西爾維姬和小瓦倫,這兩個人和海格特分道揚鑣同樣情有可原。   這就是現實,殘酷而又無奈的現實。   「我的清單是出發時擬訂的,很多事都不知道:」   這裡的半路上我聽說天之祭上發生的事,據說你大出風頭,一個人就把數百個參賽者全都打得倒下了,那氣勢直逼輝煌騎士……「海格特還沒說完,就被利奇打斷了,兩個人是老朋友,利奇知道這傢伙開始說好聽的話,肯定有意圖,他完全可以猜到海格特想要什麼。   「這件事你別指望了,同盟已經把『明王』和『飛天夜叉』的保密級別提升到最高等級。」   聽利奇這麼一說,海格特抿了一下嘴。這在他的預料當中,不過他仍舊感覺萬分遺憾。   有老朋友從遠方來,利奇當然要盡地主之誼。   海格特對帕金頓聖國的主流審美觀念實在有些無法接受,他情願在燈光昏暗的酒吧裡面泡一個晚上,也不願意在亮麗的大廳裡面一邊聽著小提琴獨奏、一邊衣冠楚楚和別人間聊。   利奇實際上也一樣,只不過他受到家裡人的影響,從小就對上流生活有著一種熱切的嚮往,現在有機會進入這個圈子,他雖然不習慣也感覺到拘束,卻盡可能地接受。只有和海格特在一起,他會放鬆一下自己,回歸原來的他。   在天之城裡面,想要找到一個符合海格特要求的地方根本不可能,當初利奇剛來這裡的時候,他非常驚奇地發現,這座城市居然沒有小巷,而海格特喜歡的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大多都在那些陰暗幽深的地方。   城裡沒有,就只能去城外。   雖然利奇算是半個主人,但是他顯然沒有海格特對這裡熟悉。   讓珍妮幫忙駕車,海格特一路指引著到了靠近外圍的一座衛星城。   看路邊的站牌,利奇才知道這裡叫做「御夫城」不用說這個名字對應的是御夫星座。   車子直接開進了這座衛星城的中心地帶,就和當初他在車上匆匆一瞥看到的那個中心廣場差不多,這也是一間店舖和店舖緊緊擠在一起的超大型立體商業廣聯。   和老媽她們住的天鵝城比起來,這裡看上去有些破爛,卻也少了一絲拘束。   下了車,把珍妮打發回去,讓她明天早上再到這裡來接他們倆,利奇和海格特朝著那最熱鬧的所在走去。   出來泡酒吧當然不會穿著軍裝,自從成為騎士以來,利奇難得換上了往日的衣服。   雖然是便裝,但是他和海格特兩個人仍舊顯眼,這裡的人一看到他們,就知道是外國人。   利奇偷偷看了看身後,果然後面跟著兩個人。   自從上次的事件發生之後,帕金頓軍事情報部也不再管五百米的限制,雖然大部分的時間情報部的人仍舊會遠遠跟著,但是他一旦進入公眾場所,肯定會有一個情報部的人跟進來。   海格特似乎對這個地方很熟,他雙手插在口袋裡逕直往前走,利奇在後面跟著。   這座商業廣場佔地差不多有兩個街區,裡面什麼東西都有,這些店舖賣的東西對現在的利奇來說,絕對看不上眼。   現在已經是晚上,所以一家家店舖都已經亮起了燈。   這個地方雖然是半開放式的,但是因為房子和房子挨得很近,每一層部有廊橋相連,整片商業廣場都連成了一體,所以相當於一座佔地兩個街區的大房間,那些店舖就如同是分隔開的一個個小房間。   越是往裡面就顯得越幽暗,利奇看到了一群濃妝艷抹的女郎,這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他以前認為帕金頓聖國沒有妓女這種職業。   或許是因為他多看了兩眼,幾個妓女圍攏了過來。   「小帥哥,想玩玩嗎?讓姐姐我教你兩手,保證你以後在女孩子面前很有面。」   「還是到這裡來吧,第一次我給你打八折,怎麼樣?」   「你看我漂亮嗎?還等什麼?快過來啊。」   研些妓女在一旁挑逗著,她們還不停地扭臀翹乳,做各種誘惑的動作。   「你對這些感興趣嗎?」   海格特停下了腳步,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利奇。   和奇唯獨不缺女人,而且他身邊的女人全都是極品,他也知道海格特是在開玩笑,所以催著海格特往前走。   「看樣子還是一個雛,臉皮可真薄啊。」   那些妓女拿利奇開玩笑。   「什麼眼神?」   海格特暗自嘀咕著。這條小色狼玩過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那只「鳥」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哪裡還會是雛?   不過這話不能對外人說:斯托克高屑在一件事上觀點很明確,那就是竟可能保持利奇的正面形象,即便是埃爾文那邊也不敢散播對利奇不利的流言。   商業廣場中央的地方差不多都是酒吧,海格特領著利奇進了其中的一家。   粗重的櫃檯,一排像木樁子似的高凳子,對利奇來說,這裡的佈置和以前住的地方附近的一家小酒吧非常相似。   「給我來兩瓶小香檳。」   海格特隨手從口袋裡面抽出一張鈔票扔在桌子上。   這是帕金頓的規矩,第一次進陌生的酒吧都要先付錢,當然這指的是第一杯,接下來就可以走的時候再付帳了。   「用不著兩瓶,你分我一點就夠了。」   利奇搖了搖頭。   「那怎麼行?男人都得會喝酒。」   海格特用力拍了他一下。   利奇沒有再推辭,他挨著海格特坐了下來。   「我申請調往東線,增援卡佩奇。」   海格特雙手放在酒吧檯上,小聲對利奇說道:「這坦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   「你瘋了?」   利奇差一點叫了起來:「我告訴你,那裡很快就會變成死亡漩渦。」   「我知道。」   海格特顯得異常平靜。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利奇連忙問道。   海格特一陣苦笑:「我進青年軍是因為布魯姆老大,現在和他對干,我心裡絕對不舒服。」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神情中帶著一絲苦痛:「還有瓦倫統帥那件事也讓我難以忘記,當時我確實有私心,但是我沒想到結果會那麼嚴重。」   利奇這一次只能默然無語,他沒辦法勸解。   「我的晉陞是坎貝爾老大提名的結果,說實話,這並不是我要的,事後我也看出來了,坎貝爾老大那麼做是打算把我架在火上烤。」   海格特的眼神裡面突然爆閃出兩道利芒。   「為什麼?」   利奇感到異常奇怪,他一直以為海格特是跟著坎貝爾走,但是剛才那一瞬間,他清楚地感覺一絲怒意。   「誰知道?」   海格特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這時酒保恰好將小香檳遍過來,海格特拿了一瓶,把另外一瓶推到利奇的面前。   「這是你的感覺?還是有真憑實據?」   利奇打算勸一下海格特,在他想來,坎貝爾有可能會利用海格特。   被人利用確實不是什麼開心的事,但是如此激烈的反應,好像也沒有必要。   「這件事是西爾維婭告訴我的,坎貝爾老大暗中拉攏她和小瓦倫,他還拉攏了很多埃爾文那邊的人。」   「西爾維婭?」   利奇頗為吃驚:「她好像和你一直不對頭。」   海格特微微一笑,他笑得有些神秘,也有些深沉:「我有幾個秘密要告訴你,這就是其中之一。」   他把嘴湊到了利奇的耳邊,還用鬥氣將聲音逼成了一條細線,逕直送進了利奇的耳朵裡面:「西爾維侄絕對可以信賴,她是我的戀人,只不過在外人面前,我們得表現互相敵對。」   利奇頓時瞪大了眼睛,如果是內務部的間諜這麼做,他還能夠接受,這兩個人好像沒有必要吧?   海格特知道利奇怎麼想:「開始的時候是為了避免一些麻煩,我不想整天和人決鬥。一對情侶相戀多年,卻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公開關係,這在騎士裡面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後來也是無意之中,西爾維婭知道有人要對付我,那一次因為事先有所準備,我不但沒事還得了不少好處,所以從那之後,我和西爾維婭就乾脆保持著這種關係。」   利奇一邊聽著海格特的解釋,一邊回想著當初看到西爾維婭時的情景,好半天之後,他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確實有演戲的天分,他居然一點都看不出破綻。   知道了這個秘密,利奇也就瞭解海格特的打算。   抵抗軍高屑已經出現裂痕,海格特的位置正好是峰尖浪頭之上,更糟糕的是在別人眼裡,他有著很強的靠山,實際上那根本不是靠山,反倒是準備把他打入深淵的黑手,所以海格特申請前往卡佩奇是為了躲開這場紛爭。   利奇甚至猜想,最近這段時間海格特太順了,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嫉妒,再加上他在瓦倫統帥的死上確實負有責任,所以免不了有人在背後拿這做文章,他申請前往卡佩奇,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如果能夠活著回來的話,那麼一切對他不利的言論就會全部煙消雲散。   「我支持你,回頭我幫你聯絡一下卡佩奇那邊。」   利奇雖然沒去過卡佩奇,但是利奇對那邊的影響力,比起對帕金頓聖國的影響力來,肯定要大得多。   「不需要特別照顧我們,去卡佩奇還有一個原因,我想看看真正的強者是怎麼戰鬥的。」   海格特一掃往日的俯懶,變得異常深沉。   利奇看著海格特,剛才的話讓他想起了圖書管理員大叔,大叔也說這樣的話:「發生在蒙斯托克的戰爭雖然慘烈,卻只是低屑次的戰爭。」   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是這段時間看到那麼多天階騎士,見識了兩邊的實力,利奇已經知道這種不中聽的話確實一點都沒錯。   「地位提升了,你的眼界也提升了不少嘛!」   利奇打趣道,不過這話並不是開玩笑,和埃爾文、坎貝爾那幫人挖空心思內鬥比起來,海格特此刻已經跳出了蒙斯托克的禁錮,站在一片更廣闊的天空之下。   海格特笑了,這一次他真正地笑了。   夜已經深了,有人還在酒吧裡面泡著,但是更多的人卻準備回房間睡覺。   二樓西側靠邊倒數第二間房間屬於薇利亞,這封久別重逢的夫妻早早就進了房間。   從看到丈夫的那一刻起,薇利亞的心就一直部很亂,關上門之後,她就更加不知道怎麼辦.房間並不是很大,裡面放著一張大床,那其實是兩張單人床拼在一起,也算是同伴們的一番好意。   插上門閂,薇利亞把心一橫,有些事遲早要面對。   燈的開關就在門邊,她本來想把燈關上,但是此刻想通的她乾脆連燈都不關,走到了床邊。   「恭喜你,總算是突破了瓶頸。」   摩撒賴說道。   雖然嘴裡說恭喜,他的語氣之中沒有一絲喜悅的味道,反倒顯得猶猶豫豫、躊躇不前的味道。   薇利亞的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這件事果然隱瞞不過,丈夫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丈夫的反應也正如她預料的那樣。丈夫就是這麼一個人,越是碰到大事,就越是猶豫不決。   「女兒……還好嗎?」   摩撒賴連怎麼說話都不知道了,他感覺舌頭有些僵直。   「她很好,她沒事,至少現在還沒事。」   薇利亞說話同樣樣也不怎麼利索。   好在摩撒賴已經明白妻子的意思,女兒應該還沒有和那個小色狼上床,至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兩個人再一次沉默了下來,因為已經沒話可說了。   薇利亞默不作聲地脫著衣服,反正這件事遲早要捅破,還不如讓事情早一點發生。   現在是夏天,裡外就兩件衣服,所以很快她就脫了個精光。   和利奇的其他女人一樣,她同樣也穿著皮真的胸罩和內褲,陰部和乳頭的地方還襯著棉墊。   看到妻子脫光了站在面前,摩撒賴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感覺一陣口乾舌燥,這種感覺只是在剛剛結婚的那段日子有過。   他也三兩下脫了個精光,快步走到妻子跟前,一把將妻子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蔽利亞將雙腿打開,然後閉上了眼睛,她等著狠狠的一記耳光。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預料中的事沒有發生,她只是感到丈夫的手在她的陰部上摸來摸去。   自從披利奇搞到手之後,薇利亞沒少吃苦頭,她也被注射過淫藥,所以陰部特別敏感。雖然丈夫的撫摸非常輕柔,卻也讓她感到奇癢難忍,淫液源源不斷地此密穴裡面流淌出來。   這讓她感到很丟臉,此刻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薇利亞羞憤欲死,摩撒賴的心情同樣很難受。   身為丈夫,他對薇利亞的身體當然最清楚,剛才蔽利亞脫衣服的時候,他就發現妻子的身體已經變樣了。   薇利亞生育過,所以身體成熟而又豐滿,但足以前絕對沒有現在這麼豐滿,這對乳房簡直就是兩個鼓脹的皮球,和蒂迪剛剛生出來的時候差不多;她的屁股也豐滿了許多,騎士因為運動量比較大,所以消耗巨大,一般來說沒什麼脂肪,所以就算生育過的女騎士,屁股雖大,臀肉卻不肥厚,但是現在薇利亞的臀部線條渾圓,用力一捏就可以捏起一團軟肉。   最讓摩撇賴受不了的是變化是妻子的小穴。   薇利亞的陰阜上一根毛都沒有,以前她的陰毛又厚又密,現在變得光禿禿的,又白又亮,還比以前肥厚得多,整個陰阜高高鼓起,摸上去的感覺軟綿綿的,卻又彈性十足。   更顯眼的是陰蒂,大得像花生米一樣,顏色血紅。摩撒賴知道那是最敏感的部位,以前做愛的時候,多碰幾下陰蒂,妻子就會嗤嗤笑著縮回腿來,但是剛才他碰了好幾下那腫脹成花生米大小的陰蒂,妻子的雙腿卻仍舊大開。   說她沒有反應卻又不對,因為他能夠感覺妻子的身體仍舊顫抖了起來,陰道口和肛門還劇烈的收縮蠕動,這種反應以前是沒有的。   摩撇賴將手指輕輕插入了妻子的陰道裡面,他立刻感覺到很大的不同,他的手指居然被一下子吸住了,有一股力量正將手指往裡面拖。   妻子的陰道緊,以前兩個人私底下開玩笑的時候,他總是說那地方是銅牆鐵壁,不過那是在插入性器之後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如果只是捅進一根手指,並不會感到太緊,但是現在,他卻感覺手指被夾住了一樣。   前面變緊了,反倒是後面變軟了,摩撒賴將手指從妻子的陰道裡面拔了出來,試著插了一下肛門。   他原本沒指望能夠插入進去,沒有想到後面和前面一樣,一下子就把他的整根手指都吞沒了進去,也一樣有股吸力將他的手指往裡面吸,而且後面的吸力明顯比前面還大。   自己的妻子被另外一個男人開發成這樣,摩撒賴的心裡確實很不好受,胸很悶,也很窩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也激起了他的性慾。   摩撒賴感覺!股狂野的慾望在體內亂撞,他一下子撲到了妻子的身上,性器插入了妻子的體內。   他用力地抽插了起來。   他用的力氣確實不小,每一次插到底的時候,總是在妻子的屁股上重重地撞一下,那啪啪的皮肉碰撞聲好似是在打屁股一樣。   那聲音讓摩撒賴感到一種異樣的滿足,這種滿足甚至比當初剛剛結婚時候還要強烈。   稍微一想,摩撒賴就明白了。   當初他把薇利亞追到手並沒有花什麼力氣,所以追到手之後,就像是做夢一般,雖然高興,但是那感覺並不算強烈。這一次,他卻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失而復得也更知道珍惜,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摩撒賴心中的怒火漸漸消散了開。   其實在他沒來之前,他就已經想過這件事。   妻子卡在瓶頸上已經很久了,如果是在和平時期,無法突破就無法突破,但現在是戰爭時期,實力稍微差一點點,就意味著生與死的區別,更別說差一級了。   前期的戰爭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戰前蒙斯托克擁有一百四十五位榮譽騎士,五十萬普通騎士,但是現在榮譽騎士還活著的有六十幾個人,騎士加起來只有七萬,從折損率就可以看得出貿力的重要性。   接下來肯定還要打仗,就算瓦雷丁人不打過來,他們也要光復蒙斯托克,騎士的血還會染紅這片土地,只有實力強的人才能夠活下來。   摩撒賴的心裡一陣茫然,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妻子好像有了反應,那愈見豐滿的臀部抬了起來,離開了床,她的小腹起伏著,陰道更是用力縮緊許多,那蠕動的幅度也一下子增強了。   摩撒賴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招待,他差一點就射出來。雖然強行忍住,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   他以前聽身邊的損友談論起女人的時候,提過名器,身懷名器的女人能夠讓男人欲仙欲死,能夠娶到這樣一個女人,對男人來說既是一件異常幸運的事,也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   說幸運是因為那個男人能夠得到其他男人沒有的享受,說不幸是因為那個人很容易早死。   摩撒賴現在知道那絕對沒有一點誇張的成分,以前他和妻子做愛,總是能夠持總半個小時到三刻鐘,但是現在妻子稍微用了些技巧,他就差一點噴出來。沓不只是這樣,傳閒中身具名器的女人性慾往往也很強。摩撒賴知道妻子就是一個性慾很強的女人,年輕的時候,他勉強能夠滿足妻子的胃口,生了蒂迪之後,妻子的性慾變得更加旺盛,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有些吃不消了。現在更用不著多說,完全放開的話,妻子恐怕可以把他嚼成一堆骨頭渣子。   骨頭渣子是玩笑的說法,不過他也確實看過被嚼成骨頭渣子的傢伙,以前最擅長玩這一手的就是莉娜,那個女人有著很多外號,比如「搾汁女」、「吸精女王」,他的兵團裡面就有人迷上過這個女人,一個星期相處下來,他的那個手下變得面黃肌瘦,骨瘦如柴,之後養了大半年才恢復元氣,從此之後看到女人就躲。   似乎為了證實那些傳聞,摩撒賴感覺到下面的吸力(下子增強了許多,他的腰眼一陣酥麻,大團的精液噴吐而出。   一開始摩撒賴感覺到很舒服,但是漸漸他開始有些恐慌,因為他發現居然停不下來,老二射了還想射,卻已經沒什麼可射了。這真是要了老命。   摩撒賴並不知道,他的妻子薇利亞此刻也是異常難受。激利亞難受是因為她的底下搔癢難當。   她原本並不打算用性技,但是丈夫開始抽插之後,她就感覺到不對頭了。丈夫的性器不算小,但是那要看和誰比,她現在已經習慣了利奇那根大傢伙,那玩意兒有小孩的手臂那麼粗,前面的龜頭更大,一插進去讓她感覺陰道好像要脹裂似的,再加上那小子高超的技巧,就算不動只是塞在裡面,就能夠讓她死去活來。   而且那玩意兒還特別長,可以直接頂進她的子宮。   與之相比,丈夫的動作幅度雖然很大,撞得她的屁股啪啪作響,聲勢也挺驚人,卻搞得她越來越癢,弄得她難受得要發瘋。   更要命的是,丈夫的性器沒那麼長,根本構不到裡面,偏偏越裡面越癢,這種惡癢還會堆積,堆積得越厚重,她就越難受。終於她忍受不住了,所以想早點結束做愛。   未曾料到剛剛壓搾出丈夫的精液,她的身體裡面就像是起了化學反應,不但癢沒有止住,還變得加倍厲害。   一瞬間她就明白了,這肯定是被注射了那種淫藥的結果,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底暗自惱怒,那個小傢伙也寅在太毒了一些,玩了別人的老婆,居然還想獨佔。   忿恨的同時,薇利亞又挺無奈,她至少知道一件事,就算沒有被注射淫藥,她這銥子也離不開利奇的那根碩大的肉棒了。因為別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滿足她,甚至都沒有辦法給予她快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摩撒賴從薇利亞的身上下來,他的老——軟得就像是一條奄奄一息的毛蟲。   剛才那一會兒工夫,他已經感覺到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他同樣也能夠感覺到妻子並沒有滿足,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了。   挨著妻子躺下,摩撒賴抱住妻子的身體,他不得不承認,妻子那被完全開發的成熟肉體有著極為致命的誘惑力,要不是底下那玩意兒連翹一下都做不到,他恐怕會再接再厲整晚上都泡在妻子的體內。   下面那玩意兒不行,摩撒賴只能用手指代替,或許是因為心裡清楚,妻子是被利奇弄成這樣,他的心裡充滿了嫉妒,手上的力量不知不覺大了起來。   薇利亞一聲不吭地承受著丈夫的虐待,事實上她現在也確實需要丈夫這樣做。   底下和裡面正惡癢難當,丈夫弄得她有點痛楚,痛稍微能夠將那令人發瘋的惡癢壓下去一些。   摩撒賴當然不知道妻子的感受,他只當是妻子知道對不起他,所以逆來順受,這樣一想他的心不由得軟了下來。   心軟了,他的手也就輕柔了許多,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妻子抓住了他的手,似乎要他繼纊虐待她。   如果說,剛才還有那麼一絲怨憤的話,這一刻摩撒賴一點這種情緒都沒有了。   他突然想起了當年的事。   薇利亞年輕的時候,身邊有的是追求者,他在眾多追求者之中,絕對是很不起眼的一個,但是最後薇利亞卻挑了他。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能夠擁有薇利亞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運。   算了,摩撒賴暗自決定,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難道他能夠從傷害妻子那裡得到滿足?如果那樣的話,他豈不成了變態?   難道他去找那個小傢伙決鬥?這種醜事掩蓋還來不及呢,而且那樣做的話,他還會落得一個以大欺小的名聲,更何況他不太敢保證自己能夠贏得了那個小傢伙。   當初他們就交過手,他雖然略勝一籌,相差卻也不多,現在已經時隔半年,以那個小傢伙變態的賞力提升速度,都不知道厲害成了什麼模樣。來的時候,海格特和他曾經推測過那傢伙的實力,大致認為那傢伙有和榮譽騎士一戰的實力,但這是在不動用「明王」的前提下,一旦動用了「明王」,恐怕准輝煌以下的騎士,全都不是他的對手。   想通的摩撒賴已經不像原來那樣怒火中燒,不過他的手卻也沒停,只是不再那麼用力。   他和激利亞年輕的時候也曾經瘋過,特別是蜜月的那段日子,整天都想著做愛。但是他和妻子一直都沒有做過出格的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感覺那樣做是對妻子的褻瀆。   現在他沒有那種猶豫了,他的手指輕輕地插入了妻子的肛門之中。   他以前就聽別人說起肛交的美妙,只是覺得有些變態,又覺得妻子肯定不會2   答應他這麼玩,所以一直都沒敢提,現在他有些後侮了。   「想試試嗎?」   薇利亞紅著臉問道,剛才她洗澡的時候,隨手將肛門裡面也清理了一下,這是被利奇上了之後養成的習慣。   「我……我恐怕沒這個能力了。」   摩撒賴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我試試能不能幫你恢復一下。」   薇利亞支撐起上半身,她猶豫了一下,最後轉了個身,把屁股朝著丈夫,她的臉則埋在丈夫的胯間。   摩撒賴的眼睛都直了,他感覺下面那根已經縮成一條毛蟲的玩意兒,正被小心翼翼地拉直,然後被妻子一口吞進了嘴裡。那種濕潤而與溫熱的感覺,立刻給那條死氣沉沉的毛毛蟲注入了一絲活力,圍繞著龜頭打轉的舌頭更是讓他舒服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看著妻子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大屁股,摩撒賴的雙手同時摸了上去。這種玩法以前可沒有試過。摩撒賴賀得自己又開始有慾望了。 第四章 醉酒   從來沒有上過酒吧,也沒有整瓶的酒往肚子裡面灌過,第一次這麼做,一瓶酒下去之後利奇就感覺房子在打轉。   他正琢磨今天晚上睡在哪裡,卻看到海格特猛地站了起來,轉身朝著酒吧角落裡面的一群人嘰哩咕嚕喝罵著。   雖然醉眼朦朧,利奇仍舊能夠看出那群人也是騎士,身上同樣穿著便裝,他們的個頭又高又大,絕對不是帕金頓人。   這倒是能夠理解,帕金頓的騎士絕對不會到這種地方,因為對他們來說,這樣做很丟面子。   利奇拉了拉海格特的衣角問道:「怎麼啦?」   「那幫兔崽子說:「蒙斯托克人的壞話,他們說些什麼我就不告訴你了,免得你心裡不舒服。」   海格特解釋道。   利奇轉頭看了一眼跟進酒吧來那個軍事情報部的人,那人果然朝著角落走去。   制止有可能發生的一切意外,現在也成了他們這幫人的職責。   角落裡面的那幾個騎士顯然也喝了不少,腦子有些不好使了,其中的一個人看到那個特務過來,隨手一巴掌蓋了過去。   那個特務也是騎士,他正在掏證件,手插在衣服內側的口袋裡面,所以這一巴掌過來,他居然沒能擋開。   挨了一巴掌,那個特務完全是下意識反應,猛地一個肘錘打了過去。   這一下的力量可不輕,只聽到一聲悶響,甩巴掌的那個外國騎士軟軟地倒了下去。   那一群人的人數大概在七、八個左右,圍桌子坐著的就有六個人,還有幾個在酒吧的舞池裡面和妓女調笑,一看到自己人被打,那幫騎士立刻圍過來。   隨著一陣勁急的風聲,七、八個酒瓶朝著利奇和海格特擲了過來。   喝了酒,利奇的反應顯得有些遲鈍,海格特的反應倒是挺快,不過他只有兩隻手,雖然擋住了正面的攻擊,卻沒有擋住剛才和妓女調情的幾個騎士扔來的酒瓶。   一個酒瓶砸在他的肩膀上,另外一個酒瓶擊中利奇的額頭。   灑瓶當場就碎了,裡面還有一些酒漿,弄得利奇滿頭都是。   海格特頓時火了,他猛地把手裡的小香檳也扔了出去。   那邊同樣也是啊呀一聲慘叫,一個人雙手交叉擋住了酒瓶,但是碎開的玻璃片深深地紮在了手掌上。   見了血,那邊人的眼睛頓時紅了,他們分出三個人纏住軍事情報部的特務,其他人一擁而上朝著海格特和利奇殺了過來。   腦袋上挨了一下酒瓶,利奇痛叫了一聲,再被酒一淋,他頓時清醒了過來。   他可不是好脾氣的人,更不會挨揍不還手。   同樣甩手將小香檳瓶朝著一個衝上來的傢伙砸了過去,趁著那個人閃身躲避,利奇衝近過去就是一拳。   他這一拳的力量極大,拳頭的頂端甚至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震響。   對面衝上來的是好幾個人,其中一個人反應比較快,感覺到空氣的震動,立刻就知道不對。   他一開始還看不起利奇,覺得揍一個小孩實在有些丟人,但是現在他可不敢小看利奇了。   用力將同伴推開,這個人橫踏一步招架住了利奇的拳頭。   拳頭和拳頭相擊,酒吧裡面像是打了一記雷。   擋住利奇這一拳的人身高近兩米,身材異常魁梧,簡直就是一座肉山,明顯是一個力量型的騎士,他的手上長著一屑厚厚的老繭,關節的地方又粗又大。利奇和他相比,簡直就像雞蛋撞在石頭上,但是令在場的所有人感到震驚的是,碎的居然是石頭。   只聽到那個大漢「嗷」的大叫了一聲,另外一隻手抱住那個拳頭,身體蹬蹬往後直退,最後重重地撞在一張桌子邊才停了下來。   「媽的,小心,這小子練的是硬功。」   那個大漢用羅索托語喊著,他試著伸了一下手指。剛才和利奇硬碰硬,他感到自己的拳頭像是打在鐵砧上,痛得他差一點昏過去,他現在不敢肯定手有沒有骨折。   利奇出招一向極快,而且一招打出去之後,後招緊隨而至,他又喝了點酒,出手根本就沒有輕重。把正面相對的那個人擊退,他的拳頭立刻朝著旁邊的一個人打去。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側的一個騎士撩起一張椅子朝著利奇砸了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椅子變成了許多木頭碎片,利奇反應雖然慢了一點,卻還是把這一擊擋了下來。他身後的海格特同樣抄起了兩把椅子,掄起來劈里啪啦就是一頓猛砸。   酒吧裡面原本在喝酒的人早已經發覺情況不妙,一窩蜂地逃了出去,連酒保也躲到了酒窖裡面。   一下子變得空曠的酒吧,正好成為了這兩撥人的戰場。   騎士和騎士打架,威力自然不一樣,那四處橫飛的酒瓶全都有著驚人的殺傷力。砸在牆上,瓶子立刻爆裂開來,碎了的玻璃瓶像刀片一樣深深地扎進牆壁裡。   瓶子扔完了之後,戰局變得更加恐怖,兩邊的人拎著桌椅板凳對砸,破碎的木片四處紛飛。   在這種範圍很小的地方混戰,利奇實在太佔便宜了,他修煉金剛,渾身上下刀槍不入,別人被酒瓶砸到至少是頭破血流,但是對他來說,只不過是被輕輕敲了一下,就連破裂的玻璃片也不能傷到他分毫。   不知道打了多久,外面響起了一陣尖銳的警哨聲。   利奇不打了,他看了一眼海格待,海格特同樣也已經停手。   對面的那幫人也不打了。   大家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奪門而逃。   騎士逃跑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根本不走門。   剛才和利奇硬碰硬交過手的那個人,朝著一側的牆壁猛地撞了過去,牆一下被撞了個大洞,其他人跟著那個人從開出的洞口逃了出去。   利奇有樣學樣,他甚至用不著撞,雙手在另一側牆壁上一拍,他的手掌上帶震盪之力,只聽到「撲」的一聲輕響,牆上開了個很大的窟窿。   酒吧隔壁是一家餐晚,剛才酒吧裡乒乒乓乓打成一團,餐廳的人全都跑出來熱鬧,所以裡面根本沒有幾個人。   一看到這是一家餐廳,利奇和海格特就是一陣欣喜。   餐廳和酒吧最大的不同就是,餐廳有廚房,而廚房肯定有後門。   穿過廚房,從後面溜出來,兩個人迅速混入了人群之中。而此時,四周早已經警哨聲大作,大隊的警察衝了進來。   不但有警察,還有憲兵和執法騎士。現在是戰爭時期,三家聯合執法,剛才報警的人已經說了是騎士鬧事,所以三撥人全部到了。   利奇和海格特是來喝酒的,可不打算進牢房,就算有人會撈他們出來,那也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   那些警察、憲兵和執法騎士加起來也就三、四十人,根本不夠把商業廣場包圍起來,所以四周有的是空隙,利奇和海格特找了一個陰暗的角落,哧溜一下就竄了出去。   「這邊,有兩個往這邊跑了。」   執法騎士裡有目光敏銳的人物,海格特和利奇的動作雖快,仍舊被捕捉到了蹤影。   幾個執法騎士跟著竄了出去,在兩個人的身後緊追不放。   這邊剛一亂,商業廣場的另外一角又竄出一夥人,那正是和利奇、海格特打架的那幫羅索托騎士,他們人多,不敢先逃,所以要等得利奇和海格特先出去,把執法騎士引開,這才敢逃跑。   剩下的執法騎士卻不敢追出去了,他們總共才來了十個人,有六個去追前面那兩個騎士,剩下四個人就算追上那幫騎士,也打不過他們。   逃到看不到那座商業廣場之後,那些羅索托騎士停了下來。這幫人裡面以剛和利奇硬碰過的那個大漢為首。   那人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說:「真是不走運,想喝口酒都不行。」   突然他想起了這次的罪魁禍首,轉過身來對準幾個人的腦袋啪啪啪地打起來:「都是你們這幾個王八蛋,我們又不是政客,有必要說那長長短短的事嗎?」   幾個人被打得嗷嗽直叫,卻也不敢反駁;對騎士來說,拳頭永遠最有道理。   「頭兒,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在硬碰硬的打鬥中吃虧,那個小子練的是什麼功法?」   一個挨了兩巴掌的傢伙仍舊不死心,還想要挑起那個大漢的復仇之心,不過他用的手法挺巧妙,沒明說,用的完全是暗示。   那個大漢並不吃這招激將法,他瞪了開口說話的傢伙一眼,不過他心裡也確實在琢磨這件事。   他本人練的就是硬功,而且是這類功法裡面非常有名的鋼筋鐵骨,平時他也常打架,憑著這雙鐵拳、憑著能挨揍,他就算和榮譽騎士交手都不一定吃虧,沒有想到這一次卻在陰溝裡面翻了船。   能夠讓他吃這麼大的虧,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那個少年修煉的境界比他高。對這種可能,他不怎麼相信,硬功可沒有那麼容易練成,絕對比起鬥氣的修煉還要難得多。   要不那個少年修煉的硬功比他高級。比「鋼筋鐵骨」更高級的硬功就只有神技「金剛」了。   比起前一種可能,他更不敢想這種可能。   「那是一隻假手,我們沒必要和一個殘廢較真,再說又是一個孩子,我可不想被人說成是以大欺小。」   大漢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不過他心裡明白,那絕對不是假手,那隻手不但硬,而且靈活。   「誰說是假手?」   旁邊的樹林裡面一陣亂響,鑽出兩個人。   經歷過前一段時間的戰爭洗禮,利奇和海格持全都是逃跑的專家,兩個人一逃出那座商業廣場就立刻折轉方向,他們原本沒有想到會和打架的對手撞在一起。   剛才說話的是海格特。   「哥們,不想晚上在看守所裡面過夜的話,我們就各退一步。」   那個大漢已經知道對方是難啃的骨頭,不得不放低身段,再說他可不想繼續談論剛才的話題,他丟不起那個臉。   海格特從陰暗角落裡面走了出來:「以後說話別那麼難聽,蒙斯托克政府是投降了,但是蒙斯托克人並沒有投降。」   「你還有完沒完?」   那個大漢一指身後的幾個人:「你剛才也應該看到了,我教訓過手下的這幫傢伙。」   利奇雖然聽不懂兩個人說些什麼,卻也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他可不管誰對誰錯,已經在那邊撩袖管了。   一看到利奇的動作,那邊的人個個頭大。剛剛打過一場,他們都知道對方雖然只有兩個人,卻是兩根難啃的骨頭。那個大漢剛才撒謊說利奇的手是假肢,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其實也知道頭兒在撒謊,只是不說破罷了。   正當兩幫人僵持在那裡的時候,一陣警啃聲打破了僵局,兩幫人拔腿就跑。   利奇和海格特不知道該往哪裡去,鬼使神差般地跟著那群羅索托騎士一起狂奔,這一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到他們中的幾個人氣喘吁吁,眾人這才慢了下來。   有了這樣的經歷,剛才的那番芥蒂不知不覺就消失了。   那個大漢突然回過頭朝著利奇嘰哩咕嚕說了幾句話。   利奇茫然地睜著眼睛,他聽不懂。反倒是旁邊的海格特異常驚詫地問道:「你練成了『金剛』?」   「是啊,沒人告訴你嗎?我在去施泰因的半路上試著練了一下『金剛』,沒有想到一下子就成了,不過現在我只修煉到第二重,距離小成還遠著呢。」   利奇本來想把這件事當做底牌,沒有想到接二連三被人拆穿,也就不再掩飾了。   「操,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會讓人徹底失去信心。」   海格特爆了一句粗口,這並不是玩笑話,認識利奇之前他對自己很有自信,一心想著能夠更進一層挑戰榮譽等級,但是認識利奇之後,他已經決定朝著指揮官方面發展。   兩個人在那裡嘀嘀咕咕,那個大漢有些不耐煩了:「別擺架子好不好?」   「這個傢伙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海格特指了指利奇。   「聽不懂?」   那個大漢的反應挺快:「你不會告訴我,這傢伙是後天覺醒的那種人,沒經過正統的教育。」   「你猜對了。」   海格特不敢小看那個人,對方貌似粗鄙,心思卻是奇快。   「那麼他……」   大漢不太肯定對方願不願意告訴他實情。   「這件事你也猜對了。」   海格特有著自己的打算,現在的利奇實力越強就越有份量,地位也越牢靠,隱藏實力反倒沒什麼必要。   大漢雖然猜到了真相,卻仍舊難以置信。   就在這個時候,他想起了一件事,不久之前的一件事。   「他是利奇。羅伯特,天之祭上大出風頭的那個人?」   「你真聰明,老是猜對。」   海格特調侃道。   那幫人一下子感到心理平衡多了,即才他們還覺得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反而落在下風,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可是相比之下,天之祭那天幾百個各國天才被一個人砍瓜切菜般地打倒在地,這點小事就算不得什麼了。   「不打不相識,我們是羅索托帝國第四遠征軍的人。」   大漢伸出了右手:「我叫霍恩,是第三兵團第一大隊的大隊長。」   居然是一名大隊長,海格特和利奇都愣了一下,不過緊接著兩個人就想到,這很自然,如果沒有一點身份的話,想出營地都做不到。   海格特和那個人握了握手,既然對方這麼坦誠,他倒也不介意結交這些人。   「我們兩個人的身份不太好公開。」   海格特並不是故意隱瞞,主要是利奇的身份太過敏感,那些人有本事打聽的話,儘管自己去打聽,「剛才被你們打倒在地的那個傢伙,是軍事情報部負責保護他的特務。」   海格特總算沒有忘記這件事,他想要看看,那些人有沒有本事擺平這個麻煩。   「你們接下來打算幹什麼?」   霍恩對打了一個特務這件事似乎不怎麼在意,心裡想著的只是怎麼結交這兩個人。   他知道了對面這兩個人的身份,立刻猜到他們不可能住在這種地方,肯定是比天之城裡面溜出來的。   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不打不相識。他絕對很願意趁這個機會結識這兩個「大人物」。   不談別的,就衝著那部在天之祭上橫行無忌的戰甲,他就很想結識利奇這位騎士士中的「怪才」。   他的級別不夠參加天之祭,只能憑借傳聞知道那天發生了些什麼。   傳聞中那部戰甲強橫無比,快如風、急如電、防禦如同銅牆鐵壁,進攻如同山洪海嘯。   對於別的騎士來說,那部戰甲強得過分,但是對霍恩來說,卻是他一直夢想擁有的完美戰甲,他的作戰風格也是那樣。   「再找個地方喝酒。」   海格特根本沒有喝過癮,再說,他和利奇兩個也沒辦法回去。   「那就跟我們來吧,這座城的酒吧是進不了了,我們得去其他城市。」   霍恩說:「我們有車。」   這幫人確實有車,一輛放大了許多倍的踏板車,上面勉強可以擠下十五個人。   利奇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玩意兒,幸好旁邊有海格特。   海格特輕聲解釋道:「羅索托有半年的嚴冬,大地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就算剩下的那半年裡,也有一個半月因為冰雪融化,地面一片泥濘,所以在羅索托帝國,沒辦法徒步行軍,軍隊調動全都要靠這東西。」   「羅索托人調動軍隊的速度應該很快。」   利奇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好處。   「你說的不錯,可惜別的國家學不了。」   海格特的話裡充滿了深深的遺憾。   對這一點,利奇倒是能夠理解。   這種車的輪子很小,在雪地或者爛泥地裡,直接靠腳下的那塊板子滑行,只有到了平整的硬地上,輪子才能夠派上用場。   羅索托帝國有半年的時間都被冰雪覆蓋,公路網又修得極好,所以才能這麼做。   天之城周圍的公路網全都修得極好,地面非常平整;但是換成其他地方的普通公路,難免會有坑坑窪窪的地方,這種車就沒辦法通行了。   這些優點和缺點,輪滑板同樣也有,只不過輪滑板裝在腳底下,用起來靈活多,看到坑坑窪窪的地方可以直接跨過去。   利奇頓時又有些心動。如果能夠把這玩意兒改進一下,說不定對這場戰爭會有好處,但是轉念再一想,又覺得意義不大,因為騎士上戰場的時候,全都會上戰甲,那還不如用輪滑板呢。   「你們想去哪裡?」   霍恩隨口問了一句。   「天鵝城有沒有酒吧?」   利奇只知道兩座衛星城的名字,一座是天鵝城,另一座就是眼前這座城市。   「天鵝城?」   霍恩猶豫了一下,那是等級比較高的衛星城,肯定也有酒吧,卻不是適合他們玩的地方,不過兩幫人裡面利奇的地位最高,自然是聽他的:「那就去天鵝城。」   上了那架摸樣怪異的小車,一群人朝著天鵝城而去,小車的速度挺快,轉眼就到了目的地。   那幫人對天之城附近的每一座衛星城似乎都很熟,一進城,七拐八拐就到了一片頗為熱鬧的商業區。   利奇敢肯定這裡不是他來過的市中心。這裡地方不算大,也就只是兩、三個街區大小。   霍恩領著他們進了一家酒吧。   和剛才那個小酒吧不一樣,這是一個大型的酒吧,當中是一個很大的舞池,舞池裡面燈光幽暗,只見一對對男男女女摟抱在一起,靠近舞池邊緣的人確實是在跳舞,但是稍微裡面一些的地方,一對對男女卻貼得很緊,利奇甚至聽到了那被音樂聲壓在底下的嬌喘和呻吟。   「沒其他的酒吧嗎?」   海格特不太清楚霍恩為什麼到這裡來,他可不認為利奇好色的名聲已經傳得那麼廣了。   「有,不過這裡只有兩種酒吧,一種酒吧就是眼前這種,為的是讓人發洩一下,你在這裡可以喝酒,也可以找女人;另外一種是讓人閒聊和打發時間,我認為後面那種比較適合老頭子、老太太。」   霍恩當然也不會說,後面那種的等級高得多,價錢也貴,而且專門宰他們這樣的外國人。   海格特原本也沒打算另找地方,他這麼問,只是想弄個明白。   酒吧裡面人很多,幾乎都坐滿了,不過這幫人個個孔武有力,人數又多,所以直接把人趕跑,佔了一個角落下來。酒吧裡面有維持秩序的人,不過這些人很有眼力,看出他們是騎士,自然不會過來囉嗦。   「我去拿酒。」   霍恩有心結識利奇和海格特,所以乾脆大方一把,由他請客。   他擠了出去,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手裡居然托著一個箱子,那裡面一格格放著的全都是酒。   利奇一看,臉色都變了。   那可不是小香檳,全都是威士忌。   以他的酒量,喝這麼一瓶下去,恐怕得爬著出去。   別說利奇,海格特的臉色也有些變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羅索托那個地方冬天冷得要命,喝酒可以取暖,所以羅索托人不管男女都很能喝,酒鬼的數量也最多。   喝酒這種事和實力無關,一個普通的羅索托人也很可能讓其他國家的騎士倒下。   看到那些騎士非常豪氣地從箱子裡面拿了一瓶威士忌,海格特只能捨命陪君子。   「我去拿個杯子。」   利奇不是那種硬充好漢的人物。   從吧檯那邊要了一個杯子過來,他從海格特那裡倒了一些威士忌出來,這既是幫了他自己,也是幫了海格特的忙。   「操,這可不是男人的作法。」   一個騎士叫了起來。   利奇撩起了袖管吼道:「是男人的話,來比腕力。」   「好,好,好,順便再下點賭注,最好把其他人也招過來,來一場腕力比賽。」   海格特在一旁起哄。   跳出來的那個騎士立刻就縮了回去,既然知道利奇修煉的是「金剛」,誰還會傻到和他比?   所有的硬功練了之後都會提升肌肉力量,霍恩就是兵團裡面有名的大力士,那還只是硬功附帶的好處,而「金剛」則是一整套功法,裡面有專門增強力量的「金剛力」,和這樣的人比腕力,豈不是找死?   霍恩隨手蓋了那個傢伙一巴掌,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本事不怎麼樣,心眼挺多,男人最重要的不是酒量,而是這個。」   他晃了晃拳頭。   「喝酒,喝酒,今天能碰上就是有緣。」   海格特連忙緩和了一下氣氛:「我們都選擇剛才那個酒吧,就說:「們能談得來。」   這話說到了這幫羅索托騎士的心坎上,挑這個地方,純粹就是為了無拘無束地喝酒。   兩幫人頓時拉近了很多距離。   不再提剛才的事,只是閒聊吹牛,海格特和那幫人很快打成一片,他們一邊喝酒一邊吹牛,海格特說起了前段時期的戰爭,那些羅索托騎士只有霍恩經歷過真正的戰場,但是他的感受也絕對沒有海格特深刻,所以他們全都聽得聚精會神。   騎士天生就是為了戰爭而存在的人,很快那些羅索托騎士的情緒全都被海格特帶了起來,他們隨著海格特一起為戰死的同伴默哀,一起痛罵高層的那些官僚,一起為勝利而歡呼,一起為蒙斯托克的投降而憤怒不已。   箱子裡面的威士忌開了一瓶又一瓶,海格特一開始還知道節制,到了後來情緒上來,他就把這一切都忘了,說到傷心處,他會大喝一口,用酒澆愁,說:到慷慨激昂處,他同樣要大喝一口。   利奇也跟著被灌了好幾杯,他不喝不行,海格特和那幫羅索托騎士一起在旁邊起哄,幸好他還沒有像海格特那樣失控,感覺到天旋地轉之後,他說什麼都不喝了。晃晃悠悠站起來說:「你……們喝,我……四處……轉轉。我的……家……就在這……裡,待會兒……我自……己回家。」   那舸人正喝得起勁,根本沒在意利奇說些什麼。   看到其他人沒反對,利奇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帥哥,跳個舞怎麼樣?」   一個二十七、八歲,長得頗為艷麗的女郎靠了過來,她說的是蒙斯托克話。   海格特吹牛的時候,為了讓那些羅素托騎士聽得懂,用的是羅索托語,但是偶爾會用蒙斯托克語和利奇說兩句話。   這個女郎靠得比較近,所以聽進耳朵裡面去了,她知道這幫人是騎士,而且地位不低,也看出利奇只聽得懂蒙斯托克語。   利奇拍了拍口袋,做出一副沒錢的樣子。其實他帶著錢,只不過現在的他根本不缺女人,根本沒必要找妓女。   女郎的眉毛頓時豎了起來:「我又不是那種人,只是找你玩玩。」   她說得確實不錯,帕金頓聖國等級森嚴,妓女絕對不可能住在這裡,這裡的人想要嫖妓,只有去外圍的那些衛星城。   把利奇拉到舞池的中央,女郎湊到利奇的耳邊輕聲說:「我一直聽說騎士做那事很厲害,所以想試試。」   一邊說著,她一邊替利奇解褲子鈕扣。   伸手進去把那根又粗又長的東西掏出來,那個女郎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如願以償,還是被嚇到了。   猶豫了好半天,她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死就死吧,還好找了個年紀小,要是找那幾個成年的傢伙,豈不是要被弄死了?」   她輕輕地撩起了裙子,把內褲拉到了一邊,露出已經有些濕滑的花徑。   那個女郎肆無忌憚,利奇卻有些提心吊膽,他看了看四周。   周圍的人全都是男女緊緊連在一起,大部分各自站著,也有一些是女的雙腿纏在男的腰上,讓那個男的托住全身的重量。這對男的來說是力量和耐力的考驗,所以能夠這樣做的傢伙,一個個都顯得特別得意。   既然別人都是這樣,他的心頓時定了下來。   那個女郎例也不客氣,她知道利奇是騎士,雙臂勾住利奇的脖子,兩條腿一下子就攀到了利奇的腰上。纏住利奇的腰之後,她用一隻手勾住利奇,另外一隻手握住那碩大的陰莖,將陰莖對準自己的花徑。   屁股剛剛坐下去,那個女郎就發出了哼聲,她發出這種聲音既是因為舒服,又是因為難受。   女郎抬了抬屁股,讓那根東西出來一些,這才感覺好受一些;她伏在利奇的頭輕聲說:「我差一點被你頂穿了。」   「你……不是……要爽……嗎?」   利奇稍微用力壓了壓她的屁股。   「嗯……」   女郎的身體一下子繃得筆直,她感覺到自己的魂都要飛了。   幸好利奇只是用了一下力,目的也只是想讓女郎知道什麼才是性愛的極致,他沒有想到的是,剛剛放開手,那個女郎緩過一口氣來,立刻抱住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咬了,利奇一點都不在乎。   果然他聽到耳邊響起「哎呦」一聲。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女郎居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物,剛才一口咬在肩膀上,差一點把牙齒崩落,卻沒打算罷休,而是轉而咬他的耳垂,用的還是臼齒。   耳垂全都是軟肉,就算有「金剛」護體,也不可能讓這裡變得像石頭那樣硬,利奇真的感覺有點痛。   「你……有完……沒完?」   利奇有些惱了。   「剛才你差一點要了我的命。」   女郎怒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們這些男人就知道征服,你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喜歡這樣?就算喜歡,難道每一次都要這樣?膩不膩啊?」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利奇居然不像往常那樣強勢:「你想……要……怎樣? 」「我是來尋刺激的,圖的是享受,不想找一個長久的男人。」   女郎在利奇的胸口劃著圈:「你如果能夠弄得我很舒服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和你經常來往。」   「這……容易。」   利奇將雙手搭在女郎的臀部上,他能夠弄得女人死去活來,同樣也可以讓女人欲仙欲死,手法完全一樣,只要把握好力度就可以了。   隨著雙手的揉搓,那個女郎又開始呻吟,一開始她仍舊有點難以承受,雖然利奇沒有使壞,她的花徑卻難以容納利奇的大東西。但是漸漸地她能夠適應了,而且越來越進入佳境。   利奇的心情不錯,所以按照那個女郎的要求,他的手法和緩而又沉穩,刺激由淺入深,對那些敏感點不再像以前那樣猛攻不放,而是刺激幾下就停一會兒,讓對方緩一口氣,不過利奇並不是停住不動,而是換一個地方刺激。   玩著玩著,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每一個女人的身上都有很多敏感點,甚至可以說,女人渾身上下都是敏感點,不過敏感點有主次之分,以前他都集中力量針對主要的那些敏感點,因為刺激那些地方的效率最高,不知道換個方式看會怎麼樣?   想到就做,利奇用一隻手托住女郎的屁股,另外一隻手在女郎的身上撫摸起來,他的手上聚集著淡淡的鬥氣。   他的手絕對是一雙魔手,對女人來說有著致命的魔力。   才撫摸到一半,那個女郎就已經渾身發軟,像一塊膏藥似地貼在他的身上,那呻吟聲如泣如訴,美妙得難以形容。   對女郎的反應,利奇並不陌生,當初他在那個地洞裡的時候和愛莎做愛,他也這麼做,也會顯得特別溫柔,而溫柔的結果就是愛莎比別的女人被搾得更徹底。   住那群女人裡面能夠得到這樣「優待」的只有愛莎,而愛莎的身體和其他女人比起來稍微弱了一些,所以他沒怎麼在意,但是現在看來,這招或許比強行征服更厲害。   他以前聽過冷水煮青蛙的故事,這招和冷水煮青蛙倒是很像,讓女人在不知不覺中被徹底搾乾。   利奇還記得,那個故事是用來說明,溫和而又漸進的統治手段比強硬而又野蹬的征服要厲害得多。   或許這個道理用在女人的身上也合適。   隨著一套套手段施展出來,耳邊那呻吟之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沉,起伏迴盪就像和四周的音樂應和。   不知不覺之中,利奇的動作也和那音樂聲變得同步起來,昏昏沉沉的他彷彿就像和四周的一切融合成了一個整體,他彷彿化作了這片舞池,彷彿變成了那翩翩起舞的每一個人。   就連他體內的鬥氣也隨之舞動了起來,鬥氣的流淌原本應該像溪流潺潺不絕,但是此刻卻變得像是海浪般激盪,一波接著一波,一浪接著一浪。   那個女郎可就慘了,如果說利奇此刻就是一片海洋,那麼她就成了海上的一葉孤舟,一開始海上還風平浪靜,但是漸漸地風起了,浪也變得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甚至化為了一片怒海,山一般巨大的浪頭輕易地就把她這片孤舟撕碎。   當一首樂曲結束,利奇從那種狀態中甦醒過來,女郎已經軟震如泥,她就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抽掉了似的。   利奇有點慌亂,他摸了一下她的脈搏,脈搏有些微弱,還好沒有生命危險,他這才鬆了口氣。   把老二塞回褲子裡面,重新扣上鈕扣,利奇有些哭笑不得。褲子上全都濕透了,別人看到肯定會以為他尿褲子了。   這些肯定都是那個女郎流出來的淫水,這個水量可有點太充沛,偏偏還不能抱怨,因為都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事。   突然利奇的鼻子動了兩下,他嗅到了一股酒味,酒味來自那片水漬。   利奇原本已經醉醺醺的腦袋越發變得糊塗了。   他沒感覺到那個女郎喝多了啊。就算喝多了,從那個地方流出來的水也不應該帶著酒味,那裡和胃之間可沒有直接的通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發覺自己的雙手也濕漉漉的。   將手湊到鼻子底下間了聞,果然也帶著一股濃濃的酒味,酒味中還混合著女人特有的味道。   順著手腕一路嗅下去,利奇終於發現,他的身上都在往外冒著酒氣。他連忙拉開衣襟,果然一股濃烈的味道冒了出來,那是酒氣混合著臭汗的氣味。   利奇恍惚間似乎明白了,酒氣是從他渾身上下的毛孔之中發散出來,其中的道理不得而知。   那個女郎渾身軟得像是沒有骨頭,利奇找了一個空的座位,把她捲成一團放在那裡。   做完這一切,他轉頭看了看海格特他們所在的那個角落。   那幫人還在一邊喝酒一邊吹牛。   利奇雖然腦子糊塗了,卻也知道自投羅網是一件傻事,他決定開溜。   出了酒吧的大門,他感覺腳下的地面就像是爛泥塘一樣,一腳踩下去,有些飄忽。   看了一眼頭頂,頭頂上滿天的星斗,一輪半圓的月亮高高掛在頭頂上方,利奇傻傻地笑了起來。   然後他一搖一晃地往前走去。 第五章 酒中情趣   昏黃的路燈下,一個搖搖晃晃的黑影迅速掠過,這個黑影走的並不是直線,而是歪歪扭扭宛如蛇行。   一陣狂風刮過,那個黑影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就是「嘔」的一聲,黑影趴在路邊狂吐起來。   這一吐就如同翻江倒海,把膽汁都吐了出來。   好半天利奇這才喘了口氣。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說醉鬼最怕吃風,一吃風就要嘔吐,所以有經驗的醉鬼感覺自己實在不行了,總會找一個牆角坐著。   剛才的那番狂嘔,把胃裡面的酒全都吐了出來,利奇感覺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最先想起來的就是,自己被那幫人勸著喝了一杯又一杯,雖然每一次都只倒一點點,加在一起差不多也有大半瓶。   這不正是冷水煮青蛙的最好證明?   他暗自慶幸自己溜得快,要不然今天就只能睡馬路了。   看來以後得多練練喝酒,訓練自己的酒量。   男人就應該會喝酒,雖然不怎麼喜歡那幫羅索托人,但是有一點不得不承認,這幫傢伙喝酒的時候確實很豪氣,很有男人味。   不過這並不是唯一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剛才那種似醉非醉的狀態。   在酒吧裡面的時候,他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出來之後他發現了一件事,體內的鬥氣不受控制地自動運轉了起來,還有著一種奇怪的脈動。   他不知道這種奇怪的脈動有什麼作用,只知道鬥氣自動運轉是到了榮譽境界才擁有的能力。   值得慶幸的是,此刻他體內的鬥氣雖然失控,走的卻是「天聽」的線路。要是走「金剛」的循環線路,他的那點鬥氣早就已經耗盡了。   這種能力對他來說意義不大,他有「合修」這條更好的捷徑,但是對其他人的思義就完全不同了。有一些功法沒有循環次數限制,比如土屬性的功法和偵察騎士的功法,偏偏這類功法的效率都不怎麼高,所以修煉它們的騎士大多實力不怎麼樣,如果他的想法能夠成功,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讓利奇最在意的是偵察騎士的功法,他最早就是從海格特那裡知道,兼修這類功法對突破瓶頸大有好處,突破瓶頸之後好處更多。事實也證明確實如此。   一想到這些,利奇的心底就一陣興奮。   擦了擦嘴角,他離開了那吐得一塌糊塗的牆根。   腦子仍舊有點暈,卻比之前要好得多。   突然一陣狂風迎面而來,風很亂,帶著許多漩渦。   利奇的身體又開始搖晃起來,這並不是醉酒的反應,他的身體是隨著風的漩渦擺動。   風越發大了,利奇的腳步一錯,雙腳歪歪斜斜地踩踏著地面。剛才嘔吐的時候,有些污物黏在鞋子上,所以地上立刻留下了一串腳印。   這些腳印顯得異常凌亂,但是凌亂之中卻又有著某種規律。   這並不是利奇剛有的感悟,而是第一次戴上智慧頭冠的時候,智慧頭冠演示給他看的身法和步法。   一直以來他都在練習這些東西,但是始終不得法,之前那段時間,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剛才走出酒吧的時候,他的腳無意中互相絆了一下,幸好反應夠快,緊接著踏出一步穩住了堪堪墜落的身體。   這一步恰好和一直練習的步法合拍,完全是下意識一般,他緊接著踏出了第二步,就這樣一步一步踏了出去。   奇怪的是,以前清醒的時候沒有什麼發現,此刻醉得一塌糊塗,反倒找到了一點感覺。   這套步法原本就是抽取他所會的技藝,再配合「明王」不受控制的特性融合而成。平時清醒的時候,對身體的控制力極好,當然就感覺不出這套步法的奧秘,此刻這種似醉非醉的狀態,反倒正合適。   他有些後悔沒把滑板帶出來,要不然速度還會更快,步法會更飄忽不定。   可惜的是,滑板對地面的要求太高,不但需要是硬地,還得夠平整,甚至連鵝卵石路面、石子路面和黃土路面都不行。   這樣一想,利奇又對之前的那個念頭有些心動。有機會的話,或許可以搞一種能夠在任何地面滑行的東西出來。   如果是在以前,他可沒有那麼足的信心,他的那些「成就」全都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完全憑運氣得來,但是現在他卻有了自信,智慧頭冠就是他的靠山。   一路歪歪斜斜,利奇總算是找到了自家的那幢別墅。   離別墅還有數百米遠,他就愣住了。   別墅的燈還亮著,而且所有的燈都亮著,窗前影影綽綽全都是人影。他甚至能夠聽到有音樂從別墅裡面傅出來。   這是在聚會。   問題是,老媽和玲姨在帕金頓聖國好像沒什麼特別熟的人。   難道她們三個女人這麼快就找到了新的朋友?   利奇感到有些驚奇,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帕金頓人的高傲和排外是出了名的。   晃晃悠悠地靠近別墅,離別墅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利奇感覺有人在注視著他。   注視他的目光來自於斜對面的一幢別墅。   不用說,這幢別墅肯定是被情報局的人佔用了。   他知道,自從發生了上一次那件事之後,情報局裡面很多人部不好過,最慘的就是那個年長的特務,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利奇原本以為那個人頂多被送往前線的炮灰營,但是現在他知道錯了,特務總會知道各式各樣的秘密,所以他們要不就是好好幹,退休之後拿一筆豐厚的養老金度過餘生,要不就從此消失。   這個結果讓利奇有些不忍,不過就算他當初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仍舊會那麼做,因為他仁慈的話,他的家人就有可能受到傷害。   現在證明效果不錯,至少情報局這一次派出的特務非常勤勉,這麼晚了還盯著每一個靠近別墅的人。   他不想引起別人的誤會,乾脆一搖一晃地走近了那幢別墅,從口袋裡面掏出了戰甲製造師理事會給他的那枚徽章,舉在手中朝著那邊晃了晃。   那幢別墅的二樓有兩個人,其中的一個人正坐在窗口。剛才看到利奇的第一眼,他就已經認出了利奇的身份,現在看到那枚徽章更沒什麼可懷疑的了。   「告訴九處的人,他們跟丟的目標總算出現了,他在自己的家裡,讓他們別像沒頭蒼蠅似地亂找了。」   坐在窗口的入朝著另外一個人說道。   另外那個人原本在睡覺,他負責的是下半夜的監視工作,但是此刻卻不得不從床上起來。   他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這麼晚了還要跑出去報信,落在誰的身上部不會感到高興,但是他不敢怠慢,已經有了前車之鑒,他可不想因為誤事把命丟了。   利奇並不知道,此刻的他早已經成了帕金頓各個情報部門眼中的大麻煩,他晃晃悠悠地朝著家門走去。   掏鑰匙,開門。   進了房間,他有些傻眼了。   一樓的大廳裡面全都是人,還全都是女人。   他看到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也看到了他,頓時有人「啊」的尖叫了起來,房間裡面的音樂也一下子停了下來。   尖叫聲只是響了幾下,很快就停了下來,很顯然那些女人部已經猜到進來的是什麼人了。   過了片刻,樓梯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老媽、玲姨和表姐一起從上面跑了下來,她們的身後還跟著一群女人。   「哦——兒子,你怎麼來了?每一次你來得都是那麼突然,事先也不通知我聲。」   老媽抱怨道。   利奇看著老媽有些發呆,要不是聲音沒變,他差一點沒認出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他老媽。   眼前這個女人高發雲鬢,身上穿著檸檬黃的絲綢長裙,脖子和手腕上掛著珍珠項鏈,氣質端莊中又不失清麗。   這是自己的老媽?   利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來得真巧。」   老媽忙著在那裡解釋:「她們都是我以前讀書的女子學校的校友,你……可以把這當做是校友會。」   老媽讀書的女子學校?利奇立刻想起來了,那不也是玲姨和表姐就讀的女子學校嗎?   對於那所學校,利奇實在太有印象了。   從老媽、玲姨和表姐的風格,可以看出這所學校有多麼了得。   「兒子,你喝醉了?」   一看到兒子回來,老媽立刻恢復往日的模樣:「你學什麼不好,偏要學喝酒?看看你一身酒氣。」   『好啦,好啦,現在他最需要的是休息。「玲姨連忙在一旁打圓場,她用胳膊肘頂了頂女兒。   表姐絕對乖巧,她走過來拉住利奇,就像是扶一個醉鬼似的,扶著利奇往樓上走。   利奇的醉意其實已經消去了大半,但是此刻他知道,自己最好仍舊裝醉。   上了樓,進了房間,他一路被表姐扶到床上。   床很大,床墊非常軟,躺下去之後,整個人都陷了進去。他還從來沒有這樣享受過,以前是沒有錢,現在成了騎士,有錢卻又不能享受了。   床是熱的,剛才有人在上面躺過。   突然利奇感覺背後有東西頂了他一下,他連忙側身掀起床單。   骨碌一聲,一個假陽具掉了出來。   表姐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她撿起那玩意兒塞進床邊的抽屜裡面。   拉開、關上抽屜的那片刻間,利奇看到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淫具,他的心裡不由得一蕩。   對表姐,他一直有那麼點心結。   表姐是他身邊少有的沒被他拿下的女人,更可惡的是,表姐不像奧黛麗那樣矜持純真,這個傢伙天性淫蕩,當初他還是一個「純真小男生」就是被莉娜和這個傢伙拉下了水。   這個傢伙各種千奇百怪的花樣一大堆,卻嚴守著最後那條底線。   一想到這些,他就有些不甘心。   利奇一把抱住了表姐。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表姐居然沒有掙扎,反倒是逕直趴在了他的身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我,以前我確實不可以給你,現在我可以成全你了。」   一邊說著話,她一邊伸出舌頭輕舔著利奇的耳朵。   她的舔舐方式有些特別,喜歡順著耳廓一直舔到耳孔裡面,這絕對是一種難以形容的享受。   利奇對這一套並不陌生,以前他經常享受表姐的這種服務。   被舔得又癢又舒服,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摸表姐的屁股。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表姐把他的手拍了下去:「你的這雙手壞透了,不許亂動。」   「這……雙手……哪裡壞了?」   利奇不服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總是把淫藥藏在手掌心裡面,趁著和女人做愛,把藥抹在女人的要害部位上,弄得那些女人非跟著你不可。」   表姐說道。   利奇愣住了,他不知道這種話是從哪裡來的。他不是好人,偷偷摸摸給女人下藥這種事他確實幹過,但是有資格享受這種招待的女人並不是很多。   「謠言……絕對是……謠言。」   利奇連忙解釋,不過他的手還是乖乖地收了回去。   「就這樣別動,讓我來為你服務。」   表姐並不怎麼相信利奇說的話。   解開上衣的鈕扣,再解開腰帶,表姐的鼻翼動了兩下,她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味?你和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了?」   她雙手叉腰訓斥道。   看著表姐凶蠻的樣子,利奇不由得為賓得默哀。   他不知道表姐在她自己家是什麼模樣,他只知道以前他們家是老媽說了算,他也聽老媽說起過,玲姨的家裡也是女人當家,據說那位從來沒有見過的姨父,怕老婆的程度比老爸還厲害。   看來這是家族傳統。   「吃醋……別……吃到……我的身上。」   利奇當仁不讓,他可不是賓得那個軟蛋。   「我是為了你好,外面的女人很髒,別染上什麼髒病。」   表姐似怒似憐,一副為你著想的樣子。   這讓利奇不寒而慄,他感覺表姐突然間變得和老媽差不多了,難道結婚真的那麼可怕,轉眼間就把一個頑皮的少女變成嘮嘮叨叨的小婦人。   他正在那裡感慨,突然感覺到他那東西被掏了出來,表姐正握著那玩意兒在她的陰部輕輕磨蹭著。   這個女人最喜歡吊人胃口,利奇已經見怪不怪了。   過了片刻,他感覺到一個狹小緊窄的洞口,正一點一點地將他的老二吞下去。   利奇怒了,雖然看不著,但是後面的那個洞和前面的那個洞的區別,他卻很清楚:「我要的……可……不是這個。」   表姐嗤嗤直笑,像是一隻偷到了雞的母狐狸:「我是想讓你舊地重遊,怎麼?不喜歡?這裡的第一次可是給了你,別沒良心。」   利奇斜了一眼旁邊的抽屜:「別……把我當成……以前那樣,這裡的……第一次真的……給了我?而不是……給了……哪根手指?」   表姐輕啐了一口,臉上頓時多了一抹緋紅,顯然是被說中了。   「好了,我的小冤家,給你就給你。」   表姐俯下身子嬌聲說道,她剛才只是逗引表弟,並不是真的打算出爾反爾。   利奇立刻感覺老二從那緊窄的洞口滑了出來,移到了另外一個濕漉漉的洞穴之中。   「嘶——你的玩意兒可真大,好像比以前又大了許多。」   表姐齜牙咧嘴地輕聲呼著痛。   「和……賓得比,誰更……厲害?」   利奇調笑道,不過一開口他就後悔了沒事幹什麼提表姐的丈夫?不但尷尬,還有些掃興。   「你怎麼能和他比,他是人,你是一頭毛驢,還是一頭色毛驢。」   表姐當然要維護自己的丈夫,她對丈夫確實不忠貞,卻絕對忠誠。   利奇不說話了,嘴巴上的便宜沒什麼可占,他的老二都已經插在表姐的小穴裡面,再糾纏這種事,豈不是傻瓜?   他不說話,表姐也不說話,此刻她也有點後悔,真惹惱了表弟可不得了,所以她越發賣力了起來。   表姐的技巧並不算高明,但是各種各樣的花招極多,讓利奇大開眼界。他身邊的女人數量眾多,裡面有不少性技高明的人物。   手段最高的莫過於諾拉,那是唯一可以讓他欲仙欲死的女人,不過諾拉並不會那些稀奇古怪的花招,她也不需要,她的手段簡單而又直接,早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排在諾拉之下的是莉娜,這個傢伙的手段也很高超,花招也會一些,兵團裡面的那些女騎士,現在都在跟她學。   喜歡玩花式的大多不是騎士,以前除了表姐,只有克絲琴娃她們的花樣比較多。她們是披瓦雷丁人調教出來的,所玩的花樣裡面大多帶著辱虐的味道。要說征服感,和她們做愛的時候,征服感最強烈。   除了這兩群人,現在又多了女人幫的那些女人,她們的職業就是服侍男人,所以她們會的那些花樣,有的讓男人極爽,有的讓男人很快射精,還有的讓男人感到心理上的滿足,這裡面也有很多帶著虐待的味道。   而表姐玩的這些花樣跟那兩群女人完全不同。   她的花樣不但讓男的異常享受,她自己何嘗不是也得到了享受。   利奇將雙手放在腦袋的後面,微微閉上了眼睛,帶著一絲微微的醉意,享受著女人無微不至的愛撫,實在沒有比這更舒適愜意的了。「不知不覺中,他對男女間的這種事有了和以往不同的看法,以前的他只知道征服,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到,男女之間如果能夠達到某種和諧,那比純粹的征服更加美妙。   他不求兩情相悅、生死纏綿,那樣的境界太高,他頂多能夠做到愛與欲交織,性與情融匯,靈與肉相合。   樓下的音樂聲徐徐傳來,他的身體、他的呼吸、他的心神,隨著那音樂聲起伏跌宕,剛才在舞池裡面的情景再一次出現了,又因為此刻的醉意沒有剛才那麼強烈,所以感覺越發顯得清晰。   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讓那種和諧出現了一絲破綻,幸好只是很小的破綻,並沒有徹底破壞此刻的狀態。   門開了,七、八個女人走了進來。   雖然房間裡面一片漆黑,表姐幫他脫衣服的時候就隨手把燈關了,但是他仍然能夠感覺出這幾個女人都和表姐差不多年齡,顯然是上來看熱鬧的。   「出去,出去。」   表姐朝著後面揮著手,她有些著惱了。   「別忘了,以前我們說過的,有好東西絕對不能一個人獨自享受。」   一個少女低聲說道,從她的話中就可以聽得出來,她和利奇的表姐是同學兼好友。   另外一個少女比她更加直接,逕直跑到床邊,朝著兩個人相合的地方摸了一把,然後嬌笑著說道:「真是好東西,好大,好粗。」   但是緊接著她歎息了一聲:「為什麼你們能那麼早結婚,我卻碰不上中意的男人,也不能學你們偷情。」   聽到這話,利奇快要昏了。這是什麼學校?教出來的學生一個個都這樣。   更讓他受不了的是,另外幾個少女聽到剛才的話之後,也一個個地湊了上來,手也不老實地摸來摸去。緊接著他就感覺床往下一沉,又有人爬了上來。   「別那麼急。」   表姐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那根碩大的肉棒,她拉開抽屜從裡面翻出了一樣東西。   雖然房間裡面漆黑一片,利奇仍舊能夠看清那玩意兒。那是一個頭罩,他對這個頭罩實在太熟悉了。   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他經常戴這玩意兒。   夜漸漸深了,別墅裡的燈一盞一盞地熄滅,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喧鬧,除了音樂仍舊響著,已經沒有聊天和交談的聲音。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別墅裡面的人全都已經入睡,在音樂聲掩蓋之下的是一聲聲嬌喘和呻吟。   這一鬧就鬧了大半夜,直到天邊微微有些發亮的時候,房間裡面才沒了聲音。   清晨時分,利奇從床上下來。   他其實一晚上沒睡,但是精神卻異常好。   他下床的時候非常小心,因為表姐還睡著呢,她睡得很熟。   打開門,利奇看到走廊上全都鋪著床褥,那些女人都在沉睡,很多人的臉上還帶著歡愛後的餘韻。   昨晚上那一夜的荒唐,絕對會給她們留下無法忘懷的記憶。   旁邊的門關著,那是特地留給他的房間,利奇不敢進去,他知道老媽和玲姨就睡在裡面,她們倆肯定也睡得很沉。   就像是跳格子一般,利奇小心翼翼地踩著空地走了出來,下樓之後看到客廳裡面也打滿了地鋪。還好現在是夏季,如果是冬天的話,恐怕就沒有那麼好受了。   昨天晚上他沒來得及問老媽她們為什麼要把以前學校的校友弄到這裡來,不過他多少也能夠猜到一些原因。   老媽是為了老爸,表姐是為了賓得,她們在替自己的丈夫組建班底。   班底當然不是這些女人,而是這些女人的丈夫、父親或者兒子。   那所女子學校出來的人大部分都和玲姨一樣,嫁給了家境富裕又有一些地位的人物,像老媽這樣甘於貧困的,絕對是少數。   整個社會是一座金字塔,這些人原本處在金字塔中間偏上的位置,現在共和國不存在了,整座金字塔都要重建,以前處於頂端的那群人肯定會被擠掉,這樣一來以前位於中間的這些人就成了最需要拉攏的對象。   恐怕這裡面還有馬龍他們的意思,這群女人全都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從老媽、玲姨和表姐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們的外語都很不錯,讓她們負責和帕金頓人溝通,絕對再好不過。   而此刻和三大帝國溝通又是頭等重要的事,這樣一來她們在蒙斯托克流亡者中間,也算是有了不低的地位。   於公於私都是一件好事。   這就是政治。   帶著無限的感慨,利奇離開了那座別墅,他現在只想徹底忘記昨晚上的那一夜瘋狂。   那實在太瘋狂了。   剛剛走到十字路口,他看到一輛車停在那裡。   這是一輛特製的車,和又笨又大的裝備車比起來,這輛車輕盈而又小巧,上面只有兩個座位。   駕車的是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   「公主殿下,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利奇對密斯拉當然要客氣一些。   「昨天,軍事情報部的人報告你失蹤了,把我嚇了一大跳,幸好後來情報局的人說你在這裡。」   公主適當地表示了一下不悅,這是她的真實心情。   昨天晚上幾個情報部門差一點忙翻,所有的人全都把這件事當做是聯盟搞的陰謀,沒想到最後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場醉鬼間的爭吵。更讓他們哭笑不得的是,兩群醉鬼打完架之後又和好了,另外換了一家酒吧繼續喝酒。   「給你們添麻煩了。」   利奇只能這樣說。   「你們是最尊貴的客人,在這裡沒有人會限制你們的自由,只不過你們想要外出的話,事先告訴我們一聲。」   公主不軟不硬地給了一句話。   「那個軍事情報部的特務怎麼樣了?」   利奇問道,這句話等於是隱晦地告訴密斯拉公主,責任不在他的身上,是她們派的特務太差勁了。   這件事確實有些丟臉,公主殿下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跟進酒吧的特務被打昏了,這還情有可原,畢竟對方是好幾個人,寡不敵眾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但是外面的那個特務就有些失職,他當時應該跟進去,不管是幫忙打架,還是在旁邊袖手旁觀都可以,唯獨不應該待在外面。   「上一次你說得一點沒錯,你們和我們之間缺乏溝通,不過你選擇的那個聯絡員實在不怎麼合格,我幫你另外找了一個。」   公主這麼說也是找台階下,她朝著遠處打了個響指。   這個舉動絕對不符合一位公主的身份。   從街角的另一邊走過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扳著臉,噘著嘴,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利奇認得這個女孩。   她就是當初在圖書館遇上,還和他有過一腿,之後又給他帶來了小小麻煩的傢伙。   今天女孩穿著一身制服,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低著頭,完全沒有了那天的輕佻和高傲。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雪蜜爾,配給你的聯絡官,她是四御之一影王的後人。」   那個女孩乖乖地站在那裡,她在別人面前敢胡鬧,但是在密斯拉的面前卻乖得像是一個好寶寶。原因很簡單,幾年前的密斯拉同樣也是一個搗蛋鬼,以密斯拉的身份,理所當然成了這群女孩們的大姐頭,在所有女孩裡面只有雷帝之後的蘇菲能夠和密斯拉分庭抗禮,其他人如果不聽話,就會被制得很慘。   公主溜躂到雪蜜爾的背後,她突然拍了一下雪蜜爾的屁股,轉頭對利奇說道:「為了避免昨天的事再一次發生,以後她就二十四小時跟著你,你去什麼地方,她就去什麼地方。」   或許是因為一直扮演端莊高雅的公主殿下,扮得有些累了,密斯拉不知不覺中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她的臉上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她又恢復往日小魔法的身份。   雪蜜爾平日裡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更是學院裡面的麻煩,但是此刻卻像是一隻被巨蟒盯上了的兔子一樣,蜷縮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利奇當然明白公主殿下那番話的意思。他有些驚訝,對於帕金頓聖國這樣的超級帝國來說,榮譽騎士不值得珍惜還可以理解,但是四御後人難道也可以隨意送人?   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點了?   「上車,我帶你回去。」   公主冷冷地說道,昨天晚上出了那樣的事,她一晚上沒睡,今天一大清早就過來,肚子裡面本來就有一股火氣。   利奇似乎有意要火上澆油似的,他在那裡撓著頭,就是不上車。   「還有什麼事嗎?」   公主耐著性子問道。   「你知道什麼地方能夠買到酒?」   利奇有意裝糊塗,他裝作沒有看出這位殿下的臉色不對。   「你還沒喝夠嗎?」   密斯拉非常意外,她以前以為自己對利奇很瞭解,因為情報部門有這個傢伙的所有資料,但是現在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她所看到的情報,全都說眼前這個傢伙是頭色狼,卻沒說他是酒鬼。   「我可以送你幾瓶酒,那絕對是最好的。」   密斯拉提議道,這招以前百試百靈,她很清楚,帕金頓皇室御用的東西,對這個傢伙來說有著什麼樣的誘惑力。   可惜的是,這一次百試百靈的絕招失效了。利奇搖了搖頭:「我要的可不是一、兩瓶酒。」   他又撓了撓頭:「我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或許是一、兩箱,也可能更多或者稍微少一些。」   「你要酒幹什麼?」   密斯拉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難道這個傢伙想要搞一次慶祝會?那只需要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他們的人會安排得妥妥當當。難道這個傢伙想自己喝?這好像也只要隨便打個招呼就可以了。   想不通就不想,密斯拉可不打算在睡眠不足的時候再用腦過度,這件事可以交給情報部門調查,再說還有雪蜜爾在旁邊盯著,就算有什麼新花樣,她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帕金頓聖國並不禁酒,想要買酒實在很容易。   上了車,進入市中心,密斯拉直接把利奇載到了一家餐廳門口。   讓這位公主殿下想昏倒的是,利奇居然沒帶多少錢,還得向她借錢。   她又哪裡會帶錢?密斯拉轉頭看了看擠在後面的雪蜜爾,雪蜜爾同樣攤了攤手,她們這種人很少有機會上街,也很少有花錢的機會。   幸好這家餐廳的老闆眼力不錯,一看到這輛車就知道來的人身份不一般,連問都沒問她們三個人的身份,就讓侍者去酒窖裡拿酒,而且每種酒都拿了一瓶,任憑利奇去挑。   利奇哪裡知道什麼好酒?他的要求就是酒勁要大,後勁要足,喝在嘴裡別太辣。   在那位老闆的建議之下,他很隨意地挑了一種,也沒管便宜還是昂貴,直接要了兩箱。   連錢都沒付,他抱著一箱酒出了餐聽,另外一箱扔給了雪蜜爾,反正這種小事只要回去打個招呼,自然會有人過來把錢付了。   三個人重新上了車。一路上那位公主殿下始終板著臉,從昨天到現在她的心裡就一直不痛快,最讓她不高興的就是利奇神神秘秘的樣子。   她有種感覺,這個傢伙又有什麼想法了。   正是這種猜想,越發讓她難受,她真想把這個傢伙抓起來好好拷問一番,可惜這肯定做不到。   利奇早就注意這位公主殿下的反應了,知道她心癢難熬,他卻打算再撩撥一下,讓她再難受一些。   他逗女人一向是用這種辦法,只不過以往都是在做愛的時候這麼幹。   「我幫你們訓練的那十個騎士,你們還算滿意嗎?」   利奇問道。   公主斜了他一眼,她一開始不打算回答,但是轉念間又感覺不對,這個傢伙非常現實,說話從來都有目的。   「很滿意。」   她齜了齜牙說道:「需要我進一步感謝你嗎?」   「那倒不必。」   利奇連忙說道,他感覺這一次溜出來實在太值得了,居然能夠看到公主殿下的另一面,可惜現在要談論正事,沒時間繼續挑逗下去:「我想和你們再合作一次,怎麼樣?」   密斯拉輕「咦」了一聲,把車停在路邊。   三大帝國極力拉攏這個傢伙,為的不就是能夠有機會和他合作嗎?所以乍聽此話,這位公主殿下立刻顯得鄭重其事。   「事先聲明,我不是很有把握。」   利奇被密斯拉那灼熱的眼神嚇了一跳,他感覺到挑逗得有些過分了。   他怕的是失敗。   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他怕萬一失敗,這位公主殿下的心情會一落千丈,到時候會有什麼事發生就很難說了。   「你需要些什麼?」   公主連利奇想要搞的是什麼東西部沒有問,這差不多等於是無條件地接受對方的協議。   這個決定做得確實漂亮,利奇的心裡舒服極了。   「我要一批偵察騎士。」   利奇沒有想過漫天要價。   「你又做出了一種戰甲?」   密斯拉不由得往這個方向猜測起來。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修煉方面有了一些心得,所以想驗證一下。」   利奇答道,沒有隱瞞,也沒有詳細解釋,這麼做純粹就是吊胃口。   表姐就是吊胃口的好手,從表姐那裡,利奇確實學到了好幾手絕招。   讓人看得見吃不著並不是吊胃口的最好辦法,更高明的是,讓你嘗一口知道滋味,然後就不給你吃了。   果然被勾引起好奇心的密斯拉心裡更癢了。   她突然朝著利奇一攤手:「把那份清單給我,你想要的就是這個吧!我幫你搞定。」   利奇徹底呆住了,他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沒打算……」   他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了,但是轉念一想,這種送上門來的好事,有必要錯過嗎?   「原來的那份清單已經沒用了,我會給你一份新的清單。」   利奇說道。這份清單還沒有擬訂,海格特只弄了一份草稿,但是現在情況變了。   公主的眼珠轉了轉,白天的時候利奇還拿著那份清單在各個部門轉,現在卻說這話,能夠改變這一切的只有那個叫海格特的人。   對蒙斯托克發生的一切、對海格特此刻的處境,她們瞭如指掌。   利奇只是半開玩笑地吊密斯拉的胃口,但是後者卻越想越深,她已經開始往蒙斯托克抵抗軍內部分裂方面想下去了。   這樣一想,利奇剛才提到的合作,立刻變得涵義深刻。   她首先想到的是,蒙斯托克年輕一代的這兩位領軍人物已經沒有耐性,海格特和利奇打算造反,現在他們正謀求她們的全力支持。   對她們來說,蒙斯托克的意義已經不大,剩下的那支抵抗軍對於同盟來說根本可有可無。   讓那支抵抗軍存在,一方面是做給同盟的那些二、三流國家看,讓那些國家安心,同盟對各國絕對會提供保護,就算國土被吞併,也有後路可退。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利奇這個聚寶盆,留著抵抗軍就有了可以討價還價的籌碼。   她感覺這個難題已經超出了她能夠決定的範圍。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20青年軍中分裂派系暗中進行角力,無論如何利奇都是各方想拉攏的對象,而海格特自請調派至自由都市卡佩奇,這會對青年軍內部的勢力變化有什麼樣的影響?   安妮莉亞女皇要求利奇潛入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進行秘密任務,並指派影王后裔羅拉莉絲、也就是雪蜜爾的母親替他進行特訓,也由此逐步揭露了安妮莉亞女皇的別有用心與帕金頓皇室千年傅承的許多秘密… 第二十集 【本集簡介】 青年軍中分裂派系暗中進行角力,無論如何利奇都是各方想拉攏的對象,而海格特自請調派至自由都市卡佩奇,這會對青年軍內部的勢力變化有什麼樣的影響?安妮莉亞女皇要求利奇潛入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進行秘密任務,並指派影王后裔羅拉莉絲、也就是雪蜜爾的母親替他進行特訓,也由此逐步揭露了安妮莉亞女皇的別有用心與帕金頓皇室千年傅承的許多秘密… 第一章 不一樣的戰爭   「……聯盟目前的進攻並不是很猛烈,但是範圍非常廣……東線以畢克拿共和國為首,聯合了瓦雷丁帝國、基桑加共和國、基奎特王國,大約有兩百個兵團……中線以弗蘭薩帝國為首,聯合了本巴希公園、姆布吉公國、班達卡公園、卡南加王國,大約有三百二十至三百五十個兵團……西線以西斯羅聯邦為首,聯合了波利倫帝國、克羅多瓦德帝國,大約有兩百四十個兵團……」   「……從開戰到現在,聯盟每一次進攻最多只出動一個兵團……但是突進的縱深卻很廣,往往深入我方控制範圍一、兩百公里……按照參謀部的推測,聯盟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個目的是試探我們的防禦弱點,順便也找出我們的前線補給倉庫的位置,以便在正式進攻開始之後,在最短的時間裡面切斷我們的補給線……另外一個目的,很可能是想要麻痺我們,讓我們習慣於這種全線攻擊模式,以至於產生思維上的慣性,而聯盟那邊則暗中集中軍隊,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對我們防線的某一點進行突襲……在前一階段蒙斯托克和瓦雷丁之間的戰爭中,已經證明聯盟很擅長使用這類戰術……」   「……對聯盟的這招,參謀部擬訂了一個初步的對策……從蒙斯托克攻防戰的經驗來看,封敵方的滲透性騷擾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   一張巨大的地圖前面,幾個身穿參謀制服的軍官,手裡拎著兩尺多長的木桿,在地圖上指來指去,嘴裡不停地解說著。   底下的一排排椅子上坐滿了軍官,很多軍官的肩膀上都掛著星星。這些人在各自的軍隊裡面是說一不二的統帥,但在此地卻像一個小學生似的,靜靜地坐著,聚精會神地做著筆記。這間大廳建造得像是一座劇院,座位是階梯型的,而且分成上下兩層。在上面那一層右側的角落裡面,利奇在那裡偷偷打著哈欠。他這身紅色的低階軍官制服,在四週一片璀璨將星之中變得異常顯眼。   雖然軍銜和騎士等級都很低,利奇卻沒有遭遇冷淡的對待。能夠到這裡來的人,哪一個人不是地位極高、情報來源極廣?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誰?衝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師的頭銜,這些高階將領就要對他禮讓三分。   能夠出席這個會議是由於利奇還兼有聯合參謀部顧問的頭銜,這是一個空頭銜,沒有實權,但是地位崇高……這樣的頭銜,他還有一大堆。   利奇其實並不想來這種地方,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開會,可惜他沒辦法,因為他是唯一有資格出席這類會議的蒙斯托克人。就算他在這類會議中一言不發,有他在,就意味著同盟之中還有蒙斯托克的一席之地。   偷偷地伸了個懶腰,他繼續在筆記本上亂畫起來。   他只是閒得無聊隨手亂畫,而且畫得非常簡單,寥寥數筆構成一個人型。   當初海格特幫忙收集來的那些充滿異想天開的小冊子,只要是和戰甲有關的,他部已經看過一遍。所以不知不覺中,他受了這些小冊子的影響。   他喜歡那種沒有拘束、簡單、而又自由的繪畫手法,喜歡只用寥寥數筆就表現出神韻的風格。不過畫完之後,他又會轉而把剛才畫的東西加上細節,把它變成切實可行的設計。   這兩種設計風格大相逕庭,也只有他這個介於內行和外行的「大師」,才能把它們融合在一起。   當然大部分他的設計都不怎麼成功,就像此刻,他只是畫出了頭部的細節就畫不下去了。這種異想天開的設計實在太過單薄,就算實現了也沒什麼價值。   鬱悶得把那張紙撕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利奇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前方。   此刻正放映一些影像資料,全都是最近這段日子前線發生的戰鬥。這些戰鬥很像格拉斯洛伐爾前期發生的那些零星戰鬥。   利奇不由得想起了他剛剛成為騎士的那段日子。突然他感覺旁邊有人推了他一把。   轉過頭一看,推他的人是雪蜜爾。女孩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密斯拉找你。」   公主召見,自然不能怠慢。   利奇連忙從會議廳裡面出來。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離開座位,坐在他旁邊的軍官立刻俯下身去撿他撕掉的那張紙。可惜這個人還沒有來得及把紙片收起來,旁邊就走來一個身穿黑袍的人。   那個人掏出證件在軍官面前晃了晃,然後朝著軍官招了招手,後者只好老老實貿地將那張紙片交到黑袍人的手裡。   「我相信你剛才已經看到了一些東西,你最好把看到的全都忘記。」   那個黑泡人低音說道,說完話,他退回了後面角落的陰影裡面。從會議廳出來,利奇跟著雪蜜爾穿過一座廣場,來到另外一座宮殿。對於這種只講究氣派,一點都不在意做率的作法,利奇到現在仍無法習慣。   這片被稱作為戰神殿的區域,可以說是整個同盟的神經中摳,前線的所有情報和消息全都集中在這裡進行匯總和分析,再轉發給各國高屑。   戰神殿也是各國高層進行毫無意義爭論的地方,爭論的結果作成命令,也是從這裡發往前線。所以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忙,有開不完的會,有辦不完的公務,但是他們花費最多時間的事情是「走路」:從這座宮殿走到那座宮殿,然後再前往下一座宮殿……與之相比,蒙斯托克的軍事機構實在是簡單多了,國防部、參謀部、統帥部、騎士總部,整個國家的軍事力量就集中在這四幢建築物裡面。特別是騎士總部,所有的部門全都集中在大唐裡面,讓人少跑很多冤枉路。   利奇慶幸自己是個騎士,要不然一天下來肯定會累趴。   有的時候他也會懷疑,帕金頓人這樣做是不是有意將普通人排斥在外?   密斯拉待在計查委員會,這位公主殿下和利奇一樣也有一大堆頭銜,擔任一大堆職務,不過在計劃委員會裡面她卻是領導者。   這個部門相當於共和國軍需部下面的管理處,專門管理軍需物資的籌備和調配,地位不算很高,但是權力很大。   這個部門也是最容易出現貪污腐化的地方,怪不得要由她親自領導了。   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之前為了抵抗軍的那些清單,他都快把這裡的門檻給踏平了,可惜一點做果都沒有。那些官員全都和顏悅色地接待他,但是除了糧食,他們不肯調撥任何物資,公主殿下也老是躲著他。   計劃委員會是一個完全開放的辦公場所,就像共和國的騎士總部一樣,辦公的地方就住大廳裡面。幾十張辦公桌整整齊齊地擺放,但是每一張辦公桌上都堆滿了文件和紙張,所以仍然顯得異常凌亂。   身為此處的最高長官,公主殿下當然有獨立的辦公室。辦公室和大廳以一面巨大的玻璃隔開,玻璃的後面是一扇百葉窗,密斯拉隨時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在幹什麼。   利奇進去之後,雪蜜爾就退了出來:雖然她的職責是二十四小時跟著利奇,卻也要看場合。   公主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這讓她看起來有些老氣橫秋。一看到利奇進來,她放下了手裡的文件。   「你後來給我的那份清單,我已經批下去了。」   對於密斯拉這公事公辦的樣子,利奇已經習慣了,他等待著密斯拉的下文。讓他感覺疑惑的是,密斯拉居然沒提合作的事。難道帕金頓人幫了他的忙,卻不需要他的回報?利奇當然不會這樣認為,現在的他越來越知道利益的作用。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只相信利益,對於友情和親情他還是很在意,他只是不認為自己和這位殿下之間會存在這類關係。   密斯拉不需要他的回報,意味著她更希望他欠上這份人情。「看來你們看不上我的新研究。」   利奇歎道,這是他刺殺亞爾諾以來第一次遭遇挫折。   密斯拉例也沒客氣,她托著下巴看著利奇說道:「你的天賦在戰甲設計領域。」   這話說得有些不太留情,如果是她的母親安妮莉亞,就絕對不會如此直接。   不過看不起利奇所說的試驗也是事實。   她們母女倆從利奇之前的話裡,多少能夠猜到一些試驗的方向。   能夠迅速提升騎士的實力當然很誘人,不過帕金頓聖國並不缺乏這樣的秘法。如果利奇能夠解開異種能量之謎,她們倒是願意和利奇合作,可惜利奇自己也承認了,他能夠吸收轉化外界的能量完全是一種巧合,是一種特殊的變異。   所以她們最終商議的結果就是不需要回報,但是提供足夠裝備海格特那支集團軍的所有物資。   這也是一種有限的支持,證明了她們的善意,但並不意味著她們不會支援抵抗軍中和海格特政見不同的那幫人。   利奇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些,他不知道過度的慷慨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他只是感覺有些失望,感覺自己熱臉貼在冷屁股上。   雖然有點失望,卻也沒灰心喪氣。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可以選擇的對象絕對很多,帕金頓人不感興趣的話,完全可以換一家試試。   他甚至已經想好要找誰。   同盟三大帝國裡面,和他關係最密切的除了帕金頓聖國,就數奧摩爾帝國了。   他和帕金頓聖國關係密切是因為莉娜,和奧摩爾帝國的關係是因為翠絲麗。   從密斯拉那裡離開,利奇不打算回去開會。那個會議和他的關係不大,也和蒙斯托克的關係不大。   此刻瓦雷丁人的前鋒離邊境只有一天的路程,但是他們攻擊已竭。再加上赫肖宣佈投降之後,蒙斯托克軍隊立刻大規模撤退到邊境,其結果就是大量的城市完奸無損地留給了瓦雷丁人。   這對瓦雷丁人來說是一件好事,也是天大的麻煩。他們要把城市接收下來·還要把這些城市徹底消化,所有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但是眼前他們還要為下一場戰爭進行準備。   另外一個阻礙瓦雷丁人前進的原因是地形。   蒙斯托克北都是連綿的群山,這可不是西南部和中部的山脈所能比擬。這片區域的大山普遍在一、兩千尺左右,超過三千尺的也不在少數。   這片群山是天然的屏障,退人群山之中的抵抗軍佔據著絕對的地利。   隨著局勢變得越來越明朗,現在可以確定戰火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燒不到抵抗軍的頭上。因此對同盟的緊張備戰,利奇總是有種事不關己的感覺;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們袖手旁觀了。   不想回去繼續開會,最好的借口就是去找海格特。   有了公主殿下的承諾,海格特要的東西肯定會批下來,但是怎麼領取這些物資,還需要海格特那邊的人自己一個個部門去跑。   對海格特的行程利奇一清二楚。那個傢伙也有一大堆會議要開。   馬上就要開赴自由都市卡佩奇,海格特和聯軍的其他隊伍有很多需要協調的地方。   聯合作戰指揮部在戰神殿的另一端,這座建築物形如城堡,在宮殿林立的天之城,絕對屬於另類。   利奇通行證的級別很高,幾乎可以進入任何一個地方。   不只是他一個人如此,那個像影子一樣整天跟著他的女孩也一樣。身為四御之一影王后裔的她,就算將來一事無成,也會是帕金頓聖國頂屑人物中的一員。   聯合作戰指揮部有六層樓,這幢巨型建築物佔據了將近半個街區,絕對是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在這種地方亂走是會迷路的,幸好雪蜜爾對戰神殿的每一個角落都很熟,當作嚮導實在再合適不過。   從登記本上查到海格特的位置,利奇和雪蜜爾也做了登記,然後拿了號碼牌。   聯合作戰指揮部很大,而且戒備森嚴,絕對不允許隨意亂逛,來這裡的人全都要登記,並且領取區域號碼牌。   號碼牌上寫著E242旁邊有一條彩色條紋,條紋五顏六色,每一種顏色代表一個數字,讓人一眼就能夠看清。242代表東樓二屑四十二號區域,利奇跟在雪蜜爾的身後朝著樓上走去。一路走來,利奇發現到處都是執法騎士,那一雙雙銳利的目光讓人不寒而僳。   區是一條十幾尺長的走廊,盡頭是一間會議室,此刻裡面正在召開著會議。   利奇的通行證權限雖大,卻不意味著他什麼地方都能進去,此刻他只能在會議室外面待著。   會議室外面有一排長凳,上面坐滿了人,坐在這裡的全都是助理和副職之類的人物。   在這群人裡面,他不但看到了摩撒賴,還看到了。   摩撒賴現在是海格特的副手,看到他在這裡,利奇並不感到驚訝,但是薇利亞身為嘉利小姐的副手也待在這裡,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難道他所屬的兵團也要增援卡佩奇?   這好像不太可能啊!就算抵抗軍高屑的那幫人腦子全都壞了,同盟也不可能答應。   不過他沒打算現在就問,回去之後嘉利小姐肯定會給他一個明白的說法。   用手指了指裡面,利奇問道:「這個會還要多少時間?」   薇利亞和摩撒賴都沒回答,兩個人確實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種會有的時候一開就是一整天,甚至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不過這不是他們閉口不語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兩個人都挺尷尬。   其實利奇的心裡同樣挺尷尬,摩撒賴的頭頂上綠油油的,這顏色還是他弄上去的。偏偏這個人的女兒蒂迪對他還有那麼點意思。   「海格特要我幫忙的事已經全都搞定了,接下來就是一些具體的交接事宜,這可就不歸我管了。」   利奇能脫身就脫身,他最怕的是被海格特再纏上,那傢伙臉皮特厚。   聽到利奇把物資裝備給搞定了,摩撒賴原本僵硬的臉頓時顯得喜悅。   現在各個軍團部缺裝備,特別是戰甲方面的缺口最大,差不多有一半的騎士沒有戰甲。他們的軍團還算好,一退下來就接收了薇利亞以前攬下的那些家當,總算拼拼湊湊讓所有的人都有戰甲。   「我去找人。」   摩撒賴找人是要讓這些人在各個部門守著,只要上面的命令一下來,馬上就把東西拉走。   大家都是這麼幹的,手快有,手慢無,戰爭時期想要弄到一些裝備絕對不容易,就算批下來,盯得不緊也不行,除非他們是五大近衛軍那樣的特殊兵團。   「我也跟你去。」   薇利亞看到丈夫要走,當然不敢留下。   利奇原本打算撒手不管,看到現在這副模樣,不幫忙似乎不行。   當初海格特交過來的清單,上面羅列的東西五花八門,從戰甲、各種備件到配套的加工廠都有。密斯拉批閱的時候只是隨手簽個字,但是到了下面,這清單就要按照類別分派下去。   清單裡面的東西重要性都不一樣,戰甲和備件肯定最重要,這些東西一般人定搞不定。三個人往外走,離開這片區域的時候需要出示號碼牌。鬼使神差似的,利奇的手有意無意地在薇利亞的臀縫間輕輕畫了一下。這不經意的舉動,對薇利亞來說卻如同觸電了一般。她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接受利奇的雨露澆灌了,而這一個星期裡,丈夫卻像吃了春藥一般,每天晚上都要她。這種瘋狂恐怕只有剛結婚的那段日子有過。   丈夫的精液和她那深受淫藥毒害的身體就像是起了化學反應一般,讓她感覺到惡癢難當,而且這種惡癢越積越多,快到了崩潰的邊緣。此刻利奇的輕輕一畫,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蔽利亞的身體微微抖動了起來,她雖然強行克制著,仍舊緊跟在丈夫的身後,腳步卻有些散亂。   聯合指揮都是帕金頓聖國專門和各國進行協調的地方,所以這裡有好幾個部門要跑。   到了底下的登記處,三個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分別確定了自己的工作。   找不同的部門辦事還需要重新登記。   摩撒賴看到妻子拿了號碼牌上樓,這才放心地走出門去。雖然他知道這樣防著也沒用,他總有離開的那一天,但是眼不見心不煩,至少他希望這幾天裡妻子只屬於自己一個人。   摩撒賴並不知道,他前腳剛剛離開,薇利亞又溜躂了下來。   看到薇利亞下來,一直跟在利奇身邊的雪蜜爾頗為不屑地睨了一眼。她當然能夠猜到薇利亞是幹什麼來的。   這幢建築物裡面的大部分區域戒備森嚴,沒有號碼牌不能亂走,但是也有一些地方沒有限制,比如公共通道和廁所。   薇利亞拉著利奇進了角落裡面的一間廁所。   這是一間很小的廁所,沒有男女之分,本來是讓一個人用的,只有一個馬桶。   一進來,薇利亞有些粗魯地按著利奇坐在馬桶上,她自己則飛快地將自己脫了個精光,特別是脫內褲的時候,她幾乎是一把將皮真內褲扯了下來。還好這東西挺牢固,要不然就被扯壞了。   她的底下早已經淋淋漓漓,內褲一脫,淫液就順著大腿流淌下來。但是此刻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脫完自己的衣服,薇利亞七手八腳地把利奇的皮帶也解開,然後一下子把利奇的褲子也扒到了膝蓋處。   她跨了上去,屁股猛地往下一坐。   當那昂首的巨棒沒入她的花徑之中時,薇利亞的喉嚨裡面輕吐出一聲滿足的呻吟,與此同時她的眼淚也泉湧般流了出來。   此刻的她確實感到很悲傷,她為自己變得如此淫蕩而悲傷,也為自己對丈夫的不貞而悲傷,可惜身體卻由不得她,心靈淒苦不堪的同時,肉體卻感覺到異常的滿足。底下那被撐得脹脹的感覺是那樣美妙,她甚至還希望自己被徹底頂穿。   薇利亞心中所想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已經變成了現實。她的身體一陣僵硬,還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此刻她的腦子裡面除了快感,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幸好在徹底失去理智之前,她搶先一步將左手塞進嘴裡,這才不至於叫出聲來。   利奇此刻是禁招盡出,他雖然對男女性事已經有了新的認知,明白了和諧的美妙,不過他卻也知道,現在的薇利亞最需要的是徹底的發洩。   薇利亞此刻的模樣讓他感覺心疼。   她的乳房和屁股上到處都是傷痕,有些是皮帶抽的印痕,有些是被巴掌打的,最觸目驚心的是在她左側臀部和右乳根上各有一塊烙印。   臀部上的那個烙印是一朵殘了的玫瑰,一片殘葉和兩片花瓣飄落在一旁。   乳根上的那個烙印是一隻破碎的蝴蝶。   這兩個烙印非常精緻,肯定是用香頭一類的東西一點一點烙出來的。   他不敢想像薇利亞承受了多麼巨大的痛楚。   有那麼一瞬間,他恨不得找摩撒賴決鬥,但是轉念間他又心灰意冷了,因為他根本找不出理由。   人家畢竟是夫妻,反倒他扮演的是不怎麼光彩的角色。   利奇心中黯然,他心疼地撫摸著那兩個烙印。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手剛剛摸上去,蔽利亞就產生了特殊的反應,她的身體一陣猛抖,雪白的皮膚一下子變得通紅,更奇妙的是,她的底下一下子吸力大增。   這突如其來的超強吸力讓利奇差一點把持不住。   當初剛剛得到薇利亞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她有什麼不同之處,沒有想到調教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她擁有的居然是名器,而且是名器之中最深藏不露的「璇旖泥潭」.只要一插入她那裡面,就會感覺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怎麼拔都拔不出來,而且會越陷越深。   他連忙深吸一口氣,克制住爆發的慾望。   這招以前真試不爽,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不靈了。不運功克制還好,鬥氣一發動,薇利亞的吸力立刻增強,而且她那底下也同樣滲透出一股鬥氣,迅速散入他的體內。   兩股鬥氣一碰立刻發生激烈的碰撞,幾乎在一瞬間利奇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與此同時,原本身體繃得緊緊的薇利亞,整個人一下子彎折了過來。她那「璇旖泥潭」的名穴捲起了一陣陣的漩渦,似乎要把吸進去的一切都拖入泥隙最深之處。   不只是絕強的吸力讓人發狂,還有那一陣陣劇烈的震動,這是薇利亞獨有的妙處,別人想要模做都模做不了。   沒有辦法克制就只能全力反攻。利奇催動鬥氣,刺激著薇利亞體內的每一處敏感點,而且怎麼強烈、怎麼刺激,就怎麼幹。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做愛,而是看誰的承受力更強了。   下知道過了多久,蔽利亞的身體一陣猛抖,眼睛一下子往上翻白,大量的淫水從兩個人密合的部位噴湧而出,迅速打濕了她的屁股,帶著利奇的大腿也變得濕漉漉的。   她的崩潰同樣也影響到了利奇,他也是屁股一陣緊縮,深深插入薇利亞體內的那根東西不停地抽動起來,差不多過了五、六秒鐘,大團的精液噴湧而出,直接灌入薇利亞的子宮裡面。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到渾身乏力,他鬆了下來。   薇利亞仍舊沒有從高潮巔峰上滑落,她的身體緊繃著還不停地顫抖,底下仍然一陣陣地緊縮。   所有和利奇做愛的女人身體都會變得非常敏感,變得很容易高潮,而高潮的時間則會變得很長,薇利亞同樣也沒有例外。不過這一次的高潮比平時更強烈,時間也更長。   大概持續了近十分鐘,她突然軟了下來,前一瞬間還僵硬得如同石塊,下一瞬板就變成了麵條。   雖然兩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竭,卻沒有分開的意思。   利奇對這樣的美事當然求之不得,而薇利亞心裡充滿了羞澀和悔恨,但是身體卻不爭氣,底下撐得脹脹的滿足感,讓她想一直這樣下去。   這兩個人泡在裡面不要緊,被關在門外的雪蜜爾就感到鬱悶了。   一開始的時候裡面還有一些動靜,漸漸地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她原本以為兩個人云收雨畢就會出來,沒有想到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動靜。   這個女孩可不是循規蹈矩的人物,性子上來就會不管不顧,所以她用力地敲起門來。   敲門聲一響,利奇和薇利亞同時感覺一陣羞愧,偏偏兩個人都不想動,因為此刻的感覺確實很美妙。   和薇利亞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利奇越感覺這個成熟的女人是不可多得的尤物。雖然她沒有諾拉那樣的美貌和高超性技,沒有莉娜的狂野和放浪,沒有克絲琴娃的嬌弱和柔媚,沒有愛莎的善解人意和女人味,但是她有著另一種美妙之處,那就是溫馨的感覺。   和薇利亞做愛很舒服也很安詳,讓人不知不覺沉溺其間。   利奇封薇利亞戀戀不捨,薇利亞同樣不希望就這樣結束,她已經苦苦忍耐了這麼久,這一個星期來,無時無刻不在忍耐。   但是她的心中又充滿了矛盾。她的身體終於得到了解放,但是心理卻完全相反,因為剛才那一瞬間,她終於知道了一件事她已經徹底沉淪於利奇的胯下,從今以後再也無法擺脫肉慾的控制。   兩個人都不想動,猶豫了半天,利奇艱難地抬起手,拉開了門上的插栓。   門一下子打開了,雪蜜爾朝著裡面看了一眼,稍微愣了愣,緊接著她閃身擠了進來。   她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再說她同樣也有著淫蕩的天性,要不然當初不會在第一次認識利奇的時候就和利奇做愛了。而這段日子她一直都跟在利奇的身邊,以她淫蕩的個性,肯定不會守身如玉。   這個女孩比另外兩個人更肆無忌憚,一進來,她二話沒說就把衣服脫了個精光,然後身體倒翻過來趴在薇利亞的背上,她的屁股擱在薇利亞的肩頭,頭則沒入微利亞秈利奇交合的地方。   這個廁所是給一個人用的,三個人擠在裡面顯得異常擁擠,但是薇利亞和利奇都沒有說什麼。   剛才兩個人相處的時候雖然很美妙,卻也有些尷尬,現在多了一個人進來,尷尬的感覺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更多的淫靡味道。   利奇感覺一根濕漉漉的舌頭在他和薇利亞相連的部位上掃來掃去,還把他那兩顆蛋蛋吞進吐出。   突然他的身體一震,因為他感覺到肛門一緊,一根纖細的手指正輕輕地往裡面頂。   甩手在女孩雪白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利奇罵道:「別亂來。」   女孩正含著他那兩顆東西,嘴裡含含糊糊地應道:「你們這些男人就是霸道,你不是挺喜歡這麼弄我們女人,為什麼我碰你一下就不可以了?」   雖然嘴裡抱怨,雪蜜爾卻也沒繼續下去。帕金頓人從小就要學會一件事,尊卑上下的區分絕對不允許有絲毫的差錯。   而此刻她是帕金頓聖國用來取悅利奇的禮物,所以她只能順從。平時使點小性子還可以,但是絕對不能真正違拗他的意思。   似乎是為了證明這一點,女孩抱怨的話剛剛落下,就感覺有兩根手指深深插入她下面的那個洞眼。   那是利奇的手指。   沒辦法反抗,女孩將氣發在薇利亞的身上,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緩緩地插入了薇利亞的肛門之中。   利奇身邊的女人全都有清理肛門的習慣,所以用不著擔心骯髒。   如果是以往的薇利亞肯定會把女孩的手拉開,但是這幾天和丈夫在一起,她的性格變得扭曲,不但逆來順受,甚至這種肉體上的「痛苦」還能夠讓她得到心靈上的安慰。   看到薇利亞毫不在意,雪蜜爾感到有些奇怪,不過她並不打算饒過薇利亞。   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薇利亞屁股上的那個烙印,這個刁滑的小女孩問道:「這東西是你的丈夫烙上去的?烙的時候你痛嗎?」   這個傢伙不安好心,她這一問,既想讓薇利亞感到心酸,又想藉機會刺激利奇一下。   不能不說這個傢伙的手段很高明,對人心的把握也很到位。利奇確實心頭一跳,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自己的女人被欺負總是會讓他感到難過和憤怒。   雖然那是人家夫妻間的事,和他無關,但感覺總是不怎麼舒服。   沒有想到薇利亞卻淡淡地回答:「這也是我讓他烙的。」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利奇未必相信,但是薇利亞卻是一個直腸子,在這種事上不會撒謊。轉念間利奇就明白了,蔽利亞想必是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永遠是愧於丈夫的。   聽了這話,說他不嫉妒絕對是不可能的,但是再嫉妒也沒用,而且心不在他身上的並非只有薇利亞一個人,他縱然得到了那麼多女人的身體,但是真正的愛卻沒有得到多少。   愛他的,恐怕只有莉娜、諾拉和玫琳,師傅黛娜小姐或許對他也有那麼一絲愛意,除此之外只有金妮那個小妖精,不過那個傢伙的愛更多是出於崇拜。   一想到這些,女孩的挑撥就顯得很無力了。   雪蜜爾並不知道這一點,她仍舊一邊摸著薇利亞紅腫的臀部,一邊追問道:「那麼這些傷痕呢?」   蔽利亞的臉一紅。   雖然沒有回答,利奇已經知道了答案。這些傷痕應該也是薇利亞自己搞出來的,或許是為了安撫丈夫,或許是因為淫藥的關係。   他身邊的女人幾乎都注射過那種淫藥,大部分人只是變得放浪和淫蕩,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出現了受虐的傾向。在那間地下室裡放著全套的鎖銬和皮鞭,就是為那些有著受虐傾向的女人準備的。   利奇的手輕輕撫過薇利亞屁股上面的烙印,薇利亞的身體微微一縮,似乎有些畏懼,又似乎有些不太情願,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故意躲開。因為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雖然她屬於她的丈夫,但是這身體已經離不開利奇了。   在天之城並不是只有獨立兵團和帕金頓高層有聯繫,抵抗軍高層和流亡政府住這裡全部有辦事處。所以公主殿下剛剛在清單上簽了字,消息就傳回了伯尼貝刊。   現在抵抗軍的總部就設在這裡。   伯尼貝利是北方邊境上最大的一座城市,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礦區,成為抵抗軍總部倒也說得過去,不過論條件,施泰因絕對更好一些,因為同盟在那裡援建了一批工廠,再加上前一段時間開闢出來的荒地,施泰因已經可以自給自足了,而且那裡的難民比較多。只不過施泰因是利奇一家的天下。   選擇伯尼貝利作為抵抗軍總部所在地,是一連串妥協的結果。   來自天之城的消息傳到伯尼貝利之後,不出半個小時,此刻掌控著抵抗軍的幾個人就聚攏在一起。   身為保守派的領袖,埃爾文老頭自然是怒氣沖沖,最高統帥布魯姆則眉頭緊皺,坎貝爾卻一臉淡然,他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局,海格特離開施泰因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房間裡面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卡隆,不過和這幾位比起來,卡隆顯得有些落寞。他本來就沒有什麼手下,年初抵抗軍經歷了徹底的大變革,軍隊幾乎一分為三,跟著布魯姆的人最多,因為布魯姆的威望最高,形象也最好。跟著埃爾文的也不少,軍事改革中的失意者大多投入了他的門下。跟隨坎貝爾的人比前面兩個人要少得多,但是他的人最強悍,原屬青年軍中的年輕一代,六成以上都跟了他。   在這一次軍事改革中,卡隆可以說一無所獲,不過他並不羨慕其他人,特別是埃爾文,因為吃過一次虧的他早已經發現聚攏在埃爾文身邊的那些人,就和他當初的那個兵團差不多,全都是一幫外表光鮮的渣滓。   現在的卡隆已經想開了。他對權力、聲望這種東西已經看得很淡,所以每一次出席這類會議,他總是在一旁沉默不語。「這實在太不像話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人徇私舞弊,這件事必須嚴懲。」   首先發炮的肯定是埃爾文,這老頭拍著桌子大罵。   他的眼睛瞪著坎貝爾,按照慣例,坎貝爾肯定會跳出來唱反調。   可惜這一次埃爾文失望了,坎貝爾像是沒聽見似的一言不發。   老頭的心裡「咯登」一下,做佛齒輪卡住了,又像是集中全部力量的一擊卻打在空氣中。   會議之前,他緊急把幕僚們眾在一起開了個會,研究過這件事。   研究下來的結果是他們對那個小子一點辦法都沒有。那個小子並沒有把東西弄進自己的荷包,而且他也確實從帕金頓人那裡籌措到物資,憑這兩點,他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雖然可以為他扣上徇私、不顧全大局的罪名,但是那個小子連刺殺前總統這樣的事部敢做,哪裡會在意這些罪名?   埃爾文拍桌子大吵大嚷,為的並不是處罰那個小子,只是想要製造一點摩擦。但是坎貝爾不接招,他感覺到事情有些難辦了。   埃爾文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布魯姆讓他全權處理此事,那可就進退兩難了。   他敢肯定,自己就算發一封斥責信過去,利奇也會順理成章立刻辭職。然後坎貝爾那邊順勢發力,把籌措物資的職責扔到他這邊來,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但是不聞不問的話也會有麻煩,軍隊裡面很快就會有傳言,說他軟骨頭、說他遇難而退、說他不能替自己的陣營爭取利益,這是毋庸置疑的。坎貝爾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坎貝爾不接招,埃爾文不得不將目光轉向布魯姆。   來的時候,他和參謀並不是沒有考慮過各種可能,他之所以敢一上來就開炮,原因就是有布魯姆這個最高統帥在。   看向老元帥的不只是埃爾文一個人,坎貝爾和卡隆也一樣。   此刻的布魯姆確實挺為難,他同樣也沒有想到坎貝爾會一言不發。   並不是埃爾文一個人有幕僚團,他也有。   自從海格特首先設立幕僚團之後,青年軍裡面就有不少兵團長有樣學樣。反正第一階段戰役時被打散的軍隊不在少數,大部分被就地收編,這裡面就有不少參謀。   能夠在第一階段戰役中逃生的參謀,有不少人的肚子裡面是有東西的,所以那些兵團長在第二階段的戰役中,大多幹得不錯。   等到抵抗軍重組之後,參謀部雖然沒有往日的風光,但是那些有本事的參謀卻被各方爭聘。   身為最高統帥的布魯姆,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可惜的是,他需要的東西,幕僚們根本沒有辦法給他;而幕僚團提出的建議,卻又是他所不能夠接受的。   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坎貝爾,老元帥感到很無奈。他很清楚,只要坎貝爾提出疑問,兩邊爭論得稍微激烈一些,他就可以從中調解,讓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現在坎貝爾一言不發,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好吧,我會以個人的名義對利奇進行斥責,並且暫停他的職務。」   布魯姆只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很明白,如果他勸埃爾文別再糾纏這件事的話,埃爾文肯定會答應。但是一離開這裡,埃爾文就會讓手下大肆宣書他偏袒海格特,偏袒青年軍。   「停職?」   埃爾文揚了揚眉毛:「那麼我們所需要的物資怎麼辦?」   只有另想辦法了。布魯姆感覺到很累,比在前線打仗還累。   看到自己再也得不到什麼,埃爾文老頭有些不甘心,他最多只能拿這件事打擊一下布魯姆的威望。   「那麼就這樣吧,我還有事。」   老頭站了起來。   「我也有事,就不奉陪了。」   坎貝爾難得和埃爾文步調一致。   不過這兩個老頭肯定不會相偕而行,他們倆各自板著臉,出了門口就分道揚鑣。   會議室裡面只剩下布魯姆和卡隆兩個人。   卡隆沒打算離開,他也沒地方可去。再說他也感覺布魯姆挺可憐的。   「你仍舊堅持不捨棄任何一方嗎?」   直到門外聽不到腳步聲,卡隆才開口問道:「你有沒有感覺自己在走博斯羅瓦的老路?而博斯羅瓦已經用他的生命證明,他的那條路走不通。」   布魯姆苦笑了起來,他何嘗不知道這條路走不通?   他很清楚埃爾文想要什麼,埃爾文想要的就是他這個位置,而坐上這個位置之後,埃爾文肯定想完全掌控所有的軍隊,到那個時候,不可避免地仍舊要發生分裂,甚至還可能發生兵變。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打壓埃爾文。但是那樣做的話,結果同樣是分裂,偏偏蒙斯托克大部分名門世家都投靠了埃爾文,這些可都是蒙斯托克的精華。他原來的打算是拖,他沒本事讓兩邊的人精誠合作,能夠維持現狀就已經不錯了。我想憑這老面子讓大家都能夠坐在一起討價還價,而不至於撕破臉皮,沒有想到我這面子不管用啊。布魯姆挺黯然。   卡隆在一旁笑了起來:「你的面子有博斯羅瓦大嗎?」   布魯姆也只能苦笑了。   卡隆這段時間算是從過去的陰影裡面走了出來,也想通了一些東西。   對其他人,他沒有任何話可說,只有布魯姆讓他感覺不錯,這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他們都是孤家寡人。   「你知道我那個副手給我最大的教訓是什麼嗎?」   卡隆問道:「個人屁股的位置決定他的想法。當初你在底下的時候,感覺到博斯羅瓦是錯的,所以你組建了青年軍;但是現在你坐在他的位置上,卻又感覺到博斯羅瓦當年並不完全有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若沒錯,難道是你錯了?」   「那麼你說怎麼辦?」   布魯姆真的沒轍了。   「你知道我不聰明,你問我絕對是找錯人了。」   卡隆當然有自知之明,如果他是聰明人,當初也不會被副官蒙蔽了那麼久,到最後不但和女兒形同陌路,還把整個兵團搞垮。   「給我一些建議總可以吧!你剛才也說了,屁股決定想法,我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看到與聽到的東西和以前完全兩樣。」   老元帥並不在意卡隆剛才的那番解釋,他很清楚,能夠修煉到准輝煌的境界,卡隆絕對不會像自己說的那樣不聰明。   「你真的想聽?」   卡隆沉默了這麼久,一直冷眼旁觀,所謂旁觀者清,反倒比其他人看到了更多東西:「為什麼不試試徹底放手?」   「徹底放手?」   布魯姆不知道卡隆到底是怎麼想,難道任由那兩邊的人衝突起來?   「給埃爾文和坎貝爾一人一塊地盤,讓他們自己經營,以後反攻也是一樣,誰打下來的地盤就屬於誰的……」   卡隆這個想法已經醞釀很久。   「這……這豈不就是軍閥割據?」   布魯姆瞪大眼睛看著卡隆。說實話,他覺得沒有比這更傻的建議了。   「你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繼續內鬥下去,蒙斯托克僅剩下的這點元氣最終都會消耗在內鬥上。與其這樣,不如早點拆開。」   說到這裡,卡隆指了指埃爾文走的方向:「再說,你難道沒有發現埃爾文越來越像一個政客,他手下的那幫人也是一樣,蒙斯托克的體制對政客來說最合適不過,這樣下去,埃爾文會越來越如魚得水,越來越肆無忌憚。」   布魯姆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與此同時他也明白了卡隆的建議。   在軍閥割據的體制下,政客幾乎沒有任何價值。埃爾文現在確實像是一個政客,但是他一旦有機會成為一方諸侯,肯定會把現在信任和依賴的手下踢出大半,而把真正做事的人拉上來。   突然布魯姆打了個寒顫,坎貝爾最近的表現無不表明他也是那麼想的,而且他正在進行這方面的準備。 第二章 新的危機   新的危機「嘩」的一聲輕響,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下。雖然現在是夏天,被冷水一激,利奇仍舊打了個哆嗦。   「怎麼樣?效果還行吧?」   莉娜叉著腰,手裡拎著水盆。   利奇沒有回答,而是用腳掃了掃地上的水潰,果然他發現水漬裡面有一些細微的冰渣。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嘉利小姐和瑪格麗特。   嘉利始終是那副冷艷的模樣,毫無所動,瑪格麗特則偷偷地豎起一根手指,朝著嘉利指了指。   火熱天能夠做出冰來的只有這兩個女人,利奇將這件事暗自記在心上,反正這筆帳晚上做愛的時候可以一起算。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一股鬥氣噴出,黏在身上的水全都被震飛,化作了一篷白霧。   「效果差了一些,還不如5號呢。」   利奇搖著頭說道。自從那天他喝醉了酒,意外發現在醉酒的狀態下,鬥氣會自動運行,他便一直在研究這件事。   不只是他一個人在研究,原105小隊的人全都參加,不過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進入這種狀態,比如三姐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原105小隊成員裡面以莉娜和黛娜的實力最高,偏偏她們在這方面同樣沒什麼優勢。反倒是諾拉和蘭蒂每一次都能夠成功進入這種狀態。   所以大家都認為這和精神力強度有關。   莉娜最早突破瓶頸,那個時候的她並沒有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黛娜也是一樣。   反倒是本來實力不強、突破也比較晚的幾個人佔了便宜,特別是玫琳、嘉利和瑪格麗特,她們的精神力強度僅次於蘭蒂、諾拉和利奇。所以這三個人偶爾也能進入那種玄妙的狀態。   這讓莉娜和黛娜羨慕不已,所以對於研究最熱心的也是她們倆。   一開始她們都用醉酒來進入那種狀態。   不過這個醺茫度不太容易控制,特別是黛娜。利奇現在才知道師傅的酒量這麼好,一瓶威士忌下去頂多有些微醉。與之相反的是羅莎,她是一杯就倒,而且醉酒之後酒品很差,大叫大嚷發酒瘋。   最後還是蘭蒂想到了更好的辦法,用迷幻劑同樣也能得到類似醉酒的做果。   迷幻劑要容易控制得多,因為它是透過靜脈注射,直接作用於神經,不像喝酒先要靠肝臟分解酒精,這個過程就沒那麼容易把握了。   這段時間以來,她們已經測試了十幾種迷幻劑,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最合適的。雖然有幾種的效果非常明顯,不過這幾種迷幻劑全都有副作用,不是會讓人上癮,就是對身體有危害。   現在正在進行的是第二階段的試驗,她們打算透過組合的方式,調出一種比較合適的迷幻劑,讓副作用變得最少。   利奇理所當然成了試驗用的小白鼠,誰讓他對各種藥劑有著百分之百的吸收性?不過藥劑這種東西沒有人敢亂試,每天她們只敢試驗一種藥劑。   從牆壁上取下衣服,利奇穿了起來。今天又將是忙碌而又無聊的一天,說實話他對這種日子膩透了。   「安妮莉亞希望你在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去一下她那邊。」   莉娜在一旁說道。   利奇一愣。   如果是正事,不應該由莉娜來說,當初密斯拉將雪蜜爾送給他,就是為了充當聯絡員。   「有什麼事嗎?」   利奇問道。   「誰知道?」   莉娜自己也不太清楚,不過她有一種感覺,可能有什麼秘密使命需要利奇完成。   「女皇陛下還提到了別的事嗎?」   利奇希望能夠理出一個頭緒。   自從經歷了前一段時間的勾心鬥角,現在他對高層這幫人全都有些警戒,唯恐一不小心落入他們的算計之中,所以做任何事,事先都要做一些準備。   莉娜想了想說道:「她好像有那麼點暗示,似乎是想讓你去天使兵團看看。」   「天使兵團」就是組建不久的那支飛行戰甲部隊。雖然不知道那位女皇陛下的意圖,利奇還是跑了一趟「天使兵團」天之祭結束後,「天使兵團」就分了出去,擁有一個專門的駐地。就像當初測試「龍」的時候一樣,為了保密,帕金頓聖國劃出了很大一片空地,沒有特殊的通行證根本別想接近空地,有資格進入裡面的更是寥寥無幾。   利奇就是那寥寥無幾的其中一個。   天使兵團的駐地在城外,遠遠的可以看到兩排鐵絲網攔著,鐵絲網有十多尺高,即便是騎士也別想翻越過去。兩排鐵絲網之間是巡邏通道,而且每隔兩、三百尺就有一座崗哨,那上面站著的全都是偵察騎士。同樣大門也有兩道,那是兩道沉重的鐵柵。   利奇不得不在十幾尺外就停下車來,第一道鐵柵緩緩開啟,他走進去之後,鐵柵在他的身後徐徐落下。   一隊女騎士立刻圍了上來,其中一個走到他的面前。   利奇將身體完全放開,那個女騎士在他的身上小心而又仔細地搜了起來。   對於這一點,利奇一直都有一點介意。這些女人不可能不認識他,但是每一次還是要來這麼一套。   同樣他對這些女人也很熟悉,「天使兵團」裡不管是站在崗哨上的偵察騎士,還是守在門口的衛隊,所有的成員都是女的,也都和他發生過關係。   例行公事一般地檢查過證件和搜過身之後,前面的鐵柵打開了。利奇用力猛地拍了一下搜他身的女騎士屁股,然後一把拉下了她的腰牌。他要把號碼記住,等到有機會的時候狠狠收拾這個女人一下。   裡面實在太大,從大門口到營房,利奇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這個地方進行過特殊的整頓,連一棵樹都沒有,同樣也沒有岩石,唯一高於地面的只有遠處的營房、鐵絲網和那一座座崗哨這絕對是一個單調到極點的地方。   利奇能夠看到營房,營房那邊的人同樣也能看到他。   一群女騎士從營房裡面跑了出來,為首的就是那個會蒙斯托克語的奧摩爾女騎士。   現在的「天使兵團」不只是當初的那三十個人,人數已經超過了兩百。   讓利奇不得不歎息的是,這兩百名女騎士裡,最差的也有王牌中期的水準,三大帝國的實力可想而知。   「我只是隨便過來看看,你們各自做自己的事去吧。」   利奇走到近前擺了擺手。   他的話就是命令,女騎士們立刻遵照著做了,不過仍舊有幾個女騎士跟在利奇的身邊,她們全都是第一批「天使兵團」成員。   「現在訓練得怎麼樣了?」   利奇一邊走一邊問道。   回答問題的仍舊是那個奧摩爾女騎士,她瞟了一眼利奇的褲襠說道:「不採用特殊的方式,憑她們自己修煉的話,進展並不是很大。」   利奇心頭一動,他不知道這算是挑逗還是就事論事。同樣他也不清楚,女皇陛下讓莉娜帶話給他,是不是為了要他經常來這裡「看看」.對於這些充滿異國風味的女人,他絕對有好感,特別是奧摩爾帝國和羅索托帝國的女人,她們實在太開放、太熱情了,或者換另外一種方式說,她們實在太淫蕩了。相對而言蒙斯托克的女人顯得有些保守,而帕金頓女人則太過傲氣。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倒是很想整天泡在這裡,可惜他的事實在太多了。   正想著過一段時間,等海格特他們回國之後,就可以有時間在這裡享受無限風光的時候,一點黑影從遠處飛掠而來。   那黑影轉眼間就到了近前。   「新的滑翔翼做出來了?」   天之祭結束之後,他就把新型滑翔翼的設計思路告訴了公主殿下。   有些事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就不那麼簡單,單單「智慧頭冠」演示給他看的那些機型,就需要經過大量的試驗論證其可行性。   幸好帕金頓聖國有的是底子深厚的戰甲製造師,只要為他們指點一個方向,他們就能完成具體的工作。   但是就算如此,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看到成果,還是讓利奇吃了一驚。   一陣狂風席捲而來,那架滑翔翼掠過頭頂上方,在前方滑翔了一百多尺,最終落到地上。   那架滑翔翼是完全密封的,快要落到地面的時候,底下的活門「啪」的打開了,原本在裡面的戰甲一下子豎直了起來,腳踩在地面上往前跑了幾步,漸漸地停了下來。   雖然沒有脫下戰甲,利奇也能夠猜到,那肯定是第一批三十人中的一個。   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新滑翔翼的性能。   這些女騎士的實力他最清楚。   一個月之前她們能飛十公里,高度能夠達到五百尺,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成績了,但是剛才她飛的高度絕對超過千米,速度比一個月前又快了許多。「你們全都試過了嗎?」   利奇問身邊的那幾個女騎士。「我絕對能比她飛得更好。」   那個奧摩爾女騎士不屑一顧地說道,顯然剛才降落的那個人並不是奧摩爾帝國的人。   這幫女人大部分時間都能夠精誠合作,但是私底下總是會有競爭,同一個國家還好一些,不同國家之間的競爭就顯得有些激烈了。   利奇對這種競爭一向都予以默許,甚至暗中鼓勵的作法,因為在做愛的時候,這種競爭同樣存在。   在「天使兵團」混了大半天,快到三點的時候利奇才離開,回到城裡差不多已經是三點四十五分了。   進入皇宮的時候,利奇原本以為要等上片刻。以前都是這樣,沒有想到這一次他剛到,宮廷侍衛立刻就傳喚他進去。   帕金頓皇宮很大,裡面大大小小的宮殿數不勝數,他來過這裡好幾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在不同的宮殿被接見。所以每次他都忍不住要感歎,人和人就是不一樣。   覲見女皇陛下自然有一套禮儀,不過利奇並不是很在意,頂多就是保持該有的敬意。   這套作風是他跟著大叔、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那群戰甲製造大師學的。到了這個地位的人已經用不著畏懼任何權勢,他們的敬意並不是給帕金頓皇室的,而是對歷代聖皇的崇敬。   一路走來,利奇一直東張西望,他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做金碧輝煌了。   腳下的地板是金紅色的大理石,頭頂上的巨型圓頂是用金色玻璃砌成,陽光透過玻璃射進來,將四周染成了一片金色。   宮殿裡面的裝飾則是以紅色為主,四周的牆壁上吊掛著紅色的天鵝絨,地上鋪著紅色的地毯。   這麼大的一座宮殿,只有正中央的地方放著一把椅子,和一張很大的桌子。   椅子和桌子的形狀看上去像是玫瑰花,造型有些怪異,卻極為優雅美觀。不過它們給利奇的最大的感覺就是大,那張桌子長四、五米,寬兩米,椅子比桌子還長,樣子更接近坐榻或者沙發,也可以當做床,大部分床可沒有這麼大。   他剛到這裡就被召見,原本以為女皇陛下正等著他,沒有想到安妮莉亞正埋首於一大堆文件之中。「您召見我?」   利奇走到女皇陛下的面前微微鞠了個躬,必要的禮節他還是懂的。「羅伯特勳爵,很抱歉,請您略等片刻,我的手上有幾份緊急文件需要簽署。」   安妮莉亞抬頭朝著刊奇笑了笑。   勳爵的頭銜是利奇得到大師頭銜的同時附帶的,這個傳統在戰甲製造師理事會建立之初就已經存在,像蒙斯托克共和國這種不存在貴族的國家,當然不會承認這種頭銜,但是在帕金頓聖國就不同了。   利奇在離桌子五、六尺的地方停了下來,以他的目力絕對可以看清那些文件上寫些什麼,但是為了避嫌,他還是把頭轉到了別的方向。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一陣稀哩嘩啦的輕響,那位陛下將文件收了起來,旁邊的女官小心翼翼地把收起來的文件接了過去,然後抱著文件離開宮殿。「勳爵,請您到這裡來是因為一件很讓人頭痛的事。」   安妮莉亞輕輕在桌子旁邊一按,桌子正中央應聲陷下去一塊,緊接著有東西升了上來。   這個機關佈置得非常有趣,不過利奇心中更多的卻是警戒。他剛才還在納悶,平時這位女皇陛下的身邊總是站著幾個侍衛,為什麼今天卻一個侍衛都沒有?   現在他知道答案了。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有一種感覺,似乎整座宮殿都活起來似的。   類似的機關應該密佈於這裡的每一個角落,而控制這些機關的就是眼前這位看上去嬌柔無力的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玉手一揚,桌子上的東西自動飛了起來,一直飛到利奇的面前。   這一手絕對漂亮。   利奇心中驚歎,聖皇直系後裔不愧為最強的念者,這招並不只是好看,既然能夠把這些東西送到他面前,肯定也可以把一柄利刃送進他的胸膛,或者同時控制幾十把火槍對準他。   他當然不認為安妮莉亞只有這兩手,聖皇后裔能夠得到世人的尊崇,靠的並不是先祖的名聲。   一千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試圖刺殺聖皇后裔,卻沒有一個能夠成功,那些刺客有不少是直接死在聖皇后裔的手裡。   接過飛來的那些東西,利奇看了起來。   那全都是照片,放大了幾百倍的照片。   可惜上面的東西全都摸模糊糊,從輪廓來看,應該是一部戰甲,而且是一部輕型戰甲。「波羅諾夫又有新作品了?」   利奇問道。能夠讓同盟高層感到擔憂的只有這位歇斯底里的神工的作品了。「我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知道他在設計一種新的戰甲,一種不惜人工、不計成本的新戰甲。」   安妮莉亞摘下了金絲框眼鏡,捏了捏眼角,臉上疲憊之色顯露無遺:「最糟糕的是,這種戰甲是專門為鐵血兵團準備的。」   一聽到鐵血兵團,利奇再也沒有剛才的輕鬆和隨意。   鐵血兵團等同於自殺鬥氣,只要一想到那些形如鬼魅、快如閃電的「怪物」,利奇感覺背後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   現在他總算有些明白,為什麼女皇陛下急急忙忙召見他了。   「既然五年前就已經知道有這件事情,同盟各國的情報部門肯定做了些什麼吧?」   利奇將這些摸模糊糊的圖片放回桌子上,這些東西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我們確實努力過,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突破口,聯盟那邊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嚴密。」   安妮莉亞確實挺頭痛,為了這件事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對這種戰甲一無所知,一旦這種戰甲投入戰場,同盟很可能會面臨滅頂之災。」   對於這一點,利奇倒是能夠理解,他的那部「明王」也是同樣道理。   當初在天之祭上,「明王」之所以所向披靡,除了它的性能確實驚人之外,其他人對它一無所知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別人事先知道「明王」的性能,雖然未必能夠想出抗衡「明王」的辦法,但是至少能夠避其鋒芒,將他拖入苦戰當中。「您將我召到這裡來,肯定是已經有了對策,需要我做些什麼?」   利奇不是勇敢,只是做了這麼長時間的軍人,上過前線,在死人堆裡面打過滾,又經歷了蒙斯托克的投降和兩次攜家逃亡,他至少明白「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   安妮莉亞有些猶豫,這幾天她一直在為這件事煩惱,雖然此刻已經下定決心,話要出口的時候仍舊不知道該怎麼說。「看來給我的任務有著很大的風險。」   利奇明白女皇陛下的猶豫和躊躇之下,隱蔽著的是什麼。「是的,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損失了十幾個最優秀的諜報人員,得到的卻只有桌子上的這些東西。聯盟並不是一點縫隙都沒有,想要接近這些戰甲還是有可能的,但是要把這些戰甲的情況拍攝下來,則是完全不可能的任務,所以我們想到一個辦法……」   利奇已經明白了:「你們打算派一個熟悉戰甲的人進去,就在聯盟的眼皮底下對這些戰甲的性能進行評估?」   「你說對了,這項工作非常危險。」   安妮莉亞不想掩飾什麼。   利奇的腦子迅速地轉動著。   這件事的危險性就用不著多說了,一旦被發現,那就是真正的深陷重圍,想衝出來都做不到。   但是這件事也確實只有他最合適。對戰甲熟悉的人很多,但是大多數是念者,唯一的例外除了他,就只有蘭蒂。   再說偷窺也是他的強項,他雖然只能算是半個偵察騎士,但是論眼睛的犀利和耳朵的敏銳,大部分偵察騎士都無法和他比,所以他可以在敵方的偵測範圍之外,對目標進行觀察。「你們需要我什麼時候出發?那邊有沒有人接應我?」   利奇並沒有考慮這件事能不能推托,這位陛下把他召來,說明這件事已經確定無疑,同樣他也沒打算討價還價。如果他一去不歸,被殺或者被俘虜了,同盟就算答應過他什麼也完全可以反悔,相反他如果成功返回,同盟肯定不會在獎勵方面有所吝嗇。「從今天開始,你就用不著回駐地了,你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熟悉整個計劃,最重要的是你需要學會基礎的瓦雷丁語,至少要能夠聽明白對方大致的意思……」   「慢,慢,慢!」   利奇慌亂地擺起手來。要他唸書,他情願上戰場:「這件事我可做不到。」   「你會做到的,從你覺醒到現在,你所做的一切都證明你擁有著無限的潛力,你所缺乏的只是壓力和一個好老師。」   安妮莉亞女皇微笑著說道。她的笑容是如此高貴,但是利奇卻感覺毛骨悚然,因為類似的笑容,他曾經在師傅黛娜小姐、莉娜和翠絲麗身上看過,每一次看到這樣的笑容,之後的一段時間他會非常淒慘。   說話間:這位女皇陛下站了起來,她的神情突然間變得凝重,只見她緩緩地抬起右臂。食指伸直在利奇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利奇完全可以躲開,不過他沒動,因為他感覺到安妮莉亞女皇的舉動似乎沒有惡意。   突然他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好像有東西直接進入了他的腦子裡面。這就和戴上智慧頭冠時的感覺非常類似。   不用猜也可以知道,這肯定是初代聖皇從「智慧頭冠」那裡得到的異能,這種異能被深深烙印在血脈之中,傳承延續了千年之久。   此刻進入腦子裡面的全都是有關瓦雷丁語的知識。   在學校的時候,利奇就學過瓦雷丁語,只不過學得不怎麼樣。當時學的時候只是勉強及格,時隔多年都快還給外語老師了。   這些直接闖入腦子裡面的東西,迅速地將他那快忘光了的瓦雷丁語基礎修補起來,並且開始在那上面堆砌起新的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安妮莉亞女皇將手收了回來,她臉上的疲憊之色更明顯了。「我已經做了我能夠做的一切,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你把這些全都鞏固下來,到了那個時候,普通的交談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這一個星期裡面,聯盟那邊負責接應的人也應該準備好了。」   女皇陛下說道。   這時候利奇才想起一件事。「為什麼是瓦雷丁?」   他確實不太明白,鐵血兵團是弗蘭薩帝國的殺手鑭,和瓦雷丁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弗蘭薩人將一支鐵血兵團佈置在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據我們所知,這是因為前段時間瓦雷丁有背離聯盟的傾向,這支鐵血兵團在那裡,隱然有著震懾的意思。」   女皇解釋道:「瓦雷丁人對這支鐵血兵團絕對沒有一絲好感,而鐵血兵團對瓦雷丁人同樣異常提防。」   利奇點了點頭,他總算是明白了。   但是轉念間他又有了新的擔憂。「我們的人已經利用過這個漏洞了嗎?」   他必須把事情搞得跟清楚,畢竟要冒險的是他,一旦任務失敗,他可就完了。「沒有,我剛才已經說過,鐵血兵團對瓦雷丁人也萬分提防,我們潛伏在瓦雷丁的間諜都無法接近那支兵團。」   女皇看上去既遺憾又慶幸,這說不出是壞事?還是好事?   她突然轉過身來,舉起巴掌拍了兩下。   只見宮殿的側門緩緩地打開了,一個女騎士走了進來,她身穿著紫色的制服,頭上戴著紫色的頭罩,這個頭罩異常嚴實,只有一雙眼睛露出來。   她的身後有一條紫色的披風飄擺著,披風上似乎繡著東西,可惜看不太清楚。   披風也有區別,輝煌騎士的披風是純色的,上面沒有任何東西,只有天階騎士才能夠將自己的徽記印在披風上。   只看了一眼,利奇就感覺到眼睛有些刺痛,這個女人的身上似乎不停地散發著針一般的利芒。「這就是我為你準備的老師。」   安妮莉亞女皇指了指那個女騎士,她又轉身拍了拍那個女騎士:「羅拉莉絲,我就把他交給你了,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你要好好教他。」   利奇感覺眼睛一陣陣地刺痛,雖然剛才這位女皇陛下已經說過要給他一些壓力,所以他也猜到,為他準備的老師會是一個狠角色,卻也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天階騎士。   更令他感到難受的是,這個天階騎士居然一上來就對他進行壓制。雖然她把精神壓制控制在最低的程度,這仍舊是一件讓人很不愉快的事。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個女人和亞爾諾相識?難道是因為他的戰甲製造大師的頭銜讓她不舒服?利奇琢磨了半天,想不出他有什麼地方惹到了這個女人。   從宮殿裡面出來,利奇聽到耳邊一陣輕笑,那笑聲說不出的妖媚,也說不出的陰冷。   宮殿門口站著很多人,這些人大部分是等待著女皇陛下的接見,當然也有一部分是隨從。利奇現在的跟班、最近這段日子一直像影子一樣跟隨他的雪蜜爾,同樣也在門外等著,看到利奇出來,小女孩立刻迎了上去。   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女孩並沒有先和他說話,而是朝著他身邊的那個女騎士喊一聲:「媽」「乖」那個女騎士笑嘻嘻地摸了摸女兒的臉頰,然後轉過頭來,用頗為柔媚的聲音朝著利奇說道:「我這丫頭被我寵得太厲害了,從小就無法無天,這段日子承蒙你的照顧了,剛才她對我說起了很多有關你的事。」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媚笑,那聲音絕對可以勾走男人的魂。   但是此刻的利奇卻像是掉進了冰窖裡面一樣。他清楚地感覺到一股怒意從這個女人的身上散發出來,這些話顯然全都是反話。   對雪蜜爾,他可沒有客氣過,他一直把這個女孩當做是那位公主殿下送給他的禮物,可以讓他予取予求,他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他絕對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落到女孩的母親手裡。   如果他自己也有女兒的話,肯定也會萬分寵愛,一旦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某個臭小子當成玩物,肯定也會火冒三丈。「算了,不嚇唬你了。」   那個女騎士突然間變得異常冷漠:「我可不敢違背陛下的旨意。」   利奇根本不會相信這種話,反而變得更加小心。   雪蜜爾的刁鑽古怪,當初他是領教過的,他會在天之祭上大出風頭就是因為這個小丫頭。   有其女必有其母,雪蜜爾的母親也肯定不是善良之輩。   天之城周圍的衛星城裡,最優雅、最貼近自然的是仙女城,這裡到處都是茂密的植被。   每一間房子的院落就像是一個小型花園,馬路兩旁的人行道上除了整整齊齊的行道樹之外,還有類似花壇的地帶,那裡面錯雜種植著灌木和容易生長的花卉。   瓦雷丁帝國地處南方,氣候炎熱多雨,就算是城市裡面,植被也非常茂密,在這一點上,仙女城和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有一些相似之處。   所以這裡就成了臨時的訓練場所。   一條幽影在城市裡面竄來竄去,它時而出現在別人的院落裡面,時而隱匿在廣場的花壇之中,時而躲在屋頂之上,時而在擁擠的車流之間繞來繞去。   仙女城並不擁擠,卻也不能算冷清,幽影出沒的地方有些是鬧市,但是它並沒有驚動任何一個居民。   這條幽影當然就是利奇。   此刻他正躲在一個路邊花壇裡面。   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周掃瞄了一下,利奇飛身竄了出去。他身上的戰甲原本和四周的花壇完全融為一體,竄出來之後,顏色立刻就變成了半灰半白,他的速度又很快,眨眼間就藏到了一棵樹的後面,只是一瞬間,他又變成樹木的一部分。   如同一個無聲的幽靈,又像是一片暗影,他迅速地在這座城市之中游移著。   他是按照地圖的指示行動,地圖的末端是一座隱匿在樹叢中的樓宇。它的外表看上去像是城堡,只是裡裡外外都被植物覆蓋,而且四周全都種植著參天大樹。   利奇繞著那座樓宇轉了好幾圈,明哨、暗哨他已經發現了十幾個,除此之外他還在草地上、灌木叢中、樹冠裡面發現了許多警報的裝置。   就在他試圖潛入進去的時候,突然他手腕上戴著的金屬環劇烈震動起來,緊接著一個人影從他的身後突然地冒了出來。「你又失敗了。」   那個人影隨手一揮。   利奇感覺背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緊接著一陣強勁的電流流過身體,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一邊抽搐著,他一邊在肚子裡面暗自咒罵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說不敢違背陛下的旨意,實際上下手一點都不留情,簡直是太卑鄙了。「快起來,你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一個星期裡面你若多學一些東西,或許可以讓你保住一條性命。」   羅拉莉絲冷冷地說道,她雖然下手不客氣,但是分寸把握得極好,既讓利奇感覺痛苦,又不會留下傷痕。   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這一個星期實在太關鍵了,她絕對不敢為了找利奇的麻煩而影響大局。「你剛才有六處失誤,第一,你猶豫的時間太長了,第二,你不該繞著這裡轉兩圈……你的動作太大,速度也太快,虛影匿形並不是一種以快著稱的身法,它有著固定的節奏……唯一值得表揚的就是,你的氣息隱藏得不錯……」   趁著利奇仍舊渾身發麻,還沒有恢復過來的空檔,這個女人總結著他剛才的失誤。身為一個老師,她絕對很負責任,比起黛娜來強得多了。   利奇也聚精會神地聽著,不敢遺漏一個字。   他很清楚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帕金頓聖國除了聖皇后裔,地位最高的就是四御後人,而這四御不只是聖皇時代最強的四個騎士,他們代表的是四種傳承。   四御之首的雷帝凱爾森可以說是最早的突擊騎士,排名第二的龍王巴扎是第一位重裝防禦者,排名第三的戰王哈德曼是一個全能的強者,既能攻,也能防,還兼顧作戰指揮,可以說現在大部分騎士得到的就是他的傳承,而排名最末尾的影王,則是所有偵察騎士的祖先。   羅拉莉絲所傳授的技巧全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精華中的精華。要不是這次的行動事關重大,他恐怕連見識這些技巧的機會都沒有。「別像一條死狗似地賴在地上,你還有許多東西要學呢!」   那個女人踢了利奇一腳,這一腳非常奧妙,利奇只感覺渾身一酸,緊接著剛才因為電擊而產生的麻痺,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正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那幢樓裡面走出來一群人,這些人每一個的手裡都拎著一根鞭子,鞭子的末梢啪啪地閃著電光。   他剛才就是挨了這玩意兒才那麼狼狽。   用不著那個女人開口,利奇已經明白要怎麼做了。他颼的一下竄了出去,身體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他身上的戰甲已經開始變化。   剛才他倒在地上,戰甲的上半部和旁邊的灌木一樣是墨綠色,緊貼著地面之處則是青草的顏色;竄出去之後,立刻變成了灰色。   這一次他沒有忘記那個女人剛才所說的節奏。虛影匿形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身法,因為要考慮到戰甲外表顏色的切換,所以有的時候動起來不能太快。   他這邊一動,那些手持電鞭的人立刻就圍攏了過來,一場捉迷藏式的搜捕開始了。   「不知道這一次他能夠堅持多久?」   雪蜜爾突然間從她媽媽身邊冒了出來。   幸虧利奇沒有看到這一幕,要不然肯定會羞愧難當,因為雪蜜爾的動作比他高明了不知道多少。   「大概能夠支持七、八分鐘吧?問題是一個星期的時間,他能夠學到多少東西。」   那個女人歎息了一聲。   「讓我說的話,他還是死了的好。」   雪蜜爾一臉的怒氣。   「看樣子,你確實被他折騰慘了,和他做愛真的那麼痛苦嗎?……」   這個做媽媽的不太有媽媽的模樣。   偏偏雪蜜爾一點都不在乎,她居然歪著頭想了半天,這才貼了點頭:「真的很痛苦,不過也很刺激。」   「那麼今天晚上我和他玩玩。」   羅拉莉絲笑了起來:「我幫你把他搾乾怎麼樣?」   「好啊,好啊。」   雪蜜爾高興地拍著手,她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父親會不會吃醋。不過這種事對於她們這些四御後人來說,倒是很正常。她們結婚只是為了生育後代,為了讓高貴的血統傳承下去,男女之間並沒有多少情愛存在。   雪蜜爾的父親就和現在追求她的那些世家子弟差不多,在家裡的地位可想而知。過了片刻她感覺媽媽不像是在開玩笑,又有些猶豫起來。她猶豫是因為媽媽如果和利奇發生關係,她豈不是就白白矮了一截?「或許,我還是自己報仇更好。」   她弱弱地說道。那個女人顯然明白女兒在想些什麼,她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我真的喜歡和一個像兒子那麼大的傢伙做愛嗎?」   「那是安妮莉亞的意思?」   雪蜜爾很清楚媽媽的幽怨是為何而發。   「沒有辦法,這也是本家的意思。」   聽到媽媽這麼一說,雪蜜爾咬緊了牙齒,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在外人的眼睛裡面,她們這些四御後人可謂是風光無限,只有她們自己知道,真正風光無限的只有直系嫡傳後裔,所以密斯拉可以隨意將她送給一個外國人,安妮莉亞能夠讓她的媽媽違心迎奉一個和女兒差不多年齡的小子。「本家也打算討好那個傢伙?」   雪蜜爾盡可能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光火的事。羅拉莉絲並沒有回答,她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想些什麼。   雖然身為影王之後,她對這個古老的家族所知也不是很多。在帕金頓聖國,這是非常正常的事,至關重要的秘密只有族長能夠知道。   當然她比外人肯定多知道一些東西,比如,她知道她們的家族和皇室的關係異常緊密,遠比四御之中的另外三家要近得多。第一代影王就是聖皇的貼身侍衛。   這一次本家做出的決定,也肯定是為了皇室的利益,而不是為了狗屁的同盟安危。   只是她有點想不明白,到底為了什麼,需要她們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羅拉莉絲深深思索著的時候,利奇正為擺脫追捕而煩惱,他滿腦子都是怎麼閃避那些帶著電光的鞭子。若挨上一下電光鞭可不好受,不但異常痛苦,還渾身麻痺。   他以前最擅長的就是近身攻擊,用上「明王」的話,那橫衝直撞的氣勢簡直無人可擋,但是現在他碰到剋星了。   想貼近,首先要過了電鞭封鎖再說,若挨上一鞭立刻會渾身麻痺,接下來就會被更多的鞭子抽中。他最擅長的橫衝直撞和近身連續攻擊,最怕的就是被人中途打斷,而眼前的電鞭陣針對的正是他的弱點。   當初大叔在信裡面有提到過,「明王」的野蠻戰法並不是萬能的,只是他未曾料到這麼快已經有了相應的破招。這也讓他明白,為什麼同盟高層得知聯盟給鐵血兵團換裝了新型戰甲,立刻變得如此緊張,千方百計想要弄清那種戰甲的性能。   利奇自創的絕技被完全剋死,能夠用的只有影王秘技。   能夠傳承千年的秘技,確實有著深厚的底蘊。   「虛影匿形」雖說是身法,卻和「金剛」一樣是一套組合。   它是以六種動物的行為作為原型,分別以「蛇行」、「貓翻」、「鼠竄」、「猿攀」、「鷂入林」、「蝶舞花」為名。   他現在學得最好的就是「蛇行」,這招和搓步有點像,都是腳下平行發力,腳步輕,動作小,速度保持均衡不變。   不過搓步主要用在戰場之上,為的是在身穿重裝甲的情況下能夠保持靈活性,「蛇行」卻完全是為了行動隱匿。   最難學的是「貓翻」和「鼠竄」.這兩種秘技各自有相對應的功法,前者能夠讓身體變得輕盈,按照羅拉莉絲所說,修煉到最高境界,甚至能夠輕如鴻毛;而後者的高明之處就是能快速改變方向。   「猿攀」則是利用身體各個部位的一種技巧。猴子在樹上活動的時候,不但用到兩隻腳,還用到雙手和尾巴,除此之外還要靠身體的扭動保持平衡。   「鷂入林」和「蝶舞花」是輔助秘技,鷂子可以在茂密的枝葉間飛行,用不著擔心撞上樹枝,這種技巧對於反應速度和身體的協調能力要求很高。而蝴蝶飛的速度不快,動作卻異常輕盈,一旦發現捕食者,這種漂亮而又嬌弱的昆蟲往往會鑽進花叢中,迷惑和躲避捕獵者。   這些技巧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那就是隱匿自身。   一開始他對這一套東西並不是很在意,因為他覺得,在自然界中隱匿自身是弱者抵禦天敵的技巧,很消極也很被動。   但是此刻,在那無數閃著電光的鞭影之中,他卻領悟到了一件事:陷入重圍的時候,影王一脈最輕鬆。   理由很簡單,影王一脈最擅長的就是欺騙別人的眼睛,迷惑別人的感知。   在重重包圍之下,別人只能殺出一條血路才能突圍。他們卻能夠隱藏起來,然後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人越多,場面越亂,對於影王一脈就越有利。   可惜他學到的只是一些皮毛。   他曾經聽大叔提過影王這個家族秘藏的高級技藝,甚至用不著靠四周的環境隱匿自身,就能夠直接從別人的眼前消失;等到別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出現在對手的背後。   據大叔所說,這樣高明的技巧還不只一種,他本人會親眼看到影王家族的一位成員在戰鬥中突然化作一團煙霧,緊接著又從另外一團煙霧裡面冒了出來,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種魔術。   「你要記住一件事,你的身份是伯倫西亞公園的一位世子,世子就是名門世家中擁有繼承權的那個孩子。在聯盟之中,伯倫西亞公園雖然不大,但是歷史很悠久,所以伯倫西亞人眼光很高,很多人甚至連弗蘭薩語都不屑學,這是我們唯一能夠想到掩飾你身份的辦法,誰讓你的外語那麼糟糕呢?所以你最好表現得傲慢一些……」   羅拉莉絲說得很仔細,也說得很慢,因為她此刻用的是瓦雷丁語。   這既是教學,也是為了讓利奇對行動計劃有更深的理解。   「不是……說,我……用不著……露面嗎?」   利奇的瓦雷丁語非常別腳,簡直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   「任何行動計劃都有可能發生意外。」   羅拉莉絲說道:「我給你一個建議,你最好自己留一手,制訂一些輔助計劃,這些計劃不要告訴任何人。」   「怕……間諜?」   利奇有些辭不達意,但是他確實明白那個女人的意思。   當初和馬龍那群人混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聽馬龍說起很多有關間諜的事。間諜的世界最為複雜,什麼雙重間諜、背叛者、潛伏者一大堆,很多間諜同時在為好幾方面工作,那是一個充滿了背叛和不信任的地方。   「我們盡可能保證你的安全,那邊接應你的人並不知道你是誰,甚至不知道你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我們會製造另外一個假的負責人來吸引注意力……」   羅拉莉絲開始談起具體的細節。   突然她從原本跪坐的姿勢變成了深蹲,這樣一來利奇的性器進入她的身體就更深了。   是的,此刻她和利奇確實是在床上,而且正做著男女間的那種事。   在床上她當然不可能戴著頭罩,她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實際年齡肯定比這要大。瓜子臉、尖俏的下巴、淡如春煙的雙眉,讓她的美艷之中透著一股濃濃的媚意,雪蜜爾和她絕對是一脈相承。   白天的時候,她說的很狠,但是此刻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她的動作看上去非常和緩,屁股上上下下有節奏地動著,每一次起來的時候,總是讓那碩大的性器整根滑出,坐到底部的時候則會用力頓上一頓。她的手始終輕揉著利奇的那兩顆蛋蛋。   沒有強烈的刺激,利奇的感覺是很舒服,這種舒服的感覺以往只有在諾拉的身上得到過。   他現在越來越懷疑,是不是實力越高的女人性技就越高明?   與此同時,一股凝練的鬥氣正在他的體內遊走著。   這才是那個女人和他做愛的真正目的。   隨著這股凝練的鬥氣在體內流轉,修煉到第三重之後就再也沒有一點進展的「金剛」,迅速地往前推進。   天階騎士的鬥氣已經不只是凝練那麼簡單了,他明顯地感覺鬥氣裡面似乎還有一些其他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到肌肉開始痛起來,「練體」又開始了。   一開始痛得還輕一些,漸漸地就像是一寸寸撕裂似的,只是片刻的工夫,他身上就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青筋,皮膚的顏色也越來越紅。   一看到這番景象,羅拉莉絲不動了,她一坐到底,將利奇的龜頭卡在子宮頸口,她的雙手則迅速地在利奇的身上拍打著。   那突出的青筋變得越發明顯,有些青筋漸漸變成紫色,組成了一幅詭異的圖案。   如果利奇此刻能夠看到這幅圖案的話,他就會發現,這和金剛的循環路徑簡直一模一樣。   羅拉莉絲拍得越來越快,她的額頭上也滲出了滴滴汗珠。   修煉「金剛」本來就損耗巨大,更別說此刻他並不是自己在練,而是在幫助別人打通全身的循環通道。半個小時下來,以她天階之尊也感覺到有些後繼無力。突然房間裡面掠過了一陣輕風,一個身披著斗篷,渾身上下都被嚴嚴實寶地掩蓋起來的人影,出現在羅拉莉絲的身後。   一隻戴著厚重手套的手緊貼在她的背後。   羅拉莉絲原本已經後繼無力,此刻卻如同注射了興奮劑似的,雙手拍打的速度至少快了一倍。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利奇的身體就像是氣球一般鼓脹起來,他的臉一下子變得很胖,手指變得又粗又短,一根根都像胡蘿蔔似的,鼓脹得最厲害的還是身軀,看上去像是一堆漲發了的麵團。   羅拉莉絲痛呼了一聲,因為利奇的一部分此刻正深入她的體內,那根東西同樣鼓脹了起來。   幸好披斗篷的人反應異常迅速,用另外一隻手在羅拉莉絲的腰眼和臀部上按壓了幾下。   雖然羅拉莉絲仍舊感覺底下痛得厲害,卻不再像剛才那樣,覺得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了。剛才那種痛苦只有生雪蜜爾的時候能夠與之相比。   而此刻的利奇同樣也知道自己正處於最關鍵的時刻。   他現在正處於練體階段的最後一道門檻上,只要過了這道門檻,他的鬥氣就能夠滲透進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這和在身體表面佈滿鬥氣完全不能相比,前者就如同把熔化的銅和錫攪拌在一起,變成硬而堅韌的青銅,後者只是在錫上附著了一屑紫銅,本質仍舊很軟。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羅拉莉絲額頭上又漸漸滲出了汗珠,不過這一次並不是後繼無力,而是底下太痛了。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利奇那鼓脹的身體漸漸癟了下去。   利奇的皮膚原本就很白,現在更多了一層異樣的光澤,彷彿打磨得異常通透的玉石。他的肌肉並不是很發達,有點不像是騎士,更像是舞蹈演員,現在肌肉更是縮了下去,甚至給人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   有人曾經說過,濃縮才是精華。   此刻的利奇就有被濃縮過的感覺,事實上他整個身體都收縮了一圈。   痛之後是癢,從裡面癢到外面,再從外面癢到裡面,連五臟六腑都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似的。利奇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顫動了起來,要不是強忍著,他肯定已經狂笑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羅拉莉絲深吸了一口氣,她真正動了起來。一股強烈的快感衝擊了利奇的腦門,讓他感覺一陣陣暈眩。能夠衝破練體的保護,這股快感可想而知。一瞬間,利奇感覺到身體已經不屬於他,羅拉莉絲控制了一切。如此超強的性技,以前只在諾拉的身上嘗到過。強烈的快感讓他只想一「射」為快,糟糕的是他怎麼也射不出來。   利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發現連快感的爆發都被這個女人控制住了,快感像被一層一層的堆積了起來似的。   他以前最喜歡用這招折磨女人,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有個女人反過來用在他的身上。   就像大壩蓄滿了水,然後一下子開閘,瞬間爆發的快感會異常強烈,卻也非常傷身體。   不過這招最厲害的就是,習慣了這種超級強烈的刺激之後,普通的刺激就變得不夠味了。這就是為什麼和他做愛的女人會變得越來越淫蕩,最後徹底淪為他胯下之奴的原因。   利奇喜歡控制別人,卻絕對不喜歡被別人控制。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快感越堆越高,但是羅拉莉絲仍舊沒有放手的意思。   這樣玩是會出人命的,他以前也這麼玩過一次,幸好對象是莉娜。當快感釋放的那一瞬間,莉娜的心跳一下子停止了,而且持續了五、六秒鐘,那一次差一點把他嚇死。   就在他充滿恐慌的時候,他看到羅拉莉絲站了起來,他的老二從她的體內滑落了出來。「不能這麼玩我。」   利奇心裡大聲呼喊著。難道這個變態女人喜歡看「噴泉」?利奇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玩。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站立在羅拉莉絲身後的神秘人一下子爬到了床上,她慢慢地坐了下來。   利奇感覺到性器又進入了另外一個溫熱的所在。   雖然和一個全身遮掩得嚴嚴實實、連臉都看不到的女人做愛,絕對是一件很不爽的事,如果是平時的話,他恐怕連性趣都沒有了,但是此刻他卻什麼都顧不得了,他需要發洩,一次盡情的發洩。這個女人明顯沒有羅拉莉絲厲害,利奇感覺到自己報仇的機會來了。他極力控制自己的身體。這一次他成功了。趁著神秘女人坐到最深處的那一瞬間,他猛地一挺腰,頂部的鑽頭迅速發動。嬌嫩的花心一下子被頂開了,那碩大的傢伙直入最深的所在。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不但讓神秘女人難以承受,利奇那被堵塞死的閘門也瞬間打開了。   兩個人同時身體緊繃,利奇怒吼一聲,那個神秘女人也輕哼了一聲,不過她的嘴裡明顯塞著東西,所以聲音顯得異常含糊。   大團的精液噴湧而出,利奇從來沒有射得那麼爽過,即便沒有什麼東西可射了,他的性器仍舊不停地振動抽搐著。   神秘女人更慘,利奇至少還有所準備,她則是一下子被頂到至極的巔峰,海嘯一般的快感瞬間將她吞沒。   她的身體緩緩地倒了下去。   羅拉莉絲連忙將這個神秘女人一把扶住,她完全沒有想到結果會這樣。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緊閉著的房門一下子開了,七、八個女人衝了進來。利奇軟了下來。徹底地發洩過之後,他感覺整個人都空了,而且奇癢已經過去,變成了酸,讓人難以忍受的酸。   那個神秘女人被放在擔架上抬了出去。躺在擔架上的時候,她的屁股底下墊了一些東西。外面有一輛車,擔架抬上去之後,抬擔架的那些女人全都退了出來。車開動了。出了天鵝城,躺在擔架上的神秘女人開始脫那件大斗篷。   車後面除了她只有密斯拉,公主殿下也一起幫忙。   「這東西真是太重了,現在是夏天,我都快被悶熟了。」   安妮莉亞抱怨道,此刻的她一點都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皇,甚至不像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反倒是更像徹夜狂歡之後,在凌晨時分偷偷潛回自己房間的小女生。   「別亂動,小心流出來。」   密斯拉警告道,她看上去明顯不怎麼開心。沒有哪個女兒看到母親和男人做愛,還要為那個男人生孩子會高興得起來。把斗篷扔到一邊,密斯拉撩起安妮莉亞的裙子,將母親的雙腿高高抬起,直抬到膝蓋碰著胸口。   「沒必要這麼做。」   安妮莉亞訕訕地說道:「根本流不出來,直接射進了子宮裡面。」   「你被頂穿了?這麼厲害?」   密斯拉驚詫地問道。   「你要不要試試?」   安妮莉亞不懷好意地反問著,而且她的語氣之中明顯帶著威脅的味道。   密斯拉不敢繼續開玩笑了,這種事很可能會變成真的。   雖然安妮莉亞已經說了沒有必要,密斯拉仍舊幫母親將雙腿固定好,然後她異常輕柔地在母親的小腹上按摩起來。   血統越強,生育就越困難,所以帕金頓皇室和四御家族都有一套增加受孕可能的秘法。   「有必要這麼做嗎?」   密斯拉酸溜溜地問道,母親的行為讓她感覺到異常奇怪:「你是想提升實力,還是想在天上飛?」   這是大部分女騎士和利奇做愛的目的,但是對帕金頓皇室來說,都顯得沒有必要。   稍微猶豫了一下,安妮莉亞覺得有必要告訴女兒一些事情了。   關於神之血的預言,原本應該等到女兒登基之後才能知道,但是這並不是不能通融。   招了招手讓女兒過來,安妮莉亞伸出手指在女兒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帕金頓皇室千年傳承的許多隱密,瞬間進入了密斯拉的腦子裡面。   「可……可他還沒有完全……覺醒。」   密斯拉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現在的利奇甚至還不是榮譽騎士,離終極境界不知道有多遠,她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必要這麼做。   不過轉念間,她又似乎有些明白了。   身為皇位繼承人,她當然知道帕金頓皇族的困境。聖皇的血脈越來越稀薄,千年傳承下來的那些能力漸漸失去。神血的預言對於她們來說,確實是救命稻草。   「這次的行動實在太危險了,卻又不能不那麼做,要不然我們的局勢會非常不妙,我能夠做的就是在增強他實力的同時,確保他不會落在聯盟的手裡,所以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   安妮莉亞輕輕撫摸著腹部,神情說不出的安詳。但是此刻車上的氣氛絕對談不上安詳,反倒是說不出的陰冷。「你在他的身上下了同心咒?」   密斯拉一臉惶恐。同心咒是帕金頓皇室獨有的秘技,專門用來掌控別人的生死。一旦發動同心咒,被下了咒的人哪怕是在萬里之外,也會立刻斃命。   施展這樣厲害的秘技,當然不可能一點代價都沒有。   同心咒一旦發動,被下咒的人固然必死無疑,施術的人同樣也要丟掉半條命。如果不發動的話,隨著時間的推移,同心咒會反噬施術者,一開始施術者會對被下咒的人產生好感,漸漸地好感會變成依戀。   安妮莉亞盯著女兒,一直等到女兒從極度震驚中恢復過來,她這才繼續說道:「你現在已經明白我為什麼告訴你這麼多了吧?不管同心咒會不會發動,我都不適合再坐女皇這個位置。從現在開始,我會把權力一點一點移交給你。」   「現在是戰爭時期,高層不宜變動。」   密斯拉連忙說道。她不是不想繼承皇位,但是一下子把這麼重的擔子壓在她的身上,她有些受不了。   「放心,不會很快,如果我發動同心咒的話,以我現在的身體至少可以強撐五、六年的時間,到了那個時候,戰爭恐怕已經進入尾聲。如果同心咒不發動,反噬開始起作用也要三、四年,然後程度一點一點加深,等到我完全失去控制,那也已經是七、八年後的事了。」   安妮莉亞露出了一絲苦笑,她的笑容很無奈,但是在無奈中,卻又隱含著一絲解脫。密斯拉想開口安慰兩句,卻又說不出來,她的心很亂,手上自然也亂了起來。「你亂摸哪裡啊?」   安妮莉亞又羞又惱。密斯拉一驚,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在母親的兩腿之間,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但是她馬上又想起一件事。   「如果……神血的預言是真的,那麼生下來的孩子將會很強……」   密斯拉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她現在多少已經嘗到了一些權力的甜頭,她不知道到時候的自己有沒有勇氣放棄手中的皇權。   但是不那麼做又不行,聖皇的血脈越來越稀薄,最終會歸於平凡,到了那個時候,帕金頓皇室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密斯拉正心慌意亂的時候,她突然感覺母親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這又有什麼好擔憂的?」   安妮莉亞很平靜地說道:「如果那個小子凱旋而歸,你也想辦法和他生一個小孩。如果他沒有回來,而我又生下了一個女兒的話,等到她長大之後,你再把皇位傳給她……萬一是個男孩」安妮莉亞的手緩緩地轉到了前面,在女兒兩腿之間的妙處輕柔地揉捏了兩下。   密斯拉明白了,她的臉一下子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那是我的弟弟啊。」   她咬著牙齒又急又怒地說道。「別忘了,你首先是聖皇的直系後裔,然後是帕金頓未來的女皇,最後才是一個女人。身為一個女人,也許有很多事你沒有辦法接受,但是身為聖皇的直系後裔,你要把聖皇的傳承放在第一位。」   安妮莉亞歎道,她的聲音很沉重,也很無奈。 第三章 敵都   一道黑影在雲層之上畫過,黑影激起的空氣震動在雲層上方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跡。   能夠飛這麼高的只有利奇一個人。   改進過的滑翔翼速度要快得多,不過全封閉的結構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拘束而且壓抑,視野也比以前小得多。   這次行動並非他一個人完成,不過接應他的人將會在瓦雷丁帝國首都卡斯莫利納等候,所以路上只有他一個人。   利奇的心裡很沒把握,在他記憶中,從覺醒那天開始,他的每一次行動總是有人跟著,像這樣單槍匹馬好像未曾有過。   可惜到現在為止仍舊沒有一個人能夠跟著他一起飛,「天使兵團」裡面飛得最好的兩個女騎士只能在千尺的高度飛行,最遠的距離也就一百公里左右。   當初同盟高層也曾經考慮過弄一支增援小隊到卡斯莫利納,甚至有人建議讓原105小隊的成員做這件事,畢竟105小隊有過深入敵後長途奔襲的經驗,而且每一個成員都絕對可以信任。   但是最終這個提議被否決了,畢竟前往卡斯莫利納可不同於當初潛入格拉斯洛伐爾,距離上要遠得多,而且大部分路程在敵國境內,誰都不敢保證中間不會發生意外,一旦發生意外就可能暴露這一次的行動。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他只能孤身上路。   看了一眼飛行距離,利奇把記錄裝置關掉了,然後他按了一下旁邊的一個藍色按鈕。隨著一陣「吱吱」輕響,滑翔翼的尾部滑出一對槳葉。槳葉迅速轉動起來。這玩意兒是他親手改的,沒有經過任何人的手。   對此倒是沒有一個人提出疑義,畢竟羅拉莉絲也曾告誡過他,這種危險的行動最好自己留一手。所以當他提出要一個封閉的工作間,讓他一個人弄點東西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打算為這次行動製作一些特殊的工具。   隨著轉動的槳葉取代「御風」推動滑翔翼前進,利奇感覺飛行的速度似乎減慢了一些。不過和速度的減慢比起來,鬥氣的消耗明顯減少。用「御風」的時候,以他現在的鬥氣總量頂多支撐兩個小時的飛行,飛行距離在五、六百公里左右。   換成這種方式,他就算是在天上飛一整天都沒關係。   帶動槳葉的動力裝置是從一輛裝備車上拆下來的。這類動力裝置需要耗費的鬥氣極少,任何一個騎士都可以幾天幾夜持續開車。所以理論上說,他同樣也可以在天上飛幾天幾夜。   按照原定的計劃,他在路上就要消耗三、四天,這是按照一次飛行五百公里來算,每五百公里就要停下來休息,完全恢復需要兩個小時左右,再加上六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現在用不著這麼麻煩,最多明天凌晨時分,他肯定能夠到達卡斯莫利納。   新裝置讓飛行變得輕鬆許多,但是槳葉轉動時發出的嗡嗡聲卻也非常惱人。以前御風飛行的時候只有一絲破空之聲,那聲音極其輕微,混雜在四周呼嘯的風聲之中幾乎聽不見。   太吵是他不高興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這會暴露他的行蹤。   普通人不可能聽到這種嗡嗡聲,但是偵察騎士卻可以。   出發的時候,天還微亮,幾個小時之後,當天完全變白,利奇停止了槳葉的旋轉,重新切換成以「御風」推動前進的方式。   將滑翔翼的前端壓下去,一頭鑽進了雲層之中,過了片刻他又從另外一邊穿了出來。   翱翔於雲層下方,利奇朝著下面看去。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整整齊齊如同田壟一般的住宅區。   那是施泰因,他所熟悉的人大部分住在那裡。   雖然離開這裡並沒有多久,但是此刻的施泰因已經讓他有些認不出了。   這裡不再是當初的那座邊境小鎮,從天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片山谷的周圍也全部被開闢成了住宅區;緊挨著的丘陵地帶到處都聳立著高大的煙囪,那是工廠區。   施泰因已經有了城市的雛形,只不過發展有些畸形。   把觀察鏡的倍數調到最高,他很希望能夠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這一次的行動異常危險,或許他會回不來了,所以他很想看一眼他所關心的人。   可惜他的願望注定要落空,現在還太早,大部分人還在睡覺。   利奇只找到了他的家,從空中往下看,他的家還是挺顯眼的,因為建造得最早,當初撒下的花籽已經長了起來。雖然還沒有到開花的時候,卻也鬱鬱蔥蔥充滿了盎然生機。   帶普無限的遺憾,利奇重新鑽進了雲層之中。不過在即將進入雲層的時候,他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他連忙調整了一下方向。   遠距離飛行始終有一件事無法完全解決,那就是對方向的控制。   走陸路可以沿著公路前進,只要別轉錯岔道就不會迷路;走水路就沿著江河前進。但是天空中就不同了,這裡可沒有現成的路徑,想要知道自己在哪裡只有依賴觀察地面。   城市無疑就是最好的地標。   將地圖調了出來,他小心地校正了一下自己在地圖上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按照飛行速度、飛行時間和沿路的方向變化計算而出,至少從眼前看來,結果和真實情況還算符合。   這套裝置確實省卻了很多麻煩,他用不著一手拿著地圓,一手拿尺在那裡畫來畫去,更用不著為了看地圖而停下來。   有點諷刺的是,這套裝置的原型來自於那部被他擊毀的魔方,原來的設計者正是波羅諾夫。   重新進入雲層之上,利奇朝著下一個地標而去。下一個地標是過去曾為首都的裴內斯。   長時間的飛行會讓人感到睏倦,還會產生一種孤寂的感覺。而且隨著太陽漸漸升高,封閉的滑翔翼變得越來越熱,夏天的太陽實在太毒了。   更令人鬱悶的是,隨著溫度的升高,天氣也變得越來越晴朗,一開始雲層連成一片,漸漸變得有些破碎,最後變成一團一團的。   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萬一被盯上的話,那就麻煩了。   之前他已經聽說過,聯盟為此專門組建了許多搜捕隊,這些搜捕隊每一支都由一位准輝煌以上的騎士負責,還專門配備了對付飛行戰甲的武器。   他不敢大意,曾經挨過一記精神穿刺的他,當然知道天空並不是絕對安全。   普通的弓弩都能夠射到三百多尺的高度,火槍可以打到更高,如果專門設計一種火炮的話,哪怕他飛到三千尺的高度也未必安全。   更別說那個歇斯底里的神工如果一心想要給他好看的話,很有可能搞出更可怕的武器。   天空再也不是暢通無阻的大道。   事實上,這一路上他已經感覺到了壓力。   做為地標的城市全都籠罩在掃瞄網下,現在的掃瞄網已經不同於過往,不再是一個扁扁的平底鍋,而是像一個倒扣著的大鍋。   掃瞄網的上端距離地面有十公里左右,他根本沒本事飛那麼高。   從今往後,他再也別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空中接近戒備森嚴的目標。以前屢試不爽的那些戰術現在全都沒用了。   利奇不得不找了一個隱密的地方降落下來,以躲避夏季那酷熱的白晝。   這確實很浪費時間,好在當初制訂計劃的時候,同盟的高級參謀已經為此留了餘地。   因為是夏天,天色暗得晚,所以直到晚上七點左右,利奇才重新上路。   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既是壞事,也是好事。比如那些掃瞄網,對於在夜色中飛行的利奇來說,簡直就像是燈塔。   掃瞄網的覆蓋範圍是半徑二十公里,距離很遠就可以看到,比起在黑夜之中靠底下星星點點的燈光來確定位置絕對要容易得多。   因為戰爭的緣故,此刻的蒙斯托克變得一片蕭瑟,即便是首都裴內斯,都顯得冷冷清清,一到晚上整座城就一片死寂,很多街區只亮著一、兩盞燈。   利奇已經不會再為蒙斯托克的蕭瑟和淒涼感到憂傷了,他的心不知不覺中變得硬了起來,也可以說他變得堅強了。   這場戰爭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但是災難的背後何嘗不是藏著希望?   趁著夜色一路飛翔,蒙斯托克的好處終於顯現了出來。他根本用不著擔心迷路,因為視野所及的範圍之內至少會有兩座城市。   蒙斯托克擁有最多的就是幾萬人到十幾萬人的小城市,這些小城市就像灑胡椒似地覆蓋在這片國土上。   他沿著主幹道飛行,幾乎每隔幾十公里就可以看到一座城市。   第二天清晨五點左右,利奇從空中降落下來。   前方就是卡斯莫利納。   他當然不可能帶著滑翔翼進入這座城市,這東西只能藏在城外。   執行任務之前的一個星期裡面,羅拉莉絲特地為他上過一課,就是有關怎麼藏東西。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很可能一個嬉戲的放羊娃、一條吃飽了沒事幹的野狗、一隻被獵人趕得抱頭亂竄的兔子,就會讓他隱藏的東西暴露。東西要藏得足夠嚴密,卻又不能弄得太麻煩他曾經想過把滑翔翼拆開之後埋到地下,但是考慮到要取出來的時候,還得挖半天土,他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   所以這東西一定要藏在不容易被發現,卻又容易取出來的地方。   和其他國家的首都一樣,卡斯莫利納的附近也有很多城鎮和鄉村,他降落的地方就是一座比較偏僻的小鎮,這裡不在主幹道上,所以不太熱鬧。   清晨五點,很多人都在睡覺,就算早起的那些人也都還在屋子裡面做著家務,所以外面很安靜。   利奇迅速地把滑翔翼拆開,然後用油布裹了起來。   藏東西的地方早就想好了,他最終還是決定埋在地裡,不過埋的地方有些講究。   每一座小鎮都有墓地,墓地距離小鎮不會太近。這座小鎮的墓地有一圈矮牆圍著,這是為了防止野兔、田鼠之類的東西進來,唯一的那道鐵柵欄門雖然關著,卻沒何上鎖。這樣一座小鎮當然不可能配置看墳人,利奇不費吹灰之力就溜了進去。他尋找那些有年頭的舊墳,還專門找夫妻合葬的大墓。   瓦雷丁人的墓穴是半埋在地下的石穴,用磚或者石塊砌成,鋪上石灰用來防潮,棺材則放在石穴裡面,上面蓋上一塊石板,有些還會豎一塊墓碑。不過大多數墓穴沒有那麼考究,只在石板上刻上死者的身份和生平,或者刻上一段墓誌銘。   這塊蓋板是用水泥封死的,但是時間久了,自然會有鬆動。   找了七、八個舊墳,利奇總算找到了一座蓋板完全鬆動的墳墓。他小心翼翼地將蓋板抬了起來。   裡面是兩副朽爛的棺材,棺材的木板都已經塌陷了,可以直接看到裡面的骨頭。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霉臭的味道,利奇強忍著噁心,用兩口油布袋把那兩口棺材套了起來。   做完這事,他跪在墓前默然祈禱了片刻,畢竟他的所作所為騷擾到了亡靈,雖然他不信教,也不認為人死之後真的會有靈魂存在,更不認為損毀屍骨會讓亡靈感到憤怒、對他施加詛咒,但是他仍舊需要心靈上的安慰。   完成祈禱之後,將兩口油布袋拖了出來,利奇把裹好的滑翔翼塞進墓穴之中。   他有些慶幸,瓦雷丁人實行的是土葬,所以墓穴夠大,不像蒙斯托克實行的是火葬,墓穴裡面放的是骨灰盒,別說藏滑翔翼了,恐怕連一扇尾翼都塞不進去。   重新把蓋板合上,利奇繞著那座舊墳轉了一圈,從旁邊撿了一些帶苔蘚的爛泥,將有可能露出破綻的地方掩蓋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需要處理的只有那兩口油布袋了。   瓦雷丁地處大陸的南端,到處都是熱帶雨林,而且水網密佈,現在又是夏天,水量異常充沛,很多地方被水淹沒,變成了泥潭或者沼澤。   利奇把兩口油布袋踩扁之後綁上了大石塊,扔進了附近的一片沼澤裡面。   這種地方很安全,大人會警告小孩不能到這裡來玩,除了青蛙、蜥蜴和各種,蟲豸,也不會有其他動物跑到這裡,同樣也用不著擔心有人會來這裡打漁。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到了秋季之後,這裡的水就會漸漸乾涸,到時候那兩口油布袋就會露出來。但是到了那個時候,他要不已經因為行動失敗而客死異鄉,要不已經回到同盟。,做完這一切,利奇朝著卡斯莫利納走去。他不敢走大道,而是趁著清晨的迷霧在小路上穿行。   夏天的瓦雷丁異常悶熱,清晨迷霧蒸騰,就像是一個大蒸鍋似的,路邊濕滑而又泥濘,但是利奇走在上面卻連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   這是那一個星期苦練的成績。   影王一脈最擅長的不是別的,正是身法。   影王是所有偵察騎士的老祖宗,但是影王本人卻不是偵察騎士,他是殺手,遊走於戰場上的殺手。   四御之中,雷帝最強,但是最危險也最可怕的卻是影王。會有傳說當初組建兵團的時候並不是五大兵團,而是六大兵團,而現在不存在的兵團,叫做「幽靈兵團」.這是最弱的兵團,卻也是最強的兵團,連初代聖皇都對這支兵團感到恐懼,所以最終他撤銷了這支兵團。利奇並不知道傳說是不是真的,他只知道影王的後人確實可怕。之前他一直沒有和雪蜜爾交過手,以為雪蜜爾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在這一個星期裡面,他終於見識到雪蜜爾的身手。   小丫頭確實不是他的對手,至少正面對決他可以輕鬆獲得勝利,可如果沒有限制,允許用任何手段攻擊對手的話,結果就完全不同了。   他和那個小丫頭總共交了六次手,結果輸了四次,只贏了兩次,那兩次還多少有點運氣成分在裡面。   雪蜜爾只有十五歲,等級只不過是騎士中期,他已經想不出女孩如果到了他這樣的等級,會有多麼可怕?   她的可怕並不在於她的實力有多強,而是她神出鬼沒,讓人防不勝防。她可以完全收斂自己的氣息,讓自己如同不存在似的,可以』融入樹木、大地甚至空氣之中,在敵人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從最難以想像的角落給予致命一擊。   以前無往不利的場,這一次也失做了。並不是說一點都感覺不到,只是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至於捕捉視線那就更不可能了,就算被雪蜜爾緊緊盯著,他也沒有任何感覺。幸好這招他現在也學會了。   就是因為從羅拉莉絲那裡學會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能力,他總算對這一次的行動稍微有點信心。   走了大概有七、八公里左右,利奇看到了一條大道,他躲在樹後面,等待軍車通過。   他等得並不久,現在正是最忙碌的時候,東線已經開始了第一階段的攻防戰,不時有車隊來來往往。   這裡是大後方,所以戒備沒有那麼嚴,大部分的車隊都沒有負責押運的人。   往卡斯莫利納去的大部分是空車,出來的卻滿載著物資。   空車他絕對不敢坐,那上面連躲藏的地方都沒有。一連放過六個車隊,他總算看到了一輛裝滿木箱的運輸車。   利奇連忙飛身跳了上去,他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那些木箱蓋得不是很嚴,可以看到裡面塞著稻草,應該是用來防震的,這輛車裝的貨物不是玻璃就是瓷器。   進城的一路上碰到了好幾個崗哨,不過檢查得並不是很嚴,只是讓車停下來,查看一下通行證。   卡斯莫利納是一座擁有三百多萬人的城市,和裴內斯比起來,這裡有著另外一種繁華。   因為地處南方,氣候比較炎熱,這裡的建築都很通透,窗戶很大,而且都是對穿的窗戶,為的是讓空氣容易流通。又因為雨水眾多,所以家家戶戶的廊簷下面部有延伸出來的遮雨棚。   利奇躲在車廂的角落裡,用一個類似潛望鏡的東西觀察著四周。   在過去的一個星期裡面,他每天都在看有關這座城市的資料,羅拉莉絲甚至強迫他把這裡的每一條道路都記在腦子裡面。   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街頭的路牌,腦子裡面立刻跳出了一幅卡斯莫利納的地圖。   他記得再往前有一段地方路面比較狹窄,而且那一片算是排得上名次的商業街。   利奇小心翼翼地推開身邊的木箱,空出了一個足夠他活動的地方。車繼續往前,大概兩、三分鐘之後,一塊很大的招牌突然出現在頭頂上方。利奇飛身一躍,跳了上去。   現在差不多是九點左右,馬路上的人很多,但是要發現他並不容易。   他的身體和這塊招牌幾乎融為了一體。   此刻穿在他身上的這件衣服名字就叫幻影,可以說是一件衣服,也可以說是戰甲。   這恐怕是所有戰甲裡面防禦力最差的一種,對力量也沒有多少增幅,僅有的幾根魔動筋腱裝在大腿和雙臀之上,卻不是用來和別人戰鬥,而是為了逃跑。   在戰鬥方面,這件戰甲確實沒什麼用處,但是它有著全套的偵察裝置。   那個小巧的觀察鏡雖然放大倍率只有四倍,卻可以扭曲成任何形狀,完全伸展開有一尺多長,可以穿過狹小的縫隙,用來窺探絕對再合適不過,而且它還可以接在望遠鏡的後面,所以放大倍率絕對不是問題。不只有觀察鏡,還有聽音器。為了節省空間,聽音器做得像是一個折疊雨篷,打開之後就是一副頭罩,平時可以收起來藏在領口裡面。這件戰甲本身還能夠像變色龍那樣隨時改變顏色,腰上還放著一排煙霧彈。從那塊招牌爬上旁邊的陽台,利奇拉了一下背後。他的背後有一塊微微的隆起,其實是一個貼身的背包,裡面只有一件衣服。利奇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換上。   這是一套制服,樣子看上去和弗蘭薩帝國的制服很像,只是在腰帶、領口和袖管的地方有著細微的不同。   穿上衣服,將面罩和頭套拉下來塞進領口裡面,利奇立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右側口袋裡面放著他的身份證件。   他現在成了伯倫西亞公國的年輕侍從武官,十四歲的比利少尉。當然他仍舊是騎士,一個見習騎士,在這個年齡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現在就算有人指著利奇的鼻子說出他的真實身份,恐怕也沒人會相信,畢竟利奇覺醒的時候就已經十五歲了。   聯盟對利奇的相貌並不陌生。赫肖早已經把有關他的所有資料全都送給了聯盟高層,這裡面就有利奇最近兩年拍的照片。   但是此刻的利奇和照片完全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現在的他看上去很稚嫩,也很秀氣,皮膚自如凝脂,瞳孔是冰冷的藍灰色,頭髮烏黑發亮,順服地緊貼著腦袋。   如此巨大的變化,有一部分是帕金頓聖國整形專家的功勞,不過大部分功勞要歸於金剛練體的時候,改變的不只是皮膚和肌肉,筋骨同樣被重塑了一遍,雖然變化遠沒有皮膚和肌肉那麼大,但是骨骼只要有一點細微的變化,外表看上去就完全兩樣。   至於頭髮和瞳孔的顏色是染上去的,伯倫西亞人的血統和弗蘭薩人有點接近,是從托斯克裡奧人分裂出來的兩個分支,黑色的頭髮和藍灰色的眼睛是伯倫西亞人最標準的形象。把衣服整理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任何破綻之後,利奇從小巷裡面走了出來。卡斯莫利納是一座恬淡而又優雅的城市,整座城市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茂密的植被,怪不得有人曾經說過,卡斯莫利納是一座建造在森林裡面的城市。   利奇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座花一般的城市裡面,住著的卻是一群瘋狂而又暴虐的人。   戰爭時期,人們很容易暴露出最醜陋最邪惡的一面,但是瓦雷丁人暴露出的已經不只是醜陋和邪惡了,他們很多行為近乎於變態。   而此刻他要去的地方,正是這座城市裡面最變態的所在。   兩排青竹夾著一條青石小路,這條路是用大小不一的石板隨意拼接而成。小路曲曲折折,讓人有一種曲徑通幽的感覺,但是走沒幾步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垂柳曲松高低錯落,溪水蜿蜒,石橋相連,橋下紅的、白的蓮花簇簇成群。   如此的美景讓人感覺說不出的雅致。   利奇站在石橋上有些愣住了。   他實在想像不出,他要找的居然是這樣一個地方。   就在他發愣的時候,一個女人從旁邊的涼亭走了過來。   這個女人很美,瓜子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微卷的金色長髮紮成一束拖在只叭後,她的樣子看上去很清純,但是身材卻異常豐滿,胸脯很大,雙乳飽滿,配上蜂腰翹臀,絕對能夠讓一個男人噴出火來。   利奇感覺老二好像變硬了,他的臉不由得一紅。   他是羞愧,為自己的本能反應而羞愧,但是看在那個女人的眼裡卻成了羞澀。   考慮到利奇此刻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外表,這倒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小弟弟,這可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這裡是私人會所。」   那個女人輕笑著說道,她的聲音很柔很膩。   這聲音讓利奇感覺很熟悉,好像和愛莎的聲音差不多。   倒不是說兩個人的聲音很像,而是她們的腔調類似,給人一種很「嗲」的感覺。心了這種聲音,男人就會渾身發軟,而且心裡變得異常的癢。   幸好利奇對這招免疫,他的女人實在太多了,多到連頂級的美女都不能讓他卜意志動搖。   不過這恰恰很適合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因為這個年齡的少年既可以說是一個男孩,也可以說是一個男人,對於性和愛情的認知正處於懵懵懂懂的階段。   「有人……介紹我……到這裡來。」   利奇結結巴巴地說著,他從口袋裡面取出了一條項鏈。   這條項鏈就是當初他、嘉利和諾拉去救莉娜的時候,在滿足美女犬的營地裡面,殺掉的那個胖子身上得到的東西。   除了項鏈,那個胖子身上還有一本筆記,裡面記錄著每一筆骯髒交易。   當他聽到羅拉莉絲說一定要給自己留一手的時候,他想到了這條項鏈。   很幸運的是,他一直帶著這條項鏈,倒是那本筆記已經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這個女人有些驚訝地接過項鏈,過了片刻她輕笑了起來,微微屈膝行了禮:「請您跟我來,只需要辦一個小小的手續,登記一下您的身份,您就是這裡的會員了,我相信這裡能夠滿足您的一切要求。」   說話間,她轉過身來在前面引導著。   利奇感覺心跳再一次加快,這個女人從前面看穿著非常整齊,但是一轉過身來就完來不是那麼回事了。   她整個後背部幾乎裸露著,開口一直到腰際,而底下那條長裙居然從臀尖部位開了一道縫,隨著她的嬌臀輕擺,兩片臀肉若隱若現。   轉過一片屏風,前面是一條飛凌水上的長廊,竹木所製的廊簷顯得異常優雅,部下的池水很淺也很清澈,一些五顏六色的魚在池子裡面游著。   不過讓利奇瞪大眼睛的是,這裡有十幾個人,有五個男的,其他都是女人,這些女人圍繞著那五個男的,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做愛。   更令他感到血脈賁張的是,有兩個男的躺在池子裡面,他們隨手從水裡抓起一條魚,然後拉過一個女人,扒開那個女人的雙腿,將那條魚強行塞進了女人的蜜穴裡面。   那些女人被這麼折磨當然不會好受,她們痛苦地扭著屁股,嘴裡發出難以忍受的呻吟,有的更是連聲求饒。   利奇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很會「玩」了,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玩法。   嬌喘、呻吟和尖叫的聲音充斥在這座優雅院落的每一個角落,聲音很響,甚至有些刺耳。那些女人絲毫不知羞恥,似乎正互相比較看誰的聲音更撩人。   他難以邁步了。   就在這個時候,引路的那個女人靠了過來,用臀部緊貼著他的身體,輕輕地碰擦了幾下,緊接著一陣甜香撲鼻而來。   「以後你有的是機會,只要登記了之後,你馬上就可以挑任何你喜歡的女人。」   一邊說著,她一邊拉著利奇往前走。   遊廊百轉,樓宇重重。這個地方確實極為雅致,這種雅致和肆無忌憚的狂亂成了一種令人驚歎的反差,正是這種反差,讓人更感覺到慾火難熬。   利奇不知道這裡有多大,感覺中,他走過的地方已經有兩個街區那麼大了。   他最後被帶到了一座樓前,這座樓有五層,每一層都廊簷飛翹,看上去頗為精緻。和卡斯莫利納其他的建築物一樣,這幢樓是木竹結構,不過這裡沒有窗,只有門,所有的門全都是輕質木材做的門框,上面糊著一層紙,開合的時候是左右滑移。   利奇被帶進了其中的一間房間,引導他進來的女人從旁邊的一個抽屜裡面翻找出一張表格。   「我……帶著……證件。」   利奇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面往外掏證件,完全符合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菜鳥形象。   那個女人職業地輕聲一笑,她笑得異常嫵媚,但是她的手腳卻很利落,一把接過利奇手裡的證件,然後把表格推到利奇的面前,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支筆。   還好來之前已經接受過訓練,要不然利奇根本不知道怎麼下筆。   需要填寫的東西並不是很多,除了本人的姓名、身份、出生年月,只有介紹人,利奇填的是筆記上有的一個人的名字。   那個女人看到利奇填完,她將表格連同證件一起拿走。   利奇一個人等在房間裡面。   說他不擔心絕對是假的,但是他多少有點自信。來的時候,羅拉莉絲告訴過他,給他造的這個身份絕對經得起調查。唯一有可能出疏漏的恐怕只有那個介紹人,這就只有賭一把了。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那個女人笑吟吟地走了回來,這一次她的笑容中更增添了幾分媚意。因為負責核查身份的人剛剛告訴她,這個少年屬於最優質的顧客。   所謂優質的顧客,不但意味著錢多,更重要的是身份肯定很高貴。在瓦雷丁,身份高貴就意味著有特權,而這裡最大的特權就是能夠幫人贖身。   如果有可能贖身,她當然求之不得。別看她現在還算風光,身份是接引侍者,誰知道什麼時候惹惱了哪個顧客,就會被貶成美女犬。   「我已經幫您辦好會員資格了,以後這裡就是您的家。」   那個女人輕輕撩起裙子後面的那條縫,露出了右側的大腿,她的大腿豐腴而且雪白。   利奇嚥了一口唾沫,有些艱難地問道:「我……可以……看看其他人嗎?」   那個女人異常失落,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原狀。誘惑雖然沒有成功,卻也不能留下壞印象。   強顏歡笑,她隨手推開了旁邊的滑門。   利奇驚呆了。   隔壁就是大聽,這是一個很大的大廳,一個個女人整整齊齊地坐在那裡,她們全部赤裸著。   仔細看去,利奇立刻注意到這些女人全都坐在一個個框框裡面,那是用木片搭成的框,讓女人剛好塞進屁股。   對於這東西他並不陌生,獨立兵團裡面很多女人都私下在練,為的就是取悅他。這叫「坐缸」,女人被固定成這種姿態,訓練性技會事半功倍,而且小穴也會變得更美妙。   他低頭一看,果然這些女人下面那兩個孔都插著一根金屬棒,隨著那兩個孔的蠕動,金屬棒被吞進吐出。   「你也……這樣過?」   利奇問身邊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一陣失神,似乎想起了過去那段痛苦經歷,不過她馬上又恢復了職業的笑容:「當然,這是最基礎的訓練,接引侍者的工作是一天一輪換,明天我也會坐在這裡……哎。」   她輕歎了一聲,那聲音令人垂憐。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了「叮」的一聲。   「有人要倒霉了。」   那個女人臉微微扭曲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開始的經歷。那兩根金屬棒如果滑落出來,晚上可就有苦頭吃了,輕則挨上一頓皮鞭,重則有更恐怖的刑罰等待著她們,只要一想起來,她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看到那個女人的神情,利奇立刻猜到會發生些什麼。他的心還是比較軟的,再說他本來就有好幾天的空間時間,與其到外面找旅館住,還不如就把這裡當做旅館,反正他也要女人,為什麼不做做好事呢?   「我就……要那個女人……可以嗎?」   利奇問道。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很快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被帶了上來。這個女人長得很美,論相貌絕對跟諾拉同一級。此刻她看上去很淒慘,屁股紅腫著,顯然挨過不止一次打,她的下面也腫得厲害,似乎受過更惡毒的折磨。   「怎麼一回事?」   利奇輕聲問接引他進來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有些尷尬,她看了看左右,確信沒有人偷聽,這才伏在利奇的耳邊輕聲說道:「這裡也有爭鬥,雖然我們都是可憐人,但是仍舊有一部分人整天想踩著別人往上爬。她就是因為太受寵愛,所以被一些人嫉恨在心裡,暗中使壞,才再到這個地步。」   利奇心中暗自歎息,看來內鬥這種事,不管是什麼地方都會存在。 第四章 不順   在卡斯莫利納待了三天,利奇對這個城市有了一些瞭解。   迄今為止他到過三個國家,每一個國家都是那麼不同。   蒙斯托克人一生下來就很忙碌,不忙的話連生存都做不到,更別說遇上好日子了。在蒙斯托克,雖然人與人之間也有等級之分,但是這種等級並不固定,靠後天努力,完全有可能讓自己的地位得到提升。   而帕金頓人正好完全相反,那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國家,想要更上一屑樓簡直是困難到了極點,所以那裡的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沒什麼太多的追求。   瓦雷丁人則是另外一副模樣,這裡的等級也很森嚴,想提升等級也難如登天,所以大部分人並沒有太多的追求,所以瓦雷丁人和帕金頓人一樣悠閒。但是瓦雷丁人又和帕金頓人不同,這裡的人沒有辦法追求更高的地位,轉而追求財富,瓦雷丁人對財富的貪婪絕對不下於蒙斯托克人。   森嚴的等級制度和對財富的貪婪,兩者相結合之下,就產生了瓦雷丁特有的氛圍。   這是一個匍匐在特權面前的國家,而首都卡斯莫利納更是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特權,特權甚至變成了比鈔票更有用的東西。   平心而論,利奇很享受這種感覺。   就像此刻,他坐在人力車裡面,懷裡抱著女人,一邊享受著她的服務,一邊欣賞著四周的風景,沒什麼比這更愜意的。   人力車是他在其他地方沒有看到過的新鮮東西,多少有點把人當做牛馬使喚的味道,所以一開始他很不習慣。不過時間長了,他居然感覺這種交通工真很不錯,畢竟拉車的是人,和人溝通要比和馬溝通容易得多。再說這東西異常靈巧,人街小巷什麼地方都能去。   這車不是從街上叫的,而是會所為喜歡遊玩的顧客專門準備的,上面有頂棚,可以遮陽避雨,四周有一圈圍擋,泥水塵土濺不上來,在裡面做愛也用不著擔心曝光。   不過真正的關鍵是,坐這種車等於是一面招牌,告訴外面坐在裡面的是有特權的人物。   這兩天,他沒事就坐著人力車滿城蹈躂,這一方面是為了熟悉地形,他讓人力車伕拉著去的地方,全都是卡斯莫利納最繁華熱鬧的所在;這類地方也是接頭、密談或者逃脫追捕的最好場所。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喜歡這種感覺。   在大庭廣眾之下偷偷摸摸做愛,有著一種別樣的滋味。   特別刺激、特別讓人感覺心跳加速。   利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變得更加變態了。   不過今天出來,他不是為了享受,此刻他是去和接應他的人碰頭。   車漸漸慢了下來,過了片刻就聽車伕用沙啞的聲音喊道:「小老爺,到了。」   利奇悠戀不捨地將懷中的女人抱了起來,將性器從她的體內抽出來。   這個女人屁股和陰部的紅腫仍舊沒有消下去,屁股上的傷比兩天前要好得多了,但是陰部卻腫得更厲害,所以她只能翹起屁股半趴在座位上,這讓她顯得楚楚可憐。   把衣服整理好,利奇推開了車門。   這種人力車前面有一扇小門,主要是為了阻擋視線,免得讓人看透裡面的春光。車伕就站在旁邊,膝蓋微屈,腰彎折成近乎於九十度,滿臉堆笑在那裡點頭哈腰。   車停的地方是卡斯莫利納頗為有名的一條美食街,到這裡的第一天,利奇就已經來過。   這裡確實是一個碰頭的好地方。   現在並不是吃飯的時間,卻仍舊能夠聞到一股讓人唾液分泌的香味,這種香味非常複雜,裡面混雜了許多誘人的味道。   街邊的餐廳錯落有致,大大小小各不相同,但是這條街上並不只有餐窿,更多的是路邊攤。馬路本來就不寬,全都被桌子和椅子佔滿,就算人力車也進不了。如果說這條美食街有什麼讓人反感的東西的話,那就是地面太髒了。地上不知道是油還是別的什麼東西,一腳踩下去總是讓人感覺到黏糊糊的。   他一邊走一邊看著兩邊,他注意的既不是餐廳,也不是路邊攤,而是那些幽洙的小巷。   這裡的每一條小巷裡面全都有餐廳。   在蒙斯托克就不會有這樣的事,開餐廳如果不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段,恐怕沒開幾天就得關門了。   一路數著門牌,利奇總算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   鑽進這條幽深的小巷,盡頭是一家裝飾得很樸實的餐廳,竹門、竹窗、竹子的部簷,門邊放著的陶瓷瓦罐裡面種著一叢芒草,所有這一切都透著一股脫離世俗的味道。   這裡並不像其他餐廳,門口看不到盛裝的侍者。利奇推門進去,裡面連一個人部沒有,他逕自上了三樓。   餐廳的後面緊靠著一條小河,利奇在角落裡坐了下來。這裡緊靠著窗,窗外是潺潺的流水和來來往往的船隻。   他坐下並沒有多久,旁邊的竹簾一撩,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徑直走到了利奇的面前。利奇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負責接應他的居然是翠絲麗。   此刻的翠絲麗也化了妝,她的頭髮染成了棕紅色,而且剪得很短。她原來是一頭長髮,和她那文靜的氣質完全吻合,現在這樣一搞,完全變成了一個假小子。   為了和現在的樣子相符合,翠絲麗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緊身皮衣褲。   奧摩爾女人原本就纖細骨感,配上這樣一身衣服,讓那優美的曲線更是凸顯無餘。   「別這麼色瞇瞇地看著我,小心我把它們挖出來。」   翠絲絲怒道。   「我哪裡敢這麼想?」   利奇舉起了雙手,一副投降的模樣。   翠絲麗可不會被騙過,但是她也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下去。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利奇問道,雖然在天之城的時候,他已經對鐵血兵團的營地有了一些瞭解,但是他仍舊想聽聽翠絲麗的看法。   「很不妙,戒備實在太嚴密了。」   翠絲麗坐了下來,她翹起了一條腿,一隻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那個地方連瓦雷丁人都不許進入,唯一能夠進去的就只有一幫抽糞的工人。」   雖然心裡很不願意,不過和完成任務比起來,聞臭味也就算不得什麼了。『能混進去嗎?「利奇問道。」   恐怕很難,糞池在營地的一角,而且有牆攔著,看不到裡面的東西,抽糞的時候旁邊還有人看著,什麼花樣也玩不了。「翠絲麗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可惜,還是鬆了口氣。」   在那個營地的周圍有兩個區域,一個是倉庫,日常需要的食物和補給品就放在那裡,另外一個是垃圾場,每隔一個星期就會有一幫工人過去清理。「翠絲姓進一步講著她手上的情報。」   你能不能找到下水道的設計圖?「利奇問道。」   我連糞池的主意都打過,會沒有想到這個?「翠絲麗輕嗤了一聲:」   這裡的下水道系統沒那麼發達,用的全都是陰溝。「一說到陰溝,利奇就想起來了,街口就有陰溝,那是一條巴掌寬的水溝,上面蓋著石板。」   也就是說,想要偷偷潛入根本就不可能?「利奇頭痛了,能夠潛入進去是最好的結果,要不然的話就要動用另外幾個計劃,這幾個計劃每一個都有很高的危險性。」   有一個機會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翠絲麗為了這次任務下過一番功夫:』有一條鐵軌直通那座營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輛列車開進去。」   利奇沒開口,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好主意,這類交通工具限制實在太大了一些,只能沿著鐵軌走。   眼見利奇半天沒反應,翠絲麗將了一軍:「要不然你想一個辦法出來。」   「那東西你會駕駛嗎?」   利奇無可奈何地問道。   翠絲麗攤了攤手。   「原來天才少女也有不懂的東西。」   利奇開起了玩笑。   這句話換來的是怒視,翠絲麗小心翼翼地朝著四周張望著,天才少女這個字眼實在太敏感了。   「就算攔截下一輛列車,想要開進那座兵營仍舊非常困難。那些鐵軌可不是公路,不是你想去什麼地方就能夠去什麼地方。最近我研究了一下,發現整個鐵路體系非常複雜,每一輛列車從哪裡出發、前往哪裡,全都是確定好的,連時間都不會有太大的更改。」   翠絲麗確實花了一番功夫。   利奇只能茫然地聽著翠絲麗說著,他不知道翠絲麗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她的計劃嗎?為什麼她說了半天,談到的全都是困難之處?   對列車,利奇確實不怎麼瞭解,這也是他下意識反對這個計劃的原因之一。   這玩意兒是聯盟搞出來的,聯盟各國的地理位置比較偏南,氣候濕潤多雨,公路修建起來很難,保養更難,所以他們選擇了鐵路。   同盟這邊大多偏北,三大帝國的公路網又修得比較好,也就看不上鐵路這種來西。開戰之前蒙靳托克倒是已經在修建鐵路了,不過那只是試驗性質的東西。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個機會。」   翠絲麗話鋒一轉。   利奇只能在那裡翻白眼,一大堆困難擺在那裡,他實在不明白翠絲麗為什麼這樣執著。   如果是一年前,肯定是翠絲麗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但是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   利奇想計算一下成功的可能性,可惜他的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對於擬定戰術這類事,他一點都不擅長。   不過裝樣子還是有必要的,他實在有些擔心自己答應得太快會對他很不利。被人牽著鼻子走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鐵血兵團的駐地在一片叫做孟德爾高台的地方,四周沒有比那裡更高的地勢。   這也意味著,利奇要不就進入兵營,要不從空中偵察,否則別想知道裡面的情況。當初請他擔負這項使命,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只有他能夠飛到那樣的高度,能夠從空中觀察兵營裡面的情況。不過這是最後一招,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如此行險。聯盟已經研究了好幾種對付空中目標的手段,但是一時半刻不可能到處都配備,只能放在幾個至關緊要的地方,而鐵血兵團的駐地肯定是其中之一。   孟德爾高台的面積絕對不小,那是一個長六公里、寬三公里的紡錘形地台,高有數百米,這個地方原本生長著茂密的植被,自從鐵血兵團搬來之後,所有的植被都被拔乾淨了,別說樹木,就連青草都看不到一根。   和這個高台相連的只有一條公路和一條鐵軌。   遠遠地看了一眼那條鐵軌,利奇朝著翠絲麗搖了搖頭。   天才少女緊咬著嘴唇,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樣。   將觀察鏡縮了回來,取下前端的望遠鏡,利奇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了一條線,然後他用樹枝在這條線的旁邊戳了好幾個窟窿。   這些全都是暗哨。   整條鐵軌沿線所有的高地全都布設了暗啃。任何人只要出現在這條鐵軌兩公里之內,肯定會被發現。這比起瓦雷丁人在交通要道上每隔數百尺布設一個觀察哨,絕對要高明得多,也險惡得多。   利奇朝著翠絲麗打了一連串手勢,「還好你比較謹慎,沒有靠近,要不然我們就已經完了。」   「我已經考慮過有這種可能,用不著你提醒。」   翠絲麗很不爽地也打了一串手勢。   這並不只是謹慎那麼簡單,她每天都要和後方聯絡,有什麼想法都要詢問一下後方,敵方參謀一大堆,當然會想到各種可能。   兩個人悄悄地退了下來,瓦雷丁絕對是偵察騎士的天堂,這裡植被茂密,到處都是躲藏的地方。   退到距離營地很遠的地方,利奇歎道:「你還有什麼想法?」   「我覺得這條路仍舊能夠派上用場,就算吸引一下注意力也好。在這邊佯攻,你那邊就輕鬆許多。」   翠絲麗並不打算完全放棄。「就我們兩個人?難道你一個人能夠吸引鐵血兵團的注意力?」   利奇知道翠絲麗的身邊還有幾個人,是奧摩爾王國布設在瓦雷丁的暗線,這條暗線已經放在這裡十幾年了,一道都沒有動用過,為的就是萬一有這類事可以派上用場。   不過那些人全都是普通特工,就算比一般人強些,在這類行動中也派不上用場。「我可以很快召集一批人過來……」   翠絲麗決定攤牌,這次是同盟聯合一致的行動,但是帕金頓和羅索托從來沒有注意過瓦雷丁這個小地方,只有奧摩爾帝國有一些資源可以調派,而拿出多少力量的決定權就在翠絲麗的手裡。   早在前段時間瓦雷丁接受蒙斯托克投降的時候,奧摩爾帝國就派出了一隊潛伏者,而翠絲麗當時身為奧摩爾帝國的觀禮代表,負責的就是和這支潛伏者部隊聯絡的工作。投降儀式結束之後,翠絲麗名義上隨團回國,實際上一直留在瓦雷丁。   這支潛伏者部隊實力頗強,原本是打算在必要的時候進攻瓦雷丁皇宮,不過為了這次行動,也確實有資格動用這支部隊。   在城外跑了一趟,卻什麼收穫都沒有,不管是利奇還是翠絲麗,心裡都不怎麼舒服。   為了保密,兩個人不得不繞著城轉了半天,從另外一個方向進入城裡。   一進城,利奇攔了一輛人力車。他不是有意占翠絲麗的便宜,不這麼做的話會引起懷疑。   和利奇一起出來,翠絲麗都會化一下妝,她的頭上戴著假髮,身上穿的是瓦雷丁女人經常穿的短襖和筒裙。一路之上她嘰哩咕嚕地用瓦雷丁語說著話,利奇偶爾也會結結巴巴地回答兩句。   拉車的車伕不會覺得奇怪,這在卡斯莫利納經常看到。   瓦雷丁在聯盟裡面屬於二流國家,來到這裡的外國人只有兩種,一種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們全擁有特權;另外一種就是勞工,是連普通國民待遇都沒有。   利奇怎麼看都不像第二種人。   一上車,翠絲麗報了個地名,她就住在那個地方的附近。   這點謹慎總是要有的,她從來不坐車直接回自己落腳的地方,總是在附近找一個地方下車,然後走回去。   利奇並不住在那裡,他仍舊在那個私人會所裡面。   翠絲麗告訴車伕的那個地方是一片鬧區,沿路會經過翠絲麗住的那家旅館。這條馬路倒也熱鬧,路邊的店舖一家挨著一家,各種各樣的招牌就像膏藥似的胡亂掛著。   突然利奇感覺有目光掃過他。   這一路之上並不是沒有人注意過他,但是感覺卻完全不同,這道目光異常銳利,而且隱隱帶著一絲殺氣。還沒等利奇確定下來,又是一道目光掃了過來,這一次的目光來自另外一個方向。只是短短的片刻間,他就感覺到了十幾道目光,目光射來的地方全都是附近的制高點,這些制高點交織而成的那張大網,恰好把翠絲麗住的那家旅店籠罩在了裡面。   人力車繼續往前走著,轉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利奇仍舊能夠感覺那充滿了殺氣的目光,有幾道目光還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   幸虧翠絲麗說的地方離她住的旅館有一段距離,連著過了兩個十字路口,那些目光才漸漸消失。   車漸漸停了下來,翠絲麗欠了欠身,她正要下來,利奇一把拉住了她,並且朝著車伕說道:「我……改主意了,去……海鮮……碼頭。」   海鮮碼頭在卡斯莫利納的另外一頭,幾乎要經過大半個城市。   翠絲麗迷惑地看了利奇一眼。「你的住處已經被包圍了,不知道是不是衝著你來的。」   利奇傳音道。   翠絲避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她知道利奇的底細,所以她相信利奇的感覺絕對不會有錯。   去海鮮碼頭用了足足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裡面翠絲麗一直在走神,她的腦子裡面想著很多事。利奇的心情也不怎麼樣,不過和翠絲麗比起來,他要平靜得多,因為他和翠絲麗那邊沒有任何瓜葛,從頭到尾他只和翠絲麗單線聯絡。   海鮮碼頭可以說是卡斯莫利納最熱鬧、最繁忙的地方,這也是利奇選擇這裡的原因。   通往碼頭的那些路全都是人,人力車根本擠不進去,所以那個車伕只能在外面的廣場上停了下來。「我還想雇你,你願不願意在這裡等著」利奇甩給那個車伕一張中等面額的鈔票,這足夠包一天這輛人力車了。   那個車伕點頭哈腰地連聲道好,他把車往廣場旁邊一推,從腳蹬底下取出一塊抹布,開始擦起車來。   看到這副模樣,利奇知道這個車伕不會走開了。   他倒不是對這個車伕感興趣,而是擔心這個傢伙再經過剛才那條街,萬一埋伏在那裡的人把這個傢伙攔下來詢問一番,很可能就會出問題。   他和翠絲麗並沒有留下多少破綻,但是突然又變更目的地,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   總而言之,小心沒大錯。   海鮮碼頭對於利奇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來。   這不是什麼大碼頭,靠岸的全都是小船,樣子看上去像是梭子魚,又像是柳樹葉,底很淺。這類船稍微大一些的能坐八個人,但是大多數都只能坐四個人,比較特別的地方是,每一艘船的船頭都安著一個小爐子。   這條河也不大,只是卡斯莫利納縱橫交錯的許多小河濱中稍微大一些的一條,但是這裡異常熱鬧,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水上集市。   河中央停著許多買賣河鮮、海鮮的船隻,當然也有蔬菜和各種肉類。想吃什麼就自己買,然後扔給划船的船娘,讓她料理。   利奇隨意找了一條小船,不過他只有一個人上船。翠絲麗沒上去,她急著要把事情搞清楚。   兩個人分手之後,翠絲麗繞了一個小圈從海鮮碼頭的另外一邊鑽了出來,這是為了不和剛才那個車伕碰上。   到了大街上,她另外招了一輛人力車。   她比利奇早來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裡面,她除了探勘地形之外,沒有做過其他事,所以有問題的話肯定不是出在她的身上。   如果不是湊巧的話,那就是她手裡的這條線出了叛徒。   既然可能出了事,她當然不敢直接找上門去。讓人力車伕拉著,翠絲麗到了最近的一條商業街上,她在幾家店舖裡面買了不少東西。   在瓦雷丁,人力很不值錢,商業街這種地方總是會有一些手持扁擔的人等候在那裡,他們的工作就是替別人搬東西。   翠絲麗買的貨物那麼多,自然有一群挑夫聚攏過來。   這正是她要的。   把買來的東西分了分,從一個店員那裡要了幾張紙,寫上地址和接收人的姓名,翠絲麗讓幾個挑夫各挑著一份東西送過去。   打發那幾個挑夫離開,翠絲麗讓車伕把她拉到一家成衣鋪門口,進去之後,過了大概一刻鐘,她以另外一副模樣走了出來。   此刻的她一身男裝,頭髮分著邊,唇邊有兩撇小鬍子,一副茶色的眼鏡遮擋住她迷人的眼睛,顴骨和兩腮也墊了一些東西,讓她看上去像是一個男人。   另外攔了一輛人力車,她也沒說要去什麼地方,只是讓車伕拉著車走,在十字路口的地方她會告訴車伕要直走或者轉彎。   走了大概七、八個街區,前面突然變得擁擠,還有警察走來走去。   翠絲麗心中咯登一下,她當然知道那裡有些什麼。她手裡這條線上的人都是以經營小買賣做為掩護,前面有一家店舖就是其中的一個據點。   現在用的是投石問路的手法。買了那些東西讓挑夫送過去,就是想看看結果會怎麼樣?   這顆石子果然有用,把隱蔽在暗處的狼狗給引了出來。翠絲麗踩了兩下腳踏板,對著車伕喊道:「倒回去右轉。」   兩個小時之後,翠絲麗一臉凝重地回到了海鮮碼頭,此刻的她已經恢復了女性裝束。   朝著河面上掃了幾眼,她立刻找到了利奇。   利奇的船上豎著一根竹竿,頂上挑著一個小巧精緻的紅燈籠。當初雇這艘船,就是因為它很醒目。   這艘小船停在一艘大船的旁邊,那艘大船是一艘樓船,雖然談不上雕樑畫棟,卻也精巧雅致。船有三層樓,底下的兩層已經坐滿了人,不時傳來推杯換盞的聲音。   這種水上餐廳在這條河道上並不少見,它們的生意一向都不錯,畢竟一般船娘做出來的東西大部分都不怎麼樣,比不上真正的廚師,而到這裡來享受的人,很多都不在意那幾個錢。當然也有不少像利奇這樣的人自己買了東西讓廚師做。   翠絲麗也叫了一艘船,她的船靠上了利奇的那艘船之後,她一腳跨了過去。   上船之後,她朝著船娘隨手指了指自己的那艘船。   船娘心領神會,知道這兩位有秘密事要談,連忙知趣地到了另外一條船上。「你倒是會享受。」   翠絲麗盯著桌子上那一堆蚌殼異常惱怒。「心情不好的話,別拿我出氣。」   利奇現在的骨頭也變得越來越硬,地位提升,想法自然和以前不同。「你那邊真的出事了?」   他也沒管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白癡,畢竟看翠絲麗的摸樣可以猜到幾分。   翠絲腮沒有回答這個白癡的問題,她冷著臉看著滿手油膩的利奇,利奇居然還在那裡吃東西。「那支潛伏者部隊不會有問題吧?」   利奇繼續問道。「這倒可以放心,兩邊沒有任何關聯,只要我不出事,他們就是安全的。」   翠絲麗歎了口氣,她的姿態一直都擺得很高,只是因為這一次的行動實在太重要了,所以讓她出現了一絲破綻。這一次出事反倒讓她放下了很多東西。   轉瞬間她又恢復到以前那種對一切都看得異常平淡的模樣。「你打算繼續這次行動嗎?」   翠絲麗看著利奇。   利奇其實並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樣平靜,他也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按照他的本心,他很想就此結束,因為這次行動實在太危險了。現在奧摩爾帝國在卡斯莫利納布設的暗線完全暴露,更是讓行動的難度提升了一級。   但是想了半天,他最後想到的還是那句話覆巢之下無完卵。「那些人對這一次的行動到底知道多少?」   利奇先要把這件事搞清楚。   翠絲麗不敢輕易回答,她雖然沒有在這些人的面前提起過此行的目的,卻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在無意間洩露了些什麼。大概過了五、六分鐘,把最近這段時間的事全都梳理了一遍之後,才說道:「應該沒有,當初設置這些據點,並沒有打算讓他們收集什麼情報,只是為了配合一些秘密行動,所以這一次我也沒有讓他們做什麼,我出去勘察地形的時候,也沒有告訴過他們要去哪裡。」   「那麼你手裡的那些情報呢?」   利奇忍不住問道。「同盟在卡斯莫利納又不是只有這一路間諜。就算有兩次讓他們幫著傳遍一些消息,我用的也是密碼。」   翠絲麗說道。   利奇倒不怕傳遍消息過程中洩露了什麼,他離開天之城的時候同樣也得到了一套密碼,當初羅拉莉絲告訴過他,這套密碼是為了他的行動專門準備的,以前沒用過,以後也不會再用,想要破譯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他相信翠絲麗手上的肯定也是類似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傅來了一陣嘈雜聲。   海鮮碼頭的兩端全都被警察封死了,警察來的不多,也就十幾個人。   利奇原本以為是翠絲麗不小心把人引來,但是看到人這麼少,才稍微放心。   果然那十幾個警察分散開來,除了留下四個分別守住碼頭的兩端,其他警察開始檢查起身份證件。   不只是碼頭上的人一個都別想逃過,有六個警察還登上了小船,朝著這邊過來。   利奇看了翠絲麗一眼,後者的臉變得僵硬。她有證件,而且證件不止一張,但是此刻所有的證件都已經沒用了。   此刻那些警察恐怕拿著她證件的影印本到處搜捕她。   警察一條船接著一條檢查過來,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利奇的心提了起來。   就在他不知道要怎麼辦的時候,翠絲醒突然湊了上來,小心翼翼地剝開一隻蠔,很溫柔地湊到他的嘴邊。   利奇很吃驚,他抬頭看著翠絲麗。   從翠絲麗的眼神之中,利奇看到了一絲決然,他頓時明白了。   一艘船靠了過來,船上的警察眼睛一直盯著翠絲麗,也不知道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還是發現了些什麼。   好半天,那個人轉頭看向利奇,他眼神之中那一絲慾念讓利奇和翠絲麗同時鬆了一口氣。「請出示你們的證件。」   那個警察對利奇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利奇身上的那套制服可不是擺設。伯倫西亞公園的制服和弗蘭薩帝國的制服很像,而弗蘭薩人在卡斯莫利納絕對可以橫著走,誰敢得罪誰倒霉。   利奇並沒有取證件,他只是抬起了兩隻手。他的手上全都是油膩,不過他這樣做更多是在擺譜。   翠絲麗配合地貼了過去,從利奇上衣的口袋裡面把證件翻了出來。   那個警察接過證件仔細地檢查起來,不過他更多是在做樣子。他這種小警察只對普通的證件有點瞭解,對這種高級貨色就一無所知了。   他倒也不敢確認這是假的,從紙張的質地和印鑒的清晰度上,他更相信這是真貨。   唯一讓他心情稍微好一些的是,這並不是弗蘭薩帝國的證件,而是伯倫西亞公國。伯倫西亞在同盟中的位置比瓦雷丁要高,但是和弗蘭薩帝國比起來要差得多。「這份證件不歸我管,請閣下暫時在這裡留一下。」   他倒也不敢對利奇不敬,把證件小心翼翼地送了回來,然後轉身朝著翠絲麗伸了伸手:「小姐,請您把證件拿出來讓我看看。」   「她沒有……證件。」   利奇伸了伸脖子,用唯一千淨的左手小指將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項鏈勾了出來。   項鏈底下的吊墜晃來晃去,那個警察的心也隨著吊墜忽上忽下,他此刻無比慶幸剛才沒有說錯話。   身為警察,他當然知道吊墜上的這個標誌意味著什麼,那是個天堂,也是地獄,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小人物來說,那是一個傳說中的所在。   無比驚訝的同時,他又感覺到異常惋惜,他甚至為翠絲麗的身份感到心酸,這麼漂亮居然是那個方的女人。「外面出了……什麼事?」   利奇隨口問道。   警察原本沒義務回答這類問題,但是此刻他巴結利奇還來不及呢,只可惜他知道的並不多:「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上面讓我們查一個人,一個女人,據說是同盟派來的間諜。」   「就為了抓一個……間諜,居然……鬧得這麼大?」   利奇裝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這絕對不是假的,現在卡斯莫利納整個封了起來,別說這裡,有幾個區查得更嚴。」   那個警察連忙在一旁解釋。   「整個城……都封了?」   利奇終於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動靜會這樣大:「馬路上……也封了?」   「是啊,是啊。」   警察連連點頭。   「這讓我……怎麼回去?」   利奇有些為難起來,他的為難確實有幾分是真的。   全城封鎖意味著什麼他不是不知道。現在他想回去的話,每過一個十字路口都要被攔截下來檢查一番。   警察指了指吊墜:「您是要回這個地方去?」   「嗯哼。」   利奇點了點頭。   「那沒問題。」   警察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以前他就夢想著有朝一日進那家會所看看,不過他這種人別說進去,稍微靠近一些的機會都沒有:「我幫您跑一趟,讓他們弄一輛車過來。現在路雖然封了,但是那裡的車絕對沒人敢攔,當然前提是您不往城外去。」   有這樣的好事,利奇當然不會拒絕。   特權的滋味果然不錯。   那個警察走了,他沒告訴任何人要去哪裡,只是讓其他警察小心伺候利奇的這艘船。過了大概三刻鐘,他又回來了,他坐著一輛人力車,身後還跟著一輛人力車,後面的那輛就是會所專用的車。   登岸上車,利奇隨手甩了幾張鈔票過去。   「不必,不必,這是我應該做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個警察卑躬屈膝一個勁兒地客氣,他根本沒撿起那些錢。說實話,他更希望利奇能夠記住他這個人。「比起錢來,這個人情更有用得多。」   上了車,翠絲麗一言不發,一直到人力車出了海鮮碼頭上了馬路,她才重重地歎息了一聲,那歎息聲中充滿了苦澀和不甘。   利奇知道翠絲麗歎息些什麼,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事先也沒有料到過。   隨著那一聲歎息,翠絲麗似乎將一切猶豫都(原書是這個)雜念都拋在腦後,她輕輕把筒裙拉了起來,跨坐在利奇的腿上。   利奇褲子上的扣子被一顆一顆地解開了,她伸手進去將那根大東西掏了出來。   雖然是第一次和男人做這種事,翠絲麗的手法卻異常熟練,她的手非常輕柔地套動了兩下,拇指和食指將包皮翻下去。   只是三兩下,利奇的老二就怒挺了起來。   翠絲腿並沒有脫內褲,她只是把內褲往旁邊拉了拉,露出了那美妙的花徑。   似乎是為了讓自己不再猶豫,似乎是害怕自己反悔,她對準那根碩大的東西一下子坐了下去,而且一坐到底。   那撕裂般的痛卻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心中的痛,翠絲麗很想大哭一場,可惜現在不能哭。她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像她這樣的女人遲早都要有男人,遲早要和男人做愛,她的家族絕對不會允許血脈斷絕傅承。現在這樣也不錯。   雖然心底在寬慰自己,她卻止不住眼淚。   利奇一直都沒動,雖然已經意識到會發生這件事,但是當翠絲腿將筒裙撩起來的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和其他人不一樣,翠絲麗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完美的化身。   但是此刻他終於清醒了過來,這個完美的化身現在已經成了他的女人。   利奇輕輕的在兩個人交合之處摸了摸,收回手的時候,他看到手指上沾著一點血跡。   他是天才少女的第一個男人。「可以嗎?」   利奇一手環抱住翠絲麗纖細的腰肢,一手托住她的臀部。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可拒絕的?翠絲麗點了點頭。   利奇托住翠絲麗的臀部,將她高高抬起,然後緩緩放下,他那碩大的性器一會兒整根沒入,一會兒大半露出在外。   對於一個處女來說,這絕對是很強烈的刺激,但是讓利奇感到非常驚訝,翠絲麗似乎不怎麼在乎,她好像很習慣這種感覺。   對於翠絲麗和羅賓之間的同性之愛,他一清二楚,現在看來女人和女人做愛同樣也可以非常激烈,要不然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承受能力?   一想到被羅賓比下去,利奇的心裡就感覺不舒服。   他加大了力度,與此同時,將一點鬥氣聚集在性器之上。   翠絲麗頓時輕哼了一聲,但是轉瞬間她就開始反擊。   利奇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舒暢感覺從馬眼直鑽進來,沿著脊髓而上,一直爽到頭頂。   這招實在太厲害了。   但是爽到極點的同時,他也感覺迷惘。因為剛才那招明顯是他獨有的手段。   翠絲麗所修煉的神技,最擅長的就是借取外界的力量,難道連做這種事的時候都能夠借取別人的力量?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第五章 扭曲的心   尖銳的針頭輕輕地刺入了白潤的肌膚之中,隨著藥劑的漸漸注入,肌膚漸漸變得最紅。那兩片花瓣更是赤紅如血,過了片刻隨著一陣顫抖,從紅腫的花蕊之中分泌了一股半透明的黏液。   針頭被拔了出來,不過還沒有結束;換了另外一根針頭,針筒裡面重新吸足了藥水。   這一次扎的地方要下面一些。   那是菊蕾。   當針頭穿透括約肌的時候,翠絲麗猛地一陣顫抖。這實在太痛了,不過她情願忍受劇痛,因為痛完了之後只會更難受。   七天,僅僅過了七天,她卻感覺像是過了七年那麼久。   在這七天裡面,她完全變成了兩個人。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而是徹徹底底淪為了利奇的玩物。   隨著最後一針打完,那腫得有些發紫的花徑再一次被撐開,一根粗碩的肉棒徑直插了進去。   這原本應該很痛苦,但是她卻像是等待了許久似的立刻迎合。她的動作很大,每一次拔出的時候,陰道的腔肉都會翻出來,插進去的時候,則會一陣肉浪翻滾。   奧摩爾的女人腰肢纖細,做愛的時候屁股擺動起來有許多花樣,翠絲麗此刻就證明了這一點,她的樣子說不出的瘋狂和淫魔。   說實話利奇確實被嚇了一跳,這七天來,翠絲麗的種種表現都讓他感到吃驚。   這個女人把身子給他的時候絕對是處女,沾著處子之血的內褲現在就在他的手裡。   但是身為處女的她,性技卻不下於莉娜這個搾汁女。和所有的奧摩爾女人一樣,翠絲麗還很擅長搖屁股,她的屁股瘋狂搖動起來,絕對要人命。   更厲害的是,她就算在做愛的時候也能夠「借力打力」,那些對付女人的禁招用在她的身上,最後的結果就是同歸於盡。   所以想要讓這個女人臣服只有靠平常的手段。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最讓他驚訝的地方。   真正令人震驚的是,翠絲麗除了同性戀這個惡癖之外,居然還有另外一個愛好她喜歡做愛的時候被別人圍觀。   就像現在,兩個人並不是在封閉的房間裡面,而是在庭院之中。這是一座頗為簡單也頗為雅致的庭院,除了草坪就是一罈罈盆栽,這些盆栽把庭院隔成了一個個小區域。   整個庭院很大,至少放著四十幾張竹榻,每一張竹榻上都躺著人,利奇和翠絲麗就躺在其中的一張上面。   翠絲麗那不停搖動著的屁股,以及被插得翻捲的小穴,完全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之下,這一切沒有讓她感覺到難受,反倒讓她更加興奮起來。   利奇有些不太習慣,他的性格有些「獨」,自己的女人絕對不願意和別人分享,哪怕只是視野上的分享也讓他感覺難受。   更別說他從很多看過來的目光中感覺到赤裸裸的慾望,這種慾望不只是衝著翠絲麗來的,有不少直接投在他的身上。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感覺錯誤,直到前幾天有一個傢伙居然過來問他,願不願意做個「特殊的朋友」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目標。   毛骨悚然的他簡直是落荒而逃。   值得慶幸的是,這家會所禁止無禮騷擾,所以那個人受到了警告,之後沒人再犯同樣的錯誤,但是會所卻不能禁止別人的視線。   這讓利奇感到很不爽,他只能把這種不爽發洩到翠絲麗的身上,因為到這裡來是翠絲麗的要求。   突然翠絲麗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快,她的眼睛完全瞇著,白晰的皮膚變得緋紅。隨著一聲尖叫,她的身體猛地一挺,陰精汩汩而出。   利奇感覺一股陰氣進入他的體內,在他的身體裡面遊走,這讓他很舒服。   這是翠絲麗與眾不同之處,她到了高潮就會散發出一股陰氣,這股陰氣對男人似乎很有好處,當然她自己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她會自然而然地吸收一股陽氣。   利奇也裝作同時到了巔峰,他的性器不停地抽動著,似乎在這個美妙的女人的體內注射什麼。   好半天兩個人同時癱軟了下來。   過了片刻利奇打了個響指,旁邊立刻有兩個女侍跑了過來,她們輕手輕腳地將利奇的那根東西從翠絲麗的體內抽出來,其中一個女侍迅速無比地將兩個塞子一樣的東西塞進了翠絲麗前後兩個孔穴裡面,然後用皮帶繫好,固定在腰上。   另外一個女侍則捧起利奇那根東西放進嘴裡舔舐起來,在這個地方,完事之後根本用不著洗澡,自然會有女人用嘴幫顧客清理身體。   「嘿,漂亮,你的這個妞真不錯。」   躺在旁邊竹楊上的一個小胖子笑嘻嘻地讚道,他的兩隻眼睛骨碌碌地盯在翠絲麗的身上。   這個人算得上是利奇在這裡交的「狐朋狗友」之一,他是瓦雷丁某個名門的直系繼承人。   騎士的世界以力為尊,不過憑借家世作威作福的紈褲子弟也不少,畢竟這也是一個注重血統的世界,而瓦雷丁帝國在這方面顯然更嚴重一些。   「有什麼新鮮玩意兒嗎?」   利奇問道,他的瓦雷丁語說得越來越好了,已經沒有開始的生澀:「這幾天哪裡都不能去,實在太沒意思了。」   他抱怨道。   「是啊,是啊,就算這裡是天堂,一直玩這套東西也沒意思。」   另外一邊也有人接口道。   來這裡的大多臭味相投,又知道互相之間地位都不低,所以沒什麼人敢特別囂張,時間長了自然成為朋友。   「街上是不再查了,但是出城進城仍舊挺麻煩。」   那個小胖子說道。   「城裡有什麼玩的?就這麼點狗屁地方。」   底下響應聲一片,對於這些紈褲子弟來說,城裡確實沒有什麼可玩的,他們喜歡的是騎馬、賽船、爬山、打獵。雖然是紈褲子弟,但是他們大部分都是騎士,有著發洩不完的精力。   「最近你們誰看到豪格?我們想去哪兒,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有人大聲嚷嚷起來。   「這一次到底是什麼事?居然……封鎖得那麼嚴密?」   利奇表現出了一個外國人應有的好奇。   「聽說是,一條大魚溜了。不過軍情處的口風很緊,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大魚。」   一個身材消瘦、樣子頗為俊朗的傢伙說道。   看到這個人接自己的話題,利奇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前幾天「騷擾」他的就是這個傢伙。   「這麼長的時間,魚肯定溜得沒影了。」   小胖子抱怨起來。   「不是為了那條魚,好像有其他什麼事發生。最近幾天連著開出去幾輛專車,似乎有哪支軍隊正進行調動。」   那個讓利奇感覺毛骨悚然的傢伙耳目異常靈通,只不過他並不知道間諜就在身邊。   他無心的話讓有心的利奇聽進耳裡。   如果有什麼軍隊最有可能被調走的話,肯定就是鐵血兵團從剛才的那番話裡面,可以看得出聯盟已經知道翠絲麗的身份,並且由此推斷出翠絲麗潛入卡斯莫利納是衝著鐵血兵團而來。   將鐵血兵團調走是一個穩妥的作法,再加上此刻瓦雷丁的軍隊已經開赴東線,當初把鐵血兵團佈置在這裡的目的已經達到,繼續停留在這裡就顯得沒有必要。   利奇的心頭一動,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機會。   那座兵營戒備森嚴,根本沒有辦法潛入,但是調動的過程中就不可能也這麼嚴了。   一長串的人力車在卡斯莫利納的馬路上奔行著,對於這些被憋壞的紈褲子弟來說,就算不能出城,在城裡轉轉也不錯。   最初的提議者是誰已經沒人知道了,但是利奇在其中肯定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人力車裡面正發生些什麼就用不著多說了,反正利奇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翠絲麗的身體。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新開放的博物館,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那是戰利品展覽館,放著的大部分是從蒙斯托克掠奪來的東西,有古董、有藝術品,不過更多的足金銀珠寶之類的東西。對於他們這些有著特權的人來說,如果看上哪件展品的話,直接可以買走。   一直到下車,利奇才戀戀不捨地從翠絲麗的身體裡面退出。雖然現在的他根本不缺女人,連四御之一影王的後人都幹過,但是翠絲麗在他的心目中卻有著特殊的地位。   他有很多師傅,黛娜小姐是他的啟蒙師傅,莉娜是對他幫助最大的師傅,而翠絲麗則是引領他進入更高層次的師傅。   另一個吸引他的地方是,翠絲麗雖然把身體給了他,而且任由他褻弄,但是她的心卻不屬於他。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顯得越珍貴,和翠絲麗一樣的還有薇利亞,他那麼對待薇利亞,何嘗不是這種心理在作怪。   不過兩者又有點不同,薇利亞的心是屬於她丈夫的,而且她的丈夫封她的肉體擁有「優先使用權」.這讓他很不爽,所以他對薇利亞有一種毀滅的慾望,他要毀滅的不是薇利亞的肉體,而是她的意志。薇利亞已經被他一點點的變成了性奴和美女犬,完全臣服於他的胯下,連一點尊嚴都沒有。   翠絲麗的心卻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   利奇對於同性戀有著雙重的標準,男同性戀他絕對不能忍受,女同性戀倒是沒什麼問題。   一下車,這幫人各自摟著自己的女人往裡面走。展覽館需要買票才能進去,但是對他們來說,卻沒有這回事。   除了利奇,沒有人知道,經過門口的那一瞬間,翠絲麗將一個泥團彈了出去,泥幽一下子黏在門口廣告牌的邊緣上。   這個地方不起眼,而且高度也稍微高了一些,一般人根本就構不著。   當初利奇得知翠絲麗和潛伏者部隊居然把這個展覽館當做是傳達命令的地點,曾經怒不可遏。   這實在是太傷害他這個蒙斯托克人的感情了。   但是必須承認,這個地方很安全。這裡是公共場所,人也多,最重要的是沒行人會想到同盟的間諜會到這裡來。畢竟裡面的一切對於同盟來說是一種恥辱。   利奇翠絲麗原本行些擔心,那支潛伏者部隊可能因為長時間失去聯繫的緣故,而被上面的人撤回去。   值得慶幸的是,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看到那團泥巴已經消失了,牆角邊卻多了一片花瓣。   「下一站去哪裡?」   小胖子突然問道,難得出來一次,他當然想玩個盡興。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出著主意,不過這些主意看上去都不怎麼樣,畢竟對這些人來說,卡所莫利納已經沒有可玩之處了。   看到眾人爭執不下,利奇指了指天空中的一個小點說道:「那裡可以上去嗎?」   「你想到偵察氣球上面去玩?那上面有什麼好玩的?」   小胖子有些不以為然。   「你上去玩過嗎?」   利奇問道。   「沒有。」   小胖子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沒有上去過。   「沒上去過,又怎麼知道不好玩呢?」   利奇繼續問道。   眾人想了想,異口同聲地說是。對於這些把整座城玩遍的傢伙們來說,就算那不好玩,單單只是沒玩過就已經有了足夠的吸引力。   卡斯莫利納有不少這樣的偵察氣球,這些氣球全都布設在城市的邊緣。   七天前並沒有這些東西,它們的出現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翠絲麗的逃脫,雖然有人猜翠絲麗潛入卡斯莫利納是衝著鐵血兵團而來,但是其他猜測也不少,從刺殺瓦雷丁皇帝到製造恐怖事件,甚至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猜測,比如瓦雷丁有意和同盟簽署秘密協議……針對這些猜測,帝國做出的反應就不能不稍微激烈一些了,所以卡斯莫利納到現在還封鎖著,而且四周豎起了這種東西。   偵察氣球並不是什麼新東西,以前就有,只不過利奇做出了飛行戰甲之後,這東西一下子受到重視。   站在底下往上看,那就只是一個小黑點,實際上這東西並不小,每一個偵察氣球的下方都是一座廣場,它們的主索固定在一個半徑十米的基座上,這個基座同時也是一個巨型的絞盤,不過這七天來,偵察氣球沒有降落過。   在這個巨大的絞盤旁邊還有一個小絞盤,不過這個小是相對而言,想要轉動它至少要四個人一起用力,這個絞盤連著的是升降梯。   除了主索,還有三根纜索,那是用來固定偵察氣球。這玩意兒被風一吹就會四處亂飄,沒有纜索固定著可不行。   不得不承認,這幫紈褲子弟的力量很大,這種重要的軍事設施原本不能隨意上去,但是那個讓利奇感到不舒服的傢伙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讓他們上去了。   第一個上去的是那個小胖子,不過他才到了一半就下來了,因為升降梯實在太慢了,一下來他就抱怨道:「沒意思,沒意思,一開始還覺得稀奇,看得時間長了也就那麼一回事。而且上面挺冷。」   其他人一聽全都打退堂鼓,但是利奇卻堅持要上去一趟。   升降梯確實很慢,好在他也不著急,隨著漸漸升高,地面上的人變得越來越小。   他不是第一次從高空中往下看,但是這一次的感覺卻和以往完全不同。   上來並不是為了看風景,利奇絕對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他輕輕地拍了一下翠絲麗的屁股。   翠絲麗順從地趴在了升降梯的扶欄上,她的屁股高高翹起,她的褲子是特製的,底下開著兩個洞,洞口用軟皮圈封住,這是為了做愛的時候不至於弄得淋淋漓漓。   利奇掏出老二一下子插了進去。   翠絲麗腰肢輕擺在那裡迎合著。   升降梯空間甚小,兩個人這麼一動立刻顯露出異常,籃筐一動一動,順帶著主索也有節奏地震勁起來。「操,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倒是挺新鮮的,早知道這樣,我剛才也這麼來了。」   那個胖子異常後悔,他感覺自己長著一個豬腦子,升降梯那麼慢,他居然沒行想到找點事情做做。   更讓他難堪的是,他們這些老鳥居然比不上一個剛剛開葷不久,連毛都沒有長齊的小雛鳥。   不只是他這麼想,那幫紈褲子弟全都一邊慚愧,一邊兩眼放光。   「我等不及了,羅尼,你幫個忙再說一聲,我上那邊的觀察氣球。」   底下頓時有人勤超了腦筋。   羅尼就是那個讓利奇感覺很不舒服的傢伙,他連連搖頭說道:「那可不行,上面正在為這次的事煩心,隨便玩玩還可以,萬一把事搞大了,我家老頭都兜不住。」   他指了指身邊的人:「我們有十幾個人呢,我幫了你,別人求我怎麼辦?」   聽了這話,有人感覺灰心喪氣,有人腦子一轉卻有了辦法:「這上面有幾個人?」   羅尼當然不知道,他將負責這裡的軍官招了過來:「頂上現在有幾個人?」   「五個,四個方向各站一個偵察騎士,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念者,要上去的話,還可以上去四個人。」   那個軍官畢恭畢敬地答道。「四個人?」   羅尼指了指利奇:「算不算上他們倆?」   「不算。」   這幫紈褲子弟喜形於色,羅尼更是一揮手說道:「讓你的人下來。」   那個軍官哪裡敢得罪這幫人?他也知道,上司已經同意這幫人胡鬧,反正有那麼多偵察氣球,絕對不缺這一個。   廣場上的這番對答全都落到利奇的耳朵裡面,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所有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要的就是把那上面的人全部調走。   看著頭頂上那巨大的氣球,利奇的心裡著實有些忐忑。這玩意兒可是一個易燃易爆的東西,這也是氣球早就出現卻一直都沒有大規模使用的原因。   除了這個危險的東西,只剩下此刻他站著的玻璃艙室。這是一個形如大鍋的艙室,由金屬邊框和玻璃組成,他不敢太用力,唯恐把腳底下的玻璃板踩漏了。   雖然瓦雷丁地處南方,現在又是夏天,但是這個高度仍舊感覺有些寒冷。可惜再冷也要做事。利奇開始解皮帶,翠絲麗也知趣地脫起衣服來。   只是片刻工夫兩個人就脫得赤條條的,翠絲麗往地上一趴,胸口緊緊地壓在玻璃地板上。她的雙腿分得很開,兩腿之間的妙處完完全全地露了出來。   此刻她是在兩千多尺高的天空之上,底下是玻璃,再下方是一座有兩百多萬人口的大城市。   不管是誰,只要手裡有一個高倍望遠鏡,就可以將翠絲麗身體每一處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連那美妙之處都纖毫畢現。   翠絲麗身上唯一的遮掩就是一條紫色的頭巾,這條頭巾將她的臉連頭髮都遮掩了起來,卻又若隱若現,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誘惑。   別人或許看不到這一幕,底下廣場上的那幫人卻看得清清楚楚。這幫傢伙平時常看別人做愛,比這更淫亂的場面部見過,但是此刻他們偏偏一個個感覺到血液沸騰,有幾個人甚至像野狼一樣尖聲嚎了起來。「這……這他媽的太有創意了,我們怎麼沒有想到呢?」   回去一定要讓會所也弄個這樣的玩意兒。   「往日我們為了誰是淫蕩第一人沒有停止爭論過,現在用不著爭了,這他媽的稱第二,誰敢稱第一?我記得這傢伙幾天前還是一個雛,第一次在我們面前脫衣服的時候,臉紅得像是猴子屁股。」   「這就是天賦,怪不得我家老頭說,毅力和刻苦都比不上天賦,天賦永遠是最重要的,不管是在什麼事情上都一樣。」   底下的這群淫棍一個個興奮異常,但是偏偏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升降梯正緩緩地往下降,那上面還有五個人呢。   不知道哪個傢伙嗷嗷叫著跑了開去,其他人正感到莫名其妙,那個傢伙又跑了回來,他的手裡多了一副高倍望遠鏡。   其他人立刻醒悟過來,也嚎叫著到處找望遠鏡,可惜的是派駐在此的這個小隊只有一個軍官,望遠鏡也只有那麼一副。這幫人只能跑到更遠的地方想辦法。   而此刻的翠絲麗同樣有一股熱流在體內亂竄,這段日子以來,極度的屈辱和豁出去的想法,讓她的性情變得扭曲,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能夠從屈辱中得到快感,那是一種比性愛更加強烈的快感。   以前那些男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來掃去,特別是緊盯著她那羞人之處,看著那裡被利奇醜陋猙獰的巨物頂開並且貫穿,那種快感已經非常厲害了,但是此刻只要一想到底下有兩百萬人,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都快融化了。   就在這個時候,翠絲麗感覺自己的花徑被一個火燙的肉棒頂開,那痛楚中又帶著無盡美妙的感覺,讓她渾身顫抖。   輕推慢送,利奇比平時要溫柔得多,他也確實不敢太用力,怕把底下的玻璃壓破,他現在可沒有滑翔翼,掉下去的話肯定完蛋。   再說,現在讓人有感覺的不是性愛的美妙,而是這種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著兩百萬人面交合的刺激。更別說在這種極度放蕩的背後還隱藏著其他的目的。   利奇的臉同樣用東西包著。   這在別人想來絕對很正常,做這種瘋狂的事是為了尋求刺激,而不是為了製造醜聞。   但是實際上,他頭上包的東西底下藏著潛望式的觀察鏡,它的另外一端接在旁邊的二口長筒望遠鏡上。   氣球上總共有四台這樣的長筒望遠鏡,鏡筒長一尺多,前端大如海碗,它的倍率是驚人的四百倍,用它可以看清地平線上站立著的一個人的鼻毛,也可以看到月球上斑斑駁駁的環形山。   這些長簡望遠鏡是為駐守在氣球上的偵察騎士所用,用來監視下方的一舉一動,但是此刻這台望遠鏡正對著遠處的孟德爾高台。   孟德爾高台高於周圍的任何地面,原本用不著擔心會被人窺視,但是這些偵察氣球卻是例外。   弗蘭薩人本來絕對不會允許有高過孟德爾高台的東西存在,但是這一次的事件確實侖他們感到憂慮。再說他們打算撤了,所以對這些偵察氣球也就採取默許的姿態。   在望遠鏡裡面,高台上的一切都一清一一楚。   弗蘭薩人做事非常謹慎,他們不但把兵營修建在高台之上,還把營房修建在高台邊緣,這等於多了一道圍牆。要不是偵察氣球高出高台甚多,恐怕也難看到裡面的情況。   此刻高台之上頗為忙碌,弗蘭薩人正在搬運東西,他們果然要撤。   高台的下方有一個車站,東西從高台邊緣的吊車上弄下去之後,直接卸在列車上面。卸蔽的貨物裡面果然有戰甲。   戰甲的種類有些雜亂,有老式的「舞蹈家」,不過更多的是「魔方」,讓利奇真正在意的是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戰甲。   從外形來看,這是一部輕型戰甲,應該就是安妮莉亞擔憂的神秘戰甲。   仔細看了片刻,他感覺這部戰甲有很多地方和「龍」很像。   這倒是可以理解,「龍」的結構堪稱完美,是最適合戰爭時期大規模生產的戰甲,這類完美的設計很容易會被別人模做。   這部戰甲同樣也由大量的相同零件組成,零件也多由平板沖壓而成,有著「龍」所擁有的所有優點。   但是利奇絕對可以肯定,這不是傳聞中波羅諾夫按照「龍」搞出來的翻版,因為那種翻版戰甲他早已經看過。   可惜這些戰甲全都靜止著,只看它們的外表根本沒有辦法確定性能。   難道這一次白來了?   利奇正失望的時候,突然他看到了一樣熟悉的東西。   只見一部吊車旁邊,兩個騎士抬著一個扁扁的木板盒子,正要往吊車掛鉤上掛。   那個盒子長有七、八尺,寬有五、六尺,厚度卻頂多只有一巴掌那麼寬。   雖然盒子沒有打開,但是利奇卻已經猜到裡面是什麼。除了機翼,沒有哪種零件裝起來之後會是這種模樣。   利奇連忙再看那種輕型戰甲,他偷偷轉動著望遠鏡的調整裝置,將倍數放到最大。   在最大倍數之下,他甚至能夠看到戰甲上的每一顆鉚釘。   如果沒有看到那個盒子,他未必會有所懷疑,但是現在他卻懷疑這個所謂的新戰甲根本就是一個空殼。   按照那個機翼的尺寸,頂多能夠承受五、六百公斤的重量,而輕型戰甲就算不掛外部裝甲板,重量也在一噸以上,這還不算武器和盾牌之類的東西。   想要在天上飛只可能是超輕型戰甲,而這個世界上恰恰就有這麼一種成熟的超輕型戰甲,那就是「夜叉」.利奇一寸寸地搜索著。   不得不承認,這部戰甲確實很容易迷惑人的視線。這確實是一部戰甲,它應該可以跑、可以跳,甚至可以做出一些複雜的動作。   利奇是帶著目的觀看,所以一開始沒有注意到的一些細節,現在全都落入了他的眼睛裡面。   這部戰甲的傳動裝置有一部分在外面,一般來說,這是戰甲輸出力極大的標誌,大力神就是這種設計,「明王」更是如此。   但是此刻他卻懷疑,外露的這部分可能就是戰甲真正的傳動系統,裡面則是一個空殼。   以波羅諾夫的腦子想要設計出這樣一件戰甲也就兩、三天的時間,反正這種戰甲用不著在意性能。   心中越是懷疑,落在眼睛裡面的線索就變得越多。   他注意到這件戰甲的裝甲排列有些詭異,身體的側面隱約藏著一條線,如果這條線鬆動的話,整部戰甲就會分成前後兩部分。   任何一個戰甲製造師都會盡可能避免這樣的設計。一部好的戰甲它的裝甲板必須互相重疊,結構上則要互相鎖住,這樣才能夠保證戰甲牢不可破。   波羅諾夫當然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破綻,事實上他把這條線隱蔽得不錯,這條線並不是直的,而是曲曲折折,很多地方還被刻意地掩蓋起來。   換成另外一個戰甲製造師看到這些設計,又知道它的設計者是波羅諾夫,首先會考慮這種設計的優點在哪裡,而不是懷疑它們的作用。   如果那樣想的話,就會發現這些設計全都能夠找到合理的解釋,有些甚至還很高明。   利奇卻是個例外。   他的底子薄,那些細節上的奧妙之處他根本看不出來,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會去崇拜任何一位戰甲製造師,哪怕對方是一位神工。   望遠鏡觀察的目標一轉,利奇開始收集起其他線索。   他現在有的只是猜測。   線索其實很容易找,只是要看思路對不對。之前利奇看到的只是一座普通的兵營,但是此刻他卻看到了很多東西。   比如那些吊車。   吊車的數量顯得多了一些,而且在另外一側,沒有車站的那一面也有一排吊小,而且數量一模一樣。   剛才沒有感覺到不對,現在他察覺到了,與此同時他也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住兩部吊車間懸掛一根鋼索,完全可以把人吊在底下模擬飛行。   把觀察位置調整到地面,地面上雖然填了一層新土,仍舊能夠看到淡淡的痕跡,果然經常有人在那兩排吊車之間奔跑。   利奇的腦子裡面跳出了一幅圖像:一部夜叉吊在鋼索底下,它被一根繩子牽引岳,繩子的另外一頭被一部戰甲拖曳,隨著戰甲的狂奔,那部夜叉搖搖晃晃地滑動起來……用繩索拖曳著飛行絕對是一種笨辦法,不過他同樣也用過,事實證明這種辦法確實可以讓人飛起來。   這種笨辦法絕對飛不高,但是距離卻可以很長,而且能夠跨越大部分的地形障礙。   再考慮鐵血兵團的作用。   用夜叉取代輕型戰甲,雖然戰鬥力差了許多,但是鐵血兵團原本就足以自殺性攻擊為主,它們的速度會變得更快,動作也會受得更靈活。   利奇嚇出了一身冷汗,原本硬挺的老二也差一點萎縮下來。做出了「明王」之後,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但是現在對手也升級了,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翠絲麗感覺到利奇的變化,她將上半身支撐起來一些,轉頭輕聲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她用的是傳音之法,此刻也用不著擔心會被發現,偵察騎士全都在升降梯上,升降梯是密封的,底下的人更不可能聽到什麼。   「我不大敢確定,有的只是一個猜測。」   利奇猶豫了一下,不過轉念間他又想到,這個消息不管怎麼樣都要傳遍出去:「那個戰甲可能只是一個空殼,裡面是夜叉,弗蘭薩人可能想要讓鐵血兵團擁有飛行能力。」   翠絲麗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確實被嚇著了。   她比利奇更瞭解自殺鬥氣,同樣她對戰略戰術的瞭解也不是利奇這個半調子能夠比擬的。   自殺鬥氣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那快如鬼魅的速度,但是它也有缺點:持續的時合很短。所以弗蘭薩人動用鐵血兵團,要不打突襲戰,要不在混戰的時候用做決定性的一擊。   但是現在,這頭毒龍一旦插上了翅膀,就會變得更詭異和強悍,可用的戰術也會變得更多,更可怕的是,以後想要防範就變得更難了,而且難度是百倍增加。   「你能確定嗎?」   翠絲麗厲聲問道。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利奇感覺自己不是很有把握,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算了,我會讓人確認這件事。」   翠絲麗沒有繼續逼迫利奇。   她原本對動用那支潛伏者部隊還有一絲猶豫,此刻她已經沒有絲毫猶豫了。   升降梯緩緩的落下,然後又緩緩地上升,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底下那幫人裡面的四個才帶著各自的女人上來。   這幫人在升降梯裡面已經開始幹了起來,一到上面,更是各佔據了一個顯眼的位置。   他們在下面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也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面具,戴在頭上像是開化裝舞會似的。   「小比利,你的腦子真是無話可說。」   「你能不能再想出一些新的點子?」   「是啊,是啊,以前那些花樣都已經玩膩了。」   這幫滿腦子都是精液的傢伙幹著各自的女人,嘴裡還一直都沒有停過。   利奇正想著怎麼離開這座城,雖然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他剛才看了半天絕對不是白看的,卡斯莫利納周圍的警戒線有哪些疏漏之處,全都落在他的眼睛裡面,他完全有把握能夠悄無聲息地帶著翠絲麗離開。不過這些傢伙願意幫忙那就更好了。   至於玩新奇的花樣,利奇的腦子稍微一轉就有了辦法。   說到玩,這些騎士出身的傢伙絕對比不上他,在學校裡面的時候,他和同學整天翻著花樣玩。   「我們玩打獵怎麼樣?」   利奇問道。   這些人原本豎直了耳朵,沒有料想聽到的居然是這樣的建議,頓時一個個興趣大減。   「沒意思,這根本就已經玩膩了。」   小胖子第一個叫了起來。   其他人也在一旁起哄,一定要讓利奇再想一個玩法。   「我說的打獵不是你們認為的那種。」   利奇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他啪地拍了一下翠絲麗的屁股:「這就是獵物,我們讓獵物先跑,一刻鐘之後再追,誰追上,誰就可以『干』掉獵物。」   「沒追上呢?」   小胖子有點感興趣了,他覺得這似乎挺好玩。   「沒追上就沒追上,頂多我們籌錢賠給會所,就當給獵物贖身,等到以後抓回來就算是我們的,你們不會在乎這兩個錢吧?」   利奇很清楚,女人對會所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而這幫人不只是會所的顧客,他們之中的一些人還是會所的董事。   「那麼如果幾個人同時抓住了一頭獵物呢?」   另外一個傢伙問道,他問得淫蕩,語氣更加淫蕩。「那樣的話,只能說那頭獵物太倒霉了。」   利奇毫不在意地說著葷話。眾人頓時心領神會地大笑了起來。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21) 利奇和翠絲麗成功說服一干眾人前往他的目的地進行「狩獵」完成整個潛入 計劃的最後一步……兩人順利帶回「灰羽毛」秘密,在與翠絲麗雙修的過程中, 利奇的「金剛」到達第四重的功力,翠絲麗也得以突破瓶頸,並發現「天地絕」 的另一奧妙之處……回到天之城的利奇馬上前往105 小隊的駐地,沒想到遇上的 卻是莉娜和維多利亞激烈爭吵的場面…… 第二十一集 【內容簡介】 利奇和翠絲麗成功說服一干眾人前往他的目的地進行「狩獵」,完成整個潛入計劃的最後一步……兩人順利帶回「灰羽毛」秘密,在與翠絲麗雙修的過程中,利奇的「金剛」到達第四重的功力,翠絲麗也得以突破瓶頸,並發現「天地絕」的另一奧妙之處…… 回到天之城的利奇馬上前往105小隊的駐地,沒想到遇上的卻是莉娜和維多利亞激烈爭吵的場面…… 第一話§前夕,前戲   有人說,夏天就像是嬰兒的臉,一會兒陽光燦爛,一會兒陰雲密佈,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之前在北方的時候還算好一些,僅遇到了幾場大雨。但是卡斯莫利納就完全不同了,這裡每天午後總是會來那麼一場暴雨,時間不長,雨量卻大得驚人。雨過之後又變成了大晴天,常常是天上連一片雲朵都沒有,烈日直接從頭頂之上照下來。暴雨剛過,大地完全濕透了。馬路上還好一些,只是有些水漬,但是在生長著植被的地方,土壤裡面早已吸飽了水分,很多地方甚至積起水塘。被烈日這麼曬,頓時水氣蒸騰。   因為天天如此,空氣中總是散發著一股發霉腐爛的味道。   所以一到夏日,瓦雷丁沒有人願意待在屋子裡面,哪怕這裡的屋子在設計的時候考慮到通風效果,門窗都是正對著的,風能夠從房間裡面筆直穿過,仍舊讓人感覺很難捱。   房子裡面是這樣,那些密閉的暗哨裡面就更加用不著說了。   暗哨裡面全都是水,地上像是一個小水塘。雖然有排水系統,但是剛下過雨之後,四周土壤裡面的水全都飽和了,所以這些積水根本排不出去。   暗哨的牆壁上也都像是出汗一般,結滿了水珠。   在這個如同蒸鍋一樣的地方,即便是騎士也受不了,他們只能把衣服全都脫掉,光著膀子至少要好受一些。   一陣靴子踢踏的聲音,讓這些飽受煎熬的偵察騎士露出了一絲喜色。   這代表換班的人來了,那叮叮噹噹的飯盒碰撞聲,已經可以清清楚楚聽到。   聽到這種聲音,暗哨裡面的騎士像是得到信號似的,迅速地打開衣箱,把衣服拿出來往身上穿。這樣等一會兒交接完畢之後,就可以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沒人願意多待一分鐘。   腳步聲越來越近,暗哨裡面的那幾個人甚至有些急不可待了。   突然,他們的身體同時一震,緊接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同樣的一幕也在其他暗哨裡面發生。   暗哨裡面的人剛剛倒下,原本不緊不慢地走著前來「換班」的人,立刻加快了腳步。   這些人全都穿著瓦雷丁帝國騎士的制服,但是他們的樣子卻一點都不像瓦雷丁人,一個個黑髮、黑眼、顴骨高聳、眼窩深陷,標準的奧摩爾人長相。   衝進暗哨,這些人從腰際拔出匕首,迅速地割斷了暗哨裡面的人的喉嚨。精神穿剌雖然厲害,卻不能把人殺死,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些人就會清醒過來,所以最穩妥的做法就是補上一刀。   並不是所有的人全都要殺掉,附近地勢最高的一座暗哨裡面就有兩個人被留下來,他們倆是念者,負責附近這片區域的通訊聯絡。   這兩個人被分別拖到旁邊的兩片林子裡面,留下他們的小命,是為了拷問一些東西。   這幫突襲者裡面同樣也有念者,這個奧摩爾念者迅速地坐到了專門為念者準備的位置上。   剛才那一瞬間停掉的掃瞄網重新恢復了工作。   一切又恢復了寂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唯一和剛才不同的地方是旁邊的兩片樹林隱隱約約傳來一些聲音,似乎有人在嗚嗚低叫,但是因為嘴巴被封住了,所以聲音發不出來。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右側樹林裡的那幾個人走了出來,剛才被拖進去的念者此刻已經不成人樣。   「這個傢伙全都招了。每隔半個小時,那邊會詢問口令,今天的口令是「太陽風」。還有一件事必須注意,所有的掃瞄網全都是相連的。」   負責刑訊的那個人向隊長報告道。   「干!」   隊長大聲咒罵著,這是一個滿臉落腮鬍的中年男人,屬於那種髒話滿嘴飛的類型。   他確實感覺挺鬱悶。   掃瞄網完全相連,意味著他們停在掃瞄範圍之外的那幾輛車根本沒辦法開過來,同樣也意味著,用能量結晶製作的爆炸裝置不能使用。   「幸好,我們事先準備了火藥。」   旁邊的一個人歎道。   這倒不是他們事先想到的,而是計劃上報到高層時,高層命令參謀部連夜推演出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所以多留一個備案。   「還磨蹭什麼?」   大鬍子隊長把眼一瞪:「還不快去做?」   底下的那幫人不敢怠慢,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被突襲佔領的這片暗哨恰好在一條河的兩邊,這條河並不寬,也就二、三十尺左右,一條石橋橫臥於河面上。橋很寬,正中央鋪著鐵軌,兩邊供車輛通行。   此刻每一個橋墩底下都有兩人一組在忙碌著。   一包包的火藥被綁紮起來,塞進了橋墩和橋體之間的空隙裡面,所有的火藥包都用導爆管連著。這是一項危險而且技術性很強的工作。   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所有的東西才佈置完畢,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   高層得到了確切的情報,今天下午鐵血兵團將開始撤離。幾天來調派的列車,此刻全都在孟德爾高台下的車站排成長隊。   但是具體的開車時間卻沒有人知道,甚至連瓦雷丁高層對此都一無所知。   「去盯著那邊的兵營。」   大鬍子在攤開的地圖上點了一下。離鐵路十幾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兵營,當初選擇這段區域做為行動地點,除了因為這裡有橋,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座兵營。   迅速無比地佈置完畢之後,大鬍子朝著卡斯莫利納那邊看了一眼,喃喃自語著:「不知道那兩個人準備得怎麼樣了?」   午後的暴雨也讓公路變得異常難行。瓦雷丁的路況很差,這倒不是因為帝國的經費不足,而是因為不管怎麼修,公路都難以維持長久。暴雨會沖走路基底下的泥土,形成天然的凹陷,落進縫隙裡面的植物種子,發芽的時候同樣也會撐壞公路。所以這裡的公路永遠坑坑窪窪,雨後就變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塘。   幾輛車緩緩地行駛著,不是不想加速,而是開不快。公路上不但有許多水塘,還有沖刷上來的爛泥,車開得太快很容易翻車。   利奇坐在最前面的那輛車上。   他和那幫「狐朋狗友」在一起的時候,當然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幹。   那輛車也是特製的,沒有座位,地板上直接鋪著一張厚厚的軟墊,上面覆蓋著一張竹蓆。除了前面開車的那個傢伙,其他人不管男女全都赤裸著。   午後的氣溫原本就高,空氣又異常潮濕,車上的這些人又都做著極消耗體力的事,弄得渾身都是汗,香汗、臭汗、精液、淫液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裡面的氣味實在不怎麼好聞。   利奇和翠絲麗被擠在正中央,這不是利奇的想法,完全是因為翠絲麗喜歡這種調調。所以此刻利奇躺在地上,任由翠絲麗在上面馳騁。   或許是因為受到週遭氣氛的影響,翠絲麗比平常要瘋得多,她的屁股搖得比平時更起勁,身上的肉浪一陣接著一陣。   說賞話,利奇一直都不怎麼明白,翠絲麗的身體為什麼不像其他女騎士那樣肌肉緊繃?她身上的肉很軟,甚至比普通女人都軟,但是她的力量卻不比任何一個女騎士差。   這絕對是最完美的胴體。   有這種認知的並不只有利奇一個人,車上除了女人就是一群色魔,這些傢伙怎麼可能放過如此與眾不同的尤物?   好幾隻手在翠絲麗的身上遊走著,特別是那個小胖子,他就在兩個人身後的位置,他的手一直搭在翠絲麗的屁股上,手指更是在翠絲麗的肛門裡面進進出出。   利奇雖然很「獨」,不過這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如果有人想要把老二塞進翠絲麗的體內,他可就不准了。   突然一個剎車,車上的人一下子倒成一團。   「怎麼回事?」   「怎麼開車的?」   這幫紈褲子弟一個個都是強橫霸道的人物,出了這麼一個大醜,他們當然不肯善罷甘休。   飛快地穿上褲子,蹬上靴子,砰的一聲打開車門,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跳了下去。   只見前面停著一支車隊,一輛車翻到路邊。那輛車旁站著一群女騎士,一個個看上去都挺狼狽,有的渾身都是泥,有的完全濕透了。   這幫紈褲子弟輕佻地吹起了口哨。   平時很難碰到這樣的事。   雖然他們這些人在卡斯莫利納一個個都橫著走,但是有些事還是不敢做,比如對這些本國的女騎士他們就不敢用強。   「小妹妹們,到哥哥這邊來怎麼樣?」   小胖子攤著手,樣子看上去說不出的猥瑣和淫蕩。   「你們的身上全都濕透了,為什麼不脫掉呢?那樣要舒服得多。」   「脫掉衣服的話就太冷了,哥哥我幫你暖和暖和。」   「……」   這幫傢伙一邊說著葷話,一邊走了過去。雖然他們不敢用強硬的手段,但是調戲一下卻沒有什麼關係。更何況還有一些「合法」的手段可以把這些女騎士搞到手。他們以前沒機會是因為這些女騎士總是躲在軍營裡面不出來,他們想使手段也做不到。   就在這幾個傢伙意亂情迷,快要忘記今天出來幹什麼的時候,遠遠傳來一聲冷哼。   那聲音讓所有在場的人心頭都微微一顫,而且腦子裡面一陣迷糊,有幾個人腳下甚至踉踉蹌蹌,像是隨時會摔倒在地。   這幫紈褲子弟是色魔,卻不是廢物,他們立刻知道這支隊伍有一個他們惹不起的人物。   果然,一輛從車隊的後面緩緩駛來,待行駛到近前,一男一女分別從車上跳了下來。   就在剛才哼聲響起的時候,利奇的心不由得加快跳動。   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非常糟糕。   瓦雷丁人裡面能夠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似乎只有一個。   利奇朝著後面靠了靠,他有意無意地躲到了一個紈褲子弟的後面。   那幫紈褲子弟看清對面來的這兩個人,他們的囂張和淫蕩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前這兩個人來頭太大,男的這個是帝國最年輕的准輝煌騎士,雖然這位大人此刻只是方面軍統帥(校案:方面軍是俄式編製,德式編製則稱為集團軍,由數個軍團或兵團臨時組成。愚意推敲方面軍是戰時才有的編制,所以組成者為戰場上臨時抽調的鄰近兵團,規模體系應該僅小於名義上的「陸軍」、「空軍」等三軍編制,所以擔任統帥者可能勳級只次於該兵種的總司令)但是誰都知道這個職務只是過渡性質,他遲早會是帝國最高層中的一員。   安德森同樣也在對面,冷眼掃視著這些權貴子弟。   「你們想必是來幫忙的吧,那麼就謝謝你們了。」   他嘴上說得很客氣,臉色卻頗為輕蔑。   他很厭惡眼前的這些傢伙,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帝國的恥辱、是人渣。而這些恥辱和人渣的存在,完全是因為帝國的制度存在著某種缺陷。   可惜他明知如此,卻沒有辦法改變,因為這些缺陷牽涉到帝國的根基,若想根除這些缺陷,就必須把帝國整個打爛重塑。   這根本不可能。   他能夠做的只有像老師那樣,盡自己的能力保證身邊的人不會受到侵害。   安德森掃了兩眼,突然他的目光在利奇身上停了停。   他並沒有認出利奇,現在的利奇比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看上去還年輕一些。   騎士看上去總是比實際年齡要小,卻也不可能出現返老還童這種事,所以他當然不會對眼前這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和已經赫赫有名的利奇產生聯想。   他只是覺得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偏偏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這樣一個小孩。   突然一陣風迎面吹來,風中帶著一股男女交合的味道。   不只是安德森聞到這股味道,那些女騎士們也都聞到了。特別是安德森身邊的女騎士,她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緊接著眼眉一豎,大有立刻發作的意思。   安德森再也顧不上尋找那一絲熟悉感覺的源頭了,他連忙一拉女伴,然後朝著對面的這幫權貴子弟揮了揮手說道:「請快一些吧,大家還要趕路呢。」   「是啊,快,我們幫一把,把車翻回來。」   小胖子滿臉堆笑地跑到那輛翻了的車旁邊。不過等到他一背轉身來,臉上的微笑立刻變成忿恨,可惜他只能在心裡發怒。   其他人看到小胖子已經動手了,只得上去幫忙。他們早已在心底恨死安德森了,但是表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   那輛車大半翻倒在路邊,小胖子非常狡搰,他站在最靠近公路的那一側,那裡的地比較硬,其他人慢了一步,所以只得踩在軟泥裡面。   車大概有五、六噸重,大半陷入了泥濘之中,被泥水緊緊地吸住了,只憑那幾個紈褲子弟想要讓這玩意兒移動半分,確實有些困難。   好在旁邊的女騎士們並沒有袖手旁觀,一下子有十幾個人幫忙,大家一起用力,總算是把車輛從軟泥裡面抬出來,重新翻到公路上。   車出來了,靴子卻深深地陷進了軟泥之中。利奇裝模作樣地和其他幾個紈褲子弟一起朝著旁邊的水塘跑去。   車隊重新上路了。   看到安德森乘坐的那輛車從視野中消失,那些紈褲子弟們一個個破口大罵,利奇卻暗自鬆了口氣。   「拽什麼拽,總有一天要他好看。」   生性陰狠的羅尼捏緊拳頭,像是在發誓似的。   「有本事你就去勾引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那是凱德內的女兒。」   馬上有人在一旁提議道。   「那妞確實不錯,可惜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帶刺的玫瑰又怎麼了?戴上「套子」照摘不誤。」   這些傢伙的話說得越來越露骨,越來越難聽,不過利奇知道他們只是發洩一下罷了,瓦雷丁帝國是一個重視等級的國家,絕對不可能允許這類「以下犯上」的事發生。   靴子洗乾淨,幾個人繼續上車。   這都是一些沒心沒肺的傢伙,剛才那般義憤填膺,似乎不出這口氣就誓不罷休,但是上車之後轉眼間就把剛才的憤怒忘了。車門一關、褲子一脫,幾個人繼續玩起剛才被中斷的遊戲。   車繼續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三點左右。   瓦雷丁夏季的暴雨異常厲害,但是白天的氣溫也高,所以到了午後三點左右,地面大部分已經干了,只有樹下和凹陷處的地面還有些潮濕和稀軟。   他們選擇的地方是一片樹林,遠處就是利奇當初藏有滑翔翼的小鎮。   這個地點是利奇選的。想要讓這些人同意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因為對他們來說,去哪裡「打獵」都一樣。   樹林旁邊的一片緩坡上早已搭好了帳篷,僕役們上午就過來把帳篷支了起來,這有點像馬戲團的那種帳篷,只是四周都是敞開的,能夠通風。   「你們真的把那座小鎮裡面的人全都遷走了?」   利奇拿著望遠鏡朝著遠處眺望,他透過小鎮裡那些房子的窗戶,可以看到每一間房間都沒人。   「人在裡面,只不過他們全都躲在地下室,不會出來干擾我們。」   羅尼走了過來,他同樣也拿著一副望遠鏡朝著遠處眺望。   看到這個傢伙靠近,利奇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他仍舊忍不住有些好奇:「你是怎麼做的?」   「很簡單,向民政處打個招呼,就說要在這裡進行一場軍事演習,讓小鎮的人配合。」   羅尼頗有些炫耀的味道。   能夠用的辦法很多,以他們的身份就算強行讓鎮上的人遷走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他的辦法卻最省事省力。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利奇的心頭突然一動。   當初他還沒有覺醒的時候,城外一開戰、警鐘聲一響,他和老媽就提心吊膽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在蒙斯托克同樣也有演習,不過所有的演習針對的全都是軍隊。   如果那個時候把民眾組織起來,讓平民知道戰鬥開始的時候應該怎麼辦,或許無辜平民的傷亡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慘重了。   他隨即又想到,曾經躲藏過的那個用下水道改成的隱蔽所,如果每座城市都有這樣的設施,或許莫瑞納的慘劇就不會發生。   再聯想起兩次逃亡的慘象,如果當時就實行軍管,由軍隊來維持秩序,讓逃難者有序後撤,一切或許會好得多。   「你在想什麼呢?突然間變得這麼嚴肅?」   羅尼在一旁問道。就在剛才他感覺利奇的身上散發出一股異樣的氣勢,這股氣勢讓他不由自主地退開了半步。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和打仗有關的事。」   利奇倒也不怕被身邊的這個傢伙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他不會詳細解釋。   「我早就知道你和我們這些人不同。」   羅尼少有的正經起來:「你還想著要建功立業,不像我們這些人完全混吃等死,有的時候想起來,我也感覺活得有些窩囊。」   利奇吃驚地看著這個噁心的傢伙。他實在想不到,這個傢伙居然也有另外一面,而且從他的語氣之中聽來,這個圈子裡面的其他人並非完全沒心沒肺,向上的想法也是有的。   「嗨——我真是傻了,說那些幹什麼?真的要走那條路就必須苦苦忍受煎熬,即便以安德森那樣超絕的資質,也得二、三十年的苦修……還是現在這樣快活。」   這個傢伙哈哈大笑起來,他對現在的日子確實很滿足。   「砰……」   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隨著槍聲響起,十幾條人影飛竄而出。   利奇迅速從飛竄出去的身影中找到了翠絲麗。   翠絲麗並沒有拿出所有的實力,她保持著不前不後的位置。   這些全是專門挑選出來的獵物,都是俘虜來的女騎士。她們的雙手被反銬著,所以奔跑之中保持平衡顯得有些困難。   那些權貴子弟倒不是因為擔心獵物全都逃跑才這麼做,這點損失他們還承擔得起,他們真正擔心的是,這些獵物一旦沒有束縛,被她們反撲一把,可就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了。   「喝點東西怎麼樣?」   小胖子在那邊打著招呼,現在還沒有輪到他們追捕。   因為那些女騎士的手全都被反銬著,根本逃不快,所以他們樂得大方,乾脆讓「獵物」先跑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當然不可能虛耗,所以這幫人準備了食物和飲料。   瓦雷丁盛產各種熱帶瓜果,可以說終年不斷,國土又靠海,河鮮、海鮮有的是,利奇甚至有些樂不思蜀了。可惜這是敵國。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看誰的收穫最多,誰就得到第一名,他獵獲的那些獵物全都歸他,贖身的錢由其他人出。」   一個人提議道。   他的提議立刻得到眾人的響應。對於這幫人來說,錢根本算不了什麼,能夠玩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點吃虧。」   利奇嘴裡塞著東西,嘟嚷著說道。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吃虧,以他的實力,這些廢物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不這麼說的話就顯得不真實了,畢竟他現身份只是一個見習騎士,而身邊的這些傢伙,就算再差也是騎士中期。   「那倒也是。」   羅尼對利奇一向有「好感」,他當然在旁邊幫腔。   「難說,難說,實力差未必身法差,這個世界上什麼功法沒有?」   頓時有人在旁邊提出反對意見。   「我練的是硬功。」   利奇抓起一隻盤子,用力一捻,那個盤子「卡嚓」一聲裂成碎片,然後在一陣「嘎吱」的輕響中變成細碎的白色粉末。   眾人面面相覷,硬功一向被認為是粗笨功夫,沒什麼前途,偏偏還異常難修。   「你怎麼會修煉這種東西?」   小胖子問道,這同樣也是其他人想要問的問題。   「是我的父親讓我練的,我的資質不算很好,很難憑實力出人頭地,所以只能走「積累軍功」這條路。積累軍功最好的辦法就是上前線,軍功才會升得快,在前線不一定會很危險,只要別傻傻地衝上去拚命就可以了。所以別的不重要,保命的本事第一……」   還沒等利奇說完,有人插了進來:「應該是逃命第一吧。」   羅尼連忙幫利奇說話:「上了前線,如果我們這樣的人都要逃命的話,局勢肯定糟糕到了極點,這時候還逃得了嗎?」   「這倒也是。」   提出質疑的那個人點了點頭。   「高明,高明。」   小胖子連聲說道:「你們一家都絕頂聰明。」   「我剛剛發現,練硬功還有一個好處。」   利奇繼續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   小胖子眼睛瞇成一條線,滿臉淫蕩地說道:「怪不得你操起女人來這麼厲害,和年齡一點都不符合。」   轉眼間他又變得一臉喪氣:「可惜,現在悔恨也已經晚了。」   「也不晚。」   利奇拋出了誘餌:「如果你們想和我一樣靠硬功來保命,我就沒什麼辦法了,但是想要玩女人時顯得威風,倒是很容易。」   「快說。」   這群紈褲子弟一下子湊了過來。   「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等一會兒讓我早走一刻鐘。」   利奇等著魚兒上鉤。   「沒問題。」   「一言為定。」   眾人連聲答應了下來。   「硬功和普通功法修煉的時候差不多,但是多一個步驟,那就是練體。練體的方法各有不同,有的靠外力拍打,有的靠泡藥澡。你們可以捨棄功法的修煉,直接練體。」   利奇說道。   「有道理,有道理。」   小胖子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外力拍打還是免了吧,泡藥澡倒是可以試試。」   旁邊一個人已經打算這麼做了。   「那也未必。」   利奇嘻嘻一笑:「前者的效果更好呦!」   那幫紈褲子弟哪裡會願意吃苦?紛紛在那裡搖頭。   利奇用充滿誘惑的口吻說道:「這要看你們怎麼做了。如果讓一個漂亮女人幫你們練功,讓她用皮鞭抽打你們,等到修煉完之後,你們再干回來,這是不是就變得有趣多了?」   話音落下,周圍的這幫人一個個兩眼放光。   「操,還有這樣的玩法,腦子聰明的傢伙就是不一樣,我們怎麼沒有想到呢?」   「我決定了,回去之後就開始苦修,絕對要讓老頭子感動一下。」   山坡上響起了一陣狼嚎之聲。   就在這幫權貴子弟熱血沸騰的時候,安德森已經回到了城裡。送未婚妻回營地之後他前去軍部。他擔任的是一些閒職,所以只要早晚向軍部報到就可以了。   以他的本性,他絕對不想這樣「懶怠」,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因為很多人都希望他這樣。   高層現在希望消除老師在軍隊裡面的影響力,新的前線總指揮也在組建自己的班底,所以他這個做弟子的人必須被暫時冷藏。   這就是政治。   以前的他用不著考慮這些,他只要知道怎麼打仗就可以了,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剛上了二樓,安德森就看到一群人急匆匆地從他身邊跑過。   他對軍部的人並不怎麼熟悉,但是認得為首者是軍事情報處的主管。   他立刻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因為這些情報官去的正是最高統帥科爾薩克的辦公室。   安德森立時止住步伐等候。   過了片刻,科爾薩克的辦公室大門就打開了,科爾薩克從裡面走了出來,朝著會議室而去。他的身後跟著那些情報主管,他的那些副官則分頭行動,顯然是奉命召集各個部門的主管軍官。   「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   安德森遠遠地打了個招呼,此刻只有他敢打擾科爾薩克。   那位最高統帥愣了愣,他稍微思索了一下,一招手:「你也一起來吧。」   片刻之後,十幾位主管聚集在會議室裡面。   科爾薩克臉板得像是一塊石碑,他一指情報主管:「你把剛才的事複述一遍。」   「事情是這樣的,四點十七分的時候,有人報告FN189區有異常情況,聯盟的特別軍列恰好要通過那片區域。我們已經向聯盟高層發出警報,讓他們推遲撤退,但是鐵血兵團拒絕了我們的提議。」   情報主管把情況說了一遍,他說得很簡單,但是重要的部分全都說了出來。   「軍列已經開出了嗎?」   底下有人問道。   這同樣也是科爾薩克想要問的問題。   從聽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裡就很不痛快。他知道鐵血兵團拒絕他們的提議,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提防他們。   「已經有兩部軍列開出去了,它們本來是五點出發,但是出了事之後,反倒提前了。」   那個情報處主管答道。   「已經查詢過沿線的情況了嗎?」   這一次提問的是科爾薩克本人。   「查詢過了,沒有任何發現,我們也檢查了今天一整天的情況,FN189地區和附近的區域並沒有發生過意外。」   情報主管連忙說道。   因為之前拔掉沿線的暗哨所選擇的恰好是換班時間,所以當中的短暫停頓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聽到什麼都沒有發生,科爾薩克有些確信是同盟故佈疑陣了。他甚至為此找到合適的理由。   同盟希望知道鐵血兵團換裝的情況,所以派出了翠絲麗和另外一個神秘人物。   但是同盟啟用的那條暗線卻在幾年前就已經暴露了,所以還沒等行動開始,同盟的企圖就失敗了。   但是這同樣也導致鐵血兵團的撤離。而同盟肯定不希望鐵血兵團離開,所以他們故佈疑陣,逼鐵血兵團留下。   「參謀處有什麼建議嗎?」   這位最高統帥問道。   「213兵團就在那附近,參謀處建議從213兵團抽調至少一個中隊,對那個區域進行搜索。」   情報主管在開會之前已經做好所有的功課。   科爾薩克遲疑片刻,他感覺這裡面有點問題,但是到底是什麼問題,一時半刻他想不出來。   「就這麼辦吧。」   科爾薩克揮了揮手。   「我可以跑一趟。」   安德森在一旁毛遂自薦,身為準輝煌騎士的他能夠感知到別人的視線,所以他去搜索的話,絕對比偵察騎士更加有用。   科爾薩克正準備答應,但是不知道怎的,突然改變了主意。   「用不著,你……就留在這裡。」   等到其他人全都離開辦公室,科爾薩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皺著眉頭思考剛才的事。   如果說這是打草驚蛇,想要讓鐵血兵團不敢動,但是拖延一天、兩天也沒什麼意義,難道同盟那邊在這一、兩天裡面就可以完成部署?   拉開旁邊的地圖架,科爾薩克把那個區域的地圖翻了出來。   這是一比一萬的大比例地圖,就連稍微大一些的岩石都會被標記出來。科爾薩克一手拿著放大鏡,研究了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光線漸漸變得暗淡下來,不過夏季的天黑得晚,所以快六點了,天仍舊半亮半暗。   科爾薩克一直在辦公室裡面等著,一直到最前面的那兩輛列車已經通過的消息傳來,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那兩輛軍列,一輛繼續前進在前方開道,另外一輛就停在那片出現意外的區域。   科爾薩克知道,鐵血兵團這麼做,擺明了是不信任他們。   前兩輛軍列平安無事的消息同樣也傳回了車站,後面的那幾輛軍列也徐徐開動起來,不過弗蘭薩人仍舊保持足夠的警覺,車速比原來放慢了三分之一,而且車與車之間的距離也拉大了。   在暗哨裡面,大鬍子站在月光下面虔誠祈禱著。   不只是他一個人這麼做。   這些騎士並不是虔誠的信徒,他們的祈禱只不過是為了求得心的安寧,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次的行動對他們來說,恐怕是最後的戰鬥了。   此刻最緊張的就是一隊潛伏在河道旁邊的騎士,他們執行的是最危險的任務,不過他們真正緊張的並不是任務的危險性,而是一旦失敗就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遠處突然傳來了貓頭鷹的叫聲,那聲音聽上去很嘈雜,但是仔細聽,卻會發現聲音有著固定的節奏。   原本在祈禱的人立刻結束了祈播,其他人也振作起精神,各自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鐵軌發出了極其細微的聲音,漸漸地這種「可朗朗——可朗朗——」   的聲音越來越響。   一輛列車如同長蛇般地朝著這邊游動而來,遠遠看去,列車的速度似乎不算太快,但是近了之後卻會發現,它的速度絕對快過在公路上飛馳的車輛。車輪碾壓鐵軌的聲音越來越響,漸漸變得如同雷鳴一般隆隆震耳。那隆隆的聲音掩蓋了導火索燃燒時發出的嗤嗤聲響。很快地列車駛上了大橋。   就在列車的大部分處於河面之上的時候,第一個橋墩上的火藥包炸開了,隨著一團火焰升騰而起,濃煙翻捲著將列車吞沒。   緊接著第二個橋墩也爆炸了、然後是第三個橋墩、第四個橋墩……導爆管有片刻的延遲,所以這些橋墩是一個接著一個爆炸。   橋轟然垮塌下來,那輛列車比橋更慘,它扭曲著朝前飛去,然後一下子砸落在河裡。   列車上有一個中隊的鐵血騎士在裡面,這些人都已經穿上了戰甲,處於隨時待命的狀態,所以爆炸聲一起,他們立刻飛躍而出。   可惜他們的腳下是湍急的河流。   就像是下餃子一樣,沉重的戰甲連同裡面的騎士劈哩啪啦地掉進了河裡。   鐵血兵團這一次換裝之後,每一個成員都擁有兩部戰甲。一部是魔方,另外一部是那種神秘的戰甲,而此刻他們所穿的是魔方。   魔方在中型戰甲裡面偏重一些,這條湍急的河流簡直就是它的剋星,河底的激流和厚厚的淤泥讓那些騎士們連穩住身體都做不到。   就在他們慌亂的時候,在河邊潛伏已久的那些奧摩爾騎士順著河水朝著列車游去。   車門全都開著,一個奧摩爾騎士徑直游了進去。   他進去的這節車廂裡面果然有那種神秘戰甲。   利奇猜測這種戰甲只是一個空殼,所以奧摩爾帝國的參謀們制訂計劃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暴力直接破開那層外殼。   那個奧摩爾騎士將背後的背包取了下來,掛在那部神秘戰甲的正面,隨手一抽,從背包上拖出了一根細線,赫然是根引爆線。   他連忙一個翻身游了出去,然後躲在旁邊的一節車廂裡面。   隨著猛地一拉,車廂裡面火光一閃,緊接著響起一陣沉悶的爆炸聲。   這完全在預料之中,但是緊接著預料之外的事發生了。   又是一聲爆炸,這一次的爆炸非常驚人,那節車廂眨眼間變成了碎片,連同旁邊的兩節車廂也炸碎了一大半。   躲在旁邊車廂裡面的那個騎士,當場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這還沒有結束。   那節車廂裡面並不是只有這一部神秘戰甲,另外幾部也緊隨其後爆炸開來,劇烈的爆炸撕碎其他的車廂,也撕碎裡面的其他神秘戰甲。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河底響起了一連串爆炸聲,整段河道都被翻了起來,河面的浪花頓時被震碎開來,沖天的水柱連成了一片,看上去簡直就是一道水牆。   潛下水去的奧摩爾騎士並非只有一個,而是一組人。   這一組人都沒能活下來,他們的血肉之軀在如此驚人的連環爆炸面前,就像是紙片一樣孱弱。   不只是他們,掉落水中的鐵血騎士,只要在爆炸區裡同樣不可能活下來,爆炸的衝擊波在水中的速度和威力,遠遠超過在空氣中。魔方的防禦性能雖然極好,卻也擋不住這樣威力驚人的連環爆炸。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同樣出乎雙方的預料。大鬍子的反應比較快,他猛地一揮手喝道:「快,再下去一組人。」   負責下水的並不是只有一組,前後總共準備了三組人馬。原本是擔憂湍急的河流會為水下作業帶來難度,所以留了一些餘地,沒有想到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連續不斷的爆炸讓河的這一段變得渾濁一片,即便那麼湍急的河水,也無法讓翻捲的污泥消散開去。   第二組人一下水,立時感覺自己像是闖進了一頭巨型烏賊噴出的墨汁之中,幸好當時安排人手的時候,負責下水的這三組人挑的全都是榮譽騎士。他們展開「場」之後,即便目不視物,還是能夠找到要找的東西。   原計劃沒有打算把整部戰甲弄回去,那不切實際,能夠找到一些殘骸回去已經足夠了。   漆黑一片的水裡面有很多金屬碎片,體積比較大的掉落得近一些,被炸碎的殘骸則順著激流朝著下游漂去。   過了五、六分鐘,兩個騎士從水裡面竄了出來,他們的手裡各拎著一個口袋。   「果然是空殼,不過我們只找到了一些手和腿的零件。」   其中的一個人朝著大鬍子這邊高聲喊道。   用不著吩咐,一直守在旁邊的軍務官立刻將這個消息發往了後方。   利奇的猜測被證實了。   與此同時,在遠處也響起了一陣零落的爆炸聲。在這個路段的兩端相隔十幾公里的地方,同樣也埋設有火藥包,那是炸毀鐵軌用的。   鐵路和公路比起來,有好處也有壞處,最大的壞處就是容易被破壞。   偏偏瓦雷丁帝國植被茂密、叢林密佈,很多地方難以通行,所以把兩邊的鐵軌一炸掉,他們就有了足夠的時間用來逃跑。   在下游十五公里處,幾輛裝備車也拚命往這邊趕來,車上裝著戰甲。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在逃亡,軍務官就沒逃走,因為他知道自己逃不了,更何況他還有其他的使命。   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把小刀,他在頭頂的圓盤上撥弄了兩下。   掃瞄網和整條鐵道其他路段的聯絡,一下子就被切斷了。他沒打算關閉掃瞄網,因為這東西還有用。   此刻掃瞄網的邊緣滿是紅色的亮點,這些亮點迅速分散開來,一部分朝著河邊趕來,另外一部分則朝著下游奔去。   這些紅色的亮點就是聯盟的騎士,其中大部分是鐵血兵團的成員,還有一部分是瓦雷丁帝國213兵團的人。   對於邊緣的這些紅點,軍務官並不是特別擔心。這些人距離還有些遠,沿著鐵道朝著河邊而來的那路人馬速度要快一些,另外一路朝著下游而去的人必須先穿越茂密的樹林,那可就快不起來了。   他真正擔心的是河裡面的一些亮點。   整部列車都撞進河裡,車上的鐵血騎士也毫無例外沉入了水底,現在就看他們需要多少時間從河裡出來了。一旦脫身的話,以魔方在短途上的速度,絕對可以追上自己這邊的人。   突然掃瞄網邊緣的那些紅點,有一些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軍務官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這說明那邊已經打了起來。在河對面,瓦雷丁帝國213兵團的騎士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偏偏他們不能還手,因為進攻他們的是鐵血兵團。   他們被打得很冤枉。剛才他們聽到了爆炸聲,所以趕過來想查探出了什麼事?   沒想到鐵血兵團不分青紅皂白,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猛打。   「快報告軍部,我們正遭到鐵血兵團的襲擊,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打我們?   「我更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此刻213兵團在現場的最高長官是一位大隊長,他有些手足無措。   瓦雷丁人的效率不錯,這份報告兩分鐘之後就到了科爾薩克的面前,同時到這位最高統帥手裡的還有另外一份東西,那是一封充滿斥責味道的外交公函。   科爾薩克臉色鐵青地將兩份東西看完,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下午會感覺不對頭了。   同盟顯然把鐵血兵團對他們的不信任也一起計算了進去。   對這種算無遺漏的計劃,雖然處於敵對的立場,他也不得不讚歎。與此同時,弗蘭薩帝國對他們的不信任就讓人非常惱火了。   「撤退計劃是他們制訂的,沿線的那些暗哨也全都是他們的人,我們的人剛才警告過他們可能有潛伏者,他們卻一意孤行,硬是要今天晚上走,現在出了事,反倒怪在我們的頭上。」   科爾薩克的胸中充滿鬱悶。   此刻辦公室裡面和剛才一樣全都是人,不但那些情報官員都到了,衛戍部隊和警備隊的長官也都擠在這裡。   「要不要回函,讓他們解釋為什麼攻擊我們的人?」   副官在一旁問道,他倒不是特別膽大,只不過這是他的職責。   科爾薩克捏緊拳頭,但是片刻之後他頹然地搖了搖頭:「沒用,原因我很清楚,他們不相信我們,之前只是把我們當敵人防範,現在出了事,他們乾脆連最後的那層偽裝都撕掉了,直接把我們當做敵人對待。」   科爾薩克很無奈,這是一個弱國對強國的無奈。   突然他朝著地圖上看了一眼,他想起當初陛下對他說的那件事。   當初陛下要他想辦法弄到鐵血兵團的秘密,這多少有點負氣的因素在裡面,一直以來他沒打算認真執行,但是此刻他卻看到了一個機會。   「我要向陛下報告這件事,你們都回到各自的部門,讓213兵團也回駐地。」   科爾薩克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猶豫了一下。科爾薩克很清楚,如果真的那麼做了,就意味著徹底得罪聯盟的盟主。一旦事情暴露,弗蘭薩帝國絕對不會饒過他們。   科爾薩克猶豫不決的那一瞬間,安德森同樣也在想事情,他在想剛才半路上遇到的那些人。   同樣是大雨瓢潑的天氣,同樣和那個淫穢墮落的地方有關,同樣是一車的美女,同樣裡面有一個少年。   安德森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他知道那一絲熟悉的感覺是怎麼來的了。   「你們有誰是「銀道私家會所」的成員?」   安德森神情凝重地問道。   這間私人會所很有名,在場的人裡面有不少都是那裡的常客,但是此時此刻安德森突然間提到這個地方,在場的人全都傻了。   「你怎在這時問起這件事?」   科爾薩克對安德森很瞭解,所以他絕對不會認為安德森發瘋了。   「剛才進城的時候,我遇上了幾個人,他們是那裡的常客,其中有一個小孩看起來十三、四歲,當時我沒有太注意,但是事後總感覺他有些熟悉。」   安德森把來時看到的事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小孩?」   科爾薩克的臉頰微微抽動了兩下:「你指的難道是他……」   雖然沒有說出名字,甚至剛才的話有些沒頭沒尾,但是此刻辦公室裡面的這幫人全都有著非凡的頭腦,半數以上的人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去查,我馬上去查。」   那個情報主管連聲說道。他知道翠絲麗的身後有一個人,那是一條大魚。   就是為了逮這條大魚,他才遲遲沒有收網,以至於讓翠絲麗溜了,此刻他已經明白一切。   在瓦雷丁裡恐怕沒有一個人比他更瞭解利奇了,只是短短的片刻間,他已經把許多細碎的線索串聯起來。   從當初那個被利奇殺掉的胖子,到利奇喜好女色和濫交的名聲,再到翠絲麗居然會出現,答案已經出來了。   「現在去查肯定已經晚了。」   科爾薩克大喝起來,雖然沒有情報主管想得那樣明白,科爾薩克也已經猜到一些事。   「你跟我來。」   他一指安德森,此刻他只能祈求上帝給他一些好運氣了。 第二話§爭分奪秒   湍急的河水朝著前方奔騰而去,在河岸邊有一群人正撒腿狂奔。在他們的身後隱約能夠聽到「錚錚」的聲響,那是金屬和地面碰撞的聲音。   掉落到河裡的鐵血騎士最終還是上了岸,他們只剩下二十幾個人,其他人不是在爆炸中被震死,就是因為戰甲損壞無法動彈,以至於被活活淹死在座艙裡面。   這二十幾個人還是分成兩邊上岸,所以會合又花掉了一些時間。正是這看上去不多的幾分鐘,讓那些奧摩爾騎士看到了一絲希望。對於他們來說,不考慮體力的話,一分鐘跑個兩、三公里絕對沒有問題。而增援他們的隊伍也以同樣的速度朝著他們靠攏。   「快,我看到他們了。」   跑在最前面的一個騎士大聲喊道,正前方有一些閃爍的亮光,那是裝備車的前頭大燈。   此刻開那幾輛車的騎士也在玩命,最前面的那輛車掛上了鏟雪用的鏟刀,不過這玩意兒不是用來對付積雪,而是用來披荊斬棘。   沿路的樹木全都被那輛車鏟倒在地,那橫衝直撞的氣勢絕對不亞於「明王」。   突然遠處又傳來一陣爆炸聲。   能夠傳到這裡,可見爆炸威力有多大。   那些奧摩爾騎士心頭一陣悲涼,他們知道,軍務官犧牲了。   頭頂上的那張掃瞄網瞬間消失,大鬍子把一個巴掌大的圓盤扔進河裡面。這東西和掃瞄裝置相連,從剛才到現在,他就是靠這玩意兒知道敵人調動的情況,這也是軍務官不和他們一起逃的原因之一。   從現在開始,他們就只能靠自己了。   幸好,增援的車隊已經近在眼前。   車停了,兩邊的車門猛地被踹開,每一輛車裡面都塞滿了戰甲。開車的騎士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們迅速登上戰甲,緊接著開始清理場地。一部部戰甲被拖下來,前艙門自動打開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節省時間,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每一秒鐘都顯得那麼重要。兩邊終於會合了,那些拚命奔逃的奧摩爾騎士迅速鑽進戰甲之中。「第一小隊負責阻擊,第二小隊充當誘餌,把東西拿來,大家分一分。大鬍子朝著拎袋子的那幾個騎士招了招手。   袋子被扔在地上,打開之後可看到裡面大多是手臂和腿,只有四五塊稍微大一些軀幹的碎片和半片頭盔。很顯然的,弗蘭薩人在所有的新戰甲上都裝了自毀裝置,爆炸的中心應該位於胸部上側。   大鬍子迅速的重新分配,每一個袋子裡面都塞了一些不同的零件,然後讓專門負責突擊的那幾個騎士各拿一個袋子。   這些負責突擊的騎士所用的戰甲與眾不同,樣子看上去像個跳騷,前面還有兩個輪子。接過袋子,那幾部戰甲往前一附,輪子著地,兩條粗壯有力的後腿一蹬,整部戰甲如同箭一般飛躥了出去。這絕對比腳下踩著輪滑板藥快得多。   前階段的戰爭已經證明了快速機動是未來戰爭的方向,各國自然在機動能力方面投入了極大的精力,這就是奧摩爾帝國想出的方案。   幾部戰甲快速而又靈活地在樹林裡面飛馳著,它們的速度比裝備車在平整的公路上飛馳還快得多。   大鬍子看著那幾部戰甲遠去,他稍稍鬆了口氣。只要這東西成功地送到後方,他們這些人就算全都犧牲在這裡,也值得了。   「快,快,快,把車開出去。」   他用力地揮著手。他手下的騎士早已這麼做了。   兩邊的樹木被成片砍倒,中間清出了一塊半徑十尺的空地。最末尾的兩輛裝備車開始掉頭轉彎。剩下的那些裝備車全都圍攏成一團,它們的作用就是充當臨時的防禦牆。一隊騎士守在防禦牆的後面,他們負責阻擊追兵。   那兩輛掉過頭來的裝備車有另一隊騎士登上,他們沿著來時所開闢的通道駛了出去。   看到那兩輛車駛遠,大鬍子朝著一輛車裡面的人打了個招呼。車裡的人也是軍務官,他迅速地打開了掃瞄網。聯盟的追兵頓時從掃瞄裝置上顯露出來。離得最近的就是一直追在身後的那十幾個鐵血騎士。   「拉爾夫、卡普頓,你們兩個負責擋住他們,保羅、克羅索、賈可巴,你們負資外圍攔截,別放一個過去。」   大鬍子下達完這最後的命令,隨手關掉了傳訊通道,然後開始清洗記錄裝置裡面的記錄。他們拚命,對手也不含糊。   只見十幾道詭異的黑影急速地繞過一棵棵樹木,朝著這片臨時建立起來的陣地急衝了過來。   那十幾個鐵血騎士顯然已經發動自殺鬥氣。   「給我打。」   大鬍子怒吼道。聲音直接從戰甲的擴音器裡面傳了出來。原本有些陰暗的樹林之中,頓時被各種各樣的光芒所充斥。大片的樹木齊齊折斷,連地面都被縱橫的鬥氣翻了起來,衝在最前面的幾個鐵血騎士,在一瞬間變成了紛飛的碎片。   鐵血兵團是同盟最憂慮的大敵之一,三大帝國都花了極大的心血,研究克制這個大敵的辦法,而密集攻擊就是僅有幾種辦法中的一種。   可惜的是這種辦法並不是絕對克制,最前面的那幾個鐵血騎士確實被幹掉了,但是後面的鐵血騎士趁著攻擊減弱的空檔衝了進來。   鐵血兵團的戰鬥方式絕對慘烈,而奧摩爾帝國的這支潛伏者部隊同樣也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只是瞬息之間,便是一連串的爆炸。   之前的攻擊已經讓四周的樹木紛紛倒下,爆炸將這些倒下的樹木全都化為紛飛的木片。   大鬍子的手下各個都是精英,最差勁的人也至少是王牌騎士,再加上他們是防守的一方,多少佔據一些地利,所以互拼之下稍稍佔據上風。   剛才被點到名的那兩個騎士,一下子擋住了六個敵人,再加上之前被幹掉的那幾個鐵血騎士,已佔了敵人的一大半。所以等到追上來的這十幾個鐵血騎士全都被幹掉,己方僅死了三個人。   還來不及為死去的戰友哀傷,便聽到車裡的軍務官大聲喊道:「有一支人馬從十點鐘方向朝著這邊殺過來了。」   對這個消息,眾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剛才那麼大的聲勢肯定會把敵人吸引過來,而這正是他們的使命,他們的作用就是吸引盡可能多的敵人。   鐵血兵團撒開大網要捕獲大鬍子一夥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另外一個獵手盯上了。   此刻鐵血兵團原來駐地旁邊的那座小車站早已經亂成了一團,已經裝上車的新戰甲被匆匆忙忙地卸下來,而一隊隊的鐵血騎士則登上列車,每隔七、八分鐘就有一趟列車駛出車站。這些列車有的開往出事地點,有的則前往能夠攔截敵人的前方車站。   雖然亂,卻也戒備森嚴,不但鐵道沿線的所有暗哨全都加了雙崗,還布設了許多臨時的明哨。   但是一個幽魂般的身影卻在戒備森嚴的車站的四周轉著。   這個幽魂般的身影虎視眈眈地看著車站上來來去去的鐵血騎士,一旦有人落單,他就會立刻緊緊盯著,並且悄悄地往那邊靠近。   他的步伐並不是很大,腳步的速度也不是很快,看上去就是信步而行,但是速度卻快得驚人,更可怕的是,就算是走在稀爛的泥地上,他也沒有留下任何腳印。   這個驕傲的獵手並沒有穿著戰甲,這既是因為他覺得沒必要,也是因為頭頂上那惱人的掃瞄網。除了利奇身上那種不算戰甲的戰甲,其他任何一種戰甲在掃貓網下都無所遁形。   這個獵手當然就是科爾薩克。   除了皇帝陛下,沒有人知道他來了這裡。就連他的副官也只知道他是向皇帝陛下報告情況。   科爾薩克已經在車站的角落裡面轉了好半天。他一直不敢下手,因為有一輛列車還沒有開走,那輛列車上有一個令他忌憚的人。   能夠讓科爾薩克這樣的天階騎士忌憚的,只有天階騎士。鐵血兵團的成員全都是低階騎士,低階騎士就算損失了也不會太心疼,但是鐵血兵團的兵團長肯定是天階騎士,除此之外還有兩個輝煌等級的副兵團長。   科爾薩克比那個弗蘭薩帝國的天階騎士要更勝一籌,但是此刻他什麼戰甲都沒有穿,如果打起來的話,他連逃都逃不了。所以他只有等。   大概等了二十分鐘,有幾個傳令兵從那輛列車裡面跑了出來,從他們慌慌張張的神情之中,可以猜測鐵血兵團肯定遇上麻煩。果然沒過多久,車站上剩下的那幾輛列車同時發動了起來。   目送那輛讓他忌憚的列車遠去,科爾薩克掃了一眼留守車站的人。有一部深棕色的戰甲停在車站的月台一端,這部戰甲樣子很難看,又粗又胖,連脖頸都沒有,軀幹部位由一節節的環節組成,遠看就像是一隻直立起來的蟲子。這是兩個副兵團長中的一個,對這個人,科爾薩克沒什麼可擔心的。他飛身一躍,上了房頂,快速而又悄無聲息地朝著車站的一角跑去。那裡有兩個鐵血騎士。   房頂上有幾個偵察騎士,不過他並不在意,輝煌騎士能夠感知別人的思想,而天階騎士則能夠知道別人朝著哪個方向看。在偵察騎士的目光朝著這邊掃來之前,他就已經避開了。   他同樣也不擔心偵察騎士能夠聽到他的動靜。這個地方很亂、很嘈雜,想要在如此嘈雜的環境發現他的蹤跡,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果換成夜深人靜、大家都在熟睡的時候,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底下的那兩個鐵血騎士倒是頗為警戒,他們面對面站著,目光緊盯對方的背後,這種站崗的方式,視野不是很寬,卻可以保證不會被偷襲。不過這個保證是在實力相差不大的前提之下。   科爾薩克沿著陡直的牆壁疾奔而下,他看上去就像是在地面上奔跑,似乎重力在他的身上轉了九十度,變得和牆壁垂直了一般。他的動作詭異而又飄逸,速度更是快得驚人,絕對比從空中飛身跳下要快得多。以這樣的高速運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息,就連空氣被推擠和撕裂的聲音都沒有。   那兩個鐵血騎士之中的一個看到科爾薩克的身影,可惜還沒反應過來,一根手指已經點中了戰甲鎖骨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座艙的上部,正對著裡面的騎士額頭。與此同時,另外一個鐵血騎士,也被一根手指點住。兩個人同時失去了知覺。   科爾薩克並沒有急著把那兩個人從戰甲裡面弄出來,而是飛身跳上了房頂,朝著——個隱密的角落而去。過了片刻他又跑回來,只是手上多了兩個人,兩個死人,這兩個死人的臉似乎在火上烤過,完全被燒焦了,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他們的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   科爾薩克迅速地將鐵血騎士從戰甲裡面弄了出來,然後把他們剝個精光,剝下來的衣服全都換到那兩具屍體的身上,再把屍體塞進戰甲裡面。他隨手將一個金屬圓盤貼在座艙前部的一個地方。艙板的後面就是動力核心。   做完這一切,他拎著兩個昏迷不醒的俘虜重新躍上屋頂。幾分鐘後,這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突然間響起兩聲震耳欲隆的轟鳴,劇烈的爆炸將十多尺長的一段月台連同旁邊的建築物,全都化為一片廢墟。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讓車站再一次亂了起來。   「什麼?車站又遭遇襲擊?」   在弗蘭薩帝國的皇宮之中,一個方臉中年人猛拍了一掌,一張厚實的辦公桌頓時被拍得粉碎。   兩邊的侍從一個個噤若寒蟬。不只是他們,就連前來報告的幾名將軍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為什麼只是死了兩個人?」   喬治五世不愧為一代梟雄,發洩過後,馬上就能夠冷靜下來。冒這麼大的風險只為了幹掉兩個無名小卒,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他從地上的木片堆裡面拿起那份報告,隨手翻了起來。報告的後面有情報部門的分析。   看了半天,喬治五世重新把報告扔在地上。這些分析每一條都有道理,但是放在一起就讓人感覺茫然了,因為它們互相矛盾,所以從這些分析衍生出來的對策同樣也互相矛盾。   就以是否讓瓦雷丁軍隊參與搜捕行動來說,這上面就有七、八種觀點。「搜捕行動還算順利嗎?」   喬治五世轉頭問道。如同那些參謀一樣,此刻的他同樣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陛下,敵人的準備非常周密,他們有一部分人負責阻礙我們的追捕,另外—部分人拚命逃竄。不過從他們的表現看來,他們很可能是吸引我們注意力的誘餌。」——個花白鬍子的老將軍在一旁報告道:「這樣的佈置,說明他們得到了什麼東西。」   「你的意思是「灰羽毛」已經落到他們的手裡?」   喬治五世的眼睛變得赤紅。「灰羽毛」已經是他僅有的幾張王牌,而且這張王牌在他的手裡,多少有點運氣的成分。   說實話,當初他沒有想到飛行技術居然會出現,而「灰羽毛」原本是波羅諾夫的遊戲之作,剛研發出來的時候,根本沒人把它當一回事。   「灰羽毛」其實也是「夜叉」系列的成員,就像其他戰甲設計師一樣,波羅諾夫為了驗證自己的實力,也設計了一部「夜叉」。   十年來,他經常會有新的想法,所以這部夜叉被改了又改,陸陸續續添加了很多東西。   因為夜叉系列一向都被認為在戰場上不適用,所以這東西一直沒有受到重視,直到利奇研發出「飛天夜叉」,聯盟各國才重視這個系列,而波羅諾夫的遊戲之作才終於被他們重視。、此刻這位陛下最擔心的就是,同盟得到了「灰羽毛」,會在它的基礎上讓飛行戰甲的性能進一步提升。   「我們的人已經確認了一遍,總共五十二部戰甲,其中五十一部自毀,一部嚴重損毀,敵人應該沒有得到完整的戰甲,他們帶走的可能只是一些殘骸。」   老將軍說道,他的這番話裡面多少有些安慰的意思。   「就算只是一些殘骸,也可以從中看出很多東西。」   那位陛下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輕鬆,因為那不是什麼好消息,只是沒有壞到極點罷了。   「在這次事件裡面,瓦雷丁人會不會搞了什麼鬼?」   喬治五世和駐守卡斯莫利納的那些高級軍官有著一樣的想法,對瓦雷丁帝國充滿了不信任。   「有這個可能。」   老將軍當然不會為瓦雷丁帝國開脫,這個黑鍋肯定要有人背,既然事情發生在瓦雷丁,瓦雷丁人肯定逃脫不了責任。「他們在幹什麼呢?」   喬治五世問道。   「科爾薩克在查一間私人會所,他的樣子看上去很急迫。」   老將軍答道。他到這裡來之前,當然要把各種情況都弄清楚,瓦雷丁帝國的反應絕對在必須掌握之列。「私人會所?」   喬治五世心裡暗自嘀咕,這到底是搞什麼鬼?「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墮落之地。」   老將軍連忙加了一句。對於那個地方,喬治五世倒是聽說過,他甚至一度有些心動想去那裡看看,但是考慮到形象以及他的名聲,最終放棄這個念頭。   「他在搞什麼鬼?有意躲開我們嗎?」   喬治五世有些被搞糊塗,他不認為科爾薩克會這麼傻。   「瓦雷丁人似乎懷疑翠絲麗一直都躲在那裡面,和她在一起的就是那條一直沒人知道的「大魚」。從一些蛛絲馬跡來看,這條「大魚」很可能就是利奇·羅伯特。」   老將軍說道。   「利奇·羅伯特?那個天才少年?」   喬治五世對於這個名字異常敏感。   「現在才知道這件事還有什麼用?」   這位陛下怒罵起來。   如果早兩天知道,就算把整個卡斯莫利納翻過來,他也要把這個少年找出來。   「瓦雷丁人會不會故意隱瞞他們的發現?就像前兩次那樣?」   他的心頭突然升起了對瓦雷丁人強烈的懷疑。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同盟掌握了飛行技術這個情報,第二次是「明王」的存在。前一次是故意的,後面那次是不小心,但是同樣無法原諒。   「應該不是故意的。」   老將軍這一次不得不說一句良心話。他不介意讓瓦雷丁人背個不大不小的黑鍋,但是這種懷疑很可能導致聯盟的分裂,他不能不謹慎對待:「我相信,不管是胖子巴尼還是科爾薩克,都比任何人更希望抓到那個小子。」   喬治五世默然地點了點頭,他承認這一點。「你認為抓到那個小子的機率有多大?」   他多少有些不死心。「他長著翅膀,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   老將軍顯得很無奈:「我更擔心的是落到同盟手裡的那些殘骸。如果瓦雷丁人肯花點力氣的話,還是有辦法把那些潛伏者攔截下來,畢竟弄一個大一些的包圍網並不是很困難。但是堵得住地面,卻堵不住天上。」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追捕仍舊持續進行。   雖然瓦雷丁帝國和弗蘭薩帝國私底下有些紛爭,但在大事上依然保持一致。   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已經將事發地點圍了起來。想做出一個包圍圈其實非常簡單,並不需要真的派軍隊圍成一圈,只要每隔十幾公里放一個念者就足夠了,那一個個巨大的掃瞄網相互連接,讓人無所遁形。到了這個時候,弗蘭薩人也不再堅持將瓦雷丁人排斥在外,特別是當他們發現,有一部戰甲正以讓人吃驚的速度朝著邊境方向逃竄。   鐵血騎士同樣以速度見長,不過他們是短距離的速度之王,二、三十尺的距離眨眼就到,但是讓他們長距離奔跑就不行了。   而奧摩爾帝國那種怪異的戰甲原本就是為了逃跑而設計,在平坦的公路上,時速可以達到一百六十公里以上,此刻在樹林裡面並沒有道路,所以速度有所減緩,即使如此,時速也在八十到一百公里之間。   那些追兵只能乾瞪眼。   現在唯一的對策就是在前面堵截。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越來越多的念者被派出去、越來越多的區域被掃瞄網籠罩,奧摩爾帝國的另外幾部快速戰甲也被找了出來。   鐵血兵團和弗蘭薩帝國高層更加沒話可說,現在不依靠瓦雷丁人不行了。在夜色中,一張大網漸漸地散佈開來。   對於這一切,那幾個奧摩爾騎士早有預料。特別是當他們發現頭頂上突然出現了掃瞄網的時候,他們立刻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他們不打算繞路,因為那沒用,再快也不可能快得過掃瞄網鋪開的速度,一旦掃瞄網完全鋪開,他們根本就無路可逃。   那幾個奧摩爾騎士全都把心一橫,往前直衝過去。   直衝並不意味著筆直前進,一路上他們始終在改變方向,一會兒朝左,一會兒朝右,為的是給攔截者一些麻煩。他們改變方向,那些攔截者同樣要改變方向,他們只要稍微動一點,那些攔截者就要來回移動很長的一段距離。   第—道攔截線很快就在眼前。   瓦雷丁人這一次真是下了血本,遠遠地就可以看到無數道光柱交織成一片光網。   第一個碰上攔截網的奧摩爾騎士剛飛馳過一片林間空地,數十道光柱就同時打在他的身上,他也是第一個被發現的。   比這些平行射來的大燈,更可怕的是一道從空中射來的光柱。那是臨時設置的一個偵察氣球。   從偵察氣球上射下來的這道光柱有十幾尺寬,很大一塊區域被照得如同白畫。   有這樣一道光柱照射,所有負責攔截的瓦雷丁騎士都知道目標的位置。   那個被盯住的奧摩爾騎士在樹木之間繞來繞去,不停地改變著前進的方向。   與此同時,他的前方突然間彈出了兩面盾牌,這兩面盾牌構成一個箭頭般的尖銳交角。   一道劍光突然從對面橫切而至,緊隨其後的是——片刀光劍影。縱橫交錯的鬥氣刃在眨眼間就將大片的樹木砍倒在地。   這一幕和剛才狙擊小隊對付緊追不捨的鐵血騎士是如此相似,只是沒有那麼密集。   畢竟狙擊小隊只要守住一點,那些鐵血騎士可以說是自投羅網。而此刻為了不讓這個奧摩爾騎士強行突破,負責攔截的瓦雷丁兵團將人馬鋪得很廣,而且設置了厚重的縱深,所以密度顯得更高。   隨著一連串叮噹作響,那兩面盾牌被打得火星亂竄。那部怪異的戰甲速度雖然夠快,但是靈活性顯然不怎麼樣,所以駕駛的騎士只能做出有限的閃避,大部分攻擊都是靠那兩面盾牌硬扛。   一開始奧摩爾騎士還勉強可以找到一些縫隙,從攔截兵團比較稀疏的部位鑽過去,但是漸漸地這張攔截網變得越來越密。   突然一片槍影襲來,這片槍影來得如此迅疾,讓那個奧摩爾騎士根本來不及反應。   只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響過,左側的那面盾牌一下子裂開了。   下一瞬間,那個奧摩爾騎士被縱橫交錯的攻擊撕扯成碎片,然後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化為了一團飛散的火球。同樣的—幕也在其他地方上演。   只有兩個人逃脫了第一層攔截網。其中的一個人完全是僥倖,他突破的地方恰好是攔截他的那支兵團的邊緣地帶。另外一個人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他的腦子比其他人要好,看到自己被發現了,他並沒有急著往前衝,而是掉轉頭和攔截網平行飛馳。   瓦雷丁人當然追不上他,而一支兵團也才多少人,不可能無限制地展開,所以被他繞了過去。   雖然突破了第一道攔截網,那個人也沒感到高興,因為他知道邊境還遠著呢。   他現在有兩條路可走。   一條路就是拋棄戰甲,這樣的話就用不著擔心頭頂上的掃瞄網了。這個念頭剛剛生起,立刻被他掐滅了。   一路徒步回國這種事他連想都不敢想,就算能夠成功,時間上的耽誤也會讓這次行動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所以他只有第二條路可走。   他在座艙前面的一個按鈕上輕輕按了一下。   就在他按下按鈕的同時,方圓兩百公里之內的所有掃瞄裝置全都捕捉到了——個強烈的信號。   因為目標並不在自己的掃瞄範圍之內,所以大部分念者只能夠感知到那個信號傅來的方向。   唯一知道確切位置的只有那個騎士所在區域的念者,這個念者當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氣急敗壞讓傳令兵趕快把負責這片區域攔截的兵團長叫來。   「目標正發信號召喚同伴!同盟那邊還有援兵,絕對不能讓那個傢伙再這樣下去了,必須阻止他的行動。」   看到兵團長過來,念者大叫著。   「你的意思是讓我主動逼近?」   兵團長有些謹慎,他唯恐出錯:「這可不行,除非軍部給我命令。」   「你要命令?那好吧。」   念者氣鼓鼓地說道,他負責掃瞄網,同樣也負責和軍部的聯絡。   這一來—去就是一刻鐘,一刻鐘後,念者對那個兵圓長吼道:「你可以行動了。」   說完他將一張紙扔到兵團長的臉上。   收到命令的並不是只有這個兵團,附近幾個區域的兵團也接到同樣的命令。   事實上,此刻瓦雷丁高層已經知道同盟的援兵是什麼了。   負責調查那間會所的正是安德森,他一到那裡稍微詢問了一下,立刻肯定翠絲麗背後的那條大魚就是利奇。他也從會所的那些人嘴裡知道了利奇的去向。   等到安德森帶著大隊人馬追到那座小鎮,利奇和翠絲麗早已消失很久,那幾個紈褲子弟根本不知道利奇的去向。   帶來的狼犬在小鎮外的墓地嗅出了利奇和翠絲麗曾經停留過的味道,這下子連那座墳墓也被找了出來。   當初用來包裹滑翔翼的油布就扔在墳墓裡面,看到這東西,誰都能夠猜到這裡面藏過些什麼。   就像那位弗蘭薩帝國的老將軍所說的,擁有翅膀的利奇,想怎麼飛就可以怎麼飛。聯盟暫時還沒有絕對克制他的辦法。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聯盟高層只能寄望他們能夠比利奇快,能夠在利奇到達之前,捕獲漏網之魚。   此刻對於兩邊來說,全都在和時間賽跑。   在包圍圈裡面,瓦雷丁人的兵團正漸漸圍攏過來,遠處已經可以看到交織成一片的光柱,更有四個偵察氣球笨拙地往著這邊移動,這些偵察氣球只能靠車子在地面上拖曳前進。   被包圍的奧摩爾騎士苦笑著把車發動起來,他朝著兩支兵團中間的空檔衝去。   快要衝到那個空檔的位置,他看到數百尺外還有一片交織的光網。一看到這番景象,他連忙掉轉頭。多層的攔截網,想要衝過去根本不可能。   就在這時候,一道光柱遠遠地罩住了他。光柱來自頭頂,不過因為距離太遠,所以射來的光顯得有些幽暗。   之前見識過這東西的厲害,他不敢怠慢,連忙往反方向逃去。   從偵察氣球上照射下來的光柱,最大的作用就是指明目標。一盯住目標,原本緩緩推進的那幾支擱截兵團,立刻擴散開來朝著這邊狂奔。突然,許多光柱同時朝著空中照去。那個奧摩爾騎士一陣狂喜,他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他猛地從坐墊底下抽出了一根尺長的管子,管子被高高地舉起,一道紅色的火焰從管子口噴吐而出。   那絢爛的火焰在漆的夜色裡異常顯眼,它對於兩邊來說都是一種信號。原本井然有序推進而來的攔截兵團,在焰火冒起的那一瞬間變得紊亂,他們已經顧不上隊形是否緊密,更顧不上擱截網夠不夠厚實,只想盡快往前推進。與此同時,天空中也突然間多了一道光柱,這道光柱筆直射在火焰窟起的那個地方。   光柱的盡頭是一個形如鷹隼的黑影。   那個奧摩爾騎士舉起了另外一隻手,手上托著他帶的袋子。   天空中的黑影突然間一分為二,一半仍舊在天空飛翔,另外一半傾斜著往地面掉落。   漸漸地,下面那個黑影變得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個人。   如同飛鷹搏兔一般,這個從天而降的人精準地落在那個騎士的上方,她一把抓住那個包裹。   看到翠絲麗已經抓住物品,利奇一邊拔起高度,一邊往回收繩子。他和翠絲麗之間用一根繩索繫著。翠絲麗同樣也拚命地往上爬。   眼看著快要飛到攔截兵團的頭頂上,利奇猛地掉轉頭來。翠絲麗還在下面,他可不敢冒險。   雖然可以肯定在匆忙之間瓦雷丁人不可能帶著專門對付他的武器,不過這種事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繩子收回的速度極快,因為靠的不是人力。繩子的另一頭連在一個輪盤上,輪盤和動力裝置相連,所以只用了五、六分鐘,翠絲麗就回到了上面。底下的那個奧摩爾騎士顯得異常安詳,他已經完成自己的使命。   重新掉轉了——個方向,他朝著瓦雷丁人衝了過去。   兩千多尺的空中異常寒冷,此時正是晚上,寒冷的程度比白天更甚。利奇還好一些,翠絲麗就慘了。她身上只有一件異常單薄的衣服,衣服是從那間私人會所拿的,展現了那裡的風格。   由於帶著翠絲麗,利奇不敢將槳葉的秘密顯露出來,只能御風飛行。讓他感覺討厭的是,下方掃瞄網連成了一片。   幸好他的飛行速度夠快,瓦雷丁人的速度比他慢得多,所以半個小時之後,他總算是從這連成一片的掃瞄網中飛了出去。一逃離掃瞄網的籠罩,他立刻改變方向。又往前飛了四十幾分鐘,利奇漸漸感覺有些後力不濟了。滑翔翼的前端有一塊蓋板,他伸手把蓋板掀了起來,蓋板裡面是動力核心。以前滑翔翼就是一個空殼,推進力來自於戰甲,但是經過重新設計後,這個部分移到滑翔翼上。   小心翼翼地把那幾顆能量結晶樞了出來,利奇打開底部的艙板,把它們全都扔了出去。   滑翔翼頓時失去動力,這下子真的只能滑翔前進了。   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躲避掃瞄網。能量晶體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波動,掃瞄網就是靠捕捉這種波動而工作。   這也是為什麼科爾薩克能夠逼近那個車站,在鐵血兵團的眼下擄走兩個鐵血騎士而不被發現的原因。   讓利奇感覺鬱悶的是,重新設計之後的滑翔翼在飛行速度和靈活性全都大大提升,但是滑翔性能卻差了很多,他明顯感覺到高度不停地往下掉。   突然底下閃起了幾道電光,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這幾道電光顯得如此耀眼。   利奇不敢肯定這會不會把瓦雷丁人引來,但是不這麼做又不行,那幾塊能量結晶必須毀掉,不然瓦雷丁人發現它們,肯定就能猜到些什麼。利奇稍稍掉轉了方向,朝著遠處的一座山飛去。   飛到那座山的時候,高度也已經掉得差不多了,他在半山腰上找了一塊空地。   之所以找——座山降落,是因為山上的樹木要比地面上的樹木低矮,畢竟山上的土坡比較少,營養成分也留不住。   想得雖然不錯,但是著陸的時候仍舊出了一點不大不小的問題——一片尾翼板被撞折了。   「能修好嗎?」   翠絲麗有些擔憂地問道。   「只能試試看,不過就算修不好也沒關係,把另外一半尾翼弄掉就可以了,反正以前也沒這東西。」   利奇故作輕鬆地說道。   從背包裡面取出了一張偽裝網,將滑翔翼蓋在底下,利奇鑽了進去,翠絲麗緊隨其後。   利奇感覺到翠絲麗在瑟瑟發抖,他摸了一下翠絲麗的身體,真的像冰—樣冷。   他有些心疼地抱住翠絲麗。   翠絲麗的身體猛地一震。雖然她整個身體都已經給了利奇,什麼羞恥的事都已經做過了,但是那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的心裡很矛盾,不知道要不要繼續下去?   繼續下去的話,她的心裡有點不甘願,因為她仍舊會是這個小傢伙的玩物。   翠絲麗的身體往後一縮。   可惜還沒等她掙脫,利奇的手指就在她底下的那條縫上輕輕一劃,一股酸癢從她的底下直竄了上來,她的身體一下子軟了,而且一股慾火迅速從腹部升騰而起,就像連鎖反應一般,下面立刻變得濕滑泥濘。   這一連串變化讓翠絲麗又羞又怒,同時又無地自容。還沒等她做出進一步的反應,利奇已經強行進入她的身體。不過進去之後,利奇反倒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現在的他算得上是閱女無數,當然知道什麼樣的女人要如何對待。像翠絲鹿這樣的天才型女人,一直享受著別人的奉承,所以想要得到她就必須溫柔一些。   當然在溫柔之外,還要用一些別的手段。當初在那家會所裡面的時候,他經常給她打針,差不多每隔三個小時就是一針,她的那些誘人之處幾乎遍佈針眼。   他這麼狠心就是為了能夠真正得到翠絲麗,免得這個女人過河拆橋。   翠絲麗當然能夠猜到利奇的心思,她輕歎了一聲,俯在利奇的身上,她的嘴緊貼著利奇的耳朵:「我和你約法三章,第一,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你很清楚我和羅賓是一對愛侶,我以前愛著她,現在愛著她,將來也會愛著她。」   「我沒意見。」   利奇答應得很爽快。   「謝謝你的理解,做為交換條件,我會讓你得到羅賓。」   翠絲麗輕聲說道。   這一次利奇不知道是拒絕為好?還是答應為好?   「第二,我是奧摩爾人,我要為我的袓國多考慮一些……」   翠絲麗繼續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我從來沒有藏過私。」   對利奇來說,和誰合作都一樣,而且三大帝國已經和平相處了七、八個世紀之久,彼此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紛爭,用不著擔心對一家太親近,就會得罪另一家。   「第三,幫我把實力提升。我指的不只是合修,我還要你幫我練成「金剛」翠絲麗用力收縮了一下花徑。   利奇立刻感覺一種異樣的舒暢,但是他心裡卻在叫苦。「金剛」可不是那麼容易練成的,更何況,在翠絲麗之前已經有另外一個人預訂同樣一件事。   「放心,我不會逼著你馬上兌現。」   翠絲麗突然變得溫柔起來:「現在先幫我突破瓶頸再說。」   她成為王牌已經很久了,當初和利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已經是王牌中期,曾經有一度她被莉娜趕超,她表面上不在乎,暗中拚命苦修,所以來瓦雷丁之前她已經是王牌後期的境界了。   在會所裡面的那段日子,她和利奇每天至少有十八個小時是在做愛,就算睡著了,利奇那根可惡的東西也仍舊插在她的身體裡面,理所當然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們倆也會偷偷地合修。那段日子裡面,她完全可以突破瓶頸,進入更高的層次,但是突破瓶頸會有動靜,所以她暫時沒這麼做。   現在同樣有一些危險,畢竟這裡仍舊是險地。不過考慮到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之後,實力會突飛猛漲,對逃脫很有好處,因此這個險值得冒。兩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修了,早已經輕車熟路。   利奇感覺到翠絲麗花徑深處的那張小嘴漸漸地張開,而且越張越大,從裡面透出一股強勁的吸力,將他的性器吸入更深的地方。   很少有哪個女人這麼主動地迎合他,這也是利奇對翠絲麗特別喜歡的原因。   和莉娜不一樣,翠絲麗絕對不會限制不能用什麼禁招,所以每一次她都被幹得死去活來,有時候他甚至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和薇利亞一樣有受虐傾向。   利奇用手指扣住翠絲麗的尾椎,聚氣成針一下子刺了進去。這樣做能夠暫時破掉翠絲麗的防禦,要不然她的身體會自動反擊。一開始的時候不懂這些,那麼多對付女人的招數都不敢用在翠絲麗的身上。   翠絲麗的雙手被反扣到背後,用一條皮帶緊緊扣住,兩條腿同樣也彎折起來以皮帶鎖住,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她動彈。   利奇開始動了,他把最厲害的招數全都用在翠絲麗的身上。翠絲麗立刻就受不了,她扭動起來,滿臉苦痛的樣子,如果不是被牢牢地綁著,動靜肯定會很大。   隨著合修越來越深入,翠絲麗的樣子看上去越來越淒慘,她的身體漸漸染上了一層玫瑰紅,渾身上下的肌肉完全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她的身上早已濕透,汗珠不停地從毛孔之中滲透出來,那迷人之處更是氾濫成災,一股股淡白色的半透明黏液從那交合之處流淌出來,順著美妙的臀部滑到地上。   突然一陣劇烈的抽搐,翠絲麗的身體急速地掙動著,似乎要繃開綁著她的皮帶,底下湧出的黏液量也一下子增加了許多,那迷人的妙處一張一吸。這種劇烈的反應整整持續了將近十分鐘,之後她突然間鬆緩下來,整個人像是沒了氣息一樣。好半天之後,她才重新有了一絲生機,然後漸漸地又扭動起來……一次次的高潮,一次次的虛脫,每一次達到巔峰的時候,翠絲麗都感覺自己下一刻肯定會沒命,每一次從那巔峰上滑落下來,她又希望別再來下一次了。但是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   同樣不受控制的還有那奔騰不息的鬥氣。   鬥氣正沿著「天聽」的路線循環著,這種偵察騎士的功法讓她的身體變得異常靈敏,感知也比往日強烈百倍,受的罪也更大。   用「天聽」而不是用她一直修煉的功法進行突破,是她考慮很久之後做出的決定。   她一直修煉的功法很強,如果用它進行突破的話,她在榮譽騎士裡面會是絕對的強者。她的出手將會由心而動,不再拘泥於招式,可以在瞬間找到對手的破綻,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好處。   現在這個選擇,則能夠讓她走得更遠。   她的目標是成為劍聖,以前這個目標顯得有些虛無縹緲,她只是將之當做激勵自己的口號,但是現在她卻看到了希望。月亮升到了天頂,又漸漸朝著西方偏斜。   夏天,霧起得早,天還黑著,大霧已經籠罩大地。這下子就算沒有那張偽裝網,也用不著擔心會暴露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張掃瞄網已經籠罩在頭頂上,不過掃瞄網只是打開一刻鐘左右就關閉了。瓦雷丁人調動了大量的念者,卻沒辦法把所有的地方都覆蓋一遍,只能盡可能地運用有限的人力。   而這片區域被搜索過之後,也就意味著利奇和翠絲麗徹底安全了。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偽裝網突然劇烈波動起來,四周的霧氣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迅速逼開。   在偽裝網底下,翠絲麗痛苦不堪地顫抖著,她的身體泛起了一層濛濛的亮光,那亮光似乎是從她的毛孔之中噴發而出。   突然「嘶啦」一聲,偽裝網撕開了一道口子。月光一下子從那道口子照了進來,投射在翠絲麗的身上。幾乎同時,利奇和翠絲麗都有了一個感覺:月光似乎從翠絲麗的毛孔之中鑽了進去,迅速融入每一個細胞裡面。   利奇立刻翻了個身,讓翠絲麗在上面。   清冽的月光徑直投射在翠絲麗赤裸的背脊上,投射在她充滿肉感的嬌臀上,那景象實在太美了。   不過更美的是此刻的感覺,兩個人都覺得自己的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湧動著。   原本已經疲憊的身體一下子充滿了力量,除了力量之外,還有無窮的精力。   利奇覺得他可以一晚都這麼幹下去,而且是真干,不是以往那種克制慾望的做愛方式。 第三話§突破異狀   艙門緩緩地打開了,迎面而來的血腥味讓利奇感覺到陣陣作嘔。雖然他已經殺了不少人,但是面對面看到屍體的機會並不是很多,更何況被翠絲麗殺掉的傢伙死得很難看。利奇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翠絲麗將殺人的工作搶了過去,卻讓他負責撿取戰利品,因為這實在是一件讓人噁心的事。   對於翠絲麗的厲害,他現在有了新的認知。能夠隔著戰甲殺掉裡面的人,那是輝煌騎士才有的能力,就算她是偷襲得手,也非常了不起。   座艙裡面全是血,利奇掂起手指把前艙蓋打開,雖然他已經夠小心了,手上仍舊免不了沾上一些血跡。艙蓋底下是能量結晶,他很小心的把這東西挖了出來。   他這邊剛做完,旁邊的樹林傳來一陣亂響,翠絲麗抬著滑翔翼從樹林裡面跑了出來。   「小心,別把尾翼碰掉了。」   利奇警告道。為了修這玩意兒,從清晨到下午二點,他一直沒有停下來休息過。   「它如果一定要掉下來的話,我情願它現在就掉落,而不是等到我們飛到兩千尺的高空上才掉落下來。」   翠絲麗毫不客氣地回答道。   對於翠絲麗再起的強勢,利奇沒有任何話好說,在會所裡面那段天堂般的日子,以後不會再有了。   把能量結晶裝在滑翔翼上,利奇將滑翔翼高高舉起,他朝著翠絲麗努了努嘴,示意她先上去。   「我的上半身倒是擠得進去,但是屁股怎麼辦?」   翠絲麗用手粗略地測量了一下滑翔翼的機身,皺著眉頭問道。   這玩意兒的外形如同一個琵琶,前段粗大,後端細長,所以翠絲麗才有這樣的疑問。   「用不著擔心,底下的艙門不關上就可以了,只是你的屁股會露在外面,可能會有點冷。」   利奇並不怎麼在意。   翠絲麗瞪了利奇一眼,她知道利奇在玩花樣,她也知道利奇想玩什麼花樣。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順從地鑽了進去。緊接著她感覺到一根粗長的東西進入她的體內。翠絲麗早就猜到會是這麼回事,對於利奇的荒淫,她已經無話可說。讓翠絲麗躺好,利奇開始跑動起來。隨著他的奔跑,翠絲麗感覺那根可惡的東西在她的陰道裡面滑來滑去,那滋味難受極了。不過比這強烈得多的刺激她都承受過,所以她還忍得住。   過了片刻,她感覺到利奇跳了一下,緊接著身體放平。滑翔翼飛了起來。   原本容納一個人的空間現在擠了兩個人進來,確實讓人感覺有些難受,不過在難受之外,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美妙。   「你怎麼肯定這樣也能飛得起來?」   翠絲麗忍不住問道。   「你忘了嗎?我以前這麼幹過。」   利奇說道。   翠絲麗立刻想起來了,當初在泊爾摩的時候,利奇帶著蘭蒂飛過一次。   「昨天晚上是怎麼一回事?」   利奇憋了很久,因為擔心被瓦雷丁人的偵察小隊發現,所以他一直不敢問。現在已經飛到天上,他沒有那些擔憂了。   「我也不知道。」   翠絲麗同樣希望能夠知道答案:「或許和我修煉「天地絕」有關吧?傳說這門神技修煉到絕頂境界,可以引天地萬物之力為己用,月亮也應該算是天地萬物之一。」   「修煉「天地絕」的不止你一個。」   利奇自己修煉的也是神技,當然對這些東西瞭解得很清楚。   「或許和合修有關,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研究。」   翠絲麗表現得異常淡然,昨天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讓她又找回了以前那種古井不波的心態。   滑翔翼越飛越高,寒風從敞開的艙門灌了進來。利奇感覺很冷,別的地方還能夠忍一下,他那兩顆蛋蛋裸露在外面,翠絲麗花徑裡面流出來的東西又沾在那上面,被寒風一吹,冷得就像是刀子在割一樣。   「呵呵,自作自受了吧?」   翠絲麗能夠感覺到利奇的痛苦,嘲笑兩聲之後,她將手伸到下面輕輕地一按。   利奇那兩顆被凍得不輕的蛋蛋,立刻擠進翠絲麗嬌嫩的後竅之中。原本正挨著凍,一下子進入一個異常溫暖的環境,這種美妙的感覺讓利奇忍不住一陣顫抖,他那粗碩的性器一陣抽搐,居然射了出來。翠絲麗當然知道利奇做了些什麼,這讓她想起那天在偵察氣球上的情景。現在和那天也差不了多少。一想到這些,她的呼吸就忍不住粗重了起來。   兩個人擠在裡面雖然有些不堪,風的阻力卻小了許多,而且有翠絲麗在,鬥氣的總量一下子增加了許多。只靠利奇—個人的話,飛個五、六百公里就必須降落下來休息,但是現在有翠絲麗源源不斷的接濟,當翠絲麗也即將耗盡鬥氣的時候,他們已經飛出聯盟控制的區域。   就在邊境上,聯盟和同盟兩邊各有一道警戒線,這條警戒線由連成一片的掃瞄網組成。這麼長的警戒線,想要繞過去可不容易,所以利奇乾脆直接穿越。   他的心裡本來還提心吊膽,唯恐聯盟早有準備,沒想到一路暢通無阻,根本沒遭到攻擊。雖然到了自己人控制的地盤,利奇仍舊沒有隨意降落,他所攜帶的東西實在太重要了,絕對不能有失。   和昨天晚上一樣,利奇找了一片無人的山區降落下來。降落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一輪圓月掛在枝頭。   「昨晚的月亮好像比這更圓。」   利奇意有所指地說道。翠絲麗瞪了利奇一眼,她知道利奇是什麼意思。   這個季節的植被生長得最為迅速,山坡上的草長得有半尺多高,在上面鋪一張油布,簡直就和鵝絨大床沒有什麼兩樣。   利奇一向都喜歡在上面,但是這一次,為了讓翠絲麗盡可能多照月光,他只能躺在地上。不過,能看翠絲麗這樣高傲的女人採取主動,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利奇鋪好「床」,翠絲麗還沒有回來。他突然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   從滑翔翼裡面的工具箱中取出了扳手和老虎鉗,利奇迅速無比地將那對槳葉拆了下來。現在已經成功退回同盟的控制區,這東西再也用不著了。利奇雙手一合,鬥氣一吐,用樺木製成的槳葉立刻變成一堆木屑。他挖了個坑把木屑埋掉。   這邊剛剛收拾好,翠絲麗就回來了。她的頭上濕漉漉的,身上也沾著水珠,顯然剛剛洗過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美,莉娜的狂放、玫琳的溫柔、嘉利的冷艷、黛娜的俊朗,都是別的女人所沒有的,而翠絲麗的美則在於含蓄。此刻裸著身子站在月光下的翠絲麗,絕對是最美的。   利奇走了過去環抱住翠絲麗,他有種衝動,想要好好吻一下這個女人。   「別,接吻是愛的表現,我和你之間沒有愛存在,所以除了合修的時候,你不能吻我。」   翠絲麗煞風景地拒絕了利奇。   「那麼做愛呢?」   利奇微微有些氣惱。他有那麼多女人,但是很少有這麼難搞定的。為了顯示自己對這身體的擁有權,利奇將手探到了她的下面,很不老實地撥弄起來。   「交配是一種自然行為,沒有愛也能進行交配,更別說還有強姦呢。」   翠絲麗說道,她並不是強詞奪理,事實上她就是如此認知的。   利奇翻了翻白眼,他突然感覺自己很傻,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是同性戀,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毫無疑問,這個傢伙已經把愛給了羅賓那個同樣古怪的女人,而擁為高貴血統的她肯定要留下後代,也就是說,她遲早要和男人上床,這就不難理解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利奇感覺到自己很失敗,他暗自決定要這個女人好看。在翠絲麗的臀縫上劃過,利奇的手指最終停在翠絲麗的後竅上,他的指尖頂著一顆銀色的圓球,圓球嗡嗡地振動著。   這東西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死去活來。   利奇的手指慢慢地用力,將圓球一點一點地頂了進去,這招是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女人。   翠絲麗的腿頓時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的嘴緊緊地咬著,拚命不發出聲音。   利奇抬著蜷曲成一團的翠絲麗來到「床」邊,他先躺了下去,然後將翠絲麗一點點地放下來。有意要讓翠絲麗受罪,利奇毫不客氣地將這個女人「貫穿」。   前面和後面的雙重刺激讓翠絲麗幾乎要昏厥過去,她有心想要掙脫,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雙手和雙腿已經被皮帶扣死了。   一上來就被推到了高潮的邊緣,這種滋味是以前所沒有嘗到過的,不過接下來就顯得有些熟悉了,她感覺刺激的強度慢慢增加,每一次都是達到她承受的極限,卻又不讓她發洩出來,這種堆積快感的手法讓她深惡痛絕,卻又深深沉溺。   突然一股鬥氣從底下湧了上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股鬥氣的外面包裹著一層東西。翠絲麗當然知道利奇最有名的本事,在會所的時候,因為怕露出破綻,所以沒敢這麼做,現在沒有什麼需要顧慮。   只是循環一圈,她就感覺到其中的好處,怪不得那麼多女人拚命要貼上這個小子。僅僅一圈,她感覺鬥氣的量實實在在地增加了。   吞吐吸吮,那股鬥氣在兩個人的體內來來回回,一開始這股鬥氣還只是一根纖細的「線」,漸漸地變成了「繩」。利奇並不是第一次和榮譽騎士合修,但是這一次,他感覺完全不同。以往合修的時候,另一個人的境界只要有差距,境界低的那個人就會拖累境界高的那個人。所以合修的效率完全由境界低的那個人決定。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合修的效率變成由翠絲麗決定。   這似乎和「場」有關,翠絲麗的「場」將這裡完全籠罩了起來,同樣也把他給籠罩在裡面,此刻在他體內流轉的鬥氣同樣也受到「場」的控制。如果說「合修」在以前是「聯合修煉」的意思,那麼現在就成了「融合修煉」。   急劇增加的鬥氣甚至讓他感覺有些吃不消。   出發前羅拉莉絲曾幫他把「金剛」強行推進到第四重境界,完成了練體的過程,他的骨骼、臟腑、血氣都遠勝於其他騎士,能夠容納鬥氣的量比相同境界的其他人要多好幾倍,能夠讓他感覺到吃不消,可見此刻在兩個人體內循環著的這股鬥氣有多麼可怕。   不知不覺中,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又出現了。這一次不但翠絲麗的身上噴吐著朦隴的白光,利奇也是一樣。翠絲麗背對著月亮,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背上、腰上、和臀上,勾勒出一個美妙絕倫的輪廓,她身上散發出的白光比月光要暗淡一些,所以顯得有些如虛如幻。   此刻的她就像是降落凡塵的女神,一個正在忍受凌辱的女神。月亮越升越高,兩個人身上的光芒也越來越亮,漸漸地,光芒朝著一些特定的部位聚攏起來。聚攏的光芒顯露出了一幅奇妙的圖案。   利奇的身上如同繁星點點,這些繁星也和天空中的星辰一樣有亮有暗,最亮的是額頭正中的那一點,這些光點和光點之間還互相連接著,看上去就像是鋪著一張漁網。翠絲麗身上的光點沒有那麼多,卻完全連成一線,所以看上去像是一種漂亮的紋身。   進入下半夜,開始起霧了。   離過夜的地方不遠有一條小河,之前翠絲麗就是在那條河裡面清洗身子。所以這裡的霧氣顯得異常厚密,連月光都被擋住了。沒有月光,兩個人漸漸恢復原來的狀態。利奇停了下來。   體驗過剛才那種超高效率的合修之後,現在再讓他回到以前的速度,他有些難以接受了。   「好像真的和月亮有關。」   利奇說道,他想聽聽翠絲麗的意見。翠絲麗軟軟地趴在利奇的胸口,正大聲地喘息著,她的身體仍舊在微微地顗抖,整個人像是剛剛從水裡撈上來的,完全濕透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她才暈眩中恢復過來,體力透支加上大量失水,讓她顯得有氣無力。   「幾千年前的人就已經發現月亮有著特殊的魔力,你沒聽說過狼人的傳說嗎?」   翠絲麗輕聲說道。   她提到狼人完全是故意的,所謂的狼人其實就是和利奇—樣的覺醒者,當初利奇覺醒的時候,樣子看上去很恐怖,還殺了好幾個人。   古往今來很多覺醒者和他的經歷差不多,這就怪不得幾千年前的人把這些覺醒者當做妖魔鬼怪來看待了。   「我倒是知道,女人的月經和月亮有關。」   利奇一邊罵著,一邊將震動球的震動幅度開到最大。   翠絲麗立刻蜷縮成一團,難受得扭動起來。過了一刻鐘,利奇覺得這個女人已經吃夠苦頭,這才將旋鈕轉回來。   「你很喜歡撩撥我?」   利奇問道。   翠絲麗並不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勢了?」?   「很簡單,得到你的那一刻起。」   利奇的回答非常乾脆。   「男人全都不是東西。」   翠絲麗啐了一口。   利奇隨手又把那個旋鈕調到了最大,他一邊欣賞著翠絲麗難受的模樣,一邊說道:「我對其他的男人知道得不多,這只是從我的老爸身上吸取的教訓:對女人要寵,但是一定要讓她知道誰才是一家之主。」   又是—刻鐘,利奇越來越感覺翠絲麗有受虐傾向,要不然明明知道要吃苦頭,還老是撩撥他?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或許可能是智力有問題,翠絲麗卻是絕頂聰明的人物。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翠絲麗緩過一口氣來之後問道。   「大概還沒到三點。」   利奇懶得看表,他從天色大致猜測了一下時間。   「你還睡得著嗎?」   翠絲麗問道。   利奇當然睡不著,昨天他也沒睡著,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一般來說,做愛的時候精神異常興奮,還消耗大量的體力和精力,所以做愛之後應該非常勞累才對。但是這兩次完全相反,結束之後不僅不累,還異常亢奮,渾身上下好像有著發洩不盡的精力。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利奇問道,以前他向翠絲麗請教總是畢恭畢敬,現在就用不著了。   「我也不知道。」   翠絲麗難得也有不懂的東西。   「要是大叔在這裡就好了。」   利奇歎息了一聲。   「他也未必清楚,有一個地方倒是有可能找到答案。」   翠絲麗從學的就是那位大叔,她手上同樣也有大叔發的借書證,她曾經把那裡的藏書粗略地看過一遍。   「是什麼地方?」   利奇立刻感興趣起來。   「帕金頓皇宮。」   翠絲麗答道:「那裡藏著力量之書的真本。」   「力量之書?大叔給過我一本。」   利奇對那本書當然有印象,那本書全都是外文,而且是不同國家的文字,偏偏沒有蒙斯托克語。   「那是復本,和真本完全不能比。真本裡面的內容是復本的一百倍。」   翠絲麗眼睛裡面全都是憧憬的神情。   她其實有些私心,真正想看力量之書的是她,但是她也明白,只有成為天階騎士她才有機會看到這套書,能夠不受這個限制的,除了帕金頓皇室就只有四御的直系。   這一次的行動異常危險,相對的獎勵應該很不錯,所以她打起力量之書的主意,當然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這個份量,但是利奇就說不定了。   播下這顆種子,翠絲麗不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知道利奇同樣很聰明,說得多了會讓他感覺出不對。   「離天亮還很久,現在又睡不著,你想做點什麼嗎?」   翠絲麗問道。   利奇的老二微微挑了挑:「你還沒夠嗎?」   翠絲麗的臉頓時紅了,她含俏帶怒地瞪了利奇——眼,這才說道:「快放我起來,你以前不是一直和黛娜晨練嗎?」?   「你想找機會揍我?」   利奇對晨練異常敏感,和這有關的大部分記憶都不那麼美妙,再加上翠絲麗有過前科,以前她就用這個借口揍過他。   「你像不像男人?我只是想趁著現在的大霧試試新的能力。」   翠絲麗的話多少有點挑釁的意思。利奇的手已經伸向那個旋鈕,不過最後還是停住了。   在床上讓女人屈服算不上本事,只有真正靠實力讓女人屈服,那才是本事。   他不是一個很有氣概的人,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或許不會這麼做,但是現在他有這個把握了。雖然翠絲麗現在確實比他強,再過兩年就很難說。利奇雙手往下一探,解開了綁住翠絲麗的皮帶扣。   霧氣濃重,再加上夜色昏沉,連月光都被濃霧遮擋,真正是伸手不見五指。   但是濃霧中卻不時響起辟啪聲。   利奇和翠絲麗上一次見面是在最後一次回裴內斯的時候,那一次他也曾和翠絲麗交手,不過當時的他完全是被蹂躪,兩個人實力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才隔了半年再一次交手,利奇雖然仍舊處於下風,卻已經互有攻守。濃霧對兩個人來說都沒有意義,翠絲麗以「天聽」突破瓶頸,正如她預料的那樣,突破之後的她不但擁有了「場」,而且她的「場」還擁有「域」的特性。   利奇就更用不著說了,他早已經習慣用全身心感知,而不是只依靠眼睛和耳朵。   在這方面利奇佔了大便宜。   翠絲麗的馭力極為厲害,利奇當初曾經在這上面吃過虧,這半年裡面一直在研究破解的辦法。他的「鏡·反射」是和馭力同類型的戰技,研究破招自然比別人容易許多。   馭力其實就是更高明的「借力打力」,破這招的辦法很多,最簡單的就是蠻力破解,只要攻擊強到無法撼動的程度,馭力就拿它沒辦法。同樣的,速度如果快到翠絲麗反應不過來,馭力也會失去作用。   不過利奇還沒有狂妄到和翠絲麗硬碰硬的地步,翠絲麗的實力比他強得多,而且根基也扎得更深,所以他只能在技巧上想辦法。他的辦法就是「黏」和「纏」。   在兵器上,利奇比較佔便宜,他用的是一對爪套,手臂上繫著一對臂盾,翠絲麗用的卻是隨意摘下的一根樹枝。   雖然只是樹枝,但是灌注了鬥氣之後,並不比金屬差到哪裡去。翠絲麗的戰法本來就偏重於技巧,從來不和人硬碰硬,這根樹枝被她使得神出鬼沒。   兩個人都沒有刻意留手,翠絲麗握著的樹枝上噴吐著一道淡藍色的劍芒,利奇一出手則是數道清冷的劃痕。   劍芒吞吐不定,最長的可以吐出十尺,最短的卻不到—寸。劃痕看上去暗淡,劃到樹木,樹木就折斷,劃到岩石,岩石就崩裂。   突然翠絲麗手中的樹枝一顫,劍芒一下子散了開來,原本那劍芒凝練鋒利,形狀確賞如同一把利劍,這一散開只剩下一道劍的影子,而且幾乎透明。利奇感覺到有機可乘,猛地貼了過去。   翠絲麗完全下意識地將劍尖一轉,那幾乎透明的劍芒朝著利奇掃來。利奇舉盾相迎。劍芒被盾牌擋了下來。   那面臂盾非常單薄,只是一片薄薄的鋼片,鋼片的外表面被拋光如同鏡面。   劍芒並非第一次掃在臂盾上面,之前都是直接被彈開,但是這一次卻不同了。   剛一接觸,利奇就感覺不對,那道劍芒之中帶著一絲微微的波動。   這種感覺實在太熟悉了,簡直和他的出手一模一樣。   他的爪法是從「光輪斬」演化而來,其中的奧妙就是以鬥氣為骨架,讓鬥氣攜帶高頻震盪波,所以鬥氣不強也沒有關係,攻搫威力完全由震盪波的強度決定。   這招極為省力,最適合持久戰。而且這招也很難被反彈,因為就算把做為骨架的鬥氣反彈回去,沒有辦法保持那上面的高頻震盪波,就絲毫沒有用處。   他所擅長的攻擊技也正是他所擅長的防禦技剋星,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不過在此之前利奇從來就沒有擔心過這件事。   因為練「光輪斬」的人極少,練成的更少。但是現在不可能的事發生了。利奇飛身疾退。   翠絲麗毫不相讓,那幾乎難以看見的劍芒如附骨之蛆一般緊追著利奇不放。   感覺到危機臨近,利奇連忙斂息隱匿。這招是他出發之前,影王后裔羅拉莉絲傳授他的保命秘技。   這招果然有效,才剛收斂氣息,利奇感覺鎖定住他的那道精神意念——下子消失了。本來緊緊盯住他的劍芒,頓時失去了目標。   翠絲麗的反應挺快,劍芒馬上化為一片劍影,將前方一大片範圍都籠罩在其中。   原本隱匿身形的利奇立刻被打了出來,他連忙急速退開,然後再一次斂息隱匿。   「哈哈,安妮莉亞下的本錢倒是不小,居然連影王秘技都傳授給了你。」   翠絲麗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能夠從別人的感知中消失是影王后裔獨有的招牌絕技。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輸。」   利奇連忙求饒。   「不行,繼續打下去。」   翠絲麗根本不肯停手,她的出招變得更快了,很明顯,剛才她一直都沒有盡全力。   「沒必要吧?這麼狠?」   利奇有苦說不出:「你想謀殺親夫嗎?」   「你忍一忍嘛!」   翠絲麗撒嬌般地說道,但是手底下一點都不客氣。   利奇心中暗罵,這又不是在床上,說忍就可以忍住,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他只得硬著頭皮和翠絲麗周旋。   戰鬥絕對是最好的磨練,這個道理利奇早就懂,只不過現在能夠讓他雞飛狗跳的人不是那麼多了。   被翠絲麗一逼,他沒有用出的那些潛力終於漸漸顯露了出來。   利奇最擅長的既不是攻擊,也不是防禦,而是學習。他沒有經歷過正規的騎士訓練,所有的本領全都是東一塊西一塊學來的,有些是莉娜和黛娜她們的傳授,有些則是他偷師所得。   而此刻翠絲麗所用的劍芒和他的武技簡直一模一樣,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當初莉娜傳授他「光輪斬」,為的就是他缺少遠距離攻擊的手段。但是一個人的習慣很難改變,他喜歡近身搏殺,所以七改八改之後,這招又變成近距離攻擊的戰技。   現在翠絲麗給他狠狠地上了一課。   光輪斬的關鍵是用鬥氣傳遞高頻震盪波,以前他都是同時製造出鬥氣和震盪波,然後讓它們保持平衡的狀態,用它們當做武器。   翠絲麗顯然不是這麼做,她先製造出鬥氣劍芒,然後靠鬥氣劍芒傳遞高頻震盪波。   隨著一聲怒吼,利奇出手了。   一道筆直的利芒激射而出,這道利芒從利奇右手食指頂端的那片刀刃發出。   同樣的暗淡無光,形如一片透明的玻璃,同樣快疾犀利,銳不可擋。看到利奇發出同樣的一擊,翠絲麗並沒有感覺驚訝。   這原本就是由「光輪斬」衍生的運用之法,它有另外一個名稱——高頻震盪波刃。   和「光輪斬」只有鳳毛麟角的幾個人練成相較,會高頻震盪波刃的騎士要多得多,從實用性上來說,高頻震盪波刃比光輪斬還更高一些。   翠絲麗的劍芒和利奇的刀芒在半空中交擊,立刻顯露出不同。劍芒明顯不敵,總是被攔腰斬斷,不過劍芒隨斷隨生,靈動至極。刀芒雖利,但是顯得笨拙。不過這已經讓利奇扳回一些局勢。   「假的就是不如真的。」   利奇興奮地說道,似乎此刻處於下風的不是他。話音剛落,他突然發現翠絲麗失去了蹤影。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從右側飛出一道劍芒,劍芒出手的瞬間,翠絲麗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他的感知之中。   這招不就是羅拉莉絲傳授給他的斂息隱匿?利奇連忙疾閃,閃避的同時也來了一個斂息隱匿。他剛隱息,感知中翠絲麗的蹤跡也消失了。激烈的交戰變成了摸瞎子的遊戲。   事到如今,利奇哪裡還會不明白那個女人的打算?顯然她有能力在對戰之中,偷學對手的絕技。   在利奇的記憶中,翠絲麗以前絕對沒有這種本事,十有八九是突破了瓶頸之後才有的。   從剛才劍芒和刀芒交擊後,劍芒崩碎的情況來看,偷學來的絕技肯定比不上原版。   迷霧漸漸散去,兩個人終於不再打了,因為再打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不能隱藏身形,只憑純粹的實力,利奇根本不是翠絲麗的對手。   這場晨練的結果就是,河灘邊上的樹林全都被削平,滿地是折斷的樹枝和崩裂的岩石。   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起飛的時候容易許多,用不著再清理出一條跑道。   仍舊像昨天一樣,兩個人緊緊地擠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這場交手讓翠絲麗多少有些認可利奇,所以當利奇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她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嬌羞。   回到同盟,最大的好處就是用不著再躲躲藏藏,可以在白天飛行。當然白天飛行也有壞處,利奇時不時地感覺到從底下投射上來的視線,同樣翠絲麗也能夠感覺到,她的精神力強度比利奇還更勝一籌。   她的心裡亂極了,一方面她對這種感覺非常享受,甚至有好幾次莫名其妙地達到高潮,一方面又覺得極度的羞恥。當初在卡斯莫利納的時候還有借口,畢競那是為了國家的利益而做出犧牲,現在還能用什麼借口呢?   為了不去想這些事,翠絲麗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實力的提升上。對於其他人來說,成為榮譽騎士已經是終極目標,但是對她這樣的人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她修煉的「天地絕」是一種戰技,卻是最奇怪的戰技,它能夠融入核心功法之中。   因為核心功法都不一樣,所以每一個修煉「天地絕」的人,修煉的體驗也不一樣,前人的經驗只能用來借鑒,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比如能夠模擬別人武技的這種神奇能力,她就從來沒有聽說過,可惜的是,她只能模擬,並不能夠反向推導出原來的功法,而模擬出來的東西總是有其形而無其神。   除此之外她還要考慮一件事,合修的效率明顯比她以前知道的要高得多,按照這樣的速度,頂多一年的時間,她就會再一次碰到瓶頸。   榮譽進階輝煌總共有兩道門檻,其中一道精神力強度的門檻她已經突破了,也就是說,只要她踏上那條線,根本用不著突破就能夠進入准輝煌的境界。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肯定會非常高興,但是現在卻不這麼想了。   每一個境界都有每一個境界的感悟,感悟得越多,在同一等級之中實力也會越強,她被譽為天才並不只是因為她早早地成為了王牌騎士,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同一層次的騎士裡面,她總是站在頂尖的位置。   但是讓她放棄境界的提升又很不甘心,畢竟境界才是最重要的。站得高看得遠,很多低層次不明白的東西,等到層次提升了之後,一眼就能夠弄明白。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的目標是劍聖。越早進入天階,離這個終極目標就越近。   一直到從天上降落下來的時候,翠絲麗仍舊沒有從迷惘之中走出來。想要做出選擇,實在太困難了。   降落的地點是一片沙漠,在降落之前,利奇已經從翠絲麗的體內退了出來,所以從外表上看不出太多的破綻。   負責接應利奇和翠絲麗的是一個目光如炬的中年人,這個人的身材異常高大,板刷頭,滿臉的落腮鬍,臉因為風吹日曬的緣故顯得黝黑而又粗糙。他的骨節很凸出,手掌心結著一層厚厚的老繭。   「你們能夠平安退回,實在是太好了。」   那個中年人並沒有迎上來,而是遠遠地站在那裡,他臉上的神情也和說的話並不一致,不但皺著眉頭,還板著臉。   「爸,真高興能夠見到您,沒想到是您來接我們。」   翠絲麗的臉色有些發白,她明顯對父親有些畏懼。   除了畏懼,更多的是羞慚,她知道父親肯定看出了些什麼。   利奇對迎接者的這張冷臉原本還有些不高興,聽到這位居然是翠絲麗的父親,他不敢再說什麼了。   不過他也不怯場,類似身份的傢伙他不是沒有見過,博斯羅瓦是一個,卡隆是第二個,還有摩撒賴也應該能算。   除了摩撒賴,他對另外兩位「父親」都沒什麼好印象,而眼前這位顯然也是如此。   男人和男人之間沒有什麼可囉嗦的,如果換成一個經過正規訓練的騎士,至少還會客套兩句,畢竟騎士的課程裡面還有禮儀這一項,但是對利奇這樣的半路出家的人來說,這些全都沒有意義。   前來迎接的除了這位中年人,還有一支中隊。   有兩個騎士立刻過來幫利奇把滑翔翼抬上了一輛車,另外一個騎士把裝著殘骸的袋子接了過去。   「我聽說過你的大名。」   那個中年人走到利奇的面前,他居高臨下看著利奇,然後在利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這一下看似不怎麼用力,利奇卻像一根釘子似的扎入了土裡,半截小腿陷入沙地之中。   這一擊讓利奇痛徹心扉,雖然是拍在他的肩膀上,他卻感覺渾身上下都像是被猛擊了一下似的。   一股腥鹹的味道湧了上來。   他知道把這口血吐出來的話對他更好一些,要不然會留下淤傷,但是他最後還是把血嚥了回去。   「爸——」   翠絲麗怒瞪著父親。那個中年人根本沒注意到女兒的反應,他有些吃驚。原本在他的預料中,利奇應該倒在地上,沒想到利奇不但紋絲不動,還把他拍出的掌力反彈回來。   「你練成了金剛?」   那個中年人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原本那滿腔憤怒瞬間化成驚詫。   騎士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其他什麼都是假的,只有實力是真的。利奇的戰甲製造大師身份,在各國高層的眼睛裡面肯定比他的騎士實力更重要得多,但是在這位古板的老派騎士眼裡,戰甲製造大師只是為他們服務的一群人。   「剛剛修煉到第四重。」   利奇的語氣聽上去很謙虛,實際上是在炫耀。不過聽到這話的人都只能默認他的炫耀,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敢修煉這種神技?成功的又有幾個?   「不錯,不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希望能夠和你交交手。」   翠絲麗的父親這一次不是在說反話,他想看看利奇的實力。   並非境界高就是實力強,也不是練成神技就能夠高人—等,實力是綜合性的數值,和境界、功法、武技、戰鬥意識等等一大堆東西有關。   此刻他對利奇和他女兒混在一起已經不怎麼在乎了,甚至感覺這樣也不錯,因為女兒一旦有了孩子,就可以繼承他的姓氏。   從血脈傳承的角度來說,現在的利奇反倒比成為天階之後要吃香得多。因為騎士的世界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血脈太強的兩個人很難有後代。利奇現在只是王牌騎士,還算不上強大血脈,從理論上他能夠讓擁有強大血脈的女人受孕,反倒是成了天階之後就沒有這樣的好處。   「我也很想。」   利奇口是心非地答道,不過他在心底暗自嘀咕:白癡才會和一個天階強者交手呢,當然這種話他不敢說出口,推托的理由倒是很容易找:「可惜我的戰甲留在了天之城。」   「你的戰甲?」   翠絲麗的父親頓時想起來了:「就是天之祭那天大發神威的那部「明王」?」   「是啊,那部戰甲有些特別,我的實力需要用它才能夠發揮到極致。」   利奇倒不是瞎說,駕馭「明王」的他可以和一支榮譽小隊對拼,這還是半年前的實力。   翠絲麗的父親明顯是武癡一類的人物,所以一說到這個話題,頓時來了興趣。   天之祭的那天他就在觀禮台上,親眼見識過「明王」的強悍。   「聽說製造明王的難度很高,有沒有這回事?」   翠絲麗的父親問道。只要是騎士,見識過「明王」的風采,都希望以此為基礎,製造一部戰甲做為傳家之用。   很多家傳戰甲都是這樣來的。   明王的製造是同盟最高機密之一,只掌握在有限的幾個人手裡,所以連翠絲麗的父親這樣真正的高層人物也一無所知。   利奇當然只能閉口不語。   那個中年人訕訕地回頭過來,他拍了拍女兒說道:「這一次在卡斯莫利納吃了不少苦頭吧?趁著現在有空閒,好好休息一下。」   翠絲麗瞥了利奇一眼,她確實吃了不少苦頭,但是這些苦頭都不是因為瓦雷丁人,而是來自於這個小子,更可悲的是,她的苦難並沒有結束,這還只是開始。   她知道父親並不是在嘲諷她,那番話完全是無心的,但是這卻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怎麼寫報告?   「報告由你來寫?還是由我來寫?」   翠絲麗探出頭來朝著利奇問道。   「報告?什麼報告?」   利奇顯得異常茫然。   「算了,這件事交給我吧。」   翠絲麗感到很無力,她原本打算把這件事推給利奇。說實話,這份報告很難寫。   這種事可不能作假,她也不敢作假。問題是這次的行動中有兩件事非常重要,一件事就是他們登上偵察氣球,從空中窺視鐵血兵團營地,另外一件事就是在「打獵」的過程中逃脫。   這兩件事裡面充滿了淫靡的味道,而且其中的一些細節還不能隱瞞。翠絲麗越想,臉上越是發燒。這些事在做的時候不怎麼在意,但是讓她親手寫出來可就為難死她了,而且這東西是要存檔的。   只要一想到幾個世紀之後的人都有可能看到那些記錄,其中甚至包括她的後代,她只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第四話§你屬於我,只屬於我   「還在想那篇報告?」   利奇輕輕地撫摸著翠絲麗光滑的背脊。「你別再提這件事了。」   翠絲麗連耳根都紅了,或許是因為成名極早,她對於名聲非常在意,而那篇報告對她的名聲絕對是一種損傷。   雖然陛下已經承諾她的報告將被嚴密封存,但是就算封存百年,仍舊有開禁的那一天,只要一想到這些,翠絲麗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看到翠絲麗這模樣,利奇也沒辦法再勸。在105小隊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結,而這個心結只有她本人能夠解開。   「還想來一次嗎?」   翠絲麗輕聲問道,她就是如此矛盾的女人,一份報告會讓她食不知味,卻能夠容忍利奇對她任意施為,現在更是主動求歡。利奇拉開車窗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是一片「荒原」。就在這個時候,從前面傳來了一個女人慵懶的聲音:「快到天之城的外圍了。」   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在那裡咯咯咯地笑著。   這兩個女人是負貴開車的。   這輛車比普通的車要小一些,車體是用特殊金屬製造,異常輕盈,前面有兩個座位,可以讓兩個人輪流駕駛,後面則是一張床。這一路之上利奇沒有離開過床,整日整夜都和翠絲麗膩在一起。   駕駛室和後面之間有一道可以升降的牆擋著。一聽見快到了,利奇一下子爬了起來,翠絲麗也有些掃興爬起身。兩個人開始穿衣服。床被翻到了一邊。這東西可以折疊,折疊起來之後就是一張長條椅。那道隔牆降了下來。   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兩個女騎士看上去都有三十幾歲,身上充滿一股成熟的魅力。沒有在駕駛的女騎士一臉慵懶地緊靠車窗半坐半躺著,她的臉上仍舊殘留著男女歡合之後的餘韻。她回過頭來看了利奇一眼,那眼神似乎抹了一層糖飴似的,化都化不開。正在駕駛的女騎士雖然稍微好一些,不過臉上的春意同樣顯露無餘。   「翠絲麗,你找了這麼個小男人,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那個神情慵懶的女騎士搖著頭幽幽地說道:「這個小傢伙根本就不是人,簡直就是一頭牲口。」   說到這裡,她甚至有些咬牙切齒,不過語氣雖惡,其中的恨意顯然沒有愛意多。   這一路上,她們兩個全都被折騰得不輕。「路易莎,別口是心非了。」   開車的女騎士很不給面子,她顯然很喜歡笑,嘴角—直都翹著。   她們倆都是輝煌騎士。在奧摩爾帝國,輝煌騎士雖然算不上最為尊貴,地位卻也不低,平時都是被人仰視。奧摩爾的女人熱情奔放,性愛對於她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地位高到她們這樣就必須有所顧慮了。偏偏她們都處於如狼似虎的年紀。這一次遇上利奇算是被餵了個飽,甚至還有些吃撐了。   開車的那個女騎士叫蘇珊娜,懶洋洋的那個女騎士叫路易莎,路易莎和翠絲麗似乎還有一些親屬關係,不過利奇沒多問,這種事只會讓人感覺尷尬。   只是為了開車,當然用不著兩個輝煌騎士,她們倆之所以跟在利奇的身邊,就是為了利奇的實驗。能夠讓功法自行運轉,這是成為榮譽騎士之後才擁有的能力,如果普通騎士也能夠這麼做的話,那可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利奇是當著奧摩爾皇帝卡洛斯的面扔出的這個提議。當時卡洛斯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利奇為什麼不找安妮莉亞合作?當老頭聽到利奇說,安妮莉亞對這項研究不感興趣的時候,老頭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有竊喜。和帕金頓聖國的毫不在意完全相反,奧摩爾帝國簡直是要什麼給什麼,甚至派了兩個輝煌騎士過來主持這個項目。   車駛入了天之城,對於這座城市,利奇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這座燦爛輝煌的城市,偏偏沒辦法給予他一絲家的感覺。這裡唯一能夠讓他在意的只有他所屬的兵團。   離駐地還有一條街,他就讓車停了下來。「我們悄悄過去,我想給她們一個驚喜。」   利奇突然來了興致。同行的三個女人對這個提議沒什麼可反對的。   蘇珊娜負責停車,翠絲麗和路易莎跟在利奇的身後,悄悄地朝著獨立兵團的駐地摸了過去。利奇會斂息隱匿,翠絲麗能夠模擬出這種能力,路易莎雖然不會,但是她的實力也不算差,三個人輕而易舉地就溜過了哨兵的耳目。   剛進入駐地,利奇就聽到裡面有人爭吵。爭吵聲在整座宮殿裡面迴盪著,任何地方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不要臉的婊子,父親的眼睛真是瞎了,居然娶了你這樣的女人。」   「我和你父親的事用不著你來管,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你瞭解你父親嗎?」   「我當然瞭解他,我同樣也瞭解你,你這個喜歡攀權附勢的臭女人,你敢發誓你嫁給我的父親是因為愛他?」   「我……我至少尊敬他,你呢?你用墮落引起他的注意力,你知道你這樣做,讓他有多傷心?」   「那總比你好得多,你幹了什麼?」   「我承認我利用他得到很多東西,但是我從來沒有為自己而那麼做,你知道那些東西被拿來派做什麼用場?」   「是的,那是你收買人心的手段。」   爭吵變得越來越激烈。   利奇皴著眉頭在那裡聽著。他以前就感覺莉娜和維多利亞之間有些不對頭,但是這兩個人在他面前的時候從來沒有顯露出什麼。對維多利亞的身份,利奇確實大吃一驚。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維多利亞居然是博斯羅瓦的妻子、莉娜的繼母。突然他回憶起一件事,當初莉娜帶他去見她父親的時候,到了家門口,怎麼都不肯進去,似乎裡面有什麼她不願意看到的人,現在想來,她不願意看到的就是維多利亞。   與此同時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和維多利亞開始交合的時候,博斯羅瓦還沒死。自己居然給博斯羅瓦戴了頂綠帽子,利奇覺得沒什麼事比這更令他自豪的了,就連當初殺掉亞爾諾都不能與之相比。   不知道為什麼,利奇一直覺得博斯羅瓦這個人很討厭。雖然他也清楚博斯羅瓦並不壞,甚至還可以用高尚和正直形容,但是他就是不喜歡這個人。在一旁聽著那激烈的爭吵,以前一些想不通的事,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利奇對維多利亞一直充滿了疑惑。   在這支兵團裡面待了這麼久,他當然知道維多利亞在兵團裡面的地位。她可以說是兵團的兩大核心之一,另外一個核心就是薇利亞。就算此刻兵團經歷了重組,嘉利擔任了兵團長,105小隊的成員全面掌控這支兵團,但是影響力最大的仍舊是維多利亞和薇利亞。   對薇利亞會有這樣的地位,他並不感到驚訝。薇利亞屬於很有親和力的人,她的性格有點大刺刺的,但是對人很真誠,和她相處絕對沒有一絲的壓力,即便身為長官,她也不會以勢壓人。但是維多利亞就不同了,她屬於那種冷艷型的女人,身為長官,她喜歡說一不二,偶爾還會顯露出一絲高傲,這樣的人應該不受歡迎才對,可事實並非如此,她受歡迎的程度甚至還在薇利亞之上。原來道理在這裡。   正當利奇想多聽一些東西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有人盯著他。「翠絲麗,你怎麼來了?」   樓梯口傳來黛娜的聲音,和黛娜—起的還有諾拉和玫琳,顯然她們都是受不了那兩個人的爭吵,所以想出去透透氣。   「嘿,我也回來了。」   利奇朝著那邊打著招呼。「你是誰?」   黛娜淡淡地問道。   在105 被這樣冷落,對於利奇來說絕對是第一次,他揮了揮手說道:「我只是改變了一下形象,居然就沒有人能夠認出我來了?」   「利奇,是你嗎?我的老天!」   黛娜總算認出來了。   利奇非常無奈地低頭看了看地板。那磨得如同鏡子的大理石地板清晰地映照出他的模樣,不得不承認,從外表上來說,他和以前完全成了兩個人。   「你……你怎麼變了個人……還變小了?」   玫琳因為驚訝而變得口齒不清。   「先別管我的事,回頭再告訴你們。我想知道她們倆怎麼了?」   利奇更關心這個,他原本打算給大家一個驚喜,但是此刻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黛娜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說道:「對於這件事,我們也不是最清楚,你想弄明白的話最好去問薇利亞。你不在的時候,這兩個人經常吵架,今天就是為了一件很莫名其妙的小事吵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從黛娜的神情之中,利奇已經感覺到錯的一方十有八九是莉娜,要不然黛娜至少會偏袒莉娜一些。   他原本也想問問薇利亞,兵團裡面恐怕只有她對維多利亞的事最為瞭解。「你們為什麼不勸勸?」   利奇指了指上面。「試過,沒用。」   黛娜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我還是去找薇利亞吧。」   利奇知道他能夠阻止那兩個女人吵架,但是這沒意義。只要他不在的時候,這兩個女人還會再吵,想要解決問題就必須找到問題的根源。   黛娜看到他轉身,連忙叫住了他:「你……最好注意一些,薇利亞懷孕了。」   「你是誰?」   在薇利亞的房間裡面,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同時問道。利奇確實沒有想到,蒂迪居然也在這裡。   「我的天,你居然變小了。」   還沒等利奇解釋,蒂迪已經認出他來。這個小丫頭一下子竄了過來,在利奇身上這裡捏捏,那裡碰碰。   「我去了一趟卡斯莫利納,執行一項秘密使命,所以不得不改變—下外貌。」   利奇解釋道,他必須平抑小丫頭的好奇心,要不然會被糾纏到死。   一說到秘密使命,蒂迪的好奇心雖然越發強烈,卻也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   「好吧,你先離開一會兒,我和你媽有些事要談。」   利奇開始趕人。「為什麼我要離開?你們打算背著我幹什麼勾當嗎?放心,我知道你們倆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會在乎的。」   蒂迪閃著那對大眼睛,她現在更不打算出去了。   「我們談的是莉娜和維多利亞的事。」   利奇不得不繼續解釋。「這樣的話,我就更用不著出去了。」   蒂迪更加理直氣壯起來。突然她的眼珠骨碌碌地一轉,退到門口將門關上,隨手插上了門閂,緊接著又跑到窗戶邊拉上了窗簾。   「這下子你們用不著擔心什麼了。」   蒂迪鬼頭鬼腦地笑著說道。「出去。」   利奇板著臉一指門。   「還是不相信我?」   蒂迪一臉委屈的樣子,她嘟著嘴,突然她的眼珠又是一轉,解起鈕扣來,一邊解還一邊說道:「這樣你總相信了吧?我們是一夥的了。」   利奇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薇利亞則打算阻止,但是身體動了一下之後又停了下來。反正女兒遲早也是利奇的人,與其在那個幽暗的地下室裡面和那麼多女人一起接受她的第一次,還不如在這裡完成女孩到女人的轉變。   制服被遠遠地扔到一邊,褲子被一腳踢開了,蒂迪的動作粗野而又隨意,很像一個小男孩,在這方面她倒是和她的母親很像。她發育得不怎麼好,看上去有些骨感,胸腩也挺小,只是微微地隆起了一些,她的底下稀稀疏疏地長著一些柔毛。小丫頭一下子蹦到了床上,她沒有去纏利奇,反而撲到蔽利亞的懷裡,隨手去解薇利亞的扣子。   「別,不行……你這個瘋丫頭。」   蔽利亞一邊躲、一邊厲聲斥貴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蒂迪連聲說道:「反正就算現在不一起來,以後肯定也會這樣。」   這話說得薇利亞一陣心酸,但是她的身體卻背叛了她的意志,底下居然有一股慾火直躥了上來。就在這個時候,利奇也出手了。他在薇利亞的臀部上輕撫了一下,那個部位正是蔽利亞臀上烙印所在的地方。對於薇利亞來說,這個部位異常敏感,這種敏感來自於心靈,那是她的心靈的禁區。她徹底失去了抵抗。片刻間,一副散發著成熟味道的美妙身軀,出現在利奇的眼前。   薇利亞肚子裡面的孩子連一個月都不到,所以懷孕不但沒有破壞她的體型,反而讓她身上的成熟味道變得更加濃郁。   「你們先來,我在旁邊參觀。」   蒂迪吐了吐舌頭,她的身體轉了過來往下一趴,眼睛緊緊地盯著媽媽下面的那個部位。   「啪」的一聲,薇利亞在女兒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她真的有些光火了,所以這一下挺用力,蒂迪那雪白的屁股上頓時出現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看到巴掌印,薇利亞又心疼起來。她隨手拉開床頭抽屜,想要拿藥膏出來。   抽屜一開,她的臉頓時紅了,心更是怦怦直跳,忙不迭地把抽屜重新關起來。但是利奇已經看到裡面的東西。   兩尺多長的抽屜分成左中右三格,左側是一排藥瓶和一大一小兩支注射器,中間那一格最大,放的全都是亂七八糟的淫具,右面疊放著衣服,最上面的那件是一套皮衣,雖然沒有穿起來,利奇仍能夠想像穿上皮衣之後的薇利亞將會是多麼的淫蕩。   他敢發誓,這些東西絕對不是他買的。   輕抽慢送,粗碩的性器緩緩地頂開了薇利亞的花徑,進入到最深處的時候也沒有像以往那樣用力撞擊,而且輕緩地在花心上磨了幾下,磨得薇利亞微微的哆嗦起來之後,再緩緩地退了出來,一直到整根都退到外面,那猙獰的龜頭將台紅的腔肉都翻捲出來,才再一次進入。   利奇不敢太快,也不敢太用力,唯恐傷到薇利亞肚子裡面的孩子。他有一種預感,這個孩子應該是他的。   摩撒賴在的那幾天,他和薇利亞只能在外面偷情,但是那幾次真的很瘋狂,每一次都是直接在薇利亞的子宮裡面灌滿了精液。從時間上算,那幾天也正是薇利亞最容易受孕的日子。   他從薇利亞的眼神中同樣看出了這一點,薇利亞肯定也有類似的感覺。但是別人卻不會這樣想。   不只是摩撒賴本人,甚至連105小隊的人都以為這個孩子應該是摩撒賴的。   因為擔心孩子,他也不敢在薇利亞的上面,只能側躺著,這同樣也讓他產生了壞心眼。他把薇利亞的一條腿抬得很高,這樣一來底下就清清楚楚地顯露了出來,旁邊的蒂迪可以完全看清楚他的那根大東西在她媽媽體內進進出出的模樣。   利奇賀得自己有些變態,或許是卡斯莫利納之行使得他不知不覺中也喜歡在別人的注視下做愛的感覺,當然參觀者只限於女性。   薇利亞可沒這樣的喜好,更別說此刻在旁邊參觀的還是她的女兒,這更令她無地自容,她只能將頭盡可能地埋在枕頭底下。   而此刻的蒂迪正滿臉通紅地不停地在身上摸索著,但是眼睛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那交合之處。她的下面被一條用鋼絲和硬質皮革做成的貞潔帶「封」死了,手在那裡摸來摸去,想要靠自潢發洩情慾,可惜做不到,這讓她越發難受。   她這麼難受,除了因為眼前的表演確實惹火,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的陰部被塗抹了淫藥,陰道和肛門裡面也被灌了一些,而淫藥發揮作用了。   利奇並不急著「吃」掉蒂迪,他不緊不慢地在薇利亞的體內進進出出,一點一點地壓搾著這個熟美婦人的精力,不過在做愛的同時,他也在幹正事。「莉娜和維多利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問道。   「維多利亞的出身……很普通,她很勤奮,天賦也高,但是……因為沒有好功法……在學院裡面……屢屢被不那麼勤奮、天賦也不高的人超越……所以她……發誓要改變這種……狀況。她嫁給博斯羅瓦……就是看中博斯羅瓦的地位……她得到了她要的……如果只算這些的話,維多利亞確實是個……壞女人,但是……她把她弄到的那些功法……全都交給了我……因為我是騎士學院的教官……我可以把功法給那些……有天賦……但是沒機會的孩子……」   薇利亞斷斷續績地將她和維多利亞的事說了出來。   利奇靜靜地聽著,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形容維多利亞。這個女人做的事和青年軍的那兩個創始人差不多,只不過那兩位元帥靠的是自己的身份和人脈,所以能夠得到所有人的尊崇。而維多利亞……無論怎麼說,都有一種出賣自身的味道。   利奇總算是明白黛娜的為難了。   這絕對是一個很難解開的結。   說維多利亞不對?她做的事,甚至能夠用偉大形容。   說莉娜不對?設身處地想一想,一個女孩原本擁有完美的家庭,但是突然間家裡多了一個繼母,這個繼母對父親並沒有多少愛意,還整天偷家裡的東西,她能夠對維多利亞有好感那才見鬼了。   再聯想到莉娜的墮落與此有關,曾經高高在上的公主淪落為人盡可夫的娼婦,親身感受過莉娜低潮期的浪蕩的他,只感覺她非常可憐。   「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你……能夠讓她們倆和解……嗯——嗯——嗯——」   薇利亞一陣陣地顫抖了起來。   利奇連忙停下不動,一隻手輕輕地在薇利亞的腹部揉搓著。原本即將到來的高潮就這麼被壓服下去,薇利亞感覺到說不出的難受,但是這種事又不能說出口。   「為什麼我能做到?」   利奇問道。   「維多利亞對你其實挺……尊敬,因為你……從來不藏私……像你這樣把功法全部公開的人……實在是很少……在這一點上……博斯羅瓦不能和你比。」   薇利亞停了下來,她閉著眼,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摩撒賴。   她突然間感覺到她和維多利亞很像。   維多利亞嫁給博斯羅瓦並不是因為愛情,她嫁給摩撒賴好像也沒有太多愛情的成分在裡面,只是因為年齡到了,又被其他男人纏得受不了,看摩撒賴為人還不錯,就這麼嫁了。   她們倆和利奇之間的關係卻是一模一樣。   一開始都是為了迅速提升實力,漸漸臣服於小傢伙的胯下,變成了他的玩物。   對他沒有愛意,卻也不討厭。   薇利亞感覺到心裡越來越亂,但是利奇卻偏偏問道:「莉娜呢?我怎麼說服莉娜?」   薇利亞正為不得不臣服於他胯下而無奈,下意識地拍了一下利奇的那玩意兒,輕聲啐道:「你不是挺有本事嗎?為什麼不讓她也徹底臣服?」   利奇並不知道薇利亞在開玩笑,他真的沉思了起來。   感覺到利奇的異常,薇利亞心中一陣忐忑。她很清楚自己是在開玩笑,更清楚莉娜的性格。如果用強的話,只會壞事。   但是話已經出口,想要收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她很後悔自己亂說話。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主意。   「如果你肯給莉娜一樣東西,她的心結就解開了。」   薇利亞低聲說道。「什麼東西?」   利奇停了下來。   「婚禮。」   薇利亞說道。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於利奇的預料。   「並不是真的結婚,她需要的只是一場儀式,僅此而已。」   薇利亞輕聲說道。   利奇似乎有些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地繼續抽插起來。   沒有想到薇利亞一把抓住那根東西,將它從身體裡面退了出來。她指了指自己的女兒。此刻的蒂迪看上去異常淒慘,她的身上已經出現了一道道抓痕,那是她自己抓的。   當他看到這幅景象,利奇知道已經夠了。   他將蒂迪拉了過來,一隻手把她的雙臂反拗過來,這是為了防止她的手繼續亂抓,另外一隻手將那條貞潔帶一下子打開。蒂迪憋得快要發狂了,她的屁股不停地亂動。看到女兒這模樣,薇利亞輕歎一聲過來幫忙。   那猙獰的凶器終於頂到了花徑口,隨著撲哧一聲輕響,蒂迪的花徑被強行撐開了。一個發育不良的女孩第一次就碰上這樣的凶器,原本應該非常痛,但是因為淫藥的關係,她不但沒有感覺到一絲痛苦,還非常享受地呻吟起來。那聲音讓薇利亞一陣心顫。女兒從女孩變成了女人,她不知道是應該慶祝,還是應該悲哀。   傍晚時分,一輛小巧優雅的車在大道上飛馳著。   開車的是利奇,旁邊的位置上坐著莉娜,雪蜜爾這個跟屁蟲像是一隻猴子似的蹲在後面。   或許是因為白天的爭吵,也或許是因為雪蜜爾這個沒事插進來的像伙,莉娜的臉色看上去有些僵硬。   「能告訴我嗎?你要帶我到哪裡去?」   她沒好氣地問道。「到了就明白了。」   利奇並不肯說。莉娜翻了翻白眼,扭過頭不理他。   「我本來以為看到我活著回來,你們應該非常高興才對。」   利奇抱怨著。 「看到翠絲麗和你也有了一腿,我怎麼高興得起來?更別說她已經是榮譽騎士,而我卻還是王牌騎士。」   莉娜的語氣之中酸味越來越濃。   利奇一想,確實如此。如果說維多利亞是莉娜的死敵,那麼翠絲麗就是莉娜的天生對頭。   一天之內先是和死敵吵了一架,然後又被天生對頭嚴重打擊了一下,不管是誰,都高興不起來。   「你自己拒絕合修,這怪得了誰?」   利奇反駁道。   曾經有一度莉娜的境界超過了翠絲麗的境界,她完全可以在翠絲麗之前成為榮譽騎士,但是她偏偏在進入瓶頸期之後就不再和利奇合修了。   聽到這話,莉娜確實有點鬱悶。她的見識僅次於翠絲麗,當然知道各個境界的感悟對實力的影響有多大。   此刻她也陷入了翠絲麗同樣的困境之中。   到底是選擇實力?還是選擇境界?   「那個傢伙現在的實力怎麼樣?」   莉娜問道,她打算先打探一下對頭的底細,然後再做出決定。   「不用眼睛,只憑感知的話,她比我稍勝一籌,但是用上眼睛的話,我不是對手,最厲害的是,突破瓶頸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意外,她擁有了一種很奇特的能力,可以在交手的時候研究出對手的特徵,然後模擬出對手的武技。我就被她摸了個透,模擬出了高頻震盪波刃。」   利奇只提到高頻震盪波刃,並沒有提影王秘技,因為雪蜜爾這個小密探就跟在身後,這件事如果被她知道的話,那可是大麻煩。   利奇顧慮雪蜜爾,而他身邊的莉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神情之中也是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憂愁。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將手伸了過來,在利奇的肋下軟肉上不停地擰著,一邊擰,一邊罵道:「誰讓你幫她突破的?」   「別,別,痛啊!」   利奇嘶聲大叫,怒極之下的莉娜下手特別重,指尖的力量極大,用不著看,利奇都可以肯定他被擰的地方肯定已經紫得發黑了。他連忙運起鬥氣,讓自己變成金剛之軀。這下子莉娜擰不動了。   「突破得越早越不划算,你難道還沒有看出這一點嗎?」   利奇大叫著,這等於是變相討饒。   果然這招挺有效,莉娜稍微想了想,終於收回手。   在105小隊裡面,她第一個突破瓶頸,這曾經讓她頗為得意,但是後來其他人一個接著一個突破,得到的好處遠遠超過她,那個時候她的心裡就有些不平衡了。特別是玫琳和黛娜兩個人,更是讓她嫉妒到極點。   這樣一想,她的決心就定了下來。就讓翠絲麗多得意一段時間,她在王牌境界稍微逗留一些時間,多感悟一些東西。   車開了大概有十幾分鐘,終於到了天鵝城。這一次利奇不是來探望家人,他開著車徑直到了市中心。把車停在一家珠資店的門口,利奇讓莉娜等候,他進去了片刻,等到他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小小的首飾盒。緊接著他又往前面跑了十幾尺,進了另外一家店舖,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裡又多了兩套衣服。   莉娜瞪大了眼睛看著利奇,一直等到他把車開動起來之後,才猶猶豫豫地問道:「這是送給我的嗎?」   她當然知道首飾盒裡面有什麼,也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意義。首飾盒上那緊緊相連的心型圖案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更別說利奇後來買的那兩套衣服,那套黑的是男式禮服,白的是婚紗。   天鵝城裡面有教堂,前兩次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   「我……我還沒有考慮好。」   莉娜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從胸膛裡面跳了出來,她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事可以讓她感覺到害羞了,但是此刻她的臉卻漲得通紅。   「你用不著考慮,只要我考慮好就可以了。」   利奇異常霸道地說道。   對於利奇的霸道,莉娜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她紅著臉靜靜地坐在那裡,顯然是默認了。   教堂旁邊有一片樹林,利奇拎著他的禮服走了進去。脫掉身上的制服,他深吸了一口氣,就聽到渾身上下劈哩啪啦一陣亂響,他的身體驟然間脹大起來。   這就是「練體」完成之後的好處,他的骨骼可以展開,也可以縮在一起。   他的肌肉同樣也可以迅速膨脹,或者急劇收縮。   他曾經試過,身體完全展開的話,身高可以達到一米八左右,算不上什麼高個子,但是比以前強多了。收縮的話,他可以縮到一米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孩。   唯一沒辦法變的就是這張臉。   換上禮服從樹林裡面走到反光鏡旁邊,他左看看右看看,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雖然娃娃臉的人有不少,但是這也太「娃娃」了一些。   女人換衣服總是很慢,利奇乾脆坐在車上等。   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天都快黑了,莉娜才扭扭捏捏地從另外一片樹林裡面出來。   利奇愣愣地看著莉娜。   他不是沒看過莉娜穿便裝,但是換上婚紗的莉娜和以往完全是兩個人。平時的莉娜不管怎麼打扮都掩飾不了一股勾人的媚艷,就像是傳說中的妖精,讓男人渴望親近的同時又感到一絲恐懼。但是此刻的她卻顯得那樣的恬靜和高貴。利奇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說,女人在結婚的那一刻最美。   「我……我。」   莉娜仍舊顯得猶豫不決,突然她的臉上滿是哀傷:「我突然不想結婚了,我不適合你,兵團裡面有那麼多女人,比我好的多得是,比如黛娜,她和你就很親近,還有玫琳,她是所有的人裡面真正愛你的人,而且……」   莉娜的嘴唇抖動了起來,她的聲音之中帶著—絲哭泣的味道:「你得到她們的時候,她們還是處女。」   兩行眼淚滾滾地落了下來。看著眼淚,利奇呆住了。   他絕對沒有想到莉娜對她的過去那麼在意,對曾經的墮落是那麼侮恨。他也終於明白,莉娜為什麼如此痛恨維多利亞,因為她真正痛恨的是她自己。   「我不在乎。」   利奇一把抱住了莉娜,朝著她的嘴唇吻去。   「不……」   莉娜拚命搖著頭,躲避著利奇的親吻:「我有過很多男人,我很髒,從裡到外全都被玷污過。」   她幾乎是在吼叫,似乎不這麼發洩就說不出話來似的。   「我不在乎,只要從此之後你屬於我,只屬於我,從裡到外都是我的,只能有我留下的髒東西。」   利奇用力將莉娜摟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願意嗎?」   「我願意。」   莉娜哭著答應了下來。   「以後沒有什麼不能用的禁招了,可以嗎?」   利奇得寸進尺。聽到這話,莉娜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們進去吧,雪蜜爾找來的神父已經等了我們好半天了。」   利奇說道。   婚禮非常簡單,就像戰爭時期的其他婚禮一樣。   出了教堂,兩個人又把衣服換了回來,但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和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了。   天色已晚,兩個人在市中心找了一家餐廳,餐桌前就只有他們倆,雪蜜爾這個跟屁蟲被趕到了另外一桌。   對於利奇和莉娜來說,這就是他們的婚宴。   「做男人真好。」   莉娜有些不滿地用叉子敲著盤子,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從今往後,我只能屬於你一個人所有,但是你卻不可能只屬於我一個人。」   吃醋是女人的天性,利奇歎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正式的妻子,她們只能算是情婦。」   他猶豫了一下,感覺這個比喻不太合適:「或者說,你是大婦,其他人都是小妾。」   莉娜用叉子輕輕刮著利奇的鼻尖笑著說道:「大婦對小妾可是有處置的權力,你給不給我這個權力?」   利奇除了苦笑就只有苦笑,他很清楚莉娜會拿著這個權力去對付誰。   「算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蒙斯托克的法律只承認一夫一妻,根本沒有大婦和小妾的說法。」   莉娜不再戲弄利奇了。事實上她也知道,她和利奇之間不可能有真正的婚姻。   但是她已經滿足了。至少她和別的女人有區別。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莉娜突然感覺到自己有些吃虧:「你必須幫我超越翠絲麗。」   聽到這話,利奇的頭一下子變得大了起來。   對翠絲麗的實力,恐怕只有他最清楚了,不說別的,單單憑那能夠模擬對手戰技的神秘能力,翠絲麗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的話,接下來翠絲麗肯定會到處找人挑戰。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那個女人挑戰強者的人數增加,也隨著她能夠模擬的戰技越來越多,她的實力會越來越超乎尋常。   更別說,還有那合修之時的異狀,那彷彿能夠吸收月光精華的奇異能力。   雖然到現在為止仍舊沒有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感覺到,這種異狀絕不簡單。   利奇沉思不語,莉娜笑吟吟地在一旁看著。   她知道這是一個難題,她很樂於看到自己的男人被這個難題所困擾,因為在此之前,這個難題一直都困擾著她,現在她總算可以輕鬆一些了。   想了半天,利奇決定把這副枷鎖套在自己的頭上,因為他想起老爸曾經說過,組成一個家庭之後,男人必須充當支撐住家庭的那根柱子,就算份量再沉重也必須把這個家支起來。   「我盡可能做到,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利奇說道。   「讓我猜猜,是因為白天的爭吵?」   莉娜相當聰明,事實上出門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是這麼回事,只不過她沒有猜到利奇會給她一場婚禮。   莉娜的心結很重,她最重的心結莫過於當年的墮落,墮落得越深,悔恨就越深,而對導致她墮落的那個女人的恨意也就越深。但是此刻,她的這個心結已經解開。   那場婚禮讓她得到了心靈上的安寧。   「白天為什麼爭吵?」   利奇問道,他確實沒來得及問這件事,從薇利亞那裡出來之後,他就直接拉著莉娜離開了。   「那個女人將幾種高級功法傳授給兵團裡面的人,她當初曾經答應過不那麼做,因為那幾種功法並不是我們家的。」   莉娜沒有多說維多利亞是怎麼得到這些功法的,顯然其中牽涉到她的父親,而她的父親對於利奇來說,同樣也是一個禁忌。   「我明白了,我會讓維多利亞停止那麼做,因為沒有必要。我已經和奧摩爾帝國達成協議,他們將會提供給我們一切便利,其中就包括功法。」   利奇笑了笑,突然變得異常的自信,身體往前傾了傾,低聲說道:「就算是那些高級功法,對於我來說也只是用來借鑒。」   「難道你打算發明一種更好的功法?」   莉娜微微有些驚詫,不過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這並沒有出乎她的預料,至少105小隊的人都認為利奇遲早能夠走到這一步,只是時間似乎快了一些。   「你打算將其他功法和合修功法相融?」   莉娜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其實是105小隊閒聊的時候,大家一起猜測出的結論。   合修類的功法一直不受世人重視,就是因為它只注重於溫養鬥氣,卻沒有其他好處,而且合修得來的鬥氣駁雜不純,量還可以,質卻不行,還要經過—番精煉。但是這樣一來,效率反倒比一般的功法更差,對於這種「雞肋」,只有少數貪圖享樂的人會修煉。   當初利奇完全是被羅莎騙上了這條賊船,不過對剛剛覺醒的他來說,這確實是一種快速提升實力的捷徑,等於是莉娜她們拉著他一起跑,讓他快速跟上隊伍。   這也是一開始的時候,隊長嘉利小姐沒有干涉的原因。不過這種方法弊端極大,等於是透支了未來的成長空間,要不然各國的騎士學院早就這麼做了,讓一個成年的騎士帶一個未成年的異性騎士,後者的成長會異常迅速,甚至遠遠超過翠絲麗這樣的天才人物,但是那沒有意義。   可是這一切,在蘭蒂發生異變,擁有了直接吸取外部能量轉化為鬥氣的能力之後,全都改變了。   合修功法不再是雞肋,兼修也變得沒有任何限制。   這樣一來,將合修類的功法和其他類型的功法融合成一體,就變成了一個必然的選擇。   「現在還沒有完全想好,只是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很多東西都要試驗之後才能夠確定下來。」   利奇的心裡有些亂,所以手裡的餐刀無意識地在牛排上劃來劃去,好好的一塊牛排被他切成了細碎的小塊。「說來聽聽。」   莉娜挺感興趣。   利奇不好意思地抬起頭,突然他看到獨自坐在旁邊那張餐桌前的雪蜜爾,整個人傾斜三十度,耳朵豎著在那裡聽。   他的心突然一動,不由得想起當初那位公主殿下拒絕他的情景。他和奧摩爾帝國商定的協議並不是和這個想法有關,但是此刻他卻想到,為什麼不把兩個計劃融合在一起?   「我已經給這種功法起好名字,打算叫它「神王功」。」   利奇開始胡吹起來,這個名字是他剛剛想的。   莉娜卻不知道這一點,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在騎士的世界裡面,不管是功法還是戰技,名字都不敢亂取,特別是帶「神」的名字更是不敢亂加。利奇敢這麼做,還敢在神的後面再加了一個王,這可就不是普通的震撼了。   不只是莉娜,就連在一旁偷聽的雪蜜爾也被震得不輕。   「你……你有把握嗎?」   震驚之後的莉娜,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能,雖然她們都相信利奇遲早能夠創立出一門屬於他的功法,也相信這門功法十有八九能夠進入頂級功法的行列,但是敢以神王做為名稱,也太誇張了一些。   「現在還不敢肯定,一切都要等初步試驗之後再說。記得那兩個跟我們一起來的輝煌騎士嗎?她們就是來幫忙的。」   利奇解釋道。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撲通一聲,那個小跟屁蟲倒在了地上。   「你打算和奧摩爾帝國合作?」   莉娜的神情說不出的古怪,有些不滿,但是更多的是驚詫。   那一絲不滿當然很容易解釋,利奇會和奧摩爾人合作,白癡都知道是因為翠絲麗的緣故。   身為一個女人,特別是這個女人剛剛升任了妻子的角色,得知男人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而將一分很重的禮物給了那個女人的娘家,肯定會倒翻醋罈子。更別說她和翠絲麗還是天生的對頭,這個心結可還沒解開呢。除此之外,身為聖皇后裔的她對帕金頓聖國總是會有那麼一絲親近的感覺。看到莉娜怒視著自己,利奇雙手一攤,很無奈地說道:「別忘了,我最先是向密斯拉提議合作,但是被她拒絕了。」   「是那個試驗?」   莉娜皺起了眉頭。   「這次去瓦雷丁走了一趟,我突然有了許多新的想法。」   利奇並沒有多加解釋,事賞上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想要說些什麼。   剛才他確實是在吹牛,但是此刻他真的在考慮將所有的想法融為一體,創造出一種全新的功法,一種最接近完美的功法。 第五話§美妙的滋味,不好的感覺   床上灑滿了玫瑰花瓣,兩個人緊緊相擁相依,簡直像是要揉成一團似的。   沒有絲毫的瘋狂,沒有刻意的技巧,只有發自內心的柔情,這恐怕是利奇和莉娜認識以來最平淡的一次做愛,但是其中的情意卻濃得化不開。   幽怨地看了一眼微亮的天光,莉娜輕歎了一聲:「真可惜,只有這一個晚上你是屬於我的,還是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好,一開始你就只是我一個人的玩具。」   「我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是你造成的。」   利奇猛地拍了一下莉娜的屁股做為懲罰。當初就是這個傢伙逼著他把三姐妹干了,這可以說是他荒唐生涯的開始。   莉娜被打得一愣,她不由得想了起來,如果當時的她沒有那麼惡作劇,如果利奇沒有侵犯過三姐妹,一切會不會有所改變?或許利奇會—直那樣平凡下去,這樣的話,利奇將只是她的一個玩具,玩膩了之後就會被她忘在腦後,她也會仍舊那樣放浪形骸。這麼一想,她又感覺還是現在這樣好得多。突然利奇翻身坐了起來。   「天亮了,從現在開始是新的一天。」   他一把將莉娜翻轉了過來:「不過在這之前,先要對你昨天的行為進行懲罰。」   聽到「懲罰」,莉娜頓時像小女生一樣噘起嘴,不過她心裡並不怎麼在意懲罰,不只是她,整個獨立兵團裡面的女人對那種懲罰都不怎麼抗拒。「等我一會兒,我去拿點東西。」   利奇閃身出了門。   這是他的房間,昨天晚上是他第一次睡在自己的房間裡面,所以他真正要用的東西都不在這裡。莉娜知道他去拿些什麼,她早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準備。   但是當利奇回來的時候,莉娜還是吃了一驚,因為她看到維多利亞跟在後面。驚訝只是一瞬間的事,馬上她又明白了過來。   對維多利亞,她的感情很複雜,除了恨意之外,她也有點佩服這個女人。昨天晚上的那場婚禮讓莉娜和過去徹底斬斷,那些恨全都消失了,所以看到維多利亞進來,她並沒有太過激烈的表示,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個女人。   把從地下室取來的東西放在一邊,利奇讓維多利亞脫掉衣服躺在床的中央,然後又讓莉娜趴在維多利亞的身上。雖然心中的疙瘩算是化解了,但是讓兩個曾經彼此敵視的女人這麼緊緊地貼在一起,簡直是比死還難受。   莉娜和維多利亞都別轉了臉,不看向對方。   利奇從地下室拿來的是幾條皮扣帶,他用這些皮扣帶將兩個女人的膝蓋、腰、手肘和手腕全都扣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他拿起了注射筒。   看到利奇將十幾支帶著濃縮標記的注射劑整整齊齊放在床頭的時候,莉娜和維多利亞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不過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莉娜已經把自己徹底給了利奇,她也絕對不會再讓其他男人碰自己,所以也就不在乎了。至於維多利亞,當初就承諾過隨便利奇怎麼幹,就算充當玩物也沒關係,她是個說話算數的人。   一針,接著一針,兩個女人輪流來。   先是乳頭,然後是陰蒂,接下來是陰部和肛門,這兩針是最疼的。   一開始房間裡面靜悄悄的,漸漸地傳出了輕細的呻吟聲。   莉娜和維多利亞都不想在過往的仇人面前露怯,但是身體卻不由她們的控制,就算牙齒緊緊咬著,該死的呻吟聲仍舊從鼻腔裡面鑽了出來。兩個人的臉都轉過去,卻已經變得通紅。   將所有的藥劑全都注射進這兩個倔強女人的敏感部位,利奇的一隻手搭在她們相連的陰部上揉搓起來。   他用的是催情的手法。   莉娜和維多利亞已經慾火焚身,偏偏還火上澆油,她們快要瘋了。莉娜甚至產生了一絲懷疑:嫁給這個小惡魔是不是一個錯誤?就在兩個人苦熬的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利奇一愣,他爬起身來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雪蜜爾。「陛下要見你,馬上。」   利奇看了看天色,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你確定是現在?」   「我剛從那邊趕過來。」   雪蜜爾一臉疲倦。   昨天晚上她聽到消息之後,連夜就進了皇宮,沒想到女皇和公主都在開會,會議一直進行到凌晨兩點。會議結束之後她才被召見。然後她奉命來請利奇過去,也就是說,她一整晚沒有睡覺,心情自然不怎麼好。   天空有些濛濛的亮光,這麼早應該一個行人都沒有,但是進入中心區之後,卻到處可以看到行色匆匆的人。   四周的那些宮殿,燈全都亮著,似乎整夜都有人在工作。他被召見的地方仍舊是上一次那座宮殿。不過這一次安妮莉亞女皇並沒有埋首案牘,而是斜靠在那張樣子像玫瑰花的榻椅上。   「到這裡來。」   安妮莉亞輕輕拍了拍榻椅。利奇不自覺地轉頭看了看宮殿的大門。大門緊緊地關閉著。   他一步一步地朝著安妮莉亞挪了過去,他的腳就像是灌了鉛——樣。「你知道這座玫瑰宮的來歷嗎?」   安妮莉亞看著利奇走近,悠悠地問道。   「玫瑰宮?」   利奇重新掃了一眼四周,他這才注意到,如果把那些垂落下來的帷幔看成花瓣的話,這座宮殿儼然是一朵巨大的玫瑰花。   「玫瑰皇朝?瑪麗二世?」   他試探著問道。   「猜得不錯,這座玫瑰宮就是我的那位先祖讓人建造的,她就是在這張椅子上管理朝政。」   安妮莉亞輕撫著那張玫瑰花形狀的榻椅。她的神情、她的動作,全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誘惑。   剛才聽安妮莉亞提起那位赫赫有名的玫瑰女皇瑪麗二世時,利奇其實已經猜到女皇陛下為什麼現在召見他了。   只見安妮莉亞微閉著眼睛靠在那裡,似乎要睡著的樣子,嘴裡如同囈語般輕聲說道:「幸虧你去了一趟卡斯莫利納,看破了聯盟的詭計,要不然我們就危險了。」   「對那些殘骸的研究,已經有結果了?」   利奇暗自算了一下時間。從他把裝有殘骸的袋子交給翠絲麗的父親到現在,只不過才七、八天,頂多只能夠出來一個初步檢測報告。   果然,安妮莉亞的話證實他的猜測。   「初步的報告已經有了,聯盟應該也找到了一種類似御風的功法,效率肯定沒御風那麼高,但是已經能夠讓他們飛起來了。」   利奇並不感到驚訝,能夠控制風的功法很多,只是這種能力一直沒有什麼實際用處,所以被視為雞肋。   走到榻椅跟前,他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他的身邊從來不缺美女、雖然他連女天階騎士都上過,現在更是有兩個女輝煌騎士整天跟著他,但是他從來不敢想過,有朝一日能夠和帕金頓聖國的女皇男女交歡。感覺到利奇的遲疑,安妮莉亞暗自苦笑。   要不是因為那個同心咒,她絕對不可能這樣和他見面,就算要上他的床,也肯定會換一個身份。   「我很抱歉,當初讓你去完成那樣危險的使命。」   安妮莉亞欠了欠身,將利奇拉了過來,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   「在玫瑰皇朝時代,凱旋而歸的統帥將會受到特殊的召見,他們會在這上面,得到他們應得的第一份嘉獎。」   利奇的手在女皇陛下的腰上游移著,看到女皇沒有絲毫的不悅,他的膽子終於大了起來。安妮莉亞身上穿的那條長裙讓他感覺厭煩,為了脫掉這東西,他費了許多腦筋。   這也讓他感覺做一個身份高貴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像他原本想像中的那麼令人愉快。單單每天穿脫這樣麻煩的衣服就已經是一件很讓人不爽的事。   長裙底下是深紫色的緊身衣和黑色的吊襪帶,以及一條黑色蕾絲邊的絲網內褲。將那條內褲輕輕地脫了下來,利奇沒去碰另外那幾樣東西。女人穿著這幾樣東西,絕對比一絲不掛要更有誘惑力。因為有緊身衣勒著,也由於安妮莉亞生育過,所以她的線條顯得異常優美,胸部豐滿、乳頭翹立,臀部圓潤飽滿。   利奇突然間覺得,這成熟的胴體是那樣吸引他,就像當初他第一次看到薇利亞的裸體一樣。他不由得想到,或許他對成熟女人特別有感覺。仔細想來也確實如此,他身邊的女人大部分的年齡都比他大,同齡人除了瑪格麗特、蒂迪和雪蜜爾,只有艾米麗她們幾個。   利奇輕輕捧起女皇陛下的臀部,緩緩地揉搓了起來。這絕對是他最喜歡的那種臀部,柔軟而又多肉。帕金頓皇族既是念者,又是騎士,但是她們卻用不著像騎士那樣訓練,所以肌肉並不發達。   這樣的女人絕對是他的最愛,擁有柔軟的身體,僅僅只是擁在懷裡感覺就很舒服,更別說是交合了。但是她們卻又有著足夠的耐力和承受力,可以讓他盡情享用。有這些好處的女人,以前就只有蘭蒂、薇利亞和翠絲麗。   蘭蒂和這位女皇一樣,既是念者,又是騎士,不過她這個騎士是半路出家,實力差勁得很,所以耐力和承受力都不足。翠絲麗是因為功法特殊,修煉「天地絕」的人,身體會變得異常柔軟和有彈性。薇利亞則是天生的,摩撒賴不知道得了什麼狗屎運,居然娶到這樣極品的老婆,這曾經讓利奇暗自嘀咕了很久。   利奇的手是銷魂蝕骨的手,只揉搓片刻,安妮莉亞就有反應了。   她的屁股微微抬離了椅子。   「快點給我。」   她閉著眼睛輕聲說道。   利奇原本還想逗弄下去,但是這位的命令不能不聽。他將安妮莉亞的雙腿抬了起來,將那碩大的龜頭湊到了安妮莉亞的穴口。腰稍稍用了點力,肉棒頂了進去。   安妮莉亞的身體猛地一震,半個多月前嘗過的那種滋味又一次出現了。不過這一次的感覺有些不同,當初是羅拉莉絲把小傢伙搞到即將噴射的時候,她迅速替換了上去,那刺激的感覺差一點要了她的命。這一次的刺激程度沒那麼強烈,但是誰讓她穿著緊身衣呢?這玩意兒將她的腰緊緊地收束起來,臟腑器官都擠成一團,現在有根大東西強行頂進來,其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而此刻的利奇同樣感覺非常擠,他和那麼多女人做愛,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大的「阻力」。花徑裡面的「阻力」確實極大,不管是插進去還是抽出來都非常費勁,而費勁的同時,那刺激的感覺也強得異乎尋常。他心中暗自琢磨,一定要給兵團的每一個女人都買一件緊身胸衣。   用力抽插了十幾下,利奇突然發現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每一個女人的身體都不一樣,穴口的位置有高低,花徑的長短寬窄也有不同,底部的形狀和花心的位置區別更大。他能夠記住每一個和他交合過的女人有哪些特徵。利奇在記憶中翻找著,突然他想起了當初和羅拉莉絲在一起的那幾個瘋狂夜晚,還有那個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替換羅拉莉絲的神秘女人。難道那個神秘女人就是安妮莉亞?利奇被自己的猜測驚呆了。之前他猜測過那個神秘女人的身份和她這麼做的目的,身份沒能猜測出來,但是目的卻被他猜出來了。那麼做明顯是為了受孕。這個猜測確實令他極度震驚,但是並不意外,因為他被人當成播種的工具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一想到這些,利奇立刻放開了手腳,他將女皇的雙腿抬得更高了一些,讓她的膝蓋幾乎碰到肩膀。他居高臨下,將那根碩長的肉棒像打樁——樣用力插入了女皇的身體裡面。與此同時,那些輕易不敢施展的禁招,一個接著一個地被用了出來。   「哦——哦——啊!啊!我的上帝——你太強」女皇大聲呻吟了起來,她的聲音在玫瑰宮迴盪著。   「卡啦」一聲輕響,玫瑰宮的門開了。宮廷女官們托著洗漱用具走了進來,她們徑直走到榻椅邊。榻椅上,利奇和安妮莉亞相擁而眠,安妮莉亞在下面,利奇趴在她的身上,安妮莉亞的雙腿緊緊地環在利奇的腰上,一條皮帶將腿緊緊地扣住,所以就算睡著了,她的雙腿也沒有滑落下來。   利奇的那根東西已經軟了下來,卻仍插在安妮莉亞的身體裡面,整個晚上它都塞在那裡。   這樣的場面說不出的淫靡,女官們卻視而不見。   門開的時候,利奇其實已經醒了,但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所以只能繼續裝睡。一條濕漉漉的毛巾貼在他的背上,毛巾很軟,而且不冷不熱,擦在身上異常舒服。先是背,然後是臀部,接著是腿,不只是一個女官在為他服務。   同樣安妮莉亞也被這麼服侍著,不過和利奇的拘謹比起來,她顯然已經習慣這麼被服侍。   把他全身上下都用濕毛巾擦了三遍之後,女官們換了乾毛巾,將他和女皇陛下弄乾淨。   安妮莉亞的腿被女官們放了下來。整整一個晚上都固定成這種淫靡的姿態,是為了更容易受孕。   利奇戀戀不捨地從她的身體裡面退了出來。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一個女官捧著水盆走到他的面前,另外一個女官將他的那玩意兒托在手裡,輕輕地浸沒水中,然後仔細地清洗起來。   這種皇家的享受,他絕對是第一次嘗試。   嘗過之後,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夢想著當皇帝,這種感覺確實太舒服了。   他轉頭朝著安妮莉亞女皇看去。   女官們正在幫女皇換衣服,絲襪、內褲和吊襪帶全都換了新的,但是緊身胸衣卻被去掉了。一個中年女官正小心翼翼地將什麼東西推入女皇的陰道深處。利奇猜測,那應該是為了不讓精液流出來。在他看來這根本沒有必要,因為他直接射進子宮裡面,想流出來都不容易。   「這樣的獎賞還算滿意嗎?」   女皇輕聲問道。   利奇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接受過簡單的禮儀訓練,但是那裡面絕對沒有和女皇上床之後應該怎麼對答的內容。   「這是獎賞,也是道歉,我為密斯拉的不智而道歉。」   從床上起來、穿上了衣服之後的安妮莉亞,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利奇猜到會是這樣。「我和卡洛斯陛下有過協議。」   利奇顯得有些為難。   「他那邊我會去談,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不是能夠原諒密斯拉的魯莽?」   女皇並不打算給利奇拒絕的借口,不過她也不打算逼得太緊:「我只派一個人參與這個項目,你看可以嗎?」   一道帷幔被撩開了,羅拉莉絲無聲無息地從帷幔後面走了出來。   「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利奇想起翠絲麗對他說起的那件事:「我想看看力量之書。」   「沒問題,羅拉莉絲會帶你去。」   力量之書就藏在皇宮裡面。   在皇宮的最深處有一座圖書館,這是一座圓形的宮殿,和其他的宮殿比起來,這座宮殿顯得有些小,但是它的警戒卻異常森嚴。離那座宮殿還有一百多尺,利奇就感覺到幾道銳利的視線從他的身上掃過。幸好他們到這裡之前,女皇陛下的旨意已經先一步到了,所以一路之上暢通無阻。   一進去,利奇頓時有些傻眼。   根本沒有期待中那成排的書架,更沒有緊緊靠在一起的厚重書籍。整座宮殿裡面只有一排架子,還不是書架,而是分隔極小的架子,每一個格子只有巴掌大小,裡面塞著一卷東西。這難道是傳說中被稱作「卷軸」或者「羊皮書」的東西?   利奇被震得不輕,他沒想到現在還有人在用這種老古董記錄文字。偌大的一座宮殿除了這排架子,只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走到那排架子邊,利奇隨手抽出了一個卷軸。這東西確實是用羊皮製成,不知道是怎麼鞣制的,皮革被弄得很薄,而且頗有韌性。   利奇不急著打開卷軸。這東西的外側寫著一些細密的文字,那應該是一篇簡介,可惜書寫的文字是帕金頓語,而且和現在使用的帕金頓語似乎還有一些區別,他能夠看懂的就只有最開頭的一行,那是年代。這東西已經有六百多年的歷史了。   利奇沒敢再拿一卷。對於這些卷軸,他絕對充滿了敬意,因為這裡面記錄的是一位劍聖的所有感悟。   來到桌子前坐好,將卷軸小心翼翼地攤開,利奇朝著卷鈾看了一眼。果然全都是他看不懂的文字。他為難地朝著羅拉莉絲看去。   「我來翻譯。」   羅拉莉絲知道利奇的底細,這也是她跟著來的原因之一:「要不要我像我的女兒那樣幫你翻譯這些文字?」   她俏皮地問道。利奇說不出話來了。   雪蜜爾幫他翻譯的時候是坐在他的身上,底下被他的性器插著,一邊做愛,一邊幫他翻譯那些文字。   他倒是很樂意羅拉莉絲也這麼做,不過這裡戒備森嚴,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可不是翠絲麗,沒有被人參觀的愛好。   「別當真,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羅拉莉絲笑著說道。她走到座位旁邊,用手指比著卷軸,念一段原文,然後翻譯一段,有的時候還會加進一些解釋。   利奇曾經看過力量之書的復本,那個時候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他只能一手拿著字典,一手拿著語法書在那裡啃。那時候不但看得很累,還看不懂。   就像大叔給他的復本一樣,這些卷軸上面記錄的全都只有修煉心得,並沒有具體的功法。而且不同的人寫下的東西風格也迥然不同,有些淺顯易懂,有些則深邃艱澀。   真本比復本的內容絕對要多得多,不過復本並不是一無是處,它是一些劍聖將記憶之中力量之書的部分章節抄錄出來,整理修訂而成。能夠被那些劍聖記在腦子裡面,肯定是特別有用的東西。   當初利奇拿到復本之後,雖然大部分內容都看不懂,但是他花的功夫不小,復本上的內容全都讓他背了下來,現在對照真本,感悟起來自然就容易許多。他也並非囫圇吞棗地閱讀,當初得到復本的時候,他已經發現想要強行去理解,根本不可能做到。只有修煉時遇到難題之後對應著去看,或許能夠從中找到答案。   當一個人全神貫注去做某件事的時候,時間會過得極快,不知不覺之中,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再繼續,這個地方是不許點燈的。」   羅拉莉絲突然停了下來。   利奇眨巴著眼睛,對於這項規定他很難理解。   「這座宮殿建立之初,很多東西還沒有發明,所以那個時候只有油燈或者蠟燭。為了防止這些東西被意外點燃,所以就有了這個規定,現在雖然已經沒有這種擔憂了,但是做為一種傳統,這個規定仍舊被保留了下來。」   羅拉莉絲解釋道。   既然這是規矩,利奇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從宮殿裡面出來,他突然想起莉娜和維多利亞還被綁著呢。一大清早就被傳喚進宮,匆匆忙忙之間他把這件事忘了。想到這,利奇一刻都不敢停留,甚至沒來得及向女皇陛下告辭,拚命地趕回駐地。   回到駐地,他同樣沒來得及和任何人打招呼,急匆匆地直奔自己的房間。果然莉娜和維多利亞仍舊在那裡綁著呢。床上的風光說不出的旖旎。   莉娜和維多利亞口舌交纏,兩個人的乳頭都高高凸起,互相磨蹭著,底下也是一樣。她們倆的屁股你上我下,那光溜溜的陰部互相摩擦著,那上面滿是亮晶晶的黏液,維多利亞屁股底下的床褥完全濕透了。   利奇焦急的心頓時平復了下來,他嘖嘖作聲,心中暗自慶幸,看來陰差陽錯壞事變成了好事。莉娜和維多利亞現在這副模樣,都快趕上翠絲麗和羅賓那一對了。就算以前再怎麼仇視,都搞成這樣,以後還吵得起來才怪。   原本急著趕回來就是為了替她們倆解「毒」,沒有想到無心插柳,兩個女人熬得受不了,只能靠過去的仇人幫忙解決問題。利奇悄悄地退了出去,他不準備打擾她們倆,同樣也沒把門關上。   退到走廊上,利奇朝著不遠處的女騎士們招了招手。走廊上有十幾個女騎士,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走了過來。利奇朝著自己的房間指了指。   那些女騎士探頭望去,立刻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接著有人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女人總是比較八卦,這十幾個女人立刻飛跑離開,片刻之後,整個駐地的人全都知道這個消息,跑了過來看熱鬧。而此時此刻,身為罪魁禍首的利奇早已退到角落裡面。這樣做並不是惡作劇,他就是要讓整個兵團的人都看到莉娜和維多利亞此刻的樣子,這樣一來,她們想賴都賴不掉了。   駐地裡面最熱鬧的時候是晚餐時間。   今天的晚餐偏偏又特別豐盛,這是為了慶祝利奇的回歸。原本昨天晚上就應該慶祝了,可是利奇拉著莉娜出去,兩個人舉行了秘密婚禮,所以慶祝只能延後到今天。   不過這樣一來,慶祝的內容就多了不少。   主題當然仍舊是利奇的回歸。還有利奇和莉娜的婚禮也需要慶祝一下,只是這件事有些尷尬,這裡所有的女騎士和利奇都有一腿,更別說原105小隊的成員了。很多人心裡頗為失落,所以大家的興致都不高,只是弄了一個蛋糕意思一下。   除此之外,翠絲麗的正式加入以及莉娜和維多利亞的和解,全都值得慶祝。   特別是後者,對於獨立兵團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好事。   莉娜和維多利亞的關係看上去仍舊有些冷淡,但是一些微小的細節卻已經證明她們再也吵不起來了。比如以前她們的眼神祇要對上,不是迅速「彈開」,就是摩擦出敵對的火花,但是現在她們同樣也會迅速避開,卻是因為難為情而避開。   此外還有一點可以證明這件事。   兩個人獲得自由之後連衣服都沒穿,光著身子就衝出去揍利奇。主力是莉娜,她又是掐又是擰,時不時還咬兩口,維多利亞則完全在一旁打下手,偷偷地踢上兩腳,擰上兩下。如果是以前,她們倆絕對不會一起行動,一個動手的話,另外一個要不在一邊冷眼旁觀,要不轉身就走。女騎士們還從她們的分工合作看出了另外一些東西。顯然,莉娜為主,維多利亞自覺地退到了次要的位置上。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想像的事。   餐桌前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喜笑顏開,自始至終都有——個人朝著利奇怒目而視,那眼神簡直能夠殺死人,這個人就是羅賓。   利奇這一桌坐的全都是原105小隊的成員,這裡面也包括翠絲麗,因為她確實在105小隊裡面待過。   按照規矩,座位的排定是先按照身份再按照實力,所以坐主位的是嘉利,然後是玫琳和黛娜,再往後就是翠絲麗和莉娜。輪到利奇的時候,按照級別他是見習騎士,排名最末尾。偏偏他的旁邊坐著的就是羅賓,因為羅賓的實力在105小隊是最差勁的一個,甚至比不上蒂迪。   晚餐的整個過程中,利奇都能夠感覺羅賓身上散發出的怒氣、怨氣和殺氣。   羅賓的眼圈紅紅的,顯然哭過,不用說,她肯定是為翠絲麗而哭泣。對這個女人,利奇非常頭痛。如果說莉娜和翠絲麗是天生的對頭,那麼他和羅賓就是另外一對天生對頭。從他進入105小隊,這個女人對他的態度就沒有友善過,不過有一點還算不錯,這個女人同樣也沒欺負過他。   對105小隊的其他人,他都產生過慾念,唯獨對羅賓是例外。一直以來他都把羅賓看成是中性人。但是現在……利奇朝著翠絲麗那邊看了看。   翠絲麗感覺他射來的目光,她抬了抬頭,甩了一個鼓勵的眼神過來。一看到這個眼神,利奇立刻明白了。翠絲麗肯定已經和羅賓提起加入的事。他將手輕輕地搭在羅賓的腰上,他想看看羅賓的反應。手一搭上去,他就感覺到羅賓輕輕一震,緊接著手裡的餐叉就下意識地舉了起來。利奇感覺到一絲寒意,他覺得下一瞬間餐叉就會朝著他扎過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叉子居然沒下來。羅賓委屈地看了看翠絲麗,嘴巴一癟就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利奇暗自心驚,他沒有想到翠絲麗的手段居然這麼高,居然能夠讓羅賓忍得下來。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利奇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候,雪蜜爾從遠處走了過來。走到利奇身邊的時候,她湊到利奇耳邊低聲說道:「陛下讓我告訴你,她還有兩個會要開,可能要開到十一點左右。」   雪蜜爾只說了這些,雖然沒有其他,利奇卻已經琢磨出其中的意思,肯定是要他十一點過去。   今天晚上他原本想和莉娜在一起,或許還會拉上105小隊的人,順便將羅賓拿下,但是現在計劃泡湯了。從現在到晚上十一點還有好幾個小時,但是他還要和翠絲麗、莉娜一起整理一下今天看過的那些東西。   利奇並沒有等到十一點,因為安妮莉亞那邊比較順利,才十點多會議就結束了。仍舊是玫瑰宮,不過今天榻椅換成了一張床,一張很大的床。這張床看上去像是一片特大的玫瑰花瓣。   利奇到的時候,女皇早已經等候在那裡,她已經準備好了,身上穿著緊身胸衣、內褲、絲襪和吊襪帶。   「這樣不辛苦嗎?」   利奇爬到床上挨著女皇躺下,他摸了摸緊身胸衣,雖然女人穿著這玩意兒確實很迷人、很性感,卻絕對是活受罪。   不劇烈運動的時候還好一些,一旦動得厲害,那難受程度絕對會加倍。   「你不是喜歡嗎?」   安妮莉亞仍舊像昨天晚上一樣,微微閉著眼睛。這樣的回答絕對出乎利奇的預料之外,卻又讓他多了幾分膽氣。「只要是我喜歡的,都能夠得到滿足?」   利奇居然對這個最有權勢的女人戲語調笑起來。   「你喜歡的?指的是什麼?口交?乳交?肛交?或者還要加上其他一些變態的玩法?對了,還有那些淫藥,你希望我也是只屬於你一個人的?」   安妮莉亞雙手勾住了利奇的脖頸,將他勾到自己的面前笑問道。   利奇不知道女皇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時之間不敢回答。「別害怕,有些我可以滿足你,有些卻不能,比如那些淫藥。」   安妮莉亞睜開了眼睛。利奇感覺到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吸進去了,那雙眼睛似乎有著某種魔力。   「先進來再說。」   安妮莉亞舒展開雙腿。   她的雙腿之間早已經黏糊糊的,利奇沒怎麼費勁就進入她的體內。裡面的阻力仍舊那麼大,而且還多了一股強勁的吸力。利奇感覺到安妮莉亞花徑深處的那張小嘴一下子將他的龜頭整個含住,在那裡一會兒吸吮,一會兒咀嚼,一會兒又吞進去一些。   「我的技巧還不錯吧?昨天晚上被你一上來就佔據了主動,根本施展不出來,今天我先下手為強。」   女皇陛下顯露出調皮的一面:「今天你別動,我為你服務,我要讓你嘗嘗什麼是帝王的享受。」   說話間,她的身體全面發動了起來,屁股緩緩地搖動著,陰道強力地收縮與蠕動,陰道的深處和稍微淺一些的地方還朝著反方向扭轉。她那豐滿高挺的雙乳搖晃著,看上去是那樣的淫浪。   安妮莉亞的技巧絕對比莉娜還要高明,不知道這是不是由共同的血脈遺傳下來的天賦。   一群女官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爬到床上。她們的手裡拿著瓶子,瓶子裡面裝滿了油脂。這些油脂被小心翼翼塗抹在利奇和安妮莉亞的身上。等到兩個人渾身塗滿油脂之後,她們開始按摩起來。   這些女官的按摩技巧相當高明,利奇舒服得就像是要飛起來似的。最讓他叫絕的是,安妮莉亞也加大了力度,讓他的小弟弟也舒服到了極點。同樣是舒服,這兩種舒服不但沒有一絲衝突,還像是化學反應一樣,生成了另外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利奇對這種享受滿意極了,他只希望這種享受能夠一直持續下去。突然利奇的身體一震,一根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肛門上打轉。女人的肛門是他的最愛,是他最喜歡玩弄的地方,但是他自己的卻絕對不給人碰。   利奇連忙用手去擋。   「別緊張,將身體放鬆,你不會感覺到難受,我們女人的手法和你們男人不一樣,沒有那麼霸道,更不會講先苦後甜。」   安妮莉亞說到這些的時候,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幽怨的味道。就算是最有權勢的女人,有的時候仍舊會感覺做男人更好。   「太舒服也不是好事,我怕我會沉溺於這種感覺,然後越來越喜歡。」   利奇歎道,溫水煮青蛙這種事他已經見得多了,他就是這麼對付女人的。   「所以才要設置一條底線啊。」   女皇笑著說道,她在這裡等著利奇,她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同心咒的作用會越來越明顯。現在她還能夠把握自我,拒絕利奇的一些要求,但是再過一、兩年就難說了。   所以她必須讓利奇接受一些事,其中之一就是不要隨意跨越一個女人的底線。   這不只是為了她一個人,也是為了那個兵團裡面所有的女人。   「你可以是一個天使,也可以是一個惡魔,你可以讓生活變得像是天堂,也可以讓一切變得像地獄。在卡斯莫利納的日子肯定會快活吧?有那麼多女人可以讓你整天玩弄,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女人的感受?」   女皇突然變得嚴肅和冷漠起來,完全不像是在做愛的樣子。一邊做愛,一邊被教訓,利奇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可是剛才的那番話確實令他的心震動了一下,他愕然發現,在卡斯莫利納的日子裡,他和那些瓦雷丁帝國的權貴子弟相處的時候確實挺開心,甚至還有臭味相投的感覺。   利奇閉上了眼睛,以前經歷過那些淒慘的場面在腦海之中出現。當初救出艾米麗她們的媽媽,母女相見時那聲嘶力竭的哭號在他的耳邊迴響。   「這不能怪你。」   女皇輕輕摟住利奇的頭,讓他的臉貼在自己的胸脯上,一邊輕柔地撫著他的頭髮,一邊撫慰道:「其他人的成長全都是連續的,我們從小就知道應該做什麼,未來走什麼樣的路,但是你不是,曾經你肯定也有過對未來的設想,但是當你覺醒的那一刻,一切都改變了。你原本可以慢慢調整過來,但是你太優秀了,成長得太快,一下子跳過了許多東西……我不想告訴你應該怎麼做,因為答案只有靠你自己去找,我能夠告訴你的是,別迷失了自我。」   沉默,宮殿裡面一片沉默,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利奇在思索,安妮莉亞則在等待他想通這些事。   過了好一會兒,利奇打破這種寂靜,他有些尷尬地問道:「能夠讓我起來嗎?」   「為什麼?不舒服嗎?」   女皇有些奇怪,她低頭看著利奇。   利奇的神情異常古怪,似乎是在享受,又似乎非常難受。「你這麼摟著,又說著這樣的話,給我的感覺像是以前做錯了事被媽媽教訓,但是偏偏我們又在……又在……做那種事。」   利奇好不容易把憋在心頭的話吐了出來。   安妮莉亞一下子僵住了,緊接著她的神情也變得複雜。利奇的話讓她也想起一件事。她想起了她們對利奇真實身份的猜測。如果他真的是純血試驗的研究結晶,那麼製造他的時候肯定會融入聖皇一系的血脈。而這個世界上最純正的聖皇血脈只有取自她的身上。   安妮莉亞將利奇的臉扭了過來,在那裡左看右看。雖然明知道肯定看不出什麼,利奇現在的這張臉是練體之後改變過的,和原來的樣子有些變化,但是她的心裡總覺得和她確實有點像。女皇的心裡就像是有十幾隻毛蟲在爬一樣,又像是剛剛吃完晚餐,卻發現盤子底下有半截毛蟲,那是種說不出的難受。更讓她發瘋的是,她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難道一把推開這個小傢伙?   那有用嗎?   先不說已經種下的同心咒,現在就算推開他也已經晚了,昨天還有半個月之前那瘋狂的一個星期,她和他已經做過好幾次這種事,子宮裡面早已經灌滿了他的精液。   她的心裡正亂著,卻突然發現利奇的腦袋從她的手裡掙脫了出來。但是真正糟糕的並非如此,而是他居然像剛才那樣側臉緊貼在她的胸前,安安靜靜地就像是一個貼在母親懷裡的乖寶寶。與此同時,她感覺到那根深深插進她的花徑之中的東西一下子粗了兩圈,也變得更長了,差一點頂進子宮裡面,更可怕的是,那根東西變得火燙起來,刺激得她一陣陣的暈眩。   這絕對不是性技,而是特別刺激之下的自然反應。   安妮莉亞的眼睛差點瞪出來,利奇的這種反應讓她很吃驚,甚至把她給嚇著了,她當然能夠猜到利奇在想些什麼。她的心亂了。別人都喜歡用亂如麻形容心亂,但是她卻感覺到自己的心就像是蠶繭,想要理出頭緒來,先要在熱水裡面燙一燙才行。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突然說道:「我的那個設想需要借鑒大量的功法,當初我和卡洛斯陛下有過協議,他提供給我所需要的高級功法,除此之外還提供給我五種頂級功法……」   「這些我也可以給你。」   女皇暫時將心裡那些亂糟糟的想法推到一邊。處理正事的時候,她還是很冷靜的。   「能不能讓我看一眼四御的功法?」   利奇得寸進尺。「想都別想。」   女皇的反應非常迅速。   利奇嘟起嘴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安妮莉亞快要昏過去了,趴在她身上的傢伙簡直就像是沒有得到玩具的小孩,這傢伙真的已經進入了他想像中的角色。   突然安妮莉亞的身體僵住了,因為她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又抱住了這個傢伙的頭,還和剛才一樣撫摸著他的頭髮。更糟糕的是她有快感,很強烈的快感,這種快感並不是來自肉體,而是來自心靈。好像有股火在她心頭燃燒,而這股火現在已經燒到了下面。安妮莉亞緊緊地閉著眼睛,她不知道是利奇瘋了,還是她瘋了,或者兩個人全都瘋了。   這可比同心咒可怕多了。   她正想著要不要踩剎車的時候,利奇突然又開口了。「有沒有你們用不著的功法?比如那些你們認為失敗或者無用的功法,我或許能夠發掘出它們的價值。」   他想了個折衷的辦法。   安妮莉亞原本正打算快刀斬亂麻,被這麼一打岔,心中頓時—蕩,母性的本能又佔據了上風。她確實顧不得去管心中的煩惱,因為利奇的要求讓她想起了一件事。著名人物都有自己的外號,比如「雷帝」、「影王」。利奇同樣也有外號,他的外號是「垃圾王」。   帕金頓聖國一千多年的歷史之中,歷代先輩不知道發明了多少功法和戰技,被認為是成功之作而得以流傳的只有一小部分,絕大部分被認為是失敗之作。不知道把垃圾王和那數量眾多的失敗之作放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會不會憑空變出一座寶庫來?   一想到這些,安妮莉亞立刻覺得就算再變態的事,她都能夠忍受了。再說,這確實有快感。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22   【下集預告】在同盟猶豫於是否全面開戰的期間,利奇積極著手進行新功法「神王功」的研究與改善,各國報告對於「灰羽毛」的誤判,讓利奇有了再次接觸「智慧頭冠」的機會,越來越熟悉「智慧頭冠」操作方式的利奇,意外發現——個文明消亡的真相……戰事越來越吃緊,各國戰甲的研發也呈現飛速進展,自由都市卡佩奇即將成為戰火下的前線都市。為了測試利奇新開發的戰甲在實戰中的能力,獨立兵團將秘密開拔至自由都市卡佩奇。在那裡,圖書管理員大叔正等著利奇…… 第二十二集 【內容簡介】 在同盟猶豫於是否全面開戰的期間,利奇積極著手進行新功法「神王功」的研究與改善,各國報告對於「灰羽毛」的誤判,讓利奇有了再次接觸「智慧頭冠」的機會,越來越熟悉「智慧頭冠」操作方式的利奇,意外發現——個文明消亡的真相…… 戰事越來越吃緊,各國戰甲的研發也呈現飛速進展,自由都市卡佩奇即將成為戰火下的前線都市。為了測試利奇新開發的戰甲在實戰中的能力,獨立兵團將秘密開拔至自由都市卡佩奇。在那裡,圖書管理員大叔正等著利奇…… 第一話§騎士的源頭   午夜,原本應該是夜深人靜的時刻,但是在帕金頓首都天之城、奧摩爾首都奧德、羅索托首都維英特等地,許多人卻匆匆忙碌著。   就在兩個小時之前,一份報告從自由都市卡佩奇發到了各國首腦的手裡。   這份報告是有關那些殘骸的分析結果。在這份報告出來之前,三大帝國已經各自做出了自己的報告,結果都差不多,對波羅諾夫這個作品的評價並不是很高。   但是卡佩奇的報告和這三份報告完全不同。   這份報告讓閱讀的每一個人都嚇了一跳。   就在分析報告送達三大帝國的一刻鐘之後,三大帝國的戰甲製造大師們迅速被召集。他們匆匆忙忙趕往實驗室,對試驗樣本進行重新測試。   當初利奇將殘骸帶回來之後,所有的殘骸被分成了四等分,三大帝國和卡佩奇各自得到了一分,所以他們的手裡全都有足夠樣本用來試驗。   利奇當然也在現場,他是和女皇陛下一起去的。這段日子他一直夜宿皇宮,和女皇陛下如膠似漆。   此刻國家實驗室裡面的氣氛異常緊張,隔著厚厚的玻璃,可以看到裡面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著。   負責重新測試的是帕金頓聖國首席戰甲製造大師,老頭的神情異常凝重。   之前帕金頓聖國的那份報告也是他做的。   當時沒能發現問題,這對他的名聲來說絕對是一次重大傷害,所以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搞錯了。   老頭的心裡非常複雜,他既擔心試驗結果和他之前做的一樣,這會讓他的能力徹底受到質疑,又擔心試驗結果證明他之前確實有所疏忽,這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此刻在外面的大屋裡擠成一團的人們,心情同樣非常糟糕。   被召集到此的人很多,帕金頓聖國能夠排上名次的戰甲製造大師此刻全部到齊,除此之外軍方高層的人也全都到了。   整個房間裡面只有一張椅子,那是為安妮莉亞女皇準備的。其他人都只能站著,戰甲製造師們全都湊在玻璃牆前,看著裡面的人做實驗;軍人們對此不感興趣,他們需要的只是結果,所以站後面。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大家全都一杯接著一杯喝著濃茶,一來讓自己能夠鎮定一些,二來也是為了驅散睏倦。   不知道過了多久,實驗室裡面的人聚攏一起,開始整理數據。   擠在房間裡面的人變得焦急了起來,他們知道結果快要出來了。大師們放下了茶杯,原本坐著的女皇再次站了起來。   又過了十幾分鐘,負責測試的那位大師滿臉沮喪地走了出來,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承認自己的失誤,他們是對的。」   沒有人對此發表評論,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波羅諾夫真是一個可怕的傢伙,我們剛剛以為已經追上了他,甚至把他甩在後面了,他就立刻又給我們顏色看。」負責測試的大師感歎道,他這樣說也等於是卸掉自已上的一些壓力。   「製造這種戰甲的金屬具有一部分『神之合金』的特性。」他說道:「波羅諾夫並不是像艾斯波爾和莎爾那樣,透過研究『神之合金』的原理,模擬這種特性,而是走了另外一條捷徑。他發明了一種複雜的網狀構造,只要把極少的『神之合金』打造成這樣一張金屬網,然後融入其他的金屬之中,就可以讓那種金屬像『神之合金』一樣具有意念凝結、感知傳導、蓄積和激發鬥氣的能力。這種戰甲是由四種『輕合金』打造而成,這些『輕合金』本身的承受力並不是很高,但是經過測試,這些『輕合金』一旦注入了鬥氣,就會變得非常堅硬,甚至超過大多數的高強度合金。」   這些情況在卡佩奇送來的報告,都有提到,在場的人早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此刻再一次聽到,眾人的神情仍舊為之一變。   能夠有資格被召集到這裡的全都是內行人,自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一直以來夜叉系列的戰甲,最大的問題就是防禦力不夠,所以沒辦法運用在戰場上。   但是現在這麼一來,這個缺點就不存在了。   「早知道這樣,我們那天就應該想辦法把所有的戰甲全都毀掉,這其實不難。」利奇第一打破沉默,他頗為後悔地說道。   從事後得到的情報來看,他確實能夠讓這種想法變成現實。   那些戰甲上全都裝著自毀裝置,稍微損壞一些就會爆炸。弗蘭薩人錯將爆炸威力設計得太強,只要有一部戰甲爆炸,就會導致其他的戰甲接連爆炸,那天發生的事就證實了這一點。   更何況行動那天,鐵血兵團還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失誤,他們急急忙忙地將車上的新式夜叉全都卸了下來,集中堆放在站台的一角。   當時只要讓其中的一部戰甲受損,所有的戰甲就會頃刻間化為灰燼,順帶將車站也夷為平地。   顯然,出現那樣的失誤是因為對方的撤離計劃制訂得太倉促了,很多事都沒有考慮好。   可惜現在說這話已經晚了。聯盟不是白癡,肯定會吸取這一次的教訓。   「怪不得弗蘭薩人將那條河全部封鎖。」軍事情報處的一個軍官喃喃自語,當初他以為弗蘭薩人這麼做是為了保密,現在他明白了,弗蘭薩人是要收回那些殘骸,從中提取出「神之合金」。   「現在的問題是必須有一個對策。」安妮莉亞女皇看著那些大師們。   她其實更希望利奇能夠說兩句話,只不過這種事只能私底下問利奇,表面上她必須尊重帕金頓聖國的戰甲製造大師們。   大師們一個個都不說話,所有的人都盯著負責測試的那位大師,畢竟他是權威呢。被盯著的那位同樣一言不發,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技術未必是第一,但是肯定懂得進退,他當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時候應該主動表現、什麼時候應該保持沉默。   看到這位權威選擇當縮頭號烏龜,大師們轉而看向利奇。   利奇被看得有些受不了,當初他設計出「龍」的時候,根本沒有人對他抱以這麼高的期待。   可惜他根本沒有辦法,就算想當「救世主」,也沒這個本事。   如果此刻他的腦袋上戴著「智慧頭冠」,他就有把握了。   一想到「智慧頭冠」,利奇靈光一閃。   最近這段日子,他一直在打「智慧頭冠」的主意。當初敢誇下海口要創出一種天下無雙的功法,最大的依靠就是「智慧頭冠」,只是他一直都沒有機會再一次進入聖殿。   現在借口有了。   波羅諾夫搞出來的這玩意兒明顯直指靈甲,而要對付這種新式戰甲,肯定也要研究靈甲。   還有什麼地方比聖殿更合適研究靈甲?   「不管怎麼說,都必須想出應對之策,先分頭開個會吧。」女皇知道不能逼得大家太急,再說,現在正苦思冥想對策的絕對不會只有他們,今天晚上肯定有一大堆人別想睡覺。   國家實驗室絕對不缺會議室,幾個會議室很快就準備好了。   戰甲製造師自然都聚攏在一起,軍方的人則一分為二,一群是以參謀人員為主,另外一群則是實力強悍的騎士。前者考慮的是從戰略、戰術上找出對策,至少要讓這種新式戰甲的威脅降低到最小;後者考慮的是怎麼用戰技克制這種新式戰甲。當初羅拉莉絲訓練利奇的時候,用的那套克制「明王」的戰技就是這樣想出來的。   「我就不進去了。」利奇溜到安妮莉亞女皇身後低聲說道:「我想進聖殿看看,可以嗎?」安妮莉亞眼睛一亮:「你有想法了?」   「怎麼可能?」利奇並沒有因為女皇的反應而感到驚喜:「我倒是希望在聖殿裡面能夠找到一些靈感。」   女皇的眼睛在利奇的身上轉著,似乎在判斷利奇是不是故作謙虛,好半天後,她才朝著遠處招了招手。   就像每一次出現的時候一樣,羅拉莉絲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過來。   一看到她出現,利奇立刻知道女皇答應了。   不過這也讓他明白了實力的差距,他根本不知道羅拉莉絲在那個角落,但是安妮莉亞女皇顯然是知道的,而且在場的那麼多人裡面,只要是騎士似乎都知道羅拉莉絲的存在。   再一次進入聖殿,和以往感覺完全不同。   沒有了第一次的好奇和天之祭的莊嚴肅穆,夜深人靜空無一人的聖殿,讓人感覺異常陰森。   實在太安靜了,就連心跳的聲音都能夠聽見,呼吸聲更像是拉風箱一般。   「要不要來點音樂?以往艾斯波爾他們來這裡的時候,都會放點音樂。」羅拉莉絲問道。   此刻用傳音的方式說話,並不是因為擔心別人聽到,而是這個鬼地方實在太大、太安靜了,很容易產生回音。   利奇可以猜想為什麼要放音樂。   身為騎士,他的神經已經夠堅韌了,但是這個地方仍舊讓他感覺異常壓抑。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可沒他這樣的實力,在這種地方就算只待幾分鐘,都可能會瘋掉。   正想要答應,突然利奇察覺羅拉莉絲的眼神有些奇怪。   對這種眼神他非常熟悉,他經常在小跟屁蟲雪蜜爾的眼睛裡面看到類似的神采。每一次那個小女孩想要做壞事,眼神就會變成這樣。   「算了,我對音樂不感興趣。」利奇揮了揮手說道,只要是這對母女提議的事情,就絕對不能答應。   果然,話音剛落,羅拉莉絲的眼神之中就閃過一絲遺憾之色。她走到聖段的一角,在牆壁上按了一下。   「嗄啦啦」的輕響過後,一面牆壁滑了開來,露出一扇厚重的鐵門。   鐵門正面有一個絞盤,羅拉莉絲轉動絞盤,在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之後,門打開了。   裡面是一座實驗室,正中央有一張巨大的實驗桌,上面平躺著一副靈甲,它的表面被拆開了,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的構造。   實驗室挺大,旁邊還有一塊用玻璃隔出來的空間,裡面放著一張床,床頭是書架,上面擺著一些書,床腳是一扇玻璃門。門後面有一塊小空間,三面貼著瓷磚,頂上有一個蓮蓬頭,地上還有一個水槽,這裡既是浴室也是廁所。   「你還需要什麼別的東西嗎?」羅拉莉絲等利奇轉了一圈之後問道。   「能不能把那些秘笈也搬到這裡來?」利奇根本沒打算研究什麼靈甲,他是衝著「智慧頭冠」來的。沒有那些秘笈,就算整天戴著「智慧頭冠」也創不出什麼東西。   「你難道打算一心二用,一邊研究戰甲,一邊自創功法?」羅拉莉絲確實有些意想不到,她承認利奇是一個天才,但是再天才的人物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老是做一件事,人會呆掉的。」利奇早就想好借口。   羅拉莉絲沒有在這件事上多糾纏,因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做事風格,或許利奇的風格就是同時做幾件事。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點私心。   安妮莉亞私下給她的命令是,盡可能滿足利奇的需求。   這裡面自然也包括性慾方面的滿足。   然而這個地方能夠進來的沒有幾個人,也就是說,這個小傢伙如果提出這方面的要求,她就得親自滿足他。   如果只是做愛,她並不在乎,怕的就是小傢伙得寸進尺。對於他的那些惡劣手段,她是一清二楚而且深惡痛絕,因為她的女兒雪蜜爾就是受害者之一。   聖殿的入口就在皇宮大門的對面,羅拉莉絲只需要走到門口,吩咐一名宮廷侍衛,所有的事就全搞定了。   一個小時之後,四個大木箱被抬了進來。   這東西的真正名稱叫「經櫃」,是古人用來收藏經卷的地方,而經卷就是那種卷軸。帕金頓聖國是一個講究傳統的國家,到現在為止,仍舊用這種方式記錄功法。   不得不承認,用經卷記錄功法確實很合適。因為功法大多篇幅不長,記錄成一頁頁的小冊子顯得有些浪費,而且每一頁記錄多少內容很不容易控制。   經卷不需要分頁,可以從頭寫到底,收藏也容易,捲起來塞進經筒裡面就可以了。   這四口「經櫃」裡面有不少經卷,已經歷時千年,如果是記錄在紙質的小冊子上的話,恐怕早就朽了。   這些功法,全都是帕金頓聖國歷代天階以上的騎士所創。   只要到了天階的境界,鬥氣就會變得凝練到極點。鬥氣循環的時候,損耗變得微乎其微,所以到了天階的境界,大多數騎士都會開始兼修其他的功法,以便提升自己的戰力,而對每一個騎士來說,最好、最合適、進展最快的功法就是自創的功法。   從古到今,帕金頓聖國不知道出過多少天階騎士,每一個天階騎士就算只自創一種功法,也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那些成功之作,安妮莉亞當然捨不得拿出來,這四口「經櫃」裡面裝著的全都是失敗之作。   和利奇在蒙斯托克時所翻找的那些完全異想天開的功法不同,帕金頓聖國保存的失敗之作全都是真實可行的東西。   說它們失敗,是因為它們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其中九成以上是威力太小。另外那一成比較有意思,有的是因為消耗太大,有的是修煉的時候太過凶險,還有的是傷人的同時也傷己。   總之這些全都是雞肋,沒人願意修煉,但是扔了又可惜。   拿給利奇的這些,其實已經有所挑選。   當初挑的時候,第一步就是把作用差不多的功法挑了出來,這就把七成的經卷淘法掉了。這個結果讓包括安妮莉亞在內的很多人臉面無光,她們沒有想到,一千多年來老祖宗們一直反覆地做著前人做過的事。   剩下的三成經卷裡,只要是劍聖所創全都保留下來,如此便挑出了整整兩「經櫃」的功法。其餘的功法裡面,利奇只要那些看上去稀奇古怪的功法。   「經櫃」被放在緊靠著「臥室」的地方,等到所有的人全都退出這間實驗室,利奇打開其中的一個經櫃。「經櫃」裡面用薄木板分層隔開,每一層都整整齊齊地放著幾十個半尺長、茶杯口粗細的圓筒。他小心翼翼地將最上面的那兩層取了出來。前幾天,他已經將所有的功法全都看了一遍,這些就是他最後挑出來的。   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熟能生巧,現在他只要看一眼功法就可以知道其中的價值。他偷偷挑出來的這些功法,大部分出自於歷代四御後人之手,另外的少部分也都是劍聖所創。一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等發現之後,他不得不為之感慨。怪不得騎士那麼注重血脈的傳承和家族的底蘊。   這同樣也讓利奇想起了大叔閒聊時說起的一個秘聞——這個世界上劍聖只有一個,也只能有一個。但是劍聖級的至極強者卻不是只有一個,四御家族肯定有劍聖級的強者存在,但從裡德蒙十一世時期開始,他們就不再爭奪這個頭銜。這是一種猜測,大叔並沒有證據,歷代劍聖同樣也沒有證據。但是看著眼前這些東西,利奇相信猜測應該是真實的。   把羅拉莉絲也趕出去之後,利奇將那扇沉重的鐵門關了起來。   他開始為自創功法做最後的整理。   每一個卷裡面都附帶著一卷紙條,經捲上的文字全都被擁譯成蒙斯托克語,一些艱澀難懂的地方還加上了註釋。有了這些,他就用不著羅拉莉絲整天跟在身邊了。   當初整理這些功法的時候,曾經有不少人發過和他相同的設想。差不多在九百七十年前就有人嘗試讓普通騎士也能夠做到鬥氣循環自動流轉,從那時候開始,不斷有人進行類似的嘗試。不過這些功法全都在一件事上碰了壁,那就是自動流轉的只是鬥氣中很少的一部分,所以效率根本不明顯。但是對他來說這並不成問題,因為他有異種能量這個殺手鑭。所以這些被認為是失敗之作的功法,他可以直接拿來用。   利奇不是一個很勤奮的人,能拿來直接使用,他絕對不會花費腦筋另外再創。這幾種功法有簡單的也有複雜的,他選擇了最簡單的那種。設想中的「神王功」分成兩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合修,第二部分則要和每個人原本修煉的功法融合。   合修一直被別人看不起,除了修煉出來的鬥氣駁雜不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威力不足。   一種鬥氣有沒有威力,主要是看它的屬性。黛娜的雷霆鬥氣具有雷的屬性,威力比其他的鬥氣要大得多。同一種屬性的鬥氣也有強弱之分,這就如同火有大火、小火,溫度高的火和溫度低的火之分。   鬥氣的屬性是由鬥氣循環的路徑決定,古人將人體看作是宇宙,認為人體也由水風地火四大元素組成,而內臟器官分屬不同的元素。心臟屬於火,肺屬於風,胃屬於土,腎屬於水。   合修類的功法全都是以性器為起始點,從元素論的觀點來說,性器是水火交匯之處,而且男的偏火,女的偏水,這兩樣東西完全相剋,互相抵消,所以鬥氣的屬性極弱。   鬥氣的屬性沒辦法改變,所以他原本想的是把水火兩特性分離開來。沒想到在經卷裡有一種功法讓他眼睛一亮。   這種功法叫「大漠狂風」,創出它的是四御之一戰王哈德曼的後人,它是以火開頭,中間轉成風,所以鬥氣之中同時具有火和風兩種屬性。   火屬性的鬥氣猛烈狂暴,修煉的速度極快,而風屬性的鬥氣相對要平緩多,對身體的傷害很小,所以循環次數的極限要高得多,這樣一來,「大漠狂風」成了有史以來修煉速度最快的一門功法。不過它同樣也是有史以來最危險的功法之一。   在自然界中,風能夠助火勢,風大的地方一旦著火,火勢就很難控制住,對於人體來說也是一樣。創出這種功法的那位戰王后人,最後就是死在鬥氣失控上。   這種危險的功法對於其他人來說絕對連碰都不敢碰,但是利奇看到它的時候,卻是兩眼放光。   他最不擔心的就是鬥氣失控,異種能量是最好的保護,再加上他有「金剛」這個無底洞,就算鬥氣真的失控,往「金剛」的循環通道一引,再多的鬥氣也能夠消耗。   「神王功」的構架算是有了,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完善它。   聖殿裡完全沒有時間的感覺,裡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就在外面的眾人為了戰爭而焦慮憂愁的時候,利奇在裡面卻享受著從來沒有過的寧靜。   一開始的幾天他都沒有碰智慧頭冠,他擔心會露餡,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知道憑自己的實力,能否創出他想要的功法。   當初的他沒有智慧頭冠的幫忙,不也創出了御風?   但是事實證明,他高估了自己。   他現在要創的這種功法可不是「御風」那樣的貨色。   「御風」只是一種輔助型的功法,而且絕對安全,循環通道經過的都是不容易出問題的地方,就算走偏都不會有事,生成的鬥氣也是只求渾厚、不求凜冽,沒什麼殺傷力。更何況「御風」本來就是作為兼修功法而創,它比較像戰技而不是核心功法。當初他之所以把「御風」創成核心功法,是因為他的鬥氣全都由合修而來,屬性異常雜亂,必須靠「御風」讓雜亂的鬥氣擁有風的屬性。   現在他要創的是一種真正的核心功法,修煉速度要快,而且威力還要夠大。一連失敗了十幾次,有兩次他不得不將鬥氣導入「金剛」的循環通道之中,這才保住了一條性命。這麼多次的失敗終於讓他明白,憑他現在的實力想要把設想變成現實,尚且力有未逮。有了這樣的認知,他也就不再堅持下去了。   他打開那扇沉重的鐵門,第一次從那座實驗室裡面走了出去。他先是在聖殿裡面溜躂起來,看上去像是在散步。聖殿裡面沒人,羅拉莉絲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待在這裡,反正聖殿是最安全的地方,想要偷偷進來幾乎不可能;想從裡面溜出也不是那麼容易。   旁邊沒人,正適合利奇下手。   他溜躂到智慧頭冠的旁邊,小心翼翼地將智慧頭冠取了下來。   像上兩次那樣戴在頭上,幾乎在一瞬間,他再一次進入了那種神秘的狀態。   他第一次戴這東西的時候,毫無準備。第二次雖然有了準備,但是準備得不夠,事先想好的問題很多都沒有答案,得到答案卻看不懂的又佔了絕大多數。所以這一次,他事先做足了準備,每一個問題都仔細推敲,保證智慧頭冠都能夠回答,而且答案都能夠弄懂。   他的第一個問題和他想要創的功法根本就沒有關係,他問的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事——騎士的血脈到底是從何而來?   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迅速變化。   突然一張英俊的臉出現在利奇的眼前,那是一個「人」,和現在的人長得幾乎一樣,只是頭顱大了一些,臉頰小了一些。   圖像一轉,利奇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房間。   這個房間簡直像是一座廣場,裡面站滿了「人」這些「人」整整齊齊地排成了隊列,前後左右都相距只有一公尺左右。在房間的正前方有一排圓形的玻璃箱子。   一看到這些箱子,利奇的心裡就猛地一顫。他想起那所位於將格拉斯洛伐爾郊外深山之中的秘密實驗室,那裡面也有很多類似的玻璃箱子。   當他看到那些「人」一個個走進圓形玻璃箱子,他的心跳得更快了,當初那恐怖的一幕再一次在他眼前浮現。   圖像一下子拉近了,他的視線繞著那個玻璃箱子轉了一圈。   只見玻璃箱子上上下下有許多觸手一般的金屬細絲,這些細絲迅速無比地扎入了裡面那個「人」的體內。   只過了一會兒,那個「人」的外表就發生了變化,原本頗為纖細的身材,變得異常健碩,高高鼓起的肌肉塊看上去是那樣刺眼。   突然圖像進一步拉近,然後一頭扎進了那個「人」的體內。   眼前變得一片血紅。   他能夠清楚地看到血液在流淌,臟器在蠕動。   這一切仍舊不停放大,漸漸地熟悉的一切都變得那樣陌生。他看到了細胞,然後一下子進入了一個細胞之中。   以前在生物課上他觀察過植物的細胞,在顯微鏡底下,細胞給他的感覺是簡單而有序,但是此刻他看到的是那樣複雜。   這個細胞裡面有很多樣子怪異的東西,它們有的像細絲,有的像圓球,有的像陀螺,不過更多的是完全不規則的形狀。   這個細胞還在不停地變大,一開始像一個房間,然後變得像廣場那麼大,接著又變得如同一座城市般大小,最後利奇感覺這個細胞像是一顆星球。   怪不得古人將人體看成一個被微縮的宇宙,他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形容害在太貼切了。每一個細胞就是一個星球,器官就是星系,最終構成了人體這個宇宙。   眼前的圖像終於不再放大,智慧頭冠顯然是要讓他看某些東西,經常會跳出一道光線直指著某個叫不出名字的東西,然後旁邊會跳出一串看不懂的文字和數據。   圖像的轉換漸漸變得頻繁,此刻演示的是「人」體被改造的過程。先是細胞,然後是骨骼,接下來是器官,最後是肌肉,完成這一切之後,一些奇怪的東西被植入了「人」體之中,它們大部分像是用金屬製造而成,也有一些像是陶瓷或者石墨,其中數量最多的就是各種金屬細絲。   這些金屬細絲嵌入人體之後的樣子,對於利奇來說是那樣熟悉。   那不就是鬥氣循環的通道?   在智慧頭冠的世界裡面,利奇並不知道自己停留了多久,但是當他出來的時候,他卻知道時間只過去了十幾分鐘,因為實驗桌上放著的時鐘分針連四分之一都沒有轉過。   不過這已經是時間最長的一次,也是看到東西最多的一次。   說實話,看了這些之後,他情願自己對此一無所知。   現在的他終於知道上一個文明消亡的真相。   如同歷史學家所猜測的,上一個文明因為一場戰爭而徹底消失。那是一場異常殘酷的戰爭,到了戰爭的末期,連老人、婦女和十歲以上的孩子都被改造成戰士,只有十歲以下的孩子能夠免於這種改造。所有高於地面的建築物全都被摧毀了,那是一種非常徹底的摧毀,在一團耀眼的白色光球之中,所有的東西都被瞬間蒸發,只留下一個巨型的大坑。倖存者只能躲藏在地下,這些巨大的地下隱蔽所就是被後世的新人類發掘出來的遣跡。   將智慧頭冠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來的地方,利奇並沒有急著將腦子裡面的東西立刻記錄下來。   那樣做的話,很可能讓他的秘密徹底暴露。   他始終不敢肯定,有沒有人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如果有人監視,而且負責監視的人看到他戴上智慧頭冠之後,立刻就有了成果,肯定會產生懷疑。   利奇盤腿坐在地上,他讓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地放鬆,然後什麼也都不去想。   這一坐不知道坐了多久。   不知不覺中他的呼吸變得緩慢,心跳聲也變得若有若無。   此刻他所處的狀態,被稱作為「空靈之境」。   第一次進入這種狀態,是在住下之後的第三天。   他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能夠猜測可能和絕對安靜的環境有關。只要熬過最初那段痛苦的日子,適應這種絕對的安靜,就會自然而然領悟「空靈之境」。   這種猜測讓他對羅拉莉絲僅剩的一絲好感蕩然無存。   之前以為羅拉莉絲提議放點音樂是一種善意,現在看來,那個女人是不希望他發現這個秘密。   進入「空靈」狀態之後,他的意識就像和身體脫離了關係似的,他的意識融入了周圍的寂靜之中,他的身體則成了一副軀殼。   一切彷彿都是靜止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感覺時間又開始流動起來。   他從「空靈」狀態之中退了出來。   他迅速回憶了一下剛才在智慧頭冠裡面看到的東西,所有的回憶都變得異常清晰。   利奇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果然像大叔和翠絲麗說的那樣,「空靈之境」是一種很神奇的狀態,雖然它對鬥氣和精神力的增強並沒有直接的幫助,好像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是它卻可以讓人的心靈歸於平靜,清除一切負面的情感。   剛剛取下「智慧頭冠」的時候,他的腦子亂糟糟的,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訊息,心中又被鬱悶、彷徨和恐懼所困擾。   現在,一切都變得清澈,那些記憶被梳理了一遍,不過更重要的是,他終於想通了。   這個世界確實沿著上一個文明的軌跡前進,他所做的一切也確實讓末日來臨的時間加快。但是他不做那些事的話,遲早有另外一個人會做,末日仍舊會到來。   他無法阻止人類歷史前進的趨勢,反倒是他身邊的那些人,那些他愛著、關心著的人,會因為戰爭失敗而陷入比死還恐怖的境地。除此之外,他還有另外一個想法。   他改變不了末日的來臨,但是他或許能夠讓末日沒有那麼可怕。   智慧頭冠讓他見識了上一個文明的戰爭場面。   那場面具的令人感到恐怖,一座城市在瞬間的閃光中化為烏有,在殘骸之上有一朵巨大的蘑菇狀雲團徐徐升起。   為了在這樣的攻擊下存活下來,所以早期的神甲全都有著厚重的裝甲,外面還籠罩著一層防禦護盾。   若要擊毀防禦這麼強的神甲,就必須擁有攻擊力強得難以想像的武器。   這變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而過度強大的攻擊力將一切都毀滅了。   戰爭的雙方都成了輸家。   而且這種徹底毀滅的結果是,大量的資源被消耗或毀掉。   當戰爭打到了後期,那時候的「人」們已經沒多少資源了,再也建造不起擁有防禦和攻擊都超強的神甲。   所以戰鬥模式完全改變,再也沒有「人」對「人」的正面交鋒,每一個「人」都控制著一大堆的武器,用這些武器搜索目標和發動攻擊。   「智慧頭冠」就是那個時期開發的神甲,它的機體輕盈,擁有一大堆特殊的功能,速度快,隱蔽性好。但是單薄的構造、孱弱的防禦能力,使得它一旦被攻擊後,就變成現在這樣。   戰爭後期,所有的神甲都和它差不多。   和戰爭一開始的激烈殘酷比起來,後期顯然要好得多,大家打的都是游擊戰,比的是巧力,拼的是智慧。   如果一開始的時候,戰爭的模式就是這樣,而不是純粹的破壞和毀滅,不知道那個文明是不是能夠保存下來?   新的設想確定後,已經完成的一切都要推倒重來了。利奇心中暗自感歎著,計劃實在是趕不上變化。   最初的設想在前往卡斯莫利納之前就有了,回來之後變了一次,看過《力量之書》得到那些雞肋功法之後,又發生一次變化,再算上現在這一次,前前後後已經變了三次。   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四次、第五次變化?   從地上爬起來,利奇回到實驗室裡面。關上門,他在那幾個「經櫃」裡面翻找起來。   他本來想走的那條路類似於戰王哈德曼的風格,能攻能守,平衡而又強大,所以當初收集資料的時候,他對這一類功法特別在意。   但是現在這麼一來,新的設想變成了影王一脈的風格。   還好四御的功法全都有專門的整理,利奇很快就把影王后人所創的功法全都挑了出來。   這個家族最擅長的就是隱匿和欺騙,很多功法完全脫離武技的範疇,看上去更像是幻術一類的東西。   突然,利奇的臉上露出笑容。他的記憶果然沒錯,確實有他需要的功法。   這個卷軸已經非常破爛了,皮質發灰、表面開始剝落,因為時間久遠,墨跡因為氧化而變得很淡。   從背面的簡介來看,它已經有八百多年的歷史,比蒙斯托克的歷史還長。   上面的文字對於利奇來說,一個都不認識,這種古帕金頓語,就算帕金頓人都很少接觸。好在旁邊的紙條上有翻譯過的版本。   這種功法叫「幻影分身」,練成之後能夠幻化出好幾個分身,這些分身雖然沒有戰鬥力,卻可以干擾對手的視線。   可惜假的東西畢竟是假的,幻影分身頂多能騙過榮譽騎士,而一旦對上更高層次的敵人就沒用了。   若是影王家族的人淪落到要和榮譽騎士交手,那麼帕金頓聖國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所以「幻影分身」就被看作是徹底的失敗之作。   利奇對幻影本身並不感興趣,他需要的是操縱那幾個分身的方法。按照上面的說法,那些分身能夠在視野所及的范畫之內奔跑跳躍,能夠做出攻擊的動作。   這類能夠對某一件東西進行遠距離遙控的功法實在是非常稀有,四個大經櫃上萬種功法裡只有這一種。   除此之外利奇還知道一種類似的功法,那就是羅賓擅長的「無空劍」。   「無空劍」屬於戰技而不是核心功法;有翠絲麗在,應該不難弄到手。   一陣突如其來的腳步聲,讓利奇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那絕對不是羅拉莉絲的腳步。身為影王的後人,羅拉莉絲一向都神不知鬼不覺,腳底下一點聲音都沒有。   門被打開了,外面站著兩個人。   「陛下,您怎麼來了?」利奇站了起來,他的心裡很不安,此刻他最害怕的就是剛才戴上「智慧頭冠」的事,引起女皇的懷疑。   安妮莉娜一步跨進門之後,朝著身後的羅拉莉絲揮了揮手,羅拉莉絲在外面將門輕輕地關了起來。   「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安妮莉亞徑直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洗耳恭聽。」利奇放下了手中的經卷。   「你要做爸爸了。」安妮莉亞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神情看上去是那樣的安詳。   利奇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不過轉瞬間他又恢復了正常,因為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和女皇陛下待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都是在床上,而且名義上說是獎勵他這一次卡斯莫利納之行的功勞,實際上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受孕。   那麼多次交合每一次都是直接射入子宮之中,那段日子又恰好是危險期,就算他的精子活性仍舊不足,也應該能夠讓女皇懷上孩子。   「我需不需要為此而負責?」利奇可沒遇過這種事情,雖然薇利亞肚子裡面的那個孩子十有八九也是他的,但是這個黑鍋已經讓摩撒賴背了,所以根本沒他的事。   「你真的打算負責嗎?我可以滿足你。」安妮莉亞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利奇從女皇的話立刻聽出言外之意,他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如果能夠不用負責,那當然最好。」   「你們這些男人真不是東西。」女皇笑罵道:「算了,反正皇室一向都人丁不旺,給密斯拉添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也很不錯。」   利奇徹底鬆了口氣。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以後和女人做愛有必要多加小心。獨立兵團裡面大部分女人都有丈夫和家庭,她們如果懷上孩子可就是大麻煩。   他正猶豫著的時候,只見安妮莉亞輕輕地一拉腰際的繩結,長裙頓時鬆脫下直到此刻利奇才發現,女皇穿著的是穿脫容易的長裙,而不是以前看到那些麻煩得要命的東西,緊身衣也不見了,反倒多了一個厚實的絲綢圍兜,將整個腹部保護起來。   「別忘了,這裡是聖殿。」利奇警告道。   「外面才是聖殿,這裡不是。」安妮莉亞非常坦然,她輕輕拍了拍床墊說道:「我絕對不是第一個在上面做愛的女人。」   「這怎麼可能?」利奇有些難以想像。   「很多神工的首席助手就是他們的配偶,工作累了的時候,難免也要調節一下心情。」   利奇輕輕地摸著下巴,早知道這樣,他就沒必要整天憋著了。   這倒不是為了滿足生理上的需要,他要創的畢竟是合修類的功法,就算靠「智慧頭冠」的幫忙把功法創出來,也需要和女人試過之後才知道能不能成功。   進一次這個地方可不容易,就連女皇也不能隨意做出決定,她必須先說服長老會,而長老會則是由四御和皇室中的長者組成,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怎麼好說話。   這麼一想,利奇多少有點明白女皇的意思了。   女皇這一次來,不只是為了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他,同樣也是為了借這個機會點醒他。   這樣一來,當初安排羅拉莉絲負責此事就是別有用心。   羅拉莉絲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她是影王家族這一代族長的親妹妹,屬於直系後裔中的旁支,不像她的女兒雪蜜爾;雪蜜爾只能算是旁系,很多嫡傳功法都不能修煉。   羅拉莉絲還有另外一重身份,她是安妮莉亞女皇的影子。帕金頓聖國的每一代皇位繼承人都有一個影子,同樣影王家族的每一代也都有一個直系旁支的成員,成為皇位繼承人的影子。   安排這樣的人協助他創立功法,其中目的不言而喻。   肯定是怕他藏私,將最重要的部分隱藏起來。   卡洛斯陛下不也是弄了兩個輝煌騎士過來負責嗎? 第二話§105小隊最後的成員   清冷的月光從頭頂上的那道縫隙射了進來。   這些月光是由數十面巨大的鏡子匯聚之後反射下來——所以亮度比月亮最圓的時候還要亮上許多倍。   被月光映照著的是一排全身赤裸的女人,她們趴在地上屁股高高翹起股間水光一片。她們的眼神有些散亂,臉上痛苦中帶著一絲迷惘。她們的頭不停亂甩著,好像脖頸上裝了彈簧似的。   利奇正跪在一個女人的身後,他抱住那個女人的臀部腰部用力地挺動著。雖然他只和一個女人做愛,但是其他的女人同樣有節奏地聳動著嬌臀,似乎也正被抽插著。她們嘴裡那迷人的呻吟聲也似乎證明她們正享受交合快感。利奇只是抽插幾下立刻挪到旁邊那個女人的身上。旁邊那個女人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變化,對於她來說,從她趴在地上開始,利奇就在她的身後賣力地耕耘著,將她一次又一次地推到快感的風頭浪尖之上。   利奇沒費多少勁就將那碩大的性器插入了那個女人的陰道之中她的陰道有些松,像是已經被抽插了幾個小時一樣:不只是她如此其他女人也是一樣。這就是「真實幻象」的厲害之處。   「真實幻象」是影王后裔創出的一種戰技,他們原本希望能夠靠幻象殺人』讓敵人在幻境中品味無盡的痛苦,最終因為忍受不住痛苦而死亡。   結果他們成功了,「真實幻象」確實被創了出來作為實驗對象的幾個囚犯也全都死了而且死得異常痛苦。   同樣他們也失敗了,想要施展「真實幻象」是一件非常費工夫的事,需要的時間也太長。和其他的雞肋功法不同「真實幻象」一直有人練也一直有人用它。只不過它被影王后裔用來刑訊逼供倒是顯得非常出色,因為在只真實幻象中,所有的痛苦都是那樣的真實,偏偏受刑者通不會感到麻木能夠一遍又一遍地承受痛苦。   當初利奇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就有點心動不過那個時候他只是想用這招讓他的女人得到滿足,而不是每半個月才能夠輪到一次。沒有想到這招居然能夠用在合修上面。   突然一個正趴著的女人渾身顫抖起來她的皮膚迅速變成緋紅,腰就像是要折斷一樣,屁股則越翹越高。最讓人吃驚的是她的花徑也迅速撐開,露出了一個嫣紅色的肉洞。   一道微朦朦的光芒從她的額頭正中射了出來緊接著當初在翠絲麗身上出現過的一幕,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再一次重現。   她那白皙的皮膚之上隱隱浮現出繁複的圖案。   差不多同時利奇的額頭一陣刺痛緊接著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分為二似的每一個自己都抱著一個女騎士在那裡交合。   這是「幻影分身」修煉到最高境界才有的「真·意識分身」以他本身的實力想要使出這招還早著呢。   此刻的他靠的並不是自己的力量。   這些女騎士全都被他施了「真實幻象」,那同樣也是一種精神系的戰技,他靠的是一種看不見的、精神上的連接來控制這些女騎士,將她們始終困在幻象之中也就是說,他的精神意念和這些女騎士的精神意念連在一起。這麼多精神意念迭加在一起其強度已經超過了大多數念者的精神力強度。   有好處當然也有壞處就像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旦有了什麼變化誰都別想逃脫。   密閉的房間裡面,呻吟的聲音頓時變得刺耳起來,其他的女騎士也開始受到影響。每一個女人高潮的樣子都不一樣有的顫抖個不停有的渾身僵硬還有的汗如雨下,但是有一些反應全差不多同樣是身體潮紅屁股高高翹起陰道自然張開。大部分女騎士的身上也浮現了微亮的圖案。   每一個人身上的圖案都不一樣,這和她們修煉的功法有關只有其中的一部分差不多。差不多的部分有兩塊,一塊在臀腹之間一塊在額頭。臀腹間的那一塊形如一條帶子從腰眼開始,繞過襠部,一直到達肚臍。這就是利奇所創功法的第一部分,也就是合修部分。   和以前的那些合修功法比起來利奇創立的這種可以說是異常簡單整個循環只走主脈而且是極小的循環。女的這邊是由子宮開始鬥氣一分為二:一路走肚臍,下行至陰部另外一路由腰眼往下,經過尾椎走會陰最後同樣至陰部然後兩道鬥氣匯聚之後由陰道入子宮;男的這邊從性器頂端開始走會陰過尾椎,至雙腎,這已經是循環的末端了從雙腎折退在肚臍匯聚之後下行重新回到性器頂端。雖然簡單這種功法卻有一個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多了一個讓鬥氣形成漩渦的步驟,一方面產生強大的吸力另一方面讓鬥氣能夠形成一個氣窩。所以這些女騎士肚臍和陰阜間的地方全都有一塊倒三角形的圖案像是一個小型的龍捲風。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引發共振了,利奇不會再像前幾次那樣驚慌失措,他享受著此刻的感覺。   平時一個人做愛的時候得到的快感只有一分頂多就是強度上有些區別但是此刻,他的意識分成了三十六份,每一份都是一個視立的自己每一個自己都抱著一個女人在做愛,那迭加在一起的快感是以往所沒有的。   這就是共振的妙處。以前他在學校時候聽說過一個故事:有一支軍隊踏著正步想要通過一座撟,沒想到那整齊的步伐引起橋面共振最後整座橋都塌了。當時他並不怎麼相信這個故事的真實性,甚至還想找一幫人證實一下,看看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現在他相信了,沒有什麼比親身體驗更能夠明白共振的威力。   有過之前的經驗,不再像前兩次那樣淺嘗即止,利奇讓鬥氣繼續流轉著。「幻影分身」加上「真實幻象」可以讓精神意念得以疊加鬥氣就沒有這樣的好處了,所以他每一次還是只能和一個女騎士交換鬥氣。   利奇將正和他交合的那個女騎士儲存於氣窩之中的精純鬥氣抽了個乾乾淨淨,讓這股鬥氣在體內流轉了一圈。這股鬥氣狂猛而又暴烈帶有很明顯的火屬性特徵,但是它流經的地方卻一片生機盎然。利奇的體內原本就充滿異種能量,這股鬥氣一流過,大量的異種能量就融入其中。經過稀釋,這股鬥氣頻時膨脹了十倍還多。利奇將其中的一部分注入了那個女騎士的體內。   做完這一切他將性器從那個女騎士的身體裡面抽了出來,往旁邊挪動了一下,移到另外一個女騎士的身後,利奇將性器對準她的陰道用力插了下去。一個接著一個,三十六個女騎士輪著被幹了一遍。一圈下來,利奇又轉到了第一個女騎士的身後。   他沒急著繼續,此刻體內積聚的鬥氣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他必須把這股鬥氣導入「金剛」的循環路徑之中。   一層很淡的金屬光澤從他的身上隱隱透了出來這是「金剛」即將進入第五重的徵兆。一旦進入第五重境界,「金剛」就算是修煉到小成了。那密如蛛網的循環通道就像是一片乾涸裂開的土地鬥氣只要流過就會迅速減少。這麼多的鬥氣一進入其中只是經過了十幾個循環就被吸收得乾乾淨淨。利奇不敢將所有的鬥氣全部耗盡。   停止了「金剛」的運轉,重新換成神王功,利奇並沒有急著和那些女騎士合修,他將一根手指輕輕插入了面前的那個女騎士的花徑。女騎士體內流轉著的鬥氣仍舊有大量的異種能量存在,她還沒有把異種能量完全消化。利奇心中暗想,人還是太少。如果再多一些人就用不著等待了。   當然這些女騎士的實力太低同樣也有關係,她們如果是榮譽騎士,將異種能量轉換成鬥氣的速度就會快得多。不過這也正常榮譽騎士的鬥氣能夠自行運轉用她們進行實驗的話根本看不出效果。所以女皇陛下弄來的全都是王牌騎士,試驗的結果證明「神王功」算是初步創成,接下去就是一些細微的調整。   初步創成的「神王功」可以算入頂級功法的行列利奇不知道它還有多少潛力可挖。   這是一門速成的功法就算沒有異種能量的支持,也可以讓一男一女兩個騎士在十年到十五年裡成為榮譽騎士。   再想要往上走就有些問題了。   用智慧頭冠計算的結果是如果沒有異種能量的支持,成為榮譽騎士之後合修的效率和獨自修煉不會有什麼區別。   當然這不能算是缺點。   對於大部分騎士來說修煉到榮譽的境界已經是終點了,而榮譽騎士的數量恰恰又是一個國家的國力象徵。所以把這種功法冠以神王之名一點也不過分。   當初的設想可以說大部分都已經實現,唯一遺憾是,合修的時候效率仍舊由實力差的一方決定,像他和翠絲麗那樣的情況似乎是特例,就連智慧頭冠都分析不出結果。   雖然有這麼一點小小的瑕疵,利奇巳經感到挺滿足了。   就在利奇完善自創功法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其他角落正硝煙瀰漫。兩個月裡聯盟強大的戰力終於顯現出來,東線和西線開進神速,大片同盟的領土被他們佔領好幾個二流的同盟國家相繼滅亡。   唯獨在中線,聯盟的宗主國弗蘭薩帝國和同盟三大帝國中的奧摩爾帝國對上了。   與此同時,在中線和西線之間,一座城市同樣也擋住了聯盟大軍的去路這座城市就是自由都市卡佩奇。   海格特此刻就在卡佩奇他的軍團駐紮在卡佩奇東北面七十五公里處的一片山脈裡面,相對而言這裡屬於後方。   自從交戰以來他們確實還沒有打過硬仗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是來「度假」的。   開戰之初,他們是同盟僅有的一支擁有機動作戰經驗的快速軍團,所以騷擾敵後、拔除敵方補給倉庫這類的任務基本上都扔給他們。   此刻的海格特軍團,早已經不是剛剛到卡佩奇時的那支軍團。剛抵達自由都市的時候按照卡佩奇的等級劃分方式,海格特軍團只能算進三等預備軍團的行列,派他們出去作戰簡直就是送死。所以海格特軍團一到這裡,卡佩奇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增強它的實力。   整整兩支一級主力兵團被打散,摻雜進海格特兵團裡面,這樣做不只是增強海格特兵團的實力,卡佩奇人也是希望能夠借這個機會在短時間裡面讓那兩支主力兵團學會機動作戰。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一個星期的磨合、一個星期的訓練然後就是一連串的行動。短短的一個月裡,海格特軍團屢立戰功。一個月之後,那兩支一級主力兵團被抽調出去,卡佩奇人又把另外兩支兵團打散之後摻雜了進來……   選擇這片山脈作為海格特軍團的駐地也是因為這裡的地形複雜正好佈置成為一個天然的訓練場。   理所當然這裡的警戒級別也絕對夠高。   和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一樣這裡兩千多公尺的天空之中也漂浮著幾個巨大的偵察氣球除了這些偵察氣球的樣子猶如橄欖,別的地方和卡斯莫利納的偵察氣球簡直一模一樣。   把氣球做成橄欖形是為了減低風阻,同盟畢竟比聯盟早知道飛行技術的存在所以他們有更多時間對這方面進行研究。   不過這個氣球下面的艙室很小,裡面只有三個人其中的兩個是偵察騎士另外一個是念者。   這三個人擠在一起,連再擠一個人進來的空間都沒有。   氣球底下同樣也有一個升降梯此刻升降梯停在離頂部三分之一的地方。   海格特和摩撒賴就站在上面。   海格特的手裡拿著一個超高倍率的望遠鏡百無聊賴地看著南面。那個方向就是戰場。   「你老婆最近有什麼消息嗎?」海格特問道:「她肚子裡面的那個孩子快三個月了吧?」   「她很不錯,最近這段日子全在休養。」摩撒賴不想多說什麼,有關妻子的事對他來說已經成了禁忌。   唯讓他感到高興的就是利奇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待在獨立兵裡面。對利奇的行蹤注意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利奇打算自創功法的事,第一時間就傳到他們倆的耳朵裡面。   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這兩個人的心裡都充滿了說不出的滋味。兩個人都沒感到驚訝,他們也和其他瞭解利奇的人一樣,認為這是遲早的事,只不過時間好像早了一些。   也正是這個原因,兩個人的心裡難免產生了一些挫折感。這種挫折感在海格特的身上體現得更強烈一些,畢竟他和利奇認識更早當初他認識利奇的時候,利奇的實力只能算是馬馬虎虎。   摩撒賴在這方面要好得多,他第一次見到利奇的時候利奇已經能夠和他打成平手了。   只要一想到利奇至少要閉關幾個月,摩撒賴的心就舒服了許多與此同時他又感覺到自己很可悲,居然連老婆都管不住,以至於聽到情敵閉關會高興成這樣。每一次他都強迫自己不往這方面多想,但是沒有一次他能夠忍住。不過這並不是最痛苦的,他真正難以忍受的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喜歡妻子現在這個樣子。 以前的薇利亞雖然是個好妻子但是給他的感覺總是淡淡的好像對一切都漫不經心即便是在剛結婚的那段瘋狂而又浪漫的日子裡面也是一樣。   現在的薇利亞從骨子裡面透出一股淫浪的感覺,做愛的時候她是如此專注再加上因為愧對他而表現出的絕對順從和逆來順受只要是男人都會為之瘋狂。   還有一點,他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被徹底地開發過的妻子,確實有著一股說不出的美妙。   令他沉溺的並不只是那妙不可言而且花樣百出的性技,薇利亞的身體也比以前更成熟、更豐滿、更魅力四射,還有她那充滿愧疚和哀怨的眼神讓人心碎也讓人心醉。   摩撒賴的心裡充滿矛盾。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海格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老朋友,你可別死啊!」海格特不知道什麼時候將望速鏡放了下來轉頭看著他。   「我為什麼要死?」摩撒賴苦笑道說這話的時候他多少有些心虛,因為他確實想過乾脆戰死沙場算了。   「你和那個混蛋都是我的好朋友,有些事我實在不適合多說,但是在薇利亞這件事上,他確實……他媽的太混蛋了。」海格特咒罵著好像要把心中的鬱悶發洩出去。   海格特從一些途徑也知道了薇利亞的事,這絕對出乎他的預料。他原本以為利奇和薇利亞合修頂多就是在合修之外還上了床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利奇會把薇利亞變成了專寵,在她的肉體和心靈上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除了混蛋他實在沒有辦法形容那個傢伙。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允許你做傻事,如果你不聽從勸告的話我肯定會剝奪你的職務,讓你回後方去。」海格特用力抓緊著摩撒賴的肩膀,彷彿怕他從升降梯上面跳下去似的。   摩撒賴沒有回答,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突然空氣中出現了一陣微不可覺的震爆,兩個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遠處才傳來一陣低沉的爆炸聲。   「是我們的人炸了他們的倉庫?」海格特不太肯定地問道,從聲音的強度聽來,爆炸的距離好像近了一些,沒人會在緊靠前線的地方弄一個大型的補給倉庫。還沒等他將望遠鏡舉起來,空氣又是一陣震爆,過了十幾秒鐘後第二聲爆炸遠遠傳來緊接著是第三次震爆……   這種超規模的爆炸居然一連發生了十幾次。   在高倍望遠鏡中海格特看到前線一片狼籍卡佩奇南邊的第一道防線被炸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道防線可不簡單,縱深的距離有兩公里,在這兩公里之間卡佩奇人挖了好幾條寬幾十公尺的深溝挖出來的土堆砌成十幾公尺高的土壘。在這些土壘後面放著重兵至於炮台、塹壕、阻攔網之類的東西更是密佈其間。   所有這一切都在以往的戰爭中證明了它的有效性。   沒有想到聯盟這一次居然弄出這麼大的手筆,居然用硬炸的辦法強行撕開這麼一道口子。   在望遠鏡裡面,數量眾多如同螞蟻一般的戰甲群從那道口子湧了進來。   卡佩奇外圍第一防線失守的消息幾分鐘之後傳到了天之城。暫時只有軍方高層的人知道這個消息。   十分鐘之後,在聖殿裡面一心一意完善功法的利奇不得不將他的工作停了下來,緊接著一連串的會議從白天開到晚上。   如果說以前同盟的高級軍官們雖然知道這場戰爭會異常艱苦,但是他們仍舊信心十足地認為最終的勝利肯定屬於他們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心裡第一次認識到勝利未必一定屬於他們。   會有這樣巨大的變化完全是因為一切都太突然了,那麼堅固的防線會如此迅速被突破!這不能不讓他們懷疑,原本認為很難攻破、就算攻破也會讓聯盟的鮮血流乾的自由都市卡佩奇是否真的那麼固若金湯。   所有的會議全都圍繞著一個話題——要不要改變原定的計劃現在就拿出全部的力量和聯盟耗上。   對於這一切利奇並不感興趣,和以往參加會議的時候一樣他都只帶著耳朵來。   不過和以往那種用旁觀者的目光看待一切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心情和周圍的人一樣糟糕。   他現在終於想起一件事如果同盟輸掉這場戰爭對於他和他身邊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晚上回到駐地,嘉利、莉娜她們全都等候著,她們顯然也知道了些什麼只不過具體的細節就不得而知了。   久別重逢原本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但是此刻大家都沒了心情。最先開口的是嘉利,她並沒有問卡佩奇的戰況因為她知道,問了只有讓心變得更亂。以她們的力量並不能夠讓戰局有所變化,想要有所作為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變強。   所以她問利奇的是:「你的功法創得怎麼樣了?」 「馬馬虎虎,只能算是初步完成。」利奇只能這麼說,按照當初創出「御風」的經驗,最終版本和最初創立的功法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改動。   「效果怎麼樣?」莉娜更關心的是這個她既有私心,又是為了時局。 「就算不用異種能量幫忙,修煉的速度也比大多數頂級功法要快得多,而且鬥氣和精神力同時修煉,精神力提升的速度比修煉『天聽』還快,修煉出來的鬥氣,具有火、風、水三種屬性……」利奇詳詳細細地解釋了起來:「其實最大的好處並不是這些,而是讓人在被催眠的狀態下修煉只要不解除催眠,就可以一直修煉下去效率比自主修煉要高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並不是一個很大的數字,可這是一種火屬性的功法卻又沒有火屬性功法的限制也就是說它本身的修煉速度就是其他功法的兩、三倍,計算效率是相乘的,一算下來,百分之五十就顯得相當可觀了。   「還有一件事暫時沒辦法證實,如果是在晚上合修有月光照著,當合修達到高潮的時候會觸發一種異變——月光會被身體吸收,並且融入鬥氣之中……」利奇說道。   「吞噬月華」莉娜驚叫出聲,身為聖皇血裔她多多少少有些特權,可以在皇家圖書館裡面查閱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數據。   「這有什麼好處嗎?」翠絲麗難得會主動開口問天生的對頭這件事一直困惑著她,她詢問過很多人卻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她也看出有些人確實不知道,但是另外一些人知道答案卻不肯告訴她。顯然這是一個藏得很深的秘密。 「可以把月光的精華看作是一種催化劑,它能夠讓鬥氣和精神力融合……」利奇看過《力量之書》,當然知道其中的奧妙,但是他不能多說,只能點出其中的關鍵。   明白的人肯定能夠明白,不明白的人仍舊不會明白。   對於大多數人「吞噬月華」並沒有什麼用處,因為大多數人最多修煉到榮耀境界,只有那些有資格挑戰更高層次的人,才需要考慮精神力和鬥氣的融合,因為那是進入天階的關鍵。   翠絲麗絕對屬於明白的人,她立刻沉思起來。   「吸收月光?」莉娜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那幾扇窗戶,然後她想到了大廳。   大廳是一個玻璃圓頂,月光能夠透過玻璃射進來。   「還是另外建一個駐地吧,就像飛行兵團那樣。」她突然說道,因為她想起這裡是帕金頓,一個不拿錢當錢、不拿土地當土地的國家。   「我也這麼認為。」黛娜少有地表示自己的意見,以往她都不會開口,由此可見她對於提升實力是多麼的在意。   整個獨立兵團裡面,只有她們三個人、再加上玫琳和諾拉,最有希望晉陞天階的境界。   利奇只在自己的床上躺過一次,就是結婚第二天為了化解莉娜和維多利亞的關係,他曾經將這兩個女人綁在一起,放在這張床上。   此刻同樣有兩個女人躺在床上,她們的身上沒有東西綁著,卻貼得比莉娜和維多利亞當初還要緊。   這兩個女人的嘴互相吻著,舌頭吞進吐出絞在一起,翠絲麗的一隻手緊緊環住羅賓的腰,另外一隻手探入了羅賓兩腿之間;她的這隻手上夾著一條雪白的手帕,那上面沾著點點血跡。   「我真是後悔,以前我們早就該這麼幹。」翠絲麗抬起頭輕聲歎息著:「真是後悔死了,我的第一次給了那個傢伙,幸好你的第一次屬於我。」說完她又繼續和羅賓吻在一起。   羅賓沒有說話,因為她說不出來。她的心裡很悲傷,還有一種深深的屈辱感,因為她馬上就要被一個她討厭的傢伙干了。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會是獨立兵團的特例,沒有想到最後還是免不了走上這一步。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總算可以和翠絲麗正式在一起。   如果說那個討厭的傢伙有哪一點值得稱讚的話,那就是他比大部分人都要開明一些,對同性戀並不怎麼歧視。   翠絲麗的手指在羅賓的蜜穴裡面出出進進,她的指尖帶著一絲鬥氣,這是從利奇那裡偷學來的。利奇的那套銷魂蝕骨手原本就不是什麼高明的東西她又無數次親身體驗過這招的可怕,當然模擬了個十足十。   雖然兩個女人以前也會一些厲害的手段,但是和利奇這個天才色魔琢磨出來的技法沒得比,所以很快羅賓就已經神魂顛倒、不可自拔。   趁著情和欲昇華到最濃處,翠絲麗在情人的耳邊輕聲說道:「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新功法還沒有完全創成,需要你家傳的『無空劍』的秘訣」   雖然羅賓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但是驟然聽到自家秘技的名字,仍舊渾身一顫清醒過來。   「你為什麼要做他的說客?」她顯得有些不滿,但是再怎麼不滿,她也沒辦法生翠絲麗的氣:「我不想聽,別再說他的事,好嗎?」   「妮絲,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翠絲麗停住了手,神情變得嚴肅:「這關係到很多人的性命。」   正在最興奮的時候,翠絲麗的手突然不動了。羅賓感覺到異常難受,她用力扭動著屁股,那感覺雖然沒有之前舒服,卻也湊合。   對於情人的舉動,翠絲麗哭笑不得,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做法一直都是羅賓的拿手好戲。   說實話,看到羅賓的模樣,翠絲麗的心已經軟了。因為羅賓當初就是為了她而和家裡面徹底鬧翻,甚至被調到105小隊,那可是異常危險的前線。 「妮絲,你不愛我了嗎?」翠絲麗用力摟住羅賓軟語問道。 「為什麼找我?」羅賓很幽怨,很無奈地歎了口氣:「他不是和卡洛斯有協議嗎?為什麼不讓他找卡洛斯?」   翠絲麗輕輕刮了一下情人的小鼻子,手指開始撥弄起來。她知道羅賓這麼說等於是鬆口了。   「真正的『無空劍』哪裡是那麼容易練成?他真正感興趣的是,你這個不肯用功的傢伙是怎麼練成這門絕學的?」   羅賓的臉頓時變得通紅,也不知道是被這番話羞的,還是翠絲麗那根插入她體內的手指在起作用。   翠絲麗注意到羅賓的反應,她知道羅賓已經同意了。為了把這件事敲定下來,她自顧自地在那裡說著:「你這個傢伙喜歡偷懶,練的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技巧,本來我對這很有意見,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是你的那些小技巧比我修煉的功法更有用。」   「你嫉妒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嫉妒我。」羅賓媚眼如絲在翠絲麗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興奮地說道。   翠絲麗的心一蕩,她最喜歡的就是妮絲天真爛漫的樣子。她低頭在妮絲的脖頸上親吻起來,底下的那隻手更是多伸了一根手指進去。   羅賓的處女之身剛剛被奪,那裡還緊著呢,哪裡受得了這樣弄,她立刻大聲呻吟起來。   翠絲麗一邊吻著羅賓那細長的脖頸,一邊輕聲說道:「我雖然小小地嫉妒了你一次,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本身的實力最重要,不能完全依靠那些小技巧。」   羅賓嬌喘著撒嬌:「你知道我的底細,我不是不想練,只是靜不下心。」 「什麼靜不下心?根本就是你懶,做什麼事都不肯堅持。」翠絲麗確實知道羅賓的底細,當然她也知道這裡面有原因。   功法會影響到人的性格,羅賓修煉的是家傳功法,所學的戰技卻偏偏傳承自母親那一系。   核心功法和戰技的根本完全不同,她又沒本事靠自己的實力創出一套兼容並蓄的輔助功法所以出了問題。   「無空劍」和「幻影分身」一樣,並非只有一把劍,而是同時運使十幾把劍。兩者不同之處就在,「幻影分身」靠一心多用同時控制那些分身,而「無空劍」是以極快的速度,輪流控制每一把劍的飛行軌跡。   羅賓沒有練成真正的「無空劍」,反倒受了它的影響,心思變得很活潑。每當思考一件事的時候,總會有無數念頭冒出來,以至於沒有一件事能夠全想明白,修煉的時候更是如此。   「不過現在好了,就算再懶也能夠幫你把實力提升上去。」翠絲麗將那兩根手指抽了出來,她朝著門口打了個手勢。門無聲無息地開了,又無聲無息地關了。   利奇像是幽靈似地飄到了床上,他雖然比不上羅拉莉絲那樣神出鬼沒,卻也不是羅賓這樣實力淺薄的人能夠發覺的。   他底下的那根凶器早已經昂首挺胸,時刻等待著戰鬥的開始。那碩大的凶器取代翠絲麗的兩根手指,頂在洞口的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羅賓的感覺異常靈敏,她雖然沒發現利奇溜進來,但是那東西剛剛碰到她,她的身體就立刻有所反應,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玉一般溫潤的皮膚冒起一層雞皮疙瘩。   利奇有些傻眼,他聽說過這種情況。這叫「異性過敏症」,同性戀身上經常會存在。   他以前聽翠絲麗說起她和羅賓的關係。按照翠絲麗的說法,私底下的時候,扮演男性角色的其實是翠絲麗,也就是說翠絲麗是「攻」,羅賓只是「受」,按照統計,身為「攻」的翠絲麗有「異性過敏症」的機率要大得多。   現在看來,翠絲麗並不能真正被稱作同性戀,她只是心理上有同性戀的傾向,或者說是雙性戀,反倒是羅賓無論心理還是生理都是徹底的同性戀。   在利奇看來,對女同性戀的最好治療辦法就是「注射治療」,多打幾次「針」,病情絕對會好轉,利奇對自己的那根「針頭」一向很有信心。這樣想著,他用力一推。「針頭」整根插了進去。   羅賓的雙股間早已經濕漉漉一片,滿是濕滑的黏液,但是就算如此,利奇也感覺到推進得非常辛苦。   不知道是因為羅賓的身體抗拒之故,還是因為她天生如此,她那底下就如同鐵鑄似的。   幹過那麼多女人,這種事情對於利奇來說卻是第一次遇上。雖然他也嘗過莉娜的「箍鎖」和安妮莉亞女皇的「強力壓迫」,那也是緊得要命,但是和這又不完全一樣。   翠絲麗也發現了兩個「情人」的異常。   此刻感覺最怪的其實是她,因為利奇和羅賓都是她的情人,而且在利奇面前她是女人,但是在羅賓面前,她扮演的卻是男性的角色。   所以她的腦子裡面不停地晃動著兩種景象,一個是她和羅賓一起承受利奇的愛撫,一個是她和利奇夾攻羅賓。這讓她感覺到自己快要瘋了。   就在她意亂神迷、神情恍惚的時候,突然她感覺羅賓的身體又是一緊,緊接著像是暴露在寒風之中剛剛出殼的小鷓鴣一樣瑟瑟發抖。她知道利奇又在用那些專門對付女人的惡毒招數了。 「別使壞,有正經事要辦呢,先幫妮絲把實力提升上去,現在整個兵團裡面,她恐怕是實力最差的一個了。」翠絲麗惡狠狠地瞪著利奇。   利奇呆愣愣地看著翠絲麗,剛才那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翠絲麗變成一個男人,幸好這種錯覺只是一閃而過,要不然他肯定會噁心死。   雖然錯覺消失了,但是翠絲麗看著他的眼神之中那絲嫉妒和忿怒,以及她看向羅賓時的憐惜和疼愛,卻仍舊還保留著。   利奇有一種暈倒的感覺。   他原本以為自已經夠變態了,沒有想到翠絲麗比他還厲害得多。雙性戀、暴露狂、自虐、性別倒錯……   利奇實在不知道翠絲麗還有什麼毛病?這樣一個女人,多年來一直頂著天才少女的頭銜,是無數男性騎士憧憬的對象,也是無數女性騎士崇拜的偶像。不知道這一切都公開的話,會有多少人傷心落淚?又會有多少人徹底崩潰?轉念間他又想起,自己現在好像也頂著天才的頭銜,他好像也挺變態。難道天才必然是變態?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突然他感覺一股異常渾厚的鬥氣湧入了他的體內。   利奇微微一楞,羅賓的鬥氣如果有那麼渾厚,她的實力還會差成這樣?   仔細一看,他這才發現翠絲麗和羅賓正口舌交纏,肚臍和下面都緊緊貼在一起。   女人和女人之間也能夠合修?利奇頓時瞪大了眼睛。   將這股湧入進來的鬥氣運轉一周之後,他重新送入羅賓的體內,與此同時他也送了一絲意念進入羅賓的身體。   今天似乎就是一個「吃驚日」,那一絲意念在羅賓的體內轉了一圈,利奇又嚇了一跳。   除了他本人之外,他還沒有看過什麼人的循環通道這麼亂。按照這種紊亂程度,羅賓至少兼修了六、七種核心功法,學過的戰技更是數不清。   除了驚詫之外,還是驚詫。這麼亂來居然能夠修煉到騎士中期,簡直讓人不可思議,更別說在他的記憶中,羅賓每天修煉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個小時。   那一團亂麻般的循環通道讓流轉的那股鬥氣迅速地減少,雖然減少的速度沒有他修煉金剛時那麼誇張,卻也讓利奇感覺到心驚肉跳。   和羅賓合修絕對是一件虧本的事。他不但無法從中得到好處,還要把修煉得來的鬥氣倒貼出去不少。   不過看到翠絲麗,利奇沒什麼可抱怨的了。   翠絲麗往外貼得更多,她簡直是把自己的鬥氣白送給羅賓。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感覺到翠絲麗碰了碰他,看到翠絲麗的手在那裡比劃著,利奇頓時就明白了。   他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性器,等到陰莖的三分之二都出來之後,再緩緩地插了進去。   於此同時他的手也小心翼翼地塔在羅賓的身上。   他的手指塔上去的那一瞬間,羅賓的身上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在這一次她的反應沒那麼強烈。利奇在底下抽插七八下之後,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就漸漸平復。   利奇知道,羅賓算是接受他了。   把這個女人也收入後宮,利奇感覺挺奇怪的。   原本他只是把羅賓當做是買一送一的饋贈品,拿下了翠絲麗的同時帶上她這個姘頭。   但是現在真的將羅賓佔有之後,感覺又不一樣了。   剝開羅賓那女扮男裝的外表,他居然發現她是一個很純、很真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底突然升起了想護她的念頭。利奇的手開始在羅賓的身上撫摸起來。   雖然已經接受利奇,羅賓的身體仍舊顯得異常敏感,他的手摸到之處,仍舊會起一層雞皮疙瘩。   羅賓的身體同樣也是極品,沒有那些雞皮疙瘩礙手的話,其實摸上去挺滑膩,但是對利奇來說,最讓他喜歡的是,羅賓的身軀異常柔軟,沒有大部分女騎士那種肌肉緊繃的感覺。   翠絲麗的身體同樣很柔軟,這顯然有某種關聯。   以手感而言,羅賓比翠絲麗更勝一籌,論身材,她同樣也比翠絲麗更妙三分。因為她是奧摩爾和蒙斯托克混血兒,所以她擁有奧摩爾女人纖細的腰肢和線條優美的臀部,又擁有蒙斯托克女人的豐滿和溫潤。   利奇不知道羅賓是不是還有羅索托人的血統,因為她的「水」也特別多,不過她的「水」有些特別,很黏稠,有點像油又有點像膠水,聞起來也沒有騷味。   稍稍用了一點力,利奇將性器送入了最深之處。突然他感覺有一張小嘴一口含住他的老二。   這招並不稀奇,獨立兵團幾乎每一個女騎士都會,不過羅賓剛才還是處女怎麼也有如此高明的性技?   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了翠絲麗。   翠絲麗和他第一次做愛的時候也是處女,但是性技居然不比莉娜差。現在想來,當時實在是太緊張了,居然沒注意這件怪事。一想到這些,利奇隨手在翠絲麗的屁股上「啪」打了一巴掌。這完全是習慣性的動作。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兩個女人居然都有了反應,而且是截然不同的反應。羅賓毫不留情地一把朝著他的老二抓了過來,翠絲麗卻似顰似笑地飛了個媚眼。   利奇連忙擋住羅賓的那一抓,他嚇了一身冷汗。   「我在的時候,你最好表現出足夠的尊重,要不然,我發誓……」羅賓咬牙切齒地說道。   還沒等她說完,翠絲麗就用嘴唇把她的嘴唇封了起來。 「嗚嗚……你偏心……」羅賓撒嬌一般連連捶打著翠絲麗的胸口,震得翠絲麗的那對椒乳一陣亂顫。   利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幅美景,他感覺到自己快要受不了了。如果是一個女人捶打一個男人的胸口,他完全可以接受。現在偏偏是兩個女人在打情罵俏,而且其中一個女人的體內還插著他的老二。怪不得古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兩個傢伙能夠湊到一起,確實有理由。 第三話§宗師雛形   在天之城的郊外,緊靠著飛行兵團駐地又多了一座營房。這座營房非常奇怪,它的佔地很廣,外形四四方方,是一座完全扁平的單層房子,遠看就像是一塊放大了無數倍的地磚。   與眾不同的地方還不只是外形,這座營房的屋頂和四周的空地有數不清的大塊反光鏡。   和飛行兵團駐地一樣,這座營房的外圍也遠遠地拉了一圈鐵絲網,不過戒備沒有飛行兵團那樣森嚴。   鐵絲網圍攏的區域很大,那巨大的營房只佔據很小的一塊,其他部分是訓練場,那是一個按照複雜地形專門建造的訓練場,有高台、深溝、沙地和沼澤,還有一個小湖,很多地方還豎著密密麻麻的木椿,是用來模擬樹林。一隊騎士正以令人驚訝的速度在訓練場上狂奔著。   她們的身上穿著一種新式的戰鬥服,和以前為了讓家裡賺點錢搞出來的那種戰鬥服完全不同,這種新式的戰鬥服可以說是一種戰甲。這當然又是利奇的傑作,設計它的靈感來自於卡斯莫利納之行時穿的那件「變色偽裝服」.   徹底放棄了裝甲,穿在身上緊貼著身體,比制服還貼身,不過和那件「變色偽裝服戰衣」比起來,這件戰鬥服要堅固得多,因為它有一層金屬骨架。利奇仍舊沿用他所擅長的外骨架結構,不過和當初設計「飛行夜叉」時比起來,這次的設計要纖細輕薄得多。「飛行夜叉」的外骨架設計像是用木板搭了座房子,而戰鬥服的外骨架設計如同用竹絲編了個鳥籠。   和「變色偽裝服」一樣,利奇也在這種戰鬥服上裝了魔動筋腱,數量很少,而且大部分位於下半身,不過他在這方面稍微加強了一些,特別是腿部的幾條被漆成紅色的魔動筋腱,那是「明王」上用的新型魔動筋腱,所以這些戰甲直線前進的速度非常快。   那套變色偽裝系統當然不會被放棄,反正並不複雜,也沒增加多少重量。所以此刻在訓練場上狂奔的騎士們,身體的顏色始終隨著地形改變而改變,一眼看去感覺到人很多,卻說不出到底有多少人。   在訓練場的西側,另外一群騎士正在激烈對戰,她們同樣穿著新式戰鬥服,不過外面多了一層戰甲,同樣的外骨架結構,不過這一次的外骨架就要厚實多了,即是骨架又是裝甲,而且上面還有大量的魔動筋腱。   利奇會想出這樣的設計,完全是鐵血兵團給了他靈感。當初鐵血兵團為了掩人耳目所做出來的空殼戰甲,差一點把所有的人全都蒙在鼓裡。那種空殼戰甲並沒有實際用處,完全是一種偽裝。它卻讓利奇靈光一閃。   他以前就感覺「夜叉」有些高不成低不就,裝甲如果太薄的話,在戰場上沒什麼用,裝甲太厚的話,重量就上去了,很多構造沒辦法用,性能也會大幅度降低。為什麼不把「夜叉」進一步分解,變成兩部戰甲,把所有精密而又脆弱的裝置比如通訊、偵察、監聽之類的,全都集中在一部上面,另外一部乾脆只有動力機構和裝甲。   在聖殿裡面的那段日子,利奇並不是全都在創立功法,他也考慮過弄一部新的戰甲出來。原本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夠把波羅諾夫搞出來的那種技術偷學過來。   可惜他遇到了一個「技術性的難題」。   艾斯波爾那邊已經對那些殘骸進行了詳細分析,分析報告有一巴掌厚,上面全都是讓他頭大的公式和數據。   這下子問題出來了,他怎麼把這些分析結果送入智慧頭冠之中?智慧頭冠只和他的思想相連,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接口,他既然不可能把那麼多公式和數據一下子記在腦子裡面,智慧頭冠就沒有辦法給出答案。這讓他很是鬱悶。   所以他只得退而求其次,把自己的設想拿了出來。幸好智慧頭冠對這個設想做出了反應,然後就有這種新式戰鬥服和與之配套的戰甲系列。   帕金頓聖國的戰甲製造師們正在重新改造「明王」,「明王」也將被改成這種模式。   所有這一切都只是試驗性質,畢竟這種設計實在太極端了,誰都不敢肯定在實戰中會不會起到作用。   類似的試驗性質戰甲,其他的戰甲製造師同樣也在做。現在誰都不知道戰爭會朝著哪一個方向發展,誰都不敢肯定,以前被認為毫無意義的設計會不會突然間變得舉足輕重,所以大家都只能進行各種嘗試。   利奇因為起步最早,又有「智慧頭冠」幫忙,所以現在已經進入了測試階段。   因為這種設計實在太節省材料,而且容易製造,所以安妮莉亞女皇決定,直接製造六千套新式的戰鬥服和配套的戰甲,讓三個兵團同時進行測試,獨立兵團就是其中的一個。   進入了測試階段,利奇就一下子空閒了下來。   在訓練場一角的高台上,利奇無聊地躺在地上。前段時間忙了一陣子之後,他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自從想通那些事之後,他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拘謹,該做的事情就去做,不該他做的事,他現在連碰都不會碰。今天聯合指揮部有一個會議,以前為了顯示蒙斯托克的存在,他總會出席,現在他卻懶得去了,反正他去那裡也只是當擺設。   「別人都在忙,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偷懶。」莉娜溜躂了過來,她很不滿地踢了利奇一腳。   利奇不敢躲,他知道莉娜是藉機發洩,原因很簡單,兩天前奧摩爾帝國派了一支大隊過來,這是當初他和奧摩爾皇帝卡洛斯之間的協議。   這個大隊理所當然全都由女騎士組成。   「你的後宮又擴大規模了。」身為「正妻」的莉娜看到利奇不說話,乾脆把話挑明了,她語氣不善地說道。   「我也沒辦法。」利奇攤了攤手。   莉娜用腳尖輕輕地在他的褲襠上磨蹭幾下,這個動作讓利奇渾身冒冷汗。   「我有的時候真想把這根害人的玩意兒割掉。」莉娜惡狠狠地說道,緊接著她又歎了口氣:「偏偏我又捨不得。」   聽到這話,利奇鬆了口氣,他有些奇怪莉娜為什麼來「騷擾」他?   兵團裡面的其他人可不像他這樣清閒,原105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大堆事要做,她們不但要管訓練的事,還要負責蒙斯托克和同盟高層的溝通。   「奧摩爾的那支大隊現在歸你管了?」利奇猜到這個可能。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因為他原本以為翠絲麗會負責這支新進來的大隊。   「我擔任正職,翠絲麗做我的副手。」莉娜頗有些得意,能夠把當年的對手踩在腳下,這絕對是讓她高興的一件事。   利奇差一點笑了起來,對莉娜的安排確實挺有意思,她的兩個副手全都是她過去的對頭。   「她們的實力怎麼樣?」利奇更關心的是這個。   「我還以為你會對她們的相貌更感興趣呢。」莉娜酸溜溜地說著帶刺的話。   利奇翻著白眼,成為騎士這麼久,他還沒看過長得很難看的女騎士,甚至連長得難看的男騎士都沒有見過,即便在瓦雷丁時候遇到的那個小胖子,除了體型差一點,臉還是挺端正的。   莉娜看到利奇不怎麼在乎,她感覺到有些無趣,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這樣,對於見慣美女的利奇來說,臉蛋長得漂亮的女人已經無法讓他有感覺了。   「那當然厲害了,奧摩爾畢竟是老牌帝國,整支大隊全都由王牌組成。」莉娜的神情頗有些複雜,因為大隊裡面的人很多都是她認識的。   童年時代她在三大帝國都待過,在帕金頓的時間最長,其次就是奧摩爾。   在奧摩爾的時候,她是正式的交換生,和同樣年齡的騎士們一起上課、受訓。   這次過來的大隊裡面有不少就是以前的同學,或者高幾屆的學姐,甚至還有幾個對她不錯的教官。   好在和羅賓比起來,她還沒那麼尷尬。   羅賓的母親是奧摩爾人,她在奧摩爾有大批親戚,那個大隊裡面,羅賓的女性親戚足足有十幾個。剛才看到名單的時候,莉娜的腦子裡面跳出一個惡作劇的念頭:不如將這些人全都弄到一起,成立一個伍茲海德小隊。   莉娜在胡思亂想,利奇卻在想著正事。   一聽到莉娜說過來的全都是王牌騎士,他已經猜到那位老皇帝陛下的意圖。   老頭肯定是看到翠絲麗在短時間裡面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所以想要讓他把這些女王牌騎士同樣也變成榮譽騎士。   奧摩爾帝國的一支大隊,如果是完整編製的話應該有四百人。四百個王牌騎士沒什麼了不起的,就算是蒙斯托克的軍事實力只能算是三流的國家,也能夠湊得出來。但是四百個榮譽騎士就不那麼簡單,到了戰爭後期,當兩邊都消耗得差不多了,這樣一批生力軍加入,絕對會讓勝利的天平為之偏轉。   「你們兩個原來在這裡偷懶。」遠處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我可沒偷懶,我是監督這個傢伙幹活。這原本應該是你的事,你這個師傅當得可不怎麼樣。」莉娜毫不客氣地反駁道,她是一個不肯吃虧的女人。   過來的正是黛娜,聽到莉娜這麼一說,她的臉頓時通紅。以前在105小隊,大家都不怎麼在意這件事,但是到了獨立兵團就不一樣。每當有人問她和自己的徒弟做愛是什麼樣的感覺?她總是異常窘迫。   「師傅你開會回來了?上面有什麼說法嗎?」利奇仍舊像以前那樣稱呼黛娜,他是故意道麼叫的。   黛娜紅著臉啐了他一口,這才說道:「爭論這麼多的時間,總算是有結果了。原計劃仍舊不變,還是用土地換取時間,和聯盟比誰拖得起,不過他們也決定在卡佩奇打一場大戰役,遏止一下聯盟的鋒芒。」   莉娜和利奇並不感到驚訝,這是他們想到的結果之一。   現在聯盟東西兩路進展神速,唯獨弗蘭薩帝國主持的中路遇上麻煩。如果再能夠讓他們遭遇一個大挫折的話,弗蘭薩帝國的威信就會為之動搖。聯盟也不是鐵板一塊,到時候肯定會出現一些異樣的聲音。   「我們也有可能要上戰場。」黛娜說道。   上一個消息未讓莉娜和利奇感到驚訝,但是這一次兩個人卻被嚇到了。利奇一下子坐了起來問道:「這個消息確切嗎?」   「別逼我打包票。」黛娜連連搖手:「想知道準確答案的話,你為什麼不直接去皇宮一趟?」   一輛小車飛馳在大道上,開車的是雪蜜爾,利奇坐在旁邊。   就是因為剛才黛娜的提議,所以利奇正前往皇宮。對於即將上戰場這樣的大事,他肯定要和安妮莉亞女皇詳細地談一下。他要知道讓獨立兵團上前線的目的。他可以肯定,同盟絕對不是因為派不出人才決定動用獨立兵團。   拿她們當炮灰?利奇感覺這個可能性並不是很高。按照他的猜想,同盟高層可能想驗證一下他最近的發明是否實用?   如果這種猜測是正確的話,卡佩奇將會成為一個武器試驗場。恐怕不止他的成果在那裡接受測試,艾斯波爾和其他大師們弄出來的東西,應該也會上戰場。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卡洛斯恰好在此時將協議中的一支大隊騎士送過來,這是要拿第一手資料啊。   利奇倒不怎麼擔心危險,他是上過戰場的人,所以他很清楚,戰場有的時候確實非常危險,但是大多數情況下還是安全的。當然這有一個前提,不能被當成炮灰使用,指揮官不能是一個充滿私心雜念的白癡,戰局也沒到萬分危急的地步。   他唯一躊躇的是,在卡佩奇肯定會遇上摩撒賴。   突然車猛地一個急轉,將利奇從失神中驚醒,他聽到旁邊的雪蜜爾大叫著:「有刺客。」   雖然沒有感覺到殺氣,也沒有感覺到視線射在自己的身上,利奇仍舊立刻做出反應,他的雙腿一蹬,從車上跳了起來。   剛跳離那輛車,一股駭人的潛勁就到頭頂上方。更令利奇毛骨驚然的是,他發現自己動不了。緊接著他的腦袋一陣刺痛,像是有根燒紅的鐵條捅了進來,而且不停攪拌似的。   這是「精神穿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上了。生死關頭,一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突然間爆發了。   利奇猛地一掙,身體居然動了起來,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戰鬥服金光一閃,原本鏡子般的表面充滿了流光溢彩。   整輛車被拍扁了,地面一下子陷了下去。利奇感覺背後一陣劇痛,渾身的骨頭像是散架似的,眼前更是一片漆黑。一口血狂噴而出,五臟六腑似乎都在翻騰。他被遠遠地打飛出去。靠「金剛」和「鏡·反射」硬挺了剛才那一擊,還挨了一下「精神穿刺」,利奇不敢有絲毫的遲疑,他知道刺客至少是一個准輝煌騎士。   想要活命,就只有逃。身在半空中的他猛地一折。這是羅拉莉絲當初傳授給他的「貓翻」,與此同時他的手臂上發出「錚錚」兩聲輕響,一對臂盾彈了開來。又是一股潛勁襲來。   利奇側身用右手的臂盾去擋。「匡」的一聲,高強度合金鋼製成的臂盾一下子就變形了。利奇像是被揮舞起來的棒子擊中的小球,遠遠地被打了出去。   又是一個「貓翻」,一著地,利奇立刻朝著旁邊的一座宮殿竄去,與此同時,戰鬥服的顏色也變成了淡灰色,以至於他整個人都顯得若隱若現。   宮殿裡面有人,人們都驚恐地看著突然間闖入的利奇。但是緊接著,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倒在地上。   利奇同樣感覺腦子裡面一陣刺痛,就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不過比剛才要好得多了。在他的身體四周籠罩著一個無形的護罩,這是用「真實幻象」製造出的盾牌,他原本不知道這是不是管用,現在他放心了。   突然他又感覺自己被鎖定住了。斂息隱匿並不是萬能,一旦遭到攻擊就會暴露,「精神穿刺」也是一種攻擊。利奇不敢再待在裡面,他猛地朝一側的牆壁撞去,與此同時再一次收斂起氣息。   牆壁被撞了個窟窿,不過轉眼間這片牆整個坍塌了。坍塌的部分是一個非常工整的圓形,大理石的地板上同樣也留下一道印痕。出手的那個人對力量的運用已經純熟到了極點,絕對不會浪費一點力氣,所以那道印痕異常光滑平整,印痕裡面佈滿了裂紋,如同細密的漁網一般,但是外面卻一絲裂紋都沒有。   又挨了一下,被潛勁擊飛的磚石就像彈雨一樣打在身上。利奇感覺這一次傷得比剛才更厲害。   一直挨打,把利奇的火給打出來了,他咬牙切齒地朝著身後一通猛揮。   看不見的刀芒在宮殿裡面亂飛著,牆壁上、地板上,柱子上全都留下了爪痕。突然一道牆壁猛然崩塌,牆壁的後面露出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中年人,有著一張冷漠的臉和刀鋒一般銳利的眼神。利奇第一次看清刺客的樣子,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雙臂交叉擋在胸前,身體往後飛竄,與此同時「金剛」和「鏡·反射」再一次發動。   他的決定是正確的。那個中年人朝著利奇猛地打出一擊。這一擊沒有剛才的聲勢,看上去甚至有些平淡無奇,但是利奇卻感覺到死亡的來臨。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四周突然蒸騰起一片金色的光霧,遠遠看去像是著了火。「轟」的一聲巨響,那一擊的威力被引發出來,蕩起的衝擊波將宮殿這一側的整面牆壁都震塌了,那白色花崗岩砌成的台階也被震得粉碎,留下了一個直徑有七、八公尺的大坑。   利奇再一次被震飛出去,他和前兩次一樣狼狽。但是這一次,那個刺客沒有繼續追擊。   看到利奇的身上蒸騰起金色光霧的時候,那個刺客就已經知道行動失敗,他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所有這一切,從遭遇刺殺到結束,只不過是幾秒間的事,但是這短短的幾秒卻讓利奇濕透衣襟。他坐倒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過了片刻,他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警笛聲。   整片街區都被封了,一條黃色的封鎖線將那座宮殿圈了起來。   這裡嘈雜不堪,到處有人走來走去,忙著救治傷員和清理現場。   利奇坐在一處角落,軍事情報部的人剛剛做完筆錄,還把他身上的記錄裝置拿走了。   「沒問題吧?」羅拉莉絲走了過來。   利奇並沒有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事。他已經吐了一口血,渾身上下的骨頭好像斷了似的,但是他能夠坐著,說明問題不大。   「雪蜜爾怎麼樣?」利奇反問道。   「因為你的關係,她現在不得不躺在擔架上。死是死不了,但是今後幾個月她都只能在床上度過。」羅拉莉絲的話語裡面不無抱怨的味道。   利奇明白雪蜜爾十有八九是斷了骨頭。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   「我媽那邊會不會有事?」利奇問道,老媽仍舊是老媽,他已經想通了,再也不會為此而感到迷惘。   「需要你提醒的話,恐怕一切都已經晚了。」羅拉莉絲滿臉嘲意:「放心,你這邊一出事,我們就通知了負責保護你父母的那些人。至少我出來的時候,你的父母都還沒事。」   「你能給我一輛車嗎?」利奇要親眼證實一下。   「現在這個時候,我能放心你一個人行動嗎?」羅拉莉絲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利奇:「我來開車,順便保護你的安全。」   「先去看看你女兒吧。」利奇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沒有雪蜜爾的及時反應,他已經是一團肉醬了。再說雪蜜爾畢競是他的女人,還是比較得寵的一個。   雪蜜爾躺在擔架上。   她的情況比利奇原本想像要好得多,只是傷了兩條腿。女孩看向利奇的眼神和她母親非常相似,都是一副你欠了我許多的模樣。   「你又可以學到我們家的不傳之秘了。」雪蜜爾異常不滿地念叨道,她的腮幫子鼓起。   利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論實力,他絕對遠超這個小丫頭,論精神力更沒辦法比,但是雪蜜爾卻能夠發現刺客的蹤跡,他卻毫無所覺。   這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影王家族肯定一種秘法,能夠感知潛藏的威脅。   他轉頭看向羅拉莉絲。   羅拉莉絲一臉無奈,顯然證實雪蜜爾的話。   小丫頭被送上了一輛車,最好的治療師早已經等候在那裡。像她這樣身份的人不會去醫院,而是治療師上她家幫她治療。   利奇倒是想表現一下對雪蜜爾的關心,不過考慮到回雪蜜爾的家有可能碰上她的父親,也就是羅拉莉絲的丈夫,利奇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那個人和摩撒賴沒有什麼兩樣,都是老婆和女兒雙雙被他弄上床的可憐傢伙。雖然傳聞中三大帝國的風氣比蒙斯托克開放得多,男人都不在乎戴綠帽子,但是遇上的話,難免會感到尷尬。   看著載著雪蜜爾的車遠去,利奇上了羅拉莉絲車。   他原本要去皇宮,現在已經沒有興趣了,不過有關上前線的事還是要問明白。所以當車離開了天之城之後,他轉頭問羅拉莉絲:「聯合指揮部是不是準備調我們去前線?」   「你們的消息很靈。」羅拉莉絲不真不假地讚了一句:「不過並非現在,你們有的是時間準備。」   「可以告訴我目的嗎?」利奇關心的是這個。   「還能有什麼目的?只是想看看你弄出來的那些東西到底有沒有價值。」羅拉莉絲沒有瞞著利奇,這對別人是機密,對獨立兵團的人就沒必要保密了。   利奇猶豫了一下。接下來的問題就有些敏感了,他不敢保證羅拉莉絲肯說:「我們大概有多少時間準備?」   他這樣詢問,等於是在試探同盟計劃那場大戰役的時間。羅拉莉絲轉頭看了利奇一眼,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她回答得倒是挺乾脆:「聯盟的那些國家全都地處南方,天熱對他們有利,和他們打當然要挑天最冷的時候。不過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足夠了,沒必要告訴其他人,特別是你那些女人。」   「那麼我就說還有兩、三個月,這總可以吧?」利奇試探道。現在已經是九月,三個月的話就是十二月,那已經是冬天了。他沒撒謊,不過按照羅拉莉絲的說法,同盟計劃的日期應該是一月中旬左右,因為那時候的天氣最冷。所以他也不算洩密。   羅拉莉絲稍微想了想,也就沒有阻止。正常情況下。一支部隊要開往前線,準備時間也差不多是兩個月左右,所以就算消息漏出去,意義也不是很大。   她沒有說話代表默認了,到時候真的出事情也和她沒什麼關係。想知道的事現在已經知道了,利奇鬆了口氣,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轉到剛才的刺殺上。   「是什麼人要殺我?」利奇問道:「不是說,聯盟再瘋狂也不會對像我這樣的戰甲製造師下手嗎?」   「你只是戰甲製造師?」羅拉莉絲斜著眼看他:「你在卡斯莫利納時,讓聯盟異常惱火,特別是你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空中離開,這讓他們感覺到了威脅。」   利奇冷眼看著羅拉莉絲,他去卡斯莫利納之前可沒人告訴他這些。   如果早知道這會導致聯盟的刺殺,他或許會重新考慮不接這個任務。同時他也對剛才雪蜜爾說的那句話有了新的認識。傳授他真正的影王秘技,恐怕不只是讓他能夠防範刺客,或許也算是一種補償。   「還好聯盟低估了我的實力,沒派真正厲害的刺客過來。」利奇暗自慶幸,這不但讓他逃了一條性命,也讓他有了準備。   沒想到羅拉莉絲在旁邊很誇張地笑了起來,好半天才說道:「你沒搞錯吧?說實話,來的時候我看到地上的那幾個坑,原本以為你肯定完蛋了。」   「我沒那麼差吧?」利奇對這個女人的怪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還以為你是得意忘形在說反話呢。」羅拉莉絲收住笑聲,她似乎對利奇越來越感興趣,不停地瞧著,看了半天確認利奇沒有撒謊,這才說道:「你其實很有資格好好得意一下,以王牌的實力,能夠從天階騎士的手裡逃脫,足夠自豪了。」   「天階?」利奇差一點跳起來。   「肯定是個天階。」羅拉莉絲的語氣異常肯定:「那個傢伙沒用戰甲,所以掃瞄網沒有發現他。」   利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他的胸口有一個拳頭大的圓球,他身上穿的這玩意兒也應該算是一種戰甲,同樣有動力核心。   「別看了,能夠在天之城出現的任何一部戰甲,能量波動特徽全都得登記,外面的人根本就混不進來。」羅拉莉絲解釋道,這種事其他騎士用不著解釋也知道,只有利奇這個半調子對此一無所知。   利奇有些失神,他以前就聽說過天階騎士可以不用戰甲在戰場上縱橫馳騁。   原本他以為進入天階之後,實力會提升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出手的威力就和戰甲一樣,甚至比那更強。但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樣。   他身上這件戰甲的能量輸出值很低,原本就不是用來和敵人正面交鋒的,攻擊力和防禦力只有普通戰甲的三分之一左右,但是他卻擋下了對方的攻擊。   「天階騎士如果不用戰甲的話,真的能夠在戰場隨意行走?」利奇有些不太相信地問羅拉莉絲。   羅拉莉絲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畢竟她也是一個天階。「要不是你的身份特殊,我肯定會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羅拉莉絲冷冷地說道,這不是威脅,有了她這種地位的人根本不屑於威脅別人。   不過解釋還是有必要的,羅拉莉絲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進入天階之後和以前最大的不同是,思想和身體能夠脫離,思想的速度極快,比身體的速度快幾百倍,所以對天階騎士來說絕對沒有猝不及防這種事發生,而且別人攻擊過來的每一招,在我們的眼裡都慢得像蝸牛爬。我們有的是時間研究、分析、然後找出最合適的應對之策。」   利奇仔細地聽著,以前的他一直都認為天階的世界離他還很遙遠,所以並不怎麼在意,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   羅拉莉絲的解釋很容易明白,但是他的腦子裡面仍舊有疑問。「不對啊,這麼說來,我的逃跑應該也慢得如同蝸牛爬,為什麼前兩次攻擊都被我避開中心點,只是被邊緣蹭了一下?」利奇剛才之所以懷疑刺客只是一個准輝煌騎士,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很簡單,因為身體的反應跟不上。天階騎士對身體和鬥氣的控制雖然遠在低層次的騎士之上,但是和思想的速度比起來,仍舊差得很遠。如何讓這個差距盡可能縮短,是古往今來所有進入天階的騎士都在思索的問題。」羅拉莉絲悠悠地歎息道:「這是我們的終極課題,按照你的進展速度,用不了十年,你應該也可以加入。」   「我已經有一個終極課題了。」利奇苦笑了起來。   「沒關係,這兩個是一回事。」羅拉莉絲沒有進一步解釋,因為這是四御家族和皇室才知道的秘密:這個世界上有一部靈甲是特殊的,那就是「雷神」。   「雷神」瞬間爆發出的極端速度非常逼近思想的速度,即便是平時的速度也比其他靈甲快十倍之多。   將「雷神」的特徵複製到其他靈甲上,這才是戰甲製造師真正的終極課埋。同樣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安妮莉亞讓她把影王秘技傳授給利奇的時候,她和她的兄長——影王家族這一代的族長,都沒有提出質疑。   放長線釣大魚,她們期待,有朝一日利奇能夠製造出一部「影神」。   車停在老媽她們住的別墅門口。現在利奇才發現,這幢別墅挑得很妙。   前面是一條馬路,後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沒什麼樹,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別墅兩邊相鄰的房子都是低矮的單層平房,而且院子都是草坪,沒有阻擋視線的地方。   這一切都讓別墅多了幾分安全感。   一進門,利奇就看到大廳裡面站著兩個騎士。   這讓他想起了似前在裡卡德飯店時的情景,那時候裡卡德飯店的大廳裡面總是站著兩個內務部的騎士,他們負責保護的是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那些大師們。現在他和他的家人也有資格享受這種待遇了。   那兩個騎士認識利奇,也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所以用手指了指上面。   上了二樓,老媽和玲姨果然在房間裡面,身邊還圍著一圈女人。   利奇認得那些女人,大部分是老媽和玲姨以前的同學兼好友。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沒看到表姐,不過仔細一想,也不難理解,表姐畢竟剛剛結婚,和賓得正如膠似漆,在帕金頓的日子雖然安逸又舒適,她卻未必喜歡。對這個表姐,利奇多少有點遺憾,早知道這樣就應該趁著她在帕金頓的那段日子多干她幾次。   「表姐回施泰因了?」利奇一進門就問道。   老媽、玲姨和那幫女人全都回過頭來,她們的眼神中充滿疑惑,不過老媽很快就反應過來。她瞪大眼睛,異常驚詫地看著利奇:「兒子……是你嗎?你……你怎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出了什麼事?」玲姨也站了起來。剛才她就感覺有什麼事發生了,要不然那兩個騎士不會突然間闖進來,並且讓她們躲在樓上,還警告她們要把窗簾拉起來。   「很抱歉,嚇到你們了。」利奇有些無奈,當初亞爾諾的那件事也是如此:「前一段我執行了一項秘密使命,所以不得不改變一下外型。也正是因為這項秘密使命讓聯盟很惱火,他們派了刺客來殺我,我的運氣不錯,他們沒能成功,不過我擔心你們的安全。」   老媽滿臉驚慌地輕輕拍著胸脯,嘴裡卻關切地問道:「你沒受傷吧?」她的神情之中露出了一絲哀怨:「我現在有點懷念以前的日子,以前雖然窮,不過活得很安心;現在日子好過了,卻成天提心膽的。」   她看了一眼站在利奇身邊的羅拉莉絲,輕聲問道:「能夠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嗎?」   羅拉莉絲退了出去,並且順手關上門。   一看到羅拉莉絲出去,老媽讓利奇在床邊上坐下,然後說道:「我正和你小姨商量呢,我們打算回施泰因。」   「為什麼?」利奇有些難以理解,表姐回去還情有可原,她們倆怎麼也有這樣的想法?   「我們是看穿現在的生活確實很優越,但是沒什麼味道,而且我也擔心你爸爸一個人能不能過得慣。我和他在一起將近二十年,以前清貧的日子也挺快樂,現在有什麼必要分開呢?」老媽輕輕地撫摸著利奇的臉頰,似乎正回憶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日子。   「你是怕老爸變心吧?」利奇湊到老媽的耳邊笑著問道。老媽啐了他一口,含羞地罵道:「他敢,我離開的時候早就在他身邊佈置了人,他的一舉一動,我全都知道。」   利奇暗自吐了吐舌頭。老媽比馬龍還厲害,看來重新組建內務部的時候,應該讓老媽去當領導者。   轉念再一想,他又有點替老爸感到可憐。原本以為老爸總算有了點地位,沒想到暗中掌權的還是老媽。   「你不會是和表姐一樣……那也用不著回去啊,讓老爸來看你不是更好嗎?在復興黨裡面,他就是一個擺設,他離開施泰因應該沒什麼問題啊。」利奇幾個月前曾經飛過施泰因,知道那裡變化很大,但是也頂多算得上初具規模,衣食無憂是沒什麼問題,但是過了兩年好日子的老媽未必能夠吃得起那分苦。想到全家住在只有五平方公尺的房子,就可以想像日子有多麼難過。   利奇正胡思亂想,突然他感覺到耳朵被老媽揪住了。   「敢說我們的壞話,你爸哪裡是擺設了?再說,我有……那麼騷嗎?」她的眼睛微微瞇著,神情似怒又似笑,過了一會兒她的臉一紅,用異常輕細的聲音說道:「你表姐和小姨感到寂寞的時候,可以借你的東西用一下,難道我也能那麼做?」   利奇的鼻血差一點飆出來。這話實在太曖昧了,以前只知道表姐和玲姨是玩這招的高手,沒想到老媽比她們更厲害。   「你想的話,我不介意啊。」鬼使神差一般,這句話脫口而出。   話剛出口,利奇就後悔了。   果然老媽柳眉一豎、鳳目怒睜,手指猛地一用力,一下子將他的耳朵轉了個三百六十度。「你真當你老媽葷素不忌啊?」她紅著臉怒罵道。   房間裡面頓時響起了嗷嗷的慘叫聲。   老媽她們沒事,利奇總算是放心了。   因為大廳裡面有兩個騎士守著,利奇沒敢在家裡過夜,再說表姐不在,他也確實少了許多興致。   回到新的駐地,利奇立刻被女騎士們圍攏。大家都已經聽說他遭遇刺殺的消息。   「能夠活下來,你絕對夠幸運的。」莉娜心裡雖然擔憂,嘴上卻不那麼客氣:「我看了那幾個大坑,絕對是一個天階。」   利奇沒有回答,只是舉起手臂。兩面臂盾已經變形,戰鬥服的後側也有許多傷痕。   他的這件戰鬥服是特製的,製造它的時候不惜工本,用的材料是鈦金,表面還鍍了一層神之合金的膜。這是因為破解不了波羅諾夫的設計,沒辦法用網狀結構實現相同的功能。   注入鬥氣之後,這件戰甲的防禦力相當於「龍」的三分之一。「這不是幸運,而是準備充分。」利奇糾正道。   「以後你就一直穿著它吧。」嘉利說道,這是忠告,同時也是命令。   利奇不想再在自己遭遇刺殺這件事上糾纏下去,他有些憂鬱地說道:「現在有一件正事要做,我們必須盡快把實力提升。」   「真的要上戰場了?」嘉利畢竟是兵團長,她最有資格問這個問題。   「卡佩奇將會變成一個超大型的試驗場,所有的東西都會放到那裡測試,女皇陛下已經保證這一次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世事難料,特別是戰爭的時候,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所以想要安全無事,最好是自己的實力夠強。」   利奇在軍隊裡面待的時間不長,卻已經看到了太多意外,所以現在他只相信自己。   女騎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姑娘們,聽到了嗎?大家要加把勁了。」嘉利趁機說道:「現在還有兩百一十七個人沒有突破瓶頸成為王牌騎士,羅賓,這裡面就包括你。」嘉利毫不客氣地點了名,以前羅賓沒有參與合修,所以修煉緩慢也無可厚非,現在不同了。   「這個傢伙就交給我來處理。」翠絲麗順手將這件事接過去,也只有她能夠壓服羅賓。   「莉娜、黛娜、玫琳,你們三個都已經進入瓶頸期了吧?」嘉利繼續點名,其實進入瓶頸期的還有三姐妹,但是她們三個以前練的功法太爛,後來莉娜送給她們的《赤火羅絕》只不過是一門高級功法,未來成長的空間非常有限,所以利奇創成「神王功」之後,她們乾脆從頭再來,現在還沒有完全轉變鬥氣的特質,一時半刻不可能有所突破。   莉娜她們三個各自皺著眉頭,她們知道嘉利的意思。「我會加把力。」黛娜毫不猶豫地說道。她原本和莉娜有著同樣的打算,都想在王牌的境界上多一些感悟,把基礎打得更深一些,但是為了整個兵團,她可以放棄這份執著。   「我也沒問題。」玫琳的性情比較隨和,而旦她和黛娜一樣都是「偏科」很厲害的那種人,她們的路比較窄,在某個境界上的感悟就算有所缺失也沒什麼關係,進入更高境界之後,完全可以把缺失的感悟找回來。   唯一犯愁的就是莉娜,她緊盯著翠絲麗。本來在王牌境界的感悟就比不上翠絲麗那樣深厚,如果繼續突飛猛進的話,就算和翠絲麗擁有同樣的境界,實力也會差著一大截。   更關鍵的是,她還沒有考慮好成為榮譽騎士之後到底要走哪條路?是追求「極致」還是追求「平衡」?是追求「變化萬千」還是追求「以以不變應萬變」? 第四話§昨日已成過去   飛沙走石,塵土飛揚,兩部戰甲激烈地交著手。   其中一部戰甲的周圍,所有的景物都急速抖動著,它走過的地方,青草和灌木全都被無形的力量撕扯成碎片,土壤的表面被震鬆,變得如同液體沸騰一般,不停地翻滾著。   高大的喬木則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那些葉子和枝葉同樣也被扯落撕碎。它手中的那把騎士長劍,每一次揮舞都像是要把天地撕裂開一般,氣勢和威力都異常驚人。   另外一部戰甲就平靜得多了,它就像是風中的落葉,隨風而舞,又像是海上的浮舟逐浪而行,看似柔弱無力,但是那氣勢驚人的攻擊卻始終近不了它身邊三尺之內,而它每一次揮劍反擊,卻能夠讓對面那部戰甲走避不迭。   「不來了。」莉娜氣鼓鼓地從幻象之中退了出來,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失敗了。   剛才的那場戰鬥在現實之中並沒有發生,它只存在於利奇製造出來的幻象裡。   用真實幻象模擬兩個人的對戰,像是在沙盤上推演一場戰役,並不能做到完全精準。   真實的戰鬥中絕對不可能只有見招拆招,更多的是硬碰硬的對撼,這就不是真實幻象所能夠模擬的了。儘管如此,從模擬之中還是能夠看得出勝負瑜贏。   一直以來,莉娜都是失敗者。   莉娜退了,翠絲麗自然也只好退了。她懶洋洋地看著莉娜,眼神之中帶著一種不知道是嘲弄還是挑釁的笑意。雖然現在成了同伴,並不意味沒有鼓爭,她和莉娜之間的關係仍舊像以前一樣緊張。之前的那段時間,翠絲麗的心情還算平和,畢競她已經是榮譽騎士了,而老對手莉娜仍舊只是王牌騎士。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她有些不平衡了,因為所有的人全都在幫莉娜。   就以現在這件事來說,用真實幻象模擬對戰完全是利奇的主意,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莉娜在真正成為榮譽騎士之前,體會一下擁有「場」的好處,並且找出一條最合適的路。最讓翠絲麗感到不滿的是,名義上整個兵團裡面只有她一個真正榮譽騎士,所以只有她能夠作為對手。實際上白癡都知道,莉娜是想找出一種克制她的辦法。兩個星期之前,翠絲麗一點都不在乎,因為莉娜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但是現在應付起來已經沒那麼輕鬆了,莉娜的進步極快。   看著莉娜走遠,翠絲麗懶洋洋地轉過頭來,朝著利奇說道:「你說得對,突破的時間越晚,能夠得到的好處就越多。」   「別酸溜溜的了。」利奇現在感覺到女人太多的辛苦:「你得到的好處還不夠嗎?你能夠模擬別人的戰技,只憑這一條,你就該偷笑了。」   被這麼一說,翠絲麗居然真的笑了起來。   「我們兩個人來一場對戰,怎麼樣?」意猶未盡的她對利奇發出了挑戰。   利奇哭笑不得:「你的實力比我強那麼多……」   「我要隨時知道你的進展,不然的話,我很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趕到我前面去了。」翠絲麗非常認真地說道。   嘉利、黛娜她們這幫原105小隊的成員全都在旁邊,就連氣鼓鼓走開的莉娜也沒有跑遠,所以全都聽到翠絲麗的這番話。   她們的心都不由得被震動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們開始用仰視的方式看待利奇,而事實上真的交手的話,至少莉娜和黛娜應該能夠佔上風,玫琳可以打平。   「我突然想起很久沒有和你對練了。」黛娜雙手環抱著走了過來。   「我先提議的。」翠絲麗提醒道。   「我是他的師傅,我有優先權。」黛娜難得也會開玩笑,不過這個理由也確實很強,強到讓人難以拒絕。   沒有進入真實幻象,黛娜從兵刃架子上拎了一根鋼棍,她的身上同樣穿著新式戰鬥服,因為完全貼身的緣故,穿著這件戰鬥服的她看上去前凸後翹,讓人感到異常心動。   利奇站在百米之外的地方。   先出手的是利奇,隨著「轟」的一聲輕響,一枚煙霧彈爆開了,四周頓時白煙瀰漫。   突然一片赤紅的光芒從白煙之中冒來。   那是數百枚細長的飛針。   這些飛針長有一尺,兩頭都是尖銳的鋒芒,中間一段嵌著一塊圓柱形的能量結晶,有食指粗細,就是這塊能量結晶散發出赤紅色的光芒。   當初利奇的鬥氣還不能外發的時候,就是隨身帶著許多鋼釘作為武器,死在他鋼釘之下的人絕對比他後來殺掉的騎士要多得多。轉了一圈,利奇再次使用這種武器。不過此刻的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他,這些飛針也不是當初那些磨尖的鋼釘。   這些飛針一打出來就各自亂飛,不過方向都是朝著黛娜而去。   黛娜不敢小覷,她很清楚羅賓的「無空劍」的厲害。利奇這一手學自「無空劍」,只是放棄了「無空劍」那細膩的變幻劍路,也沒有「無空劍」鋒銳犀利,但是數量卻增加許多倍。   隨著一聲爆鳴,黛娜整個人化作了一道刺眼的閃電。閃電迎著飛來的飛針而去。正對著她來的那些飛針全都被撞了開去。這招既是攻,也是守,黛娜的「雷霆一擊」比起當初越發強悍了。   閃電射入白煙,頓時化作無數道電芒。   黛娜的這招「雷霆萬鈞」並不只是簡單的範圍攻擊,那每一道電芒就如同一條觸手,能夠讓她感知很多東西。   可惜這一次她注定要失望了,利奇根本不在白煙之中,藏在白煙之中的反倒是大片的埋伏。   幾乎和電芒同時發動,無數飛針颼颼亂飛。與此同時,第一批打出去的飛針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拽著一般,掉轉頭來往回飛。   黛娜怒喝一聲,一上來就這麼狼狽,這確實出乎她的預料。不過她的實力也不差。和翠絲麗總能「應勢而變」不同,她的出招追求的是簡單、直接。一片電光驟然炸開,飛近的飛針頓時失去控制。   雖然只有一瞬間的失控,黛娜卻足以應付。她的鋼棍迅速地揮舞起來,棍影如電,每一擊都讓一根飛針化為齏粉。現在她的力量完全集中在一點之上,所以能夠將飛針擊碎,如果是以前的她,飛針只會被打飛。   危機暫時解除,黛娜卻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她的身形一折,猛地往外闖去。又是一串爆炸,黛娜的速度極快,但是煙霧彈爆炸的速度同樣也極快,她跑到哪裡,哪裡就被白煙所籠罩。黛娜可沒有利奇和諾拉那樣的能力;被白煙蒙住眼睛,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憑自己的實力死拚,那根鋼棍被她舞得密不透風。   突然她的心頭升起了一絲警兆,鋼棍朝著身體的一側猛揮過去。   只聽到「叮噹」一陣亂響,鋼棍上面火花飛竄。   那是利奇神不知鬼不覺發出的刀芒。   趁著黛娜看不見,利奇很無恥地貼近上來。   劍聖伍茲海德留下的「無空劍」一向被認為是最無恥、最賴皮的絕學,而影王家族的秘技就更不用說了,這個家族就是以暗殺為主,從來不會光明正大地和人交手,騎士們甚至懶得罵他們無恥了。   此刻利奇顯然是把無恥推到極點。   他在白煙之中無聲而又迅疾地游移著,操縱著無數根飛針將黛娜困住。他發出的刀芒同樣無形無跡,而且不再是以前那樣五刀齊發;他的手指像撥動琴弦一樣,指尖的刀芒依次發出,後面那一刀攻擊的部位全都是前面那一刀的空檔。   最無恥的是他還揮舞著一面巨盾,身體壓得極低,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絲的空隙,黛娜的反擊都被那面巨盾擋了下來。   裡面打得熱鬧,外面的圍觀者卻異常鬱悶,決鬥場上除了白煙還是白煙,外面的人只看到白煙滾來滾去。   只有兩個人能夠穿透白煙,知道裡面的動靜。   一個自然是諾拉,可惜誰都沒指望她會開口,諾拉的沉默早已經眾人皆知。   所以很多人圍攏在翠絲麗的身邊。   翠絲麗沒有藏私的意思,她摟著羅賓在一旁做著解說。   「……那個傢伙已經把他所會的一切融會貫通,可惜了那麼剛猛霸烈的『明王鬥殺決』被他變的如此沒品……」翠絲麗並不是實用主義至上的信徒,她一直都認為武技應該是一門藝術,那個傢伙的『無影刃』又多了許多變化,變得更加靈動了,也變得更不容易防備……   翠絲麗若有所思地朝著旁邊的一塊岩石揮了揮手,她的手學著利奇的樣子,五根手指依次彈出。   只聽到一連串輕響,那塊石頭上頓時留下了五道印痕。   「無影刀」原本是影王家族創出的戰技,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殺人於無形,可惜創出之後援現威力太小,所以成了雞肋。   利奇看到這招之後立刻發現它的價值,光輪斬的衍化秘技——高頻震盪波刃就是以鬥氣作為骨架,讓高頻震盪波刃附著其上,所以鬥氣的強弱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以威力不夠的「無影刀」作為骨架,發出高頻震盪波刃,兩者融合之後就成了「無影刃」。   以前利奇是一爪擊出,同時發出五道刀刃,緊接著再是一爪,縱橫交錯的刀痕交織成一片刀網。雖然厲害,但是中間畢竟有空隙。現在變成了彈指激發,五道指刀打出之後,另外一隻手也已經準備好了;等到另外一隻手也發完五刀之後,剛才的那隻手又已經準備好了。同樣是刀芒縱橫,卻再也沒有一絲空隙,而且出手也多了無數變化。   翠絲麗的心中暗驚,她看得出利奇的武技正變得越來越細膩,而且也漸漸有了自己的風格。   白煙不停地翻滾著,藏身其中的利奇感覺越打越順手。   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當初找到最適合「明王」戰法的時候,他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感覺。   他的出手變得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剛剛交手的時候,控制飛針和發出刀芒之間轉換還顯得有些生硬,漸漸地他發現兩者是一樣的,只要把刀芒當做是飛針,信手使出來就可以了。至於隱匿斂息早已經成了他的本能。此刻他唯一還不太熟的只有進退間的配合了。   一直以來最擅長的近身作戰他不想丟棄,因為他不想放棄「明王」。並不是所有的對手都能夠靠現在這種取巧的辦法應對,這招是專門針對鐵血兵團的。那些鐵血騎士快如鬼魅,但是他們再快也不可能快過飛針,偏偏飛針還是密集攻擊,絕對可以把鐵血兵團克制得死死的。但是這招對付高手沒什麼用。羅賓修煉的正版「無空劍」沒有這個問題,不過那太難練了,而且最多只能駕馭六把劍。   想要有所得,必須有所放棄。   最重要的是,他在「智慧頭冠」裡面見識過上一個文明的末日之戰,所以他知道戰甲發展的兩個方向。「明王」類似於早期的那種戰甲,擁有超強的防禦和超強的攻擊。   在決鬥場的外面,翠絲麗有些茫然失神。   「怎麼了?」羅賓最先發現了她的異狀。   翠絲麗苦笑著說道:「我感覺自己危險了,黛娜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上『無招』這條路,雖然只是一個雛形,她的出手還顯得有些生硬,還留著一些招式的痕跡,但是這絕對是一條正確的路。利奇也不簡單,他好像領悟了『心意歸一』。」   「『無招』倒是聽說過,什麼是『心意歸一』?」羅賓好奇地問道。   翠絲麗輕輕戳了一下羅賓的額頭,輕聲罵道:「我以前讓你看的那些書,你一本都沒有看進去吧?」   說完,她的手朝天空一揮,頓時數千根飛針激射而出。   這不是模仿,這套「雷雨風雲陣」本來就是她和利奇兩個人所創。   羅賓是她的情人,所以傳授「無空劍」的時候,羅賓私底下教了她很多利奇不會的技巧,所以她玩這一手比利奇還高明幾分。   數以千計的飛針朝著一塊岩石飛了過去,翠絲麗的雙手同樣連續揮舞著,從指尖打出一道道的刀芒。刀芒打向哪個方向,就會有飛針朝著那邊射去,整個過程之中根本沒看到她刻意控制。   一邊演示,翠絲麗一邊解釋道:「心指的是思想,意指的是注意力集中的那一點。眼中只有對手,不去多想什麼招式,所有的戰技都信手掐來,這就是『心意歸一』。它的後面還有一句話,那就是『萬法皆空』,法就是方法、手段,也就是說,領悟這種境界之後,任何手段都沒有什麼區別。」   「這不是和『無招』沒什麼區別嗎?」羅賓有些迷糊了。   「你認為沒什麼區別,就當做沒什麼區別。」翠絲麗苦笑著拍了拍羅賓的臉頰。   「我知道!」羅賓噘著嘴巴:「你認為我很差勁。」   「我可沒那麼認為,別傷心,我的小寶貝。」翠絲麗連忙安慰道:「殊途同歸,到了至高境界,這些東西都差不多,所以我才說沒什麼區別。」   兩個女人卿卿我我,周圍的人一個個寒毛直豎,只有嘉利、玫琳、維多利亞她們五、六個人沉思不語。她們都在想翠絲麗剛才的那番話。   對於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她們似懂非懂,不過她們都知道這很重要,關係到她們能不能再往前跨一步。   莉娜也在聽,她懂得多一些,所以她的心裡頓時產生了一陣危機感。   這就是她一直在猶豫、不知道怎麼選擇的路。   她原本以為除了翠絲麗,只有她看到了這些路,沒有想到黛娜和利奇已經比她早一步踏上了各自的路。   她已經被甩在後面。   「我要突破。」   結束對決之後,黛娜只說了這句話。   剛才的戰鬥讓她感覺實在太鬱悶了,不過她也確實捕捉到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所有的人眼睛都盯著利奇,臉上似笑非笑。   利奇常然不會介意這個提議,他甚至心中暗爽。獨立兵團的所有女人中,最難搞定的就是黛娜,連羅賓都比她容易對付:只要翠絲麗在旁邊,羅賓立刻會變得乖乖的。   「今天正合適,晚上的月亮最圓。」嘉利這個冰山美人也插進來湊趣。   羅莎用力拍了拍利奇的肩膀,她在一旁起哄:「你今天晚上會很忙。」   這話倒也不錯,前兩個月圓之夜利奇都非常忙碌,很多有了突破徵兆的女騎士,都會拚命遏制著不讓自己提前突破,然後留待到這一天。   所以每個月圓之夜,獨立兵團都會增加十幾個新的王牌騎士。   這個話題一開,眾人就收不住了,反正整個獨立兵團就是利奇的後宮,這幫女人互只間沒什麼可掩飾的。   就在氣氛越來越淫靡、漸漸有些失控的時候,負責站崗的一個女騎士跑了進來,她的手裡拿著一張通知。   嘉利接過通知,她看了兩眼,然後神情古怪地抬起頭看著利奇。   「有什麼事嗎?」利奇認為不是什麼好事。   「反抗軍高層派了一個使節團過來,他們需要我們幫忙,這裡點了你的名,還有莉娜和黛娜。」嘉利將通知遞給了利奇。   利奇隨意掃了一眼。   這上面的語氣異常生硬,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使節團要舉行一場舞會,邀請帕金頓高層的重要人物們出席,所以要他們三個過去幫忙。   「讓我猜猜,使節團的團長是哪個白癡?」利奇把通知揉成一圊,遠遠地扔了出去:「十有八九是埃爾文。」   這並不是胡亂猜測。現在抵抗軍只剩下七萬多名騎士,另外還有幾十萬的普通士兵,對於同盟來說早已失去了價值。所以使節團的團長如果不是一個身份地位很高的人物,恐怕帕金頓高層根本不會讓他們進入天之城。   「送通知來的那個人說,他是莉娜隊長的堂弟。」站崗的女騎士看到利奇扔掉通知信,連忙加了一句。   「我去看看。」莉娜懶洋洋地說道。   使節團住的地方就是獨立兵團以前的駐地。不過裡面已經重新裝飾過了。   看著那鮮紅顏色的地毯、四周垂下的絲調帷幔,利奇感覺有些心疼,那上面全都印著蒙斯托克的標誌——荊棘和玫瑰。   這些全都是訂製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同盟可不會為這些東西買單。   送通知的人是芮達,也算是以前的老相識了,再加上莉娜的關係,利奇不可能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不過他來之前就已經定了基調,到了這裡就把自己當擺設,不搗亂也不幫忙。   所以到達此地之後,他找了一個角落站著。羅拉莉絲形影不離地跟在他身邊,來的時候就是她負責開車。自從上一次利奇遭遇刺殺後,他只要外出,羅拉莉絲就會跟在一旁。   黛娜同樣也站在那裡,她對這類社交活動也沒興趣。   莉娜倒是跑得沒影了,她認識的人多,這種場合總要和別人打個招呼。   雖然是舞會,卻也準備了食物,只不過大部分人都不是衝著這個來的。   利奇卻不管這些,他自顧自地端著盤子吃著食物。很長一段時間混跡於上流圈子,他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狼吞虎嚥,吃相很文雅,但是速度卻飛快。   站在旁邊的黛娜和羅拉莉絲就當沒看見,反倒是芮達有些不自在,他感覺待在這個角落實在太丟臉了。   雖然是角落,卻站著兩位美女,又有一個埋頭食物的少年,想不吸引注意力都難。   利奇仍是一身見習騎士的制服。當初給他的處罰快要到期了,不過現在他反倒沒興趣重新評定騎士等級。   一邊吃東西,利奇一邊注意著大廳裡面的人。   使節團的團長果然是埃爾文,老頭倒也不來找他的麻煩,甚至當做沒看到他。使節團的其他成員裡面,他只認識格洛德那幫人。   利奇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還是沒有徹底融入騎士的世界,他認識的人實在太少了。   同樣的,來賓裡也沒幾個是他認識的。   當然這也意味著一件事,接受邀請的都不是什麼大人物。   他有一段時間整天出入皇宮、戰神殿、議會這類地方,聯盟高層的人他全都認識,雖然叫不出名字,但是這些人在場的話,他肯定會感覺眼熟。   「你們挺不給面子啊。」他轉頭朝著羅拉莉絲笑道。   羅拉莉絲一愣,不過她馬上明白利奇的意思。   「現在戰事緊急,每個人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很難脫得開身。」羅拉莉絲打著官腔。   利奇才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呢,一個星期前奧摩爾帝國的使節團也舉辦了一場舞會,安妮莉亞女皇親自到場,帕金頓高層的人一個都沒有缺席。   「來的這些都是什麼人?」利奇有些好奇,他不知道埃爾文是不是隨便拉了一些人來湊數。   「大多是一些家族的旁支或者繼承人。」羅拉莉絲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對於四御直系的她來說,眼前這些都是「閒雜人等」。   正說話的時候,一個二十多歲、唇邊留著整齊鬍鬚的年輕騎士走了過來,他徑直走到黛娜身邊,一隻手放在背後,另一隻手伸到黛娜的面前問道:「美麗迷人的小姐,我能不能請你跳一支舞?」   黛娜轉頭朝利奇看了一眼。   利奇對這種事從來都不會在意,他的佔有慾很強,卻還不至於將女人完全看成是自己的私有財產。   黛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和那個騎士朝著舞池走去。   她們剛走,另外一批人緩步走了過來。為首的又是老相識。   「格洛德,我們快兩年沒見面了。」利奇打了個招呼,他對這個過往的情敵沒什麼好感,不過也談不上厭惡。   「你的模樣變了很多。」格洛德事先看過利奇最近的照片,不過當面看到真人的時候,仍舊免不了有些意外。緊接著他又發現另外一件讓他吃驚的事:「你怎麼沒有戴上那些徽章?」   利奇這才注意到格洛德的胸口同樣別著一枚銀徽。   「你也殺了一個榮譽騎士?是什麼時候的事?在第二階段戰役的時候?還是最近?」利奇挺感興趣,他並不認為這是假的。這家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對騎士的尊嚴還是挺在意的。   「是三個月之前在朗巴頻。」格洛德顯得異常自豪。   「你參加了增援奧摩爾帝國的遠征軍?」利奇有些驚訝,雖然他聽說在海格特主動要求前往卡佩奇之後,埃爾文那邊也有一些人去了奧摩爾,只是沒想到格洛德也在裡面。   「有什麼感想?」利奇感覺自己對格洛德已經沒有以前的敵意。   「你不問問我是怎麼得到這枚銀徽的?」格洛德有些不太甘心,他倒不是想顯示自己的實力,只是想看看利奇的反應。   往見到這枚銀徽的人大多是兩種反應,要不是羨慕中帶著諂媚,不然就是根本不相信,懷疑他是怎麼得到這枚徽章的,這其中不乏惡意的猜測。   「你的眼界太小了。」利奇拍了拍格洛德的肩膀,以前只有別人教訓他,現在他也有資格這麼教訓其他人了。   「什麼意思?」格洛德一陣茫然。   「你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現在還在玩嗎?」利奇問道,他感覺自己很有大叔的風範,隨便一句話裡面都富含哲理。   「玩具?除了訓練用的小木刀、小木劍,我從來沒有玩過玩具。」格洛德一本正經地說道。   利奇有些傻眼,旁邊的羅拉莉絲則不停地翻著白眼。   「騎士的童年時代都這麼無趣?」利奇轉頭問芮達,又轉頭看了看羅拉莉絲。   「我們的童年和你完全不同,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回答的是格洛德,說這話的時候,他明顯有些失落。   「聽說你在天之祭上把所有的人都掃了?真遺憾,我沒有看到那個場面。」格洛德的語氣裡面多少有些酸味,不過他也明白,現在的他甚至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了。   天之祭那天能夠站在廣場上的人全都擁有什麼樣的實力,曾經是交換生的他絕對一清二楚,那裡面有好幾個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擊敗他。   「這沒什麼,那一次真正厲害的是我設計的戰甲,並不是憑真本事。」利奇並不是謙虛,只不過他沒把話說完。   他沒說出口的那半句話是:如果換成現在的我,就算沒有「明王」也能夠把那些人全都清理出去。   「這話只有你敢說。」格洛德並沒有感覺比較好受,反而更受打擊,因為這讓他想起利奇的另外一個身份——宗師級的戰甲製造師。   「真懷念那次和你的對決。」格洛德苦笑道:「不過在奧摩爾的時候,我絕對不敢說曾經和你交過手,更不敢說那次是平手……」   格洛德身後跟著的那些人一個個神情古怪,像是憋不住想要笑的樣子。他們一起前往奧摩爾,當然知道格洛德一開始沒那麼謹慎,所以他和利奇曾經為了女人決鬥、並且打成平手的消息,傳到了幾個在天之祭那天被利奇修理過的人的耳朵裡面,結果一個星期裡他天天接受挑戰,每一次都被人像老貓戲鼠似的玩了天,弄得他一點信心都沒了。   格洛德正打算再和利奇多說一會兒,這也是他爺爺的意思,卻看到利奇的眼睛注視著他的身後。   他連忙轉頭看去。   只見黛娜滿臉不高興地朝著這邊走來,那個邀請她跳舞的年輕騎士從後面緊追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利奇的臉頓時陰沉下來。   黛娜同樣也有了反應,她的手臂猛地一沉,一個肘拐朝著那個騎士的胸口撞去。   那人早就防著這一招,胳膊肘一抬,同樣用肘拐頂住黛娜的這一擊。   兩個人都是王牌巔峰,境界一樣,黛娜身為女性,先天不佔優勢,不過她修煉的霹靂鬥氣以強橫出名,所以一碰之下,兩個人居然平分秋色。   舞會上當場打了起來,自然引起別人的注意,大部分人都遠遠地看著,埃爾文眉頭一皺,他本來想阻止,但是看了一眼利奇之後又不動了。   埃爾文沒動,那些來賓裡面卻有三個人越眾而出。   其中兩個人和那個年輕騎士的年紀差不多,另外一個看上去也只有二十五、六歲,但是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卻明顯比另外兩個要強橫許多,這是一個榮譽騎士。   這三個人的眼神裡面全都充滿了傲慢和不屑,當他們看到使節團的人沒有一個站出來的時候,眼神之中自然而然又多了一絲得意的光芒。   突然三個人停住了腳步,他們同時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精神壓制。   那個榮譽騎士還好一些,他只是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旁邊的兩個王牌騎士就差一些了,他們連動作都變得滯澀起來。   釋放出精神壓制的自然是利奇,如果是幾個月前,他未必敢這麼做。   他以前修煉的「天聽」只不過是一種高級功法,而且注重於感知力的提升,在精神力的提升方面並不是特別出色,所以他的精神力雖然比大多數榮譽騎士強悍,但是要對榮譽騎士施加精神壓制卻絕對不可能。   現在修煉的「幻影分身」和「真實幻象」就不同了,兩種都是頂級功法,而且前者是意念控制,後者是催眠幻術,全都要靠精神力吃飯,所以在精神力提升上特別擅長。   他修煉的時候,又是同時和兩千多名女騎士一起合修,只論精神力強度的話,就算天階騎士裡面也沒有幾個能夠和他比,而且以他的精神力增長速度,超越安妮莉亞這個聖皇傳人也是遲早的事。   精神壓制雖然是施加在那三個跳出來的騎士身上,但是利奇身邊靠得比較近的人難免受到波及。   格洛德那幫人一個個臉色煞白,腳步踉蹌,連旁邊的芮達也是如此。偏偏他們都為了自己的面子在硬撐。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道精神壓制朝著利奇罩了過來。   這道精神壓制直接將利奇的精神壓制壓了下去。   利奇動怒,這件事絕對是帕金頓人站不住理,居然還敢耍橫。   「滾!」他暴喝一聲,反壓回去。   對面頓時響起了一聲輕哼,那個人也出了全力。   兩股精神壓制在大廳裡面拉鋸起來。   利奇的精神壓制更強一些,不過他控制技巧就差得多了,對面那個人以巧破力,和利奇鬥得難分難解。   他們這一鬥,大廳裡面的人沒幾個受得了,紛紛朝著兩邊走廊逃去。格洛德和芮達他們幾個早就遠速地逃離利奇的身邊,最不濟的兩個人甚至是爬出去的。   仍舊留在大廳裡面的至少是榮譽騎士,唯一的例外就是黛娜,她也修煉了「幻影分身」和「真實幻象」,雖然沒利奇那麼強,和大部分榮譽騎士相比卻要更勝一籌。   「好了,拉爾蒙收手吧,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羅拉莉絲終於忍不住罵道。她本不想開口,但是現在已經看不下去了。   只是輕描淡寫的一聲低喝,但是對那個叫拉爾索的輝煌騎士來說,卻無異於耳邊響了一個巨雷。   他朝著那個角落看去。   看到羅拉莉絲,他頓時惶恐起來,連忙單腿跪地結結巴巴地說道:「殿下……我不知道您在這裡……我……」   四周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在天之城,被稱為殿下的人沒有多少,除了皇室成員,只有四御直系擁有這樣的資格。   所有的人全都盯著羅拉莉絲,可惜沒一個人認得她。   那些腦子聰明、見識廣博的人已經猜到羅拉莉絲的身份,四御裡面的影王家族,不正是以神秘莫測而著稱?   「師傅,怎麼回事?他冒犯你了?」利奇同樣也收回他的精神力。在這個時候他當然要盡可能地給黛娜面子,把她抬得越高越好。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正式的場合叫黛娜為師傅了。   「那位先生似乎不太明白什麼是拒絕,而且他好像不怎麼看得起蒙斯托克人。」黛娜冷冷說道,她說的已經盡可能客氣了,事實上這個人明目張膽地向她索求一夜風流。   身為肇事者的年輕騎士,早就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那麼你們呢?」利奇轉頭看著那個榮譽騎士,旁邊的兩個王牌騎士同樣也已經溜了。   既然這四個人表現出明顯的惡意,利奇不可能輕易地放過這件事。   上位者的尊嚴絕對不允許被絲毫冒犯,這在帕金頓是一條鐵律。   利奇並不打算追究那個叫拉爾蒙的人,因為他現在還沒有收拾這個人的實力。   「一個榮譽三個王牌,你們是一支榮譽小隊吧?」利奇脫下自己的手套,甩手拋了過去。   「你想一個人對付我們四個?」為首的那個榮譽騎士沒接下拋過來的手套,而是轉身離開,嘴裡還說道:「我拒絕,任何一個榮譽騎士都不會和一個見習騎士決鬥。」   雖然嘴裡硬,他也知道丟臉,所以絲毫不停留,逕直朝著門口而去。   對他來說,這確實是唯一的選擇。   如果接受挑戰的話,不管輸蠃,他都會抬不起頭來,更何況他感覺自己贏的機率很小。精神力強大雖然不意味著本身實力也這麼強,但是能夠對他產生精神壓制就很可怕了。   所以他情願選擇退縮,雖然同樣丟臉,總比被打得滿地找牙要好得多。   一場風波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平息了,不過舞會也差不多就此結束,剛才那一幕讓到場的帕金頓人,個個感覺丟臉。   這個結果讓埃爾文老頭氣得吐血,但是他偏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這不是利奇的錯。不過更重要的是,剛才那件事同樣也把他嚇著了。   而此刻的格洛德、芮達和其他同齡人,心中就更加失落了。他們現在總箅明白,為什麼利奇連一枚徽章都不戴,因為利奇已經不需要別人的認可。   「我現在想不承認都做不到,我的眼界確實太小。」格洛德苦笑著喃喃自語。他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那枚銀徽。   今天晚上的月亮確實很圓,更妙的是天空中一絲雲朵都沒有,營地的四周和房頂上那些反光板的角度都已經調整好了,所有的月光都聚攏在房頂上的一排凹面反光鏡上,然後又被它們反射進房子裡面。   營房裡面是一排排的通鋪,女騎士們赤條條地趴在床上,屁股高高翹起,匯聚起來的月光正照在她們赤裸的背上、屁股上和大腿上。   利奇一個接著一個幹過來,他幹這活越來越熟練了,一插進去就立刻解決。   他要做的只是注入異種能量。   以前他都是靠自己的鬥氣為引,現在連這一步都省了,他直接從女騎士的體內抽取鬥氣,然後混合了異種能量之後再送回去。與此同時他還會植入一個幻影分身,並且發動「真實幻象」。   利奇此刻的樣子就像是一部播種機,幹著有趣但是枯燥的工作。他在每一個女騎士身上花的時間只有兩、三秒左右。   兩小時之後,他總算是把所有的女人全都給搞定了。   看著那一具具扭動著、顫動著的胴體,看著那一個個搖播著、顯蕩著的臀部,利奇的心裡完全是說不出的滋味。   別人再怎麼荒唐也就左擁右抱,頂多就是一個晚上和幾個女人廝混,他倒好,一幹就是一個兵團。   別人那叫種馬,他則是牛,還是一頭超級神牛。   輕歎一聲,利奇連上了那些幻影分身,頓時一股強烈到讓人難以承受的快感,充滿他的意識空間。   一瞬間利奇感覺自己變成無數個,每一個他都抱著一個女人在瘋狂做愛。   被放大無數倍的強烈快感,同樣也讓他的慾念一下子變強了無數倍,他急需一個女騎士滿足他的慾念。   在今天晚上,這個女人只可能是他的師父黛娜小姐。   整個營地正中央的位置最亮,因為反光板反射的月光在這裡迭加。所以這裡又被兵團的女騎士們戲稱為「極樂王座」。   黛娜在「極樂王座」上,就那麼靜靜地趴著。   利奇對黛娜的反應很不滿,他再怎麼折磨黛娜,黛娜的反應都很「小」。   以前他以為是自己的本領不濟,現在他知道了,黛娜肯定有一套讓感知變得遲鈍的秘法。   將龜頭頂著黛娜的陰道口,那裡早已經泥濘濕滑。   在105小隊的成員裡面,黛娜的水最「多」,她的兩條睡已經是水汪汪一片,還沒等他用力,一股極強的吸力將那碩大的陰莖給吸了進去。   利奇感覺到花徑深處的那張小嘴正用力吸吹他的老二,而且還一震一震做著擴張運動。那股強勁的吸力沒有消失,仍舊拚命將他的性器往裡面拉。   利奇稍微用了點力,龜頭一下子擠開了子宮頸。   所有的女人裡面,黛娜最喜歡這種最深、最強烈的做愛方式,她的借口是希望自己能夠懷孕,擁有一個孩子。利奇無從得知這是不是真的。   陰道裡面的腔肉在不停地蠕動著,她的技巧越來越高明了,腔肉螺旋形地蠕動著,上面那無數息肉就像是小舌頭似的,不停地舔舐著。   其實不只是她,兵團裡面的每一個女騎士沒事的時候都在練性技。有利奇那樣的超級陪練,女騎士們在這方面的水平已經直追以前的莉娜。   黛娜又有著先天的優勢,她的水多,而且陰道的蠕動特別強健有力,裡面的溫度又特別高。   那蠕動著的腔肉還在強烈震動著,這種震動並不是來自於黛娜本身,而是從肛門那邊傳過來的,那裡灌滿了水,還有一顆劇烈震動的圓球在裡面肆虐。   這一切都不是利奇強迫著做的,完全出自黛娜的自願。   為了能夠達到最好的效果,她甚至給自己注射雙倍劑量的藥劑,還另外使用一些吞服類的藥丸和塗抹在陰部的藥膏,此刻這些混合的淫藥已經發揮作用。   這並不是她犯賤,而是因為她們曾經推測過,合修的效果很可能和高潮的強烈程度有關。   就像在危急時刻,人的力量會突然變得極大。人體有著不可思議的潛能,這些潛能平時都在沉睡,只有在極端情況下會被喚醒。或許極其強烈的高潮也能喚醒人體潛能。   經歷了白天和晚上的兩件事,她越發渴望能夠提升實力。   氣息相引,精水吞吐,鬥氣在利奇和黛娜的體內來回傳遞著。   有過幫翠絲麗突破的經驗,利奇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他一遍又一遍將黛娜推到高潮的邊緣,可就是不讓她碰到那個界線。   快感被一點點地堆積起來。   突然他「啪」地在黛娜的屁股上猛擊一掌,那雪白的屁股上頻時留下了清晰的掌印。   黛娜的身體猛地一抖。   「師傅,還記得我剛剛認識你的時候嗎?」利奇笑嘻嘻地問著,他舉起手,「啪」的又是一巴掌:「你那個時候沒有少揍我,現在風水輪流轉……」   利奇不停地在黛娜的耳邊說著羞辱的話。   雖然明知道是為了幫她突破所以有意刺激她,黛娜的心裡仍舊忍不住一陣酸楚,因為這確實是事實。   以前和利奇做愛的時候,至少還有一個底線,利奇沒對她進行過性虐待、沒有把她當做過人肉尿壺,也沒有強迫她不許清理淫污,但是現在有了一個開頭,其他幾項也會慢慢地跟著來了。   酸楚、屈辱和羞澀同時襲上她的心頭,就像是催化劑一樣,原本已經讓她神志不清的強烈快感像是泡沫一般膨脹起來。   快感溢出了。   幾乎在那一瞬間,黛娜感覺到四周的一切變慢,只有她的意識還在以原來的速度運行。   她的感知一下子變得異常清晰,甚至能察覺髮絲末梢的輕微震動,能看清灰塵在空中飛舞飄動,能感覺插入她體內那根東西的顫動。緊接著她聽到了一聲低沉的怒吼,因為聲音被拉長了,所以顯得非常怪異。那根東西一下子又粗了兩圈,隨著一陣更加劇烈的顫動,大團東西噴吐出來。她居然能夠聽到噴吐的聲音,還能夠聽到精液在她的子宮裡面晃動碰撞的聲音。   這一切實在太奇怪,也實在太淫蕩。   還沒等她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一陣突如其來的強烈感覺將她的意識瞬間沖毀。她已經搞不清楚那是不是快感,因為那種感覺實在太強烈,強烈到令她的心臟都停止跳動。   此刻的利奇正拚命要把陰莖拔出來,他感覺自己快要被吸乾了。   這種事,以前就碰過幾次。   第一次是諾拉,那一次他才知道諾拉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女人。   另外幾次是在前往卡斯莫利納之前的那一個星期,羅拉莉絲和安妮莉亞女皇連手,差一點將他搾乾。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一切都結束了。   黛娜軟軟地趴在床上,利奇則軟軟地趴在她的背上,他到最後都無法將老二拔出來。   利奇感覺自己只剩下一個空殼,不只是鬥氣被抽得乾乾淨淨,精子也被抽得一粒不剩。幸好此刻鬥氣正在漸漸回流。那是比以前凝練許多的鬥氣,說明黛娜已經進階成了榮譽騎士。她身上那異亮的花紋變得更複雜,也變得更亮。 第五話§明天還未可知 時間一晃又三個多月過去了,進入新年之後,獨立兵團終於秘密開拔。 這個冬季特別寒冷,路邊的雪堆積得有一米多高。 從窗口往外看, 一切都是白的,積雪反射的光讓利奇感覺有些頭暈。 車裡面很冷,雖然密封得不錯,寒氣仍舊能夠透進來,所以裡面的人都不得不穿上厚實的軍大衣。 除了負責警戒和負責開車的女騎士 ,其他人全都雙手環抱蜷縮在座位,臉上儘是歡合之時的樣子,鼻息也異常粗重。 在最前面的那輛車上,利奇和一個女騎士面對面相擁坐著,兩個人底下緊密相連,卻不抽不動。 那個女騎士的臉扭向一邊,雖然雙眼迷離,臉上春意蕩漾,明顯已經沉溺其間,卻自始至終沒有看利奇一眼。 她當然就是羅賓,不過她現在已經改回以前的名字——妮絲。 現在的她再也用不著女扮男裝,有了利奇這個最好的掩護,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和翠絲麗在一起,表現得再親熱也沒關係。 不但換上了女裝,妮絲也留起頭髮,現在她的頭髮已經有齊耳長。 一路上她和利奇始終都處於交合的狀態,那根東西沒有一刻抽出過她的身體。利奇倒不是因為喜新厭舊,這完全是翠絲麗的提議,也經過其他人的同意。 理由很簡單,妮絲是獨立兵團裡面所有女騎士之中潛力最強的一個。按照翠絲麗的說法,妮絲的潛力甚至還在她和莉娜之上。 獨立兵團裡面有很多人不相信這件事,但是105小隊的成員都相信,利奇也相信。 他記得很清楚,他剛剛加入105小隊的時候,小隊裡面實力最強的是莉挪,緊隨其後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黛娜,另外一個就是妮絲。 莉娜有這樣的實力,除了天賦絕佳,修練的是頂級功法之外,她的勤奮也是有目共睹的。那個時候的她雖然很墮落、頹廢,卻仍舊想要超過翠絲麗,所以她對修練從來沒有放鬆過。 黛娜同樣很勤奮,她的天□和修練的功法都不次於莉娜,只是雷霆鬥氣初期進展緩慢,所以她的實力比莉娜遜色一籌。 妮絲就完全不同了,首先她比其他人的年紀都小,利奇剛剛進105小隊的時候,她才十九歲,只比利奇大四歲。 在105小隊,她的「懶」是出了名的,每天能夠有半小時的時間修練鬥氣已經算是不錯,練武技的時候稍微勤快一些。興致好的時候練一、兩個小時,興致不好的時候,也就半個小時。 再加上她學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讓鬥氣的增長慢得如同蝸牛爬。在105 小隊裡面,她的鬥氣是最弱的。 憑這些她還能排名第三,由此可見她的天賦有多麼驚人。 從她的血脈傳承也確實能夠證明這一點。 妮絲是少有的強悍血脈混合體,她的父親一系曾經出過天階騎士 ,母親則是劍聖伍茲海德的後人,這種組合能夠生育小孩的可能性極小,偏偏妮絲就這麼被生了下來。 絕佳的天賦,高貴的血脈,頂級的功法,有的時候甚至連翠絲麗這個同性伴侶都會嫉妒妮絲,更別說其他人了,所以看到她這麼不爭氣,惱火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現在則有所不同,對於一個懶人來說,沒有比合修更妙的修練方式。 妮絲甚至懶得引導鬥氣在體內循環,她體內的鬥氣是利奇在控制。 就在黛娜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之後的第二個月圓之夜,她也終於突破了,她成了王牌騎士。 一成為王牌,妮絲的厲害就顯露出來。嘉利、羅莎、三姐妹這幾個早就已經是王牌的人居然都不是她的對手,只有莉娜能夠勝過她一籌。 事後仔細分析,才發現她在不知不覺中居然走了一條和翠絲麗、莉娜、利奇一樣的路。 妮絲從小和翠絲麗混在一起,多少受了翠絲麗的影響,很早就開始收集功法。她的出身好,親戚又多,人脈也廣,又有翠絲麗這樣的情人,所以做這件事對她來說很容易。 什麼樣的人,收集的也是什麼樣的東西。 翠絲麗對經典最感興趣,莉娜講究實用,利奇喜歡在垃圾裡面淘寶。 妮絲是個懶人,懶人全都喜歡走捷徑,所以她找的功法全都學起來容易,練起來不費力,用的時候出其不意。按照翠絲麗的說法,就是一些旁門左道的玩意兒。讓所有的人意想不到的是,當妮絲晉陞為王牌騎士,旁門左道的玩意兒居然也成了氣候。 如果說翠絲麗、黛娜、莉娜和利奇走的是直通主峰的路,那麼妮絲走的就是一條通向另一座山峰的捷徑。雖然那座山峰沒有主蜂高,畢竟也是一座山峰;比起站在山腰上和徘徊在山腳下的那些人至少要高得多了。所以原105小隊的成員商議了一下,最終的決定是,提供給妮絲最好的條件,讓她快點往峰頂攀登。 這不只是為了在翠絲鹿、黛娜、莉娜和利奇之外再增加一個高手,更重要的是把這條捷徑勘察清楚。畢竟大多數人都不可能像翠絲麗她們一樣攀登主蜂,原本榮譽騎士就是大多數女騎士的終點, 現在多了一條路,其中的意義可不簡單。 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響了起來,原本在「真實幻象」中合修的女騎士們全都猛地驚醒過來。 妮絲一下子站了起來,她的兩腿之間掛著黏連在一起的白沫。她來不及清理,只是飛快地繫好皮內褲,然後伸手在車頂一按。 一套新式戰鬥服立刻滑落下來。 利奇的動作比她更快,早已經將戰鬥服穿在身上。 剛戴上頭盔,他便聽到嘉利在傳訊通道裡面命令道:「車隊右側十二公里的地方有一隊人馬,好像有一支大隊,我聯絡了他們,他們卻不肯回答。利奇,你從空中過去看看。」 利奇答應了一聲,從車上跳了下來。 獨立兵團行軍的時候,人和戰甲分成兩輛車。利奇快步朝著後面那輛車跑去。 車上已經站著一個人。 那是羅拉莉絲,她同樣也穿著新式戰鬥服。這東西和衣服差不多,並不妨礙活動,雖然比不上靈甲,卻還能接受。 「你想阻止我?」利奇問道。 羅拉莉絲猶豫了一下。安妮莉亞女皇讓她跟著一起過來,為的就是確保利奇的安全。 但是她不會飛。 「我有我的職責。」利奇繞過羅拉莉絲朝著車走去:「放心,天空是最安全的地方。」 羅拉莉絲想了想,感覺有點道理。迄今為止一千米以上的天空,仍舊只屬於他一個人。 這輛車的車頂上固定著一架滑翔翼,現在這種滑翔翼被稱作「游隼」除了這種型號,還有翅膀更長也更寬的「燕鷗」,以及只用於低空飛行的「蝙蝠」。 「游隼」被四個金屬扣緊緊地鎖在車頂之上,利奇迅速地把金屬扣打開。開這玩意兒的鑰匙只有兩把,一把在他身上,另外一把由嘉利保管。 才鑽進「游隼」裡面,嘉利的聲音又從傳訊通道裡面傳了出來。 「我剛剛詢問過戰區指揮部,已經確認沒有任何一支部隊在這個區域行動,這很可能是聯盟的滲透部隊。」 利奇感覺到有些意外,他轉動了一下手腕,手腕內側的一塊金屬板彈了開來,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按鍵和旋鈕。 因為戰鬥服是貼身設計,所以輔助操控系統只能移到這裡來。 在一個按鈕上按了一下,頭盔的右眼部位立刻跳出了一幅地圖。 一看地圖,利奇有點暈了。 這裡距離前線至少還有三百公里,聯盟的滲透部隊居然能夠到達如此縱深的地方。如果是一次秘密行動還好說,當初105小隊前往格拉斯洛伐爾炸掉那個秘密實驗室,距離比這還遠。但是滲透作戰能夠走這麼遠就有些不可思議了,他們難道不需要補給? 雖然滿腦子疑問,利奇的動作卻一點不慢,同樣其他人的動作也不慢。前面的幾輛車迅速靠攏,連成了一直線,從車頂和車尾各伸出一塊金屬板互相連接在一起。 -條跑道轉眼間就有了。起飛,升空,利奇並沒飛得太高。 「我已經屏蔽了對方的通訊……」嘉利的話還沒有說完,傳訊通道裡面響起了一陣嘈雜的呼叫聲。過了片刻嘉利才繼繽說道:「現在可以確認那是敵人,因為他們也屏蔽了我們的通訊。」 這個通訊指的是遠距離通訊,在屏蔽區之內,獨立兵團根本沒辦法聯絡上外面的人。當初在泊爾摩的時候,裡面的人被圍困了兩個多月,所有的通訊都被屏蔽,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裡面的情形,裡面的人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想屏蔽對方的通訊,至少要兵團級的隊伍才能夠做到,因為這需要一百多個念者連手。 這樣看來,那個滲透部隊就不簡單了。 十二公里的距離對於利奇來說只是兩、三分鐘的事,因為飛得不高,所以他格外小心。 突然一陣輕微的積雪踩踏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打開高倍觀察鏡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他立刻看到西北方向的雪地上有些不對頭的地方。 地上有一些零星的腳印,還有一些奇怪的滑行痕跡。雪地裡面有一些白色的斑點,因為顏色和積雪差不多,所以很難被發現。 現在愈發可以肯定這是一支滲透部隊。讓利奇感到為難的是接下來怎麼辦? 十二公里的距離已經超出傳訊通道的覆蓋範圍,他若不一個人下去把這些人幹掉,便是回去報信。 他正在猶豫,只見雪地裡面的那些白色斑點全都活動起來,那果然是睡藏在白色偽裝底紋下的一部部戰甲。 這些戰甲樣子看上去和「龍」有點像,外殼全刷成了白色,它們全都帶著一架滑橇,橇板很寬,前端尖銳而又翹起。 它們一滑動起來,速度居然非常快,而且靈活性也不錯。 這支滲透部隊會有這樣的反應並不難理解,他們的兵力並不佔據優勢,本來還打算打一場伏擊戰試試看。畢竟大雪對於雙方的行動都是很大的障礙,他們的準備比較充分,配備了專門用於雪地機動的滑橇。 不過這一切在看到利奇之後就全變了。 聯盟迄今為止仍舊沒有研發出真正能夠在天上飛的裝罝,反倒是飛行技術在戰爭中的運用研究有所領先。 他們已經證明一件事:當天空中有一雙眼睛始終監視著自己的時候,想要贏得勝利會變得很難。 看到滲透部隊扭頭就跑,利奇反倒做出了決定。 現在回頭送信肯定已經晚了,獨立兵團並沒有配備雪上行進的交通工具,就算有也追不上,本來就相差十二公里,起步又落後了。 利奇更不打算一個人下去動手,每一個人小時候都做過孤膽英雄的夢,不過那是夢,不是現實。 雖然不打算逞英雄,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毫髮無傷地撤退。他用力壓了一下推桿,前面那兩片機翼立刻收緊。 「游隼」的機翼夾角可以改變,當夾角最小的時候,「游隼」的速度會快到極點。 利奇化身為一隻真正的游隼,從後面對獵物發起了攻擊。突然他看到了底下閃起一連串的火光,緊接著一股股硝煙迸發而出。 他連忙一個翻滾,迅速地往旁邊滑了開去。 雖然閃得夠快,利奇仍舊聽到「啪啪」的幾聲輕響,「游隼」被擊中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空中被「精神穿刺」之外的攻擊命中。利奇心中一陣失落,以前那種任我翱翔的日子不會再有了。 他絕對不是那種挨打不還手的人。 底部的箱門一下子彈開,一枚煙霧彈朝著下方打去,煙霧彈的後面還拖著長長的白煙。 隨著「噗」的一聲輕響,煙霧彈凌空炸開,頓時瀰漫的白煙掩蓋住「游隼」的身影。 緊接著又是一枚煙霧彈打了出去,這枚煙霧彈穿透了瀰漫的白煙,在離開地面百米的上空驟然爆炸。 那支滲透部隊一時感到茫然,他們的訓練課程裡面沒有提到怎麼對付眼前的情況。 「射擊,給我繼續射擊。」率領這支隊伍的騎士長,大聲命令道。 槍聲頓時響成一片,拿著槍的騎士只能盲目地朝著頭頂上那一大片白煙射擊。 這些槍完全是針對戰甲所製造,它們的口徑有三十毫米,槍管長達兩米,重達一百三十多公斤,普通人抬都抬不動。 從每一根槍管裡面射出的是十二枝半尺長的鋼箭,這些鋼箭能夠飛到兩千米的高度,不過準頭就談不上了。 這玩意兒對付偵察氣球的效果不錯,用來對付「游隼」就連使用者自己都沒有什麼把握。剛才那次齊發,他們就不太清楚有沒有擊中,現在隔著白煙更是連目標都找不著。 這陣亂槍對利奇多少也有一些威脅,他能夠感知到三十米之內的物體,但是三十米的距離對於槍彈來說實在太短了,不等他做出反應,恐怕已經中彈了。 「幸好那支滲透部隊只配備了十幾把那樣的槍,沒辦法形成彈幕。 數百枚飛針從開啟的艙門飛了出來,朝著滲透部隊的尾部蜂擁而去。 飛針比「游隼」快多了,它們一開始傾斜下落,離地面還有十米左右時,變成了緊貼地面飛。 就在飛針快要追上目標的一瞬間,利奇從煙霧之中衝了出來。 這些飛針需要靠目視控制,最遠的控制距離是八百米左右。 所有的飛針頓時掉轉方向,瞄準滲透部隊的末尾殺了過去。 一道閃光劃過,其中的一根飛針命中目標爆炸開來,爆炸的威力並不強,因為飛針上面的能量結晶只有手指粗細。 但是那部戰甲一下子失去控制,猛地頭朝下扎進雪地裡面,然後又一個跟頭翻到半空中。 又是一道閃光,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閃光連成一片,那是飛針接二連三地爆炸開來。 跑在最後面的十幾部戰甲全都沒有躲過這一擊。 在一連串的爆炸聲中,這些戰甲互相碰撞著,然後被更多的飛針擊中。 爆炸聲、撞擊聲完全混合在一起,到處是火光、飛起的積雪和冒出的農濃煙,那場面亂極了。 欣賞了一眼自己的傑作,利奇掉頭就逃,因為他已經看到一支支槍管正調轉方向。 槍聲還是響了,不過這一次的槍聲顯得異常稀疏,能夠反應過來的人不是很多。 迅速飛遠,飛到敵人攻擊不到的地方,利奇開始繞著那裡打轉。 剛才的那場戰鬥從頭到尾只有半分鐘左右,他卻感覺未曾如此緊張過。 人在半空中,很難借得著力,所以沒辦法迅速閃避。 這種身不由己的滋味真是難受到了極點。 除此之外,那種槍的射擊距離也讓他心驚肉跳。 他的飛針最遠能達到八百米,這已經很遠了,原本以為可以讓敵人無法還手,只能眼睜睜挨揍,沒想到對方居然研發出這種武器。 戰爭就是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看來這句話說得一點沒錯。 聯盟的人逃了,利奇卻沒離開那個地方,他一直在空中打轉。 他必須守著地面上的那堆殘骸。情報部門的專家可以從這些殘骸之中找出很多秘密。 半個小時之後,援兵終於到了,先是莉娜帶著一支大隊趕了過來,又過了兩個小時,附近的一個兵團趕到這裡接管這片區域。 利奇當然不會管這些閒事,他現在唯一在意的是那架「游隼」。 回到車隊,利奇一到地面上之後,立刻將「游隼」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很快他發現游隼受了三處傷,兩處在翅膀上,已經被洞穿了,只留下了兩個窟窿,另外一處傷痕在前部下方,那裡距離動力核心只有兩厘米,一根鋼箭釘在上面,箭頭穿透出來有一寸左右。 為了保護動力核心,所以周圍一圈全都墊了一層兩毫米厚的硬質洋火鋼,這樣居然也會被洞穿,讓利奇頗為頭痛。 戰甲的外掛裝甲板就是用兩毫米厚的硬質淬火鋼,再疊加一層一厘米厚的軟鋼,十有八九也會被這種鋼箭穿透。 外掛甲板的防禦性能比他身上的這件戰鬥服要強得多了。 「這要不了你的命,卻足以讓你在醫院裡面待上一個星期。」羅拉莉絲用手夾著鋼箭,面無表情地說道:「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我將會重新考慮是否讓你冒險。」 「我不會再這麼做了,我保證。」利奇連忙服軟,他很清楚羅拉莉絲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再說他也不是那種喜歡逞英雄的人,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不怕和人打架,但是對方人多或者拿著傢伙,他絕對不會去硬碰硬。 剛成為騎士的那段日子,他也從來沒想過要成為拯救民眾的英雄,只想著怎麼能夠活下去,此外就是怎麼讓身邊的人活得好一些。 關心利奇的並非只有羅拉莉絲,原105小隊的人差不多都過來了,大家傳看著那枝鋼箭。 「以後,你在空中的時候只需要負責偵察。」嘉利命令道,她摸了摸機翼上的一個窟窿:「這樣的損壞程度算嚴重嗎?」 她不得不這麼問。獨立兵團比別人強的地方,就是擁有一雙能夠俯視大地的眼睛。 「沒什麼問題,稍微修一下就可以了。」利奇並不怎麼在意,馬上就要到卡佩奇了,那裡有的是專家和工人。 「卡佩奇那邊已經知道我們到了,他們做好了歡迎你的準備。」嘉利頗有些無奈。 她們原本不打算聲張,只想悄悄地進入卡佩奇,未曾料到在卡佩奇的家門口會遇上這種事,現在想不聲張都不行了。 「姑娘們,全都上車。前面還有三百多公里的路呢。」嘉利轉身朝著四周的人喊道。 女騎士們一陣哄笑,利奇卻有些尷尬。以前冷如冰山的嘉利,現在也會戲弄人了。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車上,利奇卻還有事情要做,他要把「游隼」固定好。 車頂上很冷,寒風呼呼地刮著。 利奇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這讓他想起了第一次出任務的情景。 那也是在冬天,同樣也是半路上遭遇敵人。不過當初是他被敵人追得到處逃,現在完全反過來了。 從車頂上下來,利奇感絕自己快要凍成冰塊了。 設計戰鬥服的時候,他考慮過御寒的問題,所以戰鬥服的內側是一層特殊的皮革,問題是他忘記考慮出汗了。 只有進了卡佩奇之後,再考慮如何改善。 利奇雙手環抱,蜷縮身體朝著自己的那輛車走去,不過到了車門口,他猶豫了一下,又朝著前面跑去。 他的車上也很冷,只有一輛車裡面暖和一些。 那輛車是專門給孕婦準備的。 「這裡可不歡迎你上來」黛娜看到利奇突然間鑽了進來,開玩笑般地排擠他。 黛娜的腹部微微鼓起,只是並不明顯。她的左側坐著玫琳,右側坐著薇利亞。薇利亞的肚子已經鼓得很高,玫琳則一點都看不出來,不過她的手始終不停地摸著肚子,神情相當平靜和安詳。 她們三個原本都可以不上前線,但她們還是跟了過來。 黛娜和玫琳都是在突破瓶頸的那個晚上,被利奇的精液灌滿子宮,然後有了肚子裡的孩子,唯一沒有受孕的就是莉娜,為了這件事莉娜還發了一通火。 玫琳成為榮譽騎士是和妮絲成為王牌騎士同一天,她是原105小隊的第二位榮譽騎士。 那個月圓之夜玫琳排在了妮絲的前面,所以她把利奇搾了個乾淨;輪到妮絲的時候,利奇已經射了不少東西,這讓妮絲躲過了一劫,至少她是那麼認為的。又過了一個月,第三個月圓之夜莉娜終於下定了決心,她也成為了榮譽騎士,她同樣把利奇壓搾了一遍,可惜沒有成功。同樣也在那一天,蒂迪也晉陞為王牌。 孕婦的待遇自然不同。 這輛車經過專門改造,地板上鋪著地毯,四周裹著一層隔熱的皮革,裡面還燒著暖爐,所以車裡非常暖和。 對於黛娜的玩笑,利奇只是翻了翻眼珠,根本沒有在意。 他隨手脫掉了作戰服,把它放在暖爐邊。 看到利奇赤身裸體,那根凶物高高觀起,玫琳連忙搗住肚子連連擺手說:「孩子現在才兩個月,絕對經不起你亂來。」 小隊所有女人裡面最寵著利奇的就是玫琳,但是自從有了孩子,她也變得最為小心,兩個月裡面幾乎沒讓利奇碰過。 「我不碰,我只想摸上一摸。」利奇賴了上來,他黏在玫琳的身上,將手伸到她的腰間去解她的腰帶。 玫琳掙了兩掙,看到利奇執意如此,她輕歎一聲放開了手。 褲子被褪了下來,裡面是一條皮內褲,這已經成了獨立兵團的制式「裝備」。 皮內褲也被扔到地上。 然後是黛娜,最後薇利亞。 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三條皮內褲被扔在一個角落。 玫琳、黛娜、薇利亞赤裸著下身坐成一排,她們的腿全都打開,露出那道生命誕生之門。 利奇盤腿坐在地上,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從腹部開始一直摸到下陰。他的手勢非常輕柔,也沒有用什麼手段,不過他已經習慣了下流,摸到下面的時候,他的手自然而然會去挑逗那些敏感的部位。 他的女人全都注射過淫藥,所以那個部位非常敏感,被他一弄立刻變成一片汪洋,陰蒂也開始充血腫脹。 突然玫琳用力拍了一下利奇的手,將他的手打了下去。 「別挑逗我,這對孩子不好。」她順勢摀住了下陰。 不過她馬上又變得溫柔:「等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再讓你弄,到時候你想怎麼樣都行。」玫琳許諾道。 利奇倒也沒感覺失落,反正他只有兩隻手,而這裡有三個女人。 將手繞到黛娜的屁股後面輕輕掐了一把,利奇笑嘻嘻地說道:「現在手感比以前好得多了。」 雖然是調笑之言,卻也是實話。騎士的肌肉異常發達,女騎士也是一樣,身體就算再優美,摸上去卻是硬邦邦的。 懷孕之後的黛娜,肌肉變得軟了起來。 「有一種說法,女人懷孕的時候,如果經常按摩的話,肌肉會變得柔軟。」黛娜不真不假地說道,她微微抬了抬臀部。 利奇立刻明白,他的雙手搭在上面,用力地按摩起來。 「這可太偏心了,我也要。」玫琳在一旁鬧了起來。 「偏心又怎麼樣?這是我徒弟。」黛娜的雙腿抬了起來,環住利奇的脖頸。 或許是因為看過翠絲麗的淫浪,黛娜也一下子想開了。在外人面前時,她仍舊是一本正經,但是到了床上她就任由利奇發揮,偶爾也會主動湊趣,就像現在這樣。 突然黛娜的腰一扭,雙腿夾住利奇將他撥到薇利亞身邊。 「確實不能偏心,不過這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 黛娜並不是隨口亂說,利奇微微一愣後,就明白她的意思。 一旦到了卡佩奇,薇利亞回到丈夫的身邊,肯定不能再和他亂搞。 薇利亞也明白黛娜的意思,離卡佩奇越近,她的心就越迷惘。 她不知道應該拒絕,還是接受黛娜的好意。 薇利亞還沒有打定主意,一根碩大的東西已經進入她的身體。 利奇動得很慢,他也不敢插得太深。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不能給予女人足夠的滿足,他很清楚女人身上的每一個敏感點,離陰道口不遠的前壁位置就有好幾個敏感點。 只不過以前他不喜歡刺激那幾個地方,他甚至還刻意避開這些位置,因為刺激那裡讓女人高潮的話,反應和真正的高潮有點不一樣,會讓女人「失禁」。雖然莉娜和翠絲麗都告訴過他,那絕對不是尿,但是他總感覺有些不舒服。 用龜頭來回摩擦了幾十下,利奇感覺到薇利亞的陰道前壁漸漸有一個硬塊凸了出來。 薇利亞的反應非常強烈,這或許是因為利奇以前刻意避開這些敏感點,所以才有這樣的反應。她的雙腿一下子夾緊,身體時不時地抽搐一下,像是一條在砧板上不停掙扎的魚。 薇利亞的蜜穴原本就很黏,猶如無盡的泥潭,一旦陷入進去就很難拔出來,懷孕之後這種感覺更強了。 利奇享受著,他不急著讓薇利亞達到高潮,這個女人最美妙的並不是她被征服的那一瞬間,而是征服的整個過程。 不知道過了多久,薇利亞的身體抽播得越來越激烈,大腿的肌肉不停地抖動著。 突然薇利亞雙腿完全夾緊,她的喉嚨裡面發出輕細的嗚咽,像是在強行忍受,又像在哭泣。 她的底下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她被弄得失禁了,至少那樣子確實像是失禁,只不過淅淅瀝瀝噴射出來的液體並沒有難聞的尿騷味。 利奇好奇地用手指沾了一點那種液體。 第一次搞出這種東西還是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是莉娜告訴他這麼做,不過那一次他不敢碰那種液體。 鑽進鼻孔的是一股淡淡的腥味,但是不算難聞。 利奇突然間發現這種做愛方式或許沒有想像中的讓人難以接受。 他笑嘻嘻地離開薇利亞的身體,移到黛娜的身前。 「你想讓我也丟臉?」黛娜皺起了眉頭。 利奇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他乾脆默認了。 「你如果堅持的話,那麼就隨便你了。」黛娜歎息一聲,把臉轉到一邊。 到達卡佩奇的時候已經入夜。 因為現在是戰爭時期,實行燈火管制和嚴格的宵禁,所以這座聞名遐邇的大都市到處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來來往往的車輛亮著燈。 車隊並沒有立刻進城,而是在路邊停了下來。 嘉利和對方聯繫之後,只過了一刻鐘, 一輛裝備車就開了過來。 那輛裝備車停下之後,從上面跳下來一個穿著厚厚軍大衣的矮胖子。 利奇早已經等候在車隊的前面。剛才聯絡的時候,對方已經提示過來迎接獨立兵團的是伊洛。 看到伊洛跳下車,利奇立刻迎了過去,他們兩個人就沒必要客氣了。 相互擁抱後,伊洛邀請利奇登上他的車。 「你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我要不是事先看過照片,肯定認不出你。」 伊洛不停地搖著頭。 「還不是為了前往卡斯莫利納?我如果頂著原來那張臉的話,一到那裡恐怕就會被抓起來。」利奇說道。 兩個人上了車,車掉了個頭,在前面引路。 獨立兵團的車隊緊隨其後。 透過車窗看著路邊的一幢幢建築物,利奇的心中多了一絲親切的感覺。這是一座平民化的城市,所有的一切都讓利奇感到熟悉。沿馬路的一側全都是商店,可惜的是這些店舖全都關著,從招牌的乾淨程度來看,這些店舖全都停業很久。 「可惜你晚來了一年,如果是一年之前的話,我絕對會帶你好好逛一下。在卡佩奇,吃的、喝的、玩的、樂的、什麼都有,現在可惜了……」伊洛重重地歎息一聲。 「還有多少人留在卡佩奇?」利奇隨口問道。 伊洛一下子被問倒了,他屬於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類型,還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大概兩、三百萬吧?」琢磨半天,伊洛扔出了一個不太確定的數字。 利奇無語了。大部分人都撤離,居然還留下兩、三百萬人口,卡佩奇不愧為超級都市。 這裡還只是城市的外圍,卻已經體會到蒙斯托克任何一座城市都沒有的大氣。 只看馬路就可以證明這一點。這裡的馬路很寬,而且清一色都是碎石瀝青路面,所以顯得異常平整;旁邊的人行道也很寬,別說行走了,車子都能在上面跑。 「這裡好像沒什麼廣場。」利奇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中,大氣的城市總是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廣場。 「要那玩意兒有什麼用?白白浪費土地。」伊洛嗤之以鼻:「廣場也就假日有點用,做為人群聚集的地方,可以安排個慶典什麼的,但是不如修幾座公園,平時也可以讓人遊玩散心。」 利奇默然不語,他曾經看過一些書,那上面都將公園看作是平民化的象徵。 卡佩奇確實比蒙斯托克更加平民化。 讓人感到諷刺的是,蒙斯托克的創始人是幾個普通人,他們的理念是自由、平等,他們希望建立一個平等共和的國家,但事實卻是他們的後人一直掌控著這個國家,蒙斯托克只不過沒有名義上的貴族罷了。 卡佩奇的歷史反倒是由一群騎士和戰甲製造師所開創。在蒙斯托克,騎士和職甲製造師一向都被劃歸特權階層。偏偏就是這些人因為不擅長管理城市,所以乾脆放任自流,只有在出問題的時候,他們才會聚集一起商量對策。這樣一來反倒讓這座城市多了一些自由。 「還記得嗎?我以前一直要你來卡佩奇,就是因為我相信你會喜歡上這裡。」伊洛一邊看著窗外,一邊說道。 「你們那邊的研究現在進展得怎麼樣了?」利奇連忙岔開話題。如果是以前的話,他確實有可能在戰後定居卡佩奇,但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現在,老爸坐穩了那個位置,外面有帕金頓和奧摩爾這兩大強援,內部有坎貝爾元帥力挺,又有了施泰因這個堅實的基礎。只要同盟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他完全可以站在蒙斯托克最高的頂峰之上,甚至把自己的名字和蒙斯托克的那幾位創造者的名字寫在一起。 伊洛知道利奇岔開話題的原因,在這件事上他沒辦法多說什麼,他總不可能勸利奇專心當一個騎士或者戰甲製造師吧? 「波羅諾夫確實是個天才,他做出的那套東西,短時間裡面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複製。」伊洛給了一個讓人沮喪的回答。 「真的連一點進展都沒有?」利奇不太相信,他絕對不認為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連一點進展都沒有。 當初得到那種特殊的魔動筋腱時,同樣也無法複製,但是莎爾夫人仍然弄出了一種不算成功的替代品。 「那倒也不是。」伊洛原本打算過幾天再說:「莎爾夫人想出了破解那種裝甲的辦法,只是限制條件多了一些。老師則走了另外一條路,他以前對能量的球面分佈有過研究,這一次把以前的研究翻了出來,做出了一種能量盾。」 利奇呵呵笑了起來:「現在大家好像都在翻以前的抽屜,波羅諾夫如果得知這件事的話,不知道會哭?還是會笑?」 「他哪裡是第一個?」伊洛擺了擺手:「你這個垃圾王,早在幾年前不就已經這麼做了?」 利奇一陣愕然。 「聽說你把帕金頓積累了一千多年的垃圾堆全都清理一遍,這是不是真的?」伊洛顯得異常好奇。 「那根本就是一座寶庫。」利奇唏噓不已:「我整理的還不到十分之一,仔細閱讀過的不到百分之一,研究過的不到千分之一……」 伊洛連忙阻止道:「我不是騎士,你用不著饞我。」 利奇稍微一想,也確實是這樣,這些話對大叔應該有用。 伊洛突然變得沉默,他心裡有所猶豫,有一件事他不知道該不該問。 因為軍事管理委員會的兩位委真要他在合適的時候,提一下有關「神王功」的事。 「你的功法創得怎麼樣了?」伊洛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可以說成功了,也可以說沒成功。這種功法別人也能用,但是頂多修煉到榮譽的境界。」利奇早就知道會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只不過他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居然是伊洛。 「能夠修煉到榮譽境界,已經很了不起。」伊洛不知道如何接話,他倒是希望利奇沒有成功,這樣的話他就沒有那麼多煩惱了。 「我這一次過來,肯定要去一趟大叔那座圖書館。他給了我那張借書卡,我還一直都沒有用過呢。」利奇不想讓伊洛為難:「去圖書館的時候,我打算讓大叔品評一下我創出的這種功法。」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伊洛連連點著頭。 利奇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傢伙,有這個人在,很多話不能問伊洛。 他想知道,是什麼人讓伊洛說剛才那些話。 利奇對那些自認為高層的人物連一點好感都沒有。 接觸過安妮莉亞女皇和卡洛斯陛下之後,他發現這些真正高高在上的人物,如果想要得到什麼的話,他們首先會給予大量的好處,等到用好處把對方砸昏之後,他們才會開口索取他們要的東西。 地位決定眼界,也決定胸襟,真正的上位者什麼都能夠得到,所以她們根本不會吝嗇。 「大叔平時管些什麼事情?」利奇換了一個話題。 「他這個人很怪,什麼事都不願意管,不過他說的任何話都絕對管用。」伊洛給了利奇一個定心丸,他知道剛才的事讓利奇感覺不舒服。 任何一個像利奇有過被自己的國家出賣經驗的人,都會變得異常敏感。 「你若在卡佩奇待的時間久了,就會知道在這個地方最有影響力的是那些有名卻不管事的人。」伊洛不想讓利奇心裡存在芥蒂,他甚至有些後悔接下這個燙山芋,現在不得不多費一番口舌:「你不知道卡佩奇的歷史,卡佩奇曾經被血洗過三次。」 利奇嚇了一跳,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 利奇的反應讓伊洛非常滿意,他繼續說道:「卡佩奇是由一群騎士和戰甲製造師所創,他們不擅長管理城市,所以乾脆不管,他們的後人也是一樣。卡佩奇成了一個沒有課稅、沒有官僚、沒有約束的城市,很多人湧到這裡,這座城市很快就發展起來。人多了,自然有了利益紛爭,最後鬧得不可收拾。」 「然後就被血洗了?」利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我說過,那些人不擅長管理城市,他們同樣也不擅長詢問和審判,他們的處理手法非常粗糙,直接把這座城市洗了一遍。」伊洛說得有些晦澀。 「他們是怎麼幹的?」利奇的好奇心上來了,他偏要問個明白。 「這個……」伊洛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很簡單,他們把城裡所有的人全都集中起來,然後把各個組織、商行、工會的首腦全部殺掉,主管以上的人也殺掉,任何有反對意見的人同樣殺掉……」開車的那個人忍不住插起嘴來。 「這樣做的話,人難道沒有跑光?」利奇有些難以置信。 「對於那些創始人來說,他們根本不在乎這座城市發展得多好,有人定居在這裡,他們並不會感到高興,有人離開的話,他們也不會在意。但是對外面的人來說,這裡沒有苛捐雜稅,沒有貪官污吏,絕對是天堂。所以第一次血洗之後,只有極少一部分人離開這座城市,大部分人仍舊留了下來,而且越來越多的人移居過來。 」 開車的人不無嘲弄地說道:「卡佩奇就這樣發展了半個世紀,隨著那些創始人一個接著一個去世,又有人開始動起心思。這一次鬧得比上一次更大,因為那些人事先做了充分準備,還勾結國外的勢力,結果換來的是第二次血洗,這一次洗得更加乾淨。」 「第三次血洗又是在什麼時候?」利奇不想聽細節了,他感覺開車的人精神有些不正常,似乎有些嗜血。 「那是過了一個世紀之後的事,當時有個自作聰明的傢伙,以分化瓦解的辦法拉攏了一批人,可惜他不知道,一個劍聖就可以讓任何人不敢亂動,所以那次血洗的規模要小得多,死的人也少得多。」開車的傢伙似乎不吐不快,還是把過程說了出來。 「從那之後,卡佩奇就有了一些不成文的規則……」伊洛連忙將話題接了同來,他也有些受不了開車的傢伙。 利奇沒有問那些不成文的規則,因為他不需要問。他已經知道那些規則是什麼了。 【下集預告】 利奇從圖書館管理大叔處獲得了研究劍聖伍茲海德手記的指點,從和妮絲的相處上,利奇再次認識到追蹤系功法的益處,但還不待利奇進一步的研究,危機卻馬上隨之而來。 因為安妮莉亞女皇等高層的血腥抉擇,利奇不自覺的陷入了刺殺的風暴當中…… 同時,同盟正秘密籌劃反攻計劃,獨立兵團即將被推上實戰測試的第一線,這場戰事是不會往利奇所預料的方向發展? 第二十三集 【本集簡介】 利奇從圖書館管理大叔處獲得了研究劍聖伍茲海德手記的指點,從和妮絲的相處上,利奇再次認識到追蹤系功法的益處,但還不待利奇進一步的研究,危機卻馬上隨之而來。因為安妮莉亞女皇等高層的血腥抉擇,利奇不自覺的陷入了刺殺的風暴當中……同時,同盟正秘密籌劃反攻計劃,獨立兵團即將被推上實戰測試的第一線,這場戰事是不會往利奇所預料的方向發展?… 第一話§圖書館   青石、磚牆、小街。   街道兩邊是十二世紀風格的房子,這些用青磚砌成的房子顯得有些幽深陰暗,一眼看去就給人一種古舊的氣息。   在卡佩奇居然能夠看到這樣的地方,讓利奇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這條街不長,卻也不短,和其它的道路有很多交叉的地方使得每個十字路口顯露出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朝一邊看去,兩邊的樓宇鱗次櫛比,給人的感覺是新潮和氣派;朝著另外一邊看,時光似乎停滯下來,一切彷彿仍處於十二世紀。因為下雪的緣故,老街上沒有什麼行人。積雪被掃到街道兩邊堆積,一時半刻還沒有來得及清理。   利奇看著街道兩邊的門牌號碼。伊洛原本要領他前來,卻臨時有事被絆住了,只得把地址告訴他。   狹窄的小門,寬度大概一公尺左右,剛好夠一個人進出。門的左側掛著一塊藍色的門牌,上面寫著「歐德大街二二五號」。   利奇總算是找到了地方。   不過他有點意外,很難想像這樣一幢古舊的三層樓小房子,居然會是一座圖書館;更讓人難以想像的是裡面會住著一位劍聖。   門和這幢房子一樣顯得異常古舊青銅的門軸長滿綠色銅蛂A門的表面也斑駁不已。門上有個青銅把手,把手底部同樣滿是袘k,握把的地方卻是光亮如新。   利奇推門而入。   裡面發出了一陣「叮噹」輕響,門是和一串鈴鐺連著的。屋內有不少人,所以鈴鐺一響,大家都轉過頭來朝著門口看了一眼。利奇同樣也看到了裡面的人最顯眼的是大叔。身為此地的主人他站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艾斯波爾也在人群之中,讓利奇感覺意外的是,海格特居然也來了。   房問裡面比門口的位置要低,所以門口的位置變得非常顯眼。   利奇不喜歡這種感覺,他連忙沿著樓梯走了下來。   「你來啦?」   大叔走過來和利奇打了個招呼。利奇也和大叔打了個招呼,順便和四周的人點頭示意。   除了艾斯波爾和海格特,其它人他一個都不認識,這些人大多穿著卡佩奇軍隊的制服,想必都是軍隊高層的人物。   大叔是個怪人,他在卡佩奇不擔任任何職務,整天守著這座又小又破的圖書館,但是他在這裡的影響卻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同樣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身為劍聖,大叔卻絲毫沒有劍聖的氣質,他對任何人都客客氣氣給人的感覺是嚴肅而又拘謹。利奇原來以為大叔是故意裝成如此,但是隨著他的地位越來越高,他有些迷惑了。   一個人到了一定的地位,根本用不著掩飾自己,連他也不必在乎別人的看法,大叔堂堂一位劍聖難道還需要在乎這些?   「你給我的借書證,我還一次都沒用過呢。」   利奇拿出了當初大叔給他的那張借書證。   大叔笑了笑,沒說什麼,朝著書架做了個隨意的手勢。   利奇這才注意四周。   這座大廳一半在地下,所以窗口和外面的街道恰好平齊,陽光從房間的上半部照射下來,恰好照亮整個大廳。   這種風格在蒙斯托克也有,大多在北方,好處是冬天采光充足,而且保暖效果也好;到了夏天陽光直射的時候反倒光線照射不進來,室內也更顯得涼爽。   這裡的書架確實不少,靠牆一圈都是書架,中間還放著五排書架。書架全都是橡木所製,看上去已經有些陳舊,很多地方棕色的油漆剝落露出原木底色。   大多數書架都是滿的。   利奇先不細看只是一排排地掃了過去,等到轉完一圈之後,才將他感興趣的書抽出來看上兩眼。他感興趣的書不多,因為很多書他連書名都看不懂。用蒙斯托克語寫的書則是一本都沒有。還好前些日子他在帕金頓聖國勉強學會了一些帕金頓語,馬馬虎虎能夠看懂一些東西。   利奇看得很快,一本書拿在手裡稍微翻一翻目錄然後隨意翻找段落看上片刻他就把書放了回去。   他正在比較大叔的收藏和帕金頓皇室收藏的區別。   在帕金頓皇宮裡面見識過真本的力之書,又看過那些功法,他的眼界提高許多,所以一眼能夠分辨出他所看這些東西的價值。很快他感覺到大叔收藏的書很廣博,但論精深卻比不上帕金頓皇宮的收藏。   「這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叔走到了近前,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   利奇接過書看了一眼書名頓時感覺一陣迷糊。他只知道那是奧摩爾語,卻不知道上面寫些什麼。   「這本是伍茲海德親手撰寫的札記,裡面的一些東西對你或許有用。」   一聽到是劍聖伍茲海德的東西,利奇的神情立刻變得古怪。   伍茲海德也是個怪人,從妮絲的身上多少能夠看出她那位祖先的德行。   這名劍聖同樣心思活潑,他死的時候留下了數百種功法,絕大部分稀奇古怪,而且沒有什麼實用價值。同樣他也留下一百多本心得之類的東西,裡面雲山霧罩,不知道寫些什麼東西還經常可以看到前後矛盾的地方。   之前他已經靠翠絲麗和妮絲的翻譯拜讀過好幾本,弄得他頭大無比。   又是一陣鈴鐺輕響,大叔探頭看了一眼,然後推了推利奇:「人都到了,我們去花廳吧。」   利奇同樣也探了探頭。   讓他吃驚的是那人居然是翠絲麗。早知道翠絲麗會過來,他便順路同行,用不著一路上亂找。   「她也是這裡的熟客。」   大叔拍了拍利奇的肩膀,然後朝著翠絲麗迎去。利奇並不會把這話當真,今天不是簡單的聚會,雖然伊洛沒有說出確切的目的,卻也暗示過會有一些軍方的首腦人物到場。   翠絲麗確實像是為了還書來的,她的手裡捧著幾本書。   大叔接過書放著大廳旁邊的一張書桌上,然後朝著周圍的人喊道:「請大家都到花廳去。」   花廳在二樓,這是老街獨有的奇景。據說是因為卡佩奇剛建立的時候,土地奇缺,根本沒有多餘的地方做為花園,所以人們把二樓的一部分空出來擺上幾盆花做為點綴。   當然也有一種說法是,早期的卡佩奇治安並不好,很多小偷或者強盜之類的傢伙入夜之後躲藏在花園裡,等到門一開就闖入。這類事多了之後,人們就將花園的設計改至二樓。   說是「廳」其實更像是一條狹長的走廊。一邊是大片的玻璃隔窗陽光不 受阻擋地透射進來所以裡面暖洋洋的。   這裡的花不少,上上下下都有,頭頂的天花板是用木條編成的格子架,上面爬滿了常春籐、紫籐、野葡萄、牽牛花等籐蔓植物。三面牆壁上,高低錯落地固定著一些花架,上面種著黃荊、幽蘭、雛菊、滿天星之類的植物。地上就更不用說了,不但有花、有草、牆角還有兩株不太高的楓樹。   這一切都給人一種恬靜祥和的感覺,和玻璃窗外那青灰色的地面、青灰色的磚牆,形成鮮明的反差。   花廳的一側,一面空蕩蕩的牆上掛著一塊黑板,底下擱著幾支粉筆。   眾人圍坐在那塊黑板邊。   利奇抵達此處之前並不知道有什麼事,所以他找了一個稍微遠的地方坐下,這裡沒有椅子,只有一個個用籐編成的蒲團。這東西倒也有趣,只放一個就是椅子,兩個疊在一起便成了茶几。   眾人全都坐下之後,大叔跑回了大廳,過了片刻拎著一把銅質的大茶壺回來。   他的另外一隻手裡面托著一疊茶杯,這些茶杯一個疊著一個,疊了一公尺多高,像是在玩雜耍似的。進了花園,大叔輕輕一揮,杯子徑直掉落在每一個人面前的茶几上。從大茶壺的壺嘴射出一注滾燙的水柱,分毫不差地注入茶杯裡。   這一連串動作都像是雜耍,但是大叔做起來卻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沒有給人一絲刻意的感覺。   茶喝起來苦澀而且沒有一絲香味利奇品味半天,仍舊沒有感覺有何出奇之處。他這才注意到,其它人根本沒動杯子,顯然大家都知道大叔沏茶的手藝並不如何。   利奇有種上當的感覺。   「人家難得聚在一起,今天我們就聊聊最近突然流行起來的『快速機動作戰』。」   大叔真的像是在隨意聊天似的,捧著茶杯一邊喝著一邊說道。   眾人都不說話,只以眼神瞄向幾個人,海格特和利奇都是被注目的對象,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中年軍官。這個人看上去頗為邋遢,頭髮亂糟糟的,臉龐黑紫,稀疏的鬍渣看上去很硬很扎人。   他擺了擺手,連聲說道:「別看我,我也是剛剛才開始熟悉,還是讓海格特來說吧」這個人一開口就讓利奇感覺很舒服,應該是一個可以結交的人。   海格特倒也沒有客套,他只是朝著利奇看了一眼。在場的人裡面,恐怕只有利奇在這方面可以把他比下去。   利奇當然不會搶海格特的風頭。   看到利奇不打算先說,海格特也就不謙虛了,他站起來走到黑板邊。 很明顯,海格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和在蒙斯托克和帕金頓的時候比起來,他在此地受到的重視程度完全不一樣。   在機動作戰方面,海格特確賞稱得上專家。他已經把自己的未來賭在這上面,前前後後所花費的心血絕對不是別人所能夠想像的。   非常幸運的是,他的路一上來就走對了。因為105小隊的關係,他比任何一個指揮官都喜歡以小隊作為單位來展開軍事行動,也比任何一個指揮官重視偵察騎士的作用。   以小隊為單位可以玩的花樣就多了,戰術的多變是其它任何一支隊伍所不能比的。大量的偵察騎士又讓他的視野範圍擴大行動中經常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但是在必要的時候,所有的小隊又會迅速聚攏起來。這種如臂使指一般的控制方式,在其它軍團是不可想像的。   海格特把這種戰法稱為「狼群戰術」這是他學習利奇的小隊機動戰法之後自己創出的一種戰法。   「……我的『狼群戰術』,最大的特點就是應變靈活。狼群一散開,方圓一百公里之內全都在掌控之中敵人除非聚集十倍的兵力,要不然絕對不可能把我們困住。」   海格特說過自己的戰法之後,轉到聯盟經常採用的機動戰法上:「聯盟和我們完全不同,從蒙斯托克初期的戰役開始,他們一直以兵團為單位進行機動作戰。他們很早就已經在研究這種戰法,從戰略層次來說,他們把這種戰法運用得非常巧妙,所以蒙斯托克戰役的第一階段,我們確實輸得很慘。但是第二階段的時候他們的戰法就暴露出了一個弱點……」   海格特顯然有備而來,他事先知道今天要探討些什麼,所以帶來了一張地圖,那是他曾經參與戰鬥過的蒙斯托克第二戰區的軍事地圖。   把圖掛起之後,他一邊在圖上比劃著,一邊在旁邊解說。   「……聯盟的這種機動戰法,最大的缺點就是呆板。他們要進攻一個地方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掐斷那裡的通訊,然後再集中兵力攻破一點,一旦突破進去再全軍壓上,最後中心開花,內外合圍……他們的機動作戰前期需要很長的準備時間,所以當我們採用騷擾的戰術讓他們沒辦法完成準備的時候,他們的計劃就不攻自破了。同樣在他們開始施行計劃之後,一旦中間遇到變化,他們要及時改變計劃也很困難。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會轉入強攻……」   海格特說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我大致明白了,也就是說我們像狼,敵人則像老虎。」   大叔點了點頭說道。   海格特的戰術叫「狼群」,確實和狼一樣看到獵物之後能圍攻就圍攻,圍攻不了就騷擾,直到對方被拖疲拖垮為止。而聯盟則是先隱秘潛行,靠近目標之後猛然發動攻擊偷襲不成就變成強攻,確實是猛虎的做派。   「這裡還有一頭鷹。」   艾斯波爾朝著利奇一指。   利奇被指得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對這句點評他倒是願意接受。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對付聯盟的滲透部隊。」   那個滿臉鬍渣的中年軍官開口問道。   利奇一聽就明白了,這才是今天真正的主題。   「鑽進來的這幾頭猛虎可不容易對付啊。」   另外一名穿著軍裝的老者哀聲歎氣:「我們最初用的是撒網的辦法,但是那幾頭猛虎總是能夠撕開大網跑出去;我們也設過陷阱,但是他們太狡搰了,根本不上當。」   「別指望我。」   海格特立刻將路堵死:「狼單打獨鬥的時候,根本不是老虎的對手;群毆的話,那幾頭老虎如果不傻,肯定會逃。如果他們一心想逃我們很難追上。」   這件事卡佩奇軍方高層其實已經研究了無數遍,甚至還沙盤推演過用海格特軍團對付滲透部隊,最後的結果全都是兩敗俱傷。   利奇在心裡暗自盤算著。他沒聽見海格特一開始說的東西,不過後面大部分情況都聽清楚了,再加上大叔剛才「點」了一句,更讓他有些眉目。   海格特對付不了那些滲透部隊,最大的原因是兩邊全速行進的時候,速度相差不多。   「我看到滲透部隊配備了一種滑橇,那東西的速度很快。」   利奇有些猶豫,他的飛行速度絕對超過那些滲透者,但是他不可能只靠自己作戰。   「說到雪地上的交通工具,我們絕對比聯盟有研究。」   艾斯波爾呵呵笑了起來。同盟各國大多地處北方,其中更有羅索托帝國這樣終年冰寒的北地雪國,那裡的人在石器時代就開始琢磨如何在雪地上「飛奔」了。   「要說速度快,我們研究出一種雪地飛車,它的直線速度絕對夠快。我們還在改進羅索托的一種雪地運輸車,那屬於重型車輛,但是速度只比聯盟的滑橇差一點點。我知道你喜歡輕巧靈活的東西,我們同樣也設計了一種用於戰甲的速滑組合裝備,等一會兒我讓伊洛帶你去學院轉轉,你親眼看看這些東西。」   艾斯波爾細數著家底。   大師開口,利奇知道這件事已經沒辦法推脫了。   轉念一想,他又認為這也不錯。對付滲透部隊畢竟是在自己的地盤,隨時以請求增援總比開赴第一線要安全得多。   卡佩奇這座城市整體規劃得極為整齊。   因為這裡的人有錢,所以每過一段時間,當市民發現城市的發展遭受窒礙時,就會毫不猶豫地對城市進行重新規劃。幾個世紀以來恐怕只有那條老街沒有太大的改變,其它地方早已經不知道改造過多少次。   這座城被分割成許多功能區塊,城市的中心部位有行政區、銀行區、賓館區、使館區和佔地最大的商業區。周邊一圈則是工業區、倉庫區和居民。   而在郊外,除了和倉庫區相鄰的碼頭區,還有一部分是卡佩奇赫赫有名的大學區。這裡就是艾斯波爾所提到的,讓伊洛帶利奇轉轉的地方。   上大學曾經是利奇的理想,而卡佩奇的大學絕對是理想中的理想,是接近於夢想的理想,也是最不可能實現的理想。這裡大大小小有數十所學院和大學,雖然也會招收外國人,卻不是以前的他能夠讀得起的。但是此刻,親眼看著舊日的夢想利奇卻有些失望。這些學院和大學佔地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大,有些甚至可以說小得可憐。   「很失望吧?」   伊洛嘻嘻一笑,很多第一次到這裡的人都有同樣的反應。   「確實有些失望。」   利奇沒有否認,「你們不是挺有錢嗎?聽說這裡的學費也貴得嚇人,為什麼不花點錢在這上面?」   「有必要嗎?」   伊洛頗有些不以為然,他用手指點著來來往往的人說道:「這裡的學生就兩種,一種是天才,將來能夠接你我的班;另外一種是來混個好文憑的。對於前者來說,這裡有最好的導師、最好的設備、最好的器材,對他們已經足夠了。至於後者,我們有必要多考慮他們嗎?」   這個時候,遠處響起了一陣歡呼聲。只見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上有兩輛車正在飛馳著。   那兩輛車的體積都很大,底下皆裝有滑雪板,區別是它們的動力組件不一樣。一輛車的底部像是有兩條腿,靠這兩條腿向後蹬踏,推動車子前進,另外一輛則是靠履帶推進。   「後面那輛就是羅索托的DW-3雪地運輸車,前面是我們改的。」   伊洛一邊說著一邊讓利奇把車開近。   利奇並沒有看向正在飛馳的那兩輛車,他注意到旁邊還停著長長一排外型差不多的車輛,但是它們的動力組件全都各自不同。   「你們的人挺閒啊。」   利奇指了指那排停著的車。   「用不著我們出手。你還記得當初我們辦的那場戰甲設計大賽嗎?你就是在那個時候脫穎而出,變得出名起來。這裡有幾萬名學機械工程的大學生,他們比那時候的你要專業得多。」   伊洛說道。   「原來如此。」   利奇注意到遠處一角站著很多人,他本來以為這些人全都是看熱鬧來的,現在他知道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伊洛所說的大學生們。   因為天氣太冷,那幫大學生全都穿著厚重的棉衣。他們雖然一個個情緒高亢地為那兩輛你追我趕的車輛叫好加油,卻又因為冷的緣故而縮脖跺腳,從嘴巴裡面吐出的氣息立刻凝結成一片片的白霧。   「為什麼不把這些大學生也撤往後方?」   利奇感覺納悶,當初蒙斯托克大撤退的時候,第一批撤的就是學者、工程師、高級技術工人和大學生。   「大學生全都孑然一身,沒有拖家帶口的煩惱,想要什麼時候撤就可以什麼時候撤,所以用不著讓他們先行,他們留在這裡反倒能夠幫我們做點事。」   伊洛轉身比剷那片大學院區:「這裡七成以上都是工程技術類的學校這些學校教出來的不只是各類工程師,還有大量的技師和技術工人,差不多有十萬人。」   「怪不得你們面對弗隆薩這樣的龐然大國,都敢打消耗戰的主意。」   利奇由衷地歎道。   有這樣的底子,只要各種資源能夠供應得上,這座城市確實經得起消耗。   「對了,另外三成是什麼學校?」   利奇純粹是好奇。   伊洛扳著手指數著:「文學藝術類的學校佔了一成左右,不過我們這裡從來沒有出過真正的藝術家。經濟商業類的學校佔了一成半,卡佩奇雖然以工業文明,商業卻也不差,畢竟製造出來的東西要賣出去才行。另外半成是政治法律類的學院,從那裡出來的人以後大多從政。」   我還以為你們這裡沒有政客呢。」   利奇有些稀奇,來這裡的第一天就是伊洛告訴他這座城市曾經發生過三次血洗,被洗掉的大部分是政客,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從事這個職業。   「怎麼可能沒有?一座城市有那麼多人口,肯定有很多事需要人管。不過我們這裡和你們蒙斯托克不一樣政府的權力沒那麼大,而且很多職位都是固定的,全都由騎士和念者的後代擔任。」   伊洛突然看了看利奇笑嘻嘻地說道:「當然我指的是那些沒有覺醒、失去騎士和念者能力的後代,這些人總得有口飯吃吧?」   利奇知道伊洛在和他開玩笑。一般來說後天覺醒的騎士,血脈的力量絕對是最弱的,他的後代非常有可能會重新退化成普通人。當然他絕對是例外,利奇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對卡佩奇的做法,讓利奇感覺挺有意思。讓騎士後代之中沒有覺醒的人物學習政治,然後管理這座城市。這些人的身上流著騎士的血液,卻又是普通人。他們將會和普通人結合,他們的後人將會融入普通人群之中。   最關鍵的是,每年都會有未覺醒者出現,他們注定會成為政府高官,而原來的高官將會被漸漸取代,這保證卡佩奇不可能出現政治豪門,同樣也保證腐敗根本來不及滋生。   「這些方法全都是卡佩奇建立之始就有的?」   利奇很好奇,他想知道是什麼人最先想出這樣的辦法。   「當然不是,這些全都是後來一點一點完備起來的,特別是經歷那三次血洗之後,移居這裡的人既貪圖此地的優勢,又害怕再發生血洗事件,所以他們比騎士和我們這些戰甲製造師更希望有個安定的政治環境。」   伊洛的答案出乎利奇預料,卻又讓利奇陷入沉思。   車停了下來,兩個人從車上下來,朝著遠處的人群走去。利奇要看的東西大部分都在試驗場後面的倉庫之中。忽然利奇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穿著厚重的棉襖卻仍顯得苗條的身材,一頭男孩般的短髮讓人只想欣賞,卻不會有褻玩念頭的美貌。   「奧黛麗,果然是你。」   利奇大叫出聲。奧黛麗正和旁邊的一個女孩說話,突然聽到有人叫她名字,立刻轉過頭來。   等她看清叫她名字的人是誰以後,她立刻興奮起來,朝著利奇快步迎去。伊洛在一旁說道「用不著這樣激動吧?艾米麗、金妮、索菲和英格瑞也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帶你去看她們。」   「她們來這裡多久了?歡迎儀式那天怎麼沒看到她們?」   利奇感覺有些奇怪,他不敢保證其它人的反應,只知道金妮如果知道他來了,肯定會想方設法來見他。   「你們調防卡佩奇是機密,事先怎麼可能讓閒雜人等知道?」   伊洛顯得很無奈,他雖然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但是軍方高層如此決定,他也沒辦法。   「你還好吧?阿麗亞娜她們怎麼樣了?還在施泰因嗎?」   利奇拉著奧黛麗的手問道。他對她們的事知道得很少,早就想問問了。   「我們給你寫了許多信,每個星期至少兩封,你難道沒有收到嗎?」   奧黛麗的話語之中帶著一絲怨憤的味道。   利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信全都經過105小隊的人處理,最後才到他手上。別人或許不敢扣下他的信,莉娜絕對有可能這樣做,這個傢伙吃起醋來根本不講道理。   奧黛麗從利奇的神情之中感覺到其中可能有蹊蹺,她立刻想起有些事不是她能夠捲入的。   「我們現在和艾米麗她們連手了。」   她連忙說道:「你肯定想不到,伊莎貝拉、卡羅琳和我姐姐都加入了復興黨。」   「她們對政治感興趣?」   利奇確實有些意外。阿麗亞娜還好說,這個女人能夠組建起女人幫,天生就有領袖的資質,但是伊莎貝拉和卡羅琳似乎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沒想到吧。」   奧黛麗:「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我姐姐成立了一個互助會,專門針對那些底層民眾聽取他們的心聲,幫他們爭取一些利益。莫妮卡也在幫她,不過莫妮卡沒有加入復興黨。伊莎貝拉同樣也是走底層民眾路線,她組建了一個婦女兒童協助會,關注的範圍看上去挺窄,但是影響力很大,現在她在施泰因的威望只在你父親之下。卡羅琳稍微差一些,她走的是中層路線。」   「索菲的媽媽恬蒂呢?」   利奇沒問及梅莉沙母女,那兩個女人肯定躲在幕後長袖善舞,在他還沒有離開施泰因的時候,她們已經在籌劃了。   奧黛麗有些不高興:「你為什麼不問問米莉亞、卡門和蜜蒂?」   利奇頓時覺得頭大,他身邊的女人同樣也有派系之分:105小隊、玫瑰社和女人幫七姐妹。雖然玫瑰社的女孩和女人幫已經連手,但是從奧黛麗的反應來看,她們之間也有紛爭。   「她們過得好嗎?」   利奇連忙補了一句。   「沒誠意。」   奧黛麗瞪了利奇一眼「大家都還可以,恬蒂沒什麼野心,你們那幫人裡面有老有少,現在全都是恬蒂在照顧。」   她沒說其它人的消息明顯是在賭氣。   利奇感覺自己太蠢了,在奧黛麗的面前居然沒有表現對她的姐妹們的關切。但是他又有些冤枉,剩下的三個人裡面,米莉亞和他根本沒關係,蜜蒂則顯得有些冷淡,和他關係並不密切。卡門和他倒是很「親近」,不過那是因為他這個「壞學生」對曾經是教師的卡門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突然奧黛麗想起了一件事,她退後兩步瞪大眼睛看著利奇,好半天之後指著他問道:「今天一大清早我們就被告知有大人物要來視察這個大人物指的不會就是你吧?」   利奇笑了起來,他指向身後的伊洛然後又指著自己。   離試驗場兩百多公尺的地方搭了 一座很大的帆布帳篷。這座帳篷搭得很簡陋,多處漏風,頂多用來擋擋雨雪。好在這裡並不住人,簡陋一些也算過得去。   走進去就看到裡頭亂七八糟地排放著許多大型機械,從載重十幾噸的運輸車,到單兵使用的滑雪板,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利奇甚至看到了一輛兩輪快速戰甲,當初他在卡斯莫利納就看到奧摩爾帝國的潛伏者部隊配備有類似的裝備。   伊洛領著利奇走到一種形狀扁平,圓頭圓腦有點像三葉蟲又有點像壓扁的海龜的東西面前。   「這就是雪地飛車,想要試試嗎?」   伊洛輕拍車身發出「空空」的聲音。   「用薄木板做的?好像不夠結實啊。」   利奇皺起眉頭。這玩意兒是要上戰場的,就算不指望能夠掛上一層堅固的防護板,至少也應該用鐵皮做外殼吧。   突然他感覺有點眼熟。他連忙轉了個方向,半蹲下身子,從側面觀察這輛雪地飛車。果然,這輛雪地飛車的車身和游隼」的機身幾乎一模一樣。這下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你還是看出來了。這玩意兒就是根據滑翔翼的原理設計的,上面可以坐四個人。我們測試的時候,時速最高達到兩百七十三公里。一般的情況下,時速兩百公里總是可以保證的。」   伊洛在一旁做著解說。「它能飛多高?」   利奇問道。   「它不可能離開地面,只是高速滑行的時候幾乎難以察覺重量罷了。」   「操縱它也必須要仰賴『御風』?」   利奇看著伊洛。剛才他還覺得奇怪,為什麼不給海格特軍團配備這樣的好東西?現在他知道答案了。   「慢速,也就是不超過一百二十公里就用不著高速確實只能靠『御風』來推動。這也是它為什麼沒有大規模量產的原因。」   伊洛證實了利奇的猜想。   獨立兵團恐怕是唯一能夠滿足要求的隊伍。   當初創「神王功」時,他就把「御風」加了進去。「神王鬥氣」同時擁有水、火、風三種屬性,而且修練出來的鬥氣渾厚無比,最適合這種需要長時間消耗的地方。   「這種飛車已經製造了多少輛?」   利奇問道。   「你需要多少?」   伊洛很有自信,如果利奇需要的話,整個卡佩奇的工業體系都會為他服務。   看到伊洛信心十足的模樣,利奇立刻猜到其中的原因。他琢磨了一下。全都配備這種東西顯然不合適,這東西速度確實很快,但是載重重量太少,連一部戰甲都不能裝下。雖然獨立兵團的女騎士們就算沒有戰甲也能夠作戰,但是那樣做的話,限制就太大了。   「給我兩百輛吧。」   利奇算了半天之後,給了一個數字。兩百輛飛車可以裝載八百人,相當於獨立兵團的三分之一。這絕對足夠了。這八百人的戰甲必須另外運輸,剩下的人正好負責押運。唯有如此,獨立兵團才能夠做到進可攻、退可守。   「那種重型的雪地運輸車,我同樣要……」   利奇估算後,又給了一個大概的數字:四百輛「這絕對沒問題。」   伊洛答應得很爽快。羅索托帝國至少有十幾萬輛重型運輸車,援助卡佩奇的就有三萬多輛,而且他們也得到授權可以仿製。從中調四百輛出來,絕對是小意思。   就連那兩百輛飛車,在伊洛看來也根本不是問題。製造雪地飛車用的是木材,容易加工也易於處理,而且重量輕意味著節省材料和容易搬運。   伊洛正計算著所需材料和工時,利奇拉著奧黛麗的手在帳篷裡面蹓躂起來。   「這裡面有你的作品嗎?」   「我不是你那樣的天才,你難道忘了,我本來是學地質的,現在剛剛轉學機械工程。」   「那麼艾米麗她們呢?」   「你真正想知道的是她們吧?」   奧黛麗非常敏感,她不是為自己吃醋。她和利奇之前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她擔心的是利奇將姐姐她們忘記了。   「那是什麼?」   突然利奇指著一門有著頗長的發射管的武器問道,他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這件武器介於槍和炮之間,細長的管子和黑漆漆的管口,令他不由得想起聯盟的巨槍。利奇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玩意兒給他的威脅感比那種巨槍還要強烈。只靠目視,利奇可以肯定這件武器的口徑比聯盟的巨槍要大,發射管的長度也證明了這一點。這根發射管差不多有三公尺長它的底部裝了一個緩衝消震器,還配有潛望式的瞄準鏡。   正在計算的伊洛被利奇的提問驚動,他看了一眼利奇指著的那件武器說道:「這東西以前就有了,是配給協防軍團用來打戰甲的,最近有人改了一下,正好用來打偵察氣球。」   「聯盟那邊也有類似的武器。」   利奇的臉色很不好。   「我知道,他們那個是三十毫米口徑,能打到兩千公尺米的高度,好處是輕便。我們這個口徑是四十毫米,最高能夠打到三千五百公尺。反正要裝在戰甲上面,稍微重一些沒什麼關係。」   伊洛說道。   「這種輕炮,我同樣也要兩百門。」   利奇毫不猶豫地說道。從倉庫出來利奇和伊洛分道揚鑣。   伊洛雖然沒有成家,卻也不是那種不懂風情的人物,他當然不會妨礙利奇和女孩們見面。   奧黛麗早已經讓人給艾米麗她們通風報信,所以利奇來到她們住的地方,艾米麗、金妮、索菲和英格瑞全都在。   「你總算來了。」   金妮撲上來掛在利奇的身上。對於這個女孩,利奇多少有些愧疚。他知道金妮是真的愛他,雖然這種愛裡面更多是帶著崇拜的味道,不過比起其它幾個女孩,絕對要真摯得多,女孩們住的地方同樣也是她們的實驗室。   兩排房子中間夾著一個不大的院子,地方雖然不大,卻和別的地方隔開。院子裡面有些凌亂,放著一部拆開的龍戰甲,旁邊亂七八槽地擺放著一堆零件。   「研究這些東西,我的手都變得粗糙了。」   金妮撒嬌似地說道。不過她的話也是事實,她的右手上貼著好幾塊橡皮膏,指甲縫裡面還沾著一些油灰。不只金妮一個人如此,艾米麗和英格瑞也是一樣,只有索菲好一些。   走進院子,利奇下意識地轉了一圈。   「在找什麼?我媽媽嗎?」   金妮問道:「雖然我不想這樣,但我還是吃醋了。在我們這幫人裡面你最寵她了。」   金妮噘起嘴巴。   利奇沒辦法辯解,他確實很想看到克絲琴娃也在這裡。   「你們在做些什麼?」   利奇跑到那部戰甲旁邊,裝作對這東西很好奇的樣子,如此才能掩飾他的尷尬。   金妮也感覺到自己的話說得過重,她偷偷吐了吐舌頭,縮在後面。艾米麗只能站出來接過話題:「秉承你的風格,我們做的也都是一些小玩意兒。這是一組叫『百變套裝』的裝備,剛才你應該看過用於戰甲的速滑組合裝備了吧,那就是根據我們的設想做出來的,不過那是簡化版。我們一直都想弄一套完美的百變套裝出來……」   利奇靜靜地聽著艾米麗的解說,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東西。   當初他一開始創「神王功」的時候,同樣設想得非常美好,想要弄出一套修煉容易、威力強勁,潛力又極大的功法。但是真的付諸實行,才發現根本不可能。   「想法很好,但是必須有取捨。想要速度快,就別考慮防禦性,能不能這樣改一下?」   利奇指著設計圖:有必要的話,別拘泥於戰甲的原來結構,可以把結構也改一下,反正『龍』的特徵就是改動起來非常容易……這裡可以借鑒蜘蛛腿的構造……」   「這我曾經想過,可惜做不到……」   艾米麗雖然在床上時事事都聽利奇的,但是一涉及工作,她就有了自己的堅持:我有另外一個想法——這裡加一個……」   兩個人半蹲在地上,直接在那部拆開的戰甲上比劃爭論了起來。半個小時過去了,兩個人爭論得越來越激烈。   金妮終於第一個憋不住了,她貼過來,手朝著利奇的制服裡面探了進去。可惜她的手剛伸到利奇的褲襠裡面,立刻被那硬邦邦的戰鬥服擋住。新式戰鬥服是金屬質地不像以前是皮革製成。   「發騷了?」   利奇回首刮了金妮一下鼻子。   「進房間裡面去吧。」   英格瑞推了推女兒艾米麗。   「也好,對著設計圖也可以商量。」   艾米麗倒也不在乎,她其實也有些憋不住了。利奇離開這麼久,她一直都沒有機會享受雨露滋潤,平時慾火突然冒上來的時候,只能靠洗冷水澡把慾火強行壓下去。   房間的地板和天花板全都布設了暖氣管線,所以裡面很暖和。   這讓利奇再一次感受到卡佩奇的財大氣粗,在裴內斯市中心的房子都沒有這樣好的設施。即便在帕金頓,老媽、玲姨和表姐她們住的那幢別墅,也只能靠壁爐取暖。不過說到佈置,這裡顯得簡陋許多,和普通宿舍幾乎沒什麼兩樣。   門一鎖上,幾個人就將衣服脫個精光。速度最快的是金妮,最不情願的就是艾米麗。   房間的旁邊是一間浴廁。   「我們先洗,然後再換你。」   艾米麗頗有主人的模樣。   「為什麼?一起洗不好嗎?」   利奇有些懶怠地說道「裡面就算擠一點,我也不會在乎。」   「這可不行。」   艾米麗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那麼這樣吧,我們先進去,等一會兒叫你的時候,你再進來。J最後還是英格瑞出來打圓場。   女人們咯咯笑著進了浴室。   利奇在外面等著,過了半個小時,浴室的門拉開一道縫隙。他早就有些等不及了立刻鑽了進去。   下子擠進五個人,浴室裡面確實顯得有些擁擠,不過利奇不在乎,他甚至感覺兩擠一些更好。他被簇擁在中間,四周全都是柔軟滑膩的身體英格瑞和女孩們的頭髮全都是濕的,因為剛清洗的緣故,皮膚紅艷艷的還掛著水珠,給人一種「鮮嫩可口」的感覺。   突然利奇看到牆壁上掛著一隻皮水囊,囊嘴有一寸多長尾指粗細,頂端圓溜溜的。   他當然知道這是幹什麼的。「你又想幹壞事。」   艾米麗啐了利奇一口,她臉紅得以雙手搗住屁股:「我可不讓你來。」   與之相反的是,金妮攀住利奇的肩膀,輕舔他的耳垂,嘴裡哼哼唧唧,很顯然非常願意讓利奇搞。   可惜金妮最後失望了。利奇輕輕攬住英格瑞的腰,一隻手取下牆壁上的水囊,將囊嘴湊到水龍頭上。英格瑞知道利奇想做什麼,她順從地分開雙腿,並且朝著臉色微變的女兒輕輕地搖了搖頭。艾米麗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她的心裡頗不是滋味。她能夠猜到利奇是故意做給她看。   水囊漸漸鼓了起來,利奇關上水龍頭,將圓嘴移到英格瑞肛門旁邊。 他撥弄著囊嘴在那個地方輕輕地打轉。   英格瑞的身體很敏感,當初被調教成美女犬的時候,因為性格倔強的緣故,比另外三個女人多吃了很多苦頭,每一次注射淫藥,她都是雙倍的劑量。這麼撥弄幾下,她的底下就氾濫成災了。   英格瑞的兩條腿顫抖著,這種不上不下的滋味實在難受極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扭了起來,恥骨在利奇的老二上來回磨蹭。   利奇的手指輕推,囊嘴緩緩地沒入英格瑞的肛門之中。   一股熱流注入英格瑞的肚子裡。英格瑞的腹部微微鼓了起來,她同樣也感覺肚子有些發脹,水誕漸漸癟了下去。   一水囊的水全都注入英格瑞的肚子,囊嘴慢慢地退了出來。利奇將自己的手指頂了進去,將英格瑞的肛門輕輕塞住。   利奇以一隻手托著英格瑞』將她抱了起來。他的性器早已經硬了起來,像是根棒槌似地挺著。只是輕輕一推,那碩大的玩意兒插入了英格瑞的花徑裡面。   「啊——你的東西好像又粗了一些。」   英格瑞輕聲吟叫起來。這既是為了讓利奇感到舒服每一個男人都對老二的大小非常在意,同樣也是她真實的感受。   利奇正想回答,突然感覺他的兩顆蛋蛋被一張小嘴吞了進去。不過這並不是最要的,讓他感覺毛骨悚然的是,兩排牙齒正輕咬著卵囊的根部,若是稍微用點力他可就成太監了。   敢這麼惡作劇的不用說,肯定是金妮這個小妖精。   利奇心裡也明白金妮和他鬥氣。小妖精剛才已經暗示讓他搞她了,他沒有理睬,所以讓這個傢伙發惱了。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懲罰這個小丫頭,便見艾米麗也蹲了下來。艾米麗蹲在他的身後,輕輕舔著他的臀縫。每一次舔到肛門的時候,總是會用力鑽一下,這感覺實在是美妙極了。   這個倔強的女孩服軟了。   在這群女人裡面利奇最寵的確實是克絲琴娃,因為她最漂亮;但是他最喜歡的卻是艾米麗和英格瑞這對母女,只不過艾米麗的性格讓他感覺頭痛。   用雙手環住英格瑞的身體,利奇將一絲鬥氣凝聚在自己的性器之上。幾乎在一瞬間,英格瑞再一次品嚐到那身處於地獄和天堂間的恐怖滋味,不過這一次和以前又不一樣。   以前至少還有過程,那雙擁有魔力的邪惡之手在她的身上揉援撫摸一點一點地將她拖入地獄和天堂之間。但是這一次,她只感覺一股熱流竄入她的體內,然後渾身上下每一個敏感點都感覺到強烈的刺激。   更令她感覺恐怖的是,以往刺激太過強烈的時候,她漸漸會變得神智不清,這至少能夠讓她好受一些,但是這一次她難受到了極點,神智卻越來越清晰。她知道肯定是利奇搞的鬼。   「饒了我吧……啊……啊!」   英格瑞大聲喊著不時發出幾聲尖叫。   英格瑞的性格剛強,當初被瓦雷丁人俘虜的時候一開始還倔強得很,所以被整得很慘;自從被利奇救出來之後,雖然做愛時一向都任由利奇施為,從來沒有拒絕過任何事,但是她卻很少開口,更別說是求饒了。能夠讓她變成這樣』可見此刻她是多麼難受。   她的身體漸漸變得發紅,摸上去讓人感覺燙手;她的底下更是淋淋瀝瀝彷彿失禁似的。   利奇的眼睛微微閉著,他同樣能夠感覺到這種強烈的刺激。   「真實幻象」能將兩個人的意識連接在一起,他可以製造出接近於真實的幻象,讓對方感覺極度的痛苦或者無比的歡愉,同樣他也能夠竊取對方的「感受」。   在獨立兵團的時候他也曾經這樣做過,結果非常有趣,他居然發現,這是一種不錯的修練精神力的方法。唯一的缺點是,並非每一個人都能夠從中獲益。在原105小隊的成員裡面,只有蘭蒂、諾拉和妮絲三個人得到好處;整個獨立兵團裡面,也只有那些女軍務官從中受益。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英格瑞無力地癱軟了下來,她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抽掉似的。   利奇不知道效果如何,一切都要等到她清醒過來才能知道。   「現在輪到我了吧?」   金妮一下子掛在利奇的身上:「我隨便你怎麼弄都可以。」   她在利奇的耳邊膩聲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嘻嘻直笑,還不停地朝著利奇的耳孔吹氣。   那酥癢的感覺讓利奇不由得「獸性大發」。   他粗暴地將小妖精舉了起來,等到碩大的龜頭對準小妖精的陰道口之後,他猛的一放手。   金妮大叫一聲,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整個穿透了似的,不過轉瞬間她就縮成了一團。   剛才英格瑞品嚐到的滋味,現在輪到她嘗了。小妖精雖然性情放蕩,承受能力卻遠遠不如英格瑞,她很快就氣息奄奄。   利奇被嚇了一跳,他可不希望心愛的女人出什麼意外。把金妮放到地上之後,他轉身將艾米麗抱了起來。   艾米麗的神情非常複雜。她臉上最多的是羞澀,卻也有一絲幽怨。她根著嘴,那倔強的性格是遺傳自她的母親。   「別把我想得那麼壞,我做的一切對你們都有好處,只不過有個前提,你必須承受得住。」   利奇不得不對艾米麗解釋,他可不想讓艾米麗的心裡產生芥蒂。   「又是……合修?」   艾米麗紅著臉問道。   利奇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別像對金妮那樣對我。」   艾米麗一下子纏住了利奇的身體,因為擔心利奇也給她使上狠的手段,所以她乾脆主動地湊上來,用手握住利奇的老二對準自己的花徑,再將屁股緩緩地沉了下去。   同樣也在一瞬間,艾米麗體會到母親和金妮剛才的感受,這實在是太難受了。 第二話§群蜂亂舞   刺眼的火花四處亂濺,與此同時一陣刺耳的「嗤嗤」聲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幸好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等到火花散盡,露出一個數公尺長的鐵架子,那上面固定著一片金幣大小、略微帶著一些弧形的金屬板。   剛才就是一柄騎士長劍斬在這個球體之上,激起了那一串火花。   「107、45、16……」   房間的角落裡,坐在一台奇特儀器前面的女騎士,嘴裡不停地報出數字。   在另外一個房間裡面,一根鋼絲豎直繃緊,一頭接著天花板,一頭接著地面,中間水平地繫著一根形如牙籤的能量結晶。在這東西的上下前後左右,全都放著一塊白漆的鋼板。   突然一道閃光,能量結晶爆炸開來。因為結晶體太小的緣故,爆炸的威力非常有限。上下前後四塊鋼板被炸飛頗遠,白漆表面上留下一個橄欖形的焦痕,左右那兩塊鋼板卻紋絲未動,上面也沒有焦痕,有的只是兩個對穿的窟窿。   在第三個房間,同樣有一座大鐵架,上面放著一塊郵票大小、四周不太規整的金屬片,旁邊的一個騎士正手持一柄細刺劍,不停地擊刺著那塊金屬片。   那柄劍的後面繫著一根導線,另外一頭和一台儀器相連,幾個身穿白衣的人正圍攏在那裡調整著幾個旋鈕。   劍尖每一次刺中金屬片都會激起一連串的火花。   「嘟嘟嘟!」   利奇手腕上戴著的環圈發出一連串的鳴叫聲。他連忙從第二間房間裡面跑了出來。直看著爆炸的閃光,讓他的眼晴一時半刻沒辦法適應外面的亮度。此刻的他穿著一件白色實驗衣,那上面滿是燒焦的痕跡。他已經在這個秘密實驗室裡面待了整整一個星期。   穿過走廊,跨過兩道厚重的鐵欄杆,前面是一架升降梯。   這間秘密實驗室深處於數十公尺的地下,只有這唯一的出入口,而在他的身後、那兩道鐵柵欄之問,守著一支十五人的小隊,為首的是一名天階騎士。   因為到達地面必須通過升降梯,所以想要潛入這裡根本不可能。如果硬闖的話升降梯底下的爆炸裝置足夠讓任何人粉身碎骨。進出這裡倒是用不著搜身。   對待戰甲製造師,卡佩奇遠遠比帕金頓要尊重得多。   從底下上來,地面上是一幢看上去很普通的別墅,大廳的裝飾也普普通通。   不過裡面不一樣,佈置得極為舒服。   此刻小客廳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有資格在這裡工作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必須在這待滿兩年,兩年裡別想出去的工作人員,另外一種就是大師。這些大師們工作起來根本沒有時間觀念,只有累了才會上來,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沒什麼人。利奇負責的項目是「如何提升飛針的控制距離」。   因為那次遭遇戰,也由於聯盟和同盟全都配備對空武器,飛針僅僅只有七百公尺的控制距離顯得太短了些。想飛得遠只能將重量減下來,而那樣做的話,爆炸威力就會降低。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爆炸的威力匯聚在一點上面。   到現在為止,他的項目已經接近成功,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有事發生。別墅裡有專門負責和外面通訊聯絡的人,一看到利奇上來立刻說道:「S25區發現了一支滲透部隊。」   「S25區?」   利奇原本以為有人找他,沒想到居然有任務要進行。   一輛車已經停在門口,所有一切在他上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從秘密實驗室到城外有一條專用通道,那是專門給緊急任務的軍車行駛的通道。路上所有的十字路口全都有閘口,這些閘口已經放了下來,就等利奇的這輛車通過。   獨立兵團的營地在卡佩奇的邊緣。這是一塊專門空出來的坡地,恰好在兩條河流的交會處。因為這兩條河流的緣故,獨立兵團就算是遭到襲擊,也只需要守住一個方向,而且要撤退也容易,可以直接走水路。   利奇到營地的時候嘉利她們已經準備好了。   一組組雪地飛車排成「人」字形等候,每一組都是九輛飛車,正好兩支小隊。在公路上面還等候著長長一串雪地運輸車,它們在公路上跑的話,速度比在雪地上快一些,所以它們將會先走公路,快靠近目標的時候再進入雪地。   利奇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嘉利、莉娜、翠絲麗、維多利亞、瑪格利特和蒂迪迎面走了過來。   「我們都在等你。」   嘉利冷冰冰地說道。   「我剛剛得到消息,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   利奇連忙解釋道。平時兵團裡面他最大,但是一有戰事,嘉利才是真正的老大,所有的人都聽她的命令,利奇也不例外。   「從斯科瓦奇過來的一支車隊在半路上遭到攻擊,那支車隊有一個大隊押運,本來以為很安全了,沒有想到碰上敵人的一個兵團。」   嘉利稍微解釋情況。   「一個兵團?」   利奇感覺有些頭痛,第一個任務就遇上一根硬骨頭。聯盟的滲透部隊一般以大隊作為單位,人數在三、四百人之間,兵團級的滲透部隊很少看到。   「這次行動由莉娜指揮,你和莉娜兩個人共同負責。」   嘉利說道。利奇並不感到意外,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獨立兵團的編制有些特殊,原105小隊有十二個人,後來又加入了瑪格利特、蒂迪和翠絲麗,變成了十五人。   兵團成立之後經歷了幾次變化,最終嘉利擔任了兵團長,莉娜、黛娜、玫琳、艾麗、艾蓮、艾瑪、羅莎、妮絲、諾拉和利奇擔任大隊長,瑪格麗特和迪蒂兩個人因為年齡和資歷的關係而擔任副大隊長,蘭蒂負責兵團其它的各個部門。   之後奧摩爾帝國又開了一個大隊過來,這個大隊歸翠絲麗指揮;不過翠絲麗名義上只是副隊長,正隊長是莉娜。這樣一來,獨立兵團就擁有了十一支大隊.但是每一個大隊只有兩百人左右,唯一的例外就是從奧摩爾帝國來的大隊,那是四百人的編制。   莉娜名義上是兩支大隊的隊長,出動她等於是同時出動兩支大隊,其中一個還是滿編大隊。除此之外,再加上利奇手下的大隊,他的這支大隊其實是瑪格利特和蒂迪這兩個副大隊長在管。   雖然這些人加起來仍舊不到一個兵團,人數上沒有辦法和那支滲透部隊比較,不過他們原本就沒有打算硬碰硬。   利奇沒有登上飛車。   在營地的一角有一幢獨立的房子。這幢房子不算大,沒有窗戶;它的門很大,整整一面牆壁都是門,此刻這扇大門正緩緩地開啟著。   房間裡面停著一架「游隼」,蘭蒂就站在旁邊。雖然現在的她根本用不著做這類底層的工作,但是她仍然堅持要替利奇打理一切,從戰鬥服到這架「游隼」全都是由她維護。   「小心一些,祝你旗開得勝。」   蘭蒂輕聲說道,她在利奇的臉頰上輕輕吻了 一下。   「我會小心的,因為有你在關心我。」   利奇心頭一熱。門前的跑道已經清掃出來,因為要在雪地上起降,「游隼」的下面除了輪子,還多了一副滑雪板。   「游隼」終於飛上藍天,大隊人馬也開始動了起來。最先動的是雪地飛車。   這玩意兒並不像伊洛所說的那樣好用,它啟動得很慢,底下的兩塊滑雪板躺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跡有半尺深。   一分鐘之後,雪地飛車的速度達到了三、四十公里,車身兩邊突然彈出一對不大的機翼。   整輛車頓時抬升起來,不過並沒有離開地面,只是在雪地上的壓痕變得淡了許多,這也意味著摩擦力頓時變得小了許多,飛車的速度終於快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快。   和這些在雪地上飛馳的飛車並不同路,那些重型運輸車沿著公路而行。它們發出隆隆的聲響,沿路的積雪全都被鏟飛。   翱翔於藍天之上,「游隼」的速度遠比雪地飛車要快得多,所以利奇也沒打算等其它人。不過一路之上,他始終都和莉娜保持著聯絡。   自從卡斯莫利納事件發生之後,不管是聯盟還是同盟,全都在重要的城市四周鋪開了一張大網,每隔二十公里就安排一個念者。   這些念者平時負資通訊聯絡,必要的時候還可以開啟掃瞄網,讓方圓二十公里之內的一切全都籠罩在底下。   當然要動用這招絕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因為掃瞄網一打開,念者的位置也就暴露了。他們的身邊雖然有人保護,但是這種保護力量相當有限,很容易被敵人強行拔除。   「利奇,你能夠聽到嗎?」   傳訊通道裡面傳來莉娜的聲音。 r收到。」   利奇回答道。   「指揮部調集了121、52、125三支兵團參與圍剿這支滲透部隊,其中121兵團距離S25區域最近。他們需要知道確切的目標位置。」   「明白。」   就像海格特當初說的那樣,聯盟的機動作戰走的是穩紮穩打的路子,那塊區域已經被他們徹底屏蔽了。屏蔽區的半徑至少有二十公里,在這麼大一片區域裡面,想要堵住一支行動迅速的兵團,沒有確切的情報絕對做不到。   S25離卡佩奇約三百多公里,有兩條公路通過那裡,事發地點就在其中的一條公路上。   只用了二十分鐘,利奇就到了那片區域。一路上他看到公路有好幾段已經被破壞了。   這招他當初也經常使用,破壞公路比攻擊物資倉庫要安全得多,效果卻不比毀掉幾座物資倉庫來得差。   知道這招的厲害,利奇當然也想到了其它一些不能不防的地方:比如在公路的險要地段埋設爆炸裝置,等到有車隊通過就一下子引爆,這招比破壞公路更陰更毒。當初在瓦雷丁,他們就是用這招把鐵血兵團的那輛列車送進河裡。   「莉娜,進入S23區域之後就讓運輸車隊走雪地公路上可能會有危險。」   利奇發出了警告。   他的話剛剛說完就看到遠處升起了一股濃煙。   「有情況,好像有東西爆炸了,從爆炸威力來看,恐怕是一車能量結晶……」   利奇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傳訊通道裡面只有一片「刺啦刺啦」的雜音。   利奇輕歎一聲,控制著「游隼」一個滾轉朝著外圍飛去。   他最討厭的就是通訊被屏蔽。   打開地圖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利奇感到很鬱悶。屏蔽區比原來預計要大得多,也就是說,對方帶著不止一套屏蔽系統。   他可以肯定下方十公里範圍之內,肯定藏著一台基站。   利奇不得想起當初他執行的第一個任務。那次原本只是例行巡邏,沒有想到居然碰上了敵人的小分隊,打了一場遭遇戰。那支瓦雷丁人的小分隊就是負責保護一台基站。   當時戰區指撣部高層就應該意識到將會有一場大戰爆發,可惜那些軍官們全都在打盹,根本沒有察覺危機就在眼前。不久之後,莫瑞納就失守了。   一想起往事,利奇立刻變得更加小心。   利奇飛出屏蔽區,將剛才的發現對莉娜重新說了一遍。   「那支車隊的押運力量也很強,他們可能還在抵抗,你能不能飛過去看一下?」   莉娜說道,儘管不想讓利奇冒險,但是這次的事確實有些嚴重。她剛剛知道那支車隊運送的物資裡面有十五噸鍶,那是製造能量結晶的重要原料,一旦這批原料出了事,重新再調集一批過來至少要幾個月的時間,這對卡佩奇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我試試。」   利奇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他迅速鑽入雲層之中,然後掉轉頭來朝著剛才濃煙升起的方向飛去。   他的速度極快,片刻間就到了那片區域的上方。   剛從雲層之中鑽出來,底下突然打開了一道掃瞄網,緊接著「砰砰砰砰」的槍聲響成一片。   幸好利奇一路上都很小心,早就防著這一手。吃過一次虧,他絕對不想再吃第二次虧。   他猛地一個側滑,「游隼」擦著彈雨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十幾發煙霧彈朝著四面八方射了出去。煙霧彈炸開,大片的煙霧瞬間將「游隼」隱藏起來。   這一連串動作快如電光石火一般。匆忙中,利奇看了一眼底下的狀況。   底下根本沒什麼車隊,看上去也不像是戰場。那股濃煙明顯是刻意製造的,為的就是讓他自投羅網。   槍聲依然連綿不斷,那些箭彈又急又密。聯盟顯然吸取上次的教訓,從槍聲聽起來,那種對空武器的數量至少是上一次的五、六倍。儘管煙霧阻擋住他們的視線,交織的彈雨仍就讓利奇的「游隼」沾上了一些「雨點」。   好在這一次利奇飛得比較高,即使方才鑽出雲層之時,高度也有一千八百多公尺,那些箭彈雖然打得到這樣的高度,威力卻不能和剛飛出槍膛時相提並論。   不管是誰,被人當鳥打肯定高興不起來。不過此刻不是報復的時候,就算躲進雲層裡面也不安全,有掃瞄網在,他根本無處遁形。   掃瞄網雖然不能精確定位,但是能夠大致指出一個範圍,底下的箭彈就像雨點一樣射了過來。   利奇只能逃,不停地逃,拚命地逃。逃出去五、六公里之後,他掉轉頭來。   剛才這支滲透部隊打得他落荒而逃,卻沒有給他造成真正的傷害,現在輪到他還手了。   繞了半圈,利奇轉到了上風的位置。   他突然鑽出雲層,「啪啪啪」地打出一連串的煙霧彈。   遠處稀疏地響起了幾聲槍響。他鑽出雲層的位置,恰好在對方攻擊範圍的邊敵人打不到他,他當然同樣也打不到敵人,不過他發射出去的那幾枚煙霧彈是特製的。拳頭大小的煙霧彈落到距離地面一百多公尺的時候才突然炸開,一股紅褐色的煙霧迅速飛散開來,順著風朝前散去。   這些煙霧全都是焦油提煉之後的生成物,有一股濃烈的氣味;更重要的是,一旦沾上它們就不容易洗掉。   做完這一切,利奇再一次掉轉方向,朝著屏蔽區的外圍飛去。   「121兵團就地展開,122兵團往東南25度推進五公里,125兵團向121兵團靠攏。」   莉娜下達著一連串的命令,指揮部把那三支兵團的調派權交給了她。理由很簡單,只有她能夠指揮得動利奇,而利奇是唯一能夠盯住敵人的眼睛。   「利奇,你那邊還好嗎?」   莉娜問道。   此刻的利奇正停在一座小山頭上。「游隼」的速度快,但是無法長時間留在空中,所以他必須降落到地上。   「我沒什麼問題,只是天快要黑了,如果你不能在天黑之前完成包圍的話,我可就盯不住那幫人了。」   利奇警告道。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原本以為雪地飛車的平均時速是兩百公里,頂多兩個小時就能夠完成對滲透兵團的圍堵。   沒想到那支滲透部隊選擇的地形對雪地飛車非常不利,女騎士們不敢讓速度超過一百一十公里,那支滲透部隊又一直拚命逃跑,挑的也都是難走的地方,而且他們經過的雪地就像是被翻過的農田。   「我也沒辦法,那些傢伙實在太會逃了。」   莉娜也很無奈。   不過她的心態比利奇要好,以前還是105小隊的時候,她們也經常被別人追趕,所以最清楚一件事:逃永遠比追要容易得多。   利奇雖然也是105小隊的成員,但是他前期並沒有加入,加入小隊不久莫瑞納就失守了,然後是一連串的陣地戰。莫瑞納戰役結束之後利奇脫離小隊和家人一起遷往後方,再往後他就改進了滑翔翼,整天在天上飛,所以他沒有莉娜的那種體會。   值得慶幸的是,聯盟確實如海格特所料,在戰術運用方面顯得有些死板。   如果是海格特軍團遇到圍追堵截,他們恐怕早已散開,變成許多獨立的小隊,從圍捕者的縫隙間逃出去了。   而眼前這支滲透部隊雖然像一條黃鱔似的滑溜,已經好幾次從那三個兵團的 縫隙間溜了過去,但是它始終都維持一整個兵團一起行動,目標大是它最大的缺點。   這一路圍追堵截,從S25區一直追到S28區,雖然仍舊沒有將它困住,但是包圍圈卻已經越來越小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莉娜帶著獨立兵團的大隊人馬到來。   天色漸漸變得陰沉下來。   傍晚開始下雪了,雪中夾雜著細碎的冰珠。這場大雪給逃跑者和追趕者都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利奇同樣感覺難受。   「我已經看到你的位置。」   傳訊通道裡面再次響起莉娜的聲音:「翠絲麗和我兵分兩路,她趕到前面去了。」   收到消息的利奇抬頭看了一眼滿天的大雪,然後又觀察天色。   雖然還沒有徹底暗下來,但想要從空中看到地面的東西絕對不容易,除非敵人的腦子壞了全都亮著燈。   不過有壞處,同樣也有好處。夜色對滲透兵團是一種保護,對他同樣是保護。   「我需要你再飛進去一趟,找出他們的準確位置,最好把他們往我這裡趕。」   莉娜命令道。   這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任務,但是利奇沒辦法拒絕。   重新飛到天上後,他沒有鑽進雲層的打算,同樣他也不敢一下子飛進屏蔽區的中央,那太危險了。   他在靠近屏蔽區的地方打著轉,每一次都更為切入一些,利奇不打算以肉眼尋找目標,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聽音器上面。   聽音器一遍又一遍地掃過下方的叢林。   突然聽音器裡面傳來「沙沙」的聲音,那是滑板在雪地上滑過發出的摩擦?偶爾也會響起一陣刺耳的碰擦聲,那是刮到岩石之類的東西。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腦袋一陣刺痛。   又是這招。   利奇瞬間用真實幻象製造出一個護罩。   護罩一張開就波動個不停,彷彿平靜的池水裡面扔了一塊石子進去。   突然波動加劇了,又多了兩處波動點。   這三處波動點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讓真實幻象所製造出來的護罩變得岌岌可危。   底下居然有三個至少是准輝煌騎士的強者,利奇心中暗自一驚。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掃瞄網就打開了,緊接著數十道光柱筆直射了上來。   利奇連忙一壓推桿,游隼的雙翼立刻收了起來。他一個側滑,「游隼」掉頭就逃,一邊逃還一邊放出一連串煙霧彈。   在下方,安德森靜靜地看著利奇遠去。   「還是沒能留下他。」   安德森歎道,他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那個就是你的老相識?」   傳訊通道裡面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話的是這支滲透部隊的指撣官,他叫比格羅,是弗蘭薩帝國的天階騎士。   安德森現在是老頭的副手。   這支部隊就和海格特軍團差不多同樣也是瓦雷丁人和弗蘭薩人混編在一起,畢竟瓦雷丁人在蒙斯托克戰役中積累了大量的機動作戰經驗。   想要指揮這樣一支兵團並不容易,所以弗蘭薩帝國派了比格羅老頭過來。老頭打了幾十年的仗,經驗非常豐富,最重要的是他的性格謙和,能夠聽從別人的建議。   安德森並不是老頭唯一的副手,還有一個叫尼頓的中年騎士;他也是弗蘭薩人,實力比安德森強一些,是個輝煌騎士。   和比格羅老頭相較起來,這個人更像是一個弗蘭薩人,他有著弗蘭薩人的傲慢和冷漠,性格死板,整天板著一張嚴肅的臉。   「到現在為止,能夠在那個高度飛的好像就只有他一個。」   安德森說道。   「天之祭那天我倒是看到過他,可惜離得有些遠,沒看清他長什麼樣。」   老頭笑了笑。   「在卡斯莫利納郊外那一次我離他挺近,可惜沒有認出他來,真是後侮啊!」   安德森真的感到懊悔,他前前後後有兩次機會可以抓住利奇,但是這兩次機會全都溜了過去。   突然傳訊通道裡面辨起尼頓冷漠的聲音:「伯納剛剛報告,我們和後方的聯絡同樣也被切斷了。」   「來得好快啊。」   老頭喃喃自語著:「不知道來的是哪路人馬?」   「應該不是那群雄狼。」   尼頓說道。   雄狼指的當然是海格特的軍團,而獨立兵團的代號則是「雌狐」。   「那是最好。」   老頭說道。他並不認為獨立兵團比海格特的人容易對付,他這次行動原本就是針對獨立兵團而來。   聯盟現在對海格特的「狼群戰術」已經很熟悉了,卻不知道獨立兵團的打法是什麼。   「你們說說看,現在應該怎麼辦?突圍還是打一仗?」   老頭問道。   安德森不打算開口。   雖然比格羅老頭是一個不錯的上司,但是老頭畢竟是弗蘭薩人,弗蘭薩人有弗蘭薩人的打算,很多內幕不是他能夠明白的。   可惜比格羅老頭並不打算放過他:「安德森,你先說,你和那個人比較熟,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被點了名,安德森沒辦法沉默了。   「上面想看到的恐怕不是我們的戰鬥力有多強,也不是我們的戰鬥意志有多麼堅定,他們要看的是敵人的機動戰法和我們有什麼不同。」   他沒有具體指明是要突圍還是打一仗,不過話裡面的意思已經明白無誤了。   而且他表明是上面的意思,不是他個人的建議。   尼頓的打算正好相反,但是被安德森這麼一說,他沒辦法開口了。   「那麼,怎麼突圍呢?」   老頭追問道。   安德森無處可退,只得說道:「現在我們周圍有三支普通兵團,其中的一支把我們的右側退路全都堵死了,另外兩支還在朝我們移動。我們如果要突圍的話,可以全軍強行突破一處防線,若真的打算這樣做的話,我認為可以把目標選在右側那條被堵死的通道上。要不然我們也可以分頭突圍,我的建議仍舊是讓一路人馬強攻右側,另外一路人馬伺機從別的方向突圍。當然我們也可以分散突圍,敵人想要完成合圍至少要一、兩個小時,足夠我們大部分人突破出去。」   安德森將真實的想法隱藏起來,他其實想選最後那條路。一直以來他都在研究聯盟和同盟的機動戰法,對海格特軍國的那種化整為零的打法有著很深的認識,這招用來突圍絕對是沒話可說。   但是他知道,驕傲的弗蘭薩人不會選擇這種辦法,所以他乾脆把最不希望走的那條路擺在最醒目的位置。   「我也贊成強行突破,不過我不認為硬闖已經有所準備的防線是一個好主意。」   尼頓果然如同安德森所料,選擇了「強行突破」這條路,但是為了表示他另有看法,所以在目標的選擇上面,他提了反對意見。   老頭有些沉默,他並不認為強攻是好辦法,這絕對是機動作戰最忌諱的一件事。當然他同樣不會選擇分散突圍,那和逃跑沒有什麼兩樣。再說,他感覺分散突圍根本沒辦法控制。   「大家分頭突圍,我們每一個人率領一支大隊。安德森。你既然兩次選擇進攻右側、打通那邊的通路,那麼你就走這邊,我們的身後應該是雄狼或者雌狐,我選擇這一路,不管怎麼說,總要和他們交手試試看。尼頓,你自己選擇走哪個方向。」   比格羅老頭雖然能夠聽取意見,但是做決斷的時候明顯有自己的主張。   安德森心頭一鬆,他很慶幸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我和你一路。」   尼頓同樣也想試試對方的斤兩。當今世界上就這麼幾支機動作戰部隊,同盟有名的就是一狼一狐,他早就想看看誰才真正的王者。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所以當一排燈光亮起的時候,十幾公里之外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這排燈光是為了讓利奇降落而亮的,所以等到他一落到地上之後,燈光就立刻熄滅了。   「運輸戰甲的那些車輛已經到了嗎?」   利奇落地後立刻問道。   黑暗中看不清莉娜的表情,不過利奇能夠感貲覺她身上除了戰鬥服,沒有穿其他任何東西。   「它們的速度太慢了。」   莉娜淡淡地說道。   軍事行動總是會伴隨著許多意外,作戰部隊和後勤部隊脫節絕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更何況獨立兵團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很多地方還沒有磨合過。   「她們要多少時間才能夠趕過來?」   利奇問道。   「至少要一個半小時。別指望她們了,我們不可能等那麼久,聯盟也不會給我們足夠的時問。」   莉娜並不是在猜測,她是根據自己的情況來分析對方的行動,才得出如此結論:「122和125兵團馬上就要完成合圍了。翠絲麗也已經就位,對方就算沒有打開掃瞄網,靠偵察騎士也應該發現了這一切。這一路上他們只是逃,連一仗都沒打,現在不打不行了。」   「戰甲還沒運過來,這樣實在太冒險了吧?」   利奇有些擔憂。   雖然獨立兵團的每一個成員都會「雷雨風雲陣」,戰甲的作用被削弱到了極點,但是沒有戰甲的防護,總是讓人不放心。萬一讓敵人衝到近前,那就是一場屠殺。   「我們盡可能把我們的人鋪開,絕對不讓對方貼近上來,不求消滅敵人,最重要的是保護自己。」   莉娜打著包票。   在利奇降落地面之前,她其實已經完成了部署。她將兩支小隊編成一組,一支小隊在前,另一支小隊在後。一旦敵人貼近第一支小隊,那支小隊就往後撤,後面的小隊幫忙掩護,等到兩支小隊交換位置之後,敵人如果繼續攻上來,第二支小隊也能用同樣的辦法往後撤,兩支小隊就這樣交替後退。   這並不是獨立兵團的發明,早在戰甲出現之前,戰馬馱著士兵在戰場上廝殺、弓和弩還是唯一的遠程武器的年代,這種戰法就已經存在了。這種戰法有一個冷酷的名稱——死亡磨盤。   一切都已經部署完畢,剩下的只有等待。   讓利奇和莉娜意想不到的是,那支滲透部隊居然分出一支朝著121兵團的防線攻擊這一擊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121兵團已經布好防線,嚴陣以待,而另外兩支兵團還沒有就位,被攻擊的是他們才比較正常。   不過這對莉娜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她本來認為不可能得到的那一個半小時,現在終於有了。   運氣這東西非常微妙,來的時候往往接二連三地一起過來。很快運輸車隊也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她們將會比預計的時間早半個小時到達。這多出來的半個小時足夠把戰甲卸下讓已經就位的各個小隊裝備上。   爆炸的閃光和一連串槍鳴聲拉開了戰鬥的序幕。   莉娜選擇的戰場是一片谷地,兩邊是不高的山嶺,中間是兩百多公尺長的一片平地。   這絕對不是防守的好地方,但是四周已經沒有比這更險要的地點。沒有地利,只能以裝備彌補。莉娜早已在前方布了好幾道雷陣。   滲透部隊也不是毫無準備,衝在最前面的那些戰甲全都配備了兩面盾牌,滑橇本身也如同一面盾牌,所以防護力絕對不差。   但是這擋不住那些用能量結晶製成的地雷。到處是紛飛的金屬碎片,只要踩上地雷,結果就是粉身碎骨。   不過比格羅老頭和尼頓率領的畢竟是弗蘭薩帝國的騎士,這些騎士比起瓦雷丁騎士要凶悍很多,一個個悍不畏死,他們拚命往前衝,就算被炸得只剩下半截身體,也仍舊一路翻滾著,直到觸發另外一顆地雷。   這種剽悍的氣勢令獨立兵團的女騎士們全都嚇了一跳,她們之中的大部分沒有經過戰場的洗禮,根本做不到天塌不驚。只有莉娜和利奇這種在屍山血海裡面打過滾的人,仍舊能夠面不改色。   「全體攻擊。」   莉娜下達了命令。 這絕對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她不得不這樣做,要不然隊伍的士氣將會喪失。隨著一陣「嘶嘶」的空氣被撕破的聲音響起,無數閃爍著暗淡紅光的飛針朝著對面射去。   天色很暗,只有爆炸的閃光在瞬息間照亮四周。   兩邊其實都很難看清對方,再加上暗紅色的飛針如同雨點一般,女騎士們根本不知道哪一片是自己發出的,所以這些飛針全都如同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這副景象讓利奇感覺慘不忍睹。   聯盟的人也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攻擊。   他們如果能夠靜下心來穩紮穩打,未必不能將所有的飛針擊落。   當初黛娜能夠做到,那支滲透部隊裡面實力比黛娜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可惜他們做出錯誤的選擇,繼續往前衝鋒。   衝鋒的時候要一鼓作氣,每個人的位置是固定的,就算能夠閃避也絕對不能這麼做,只能舉起盾牌硬擋,所以他們成了最好的靶子。   爆炸聲連綿不斷,不過第一波飛針的戰果並不明顯,它們大多被盾牌擋了下來。   就像上古年代一樣,盾牌絕對是遠程武器的最大剋星。但是這些飛針和古代的弓箭又不一樣,因為它們會爆炸。   飛針確實被擋下了,但是盾牌也受損嚴重。   緊隨其後的幾波飛針終於顯露出它們的威力……   黑暗中不時能夠聽到沉重的金屬撞擊聲,那是戰甲從飛馳的滑撬摔落下來, 砸在雪地裡面發出的聲音。   被擊落的戰甲不在少數,衝過封鎖線的戰甲同樣也不少。   這時候就顯示出比格羅老頭和尼頓的不同了。比格羅老頭率領的人馬一心突圍,根本不理睬獨立兵團的阻隔;而尼頓率領的人馬一衝出來,立刻四處散開,朝著莉娜的人馬殺去。   「變陣,變成地獄絞殺陣。」   莉娜迅速地下令道。   「地獄絞殺陣」是三姐妹的絕招,被利奇拿過來融合了玫琳的秘技,重新演繹出一種全新的陣法。   一陣「嘶嘶」輕響,那些亂撞的飛針全都飛了回來,在每一個小隊前方兩三百公尺的地方交織成一片。   女騎士們每一個都能控制三十到五十根飛針,雖然比利奇少得多,但是一支小隊有十五個人,莉娜還將兩支小隊並成一組,這樣一算就不少了。   尼頓的手下硬著頭皮往上衝,他們拼著大量的犧牲,試圖進入攻擊範圍之內。   以往他們的對手在這種不惜代價的衝擊下,要不也同樣地瘋狂起來以命搏命,要不就頂不住,從漸漸後撤最終演變成潰退。   但是這一次,弗蘭薩人遇到了剋星。   莉娜確實在退,而且退的速度一點都不慢,但是她們同樣也在攻擊,一刻不停地攻擊。   兩邊始終保持著五、六百公尺的距離。   一陣無形的震盪將地面上的積雪猛地震散開來,雪地變得如同海面一般,大片的雪浪朝著四面八方蕩去。   在震盪的中心是翻滾席捲的煙霧,裡面不時響起磨牙一般讓人寒毛直立的聲音。   突然大地猛地一震,煙霧中像是打了個霹靂,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從裡面直飛了出來。   那個黑影的背後還帶著一面巨大的盾牌。   只有一種戰甲會配備如此巨大的盾牌,那就是「明王」,能夠操縱這部戰甲的只有利奇。   和利奇連手的是莉娜。   有資格讓利奇和莉娜連手對抗的,正是尼頓。   以利奇和莉娜的實力,原本不可能從紛亂的戰場中找出尼頓的蹤跡,但是羅拉莉絲卻有這樣的本事。   同樣也因為有羅拉莉絲在場,所以利奇和莉娜連輝煌騎士都敢挑戰。   從地上爬起來,利奇喘了口氣,然後再一次殺入煙霧之中。   煙霧裡面連一點雪都沒有,地上只有碎裂的冰渣,這些冰渣全都是積雪被強行擠壓而成。   莉娜的「場」看似普通,只有身處於其中的人才真正知道這種「場」的厲害。   它的特性是震盪。   她的「場」是從「戰浪」領悟而來。   「戰浪」有三重特性。一重是「衝擊」,就像巨浪拍岸一樣,一個浪頭上來可以掀翻一切。第二重是「疊加」,後浪疊前浪,一浪高過一浪,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攻擊威力會疊加到令人吃驚的程度。最後一重特性就是莉娜選擇的「震盪」。   莉娜會有這樣的選擇,是在「真實幻象」中經過無數次模擬之後的結果。   她的出手也變得異常樸實,不過這種樸實和她父親的風格不同,她的出手純粹就是「以力破敵」,看上去完全是硬碰硬,毫無一絲花俏。   她手中的騎士長劍射出的劍芒僅有七、八公尺長,卻顯得異常凝練,如同一把真劍。   和莉娜一樣,利奇的進攻同樣剛猛霸道。   他橫衝直撞,如同一頭銅牛。運用金剛體的他,渾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那面巨盾同樣也像鍍了金一樣。   知道對手實力遠比自己高得多,利奇乾脆放棄其它的手段。   此刻他做的就是以往玫琳會採取的手段。   說到防守的嚴密,現在的他比玫琳絕對要強得多。如果玫琳在這裡,未必擋得住一名位輝煌騎士的猛烈進攻。   利奇也並非只會防禦,「明王」的「盾搫」可不簡單。每一次巨盾擊出,煙霧中就會發出轟雷般的巨響,然後煙霧就會劇烈翻騰起來。   兩邊的指揮官陷入苦戰之中,但是在戰場的其它地方卻已經分出勝負。   那支滲透部隊像是一記重拳打在棉花堆上面,偏偏這堆棉花裡面還藏著許多尖銳的鋼針。結果就是棉花堆沒事,拳頭被扎得千瘡百孔。   聯盟的人還算幸運,獨立兵團配備的飛針全都是以前沒有改進過的版本,並不是實驗室裡面正在測試的新類型,所以殺傷力並不強。   大多數被飛針擊中的戰甲只是受損,而且女騎士們沒辦法像利奇那樣精準地控制飛針,很難給予受損的戰甲進一步的殺傷力。   在這種追擊戰中,戰甲一旦受損就很難繼續跟進,只能黯然撤出隊列。就像上古時代的騎兵對戰之中,戰馬一旦死亡,上面的騎兵就算沒事也失去了戰鬥力。   當聯盟的騎士只剩下一部分人的時候,獨立兵團的女騎士們不再繼續後撤了。   那些聯盟的騎士立刻發現,獨立兵團最擅長的並不是飛針攻擊,而是戰陣。   兩個騎士負責主攻,四個騎士負責防禦,六個騎士負責騷擾和纏鬥,再加上兩個專門在暗中偷襲的偵察騎士,這就是一支標準的獨立兵團小隊。   除了那四個負責防禦的騎士,其它人使用的武器全都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十字長槍。   這種可攻可守的武器,是三姐妹、莉娜和玫琳共同的心血結晶。   在一片片十字槍林的面前,聯盟的騎士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他們有的是死在十字搶之下,不過更多的是死在飛針亂射之下。   拋下一具具屍體之後,尼頓的人潰敗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失去突圍的機會。   結成戰陣的獨立兵國開始往前推進,她們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並不靠近,只是遠遠地用飛針布成死亡殺陣。   突然傳訊通道裡面響起維多利亞的聲音:「剛才突圍出去的那支敵軍,又殺回來了。」   莉娜和利奇正連手對付那個輝煌騎士,聽到維多利亞的警告,莉娜立刻命令 道:「你代替我負責指揮。」   維多利亞毫不猶豫地下令道:「第三、第四、第五中隊往後退,退到第二道防線,其它中隊整理隊形。」   原本正在追擊的女騎士們一下子停了下來,那幾支被點名的中隊開始後退。   這三支中隊一退,整個包圍圈等於打開一道缺口。   比格羅老頭對戰鬥並不感興趣,他分出兩隊人護住自己的左右兩翼,其它人全力救援尼頓的人馬。   維多利亞任憑他們救人,她甚至希望他們連屍體也一起帶走,背著這樣的累贅想要逃出去,難度至少要增加好幾倍。   「不要刺激他們,全都脫離戰場。瑪格麗特,帶著你的人撤到後面準備追擊。」   維多利亞雄繼續下令。   瑪格麗特領命下去,她率領的是利奇的人馬。   她一直退到雪地飛車的旁邊。   脫下戰甲,登上飛車,瑪格麗特等待進一步的命令。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維多利亞的命令到了。   「瑪格麗特,你可以動了,我要你像一塊膏藥似的緊緊黏住那支逃跑的隊伍,但是別靠得太近,更不要試圖攻擊他們。」   「為什麼不讓我打一下?那樣至少可以滯澀一下他們的行動。」   瑪格麗特對維多利亞並不像對原105小隊成員那樣客氣。   「現在是晚上,距離不容易控制,你很可能會捲入混戰中。等到天亮之後,我可以考慮讓你出擊。」   維多利亞不得不做出解釋。 第三話§騎射,曾經的輝煌   天漸漸亮了起來。   比格羅滿臉倦容,而且眉宇之間滿是憂愁。他很清楚,天亮之後情況會變得更加糟糕。他原本可以阻止尼頓的行動,畢竟他是指揮官。如果他下令的話,尼頓絕對不敢違抗。但是他沒有那麼做,他確實想看看雌狐的戰法。   現在他知道戰法了,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極度不安。   如果說海格特軍團像是一群狼的話,那麼這支兵團就像是一窩馬蜂。   馬蜂不會給你致命的一擊,而是不停地蟄你,直到你倒在地上。這是典型的零敲碎打、積少成多的戰法。   對付狼群還可以步步為營,讓狼沒有下嘴的地方,或者全力撲殺其中的一部分惡狼。對付馬蜂就沒那麼容易了,更頭痛的是,馬蜂比狼快得多,你可以逃得過狼,卻未必逃得過馬蜂。   當老頭為如何擺脫追擊而煩惱的時候,尼頓突然說道:「這樣下去可不行, 你不應該救我;帶著這麼多傷員,大家都走不了。」   「你以為我不救你就能夠逃得了嗎?」   老頭苦笑道:「就算多給我一個小時,以她們的速度仍然可以追得上我。想要甩開她們?不可能啊!」   「弓射輕騎破重騎。」   尼頓也是一個熟讀戰爭史的人,他當然看得出獨立兵團的戰法出自何處。   「幾千年來,戰爭一直持續不斷的發生,早已沒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只有技術在不停地發展。」   老頭歎道。   尼頓默然不語,好半天他突然下了決心,停了下來。   「團長,必須有人留下斷後,雌狐雖然厲害,卻不是沒有缺點。」   獨立兵團確實有缺點,這個缺點就是戰甲和人分離,所以追擊的時候,她們的防禦力很弱。另外她們所使用的雪地飛車也有一個缺點,這些飛車的靈活性不夠,只能用於趕路;戰鬥的時候,她們必須要從飛車下來。   只是一場戰鬥,在行家的眼裡,戰法的優劣就顯露無疑,而且馬上有了針對性的對策。   比格羅老頭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只有犧牲一部分人才能保全大部分人,但是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   「長官,能夠和你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祝你武運昌盛。」   尼頓敬了個禮。   滲透兵團仍然在前進,但是不時有人退出隊列,這些人大多身上帶著傷,戰甲也有破損。   他們全都是尼頓指揮的部下。   尼頓並沒有命令他們殿後,但是他們卻留了下來。   看著大隊人馬遠去,尼頓揮了揮手。這既是和同伴告別、也是出發的信號。跟著他留下的那些騎士自行組成了戰隊。尼頓將手中的騎士長搶用力插在雪地之中,他拔出近戰用的佩劍,然後在雙臂各安上了一副盾牌。   瑪格麗特遠遠地停了下來。   她並沒有看到前面的敵人,但是從軍中念者傳來的掃瞄圖像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隊敵人從隊伍中分離出來,這些人橫著鋪了開來。   如果繼續追趕的話,她必須繞開那支負責殿後的隊伍。   她不敢保證有用,畢竟對方也會做出應變。她往旁邊繞的話,對方同樣也會移動。   「能聯絡到莉娜嗎?」   瑪格麗特問負責聯絡的軍務官。   「可以。」   軍務官答道。   滲透兵團一分為三,再加上尼頓率領的這支人馬損失慘重,死了不少念者,所以已經不足以屏蔽她們的通訊。   「把這裡的情況告訴莉娜,讓她決定應該怎麼辦。」   瑪格麗特不是蒂迪,她的為人要謹慎得多,所以這支名義上屬於利奇的大隊,實際上是由她負責管理。   消息傳到莉娜那裡,莉娜正率領剩下的人朝著這邊緊追而來;收拾戰場耽誤她一些時間,不過更多的時間是耽誤在和翠絲麗會合上。   讓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安德森居然從最不可能突圍的地方強行突圍。   所有的人都以為進攻121兵團是一次佯攻,甚至連121兵團的指揮官也是這樣認為。所以當比格羅和尼頓這兩路人馬朝著莉娜的本隊方向殺去,安德森也將他的人撤下來時,那位指揮官還在考慮要不要展開追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安德森的撤退只是虛晃一招,當121兵團從防守轉為追擊的時候,他猛地殺了個回馬槍。   更讓121小隊措手不及的是,安德森後撤之時設了一支伏兵。   因為有念者干擾,所以121兵團並沒有發現這支伏兵;當安德森轉身殺回來的時候,那支伏兵突然間冒了出來,來了個中心開花。121兵團一下子就被擊穿了,連運送人員和戰甲的車隊都被安德森順手掃了個乾乾淨淨。被打傻了的121兵團想要追擊都沒辦法,他們連車都沒有了,122、125兵團同樣也追趕不及,唯一能夠指望的只有翠絲麗的人馬。翠絲麗只得派出一個中隊,讓獵狗領在後面追蹤。   這一來一去就耽誤了不少時間。   瑪格麗特的消息讓莉娜感覺到有些不妙。   那支斷後隊伍明顯不打算活下去,他們人數原本就不多,居然還平鋪開來。如果只是普通騎士不要命的話,她還不怎麼在乎?但是那邊卻有一個天階騎士和一個輝煌騎士。這兩個人只要有一個在負責斷後的隊伍之中,瑪格麗特那隊人馬恐怕連填對方的牙縫都做不到。   「告訴瑪格麗特,讓她往旁邊繞,繞得越遠越好。」   莉娜做出決定:「其它人給我加速前進。」   說完這些,她轉身一指利奇:「你給我飛到天上去。」   斷後的那支隊伍能夠將瑪格麗特的人馬阻擋下來,卻擋不住利奇。   從這群人的頭頂上一躍而過,利奇尋找那支突圍隊伍留下的痕跡。他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越下越大的雪把所有的痕跡都掩蓋起來。他只得飛到前面去,在卡佩奇最遠的邊緣地帶來回飛了兩圈。   再繼續往外搜索已經沒有意義。那裡雖然也有同盟的駐軍,但是每一支駐軍都有自己守衛的目標,不可能隨意調動而獨立兵團人數有限,想要單獨對付一支人數比自己多的兵團,顯然有些不太可能。   將這個壞消息報告莉娜之後,他開始往回飛。   等到他飛回到莉娜那邊,最後的戰鬥已經打響了。   這根本不能算是戰鬥,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   莉娜和翠絲麗的人馬將那支負責斷後的隊伍團團圍了起來,她們不靠近過去,遠遠地放出飛針攻擊。   女騎士們甚至用不著精心操縱,只要指揮飛針朝著盾牌上捅就已經足夠了。盾牌能夠擋下十次二十次爆炸,但是飛針的數量是數以萬計,所有的盾牌都被硬生生炸碎了。   失去了盾牌,那些騎士只能憑實力硬擋。榮譽騎士還好一些,他們可以憑「場」讓飛針偏開;王牌騎士只能強行將飛針擊落,根本沒有人能夠保證一根不漏地將所有的攻擊都擱截下來。   死的人越來越多,先是王牌騎士,漸漸地連榮譽騎士也堅持不住了。   當對手只剩下四個的時候,莉娜抬了抬手。所有的攻擊都停止了。   莉娜看得出這四個人的實力,剛才的攻擊並不能對這四個人造成威脅。她緩緩地走了過去。那邊的人顯然明白莉娜的意思,立刻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榮譽騎士。   突然莉娜和那個榮譽騎士同時極速飛奔起來,兩個人同時展開自己的「場」,兩種「場」攪在一起。   對面那個人的「場」像是一個燃燒熊熊火焰的罩子,修練火屬性的功法能夠到達榮譽境界絕對不容易,這個人的實力比普通的榮譽騎士要強得多。   那個人手中的劍如同一把點著的火把,每一次揮舞都噴吐出十幾公尺長的火光;莉娜的劍激射出七、八公尺長的劍芒,那亮麗的劍芒如同實質一般。火光和劍芒在半空中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一大團火花。兩個人都是硬碰硬的打法。   莉娜的武器是一柄騎士長劍,比對方的佩劍要佔便宜,但是那個人穿著戰甲,莉娜卻只有一件戰鬥服。   兩個人都說不上誰更佔優勢。   旁邊剩下的三個人裡又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獨立兵團則有翠絲麗迎了上去。   翠絲麗走得很慢,她的腳步顯得異常飄忽。對面那個人完全相反,他是一步一個腳印,手中的長刀閃爍森然寒芒。   兩個人相距四、五十公尺的時候,那個人突然腳下發力,身體一下子射到翠絲麗的面前,他的背後浮現一片黯淡的陰影,看上去像是一頭撲食的猛虎。   翠絲麗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居然一動都沒動。長刀迸發出十公尺長的刀芒,銳利刀芒將翠絲麗橫著斬成兩段。   這個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刀芒同樣一折為二,半截刀芒順勢一轉。   上半截刀芒和下半截刀芒互相掠過,在一聲金屬破裂的輕響之中,那把長刀碎裂開來。與此同時,那個人也跪在地上,他的背後一道血線飆射出去五、六公尺遠。那個人已經死了,在他將刀芒催動到最強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死在翠絲麗發出的無形劍芒之下,而他斬斷的只不過是一個幻象。   翠絲麗瞬間斬殺對手,將莉娜刺激得不輕,她手中的騎士長劍猛的朝地面插去。   莉娜的對手被這一招弄得莫名其妙,突然,一道銳利的劍氣從他的腳底下竄了上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劍氣已經從腳底縫隙之間鑽了進來。   劍氣貫體,除了利奇這種修練成金剛之軀的傢伙,其它人必死無疑。   一下子死了兩個人,還剩下兩個。又有一個人走了出來,只留下那個輝煌騎士站在原地。   獨立兵團裡面除了莉娜、翠絲麗、只有黛娜和玫琳是輝煌騎士,不過她們現在全都懷孕,連訓練都停止了,更別說讓她們上戰場。   利奇只能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   沒有「明王」壓陣,他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   利奇走得很慢,他並不是想讓自己顯得從容不迫,主要他想讓對方產生錯覺,因為他的背後同樣有一面很大的盾牌。   這面盾牌和「明王」的巨盾肯定不能比,但是對於只穿著戰鬥服的利奇來說,這也算是一面巨盾了。   這面巨盾如果是實心的話,少說也有五、六百公斤,但是它卻是空心的,最外面是一層鏡面處理過的薄鋼片,底下是一塊塊金幣大小、略微帶著一些弧形的金屬板,這些金屬板就是艾斯波爾的發明。   金腦板裡面有著異常複雜的能量回路,只要往裡面注入能量,能量回路就會形成一種奇特的力場。作為蔽體的金屬本身相當堅硬,被力場強化之後,堅硬度和韌性都會提升許多倍。   可惜這玩意兒的問題不少,它的大小是固定的,增加一點點都不行,排列的時候也有很多限制,力場不能互相交叉,要不然會產生干擾。同樣也是因為這個理由,這些金屬板沒辦法重迭在一起。它們偏偏又是圓形的,互相之問的縫隙很大。   這與其說是一面盾牌,還不如說是一面篩子。   對手既然是榮譽騎士,利奇也就不打算用煙霧彈了,因為用處不大。   離對手還有百尺的距離,利奇雙手連揚,大把的飛針激射而出。   對面的榮譽騎士居然絲毫不在意,他揮起手中的短柄戰斧,一連劈出了十幾道半月形的光刃。這些光刃剛剛飛起的時候只有一尺多長,越往外就變得越大。   利奇發出的飛針只要被光刃掃到,立刻爆裂開來。   一看到這番景象,利奇立刻明白了,那個榮譽騎士走的路和莉娜一樣。   那一斧看上去平平淡淡,奧妙全都在力量的運用上,以力破敵並不意味著蠻幹,走這條路的騎士只不過是重力不重招罷了。普通的一招因為力量運用的不同,而有著無窮無盡的變化。   利奇並未指望能夠靠飛針取勝,這只不過是試探。和榮譽騎士交手必須先知道他的風格,還要知道他擁有的「場」的特性。   莉娜「場」的特性是「震盪」,只要進入到她周圍二十公尺之內就會受到影響,一些不太堅固的東西直接被撕碎,對手發出的劍芒刀風如果不夠強勁的話,也會被震散。   利奇的目光一直緊盯著他射出去的那些飛針。從光刃縫隙間漏過去的飛針,剛飛到那個榮譽騎士二十公尺之內,立刻變得緩慢下來。利奇一看就明白了,這 個「場」的特性不是「阻塞」便是「黏滯」。他對這類特性非常熟悉,因為玫琳的「場」就是這樣的。非常幸運,這招對他無效。   利奇迅速縮短距離,他的身體緊貼著雪地,背後的巨盾被平托著護住上方,那面巨盾的邊緣還在急速轉動著。   「光輪斬」經常會被誤認為另外一種絕技——「真空切」,就是因為「光輪斬」和「真空切」一樣會製造出一圈真空地帶。而真空偏偏是「黏滯」特性的「場」的剋星。   巨盾迅速切入對手的「場」中,利奇的手指連環彈出,一道道無形的刀芒朝著那個榮譽騎士射去。   那個人以不變應萬變,仍舊像剛才那樣,手腕一振,轉瞬間又發出了十幾道光刃。他用的雖然是斧頭,但是出招卻異常快速。   幸好利奇也不慢,手中的巨盾盤旋環繞,將所有的攻擊都擋了下來。   轉眼間,兩個人已經交換數十招。   論實力,利奇和對手差不了多少,他的境界也已經到達王牌巔峰,隨時都可以成為榮譽騎士,只不過一直以來他都強行壓制著不讓自己突破。   又是數十招過去了,利奇打得越來越順手。他一個錯身轉到那個榮譽騎士的身後,移到對手視野的死角。   這個時候,原本靜靜地站在遠處觀戰的輝煌騎士尼頓突然動了,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此刻他同樣也在利奇視野的死角里。   如同一陣風,尼頓一下子從四百公尺之外逼近到利奇身後十五公尺的地方。   這絕對是令人不齒的行徑,但是利奇的重要性讓他拋棄騎士的尊嚴。尼頓很清楚,不管是活捉或擊殺利奇,對聯盟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幾乎在一剎那間,他鎖定了利奇。   可惜他沒有察覺,他剛剛一動,一股黑色的輕煙就從莉娜的旁邊激射而出。這股輕煙疾如風,快如電,卻又無聲無息。   像變戲法一樣,他剛鎖定利奇,利奇瞬間變成了一縷黑煙。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這縷黑煙一分為二,其中的一縷飛出數十公尺之外,重新變回利奇的模樣;另外一縷瞬間消失後又憑空冒出,出現的位置正是尼頓的身後。   能夠成為輝煌騎士當然不會是簡單人物,尼頓雖然沒有任何感覺,但是從四周觀戰者們的目光變化,他意識到身後有東西。   他甚至顧不上轉身,手中的劍反撩出去,洶湧的劍氣一下子籠罩住身後數公尺內的一切。   那縷黑煙頓時被劍氣吹散,不過當煙霧散去之後,尼頓卻倒在地上。   這詭異的一幕讓看到的女騎士們全都感覺陰風慘慘,簡直像是活見鬼。   「不愧是影王秘傳。」   只有莉娜在那裡低聲自語著。身為聖皇后裔,她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這是『影遁』吧?」   翠絲麗輕聲問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莉娜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是她的回答等於已經給出答案。   「真是夠詭異的,怪不得連歷代聖皇都對影王一脈感到忌憚。」   翠絲麗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神往,她很想知道其中的奧妙,但她也知道這是奢望。   因為「影遁」是影王家族最大的機密。   一具具屍體被放在雪地上,因為天氣太冷,很多屍體從戰甲裡面搬出來的時候,已經硬得像是冰塊一樣。搜索隊還在沿路搜索,打掃戰場所花費的時間常常比一場戰役所花費的時間長得多。   「戰報已經出來了,想要聽嗎?」   維多利亞跑了過來。   「我想知道我們損失了多少?」   莉娜懶洋洋地問道。作戰的時候,緊張感令她忘記了疲憊;戰鬥一結束,緊張感也隨之消失,她立刻感覺到渾身無力。從昨天到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多個小時,她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死了四個人。」   維多利亞顯得有些悲傷,獨立兵團的女騎士全都是她和薇利亞召集來,和她的關係都很不錯。   雖然沒有維多利亞那樣悲傷,莉娜的心裡也有些黯然:「告訴嘉利,讓她們準備好葬禮。」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胸中急劇的悲傷和鬱悶強壓了下去,振作精神問道:「現在說說看我們的戰果吧。   「我們這邊總共找到了三百六十七具敵人的屍體,這不包括那些被炸碎的,其中三十二人已經確定是念者。」   維多利亞報告道。   「121兵團那邊有沒有消息過來?」   莉娜歪著腦袋問道。   「他們死了六十幾個人,受傷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字,收穫卻只有我們的一個零頭。」   維多利亞說到這裡總算是有了一些精神。   「這樣說來,那支滲透部隊差不多損失一支滿編製的大隊……」   莉娜盤算著,她在思考有沒有必要加強搜索。   想了半天,她最終搖了搖頭。   那邊至少還有兩支大隊,而她們這邊一旦追出去的話,就沒有可以協助她們的友軍了。   「收隊吧,我們回去。」   莉娜做出決定。反正仗有得打了,以後獲取戰功的機會很多。   戰報很快到了同盟各國的高層人物之手。   正式的戰報是由維多利亞撰寫,再由莉娜、翠絲麗和利奇補充。   不過在安妮莉亞的手裡還有另外一份戰報,那是羅拉莉絲寫的,比起正式的戰報來,裡面又多了一些東西。   同樣在奧摩爾帝國皇帝卡洛斯的手裡也有類似的東西,他送過去的那一支大隊的女騎士全都參與這場戰鬥,這可是第一手資料。   仗打完了,莉娜她們回營地休息,而各國的軍事專家們卻忙成了一團。他們忙著分析戰報,要把裡面有價值的東西全都挖掘出來。   在翡翠宮裡面,安妮莉亞端坐在寶座上。   她的肚子鼓得和薇利亞一樣明顯,以往的衣服都已經不能穿了。   在她的面前放著一張長桌,上面不但放著兩份戰報的復本,還有羅拉莉絲傳遞過來的記錄影像。   一群高級參謀坐在長桌旁邊,靠近安妮莉亞的全都是一幫老頭。   和蒙斯托克不一樣,在帕金頓聖國即使是參謀也大多由騎士擔任。   「我們已經分析過這份戰報,可以說兩邊都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聯盟最強的機動力量應該是鐵血兵團,以鐵血兵團的超快速度,能夠衝到獨立兵團面前的人肯定更多。考慮到兩邊都是犧牲防禦力換取超強的機動力,兩邊的傷亡都會很大。」   說話的是帕金頓聖國參謀總長霍雷斯特。這名老人剃著一個板刷頭,滿臉的短鬍渣,他的身上看不出一點帕金頓人的優雅和高傲,像是一個看門老頭。   「為什麼說獨立兵團也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   安妮莉亞更關心這件事。   「她們的戰法還沒有完備,前前後後存在著很多失誤。首先就是戰鬥分隊和後勤分隊嚴重脫節;這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作戰,如果局勢再混亂一些,將會是一場災難。其次,獨立兵團的成員雖然都是王牌騎士,卻是一幫注了水的王牌騎士,戰力和戰鬥意識都沒有達到真正王牌騎士的水平,而且她們太依賴戰陣了,打得縮手縮腳。」   老頭說到注水的時候,底下的人一個個神情都變得異常怪異,他們的腦子裡面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他們全都知道獨立兵團的底細,當然知道那些女騎士經常被注入一種白濁的黏液。   老頭用力咳嗽一聲,板著臉繼續說道:「還有指揮官也是一個大問題,這是我看過最不稱職的一批指揮官。」   他已經沒興趣一個個評論了。   就算老頭不說這一點,安妮莉亞也看得出來。   幾個正副大隊長裡面,利奇完全是外行。這場戰鬥中他是最好的偵察騎士,也是不錯的戰士,唯獨不是指揮官,他甚至沒有下達過一個命令。瑪格麗特和蒂迪完全是湊數的,這兩個女孩擔任小隊長都非常勉強。維多利亞也不算稱職,她最在意的是自己人別出事,從頭到底都表現得過度小心。至於莉娜身為這次行動的總指揮,老頭剛才的那些話就是對她的評價。如果一定要打分數的話,分數大概剛脫離個位數。   「雖然這場戰鬥確實出很多問題,但是這條路肯定是正確的。」   坐在最後幾排的一個參謀官插了進來:「上古時代騎射的厲害,大家想必都不陌生,看過戰報的人,恐怕都會感覺非常熟悉吧。」   「騎射最有名的就是欺軟怕硬,對付普通的軍隊比什麼都狠,但是對付騎士就沒用了。」   又有一個參謀開口說道,他所說的騎士是現在騎士的始祖,他們騎著戰馬,穿著重甲在戰場上馳騁,人數並不是很多,但是戰鬥力卻讓當時的人感到震撼。   上古時代為了對付擅長騎射的遊牧部落,各國最終找到一種辦法。他們建造許多堅固的城堡,城堡裡面駐守著數量不多的騎士。   一旦遊牧部落襲來,擁有城堡的掩護,本身戰力又很強,這些騎士進可攻退可守,互相之間也可以照應,讓擅長騎射的遊牧部落再也沒有往日的威風。   「那也未必,畢竟獨立兵畫的這種新戰法和騎射戰術並不一樣。當年騎射戰術之所以衰落,是因為騎士的戰鬥力比起那些僅僅是性格剽悍、常年生活在馬上的遊牧民來強得太多了。那些遊牧民畢竟是普通人,弓箭也對付不了鬥氣。不過就算這樣,上古時代死在遊牧民手裡的騎士也不在少數。這一次可不同,別忘了那種戰技是從『無空劍』演化而來,『無空劍』是什麼樣的東西,這用不著我說明了吧?」   剛才那個參謀當然不願意有人質疑他的話。   不過他的話也確實無法駁斥。伍茲海德的「無空劍」雖然只是絕學,卻不比神技差多少。   騎射確實有欺軟怕硬的特性,「無空劍」卻沒有。這招就算只練成第一重就可以對榮譽騎士造成威脅,當初105小隊實力還不強的時候,殺掉的幾個榮譽騎士裡,有兩個就是先傷在妮絲的「無空劍」之下。   其它人也想表達自己的意見,卻見安妮莉亞擺了擺手。   女皇用右手食指輕輕點住眉心的位置,左手捏了一個法訣。   她面前的長桌上頓時射出一道白光,白光中顯露出奧摩爾皇帝卡洛斯陛下的身影。   卡洛斯同樣坐在一張資座上,他微笑著和安妮莉亞打著招呼:「你想必也在開會吧?」   他隨手一撈,手上立刻多了一份文件,只看封面就知道那也是獨立兵團的戰報。   「有什麼事嗎?」   安妮莉亞直截了當地問道。映照出萬里之外的影像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我剛剛下令讓伍茲海德家族將所有和『無空劍』有關的資料,全都封存起來,但是這有一個難題;你也知道,這個家族非常興旺……」   卡洛斯老頭苦笑連連。   安妮莉亞女皇同樣也只有苦笑。   這個伍茲海德絕對是一個怪胎。   從妮絲的性格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但是他居然修練到了劍聖的境界,這讓很多人打破腦袋都想不通。   雖然是劍聖,但是他的鬥氣卻不強。無論是鬥氣的「質」還是「量」,在歷代劍聖裡面都是最差勁的一個,甚至一直有很多人質疑他有無資格被稱作為劍聖。   不過他的實力確實很強,他的劍聖頭銜就是戰勝前劍聖而得來。他頂著這個頭銜長達四十年之久,期間不知道接受過多少場挑戰。   鬥氣不強,所以伍茲海德留下的血脈也很奇怪。   和其它劍聖留下的血脈比起來,這股血脈要弱得多,所以這個家族的成員生育後代遠沒有其它強大血脈後裔那麼困難,導致這個家族異常興旺。   在獨立兵團裡面至少有一支小隊的伍茲海德家族後裔。   「你打算怎麼辦?」   安妮莉亞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但這個答案實在太殘酷。   「同盟不難解決,難題是聯盟那邊……」   卡洛斯皇帝斟酌著措辭:「恐怕只能拜託影王一族了。」   影像一陣扭曲,最終消失不見,安妮莉亞在那裡沉默不語。   好半天之後,她微不可察地彈了彈手指。   在她的身後一片陰影突然間動了動。   和同盟比起來,聯盟還沒有得到報告,因為寫報告的人現在根本沒空。   安德森和指揮官比格羅老頭好不容易會合到一處,他們還要躲避搜捕,所以一刻都沒有停下過腳步。   這些滲透部隊能夠在同盟的後方神出鬼沒,靠的是多年的準備。   早在十年之前,聯盟已經在同盟的一些重要城市周圍佈置大量的秘密隱蔽所和倉庫,還找了很多當地人充當眼線和嚮導。   不過,能夠逃脫追捕和那場不停下著的大雪也有關。大雪掩蓋他們身上的氣不然不管逃到哪裡,他們沾染的那些帶有濃重味道的煙霧,還是會把追兵引來。   中午時分,他們終於逃進了一處秘密隱蔽所,總算是能夠喘口氣了。   為尼頓和負賁斷後的同伴默哀片刻之後,指揮官比格羅下達了休息的命令。   他們只能休息五個小時,然後趁著夜色通過前線,回到自己的控制區。   手下的人能夠休息,比格羅和安德森卻沒那麼舒服了。他們還要碰一下頭,將昨天晚上那一戰做總結。   仗打輸了沒什麼關係,畢竟昨天晚上他們是被四個兵團圍追堵截,就算損失三分之一也仍舊說得過去。再說,上面本來就是要他們找機會和獨立兵團碰一下,摸清對方的戰法。   兩個人稍微交換看法,立刻發現他們的看法是一致的。事實上,他們做出的結論和萬里之外安妮莉亞女皇面前那些參謀們的說法也差不多。   「要是我們配備一部分重裝戰甲就好了,要不然把戰甲換成『魔方』也比現在要好得多。」   比格羅老頭並不喜歡仿製型的「龍」,他的兵團以前裝備的就是「魔方」,深知兩者的優劣。   「我們以前試過。」   安德森連連搖頭:「在蒙斯托克,我們用各種戰甲試過機動作戰,用其它制式戰甲需要準備的補給物資的重量,是龍的四倍左右。換成魔方的話,如果戰鬥強度不大,由於魔方的可靠性高,零件可以迅速互換,所以是龍的兩倍左右。可一旦戰鬥強度很高,有大量戰甲損壞,因為魔方的各個零件體積都很大,補給的壓力就會劇增,幾乎是龍的六倍。」   一聽到這話,比格羅老頭只能把自己剛才的話扔到了九霄雲外。   他原來的想法其實和安妮莉亞女皇面前的那個參謀一樣,也是打算學上古代的做法,靠單兵的強悍來制衡騎射在戰術上的優勢。   安德森的話讓他想起了一件事。   上古時代擅長騎射的全都是遊牧部落,他們的資源不足,根本打不起消耗戰。而運用城堡加騎士戰法的各國都屬於文明國度,完全經得起消耗。   但是現在聯盟如果和同盟拼消耗的話,絕對會死得相當難看。身為提議者的他,同樣會死得非常難看。   「還好她們的戰法不完備。」   比格羅老頭只能自我安慰。他當然知道,那些不完善的地方只不過是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技術上的問題最難解決,也最容易解決,這要看涉及的技術難度。   獨立兵團遇上的只不過是兩種車輛速度相差太多的問題,這甚至算不上什麼難題。   「看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各國都會把精力投入到運輸車輛的研究上去。」   比格羅老頭看了一眼停在旁邊的滑橇。   「用更高的機動力和更高的速度,去對付擁有高機動力、高速度的對手,就像上古時代那些遊牧部落做的一樣?」   安德森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像古代遊牧民那樣戰鬥,對他來說無疑有著更大的發揮餘地。現在的戰爭完全是力量與智力雖的較量,但卻增加了許多變量。   在上古時代經常有強盛不可一世的某個遊牧帝國,突然間分崩瓦解的例子;經常有兵強馬壯的一支大軍被莫名其妙打敗的情形,就是因為這種作戰方式有著太多不確定性。   這對於現在已經佔據上風的聯盟,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我們指揮的是鐵血兵團,結果或許會不一樣。」   老指揮官有些猶豫,不知是否報告上去,要求調動一個中隊的鐵血兵團。   「這恐怕沒用。」   安德森頭也不抬說道:「如果情報部門沒有搞錯的話,那個人從卡斯莫利納回到同盟的當天就聯絡了奧摩爾皇帝卡洛斯,並且和那位陛下達成秘密協議。回到帕金頓之後,又立刻前往皇宮說服安妮莉亞,之後在皇宮和聖殿待了一個多月;等到他從聖殿裡面出來,就有了這種戰法。再想想他在卡斯莫利納干的那件事,你認為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老指揮官的臉色頓時變了:「你的意思是……這套戰法就是衝著鐵血兵團來的?」   安德森點了點頭。   老頭用雙手輕輕按壓著太陽穴,安德森的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讓他胸口發悶。   突然他看到安德森皺著眉頭在地上畫著。   老指揮官伸出頭去看了看。   只見安德森畫的是一張圖,圖上分別寫著「飛行技術」、「明王」、「騎射戰術」之類的詞,它們互相之間被一條條線連在一起。   稍微思索了一下,老頭有些蒼白的臉開始變得發青。   「難道你認為那種叫『明王』的重型戰甲,同樣也是這種戰術的一部分?」   安德森又點了點頭,他也是剛剛想起這件事。   比格羅老頭剛才提到把仿製型的「龍」全都替換成「魔方」的時候,他的心動了動。   大量換裝確實不太可能,但是攜帶少量的重型戰甲還是有可能做到的。   完全是下意識地思索了一下,萬一對方真的這麼幹,會選擇哪種戰甲?   未曾料到,這一想之下居然讓他想到了「明王」。   他當然知道,波羅諾夫說過,「明王」絕對不可能大規模量產。   在此之前,聯盟高層所有的人都認為沒有一定的數量,這部重型戰甲就不會形成威脅。但是現在他卻發現,就算只有少數的「明王」,配合那種戰法的話也會變得非常可怕。   安德森臉色難看地抬起頭來,他發現指揮官的神情和他差不多。   「看來你剛才說錯了,這種戰法早在那個人前往卡斯莫利納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老頭板著手指默默地數了一會兒:「最可能的是他被通緝的那段日子裡,就有了這種戰法的設想。」   「或許比這更早。」   安德森指了指他寫在地上的「飛行技術」。聯盟的情報部門已經確認,利奇最早在蒙斯托克第二次戰役之前,就發展出最初的「飛行技術」。 第四話§強,更強   這樣一來,他的推測就有可能要再往前移。   一想通這些,兩個人突然感覺很疲憊,這是一種發自心底的疲憊。   安德森用腳蹭了兩下,他畫的圖立刻弄得亂七八糟。   「我現在有點不敢肯定蒙斯托克是不是已經戰敗了?」   安德森一聲長歎:「為什麼我感覺他們的收穫反而大於他們失去的一切?」   「至少蒙斯托克的土地現在已經歸你們所有。」   比格羅老頭說道,他很清楚瓦雷丁人對蒙斯托克的殘餘勢力始終耿耿於懷,這甚至已經導致他們對聯盟有怨氣,所以一說到這個話題,他不得不小心起來。   「那只是暫時的,反倒是蒙斯托克以前束縛騎士在頭上的那些東西全都不存在了,軍隊完重組之後,戰力沒有減弱,反而增強許多。還有那個剛剛成立的復興黨,走的明顯是平民路線,很多地方都在學卡佩奇,如果……」   安德森不敢說下去了,這後面的東西實在太可怕。這場戰爭讓蒙斯托克和瓦雷丁結下了死仇,一旦蒙斯托克強盛起來,瓦雷丁的苦難之日恐怕就不遠了。   楓葉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那樣的火紅。   紅色是喜悅的顏色,但是此刻卻代表著哀傷。   在這片楓林裡面是一塊狹長的平地,上面整整齊齊地豎立著許多十字架。   這些十字架全都一模一樣,上面除了名字、身份和去世的時間,就什麼都沒有了。   埋在這裡的全都是騎士,都是為了保衛這座城市而戰死的騎士。   騎士的葬禮沒有哭泣聲,只有一種淡淡的哀傷。   不過利奇卻做不到,他的悲傷完全顯露在臉上。   他確實很傷心,剛才甚至還哭了。他以前也參加過葬禮,但是感覺沒有這麼強烈,因為死去的並不是朝夕相處的同伴。   他覺醒之後就加入了105小隊,小隊一直沒有減員過,這中間他曾經短暫地擁有過自己的小隊——部落小隊,他在的時候部落小隊也沒任何事。之後他就遠離戰場,所以對他來說,這是第一次有戰友死去。   再說,死去的那四個女騎士全都是他的女人,和他有過肌膚之親。   騎士的葬禮隆重但是簡單,結束得也很快。   「讓我在這裡待一會兒,好嗎?」   當眾人過來叫他回去的時候,利奇有些哀傷地問道。   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原105小隊的人都一言不發。   嘉利看了站在一邊的羅拉莉絲一樣,羅拉莉絲微微地點了點頭。   有羅拉莉絲負責保護,嘉利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參加葬禮的人漸漸離去,只留下了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羅拉莉絲突然輕聲問道:「你為什麼要留下來?是因為對她們的懷念?」   利奇不想回答,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是不是有些害怕?」   羅拉莉絲繼續問道,她其實早就看出利奇的心理有些問題。這絕對不是小事,心理上的問題很容易讓一個天才徹底毀掉。   不過這同樣也是機遇,在騎士的世界,這種心理上的問題被稱作為心結,一旦心結被解開,往往會伴隨實力的提升,甚至還有其它的好處。   「你在害怕,怕失去更多你關心的人,特別是莉娜她們幾個。」   羅拉莉絲繼續說道,她說得很慢、很和緩,但是句句都打進利奇的心坎。   「你的實力雖然很不錯,卻不是一個真正的騎士,至今都不是。」   羅拉莉絲歎道。   「我知道。」   利奇終於開口說話,他感覺到心中的悲慼隨著開口說話,一下子變淡許多。   「我們也會傷心,但是我們不會因此而意志消沉;我們也會懷念,但是我們不會陷入往事的回憶之中。為什麼不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好好想想怎麼保護剩下的那些人?」   羅拉莉絲輕聲說道。不知不覺中,她的聲音變得有些虛無縹緲,似乎在整片楓林之中迴盪一圈之後,傳傳進利奇的耳朵裡面。   這同樣也是影王秘技,屬於催眠術的一種,原本是用於套取情報或者控制別人。   利奇並沒有發現自己中招了。兩者的實力相差太多是一個原因,他對羅拉莉絲不設防也是一個原因,不過最重要的是,此刻他的心情有些恍惚,恰好是最脆弱的時候。   剛才羅拉莉絲還猶豫了一下,她甚至可以趁這個機會在利奇的意識之中植入忠於帕金頓的念頭,不過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博斯羅瓦死了之後,莉娜和維多利亞都曾經傷心過……」   利奇對羅拉莉絲剛才的話並不怎麼相信,不過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證明他的心情好多了。   「她們兩個人有些特殊,她們的心裡恐怕是悔恨多過悲傷。」   羅拉莉絲淡淡地解釋道。   利奇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他對維多利亞所知並不很多,但是對莉娜卻很瞭解。莉娜的心中確實曾經有過很多悔恨。   心情沒有之前那樣沉重了,利奇轉身朝著楓林外面走去。楓林外的雪地上全都是車輪印子,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只有一輛雪地飛車孤零零地停在那裡。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這一次的戰鬥中暴露了很多問題。」   羅拉莉絲問道,這是安妮莉亞讓她問的,同樣這也是為了讓利奇有點事情可做。   「那些不歸我管。」   利奇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再一次發現,實力才是騎士的根本。那天要不是你的話,我恐怕已經死了。」   羅拉莉絲一愣,她沒有料想會是這樣的答案,安妮莉亞還指望他能夠盡快完善那種戰法呢。   「你真的打算撒手不管?」   她想要再確認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話,或許還會再用一下催眠。   「用不著我去管,這類技術性的難題,其它人可能處理得比我更好。以前小隊有什麼事都是大家一起商量解決,那種感覺很好,為什麼現在變成全都指望我一個人?我對軍事指揮之類的東西又不擅長。」   利奇的話讓羅拉莉絲一陣愕然。「這倒也是。」   她嘀咕了一下。   「現在我最希望的是能夠突破瓶頸。」   利奇在剛才那一瞬間下定決心,想要保護其他人,首先就要把實力提升上去。   「難道你已經想通要走哪條路了?」   羅拉莉絲難得會感到驚訝。   像利奇這種有許多路可以走的騎士,想要下定決心絕對不容易。「能告訴我,你的選擇嗎?」   羅拉莉絲並不只是好奇,她甚至不吝嗇於給予一些指點。   「我打算走的是,原本讓妮絲走的那條路。」   利奇並不打算隱瞞。   羅拉莉絲這一次真的被驚到了,她實在想不出利奇為什麼這樣選擇?他根本用不著走什麼捷徑,以他現在的進展速度至少有兩條路能夠讓他登上頂峰。   最簡單的一條就是將「金剛」修練到極致,進入榮譽境界之後,自然而然會領悟一種特殊的「場」——金剛幛,這是一種同時具有滯澀和防護作用的「場」。等到成為天階騎士之後,「場」進化成「界」,金剛幛也會變成金剛界,那更不得了。   在各種「界」中,以強悍而論,金剛界絕對能夠排進前十位。第二條路稍微難走一些,需要自己摸索,那就是追求強大的破壞力,走「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路。   憑「神王功」的強悍,修練出來的鬥氣在渾厚方面絕對無人可敵,而「光輪斬」又是一種只看鬥氣強度,對鬥氣的屬性沒有一點要求的戰技,所以兩者結合之後能夠打造出最強的「戰刃」。   這條路和莉娜走的「以力破敵」那條路非常相似,不過它更直接,也更凶險。   在榮譽、輝煌和天階這三個境界,走這條路沒有什麼可圈可點之處,但是接下來卻可以領悟「破滅之道」,絕對可以比第一條路走得更遠。   「你剛才的話讓我想通很多事,不過我仍舊不希望身邊的人出事。本來想讓妮絲找出一條通往旁峰的路,可是那個傢伙太懶,沒有一點上進心,全部靠她的話恐怕會出問題,所以乾脆我自己試試這條路。再說,這條路畢竟是捷徑,走起來要容易得多,也快得多。」   這是心裡話,也是實話,卻不是利奇全部的想法。   有一個原因利奇沒說,讓他做出決定的直接原因是羅拉莉絲那天的出手。   那詭異莫名的殺人手段根本不能算是武技,但是它確實有效。   利奇之前遭遇過一次刺殺,那次襲擊他的是一個天階強者,卻被他逃開了。   那一次他確實佔了一些便宜,畢竟他的身上穿著戰鬥服,對方什麼都沒帶,甚至連武器都沒有。   不過羅拉莉絲殺那個輝煌騎士的時候,對方穿著戰甲,羅拉莉絲卻只有一件戰鬥服;對方同樣佔便宜,但是連一招都沒有接住就死了。   這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同樣這也讓利奇明白了一件事:實力強並不意味著會殺人。   自然界的陸地動物裡,最強的是大象,但是一個獵人拿一桿梭鏢就可以殺了它。如果假借外物能夠讓弱者輕而易舉地殺死強者,那麼他情願成為那個手段高明的弱者。   所以與其為走哪條路徘徊不前,還不如好好考慮一下,用什麼辦法殺人的效率最高。   大雪紛紛落下,漸漸蓋沒了那些車痕。   雪地飛車上也已經積起一層薄薄的雪,只有靜靜站著的兩個人身上,連一點點雪都沒有沾上。   兩個人就這麼站著,面對面緊貼。利奇的手非常老實地環在羅拉莉絲的腰上;羅拉莉絲的身材比較高,所以抱住利奇的肩膀。   戰鬥服的底下有開口,這是為了內急的時候,用不著把戰鬥服脫下來就可以方便。當然熟悉利奇的人都知道,這傢伙如此設計絕對帶著私心雜念,而且是很淫蕩的私心雜念。   此刻,兩個人底下的開口全都敞開,利奇的性器緊緊地插在羅拉莉絲的陰道裡面,他的兩顆睪丸則沒入羅拉莉絲的菊花蕾之中,從那裡面還拖出一根纖細的金屬線。   如果是以前,羅拉莉絲絕對不允許利奇這麼做,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答應了。   這或許是因為利奇雖然好色,但是他對自己的女人卻很真心。   在騎士的世界裡原本就沒有多少愛情,特別是對於羅拉莉絲這樣出身於頂級豪門的女人來說,更是如此。   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就算女騎士也是如此,只不過環境讓她們沒有機會宣洩她們的情感,所以一旦遇上真情,她們很容易就會淪陷。   對利奇,羅拉莉絲絕對談不上「愛」,這次心軟更多是因為母性氾濫,這種感覺確實讓她難以形容。   她很快地想起安妮莉亞曾經有過的窘迫,這確實有一種禁忌的味道,也正是因為這種禁忌的味道,所以此刻的感覺更顯得刺激。   這種心理上的刺激感,絕對不是純粹的性刺激所能夠比擬的。   羅拉莉絲發現自己好像有些沉迷於這種感覺了。   心情出奇的好,羅拉莉絲對利奇自然也就特別照顧。她的性技和她的實力一樣早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利奇雙眼緊閉著,他被伺候得欲仙欲死,魂都要飛了,但是偏偏他只覺得美妙,卻不想射精,更不感覺勞累,反而越來越有勁。   在享受性愛美妙的同時,他體內的鬥氣也在經歷一遍又一遍的洗練。   王牌晉陞榮譽,最重要的就是對未來的路的選擇,而其中的關鍵就是決定「場」的特性。   之前那段日子,他猶豫之處在於應該選擇「金剛幛」,還是選擇「虛無結界」?   「虛無結界」是他閱讀了力量之書,然後靠「智慧頭冠」的幫忙所推演出來的一種「場」,它的原型正是羅拉莉絲的「虛空無形」。   「虛空無形」是影王直系獨有的一種「場」,它的奧妙就是能夠隔絕一切精神探測。   斂息隱匿只能隔絕自身的氣息,讓別人不容易發現,是對手若是榮譽以上的騎士,擁有「場」、「域」甚至是「界」,斂息隱匿就沒什麼用了,但是「虛空無形」卻能夠起作用。   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為取捨而煩惱,但是現在他終於下定決心。   不知不覺中,利奇額頭正中央的位置發出微微的亮光。別人只有在月光照耀下才會出現這種現象,但是他卻用不著,因為他的精神力已經足夠強大了。   有月光的話反倒是會對他的突破產生干擾,因為他需要的不是「強大」,而是「純粹」。   隨著一遍又一遍的洗練,鬥氣的屬性一點點被洗去。   他要走的路是「絕對領域」,古往今來恐怕只有伍茲海德走通這條路。   「場」最基本的特性就是「控制」,榮譽騎士能夠對「場」中的一切進行控制。   就像每一個騎士首先掌握的戰技肯定是衝擊波,第二個掌握的戰技十有八九是震盪波,但是會拿這兩種戰技當做絕招的騎士幾乎沒有。   同樣幾乎沒有騎士會在「場」的「控制」特性上花心思,幾乎所有的榮譽騎士,看中的全都是「場」的其它特性。   利奇確實例外。   他並不打算和伍茲海德完全走一條路,因為他有一個伍茲海德沒有的優勢,他的精神力強度絕對超過同等級的其它騎士幾百倍,而且他還修練了「真實幻象」和「幻影分身」這兩種奇功。   他要把精神攻擊也融入「絕對領域」之中。   挨過好幾次「精神穿刺」的他最清楚這種攻擊的優劣。精神攻擊或許威力不算強,但是讓人防不勝防。   此刻在他體內,這兩種功法的循環路徑正被強行融合成為一體。   這也是利奇為什麼要羅拉莉絲幫忙的緣故。   「真實幻象」和「幻影分身」原本就是影王一脈的功法,羅拉莉絲又是一個天階強者,請她幫忙絕對是最合適不過。   功法融合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兩種功法的循環路徑有很多重合和交叉的地方,成功的融合必須能夠構築出一條無形的隔離道,讓鬥氣到達這裡的時候能夠各走各的路,絕對不會相混。   利奇完全放鬆,他只需要推動鬥氣流轉就可以了,其它的事全都交給羅拉莉絲完成。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體內流轉的鬥氣漸漸發生變化,原本如同絲線一樣的鬥氣,突然變得像是活了一樣,根本用不著刻意推動就在體內自動流轉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活起來的不只是鬥氣了,臟腑、血管甚至每一個細胞,只要是他體內的東西全都活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羅拉莉絲的陰道猛地收緊,原本美妙得難以形容的感覺一變,變成純粹的刺激,那強烈的刺激讓他幾乎窒息。   一陣強烈到想要噴發的慾望,讓利奇忍不住哼了起來,他的身體顫抖著緊緊抱住羅拉莉絲,原本碩大異常的性器一下子脹得很大。   讓利奇發瘋的是,他偏偏射不出來。   這種事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比以前更糟糕的是,這一次出口是通的,精囊裡面也滿是精液。   如果說,以前羅拉莉絲玩過的那一手如同堆土築壩,河水一旦漲上來就把土再堆得更高,如此將高潮越堆越高直至壩體崩塌的話,那麼此刻羅拉莉絲就像是在製造一場雪崩,幾十萬噸積雪已經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   這時候利奇聽到羅拉莉絲在他耳邊輕聲細語:「要不要我也幫你懷個孩子?今天是危險期呦!」   這句話沒有絲毫的淫靡味道,卻如同一聲巨吼觸動了雪崩。   利奇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精液源源不斷地射了出來,直接注入羅拉莉絲的子宮裡面。   利奇的喉嚨裡面發出咆哮般的聲音,他的肌肉一塊塊鼓起,身體一下子脹大許多,個頭也猛竄起一大截。   額頭正中央的光點瞬間散發開來,變成一幅神秘的圖案,爬滿利奇的臉。   兩個人周圍二十公尺之內,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雪無風自動,一點點地漂浮到了空中。漸漸地,不只是雪,連地面上的石塊和浮土都飄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又恢復平靜,雪混雜著石塊和土沫掉落到地上,形成一個髒兮兮的大圓圈。   利奇軟軟地耷拉在羅拉莉絲的身上,如果沒有羅拉莉絲抱著,他恐怕已經趴在地上了。   他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突突抖動著。   這既是射精之後的疲憊,也是因為突破瓶頸的關係。   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的那一瞬間,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激活,同樣這也意味著儲存在每一個細胞裡面的能量全都消耗得乾乾淨淨。   幸好這時候,一股精純的鬥氣從羅拉莉絲那邊送了過來,除了鬥氣還有包裹在鬥氣四周的異種能量。   利奇感覺這股鬥氣流經之處,所有的細胞像是乾涸很久的田野突然灌了水一樣,迅速恢復生機。   等到他重新站直身體,這才發現羅拉莉絲的情況不太好,臉色有些蒼白,而且渾身冒虛汗。   「怎麼了?消耗很大嗎?」   利奇關切地問道。   羅拉莉絲搖了搖頭,好半天才苦笑著說道:「剛才像是又生了一次孩子。」   她將嘴湊到利奇耳邊輕聲說道:「剛才你那可惡的東西在裡面一下子變得很大,我差一點被你撕成兩半。」   利奇清楚地感覺到羅拉莉絲語氣的變化,之前羅拉莉絲對他雖然親切許多,但是說話間仍舊感覺不出「情」意,反倒像是一個婦人在遷就孩子,這種感覺可不怎麼樣,現在卻有點情人的味道了。   利奇輕輕摸了摸羅拉莉絲的小腹,這裡面全都是他的精子。   「剛才你好像說,可以為我懷一個孩子。」   利奇問道。   「你當真了?」   羅拉莉絲變得調皮起來:「我只是開玩笑。」   突然她輕輕地吻了利奇一下,將手也貼在小腹上:「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   利奇猶豫起來,他的手指在羅拉莉絲的底下輕輕撥弄著、揉捏著,好半天才說道:「現在不是時候,以後……」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羅拉莉絲用手指封住利奇的嘴巴。   「我們現在算是情人關係了嗎?」   利奇想要確認一下。   羅拉莉絲用力收緊陰道,再次讓利奇享受到剛才那種美妙的服侍,這才反問道:「你說呢?」   「我……」   利奇的手指在羅拉莉絲的肛門上輕輕打著轉。   「這裡可以給你,不過那些過分的手段你別想用在我的身上。」   羅拉莉絲的語氣稍微變得嚴厲了一些。   不過她馬上又溫柔地摟住利奇,輕聲說道:「如果你聽話,我會讓你得到很多美妙的享受。」   「我一直感覺奇怪,你怎麼會練這種東西?」   利奇早就想問了,他不認為羅拉莉絲天性淫蕩,雖然從她女兒的性格來看,確實有這可能。   羅拉莉絲頗為幽怨地歎了口氣說道:「影王的直系後裔裡,女的全都會成為皇位繼承人的貼身護衛,如果皇位繼承人是個男的,那麼在擔任貼身護衛之外還要侍寢,所以取悅男人的技巧是必須要學的。」   她用纖細的食指在利奇的底下劃著圈,在利奇耳邊膩聲說道:「我會讓你得到帝王般的享受。」   砂輪發出「嗤嗤」的聲響,一根根兩寸長、米粒粗細的能量結晶,正被小心翼翼地打磨著,兩頭被磨得非常尖銳。   頭部尖銳並不是為了能夠穿透戰甲,而是為了在空中飛行的時候,阻力能夠最小。   另外一邊,幾個技師正仔細地將一些金屬細絲鎮嵌到能量結晶上,這些金屬細絲構成一幅複雜的圖案。   整個房間就是一座大型的加工坊,幾十個人在忙碌著。   成品被整整齊齊地放在一個個小盒子裡面。   幹活的全都是女人,她們都是獨立兵團之中各個小隊的軍務官。   裝滿的盒子被送往旁邊的房間。那個房間密封著,利奇盤腿坐在正中央,四周的牆壁上同樣鑲嵌著金屬線,這些金屬線構成了更加繁複的圖案。   這些圖案就是「煉陣」。   控制這些「煉陣」的是坐在角落裡面的四個女人,她們也是兵團裡面的軍務官。   那些飛針從盒子裡面飛了出來,大部分自動排列成整齊的行列,然後圍繞著利奇旋轉起來,只有很少一部分掉落到地上。   還能夠漂浮在空中的全都是合格品,利奇朝著每一根飛針打入精神印記。   這是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那些不合格的飛針全都被掃到一邊,自然有人會處理。   每打入一個精神印記,利奇感覺到好像多了一個蒙著眼睛的自己。   被打入精神印記的飛針會發出無法察覺的振動,這種振動和利奇的「場」發生共振。   正是靠著這種共振,利奇和每一根飛針都有著某種聯繫。突然所有的飛針排成一直線,從房間一側的一個小孔飛了出去,好一會兒之後,又從另外一側的小孔飛了進來。   就是這一會兒的工夫,飛針已經繞著營地來回轉了兩圈。   有所失就有所得,「絕對領域」犧牲其它的特性,換來的就是超遠的半徑。   因為飛針最遠只能飛到一點五公里,所以他現在只能確定,他的「場」可以達到這麼遠。   飛針的控制距離增加這麼多,並不只是因為他的精神力和鬥氣變強了,同樣也是因為飛針的重量減輕很多。   和以前比起來,使用的能量結晶小了許多,金屬部分也減到最少的程度。   將合格的飛針重新裝回盒子,利奇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伸了個懶腰。   做這些事並不累,但是很煩,每次要打幾千個精神印記,每個印記即使只用一秒就可以解決,也要花上一個多小時。   現在他指望妮絲能夠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那就可以替他分擔一半的工作量。   還沒等利奇休息夠,門就被推開了,不過這一次進來的卻是蘭蒂。   「有一個通知送來,下午兩點在指揮部有一個會議,好像有什麼行動。」   蘭蒂將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聽到「行動」這兩個字,利奇的心頭一跳。   同盟一直都在策劃進行一場反攻,這也是把獨立兵團調到這裡的原因。   之前那場戰鬥可以說是一次熱身。   雖然那場戰鬥暴露出很多問題,而且一時半刻解決不了,同盟高層卻等不了那麼久,因為冬季最嚴寒的日子快要過去了。   「吃過午飯我們一起去吧。」   蘭蒂提議道:「莉娜和翠絲麗也接到通知,而我要去一趟武器裝備部,和你們正好順路。」   利奇撓了撓頭。他如果離開營地的話,羅拉莉絲肯定跟著,這樣一來就是五個人,一輛飛車還裝不下。   午飯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女騎士們托著餐盤排成一列領取食物。   原105小隊的成員總是習慣坐在一起。   「你們進城的話就帶上我。」   妮絲已經從翠絲麗那裡得到消息,她進城既是為了偷懶,也是為了和翠絲麗在一起。   利奇本來琢磨由他駕「游隼」飛過去,其它人乘坐飛車,這樣只要一輛飛車就夠了,現在看到妮絲也插了進來,原來的想法就顯得沒必要了。   「還有誰想進城?」   蘭蒂隨口問道。   其它人可沒那麼空閒,訓練還來不及呢。那天暴露的問題之一是,發出飛針之後每個人找不著自己控制的飛針。   妮絲可以不在乎,因為她沒有這個問題,其它人就不得不加倍苦練了。   「進城之後幫我帶兩盒止吐藥。」   黛娜朝著利奇說道。她和玫琳全都是第一次懷孕,所以反應明顯。獨立兵團雖然有醫務所,但是不會準備這種藥。   利奇心頭一蕩,端起餐盤坐到黛娜和玫琳中間:「讓我摸摸寶寶。」   手很無恥地探了下去。   獨立兵團裡面只有她們三個沒有穿戰鬥服。   對於這個好色的傢伙,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薇利亞的肚子很大,而且沉甸甸的,時不時還會動一下,很顯然裡面的小傢伙不太老實。黛娜和玫琳則沒有那麼明顯,不過她們的屁股變得大了許多。   利奇的眼睛則停在她們三個人那美妙的方寸之間,他沒用手去碰是因為那個地方黏糊糊的,特別是師傅黛娜小姐的雙腿之間還掛著許多白濁的黏液。   他喜歡看到女人這樣,像是攻佔一塊高地後要插上旗子作為佔領的標誌。   莉娜咳嗽了一聲,板著臉說道:「我們的時間可不多。」   大婦說話了,黛娜、玫琳和薇利亞朝著利奇笑了笑,輕輕地將褲子拉上,繫好了皮帶。   吃完午飯,六個人登上了兩輛飛車。   翠絲麗和妮絲理所當然同上一輛車,羅拉莉絲要跟著利奇,莉娜剛吃過醋,所以把利奇拉上她的那輛車,蘭蒂只能上了另外一輛。   因為等一會兒要參加會議,利奇倒也沒機會見縫插針和莉娜或者羅拉莉絲胡搞,不過一路之上摸摸索索,自然是免不了的事。   獨立兵團的營地在卡佩奇的邊緣,離營地不遠就有一條公路,這條公路直通卡佩奇市中心。   快要進城的時候,利奇遠遠看到了一個檢查站,檢查站排著長長的車龍。   兩輛飛車一起放慢速度。   利奇有一張特別通行證,憑這張通行證,他可以走特別通道,根本用不著排隊。   就在飛車快要駛上特別通道的時候,羅拉莉絲突然感覺有些不對頭。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只有修練影王秘技的人能夠感覺出來。   「不要停,加快速度,快點離開。」   羅拉莉絲大聲吼道。   利奇其實也感覺到異常,當初在帕金頓的時候,他遭遇了聯盟天階騎士的刺殺,為了防止類似的事件再一次發生,安妮莉亞將羅拉莉絲派過來做保鏢,又讓羅拉莉絲傳授他一種影王秘技。   這種秘技能夠讓他感知到威脅的存在。   利奇的反應也挺快,他坐在前排,所以立刻打開車上的傳訊器,朝著另外一部飛車喊道:「蘭蒂,掉頭,有危險。」   開車的蘭蒂和莉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動作並不慢,原本快要駛上公路的兩輛飛車,一下子加快速度,而且不走公路,直接衝上旁邊的雪坡。   剛衝上雪坡就聽到背後傳來連串的槍聲,那長長的車流之中,半數以上的運輸車一下子掀開了頂棚,一部部戰甲從車上跳下來。   槍聲還沒響的時候,羅拉莉絲、利奇、翠絲麗已經準備承受攻擊了。   飛車本身太過單薄,所以設計的時候已經考慮防護的問題,車上有一片很大的弧形擋板,平時在前端用來保護車頭。剛才衝過公路的時候,這東西已經被撥到了尾部。   隨著一連串的叮噹作響,槍彈把這塊弧形擋板打得火花亂竄。   這一次的槍彈全都是核桃大小的鉛丸,外面包裹著一層鋼製外殼,擋板只要被擊中,立刻會凹陷下去碗大的一塊;那些沒有被擋板保護住的地方,只要擦到一點便木片紛飛。   轉瞬間,飛車的兩翼和頂部全都被打掉了。利奇乘坐的這部飛車甚至連動力裝置也被打壞了,幸好這一片是向下的斜坡,所以飛車仍舊往前滑,速度也一點不慢。   「走。」   羅拉莉絲大喝一聲,身體忽然間化作一片煙霧。   利奇和莉娜同時從車上跳了下來。跳下車的同時,利奇雙手猛地朝後一揮。   一片暗淡的紅光朝著那些追兵飛去,那如同雨絲一般的紅光不知有幾萬根。   他當然不可能同時控制這麼多飛針,真正有殺傷力的只有數百根,其它的全都是幻象。   這些幻象並不只是針對眼睛存在,聲音聽起來也像是幾萬根飛針在漫天飛舞,甚至連那些榮譽騎士也完全被欺騙了。在他們的感知中,所有的飛針全都是真的。   紅光迸發,不知道有多少根飛針爆炸開來,幾乎在一瞬間就讓對面不少人受創不輕。   「小心,這些東西和情報裡面說的不一樣。」   「它們能穿透『場』,情報有失誤。」   「大部分是幻象,不要被迷惑了。」   受創的那些聯盟騎士紛紛發出警告,他們來的時候得到的情報已經過時了。   之前的那場戰鬥讓利奇意識到一件事,當初他簡化「無空劍」,丟棄「無空劍」能夠穿透「場」的特性,絕對是最大的錯誤。   幸好他修練的時候是先練完整版的「無空劍」,然後再改成簡化版,藉著晉陞榮譽騎士的機會,他做出了重新的選擇。   和飛針一起打出的還有一連串的煙霧彈,炸裂開來的煙霧頓時將整條公路全都給封住了。   這邊一擊得手,那邊利奇和莉娜已經攀上了另外一輛飛車。   那輛飛車雖然雙翼已經被打掉,但是論速度,仍舊比兩個人在雪地上奔跑要快得多。   被丟棄的飛車慢慢停了下來。   當聯盟的人從煙霧之中衝出來的時候,利奇打了個響指,插在飛車動力核心上的一根飛針被引爆了。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輛飛車化作一團刺眼的火球。靠得最近的幾個聯盟騎士頓時被炸得粉身碎骨。   爆炸的火光和飛散的戰甲碎片讓利奇稍稍鬆了口氣。飛車的速度正變得越來越快,敵人就算要追,恐怕也不容易。   突然四部戰甲從爆炸的火光中衝了出來,最前面的那部戰甲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這部戰甲的體積明顯比一般的戰甲要小得多,幾乎和夜叉系列的戰甲差不多。   一看到這玩意兒,利奇的頭皮一陣發麻。   對於這種戰甲他實在太熟悉了,在聖殿裡的時候,他曾經和類似的玩意兒相處了一個多月。   那是靈甲。   它的出現只意味著一件事,裡面的人是天階騎士。   聖殿裡面有一部拆開的靈甲,利奇把那玩意兒裡裡外外摸了無數遍。他當然最清楚靈甲的動力系統和普通戰甲完全不同,雖然它也是靠類似魔動筋腱的東西活動,但是還有一套反重力系統。   這套反重力系統使得靈甲能夠異常快速地前進、後退和左右移動。   因為速度太快,那部靈甲周圍的空氣都被擠壓得扭曲起來,還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   只是剎那間,它已經追到離飛車只有百尺的距離,一道刺眼的白光在它的右手迅速凝聚。   這個距離足夠它將飛車徹底擊毀。   同樣也在那一剎那間,一道黑煙出現在靈甲和飛車之間。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卡佩奇上空。   得到卡佩奇郊外發生戰鬥的消息,指揮部、參謀總部、還有情報部的人全都像瘋了一樣,快速行動起來。   雖然敵人只是一支小分隊,但是能夠突破卡佩奇外圍重重的封鎖線,進入到這麼近的距離,而且還是全副武裝大搖大擺的過來,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卡佩奇三百公里的範圍之內共有十二道無形的封鎖線,除了獨立兵團這樣非常特殊的部隊,其它兵團就算想要調動一支小隊,都要經過嚴格的核實。   所以事情一發生,所有的人立刻將目光關注在負責部隊調動的幾個要害部門。   很快調查結果就出來了,其中一個部門負責通訊聯絡的軍務官裡,兩個人同時離開崗位,一個人下落不明,另外一個人在抓捕過程中自殺了。   所有的通訊都有記錄,發給獨立兵團的那份通知就出現在和這兩個人有關的通訊記錄裡面。   插手此事的情報部門立刻核實這份通知的真偽,結論是根本沒這回事。   一時之間,所有的事都明白了。   指揮部高層在第一時間就聯絡了獨立兵團,當他們聽到利奇、莉娜和翠絲麗在一刻鐘之前已經離開的消息,猜測再也不是猜測,而是必定無疑的事實。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羅拉莉絲也在車上。   刺眼的白光纖細而又筆直,一閃即沒,剎那間擊中了擋在面前的那道黑煙。   黑煙迅速飛散,不過轉瞬間,六股一模一樣的黑煙憑空出現,每一股黑煙都組成了一個揮舞利刃的人形,她們手中的武器也各自不同。   「羅拉莉絲,你還在硬撐。」   如雷般的聲音從那部靈甲之中傳了出來。   如果沒有靈甲,他或許會被騙過去。但是現在就不可能了,天階騎士穿上靈甲相當於普通騎士穿上戰甲,實力的增幅絕對超乎想像。此刻的他甚至能夠完全無視影王后裔羅拉莉絲。   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疾射而出,這道白光直接穿透了一道黑煙。隨著一聲悶哼,大片的煙霧炸裂開來。   這已經是羅拉莉絲的最後一招了,煙霧中的她緩緩地倒在地上,她的身上有兩處傷口,一處在腰際,另外一處在胸口;後面這一處異常凶險,她的肺部被穿透了一個大洞。   大量的血液灌入羅拉莉絲的肺腔之中。   幾乎在羅拉莉絲倒下的那一瞬間,利奇感覺渾身寒毛都直豎起來。   他將背後的巨盾握在手中,「金剛體」、「鏡·反射」同時發動。   那面巨盾頓時發出亮麗的金光。   完全是下意識地,他聚集全身的力量,一個「盾擊」打了出去。   連羅拉莉絲都無法抵擋的刺眼白光居然讓他給彈了開去,但是他的盾也隨之破碎。   利奇感覺自己像是騰雲駕霧一般,他整個人都飛了起來,手臂上更是傳來一陣陣的劇痛。   這種劇痛他以前也經歷過,就是當初無意中打出了「鏡·反射」的那一次。   毫無疑問,手臂的骨頭又碎了。   等到落在地上,利奇才感覺到痛的並不只是手臂,他的胸口也癟了下去,胸骨和肋骨肯定也折斷了,一股腥鹹的味道湧了上來。   利奇閉眼等死。   連羅拉莉絲都沒有擋住那個刺客,他並不認為莉娜和翠絲麗有那個本事。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眼前一黑。   是「精神穿刺」?利奇感到有些奇怪,這根本不像是他承受過的「精神穿剌」。   還沒等他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遠處傳來一聲「轟鳴」,爆炸的火光瞬間將這邊照亮了。   第二輛飛車也爆炸了,同時炸開的還有飛車上所有的煙霧彈。   利奇的胸口和手臂全都折斷了,而且五臟六腑全都火辣辣地痛,絕對受傷不輕,但是他的腦袋沒事。   他的「場」和別人的「場」完全不同,並不是集中於他的身體周圍,而是分散到他控制的每一根飛針上,緊貼著飛針,厚度只有一張紙那麼薄。   半徑一點五公里的範圍之內,只要飛針能夠達到的距離,他的感知就能夠延伸到那裡。   所以此刻的場面雖然混亂,但是瞬息間利奇已經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讓飛車自爆的是翠絲麗,而發出剛才那種攻擊的居然是蘭蒂。   那是「精神衝擊」!念者獨有的能力。   當初他第一次參與行動的時候就是和蘭蒂在一起,那次蘭蒂也用過「精神衝擊」,不過當時的「精神衝擊」根本不能和這一次相比。   「精神衝擊」的殺傷力比不上「精神穿刺」,但是它的持續時間要長得多。   利奇感覺眼前一片漆黑,這種狀況持續了十幾秒鐘。   雖然蘭蒂的力量在那個天階騎士的眼裡根本什麼都算不上,但是這種從來沒有過的精神攻擊方式卻讓他中了招。不過這也只是拖延了十幾秒鐘,當剌眼的白光再一次亮起,那個天階騎士再次鎖定利奇,這是他必須除掉的目標。   利奇感覺自己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從他的心底升起。   他不想死,絕對不想死。   突然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慢了下來,不只是慢一點點,那簡直可以說是靜止。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他以前也遇到過。   當初在泊爾摩的時候,在沼澤之中發出那最後一擊時,四周的一切也曾經變得如同停滯了一般。   利奇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白光朝著他射來,那速度就和一枚飛鏢被投擲過來差不多,算不上很快,但是和周圍那近乎於靜止的一切比起來,這道白光實在是太快了。   白光衝著他的腦袋飛來。   利奇連忙將頭偏轉過來。   成為榮譽騎士的那一瞬間,原本一直停滯不前的金剛終於前進了一小步,似是那一小步卻是天與地的差別。   金剛突破到第六重就意味著已經小有成就。   他的身體居然動了起來,不過他的速度無論如何都比不上那道白光。   突然,白光爆裂開來。爆裂的衝擊波讓利奇感覺整個人都被拍碎了,他的皮膚寸寸破裂,滲透出來的鮮血眨眼間讓他變成了一個血人。   一切都彷彿停止了。   利奇失去了知覺。 第五話§天階,沒那麼遙遠   空氣中瀰漫著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一切都是白色的。   每一個床的床頭都吊掛著鹽水瓶。   這個病房不大,但是擠著五張床,裡面有三張床靠在一起。   正中間那張床上躺著的是利奇,他渾身上下全都是繃帶,包裹得像是一具木乃伊。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   利奇只知道自己被大叔救了下來,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他醒來的那天,來探望他的人絡繹不絕,卡佩奇的首腦人物全都出現了,各國也派了專門的特使表達問候。   幸好只有那麼一天,要不然他別想好好養傷了。   利奇在養傷,獨立兵團也正好借此機會稍微修整一下。   那份通知雖然是假的,但是反攻計劃確實存在,而且時間也差不多。   原本應該在行動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獨立兵團,現在只能充當搖旗吶喊的角色。這對於還沒有準備好的獨立兵團每名成員來說,無疑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和利奇躺在一起的,左邊是羅拉莉絲,右邊是莉娜。   羅拉莉絲的傷同樣不輕,一處甚至是致命傷,幸虧她的實力夠高,而且生命力頑強,再加上大叔及時趕到,這才撿回一條性命。   莉娜的傷稍微輕一些,她和翠絲麗都是多處骨折,再加上一些內傷,按照醫生所說,她們倆恐怕要在床上躺個二十幾天。   蘭蒂穿著病號的衣服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剩下的那張床是她的,她是在飛車爆炸的時候受了一點輕傷。   六個人裡面唯一一個活蹦亂跳的只有妮絲。   這個傢伙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行,所以首先想到的是保護自己,再加上她修練的是正宗「無空劍」,原本就要和對手拉開距離,所以當時離戰場最遠。   完好無損的妮絲本來應該待在營地代替利奇的位置,負責訓練那些女騎士,但是翠絲麗在這裡她就不肯做了,千方百計地耍賴,弄得嘉利一點辦法都沒有。   除了五個傷員和一個閒人之外,黛娜、玫琳和薇利亞也在這裡。她們三個現在就算待在營地裡面也沒有什麼用處,所以嘉利乾脆讓她們過來照顧病號。   「我想尿尿。」   利奇輕聲說道。   房間裡面響起了一陣輕笑聲,幾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妮絲搶先說道:「我的肚子裡面已經滿了。」   玫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我也脹得受不了。」   黛娜瞧了一眼大腹便便的薇利亞,輕歎一聲,解開皮帶。   她赤裸著下半身爬上了床,但是上半身仍舊穿著制服,這讓她顯得越發淫靡。   她那雪白的屁股和兩腿之間掛著一些黏糊糊的東西,陰阜微微有些紅,似腫非腫,在利奇的女人裡,這兩個都是得寵的證明。   事實上,這個房間裡面的女人把褲子脫了的話,差不多都是這樣。   利奇的那玩意兒早已經翹得筆直,他並不是撒謊,膀胱裡面確實脹得難受。   因為醫生的一個建議,連著幾天他吃的東西全都是流質,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雞湯和骨頭湯,這些對傷勢癒合很有好處,卻也讓他小便頻繁。   黛娜的肛門口有一個葡萄大小的金屬圓球,她用手指轉動了一下圓球,裡面頓時傳來卡嚓一聲輕響,那是鎖扣彈開的聲音。   她輕輕一拉。   金屬圓球繫著一條金屬鏈子,鏈子很短,只有一節手指那麼長,後面連著一個形如花苞的東西,那上面沾滿白濁的黏液。   黛娜用手扶住利奇的性器,將碩大的龜頭湊到緊窄的肛門口。   她緩緩地坐了下去。   一陣陣有力的緊縮,讓利奇感覺到舒服極了。   自從羅拉莉絲加入之後,傳授性技的教官就換成了她。羅拉莉絲的性技比莉娜要高明得多,而且她的那套東西全都是帕金頓宮廷歷代相傳,專門用來間候帝王的。   這些性技不但能讓歷代帝王得到美妙的享受,而且還能夠延長持續的時間;當然那些帝王想要射精的話,也能夠立刻讓他們射出來。   黛娜將利奇那根又粗又長的東西盡根吞沒,這在以前絕對做不到,就連莉娜也沒這個本事。   她立刻感覺一股熱流注入肚子裡面,那感覺和射精完全不同,和浣腸也不一樣。   黛娜不喜歡這種事,但是小隊的其它人都遷就利奇,她也沒辦法堅持。這其中最讓她想不通的就是妮絲,原本她以為妮絲會跳出來反對,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被翠絲麗事先搞定了。   看到利奇哆嗦兩下,她知道利奇已經尿完了,不過她並沒有讓那玩意兒從身體裡面退出來。   她慢搖軀體,微扭腰肢,輕擺嬌臀,肛門仍舊用力地收縮扭轉著,必須等利奇射出來才算完事。   從她的肛門之中還拖出一根很細的金屬絲。   黛娜將金屬絲的末端插在治療儀上。放在她體內的震動球立刻劇烈露動起來,震得她渾身酥麻。   對於肛交,黛娜其實並不反對,肛門是她最敏感的部位,肛交達到的高潮甚至比平常性交時的高潮還要強烈得多。   黛娜將陰部緊貼著利奇的恥骨上磨著。   她享受這種感覺。服侍利奇的同時讓自己得到享受,這是羅拉莉絲教她們的。   利奇畢竟不是帕金頓聖國的皇帝,所以羅拉莉絲和他做愛的時候,讓他享受的同時也盡可能讓自己享受;她傳授性技的時候,自然把這套東西也教給眾人。   利奇不反對這種做法,他已經過了那段一心只想征服女人、獨佔女人的時期。   兩個月前,他甚至讓蘭蒂研發了一種解藥,能夠暫時壓制淫藥的效果。   獨立兵團的很多女騎士,她們的丈夫就在卡佩奇,有些在海格特的軍團裡面,有些在其它地方。   來到這裡的第一個假期裡,有丈夫的女騎士大多用了解藥,然後高高興興地去和丈夫見面。   那一次讓利奇明白一件事,用性愛並不能夠拴住一個女人的心,她們還需要其它的東西。   不過利奇也找到安慰自己的辦法:給別的男人戴綠帽子是一件讓人得意的事,如果他把所有的女人全都拴在自己的身邊,那就不是給別的男人戴綠帽子了,反而像是別人給他戴綠帽子。   假期結束,那些女騎士歸隊之後,感覺確實和原來不一樣。   有些顯得侷促許多,似乎不那麼願意和他做愛,這反而讓他有一種特殊的刺激感。有些則比以前更加開放,似乎對一切都不再在意,就像薇利亞一樣。   唯一讓他感覺不舒服的是,那些女騎士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傷痕。到了第二個假期,有些女騎士就不再和丈夫見面。   「師傅,當初你如果知道有朝一日會成為我的女人,你會怎麼樣?」   利奇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問過這個問題。   和以往一樣,黛娜狠狠地瞪了他一樣,用力收緊肛門。她將手伸到利奇的屁股底下,手指在利奇的肛門上打著轉。   「師傅,師傅,好師傅。」   利奇閉著眼睛輕聲叫了起來。   黛娜的手指輕輕地頂了進去,她頂進去並不深,只伸進去一節手指就停了下來,手指慢慢地轉動了起來。   利奇的身體一陣顫抖,這滋味實在太特別了,說不出是難受還是舒服,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種感覺讓他沉迷。   與此同時,黛娜也發出了一聲輕吟,她感覺利奇的性器一下子脹大了好幾圈。   好在她早有準備,當初就聽羅拉莉絲提起過這件事。   耳邊聽著利奇不停地叫著「師傅」,不知道為什麼,黛娜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心中滋生。   突然她收回手來,三兩下脫掉上衣。   因為懷孕的關係,她的雙乳變得鼓脹,乳頭的顏色也變得有些深。   利奇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他能夠感知到四周的一切,那對晃動的碩乳一下子吸引住他。   黛娜用雙手捧著自己的右側乳房,將乳頭塞進利奇的嘴巴裡面。   利奇叼住乳頭,立刻用力吸吮起來,他感貲到似乎有東西被吸了出來,他不知道是不是乳汁。   「啊!」   黛娜輕呼起來,以前她也曾經被利奇吸吮過乳頭,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她的乳頭上同樣注射過淫藥,所以異常敏感,稍微一碰就會有強烈的刺激感,但是此刻她感貲到的不只是性的刺激,還有另外一些怪怪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她的雙手移到下面。黛娜輕輕地撫摸著小腹,她似乎能夠感受到裡面那顆小小心臟的跳動。   房間裡面其它人的眼神全都怪怪的,她們早就覺得不對頭,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究竟不對頭在哪裡?   只有羅拉莉絲知道原因,她曾經在利奇和安妮莉亞身上看到過類似的情說。   黛娜和利奇忘情地交合著,兩個人越來越興奮。   突然利奇的身體一陣抽搐,他的性器劇烈地跳動著。   他射在黛娜的肛門裡面。   黛娜的身體同樣也顫抖著,只要是利奇的女人都被注射過那種淫藥,被淫藥改造過的她們對利奇的精液特別敏感。   精液的刺激和被注入時的那種充實感,讓她也達到了高潮。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兩個人才恢復平靜,黛娜的臉上滿是高潮之後的餘韻。   將利奇的性器從體內退出來,黛娜轉了個身,將屁股對準利奇。   她探出舌頭輕輕地舔舐著那根肉棒。   那東西很髒,濕漉漉的而且沾滿了黏液,但是黛娜卻不在乎,獨立兵團的每一個女人都不在乎。   她在意的反倒是顯露在利奇眼前的下半身。   每一次做這事,她都感覺非常羞恥。   黛娜羞紅著臉,扭動著屁股,她那美妙的陰部在利奇的眼前晃動著。過了片刻,她用手拈著剛才拔出來的那個塞子,緩緩地塞入肛門裡面。   隨著「卡嚓」一聲輕響,塞子鎖緊了。   黛娜輕呼了一口氣,她正好從床上下來。   「讓我再看一會兒好嗎?師傅。」   利奇輕聲問道。   這聲師傅讓黛娜大窘,她很想轉身給利奇兩個耳光。最終她沒能那麼做。   她靜靜地趴在床上翹著雪白的屁股,雙腿打開,任由利奇欣賞那淫靡的美景。   有的時候受傷其實是好事,特別是當海格特帶來前線消息的時候,利奇更加為聯盟這次及時的刺殺行動而暗自慶幸。   海格特有空過來是因為他的軍團在反攻初始就在第一線,十幾天下來,所有的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再加上損失很大,不得不撤下來進行休整。   利奇沒有在病房裡面見海格特,一來是因為不方便,二來他那特殊的體質又顯露優勢。原本醫生預計要兩、三個月才能夠痊癒的傷,現在已經好了一半,折斷的骨頭已經長在一起了。   病房的旁邊有一座花園,雖然不算太大,卻也足夠住在這裡的病人散步聊天。   兩個人就在花園裡面蹓躂。   大多數時間是海格特在說,利奇在聽。   海格特談起的自然是這次反攻戰,利奇每天都看戰報,不過戰報上只有一堆冷漠的數據和平淡的描述,再加上一些煽情的政治口號,根本不能和海格特這樣親身經歷者的講述相比。   「你沒有看到那場面。」   海格特唏噓不已:「就像上一次他們攻過來一樣,這一次我們也是用幾萬噸能量結晶開道,一路上炸過去,聯盟那邊不知道被炸死多少人,反正卡佩奇附近的幾條河全都變成紅色。」   「這樣說來,反攻戰應該進行得很順利吧?」   利奇問道。   海格特的臉上顯露出不自然的神情:「算是吧。」   「怎麼?出事了?」   利奇感覺味道不對,這不像是局面大好的樣子。   「突襲戰打成了消耗戰。」   海格特苦笑道:「不過消耗戰對我們有利,這至少算是半個好消息。另外還有四分之一個好消息是,我們把之前失去的第一道防線搶回來了。」   「你的軍團損失多少?」   利奇看出海格特滿臉疲色,如果只是勞累的話,絕對不會這樣。   他問這話之前,先看了看四周。   花園裡面還有其它人,一個渾身打著石膏的中年人坐在輪椅上曬著太陽,一個斷了一條腿的傢伙拄著兩根枴杖在散步,一群身上也包裹得如同木乃伊的傢伙坐在一起聊著天……   這裡屬於特別護理區,能夠在這裡的全都是高級軍官。讓利奇放心的是,沒有人注意著這邊。   海格特也知道說話要小心,所以他不敢具體說損失有多少,只是很含糊地說:「損失很大,我們的這套打法在局勢不亂的時候確實很管用,但是一打大仗,連對面的那些人都不清楚一支部隊幾個小時之後會在什麼地方,我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有好幾次我們就和聯盟的人莫名其妙地撞上了。」   「都是你的老底子?」   利奇最關心的還是這個,這個不是軍事機密,倒也不擔心被人聽見。   「不全是,我從蒙斯托克帶出來的人損失了將近兩成,其它的全都是後來補充進來的人。」   海格特這一次給了個確切的數字。   雖然只有兩成卻也讓他非常心疼,畢竟蒙斯托克現在的根基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厚實,任何的損失都承受不起。   「我如果沒有受傷的話,你的損失恐怕不會這麼大了。」   利奇雖然慶幸獨立兵團沒有捲入這場戰鬥,不過他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也會思索,如果獨立兵團加入,應該怎麼做?   獨立兵團的長處是速度和偵察能力,如果只是充當眼睛而不是擔任尖刀的話,雖然仍舊會有損失,但是損失不會太大。   「看來聯盟那邊的人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   利奇皺著眉說道:「要不然他們不會這麼巧,在反攻開始之前進行這場刺殺行動。」   「有可能。」   海格特點了點頭。   「只是可能?」   利奇奇怪地看著他。   「你大概沒聽說,在你出事之前,聯盟那邊所有繼承伍茲海德血脈的騎士全都被刺殺了,聯盟對你的刺殺行動就是對這件事的報復。」   海格特不打算為了同盟而對利奇隱瞞這件事。對這場血案,他並不怎麼贊成。   利奇的臉頓時一僵,他確實沒聽過這個消息。   不過海格特一說出這件事,利奇立刻明白同盟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的心情很複雜,和海格特一樣,他對這件事絕對不贊成,但是他同樣也明白同盟的苦衷。   在同等的條件下,只有騎射能夠對付騎射,這在上古年代已經被證實了。   所以聯盟肯定也要走這條路。   想要完全阻止是不可能的,伍茲海德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劍聖,他留下的功法早已被各國收藏,但是有些東西卻不會記錄下來,那就是修練這些功法的快捷方式。   功法會影響人的性格,伍茲海德留下的功法會讓修練者變得心思活絡,所以這個家族專門出妮絲這樣的極品。幾個世紀以來,這個家族搞出一大堆走快捷方式的竅門。   這類竅門一般都是口口相傳,偶爾有一些人把這些東西記錄下來,但是那也和伍茲海德留下的筆記一樣,讓人很難看懂。   所以殺掉聯盟那邊的伍茲海德後人,聯盟在短時間裡面複製出另一支獨立兵團的可能性就變得很小。   但這是一個很壞的開始。   刺殺本來就是一種非常被忌諱的事,更別說將無辜者定為刺殺目標,而且整個家族都被殺光。   利奇無從得知妮絲和同盟這邊伍茲海德的後人,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別再為這件事糾結了,聯盟之前不是也剌殺過你嗎?戰爭本來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海格特雖然把這個消息告訴利奇,卻不希望因為這個消息造成什麼麻煩。   「也對。」   利奇點了點頭,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正義感很強的人物。再說,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可能譴責同盟高層,那等於是在幫聯盟的忙。   海格特突然湊了過來:「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我就知道你不會特意跑過來看我。」   利奇並不感到奇怪,但是他也不在乎:「有什麼事?如果能幫你,我盡量幫。」   海格特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說道:「我的軍團在蒙斯托克已經可以算是一支強軍了,但是和其它國家的軍隊比起來卻弱得可憐,所以我希望能夠找一些好教官。」   「卡佩奇不是將精銳兵團打散之後插入你的軍隊之中嗎?難道他們什麼都不肯教?」   利奇感到奇怪。   「你還是一個大外行。」   海格特挺無奈,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高手未必懂得怎麼教別人,好的教官不容易找。當初你們剛到卡佩奇的時候,我就想請你幫這個忙,但是那時候你挺忙,現在你有空了。」   「別人在打仗,我們現在去打擾,不太好吧?」   利奇有些為難。   「現在時機正合適,就說我在這次的反攻之中發現我們實力不足,再扯上一些其它的理由,卡佩奇人就算看在我們損失了那麼多人的份上,也會給我們一些回報。」   海格特早就計劃好了,哪裡會給利奇推脫的機會。   稍微琢磨了一下,利奇答應下來。   老街仍舊是原來那副模樣,並不因為外面打得熱火朝天而有絲毫的改變。   第一次來的時候,利奇並不知道住在這裡的是何許人,事後他知道了,街口就是艾斯波爾的家,莎爾夫人的家則在圖書館的斜對面,當然這兩個人大部分時間都不住在這裡。   可以說,這裡的每一幢房子都曾經住過一位神工或者劍聖。   這條街從一頭走到另外一頭並不算很長,頂多也就一公里左右,因為天氣稍稍有些回暖,所以街上的人多了起來。   和第一次來的時候完全不同,只走了一百多公尺,利奇就感覺非常難受。   一個坐在咖啡館門口的老頭居然讓他有窒息的感覺,好像那個老頭只要動一動就可以要他的命似的。另外一個手裡挽著籃子,籃子裡面放著肉和蔬菜的中年婦人同樣讓他異常難受,那個婦人偏偏迎面而來,擦肩而過的那一瞬問,利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隻兔子,突然闖入到了狼窩之中。   「你怎麼了?」   海格特注意到利奇的異常。   「剛才走過去的那個人……」   利奇不知道怎麼形容。   「沒想到你居然也認識她。」   海格特有些驚訝,利奇以前對騎士之中的名人茫然無知,那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認識。所以海格特對利奇這一次的反應,非常意外。   利奇這才明白,原來大家都知道這條街藏龍臥虎。   讓他有些想不通的是,他居然沒看到有什麼人在這裡和名人套交情。   「我本來還以為戰爭時期所有的騎士全都要被徵召進軍隊呢。」   利奇低聲說道。   「不是每一個國家都是如此,卡佩奇是一個自由都市,有很多自由騎士聚集在這裡。」   海格特朝前面指了指:「我們要去找的那位就是。」   「他是自由騎士?」   利奇有些吃驚。   一直以來他所接觸的騎士全都是向國家宣誓效忠的那種。這些人從小在騎士學院長大,十幾歲之後進入軍隊,每年領取國家發的薪資和津貼。   至於自由騎士,他只從莉娜她們的閒聊中聽說過。   自由騎士要不以家族為單位,要不就是師徒傳承,沒有國家力量的支持,騎士修練又需要大量的金錢,所以自由騎士處境一般來說都很艱難。   「他一開始就是自由騎士?」   利奇有點不敢相信。   海格特點了點頭:「他的太老師也是劍聖,他的師父差一點成為劍聖。」   利奇的腦子裡面立刻閃過一個詞——劍聖傳承。   看過了力量之書,他才真正明白劍聖傳承是多麼逆天的東西。   那就相當於從峰頂之上扔了一條繩索下來,得到這根繩索的人,沿著繩索攀登,既用不著擔心走錯路,攀登的難度也會減小許多;更重要的是,這根繩索還能夠充當保險繩,起到保護的作用。   狹窄的小門、二樓用大塊玻璃隔出來的花廳,這座圖書館給人的感覺就是恬淡而又平凡。誰都不會想到存放在這裡的數據,只有帕金頓皇宮裡面的珍藏能夠與之相比。   推門進去,門上連著的鈴鐺發出了一連串輕響。   「請等一會兒,馬上就來。」   大叔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同時傳來的還有搬運東西的聲音。   利奇將手上拿著的書放在門口的書桌上。   這本書就是上一次來的時候,大叔推薦他看的劍聖伍茲海德的筆記。這本書記秉承伍茲海德一貫的風格,寫得雲山霧罩,看得他頭痛無比。   他當然沒有看懂,不過他讓人把這本書從頭到尾全都抄錄了下來。反正兵團裡面有十幾個伍茲海德的後人,讓她們抄錄老祖宗的東西絕對不會反對。   一陣咚咚的腳步聲響起,大叔從樓上走了下來,「是你們兩個人啊。」   他打了個招呼。   以大叔的實力,在樓上的時候只要用精神力稍微掃一下,完全可以知道底下是什麼人,但是他沒有那麼做。   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他居然沒有辦法感覺到大叔的絲毫氣息,就算普通人的身上也會散發出非常微弱的氣息。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大叔也像影王后裔一樣,精通氣息收斂之法,但是他很快地否定這種可能,因為兩者的感覺完全不同。   影王后裔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但是大叔給他的感覺宛如身在眼前,卻平凡得如同一塊岩石、一棵樹,讓人不會特別注意。   「這本書看得怎麼樣?有些心得嗎?」   大叔問道。   「看不懂。」   利奇並不感到丟臉。   大叔的臉上明明白白顯露出一絲失望,這讓利奇有些難受。   將那本書拿了起來,大叔快步走到書架前面,他把書放了上去。   利奇隱約記得那個位置正是那本書原來在的地方,他嚇了一跳,心中暗想:難道大叔能夠記住這裡每一本書的位置?   「我感覺到,伍茲海德好像早就發現我現在走的這條路。」   利奇希望彌補自己在大叔心中的「無能」形象。   「很不錯,你看出來了。」   大叔讚揚道,那樣子就像是一位老師,看到自己的學生還沒落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所以有那麼一絲欣喜。   「我只是奇怪,為什麼他沒有將這種戰法大規模地運用?身為劍聖的他,應該有這個能力啊。」   利奇問道。   「你怎麼知道伍茲海德沒有那麼做?」   大叔走了過來:「難道你沒有感覺奇怪,身為劍聖的他為什麼會這麼喜歡走快捷方式?他難道會不知道快捷方式的弊端?」   利奇一愣。原來伍茲海德早就埋下伏筆,仔細想來,他留下的那些功法全都是易學易練,而且威力不小,從妮絲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只是一個普通騎士身份的妮絲就能給榮譽級的敵人造成威脅。   不過利奇仍舊有一個問題:既然伍茲海德已經做了那麼多,為什麼這種戰術最終也沒有推廣開呢?   「成也是他,敗也是他,你應該很清楚伍茲海德留下那些功法的弊端。」   大叔指了指腦子:「他的後人資質極佳,卻鮮有站在頂尖之上的強者,就算是那幾個修練到天階的後人,也都是在棍棒底下強行逼出來的。這在騎士圈子裡面早已成了眾人皆知的笑話。」   大叔解開利奇的疑惑:「你就不同了,你覺醒於戰爭爆發之際,最初的那段日子一心只想著變強,想要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之中存活下來。修練的功法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同樣一個人的想法也會決定功法的特性。」   「你的功法也不是毫無缺點,只不過對實力的提升沒有什麼妨礙。」   大叔瞄了一眼利奇的褲襠,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任何合修類的功法對人的性格都有一種影響,那就是讓人變得好色淫蕩;利奇和獨立兵團現在的狀況,正好說明了這一點。   「我們到花廳去吧,順便嘗嘗我的手藝。」   大叔顯得非常高興。   利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想起了上次來時喝到的那一杯沒什麼味道的東西。   「我還沒有表示感謝呢,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已經躺在墳墓裡了。」   利奇連忙找了個話題:「不如我請客?」   「上飯店就用不著了,我做菜的手藝也不錯,等一會兒我們出去買點菜,回來自己做吧。」   大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節儉的家庭主夫。   只要一想到這位「拿手」的煮茶手藝,利奇就對他同樣「拿手」的燒菜手藝不敢恭維了。   「既然是我表示感謝,當然要由我來動手。」   利奇連忙將差事奪了過來。不管怎麼說,在105小隊時他一直都跟著玫琳管廚房裡面的事,他又喜歡吃,有了這樣的機會,自然就下了一番功夫,所以他的手藝還算不錯。   大叔這一次倒是沒有堅持。   進了花廳,找了一個蒲團坐下,利奇將這一次的來意說了出來。   大叔並沒有感覺意外,聽完之後,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海格特一直都緊張地在一旁注意著,他不知道這位大叔到底是什麼意思,這算是答應了呢?還是沒有答應?   過了好半天,大叔這才掀開謎底。   「這件事不難,我只要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但是我感覺……用處恐怕不大。」   大叔並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人物:「你們的人底子實在太差,就算給你們最好的教官,能夠指點你們的也只是技巧運用方面的東西,實力提升得不會太多。」   「這都是你們騎士總部的錯。」   大叔輕哼一聲,顯然他對蒙斯托克的騎士學院沒有一絲好感。   海格特很清楚大叔指的是什麼。   每一個國家的騎士總部都會拿出一些公開的功法讓所有的人修練,蒙斯托克的騎士總部拿出來是最差勁的功法,只要稍微有點底蘊的騎士家庭,都不會挑選它們。   歷代先人也有很多人看出這個致命的弱點,所以試圖改變這一切,青年軍就是最近的一次嘗試,但是所有的嘗試都無法改變騎士總部的決定。再加上蒙斯托克在騎士傳承方面偏向於學院教育。學院教育有優勢,也有缺點。   騎士傳承總共有三種方式:學院教育、家族傳承和師徒傳承。   這其中以家族傳承最用心,長輩教晚輩的時候,那是恨不得挖開腦袋,把所有的東西直接灌進去,稍微有點偷懶絕對是棍棒相加。   師徒傅承就要看做師溥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不過大部分師傅肯收徒弟,總是會用心傳授,只是難免會留上那麼一兩手。   師徒傅承和家族傳承相比,好處是選徒弟能夠挑挑揀揀,找那些天賦和資質都絕佳的,家族傳承就沒得挑了。   學院教育就有些難說了,好處很明顯,一個學院的實力無論如問都超過一個家族,每一個教官都在某個方向極為擅長,所以學生有什麼疑難,很容易得到答案。   問題是蒙斯托克的騎士學院,教官的水平實在不怎麼樣。   因為教的是13歲以下的小騎士,所以教官大多是像薇利亞這樣的普通騎士,足夠指點那些連見習等級都不到的小傢伙們。   但是同樣是指點,薇微利亞的指點和翠絲麗的指點就天差地遠,更別說和大叔這樣的劍聖指點相比了。後者隨意指點的東西全都是通往巔峰的門徑,雖然往往太過高深莫測,但是只要想通了,前途就一片光明。   更何況學院裡面並不是所有教官都和薇利亞一樣認真盡職,一心謀求私利的傢伙也不少。   海格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   「何必只看著眼前?」   大叔頗有些失望地搖頭:「既然知道問題在哪裡,為什麼不退一步讓一切都從頭開始,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呢?」   聽到這話,海格特目光閃了閃,不過這畢竟是遠水不解近渴,他一直信奉的都是「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海格特也承認大叔的話確實沒錯。   蒙斯托克現在只有不到八萬名騎士,但是這並沒有把孩子計算在內。十三歲以下的孩子大概有三萬名左右,而且布魯姆元帥在重建騎士總部的時候已經鼓勵女騎士結婚生育,趁著蒙斯托克沒有戰事的這段日子,為未來蒙斯托克的復興打下基礎。   海格特一向佩服老元帥的眼光,老元帥看問題比其它人都要深遠得多,組建青年軍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叔不喜歡勸人,他甚至知道海格特不會在意他的建議,每一個人的性格決定做出的選擇,所以他乾脆轉過頭來,把注意力放在利奇的身上。   「我本來也想去找你。」   大叔直接說道。   利奇感覺有些意外,別人找他是因為有事求他,大叔肯定不會。   「這一次實在太危險了。」   大叔歎著氣:「我只要晚來一步,你的腦袋就被射穿了。你不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事吧?」   那是理所當然的,利奇可沒有自虐的習慣,但是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辦法能夠逃過一個穿著靈甲的天階騎士追殺。   以前只是聽別人說起靈甲的強悍,但是親眼見識之後,才真正明白那是多麼的可怕。   鐵血騎士爆發的時候,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和身穿靈甲的天階騎士一比就算不上什麼了;再說靈甲無視地形,像雪地、泥沼這類地方都可以任意穿行。   「看來只有讓羅拉莉絲穿著靈甲,二十四小時保護我了。」   利奇說道,他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為什麼一定要靠別人?」   大叔顯得有些不太滿意。   利奇差一點跳了起來。他自認實力提升的速度確實夠快,但是讓他現在抗衡天階騎士,他自己也知道絕對不可能。   前後兩次遭遇刺殺,足夠讓他明白自己和天階騎士之間的差距。   以他現在的實力,如果一個沒穿戰甲的天階騎士和穿著戰鬥服的他交手,他有把握不再像以前那樣狼狽,至少能夠做到全身而退。但是對方如同也穿著戰鬥服,那麼他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而且十有八九還逃不了,更別說對方穿著靈甲,他就算像貓一樣有九條命,也肯定難逃一死。   大叔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後他拿著一個盒子又回到花廳之中。   那是一個用籐編成的盒子,一打開就看到裡面放著一個銀光閃閃的金屬半球。   仔細看,這個半球體是由幾部分組成,中空的內部佈滿繁複的金屬細絲,還鑲嵌著大大小小的晶體,表面經過鏡面拋光。   「這是……反重力裝置。」   利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玩意兒是靈甲上面最重要的零件之一,複製它同樣也是戰甲製造師一直在研究的終極課題。   不過和其它幾個終極課題比起來,這個終極課題顯得不那麼急迫,原因是上一個文明留下的遺產之中,這玩意兒的數量最多。   它相當於輪子的作用,利奇不知道現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個輪子,更不知道有多少工廠在製造輪子。   這種東西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製造量最大的工業品之一。   從各個遺址之中發掘出的反重力裝置,絕對比製造靈甲的其它零件要多得多。   和那部拆開的靈甲相處了一個多月,利奇至少明白一件事。   所謂的靈甲根本就是用上一個文明的遺產拼湊起來的玩意兒。   神之合金、反重力裝置、動力核心、自動修復系統等等重要部件,全都來自那些遺跡。   「你還是王牌騎士時就已經擁有『場』的雛形,而且你的『場』還帶有『域』的特徵。現在你已經是榮譽騎士,可以試試讓意識和肉體分離,一旦你成功的話,能夠駕馭反重力裝置。」   大叔將那枚反重力裝置從盒子裡面取了出來,放在利奇的面前。   「為什麼一定要意識和肉體分離之後,才能夠駕馭這東西?」   利奇問道。   「道理很簡單。」   大叔微微一笑:「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你一啟動就會撞在樹上和其它什麼東西上,想像一下以血肉之軀撞上去的後果。」   利奇頓時感覺一陣發寒。   「游隼」俯衝的時候,最快可以達到時速七、八百公里,那已經是絕頂高速了,就連鐵血騎士都達不到這樣的速度。但是裝有反重力裝置的靈甲卻可以非常容易地超過聲音的速度。   他絕對不可能忘記,那部朝著他衝來的靈甲強行擠壓空氣時引發的音爆,那隆隆的轟鳴聲,至今在他耳邊迴響。   大叔的解釋同樣也讓他明白另外一件事: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把反重力裝置裝在車輛上?   他一直感覺奇怪。   現在他終於知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天階騎士可以充當司機。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24終於見識靈甲真正威力的利奇,與圖書管理員大叔突發奇想的將反重力裝置裝設防護服上,試圖改善靈甲的缺點。利奇也趁此時向圖書管理員大叔露出手上那張足以改變整體戰局、甚至是戰略模式的王牌。若不能及時搶得先機,利奇覺得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在不斷延長的反攻戰中,利奇同樣沒有放棄對「金剛」與「神王功」 與研究,當利奇在性愛中對蘭蒂用上影王后裔直傳的「黑暗秘技」時,意外發現了修練「金剛」的快捷方式,連帶使「神王功」也更進一步…… 第二十四集 【本集簡介】 終於見識靈甲真正威力的利奇,與圖書管理員大叔突發奇想的將反重力裝置裝設防護服上,試圖改善靈甲的缺點。利奇也趁此時向圖書管理員大叔露出手上那張足以改變整體戰局、甚至是戰略模式的王牌。若不能及時搶得先機,利奇覺得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在不斷延長的反攻戰中,利奇同樣沒有放棄對「金剛」與「神王功」 與研究,當利奇在性愛中對蘭蒂用上影王后裔直傳的「黑暗秘技」時,意外發現了修練「金剛」的快捷方式,連帶使「神王功」也更進一步…… 第一話§戰地觀察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味,地面上到處都是溝溝壑壑,殘破的工事、發黑的血跡隨處可見。   一隊隊的傷員正艱難地撤離陣地,很多人是躺在擔架上被人抬著下來的,不過更多的是互相攙扶著慢慢往前挪,能夠自己行走的少之又少。   這就是戰場。   看著眼前的一切,利奇彷彿又回到了在格拉斯洛伐爾的那段歲月。他經歷的戰鬥不算少,但是中後期打的全都是機動戰,遠遠不如最初那段日子殘酷和慘烈。   反攻戰在一月中旬爆發,現在是一月中下旬,已經一個多月了。最嚴寒的那段日子早已過去,不過二月下旬的天氣仍舊有些寒冷,再加上積雪漸漸融化,所以寒冷中還帶著一種潮濕的感覺,更令人難受。積雪融化讓地面變得一片泥濘。   利奇畢竟是騎士,只要將鬥氣聚攏在腳下,就算下面是稀泥,也能夠穩穩地站在上面,那些從前線撤退的士兵就非常辛苦了,這些人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得精疲力竭。   在卡佩奇的戰場上,雖然決定勝負的絕對是騎士,但普通士兵的數量同樣也不少。沒有他們的話,兩邊的騎士可以隨意進攻和後撤,戰爭的不可預測性會變得更大。   「有什麼感想嗎?」   身後傳來大叔的聲音。   利奇看著那一隊正在撤離的士兵,歎息出聲:「我已經快忘記這一切了。在上面待的時間久了,每天看到的就是戰報上冷冰冰的數據,我感覺自己快要和那些參謀一樣,戰爭在我的眼裡變成一堆數據和公式了。」   突然利奇停了下來,他感覺到腳底下有東西,便用靴尖撥了撥。腳底的爛泥被撥開之後,泥土裡面露出一張死人臉,是一張腐爛大半的臉。利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迅速跳開,緊接著一陣噁心讓他差一點吐出來。   「你在心境方面的修為實在太差勁了。」   大叔在一旁直搖頭:「有必要怕一個死人嗎?死人對你一點威脅都沒有,只有活人才能夠傷售到你,為什麼你不怕活人,反而怕死人?」   走到近前,大叔用腳撥了撥泥土,重新將那張臉蓋沒,才繼續說道:「你的實力提升的很快,現在該注意一下心境的修煉。戰場上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像你剛才那樣,必死無疑。」   「心境?」   利奇一直有一個疑問:「什麼是心境?翠絲麗的心境算不算高明?為什麼她的性格……還有很多行為,都讓人難以理解?」   大叔不禁莞爾。翠絲麗和妮絲之間的戀情原本隱瞞得很好,自從加入獨立兵團,兩個人就再也不掩飾了。   這讓原本並不知情的人全都跌破眼鏡。據說翠絲麗的父親知道這件事之後,整整一個月,只要看到熟人就立刻閃躲。   對這件事感到尷尬的包括大叔。大叔和翠絲麗的關係和他對利奇的關係一樣,亦師亦友,可以說是翠絲麗最親近的人之一。   咳嗽一聲,大叔收拾心神,向利奇解釋起來:「心境並不代表性格,和行為也無關。」   他沉默了半晌。   這東西不好解釋,他關注過的其他天才都沒有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想了半天,他總算找到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解釋:「修煉就像是爬山,每個人挑選的路都不一樣,用的方法也不一樣。但是每個能攀登到頂峰的人,有一點全都相同,那就是他們不管遭受挫折,或是一帆風順,心總是能夠保持不變,挫折不會讓他們動搖,一帆風順也不會讓他們得意忘形。」   大叔看著利奇的反應。   利奇似乎有些明白,但又感覺還有疑問,所以神情一會兒滿是迷茫,一會兒閃過一絲神采。   「我沒辦法進一步解釋,你也用不著知道心境是什麼,你只要知道,修煉心境的目的是不為外物所動。」   大叔笑了笑:「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修煉心境有很多不同的辦法,不過歸根究底是兩條路:一條是對一切淡然冷漠,另外一條是一意執著。」   在戰場上走神的話很容易喪命,不過有大叔在旁邊,這種可能性變得微乎其,所以一路上雖然利奇都在思考心境到底是什麼東西,卻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兩個人一直走到同盟和聯盟的交戰線,這才停了下來。如果說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如同地獄,那麼這裡就是真正的地獄。遍地的屍體、零零落落的戰甲碎片,所有的一切全都四處散落著。兩邊的人根本不可能收拾戰場,況且也沒必要,因為很快又有大批的死人和破碎的戰甲殘骸。   「看到眼前這番景象,你是怎麼想的?」   利奇問道。他想聽聽大叔怎麼說,人叔的心境肯定已經達到很高的境界。   大叔知道利奇想知道什麼,他思索片刻說道:「我也會悲傷戰爭的殘酷,也會感歎生命的脆弱,但是在需要的時候,我可以什麼都不想。」   「我做不到。」   利奇思索片刻,最終搖了搖頭。   「如果你感覺自己走不了恬靜淡然的這條路,你就試一下『執著』那條路。你不是有很多人要保護嗎?」   大叔在一旁指點道。   他多少有些擔憂,心境無法提升,不只是在戰場上容易有危險,而且修煉之路也會變得越來越難走。   在榮譽境界之前,實力的提升非常簡單,有好的功法加上努力和一點點運氣就足夠了,但是再往上就沒那麼簡單。   聽到大叔的指點,利奇的腦子裡面立刻浮現出……他的那些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境有沒有提升,只知道這個時候想那些,頗為不合時宜,卻實實在在沖淡他心中的那一絲悲哀和淒涼。突然他感覺大叔拉了他一下。   只見一隊工兵抬的抬、扛的扛,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方運送大大小小的木箱。   這條寬十幾公里的戰線因為來回拉鋸的緣故,也由於融化的積雪混合泥土,徹底變成爛泥潭,任何車輛一開進來都會被陷住,所以任何物資只能靠人力搬運。   因為是防守的一方,所以卡佩奇還好一些。聯盟就慘了,最近這段日子已經明顯地露出物資匱乏的疲態,防禦的力度小了許多。   過了片刻,一隊士兵開了上來,他們是來替換剛才撤下去的那些士兵。激烈的戰鬥使得軍隊必須經常輪換,不然士氣早就崩潰了。利奇遠遠地看向對方,他們同樣也在換防和構築工事。   突然對面遠處傳來一陣隆隆的聲響。   利奇的心頓時一緊。對於這種聲音他實在太熟悉了,那是超過音速之後,擠壓空氣引起的震爆。   能夠引發音爆的只有靈甲。   利奇才剛死裡逃生,對於這種武器的恐怖,至今還記憶猶新。幸好很快身後同樣響起隆隆聲,卡佩奇的天階騎士也出動了。他下意識地舉起望遠鏡。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正式看過天階騎士在戰場上交鋒。他遇刺的那一次,羅拉莉絲雖然和聯盟的那個天階騎士有過瞬間的交手,卻因為裝備的差距而立刻分出勝負。   只見兩名天階騎士衝到戰場的中線,立刻停了下來。它們的樣子差不多,只是外形的細節方面有些不同,再加上顏色也不一樣。聯盟的那部靈甲漆成紫色,看上去凝重而又沉穩,同盟的這部靈甲表面金銀交錯佈滿了細密的花紋,說不出的華麗威武。   兩部靈甲都繫著披風,紫色靈甲的披風上纊著弗蘭薩帝國的國徽,金銀雙色靈甲的披風上同樣繡著圖案,卻不是利奇所認識的,應是族徽之類的東西。   「仔細看著,這是在蒙斯托克的戰役中看不到的。」   大叔走了過來,他沒有拿望遠鏡。到了他這樣的層次,已經不必用眼睛看東西了。   「蒙斯托克沒有天階騎士,所以瓦雷丁人也就沒有利用天階騎士欺負我們。」   利奇苦笑道。   大叔搖了搖頭,不過他並不打算解釋,而是指著戰場說道:「看多了,你就會知道,這種在戰場上、高階騎士之間單打獨鬥的對決,有著特別的意義。瓦雷丁人並不是不想欺負你們,而是他們擔心我們會插手,那樣的話,戰局會發生他們不願意看到的變化。」   話音剛落,那兩名天階騎士交起手來。   一陣震耳欲聲的淼鳴,大片土地一下子被掀起,飛揚的塵土有數十公尺高。   利奇被嚇了一跳,他知道天階騎士的破壞力非常可怕,卻沒有想到居然會可怕到這種地步。   「我看過輝煌騎士之間的戰鬥,那場面比普通騎士之間的戰鬥還要平靜得多。天階騎士比輝煌騎士更強,對力量的把握應該更精準,為什麼……」   利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兩個榮譽騎士之間的碰撞就足夠將一座城鎮毀滅,而眼前的場面如果出現在卡佩奇市中心,恐怕那座世界上排名第二的巨型城市,也會被毀滅大半。這種破壞力實在太恐怖了。   「原因出在靈甲身上,即便天階騎士也無法完美地駕馭靈甲。」   大叔牽了牽嘴角,苦笑道:「靈甲其實和你的『明王』,是類似的東西。」   「明王」是一個半成品,對於這一點,利奇比任何人都清楚。   突然他靈光一閃,想起一件事:「你讓我設法把反重力裝置裝到防護服上面,真正的目的是不是希望我能夠改善靈甲的缺點?」   「讓你猜出來了。」   大叔沒有打算瞞著利奇。   「以前肯定也有人試圖將反重力裝置安裝在其他東西上面,結果怎麼樣?」   利奇問道。   理論上,這應該非常容易做到,因為靈甲的反重力系統完全獨立,和它有關的所有零件早已經被人們摸透,這就如同已經有了輪子和軸承,只要製作一根車軸,然後把車軸固定在車上就可以了。   但是利奇之前的那段日子居然一次都沒有成功,所以他一直感覺奇怪。   「成功的機率在百分之四左右,問題是沒人知道其中的原因。」   大叔歎道。   「難道是材料不同?一定要用『神之合金』?」   利奇有些想不明白。   「反重力裝置全都來自太古遺跡,大部分是裝在車輛之類的東西上,那些東西不是用『神之合金』造的,所以問題不可能出在材料上。」   大叔掐滅利奇的懷疑。   「或許和動力核心有關?」   利奇換了角度思考起來。   「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找伊洛要一個靈甲上用的動力核心。不過我認為那不是原因所在,因為很多人這樣懷疑過,試驗的結果是,那成功的百分之四成品換了動力核心也仍舊能夠使用,其他百分之九十六的失敗品換了動力核心之後,只有極少數啟動得了。」   利奇無語。他突然想到,這恐怕也屬於戰甲製造師的終極課題。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神工和大師為此絞盡腦汁,任何想到的可能應該都已經嘗試過了。大叔可能只是死馬當活馬醫,也沒有寄托太多的希望。此時,戰場上響起一陣轟鳴。   在沖天而起的塵土之中,兩部靈甲朝著反方向撞飛出去。這是交手之後,利奇第一次看到戰鬥的雙方。   它們雖然互相撞飛,卻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漂浮在半空中,離地面差不多有兩、三公尺的高度,好像那個高度有一道看不見的地板似的。   還沒等利奇看清兩部靈甲的損傷情況,只見一金一紫兩道光芒閃過,兩部越甲又殺回煙塵瀰漫的戰場之中。   「好快的速度。」   利奇驚叫出聲。他知道靈甲的速度極快,一秒鐘可移動三、四百公尺,速度和子彈飛行的速度差不多,但是只看數據遠遠比不上親眼所見。   「真是可惜,那些塵土實在太討厭了。」   利奇非常鬱悶,他完全忘了自己和人交手的時候同樣也是煙霧重重,讓旁觀者個個感覺惱火。   「就算沒有塵土,以你現在的狀況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想要看清天階之間的戰鬥,你至少要能夠熟練控制『時間凝滯』才行。」   大叔說道。   「時間凝滯」就是四周如同停止一般的狀態。   這段日子以來,利奇一直在大叔的幫助下進行這方面的修煉。一個星期的訓練後,他的意識總算能和肉體分離,不過想要自由地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現在的他仍舊力有未逮。   但這又是一切的基礎,如果連第一步都達不到,就算利奇成功地將反重力裝置裝在防護服上,也無法使用。   兩名天階騎士在戰場上打得難解難分,利奇卻只能夠看著煙塵滾來滾去。讓他感覺奇怪的是,大叔似乎看得很起勁。   他不認為大叔是在裝樣子,同樣他也不認為大叔的眼睛能夠穿透那厚厚的煙塵,所以可以肯定,這其中另有訣竅。   大概戰鬥了一個多小時,忽然利奇感覺到地面傳來微微的震顫,緊接著他發現,調換上來的那支部隊正在迅速散開。   「休息時間已經過去了,我們下去吧,這裡馬上又要變成戰場了。」   大叔輕聲說道。   此刻遠處又是一陣轟響,那兩名天階騎士非常有默契地從塵土中飛了出來。這一次它們沒有再衝回塵沙之中,而是朝著各自的陣營退去。這一幕讓利奇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他想起以前看過的歌舞劇演出,兩幕之間總會穿插一段表演。這種表演往往只有一、兩個人,也多為過渡或者插曲,為的就是讓後面的人有時間準備換景。   「這算是什麼?助興節目嗎?」   利奇有些難以理解。   「可以這麼說。」   大叔居然承認了:「不過,這並不只是為了助興。你難道沒有察覺天階騎士出現的時機非常微妙嗎?剛才是兩邊都已經打得精疲力竭,需要把疲憊的軍團撤下來,換上後備兵團,所以需要天階騎士出場,讓對方不敢趁機有所行動。有的時候,一方明顯支撐不下去了,也會讓天階騎士出來救場。」   遠處那片塵土漸漸散去,在望遠鏡裡面,利奇看到一個大坑,如果填上水的話,絕對會變成一個小池塘。這種池塘在這片戰線上並不少見,初始他還疑惑過這些池塘是怎麼來的呢。如此的威力,確實足以讓人不敢輕舉妄動,沒有人會願意捲入到如此可怕的戰鬥之中。   「每一次快要分出勝負了,天階騎士就出來攪局,讓戰鬥重新回到平衡的狀態,怪不得一打起陣地戰,往往就是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的打下去,戰爭變得曠日持久,漫長得讓人感覺沒有邊際。」   利奇無奈地感歎。   他經歷過這一切,當然很清楚,這種戰爭打到最後會讓人徹底麻木。   「怪不得聯盟要研究機動作戰,陣地戰實在太沉悶了。」   利奇目視著陣地上的那些士兵。恐怕最感覺無奈的就是他們,如果他們能夠活過一個星期,就有機會和剛才那些士兵一樣撤下去修整,一個星期之後,又要回到戰場上,如此週而復始,直到他們倒在這裡成為戰死者中的一真。   隨著蹬蹬的沉重腳步聲響起,一隊隊的騎士開赴到第一線,當年利奇也曾參與過類似的戰鬥。   這些戰甲全都按照編號排成隊列,隨著號令一批批地衝向敵陣。在對面,同樣也是一批批的戰甲衝了過來。   突然,兩邊響起震耳欲聾的炮聲。   利奇和大叔開始加快腳步朝著後方撤去,在他們的身後,成批的炮彈帶著咻咻的尖銳聲響砸落在陣地上。   和當初格拉斯洛伐爾的戰場不同,這裡配備的全都是大口徑火炮,發射的是爆炸彈頭。   大片的炮彈落在地上,戰場上頓時冒起一棵棵由火焰和硝煙構成的小樹,上面結出的是鋼片的花瓣,這些花瓣帶來的是死亡。   利奇的心頭突然產生一絲警兆,幾乎同時,他感覺一股巨力托住他的右臂,將他一下子扯著往前飛去。   幾乎就在前後腳離地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震耳欲聲的轟鳴聲,一顆炮彈就落在他們剛才的位置。   大叔的速度極快,雖然拎著一個人仍舊超乎常人,只是眨眼的工夫,兩個人已經脫離戰場。   此刻,兩邊的騎士已經在戰場的中線交上手。   和剛才那兩名天階騎士的戰鬥完全不同,這一次的戰鬥遠沒有剛才那般地動山搖,卻殘酷得多,也血腥得多。   第一次衝鋒,三分之一的戰甲就倒下了,衝在最前面的全都是敢死隊。幾乎在一瞬間,聯盟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騎士對沖沒有絲毫的技巧可言,完全是力量和力量的對撞,一旦出現一道口子,想要穩住戰線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卡佩奇的騎士們像是注射了興奮劑一樣,不要命地朝著那個缺口湧入。   聯盟只能用自殺性的攻擊彌補一上來的失利,爆炸的閃光在陣地上此起彼伏,泥濘的大地被一次又一次地掀了起來。   利奇和大叔從戰場上撤了下來。   剛才的炮系讓利奇顯得有些狼狽。飛來的炮彈和爆炸的碎片速度都太快了,他根本反應不過來,要不是有大叔在,他恐怕就下不來了。雖然撤下來,兩個人卻沒走遠。   在戰場上,每隔兩、三百公尺就立著一根柱子,這些柱子全都有十幾公尺高,頂上是觀察哨,上頭配備倍數很高的望遠鏡,從裡面可以看到前線的戰鬥。   短短的半個小時,兩邊的騎士兵團就消耗大半,剩下的全都是實力強悍的隊伍,開始捉對廝殺。   對於這種戰鬥方式,利奇並不陌生,以前的105小隊就是這樣打仗。他同樣也知道,戰鬥到了這個階段意味打成平手。這種戰鬥可以持續幾個小時,最後要不撤退,要不其中的一方徹底被擊潰,另外一方也精疲力竭。   「沉悶的戰鬥,怪不得上面的人把戰爭看成是一連串的數字。」   大叔說道:「我雖然不喜歡聯盟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走的路是對的,戰爭不應該是這樣。」   「那應該是什麼樣的?」   利奇想聽聽大叔的意見。   「未來的戰爭應該像高手對決一樣,看誰的動作更快,看誰的出手更狠,看誰的反應更靈敏,短則一、兩個星期,長則一、兩個月就分出勝負……」   大叔難得有機會把心中的想法全都說出來。雖然他的朋友不少,而且和艾斯波爾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辯論得面紅耳赤,但是他的朋友若非戰甲製造師,就是一群騎士。前者對於戰甲非常內行,對於戰爭卻是一知半解,而他正好相反。   後者對戰爭非常內行,可是一個比一個保守,腦筋一個比一個僵化,戰爭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堆數字。所以利奇在大叔的眼裡顯得格外珍貴,因為他認為利奇能夠理解他的想法。   可惜的是,利奇左耳進、右耳出。他對大叔一向佩服,但是說到未來戰爭的走向,他卻連聽的興趣都沒有,因為他親眼見識過未來的戰爭是什麼樣的。   智慧頭冠裡面有著太古文明的整個歷程,他沒有細看,只是匆匆忙忙地掃了一遍。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當今文明可以說是傳承太古文明的遺脈,不過在細節上有些區別。「成」是因為那些遺跡,「敗」也是因為那些遺跡。因為有了那些遺跡中得到的東西,所以當今文明在某些方面的發展速度遠比太古文明要快得多,比如戰甲的使用在太古文明是中後期才開始的。   但是這也造成當今文明在許多學科上的脫節,所以自從聖皇製造出真正的戰甲以來,技術的進步雖然沒有停止過,卻不曾在短時間裡爆發式的快速發展,而這在太古文明時代卻出現過好幾次。   「你不同意我的觀點?」   大叔注意到利奇的走神。   「有那麼一點點。」   利奇歉意地笑了笑。   「說來聽聽。」   大叔不是沒有肚量的人,和艾斯波爾等人相處時,那些人駁斥起來,說話更凶、更不留情面。   利奇沉思半晌,最後覺得對大叔沒什麼不放心的。「我所看到的未來戰爭總共有兩種,一種是純粹的毀滅,你毀滅我,我毀滅你,互相毀滅,一座接著一座城市毀滅,地面上的一切都被毀滅殆盡,大家都只能躲藏在很深的地下。另外一種純粹是空中的戰鬥,等到空中決出勝負之後,戰爭的勝負差不多已經成了定局,取得空中優勢的一方可以大規模地進軍,失去空中優勢的一方只能躲起來打游擊。即便那樣也會被漸漸逼入絕境。」   「按照你這樣說來,未來豈不是用不著地面部隊了?」   大叔有些不以為然。利奇並不在意,他知道大叔不會接受他的說法,但是他絕對是正確的。「地面部隊還是有必要存在的,只不過最大的功能變成佔領陣地。」   利奇說道。   大叔哈哈笑了起來:「你讓飛行變成現實,這確實很了不起,但是你也用不著這樣……吧?」   「我沒有在自誇。」   利奇連忙爭辯道。   突然他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一直以來他都將槳葉推進技術隱瞞下來。這在以前是必須的,但是現在他的手裡有了新的、更好的王牌,所以他打算借這個機會,把這個秘密放出來。   他不擔心別的,就怕波羅諾夫那個傢伙也發現這個秘密,讓聯盟在暗中進行佈置,然後在某一天,成千上萬個兵團從空中突破防線,直接降落到奧德、維英特、天之城和同盟其他的重要城市。   到了那個時候,後悔也晚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   利奇說道,他盡可能地讓自己顯得深沉:「和飛行技術有關。」   果然,他的這番表現引起大叔的警戒,大叔沒有絲毫的動作,卻將四周全都籠罩起來。   利奇感覺到這種變化,他清楚地看到一個類似罩子的東西,將裡面和外面隔絕開來,四週一下子變得寂靜,外面的聲音根本傳不進來,同樣裡面的聲音也絕對傳不出去。   「在來這裡之前,我又搞出來一件小玩意兒,只要把它裝在飛翼上,任何一個騎士都可以駕馭飛翼,用不著修煉『御風』。」   利奇說道。   「任何騎士?」   大叔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更明白這意味著什麼。「而且用上那種裝置,飛翼的載重量會大大提升。我沒有試驗過,但是我覺得,應該有可能讓載重量達到幾噸甚至十幾噸。」   利奇說道。大叔的心境早已到了天塌不驚的程度,卻也被震得一陣發愣。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戰爭的模式都會為之改變。他突然間意識到,利奇剛才所說的那一切完全有可能變成現實。   真正的難題是,製造出這種超級爆炸裝置後,如何把它們運到敵人那邊?   如果飛翼的載重能夠達到十幾噸的話,那就太可怕了,戰爭很可能變成利奇剛才所說的那種互相毀滅的遊戲。   馬上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利奇一直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十有八九是因為這種技術很容易複製。   所以這玩意兒只能當做殺手鑭來用,而且是一擊致命的殺手鑭。這下子問題來了,扭轉乾坤的殺手鑭,如果只是小規模使用,用處顯然不會很大。   規模要擴大、又要保密,這就有難度了。他不由得犯起愁來。   治療間裡面躺滿了人,那些傷勢重的傷員被浸沒在一種油液之中,一縷縷血絲從他們的傷口之中流出來。   不久之前利奇也在這種油液裡面躺過,所以他很清楚這滋味不好受。大叔不在這裡,他要把利奇剛剛說的這件事告訴遠在萬里之外的幾個人。這個消息實在太重要了,以至於他不得不暫時丟下利奇。   他帶利奇來戰地醫院,一是為了安全,如果連戰地醫院都不能保證安全的話,仗乾脆別打了,同盟可以直接投降,一是為了讓利奇換藥。利奇身上的傷並沒有完全痊癒。   利奇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得到的待遇也與眾不同。他擁有一頂獨立的帳篷,這就是全部的特權。   他絕對不會忘記,開戰之初聯盟用來攻破卡佩奇外圍防禦的那一連串爆炸。只需要有足夠的能量結晶,想要製造出任何規模的爆炸都不是什麼難題,而戰場上最忙碌的絕對是戰地醫院,不停地有擔架從前線抬下來。   帳篷裡面只有一張治療床,利奇靜靜地躺在上面,一邊感受藥劑在治療儀的作用下對身體的修復,一邊想著事情。他想著的是同盟接下來要展開的行動。   大叔帶他到前線來不是為了看風景。同盟的反攻進行到現在,差不多精疲力竭了,同樣聯盟也已經沒力氣了。現在弗蘭薩人完全是為了面子在強撐,所以聯合指揮部希望能夠用一次大規模的行動,逼迫弗蘭薩人後撤。   既然是這麼重要的行動,卡佩奇人當然希望盡可能將籌碼押上去,鐲立兵團這樣一支「重」兵,他們絕對不可能視而不見。問題是怎麼打?   利奇正冥思苦想,帳篷的門簾突然掀開了。能夠進到這裡來的只有莉娜她們幾個。   領頭的是莉娜,後面跟著三姐妹,妮絲和翠絲麗兩個人肩並肩在最後面。她們幾個的靴子上全都是爛泥,很明顯也是剛從前線下來。   「情況摸得怎麼樣了?」   利奇問道。   「馬馬虎虎吧。」   莉娜顯得無精打采。她突然走到利奇的面前,彎腰打開戰鬥服底下的開口。   她用嘴輕輕含住利奇的性器,也不管那玩意兒的味道有多麼難聞,就舔弄起來。   利奇原本就不是經得起挑逗的人物,這樣一弄,他的性器立刻撐得筆直。   「你是怎麼了?」   他不由得問道。莉娜仍舊沒有回答,而是一屁股坐了下來。   「她被這次戰鬥的再次驚住了,這實在不能和我們打過的仗相比啊!」   回答的是三姐妹的老大,她顯然也頗多感慨。   「我要盡快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   莉娜斬釘截鐵地說道,她轉頭斜乜了翠絲麗一眼。   以前她一直將翠絲麗當成追趕的目標,所以不急著突破瓶頸,一心想擁有更多的感悟,能夠讓自己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原本那一絲爭強好勝的念頭變得淡漠了,但現在見識了發生在卡佩奇的戰鬥……   莉娜陰沉著臉,將身體緊貼著利奇低聲說道:「我要你幫我練成『金剛』。」   「不會吧?」   利奇驚詫地看著莉娜,他實在有些難以想像,莉娜居然敢賭這麼大。   三姐妹的老大酸溜溜地踢了利奇一腳,然後說道:「她之後是我。」   「還有一個人已經事先預定了。」   利奇歎了口氣,他偷看莉娜的反應,因為他最擔心的就是莉娜吃醋。   讓利奇稍微有些放心的是,莉娜居然沒有一點反應,這說明她還不知道那個跟他約定的人是誰。   不久之前他剛突破瓶頸的時候,維多利亞已經找過他一次,要他兌現當初的承諾,他承諾過一旦將「金剛」修煉到小成,就幫維多利亞修煉「金剛」。利奇的心剛放下,莉娜才突然問道:「那個人是誰?」   「沒什麼……」   利奇打算唬弄過去。   「你剛才偷偷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觀察我的反應,哼哼……」   莉娜一陣冷笑,語氣變得異常寒冷:「那個人是不是維多利亞?」   莉娜的右手伸到他屁股後面,兩根手指輕輕夾住利奇的睪丸,非常溫柔地揉搓起來。   但是這個溫柔的舉動,卻讓利奇毛骨悚然。   他剛想把那兩顆玩意兒縮進身體裡面去,沒有想到莉娜的手比他更快,一下子夾住那東西的根部。   「好吧,好吧,我說。」   利奇舉手投降:「你猜得一點沒錯,當初還沒到帕金頓的路上,她就已經知道我在修煉『金剛』,所以和我有這個約定。」   莉娜心不在焉地聽著,手指一個勁地在利奇的蛋蛋上打轉,好半天才看到她的眉頭舒展開來。   利奇做出承諾時正是她的父親戰死沙場之後不久。維多利亞和她一樣,都曾經發替要讓瓦雷丁人付出代價。   雖然不喜歡那個女人,莉娜卻知道那個女人一向說到做到。   用尖銳的指甲在利奇的睪丸上輕輕劃了一下,莉娜冷哼一聲:「如此說來,你要多辛苦一些了,反正幫這個忙對你來說根本沒什麼損失。」   利奇只能在心底哭泣。他最清楚修煉「金剛」所需要的消耗,他自己修煉的時候還算好,有那麼多女騎士提供鬥氣,但現在換成他幫別人修煉,那是實實在在的付出。   更讓利奇感覺頭痛的是,他的女人那麼多,幫了莉娜和維多利亞就不可能拒絕其他人,單單只是105小隊的這幫女人,足夠讓他有得忙了。   利奇並不怕忙,問題是那次刺殺讓他感覺實力的重要性。他早就想好了,至少要先有自保的能力,所以現在的他對提升實力的迫切絕對不下於莉娜。   他正想著如何回答的時候,帳篷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   利奇一下子坐了起來,莉娜也連忙將利奇的性器從她的身體裡面退了出來。經歷了那場刺殺,現在的她們全都成了驚弓之鳥,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立刻做出反應。   一連串「錚錚」的輕響,包括利奇在內,所有的人手裡都多了一件武器。   翠絲麗用的是單手劍,莉娜的是雙手劍,三姐妹的是長槍,這些武器都有同樣的特徵:它們全都分幾部分拼接而成,平時被分開藏在防護服的雙臂、雙腿的暗格裡面。   突然一團黑影飛撲而來。   最先出手的是翠絲麗,只見她一牽一引,那團黑影立刻轉了個方向,朝著牆壁撞去。   在那團黑影快要撞到牆上的瞬間,翠絲麗身形一閃,眨眼竄了過去,將那團黑影硬生生地拉了回來。   那是一個騎士,一個身穿著帕金頓制服的騎士,看上去十七、八歲。剛才那一下把他摔得七葷八素,頭暈眼花的他剛站定,立刻破口大罵。「啪!」   翠絲麗毫不猶豫地甩了一個巴掌。   那個帕金頓騎士被徹底打懵了,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翠絲麗已經一把拎住他的脖頸,將他拎到眾人的面前。   事實上,用不著這個帕金頓騎士回答,大家都知道外面出了什麼事。   戰地醫院的外面,數百個騎士團團圍攏著。不過這些騎士知道醫院是幹什麼的地方,留出一條通道讓擔架進出。   裡面有兩隊執法騎士守住門口,在他們的身後有一群身份特殊的傷員。那全都是被俘的聯盟騎士,而且大多受了重傷。用不著任何人解釋,利奇能夠猜到是怎麼一回事。對於俘虜,任何人都不會有好感。   這絕對是一個輝煌騎士。   老頭鬚髮灰白,臉卻異常紅潤,他的身上穿著帕金頓帝國的制服。利奇稍微懂得一些帕金頓語,勉強能夠聽懂雙方的對話。那些俘虜之中似乎有人隸屬於某個臭名昭彰的隊伍,帕金頓人是來討還血債的,但是被執法隊擋住了。   只見那個老騎士漸漸顯得不耐煩,突然他的手一揚,五根手指同時彈出。那群俘虜裡面立刻有五個人鮮血狂噴倒在地上。   看清那五個俘虜,利奇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冷笑,因為他發現那個老頭下手的全都是聯盟裡一流國家的俘虜。   俘虜賡也分三六九等,一流國家的俘虜全都夾著尾巴一聲不吭,而弗蘭薩帝國的俘虜卻一個個滿不在乎。   所以老頭下手的時候,很容易能夠找到目標。   利奇不可能再站在旁邊看戲,因為莉娜欠人情的傢伙是瓦雷丁人,同樣也屬於二流國家的行列,而那個老頭的手又一次揚了起來。   利奇也揚起了手,然後手指飛彈。同樣是彈手指,結果卻完全不同。   那個老頭打出的是五團鬥氣彈,看上去輕飄飄的,中上一發就如同挨了一顆炮彈。   利奇的指風卻薄而鋒利,如同刀刃,被它擊中的話肯定會穿個窟窿,更陰險的是他的指風無聲無息,無影無形。   利奇並沒有衝著老頭的要害下手,他打的是老頭的手。   「好小子,竟敢偷襲。」   老頭是輝煌騎士,利奇一抬手,他立刻有所感應。   只見他回轉手來,凌空虛抓,利奇彈指發出的刀芒立刻被抓得粉碎。   老頭也不客氣,食指一伸,朝著利奇凌空點了一指。   那一指看似隨意,卻沒有一個人敢小覷。始終站在利奇身邊的莉娜和翠絲麗同時展開自己的「場」。   三姐妹和妮絲眼見開打了,立刻飛身竄了出去,她們全都知道莉娜的可怕。一連串撕裂聲響了起來,有兩、三頂帳篷籠罩在莉娜的「場」之中。這些帳篷全都被迅速撕扯成碎片,然後再繼續碎裂開來,一直到它們全都變成飛絮,地上的花草同樣沒有逃過一劫,葉子全都被震碎,變成綠色混合著汁液的碎層,得以保留下來的只有主幹,不過它們全都變得光禿禿的,外面的表皮同樣也都震碎老頭彈出的氣丸一進入莉娜的「場」中,立刻顯露出來,那顆氣丸的四周,空氣劇烈地扭曲著。   莉娜、翠絲麗和利奇同時發出一聲驚呼。他們三個人同時感覺到壓力極大。   莉娜的「震盪」沒有讓那顆氣丸散開,翠絲麗的「牽引」也無法撼動那顆氣丸,甚至連偏轉一些都不能做到,利奇的「控制」同樣沒有一點做果。   利奇連忙挺身上去抵擋。   氣丸徑直擊中盾牌。   吃過一次苦頭,利奇對於實力遠比他強勁的對手,再也不敢隨隨便便用「鏡·反射」去反彈對方的攻擊。   他打算把這一擊卸開。   剛一接觸,利奇就覺得不妙。這顆不起眼的氣丸居然像是有千斤之重,他感覺自己像被一輛急速行駛的重型運輸車撞個正著。   一連後退十幾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利奇這才重新站穩。他的臉色有些發白。莉娜和翠絲麗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三個人都知道自己碰上一個真正的高手。   在騎士的世界裡,境界固然重要,但是境界不是唯一。到了榮譽境界之後,高階騎士更加注重的是力量的本身。   大叔曾經不止一次提到過,力量的本身越簡單,未來提升的空間就越廣闊。翠絲麗選擇的「牽引」,莉娜選擇的「震盪」,以及利奇選擇的「控制」,全都是最簡單、最純粹的本身。   而剛才那一擊顯露出的居然是「重」。   還沒等三個人做好準備,又是兩顆氣丸射了過來,這一次被逼退的是莉娜和翠絲麗。   老頭的攻擊並不快,卻讓人沒有辦法躲閃。   看到翠絲麗吃虧,妮絲立刻發難。她的手猛地一揮,一道碧綠的光華劃出一道光絲朝著老頭射去。   老頭仍舊是一指彈去,氣丸和「無空劍」相撞,毫不意外地將後者打飛出去。妮絲的攻擊雖然沒有奏做,卻給其他人留下足夠的時間。   莉娜怒喝一聲,手中的劍猛劈了下來。與此同時,翠絲麗也出手了,她的劍快如飄風,但是真正陰狠的是劍尖前端那看不見的劍芒。   利奇同樣也沒閒著,他的雙手急揮,一道道刀芒打了出去,刀芒中還夾雜著幾點紅芒。   老頭也不敢托大,剛才的那幾下他似是使得非常輕鬆,實際上他並沒有留手,所以他已經知道面前這幾個人絕對不簡單。   老頭收回手指,抬起雙掌,猛推了出去。   掌風如同一堵牆,朝著三個人壓了過來。和剛才的氣丸一樣,這堵牆給人的感資如同海嘯山崩,根本沒有辦法阻擋。   剛才的那幾招已經讓三個人知道,這個老頭對力量的理解已經到了大叔那個等級,雖然只是一名輝煌騎士,但是某些天階騎士未必有他厲害。看到對方全力出手,自然不敢輕敵。   利奇踏前一步,豎起盾牌朝著那堵牆頂去。他用的不是死力,而是反彈、反彈、再反彈,每一次只是反彈回去一小部分,讓反彈之力抵消壓過來的力量。   與此同時,莉娜的劍也劈砍在那堵牆上,翠絲麗緊隨其後,一連刺出了數十劍,每一劍都刺在莉娜劃過的地方。   三人聯手,攻擊的又是同一個位置,那堵牆總算是被撬開了一道豁口。老頭看到自己全力的一擊居然被三個年輕晚輩破了,頓時感覺臉面無光,他的雙掌收攏回來,從上往下一壓。   那堵牆原本是平著橫推而過,隨著老頭掌勢一變,立刻改變方向,上下同時發力,朝著利奇三人拍了過來。   「住手。」   遠處傳來了大叔怒吼的聲音,他的人和聲音幾乎前後腳趕到。   那個老頭一看到大叔,原本穩健無比的雙手居然抖了抖,他立刻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   此刻再想要收手已經晚了,他只能暗自祈禱,但願那三個人別出太大的意外。   這個時候,一道朦朧的白光閃過,耳邊響起一陣震爆之聲,緊接著三條人影趕了過來。   利奇一連撞翻了十幾頂帳篷,他感覺原本已經癒合的傷口,好像又迸裂開來,特別是曾經折斷過的那幾根助骨更是隱隱發痛。   在他的腹部,那顆從來沒有啟動過的反重力裝置,此刻正忽明忽暗的閃爍著朦朧白光。 第二話§獨立兵團,出擊   輕輕撕開胸口的線帶,由於汗水浸濕,原本塗抹在內測的藥膏全都滲透出來。   利奇按了按胸口,隱隱傳來的刺痛比前兩天似乎更嚴重了。   他低頭看了看。   胸口上微微有些發紅,這是發炎的徵兆。   重新換了一條繃帶,利奇迅速地穿好戰鬥服。雖然四下無人,他仍不喜歡光著屁股。   當初設計戰鬥服的時候,考慮到整體的牢固程度,採用一體成型的設計,想要脫下來只有全部一起脫。   戰鬥服腰際的位置鑲嵌著一顆圓球,利奇看著這東西發呆。   自從那天意外地啟動了一下之後,這東西又變得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事後他把戰鬥服的記錄翻出來,仔仔細細地研究好幾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地地方。   他原本以為是精神的高度緊張,觸發反重力裝置的啟動開關。但是試了多次都沒有成功。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的心裡很是難受。   心情不好,利奇感覺一切都不舒服。剛才他洗澡的時候,將這東西在河裡浸泡了一下,所以穿起來感覺戰鬥服裡面涼颼颼的,而且很潮濕。這東西又密不透風,積水很難排出去。   但是不這麼做又不行,身體裡面排出的汗液加上湯藥的氣味,不浸泡一下的話,裡面都快發臭了。   涉水往上游的方向走了十幾步,利奇彎下腰,將嘴湊到河面,大口喝了起來。二、三月的天氣仍舊顯得有些冷,河水裡面混雜很多融化的冰雪,更是冷得厲害。本來用這樣冰寒的河水洗澡已經夠冷了,現在冷水下肚,更是讓利奇抖得打了個寒顫。   騎士並不是不怕冷,因為感知力比普通人更強,所以對騎士來說寒冷的感覺更清晰,只不過騎士的忍耐力遠比普通人高,所以能夠承受得住。   和當初剛成為騎士的時候比起來,利奇現在漸漸習慣騎士的身份,他已經可以強忍著刺骨的冰寒,用冰雪融化之後的河水洗澡和直接飲用,同樣也可以頂著渾身上下的傷痛作戰。   從河裡面出來,利奇戴上頭盔。   他不喜歡頭盔,濕漉漉的頭盔戴在頭上很不舒服,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頭盔不只是用來保護腦袋,傳訊器、聽音器、觀察鏡,還有很多其他重要設備,全都裝在頭盔上。   防護服的頭盔是全覆蓋式,由前額、兩頰、吻部、頭頂、後腦、左右耳八部分組成,每一部分都襯墊一塊高硬度鋼片,外面裹著一層軟金屬,不用的時候可以折疊起來收在脖頸後面。   剛把頭盔戴上,利奇就聽到耳罩裡面傳來「嘟嘟嘟」的輕響,他連忙打開傳訊器。   「你幹什麼去了?我整整呼叫你半個小時。」   傳訊通道裡面響起莉娜咆哮的聲音。   「我在換藥。」   利奇解釋道,他現在是帶傷上陣,如果連這都不允許的話,那實在太不近人情了。   果然莉挪的聲音變得和緩,不過她沒有說安慰的話,而是直接下命令。   「下午的時候,第25、26、27區都會有行動,你最好在一點之前趕到那裡。第25區有一個偵察氣球,你必須把那玩意兒搞掉。」   「知道了。」   利奇回答得有些無精打采。   不管是誰,如果每天必須戰鬥十五個小時,都會變成他這個樣子。早晨三、四點,在鳥都沒有離巢的時候,他已經在天空了,一直要到晚上天徹底暗下來,他才能夠休息。   唯讓利奇好受一些的是,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如此辛苦,大家都差不多。整條卡佩奇前線是一塊長一千三百公里、寬五百公里的地方,被同盟劃分成九十九塊,每一塊都有一個獨立的編號,每一塊都是方圓數十公里的大區域。   在剛才洗澡處的下游有一片廢墟。   那裡曾經是同盟之中內亞馬洛共和國的領土,因為和自由都市卡佩奇接壤,所以這個國家非常富裕繁華。但是那已經成了過去,現在的亞馬洛共和國與蒙斯托克共和國一樣,只有一個流亡政府,國民全都變成流亡國外的難民。   全面戰爭一開始,同盟的一流國家就被聯盟的戰車輕而易舉地碾得粉碎,正是因為曾有的繁華全都變成一片廢墟,所以兩邊打起來之後,絲毫沒有顧忌。從空中俯視下方的殘垣斷壁,一時之間利奇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的祖國。蒙斯托克雖然被瓦雷丁吞併了,至少北方的大部分城市仍舊保留著,南方的城市比如他的故鄉格拉斯洛伐爾,損毀不算是很嚴重。他不知道,這算是不幸?還是幸運?突然一道黑影掠過。   利奇一個側翻,當「游隼」掉轉一百八十度,背朝下、腹部朝上之後,他看到另外一架游隼,正從頭頂上方數十公尺的地方飛過。   傳訊通道裡面又響起了「嘟」的一聲,緊接著耳邊傳來了一陣生硬的帶著外國腔的說話聲。   「一號,你好,沒有想到這一次是和你一起……要不要換成我在下面,你在上面?」   那個女人說話的語調顯得一本正經,但是話語之中卻充滿說不出的挑逗和曖利奇根本不搭理她,對這群女人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為了這次戰役,同盟高屑把一直以來藏得嚴嚴實實的飛行兵團也派了過來。到了這個地步,他哪裡還會不明白,同盟選擇一月中旬開始這場反擊戰,並不是因為聯盟的人都不耐嚴寒,畢竟打仗真正靠的是騎士,騎士不可能連寒冷都受不了。   真正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拖延到這個時候。趁著冰雪融化、大地泥濘,運輸補給困難,給遠道而來的聯盟軍隊一次沉重打擊。   25區很快就到了,這裡籠罩在掃瞄網底下,利奇不敢接近。他沿著掃瞄網的邊緣飛著,在他的身後,另外那架「游隼」緊隨其後。   遠處聯盟的「蜘蛛」正緩緩地朝著東南方向移動。   「蜘蛛」是聯盟可移動偵察氣球的綽號,這玩意兒靠地面上的四輛車拖曳前進,最高時速可以達到十五公里。因為用來拖拽氣球的繩索有八根,而且又細又長。   「你繞到上風位置放煙霧彈,一百公尺、三百公尺各炸十五發。」   利奇下令道。現在的他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指揮官了,雖然指揮太多的人還力有未逮,二十人以內的小規模行動他已經能夠應付了。   那個女騎士答應一聲,一個盤旋,直接切入掃瞄網之中。利奇仍舊在掃瞄網的外圍轉,他在等待時機。   過了好一會兒,遠處半空中炸開一連串的白色的煙霧。煙霧漸漸散開,藉著長,整個氣球行動起來像是一隻大蜘蛛,所以才有了這樣的綽號。利奇能夠看到那部「蜘蛛」,那部「蜘蛛」同樣也能夠看到他。遠處響起一片警報聲,一隊隊騎士從運輸車上跳落,一枝枝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天空。   在偵察氣球的四周還升起許多攔截氣球。   這些攔截氣球只是一顆普通的氣球,底下吊掛著爆炸裝置,裡面全都是寸長的鐵釘。一旦被炸開,鐵釘四處飛散,方圓百公尺之內的任何東西都會被打成篩風勢朝著下風處飄去。   一看到那個女騎士已經得手,利奇衝進掃瞄網裡面。為了安全起見,他走的是雲層上方。   距離還遠,底下槍聲響成了一片,那密度絕對超過利奇以前遇到的任何一次攻擊。   他剛閃開,後方左右兩側各閃了一道亮光,緊接著爆炸聲和無數鋼釘一起飛了過來。   「奪奪」之聲不絕於耳,他這架游隼不知道被擊中多少下。幸好他飛得快,攔截氣球爆炸的時候,他已經飛到爆炸區的邊緣,所以沒有被打成馬蜂窩。   利奇連忙一個俯衝。   在雲層裡面別人看不到他,他同樣也看不到別人,更看不到那些攔截氣球。   這實在太危險了。   從雲層裡面出來,他立刻發現偵察氣球就在斜下方百餘公尺左右的地方,四周沒有一顆攔截氣球。   離偵察氣球太近的地方肯定不可能佈置攔截氣球,要不然攔截氣球一旦爆炸,會把偵察氣球也捲進去。   自從弗蘭薩人因為將運輸途中的新型戰甲裝設爆炸裝置,最終導致所有的戰甲連環爆炸,聯盟的人吸取教訓,對這類近乎於自殺的事防範得非常嚴。看到目標就在眼前,利奇打算出手了。   突然偵察氣球上面閃了兩閃,緊接著利奇感覺「游隼」猛地一晃,然後他聽到了槍聲。   他知道自己中彈了。   一大片飛針從游隼的前端飛了出去,飛針很輕易地穿透偵察氣球,在裡面爆炸,轉瞬間巨大的氣球化作翻滾的火球。   利奇將游隼拉了起來,重新鑽進雲層,片刻後從雲層的上方鑽了出來,然後掉轉頭朝著同盟的方向飛去。   「接下來的事交給你了,小心一些。」   利奇對那個女騎士下完命令,然後將莉娜的傳訊通道直接和那個女騎士連接在一起。   三個小時之後,站在山巖上的利奇看著一輛裝備車駛來,那上面停著一架「游隼」。   他原來的「游隼」趴在山巖間的縫隙中,它已經損壞得沒有修理的必要。左側的翅膀損壞了三分之一,這是偵察氣球上那兩槍造成的結果。尾翼也損壞了,渾身上下還被打了四十幾個洞,其中的一大半都打在機翼上,打得上面全都是對穿的窟窿。   裝備車停了下來,從上面跳下幾個女騎士,為首的是羅拉莉絲。   利奇從山巖上爬了下來,他踮著腳,走路一瘸一拐。   那兩個攔截氣球中的一個離他比較近,好幾根鋼釘打穿「游隼」的外殼,又穿透防護服,釘進他的腿裡。   「你受傷了?」   羅拉莉絲問道:「要不要緊?」   「還算可以,我已經包紮過了。」   利奇身邊別的東西不多,繃帶絕對足夠。   羅拉莉絲掃了一眼藏在縫隙裡面的「游隼」說道:「幸虧是你,換一個人的話肯定完蛋了。」   「我也差一點完蛋,聯盟的防禦手段越來越多了。」   利奇唏噓不已,幾天前他就嘗過那些防禦氣球的滋味,但是那時候偵察氣球上絕對沒有配備武器,所以這一次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羅拉莉絲的腰間掛著一個黑色一尺長的圓筒,她打開蓋子,從裡面抽出一份文件:「這是下一步的計劃,指揮部打算繼續擴大戰果。」   利奇頓時拉下臉來:「也就是說,原本撤下來休整的計劃又要被取消了?」   「你大概不知道一件事,我們的間諜成功炸毀安姆黎河上的一座大壩。」   羅拉莉絲解釋指揮部為何改變計劃。   現在是三月,恰值春汛時節,又是播種的季節,這個時候炸毀大壩對於聯盟絕對是沉重的打擊。不過更重要的是,洪水會讓原本難行的公路更加雪上加霜。利奇不再抱怨什麼。在戰爭時期,像大壩這樣的重要目標肯定受到最為嚴密的保護,想要炸掉它所需要花費的代價絕對不小,那或許是用人命砸出來的機會,他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辛苦?   利奇隨意翻了翻那份計劃。   計劃並不複雜,指揮部沒有制訂真體的細節。現在戰局錯綜複雜,獨立兵團深入敵方的控制區,情況隨時都在變化,所以太過詳細的計劃只會制約獨立兵團的行動。   這份計劃需要讓他帶回去,由獨立兵團的參謀們制定細節。獨立兵團原本沒有參謀處,為了這一次的行動,卡佩奇指揮部專門調派一批高級參謀過來。   和羅拉莉絲一樣,利奇的腰上也有一個黑色圓筒,他把文件放了進去。換上羅拉莉絲帶來的那架「游隼」,利奇朝著嘉利所在的本部飛去。   本部是一個移動的基地,總共由一十二部重型運輸車組成。這些運輸車全都配備滑橇和履帶,就算在泥濘之中,也能以時速四十公里的速度前進。   整個獨立兵團沒有多少人知道本部的位置,為了確保它的安全,平時下達命令的是莉娜的第一基地。   參謀處在那十二部重型運輸車上,總共有二十名參謀,全都是卡佩奇參謀總部裡面挑出來的精英,利奇先把那份計劃書交給他們。把這件最重要的事交付清楚,利奇鬆了一口氣。   一張巨大的偽裝網張掛在樹下,進一步遮住別人的視線。利奇剛降落,立刻有一群人跑了出來,她們迅速地將「游隼」拖進去藏好。   「又報廢一架?」   蘭蒂笑吟吟地迎接利奇的到來。   給了蘭蒂一個深深的吻之後,利奇聳了聳肩膀:「聯盟那邊的人越來越狡猾來,原105小隊的成員對嘉利早已有了一種特殊的信任感。」   「需要我通知其他人嗎?」   蘭蒂在一旁問道。每一次只要有新的行動計耋,總是要將那些隊長召過來開會。   「嘉利呢?」   利奇問道,這樣的決定最好還是讓嘉利來下。這麼長的時間以利奇是有資格知道本部位置的人之一,他降落在一座山的山腰之上。這裡樹木茂密,灌木叢生,而且背向陽光,山的陰影讓一切都顯得幽深陰暗。這絕對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她在休息,她已經硬挺了三十六個小時。」   蘭蒂歎了口氣。「那麼讓她先睡一會兒吧。」   利奇不再說什麼了。   那十二輛重型運輸車中有一輛就是蘭蒂的。蘭蒂負責的就是通訊聯絡,她也是僅次於嘉利的指揮官,這是她能夠召集隊長們的原因。   一登上那輛車,給人的第一個感覺是擁擠,第二個感覺就是亂。這裡三分之一的空間被複雜的精密設備佔據,設備上面滿是按鈕和撥盤,十幾個女念者擠在一起,她們頭戴著耳機,不停地忙碌著。   蘭蒂拍了拍其中一個女念者的肩膀,那個女念者立刻取下耳機站了起來。取代那名女念者的位置,蘭蒂坐了下來,她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按動起來。這台儀器有一個很大的螢幕,只見螢幕上顯露出一幅戰區地圖,那上面佈滿五顏六色的小點,每一個小點都有一個編號。   這種儀器總共造了兩部,另外一部在卡佩奇指揮部,儀器的製造設計圖在用完之後就全部銷毀了。   之所以防範嚴密就是因為從這上面可以看到整個戰區裡,每一個部隊的所在位置。   最醒目的紅色標記出來的就是獨立兵團的隊伍。   獨立兵團分散得很開,像是撒胡椒似的均勻散佈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在紅色小點的周圍,總是能夠看到或多或少的藍色小點。   那是海格特的人馬。   這一次海格特軍團可以說是全軍出動,他們的職責就是配合獨立兵團行動。因為至今都沒有辦法解決飛車載重能力不足的問題,所以獨立兵團若能避免戰鬥就盡可能避免戰鬥,她們的職責是充當友軍的耳目,順便做一些炸毀公路、襲系大撟、或者騷擾敵軍的工作。一旦遇到重兵把守的物資倉庫,或者有軍隊押運車隊的時候,她們就呼喚海格特軍團的支援。   海格特的人沒有獨立兵團那樣強悍的情報能力,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特點。他們聚散自如,能打硬仗,他們同樣也炸公路和橋樑、經常騷擾聯盟的部隊。反正獨立兵團做的很多事,他們同樣也在做。   開戰以來,海格特的人還幫著卡佩奇的精銳部隊連續啃了好幾根硬骨頭。卡佩奇的精銳部隊從正面強攻的時候,海格特的人馬就從敵方的後部或者側翼進攻,不過他們最重要的使命是保護獨立兵團的安全。   這種重重保護、層層疊加的戰法,對於同盟來說也非常陌生,更別說聯盟了。所以就像蒙斯托克前期戰役時一樣,一上來便打了聯盟一個措手不及,二十五萬人馬被同盟分割包圍。聯盟為此不得不派出數十萬援軍,但是這些援軍全都被惡劣的交通狀況堵塞在戰場的外圍。   把召集開會的消息發出去之後,蘭蒂將位置重新讓給原來那個念者。下了車之後,她充滿挑逗地輕聲問利奇:「想不想去休息一下?」   在蘭蒂的帳篷裡面,兩個赤條條的身影糾纏在一起。   蘭蒂躺在床上,她的雙手被反鎖著,兩條腿同樣被緊緊地鎖在床沿。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和利奇做愛的時候,她就是這樣雙腿被緊緊地卡住,絲毫動彈不得,所以不知不覺之中,蘭蒂迷戀上這種感覺。   不過她比較害羞,平時和其他女人一起跟利奇做愛的時候,不好意思這麼做,只有像現在和利奇單獨在一起時,她才會毫無顧忌。   利奇當然樂此不疲,雖然現在的他已經明白「情」的美妙,已經不再沉溺於純粹的「征服」,但是男人畢竟是男人,天性就有「暴虐」的一面。   他那麼多女人裡面也有喜歡被虐的,比如薇利亞就是,翠絲麗也有一點點傾向,只不過翠絲麗在的時候,妮絲肯定也會待在旁邊,妮絲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虐待翠絲麗。   鐵鏈「噹啷」響個不停,蘭蒂的身體持續顫抖,她雪白的肌膚上佈滿汗水,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似的。   利奇的腰緩緩挺動著,他不緊不慢地玩弄著蘭蒂的身體,任何一寸都不放過。蘭蒂身上的每一個敏感點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自從羅拉莉絲加入之後,利奇玩弄女人的技巧突飛猛進。   這不只是因為他從羅拉莉絲那裡學了帕金頓宮廷秘傳的手法,同樣也因為影王一脈流傳下來的黑暗秘技。   所謂的黑暗秘技指的就是那些不能用在戰場上,卻在刑訊逼供方面有著奇做的功法,被他當做寶貝的「真實幻象」就是標準的黑暗秘技。   一千多年來,影王一脈用囚犯當做試驗體,研究出無數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罰。他們知道如何刺激人體、怎麼讓人的感覺變得異常靈敏,他們甚至研究出如何讓人對疼痛上癮的辦法。   影王后裔對這些黑暗秘技並不是秘不外傳,所以利奇要學,羅拉莉絲就拿了出來。   人體所有的感知全都來自神經系統,想要讓人痛不欲生,其實也就是變換手法地剌激某些特殊的神經。所以那些影王后裔發明的最高明刑罰,全都是直接對神經系統下手,直接對大腦負責感知的部位進行刺激,甚至他們還能夠讓這種制激殘留在受刑人的體內。   利奇的手在蘭蒂的身上不停地拍打著,他的手法非常巧妙,打進去的是一脅股暗勁。   這招叫「九層地獄」,可以說是黑暗秘技裡面最陰毒的一招,不過被利奇浙得面目全非。他打進去的暗勁會讓女人產生酸、麻、脹、痛、癢各種不同的感覺,但是這些感覺最終都會變成性方面的強烈刺激。   這滋味並不讓人感到好受,恰恰相反,被折騰的女人會感覺到只想快點死,事後這種感覺還會經常出現在夢境之中,這就是刺激的殘留。   突然利奇感覺兩腿之間有一股暖流,他知道蘭蒂被他搞得失禁了。他的左手按在蘭蒂的陰阜之上,右手在蘭蒂的屁股上用力揉搓著。蘭蒂的臉上頓時露出苦痛之色。這次是真的痛。   利奇的手上帶著另外一股暗勁,隨著他的用力揉搓,蘭蒂臀部上的肌肉被一點點地揉捏斷開。   只是片刻的工夫,蘭蒂的屁股變成了粉紅色。   騎士的肌肉全都又硬又緊,摸上去像石塊。蘭蒂雖然沒有刻意地修煉,兩年多來她的肌肉也變得越來越硬。   對於利奇來說,他絕對更喜歡蘭蒂以前那柔軟的身軀。   當初他躲在裴內斯地下隱蔽所裡面的時候,閒著沒事就拿女人幫的那些女人練手,發明了一套能夠讓女人的身軀重新改卻的辦法。   這套「卻身」之法能夠讓女人的肉體變得柔軟而有彈性,捏上去如同一團凝脂或者一堆棉花,而且需要什麼地方大、需要什麼地方挺翹,都可以做到。   但是它的缺點也不小,不說「卻身」過程中女人需要承受多麼巨大的痛苦,成功之後,因為肌肉全都被揉斷過,重新長合之後,肌肉的彈性變得極好,但是力量卻減弱許多。   所以他一直不敢用這種辦法禍害身邊的女騎士。   女人幫的那些女人並不需要上陣衝殺,力量變得小一些問題還不大,頂多就是做事的時候容易累。女騎士就不同了,她們如果變得「弱不禁風」的話,命就保不住了。   唯獨蘭蒂用不著擔心這一點,她本來就不是騎士,覺醒之後也沒人指望她上戰場和敵人拚殺。   揉捏了臀部,利奇的手移到蘭蒂的雙腿之上。腿上的肌肉更加發達,也更蔽得剛硬。然後是胸腹、背脊……   突然鐵鏈一下子繃緊了,蘭蒂的身上浮現出縱橫交錯的青筋,她的脖頸拚命地甩著,神情看上去苦痛至極。要不是她的嘴被一塊布緊緊地堵塞住,恐怕蘭蒂的尖叫聲會響徹數里之遠。   利奇從來沒有遇過這樣的狀況,以前為女人幫的那些女人「洩身」的時候,那些女人頂多就是承受不住痛苦而昏迷過去。   他絕對不想將蘭蒂弄傷。蘭蒂和其他女人不一樣,105小隊的每一個成員對於他來說都有特殊的意義,其中又以莉娜、黛娜、諾拉、玫琳和蘭蒂,最與眾不同。飛快地在蘭蒂的額頭和後頸的部位按壓了幾下,利奇想讓蘭蒂昏迷,昏迷有的時候是最好的保護。   可惜他沒有成功,蘭蒂的反應越來越強烈。   利奇有些慌了,他感覺到蘭蒂的體溫正在迅速升高。   將一縷鬥氣送入蘭蒂體內,利奇立刻感覺蘭蒂的鬥氣紊亂成一團。   對付這種情況,他有殺手鑭。前一段時間自創功法的時候,他的鬥氣也經常棄亂,每一次都被他引入了「金剛」的循環通道,紊亂的鬥氣最終都被消耗殆盡。   十根手指迅速地在蘭蒂的身上點著,每一指落下,蘭蒂的體內就多了一個循環節點。   「金剛」總共有三千六百二十五個節點,利奇沒打算開閼那麼多。當初修煉金剛的時候,他感覺到主要臟器和胸、腹、背、腰、臀的一千一百多個節點是絕對必須走的,其他兩千多個節點可練可不練。   這不只是他個人的觀點,在帕金頓皇室收藏的正版力量之書裡面,其他修煉成功金剛的人也試著簡化過「金剛」,所有的簡化版本都只修煉部分主脈,等到修煉到小成之後,再考慮改換成完全版本的「金剛」。   這是一條捷徑,好處是容易成功,用不著把一切都賭在那極小的成功機率上,壞處是走了這條捷徑之後,修煉到小成境界就是最後的終點了。   那些下定決心拋棄一切,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在「金剛」上面的人,大多是一直卡在瓶頸之上難以取得突破,所以把修煉「金剛」看成是晉陞天階的最後辦法。   想晉陞天階就必須將「金剛」修煉到第八重,僅僅只是小成絕對不夠,所以這條捷徑就顯得相當無用了。   他對這種方式原本也看不上眼,但是莉娜的催逼卻讓他想起了這條捷徑。莉娜現在已經找到自己的路,所以她要的也只是「金剛」小成之後的好處,翠絲麗也是一樣,只有維多利亞不太能夠肯定。   隨著節點一個接著一個通暢,蘭蒂體內紊亂的鬥氣漸漸平復下來。讓利奇有些意想不到的是,鬥氣的消耗量遠比預料的要小得多。那不是幾倍的區別,而是十幾倍、幾十倍之差。他頓時愣住了。   這條捷徑以前有人試過,試過的人還不止一兩個,所有嘗試者的記錄都表明,走捷徑所需要耗費的鬥氣量只有正常方式的三分之一左右,差距遠遠沒有這麼大。利奇的興趣一下子上來了,他跟著一路鬥氣感知著蘭蒂體內的狀況。流轉幾圈之後,他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結果讓他驚訝不已。那巨大得令人難以想像的差別,居然是因為他剛才那番揉捏的結果。   稍微沉思片刻,利奇有了一個猜想。   修煉「金剛」的初期需要消耗大量的鬥氣,十有八九是因為「煉體」的緣故。「煉體」就是讓自身的肌肉、筋骨和內臟輕度受損,然後再讓它們重新癒合,在癒合的過程中使它們變得更加「堅固」。   金剛的第三重就是「煉體」,在他的印象中,完成「煉體」進入第四重之後,修煉「金剛」時的消耗確實一下子降了下來。利奇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那他豈不是找到另外一條修煉「金剛」的捷徑?就算只能修煉到小成境界,對於大多數騎士來說已經足夠了。突然,又一道靈光從眼前劃過。為什麼這一步不能跨得再大一些呢?「金剛」並不是一點缺點都沒有,這種功法一味的求剛求硬,就像是一塊高如果一部戰甲全都用高硬度鋼打造,那就糟了。硬度高同樣也意味著脆,全部用高硬度鋼打造的戰甲,肯定一碰就碎。所以製造戰甲所使用的鋼材都很他身上的傷也證明了這一點。他的骨頭多處折斷就是因為肌肉無法將外力消去,那一幣之力全都傳遍到骨頭上,由骨頭來承受所有的力量。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金剛」變成「彈簧鋼」?用力拍了一下蘭蒂的屁股,她的屁股蕩起一陣肉浪,利奇嘴角的笑意變得越發濃了。   如果成功的話,不但對大家有好處,他也有得爽了。   「我剛才差一點死了。」   蘭蒂幽幽地看了利奇一眼,她的心裡頗有怨憤,但是偏偏發不出火來。   利奇低頭不語,他很專心地幫蘭蒂解開鐵鏈。隨著一陣陣清悅的金屬碰撞聲,鐵鉭被扔到帳篷的角落裡面,利奇將蘭蒂從床上抱了起來。   那張折式的行軍床早已濕透,而且蘭蒂屁股底下更是沾滿黏糊糊的穢物。蘭蒂的身體軟綿綿地,兩條腿無力地晃來晃去,黏稠的淫液和白濁的滿是泡沫的黏液,正從她的臀部流淌下來,一直滴落到地上,拉出長長的銀絲。   在帳篷門口有好幾個人站在那裡,嘉利的臉色非常難看,眼神似乎能夠把人刺穿,莉娜同樣也是一臉冷笑,三姐妹和羅莎則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以後做任何事最好看一下時間和場合。」   嘉利非常不滿地給利奇一個警告。「這恐怕很難,有的人管不住自己的玩意兒,除非把它給割了。」   羅莎在一旁煽動,這種話只有她敢隨意亂說。   「翠絲麗和妮絲都還沒到?」   利奇看了一眼眾人,然後試圖轉移話題。「她們倆離得比較遠。」   嘉利決定放這個傢伙一馬,所以順著他的話回答。「你怎麼這樣慘?」   羅莎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嘉利已經扯開話題,她卻再一次將話題拉了回來。她跑到蘭蒂的身邊,這裡摸摸那裡碰碰。   蘭蒂的樣子確實非常淒慘,她只能由利奇抱著,連站都站不住。剛才那一陣瘋狂讓她的元氣大傷,就算騎士有超常的恢復能力,她也沒能緩過勁來。   羅莎嘻嘻一笑,用兩隻手掰開蘭蒂的雙腿,只見蘭蒂的陰部腫得像是一個桃子似的。   突然羅莎驚叫出聲:「怎麼回事?你的身體……」   她在蘭蒂的屁股上按了一下,然後快速地收回手來。   蘭蒂被按的地方有一個手指印痕,這個手指印痕過了五、六秒鐘才漸漸消失。   「你最好給一個解釋。」   莉娜身形一晃就到了利奇的面前,她也在蘭蒂的身上按壓幾下,然後冷著臉轉頭問道。   「你為什麼不測一下蘭蒂的狀況?看看她修煉的怎麼樣了?」   利奇並沒有像其他人想像中的低頭認罪。   莉娜看向他,狐疑地將手搭在蘭蒂的腕上。   注入一縷鬥氣,在蘭蒂的體內流轉一圈,莉娜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轉瞬間她的神情變得異常,先是脹得通紅,緊接著柳眉倒豎,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輕啐了一口,莉娜罵道:「你這個傢伙的腦子裡儘是這些東西,你難道不能想出一些正經的功法?」   雖然嘴裡說得凶,她的心裡倒也沒那麼在意。在性方面她本來就非常隨便,只有一件事她不那麼容易接受,從蘭蒂此刻的樣子看得出來,剛才她經歷過一場讓人心驚膽顫的性虐待。莉娜不喜歡性虐待,偶爾玩一次作為調劑還不算什麼,如果天天這麼做,她可吃不消。   眾人打算和利奇好好算帳時,一陣尖銳的警報聲劃破四周的沉寂。   「正南方二十公里處,有一支敵軍筆直朝著我們這邊而來。」   一個女軍官從車上跳了下來,她朝著這邊喊道。眾人再也顧不得糾纏剛才的事。   嘉利轉頭問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到?」   「那支敵軍前進的速度非常快,最多四分鐘就會到達這裡。」   那個女軍官粗略地估計了一下。   「十公里的路程只需要四分鐘,在聯盟只有一支部隊這麼快。   「鐵血兵團?」   好幾個人同時叫了起來。   話音剛落,低沉的爆炸聲從遠處滾滾而至。   獨立兵團每一支隊伍的周圍都有海格特的人馬擔任護衛,本部自然也不會例外,一連串的爆炸聲表明那邊已經打了起來。   「大家做好戰鬥準備。」   嘉利命令道。   隨著一聲令下,所有人全都行動起來。   一輛重型運輸車的車門迅速打開。   「在那支敵軍的前面有我們的一架飛車,看編號應該隸屬於第二大隊。」   女軍官繼續報告。   第二大隊就是翠絲麗指揮的那支隊伍。   「肯定是翠絲麗和妮絲來的路上遇上鐵血兵團。」   嘉利看上去異常陰沉:「現在只能迎戰了,看得出有多少人嗎?」   她問那個女軍官。   「頂多一個中隊。」   女軍官的回答讓嘉利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她率領的是本部,不管是兵團還是軍團,本部的實力總是最強的,直屬於她的人馬有將近一百五十人,都是獨立見車上整整齊齊地放著一排戰甲。   這些戰甲軀體魁梧,充滿陽剛之美,最顯眼的是背後有一面圓形巨盾。那是「明王」。   獨立兵團配備了二十四部「明王」,其中的七部就在這裡。利奇迅速地鑽進其中的一部。   鑰匙一插入戰甲的啟動插孔裡,和利奇有關的一切訊息迅速被調了出來。這二十四部「明王」並不是由某個特定的人操縱。誰能夠操縱它,誰就可以用它,因為每一個人操縱戰甲的習慣不同,所以與之有關的一切全都記錄在戰甲的控制系統裡。   莉娜上了另外一部「明王」,她的戰法並不適合這種戰甲,但是「明王」的強悍對任何人都有著致命的誘惑力,莉娜也不例外。   還有四部「明王」也被啟動了,剩下的一部是為翠絲麗準備的。此刻,其他的女騎士穿上了外附式的戰甲,沿著地形排開陣型。雖然對面來的是聯盟的王牌部隊,獨立兵團的人卻沒什麼可擔心的,她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上鐵血兵團了。   幾乎在一瞬間,三道掃瞄網同時打開。   獨立兵團、海格特的人馬和那支鐵血兵團,同時在掃瞄網之中看到對方。讓人意外的是,鐵血兵團並不是只有一個中隊,而是比那還多。雖然不到一個大隊,兩、三百人總是有的。   海格特的那支人馬只不過是一支中隊,而且看上去情況很不妙。在掃瞄一的螢幕上能看到代表海格特軍團的綠色區域顯得異常散碎,雖然還沒有徹底崩潰,卻已經出現崩潰的前兆了。   「他們幫我們拖了三分鐘。」   嘉利看了一眼自己的表。   「她們已經到了。」   那個女軍官指著螢幕上的一個小點說道。那個小點正是在前面逃跑的飛車。   「確認了她們的身份嗎?」   嘉利不敢大意。飛車不是飛翼,低速的時候並不需要靠「御風」飛行,所以不能排除聯盟搶來一輛飛車,冒充她們的人來詐營的可能。   「已經確認過了,是翠絲麗和妮絲。」   女軍官連忙報告道。本部的防線露出一條縫隙,讓飛車通過。   離偽裝網還有十幾公尺的時候,飛車停了下來。頂蓋一打開,立刻有兩個人跳了下來。   「翠絲麗,快點上七號機。妮絲,你到戰術指揮車上去,遠程攻擊由你指揮。」   嘉利大聲吼道。   妮絲原本跟在翠絲麗的身後,聽到嘉利的命令,她連忙轉了個方向,朝著其中的一輛重型運輸車奔去。   夜風凜冽,森森寒意中夾雜著陣陣的殺氣。一架架飛翼緊貼著樹梢朝著獨立兵團本部飛來。   這些飛翼和同盟的「燕鷗」有點像,翅膀是平直的,身軀修長,後面有兩個小翼。   突然山頭之上打出十幾道光柱,這些光柱橫掃過夜空,照在那一架架聯盟的輕炮連續不斷發射著,沒有人比利奇更明白,想要擊中全速飛行的飛翼有多難。緊接著樹林裡面亮起了一片閃光,緊隨其後的是剌耳的一鳴聲。   當初利奇向伊洛討要了兩百門四十毫米口徑的長管輕炮,半數裝備在本部。和聯盟的巨槍比起來,這種輕炮的口徑只多了十毫米,威力卻天差地遠。利奇的「游隼」被打得像刺蝟一樣,半邊機翼都被打掉了,居然還能飛到安全的地方。而這一百門輕炮同時發射,對面的飛翼頓時如雨點般掉落下來。   不過飛翼被打下來並不意味著裡面鐵血騎士被幹掉了。聯盟的人也很有一套,只見一部部「灰羽毛」從飛翼上跳落。   一部戰甲的名稱絕對不是隨意取的,這些戰甲被稱為「灰羽毛」自然有它的道理。   雖然沒有羽毛那般輕靈,這些戰甲從數十公尺高的空中落下卻沒有任何事。沒有被系落的飛翼並未降落到地上,而是徑直朝著獨立兵團本部衝去。聯盟的鐵血兵團原本就是一支敢死隊性真的部隊,裡面的任何一位成員都不會在意多麼困難,所以當初從伊洛那裡得到這些輕炮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群機械設計師,重新設計輕炮的裝填系統。   所有的火藥和彈丸全都已經預先裝填好,只要拉動一個操縱桿就立刻可以擊發,再拉動操縱桿,又是一炮。   那驟雨一般的箭彈交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彈幕,快速又連續的炮擊讓那一根根細長的炮管變得燙手。當炮擊停止的時候,聯盟已經沒有一架飛翼還在天上了。炮擊停了下來,地面上的戰鬥卻開始了。   落到地上的鐵血騎士全都化作一道道殘影,如同一陣風、一道閃電,朝著獨立兵團的本部急衝而去,迎接他們的則是螢火蟲一般閃爍的無數暗紅色光點。七部「明王」同樣以令人難以想像的速度,朝著對面衝殺過去。鐵血兵團不是第一次遇上獨立兵團,他們知道,操縱「明王」的人全都是獨立兵團的頂尖人物,能夠殺掉一個比成功圍殲一個中隊都強得多,所以他們分出一隊人馬,直奔「明王」而去。   看到聯盟的人不要命地朝著自己衝過來,利奇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七部「明王」本來就是當做誘餌用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現在計劃成功了,他應該感到高興,但是他偏偏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怒吼一聲,利奇挺起巨盾全力擊打出去。巨盾破開空氣發出一聲爆鳴,這一擊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對面立時傳來一陣金屬破碎聲,一部「灰羽毛」被震得機體崩塌,前部也已經大半碎裂。   突然那部「灰羽毛」閃著光芒,轟的一聲炸裂開來。鐵血兵團最令人感到恐怖的並不是他們的速度,而是他們那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戰法。   同樣的爆炸聲也在四周響了起來,其他人也遭受到自殺性的攻擊。「一號機小心。」   耳邊突然傳來警告聲。幾乎同時,利奇又感覺有人朝著他衝了過來。   所有鐵血騎士的速度都快如閃電,但是這個人在快的同時,動作還異常靈活。他出現在利奇的感知中的時候是在左前方,但是轉瞬間就繞到右後側。   「有一個戴披風的傢伙。」   利奇大聲喊道,他並不敢肯定對方就是輝煌騎士,但是激烈交戰的時候,如果事事都要等到肯定之後再做出反應,有幾條命都不夠死。   一邊求援,他一邊左手連揚,無數暗淡的紅芒朝著那個可怕的傢伙飛去。對面那個人居然毫不在意,那漫天的紅芒飛近他十公尺之內,就被強行引開。利奇的心裡頓時咯登一下,現在已經可以確認對方的身份。   如果對方只是榮譽騎士的話,除非所擁有的「場」的特性也是「偏轉」、「牽引」或者「絕對控制」這一類,要不然不可能引開他的攻擊。利奇知道不妙,立刻輕喝了一聲「爆」。所有的紅芒同時化作刺眼的閃光。   那個人正往這邊急速衝來,前方大片的爆炸給他一記措手不及。他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將爆炸的威力引到一邊,這就像利奇的「鏡·反射」同樣反彈不了普通的爆炸一樣。   那個人飛身後撤,雙臂一上一下分別護住臉和胸口,一直退出十公尺之外才雖然躲過一劫,他卻很狼狽,手臂、腹部和兩條腿全都冒著青煙,還有許多燒焦的痕跡。   還沒等他從憤怒中清醒過來,又是大片紅芒朝著他射來。利奇當然不會讓敵人有喘息的機會,不過他也是有苦說不出。真正的「無空劍」非常強悍,雖然只算在絕學之中,但是當年的伍茲海德憑借這招縱橫四十年,不知道讓多少強者飲恨劍下。可惜依靠走捷徑修煉成的「無空劍」根本沒有那種威力。   這兩個人捉對廝殺,其他人也在浴血奮戰。   另外六部「明王」像是六把尖刀,一下子插入鐵血兵團的要害之中。同樣以速度見長,「明王」和使用了自殺鬥氣的鐵血騎士比起來,更有力量和防禦上的優勢。更何況操縱「明王」的全都是榮譽騎士之中的佼佼者,像莉娜、翠絲麗和利奇這樣的人,甚至能夠短時間對抗輝煌級的對手。鐵血兵團被克制得死死的。   並不是第一次遇上「明王」,鐵血兵團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只能派出更多的人纏住這六部「明王」,其他人朝著獨立兵團的陣營殺去。   他們原本並不知道這是獨立兵團的本部,但是一下子出現七部「明王」,鐵血兵團已經意識到他們碰上一條大魚,只不過這是一條鯊魚。   獨立兵團的遠程攻擊同樣也克制鐵血兵團的自殺鬥氣,只不過克制得沒有那麼厲害,至少有半數的鐵血騎士突破到危險範圍之內。   不過防禦的一方總是占一些便宜,早在戰鬥開始之前,嘉利就讓人布設了一圈雷陣。   衝到近前的鐵血騎士首先要闖過雷陣,這不是憑速度就能夠閱得過去的。除了雷陣,還有許多絆索,這些東西用來對付其他的戰甲絕對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是對鐵血騎士卻能發揮作用。   其他的戰甲即使是輕型戰甲也有一噸重,如果再加上外掛裝甲和武器的話,那就有兩噸左右。絆索縱能勾住戰甲的雙腿,也難以產生任何牽制,不是被連根拔起,就是被輕易掙斷。   但「灰羽毛」是超輕型戰甲,重量只有兩百多公斤,只要被絆索勾住,十有八九會摔倒在地,它們的速度又快,只憑撞擊地面的力量,裡面的人不死也會重傷。   鐵血兵團有負責戰場指揮的軍官,一看局勢不妙,立刻指示朝著兩側迂迴。此刻在指揮車裡面,嘉利也緊緊地盯著眼前的螢幕。那上面五顏六色的小點正緩緩地移動著。   和聯盟比起來,卡佩奇最大的優勢就在這裡,敵我雙方隊伍的位置大致都能夠知道。所以她們調兵的速度要快得多。   最近的一路人馬就是剛才被擊潰的海格特手下,此刻這支潰散的隊伍正在迅速收攏。   這也是海格特軍團的一大特徵,別的隊伍一旦被擊潰就是敗了,他們卻算是暫時撤退,一脫離戰鬥就可以迅速收攏。   與此同時,在外圍還有兩支隊伍正朝著這邊靠攏。他們要做的事是封鎖住通往這裡的公路,不讓任何一支對方的軍隊增援過來。   嘉利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殺氣。她知道接下來恐怕會是連番的大戰,損失肯定很大,不過收穫也絕對會很大。 第三話§神王功,完善   清晨的霧氣籠罩在山巒之間,霧氣中原本應該充滿樹木的清香和花草的芬芳但是此刻卻只有硝煙和血腥的味道。   到處是折斷的樹木、損毀的戰甲、飛散的金屬碎片,還有因為爆炸而留下一個一個焦黑大坑。   所有的屍體被匆匆掩埋,甚至收拾戰場的時間都沒有,嘉利就命令部下迅一撤出。   昨天晚上的戰鬥一直持續到天明,兩邊前前後後有十幾支兵團捲了進來,爭鬥異常慘烈。   正如她預料的那樣,損失巨大,收穫同樣巨大。   單單本部的傷亡人數就超過總人數的三分之一,鐵血兵團的損失更大,被獨立兵團和海格特的人馬前後夾擊,最終突圍出去的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在外圍的戰鬥中,聯盟方面試圖增援的人馬和卡佩奇的軍隊全都陷入重重包圍。這片戰場如同一個泥潭,讓聯盟的援軍深陷其中。   在醫務車上面,利奇臉色蒼白地斜靠在車壁上。他的身體赤裸著,卻因為纏綁許多繃帶,所以沒有一點不雅之處。   翠絲麗和莉娜也都綁著繃帶。翠絲麗傷到頭部,為了包紮,她不得不忍痛將剛長到齊耳長的頭髮再一次剪短。莉娜的傷在腰腹之間,因為穿著戰鬥服的關係,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不過她的傷比另外兩個人更加危險。   「你還能飛嗎?」   嘉利問道。她很清楚這個時候還讓利奇冒險實在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沒辦法,有些事離不開這個傢伙。   利奇一點都不想動彈,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能夠躺下而不是這樣坐著,更別說讓他飛到天上去了,可惜他做不到。   雖然和第一次為獨立兵團的女騎士下葬時比起來,現在的他對於死亡已經淡漠許多,但是昨天晚上一下子死了五十幾個人,仍舊讓他心中異常難受。他不想看到再有親近的人死在眼前。   「我需要一劑止痛針。」   利奇抬了抬手,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用盡力氣。他的傷原本還沒痊癒,昨天晚上那一戰不得不豁出命去打。對手的實力遠比他高得多,要不是所用的戰甲差距實在太大,他恐怕連十招都接不下來。   為了拖住那個人,他只能用以傷換傷的打法。還好獨立支撐片刻之後,翠絲麗和莉娜都得以空出手來幫他,三個人聯手總算是勉強壓制住那個傢伙。   「計劃有變嗎?」   莉娜轉過頭來問嘉利。   「我已經向上面報告我們的情況。」   嘉利顯得很無奈:「但是上面希望我們能夠諒解他們的苦衷,如果我們撤下去休整的話,很可能會讓這次戰役前功盡棄,所以他們希望我們再堅持一個星期。」   「這個世界沒有我們難道就不存在了?」   莉娜頗有怨氣。受到重視是一件好事,但代價如果太大就不美妙了。   更何況還有另外一層想法,只是不能說出口罷了。   這裡畢竟是卡佩奇,而她們全都是蒙斯托克人。她們還想留條性命,以便今後有機會把瓦雷丁人從蒙斯托克的土地上趕出去。她們雖然不怕犧牲,卻要看這樣的犧牲是否值得。   戰鬥仍舊在繼續著。   每一天都有許多人倒在戰場上。   讓同盟所有的人意想不到的是,聯盟突然採用「添油戰術」。一個兵團一個兵團地往前線輸送增援部隊,這些部隊轉眼間又在混亂的戰場上被消耗殆盡。   這些被陸續添進來的援軍,自然不會是弗蘭薩帝國的直系部隊,而是聯盟諸多附庸國的隊伍。   雖然打消耗戰是同盟高層樂意看到的一件事,但是聯盟這麼做就讓同盟高層感覺不舒服了。   同盟也有為數眾多的附庸國,但是他們卻不能這麼做,因為他們是防守的一進攻一方的一支部隊就算全軍覆沒,對於整體的影響不是很大,但是防守一方任何一支軍隊被擊潰,防線就會出現一個漏洞,那將會影響全局。   這是聯盟對於同盟試圖將戰爭拖入無限制消耗戰的應對之策,這招絕對又狠又毒。   這下子輪到同盟各國的參謀們頭痛了。   獨立兵一的成真用不著考慮這些,她們只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戰鬥的強度輕了許多。不再像之前的那段日子,整天碰上的都是聯盟的精銳兵團。   最讓她們忌憚的鐵血兵團似乎一下子都退出戰場,連續好幾天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   對於利奇來說,他最關心的是什麼時候能夠撤到後方去休整?現在他每天只能靠止痛針過日子,沒有止痛針頂著的話,他連動彈一下手臂都做不到。   距離上一次嘉利發報告要求撤下去休整早已過了一個星期,但是上面仍舊要求獨立兵團再堅持一段時間。   誰都不知道這所謂的「一段時間」到底是多久?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隨著戰鬥強度的減弱,休息的機會比以前多了。和以往一樣,三點剛過,他開始聯絡蘭蒂。   「告訴我最近的基地在哪裡?」   利奇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他感覺自己的傷口又隱隱作痛了。   「在你東南方-2度方向四十五公里之外就是翠絲麗的基地。你的狀況還好嗎?」   蘭蒂關切地問道。   「還過得去。」   利奇在蘭蒂的面前只能硬撐,他不想讓間蒂擔心。「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反攻可能要結束了。」   蘭蒂低聲說道。「真的?」   利奇頓時振作起來,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稍微算了一下時間,他覺得這場仗繼續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並不是只有南方的冰雪會融化,從時間上算來,北方的冰雪也開始消融了。而南方因為雪融化得比較早,時間越往後,交通狀況會變得越好。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參謀部的那幫人腦袋發熱,想要在反系結束之前給敵人最後一擊。   一邊祈禱參謀們別發瘋,利奇一邊按照蘭蒂的指引,朝著翠絲麗的基地飛去。翠絲麗同樣也接到蘭蒂的通知,早早做好準備。在一片狹長的空地上,一排醒目的紅色路標為利奇標示出降落的地點。道標的盡頭站著翠絲麗和妮絲兩個人。   當利奇降落到地面之上、剛從「游隼」裡面鑽出來,便見翠絲麗雙手環抱走了過來。   「你聽說了嗎?我們可以撤下去休整了。」   翠絲麗和蘭蒂一樣,一見面首先說的就是這個消息。   雖然騎士是為戰爭而存在的,但是並不意味騎士都喜歡戰爭。這段日子以來,大家看多了死亡,每個人的身上也或多或少帶著一些傷,所以都想休息一下。   三個人說話的時候,翠絲麗的部下迅速地將那些路標全都收了起來,並且把那架「游隼」抬到車上。   基地的規模肯定比不上本部,只有八輛重型運輸車,其中的四輛是屬於妮絲的。這個傢伙絲毫沒有大隊長的覺悟,整天跟在翠絲麗的身邊,讓人異常頭痛。   翠絲麗和妮絲的直屬部下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其他的部下全都散佈在四周方圓數十公里的地方。   海格特軍團聚散自如,如同一群野狼,散則各自覓食,聚則合作圍獵,獨立兵團則像是一群蜜蜂,平時散開在很大一片範圍之中,各自做著各自的事。和蜜蜂不同的是,她們不需要頻繁回巢,只有在需要補給的時候才會回來一趟。   翠絲麗和妮絲登上指揮車,利奇沒有跟上去,他上了後面的醫務車。不需要醫務官幫忙,他徑直躺在治療床上,自己在治療床的控制板上按了一通,設定好所有的參數。   「有事的話再叫醒我。」   利奇朝著那個醫務官吩咐道。在床上躺好,片刻之後,利奇發出一陣鼾聲,他已經睡著了。這一睡就是七、八個小時。   他是被肚子裡面的咕嚕聲吵醒的,從早晨到現在他只吃了一塊巧克力。翻身坐了起來,利奇看了一眼左臂,那裡又多了一個針眼。剛才睡著的時候,醫務官已經幫他打了止痛針。   他打開車窗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外面一片漆黑。利奇從車上下來,醫務車上不會有吃的東西。   整個基地裡面靜悄悄的,大部分人都在睡覺,只有負責站崗放哨的人還醒著。利奇和放哨的人打了個招呼,一頭鑽進旁邊的樹林。他不敢走得太遠。在這個被來回犁了無數遍的戰場上,誰都不能確定什麼時候會踩上一顆地雷。不過宿營地四周肯定安全,紮營之前,負責巡邏的人總是會把周圍細細地搜察一遍。   從地上撿了幾塊石頭,他在樹林裡面逛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鑽出樹林,手裡多了兩隻倉鼠。他原本想打的是兔子,可惜現在是夜晚,兔子全都在洞裡面睡覺。   吃老鼠確實有些噁心,不過和那些味道像是肥美的軍用食物比起來,老鼠肉絕對算是無上美味。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食物最緊缺的那段日子裡面,田鼠、倉鼠之類的東西全都是黑市的好貨色。   彈指發出幾道刀芒,將倉鼠的腦袋、尾巴和四隻腳爪剁掉,肚皮也劃開,利奇隨手一抖,肚腸之類的東西全被他甩落到地上。   他虛按了一下,一股陰柔的掌勁將這些髒東西全都按進鬆軟的泥土之中。隨意找了一塊外掛式的裝甲板,利奇把老鼠肉往裝甲板上一扔,掌心之中鬥氣微吐。   他所創的「神王功」同時真有水、火、風三種屬性,所以修煉出的鬥氣同樣也有一部分火的特性,雖然威力不強,用來燒烤食物卻已經足夠了。只是片刻的工夫,一股燒烤的香味飄散開來。調味料肯定是沒有的,唯一能夠用來調味的只有鹽。利奇一直都帶著一包鹽,這東西既是調味品,同樣也可以用來消炎殺毒,早上漱口和清洗牙齒同樣也靠它。   「你一個人挺逍遙的嘛。」   不知道什麼時候,翠絲麗蹓躂到他身後。「來一點嗎?」   利奇把那片裝甲板托到翠絲麗的面前。「算了,你還是自己享用吧。」   翠絲麗不敢領教利奇的好意。她曾和男騎士打過交道,所以很清楚這幫牲口為了滿足自己的口欲,會幹出什麼噁心事來。   利奇毫不在意地拿起一塊熱騰騰的老鼠肉扔進自己的嘴巴裡,他一邊吃一邊吧嗒著嘴,好像從來沒有吃過這種美味似的。「你怎麼不陪著你那個小情人?」   利奇問道。「你也是我的小情人。」   翠絲麗並沒有回答,而是和利奇調笑起來。利奇不會在乎,他的臉皮已經練得很厚了。   他的手指快速撥動著,把那幾塊老鼠肉全都掃進嘴裡,然後將那塊裝甲板一扔,隨手將翠絲麗拉了過來。   他的動作非常粗野,因為他知道翠絲麗喜歡這樣。   翠絲麗的身上同樣穿著戰鬥服,利奇拉開她戰鬥服底下的開口,同時也打開自己戰鬥服底下的開口,把那根發脹的大東西掏出來。   利奇抱起翠絲麗的腿部,讓她橫著坐在自己的身上,那根碩大粗長的玩意兒絲毫不受阻擋地進入翠絲麗的體內。   「我『吮』一下。」   利奇在翠絲麗的耳邊輕聲說道。這個「吮」用的當然不是上面那張嘴巴。獨立兵團裡和利奇親近的女人全都接受過羅拉莉絲的指點,自然有一套專門用來取悅男人的本領。   翠絲麗微微一笑,然後深吸一口氣。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感覺自己好像要飄起來似的。翠絲麗的陰道一下子活了起來,裡面的軟肉緊緊地捲住他的那根肉棒,左右扭轉、上下蠕動,陰道底部的那張小嘴又是含、又是吸、又是舔。   翠絲麗的性技原本就很高明,被羅拉莉絲指點過之後更是登峰造極,只比羅拉莉絲和諾拉稍遜一籌而已。   那滋味不但美妙,利奇還感覺到翠絲麗的陰道裡面有一股陰氣不停地滲透出來,滋潤著他的性器。   這種滋養能讓男人持久地保持亢奮的狀態,對身體卻沒有絲毫的傷害,反而還有補益。這種帕金頓皇室獨有的宮廷秘術比純粹取悅於男人的性技,實在是高明得太多了。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問你,那天你把蘭蒂弄得死去活來,真的是為了讓她練成『金剛』?」   翠絲麗問道。   「我有必要在這種事上撒謊嗎?」   利奇感覺自己被輕視了,卻根本沒想到那只不過是歪打正著。   「想要修煉『金剛』真的必須被你那樣搞嗎?」   翠絲麗問這話的時候,心裡並沒有一絲惶恐,反倒是有那麼一點期待。反正她對性虐待從來都不在乎,當初在卡斯莫利納的日子簡直像是在地獄中一般,什麼玩法沒有經歷過?她倒是很期待看到莉娜的反應。   「我也是無意中才發現,修煉『金剛』之所以需要消耗那麼大量的鬥氣,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有煉體的過程。」   利奇說出其中的關鍵,但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他是如何無意間發現這一點。   「原來如此,你打算借助外力完成『煉體』。」   翠絲麗在理論方面比利奇精深得多,所以一聽就明白關鍵所在。   「我也有事想問你。你和妮絲的身體都比其他人柔軟得多,這應該是某種功法的作用吧?」   利奇一直很想知道這件事。   翠絲麗眼珠一轉,立刻知道利奇的心思。對於利奇的愛好,105小隊的成真全都心知肚明。   「我答應過妮絲絕對不會外傳的。」   翠絲麗搖了搖頭,不過從她的神情之中看得出拒絕的味道並不是那麼濃,更多是借口罷了。   利奇早就猜到這種稀奇古怪的功法應該是妮絲的收藏,那個傢伙同樣也有收集癖。只不過他不太敢肯定,這是不是伍茲海德留下的東西?   「你不是一心追求力量嗎?難道也會為了美而修煉一種沒什麼用處的功法?」   利奇疑惑地問道。   「誰說沒用?我修煉的『天地絕』追求的並不是力量和速度,而是借助天地萬物之力,所以身為載體的我並不需要強健有力,需要的是能夠承受住強大的外力,因此身體軟一些有好處。」   翠絲麗解釋道。   利奇一直對「天地絕」很感興趣,反正現在沒事,他順著這個話題聊了下去。他對這門神技並非一無所知,不管是(力量之書)還是大叔的圖書館裡都有很多關於這門神技的描述。   「天地絕」是三個人聯手所創,其中的一位就是翠絲麗的祖先一劍聖卡司金,因為他用的武器是劍,所有他這一脈又被稱作為「天劍」,另外兩個人分別是「地槍」馬克伯納和「絕刀」薩克拉門多。   這三個人原本修煉的功法各自不同,戰鬥的風格也不一樣,共同創成的「天地絕」也暗含著三種變化。   卡司金認為,騎士本身應該是一個載體,只是把外力轉變一個方向,馬克伯納和薩克拉門多卻認為主動進攻才是正道。馬克伯納追求的是借外力入己身,一招一式之間都能夠擁有無窮的威力,薩克拉門多卻貲得自身能夠容納的外力有限,所以他只取其中的一小部分,其餘大部分的天地之力被用來營造一種讓自己一擊一直以來,利奇都有一個疑問:「他們三個人難道沒有私下印證過?」   「當然印證過,可惜沒人知道最終的結果。」   翠絲麗也很無奈。只要是騎士,肯定會對印證的結果感興趣。   「難道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利奇仍舊有些不死心。「你以為我們沒有同樣的想法嗎?」   翠絲麗眼睛一瞪,底下用力夾了夾。利奇暗叫可惜,能夠稱得上是神技卻不容易練成。   一個時代或許可以湊出幾個將神技練到大成的人,但是想要同時湊出三個各自繼承了「天劍」、「地槍」和「絕刀」的人,幾乎不可能。更何況「天地絕」從創出的那一天就有三條歧路,而修煉「天地絕」最重悟性,偏偏悟性高的人修煉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發現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路。   以翠絲麗來說,她現在走的已經不是純粹的天劍之路。   所以想要知道「天劍」、「地槍」和「絕刀」之中,誰更強一些,恐怕永遠都不可能做到。   「可惜。」   利奇自言自語著。   「這算是可惜的話,那麼世界上可惜的事就實在太多了。」   翠絲麗幽幽地歎息:「不說別的,『天地絕』在十七種神技之中排在第三位,看過、練過的人不在少數,達到大成的人總共有三個,達到小成的人至少有數十人,衍生出來的絕學也有十幾種。排在它上面的那兩種神技呢?排名第二的『爆』還有人見識過,也知道它的原理,甚至還有修煉方法,當然這東西是真是假沒人知道,反正從來沒人練成過。排名第一的『無』就更玄了,沒人知道這種神技如何,同樣也沒人知道是誰創出它,更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練成過。」   「這倒也是。」   利奇不得不承認翠絲麗的話有道理。騎士為戰爭而存在,而戰爭又代表著毀滅,在歷次戰爭中不知道有多少珍貴的財富毀於戰火。以排名第二的「爆」來說,那就是大叔曾經提起的,將最簡單的衝擊波衍化到極致,最終創出的最強神技。   它的原理也人盡皆知,就是把衝擊波壓縮再壓縮,然後瞬間釋放出去。古往今來會這招的只有創招的那個人。   那個人同樣也憑藉著超群的武力,白手起家,開創了一個龐大帝國,縱橫天下六十年,手中一面血色旌旗讓人聞風喪膽。他本人成就了不世傳奇,他的一生代表著一個時代。   在騎士的世界能勝那位血色帝皇一籌的,恐怕只有初代聖皇了。可惜的是,這位千古一帝也不免一死,他死後,龐大的帝國迅速分崩離析,再加上各國的反擊,曾有的輝煌變成過眼煙雲,他的後人一個都沒有活下來,隨著他的最後一點血脈徹底消失,他所創的神技成為絕響。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為此而遺憾。   「其實也沒什麼可遺憾的,戰甲技術不停地發展,騎士的戰技也是一樣。第一次列國大戰的時候,神技只有四種,絕學也只有二十八種,六個世紀以前的二十年戰爭時,劍聖級的強者像走馬燈一樣跳出來,神技一下子增加到了十一種,絕學超過百種。一百年後又爆發了第二次列國戰爭,同樣也冒出來一大堆劍聖級的強者。然後是三百年前的血色之亂,之後是一個世紀以前的西南戰爭和中土大戰,每一場戰爭都會突然冒出來一批天才的騎士以及新的神技、絕學,或許這一次就輪到我們了。」   翠絲麗的眼神之中充滿希冀,卻又有些遺憾之色。   歷次戰爭的高潮都出現在中後期,如果是按照以前的打法,十年、二十年打下去,到了中後期正好是她上場的時候。但是從眼前的狀況看起來,這場戰爭根本打不了那麼久。   從蒙斯托克戰役的經驗來看,這場戰爭的節奏非常快,短時間裡面就會消耗大一的人真和物資。以這樣的消耗速度,打到第四年,同盟和聯盟恐怕沒有力氣繼續打下去。   四年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她的實力提升到能夠和那些劍聖級強者爭鋒的地步。   「姦夫淫婦,晚上不好好睡覺,居然跑出來勾勾搭搭。」   遠處傳來妮絲寒酸吃醋的聲音。   利奇的性器上全都是從翠絲麗的陰道裡面帶出來的黏液,其他女人對這東西多多少少有些反感,妮絲卻不在乎,她甚至很樂意接受這些東西,唯一的前提是它們來自翠絲麗的身體。   一插而入,再用力往裡面鑽了鑽,翠絲麗一下子就被穿透了。利奇那根又粗又長的玩意兒直接插入她的子宮之中。   她半夜醒來發現翠絲麗不在身邊,自然出來看看,一見到翠絲麗坐在利奇的身上,她當然知道兩個人在幹什麼。   「過來。」   翠絲麗招了招手。   雖然嘴裡罵翠絲麗是淫婦,妮絲卻把翠絲麗的話奉為聖旨。聽到翠絲麗召喚,立刻乖乖走了過去。   「把戰鬥服脫掉。」   翠絲麗繼續命令道。妮絲異常委屈,但是她不敢不聽。   翠絲麗緩緩地站了起來,利奇那根碩大的東西從她的身體裡面滑了出來,她這讓她一上來就感覺吃不消。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翠絲麗,眼神之中滿是哀求。   可惜她得到的是翠絲麗微笑著搖頭拒絕,更讓她感覺悲感的是,翠絲麗居然拿來一副鎖銬。   妮絲驚恐地看著這玩意兒。這是翠絲麗自己用的,她從來沒有用過,翠絲麗以前也沒有強迫過她這麼做。   「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要你有自保的能力。」   翠絲麗在妮絲的耳邊輕聲說道,然後給了妮絲一個吻。   「我已經在努力了。」   妮絲等到翠絲麗的嘴離開她的嘴之後,連忙爭辯道。「還不夠,遠遠不夠,而且你練的東西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不能被人近身。一旦被靠近,你就完了。」   翠絲麗毫不留情地說道。   妮絲渾身雞皮疙瘩一下子冒了出來。不是因為利奇的關係,而是她猜到翠絲麗的想法:「你不會是讓我也像蘭蒂那樣……」   「你猜對了。」   翠絲麗堵上她的嘴巴。   隨著最後一個鎖扣被收緊,妮絲終於不再動彈。她根本沒有辦法動彈。她的兩隻手被緊緊地鎖在一起,枕在腦後。   因為雙手高舉,她的背脊和胸口全都裸露出來。   她的腿環在利奇的腰上,膝蓋、腳踝這些活動部位全都鎖死了。   這種鎖銬不只能讓女人動彈不得,而且所有敏感的部位全都落在利奇的掌控她的嘴被皮塞完全封了起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睛也蒙著眼罩,這讓她的身體變得更加敏感。   四隻手在妮絲的身上肆無忌憚地撫摸起來,利奇專攻妮絲的下半身,他對女人的陰蒂和肛門更感興趣。他喜歡一邊在那個地方打轉,一邊輕輕拉動從肛門裡面拖出來的金屬細絲。   震動球的震動幅度被開到最大,單單這就讓妮絲難以承受,更別說他的另外一隻手還不停地輕戥著妮絲的陰蒂。   他的指尖凝聚著一絲鬥氣,鬥氣尖銳如針,每一刺都讓妮絲的身體一顫。針紮在身上任何一個部位都會讓人感覺疼痛,更別說那種地方了。   陰蒂是女人身上神經最集中的部位之一,最是敏感,也最是嬌嫩。   偏偏那裡又是最靈敏的性刺激點,劇烈疼痛轉眼間變成強烈的性刺激。   讓人發瘋的是,性刺激的感覺還沒有過去,第二下又來了,美妙的感覺又變成了劇烈的疼痛。   翠絲麗的動作就顯得柔和多了,她的手在妮絲的胸、腹、背脊、脖頸和蔽窩之類敏感的部位游移。她的手遊走過的地方,妮絲就感覺奇癢難忍。   被這兩個人同時折磨著,妮絲叫也叫不出,動又動不了,只有眼淚無法克制地嘩嘩流淌。她此刻最希望的是昏迷過去,可惜根本做不到,有一股涼氣在她的頭頊和後枕之間徘徊,讓她感覺腦子越來越清醒。   妮絲聽說過,內務部的人給犯人上刑的時候,有一種秘法能讓犯人始終保持清醒,不至於上刑上到一半就承受不住昏迷過去,這肯定就是那種秘法。   她只能一邊苦苦忍受著,一邊在心底詛咒利奇,盤算掙脫之後如何報復這個家火。   汗水不停地從妮絲的身體裡面冒出來,只是一會兒,她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似的。和當初的蘭蒂一樣,她身上每一塊肌肉也突突突地顫動起來。唯一不同的是,她沒有失禁,而是從陰道裡面不停地分泌出濃稠的黏液。   利奇的雙手開始在妮絲的身上揉捏起來。與當初蘭蒂身上發生的情況相同,妮絲身上被揉捏過的地方迅速變紅。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他的手法比之前要高明許多,變得柔和許多,而且時不時停下來,讓妮絲有喘口氣的機會。   蘭蒂那次的反應確實將他駭住,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出事。再說,每一次在妮絲即將崩潢的時候,讓她喘口氣,然後再繼續「上刑」,妮絲的承受能力會比之前強上一些,這和將高潮越推越高是同樣原理。   利奇正打算看看妮絲的極限在哪裡,突然他渾身一顫,因為他感覺一根雄細的手指正一點點地頂入他的肛門之中。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他身上的戰鬥服突然間僵住了。   戰鬥服實際上就是一件戰甲,一旦動力核心被關閉,這東西就變成一件沉重所有的鬥氣全都注入妮絲的體內,翠絲麗毫不客氣,幾乎把利奇體內的鬥氣的金屬衣。   以他的力氣,想動還是可以做得到的,問題是那根突然間閱入進來的手指,讓他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招同樣也是帕金頓宮廷的秘技。   他曾經懷疑過,這或許是某個有同性戀傾向的皇帝發明的技法。雖然確實很舒服,但是身為一個男人並不是那麼容易接受。   此刻的翠絲麗正半蹲地上,她的右手在利奇和妮絲的胯下,拇指沒入了妮絲的肛門之中,食指則一點點地進入利奇的體內。   她還不時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一點都不嫌那裡滿是黏糊糊的髒東西。從兩根手指尖端輕輕吐出兩縷鬥氣,這兩縷鬥氣牽引著利奇體內的鬥氣緩緩轉動起來。   「天地絕」能夠借天地萬物之力,控制別人體內的鬥氣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一全都逼了出來。   這不是合修,因為只有妮絲能夠從中受益。   把所有的鬥氣全都逼入妮絲的體內,翠絲麗伸出手在利奇的戰鬥服上一按,動力立刻又恢復了。   「現在輪到你了。」   翠絲麗笑嘻嘻地說道。   利奇朝著這個女人怒目而視。這筆帳以後肯定要好好清算,此刻他已經騎虎難下了,他的鬥氣全都在妮絲的體內,一旦失敗的話,妮絲一身的修為會徹底失去,他同樣也會因為合修的反噬而元氣大傷。   「把你們修煉的那種功法告訴我。」   利奇冷著臉說道。翠絲麗剛才拒絕過,但是因為擔心利奇胡鬧,此刻她卻感覺到其中另有奧妙。她也不說話,用右手食指在妮絲的身上畫著。   她畫出的路徑非常複雜,看上去像是一個個漩渦,而且是大漩渦套著小漩渦,小漩渦又套著更小的漩渦。   利奇明白這每一個漩渦都是一個循環圈,那些最小的漩渦就是一個個節點。   這同樣應該算是一種煉體的功法,和金剛、銅皮、石體、鋼筋鐵骨這類功法沒什麼兩樣,只是在複雜程度上有所區別。   問題是煉體類的功法沒道理會讓身體變得越來越軟啊?利奇有些想不明白。   不過答案很快就有了,片刻之後,翠絲麗將體表的循環路徑全都畫完,食指一點,一縷鬥氣透入妮絲的體內,這縷鬥氣遊走在臟腑之間。   只見這縷鬥氣凝結於雙腎之上,最後注入子宮,循環路徑的起始和終點居然是這裡。   雙腎屬水,子宮同時有水火兩種屬性,而女人更偏於水。煉體類功法的屬性應該是「土」,金剛、銅皮、石體、鋼筋鐵骨都是如此,循環路徑也都起始於脾,終止於胃,這兩個臟器全都屬「土」。   煉體如同夯土,填上土然後不停地夯實,填進去的土越多、用的力氣越大,就越顯結實。   妮絲的功法偏偏是將水和土相混,結果弄出來的是團爛泥,稍一用力就會陷廠去,比棉花還軟。   清晨的迷霧籠罩大地,能夠一覺睡到天亮,恰恰證明同盟徹底佔據上風。鎖銬早已解開,妮絲軟軟地躺在利奇的身上,翠絲麗則壓在兩個人的上面。三個人互相交纏著躺在一張窄小的軍用單人床上。   翠絲麗和利奇都醒著,只有妮絲因為昨晚承受了一夜「酷刑」,身心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但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的肌膚居然如同玉石一般泛出晶瑩玉澗的光澤,好像是用一塊羊脂美玉雕琢而成。   利奇的手不停地撫摸著妮絲的身體,這身軀讓他愛不釋手。妮絲的身體很軟,軟得就像皮膚底下是空的一樣,捏在任何部位都和捏在乳房上差不多,手一鬆會在她的身上留下幾個手指印,過了片刻才會恢復過來。除了軟之外,還有滑。   利奇捻了撚手指,他好幾次這樣確認過了,手指上確實沒有沾到油或者潤滑劑之類的東西。   妮絲的肌膚像是塗抹一層厚厚的油脂一樣,滑不溜手。   翠絲麗同樣也撫摸著妮絲的身體,不過她只能用一隻手摸,因為另外一隻手還在利奇和妮絲的身體底下。   「恭喜你,『神王功』現在應該算是完美了。」   翠絲麗輕聲說道。利奇所創的「神王功」同時真有水、火、風三種屬性,唯獨缺「土」。現在,最後一種屬性也已加了進去。   以前只有三種屬性的時候,風和火會互相壯大,風勢越大,火勢越猛,而火反過來又捲起風,只有水能夠克制火,所以想做到平衡並不容易。如果沒有異種能量加以調和的話,「神王功」同樣無法隨意修煉。但是現在沒有這個問題了,水和土能夠互相滋潤。   傳說中,宇宙初開,首先出現的就是水風地火,也就是說,這四種東西交融在一起,天生就能夠達到平衡。   此刻在妮絲的體內有這樣一絲鬥氣自行流轉著,雖然並不強,卻讓人感覺到「我現在最期待的是,以這種功法作為核心,運用金剛體、金剛力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利奇確實有些急不可待,可惜這要等到妮絲醒來之後才有可能,而且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個麻煩,那就是妮絲絕對不會放過他,這個女人肯定要報復。把翠絲麗推開,利奇從床上起來,他伸了個懶腰。突然他停住了。   迅速撕開繃帶,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口。   胸口仍舊會看到發紅的地方,發炎症狀並沒有消除,但是比之前好了許多。「怎麼?你的傷更嚴重了?還是減輕了?」   翠絲麗也站了起來,同樣看了一眼,可惜她看不出任何東西。   「大概是錯覺。」   利奇搖了搖頭。   其實是不是錯覺很容易弄清楚,他只要按照新的循環路徑走一圈,馬上可以知道答案。   他此刻已經將金剛修煉到小成境界,更完成煉體。只要讓鬥氣按照妮絲體內的循環路徑走上一圈,絕對是水到渠成。   但是他不敢那麼做,因為他怕失敗。他現在是金剛不滅之軀,當初能夠在那個天階騎士的刺殺下逃脫一條性命,靠的就是肉體的強悍。   「我要出發了,晚上再過來。」   利奇吻了一下翠絲麗,他猶豫片刻,又低下頭吻了熟睡中的妮絲。   一夜的休整讓利奇重新充滿活力,不過更重要的是,昨天晚上和翠絲麗的閒聊,突然讓他的心中有了一絲雄心。   這次戰爭應該算是第三次列國大戰。   這種機會,一千多年之中也才出現幾次。   他如果還是以前那個小老百姓,戰爭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場噩夢,但是他卻貲醒了。身為一名騎士能夠碰上這樣的機會,絕對是無上的榮幸,更何況他已經在這個舞台上登台亮相,為什麼不盡情地表演一番?   一直以來,他的腦子裡面想的全都是怎麼在戰爭中活下來,或者是如何讓自己在意的人活下來。   但是現在,他想通了。就算死,又如何?   每個人都會死,只是時間遲早而已,強如初代聖皇、血色帝皇那樣的人物,最終也難逃一死,但是他們卻開創了屬於自己的時代。   從空中俯視大地,利奇心中的那一絲傲氣顯得越發強烈。突然一道飛掠而過的目光將他拉回戰場。有人在注視著他。   順著視線射來的方向反追過去,他看到一道人影。那是一名聯盟的騎士,他的旁邊有一片樹林,那正是絕佳的隱藏地點。利奇打開傳訊器。   「第四十五區22,8方位,發現有敵人的蹤跡,敵人的人數不詳。」   報告直接發回莉娜那邊,莉娜是第一指揮基地,戰鬥全都由她指揮。利奇只有在需要回基地休息的時候才聯絡蘭蒂,因為只有本部知道所有己方部隊的位置。   雖然騎士的血液在體內沸騰,利奇卻沒有打算衝上去一個人戰鬥。他不想逞英雄,在戰爭時期,英雄往往是烈士的代名詞,他還不想死。   「知道了,那個區域有海格特的一個中隊和卡佩奇第三十七軍團的四個搜索小隊。」   過了幾分鐘才傳來回答。莉娜需要詢問本部,才能知道附近有什麼可派之兵,第一基地和本部之間有保密程度很高的聯絡通道,但是這一來一去需要花費時間。利奇剛掛斷傳訊通道,就看到十幾輛裝備車從那片樹林裡面匆匆忙忙地開了出來。那只是普通的裝備車,此刻泥濘的路面對於它們來說,跑起來很費勁。普通的輪式裝備車只有行駛在公路或者硬實平整的地面上,速度才快得起來,因為它們就是為那種地形設計的。現在的公路早已被獨立兵團和海格特的人馬反覆「蹂躪」無數遍,幾乎找不到超過一公里長的完整路面,公路就是爛泥地。   對於這種喪家之犬,利奇原本沒打算理睬,但是其中一輛車上的東西卻讓他不能不有所行動。   噢,那是一架游隼。   利奇連忙將觀察鏡連在游隼前端的高倍望遠鏡上。把遠處的景象拉近到眼前,他終於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假的。那架游隼的中間有折斷的痕跡,聯盟的人用繃帶把折斷的地方綁了起來,游隼後面的兩個小翼全都不存在了。   讓利奇感覺不妙的是,按照那架游隼的損傷情況,操縱它的人應該還活著。「昨天是不是有一架游隼失蹤?」   利奇連忙再一次接通莉娜。「是的,游隼22號在昨天下午四點的時候失去聯絡。你發現游隼22號的殘骸嗎?」   「22號落到聯盟的手裡。」   「你別輕舉妄動,我們會派更多的人來。」   話音落下,利奇聽到那邊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顯然這樣的大事莉娜無法做主,肯定要報告上去,而嘉利同樣也沒有決定這件事的權力,這件事會繼續上報,最終由卡佩奇前線指揮部做決定。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回復仍舊沒有傳過來,但是利奇卻已經從聽音器裡面聽到重型運輸車的聲音。   那不是海格特的人馬,就是卡佩奇第三十七軍團的搜索小隊。   底下的聯盟騎士顯然也發現事情不妙,十幾輛裝備車立刻分散開來,朝著不同的方向突圍。   「他們散開了,我不可能盯住每一輛車。」   利奇一邊報告上去,一邊掃視著聯盟的裝備車。突然他看見其中的一輛車,百葉窗下方的位置露出一點明黃的顏色。飛行兵團的成員身上都會攜帶一些明黃色的膠帶,為的是在必要的時候,在地面上弄出明顯的標記。這些標記有可能是求援信號,也有可能是降落標誌。利奇不敢保證那下面就是他要找的目標。他只有賭。   不過就算要賭,他也不能讓聯盟的人知道他打算賭這輛車。利奇裝模作樣地在天空中盤旋著,像是一頭失去目標的蒼鷹。當他盤旋到這輛車上空的時候,他猛地俯衝而下。 第四話§反重力裝置   迎面而來的風發出撕裂絹帛一般的聲音,游隼的兩翼劇烈震顫,尾部的小幾乎失去作用。   突然底蓋掀開,大量的風猛灌進來。一條人影閃電般地射了出去。   人還在半空中就瞬間化成一片煙霧,與此同時,一模一樣的兩片煙霧驟然開。   底下原本在樹林之間鑽來鑽去、試圖擺脫追捕的那輛裝備車,在游隼俯衝下的時候已經停了下來。   兩邊的門「匡」的一聲打開,四部戰甲衝了出去,其中三部是偽制的「龍」一部是「魔方」。   操縱「魔方」的騎士隨意在那裡一站,就給人一種巍然挺立如同山銀的感覺山間的風原本亂卷,樹葉花草不停搖晃,但是他一站到地上,四週一下子變得不一樣……   這絕對是一個輝煌級的高手,只不過從外表看不出到底是准輝煌騎士,還是輝煌騎士。   聯盟的人剛下車,一團紅光就一閃一閃地從空中急速墜落。   那是一顆拳頭大小的紅色透明球體,球體四周佈滿金屬細絲,球體中央鑲嵌一看到這玩意兒,不管是那個高手還是另外三個騎士,全都急速飛竄開去,連負責開車的人也狼狽不堪地從車上跳下來,他的手臂之中夾著一個人。噗的一聲輕響,圓球炸開,化作數畝方圓的一片煙霧。看到這玩意兒只是一顆煙霧彈,那些四下亂逃的聯盟騎士不由得破口大罵。他們原本以為那是一枚高靈敏觸發式的炸雷。   操縱「魔方」的騎士知道自己上當了,立刻朝夾著俘虜的同伴靠攏過去。在他想來,襲系者製造混亂為的肯定是俘虜,接下來不是救人就是滅口。似乎在印證他的猜想,他突然感覺到煙霧中多出好幾個人,其中一個就落在帶著俘虜的同伴身邊。   那個高手有些急了,他操縱的「魔方」爆發出一聲縣響,那是蓄力裝置啟動的徵兆。   幾乎眨眼間,那個騎士就衝到敵人的面前。他手中兩公尺長的三稜刺劍猛地揮出,前方頓時出現萬點寒星。   一招出手,那個騎士就暗叫不妙,在繁星般的劍光之中,他感知的敵人如同氣球般爆裂開來。   「糟糕!」   他不由得驚喝出聲。幾乎同時,在他身後響起了三聲慘叫。旋身、出指,落地。   這一連串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完全沒有一絲煙火氣息。彈指間就是三刀,那無形的刀芒從背後擊中了分散而逃的三部偽制型「龍」式戰甲。   「高頻震盪波刃」對於這種只有單層裝甲板的制式戰甲來說,絕對是最致命的。   為了保證擊殺,利奇發出刀芒之後又隨手一揮,數十道紅芒閃電般地打在那三個聯盟的騎士身上。   紅芒炸裂,化作數公尺長的纖細閃光。三部偽制型「龍」式戰甲頓時變得千瘡百孔。利奇沒選擇先救人,而是第一時間斬斷敵方的羽翼。剛才他如果先救人的話,對方很可能用俘虜做人質,這樣的話,他會處在被動的一方。現在他先斬去對方的羽翼,擺出一副對俘虜毫不關心的樣子,對方反過來要考慮俘虜的安全,怕他救人不成就直接滅口。   煙霧慢慢瀰散開來,利奇在煙霧中朝著剩下的兩個敵人緩步走去。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對方只是准輝煌騎士,而且是突破鬥氣瓶頸的那一類,不然的話,在他俯衝時對方早就給他一發「精神穿刺」了。他絕對不會因為對方只是准輝煌就小看。   進入榮譽境界之後,對於力量的理解變得越來越重要。當然境界也很重要,天階強者肯定比榮譽境界的騎士要厲害許多,單單一個「時間凝滯」就能夠讓天階高手立於不敗之地。但只看境界仍是不行的。當初在醫護所遇到的那個老頭也只是輝煌騎士,但是那個傢伙的實力非常可怕,普通的輝煌騎士就算上去五、六個也只有被宰的分。利奇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是不是也那麼可怕?重新放出幾個分身,利奇圍著對面那兩個人緩緩轉了起來。並不是弄幾個人形傀儡就可以算是「幻影分身」,真正的分身必須能夠模擬出人的腳步聲、心跳、呼吸和氣息。   當初羅拉莉絲在眾人的面前瞬間殺掉一名輝煌騎士,讓看到那一幕的所有人都有了一絲特殊感悟。   在戰場上,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保存自己,然後將對手殺掉,至於採用什麼辦法就不需要在意了。   羅拉莉絲的那招與其說是武技,還不如說是詭計。所以在戰場上,力量和武技並不代表一切,用詭計也能殺人。利奇一邊圍著那兩個人轉,一邊布設陷阱。他不動,對面的那兩個人卻不能不動。一陣勁風撲面而來,那部「魔方」驟然間衝到利奇面前。   那名准輝煌騎士確實厲害,居然從幾個分身之中發現真正的利奇。雖然有些驚訝,利奇卻沒有慌亂。   如果是以前的他,要不選擇躲閃,要不就舉盾招架,但是這一次他卻挺身衝了上去。   對面那人刺出一劍,這一劍看似極緩,事實上快到極點,更厲害的是,鬥氣居然凝聚於劍尖之上而未散溢開來。   此人發出的劍芒如同星光一點,雖然看似微弱,卻有著令人震懾的穿透力。一點寒星並不可怕,但是這一劍籠罩之處只見星光閃閃,讓人眼花繚亂。利奇五指併攏,一掌劈了出去。他的手上戴著鋼爪,指尖前端是寸長的鋒利刀刃,所以這一掌如同刀劈斧砍,一道月牙形的弧刃將那星辰般的劍幕撕裂開來。手是武器,手臂同樣也是武器,手臂的外側就是盾,所以他的這一擊不只是攻,同樣也是守。   如同雨打芭蕉一般,點點星光打在盾上,然後被彈開。利奇的另外一隻手猛地一抖,無數紅芒朝著那部「魔方」飛去。   那個人的反應也異常迅速,手中刺劍再一次展動,星光劍幕迅速鋪開,萬千星光將無數紅芒截了下來。   一連串爆炸的閃光晃得人眼發痛,紅芒居然一點都沒有突破進去,全都被擋在外面。   那個人並不收劍,萬千星光順勢朝著利奇捲來,將利奇的身影瞬間吞沒。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亮四周,緊接著化作一聲震耳的霹靂,劇烈爆炸將半徑十幾公尺之內的一切都炸得粉碎。   那個准輝煌騎士在爆炸閃光驟起時已感覺不妙,立刻飛身後撤,但是仍舊慢了半步。   「魔方」的雙臂和頭部被瞬間炸碎,胸部、腹部也嚴重受損。還沒等他倒在地上,遠處又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負責開車的聯盟騎士被突如其來的一記刀芒擱腰斬成兩段,他手裡夾著的俘□,一下子落在地上。   利奇從煙霧中信步走了出來。   他的模樣看上去有些狼狽,身上全都是爛泥。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用一個幻影分身取代自己,本人卻逃得很遠。   分身裝有高靈敏觸發式的爆炸裝置,中間的水銀柱只要稍有晃動就會立刻爆炸。   剛才他拉近距離,是為了讓對手進入爆炸範圍。   打出飛針就是要那個人出手攔截,他才好趁機放出分身,並且閃身撤退。一切都是在彈指之間完成。   這是一場賭博,如果那個人出手再快一些,爆炸的時候,利奇或許也在煤炸範圍之內,結果可能變成兩敗俱傷。   幸好他賭蠃了。   雙手連揮,一連串紅芒打在那個准輝煌騎士的身上。利奇不敢冒險,俘虜一個准輝煌騎士確實比殺死一個准輝煌騎士要榮耀得多,卻也危險得多。利奇已經用不著這種榮耀了。   那部「魔方」在一連串的爆炸的閃光中變成篩子。   雖然最危險的對手已經被解決掉,利奇卻不敢在這個地方多做停留,他再次掏出一枚爆炸裝置,朝著那輛裝備車扔去。   他不知道裝備車上有什麼東西,上面或許會有口供,或許會有「游隼」的重要零件,也或許什麼都沒有。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必須把一切都徹底毀滅。做完最後的一件事,利奇抱起被俘的女騎士,朝著樹林的邊緣跑去。被他抱著的那個女騎士知道現在已經安全了,嘴裡發出呻吟之聲。她的狀況希上去很不好,原本非常漂亮的臉上佈滿青紫的傷痕,一隻眼睛腫得厲害,根本就睜不開,她的四肢全都無力地垂著,不是骨頭被折斷,就是筋腱被割斷了。她的腰帶鬆開,顯然曾經被姦污過。   「我沒有把機密告訴他們。」   那個女騎士有氣無力地說道。她說的是蒙斯托克語,雖然有些走調,卻已經很流利了。   「我知道。」   利奇的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泥濘的道路上,一輛接著一輛軍車緩緩而行,軍車上面載著的全都是疲憊不堪的士兵。   所有的人都在後撤。   長達兩個月的反攻戰終於結束,同盟和聯盟位於中部戰區的人馬全都精疲力盡。   兩邊不得不暫時停下來休息。不過這只是短暫的停頓,戰爭並沒有結束。   獨立兵團同樣也已經撤回。一開進卡佩奇就看到天空中飄著五顏六色的紙屑,到處都是歡呼著大喊大叫的人。   對於同盟的人來說,這次反攻雖然只是暫時的勝利,卻足夠鼓舞人心。從開戰以來,大家一直被連續不斷的壞消息弄得很壓抑,現在終於可以發洩一下。   撤回來的軍隊受到熱情的迎接,為他們歡呼的聲音響徹雲霄。獨立兵團同樣也在隊伍之中,通過最熱鬧的地段之後,車隊在街道邊停下。軍政處的人開始發給每個人津貼。   攥著滿把的鈔票,利奇突然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曾幾何時,他最想的就是能夠有錢、有很多錢。現在夢想實現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無處花用這些錢了。   「你們打算怎麼過這個假期?」   妮絲挽著翠絲麗的手問著其他人。她和翠絲麗早就商量好了,趁這個機會雙宿雙飛,過兩人世界。   嘉利沉默不語,別人都能放假,唯獨她不能。她有一大堆會要開,還要寫報告,這是身為指揮官必須承擔的職責。   「我很想休息,可惜我很忙。」   蘭蒂歎了口氣,除了嘉利就屬她倒楣,因為她是掌管通訊聯絡和協調的,很多事只有她最清楚,所以嘉利的報告需要她幫忙。「我也一樣,不過我三天之後我就有空了。」   說這話的是莉娜,她身為第一基地的指撣官,負責下達命令,也算是一個重要人物。   剩下的三姐妹、羅莎、諾拉、瑪格麗特和蒂迪全都看著利奇。「晚上我打算去黛娜那邊,很久沒看到她們了。」   利奇說道。「也好,我們也很久沒去看黛娜了,我媽快要生了吧?」   蒂迪立刻跳了起來。她不在乎母女共侍一夫是否讓人感覺尷尬。   「這太危險了,你如果住過去,我看她們三個很可能會流產。」   羅莎想到什麼說什麼,和蒂迪一樣,是隊裡最肆無忌憚的人物。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全都是意味深長的微笑。「反正城裡有的是空房間,不如去城市管理處要一間空房子,把黛娜、玫琳和蔽利亞都接出來,我和妮絲就打算這麼做。」   翠絲麗提議道。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商議定了,大家各自走各自的,三姐妹打算逛街。為了慶祝勝利,卡佩奇高層弄來了一些好東西,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她們三個對這些感興趣。   羅莎沒有確定的主意,諾拉十有八九直接就去黛娜那邊,瑪格麗特則打算去老街碰碰運氣,自從蒂迪加入之後,實力飛速提升,她又感覺到威脅。至於蒂迪,沒人知道她打算去哪裡。   利奇同樣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打算去什麼地方。誰都不會想到,他去的居然是軍紀執法管理處。   在戰場上的那段日子,他一直在琢磨一件事:那天裝在戰鬥服上的反重力裝置,到底是由於什麼原因而突然啟動呢?   排除他身上的原因,他能夠想到的只有當初老頭攻擊他的那一招……那擁有「重」的特性的一擊。   因為那件事,老頭受到了處分,而所有的處分在軍紀執法管理處都有記錄。一個小時之後,利奇拿著剛查到的軍隊番號,來到卡佩奇郊外的一座兵營。兵營裡面同樣也在放假,不過和獨立兵團比起來,帕金頓的騎士絕對要呆板得多。兵營裡面居然全都是人,除了沒有在操練,根本看不出放假的味道。   因為放假,所以兵營管得沒那麼嚴,利奇向門口的衛兵出示自己的證件,那個衛兵立刻招手叫了一個人過來,把利奇領了進去。老頭住在最裡面的一間營房裡面。   一進去,利奇就感覺有些受不了。營房的佈置大多注重實用,裡面的東西不會很多,但是像這座營房一樣空空蕩蕩的,利奇卻不曾見過。這裡甚至連一張床都沒有,地上只有一個蒲團,牆上連一張地圖都不掛。   老頭盤腿坐在蒲團上,臉板著像是一塊花崗岩。「你是一個苦修者?」   利奇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問道。   「像你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有空跑到我這裡來?」   老頭沒回答,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抬。   利奇並沒有在意老頭的冷漠和對他那一絲淡淡的敵意。出了那件事之後,同盟方面立刻把老頭的底細查了好幾遍,很多人都把那次事件和之前的刺殺連結在一起,當時調查的動靜很大,老頭如果沒有反應才叫怪事呢。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利奇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用得著我頹忙?」   老頭輕嗤了一聲,就算沒有那件事,他對利奇也不會有好感。   利奇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他緩緩地念出老頭的簡歷。「摩根·巴克萊,你父親伽羅因卡·巴克萊和我一樣是一個後天覺醒的騎士,所以你從出生那天就被認定沒有什麼潛力。你修煉的是公開的功法『拔山勁』,我沒說錯吧?」   來此之前,利奇先和帕金頓聯絡過,有名有姓想要查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當初第一眼看到這份簡歷,利奇除了吃驚就只剩下佩服了。老頭居然是靠自己的實力修煉到現在這樣的境界,這比翠絲麗那樣的天才要難得多了。   不過這只有帕金頓這樣老牌國家能夠做到,「拔山勁」至少算得上是高級功法,如果連這種基礎也沒有,老頭再天才、再勤奮,也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   老頭原本以為利奇是找碴來的,但是現在感覺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他終於睜開眼睛,抬起頭看向利奇。「你找我幹什麼?」   他現在有興趣聽利奇的想法。   「我想先看看你的『域』,印證一件事。」   利奇說道。   整個兵團的人都跑出來看熱鬧。所有的人圍攏成一個大圈,這個圈的半徑有三十公尺。   在圈的正中央,利奇靜靜地站立著,他的雙手下垂,眼睛微微閉著,而老頭則右臂前伸,五指微微張開著。   利奇的「場」和老頭的「域」互相抗衡著。   「域」其實和「場」差不多,都是一部分鬥氣釋放出體外,在精神力的作用下形成一個結界,差別在於後者如同水和油,互相之間沒有融合得很好,所以搞出來的東西總是有些混濁,像是一個半透明的罩子,前者如同水和乳,水乳交融不分彼此,整個結界如同身體的延伸。   所以兩者的區別在於控制程度,在強度方面的差距反倒不是很大。不過輝煌騎士在鬥氣的「質」和「量」方面會比榮譽騎士超出很多,所以強度方面有所壓制也是肯定的。   只不過利奇是一個例外。   就在完善「神王功」之後的第三天,他終於經受不起誘惑,偷偷地修煉起來。當所有的鬥氣全都轉化成為四屬性俱全的時候,他確信自己賭對了。這種鬥氣居然沒有給他「雜」的感覺,反倒顯得很純,甚至有點不像是鬥氣,而是所有人都擁有的生命能量。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退璞歸真,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這種鬥氣很強。能量結晶裡面的能量被源源不斷地抽取出來,在他體內迅速轉化成為異種能量,然後完全融入這種新的鬥氣之中。所以他的鬥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在戰場上的最後那幾天,因為沒有遇到什麼戰鬥,所以他沒有發現其中的好處,但是現在他體會到了。   老頭的「域」就和戰技一樣,純粹就是「重」。   利奇感覺頭頂上像是壓著一座山似的,做佛一塊鋼鐵、一根釘子,山壓不碎他,卻把他埋在下面,讓他動彈不得。   如果是以前的話,頂多支撐一、兩分鐘,他肯定會被壓趴,但現在他卻仍一挺立著巍然不動。   四周那些原本想看利奇出醜的人,現在全都說不出話來。他們當然知道兵團長的這招有多麼厲害。但是他們不明白這個強得讓人發出不可思議感歎的少年,到這裡來是幹什麼的?   這不像是來挑戰,更不可能是向他們的兵團長求教。周圍的人全都在胡亂猜測,此刻的利奇心裡卻越來越迷惘。戰鬥服上的反重力裝置根本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足足持續半個小時,利奇終於失去耐性。他覺得自己又猜錯了,反重力裝置那次意外的啟動應該另有原因。就在他打算宣佈停手的那一瞬間,突然熟悉的白色光芒猛地竄出,利奇一愣,他看了一眼對面的老頭。這下子壞事了。   反重力裝置是靠意念控制,他這一眼等於是發出一個信號。下一瞬間他就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動,朝老頭衝了過去。   老頭的「域」根本無法阻擋住利奇的猛衝,那朦朧的白光似乎能夠讓任何性質的結界都失去作用。   老頭也嚇了一跳,他平展的右手化壓為推。   如果說剛才是大山壓頂的話,那麼現在就變成山體滑坡,絕對可以將前方的一切都徹底衝垮。   就算是天階騎士都未必敢硬接這一擊。事出倉促,老頭只顧著抵擋,根本忘了限制力量。這勢不可擋的一擊穿過利奇,逕直打在對面圍觀的人群之中。被掌力所籠罩的那一片區域,所有的人全都飛了起來,翻滾著飛出十幾公尺外,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這一擊只是讓利奇前衝的勢頭稍微頓了一頓,卻沒有讓他停下來。在震耳欲襲的爆鳴聲中,利奇狠狠地撞在老頭的身上。老頭修煉的是「拔山勁」,進入榮譽境界之後,他在「拔山勁」上自創出一套更加厲害的功法「五嶽峰」。   這兩套功法雖然不像金剛、鋼筋鐵骨、銅皮、石饜之類能夠錘煉身體,卻也讓筋骨變得強壯,肌肉變得有力,老頭的身體強度絕對比普通的騎士要強得多。所以他雙腳抓緊地面,身體下蹲,雙臂微曲,打算硬接。只聽見轟的一聲。   整座操場都震動了起來,撞擊的力量化作一圈衝擊波,朝著四面八方蕩了開去。   四周的圍觀者一個都沒有逃掉,全都被衝擊波震飛了出去。老頭同樣也飛了起來。   撞上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擋不住,因為那力量實在太大了。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他感覺撞上自己的根本不是一個人,反倒像是一塊鐵疙瘩,實在太硬了。   如同騰雲駕霧一般,老頭一直飛出十幾公尺才落到地上,還在地上滑出很長距離。   整個操場上全都是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人,唯一還站著的只有利奇。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屑暗淡的白光,白光忽明忽滅,一閃一閃。   仍舊是那座空曠的營房,老頭的態度卻和剛才全不同。不只是他,老頭手下的那幫人看到利奇也像是見了鬼。   在騎士的世界裡面,永遠都是用實力說話。營房的門緊閉著,因為利奇和老頭要進行一筆交易。   「你練成了金剛?」   老頭仍舊有些難以置信。   「金剛小成,不過我並不打算走這條路,所以練到小成就足夠了。」   利奇說道。他的話讓老頭很受打擊。   老頭也曾經想修煉「金剛」,對於他這樣再難以提升境界的人來說,「金剛」絕對是最後一條路。   可惜他不敢賭,因為他沒有那麼深的根基。同樣也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兒子、還有一個孫子。他的兒子資真並不是很好,所以只能走戰鬥指揮這條路,有他在的話,兒子的路要好走得多,四十歲之前應該可以成為某個二線兵團的兵團長。   能夠創立一個家族就是老頭最大的願望。   利奇則完全是另外一種境界。「金剛」前難後易,總共就兩道生死關卡,一道是入門關,這是最大的關卡,很多人就倒在第一步上,另外一道就是小成關。   一旦修煉到小成,後面的路就很好走,幾乎百分之百能夠修煉到大成境界,除非那個人不繼續修煉下去。   將金剛修煉到小成卻不繼續修煉下去的人很多,那都是一些站立在同時代巔峰之上的人物。   他們修煉「金剛」只是為了金剛不滅之軀,並不是要靠「金剛」突破瓶頸,進入天階境界。   「我用修煉『金剛』的心得換取你修煉『拔山勁』的心得。我再用從『金剛』衍生出來的一種功法,換取你的『五嶽峰』。這種衍生出來的功法不像『金剛』那樣凶險,修煉起來容易得多,卻又不像簡化版的『金剛』那樣只能修煉到小成。」   利奇說出他的交易條件,最後那句話他其實並沒把握,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老頭一聽就有些心動了。不過人老了,總會變得有些貪心,雖然明知道這筆交易他絕對佔便宜,他仍舊想要多得一些好處。   「你要我的『五嶽峰』為的應該就是最後那一招吧?那肯定不是武技。」   老至於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他就算用腳趾想都能夠猜到。在帕金頻雖然很少有投石問路。他不敢直接詢問,當初的事讓他知道利奇的身份,而和利奇有關的很多事情都是絕對的機密,他如果表現出太多的好奇心,很可能會引起情報部門的人懷疑。   老頭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對於老頭推三阻四,利奇挺不滿。他早就感覺老頭的心思不正,不像是一個真正的騎士。當初在戰地醫院的時候,老頭那欺軟怕硬的表現讓他很不舒服。   「這種事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利奇的話變得生硬起來:「其實我需要的東西,我已經得到了,現在提出這個交易,只不過是我不想多什麼事。如果你對這個交易不滿意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老頭本來顯得很淡然,但是仔細一想卻感到不妙。   他可以肯定,自己的東西非常重要,要不然對方也不會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但是他如果獅子大開口的話,對方感覺難以承受,十有八九就不和他做交易巧取豪奪的事發生,卻不意味著沒有,巧取豪奪者固然被別人看不起,但是被巧取豪奪的人絕對沒有地方訴苦,沒人會為下位者說話。   身為輝煌騎士、一線兵團的兵團長,一般來說不會遭遇被人巧取豪奪這樣的慘事,但是這也要看情況。眼前這位真的如果打算對他下手的話,他也只有認了。老頭更擔心一件事。他怕利奇不是為了私利來找他,萬一剛才那件事和某個秘密研究項目有關,利奇回去之後只要和高層的人隨便說一聲,他就得乖乖地把心得和「五嶽峰」拿出來。   到那個時候,他或許會得到一些補償,但是和現在的條件絕對沒法比。只要不是傻瓜,肯定知道應該如何選擇。   從兵營出來,利奇歎息了一聲。這一趟很順利,卻也讓他多了一絲迷惘。   這個老頭的心境修為都極高明,對於力量的理解在他看過的人之中,恐怕只有大叔能夠勝過一籌。其他人就算是天階強者,也大多不如他。   如此一個人,在他想像之中應該是智慧深遠、品格崇高的長者,沒想到老頭欺軟怕硬,性格又貪婪,而且表裡不一,絕對是一個讓人厭煩的人物。   他實在想像不出,這樣一個人憑什麼能夠領悟到力量的真髓?   不過這一次的收穫倒是讓他非常滿意。   老頭的「五嶽峰」確實不簡單。   利奇看過無數功法,眼界絕對是有的,這門「五嶽峰」看似簡單,內涵卻極為深邃,許多微妙之處比起「光輪斬」和「金剛」這類神技也不遑多讓。   能夠從「拔山勁」這種高級功法衍化出「五嶽峰」,老頭的天賦和毅力確賨讓人讚歎。   不過「五嶽峰」也不是毫無缺點,這門功法太過注重「力」,而且一味強橫,所以在精神力的修煉上有所欠缺,一爿老頭顯然很晚才發現這一點,所以儘管後來找了一門偵察騎士的功法勤修苦練,卻已經失去最佳的時機。因為精神力的強度不夠,他的境界一直停在輝煌後期,始終跨不出最後一步。   利奇在別的地方或許沒有太大的自信,唯獨在精神力方面絕對信心十足。   他有種感覺,如果他將這個缺陷彌補了,這門功法或許不在「神王功」之下,和十七神技中的任何一種都能夠一較長短。   在公路上擱了一輛車,利奇讓開車的人把他送到通往大學區的公共車站。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在慶祝的緣故,開車的人很好說話,知道他是剛剛從前線下來的,所以乾脆直接將他送到大學區,省卻他轉車的麻煩。大學區同樣也是一片歡歌笑語。   這個年齡的人正是激情和熱血最旺盛的時候,所以發洩起來也格外激烈。一路之上,利奇看到很多喝得似醉非醉的傢伙,在那裡狂吼亂叫著。利奇還記得上一次來的路,他來這裡是為了找艾米麗她們,順便讓她們將自己平安無事的消息轉告施泰因那邊的親友們。   不過這並不是所有目的,他來這裡還打算借用一下儀器設備。雖然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反重力裝置是被老頭的攻擊所觸發,但是裡面還有不少問題。觸發之前他站了整整一個小時卻一點事都沒有發生,所以肯定還有其他的觸發條件。   利奇對這件事確實挺在意。   他現在已經可以青史留名,為什麼不再努力一把?讓他的名字變成這個時代的標誌,就像聖皇和血色帝皇那樣。   如果他真的能夠破解反重力裝置這個千古謎團的話,戰甲製造師理事會的那些人,還有什麼理由阻止他擁有神工的桂冠?得到神工的頭銜,將是他踏出的第一步。利奇滿懷憧憬,可惜一把冰冷的大鎖讓他大受打擊。艾米麗她們住的地方鎖著,一個人都沒有。整幢房子冷冷清清的,他就算想抓一個人來問問,也找不到可以問的人。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怎麼辦了。   在院子裡面蹓躂幾圈之後,他才想起在這個地方,還有一個人是他認識的。   一緋紅磚青瓦的房舍被茂密的樹林圍攏著,那就是上一次奧黛麗帶他來過的宿舍。   奧黛麗住的房間在西側。   利奇沒興趣繞一個圈子過去,他直接穿過樹林。   樹林裡面挺幽暗,茂密的樹冠將底下完全遮擋起來,樹下還種植著許多灌木,這些灌木有一人多高。   這片灌木林裡面到處都能夠聽到呻吟聲,雖然明顯克制著,但是因為人多,所以此起彼伏顯得異常熱鬧。   利奇不走大道,直穿樹林,有一個原因就是想看看熱鬧。灌木叢中雙雙對對的男女,露天席地做著男女之間的那種事,雖然躲在灌木後面,這些大學生們其實並不在乎有人觀看。   更令利奇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居然還有男女情侶牽著手尋找空地,所以耳邊經常能夠聽到「這裡有人」、「對不起有人了」之類的聲音。   雖然對這種風景挺感興趣,不過利奇沒打算盯著看。想要爽的話,他隨手一招就可以招來一大堆女人。   穿過樹林,站在宿舍樓的樓下,利奇沒打算走大門。   看守大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正處於更年期,對男性極端仇視的中年女人,想要從她的眼皮底下通過,就算練過影王秘技,利奇也不打算去嘗試這樣高難度的挑戰。   奧黛麗住在四樓,她那間宿舍的窗沿上種著一排雛菊。   事實上,這裡的每一個窗口都有一些不同的標誌,因為女學生們不希望晚上情人來的時候找錯窗口。   利奇站在牆底下,飛身一躍跳到二樓的時候,他的腳尖在牆壁上輕輕一點,原本已經沒有上衝之勢的身體再一次拔高起來。   那扇窗戶半開著,利奇一下子閃了進去。   房間裡面頓時響起一陣尖叫聲,一個臉盆猛地扔了過來。   利奇的手一抄,將臉盆擋住,然後手腕一轉,變擋為托,臉盆被他穩穩地托在手裡。   對於任何一個騎士來說,這都只是小把戲,卻引來房間裡面的又一陣尖叫,不過這一次的尖叫卻充滿驚喜的味道。   「你怎麼來了?」   奧黛麗第一個看清利奇的樣子,她正靠在自己的床上,手裡拿著一瓶啤酒,床頭還散落許多零食。   「這是誰?是你的情人?不像啊,比你小太多了,是你的弟弟?」   睡在奧黨麗上鋪的女大學生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哇,你是騎士。」   另外一張床上的女人興奮起來。   奧黛麗的宿舍是八個人一間的大房間,不過此刻只有六個人在場,另外兩個人和自己的情人出去了。   房間裡面滿是酒氣,因為慶祝的緣故,這幾天宿舍開放一些禁令,其中就有「九點必須回宿舍」和「禁止飲酒」這兩條。不過男生不允許進入女大學生宿會這條禁令仍舊有做,這也是那幫男女學生在女大學生宿舍下面的樹林裡面做愛的原因,那是無聲的抗議,順便逗引那個更年期的大媽,讓她怒火中燒,外加慾火旺盛。   沒人知道那位大媽是否有感覺,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女大學生宿全裡面的女學生們,被樓下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勾得心癢起來。   「小帥哥,想不想和姐姐玩玩,姐姐肯定會讓你享受到絕妙的滋味。」   剛才說話的女大學生一下子貼了上來。   「你別讓他的那張臉騙了,他才不小呢,而且他做那事很厲害的。」   奧黛麗嘻嘻哈哈地說道,喝了酒的她似乎變了一個人。   「是這樣嗎?我試試。」   那個女大學生半跪了下來。 第五話§慶祝   眼看去全都是白花花的身體,修長的大腿、豐碩的乳房,纖細的腰肢和利奇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開始的時候,他只干了奧黛麗房間裡的幾個女大學生,或許是因為聲音了一些,把旁邊宿舍的女大學生勾引過來,然後人就越來越多。好在普通的女承受能力有限,只用片刻的工夫就可以幹掉一個。這還是他不想做得太過分,一不然全力發動的話,他絕對可以一插入女人的陰道,就讓那個女人達到高潮。把最後一個女人放倒在地,利奇朝著奧黛麗走去。奧黛麗自始至終都靜靜地躺在床上,不過她還是受了淫靡氣氛的影響,臉通紅。   利奇坐在床沿,手在奧黛麗的皮帶上輕輕地滑動著。「你想要?」   奧黛麗的聲音低得像是蚊子叫。   「你如果不願意的話……」   利奇有些猶豫。   「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奧黛麗輕歎一聲,她緩緩地解開褲子的鈕扣。   利奇頓時高興起來,他幫著用力一拉,那條長褲頓時褪了下來。奧黛麗顯得有些纖瘦,這或許是因為她童年營養不良的緣故,她的胸脯並不大,但是很圓潤也很精巧。身材纖瘦,腰就顯得細,簡直是雙手就可以環攏,她底下的毛有些稀疏,隱隱約約地露出一條縫隙。利奇撥開芳草,將那兩片花辦掰開,美妙的景象顯露在眼前。只見幽深的洞口有一圈嫩嫩粉紅色的薄膜。這是處女的象徵。   利奇的女人很多,但是看到這東西的機會卻不多。他的女人多為騎士,就算是處女,平時的訓練也已經將這東西毀掉,不然就是有婦之夫或者女人幫的那些女人。艾米麗她們將身體交給他的時候,倒是有機會欣賞這件寶貝,但那個時候的他根本不懂這些,一切都是糊里糊塗發生的。所以這一次他要好好欣賞和品味一番。他的手開始變得不老實起來,這裡撥撥,那裡弄弄。以他的手法,想要對付奧黛麗這樣未經人事的處女實在是太容易了。只是稍微挑逗一下,還沒有怎麼發揮,奧黛麗已經手腳蜷縮、兩眼迷離,那處女之地更是分泌出晶瑩的露珠。   利奇將他的那根大東西頂在穴口,但是他並不用力,只是在那裡輕磨慢轉。他探出身去和奧黛麗口唇相合,親吻起來。他的舌頭不停在奧黛麗的嘴裡吞進吐出,時不時還捉住奧黛麗的香舌戲弄一番。   這種接吻的技巧是莉娜傳授給他的,不過以前他不怎麼喜歡和女人接吻,只對做愛感興趣。直到最近他才發現,接吻的美妙雖然沒有做愛那樣強烈,卻另有讓人心醉的地方。而且接吻比做愛更能夠傳遍情意。   奧黛麗有些意外,利奇的溫柔並不在她的預想之中。當初在隱蔽所的時候,她看到的利奇荒淫而又霸道,讓她感到害怕。在感情方面,女人總是自私的,所以奧黛麗一想到利奇只對她溫柔,她的心就已經醉了。   利奇的嘴終於離開奧黛麗的嘴唇,他的嘴沿著奧黛麗的身體一路吻了下去,先是那雪白的粉頸,然後是嬌嫩的乳房。   對奧黛麗那不大的乳房,利奇很感興趣。他先是繞著外側輕輕地吮舔著,然後一圈一圈地往中間轉。   奧黛麗感覺很癢,不過這種感覺也確實美妙,她的鼻息漸漸變得粗重。利奇的舌頭終於舔到乳尖,他用力吸吮幾下,然後又用牙齒輕輕咬了咬。奧黛麗非常敏感,她的身上頓時冒起一層雞皮疙瘩,不過這並不是因為討厭,而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刺激,所以身體自然而然產生反應。   利奇的嘴一會兒舔一會兒咬,他的雙手則像揉麵團似的在那對嬌嫩的乳房上捏著。   奧黛腿有些承受不了,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但是她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之中,對於這種事知道得很多,所以身體變得格外敏感。   此刻她感覺渾身酸癢難耐,一陣說不出的酥麻深入骨髓之中。她咬緊牙關享受著這難言的快感,氣息變得越來越粗重,美妙的胴體變得火熱紅潤,如紅櫻桃般的乳尖在舔舐吸吮下,硬硬地翹了起來,濕濕的、紅嫩欲滴得令人垂涎。   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下體甚至主動地湊上,似乎在邀請利奇進入她的身體,黏稠的液體不斷地從花徑之中流淌出來。利奇的手漸漸地摸了下去。   奧黛麗的腹部沒有一絲贅肉,而且異常滑膩,再往下就是那美妙之處,利奇輕輕揪著那稀疏的陰毛。他不喜歡這玩意兒。   手中稍微用了點勁,鬥氣如刀,隨著他的手掌輕輕撫過,那些毛紛紛落下。原本毛茸茸的地方立刻變得滑膩光潔。   利奇摸了兩把,那滑膩膩的感覺讓他非常滿意。突然他摸到一顆凸出的肉粒,輕輕捏了一下。   奧黛麗頓時叫出聲,那撩人的呻吟讓利奇的心微微地顫抖起來。那驟然夾緊的雙腿同樣給了利奇不小的刺激。他終於忍不住要採摘了。   他的大東西早已在奧黛麗的陰道口磨蹭半天,隨著他的腰稍稍用力,碩大的陰莖一下子撐開奧黛麗的陰道口,硬擠了進去。   利奇難得表現出溫柔的一面,他只進去一點點就停了下來。   奧黛麗咬著牙,忍受著第一次的痛楚,她可不像蒂迪,身為普通人的她,承受能力比騎士差得多,再說當初蒂迪事先抹了一些淫藥,進入的時候藥力已經發作,自然感覺不到疼痛。   因為痛,奧黛麗的身體繃緊著,陰道口也是一陣陣的緊縮。利奇沒有用強,他將性器抽了出來,在奧黛麗的陰道口輕輕地磨著,讓她慢慢適應這種感覺。   過了片刻,利奇再一次闖入奧黛麗的身體。和剛才一樣,奧黛麗的陰道抗拒一般地縮緊。   但是這一次利奇沒有打算退出去,他猛地一挺,碩大的性器往前一擠。「嗤」的一聲,灼熱的陰莖已經盡根沒入,完全插進奧黛麗身體裡面。幸好之前的準備非常充分,奧黛麗的陰道裡面充滿潤滑的黏液,所以這一下雖然很猛卻沒有傷到她。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奧黛麗悶哼一聲,她的臉變得蒼白。   陰莖插在奧黛麗的陰道之中,利奇感覺裡面很緊。當然奧黛麗畢竟是普通人,不能和那些女騎士相比。   等了兩、三分鐘,利奇覺得奧黛麗已經適應了,他緩緩地抽動起來。利奇的動作非常小心,他希望能夠給奧黛麗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他和奧黛麗純粹就是朋友的關係,第一次認識的時候,他出於好奇,讓奧黛麗帶著他在天上轉了一圈,奧黛麗答應了。這裡面沒有一絲感情的糾葛,也沒有利益的關係。   只是後來他幫了奧黛麗的姐姐之後,他和奧黛麗之間的關係有些變了。當初在隱蔽所的時候,他原本有機會得到她,不過他沒有那麼做,因為他不缺女人,但是朋友卻沒有幾個。   直到今天,因為喝了酒,又因為剛才那淫靡的氣氛,他順理成章地突破了最後這條界線。   輕抽緩插,碩大的陰莖和奧黛麗收緊的陰道互相摩擦擠壓著,所釋放出的巨浪般的快感,將奧黛麗的神智徹底衝垮了。   一陣說不出的酥、麻、酸、癢,從她的陰道裡擴散開來,讓她忘卻疼痛,也忘卻此刻身在何處。   兩個人的配合越來越熟練,一進一出,一迎一送,都是那樣絲絲入扣,妙不可言,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愛的情侶,反而更像是相濡以沫的恩愛夫妻。   香汗淋漓,兩腮暈紅,秋波蕩漾的眼眸瞇成一條縫隙,眼神中滿是迷離,那輕輕抖動的嘴唇發出聲聲嬌吟,鼻翼不規則的張合著。利奇終於可以放開手腳。   他抱緊奧黛麗的臀部開始大力的抽插,抽的時候,性器幾乎完全拔出,只留她感覺自己被拋至雲端之上。   在不知不覺之中,奧黛麗開始隨著抽插的節拍,自己挺動起來。她雖然是第一次做愛,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女人根本用不著別人教,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每當利奇撞過來的時候,奧黛麗的臀部就會迎上去,讓那根碩大的東西能夠盡可能地進入她的身體。她的腰輕輕地搖著,以便讓陰道某一側的摩擦力變得更大一些,她的臀部也擺來擺去,為的是能夠讓那根大東西刺激身體裡面的某個部龜頭在陰道裡面,插的時候都直刺子宮頸,似乎要把那裡頂穿似的。抽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奧黛麗的身體開始抽搐起來,頭髮散亂地披散在床單上,雙眼緊閉,眼角滾動著晶瑩的淚珠。這是情不自禁的眼淚,代表的是極度的歡愉,而不是痛苦。利奇的動作越來越快,他知道奧黛麗快要不行了。   很難得,這一次做愛的時候他什麼手法都沒用,或許是因為他想要讓奧黛麗能夠感受到原汁原味的性愛美妙。至於那種加了料的性愛刺激,成了他的女人之後,奧黛麗肯定有機會品嚐到,用不著急於一時。   突然,利奇感覺奧黛麗的陰道一陣陣地痙攣,一陣陣地收縮,緊接著一股夾雜著濃郁陰氣的黏液湧了出來。與此同時,陰道底部張開一張小嘴,一下子吸住他的龜頭。   如果奧黛麗練過性技,這就顯得很平常了,但是奧黛麗並沒有練過,這完全是她的天賦。   有種女人天生內媚,利奇以前也遇到過,薇利亞就是,沒有想到奧黛麗也是。   利奇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那快要落山的太陽讓他想起和三姐妹她們的約定。他光顧著在這裡快活,居然把這件事差點忘得乾乾淨淨。   約好會合的那家餐廳在城市的另外一頭,如果攔一輛車或許還趕得上,但是這要非常碰巧,一出去就能夠攔到車。如果跑著去的話,肯定來不及,就算帶著輪滑板也沒用,輪滑板只是省力,速度並不比發足狂奔要快多少。   「你這裡有車嗎?」   利奇輕輕拍了一下奧黛麗雪白而又挺翹的臀部。雖然已經被利奇幹得神情恍惚,奧黛麗還是聽懂利奇的話,她迷迷糊糊地指著窗外:「車庫……實驗室……白顏色的大樓。」   她說話有些含糊。利奇飛快地穿上戰鬥服,一下子躍出窗外。身在半空中,他猛地一蹬牆壁,身體向上斜飛出去。往四周看了一圈,果然奧黛麗剛才指的方向,不遠處有一幢白色的大樓。利奇落到地上,立刻朝著那邊狂奔而去。   一到那裡就看見一座很大的車棚,底下整整齊齊地放著一排兩輪車。   兩輪車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一千多年前就有人在用了,只不過一直以來,兩輪車被認為用處不大,因為兩輪車不如四輪車穩定,載重量也小,駕駛起來也累,而且只適用於單人騎乘,頂多再帶一個人。   不過同盟最近這段時間對這種曾經被認為是無用的車輛非常感興趣。原因恰恰和機動作戰有關,甚至可以說直接和利奇有關。   利奇第一個開始大規模破壞道路。從蒙斯托克第二階段戰役開始,只要有他參加的戰鬥,打完仗,那片戰區的公路網就會變得如同狗啃過一樣,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在這種公路被大規模破壞的情況下,四輪車輛明顯不如兩輪車輛靈活。車棚裡面的這些車似乎都是試驗作品,利奇順勢看了一遍。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腦子裡面開始分析起每一種設計的優劣,居然忘了時間。幸好這些車的數量雖然不少,真正令人眼睛一亮的設計卻不是很多。看了一圈之後,利奇挑了一輛半封閉式、顯得特別低矮的兩輪車。   這輛車的座位底部離地面只有半尺高,人騎在上面像是坐在兩個輪子的中間。   它的頂上有一個流線型的頂棚,前端是玻璃,後部是鐵殼,寬度和肩膀差不多。按照利奇的猜測,這種設計是為了減少風的阻力。這輛車設計的目的應該是追求速度。   雖然沒有人教他應該怎麼駕駛,利奇把車上上下下查看一遍,大致已經明白了。   一坐進去,他毫不猶豫地將動力輸出調到最大,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這輛車帶著他一下子竄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利奇情不自禁地發出了「呦吼」一聲尖嘯,那突然間啟動的速度,以及將他壓在座椅靠背上的衝擊力,讓他感覺血液在沸騰。   雖然他駕駛游隼的時候,速度絕對比這快得多,飛車的速度也很快,「明王」短時間衝刺時,同樣遠遠超過這輛車的速度,卻都沒有這種感覺。他騎著這輛兩輪車如同一道流星,又宛如一匹靈活的奔馬。一路之上雖然滿是人,利奇卻沒有放慢速度,他在人群之中竄來竄去,趣活至極。他有絕對的信心不會碰傷一個人,換成游隼、飛車或者「明王」,他絕對離開大學區,駛上公路,利奇越發無所顧忌起來。   兩邊的景物迅速朝後掠去,這種感覺真正稱得上風馳電掣。當他左繞右繞、超過一輛又一輛車的時候,利奇的腎上腺素分泌得愈發快了起來,他已經陷入亢奮之中。   他喜歡刺激,喜歡速度,更喜歡掌控速度的感覺,所以還沒有覺醒的時候,他最喜歡玩的就是溜旱冰,而且是那種危險程度最高的極限滑冰。他甚至敢穿著溜冰鞋把屋頂當溜冰場,從這個屋頂飛身躍起,跳到另外一個屋頂。   與此相比,在天空中飛翔雖然速度更快,卻沒有這種刺激感,因為天空中沒有參照物,四周除了空氣就只有雲,所以他不管有多快,總是感覺自己慢吞吞的。利奇已經打定主意,要向嘉利建議讓獨立兵團也配備這樣的車,甚至在這種車的基礎上改進,取代現在用的飛車。   說實話,他對飛車一點好感都沒有,那東西大而無當,啟動和減速都很遲純,只能在開闊的地形行進,載重又實在有限,不滿意的地方很多。   如果說,之前蒙斯托克的那場戰爭讓他明白戰略戰術的重要性,那麼最近的這一連串戰鬥讓他認識到在戰略和戰術的背後,是技術和技術的碰撞。   他絕對可以確定,當戰鬥再一次開始,聯盟對獨立兵團肯定會有克制的辦法,而且大部分是針對飛車,畢竟飛車的優點和缺點實在太明顯了。   想要在下一次的戰鬥中不被敵人克制,就必須發展新的、更好的技術。   利奇挑選這輛雙輪車的速度,確實快得驚人,只用了一刻鐘,利奇就繞著卡佩奇轉了半圈。與其橫貫整個城市,走外圍要快得多。卡佩奇的外圍有好幾條環形公路,這些公路又寬又平整,車輛也少,速度可以開到很快。離開環形公路進入城市,沒多久他就看到約好的那間餐廳。在餐廳門口,瑪格麗特和蒂迪兩個人等候著。利奇一到,兩個人立刻跑了過來。   這下子就顯露出兩個人性格的不同,瑪格麗特冷著一張臉,湊上前來,用鼻子嗅了半天,然後說道:「又和什麼女人鬼混了?弄得時間都忘記了?」   一旁的蒂迪顯然對利奇的車更感興趣,不停地問道:「這是哪裡弄來的?等一會兒讓我試試。」   「我有正事。」   利奇輕輕拍了拍瑪格麗特的臉頰,他確實沒撒謊,只不過辦完正事之後去見奧黛麗的事,他肯定不會說出來。   車停在餐廳門口,有餐廳的侍者看著,根本用不著擔心會被人偷走。再說現在是戰爭時期,偷一個蘋果都有可能被搶斃,小偷、騙子、強盜之類的人全都已經絕跡了,治安好得不得了。   三姐妹她們先到,早就訂好包廂。   瑪格麗特和蒂迪兩個人帶路,利奇跟在她們後面進了那個包廂。一進去,利奇一下子愣住了。   他看到主位坐著薇利亞,不過真正讓他感到吃驚的並不是蔽利亞,而是蔽利亞手裡抱著的東西。   那是一個嬰兒,看上去沒有一個枕頭大,肉呼呼的,在那裡咿呀亂叫,雙手在空中亂揮。   利奇不喜歡小孩,他一直都感覺這東西很吵。   「你什麼時候生的?」   利奇奇怪地問道。   「傑恩的生日是一月二十四日,那時候你們都在戰場上。」   薇利亞的臉上滿是母性的光彩。   「傑恩?是個男的。」   利奇問道。他看著這個很可能是他兒子的小東西,突然他意識到,這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和他關係最親近的一個人。   老爸、老媽其實並不是他真正的父母,他十有八九是試管裡面製造出來的生物,現在他總算有了一個真正的親人。   利奇走了過去,那手指輕輕摸了摸小傢伙的臉。小傢伙「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點都不給他面子,這讓利奇非常尷尬。本來利奇就不怎麼喜歡小孩,好不容易產生一點興趣,沒想到一盆冷水澆下來,他現在更討厭小孩了。   他訕訕地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他的名字是誰取的?」   利奇問道。   薇利亞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是他的父親。」   薇利亞指的當然是摩撒賴,說完這話,她偷偷地觀察著利奇。其他人也是一樣,大家都在看利奇的反應。讓所有的人意想不到的是,利奇似乎並不怎麼在乎。就連利奇本人對此也有些驚訝。當初他曾經想過,孩子出生之後他會是什麼樣的感受?畢竟血濃於水。但是此刻,他絕對可以確信一件事,血濃於水這句話根本就是狗屁,要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被遺棄的孤兒了,這裡面數量最多的就是私生子。   利奇偷偷看著那個小嬰兒,他想看這個小東西和自己是不是很像,看了半天,他失望了。突然他注意到小東西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   「這是什麼?」   利奇將項鏈輕輕地拉了出來,他看到底下的吊墜是一塊雕琢奇特紋樣的寶石:「這好像是家族徽章,摩撒賴給的?」   利奇心裡感賀怪怪的。   雖然他對於這個可能是他兒子的小東西並不怎麼在乎,但是看到摩撒賴似乎對小東西非常在意,多少會有點想法。   不過轉念間他又想到了薇利亞,不由得對摩撒賴有了一絲虧欠之情。利奇以前聽蒂迪說過,摩撒賴一直想要一個兒子,女兒能夠傳承血脈,卻不能傳承家族。   或許這樣也不錯。   「你們逛街有什麼收穫嗎?」   利奇問道,他不想再糾纏於那個話題。「我們買了一些首飾,那價錢實在是太便宜了。」   三姐妹的老大顯得很興奮,她的心中也不無遺憾,早知道有這樣的便宜可賺,她們應該先向別人多借點錢。   騎士對財富的追求不像普通人那樣執著,不過女人天性喜歡珠寶首飾這類東西,就算沒機會穿戴,她們也會花大錢買來收藏。   「你的收穫怎麼樣?」   瑪格腿特仍舊沒有忘記利奇的遲到。「我的收穫很大,得了一部功法,還破解了一個千古謎團,接下來我恐怕會很忙,但願聯盟不要湊熱鬧在這個時候進攻。」   利奇隱藏了奧黛麗的那件事。「一部功法」、「千古謎團」女騎士們一個個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利奇。   「你別告訴我,一部功法是從艾米麗那裡得到的,而千古謎團則是她們正在研究的課題。」   三姐妹的老三冷嘲熱諷。   這群女人早已摸清楚利奇的脾氣,知道他一回到卡佩奇,肯定會去看艾米麗她們。   羅莎笑嘻嘻地努了努嘴,蒂迪立刻笑著跳起,朝著門口走去。門一開,外面站著不少人,最顯眼的就是黛娜和玫琳,她們現在也大腹便便,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周圍的一圈人攙扶著她們,那圈人正是艾米麗她們。其中最不老實的就是金妮,這個和蒂迪一樣精力充沛的傢伙,一會兒摸摸黛娜的肚皮,一會兒抱抱玫琳的腰。   「我們怕你掛心,所以乾脆把她們接來了。」   三姐妹的老大說道:「我們還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別墅。」   「足夠大家玩的。」   羅莎插了進來,她朝著眾人擠了擠眼。   「點菜,點菜,我的肚子都快餓扁了。」   蒂迪在一旁又跳又叫。   「還有一個人沒到。」   三姐妹的老大提醒道。   「你們還叫了誰?」   利奇看著四周。   「你忘了羅拉莉絲?她說過,如果超過六點還不到就不要再等她了,但是既然你都晚了,我們何不等得再晚一些?」   三姐妹有的時候也很善解人意。   卡佩奇人非常擅長利用土地,這裡的街區要不就是一整座商業廣場,就像帕金頓聖國那樣,要不就是沿著馬路的一圈開闢成商場,中間則作為住宅區。瑪格麗特租下的別墅就是位於一片街區的中央。   這種設計頗有好處,別墅雖然處於鬧市之中,卻因為四周都被商場阻擋,所以裡面顯得異常幽靜。   這幢別墅原本屬於卡佩奇的一位經營百貨連鎖的富豪,值錢的東西已經全都搬走了,但是別墅本身如同一件藝術品。卡佩奇人的審美觀點和蒙斯托克人有點相似,比較世俗化,講究精緻,不像帕金頓人對於龐大和恢弘有偏好。這幢別墅從設計到裡面的裝飾,都體現了卡佩奇人的追求。最精緻的地方莫過於浴室。浴室的地面是用黑色大理石鋪成,打磨得如同鏡子一般光亮。為了防止滑倒,地上本來鋪著一屑防滑墊,不過那玩意兒被蒂迪弄走了。四周的牆壁和天花板貼著彩色瓷磚,瓷磚上還有精美花紋。   浴室的一半被一個很大的浴缸佔據著,這個浴缸是用整塊的白色大理石鑿成,十幾個女人全都躺在裡面,居然一點都不顯得擁擠。浴缸裡面只有一尺高的水,其他的全都是泡沫。那些女人的身上也全都是泡沫,要不然就是滑膩膩的黏液。艾米麗、金妮、索菲和英格瑞舉竟只是普通人,體力和承受能力遠遠不能和騎士比,她們早已經軟成一灘,軟軟地趴在浴池邊。   女騎士們要好得多,這個累了就讓另外一個人頂上來。利奇此刻正插在薇利亞的體內。   剛剛生育過的女人,陰道一般都會比較松,但是薇利亞卻是例外。她的穴是名器,陰道如同泥潭,男人的性器一旦插入進去,立刻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利奇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這種美妙的感覺,雖然羅拉莉絲運用性技的時候,同樣也可以模擬出這種穴,但是畢竟不如天生的那樣完美。   薇利亞也很久沒有做愛了,她享受著性愛的美妙,不過她也沒忘記讓利奇感覺舒服。   她的陰道用力地收縮著、蠕動著、吸吮著,將利奇的性器往裡拖拽。   羅拉莉絲靠在薇利亞的旁邊,她的右手緊貼在薇利亞的陰部,一股鬥氣從她的掌心透入薇利亞的體內,引導著薇利亞的陰道收縮、蠕動。   「不要用死勁,要柔,但是又不能讓男人感覺松……記住這種感覺,確實非常辛苦,上不上下不下的,但是這種動作可以讓男人很爽……屁股要這麼抖,一個女人應該清楚男人的喜好,你現在服侍的男人……不要害羞,失禁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反倒會激起男人的慾望……掌握好節奏,屁股聳動的時候要記住停的位置,不能太靠前,也不能太靠後……」   羅拉莉絲在一旁指點著,獨立兵團的很多女人都接受過她的調教。   利奇用力抽插著,「啪啪」地撞擊著薇利亞的屁股,那聲音說不出的清脆悅耳,像是鞭子抽在皮肉上。   除了性愛的刺激,利奇還感覺隨著每一次抽插,都會有一絲一縷的陰氣順著性器吸入體內。   這絕對是好東西。   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生育的女人陰氣特別濃郁,還是薇利亞比較特殊,利奇覺得這一次他吸收的陰氣都快趕得上一個月的收穫了。底下吸得爽,上面吸得也不差。   利奇一上來就叼住薇利亞的乳頭,一會兒吸吸左邊的那個、一會兒吸吸右邊的那個。薇利亞的奶水非常充足,不過因為注射過淫藥的關係,所以她的奶水並不能用來喂小孩子,只能便宜利奇這個大孩子。   殘留在乳房之中的淫藥對利奇其實也有作用,那些淫藥會轉化成旺盛的慾火,不過對利奇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他的慾火本來就很旺盛,而且身邊從來不缺乏用來發洩慾火的女人。   一陣劇烈的顫抖,薇利亞的身體繃緊如同一張彎弓,她的陰道吸力大增,一下子將利奇那根碩大的東西吸入最裡面的所在。   如果利奇射精的話,肯定又能夠灌滿子宮,然後讓薇利亞再一次懷孕。幸好羅拉莉絲一直注意,就在那一瞬間,她的手指閃電般地扣住利奇的會陰。   原本已經被那股強勁的吸力引動得精關大開,卻在最後那一瞬間被羅拉莉絲強行停了下來。   這一下急剎車讓利奇感覺很難受,不過當難受過去之後,他覺得似乎多了一些什麼。   「黛娜輪到你了。」   羅拉莉絲將癱軟的薇利亞搬開,將黛娜拉了過來。   她隨手在黛娜的屁股上甩了一巴掌,輕聲罵道:「你別總是想自己是這個像伙的師傅,既然都已經到了床上,就別擺什麼架子了。」,羅拉莉絲讓黛娜俯身趴在浴池邊,擺了個狗爬式,然後併攏黛娜的膝蓋:「把腿夾緊,這樣男人抽插的時候就會感覺到特別緊。懷孕的女人底下會變松,只有用這招能夠取悅男人。」   羅拉莉絲是這方面的專家,她的話自然不會有錯,所以利奇一插入,這對師徒同時發出呻吟。   這不只是緊,簡直像是一頭大象硬擠過一條羊腸小道。   羅拉莉絲的右手仍語像剛才那樣貼在黛娜的陰部上,不過她的另外一隻手卻在黛娜的尾椎附近打著圈。   「我知道你肯定很久沒有享受高潮了,有我護著,保證不會傷到孩子,你們想怎麼瘋就可以怎麼瘋。」   這話其實並不是說給黛娜聽的,而是為了讓利奇吃下一顆定心丸。懷孕的時候做愛,最怕的就是刺激得太厲害,導致子宮劇烈收縮,最終造成流產。羅拉莉絲這句話意味著解除顧忌。   利奇很聽話,他立刻抽插起來,而且將鬥氣凝聚在性器之上。黛娜立刻就承受不了。   羅拉莉絲「啪」地打了一下利奇的屁股:「我可沒有說過允許你使壞。」   突然她的聲音變得很輕,也變得充滿誘惑力:「慢慢來,讓你的師傅學會怎麼伺候你,不是更好嗎?」   一句話讓利奇和黛娜都滿臉通紅,不過利奇害羞的同時,卻也慾火中燒。   「來,用力夾一下,我們一點一點來,先溫習一下你以前會的技巧,順便喚醒你對性的記憶。」   羅拉莉絲絕對是一位大師,她高明的並非只是性技,她的挑逗絲毫不露痕跡,而且一下子打進人的心坎深處。   黛娜用力收緊陰道,她感覺有一縷鬥氣在下面游來游去,那是羅拉莉絲在指點她怎麼做。   騎士可以讓身上的任何一塊肌肉按照需要收緊放鬆,所以她們想要練習性技,只需要知道牽引哪幾塊肌肉就可以了。   莉娜以前就是這樣教的,不過羅拉莉絲更加高明,她的手指按在黛娜的陰阜上,感受黛娜陰道的收縮,只是一會兒工夫,她已經知道黛娜的陰道特性。   「你撿到寶了。」   羅拉莉絲朝著利奇神秘地笑了笑。利奇立刻就明白了,肯定是黛娜的穴有什麼奇特之處。   他身邊的女人,身真「名器」的不在少數,但是比「名器」更高等的「絕品」卻沒有幾個。   只見羅拉莉絲用手按住他的屁股,阻止他抽插的動作,另外一隻手在黛娜的陰道附近揉捏點按起來。   突然一股強大的拖拽力,將利奇的陰莖猛地拽了過去。利奇並沒感覺到有什麼特別之處,因為獨立兵團的女騎士幾乎都會這一招。他正感到奇怪,那股拖拽力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推斥力,他的陰莖被黛娜的陰道吐了出來。   利奇並不是沒見識過這招,莉娜和很多女人也會,只不過那吞吐的力量都沒有如此厲害。   這還只是開始,黛娜漸漸掌握竅門,那吞進吐出的力量也變得越來越強,吞吐的幅度也變得越來越大,每一次吐出的時候,居然可以把利奇的那個東西從陰道裡面完全擠出來。   更妙的是,這不再是簡單地將肉棒吞吐進出,而是像放進嘴裡一般含吮、咀嚼起來。   「哦……」   利奇很丟臉地發出聲音,他感覺爽透了。   黛娜回頭看了這個徒弟兼男人一眼,她的眉眼之間儘是媚色。「這叫『軟玉磨盤』,和薇利亞的『淤泥潭』一樣,都是難得的『絕品』。」   羅拉莉絲輕笑著說道。   軟玉磨盤?利奇感覺這個名稱實在貼切極了,硬邦邦的肉棒插進去,等到吐出來的時候只有殘渣和漿液了。只是這麼一會兒,他居然已經有了想要射精的感覺。好在利奇對身體的控制能力也不差,忍住而沒有射出來。   「你可以用力了。」   羅拉莉絲在利奇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這一下利奇不再客氣,他將一絲鬥氣凝聚於性器之上,朝著黛娜陰道深處隊敏感部位點了過去。只是一下,黛娜就忍不住叫了起來。   什麼性技都比不上用鬥氣直接刺激神經,只不過前者會讓人回味無窮,後龍純粹就是一種刺激,事過之後並不會留下太多的記憶。   強烈的刺激讓黛娜的陰道一陣猛縮,但這只是開始,隨著利奇全面展開攻勢。   她渾身上下每一個敏感點全都落入利奇的掌控之中。   很快黛娜就站不住了,她一下子跪在浴缸裡面,上半身趴在邊沿。羅拉莉絲連忙捧住黛娜的肚子,如果被壓到可不得了,她的另外一隻手輕一按在黛娜的尾椎上,鎮壓住子宮,不讓黛娜的子宮收縮。   一股股黏液從黛娜的陰道裡面湧出,順著雙腿往下流淌。長時間沒有做愛。她的身體確實積聚太多慾火,現在終於徹徹底底地發洩出來。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25下期預告在不斷延長的反攻戰中,利奇同樣沒有放棄對「金剛」與「神王功」修煉與研究,當利奇在性愛中對籣蒂用上影王后裔直傳的「黑暗秘技」時,意外發現了修煉「金剛」的捷徑,連帶使「神王功」也更進一步……   終於見識趣甲真正威力的利奇,與團窖管理真大叔突發奇想的將反重力裝置裝設防護服上,試團改善靈甲的缺點。利奇也趁此時向圖□管理真大叔露出手上那張足以改變整體戰局、甚至是戰略模式的王牌。若不能及時搶得先機,利奇蠷得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第二十五集 【本集簡介】 在不斷延長的反攻戰中,利奇同樣沒有放棄對「金剛」與「神王功」修煉與研究,當利奇在性愛中對籣蒂用上影王后裔直傳的「黑暗秘技」時,意外發現了修煉「金剛」的捷徑,連帶使「神王功」也更進一步…… 終於見識趣甲真正威力的利奇,與團窖管理真大叔突發奇想的將反重力裝置裝設防護服上,試團改善靈甲的缺點。利奇也趁此時向圖□管理真大叔露出手上那張足以改變整體戰局、甚至是戰略模式的王牌。若不能及時搶得先機,利奇蠷得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第一章 無敵的猜測   厚重的外牆、屋簷和牆邊不加裝飾、微微傾斜的三角形屋頂,這些都是標準的的十四世紀古典主義風格。   嘉利、莉娜和蘭蒂此刻坐在一幢歷史悠久建築物的二樓大廳裡。在他們三個的旁邊還坐著海格特、摩撒賴和克勞德三個人。與當初在帕金頓的時候比起來, 如今六個人的腰桿要直得多。   隨著海格特軍團和獨立兵團在卡佩奇戰區的風光表現,也隨著同盟之中二流國家的迅速陷落,原本同盟其它國家對蒙斯托克的那一絲輕視早已蕩然無存。越來越多的人認為蒙斯托克其實很強,要不然不可能獨自抗衡聯盟兩年多。   整整一個上午,會議的內容都圍繞著反攻戰的收穫進行,事實上大部分的與會者對於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嘉利和海格特兩個人因為是指揮官,所以不得不表現得莊重一些;蘭蒂和摩撒賴因為性格的緣故至少還坐得住,莉娜和克勞德就有些不安分了,兩人哈欠連連、東張西望,一刻都沒有停過。   中午休息的鈐聲對於這兩個人來說簡直是久旱之後的甘露、溺水時候抓住的稻草。他們已經坐了一個上午,早就想放鬆一下。   軍官餐廳也在大樓裡,六個人自然又坐在一起。   「聽說同盟高層有意對你們進行擴充。」   海格特對嘉利說道,他也是剛剛聽到這個傳聞,忍不住想要求證一下。   「有這麼一回事。」   嘉利並不隱瞞,她同樣沒有表現得太過高興。   嘉利的性格原本就冷漠,很少表現出大喜大悲,這一點和海格特完全不同;除此之外,這次擴編本身也不算是特別可喜的事。   雖然擴編之後水漲船高,獨立兵團每一個人的軍銜和職務都會大幅提升,但是和海格特當初從兵團長晉陞軍團長不同,這一次是同盟對獨立兵團進行擴編, 戰爭結束之後,隊伍自然會解散。   海格特知道嘉利的想法,他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布魯姆元帥最近來了一封信,那邊已經完成軍隊重組,但是最近瓦雷丁一直都沒有軍事行動,所以軍隊處於閒散的狀態,他怕這樣下去會出問題。」   海格特先拋出一個引子。   這其中的糾葛遠比他所說的要嚴重得多。蒙斯托克抵抗軍內部此刻分化嚴重,內鬥無時無刻不進行著,只不過還沒有徹底爆發,所以老元帥希望能夠將一部分的人分離出來送往前線。   送往前線經歷戰火考驗,這絕對是鍛練的好方法,而旦大浪淘沙,金子和沙粒會顯露無遺,像卡隆的第七兵團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些表面光鮮的傢伙一上戰場就原形畢露;與此同時,本來一些不怎麼得志的人卻有了表演的舞台。   但是上前線也意味著危險,所以該往哪裡送讓老元帥絞進了腦汁。他考慮半天之後,最終覺得還是卡佩奇稍微安全一些。除此之外,老元帥還有一個私心。   現在抵抗軍裡面兩大陣營對立,埃爾文和坎貝爾水火不容,各自代表豪門世家和新銳軍官,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有很多投機者鑽了進去,埃爾文還好,豪門世家以保守著稱,不會輕易讓外人進入他們的圈子;坎貝爾那方就有些令人擔心, 為了壯大聲勢,他收留大量的投機者,使得青年軍早已失去以前的氣勢。   老元帥無從品評老搭檔的對錯,他只希望下一代人不至於捲入到這場紛爭中。   此刻蒙斯托克的各股勢力發展得最好的就屬海格特軍團和獨立兵了。   「有多少人?」   嘉利有些心動了。   如果找一批蒙斯托克騎士進來擴充,就算將來戰爭結束使她的人馬散掉一批,也不至於縮水得太過嚴重。只要保留一副骨架,想要恢復規模應該不會太困難。   「你要多少?」   海格特帶著一絲揶揄的味道:「總共有兩萬七千人。」   嘉利頓時皺起眉頭。抵抗軍現在的騎士總數不到八萬,兩萬七千人絕對是一個讓人難以想像的數字,所以其中肯定有蹊蹺。   突然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布魯姆元帥不會要把騎士學院的學生全都送到前線來吧?」   嘉利冷冷地問道。   海格特尷尬地笑了笑,無疑承認嘉利的問話。   蒙斯托克的騎士從十二歲開始就會離開騎士學院進入各個兵團。自從蒙斯托克第一階段戰役失利,騎士總部就將各個兵團之中所有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全部撤了下來,不再把他們列入戰鬥人員名額裡面,再加上騎士學院每年還會有數千名十二歲的少年騎士離開,幾年下來,人數差不多快有兩萬了。   不過並非所有的少年都願意聽從布魯姆的安排,裡面有一部分是豪門世家子弟,還有一部分是親埃爾文者的孩子,所以布魯姆真正能夠送來的只有其中半數左右。   嘉利在心底盤算起來。   獨立兵團從不打硬仗,對實力沒什麼要求,再加上「神王功」修練起來容易,就算不用合修的辦法,修練的速度也比其它功法快好幾倍,所以那些小傢伙進來之後很快可以成為戰鬥力。   雖然已經有了決定,嘉利卻不急著同意,她反問道:「你的軍團不是也要擴充嗎?」   「哪裡是擴充?」   海格特的臉變得淒苦:「他們打算組建至少二十支快速兵團,所以需要我的人充當教官。」   這確實是吃力不討好的事,而且海格特還要顧慮同盟高層挖他的牆角。   「你會吃虧嗎?」   莉娜在一旁嗤笑出聲。   海格特咳嗽一聲,連忙轉換話題。他和同盟高層確實有些交易。   「你們想,下一步聯合指揮部可能讓我們做些什麼?我聽說西線的局勢非常糟糕啊。」   「西線?」   嘉利皺了皺眉頭,她有資格閱讀參謀總部的內部戰報,所以知道西線的情況有多麼惡劣。   聯盟西線的主力西斯羅聯邦是僅次於弗蘭薩帝國的強大國家,比起負責東線戰埸的畢克拿共和國更有威勢,所以弗蘭薩帝國能夠命令東線停止進攻,從側翼協助中線的戰事,卻沒辦法下命令給西線,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其中的奧妙。   此刻聯盟在西線已經推進到離羅索托邊境一千兩百公里的地方,時序將入夏季,恰好是進攻冰雪帝國羅索托的最好時機。   「用不著擔心,羅索托不管怎麼說也是三大帝國之一,拉不下這個臉面來向我們求援。你看,奧摩爾人不也沒那麼做嗎?」   還是莉娜比較明白老牌帝國的想法。   「那邊的氣候也不適合我們。」   摩撒賴也在一旁說道。   東部和西部雖然都靠大海,卻是兩種氣候。東部海岸濕潤多雨,又因為地形複雜,所以河川沼澤眾多;西部有一道維斯特山脈如同屏風一般沿著海岸展開,所以只有沿海比較潮濕,稍微往內陸的地方異常幹旱,而且多平原和沙漠。   在座者全都是蒙斯托克人,早已經習慣東部濕潤的氣候,而且獨立兵團和海格特軍團的打法也更適合複雜的地形,在一馬平川的地方沒什麼優勢。   「最好別把寶押在別人的意圖上面。」   海格特警告道:「如果同盟高層認為有必要加強羅索托帝國的力量,他們可能會調我們過去。」   「那麼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嘉利問道。論戰術指揮,她自認不比海格特差多少,但是涉及到高層的謀劃,她知道自己遠遠不如海格特。   「上午的會議你們是否聽出,卡佩奇高層打算將戰線往東面延伸?」   海格特問道。   眾人頓時沉默,全都思索著上午的會議內容。莉娜和克勞德有些鬱悶,因為兩個人都沒有好好聽。   過了半晌,摩撒賴首先點了點頭:「好像確實有這麼點意思。」   他在桌布上畫了起來。   海格特兵團駐紮在卡佩奇東北部的山區之中,所以對東面這片的情況多少瞭解一些。   卡佩奇的東面是有名的奇斯卡爾山脈,整條山脈長六千公里,寬三千多公里,其間有二十幾個山地國家。卡佩奇之所以如此繁榮,除了因為制度讓很多人感到滿意,也與緊靠著這座山脈有很大的關係。   在群山之中有著不少地方所缺乏的資源,但是因為缺少農田,糧食根本無法自給自足,所以山地國家需要靠貿易維持自身的存在。山脈周邊的城出之中,卡佩奇是一個完全自由的城市,需要交納的稅收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地理位置又好, 一邊緊貼著山脈,一邊和奧摩爾帝國相鄰,還有好幾條南北走向的河流可以將貨物透過水路運往南方。所以幾個世紀下來,卡佩奇發展成現今的規模。   任何一股力量變得強大起來之後,總是會有擴張的想法。卡佩奇也是一樣, 而奇斯卡爾山脈裡面的山地國家自然成為首選的目標。   「帕金頓和奧摩爾也會支持這個選擇,同盟在東線的局勢並不比西線好看多少。」   莉娜從另外一個角度贊成這個觀點。   最重要的一點是,山地作戰對獨立兵團非常有利。當年還在105小隊的時候, 他們就打慣山地戰。   「秘密工廠可以設置在奇斯卡爾山脈裡面。」   當嘉利他們商量下一步動向的同時,遠在萬里之外,另外幾個人同樣也商量著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在他們的頭頂上,一架巨大的飛翼正發出「嗡嗡」的聲響盤旋著。   這架飛翼長有十一、二公尺,展翼超過二十公尺,比」燕鷗」要大許多倍, 而且肥頭肥腦,從體積來看絕對可以裝下不少東西。   在地面上還有另外一架飛翼,它的樣子就漂亮多了,雖然機翼也很大,機體卻修長且呈流線型,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說話的人正是大叔。   他並不是因為偏袒卡佩奇所以才提出這樣的建議,理由其實很簡單,這個世界上除了西線的沙漠和海裡的諸多島嶼,只有奇斯卡爾山脈的入口密度最低,也最隱密。再者奇斯卡爾山脈南端深入聯盟控制的地盤,其中一段離弗蘭薩帝國首都索貝只有一千三百多公里。   三位陛下互相對視,都沒有說話。   卡洛斯老頭是自顧不暇,現在奧摩爾帝國正承受聯盟的猛攻,三大帝國裡面以奧摩爾最弱,幸好有自由都市卡佩奇在一旁幫襯,要不然直接對上弗蘭薩帝國的他們絕對凶多吉少。   尼古拉四世同樣有苦說不出,他的羅索托眼看也要經歷戰火。   此刻最安全的地方無疑是帕金頓,但是考慮到同盟的力量平衡,在另外兩個帝國不能生產和保有這種武器的時候,帕金頓如果一家獨佔,最後肯定會引起猜疑。安妮莉亞不是那種短視的人物,她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   「這種武器製造起來並不困難,如果我們把所有的力量都投進去,兩個月時間足夠讓我們製造出一萬架『四號機,能不能來一次先發制人的進攻?」   尼古拉四世問道。   卡洛斯陛下和安妮莉亞女皇沒有說話,兩個人都知道這是藉題發揮。   尼古拉四世說兩個月,顯然有特別的用意。   現在是三月下旬,而聯盟計別的夏季攻勢是在六月之後,這之間有兩個月的準備時間。   大叔當然也知道尼古拉四世的用意,只不過他不可能像另外兩位那樣裝傻。   「先發制人並不是不可以,前提是必須能夠給予聯盟致命的一擊,必須讓他們沒有機會反撲,要不然,一旦聯盟也掌握這種技術,那一定的會是一場大災難了。」   大叔解釋道。他自己也知道在說廢話,但是這些廢話不得不說,而且必須由他來說。   這就是政治,所以他非常討厭政治。   「那要看進攻什麼地方。」   尼古拉四世仍舊堅持自己的提議:「如果直接攻擊索貝呢? 一萬架『四號機,至少可以運載十五萬騎士,索貝的防禦力量沒有那麼強。」   「這是戰爭,不是遊戲。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讓所有的『四號機,全都裝滿能量結晶,然後朝著索貝撞擊,效果應該差不多。」   大叔顯得很不高興,尼古拉四世一張政客嘴臉不停的胡攪蠻纏,讓他越來越反感。   羅索托帝國皇帝也感覺到大叔話語中的不客氣,他連忙呵呵笑了起來似乎剛才是開玩笑。   他確實不敢得罪大叔。劍聖不只有一個頭銜那麼簡單,擁有這頂桂冠,在騎士的世界裡面就有著無形的號召力,其威力之強甚至超過安妮莉亞「聖皇繼承者」的稱號。   幸好安妮莉亞及時出來打圓場。   「也不是不能這麼做,無論是『先發制人,還是『挖心戰術,都應該等到聯盟被削弱的差不多的時候再進行,到時候聯盟一旦受到重創,將難以爬起。」   這其實是戰爭還沒有完全爆發之前,同盟已經制訂的計劃。   前期用土地換取時間,順便大量消弱聯盟的實力;中期將聯盟拖入消耗戰;後期找機會給聯盟致命的一擊。當初還沒有飛行技術,三大帝國原本準備了一些殺手鑭,現在連這些殺手鑭都用不著拿出來,而且還更加保險。   不過尼古拉四世的話也不是一無是處,直接突襲弗蘭薩帝國首都索貝是一個很吸引人的想法。   負責護衛索貝有兩萬五千的衛戍軍團、三萬五千的皇家護衛隊、外加隸屬與執法部隊、情報機構、外交部這類雜七雜八部門的四萬騎士。   十萬騎士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而且全部都是精銳部隊,戰鬥力不是普通強悍。   不只是索貝,聯盟和同盟中一流國家的首都差不多都有類似的防禦力量,不但現在如此,古往今來都差不多,所以古代的戰爭中冶極少有直接突襲對方首都的戰例,因為難度確實高了一些。   但如今這四個人卻看到了一絲可能。   「前景真是誘人,但是問題也是不小。一架四號機雖然能夠裝下十幾個人,確裝不了那麼多的戰甲,就算是最輕型的龍也只能裝下四部。」   卡洛斯心有不甘的連連歎息。   辦法不是沒有,他們可以把飛翼找的更大,問題是這樣一來,起飛降落會變得困難許多,不像現在這樣的所有飛翼都能在公路上起飛和降落。   另外一個辦法是建造數量眾多的飛翼。但是像「四號機」如此體積龐大的飛翼,如果製造一萬架,根本沒有地方存放,更別說還要瞞過聯盟的間諜。   「現在只有看戰甲製造師們是否能夠突破『灰羽毛,的奧秘了。」   安妮莉亞看向大叔,她雖然說的是所有的戰甲製造師,但真正能夠指望的只有卡佩奇的那群人。   「破解的工作仍舊繼續,不過有另外一個好消息:莎爾夫人對艾斯波爾的能量護盾進行完備的工作,能量場互相干擾的問題雖然仍舊存在,卻比以前好多了。」   大叔硬著頭皮說道。   就算經過改進,能量護盾的問題仍舊不少,比如面積不夠大、能量消耗甚劇, 而且發熱的問題也很嚴重,離真正的實用化還很遠。   「只要能用就可以,配備給獨立兵團的能量護盾有那麼多缺點,不是照樣用得不錯嗎?」   安妮莉亞安慰道。   在前段時間的反擊戰中,獨立兵團手裡如篩子一般的能量護盾確實起了不小的作用,特別是對上配備「灰羽毛」的鐵血兵團時,對方雖然速度極快,防禦力也相當於普通的輕型戰甲,但是出力畢竟不足,所以在攻搫力方面有所缺失,恰好被能量盾克制。   戰爭進行到現在,大家已經發現了一件事:武器的性能不需要太好,只要夠用就可以了,重要的是有特別之處。   「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防護服加外附式戰甲,二是夜叉系列,你們怎麼選?」   卡洛斯問道。   「前者注重於平衡,運用起來也更靈活-些;後者的好處是選擇更多,每位大師翻翻自家的壓箱底,應該都能找到幾種得意的設計。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選擇後者。」   尼古拉四世很直接地答道。   這一次另外三個人並沒有反對。   兩者的區別類似於制式戰甲和訂製戰甲之間的區別,前者未必比後者差,但是後者肯定在某個方面遠遠超過前者。   重點是這類超輕型戰甲製造起來容易很多,需要的資源也不太刁難,所以在選擇時,對成本沒那麼苛求。   「大量的『夜叉,配上少量的『明王,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尼古拉四世在三位陛下中對戰爭最有研究:「我們不是還繳獲了大量的『魔方,嗎?我們應該讓騎士們熟悉聯盟的制式戰甲。」   「這兩個建議不錯。」   安妮莉亞立刻說道。   最近的幾次戰鬥中,雙方都發現一件事:將一部分重型戰甲和輕型戰甲搭配使用,往往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聯盟製造大量仿製型的「龍」式戰甲,和他們的「魔方」簡直是天生一對,這兩種戰甲的組合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早已落在同盟軍事專家的眼裡。   同盟早就想仿製聯盟的「魔方」這種中型戰甲的性能確實非常出色,可惜波羅諾夫設計的「魔方」大量採用只有聯盟才有的資源,所以雖然能夠仿製,同盟卻沒有辦法大規模的進行製造,能夠使用的只有繳獲來的「魔方」一陣嗡嗡的噪音從遠處劃過,原本停留在跑道上的那架形體優美的飛翼漸漸離開地面。   四個人同時停止交談,看著那架飛翼越飛越高。   和之前的「四號機」比起來,眼前這家飛翼要靈活得多,離開地面不久就開始迅速爬升,然後在空中盤旋起來。   「和它配套的那兩種武器已經開始製造了吧?」   大叔問道。   這兩架飛翼需要保密,但是配套的武器卻用不著。因為「游隼」和「燕鷗」同樣也能使用那兩鍾武器,聯盟絕對不會因此而覺得不對頭。   為了保密,前期的研究暫時由帕金頓聖國負責,所以能夠回答大叔的只有安妮莉亞。   「你還沒有到這裡,第一批武器已經發運出去了。」   她答道。   大叔完全能夠理解為什麼這樣做。   安妮莉亞打算讓飛行兵團直接進行實戰測試。接下來卡佩奇把前線推進到奇斯卡爾山脈之中,飛行軍團肯定會有很多作戰的機會。   正說話的時候,那架飛翼的底部突然打開,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就像撒紙屑一般被拋灑出來,這些東西翻滾著砸落在地上。   地上用白粉事先畫好了一個巨大的標靶,最裡面一圈的半徑有十公尺左右,最外一圈的半徑是五百公尺。   從飛翼上拋落的東西大部分砸在靠近外圍的地方,而且散落得很不規則。   「誤差好像打了一些。」   尼古拉四世皺著眉頭說道。   「這本來就不是用來對付騎士的。」   大叔歎道。他不由得想起當初和利奇對未來戰爭的爭論,那個時候的他對利奇的兩種理論頗有些不以為然,但是現在他有些相信了,因為眼前的這些武器完全是為了毀滅而存在。   「給這兩種飛翼取個名字吧。」   尼古拉四世突然來了興致:「這架五號機……就叫『金雕,你們看怎麼樣?」   「不錯,很威猛。」   安妮莉亞第一個贊成。   卡洛斯和大叔當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加以反對。   「四號機就叫『鵜鶘,」   卡洛斯也過來湊趣道。   另外三個人全都點了點頭。四號機的作用是運輸物資和人員,鵜鶘的嘴巴有個很大的袋囊,確實很符合四號機的特徵。   等到「金雕」降落到地面,四個人對秘密試驗基地的核查也到了結束的時候,解析去沒什麼可看的。   離開之前,安妮莉亞湊到大叔身邊不輕不重地問道:「對反重力系統的破解進行得怎麼樣了?」   大叔心中一陣愕然。當初讓利奇研究如何將反重力裝置裝在普通戰甲上,完全是他偶然間產生的想法,雖然他沒有特意保密,卻沒和第二個人提起過。   察覺這兩個人嘀嘀咕咕還提到反重力裝置,另外兩位陛下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你既然已經知道這件事,肯定比我更加清楚利奇的進展。」   大叔反將了安妮莉亞一軍。   「別生氣,我並不是有意打探這件事,只不過那個傢伙和我的一個部下進行一場有趣的對決,時候兩個人又交換一些東西」安妮莉亞非常無奈地輕揉太陽穴:「還好我對他的事一向都非常在意,早就命令任何和他有關的事都要立刻報告軍事情報部,所以我才來得及在第一時間將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控制住。」   雖然沒有任何難聽的話,大叔還是感覺到話裡藏著的刺,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他考慮不周,他居然忘了要封鎖消息。   「那個傢伙如果真的破解這個謎題嗎,戰甲製造師聯合會無論如何都要給他一個神工的頭銜了。」   尼古拉四世呵呵笑著走來。   卡洛斯老頭雖然沒有開口,卻也靠攏過來。   在太古文明遺留下來的東西裡面,反重力裝置的數量是最多的,他們之中任何一個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拿出幾百個這樣的玩意。   誰都知道這是好東西,但是除了裝在靈甲上面,似乎沒有第二種利用的辦法,這實在太可惜了。   從安妮莉亞哪裡得到消息,又有另外兩位陛下在背後催著,大叔不得不改變計劃,連夜返回卡佩奇。   像他這樣的頂級強者想要到任何地方都非常容易,穿上靈甲全速前進,橫跨整個大陸只要一天的時間。所以三個小時之後,大叔回到了他的那座圖書館。   在回卡佩奇之前,大叔已經聯絡卡佩奇的人,讓他們尋找利奇。   可惜他回到卡佩奇的時候,卡佩奇的人還是沒有找到利奇。   此刻整座城市仍舊處於慶祝的狂歡之中,大家都在放假,獨立兵團的營地幾乎是空的,想要找個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直到天色快要黑了,卡佩奇的情報部門的人才從臨時租借房屋的記錄中發現一些線索。   仍舊是那座花廳,利奇坐在一個蒲團上面,他的旁邊還是翠絲麗。   情報部門的人先找到翠絲麗,然後才知道利奇和三姐妹在一起。   知道大叔想要見利奇,她也就一起跟著來了。   對於她的到來,大叔不能說些什麼:翠絲麗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卡洛斯陛下和奧摩爾帝國。   大叔站著,手裡拿著一本小冊子,那是利奇從老頭手裡換來的修煉筆記和功法秘錄。   看了好半天,大叔點點頭讚道:「這個人不簡單,可惜他的年紀已經大了,就算能夠踏入天階,想要再進一步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老頭只是一名輝煌騎士,能夠得到大叔這位尖聲的稱讚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發了一番感歎,大叔隨手在角落的那棵小樹上摘下一片樹葉,輕輕掂了掂,然後猛地一甩手。   樹葉發出破空之聲,然後「叮」地打進對面的牆壁之中。牆壁上頓時多了一道狹窄的縫隙。   更厲害的是,從縫隙裡面透出一絲光線。   那是隔壁房間的燈光。   這種老式的房子,相鄰的牆壁至少有一公尺厚,中間還有一道夯土牆,為的是隔開聲音。以大叔的實力想以樹葉打穿這樣一道牆壁不算。真正令利奇和翠絲麗感到震驚的是,剛才的那一擊,大叔不但用上「無空劍」的手法,還把老頭的「五嶽峰」融了進去;那一擊同時帶著「輕靈」和「沉重」兩種截然相反的特性。   利奇能在很短的時間裡練成一種功法已經讓很多人驚詫不已,大叔居然能在片刻間練成一種功法,還得到其中神髓,進而將這種功法和另外一種功法融合,要不是親眼目睹,利奇和翠絲麗甚至不會相信有這樣的事。   一擊出手,大叔似乎有些意猶未盡。他又摘下幾片樹葉,像扔飛鏢似的一片接著一片打了出去。   一連串「叮叮」聲響過,對面的牆壁上又多了好幾道縫隙。   將最後一片樹葉打了出去,大叔拍了拍手,心情變得異常舒暢。   「絕配,這招和『無空劍,簡直就是絕配。『無空劍,靈動而又犀利,卻失之輕飄所以離十七神技有一點距離,只能列入絕學之中,現在加入了這一手,讓『無空劍,多了一絲厚重,那點缺點就不存在了。」   大叔喃喃自語著,渾然忘了旁邊還有兩個人。   「有資格成為第十八種神技嗎?」   利奇問道。   他被叫到這裡來時已經猜到肯定是為了反重力裝置的是,不料讓大叔看了那本東西之後,大叔居然忘了將他叫到這裡的來意。   利奇並不打算把話題拉回來,完善「無空劍」同樣也是他的心願之一。   大叔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後不太肯定地說道:「應該不能吧?好像還是差了一點。」   一聊起感興趣的事,大叔完全忘記他找利奇的目的。他拉過一個蒲團坐下,隨手拎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不疾不徐地說了起來。   「在輝煌境界之前,鬥氣只能被凝煉,但是踏入輝煌境界之後,鬥氣將會變得凝實;一片樹葉倒了輝煌騎士的手裡會變得比鋼鐵還硬……這在攻擊的時候用處並不是很大,但是防守的時候就不同了,將凝實的鬥氣滲入裝甲之中,裝甲的防禦力會變得超強,這和能量護盾其實是一個道理……所以對輝煌級以上的戰鬥來說,大部分遠距離攻擊的戰技都失去了作用,想要殺傷對手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直接用兵刃砍殺……」   大叔侃侃而談起來,他喝一口茶,說兩句再喝一口茶,很是悠閒。   說著說著,他踢到了「無空劍」「『無空劍,是一種賴皮的招數,他是遠距離攻擊,卻又利用武器直接殺傷。在榮譽騎士階段修煉『無空劍,的人絕對佔盡便宜。」   大叔毫不留情地品評著:「但是踏上天階之後,問題就出來了。如果只是憑騎士本身的實力,『無空劍,仍舊所向無敵,但是碰上靈甲或神甲,『無空劍,就沒有作用了。」   雖然很無奈,他卻不得不承認,在靈甲和神甲強悍的威力面前,騎士本身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計,所以誰能更熟練地操縱自己的裝甲,誰的武力就更強一些。   「所有的神技都能夠疊加上靈甲的力量,你修煉的『光輪斬,被稱為最實用的神技,就是因為靈甲能夠產生能量驚人的高頻震盪波。『千絲千線,能夠將攻擊聚集在一點,而靈甲的破壞力本就驚人,疊加之後更加可怕。『金剛,也是一樣,能夠讓靈甲的防禦力增強數倍。『無空劍,卻做不到,哪怕融入這種功法讓它的威力大增,但是和靈甲的威力比起來,它仍舊什麼都不是……」   「那麼伍茲海德呢?」   利奇忍不住打斷大叔的話。   伍茲海德成為劍聖正是在二十年戰爭中後期,那個時候和現在一樣,整個世界都在打仗。伍茲海德能夠從那場戰爭中脫穎而出,而後又縱橫三十餘載,靠的就是「無空劍」大叔並沒有回答,二十轉頭卡著翠絲麗問道:「你對伍茲海德比我還熟,應該知道答案吧。」   翠絲麗沉吟半晌之後才說道:「伍茲海德留下的東西並不完全,肯定缺少了些什麼。那個時代很多記載都提過伍茲海德的『無空劍,所有的描述都說只看到一道碧光,從來沒有人看到過劍的形狀。」   利奇皺了皺眉頭。他用過「時間凝滯」「時間凝滯」能夠讓四周的一切都變得很慢,就算是一顆子彈也會如同緩慢飄過一般,所以對天階騎士來說,用手指夾住一顆子彈是輕而易舉的事。即使是用能量結晶製造的炸彈在一公尺之外爆炸,天階騎士未必閃得開,卻能夠看到爆炸的衝擊波。   如果翠絲麗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有兩種可能:若非伍茲海德的「無空劍」本身就無形無質,否則就是那東西的速度比能量結晶爆炸的速度還要快十倍以上。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速度是每秒四到六公里,更快十倍就是每秒四十到六十公里。   對其他人來說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但是他卻在智慧頭冠裡看過太古時代有很多技術能夠達到這樣的速度,甚至還遠超過這個數值。   比如電磁發射、激發輻射、高能電子束等離子射流。   從那些遺跡之中不失沒有發掘過這類武器,如何破解他們的奧秘同樣屬於終極課題。   而且以前的歷次戰爭中有人使用過這類武器,只是這類武器都有個缺點——只會直來直去,所以它們的威力雖強,卻不至於讓人畏懼。   如果伍茲海德得到一件這種類型的武器,並且將「無空劍」的手法融入,能夠控制發射的軌跡,那他能夠縱橫四十餘載就不奇怪了。   換成另外一位劍聖,利奇並不會這樣懷疑,唯獨伍茲海德這個劍聖中的另類,完全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不過利奇並不打算品評哪位六個世紀以前的前輩。他本人也喜歡抄近路,沒資格說伍茲海德的不是,而且一想到這種可能,他的腦子裡面立刻冒出許多念頭。   當然他不打算一下子挑戰這樣的高度,太古時代的武器不是那麼容日瞭解的,而且誰都不知道那些武器經歷幾百萬年的歲月,是不是存在什麼問題。在以往歷次戰爭中,這類無奇突然自曝造成以方人員大量傷亡的事件並不是一兩次。   最讓利奇猶豫的是,伍茲海德最後毫無徵兆地突然消失,大多數人的看法是伍茲海德看破紅塵,最後歸隱一個不為人知的所在。但是此刻利奇有些懷疑,會不會是伍茲海德的那件武器出了問題嗎,直接讓他從人間蒸發?   太古文明留下的東西裡,數量最多也是最安全的好像是反重力裝置。   反重力裝置並非只有一種,而是大大小小什麼尺寸都有。   他或許能夠打造一柄特殊的「無空劍」找一個微型的反重力裝置在上面試試看。   在伊洛負責的研究所裡面,十幾個人正擠在一間實驗室裡面。   這些人全部都是同盟戰甲製造師中的頂尖人物。   負責安裝反重力裝置的人是伊洛,雖然今天的主角是利奇,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自然不會出去獻醜。   在伊洛的身邊站著埃斯波爾,沙爾夫人則坐在對面。   實驗桌上面放著一個異常複雜的設備,看上去有點像萬能車床,卻又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裝置。正中央的加工台上緊緊夾著一條半尺長、一指寬的高強度合金片。   合金片的一頭打磨異常尖銳,另外一頭猶如船尾的形狀。這種設計同樣來自於智慧頭冠。太古時代中期,火炮發射的炮彈就是這種形狀。   隨著一道道或壞竄起,快速旋轉的到頭在合金片的表米昂刻畫出複雜的紋路,這些都是為了事後布線而準備。   利奇原本打算用軟鋼製作基體,直接在上面布線,但是艾斯波爾、伊洛他們都不同意。像他們這樣的戰甲製造師做任何事都最求至善至美,反正到了他們的地位,材料、工本這類東西和他們已經無緣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 刻畫和打孔的工作總算完成。這類合金的強度和韌度都異常驚人,所以加工起來非常費勁,花的時間也特別長,好在各位神工和大師們的耐心都不錯。   伊洛將這片合金小心翼翼地取下,然後同樣十足謹慎的用鉗子夾起一根根金屬細絲坎進那一道道紋路中,接著在焊上。   一顆接著一顆晶體也被坎入,這些晶體上面同樣刻畫許多紋路,並且鑲坎著極細的金屬絲,製造起來費時費力。   所有的步驟全都是和反重力裝置配套的輔助系統。為了使他們完備,戰甲製造師們花費一千年的時間,最初的靈甲只能做直線運動,天階騎士交手如同兩道閃電撞擊在一起,擦身而過之後再轉過頭來進行第二次交鋒,所以才有」回合「這種說法。   天階騎士就這麼打了兩個世界,直到第一次列國戰爭時才有奈爾奧王國的宗師曼斯特解決這個問題,輔助系統裡面也多了一個轉向控制裝置。之後的幾個世紀裡面,越來越多的輔助系統被發明出來。   一千年來,騎士的實力並沒有顯著的提升,但是戰爭的規模卻越來越大也異常慘烈,原因就是技術的發展。   隨著最後一塊晶體被鑲坎進去,伊洛轉動搖柄讓加工台兩邊的鋼鉗鬆開,那塊合金片鬆脫下來。   伊洛退後一步,他的使命完成了。   利奇推了推大叔。   大叔也不再謙讓,伸出手將那片合金拿在手裡,轉動間就將一縷精神意念打入其中。   「走,我們出去。」   艾斯波爾大聲說道。   伊洛在同盟的研究機械裡負責的是機體組合測試,不像他的老師艾斯波爾只專注於某一方面的研究,所以他的實驗室設備齊全,而且佔地也很大,實驗室外面就是一塊試驗場。   為了保密,這片試驗場高出四周,而且附近有比這裡高的的地方全都有同盟情報部門的人守著。此刻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高層特地調來一隻兵團,圍著試驗場站了一圈,防禦之密集可以稱得上是連蒼蠅都別想飛進去。   大叔手裡拿著剛剛打造好的這柄「無空劍」站在試驗場的一角。   在他的對面有一個用石板和生鐵堆成的標靶。   大叔也沒作勢,只是抬手一揚,一道微黃的光芒閃過,「無空劍」化作暗淡的光影朝前射去。   「速度720,轉彎半徑12,表面溫度45,有輕微激波……」   旁邊的測試人員不停地念出一連串的數據。   真正的「無空劍」靠門氣的牽引飛行,這個卻不是。大叔需要做的只是控制方向,他的速度比真的「無空劍」要快的多,但是缺點也很明顯……反重力裝置無法飛高,離地二十公尺已經是極限了。所以這片合金劃出的軌跡明顯是一個扁平的圓圈。   在試驗場上飛行一圈之後,合金回到大叔的身邊。   突然合金片上鑲坎的能量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瞬間合金片化作一道筆直而又亮麗的光華朝著對面急射而去。   剛一出手,大叔就感覺不妙。   這一擊的力量太強,已經超過合金片本身能夠承受的極限。   他的心中剛跳出來這個想法,對面閃過一道亮光,那是能量結晶爆炸的閃光。   大叔試著用精神意念牽引。   果然一點反映都沒有。   「徹底報廢了?」   利奇在一旁問道,他看到爆炸閃光的時候已經知道情況不妙。   「過去看看吧。」   大叔也不多說什麼,一切都用事實說話。   這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朝對面走去。   走進標靶一看,大家都無話可說了。   標靶的正面是半公尺厚的生鐵板,上面穿了個大洞,後面的岩石被炸的粉碎。至於那柄剛打造好的「無空劍」連利奇這樣銳利的眼睛都沒有看到任何殘骸。   「比單純的爆炸威力要強的多。」   大叔歎道。   「可惜,這樣的武器絕對沒有人用的起。」   利奇的心裡異常鬱悶。他本來想過這種辦法雖然不理想,恐怕對付不了天階騎士,但是對上輝煌騎士還是能夠威風一下,但是現在希望破滅了。   他同樣也確定一件事……伍茲海德的「無空劍」如果真的同他猜想是某種太古文明遺留下來的武器,只可能是一種射出類的武器。   他已經看過最後一組測試數據,那柄剛打造的「無空劍」在撞擊標靶之前的一瞬間,速度達到每秒二千四百公尺。   撞擊的結果就是高強度合金沒能承受住強大的撞擊力,發生破損,最終導致能量結晶爆炸。   這種高強度合金的硬度、韌度比「神之合金」都更勝一籌,只不過沒有「神之合金」那些神奇的功能。伍茲海德所在的時代,這種合金還沒有發明出來,所以他絕對不可能比這更好的材料。   所以,伍茲海德用來縱橫天下四十載的「無空劍」其實應該是「無空箭」才對。   「恭喜你,你在一次成功了."「恭喜,現在能不能提前為你慶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神工誕生了,我相信這一次那些傢伙絕對沒有任何話可說。」   「問題是,現在能公開嗎?」   四周響起的祝賀之聲將利奇拉回現實之中。   在場的人裡面,所有他認識和不認識的全都向他打著招呼,像艾斯波爾、伊洛、馬努埃姆這些和他關係特別密切的人,更是和他說個不停。   大叔走到利奇身邊,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欣慰,又帶著一些遺憾。   欣慰的是他當初沒有看錯,利奇的潛力確實令他驚歎,證明他當初沒有看錯。遺憾的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利奇這麼快登頂了,登上的偏偏不是騎士的巔峰。   「幹的不錯,我原來本只想碰碰運氣,並沒有指望你真能夠成功,沒想到你給了我一個意外的驚喜。」   大叔並不是最笨拙舌亂說話,而是對利奇他可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可惜,只成功了一半。」   利奇朝那個大洞努了努嘴。   這裡恐怕只有大叔明白他的意思。   利奇對伊洛他們說起此事的時候,直說想製造一個模型測試,等到有把握之後再移到戰甲或者其他東西上,和無空劍有關的事他一句都沒有提。   所以反重力裝置成功啟動對於戰甲製造師來說是個跨時代的成就,但是對他來說僅僅成功了一半。   「別貪心了」大叔搖頭笑道:不過他又很快轉過頭,看了一眼生鐵板上的大洞和破碎開來的岩石塊,一個念頭忽然從他的心底冒了出來。   這要是能夠改成攻城武器的話,威力可就沒話說。   大叔無法忘記開戰之初,聯盟為了 以最快速度破開外圍防線,居然用幾千噸能量結晶製成的超級爆炸裝置,硬生生的炸開了一條通道。   在那種破壞力面前,即使是他這樣的劍聖也沒有抵抗的餘地。   不過那種超級爆炸裝置的缺點一大堆,聯盟能夠成功算的是 出其不意,再來次就不靈了。   但是眼前的這個東西卻可以成為威力更強的代替品。用一枚反重力裝置換取一個對手的性命,這花絮有些不值得,但換取的是固若金湯的城市,就沒有任何不值得的地方。 第二章 選擇和突破   到處是叮叮噹噹的聲響,巨大的石碾被拖動著來回滾動,原本被翻得如同農田的地面終於有了道路的模樣。   一塊塊枕木鋪了上去,一條條鐵軌架設其上,為了保障物資輸送,同盟也開始修建鐵路。   正在修建的鐵路旁,一隊隊士兵正在前進。經過短暫的休整,各個兵剛再一次開赴前線。   這一次,陣地的前沿比原來整整往前推進兩百公里。   開戰之初,卡佩奇參謀總部制訂的戰略是盡可能依托城市,打的是固守防禦的主意,沒想到一開始就被聯盟的幾千噸能量結晶弄得手忙腳亂。   固守防禦缺乏彈性,更缺乏厚度。   卡佩奇人一度非常恐慌,陷落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幸好之後的反擊戰打得不錯,讓他們扳回一局。   這一次,參謀總部再也不敢不留一點餘地了。   為了調動方便才要建造鐵路,此刻卡佩奇周圍稍微重要一些的兵營全都有鐵路相通,其中的一條連接獨立兵團的駐地。   和其他地方比起來,獨立兵團的駐地更像是一個大工地,這裡不止要鋪設鐵路,還要擴建營地。   看著那一排排新豎立起來的營房,利奇在心底暗自歎息。這下子他不能在肆意妄為了。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同盟並沒有將獨立兵團擴充成軍團,而是採用更加激進的辦法,直接將原來的大隊升格成為兵團。而嘉利率領的本部則變成一個特殊的部門,一個專門負責協調各個兵團作戰。負責制訂具體的作戰計劃,同時具有指揮部和參謀部的雙重職能部門。   一下子擴充得這麼大,同盟不可能全調女騎士過來。   更何況就算都是女騎士,利奇也不可能像以前那麼做。先不談他的名聲會變得怎麼樣,他畢竟只是一個人,那麼多女騎士讓他根本忙不過來。   利奇有自己的兵團,不過他從來不關心他的兵團,因為他害怕,怕自己陷進去,他雖然實力越來越強,仍舊不能算是真正的騎士;他無法漠視死亡,和他關係近的人如果死在戰場上的話,他會異常悲傷。   如果是其他指揮官像他這樣不管自己的不對肯定說不過去,但是利奇卻用不著擔心,因為他的理由非常充分。   他需要搭理的事實在太多了,新式武器研發有他一份,新戰術研究也有他一份,每天發到他手裡的開會通知有厚厚一疊。   不過這些開會通知大多被他當做偷懶的借口,同盟之中很多人知道利奇的底細。讓他參加軍事會議,他只會在角落裡打盹,有無參加都異樣,所以真正重要的回憶與其邀請他參加還不如讓嘉利參加,那些發到利奇手裡的通知都是不太重要的會議。   所以別人忙的四腳朝天,利奇卻整天待在大叔的圖書館裡。   現在是傍晚時分,他剛從大叔那裡返回。   一進入大門,他就聽到遠處傳來打鬥的聲音。   操場上,至少有兩、三千人正圍攏成一團。   對於這種場面,利奇並不陌生。在騎士的世界裡面,找人交手絕對是家常便飯。他剛成為騎士的時候曾經對此感覺很不自在,時間長了也就不在乎。不過現在也沒什麼人會傻傻地來找他的麻煩。   利奇朝著人群走了過去,他往裡面硬擠。   他已經將『金剛』修煉到小成的境界,在榮譽一級的騎士之中已經沒有人能和他比拚蠻力。   像是一艘船劈浪前進,利奇所過之處,兩邊的人全都東倒西歪,卻沒有人敢吭一聲。實力擺著,不服不行。   擠開人群,利奇站在最裡面一圈,他現在總算看清是怎麼一回事。   練習場上有五個人正圍著妮絲成一團。   這五個人是四男一女,看上去都是王牌騎士,年紀也都不大,女的約二十二、三歲,男的裡面年紀最大的也不超過二十五。   這種年紀能夠成為王牌應該算是天才,不過是『普通的天才,在蒙斯托克,這樣的人物肯定很受重視,但是在帕金頓、奧摩爾、羅索托和卡佩奇,這種天才只能讓人稍微多看兩眼,算不上很稀奇。   妮絲現在二十三歲,和這些人差不多年齡,又是一個王牌騎士,顯然這幾個人對此有些不服氣,想要掂量一下妮絲的實力。   這讓利奇想起當初三姐妹剛來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的三姐妹同樣也有些看不起105小隊的其他人,所以一來就想立威,直接找上莉娜,結果卻是……   一想到當初的那場強姦,利奇心裡頓時變得癢癢的,那是他墮落的開始。   「兵團長好像凶多吉少啊。」   「那有什麼關係?一挑五,就算是敗了也是一種光榮。」   「話是這麼說,但是那個賭注呢?」   旁邊的竊竊私語飄進利奇的耳朵裡面。   利奇知道,那些人其實有意說這些話給他聽,妮絲和這五個人交手之前肯定承諾了什麼,旁邊的人看到妮絲處於下風,所以希望他能夠出面阻止這場對決。   竊竊私語的全都是獨立兵團的老成員,他們說話是用的是蒙斯托克語,倒也不怕那些新人聽到。   不過利奇當成沒聽到那些話。   此刻的妮絲看上去很不妙,似乎被五個人壓著打,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但是他知道此刻這個小女人正玩的起勁,她似乎是故意裝成這樣。   別人不清楚妮絲的底細,利奇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撤回來之前,他已經幫妮絲將『金絲繭』修煉到第四重境界。   『金絲繭』是他將妮絲所會軟功融進『金剛』之後所創成的功法,每一重境界也對應於『金剛』的同一重境界,第四重正是『煉體』完成。   和『金剛』比起來,『金絲繭』少了剛強和霸氣,所以『金剛力』、『大力金剛擊』、『金剛滅』的效果差了許多;有所失必然有所得,『金絲繭』比『金剛』多了一個『柔』字。   人的身體由骨骼和血肉組成,骨骼硬脆,血肉綿軟,本身就是剛中有柔。   『金剛』一味剛硬,其實並不適合於人體,反倒是『金絲繭』剛柔並濟,和人體的構造相符合。   雖然還沒有往下練,他卻已經感覺到這種變異功法的防禦能力恐怕比『金剛』本身更勝一籌。   有這個打底,妮絲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她就算用硬碰硬的打法也絕對可以把那五個對手全都打趴。   更別說她還有無空劍、剎那閃、幻影迷蹤步,以及其他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秘招。   雖然她只是一個王牌騎士,而且成為騎士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一般的榮譽騎士未必打得過她。   利奇感覺其中有問題。   在營地一角,三姐妹,羅莎,瑪格麗特和蒂迪正遠遠的看著那圍觀的人群,她們的嘴角全都帶著一絲笑意。   「告訴卡茲差不多該收手了,不要再讓人下注。」   三姐妹的老大冷笑說道。 整件事是她一手策劃的。   隊伍急劇擴充,獨立兵團每一個人的重要性都水漲船高,這固然是一件好事,不過人多了,麻煩也多。新來的人有一些人心高氣傲,不聽命令。   這些人並不敢挑戰嘉利、黛娜、枚琳、莉娜、翠絲麗和利奇的權威,嘉利是最高長官,挑戰她的權威簡直是找死,黛娜、枚琳、莉娜、翠絲麗和利奇都是榮譽騎士,實力擺在那裡,所以這些人只能將目標定在原105小隊剩下的成員身上。   這也讓三姐妹想起她們剛剛來105小隊的情景。一想到當初她們遲到的苦頭,所以她們設了這個局。   那個叫卡茲的其實是她們的眼線,專門盯著這些不安分的角色,這一次正好讓他牽線,把所有不安分的傢伙都一網打盡。   負責傳信的是蒂迪,她很快就回來了。走過的時候,她的眼睛快瞇成一條縫。   「大家猜猜看,所有的賭金加在一起有多少?」   「我才不在乎呢。」   瑪格麗特冷冷地說到,她這副神情其實很有震撼力,只是因為年齡太小的緣故,才會有人不把她當一回事。   她確實不在乎錢,對於她們來說,真正有用的是下注者的名單。   在軍隊裡賭博是被禁止的,不過這項禁令一向都是禁得不怎麼嚴,只要不因為賭博而滋事,軍官們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其他的軍隊裡面也沒人會公然開賭,畢竟不抓並不代表鼓勵和放任,軍隊有軍隊的紀律,這裡有那麼多人敢聚眾賭博,恰好說明擴編之後部隊有些亂,更有一些人故意這麼做,視為一種挑釁。   「可以給妮絲發信號了。」   三姐妹的老大淡淡地說道。   此刻那些圍觀者裡有一些人感到蹊蹺。   以一對五,落於下風卻不敗,短時間裡或許能夠做到,但是能夠支撐這麼久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那些人正如此想,場上的局勢已經變了。   妮絲本來一個勁兒的閃避,只有再避無可避的時候才會格擋一下,她用的又是一桿長槍,敵手五個人裡有三個拿的是重兵刃,所以就算格擋也非常吃虧,但是突然間,她的雙手一分,長槍一節節脫開變成十公尺多長的一條鞭子。   像鞭子這樣的軟兵器應該走詭異變幻的路子,但在妮絲的手中施展出來卻給人泰山壓頂之勢。   『神王功』原本就以渾厚見長,妮絲運用這條鞭子,使的又是『大力金剛擊』的手法。   對手的五個人有兩個的風格是輕靈快疾,原本又是遊走於外圍,所以躲過一劫;那三個拿重兵刃的傢伙本來欺負妮絲『力弱』,所以纏的她很緊,現在想躲開都做不到。   三聲巨響,三件兵刃被遠遠地打飛出去,三個人狼狽異常地仰天倒在地上,他們的手上全都是鮮血。   鞭子如同一條活的長蛇一般轉換方向,這件兵刃以靈活著稱,最是讓人防不勝防,妮絲擅長的正是這類奇巧多變的武技,所以這條鞭子到她的手裡,真的活了起來。   如問長蛇吐信,鞭梢猛地伸了出去,那速度快如閃電,鞭身卻裹挾著山嶽般厚重的渾厚鬥氣,又讓這一擊宛如蛟龍出海、勢不可擋。   又是一聲巨響,第四個人倒在地上。   這一次倒下的是那五個人裡面唯一的女性。   也不知道是由於同性戀的關係,還是因為妮絲身為女人,所以對女人特別照顧,她只是用鞭勁將那個女人震飛出去,並沒有下重手。   不過妮絲一翻手腕,鞭子朝著最後一個對手擊去,這一次她不留手,抖直的鏈子鞭居然發出「隆隆」的聲響。   「我投降,我投降。」   最後那個人一邊往後逃,一邊大聲叫嚷著。   塵埃落定。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還有人猜不出這件事背後的奧妙,那實在太傻了。   更何況聚眾設賭的卡茲一臉狗腿的笑容站在三姐妹的旁邊,他的手裡拿著一份名單,上面是每一個下注者的名字和下注的金額。在他的身後是一隊執法騎士。   看到鬧劇已經結束,利奇朝著妮絲走去。   「這件兵刃用得還順手嗎?」   利奇遠遠地問道。   妮絲原本用的是長槍和劍,要她改成這種武器是他的建議。   『大力金剛擊』既是一種戰技也是一種武技,裡面的每一招都追求將力量發揮到極致。想要施展出這種武技只能用戰錘、戰斧、鋼棍之類粗重的武器。   『金剛』改成『金絲繭』之後,『大力金剛擊』用起來顯得很彆扭,所以他和翠絲麗兩個人乾脆把那些招式都改了,不再追求一味剛猛,而是以柔馭剛。   這樣一來,原來適用的粗重武器顯得有些不合,而要傲到剛中有柔只有使用鞭子或流星錘這類武器。   「你想要我感謝你嗎?」   妮絲對利奇並不怎麼客氣。   利奇也不多說什麼,走到跟前猛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說道:「今天晚上月亮正圓,還記得嗎?上一次大家都說好的,這一次讓妳先突破瓶頸。」   妮絲這才想起又到月中了,她的臉頓時脹得通紅。   「不要,我不想懷孕。」   她用力摀住自己的肚子:「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不許把你的那些髒東西射進我的……裡面。」   妮絲支支吾吾嘴裡含糊不清,她在床上放得開,但是讓她開口說那些話卻又感覺難為情。   正因為如此,她不由得又朝著利奇怒目而視。   雖然嘴裡很硬,到了晚上妮絲還是乖乖進了正中央的營房。   這是座和其它地方隔開的營房,和以前那個大營房一樣,四周有很多反光鏡,屋頂的正中開著一條狹窄的縫隙,所有的月光全都被聚攏在一起,透過那條縫隙投射進營房裡面。   只不過這座營房要小得多,而且外面還圍著高牆。現在畢竟不比以前,不能再那麼出格。   再說,以前獨立兵團的成員都已經擁有王牌的過力,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那已經是終點。   利奇並不打算強行把她們提升到榮譽境界,那實在太費勁了。除非她們自己修練到王牌巔峰,他倒是不介意幫忙推一把,幫她們突破那道門檻。   因為這個緣故,所以營房造得這麼小,平時就原105小隊的人和他最喜歡的那二十幾個禁臠睡在裡面。   在營房的正中央放著一張鐵架子床。   妮絲被緊緊地鎖在床上,她的身上穿著緊束衣,雙手被綁在腦後,將白皙的背脊和腋下全都裸露出來。   她的腿完全張開,綁在鐵架子床的兩側。   當初幫妮絲修練『金絲繭』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所以還沒有開始,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這已經成了下意識反應。   修練『金絲繭』實在太痛苦了,必須把全身的肌肉全都扯斷然後再重新長合,那種劇痛和之後的奇癢就算是男人都未必受得了,更別說妮絲這個懶散而且沒什麼毅力的小女人了。   一根纖細的金屬線從妮絲的肛門裡面拖了出來。   震動球已經被打開,那劇烈的震盪剌激得妮絲陣陣發浪,她的陰道裡面已經拖出黏絲,滴滴答答地流淌到地上。利奇用力拍打著妮絲的身體。   每一下拍打都會在妮絲的身上激起一陣陣的肉浪。她的身體現在已經變得異常綿軟,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滑膩感。   這就是修練『金絲繭』之後的特徵。平時不運鬥氣的時候,身體會顯得異常綿軟,好像空的一樣;一旦將鬥氣注入筋肉肌膚之中,身體就會像充足氣的皮球,可以承受住令人恐怖的打擊。   妮絲已經被肛門裡面的震動球弄得難以忍受,現在又被這樣拍打,虐辱中帶著另外一種刺激感,她有些受不了。   再說,她曾經聽翠絲麗提起,利奇會這樣做,其實是想潛栘默化的讓她喜歡上這種帶一點性虐待的做愛方式。   妮絲頓時有些惱了,可惜她的嘴被一顆核洮大小的球緊緊塞著,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一拫又熱又大的東西慢慢頂進她的陰道之中。   雖然心中著惱,但是身體感覺是誠實的。妮絲的底下早就癢的難受,現在總算有東西進來,卻偏偏不讓她「吃飽」這種感覺比剛才還要令人發狂。   此刻妮絲的心裡只想著把那根可惡的大東西整根吞下去,甚至她渴望著自己被頂穿。   在那一瞬間,利奇感覺自己差一點失去控制。   妮絲的陰道深處突然間升起一股強勁的吸力,而且腔體的軟肉用力扭絞著他的性器,更有幾團軟肉緊緊裹住他那碩大的龜頭,用力摩擦著。那種刺激感實在是讓人受不了,他差一點射出來。   如果說薇利亞的小穴像是泥潭,那麼妮絲這個小穴如同流沙;泥潭會把人陷住,流沙則會讓人一點一點沉下去。   更妙的是,隔著那薄薄的肉壁,從肛門傳來的震動透過陰道腔肉的傳遞變得柔和許多,卻又遍及整個性器,從龜頭震到陰莖的拫部,這又是一種說不出的美妙。   利奇用力一頂,輕輕頂開妮絲的子宮頸。   這一下讓妮絲渾身一陣顫抖,她剛才確實期待著被頂穿,但是真的被頂穿之後卻又感到難以承受。   還沒等她喘口氣,妮絲突然感覺到有兩顆毛茸茸、圓溜溜的東西強行擠問她緊窄的菊花蕾,塞進她的肛門裡。   她的肛門裡面原本已有一顆震動球在肆虐,現在又多了利奇的兩顆睪丸。妮絲頓時受不了,她的肛門用力收縮著、蠕動著、推頂著,彷彿要把裡面的東西全都擠出去,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只會讓刺激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   大量的陰精飛瀉而出,妮絲的陰精黏稠得如同透明的油脂。   幾乎同時她感覺一股強勁的鬥氣穿過子宮,在體內迅速流轉起來。   這股鬥氣似乎帶著淫毒,流過什麼地方,她就會感覺到那裡奇癢難當,還伴隨著強烈的快感。   那滋味讓她發瘋、讓她發狂。   一次次的高潮、一次次的虛脫,妮絲終於相信翠絲麗當初說的話了。她現在也感覺下一次高潮,自己肯定會承受不住,十有八九會沒命。從高潮的巔峰上滑落下來,又會想別再來下一次,但是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她只能承受。   妮絲的腰杻動著,她那嬌小的臀部癲得很快,她那一半的奧摩爾人血脈讓她擁有著奧摩爾女人纖細的腰肢,同樣也讓她天生懂得如何搖動臀部取悅男人。   她的屁股越搖越快,一陣陣肉浪翻滾著,她身上的其他肌肉都在劇烈的抽搐著,時不時還用力掙動一下,似乎要掙開身上的那件緊束衣,可惜每一次都徒勞無功。   妮絲的身上已經濕透,汗珠不停從毛孔之中滲透,那迷人之處更是氾濫成災,黏稠陰精從交合之處流淌出來,順著美妙的臀部流淌到地上。   突然,妮絲腰際的肌膚浮現出一片光暈。   光暈很快變成一幅圖案,而旦越來越多圖案從她的身體裡面浮現出來。   異常明亮的光紋爬滿妮絲的身體。   這個時候,一道碧綠的光芒破壁而入。   利奇大駭,他飛身疾退。   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被緊緊鎖定。   他退得快,那道碧綠光芒比他更快,居然追著他斬了過來,而且瞄準的正是他兩腿之間的那根玩意兒。   「別!」   「不要!」   「住手!」   原本在一邊看著的人全都有些慌了,利奇的這玩意兒被斬斷,她們就沒得用了。   莉娜和翠絲麗的反應最快。莉娜一掌拍出,翠絲麗則更加直接,她飛身擋在利奇的面前。   那道碧光靈活到了極點,它似乎認得翠絲麗,迅速一轉繞過翠絲腿朝著利奇斬去。   不過這一轉一繞之間讓利奇有了喘息之機,他的雙手五指連環彈出。無影無形的刀芒和那道碧光撞在一起。   「別鬧了。」   翠絲麗輕罵一聲,她的手腕一轉。   刀芒和碧光同時被引得飛了起來,眨眼間穿透了天花板,只留下零零落落的十幾個洞。   那道碧光再也沒有飛回來追殺利奇,而是爆閃了一下,化作一道流星,瞬間躥入夜空之中。   再快的速度一旦離得遠了,看上去就會變得非常緩慢。只見夜空之中一點暗淡的綠芒像是一顆弱等亮度的星星,但是仔細看,這顆星星居然會動,正在緩慢地朝前行進著。   在月光下,妮絲仍舊像剛才那樣綁在鐵架子床上。她的樣子是說不出的淫靡,身體裸露,兩腿大開,兩腿相間之處有五、六到銀絲垂落到地上。   但是她的身上浮現出一副由光組成的圖案,給人一種莊嚴神聖的感覺。   當初和翠絲麗,莉娜,黛娜和枚琳身上浮現的圖案比起來,妮絲身上的圖案並不複雜,亮度也不算強,但是她的圖案卻似乎隨時會脫離她的身體擴散到四周的空中。   她一動也不動地,整個人像是泥塑木雕的一般。   和其他人突破時不同,妮絲的身體四周並沒有『場』,至少大部分人都感覺不到『場』的存在。   只有翠絲麗、莉娜和利奇察覺到一絲異樣,似乎有一道看不見的線從天空垂落,一直連到妮絲的身上。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顯露出驚詫的神情.這應該就是『場』,一種與眾不同的『場』。   別人的『場』全都籠罩在身體四周,形成一個半圓;妮絲的『場』卻是一條線,一條連接著她和『無空劍』的無形線。   「伍茲海德的『場』是什麼樣的?」   利奇低聲問翠絲麗。   翠絲麗眨巴著眼睛,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惜她看過的任何記載裡都沒有提到這件事。   「伍茲海德的後人裡面有沒有如此特殊的例子?」   利奇連忙換了一個問題。   翠絲麗想了想,最後搖搖頭,雖然每個其實在踏入榮譽境界的時候都還能選擇自己的『場』的特性,但是一些基礎是固定的,比如『場』肯定會是一個以自己為中心的圓、之前最奇怪的應該算是利奇的『場』了,不過他的『場』也仍舊是一個圓,只不過半徑比其他人的『場』要大近百倍。   「猜猜看,妮絲的『場』能夠拉到多遠?」   翠絲麗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問道。   利奇抬頭看著夜空,空中那一點碧綠的光芒憑普通人的眼睛恐怕已經觀察不到了。   那絕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有可能有兩萬公尺。」   利奇給了一個保守的數據。   「我猜至少要翻三倍。」   翠絲麗說道。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妮絲的眼睛已經睜開,讓人感到詭異的是,她的眼珠散發這碧綠的個光芒。   「我居然忘了,你可以一心多用。」   翠絲麗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莉娜有些不耐煩起來。   「我也不知道。」   妮絲自己都覺得有些茫然突破瓶頸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心念一動,好像看到了她長期使用的那把『無空劍』。她自己不知道怎麼一回事,那把『無空劍』就飛了起來,而且越飛越高。等到她清醒過來,就幹勁兒到自己和那把劍之間似乎有著某種緊密的聯繫。   那把劍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她可以如同操縱手指一般靈活的操縱那把劍,甚至還能夠透過那把劍感知到一些東西,只不過這種感知既模糊又詭異。   「你小心一點,以後要對我恭敬一些,要不然你以後再天上飛得當心有可能會挨上一劍。」   妮絲趾高氣昂地朝著利奇炫耀著。   利奇不會把妮絲的玩笑當真,妮絲和他雖然像是冤家對頭,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有了合體之緣,絕對不可能對他下手。   不過他也沒把這句話完全當是玩笑,妮絲不會真的這麼做並不意味著別人不會這樣做。   誰都不敢肯定,聯盟會不會也有一個人擁有和妮絲一樣的能力。   就算現在沒有,有了妮絲這樣的先例,無異於給所有人指引了一個方向。聯盟不缺高明之士,很難說能不能搞出點名堂來。   更何況,他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   借由智慧頭冠,他看過太古時代的演變史。   在太古時代,當人們能夠飛上藍天並且將天空開闢成戰場,針對天空的武器也就應運而生。最早的武器如同他們現在所用的快炮,但是漸漸的,一種新的武器出現了,那一支支噴塗這火舌穿天而起的利劍,對於任何飛行在空中的物體都是致命的威脅。   所以剛才妮絲那劃破夜空的一劍讓他覺得熟悉,也讓他感到有威脅。   利奇從這一劍中感受到威脅,其它人的心裡卻是另外一番滋味。   像翠絲麗、莉娜這樣的人,這一劍只是讓她們多了一分見識。   嘉利的心裡則有些黯然。不過她和海格特一樣都選擇了走軍事智慧這條路,所以對實力的追求沒有那麼迫切。   但是三姐妹卻恰恰相反。雖然現在她們已經如願以償,一個個都當上兵團長,但是她們卻發現自己其實更喜歡衝鋒陷陣的感覺。所以一看到隊裡最不用心、實力最弱的妮絲,一下子超前,心裡頓時感到不舒服。   三個人對望一眼,又看了看利奇挺翹的性器。用不著商量,她們的心中同時升起一模一樣的想法。   三姐妹的老大一下子蹲在利奇的跟前,她的嘴一張,將利奇那根碩大的東西吞了進去。老二、老三也一左一右地湊了過來,兩個人各伸出舌頭,輕輕舔弄著利奇的一顆睪丸。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不過她們的舉動已經說明一切。此刻的月光仍舊高掛在頭頂,雖然已經不在正中央的位置,照耀下來的月光的強度卻不比剛才差。   「好吧,別浪費時間了。」   莉娜輕輕拍了利奇一把。   對於莉娜的要求,利奇始終不敢違拗。他也知道莉娜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當初的那場強姦,莉娜以前並不怎麼在意,但是最近這段日子她的想法卻漸漸有了改變,她對三姐妹有著一絲隱約的歉疚。   莉娜一開口,三姐妹就知道事情成了。她們似乎早就商量好似的,像疊羅漢一樣,一個疊著一個趴在床沿旁。   三姐妹中的老大趴在最底下,她的屁股高高翹起,將那迷人之處朝著利奇;因為要支撐上面兩個妹妹,所以她的腿繃得很緊。三姐妹的老二趴在中間,她是三個人裡面最瘦的一個,身軀也最軟,兩條腿分得很開,腳尖勾住床沿。老三在最上面,她的雙腿鎖住兩個姐姐的腰,讓他們三個人緊緊地連成一體。   三個妙穴連成一線,六片花瓣微微分開,露出嫣紅色的肉洞。   「讓我們幫幫他們。」   莉娜輕笑著對其他人說道。她走到旁邊的一個小櫃子前,拉開櫃門,從裡面拿出幾副鎖銬以及用來塞住嘴巴的膠皮球。   利奇有些煩惱。雖然在理論上他可以讓幾個人同時突破瓶頸,但他從來做過。   當初三姐妹成為王牌的時候,也是一個接著一個單獨突破。   看著莉娜將三姐妹綁好,利奇彷彿又回到格拉斯洛伐爾的那段日子。當初他和三姐妹第一次做愛似乎也是這樣。   當他神情恍惚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一股殺氣。   他扭頭一看察覺妮絲朝他怒目而視,幸好這個小女人被翠絲題用力摟在懷裡,要不然肯定已經衝過來朝他大打出手。更令他心頭發顫的是,翠絲麗右手食指和中指緊緊夾著一把碧綠色的短劍,那把短劍嗡嗡顫動,似乎無時無刻都想掙脫。   這玩意兒一旦掙開,肯定會在他的身上穿出十幾個窟窿。   利奇只能在心底祈禱,但願翠絲麗能夠安撫妮絲。   「好了,你現在可以上了。」   莉娜的輕笑將利奇的心思拉回。她將三顆震動球塞進三姐妹的肛門裡面,隨手將震動幅度調到最大。   利奇輕輕撫摸著三姐妹的陰阜。   和當初比起來,三姐妹的陰阜越發肥厚許多,摸上去鼓鼓的,非常舒服。   三個女人疊在一起,陰部相連,三個肉洞緊密相連。   因為震動球的關係,三姐妹的陰道裡面已經滲透出一些黏液,不過她們的『水,沒妮絲那麼多,所以只是濡濕陰道口,並沒有滴落到地上。   利奇用手指撥弄著,他用上一些技巧。   只是片刻工夫,三姐妹的陰道已開始充血,顏色從粉紅變成艷紅。   利奇挺身而起,將那碩大的性器插入最底下的陰道之中。   和剛才不一樣,他沒有玩那些調情的手法。要讓三個女人同時達到高潮,他需要對性愛的強度進行控制。   在最底下的陰道裡面抽插了五、六下,將一絲鬥氣注入艾麗的體內,利奇同時運用起『真實幻象』和『幻影分身』。   他抽插的幅度很大,力度很沉,頻率卻始終保持一致,為的就是讓艾麗適應他的節奏。   又抽插了十幾下之後,利奇將性器輕輕拔出。艾麗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屁股仍舊配合著聳動,甚至連陰道口都撐開,似乎有東西塞在那裡一樣。   利奇的性器一挺,這一次他插入趴在中間的艾蓮體內,過了片刻,他又換到老三埃瑪的身上。   這種做愛沒什麼樂趣可言,純粹就是為了修練。   隨著鬥氣吞吐,利奇非常仔細地控制性愛的強度。   三姐妹雖然三位一體,在很多事情上表現得一模一樣,但畢竟是三個人,互相之間總有些區別。   老大艾麗性慾來得快,高潮來得也快;老二艾蓮是三個人裡面性情最柔順的一個,她的高潮來得慢,但是強度卻遠遠超過姐姐和妹妹;老三埃瑪介乎於兩位姐姐之間,問題是她的高潮來得快,去得也快,恢復得也快。和她做愛,她常常是高潮頻頻,卻又總是做不夠,好像恨不得利奇整天都膩在她的身上。   利奇的手在三個女人的臀部上輕輕按壓,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和多少女人做愛了,但可以肯定這是最累的一次。   他不但要保持三個女人體內的鬥氣以同樣速度循環,還要控制性刺激的強度:隨著刺激強度的提升,他抽插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三姐妹的屁股也非克配合得越動越快,陰道口也益發艷紅,每一次被翻捲出來的腔肉紅通通的,而且帶出來的淫水也增多。   讓利奇感覺鬱悶的是,每一次他抽插十幾下就拔出來,鬥氣只出不入,消耗遠比頂翠絲麗、黛娜、玫琳、莉娜和妮絲突破瓶頸時要大得多。   幸好這麼幹了半個小時,他感覺三姐妹體內的鬥氣在下腹的位置凝結出一顆珠子。   這顆鬥氣珠就是鬥氣進一步凝煉的關鍵。   他在三姐妹的身上用極快的速度抽插十幾下,然後將性器拔了出來。   以往都是在最後衝刺的時候,他才會用這樣的速度抽插,三姐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早已經熟悉對方的每一種表現,所以下意識感覺到利奇快要射了。   她們本身也已經到了極限,只是被利奇控制著不允許爆發罷了。   突然,三個人同時感覺到尾椎一陣癢麻。像是蓄滿水的水庫一下子打開閘門,強烈的快感傾瀉而出。   三姐妹的身體同時繃直,而且劇烈的顫抖起來,底下的淫水如同泉湧一般往外冒。   一片光霧從三姐妹身上蒸騰而起,光霧翻滾,隱約可見光紋浮動。   與此同時,一個詭異而又奇特的『場』突然籠罩了整個營房。   這個『場』充滿亂流,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漩渦,漩渦有的吸力強勁,有的把人往外推,更有的鋒利如刀片。   營房裡沒一個人反應都非常迅速,再加上大家都知道這種辦法突破瓶頸可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所以三姐妹剛剛露出快要達到高潮的跡象,大家已經準備逃了。   人逃得了,營房裡面的東西卻沒辦法逃,只聽到一陣木片斷折,金屬扭曲,布匹撕裂的聲音響起,整座營房變成一堆碎屑。   從營房裡逃出的每一個人都顯得有些狼狽,大家都赤裸著身軀站在空地上。   翠絲麗和莉娜兩個人的反應最快,她們凌空虛抓,隨著一陣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營房旁邊用來放東西的幾頂帳篷頓時被裁成幾片,而且飛向眾女。   嘉利她們各自接過一片布披在身上。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利奇被遺忘了,他只能獨自一個人,光著身子站著。好在他實力也不差,看到身邊的女人全都弄了一塊布裹住身體,他也一樣學樣,隨手撕下一塊帳篷布披在身上。   此刻的三姐妹早已不再是剛才那種疊在一起的摸樣。   三個人背靠背站著,四周籠罩著一片濃密的光霧,光霧不停的翻滾著,像是煮沸的開水。   以三姐妹為圓心,半徑三十公尺的巨大圓圈之中,木頭碎片,被撕碎的布條,斷折的金屬,打著旋四處亂飛。   那片區域像是傳說中的『死亡之海』,充滿漩渦和亂流。   「你看出其中的奧妙嗎?」   莉娜轉頭問翠絲麗。   翠絲麗知道莉娜並不是在求教,而是想和她印證一下誰的眼光更加獨到。   「沒什麼了不起的,那只是三種『場』疊加在一起,相互干擾罷了。」   翠絲麗最擅長的就是分析別人的能力。   「那是一個順時針旋轉的漩渦,一個逆時針旋轉的漩渦,再加上一個上下翻滾的對流環。她們三個倒也聰明,知道越簡單的特性,提升的餘地就越大。」   難得能夠比長久以來的競爭對手多看出一些東西,莉娜心中不無得意。   「我想起來了,當初你在選擇『場』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想法。」   翠絲麗的腦子比莉娜更勝一籌,所以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眼前的『場』的特性和莉娜的『震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是論威力絕對更霸道許多。   當初莉娜雖然有著類似的想法卻力有未逮,頂多能製造出亂流,卻達不到如此可怕的效果,所以最終她放棄了。   「看來,她們是借鑒你當時的推演結果。」   翠絲麗立刻反擊道,當初莉娜為了選擇未來的路,費盡心機整整推演了兩個月,其中已經推演的非常深入,最後被她放棄的方案至少有二十幾種,沒想到居然便宜了三姐妹。   這多少有些為他人做嫁的味道。   幸災樂禍的同時,翠絲麗也感到有些震驚。她同樣沒有想到,三位一體居然連各自的『場』都能夠溶為一體。   聯手結成戰陣不是一加一加一等於三那麼簡單,真正的威力比翻一倍還多。現在三個人的『場』居然能夠溶為一體,沒有比這個更可怕的。即使不翻倍而是威力直接疊加,『場』的強度已經是別人的三倍。在榮譽騎士之間的戰鬥中,一方的『場』是另一方的三倍就可以做到絕對壓制。   以莉娜和翠絲麗的實力都估算不出眼前這個『場』到底有多強。她們只知道一件事,和三姐妹交手的話,她們絕對不會選擇硬碰。 第三章 又惹火   營地的正中央支起一個巨大的木架,六個參與賭博的騎士站在木架底下,兩 只手各拉住一根從木架上垂下來的繩索。男的赤著上半身,女的也只是多了一件 薄背心遮住胸前的春光。在他們的身後,六名執法騎士手裡拎著皮鞭站在兩公尺 外的地方,旁邊放著一桶水。   軍隊裡面的執法官站在最前面,他宣佈那六個騎士的罪名。 罪名當然是聚眾賭博。在軍隊裡,賭博已經是禁止之列,再加上「聚眾」兩字更嚴重了。所以最終判決是每人要挨九鞭子。   判決剛完畢,底下的執法騎士揮舞手中的皮鞭,那「咻咻」的破空之聲,所有聽到的人都感到心中發緊。 皮鞭抽在肉裡』發出悶響。   受刑的六名騎士咬緊牙關硬挺。這九鞭子不容易承受,每一鞭都讓他們感到痛徹心扉。   打到第七鞭的時候,一個年齡比較小的女騎士 啊的一聲倒在地上 「雙手鬆脫,這一鞭不算。」   執法官走了過來,她伸出一隻手輕搭在那個女騎士的脖頸上,過了片刻之後,她揮手喚來一旁的醫務官:「送她去治療。」   一轉頭,這位女執法官又冷冷地對身邊的記錄員說道:「記下她的名字,等 到她傷好之後再領受剩下的三鞭。」   刑罰仍在繼續,另外五個人依然硬挺著。   最後一下抽過之後,其中兩個女人一下子半跪在地上,身體不停地顫抖。 醫務官連忙跑過來把他們攙扶下去。   「這是不是有些太嚴厲了?」   利奇湊在窗口看著遠處操場上的處刑。   「亂世用重典,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取得部下們的尊道,更沒有時間慢慢磨合,只能靠嚴苛的軍規讓每一個人服從命令。」   嘉利的話很冷,此刻她的整個人帶著寒霜氣息,明明是五月天,但是在她身邊三尺之內卻讓人感覺置身嚴冬一樣 。   利奇知道嘉利在擔憂什麼,他也聽到傳聞,很快又要有行動了。   當初組建獨立兵團前前後後用了半年時問,那一次擴編,所有人都是蒙斯托克人,期間也沒有發生過任何紛爭,卻還是耗費如此之久的時間。可見擴編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這一次擴充進來的騎上來自各自國家。那些二流國家的騎士還好一些,來自 奧摩爾帝國的騎上也容易對付,獨立兵已經有一個大隊的奧摩騎士,新加人的奧摩爾騎士全都集中在那裡。真正麻煩的是來自帕金頓和羅索托的騎士。   [有人不聽命令,乾脆把他們踢出去不就可以了?」   利奇畢竟是個外行,理所當然地問道。   「你以為擔任指揮官那麼容易嗎」莉娜歎了一口氣。   其他人也搖著頭, 一臉無奈地看著利奇。   對一 兩個人不滿意把他們踢出去,這沒有什麼關係 當初的105小隊就是由各個兵團踢出來的人組成。但是人數多就不能一踢了事.否則每個指揮官都這麼做軍隊就亂套了。   看到眾人的反應,利奇肯定知道自己說了傻話 ,他連忙找其他話題掩飾,此 時他看到人群屮有一些比他年紀更小的騎士,似乎有不少人未滿15歲.[當初組建獨立兵團的時候的時候,不是說要走精兵之路嗎?怎麼現在……」   利奇問道。   莉娜看向嘉利,對於這件事她多少有些無法認同。   雖然這樣做對蒙斯托克非常有利,考慮到長遠的未來,對他們同樣也非常有利,但是短期內卻是問題多多,甚至有可能將獨立兵團的根本也搭進去。   [於公於私,我都有理由。嘉利不只是解釋給利奇一個人聽,她需要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於公,我是蒙斯托克人,我相信這個理由足夠了,這批少年在我手裡,絕對比在其他地方擁有更大的發展餘地。於私,我不希望戰爭結束之後,獨立兵團就這樣解散了。][我們都明白你的意思,現在連青年軍也變得烏煙瘴氣,裡面滿是一些投機取巧的傢伙。]莉娜說的很不客氣,不是因為她的父親不喜歡青年軍。最近這段時間,青年軍中的一些人所作的事情確實令人感到不舒服。   [埃爾文那邊更糟。對於父親以前的副手,莉娜一向不怎麼看好。我們確實有必要自己拉起一座山頭。]這話說的非常直白,同樣也點出蒙斯托克此刻的現實。   現在的蒙斯托克山頭林立,到處都有人拉幫結派。   這個問題從以前就存在。   青年軍本身就是這麼來的。當初布魯姆和坎貝爾兩位元帥組建青年軍就是一種拉山頭的做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海格特其實也是靠拉山頭起家。   之前的獨立兵團應該也算是一座山頭,只不過這座山頭並不是嘉利主動去拉的,而是微利亞,維多利亞和那些走投無路的女騎士們自己選擇聚集在嘉利的麾下。而且那個時候,嘉利還沒有想過豎起戰旗,正式成立山頭。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嘉利丟了一個難題給利奇。合修並不是一定要做愛才行,你能不能把神王功改一下?去掉那些成分?]利奇應聲回答:[沒問題。]合修是一種走捷徑的辦法,類似的辦法有很多,不過它們全都有著共同的特點[根底浮虛]。   當初莉娜知道他修煉的這類功法的時候,也曾經警告過他。   根底虛浮的結果會導致在修煉之路上走不了太遠。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是如此,這還要看天賦和運氣,伍茲海德就是最好的反例,利奇本人也差不多。   利奇也算是博覽群書,他至少知道幾十種同類的修煉功法,他幫尼絲直接打通各個節點就是一種抄近路的做法。當初前往瓦雷丁首都卡斯莫麗納之前,羅拉麗絲幫他強行完成[煉體]也是這類方法中的一種。前者稱之為[疏脈],後者叫做[灌功]。   [疏脈]並不費力,但是對施術者的要求很高,首先本身的實力要夠強,還要完全吃透那種功法,像是利奇已經將[金剛]修煉到小成,對[金剛]的循環路徑瞭如指掌,這才敢幫尼絲[疏脈]。換成另外一個人,例如實力比利奇強的多的大叔,沒有修煉過[金剛]也不敢這麼做。   [灌功]正好相反,任何一個王牌騎士都可以施行,但是事後想要恢復至少要一兩個月。   如果是另外一個人的話,肯定會優先考慮前者,但是利奇卻想到後者。獨立兵團有兩千多人,全都是王牌以上的騎士,讓他們幫那些少年騎士[灌功]的話一次就能夠解決兩千多人。至於事後恢復的問題,有他在,又有異種能量的支撐著,根本用不著擔心。   利奇離開營地的時候,操場上的刑罰尚未結束。參與賭博的人不在少數,雖然大多數人的罪責沒有那麼嚴重,至於兩鞭子,三鞭子的事。但是執法官宣佈罪名然後說出判決,這一整套流程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這或許有著警告的意味,他這個旁觀者都看得心驚膽顫,更別說是那些要挨鞭子的那些人。   離開營地,利奇先去了一趟艾米麗那邊。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連黛娜也在艾米麗那兒,一看到他進來,兩者的臉都變的通紅,身體不由自主的轉動英格瑪的身後。   艾米麗他們不知道黛娜和利奇已經成就好事,看到這種情況自然就明白了。   [你已經讓他吃了?]金妮指了指奧黛麗,異常曖昧的問道。   奧黛麗低頭不肯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是因為喝酒的緣故,或是她本人意願居多?   艾米麗不怎麼在意,她對奧黛麗的印象不錯,再說他早知道利奇是什麼樣的人,奧黛麗被吃掉根本是遲早的事。   [你們不是擴編了嗎?怎麼有空來這裡?]艾米麗問道。   獨立兵團擴編的消息即便在卡佩奇也是機密,不過艾米麗,金妮,索菲亞和英格瑞名以上是受利奇領導的研究小組成員,而且研究的項目大多和獨立兵團有關。   當初他在智慧頭冠裡面看到很多戰爭場面,全都是發生在太古時代的戰爭。   其中最讓他感覺興趣的是太古時代中期的戰爭,那時候太古文明剛掌握飛行技術,但是短短的幾十年裡,飛行技術就經歷兩次跳躍;和飛行技術相對應的戰爭也產生兩次改變。   之前,不管是同盟還是聯盟都在重複太古時代最初走的那條路,注重強大的火力和密集的攻擊。   如果按照太古時代的技術發展速度,至少要用四十年的時間,經歷兩場大規模戰爭才會進入到下一個階段。   他不想等那麼久。   用精準的火力代替強大的火力,以致命的一擊取代密集的攻擊。這是一條已經證明必然要走的路。   來此之前,他已經將自己的想法整理了一遍。   太古時代的戰爭會發生如此變化,是因為那時候的人已經掌握[人造大腦]。他們能夠讓機器擁有視覺和聽覺,能夠像動物一樣思考。   現在沒有這樣的技術。   不過他的手裡同樣也有太古文明所沒有的東西--太古時代中期的人還不具有鬥氣和精神力。   雖然沒有[人造大腦],但是他有幻影分身。   幻影分身能夠做出一些簡單的動作,而他需要的也只是一些簡單的控制,只需要讓幾片翼板能夠左右轉動就足夠了。   把自己的想法對艾米麗他們說了一遍,利奇等待幾個女孩的回答。   一直以來他只是提供想法,真正實現需要仰仗艾米麗他們,[聽起來很容易,但是做起來未必容易]艾米麗皺起眉頭:[任何東西只要速度一塊,操作起來就會變得非常困難。如果是由人親自操縱還好說,遙控的話……]她對這個想法的前景並不怎麼看好。   [同盟不是已經為飛行兵團開發兩種全新的武器嗎?]四個女人裡,金妮因為平時沒什麼事,喜歡東打西聽,所以比另外幾個人知道的事情要多。   利奇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同盟設計的兩種武器確實能夠克制聯盟現有的防控措施,但方向依舊追求強大的火力以及比對方更遠的攻擊距離,雖然會佔據一時的上風,然而聯盟肯定很快會想出相應的對策。   他希望的最徹底的壓制。   就像現在,同盟掌握飛行技術,而聯盟在這方面只有些微進展,兩邊的空中力量完全不對等,所以在這場反擊中聯盟徹底被壓制。   要不是飛行兵團的規模還太小,沒有辦法給予聯盟全面打擊,這場戰爭恐怕沒必要打下去了。   [我好像聽宿舍裡面的一個人講過,她研究的一個課題和這有關。]奧黛麗插了一句。   聽到這話,利奇眼睛一亮。   [《論箭彈的飛行平穩性和命中精度》那是哈立德教授發下來的課題。]奧黛麗所說的那個同宿舍的人,就是當初第一個和利奇做愛的女大學生。   利奇多少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已經有人在做類似的研究,沒有想到只是某個大學教授仍給學生的論文作業。   [最後的結論是什麼?]利奇隨口問道。   那個女大學生想了想。那篇論文已經是一年前的事,好半天她才有一絲模糊的記憶:[結論好像並不怎麼樣,在這兩個指標上,箭彈都比不上高速旋轉地錐形彈,箭彈的尾翼稍微有點不對稱,飛行軌跡就會變化,而且容易受到風的影響。][你好像說過,你們曾經讓測試用的箭彈按照你們想要的軌跡飛。]奧黛麗朝著室友眨了眨眼。   [那只是為了好玩,只要稍微改變一下尾翼的角度就可以了。]那個女大學生並沒有看到奧黛麗的暗示。   不過她的回答依舊引起利奇的興趣。   [你真的能夠控制箭彈的飛行軌跡?]利奇想要確認這件事。   [只能做到大致的控制。]女大學生不敢保證。當時她和另外幾個人只是隨便玩玩,並沒有當做一回事。畢竟不管什麼槍彈,追求的都是打的筆直,沒有人會需要朝一邊飄得槍彈。   不過利奇的關注卻讓這個女大學生留了一個心眼。   在學院裡面,奧黛麗在成績方面並不出眾,但是她每個月能夠得到一筆津貼,而其金額還不小。以前他們曾經猜測過奧黛麗的身份,有人說是高官子弟,也有人說是沒有覺醒的騎士後裔。自從利奇突然出現之後,第二種猜測變得更加可信。   在卡佩奇,沒有覺醒的騎士後裔絕對是最吃香的一群人,因為他們將來可能成為政府高官。如果能夠搭上這條船,她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前途。   從利奇剛才的隻字片語之中,這個女大學生已經捕捉到一些訊息。   他隱約猜到軍方可能在研究某種武器,恰好還和她曾經寫過的論文有關。這樣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   [軍隊是不是正在進行某項秘密研究?]這個女大學生眼睛變得亮晶晶的。   寢室的門突然間開了。   [軍隊的秘密研究?你們說些什麼呢?]和奧黛麗同寢室的另外幾個女大學生恰好在此時走了進來。   他們立刻注意到宿舍裡面多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啊,是你。]其中一個女大學生叫了起來,上次她和利奇做過愛,那滋味至今仍舊令她記憶猶新:[你又偷偷溜進來了。][這就是你們曾經提到過的……]另外一個女大學生上一次恰好和情人約會,所以沒有看到過利奇。不過事後她也聽說利奇的強壯和悍勇:[對了,剛才你們好像在說軍方的研究項目。]這個女大學生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利奇,過了片刻她大叫出聲:「我想起來了,我認得你,你第一次來這裡時是和伊洛大師在一起。」   「伊洛大師?」   之前和利奇說了半天話的女大學生一下子驚叫出聲。   在他們這群人的眼裡,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是兩位神明,而伊洛毫無疑問就是神使,也是高高再上、必須仰望的人物。   「你能把我介紹給伊洛大師嗎?」   認出利奇的女大學生立刻興奮滴跳過來,一把拉住利奇的胳膊,兩眼放光地祈求道。   「還有我、還有我,你可是來找我的,而且上一次我對你不錯。」   第一個女大學生感覺到自己很蠢,剛才應該早些把握住這個機會。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他不知道利奇和伊洛的關係,奧黛麗不可能不知道啊!   「虧我把你當朋友,你太不夠意思了。」   那個女大學生朝著奧黛麗抱怨道。   「他身邊的女人很多,看不上你的。」   奧黛麗雙手環抱歎道。她其實更想說,利奇的獨佔欲很強,但是偏偏這個傢伙分身乏術,做他的女人很辛苦。   「我不在乎啊,大家玩玩嘛。」   那個女大學生毫不在意。   她光顧著說話,後面進來的兩個女大學生已經開始動手。卡佩奇被稱為自由都市,風氣自由而又開放,對男女方面的事情看得很開。   兩個人半跪在地上解起利奇的皮帶。   「這是什麼?」   兩個女大學生傻愣愣地看著利奇穿在裡面的戰鬥服。   「什麼都不是,你們當成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利奇在胸口按了一下,隨著一陣「嗤嗤」輕響,戰鬥服的兩邊裂開兩條縫隙,自動彈開,從他的身上褪了下來,然後收攏成書包大小的一團。   「哇,真是好東西。」   認出利奇的女大學生,一邊摸摸收攏成一團的戰鬥服,一遍摸摸利奇挺翹的那根凶器,剛才的感歎不知道為了哪個東西。   呻吟聲、尖叫聲充斥著整個宿舍。   所有的女大學生全都側臥在一張床上,每個女大學生的胸口都緊貼著另外一個女大學生的脊背。他們的一條腿拖在地上,另外一條腿被高高地吊起來,陰部打開朝著利奇。   每一個人陰部都是紅紅的,陰道口微微有些腫,還有白濁泛著泡沫的粘液掛在腿上,慢慢地往下流淌。   利奇抽插著,他碩大的性器在每一個女大學生的陰道裡面抽插十幾下就立刻拔出來,然後再插入另一個女大學生的陰道裡面。   雖然只是十幾下,對於普通女人來說已經是承受的極限,足夠讓她們嗷嗷尖叫,嘴裡胡言亂語,更何況利奇的性器拔出去之後,她們仍舊像是承受利奇的猛力抽插。   和以往一樣,利奇用上了性技,不過這一次他用的不是讓女人死去活來的手法,而是淡得多,只會讓女人回味無窮,一想起來下面就發癢。   以前利奇喜歡和普通女人做愛,不過自從莉娜她們開始修煉金絲蘭之後,他已經不再那麼迷戀普通女人。修煉金絲蘭之後,女騎士的身體不再像以前那樣剛硬,也變得綿軟異常,而她們的體力又足夠他瘋狂。   感覺到女大學生們一個個氣若游絲,利奇放慢速度。現在他已經對征服女人的遊戲不感興趣了。   他輕抽緩插,品味著其中的美妙,同時也在這個女人身上打下他的烙印。只要和他做過愛,在和其他男人做愛就會感覺味同嚼蠟,這比起用淫藥將女人綁在身邊要高明的多,而且他也用不著承擔責任。   突然他不動了碩大的性器深深插入一個緊窄的陰道裡面。這些女大學生都不是處女,不過其中也有區別,有的人比較放蕩,肯定有過不少男人,所以陰道寬鬆,身下這人就很緊湊,顯然很少做這種事。   在腿上,慢慢地往下流淌。   利奇抽插著,他碩大的性器在每一個女大學生的陰道裡面抽插十幾下就立刻拔出來,然後再插入另一個女大學生的陰道裡面。   雖然只是十幾下,對於普通女人來說已經是承受的極限,足夠讓她們嗷嗷尖叫,嘴裡胡言亂語,更何況利奇的性器拔出去之後,她們仍舊像是承受利奇的猛力抽插。   和以往一樣,利奇用上了性技,不過這一次他用的不是讓女人死去活來的手法,而是淡得多,只會讓女人回味無窮,一想起來下面就發癢。   以前利奇喜歡和普通女人做愛,不過自從莉娜她們開始修煉金絲蘭之後,他已經不再那麼迷戀普通女人。修煉金絲蘭之後,女騎士的身體不再像以前那樣剛硬,也變得綿軟異常,而她們的體力又足夠他瘋狂。   感覺到女大學生們一個個氣若游絲,利奇放慢速度。現在他已經對征服女人的遊戲不感興趣了。   他輕抽緩插,品味著其中的美妙,同時也在這個女人身上打下他的烙印。只要和他做過愛,在和其他男人做愛就會感覺味同嚼蠟,這比起用淫藥將女人綁在身邊要高明的多,而且他也用不著承擔責任。   突然他不動了碩大的性器深深插入一個緊窄的陰道裡面。這些女大學生都不是處女,不過其中也有區別,有的人比較放蕩,肯定有過不少男人,所以陰道寬鬆,身下這人就很緊湊,顯然很少做這種事。   利奇對這種女人總會多一點照顧。   他的性器一陣抽動,一股精液射了出來。   那個女大學生被利奇的精液激得一陣顫抖,她她感覺到裡面漲鼓鼓的,而且非常充實。雖然她們都害怕懷孕,但現在卻顧不上了。   射完精利奇在那個女大學生的陰道裡面停留片刻,他的性器輕輕點著那個女大學生的子宮頸,一會用力往裡面鑽幾下,弄得那個女大學生陣陣尖叫。   利奇不擔心女大學生們懷孕,他的精液裡面沒有多少精子。   自從將<金剛>轉換成<金絲?>,鬥氣之中四大屬性俱全,而且達到和諧均衡,他發現原本已經非常強悍的肌體恢復能力變得更強,新陳代謝也加快許多.造血和生精的能力都和新陳代謝有關,後者又表現得特別異常,現在只要十幾分鐘的時間,精液就可以重新儲滿,只不過那裡面全都是?液,沒有幾個精子.女人卻很喜歡這種感覺,她們不喜歡懷孕,但是喜歡身體裡面被灌滿精液.利奇同樣也喜歡,他喜歡看到女人的體內都是他留下的東西.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宿舍漸漸變得安靜下來.利奇輕輕地撫摸著那一排光溜溜、紅艷艷、粘糊糊的陰阜。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再玩《征服》的遊戲,卻仍就改不了在女人的身上『做記號』的惡習。   剛才做愛的時候,他順手將那些女大學生底下的陰毛全都給弄光,再經過現在這番揉捏撫摸,以後再也不會長毛。   女大學生們側趴著任由他玩弄,她們都只剩下半口氣,這還是利奇適可而止,沒有窮追猛打,要不然她們免不了像當初的艾米麗等人,在床上躺好幾天。   利奇這麼『客氣』除了因為他長大了,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軍隊裡他可以找到一大堆盟友,但是在平民之中他卻只有女人幫這一支強援,而馬龍那群人無法讓他信任。至於老爸、老媽、玲姨、表姐,他們能夠管好自己已經很不錯了。   或許是嘉利公然拉起山頭讓他有了一線感悟,他突然也有立起一座山頭的想法。   不過他不打算在軍隊裡另立山頭,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他想立的山頭,要在將來能夠對政府施加影響。   利奇不喜歡政客,所以他的這座山頭不需要政客;他同樣商人也不感興趣。所以他的目標是那些學者,工程師和高級技術工人。這些人比較容易控制,他們也有影響力,只是本身不太知道怎麼運用。   這正是利奇需要的。   他有野心,但是他的野心並不是很大,對於掌控國家這種事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嚴多只是有興趣治理一座城市,而且這座城市必須是他的故鄉格拉斯伐爾。   他想把格拉斯洛伐爾變成另外一座卡佩奇.想做這一點不但需要大量的資金和物質,還需要人才."我正好要研究一些東西,你們如果願意的話,可以跟著我"利奇拋出了橄欖枝."你是負責武器研發的技術軍官?""有什麼好處嗎?"那些女大學生有氣無力地問道,她們的身體軟得沒有力氣,腦子倒是非常清醒,甚至有些亢奮。   「他和伊洛一樣也有大師的頭銜,同盟的制式戰甲<龍>,你們都應該知道吧?就是他設計的。」   奧黛麗慵懶地趴在利奇的身上,向室友們介紹利奇的身份。   「你不是開玩笑吧?」   「這怎麼可能?他才多大?」   女大學生們並不相信,一直以來與利奇有關的事都要保密,雖然聯盟早就知道利奇的身份,但是保密措施卻沒有取消,因此同盟各國的普通民眾對利奇大多一無所知。   「利奇隨手一抓,扔在牆角的那件制服飄到他的手裡。他從右側的口袋裡面翻出那杖大師徽章,湊到陽光底下一照。戰甲製造師理事會打造的徽章肯定不會是普通貨色,裡面別有玄機。天花板上頓時映照出徽章圖案,令人感動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圖案居然是立體的。在卡佩奇讀書,讀書的是機械工程一類的學科,這些女大學生當然認得這玩意兒。   「太不可思議了。」   「這居然是真的。」   雖然身體還軟著,但是這些女大學生全都努力直起身子,瞪大眼睛盯視利奇手裡的徽章。過了片刻,利奇找的那個女大學生膽子一下子變得大了起來,她居然從利奇的掌心裡搶過那枚徽章,愛不釋手地摸縈起來。   「讓我看看。」   「我也想看。」   「給我,給我。」   宿舍裡頓時吵嚷成一片。   「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乾菜那個女大學生對利奇的提議變得感興趣起來。   「我從來不拿正事開玩笑。」   利奇從地上爬起,將戰鬥服和制服穿上說道: 「不過我必須提醒妳們一件事,情報部門的人可能會要妳們簽署一分保密協議, 而且一旦加入,妳們就會受到特殊的保護。」   利奇語氣一轉,變得有些黯然:「或者妳們也可以認為那是監視。」   女大學生們並沒有被利奇的話嚇到,反倒暗自竊喜。   有的時候能讓情報部門的人找上門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第。   「能不能幫我們換一個住的地方?城裡有那麼多房子……」   「薪資和津貼高嗎?」   這些女人嘰嘰喳喳地爭問起來。來這裡唸書的人全都想靠自己的努力出人頭地,免不了會比較現實。   「讓妳姐姐叫幾個人過來。」   利奇轉頭對奧黛齟說道。   既然要拉起屬於自己的一片山頭,當然要構建起一個框架。艾米麗、奧黛麗還有這些女大學生,或許在研究方面有些特長,但讓她們做其它的事就有問題了。 當初他和女人幫的女人在秘密隱蔽所裡面躲了三個月,早已將那些女人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幹那一行的女人大多沒讀過什麼書,卻有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睛,而且那些女人最擅長交際應酬。更重要的是,女人幫裡面確實有人才,像七姐妹裡面的老五卡門就是一個心思細密、腦子靈活,同時具有工程師和精算師頭腦的女人。   利奇沒有明說他要的其賨是卡門。   在他的計劃中首先要建立起來的是研究院,這比較容易,艾米時她們已經有了一個實驗室,以之為基礎就可以了。接下來他要做的是建立工廠,而且不止一座工廠。   戰爭時期沒有什麼比軍用工廠更賺錢的。   更何況,施泰因現在也設置大量工廠,他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現在的地位和聲望接管這些工廠。   等到戰爭結束之後,蒙斯托克需要重建,這些軍用工廠都可以轉成民用。這些事都需要專門的人負責,在他熟識並有這個能力的人裡,恐怕只有卡門最合適。   最為慶祝,同樣也是味蕾收買這些女大學生,利奇決定帶她們出去吃一頓。   和當初的格拉斯洛伐爾一樣,因為戰爭的緣故,食物開始變得緊缺,及時有錢,想吃到一頓好的也不是那麼容易。此刻仍舊在營業的餐廳,沒有幾家,幾乎只對特定的客人開放。所以這個決定讓女大學生們全都非常興奮。   利奇原本打算帶她們去他吃過的幾間餐廳,沒有想到這群女大學生一致要求要去離大學不遠的一家餐廳。   以往有資格進入那家餐廳的,至少也要是教授級的人物,還要事先預約。只有伊洛這樣的大事才能夠隨時進去。所以在那裡用餐對於當地民眾來說,已經成為一種身份的標誌。   利奇沒有辦法,只能被那些女大學生拉去那間餐廳。   餐廳裡大學區只有一刻鐘的路程,是一幢七層樓的大廈。整座大廈佔據半個街區,餐廳在最下面的兩層樓。   餐廳的門口站著一個侍者。   看到這樣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過來,侍者原本打算擋駕。   利奇隨手掏出證件,在侍者的面前晃了晃。他的證件封面是乳白色的,上面燙著金色的字。   一看證件的顏色,餐廳侍者先是難以置信,緊接著是懷疑,不過他沒有敢阻攔。   看到此人顏色閃爍,利奇知道肯定又會有麻煩,不過他並不在意。   餐廳裡已有不少人,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他沒有看到一名教授,同樣也沒有看到認識的人。坐在餐廳裡的幾乎都是軍官。   裡面的人同樣也看到他。   一名騎士卻帶著一群普通女人,沒有比這更顯眼的。立刻有人皺起眉頭,不過到這裡來都是為了吃飯,大部分人並不打算多管閒事。   「想要吃點什麼?」   利奇將菜單先遞給奧黛麗。   奧黛麗和那些女大學生研究起菜單。   利奇靠在椅背上,他斜眼注視著門口那名使者。正如他的猜測,侍者跑了出去。片刻後他帶了兩名執法騎士回來。   那名侍者躲在門的角落,朝著這邊指指點點。   兩名執法騎士走了過來,其中一名走到利奇面前很不客氣地伸手說道:「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證件。」   利奇冷著臉,將證件放在桌子上。   執法騎士從餐廳侍者的嘴裡得知這裡來了一個「騙子」年紀輕輕卻手持著級別最高的證件。身為執法騎士,眼光自然不是一個侍者能比,一看到那份證件,他就覺得這是真貨。兩名執法騎士不由得頭疼起來。   雖然證件十有八九是真的,他們仍舊有權力將持有證件的人請回去核實身份,這是身為執法者的權力;不過他們同樣也清楚一件事,拿著這類證件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之輩,如果最終證明他們搞錯了,他們必須為此事負責。   持有這類證件的人大多不會和他們這樣的小角色計較,但也不是百分之百如此,萬一遇上一個睚眥必報的人物,他們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交換眼神,剛才那個人立刻將證件還給利奇,敬了個禮退回門口。   雖然看不到那兩個執法騎士的身影,利奇卻知道其中一個執法騎士守在門口,另外一個人卻離開了。   利奇一陣暗笑,待會兒肯定有等級更高的執法騎士過來。   他招了招手,吧剛才報信的餐廳侍者叫來。   「給我一張信紙,再給我一支筆。」   利奇要了這兩樣東西。   那個侍者倒也不敢怠慢,東西很快就拿來了。   過了片刻,侍者又被叫來。利奇將一封折好的信交到他手裡,然後指了指門口。   那個侍者原本不怎麼在意,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收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地址居然是保密局。   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不管這封信是不是卡玩笑都和燒紅的烙鐵差不多,他抓在手裡甚至感覺到陣陣發燙。如果這是玩笑的話,他就成了玩笑的參與者。但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萬一不是玩笑,意味著他得罪了一個和保密局關係密切的人物。   一想到保密局的職能,那個侍者感覺到背心發涼。   一陣暈眩之後,他飛也似地跑到門口,將那封信塞給門口站著的執法騎士。   那個執法騎士同樣看到信件正面寫著的地址,他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珠峰鋅根本沒有用漿糊黏合,只要打開就可以知道裡面的內容。   這正是最陰險的地方。   此刻那個執法騎士已經相信利奇的身份不是假的,他比侍者見多識廣,立刻明白其中的奧妙。   他是執法者,裡面那個少年想要報復他通常有兩條路,一條是公事公辦,直接投訴他,他很可能因此背個處分,當然也可能什麼事都沒有,這要看上面的壓力有多大。另外一條是私下運作,比如讓上級部門扣個人物找他的麻煩,結果很可能是被停職。   但是現在,對方的出招顯然比這要惡毒得多。   這樣一封東西送到保密局,不管他有無看過,按照保密局那幫人的習慣,他肯定會被調往某個偏遠地方,而且沒有假期、不能和親屬見面,形同拘禁,十有八九還會有人監視。   他很想把手裡的這封信扯碎,可惜他不敢,那是玩命。   半個小時之後,離開的執法騎士帶著專門負責身份鑒定的人回來。   「那個人在那兒?」   負責身份鑒定的軍官問道。憑敏銳的直覺,他感覺到最好不要和這兩個倒霉蛋有太多的牽連。   「身邊坐著一圈女超人的那個就是。」   帶軍官過來的執法騎士指著餐廳裡面。   負責身份鑒定的軍官探頭一看,閃電般地把脖子縮回。「操,這個人你們也敢得罪?」   驚叫一聲,他猛地敲了一下腦袋:「我真是豬腦子,手裡拿著白皮證件,又是少年,他媽的還會有第二個人嗎?」   他指著帶他來的執法騎士的鼻子罵道:「你他媽的為什麼不告訴我,這個人帶著一群女人?這他媽的是最明顯的特徵。」   一瞥眼,這個軍官看到那封信,他的臉上一陣抽搐。   「我……我走了。」   他落荒而逃,逃出一百多公尺後才嘟嘟囔囔地繼續罵道:「還好老子逃得快,差一點被這兩個倒霉蛋拖下水……」   門外的那一幕全都落在利奇的眼裡,他感覺很有趣。   對於自己費盡心機害人,利奇一地按摩,沒有愧疚感。   他是小人,而且是有仇必報的小人。   再說,他也不喜歡執法騎士。這些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卻從來不上戰場。   「又在琢磨什麼壞事?」   奧黛麗掃一利奇眼,剛才利奇寫那封信的時候,她就已經注意到了。   「沒什麼,只是幫你們辦一些手續,你們不是要新的住處、豐厚的薪資和津貼嗎?」   利奇不是在敷衍,那封信上面確實是這樣寫的。   話才說到一半,剛才點的東西就送了上來。利奇指向那垂涎欲滴得美味佳餚說道:「你們難道不想自己能夠進這樣的餐館用餐嗎?」   「太好了,你想的真周到。」   做在利奇旁邊的女大學生興奮的摟住他親了起來。   對於這種露水姻緣,利奇並不怎麼會當真。他已經過了獨佔欲強盛的時期。現在他甚至有些後悔以前不應該招惹那麼多女人。   這時他隱約聽見遠處傳來清響。   「找到一大堆普通女人想要顯示自己的能力嗎?這樣的白癡真少見。」   「肯定是外國人因該是從小地方來的,他的帕金森語說的真差。」   「人家還小再說一個見習騎士想要找女孩確實不容易,只能找一些普通女人玩玩,各取所需嗎!那些女人也正好趁這個機會賺點外快。」   「說實話,裡面有幾個確實不錯,特別是他旁邊的那個,等會過去問問有沒有興趣和我們玩玩?」餐廳的角落裡傳來一陣放肆的笑聲。   說那些話的人顯然不打算瞞著利奇,聲音雖輕,但是對騎士來說卻是可以聽的見。   一開始,利奇並不怎麼在意,但是漸漸地一股怒火從他的心底燃起。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憤怒。特別是當他聽到最後那就話的時候,他的內心(此處看不清楚)利奇很清楚這些人說的是奧黛麗。那一瞬間他感覺(此處看不清楚)低聲怒吼著,發出的只有一個字「殺」「殺,殺,殺,殺……」   無群無盡的「殺」在他的腦海裡回想。   「你怎麼了?」輕輕一推,再加上奧黛麗的低聲細語,將利奇從那種詭異狀態之中喚回。   利奇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突然意識到剛才失去控制。   這應該就是《力量之書》裡提到過的「走火入魔」當初大叔也曾經警告過,他的實力增長太快,心境修煉又不夠,很容易引發「走火入魔」沒想到這句話真的被他說中了。   還好這一次的症狀很輕。他必須到大叔那裡去一趟,這件事如果不解決的話,他絕對寢食難安。   利奇的心剛平復下來,那惱人的低語聲再次響起來。   「這個白癡剛才怎麼了?神情好像有些抽筋。」   「你這個傢伙真是惡劣,這麼刺激人家居然還問為什麼。」   「說實話,我有點佩服那傢伙,居然到這個時候任然沉得住氣。」   那一聲聲嘲諷如同魔音灌耳,利奇的耳邊還再一次響起喊殺聲。   突然他的頭蒙的一折,眼睛中爆射出異亮的寒芒;與此同時,一道精勝力狂飆著朝著那個角落衝去。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感覺滿腔殺意終於有一個宣洩的地方。   剛才在角落裡冷嘲熱諷的幾名和利奇年齡相仿的騎士,當狂暴的精神力朝他們壓過來,「不是,但是很像。」   當其他騎士全都慌不擇路的時候,有兩個人卻毫不在意地坐在一邊。   這兩個人一個看上去還不到四十,另外一個像是四十出頭,和大叔差不多年紀。   兩個人交換一個眼神。   年紀稍微輕一些的騎士站起身來。他隨意地跨出幾步,居然繞過五、六張餐桌,倒了利奇的近前。   有人欺近,利奇立刻有了反應。他的手指不經意地一彈,一道刀芒激射而出。   那個人輕「咦」一聲,身形猛地一閃,避開這個無聲無息、無形無影的一擊。   此刻利奇腦子裡面只有喊殺聲,他已經失去控制,完全靠本能控制身體。   一擊不中,他的手指連環彈出,出手變招之間,居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玄妙。   對面那個人頓時感到壓力劇增,他的進退之路全都被封死。   「這個少年走的是魔道,你要小心。」   沒有動手的中年騎士遠遠地喝道。   在這說話的功夫,利奇已經和對手交換數十招。   換成是在決鬥場上公平交手的話,利奇肯定不是對手。   但現在是在餐廳裡,對面那個人出手之前充滿顧忌,很多厲害的手段不敢用出來。一開始他還想要硬碰硬制服利奇,沒想到一開始就吃了大虧。   利奇的制服裡套著戰鬥服,那玩意是一部微型戰甲,想要靠血肉之軀和機械力量抗衡簡直是做夢。   更別說利奇將「金剛」練到小成境界絕對不是白練的,一身的蠻力和金剛不滅之軀已經讓利奇立於不敗之地。   兩個人一輪快攻,力氣漸漸清醒過來,但是他沒有立即從入魔的狀態脫離。   事實上他也不想那麼做。因為他發現對面那個人每一次快要打到他的時候,四周的一切都會變得停滯。   那是「時間凝滯」大叔一直想要讓他掌握的技巧。   在這種詭異狀態下出現的「時間凝滯」很不完整,持續的時間極短,頂多半秒。但是這極短的半秒已經足夠了。   利奇越打越順手,漸漸佔據上風。   第一眼看清對方的出手,利奇已經知道那是一名剛進階不久的輝煌騎士。   此人的出招非常隨意,而且中間能夠任意變化,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這早已超越招式的範疇,想必是踏入輝煌境界之後才能領悟的「勢」「勢」是招式的昇華、武技的濃縮。   每個人的「勢」都不同,有人的「勢」如同流水一般綿密,有人的「勢」如同沙塵一般暴烈。   在「勢」的面前,任何招式都變得毫無意義,因為招式是「死」的,「勢」卻是「活」的。像帝迪的家傳絕技「飄風九變幻」、「細雨十連環」全都能夠在一招之中改變數次攻擊的方位,這已經很厲害;但「勢」卻能夠輕易地完成數十次變幻,而且不像「飄風九變幻」、「細雨十連環」的變化時固定的。掌握「勢」之後,變化起來可以隨心所欲。   但是在「時間凝滯」面前,「勢」也變得毫無意義。   攻擊再靈活,如果在別人的眼裡慢得像蝸牛爬的話,不會有任何用處。   要不是利奇還不能有效地運用「時間凝滯」他甚至可以反擊對手,讓對方吃點苦頭。   正當兩個人打得難解難分、誰都停不下來的時候,一條人影突然衝進餐廳。   「別再打了。」   隨著一聲斷喝,這個人出手了。   他突然插入戰場之中,雙手像穿花蝴蝶一般翻飛起舞,眨眼間將激戰中兩個人的四隻手緊緊地抓在手裡。   利奇和那名准榮譽(原文如此)騎士全都無法動彈了。   調查取證的工作很快就結束。   不管怎麼說,騎士都不太願意撒謊,再加上騎士的耳力都不錯,那故意讓利奇聽見的竊竊私語同樣也傳到其他人的耳裡。   在騎士的世界裡面,一切以實力說話,而且實力同樣也代表著等級。   等級低的騎士居然敢冒犯等級高的騎士,這本身是一件不可原諒的是,不過考慮到那幾名年輕騎士全都受了傷,算是得到教訓,所以被利奇那封信引來的保密局的人把那幾名年輕騎士訓斥了一頓,並且讓他們負責賠償餐廳的損失之後,沒有繼續為難他們。   這邊在調查取證,那邊保密局的人拿著一疊協議讓女大學生們簽。   那些女大學生早已經看傻眼。在剛才打起來之前,他們仍舊有些懷疑利奇的身份,甚至猜測利奇手裡的大師徽章是從伊洛大師那裡借來的,而他本人可能和伊洛大師的關係不錯。   但是剛才那一場打鬥卻讓她們跌破眼鏡。雖然他們看不出騎士的等級,也不知道利奇到底有多厲害,但是整間餐廳的騎士被利奇眼睛一瞪就一個個落荒而逃,這已經說明其中奧妙。   此刻的利奇正呆在大叔的身邊。   大叔的手在利奇的額頭上輕輕按壓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歎道:「剛才實在太危險了。」   「還可以吧?」   利奇有些不以為然:「走火入魔似乎沒有《力量之書》上寫的那樣可怕。」   大叔淡淡地一笑說道:「還記得我給你的『劍聖傳承』嗎?『劍聖傳承』不只是給你種下一顆元力種子,更是一種保護,讓你在走火入魔的時候不至於引發鬥氣逆流,要不然……」   大叔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利奇也知道一旦引發鬥氣逆流,絕對凶多吉少。   「剛才我成功地使出『時間凝滯』。」   利奇想用這件可喜的事沖淡大叔的擔憂。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大叔並沒有特別在意,反倒是顯得更加凝重。   「這沒什麼可奇怪的,走火入魔的時候,人的潛能會驟然間釋放出來,特別是在精神力方面的提升更是巨大。有些人甚至利用這種特性人為製造入魔狀態,提升自己的實力。」   大叔不得不解釋。他本來不希望提這些,因為這條路被稱為「魔道」力量之書裡對於魔道沒有記錄,原因是帕金頓皇室非常小心地將任何與魔道相關的內容剔除。   魔導師一極端情緒讓自己的精神處於異常亢奮的狀態,就像恐懼和憤怒時人的力量會倍增,魔道之法也能夠讓騎士在短時間裡面變得很強。   弓弦繃得太緊會斷,人的精神一直處於亢奮狀態同樣也會出問題。   更何況在在那種狀態下所得到的力量是透支身體得到的,短時間問題還不大,時間長了,將可能造成難 以彌合的損傷。像大叔這樣正統的騎士絕對不贊成這條充滿風險和危機的路。「自古一拉,修煉之道就 有正魔之分,現在所流行的就是正面的修煉之道。講究的是平和,漸進,厚積薄發。在心境修煉上追求 的是古井不波,心如古譚。而走魔道的人籍極端的情緒進入亢奮狀態,不修煉心境,反而激化情緒,所 以走這條路得人,最後往往心理扭曲,變得嗜殺和瘋狂」大叔不免要告誡一番。「那麼兩者之間誰更強 呢」利奇更關心的是這個。「沒什麼強弱,這只是道路不同,最終的終點都是一樣的。」   大叔歎道,他明白利奇沒有把他的勸告聽進耳裡,對於一個喜歡走捷徑的人來說,魔道之路充滿誘惑。 第四章 挺進山區   布勃卡? 一座只有在高比例尺的地圖上才會出現的山區小鎮。 這是一個人口只有兩千的偏僻山鎮,只有兩條像樣的街道。兩條街道首尾相連,沿著山脊的兩側鋪開。房屋基本上都在兩條街道夾著的山脊之上,此地風光堪稱迤邐,氣候也不錯,以往到了夏天會有不少人來避暑,但是此刻到來的卻是一支軍隊。   這支軍隊有十二輛重型運輸車?更多的人騎著一種體積很小的車,這種車只有兩個輪子,行駛起來異常靈活。   已進入五月,擴編之後的獨立軍甚至來不及磨合就不得不進入東部山區,幸好卡佩奇高層讓獨立軍開進奇斯卡爾山脈並不是來打仗的,他們的使命是熟悉形,順便保護測繪隊。   利奇的兵團走的是最南面的一路,這裡最有可能和聯盟東線的人馬撞上。山區的天氣異常多變, 一個小時之前還是烈日當空,轉眼間就下起雨來,不管是誰都不願意在雨天裡趕路,更別說是在這種山區,不說天雨路滑,就算是小規漠的泥石流也經常發生。   正因為這個緣故,奇斯卡爾山脈裡的山地國家都不願意修建公路,同樣也因為交通不方便,這些山地國家都很窮。這原本不是什麼好事,但是當其它地方全被戰火和鮮血所覆蓋的時候,這裡卻保持相對的寧靜。   小鎮靜悄悄的,那兩條街道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山脊上那些房子的窗口,影影約約能夠看到一張張人臉。這些山地國家的人並沒有太多同盟和聯盟的概念,對於這埸戰爭,他們如同旁觀者一般。當然區別還是有一些的。當小鎮上的居民看清這支隊伍屬於同盟,立刻跑出來幾個人,他們的肩上披著毛皮,手上掛著珠串。   「要皮革嗎?上好的皮革,狐狸皮、貂皮、熊皮都有,還有綠松石項鏈,這個絕對便宜。」   這些跑出來的人嘴裡不停地嚷嚷著。   そ擴編之後,獨立軍裡面男女混雜,不再像以前那樣全都由女騎士組成,不過 女人的比例仍舊比其它的部隊要高得多。那些小鎮居民眼睛非常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利奇手底下的女人確實被吸引過去。女人永遠都抵擋不住又好又便宜的貨物,以前經過其它小鎮的時候也是這樣。   因為戰爭爆發的緣故,毛皮交易基本上斷絕,也沒人來度假,所以這些往日可以賣很高價錢的毛皮,以半價甚至三分之一的價錢就可以買下來。   別說那些女人,連利奇也買了十幾張上好的貂皮。買下之後他才想起一件事,他要這些玩意兒好像沒什麼用。就算拿來送人都嫌累贅。   和當初的嘉利一樣,利奇所帶領的不是全部人馬,只是本部而已。 隨著職務的提升,他要做的事反而少了許多。以前他至少還要下達一些命令, 管理手底下的人,但是現在這些事都有人負責。 從大隊到兵團絕對是一個分水嶺。   大隊純粹是一個作戰單位,除了軍務處就沒有其它部門;但是到了兵團階層就不一樣,一下子多出一大堆部門。一支軍團如同一個微縮無數倍的獨立王國, 只要佔領一塊地盤就可以自給自足。   把指揮部設在鎮公所裡面,利奇只關心一件事。 「『工蜂』全都放出來了嗎?」   他問負責通訊聯絡的軍官。 「工蜂」是獨立軍對於負責偵察小隊的專門稱呼。雖名為小隊,其實只有三個個人,其中一個是念者,另外兩個是偵察騎士。這樣的小隊配備兩輛雙輪飛車, 念者和一個偵察騎士共乘一車,另外一輛車馱著負責通訊聯絡的設備。配置可謂精簡到了極點。   「工蜂」小隊的戰鬥力幾乎為零,但是他們如同幾十雙眼睛盯著周圍的動靜: 負責通訊的軍官早已準備好I份報告,上面有一張簡圖,標記出每一支「工蜂」小隊的位置。   十點過後,一輛中型裝備車開進小鎮。車子停下之後,一群軍官從上面跳下, 他們的身上帶著的不是搶械,而是各種各樣的設備。 這就是兵團需要保護的測繪隊。   同盟手裡並非沒有奇斯卡爾山脈的地圖,只不過地圓有時效性,而在戰爭中,地圖上的絲毫錯誤都有可能導致災難。   營地很快紮好。不是所有人都能住進房子裡,大部分人只能在空地搭帳篷, 一排帳篷整整齊齊沿著街道鋪開。   別人都在忙碌的時候,利奇悄悄地從後面溜了出去。   四周的群山讓他想起格拉斯洛伐爾,同樣也讓他想起故鄉往日的生活。每到 夏季放暑假的時候,一大清早他會跑到附近的山上玩上一整天,在天色完全暗下 來之前才拖著疲憊身軀回到家裡,然後少不得被老媽一陣數落。 可惜這一切都已經一去不復返。   「你想去哪兒?」   羅拉莉絲突然從一棵樹的後面走了出來。 利奇一愣,不過緊接著他變得高興起來。自從反擊戰結束、獨立兵團撤回卡佩奇休整之後,羅拉莉絲如同失蹤一般,沒想到現在居然回來。 「妳之前去了什麼地方?」   利奇一邊走過去,一邊問道。 「我回了一趟天之城。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安妮莉亞生了一個男孩。羅拉莉絲說道。   利奇的神情變得木然。他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但是打從心底裡不 想這樣。別的騎士或許把血脈傳承看得很重,他卻完全不是。羅拉莉絲從他的反應裡看出他的想法,歎息一聲說道:「反正這件事和你無關。陛下生了一個小王子,將來會成為親王。」   利奇點了點頭,他明白羅拉莉絲的警告,再說他本來就沒打算認這個孩子. 不過有一件事他倒是很想知道。   「安妮莉亞對她生的孩子滿意嗎?」   利奇問道。羅拉莉絲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不過考慮到利奇的身份,似乎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那個孩子很強,比密斯拉和安妮莉亞出生時顯露的天賦都要強得多。」   拉莉絲只能說這些。   帕金頻皇室的成員只要一出生就會舉行秘密儀式,將一絲精神力植入嬰兒的 意識海;就像珍珠在貝殼裡面滋養生長一樣,隨著年齡增長,這一絲精神力會變 得越來越強,最終讓他們遠遠超越其它人。   聖皇直系後裔最後能夠變得多強,和最初植入精神力的多寡有關,而利奇和 安妮莉亞所生的這個小孩,比起安妮莉亞自己要強一倍有餘。   「安妮莉亞知道你已經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實力比之前又提升一大截。」   羅拉莉絲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她也知道你前前後後做的那些事,特別是解決反動力裝置無法啟動這個千古之謎。她打算再給你應得的那些獎勵。」   羅拉莉絲的語氣之中絲毫沒有曖昧的味道,但是聽在利奇的耳裡卻感覺異樣淫蕩,他想起當初在玫瑰宮裡度過的那些令人銷魂的美妙之夜,想起那位女皇陛下給他帶來的快樂,想起那種只有帝皇才能得到的淫靡享受。   利奇的心一下子加快跳動,不過轉念間他明白了,當初那位女皇陛下不是為了獎賞他,只是想要借種罷了,這一次肯定也是同樣的打算騎士的其實的力量越強,血脈之中傳承的力量也會變得越強,對於這個道理,利奇非常清楚,「安妮莉亞派你過來,還是給我當報表?」   利奇不想再提剛才的事。 「不歡迎我嗎?」   羅拉莉絲半開玩笑地問道。   「這怎麼可能?」   利奇答道,當然他知道羅拉莉絲同時也負有監視他的使命,不過羅拉莉絲兩次救過他的性命,而且對他的幫助又是那麼大。   你現在打算到哪裡?」   羅拉莉絲同樣也在迴避一些話題,她又問方纔的問題。   利奇原本只想在四周溜躂一圈,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有羅拉莉絲跟著,他敢走的更遠一些。   群山間,兩輛車一前一後風馳電掣般的在林間穿行。   利奇騎的是前面那輛車。   這是他當初用過的雙輪車,但經過很大的改動,兩側多了兩塊可以翻轉的擋板,一翻起來就是一對飛翼。   「騎士」這個稱號原本是指那些身穿重甲,騎著戰馬作戰的武士,可惜自從第一部戰甲被製造出來之後,「騎士」再也不騎著戰馬作戰。但此刻利奇又變成了一位真正的「騎士」只不過他騎的並不是戰馬。   在樹林裡飛馳是一種令人驚心動魄卻又讓人心馳神往的遊戲。   那些樹木迎面而來,有多次他感覺到肯定要撞上了,卻在最後時刻才強行繞了過去,和他擦肩而過。還有幾次更加危險,他已經撞在樹上,只是被車子前端那塊箭頭狀的擋板彈開。   又是一棵樹撞了過來,突然一切都變得凝滯,原本尖銳的風聲變得緩慢悠長,如同一頭老牛低聲叫著。   他連忙轉動握把。   她的手動了起來,但是動得很慢,隨著手臂扭動,車頭也漸漸偏了過來。所有一切都非常緩慢,慢得像是蝸牛爬。那棵樹越來越近,利奇的心揪的越來越緊。雖然他明知道就算自己撞上那棵樹也只是受點小傷,反倒是那棵樹十有八九會折斷,但他仍舊不由自主地變得緊張起來。   這是人的本能反應。   車身猛地一震,緊接著前面那塊擋板像膠皮一樣扭曲起來,擋板劇烈抖動,泛起一陣陣波浪。這一抖一震之間,巨大的衝擊力被消去大半,剩下的殘餘已經不足以傷到車身。   利奇的車像是一條滑溜的魚,從樹邊劃了開去。   剛一劃開,眼前的一切就恢復正常,那棵樹呼嘯著從身邊劃過。   轉眼間前面又出現一棵樹木……   四週一會兒凝滯? 一會兒又恢復正常,實在是說不出的詭異。 這是「時間凝滯」。利奇靠魔道之法已經可以運用,只不過用的時候仍舊有些問題。   人有喜怒哀樂各種情緒,走魔道之路就是選擇其中的一種情緒,用類似催眠的秘法將W緒激化到至極的程度。當初利奇是由怒入魔,但是他不打算選擇這種情緒。那滿耳的喊殺聲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他不想成為一個殺人狂。   而「喜」和「哀」這兩種對立的情緒同樣也讓他不感興趣,他不想整天嘻嘻哈哈,也不想一天到晚哭喪著臉。所以他最終選擇的是「樂」。   像現在他沉浸急速飛馳所帶來的剌激之中,這同樣也是「樂」的一種。 他甚至可以靠催眠的辦法,讓他在血腥的戰埸上也沉醉於戰鬥的「快樂」之中。和其它的極端憤緒比起來,「樂」的危害明顯要小得多。這也是大叔規勸無效之後,最終同意他這麼做,並且還給他不少指點的緣故。   在離開卡佩奇之前的那段日子裡,他除了每天去奧黛麗那裡觀察與那些女大學生中組建研究院的情況,其它時間乎都泡在大叔的圖書,練習如何進入那種奇特的狀態o在邵柯狀態下,「時間凝滯」果然能夠使出,有仿製品的嫌疑。每一次都 是在千鈞一髮之際,他的沖經繃得最緊的時候才會被觸發。 說實話,奇非常猶豫。   這實在太危險了,萬一哪次失靈,他的小命有可能不保。偏偏想要熟悉這種就必須反覆練習,一直練到將它變成一種本能。   正因為這個緣故,利奇最近正拚命苦修r金絲繭」,為的就是萬一失靈還能夠保住一條性命。   與利奇的劍拔弩張呈鮮明對比,跟在後面的羅拉莉絲騎車悠然在樹林裡面穿行,那輛車飛馳的姿態如同她的武技一樣詭異而又飄忽。 她再一次被派過來並非只是擔任利奇的保鏢而已。 常初利奇選擇走魔道之路,大叔一邊規勸,一邊向安妮莉亞求援。 有一件事他沒有告訴利奇,當今的修練體系確實建立在走正道之路的?蹤上, 但是並非沒有人選擇魔道之路。   帕金頓皇室將《力量之書》裡面有關魔道的內容全都別除,並不是怕人走錯路,而是他們不希望別人走這條路。   對魔道最研究的正是帕金頓聖國,其中的集大成者就是四御家族。 四御之中每一家的手底下都藏著一支暗兵,那全都是用魔道之法進入天階的騎士,每一個的實力都比普通的天階騎士要強橫得多。   這就是帕金頓聖國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使用的殺手鑭之一。 一千多年來一直在製造這樣的恐怖高手,四御家族的人對走魔道之路可能出 現的危險再楚不過,更有許多秘法能夠讓修練者化險為夷。 只不過這些事不能讓利奇知道,因為會引起反效果。 既然走上這條路就必須義無反顧地走下去,知道自己有危險也會有人救命,這反倒不是什麼好事。   不知道瘋了多久,利奇終於停下。不是自己想停下來,而是他的車已經損毀。這輛車雖然是用軔度很高的鋼材製造而成,前面的擋板更是用上能量護盾技術,還被他用鬥氣護住,卻也支撐不住頻繁的碰撞。   「現在我們在哪裡?」   利奇已經有些迷糊。這一路上他光顧著閃避樹木,根 本不知道朝著哪個方向前進。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一開始你是往東南方向走,後來轉向南,之後賺回東南方向。」   羅拉莉絲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但是她的腦子很清楚。   「但願我們沒有離開太遠。」   利奇只有苦笑。他和羅拉莉絲都不是念者,更沒有帶著通訊聯絡裝置。   「要不要我回去叫人?」   羅拉莉絲問道,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但是她 大致能夠估算得出這一路狂奔至少跑出一百五十公里,如果不回去叫人,而是等待救援的話,恐怕要好幾天救援隊才會到達。   「還不如妳帶著我往回走。這捅車就地掩埋,過幾天再來把它挖出來。」   利 奇歎道。以他的級別想報廢一輛車,只要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丫。他剛說完就看到一條揮索拋了過來。   「別那麼浪費,現在資源短缺。」   羅拉莉絲半真半假地說道,她將繩索繫在車的後面。   仍舊是兩輛車,不過這一次變成羅拉莉絲在前,利奇被拖拽著跟在後面。   雖然拖著一輛車前進,羅拉莉絲的速度並不慢。   利奇感覺到兩邊的風聲呼呼灌耳,樹木刷刷地往後倒。   他不敢捋定羅拉莉絲有沒有用「時間凝滯」。對於天階騎士的強大利奇早就有所認知。   突然利奇感到羅拉莉絲的車一下子停住,他的反應還箅迅速,再加上那根繩 索也夠長,猛拉剎車閘後,他的車在撞上羅拉莉絲的車之前停下。   「怎麼問事?」利奇傳音問道。羅拉莉絲的反應讓他感覺奇怪的同時,也讓氣氛顯得凝重。   「地上有一道車轍。」   前面同樣也傳音過來。 利奇連忙低頭精去,果然草逭中隱約顯露出一排車輪的痕跡。兩個人從各自的車上下來,利奇用巴掌在地上丈量車輪之間的間距。 各國車軸的長度並不一致,從這個間距可以知道這是哪個國家的車輛,這些只是還是以前諾拉教他的。   「不需要量了 ,是岡波斯王國的山地偵察車。」   羅拉莉絲淡淡地說道。 岡波斯是奇斯卡爾山脈南麓的一個國家,屬於聯盟的成員國。 這片區域會出現聯盟的軍隊,利奇一點都不感貲驚訝。 和其它幾處戰埸不同,東線位於奇斯卡爾山脈這段沒有明(確的戰線,兩邊 進入這片區域的部隊也不是很多,而且散得很開。   對於各個山地國家來說,除了有限的一些大城市,其它大部分都市像布勃卡一樣的小鎮,根本沒有佔領的價值。大城市完全可以據險而守,而在這種地方運兵和補給都不容易,最適合打防禦戰。因此在這裡,聯盟和同盟的勢力範圍有所交疊。   「現在怎麼辦?」   羅拉莉絲讓利奇自己決定。   陽光穿過樹冠的縫隙落在山林之問,斑駁的樹影之中, 一輛車飛馳而過。 利奇坐在羅拉莉絲的身後,兩個人擠在一起。   這種雙輪飛車在設撲時就考慮到要帶上外附式戰甲,所以留了一些空隙,就算不帶小裝外附式戰甲可以多乘一、兩個人。 利奇自己那輛車被小心地藏了起來。看到那道車轍之後,他最終的選擇是沿著車轍跟下去,車轍非常清晰,大致是清晨時分所留下。現在是午後那輛偵察車不可能駛離太遠。   在自己身邊麼近的距離有一支敵方的偵察小隊,絕對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利奇想把事情弄清楚。另外一個讓他這麼做的理由是偵查小隊的實力一般不會很強,憑他和羅拉莉絲兩個人可以擺平。   車轍一路向西,而且變得越來越清楚有的地方甚至連泥土都是濕的。   羅拉莉絲放慢速度。   用不著控制方向,利奇的注意力全都集中耳朵上。   在這種密林之中,一般都是靠耳朵首先發現敵人,眼睛的作用明顯要小得多。 利奇用的聽音器早已發展到第五代,他頭盔上刀片形的接收器變得可以伸縮,完全伸展開之後,刀片長達一公尺二,就算五公里之外的竊竊私語聲都可以聽得 一清二楚。   突然他拍了拍羅拉莉絲。   羅拉莉絲立刻停了下來。   「有什麼發現嗎?」   羅拉莉絲傳音問道。   「我們的運氣不錯,抓到了一條大魚。」   利奇同樣傳音答道。剛才的發現讓 他連傳訊通道都不敢打開。   他的耳朵裡面聽到的不是竊竊私語,而是一片嘈雜的聲響。 「至少有四十人。」   利奇只能給出大致的估算值,他的經驗還無法和真正的偵察騎士相比,更別說他用的聽音器也也不適合做這件事。   「只能步行過去看看了。」   羅拉莉絲乾脆把動力裝置關掉。這東西只要開著, 哪怕一一步不走也會發出非常輕細的嗡嗡聲,很容易被發現。   羅拉莉絲是隱匿潛伏的高手,利奇從羅拉莉絲身上學到了如何悄悄接近目標的訣竅。   兩個人如同幽靈一般,在萬千樹影之中竄來竄去,腳步比貓還要輕靈,沒有發出一絲聲息。   地上的車轍變得多了起來,有些車轍非常深,證明上面裝的東西很重。   「這不是一個前進基地,就是一個秘密倉庫。」   利奇做出初步的判斷。   如果讓我來猜的話,我認為聯盟是在構築一道監聽警戒線。」   一邊說著,羅拉莉絲一邊抬起右手。她的手指比著遠處的一棵樹。   一根五、六公尺高的圓柱緊貼著樹幹豎立,柱子的正面用油漆塗抹得花花綠綠,不注意的話很難將它和四周的樹木區別開來。   利奇認得這玩意兒,卡佩奇武器實驗室剛研究出類似的東兩。   這其實是一種聽音器,只不過作用距離比普通的聽音器要遠得多。一般來說,聽得太遠並沒有什麼意義,因為聲音實在太多了,真止有用的訊息會被掩蓋在無數的噪音之中?但是卡佩奇的一個研究小組卻想出一種特殊的辦法,利用共振的原理截取所需要的一種特特定頻率的聲音,其它的聲音全都被過濾出去。   截取的特定頻率聲音,正是動力系統發出的那種嗡嗡聲音。   一看到這玩意兒,利奇為他和羅拉莉絲能夠一路跟蹤到這裡而暗自慶幸。   肯定是因為他們順著車轍一路而來,所以聯盟的人沒有引起懷疑,把他們當做是返回的偵察小隊。   巨大的偽裝網掛在離地三、四公尺的地方,把方圓數百公尺的範圍全都籠罩在底下。   羅拉莉絲的猜測確實沒錯,這是一個監聽站;不過利奇的猜測同樣也沒錯, 因為他看到了一排排的戰甲。   其中有一部分是「魔方」的山地型,其它的全都是仿製的「龍」。   羅拉莉絲小心翼翼地在陰暗的角落裡穿行,利奇緊跟在她的身後。   一路之上敵人說的全都是岡波斯語。   對於這個屬於聯盟的三流國家,利奇一點都不感覺害怕。   雖件都是聯盟之中的小角色,但是岡波斯和瓦雷丁根本本不能比,這個山地國家人口少,經濟實力也差,軍事力量自然也強不到哪裡去;最重要的是岡波斯全 國也只有兩個輝輝煌級的騎士,比他的祖國蒙斯托克更慘。   以前,輝煌騎士是令他仰視的存在,但現在輝煌騎士已經嚇不住他了。雖然他仍舊敵不過這樣的對手,卻能夠支撐上一段時問,然後從容地退走.整個國家只有兩名輝煌騎士,利奇不認為自己的運氣很差,能在這裡遇到一個。   沿著車轍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原本打算隨手將這個麻煩解決,但看到現在這幅景象,他們反倒不敢輕舉妄動。   拔掉一個監聽基地並不是什麼難事,但這個監聽基地肯定連著其他的監聽基地;在這背後聯盟必然還有部署。   與其打草驚蛇,還不如順籐摸瓜。   兩個人暗中交換看法,最終決定先把這裡的情況摸清楚再說。   這個基地最隱密的所在是中間的一塊區域,幾張帆布把那裡隔成幾塊。   六個偵察騎士各站在一個角落,連普通軍官都很難靠近這片區域,不管是利奇或羅拉莉絲都沒有把握能夠騙過這六個偵察騎士的眼睛。   「怎麼辦?」   利奇傳音問道。他已經看過。除了頭頂上那片偽裝網,沒有任何死角能夠遮住那些偵察騎士的視線,讓他和羅拉莉絲兩個人能夠溜過去。   羅拉莉絲豎起一根手指湊到嘴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一寸多長,手指粗細的東西。   仔細看去,原來那是一卷如毫髮的金屬絲,中間插著一根鉛筆芯粗細的金屬桿子。   羅拉莉絲用食指和中栺捻起那根金屬桿子,輕輕一彈。   金屬桿無聲無息地穿透頭頂上的偽裝網,逕直飛到那片區域的上空,然後掉落下來,掛在偽裝網上。   穿透過偽裝網的那一瞬間,底下的偵察騎士全都有所察覺,但是他們朝著頭上看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那頂偽裝網為他們提供隱蔽的同時,也遮住了他們的眼睛。   過了片刻,等到偵察騎士不再東張西望之後,虛懸在偽裝網上的金屬桿子一下子彈開,變成一個喇叭口。   雖然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不過利奇完全能猜到這玩意的用途。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就用一根繩子和兩個盒子製作過類似的東西:朝著一頭說話,聲音能夠沿著繩子傳達到另外一頭。做得好的話,聲音能夠傳送到二、三十公尺外的地方。   把竊聽裝置達到那片區域的上方,羅拉莉絲不再和利奇說話,她平心靜氣地在躲藏的做角落裡竊聽那邊的交談。   利奇只能耐心等待。   一個小時過去了。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當天色漸漸暗淡下去的時候,羅拉莉絲終於有了動作,她的手輕輕一抖,手中的那根金屬細絲輕輕一震,然後「颼」的一聲,剛才穿透過偽裝網射出去的竊聽裝置又收回她的手裡。   羅拉莉絲打了個手勢,轉身朝營地外溜去,利奇緊隨其後。   知道這裡有監聽裝置,;兩個人不敢發動那輛雙輪飛車,只能推著車遠離那個基地。   一直推出十幾公里,已經相隔五、六個山頭,羅拉莉絲才將車發動起來。   上了車,利奇忍不住問道:「你聽到了些什麼?」   「聯盟在這附近好像搞了一個什麼東西。」   羅拉莉絲皺著眉頭說道,她一直在整理剛才聽到的內容。   她對岡波斯語只能算是粗通,那些人說得又含糊,所以她得到的訊息有些支離破碎,只知道聯盟在這附近建造了一個秘密基地,這道監聽境界線就是為了保護那個秘密基地而存在。至於是一個什麼性質的基地?基地的位置在哪裡?從岡波斯人得隻言片語中,根本聽不出來。   還有一件事羅拉莉絲也很關心:聯盟為什麼要在這裡設置秘密基地?   難道聯盟也打算在奇斯卡爾山脈開闊戰場?   這倒是有點可能,如果打下這片廣闊的山區,往西可以和中線不對夾攻卡佩奇,往北可以給帕金頓直接造成威脅。   不過這只是猜測。   山區交通不便,同盟的手裡又掌握著飛行技術,到現在為止飛行兵團幹得最多的就是破壞公路;聯盟嘗過苦頭,不可能忽視這件事。   在有辦法抗衡飛行兵團之前,聯盟讓大量的軍隊進入奇斯卡爾山脈,難道不怕全軍覆沒?   一路上,羅拉莉絲腦子裡面滿是疑問。   回到布勃卡已經是夜深人靜。一回來,利奇發佈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收回各個偵察小隊,他不希望部下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與此同時,羅拉莉絲將今天的發現向卡佩奇高層做了報告。   「又要打仗?」蒂迪看到兩個人神情凝重,立刻問道。   她顯得有些躍躍欲試。反擊戰打得挺順,獨立兵團的傷亡不大,取得的戰果卻不小;戰後獨立兵團大規模擴編,每個人都得到巨大的好處,所以現在很多人都巴望著能夠在下一場戰鬥中有所表現。   「短時間裡面,卡佩奇指揮部恐怕不會再發起大規模的進攻。」   羅拉莉絲沒提到剛才的事。在高層做出決定之前,她和利奇都必須保守秘密。   不過這確實是實話,卡佩奇高層在短期之內會極力避免再一次發生大戰。   打一場仗不是那麼容易,為了那場反擊戰,卡佩奇準備大半年的時間。開戰 之後,更大量物質如同流水一般被迅速消耗,而戰後的傷員救治、隊伍補允、戰線重建、更消耗大量人力、物力,這些都讓卡佩奇不堪重負。可以這麼說,沒有四個月到半年的時間,卡佩奇根本別想有任何動作。   「難道只能讓敵人打我們?」   蒂迪頗有些不甘心。   話音剛落,負責通訊聯絡的軍官就走了進來,她的手裡拿著卡佩奇指揮部下達的命令。   命令是給利奇的。   「我們有事要做了。」   利奇說道:「上面讓我們做的仍舊是老本行:把所有能稱得上是路的東西,全都弄得不能行走。」   這項命令無疑證實羅拉莉絲剛才的話。卡佩奇高層不想打,甚至連輕度的衝突都不希望出現,所以只讓他們的兵團破話敵方的交通,卻不讓他拔掉那些監聽基地。   在山區地形搞破壞實在是太容易了,隨便埋一顆爆炸裝置下去就可以讓路的一端徹底坍塌,或者被兩側的滑坡掩埋。   羅拉莉絲感覺到利奇的失落,她探出頭來看了一眼那份命令,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沒有看懂這份命令。」   她指著其中的一句話:「你難道沒有想過嗎?他們為什麼要把飛行兵團的一個大隊調到這裡來?卡佩奇指揮部對聯盟設置在群山之中的秘密基地也頗為忌憚。」   從距離上來說,布勃卡離卡佩奇只有三百多公里,不算很遠,而那個秘密基地如果在一百公里之內的話,不把它找出來,卡佩奇高層恐怕寢食難安。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此刻同盟情報部門的間諜都在忙碌這方面的情報,最多兩天之後,你就會得到進一步的命令,那時候你就可以知道指揮部是不是對這件事的態度很消極了。」   羅拉莉絲說道。 第五章 意外之戰   隨著一聲轟鳴,數十公尺高的煙塵四散開去,大片山崖開始崩塌。   又是一聲轟鳴,兩百公尺外,另外一片山崖也漸漸滑落下去。   同樣的情景在山區其它地方發生,奇斯卡爾山脈的寂靜被這一聲聲爆炸徹底打破。   「破壞」對於獨立軍的人來說已經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工作,那些原獨立兵團的「老人」正在教新人們各種破壞的訣竅。   想要讓一條公路不能通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聯盟的工兵素質也很高, 如果公路破壞得不夠徹底,工兵有本事在很短的時間裡讓公路恢復交通。   幾天下來,這片山區的公路全都被破壞得一塌糊塗。   可惜,那個抻秘不為人知的秘密基地至今沒有出現在任何一支偵察小隊的視野之中。不過收穫還是有的,隨著偵察力度的加強,監聽站一個接著一個被找出。   想要拔掉那些監聽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支監聽站都駐紮著一個中隊的騎士。   論兵力,聯盟更佔優勢,利奇不打算拿雞蛋去碰石頭。   幾天後就像羅拉莉絲所說的,同盟的情報部門傳來消息,聯盟開始往這片區域增兵了。   幸好山區惡劣的交通狀況使得聯盟不可能大規模增兵,只能調一些精銳部隊過來。   唯一讓人擔憂的是,不只是東線部隊往這邊調動,中路弗蘭薩帝國的幾隻勁旅也正往這邊開來。   這邊卡佩奇參謀總部的人愁得快要掉光頭髮。他們是在弄不明白,聯盟到底打算幹什麼。   利奇卻沒有這樣的煩惱,他需要做的只是執行任務。   白天的時候他和飛行兵團一起到處破壞公路,傍晚時分返回布勃卡。   並不是有人逼著他巡邏,實在是因為他待在指揮部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他在的話,因為他是最高長官,所以有什麼事收下的人首先都會找他,但是憑他的水準肯定無法處理好,只能叫手下再去找別人。次數多了,利奇感覺很沒面子,而且他也煩了,乾脆讓瑪格麗特全權代理兵團長的植物,他自己跑出來做普通騎士的工作。   同盟那麼多的兵團長,如他這般的大概絕無僅有。   短短幾天的時間,小鎮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因為這裡地勢狹長,兩邊是很陡的山坡,只有沿著山脊一側能夠通行,所以山脊上多了一排防禦工事。   小鎮也被切割成好幾個小塊,區域間以山包堆疊起半人高的矮牆。   鎮上的居民早已經遷走,整座小鎮變成一個軍事據點。   一條索道從山腳一直延伸到小鎮北側。正是因為有這條索道,屋子運輸變得容易許多,此刻數百輛中型運輸車在山腳下排成長龍,一個個沉重的大木箱子正從車上卸下來,然後通過索道被運上小鎮。   索道旁邊的移動房子被拆掉了,房子裡面的地窖口碑擴大好幾倍,上面安裝了升降台。   因為時間緊迫再加上這個地方面積有限,沒辦法建造大型的倉庫,只能把住宅裡面的地窖挖通充當臨時倉庫。   「又運來什麼東西?」   利奇溜躂到索道旁邊,看著山腳下長長的車龍,忍不住向負責物資裝卸的軍官提問。   那是一名女軍官,手裡正拿著記錄薄在登記運來的物資。聽到利奇的提問,她連忙答道:「這都是配備給飛行兵團的武器。」   「就是之前上面所說的那兩種新式彈藥?」   利奇被引起興趣。   這件事和他有關。按照太古時代的發展速度,飛行技術一開始只會被用於偵查,需要五、六年的時間人們才會找到其它的運用方法,但是他把這個時間提前了。   揮手招來兩個負責搬運的士兵,利奇指向兩個不一樣的木葙。   那兩個士兵拿來撬棒將箱蓋撬開。   這兩個箱子一大一小,大的裡面裝著五顆炸彈,這些炸彈每一個都有一公尺長,樣子看上去像是一枝巨大的紡錘,只是一頭多了四片尾翼。   看到這玩意兒的樣子,利奇在心底暗自歎息。   太古時代的人最早製造出來的炸禪同樣也是這個模樣。由此可見,現在的人和太古時代的人,想法都差不多。   這種紡錘型的構造確實能夠讓阻力變得最小,但是複雜的外形使得製造起來非常麻煩,只能鑄造,而鑄造費時費力,強度也不太夠。再加上流線型的構造兩頭尖銳、中間寬大,裝箱時的空間利用率很差。   太古時代的人發明出更好的設計。   利奇打算把那種設計告訴給奧黛麗他們,做為研究院的第一項成果。   另外的小箱子裡放著一排十根火箭,這些火箭也有一公尺長,粗細卻如同碗口差不多,前部尖銳,尾部同樣也帶著四個小翼。   「總共有多少箱這樣的東西?」   利奇轉頭問負貴登記的女軍官。   那個女軍官翻了翻登記簿:「1型彈藥是一百箱,2型彈藥是……三百箱。」   利奇的心裡暗自嘀咕。數量不多,看來高層想要試效果,這些都只是拿來測試用的。   「這些都不需要入庫,我馬上讓人拉走。」   利奇吩咐道。   小鎮東側一段比較平緩的山脊如今被飛行兵團的一個大隊佔據。   飛行兵團名義上也由利奇率領,當然他在這裡也是一個甩手掌櫃,從來不管事。   剛進入飛行兵團的營地,利奇就看見瑪格麗特、蒂迪和羅拉莉絲。   「有什麼事嗎?」   利奇疑惑地走了過來。   「23號在F9區突然失去聯絡,飛行兵團希望我的人到那裡查看一下。」   瑪格麗特首先開口說道。   「失去聯絡?是被聯盟的人擊落嗎?」   利奇立刻想到這種可能。   「事先沒有戰鬥的報告,她是突然失蹤的。」   瑪格麗特答道。所有的同月聯絡都是由她負責,所以她對這件事情比飛行兵團的人更加瞭解。   飛翼上面配的全都是短距離的傅訊器,所有消息必須靠地面上的通訊基站轉接到兵團指揮部。這片山區之中沒有事先布設的通訊基站,所以偵察小隊擔起了基站的角色。   F9區是位於外圈的一個區域。   這個區域是山區中的山區,地形比其他區域更加複雜,甚至沒有路通入,在那個區域的巡邏力量並不是很強。這樣一來,飛翼進去之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和外界聯絡,出了事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利奇問道。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   「幫我準備一架游隼。」   利奇決定親自行動。   重新回到空中,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讓利奇有些擔憂。   他怕天完全轉黑就不好找了。   為了增加援救的成功機率,他不是單獨前往那個區域,在他的身後還六架游隼。   為了以防萬一,所有的游隼都吊掛著剛運來的新型武器。在游隼兩側的機翼底下各掛著一排火箭,這玩意兒比較容易操控。   從布勃卡小鎮飛到F9區只需要十幾分鐘。甫抵達此區,利奇感覺下方的密林之中彷彿盤踞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蟒。   這是修煉影王秘法之後才擁有的直覺。正是直覺讓修煉秘法的人不會被人偷襲。   在以前他肯定會繞著這片區域盤旋,小心觀察地下的動靜,但是這一次他卻沒這麼做。   一方面是因為他有新式武器,另外一方面則是時間不夠。   兩枚火箭彈拖著三、四公尺長的火舌飛出,在它們身後更是拉出一條細長的白色尾跡。   一直以來被認為沒什麼用處的火藥,終於有一個地方比能量結晶有用。   火箭彈射入密林之中,像是是自投進平靜湖水而激起一圈漣漪;火箭彈爆炸的氣浪同樣也將連綿的樹海蕩起一陣狂瀾,那成片的樹冠劇烈抖動著。   幾乎在火箭彈爆炸的一瞬間,這片群山的基金被打破了。   一連串轟鳴聲從下方傳來,不知道有多少根管子正噴吐著火舌,槍彈如冰雹一般飛了過來。   利奇和那些女飛行騎士都嚇了一跳,這種火力密度遠遠超出了預料。   原本還將那個所謂的基地定位為普通的前進基地,但現在利奇有些動搖,這個地方對聯盟的重要性絕對比預期的要大得多。   更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底下正攻擊他們的武器不是巨槍,而是和獨立兵團所配備的快炮類似的武器。   幸好他保持一段距離。火箭彈最遠可以飛五公里,他剛才完全是試探性發射,自然是有多遠打多遠。   這只能說,底下聯盟的人沉不住氣,一下子暴露自己的位置。   但對利奇來說也不是一點威脅都沒有,聯盟用來防禦空中的力量實在強得有點過分,在他的正下方居然也有兩門快炮。   幸好只有兩門,畢竟火炮防控,數量是關鍵。利奇剛才如果冒冒失失的闖入,現在肯定已經被打成馬蜂窩。   利奇沒有多想,一個服從加快速度,朝著外圍遁去。   在他的身後,另外六架游隼排成人字形隊列跟著利奇一起逃。   滑出五公里之外轉個圈,利奇重新切入聯盟的防空炮陣邊緣。   「大家自由攻擊。」   利奇下達命令。   話音落下,他第一個開始俯衝。   這一次他火力全開,毫不猶豫地將掛在兩翼底下的火箭彈全都射出。半空中頓時拉出一條由白煙組成的長撟;在接近地面時,長撟分成四股,互相間隔一些距離落在地上。   密林再一次激起一陣陣的漣漪,爆炸中心的火光和濃煙沖天而起,還有大片的樹木轟然倒下。   另外六架游隼緊隨其後,將所有的火箭彈傾瀉在那片防空炮陣之中。   那片密林頓時被炸開一逍道豁口,而且不知道哪一次攻擊居然把密林點著,一片火光竄了上來。   透過豁口,湊著火光,利奇看到裡面來來往往有許多人,而且底下明顯已經構築複雜的防禦工事。   這道防禦工舉絕對不是一、兩個星期能夠構築成功的。   就像卡佩奇參謀總部的那些人一樣,利奇也想不出聯盟到底有什麼打算。   在靠近卡佩奇的地方設置一個前進基地,卻又不在前階段的戰役中使用,這實在有些不合理。難道他們打算留到下一埸戰役再用?似乎又不太可能。   再說,聯盟持續增兵,又是什麼意思?   這種秘密前進基地一旦失去隱密性就完全喪失作用。這個地方身處群山之中,運輸補給極不方便,離卡佩奇卻近得多;如果在這裡展開拉鋸戰,聯盟肯定會輸的得很慘。   利奇的腦子裡面有著無數個問號。   但是這不妨礙他對眼前的狀況作出判斷,現在他唯一應該做的就是回航。   正當他掉轉頭來的時候,突然遠處躥起一顆紅色的信號禪,緊接著又是兩顆藍色的信號彈。   那是飛行兵團獨有的求救信號。   雖然有可能是陷阱,不過利奇決定賭一把。   「你們掩護我。」   他命令道。   發射信號彈的地方離防禦炮陣有十幾公里,對於游隼來說是眨眼就到。   距離信號彈發射處還有五、六公里,利奇已經看清下方的情況。   一個女人正拚命地朝著附近最高的山嶺狂奔,她的右手高舉一枝火把。   此刻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那一點火光顯得格外清晰。   利奇「啪」地打開底下的艙門,一條繩索帶著「咻咻」聲朝著下方射出,繩索頂端是一個十字飛鉤。   底下那個女人也看到利奇射出的飛鉤。飛行兵團的人全都受過緊急救援的訓練,她飛身跳了起來,凌空抓住射下來的飛鉤。   繩索一下子繃緊了,游隼上的轉盤開始回轉。   利奇的心放下一半,現在他只需要考慮怎麼回去。   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爆鳴聲從遠處傳來,一點白光在密林中劃過,迅速逼近利奇。   剛聽到爆嗚聲響起,利奇的心突地一顫。說實話,他最怕的就是這玩意兒。   白光斜飛而起,光芒中籠罩的果然是一部靈甲。   利奇頓時急了,他見識過靈甲的恐怖,那絕對不是他所能夠抵抗的。   隨著鬥氣全力運轉,游隼猛地一震,動力核心發出異常的光芒,游隼尾部的風管居然噴射出一道十公尺長的光柱。   在下方操縱靈甲的天階騎士嘴角巳經露出冷酷的微笑,眼看他就要抓住吊掛在繩索下的女人,突然他臉上的微笑凝固了。原本巳經快要落到他手裡的獵物猛地加快速度,雖然還是沒有他快,但差距已經不太明顯。   更令他感到爆怒的是,前面巳經是山嶺的盡頭。反重力裝置只能在離地二十公尺的高度懸浮,無法隨意飛行。眼看獵物越飛越契,這名天階騎士的心變得越來越沉。一團白光在他的手掌心裡面漸漸凝聚,既然抓不到活的,他就不能放敵人活著逃離。   對於兩千公尺高空中的飛翼,他卻是沒什麼辦法,但是處理吊掛在飛翼下的女騎士,生死卻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一陣尖銳的呼嘯聲朝他而來。   那是兩枚火箾彈。跟利奇一起來的六架游隼之中,有一架並沒有將所何的火箭彈全都打完,現在終於派上用場。   天階騎士的反應極快,手一揚,兩道白光激射而出,將之凌空攔截。爆炸的衝擊波吧方圓數百公尺的樹冠全都震飛起來。   樹葉、枝幹散得四處都是,震起的煙塵更是瀰漫好大一片。   那名天階騎士連忙閃開。   等到他從爆炸波及的範圍裡面衝出,再抬頭看向天空,他原本盯上的獵物早已脫離他的掌控。   在剛才的一瞬間,底下的飛行兵團女騎士動用防護服上的蓄力裝置,急速往上攀升兩百多公尺。   這兩百公尺的距離意味著生和死的差距。   那名天階騎士仍舊不死心,他閃電般地飛上一座山頭,不過游隼上的轉盤速度也不慢,這點時間已經足夠把女騎士拉到更高的地方。   最危險的時刻總算是過去了。   一回到布勃卡,利奇就向卡佩奇指揮部通報剛才發生的事。   這個晚上對很多人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卡佩奇參謀總部的人根據七架游隼所取下的記錄,以及被擊落的女騎士的點地描述,已經完全可以確定F9區的基地是一個大型基地,而且對聯盟至關重要。   要不然聯盟不會在那裡布設如此嚴密的防線,更不會為而來保護這個基地,在周圍設置一圈監視警戒線。   值得慶幸的是,從最近收集到的情況來看,聯盟建造這個基地的時間不是很長,有可能是在反擊戰結束之後才開始的,所以大部分防禦措施還沒有完善。   時間不等人,卡佩奇高層絕對不敢讓聯盟有時間將這個基地建造完成。   現在他們最害怕的就是佈置聯盟的動機。開戰之初讓卡佩奇第一道防線瞬間崩潰的大爆炸,使得同盟高層很多人變成驚弓之鳥。   當天晚上,利奇、瑪格麗特、蒂迪、羅拉莉絲和飛行兵團的兩名女騎士全都守在指揮部,等候著卡佩奇下達的命令。   一開始氣氛確實很緊張,由鎮公所大廳改成的會議室大門緊閉,幾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坐定,大家鴉雀無聲。   等到十點左右仍舊沒有絲毫消息,利奇開始有些不耐煩。   他東張西望,突然看到蒂迪也坐立不安,這個丫頭同樣也閒不住。   利奇朝著蒂迪擠了擠眼睛,朝著旁邊的休息室努嘴。   蒂迪立刻心領神會。   休息室時一個完全密閉的房間,四周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唯一的門通向這座會議室,所以絕對安靜也絕對隱蔽。   兩個人也不和其他人多囉嗦,逕直鑽了進去。   向布勃卡這樣的小鎮本身沒什麼錢,自然不會有什麼奢華的裝飾,那間休息室裡面只有兩排榻椅,中間放著一張用上等胡桃木製成的茶几。這三樣傢俱顯然是鎮上木匠的手藝,做工很不錯,但卻談不上造型和風格。   一進休息室,兩個人就將所有的衣服脫了個乾乾淨淨。   和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相比,蒂迪並沒有發育多少,她的胸口仍舊只是微微鼓著,屁股也不大,配上她那張有些男孩氣的臉,給人男女莫辨的味道。   利奇將蒂迪一把抱了起來放在大腿上,他摸了摸小丫頭的菊花蕾,輕聲問道:「這裡有沒有洗過?」   回答他的是輕輕一歎。蒂迪半跪在他的胯下,雙手輕輕地捧著他的老二,用她那長而尖銳的虎牙咬著陰莖的側面,將陰莖塞入她的嘴裡。   蒂迪不喜歡口交,因為她的嘴小、喉嚨淺,但是她不敢拒絕,只能強行將喉嚨撐開,讓利奇的那根大東西能夠滑進去。   這絕對是高難的的技巧,當初為了練這招,她吃了不少苦頭。   利奇的老二在蒂迪的嘴裡進進出出,突然他一彎腰,將蒂迪頭朝下抱了起來。   蒂迪那柔嫩的小穴和較小的屁股暴露在他的面前。   就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開了,瑪格麗特冷著臉走進來。   原105小隊的人裡面以她感覺最為失落。以前她一直認為將來會成為利奇的妻子,但自從利奇和莉娜舉行遊戲一般的婚禮之後,大家都不再提這件事。   對原105小隊的其他人,瑪格麗特沒有什麼可嫉妒的,唯獨對蒂迪她一向看得很緊,所以蒂迪一溜進來,她也連忙跟了進來。   一進來,瑪格麗特也迅速脫掉衣服。她一扭一扭地走到利奇身邊,將利奇的性器從蒂迪的嘴裡抽出,然後自己一口吞了下去。   蒂迪不喜歡口交,她也不喜歡,但是她知道利奇喜歡,所以瑪格麗特強迫自己接受這種沒有樂趣的做愛方式;為了取悅利奇,她還從莉娜、諾拉和羅拉莉絲那裡學了不少口交的技巧。   盯著強烈的嘔吐感,瑪格麗特將利奇的性器整根都吞下,她的舌頭在陰莖的根部不停地舔弄著,過了片刻她又將陰莖吐出來,舌尖掃過龜頭,在肉溝和馬眼間輕點著。   一看到到瑪格麗特又搶走自己的「玩具」,蒂迪連忙過去爭搶。   「啪啪」,利奇給了兩個丫頭一人一巴掌,瑪格麗特和蒂迪的屁股上頓時浮現出紅印。   「全都給我趴在茶几上。」   利奇罵道。   瑪格麗特乖乖地趴下,蒂迪則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她們不是女孩了,已經可以說是小女人。   幾年的時間,瑪格麗特已經脫去昔日餓青澀。或許是因為整天都接受利奇的愛撫,她的身體發育得極好。她的雙乳挺翹,乳房並不算大,但是很飽滿,形狀如同兩個碗,頂端殷紅一點看上去異常誘人。   瑪格麗特的皮膚極好,如同玉石一般細膩,還有一種冰般的晶瑩剔透感;她的屁股比蒂迪亞達,臀肉也要肥厚得多,畏怯渾圓。   利奇的心理有些癢。瑪格麗特這個冰山美人發騷的樣子,有一股一樣的誘惑力。   這兩個女人他談不上對誰更加偏愛。   瑪格麗特的外表更加性感,氣質也好,和她做愛有一種特別的成就感。蒂迪擁有的則是內媚,她和她的母親薇利亞一樣擁有一個讓男人沉溺其間的「名器」。要不是她還沒有發育完全、身上沒有多少肉,她絕對比薇利亞更能稱得上絕世尤物,因為她前後兩個孔我全都妙不可言。   抱住瑪格麗特的屁股,利奇用力一頂,他的性器一下子插了進去。   瑪格麗特的小穴也很有特色,宛如「玻璃長廊」,特點就是緊和滑。當初被奪走處女之身時,她的陰道就很緊,時隔多年仍舊沒有被撐開多少,不像三姐妹、羅莎、玫琳和蘭蒂,他們的陰道被利奇插得越來越松。   一插到底,利奇立刻感覺有小嘴在允吸他的龜頭。   瑪格麗特同樣也在苦練性技,位的就是能夠取悅利奇,可惜她有點先天不足。「玻璃長廊」的特點就是緊,而且腔肉異常光滑,沒有什麼褶皺,「抓」不住男人的陰莖,所以扭、絞、纏、蠕、磨、卷這些技巧都用不出來,她只能在「吸」下功夫。   一遍吞吐著利奇的陰莖,瑪格麗特一遍扭腰提臀,時不時地回過頭看向利奇,眼神之中滿是魅意,口唇只見輕哼慢吟,聲音妙不可言。   她也知道自己的長處和弱點。既然不能和蒂迪比內媚,只能表現得性感甚至淫蕩一些,她知道利奇喜歡這一套。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從瑪格麗特的身體裡退了出來,他轉到蒂迪的身邊。   瑪格麗特爬起身來,張嘴汗珠利奇的睪丸,她靈活的舌頭在那兩顆蛋蛋上輕輕掃動著,時不時地海用力吸一下。   她這樣做同樣也是因為嫉妒。   將這兩顆要緊東西旱災嘴裡,利奇就不敢大聲大動。   果然,利奇的動作變得異常和緩,他將性器緩緩地推進蒂迪的花莖之中。   蒂迪早在旁邊等候很久,聽了半天瑪格麗特的呻吟聲,她的底下又疼又癢,從裡到外都是粘糊糊的,所以利奇一頂就進去了。   已進入蒂迪的體內,利奇感覺到不同於瑪格麗特的美妙。   那種吸力、滯澀感都不必薇利亞差多少,所欠缺的只有一絲成熟的魅力。   利奇看過薇利亞年輕時的影像。年輕時的薇利亞和蒂迪差不多,也像個「假小子」,甚至結婚之後仍舊如此,一直到生了孩子才變成現在這樣。   利奇輕撫著蒂迪的肛門。他在暗自盤算要不要想辦法讓蒂迪受孕。   「玩的怎麼樣?」   羅拉莉絲闖了進來,她插著手站在門口,臉上似笑非笑。   「上面的命令下來了?」   利奇並沒有打算離開蒂迪的身體,羅拉莉絲這模樣說明事情並不緊急。   「翠絲麗和妮絲還有莉娜的三個兵團正往這邊趕,海格特也帶著兩個兵團往這裡來,除此之外『疾風』和『雷電』這兩支快速兵團也已經啟程,明天清晨之前肯定可以到達這裡。」   羅拉莉絲說道。   「這麼急?」   利奇有些意外。   在他的記憶中,軍事行動總是謹慎再謹慎,行動之前要事先研究個幾十遍, 情報部門也會被發動,到處收集相關情報。   但看現在這種架勢,顯然馬上要有所行動。   稍微一想,他有些明白了。   這次的事件非常偶然,從那個女飛行騎士的敘述之中可以聽得出,她原本沒有發現任何破綻,而且一開始的時候對方似乎也沒有攻擊她的意圖,要不然她肯定完蛋了。直到她快要飛出那個防禦圈的時候,底下才突然發了一炮。   這一炮十有八九是走火。為了保證射速,所以這種快炮不是用導火索發射,而是激發一種異常敏感起爆藥來點燃火藥。   這種起爆藥很不安全,非常容易誤發,當初獨立兵團配備的快炮也發生過走火的事。   就是因為這一炮暴露了底下的基地,聯盟的人才拚命想要保住秘密,那個女飛行騎士就是這樣被擊落的。不過當時的她已經快要飛出防禦圈,能夠打到她的快炮不是很多,所以她的那架「游隼」傷而不毀,支撐她飛了很遠才掉落到山嶺之中。   正因為這件事太過偶然,聯盟肯定沒有絲毫的準備,所以他們就算想要加強防禦力,一時半刻也做不到。   現在兩邊肯定都在搶時間。   「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是不是可以去睡覺了?」   利奇問道。   海格特他們如果在清晨之前到,進攻的時間可能就在上午七、八點鐘。那個時候山嶺間的霧氣剛散去,非常適合發起進攻,所以此刻他最需要的是養精蓄銳。   「你可以去休息,不過瑪格麗特和蒂迪必須跟我過來。」   羅拉莉絲笑了笑, 她的語氣之中帶著說不出的晦澀和曖昧。   利奇並沒有往歪處想,他知道瑪格麗特和蒂迪確實有事要傲。   一場戰鬥開始之前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首先就是情報的收集,除此之外前段時間已經發現的監聽基地必須事先拔掉,不然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在敵方的眼裡。   瑪格麗特和蒂迪名義上是副兵團長,實際上的指揮工作是她們在做。   從會議室裡出來,利奇上了樓。鎮公所有一個閣樓,現在牧拾整理成他的臥室。這個閣樓和他當初在格拉斯洛伐爾的家有幾分相似,天花板低矮,也都開著一扇不算大的窗子。   透過這扇窗,可以看到整座小鎮。此刻的小鎮燈火通明,耳邊儘是重型車輛駛過時的隆隆聲。   所有的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最後的準備。   白天運來並且已經送入倉庫的物資,現在被重新取出,正在往下分發。   街道上到處可以看到「龍」式戰甲的身影。當初發現那些監聽基地,並且由此猜測聯盟在這片區域有一個大型基地之後,卡佩奇就運來這批「龍」式戰甲。   和正式的「龍」有些不同,它們的身體顯得異常纖細,關節部位卻經過特殊加強,而且背後多了四條形如蜘蛛腿的輕長節肢。它所甚至能夠像真正的蜘蛛那樣射出一條兩百公尺長的繩索,繩索的前端帶有十字鉤爪,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這些都是為了山地作戰而特別進行的改動。   在山下,沿著簡易的山閩公路,一輛輛雙輪車排列兩旁,兵團軍務官正在進行最後的改裝。   前擋板、頂蓋、兩側那兩塊能夠翻轉又可以作為機翼的側擋板全被拆下,換成結實而厚重的防護裝甲。能夠坐下兩個人的座椅同樣也被拆掉,空出來的地方正好塞下「龍蜘妹」。   偶爾也有一些車的後側被裝上一門快炮,這是為了防備那個基地裡駐紮鐵血兵團。   將近清晨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利奇從睡夢中吵醒。   他其實沒有睡到多少,昨天等消息等到十點,和蒂迪、瑪格麗特兩個人胡搞又搞了兩個多小時,他休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子夜。   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顯得有些暗,而且霧氣沉沉。   敲門的是羅拉莉絲,她既是保鏢,同樣也負賁打理利奇的生活瑣事。   迅速地洗了一把臉、漱過口,利奇進入會議室。   本來空蕩蕩的會議室現在被佈置得亂七八糟,牆壁上掛著好幾張地圖,當中豎立一塊黑板。原本只有一張會議桌,現在又多出一張靠牆放著;一大群參謀湊在這張新的會議桌前,一邊計算著什麼,一邊唧唧呱呱地商議。   原來的那張會議桌上放著一個大沙盤,幾名小參謀在沙盤上擺弄,在這插一個個旗幟,在那裡弄一個標記。   利奇看到了海格特。   海格特坐在角落打盹,他的旁邊坐著摩撒賴和克勞德,這兩個人的臉上也滿是疲憊之色。他們趕了一晚的夜路,山間公路顛簸得厲害,在車上拫本沒有辦法睡覺。   利奇看到摩撒賴總有躲著他的想法,不過此刻他避無可避,所以乾脆連海格特都不打招呼。   在那個角落還坐著翠絲麗和妮絲,莉娜則四處蹓躂著。黑扳旁邊,嘉利正和一名參謀商量事情。   利奇一到會議室,圍著沙盤擺弄的幾名小參謀立刻加快速度;工在閉目養神的其它人也都振作精神。   和往常一樣,海格特在利奇的旁邊坐下。因為會議還沒有開始,他和利奇聊了起來。   「當初你說我晉陞的速度無人能比,現在這句話好像要輪到你自己了。」   海格特笑著說道。   「你不會只是來恭喜我的吧?」   利奇最清楚海格特的為人。這個傢伙確實算得上夠朋友,不過也有一點無利不起早的味道。   「我聽說你召集了一批女大學生。」   海格特的神情看上去非常淫蕩。   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十個裡面有九個認為利奇芒荒唐,畢竟他在女人這方面的名聲確實不太好;真正瞭解利奇的人卻不會這麼想,包括海格特。   海格特以前就知道利奇的想法,所以稍微分析邊猜的利奇的打算。   「施泰因的那些工廠現在是西爾維婭在管。」   海格特直接點出關鍵的所在,他知道利奇下一步會怎麼走。   「那些工廠的技術程度不太夠啊!」   利奇雖然有吞併那些工廠的想法,但是在他的計劃之中得等到同盟開始全面反擊的時候。   「讓他們打下手總是好的嘛!」   海格特歎道:「埃爾文和坎貝爾老大都眼睛瞪得大大,盯著這塊肥肉呢。你居然還挑精揀肥。」   聽到這樣一說,利奇有些心動了。   「你們配備這種兩輪的車,倒是非常不錯的東西,施泰因的那些工廠應該可以製造吧?」   海格特問道。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利奇。以前的獨立兵團,現在的獨立軍只要配備什麼新的東西,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將這件東西的性能摸清楚。所以獨立軍配備那種告訴雙輪車之後,他立刻想辦法弄來一輛。   稍微調試後,他發現這種雙輪車的好處。   雖然在不展開雙翼飛翔時,這種雙輪車的速度並不是特別快,但是它勝在靈活,沒路的地方也能走;在山地、荒原、淺灘、沙漠這種地形速度雖然會下降,卻比其他車輛要好得多。   這種扯得載重量不是很大,卻能夠支撐「龍」這樣的輕型戰甲,對於騎士來說絕對是最好的坐騎。   「讓他們製造車價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輪殼、動力系統就沒有那麼容易製造了。」   利奇很清楚施泰因的工廠全都是一些什麼樣的貨色。   蒙斯托克真正有價值的技術工人和工程師早在最初撤退時就已經被三大帝國弄走,在施泰因的只是一些二流的工人。   「那麼就像製造『龍』式戰甲的那幾座工廠一樣,關鍵零件在其他地方製造,施泰因的工廠負責製造技術需求不高的零件,還有就是最後的組裝。」   海格特說道。   「你好像太急了一些吧?」   利奇搔頭問道。雖然可以這麼做,但是ixianzai那邊不是戰場。   製造「龍」式戰甲多少還有點理由,畢竟抵抗軍也需要換裝。這種雙輪車卻是進攻性武器,就算製造出來也只能堆在施泰因的倉庫裡面生蛂C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海格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聯盟的頹勢已現。」   「我確實沒看出來。」   利奇茫然地搖了搖頭。雖然之前的反擊讓聯盟確實吃了虧,但那只是小小的挫折:在蒙斯托克第二階段的戰役中,瓦雷丁人同樣也受過類似的挫折,結果還是他們贏了。   「弗蘭薩帝國這一次在卡佩奇碰了一鼻子灰,它在聯盟之中的威信已經開始動搖了。西斯羅聯邦大舉西進有可能是聯盟試圖找到一個突破口,但也有對能是西斯羅聯邦對弗蘭薩帝國的一種試探。西斯羅聯邦已經不想再跟著弗蘭薩帝國皇帝陛下的指揮棒轉了。」   海格特說出自己的猜測。   這種猜測並不稀奇,反擊戰結束之後各種猜測紛紛出現,他只是憑直覺感到這種猜測最有可能。   「我聽說過這樣的推斷。」   利奇聳了聳肩膀。   「直覺告訴我,西斯羅聯邦會進展得非常順利,就像弗蘭薩人一開始在卡佩奇時一樣。但是到了冬天,西斯羅人的好日子就到底了,他們會像弗蘭薩人一樣遭受一場慘敗。」   海格特突然間變成一個預言家。   「那麼接下來呢?」   利奇並不相信這類預言,他隨口敷衍海格特。 「接下來就要看弗蘭薩人肯不肯亮底牌。他們敢挑起這場戰爭肯定有原因。 同盟這邊也有底牌,最大的底牌應該在帕金頓聖國的手裡。兩邊一起亮底牌對弗蘭薩帝國不利,因為他們只能對奧摩爾和卡佩奇動用底牌,離帕金頻聖國還遠著呢,而帕金頓卻可以從容不迫地加以應付……」   海格特在一旁分析。   這一次利奇感覺到有可能,不過也難說聯盟會不會另有陰謀。   戰爭最先在蒙斯托克暴發並不是沒有道理,蒙斯托克是進攻帕金頓聖國最好的跳板。利奇不希望這種猜測變成現實。   一想到施泰因有可能成為兩頭龐然大物對撞的戰場,利奇突然感到似乎有必要在那裡弄一個工廠,專門製造各種車輛。   那樣的話,將來逃起來也容易一些。   會議終於開始了。   主持會議的是參謀部派來的一位高級參謀,他說的第句話是:「這一次的行動計,我們參考了克里特突襲戰的經驗。」   他看向翠絲麗、莉娜和利奇。   當初就是102小隊與從泊爾摩圖為出來的人馬,襲擊瓦雷丁重要後勤基地克里特,翠絲麗、莉娜和利奇這三個人是那一次突襲戰的主力。   「這一次的計劃要點同樣也是中心開花、八方突進,不過和突襲克里特時不同,這一次我們首先要幹掉外圍的那些監聽網,所以突入神秘記得的人有可能要堅持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回事異常苦戰。」   一聽到這話,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利奇,而利奇卻看向羅拉莉絲。   「具體的計劃是這樣的……」   那個參謀令其一根長竿,一邊在沙盤上點點戳戳,一邊講述作戰計劃。   利奇不得不豎起耳朵專心地聽著。   這個計劃遠比他想像得複雜許多。做到中心開花的前提是能不能混入那個秘密基地之中。   在昨天晚上那短短的一夜之中,各個偵察小隊靠外圍的監視居然得到不少的情報。其中一個情報指出,從晚上九點開始就不停地有軍車進入那個基地。   這在眾人的預料之中。   女飛行騎士遭到攻擊時傍晚時分的事,聯盟肯定從那個時候開始往基地增兵。   這是一件非常討厭的事,卻也是能夠利用的破綻。   和卡佩奇一樣,聯盟也因事出突然而顯得很亂,增援部隊開進去的時候根本來不及進行隱蔽,所以暴露很多不該暴露的秘密。   打量的軍車也超出那個秘密基地能夠隱藏的極限,所以很多軍車直接停在山林荒野中。   除此之外,聯盟對增援車輛的檢查和核實身份造成道路堵塞。通往那個秘密基地原本有幾條隱秘公路,現在這些隱秘公路全都停著長長的車龍。   卡佩奇參謀總部的計劃正是針對這幾條疏漏而制訂的。同樣這也是他們如此著急的緣故,時間一旦長了,很雜說聯盟會不會有所改變。   既然為了趕時間,會議自然不會很長。講解完作戰計劃,那個作戰參謀問道:「大家對計劃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   和剛才一樣,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利奇。   這裡面唯一可能出現問題的只有利奇,對於他的軍事素養,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什麼信心,但是這一次的行動又偏偏少了他不行。   利奇本人倒是不怎麼擔心,因為按照計劃,羅拉麗絲會和他一起行動,他就算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羅拉麗絲也會告訴他應該怎麼做吧?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大家就出發吧。」   看到沒人提問,嘉利下令道。   這一次的行動由嘉利充當指揮官,畢竟在之前的反擊戰中,嘉利曾今負責協調獨立兵團和海格特軍團的戰鬥。   整個同盟恐怕只有她能夠對這樣複雜多變的戰況做出反應,也只有她能夠協調這麼多沒有磨合過的隊伍。   命令一下,大家立刻動了起來。   在指揮部外面同樣是一團凌亂的景象,情況並不比那個秘密基地要好多少。   連夜調來的海格特的人馬和兩支快速兵團同樣在崎嶇的山間公路排起了長龍,幸好有專門的人負責交通調度,才沒有造成堵塞和混亂。   為了趕時間,海格特的人馬和快速兵團全部都輕裝前進,他們除了攜帶各自的戰甲之外,連修理用的備件都沒有裝備,利奇還要把他的兵團的備件拿出來分給這支援軍。   這同樣也造成了一部分的混亂。   看到這番景象,利奇非常懷疑,此刻聯盟的人如果主動發起攻擊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這就是進攻一方的好處,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就算自身純在防禦的漏洞也用不著太擔心。   「祝你好運。」   海格特說道。   「也祝你好運。」   利奇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感覺自己確實需要祝福。   「用不著擔心,有我在你的身邊。」   羅拉麗絲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停了一部樣子異常奇特的靈甲。雖然它擁有和其它靈甲同樣的結構,但是它的表面卻是坑坑窪窪的,如同馬蜂窩,背後更是多了幾個鼓起的包,樣子說不出的醜陋。   利奇聽說過四御家族所使用的靈甲全都有些與眾不同,比普通靈甲似乎多了一些功能。   如果是往常的話,他肯定會想要把這東西拆開研究,但是此刻他卻沒有一絲這樣的念頭,只是因為這樣一部靈甲的存在,他的心裡多了一絲安定。   請觀看《騎士的血脈》26隨著新發現太古遺跡的挖掘作業開始,利奇一直希望能發現另一件智慧頭冠。他去的大叔同意進入卡佩奇收藏太古遺跡出土物的倉庫中,素來有「垃圾王」之稱的力氣突發奇想,開始組裝那些出土物的碎片……   組建研究院的作業持續進行,利奇想掌控的不僅是研究院本身,而是類似於卡佩奇體制的城市。選擇工業作為突破口的力氣第一步會是…… 第二十六集 【本集簡介】 隨著新發現太古遺跡的挖掘作業開始,利奇一直希望能發現另一件智慧頭冠。他去的大叔同意進入卡佩奇收藏太古遺跡出土物的倉庫中,素來有「垃圾王」之稱的力氣突發奇想,開始組裝那些出土物的碎片…… 組建研究院的作業持續進行,利奇想掌控的不僅是研究院本身,而是類似於卡佩奇體制的城市。選擇工業作為突破口的力氣第一步會是…… 第一章 太古遺址   爆炸,還是爆炸。   和以往一樣,第一波的攻擊來自天空。   儘管聯盟配備快炮,而且數量非常多,足以武裝每個監聽基地,但是同盟的飛行兵團擁有火箭彈這種利器情況下,快炮徹底失去作用。   這些火箭彈談不上精準度,按照利奇的估算,大致誤差都在三、四百公尺之間,優勢在於它們的射程遠達五公里。   那些監聽基地全都是軟柿子,他們不打算費太多的力氣,一個監聽基地就派一個小隊的游隼過去。一架游隼掛載六枚火箭彈,一個小隊就有九十枚,這些火箭彈同時投射在密林中,方圓一公里之內差不多都被覆蓋了。   密林之中的聯盟騎士只要不是運氣特別差,一般不會有事,但是固定的東西比如五、六公尺高的柱狀聽音器、各種通訊聯絡設備,以及車輛和物資就躲不過了。   最關鍵的是,快炮同樣屬於無法移動的裝備。   快炮的射程、射速和威力遠遠大於聯盟以前裝備的巨槍,更適合對付游隼這種快速目標。但是它缺點也很明顯,和以前的巨槍比起來,它們的體積要大得多也笨一多,而且發射時必須固定在地上。   所以它們成了火箭彈的靶子。   將所有的火箭彈全都發射,負責攻擊的飛行小隊一刻也不停留,立刻退航。空中只留下一架游隼不停盤旋。這架游隼的任務是偵察和協調地面攻擊。   地面進攻交給海格特的人馬和疾風、雷電這兩支快速兵團完成。   因為到處都是山,不管是進攻方還是防守方都拉不開隊形,大部分戰鬥是以小隊為單位。   兩邊的指揮官對這種大規模的混戰都非常頭痛,因為指揮起來實在太困難了,所以這時若頭頂上多了一雙眼睛,對卡佩奇就非常有利。   不管是海格特的人馬還是那兩支快速兵團,首先突入的小隊全都是由「明王」和「魔方」搭配組成的尖刀小隊。一支尖刀小隊的衝擊力是非常可怕的。   偏偏那些負責保護監聽基地的部隊,全都是岡波斯王國之類二流國家的軍隊,所以一開戰如同燒紅的刀子切入黃油塊裡,毫不費力地被一分為二。   大量的「龍」式戰甲從缺口湧進。   半個小時之後,所有的戰鬥都結束了。   對於這些監聽基地,卡佩奇總指揮部根本沒有考慮過佔領,所以只留下兩個小隊專門負責清理戰場和看押俘虜,其他人馬再次上路朝著F9區的神秘基地殺去。   在F9區的南側,一個飛行大隊正忙著破壞通往F9區的所有公路。   有了可以空投的炸彈,做這件事的效率比以前高多了。在路上碰到運輸車隊,她們甚至敢直接發起攻擊,就算炸不到車,能炸毀道路效果也是一樣。   這一切都是為了最後的攻擊。為了F9區的神秘基地。   「目標區域東南六十五公里處,發現聯盟的一支部隊正在靠近,從規模來看,應該有一個兵團。」   「F11區有一支大型車隊正駛往目標區域。」   「F11區中心位置集結很多車輛,足夠運載一個軍團。」   「目標區域東南方向又發現一支部隊,也有一個兵團。」   「離目標六十五公里的那支兵團已經下車,他們要放棄車輛,直接穿越山區,進入目標區域。」   在布勃卡的臨時指揮部裡,每一個人都緊張地忙碌著,十幾名參謀不停地在正中央的大型沙盤上插著標誌。   「這支聯盟的增援兵團將會在兩個半小時之後到達我們的攻擊目標。」   負責這次行動的參謀官拿著手下的人剛計算出的結果,走到嘉利的面前。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全都慶幸卡佩奇總指揮部下決定的速度夠快。   要是再晚一些的話,以對方的增兵速度,耽擱半天的時間至少會多五、六個兵團。   在其他地方,五、六個兵團沒什麼了不起,但是在這片山區之中,這種兵力已經很恐怖了。   「兩個半小時。」   嘉利沉吟不語,她看著那個大沙盤。   在沙盤上代表同盟部隊的旗幟全都是藍色的,這些旗幟正一點一點地往目標區域靠攏,而那個被發現的聯盟增援兵團也正以同樣速度往前推進。   「派一個大隊……不……兩個大隊,從右翼攻擊那支增援部隊。」   嘉利命令道。   她在賭,賭對方只是普通部隊。   即便是精銳部隊,沒有專門演練過機動作戰,一旦在行進中遭遇攻擊也會陷入混亂。   嘉利知道這非常危險,蠃的可能性連三成都不到。像奇斯卡爾山脈這種地方,普通部隊放進來根本沒什麼用,一般來說,在這個區域活動的不是山地部隊就是快速部隊。   可惜她不得不這樣做,一切都是為了主攻目標。絕對不能在主力部隊攻擊神秘基地時被這支兵團搗亂,那會增加不必要的變數。   嘉利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沙盤中的一面小旗幟上,這面小旗幟前進的速度比任何一支部隊都快得多。   利奇就在那裡面。   山中的清晨雲霧瀰漫,厚密的雲層中有一個中隊的飛翼正朝著F9區的神秘基地飛去。   這一次利奇操縱的不是「游隼」,整支中隊配備的全是「燕鷗」,而且是特別改裝過的機型。   原本流線型的機體被改成扁平的紡錘形,樣子像是一隻剁掉雙螯和蟹腳的梭子蟹。   雖然加寬許多,卻只能塞下五個人。   負責操縱飛翼的飛行騎士在當中,另外四個最差也是榮譽騎士,這支突襲部隊裡最強的除了羅拉莉絲之外,還有另一個天階騎士。   這是一支僅有二百一十七人的隊伍,擁有的強者人數卻超過蒙斯托克抵抗軍,這就是自由都市卡佩奇的雄厚實力。   不過此刻強者的人數雖多,卻不能讓飛翼的速度變得更快。這些飛翼以「緩慢」的速度,艱難地在雲層中排成隊列,朝著目標「爬行」著。   他們的下方是一條公路,在公路的前面則是長長的車龍,再往前是一張巨大的掃瞄網。鋪開的掃瞄網將半徑六十公里的大片範圍全都籠罩住。   要不是時間有限,而且那個秘密基地的兵力不夠,聯盟肯定還會布設更多的掃瞄站,將掃瞄網鋪得更遠。   公路和掃瞄網邊緣交界的地方設有一道關卡,長長的車龍就是被堵塞在此。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不嚴加盤查,一旦混進一支小分隊就是很大的麻煩。   就是這種嚴密盤查,同樣也給了同盟一個非常好的突襲機會。   闖入掃瞄網的那一瞬間,利奇的心中暗自祈禱什麼事都別發生。或許是因為祈禱產生作用,他駕駛的「燕鷗」逕直穿入掃瞄網之中。   除非不用能量結晶,要不然沒人能夠躲過掃瞄網的監視,利奇同樣也不行。   問題是,任何一種掃瞄裝置監測到能量反應之後,都是在一張俯視圖上顯示出來;這張俯視圖有前後遠近之分,卻顯示不出高度的差別。   也就是說,在同一個位置、不同的高度有兩個目標的話,仍舊只會顯示出一個亮點,而地面上那長長一串車龍在掃瞄裝置的顯示螢幕上,根本是一條明亮的光帶。   並不是沒人注意到這一點。   在秘密基地裡,負責監視四周動靜的一個念者猶豫片刻,他的手指停在右手邊的警報按鈕上,但是他最終沒有按下去,而是起身將部門負責人叫來。   他指著顯示螢幕讓部門負責人看。   只見顯示螢幕上,在那條光帶的旁邊有一些亮點跑來跑去。   兩千公尺以上的天空中沒有公路的標記,能夠沿著公路前進已經很不錯了,不可能百分之百精確,總是會有些偏差,難免暴露一些行跡。   負責人看了好一會兒,無法肯定是不是出了問題。   掃瞄網也經常會出現偏差,特別是在山區之中。因為地形起伏的緣故,觀察到的目標位置經常發生偏移;除此之外,如果有哪輛車上裝載大量的能量結晶,同樣也會造成掃瞄線折射,呈現類似海市蜃樓的虛像。   他為人謹慎,既不想造成虛假警報,同樣也不希望出什麼疏漏,所以對那個念者說道:「你聯絡一下那個檢查哨,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   發現異常的念者原本不怎麼肯定是不是掃瞄網本身的問題,聽到負責人這麼一說,立刻坐了下來。   聯絡檢查哨需要時間,檢查哨出去查看再回覆消息,同樣也需要時間。一來一去,七、八分鐘過去了。   「那兒沒發現什麼意外。」   那個念者轉頭對負責人說道。   話音剛落,顯示螢幕上游移的光點突然散開。   兩個人同時一愣,緊接著遠處傳來一連串的爆炸聲。   兩個人面面相覷。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還不知道基地遭到突襲,他們兩個就是傻子了。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基地。外面到處都是戰甲奔跑時發出的「錚錚」之聲。   突襲部隊從空中跳了下來。   改裝的「燕鷗」已經失去作用,以它們那緩慢的飛行速度,在驚動基地裡的衛兵之後肯定沒辦法逃出去,基地四周那一團密集的炮陣不是純擺設,所以這些身材肥胖的飛翼全都頭朝下掉落。   這些飛翼上除了載有五個騎士之外,剩餘的空間全都裝滿能量結晶,它們最後的作用相當於一枚炸彈。那一連串爆炸聲就是這些巨型炸彈砸落在地上所引起的。   一落到地上,這支完全由高手組成的突襲部隊立刻分散開來搶奪聯盟的戰甲。   為了減輕重量,除了羅拉莉絲和另外那名天階騎士,其他人只是一身加強型的戰鬥服。憑著這樣的裝備想要支撐到援軍到達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們必須奪取敵人的戰甲。   這群人全都是高手,不但有兩個天階騎士,還有十幾個輝煌和准輝煌騎士,他們一動手就輪番釋放出「精神穿刺」。   「精神穿刺」是敵我不分的無差別攻擊,不過同盟的人事先都有準備。幾乎在一瞬間,突襲部隊落地點附近的聯盟騎士全都倒在地上,二十幾輛聯盟的戰甲也迅速到手。   所有的戰甲都是「魔方」。-看到這些戰甲,利奇和其他騎士全都一愣。在這種山區地形配備「魔方」只代表一件事:這個基地對聯盟非常重要,所以聯盟不惜代價也要守住這裡。   隨著一聲令下,二十幾個騎士登上這些聯盟的戰甲。   羅拉莉絲和另外一名天階騎士從懷裡掏出一個像鑰匙鏈的東西,兩個人同時在上面一按。   幾秒鐘之後,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   那聲音越來越響,眨眼間變得如同雷鳴一般。突然一片朦朧白光從樹冠之上閃過,緊接著兩部被白光籠罩的靈甲緩緩降落到地面。   以靈甲的速度,外面的炮陣別說是瞄準,連做出反應都來不及,輕而易舉地突破進來。   羅拉莉絲和那個天階騎士立刻登上靈甲,眾人總算心下稍安。   突襲部隊按照原訂計劃兵分兩路,其中一路人馬朝著秘密基地的中心殺去,另外一路人馬負責清除基地外圍的炮陣。   利奇和羅拉莉絲負責後面這一路,相對而言,清除炮陣是安全一些。   剛離開那片樹林,他們就看到一隊人馬迎面而來。對方根本不知道利奇等人是入侵者。   為了這一次的行動,利奇他們全都換上聯盟的制服:為了和敵人有所區別,他們穿的是鐵血兵團獨有的式樣。   一陣嘰哩咕嚕的聲音從對面一部戰甲傳了出來,利奇一句都沒有聽懂,只知道那是弗蘭薩語。   他也沒打算回答。和旁邊的羅拉莉絲對了一下眼神,利奇發動他灌水的「精神穿刺」。他的「精神穿刺」不會給人造成傷害,只讓人頭痛欲裂,但是他的身邊有羅拉莉絲,身後還跟著四個輝煌騎士,那些人發出的「精神穿刺」絕對是真貨。   幾乎在一瞬間,毫無防備的聯盟騎士和之前的那批敵人一樣,全都倒在地上。   突襲部隊裡面還沒有戰甲的騎士立刻衝了上去。   「魔方」的前蓋被打開,一個個昏迷不醒的聯盟騎士被拖了下來。突襲隊裡情報部的解鎖專家立刻衝到戰甲前面,開始破解戰甲上的身份鎖。   這只需要五、六分鐘的時間。可惜這一次利奇他們的運氣不怎麼好,還沒等所有的身份鎖被破解,另一隊聯盟的騎士跑了過來。   這一隊人和剛才被利奇他們擺平的那支小隊是同一個中隊的成員,彼此非常熟悉,一看到眼前這番景象立刻知道利奇他們是敵人。   刀劍出鞘,這一隊人拔出兵刃衝了上來。   利奇並不感到害怕,而是大感可惜:再想要渾水摸魚是不可能了。   對方肯定在第一時間將戰況上報給基地指揮部,只要半分鐘,整個基地的人都會知道他們打扮成鐵血騎士的模樣。   羅拉莉絲的反應比利奇要快得多,她已經發出「精神穿刺」。   這個時候,一股無形的精神波動如同巨浪一般漫過整座基地。以前無往而不利的「精神穿刺」居然失去作用。   羅拉莉絲的心頭一緊,毫無疑問這是聯盟剛開發出來、某種不為人知的新技術。   她知道同盟其實也在開發類似的技術,而且已經達到某個水準,不過同盟採用的是個人屏蔽的方式,需要在每部戰甲放置一個設備,但是這種設備的體積太大,沒有達到實用化的程度。聯盟採用的顯然是類似於屏蔽場的方案。   「精神穿刺」失去作用,只有靠自己的實力強行進攻。   羅拉莉絲化作一道白色光影,眨眼間衝進對面的陣列之中。   大多數人連她的動作都看不清,只在彈指之間敵人全都動彈不了。   「負責開鎖的人加快解鎖的速度。」   利奇大聲下令道:「其他人剝下屍體上的制服,把原來鐵血兵團的制服全都換掉。」   只要有可能,他絕對不會和敵人正面交鋒。   在布勃卡,臨時指揮部裡面一片歡騰。   整個計劃總共兩部分,現在第一部分已經完成,而且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   當初制訂計劃最擔心的就是一進入敵方掃瞄網範圍就被敵人發現,第二擔心的是落地時底下恰好有大群的敵人。   現在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而且突襲部隊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得到戰甲,接下來他們需要做的並不是攻堅,而是製造混亂,並且拖延時間。   「飛行兵團現在準備得怎麼樣?」   嘉利眼睛緊緊地盯著沙盤問道,此刻能夠動用的只有空中力量。   「都準備完畢了,而且第一、第三、第四、第七偵察小隊,已經開闢出四個臨時起降點,等候運輸隊和護衛隊到達。」   旁邊一個女騎士答道,她是飛行兵團的代理指揮官。   嘉利盯著沙盤,沙盤上的那些小旗幟有一些印著特殊的圖案,這些全都代表各支部隊的指揮部。   「命令攻擊部隊加快腳步,特別是那兩個負責攔截的大隊,我要他們在敵人到達之前,首先進入戰鬥位置。」   嘉利發出命令。經歷之前的適應期,她漸漸熟悉新的身份,下達的命令越來越顯得冷酷。   位置不同,所需要考慮的問題也不同。身為小隊長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怎麼保存整支小隊,不讓任何一個成員犧牲;但現在她優先考慮的是讓作戰計劃成功施行,其次才是部隊的傷亡。   在另個房間的蘭蒂跑了出來,她大聲喊道:「第一突襲分隊已經發出信號,北側炮陣全部清除。」   臨時指揮部原本在為成功攻入敵方基地內部而慶幸,現在聽到消息,更是響起一片歡呼聲。   嘉利的心情同樣好了許多,她一直在等待這個消息。   高興的並不只有炮陣被清除,更重要的是,她們總算能夠和裡面那些人取得聯絡。   因為聯盟的掃瞄網鋪得很廣,遠遠超出短距離通訊的極限,而那支突襲部隊又不可能帶一個念者和一套遠程通訊設備過去,那太累贅,而且無法保證安全,所以只能倚賴發信號彈傳達一些簡單的訊息。   「第一、第二飛行大隊可以出發了。」   嘉利轉頭對飛行兵團的代理指揮官命令道。   幾分鐘之後,一架架飛翼排著整齊的隊形,朝著目標區域飛去。   第一飛行大隊駕駛的全都是「游隼」,機翼下面吊掛六發火箭彈,第二飛行大隊配備的卻是「燕鷗」,後者的載重量遠比前者大得多,所以掛載的是五顆沉甸甸的炸彈。   從布勃卡到F9區的神秘基地總共兩百一十二公里,從地面走需要翻山越嶺,並且繞來繞去,是一段不短的路程,從空中過去就近得多了。   只用了半個小時左右,第一飛行大隊就到了目標上空。此刻是上午八、九點鐘,山間的迷霧完全散去,底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這片山區原本山巒疊翠、樹木茂密,此刻很多地方像是癩痢頭似的,這裡禿了一塊,那裡斑駁一片。   從稀疏的地方看下去,底下一片狼籍,到處都是激戰過的痕跡。很多地方甚至變成廢墟殘骸,滾滾濃煙和絲絲縷縷的輕煙交織在一起。   飛行兵團的女騎士們沿著中間那條已經開闢出來的通道,朝著目標的正中央飛去。   一道道長長的火舌噴吐而出, 一條條白色的煙跡從空中傾斜著拉到地面。   爆炸聲此起彼伏,爆炸火光將神秘基地照得一閃一閃:爆炸的衝擊波將樹海徹底震碎,濃煙將方圓兩公里的範圍全部籠罩。   僅僅只是十幾秒鐘,除了那些戰甲之外,目標範圍之內任何高於地面的東西全都被摧毀,籠罩在神秘基地四周的掃瞄網也一下子缺了一個角。   在正下方,分離出進攻基地中央指揮部的那一隊突襲分隊,同樣正承受那不分敵我的攻擊。許多火箭彈在他們的身邊爆炸。   好在有資格加入這支除伍的全都是極為厲害的角色,在火箭彈落地之前已經確定它們的飛行軌跡,不會被炸個正著;而火箭彈爆炸的威力雖強,只要不是正中目標,戰甲不會有任何損傷。   反倒是這一通亂炸讓原本處於下風的他們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當初制訂作戰計劃的人明顯低估這座神秘基地的兵力。利奇所率領負責清除炮陣的那隊騎士並沒有感覺異常,但是進攻中央指揮部的這一路卻碰到強勁的對手。   論實力,兩邊都差不多。兩邊都有一個天階騎士,輝煌和准輝煌騎士的數量也不少,在這樣狹小的地方集結如此眾多的高階騎士,已經沒有中低階騎士插手的餘地。   不過聯盟畢竟佔據主場優勢,人數雖然不佔優勢,但在戰甲的質量上卻強得多。那些輝煌和准輝煌騎士所使用的是為每一個人特別設計的專用戰甲,當然不是臨時繳獲的普通型「魔方」所能比擬。   就是這些差別,同盟的突襲分隊打得非常辛苦。   之前的那段時間他們已經處於下風,幸好來自空中的攻擊給這片戰場帶來徹底混亂。   突襲分隊的成員根本無心戀戰,他們的任務是製造混亂,而不是消滅敵人的有限力量;趁著爆炸騰起的濃煙瀰漫四周,他們迅速脫離戰場。   聯盟的騎士正打算追擊,卻聽到遍佈四周的擴音器裡傳來基地最高指揮官憤怒的命令聲:「所有人員進入各自的防區,不得隨意調動!我再重複一遍,所有人員進入各自的防區,不得隨意調動!」   這道命令並非毫無道理,突襲者全都穿著聯盟制服,用的也是「魔方」;此刻基地裡面有著大量增援的人馬,這些後來者和基地裡面原來的成員不是很熟,如果隨意攻擊的話,打到自己人的可能性比打到敵人要大得多。   不過這道命令同樣也讓進攻基地中心的突襲分隊得到喘息機會。   按照原訂的計劃,一旦進攻中央指揮部失利,這路人馬就要和利奇他們會合。片刻之後,原本兵分兩路的兩支人馬再次合併成一路。   將自己的發現互相印證,利奇、羅拉莉絲和另外那個天階騎士都認為,這個基地絕對不僅僅是前進基地,應該藏著什麼秘密。   為了保住這個秘密,聯盟似乎有點不惜代價的味道。   這愈發讓人感到憂心忡忡。   突襲部隊大多數人想到的是開戰之初的那場大爆炸。那可以說是一種戰術,同樣也可以說是一種秘密武器,如果這裡隱藏的秘密也是同一類玩意兒,可就危險了。   這時每個人的傳訊通道裡都響起了「嘟」的一聲輕響。   「咦?和指揮部的通訊似乎已經連上了。」   羅拉莉絲說道。   利奇抬頭看了看天空,天上的雲層仍舊有些厚密,看不出雲層後面的東西。   不過他可以肯定,雲層上端肯定有一架飛翼正不停地盤旋著,就是飛翼上面的轉接器讓他們能夠和布勃卡聯絡。   這其實非常危險,如果掃瞄網仍舊存在,一旦發現空中的飛翼,只需要兩、三門快炮就可以將它打下來。   「把剛才的發現告訴後方吧!讓他們頭痛去。」   利奇現在越來越有上位者的氣勢,他隨意指派身邊的騎士,絲毫不在意他們有很多人比他的等級高得多。   「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   另外那個天階騎士問道。那是一位老者,在卡佩奇算是身份顯赫,但是此刻對利奇的發號施令沒顯露出不滿和抗拒。   「一起把炮陣清除吧。」   利奇只能想到這些。作戰計劃裡從偷偷潛入基地到兵分兩路全都有明確的安排,接著就沒有指示了。   他剛說完,頭頂上空傳來一陣輕細而又尖銳的呼嘯聲。   「小心,是炸彈。」   利奇大聲警告道。   此刻不管是聯盟還是同盟,對於這種怪異的聲音都沒有什麼認識,只有飛行兵團的人知道是什麼玩意兒。   話音落下,兩公里外靠近基地中央的一個地方,突然間冒起一片數十公尺高的濃煙;過了幾秒鐘之後才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炸彈的威力不是火箭彈所能比擬,那種靂撼讓人心頭發顫,即便這些實力強勁到極點的騎士也微微有些色變。   一顆又一顆的炸彈從空中掉落。   第二攻擊大隊比第一攻擊大隊晚到十幾分鐘,此刻聯盟的人正忙著收拾戰場和構建臨時工事,全然沒想到會再次遭到攻擊。   一片又一片巨大的煙雲沖天而起。   這些炸彈全都長一公尺,重量超過一百公斤,裡面裝滿能量結晶,每一顆炸彈的爆炸威力相當於整整一倉庫的火藥,足夠削平一座小山頭。   利奇曾經看過空中投彈,也看過炸彈爆炸,但都只是扔一、兩枚作為測試,完全不能和眼前的場面相比。   每一聲轟鳴,大地就會發出一陣顫抖,翻滾而起的煙雲之下,樹林被炸出了一片片廣場大小的空地,到處是斷折的大樹,到處是冒著青煙的枝幹,到處是飛揚的樹葉。原本最險要的地方現在看上去最慘,很多陡立的山坡都被炸得坍塌,建造在上面的工事自然無法倖免,隨著坍塌的山坡一起滑落。   和剛才的火箭攻擊一樣,這一陣彈雨持續的時間也很短,但是造成的危害卻遠不是剛才所能夠比擬。   之前的火箭攻擊過後,這個神秘基地至少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但是此刻整座基地幾乎變成廢墟。   「走吧,該我們幹活了。」   利奇喚醒那些受到震撼的騎士。若非他曾在智慧頭冠裡看過比這更加震撼的場面,或許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海格特的人馬和另外兩支快速兵團,被嘉利的一道道命令催促得只能拚命狂奔。   這時顯出之前飛行兵團破壞交通的成果了。通往F9區的道路居然沒有一段是可以完整通行的,好在開戰之前進攻部隊全都換上雙輪飛車,這才沒有因為到處殘損的公路而無法前進。不過在公路被毀的地段,前進速度仍舊無可避免地減慢許多。   正因如此,幾支攻擊部隊裡在心底咒罵嘉利的人不在少數,即便是海格特也不由得嘀咕幾句,借此發洩心中的怨氣。   地面部隊沒有到達預定位置,突襲部隊只能渾水摸魚,進攻的主力就成了飛行兵團。   在離神秘基地七、八十公里的地方,幾座隱秘的山谷之中有一架架飛翼降落到地面,然後又重新起飛。   這些隱密山谷的防禦力量不強,頂多只有一個中隊,大部分人還要幫忙搬運和轉載火箭彈及炸彈。   這些彈藥全都裝在重型運輸車上,早在第一波進攻開始之前,這些運輸車已經出發了,但是直到空中攻擊結束之後才到達預定的位置,同樣也是因為公路被破壞嚴重的緣故。   七、八十公里比起從布勃卡到達這裡的兩百一十二公里要近得多,再算上一來一回,差距就更大了。   當初制訂計劃時就是考慮到這個優勢,所以參謀總部的人明知道危險,仍舊打算冒這個風險,現在證明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空中力量成為這場突襲戰的主角,原本認為應該擔任主角的突襲部隊反倒變成次要角色。   距戰鬥開始已經兩個多小時,當海格特到達預定位置,他看到的是一片不停翻滾的濃煙。   曾經被茂密植被覆蓋的地方,現在除了濃煙就只剩下光禿秀的山頭,甚至連泥土都是新翻出來的,除此之外就是一棵棵斜倒的焦黑樹木。   在這片廢墟之上還有另外一片塵雲不停地翻捲著。雖然那片塵雲並未達到直衝雲霄的程度,但是下方山嶺時不時發生坍塌,足夠證明其破壞力同樣驚人。   「前線指揮部又來詢問我們有沒有到達預定位置。」   旁邊的副官無可奈何地說道。   「告訴那個女人,我們已經到了,再問她另外兩支兵團到了沒有?」   海格特語氣不善地命令著。   副官不敢多說什麼,轉身離開,片刻之後他又轉了回來:「另外兩個兵團大概還要十幾分鐘才能夠進入預定位置,指揮部讓我們率先發起進攻。」   聽到這個命令,海格特越發鬱悶,不過正在激戰的人裡有利奇,他沒辦法推脫。   「讓克勞德帶著他的人從南側攻過去,讓摩撒賴從北側進攻,告訴他們用不著硬拚,只要能夠減輕突襲部隊的壓力就可以了。」   海格特並沒有說自己要從哪一方面進攻,他要視情況決定。機動作戰的要訣是:要有一支隨時能夠動用的力量。   長途跋涉讓海格特的人全都精疲力竭,不過當他們將一支藥劑注入體內之後,疲憊感頓時消失了,更恐怖的是他們身上浮現出一條條青筋。   這是激發潛力的戰鬥用藥劑,可以讓人在短時間裡面爆發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實力,但是事後會虛弱好幾天。   將針筒扔在地上,海格特的人在兩個兵團長的率領下,從一左一右朝著那片戰場殺了過去。   三公尺多高的戰甲騎在雙輪飛車上,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當它們疾馳起來,拖著滾滾煙塵殺奔過來,任何看到它們的人只會感覺陰森寒意。   聯盟在基地四周同樣也有偵察小隊,所以海格特的人一到就做出反應。這邊一衝鋒,對方立刻分出兩路人馬朝著克勞德和摩撒賴迎上。   兩路人馬之中,克勞德喜歡硬衝硬撞,他不像海格特和摩撒賴一帆風順,在裴內斯待了十幾年始終沒有晉陞的機會,直到遇上利奇後才開始飛黃騰達,所以他的內心之中總是有一種想要表現的衝動。   看到對方結成隊形,他仍舊沒有放慢速度,而是讓手下的人一邊飛馳,一邊調整位置。   相距還有一百多公尺,兩邊的騎士同時發動攻擊,縱橫交錯的鬥氣瞬間將中間那些樹木全都化為飛散的碎木片。   十幾輛車飛了起來,有的甚至凌空解體,不過大部分人卻衝了過去。   百尺的距離對於這些雙輪飛車來說實在太短。克勞德和他的人像是一支巨型弩箭,一下子射入厚實的城牆之中,弩箭破開城磚直穿進去。   這些飛車在出發之前全都經過改裝,前檔板被特別加厚過,而且那不是普通的擋板,底下是厚重的裝甲板,表面一層卻是新型的能量護盾。   這種擋板和「明王」的巨盾在防禦力上差不多,因為是尖銳的箭頭形,在衝擊力方面甚至還稍勝一籌。   對面的防線一下子就被打穿了。   被克勞德放在最前面的騎士用的兵刃全都是雙手短斧,為的就是在撞入敵陣之後立刻短兵相接。這些短斧全都大如車輪、兩邊開刃,樣子說不出的猙獰。   克勞德本人用的就是戰斧,他在戰斧的造詣頗深。自從有了自己的兵團,他突發奇想,到處收集運用戰斧的秘訣,整編一套《劈天裂地十方戰錄》這些騎士此刻所使的正是這套戰技。   《劈天裂地十方戰錄》全都是近身攻擊,除了斧技有的剛猛強悍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招式渾圓,而且連綿不斷。   這招並不是無法可破,但是當一隊騎士全都使用這種招式,滾滾而來的戰斧如同席捲的海浪,聯盟的人頓時頂不住了。   幾乎在一瞬間,聯盟的防線被這悍猛攻擊徹底打散。這種結果連克勞德本人都沒有想到,他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劈天裂地十方戰錄》是他整編的,他當然知道《劈天裂地十方戰錄》的優勢和弱點。這套戰技攻守兼備,兩柄戰斧既是最猛的武器,同樣也可以當做盾牌來用,但碰到快速且多變的技巧性對手就麻煩了,更怕被人拉開距離攻擊,所以使用長槍、雙頭槍的人是他們的剋星。   但是此刻,他們騎著這種車以極快速度發起衝擊,前方的擋板護住大部分身體,兩柄戰斧護住頭臉和胸口,簡直就是重鎧騎兵的翻版。   這個發現讓他喜出望外。   在古代,重鎧騎兵和弓騎兵是最強的兩個兵種。不過此刻他沒有時間研究戰術,敵人的防禦被徹底打穿,現在是擴大戰果的時候。   不需要克勞德雄續下令,一些騎士也知道要做些什麼。他們立刻分散開來,卻又不是隨意散開,而是幾個人互相掩護結成一個個小戰陣,開始絞殺那些聯盟的騎士。   在另外一側,摩撒賴的打法又不相同。他的打法趨於保守,遠遠地看到聯盟防線就讓手下騎士下車,不過不是所有的人都下車列陣,有一個中隊的騎士仍舊騎著車往兩邊繞去。   這是非常正統的打法,在正面攻擊的同時,在兩翼尋求突破。   聯盟立刻做出應對。對付這招有兩個辦法,一個辦法是派出同樣數量的人,攔截迂迴包抄的那兩路人馬。另外一個辦法是收緊隊形。   F9區地形複雜,聯盟的人想要攔截也做不到,所以他們只能採用後一種辦法。   可惜他們的指揮官沒有看到摩撒賴嘴角冷酷的微笑。   聯盟的隊形剛一收緊,摩撒賴的隊伍中,站在最前排的戰甲紛紛半跪在地上,後面露出一根根粗碩的管子。這些管子全都有兩公尺多長,水桶粗細。   只聽到一連串沉悶的轟響,這些管子噴出長長的火舌和大片硝煙聯盟騎士立刻知道上當了,不過再想躲閃已經不可能。隨著一連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聯盟的防線頓時崩潰。   這些火炮是摩撒賴為了對付難以攻克的固定目標而準備的,射程只有短短的三百公尺,發射的炮彈卻是特製的,威力和飛行兵團投擲的炸彈差不了多少。   看著對面騰起的煙雲、劈哩啪啦掉落到地上的金屬殘片,摩撒賴突然感到一陣輕鬆。他本來不太有把握能夠成功,畢竟騎士不是固定目標,他們會躲閃。   會有現在的結果只能怪對方靠得太緊了,站在外圈的騎士倒是能夠逃開,裡面的騎士卻沒辦法動彈。   可惜,這樣的機會以後未必會有。   雖然心中滿是感慨,摩撒賴卻沒有忘記自己應該做什麼。他將手中的劍朝前一指,手下的騎士們立刻殺了過去。 第二章 神甲殘片   到處都是叮叮噹噹的鐵錘敲打聲、哧哧的砂輪打磨聲,焊接的火花四處飛濺。   戰鬥結束之後,最忙碌的人就是軍務官們。他們必須把損壞不太嚴重的戰甲趕快修理好,因為誰都不知道何時戰鬥又要開始。   必須修理的不只是同盟的戰甲,魔方同樣也需要修理。用於防禦戰時,還是這種中型戰甲可靠一些。   另一個異常忙碌的地方就是戰地醫院。   利奇又不幸地受傷了,儘管有羅拉莉絲一直守護旁,但畢竟身處戰場,而且海格特的人馬到達之前,他們已經被聯盟的人困住,正遭受圍攻。   因為時間倉促,情報收集得不夠,他們不知道這座神秘基地其實有兩個天階騎士。羅拉莉絲的實力比普通的天階騎士要強,但是聯盟畢竟是防禦的一方,他們的人多,高手數量也多一些。   那場戰鬥異常慘烈,突襲部隊裡面榮譽級的騎士傷亡超過三分之二,輝煌騎士也有兩個戰死。   利奇能夠保住性命確實是靠羅拉莉絲的幫忙,不過他本身實力的提升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特別是他和妮絲一起搞出來的「金絲繭」,這招只論防禦效果和「金剛」各擅勝場,但是「金絲繭」和「鏡反射」卻是絕配,兩者疊加一下子將「金剛」比下去了。   那場戰鬥中他的戰甲大大小小受創十幾處,偏就是不倒下,防禦力可見一斑。此刻他身上的傷也不太嚴重,最厲害的一處只是背上挨了一下,斷了幾根肋骨。   對於別的騎士來說可能要減少活動,休息個五、六天,他卻用不著。在治療儀裡躺了幾個小時,利奇就感覺傷口不怎麼痛了,骨頭似乎已經長合。   他取掉貼在身上的金屬線,一下子坐了起來。總是緊緊跟在他身邊的羅拉莉絲,這一次居然不在。   利奇走出門去。   外面非常吵鬧,到處都是重型運輸車,雙手持著巨盾的重型戰甲在營地四周走來走去。頭頂上,六架飛翼正在不停來回巡邏。   不過戒備森嚴的景象和四周殘破的廢墟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朝著基地的中心走去,一路上絕對能夠稱得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圍繞著中心位置,可以明顯地看到一圈圈的矮牆。   這些矮牆並不是佔領之後才砌的,以前就已經存在,連那些崗哨也是本來就有。每一道矮牆後都有重兵把守著,出入的崗哨更是查得很嚴。   不過戒備再嚴,以利奇的等級也可以隨意走動。   中間的那條路微微有些曲折,大概有一公里長,在路的盡頭有一個傾斜向下的大洞。   當初就是因為聯盟太過怪異的反應,讓他們懷疑這個基地的中心有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卡佩奇參謀總部在制訂計劃時,特意派出一支突襲部隊潛入這個基地的內部,為的就是將這假秘密找出來。   現在他想看看,這裡到底有些什麼?   洞口外面同樣也有重兵把守,守衛這裡的正是原105小隊。   「你沒事吧?」   莉娜遠遠地問道。   「一點小傷。」   利奇聳了聳肩膀,他顯得很輕鬆:「所有的人都在底下?」   他指了指洞口。   「現在如果有哪個聯盟的間諜在這裡,那就可怕了,只要一顆炸彈就足以讓同盟遭受難以承受的重創。」   羅莎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   她說的確實是事實,此刻卡佩奇半數以上的大師都在底下,除此之外還加上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兩位神工。   「那倒未必。」   莉娜搖了搖頭。   「大叔在底下?」   利奇問道。莉娜這麼說肯定有原因,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叔。能夠無視炸彈的威力,恐怕只有大叔這位劍聖。   他剛說完就看到旁邊的絞盤轉動起來,有人從底下上來了。過了二十幾分鐘,一個用鐵欄杆和鐵絲網做成的鐵籠子從底下升了上來:柵欄門一開,艾斯波爾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伊洛在旁邊攙扶著他。   老頭畢竟上了年紀,底下雖然有從通風管輸送的新鮮空氣,仍舊免不了有些氣悶,以及潮濕霉變的味道。   艾斯波爾看到利奇站在升降門,他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利奇一把扶住老神工,順勢送了一縷異種能量過去。騎士能夠用鬥氣幫人治療,不過鬥氣治療的效果一向不怎麼樣, 一般是在別人生命垂危時用來幫助人治療。   利奇的異種能量就不同了。異種能量比較特殊,有點類似於治療儀發出的能量,又有點像生命能量,對身體絕對有益。   所以—搭手之間,艾斯波爾的臉上多了一絲血色。   「你們先休息一下吧,我要下去了。」   利奇等兩人出來之後,進了那個鐵籠子。   隨著絞盤的緩緩轉動,鐵籠子徐徐下降。   利奇是第一次下來,他的心裡充滿好奇。   戰鬥結束之後他被匆匆忙忙送去治療,雖然沒人告訴他這是什麼,卻能夠猜到,讓聯盟如此緊張、居然不惜死守的會是什麼東西。這應該是太古文明留下的遺址,是太古大破滅之後,太古人類得以生存的隱蔽所。   升降梯足足下降了二十幾分鐘,才隨著一陣微微的震動停了下來。   從底下抬頭上望,以利奇的視力也幾乎看不清洞口,只能看到一個芝麻大小的亮點,可見有多麼深。   他倒是不怎麼驚訝。他親眼見識過導致大破滅的那場戰爭,就算藏在地底下,如果深度不夠照樣會被毀滅。   這裡離地面至少有七、八公里,只有這樣的深度才有可能在那場恐怖的毀滅戰爭中倖存。   越往下,感覺就越潮濕,到處都是黏糊糊、像是礦渣又像爛泥的東西。   聯盟連這些東西都沒有處理乾淨,說明他們發現這個遺址的時間不長。   「光當」一聲鐵門打開,利奇猶豫半天才走出。他第一腳就踩進水裡。這裡到處都是水,水的高度有將近半尺,底下是一層滑膩膩如淤泥一樣的東西。   利奇無法想像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那些大師是怎麼前進的?以他們的身手,就算四肢著地恐怕都未必能夠站穩。   蹚著水,利奇往前走去,指引他前進的是遠處一片微弱的燈光。   一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場」完全展開,令他感到震驚的是,他的「場」居然沒有辦法將這裡完全覆蓋,而他的「場」半徑最少有一點五公里。   這座遺址實在是太大了。從遺址的規模,他能夠猜到這是一個什麼類型的遺址。   遺址有兩種, 一種是軍用的,類似於深藏在地下的要塞,這類遺址一般不會很大,但是裡面有價值的東西卻很多。另外一種是太古時代安置居民的隱蔽所。   那不是臨時的隱蔽所,而是一座賴以生存、能夠自給自足的城市,一座可以養活數萬人的城市。   他從智慧頭冠裡看過完好的隱蔽所,裡面甚至有農田,有一種不用土壤也不需要太多水,可以一層一層往上堆疊,靠人造陽光讓作物生長的室內農田。   可惜這一切都因為漫長的歲月而徹底損毀。   利奇蹚著水往前走。離升降梯最近的這片區域顯然已經被清理過,空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一直走到聲音傳來的那片區域,利奇才看到地上有太古文明遺留的物品。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這些物品上同樣堆積一層污物。   一排戰甲用的大燈裝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刺眼的燈光將這片區域照得很亮,從卡佩奇匆匆趕來的專家們全都聚在這裡。   利奇看到莎爾夫人、馬努埃姆、法拉克等人,除了剛才由於身體因素,只能回到地面的艾斯波爾和送艾斯波爾上去的伊洛,他所熟悉的人幾乎都在。   所有人都站在一輛車上,那是一輛很大的平板車,高度比四周的積水要高一些。這輛平板車不只用來運人,平板車的正中央還放著一堆儀器設備。   在車的四周,十幾個騎士趟著水。他們既負責保護這些專家,同時也負責把那些積滿污物的太古文明遺物搬到平板上?讓專家們查看。   利奇走了過去。   那些騎士立刻有了反應。有資格下來充當保鏢的實力都很不錯,七、八道燈光打在利奇的身上。   「是自己人。」   發話的是大叔,他和那些專家待在一起,此刻他正埋首在一堆金屬碎片裡面翻找著。   「你的傷沒事吧?」   抬起頭,大叔和莉娜一樣,首先問的是利奇的傷勢。   「大概需要休息十天到半個月。」   利奇稍微說得嚴重,他這麼說是想讓大叔和卡佩奇指揮部的那些人打個招呼,這段時間別再給獨立軍任務。   「有什麼發現嗎?」   利奇問道。   「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恐怕全都被聯盟的人弄走了。」   大叔不無遺憾地歎息著,「但願他們漏了點什麼。」   利奇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這類遺址發掘時,發掘者們會用梳子將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梳一遍,還會用篩子將所有的東西都篩一遍。過了兩遍之後,恐怕連一根頭髮都別想留下。   眼前剩下的這些恐怕是聯盟來不及發掘才留下的。   「聯盟的守衛居然讓這裡被我們佔領,沒有想過把遺址炸毀,真是難得啊。」   話一出口,利奇想起外面那台機器能夠讓「精神穿刺」失效的機器。   聯盟的人看到情況不妙就把那台機器炸毀了,讓他們想要一窺端倪都做不到「那是我們運氣好,有一顆炸彈直接扔在入口旁邊,把出入口炸得封住,現在這個入口是我們緊急搶修出來的。」   大叔的回答總算讓利奇不再感覺意外。對這些太古文明遺留下來的東西,利奇始終充滿好奇。他跳上那輛平板車,不過他沒有待在大叔旁邊,而是跑到一個角落,那裡堆著的全都是發掘品。   這些東西表面的污物已經被刷去,而且還用清水沖洗乾淨。   能夠經歷數百萬年的時間保留到今的東西,幾乎都是用金屬和礦物材料製造而成,皮革、紙張之類早已在漫長歲月之中化為塵埃。   和大叔一樣,利奇在那裡翻找著。可惜他很快就失望了,這堆東西大部分是毫無用處的垃圾,其中最有價值的是半部被拆得非常零散的車架。   他以前聽人說過,這類民用隱蔽所在大破滅之後的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給太古人類庇護,一直到大破滅結束、大自然恢復生機,太古人類才漸漸搬移出去,回到地面上,成為現在人類的祖先。   這類遺跡裡幾乎沒有什麼東西留下。數千年的消耗讓裡面的每一件東西都被循環利用無數次,好東西也都被拆到沒了。這類遺址最後剩下的往往只有一些維持生機必需的設備。   眼前的這堆垃圾裡就有許多像鐮刀、又像砍刀的粗糙工具,利奇的心沉到了底……   曾經輝煌的文明居然沒能保留下來,不知道躲在庇護所裡的太古人類為什麼沒把知識傳承下來?   突然利奇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或許是因為戰爭。就算是在封閉的地下也仍舊會有利益和紛爭,而利益和紛爭又會導致殺戮。   利奇拿起一把砍刀掂了掂,這東西果然更適合砍殺,而不是切菜或者砍柴。   他很希望自己猜錯了,但是隨著翻出來的粗糙工具越來越多,他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因為很多工具上都留著互相對砍的痕跡。   從這些痕跡上,他甚至能夠想像出當時的戰鬥場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遠處傳來「轟」的一聲響,利奇一下子被驚醒了。   地上的積水泛起一陣水浪,最前面的浪頭甚至漫上平板車。   那些專家雖然全都穿著活動方便的衣服,腳下也穿著長筒鞋,仍舊被這陣水浪弄得非常狼狽。其他人還好一些,莎爾夫人是火爆的脾氣,她正打算破口大罵,遠處傳來一陣驚呼聲。   「快來,這裡有一個密封的區域,裡面有很多東西。」   這聲喊叫頓時讓專家們的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老太太嘴巴張著,罵人的話在舌頭邊上卻立刻一轉,變成一連串的催促。   「快、快、快!推我們過去,你們別傻站在那裡!」   四周的騎士們連忙拉住平板車的扶攔,那既是扶攔也是拉車的把手。平板車緩緩地動了起來。   剛發現的密封區域在離這裡六、七百公尺的地方,是一個死胡同,被大量碎石堵塞。   之前聯盟的人顯然已經清理過這裡,很多碎石都被挖出,從堆在一邊的碎石數量來看,原本堵塞住的部分至少有一百多公尺。   一個專家蹲在平板車上,將手伸進水裡撈起一塊碎石,就著地上的髒水洗了洗,然後湊到眼前仔細地觀察,好半天聽到他叫了一聲:「這好像是煤。」   一聽到這話,立刻又有兩個人伸手到水裡撈了起來。這兩位都是地質方面的專家,所以他們辨認的速度遠比剛才那人要快得多。   「不錯,這確實是煤,這裡應該是堆積燃料的地方。」   「太古文明後期好像根本不用礦物燃料了啊?」   大叔發現了一個問題。據考證,能量結晶的發明是太古文明進入後期的標誌,但在此之前太古時代的人已經開始不再使用礦物燃料。對於那時的人來說,能量的來源很多,從太陽、地熱和風都能夠得到需要的能量。   「這應該是以防萬一而準備的。」   莎爾夫人首先想到一個可能的答案:「任何機器最終都會損壞,這個地下隱蔽所的設計者大概考慮到這種可能,所以放了大量煤。「恐怕他們的後代最後把這件事給忘了。」   另外一個專家歎息。   「很有可能。」   莎爾夫人點了點頭。   「前面的路很窄,這輛車過不去。」   負責開路的一個騎士說道。   「下來吧,我們又沒那麼嬌氣。」   莎爾夫人第一個跳下平板車。有她做榜樣,其他的人自然跟著。   前面的路確實很窄,長有十幾公尺,兩邊都是堆著的煤塊,很顯然是剛剛挖開的。   「怎麼發現這裡的?」   大叔隨口問道「這裡被聯盟的人動過,我怕有人躲藏在裡面,所以打算挖開看看,沒想到一挖之下居然發現有一個倉庫。」   那個發現者連忙回答道。   裡面確實是一個倉庫。這座倉庫和一座廣場差不多,高度有十幾公尺,正中央是一台體積龐大的機器。這部機器像是一個放大無數倍的長頸瓶,頂端和底部全都插入岩層之中。   利奇仰頭驚詫地看著這部巨大的機器,他在一些圖冊上看過這玩意兒:「這是……」   「能量結晶生成裝置,這玩意兒修一修應該能用。」   莎爾夫人同樣抬頭仰視這部機器,她的語氣之中沒有絲毫興奮的感覺。   這玩意兒和反重力裝置一樣,可以說是最不值錢,幾乎每座遺址裡都能找到這樣的東西。一千多年來,大多數國家都發掘過這類裝置,就算自己沒有發掘出來,稍微花費一些代價也不難從其他國家的手裡買到。   「大家分散找找看,這裡應該有些東西。」   大叔大聲喊道。   負責護衛的那些騎士首先分散開來,他們低頭小心翼翼地探索,專家們膽子沒那麼大,他們在附近用腳掃來掃去。   突然一陣燈光亂晃,有個騎士喊了起來:「這裡有東西。」   包括莎爾夫人在內,所有的專家都踩著水朝那邊奔去,利奇和大叔跑在最前面。燈光照耀的地方的確有一堆東西倒在積水之中,從輪廓來看應該是一部神甲。   「雷克系列,看來這個地下隱蔽所屬於阿司底亞斯。」   大叔一眼認出神甲的式樣。這是標準後期式樣的神甲,就像大多數這類神甲一樣,眼前的這部同樣損毀嚴重,它的頭部全都沒了,胸部只剩下三分之一,左臂還在,右臂不見了,腰部以下雖然也在,卻破損得零零落落,當初在聖殿裡,利奇看到的智慧頭冠畢竟是修理過的,雖然裝甲很薄,至少還有那麼一點厚重感,但是此刻他看到這部躲在水裡的神甲,給人的感覺是如此單薄。   「這裡也有東西。」   另外一邊正摸索著的一個騎士也喊了起來。   從被煤封住的密室裡總共發掘出六部神甲,雖然這些神甲全都受損嚴重,但是將完好部分拼接起來,卻足夠修補出一部完整的神甲。   更進一步的發掘工作仍舊繼續,首先要把那座能量結晶生成裝置弄出來。   雖然這玩意兒並不稀奇,但是多一座沒有壞處。這種裝置的核心零件以現今技術還沒有辦法仿造,所以當做備用零件儲存來也是一件好事。   像莎爾夫人這樣上了年紀的老婦人不可能一直在下面待著,底下潮濕悶熱,對健康不利,所以傍晚時分,所有專家都被送了上來。   這半天的時間,洞口旁邊已經清理出一塊空地,上面搭了幾排帳篷。此刻是五月,天氣正暖和,睡在帳篷裡面也算能夠承受。有一頂帳篷最大,所有從底下弄上來的東西全都被放在裡面。   有句話說得不錯,只有偏執狂才能有所成就。這些專家都在自己的領域成就卓著,他們的偏執程度自然也不輕,所以一回到地面甚至顧不得休息,立刻研究起來。   利奇和大叔雖然和這些專家在一起,卻插不上手,兩個人在旁邊看熱鬧。   「聯盟的運氣居然這麼好,他們怎麼找到這處遺址的?」   利奇閒著無事和大叔聊了起來。   「運氣?」   大叔搖了搖頭:「在這種深山裡,你認為有多少機率是湊巧碰上的?」   利奇被說得一愣:「你的意思難道是……」   「他們早就知道這裡有遺址。」   大叔歎道:「很多遺址之間是有聯絡的,所以發現一個遺址的時候,偶爾會發現其他遺址的線索。」   「像這樣被聯盟知道位置的遺址,會不會很多?」   利奇頓時擔憂起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弗蘭薩帝國的崛起是因為血色之亂,那是兩個世紀之前的事,但是一開始弗蘭薩帝國的成長速度只是普通,直到半個世紀之前勉強進入一流國家的行列。正是在最近這半個世紀裡弗蘭薩帝國的實力突飛猛進,從一流國家的墊底快速攀升到和帕金頓帝國並列。   很多人都猜測過其中的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發掘出一個遺址,並且從裡面得到某項重要技術。   這也確實符合弗蘭薩帝國現在的實力。   在尖端武力方面,弗蘭薩帝國並不佔據優勢,別說和帕金頓比,即便聯盟裡面的另外兩個大國……西斯羅聯邦和畢克拿共和國都不比它差多少,但是在中階武力方面就沒有哪個國家能和它較量了。   利奇轉頭看著大叔,顯然大叔也在想同樣的事。   「不知道弗蘭薩帝國到底得到什麼樣的技術?」   大叔摸著下巴。因為出來得匆忙,他甚至沒來得及刮鬍子。   好半天,大叔才安慰似的說道:「他們既然到現在都沒有出殺手鑭,就算真的從某個遺址裡得到技術,也應該是沒辦法給我們致命一擊的東西,要不然就是很容易複製,必要的技術不高,說到這裡,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利奇。他突然想起利奇告訴他的槳葉推進技術。   不過有一點他絕對可以肯定,聯盟得到的東西和飛行技術無關,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派那麼多間諜過來,千方百計打探飛行兵團的情況,也不會一下子撥出巨款,讓波羅諾夫和其他戰甲制師進行飛行技術方面的研究。   大叔苦思冥想,利奇卻對眼前的東西更感興趣。這或許是小市民出身的好處,沒那麼多的責任感、沒那麼多負擔,也沒那麼多心事。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些神甲上面。   天階的騎士都有自己的靈甲,但是並非所有人都用靈甲,也有人用神甲。神甲被發掘出來時,沒有完好無損的。   被修理好的神甲,大部分都是由幾部同類型的殘破神甲取出完好部分,拼湊在一起而成。雖然能用,但拼湊出來的東西總會有瑕疵。論性能的均衡和可靠,神甲絕對比不上靈甲,不過神甲往往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大叔就有一部神甲,當初利奇遇到刺殺,大叔就是靠神甲及時趕到事發地點,在千鈞一髮之際將他救了下來。那部神甲所擁有的能力就是遠距離傳送。   聖殿之中擺放在智慧頭冠旁邊的神甲,擁有的能力更加強悍,除了遠距離傳送之外,它還能對敵人的動作進行預測。   「拼湊出來的那部神甲……會給誰使用?」   利奇輕聲問道。   「你心動了?」   大叔笑了起來,「可惜你的實力不夠,神甲這東西連一般的天階騎士都未必能夠駕馭。」   利奇相信大叔不會騙他,他甚至能夠猜到其中的原因。   和現在的戰甲完全不同,神甲是靠精神意識控制,就算是天階騎士,精神力強度也未必達到能夠讓神甲做出反應的程度。   他甚至還知道大叔不知道的事。   神甲擁有類似大腦的東西,所以本身有智力,能夠記憶和分析,就像智慧頭冠那樣,可惜這一部分大多損壞了。   「人造大腦」如果算是神甲的靈魂,大部分被修復的神甲不過徒有一個虛殼罷了。而那些僥倖還保存部分「人造大腦」的神甲,也因為沒有人能夠喚醒它們,始終陷入沉睡之中。   想要發揮出神甲的力量,如果完全憑自己的實力蠻幹,正如大叔所說,一般的天階騎士都未必能夠做到。但是只要喚醒神甲裡的「人造大腦」,就算是一個騎士學徒也能夠駕馭神甲。前提是騎士學徒必須能夠承受神甲啟動、急轉、急停時的可怕力量,不至於被壓斷骨頭或直接昏迷。   「用那六部破損的神甲可以拼湊出一部完整的神甲,剩下的部分怎麼處理?」   利奇不敢直接詢問修理好的神甲,所以把目光投向其餘的「邊角料」。他不怕引起大叔的懷凝,反正他「垃圾王」的大名不只是在同盟聲名卓著,連聯盟也有人知道。   果然大叔如同他所想,笑著說道:「怎麼,你對這些超級垃圾也發生興趣?」   利奇點了點頭。   「沒問題,等這裡的事了結之後,我帶你去藏那些東西的地方。如果你真的能夠找到利用那些材料的辦法,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大叔巴不得利奇這個垃圾王能夠有所發現。   藏著超級垃圾的倉庫就在卡佩奇市中心。   那是一幢看上去並不起眼的五層樓房子,沒有想像之中的戒備森嚴,甚至也不像聖殿深藏地下。   這是一幢普通的房子,藏神甲殘骸的地方在最高一層。房間倒是挺大,長有二十幾公尺,寬也有五六公尺。靠牆放著一排架子,他要的東西就放在那些架子上,神甲的殘骸全被分門別類放著,最上面一列是頭盔的殘片,中間的一格放著手臂和軀體零件,腰部以下的部分放在最下面一格。   從同一部神甲上面取下來的殘片全都在同一排裡,而且有著同樣的編號,所以看上去異常整齊。   在房間裡面轉了一圈,利奇的心底頗有些失望。   放在這裡的東西實在太殘破了,能夠有瓦片大小已經算是很大塊的殘片了,大多數都只有巴掌那麼大。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金屬框架。   利奇對底下的兩格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頭盔部分,在聖殿時他已經研究過各種神甲的頭盔。神甲其他部位的結構或許不同,特別是動力核心和傳動零件,差異極大,而且也有重型、中型和輕型之分,但是頭盔卻差不多。   他最在意的三件東西,首先就是「人造大腦」。這東西大多位於頭盔後部,也就是後腦勺的位置,為的是不容易遭到攻擊。   其次就是精神感應器。神甲上沒有操縱按鈕,所有的控制全都靠這個小玩意兒。它一般固定位於額頭正中,也就是正對著松果體的位置,不過有時會是一個錢幣大小的金屬貼片,用一根纖細的金屬絲和頭盔相連。   最後就是頭盔眼部的組件。作用相當於觀察鏡,同時充當顯示螢幕。   這三件東西倒是不難找,利奇很快翻出一大堆。因為體積的緣故,完好的精神感應器稍微多一些,這玩意兒最大的也就錢幣大小,小一些的只有指甲蓋那麼大,所以不容易被擊中。   這個房間裡面殘破的神甲頭盔有一百多個,看上去還算完好的精神感應器就有六十幾枚。   眼部組件難找些,這東西的體積不小,位置又凸出,本身還比較脆弱。好在一個頭盔上有左右兩隻眼睛,利奇不需要有完整的一對,能夠有一隻完好的就已經很滿足了。   挑了半天,他找到一個外表最完整的。首先上面的鏡片沒有裂痕,其次四周的金屬框架也不殘破,頂多就是底部有些金屬線被拉出來了。   最難挑的是人造大腦,這東西樣子千奇百怪,有長的、扁的,形狀也是方的圓的都有。   利奇把那些明顯有損傷的全都剔除,剩下的只有試過才知道。   他拿了東西進入隔壁的房間。   出來的時候,門口站著一個白髮蒼蒼的騎士。老頭是負責管理的,因為事先大叔已經關照過,所以老頭也沒多囉嗦,只是將利奇拿出來的東西編號登錄。   隔壁的房間是一間試驗室,裡面的設備非常齊全。利奇其實只需要焊錫和烙鐵,其他儀器他一件都用不上。   他現在擺弄的這些玩意兒,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哪位神工或者大師能夠讓損壞的零件起死回生,所謂的修復神甲只不過是移花接木,把好的部分拼湊起來罷了。就算如此也要有一番本事,一般的戰甲製造師連能量回路都未必接得起來。   嗤的一聲輕響,松香上冒起一陣青煙,焊錫在燒紅的烙鐵上迅速融化,房間裡面頓時充滿一股嗆鼻的味道。   那些零件上拖出的一根根金屬線早已經一一對齊,利奇迅速地焊了起來。   他的焊接技術絕對不錯,騎士的手眼控制能力不是普通人能比,不過有此技術的主要原因在於,「明王」所使用的魔動筋腱是將一根正常的魔動筋腱分成十幾份,然後重新一段段地焊接起來,這是一項很費時費力的工程。有這種經歷,他的焊接技術不好才怪。   這三個零件之間的連結點其實不多,精神感應器和眼部組件都是和人造大腦相連,前者只有一根線,後者也不過三根。唯一麻煩的就是確認哪幾根線相連。   這三個零件都不是從一部神甲上取下來的,甚至不是出自於太古時代的同一個國家,所以沒辦法從線的顏色上確認誰和誰相連。   他必須查手冊才能知道。手冊是很大的一本東西,厚有半尺,抱在手裡掂一掂份量至少有二十幾斤。   還好利奇拿出來的三個零件上全都打印詳細編號,只要按照編號去查就可以了,不然厚厚的一本東西,利奇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下手。   花了半個多小時,將所有金屬線的連接方式全都搞定,利奇隨手翻了一下手冊最後一頁。   只看了一眼,他就吐了吐舌頭。這本東西的印刷量只有五冊,怪不得他在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那裡沒有看過。   他可以猜到另外四本手冊在哪裡。三大帝國應該各有一本,最後一本十有八九在戰甲製造師理事會的手裡。   利奇不由得看了看四周,他的心裡突然冒出一絲犯罪衝動,不過他的理智最終佔據上風。雖然這個地方看似沒什麼戒備,只有一個年邁騎士充當管理員,但是他不會認為卡佩奇人一點戒備都沒有。   卡佩奇的風格和帕金頓完全不同。帕金頓人浪漫而誇張,如果一個地方非常重要,他們肯定會凸出這個地方的重要性,並且營造出一種戒備森嚴的感覺。   卡佩奇人則力求輕鬆,所以即使這種重要的地方,他們也弄得像個普通的工作間,但若認為這裡沒什麼戒備就錯了,這裡的戒備不會比聖殿差多少。   卡佩奇的那條老街便是最好的證明。那條老街看來普普通通,連個警察都沒有,但是幾百年來從沒出過事。   趴在工作台上將幾條金屬線焊接起來,為了固定這三件東西,利奇還取了一個頭盔的框架出來。   這是不得已的事,神甲的各個零件之間有某種特殊感應,迄今為止,戰甲製造師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接上動力核心,利奇將這個頭盔框架戴在腦袋上。他的額頭正中央緊貼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晶片,晶片一端拖出一根金屬細線。   就像當初第一次戴上智慧頭冠一樣,利奇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他的心中暗自竊喜,他的精神力強度果然能夠讓精神感應器啟動。到現在為止,他仍舊不太清楚讓精神感應器啟動需要什麼條件。   他可以肯定和精神力強度肯定有關,卻又和其他因素有關,要不然帕金頻聖國出過那麼多劍聖和天階騎士,不可能沒人發現智慧頭冠的秘密。   要不是忌諱被別人發現這件事,他很想帶諾拉和蘭蒂進入聖殿,戴上智慧頭冠試試。   以前沒機會,現在他或許有機會了。不過在這麼做之前,他需要仔細考慮清楚。   天旋地轉的感覺只是一瞬之間,利奇馬上又恢復意識。戴在右眼上的眼部組件突然一亮,這玩意兒本來像是一片墨鏡,黑色鏡片阻擋所有光線的通過,現在卻一下子變得清澈起來,不但完全透明,上面還多了 一些由光組成的線條。   這些線條很亂,幾乎沒有任何意義。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是眼部組件出了問題?還是人造大腦有毛病?他能夠做的,只有再換一個。   將金屬線重新焊開,然後再換上另外一個人造大腦,焊上線,重新打開。這一次居然連線條都沒出現。   再換、再試……把所有的人造大腦全都換了一遍,果然和他當初猜測的一樣,這玩意兒的損壞機率非常高。   他挑出來外表完好的人造大腦大部分沒有反應,少部分有反應也和第一個一樣,只會出來一些毫無意義的顯示,真正能用的只有五部。   這五部人造大腦,其中有三部是同一類型,那也是所有人造大腦裡數量最多的一種,似乎是太古時代後期的某種制式裝備,另外兩種就有些特別了。   雖然還沒有進行完整測試,利奇已經能夠確定,那兩種人造大腦應該是兩種特殊用途的神甲所配備的。   從智慧頭冠裡面,利奇至少知道一件事:在太古時代分工非常精細,不只工業製造上如此,戰爭中也是一樣。各種有著特殊用途神甲的數量,可以佔到總數的三分之一甚至一半。   不過他也有失望的地方,這些人造大腦不像智慧頭冠有著眾多太古時代的記憶。   五個可以使用的人造大腦只有一個儲存少部分記憶,大多是一些地圖,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像作戰計劃的東西。這可能是給類似高級參謀之類的人使用的裝備。   似乎是為了證明利奇的猜測,這部人造大腦顯露出很強的分析和運算能力。利奇的腦子裡有雙輪飛車的所有參數,他原本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將腦子裡的數據送入人造大腦之中,並且讓人造大腦理解這些數據。   沒想到他剛將數據全部送入取中,並且想了一下讓人造大腦幫忙分析,一幅雙輪飛車的結構解剖圖直接從右眼鏡片跳出。   就像當初從智慧頭冠裡看到「明王」的結構圖一樣,眼前的圖像也在緩慢變化著,多出來一大堆紅色的細線,這些全都是能夠改進的地方。最近這段日子利奇一直考慮如何改進雙輪飛車的傳動結構,因為上一次在密林之中和羅拉莉絲兩個人疾馳,最先損壞的正是傳動結構,而且從其他地方傳回來的受損記錄來看,最常損壞的也是傳動結構。   從修改的紅色細線看來,傳動結構修改得最多,等於從頭到底都改了一遍。   利奇的眼睛一亮。   人造大腦的分析和計算能力果然比人要強得多。如果照著改進,雙輪飛車的可靠性肯定會增強許多,修理起來也容易得多。   不過人造大腦和人造大腦之間也有高下之分。利奇明顯感覺到這部人造大腦的分析運算速度比不上智慧頭冠。   智慧頭冠可能是配備給基地指揮或者高級技術官之類的人所使用的裝備,所以功能異常強大,儲存那麼多「記憶」,還能夠直接將圖像送入意識之中,而不是在眼部鏡片上顯示。   一想到這些,利奇對智慧頭冠越發垂涎。突然他想起一件事,眼前這本手冊裡面肯定收錄有關智慧頭冠的情況,他可以看看是否曾經發掘過類似的神甲。   他立刻行動起來。   不過他不得不停了下來,原因很簡單,他不知道智慧頭冠的編號,難道讓他一頁接一頁往下翻?   當利奇為此煩惱時,突然右眼鏡片裡,那翻開的一頁上所有文字和圖案都浮現出來,緊接著眼前又跳出來一個方框,方框的下方有兩個按鈕一樣的東西。   他完全無意識地點了其中一個按鈕,那些浮現出來的文字和圖案「颼」地一下化作一個個閃亮的,由光構成的文字和圖案,浮現在鏡片上。   雖然第一次碰到這種事,利奇卻能夠猜到是怎麼一回事。   戰甲上的記錄儀也有類似的功能,只不過太古時代的技術要強悍得多,可以識別和抽取有意義的內容,對文字和圖案進行重新編排。   有這種功能實在太方便了。利奇將手冊翻到第一頁,然後一頁頁地翻了起來。 第三章 為未來打算   一條鐵路正迅速往前延伸著,負責修路的全都是騎士,所以工程的進展才會這樣快。   這條鐵路原本不在卡佩奇總指揮部的規劃之中,但是奇斯卡爾山脈裡面那座遺址的發現,讓指揮部的人不得不緊急修改他們的計劃。   更讓他們頭痛的是,雖然『東進』本在計劃之中,卻沒有想過延伸那麼遠。   那座遺址又偏南了一些,想要保護它就必須將戰線繼續往南延伸。這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幸好聯盟看到太古遺址失守,又認為沒有對付飛行兵團方法時,在山區這種複雜地形作戰對他們非常不利,再加上這片山區離卡佩奇有些近,地理位置他們不佔優勢,所以聯盟乾脆主動後撤。在後撤的過程中,他們也學同盟的做法,把沿線公路全都徹底破壞一遍。   對於兩邊來說,這場發生在山區之中的戰鬥只是一個小插曲,對大局其——沒什麼影響。布勃卡又恢復往日寧靜。   此刻在布勃卡周圍的山區裡,兩部雙輪飛車正在樹林裡追逐著。駕駛前面那輛的是利奇。和以前跌跌撞撞、一路上不停和樹木相撞的狼狼相比,現在的他從容許多,不過他還沒有達到如羅拉莉絲行雲流水一般的程度。   這不是利奇自己的本事。在他的右眼鏡片中映照出的樹林裡有幾十條纖細的光絲,這些光絲有的是白色,有的是表示警告的紅色。   此刻他遊走在那一條條白色光絲標記出來的線路上,只要在這線路上肯定是安全的。   從卡佩奇藏神甲殘骸的保管倉庫裡,他總共帶出兩部人造大腦。最近他剛剛知道,這玩意兒在太古時代稱作為『輔助處理系統』,又叫做『智腦』。   他挑選的正是那兩部有特殊用途的智腦。   當初在保管倉庫時,他已經知道其中一部擅長的是分析和運算。此刻他所用的這部足足花了三天時間才偶然發現它的用途。在高速行進時,它能夠標示出安全路線和危險區。   在那本手冊裡,這種智腦來自一種編號為X7439的神甲。這種神甲只發現過三部,一直以來被認為是一種用於偵察的超輕型戰甲。但現在利奇可以肯定,這種神甲其實是類似於飛行服的東西,穿著這種神甲的人曾經操縱某種高速飛行器,在太古時天空中縱橫馳騁。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漸漸停了下來,他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乾嘔。   羅拉莉絲『吱』的一聲捏緊剎車,興致勃勃地看著利奇乾嘔,嘴角滿是笑意。   「靠外力能夠得意一時,但總有不如意之處。還好現在不是性命相搏,如果在戰場上也出現這樣的事,恐怕連我都保不了你。」   她笑瞇瞇說道。   利奇翻著白眼,這種風涼話他也會說。又不是他想借助外力,一開始是大叔誘惑他,讓他想辦法把反重力裝置弄到普通戰甲上去,為的就是以後遇上聯盟天階騎士刺殺時候,他能靠自己保住一條性命。   反重力裝置這個難題解決了,剩下的是『如何利用反重力裝置』這個難題。   他雖然能使出『時間凝滯』,但時靈時不靈。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其上並不穩妥,現在有了『智腦』,麻煩倒是解決。   解決一個大難題,利奇的心情自然舒暢,也就不怎麼在乎羅拉莉絲的挑釁。自己只是乾嘔,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利奇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坐穩之後感覺總算好多,不像剛才那樣覺得天和地倒轉過來。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讓那玩意兒起作用了,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   羅拉莉絲開過玩笑之後,這才說出真心話。   古往今來,所有擁有神甲的騎士全都是靠自己的實力強行操縱這種武器,沒有人知道能夠通過和人造大腦溝通,讓神甲發揮作用。利奇自然也不會和別人解釋這件事。   所以大家在驚訝的同時,也對利奇的實力進行重新審視。   「聽說有一部x7439就在帕金頓,而且是三部裡面最完整的一部?」   利奇奄不掩飾他對這種神甲的渴望。   羅拉莉絲微微思索片刻,一時之間她不敢答應下來。   「我去問問安妮莉亞再告訴你。不過,我相信問題不大。」   她之所以敢說這樣的話是因為X7439不太重要,這部神甲的能力對於天階騎士根本連一點用處都沒有。   天階騎士有『時間凝滯』,就算是駕馭靈甲以超過聲音的速度在這種樹林裡飛行,都用不著擔心會撞上樹木。   利奇對那部神甲不是很在意,他只想看看那部神甲的智腦裡是否有太古時代儲存的記憶,既然是類似飛行服的東西,裡面如果有記憶的話,很可能會有太古時代的地圖,說不定能夠從中找到未曾發掘過的遺址。也可能會有和飛行技術有關的東西,比如太古時代某種飛行裝置的操作手冊。當然他最希望的是,能夠有維修手冊之類的東西。   耳邊響起一陣「嘟嘟」聲打斷利奇的思緒。傳訊通道一下子打開了,從裡面傳來蘭蒂的聲音。   「嘉利去城裡開會的時候得到一個壞消息,聯盟東線的部隊開始往前進。雖然他們的主攻方向是蒙斯托克和奇斯卡爾山脈之間的中立國,卻有一部分兵力正調往北方山脈」蘭蒂的消息讓利奇的心情變得沉重。   蘭蒂顯然能夠猜到利奇的心情,立刻安慰道:「你別擔心,帕金頓已經承諾會立刻向南部派兵……」   她停了停,似乎在和另外一個人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繼續說道:「又有一個新消息,帕金頓聖國已經調兵南下,而且原本駐紮在施泰因的獨角獸兵團已經接管北部山脈的防務,開始在那裡設置總指揮部。」   聽完蘭蒂的消息,利奇抬頭看著羅拉莉絲。   「聯盟向蒙斯托克調兵,帕金頓準備南下,這些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他的語氣有些不滿。   像這樣的大動作,聯盟不可能徹底痛過同盟的眼線,就算軍隊沒動,大規模的物資調運足夠讓同盟明白聯盟下一步準備幹什麼。   羅拉莉絲和帕金頓所有情報部門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繫,所以帕金頓情報部門只要得到消息,羅拉莉絲不可能一無所知。   「知道這件事的不止我一個喲。」   羅拉莉絲並不在意,她的臉上仍舊充滿笑意,不過此刻的笑意卻帶著一絲特別的味道。   她指的當然是大叔。大叔雖然不管事,但在卡佩奇的地位異常超然,只要有重大事件發生,卡佩奇高層的人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告知大叔。   稍微一想,利奇多少明白羅拉莉絲的意思。聯盟東線向前推進是遲早的事,這件事和他沒什麼利害關係。   首先、聯盟會不會走北方山脈,本身就是一個未知數。這條路雖然最近,但是對聯盟非常不利。北方山脈沒有奇斯卡爾山脈那麼大,卻連綿數百公里,而且緊挨帕金頓聖國。   如果飛行技術沒有出現,聯盟或許還會挑戰這個難度,但現在只要聯盟高層的人腦子沒有壞掉,肯定不會冒這個險。   其次就是聯盟即便攻打北方山脈,和利奇有關的那些人也不會有任何危險。現在不是以前,隨著他的地位提升,他身邊的人也一個個水漲船高。如果真的有危險,就算他們自己不想,同盟高層也會派人強行將她們帶離。   「如果你擔心的話可以列一份清單,那邊肯定會把清單上的人全都送往安全的地方。」   羅拉莉絲給了個建議,這也是高層的意思。只不過現在這樣做,稍微早了一些。   利奇同樣有些猶豫。施泰因現在還沒到危急時刻,用不著那麼早撤離,再說他身邊的人對於逃難已經很熟悉了,真的要撤的話,一兩天就可以撤到安全的地方。   有心拒絕,但是轉念間利奇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之前的那段日子,他讓奧黛麗、艾米麗她們組建研究院,而他下一步的目標就是建立一系列的工廠。   原本有一個問題:他的手上沒那麼多可用的人。找大叔、伊洛或者羅拉莉絲幫忙能夠解決問題,但不是他需要的。對他來說,只有蒙斯托克人才最合適,也最可信賴。將來戰爭結束,他可以直接將工廠連同人員全都搬回去。   之前他沒有理由讓施泰因的難民到這裡來,現在他有理由了,而且理由非常充分。當然第一步是把他在意的那些人全都接到這裡來。   匆匆忙忙趕回布勃卡,他讓蘭蒂幫忙發了三條消息,做完道一切,他的心總算定了下來。   短短的幾天,布勃卡又變得熱鬧許多。本來獨立軍像撒網一樣分散派往奇斯卡爾山脈各處,只有利奇這支人馬在布勃卡附近。現在為了保證遺址的安全,其他幾路人馬全被調回,沿著布勃卡一線散開,總指揮部自然設在布勃卡。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也讓卡佩奇高層不得不讓獨立軍收網。   聯盟的東線和西線不但重心前移,西線直奔著羅索托帝國而去,東線往北方推進,中線也開始發力對奧摩爾帝國進行猛攻。   可以說,三大帝國全都感受到威脅。   這樣一來,飛行兵團作為非常重要的武力、同盟最大的優勢,勢必要被各國收回去。飛行團從頭到尾是三大帝國共同掌控,原本卡佩奇也有資格插一腳,問題是想在短時間裡能夠飛上天,必須讓那些女飛行騎士和利奇合修。   卡佩奇標榜自由平等,肯定不能強迫女騎士幹這種事,所以權衡得失之下,卡佩奇最終沒有參與這件事。   現在各國收回各自的飛行騎士,留下少數人,讓卡佩奇高層有些傻眼。幸虧獨立軍裡有不少人修煉『御風』,已經補進飛行兵團。不過飛行兵團的大換血,讓這支隊伍實力下降得非常嚴重。   沒有原來的空中優勢,卡佩奇總指揮部也不敢把範圍拉得太開,收縮防線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一件事。   聯盟顯然也沒興趣和卡佩奇在這片山區多糾纏,他們已經認識到山地作戰對他們有多麼不利了。   沒有戰事,對剛組建的獨立軍來說無疑是最好的一件事,他們正需要時間進行整合。之前的那場戰鬥,參與者幾乎都是原獨立兵團的老成員,新人根本幫不了忙,而且平日的巡邏中也發現很多問題,這些都必須一一解決。   對於這些,利奇就派不上用場,他自己的事也忙不過來。   之前獨立軍剛完成擴編和換裝,還配備了一大堆新武器,現在新式裝備的使用結果全都出來,有不少地方需要改進。再加上研究院雖然沒建立,但是人都已經找好了,許多項目已經啟動,這更離不開他。   如果是以前,利奇只會給一個主意,並不會真正參與研究,但現在有了智腦,他心裡有底了,所以參與次數和時間多了起來。   這段日子他已經發現智腦的真正用途。這玩意兒畢竟不是活人,缺乏創造能力,想要靠它發明根本不可能。智腦的長處是分析、運算和改進,所以必須有現成的設計方案,然後在上面修改。   這和他原來的風格實在太相配了。   和小鎮隔著兩個山頭有一座頗為陡峭的山峰,以前根本沒人,但現在山蜂上建造幾棟木屋。這些木屋非常粗糙,直接用圓木釘出框架,然後在上面釘上木板,很多地方連樹皮都沒有去掉。   這就是研究所的一部分。   在山蜂下有一座湖泊,沿著湖岸有一圈土路。本來是布勃卡居民為了取水所開闢的一條山間小道,他將之稍微拓寬,正好可以當做測試用的道路,平時在上面散散步也很不錯。   湖邊還有一些簡陋的房子,那是放置重型設備和加工體積較大的金屬零件的地方。   山峰上的木屋之中,臨近湖邊的一側有一間兩面都是大玻璃的房間,就是利奇的工作室。裡面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和一排書架,此刻書架上放著的並不是書,而是一個個記錄儀。   桌邊停著一輛雙輪飛車。車子被拆開了,其中幾個零件擺放在桌上,和這些東西放在一起的還有一疊測試報告。   這些測試報告是利奇抽調蘭蒂手下的軍務官幫他弄出來的,原本這應該是奧黛麗和那些大學生的工作,可惜她們至少要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到。   利奇本來不想這麼急,但是克勞德不停地催他。在之前的戰鬥中,克勞德的手下騎著這種車衝擊敵陣,居然由此發明一種戰法。現在克勞德的手下對這種車也是情有獨鍾,他們打算和獨立軍一樣,將『輕騎』列入標準配備。   那幫傢伙甚至為雙輪飛車起了一個響亮的名字——『輕騎』。   剛才利奇和羅拉莉絲繞著布勃卡追逐,不只是在測試X7439的智腦,同樣也是在對改進過的輕騎進行測試。   蘭蒂的人效率一向很高,他們從輕騎上拆下記錄進,仔細分析裡面的數據,還對傳動零件的磨損情況進行檢測,所有數據都寫在報告裡。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利奇沒有急著看那份報告,他徑直朝著書架走去。書架一塊隔板上放著一部『智腦』,智腦的連線和書架上的那些記錄裝置全都連在一起。   智腦上一個綠色小燈一閃一閃的,證明它一直在工作。那些記錄裝置裡儲存的是大叔圖書館裡所有書籍的影像。   自從知道人造大腦能夠將書上的文字和插團全都分離出來之後,他就有個念頭:將大叔的那些書全都弄到智腦裡去。   他當然不會把借來的書一頁頁地自己翻開。當初在保管倉庫他把一整本手冊從頭到底都翻了一遍,回來之後他感覺到手好像有些抽筋,這種蠢事幹一次就足夠。   反正翻書不是什麼技術活,所以他乾脆找人幫忙。大叔的書看上去滿滿一房間,其實才七、八千冊,找個兵團每人分幾本,一會兒就全都翻完。   拔掉智腦的連線,利奇將插頭插在頭盔下面的連接口上,然後他走到椅子邊,將椅子轉了半圈,朝著玻璃牆坐下。   這間房間雖然建造得非常粗糙,腳底下作為支撐的地板是一根根團木,連刨都沒刨,只在上面釘了一些木板,牆壁也是這樣。但房間的結構設計卻高明,有兩面是牆,另外兩邊是大塊玻璃,外面的景色非常美麗。   這不是當今世界的設計,而是來自智慧頭冠之中太古文明的影像。太古文明中期的建築風格開始向簡潔明快發展。   不過他一開始看中的不是建築上的美感,而是建造上的方便。這玩意兒像搭積木一樣,整個兵團一起動手只用兩天就把框架搭起,窗和門的安裝、地板牆面的鋪設又用了兩天。   伸了個懶腰,將雙腳搭在玻璃窗邊的欄杆上,利奇打算看看,他不在時候,智腦將那些書籍整理得如何?   下一瞬間,他猛地跳了起來,臉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在右眼的螢幕上,長長一串書名從眼前劃過,這些都是智腦已經收錄和整理好的書籍。   問題是,那些書名全都是用蒙斯托克語寫的。   利奇記得非常清楚,大叔的書將近一半是用卡佩奇語書寫,有三成是帕金頓語,剩下的都是其他各國的藉言,以蒙斯托克語寫的書只有幾本。   將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個書名上,利奇默想著「打開」。眼前立刻出現那本書第一頁的序言。序言同樣是蒙斯托克語寫的。   利奇不敢肯定,他連忙又試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所有的書都翻譯成蒙斯托克語。隨便翻看其中的幾段,利奇感覺翻譯的水準不高,雖然看得懂,但是乾巴巴的怎麼看怎麼難受。   這玩意兒居然有翻譯功能,利奇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狂喜。這比什麼能力都更加有用。語言這一關對利奇來說一直是最頭痛的難題。   迄今為止,他懂得的只有瓦雷丁語和帕金頓語,而且是日常用語和簡單的對話,閱讀報紙的話還馬馬虎虎,看書就有些問題了。他在大叔那裡閱讀帕金頓語寫的書,全都是跳著看,而且是連蒙帶猜,只能讀懂一個大概。   以往去大叔那裡都要拉上翠絲麗或者莉挪,讓她們幫忙翻譯,去其他圖書館也是一樣,多少有些丟臉。   現在問題解決了,利奇的心裡別說有多興奮了。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他的腦子裡面立刻閃過一行文字,那是當初他在智慧頭冠裡看到的太古文明所使用的文字。   只是一瞬間,這行文字就被翻譯過來,顯示在眼前。這行文字沒頭沒尾,應該是一句當中的幾個字,利奇當初全是死記硬背、順著筆畫線條記在腦子裡,會發生這事並不奇怪。翮譯過來的內容本身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這部智腦果然能夠將太古時代的文字翻譯成當代的文字。   利奇現在最渴望的就是回一趟天之城,找機會進入聖殿,然後把智慧頭冠裡的記憶全都取出來,再翻譯成蒙斯托克語。   當然,這要有機會才行,至少在短時間裡不太可能。   人的感覺就是那樣奇怪,如果是在戰場上,每一分鐘都難熬,但在實驗室裡進行研究,時間總是不夠。   一個星期不知不覺地過去,時間也正滑向下旬。五月的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進入下旬之後連下幾場雨,氣溫驟然升高許多。   十幾輛運輸車正沿著盤山公路緩慢「爬」行。從卡佩奇通往布勃卡有好幾條路,這條絕對不是最近的路。   奧黛麗坐在最前面的車上,她有些昏昏欲睡。座位是緊靠兩邊的兩排長椅,兩邊有兩條窄縫算是窗戶,所以裡面很悶。   或許是因為從小吃了不少苦的緣故,奧黛麗的精神比起其他女大學生來要好得多。其他人全都互相倚靠著半昏半醒,一個個的臉色要不發白,要不發青。   剛上路,那些女大學生還有力氣抱怨,現在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因為車廂裡面實在太悶了,女大學生們全都不顧形象地將外衣脫下,矜持一些的還穿著小背心,豪放的傢伙乾脆赤裸著。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車終於慢慢停了下來,開車的女騎士敲了敲車壁喊道:「到了,都下來吧。」   喊了兩聲沒人回答,過了半天那些女大學生才有氣無力地伸著懶腰,然後慢慢地將衣服穿起來。   「總算是到了。」   「我現在真後悔當初的選擇。」   「如果撤退這麼難受的話,以後聯盟就算打過來,我也不再撤了。」   女大學生們說著怪話,從車上晃晃悠悠下來。   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之後,她們暈眩的頭腦漸漸變得清醒。   「哇,這風景不錯。」   不知道是誰驚叫起來。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也算是值了。」   和奧黛麗同寢室的女大學生在一旁說道:「要是有一艘船就好了,泛舟湖上實在是太浪漫了。」   「如果再加上一個男人就更浪漫了,是不是這樣?」   另外一個女大學生在一旁調侃道。   其他人頓時咯咯略地笑了起來。   「男人不就在上面?」   奧黛麗舉手一指山上連在一起的木屋。   「好高啊,如果要我每天都上下幾次的話,我可受不了。」   奧黛麗的室友哇哇大叫起來。   「那邊有升降梯。」   有人的眼睛比較尖。   靠近湖的一側確實裝著一部升降梯。它其實更像一部纜車,順著山勢傾斜而上,車廂很大,一次可以裝上二十幾個人。當初決定把研究院建立在山上,利奇已經考慮到在這裡工作的全都是一群普通人,她們沒有騎士那樣好的體力,所以才裝了這個東西。   纜車緩緩地開動起來,將那些女大學生送上去,因為空間有限,一批走不了,必須分三批上去。   跟奧黛麗過來的人數量不少,她們還帶來了一大批設備。   這段日子以來,奧黛麗前前後後召了兩百多人,其中四分之三是女的,男的只佔四分之一。她原本想多召一些男人,可惜學工程製造類學科的男生比較容易找工作,對研究所不怎麼感興趣。   不過申請加入的男生大多不簡單,他們要不是各個學院的頂尖人才,由導師推薦過來,要不就是消息靈通,知道這個研究院前途無量,是飛黃騰達的捷徑。   這次過來,奧黛麗不帶任何男生。有利奇在這裡,她敢肯定少不了會有荒淫無恥的事發生。   帶來的女大學生半數以上都和利奇發生過關係,剩下的也都是豪放不羈的性格,那些一本正經、守身如玉的女生,她一個都不敢帶來。   乘坐升降梯登上山頂,散發原木芬芳的連綿房舍頓時引起女大學生們的興趣。   在山腳下沒什麼感覺,但是上來之後,大家先是覺得有些寒酸,但仔細再看卻又感到別有一番風味。   這裡的房子或是三兩成群,或是五六成片,很明顏是一個聚落,但是屋頂卻是相連的,而且高低起伏。連綿的屋頂有時會突然缺了一塊,形成一個個天井,這些天井裡全都種著移植來的花卉、青草、小樹,襯著山頂之上原有的山石,給人以一種別樣的新鮮感。   「這是什麼風格的設計?真是……好古怪啊!」   奧黛麗的室友皺眉問道,隨即她又輕聲一笑:「不過感覺還不錯,要是稍微裝飾一下,地板也弄得好一些,就更完美了。」   「這是誰設設計的?」   另外一個女大學生也問道。   「肯定是他唄,我們大家今後的老闆。」   奧黛麗絕對可以肯定,這是利奇的傑作。   「這麼說來,他不只是一位戰甲製造大師,還是一位建築大師?」   奧黛麗的室友調侃道。   這群女人正說笑的時候,利奇迎面走了過來:「你們總算到了。」   「這一路上把我們給累壞了。」   奧黛麗連忙驚道。她怕自己不說,利奇會立刻把她拖進房問,將她就地正法。   利奇明白奧黛麗的意思,他很無奈,沒想到自己在奧黛龐的眼裡是這樣急色的人。   「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利奇轉身走在前面。   當初設計時,利奇有意把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區域分開,居住區在這座山的南側。   因為奧黛麗帶來的人很多,不可能被每一個人都分配一間房間,所以只能幾個人安排在一個房間裡,但比大學宿舍要好多了。   所有的房間都是狹長型的,三面是牆,一面是大塊的玻璃,玻瑀後面裝著百葉窗,用來阻檔陽光進入。   像當初在施泰因的方式,這些房間上下兩層之間錯開些許,底下房間的一部分天花板變成上面房間的陽台。這種階梯式的構造也安全,至少從樓上摔下去不容易出事。   住宿區呈扇形,利奇在扇形的中心設置一座花園。他最得意的就是花園一角的浴池,那是一個足夠幾十個人在裡面嬉鬧的超大型浴池。   會有這樣的創意完全是因為放假時,在租來的別墅裡肆無忌憚的放蕩日子給他留下的深刻體會。   那幾天裡,他和女人們幾乎都是在浴室裡面度過的。浴缸裡面滿是泡沫和滑膩膩的黏液,她們的身上也滿是泡沫和滑膩膩的黏液。累了隨便一躺,享受著浸泡在熱水裡的舒適感覺,醒了就拉過一個女人盡情做愛,將精液注滿每一個女人的子宮。   把女大學生們帶到住宿區,讓奧黛麗替她們分配好房間。利奇把奧黛麗和最早認識的那幾個大學生叫了過去。   利奇的工作室和女大學生們住的地方緊挨著,卻又有些隔開,因為他知道這幫女人肯定會很吵。   果然還沒走遠,他聽到身後傳來一片驚呼聲,顯然女大學生們對住的地方很滿意,正在以歡呼表達自己的心情。   把幾個女人帶到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利奇有些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這裡有些亂。」   房間裡面確實很亂,一側的牆上全都是用圓釘釘著的設計圖,桌子上、地上也散落著各種設計圖。   之前那個星期利奇幾乎沒有出去過,他甚至很少離開這間房。自從有了智腦,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當初在智慧頭冠裡看到的東西,選擇其中有用的傳進這部智腦裡,再經過分析和計算,想辦法用現在的技術加以實現。   他做到了。   此刻被他畫在紙上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東西他還沒有整理完成。   奧黛麗和那幾個女大學生茫然而又小心地在房間裡走動著,時而拿起一張紙看上兩眼。她們神情之中驚訝的成分越來越濃,眼睛也越來越亮。   奧黛麗本來就知道利奇的底細,和她同寢室的幾個女大學生,事後也通過各自的門路知道利奇的事,知道利奇很強,知道利奇是以創意和多產而著稱,但是她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利奇多產到這樣的程度。   這些紙上的設計涉及的層次極廣,從戰甲到車輛,從武器到戰地維修設備,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和戰爭無關的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些全都是你設計的?」   奧黛麗驚詫地問道。   她和艾米麗她們很熟,所以知道利奇做事的風格。利奇一向都是提出一個想法,然後讓別人實現。但眼前這些顯然不是想法,大部分可以說是結構圖解,有些甚至連大致的尺寸都標記出來。   「這些都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以前沒有機會拿出來,畢竟艾米麗她們只有四個人一現在總算是有機會了,你們的人夠多。」   利奇指了指牆壁上釘著的那些紙:「你們先完成這些項目。」   牆上的設計圓全都和眼前這場戰爭有關,比如之前他對航空炸彈有些想法,現在牆上掛著一張炸彈的設計圖,彈體是簡單的圓柱形,頭部是一個半球,後部尾翼能夠收起彈開。   「對了,有一封信要轉交給你。」   奧黛麗在幾個口袋上摸來摸去,半天才從右側的褲子口袋裡翻出一封折得皺巴巴的信。   利奇接過來一看,是老媽寫的。他走到桌邊背對那幾個大學生,打開信仔細看了起來。   信裡面倒是沒說什麼壞事,雖然聯盟開始往蒙斯托克增兵,帕金頓的大軍也正在南下,但是對施泰因的平民百姓來說,一切都顯得很安靜。   老媽她們因為身份關係,已經知道眼前的局勢。女人的膽子都不大,特別是經歷幾次逃亡,現在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她們就打算離開。老爸和馬龍他們沒有那麼幸運,他們現在坐在那個位置上,不允許他們臨陣脫逃,要不然以前的努力就前功盡棄。   那邊的意見顯然不怎麼統一,所以前前後後商量很久,直到最近才做出決定。正如利奇當初的預料,女人和孩子很快會撤離。   老媽、玲姨、表姐、玫瑰社的女孩和女人幫的人都會離開施泰因,不過她們不打算和其他人一起遷往帕金頓,而是要來這裡。   一個月牙形的大池圍攏一個小池。大池裡面的水漫過腰際,小池裡卻只能淹沒腳背。小池裡不是水,而是一種滑膩的黏液,還泛著泡沫,除了味道之外,和男人射出的精液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兩個浴池的四周鋪著一層白色的瓷磚,稍微遠些就是一片精心佈置的園林。那兩塊裸露的山石是山頂上原來就有的,圍繞山石高低錯落種植著許多植物,有花有草,也有不高大的喬木。   山石邊上二個異常精巧的涼亭,可以讓累了的人在裡面休憩。   這就是利奇設計的花園,此刻那些女大學生們正在池子裡瘋狂。她們全都擠在小池子裡,身體肌在池邊,屁股高高翻起,不停地扭動。   這些女人一個個滿臉赤紅,額頭和鼻子上微微滲出汗珠。她們的眼神顯得迷離。有些人比較狂放,嘴裡大叫大嚷著,有些人則顯得矜持,嘴巴輕輕地抿著,只是鼻孔裡發出微微的呻吟聲。   利奇像是一隻漫不經心的蜜蜂,飛到這朵花的後面,將那根又粗又長的「刺」扎入花心之中狂采一番,馬上又換到另外一朵花的後面。   不只是他底下的那根「刺」不停地鑽進鑽出,他的手指也不老實。   他的左手拿著一個玻璃瓶子,裡面全是粉紅色的藥膏。他用右手食指沾上一些藥膏,然後擠入正和他做愛的女大學生肛門中,將藥膏塗抹得裡裡外外都是。   從女大學生的身體裡退出之後,利奇會隨手從池底下搶起一個膠皮塞子,然後塞進她們的體內。   這種膠皮塞子數量很多,散落在池子裡,它們都有兩個並排的頭:一個有一寸長,表面佈滿纖細的毛剌,一個只有半寸左右,四壁光滑,但是它會變粗。   利奇並不想用淫藥和淫具幫他征服這些女人,以他的實力根本用不著動用這類手段,絕對可以讓這些女人死去活來,從此對他俯首貼耳,不敢有半點違背。   現在的他已經不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男女之間如果沒有感情的話,偶爾玩玩就可以了,費盡心機征服之後卻又不管,那就有些差勁。   利奇覺得自己以前確實曾非常過分。   現在他不是在征服這些女人,而是開發這些女人的身體。   奧黛麗帶來的這些女大學生都有幾分姿色,她知道利奇的性格,當然不會帶長得難看的過來。不過對見慣鶯鶯燕燕的利奇來說,這些女大學生只是馬馬虎虎。   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女人越完美越好,對於面容他沒有辦法改動,長相是父母給的,但是他可以改變其他的東西,比如身材、皮膚和肌肉的彈性。當然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女人前後兩個穴,這是讓男人享受用的,肯定要多花些心思。   一圈下來,他已經對這些女人有了一些認知。   和以往一樣,利奇將這些神志昏沉的女人搬了個位置。按照他的喜好,那些長得特別漂亮或是身具內媚的女人被放在一起。不過利奇對奧黛麗的幾個室友比較客氣,畢竟最早認識,這個面子肯定要給。   隨手抱起—個女人拔掉前面那個塞子,利奇將碩大的性器插入她的陰道之中,原本稍嫌狹窄的花徑剛才已經被打通過一次,又被塞子表面纖細的毛刺紮了半天,陰道裡面積聚著許多滑膩的液體,所以比第一次的時候要滋潤許多。   利奇不再像剛才那樣輕輕一點就立刻劃過,而是一頂到底,雙手在女大學生的身上揉捏起來。他的揉捏手法脫胎於銷魂蝕骨手,後來為了幫妮絲練成金絲繭,又改善一遍,可以在一揉一捏之際讓肌肉輕微受損,看似斷開卻又相連。   揉捏的時候,承受的人自然是又酸又疼,等到輕微受損的肌肉重新長合,又會變得奇癢奇脹,同樣難受到極點。妮絲是騎士都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需事先把她捆綁起來,這些女大學生自然更受不了。利奇下手時輕柔許多,再加上事先已經用了「真實幻象」,把難忍的痛苦沖淡許多。   那個女大學生嗷嗷地叫著,她仍舊神志不清,臉上一會兒顯露出沉醉的神情,一會兒又眉頭緊皺,牙關緊咬,一副苦苦承受的樣子。這已經不是「真實幻象」的作用,而是人體固有的保護機制,讓她不至於因為極度刺激和可怕的痛苦而發瘋。   過了半天,她突然清醒過來,那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獄的恐怖感覺再次降臨她的身上。利奇的手已經不再揉捏,但是肌肉傳來的一陣陣酸痛仍舊令她幾乎昏厥,陰道裡面那根碩大的壞東西則不停將她拋到雲端之上。   突然一陣奇酸奇癢的感覺從陰道最深處傳出,她的身體一陣顫抖,彷彿有一股電流淌過她的身體。   她以前也和男人做過愛,也有過高潮,但是從來沒有一次高潮像現在這樣。如果說這是一場大海嘯,與之相比,以前的那幾次高潮只能算是江河裡面的小潮汛了。   她下意識地一聲尖叫,迅即被洵湧而來的強烈快感所淹沒。她的兩眼往上翻,呼吸也一下子停止了,樣子非常嚇人。   同樣也在那一瞬間,利奇深吸口氣。他感覺一股精純的陰氣順著性器,源源不斷地流淌進來。   以前在地下隱蔽所時,他和女人幫的女人整天亂搞,同樣也從那些女人的身上抽取大量的陰氣,讓他得了許多好處。這一次他自然也不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   陰氣和陰氣也有不同,女人幫那些女人體內的陰氣綿厚而又悠長,眼前道個女大學生的陰氣精純而又清冽。   利奇記得當初在帕金頓,在老媽和玲姨住的別墅裡的那次淫亂校友會,他同樣從那些女人的體內抽取大量的陰氣,那時候的感覺是豐潤而又濃郁。看來這應該和年齡以及生活環境有關。   這股陰氣流轉半圈就全部消融。剛把最後一絲陰氣融入體內,他感覺到一振,對四周感知似乎比以往稍微清晰一些。   感知和精神力有關,從普通女人體內得到的陰氣能夠讓精神力變得純淨和凝練,這件事他以前就知道,這點好處對於以前的他來說確實非常有用,但是現在有了「真實幻象」、「幻影分身」這兩種頂級鍛煉精神力的秘法,好處就顯得不那麼明顯。   雖然如此,利奇也不打算浪費,當然他也不會來而不往。   一絲一種能量順著性器注入女大學生的身體之中。隨即化散開來。原本微微受損的肌肉立刻得到滋養,迅速生長。   「喔……喔……難受死了……」   剛剛從高潮中恢復神智,那個女大學生忍不住叫了起來,她感覺到身上有幾千萬隻螞蟻在噬咬似的。她懶洋洋的抬起手臂,想要去撓。   利奇連忙伸指點去,他的手指在女大學生的身上連戳幾下,女大學生的手臂就軟軟地垂下,再也動待不了了。   利奇暗自歎息。他不是有意折磨這些女人,她們只要能夠熬過這一關就會得到極大的好處,她們的身體會變得不容易受傷,也不容易得病,遭受外力打擊時也更有機會存活下來。最重要的是,她們衰老的速度會比普通人慢得多。   手指輕輕一撥,將那個塞子重新塞回,利奇換到旁邊另一個女大學生的身上。要把這些女人全都開發一遍,絕對是一件大工程。 第四章 團聚和規劃   「轟」的一聲,平靜湖面頓時被震碎,緊接著一道數十公尺高的水柱直衝天空。與此同時,從爆炸的地方蕩起一圈波浪,波峰有一公尺多高,以令人驚訝的速度朝著湖岸蕩去。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湖岸邊,她們操縱幾台儀器將剛才的爆炸全都記錄下來。爆炸激起的水浪漸漸平息下來,水面上漂浮許多死魚。靠近岸邊的地方有一艘小船,小船朝著爆炸的中心劃去,划船的是幾個女騎士,其中的一個拿著一張網,將那些死魚全都撈了上來。   「今天又可以改善伙食。」   利奇很愉快地說道。   他當然不會因為晚餐能夠吃到魚而興奮,如果是三年前他或許會,但現在卡佩奇人甚至派了一個高級廚師過來,名義上是為研究院工作,實際上是專門為他服務。   他高興的是試驗的成功。眼前這枚成功爆炸的炸彈是研究院的第一項成果。   這東西說難不難,但是說容易也不容易,一旦成功,作用不小。   研究院能夠有一個開門紅,自然讓他感到高興。   「把剛才炸彈落到水面之前的圖像用慢速重播一下。」   利奇轉頭吩咐道。   站在他旁邊的是奧黛麗,奧黛麗是他的副手,不過和瑪格麗特、蒂迪一樣,將來肯定會「代理」他的職位。   很快,所有的數據被整理完成,負責記錄炸彈落下過程的儀器開始重播炸彈落進水裡之前的整個景象。只見螢幕上,那個模糊的小黑點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一頭扎進湖的中央。   湖面上漂浮一片半徑一尺的黃色油布,炸彈掉落在油布中央偏一方的位僮。   這樣的精準度比起以前要高得多了。能夠有這種精準度不只是因為改進炸彈的緣故,飛翼上也多了—個投彈瞄準裝置。那玩意兒是一個觀察鏡加上一套類似標尺的東西,可以按照飛行速度、飛行高度、風力和風向,計算出投彈點。   這玩意兒不是什麼難度很高的技術,在太古時代只是曇花一現,當人工智能的雛形出現之後,這玩意兒就被廢棄了。   此刻對利奇來說卻非常有用,至少在他將人工智能做出之前,這將是同盟最強有力的武器,「再要測試幾組嗎?」   奧黛麗問道。   利奇看了看天色,最後搖頭。今天最重要的不是對研究所的第一個成果進行測試,他其實是來等人的。兩天前老媽她們到了卡佩奇,今天一大早就出發了。和奧黛麗她們不同,身為他的母親,老媽他們得到的當然是最高禮遇,她們不會走那條慢得要命的盤山公路,而是先走鐵路,然後再轉公路。那條公路是軍用專道,是所有到布勃卡的公路裡面最短、也最容易走的一條。   突然天空中一聲雷鳴,緊接著大滴大滴的雨點掉落下來。一開始時雨點並不是很密集,但是很快雨就越來越大了。   「快,把東西全都收拾起來。」   利奇揮著手,指揮那些女大學生。   所謂收拾不是把設備搬走,以女大學生細胳膊小手,把設備搬到倉庫裡,設備恐怕早已被淋透了。   在旁邊的帳蓬放著一塊塊的油布,那些女大學生手忙腳亂地將油布抖開蓋在設備上,然後把底部收起做完這些,大學生們尖叫著朝湖岸的幾座廠房狂奔而去。那些廠房都是獨立的, 一座座四四方方,面積很大,裡面散發機油和鐵蛌漕道。   雨點砸在廠房的頂棚上,發出呯呯的聲音,像是在敲鼓一樣。   「這天氣真讓人鬱悶。」   奧黛麗看著外面的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點擊打在湖面上,濺起一朵朵的水花,「你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了就會習慣,我們這裡還算好,再往南就更難受了。」   旁邊的一個女大學生勸慰道。她是卡佩奇人,自然要為自己的故鄉說幾句話。利奇同樣不怎麼在乎,卡佩奇所處的緯度和他的故鄉格拉斯洛伐爾差不多,都是偏南,一到夏天雨變得特別多,而且事先無法預料,一會兒還是好好的,突然,利奇在嘩嘩雨聲中,聽到了一絲異樣的聲音。   「她們來了,你們在這呆著,我出去接人。」   利奇轉頭說道。   「我也和你一起出去。」   奧黛麗一把拉住利奇的胳膊,她不想給利奇的母親留下不好的印象。   利奇當然不會讓奧黛麗那麼做:「我有鬥氣護身,雨點根本落不到身上,你可不行。」   說著話,撐脫奧黛麗的手,逕直闖入大雨之中。   雨越下越大,但是雨點落在利奇身體四周就立刻滑開。以前他也能夠憑借鬥氣將落在身上的雨點彈開,不過沒現在這樣爽利。   如同頂著一個無形的罩子,利奇站在雨地裡。車隊漸漸地近了,總共九輛重型運輸車。因為大雨的緣故,所以車雖然停下,門也開了,但裡面的人卻站在門口。往外張望。   利奇一眼看到老媽,老媽站在門口最明顯的位置,她的旁邊是玲姨和表姐。   他連忙跑了過去。   「這麼大的雨,我們怎麼下來?」   老媽跺腳指著外面的天,對著利奇抱怨:「你去拿幾把傘來,沒有傘的話,雨衣也可以。」   利奇只有苦笑,他哪裡來那麼多的雨衣?駐紮在這裡的全都是騎士,騎士可以用鬥氣將雨水彈開,所以根本用不著雨衣,只有普通兵團才會配備這類東西。   「油布倒是有。」   利奇拿了攤手,他轉頭看向遠處的升降梯。   不得不承認,他在這件事上確實有失誤。設置升降梯時只考慮山的斜度,沒考慮大型車輛如何進去。通往那邊的路實在太窄了些,偏偏一邊是山崖,另外一邊就是湖,萬一車輛翻下去就是一件大麻煩。   轉身跑到湖邊,利奇朝著還在撈魚的女騎士打了個手勢,那些女騎士立刻朝著岸邊劃來。「幫我把湖中央的那塊油布撈上來,它好像夠大。」   利奇遠遠地扯著噪子喊道。   那些女騎士立刻掉轉船頭,朝著湖中央劃去。   幾分鐘後,這艘船拖著已經被炸得一條條的破油布靠岸。   那枚炸彈的威力驚人,作為目標的油布被炸成這樣完全在利奇的預料之中,幸好雖然炸開了,但用來擋雨卻已足夠。   利奇挑了 一塊比較完整也比較長的油布,自己拎住一角,讓其他的女騎士也各拎住油布一角,一頂狹長的可移動油布棚出現了。   「一輛輛來。」   利奇朝著老媽喊道。   利奇的媽媽抱頭跳下車,鑽到油布棚下面,玲姨和表姐緊隨其後,車上的其他人也連忙跟上。   「跟上、跟上,別走得太快,也別走得太慢。」   利奇在前面吆喝著。   一群人緩緩地朝著升降梯移動。   雖然有油布擋在頭上,但一靠近湖邊,陣陣亂卷的狂風將雨水吹上,所以當利奇的媽媽她們走進升降梯裡,身上至少濕了一半,只比直接站在雨地裡讓瓢潑大雨當頭澆下來要好得多。   升降梯緩緩上升,利奇和女騎士們則繼續接下一輛車的人。奧黛麗她們是最後一批,利奇跟著她們一起登上升降梯。幾名女騎士仍舊划船在河裡撈魚,這倒不是因為利奇吝嗇或小氣,這些死魚若不撈上來,很快就會發臭,並且污染湖水,他不希望喝的水裡有一股帶著魚腥味的惡臭。   升降梯一到達山頂,門一開,利奇的臉頓時脹得通紅。要不是他此刻穿著戰鬥服,他的戰鬥服又是用高強度合金製造的,恐怕他的底下早已經支起帳篷。   剛才那陣雨把女人們的衣裙都打濕了,所以這些女人一到了上面,立刻將濕了的衣裙全都脫了,只穿著裡面的內衣,如果只是這樣,以利奇現在的免疫能力多少也能夠頂得住,然而這些女人不但春光外洩,身上僅穿著的衣服還充滿邪惡的誘惑力。   並不是說這些內衣用的布料很少,大部分地方都裸露著,恰恰相反,真正引誘人犯罪的內衣,露的地方反倒不是很多,而是將女人身軀的美妙之處全都襯托出來,而且衣服上一些小綴飾還故意將男人的目光引向一些特定位置,比如乳房和兩腿之間的那塊地方。更勾人的是,有些綴飾不單是點綴,而是為了方便做愛,或者在做愛的時候增加情趣設計的。   「你們先休息一下……」   利奇感覺自己受不了,他不等話說完,拔腿開溜。   利奇的身後,頓時傳來—片輕輕的笑聲。   突然一個柔軟的身體靠了過來,利奇連忙用手去扶。靠過來的是金妮,這個小妖精一下子靠在利奇的身上。有了這個傢伙做榜樣,其他的女人沒什麼顧忌的,這次過來的女人裡,女人幫七姐妹只有老三米莉亞沒來,其他幾個都到了,阿麗亞娜還把她手底下有點姿色或者能力不錯的女人全都帶來,她們可沒有什麼羞恥感。   而且她們已經飢渴很久。自從成了利奇的女人,再和其他男人做愛感覺味同嚼蠟,她們在車上時已經在想如何與利奇大幹一場。   「這個花癡。」   艾米麗恨鐵不成鋼地跺腳。   不只是她,玫瑰社的其他成員也一個個臉上發燒。她們經常在一起和利奇胡搞,卻還沒有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和利奇親熱,金妮的發騷讓她們一個個都感到丟臉。   「到花園去吧……」   說話的是奧黛麗,她的臉同樣脹得通紅。雖然這段日子她和利奇經常做愛,而且每次部是一大堆人在一起瘋狂,臉皮還是很薄。剛才上來時看到這些女人全都脫掉外套,一個個只穿著單薄而又性感的內衣,她的心呯呯直跳。   「好啊,好啊,就去花園。」   金妮掛在利奇的身上大聲叫著,她和艾米麗最早知道這裡有一座花園,也最早知道那座花園的用處,那時一切還在設計圖上,現在總算可以看到實物。   這邊的騷動早已將那些女大學生們全驚動了。   那些女大學生本來在旁邊打鬧,現在看到利奇要去花園,她們立刻也跟上。   她們有很多人本就性情親放,和利奇在一起的這個星期裡,隨時隨地都可能和利奇來上一場,其中有兩天,大家是在花園中的池子裡度過地。   她們現在也離不開利奇的那根大肉棒了。   那兩個池子每天早上都有人負責清洗和換水,所以池子是乾淨的,現在需要做的只是往小池子裡倒幾包粉末進去,那些粉末融化進水裡就會變成滑膩的粘液。   在那些粉末融化時,所有的女人全都溜了,她們是去做準備,做愛之前要把身體裡的髒東西全都清理乾淨。只要是利奇的女人,這種事都是做慣的。   半個小時之後,女人們陸陸續續回來,利奇早就脫掉戰鬥服,舒舒服服地躺在小池子裡,他底下的那根東西已經筆直地高高翅著。   「小心,別摔倒了。」   利奇招了招手。   新來的女人全都從住了一個星期的女大學生嘴裡,知道需要注意些什麼。池子裡的粘液很滑,以她們的身手絕對站不住。如果滑倒的話,她們身上什麼衣服都沒穿,摔在硬邦邦的瓷磚上,輕則留下一塊瘀青,重則有可能骨折,所以她們只能四肢著地,在地上一地爬。「你壞、你壞、你壞,讓人家像狗一樣爬。」   一到利奇身邊,金妮這個小妖精趴在利奇身上撒起嬌來。   「那麼我好好地補償你一下。」   利奇笑著將金妮抱起,將她的雙手反拗,雙腿高舉,然後往下一放。   金妮窄小的陰道一下子將利奇碩大的性器吞進,很快頂到底部。此刻的她等於是頂在利奇的性器上,她雖然偏瘦、身體很輕,但全身重量壓在小小的一點上,同樣也受不了。   隨著「啊」的一聲尖叫,這個小妖精被瞬間頂穿,強烈的剌激將她拋到九霄之上。不過這種刺激實在是強烈了些,金妮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強烈快感直衝腦門,她的腦子裡面一空白一片。這個時候,利奇突然感覺到自己睪丸被人含在嘴裡,緊接著一片溫潤的舌頭舔弄起來,那感覺實在是舒服極了。   低頭一看,正含著他的睪丸輕輕舔舐的正是金妮的媽媽克絲琴娃,利奇知道這是克絲琴娃向他求情。一上來就施加這樣強烈的刺激,很容易傷到女人嬌弱的身體。以前他不知道這件事,曾經讓金妮、艾米麓和索菲受過傷,幸而沒傷到元氣。   利奇的動作立刻變得柔和起來,輕輕地將金妮的手臂和腿放下,讓她側著坐到自己的身上,他的手則在金妮的臀部和陰阜輕輕按捏。   金妮的身體非常柔軟,她是被開發的第一批女人,那些軟肉稍微一按就是五個指印,用手一拍就是一片翻滾的肉浪,肌膚下面彷彿是空的一樣。   小妖精總算喘過一口氣來,她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利奇剛才的舉動,反而媚眼如絲地看著利奇,然後盡力彎起腰低下頭,伸出丁香細舌在利奇胸前綠豆大的兩點上輕舔起來。這確實很舒服、利奇乾脆將手放開,重新躺倒在浴池邊的斜坡上。他已經決定了,今天就讓這些女人來服侍他。   金妮立刻從側坐變成跨坐,這樣她可以使得出勁。她的屁股一起一落,開始顛動。利奇頻時感覺和以往有些不同。金妮的陰道比以前緊了許多,強有力的收縮感快要趕上那些女騎士。心中一陣疑惑,利奇偷偷地送了一絲鬥氣過去。和以前一樣,鬥氣一進入金妮的體內立刻消散開來,這證明她還是念者並沒有變成騎士。想不通就暫時不想,他乾脆一心一意享受金妮的服務。   小妖精扭屁股的本事越來越大,她底下的小穴簡直像活了似的,陰道底的那張小嘴緊緊地咬住他的龜頭,一會兒含,一會兒吸,一會兒旋緊,一會兒放鬆,不停地變著花樣。   突然,利奇感覺到後面一緊,克絲琴娃的舌尖一點點地頂進他的肛門裡,這種感覺很刺激。以前他有些迴避這種過於強烈的刺激,現在因為羅拉莉絲的緣故,他漸漸習憤這種玩法V也喜歡上這種感覺。不過羅拉莉絲是用手指輕輕教入他的肛門,克絲琴娃用的卻是舌頭,這其中的差距一隻有一點點。   用手指的話總會有點不舒服,舌頭綿軟而濡濕,只會讓人感覺美妙。不過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享受。將女人一次次推到高潮,聽著女人哀哀求饒,那是一種征服的快感,此刻克絲琴娃給予他的卻是另外一種主動臣服的快感,後者比起前者更讓人心情舒裼。   當利奇感覺妙不可言的時候,突然金妮的身體變得僵直,緊接著軟軟地趴在他的身上,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只見阿麗亞娜站在金妮身後,她的右手食指在金妮的肛門裡攪動。   肛門和陰道之間只有薄薄的一層肉膜,所以那根手指在金妮的肛門裡面攪動,利奇的那根東西同樣也感覺到了,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刺激,很舒服,像是幫他的性器按摩。   其中的妙處不只是那一點點的攪動,更因為金妮的陰道用力地收緊和扭絞。   這種收緊和扭絞只持續幾分鐘,金妮就癱軟下來。   阿麗亞娜並沒有取而代之,而是朝著利奇的表姐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利奇有些吃驚地看著表姐,他沒想到表姐居然也會參與。本來一猜想之中,表姐應該會在晚上悄悄地溜進他的房間,天一亮再悄悄地溜回去,這才符合表姐的風格。   他連忙四周搜尋起來,想看玲姨是不是也在裡面。幸好這一次沒有出乎他預料之外的事發生,他沒看到玲姨的身影。   突然他的目光無意間掃到住宿區頂樓的某個房間。那個房間的門半開,從裡面伸出一個高倍望遠鏡。   利奇有些哭笑不得。他當然知道那個房間是替誰準備的。那個房間一的工作室一樣都有兩面玻璃牆,采光很好,風景也絕佳,是他為老媽、玲姨和表姐留的,不用說,玲姨的底下肯定也濕了,只不過她沒辦法像表姐不在意形象。身為長輩,她必須表現出必要的矜持。   利奇有些期待夜晚的到來了,他敢肯定只要一回房間,玲姨就會溜過來。就在他胡思亂想時,那開了一半的門又伸出一個高倍望遠鏡。   「噗」的一聲,利奇噴了出來,他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不用猜,望遠鏡後面的肯定是老媽。可惜的是,老媽絕對不會在半夜溜到他的房間去。   喘著粗氣,利奇躺在一堆白晰粉嫩的美妙胴體之中,背後靠著綿軟滑膩卻又充滿彈性的胸脯,頭枕在柔軟的小腹之上,屁股底下坐著的是另外一個豐腴多肉的屁股,雙腿則被幾個女人緊緊纏住。   他的左面躺著奧黛麗,右面躺著英格瑞,身上趴著克絲琴娃,在克絲琴娃的後面是愛莎,這兩個最漂亮的女人正輪換著讓他碩大的玩意兒進出她們的小穴,他的手和腳也不閒著,分別被艾米麗、金妮、卡門和蜜蒂捧在手裡,緊貼在她們的陰部。這絕對是皇帝般的享受。   「說說你們的打算吧?」   利奇一本正經地說道。一邊做愛,一邊說正事,這是他獨有的本領。   緊靠著利奇的一圈女人全都沉默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外面的女人則豎起耳朵在利奇的女人裡有非常清楚的親疏區別,能夠靠近的利奇的都是和利奇關係最密切的一些女人。這些女人也分成不同派系,此刻大家都在等別人先開口。   整整冷場一刻鐘,看到別人不肯開口。阿麗亞挪這個女人幫的大姐頭首先打破沉默。   阿麗亞娜是知道利奇打算的人之一,當初利奇讓奧黛麗招人組建研究院時就對奧黛麗說了他的想法,對自己的親姐姐,奧黛麗當然不會隱瞞。利奇並不奢望在戰後能夠掌控蒙斯托克,只想把他的故鄉格拉斯洛伐爾握在手裡,這在馬龍他們的眼裡是不思進取的表現,但阿麗亞娜卻贊成這種想法,不過她也不是完全贊成這計劃。   「我打算留在施泰因,施泰因論人口已經能夠稱得上大型城市,想想以前的首都裴內斯才多少人?再說,施泰因連通巴爾默王國,而巴爾默的背後是,如果同盟勝利的話,施泰因肯定會迅速發展,成為一座非常重要的新興城市,既然現在施泰因已經掌控在我,為什麼要將它拱手相讓?」   阿麗亞娜說道。   她不完全是為了施泰因。她只是想點醒利奇,就算不想掌控蒙斯托克,也不是只有格拉斯洛伐爾一座城市可以拿到手裡。以她們現在的地位能夠多控制幾座,特別是那些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的城市利奇已經不是中學生,他知道怎麼聽別人說的話,也知道怎麼弄懂話背後的意思。「我和我媽打算留在裴內斯,你爸和你媽也是這樣打算。」   表姐看到有人先開口,她立刻說出自己的打算「就是。」   阿麗亞娜連忙在一旁幫著解釋:「就算不想掌控蒙斯托克,至少也要一直待在權力核心圈裡。既然你們已經進去了,何必再退出呢?難道你希望名字被世人遺忘。」   和表姐比起來,阿麗亞娜顯然更懂得怎麼打動別人的心。   她知道,利奇現在是騎士,他已經不屬於以前的那個世界,所以家族的權力和地位對現在的他毫無意義。但他卻是一個佔有慾很強的人,只要他碰過的東西都會極力留下一些痕跡,在女人的身上如此,在其他方面也肯定這樣。   所以她猜利奇肯定會希望像蒙斯托克那幾位創立者一樣,讓自己的影響力在幾個世紀裡保留下去。要做到這樣,他必須保證他的家族永遠都在核心圈裡。   這番話確實打動利奇的心。   他沉吟半晌,手指撥動起來。   原本他只想拿下格拉斯洛伐爾,現在又多了兩座城市。其中施泰因比較容易解決,問題是裴內斯。   「你爸現在混得很好喲。」   表姐和阿麗亞娜輪流進攻,雖然她的口才不如阿麗亞娜,但是她知道更多的內幕:「你爸以前在軍需部時結識的那些人都不是什麼東西,當初需要幫忙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雪中送炭,等到你爸發達了,一個個又湊了過來。不過這些人錦上添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他們掌管軍需物資的分配,整個流亡政府都要看他們的臉色。別看馬龍他們糾集了一群人,把復興黨弄得風生水起,卻抵不上你爸的一句話。這樣的優勢你難道打算放棄?」   聽到表姐這樣一說,利奇隱約感覺表姐和賓得之間可能出現一些問題。   表姐的丈夫賓得是馬龍的親信,論道理她不應該這麼說話。事實上,表姐居然敢和其他女人一起公然和他做愛,而且玩得這樣瘋,本身就說明有問題。   仔細一想,利奇又不奇怪了。   他知道表姐是什麼樣的人,她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女人,以前表姐和他玩那種曖昧而又淫蕩的遊戲,肛交、口交都試過,對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都瞭如指掌,但表姐偏偏不讓他碰前面前面那個洞,那裡的第一次是留給她丈夫的。情到深處、被他弄得意亂神迷也仍舊緊守最後一道防線。   這不是為了什麼貞潔和純真。   表姐是為了兩件事,一是為了名聲。蒙斯托克的風氣有些保守,婚前如果不是處女的話,在男方家人的面前會很沒面子;二是為了利益,把處女之身給利奇,她不能夠得到什麼,但是給了丈夫的話,她可以得到權力。   表姐這輩子恐怕只有和賓得戀愛的那段日子比較沒有什麼心機,賓得身為內務部的成員,接受的訓練和平日接觸到的東西遠不是表姐能比,自然輕而易舉地俘虜表姐。   但是婚後兩個人生活在一起,賓得身上的那層神秘感漸漸被剝離,反倒是隨著利奇的地位越來越高,表姐也隨著沾光。見識的東西多了,自然感覺賓得其實沒什麼了不起,而且當初賓得追求她就是為了藉她的身份搭上利奇。   當婚姻中失去愛情,對於表姐這樣現實的女人來說,她當然不會把一切都寄托在丈夫和婚姻,她情願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   「你媽和我媽在帕金頓和羅索托時,結識很多政府高官和商界名流,施泰因的地理位置又很不錯,如果發展起來的話,很容易成為一座非常繁華的商業城市。我出生的諾裡斯克臨近南部邊境,那裡就是一座重要的商業城市。我家的皮草行在諾裡斯克也算是老店,有一些影響力,而諾裡斯克離格拉斯洛伐爾又不遠,按照你的設想,格拉斯洛伐爾以後走的是工商並舉的路,但格拉斯洛伐爾的地理位置不是很好,離主幹道有些遠,四周是山,就算另外建造一條主幹道,恐怕大家也不會走那裡,所以格拉斯洛伐爾與其費力地在商業方面發展,不如集中精力在工業方面發展,順帶搞點商業。」   來此之前,她已經和阿麗亞娜、卡門她們秘密商量過一次。之所以找那幫女人合作是因為女人幫對她們沒有威脅。   戰爭結束之後,女人幫的成員或許會在施泰因發展,也有可能去格拉斯洛伐爾或其他地方,獨獨不會退回裴內斯。因為她們之中除了奧黛麗,全都是妓女出身,一旦回到裴內斯肯定會暴露出來。   利奇的表姐已經決定留在裴內斯,諾裡斯克只是作為後花園經營,她沒打算花多少力氣。   這就是可以合作的原因有了這兩個人開頭,其他人也開始心動。這幫女人裡面,玫瑰社的成員和她們的媽媽都住在格拉斯洛伐爾,她們當然同意利奇的意見。女人幫的成員就有些複雜了,天南地北的人都有。以前在裴內斯做妓女,她們不敢讓家鄉的人知道,現在她們有不少人打回去發展如果換成其他人,對於這樣的事肯定大為光火,阿麗亞娜卻不一樣,她不但不在意,還慫恿幫會裡的姐妹這麼做。只是有一條:「幫會不能敗」。不過現在再也不叫女人幫了,而是換了一個名字-- 羅伯特&高爾貿易商行。   這家貿易商行老闆是利奇的老媽,實際掌控者除了利奇的老媽,還有玲姨、表姐和她們七姐妹。   女人幫裡不乏頭腦靈活、慣於待人接物的成員,她們現在全都成了經理。利奇的老媽身邊同樣也有一批人可用,她以前唸書的學校很不簡單,從裡面出來的女人大多混得不錯,在各自的故鄉有一些影響力。   這間全由女人組成的貿易商行還沒有開張,已經比其他任何一間同類型的商行都有優勢,因為她們能夠讓利奇的老爸幫忙弄到一些軍用物資,這是最搶手的商品。   等到戰爭結束後又會有大量的軍用物資剩餘,羅伯特&高爾貿易商行肯定可以吃下其中的大部分。這絕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更重要的是,戰爭結束之後蒙斯托克需要恢復和重建,需要大量的物資,而從眼前的情況看來,戰後的蒙斯托克可能只有一個空架子,什麼東西都沒有。所以誰的手裡擁有足夠的物資,就可以在重建的過程中佔據主一位。   她們甚至已經將重連蒙斯托克的每一步都想好了。   戰後初期是選擇那些地理位置比較重要,卻又不是很大的城市進行重建,如此一來投入最少,取得的效果最明顏,也容易將這些城市掌控在手裡,等到蒙斯托克的工業和商業漸漸恢復之後,就憑借施泰因、諾裡斯克這兩個貫通南北的重要城市,拚命發展對外貿易,迅速積累財富。   利奇的父母則坐鎮中樞,為大家提供政治上的保護。   狂歡終於結束了,所有的人算是安靜下來。這個晚上女人們都睡得很沉,一來是因為她們太累一 二來是因為這裡給了她們安全感。   直到第二天晌午時分,大部分女人還賴在床上,不過有幾個女人已經起來了,她們是被強行叫起來的來叫她們起來的是英格瑞、愛莎和卡門,她們幾個是利奇最喜歡的女人。所以昨天晚上被利奇帶回自己的房間。被叫醒的有艾米麗、金妮、奧黛麗、梅麗莎,以及玲姨。和當初比起來,利奇的房間多了 一樣東西,那是一張大床,一張足夠讓七、八個人在上面打浪的大床,床底下是一個同樣大的抽屜,此刻抽屜開著,裡面放的全都是各種各樣的淫具。   利奇就在床上,他的身子底下躺著克絲琴娃。這個最得到他寵愛的女人此刻正承受鞭撻,她的屁股被撞得啪啪直響。一陣陣的肉浪不停地翻滾著。看到大家進來,利奇從克絲琴娃的身體裡退出。一股白沫被他的性器帶了出來,眨眼間克絲琴娃的大腿上全都是這玩意兒。利奇也沒清理身體,更沒有拿東西遮掩。這裡全都是他的女人,根本用不著避諱。   「現在研究院已經建得差不多了,我準備進行下一步。」   利奇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讓她們過來的目的。   昨天晚上他當著那麼多女人的面詢問大家對未來的打算,真正的目的是吸引女大學生奧黛麗召集來的女大學生八成以上是卡佩奇人,戰爭結束之後,她們未必會願意前往蒙斯托克,所以他來了這麼一手,讓阿麗亞娜她們描繪出一幅燦爛的遠景,釣這些女大學生上鉤但此刻他要商量的是怎麼建造工廠,這些事就不能公開說了,因為他的目標是戰爭爆發之初就被同盟送往後方的蒙斯托克工程技術人員和高級技工。   同盟當初這麼做絕對不安好心,甚至可以說是趁火打劫。若說利奇沒有意見是不可能的不過依當時情況,他連自己和家人都沒辦法保護,甚至蒙斯托克高層裡還有人在打他家的主意。那些人才留在蒙斯托克不是成為難民中的一員,就是接受瓦雷丁人的統治,還不如被同盟打劫走呢。   所以對這件事,他一直非常糾結。現在他終於有機會讓同盟把那些人全都還回來。   「你這麼急著建工廠?」   第一個開口的是玲姨,所有的人只有她開辦過工廠。「而且你要建的還是一條產線工廠,有必要這樣做嗎?現在條件又不成熟。不如這樣,我們設個組裝廠,零件讓別的工廠去做,我們可以和那些工廠合作啊。」   玲姨並不反對開辦工廠,她知道開工廠的收益有多大,當初她和姐姐開辦那兩座專門製造皮質戰鬥服的工廠就讓她們賺了個盆滿缽滿。   問題是那兩所服裝廠並非每一件東西全是自行製造。   皮質戰鬥服上有很多零碎的周邊零件,全都是從其他店舖採購而來,只有最重要的鞣革和最賺錢的成衣製作由自己弄。   這還是因為戰爭時期很多工廠和店舖關門的緣故。她以前在老家經營皮草行時,只管鞣革,因為那涉及很多家傳的秘方,成衣製作也都是交給外面做。因為這個原因,她家才能將所有的心思放在提高皮革鞣制的工藝,以及皮裘大衣的式樣翻新。利奇要做的卻是建立一套小型的工業體系,這需要大量投資,難以想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在施泰因時她參與流亡政府的財政管理,所以清楚施泰因的工廠能夠建造起來,前前後後花費多少。即便如此,離利奇規劃的目標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在她看來,這根本就不實際。   「建立工廠還是有必要的,現在各處工廠的任務都很忙,指望和別人合作的話,時間和進度就全掌握在別人手裡。」   艾米麗第一個不同意。   聽到艾米麗說話,梅麗莎立刻也接口了。她和艾米麗都是玫瑰社的成員,在另外兩批女人聯手合作之後,她們立刻有了一絲危機感,自然更加緊緊靠在一起。   梅麗莎的想法其實和玲姨差不多,也是認為建立一整套的工廠沒什麼必要、不實際,但艾米麗既然開了這樣的口,她只有順著意思說下去。   「我也認為有必要建立我們自己的工廠,我們可以先建造一個小型工廠,想要造什麼東西都可以自己來,還可以小批生產。需要大批生產的話可以找別人合作,工廠就做最後的組裝。」   這個說法有點和稀泥的味道,但是又讓人感覺非常合理,甚至連利奇的心都有些動搖。   其他人想到的是類似於作坊的小工廠,梅麗莎所說的模式其實已經存在,這類小工廠到處都有,利奇卻想到另外一個東西。   那也是來自於智慧頭冠的記憶。在太古時代中期有兩種製造模式,一種用於大規模生產,讓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長長的傳送帶,需要加工的東西在傳送帶上緩緩而行。另外一種就是用於小規模生產,不過那不是作坊式的工廠,而是靠一些非常複雜的機器完成。   利奇有些後悔,當初在聖殿的時候應該多看兩眼。現在他只知道一個大概,那種用於大規模生產的製造模式容易搞定,反正就是一個傳送帶,以及對整個製造流程進行精細的分工,每個人只需要完成一個簡單的工序。難題是後面那種製造模式,他僅僅管中窺豹,想要搞出來則需要進行大量試驗。   利奇轉頭看向卡門。   他叫來這幾個女人是有原因的。艾米麗和奧黛麗她們是工程技術方面的事,玲姨和梅麗莎則管著財務,卡門的身份有些微妙,她也管財務,卻又參與工程技術方面的事。   有趣的事發生了。剛才梅麗莎是玫瑰社成員,雖然力挺艾米麗,實際上卻贊成玲姨的建議。   卡門所在的女人幫和玲姨暗中聯手,但她本人卻更傾向於艾米麗的建議。「我倒是覺得有必要建造屬於我們的整套工廠,這不是為了眼前的利益。不過我們沒必要一次到位,可以先建造幾個工廠,其中一個就是剛才所說的那種小型工廠。我建議這個小型工廠最好能夠製造各種加工設備,這樣我們就可以靠這個小型工廠源源不斷地製造出其他工廠。」   突然卡門欲言又止。   利奇感覺覺卡門有話要說,立刻問道:「你還有什麼想法嗎?儘管說出來。」   卡門確實有想法,只是她怕提出來之後利奇辦不到。   「我看施泰因的工廠逐步建立起來,那些工廠的工人經常沒事可幹,但是忙的時候卻又一直加班,我覺得這樣的效率挺差。」   卡門最後還是說出來。   「效率?」   利奇的眉頭一皺,他突然一到自己一直沒有發現這個突破點。當今世界和太古時代比起來在兩方面差異很大,其中之一就是分工的精細程度,另外一點就是效率。如果他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其中的意義恐怕不比設計出一種新型的強力戰甲差多少。   不過更重要的是,他可以用這個理由讓同盟為他的工廠建造計劃買單。   「很不錯,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利奇終於下定決心,想法既然是卡門提出,自然由卡門負責。   再說現在確實只有卡門比較得閒。奧黛麗要管研究院的一堆事,艾米麗有自己的研究項目,至於梅麗莎和玲姨,她們管著財務。   從利奇的房間裡出來,卡門立刻去了卡佩奇。和來的時候不同,她沒有坐笨重緩慢的運輸車,而是讓一個女騎士駕駛「輕騎」帶她進城。女騎士坐在前面,她坐在後面。   這樣的速度當然和來的時候不能比,所以當她回到卡佩奇時,甚至還不到午餐休息的時間。卡門是有資格直接見到伊洛的人之一,她的手上又有一份利奇寫的計劃書。這份計劃書實在簡單到了極點,利奇只用一刻鐘的時間就把它寫出來,還隨手畫了一幅簡圖。   這要是出自其他人之手,伊洛絕對會把計劃書摔在遞交者的臉上,但是出自利奇之手,他就慎重得多。   計劃書很短,而且非常淺顯,完全符合利奇的風格,他確實弄不出太過高深的東西。   「真有這樣的好事?」   看完計劃書,伊洛有些喜出望外。和其他的大師不同,伊洛負責的事情很多。軍工生產管理局就是由他領導,他的手上積壓一大堆單子,還不知道找什麼人做呢。現在有人告訴他可以讓生產效率提升至少百分之三十。簡直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嘩啦」一聲,他拉開底下分格的抽屜,掏出一疊表格翻找起來,上面羅列的全是卡佩奇的各個工廠。   「有了。」   他猛地一拍巴掌「我馬上可以撥給你們兩家工廠,讓你們做實驗。」   他將表格中的一張抽出,然後轉個方向朝著卡門「就是這兩家。」   他用手指著表格中畫著紅線的兩個地方:「這兩所工廠,其中一家是負責戰甲動力傳動系統的製造,另外一家是軸承廠,同時也製造戰甲的關節零件。戰前為了安全起見,所以把它們遷走,但是現在因為有太多的戰甲需要維修,又有太多的裝備需要製造,所以不得不將它們遷回來。它們是四天前到的,所有的設備剛卸下來,還來不及安裝到位,對你們來說應該合適。」   卡門雖然是女人,對工業和技術卻不陌生,她當然知道軸承和動力傳動系統算得上核心零件,但是比起動力核心、魔動筋腱這類技術要求極高的核心零件。又容易製造得多。   伊洛的這個忙幫得不小。特別是他最後說的是實驗,實驗總是伴隨著失敗,也就是說他不但會為利奇的計劃買單,甚至也做好為計劃失敗買單的。   「工人的數量恐怕不夠吧?」   卡門皺眉看著表格上所寫的人數。   這兩座都是一百多人的小型工廠,伊洛雖然大方,卻不敢直接扔一座大型工廠讓她們試手。問題是按照利奇的想法,要把每一道工序都細化到極致,工人的數量將大大增加。   伊洛其實也看出這一點,利奇的計劃書寫得非常淺顯,卻點出其中的關鍵。   第一就是傳送帶的設計,這樣一來工人用不著走動,效率自然增加,而且傳送帶的速度是固定的,逼得那些工人不能偷懶;第二就是分工細化,這肯定會導致工人的數量猛增。   「反正現在的戰事也不緊張,再說按照這份計劃書上所寫,你們需要的工人用不著有什麼經驗,甚至連簡單的培訓都用不著。乾脆,我調一個預備役工兵團給你。」   伊洛又取出一疊表格翻找起來。   卡佩奇預備役工兵團裡大部分成員原本是工人或苦力,屬於有力氣又比較聽話,容易控制的類型。   此刻同盟正大力修建鐵路,這群人其實是非常寶貴的資源,伊洛肯拿出來。可見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預備役工兵團的人不可能一直被當成工人來用,到時候肯定會被卡佩奇收回,不過對卡門來說,只要能夠將工廠建起來並開始運轉,其他的事可以-解決。   戰爭時期人力資源資貴,但真的要找,人還是很多的。 第五章 流水線   卡佩奇的城市規劃非常好,所有的工廠全都集中在工廠區。工廠區形狹長,緊靠碼頭區和倉庫區,這裡也是整個卡佩奇公路網最密集的地方。   一輛「輕騎」在工廠區轉來轉去,騎車的人是利奇。   卡門從伊洛那裡一得到消息,立刻通知他。利奇沒有想到一切會如此順利,他當然不敢怠慢,立刻決定親自跑一趟。   帶卡門進城的女騎士用了兩個多小時從布勃卡到卡佩奇,利奇有智腦輔助,直接讓「輕騎」變成掠地飛行的狀態,翻起的翼板將「輕騎」托離地面,速度一下子超過兩百公里。到卡佩奇才花了一個小時,反倒是找那兩個廠讓他費了不少的時間。   這兩個廠本來在工廠區的西南角,他去了卻一個人都沒有找到,返回軍事管理委員會讓人幫忙查了一下,才知道那是原來的地址。之前工廠被遷出去,現在再遷回來,乾脆安置在工廠區的外圍。   得到消息,利奇再次轉回工廠區。這一次非常順利,剛從公路上下來,他就看到一大群工人聚在一片廠區之中。   這片廠區很大,原本屬於一家大型工廠所有,那家大型工廠也是在開戰之前被搬遷到後方。因為規模太大,所以卡佩奇高層沒打算把它搬回來,這才便宜了那兩家小型工廠。   此刻這麼大的一片廠區居然被塞得滿滿的,到處都放著一個個大箱子。這些大箱子以角鋼焊成支架,木板做成箱壁,長度有十公尺,寬度和高度都有兩公尺半,一個和小房子差不錯。這些箱子大部分還沒有打開,各種設備還在裡面。   搬運它們用的是一種專門的大型板車,長度也有十幾公尺,重達兩、三噸,現在都散亂地停在廠區旁。   廠區東面的圍牆有一角被拆掉,一條剛剛修好的鐵路筆直延伸進來。延伸進來的一段只有兩百公尺,兩邊全是剛搭起來的吊架。   利奇站在門口就聽到裡面的吵鬧聲。如果是以前,他絕對聽不懂那些工人在爭吵什麼,但現在有了頭盔,工人們所說的話全被翻譯成蒙斯托克語,傳進他的耳朵裡。   聽了片刻,利奇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那些工人全都在抱怨,顯然他們剛剛得知這兩家工廠被劃給某個「權貴子弟」,即將管理他們的正是那個「權貴子弟」的女人。   雖然不知道這種傳聞是從哪裡來的,利奇卻能夠猜到肯定有人在背後煽風點火。   突然利奇聽到遠處傳來卡門憤怒的吼聲。   「這算是什麼意思?是罷工還是抗命?」   聲音傳來的地方是一幢五層的大樓,從最高的那層樓可以俯視整個廠區。利奇知道卡門肯定遇上麻煩,他有些慶幸自己跑了一趟,不然他的女人說不定要吃大虧。   他將車算,把鑰匙拔了下來。   一個深蹲,猛地一蹲地面,利奇的身體直射到半空中。   他身上的戰鬥服是特製的,腿上用了兩根「明王」所使用的魔動筋腱,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專門設計的番力裝置,所以這一躍就是二十幾公尺。   身在半空中,利奇猛地一折,然後一腳虛跨出去,他的身髖頓時往前滑出兩、三公尺;第二腳跨出又往前兩、三公尺。   這招「凌空虛步」是他從「御風」的基礎上研究出來的輔助技。之所以發明這招,完全是因為當初剛剛發明飛行技術時,他製造那些滑翔的性能很不可靠,他曾經不止一次從空中摔下來。   為了讓自己在意外發生時不至於摔死,他發明好幾種輔助技,「凌空虛步」就是其中的一種。   連續跨出十幾步,利奇已經來到那座大樓前,他從其中一扇窗口穿了進去。在房間裡,卡門正滿臉怒意地盯著幾個男人,而那幾個男人則異常驚訝地看著從窗外走進來的利奇。   「怎麼回事?」   利奇的目光落在旁邊的一個騎士身上。   他不奇怪這裡有騎士存在。只要和軍事生產有關工廠肯定會派駐軍方的人,一方面是為了監督生產,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方便協調。這兩家工廠都屬於核心零件廠,所以派一個騎士過來也很正常。   那個騎士看上去二十五、六歲,卻只是見習騎士。   一看到這種狀況,利奇立刻明白這個人和他一樣也是後天覺醒的騎士。緊接著他又感覺這個人的眼神遊移不定,這傢伙心中沒鬼才奇怪呢。   「工廠的管理是一件很專業的事,大家只是對莫名其妙被調到這位小姐的手下而感到有些意外……」   那個見習騎士居然還想解釋。   還沒等他說完,利奇的手微微一揚,尾指猛地彈出,那個見習騎士頓時飛了起來,一下子撞破牆壁倒在走廊上。   「意外?」   利奇冷笑一聲:「不知道情報部門的人會不會相信這個解釋?」   他的眼睛掃過房間裡德其他人。   來鬧事的幾個男人大多滿臉驚訝,只有為首的禿子一臉死灰。   「伊洛應該讓手下給你打過招呼,他肯定告訴過你,這兩個廠現在歸我管,也肯定告訴過你我是誰。」   說到這裡,他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見習騎士。   這番話對那個傢伙同樣有效。他之所以如此蠻橫,以上來就下重手,原因就在於此。   利奇每說一句,那個禿子的身體就抖一下,等於證實這番話的真實性。此刻房間裡的其他人也知道他們被當槍來使了,所以一個個都表現得義憤填膺。   可惜利奇不在意他們的反應,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人同樣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他們跟著一起鬧事,少部分是因為被蒙蔽了,不過大部分還是因為他們有私心。   他根本不相信,僅僅只是蒙騙就能夠讓這些人跟著一起上躥下跳。   現在是戰爭時期,所有和軍事有關的工廠全都接受半軍事化的管理,這些人和底下的工人平時都住在宿舍,宿舍就在工廠裡,大部分時間工廠都處於半封閉狀態,沒事根本不能外出。他們的家人全都已經遷往後方安全的地方,這既是為了讓他們安心,也方便管理,同樣也是變相地將他們的家人做為人質。   在軍隊裡,上面的命令必須執行,根本沒什麼理由可說。這裡雖然不像軍隊嚴格,但基本的上下之分仍舊要嚴格遵守,他們敢這樣對付卡門,性質等同於兵變。   利奇又是一陣冷笑,他扔下那個禿子在房間裡走動,一邊看著其他的人。突然他走到華年紀最大的一個人面前:「你的身份和職務?」   那個人連忙挺起胸,身體站得筆直,像正接受將軍檢閱的士兵,大聲地回答道:「我叫莫西。噶拉斯洛,職務是副廠長兼人事主任。」   利奇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他踱到後面的人面前:「你的身份和職務?」   那是一個胖子,看上去頗為圓滑,連忙點頭哈腰說道:「我叫伊斯卡。霍德,是廠裡的財務主任。」   利奇一個接一個問了過去,一圈下來他已經明白了。這些人全都是工廠原來的管理者,而且從他們的職務來看,他們應該都是禿頭廠長的親信。   讓利奇感到玩味的是,這幫人居然都是軸承廠的,另外那家傳動零件廠的人並不在裡面。   他走到卡門的旁邊,輕聲問道:「另外一個廠的人呢?他們沒找你麻煩?」   卡門冷哼一聲,異常憤怒地說道:「那些也不是什麼好人,全都去向上級部門申訴了。」   利奇又是一陣冷笑。不得不承認那些人比眼前這些人要聰明得多,可惜也聰明不到哪裡去。   一個大隊的騎士開進工廠區,騎士們圔著工廠站了一圈,那氣努洶洶的架勢讓工人們一個個腿都軟了。   幾個小時之後伊洛也到了,同時到的還有軍工生產管理局、軍事管理委員會、軍需部等好幾個部門的官員。驚動這麼多人,全是因為申訴的那批人的緣故。   因為伊洛的決定有些倉促,他手下的人只是通知這兩家工廠的負責人,甚至來不及將此事送軍工生產管理局報備,更用不著說其他部門。而那批人去申訴的時候雖然不敢明說,卻用暗示的方法把這件事說成有人試圖侵吞這兩家工廠。   這下子立刻惹怒一堆「公正」、「正直」的政府官員,各個部門都派來一些人,聚集而來,他們甚至還通知執法部門。   沒想到一到這裡先是遇上一個大隊的騎士。這個大隊是利奇請大叔幫忙調來的,直接隸屬於總指揮部,等級不是普通的高。那些官員原本氣勢洶洶而來,現在氣勢一下子就弱了。   十幾分鐘後伊洛到了。一看到伊洛居然親自過來,那些政府官員已經知道自己捲進麻煩裡,他們現在也顧不得「公正」、「正直」,一心只想如何脫身。   又過了一會兒,軍事情報局、外交部國際事務科,以及同盟各國駐卡佩奇的情報官員也都陸續到來。這下子連原本還不在意的幾個執法部門的人,都感覺撞上鐵板。   到了這個時候,伊洛和利奇這樣的角色都懶得和那些人多囉嗦,自然有一幫精英對付那些人。   鬧事的人除了駐廠的見習騎士,就是一幫管理人員,哪裡扛得住情報部門精英們的盤問?三言兩語之間事情就一清二楚。   人被帶走了,以他們搞的這些事根本判不了什麼罪,頂多關上一個星期,但是他們的前途毫無疑問毀了。   伊洛和利奇自然不會去理睬這些小角色,但是這件事牽連好幾個部門,與此有關的人全被各自的上司罵個狗血淋頭,還背了處分,這些人當然不會放過那幾個罪魁禍首。   一場風波被徹底平息了,而且因為那雷霆擊頂一般的聲勢,底下曾經蠹蠹欲動的工人和技術人員也一個個噤若寒蟬,原本對卡門的一絲輕視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實早在騎士大隊調過來的時候,卡門已經接管這兩間工廠。她不管都些造反的管理人員,直接將底下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和技術人員全都叫來。反正她只需要這些人,管理人員就算沒有造反,她也打算把他們全都換掉。女人幫裡面有的是管理人才,自己人用起來也更順手。   利奇則連這些事都懶得管,他自顧自在工廠裡面轉了起來。這座工廠很大,廠房同樣也造得又高又大,所有的大型工廠差不多都是如此。   可惜他不喜歡。   他一直在考慮怎麼弄傳輸帶。   在智慧頭冠的記憶之中,他曾經看到好幾種傳輸帶,有些是一排滾輪,上面放著一塊塊木板,隨著滾輪轉動,木板徐徐移動;有些是很寬的皮帶,需要加工的物品直接放在皮帶上。還有一些是從空中通過吊在天花板上的軌道前進。   他選擇的自然是最後那種。現在整個聯盟都在大造鐵路,弄來一些鐵軌是很容易的事。   此刻看著高高的廠房,他感覺希望破滅,這裡德房頂實在太高了。   心裡滿是鬱悶,利奇從廠房裡走出來,他信步蹓躂到那些卸下的大箱子旁邊。   所有大箱子側面的木板上都有水跡,這是昨天的那場雨留下的,不過箱子頂上倒是一點水跡都沒有。運輸時上面肯定蓋著油布,只不過油布不夠大,四周沒有照顧到。   突然利奇眼睛一亮。這些大箱子不就像一間間房子?他圍著箱子轉了起來,越看越覺得可以利用。   裡面的設備用不著取出來,直接挪動位置就可以了。箱子的高度是兩公尺半,正好把軌道直接安在頂上;工人在裡面雖然稍微擁擠了些,但他們本來就用不著挪動位置,所以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心中這麼想著,利奇悄悄地將頭盔戴在頭上。   那兩部人造大腦被他融入到戰鬥服裡,腦後的部位肯定放不下,所以他乾脆把它挪到背後。   頭盔右側的觀察鏡已經被拆掉,換了神甲上的眼部組件。此刻在他的右眼前方,那些空曠廠房裡憑空出現一個個大箱子。這些大箱子和外面的大箱子形狀一樣,只是質地像是玻璃,可以看清裡面的情況。   裡面有機器設備、放置零件的架子,還有工作台和用來移動沉重物品的滾輪。頭頂上就是他需要一那種鐵軌。   鐵軌離天花板半尺左右, 一輛輛巴掌大小的小車沿著鐵軌前進,這些小車被鋼絲串在一起,而鋼絲則被一個轉盤帶動,不停地循環往復。小車的底下有一個掛鉤,需要加工的零件就吊在掛鉤上。   利奇回到剛才那個房間的時候,伊洛還沒有到,各個部門的那些官員也還沒有來,不過卡門已經把各部門的負責人和廠裡的技術人員全都控制在手裡。   利奇進來就問:「這裡應該有各個廠房的詳細設計圖吧?」   底下的一個技術人員立刻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您要這些東西?我馬上拿來。」   「讓他們去拿。」   利奇一指各個部門的負責人:「所有懂得製圖的人全都過來,我需要你們幫忙。」   卡門原本正忙著給這些人安排任務,聽到利奇一說,她只能放下自已的事。   房間裡一下子少了一半的人,那些技術人員跟在利奇身後,一個個顯得非常聽話。他們現在已經知道利奇是什麼人了。   史上最年輕的大師,這個頭銜不是假的,雖然技術人員不太認可利奇的大師身份,但是他們很清楚他的一句話可以讓他們上天堂,也可以讓他們下地獄。抱緊利奇的大腿,他們的地位會上升得很快,而且繼續高昇的空間也會很大。   那些技術人員全都不笨,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利奇在這幢樓裡面找了一間稍微大一些的房間,負責人們很快搬來一堆設計圖,而技術人員們則拿來繪圖板之類的工具。   利奇迅速地將所有的設計圖都看了一遍。   這兩個工廠的管理人員也不是廢物,他們在搬來之前就已經對這個地方進行測繪,甚至連設備安裝在什麼位置都已經考慮好了。   利奇並不需要這些東西,剛才到處轉的時候,他已經將整個廠區的大小尺寸全都弄個清清楚楚,變成比這一份詳細得多的立體設計圖。   太古文明的製圖技術遠不是眼前這些用直尺、圓規之類的簡陋工具,在繪圖板上作圖所能夠比擬。可惜他不敢顯露這一切,所以他需要現成的設計圖。   拿起其淨一張廠房的設計圖,利奇取過直尺、量角器和曲線板,迅速地畫了起來。像圓規這類比較複雜的工具,他根本不打算使用。   利奇不需要這些工具,在別人眼裡,他面前的是一張紙;但是在他的右眼中,紙上卻是有線條的,他只需要沿著線條再描一遍就足夠了。   騎士對身體有著極強的控制力,別說是他,隨便找一個騎士都可以描出完全一模一樣的線,保證該筆直的地方絕對筆直,該圓的地方絕對圓,和用尺、圓規作畫沒有區別。   只是片刻工夫,他的旁邊就堆起十幾張設計圓,這種速度讓技術人員一個個目瞪口呆。如果他們對利奇的大師身份原本有些不認可,現在他們想不認可都做不到了。   利奇畫出來的東西不是什麼高深至極的設計,就像伊洛一樣,這些技術人員一眼就看出那些固定在頂上的軌道作用。   流水線的設想其實並不複雜,只不過其他人沒有想到過罷了。   看到那些圖紙,技術人員一個個在恍然大悟,同時又異常鬱悶:為什麼自己沒嘉到這樣簡單的辦法?   「實在太好,這樣一來連拆箱都用不著,只需要一個星期……不……只需要三到四天,就可以讓工廠運轉。」   立刻有人拍起利奇的馬屁,技術人員並不意味著只懂技術。   「三、四天?」,利奇停了下來。   在別人看來三、四天完成一座小型工廠的設置已經是奇跡了,但是對利奇來說,並不能讓他滿意。   他剛才轉了一圈,感覺這兩家工廠小得可憐,所有的設備總共裝了六十幾個大箱子,裡面也不全都是機械設備。看到利奇臉色不對,旁邊的另外一個技術人員立刻明白利奇的想法,連忙解釋道:「其實設備安裝中一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吊裝就位上,房頂能夠承受的重量有限,每一次只能吊起一個設備……」   利奇一擺手:「好了,你不用說了。」   他從座位上站起,把已經畫好的紙往技術人員的面前一推:「你們立刻把它們標記上位置和尺寸,我現在去再找些人來。」   利奇當然運是去找大叔討救兵。說到搬東西,還有誰比騎士更合適的呢?騎士憑肉體的力量可以舉起一、兩噸的東西,更何況他們還可以駕駛戰甲。   除了借人,他還要想辦法張羅鐵軌。雖然這座城市正在大造鐵路,但是那種粗笨的鐵軌不是他要的,幸好還有一種用於礦山和碼頭的輕質軌道。   當利奇把事辦完,重新回到這座工廠時,伊洛他們已經到了。伊洛遠遠地看到利奇,他扔下其他人跑了過來。   「你這裡的動作可真快。」   伊洛大聲喊道。   「動作不快不行啊,我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呢!」   利奇有一件事沒說,他的心裡其實也沒底,所以打算先把其中的一條流水線弄出來。   只有這樣,後面的計劃才能夠一一實施。   「有什麼需要嗎?」   伊洛也有些心血來潮,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個戰甲製造師,對任何工業製造方面的改進非常感興趣,更別說眼前這個試驗一旦成功,那影響力絕對不是只有一點點,簡直可以比得上飛行技術對戰爭方式的影響了。   突然他猛地一拍腦袋:「不好,這裡的閒雜人員實在太多了,我得把他們弄走。」   伊洛所指的閒雜人員就是那些來自各個部門的官員,誰都說不清他們之中有沒有間諜。   這其實很容易,伊洛被驚動的同時,卡佩奇情報部門的人也被驚動了,他們只比伊洛晚到一會兒。   情報部門的人會被驚動就是因為這件事和利奇有關。只不通之前誰都不太清楚利奇這一次搞的東西有多重要,這不能怪情報人員,他們對工業製造本來就是外行,所以都把目光放在這兩間工廠將會生產些什麼,並沒有意識到真正的秘密不是產品,而是工廠本身。   不過情報人員的效率一向都是最高的,伊洛跑過來一說,情報人貝立刻做出反應,那些官員和與這件事有牽連的工廠管理者們全都被帶走了。   前者名義上是被帶回去協助調查,實際上情報部門會把那些官員的底子全都摸一遍,還會仔細調查一番,看看他們今天有沒有可疑的行為,比如到處亂轉、東看西看之類。   伊洛仍舊感覺不保險,他又從附近調來一個兵團,把廠區四周徹底封鎖起來。利奇也沒反對,人越多,做起事來也越快。   趁著技術人員在地上做標記的時候,利奇把兩個工人和四個騎士編成一組,讓他們搬運那些大箱子。搬箱子用不著吊車,直接用大型板車拖著走,到了地方之後再放下來。   工人們只需要按照地上的標記確定箱子放置的位置,不需要出力氣;而騎士有的是力氣,四個騎士同時用力,那些大箱子想怎麼移就怎麼移。   很快一個個箱子就對得整整齊齊,和地上的標記嚴絲合縫。   不等所有的大箱子就位,利奇已經進行下一步。他不想浪費一秒鐘的時間,更不想看到有人停著不動。事實上他也確實能夠做到讓所有的人都動起來。   那部智腦能夠監視這裡每一個人的工作,下一步該做什麼它都計算得清清楚楚,甚至連每個人的體力消耗都能夠算得大致不差。   大箱子就位之後還有一大堆精細活要做,首先要挪動設備的位置。在放設備的地方鑿穿箱底,將設備直接固定在地面上,要不然它們工作時的劇烈震動會傳遞到箱子上,然後沿著箱子頂部的鐵軌影響到整條流水線。之後還要放置工作台和零件架。   和剛才一樣,仍舊是技術人員負責畫記號,騎士負責出力氣,剩下的事都由工人們完成。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管是工人還是技術人員都很想休息,可惜沒人敢問利奇,甚至對卡門都不敢開口。剛才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實在把他們嚇壞了。   騎士們倒是不累,但他們也不敢開口詢問,甚至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知道這是一項絕密任務。   此刻唯一可以提議休息的恐怕只有卡門和伊洛了。   卡門肯定不會開口,白天的事已經讓她認識到,離開利奇她們就什麼都不是。   所以她更要趁著利奇在的時候讓整個工廠趕快正常運轉。   伊洛和利奇一樣是個大忙人,所以他也想先看到結果。不過伊洛比較有人性,他注意到那些工人的反映。   「你難道打算通宵嗎?」   伊洛輕輕推了推利奇。   「當然是越早完工越好,我還有一大堆事呢。」   利奇不明白伊洛的意思。   伊洛歎息一聲。利奇已經這樣說了,他如果再勸就不太合適了。這個矮胖子腦子一轉,立刻有了辦法。   「我不是答應替你調一支預備役過來嗎?我現在就去調,你讓這幫工人工作到十點,然後讓他們休息,接下來的活讓那支預備役工兵團接手。」   對於這樣的建議,利奇當然不會反對。   兩個人立刻分頭做自己的事,伊洛去調集人手,利奇則宣佈這件事。這個消息讓工人們感到歡欣鼓舞,只有技術人員一個個愁眉苦臉,因為他們要負責畫記號,還要處理設備的安裝,所以他們肯定要熬夜。幸好對他們來說加班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以前任務來了的時候也經常要加班,他們自然有一套應付的辦法。   那些技術人員互相商量,把手上要做的活分配過,其中一部分人先睡覺去了,一點之後他們來替換另外一部分人。   所有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隨著夜色越來越深,圍攏在廠區四周的戰甲打開大燈,一道道光柱將廠區照得通明。   大型板車被推來推去,將一個個大箱子搬到做了標記的位置。箱子的前後兩側全都被打通,左右兩側也開了很多口子,有些為的是讓人能夠出入,有些是傳遞東西用的。   箱子底部安放設備的地方全被打穿,設備被一個個大顆螺絲固定在地板上,又得底座還澆上快干水泥。   到了九點左右,所有的設備差不多都安裝到位,這種速度連利奇本人都沒有想過。利奇乾脆讓工人們休息,他自己則和技術人員開始在大箱子的頂上描畫軌道安裝的位置。一十點鐘,伊洛承諾的工兵團準時到達。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伊洛調來的正是一支在卡佩奇外圍修建鐵路的工兵團,這些預備役士兵已經鋪設好幾個月的鐵軌,對於做類似的工作一點都不陌生。   不只是來了人,他們還帶來一整套的工具。對於利奇來說,其他的工具並不重要,最重要是用來彎曲鐵軌的工具。   和鐵路上用的重型鐵軌比起來,這些裝在頭頂上的輕型軌道要容易擺弄得多,唯一麻煩的是需要力氣,不過這個問題在騎士加入之後,再也不是什麼問問題。   嗤嗤的火花四處亂濺,鐵軌正在被焊到鐵架上。   木屑和刨花散落得到處都是,沿著軌道前進的小車沒有現成的可用,必須製造出來。用鋼材打造當然最完美,但那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利奇可等不了。他乾脆先用木材製造,反正這玩意兒很簡單,只是四個輪子、兩個支架和吊在底下的掛鉤。   為了保證牢固,輪子雖然是木頭做的,外面卻箍了一個鋼圈,支架上同樣也加了兩根鋼質的橫樑。   不過利奇不指望這玩意兒能夠使用多久,他打算等到流水線運轉一段時間之後,就把這些東西全都換掉。   清晨時分,廠區裡面終於安靜下來,預備役士兵們全在做著收尾的工作,比如清掃地面、整理工作台,替機械設備和滑槽上油。   技術人員則在測試流水線的運轉情況。此刻整個系統只是空轉,那些在頭頂上沿著軌道緩緩而行的小車並沒有掛上任何需要加工的零件,技術人員們只是想看整條線運轉時,有沒有生澀的地方、會不會被卡住。   過了半個小時,卡門終於宣佈一切運轉正常。隨著上工的鐘聲敲響,在宿舍裡睡覺的工人不得不從熱呼呼的被窩裡出來。要是以往肯定有人破口大罵,但今天卻沒有一個人敢抱怨。   這不只是因為他們被白天的事震住了,也是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這次的事不簡單,他們很可能會劃歸絕密單位。這讓他們興奮的同時又有些忐忑。   被劃歸為絕密單位可以說是一件大好事,他們的工資和津貼至少會翻一倍,家人也跟著沾光,可以得到比其他人更多的食物配給。   有所得自然有所失,他們將失去的就是自由。在絕密單位裡連節假日都不會有,更可怕的是不能犯錯,犯了錯的話甚至連公開審判的機會都沒有,十有八九在秘密審判被送往與世隔絕的地方服刑,或者乾脆從人間蒸發。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認知,工人們現在要有多聽話就有多聽話。   一個小時之後,所有的工人全都在各自的崗位上。   利奇沒有讓兩個廠都復工,他先讓軸承廠開始運作,一是因為對現在的他來說,軸承廠更有用,二是因為軸承廠的工作流程比較容易進行精細分工。   測試時他不打算讓工人們製造軸承,那實在太容易了。   測試的項目是浮式滑移關節。現在獨立軍配備外號「蜘蛛龍」的山地型龍式戰甲,採用的就是這種關節,很多性能被加強的龍式戰甲也使用這種關節。   這種關節的性能指標非常高,在戰場上的表現也很可靠。問題是製造工序有些複雜,很費工時,而且這種關節容易磨損,使用幾個月就要更換。   拿這個進行測試, 一旦成功的話,成果顯得非常可觀。   對工序的分工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全部搞定,反倒是為了讓每個工人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花了技術人員不少時間。工廠原來的工人用不著多做解釋,問題出在那些預備役士兵身上。好在伊洛調來的是一個工兵團,有的是人,這個不行就換另一個。   一個多小時之後,卡門走過來說道:「全都已經準備好了。」   利奇看了一眼旁邊睡眼朦朧的伊洛,伊洛點了點頭。   「那就開始吧。」   利奇擺了擺手。   隨著一聲令下,流水線轉動起來。   一開始轉得很慢,為的是讓工人們能夠熟悉各自要做的活。   當第一個浮式滑移關節從生產線的終點被取下來,那些技術人員立刻湧過去,七手八腳地對這個零件進行測試。   幾分鐘後,卡門帶著一個技術人員走來,技術人員的手裡拿著一堆表格。   「品質合格。」   卡門興奮地說道。   按照她本來的意思,她很想說那個零件的性能非常優異,可惜當初利奇已經規定最後的測試結果只能有兩種,一種是合格, 一種是不合格。   「祝賀你。」   伊洛朝利奇伸出右手。   「你已經祝賀過好幾次了。」   利奇當然不會拒絕伊洛的善意表示。   「一起到下面去看看怎麼樣?」   卡門趁機邀請道。她是一個很精明的女人,白天的那場衝突讓她意識到自己的份量不夠,所以她必須借助別人的力量。   利奇在高層之中名聲很響,但是普通人卻沒有機會知道他的事。伊洛就不一樣了,他在同盟的大師裡可以排進前十位,但是論地位卻是最高,因為他代表的是神工艾斯波爾。在卡佩奇,只要和工業製造有關的政府部門管理層,肯定都有他的名字。   正如卡門所預料的,伊洛和利奇在底下轉了一圈,在每個崗位旁邊至少站立十幾秒鐘,那些原本木然的工人臉上頓時顯露敬畏之色,技術人員們更是垂手侍立於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在不知不覺之中,流水線轉得越來越快,工人們也只能加快動作。在流水線的終點,一個接著一個浮式滑移關節從托盤上被取了出來。   這種速度是伊洛以前從來沒有看過的,不過更令他在意的是,那些工人幹的活,就算隨便找一些女人和孩子來也都能夠勝任。   利奇沒有意識到這意味什麼,伊洛卻不可能如此遲鈍。他急不可待地將旁邊一個負責通訊聯絡的軍官叫來,在他的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大串。   那些工人們當然聽不到伊洛說些什麼,守在廠區外圍的騎士們因為廠房裡嘈雜的聲音,同樣也都聽不見,只有利奇知道伊洛是讓軍官把一些人請到這裡來,那一長串都是人名,為首的就是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兩位神工,此外還有卡佩奇的那些大師,只有幾個名字是他不熟悉的。   此刻是清展時分,大部分人恐怕還在睡夢之中,所以那個軍官去了一個多小時都還沒有回來。一直到上午九點左右,廠區外面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一輛輛車停在廠區前,最前面的那些車裡跳下的都是騎士,而且裡面有好幾個天階強者。等到隊伍中間的車停下,原本圍攏在廠區四周的人馬一下子散開了。   雖然原來的騎士有些是大叔調來的,有些是伊洛調來的,全都是卡佩奇的精英部隊,忠誠度絕對沒問題,但此刻從車上下來的每個人身份都不簡單,絕對不允許出一丁點的差錯,所以連那些精英部隊也被驅趕,換上總指揮部的特屬衛隊。   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大叔三個人首先下了車。本來在猜測是什麼大人物到來的技術人員,這下子連眼睛都直了。他們一個個都在慶幸之前沒有和管理人員一起造反。   更讓那些技術人員感到驚詫的是,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一到這裡,伊洛立刻往後退步,但是利奇卻沒有退後,居然和兩位神工並排而立。   雖然卡佩奇沒有三大帝國的等級森嚴,卻尊卑上下之分,所以眼前這一幕讓不知道底細的人驚詫得難以形容。   這群大人物並沒有像伊洛從頭到尾走-遍,一來就直奔生產器末端。   看著一個接著一個成品從生產線的末端被取下來,對於第一次看到的人確實很驚訝。   「祝賀你。」   艾斯波爾和伊洛不愧是師徒,說的第一句話也伊洛一樣。   大叔推了推眼鏡,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懷表。他在看一分鐘可以生產出多少個浮式滑移關節。   片刻之後,他轉頭朝那些大師說道:「我建議,放棄簡版和普通版的龍式戰甲,只保留加強版的。」   大叔的想法和同行的軍方人物相同。   龍式戰甲的零件很輕,而且替換起來非常容易,這對運輸補給來說是好事,而且身為輕型戰甲,製造龍所需要的資源也少得多。加強版和簡版或普通版比起來,消耗的資源相差有限。以前限制加強版大規楔量產的原因就是製造工序複雜、難度太高,需要消耗的工時太多。   現在有了流水線,需要用到的工人數量固然增加十倍,但效率的提升比這更多,至少有二十五倍到三十倍。   「這些工作恐伯連女人和孩子也可以做吧?」   大叔問道。雖然沒把整條生產線都看一遍,但是匆匆一瞥卻讓他得出和伊洛同樣的結論。   聽到大叔這樣一說,那些軍方人物和三大帝國駐卡佩奇的代表全都被點醒了。這些人立刻分散開來。   戰爭時期,女人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不過大多做的是醫務護理、縫製軍服之類的事,作用非常有限。但現在不同,這些工作崗位至少有一半能夠用女人代替。   「又是一件麻煩事。」   大叔輕輕按壓自己的太陽穴。   別人感到喜悅,他卻做不到。和不久前利奇拿出來的槳葉推進技術一樣,這種流水生產技術同樣很容易被複製,保密的難度非常高,偏偏這種技術要大規模運用才能夠見效。   同盟可以用這種技術提升龍式戰甲的性能,讓所有的部隊全都配備加強版,聯盟一旦學會這招之後,他們同樣也可以用於魔方的製造。   「也不算麻煩。」   艾斯波爾笑著安慰。這裡只有他和莎爾夫人知道大叔的想法。整個同盟裡除了三位陛下和一批研究人員,只有兩位神工知道槳葉推進技術的存在。   「是啊,『魔方』和『龍』不一樣,波羅諾夫機關算盡,在設計的時候大量採用聯盟獨有的資源,加強版的『魔方』更是需要用到許多稀有金屬。雖然聯盟有幾座富礦,產量卻不會很多。」   莎爾夫人越說越高興,她一直對沒有辦法完全仿製「魔方」而耿耿於懷,現在總算出了一口怨氣。   「不過,能保密多久就盡可能保密多久,聯盟在三條戰線馬上要有大動作,如果我們能夠在打得最激烈的時候突然對所有的『龍』進行徹底改裝,或許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大叔雖然不擔任任何職務,心裡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擊敗聯盟。   「今天的事,動靜實在太大,想要保密的話,恐怕要把這裡所有的人全都遷入深山,而且要快。」   莎爾夫人雖然是女人,卻異常有決斷力。   大叔和艾斯波爾相視一笑,他們的想法其實也差不多,只不過沒說出來。   請繼續觀看《騎士的血脈》27集下集介紹為了交換蒙斯托克流亡在外的技術人員,利奇透過圖書館管理大叔與同盟三大國進行了政治上的協商與交易,但羅索托尼古拉四世的態度卻讓利奇有所不滿;暗中,利奇打算在將與同盟各國共享的機密技術中做什麼手腳呢?   聯盟再次無預警的出兵布勃卡,而這批新出動的戰甲竟是針對壓制「明王」能力所設計的特製戰甲!利奇所關心的女人們此時全聚集在布勃卡這塊區域,利奇要如何才能讓參與這場戰役所有人的平安? 第二十七集 【內容簡介】 為了交換蒙斯托克流亡在外的技術人員,利奇透過圖書館管理員大叔與同盟三大國進行了政治上的協商與交易,但羅索托尼古拉四世的態度卻讓利奇有所不滿,暗中,利奇打算在欲與同盟各國共享的機密技術中做什麼手腳呢?聯盟再次無預警的出兵布勃卡,而這批新出動的戰甲竟是針對壓制「明王」能力所設計的特製戰甲!利奇所關心的女人們此時全聚集在布勃卡這塊區域,利奇要如何才能在這場戰役護得所有人的安全? 第一章 四方會談   仍舊是那座圖書館,仍舊是那間花廳,漸漸熱起來的天氣讓花廳裡添了幾分綠意。   和往常一樣,兩人相對而坐,旁邊是兩個疊在一起的蒲團,暫時當成茶几。大叔的手邊還是放著那個茶壺,他的手裡拿著一杯茶,不緊不慢地品著。利奇的手裡同樣有茶,不過他肯定不會喝這玩意兒,連裝裝樣子的興趣都沒有。   「那有好幾百萬人呢!」   大叔輕歎一聲。   「應該不會有那麼多人,肯定有人不願意來這裡,我也不打算強求他們。」   利奇說道。   他對自己的同胞非常瞭解。   蒙斯托克人對國家的認同感,絕對不能和三大帝國的國民相比,畢竟蒙斯托克只是二流國家,又是出了名的富而不強,在這個世界所處的地位只能算是中等偏上。所以在大多數蒙斯托克人的心目中,戰爭時期的三大帝國無論如何都比較有安全感。如果只憑個人意願,能有十分之一的人到他這裡來,他就會偷笑了。大叔微微點了點頭,他也意識到這一點。大叔本人對利奇的想法沒有任何反對,熱愛自己的祖國,關心自己的同胞絕對沒錯,但是他也知道,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他通情達理,特別是對於上層人物來說,讓他們把已經吃進去的東西再吐出來,絕對不是容易的一件事。   「你真的打算在政治方面有所發展?」   大叔有些謹慎地問道,他這樣問,只是出於私人的意願。   以前他對利奇分心做戰甲設計已經有些意見,對一個騎士來說,絕對是不務正業,沒想到利奇現在又想參與政治,如果只是出於愛國的目的還好說,他擔心利奇有所沉溺。   「我只想為蒙斯托克盡一些力,您不是也一樣嗎?」   利奇反問道。大叔雖然隱身於這座圖書館,並不擔任公職,但是他為了卡佩奇做的事,絕對比卡佩奇大部分高層多。   聽到這話,大叔無奈地笑了笑,他也是身不由己。   對利奇的回答,他不能確信一定是真的,不過他不打算深究此事。他一直認為每個人應該能選擇自己的路,他只會在一旁給予指點,卻不會強行指定別人怎麼走。   「我只想勸你一句,別耽誤修煉。」   大叔給了最後的忠告。「我明白,對騎士來說,實力才是根本。」   利奇不知道是真的聽進去,還是僅僅嘴上這麼說。   「你在這裡坐一會兒。」   大叔將茶杯放了下來。上了二樓,走到走廊盡頭有一扇小門,大叔輕輕敲了兩下。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念者,裡面全都是負責通訊聯絡的設備。「幫我連接三位陛下。」   大叔對那個念者吩咐一聲,然後徑直朝裡間走去。裡間很小,長寬兩公尺見方,原本是放置雜物用,但現在只放著一張椅子,三面牆壁上各掛著一塊類似鏡子的東西。   大叔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坐好。半個小時之後,其中的一面鏡子亮起,露出奧摩爾帝國卡洛斯皇帝的身影。鏡子上的影像一開始有些扭曲,過了半天才漸漸變得清晰。   老頭看上去一臉疲憊。同樣是面對弗蘭薩帝國,奧摩爾帝國此刻的情況根本不能和卡佩奇相比。卡佩奇苦盡甘來,最近幾乎沒什麼戰事,奧摩爾正好相反,此刻正在承受聯盟中線兵團的猛攻。「最近還好嗎?」   大叔打了招呼。老頭歎了口氣,嘴巴張了張,什麼都說不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另外兩面牆也亮了起來。   「有什麼事嗎?我正在開會。」   羅索托皇帝尼古拉四世板著臉問道,他看上去不比卡洛斯老頭好多少。   「我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大叔悠然說道。「嗨一—別玩這一套了。」   尼古拉四世很不高興地擺了擺手,最近這段時間他的肝火旺盛,沒什麼耐心。   「好吧。」   大叔感覺自己確實不是開玩笑的料,他本來想讓這兩人放鬆一下,沒想到會適得其反:「利奇研發了一種新技術,可以將生產效率提升至少二十五倍……我是說,至少——二十五倍。」   大叔特意加重語氣:「而且用不著培訓工人,拉一批女人都可以勝任那些工作。」   對面三面人明顯精神一振。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不錯……」   尼古拉四世眉開眼笑,不過轉念間他皺起眉頭。生產效率提升那麼多固然是一件好事,但若原料不足同樣也是白搭。   以往原料可以從附庸國收購,但是現在隨著附庸國一個接著一個陷落,同盟最大的原料來源就是他的國家。   也就是說,羅索托的工作量不但沒減,反而增加了。「現在聽聽壞消息吧。」   大叔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拉回:「利奇想要當初遷往各國的蒙斯托克工程師、技師和高級工人。」   利奇說過一切聽憑各人的自願,但是大叔沒有提這一點,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有這個前提,對面那三位肯定會大做手腳,最後那些蒙斯托克的工程師、技師和高級技術工人,百分之百會自願待在三大帝國。   「我這裡人手不夠啊!」   尼古拉四世看了看安妮莉亞,又看了看卡洛斯,一臉愁苦地說道。   另兩人也不說破。其實大家都清楚,當初把蒙斯托克人弄到手裡,多少都帶著一些有便宜不佔是傻瓜的想法。那些人對三大帝國來說並沒有尼古拉四世說的那樣迫切。   三大帝國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工業體系,他們並不缺人,所以從蒙斯托克弄過來的技術人員,很多被當做普通工人在用,有些甚至成了苦力。但要把人還出去就沒那麼容易,至少羅索托帝國皇帝陛下不打算輕易放人。「我這裡沒問題。」   卡洛斯老頭的意見和尼古拉四世相反。老頭回答得這麼乾脆是因為他已經在利奇的身上投下甚多籌碼,自然不想因為這樣的小事,使得之前的投資全都白費。   安妮莉亞本來也打算贊成,但是看到卡洛斯已經搶先表態,她不能再說什麼。她不想讓尼古拉四世感覺她和卡洛斯兩個人在排擠他。   卡洛斯老頭和尼古拉四世意見相左,安妮莉亞不肯表態,這讓大叔非常頭痛。他本來就不喜歡尼古拉四世,現在愈發討厭。身為一個政治家就是要為自己的國家謀求最大的利益,但這也要看是在什麼時候。「不喜歡政治,並不意味著不懂政治,大叔乾脆以退為進:「沒關係,利奇本來就有打算和你們一個個談條件。」   對面三個人都是一出生就在政治圈裡打滾的人,自然聽得出這句話的意思。剛才大叔以利奇研發出新技術作為開頭,他們當然明白所謂的「談條件」,指的就是如何轉讓這項技術。   「這個可不行,當初我們有協議,所有的技術都必須共享。」   尼古拉四世耍起無賴。   這個協議確實存在,目的本來是為了增加同盟的凝聚力,不過所謂的技術共享也只是說說罷了,三大帝國和卡佩奇全都有各自的底牌,肯定不可能和別國分享。   這個協議更多是針對同盟之中除了三大帝國和卡佩奇之外的其他國家,同樣也是針對同盟勝利之後,從聯盟搜刮過來的技術。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一個分贓協議。   「協議當然要遵守。」   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妮莉亞插話了:「不過怎麼接收這些技術,還是可以談一下。」   卡洛斯也笑著點頭。   技術這種東西不是寫在紙上、畫在紙上,別人就可以懂,還需要摸索和熟悉的過程,而過程的長短就要看提供技術的這一方肯不肯合作。   如果是以往,這根本不算問題,即便自己摸索也不過慢那麼一點,可現在是戰爭時期,比別人慢一天,損失都會很大:如果慢上兩、三個月,可能會關係到國家的生死存亡。   尼古拉四世剛想反駁,突然他的臉色一變,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制約利奇。   蒙斯托克流亡政府現在被帕金頓聖國控制,而獨立軍則是在卡佩奇作戰,全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羅索托皇帝的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他對蒙斯托克的工程技術人員並非毫不在意。   那些工程技術人員對於羅索托來說是儲備人才,暫時不用不意味著永遠都不會派上用場。   和帕金頓、奧摩爾比起來,羅索托的工業基礎稍微差了一些,國家的經濟主要以農業為主,從登基之初就打算提升工業水準。   「我手上缺少勞工,再加上現在忙於戰爭,所以我很擔心未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國礦產挖掘的數量會大幅減少。」   尼古拉四世繼續耍無賴,他現在用的是威脅。可惜他遇上對手,在座的另外三個人全都是智慧高深之輩。當初締結同盟時,在技術共享方面有協議,其他方面自然也不例外。「那沒關係,按照協議,我們會義不容辭地幫你挖礦,你把靠近我們兩國邊境的礦山劃過來就可以了。」   安妮莉亞微笑說道,她不打算遷就下去了。她敢這麼說,自然有她的把握。   羅索托如果真的敢在原料供應上下手,結果只會孤立自己,最終自取滅亡。至於帕金頓和奧摩爾十有八九倒是可以支撐下來,雖然這兩個國家的資源不是很多,卻不代表沒有。能夠延續千年的古老帝國,積累之雄厚絕對不是一般的國家能夠比擬。   尼古拉四世同樣也清楚這一點。一時之間,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沉默幾分鐘後,最終還是卡洛斯老頭沉不住氣,畢竟帕金頓和卡佩奇現在都高枕無憂,羅索托雖然局勢也很緊張,卻還沒有正式開戰。奧摩爾不一樣,現在每分每秒都有人死亡,他沒興趣繼續閒扯。   「需要勞力的話,難道一定要蒙斯托克人?」   老頭輕嗤一聲:「現在流亡政府又不止蒙斯托克,大家手頭上應該有一些用不著的人,拿出來換不就得了?」   「我贊成這個提議。」   安妮莉亞搶先說道。大叔沒表態,原因是前一段時間局勢緊張,卡佩奇的大部分居民都遷往後方,更加不可能收留他國難民,所以這個提議和他無關。所有的人都盯著尼古拉四世,等他表態。   尼古拉四世有心答應,但是他發現自己缺乏制約利奇的手段。他手上那些蒙斯托克人是僅有的籌碼,如果用這批人交換其他國家的勞工,就連最後的這點好處都沒了。   卡洛斯老頭為了給大家一個台階下才這麼提議,但是對尼古拉四世來說,無異於釜底抽薪。   不答應的話,後果同樣嚴重。   政治的奧妙在於妥協,另外兩人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他如果再反對,就是在拖同盟的後腿了。   「當初安置那批蒙斯托克難民花了我們不小的力氣,現在又要來一次……我的國家馬上就要面臨戰爭了,還是等到仗打完之後再說吧。」   尼古拉四世先搪塞兩句,然後話鋒一轉:「不過,我不可能什麼表示都沒有,我會先送一批人過去,第一批就確定為十萬人吧。」   尼古拉四世這麼一說,卡洛斯老頭頓時眼睛一亮。以他的老奸巨猾和豐富的政治智慧,當然一眼看出尼古拉的想法。   剛才老頭確實沒有想到,用蒙斯托克的工程師和高級工人當做籌碼,以便在將來能夠和利奇做更多的交易。尼古拉四世這樣一提醒,老頭立刻發現奧摩爾的處境和羅索托差不多,對利奇、對蒙斯托克流亡政府都沒有什麼控制力。   「也好,也好,那麼我們也這樣做吧,我們三家加起來就是三十萬人,足夠那個傢伙忙活一陣子了。」   老頭立刻順著梯子往下爬。   「我們的人往哪裡送呢?」   安妮莉亞接過話題,她也不想繼續在這上面糾纏不休。   和卡洛斯老頭一樣,安妮莉亞也意識到尼古拉四世打算拿那些蒙斯托克人當籌碼,繼續糾纏下去只會浪費時間。   同樣她這個問題也很重要。   誰都能夠猜到利奇把同胞要回去,一半是公心,一半是私心。他的想法不外乎借雞生蛋,建立一個小規模的工業體系。問題是他打算把這些工廠建在哪裡?   大叔沉吟半晌說道:「你們可以把人送到卡佩奇,然後我們會把人送往布勃卡。」   布勃卡其實並不安全,可惜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為什麼要放在那裡?布勃卡太靠近前線了吧?」   卡洛斯雄起眉頭:「難道是為了那座遺址?你們打算佔領那個地方?」   三雙眼睛一下子盯在大叔的身上。   大叔被盯得很難受。卡佩奇之前確實有些事沒有向同盟高層通報,現在不說不行了。   他撓了撓頭,異常尷尬地說出答案:「那座遺址曾經是一座鉬礦。」   鉬礦在太古時代就是稀有礦藏,到了現在更是稀有到極點,偏偏這種金屬是製造神之合金必須的材料之一。   那個遺址以前是礦山,三位陛下不感到驚訝,因為這是經常發生的事。太古時代的末曰之戰來得非常突然,準備時間連五年都不到,根本來不及製造大量的隱蔽所,所以至少有四分之三的隱蔽所是用礦洞改造而成。   這下子他們總算明白為什麼當初聯盟把整個遺址都快搬空了,卻仍舊佔著那裡,而且擺出一副不肯放棄的模樣。   「這樣一來,卡佩奇的防禦重心太過前移了吧?」   卡洛斯老頭煩惱起來。其他人可以不管這件事,他卻不能不管,奧摩爾的戰線和卡佩奇的戰線相連,而那座遺址所在位置等於是前線的最東端,也是戰線的左翼。   「放心吧,只要空中優勢在我們手裡,那片山區就是安全的。而且我們打算把那座遺址建造成永久性的軍事要塞。」   大叔稍微解釋一下。   卡佩奇高層很多人對這片區域非常在意。那是卡佩奇打入奇斯卡爾山脈的一個錐子,他們可以堂而皇之地將勢力延伸進奇斯卡爾山脈。從軍事上來說,這片區域也非常重要。   「F9區地形極為複雜,當初聯盟之所以失利完全是因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更是因為他們兵力不足,準備也不夠充分。   如果按照計劃建成軍事要塞,只要在裡面駐紮一支精銳軍團,足以將十倍的敵人拖上半個月。   利奇的工廠最終會遷往那裡,布勃卡只是在軍事要塞建造之前臨時過渡的地方。   得到大叔的承諾,利奇總算鬆了口氣。   按照三大帝國提供的時間表,第一批三十萬人將會在今後的半年之中陸續到達布勃卡。   他當然不會浪費時間,人還沒到,工廠卻可以先搭建起來。事實上當第一條流水線成功運轉,包括伊洛在內,所有的工程技術人員像是上了發條,他們恨不得將卡佩奇現有的工廠全都改成這種摸式。利奇騎上車,逕直趕往工廠區。   此刻的工廠區絕對可以稱得上戒備森嚴,附近稍微高一些的地方全都有情報部門的人守住,外面更是圍著一圈戰甲,通往工廠區的道路也被封鎖。這一路之上,利奇好幾次被攔了下來。   一進廠區,利奇微微一愣。之前他認識的那批技術人員,現在一個都看不到,此刻是一批陌生的技術人員在忙碌。   「伊洛到哪裡去?」   利奇隨手招來一個負責警衛的騎士問道。「伊洛大師他休息去了,卡門小姐也一樣,還有昨天的那些技術人員,他們全都去休息了。」   這個騎士連忙答道。   利奇一指正在忙碌的技術人員:「這些人是從哪兒來的?」   「伊洛大師休息之前又將兩家工廠劃了過來,聽說,他還把另外兩間正在回遷的工廠也列入名單之中。」   利奇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沒想到伊洛居然比他還要性急。仔細一想,他能夠理解伊洛的苦衷。卡佩奇的軍工生產是由伊洛管理,之前長達近一年的戰役讓卡佩奇的物資匱乏到極點,又因為工廠回遷,問題變得愈發嚴重。   所以伊洛顯得有些迫不及待完全可以理解。利奇自然很樂意有這樣的好事。   當初說好等到其他工人調來之後,那支預備役工兵團就要還回去,但現在這些工廠都被劃歸絕密單位,意味著這些人用不著歸還。   利奇正打算四處轉轉,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過了幾分鐘,一輛列車緩緩地駛來。   列車從破開的那面牆駛入,等到它停下之後,負責卸車的人立刻圍攏上去。這件事原本應該由專門的搬運工來做,現在卻換成一隊騎士。   鐵軌兩側有行車和吊鉤,騎士們根本不用那些東西,兩部戰甲用力一抬,再沉重的設備也抬下來了。   設備不是很多,只有三個大箱子,後面的幾節車裝的全都是圓木和角鐵。那三個大箱子被卸下來之後,騎士們沒有把它們拖進廠房裡,而是找個角落放下。   利奇正感到奇怪,這時一個技術人員帶著二十幾個工人,朝著三個大箱子走過去,他們的手裡拿著撬棒。   箱子被拆開了,每一個大箱子裡只有一台大型的鋸床。一看到這些東西,利奇已經明白,這是用來製造那些大箱子的。   伊洛考慮得還真周到,隨著工廠越來越多,大箱子的需求量肯定非常驚人,所以這肯定是第一個要建造的工廠。   那些大箱子不過是用一堆角鐵焊成一個堅固的長方體,然後在上下左右釘上 木板,沒什麼難度。   不過他對那些木頭多少有些可惜,每一根木頭都有環抱那麼粗。   利奇是小市民出身,他的老媽又是那種可以把錢掰開來花的人,所以他從小見不得這種浪費的作法。   突然間他心頭一動,當初在智慧頭冠裡看到的一些東西浮現在眼前。太古時代的飛行器最初也是用木頭和帆布做的,後來漸漸都以木頭製作,再後來才用輕質金屬製造。   他沒經歷以木頭和帆布製作滑翔翼這一過程,直接跳到用輕質金屬製造的飛翼,不過他卻記得太古時代的人怎麼用木頭製造飛行器。   那是將一根很大的木頭用炙熱的蒸汽軟化之後,放進一個像削鉛筆機的機器裡,刨出一片很薄的木片,然後把這些很薄的木片烘乾。之後再把五層或者七層的薄木片,按照紋路的方向交叉層疊在一起,每一層之間刷上黏合劑,然後壓緊烘乾。   用兩張這種膠合板夾住一層蜂窩狀的板層,可以製造出一塊又輕又結實的木板。   上了樓進入那間設計室,坐在原來那張繪圖板前,利奇迅速地畫了起來。   當初在智慧頭冠裡,他沒有對製造那種木板的機器太過注意,所以記憶有些模糊,好在這只是一些非常簡單的機器,有智腦的幫忙,他可以信手拈來。   利奇不是心血來潮,他確實認為有必要把這套機器造出來。他已經把槳葉推進技術交出,同盟肯定會大批量生產用槳葉推進的飛翼。用輕質金屬製造顯然不實際,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用木頭製造。他現在做的東西是為將來做準備。   「這是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伊洛站在利奇的身後。   「只是一些用來製造木板的機器……」   利奇停了下來,向伊洛簡單解釋。   「有必要這樣節省嗎?」   伊洛根本無法理解。這麼複雜的機器、這麼麻煩的工藝,為的只是節省一點木料,簡直得不償失。他指了指東面勸道:「旁邊就是奇斯卡爾山脈,木材有得是。」   「相信我,我要造的這個東西,對結束這場戰爭會很有幫助。」   利奇沒有繼續解釋,他不清楚伊洛是否知道槳葉推進技術的存在。   伊洛摸著下巴看了看繪圖板,又看了看利奇。他不知道利奇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利奇並沒有騙他。   又是一輛「輕騎」駛進這片廠區,駕車的是羅拉莉絲,在她的身後繫著一部非常單薄的戰甲。   這部戰甲甚至連面罩都沒有,眼睛以下的部位全都裸露,身上也沒任何裝甲板。表層材料似乎是一種布匹,反倒是襯裡顯得比較厚實。   一進入廠區,羅拉莉絲就停了下來,下了車,她解開繫著的皮帶,將那部戰甲取下。   這部戰甲是三個小時之前安妮莉亞讓人專程從天之城送過來的,送東西來的人是她的一個堂兄,同樣也是天階騎士。   讓一個天階騎士操縱靈甲充當郵差,跑那麼遠的距離,送來的東西可想而知,絕對不簡單。   上了樓,羅拉莉絲進入設計室時,利奇已經把所有的設計圖都畫完,他正和伊洛談論一些細節。   羅拉莉絲一進來,兩個人就發現了,不過他們的眼睛沒有看著羅拉莉絲,而是同時盯在那部戰甲上。   「X7439。」   伊洛叫了起來,他是真正的專家,對於每一部神甲的外形和特徵都瞭如指掌,一看到這東西立刻認了出來。   羅拉莉絲帶來的正是利奇當初提到的那部神甲。   之前羅拉莉絲把利奇對X7439的渴望上報給安妮莉亞。安妮莉亞已經決定滿足利奇的願望,當然只是借,絕對不是送。   她本來打算稍微拖一段時間,最好讓利奇求她,她或許還能從中得到些什麼。但是剛才的四方對話讓安妮莉亞突然醒悟,她和利奇的關係雖然超過另外兩位陛下,但絕對在劍聖大叔之下,所以從得到的好處來看,卡佩奇得到的比帕金頓多。   仔細算來,在利奇身上的投資,帕金頓絕對在卡佩奇之上,不但拿出大量的功法,又讓利奇在聖殿裡面待了那麼久,還讓他看了《力量之書》讓羅拉莉絲擔任他的保鏢只能算是小意思了。   論認識利奇的時間,她也不比劍聖馬克斯晚多少。會有這樣的結果,原因只有一個:一直以來她表現得太功利了。這或許就是身為政治人物的悲哀,因為她已經習慣用功利的目光看待問題,而那位大叔一直不是政治人物。幸好現在補救還來得及。   伊洛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走時帶走那些設計圖,這些設備自然由他設法搞定。   利奇將伊洛送走之後,讓人收拾一間房間出來。把門一關,他興沖沖地脫掉戰鬥服。X7439同樣必須貼身穿著,它和戰鬥服是同一類東西。和戰鬥服比起來,X7439軟得多。戰鬥服的內概是用皮革製成,中間是一層合金絲編織成的布,外面是外骨架結構,同時具備防禦和支撐的作用,而數量不多的魔動筋腱附著在外骨架結構上。   X7439的外面一層是布,不過這種布是太古時代的產物,現在已經沒人會製造了。這種布的韌性和強度甚至在神之合金之上,只是沒有自我修復能力。X7439的裡襯有點類似膠皮,很軟,彈性非常好,任何天然皮質也不能比擬。   剛扣上腰間的皮帶,他感覺裡襯好像在收縮。本來這件X7439顯得稍微大了一些,但一下子變得完全緊貼身體。   能夠自動適應穿著者的體型,這倒是有些出乎利奇的預料,手冊裡並沒有提到這一點。   另一個在手冊所沒有提到的是,這件神甲的裡襯和外層之間似乎填充著某種液體。對於這層液體,利奇能夠猜到它的作用。「明王」的座艙裡有一層充氣墊,用途就是減少衝撞,這層液體的用途應該也差不多。   將頭盔戴上,當頭盔裡的精神感應裝置貼上額頭的一瞬間,利奇感覺到心神一陣恍惚。那只是一瞬間的事,他馬上又恢復正常。   他曾經非常隱晦地問過大叔和羅拉莉絲,其他人啟動神甲時,是否有類似的情況?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他猜測這種心神恍惚應該是一種精神同步,只有像他這樣能夠讓智腦啟動的人,才會有類似的感覺。   隨著念頭一轉,他的眼前跳出目錄,全都是用太古時代的文字所寫。這段日子他拿出十二萬分的熱情,學習太古時代的文字。身心都投入的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語言天賦其實不差,只不過以前修習這類課程,他就感覺到頭痛,所以一直都學不好。太古時代有很多國家,所以文字也不相同,好在他已經有一部X7439的智腦,這幾天他一直在學習那部智腦用的文字。   目錄上的文字他只認得一小部分,不過連蒙帶猜,大致的意思倒是能夠猜得出來。   把目錄一層層點開,利奇的臉上漸漸多了幾分喜色。人情果然沒有白欠,這部智腦的記憶庫裡果然有東西。   利奇把他的戰鬥服拎了過來,將上面的一個插頭插在這部神甲脖頸上的一個插槽裡。   眼前的螢幕迅速地閃過一幅幅影像,因為速度太快,利奇一點都沒有看清。過了大概半分鐘,一切都恢復原狀。   利奇的心裡多少有些失落。只用了這麼點時間,說明智腦裡的記憶不是很多。他手上的這兩部智腦,其中一部的記憶庫裡也有一些東西,他曾經測試過,將那些記憶傳輸到另外一部智腦裡只需要一點五秒,那裡面總共有兩萬多幅地圓、幾千份類似作戰計劃的東西,以及兩個小時的活動影像。脫下神甲重新穿上戰鬥服,利奇盤腿坐在地上。複製過的那些記憶被打開了,上面的文字全都被翻譯成蒙斯托克語。這果然是一本手冊。一本關於X7型太空戰艦管線系統的手冊。手冊的第一頁就是一段長達半個小時的活動影像,只見一艘巨大戰艦從眼前緩緩駛過,戰艦的背後不是浩瀚的海洋,而是無盡的星空。   這艘戰艦看上去像是一把巨大的尺,方頭方腦,形狀非常簡單,上面星星點點有很多亮光。   一開始利奇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直到戰艦駛近之後,他才愕然發現,那些星星點點的亮光居然是一扇扇巨大的窗戶。透過這些窗戶可以看到裡面的人。如果說這艘戰艦是一把尺,上面的人就和螞蟻差不多。這麼巨大的東西居然是人造的,利奇的心中充滿驚歎,他更加無法想像這東西是怎麼飛到太空中。   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翻。可惜只翻了一會兒他的頭就暈了。戰甲的設計可以說很複雜,但是和這相比簡直就是天和地的差別。   這上面大大小小的閥門有幾億個,各種管線如果全都拉直,可以在天之城和卡佩奇之間來回幾十次。   這本手冊非常詳細,對每一個閥門、每一條管線都有介紹,還有測試和更換的方法。讓利奇感覺失望的是,這裡面根本不涉及任何技術。   這部太空戰艦上的每一條管線、每一個閥門、每一種零件,全都有獨立的自我檢測系統,哪裡出了問題,系統自己就會發出警報,連損壞部位都會標示出來。   維修人員需要做的只是更換損壞的零件。   換下來的東西也不是由人修理,而是扔進一種專門的設備裡,讓那種專門的設備修理。   這絕對是一個連傻瓜都能夠勝任的工作。利奇愈來愈感到失望,就在他以為將一無所獲時,突然峰迴路轉。在「雜物」一欄裡,有一些讓人眼睛發亮的東西。「雜物」指的是用於修理的小工具。修理太空戰艦當然不可能用撬棒、鐵錘之類的東西,其中用來切割的刀具就有二十幾種。   利奇不指望憑上面所寫的內容能製造出激光刀、等離子刀之類的「強力武器」,他打算試驗的是裡面的一把電磁射釘槍,這玩意兒的技術需求比較低。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工作服也讓他很感興趣。   這種工作服是為了讓人在太空戰艦的外面工作而專門設計的。和X7439比起來,它更像是一種戰甲,不但有著金屬的外殼,還有類似魔動筋腱的東西,可以進行力量的增幅。   不過真正讓利奇在意的是,這東西的外殼很薄,卻能對付太空中的極度低溫和各種射線,還能防禦那些速度極快、體積卻非常細小的太空漂浮物。它採用的正是能量護盾技術。   雖然沒有試過,他卻能從複雜程度猜出,這種工作服上的能量護盾比起靈甲上的能量護盾應該頗有不如,但是和波羅諾夫、艾斯波爾先後做出來的簡化版本一比,卻又強得多。   將這些可能有用的資料特意挑出來,利奇讓那部擅長分析的智腦開始工作。他需要的是能夠用現有技術製造出類似的東西。   一個多小時過去,眼前的顯示螢幕上突然跳出一個紅框,上面寫著「資料不足」。這沒有讓利奇感到失望,他的心情反倒很不錯。   如果智腦計算出來的結果是「無法實現」,那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無法實現」意味所需要的技術,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替代的可能。   「資料不足」意味著有實現的可能,只不過需要他自己想辦法,搞定最關鍵的幾項技術。   智腦畢竟不是人腦,它不具有創造能力,也沒有研究精神,它能夠對現有的東西進行分析,但是讓它從無到有做出一項成果,太為難它了。   就以電磁射釘槍來說,原理並不複雜,結構也很簡單,問題出在材料,最關鍵的就是磁芯。手冊上有提及構成磁芯的所有成分,卻沒有具體的製造方式。怎麼把它做出來就是利奇自己的事了。 第二章 西線開戰   「叮」的一聲震響,一串火花飛起。厚重的裝甲板上多了一個拇指大的凹陷,在裝甲板前面兩寸處,掉落一根彎折成九十度的金屬小箭。   這枝箭矢是從五公尺外的一根金屬管裡射出來的,管子有兩公尺長,管壁很厚,而且外側用纖細的銅絲一圈圈地纏繞。   慢慢地走了過去,將那根彎折的金屬小箭從地上撿起,利奇無奈地搖了搖頭。和以前一樣,金屬箭矢的速度根本不夠,別說是達到他的要求,就連普通的火槍都比它強一些。   他現在總算知道研究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單單只是為了搞定一種材料,就花費他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他的手裡已有這種材料的精確成分,居然還這麼難。   異常鬱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利奇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磚塊大小灰黑色的東西。   這是他向伊洛借來、從一座損毀的電磁炮上拆下來的磁芯。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戰甲製造師試圖複製這東西,都沒能成功。   手裡托著這東西,利奇又有些猶豫。他已經不知道想過多少次,直接把這東西加工成他需要的磁芯。   以他現在的地位絕對可以這麼做,而且試驗成功也不會有人說他浪費。不過利奇心裡仍舊有些猶豫。一陣敲門聲,打破他的沉思。   艾米麗、奧黛麗和卡門同時走了進來,卡門的手裡拿著一個很大的文件夾,搶先一步走到利奇的面前。   「又有這麼多必須簽署的文件?」   利奇非常不耐煩。對於這類東西,他從來看都不看一眼。   卡門也知道他的習慣,所以乾脆指著需要填寫的地方,直接告訴他需要寫些什麼,然後讓他在底下簽名。   「這段時間,各個工廠陸陸續續過來,必須全都進行登記,所以事情才顯得多了一些,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卡門像哄孩子似的對利奇說道。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搞官僚主義那一套東西。」   利奇嘟嘟囔囔地說道,不過他只是抱怨一下,並不是拒絕簽字。   他很清楚卡佩奇人是看在他的面子才那麼容易說話,相關部門全都一路綠燈,換成卡門、奧黛麗或者艾米麗,絕對沒有那麼順利。   「如果有空的話,你最好去新開闢的廠區看看。」   卡門在一旁提醒道。「出了什麼事嗎?」   利奇感覺有些奇怪,他早就將那片區域的規劃全都做好,之後的事應該用不著他管。   「如果你長時間不出面的話,我們這些女人可壓不住那些工人」」奧黛麗幫卡門說出理由,這也是她過來的原因。   奧黛麗和卡門是一體,卻又有分工,那些工廠都歸卡門管,新工廠區的建設也歸她管,但是工廠裡的技術人員卻是聽奧黛麗的命令。   本來這不算什麼,職權範圍有部分重疊是常有的事,但是這卻給某些人鑽漏洞的機會。偏偏這些人看到管理他們的只是一群女人,不免有了一些異樣的心思。   「她們的事比較難辦。」   艾米麗一下子插了進來,她知道奧黛麗和卡門遇到的麻煩,在她想來要搞定這種事,肯定要費一番口舌,她不想被這種麻煩事浪費時間。   「我按照你說的要求,做了一個模型。」   艾米麗搶先說道。利奇的興趣果然被勾引過去。他讓艾米麗研究的正是工作服上的能量護盾。   「從原理上來看,應該是正確的,但是想實用化,問題還很大。」   艾米麗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些不太甘心。   她當然看得出這又是一個不得了的項目,一旦成功的話,名譽、地位全都有了,再也不會有人認為她是依附利奇而得益。可惜她的實力畢竟有限,別說和伊洛那樣的大師比,即便是普通的戰甲製造師都比她強得多。   「我沒信心完成這個項目,它超出我的能力範圍。」   艾米麗歎了一口氣。利奇聽得出艾米麗的意思,艾米麗肯定是想要他把這個研究項目轉出,找一位大師做,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做的。   但是這次他打算改變做法,因為他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   將來艾米麗負責實驗室,奧黛麗負責研究院,卡門負責那些工廠,從高到低是完整的一套體系。   從眼前看來,卡門負責的工廠比較重要,但將來,核心肯定是艾米麗負責的實驗室。   「你以前不是挺有自信嗎?」   利奇抬起頭盯著艾米麗。艾米麗連忙把頭偏過去。當初她剛接稱這個圈子,初始認識的就是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這樣的神工,自然對蒙斯托克的戰甲製造師有些不太看得上眼。等到利奇有了龍式戰甲的設想,卻把設計者的位置讓給她之後,隨著滾滾而來的讚揚,她曾經一度迷失自我。但到了卡佩奇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成果,這讓她有了一種從高空墜落的感覺。   「我是半個外行都有足夠的自信,你至少比我專業一些吧?」   利奇想要用玩笑讓艾米麗振作起來。   「那是你,我做不到。」   艾米麗仍舊沒什麼精神。   「我需要你幫忙,幫我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全都變成現實。和其他人比起來,你更加明白我的想法。」   利奇換成「以情動人」,他把艾米麗拉了過來摟在懷裡。   「我說過,我的能力不足。」   艾米麗仍舊這麼說。   繞了一圈又繞回來了,利奇感覺很無奈。他想了想,片刻後用力拍了一下艾米麗的屁股。   「這樣吧!你負責的實驗室也應該升級了,我去找一些有能力的人,讓你領導他們。」   利奇不是嘴上這麼說,實際上他已經想好要怎麼做。安妮莉亞把一部X7439借給他,他還沒有對此表示過感謝。趁這個機會,他打算還安妮莉亞的人情。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些想法。   按照大叔和三位陛下的協議,奧摩爾和帕金頓都是無償將原來屬於蒙斯托克的工程師、技師和技術人員送回。羅索托卻是有條件的,而且條件還不少。說實話,這件事讓他感覺很不爽。   要他和一個大帝國公然為敵,他沒有那個膽量。既然不能正面表達出他的怨憤,那麼就用另外一種方式。   「我打算向帕金頓人求援,讓他們派一些戰甲製造師過來。」   利奇說道:「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基礎打得極其牢靠,就是……」   他指了指腦袋:「創新能力不夠,一個個都是榆木疾瘩,但是這偏偏很配我的胃口。」   利奇想起和當初那些帕金頓戰甲製造師們的合作。他只需要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後提出要求,那些戰甲製造師們就會按照他的話去做,絕對不會有任何疑問。   「我指揮不動他們。」   艾米麗連連搖頭。   「放心,帕金頓人從小就生活在等級森嚴的環境之中,服從上位者的命令已經成了他們的習慣。你代表的是我,他們肯定會聽你的命令。」   利奇安慰道。他看到艾米麗的臉上仍舊帶著一絲猶豫,連忙又加了一句:「我會要一批中等水準的戰甲製造師過來,你肯定能指揮得動他們。」   在利奇的計劃中,如果奧摩爾帝國也有興趣,他也打算向他們提出「援助」的請求。   他相信安妮莉亞女皇和卡洛斯陛下一定能明白他的「求援」到底是什麼意思,這絕對是一件雙贏的好事。   讓這兩個帝國的人參與,借他們的力量完成他的研究項目,得到的結果自然有兩大帝國的一份。   但他不會讓羅索托人加入。   雖然同盟有技術共享協議,但協議有很多漏洞可鑽,他可以在一個項目即將成功的時候停下來。按照協議,最後沒有成功的項目並不需要公開。   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可以在自己的實驗室裡完成最後一步,至於他們願不願意公開就不是他的事了。   把羅拉莉絲請過來,當著艾米麗的面,利奇把「求援」的意思提了一下。羅拉莉絲自然有和天之城聯絡的辦法,只用了一刻鐘,那邊的回覆就來了。安妮莉亞一口答應他的請求,頂多一個星期,一批戰甲製造師就會到達布勃卡。解決艾米麗的難題,利奇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他還要解決奧黛麗和卡門的問題。   新建的工廠區和研究院不在一起。反正布勃卡很大,規劃時他乾脆把工廠區放在西側的山谷之中。那是一片婉蜒曲折的狹長山谷,兩邊是兩道不算高的山嶺。利奇選中這裡,是因為從卡佩奇過來的鐵路會通過山嶺的中央。一個月之前選定地點時,這裡還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高大的喬木和低矮的灌木錯落有緻密布整個山谷,現在一點綠色都看不到,植被已經被完全清除。   兩側的山坡開闢得如同梯田,從上到下有十幾道台階。這些台階全都有四、五公尺寬,放下一個大木箱後,旁邊還有兩米多寬的走道。   因為還要再搬,所以大家沒有興趣把這裡經營得太好。   整條山谷長一點五公里,只有三分之一被整理出來,十幾條長長短短的生產線橫臥,已經顯得有些擁擠,現在是下午四點左右,工廠正忙碌,只聽到機器聲響。利奇信步而行,他的身後跟著一長串人,這些人都是利奇讓卡門召來的。   他們向卡門和奧黛麗找麻煩,可笑的是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就要大禍臨頭,拚命想要邀功。這些人不管說什麼,利奇都在點頭,隨著地位的提升,他的城府也越來越深。   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遠處有兩條生產線孤零零地橫臥在山嶺之上。   卡門知道利奇在看什麼,立刻輕聲說道:「那就是羅索托帝國支援我們四間工廠中的兩間。」   她壓低聲音又加了一句:「裡面工作的全都是羅索托人。」   利奇又點了點頭。   大叔將四方會談的過程告訴他,他告訴身邊的女人們,那些女人又轉告其他人。所以此刻在這裡的每個蒙斯托克人,全都對羅索托帝國沒有一絲好感。   從羅索托過來的人,有一半是當初被弄過去的蒙斯托克技術人員,另外一半是羅索托人。   卡門理所當然會區別對待,羅索托人被集中在這兩個廠裡,他們住的地方也和其他人隔開。   「過來的人沒有什麼抗拒的情緒吧?」   利奇問道,他對這件事很在意。   此刻三大帝國畢竟安全一些,而這裡卻是前線,他不希望被自己的同胞怨恨。「別的人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那些從羅索托帝國過來的人對你非常感激,他們在羅索托時,日子非常難過,每天的食物配給只有羅索托本國人的三分之一,干的卻是苦活、累活。隨著羅索托的局勢變得緊張,他們很多人被羅索托人送上前線修建防禦工事。如果不是到這裡來的話,他們就死定了。」   卡門的言詞異常激烈。   「放心,羅索托人會遭報應的。」   利奇淡淡地說道。   三大帝國全都有一堆附庸國,但是奧摩爾和帕金頓的附庸國和宗主國是一條心,所以擋在奧摩爾前面的同盟小國在聯盟進攻時,全都拿出所有的力氣拚命抵抗,大部分城市都被打成廢墟。   與之相對應的是,羅索托帝國對附庸國一向予取予求,所以附庸國在西斯羅聯邦打來時,全都是稍微抵抗一下就從容撤走,有的甚至乾脆投降,所以西斯羅聯邦幾乎沒有受到折損就打到羅索托邊境。   同樣在三大帝國之間,帕金頓和奧摩爾要更近一些,奧摩爾還有卡佩奇這支強援。羅索托就沒有那麼幸運,它只有靠自己硬扛西斯羅聯邦的進攻。所以在同盟之中,羅索托是最孤立無援的一個國家。在半個月之前,他用那部智腦演算北方戰局有可能的走向,結論是羅索托帝國在開戰初期會節節失利,中期會陷入僵持階段,後期才占一些上風。這看上去和當初卡佩奇的情況差不多,實質卻完全不同。西斯羅聯邦和羅索托帝國之間的戰鬥,除非兩者之中有一方倒下,否則戰鬥不會結束。失敗者只可能落個國破家亡的下場,勝利者也好不到哪裡去,受損的元氣沒有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別想恢復。   如果這時候附庸國再鬧一下獨立,或者同盟之中的其他國家在背後動手腳,羅索托人可能還會吃點虧。   利奇不知道別的國家會不會對羅索托使壞,他只知道,如果蒙斯托克將來在他的控制之下,他肯定會那麼做。   「現在已經遷來多少人」」利奇問道,他問的當然是他的同胞。   「從奧摩爾前前後後已經過來三萬人,從帕金頓也來了一萬兩千多人,羅索托那邊只過來一千人。」   卡門訕訕地說道。   這讓利奇對羅索托帝國愈發沒有好感。羅索托離卡佩奇最遠,如果一個人都沒有過來倒說得過去,但他們偏偏送來四間工廠和七百多名羅索托帝國的本國工人,這不能不懷疑他們是不是有意拖延不兌現承諾了。利奇暫時不打算計較這件事,因為他沒有計較的實力。   翻過山脊,旁邊是生活區。這裡居然也有幾條生產線,只是工作的大多數是女人。   距離很遠,利奇已聽到「嚓嚓」的織機聲。在這條長長生產線的一端放的是整理好的棉條,另外一頭是帳篷、被服、油布、雨衣之類的東西。戰爭時期這類東西的消耗量,遠在軍火武器之上。   「這些人一部分是從奧摩爾和帕金頓遷過來的技術人員和高級工人的家屬,另外一部分來自施泰因。我打算先讓她們在這裡熟悉一下,然後挑選一批人補充到那邊去。」   卡門指了指剛才過來的方向。   這種流水線的生產方式,每一道工序都被簡化到連女人都可以做。對於伊洛和其他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一件事,所以他們一直催促卡門進行這方面的嘗試。卡門也想這麼做,但是她手下那幫人一直在扯後腿。這一次她把利奇請過來就是為了解決這個麻煩。   「女人……實在不太適合做這些體力活兒。」   一個四十幾歲面黃肌瘦的傢伙跳了出來。   有第一個人起頭,自然有人跟進。   「是啊,是啊,這樣也不方便管理。」   「女人的力氣小,連螺絲都擰不緊,萬一因為這個出什麼事的話,那就因小失大了。」   一直跟在利奇身後的那批人紛紛吵嚷起來。看到這些人說個不停,利奇的臉漸漸板起。   「我贊成大家的觀點,女人不適合做體力活,不過女人心細,可以讓她們負責測試。」   利奇終於發話,他的眼神中射出兩道利芒,迅速掃過人群。那些人還想爭辯,卻被他的目光震懾,一個個噤若寒蟬。   「你們這些人好像挺閒,我看了半個小時,你們跟了半個小時,沒什麼事情可做嗎?」   利奇的語氣愈發嚴厲,他猛地轉頭對卡門說道:「從現在開始,這裡施行軍事化管理,工作時間每個人都必須在自己的崗位上,離開自己的崗位就要受軍法制裁,我會調一批軍官給你。」   轉回頭再一次掃過那些人,利奇指著卡門對那些人說道:「從現在開始,她就是你們的指揮官,她的命令就是軍令,沒有什麼對錯可言。你們只能無條件地執行,抗命不尊者,軍法處置,故意怠命者,軍法處置,挑唆他人怠命者,軍法處置。」   利奇的聲音在山谷間迴盪,那一聲聲「軍法處置」,讓他身後的那些人一個個面如土色。   不過他們的恐懼還沒有結束,利奇慢悠悠地繼續說道:「最近這裡從各國來的人愈來愈多,其中難免會有一些間諜,所以我打算讓情報部門的人插手這裡的安全工作。最近他們會給你們上幾堂課,教你們如何從身邊的人中找出間諜,他們也會安插或者挑選一些人充當眼線。」   這番不輕不重的話比剛才那一連串的「軍法處置」更令人膽戰心寒。本來有不少人打算明著順從,暗中煽風點火,讓別人出頭鬧事,現在他們連一點想法都不敢有了。   看到這些傢伙一個個臉色蒼白,利奇心裡突然間舒坦極了。他感覺到權利的美妙。   一陣風吹了過來,風中帶著濃郁的食物香味。   心情變得舒暢的利奇頓時勾起食慾,不過他看了一眼天色之後,又有些奇怪。「現在好像還沒到吃飯的時間。」   利奇疑惑不解地問道。「我弄了幾條食品生產線。」   卡門連忙解釋道:「接下來我打算再弄二十條這樣的生產線,其中的一半給伊洛。」   「他要這東西幹什麼?」   利奇愈發奇怪了。「你忘了曾經設計過一種食物封裝袋?」   奧黛麗笑著問道。利奇真的有些不記得,在奧黛麗和那些大學生來之前,他確實做了一大堆東西,有些是完整的設計,有些只有大致的思路。   「罐頭太重,而且要用掉太多的鐵和錫。」   奧黛麗解釋道:「我們製造的食物封裝袋要輕得多,也便宜得多。」   她沒有說為了引起伊洛和軍隊高官們的興趣,卡門花了不少心思,甚至專門到軍隊裡面調查食品供應情況。   軍隊採購的是大號的罐頭,上了戰場之後,一個軍團每個月消耗的罐頭差不多有十萬個之多,一場戰役打下來,製造罐頭用的鐵比補充損毀的戰甲所需要的鋼鐵還多十幾倍。   軍需部的那些老頭早已對此深惡痛絕。   「食物封裝袋?」   利奇喃喃自語,他似乎想起什麼。突然他拍了一下巴掌,總算想起來了。   那只是一個設想,並沒有變成具體的設計,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製造塑料。「你們是怎麼做的?」   利奇的興趣突然上來了。卡門指了指奧黛麗,奧黛麗羞紅著臉。   「辦法是她想的。」   最後還是卡門解釋:「她是從你弄出來的膠合板得到啟示。我們用一層油紙、一層用絲紡成的紗網、一層牛皮紙和一層錫箔,膠合成一整張紙,然後用它製作成袋子,既不容易破也不會漏,和馬口鐵比起來肯定輕得多,也便宜得多。」   「我姐姐說,這種生產線最好能多幾條,戰爭時期做食品生意絕對賺錢,而且手裡掌握食品,在很多事情上都能掌握主動。等到戰爭過去,這些生產線也會非常有用。」   奧黛麗終於不再害羞,剛才她不開口是因為怕利奇以為她自賣自誇。利奇對阿麗亞娜的眼光一向都非常在意,他立刻沉思起來。   看到利奇沉默不語,奧黛麗輕聲提醒道:「戰爭結束之後,像三大帝國和卡佩奇還好一些,蒙斯托克就算沒有被徹底打爛,想要恢復恐怕不是短時間做得到,工業、商業還好說,問題是農業……」   利奇頓時明白了。   要讓農業恢復,至少需一、兩年的時間,這期間食物的供應會非常吃緊,但是破壞得再嚴重也總會有倖存下來的農莊,而這類農莊十有八九都遠離繁華的城市。阿麗亞娜肯定會想辦法找出那些農莊,然後把有限的出產進行加工,製作成能夠儲存的食物,這樣既便於運輸,也方便儲存,最大的好處是能夠囤積。在戰後的一、兩年裡,誰掌握食物,誰就掌握一切。一陣「嘟嘟」輕響打斷利奇的視察。戴上頭盔,傳訊通道裡頓時響起蘭蒂的聲音。   「西線終於打起來了,西斯羅聯邦在一個小時之前進入羅索托帝國的領土,他們把夏季攻勢的時間提前了。」   利奇連忙問道:「情況怎麼樣?」   「不知道,我能夠得到的情報有限。」   蘭蒂有些無奈。   「是嘉利讓你通知我的?」   利奇問道,他大致已經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希望你進城去一趟。」   蘭蒂抱歉地說道。   這和利奇的猜測完全相符,獨立軍裡能夠知道內幕的只有他、莉娜、翠絲麗和羅拉莉絲。   將傳訊通道關閉,利奇朝著身邊的兩個女人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   「西線打起來了,不知道現在已經打成什麼樣子。我必須去卡佩奇一趟。」   奧黛麗和卡門聽到這個消息,神情頓時變得凝重。   西線開戰,很難說不是聯盟全線進攻的信號。或許北方山脈也會成為戰場,這樣一來,施泰因不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需要我告訴你母親嗎?」   奧黛麗輕聲問道。利奇猶豫一下,這件事可大可小,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他轉身下山,還沒等他走出二十公尺就聽到奧黛麗朝著他喊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場戰爭我們會贏嗎?」   這聲喝問讓利奇心頭一震,他也想知道答案。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放心吧,勝利肯定是屬於我們的。」   前往卡佩奇,利奇走的自然是軍用專道。   自從把工廠搬到布勃卡之後,這條軍用專道上多了好幾處崗哨,每一處崗哨都戒備森嚴,連利奇都要停下來接受檢查。   為了避免當初突襲遺址的那一幕在他們的身上重演,布勃卡周圍拉了兩條防線,一條是橫向的防線,四百五十公里長、一百公里寬的一片區域,全都籠罩在掃瞄網之下,另外一條是從布勃卡到卡佩奇,這一路之上同樣完全籠罩在掃瞄網之下。   有這兩條防線,潛入布勃卡的難度變得很高,不過就算如此,同盟高層也仍舊感到不太放心。在布勃卡周圍沿著山嶺有一道鐵絲網,而且每隔二、三十公里就有一個偵察氣球漂浮在高空中。   為了進一步減少潛入的可能,從卡佩奇過來的補給物資不能進入這道班絲網之中,只能把東西卸在外面,然後被一輛沿著鐵軌前進的拖車送到裡面。這種嚴密的警戒程度,快要趕上當初飛行兵團在帕金頓的駐地了。出了最後一道崗哨,利奇總算可以把車速提到最高。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離卡佩奇只剩下一半的路程。   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奧黛麗剛才問的那個問題:他們是不是能夠贏得這場戰爭?   說實話,他一點都沒底。一直到進城之後,他的心裡終於不再那麼迷亂。   之前的那場勝利讓原本遷往後方的卡佩奇人漸漸回到這座城市,雖然街道仍舊顯得有些蕭條,卻比剛來時好多了。   讓利奇感到在意的是,就算沒有人約束,此刻的卡佩奇也顯得井然有序。突然他感覺這一幕有些眼熟,當初在帕金頓時好像也有這種感覺。   聯盟他只去過瓦雷丁帝國首都卡斯莫利納,同樣處在戰爭狀態,瓦雷丁人遠沒有這樣井然有序,大街上到處能夠看到來來往往的人力車。   在戰爭時期,任何人力資源都顯得珍貴,伊洛他們甚至已經在女人和孩子身上打主意。   兩邊一比就可以看得出高下。   同盟已經為了這場戰爭全面發動,像帕金頓、卡佩奇這樣的國家,所有的一切如同機器一樣運轉。聯盟卻顯得有些鬆散。突然間,利奇對勝利有了一絲信心。   當老街近在眼前時,利奇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   和往常不同的是,剛靠近老街,他就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離老街還有數百公尺,他把車停下,因為前面的路已經被封了。   十字路口有四部戰甲面對面地站著,另外還有兩部戰甲站在和老街交叉的那條馬路正中央。   馬路兩邊停滿車,這些車全都掛著各式各樣的標示牌,不是總指揮部就是參謀總部。   利奇再次被攔了下來,甚至連他那張級別很高的證件都失去作用。幸好把他攔下來的騎士事先得到通知,或許會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到這裡來,所以他讓站在街角的一個騎士拿著利奇的證件,讓專門負責身份核實的軍官看。一刻鐘之後,那個騎士回來了,把證件還給利奇並且放行。老街還是那條老街,但是今天這裡來了一大堆人,特別是在大叔的圖書館門口,擁擠得像是一座市場。   那扇不起眼的小門門口,同樣也站著一名看上去只是中年,但頭髮已經花白的騎士。利奇一眼認出他,這個騎士就是突襲遺址那次行動之中,除了羅拉莉絲之外的另一個天階騎士。   利奇記得這個花白頭髮的傢伙叫曼德爾,他連忙上去打個招呼。曼德爾當然也認得利奇,剛才利奇在外面被攔住,負責維持秩序的騎士拿著他的證件過來詢問時,他就知道利奇來了。看到利奇和他打招呼,他雖然只是點頭笑了笑,卻讓開身子,將身後的那扇門打開一條縫。道了謝之後,利奇閃身進了圖書館。和外面比起來,裡面更加擁擠。   圖書館的一樓一半是在地下,所以門口的位置比裡面高出很多。利奇掃了一眼就發現他所熟悉的人一個都不在。   「羅伯特先生、羅伯特先生。」   一個身材瘦削,穿著一身鬆鬆垮垮制服的軍官走了過來。對於這個人,利奇不怎麼熟,只記得他是在某個情報機關供職。利奇之所以會認得這個人,是因為這人負責的事務大部分都和自己有關。當初獨立兵圍剛到卡佩奇時,就是他幫忙安排駐地。最近這段時間,卡門同樣也是和這個人打交道。   「西線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利奇正愁找不到人打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想要從情報部門的人的嘴裡挖出有用的情報,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個人微微一笑隨口說道:「我也是來等消息的,只是聽說那邊的情況似乎不怎麼妙。」   利奇翻了翻白眼,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所說的「那邊」指的是哪一方?不管是西斯羅聯邦還是羅索托帝國似乎都能夠對得上。   他想著要不要再找其他人詢問,突然對面這個傢伙的臉微微一抽。同樣也在那一瞬間,利奇感覺這個人耳朵微微振動一下。   這是非常輕微的振動,要不是他的感知能力超乎尋常,恐怕未必能發現。利奇早就聽說情報機關的人會把通訊設備直接埋入身體裡,這一次總算見識到了。   「我突然想起來,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傳達室的人拿著最新的戰報走過去,我無意間倒是掃到一些東西,你有興趣聽聽嗎?」   這個人立刻換了一張嘴臉。   雖然不知道此人為什麼會突然改變態度,利奇也沒興趣搞清楚這件事,此刻他最在意的是西線戰況。   「剛才我不是說了嗎?西線不太妙。」   這個情報官員的臉皮夠厚,居然拿剛才那句模稜兩可的話開頭:「西斯羅聯邦這次下了大本錢,他們丟出一張底牌。在開戰之前他們的騎士全都換了武器,新的武器上面帶有一種能量鋒刃,能夠增強殺傷力。羅索托帝國的騎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據說傷亡很大。」   「能量鋒刃?」   利奇自言自語。   他已經明白為什麼這個傢伙突然間變得如此坦誠,只要和技術有關的事,最後都會請他一起參與。所以對他保密顯得毫無意義。   對能量鋒刃利奇並不感到陌生,事實上同盟也有類似的東西。當初為了對付波羅諾夫研發的能量護盾,他們進行過這方面的研究,甚至還製造一批試驗性質的武器。   對面那個人微微一笑,利奇知道的東西他也知道:「從前線的描述來看,聯盟的技術比我們成熟,他們的能量鋒刃可以延伸到數公尺長,而且能夠配合鬥氣的屬性讓威力倍增。」   「這不會又是波羅諾夫的傑作吧?」   利奇叫了起來,這和能量護盾恰好是一對,一個攻一個守。   不過這如果是波羅諾夫的成果,不應該最先用於西線,在中線卻沒有動用。波羅諾夫是弗蘭薩人,而弗蘭薩帝國沒有那麼慷慨大度。   「西斯羅聯邦的技術能力同樣不差,只論大師的數量,他們還要超過弗蘭薩呢。」   對面那個人說道。   聯盟之中西斯羅聯邦的技術能力確實最強,只不過弗蘭薩帝國有一個波羅諾夫,靠這位神工一個人的力量,弗蘭薩得以壓過西斯羅一頭。「你看,羅索托的防線會不會崩潰?」   利奇問道。   對面這個人有心不回答,這已經和技術沒什麼關係,但是左耳埋著的通話器又響了起來。   過了片刻,他再次微微一笑說道:「問題應該不會太大,羅索托人最擅長的就是和別人拼消耗,仗著他們人口多、資源多,和對手以傷換傷。依我看來,西斯羅人現在也舒服不到哪裡去。」   他的話音剛落,樓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最新的戰報到了。」   對面那個人從口袋裡摸出懷表看了一眼:「兩個小時四十五分鐘。你想知道什麼,一會就可以知道了。」   嘈雜的腳步聲一分為二,其中一個人進了二樓某個房間,另外一個順著樓梯跑了下來。   原本在一樓大廳裡等候的人們立刻行動起來。這些在卡佩奇地位頗高的高級將領關窗的關窗、關燈的關燈、搬椅子的搬椅子,還有兩個人將一面白色的布幕掛在牆壁上,另外幾個人把一台放映機擺在靠樓梯口的一張桌子上。   從樓上跑下來的那個人,手裡握著一個記錄裝置,站在樓梯口的一位將軍接過記錄裝置,迅速連接到放映機上。   利奇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這麼多軍方的大人物都跑到這裡來。   這不是為了湊熱鬧。總指揮部和參謀總部肯定能夠得到詳細戰報,但是那些全都是派駐在羅索托前線的軍事觀察員寫下的文字報告,而大叔這裡卻能夠直接看到前線的戰鬥情況。   一道光柱投射在布幕上。布幕上放出來的正是西線此刻正在進行的激戰。從眼前的場面來看,那邊的戰鬥超乎尋常的慘烈,比之前發生在卡佩奇的戰役還要恐怖得多。   那些羅索托騎士會毫不猶豫和敵人同歸於盡。   在蒙斯托克、卡佩奇,只有經歷過戰爭的殘酷,在戰場上廝殺很久的人才有可能這麼做,剛上戰場的騎士很少如此決斷。這只能說,羅索托人確實彪悍。   布幕上突然跳出一個參謀模樣的軍官,他拿著一根長長的桿子,在地圓上指指點點。這個人說的自然是羅索托語,一直站在利奇身邊的情報官顯得異常慇勤,他知道利奇的外語水準差勁到極點,所以主動湊近,聽一句就翻譯一句。   利奇當然不會拒絕別人的好意,雖然此刻他已經用不著別人充當翻譯,有了那部智腦,他能夠讓任何一個語言學家自愧不如。   影像之中的軍官解說得非常詳細,戰場上只要有一點點變化,哪怕是局部的一次小小衝鋒,他都會指出來。   他旁邊的地圖也很有意思,像是一本書一樣可以翻動,有全局地圖,也有連水井位置都標記出來的大比例地圖(注一下,應該是小比例尺,作者這方面搞錯了)因為之前的一連串摩擦,利奇對羅索托帝國很有意見。但是此刻,看著那詳細到極致的戰報,他不得不承認羅索托能夠經歷那麼久的歲月一直延續至今,確實有它的道理。   羅索托人在戰爭中的表現同樣也令他眼睛一亮。正如旁邊那個人所說,西斯羅人現在同樣也不好受。   羅索托人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他們畢竟佔據主場的優勢,在前一段時間他們做了充分準備。   羅索托人顯然汲取蒙斯托克戰役和卡佩奇戰役的經驗,在所有的公路和橋樑上都做了手腳。   就在聯盟西線的軍隊全部踏上羅索托的土地、前鋒推進邊境線之後七十五公里處時,埋設在公路橋樑下的爆炸裝置同時起爆,一瞬間所有的交通幾乎全部癱瘓,進入羅索托的聯盟軍隊一下子被切割成幾塊。   和聯盟的軍隊成膠著狀態的羅索托軍隊也被斷了後路,這些後路已絕的羅索托人的表現令人感到震撼,不管是騎士或普通士兵,全都朝著聯盟軍隊發起自殺性的攻擊。   「西斯羅人現在恐怕是進退兩難。」   旁邊的情報官加入自己的觀點。利奇差不多也是這樣想的。眼前這一幕完全符合他之前的推演。   羅索托人根本不在乎土地,同樣也不在乎兵力的損耗,打不過他們就撤,那些撤不走的軍隊就和敵人同歸於盡。這樣一來,西斯羅人看上去進展神速,不到三個小時就把前線推進七十多公里,天黑之前或許能推進一百到一百五十公里,而且戰果也輝煌,羅索托這邊是整個編製的兵團被徹底殲滅。   但是和輝煌戰果相對應的是巨大的損耗。從統計數據來看,兩邊的傷亡比例是三比一,看起來似乎羅索托人的損失是西斯羅人的三倍,但羅索托人承受得起這種損失,西斯羅人卻受不了。   這份戰報不是很長,從開戰到現在連三個小時都不到,戰報本身又是將戰鬥整個過程進行整理和濃縮,所以只有一刻鐘左右,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對西線的情況有了深入瞭解。   這裡放完,樓上的會議室差不多也巳經播完。過了片刻樓上變得嘈雜,一大群人從會議室裡出來、下樓。   利奇一眼看到大叔,他剛才遍尋不到的另外幾個人也在裡面。大叔也看到利奇,他遠遠地和利奇打個招呼,不過沒有和往常一樣走過來,而是拉了幾個將軍走到大廳角落。   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伊洛倒是走了過來。   「你也看過戰報了吧?」   艾斯波爾輕歎一聲:「西斯羅聯邦也走到我們前面。」   他摘下眼鏡捏了捏眼角,滿臉疲憊地繼續說道:「戰前的幾年裡,我一直在研究自己的課題,很久都沒有研發比較實用的東西了。」   利奇想安慰兩句,但是他不知道怎麼安慰。   這不能算艾斯波爾的錯,任何一個戰甲製造師,年輕時總是最富創造力,同樣也會盡可能地做出成績,上了年紀,創造力和衝勁漸漸喪失,但是經驗和底蘊愈來愈深厚,自然而然會轉向理論方面的研究。不只是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也有同樣的問題。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猛然發現一個以前沒有注意的情況。同盟的頂尖戰甲製造師全都是一群上了年紀的老人,最年輕的是伊洛。而聯盟的波羅諾夫是最好榜樣,那個傢伙還比伊洛年輕不少。這或許也是聯盟選擇這個時候發動戰爭的原因之一。   「我需要你的幫助,上面已經決定這件事由我負責。」   伊洛在一旁插了進來。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以前這類項目都是由他的老師或者莎爾夫人負責,然後細化之後分給其他大師完成,可惜現在時間來不及,必須用最快速度把這件事解決。   以兩位神工的年紀,他們已經沒有這樣的體力了。   「八點以前,羅索托那邊會送一件武器過來。」   伊洛低聲說道。   在這樣大規模戰役中,很容易能夠得到敵方的武器裝備,所以再嚴密的保密措拖只能到戰役開始之前為止,利奇對此不感到奇怪。   他真正擔心的是能不能成功複製那件武器。   之前在「魔方」和能量護盾上已經失敗兩次,不過那是因為設計者是波羅諾夫,這個鬼才確實有一手。他只能祈禱,這次的東西別和那個傢伙有任何關係。   「我們之前做過類似武器,我記得你們好像配備一批,還有海格特軍團的手裡也有一批。」   伊洛說道:「我們剛才商量的結果是,先把這些現成的不成熟武器送往羅索托,雖然性能上有不小的差距,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他看了看四周,感覺沒有人注意這邊,又壓低聲音說道:「你那邊最好能夠收拾一條生產線出來。」   他說得非常簡單,利奇卻已經明白了。   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裡進行大量生產,確實只有他那裡才能夠做得到。 第三章 技術,還是技術   深入地下的升降梯進入鴨蛋粗細的鐵柵欄,守在鐵柵欄後有一隊騎士,還有一間間幽暗的實驗室。   利奇對這個地下秘密實驗室並不陌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造訪。   此刻在最大的一間實驗室裡,兩把長劍放在正中央的鐵桌上,其中一把是完整的,另外一把被截成兩段,這就是從西線戰場繳獲的西斯羅聯邦的能量鋒刃。   那把完好的長劍剛經過測試,在利奇看來它的威力只是一般。   它能夠延伸出五、六公尺的能量鋒刃,和卡佩奇之前做出來的能量鋒刃比起來,雖然強一些,卻強得有限。   但它的距離遠,等於是將一件武器放大好幾倍。剛才測試時,這把長劍揮舞起來居然範圍有城門大小,簡直比巨斧還要威猛。   這樣一件武器拿在手裡,在戰鬥的時候自然大佔便宜。   剛才他們還測試用這種能量鋒刃劈砍能量護盾的效果,測試的結果是,只靠能量鋒刃不能穿透任何一種能量護盾。   用上戰技使能量鋒刃和劍芒疊加,兩者還有互相增幅的效果,波羅諾夫和艾斯波爾做出來的能量護盾都不能承受住攻擊,雙雙被穿透,不過在靈甲面前,這種武器就失去效果。   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此刻也在這裡,兩個人是來幫忙的。不只是他們兩位,卡佩奇幾乎所有的大師此刻都聚集在此。他們分成兩批,一批人分析能量鋒刃的特性,另外一批人研究這種武器的內部結構。   那柄折斷的長劍就是為了分析內部構造而特意斬斷的。   所有人最悠閒的就是利奇,他一會兒看看這邊的進展,一會兒又跑到那邊瞧瞧。不過他並非看熱鬧,而是在收集兩邊的數據,此刻那部智腦正高速運算。   時間一點點過去,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人漸漸體力不濟,一個個退到旁邊,其中就有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旁邊的助手們連忙搬來椅子,讓兩位神工和大師們休息。   雖然是在休息,這些人兀自苦思冥想。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莎爾夫人突然一拍大腿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瑪蒂爾德當年好像研究過能量力場,他還寫過幾篇研究報告,我記得裡面有一篇就是有關『分層力場』!」   「瑪蒂爾德?」   艾斯波爾念叨著,對於現在的人來說,這已經是非常久遠的一個名字,但是對他和莎爾來說卻是一個曾經讓他們仰望的存在。   「有可能。」   旁邊的一位大師點頭說道:「瑪蒂爾德是西斯羅人,而且前幾年我聽說他的一個外孫在西斯羅年輕一輩的戰甲製造師裡鋒頭強勁,很多人都說他繼承瑪蒂爾德的天賦。」   「那還等什麼?」   艾斯波爾下令道:「去把瑪蒂爾德當年的研究報告全都找出來,或許我們能夠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找研究報告這種小事,當然用不著兩位神工和大師們動手,有艾斯波爾的命令就足夠了。讓一個資格最淺的助手跑了一趟,很快兩個騎士抬著一個鐵皮箱子來到這裡,箱子裡全都是保存在理事會存檔室裡的原稿。   瑪蒂爾德從人們視野之中黯然淡去時,艾斯波爾才剛踏入戰甲製造師的世界,比艾斯波爾小一些的莎爾夫人甚至沒見過瑪蒂爾德。距離今天已經有半個世紀之久,所以這些原稿全都泛黃,而且紙張也變得又薄又脆,翻動時必須非常小心。   為了提高效率,艾斯波爾乾脆把所有人全都動員起來,包括那些助手在內,每人分一部分研究報告。   人一多,效率自然就高,很快有一個人在旁邊大叫起來:「是這篇。」   眾人立刻湊了過去。利奇也伸長脖子,他不是自己要看,而是偷偷用藏在耳邊的管狀觀察鏡,將那篇研究報告弄進智腦裡。   在這些神工和大師身邊時,他一向都非常小心,絕對不敢露出一絲破綻。   那份研究報告不是很長,才五、六張紙片,上面有一大堆公式。把這些東西全都送進智腦之中,利奇退到鐵皮箱子旁邊。   箱子裡全都是馬蒂爾德寫的研究報告。對於這位半個世紀以前的神工,利奇挺有好感,因為西斯羅聯邦以前的制式戰甲「瓦爾基裡」和「恩赫力亞」就是他的傑作。   當初利奇操縱過「瓦爾基裡」,他設計「龍」的時候,也從「瓦爾基裡」的設計中得到許多啟示。   反正閒著沒事,利奇隨手拿起一篇研究報告翻了起來,一邊翻,一邊也把它送進智腦裡,然後他又拿起另外一篇。   沒有人注意到利奇在做什麼。大師們正在冥思苦想,助手們則是因為沒這個膽子,這裡的人全都知道利奇的實力了得,誰盯著他看,他都會有所感覺。   不知道將多少篇研究報告送進智腦裡,突然利奇感覺到腦後微微一震。這是他把智腦裝在戰鬥服上之後搞的一個小機關,只要智腦有什麼特別發現,就會發出這種震動。   利奇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他繼續做著剛才的事。一個小時之後,將滿滿一鐵皮箱的報告全都送進智腦之中,他看了看四周,然後不動聲色地朝著升降梯走去。   回到地面上,利奇鑽進一間休息室。   把門一鎖,他掃了一遍四周,確定沒有人窺探之後,他坐在休息室裡的躺椅,然後把頭盔戴了起來。   利奇原本以為智腦已經把那件武器的製造方法分析出來,沒想到跳出來的是之前他一直在研究的能量護盾技術。   半個世紀以前瑪蒂爾德已經有了類似的想法,這個傢伙絕對是一個天才。   瑪蒂爾德已經完成理論方面的研究,上面的一大堆公式看得利奇頭大無比。但是他將理論變成現實時,卻在其中的一個地方卡住了。   這種事經常發生,每一個戰甲製造師都會遇到類似的事。有些人會執著地一直研究下去,不過大多數人會把設想暫時擱置在一邊。顯然瑪蒂爾德選擇後面那種作法。   那位神工遭遇的難題,對於利奇甚至智腦來說,卻不是什麼難題。   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難題居然輕而易舉地解決,利奇心裡說不出的舒暢,他不由得對這位半個世紀以前的神工充滿好感。   讓智腦繼續運算,利奇翻看被他複製下來的其他研究報告。   愈看,利奇對那位神工愈是敬佩。他有很多研究離成功其實只有半步之遙。他研究的另外一種能量護盾,和艾斯波爾研發出來的能量護盾非常相似。   可惜的是,瑪蒂爾德在這項研究上也只進行到一半。或許是因為精力不濟、或許是因為其他理由,這位神工沒有繼續研究下去。   突然利奇心頭一動,艾斯波爾似乎也是這樣。艾斯波爾研發的能量護盾就是他以前進行過的研究,當時也碰到問題,只能擱置一邊。這一次因為被波羅諾夫刺激,同樣也因為波羅諾夫的設計給了他啟迪,再加上莎爾夫人的幫忙,才解決那個難關。   艾斯波爾是這樣,瑪蒂爾德也是這樣,利奇不太肯定莎爾夫人的箱底裡是否也能夠翻出類似的東西,更別說還有其他的神工呢。   他最擅長的就是翻別人不要的東西,然後從中挑出寶貝。以前他翻的是騎士的東西,到手一大堆功法和戰技,其中最有用的都是歷代劍聖的傑作。   和劍聖比起來,神工的數量絕對多得多,因為劍聖永遠只有一個,神工的數量卻從來沒有確定過。戰甲製造師理事會最輝煌的記錄是,同一時代有八位神工。再說,兩者的「出產」效率也不同。一位劍聖一生之中能創立十幾種功法已經非常了不得,只有伍茲海德創出過上百種功法,但是這種變態在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   神工就不同了,瑪蒂爾德的研究報告用鐵皮箱子裝著,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也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這絕對是一座發掘不完的『寶藏』。   讓他興奮的是,他現在恰好有理由向理事會討要歷代神工的手稿。當然他不打算自己一頁頁翻看,還是像之前那樣,讓其他人把那些手稿全都複製在記錄裝置裡,他只要直接「倒」進智腦就可以了。   眨眼間三天過去,利奇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地面,偶爾到下面的實驗室去一次。   和他的悠閒完全相反的是,其他人都在忙碌。   這期間,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以及另外幾位上了年紀的大師被強行拽上來幾次,他們被強迫休息。那些稍微年輕的大師,這三天都待在底下。所有人裡最累的就是伊洛,他是負責人,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累得一在不行了就找一張桌子趴一會兒。   利奇不是想偷瀨,他只是要掩飾一件事:那些研究報告全都是用西斯羅語寫的,他以前沒有學過這種語言。   所以他讓人把羅拉莉絲叫到這裡,羅拉莉絲既是他的保鏢,同時也是他的翻譯。   馬蒂爾德的研究報告有上百份,他沒有打算讓羅拉莉絲把所有的報告全都翻譯,只是挑了其中的十幾份。事先,他讓其他人將這十幾份研究報告全都謄抄一遍,羅拉莉絲直接把擁譯的內容寫在瑪蒂爾德的原文底下。   利奇對翻譯的要求不高,他只要意思大致正確。至於那些專有名詞,羅拉莉絲根本用不著翻譯,就空在那裡,他會拉一個助手過來讓他們填寫。一篇研究報告大多只需要一個小時就可以搞定。   剩下的時間,羅拉莉絲要做的就是和利奇做愛。就像此刻,她趴在利奇的身上,臀部朝著他,頭埋在他的兩腿之間。   利奇的那根大肉棒被羅拉莉絲含在嘴裡,她正用舌尖輕輕地鑽著馬眼,十根手指緊貼龜頭的邊緣輕輕搔弄。   她的動作非常輕盈,給利奇的刺激不是很深,只會讓他感到非常舒服。   這就是羅拉莉絲的好處。   他和其他女人做愛能夠得到的只是心理上的滿足,只有羅拉莉絲和諾拉能夠讓他得到性方面的滿足。但是這兩個女人又不一樣,諾拉能夠給他的是酣暢淋漓的性愛,羅拉莉絲同樣也能夠那麼做,但是她更擅長的卻是這種不慍不火的做愛方式,給予他的是純粹享樂。   利奇的手裡拿著一篇翻譯好的研究報告,但是他的眼睛根本沒盯著報告,只足裝裝樣子罷了。   和研究報告比起來,羅拉莉絲的陰部更吸引他。那裡沾滿黏糊糊的白濁黏液,三天來,他已經不知道射了多少次,羅拉莉絲的陰道、子宮和肛門全都灌滿他的精液。   那高高鼓起的陰阜微微有些發紅,愈靠近前後兩個孔洞,顏色就越紅。這是受寵的證明。   足足享受一個多小時的口舌服侍,利奇輕輕拍了拍羅拉莉絲那綿軟又彈性十足的臀部。羅拉莉絲知道他要什麼,將那根大肉棒從嘴裡吐出,然後轉了個身。   將那根高高翹起的碩大陰莖頂在自己的陰道口,羅拉莉絲緩緩地坐了下去。   裡面原本就通滿精液,所以這根東西一頂進去,很多黏糊糊的東西溢了出來,說不出的淫靡。   把整根陰莖全部吞沒,羅拉莉絲用手指在利奇的兩顆蛋蛋上輕輕打著圈,過了片刻,她輕笑一聲,兩根手指稍微用力一頂,那兩顆蛋蛋就滑入她的肛門之中。   她知道利奇最喜歡這種調調。   隨手把研究報告扔在地上,利奇沒興趣繼續裝樣子了,他現在需要的是享受。他感覺羅拉莉絲前後兩個洞眼裡的軟肉像是兩隻嬌嫩的小手,正輕輕地撫摸著他的性器。   更美妙的是,羅拉莉絲的陰道深處像是有一張小嘴似的,正含住他的龜頭啃咬、舔舐著,還有一粒肉芽時不時地往馬眼裡鑽。   但這種剌激不是很強烈,程度不輕不重,讓他恰好保持在一種異常亢奮的狀態。只是片刻工夫,利奇就有想射精的感覺,但沒有到熬不住的地步,只要稍微忍一下就可以克制。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讓身體更加放鬆一些,他懶洋洋地躺著,任由羅拉莉絲控制性愛的節奏,他只需要享受就可以了。   這是他最喜歡的幾種宮廷秘法之一。雖然這招似乎非常簡單,但是要做到卻不容易,別的女人只有莉娜和翠絲麗練成,不過她們只能持績半個小時到三刻鐘。   時間在這種悠然的享受中,一點一點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的手輕輕撫過羅拉莉絲的臀部,他感覺手掌心裡濕漉漉的,那是汗,羅拉莉絲的身上全都是細密的汗珠。   「很累嗎?」   利奇很溫柔地問道。   「你說呢?」   羅拉莉絲不答反問。   「幫我吸出來吧。」   利奇拍了拍羅拉莉絲的屁股。   他的話音剛落,這個女人的陰道深處立刻升起一股強勁吸力,而且陰道深處的那張小嘴一下子張開,含住他的龜頭用力「咀嚼」起來。   利奇本來就在將射未射的邊緣,突然間受到這種刺激,頓時射了出來。這絕對是一次酣暢淋漓的噴射。   羅拉莉絲的陰道像是一隻手似的,一會兒松,一會兒緊,不停擠壓那根大肉棒,每一次擠壓總是能夠擠出一堆白濁的精液。   突然,羅拉莉絲的身體猛地一哆嗦,她也有感覺了。這種宮廷秘法能夠讓男人始終保持在高潮邊緣,其實她自己也是一樣,再說,施展這種性技特別累。   羅拉莉絲的身體一陣收緊,她的手抓著躺椅邊緣,尖利指甲在鋼製躺椅背上留下幾道印痕。   兩個人同時達到高潮,高潮的時間往往延長許多。   羅拉莉絲的身體微微震顫,利奇的狀態稍微好一些,因為他已經射無可射,只是精神處於極度亢奮之中,所以性器仍舊一抽一抽的。   過了好久,兩個人才鬆了開來。不管是羅拉莉絲還是利奇,都像是從水裡撈起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   羅拉莉絲緩過一口氣之後,幽幽地說道。她似乎正回憶過去的一些事,神情帶著一絲溫馨,也帶著一絲惆悵。   利奇已經沒力氣了,他軟軟地躺著,渾身上下像是沒有骨頭似的,唯獨他的陰莖還鬥志昂揚地挺立。   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天賦異稟,他此刻是有苦說不出。有一股熱流在那個部位來回流轉,一會兒沿著性器螺旋而上,一會兒在兩顆睪丸間竄來竄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   利奇急切地問道,如果這個寶貝壞了可就麻煩。   羅拉莉絲早就注意到他的異常,輕輕一笑說道:「放心,對你來說這是好事。」   轉眼間,她又異常幽怨地說道:「不過,對我、對你的女人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這到底是什麼?」   利奇追問。雖然鬆了口氣,但不知道原因,心裡總不太踏實。   羅拉莉絲並沒有回答,而是沉思著。   「涉及到什麼隱秘嗎?」   利奇不怎麼在乎,就算涉及到隱秘,大不了他拿一些東西出來交換。他還可以請教大叔,不過這件事有些說不出口,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那麼做。   「不是隱秘。」   羅拉莉絲搖了搖頭:「我只是感覺有些奇怪,你沒有繼續修煉『金剛』,居然也能走到這一步。看來我們對你創出那種『金剛』的變異功法,都太小看了!」   一聽到這件事居然和「金絲繭」有關,利奇立刻嚴肅起來。這不是小事,他打算讓原105小隊的成員全都修煉「金絲繭」。   如果這件事關係到大家未來的成就,就算再難以啟齒,他也會向大叔請教。   當然,如果羅拉莉絲肯說,那就更好了。   「你這是氣血相融,其他的不用我再說了吧。」   羅拉莉絲只是給了一個提示。   「氣血相融?」   利奇吃了一驚。   「金剛」是所有「煉體」功法的最高法門,它有三重境界。第一重,煉的是表皮、肌肉、筋腱、臟腑和骨骼,全部練成就是小成境界。第二重,煉的是血液、骨髓,還有其他一些深層的東西。第三重就是精神力和鬥氣相融,踏足天階境界。   當初進入榮譽境界時,他沒有沿著「金剛」這條路走下去,所有的人都以為「金剛小成」、「煉體第一重」是他的最終成就。   沒有想到,現在他居然無意中達到「氣血相融」的境界,這意味他可以走得更遠。   從休息室出來,利奇的腦子裡仍一想著「氣血相融」這件事。不過當他進入升降梯之後,這些胡思亂想全被他拋在腦後。   他先要把眼前的事了結。   片刻之後他從升降梯出來,已經處於地下。他沒有去最大的那間實驗室,而是進入旁邊的一間小實驗室,裡面有五個助手正忙碌著。   「有結果了嗎?」   利奇問道。   助手立刻圍攏過來,其中一個人將一份實驗報告畢恭畢敬地遞到利奇的面前。   「您的想法是正確的,瑪蒂爾德如果知道他遇上的難題其實這麼容易就可以解決,他肯定會吐血。」   一個助手在旁邊輕聲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點酸溜溜,他多麼希望發現這種解決方法的不是利奇,而是他。   另外四個助手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他們也知道,能在那麼多篇研究報告裡發現這一篇,並且肯定瑪蒂爾德當初的思路是正確的,還能解決瑪蒂爾德當初卡住的問題,靠的不是運氣,而是真本事。   「艾斯波爾先生知道這邊的進展嗎?」   利奇問道。   「還沒有,大家都很忙,伊洛大師要我們跟著您,我們只需要、也只能向您匯報情況。」   那個助手解釋道。   三天前他們剛被派過來時曾經為此事感到失落,但現在他們非常慶幸被分到利奇的手下。   他們當然知道,利奇正在研究的這個東西有什麼樣的價值。   能量護盾的重要性應該超過能量鋒刃,就算兩者一樣,他們這一組只有六個人,那邊卻集中卡佩奇所有頂尖的戰甲製造師,兩邊卻同時做出成果,而且那邊還有兩件樣品作為測試的對象。這足以讓他們自傲。   所以就算沒有伊洛的命令,他們也不會向利奇之外的其他人匯報,他們想要的就是一鳴驚人的效果。   「幹得很不錯。」   利奇表示讚賞:「我之前寫的那份東西呢?」   一個助手連忙跑到實驗室一角,從抽屜裡取出幾張紙。這就是當初利奇寫給他們的東西,讓他們按照上面的步驟做。   三天前他們第一次拿到這份資料時,心裡有些不以為然,但此刻他們只想對著這份東西頂禮膜拜。   利奇接過他寫的研究報告,然後把剛才拿到的一驗報告附在後面,轉身朝著大實驗室走去。   一進入最大的那間實驗室,利奇感覺到氣氛有些不一樣,不管是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運是伊洛,或者是大師和助手們,每一個人臉上都摻雜著興奮和擔憂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   對於這種情景他不感到陌生,一般來說,當一項研究進行到最後幾步時,總是會這樣,一方面是因為看到成功的希望,一方面則是擔心失敗。   「沒想到進展挺神速。」   利奇走到艾斯波爾的身邊輕聲說道。   一看是利奇,艾斯波爾笑了笑:「還好一切都順利,瑪蒂爾德碰到的那個難題其實不難解決。」   利奇當然知道不難解決,有現成的樣本,又有完整的理論方面資料,還有這麼多大腦一起投入,搞不定才叫奇怪呢。   「我也有一些收穫。」   利奇把試驗報告遞到了艾斯波爾的面前。   「我正打算問問你呢。我聽他們說,你好像對瑪蒂爾德的另外幾項研究現題非常感興趣。」   艾斯波爾欣然地接過那份報告,戴上眼鏡看了起來。   利奇寫的東西充滿他的風格,開頭就把所有想法大致講述一遍,然後粗略地介紹具體做法。他的報告簡單明瞭,只不過這次多了一些東西:他大段地照抄瑪蒂爾德當年研究報告上的文字。   這份東西絕對不合規範,不過也沒人要求利奇符合什麼規範,只要能夠做出成果就行。   艾斯波爾的神情漸漸變得嚴肅,好半天之後,他站起身來走到莎爾夫人旁邊,把利奇的研究報告遞到莎爾夫人面前。   「你是這方面的專家。」   艾斯波爾不是謙虛,每個人有各自撞長的領域,莎爾夫人是能量場研究方面的權威。   四周的大師們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和三天前不同,他們現在終於有空,一看到和利奇有關,立刻有人湊了過來。   「這好像也是瑪蒂爾德研究過的課題。」   莎爾夫人朝著利奇掃了一眼,然後認真地看了起來。老太太花的時間不長,對於這類在前人基礎上進行的研究,關鍵就是看當初讓研究進行不下去的難題是否被解決。   看了看利奇寫的解決方案,又看了看與之相對應的實驗結果,老太太稍微思索片刻之後說道:「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實在太好了,我們又多了一項成果。」   她不是質疑利奇作假,只不過沒親眼看到試驗的全部過程,她不會輕易下結論。   「馬修、羅納裡奧、萊策頓,你們三個過來。」   老太太把三位年紀至少五、六十歲的大師叫了過來。   利奇對這三個人不是很熟,他熟悉的是當初去過蒙斯托克的那些大師。   「這份東西你們拿去研究一下。」   莎爾夫人也不見外,直接把利奇的研究報告丟給手下的三位大師。她轉過頭來看著利奇問道:「這個項目給你負責怎麼樣?」   「敬謝不敏。」   利奇搖了搖頭:「我有一大堆事要忙。」   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不過利奇也不是傻瓜,知道這種事一定要佔點好處:「我想讓兩邊聯合來做,讓艾米麗的實驗室也參與這個項目。」   莎爾夫人對這個要求不感到驚訝,當初在裴內斯時,她已經知道艾米麗她們和利奇的關係,也不介意提攜那幾個小女生。   相對而言,艾斯波爾就有些不解風情,他更關心技術問題,所以立刻問道:「按照你的估計,這種能量護盾的效果如何?」   「效果應該不錯,如果我的估計正確,這種能量護盾可以疊加。」   利奇說道。   當初他之所以一看到手冊上的說明就對這種技術心動不已,原因在於此。   艾斯波爾研發的能量護盾根本不能疊加,波羅諾夫的那種倒是可以,但是多疊加一層就需要多覆蓋一層金屬網格,神之合金不是那麼容易加工的。   果然,他的話一說完,兩位神工頓時臉色微變,原本不甚在意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不過,有一件事我想事先確定一下。」   利奇停了下來,他看了看四周。   艾斯波爾看出利奇有些話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他站起朝著休息室走去。莎爾夫人猶豫一下,最終也站了起來跟去。   底下同樣也有休息室,設備也很不錯,只不過畢竟是地下,空氣沒有地面清新,而且人工光源顯得有些昏暗,沒有太陽光舒服。   一進去,利奇就把門給關上了。   「我想知道,如果研究成功,是不是也要讓羅索托帝國知道這件事?」   利奇轉身問道。   看到利奇如此鄭重其事,問的卻是這件事,艾斯波爾頓時感覺頭痛起來,莎爾夫人則無動於衷。兩個人都知道前段時間因為蒙斯托克難民的問題,利奇和羅索托帝國之間有了隔閡。   按照艾斯波爾以往的習慣,他喜歡從大局考慮問題,肯定會勸說利奇放棄他的堅持。不過在這件事上,他卻有些嘴軟。   這件事確實是羅索托人幹得不漂亮。他也知道那些蒙斯托克技術人員在羅索托的遭遇。   如果那些人真的被當做人才善加對待,他至少還有借口規勸幾句。問題是羅索托帝國沒有那麼做,一百萬從蒙斯托克打劫來的技術人員被當做是普通勞工和苦力,有些還被押上戰場,這就太過分了。   「其實一、兩種技術不能對戰況有所幫助,反倒有可能讓聯盟得到我們的技術。這種新型的能量護盾畢竟是基於瑪蒂爾德的研究,一旦聯盟得到樣品,肯定也能夠破解出其中的技術,製造出同樣的東西!」   利奇拚命找著理由。   兩位神工都明白利奇的意思,歸根究底就是不希望羅索托得到這項技術。   和艾斯波爾比起來,老太太沒有這麼多顧忌。女人比較感性,羅索托帝國做的事確實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再加上她身為戰甲製造師,同樣也屬於技術人員,自然對同行更關心一些。   「我覺得有道理。」   老太太揮了揮手:「又不是一直瞞著他們,我們只不過想準備得充分一些,等到關鍵時拿出來,打聯盟一個措手不及。」   艾斯波爾無話可說,和莎爾夫人認識這麼久,他當然知道和這人是講不通道理的。   「我去找馬克斯……」   艾斯波爾感覺壓力太大,他決定把這件事扔給大叔決定。   一輛車載著兩位神工和利奇來到老街。   西線開戰已經三天,大叔的圖書館門前再也沒有那麼多人,不過大叔仍舊非常忙,他原本和參謀總部的幾個人商量事情,聽到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來,他不得不終止談話。   把三個人請進花勝裡,大叔這一次沒興趣替大家沏茶,他請三個人坐下來之後,直接問道:「你們研究得如何?」   這個問題倒是好回答,但是後面的話就難說,偏偏利奇和莎爾夫人都不準備開口,所以艾斯波爾老頭只能硬著頭皮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這下子頭痛的人又多了一個。   大叔早就猜到有這種事發生,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早。不過他在政治方面的智慧比艾斯波爾強得多,所以頭痛過後,很快有了想法。   「這項技術發展成功需要多少時間?」   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各自默算,然後兩個人交頭接耳商量兩句,最後艾斯波爾說道:「大概一、兩個月吧?這是在一切順利情況下,萬一……」   大叔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他站起來走了出去,很快又回來了,手裡多了一疊文件。   「這是我們的軍事觀察員寫的有關戰甲使用情況的報告。」   大叔把文件放在疊起來當茶几的蒲團上。   文件正好有三份,這是為剛才的會議準備的。   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利奇各拿一份看了起來。報告是用卡佩奇語寫的,這類東西比較淺顯,利奇用不著裝作看不懂。   西線戰場一馬平川,非常適合大兵團作戰。在這種毫無花巧的對攻戰中,聯盟的「魔方」不管是在攻擊力還是防禦力方面全都佔據優勢,而平坦的地形對於後勤補給來說也相當有利,所以聯盟占的優勢比較大。   在這份報告裡,對「魔方」頗多讚賞之詞。   不過龍式戰甲也不是一點優勢都沒有,在機動和靈活方面,龍式戰甲絕對遠勝「魔方」。按照戰地觀察員的說法,這就像是一場獅子和一豹之間的戰鬥。   「我之前已經提過,龍式戰甲有必要加強了。」   大叔當初拋出這個提議,是因為利奇剛發展出第一條流水線,那驚人的生產速度讓他有了這種念頭,而此刻西線的戰報更讓他堅定這個想法。   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稍微想了想,也都點頭。   「差不多是進行一次大修改的時候了。」   艾斯波爾扳著手指算了算。   任何一種戰甲都有設計週期,經過一段時間的使用,各方面都暴露出一些問題,各個兵團也會傳回一些要求,到了一定時候就要對設計進行改動,這些改動有大有小。   同樣他們也打算用這個借口解決剛才的那個問題。   就算只是在原有基礎上進行改動,樣機出來至少要半年的時間,再加上一大堆測試,一年之後能夠量產已經算是很快。   西線的戰事至少要持續一到兩年,只要控制得巧妙,可以等到羅索托人開始反擊時,才將改進之後的龍式戰甲送過去。   「或許我們可以設計一種新的戰甲。」   一直沒開口的莎爾夫人突然提議道:「我們兩個人以前一直在做的研究,最貞終於有了一些進展。」   利奇和大叔同時看向這位老太太,他們都知道兩位神工有什麼樣的進展。   艾斯波爾最近研發出一種擁有活體特性的金屬薄膜,能夠自我修復,表面覆蓋一層類神經網絡。   莎爾夫人則對戰甲製造師們已經用了一個多世紀的能量架構進行改進,讓能量傳輸的效率提升至少三成。   現在又加上新的能量護盾技術。這麼多新技術全都湊在一起,與其改進原有的戰甲,還不如重新設計一種新的戰甲來得方便。   「這實在有些太過冒險了吧?」   大叔苦笑起來。   「我們已經考慮很久。」   這一次開口的是艾斯波爾:「有流水線的生產方式,以前的一些戰甲設計理念已經不再適用,沒必要再製造一大堆縮減性能的簡化版戰甲。有些以前捨不得輕易使用的技術,現在也可以隨意在制式戰甲上使用。」   還有一點艾斯波爾沒說:解決製造瓶頸之後,還有一個瓶頸,那就是原料解決的供應。所以他們都認為製造輕型戰甲是最適合的選擇,這樣一來,也就更需要技術上的優勢,平衡輕型戰甲在攻擊和防禦方面的弱勢。   兩位神工不再說話,大叔同樣也沉默不語,他在思考問題。   仗打到現在這個程度,大致已經能看到未來的走向。西斯羅聯邦現在氣勢洶洶,三天裡已經往前推進兩百七十公里,吃掉羅索托帝國二十五萬軍隊,上百座城市被他們吞併。但是對交戰雙方的實力有所瞭解的人都知道,西斯羅聯邦已經失去擊敗羅索托帝國的機會。   接下來兩邊將會陷入拉鋸戰,就像當初在卡佩奇發生的情況一樣。   到了冬季又輪到同盟發威。羅索托的冬季不是地處南方的卡佩奇能夠相比,西斯羅人要不退卻,要不就只有等死。   如果他們退卻的話,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兩邊又會回到原來的起跑線上。   最殘酷的戰鬥將會發生在明年夏季,西斯羅人肯定會拿出所有的力氣,試圖擊敗羅索托帝國。如果成功,他們將得到一場慘勝,失敗的話,末日就來臨了。   不管是改進龍式戰甲或重新設計一種戰甲,新的戰甲只可能出現在明年冬季的大反攻之中。在此之前就算已經做出來,也絕對不會裝備到羅索托人的部隊。   「好吧,我去說服高層的人,讓他們立項。」   大叔最後還是同意了。   從大叔那裡離開,兩位神工也不急著回去。伊洛那邊進行得非常順利,有他們不多,沒他們不少,所以他們打算休息一下。   兩個人在老街又有住處,此刻他們卻沒有回家睡覺的打算。   「去喝一杯吧,在馬克斯那裡真受罪,他那個茶……」   老太太搖了搖頭,上了年紀還要忍著口渴,對她來說確實夠受的。   利奇當然不會拒絕,讓他感猻意外的是,老太太居然在一個十字路口轉了個彎。   「我們去的地方不在這條街上?」   他連忙問道。   「放心,離這裡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   莎爾夫人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這條街,很多人說這裡是返璞歸真,但是我卻覺得這條街非常矯揉造作。這裡是市中心,其他地方全都是高樓大廈,就這裡又破又舊,我看不出平凡在哪裡?」   利奇轉頭看了看艾斯波爾,他想知道艾斯波爾的看法,至少他很清楚大叔對這條街非常滿意。   艾斯波爾知道利奇為什麼看他,無奈地攤手:「見仁見智,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這就是自由的精神。」   利奇無從得知這是不是敷衍,如果在別人面前,艾斯波爾根本用不著太在意,但是在莎爾夫人面前他不得不小心一些。   「這樣不危險嗎?」   利奇看著遠處的行人。   「危險?一百公尺之內肯定有兩個天階騎士。」   莎爾夫人隨手指了指,她只是亂指,並不是真的知道那兩個天階保鏢藏在什麼地方:「再說,不是還有你嗎?」   利奇無話可說,對於這位老太太他也沒什麼辦法。   雖說很近,卻也走了四、五條馬路,最後老太太在一家不怎麼起眼的小酒吧門口停下。   她開門進去,艾斯波爾跟在後面,顯然他對這裡同樣很熟。   這是一間很小的酒吧,裡面的燈光昏暗,牆上貼著老舊的海報,一股懷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老太太朝著酒保描了揚手中的陽傘,酒保顯然認識老太太,點頭打了個招呼。酒保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禿子,臉皺得像是橘子皮,卻有著一雙白晰而又纖細的手。老太太直接在吧檯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利奇和艾斯波爾只得緊挨著坐下。   「老樣子給我來一杯。」   莎爾夫人用手指敲了敲檯面說道。   「威士忌,加冰。」   艾斯波爾也要了一杯酒。   「隨便給我一瓶啤酒。」   利奇已經用不著靠逞強吸引別人注意。   那個酒保翻了翻眼睛,臉上是不滿的神色。   「沒完全成年之前,確實少喝點酒好。」   莎爾夫人這一次倒是幫利奇說了一句話,她發了聲,酒保不能再表示不滿。他把兩位神工要的酒送上來,然後出門,過了一會兒拿著一瓶啤酒回來。這是他剛才出去買的,這裡不會準備這種東西。   「怎麼樣?當初的『龍』由你設計,這一次也交給你。」   莎爾夫人說道。   「你不怕我搞砸了?」   利奇疑惑地看著老太太。   「你會搞砸嗎?」   莎爾夫人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微笑:「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天才,但是什麼樣的天才能夠在一個星期裡做出幾十項成果?」   利奇的臉一下子曲住,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掩飾得很好了。   「古往今來出過不少天才,有些天才在正常範圍之內,波羅諾夫就是,這個傢伙效率最高時,三個月裡獨立完成六項課題的研究。但是有一些就超出正常範圍了,比如初代聖皇。」   艾斯波爾的神情也有些詭異。   「放心,我們不會多管閒事,你可以翻翻名人傳記,沒有哪個超出正常范困的天才最後突然消失的紀錄,那些人大多一生平安。」   艾斯波爾安慰道。   這讓利奇的心放下一半,另外沒有放下的一半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兩位神工為什麼和他說這些?   「你以後用不著再遮遮掩掩,累不累?」   莎爾夫人說出答案。   利奇知道自己想不承認都做不到了。   「大叔知道這件事嗎?」   利奇輕聲問道。   「我捫可能不告訴他嗎?」   老太太笑了起來:「儘管放心,他維護你還來不及呢。再說,如果不是知道你有『特別』的倚仗,他肯定會勸你把心思放在騎士修煉上。」   想了一下大叔的為人,利奇同意莎爾夫人的看法。   過了片刻他突然醒悟過來:「怪不得剛才我提議別把我們的發現告訴羅索托人的時候,你們答應得這樣乾脆。」   言下之意自然是大師和兩位神工早就知道他的價值比羅索托帝國要大一些,所以情願在這件事上遷就他。   艾斯波爾老臉一紅,反倒是莎爾夫人一點都不在乎。   「確實有這個原因,不過羅索托人幹得有些過分,連我都看他們不順眼。」   老太太冷冷地說道。   「我們知道你最近在琢磨什麼,那些都可以給你。我相信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兩邊也都會願意『幫忙』,剛才巳經說過你用不著遮遮掩掩了,多拿出點成果,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老太太並沒有問利奇,他的天才到底是依靠什麼而得來,這種事沒必要問。   「安妮莉亞和卡洛斯也知道我的事了?」   利奇問道。   「應該還沒有。」   莎爾夫人說道。她指了指利奇肩膀後面那已經折疊起來的頭盔:「你弄出這東西的時間又不長,這期間……」   老太太一下子卡住了,好半天才說道:「對了,你的那個天階保鏢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她說不定看出什麼,很難說安妮莉亞是否也被蒙在鼓裡。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就算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也不會對別人說,特別是尼古拉四世。」   沒有人比這位老太太更清楚隱藏在三大帝國表面和諧背後的紛爭。   在壓制新興勢力的立場上,三大帝國的想法是一致的,但是它們彼此爭鬥得同樣厲害,只不過它們的爭鬥不會到動刀動槍的地步。   「這下我放心了。」   利奇鬆了一口氣,他另外一半心也放下。   「你什麼時候能夠把新的戰甲做出來?」   艾斯波爾問道。他此刻已經不說什麼改進,直接說是新戰甲。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的「龍」只是利奇一時靈感的閃現,同盟情報部門其實早就知道利奇的進感來自哪裡,要不然利奇也不會有垃圾王的綽號。同盟的情報部門甚至已經找到當初他藏起來的那幾本和戰甲有關的小冊子。   現在不同了,兩位神工完全可以肯定,在利奇背後支撐的是太古時代的神秘科技。   他們當然要盡可能給利奇表現的舞台。   至於新研發的戰甲——原來龍式戰甲的生產線需要進行多大改動,已經不在兩位神工的考慮之內,像他們這樣地位崇高的戰甲製造師,有的時候會變得非常偏執。   利奇朝著四周看了看,然後指向一個隱蔽角落:「我們換過去。」   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也不囉嗦,拿起自己的杯子走到角落裡坐下,而且把最裡面的座位讓給利奇。   既然說過用不著掩飾,利奇直接將頭盔戴起來,智腦快速運算。   之前他把那篇研究報告給艾斯波爾,其實也是為了裝個樣子。他的手上既然有工作服的詳細結構圖,在試驗成功時,具體的設計也就已經完成。智腦沒有創造能力,但在現成的東西上進行修改卻是它最擅長的。   現在利奇需要的是將兩位神工的成果融入。   這項工作的難度並不高,艾斯波爾研發出來的東西可以當做一種新材料處理。莎爾夫人的成果稍微複雜一些,不過那東西可以適用於任何一種架構。   真正需要費些腦筋的反倒是每個戰甲製造師都需要考慮的問題——採用什麼結構?裝甲怎麼設計?動力系統如何佈置?   雖然兩位神工已經暗示不用拘泥於龍式戰甲的結構,但是他不可能真的那麼做。現在同盟各國加起來至少有兩百萬部龍式戰甲,生產這種戰甲的工廠有一百多間。他如果完全改掉的話,絕對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所以他只能從原來的基礎上改進。   好在當初設計龍式戰甲時已經考慮到怎麼樣改起來才方便。龍式戰甲是由數量眾多、一模一樣的小型零件組成,用的又都是軟性連接,這給他很大的改進餘地。 第四章 改進戰甲?新戰甲?   拉了一下剎車,輕騎漸漸停下。利奇看著從遠處跑過來的莉娜等人,心頭湧起一絲暖意。   他總算回家了。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利奇稍微感到奇怪,自從獨立兵團擴編成為獨立軍之後,莉娜她們全都有各自的兵團,平時分別駐紮在不同的地方。   「還不是為了西線的戰事。」   莉娜回答道。   這倒是在利奇的預料之中。   「我發的消息你們已經接到了?」   西線開戰那天,他從大叔那裡一得到詳細的戰況,立刻讓人發給嘉利。在卡佩奇的這幾天,他每天都會關心一下戰況,然後發出去。   「我們都知道你神通廣大,有必要一回來就炫耀嗎?」   莉娜說話這麼尖刻完全是因為心理不平衡,以前神通廣大的人是她,現在被利奇奪去風頭。   「現在的盤查好像比幾天前更加嚴密。」   利奇連忙轉移話題。   「自從西線開戰以來,這裡也不太平,連續幾天都有聯盟的偵察小隊在附近出沒。」   瑪格麗特在一旁說道。   現在布勃卡山頂上的小鎮已經移交給嘉利,成了獨立軍的本部駐地。周圍這一圈卻是被利奇的兵團控制,日常巡邏之類的工作全都是由他的兵團負責:瑪格麗特代理利奇的兵團長職務,所以她最清楚這裡的情況。   「一個多月來,你一直忙著建研究院和工廠,根本沒管過這邊的事。」   莉娜警告道:「別忘了,你是個騎士,你屬於這個世界。」   利奇當然不會硬頂莉娜,他的腦子一轉,立刻有了辦法。   「讓我忙過這段時間吧,這一次我負責了一個項目。」   「說來聽聽……」   「龍式戰甲使用至今,已經到了第一次大改的時候。」   利奇說道:「這段時間同盟搞出來幾種全新的技術,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打算把這些新技術全都用上去。」   他笑著摟住莉娜的肩膀,用手指了指工廠區:「多虧我前一段時間弄出來的東西,要不然就算設計出再好的戰甲,也沒辦法大規模量產。」   沒有哪個騎士不喜歡戰甲,聽到他這麼一說,莉娜的心立刻動搖起來。只要是利奇做的東西,按照慣例,首先享受的肯定是她們。   「算了,放你一馬。」   她擺了擺手,不過轉念一想又感覺有些不太甘心:「你別忘了當初承諾過我的事。」   利奇承諾的當然就是讓她練成「金絲繭」。   之前除了利奇,沒有一個人練成,大家的心還算平衡。但是自從妮絲練成「金絲繭」之後,情況就變了。前段時間,她們幾個人湊在一起交了一次手,結果妮絲的強悍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這個傢伙本來就善於遠攻,還會一些稀奇古怪的身法,滑溜得像一條泥鰍,唯一的弱點就是不能讓人近身。但練成「金絲繭」的她不但沒有了弱點,近身反而成了她最強的一面。   「可以,不過你別叫苦。」   利奇笑咪咪地說道,不過他的心裡更多的是慚愧。   他本來就打算幫原105小隊的成員全都練成「金絲繭」,前一段時間確實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工廠,疏忽這邊。仔細想來,這其實花不了他多少時間,頂多就是每天晚上抽一、兩個小時出來。   突然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利奇猛地拍了一下腦袋:「我真是……有些疏忽這邊,當初嘉利讓我弄的功法,我已經搞定了。」   嘉利急需一種灌輪鬥氣的秘法。   此刻獨立軍的實力參差不齊,原獨立兵團的成員全都已經是王牌騎士,新加入進來的人卻有不少人只是見習騎士。   想要在短時間裡提升這些人的實力,將獨立軍的水準拉平,只有用一些偏門的辦法,直接灌輸鬥氣就是最簡單的辦法。   這類灌功秘法在騎士兵團裡很少被使用,畢競沒多少人會願意無緣無故地捨己為人,但是在豪門世家卻經常被用來培養嫡系子孫。   嘉利的手裡不是沒有這類功法,只是沒有太好的,連原本寄托厚望的莉娜和妮絲也沒這類東西,她又不想讓翠絲麗幫忙而欠下一份人情,所以把這件事交給利奇。   一個月前利奇進城時順便去了一趟大叔那裡。大叔對旁門左道不感興趣,他的圖書館裡也沒有這類東西,但是依他的身份只用了半天時間,就弄了一篇最頂級的灌功秘法給他。   這東西記錄在智腦裡。一進指揮部,利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鑽進休息室,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把秘法抄錄出來。   把東西交給莉娜,利奇總算鬆了口氣。   將功法小心翼翼收起,莉娜說道:「你來得正巧,我們正打算開會,嘉利讓你過去。」   會議室裡面已經坐滿人,正面牆壁上掛著一幅西線的地圖。   莉娜走到嘉利近前,把功法放在嘉利的右手邊。嘉利掃了一眼,沒有表示什麼。   利奇自然有他的座位,一個多月沒見面,利奇感覺嘉利比當初又增添幾分威嚴,此刻的她頗有幾分不怒而威的氣勢。   「對西線的戰局,大家都應該很清楚,結合我們前一段時間打的那幾場仗,我們有必要討論一下現在採用的戰法缺失。」   嘉利一指翠絲麗:「先從你開始。」   「我們的最大問題就是不能打硬仗。」   翠絲麗回答道,她的眼睛始終看著利奇。   獨立軍的作戰風格是利奇確定下來的。這種群蜂亂舞式的戰鬥方式,讓當初的獨立兵團得以度過最困難的時期,幾場戰鬥下來,傷亡都不是很大。   但現在這種戰法的缺點顯露出來。   當初突襲F9區時,派去攔截對方增援兵團的正是翠絲麗兵團的兩個大隊,負責指揮的是翠絲麗本人。   雖然她早一步進入陣地,成功將對方攔截下來。但是那支增援兵團竟然捨棄一個大隊,頂在翠絲麗的隊伍面前,其他人很輕易地繞過去。   再往前,獨立兵團第一次出戰時,也曾經發生過敵人用一隊殘兵斷後,讓獨立兵團無法靠近的事。   她們確實缺乏打硬仗的能力,更缺乏給敵人致命一擊的本事。   「我建議,將外掛式戰甲從裝備清單上去掉,全部換成『蜘蛛龍』。」   翠絲麗說道。   利奇偷偷瞪了翠絲麗一眼,外掛式戰甲是他弄的,這簡直是當眾打臉。   「這不能夠解決根本問題。」   莉娜說道,這既是在幫利奇,也是針對老對頭翠絲麗。   「我們和玫琳最近研究了一套新的戰陣。三姐妹的老大插了進來:「效果暫時還看來,畢竟沒有實戰過。」   利奇這才注意到玫琳居然也來了,她坐在一個角落裡,剛生了孩子的她,胸口鼓得有些不成比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躲在隱蔽的地方。   三姐妹開始解釋她們的戰陣。   只聽了一會兒,利奇明白這肯定不只是三姐妹和玫琳的功勞,黛娜、莉娜也參與進去,只不過對她們來說已經用不著這些功勞。   她們研究出來的戰陣是一種非常少見、注重防禦的進攻戰陣。   由一個強攻型的槍騎士擔任前鋒,在他兩側是兩個防禦型的重盾騎士,兩邊各有一個輕型防禦騎士以那兩個重盾騎士作為掩護。發起衝擊時就躲在重盾騎士的身後,一旦進入混戰之後,就貼近敵陣盡可能製造混亂。   在這五個人的後面是負責混戰的騎士,他們的裝備有兩套,一套是雙手臂盾加十字長搶,另外一套是適合近戰的雙刃大斧。   「其他的地方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那兩個輕防禦者不那麼容易找。」   利奇看向角落裡面的玫琳。   「這不是問題,玫琳已經決定公開她家的戰技。」   回答這個問題的居然是嘉利。   「不只是玫琳,黛娜也在徵求她父親的同意之後,公開一部分秘技。莉娜則提供五種高級功法和十一種高級戰技。瑪格麗特和我一起弄出來一套冰系的輔助功法,不過提供東西最多的還是妮絲,她貢獻是二十七種功法和戰技。」   嘉利一向冰冷的臉難得顯露出一絲笑意。   這讓利奇有些意想不到,大家居然都變得慷慨起來,不再敝帚自珍。   當然也不全是因為慷慨大方,更是為了增強凝聚力。當初青年軍成立之初,那兩位元帥也拿出許多功法提供給青年軍的成員學習。   在騎士的世界裡,忘恩負義的人畢竟是少數,而且這類人往往遭到所有的人哩棄。大部分騎士都知道感恩,有了這些功法打底,等到戰爭過去之後,獨立軍也肯定會繼續存在。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嘉利把話題拉了回來:「前一段時間我們都忙於整編,現在獨立軍的構建已經完成,對於我們來說,接下來將會有一段難得的安寧時光,這正好讓我們提升實力。」   「艾麗、艾蓮、艾瑪做得非常好。」   嘉利表示讚賞之後,目光轉向利奇:「我希望其他人也動動腦筋。」   當然這句話不只是針對利奇一個人,同樣也針對翠絲麗和妮絲。   「我、妮絲、羅莎和諾拉,這段日子正研究一種用於近戰和混戰的刺殺戰法。」   翠絲麗不想讓別人以為自己沒有出力,不得不解釋幾句。   「是這樣的,我忘了把這件事告訴你。」   妮絲在一旁證明。   「刺殺戰法?」   嘉利皺起眉頭:「這會不會太危險?」   「刺殺有兩種,一種以目標第一,為此可以連生命都不顧,另外一種是首先考慮自身安全的刺殺方法,講究的是一擊不中,全身而退。我們選擇的是後者,獨立軍在速度和靈活性方面都有很大的優勢,應該很適合這種戰法。」   翠絲麗並沒有全都說出來,這種刺殺戰術其實是劍聖伍茲海德留下。   和大叔不同,伍茲海德並不是獨行俠,他擁有自己的兵畫,他的兵團名叫「死神」。在伍茲海德縱橫的時代,死神兵團和帕金頓王國的泰坦、巨龍、鳳凰、美杜莎、獨角獸五大兵團齊名。   對於翠絲麗的表示,嘉利還算滿意,她的目光最終落在利奇身上。這一次她一定要多搾一些東西。   會議終於結束,利奇感覺比上戰場還要累。他第一次領教嘉利小姐壓搾人的手段,他幾乎被搾乾了。   首先他被勒索了三十種各類功法。嘉利的理由非常充分,他至少不能比妮絲差,妮絲拿出了二十七種,他必須超過這個數字。   嘉利邇限定他拿出來的功法等級要高級以上,其中至少有七種必須是頂級功法。除此之外,她也知道龍式戰甲需要大改的消息,所以她要求獨立軍的裝備都是最好的。   利奇硬著頭皮全都答應下來,反正這不是什麼私心,一切都是為了獨立軍、為了同盟,也是為了蒙斯托克的復興。   憋著一肚子火,利奇原本打算到了晚上狠狠在嘉利的身上發洩一番,沒有想到下午兩點,卡佩奇總指揮部來了一個通知,要嘉利、莉娜和翠絲麗去開會。   預定的發洩對像跑了,利奇只能把火氣發洩在其他女人身上。在小鎮一角一棟偏僻的小木屋裡,利奇享受師傅黛娜小姐的服務,他那根碩大的肉棒在黛娜的陰道裡進進出出。玫琳則趴在他的身上,利奇的嘴正叼著那兩顆腫脹的乳頭。   玫琳那一對飽滿到極點的乳房,此刻正是奶水充沛的時候。利奇一點都不客氣,捧著那對飽滿的乳房用力吸著。   玫琳的乳汁沒有腥味,還帶著一絲清香,絕對是難得的極品。   利奇甚至有些惋惜自己的孩子居然沒有機會享受母親的乳汁,畢竟現在是戰爭時期。孩子享受不到,就讓他這個做父親的享受。   利奇大口大口吸吮著,他不只是吸,舌頭還不停地舔舐,雙手則輕輕地環抱住玫琳的臀部,左手在玫琳的大腿根處輕輕搔撓,右手的兩根手指則在玫琳的前後兩個孔洞裡抽插。   在利奇的左右,一邊是諾拉,另外一邊是薇利亞,他時不時地會把手放在她們倆的身上。他的背靠在妮絲的身上,這個女人也憋得久了,以前如果翠絲麗不參加這種淫亂大會,她絕對不來,但是這一次她居然也加入了。   原105小隊的成員裡,除了那三個去開會的,只有蘭蒂、瑪格麗特和蒂迪不在。蘭蒂掌管獨立軍的通訊瞄絡,自然脫不開身。瑪格麗特在嘉利不在的時候要負責布勃卡的防務。至於蒂迪,她的母親薇利亞在這裡,母女可以一起和利奇做愛,但是有別人在場的話,薇利亞就有些難以接受。   「唉———現在我們連妮絲也比不上了。」   三姐妹的老大在旁邊怪聲怪氣地抱怨著,她們本來以為嘉利、莉娜和翠絲麗三個不在,她們可以在利奇的身邊佔一個位置,沒有想到還是只有靠邊的分兒。   真正讓她們妒忌的其實只有妮絲一個人。以前妮絲和利奇勢同水火,但是自從把身子給了利奇之後,她的地位就飛速攀升,現在已經越過嘉利,成為利奇身邊最得寵的那批女人之一。   「放心,忘不了你們的。」   利奇將一隻手從玫琳的身體底下抽出,一把將艾麗拉了過來,拇指按住她的陰核,食指刺入陰道之後,中指則深深插入肛門裡。   隨著鬥氣輕吐,艾家老大頓時軟了下來,嘴裡嗯嗯地叫了起來。   「你的銷魂蝕骨手愈來愈高明了,是不是前一段時間在那群女人身上練出來的?」   妮絲含酸說道,她像是一隻小貓張開爪子,在利奇身上用力地撓了起來。妮絲也只是發洩一下,她知道對利奇一點用都沒有,除非她換上一對鋼爪,或許能夠在利奇身上留下一些印痕。   「那些女人都只是普通人,我有必要對她們動用這樣的手段嗎?」   利奇輕嗤一聲:「這招其實是用你的身體練成的。」   說話間,他將三根手指從艾麗的身上拿開,一反手抓住妮絲的一條腿,稍微一用力,把她的半邊身體轉了過來。   同樣是三根手指、同樣是按住陰蒂以及插入前後兩個孔穴,妮絲的情況不比三姐妹的老大好多少。   「我把銷魂蝕骨手和真實幻象融合在一起,無視防禦,直接刺激神經,為的就是對付像你這樣的傢伙。」   說完利奇在妮絲雪白的屁股上猛地拍了一下。   妮絲「嗷」的一聲叫了起來,用雙手緊緊摀住屁股,好像非常痛苦的樣子。看到這一幕,那些女人一個個又好笑,又驚訝。   最近這段日子妮絲非常活躍,到處找人挑戰,所以這裡的人都很清楚她的防禦有多麼強悍,別說只是隨手拍一巴掌,就算是用刀砍上兩下,她也未必會在意。   「這招只有你和蘭蒂能學會,真是可惜了。」   說這話的是黛娜,她的眼力在原105小隊的成員裡僅次於莉娜和翠絲麗,在這群女人裡更是超過其他人一大截。   她當然看得出之所以能夠無視防禦,就是因為這招屬於精神攻擊。   其他人哪怕是修煉到輝煌境界、能夠發出「精神穿刺」,也沒辦法如此精細地操縱精神力。   「這有什麼用?」   玫琳輕聲問道。   「我打算讓你們全都練成『金絲繭』,可一旦你們練成之後,身體就會變得非常強韌,以前很多能用來對付你們的手段會失去效果,所以我才研究出這種手法,」   利奇半真半假地說道。這確實是理由,不過並非全部的理由。   「精神穿刺」只對準輝煌以下的騎士有效,當初創出「真實幻象」的人原本的意圖就是想超越「精神穿刺」,弄出一種對所有騎士都有效的精神攻擊戰技。   可惜的是這人沒有成功。   影王家族一直都有人試圖完備「真實幻象」,卻都失敗了,一直到他得到這種功法。   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利奇和蘭蒂兩個人真正能夠將「真實幻象」用於實戰。既然已經說要幫這些女人修煉成「金絲繭」,利奇立刻行勳起來。他一個翻身將黛娜按在地上。   在105小隊裡,有兩個人對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一個就是莉娜,另外一個就是黛娜。黛娜是他的師傅,是將他引領進騎士世界的人,更何況黛娜還為他生了個孩子。   生了孩子之後的女人多了一絲成熟的光彩,黛娜以前給人的感覺有些「剛硬」,少了一絲女人味,現在這種「剛硬」的感覺消失了。   利奇的腰慢慢地沉下,碩大性器輕輕頂開黛娜的子宮頸,半個龜頭硬擠進去,不過他沒打算完全穿透,而是研磨著。   他那根大肉棒也像活了似的,自己扭動起來,一會兒鑽,一會兒絞,像一條m魚似的在黛娜陰道裡動彈不停。   利奇的手也在黛娜身上揉搓,他用的勁道很大,一捏下去就會留下手的印痕。   當初的妮絲同樣也受過這樣的待遇,每一次她都覺得如同被扔進地獄裡轉了一圈。所以每次在開始揉捏之前都要用皮帶先把她緊緊綁住,這樣才用不著擔心她會掙扎。   但是此刻,黛娜的臉上卻只露出享受的神情,那是一種極度的享受,以往只有在高潮的時候才會這樣。   「當初你對我可沒這麼好。」   妮絲愈發嫉妒起來,那段日子的記憶實在太深刻了,先是身上的每一塊肉都像被一點一點撕扯下來似的,半個小時之後又感覺像是幾億只螞蟻被放進來,最後是酸、讓人難以想像的酸。直到現在一想起那時的情景,她都會做噩夢。   愈想愈氣憤,妮絲一下子爬到利奇的身上,用嘴叼住他的耳垂拚命咬了起來,而且這一次她還用上鬥氣。   「你真的當我是鐵皮做的啊?」   利奇怒了,他的手離開黛娜的身體,轉身一把將妮絲夾在臂彎之中,啪啪地打著她的屁股。   他不能不怒,只見耳垂底下一片瘀血,中間還有三個牙齒印子,顏色都已經發紫了。   「哇———我只咬了你一下,你打得好疼啊。」   妮絲大叫起來,兩隻手緊緊摀住自己的屁股。   「好了好了,妮絲心裡不平衡也是有道理的,她第一個修煉『金絲繭』吃了不少苦頭,我們卻可以不必遭那個罪,無論如何都要補償她一下。」   玫琳伸手擋住利奇落下的巴掌。在這群女人裡,除了黛娜就只有她和諾拉能夠勸住利奇,此刻黛娜早已神志不清,而諾拉根本沒辦法指望,所以只有她站出來。   「對,你要補償我。」   妮絲氣鼓鼓地說道,她開始思考要補償些什麼。   這一想,她有些發愣,她實在想不出自己需要些什麼。要功法?她好像不缺,要戰甲?她也不在意:要錢?要奢侈品?這類東西她從來都不感興趣。   「算了,以後想到再告訴你吧。」   妮絲歎了口氣。   利奇才沒興趣管這個傢伙呢,他重新俯下身子,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在黛娜的身上。   這一次他其實是在試驗。當初他在妮絲身上先構築鬥氣循環通道,然後才進行煉體。如果把這比作種田的話,那就是先挖掘溝渠,然後再松土犁地。   此刻在黛娜的身上,他等於是先把土地整好,然後挖掘溝渠。利奇突然將手伸到黛娜的屁股底下,拇指用力按住會陰的部位。剛才他感覺黛娜的陰道在劇烈抽搐,這是即將高潮的徵兆,但現在他還不希望黛娜進入高潮。   這招果然有用,雖然剛按上去時,黛娜的反應更加強烈,陰道一陣陣緊縮,但過了幾秒鐘之後就漸漸放鬆了。   利奇收回手,繼續在黛娜的身上揉捏著。他的手上灌注鬥氣,隨著他的揉搓,這些鬥氣一絲絲滲入黛娜的肌肉和表皮之中。   就這樣揉捏半個小時,他終於停了下來。他的手換到黛娜身上的敏感部位,與此同時,他的性器用力一頂。   黛娜一下子就被頂穿了,再加上被裡外夾攻,只是片刻工夫就達到高潮。她的身體拱了起來,而且抽搐不已,小腹不停蠕動著,她的陰道用力收緊,裡面本就火熱,現在的溫度變得更高了。   利奇渾身一抖,他感覺黛娜的陰道像一個小火爐,一個不停收緊的小火爐,他的老二被這個小火爐包裹著,滋味實在是美妙極了。不過此刻他沒時間享受。雙手快如閃電,十根手指眨眼間點過黛娜的全身。   已經在妮絲的身上幹過一次,輕車熟路,一切自然容易。   剛才揉捏時,滲入黛娜肌肉和表皮之中的鬥氣頓時匯聚成團,一個個鬥氣節點自然而然地形成了。   突然間,利奇感覺身體像決口了一樣,鬥氣一下子狂瀉而出,顧著他的性器注入黛娜的體內。   湧入黛娜體內的那些鬥氣,和黛娜自己的鬥氣迅速融合成為一體,沿著那一個個節點衝了過去。一路之上勢如破竹,一個節點接著一個節點被連通起來,眨眼間構成一張鬥氣網。   鬥氣洶湧而出,只是一會兒工夫利奇就感覺自己快要被吸乾了。他有些後悔,當初讓妮絲練成「金絲繭」時,旁邊還有翠絲麗幫忙。   利奇感覺自己有些托大了,但是此刻騎虎難下,他只有硬著頭皮苦苦支撐。幸好就在他快要無以為繼的時候,汪瀉之勢止住了,他體內流出的鬥氣從洶湧河流變成潺潺小溪。   此刻的黛娜體內正發生著翮天覆地的變化,她的鬥氣原本有著水、火、風、雷四種屬性,前三種是因為神王功,最後一種則是因為她的家傳功法「雷霆鬥氣」。這些鬥氣在密如蛛網的循環通道之中流轉一圈後,立刻又多了一種土的屬性。   水和土之間互相滋潤的特性,頓時顯現出來。水、土、火、風,如同傳說中宇宙初開時,互相滋養互相壯大,構成一種完美的平衡。原本暴烈不合群的雷屬性鬥氣也變得馴服。水、土、火、風是傳說中的四大元素,萬物全都是由它們組成,雷也不例外。   利奇一直注意著黛娜的情況,一看到黛娜的體內四系鬥氣達到平衡,並且融為一體,他頓時鬆了口氣。   這是成敗的關鍵。   此刻他的鬥氣仍舊源源不斷地流出,雖然只是涓涓細流,他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好在他早有準備。   從旁邊翮出一個震動球,利奇將震動球塞進黛娜的肛門裡。劇烈的震動如同火上澆油一般,讓已經進入高潮的黛娜反應更加強烈。   他剛才之所以不這麼做就是怕刺激太強烈,會導致黛娜失控,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黛娜的雙腿之間早已黏稠一片,利奇的兩顆睪丸全都是這些滑膩膩的東西。他輕輕地手指頂了一下,兩顆睪丸也一起擠進黛娜的肛門裡。   此刻從震動球裡傳遞出來的不只有高頻率的震動,還有類似治療進產生的促進人體組織生長的生物能量。   這股生物能量正無聲無息滋潤著黛娜的身體,同時也被他吸收,然後轉化為異種能量,再注入黛娜的身體。   當初他是從妮絲的身上發現這樣做的妙處,現在又用在黛娜的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突然黛娜的身體猛地一掙,一下子從高潮中脫離出來。   利奇沒有準備,不過他的反應夠快,一下子撲上去,緊緊鎖住黛娜的雙手和雙腿,讓她動彈不得。他原本以為黛娜接下來會發出尖叫,或者用力咬他的肩膀,這是女人的正常反應。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只掙扎幾下黛娜就平靜下來,甚至連緊擁的身體都重新放鬆。他當然不知道黛娜有家傳的秘法,能夠將感知和肉體脫離。這會讓她失去對鬥氣的控制,不過此刻有利奇在,她用不著擔心鬥氣會失控。   雖然感知和肉體大部分脫離了,仍舊有一點聯繫,黛娜能夠感覺渾身上下如同萬蟻噬咬一般的癢。她現在總算能夠理解,為什麼妮絲一提起「金絲繭」就會顯得既得意又憤恨,修煉這種功法的過程實在太痛苦了。   雖然痛苦,卻也神奇,黛娜能夠感覺到一絲充滿生機的全新鬥氣在體內流淌,她被強行扯斷的肌肉已經重新長合。   突然,黛娜感覺到陰道和肛門傳來一陣陣輕微的刺痛,她朝著利奇怒目而視。   原來利奇的一隻手正按壓在那裡,鬥氣從他的手指透入,不過這一次他並不是為了刺激那些敏感點,而是把黛娜的陰道和肛門周圍的肌肉揉斷,然後讓它們重新張合。   他的手法和剛才有點不同,用的是陰勁。他以前曾經琢磨過能不能製造出「名器」。黛娜的小穴本來就是比「名器」更高一級的「絕品」,名為「軟玉磨盤」,不過他總感覺不那麼滿足。   他更喜歡薇利亞的「淤泥潭」,「淤泥潭」的特性是不管他怎麼抽插、不管他抽插多久,陰道都不會鬆弛,始終是那樣緊湊,而且還有一種特殊的吸纏力道,絕對是妙不可言。   又不知過了多久,利奇才戀戀不捨地將性器從黛娜的身體裡抽出來。   他盤腿跌坐在地上。此刻他的體內已經空空如也。   「我幫你恢復。」   玫琳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這裡只有她、黛娜和妮絲是榮譽騎士,黛娜肯定指望不上,妮絲太懶而且心思不定,所以她的鬥氣非常差勁。   利奇也不推辭,他輕輕抱住玫琳。   玫琳緩緩地坐了下來,將利奇那碩大的性器吞了進去。剛剛生育過的女人,陰道有些寬鬆,很容易一插到底。   利奇伸手拎住放娜屁股後面拖出來那根金屬細絲,稍微用力一拉,那顆震動球滑落出來。   將震動球塞進玫林的肛門裡,他把震動幅度和頻率開到最大。劇烈的震動透過中間薄薄的肉膜傳遞到前面,感覺舒服極了。   突然一張溫熱小嘴在他的兩顆蛋蛋上輕舔幾下,然後含了進去。利奇低頭看去,只見黛娜已經緩過勁來,正趴在他的兩腿之間,將他的那東西含在嘴裡。   黛娜的眼神像是抹了一層蜜糖似的,好像在說:「喜歡嗎?」   一夜瘋狂,利奇很久沒有和女騎士們做愛,所以整整一個晚上他和黛娜她們都沒有睡覺。   這一夜,那些女騎士每一個都被「輪」了好幾遍,清晨起來時,她們的兩腿之間糊滿精液。   利奇原本打算等嘉利她們回來再瘋狂一個晚上。沒有想到八點剛過,卡佩奇就來了消息,會議要開三天,是有關下一階段軍隊的調整。   這樣一來,連玫琳她們都沒有理由繼續待在布勃卡。按照規矩,她們必須趕回自己的兵團。   利奇自己的事情也有一大堆,自然不會在小鎮上多做停留。   剛回到研究院,卡門就找了過來,她拿來一大堆需要處理的文件。利奇花了半個小時,總算是把這些東西全都搞定。   「離開的時候幫我把門鎖上,再告訴其他人,沒什麼事的話不要來打擾我。」   利奇對卡門說道。   卡門不感到意外,利奇每次這樣吩咐就意味著他接了一個重要的項目,同樣也意味今後一段日子大家都有得忙了。   輕手輕腳地退出,卡門幫利奇把門鎖上,還在門把手上掛了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   在房間裡,利奇呆呆地坐在繪圖板前。   他在思考,新的戰甲要怎麼設計?   智腦是最好的助手,卻不是合格的設計師,所以整體構架還是要他自己來做。   對於龍式戰甲的優點和缺點,利奇最清楚不過。除了容易製造,成本低,適合大量生產,後勤的壓力也小這幾點,龍式戰甲和其他輕型戰甲比起來沒有太過特殊的地方。   它和之前最成功的輕型戰甲「瓦爾基裡」比起來,性能上的差距完全是因為半個世紀以來戰甲製造技術的提升造成,並不是他的設計比那位瑪蒂爾德神工高明。   同樣龍式戰甲的缺點也是所有輕型戰甲都有的缺點,比如出力小、攻擊能力和防禦能力不足。   取過一張空白的紙,利奇隨手畫了起來。他的腦子裡連一點思路都沒有,純粹亂塗亂抹,期望能夠從中找到一絲靈感。   當初設計龍的時候他也曾經這麼做過,算不上內行的他比那些正牌戰甲製造師強的地方,就是他的思想不受到約束,或許會有奇跡發生。如果換成一個戰甲製造師,隨手亂畫下來的東西肯定會中規中矩條理分明,想要從中找到一些新意,只可能是妄想。   可惜沒有一張能夠讓他滿意。一張張草圖被他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利奇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至少他確定一件事:這一次設計的戰甲不會有梭有角由一大堆幾何平面構成。   龍式戰甲的裝甲是用平面鋼扳,先切割,然後彎折而成,這是為了加工方便,同樣也是為了方便外掛裝甲板。   當初他會有這樣的設計,很大一個原因是受到「瓦爾基裡」的影響。   和平面結構比起來,曲面結構在強度方面絕對佔優勢。波羅諾夫設計「魔方」時就是捨棄製造的方便,追求結構強度的最大化,所以「魔方」的線條非常柔和,幾乎沒有凸起的地方,外般全都是曲面。   時移世易,當初同盟缺乏能夠和「魔方」抗衡的制式戰甲,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裡能夠讓部隊配備新式戰甲,所以設計時「製造方便」被放在醒目的位置。   現在,這方面的需求並不迫切,大家對新型戰甲的要求全都集中在性能上。派駐西線的軍事觀察員對聯盟的「魔方」推崇備至,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又一個小時過去,利奇的腳邊堆起一個紙團小山。   中午時分,表姐敲門進來,告訴他午餐快要好了。   利奇這才頭昏腦脹地從位置上站起來,不過他的腦子裡全都是各種各樣的設計。   餐廳在花園旁,一邊是大片的玻璃牆,外面的美景和陽光一起透射進來。在這裡用餐可以讓人心情放鬆,不過此刻的利奇沒有興趣欣賞美景。   他渾渾噩噩地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腦子仍舊埋在一大堆設計之中。表姐怕他出事,緊挨他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老媽和玲姨也來了。   「兒子,你有空嗎?幫我按摩一下可以嗎?」   老媽看到兒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想到給他找點事做,讓他換換腦子。   利奇原本沒注意老媽過來,聽到這話他才抬起頭。   「怎麼?腰又不舒服了?」   利奇對老媽還是很關心的。老媽的腰以前就有毛病,一到潮濕的天氣就會賺隱作痛,據說是坐月子時留下的病根。   小時候他經常替老媽按摩,四歲以前是直接站在老媽的背上,扶著牆頭慢慢走,沿著背上的肌肉一路踩過去,大了以後就改成用手推拿,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他變成騎士之前。   「老媽,你伏在桌子上。」   利奇說道,他站起身來拉了一張椅子讓老媽坐下,然後一隻手搭在老媽的腰上。   將一縷鬥氣透入老媽的腰部,控制鬥氣轉了一圈。   以前他從來沒有對自己家的人這麼做過,鬥氣流轉一圈之後,他驚訝地發現老媽的胸骨有些變形。   這是長期穿緊身胸衣造成的。   在利奇的記憶中,老媽好像沒穿過那種玩意兒,這樣說來,應該是老媽結婚之前的習慣。外公家雖然有點錢,卻連紳士名流都算不上,只是開了一家普通的店舖,經營還算成功。   這樣人家出來的女孩根本沒必要穿什麼緊身胸衣,老媽穿這東西想必是為了嫁入豪門,沒有想到最後居然和老爸結了婚。   將鬥氣凝聚於掌心之中,含而不吐,利奇非常小心地推拿起來。   雖然沒有專門學過推拿,但他畢竟是一個騎士,任何一個騎士都對人體構造瞭如指掌,和專治外傷的醫生相比也差不到哪裡去。   稍微按了兩下,利奇覺得摸上去的手感好像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以前因為家裡沒什麼錢,老媽有些偏瘦,戰爭爆發之後的那段日子更是難熬,經常要餓肚子,老媽愈發瘦弱許多。但現在他卻感覺兩隻手像按在一堆棉花裡似的。   老媽倒是越來越豐腴了,利奇心中暗想。   「嗯——嗯——喔——喔——好舒服啊!」   老媽趴在桌子上,眼睛微微閉著,滿臉享受的樣子。麻煩的是她發出的聲音實在太容易引起別人的遐想。   利奇的臉頓時紅了起來,他心虛地朝著四周看了看。果然餐廳裡的人,一個個朝著這邊探頭探腦。   女人都喜歡八卦,整天被關在一個半封閉的地方沒機會逛街、也沒什麼娛樂的女人更加八卦。這裡偏偏集中幾百個這樣的女人。   利奇的額頭上冒出冷汗,因為他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低聲說著:「快啊,快啊,繼續,繼續。」   發出類似聲音的人不只是一個,而且他可以肯定,沒有發聲、心裡卻這樣想的人,絕對更多。   「再下面一點——喔——舒服——我說了,再下面一點。」   老媽根本不知道四周的情況,還在出聲指揮著。   利奇不知道聽還是不聽。   四周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不過那一雙雙眼睛卻瞪得賊亮,利奇甚至感覺他的背脊快要被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灼熱視線給烤熟了。   他猶豫不決時,老媽感到不耐煩了。   她伸出雙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往下挪了挪:「我已經說了多少遍,就是這裡。這個鬼地方和以前我們家一樣,一到夏天就又悶又熱,還特別潮濕,真是讓人難受極了,還是北方待著舒服,雖然冬天冷了一些,不過冷總比渾身酸痛強。至少冷的話,身上穿暖和一些就可以,反正我們家現在又不缺衣服……」   老媽嘮嘮叨叨地說個不停。   利奇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以前都沒有注意,直到現在才發現老媽的臀部很翹,也很有彈性,摸上去非常舒服。   突然,利奇警醒過來,因為他發現老媽在微微地發抖,而且她也不再發出聲響了。回過神來的他,立刻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剛才失神時,不知不覺用上一些特殊手段,雖然隔著幾層布,不是直接肌膚貼著肌膚,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更何況,老媽沒被他開發過,所以沒嘗過這樣的滋味,對她來說,刺激自然更加強烈。   閃電般地把手縮回,利奇硬著頭皮說道:「應該差不多了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的肚子:「午餐怎麼還沒有上來?我已經餓得受不了了。」   午餐到底吃了些什麼,利奇一點印象都沒有,他甚至不知道吃的東西是甜是鹹。把東西倒進喉嚨裡,他逃一樣地回到工作室。   坐在椅子上,利奇想要讓心靜下來,可惜半個小時過去,他的腦子裡始終鬧哄哄的。   或許做事時,腦子裡就不會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利奇心裡暗想。   他戴上頭盔,拿起了筆,開始在空白的紙上亂畫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一陣嘟嘟亂響,讓他回過神來。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開傳訊通道,但耳邊只有沙沙雜音,利奇這才完全清醒過來。檢查半天,他發現連續的嘟嘟聲是警告,只見螢幕上紅光一閃一閃,還跳出一個警告框,上面寫著「邏輯紊亂」。   空白的紙上早已被畫滿,上面全都是他無意間畫下來的人體,而且全都是女人的人體。   還好只有三分像老媽,而且臉模模糊糊的。   他下窗識地朝著左右看了看,然後鬼鬼祟祟將那張紙撕了下來,揉成一團用力一搓,紙化作碎末,任何人都別想將它恢復原狀。   稍稍鬆了口氣,他又拉過一張空白的紙。   隨手畫了幾筆之後,利奇再一次僵住。他畫的還是女人的人體,幸好這一次只畫了幾筆線條。   利奇心虛地填了幾筆,前面畫成蛇腹型的構造,臀部和雙腿之間的連接採用的叉形結構,胸前隆起的兩塊正好用來放動力核心……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眼前這東西給了他一種特殊的感覺。他猛然間發現,這樣的結構其實非常合理。   戰甲的操縱系統和動力系統全都集中在胸口的部位,自然應該大一些。腰部則正好相反,這裡是除了四肢之外活動最多的部位,腰部收細之後靈活性肯定會提升許多。   利奇的目光在戰甲臀部和大腿的位置上停下,眼前又出現那些不應該去想的景象,手上殘留的觸感更是讓他心癢。   「啪啪」,他甩了自己兩個耳光,總算把滿腦子胡思亂想驅除出去。   用手中的筆在紙上勾勒出一個優美的曲線,那是他最喜歡的臀部形狀,問題是戰甲畢竟不是人,沒有大腸、膀胱、子宮之類的器官,臀部只是身體支架的連接點,除此之外就是一大堆魔動筋腱。這裡不是要害部位,也不需要太多的裝甲,所以戰甲的臀部位置都不是很大。   想了想,利奇將「明王」用的臀部結構畫上,那是重型戰甲用的結構,自然要大一些。   既然結構用了「明王」的設計,利奇乾脆把「明王」用的魔動筋腱也加上,不過他並不打算全都換成魔動筋腱,否則一般騎士根本駕馭不了,所以百分之八十的魔動筋腱用的還是普通貨色。   幾乎在他畫下最後一筆的同時,右眼的螢幕上突然間跳出一張圖表。   看著上面的數值,利奇手裡的筆「吧嗒」一聲落在桌上,他有一種想要仰天狂笑的感覺。這完全是誤打誤撞,但效果出乎預料。   智腦分析出來的數據有幾項已經超過「魔方」。利奇的目光落在那隆起的胸部上。   胸部加大加寬,意味地方也大了許多。既然臀部可以採用「明王」的結構,那麼胸部同樣也可以那麼做。   用智腦稍微計算一下,結論立刻就出來。只要把「明王」的胸部結構稍加改動就可以用在這上面。   利奇的心情突然間變得複雜。   要不要採用更多「明王」的結構?特別是「明王」的背負式座艙?就是因為這種座艙,「明王」的結構強度才會遠超任何一種重型戰甲,才能承受那種特殊魔動筋腱的可怕爆發力。   問題是這樣一來,座艙成了致命的弱點。「明王」是靠背後的巨盾彌補一個缺陷,「明王」是重型戰甲,自然可以這麼設計,但他現在設計的是輕型戰甲。   利奇頓時猶豫不決。 第五章   聯盟的突襲連續不斷的大雨和持續升高的氣溫讓所有的人都感覺煩躁不安,即便是在山頂上,到了中午時分房間裡也像是蒸籠,等到下午四點之後太陽漸漸西下,悶熱的感覺才稍微好受一些讓人感到煩惱的不只是天氣悶熱,因為擔心零件生蛂A所有零件都要每天上一次油。這樣一來,即便是住宿區也能夠嗅到一股濃濃的機油味。   利奇是南方人,他出生的格拉斯洛伐爾氣候狀況和這裡差不多,卻也感覺到有些受不了。或許是因為最近兩年先是逃到裴內斯,然後又逃到天之城,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北方涼爽乾燥的天氣。   不過夏天也有夏天的好處,因為天氣熱、濕度高,大家都穿得很少。一開始還是短衣小襖,後來乾脆穿得和內衣沒什麼兩樣。走廊上、花園裡到處能夠看到露著長腿、雙臂和肚臍的女人。   沒有比這更勾引人犯罪的,利奇偏偏又是一個自制力很差的傢伙,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他經常會突然將某個女人拉到牆邊,把那個女人的短裙或者短褲一撩就幹了起來。   和在山頂研究院比起來,他去小鎮上的獨立軍本部就做不到這麼隨心所欲。軍隊畢竟有軍隊的規矩,首先一條就是著裝必須整齊,再熱的天氣都必須穿著制服。   因為這個緣故,利奇很不願意去那座小鎮。可惜他沒有辦法不去,當初他答應要幫105小隊的成員全都練成「金絲繭」。   所以這一個多月,他都是吃過晚餐之後去那座小鎮,和莉娜她們過夜,然後在第二天清晨回到研究院。   和往常一樣,利奇踩著晨霧往回走,路過湖邊時,他繞湖岸轉了一圈,一邊散步一邊釋放出自己的「場」。   住在水邊除了水汽蒸騰這個缺點之外,蚊蟲也是一個讓人討厭的事。不過這裡的蚊子的運氣不好,遇上他這個蚊蟲剋星。   他的「場」遠達一公里之外,被他的「場」所籠罩的範圍內,空氣和水都微微震動著。這種震動對人沒有什麼害處,對樹木青草一點影響都沒有,頂多就是震落幾滴露珠,但是對蚊子這種小飛蟲卻很致命。   沿著那座湖一圈轉下來,僅有幾隻從別處飛來的蚊蟲被他殺死了。這既是做了一件好事,同樣也是一種修煉。   從榮譽騎士到准輝煌是一道鴻溝,不知道有多少榮譽騎士被這道鴻溝阻攔,一直停留在榮譽巔峰,終生無法一踏出那關鍵的一步。   與之相對應的是,從輝煌晉陞天階卻要容易得多,只要積累得夠了,到達輝煌巔峰的境界,然後前往帕金頓聖國接受「聖皇的祝福」,一般來說都可以踏足天階。   利奇有大叔的指點,所以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該怎麼跨出眼前這一步。他現在要做的是讓他的「場」變得如同身體的一部分,像是用手指一樣,不需要刻意去想,自然而然地能夠做出需要的動作。   在他的「場」籠罩之下,空氣和水的輕微震動並非只是殺死幾隻蚊蟲,同時也將這片區域的情況回報給他。   他現在已經知道山頂上只有少數幾個人醒著,她們正在廚房裡忙碌,為早餐做準備。他同樣還知道,升降梯的旁放著一大堆木箱,裡面的東西都挺沉。只有他一個人搬不了這麼多東西。   利奇戴上頭盔打開傳訊通道喊道:「羅拉莉絲,你那邊有人嗎?」   「有什麼事?」   傳訊通道裡響起羅拉莉絲的聲音。之前她要坐鎮獨立軍本部,因為那裡比較重要,如果敵人突襲布勃卡,首先會打掉那裡。   現在情況變了,研究院和工廠區成了首要的保護對象,所以羅拉莉絲搬到山頂,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小隊的騎士。   「下面有幾個箱子,可能是前一段時間我讓伊洛幫忙製造的一些零件,叫幾個人下來把這些東西搬上去。」   利奇說道。   幾分鐘後頭頂上響起「嘎啦啦一嘎啦啦」的聲音,隨著巨大的絞盤緩緩轉動,升降梯一點一點地下來了。   待升降梯落到地上,羅拉莉絲帶著幾個女騎士從裡面出來。箱子被一個接著一個搬了進來,雖然箱子的數量不少,重量還可以,沒有超出升降梯的載重極限。把所有的箱子全都搬進去後,升降梯緩緩上升。   還沒到上面,利奇已經熱得受不了,他開始脫衣服。那些女騎士並不在意,調到這裡來的人全都是利奇的禁臠。利奇順勢摟住了羅拉莉絲的腰。羅拉莉絲上半身穿的是一件皮質小襖,僅僅包住胸口,其他部位全都露著,下半身是一條皮短褲。   利奇用手輕輕一掀,那條皮短褲的襠部就開了,羅拉莉絲的陰部露了出來。她的陰部黏糊糊滿是精液,而且有些紅腫。   利奇掏出性器,一下子插了進去。他用力抽插,撞得羅拉莉絲的屁股「啪啪」直響。他在別人面前和一拉莉絲做愛時,總是喜歡這樣。   剛搬進來的木箱子正好拿來倚靠,羅拉莉絲的雙手支撐在一個木箱上,臀部對著利奇。   對男人來說,這個姿勢最好施力。   利奇每一次抽插都是整根拔出,然後再一頂到底。   抽插十幾下之後,他把性器拔出,閃到另外一個女騎士的身後。伸手一捉,那個女騎士就被他按在另外一個木箱上。   她身上穿的衣服前面倒是遮得很嚴霣,背脊卻完全赤裸,褲子和衣服連著,性感程度一點不比羅拉莉絲差。和剛才一樣,利奇的手輕輕一掀,那個女騎士的陰部也露了出來。   「你們還等什麼?一起過來吧,這個傢伙又慾火旺盛了。」   羅拉莉絲朝著另外幾個女騎士招了招手。   她其實不甘心自己這樣趴著,想要把別的女人也帶上。那些女騎士全都很聽話,羅拉莉絲的身份顯赫,她的命令肯定要聽,再說,利奇也確實經常這麼做。   一看到這些女騎士全都趴好,屁股高高翹起,利奇頓時興奮起來。「你最好注意點,氣血旺盛是好事,但是太過頭也會有麻煩。」   羅拉莉絲適當地警告一下。   「我知道分寸。」   利奇隨口說道。   嘴上雖然這麼說,他卻沒有打算接受勸告。最近這段日子他一直在煉化氣血,為的就是凝結精血。   煉化氣血、凝結精血的秘法是他從大叔那裡找到的。精血能夠脫離人體而存在,卻又和人氣息相通,他如果能夠凝結出一滴精血融入幻影分身之中,那個分身就會像活的一樣。   除此之外,精血還有很多特殊的用途一。不過這種秘法需要條件,一般的騎士根本沒有機會練成。想要凝結精血,首先要氣血融合,除了修煉「金剛」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只有一些劍聖級的強者擁有這樣的能力。但對這些人來說,就算凝結精血也沒什麼用處。   這種秘法會被創出來,完全是某位劍聖閒得無聊的結果。羅拉莉絲雖然博聞強識,對於這種極其偏門的東西也是一無所知。甚至連大叔本人都不知道他的一書館裡居然藏著這種秘法。   想要凝結精血,就要煉化氣血,而氣血旺盛的結果就是他的慾火也變得異常旺盛,所以這段時間他很難抵擋女人的誘惑。   將性器從一個女人的陰道裡拔出,立刻又塞進另外一個女人的陰道裡,利奇將那些女騎士一個個輪著幹過來。   每一次插入到底時,利奇都會猛「吸」一口,被他的性器「吸」過的女人,全都會渾身酥麻。   這招對羅拉莉絲沒用,但是對其他女騎士卻是百試不爽。除了「吸」,他也會「吐」,他吐出的是一絲鬥氣。這絲鬥氣會盤踞在女人的陰道深處,刺激那裡的敏感點。刺激感並不是很強烈,但是對女人來說也不會太好受。   他的手段肯定沒有羅拉莉絲的宮廷秘法高明,這縷鬥氣會漸漸消散,所以對中招的女人來說,刺激會越來越輕。   隨著「匡當」一聲輕響,升降梯停了下來,終於到山頂了。利奇抱住一個女騎士的屁股,用力猛頂幾下,他的龜頭頂開那個女騎士的子宮頸,在那裡狠狠地摩擦著。   那涸女騎士被弄得嗷嗷直叫,身體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她的喘息越來越急促。突然她緊緊抓住木箱邊緣,兩條腿繃得筆直,一注淫水噴湧而出,淅淅瀝瀝灑在地上。   與此同時,利奇的陰莖也是一陣跳動,大量精液噴射而出,一下子把那個女騎士的子宮灌得滿滿的。   過了片刻之後,兩個人分開。「好了,幹活了。」   羅拉莉絲拍了拍巴掌說道。   所有箱子都被搬進最大的一間實驗室,利奇急不可耐地將其中的一個箱子打了開來。箱子裡塞著一堆稻草,這是減震用的,稻草中放著一個用油紙包起來的東西。撕開油紙,只見裡面是一條魔動筋腱,正是「明王」用的那一種,不過尺寸有點修改。   利奇欣慰地抬起頭來。在這座實驗室的正中央有一個鐵質的支架,上面放著兩部還沒有組裝好的戰甲。   這一個多月裡,奧黛麗和那幫大學生沒日沒夜為的就是它們。   直到最後他都沒有下定決心,所以結果就是普通結構和座艙後移結構,兩種各製造一台。為了讓這兩種結構能夠共用同樣的零件,他花了不少腦筋,還好有智腦幫忙,要不然肯定做不到。   原本的計劃是大量採用龍式戰甲的零件,這樣在生產時容易許多,製造龍式戰甲的工廠不需要進行改動,直接可以生產新式戰甲。可惜最後他發現根本做不到。   胸部結構和臀部結構全都改了,大腿的設計也改了一大半,小腿和腳的設計也需要相應地加強。手臂的設計也是如此,上臂改動極大,下臂和手稍做加強,外殼更是要大改,從直板變成曲面。   最後算下來只有軟式脊柱、頭盔、動力核心、控制系統、信號傳遞系統這幾塊還採用原來的設計。   既然已經改成這樣,利奇乾脆不再拘泥於原來的設計。他把「明王」採用的外骨骼結構也拿了過來。這樣既可以增加強度,又可以減輕重量。新的戰甲仍舊是一部輕型戰甲,能夠減輕任何一點重量都是好的。   「東西都拿來了?」   問這話的是奧黛麗,她跟著那些女騎士走進。   奧黛腿的臉上有著黑眼圈,這是長時間熬夜留下的痕跡。她那個小組裡的人個個都是如此。   這是她們參與的第一個重要項目,對她們來說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清單在哪裡?」   利奇問道。   奧黛麗從口袋裡面翻出一張單子,她知道利奇肯定會要這東西。這些箱子的正面全都貼著標籤,上面有物品編號,利奇蹲在箱子旁邊一個個核對起來。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又有一群女人走了進來,她們全都是黛娜的直屬手下,屬於這個項目下。   「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裡。」   利奇已經把所有箱子都核對一遍,他轉身將清單遞還給奧黛麗:「你把它們全都登記一下。」   奧黛麗將清單塞回口袋裡,然後對進來的女大學生招了招手:「魏瑪,你去叫醒第二小組的人,其他人跟我來。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恐怕又要加班了。」   「沒問題。」   「我們早一點把項目完成。」   實驗室裡面滿是女大學生們嘈雜的聲音,她們的鬥志高昂。   「這是什麼?」   奧黛麗看著利奇手裡拿的東西。那是一塊半厘米厚的金屬片,表面佈滿密密麻麻的紋路,底面還連著一拫金屬線。金屬片是從一個小箱子裡拿出來的,那個小箱子就扔在利奇的腳邊,裡面塞著的稻草散落一地,用來包裹的油紙也被撕開了。   沒有登記、沒有重新打上編號就很容易丟失。利奇這樣做絕對不合規範,但是奧黛麗不敢說什麼。   「這不是你需要的零件。」   利奇感覺到奧黛麗的不滿。他用手掂了掂那塊金屬片,暗自搖了搖頭。這就是他提供想法,由艾米麗和另外三位大師做的能量防護裝甲。其實早在第一個星期他就已經弄出這東西,他的能量防護裝甲只有製作罐頭的馬口鐵那麼厚,重量自然也要比這輕得多。   雖然有些失望,但這畢竟是艾米麗的成果,在表面上他必須顯得非常滿意。頂多過一段時間他把自己研發的能量防護裝甲拿出來,就說改進一下,反正少不了艾米麗她們的功勞。   「嗚一」一陣悠長而又刺耳的警報聲打破布勃卡清晨的寂靜。利奇一下子跳了起來,奧黛麗和女大學生們也臉色大變。「快,把所有的人都叫起來,讓大家躲到隱蔽所裡。」   利奇朝著奧黛麗大聲喊道。   奧黛麗被嚇了一跳,愣了一會兒才驚醒過來,朝著住宿區拔腿就跑,那些女大學生緊跟在後面。   研究院同樣也有警報器,有兩個女大學生頭腦還算清醒,飛奔到控制室將警報器打開。   刺耳的聲音頻時貫穿整個研究院。   正在沉睡中的那些女人全都被這種聲音驚醒,紛紛跑出房間。「大家進隱蔽所,快,全都進來。」   奧黛麗拎著一個擴聲器,拚命喊著。所有的人頓時慌亂起來。幸好之前有過幾次演習,所以雖然慌亂,卻沒有人亂跑,全都是往隱蔽所而去。   隱蔽所的入口在花園裡,頂上是一排花壇,看上去很不起眼,現在花壇被移開,露出底下黑漆漆的洞口。   「我先下去,姐姐,你負責上面。」   奧黛麗將手裡的擴聲器扔給姐姐阿麗亞娜,她一下子坐在地上,然後往前挪了挪,雙手一撐,整個人頓時滑了下去。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下來,當初演習時也曾經滑下來過,她還是忍不住大叫起來。   通往陲蔽所的通道是一條很長的滑梯。滑梯的傾斜度一開始比較大,漸漸地變得平緩。一直到停下,奧黛麗的心都懸在半空中,她顫顫巍巍地爬起來,伸長雙臂摸黑往前走,好一會兒她的手才碰到一堵牆壁。   在牆上摸了摸,她總算找到那根橫著的繩索用力一拉,燈亮了,原本黑漆漆的隱蔽所裡有了光線。   隱蔽所不是很大,長不過一百公尺,寬只有十公尺,本來是天然的山洞。底下的燈一亮,上面的阿麗亞娜得到了信號。   「全都排好隊,大家別擠,五個人一組一起下去,注意滑下去的時候別撞上。」   阿麗亞娜突然間恢復以往大姐頭的風格。   這些女人裡,除了奧黛麗後來招的女大學生,以女人幫的成員最多。這些女人聽慣阿麗亞娜發號施令,有她們領頭,其他人倒也井然有序。   此刻的卡門和蜜蒂正帶著一群手下,一個個房間檢查,這是為了避免有人還躺在床上睡覺。這樣的糊塗蛋真的被她們搜出來幾個。   在工廠區同樣是一片慌亂景象,工人們全都拚命往山下跑,那裡同樣有隱蔽所。當初在設計時,利奇首先考慮的是安全問題,畢竟將來在這裡工作的人肯定以他的同胞數量最多。   對於他來說,設備毀了沒有什麼關係,人卻不能出事。一隊隊戰甲從小鎮趕過來,很多戰甲後面還拖著一門快炮。和以前比起來,這些快炮多了兩個輪子,這是汲取敵人的教訓做的改進。   當初突襲F9區時,聯盟守衛部隊裝備大量的快炮,這對飛行兵團絕對是最大的威脅,所以在開始空中攻擊之前,他們首先掃平這些炮陣。他們可以這樣做,聯盟當然也同樣可以。   那時利奇決定要替所有的快炮裝上輪子,一旦遇到突襲,拉著它們就可以撤離,而這些快炮停下就可以射擊,把它們固定在地上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工廠區一片慌亂,在小鎮上的指揮部裡,氣氛同樣異常緊張。正中央的沙盤上有許多紅色的標籤正朝著這邊移動。「援兵什麼時候可以到?」   嘉利朝著蘭蒂問道,不過她的眼睛始終盯著沙盤。此刻在布勃卡只有利奇的兵團和本部直屬兵團。瑪格麗特和蒂迪率領利奇的兵團在布勃卡外圍佈防,本部直屬兵團則由薇利亞率領,負責小鎮、工廠區和研究院的防衛。   和當初聯盟在F9區的部署比起來,布勃卡的防禦力量薄弱得多。本部直屬兵畫相當於一個半兵團,加上利奇的一個兵團,人數遠遠少於來犯之敵,所以嘉利才這麼關注援兵什麼時候能夠到達。   「卡佩奇要我們盡可能支撐一下,援兵要三個小時之後才能到。」   蘭蒂走近嘉利低聲傳音道,這話絕對不能讓其他人聽見,要不然會影響士氣。   「這些聯盟的人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蘭蒂露出一絲苦笑:「同盟的情報部門事先居然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更讓她無話可說的是,之前同盟的情報部門反覆宣稱,聯盟已經從奇斯卡爾山脈撤出至少十個軍團,剩下的兵力全都集中在幾個特別重要的地方。   「這很容易,白天撤出去,晚上再偷偷溜回來,如果在其他地方,這樣的把戲未必有用,但是在山區裡到處都可以藏人。」   嘉利冷冷地說道。   從開戰以來,她指揮的戰鬥大部分是在山地之中進行,當初選擇走軍事指揮這條路之後,她也把方向定在機動戰和山地戰上,花了不少力氣在這方面進行研究。所以稍微一想就看穿聯盟之前玩的把戲。   「聯盟的目標就是我們。」   嘉利輕哼一聲:「以往在戰場上,我們的戰法讓他們對我捫一點辦法都沒有,但現在我們不得不死守布勃卡,這是他們消滅我們的唯一機會。」   越說,嘉利的心情就越沉重。   現在的她們和當初F9區的聯盟守衛部隊是何等相似,全都只能死守,連機動的餘地都沒有。她們的兵力還遠不如那支守衛部隊,唯一佔優勢的地方是這裡靠近卡佩奇。   三個小時之後來的援兵不是一、兩個兵團,很可能是幾個軍團一起開過來。除此之外,她們的掃瞄網一直延伸到一百公里之外,所以聯盟遠在一百公里之外就暴露行蹤。   「命令第三兵團進入C5區進行攔截,第四兵團進入D5區進行攔截,第五兵團從左側進入D5區進行騷擾,讓他們盡可能拖延敵人的前進速度。」   嘉利面沉似水,兩眼閃爍著陰冷的寒芒。   她不願意死守,獨立軍的優勢不是防禦,而是超強的機動力,所以她要主動出擊,盡可能把敵人攔截在外圍。   第三兵團是莉娜的部隊,第四和第五兵團是翠絲麗和妮絲的隊伍,這三支兵團在獨立軍裡實力是最強的,現在只有指望她們了。   蘭蒂轉身要把命令發出去,她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嘉利又加了一句:「你再聯絡一下羅拉莉絲,我擔心對方和我們上次進攻的時候一樣,也有好幾個天階強者,這邊非常需要她的武力支援。蘭蒂愣愣,她欲言又止。   「幫我聯繫她。」   嘉利看到蘭蒂停在那裡,語氣愈發沉重。   山頂的研究院只剩下幾個女騎士,羅拉莉絲去增援前線了,利奇同樣也不在那裡。   三大帝國從飛行兵團裡抽走各自的人馬,飛行兵團的實力跌落得很厲害,利奇只得重新飛上天空。   獨立軍如果沒有他這雙俯視大地的眼睛,恐怕連一絲勝算都不會有。利奇是一個謹慎的人,他敢離開研究院就足以證明他對隱蔽所非常有把握。那個隱蔽所是半天然、半人工開鑿而成。從山頂上滑下的通道同樣也是本來就存在,他只是把狹窄的地方拓寬,兩邊弄了一些鋼樑作為支撐,底下削平並且鋪了一層薄鋼板。   隱蔽所是在整座山的中央,離山頂有一百多公尺。   聯盟就算佔領山頂,一時半刻也別想強行攻穿這麼厚的山巖,入口又佈置得很隱密,根本不容易發現。更何況利奇還布設其他的機關:只要人一進入到隱蔽所裡,用來掩人耳目的花壇回到原位之後,滑道的中間一段就會脫開。這條天然的縫隙在三分之一的地方有一條筆直的岔道,利奇本來想把這條岔道補上,但是仔細一想之後,他還是把這個岔道保留下來。這是一個天然的陷阱。不知道這個機關的人一滑下來就會筆直掉進數百公尺大裂縫中,就算是騎士,倉促之間也會被摔個半死。   這個機關是他和羅拉莉絲兩人佈置的,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以他非常放心。直接從研究院的頂層起飛,利奇首先聯絡蘭蒂。很快,他右眼螢幕上跳出一幅地圓,上面標示出許多零星的紅點。   看到紅點有這麼多,利奇頭皮一陣發麻。他現在總算明白,蘭蒂為什麼告訴他嘉利的壓力很大了。   警報聲是十分鐘之前響的,此刻聯盟最前面的部隊離布勃卡已經只有八十公里,利奇感到驚詫,他不知道聯盟的這支部隊怎麼跑得那麼快。他們跑的不是平地,按照這支部隊的前進路線來看,他們是翻越山嶺,筆直朝著布勃卡而來。利奇第一個反應就是:弗蘭薩帝國的鐵血兵團。   不過轉念一想又感覺不對,前方的偵察小隊已經和這支部隊相遇,如果是鐵血兵團的話,偵察小隊沒有理由不向蘭蒂報告。   唯一的可能是,聯盟發明某種特殊的山地裝備,可以讓戰甲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一想到這,他立刻加快速度。   利奇這一次駕馭的不是「游隼」,而是他為自己專門製造的一部飛翼。這部飛翼回歸最初的設計,取消後面的兩個小翼,這是太古時代中後期採用的結構。不過和最初的設計比起來,這部飛翼看上去更乾淨利落,機體稍微胖了一些,機翼縮短許多,而且變成簡單的三角形狀。   沒有後面的小翼,控制起來困難許多,不過與之相對應的是,速度提升一大截。以前他的速度最快每小時六百多公里,長時間飛行,時速一般在五百公里左右,但是現在他還沒怎麼費勁,速度已經超過六百,之前測試時,最快可達九百七。   八十公里對於以前的他來說不是什麼很遠的距離,現在更不用說了。只是片刻工夫,他已經到了那支部隊的上空。   這片天空之上並非只有他一個人,遠遠地還有兩架「游隼」在盤旋。警報一響,這兩架「游隼」就升空了,所以比他早到。   在下方的山嶺之中,樹木不停搖曳著,樹冠的縫隙間可以看到一部部戰甲飛速跑過。   將飛翼上的觀察鏡調到最大倍率,利奇鎖定其中一個比較大的樹冠縫隙。很快,一種他從來沒有看過的戰甲被觀察鏡捕捉到,並且送進智腦進行詳細的分析。這種戰甲從體型來看比普通型號的龍式戰甲更輕,和「蜘蛛龍」差不多,完全是為了山地作戰而設計。   說到外形,這絕對是利奇看過最醜的戰甲。它像猩猩多過於像人,手臂特別長,雙腿卻有些短,奔跑時只要稍微彎一下腰,兩隻手就可以撐到地面。   怪不得它能夠在山嶺間步履如飛了。   智腦一邊分析這種戰甲的性能,一邊計算底下的戰甲數量。雖然有厚密的樹冠阻擋,但是智腦仍舊能夠憑借樹冠的搖動,計算一個大概的數值。利奇連忙和一直守在通訊裝置旁的蘭蒂取得聯絡。   「你可以告訴嘉利,聯盟的前鋒是一個加強的兵團,大概有六百至六百五十部戰甲,這是一種全新的戰甲,完全是為了山地作戰而設計。」   利奇停頓片刻,他等待智腦的分析結果。   過了大概十幾秒鐘,結果出來了。   「這東西大概有三點五公尺,重一點二噸,它的手臂很長,至少有二點五公尺,樣子看上去像大猩猩。從構造來看,它的衝擊力不算強,動作也不會太靈活,但是揮砍力卻很驚人。」   突然利奇看到螢幕上顯示的那部戰甲開始動了起來,這是智腦在模擬那部戰甲的戰鬥方式。只看了片刻,利奇的心提了起來:「蘭蒂,你讓嘉利小心,這種戰甲是為了近戰設計,防禦力和攻擊力都很驚人,我甚至懷疑聯盟是為了對付『明王』才設計出這種戰甲。」   他並不是無的放矢,智腦演示的正是那部戰甲和「明王」交手的情景。「明王」最厲害的就是盾擊,那部戰甲形如猩猩,手臂長,下肢短,重心低,雖然是輕型戰甲,上半身的結構卻異常堅固,一旦身體下蹲護住正面,就可以承受住可怕的盾擊。   利奇還要往下說,突然他感覺自己被鎖定了。用不著多考慮,他連忙一個橫滾,飛翼連續翻了幾個觔斗,一下子劃出去三百多公尺。幾乎在他做出反應的同時,底下響起一片炮聲。   在急速翻轉的瞬間,利奇透過下方騰起的硝煙看到十幾部戰甲背負著快炮,聚集在一片稀疏的樹林之中。   把快炮裝在戰甲上不是什麼特殊的發明。伊洛也做過類似嘗試,後來發現這樣做對戰甲的關節零件損傷很大,所以最終放棄這個方案。   又是一連串橫滾加側滑,利奇迅速脫離那些快炮的攻擊範圍。既然知道底下有能夠威脅他的東西存在,他當然不敢像剛才那樣大搖大擺在空中盤旋。   劃了一個很大的圓弧,利奇飛到外圈。在脫離危險區的同時,他也命令另外兩架飛翼返航。   利奇有權力對飛行騎士下令,因為他名義上是飛行兵團的兵團長。這一次打的是野戰,聯盟又是翻越山嶺前進,根本不走公路,這樣一來飛行兵團根本沒有合適的攻擊目標,所以利奇乾脆讓他們離開。   按照地圖上標記出的紅點位置,利奇一個接著一個偵察。他只要掃一眼,智腦就會幫他分析出底下那支聯盟部隊的規模和裝備情況,這部智腦本來就是做這活的,自然得心應手,分析運算的速度遠比平時設計戰甲的時候要快得多。   不只是對敵方的實力進行分析,智腦甚至還模擬出好幾套應對的方案,這讓利奇感到異常頭痛。   如果把這些方案發給嘉利,他同樣沒有辦法解釋這件事。一邊是自己的秘密有可能暴露,另外一邊是獨立軍遭受巨大的損失,甚至他在意的人會戰死。   苦惱好一陣子之後,利奇最終選擇前者。反正大叔、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他們已經發現他的秘密,再多幾個人知道也沒什麼關係。   在布勃卡那個巨大的沙盤前面,嘉利皺眉看著手裡的幾張紙片。其中的一張是有關聯盟那種怪異戰甲的詳細數據。   利奇既然決定把智腦推演的應對方案發過來,之前智腦的分析結果也就沒有必要隱瞞。   在嘉利的身後,蘭蒂一直在看自己的表。對她們來說,此刻每一分鐘都可能關係生死,她不知道嘉利還要猶豫多久。她同樣也不知道利奇發過來的方案是從哪裡來的。利奇在軍事方面並不擅長,以前也不怎麼感興趣,現在突然搞出這樣的東西,確實讓人意想不到。但是她偏偏對利奇有著絕對的信心。   突然四周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只見嘉利的手掌心中冒出一縷冰藍色的冷焰,轉瞬間那幾張紙片變成一堆白色的粉末。蘭蒂的心頓時一沉。   「你把第二套方案發下去,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完成部署。」   嘉利淡淡地說道。   蘭蒂鬆了口氣,她原本以為嘉利不打算採用利奇的方案呢。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結果。蘭蒂朝著通訊室跑去,她一秒鐘都不想耽誤。看到蘭蒂慌慌張張地跑開,嘉利重新鎖緊眉頭。她剛才的猶豫不是要不要採用利奇的方案,而是因為這幾個方案都是把保存獨立軍放在第一位。如果那樣做的話,布勃卡很可能會成為戰場。   嘉利並不知道山頂研究院的那個機關,所以她不知道利奇為什麼不擔心他的親人出事。   作戰方案被蘭蒂親自發到每一個兵團。   幾秒鐘後,隨著一道道命令的下達,獨立軍的每一個成員都為即將到來的戰鬥,井然有序地準備著。   這套作戰方案的關鍵是一種武器,一種剛被設計出來不久,還處在試驗階段,只有獨立軍配備的輕火炮。   這種火炮同樣也是利奇的傑作。   火炮的口徑是105毫米,不算小,卻因為極薄的管壁和異常簡單的支架,整門火炮僅有一百五十公斤重。   在太古時代,火炮技術異常發達,從早期裝填火藥的火炮到大破滅時代裝載在太空戰艦上的巨型毀火炮,歷次戰爭中火炮就算不是主角,也至少是重要的配角。當今文明因為戰甲技術過早出現,所以沒有走太古文明的發展模式,火炮技術一直沒有得到發展,僅僅相當於太古時代早期的程度。其他人包括大叔在內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他卻從智慧頭冠裡看過那場末日之戰。在戰爭開始時根本沒有戰甲施展的舞台,但是火炮的身影卻經常閃現。即便到了中期,火炮的作用也不可小覦。   所以當嘉利要求他想辦法解決獨立軍不擅長打硬仗的問題時,他立刻想到太古時代對火炮的運用。   這絕對是最直接、最方便、也最快速的解決方案。此刻,那一根根閃爍著森冷寒芒的炮管,正等待著殺戮的開始。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28.從「絕叫嶺」開始的戰役,聯盟不惜再次投入最新研發出的精銳戰甲,但一切安排仍脫不出利奇那部智腦的計算,而聯盟在最後關頭出格的決策,更埋下了使其內部分崩離析的因子,連被聯盟視為王牌的神工波羅諾夫也因此遭到波及……   經此一戰,間諜的存在成為布勃卡基地的隱憂,卡佩奇方面採取的對應手段卻使利奇感覺內情並不簡單,一場政治風暴隱然成型中…… 第二十八集 【內容簡介】 從「絕叫嶺」開始的戰役,聯盟不惜再次投入最新研發出的精銳戰甲,但一切安排仍脫不出利奇那部智腦的計算,而聯盟在最後關頭出格的決策,更埋下了使其內部分崩離析的因子,連被聯盟視為王牌的神工波羅諾夫也因此遭到波及…… 經此一戰,間諜的存在成為布勃卡基地的隱憂,卡佩奇方面採取的對應手段卻使利奇感覺內情並不簡單,一場政治風暴隱然成型中…… 第一章 炮聲隆隆   一道數百公尺高的山嶺橫亙於群山之中,山嶺頗為險峻,山腳下怪石嶙峋。在這道山嶺前方有一條十幾公尺寬的河流,蜿蜒曲折向東而去。河的兩邊全都是碎石,這些碎石大的如同水牛,小一些的猶如磨盤。這道山嶺名為「絕叫嶺」,位於布勃卡東南六十八公里,是擋在布勃卡前方的一道天然屏障。此刻的絕叫嶺上,到處都是晃動的身影。   在最高的峰嶺之上聳立一根十幾公尺高的木桿,它的頂端平放著一面銅質圓盤。   絕叫嶺四週二十公里之內的一切,全都在這面銅質圓盤的監視之下。   「真是有信心啊居然筆直朝著我們過來,一點都沒有繞路的意思。」   莉娜看著念者標記在地圖上的敵人前進路線,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敵人並不是沒有發現他們,像這種正面交鋒,兩邊都會打開掃瞄網,對方的部署情況全都一目瞭然。   在明知道他們已經搶佔有利地形、構築防禦工事的前提下,仍舊敢筆直前進,這足以證明敵人對自身實力非常有信心。   「各個狙擊陣地都已經佈置完成了嗎?」   莉娜打開兵團長專用的傳訊通道,大聲問道。   這個通道直接連接所有的大隊長、中隊長和小隊長,她可以透過這個控制整個兵團的一舉一動。   「1號,2號,3號狙擊陣地佈置完成。」   「4號,5號,6號狙擊陣地佈置完成。」   「7號,8號,9號狙擊陣地佈置完成。」   三名大隊長的報告讓莉娜的心稍微放下一些。狙擊陣地是以中隊作為單位。   獨立軍的一個中隊是六十五人,其中三個小隊就佔了四十五人的名額,另外二十人是中隊本部。這其中包括中隊長一人,副官一人,副中隊長兩人,直屬騎士十二人,還有五個念者。   這裡面的兩個念者專門負責掃瞄網,同時負責對外聯絡,另外兩個負責兵團內部的聯絡。   這六十五個人需要守住一塊狙擊陣地,陣地長一百七十公尺。莉娜的部下全都嚴陣以待,過了五、六分鐘,敵人終於到了。那一部部形如猩猩的戰甲從對面的山嶺之中跑了出來,它們衝到河邊之後,全都停了一下。   這些戰甲從近距離看真是醜得可怕。   只聽到一陣「錚錚」輕響,這些戰甲超長的手臂前端,紛紛彈出魚骨一般的鋼刺,鋼刺和鋼刺之間還張著一層細密的紗網。   這東西既是一種武器,也是一種盾牌。當初設計它,就是為了對付獨立軍的飛針。   聯盟早就發現,那些飛針一碰就炸,爆炸的穿透力頗強,可以輕易打穿一寸厚的裝甲板。   但是飛針本身的穿透力並不強,對於它來說,一塊鋼板和一層薄紗沒有什麼兩樣,所以才有了這種盾牌。   彈出魚骨盾牌,就意味著對方準備強攻。   稍微整理過隊形,排在最前面的幾個中隊開始前進。   這些戰甲跑動的樣子也和猩猩非常相似,手足並用,看上去像是在爬,又像是在走。   不過這一次,它們沒有剛才那麼健步如飛了。   河灘上亂石嶙峋,踩上去一腳深一腳淺,還很容易滑脫,比翻越山嶺要困難許多,所以這些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戰甲,此刻也不得不放慢速度。這也是利奇的那部智腦選擇此處進行狙擊的原因。   河灘一直延伸到山腳下,聯盟原本擔心在淌水過河的半路遭遇攔截。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莉娜並沒有這麼做。   他們暗自慶幸的同時,對莉娜多了幾分輕視。   快要到達山腳時,這些形如猩猩的戰甲全都飛身而起,一縱就是十幾公尺高,粗短的後腿居然有用於跳躍的專用輔助系統。   它們並不是一擁而上,而是如同潮水一般互相間隔著,一浪推著一浪,一波隨著一波往上衝。   為了這次突襲,聯盟顯然做了充分的準備。可惜的是,這一切全都在利奇那部智腦的計算之中。   莉娜一直緊盯著下方。當聯盟的戰甲從山嶺裡出來,在河那邊列陣時,她就已經命令兵團開始收縮。   她雖然畫分了九個狙擊陣地,卻沒有打算把兵力完全展開,兵力集中使用是最基本的戰術原則。   此刻在正面三百公尺長的一塊陣地上,正中央集中她手下所有的精銳,那是原獨立兵團的老底子,清一色的王牌。兩邊則是剛剛加入的成員,他們的手裡全都拎著輕火炮。   利奇設計的這種輕火炮不同於軍隊配備的火炮。這種輕火炮的炮管壁很薄,長度長得多,炮管的尾部有一個喇叭口。   此刻它們全都被扛在戰甲的肩膀上,黑漆漆的炮管直衝著下方的敵人。聯盟的部隊越爬越高,片刻間已經到了山腰附近。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到頭頂響起一聲怒喝。   「攻擊!」   隨著莉娜的一聲令下,布設在兩翼的火炮搶先發威。一連串的轟鳴聲在眾人耳邊響起,每一門火炮都噴吐出兩道火舌,一道火舌從炮管前端噴吐而出,另外一道火舌從炮管尾部的喇叭口噴出。反方向噴出的火舌抵消了後坐力,但是炮彈卻已經發射出去。   「轟、轟、轟……」   山壁上冒起了一朵朵黑色的煙雲。   「匡當、匡當、匡當。」   一部部戰甲從山上翻落,重重地砸在河灘邊,不時有細碎的金屬零件掉落到地上。   如果是普通的火炮,調轉方向很慢,裝填速度也慢,想要擊中戰甲只有憑運氣了。但是這種火炮不同,它夠輕,還帶有炮彈裝填裝置,一扳一拉之間就可以讓一顆炮彈處於待發狀態。   更重要的是,布設在兩翼的火炮構成了一道交叉火力網。太古時代的人對火炮的研究非常發達,即便是在早期火炮技術仍很原始的時候,他們在戰術方面的研究也已經超過這個時代的水準。   對於太古時代的人來說,用交叉火力編成一張收割人命的死亡之網,幾乎是每一個軍官的常識,但是現在這個時代卻沒有人做過。   眼前這群聯盟的騎士就是有史以來第一批品嚐交叉火力滋味的人。   幾乎在一瞬間,三十幾部戰甲被擊毀,它們在掉落的過程中還撞落其他的戰甲。   那些打偏的炮彈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它們在山壁上爆炸,大片的山崖炸裂開來,又有十幾部戰甲立足未穩,從半空中掉落。   勝利來得如此容易,連身為指揮官的莉娜也有些吃驚。同樣聯盟的指揮官也大感意外,不過此人算是身經百戰,應變的速度極快。他不等第一波進攻的隊伍退回來,直接讓剩下的人馬兵分兩路,從兩翼包抄上去。莉娜居高臨下,敵人剛一變陣,她立刻做出相應的變化。對方分兵,她也分兵。   雙方的騎士各分出兩支隊伍,在山嶺之上和河灘邊同時朝著兩側狂奔。莉娜的部隊佔據著地利優勢,他們要阻止聯盟從兩翼包抄的打算,聯盟的部隊在人數上佔便宜,他們想一鼓作氣攻下這道防線,並且將這路守軍全滅。   離絕叫嶺七、八公里外,另外兩路人馬往這邊趕來。那是翠絲麗和妮絲的兵團。   翠絲麗的兵團清一色全都是奧摩爾騎士,可以說是獨立軍最強的一支兵團。妮絲手下的騎士稍微差一些,但獨立軍剛組建之初的那次懲罰,她手下的騎士挨鞭子的人最多,因此在後來的日子裡,紀律更好一些,對妮絲的服從程度也更高,所以她的兵團居然也成了獨立軍中的一支強旅。   遠處絕叫嶺的炮聲已經遠遠傳到他們的耳朵裡,但是他們仍舊不緊不慢地往前趕。   在智腦制訂的計劃之中,他們的作用不是協助莉娜狙擊敵軍,而是對敵人造成威脅,讓聯盟的部隊不敢攻得太快。   這兩支兵團的出現同樣也瞞不過聯盟的眼睛。   正如智腦所計算的,聯盟原本就因為找不到切入的地方前進而受阻,想要從側翼迂迴包抄,又被莉娜的守衛部隊緊緊跟住。現在看到翠絲麗和妮絲的兵團到達,他們立刻感覺到威脅。   分出去迂迴包抄的那兩支隊伍被收了回來,聯盟的這支前鋒兵團迅速收縮隊形,退回身後的那片山嶺之中。   「讓後面各個兵團全都快一些。」   前鋒兵團的指揮官冷臉吩咐自己的副官,此刻他的心情實在糟糕透了。   在進行這次行動之前,他們反覆研究獨立軍的作戰風格,專門針對獨立軍不擅長打正面戰、進攻能力和防禦能力有限的缺點,制訂了這個計劃。為了這次行動,前期的準備工作就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情報部門還動用所有力量迷惑和欺騙同盟,沒有想到現在突然間出現意外的情況。   沒有人想到從來不被重視的火炮,使用到一定數量之後,會變成如此可怕。這位指揮官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一群人。那些人正研究幾個記錄裝置的數據。這些記錄裝置取自逃回來的戰甲,但願這些人能夠從中分析出結果。   「長官,這對您可能不太有利。這一次突襲最關鍵的是時間,我們必須節省每一分鐘……」   那個副官並沒有領命而去,而是連忙勸告道。   擔任前鋒最容易立功,同樣也最容易出差錯,像現在,他們很可能被扣上一個「畏懼不前,延誤戰機」的罪名。   「在拖延時間的是你。」   指揮官知道副官是為了他好,但是他有他的職責:「現在不是管這些的時候,如果不能集中兵力,我們很可能連突破進去都做不到。」   那個副官不再說什麼了,這次突襲戰,他們的目標有三個。首要目標是攻入布勃卡,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其次是衝著研究院裡的那些人而去,如果能夠抓到幾個最重要的人物作為人質,那麼這次作戰就算圓滿成功至於趁機消滅獨立軍,反倒是旁枝末節。   在布勃卡的工廠區,一個中隊的騎士正以最為粗暴的方式拆除所有的生產線。他們操縱著戰甲,直接將一個個大木箱拔起。   這些大木箱全都被拇指粗細的螺絲固定在地上,但是對戰甲來說,這些巨大的木箱像是紙箱一樣脆弱,他們稍一用力,角鐵焊接而成的支架或是扭曲、或是解體。   這些被掀起的一大木箱連同裡面大部分的東西,全都被扔進中間的山谷之中,唯一還留在原地的,只有沉重的機器。   機器都是用水泥直接固定在地上,本身又非常重,所以才動不了。再說,這些機器的價值比較高,毀掉的話,損失實在太大了。   「快,手腳都快一些,我們的人未必能夠支撐多久。我們必須在敵人到達這裡之前,把所有東西處理乾淨。」   「下面的人,澆上油,點火。」   「把燒過的鐵架子拉走,把它們全都捶扁,最好讓任何人都看不出來它們以前是什麼東西。」   一連串的命令從其中一部戰甲的擴音器裡傳出。   被扔進山谷之中的大木箱被澆上油點燃,片刻間大火在山谷中蔓延開來,那些木板在火焰中迅速燃燒,作為框架的角鐵和輕質鐵軌被大火燒得通紅。山谷兩頭各有七、八部戰甲,手裡拾著巨大鏈錘,往火堆裡拋擲。鏈錘的鏈子全都有三,四十公尺長,錘頭直徑一公尺,重量至少有半噸。燒紅的鐵架子只要稍微被碰擦就會被砸扁。   「快看,這裡有東西。」   一個正在拆除流水線的騎士高聲叫了起來。一直在發號施令的指揮官立刻跑了過來,她順著那個騎士指著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台機器底座的縫隙之中,塞著一個紙團。   指揮官打開戰甲座艙,從裡面跳了下來,她非常小心地將紙團拿在手裡。打開一看,她的臉色頓時變了。那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細小文字,全都和流水線有關。這已經在預料之中。被送到這裡來的人肯定有間諜,所以當初為布勃卡進行規劃時,把這裡搞得「寬進嚴出」,而且騎士和普通人嚴格分開,裡面和外面也絕對隔離,連運東西進出都要經過好幾道關卡反覆檢查。   迄今為止,這一套措施被證明是有效的,所以聯盟才會狗急跳牆,強攻這裡。   那個指揮官仔細看了看藏紙條的地方。看了半天,她沒感覺到有什麼特別的。   這讓她有些疑惑。她不相信聯盟的人攻進來之後,會把每台機器的底下都搜一遍。   突然她靈機一動,想到了些什麼。   把手裡的紙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上面帶著一股特殊的香味,像是某種廉價香水混合咖哩的味道,指揮官頓時笑了起來。   「把巡邏隊的狗牽過來。」   她轉身對旁邊的騎士命令道。狗很快就牽來了,總共有二十條,全都是嗅覺最為靈敏的獵狐犬。指揮官讓它們聞了聞手裡的紙條,然後把它們放了出去。   這些狗在一台台機器旁邊轉來轉去,大概過了五、六分鐘,其中的一條狗狂狀起來。   指揮官連忙跑過去,果然又找到一張紙條。這一次紙條被塞在機床的卡槽裡,從外面一點都看不到。   在布勃卡,每一個人都爭分奪秒和時間賽跑。其他地方也是一樣。從戰鬥開始已經過去四十七分鐘,三姐妹的兵團也終於抵達了。艾瑪的駐地離布勃卡並不遠,但是她要等兩位姐姐。   在獨立軍裡,她們三個人的兵團有些特別。拆開來的話,實力只能算是三流的水準,但是聯合在一起,卻能夠超水準發揮。   「真的不需要我們增援你們那邊?」   老大艾麗做最後確認,她原本打算直接趕往本部,增援那邊的防禦,沒有想到蘭蒂發給她的作戰計劃,居然讓她們三個主動進攻,將其中幾支兵團阻檔在布勃卡的外圍。   「是的,現在的關鍵是拖延時間,你們拖住各自的目標,不要讓他們和前鋒會合。」   嘉利在傳訊通道裡親自解釋著。知道各自的目標,三姐妹立刻行動。   他們的打法和莉娜不一樣。莉娜需要對付的是聯盟前鋒,一般來說,那是精銳中的精銳,所以她必須依靠地利才敢與之一戰。   他們三個需要對付的是普通兵團,而且是以多打少,自然要速戰速決。正因為如此,三個兵團齊頭並進,在山路間排成一條長龍,朝著他們的第一個目標而去。   七、八分鐘後,前方看到滾滾煙塵,那是大隊人馬朝著這邊而來揚起的塵土。獨立軍布設的防線,往南三百公里之內絕對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此刻他們走的這條就是山間小路。   如果只是通過一個中隊幾十部戰甲,這樣的土路還能夠承受,但是要通過一個兵團就有些勉強。前面車輛通過時已經把地面弄鬆了,後面的車輛自然而然就會揚起塵土。   此刻兩邊還相隔五、六公里,卻已經看到對方的蹤跡。三姐妹的反應非常迅速,他們兵分三路,老大仍舊率領她的兵團朝著前方迎去,老二和老三沿著兩邊的山嶺走,同樣是採用側翼包抄的辦法。三道滾滾的煙塵朝著對面逼過去。   距離對面的敵人還有兩座山頭時,三姐妹的老大下達命令。   「炮火準備。」   她的命令同樣對另外兩個兵團有效。那種輕火炮能夠扛在肩上,自然也能夠固定在輕騎的後座上。後座兩邊掛著的鐵箱裡裝著而是多發炮彈,火力比起莉娜那邊要強一些。   兩座山頭的距離對於全速行駛的輕騎來說,片刻間就可以到達,很快兩邊的人都互相看到對方。   聯盟清一色都是「魔方」,而且承載「魔方」的是仿照輕騎設計的一種雙輪車。因為「魔方」的重量比「蜘蛛龍」重得多,所以這種雙輪車的體積也要大一些,結構也更厚重。   看到對方的身影之後,雙方都是一邊前進,一邊排好陣形。三姐妹中老大艾麗的人馬紛紛向兩邊散開,形成鶴翼一般的陣形。另外兩姐妹的隊伍排成一直列,橫著對準敵人的兩翼。   輕質火炮雖然沒有後坐力,卻會朝著後面噴火,後面二十公尺之內不能站人,所以三姐妹排出的陣形顯得有些單薄。   幾乎在同一瞬間,所有的炮管全都噴射出長長的火舌。隆隆的炮聲再一次響徹了群山。霎時,土路和土路兩邊的山嶺被瀰漫的濃煙籠罩。   那不只是爆炸揚起的煙塵,剛才發射出去的炮彈裡有幾十發煙幕彈,這玩意兒是獨立軍的傳統特色。   對面聯盟的軍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雖然他們的前鋒已經把新式火炮的威力通知其他各個兵團,但是大家都不怎麼重視。他們對火炮的認知仍舊停留在以往那些威力有限、移動不便的舊式火炮。因為準備不足,事先沒有佈置防禦,僅僅第一輪的攻擊就讓聯盟的部隊吃足了苦頭。而且在這種土路上,前進後退都不容易,往兩邊的山坡上跑,同樣也是死路一條,他們的兩翼已經被封死了。   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只有捨棄車輛,一部分人拚命往獨立軍的隊伍沖,其他人盡可能地往後撤。可惜這全都在三姐妹的預料之中。當初他們進行過戰術推演,對於有可能發生的一切都已經模擬過。   老二和老三並未停留,繼續沿著山嶺往前而去,他們居高臨下,不停用火炮朝著上路上的敵人攻擊。火炮沒有賦予獨立軍打硬仗的能力,卻讓他們擁有給敵人致命一擊的能力。   這場戰鬥只持續了十幾分鐘。   三姐妹連續發射幾輪炮火,轉為掉頭攔截另外一路人馬,他們沒有和眼前這支聯盟的軍隊多做糾纏。   不過這已經夠了,聯盟的那支部隊被打得異常狼狽,他們後撤時,被拋棄的車輛全都被炮火摧毀,負責斷後的人馬也損失大半。撤下來的隊伍同樣到處是傷,人員的傷亡比例不大,但是戰甲受損的比例卻不小。   可以說這支隊伍已經被打廢了,就算和別人合也已失去意義。負責攔截聯盟部隊的也非只有三姐妹的人馬。其他地方也正進行同樣的戰鬥。羅莎的兵團比三姐妹他們晚了一些,然後是駐紮得最遠的玫琳和黛娜,也到達這片戰場。   分散的各個兵團接二連三遭遇重創,這讓原本有些猶豫不決的聯盟指揮官感覺到一絲壓力。   他終於如同利奇智腦當初計算的那樣,讓各個兵團互相靠攏,從快速突進變成緩慢突進。   瞭解火炮的威力,聯盟變得謹慎起來,一路上穩紮穩打,終於從進攻受挫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對獨立軍來說,雖然戰果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輝煌,他們卻沒有太過在意。他們的使命原本就不是殲滅敵人,而是拖延時間。   所以他們仍舊恢復以前的戰鬥方式,不和敵人多做糾纏,總是一沾就走。和以前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們現在有了致命一擊的手段。   如果說以前的他捫是一群會整人的蜜蜂,現在他們的屁股上已經多了一根見血封喉的毒刺。   一小時零七分鐘,聯盟的軍隊終於匯聚一起。   「現在突襲已經失去意義,我想知道,大家是否認為這次的計劃還有必要進行下去?我給大家五分鐘的時間考慮。」   問話的是這次行動的最高指揮隆巴多將軍。   「用不著那麼久,我希望繼續進攻,我們只是暫時遭受挫折。」   一位兵團長搶先說道。   「為了節省時間,大家不要再說理由了,現在需要的是決定,我打算繼續下去。」   另外一個人站出來。   很快,每一位兵團長都表示自己的意見,所有的人都希望繼續打。「既然大家都認為有必要將計劃繼續進行,那麼就讓我們出發,不過這一次我們要步步為營。羅埃德,你擔任左前鋒負責左翼的安全,馬克西姆,你擔任右前鋒……希克奧納爾,你擔任左翼游動哨……」   隆巴多迅速將人馬重新調整一遍。穩紮穩打確實讓他們不再損失慘重,卻也讓隆巴多感到緊迫。布勃卡離卡佩奇只有三百公里,之間又有好幾條公路和兩條未曾竣工的鐵路相連。雖然他們派出的特工此刻已經將那幾條公路炸斷,但是破壞程度非常有限,頂多只能將對方拖延一、兩個小時。   不敢有絲毫的延誤,重新調整隊形之後,大軍再一次開拔。這一次他們的速度慢了很多,在大部隊動起來之前,他們先派出大量的榮譽小隊。   如果說獨立軍相當於古代的弓射騎兵,那麼各國都擁有的、數量龐大的榮譽小隊,就是古代戰場上殺掠如風的輕騎兵。   他們的人數極少,機動力極強,戰鬥力同樣很強。   在古代的戰場上,輕騎兵和弓射騎兵是互相牽制的兵種,兩者都擁有速度和靈活性方面的優勢,誰強誰弱完全看人數的多少。   此刻也是一樣。這些榮譽小隊不能牽制獨立軍,但是獨立軍對這些由三、五人組成的強悍小隊,同樣也沒有對付的辦法。   在對面的山頭之上,莉娜將所有這一切盡收眼底。「讓各個大隊依次後撤。」   莉娜毫不猶豫地下達撤退的命令。他們已經完成拖延時間的任務,在這一個小時裡,布勃卡已經做好準備。所有可能淺露情報的缺口全都被堵死,大量的假情報已經安排妥當,等待聯盟盟拾取。   莉娜撤了,她在聯盟的目視之下緩緩撤出陣地。   不過就算她撤走,聯盟也不敢像之前實樣輕易突進,他們仍舊先派出榮譽小隊,等榮譽小隊佔領那片山嶺之後,才派出另外兩支兵團從左右兩邊翻越過去。最後大隊人馬才緩緩進發。   事實證明,聯盟指揮官的謹慎是非常正確的。莉娜的兵團雖然撤出陣地,卻在山嶺上埋設爆炸裝置,再加上她的手頭還有許多炮彈,她根本沒打算把這麼多彈藥再搬回去。   所以當聯盟的大隊登上山頭之後,她立刻發起一場反攻。兇猛的炮火讓聯盟的每一個人都感到震驚。   雖然戰甲只要不是被直接命中就不會被擊毀,而且就算被擊中,只要別打在軀幹上,裡面的騎土也是傷而不死。但是戰甲不是所有部位都非常堅固,比如頭盔、關節之類的地方就比較脆弱。   那些炮彈裡全都裝著許多細密的鋼珠,一旦爆炸,鋼珠四處飛灘,戰甲頭盜、關節之類的地方如果被多次擊中,非常容易受損。   這些地方一旦在戰場上受損,根本沒有辦法進行緊急修護。拆裝頭盜還容易些,拆裝關節就是「大手術」了,必須要有吊鉤幫忙才能夠做到。   有了這些索道,「御蛛龍」可以像一隻隻大細蛛,沿著這些索道自由來去,而那些山嶺用不著任何防禦工事,只需要構築一道護攔,就成了一座射擊平台。平日,這些索道不會拉上,所以聯盟的情報人員對此根本一無所知。等他們到了近前,看到這如同細蛛網一般的構造,包括隆巴多在內,所有的指揮官都感覺異常頭痛。   「現在怎麼辦?這是明擺著要消耗我們的兵力。」   隆巴多再一次召開兵團長會議。他已經見識過炮陣的威力,眼前這道防禦網絕對可將火炮的優勢發揮到極點。   想要將這些山嶺一座座攻破,需要花費的代價絕對不小。它們全都經過人為的改造,根本沒有緩坡,都是超過七十度的大斜坡,而且一點植被和岩石縫隙也沒有,山頂寬不過百餘公尺。他們除了硬攻,根本沒有其他戰術可用。   再說,即便攻破一座山頭,上面的人也肯定會沿著那些索道撤到其他的山頭上,兵力絲毫沒有受損。   隆巴多能夠想到的事,其他兵團長也同樣能夠想到。「非常麻煩。」   一個兵團長輕歎道:「如果我們集中往裡面猛衝,肯定會被當做靶子。想把損失減到最小,只有分散進入裡面。但是那樣一來,對方外圍的部隊可不是吃素的,有可能會把我們一口一口吃掉。」   「強行衝進去吧,我們的目標是布勃卡。」   另外一個兵團長說道,頗有一點破釜沉舟的味道。   「我也贊成這樣做。相對而言,那些火炮的殺傷力還稍微小一些,只要不被直接擊中,損傷不會很大。」   有兩個人表明自己的意見,其他人也不再猶豫。大家都知道,現在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那些炮台還是必須拿下。」   不知道是哪位兵團長提議道。一聽到這話,其他人頓時想起剛才見識過的激烈炮擊。這種火炮的發射頻率實在太快,四、五秒鐘就是一發,頃刻間—大片地方像是被犁過一般。如此密集的炮火,讓人根本連躲都沒有辦法躲。   「派榮譽小隊上去吧。」   隆巴多最終做出決定。戰爭中,榮譽小隊就是在這類狀況下派上用場,只要是難啃的骨頭全都丟給他們。像現在這樣為了減少傷亡,也會派他們上去。這也就是為什麼榮譽騎士的數量代表一個國家軍事實力的緣故。   確定了方案,聯盟不再猶豫,他們開始猛攻。獨立軍早已經完成準備。   撤回來的莉娜的兵團登上那一座座山嶺,獨立軍本部駐守在小鎮上,利奇的兵團負責守衛工廠區和研究院,其他兵團同樣進入防禦圈,他們將在炮火的掩護下頂住聯盟的進攻。   炮火的轟鳴聲、兩邊戰甲的衝撞聲,頓時響徹整個布勃卡。兩邊的騎士從開戰以來,第一次顯露出騎士強悼無畏的一面。獨立軍的成員,不管是原來的那幫人,還是新加入的後來者,全都死守各自的陣地。那些肩扛火炮的騎士根本不管聯盟的榮譽小隊有沒有殺上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火炮的貓准器上,什麼地方的戰甲最為擁擠,他們就朝著什麼地方開炮。聯盟的騎士也同樣頂著密集炮火,朝著布勃卡猛攻十公里……五公里……兩公里……聯盟的軍隊越來越近,直到被小鎮所在的山嶺擋住去路。   這片山嶺比周圍還高,原就陡峭,經過加固和改造之後,更是變成一座難以跨越的障礙在這裡的火炮數量也最多。   到了這裡,兩邊都已經沒有任何戰術可言。聯盟想到的只有強攻,嘉利同樣只能死守。   在位於山頂的研究院裡,那個藏得很深的隱僻所中,一個女人正躡手躡腳的沿著滑坡往上爬。   她的手上帶著一雙皮手套,掌心部位塗抹一種黏性很強的黏膠。   這東西是她偷偷為今天而準備的。   布設在這裡的火炮數量也最多。   她原本打算裝成睡覺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等到別人全都進入隱蔽所之後才出來。沒有想到卡門他們為了防止有人睡得太熟,以至於沒有聽到警報聲,所以一間間房挨個查了過去,導致她的第一個方案流產。所以此刻她只有冒險爬到上面去。   一開始的這段路容易攀爬,畢竟坡度緩,但是漸漸變得陸了起來,她感覺到越來越費力。   突然,底下的坡道猛地一沉。   這個女人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等到她反應過來,她已經掉進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裡。她成為第一個被利奇設下的陷阱害死的人。   在掉入裂縫的一剎那,她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慘叫聲戛然而止。慘叫聲順著身後的那條通道傳到隱蔽所。阿麗亞娜和女人幫的成員頓時站了起來。「怎麼一回事?發生了什麼事?」   阿麗亞娜喝問道。立刻有一個她以前的手下跑到滑道旁張望起來,可惜從底下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情況。   「難道是聯盟的人發現洞口?」   奧黛麗異常忐下不安地問道。聽到她這麼一說,隱蔽所裡頓時響起一陣尖叫。   躲在這裡的人,除了女人幫的成員還比較鎮定,其他人不是大學生,就是利奇老媽以前的校友,很多人沒有經歷過什麼風雨。一時之間,隱蔽所裡面大亂。   「快,我們逃出去,或許現在還有機會逃。」   「我不想死在這裡,救命啊。」   「放我們出去。」   這樣大吵大嚷的女人一開始只有幾個,但是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多。在混亂中,有幾個女人朝著利奇的媽媽靠過去,她們看上去慌慌張張,似乎被眼前的狀況搞得六神無主。   突然,這幾個女人裡的一個,朝著利奇的媽媽猛衝過來,她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   眼看利奇的媽媽就要落在她的手裡,突然一個拳頭重重打在那個女人的下巴。出手的是「火雞」莫妮卡,她是女人幫裡的頭號「戰將」,以前在裴內斯和其他,幫派的人打群架,都是以她為首這一拳頭的力量很沉,那個女人頓時被打得橫飛出去,手裡的匕首「光當」一聲掉落在地。   旁邊一個女人幫的小妹順手抄起那柄匕首,搶先過去把那個女人雙手反拋,匕首往她的膀子丘一架,嘴裡冷冷地說道:「別給我亂動,要不然捅你一個對穿的窟窿。」   「還有這兩個人。」   阿麗亞娜一指和那個女人非常非近的另外兩個女人:「剛才就是她們首先亂叫,而且一路摸過來。」   阿麗亞娜以前的手下立刻衝了上去。   那兩個女人原本還表現得有些驚慌失措,但是被識破行藏之後,立刻換了一副猙獰面容,她們各自從背後抽出一把匕首。   最先做出反應的還是莫妮卡,她居然用手硬檔對方的兵刃。   她沒有修煉什麼特別的武技,敢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她的手裡纏著兩條項煉。以前她打架時也是隨手抄起一樣東西當做武器,破酒瓶、爛板凳都可以拿來用,不過身為女人,她更喜歡用隨身攜帶的東西,比如提包、項煉、胸針、手鐲。只聽到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莫妮卡將刺來的匕首撥開,然後順勢一抹。   對面那個女人頓時尖叫起來,匕首「檔」的一聲掉落在地。只見莫妮卡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枚胸針,銳利尖端正滴著血。她用這東西在那女人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半尺長的劃痕。   阿麗亞娜其他的手下已經反應過來,五、六個人一擁而上,將最後一個間諜壓倒在地。   莫妮卡走到那三個女間諜的身邊用力唾了一口,唾沬直接吐在其中—個女間諜的臉上。   「就憑你們這些人還想要在老娘面前搗鬼?你們還嫩著呢。」   莫妮卡破口大罵起來,她感覺自己又回到往日的歲月。   一場風波總算平息了,還在慌亂中的女人看到眼前這番景象,居然忘了害怕。「這是怎麼一回事?」   利奇的媽媽心有餘悸地問道。   「上面早就懷疑研究院裡有聯盟的間諜。」   阿麗亞娜轉頭回答道:「所以情報部門的人讓我們注意您的安全,特別是那些試圖靠近您的人。」   她此刻沒有說真話,要她注意這個的不是情報部門的人,而是利奇。但是這個秘密不能揭穿,要不然這些女人裡,說不定有人會覺得心寒。   研究院裡的人大致分三大類,女人幫、大學生、利奇老媽的校友,後兩者根本沒有辦法詳細核實身份,很可能有間諜混在裡面。   唯獨女人幫的成員不大可能是間諜。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情報部門會選擇妓女充當間諜,再加上利奇比較相信阿麗亞娜的掌控能力,所以他讓阿麗亞娜這樣做。   當初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有想到這次居然派上用場。大局已定,奧黛麗跑到牆角拔掉一個塞子。   有一根管子直通上面,隱蔽所的入口封閉起來之後,可以透過這條管子和上面的人保持聯絡。   她連忙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全都告知上面的人,幾分鐘之後,這個消息又通過蘭蒂傳給利奇。   兩個小時十七分鐘,在付出巨大代價之後,東邊比較低矮的山嶺終於被聯盟的軍隊強行攻破。   聯盟的兩支兵團快速地通過那個區域,其中的一支兵團直衝工廠區,另外一支兵團朝著研究院而去。其他的兵團則繼續擴大戰果,消滅獨立軍同樣也是他們的目的之一。   在工廠區兩邊的山坡上,只剩下那些整整齊齊排列的機器設備,這些東西被固定在地上,根本沒有辦法擲動。在中間的山谷之中,除了焦黑的木炭、被燒得扭曲並且捶打變形的鐵架,只剩下灰燼和燒得通紅的泥土層。想要從中尋找出流水線的秘密,根本就是做夢。   更絕妙的是,工廠區的隱蔽所入口就在山谷之中,被這把火燒了之後,想要從焦黑木炭和灰燼之中找到入口,同樣沒有一絲可能。   尚未靠近,看到那些還未散去的濃煙,冒死衝殺到這裡的聯盟騎士全都有想要吐血的感覺。   更讓他們吐血的是,兩邊的山脊上,瑪格麗特率領著一個大隊嚴陣以待。那些燒剩並被拖出來的鐵架和輕鐵軌,被聯盟當成路障橫在工廠區的前方。同樣在研究院,蒂迪率領剩下的兩個大隊也已經做好準備。和工廠區比起來,這邊更是易守難攻。   那座山頭孤零零的,東邊是湖,南邊就是本部所在的山嶺,聯盟根本沒有辦法從這兩邊進攻。唯一能夠威脅到這座山的就是西邊一道狹長的山嶺,蒂迪的一個大隊就守在上面。   那部升降梯現在也已經被收了起來,而且升降梯所在的一側正對的那座湖,湖中心有一個人工建造的小島,上面駐紮著一個中隊。   想要從升降梯往上爬,就要同時承受來自頭頂和背後的攻擊。強行闖入的聯盟兵團,最終還是選擇有湖的一側。   這個時候,那個山頭上升起一面旗幟。旗幟上畫的是一把鐵錘,這是戰甲製造師理事會的標誌。按照規矩,看到這種標誌。任何一支軍隊只能在掃除外圍的防禁之後,和平佔領那個地方,絕對不能直接發起攻擊。聯盟的兵團長頓時猶豫不決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架飛翼降落下來,停在山頂之上。一看到這架飛翼,那位兵團長終於下定決心,他能猜到剛才下來的是什麼人。「隆巴多將軍,目標已經出現。」   傳訊通道那邊沒有回答,只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一陣爆的轟鳴聲,緊接著四道白光由遠而至,吃眼間到了眼前。   比這四道白光稍微慢一些的是十一道黑影,這些黑影緊貼地面,同樣快得讓人難以看清。   為了這次行動,聯盟確實下了極大的決心,前前後後準備兩個多月,還特地調來四個天階騎士和十一個輝煌騎士。   山頂上,激戰已經開始。離布勃卡五、六公里的地方,在一個偵察氣球之上,同樣也站著幾部靈甲。它們雖然是金屬所製,卻宛如一點份量都沒有似的,輕飄飄地站在氣球上。氣球是用很薄的膠皮所製,裡面充滿氫氣,這幾部戰甲站在上面不但沒有把氣球采爆,居然連壓痕都沒有一點。   大隊人馬從卡佩奇趕到布勃卡,確實需要三個小時,但操縱靈甲的天階騎士用不著這麼久,早在開戰之初他們就已經到了,只是沒有驚動任何人。「總算等到他們動手了,真是不容易啊。」   其中一個人輕歎一聲。「我們也快點行動吧,那個人如果出事的話,馬克斯會把我們全都活剝了。」   另外一個人苦笑著說道。   話音落下,他們同時一躍而下。   當這些靈甲快要落到地面時,它們同時爆射出刺眼的白光,隨著一聲聲剌耳的爆鳴,它們一溜急轉彎,由急速下落變成緊貼著地面飛掠而過。   (原手打缺字)至少有一個中隊駐守在上面,蒂迪親自坐鎮指揮。   但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聯盟居然直接派出天階和輝煌,而且數量還這麼多。   那四個天階騎士貼著山崖筆直飛了上來,其中一個天階騎士只是隨意揮了揮手,隨著一聲巨響,靠湖這一面,整整一排房子崩裂開來,化成漫天飛散的木片。守在那裡的十幾個騎士要不朝後飛出去,要不就是朝著底下的湖面掉落。天階騎士的隨手一擊居然如此可怕,遠遠超出眾人的想像。那十一個輝煌騎士稍微慢了一些,他們的實力在天階騎士的面前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對於輝煌境界以下的人來說,已經算得上神乎其技了。   只見他們用手攀爬、兩腳踩著崖壁像走平地一般,直接跑了上來。對於他們來說,地心引力似乎能夠隨意改變方向似的。   這幾個人一上到山頂上,原本打算大開殺戒,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爆鳴聲隱隱傳來。   幾乎在一瞬間,聯盟的這四個天階騎士、十一個輝煌騎士同時駭然變色。   聯盟只有四個天階騎士,所以肯定是卡佩奇的人馬,而卡佩奇人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明擺著是一個陷講。   一想到這些,四個天階騎士中的兩個,猛然間飛身躍起。「我想辦法擋住他們,擋不住的話,能夠拖延一會兒也好。」   這個人嘴裡說得非常漂亮,實際上根本沒心思戰鬥。   他們決定這麼快,是因為他們來自兩個一流的國家。這場戰鬥對於他們的國家、對於他們兩人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所以看到情況不妙,他們找了個借口先撤了。   對面疾飛而來七個卡佩奇的天階騎士,立刻分出兩個人,朝著那兩個傢伙追去,剩下的五個人轉眼間掠上山頭。   還沒等他們站穩腳跟,聯盟剩下的兩個天階騎士率領輝煌騎士,對他們發起主動進攻。   隨著一陣沉悶的震響,兩股可怕的力量撞在一起,整個山頂彷彿抖動起來。山頂上的建築群像是紙糊的一樣,瞬間被撕扯或兩半。   徹底解體的研究院整個垮塌下來,木頭、傢俱、儀器設備、還有許多各種材料製成的箱子、櫃子,有些曬落到地上,有些掉落湖中。守在山頂上的蒂迪和她手下,同樣也被對撞的餘波掃了下來。   幸好她們用的戰甲是「細蛛龍」,「細蛛龍」上裝有一根飛索。幾乎在同一瞬間,所有女騎士都將飛索射出,飛索的頂端勾住巖壁。   雖然沒有掉下去,她們的處境也岌岌可危,上面任何一個天階騎士或者輝煌騎士都可以輕而易舉殺掉掛在半空中的她們。   但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用來掩飾隱蔽所入口的花壇和研究院的其他部分一樣,一下子被掃飛了,底下黑幽幽的入口頓時暴露出來。「是這裡。」   「快衝進去。」   聯盟那兩個天階騎士高聲叫嚷著。   「太窄了。」   離入口最近的一個輝煌騎士只是目測一下,已經確定不管是靈甲、還是他們的戰甲,都別想進入那個通道。   能夠成為輝煌騎士,這個人的反應自然不慢,他一下子打開戰甲的艙門,閃電般的從裡面跳出來。   卡佩奇的五位天階頓時感覺不妙,其中一人的手猛地一抬,一道白光疾射而去。可惜的是對面那兩個天階騎士也有準備,其中一個人雙手一抬,一道無形屏障將剛才的攻擊擋下。   兩邊的速度全都快到極點。   這一擊雖然被檔下,但是漏出的一點點餘波仍舊讓那個輝煌騎士很不好受,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鐵錘猛敲一下似的。   不過此刻的他根本顧不上計較這些,他閃身跳進入口,朝著下面滑去。越往下滑,速度越快。   突然他感覺身體下面一空,身為輝煌騎士,他的反應速度當然不能和剛才掉下去的都個女間謀比。   他的身體猛地一個折轉,十指如夠朝著陷阱的邊緣抓去。   他的手牢牢抓注陷講邊緣,但是一抓上去,他立即感覺指尖—陣絞痛,那裡居然藏著一把鋒利的快刀。   他滑下來的速度原本就快,所以手指一搭上去,最前面的一節立刻被削掉了。十指連心,手指被活生生削掉一節,絕對讓人痛徹心扉。那個輝煌騎士的實力確實了得,他不敢再用手抓陷講的邊緣,轉而將兩隻手直接貼在陷阱壁上,居然緊緊吸在那裡。   這個時候,他聽到頭頂上方突然傳來「噗」的一聲輕響。聲音入耳,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這一擊的速度遠比聲音要快。   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噴射而出,輝煌騎士的頭頂多了一個尾指粗細的小孔。看到自己一擊命中,利奇鬆了口氣。這一擊是他手裡的一根細長管子造成。這玩意兒就是一直困惑著他,因為材料問題而沒辦法製造的電磁射釘器。到了最後他還是忍不住誘惑,將那塊太古時代的磁性材料剖開,製成他需要的磁芯。   他正猶豫要不要再給這個輝煌騎士來一下,突然他的心底湧起一陣難以遏制的危機感。   只見那個連腦漿都濺出來,應該變成一具屍體的傢伙,突然一拳打來。平淡無奇的——拳看上去並不快,力量也不強,但是利奇偏偏躲不過。從心底湧起的危機感,讓他在一瞬間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那一拳原本就不快,現在顯得更慢了。   但他還是躲不開,不管他往哪裡躲,這一拳都對準他的胸口打來。躲不開只有硬頂。利奇雙臂往前迎去,所有的防禦手段同時發動,「金絲繭」、「鏡反射」全力發動。   沒有任何聲音,這一拳無聲無息打在利奇交叉的雙臂上。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利奇整個人居然被硬生生打進巖壁之中。   打出這一拳,那個輝煌騎士最後的一絲生命氣息也消失了,他朝著深不見底的裂縫掉下。   在巖壁之上,利奇嵌入鋼板裡,此刻的他看上去像是一具浮雕。鮮血從他的嘴唇、鼻孔、眼角和耳朵裡流出。他已經昏迷過去。 第二章 死裡逃生,因禍得福   一個個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動,許多奇怪聲音在四周迴盪,這些聲音聽上去好像在耳邊,卻又彷彿遠在天際。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漸漸恢復意識,但是他怎麼也醒不過來。這種感覺奇怪極了,好像身體變成一座牢籠,將意識緊緊鎖在裡面。   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植物人。   對於外界的感知被徹底封閉,他能夠看到的只有身體裡的情況。內視一圈之後,利奇暗自慶幸。   這一次沒事,十有八九是因為前段時間,體內積聚大量氣血的緣故。   氣血這東西不能增強攻擊力和防禁力,卻能用來修復身體的損傷。除此之外,氣血對於延長壽命也有好處,歷史上將金剛修煉到大成境界的騎士,除了有幾個戰死沙場之外,其他人全都活了超過百歲。   回想起當天的情景,利奇後悔不已。   經一事長一智,現在他知道了。和輝煌騎士交手時,就算把對方的腦袋砍掉,也要當心臨死前的反撲。那應該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當初剛成為騎士時,他聽師傅黛娜小姐說過,武技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經過大腦,完全憑籍身體的本能反應戰鬥。不過那只是一種理論,古往今來,根本沒有人達到這樣的高度。   利奇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否清醒過來,現在他唯一能夠做到的,只有調用鬥氣修復身體。剛推動鬥氣流轉,他發現一件令他震驚的事。   他體內原本顯得駁雜的鬥氣,現在完全融合成一體。這股新的鬥氣,同時具有水風地火四種屬性,無時無刻不在滋養壯大。   在他失去知覺的那段時間,鬥氣已經生衍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   他受損的循環通道根本容納不下這麼多鬥氣,所以大量的鬥氣散溢到身體的其他部位,這些鬥氣直接滲透進每一個細胞之中。   只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   利奇一下子明白了。   他是因禍得福,那個輝煌騎士臨死的一擊,將他原本顯得駁雜的鬥氣強行糅合在一起,真正做到水乳交融。   讓利奇奇怪的是,這種水乳交融的感覺不但沒有讓他覺得舒服,反而渾身難受。他如同在污水裡游泳、在泥塘裡打滾,好像到處都是髒東西。   將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掃了一遍,他確實發現許多髒東西,比如大量的污血、剝落的臟器碎屑,這些全都是被那個輝煌騎士打出來的。   大部分的污血已經聚攏成團,淤積在他的胸腹之間。   除了這些污血,他的身體裡還有很多其他的污垢,甚至每個細胞裡都充滿污垢。此刻他能夠調動的只有鬥氣,他下意識地控制鬥氣「刷」了兩下,沒有想到,一團污垢居然被他逼到旁邊。   利奇心中大喜,他連忙再試。   很快,他發現這並不容易,鬥氣像是一把禿了的掃帚,使起來很費勁。但是對此刻的他來說,時間根本不是問題,反正他怎麼也醒不過來,還不如找點事情做做。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利奇躺在床上。   床的旁邊站著好幾個醫生,還有一群護士慌慌張張的跑來跑去。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吐出這些血沫來的?」   年紀最大的醫生神情凝重地問道。   「就在剛才……五分鐘之前。」   旁邊的護士有些手足無措。她知道自己看護病人很不簡單,所以她在心底祈求千萬不要出事,至少不要在她值班時出事。   「吐血沫倒是可以理解,他的肺、心臟和肝臟都因為重擊而破損。但是這些從他的皮膚裡滲出來的黑色污垢又是怎麼一回事?」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顯然超出他們的認知範圍。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病人,就算不知道原因,他們也會動手治療,出了問題最多換種方法再試。但是對眼前這位,他們可不敢亂來。   就在這幫醫生爭論不休時,突然有一群人快步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大叔。   大叔的眉頭原本微微皺著,他剛得到消息就匆匆忙忙趕過來。看到利奇這番景象,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你們全都出去。」   大叔旁邊的一個人朝著這些醫生揮了揮手。   醫生們誠惶誠恐地離開了,他們巴不得有人接手這個病人。   等到醫生全都出去之後,剛才說話的那個人輕聲問大叔。「他的情況還行嗎?」   「很好,好得很。」   大叔笑了笑:「他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原本我以為他修煉金剛到小成境界就已經是終點,沒想到挨了這一掌,居然讓他破而後立,把金剛推到了第七重。」   突然大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的手輕輕搭在利奇的胸口上,過了片刻才說道:「怪不得他受了這一掌居然沒死。」   旁邊的那個人同樣也是一個博聞強識、眼光高明之輩,之前沒有看出異常,有了大叔剛才的提示,他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之前他恐怕已經將金剛修煉到第六重。」   大叔在一旁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猜測。金剛總有九重,第五重練體小成,又被稱為脫胎換骨。   到了這一層,鬥氣融入筋肉骨豁之中,肉體的防禦能力會變得很強,即便如此仍舊承受不住一位輝煌騎士的臨死一擊。   第六重一凝紫練血,則是將鬥氣融入體內的水中。人體百分之七十是水,骨骼、皮膚、五臟、六腑都充滿水,每一個細胞裡都是水,而水又最能夠將外力化解於無形。   「金剛」並非只有剛、沒有柔,第六重境界就是剛柔相濟。此刻利奇已經進入第七重境界,只不過他還沒有完成洗毛伐髓。   「讓我幫他一臂之力。」   大叔笑了起來,他將手緊貼在利奇的胸口,一股精純無比的鬥氣滲了進去。   這股鬥氣比起利奇的鬥氣,效果明顯得多,鬥氣所到之處,沉積於細胞內部的污垢立刻被衝出來。   有些污垢混入體液之中,從利奇的皮膚排了出來,不過更多污垢和那幾團污血混在一起。   利奇吐出的血沫原本是紫色的,現在變得如同柏油一樣漆黑,還散發出陣陣腥臭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的眼皮動了動,又過了片刻,他緩緩睜開眼睛。   「感覺怎麼樣?」   大叔溫和地問道。他對自己挑選的繼承人實在滿意極了。   利奇沒有說話,他的注意力仍舊停留在身體的變化上。   他從來沒有感到身體像現在這樣輕靈通透。   此刻他體內的鬥氣正以五、六倍的速度流轉,以往鬥氣流轉一周,總是有增加也有消耗,現在,消耗的那一部分已經少得難以察覺。   突然他猛地坐了起來,嘴巴一張,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把黑血吐出來之後,利奇頓時感覺肚子很不舒服。他一下子跳下床,衝進廁所。剛脫掉褲子坐在抽水馬桶上,他的肚子裡發出一陣雷鳴般的爆響,隨著一連串的響屁,他大洩特洩起來。   洩出來的東西全都奇臭無比,連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這間廁所同時也是浴室,利奇洩完之後只感覺兩醒發軟,但是他依舊強打精神沖了個澡。   一洗之下,從身上刷下來的污垢著實嚇了他一大跳。那些污垢像游泥一樣,還帶著一層浮油。他的衣服上也都是這東西。   利奇把那件衣服往角落一扔,反正浴室有大毛巾,等一會兒裹著出去就可以了。   洗完燥,利奇總算感覺舒服許多。把身體擦乾淨,將大毛巾盤在腰上,利奇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大叔一個人,剛才和他在一起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了。那位是因為醫院報告利奇出了狀況,所以他急著過來看看,現在利奇的狀況比預料中要好得多,他也就放心了。   他沒有大叔悠閒,屁股後有一大堆事等著他決定,自然不會在這裡多待。看到利奇出來,大叔笑著說道:「恭喜你又有突破。練到這一步,真正能夠稱得上是金剛不壞之身了。」   利奇不會把這話當真。隨著地位水漲船高,現在他面臨的對手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的對手頂多就是榮譽騎士,現在至少也是個准輝煌。在這個等級的騎士面前,所謂的金剛不壞之身有些名不符實。   「我打算把剛剛搞出來的能量護盾技術再改進一下,弄到防護服上。」   利奇說的是心裡話。   他有些後悔,當初明明已經弄出成熟的能量防護甲,卻因為顧忌這顧忌那,所以沒拿出來用,以至於差一點把命送掉。   「說到能量護盾,我想知道你正在進行的新型戰甲資料,有沒有落到聯盟的手裡?」   大叔難得顯得嚴肅。   「你怎麼會想到問我?我才剛醒,連布勃卡丟了沒有都不知道。」   利奇這麼說,其實是對大叔的問題不太有把握。   放那兩部戰甲的實驗室同樣也有密室。   那兩部戰甲在開戰之初就被藏進密室之中,連同相關資料和設計圖都封存在裡面,放在外面的是一套專門搞出來的假東西,從設計圖到一部分零件,全都是為誤導聯盟而精心設計的。   但是那天,山頂上的所有建築物全都被掃得一乾二淨,連隱蔽所的入口都露出來,密室有沒有保住就很難說了。   大叔這才想起利奇還不知道戰果:「放心,那天我們大獲全勝,而且收穫還不小。聯盟留下兩萬五千多部戰甲,裡面有三種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式戰甲,艾斯波爾他們高興得不得了,現在正在著手研究。」   「我們殺了這麼多人?」   利奇有些吃驚,那天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天上,並沒有直接參與戰鬥,但是沒有第二個人比他對這場戰役的過程更加瞭解。在他的認知中,那一場戰況不算很激烈。   「死亡人數沒那麼多,兩邊加起來才一千左右,大部分戰甲都是因為受損,所以在撤離的時候被丟棄了。」   大叔歎了口氣,接下來他說到正題:「你弄出來的火炮確實不錯,各國拿到戰報之後,立刻和我們聯絡,都希望能大規模裝備這種武器。」   他猶豫一下,有些無奈地說道:「有幾個國家希望能夠自行生產。」   「羅索托帝國肯定是其中之一,我沒說錯吧?」   利奇甕聲甕氣地問道。大叔沒有回答,但是默認等於回答。   「卡佩奇高層應該有些想法吧?」   利奇沒打算把這件事往自己身上攬,他沒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充當惡人。   大叔也知道利奇的想法,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   「那種火炮不需要什麼技術,真正重要的是製造炮管的方法。」   大叔的眼睛一直盯著利奇。   正如他預料的,利奇臉上明顯寫著「想都別想」這四個字。「所以我們想出兩套方案,一套是和羅索托人繼續交易,第二套方案是我們給他們長鋼管,他們只要按照尺寸把鋼管切割下來就可以了,其他零件由他們自己製造。」   卡佩奇高層其實早已經想好對策,大叔只是不想看到利奇和羅索托人搞得很僵,這才來試探一下。   「我覺得第二種比較好。」   利奇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大叔只有苦笑。   「現在說說那些工廠吧。到現在為止,軍事情報部的人已經找出了一百四十七名間諜,這裡面最危險的就是隱藏在研究院裡的幾個間諜。」   大叔很不願意提起這些,可惜不說不行。   「研究院裡的那幾個間諜是從哪裡招來的?」   利奇比較關心這個。這件事讓他感覺到異常憂鬱,因為他和這些女間諜全都發生過關係。「有兩個是你招進來的女大學生,另外一個是你母親的朋友。我們已經審問清楚了,那兩個女大學生本來就是聯盟的間諜,從高中開始就潛伏在卡佩奇。你母親的校友……她說自己是被逼的,她的丈夫和孩子都落在瓦雷丁人的手裡。」   大叔說到後者時,顯得稍微婉轉一些。   「其他的間諜呢?」   利奇不想多談這幾個人,說到她們,他的心就很不好受。「隱藏在工人和技術人員裡的間諜,大部分是從各地送來的蒙斯托克人。這些人的身份大多是假的。」   大叔刻意隱瞞一些細節。在奧摩爾和帕金頓送來的人裡,間諜並不是很多,大部分間諜都出在羅索托帝國送來的那批人身上。   由此可見,當初羅索托帝國把那些技術人員帶回去之後,根本沒有在意,隨手扔在一邊。   這又暴露另外一個問題:羅索托帝國根本沒打算使用那些技術人員。「布勃卡……以後安全嗎?」   利奇輕聲問道。他醒過來之後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把老媽他們接到這個靠近前線的地方。   「放心,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生。」   大叔連忙說道。歸根究底,這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是因為情報部門的失誤。   當初情報部門只要稍微做出一點警告,獨立軍肯定會把三百公里之內的所有地方全都籠罩在掃貓網下。   這幾天來,他把當初的情形重新思索一遍,立刻產生許多疑問。情報部門的一貫作風是謹慎、謹慎、再謹慎,哪怕沒有威脅,也會假想出些威脅,這一次的風格卻截然相反。   這不能不讓他懷疑,這到底是失誤?還是有人故意安排?雖然有這樣的懷疑,但是他沒辦法調查,因為軍隊和政府部門都沒有屬於他的人。   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確實沒有那麼多煩心事,但是有的時候也確實缺乏控制力。更令他感到蠻悶的是,有些事還要由他來說。   「總指揮部已經做出決定,把控制範圍往東南方繼續延伸五百公里。」   利奇倒是沒有多想,只是隨口問道:「幾個山地國家難道會同意你們這樣做?」   「這是軍事上的需要,外交部已經徵求各國的同意。」   大叔滿嘴的官方措詞。他也沒辦法,這件事和當初把蒙斯托克的技術人員遷往後方一樣,都做得很不漂亮。   利奇對大叔的為人很瞭解,所以聽到大叔這麼一說,他立刻察覺其中的味道來了。   說得難聽一些,這根本就是乘機勒索,擴大卡佩奇控制的地盤。   這些地盤既然吃下去,再吐出來就不可能了。卡佩奇人只要在群山之中造幾條鐵路,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就可以用保護鐵路安全這類理由,繼續在奇斯卡爾山脈之中駐軍。以那些山地國家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違抗卡佩奇這樣的龐然大物。   「你們現在不是兵員吃緊嗎?」   利奇問道。他這樣問多少有點嘲諷的味道,只不過他不是針對大叔,而是針對這件事。   「這還多虧你。」   大叔不怎麼介意,他還感覺對不起利奇呢!此刻他最擔心的是,利奇也和他一樣對情報部門產生懷疑。利奇把話題扯遠,他正求之不得:「這一次仗打得很熱鬧,收穫也不小,但是傷亡人數卻不多。參謀總部對此很感興趣,他們想要嘗試一下這種戰法,順便藉這個機會訓練二線部隊。除此之外,我們也不想讓山地各國感覺我們太過霸道,所以想把他們也一起拉上。」   利奇大致明白大叔的意思。對於這些山地國家,他多少有些瞭解。   這些國家對戰爭既充滿恐懼,又有些期待。他們想派兵參與戰爭,學習大國的軍事技術,卻又擔心遭受損失。對他們來說,最好是跟在大國後面打百分之百有把握勝利的仗。   可惜在戰爭初期,這樣的機會絕對不會很多,到了戰爭後期卻又事關分贓,各個大國未必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所以這一次的機會就顯得非常寶貴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過了片刻,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門開了,走進來的是黛娜、玫琳、羅莎、瑪格麗特和蒂迪。「我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大叔不是老古板,立刻知趣主動告辭。送大叔到走廊口,利奇飛快地跑回房間。   「你居然什麼事都沒有了。」   黛娜異常驚靜地說道:「早晨我們來看你的時候,你看上去還很糟糕,昏迷不醒,渾身上下都灰灰的。」   一邊說著,她一邊上上下下打量利奇。   現在的利奇比受傷之前的氣色還好,他的臉白哲中帶著紅潤,表面浮著一層美玉一般的光澤。更詭異的是,他的頭髮也根根發亮,像是金屬絲一樣。   「我是因禍得福。」   利奇沒興趣多加解釋,他有更好的辦法讓這些女人明白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轉身把房門鎖上,然後跑到窗口把窗簾拉上。   利奇一把將黛娜拉過來,他的手迅速地解開黛娜的皮帶。   自從修煉「金絲繭」,黛娜的身體變得綿軟許多。每一個修煉「金絲繭」的人,情況都不一樣。   同樣是修煉「金絲繭」,妮絲的身體顯得「軟」,她的皮膚嫩得像是豆腐一樣,好像一碰就會碎開。玫琳則顯得「綿」,手輕輕一拍就會整個陷下去,黛娜的特點卻是「彈」,一按下去,頓時一層肉浪朝著周圍蕩去。   沒有太多的前戲,因為根本用不著,利奇和他所有的女人都有著某種默契。讓黛娜橫著趴在病床上,屁股高高翹起,利奇腰部一挺,碩大的陰華一下子頂到黛娜的陰道深處。   一進去,利奇感覺自己像是陷入淤泥之中。   黛娜的陰道會變成這樣是他刻意改造的結果,自然比不上薇利亞天生的名器。不過這已經很難得了。   用不著再強行撬開子宮頸,黛娜的性技已經練得不錯,只見她的腹部一陣蠕動,陰道深處的那張小嘴立刻張開,一口將利奇的龜頭含進去。   雖然比不上薇利亞的天生名器,黛娜的陰道卻有別樣的妙處。   她的陰道很緊,而且也很熱。利奇感覺性器被緊緊包裹,捲纏著、吞嚥著,裡面潮濕而又溫暖。   他招了招手。旁邊的玫琳心領神會,在衣服堆裡翻找起來,過了片刻,她翻出一枚震動球。   震動球被輕輕推入黛娜的肛門裡,還沒有打開,黛娜的身體一陣顫抖,這裡原本是她最敏感的部位。   利奇頓時感覺黛娜的陰道一下子緊縮起來,將他的陰莖攥得緊緊的,那感覺自然沒話說。   隨著震動球微微震動,黛娜的陰道更加收緊一些,這讓利奇感覺更爽。不過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腰部再次用力,性器強行擠進黛娜的子宮裡。強烈的刺激讓黛娜渾身顫抖,她的雙手緊緊抓著床墊,床墊上頓時多了十個窟窿。   利奇沒有像以往將鬥氣緩緩地送入黛娜的體內,而是聚集半天之後,猛地釋放出去。這股強勁的鬥氣頓時在黛娜的身體裡亂竄起來。   黛娜自己的鬥氣被這股外來的鬥氣一衝,立刻變得異常凌亂。   兩股鬥氣剛一碰撞就分出高低上下。兩者的鬥氣都以渾厚見長,不過黛娜的鬥氣猶如泥獎,厚重卻很渾獨,雖然已經融為一體,卻屬性繁雜。利奇的鬥氣則如同透明膠水,厚重而又通透,沒有一絲雜質。   兩股鬥氣互相一撞,黛娜的鬥氣頓時被撞得分崩離析,化成絲絲縷縷,吃眼間融入利奇的那股鬥氣之中。   每吞隨一團黛娜的鬥氣,利奇的鬥氣就壯大一分,一開始兩邊還能夠相抗,漸漸地,黛娜的鬥氣被一點一點化去了。   從品質上來說,這股淨化的鬥氣絕對比不上利奇一開始注入黛娜體內的那股鬥氣。前者如同女人底下流滴出來的點液,只是半透明的,還夾帶著一些乳白色的雜質,不過比之前泥獎一樣的狀態卻好得多了。   將初步「淨化」的鬥氣收攏起來,在黛娜的體內一圈圈流轉,都些雜的鬥氣迅速被同化,即便還有一絲一縷散佈在忿道之中,也會在今後的日子裡被同化、感覺到黛娜體內的鬥氣已經被「淨化」得差不多了,利奇將這股鬥氣散去。   鬥氣散入黛娜的皮膚、肌肉、臟腑、血液和筋骨之中,同樣也散入循環通道裡。這同樣也是一種「淨化」,鬥氣最終還是來自於身體,只有用精純的鬥氣將身體洗練一遍之後,重新生成的鬥氣才會變得精純,要不然還會是原來那種泥獎一樣的貨色。   利奇其實不是很有把握。古往今來,無數人對鬥氣生成的機制進行過研究,但是至今都沒有一個確定的理論,所以他只有試試看。   這套洗練身體的秘法是他從《力量之書》裡看來的。其中說得很清楚,這種秘法只對修煉同樣功法的人有效。從眼前的情況看來,他的運氣還算不錯。離開黛娜的身體,利奇一把抱住玫琳。   玫琳同樣也修煉「金絲繭」,她原本就是輕裝防禦者,「金絲繭」對於她的幫助比其他任何人都大,她修煉「金絲繭」的效果也僅次於利奇本人,比黛娜、莉娜、翠絲麗和妮絲都強。   玫琳早已將衣服脫掉,耐心等候。   利奇也讓玫琳趴在床旁,和黛娜並排趴在一起。   同樣用不著前戲,玫琳兩腿之間早已黏糊糊一片。利奇甚至用不著將老二對準玫琳的陰道口,她的臀部輕輕一湊,主動讓他的性器插了進去。   萬里之外的弗蘭薩帝國首都索貝,在剛剛重新翻造過的天鵝宮裡,喬治五世滿臉冷漠地看著大臣們爭吵。   四天前,布勃卡的戰鬥剛結束,同盟各國的外交部同時譴責聯盟在那場戰役中的行為。   戰爭中發出的這類譴責,對於敵對陣營來說原本無關痛癢,但是這一次,同盟的戰甲製造師也跳了出來。   沒有人敢忽視戰甲製造師們的聲音,特別是現在這種時候,同盟和解盟兩邊比的不只是國力和武力,技術的重要性同樣毋庸置疑。   「對於那些譴責,我們根本用不著在意。我接場到的戰甲製造師練很愛國,他們根本不會銀著同盟的同行起哄。」   「你怎麼能夠確定這就是他們的真話?再說,這是在他們沒有看到那些影像記錄之前的反應,如果我們公開那些影像,你能夠保證他們心裡沒有一絲芥蒂?」   「我們可以說那些影像全都是偽造的,別忘了,國家的宣傳機器掌握在我們的手裡。而且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表現出強硬的姿態。」   「錯,那只會讓情況惡化,用刀劍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有的時候需要妥協,而且戰爭必須被約束在一個限定的範圍之內。如果無所不用其極,對於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   底下的大臣們各執一詞,這樣的爭執已經持續三天。現在看來,第四天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對於這種事,原本最好的對策不是拒絕和妥協,而是抵賴。可惜這一次他們偏偏沒辦法用這招,原因是同盟在譴責的同時,拿出確鑿無疑的證明。   從這些影像之中可以看到,那座被摧毀的研究院在開戰之初就升起代表戰甲製造師理事會的旗幟。   摧毀那裡的不是什麼無名小卒,而是四個天階騎士和十一個輝煌騎士。   更讓他們難以辯解的是發生在隱蔽所裡的戰鬥,那場女人之間的戰鬥。在戰爭中對戰甲製造師動手已經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更別說綁架戰甲製造師的家人。   正如贊成妥協的一部分大臣所說,一旦讓聯盟的戰甲製造師得知這一切,很難說會有什麼反應。   這是血的教訓,對於戰甲製造師來說是如此,對於各國來說也是如此。正是因為曾經流過無數鮮血,所以戰甲製造師們就算再愛國,如果國家隨意對敵國的同行揮舞屠刀,他們也會拒絕為國家服務。失去本國戰甲製造師效忠的國家,肯定會輸掉戰爭。   喬治五世抬起手,他已經打算結束這次會議。他還有許多事要做,沒空看大臣們打口水戰。   這個時候,會議廳的門打開了,宮廷總管洛克希爾德侯爵快步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緊跟著一群人。   讓弗蘭薩帝國皇帝陛下感到大事不妙的是,那一群人不但有索貝警察總局局長烏爾納、情報局局長道格,還有安東奧伯爵。   「波羅諾夫神工出事了?」   喬治五世從椅子上一下子站起,他最擔心、最害怕的一件事發生了。   「神工大人並沒……啊……他受了點驚嚇。」   警察局長顫顫巍巍地說道。沒有預想中的雷霆震怒,喬治五世只是臉色有些發白。   他深吸一口氣,讓心情盡可能平靜下來,然後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人偷偷聞入紅楓山莊,將一顆炸彈扔進實驗室。神工大人恰好不在那裡,不過萊溫斯大師和巴伯莫諾大師正好有事拜訪神工大人,兩位大師當場身亡,神工大人的六位助手也在爆炸中喪生。」   警察局長一邊擦汗一邊說道。滿是爭吵聲的會議廳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不再說話了。沒有什麼比兩邊互相殺戮對方的戰甲製造師更令人擔憂的,這絕對是非常惡劣的起頭。   「刺客抓到了嗎?」   喬治五世無力坐回椅子裡,他沒有想到同盟這一次的反應會如此劇烈。   「沒有,我們懷疑至少是一個天階騎士。」   警察局長並不是推卸責任,紅楓山莊佔地四萬頃,原本就是為了保護波羅諾夫而建造,山莊周圍是一圈瞭望哨,還有掃瞄網籠罩,戒備比很多軍事要塞都更加森嚴。   潛進去的人明顯沒有使用戰甲,所以他才能夠躲過掃貓網。除了天階騎士,沒有第二種解釋了。   「天階騎士會犯這樣的錯誤?」   底下立刻有人提出質疑。「很簡單,刺客根本沒有打算炸死波羅諾夫大人,故意趁著他不在的時候製造這起爆炸事件,這應該是同盟的警告。」   馬上有人提出非常有可能的解釋。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應該怎麼做?」   喬治五世不想看到這兩群人再吵起來,所以拍著桌子問道。   「我們有證據能證明是同盟做的嗎?」   一位大臣問道。   「證據可以製造,給我一天的時間……」   對面的人已經爭吵慣了,這邊只要一開口,那邊肯定會有人跳出來。   「別吵了。」   喬治五世又用力拍了拍桌子。   他其實很清楚,後面那幫人說的根本就是歪理。製造出來的證據再怎麼逼真也不是真的,更何況對方可以抵賴。   到時候麻煩的反倒是他們自己,因為對方手裡的證據要有力得多,那是一場軍團級的戰役,根本掩蓋不了。只有隱蔽所裡發生的事,他們可以抵賴,問題是在這件事上他們並不是法官,最終要看屬於他們陣營的戰甲製造師怎麼看待這件事?   「安東尼奧伯爵,請你跟我來一下。」   喬治五世招了招手,然後站起身,朝著後面的休息室走去。   這間休息室也是用來密談的地方,此刻裡面只有皇帝陛下和伯爵兩個人。一進去,喬治五世首先問道:「波羅諾夫的情況還好嗎?」   「不是很好,您知道……他的精神狀況一直在惡化,我擔心……他會像一年前一樣。」   安東尼奧伯爵所說的正是天之祭上波羅諾夫被利奇刺激的那一次,波羅諾夫差點因此而死掉。   這個消息讓喬治五世憂心忡忡。   「說說看,你有什麼看法。」   喬治五世請他進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他覺得安東尼奧的看法應該會和戰甲製造師們的看法差不多。   安東尼奧不想捲入這種事裡,但是陛下問話他又拒絕不了。反覆勘酌許久,他才異常謹慎地說道:「以我個人的看法,戰爭應該有所約束。」   喬治五世沉默許久,他已經得到答案,可惜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或許有必要做出適當的妥協?原本搖擺不定的他,終於有了一點想法。反正布勃卡的那場仗不是他們打的,就算向同盟妥協、就算需要有所表示,被拋出來作為替罪羊的傢伙也絕對不會是弗蘭薩人。   一想到這,他的心頭不由得一動。他一直都想要找機會試探畢克拿共和國,現在機會來了。   畢克拿共和國在開戰之初就一直出工不出力,前期進攻奇斯卡爾山脈各國時以山區不利兵團作戰為由,進展一直緩慢,現在讓他們進攻中立各國也是畏畏縮縮,唯恐惹得帕金頻人南下。   利奇不知道因為他的緣故,聯盟不得不向同盟妥協,他同樣也不知道各國在這次事件的幕後博弈。   此刻他正在為一件事做準備。   在聯盟發起突然襲擊之前,他已經準備凝結精血,但是後來受了傷,當初煉化的大量氣血被用來修復受損的身體。   幸好這段時間,獨立軍也因為剛經歷過激烈的戰鬥,被撤回到卡佩奇休整。因此莉娜他們每天都能夠來看他,所以他不缺合修的對象。   修煉「金剛」進入第七重境界,經歷洗毛伐髓的他,煉化氣血的速度和以前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半個月下來,之前損耗的氣血全都補了回來,還增加不少,此刻他體內的氣血已經到了滿溢的程度。   雙腿交疊盤坐在床上,利奇深呼吸幾下,開始運轉起鬥氣。像當初用鬥氣逼出體內的雜質一樣,他也用鬥氣一遍遍掃著那些氣血。   和雜質比起來,氣血容易控制得多,所有的氣血全都漸漸往兩隻手的食指聚攏。   利奇的雙手虛合,兩根食指互相靠近,卻沒有貼在一起,當中有一粒米大小的空隙。   因為氣血凝聚的緣故,他的手變得越來越紅,像是塗抹滿手鮮血似的,食指指尖之上甚至冒出一團血色的霧。   這團血霧一開始很淡,籠罩的範圍僅是指尖頂端。隨著逼出來的氣血越來越濃,這團血霧也越來越大,顏色也越來越紅。   利奇本人沒有注意到,血霧越濃一分,他的臉色顯得越是蒼白。不過他多少感覺有些不對,他的心越跳越快,頭也漸漸發暈,胸口更是一陣陣發悶。   他在心底暗罵留下凝血秘法的傢伙。他剛發現這種秘法一旦開始就不能夠停下來。剛才,他稍微放慢一些速度,其中的一絲氣血出現逆流的跡象。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氣血一旦逆流,輕則受傷,重則喪命。《力量之書》裡就有這方面的詳細描述。   利奇只能咬緊牙關硬挺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指尖籠罩著的萊團血色濃霧越縮越……兩根手指指尖的狹窄縫隙之中,漸漸凝成了一滴血紅的液珠。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感覺渾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頭更是暈得厲害。   他一下子倒在床上,四肢癱成一個「大」字,嘴張得大大地拚命喘氣。付出這樣巨大的代價,換來的就是他左手食指尖上一滴血色的液珠。這個時候,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來的人不只一個,他們停在房門口。「兒子,你現在方不方便?」   會這樣說話的自然只有利奇的老媽。她這麼問是因為因為門沒鎖,而且裡面也沒有嗯嗯啊啊的呻吟聲傳出來。利奇的房間裡一般都會有女人。   她不想闖進去卻看到兒子光著屁股躺在一個女人身上,底下的那根東西插在女人的騷穴裡。碰到這樣的事,難免會感覺尷尬。好半天都沒有動靜。「你不方便,就讓我來開門。」   這一次說話的是玲姨,她說著一扭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利奇的老媽閃電般朝著裡面瞟了一眼,只有利奇一個人躺著,她這才放下心。「你不要緊吧?快叫醫生。」   玲姨卻顯得慌亂起來,她看到利奇臉色蒼白躺在床上,心裡立刻略登一下。   「怎麼了?怎麼了?」   利奇的老媽顧不得別的,她快步衝到床邊,一看到利奇的樣子,她立刻大叫起來:「醫生,醫生,快來啊!」   「老媽,我沒事。」   利奇有氣無力地說道。「你這個樣子還說沒事!」   老媽一叉腰急道。   一起過來的還有表姐,她也走到床沿旁。看著利奇的模樣,她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真是怪了,昨天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突然她看到利奇手指上的一滴「血珠」。「這是血嗎?你受傷了?」   表姐用手去擦了擦。那滴血珠卻異常詭異,居然一下子滑開。   「這……這是什麼東西?」   表姐嚇了一跳,閃電般地將手縮回來。利奇沒興趣解釋,他無力地搖了搖頭:「我說了,沒什事。」   「還沒事?」   利奇的老媽一瞪眼:「你的樣子看上去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我只是有些太累。」   利奇可以把表姐當做空氣,對老媽不得不解釋一番。「累?你整天躺在床上休息怎麼還會累?」   老媽沒好氣地說道。她瞟了一眼利奇的褲檔,冷冷地說道:「我看你是因為壞事做多了,傷了身體。」   一說到這個話題,她立刻變得滔滔不絕。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平時也就算了,現在受了傷還敢這樣胡搞。」   利奇的老媽越想越生氣,但是說著說著她的臉突然變的通紅,也不知道想到什麼。   對於老媽的嘮叨,利奇從小就知道怎麼對付。他神情非常誠懇,實際上卻是左耳進、右耳出。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這滴精血上。他可以肯定,這東西絕對不是血,甚至也不是液體。奇妙的是,他和這滴精血之間居然有著某種精神上的聯緊。   有很多功法能夠讓自己和某件物品建立起精神的聯繫,他修煉的「無空劍」和「幻影分身」都有類似的作用,但是這一次卻完全不同。   他和這滴精血之間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似乎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根本不需要刻意操縱,想讓這滴精血做出什麼的動作,就立刻能夠做到。   突然利奇童心大起,他的手稍稍分開,那滴精血立刻在他的兩根手指之間來回彈跳起來。   他屈起一根手指,輕輕一彈。那滴精血立刻飛射出去,撞在天花板之後,立刻反彈下來撞到枕頭。   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滴精血沒有陷進枕頭裡,而是又彈了開去,速度居然一點都沒有減慢。   這東西就在房間裡四處亂撞。「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利奇的老媽被這個彈來彈去的東西弄得有些頭暈。利奇隨手一招,把都滴精血收了回來。只見這粒血珠一樣的東西緩緩沉入皮膚之中,景象說不出的詭異。   老瑪、玲讀和表姐全都感覺一陣發冷,連忙退開幾步。   表姐畢竟年輕腦子轉得也快, 一下子指著那滴精血消失的地方:「你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不會就是為了這個鬼東西吧?……利奇的老媽一聽,立刻感覺很有可能。她指著利奇的鼻子訓斥起來:「你呀,真是不要命了。這東西有什麼用?值得你不惜身體拿命去拼?」   利奇被罵得一愣一愣的,他沒有好好想過拿這東西派什麼用場。精血的用途很多,最簡單的用途就是打造一把品質極好的「無空劍」,然後把這滴精血融入。如此一來,他可以像使用自己的手指一樣,操縱那把「無空劍」。不過他連想都不會那麼想。從妮絲那裡學來的「無空劍」頂多用到輝煌境界,進入天階之後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另外一種用法是在突破瓶頸的時候將精血化散開來,據說可以提高突破瓶頸的成功率。這是當初創出這門秘法的劍聖所推測的。   那人創出這門秘法時已經是劍聖了,自然不可能再有什麼瓶頸,所以沒有測試過。在他之後又沒有人練過這種秘法,利奇是第一個修煉這種秘法的人,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實例能夠證明這種用法的可靠性。   最後一種用法就是將這滴精血注入別人的體內,可以讓一個卡在瓶頸上的人瞬間突破瓶頸,進入下一個境界。   這倒是有過例子,當初創出此秘法的那位劍聖就用兩滴精血,將他的一個後代強行提升成榮譽騎士,不過再往上就不可能了。   可惜這對於他來說也沒什麼用處。他有更好的辦法讓一個位於王牌巔峰的女人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   如果不怕辛苦的話,他一晚可以搞定五個女人。想了半天,利奇突然感覺這滴精血好像有些多餘。他轉頭看了一眼老媽。利奇突然發現,老媽的眼角多了幾絲皺紋。在他的記憶中,老媽以前並不在意穿著打扮,因為家裡的經濟不寬裕,買不起太昂貴的衣服。   但是她對白頭髮和皺紋一向都很注意,有事沒事就照鏡子,多一根皺紋就會愁上好幾天。   一想到這些,他伸出食指在老媽的手臂上輕輕敲了一下,順勢將漲滴精血打了進去……   「哇,你幹什麼?」   利奇的媽媽摀住手臂叫了起來。   「放心,只有好事,沒有壞事。你不是一直擔心自己老得太快嗎?我凝練出這滴精血就是為廣讓你青春常駐,你回去睡一覺?第二天起來肯定可以看到效果。」   利奇解釋道。   「那東西有這樣的效果?」   老媽一陣錯愕。雖然想起剛才那東西的詭異,心裡就很不舒服,但是和青春容顏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有這麼好?」   玲姨在旁邊大叫起來,然後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幽怨地說道:「最近這段日子,我感覺自己老多了。」   「還有我,還有我。」   表姐拉住利奇的手,異常親熱地說道:「我什麼都給你了,你總不會看著我變老變醜吧?」   聽到這話,看著那兩雙閃爍放光的眼睛,利奇頓時說不出話了。 第三章 原來有人搞鬼   青灰色的碎石上鋪著一塊塊枕木,枕木上固定著兩條鐵軌,這條長長的鐵路一直延伸到群山之中。   從卡佩奇到布勃卡,再到F9區那座遺址的鐵路總共有兩條。   一條近乎於筆直,一路上開山劈嶺,雖然路程短得多,工程卻很浩大。另外一條先是往南,穿過卡佩奇控制的前線,然後折轉進入群山之中。這條路轉了個直角,所以路程稍微遠一些,但是從卡佩奇出來的一路上全都是平地,進入群山之後又是緊貼著一條河流而行,所以建造的工程反而簡單得多。   在聯盟進攻之前,後面那條鐵路除了一部分最艱難的路段之外已經開通。聯盟匆匆發動這場針對布勃卡的戰役,其中有個原因就是他們要搶在鐵路貫通之前。   一個星期前,這條路終於全線貫通。   車站在卡佩奇東郊,看來簡陋,只是一個水泥砌成的站台,上面有一片擋雨遮陽的頂棚,旁邊還有一棟小木屋,那是給站台管理人員休息的地方。   獨立軍的人聚集在車站旁,因為等車的時間挺長,所以大家全都排隊坐在旁邊的山坡上。   他們在卡佩奇休整一個月,現在要回去了。   這次休整不是放假,大叔兌現他當初的承諾,讓卡佩奇騎士總部派了一批高級教官,對獨立軍進行一個月的訓練。卡佩奇騎士總部的圖書館、資料室之類的地方,也全面對他們開放。   這對獨立軍來說是難得的一次機會。現在的獨立軍不是缺乏好的功法,也不缺乏高明的戰技,最缺的是基礎的東西。   利奇自然也和大家一起回去,此刻他在山坡頂上的樹林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他的媽媽、玲姨和表姐。羅拉莉絲身為保鏢,站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利奇的媽媽顯得年輕許多,看上去最多三十歲的模樣。   玲姨一直嫉妒到現在。她已經暗示過利奇好幾次,希望他也能弄一滴精血給她,卻被利奇以對身體的傷害太大搪塞過去。   對此,玲姨倒也沒有懷疑。當初利奇凝結出第一滴精血的時候,那慘白的臉色、奄奄一息的模樣,她是親眼看過的。   「噹,噹,噹……」   一輛火車敲著鍾緩緩進入站台。火車停下之後,站台旁邊那棟小木屋裡的人全都跑了出去。這些人有的去搬物資,有的去拉車廂。   一節節的車廂被掛在了車後,那裡面有些是空的,也有一些車廂裡面裝著戰甲和其他的物資。   「這一車能夠裝多少人?」   利奇的老媽隨口問道。   利奇大致估算了 一下說道:「如果不裝戰甲的話,可以把這裡所有的人全都運走,但是裝了戰甲之後,頂多拉走一、兩個兵團。」   遠處,獨立軍本部和利奇兵團的騎士全都從地上爬起,他們準備上車了。「我們也過去吧。」   利奇一手攙扶著老媽,一手攙扶著玲姨。這裡的路不好走,到處都是煤渣。   「一大清早起來卻在這裡等了三個小時,如果坐你的車,我們恐怕早就到了布勃卡。」   老媽在一旁抱怨著。   「短程自然看不出好處,但是路程長了,你就會感覺乘列車比其他任何一種旅行方式都要舒服得多。將來天之城、卡佩奇和裴內斯都會用鐵路相連,你們去任何一座城市旅行,最多只要一個星期,而且車上有包廂,可以從出發地一直睡到終點。」   利奇嘴上確實是這麼說,實際上他不怎麼喜歡這種交通工具。漆黑的車廂是用角鐵和木板搭建而成,連個窗戶都沒有,簡陋到了極點。裡面也沒座位,而且地板髒兮兮的,散發著一股煤油的味道。   「以後我們就要坐著這東西旅行?」   玲姨小心翼翼地拾著裙角,唯恐下擺拖到地上。   這地方實在太髒了。   「在瓦雷丁的時候,我坐列車都訂豪華車廂,比馬車要舒服多了。如果不想在自己的車廂裡休息,車上還有餐廳和娛樂室,可以找人聊天和打牌,晚上甚至還有舞會。」   利奇最清楚自己的老媽喜歡些什麼,自然挑好聽的說。   說著說著,他的腦袋突然活動起來。   聯盟確實有豪華車廂,不過只是比普通車廂裝飾得好一些,沒有他所說的那些東西。原因很簡單,聯盟的列車比較窄,空間比較小。   任何一種新技術在一開始運用的時候,總是考慮得不太成熟。聯盟最先修建鐵路,所有的鐵路都設計得很窄,車廂自然也就比較小,裝的東西少,速度也不敢太快。   等到他們發現這個問題,想要改變已經來不及了,他們修建的鐵路已經超過五萬公里,全部換掉是一項大工程。   相比之下,同盟就佔便宜了,一開始就是寬軌設計。無論是車廂的寬敞程度,還是載重量和速度都大大超過聯盟。   如果是別人未必看得出其中的意義,但是利奇不同。他在智慧頭冠裡看過太古時代的文明演化,自然清楚交通的變革對於文明的發展意味著什麼。同樣他也知道這裡面蘊含多麼巨大的利益。   利奇的腦子裡塞滿想法,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列車什麼時候動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列車突然停了下來。車裡面的人大部分是騎士,根本連晃都不晃一下,但是利奇的媽媽、玲姨和表姐沒有這樣的本事,他們連忙抓住離他們最近的利奇。   被三個女人緊緊抱住,利奇頓時清醒過來。   他朝著門口看了一眼。讓他感覺奇怪的是,這裡不是布勃卡。   「怎麼了?」   利奇問旁邊的羅拉莉絲。   「只是臨時停車,好像要幫忙運點什麼東西。」   羅拉莉絲不怎麼肯定。利奇走到車門口探頭往外張望。他到一片廢墟,廢墟上已經重新建造起一些房子。   這片廢墟讓他感覺有些眼熟。前段時間反擊戰的時候,卡佩奇的南部是雙方交戰的戰場,他肯定來過這裡。   一群搬運工人早已等候在站台上,列車一停下,他們打開最後那幾節車廂,將裡面的物資全都卸下。那是一些麵粉、穀物、蔬菜、枕頭、草蓆、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   利奇呵呵一笑,轉頭看著羅拉莉絲。難得羅拉莉絲也有猜錯的時候。   突然他聽到兩個搬運工在說話,他們說的是蒙斯托克語。「這是從各國運來的技術人員?」   利奇驚喜地問道,他問的自然是羅拉莉絲。   「十有八九是。」   羅拉莉絲沒有得過確切的消息,不過她知道,在卡佩奇的蒙斯托克人除了一些留學生,只有利奇要的技術人員。「為什麼不把他們運往布勃卡?」   利奇問道。   羅拉莉絲訕笑起來:「以前的那批人裡已經出了一百多個間諜,你難道覺得還不夠多嗎?」   利奇頓時沒話說了。   有了之前的教訓,卡佩奇肯定會加強身份的核查。這座被重建起來的城市,想必是過渡用的。   「這需要多少時間?」   他忍不住問道。   羅拉莉絲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很難說,有可能只需要一個星期,也有可能到戰爭結束的時候都沒有完成。」   聽到這話,利奇差一點跳起來,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確實有可能。   戰前,蒙斯托克有三千多萬人口,後撤時沒人會管戶籍檔案,這類東西要不落在瓦雷丁人的手裡,要不已經在戰火中被毀,所以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確切核實一個人是不是蒙斯托克人。   這樣一來,審核的準則握在卡佩奇情報部門的手裡。如果他們扣得緊一些,這些人恐怕會永遠留在這裡,一直到戰爭結束。   「我想下去看看。」   利奇有些急了,這樣一來,他的很多計劃全都泡湯了。   他從列車上跳下。   「我也想下去看看,這裡說不定還能遇上一、兩個以前認識的人呢。」   利奇的媽媽也來湊熱鬧。不過真正的原因是,她已經對這輛髒得要命的列車徹底失去耐性。剛才剎車時她忙著抓住利奇,裙子的下擺碰到地上,被徹底弄髒了。   不只是她,玲姨和表姐也是一樣。   「還有我,我再也受不了這輛破車。」   玲姨更加乾脆,直接抱怨起來。羅拉莉絲非常無奈,身為保鏢,她只能跟著。   等到他們跳到站台時,利奇和一個四十幾歲、穿著騎士制服的人在說話。   那個騎士的身後站著一隊士兵。   此人顯然認得利奇,看上去挺客氣,不過他和他的手下有意無意擋在利奇面前。   「這裡沒有特別通行證是不能夠進來的。」   那個騎士一臉無奈。   利奇已經失去耐性。這個人態度不錯,但是他卻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一絲漠然。「你隸屬哪一個部門?我需要核實。」   利奇說道。   騎士猶豫了一下。他的上司特別告誡過他,如果眼前這位過來的話,絕對不能讓他進去。   想了一會兒之後,那個騎士決定不摻和進去。眼前這位如果想施加壓力的話,直接找上面的人去。   「我隸屬於軍事情報部。」   利奇也不多話,轉身跳上列車去找蘭蒂。   他當然不會直接聯絡軍事情報部,他和這幫人雖然打過交道,但是互相之間瞭解不多,更沒什麼交情,所以他還是直接找大叔。   一聽到利奇說的事情,大叔的頭立刻痛了起來。當初去醫院探望利奇時,他已經有預感,情報部門的某些人可能在這件事上有些動作。   「告訴他,讓他稍等一下。然後你幫我接貝格尼。」   大叔對身邊的念者說道。貝格尼是總指揮部裡專門管情報的官員。   大叔本來想過直接詢問軍事情報部的負責人西蒙斯,但是最後他猶豫了,他擔心的是這件事和西蒙斯有關。   那個念者的效率很好,片刻之後,他轉頭對大叔說道:「貝格尼將軍問您有什麼事?」   「問他南邊那個用來安置蒙斯托克人的難民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叔沉思片刻,又繼續說道:「還有,有關聯盟在東部山區兵力部署和調動情況的報告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已經調查過了,外交部情報處和政治情報部都寫過報告,他們的報告全都非常謹慎。所有的報告最後交給軍事情報部整理,出來的東西卻完全不同。我想知道原因。」   那個念者幾乎完全按照大叔的話原原本本發去,這一次等候的時間更短,對方的回答就過來了。   「貝格尼將軍說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馬上趕過來,有些事必須當面對您說。」   大叔的心頓時沉了下去,他本來就感到這件事不簡單,沒有想到背後的隱情居然比他猜的更複雜。他討厭政治就是因為會遇到這種事。   「讓他別急著過來,利奇說想在難民營裡轉一圈。」   大叔現在只希望能夠讓這件事盡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軍事情報部再把利奇惹毛。   對於利奇的小心眼,大叔非常瞭解。   利奇對大叔的辦事效率一向很有信心。一刻鐘不到,站在他對面的騎士就接到放行的通知。   在等候消息的一刻鐘裡,利奇也沒閒著,那些運來的物資裡有一些舊衣股,他挑了一件換下原來穿的制服。   老媽她們當然不會換這些舊衣服,好在他們身上穿的也不是什麼昂貴的衣服。唯一顯眼的是項鏈和提包,都是帕金頓皇室的御用物品。   只不過利奇很懷疑,這個地方有幾個人能夠看出這些東西的價值?帕金頓皇室御用的物品,製作工藝和用料自然無可挑剔,設計上講究的是典雅和含蓄,反倒沒有外面賣的名牌提包起眼。   羅拉莉絲也換了一身衣服,用來掩蓋貼身穿著的戰鬥服。她沒有像普通女人穿裙子,而是挑了一身男裝。   換上便服之後,利奇和羅拉莉絲就算走在大街上也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這座城市仍舊是一片廢墟,只不過被稍微修整過。首先是馬路被打通了,其次就是修復一些損毀不太嚴重的房子。材料是現成的,磚頭、石塊、木料可以從廢墟中就地取材,不過更多用的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材料搭建而成的窩棚。這些窩棚一座連著一座,看上去擁擠而又凌亂。   簡直就是一片貧民窟。   作為一個臨時定居點,這裡不會有什麼店舖,不過利奇看到在一片廢墟旁居然有許多人在擺攤子,出售的全都是食品、衣物之類的東西。這些交易大部分是以物易物,鈔票似乎已經失去作用。   利奇幾次拉住旁邊的人,想要找個人說說話。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裡的人似乎都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被他拉住之後要不就是惡聲惡氣,要不就是躲躲閃閃。   他正為一無所獲煩惱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鐘聲。「那是婚禮上祝福的鐘聲,應該是有人結婚。」   利奇的媽媽顯得異常興奮,她喜歡熱鬧,也喜歡社交。當初還在讀書的時候,她就是各種聚會的積極參與者。可惜後來嫁給利奇的老爸之後,只有節日慶典和結婚儀式上可以熱鬧一下。   利奇當然不會掃老媽的興,自從那天差一點出事,他突然間感覺自己挺虧欠老媽的。   在醫院裡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經常會回憶起一些往事。比如他吃奶——直吃到四歲,老爸曾經提過要給他斷奶,但是老媽不同意。   又比如他小時候容易生病,經常莫名其妙發高燒,但是到了醫院裡,醫生卻怎麼也查不出原因。每當這個時候,老媽就會整天陪著他。   「好吧,我們去看看。」   利奇在身上摸了摸,參加婚禮當然要準備禮物。「我這裡有。」   老媽搶著說道。她最喜歡參加婚禮,自然對這套最熟,只見她從提包裡掏出一條絲巾。   這條絲巾是她用過的,如果是在以前,沒有精美的包裝又是用過的東西,根本送不出手,但是現在卻不一樣。在施泰因時也經常有人結婚,大家送的東西全都是用過的,根本沒人計較這些。至於包裝更是缺乏,紙張是戰略物資,連工廠裡領用紙張都有份額配給,誰還敢拿去包東西?   老媽拿出來的東西當然不會簡單,這也是安妮莉亞送的帕金頓皇室御用的物品,絕對是有錢沒地方買的好東西。   利奇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誰有這個眼光和運氣拿到這條絲巾?鐘聲傳來的方向在北面,五個人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剛走到半路,人就越來越多,都是往同一個方向。顯然,並不是只有利奇的媽媽愛熱鬧。   這下子用不著問路也可以知道教堂在哪兒了。   聯盟的人進攻時肆無忌憚,不過他們對上帝多少還有一些忌憚,所以教堂之類的宗教建築物往往是廢墟中僅有的完好建築物。   那是一座修道院式的教堂,東南側的一角坍塌,不過其他地方還算完整。為了婚禮,這裡被刻意修整過。   今天結婚的不只一對新人,而是二十幾對青年男女舉行集體婚禮。在戰爭時期,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教堂門口有一張長桌,禮物放在上面,幾個中年婦人站在長桌的旁邊。看到老媽只拿了一條絲巾出來,卻一下子進去五個人,負責清點禮物的幾個中年婦人全都翻著白眼,眼神中充滿鄙視。不過他們也沒打算阻攔,來這裡混一頓吃喝的人很多,都是拿點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當禮物,卻帶一大堆人進去。   「咦,那不是以前開黑市的矮胖子嗎?」   老媽突然指著前面一個人輕聲叫道。   二十幾對新人的後面站著一排中年人,他們都是新人的家屬,其中有一個又矮又胖還有些禿頂的傢伙。   「真的是他,自從離開格拉斯洛伐爾之後,已經三年沒看到他了,我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呢。」   利奇隨口說道,對於這個黑市老闆,他說不出是感激還是痛恨。   那個傢伙是吸血鬼,格拉斯洛伐爾被封鎖時,這個傢伙拚命賺錢,一塊鹹豬肉賣平日整條牛腿的價錢。   但是沒有他的話,那段日子恐怕更加難過。因為到了後期,格拉斯洛伐爾的食物配給已經不足,這個矮胖子有本事從軍隊的物資倉庫裡弄東西出來。雖然交情不深,能夠找到一個熟人也算是不容易。   利奇在前面開路,他硬擠進去,幾個女人都在後面跟著。   「嗨……你好,三年沒見了。」   利奇朝著黑胖子打了個招呼。   胖子查理愣了一愣。他感覺有點眼熟,但是怎麼也想不一和他打招呼的年輕人到底是誰?   利奇的老媽也終於擠開人群走到近前:「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你可沒有少宰我們,怎麼?現在認不得我們了?」   胖子查理確實不認得這對母子了。   當初利奇才十五歲,現在已經過去四年,當中又因為前往瓦雷丁執行秘密任務,他曾經改換過一次面容,再加上修煉「金剛」和「金絲繭」,外形和面容也都有過變化,早已和以前的模樣完全不同。   至於利奇的老媽,他同樣也有些不認得了。利奇的老媽這幾年來變化也不小,而且不久之前得了利奇的一滴精血,比當初在格拉斯洛伐爾時還顯得年輕。   幸虧他沒有認出利奇,要不然他肯定會嚇得發抖。   當初利奇在老城區大開殺戒,搏得午夜劊子手的名聲。別人不知道這件事,這個胖子卻知道,因為利奇用從死人身上搜出來的值錢物品向他買過東西。   不過胖子也沒懷疑兩個人的身份。能夠一口叫破他曾經做過勾當的人,絕對不多。   「原來是你們啊。」   這個黑胖子隨口應了下來,他顯得挺高興。格拉斯洛伐爾曾經是戰場,又因為在莫瑞納發生的那件事,最後只有不到五萬人活著逃出。再經歷之後的一次次撤退,誰都不知道最後還有多少格拉斯洛伐爾人活在世上,所以此刻看到一個老鄉,自然感覺格外親切。   「這是你兒子?他已經長這麼大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胖子查理指著利奇,和利奇的媽媽聊了起來,一轉頭他又看到利奇的表姐:「這應該是你的媳婦吧?長得真不錯,你兒子有福氣。」   「什麼呀?」   老媽擺了擺手:「這是他表姐。」   她一指身後的玲姨:「這是我的妹妹。」   「你老公呢?」   胖子查理立刻問道。看著利奇的媽媽那美艷的面容、窈窕的身材,他的心癢起來。他想聽到利奇的媽媽說丈夫已經死在戰爭之中。   「他啊?」   利奇的老媽沒有注意這個胖子眼神裡異樣色彩,幽幽地歎了口氣說:「他是個官迷,為了官位在施泰因死守,也不看看那邊有多危險。」   「是啊,是啊,確實危險一些,不過富貴險中求。」   胖子偷偷抹了把汗。知道利奇的父親是流亡政府的官員之後,他的色心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都看得出來,這場戰爭對於蒙斯托克來說是新舊勢力大洗牌,只要同盟獲得最後的勝利,未來半個世紀裡肯定會是復興黨的天下,現在流亡政府的官員,以後就是政府高官,「你丈夫管的是哪一塊?」   胖子試探道。他沒有懷疑利奇媽媽的話是不是真的,像他這樣的人精,自然能夠分辨得出哪些話是吹牛、哪些話是炫耀之詞。   「他是閒職,以前在裴內斯時是在軍需部下面做調度,那時候忙得整天四腳朝天。」   利奇的媽媽多少有些炫耀的意思,不過她現在的見識提高了,炫耀也要看對象,在這群人面前,她不屑這麼做。   胖子查理不知道利奇媽媽的想法,他仍舊以為這是炫耀。不過確實,只要在軍需部,哪怕是再小的職務也都是肥缺,他現在無比羨慕利奇父親的運氣。   羨慕的同時,他也決定要牢牢攀上這棵大樹。這樣一想,他頓時變得更加客氣。   胖子查理將自己的老婆也拉過來,四個人在教堂一角找個座位坐下,聊起離開格拉斯洛伐爾之後的經歷。   利奇的媽媽當然不會說家裡現在的狀況,只說了他們怎麼離開格拉斯洛伐爾,又說了他們在裴內斯時的事,其中包括她和妹妹開的那兩家工廠。   胖子查理和他的老婆聽得津津有味,這段經歷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傳奇。   相對而言,他們的經歷簡單多了,因為胖子有門路,所以他家跟著軍隊撤到後方。不過他的門路畢竟有限,沒有資格進入裴內斯,只能前往波爾巴特。後來同盟開始將蒙斯托克的工程師、技師和高級工人遷往後方,查理的兒子恰好能夠擠進名單裡,胖子靠關係把他們一家硬塞進去。   這可以說運氣不錯,但也可以說運氣不好,因為他們是被遷往羅索托。胖子以前的那些關係在羅索托根本派不上用場,所以他家的日子過得挺苦。「還好,這一次有機會離開那個倒霉的國家,要不然我們全都成炮灰了。」   黑胖子一說到羅索托帝國,同樣是滿肚怨氣。   類似的話,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反正羅索托帝國在蒙斯托克人的心目中,已經是僅次於瓦雷丁帝國的邪惡存在。   「利奇樂得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他甚至考慮等到蒙斯托克復國之後,是不是乾脆把羅索托帝國確立為世仇。   這對於凝聚人心非常有好處,又用不著擔心會激怒羅索托人。反正這個龐大的帝國和蒙斯托克根本不接壤,中間還隔著奧摩爾和帕金頓。   婚禮遲遲沒有開始,利奇的老媽倒是不在乎,反正她已經找到人閒聊,利奇卻感覺到有些無趣。他忍不住打斷老媽的談興,轉頭問胖子查理:「婚禮怎麼還沒有開始?」   「主持婚禮的人還沒來。」   胖子查理居然沒有一絲抱怨,語氣之中還充滿羨慕:「人家忙啊,每天都跟在一群大師的後面跑前跑後,我們能夠請到他,真是不容易。」   他剛說完,教堂外面響起一陣喧嘩聲,擠成一團的人群突然分開,露出一道縫隙。   一個四十幾歲學者模樣的人,被眾人簇擁著走進,他的身邊跟著一個頂多二十出頭的小女人。這個女人頗為漂亮,不過沒什麼氣質,給人的感覺就是花瓶。「這就是你剛才所說負責主持婚禮的人?旁邊那個是他的女兒?」   利奇問道。「那是他老婆,他和原來的老婆離婚之後,娶了現在這個。」   黑畔子朝著利奇眨了眨眼。   利奇立刻明白,怪不得這個胖子對那個人如此敬佩,十有八九這傢伙也想和自己老婆離婚,然後娶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利奇不打算對別人指手畫腳,他自己就不是道德典範,只不過對於這種忘本的人,他多少有些看不起。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看不上別人,別人卻看上他們。這個中年人要主持婚禮,他旁邊的小妻子自然不適合跟著,她居然朝著這邊走過來。   胖子查理對這名小婦人異常恭敬,連忙站起。   「這個提包的式樣挺不錯的,在哪兒買的?」   那個小女人根本沒搭理胖子,她的眼睛盯在利奇媽媽的提包上。   「很不錯嗎?別人送的。」   老媽最喜歡的就是炫耀,隨著地位的提升,她的格調提高許多,現在也知道含蓄了。   「可惜不是什麼名牌。」   胖子的老婆在一邊插了進來,她多少有點吃味。胖子在旁邊連連瞪眼,他對自己老婆的不知事理頗有些惱火。   那個女人眼光倒是不錯,輕笑一聲,也沒搭理胖子查理的老婆,而是伸手在利奇媽媽的提包上摸了兩把,又看了看針腳,好一會兒才說道:「真是好東西,我之前還看走眼,居然是專門手工訂做的。這要是在戰爭爆發之前,恐怕得花四、五千才能夠買到吧?」   她說話挺有技巧,只說在戰爭爆發之前值這個價格,並不說現在需要花多少錢才能買到,既顯示她的眼光和見識,又有意無意間把利奇的媽媽壓了下去。   「四、五千?呵呵,不值的。」   表姐在旁邊輕聲笑起來,她的話聽上去好像是謙虛,但是語氣卻絲毫沒有謙虛的味道,反而像是嘲笑那個小女人的淺薄。   「噢?我看錯了嗎?之前我和我老公在帕金頓時,在天之城的一家飾品店裡看到和這差不多式樣的提包,不過那個還多了一個白金的搭扣。」   那個小女人的眼神不停地朝著自己的丈夫瞟,說不出是驕傲還是脈脈含情。   「我們也去過天之城,是在觀禮的那天,可惜我們沒看到天之域裡有店舖,平時我們住在天鵝城魯道夫大街225號。」   表姐似乎是退了一步,其實是狠狠地「踩」了那個小女人一腳。天之城裡根本沒有店舖,而天鵝城是天之城周圍所有衛星城裡,普通人所能出入的等級最高的城市。   果然,那個小女人被嗆了一下,臉上顯得有些不自然。別人不知道其中的奧秘,她卻明白,不過她不相信利奇表姐的話,只以為她在吹牛。   利奇在旁邊一言不發,看著這場女人間的戰鬥,他發現這也挺有趣。就在兩邊互相比較、言語之中的鋒芒越來越明顯時,突然婚禮儀式停了下來。   只見一個穿著白衣三十幾歲的人站在教堂門口,朝著負責主持婚禮的人招了招手,那個中年人立刻扔下婚禮,滿臉諂媚地跑過去。   白衣人顯得有些倨傲,隨口說了些什麼,轉身就走。   那個中年人一直彎著腰,一副洗耳恭聽的樣汗,但是等到白衣人一走,他立刻挺起胸臘,朝著周圍的人說道:「很抱歉,我現在沒有空了,幾位大師恰好有事過來,他們點名要見我……要不然,找個人代替一下我的位置,把婚禮儀式辦完?」   「沒事,沒事,我們等您忙完。」   站在新人們後面那排家屬中的一個老頭,立刻跳出來說道。   這個老頭看上去頗有威望,他這麼一說,周圍的人立刻連連點頭。「親愛的,我跟你一起去。」   一直和利奇的表姐互相比較的女人,一下子跑了過去,小鳥依人般抱住那個中年人的胳膊。兩個人扔下大家離開了。   他們一走,老頭立刻活躍起來,只見他揚了揚手臂,大聲說道:「大家聽我說,這一次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今天是包括我孫子在內,二十對年輕新人的婚禮,幾位大師恰好在這個時候到來,絕對是幸運之神的安排。不如讓我們選幾個代表出來,邀請那幾位大師參加婚禮,你們看怎麼樣?」   邀請大師參加婚禮其實只是借口,趁機結識大師們才是他們的目的。包括胖子查理在內,這些到現在還能混得不錯的人,一個個都是人精。這群人立刻聚攏一起,他們的效率倒是挺好,很快推選出五位代表。   畔子查理也扔下利奇一家跑過去參與商議,他原本還打算撈一個代表的名額,可惜他還差得遠。顯得有些失落的他,訕訕地回到座位上。   那幾個代表的效率挺好,半個小時之後,教堂外面又響起一片嘈雜之聲。人群一下分開,中間空出一條很寬的走道。   幾個「大師」被團團族擁著,剛才傳遞消息的白衣人現在佝僂身驅跟在後面,負責主持婚禮的中年人更沒有直起過腰,那誠惶誠恐的樣子,看上去像是主人面前的哈巴狗。   利奇茫然地看著那幾位「大師」,這幾位他一個都沒有看過。和剛才那個中年人以及傳話的白衣人比起來,這幾位「大師」反倒沒什麼架子。地位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大多會顯得平易近人,那些眼高於頂、傲氣凌人的傢伙,大多屬於有點身份卻又不算太高的那種。」   利奇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這幾位「大師」的身上,突然,他感到有人盯著他。一個二十三、四歲身材極為魁梧,臉冷漠得像是一塊石頭的騎士擠開人群朝著這邊走來。這個騎士所在的位置非常微妙,正好檔在他和那幾位「大師」之間。「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們,請你們跟我走一趟。」   這個騎士說道。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他說的是帕金頓語。   說完話他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十幾公尺外,剛才和利奇的表姐鬥嘴的小女人,正笑吟吟地朝著這裡看。   她指了指利奇,又指了指利奇的老媽、玲姨和表姐,最後又指了指始終沒有說過話的羅拉莉絲。   知道目標是什麼人,這個騎士伸手朝著利奇的肩膀抓來。幾乎在一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因為利奇的手閃電般地抓住他的手。   讓這個騎士感到驚詫的是,利奇的氣息始終都和普通人一模一樣。「放手。」   這個騎士大喝一聲,他用力扭轉手腕。   令他駭然的是,利奇的手如同鐵鑄的一般,紋絲不動,反倒是他的手臂上傳來「卡嚓」一聲輕響。   「很抱歉。」   利奇聳了聳肩膀:「你的臂骨折了吧?」   他冷冷地朝著四周掃了一眼。   跟著幾位「大師」進來的還有幾個騎士,其中有一個是榮譽騎士,顯然他是隊長。   利奇掃視一周的同時,也釋放出精神衝擊。那幾個騎士頓時感覺兩眼發黑,胸口喘不過氣來,身體更是僵直不能動彈。   「輝煌?不……不可能……」   榮譽騎士大叫起來。突然他注意到羅拉莉絲。羅拉莉絲原本站在牆角附近,此刻卻擋在他們和利奇媽媽的前面。   「羅拉莉絲殿下。」   榮譽騎士大吃一驚,他連忙單腿跪地向羅拉莉絲行禮。他吃驚,他的下屬更加吃驚。他們不認識羅拉莉絲,但是知道殿下這個稱呼意味什麼。   不只是他們,幾個原本享受奉承的「大師」同樣吃驚非常。他們都是利奇請羅拉莉絲幫忙從帕金頓弄來的戰甲製造師,也是原定分配給艾米麗的手下。他們當然認識羅拉莉絲,只不過剛才沒有注意到。「參見殿下,願殿下青春永駐,武運昌盛。」   他們同時鞭躬行禮,嘴裡說著讚美之詞。   看到這種場面,周圍那些人全都驚靜地說不出話來。蒙斯托克是共和制國家,沒有貴族,更沒有皇族和王族,對這一切自然感到陌生。   此刻最驚訝的莫過於旁邊的胖子查理,他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一直站在他旁邊的居然是一位帕金頓王族成員。   「這位……是小羅伯特先生?」   那些「大師」裡面終於有人認出了利奇。   「你見過我?」   利奇撓了撓頭,他對於這個人可沒有一點印象。「我的導師是瑪爾法大師,我曾經有幸見過您。」   那個人畢恭畢敬地說道。「瑪爾法大師?」   利奇又在腦子裡面搜索起來,對於這個名字,他實在沒有什麼印象。   「瑪爾法是我們國家排名第四十五位的大師。」   羅拉莉絲倒是知道這個人,所以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利奇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這個人沒印象了。   他除了和自己關係不錯的戰甲製造師,只有各國排名前十位的人才會被他記住。   「你是什麼等級?」   利奇問道,他現在明白難民營的人稱呼這幾位為「大師」,只是出於尊敬。 ……   「高級。」   這個人連忙答道,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我今年三十二歲。」   他這麼說自然有炫耀的味道,三十二歲的高級戰甲製造師絕對稱得上前途無量,按照這樣的速度,在四十歲之前應該可以得到大師頭銜。   當然他不打算和利奇比,那可是會崩潰的,他不想像波羅諾夫當眾吐血。教堂裡面鴉雀無聲,所有的人全都傻眼了,他們全在猜測利奇到底是什麼身份?   看到這樣的場面,利奇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有些不太合適。他轉身朝著胖子查理說道:「我正好有事需要找一些人幫忙,你應該有一些認識的人吧?我指的是……開戰之前你就認識的那些人……就是和你搭檔做生意的夥伴。」   胖子一聽就明白了,利奇問的是和黑市有關的管道。   「有,有,有。」   他連連點頭,現在的他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此刻他已經下定決心,就算死也要抱住利奇的大腿。   對於利奇要的東西,胖子不是很有把握。他離開蒙斯托克已經快兩年了,根本不知道以前認識的那些人到底在哪裡?   不過他可以肯定,這些人十有八九都還活著。這個圈子裡面的人各個耳目靈通、頭腦靈活,只要運氣不是太差,死不了的。   「給你一個月,你幫我找一些人來。不過有一件事要說在前面,你找來的人必須可靠,我不管他們以前是做什麼的,但是他們絕對不能夠是聯盟的間諜。」   利奇吩咐道。   「我知道,我知道。」   胖子查理連連答應著。利奇也是臨時想到這一點。   阿麗亞娜他們本來計劃構建出一個商業帝國,他們的手裡有人,資金也不缺,物資來源也有保障,但是他們卻沒有管道。   如果能夠利用胖子查理以前所熟悉的那條管道,一切問題就解決了。別人或許會極力避免和黑市打交道,因為那裡的人全都有黑幫背景,但是他卻不擔心。阿麗亞娜那幫女人對黑幫非常熟悉。他的陣營裡又有馬龍這種內務部出身的人物,等到蒙斯托克重建之後,他肯定要把情報部門拿在手裡。幾乎在一瞬間,利奇的腦子裡有了許多想法。   他想到要把蒙斯托克的黑幫全都發展成情報部門的外圍成員,又想到由阿麗亞娜來管理他們,讓他們參與商行的建設,給他們一條合法賺錢的門路,省得他們成為社會的毒瘤。   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到局勢安定下來之後,才能夠一步步地去做。「媽,我們走吧。」   利奇回頭喊道。他的老媽非常享受別人看過來的異樣眼神,不過她知道該是謝幕的時候。無意間掃到那個小女人,利奇的老媽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翻了翻提包,又找出一條絲巾,這玩意兒她有一打,用來送人正合適。「今天來得匆忙,沒帶什麼禮物,就拿這個當做賀禮吧,這其實也是別人送我的。」   把絲巾往胖子老婆的手裡一塞,利奇的老媽和周圍的人打了個招呼,跟在利奇的身後走了。   看到他們走遠,那個小女人酸溜溜地在旁邊嘀咕了一聲:「切,一群小氣鬼,拿一條用過的絲巾做禮物,還是別人送的。哼,這東西原來的主人不知道是什麼角色呢?是妓女都說不定。」   這個小女人碎碎念,她以為自己說得很輕,沒有人能聽到,未曾想到教堂裡面還有幾個騎士在場,他們的耳朵絕對很尖。   聽到她罵得這樣惡毒,有兩個騎士忍不住朝著那條絲巾仔細看了幾眼,他們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其中的一個人閃身過來,「啪」的就是一個耳光。那個小女人頓時橫飛出去,半邊臉一下子腫了。「這條絲巾是女皇陛下御用之物,敢於詆毀女皇陛下名聲者,殺無赦。」   那個騎士滿臉冰霜地喝道。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吸氣之聲。   很多人看著那個小女人,他們眼睛裡只有冷漠,沒有一絲憐慣。更多人卻盯著那條素雅的絲巾,他們的眼睛裡滿是羨慕和嫉妒。   此刻的胖子查理笑得連眼睛都看不到了,他的老婆更是緊緊把那條絲巾拽在手裡。   從教堂裡出來走在大街上,利奇看著兩邊的破窩棚。他突然感覺一絲悲哀,這不是他原來希望看到的景象。   那些從羅索托過來的人或許會覺得這裡不錯,但是從另外兩個帝國來的人呢?他們的心裡是不是滿是抱怨?   再回想起剛才那些人卑躬屈膝的樣子,利奇感覺到有些陌生。在他的記憶中,蒙斯托克人有著屬於自己的驢傲,雖然免不了有些趨炎附勢,卻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尊嚴可言。   他的心裡產生一個疑問:卡門知不知道這裡的情況?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剛才從列車上下來時,那個騎士立刻跑上來擋住他。當時他並沒有多想,但現在他感覺其中有蹊蹺。   這個臨時定居點既然是用來安置從各國送來的蒙斯托克技術人員,應該屬於他的管轄範圍之內。就算那個騎士隸屬於軍事情報部,在這個項目,軍事情報部扮演的是輔助的角色,現在顯然有些喧賓奪主。   越想,利奇越感覺到不對。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腦子裡面跳出一個想法。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他和卡佩奇的關係非常密切,但是現在想來,他只是和大叔、那些戰甲製造師關係密切,他和卡佩奇高層的其他人物幾乎沒什麼認識。會不會有人故意在搞鬼?   這樣一想,他立刻發現疑點越來越多。   他停住腳步沉思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利奇轉過身來問羅拉莉絲:「我現在打算回卡佩奇,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第四章 政治和清洗   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從裡面接出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金屬線,這些金屬線連接著一張金屬桌子和一張金屬椅子,桌子上放著一支筆。   在利奇的旁邊放著一疊問卷,問卷是手工油印的。為了弄這東西,他的手現在還是粘糊糊的。   這間房間裡除了他和大叔之外,還有五十幾個人。這些人一個個神情冷漠,目光銳利。   利奇輕輕拍著盒子介紹道:「這東西叫測謊儀,是我的最新發明,今後最可能用到這東西的就是各位,所以我今天就把這東西拿來,一方面測試一下它的效果,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各位認識它的好處。」   輕輕把一張問卷放在桌子的正中央,他退開幾步然後說道:「用法其實非常簡單,只要把需要問的問題寫在紙上,讓對方回答就可以了。」   他朝著底下的那群人伸了伸手,問道:「誰第一個上來試試?」   底下是一片沉默,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利奇看了看大叔,大叔則看了看身邊的一個人。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頭,滿頭銀髮剃得非常短,看上去像是鋼刷似的。   這名老人是貝格尼將軍,在總指揮部裡負責和情報有關的部分。卡佩奇的體制有些特別,這位老人的地位不比幾個情報部門的負責人高,平時他也不會插手情報部門的事,更多是協調和溝通的作用,但他同時又是仲裁者。   老頭指了指一個皮膚白得嚇人的中年人:「西蒙斯,這裡你是老大,就由你先開始吧。」   西蒙斯並沒有答應,而是靜靜坐在那裡。過了片刻,他突然笑了笑說道:「兩年前我的身體就已經不行了,當時我提交過辭職報告,你們卻不肯同意。最近這段日子,我覺得越來越不行了……」   貝格尼老人點了點頭,這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其實這一次他只是來做個樣子,順便讓利奇感一滿意。早在兩個星期之前他已經讓人調查清楚,這件事並不是西蒙斯授意的,但是他確實知情。   貝格尼的手裡甚至有一份清單,和這件事有關的人全都在清單之上。他本來打算把這件事壓下去,可惜現在壓不住了。   「那麼下一個,哈金,你來。」   貝格尼老人指了指坐在西蒙斯身邊的一個人。那也是一個中年人,身材消瘦、眼窩深陷,看任何人似乎都帶著一絲警戒。   那個人站起來走到椅子旁邊,他沒有坐下來,而是拿起那張問卷看了看,然後神情漠然轉頭朝著貝格尼將軍說道:「這是測試還是審訊?」   「有區別嗎?」   貝格尼老人並不打算退讓,這一次的事確實是軍事情報部做得太過分了。   指揮部能夠容忍下面的部門玩一些小把戲,前提是為了卡佩奇的利益。但是當這些小把戲危害到卡佩奇的安危就不能容忍了。他的職務就是負責控制這個,這一次他是來打屁股的。   隨著這句話說出,房間裡面頓時升起一股肅殺之氣。「我拒絕接受這次測試。」   哈金說道:「如果你們因此而對我有什麼想法的話,就看著辦吧。」   說完話,他甩手走了出去。門重重地關上了。   貝格尼老將軍用手抹了一把臉,借此掩飾自己的怒意。西蒙斯則用手輕輕按壓著額頭,他一臉無奈,他本來打算以辭職保全這些部下。   卡佩奇和其他國家不同,奉行的是寬鬆的管理方式,只要不超出限度,上面就不會插手。但是一旦插手就意味絕對不是小事。   同樣卡佩奇也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國家,它的一邊是寬鬆和自由,另外一邊是嚴苟和殘酷。在過去的歷史之中,大規模的「清洗」雖然只發生過三次,但是小規模的「清洗」卻從來沒有間斷過。   「有一件事我剛才沒有說,來這裡之前,我已經下令讓軍事情報部駐各地的聯絡人返回卡佩奇述職。」   貝格尼終於有些不耐煩了。   這話一出,底下的那幫人有許多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這就是要進行清洗的前兆。   為了防止「清洗」讓某個部門徹底停滯,卡佩奇有一套特殊的體制。以軍事情報部為例,駐各地的聯絡人只是負責聯絡,並不掌控各地的情報網,但是情報卻是通過他們之手才會到達總部,所以他們對自己那一塊的情況瞭如指掌。一旦把他們調回來,只要把他們原來不知道的情報網組成結構告訴他們,就可以用這些人立刻替換掉軍事情報部原來的相關人員。   所以這個消息一拋出來,底下的人立刻連一句話都不敢亂說,也沒了剛才的氣勢。   「下一個,法裡布,你來。」   老將軍指了指另外一個人。這一次被點到名的人乖乖坐在桌子旁邊。他看了一眼問卷,皺了皺眉頭。不過他最後沒有表現出太激烈的反應,很平靜地拿起筆在問卷上寫了起來。貝格尼總算放下了心,他剛才讓哈金第一個接受測試,完全是故意的。因為哈金就是這件事的策劃者,同樣也是其他人的領頭。有他在,事情很難辦。   雖然已經做出清洗的架勢,而且萬不得已時,他也確實會對軍事情報部進行清洗,但是能夠避免的話,他當然會盡可能不那麼做。所以他首先要擠走哈金。   眼前的這個人並沒有參與這次事件,所以這個人理所當然會接受測試,有了聽話的榜樣,後面的人就容易對付多了。   很快第一份問卷就做出來了。利奇出的問卷總共二十幾個問題。   第一道是,「對於軍事情報部故意提供虛假情報,導致布勃卡遭到突襲,你是否知情?」   第二道是,「你對於蒙斯托克人為復興和崛起進行的努力,是否感到憂慮?」   其他的問題也都與此類似。這些問題讓人感到很不舒服,卻不難回答,而且只需要填寫「是」或者「不是」。   利奇並沒有碰那份問卷。他的手裡同樣有一支筆和一張紙,那張紙上列出每一個需要接受測試的人的名字,他直接在那個人的名字底下,打了個勾。   人,一個接著一個上來,一張又一張寫上答案的調卷被放到三個人的面前,同樣利奇也在一個接著一個名字的底下,寫下測試的結果,有的是勾,有的是叉。勾都是一樣的,但是叉卻不同,有的是一個,有的是兩個。老將軍貝格尼一直在旁邊看著,只看到第十個人,他知道原本打算扔幾個替罪羊把這件事唬弄過去的想法破滅了。   這份名單和他用了一個星期時間調查出來的結果,分毫不差。他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就在剛才,他還以為所謂檢查別人是否撒謊的技術只是一種欺騙,是一個心理學方面的小把戲,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腦子裡想的東西會被探測出來,即便是神經堅韌的老人,眼神中也流露出無盡的駭然。   人全部離開了,利奇去了大叔的圖書館。這裡已經沒他的事,其他人也各自散去,只有貝格尼和西蒙斯留下。   老將軍用手輕輕一掀盒子,正如他所預料的,裡面全都是空的。「他的那件戰鬥服另有蹊蹺。」   西蒙斯其實也看出來了,因為從頭到底利奇都沒有碰過這個盒子。   他很無奈轉頭問老人:「你真的打算把軍事情報部清洗一遍?」   西蒙斯留下來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   「我不會進行徹底清洗,但是有些人必須為此負責。」   貝格尼的心裡也滿是憂慮。他同樣為難,這簡直就是自斷臂膀,軍事情報部裡的每一位成員,都是花費許多精力和時間培養出來的精英。偏偏他又不能不那麼做,這件事必須有一個交代。   「想想聯盟那邊吧!」   老人拍了拍西蒙斯的肩膀:「他們扔了兩個軍團長、一個副總參謀長出來做替罪羊。和他們比起來,我們幸運多了。」   西蒙斯明白老將軍的意思。聯盟那麼做是因為他們顧忌這件事的影響。戰甲製造師對自身和家人的安危,看得極重。一旦有某方碰觸這條底線,就會遭到所有戰甲製造師的聯合抵制,結果絕對不容樂觀。   和聯盟做的事比起來,哈金那幫人的行為更加惡劣得多。這件事說得難聽一些是背叛、是出賣,一旦宣揚出去會引起一片嘩然,誰都無法預料發生什麼。也許全部的戰甲製造師會離開卡佩奇,前往帕金頓和奧摩爾。一旦出現這種可能,卡佩奇高層不會像現在這樣對軍事情報部進行冷處理。為了平息戰甲製造師們的怒火,或許一場真正的清洗會降臨軍事情報部的頭上。   西蒙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一來就要求辭職,其中既有保住部下的意思,同樣也是在保全自己。他的位置已經變成火山口,當然不想等死。「對哈金他們幾個,你打算怎麼處理?」   西蒙斯輕聲問道。   現在只有貝格尼一個人,他用不著做出一心想保住哈金的樣子,做出來也沒人看。   「這次的事,我說了不算。」   貝格尼將軍從來沒有感到像現在這樣無力:「哈金犯了三個大忌,第一就是和敵人聯手陷害自己人,這是背叛……」   「沒有那麼嚴重,他們有應急措施。」   不管怎麼樣,西蒙斯畢竟是老大,肯定要為自己的手下說幾句話。   他說話的方式非常有技巧,並沒有否認哈金的行為等同背叛這個基本的論調。「我知道那群女人裡面有你們的特工,可惜他們從頭到底都沒起到作用。」   貝格尼冷笑一聲:「再說,如果輝煌騎士真的進入隱蔽所裡,你們的應急措施有個屁用。」   噴了西蒙斯一臉口水,老人繼續說道:「第二就是你們居然敢拿這麼重要的事開玩笑,不說山頂上的那些東西,單單流水線的存在就讓那裡不容有失。因為這次突襲,帕金頓、羅索托都要求把研究院遷到他們那裡去。」   「還有第三點,軍事情報部是卡佩奇的耳目,也是一把暗藏的尖刀,你們只需要去聽、去看、去殺人,你們不是大腦,沒有人需要你們思考。」   貝格尼臉色異常陰沉,他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最大的忌諱。」   「三天之後,要調一批軍事觀察員去羅索托,你讓名單上的這批人做好準備。」   貝格尼淡淡地說道。   西蒙斯沉默下來,這是他預料到的結果。調往前線擔任軍事觀察員的意思,其實就是秘密處決。   搞情報的人絕對不能犯錯,一旦犯錯,因為他們手裡掌握大量情報,就算什麼都沒做也會被當成極大的威脅。所以他們一旦犯錯只有兩種結果,要不調往檔案室之類的地方變相軟禁,要不就是擔任前線觀察員。   利奇並沒有在大叔的圖書館裡待太久,此刻他沒有心思看任何資料。   當他得到通知,所有的「麻煩」都已經「解決」,他就立刻告辭了。投桃報李,他也給了大叔一個承諾:他絕對不會將這件事透露給艾斯波爾、莎爾夫人或者任何一位大師。   大事已了,他自然要回布勃卡。這一次他沒打算坐列車回去,而是從軍需部借了一輛輕騎。   兩個半小時之後,他回到了布勃卡。剛經歷了一場戰火,布勃卡到處都是戰火留下的痕跡,其中最大的變化就是小鎮沒了。   那座土木結構的小鎮在戰鬥中被徹底夷平。小鎮的原址,現在是成片的階梯式房子。   重建的時候是他做的設計,他理所當然用了山頂研究院的設計理念。這種從智慧頭冠裡照抄來的創意,樣子看上去確實不錯,有著一種獨特的美感,製造起來也方便。因為有利奇發明的膠合板材,材料也一下子節省許多。有這麼多好處,但是利奇在設計時仍舊感到不滿意。   為了讓建造速度變得更快,也為了讓房子變得更加牢固,這一次他沒有用木頭搭建框架,而是用了角鐵。所有的東西都是用角鐵焊成框架,在上面鋪設木板。布勃卡的工人幹這種活已經非常熟練,而且他們手上有各種專門的工具,讓這些工作變得更加容易和快速。   獨立軍撤到卡佩奇去休整的這段時間裡,布勃卡已經重建得差不多了。利奇在卡佩奇多待了兩天,回來時路上的哨兵已換成獨立軍的人馬,所以他暢通無阻。   回到臨時的「家」,利奇沒有急著去總部報到,而是先回研究院。此刻的研究院四周被重兵把守,這不是獨立軍的人,而是總指揮部的一支直屬兵團,當初他剛發明出流水線,在卡佩奇工廠區進行試驗時,就是這支兵團負責工廠區的警戒。   這是一支保密程度很高的部隊,一看到他們,利奇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奧黛麗他們已經把兩部新戰甲組裝完成。   利奇的證件層級夠高,這支兵團的成員也大多認得他。即便如此,他也花了不少時間,接受好幾道檢查,才得以進入警戒圈裡面。   一靠近湖邊,利奇果然看到伊洛。除了伊洛之外,還有馬努埃姆、法拉克這幫人,此外,當初莎爾夫人點名的三位大師同樣也在這裡,他們研發的新型能量防護裝甲將應用在新式戰甲上,理所當然要到場。   一看到利奇,伊洛立刻放下手裡的工作。如果是以往,他肯定會以工作為優先,但是這一次不同,利奇是死裡逃生。一開始他被送進醫院時,很多醫生都認為他沒救了,即便保住性命也很可能成為植物人。   「你看來不錯啊。」   伊洛上上下下打量著利奇,他在利奇昏迷的時候去探望過一次,之後實在太忙了,一直沒有時間。   「完全是運氣好,保住一條性命,而且因禍得福,實力比以前還提升一些。」   利奇笑了起來。看到伊洛,之前因為卡佩奇軍事情報部的所作所為而籠罩在他心頭的那片陰霾,立刻消散開來。   馬努埃姆也跑了過來,他一邊搖頭一邊勸道:「你還是專攻戰甲設計吧……你在這個領域的地位越來越高,成果也越來越多,何必再去打打殺殺呢?你看,這一次多危險。」   其他的大師也都在點頭,甚至連那三個不太熟悉的大師也是如此。利奇當然從善如流,對於別人的好意,他從來不會拒絕。   「我設計的這兩種新式戰甲,性能還可以吧?到現在為止有沒有出過問題?」   利奇轉移話題。……戰甲製造師是一群理性多於情感、不太注重人情世故,整天埋頭在技術裡面的人,所以很容易被利奇轉移注意力。   「我不是說了嗎?你在這個領域的地位越來越高,水準也是越來越高。」   馬努埃姆重複剛才的話,而且翹著兩個大拇指加重這番話的份量。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異口同聲,讚不絕口。   這些人佩服的不只是利奇的設計。   明眼人都看得出,新式戰甲的各種構思大多來自『「龍」、「明王」、「夜叉」和「魔方」,這四部迄今為止最為成功的戰甲。   真正讓他們佩服的是,所有零件一組合起來就顯示出不錯的性能。這群大師中的任何一個都設計過數十部戰甲,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這樣。   剛設計出來的戰甲像是初生的嬰兒,總會有一堆稀奇古怪的問題,能夠動起來已經不錯了。一般要經過幾次調整,才能夠讓戰甲正常運作,之後他們才會追求性能指標。   所以戰甲設計之中,佔據大部分時間的是測試和調整。當初「龍」式戰甲就是三個月做出樣機,卻要半年之後才正式量產,那已經是超快的速度了。   利奇心安理得接受大家的讚揚,他當然不會說出他的秘密。智腦這玩意兒實在太厲害了,用在輔助設計上絕對比幾千個最優秀的助手都管用。它最妙的地方是在戰甲還沒有製造出來前,就可以進行模擬測試。如果靠實物測試來發現問題,等到問題暴露出來,相應的零件必須重新設計和製造,這需要花不少時間,然後再測試,再發現問題,再重新設計和製造,大量時間消耗在這裡。   智腦卻只要千分之一秒……新的零件就完成了,然後可以進行測試。   雖然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在模擬測試裡發現,卻已經大大節省開發的時間。「到現在為止,所有的問題都只是一些小毛病,而且大部分和你無關。」   伊洛有些無奈,這部戰甲採用的新技術實在太多,除了能量防護裝甲沒有出過問題之外,其他的幾項新技術都問題不斷。   伊洛已經從老師艾斯波爾那裡知道利奇的秘密,所以他也能猜到,現在用的能量防護裝甲,根本不是艾米麗和另外三位大師做出來的東西,而是利奇自己的成果。   「為了能夠把這些問題一起解決,我們可能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   馬努埃姆老頭朝著利奇擠了濟眼,不懷好意地笑道:「你會不會感覺到不方便?」   其他人的臉上似笑非笑。利奇那點破事,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歡迎,歡迎。」   利奇乾笑兩聲,他被說得頗為尷尬。突然他注意到一件事:「艾斯波爾先生和莎爾夫人呢?這部戰甲上用到的最重要的幾項技術,其中的兩項就和他們有關。」   「老師和莎爾夫人的年紀實在太大了,再說這裡也不是很安全。」   伊洛連忙解釋道:「所以這一次他們決定放手讓我們來做。」   利奇一聽,多少有些明白了。他甚至能夠猜到,兩位神工恐怕是打算徹底放手了。   艾斯波爾早就想退休,老頭在戰爭爆發之前就不想再從事具體的研發項目,只進行理論方面的研究。   莎爾夫人雖然沒表示過這樣的想法,不過考慮到老太太的性格,她就算有這樣的意思也肯定不會說出來。   同樣利奇也能夠猜到,這一次兩位神工在最需要技術支援的時候,突然間退下來肯定和他有關。因為智腦的存在,他已經可以替代那兩位的位置了。   在湖邊靠近加工重型零件那幾間小屋子的地方,停著兩部戰甲。從表面看,它們幾乎一模一樣,全都有著婀娜的身姿、柔和的曲線,裝甲邊緣採用的是特殊的互鎖構造,可以是連一點縫隙都沒有。   兩者唯一的區別就是顏色,其中一部漆成紫色,另外一部漆成藍色:「紫色的這部是『仙女龍一型』,也就是普通結構的那種,藍色的是『仙女龍二型』,和『明王』一樣的背負式座艙結構。」   奧黛麗在一旁解釋著。   「『仙女龍一型』?『仙女龍二型』?」   利奇覺得這兩個代號非常古怪,雖然它們確實很貼切,但是給人的感覺好像這仍舊是龍式戰甲的改進型。   「這是為了麻痺聯盟的情報人員。我們故意放出消息,說你正對龍式戰甲進行大改。」   伊洛指了指外面:「你難道沒發現嗎?這裡的警戒級別也不算很高。」   利奇稍微想了想,感覺似乎是這樣。   當初龍式戰甲進行測試時,完全是在封閉的環境下進行,實地測試更是拉到泊爾摩,那是一個與世隔絕而且重兵把守的地方。   相對而言,這裡的保密程度確實符合對改進型戰甲進行測試的要求。「這是最近幾次測試下來的數據。」   奧黛麗像是獻寶一樣,將一疊報告拿給利奇看。   利奇只是隨手翻了翻,他對數據不感興趣。   和其他的戰甲製造師不同,他是一個騎士。對於一個騎士來說,一部戰甲是好是壞只有乘坐進去才能夠知道。   「讓二型機裡面的人出來。」   他毫不客氣地命令道。   二型機採用背負式座艙,因為結構特殊,需要把戰甲的脊柱部分挪到前面,又不能影響性能,所以在設計座艙時委屈一些。   這個座艙很擠,整個人幾乎被卡在裡面,一點活動的餘地都沒有。和「明王」一樣,座艙裡有防碰撞的設計。不過「明王」用的是氣囊,這裡則是充填一種輕質的油液。   隨著油液一點點注入緩衝軟墊之中,他的身體被卡得更緊了。突然,利奇感覺有一道電流從他的身上流過,緊接著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好像不是在戰甲的座艙裡面,而是赤裸著身體站在光天白日之下。他能夠感覺到風正輕輕吹拂著他的身體,還感覺有一隻螞蟻正沿著腳蹈往上爬。利奇下意識地抬了抬手臂。   這一次他總算感覺是在操縱戰甲,因為手臂動作明顯有一剎那的延遲。任何戰甲部會延遲。即便是超輕型的「夜叉」,或者「天階騎士」用的靈甲,都存在或多或少的延遲。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它代表戰甲的靈活性。延遲的時間越短,戰甲的反應就越快,也越靈活。   「奧黛麗,你把數據接過來?」   利奇打開揚聲器喊道。」   話音剛落,他右眼的顯示螢幕上立刻跑出一大堆圖表。讓利奇感到有些發楞的是,圖表上的數據絕對比龍式戰甲好看許多。也就是說,這部戰甲比龍式戰甲更加靈活。   當初設計時,他沒有刻意追求靈活性方面的提升,因為龍式戰甲已經夠靈活了,在戰場上,除了「夜叉」系列,沒有其他戰甲能夠在這方面超越它。所以進一步提升靈活性顯得沒有必要,還不如把精力花在提升其他性能上面。利奇有些疑惑,他只能猜想那明顯的延遲或許是他的錯覺。他連忙又動了動腿……   這一次延遲的感覺更加明顯,因為腿要比手臂重得多。奧黛麗不需要他吩咐,立刻把數據傳過來……   和身體的感覺完全相反,顯示出來的數據同樣比龍式戰甲更漂亮。利奇越發疑惑起來,他決定來一次極限測試。隨著鬥氣輕吐,他的雙手上下翻飛,身體也是忽進忽退,腳步更是迅疾而又飄忽。   這一次他不再是只做一些簡單的動作,而是打了一套拳。他的出手如同細雨連綿,一招接著一招,又如同颶風狂飆,速度越來越快。   延遲的感覺仍舊非常明顯,而且隨著出招越來越快,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利奇大致有些明白了。這就像「時間凝滯」的時候,大腦的反應遠遠超過動作一樣,這部戰甲也有類似的毛病。   具有生物特徵的金屬材料和類神經網絡,讓這部戰甲如同一具放大的身軀,裝甲等於表皮組織,魔動筋腱就是肌肉,動力核心自然是心臟,而操縱這部戰甲的他,無疑是大腦。   身為「大腦」的他,根本無法適應這具強悍卻笨拙的身軀。他感覺到的延遲是平時做同樣動作進行比較,而不是在和以前操縱戰甲的時候進行比較。   這個時候,右眼的顯示螢幕上突然跳出這部戰甲的構造圖。構造圖上多了許多紅色線條,這是智腦計算出來的改進方案……   利奇覺得奇怪,他並沒有發出指令讓智腦改進設計方案,這完全是智腦自己的反應。難道這玩意兒擁有創造能力?利奇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   似乎在回答他的疑問,顯示螢幕上跳出另外一幅構造圖。那是X7439的構造圖,這部神甲裡裡外外都佈滿細密類似神經網的東西。   但這些神經網沒有直接連通到智腦,而是連接一些金屬小球上,這種金屬小球散佈於X7439的各個部位。   利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這應該是某種分佈式系統。一般的戰甲各個系統都是獨立的。感知系統一外界的情況傳遞到座艙,裡面的騎士做出反應之後,通過控制系統傳給動力系統。這就是延遲的來源。   人體不是這樣,大腦發出抬手、走路之類的命令,而具體怎麼做,有的是由小腦負責,有的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他當然不司能幫戰甲設計小腦,但是他可以將控制系統拆開來,分佈於戰甲的各個部位,並且將它們直接和感知系統、動力系統、傳動系統相連。   以前就有人做過類似的系統,但是效果並不明顯,反而因為控制系統太過複雜,比普通的設計更容易故障,所以被劃為失敗的設計。利奇頓時猶豫起來。   他倒不是怕失敗,有智腦幫忙,他可以在設計時就保證故障率極小,而且設計一套切換系統,在故障時換成一般的控制模式。   真正讓他猶豫的是,這又要進行大改。動力系統、傳動系統、控制系統、感知系統全都要推倒。   他在戰甲裡冥思苦想,這部戰甲僵著一動不動,外面的人漸漸地有些發慌。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利奇的傷勢發作。「你沒什麼事吧?」   奧黛麗小心翼翼地靠近問道。   只聽「嗤」的一聲,戰甲的艙門開了,利奇從裡面爬出來。看到他沒事,眾人總算鬆了口氣。   「怎麼了?」   伊洛搶先問道。利奇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如果你在設計一部戰甲快要成功時,突然發現有必要進行一次徹底的修改,你會怎麼辦?」   伊洛和大師們一陣錯愕,過了片刻有人輕聲笑了起來,其他人也一個個嘴角帶著笑意。   「這種事,我們哪個人沒有碰過?」   伊洛用手劃了一下,把旁邊的人全都包括進去:「到了我們這種程度,在設計戰甲時已經有絕對的自由,別說只是大改,如果有必要的話,從頭開始都完全可以。所以你的煩惱,我們一點都不會有。」   看到眾人毫不在意的樣子,利奇的心情頓時輕鬆許多。當初和大叔商量時就已經計劃,盡可能拖到明年冬天才進行量產。這樣算來有的是時間。   至於材料、人工和經費之類的事也根本用不著他煩惱。就像伊洛所說的那樣,到了他這種程度,已經沒人會和他計較這些。   「可惜了,你們之前進行的測試等於全都白費。」   利奇抱歉地說道。   伊洛沒有接口,他站在旁邊思考,過了好一會兒才搖著頭答道:「未必是白費時間。當初把那麼多新技術一下子用在這兩部戰甲上,本身就是一次冒險,這段時間的測試也已經證明新技術需要改進,互相之間也需要磨合……我覺得,不如這樣……」   他招了招手,讓旁邊的助手拿了一份構造圖過來。從口袋裡取出一枝筆,伊洛直接在構造圖上畫了起來。   「能量防護裝甲、新型能量通道結構、類神經網,這些全都可以去掉,可以換成現有的技術……」   他猶豫一下,最後猛拍一下巴掌:「全都用最好的技術,有了流水生產線,用不著擔心大批生產的問題。」   「你打算讓這兩種戰甲提早量產?」   利奇感覺伊洛有這樣的意思,所以他想確認一下。   伊洛同樣也明白利奇擔心什麼。「放心,龍式戰甲的改進型號有很多,其中一些也用上最高級的技術,那些都不是制式戰甲,」   伊洛的臉上滿是狡黠微笑:不是制式戰甲,只是給特定的部隊使用,這類技術不在同盟技術共享的範圍之內,也就用不著向羅索托帝國報備。   「不過,有一件事你還是要做出決定。」   他指了指那兩部戰甲:「雖然它們的零件百分之八十以上完全一樣,可是,任何一支軍隊不會列裝兩種同樣重量等級的戰甲。你只能選擇其中的一種。」   「沒問題,我已經選擇好了。」   利奇笑了起來,他也是在不久之前想通。以前曾經聽過一個笑話,說的是一個吝畜鬼掉進河裡,周圍的人全都試圖救他,大家都伸出手去,不停地叫:「把你的手給我。」   沒想到那個吝嗇鬼就是不伸手。   後來一個聰明人靈機一動,說了一句:「你抓住我的手。」   那個吝嗇鬼立刻抓住他的手,然後被他拉了上去。這不只是一個笑話,有的時候一件事換一種方式說,感覺會完全不一樣。「這兩部戰甲全都有一部分採用重型戰甲的設計,現在我覺得沒有必要。我打算把其中一種改回來做輕型戰甲,另外一種則進行一些加強,把出力進一步提升,作為中型戰甲。」   利奇拿起剛才奧黛麗給他的測試報告,翻到其中的一頁上。「你們看,數據也正好合適,座艙後移式的攻擊力比普通式的要強三分之二,已經超過『魔方』。而防禦力……只被攻擊正面的話,就算不用能量護盾,也已經超過『魔方』。」   伊洛徹底楞住,其他的大師們也是一陣茫然。這樣做,確實說得過去。   軍隊不會接受兩種同樣等級的制式戰甲,這會給後勤增加許多壓力。但是兩種不同等級的戰甲,軍隊卻會考慮列裝,西斯羅聯邦之前的制式戰甲「瓦爾基裡」和「恩赫力亞」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樣兩種戰甲大部分零件完全一樣,反倒會被認為減輕後勤方面的壓力。   「你太執著了。」   伊洛只能搖頭苦笑。利奇的想法騙不過他們,卻可以騙遇武器裝備部的官員:「我突然間發現,你不去搞政治實在是太可惜了。」   利奇微微一笑回道:「我確實打算在政治方面有所發展。」   「這樣做……實在有些……」   伊洛不知道怎麼形容:「要不然這樣……你也別用這種欺騙的手段了。我想辦法幫你勸說其他人,我相信卡佩奇這邊絕對不會有問題。」   他瞟了一眼旁邊的羅拉莉絲:「帕金頓應該也不會有問題……」   「沒必要。」   利奇打斷伊洛的話:「我並不是打算騙人,我保證這樣的改進,對我們獲取戰爭的勝利會很有幫助。」   他確實有這樣的信心,因為在智慧頭冠的記憶之中,太古時代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   那是太古時代中前期,當時有一種能夠快速連續發射的火器,叫做機槍,它又分成輕重兩個等級。   曾經有一個國家被其他各國限制擁有重型機槍,為了繞過條約的限制,他們設計出一種可以替換槍管的機槍。換上重型槍管就是重機槍,換上輕型槍管就是輕機槍。   正是這件武器,讓他們在戰爭中佔了很大的便宜。   古往今來,戰爭中很多事一再重複,就在剛才他用智腦計算,立刻發現這樣做的可行性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對同盟戰力的增強程度也在百分之十五到三十之間。   這已經足以讓他冒險一試了。 第五章 爭奪天空的開始   天色顯得異常陰沉,烏雲壓得很低,大雨如同倒下來似的嘩嘩地下個不停,時不時還會劃過一道閃電,然後是滾滾雷聲。   進入七月,雨就沒有停過,使得卡佩奇原本制訂的東進計劃變得進展緩慢。大雨使得預定進入深山的軍隊根本無法前進。   自從有了飛行技術,自從利奇首先開始把破壞公路作為戰鬥開始前必然的準備工作,只要是靠近戰線的公路全都遭殃。   聯盟現在也學會這招,往東的群山之中已經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不下這麼大的雨,像輕騎這類輕便的雙輪車還能夠順著山坡前進,但是現在滿山泥濘,讓人根本無法通行,更別說還有泥石流的威脅。   當然麻煩是相對的,卡佩奇的軍隊很不好受,聯盟也一樣,他們的情況甚至更糟。畢竟卡佩奇離這片山區比較近,中間又有布勃卡、F9區這些落腳點,鐵路也已經修通一條,大量的補給物資可以一直送到布勃卡和那座遺址,然後靠人力搬運到各個部隊。聯盟可沒有這麼幸運,他們的好幾支部隊已經數著乾糧過日子。大雨使得布勃卡變得安全許多,卻也讓接收從各國運來的蒙斯托克技術人員的工作陷入停頓。   好在他已經另有想法,就算那些技術人員一時半刻運不進來,也不是沒事可做。自從意外地遇上胖子查理,他就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像查理這樣的人去流水線幹活實在是太浪費了。這個胖子的頭腦相當靈活,他拿著雞毛當令箭,利用軍隊的通訊網絡,已經聯絡上以前認識的一些人。除此之外,在這個定居點裡也有不少「人才」被他發掘出來。   等不及那些人聚集到卡佩奇,胖子急不可耐地向利奇表功了。利奇立刻趕過來,他一分鐘都不想浪費。   卡佩奇軍事情報部被清洗一遍之後,新的負責人就是一直和獨立軍合作的情報官,所以他和軍事情報部的關係重新進入蜜月期。   但是經歷過之前的那次事件,利奇已經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政府機關,所以他打算趁著現在和軍事情報部關係不錯的機會,讓胖子建立管道。   「這就是我的打算。」   利奇把計劃對查理和另外幾個人描述一遍。   這個計劃是以阿麗亞娜當初的想法作為基礎,又加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正如他所預料的,幾個人聽了這份計劃之後,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最興奮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傢伙,此人看上去三十幾歲,臉上有兩道疤,一臉凶相。這個人以前就是混黑的,也住在拉沃爾省,控制好幾條走私線路,在首府城市薩瓦有一定的影響力。   嘿嘿輕笑一聲,這個人朝著利奇拱了拱手說道:「您打算給我們這樣的人一口正經飯吃,這種想法確實不錯,不過這不實際。」   他指了指自己:「您知道我怎麼會走上這條路?我從小就不學好,讀不進書,小學沒有畢業就開始混了。二十歲以前我沒有想過攢錢,手上只要稍微寬裕一些就會立刻花光。」   雖然說的全都是醜事,但是他看來似乎頗為得意。   「混我們這一行的全都是像我這樣的人。你扔多少錢進去也沒有用,那是一個無底洞。」   這個人倒是實話實說,他不擔心這會讓他變得沒有價值。利奇稍微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所有的流氓似乎都是一個德行。   「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控制這幫人?」   利奇問道:「何必去控制底下的那些混混?肯定有人控制那些混混,而那些人也被其他人控制著,您只需要『吃』得住最上層的幾個人就已經足夠了。」   刀症臉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說道。   利奇聽得出這個人的意思,刀疤臉顯然想要當最上層幾個人中的一個。他不由得對人性的貪楚有了深刻認識。眼前這個人還沒有顯露出他的價值,就已經打算另立山頭了。利奇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狂妄,還是愚蠢?再說,這也不是他想要的。   當初想要控制那些黑幫勢力,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掌控這股勢力,但是從根本上來說,他不希望蒙斯托克存在這種勢力。   以前他讀書的學校裡有很多流氓,和流氓有關係的人更多,這幫人強橫霸道,他沒少和這幫人打架。   當初將藥劑注射進他的身體,導致他血脈覺醒的那個傢伙就是這類人。他化身為午夜劊子手暗中殺掉的全都是一些流氓頭目。他甚至考慮過,等到蒙斯托克復國之後,就學習帕金頓和卡佩奇的做法。   帕金頓沒有黑幫,也沒有混混,因為帕金頓人全都被嚴格分級,其中最低的一個等級是賤民,一旦被劃入這個等級,絕對非常悲慘。   卡佩奇的做法又不一樣。這裡的物價高昂,如果沒有收入根本就生活不下去。再加上卡佩奇是以工商業起家,對任何敢敲詐商家的行為都會進行嚴厲制裁,而黑幫勢力主要是靠敲詐商家過活,所以根本沒有他們生存的土壤。當然他不會讓別人知道真實的打算,現在他還用得著這些人。   「我已經在申請組建一家營運公司,這家公司暫時會掛靠在卡佩奇工業發展部的名下,你們現在可以去召集人手……我不管你們召的是什麼樣的人,除了聯盟的間諜,其他人我都要……我不會直接管這邊的事,不過我會派一批人代表我和你們合作……我先給你們打一下預防針,我派的這批人大多是女的,不過他們以前都在內務部……」   利奇將他的打算一點一點地說明,同時也用上利誘和威嚇這兩種手段。他打算派下去的自然是阿麗亞鄉那幫女人。當初的計劃是,等到復國之後再著手進行佈置,現在他把計劃提前了。   他準備架起一個框架,然後從同盟各國的手裡承接一些運輪任務,讓公司試著運轉起來。   利奇甚至連承接什麼樣的運輸任務都已經想好了。他不會去碰和武器裝備有關的東西,因為他無法保證召來的人裡有沒有間諜。他的目標是食物和原料這一塊。   這類貨物運輸量大,價值卻不高,用來試驗最合適。更重要的是,等到戰爭結束之後,食物和各種原料會成為最重要的物資,想要重建就必須擁有這些東西。   利奇已經在為將來做打算了。   「好好幹,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半年之後,我會介紹一批人進入復興黨。」   利奇拋出誘餌。   現在的復興黨不得了,其他的黨派全都被它擠壓得沒有發展空間。   想要加入復興黨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填寫一份表格就能夠成為黨員,但是由利奇這樣的大人物介紹進去就完全不同了,起步點高得多。   「真的?」   那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他們的臉上充滿激動之情。   能夠進入復興黨,並且在裡面佔一個位置,意味著將來肯定可以成為高等階層中的一員。他們幾個以前雖然也混得風生水起,卻連中等階層的圈子都進不了,雖然手裡有錢,卻被人看不起。   「我有必要騙你們嗎?」   利奇淡淡地說道:「不過,有一點你們必須明白:我能夠拉你們上去,也可以把你們打下來。」   這話說得很難聽,但是那幾個人卻絲毫不在意。在他們圈子混的人,原本就信奉這一套。對於背叛者,他們的手段只會更加激烈,不會只有打壓,而是徹底抹殺。   對於這樣的結果,利奇非常滿意。把一批人塞進復興黨,不只是引人上夠的誘餌,同時也是另一個計劃的一部分。   經歷過卡風奇軍事情報部的背叛之後,現在的他對於這類出身的人全都多了一絲警戒。其中包括馬龍。   與此同時,他也對馬龍當初的打算產生一絲懷疑。馬龍原本的計劃是聯合一批地方官員和二流的政治世家,擠掉原本一直把持蒙斯托克權力的家族。   按照馬龍所說,這招叫「驅虎吞狼」。   當初這樣想,是因為那些歷史悠久的執政家族,在過去的歲月和各國結成千絲萬縷的連結,就算一時失勢,潛在的影響力仍舊非常巨大。   以前他一直覺得這個計劃非常有道理,但是最近這段日子他用智腦運算過,卻發現一大堆漏洞。   這裡面最不安定的因素,就是那些地方官員和二流的政治世家可能左右逢源,看哪邊給的利益更多,就為哪邊效力。   「驅虎吞狼」的結果,很可能會被對方「驅狼吞虎」。從智腦運算的結果來看,甚至連馬龍都不可靠。畢竟復興黨的首腦不是馬龍,而是他的父親。   到時候馬龍只要舉起平等和自由的大旗,喊著共和國創始人當初提出的口號,以警戒軍人當政、防止強權政治為理由,完全可以倒向那邊。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讓他決定拋開原來的設想,走一條強硬之路。如果蒙斯托克得以復國,有幾件事他肯定要做。首先就是改變蒙斯托克積弱的根源,那些壓制軍隊和騎士的做法全部要被取消。其次,他要把羅索托帝國劃為世仇。   這樣肯定會招致各方面的反對,特別是原來掌控蒙克斯托權力的家族,以及現在在復興黨裡面混的風生水起的一些人。   既然遲早要翻臉,現在當然要有所準備,第一步就是往復興黨裡面摻沙,弄一批屬於自己的人進去。   原來要在定居點待一段時間,把計劃和細節敲定,再接見幾個可能用得上的人,一條從布勃卡發過來的緊急消息,讓利奇不得不立刻趕回去。   一回到布勃卡,他立刻去了飛行兵團,嘉利他們早已在等候。   飛行兵團的醫務室裡躺著三個人,他們裹得嚴嚴實實,身上還固定著支架。   「情況怎麼樣?」   利奇一進來就問道。   「還好只是摔傷,命都保住了。」   回答的是蘭蒂。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利奇問道。發給他的那條消息實在太簡單,只告訴他有三架飛翼被擊落,駕駛者生死不明。   「是被聯盟的一部飛行戰甲擊落的。」   嘉利答道,然後她轉身對副官說:「把記錄裝置拿到這裡來。」   副官從醫務室跑了出去,片刻之後帶著另外兩個人回來。他們不只是拿來記錄裝置,還搬來一部放映機。   醫務室的窗簾被拉起來,一側牆壁正好用來當做放映的螢幕。記錄裝置明顯被剪輯過,當中跳掉很多無關緊要的內容。   突然,螢幕上出現一部飛翼,那是一部利奇從來沒有看過的飛翼。它的樣子看上去像是一個大大的X,身體顯得有些短。   X型的設計在太古時代也曾經流行過,時間上比較靠後。這種設計的優點是靈活,低空性能非常優異,缺點是難以控制。太古時代有了人工智能技術後才解決控制問題。利奇早已打開智腦,此刻智腦正快速運算著。   銀幕上的影像實在有些模糊,而且出現的時間都很短,總是驚鴻一警,然後消失在蛋幕邊緣。再加上記錄這段影像的也是一架飛翼,本身就在快速移動,所以智腦運算時還要把這方面的因素排除,分析的難度可想而知。   突然,銀幕上的影像旋轉起來,利奇立刻就明白了:這是被擊中,正在迅速墜落。   他根本沒又看到對方是怎麼下手的。唯一能夠看到的只有旋轉時,掠過眼前的一個模糊黑影。「停。」   利奇輕喝一聲。   嘉利副官的一根手指始終按在放映機上,聽到利奇的吩咐,她立刻在一個按鈕上按了一下。   螢幕上的畫面立刻停住了。雖然很模糊,卻還是能夠看出大致的輪廓。此刻這架飛翼絕對不像是X,它前部的兩片機翼已經改變了方向。   「這東西會改變形狀?」   利奇不太敢肯定,朝著躺在病床上的三個受傷女騎士問道:這也正是嘉利讓副官將記錄裝置拿到這裡來的原因,她們全都看過上面的影像,影像實在太模糊了。   三個女騎士傷得挺重,根本不能說話,甚至連點頭都做不到,只能靠眨眼表達意思。   得到肯定的回答,利奇讓嘉利的副官繼續往下放映。記錄裝置裡的影像總共有三段,加起來只有十幾分鐘,能夠看到敵方飛翼的時間更短。而且無一例外,都沒能看到己方如何被擊落。   可以肯定,對方是從她們的背後下的手,距離大概在三百公尺到五百公尺之外。而且那種武器的威力不是很強,要不然她們不可能躺在這裡了。   「我已經命令飛行兵團暫時停止巡邏任務,你看怎麼辦?」   嘉利等著利奇的回答。   飛行兵團從編制上來說不屬於獨立軍,所以嘉利的命令根本是越俎代庖。只不過現在的飛行兵團全都由以前獨立兵團的人組成,所以嘉利的命令在這裡也有用。   利舒沉默不語,他其實是在等智腦運算完畢。過了七、八分鐘,他終於聽到期待已久的「嘟嘟」聲。他連忙找了個借口離開醫務室。   對嘉利他們幾個沒什麼可隱瞞,但是裡面還有其他人。雖然都是他的女人,卻也有親疏之分。   躲在一個角落裡戴上頭盔,利奇迅速打開右眼顯示螢幕。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大堆紅色的警告標記,他的心頓時掉到谷底。點開幾個警告標記,上面果然是「數據不足」唯一有點用的是一幅簡略的草圖。   那是從模糊影像中計算出來聯盟的X形飛翼輪廊圖。這圖上同樣有很多不清楚的東西,智腦特意用其他顏色的線條標記出來。利奇將頭盔摘下,推門進了醫務室。「有結果了嗎?」   嘉利搶先問道。   利奇搖了搖頭:「只有這些情報實在太少,看來只有我親自出去轉一趟,試試看能不能吧那架X形飛翼打下來。就算只有殘骸,我也可以從中找出一些線索。   「這太危險了。」   嘉利的反應非常迅速。「那個對手很可能是天階騎士。」   旁邊的瑪格麗特也勸解道。「你最好慎重一些,這一次受傷難道還沒有讓你得到教訓嗎?」   羅拉莉絲忍不住開口了,以往她從來沒有發表過意見。   「除了我,恐怕沒有人能夠對付得了那個傢伙。」   利奇並不是自負,「御風」畢竟是他所創,如果把「御風」畫分成九重,他達到的境界大致在第八重和第九重之間,而飛行兵團裡,即便是最早修煉「御風」的三十個女榮譽騎士,最多只修煉到第五重境界,之間的差距可不小。   「這件事讓我來。」   羅拉莉絲顯然無法同意讓利奇冒險,這同樣也是女皇陛下的命令。   「這可不行,在地面上你的實力確實遠超過我,但是在天上就不同了。你修煉『御風』的時間並不長,頂多只能勉強飛上天。」   利奇否決了羅拉莉絲的提議。羅拉莉絲同樣也是最早修煉「御風」的那批人之一,不過她原來修煉的功法不是風屬性,所以修煉的速度很慢,根本比不上那三十個女榮譽騎士。   到利奇發明「神王功」,情況才稍微有所好轉,不過「神王功」對於羅拉莉絲來說同樣也是從頭練起,雖然她的進展比別人快得多,卻還是比不上原本修練的就是風屬性鬥氣的人。   「你勸不了我,我同樣也勸不了你。不如這樣,我們互相退一步。」   羅拉莉絲以退為進,「如果要出擊的話,我們兩個人一起去,我在後面負責掩護你。」   她之所以這樣提議是因為影王家族有一些特殊秘技,能夠讓她瞬間飛躍不長的一段距離。   這一次利奇沒有繼續反對。沒有反對不是因為他已經知道羅拉莉絲的打算,而是因為他想到另外一件事。   新型的裝甲已經研發出來,他為什麼不用在飛翼上面?一旦有了這層裝甲的保護,以他和羅拉莉絲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讓別人從天打下去,也用不著擔心這種技術會落到敵人的手裡,所以伊洛肯定會答應。擊落那架詭異的變形飛翼又關係到未來的戰局,伊洛就算不想答應都做不到。   既然想到把能量防護裝甲弄到飛翼上,利奇自然也會想對飛翼進行一番改進。他突然感到慚愧,自己居然把最重要的根基忘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對飛翼進行過改進了。   從醫務室出來,利奇看了一眼天空。那時不時劃過的閃電讓他放棄在最近一段時間動手的打算。他怕沒被那架變形飛翼打下來,卻被閃電打個正著。   這樣一來,時間顯得寬裕很多。   利奇湊到羅拉莉絲的跟前,手順勢搭在她的屁股上。   在本部駐地有一間房間是專門用來合修的,裝修上來看,這裡更像是一個浴室,一個很大的浴池佔據房間的三分之二,浴池很淺,就算放滿水也只能沒到腿肚。   在浴室的正中央放著一張樣子古怪的椅子。   羅拉莉絲趴在椅子上,她的雙手枕在腦後,兩條手臂被鋼帶緊緊鎖住。她的腿大大張開著,同樣被鋼環鎖在椅子兩側。她的頭穿過椅背中央的一個圓孔,同樣成被牢牢固定住,那高高翹起的屁股被利奇抱在手裡。   利奇的另外一隻手正拿著一根竹棍,竹棍的頂部繫著一團棉花球,上面沾滿粉紅色的油膏。   羅拉莉絲的陰部和肛門全都塗抹著厚厚一層這樣的油膏,陰道裡面也是。   輕輕的捻轉竹棍,將棉花球一點一點推入羅拉莉絲的肛門裡,利奇的眼睛閃閃發亮。   他現在總算知追,自己對征服女人不再感興趣,是因為那已經變得沒有難度。眼前這個女人則完全不同,天階騎士、影王后裔這兩項頭銜讓她非常有挑戰性,能夠征服她讓他感到興奮異常。   比她更有挑戰性的目標,恐怕只有帕金頓聖國那位女皇陛下。把棉花球全部推入,又慢慢拔出來,再推進去……利奇不急著進行下一步,他享受的是征服的過程。   即便是天階騎士也還是血肉之軀,在淫藥刺激之下,羅拉莉絲的身體自然而然有了反應,從她的陰道裡不停地分泌出黏液,這些點液很稠很厚,滴落下來的時候會拉出長長細絲。   她的陰阜也變得異常飽滿,顏色深紅,看上去像是熟透的桃子。她高高翹起的臀部也紅通通的,泛著一層讓人心動的識光。   將手從竹棍上放開,利奇拿起旁邊一個大號的注射器。這注射器有手臂粗細,裡面灌滿和油膏同樣顏色的液體。   把注射器的頂端插入羅拉莉絲的肛門裡,利奇緩緩推動後面的活塞。被緊緊鎖住的羅拉莉絲感覺肚子裡越來越脹,這種滋味她以前也嘗過,不過緊隨其後的那種狠癢是第一次體會到。   把所有液體注入羅拉莉絲的身體裡,利奇迅速塞了一顆震動球進去,然後用肛門塞把那裡堵起,他笑嘻嘻地輕輕撫摸著羅拉莉絲的腹部。   羅拉莉絲雖然生育過,她的腹部卻很平坦,沒有一絲贅肉,現在卻因為灌了太多的液體進去,所以微微鼓起。   隨著他的手輕輕按揉,淫藥的藥力漸漸發散開來,羅拉莉絲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離,她的瞳孔也變得渙散。   利奇不急著進行下一步,他時不時地將鼻子湊到羅拉莉絲美妙的花徑口嗅上一嗅。   一開始那裡還有一絲淡淡腥味,那是女人正常的味道,但是漸漸地,從花徑之中流滿出來的站液居然散發出一股淡淡清香。   這是藥力完全發散出來的徵兆,利奇的手指在羅拉莉絲花徑裡面出出進進。果然,那裡的褶皺全都像是泡脹了似的,褶皺之間的溝壑變得更加明顯,不過摩擦力並沒有增加,反而減少了,因為裡面已經溢滿滑溜溜的淫液。   等到時機差不多了,利奇從旁邊取過一個小盒子,打開後只見裡面有一支小號的注射器和6枝紅色的藥劑。   這六技藥劑是特製的,藥力是以往的八倍。想要征服羅拉莉絲這樣的女人,下藥的劑量要大。   利奇裝上針頭,拿起一枝藥劑,將裡面的藥水吸入注射器裡。把空的藥瓶扔到浴池外,他裝針頭對準羅拉莉絲鼓張的陰阜,一下子紮了進去。這種程度的針刺對於騎士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注入的淫藥卻讓羅拉莉絲的身體猛地抽緊。   第二針是陰蒂,那是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   當淫藥全部推入的一瞬間,羅拉莉絲的身體猛地一陣顫抖。過了片刻,一股水柱從她的底下淅淅瀝瀝地傾灑下來。她居然失禁了。   利奇並沒有感覺驚討,幾乎每個女人都是這樣,當初莉娜、諾拉他們第一次被注射淫藥時,也一樣承受不住而失禁過。   第三針是陰道,這一針扎得很深,強如羅拉莉絲這樣的天階騎士也痛得受不了。不過更痛的是第四針,這一針紮在肛門旁邊的肌肉。羅拉莉絲痛得渾身發抖,等到藥劑注入之後,她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那藥力漸漸發作的緣故。   羅拉莉絲的肛門裡還有一顆震動球在肆虐,肛門塞也是特製的,表面佈滿細小顆粒,同樣也會震動。   這兩個小玩意兒像是催化劑,讓淫藥發作得越發厲害。最後的兩針是乳頭,因為姿勢的關係,這兩針打得很費勁。   利突然間想起黛娜、玫琳和薇利亞。她們本來想自己哺育嬰兒,沒有想到第一次給嬰兒餵奶就碰到非常尷尬的事。   嬰兒的小嘴剛湊到他們的乳頭上,她們就渾身軟麻,底下更是酸癢難當。強忍著異樣感覺,將嬰兒餵飽的整個過程中,她們居然高潮好幾次。   把注射器連同小盒子全都扔到房間的角落裡,利奇在羅拉莉絲的身上按摩起來他的節法非常奧妙,一按一拍之間,震動著羅拉莉絲全身上下所有的敏感點。這巧一法加上淫藥,讓每一個受過這種折磨的女人全都會牢牢記住此刻的感受,以後再被利奇寵愛時,意識深處的記憶就會湧現。就算利奇什麼都不做,記憶中的感覺都可以讓女人高潮連連。   6枝針全部注射完畢,利奇沒有急著將性器插入,他仍舊不緊不慢地撩撥著。   他已經從很多女人身上知道,注射淫藥之後那種難以忍耐的狠癢和空虛感是最難受的,煎熬得越久,底下被他碩大性器塞入進去之後,滿足感也就越發強烈,以後也更離不開他的肉棒。   所以他在等,等羅拉莉絲把此刻的感覺深深地刻入記憶之中。過了大概一刻鐘,羅拉莉絲的反應越來越激烈,她的身體變得通紅,身上全是汗水,皮膚燒得發燙。   利奇自己其實也有些等不了了,他的性器硬得像是一根棒槌。站在羅拉莉絲的屁股後面,利奇抱住那纖細的腰肢,他用力一挺。羅拉莉絲的陰道裡居然有一股強勁的吸力,一下子就將碩大陰垂拉了進去。而且陰道深處的那張小嘴也張開著,一口將他的龜頭含住了。   一陣強烈到極點的快感瞬間衝垮利奇的意志。他確實沒有想到羅拉莉絲的性技這樣厲害,居然已經化為本能。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那種難以形容的銷一感覺,很像傳說中的「女妖的呼吸」。   利奇的臉頓時變得煞白。   他第一次看到這種秘法的記載是在帕金頓聖國皇宮,在正本的《力量之書》裡,可惜的是上面只有描述,並沒有修練的方法。   「女妖的呼吸」是合修類功法之中,最頂級的秘法。不過那是一種純粹損人利己的邪術,中了這招的人不但會被吸乾全部的鬥氣,還會被抽走生命的精華。《力量之書》上的描述非常恐怖。   留下這段描述的那位劍聖,年輕時遇過一個會這招的女騎士,當時他的同伴非常輕眺地挑逗那個女騎士,沒有想到對方一口答應一夜風流的提議。   當時這位劍聖和他的同伴都只有三十出頭,卻已經進入准輝煌境界,所以他們不認為會出什麼意外。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這位劍聖去找同伴時,看到同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渾身上下皮包骨頭,皮膚和肌肉乾癟褶皺,頭髮鬍子全都白了,整個人像是垂暮的老人。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描述在利奇的眼前浮現。更令他驚恐的是,尾椎骨有一陣酸酸的感覺,他的性器也一抽一抽的,這是馬上要射精的徵兆。他想撥出來,可惜做不到,羅拉莉絲的陰道緊緊吸住他的性器。一動作絕對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利奇感覺到那陣酸酸的感覺變成一陣莫名酸麻,然後他就一洩如注了。和大團精液一起傾瀉而出的還有他身上的鬥氣。   「啪」的一聲,利奇打開連通能量結晶的開關。鎖住羅拉莉絲身體的鋼環、鋼帶,以及塞在羅拉莉絲肛門裡的震動球,全都有一金屬細絲連接在椅子上。   頓時類似治療儀發出的促進生長的能量,源源不斷進入羅拉莉絲的體內。這些能量一部分被羅拉莉絲直接吸收,另外一部分被利奇吸收轉化,變成異種能量。有了這一支「生力軍」,利奇頓時感覺壓力小了許多。性器上傳來一陣陣強烈的刺激感,卻沒遏制。這種刺激感是全方位的,從龜頭到陰莖,每一分每一寸都感覺到妙不可言,而且射精時隨著陰莖的抽搐,像是有一股電流從性器的根部一直流倘到馬眼,那感覺更是無法形容。   明知這樣下去會精盡人亡,利奇卻無法自拔。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29為了在有限的資源下增加獨立兵團的空戰經驗,利奇開發出訓練用的模擬裝置,測試成果的一個實驗品就是基奎特王國的空戰小組。但此時羅索托帝國過河拆橋的手段,又再次碰觸利奇的逆鱗,使得這個裂痕再也無法修補……   此時,聯盟和同盟兩陣營中的各個小國也因為戰事逆轉而蠢蠢欲動…… 第二十九集 【本集簡介】 為了在有限資源下增加獨立兵團的空戰經驗,利奇開發出訓練用的仿真裝置,測試成果的頭一個試驗品就是基奎特王國的空戰小組。但此時羅索托帝國過河拆橋的手段,又再次碰觸利奇的逆鱗,使得這個裂痕再也無法修補……   此實聯盟跟同盟兩陣營中的各個小國也因為戰事的逆轉蠢蠢欲動…… 第一話 聖級   一種從骨子裡面透出的酸麻,讓利奇一動都不想動。   回想昨天晚上的情景,他仍舊感到害怕。要不是有轉換異種能量這招,他肯定已經被吸成人干了。   突然利奇感覺一絲異樣,他這才發現,原本應該被固定在椅子上的羅拉莉絲早已不在了,只留下一排被強行扭彎的鋼環。   輕輕摸了摸那些嚴重變形的鋼環,利奇倒抽一口冷氣。   這幾個鋼環都是用超硬合金打造,他原本就忌憚羅拉莉絲的實力,怕她受不了而掙扎,所以這東西特別堅固,就算手裡有一把鎯頭,也未必能夠將這幾個鋼環敲損。   他沒辦法想像羅拉莉絲是怎麼掙脫的。   從痕跡來看,明顯是靠蠻力強行掰開,他想像不出這需要多大的力量,而且手臂還要夠硬,要不然在鋼環變形之前,手臂肯定先斷了。   利奇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角落拿了一條大毛巾包裹在身上。   他看了一眼地板,昨天隨手扔在地上的空藥劑瓶和針筒全都不見了,毫無疑問肯定是羅拉莉絲收拾的。   利奇搖搖晃晃出了門,他看到羅拉莉絲站在五、六公尺外的地方。   那裡是懸崖。   這座房子遠離駐地的其他地方,旁邊是一道陡峭的崖壁,羅拉莉絲此刻就站在懸崖邊緣。   換成一個普通人的話,站在懸崖邊只怕腳已經軟了。   利奇正打算走過去,突然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明明看見羅拉莉絲,卻感覺羅拉莉絲站立之處像是空的一樣,懸崖邊的那人似乎只是一個幻影。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不過他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第一個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人就是大叔。大叔就算站在他眼前,也總是給人一種虛無的感覺,好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除此之外,當初教他『五嶽峰』 的老輝煌騎士也讓他產生這種錯覺。   利奇細細品味著其中的不同。   大叔彷彿化入大自然之中,讓人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他像是一裸樹、一粒灰塵,或者其他任何東西。那個老輝煌騎士則是和大地融為一體,就算走動,給人的感覺也如同一塊大石在滾。   眼前的羅拉莉絲卻是另外一種感覺,她如同一縷清風、一道陰影,讓人無法捉摸。   利奇曾經聽大叔說過,只有對力量的把握進入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才能進入這種狀態。   他輕手輕腳退到三十公尺外,找了一塊地方坐下,並且小心翼翼釋放出自己的『場』羅拉莉絲顯然正陷入某種玄而又玄的感悟之中,對她本人來說,這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同樣對利奇來說,這個機會也不容易碰到。雖然分享不到羅拉莉絲的感悟,但是從四周的一些變化,他或許能得到一點啟示。   隨著『場』的漸漸開展,利奇立刻感覺到羅拉莉絲的『界』。   修煉不同的功法,所擁有的『界』也截然不同。   以前羅拉莉絲的『界』如同一片濃霧,從外面怎麼也探查不到裡面的狀況,此刻這片濃霧卻消散了,不過並非變得透明,而是那片區域整個消失,好像空間憑空出現一個窟窿。   利奇大吃一驚,這樣的狀況他是第一次遇見。   突然他的腦子裡跳出一個念頭。   「羅拉莉絲晉階了?」   他只能這樣想。   榮譽晉陞輝煌會使得『場』變成『域』;輝煌晉陞天階時,『域』會變成『界』。晉階等於發生變化,發生變化也就意味著晉階。   利奇的眼神有些發直。   羅拉莉絲已經是天階騎士,再晉階的豈不就是聖級?   這絕對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真正的劍聖只有一個,只要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在公平的對決中戰勝大叔,大叔就是唯一的劍聖,但聖級的強者卻不是只有大叔一個人。   當然這種真正頂級的強者,人數絕對不可能很多,最多不過區區九人,古往今來還沒有同時出現過二位數的聖級強者。   利奇曾經聽大叔說起,當今世界聖級的強者總共有六個,他本人是一個,帕金頓聖國有兩個;聯盟同樣也有兩個,一個是弗蘭薩人,一個是西斯羅聯邦的成員,另外一個不為人知。   這同樣也是聯盟各國自信心膨脹,敢對同盟下手的原因之一。   如果羅拉莉絲真的晉階為聖級,平衡就會被打破。   正當他思索戰局可能走向何方的時候,突然感覺到空氣正從四面八方往匯聚而來。   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頭頂上方的烏雲居然變成一個巨大漩渦,漩渦的中心就是這裡。漩渦的半徑看起來有十幾公里之大,大半個天空都被它所籠罩。   這片烏雲的顏色有些特殊,黑沉沉的又帶著一點紅光,有點像正在焚燒的木炭,又像冷卻大半的熔岩。   突然,一道驚雷從頭頂上劃過,緊接著刺眼白光驟然閃現。   幾乎一瞬間,利奇就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這是自然反應,自從他走上魔道之路後,身體只要感覺到危險來臨就會這樣。   從天空中直劈下來的閃電根本讓人無法躲閃,即便在『時間凝滯』之下,肉眼也捕捉不到閃電落下的痕跡。   好在他不是這道閃電的目標。   利奇完全是下意識地釋放出所有保命的手段。『金絲繭』、『鏡。反射』,同時發動,最近這段時間凝聚起來的氣血也全都湧出,隨時準備修補受損的身體。   雷聲比閃電慢了幾十分之一秒,要不是處於『時間凝滯』的狀態下,這點差別根本分辨不出來。   當震耳欲聾的雷聲在他耳邊炸響,一瞬間利奇感覺四周完全變得寂靜,整個世界充滿一片死寂。   與此同時,那道從天而降的閃電之中有一絲電芒分離出來,打在他的身上,剎那間便從他的頭頂竄到腳底。   雖然只是分離出來的一束電芒,威力還不到那道閃電的萬分之一,卻也將利奇電得外焦裡嫩。他的頭髮、眉毛全都捲曲起來,發出燒焦的味道,有些部位還在慢慢地焚燃著。   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被電得發麻的身體陣陣抽搐。   不過這股電芒並非只有害處,有一部分殘餘的電芒正順著鬥氣循環流淌著。鬥氣循環的通道原本是一種若有若無的東西,不像血管具有實體,但是這道電流流經之處,立刻多了一條有形無質的細絲。   那一條條有形無質的細絲正交織成一片鬥氣循環網絡。鬥氣一旦碰觸這張網,就立刻化為網的一部分。這張網狀似靜止,但是利奇的直覺卻告訴他,融入網中的鬥氣正以讓人難以想像的速度流轉,雖然流轉速度比不上電的速度,但是和以前比起來卻快得多。   這絕對是天大的好事,唯一的苦處是鬥氣流轉的同時,電擊的感覺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電擊造成的麻痺感漸漸散去,利奇終於恢復知覺。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內視。   讓他感到慶幸的是,那些有形無質的細絲仍舊還在,而且變得越發細密和繁複。   這是好事,卻也有一些麻煩。從現在開始他只能憑感覺來判斷自己還有多少鬥氣,靠內視已經看不出來。   退出內視,利奇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他旁邊站著羅拉莉絲。   羅拉莉絲的情況也不樂觀,她的身體半邊焦黑,另外半邊則青筋暴起,顯得異常恐怖。   此刻這裡不是只有他和羅拉莉絲兩個人,剛才那道霹靂把本部的人全都給驚動了。   嘉利和指揮部的一群人正頂著一大塊油布站在四周為他擋風遮雨,蘭蒂則蹲在他旁邊幫他包紮。   看到利奇醒來,嘉利揮了揮手對身邊的軍官說道:「全都回各自的崗位吧。」   軍官們散去了,嘉利一把將利奇拉起。剛才利奇一動不動,不知道是處於什麼樣的狀況,所以她不敢隨意搬動利奇,現在就沒有這些顧慮。   進了旁邊那間專門為做愛而準備的小屋,嘉利指向房間的一角問道:「可以告訴我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嗎?」   角落開了一道大口,破口邊緣的木板全都被那道閃電碳化。   「別告訴我,這只是意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落雷。」   嘉利的眼睛緊緊盯著利奇。   「我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壓力很大,利奇卻不敢隨便亂說。   「你可以對外面宣佈,剛才只是一次實驗,在實驗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出了意外。」   羅拉莉絲突然說道,她的目光掃向利奇,這個黑鍋只有他來背。   這個時候蘭蒂走了進來,她指了指門外說道:「我讓人把這裡封鎖起來。」   「好了,現在這裡沒外人,我想知道真相。」   嘉利顯得異常嚴肅:「我知道有些人在晉級的時候,會引起自然界的一些特殊反應。」   翠絲麗、莉娜、黛娜……原105小隊的成員在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時,都會吸收月光融入身體,這就是嘉利所說的自然界特殊反應。與之相對應的是,反應的劇烈程度和晉陞的等級有關。所以剛才那樣震撼人心的場面,絕對不可能是利奇搞出來的。   「我不能回答。」   羅拉莉絲說道,她這麼說等於默認了。   得到這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嘉利不再說什麼,她知道輕重,有些事只能埋在肚子裡。   羅拉莉絲轉頭對蘭蒂說道:「我需要你幫忙,發一個消息給女皇陛下,就說『紫荊花開了』。」   蘭蒂同樣也沒有多問,工作性質決定她不是一個多嘴多舌的人。   「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羅拉莉絲從衣褲裡掏出一個空藥劑瓶:「據我所知,這種藥是你配製的,能不能把成分和製作流程抄寫一份給我。」   蘭蒂愣住,不只是她,旁邊的嘉利和利奇也是一樣。   「你……你認為……」   利奇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他不能提羅拉莉絲晉階的事。   「我也不能肯定,原因或許不止一個,但是此事關係重大,任何一種可能都不允許漏過。」   同盟的情報部門早就把這種淫藥的來龍去脈查得清清楚楚。   這種藥劑是瓦雷丁『血脈喚醒』計劃的副產品,它能夠讓一個普通女人承受騎士的愛撫,至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徹底的失敗品。   更何況,誰都無法肯定失敗品是不是真的失敗,利奇本人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同樣也是失敗品,但是從目前的狀況看來,他絕對是最接近成功的純血實驗體。   當然除了那種藥劑,終極版的『神王功』、『金絲繭』她同樣也會索討。   終極版的『神王鬥氣』別有奧妙,她一時之間還沒有完全體會,就算和她晉陞聖級沒有關係,她也肯定要弄到手。   至於『金絲繭』,不管是她或者其他人,原本都以為只是『金剛』的簡化版,畢竟修煉它的門檻遠比修煉『金剛』低得多。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她同樣不會忘記『女妖的呼吸』。   雖然沒聽說有人靠這種邪術突破瓶頸晉陞聖級,但是晉陞輝煌的人卻不在少數。   羅拉莉絲的意外晉級,讓利奇有了自信。   不過空戰和地面戰完全不同。在天上沒有借力的地方,而且空戰的距離比地面戰要遠得多,百分之九十九的戰技到了天上都失去作用。   所以晉階之後的羅拉莉絲在空戰中到底能夠發揮出多少實力,還要試過之後才知道。   一刻鐘之後,兩架『游隼』升空起飛。   利奇和羅拉莉絲一人一架,剛剛起飛,兩個人一個往南,一個往北,互相遠離的同時也在爬升。   等到兩架飛翼爬升到兩千多公尺的空中時,它們之間相隔五、六公里。   利奇和羅拉莉絲同時折轉回來,變成面對面飛行。   騎士之間交手的最遠距離是一百公尺,再遠就沒什麼意義。不過對於空戰來說,一百公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   『游隼』的瞬間時速可以達到六百多公里,也就是一秒鐘一百七十公尺左右,如果兩部飛翼是面對面直接撞上,一百公尺的距離只需要三分之一秒。   所以空戰時兩架飛翼會在五百公尺的距離盤旋追逐,真的衝進一百公尺的範圍就是準備交鋒。交鋒的機會往往只有一次,在一瞬之間決定勝負。   當初研究飛行技術時,利奇曾經借鑒智慧頭冠的記憶,擬出一套空戰戰術。   當羅拉莉絲離他只有一公里左右的時候,他再一次往上爬升。   他對『御風』的掌握遠比其他人要高明許多,所以他能夠比其他人飛得更高,也飛得更快。   羅拉莉絲同樣學過這套戰術,如果是以前的話,她絕對不會和利奇搶高度,但是此刻她卻感覺四周的風完全在她的掌控。   雖然論『御風』的掌握程度,她和利奇仍舊有不小的距離,但是晉陞聖級之後,她的『界』和大自然融為一體,已經能夠直接調用大自然的力量,情況自然變得完全不同。   這就如同一套灌溉系統,『御風』就是遍佈田間的水管,利奇將『御風』修煉到第八和第九重之間,其他的飛行騎士頂多修煉到第五重境界。也就是說,利奇的水管比其他人要粗得多,而且布設的密度也大得多。   羅拉莉絲以前確實比不上利奇,她原本修煉的不是風屬性功法,同樣是一套灌溉系統,她的水池裡本來就沒有太多水,水管又很細,效果自然比利奇差許多。   但現在她能夠直接調用自然的力量,等於是處在一塊河網密佈的地方,灌溉系統對她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   正因為如此,羅拉莉絲這次採用的是和利奇針鋒相對的作法。   兩個人同時拔高,而且都不想和對方正面相撞,所以繞著順時針方向轉圈。   利奇幾次想要靠速度和靈活性繞到羅拉莉絲的背後,但是每一次都沒有成功。雖然羅拉莉絲的動作仍舊比不上他,但相差不是很多。   來回交手五、六個回合,利奇感覺獲勝無望,他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游隼』的構造束縛住他的手腳,讓他沒有辦法做出更靈敏的動作。   當初設計『游隼』和『燕鷗』的時候,他借鑒太古時代中期那些飛翼的構造和操縱方式;在那之前,他一直按照戰甲的方式來設計飛翼。   這種改變並沒有顯著的好處,但一直以來他很看重太古文明跟智慧頭冠,因此他理所當然認為這是正確的作法。   利奇此刻才意識到,這個時代雖然沒有達到太古時代後期的高度,和太古時代中期比較也有很多地方不盡人意,但是在某些領域卻遠遠超越太古時代中期的水準。   其中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念者的存在,特別是戰甲製造師的『煉化』能力存在,讓這個時代的文明朝著兩極分化發展。   『煉化』是靠念力控制物質的分子排列,因為有這種能力,所以像神之合金這種頂級材料,戰甲製造師們也都能製造出來,只是產量上差強人意。   第二就是戰甲和騎士的存在。   騎士是太古時代人體改造試驗的產物。在末日之戰中,太古時代的大部分成年男性都接受改造,他們就是騎士的祖先。   騎士的力量、速度、靈活性和反應能力遠遠超過普通人,所以太古時代中期的人做不到的一些事,對於騎士來說卻輕而易舉。戰甲和騎士的組合也讓這個時代的戰爭模式有別於太古時代中期。   此刻和羅拉莉絲勢均力敵的對戰,讓他突然意識到一件已經忘卻的事。   『御風』最大的用途不是駕馭風,而是尋找風中的縫隙。   這些縫隙是天然的滑道,如果能夠切入其間的話,速度會變得極快,而且飛行軌跡也會變得讓人難以捉摸。   可惜『游隼』沒有辦法做出那樣的動作。   從空中降落後,利奇立刻鑽進研究院那間屬於他的房間裡。   整整一天,房間的門全都鎖著,就算叫他吃飯,他都沒有回應。整個晚上他房間的燈一直都亮著,透過窗口可以看到他坐在繪圖板前不停畫著圖。   第二天早上當門打開時,桌子上多了兩疊紙。和設計圖放在一起的還有兩個用紙片做成的模型。   其中的一個模型同樣也是一部X形飛翼,為了動作靈活,所以飛翼顯得有些瘦削。另外一個模型是一部纖細修長的飛翼,兩片三角形的機翼顯得有些短小,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凸起的部分。就算外行也能一眼看出這部飛翼以速度見長。   這是他思考許久之後的決定。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被太古文明束縛手腳,但是借鑒還是有必要的。   太古時代發明反重力技術之後,任何東西都能夠飛上天,戰甲也是一樣。但是飛行器沒有因此而被丟棄,呈現兩者分開發展的情況。   反重力技術要不用於低空低速的場合,要不用於星際間的飛行,而飛行器則用於星球內部的高速飛行,它們的速度全在音速的二十倍以上。   在那場末日之戰中,配備反重力技術的戰甲和飛行器之間的區別有些類似步兵和騎兵的差異,前者用起來更加靈活,後者快速機動,攻擊的範圍極廣。   即便在末日之戰後期,所有的太空戰艦、大型武器都已經被摧毀,地面上的人類定居點全都化為廢墟,戰爭變成一對一的廝殺之後,這兩種武器也仍舊存在,一種在高空廝殺,一種在地面上搏鬥。   在利奇的房門口站著一大群人。   昨晚亮了一夜的燈光,誰都能夠猜到肯定又有新的東西研發出來,所以門一開,這些人立刻圍攏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馬努埃姆老頭,伊洛不在時,他就是這裡的臨時負責人。   「東西搞出來了?」   他一邊問著,一邊往裡面張望。   利奇閃開身子,讓老頭過去。   老頭也不客氣,逕直衝向那張桌子,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助手。   「這些東西需要多久才能製造出來?」   利奇等馬努埃姆將設計圖全都看過一遍後,問道。   「問題不大。」   馬努埃姆心不在焉地盤算著:「一個星期……或者……十天。」   利奇當然知道問題不大,他設計時已經考慮製造的難易度,所以把結構簡化又簡化,連一個多餘的螺絲都沒有。   「算了,我還是讓奧黛麗她們去做吧。」   利奇搖了搖頭,他有意刺激老頭。   此刻研究院總共有三批人馬,其中技術最好的是馬努埃姆這幫人,不過老頭是個學究人物,做起事來一板一眼,速度難免有些慢,所以只要不是技術需求太高的東西,利奇喜歡讓奧黛麗去做,那幫女大學生手腳很快。   「別這樣,我們一直合作得不錯。」   老頭拿著圖不肯放手,他當然不肯放過和利奇有關的項目。就算不為他本人著想,也要為自己的學生考慮一番。   「我保證在一個星期裡完成。」   老頭發狠了,他打算不睡覺也要把東西搞出來。   「成交。」   利奇就等著老頭的這句話。   馬努埃姆帶著那堆設計圖離開,時間緊迫,他一秒鐘都不敢耽誤。   第二個過來和利奇打招呼的正是那位一直和利奇聯繫的情報官,他昨天就到了布勃卡。   他來這裡也是為了三架飛翼被擊落的事,同盟高層對這件事非常在意。   可惜的是,他抵達時,利奇已經將自己鎖在房間裡。   當利奇進行某項研究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擾他,所以這位情報官只得在布勃卡逗留一天。   一看到這個傢伙,利奇立刻似笑非笑地說道:「祝賀你高昇了。」   那個情報官仍舊老樣子,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不過他的心裡卻是挺高興。   他的高昇和利奇有著密切的關係。因為軍事情報部之前的「清洗」讓很多位置空了出來。他和利奇的關係原本就不錯,所以上面讓他頂替哈金原來的位置。   「但願你我能夠一直愉快合作下去。」   情報官朝著利奇伸出手來。   「我也希望這樣。」   利奇接受對方的善意,不過經歷太多的事,他對各國的情報部門已經不可能完全信任。   「先去吃點東西吧?我的肚子餓了。」   利奇提議道。   那個情報官從善如流,立刻點頭道:「也可以,我們在餐桌上邊吃邊談。」   研究院的廚師早已經準備好一切。這裡不是飯店,不可能任由眾人點菜,吃的也是套餐,只是材料和做工的精細程度不亞於卡佩奇最好的餐廳。   利奇要了一份香煎鱈魚,再弄了一些燒得稀爛的馬鈴薯泥。他在窗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那個情報官和羅拉莉絲兩個人緊隨其後跟過來。   一坐下,羅拉莉絲張開她的『界』,將四周全都籠罩起來。   同盟的情報部門效率挺高,在短短幾十個小時裡,潛伏在聯盟內部的間謀已經發回許多消息。   能夠有這樣的效率和各國的重視不無關係。對於同盟來說,空中優勢是他們此刻最拿得出手的一張王牌,同時也是能夠戰勝聯盟的信心來源之一,所以高層的那些人絕對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先開口的是那位情報官員。卡佩奇雖然屬於中部國家,但它是除了帕金頓聖國之外最靠東的一個大國。帕金頓聖國太過偏北,所以聯盟東線各國的情報大多是卡佩奇的情報部門負責。   「九年前,我們就已經知道畢克拿共和國暗中進行一個項目。進行這個項目的是一群默默無聞的年輕人,所以我們的人只是在外圍打探一些情報,沒有繼續深究。」   那個情報官裝出一副很悔恨的樣子。   利奇和羅拉莉絲都知道這位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剛才的話就是一番辯解。   不過這可以理解為「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情報部門不可能讓潛伏在聯盟各國的間謀,冒險調查那些看似意義不大的小項目,否則再多的人手都不夠用。   至於後來的事,就算那個情報官不說,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也能夠猜到。   一項原本不受重視的小項目突然間變得非常重要,受到高層的重視,類似這樣的事經常會發生。   「這個項目的核心是一種軟性可變形框架。」   情報官說到正題:「具體內容我們並不清楚,只知道當時畢克拿共和國曾經製造過一部試驗用的戰甲,代號是『人狼』。兩年前,畢克拿共和國又製造了一部試驗性質的戰甲,這部戰甲的代號叫『血族』」「『人狼』和『血族』?」   利奇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倒是和龍、蜘蛛龍,仙女龍非常類似,讓人一聽就可以猜到其中的關聯。   人狼和血族全都是傳說中的怪物,平時像人,但是到了晚上會變成狼和蝙蝠。   從代號甚至可以猜到,『人狼』十有八九是一種輕型戰甲,特點是靈活快捷,而且擅長突襲戰。利奇甚至懷疑這可能是夜叉的變種,就像弗蘭薩人搞的『灰羽毛』一樣。   『血族』無疑就是現在讓他感到頭痛的飛行戰甲,怪不得這東西作戰的時候顯得鬼鬼祟祟,原來它設計時已經決定它們的戰鬥風格。   另一個讓利奇比較在意的是『血族』的開發始於兩年前。那也正是飛行戰甲正式出現在世人面前不久。   對於這種軟性可變形框架,利奇頗感興趣。   最新的『仙女龍』上也採用一種軟性骨架結構,只不過他設計這種軟性骨架,為的是和能量防護裝甲相配合,將戰鬥中所承受的打擊消減到最小。   畢克拿共和國研發的那兩種戰甲採用的軟性可變形框架,改變的應該是戰甲的外形,十有八九是在關節和傳動系統上做文章。   或許他可以從中借鑒一些有用的東西?   「還有一個情報或許會對你有用……不過,我們沒有證實。」   那個情報官顯得非常小心,他不希望事後擔責任:「弗蘭薩帝國可能已經把他們的能量護盾技術,交給畢克拿共和國。」   利奇和羅拉莉絲對望一眼,兩個人全都暗自慶幸沒有匆忙和聯盟的飛行騎士對決。   如果在空戰時才發現這件事,麻煩就大了。   利奇用手指輕輕敲擊桌子。這個消息如果屬實,就有另外一個難題出現。   他怎麼才能破開對方的能量護盾?   對付能量護盾只有用能量鋒刃,但那是近戰用的武器。他很難想像,兩部戰甲以超過聲音的速度互相掠過,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用兵刃互相砍殺。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辦法也不是完全沒有,當初為了對付『灰羽毛』,他們做過這方面的研究,還設計出一種箭彈,專門用於破開能量護盾。   他本來有想法,打算把快炮縮小之後裝到飛翼上,只是因為各種顧慮,一直沒有真的實行,現在看來不這麼做不行了。   「我手上的情報就這麼多,不知道帕金頓方面有什麼發現?」   那個情報官轉頭看著羅拉莉絲。   「我們也得到有關能量護盾的消息。」   羅拉莉絲不肯示弱,這個消息帕金頓早就知道,只不過一直沒有和飛行技術連結。那部會變形的飛翼有沒有用上這種技術,在將它擊落之前都是未知數,真正的重點是另外一個消息。   「我們也發現一件事。同樣在兩年前,屬於東線的基奎特王國突然集中了一大批光學技師,領導他們的是戰甲製造大師肖安特。有跡象表明,他們進行的研究項目和飛行技術有關。」   羅拉莉絲的情報和那個情報官說的第一個情報非常類似,都屬於沒有證實、猜測成分很高的一類。   這種情報或許很有價值,不過也可能根本就是誤導。如何判斷就要看利奇本人的眼光了。   對於基奎特王國,利奇倒是有所瞭解。   這是一個以出產寶石出名的國家,它位於奇斯卡爾山脈東南部,和卡佩奇一樣,也是緊靠山脈的邊緣。   出產寶石,自然也擅長對寶石進行切割,從這項技術又衍生出許多產業,比如首飾設計和奢侈品製造,當然也包括光學儀器製造。   光學儀器屬於精密機械,所以這個國家在精密加工方面也很擅長,技術自然也不會差。在聯盟的眾多國家裡,基奎特介乎於二流和三流之間。   「有沒有更進一步的線索?」   利奇追問道。   光學設備的用途實在太窄,用在戰甲上,好像只有頭盔上的觀察鏡。   利奇並不認為基奎特王國花費那麼大的力氣,只是為了做出一種觀察鏡。同樣他也不認為觀察鏡能夠讓飛翼的性能提升多少。   與之相比,或許後視鏡的作用稍微大一些,不過後視鏡這東西似乎更沒什麼技術難度。   一時之間,利奇感覺腦子裡空空的。   他手裡的餐刀下意識地在那塊鱈魚上劃來劃去,把鱈魚切割成很小的一塊。   越想,利奇越感覺頭痛,他實在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突然苦笑起來,或許聯盟就是希望他們鑽牛角尖。   這個時候,他發現盤子裡的鱈魚已經被切成細碎的顆粒,混雜在馬鈴薯泥裡。   「我幫你再去拿一盤。」   羅拉莉絲站起身來拿過利奇的盤子。   出乎預料的是,利奇一把搶過盤子,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上面。   那東一團西一團的馬鈴薯泥像是雲朵,切成小塊的鱈魚有點像是雲朵之中鑽進鑽出的飛翼。   這根本就是空戰的場面。   突然,他的臉色大變。   他曾經在智慧頭冠裡看過太古時代中期如何訓練飛行真,在真正飛上天空之前,他們先在一種模擬裝置上熟悉飛翼的操作。   飛行兵團剛組建的時候,他也曾想過採用類似的辦法,但是他最終放棄了,因為沒有人工智能技術。   正因如此,一直以來他都在為如何訓練那些飛行騎士而煩惱。   在初期可以用掛在鋼索上滑行的辦法,讓學員們學習初步的操作,並且學會如何掌握平衡。   然後可以靠車輛牽引的方法,拉著滑翔翼在離開地面十公尺左右的地方飛行,用這種辦法讓學員們掌握爬升、降落這類最基本的動作。之後只有讓學員直接在天上飛了。   飛行訓練還好說,真正的問題是空中作戰方面的訓練。   他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將一堆氣球釋放到空中,讓受訓的飛行騎士對那些氣球進行攻擊。   只有到了後期才會進行實戰對練,不過兩架飛翼以極快的速度處於一百公尺以內的距離,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所以這種訓練很少進行;就算進行也會非堂小心,根本沒有實戰的感覺。   這個問題不只困擾他,聯盟也是一樣,至少他知道弗蘭薩帝國訓練飛行騎十的方式和他的辦法差不多。當初他在瓦雷丁首都時就看過鐵血兵團的營地,那禪的設備和他設計的那套設備非常相似。   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突然想到,能不能用複雜的機械系統和光學系統達到模擬的效果?   不需要百分之百的精確模擬,只要能夠模擬出對戰的場面就足夠了。   「卡佩奇有光學技師嗎?」   利奇問道,他的神情非常嚴肅。   到了這個時候,那個情報官和羅拉莉絲全都看出利奇已經想到什麼。   「有。」   那個情報官立刻回答道:「軍需部底下有一間研究所,專門生產各種光學儀器。」   他會知道這家研究所是因為他們經常要用到諸如高倍望遠鏡、微型窺視鏡之類的東西,都是由這間研究所負責生產的。   「要不要我幫忙?」   羅拉莉絲一旁插了進來。和基奎特王國一樣,帕金頓聖國也是珠寶首飾和各種奢侈品的製造中心之一,在精密機械和光學設備方面也處於頂尖位置。   「卡佩奇在這方面絕對不會比帕金頓差。」   旁邊的情報官淡淡地說道。   「我需要盡可能多的光學技師。」   利奇阻止兩個人的爭吵,他很清楚這兩個人爭奪的是什麼。像當初發展飛行兵團一樣,先合作的一方可以佔到很大的便宜。   在飛行兵團的這件事裡,卡佩奇並沒有參與,因為那涉及合修,卡佩奇高層不想強迫女騎士們接受,但是這一次他們肯定不會再放棄。   除了光學技師,利奇還需要擅長加工精密機械的人,不過世界上肯定沒有人比戰甲製造師在這方面更有優勢了。   重新要了一條鱈魚,利奇享用過早餐之後,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這完全是計劃外的工作,不過考慮到這個系統的作用,他覺得有必要先把它做出來。   他不是很有把握,所以當智腦的分析結果有百分之七十七點五成功的可能性時,他差一點跳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這套系統雖然複雜卻不涉及材料問題,純粹是一套光學加機械系統。   和太古時代比起來,這個時代在純機械領域不顯得落後,戰甲製造師也正是這方面的專家,他的智腦裡面早已輸入許多這方面的資料,甚至還有大量精密機械的實例。   利奇本人在這方面也不是外行,機械類的書最容易弄懂,所以他看得也最多。   用一個高速飛轉的陀螺代表飛翼,用一套齒輪機構確定飛翼的位置和姿態,用另外一套齒輪機構和光學零件模擬飛翼前面的景物。代表飛翼的陀螺往前移動一厘米,透過光學鏡片組的放大,給人的感覺就像往前飛了一百公尺。   利奇一開始做出來的東西非常簡單,誤差自然也很大。不過有智腦在,根本用不著擔心,智腦最擅長的就是分析和改進。   每次改進,整套系統就會變得更加複雜,這種複雜程度呈幾何級數增加。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出來了。但利奇沒打算把最終的設計劃在紙上。   他只能在心底苦笑。這套系統實在太複雜了,零件就有四千多個,製作這些零件就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   再者他無法解釋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怎麼設計出這麼複雜的系統。   利奇歎息一聲。想要讓系統變得簡單,只有降低要求。   模擬的程度沒有必要那麼精確,只要大致看上去差不多就可以了。   事實上以時速四百公里飛行,和以時速四百二十公里飛行,兩者的區別並不是很大,他只要表現出兩者之間的速度差異,以及表現出靈活性方面的差異,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他需要不是精細的模型,而是一種類似『沙盤推演』的東西。   智腦再次對系統加以改進,這一次利奇改變要求,他轉而希望系統越簡單越好,最好能夠大量使用相同的零件。   這次他花的時間不是很長,很快的,全新系統出現在右眼顯示器上。   新的系統減去一大半的零件,只剩下六百多個零件,而且這些零件有很多都是重複的。   最讓利奇感到滿意的是,這套系統使用時讓人覺得不那麼專業,沒有一種嚴謹的味道,與其說是一件用來訓練飛行騎士的工具,還不如說是一種新奇的玩具。   這正是以前的他給人們的感覺。當初的龍式戰甲和最早的滑翔翼,都像是大玩具。   拿起筆,利奇在空白的紙上畫了起來,他要把設計變成圖。   和以往一樣,他畫的仍舊是草圖,但卻是異常詳細的草圖,連大致的尺寸都標記出來。   利奇只畫了機械部分,他對光學零件的設計一竅不通,只有等到那些光學技師來了之後才有辦法解決。 第二話 飛行模擬系統   從卡佩奇來的光學技師當天下午抵達。一旦行動起來,卡佩奇人的效率絕對很高。不過這也意味和聯盟飛行騎士對決的時間又要往後推延。   幸好從各國情報部門陸陸續續發回來的情報,讓同盟高層的人稍微放心。   聯盟的空中力量遠遠弱於同盟。他們的飛行騎士數量有限,實力頂尖的更加稀少。   聯盟最強的飛行騎士基本上都在東線各國的手裡,特別是基奎特王國在這方面的實力最強,這也從某種程度上證實利奇的猜測——基奎特王國很可能發展出飛行模擬系統。   幸運的是,基奎特王國畢竟是一個二、三流的國家,實力比瓦雷丁帝國還差得多,在聯盟中基本上屬於被忽視的角色。所以在他們的辦法顯露成就之前,聯盟的其他國家沒有採用。   飛行技術出現至今不過兩年多,基奎特王國的辦法雖然已經證明有效,並且也已經開始普及,但要出現成果至少是一、兩年之後的事。   暫時放下心來的同盟各國高層都將目光投在布勃卡,他們現在最期待的已經不是和聯盟的第一次空中對決,而是利奇正在進行的研究。   相對而言,飛翼的改進要容易許多。   馬努埃姆老頭兌現他的諾言,逼著手下加班之後,只用了六天時間就把那架X形飛翼給做出來。   利奇和羅拉莉絲自然需要先熟悉這種全新的飛翼。   因為四翼都能夠活動,所以這種飛翼靈活得多,以前沒有辦法做到的很多高難度機動動作,現在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做出來。   偶爾兩個人也會來一場對戰。新的飛翼覆蓋了能量護盾,兩個人的膽子一下子大了許多。普通的碰撞也傷不了飛翼,不過他們仍舊不敢完全放開手腳,飛翼的外殼畢竟單薄,用了能量護盾技術之後,外殼的防禦力也只相當於輕型戰甲的程度,一旦超過承受能力,結果會非常可怕。   想要進行真正激烈的對戰,必須等飛行模擬系統製造出來。   在等待飛行模擬系統完工之前,他難得空閒。正好這個時候胖子查理終於傳來消息,他們已經準備妥當了。   一接到這個消息,利奇立刻帶上阿麗亞娜趕往臨時定居點。臨時定居點仍舊顯得破爛而又簡陋,不過住在這裡的人卻多了幾分神采。   利奇來這裡已經不只一、兩次,所以他的車一進來,看到他的人遠遠地向他鞠躬致意。   對於這種場面,利奇已經有些麻木。雖然以前的他曾經夢想有朝一日能夠得到這樣的敬意,但是當夢想實現時,他突然間感到悲哀。   整個臨時定居點唯一體面的建築物只有那座教堂,之前來的時候也都是在教堂裡談話。   還沒到教堂門口,利奇遠遠看到一大群人等候在那裡,為首的正是查理。以前曾經見過的刀疤臉此刻也在人群當中,和他站在一起的人也多是一些凶神惡煞般的人物,其他人明顯都遠離他們。   讓利奇有些意外的是,他居然見到一個熟人。   只見胖子旁邊站著一個頭戴鴨舌帽、身上穿著寬鬆男式服裝的女人,利奇轉頭看向坐在後座上的阿麗亞娜。   「你沒告訴我米莉亞也有參與,她不是跟著馬龍麼?」   利奇有些不悅,他不喜歡身邊的人瞞著他做任何事。   阿麗亞娜知道利奇忌諱什麼,她異常委屈地辯解道:「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之前那段日子米莉亞甚至不在施泰因。」   聽到阿麗亞娜這樣一說,利奇的心頭頓時一醒。他已經猜到十有八九是馬龍對他正在謀劃的這件事也產生興趣。   為了招人,胖子查理把他的計劃嚷嚷得眾人皆知,馬龍不可能不知道。   誰都看得出這是一個非常龐大的計劃,涉及的利益更是令人難以想像。更重要的是,這個計劃確實有可能成功,而且一旦成功,其影響力絕對無法估量。   所以馬龍這個時候插手進來就沒有什麼奇怪的。   利奇不在乎多一個人進來分食這塊蛋糕,反正他也有需要借用馬龍的地方。   和以前一樣,米莉亞對利奇的態度仍舊平平淡淡,進了教堂之後,她也是坐在阿麗亞娜的後面,似乎有意想要避開利奇。   大家坐下之後,胖子查理先是將他召集來的那幫人全都向利奇介紹一番。   正如當初利奇要求的,查理召集來的人三教九流什麼都有,不但有像他這樣的黑市商人,還有走私犯、黑幫分子,做正經買賣的商人也不少。   胖子查理召集來的正經商人,幾乎全都是經銷商。   這固然是因為他們將要建立的商行,原本就是營運性質的商行,不過還有一個原因:在以前的蒙斯托克共和國,經銷商的地位比較低。   蒙斯托克共和國和卡佩奇一樣,標榜的都是自由平等,但實際上控制這個國家的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家族。   這些家族不但控制政府,同樣也控制經濟。這些家族把自己控制的地盤看得比什麼都重,外人根本無法輕易進入。   所以那些有資本卻沒有政治實力的人想要經商,只能走南闖北運貨賺取其中的差價;若想以某座城市做為根基就不可能了,這會招致當地家族的打壓。   利奇揮了揮手,底下的人頓時安靜下來,整個教堂裡鴉雀無聲。   隨口客套幾句,利奇很快轉入正題:「我已經聯絡好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三方,得到高層的首肯,讓我們承接六大類後勤物資的生產和運輸……」   利奇剛說到這裡,底下就沸騰起來,這是他們聽過最好的消息。   對於這樣的反應,利奇早在預料之中。原本他只打算承接食物和原料的運輸,沒有想到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兩位陛下居然送了他這麼大的一份見面禮。   六大類裡除了食物和原料,還有軍服被褥、生活日用品、建築材料和五金工具。這些全都是以『量』取勝的產業,利潤不是很高,佔用的人力卻不少,看似不划算,但對利奇來說,正好能讓他用來安置眾多流離失所的蒙斯托克難民,而且這六類物資在將來重建國家時會顯得非常重要。   可以說,兩位陛下這樣安排,等於明確無誤表明會支持挺他。   至於卡佩奇就更沒有問題了。利奇的營運公司在卡佩奇掛牌,而且經歷軍事情報部的那次清洗之後,原本高層之中還有的一絲雜音,現在也消失了。   「我已經把公司組建和運作的方式考慮清楚,並且制定一份計劃書,各位看一下,覺得自己合適哪一塊就告訴查理。我希望能夠盡快把公司組建起來。」   利奇不是空手而來,他還帶來了一個皮包,裡面放的是一疊文件。   把這些計劃書扔在胖子查理面前,利奇讓胖子把這些計劃書分發下去。   計劃書總共印了十份,對於眼前這麼多人來說,數量當然不夠,只能十幾個人湊在一起看一份。   胖子召集來的這幫人素質參差不齊,那些做正經買賣的商人大多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手裡捧著計劃書嘖嘖稱讚。   他們不是完全在拍馬屁,利奇的這份計劃確實讓他們大開眼界,許多想法都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不過更多的人如胖子查理本人都是不學無術之輩,更別說裡面還有像刀疤臉這樣連小學都沒有畢業的傢伙。他們連字都認不全,利奇的計劃書讓他們感覺如墜雲霧之中。   「天才,老闆真是一位天才,一位百年不遇的天才。」   「這份計者書真是曠古絕令,我以前總認為我的公司結構之嚴謹,運作效率之高已經足同行之中的翹楚,可是看了這份計劃,我才知道天外有天……」   「唉——從今往後,恐怕不會有第二家商行能夠爭得過我們這家商行。誰能夠拿得出如此複雜而又高效的體系?」   那群正經商人不遺餘力拍著利奇的馬屁。   利奇確實挺享受別人的吹捧,不過得意的同時,他也在暗自歎息。   這不是他本人的智慧,而是從那部完好的X7439智腦記憶中抄襲來的東西。   太古時代的太空戰艦上有近萬人在上面生活和工作,而且一次星際間的飛行往往長達數年之久,所以太空戰艦本身是一個能夠自給自足的封閉世界。   戰艦上的物資配給就是靠管道系統維持,所以智腦的記憶裡有整套物資配給的流程。   原版比這要複雜百倍還多,必須在人工智能輔助之下才能夠得以正常運作,他此刻拿出來的已經是簡化過的版本。   不過再怎麼簡化,他拿出來的這套東西也比這個時代任何一家營運公司的制度要複雜和嚴密。   趁著其他人研究計劃書,利奇將目光轉移到米莉亞的身上。   有羅拉莉絲這個聖級保鏢跟在旁邊,想談什麼機密事根本用不著找隱密的房間,只需要羅拉莉絲將她的『界』籠罩在四周,外面的人想要聽裡面說些什麼都難以做到。   這就是聖級和天階之間區別。天階騎士的『界』,只能屏蔽聲音,卻阻擋不住光線,所以防不住那些會讀唇語的人。   「是馬龍讓你過來的?」   利奇開門見山地問。   米莉亞的神情明顯有些失落。當初被馬龍看上,她曾經一度以為自己終於得到別人的賞識,所以這兩年來她不顧危險無數次穿越控制線,前往佔領區。   她手下的一幫人全都是小偷,雖然這些人收集情報比不上正規的間諜,但是小偷最擅長的就是游竄和躲藏,對於現在的蒙斯托克來說,這種能力更加有用。   兩年裡,她也確實建立起一套網路,手下從一開始的十幾個人變成現在的兩、三百人。   讓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馬龍卻讓另外一個人接管她的情報網。   之前的兩個多月她一直被閒置,為了面子,她一直沒有告訴其他姐妹。讓她出乎預料的是,不久之前馬龍又突然找上門,而且顯得特別客氣。那個時候她就明白,馬龍又有用得著她的地方。   「你會猜不到他的想法?」   米莉亞對利奇一向都不怎麼在意,經歷這件事今後,她更加痛恨男人了。   「老三,怎麼了?像吃了火藥似的。」   阿麗亞娜感覺到米莉亞的異常:「被那些人拋棄了吧?我當初就說過那幫人不可信。」   輕輕拍了拍米莉亞的肩膀,輕聲歎道:「說到看人,你還差得遠。」   利奇猜到米莉亞的來意,但是他仍舊有些奇怪。如果馬龍真的和米莉亞關係惡化,為什麼他仍舊把米莉亞派到這裡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羅拉莉絲傳音給他。   「馬龍這個人確實很厲害,之前我就得到消息,他把米莉亞苦心經營的情報網接管過去,兩個人可以說是徹底撕破臉。現在他把米莉亞派過來,一方面讓米莉亞遠離原來的位置,這對於他徹底控制米莉亞的情報網有好處;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讓你能夠放心,因為米莉亞已經和他關係惡化到這種程度,不會再幫他了,這樣一來你就會讓米莉亞參與。」   「這有用嗎?」   利奇同樣傳聲問道。   「你不懂,這就是人心的奧妙之處。」   羅拉莉絲輕聲一笑;「這個女人已經嘗到權力的滋味,就像一個吃慣糟糠的人,有段時間能夠大魚大肉一樣,她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明知道馬龍在利用她,為了能夠重新擁有權勢,她也會和馬龍合作。」   突然羅拉莉絲的語氣變得尖銳:「你不也是一樣?你現在不也和卡佩奇軍事情報部合作?」   利奇的神情為之一僵,羅拉莉絲的話讓人無法反駁。   他記得自己上學時,如果和誰打過架,他就再也不會同那個人和好,這種敵對的關係會一直持續下去。現在想來卻感覺那時候很愚蠢,也很單純。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想法漸漸變化,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固執己見的少年。   被羅拉莉絲點破心事,利奇馬上想通了。   「算了,你還是跟著你的大姐吧。」   他很隨意地說道。   利奇不怎麼在意馬龍的想法,這段時間他除了忙碌於研發,空閒下來也會找些書看看,不過現在他看的不是修煉心得之類的東西,而是蒙斯托克共和國的歷史。   不過這不是蒙斯托克人記錄的歷史,而是卡佩奇歷史學家寫的東西,其中有一些他以前都不知道的東西。   蒙斯托克是在第一次列國大戰時從帕金頓聖國脫離出來,獲得獨立。也就是說,蒙斯托克的獨立是靠武力獲取的。   和當時其他獲得獨立的國家一樣,蒙斯托克地位最高的幾位騎士原本都有機會掌控政權,當時他們被共和國的幾位創始人說服,放棄這項權力。   這換來蒙斯托克七個世紀的穩定,卻也讓蒙斯托克的騎士力量承受七個世紀的壓制。   沒人說出這到底是對?是錯?   但是有一點利奇卻很清楚。他絕對不會做同樣的傻事,而且他也不允許同樣的傻事再次出現。   和其他人不同,利奇和蒙斯托克騎士總部高層沒有一點交情,而且除了獨立軍和海格特軍團,他對其他騎士也沒什麼感情可言。到時候如果真的需要武力相向,他肯定可以毫不猶豫地揮舞起屠刀。   這樣一想,利奇頓時又有新的主意。   他轉頭對阿麗亞娜說道:「既然組建營運公司,肯定要有車隊,我去弄一批騎士過來,讓他們幫忙開車。」   利奇想到的是抵抗軍裡那些十三歲以下的少年騎士。如果是在和平時期,這些少年肯定還在騎士學院裡學習,但現在騎士學院早已解散,所有十三歲以下、七歲以上的少年騎士全都被編入預備隊。   所謂的預備隊,做的是類似警察和工兵的工作。   利奇以前不認為有什麼不好,但此刻他突然覺得浪費。那些少年雖然沒什麼實力,但他們畢竟是騎士,能夠調運鬥氣。讓他們操縱戰甲或許有些困難,但是開車卻沒有問題。   更何況,就算實力再怎麼弱,畢竟是騎士,對付普通人輕而易舉。他們開車的同時還可以擔任保鏢。   還有一個原因非常重要。這些少年和普通人無論如何不可能融合在一起,他們是騎士,有著屬於自己的世界。所以用不著擔心馬龍的人能夠收買他們。   除此之外,利奇也在為未來做打算。   七歲到十三歲這個年齡的少年騎士有將近四萬人,目前他們無疑是負擔,但再過十年,他們就是蒙斯托克的主力。   獨立軍已經將十三歲到十七歲這個年齡的騎士大部分納入麾下,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種作法是成功的,那些年輕的騎士對獨立軍漸漸有歸屬感。   「你對我不放心?或者,你對那些人不放心?」   阿麗亞娜當然不會喜歡有一群騎士加入,她沒有信心讓那些騎士聽她的命令。   「你有什麼可以不放心的?」   利奇輕嗤出聲:「那份計劃書你是第一個看的,你認為有誰能夠從中搗鬼嗎?」   利奇敢這麼說自然有他的自信。那份計劃書的核心在於每一個產品都有編號,哪怕是一塊木板都有獨立的編號。   從一件東西製造出來的那一刻起,這個編號就已經存在,出貨和搬運的過程中,編號也會跟著一起走。   每一天所有的編號都會匯總,除了還在半路上的貨物,其他的東西全都可以清楚地知道在什麼地方。至於正在運輸途中的貨物也會被單獨列出來,上面有出發地和目的地,以及預計到達的時間。如果超過預定時間,這套體系自然會發出警報。   利奇雖然沒辦法保證絕對沒有漏洞,但是他有把握事後能把出現問題的地方找出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阿麗亞娜白了利奇一眼:「你想要弄一些眼線進來就和我明說。」   這個時候,旁邊的羅拉莉絲冷哼一聲。   「愚蠢的東西,你以為靠你的力量能夠控制得了局面?」   羅拉前絲平時不喜歡多話,但她畢竟是帕金頓四大王族成員,在帕金頓即使是一般騎士,對普通人都是視如螻蟻,更別說像她這樣地位的人。   阿麗亞娜被這一聲喝問嚇了一跳,她才意識到最近這段日子被別人捧得太高,讓她忘記一些根本的事。   突然她打了一個寒顫,羅拉莉絲的話讓她想起另外一件事。被人捧得太高的並非只有她一個,馬龍何嘗又不是如此?   剛才那句話是羅拉莉絲對她的警告,同樣對馬龍好像也有效。   馬龍只是名聲好聽一些,論勢力甚至還不如她呢!至少她的手下還有兩百多姐妹,馬龍名義上管著抵抗軍的情報部門,其實真正肯跟著他的只有原來的四個手下。   這一次馬龍又想插手,連她都感覺到討厭,利奇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他卻表現得毫不在意,這不可能沒有原因。   阿麗亞娜突然間感覺到心底發寒,因為她已經想到一種可能。   利奇在臨時定居點待了半個月,他的這套營運體系總算是建立起來。   比營運公司更早成形的是食品加工廠。這完全是阿麗亞娜的功勞,當初她一下子成立幾十套用來封裝食品的生產線。   聯盟突襲布勃卡時,這些生產線因為沒什麼可保密的地方,所以嘉利沒有將它們破壞,而聯盟的人也看不上這些東西。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些機器的價值。   布勃卡戰役結束後,阿麗亞娜和卡門一邊恢復工廠區,一邊也沒忘記繼續製造這種生產線,等到鐵路通了之後,大部分的生產線都被運到卡佩奇,再通過卡佩奇運往同盟各國。   之前利奇聯絡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兩位陛下時,兩位陛下就把這些生產線的使用權重新交還利奇。   這些生產線大部分都已經運到同盟各國,而奧摩爾和帕金頓這兩個國家又有大量的蒙斯托克人,他們就是現成的工人。   所以營運公司剛組建起來,負責食品生產的部門已經開始運轉。   在戰爭時期,食物是一切的基礎。有了這個好的開頭,其他幾個部門的組建也就變得容易許多。阿麗亞娜正忙著拓展軍服廠,這同樣也是需要大量工人的地方。   至於生活日用品和五金工具,一時半刻阿麗亞娜還來不及弄起來。那需要大量的重型設備,短時間裡她們還沒有能力進入這些領域。   一個月的時間當然無法把這麼大的一家商行組建起來,後面的事還有一大堆,不過利奇實在是沒辦法繼續逗留,因為他還有另外一大堆事情要負責。研究院傳來消息,飛行模擬系統已經完成了。   另一個讓他不得不急急忙忙往回趕的原因是,羅索托人知道模擬系統的事,羅索托的使者已經到了布勃卡。   讓嘉利感到為難的是,羅索托帝國派來的正是當初第一批十名榮譽騎士之中的一位。不只是嘉利感到為難,利奇同樣非常煩惱。   雖然他和羅索托帝國的關係越來越糟糕,可以說結下無法化解的仇怨,但是這和那些飛行騎士無關,她們都曾是他的女人。   「安娜,很高興能夠再一次見到你。」   利奇見到使者時,多少有些強顏歡笑的味道。   「你現在也變得虛偽了。」   對面那個又高又大的女人說話頗為直爽,和當時第一次相遇時比起來,她的蒙斯托克語已經非常流利。   不過她也知道,雖然語言已經沒有什麼障礙,但和當初比起來,她和利奇之間卻已經隔開一條很深的鴻溝。   安娜的直率沒有讓利奇感到惱怒,倒是讓他找回一絲以前的感覺。   「其他人現在還好嗎?」   利奇歎息一聲。   他雖然沒有圈定範圍,但是下意識問的只有第一批的十個女騎士,至於之後的那些人,他的印象已經有些模糊。   這也是女人太多之後出現的最大問題。   「還算可以,帝國對我們算是小心呵護,除了希爾金娜犧牲了之外,其他人都還活得好好的。」   安娜說得很輕描淡寫,羅索托人一向對生死看得比較淡漠。   突然安娜的神情變得嚴肅。   「你應該能夠猜到我的來意。我只想知道,你會不會因為和高層的矛盾,將我們這些你過往的學生拒之門外?」   利奇原本確實打算對羅索托帝國關上所有的大門,只要是他參與的項目,羅索托人別想得到任何好處。   但是此刻面對著自己曾有的女人,一時之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半天之後,他異常沮喪地說道:「你贏了,你走的時候,我會準備一套設計圖給你。」   「還有那種新式的飛翼。」   安娜追加一個條件。   「沒問題。」   利奇答應得挺爽快。   「我要完整版的,我知道新式飛翼上採用最新盼能量護盾技術……」   安娜步步進逼。   利奇頓時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這個消息是怎麼被羅索托人知道的,難道研究人員裡有羅索托帝國的間諜?   轉念一想,他又感覺不對。   飛翼是馬努埃姆老頭幫忙製造,但是能量護盾卻是他讓艾米麗搞的,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除了艾米麗那邊的四個人,只有他、伊洛和羅拉莉絲三個人知道。   他不相信這些人裡有間諜,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將這件事透露給羅索托人就是大叔或那兩位陛下。   「可以,不過你們想要的話,最快只能在明年冬天之前。」   利奇知道安娜肯定會和他爭吵,搶先用一根手指封住她的嘴巴:「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裡得到消息,但是有一件事可以告訴你:這是一項正在測試的技術,是為了大改之後的龍式戰甲而進行的儲備研發。在改進型的龍式戰甲量產之前,我不會把這項技術給任何人。」   聽到這話,安娜知道沒有辦法更進一步,不過她也知道,利奇這麼說,其實已經退了半步。雖然給她們的新型飛翼上沒有最新的能量護盾,但是會有舊型的能量護盾。   「我知道你正對龍式戰甲進行大幅度改進,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改進完成。」   安娜很無奈地扯上其他話題。   這不是她想問的,而是上面的人要求她趁著這個機會把一些事情搞清楚,最好能夠勸服利奇,令他在一些事情上讓步。   利奇退開半步,神情變得冷漠:「你現在轉去外交部了?」   安娜不想放棄,但是她暫時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遭到拒絕本來就在她的預料之中,但是利奇的反應太過激烈,卻是意外。   一直以來羅索托帝國高層都認為,利奇對帝國的仇視是政治人物的一種姿態他們對此不怎麼在意。但是此刻安娜卻覺得根本不是這樣。   可惜的是,她也知道自己的份量,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傳話筒,她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改變任何事。   最令她煩惱的是,帝國高層不但沒有意識到錯誤,他們除了想要改進後的龍式戰甲,還希望得到另外幾項技術。   「你真的關心你的那些同胞嗎?如果關心他們的話,你應該和帝國合作,像現在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安娜不想說這話,可惜不說不行。   「這是勒索者的邏輯。」   利奇冷哼一聲。   他很清楚,如果羅索托帝國真的打算拿那些蒙斯托克技術人員做籌碼,那他乖乖地與之合作也沒多少用處,反倒會讓羅索托高層以為拿住他的要害,緊接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勒索。   利奇對政治不感興趣,他也不瞭解政治,但是他對靠敲詐勒索為生的流氓很瞭解,他住的老城區裡有很多這樣的傢伙。對這幫傢伙服軟的話,只會被一次又一次的勒索。   至於在羅索托的蒙斯托克人,利奇只能為他們祈禱,但願他們能夠活著到戰爭結束。他能夠做的,頂多就是讓將來的蒙斯托克人牢牢記住這段歷史,記住羅索托帝國曾經做過的事。   話不投機,利奇結束和安娜的談話。反正他的理由非常充足,現在的他確實沒有多餘的空閒。   模擬系統被裝在飛行兵團的大廳裡。   每次有新的成果,都會有一大批人過來,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不過這次四大神工、伊洛,還有那些大師意外地沒有到場。   或許是因為飛行模擬系統只是純機械和光學構造,沒有任何讓他們感到高興的地方。   反倒是羅索托高層來了一批人,全都是軍方的人物,甚至連大叔都來了。   利奇有些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把飛行模擬系統當成玩具?因為他進入大廳就看到在兩台模擬機裡是兩名軍方的高級將領,這兩個人沒有修煉過『御風』,也沒有飛行的經歷。   不過利奇很快就知道這些高級將領們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來。   只見大叔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他拉到旁邊,然後隨手布設一個隔絕內外的『界』。   「這套系統能不能改一下,用來模擬地面戰?」   利奇被大叔的樣子嚇了一跳。在他的記憶中,大叔一向不疾不徐,很少有這樣風風火火的時候。   「地面戰?」   利奇重複大叔的話,他一下子明白了。   這幫高級將領是看上這套系統,並不是對飛行模擬感興趣。   「你們打算拿來用於沙盤推演?」   利奇大致猜到這些人的想法。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還打算用它來訓練普通的騎士。」   大叔的眼神閃閃發亮。   「這可不行,我沒辦法模擬出複雜的動作。」   利奇知道應該怎麼實現,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搞出人工智能。   「不需要那麼複雜,我們只是打算用在戰陣的演練上。獨立軍最擅長的就是戰陣,你應該很清楚,想要讓新手熟悉各種戰陣的變化是一件多麼麻煩的事。」   大叔歎道,他的歎息帶著三分欣慰,三分感慨,也帶著三分憂愁。   卡佩奇只是一座城市,人口和騎士的數量遠不能和其他一流大國相比,所以一直以來,他們試圖用其他手段彌補人數上的不足,自然有人想到戰陣。   可惜的是,想要讓騎士們熟悉戰陣的配合只能靠大量的訓練。以前都是讓騎士使用訓練甲進行訓練,不過這樣會有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就是場地承受不了,就算是光禿禿、一棵樹都沒有的石頭山,也承受不起幾次這樣的折騰。第二個問題就是訓練甲的損壞很嚴重,會讓後勤部門感到吃不消。   「我只能試試,效果未必好。」   利奇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模擬飛行要容易許多,天上沒有什麼障礙物;換成模擬地面戰所要考慮的東西一下子多出來一大堆,首先各種地形要考慮進去,還有地面的植被也是一個問題。如果要模擬出防禦工事就更加討厭了。   就算能夠製造出這套模擬系統,也會是一套複雜得讓人難以想像的東西。   不過他不需要在意這些,就算到時候不能讓人滿意也不是他的事,這些卡佩奇的高級將領反而欠他一個大人情。   為了讓這個人情顯得更大,利奇打算接下來就算設計出來也不再進行簡化反正人手有的是,不但帕金頓派了光學技師過來,連奧摩爾居然也派人過來。   利奇相信羅索托肯定原本也想派人過來,十有八九被卡佩奇擋下了。   和大叔敲定這件事,利奇走到其中一部模擬裝置的旁邊。   這玩意兒就是一個放大無數倍的萬向軸承,人在裡面可以朝著各個方向轉動在眼睛的前方有一塊兩尺長、一尺寬的鏡片。   從這塊鏡片裡只能看到三樣東西,一片紅色的網格代表大地,一片白色的網格代表雲層,最後就是一個不停移動著的黑點,就是對面那架飛翼。   讓那兩個玩得不亦樂乎的卡佩奇高級將領下來,利奇和羅拉莉絲各自登上一部模擬器。   一上去,利奇就有一種感覺:這玩意兒純粹就是玩具,沒有一點真實感。   不過說它一點用處都沒有卻又有些冤枉,至少這玩意兒可以讓他證實一些戰法。   和上次對戰的時候一樣,一看到代表羅拉莉絲的小黑點,利奇就筆直猛衝直到了相距五、六百公尺的地方,他開始往上爬升。同樣他看到羅拉莉絲也在爬升,所以他又朝著順時針方向繞起來。   不過這次他沒有和羅拉莉絲一直繞下去,只轉了半圈他就猛地調轉方向,朝著羅拉莉絲殺過去。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不夠真實也是一件有好處的事。既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自然沒有什麼恐懼感,所以衝過去時他不停地變換著飛行軌跡,一點都不擔心和羅拉莉絲撞上。   羅拉莉絲的反應比他更快,而且做出的選擇也和他一模一樣,不過她飛得沒有那麼快,也沒有那樣變幻莫測。   數百公尺的距離對於兩架飛翼來說只是彈指間的事。   就在最後的一瞬間,羅拉莉絲的飛翼突然一個側翻,一下子轉到利奇的右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旁邊的紅燈就亮了,還發出嘟嘟嘟的警報聲。   居然被羅拉莉絲一擊斃命,利奇的心裡別提有多鬱悶。   他有絕對的把握,如果兩個人換成用真正的飛翼來一場對戰,他絕對不會輸得這麼慘,就算不能贏,至少能打個平手。   原因非常簡單,他的飛行技術比羅拉莉絲要高一大截,在真實的戰鬥中,羅拉莉絲根本用不出剛才那招。   「還要來一次嗎?」   羅拉莉絲在旁邊那部模擬器裡輕笑著問道。   「現實中,你肯定做不到那樣。」   利奇很不服氣。   「這不是很好嗎?用這部機器,一個連飛都不會的飛行騎士也能夠熟悉空中的對戰。」   羅拉莉絲自然有她的理解。   「是啊,飛行技術是可以慢慢練出來的,但是戰鬥意識卻只有靠無數次實戰才能獲得。」   大叔也在一旁解釋:「你現在明白了嗎?為什麼我們聽說這個裝置的用途就立刻趕過來?」   「因為它能夠帶來實戰經驗?」   利奇一下子明白其中的關鍵。   大叔靠在模擬器的旁邊,用手不停地摸著那部模擬器,嘴裡念叨著:「你知道精銳兵團、王牌兵團為什麼總是被人們說成是用金子堆出來的嗎?王牌兵團每個星期要進行一場實戰演練,精銳兵團稍微差一點,不過一個月至少有一到兩次實戰的機會。那是兵團規模的實戰演練,你應該知道代價是多大。」   利奇當然知道,每一次實戰演練,所有的戰甲就要進行一次全面維護,單單這筆花費就讓人心疼得不得了,更別說還有其他損耗。   「我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羅拉莉絲喊了一聲。   開始只需要按一個按鈕,整套系統就會重新運作。按鈕在模擬裝置的側面,大叔親自按了一下,他顯然對這事很感興趣。   看到大叔像是得到心愛玩具似的,透著一股從來沒有看過的高興,利奇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做出一種了不起的東西。   仔細想一想,也確實如此。   一場實戰演練需要花費大量的代價,而且準備的時間也很長,所以就算等級最高的兵團也只能一個星期進行一次,但是模擬的話,一個小時就可以進行一次。   他甚至還想到進一步的改進方案。如果能夠把對戰數據取出,專門設計一個監控和分析裝置,讓一群參謀在旁邊研究,或許還會有更多的收穫。   這其實就是照搬戰甲測試的那套流程。戰甲測試時,旁邊的儀器設備隨時都在讀數據,每台儀器的後面都有幾個專門的助手負責觀察這些數據,有什麼異常情況,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一想到這些,他確實有些心動。   不過此刻他要先應付羅拉莉絲的挑戰。讓他感到鬱悶的是,在那台模擬器的旁邊,一大群女飛行騎士已經等候在那裡。   以往進行空中對戰時,他總是能夠輕而易舉把她們虐上一頓,因為他的飛行技術比她們高超不知道多少倍,但在模擬系統就沒有這種差距。   很顯然那些女人全都想趁機找回場子。   從中午一直到晚上不知道進行多少次對戰。   讓利奇感到慶幸的是,只要不對上羅拉莉絲,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勝多負少。不過想要像以前那樣輕而易舉地贏別人,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同樣,這半天無數次的對戰也讓他發現各種不同的作戰風格。   以往因為他的實力最強,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制訂的空戰戰術被奉為金科玉律。現在大家的實力一下子扯平,女騎士可以盡情嘗試各種戰法。   她們之中有的擅長閃避,飛行的軌跡比他還飄忽;有的擅長強襲,一旦靠近就是絕殺,而且隨著她們對這套系統越來越熟悉,她們表現出的風格也越來越明顯,越來越難纏。   利奇已經沒有那種天空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感覺。到了最後,他不得不找理由逃避這種對戰。好在他有絕對說得過去的理由。   和大叔以及那些高級將領找了一間會議室,利奇詢問他們對地面戰模擬系統的要求。   空中戰是他說了算,因為他是這方面的專家,而且是唯一的專家。地面戰則不同了,他只有在旁邊聆聽的分。   這些人事先沒有商量過,所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思緒顯得有些凌亂。但能夠進住會議室裡的大多是騎士之中的頂尖人物,大叔這個劍聖就不用說了,另外幾名裡實力最差的一個也是輝煌騎士,而且這幾個人不光是本身實力強橫,他們要不在戰略部署上有一手,要不在戰術指揮上有一手。所以儘管思緒凌亂,幾個人爭論一番,互相彌補對方的想法,很快就把一個框架討論出來。   他們都玩過剛才那套系統,自然看得出來那東西非常簡陋。所以他們的要求都不是太高,根本沒指望利奇能夠逼真呈現真實的世界。   他們只是要能夠在系統裡區分出山川河流,頂多加上樹林,能夠讓戰甲動起來,能夠模擬在各種地形前進後退就已經足夠了。   這些要求之低顯然有些出乎利奇的預料之外,不過大叔最後的一句話讓利奇釋懷了。   「這些只是給你做為參考,如果你認為做不到就刪掉吧!如果你有更好的點子就直接加上去,換成其他的人,哪怕是艾斯波樂或者莎爾夫人,我們也沒有那樣的信心,因為他們不是騎士,但是你就不一樣了」 第三話 空中的碰撞   天空中有兩架飛翼盤旋飛舞,互相追逐著,閃避著。   其中的一架飛翼異常得靈活,飛行線路詭異到極點,幾乎沒有走過直線而且時不時地側轉身體突然改變方向。   另外一架飛翼則截然相反,它很少改變飛行線路,飛得很穩,速度也保持一致,但是它能逼得對面那架飛翼不敢靠近。   駕駛前一架飛翼的自然是利奇。新型飛翼上也採用類神經網絡技術,他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四周風的方向,同樣也能捕捉風中的亂流和只會瞬間出現的風隙。   他可以利用亂流和風隙做出超乎想像的動作,這也正是他能夠和羅拉莉絲纏鬥到現在的原因。   他一直都試圖能夠切入羅拉莉絲的死角,可惜的是,他一次都沒有成功過。每次他以為能夠達到目的時,就會發現羅拉莉絲已經掉轉。有的時羅拉莉絲甚至反切他的死角。   在空戰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傳訊通道裡突然響起蘭蒂的聲音:「你們最好回來,五分鐘之後天氣可能就要變了。」   念者裡有專門負責預測天氣的人,這就是她給出的警報。   現在仍舊在雨季之中,白天總會有三、五場暴雨,晴朗的時間比下雨的時候少得多。   利奇和羅拉莉絲連忙停止交戰,兩個人往回趕。快要到布勃卡的時候,遠處已經傳來低沉的雷鳴聲。   利奇並不討厭暴雨,至少現在不討厭。正是因為不時打雷,所以聯盟一直沒有動靜,要不然他們的飛行騎士恐怕已經飛到布勃卡來挑戰了。   現在他需要時間將新的戰術演練純熟,然後再跟聯盟的飛行騎士一決勝負。   一落到地面上,利奇從飛翼裡鑽出來之後,立刻在飛翼上仔仔細細檢查起來。   果然,左側的機翼和機身的前端有兩個小小的紅色圓點。   這是油漆的顏色。為了讓對戰顯得更加真實,他把子彈換成油漆彈。   油漆彈其實也不安全,以那樣高的速度飛行,就算是一顆爛番茄都能夠打辦鋼板,油漆彈還比爛番茄硬得多。   好在這兩架飛翼使用新式的能量護盾,飛翼薄薄的外殼因為能量護盾的緣故,牢固度相當於半寸厚的復合鋼板,才用不著擔心被油漆彈射穿。   羅拉莉絲緊跟著利奇降落到地面上,她的飛翼上同樣有兩個紅色的小點,不過都在機翼上。   兩邊都沒有擊中要害部位,只能算是平手,不過誰優誰劣卻一目瞭然。   「看來,不徹底掌握『時間凝滯』,確實沒有辦法和你較量。」   利奇歎道他拿起一塊抹布在飛翼上擦了起來,這幾個紅點讓他感覺刺眼。   「『時間凝滯』也不是完全有用,這畢竟不是在地面上,沒有那麼多翻轉騰挪的空間。如果你的攻擊時機把握得準確,對方想躲都躲不了。」   羅拉莉絲笑道。這是安慰,同樣也是指點,而且這番話不只對空戰有用,地面戰的時候也是一樣。   天階和天階之間總是會有戰鬥,兩邊都有『時間凝滯』的時候,就看誰的出手更巧妙、攻擊更犀利了。   她此刻和當初的大叔一樣,有意識地灌輸給利奇一些天階騎士才能用到的見識。   起降平台上並非只有他們兩個人,原本站在旁邊的女飛行騎士全都圍攏過來大家七手八腳地幫忙把飛翼推到升降機上。   上次聯盟突襲時將飛行兵團的駐地拆成一片廢墟,重建的時候,利奇把機庫建在山腹之中,所以把飛翼送回機庫只有走升降機。   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當然不會管這些瑣事,他們進入飛行兵團的駐地。   大廳裡現在已經有六套模擬系統。能夠這麼快造出來另外五套系統,多虧利奇當初的設計。   經過簡化之後的模擬系統所用的零件大多是重複的,像齒輪之類的東西只要開一個模真就可以製出一大堆。不只是機械零件,連光學鏡片也一樣。熟悉之後,製造起來根本沒什麼難度。   不過就算有六套模擬系統也不太夠用,那些光學技師正在加班磨製鏡片,而機械部分也已從奧黛麗的手裡移交到卡門那邊,現在有一條生產線專門負責製造飛行模擬系統。   一陣雷聲劃過頭頂,隆隆的雷鳴在耳邊迴響,天空中果然又下起暴雨。   大廳裡面仍舊有人排隊等候,不過人比之前少了很多。   在營地的一角,一間封閉的房間裡到處都是呻吟的聲音。這間房間非常狹長,更像是走廊,房間兩邊放著床。那些女騎士們此刻正躺在床上,身體折疊成異常怪異的形狀。   她們的雙腿高高翹起,小腿繞到腦後,臀部幾乎碰到下巴,看起來像在練軟骨功。   利奇抱著其中一個女騎士的屁股,他的性器深深插入那個女騎士的陰道之中,兩顆睪丸則被那個女騎士含在嘴裡。   這種做愛方式顯得相當高難度。   利奇插入得很深,而且碩大的龜頭在女騎士的陰道深處不停鑽著,他的手也一直用力拍打著,每一下都會在雪白的肌膚留下一個血紅的巴掌印。   那個女騎士難受極了,最讓她感到難受的就是肛門裡那顆劇烈震動的圓球。   劇烈震動讓她的身體一陣陣酥麻,魂魄彷彿要震散似的。   但是每當她要達到高潮時,利奇的巴掌就會拍下來,劇烈的疼痛讓高潮的感覺瞬間消失。   又是一陣酥麻,這種酥麻感深入骨髓,讓她陣陣發顫,而且身體越來越沒有力氣。   利奇小心翼翼地控制節奏,他一點點地壓搾著身體下面女騎士的精力,與此同時也不停地抽取她體內的鬥氣。   突然他感覺女騎士的陰道傳來一陣強有力的收縮,這是崩潰的徵兆。他一巴掌拍了下去,頓時雪白身軀上又多了一個血紅的手掌印。   這招本來百試百靈,沒有想到一巴掌下去,強力收縮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變得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有力了。   利奇知道這是到極限了,他的手一下子按住那個女騎士的陰蒂,將一縷鬥氣送了進去。   只聽到「啊」的一聲尖叫,那個女騎士將利奇的蛋蛋吐出來,她的身體一下子繃緊。   利奇的手指緩緩按壓下去,那顆腫脹得像花生米一樣的陰蒂被按進肉裡面。   這種強烈的刺激如同火上澆油,那個女騎士原本已經進入高潮,現在更是崩潰得一塌糊塗。   此刻她的腦子裡只有強烈的刺激感,她的身體完全失去控制,大量的淫液從陰道裡流淌出來。   利奇的手指一按一放,這種手法可以延長女人的高潮時間,也會讓高潮的程度更強烈,所以被他搞過的女人全都會對做愛成癡成癮,會讓他予取予求。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隨著一陣無力的抽搐,那個女騎士一下子癱軟下來。   利奇仍舊保持插入的姿勢,他甚至更用力往裡面插入。   將一縷鬥氣送入那個女騎士的體內,形同真空的身體立刻將這一縷鬥氣吸得乾乾淨淨。同時吸收的還有利奇之前已經注入進去的異種能量。   利奇繼續將鬥氣送入女騎士的體內,他的手在佈滿手掌印的嬌軀上輕輕揉搓起來。   剛剛洩得一塌糊塗、渾身軟若無骨的女騎士,身體不由自主發出一陣陣的顫抖。她又有感覺了,但是身體卻吃不消。   利奇根本沒管女騎士的反應,他繼續輸送鬥氣。   剛才抽取出來的鬥氣只有三種屬性,而且駁雜不純,在他體內流轉一圈再反回女騎士的體內,已經變得四種屬性俱全,不但精純而且渾然一體。   利奇只打算幫原105小隊的成員練成『金絲繭』,同樣也讓她們練成終極版的『神王功』。但是獨立軍裡很多女人都和他有關係,他當然也要給她們一些好處。   『金絲繭』是『金剛』的改進版本,這段日子他試著將另外一種煉體類的功法改進。他改進的是『鋼筋鐵骨』,不過現在稱之為『軟筋柔骨』顯然更合適。   這種功法同樣能夠完成煉體塑身,效果比起『金絲繭』確實要差得遠,卻能夠讓鬥氣達到四系平衡。   由此而練成的『神王功』可以算是完整版。   現在利奇把『神王功』分成三種版本,公開的是『普通版』,只有三種屬性,和他有關係的女騎士得到的是『完整版』,能夠達到四系平衡的效果。他最在意的女人修煉的是『終極版』,不但能夠達到四系平衡,而且四種屬性最終會融和一體。   將抽取來的鬥氣全都送了回去,利奇停止輸送。這一來一去居然消耗一大半。   量雖然少了,卻換來質的提升,其實一點都不虧。晉陞為王牌騎士之後,想要再提升一個層次,鬥氣的『質』遠比『量』更加重要。   將正事辦完,接下來就是享受的時候。   他隨手將震動球的幅度調到最大,又用手撥了撥,將自己的兩顆蛋蛋塞進另個女騎士的嘴巴裡。那個女騎士倒也乖巧,立刻仔細地舔舐起來。   利奇的蛋蛋還沾著她剛才流淌出來的淫液,但是她一點都不在乎。   靈巧的舌頭在兩顆蛋蛋上輕輕打轉,有時候她也會把利奇的睪丸吐出來,把舌頭移到利奇的肛門附近輕鑽幾下。   不只是舌頭了得,女騎士的陰道也像是活的一樣,不停地扭轉著,而且因為肛門裡的劇烈震動,陰道的腔肉也是震個不停。   更美妙的是,被頂開一半的子宮頸同樣也在震動,利奇的魯頭深深嵌入裡面被緊緊地包裹著。強烈的震動讓碩大的龜頭和子宮頸壁不停碰撞和發生摩擦,是一種異常強烈的刺激,而且還是全方位的刺激。   利奇並沒有刻意進行克制,他享受著做愛的美妙,而做愛最美妙的時刻就是射精。   男人的龜頭異常敏感,女人的子宮頸也是一樣。女騎士同樣感覺到異常的刺激,所以她很快又有即將達到高潮的感覺。   這一次利奇沒有按壓女騎士的陰蒂,而是在陰道口四周用力揉捏,他揉捏的非常用力。   強烈的性刺激伴隨著持續的脹痛,那個女騎士不由自主地掙扎起來,她感覺很難受。這就像是眼看食物就要到了嘴邊,卻又被挪開一樣,這種挑逗讓她的心裡奇癢難當。   來回的挑逗同樣也讓她的身體產生反應,她的陰道像是嗷嗷待哺的雛鳥嘴巴,努力地張開著,不停地吸吮吞嚥利奇那根碩大的東西。一股微微發白的黏液則不停地從陰道口流淌出來,順著她的脖頸流淌到床上。   突然兩個人同時微微一震,利奇的性器抽搐一下。那個女騎士的腰猛地一挺,似乎想要和利奇接合得更加緊密一些。她的眼睛微微瞇著,嘴裡發出呵呵的輕響。   她感覺到有東西正注入她的體內,這種感覺美妙極了。   和性愛的美妙不同,這是一種心理上的滿足感。   兩個人保持這樣的姿勢足足有三、四分鐘之久,利奇才將性器從那個女騎士的陰道裡拔出來。   頓時一股白沫被一起帶出來。   利奇用手指輕輕刮了刮,將那些白沫聚攏,然後他取過一塊皮墊貼在那個女騎士的胯間。   那塊皮墊的周圍有一圈黏膠,正好可以緊緊地黏住皮膚。皮墊的正中央有兩根半寸長的小棍子,封住前後兩個洞眼。皮墊的外側有一根纖細的金屬絲。   這東西和震動球一樣,不過它的內側有一層細小的毛刺,所以比震動球更加恐怖。   一貼上去,那個女騎士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她努力想夾緊腿,可惜做不到,她的身體被拗成這樣,而且被緊緊鎖住,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利奇離開那個女騎士的身體,移到旁邊一個女騎士的身上。   每天都是如此的平靜和淫蕩,可惜的是,雨季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上面的人等不及了?」   利奇問道,對於這個消息他並不抗拒。   這段日子確實過得非常淫蕩,但是他沒有浪費時間。他的實力提升得很快,特別是在空中格鬥方面他的進步非常多。   他也期待能用一場真正的戰鬥,檢驗此刻的實力。   「雨季再一個星期就要結束,雨季結束之後,各方都會有所行動。潛伏在聯盟的情報人員剛剛送回消息,聯盟高層在哈利恩開會,在會上喬治五世大發雷霪,他對聯盟的進展很不滿意,特別是東線的戰事。」   羅拉莉絲雖然沒有明說,不過她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並不是只有同盟高層希望有所行動,聯盟也是一樣,所以雨季一結束,一場空中的對決將在所難免。   「弗蘭薩帝國本身好像沒有使出全力。」   利奇不無嘲諷地說道。   「這就是我們擔心的,聯盟接下來可能要出狠招了。安妮莉亞已經將二十五個一級兵團派往奧摩爾,隨時準備增援中線。同樣她也希望我們這邊盡快打一下,然後地面部隊開始推進,給東線盡可能造成壓力,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羅莉莉絲說道。   「卡佩奇有什麼反應嗎?」   利奇很難相信大叔他們會同意安妮莉亞的計劃。   如果聯盟很快就會有所行動,卡佩奇人防守都還來不及呢!卡佩奇高層最需要擔心的肯定是弗蘭薩人再次發起進攻。   「那個臨時定居點很快會被廢棄,剩下的人會被送過來,卡佩奇總指揮部已經做好開戰的準備。」   羅拉莉絲解釋道。這是頂級機密,不過利奇有資格知道。   「他們打算兩線開戰?」   利奇有些難以置信。   「兩線開戰?」   羅拉莉絲搖了搖頭:「如果半年前卡佩奇沒有在東部山區紮下根基,弗蘭薩帝國或許會再進攻一次,看看能不能撬動這邊。但是現在……他們十有八九不會這麼做。」   利奇一想,也確實如此,他聽嘉利她們分析過這邊的局勢。   卡佩奇只是一座城市,所以它的優點就是能夠將力量集中到一起。之前的戰役已經證明,卡佩奇集中全力爆發出的一擊連強悍如弗蘭薩這樣的頂級大國也承受不起。   年初在卡佩奇遭遇的慘敗,可以說是聯盟開戰以來最大的一次失敗。   不過卡佩奇也有卡佩奇的缺點,它的缺點就是缺少腹地。   如果是在十年前的話,卡佩奇人並不會意識到這一點,因為以前的戰爭都是陣地戰,雙方推進的速度很緩慢,有沒有腹地關係不大。   蒙斯托克戰役讓各國都開了眼界,同樣也讓卡佩奇人猛醒過來。不過當時他們仍舊期望靠銅牆鐵壁似的防禦,讓聯盟的機動作戰沒有用武之地。   最終開戰之初的一連串爆炸把他們徹底炸醒了。   之後卡佩奇的戰略戰術完全換了模樣,首先就是把獨立兵團從帕金頓調到這裡,以便彌補他們在機動戰方面的不足。年初的戰役結束之後,他們立刻往山區發展。   卡佩奇人這麼做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因為誰都不知道奇斯卡爾山脈中的各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更不知道會不會將山脈各國推向聯盟那邊。   幸運的是,奇斯卡爾山脈之中的各國反應都很溫和,或許和聯盟太過窮凶極惡有關。   擁有腹地的卡佩奇絕對比以前難纏得多。   弗蘭薩帝國那位皇帝陛下想要再次進攻卡佩奇,肯定要反覆思量。   如果他們再次在卡佩奇慘敗,對聯盟的士氣將會是一場非常沉重的打擊。畢竟偶爾的一次失敗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就會讓人懷疑卡佩奇是不是弗蘭薩天生的剋星。   想必那位喬治五世陛下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一想通這些,利奇明白高層的打算。   帕金頓聖國希望卡佩奇發動進攻,就算沒有打贏,對於聯盟東線也會造成極大的壓力。畢竟這相當於二打一,而且一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另外一個是讓聯盟的盟主弗蘭薩帝國吃癟的強悍對手,東線各國在這樣的重壓之下不崩潰已經很不錯了。   同樣卡佩奇也需要這場戰鬥。因為他們要收攏腹地。   既然兩邊都已經做出決定,利奇知道這場對決已經無法拖延。   他倒不怎麼在乎。他和聯盟的飛行騎士注定有一場大戰,天空雖然廣闊,卻只允許有一位霸主。   「敵方的飛行騎士有什麼動靜嗎?」   利奇問道。   自從敵人的飛行騎士出現在奇斯卡爾山脈上空之後,卡佩奇高層特別派來一支偵察部隊,每天散佈於山區之中。他們的工作就是盯著頭頂上方,監視聯盟那支飛行兵團的一舉一動。   「他們顯然也怕被我們伏擊,所以行動沒什麼規律可言。而且這段日子,地面部隊也沒有推進過,用不著他們進行空中巡邏。」   羅拉莉絲的這些話,說穿了就是卡佩奇那邊沒有任何情報。   「這倒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利奇喜歡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如果能夠事先埋伏,然後一群人上去圍毆就更好了。對於騎士精神這類東西,他一向不屑一顧。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派一個人出去當誘餌。」   羅拉莉絲看著利奇,從她的眼神裡就可以看出,她認為派誰出去最合適。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飛行兵團裡沒有人的飛行技術比利奇更加高明。   『御風』這種功法和『金剛』正好相反,屬於易學難精,威力也是越往上越厲害。利奇可以利用亂流和風隙,瞬間速度甚至可以超過音速。   之前有幾次因為超過音速時候的劇烈震盪,使得他駕駛的飛翼瞬間解體,為此他又把飛翼改了一遍。   「還是光明正大地挑戰吧,遵照騎士傳統來一次對決。」   利奇冠冕堂皇地說道。   他不敢充當誘餌。他並不擔心對方的飛翼,他怕的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神甲。   雖然在他發明飛行技術之前,沒有人能夠在二十公尺以上的空中自由飛翔,但是能夠躥到空中的神甲還是有五、六部。只不過它們一飛起來就沒有辦法控制,只會像一枝箭一樣射向目標。   他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萬一遇上的話,他就要倒霉了。   「還有一個星期雨季就要過了對嗎?」   利奇淡淡地說道:「在這之前,我要盡可能地將實力提升上去。」   說完話,利奇將手伸到羅拉莉絲的下體。   他這樣說,當然是借口。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一對一的合修意義已經不大。   羅拉莉絲晉陞聖級那天,他受到牽連被閃電劈了一下,也給他帶來極大的好處。此刻他的鬥氣已經化為實質,等於是半隻腳踩在輝煌的門檻上。   晉陞輝煌有兩道關卡,一道是鬥氣關卡,但是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問題,只要時機一到自然水到渠成,另外一道是精神力關卡。   利奇的精神力強度和大部分的輝煌騎士相比只是稍遜一籌,可惜的是,他走的那條路和大多數人完全不同。   他的『場』範圍極廣,是別人的幾十倍,所以他的這道關卡也比別人牢固得多。   這段日子他整天和那些女騎士合修,一方面幫她們提純鬥氣、提升實力,另外一方面也是加強自己的精神力。   只有和羅拉莉絲做愛才是純粹的做愛。   片刻間,羅拉莉絲被利奇剝得赤條條的,只有胯部貼著一片皮墊。利奇把羅拉莉絲放在桌子上,把她的兩條腿朝著兩邊打開,然後用力一撕。   那塊皮墊被撕了下來,露出如同凝脂一般的陰阜,上面沾滿黏糊糊的精液,還有更多精液從羅拉莉絲的陰道裡流淌出來。   利奇輕輕地撫摸著,興致勃勃地欣賞他的傑作。   他的身體往前一俯,性器一挺,一下子插入已經黏糊糊的陰道之中。   羅拉莉絲的身體原本就軟,自從練成『金絲繭』之後,更是軟得如同棉花,利奇的兩隻手深深地陷入羅拉莉絲腰部的軟肉裡。同樣她的陰道也變得異常綿軟,比之薇利亞的名器不遑多讓。   利奇用手指輕輕點了點羅拉莉絲的肛門:「這裡能用嗎?」   羅拉莉絲白了他一眼,用手扶住利奇的兩顆蛋蛋,稍微用力按了一下,將那兩顆東西塞了進去。做完這些,羅拉莉絲用力一推。   利奇順勢躺在地板上。   羅拉莉絲半跪半坐,腰肢輕扭,嬌臀慢搖,臀上兩片軟肉不停地抖動。抖動的不只是臀肉,羅拉莉絲腰上的肉,以及豐滿的雙乳同樣一顛一顛,陣陣肉浪在她的身上蕩來蕩去。   她知道利奇最喜歡這一套。   羅拉莉絲的底下也在用力,她的小穴被利奇改造得妙不可言,再加上高超的性技,只要她願意,可以兩三下就讓利奇射出來。   緩緩地蠕動,慢慢地收縮,羅拉莉絲不疾不徐操縱陰道的每一塊軟肉。她給予利奇的是美妙享受,而不是強烈的刺激。同樣她的肛門也時而收緊、時而放鬆,把利奇的兩顆蛋蛋一會兒吐出來,一會兒又吸進去。   突然羅拉莉絲的身體猛地一震,剛才她被電了一下。   自從利奇體內的鬥氣循環通道變成纖細如絲的電芒,他一旦情動的時候,跟他做愛的女人就要吃上一點小小的苦頭。   羅拉莉絲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電了。最讓她感到難受的是,電過之後整個陰部就會又癢又麻,而且這種感覺會持續很久。   羅拉莉絲瞪了利奇一眼。   利奇吐了吐舌頭,不過私底下他卻暗爽。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不小心放電,但後來都是他有意而為。   別看羅拉莉絲的身體柔若無骨,實際上練成『金絲繭』的她刀槍不入。   最好的證明就是,因為頻繁做愛的緣故,羅拉莉絲的陰部以前總是有點腫,但現在他就算玩得再狠,羅拉莉絲的陰部都光潔如玉,一點紅腫都看不到。   並不是只有羅拉莉絲一個人練成『金絲繭』,妮絲、莉娜她們也練成了。   利奇有辦法對付那幾個女人,他從『銷魂蝕骨手』演化出一套新的秘法,其中蘊含精神攻擊的手段,正好可以克制『金絲繭』。   但是這招對羅拉莉絲無做。影王家族是玩弄精神攻擊的老手,他對羅拉莉絲玩這套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他原本已經不抱希望,沒有想到一次做愛時,他無意間漏出一絲鬥氣,羅拉莉絲立刻被電了一下。就是那次讓利奇發現對付羅拉莉絲的辦法。   『金絲繭』對電擊無效。   他現在正在研究怎麼控制這種電擊,畢竟他不想讓女人感到痛苦。他不是純粹的虐待狂,他希望的是能夠透過電擊刺激女人的敏感點,讓女人死去活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琢磨些什麼?」   羅拉莉絲冷冷地說道,突然她坐直身體,然後深吸一口氣。   利奇頓時感覺羅拉莉絲的陰道深處出現一股很強的吸力。更令他感到恐慌的是,這股吸力給他的感覺非常熟悉。   是差一點把他吸成人乾的『女妖的呼吸』!   「別別別,我知道錯了。」   他連忙討饒,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利奇比任何人都清楚。   羅拉莉絲只是警告一番,她不會真正用『女妖的呼吸』對付利奇。當初那次完全是因為失控的緣故,事後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幸好結果很不錯。   一想到這些,她又感覺到對利奇有些虧欠。要不是那一次意外,她恐怕終生都難以更進一步。   怎麼樣才能從天階晉陞聖級?這個問題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思考過,卻從沒有一個定論。百分之九十九的天階騎士都卡在最後這一步上。   能夠達到這個境界的騎士肯定不缺努力,天賦和資質也不會差,智慧和閱歷同樣也必然超乎尋常,至於功法之類的東西,除了一些極為特殊的秘法,也大多能夠弄到手,所以這些全都不是踏出最後一步的關鍵。   將『女妖的呼吸』停了下來,羅拉莉絲改吸為吐,一股異常精純的鬥氣順著她的陰道流入利奇的體內。   這股鬥氣和以往她送入利奇體內的鬥氣完全不同,裡面隱含一點力量的本源。   她的家族在兩方面最為擅長,一是隱匿逃遁,二是詭變幻化,所以終極狀態也有兩種,一種是暗影之王,另外一種是幻影之王。   她走的是第一條路,突破天階進入聖級的她,離暗影之王這個終極境界已經沒有多少距離,頂多兩、三年的時間她就能成為真正的暗影之王。到了那個時候,她甚至有把握和劍聖馬克斯一戰,就算不勝,至少也能打成平手。   她送入利奇體內的則是另外一脈的力量本源,這對她來說已經用不著了。   對於每一個人來說,終極之路只有一條,在沒有踏上終極之路以前可以有許多選擇,但是踏上去之後只有一直走下去。   羅拉莉絲不認為利奇最終會成會幻影之王。從利奇之前的選擇來看,他走的是伍茲海德的那條路。   她給予的這點饞贈只是讓利奇在通往終極境界的行程中能夠多一條路。   雖然每個人只能登上一座山峰,但在登頂的過程中,所有的路都會經過一些相同的點,多一條路就多一種選擇,而且不同的路還能互相對照。   當初馬克斯卡在天階這一關的時候,他一口氣兼修六種神技、十三種絕學,最終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居然讓他走通了路,晉階聖級。   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利奇當然不知道羅拉莉絲的想法,但是羅拉莉絲送過來的一絲鬥氣他卻能感覺得到,而且他也發現這絲鬥氣的與眾不同之處。   他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將鬥氣融入體內的一瞬間,利奇感覺到鬥氣裡又多了一些屬性。這些屬性全都和幻術有關。利奇頓時大喜,這正是他需要的。幻術和精神力有關,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增強精神力。   羅拉莉絲給予他的一絲鬥氣似乎不多,但是裡面帶有力量本源,本身會慢慢地成長壯大。   一個星期匆匆過去,隨著雨季的結束,天氣一下子變得涼爽,秋天很快就要到了。   聯盟也厭倦無休止的對峙,雨一停,他們立刻動了起來。   和卡佩奇相比,聯盟東線各兵團的求戰之心甚至更加迫切,因為他們的補給物資已經在雨季時消耗得差不多,而兩邊物資補給的速度顯然無法相提並論,所以時間拖得越久,情況就會越嚴重。   正因如此,天一放晴,天空中立刻出現兩方的飛翼,只不過最初的幾天大家都只在各自的領空飛行,不會越雷池半步。很快地,兩邊都開始有所行動了。   聯盟首先發起攻擊,他們炸斷從卡佩奇到布勃卡的鐵路,還襲擊幾座物資倉庫。卡佩奇這邊當然也要做出回應,為了報復,五架飛翼攜帶著大量的炸彈從布勃卡起飛。   這五架飛翼朝著聯盟陣營飛去。它們不是直徑穿越交戰線,而是稍微繞了一些路。   「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上當?」   利奇在傳訊通道裡自言自語。他不擔心會被對方竊聽,飛翼上的傳訊器是特製的,作用半徑只有一百公尺。此刻他正飛翔在兩千公尺的高空,就算下方的密林中藏著聯盟的偵察騎士,那個人也聽不到任任何東西。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對方會不會上當,而是萬一對方不想和我們交手,我們該怎麼辦?拿這些紙糊的空殼炸公路?」   身後三個飛行騎士中的一個,有點不肯定地問道。   她們本來就是做為誘餌,引誘聯盟的飛行騎士和她們決戰,當然不會攜帶太多的累贅,這些炸彈全都是假的。   問話的女飛行騎士正是奧摩爾帝國派來接收飛行模擬系統的那位,她參加次行動已經請示過奧摩爾高層。同樣從帕金頓聖國來的也得到高層的同意。唯一一個沒有得到同意的就是安娜。   所以此刻安娜其實是違抗命令。   這讓利奇的心裡有些不太好受。說實話,這件事讓他對羅索托帝國更加沒好感,但是對以前堅持把羅索托帝國排斥在外的想法卻淡了許多。   就算只是為了安娜,他也不想做得太過分。   利奇知道這太過感情用事,可惜他發現自己難以完全理智。正因如此,他非常懷疑自己想在政治方面有所發展,是不是一個完全錯誤的決定?   不過此刻他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似乎聯盟也不想他們無功而返,所以剛飛過交戰線,傳訊通道裡就響起蘭蒂的聲音。   「聯盟已經出動了,總共有九架飛翼正從十一點方向朝著你們逼近……我只能祝你們好運。」   「九比五,我們每一個人要對付兩個敵人。」   利奇歎息一聲。他不喜歡這樣,一直以來他參與的戰鬥幾乎都是以多打少,即便當初實力淺薄時遇上敵方的榮譽小隊,至少在人數上,自己這邊佔據優勢。   沒有想到現在居然被對方以多打少。   「對手如果真的有莫諾斯,把他交給我。」   羅拉莉絲先挑走一個對手。   她挑的是最厲害的一個人物。   莫諾斯外號『金翅大鵬』,是畢克拿共和國赫赫有名的天階騎士,他修練的『金鵬天縱訣』正是風屬性的功法,而且和『御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能夠借風的力量提升自身的速度和靈活性。   不過『金鵬天縱訣』是頂級的功法,本身犀利強橫,修練出來的鬥氣鋒利如刀,對速度和靈活性的提升只是它附帶的特性,不像『御風』純粹是一種操縱風流的秘法。   所以論強悍程度,『金鵬天縱訣』比『御風』遠甚,但是運用於飛行之上,『金鵬天縱訣』明顯比『御風』弱了一籌。   聯盟的飛行騎士所修練的功法五花八門,『金鵬天縱訣』算是比較厲害一種。   由羅拉莉絲對付這名天階騎士,其他人自然不會反對,問題是其他的對手該怎麼分配?   莫諾斯有一個弟弟,這個弟弟沒有他的資質,所以只是輝煌騎士,沒能踏足天階。既然是兄弟,此人修練的肯定也是『金鵬天縱訣』。   讓羅拉莉絲挑走兩個最強的對手顯然不實際。   「好吧,另外一個就由我來。」   利奇不得不拿出一些風度:「不過,我只扛得住一個人。」   「我再拉走一個。」   羅拉莉絲連忙說道。   「這會不會太勉強了?我們三個可以組成戰陣……」   安娜顯得有些猶豫,不過一想到她們三個人要對付七個敵人,她的頭皮有些發麻。   雖然沒有確切的情報,但是從當初同盟高層的選擇來看,聯盟的作法應該不多。為了讓飛行兵團在最短的時間裡組建起來,第一批飛行騎士十有八九的榮譽騎士。   她們倒不擔心對手有太多的輝煌騎士或者准輝煌騎士,因為那個層次的騎士已經算是尖端武力,即便是弗蘭薩帝國也不會捨得讓這些人兼修另外一種功法,那等於毀去這些人未來的路。   只有像莫洛斯兄弟這種本來修煉的就是類似『御風』和『金鵬天縱訣』的功法才需要特別注意。   好在這樣的傢伙少之又少,全都已經被同盟的情報部門列在名單上,有專門的人盯著。   除了莫諾斯和他的弟弟,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第三個名單上的人物進入奇斯卡爾山脈的消息。   飛翼的速度很快,剛分配好對手,利奇已經看到天邊的黑點。   或許是因為雨季時把空氣中的水汽全都耗盡,此刻的天空中連一縷雲彩也看不到,所以那些黑點顯得格外清晰。   「祝大家好運,我們現在可以扔掉偽裝了。」   利奇命令道。   說完話,他第一個鬆開吊掛在機翼下那些偽裝的炸彈,與此同時,他開始往上爬升。   不管是實戰演練還是飛行模擬,他和那些女飛行騎士都發現一件事,能夠搶佔到更高位置的一方,往往在戰鬥中比較佔便宜。   幾乎同時,對面那些黑點也開始往上爬升,顯然發現這一點的並非只有同盟的飛行騎士,聯盟也是一樣。   利奇迅速地將戰鬥服上的觀察鏡連接到飛翼的高倍望遠鏡上。   當初在記錄儀上模模糊糊只能夠看到一點暗淡影子的敵方飛翼,此刻明明白白地顯露在他的面前。   x形的外觀是最醒目的標誌,不過讓利奇感到憂慮的是,他看到那些飛翼的翼尖全都裝著圓柱形的東西。   這東西恐怕就是聯盟敢於發起挑戰的倚仗。   利奇把圖像送入智腦,只是片刻工夫,智腦就將敵方飛翼的外形掃瞄下來,連同大致的性能參數也一起分析出來。   讓利奇感到欣慰的是,敵方的飛翼比他設計的要差兩、三個等級。更令他感到好笑的是,對方採用的翼型居然是照抄他已經過時的設計,還是他得到智腦之前搞的。   只憑飛翼的外形,他有絕對的把握能夠獲勝,不過翼尖上的圓筒是一個極大的變數。   智腦已經計算出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那東西是武器。在太古時代中期有一種能夠自動跟蹤目標的火箭彈曾經一度非常流行,當初他想過把這種自動跟蹤火箭彈弄出來,可惜他欠缺一些關鍵技術。   第二種可能,那東西是輔助推進裝置。聯盟的人肯定察覺他們在氣動外形設計方面的不足,或許採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小心,敵人可能會突然改變速度,絕對不能和他們靠得太近。」   利奇發出警告,他覺得第二種可能性大一些。   他倒不擔心羅拉莉絲她們會被打個措手不及,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擅長玩這招。每次他切入風隙,速度就會一下子達到近乎於音速,飛行兵團的女騎士們早已經習慣他的這種打法,聯盟應該不可能在這方面超過他。   剛發出警告,兩邊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利奇和羅拉莉絲同時轉了個角度,兩個人朝著右側飛去。   對方的九個飛行騎士裡,如果真的有一個天階和一個輝煌的話,肯定要分開各自戰鬥,要不然兩邊同時發動『精神穿刺』,其他人就會像隕石筆直朝著地面墜落下去。   雖然現在聯盟和同盟都已經發明抵消『精神穿刺』的技術,可惜那玩意兒挺沉,根本不能隨意移動。   敵人看到利奇這邊兵分兩路,立刻分成兩隊。兩架飛翼筆直朝著利奇和羅拉莉絲而來,另外七架轉而對付安娜她們。   相隔六、七百公尺,利奇仍舊能夠感覺對面兩架飛翼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勢。而且這兩架飛翼之間似乎有某種特殊的默契,就像105小隊的三姐妹一樣。   「真的是這兩個傢伙。」   傳訊通道裡響起羅拉莉絲凝重的聲音。   「盡可能分開他們。」   利奇命令道。   沒有多餘的動作,利奇和羅拉莉絲朝著莫諾斯兄弟直衝過去。   經過無數次模擬,利奇已經知道一件事:實力到了他們這個地步,根本別想指望對方會出錯,更別指望對方能夠讓他搶佔到有利位置。想贏,只有在纏鬥中尋找瞬息即逝的機會。   對面那兩個人顯然也沒有小看利奇和羅拉莉絲,他們同樣不認為自己能夠搶佔到有利的位置,此刻的對手不是當初那三個被打下來的菜鳥。   剛才利奇將偽裝的炸彈全都扔掉,聯盟就知道對方是專門衝著他們來的。那些紙糊的炸彈外表和真的一模一樣,但是一脫開掛鉤居然被風吹著亂飛,實在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同時他們也已經猜到,操縱最前面那架飛翼的人是誰。   兩邊的速度都快到極點,眨眼間已經相距不到五百公尺。   突然聯盟的兩部飛翼噴射出一尺長的火舌,安裝在翼尖上的東西果然是火箭。這幾枚火箭不是很大,能夠提供的推力非常有限,但是對於聯盟的兩部飛翼來說已經足夠了。   那兩部飛翼明顯地震顫一下,速度一下子加快許多。   這樣的變化早已在利奇的預料之中,所以他的反應異常迅速。對手的火舌剛噴出,這邊的他就是一個側轉,迅速切入一道風隙之中。   在高空,因為氣流異常湍急,所以這樣的風縫很多,只不過這些風縫全都稍縱即逝,而且隨生隨滅。要不是他有一部智腦幫忙,恐怕也沒有辦法利用這風隙。   羅拉莉絲沒有利奇的本事,但她的實力是四個人裡最強的一個。而且晉入聖級之後,她已經可以有限度地操縱自然的力量,風就是自然力量中的一種。   兩架飛翼同時做出不可思議的機動動作,而且在機動的同時,還抬起一側的機翼。   「通通通……」   翼尖同樣噴出火舌和硝煙,一起噴吐出來的還有一串箭彈。   利奇設計新飛翼時,在前面的兩片機翼裡各安裝一挺轉膛槍,除此之外還有一挺轉膛槍是沿著飛翼的方向,筆直指著前方。   這三挺轉膛槍全都是一次六顆槍彈順序激發,速度快到極點。   不過第一發子彈飛出去時,利奇知道自己找錯對手,因為他感覺到那個對手已經知道他開火了,立刻做出反應。而且此人的反應異常精準,好像身體側後方長著眼睛一樣。   不用猜也可以肯定,操縱那架飛翼的正是『金翅大鵬』莫諾斯。   這個時候空氣中蕩起一陣無形的巨浪,利奇頓時感覺到一陣心悸。他對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那是『精神穿刺』。   幸好這招對現在的他已經沒什麼用。   雖然不怕,利奇卻也不敢托大。靠得太近他還是會受到影響,在瞬息間就決定生死的戰場上,只要稍微走神就有可能性命不保。   既然知道自己找錯目標,利奇當然立刻改正。他的身體猛地一旋,再次插入另外一道風隙之中。   對面那兩個人也同樣厲害,雖然他們沒有利奇隨意駕馭狂風的能力,也沒有羅拉莉絲那種彷彿化身為一縷清風的手段,但是『金鵬天縱訣』是一門很高妙的功法,特別是在身法上有可圈可點之處。   那兩部聯盟的飛翼忽然交叉而過,他們居然借助對方發力,瞬間改變方向。   利奇嚇了一跳,這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之外,他從來沒有想過還能這樣配合。   看來他還是被太古文明束縛住頭腦,沒有想到這個時代也有自己的特點。   好在利奇的『御風』也是一絕,比起『金鵬天縱訣』更高一籌。他再次切入一條風隙,在他的對手完全轉過來之前,滑到另外一個方向。   四架飛翼在天空中如同跳舞一般往來翻飛,時不時地會響起「通通通」、「噠噠噠」的聲音。   顯然,兩邊連武器的選擇都一模一樣,聯盟那邊也改造快炮,把口徑縮小,發射管變短,裝在飛翼上面。   兩邊唯一的差距就是聯盟更在意持續攻擊的能力,可以不停射擊,不過每次之間的間隔稍微大了一些,不像利奇的設計是六發連射,幾乎沒有間隙,但六發打出去之後,需要重新裝填六發彈藥,這個間隙就有些久了。   在另一邊:七架飛翼追逐三架飛翼打得更加激烈,聯盟顯然想要集中兵力先幹掉一個對手,所以他們分出兩架飛翼,纏住對面三架飛翼中的兩架,另外五架飛翼盯著安娜駕駛的飛翼窮追猛打。   一看到自己成為圍攻的目標,安娜毫不猶豫的朝著對面直撞過去。   羅索托人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顧惜生命的民族。國土地處北方,很多地方終年積雪覆蓋,惡劣的環境造就他們對生死的淡漠,只要有必要,羅索托人無論男女、無論騎士還是平民,都會毫不猶豫地和敵人同歸於盡。   與此同時,四周響起一連串輕微的爆炸聲,十幾枚煙霧彈同時炸開。   天上的風很大,煙霧瞬間被吹散,變成絲絲縷縷的模樣,同樣也意味煙霧一下子擴散成很大一片。   聯盟的飛行騎士沒有遇過這樣的打法,更令他們措手不及的是,剛才他們追得很緊,兩邊的距離很近,現在想要避開都做不到。   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只有四散分開。   「轟!」   半空中傳來一聲巨響,一架飛翼化作翻滾的火球,許多金屬零劍外殼碎片紛紛飄落。   安娜的飛翼從濃煙中晃晃悠悠地躥了出來。剛才她拼著自己受傷,幹掉了對方的一架飛翼。   衝出重圍,她沒有打算逃跑。一個側轉,她朝著離她最近的一架飛翼殺過去。那架飛翼原本正繞過燃燒的火球試圖追擊安娜,所以根本沒有防備。   當駕駛者注意到安娜的時候,一連串子彈已經打到他的身上。   聯盟的飛翼上同樣也覆蓋能量護盾,就是波羅諾夫搞出來的那種,性能比利奇設計的新型能量護盾要差一些。   本來這也夠用,可惜的是同盟早已有了對付這種能量護盾的辦法。   在一連串的爆炸聲中,擊中那架飛翼的箭彈全都化作橄欖形的火焰,那飛翼頓時開了六個大洞。   幸虧聯盟的飛行騎士反應迅速,匆忙中一個翻滾,安娜的子彈全都打在兩側的機翼上,要不然他恐怕也像剛才那人一樣變成空中的一團火球。   不過就算撿了一條命,他也沒有辦法繼續戰鬥下去。他一邊盤旋著,一邊朝著地面墜落。   一下子被幹掉兩個人,從原本的五比一變成三比一,剩下三名聯盟的飛行器是頓時收起一開始的輕鬆和隨意。   三架飛翼同時噴吐出尺長的火焰。有了額外的推力,這三架飛翼的速度頓時提升一大截。   遠處的爆炸聲和戰局的變化同樣也傳到利奇這邊,不管是他還是羅拉莉絲,或者正在和他們纏鬥的那兩個人,全都有一瞬間的愣神。他們都想知道到底哪一方佔據上風。   一看到被擊毀的是聯盟的飛翼,而且馬上又看到有一架飛翼翻滾著往地上墜落,莫諾斯兄弟頓時感覺到心中一陣緊張。   當初他們自信只憑他們的實力,足以把同盟的飛行兵團徹底剷平;靠著他們手中的這個小隊,絕對能夠將天空控制在手中。但是滾滾墜落的火球卻像是嘲笑他們的狂妄。   莫諾斯打開傳訊通道對自己的弟弟說道:「出絕招吧,你掩護我。」   幾乎同時,利奇和羅拉莉絲感覺到一股殺氣,兩個人立刻做出反應。   和安娜一樣,兩個人的飛翼上射出一連串的煙霧彈,這些煙霧彈凌空爆炸,眨眼間,煙霧化作絲絲縷縷,將方圓數公頃的天空全都籠罩在其中。   此刻莫諾斯兄弟已經完成他們的準備工作,兩架飛翼重迭在一起,一架在上,一架在下。   看到這樣的景象,再聯想一開始時的那招,利奇和羅拉莉絲立刻明白對方的打算。這是用下面那架飛翼做為踏板,讓上面那架飛翼有借力的地方。   讓利奇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兩個人明顯是衝著他來的,因為一股強大的精神意念牢牢地鎖住他。   就在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下來。強烈的恐懼感讓他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   四周的一切變得異常緩慢,瞬息即逝的風隙變成緩慢開闔的裂縫,他甚至能夠看到遠處正在漸漸生成的風隙。   利奇連忙切入一個風隙之中,一滑出來,不遠處另外一個風隙剛剛生成,他再次切入進去。   一連串地改變飛行軌跡,利奇的飛翼速度越來越快。   對面兩架飛翼速度明顯比他慢一大截,但是當上面那架飛翼射離另一架飛翼,它的速度一下子提升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只聽到轟的一聲震響,那架飛翼的前端和機尖籠罩在一團白霧之中。   這突然出現的白霧是速度超過音速的徵兆,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   在『時間凝滯』的狀態下,就算超越聲音的速度也沒什麼了不起,而且在這架飛翼的前方還有一道淡紅色的光帶。   這條光帶就是智腦計算出來的那架飛翼的飛行軌跡。   淡紅色的光帶並非固定不變,它像一縷青煙總是扭來扭去,但是頂端總是鎖定這邊。   除了這條淡紅色的光帶還有許多藍色的光帶,它們是智腦計算出來最有可能躲過追擊的路線,利奇需要做的只是選擇。   一次又一次地切入風隙之中,有沒有智腦的幫助,效果非常明顯。   鎖定住利奇的精神意念好幾次都因為跟不上他,而被強行擺脫。可惜的是莫諾斯畢竟是天階騎士,而且『金鵬天縱訣』也確實厲害,利奇剛剛掙脫鎖定馬上又會被牢牢鎖住。   不過效果還是很明顯的,那條淡紅色的光帶被拉得越來越長,而且有種隨時會被風刮斷的感覺。   突然,藍色光帶上出現一段紫色的區域,而且從這段紫色區域中拉出六條細的紫線,這些紫線和淡紅色光帶交叉而過。   利奇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當然知道紫色的區域是智腦計算出來的反擊位置,而那些紫色細線則是射擊的方向。這樣的機會稍縱即逝,靠人的腦子確實沒有辦法捕捉得到。   他當然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一進入紫色區域,利奇立刻按下發射按鈕。他那架飛翼的翼尖立刻噴出一條火舌,火舌一閃,緊隨其後的是黑色硝煙,然後一點暗影從硝煙中飛射而出,那是一枚寸長的箭彈。   因為『時間凝滯』的緣故,他甚至能夠看到箭彈的後面,三片分離開來彈托正翻滾著飛散開去。   又是一道火舌,又是一片硝煙,硝煙中飛出第二枚箭彈……   六枚箭彈排成一條直線朝遠處飛去。   那架緊追利奇不放的飛翼幾乎是是朝著那六發箭彈直撞過來,莫諾斯的注意力全部用來鎖定利奇,根本沒想到利奇居然還敢反擊。等到他察覺不妙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就算有著天階的實力,就算也處於『時間凝滯』的狀態下,莫諾斯也沒有辦法在相隔咫尺的距離,躲開極速飛來的六發箭彈。畢竟是在天空之中,並非在地面,根本沒有地方讓他借力,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可能避開要害。   除此之外他還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傳訊通道裡給他的小隊下達最後一個命令。   「撤退,我們敗了。」 第四話 空戰的落幕   不管是聯盟的飛翼還是同盟的飛翼都急速往地面俯衝,前者是為了逃命而後者則是追擊。   這也是和太古時代不同的地方。這些騎士的實力都極為強悍,就算是從天上掉下來也未必會死,當初利奇還是一個普通騎士時就證明這一點。   所以對於戰敗的一方來說,地面是最安全的隱蔽所。   此刻逃在最前面的就是莫諾斯,他的速度本來就快,為了追擊利奇,他把速度強行提升到音速,再加上他起步最早,所以連利奇和羅拉莉絲都追趕不上他。   利奇和羅拉莉絲也知道這一點,正因如此,他們不打算把莫諾斯當成目標而是盯上這個傢伙的弟弟。   利奇不停開火,莫諾斯的弟弟也頗為了得。他操縱的那架飛翼像風中的柳葉一般飄擺不定,卻能閃避開利奇射來的箭彈。   突然一道無形巨浪朝著四面八方盪開,那是羅拉莉絲發出的精神穿刺。   『精神穿刺』對輝煌騎士無效,不過當一個聖級強者對對一個輝煌騎士發出『精神穿刺』,位階的差異會使得後者出現一瞬間的異常。   就是在那一瞬間,利奇和羅拉莉絲發射的箭彈同時打在那架飛翼上。一下的爆炸聲響起,離地數百公尺高的空中亮起點點閃光,緊接著轟的一聲巨響之後,那架飛翼也化作一團翻滾的火球。   幹掉這個主要的目標,利奇和羅拉莉絲反身。剩下五個聯盟的飛行騎士雖然只是嘍囉,卻也不能放過。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理由。利奇需要一架盡可能完整的聯盟飛翼做樣本,用於研究軟性變形框架的奧秘。   如果是在以前,他或許還不那麼在意,能夠得到一架飛翼的殘骸足夠他弄清楚很多事了。但是剛才莫諾斯兄弟聯手之下,居然在短時間裡達到音速,這一下不能不讓他驚詫了。   當初他無意中達到音速時,飛翼在瞬間解體,根本不是簡單加強一下結構就能解決,所以他想看聯盟到底是怎麼解決這個難題的。   利奇把傳訊通道開到正常模式,現在已經幹掉聯盟最大的籌碼,像莫諾斯這樣的人物不會很多,他不相信聯盟還能派出其他更厲害的飛行騎士。」   最好能夠抓一個活的。「他將命令發出去。   聯盟還有五個飛行騎士,人數優勢在開戰之初讓聯盟大佔便宜,但現在情況則完全變了。   此刻安娜差不多等於廢了,她靠拚命的辦法幹掉兩個對手,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她自己同樣傷得挺厲害。另外兩個女飛行騎士卻沒有什麼損傷,她們飛到前方,一左一右把敵人的退路切斷。   負責狩獵的是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也不用槍彈。既然想要抓活口,最好的辦法就是靠近二十公尺之內,然後用『精神穿刺』。   空戰發生的地方靠近聯盟,那幾架飛翼逃跑時又深入聯盟控制範圍數十公尺,所以等到把他們全都打下來,利奇發現他所處的位置很不安全。   偏偏他還不得不冒險。   他現在有些後悔沒有在飛翼的機腹下安裝一對鐵爪,這樣他就可以像老鷹一樣,直接在空中捕獲目標。   羅拉莉絲當然不可能讓利奇一個人冒險,至於另外三個人的實力不夠,跟在一起也只是累贅,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是和後方取得聯絡,讓人過來接應。   五個人一分為二,利奇和羅拉莉絲降落到地面上。   兩個人沒有降落到同一個地方,而是分頭搜尋獵物。   離地還有二、三十公尺的時候,利奇放慢速度。他掠過山峰和山谷,眼睛緊盯著茂密的樹冠。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一片樹冠有殘缺。   利奇立刻飛了過去,一靠近就釋放他的『場』將周圍全都掃了一遍。   下面果然有一架飛翼,這名聯盟的飛行騎士很不走運,他摔下來的姿態不好,整架飛翼一折為二,他的背脊也折斷了。   這是致命傷,雖然還能感覺到生命跡象,但是利奇不認為這個人還能夠活多久。   被擊落的飛行騎士總共有五個,再加上之前安娜打下來兩架,其中一架的飛行騎士應該也沒事,所以俘虜肯定不會缺。   利奇沒降落下去,他朝著記憶中的另外一個地點飛去。   第二個地點離這裡六、七公里遠,那是一片山谷,地形有些複雜。剛才他之所以沒有選擇這裡,就是因為有太多可以藏身的地方。   剛趕到那片山谷,利奇的心微微一沉。他一下子找到那架飛翼墜落的地點,因為茂密的樹冠上有一條數十公尺長的溝。   這像是剛剛刮出來的傷疤,看起來那樣的刺眼。   利奇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墜落在這裡的飛行騎士在落地之前已經甦醒,正是因為恢復意識,所以他還能夠操縱飛翼,在樹冠上擦出一條痕跡。   他正猶豫要不要下去和那個人捉迷藏,突然底下的樹冠猛地一抖,與此同時,利奇感覺到有人盯著他。   他的反應非常快,連忙一個翻滾。   只聽到」噠噠噠「一串槍聲,緊接著他的耳邊響起輕微的爆炸聲。   他飛的太低,速度也太慢,所以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不過他還是及時的閃開要害,被擊中的只是左側後方的機翼。   一個側滑,利奇緊貼樹冠朝著開槍的方向飛過去,他已經鎖定那個聯盟的飛行騎士。」   噠噠噠「的槍聲仍舊沒有停息,即便知道這樣只會擊中樹冠,根本不會對利奇造成威脅,那個飛行騎士仍舊不停地射擊。   眼看就要靠近到二十公尺範圍,利奇正打算來一記『精神衝擊』,突然,一份警兆從他的心底冒了出來。   他連忙往旁閃去。   只聽到一聲巨響,那片樹冠爆炸開來,一個大火球翻滾著升了起來。   這居然是個狠角色,利奇感到一陣害怕。敢和對手同歸於盡的人他不是沒見過,但是在做出這種決定還能如此冷靜卻不是很多。   這個人在開火時恐怕已經準備好自爆,剛才不停地射擊,為的就是把他給逼過去。   利奇正猶豫要不要再搜尋另外幾個飛行騎士時,傳訊通道打開了,裡面響起了羅拉莉絲的聲音。   「到我這裡來吧,我已經得到一個活口,還有一架比較完整的飛翼。」   那確實是一架完整的飛翼,不過稱不上完好。在摔下來的時候,後面兩個飛翼已經完全變形。   羅拉莉絲抓到的活口看上去呆呆的,瞳孔沒有焦距,整個人像是半夢半醒的。   「他怎麼了?摔傻了嗎?」   利奇疑惑不解地問道。   「我只是讓他變得老實一些。」   羅拉莉絲沒打算多做解釋,這涉及到家族秘法。   利奇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練的功法裡有『幻影分身』和『真實幻象』,這些原本都是影王家族廢棄的秘法,所以他很清楚影王家族的手段。   這肯定又是一種精神控制類的秘法,用途恐怕不只是讓俘虜變得安靜!十有八九是用來撬開俘虜的嘴巴,獲取有用的情報。   影王家族一千年來除了擔任帕金頓皇室的貼身護衛,就是幹這類見不得光的勾當,有任何手段都不會讓他感到奇怪。   既然羅拉莉絲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利奇不準備打擾她。他朝著那架損毀的飛翼走去。   這架飛翼的牢固程度讓利奇驚訝,後面兩個變形的機翼居然沒有一絲殘缺的地方。這讓利奇對聯盟的設計越發感興趣,他設計的飛翼絕對做不到這樣。   「錚」的一聲輕響,他右手的食指尖端彈出一片異常銳利的刀鋒。   他用的這對『利爪』已經過無數次改進,如果不將刀片彈出,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一絲殺機。   隨著鬥氣微吐,刀尖和刀刃上亮起一層微微的藍光,那是能量鋒刃。   利奇的武器一向都是自己設計、自己打造,最後的調整也是自己進行。他的能量鋒刃的要求和別人完全不同,他不追求很高的瞬間輸出值,也不追求能量刃的長度和寬度,他追求的是能量集中和緻密。   所以刀片上的這層藍色光芒寬不過頭髮絲粗細,長也僅僅只有四寸,但是其鋒利的程度,沒有任何一件武器能夠與之相比。   利奇信手揮落,隨著一串火星迸發,那架飛翼的表面多了一條幾乎看不見的劃痕。   他的出手非常巧妙,刀尖恰好破開飛翼的外殼,卻沒有傷及裡面的骨架。   利奇的手連續揮出,眨眼間飛翼外殼被切下很大的一塊。   他本來沒有打算把這玩意兒帶回去,那實在太累贅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就地研究。   在他另外一隻手的手腕上,一根手指粗細的金屬管正繞過飛翼的骨架深入裡面。這是改進過的窺視鏡,頂端鏡頭看到的影像,此刻全都顯示在他右眼的顯示螢幕上,同樣這些影像也全都被傳入智腦裡,正在被分析。   用窺視鏡將這部飛翼裡裡外外全都觀察一遞,利奇心裡已經有數。能夠設計出這種結構,設計者確實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傢伙。   這其實是一種外骨骼結構,而且大量採用軟性關節結構。更重要的是,這架飛翼的外殼居然是由許多六邊形的小金屬塊組合而或,這些金塊蒙在一層鋼絲網上,整個機體都能夠自由變形,這和他在設計仙女龍時採用的辦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眼前這種設計更加輕盈,而且對撞擊的緩衝能力也更強。   利奇又是一刀揮出,這一次他砍斷一根金屬骨架。   只聽到嘩啦一下,那根金屬骨架居然像珍珠項煉一般散落開來。   骨架原來是一節節寸長的輕金屬管串連而成,被一根鋼絲緊緊地繃住,這顯然是抄襲龍式戰甲的脊柱設計。利奇突然間感覺這架飛翼的設計者,確實是一個妙人。   不過這也讓他感到一陣汗顏。一直以來他的眼睛全都盯著別人,盯著波羅諾夫,盯著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甚至盯著以往的那些神工,希望能夠從他們那裡得到一些可以借鑒的東西,但是他偏偏忘了自己。他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已經將手中的所有資源全都挖掘出來。   從智腦裡面調出『仙女龍』二型的設計圖,利奇將這部戰甲手臂和大腿的支架全都換成這種樣式。不過考慮到安全性,他還是在外面套了一根軟鋼管。   因為改變的地方不是很多,所以模擬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果然如同利奇預料的,幾項數字一下子提升上去。更命他感到興奮的是智腦的分析結果顯示出,採用這種改進方案還可以將出力進一步提高。   這也就意味戰甲的攻擊力和防禦力也會隨之提升。   利奇正沉溺於研究之中,突然羅拉莉絲閃電般地掠到他的面前,只見她抬起一掌,那架已經被肢解開的飛翼立刻被拍扁。   把飛翼打成殘骸,羅拉莉絲並不停留,她一把抓住利奇的腰帶,整個人散出黯淡的白光。   這是反重力裝置啟動的徵兆,當初利奇破解反重力裝置的奧秘,但是同盟高層並沒有將這項技術普及,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這件事,而有資格學習『五嶽峰』的人就更少,不過羅拉莉絲卻是其中之一。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能力,所以她才敢和利奇兩個人在聯盟的控制範圍內搜索那些墜落的飛行騎士。   兩個人剛離開那個墜落點,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爆鳴,緊接著一點白光由遠而近。   那是一部靈甲,駕馭靈甲的天階騎士顯然注意到逃跑中的利奇和羅拉莉絲,他棄那個飛行騎士,逕直追了上來。   利奇連忙一個轉身,緊緊摟住羅拉莉絲的腰。與此同時,他也運起『五嶽峰』,同樣的白光也在他的身上漸漸升起。   剛才他完全就是累贅,羅拉莉絲抓著他,速度一下子被拖慢許多,但是現在完全不同了,他等於是一台加速裝置,兩個人的速度一下子提升許多。   只見一排排的樹木迎面而來,利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從來沒有這樣瘋狂過。   他不敢去想,萬一撞上怎麼辦?   突然,眼前的一切又都變慢了。   恐懼和危機感再次讓他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不過此刻利奇完全沒有自己飛行的打算,他牢牢地抱緊羅拉莉絲。   即便在『時間凝滯』的狀態下,四周的樹木也不停地從身邊掠過,耳朵裡能夠聽到」咻咻「的聲響。   突然利奇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樹木折斷聲,他當然不會以為那個緊追不放的聯盟天階騎士,不小心撞在樹上。   他轉頭望去,果然朦朧的白光已經升到樹冠之上。   樹冠上沒有任何阻擋,速度自然可以提升到更快,聯盟的天階騎士越追越近。   羅拉莉絲不是不知道升到樹冠上能夠飛得更快,但是她不敢這麼做,那會被人當做靶子打。   「小心。」   利奇驚叫一聲,他一邊發出警告,一邊將左手猛地揮出,一片直徑一公尺大小的圓形鏡面,憑空出現在他的手掌前方一尺之處。   修練『金剛』進入榮譽境界之後,原本可以領悟出一種特殊的『場』——『金剛幛』,利奇當初沒有走這條路,不過他結合『鏡·反射』,研究出一套和『金剛幛』非常類似的防禦技。   這面圓形鏡盾並非純粹的虛影,而是一層用極細的金屬絲編織而成的薄紗,而正宗的『金剛幛』其實也需要類似的東西。   他剛做好準備,一股凜冽的劍芒就擊碎樹冠,筆直朝著他打了下來。   那股劍芒犀利無比,而且凝如實質,像一把真正的長劍直劈下來。   「是莫諾斯,這個傢伙居然在底下藏著一部靈甲。」   羅拉莉絲根本用不著看頭,只憑對鬥氣的敏銳感應,她已經知道殺過來的是什麼人了。   一聽到是這個傢伙,利奇有些頭皮發麻。他和羅拉莉絲剛剛把這個傢伙痛揍了一頓,還把他的兄弟宰了,這個傢伙肯定是拚命來的。   只聽到「噹」的一聲震響,劍芒打在『鏡幛』上,『鏡幛』頓時被撕裂開,不過穿透『鏡幛』之後的劍芒同樣也被打散了。   經過靈甲增幅的劍芒確實可以稱得上無堅不摧,能夠將這道劍芒擊散的還是它本身。   『鏡幛』反彈攻擊的能力,是這類以犀利鋒銳見長的戰技的剋星。   利奇隨手又是一揮,剛剛被劃破的『鏡幛』再次合併,成為完整的一片,不過他自己清楚,短時間裡這東西不可能真正恢復原狀,所以下一次莫諾斯再出手,他不敢肯定能不能接下來了。   幸好就在這個時候,正前方也傳來一陣刺耳的轟鳴聲。那是另一部靈甲朝這邊趕來,從方向來看十有八九是自己人。   莫諾斯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又是一道劍芒破開樹冠殺過來。   利奇還在猶豫著要怎麼擋,突然感覺身體猛地一晃,羅拉莉絲居然瞬間改變方向,閃到一棵大樹的後面。   犀利無比的劍芒一下子刺空,穿透旁邊的一棵大樹。   那棵樹要五、六個人才環抱得過來,但是這一劍刺去居然被輕易洞穿,而且從穿透的地方豎直分成兩半。   將那棵樹一劈為二,劍芒瞬間一轉,追著羅拉莉絲飛來。   利奇再一次將『鏡幛』迎了上去。   那一劍如果沒有刺在樹上、沒有因此減弱威力,他肯定擋不住,但現在可以試一試。不過利奇還是不敢直接反彈莫諾斯的攻擊,而是將『鏡幛』化為帶緊貼著劍芒的鋒刃將這一劍引開。   被引到一旁的劍芒將那一側的樹木全都攔腰斬斷,更是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看著那一大片正在緩緩倒下的數目,利奇倒抽一口冷氣。他不是第一次見識天階騎士的可怕,但是真正親身體驗,和在旁邊旁觀的感覺完全不同。   好在,被他擋下這一擊,莫諾斯想要再出手已經沒有機會,同盟負責接應天階騎士已經到了。   利奇稍稍鬆了口氣,他隨手一招,將殘破的『鏡幛』收回來。   為了打造這件武器,他花了不少心血,所用的材料是神之合金,打造它的候還用上最新的能量護盾技術。   現在看來,這番心血花得確實值得。   同盟和聯盟全都關注這場空戰,利奇不知道的是,兩邊已經為空戰的結果準備好幾套方案。   如果最終的結果是聯盟獲勝,弗蘭薩帝國就會提早發動總進攻令。   事實上聯盟的手裡攥著好幾張王牌,但是因為沒有空中的保障,所以不敢輕易放出來,怕的就是前面進展得非常順利,卻因為沒有空中優勢,漸漸被拖入消耗戰之中,然後像卡佩奇戰役時以慘敗告終。   正因為如此,當聯盟得到莫諾斯小隊全軍覆沒的消息,對他們的打擊可想而知。   更讓他們感到難以承受的是,在這場空戰中聯盟明顯佔據優勢,不但以多打少,戰場在他們那邊,而且有莫諾斯兄弟在,從戰力上來說也是他們佔優勢。   可惜他們仍舊失敗了,而且敗得很慘,對方卻只有一架飛翼受損。   從莫諾斯的那架飛翼取下的記錄經過分析之後證明,莫諾斯是被利奇擊落的,而且還是在追擊的過程中被反殺。這個結果讓莫諾斯本人難以接受的同時,也讓聯盟各國對於爭奪天空的希望徹底破滅。   和聯盟的灰心喪氣完全相反,同盟歡欣鼓舞,而且為了進一步打擊聯盟的信心,同盟的情報部門通過幾個雙重間諜,將利奇設計的那套飛行模擬系統的使用情況,悄悄透露給聯盟。   這一招果然有用。   聯盟原本以為只有自己掌握這樣的技術,原本以為終於有機會追上同盟的步伐,沒想到同盟居然也有,似乎比他們的還好。   失望之下,他們把這項技術的保密程度,從原來的絕密級降低為普通機密。   兩個月之後,同盟潛伏在聯盟內部的間諜,終於搞清楚聯盟在飛行模擬技術方面的進展。   傳回來的情報讓同盟高層鬆了一口氣。聯盟的系統不比利奇設計出來的那東西差,甚至精密程度還更高一些。但是這種精密是以複雜的結構做為代價,所以到現在為止,聯盟只造出四套裝置。   就在兩邊大打情報戰的同時,卡佩奇的軍隊開始向南挺進。   身為空中優勢的保障,利奇自然也要隨同一起參戰。   從開始進攻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空閒下來的時候,整天都得待在天上,只有當天色變得暗淡,他才能夠回營地休息。   只要莫諾斯一天沒有被幹掉,他和羅拉莉絲就必須在天上坐鎮。除了他還有人能夠抗衡這個發狂的傢伙。   和往常一樣,在太陽完全落下山之前,利奇降落到地面上,羅拉莉絲駕馭飛翼緊跟在他的身後。   這裡是一個臨時的營地,離布勃卡有五、六百公里。   從飛翼裡出來,利奇立刻鑽進通訊車。   「本部那裡有什麼消息嗎?」   他問負責聯絡的念者。念者將幾張紙遞給利奇這些,都是今天過來的聯絡記錄。   如果是緊急情況的話,她肯定會第一時間報告給利奇知道,但是一般的消息要等到利奇下來之後再做處理。   利奇是一個大忙人,聯絡他的人特別多,那幾張紙寫得密密麻麻的。   最長的一條是奧黛麗所發,這並不奇怪。奧黛麗的手上管著一大堆項目所以她每天都要向利奇匯報進展情況。   利奇此刻最在意的就是兩種型號仙女龍的測試,雖然他對自己的設計很有把握,不過問題總是會有一些。   還好,今天傳過來的全都是不錯的消息。   從車上下來,利奇看到羅拉莉絲站在門口。   「一切還順利嗎?」   羅拉莉絲同樣對布勃卡的情況很在意。   「馬馬虎虎。」   利奇把那幾張紙片塞到羅拉莉絲的手裡:「我實在不知道總指揮部打算把這場戰爭持續到什麼時候?難道指望這幫魚腩部隊打贏戰爭?」   利奇抱怨著。雖然每天都沒什麼戰事,和年初時的反擊戰比起來,現在簡直可以說輕鬆到了極點,但是整天被拴在這個地方也讓利奇感到非常無趣。   他的手裡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別的也就算了,馬努埃姆在布勃卡,若有什麼小問題的話,老頭肯定可以搞定。但是『仙女龍』三型和四型的研製,老頭幫不上忙,那完全是從頭開始,不是修修改改。   讓利奇感到無趣的是,卡佩奇並非沒有辦法在短時間裡結束這場戰役。聯盟東線的精銳部隊自從那場空戰失利之後,全都撤出這片戰區,此刻留在這裡的基本上是開戰之初投降聯盟的山地國家的軍隊。   和這些偽軍作戰的是卡佩奇的二線部隊,以及站在同盟一邊的山地國家軍隊。   在如今的他眼裡,這些部隊全都是魚腩。   「魚腩?」   羅拉莉絲笑了起來:「那麼以前你們國家的軍隊又算是什麼?」   羅拉莉絲不是在嘲笑利奇,她說的是實話。蒙斯托克本身是二流國家,又一直壓制騎士階層,軍事力量只能算是三流;和卡佩奇的二線部隊以及這些山地國家的軍隊比起來,恐怕強不到哪裡去。   看到利奇的臉色改變,羅拉莉絲連忙口氣一轉:「你不是一直想要敷衍羅索托帝國嗎?那麼還抱怨什麼?」   利奇苦笑著,他最近這段日子才發現,自己可能被安妮莉亞女皇和卡洛斯陛下當槍使了。   聯盟主要的三個國家之間並不和睦,同盟也是一樣,三大帝國看上去共榮共損,實際上三者之間全都各有打算。   三大帝國和聯盟之間有一大堆小國,這是天然的緩衝,卻也限制三大帝國擴張。戰後如果同盟勝利的話,聯盟的那些國家肯定會被瓜分。   對於帕金頓和奧摩爾來說,這沒有什麼問題,因為這兩個國家一向都是將戰敗國分割開來,變成幾個甚至十幾個附庸國。但是羅索托帝國不同,他們喜歡直接吞併。   但是有那些小國擋在前面,就算吞併一大堆聯盟的領土,因為中間被隔開,羅索托人根本沒辦法有效掌控新的領土。或許十年、二十年後,那些被吞併的國家就會鬧獨立。   所以羅索托帝國最可能做的事就是,在勝利之後連盟友都不放過。   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可能意識到這一點,他們不合適出面,所以就找別人對付羅索托帝國。   利奇是這麼猜的,但是他沒辦法求證。他只能縮起腦袋當鴕鳥,整天躲在房裡搞他的那些設計。   利奇獨自佔據一頂帳篷。和其他人的帳篷比起來,這裡多了一塊繪圖板,裡面還有一張沒有畫完的圖。   白天在天上巡邏時,利奇的兩部智腦一部警戒地搜索著下方的地面,另外一部一直都在運算。   在空戰之前他已經完成『仙女龍』三型和四型的設計,但是擊落聯盟的飛翼之後,他又從中得到大量的啟示。   一切又得從頭再來。   因為已經改了兩次,很多地方都經過反覆的推敲,現在的他對新的戰甲充滿自信和期待。他敢肯定,這部戰甲被大量製造出來的話,戰局恐怕要改變了,十有八九會是同盟全線反攻的開始。   稍微靜了一下心,利奇一筆一劃地仔細畫了起來。在他的右眼已經有完整的戰甲示意圖,他需要做的是將那些線條全都描下來。   利奇工作時很少會有人打擾他。為了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他的帳篷和營地的其他地方也是隔開的。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畫了沒幾筆,一陣腳步聲就傳進耳朵裡。腳步聲顯得有些焦急,同樣也顯得有些凌亂。   利奇的心頭突然間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他站起身來,撩開帳篷的門簾。朝著這邊走來的,正是負責通訊聯絡的念者,看到利奇從帳篷裡出來,她連忙遞過一張紙條。   利奇的臉上原本滿是疑惑,但等他看到紙條上寫的內容,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這個時候又傳來腳步聲,這次走過來的是羅拉莉絲,她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你也得到這個消息了?」   利奇冷著臉問道,此刻他的眼神之中滿是殺意。   「我剛剛接到安娜的訃告。」   羅拉莉絲的語氣異常沉重。她很清楚,安娜在利奇的心目中或許沒有多少份量,但是安娜之前做的那些事將利奇心中對羅索托帝國的仇恨多少化解一些。   「我不相信這是一個巧合。」   利奇的聲音越發變得冷漠,因為之前的那場空戰,安娜受了不輕的傷,而且她被派到卡佩奇是為了飛行模擬系統而來,按照慣例,此刻的她應該在羅索托帝國飛行兵團裡充當教官,教那些學員們如何使用飛行模擬系統。   羅拉莉絲無話可說,她知道的消息比利奇要多,也要更加詳細。   她知道安娜剛進入羅索托邊境立刻被扣了起來,扣押她的人讓她將飛行模擬裝置的使用方法和需要注意的事項全都寫下,然後就把她塞進炮灰團拉到前線去了。   「你有什麼打算?」   羅拉莉絲揮了揮手讓那個念者離開,她展開自己的『界』將四周全都籠罩起來。   利奇沉默不語,他的心很亂,他的腦子更亂。   他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前總統亞爾諾通緝過他,試圖將他的家人送給瓦雷丁人,為了這件事他最終刺殺那個傢伙。   就連曾經對他有恩的博斯羅瓦也因為種種矛盾,最終等於間接死在他的手裡。雖然利奇對此多少有些糾結,卻沒有後悔過。   「我知道你肯定清楚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知道哪些人和這件事有關,我想要一份名單。」   利奇淡淡地說道。   利奇原本以為羅拉莉絲會勸他別做傻事,讓他未曾料到的是,羅拉莉絲居然一口答應下來。   「可以,我會把名單給你。」   利奇有些意外,他狐疑地看著羅拉莉絲。此刻他在猜想羅拉莉絲打算怎麼做?是隨意造一份名單出來?還是抓小魚放大魚?   「我不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但是有一點我要勸告你,在你擁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別輕舉妄動。」   羅拉莉絲淡淡地說道。   「足夠的實力?」   利奇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顯得淒涼:「怎樣才算是擁有足夠的實力?晉陞天階還是成為劍聖?」   羅拉莉絲朝著四周掃視一遞。如果是以前的話,有很多事她不會說出來,但是自從突破瓶頸晉入聖級之後,她的心思卻有點動搖。   更何況此刻她要說的不是帕金頓聖國的機密,而是一直以來流傳在影王家族嫡系之中的一個傳聞。   這同樣也是一個猜測,一個很難被證實的猜測。   「如果你真正想要隨心所欲的話,只是成為劍聖恐怕還不夠,你必須超越劍聖。」   羅拉莉絲斬釘截鐵地說道。   「超越劍聖?」   利奇大吃一驚,他沒有聽過這樣的說法,無論是大叔還是翠絲麗都沒有告訴過他,在劍聖之上還有一個等級。   「對於這件事我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真正瞭解其中內幕的恐怕只有安妮莉亞和密斯拉。」   羅拉莉絲這樣說已經誇大許多。她知道的東西少之又少,甚至整個影王家族知道的東西都不多,其中的大部分還是猜測。   「據我所知,確定達到這個境界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四王之一的『雷帝』凱爾森。有可能達到這個境界卻無法確定的,有兩個人,血色帝皇就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就是創出第一神技『無』的那個人。」   羅拉莉絲猶豫一下,她不太肯定地說道:「有一些人猜測,這個『無』可能就是伍茲海德……當然,也有其他的猜測。」   「伍茲海德?」   利奇感覺有些驚奇。如果羅拉莉絲說的一切是真的,超越劍聖似乎靠的不是自身的實力。   他對於雷帝所知甚少,但是對伍茲海德卻知道得很多。他早就在猜測,真正的『無空劍』可能是一種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武器。   至於血色帝皇,古往今來也有諸多猜測,其中之一也和太古文明有關。   「超越劍聖之後會怎麼樣?能夠所向披靡,無人可擋?」   利奇不相信這樣的事,別的不說,那位血色帝皇沒有達到如此境界。如果他真的所向無敵,血色旌旗也不會只是曇花一現,而是取代帕金頓聖國,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即便是『雷帝』凱爾森也做不到所向披靡,不過其他的劍聖就算聯手也拿他沒有辦法,只要想逃,他總能夠安然逃脫。」   羅拉莉絲說的是流傳於帕金頓四大王族內部的傳聞。   利奇稍微感到有些失望,超越劍聖居然只是這樣,離他的想像頗有一段距離。   騎士的各個境界實力相差極大,一般來說,高一個境界的騎士能夠輕而易舉地殺死低一個境界的對手。   不過仔細想來,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逃脫,其實已經夠了。那意味著超越劍聖的人,除了那幾個劍聖,絕對是想要殺誰就可以殺誰,而且殺人之後還可以安全逃遁。   正如羅拉莉絲所說,他如果有朝一日達到這種境界,真的可以隨心所欲,只要別做得太過出格,比如刺殺尼古拉四世或者羅索托皇室的主要成員,他就算做掉幾個高官,恐怕羅索托帝國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可惜的是,利奇發現他就算達到這樣的境界,也不敢做得太過分。畢竟他還不是孤家寡人,他有父母,有朋友,還有一堆女人,現在又多了四個孩子,他能夠刺殺別人,別人也能夠刺殺他在意的人。   這或許就是血色帝皇雖然擁有超越劍聖的實力,但最終沒有派上用場的緣故。   突然,利奇感覺到壓抑在胸口的那股怒氣,不知不覺中消失了。他這才想到,羅拉莉絲雖然沒有說過一句規勸的話,卻已經起到規勸的目的。   剛才那一瞬間,他想通了。   就像當初的亞爾諾一樣,那些給予他悲傷和痛苦的人,隨著他的地位不斷提升,都會變得微不足道。當他有朝一日站在實力和權勢的巔峰之上,他完全可以信手徹底毀滅這些人。   就像大叔所說的,他是騎士,騎士的世界才是他的根基,他只要將實力提升,提升到能夠俯視任何人的地步,一切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五話 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深秋將近。   對於利奇來說,上半年接二連三出了很多事。先是冬春季的反擊戰,然後往東部山區發展。這期間大大小小的戰役不斷,但是進入下半年,事情一下子少了許多。除了二線兵團仍舊和聯盟的僕從軍隊開戰,其他方面沒什麼大的動靜。   下半年中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九月下旬聯盟和同盟停戰一個星期,在蒙德羅鎮進行一次談判。   這次談判為的是前一段時間在布勃卡發生的那件事情,以及之後同盟做出刺殺波羅諾夫的舉動。很顯然兩邊都不希望這種行為徹底失控,所以才會坐到談判桌前。   不過因為之前的那場空戰,兩邊的談判的時候又多了一個建議。   以外在地面戰中,准輝煌以上的騎士都要在背後披上披風,即使是在之前的幾場偷襲戰中,兩邊也恪守這條規定。但是這條規定對於翱翔在空中的飛行騎士們卻無效,因為不可能在飛翼上系披風。   所以這一次,兩邊乾脆把這件事情也拿出來討論。   有些問題倒是很好解決。不能系披風就漆上不同的顏色以示區別,比如劍聖漆成金色,天階漆成銀色,輝煌漆成紅色,准輝煌漆成綠色。   不過兩邊的分歧也很大,最大的分歧就是,聯盟堅決認為飛行騎士和普通騎士有區別,所以必須採用另外一套實力劃分的辦法,把那些騎士等級比較低但是在空中的實力卻超過大多數天階騎士的人劃分出來。   這原是針對利奇而來。   同盟當然不願意為了這件事,兩邊翻來覆去談了一個星期,最後的結果是,空戰時領隊的翼必須被漆成黃色。   談判結束,簽訂條約,兩邊重新開戰。   在這一個星期的停戰期間,兩邊並沒有休息,都在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進入秋季,羅索托帝國開始變得寒冷,最靠北的地方已經開始下雪。   漸漸變冷的天氣讓西斯羅人感覺情況不妙,所以趁這一個星期,他們拚命地向前線運輸棉大衣、棉被、翻毛皮靴之類的防寒物資。   重新開戰之後,西斯羅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迅速推進,而是放慢速度,開始砍伐樹木,構建營地和工事,為渡過羅索托帝國嚴寒的冬季做準備。   在中線,弗蘭薩帝國仍舊步步緊逼,不過現在他們遭遇的不只是奧摩爾的軍隊,還有帕金頓增援的援軍。   在東線,聯盟的軍隊也遭遇到帕金頓聖國的當頭一擊,從馬爾內丹到迪沃斯托,短短兩個月裡發生六場中規模的戰役,原本以為能夠勉強抵擋一下子的畢克拿共和國居然節節敗退,六場戰役打得一場比一場難看。   這讓弗蘭薩帝國高層感到異常惱火,相反的對於同盟各國來說卻是一針振奮劑,特別是像蒙斯托克這樣大部分領土已經被侵佔的國家,更是人人感到振奮異常,大家彷彿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和復國的希望。   這種興奮的情緒在進入冬季之後就變得更加明顯了。   在厚密的雲層之上,兩架飛翼快速地朝著北方飛去。   這兩架飛翼又細又長,機身猶如一個扁平的梭子,只是微微有些彎曲,上部凸起,下部微微凹陷,線條異常優美,兩邊是三角形的機翼。   此刻他們飛行的高度不是其他飛翼所能夠達到,它們的速度也是一樣。   突然前面那架飛翼猛地往下俯衝,它對著的方向是一片很大的山谷,山谷中有一座小城市。   在山谷的四周圍著一圈鐵絲網,每隔兩、三百公尺就有著一座觀望哨所,還有幾個巨大的偵查氣球高高漂浮在空中。   這個地方的戒備之森嚴,甚至還在布勃卡之上。   山谷的正中央有一條跑道,這是一條很寬很長的跑道,它的寬度甚至超出聖之城裡的中央大道。   看著這條跑道,利奇的心裡暗自歎息。帕金頓人崇尚宏大的習慣,恐怕無論如何都不會改。   在跑道的盡頭已經有一群人等候,利奇控制速度降落下去。他對於速度的控制非常精準,等到飛翼完全停頓下來時,離那些前往迎接的人只有十幾公分之遠。   「不知不覺中已經一年多沒見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站在那裡迎接的人,為首的正是密斯拉公主殿下。   這個基地戒備如此森嚴,就是因為靠葉槳推進的飛翼在這裡生產,除此之外,還有一支預備軍團在此受訓。   這支軍團全部由十三歲到十四歲的少年組成,他們剛從騎士學院裡面出來,並沒有什麼戰力,但是讓他們學習駕駛飛翼卻正合適。   這同樣也是抄襲利奇的作法。他讓蒙斯托克七歲至十二歲的少年騎士全都入胖子查理和阿麗亞娜管理的營運公司,負責駕駛各種車輛。   「很榮幸再次見到您,親愛的公主殿下。」   利奇恭維道,此刻他的心裡面感慨,他和密斯拉公主的第一次見面彷彿已經是很久遠的事。甚至上一次見面像也在很久以前。   會有這種的感覺,實在是因為他的變化太大了。   第一次見面時,這位公主殿下是那樣的高高在上,她的一件饋贈就讓他興奮不已,第二次見面,雖然他的地位已經提升許多,卻仍有一絲那樣的感覺,但是此刻,他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這位公主殿下有設麼特別。   嘴上的恭維不代表心中的尊敬,他只是出於禮貌才這樣說。   「對這個地方還滿意嗎?」   公主殿下很想聽到利奇再恭維她幾句。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母親大人把這個項目交給她,一來是為了讓她逐漸接受具體的事物,而來也是為了讓她能過控制飛行兵團。   事實上,帕金頓的飛行兵團就是控制在她的手裡。這個兵團的規模雖然不大,地位卻和泰坦、巨龍、鳳凰、美杜莎、獨角獸五大兵團平起平坐。   利奇知道密斯拉公主想聽到些什麼,可惜他現在沒興趣順著這個公主的心思說話。   「我覺得這有些太浪費了,跑道沒必要搞得這麼寬,同時這也不利於隱蔽,從空中往下看,而是公里外就可以看到這條跑道。」   利奇轉身拍了拍這幾的那架飛翼:「如果聯盟也有類似的飛翼,以你手下飛行兵團的實力,絕對沒有辦法將對方攔截下來。」   「謝謝你的警告,我會設法改正的。」   密斯拉的臉顯得有些僵硬,她的眼睛裡冒著火。   多虧最近一年來的磨練,讓這位公主殿下的性情變得沉穩許多。要是按照她以前的性子,恐怕已經抓狂。   利奇到這裡來不是為了和這位公主殿下鬥嘴,他自然有重要的事要做。   漿葉技術是他提供的,『金雕』和『鵜鶘』這兩種機型也是他設計的,那都是在他得到智腦之前的事。得到智腦之後,他又對這兩種飛翼進行改進和優化。甚至連生產這兩種飛翼的生產線也是他設計的,而且是在布勃卡製造完成,然後運到這裡重新組裝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關係密切。   他這次來,首先就是要檢查這裡的情況,其次是同盟高層要在這裡開會,大叔讓他也參加。   「其他人什麼時候到?」   利奇問道。   他聽大叔說過,安妮莉亞女皇、尼古拉四世、卡洛斯陛下都要過來,當然大叔本人也不例外,一起過來的還有聯合指揮部高層的一些人。   「我的母親和兩位陛下可能要過幾天才到,馬克斯劍聖也還沒來,不過他什麼時候出發都可以。」   密斯拉說道。   馬克斯就是大叔,大叔操縱靈甲從卡佩奇到這裡頂多三個小時,所以他確實什麼時候出發都沒問題。   這位公主殿下沒有提其他的人,利奇也不在意,反正聯合指揮部高層的將領只是充當智囊的角色。   這次的會議其實是同盟四國討論下一階段應該怎麼打。   可以說,同盟最痛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西斯羅聯邦攻勢已竭,畢克拿共和國比原本預計的要孱弱,現在只剩下弗蘭薩帝國獨撐大局,接下來就看要不要反攻了。   其他人沒來,利奇正好趁這個機會把這個地方巡視一遍。   必須承認,想在短時間裡做出這個大工程,只有帕金頓聖國能夠做到。   這座從無到有建造起來的城市確實很大,至少有裴內斯的三分之一。這裡的人口只有三十幾萬,和布勃卡的人員數量差不多,但是布勃卡根本不能和這裡比。   利奇最在意的還是那些飛翼製造廠。   他在天空中已經看到這裡的一角,有成排的巨型帳篷,這些帳篷每一頂都比最大的馬戲團帳篷還要大十倍以上,毫無疑問那是組裝車間。   還沒有靠近那裡,利奇就嗅到一股刺鼻的白膠味道。為了大量生產,這些飛翼全都是用膠合板黏合而成,偶爾用上一些鋼材製作骨架,所以才會有這種氣味。   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身邊的公主殿下居然也毫不在意,而且從周圍人的態度看來,她肯定常來這個地方。   利奇的心裡總算有了一些好感,這位公主殿下倒不是嬌氣的人物。   走進其中的一頂帳篷,只見帳篷四周是用鐵管焊接而成的架子,上面放滿各種各樣的零件,帳篷的正中央呈梅花形建造著五座平台,每一座平台上都有一架飛翼正在建造。   和飛行兵團使用的飛翼完全不同,這些飛翼要大得多,因為是膠合板做的,靠白膠和釘子結合固定,所以構造也要複雜許多。   一大群穿著白色衣褲的工人正在忙碌。   利奇感覺到建造的速度有些慢。   好在戰爭不會很快結束。短時間裡同盟不可能從空中對聯盟的重要城市展開大規模的攻擊,所以時間還有。   再說負責這裡的是密斯拉公主殿下,帕金頓人最擅長的就是以人數的優勢彌補技術上的不足。如果三十萬人不夠,這位公主殿下肯定會招集更多的人過來,建造更多的車間。   這或許就是君權至上國家的好處,為了目標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雖然有些感慨,但是利奇不怎麼羨慕。相對而言,他更喜歡卡佩奇的作法,花最小的代價做最多的事。   「怎麼樣?有什麼建議嗎?」   密斯拉公主一直盯著利奇,聖皇后裔全都有著超乎尋常的感知力,所以她能夠看出利奇的心裡藏著一些想法。   事實上在六個世紀以前聖皇血脈還沒有退化時,這種能力更加強大,甚至能夠直接控制騎士的思維。   「很不錯。」   利奇當然不會說實話,他隨口敷衍道。   「聽起來有些言不由衷。」   公主當然不肯放過利奇,這個項目關係她的顏面,同樣也關係到母親和高層對她的評分。雖然帕金頓遲早都是她的,但是她能得到的權柄大小,以及能夠獲得多少尊重,卻要看她的能力。   可惜的是,利奇根本不打算多說。   他也沒辦法多說,因為密斯拉手下的那幫人確實有一手。這些工人的工作被安排得滴水不漏,每一個零件放置的位置、工人需要走的距離全都被計算在裡面,幾乎沒有什麼改進的餘地。   想要再提高效率只有拿出另外一套生產體系,例如專門用來造船、造太空戰艦之類的大型項目。   利奇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所有的設計都在智腦裡。他更不會讓這位公主殿下知道此事。   「製造出來的這些飛翼全都放在什麼地方?」   利奇顧左右而書他。   密斯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是她忍了,現在的利奇不是以前那個小人物。   「那麼我們就去機庫看看,你滿意了?」   密斯拉搶先走在前面。   她這麼好說話,原因就是那座巨型機庫同樣也是她的得意之作。密斯拉很想看看利奇見到那座機庫時的樣子。   『金雕』和『鵜鶘』這兩種飛翼體積都很龐大,而且按照當初制訂的計畫,兩種飛翼至少要各建造一萬架,這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所以機庫必須建造得極為龐大。   這一次密斯拉滿意了,當利奇看到機庫時,他完全驚呆了。這座機庫居然是一整片峽谷,峽谷最寬的地方有一點五公里,長大概有二十公里左右。   和布勃卡的工廠區一樣,這片峽谷徹底整理過,弄得連一株青草都沒有,更別說是樹木了。兩邊也是一階一階的巨型台階,已經被製造出來的飛翼全都整整齊齊地停在這裡。   頭頂上,一個巨大而又狹長的用鋼管和帆布搭起來的穹廬,將整座峽谷給籠罩在底下,帆布上還罩著一層偽裝網。   「怎麼樣?我們的勝利將會從這裡開始。」   密斯拉對於自己的傑作自然是滿意極了,這個想法還是她提出來的,當然多多少少有些借監布勃卡工業區的設計。   利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有錢、有人真是一件好事,這是他看過最奢華的手筆。   突然利奇感覺到異常後悔。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從帕金頓和奧摩爾得到的東西已經夠多,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根本低估這些老牌的帝國,他要的恐怕連九牛一毛都不到。   一想到這裡,利奇感覺這次絕對不能白來。等到見到安妮莉亞時,一定得多討一些好處。   利奇期待和女皇陛下的再一次見面,女皇陛下同樣也是,所以她知道利奇抵達的消息,立刻讓手下的人加快行程,最終比原定計畫早了一天到達這個沒有名字、在任何地圖上都不會被標記出來的小城市。   安妮莉亞的臨時行宮是一座不算大的兩層樓木屋,外表看上去很普通,不過裡面的裝飾非常奢華。   這位女皇陛下的事情很多,有一大堆公務等著她處理,所以到十點之後她才空閒下來。   利奇到行宮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了,一個宮廷女官把他帶進安妮莉亞的臥室。   臥室的佈置非常奢華,但是傢俱極為簡單,只有一張大床。安妮莉亞斜靠在床上,她戴著一副眼鏡,手裡捧著一疊文件審視。   「做女皇真是一件辛苦的工作。」   利奇嘖嘖連聲。   女皇陛下抬頭看了利奇一眼,拍了拍床邊:「我很快就可以看完,如果你等不及的話,可以先上來。」   利奇當然不會拒絕,他跳上床在安妮莉亞的旁邊躺下,兩隻手徑直伸到女皇陛下的腰間。   「我是讓你躺在旁邊等我看完東西,並不是……」   女皇陛下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可惜不等她把話說完,利奇的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陰部。   那輕微卻又強烈的刺激感,讓女皇陛下一陣發顫。   「別這樣,要不然我就把你趕下去。」   女皇陛下怒氣沖沖地說道。   「好吧,你做你的事,我不打擾你。」   利奇將雙手舉起,不過他那根碩大的性器早已筆直地挺立起來,在女皇陛下的小腿旁邊蹭來蹭去。   「唉——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女皇陛下輕歎一聲,她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床邊的桌子上。   安妮莉亞穿的是睡袍,睡袍底下還有衣服,上面是一件緊身胸衣,這是利奇最喜歡的東西之一,下面是一條湖綠色的絲綢小褲。   利奇輕而易舉就將那條褲子脫下,他沒有急著和女皇陛下做愛,而是輕輕掰開那兩條纖細修長的玉腿。   女皇陛下的陰部光光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宮廷專用的油膏,除了潤滑之外,還能在做愛時增加一些情趣。   利奇摸了摸底下那個孔洞,讓他感到高興的是,那裡也塗抹過油膏。   「滿意嗎?」   安妮莉亞微微有些不悅,不管怎麼說,利奇剛才的舉動都太過放肆了。   利奇當然不會傻傻地回答這句話,但是他卻用行動給出答案。往床上一趴,他將頭埋在女皇陛下的胯間,輕輕舔舐那條縫隙。   「啊!」   安妮莉亞輕叫一聲,她的頭一下子揚了起來。   不是她如此不濟,完全是因為已經很久沒有男人碰她了。   一開始是因為懷孕的緣故。雖然女人在懷孕期間不是不能做愛,但是帕金頓皇室卻有一套特殊的規矩,從懷孕的那天起要開始胎教,性愛自然是絕對禁止。   等到孩子生下來之後,她又要照規矩休養一百天,中間同樣也不能做愛。   正因為如此,她雖然對利奇的放肆有些惱怒,但是惱怒之外卻又充滿期待。   「好了,上來吧!別再挑逗我了。」   安妮莉亞看到利奇仍舊沒有開始,她反倒急了。   利奇嘻嘻一笑,他慢慢地爬起身來。   和女皇陛下做愛已經不是一、兩次了,利奇知道女皇陛下不喜歡那種亂七八糟的姿勢,她只願意接受面對面的性愛方式。想要讓她像狗一樣趴在床上,恐怕很難做到。   把那兩條修長的美腿推到胸口,利奇緩緩將性器插入安妮莉亞的花徑。   因為緊身胸衣的緣故,安妮莉亞的花徑還是那樣的緊,插入的阻力也相當大,不但插進去費勁,拔出來也一樣費勁,當然刺激感也變得異常強烈。   「啊——輕點——你會把我弄壞的。」   女皇陛下嬌喘著吟叫著。   她現在有些後悔,不該把胸衣勒得這麼緊,同樣也為自己的身體變得如此敏感而感到煩惱。   利奇根本沒有在意,他不但用力往裡插入,還不停鑽探著女皇陛下的子宮頸。   「不行了,不行了。」   女皇陛下用力拍著床頭。   床頭掛著一個鈴,鈴聲一響,臥室的門立刻打開,一群宮廷女官走了進來,她們走到床邊。   利奇只得停了下來,他趴在女皇陛下的身上。   那些女官對眼前的淫靡景象恍如未見,其中的兩個女官更是爬上床,一左一右將女皇陛下的兩條腿托起來,環繞在利奇的腰上。   另外兩個女官趴在利奇和女皇陛下的身後,她們一個服侍女皇陛下,一個服侍利奇:利奇被弄得很舒服,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享受。   服侍他的女官用舌頭輕輕地鑽著他的肛門,她的手則緊緊地握住他的性器,不停地套動著,每一次套動都會牽引到龜頭上的肉溝,讓他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酥癢。   這種感覺並不強烈,顯得恰到好處,讓他既品味到性愛的美妙,又不感覺辛苦。   過了片刻,那個女官開始摩挲他的睪丸。她的手非常輕柔,像是鵝毛拂過,帶起一陣微癢。   突然,一陣酥麻從腿彎部位傳了過來。   那是最後兩個女官替他和女皇陛下按摩。   帕金頓宮廷的按摩技巧與眾不同,不是讓疲勞的身體得到舒緩,而是用一種特殊的手法激發身體的活力。這種按摩不但能夠讓人疲憊盡消,還會讓人性慾旺盛。   這些女官的手法非常巧妙,她們給予利奇和女皇陛下的刺激不是一成不變,而是逐漸加強。   過了大慨一個小時,利奇漸漸有了反應,他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那根肉棒也越來越粗。女皇陛下的情況和他一樣,她已經星眸迷離,屁股一點點往上頂。   又過了片刻,兩個人同時渾身一震。   利奇感覺到女皇陛下的陰道一陣緊抽,與此同時,他的龜頭劇烈顫動幾下,緊接著一團的精液噴射而出。   不過剛剛射出,他就感覺到『管道』被人卡住,這種吐不出的感覺非常難受。   幸好那只卡住『管道』的手很快又放開,利奇頓時渾身一陣輕鬆。不過還沒等他舒服夠,那裡又被卡住了。   就這樣一卡一鬆輪換交替,整個射精的過程被割裂成一段一段,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射精的快感遠沒有平時強烈,但是每次被卡住再放開的一瞬間,那種舒暢的感覺卻是以住所沒有的。   雖然已經射精,利奇的性器仍舊脹得很大,一點都沒有疲軟的意思,還時不時地在女皇陛下的身體裡抽動兩下。   安妮莉亞非常享受受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滿足。   她的身邊並不缺男人,可惜沒有一個能夠和利奇相比:雖然利奇也對她女皇的頭銜感到敬畏,但是他卻少了幾分顧慮,頂多就是在做愛時將他強烈的征服慾望稍微收斂一些。   安妮莉亞是個女人,而且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如果她還像密斯拉生澀,或許她會喜歡小心翼翼對她俯首貼耳的男人。但是對現在的她來說,那種男人根本沒有味道。   當然身為一個女皇,她也不可能喜歡粗魯蠻橫類型的男人,所以利奇對她來說正合適。   利奇性慾和征服慾都很強,長得卻很斯文,甚至還有點柔弱的感覺,又是一個小男孩。   除此之外,她對利奇的迷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當初利奇前往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執行秘密任務,她為了防止利奇萬一失手落在聯盟的手裡,在利奇的身上下了同心咒。現在同心咒的反噬效果漸漸顯露出來。   不過安妮莉亞不會在第三個人面前提這件事,除了她本人之外,她只告訴自己的女兒密斯拉公主。   「要不要看一下孩子?」   安妮莉亞在利奇的耳邊輕聲問道。   「算了,我不怎麼喜歡小孩。」   利奇搖了搖頭。這完全是因為薇利亞的關係。   薇利亞生的兒子是利奇的第一個小孩,偏偏薇利亞是有婦之夫,她的丈夫摩撒賴原本和他的關係還不錯,這讓利奇非常糾結。   再加上摩撒賴挺喜歡那個小孩,自然而然利奇和小孩有了一些隔閡。正因如此,他對後來的幾個小孩都多多少少有些抗拒。   利奇沉默不語,現在他一門心思享受性愛的快樂,享受安妮莉亞給他帶來的歡愉。   雖然性技不如羅拉莉絲,但是安妮莉亞的身份如此顯赫,能夠得到帕金頓女皇陛下青睞的人沒有幾個。   看到利奇沒有反應,女皇陛下立刻就明白了。她話鋒一轉:「這次讓你過來,除了請你看一下這個基地是否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另一件事就是有一個人想要參觀我們的飛行兵團。」   「是尼古拉四世?」   利奇一下子變得冰冷,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可能。   「不是,如果和羅索托有關的話,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安妮莉亞連忙解釋。經歷安娜的那件事,此刻同盟高層的每個人都非常清楚,利奇和羅索托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化解的餘地。   「想要參觀飛行兵團的那個人叫肖安特。」   安妮莉亞輕聲說道。   利奇感覺到這個名字很耳熟,稍微愣了一下之後,終於想起來了。   「是基奎特王國的那位戰甲製造大師?」   利奇的說話聲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響,他的心中充滿激動。   如果真是此人,豈不是意味聯盟已經有國家開始和帕金頓聖國暗通款曲?   「除了這個人,還有誰能夠得到如此的重視?」   安妮莉亞輕哼一聲。   「他的膽子倒挺大,難道不怕被這邊扣押下來?」   利奇真的有些無法理解。雖然他知道在不久之前,聯盟和同盟重申了戰爭規範,並且簽訂一個條約,但是誰都知道這種東西根本不可靠,只要稍微玩點花樣就可以繞過條約。   「我們不可能做這種事,他又不是你,不值得我們破壞規矩。」   安妮莉亞淡淡地說道。這是事實,不過也多少帶著一些恭維利奇的味道:「再說,我們也不可能因小失大。肖安特雖然是基奎特人,但是他背後代表的不只是基奎特王國,這根本是畢克拿共和國的一次試探。」   這同樣也在利奇的預料之中。   和聯盟東線各國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他們也漸漸感覺出來聯盟並不是全都崇尚武力。   或許是因為共和政體的緣故,畢克拿共和國不像聯盟的另外兩大巨頭那樣好戰,甚至他們還沒有麾下的幾個國家好戰。   在戰場上畢克拿的騎士實力很強,但是他們的戰鬥意識卻不強,所以打得順手時他們能勢如破竹,一旦不順,他們就會立刻龜縮。   這種打法也不是完全不可取,用好聽一些的話形容,那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事實上獨立軍的戰法也是如此。   不過對於整個戰局來說,這樣的友軍有些讓人惱火,也就怪不得弗蘭薩帝國的皇帝陛下三番五次對東線的進展大發雷霆。   前一段時間聯盟氣勢如虹,畢克拿共和國這樣的牆頭草自然不會有異心。但是這段時間聯盟的攻勢受阻,所有人都可以看出聯盟的鋒芒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銳利了,接下來兩邊將會相持不下,最後看誰先支撐不下去。   「畢克拿人打算改換陣營?」   利奇問道。   「才沒有呢,他們現在還在觀望。雖然聯盟已經不可能像當初宣稱的那樣重新打造一個新的秩序,但是他們也未必會是輸家。」   安妮莉亞嘴上這樣說,語氣卻頗為輕蔑。   在血色旌旗出現以前,確實有過靠挑起戰爭,最終得以上位的國家。   像帕金頓、奧摩爾這種古老帝國對於這種事,一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他們已經見多這種事。   這種靠挑起戰爭驟然興起的國家,往往也會迅速沒落,最終成為別的野心者眼中的餌食。   但是血色旌旗卻開了一個很壞的例子,那位血色帝皇要的不是征服,而是毀滅。他渴望得到的只是土地、只是發展的空間,對於人口和財富一點興趣都沒有,被他打下來的國家全都徹底滅亡。   當初血色旌旗肆虐的時代,提到那位血色帝皇,每個人都是談虎色變。   就是這個原因,最終導致整個世界都聯合起來反對這個新興勢力。   從那之後,當時站在頂峰上的幾個國家私下約定,從今往後哪個國家想要靠挑起世界規模的戰爭來達到上位的目的,那個國家就必須滅亡。   所以這場戰爭不會有任何妥協的餘地,同盟和聯盟之間只可能有一方繼續存在,另外一方必然會徹底消失。   在這座秘密基地裡和安妮莉亞纏綿兩天之後,利奇又上路了。理由其實很簡單,尼古拉四世到了。   利奇此刻對和羅索托有關的一切充滿厭惡,他自然不會和這位陛下見面,所以他乾脆避開。   反正尼古拉四世不可能在這裡停留太久,羅索托雖然已經穩住陣腳,甚至趁著天氣漸漸變冷,有些地方甚至展開反擊,但是他仍舊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根本脫不開身。再加上羅索托離這裡比較遠,所以他肯定會第一個離開。   奧摩爾此刻的處境不如羅索托,至少弗蘭薩人還在步步緊逼。不過奧摩爾離這裡畢竟近得多,而且有一部分地方已經開通鐵路,他回去要容易許多。   所以他們打算等到尼古拉四世離開之後,再和利奇碰一次頭。   安妮莉亞讓利奇去見的那名肖安特大師,此刻正在六百公里之外的扎拉卡伊,這是一座位於奇斯卡爾東麓邊緣的小鎮。   帕金頓聖國的飛行兵團駐紮在這裡,半徑一千公里之內全都在同盟的掌控之中。   這也是一道難以逾越的空中屏障。聯盟想偵察位於深山之中的那座無名城市,首先要經過這一關。   利奇到達扎拉卡伊時,肖安特已經到了。   這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長著灰褐色的頭髮和一雙金魚眼,身材微微發胖,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一臉亂蓬蓬的鬍子。   基奎特王國是一個小國,所以這人也沒什麼傲氣。   身為秘密特使,肖安特自然不會帶太多的隨從,他的身邊只有一個保鏢。看到那個保鏢時,利奇的瞳孔猛地一縮,因為他清楚感覺此人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殺氣,這股殺氣明顯衝著他而來。   用不著身邊的羅拉莉絲提醒,他也能夠猜得出這個人肯定是天階騎士。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個人就是莫諾斯。   利奇看過莫諾斯的肖像,眼前這個人長得不怎麼像,不過改變一個人的模樣不是什麼難事,當初他前往瓦雷丁時就會經徹底改頭換面。   如果羅拉莉絲沒有晉陞劍聖的話,他或許會猶豫要不要和尚安特見面,現在他沒什麼擔心的了。   他甚至有點期望這個人朝著他出手,這樣羅拉莉絲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其格殺。就像聯盟異常忌憚利奇,利奇同樣對莫諾斯也非常忌憚,他怕莫諾斯對其他飛行兵團的成員下手。   讓他慶幸又有些失望的是,這個疑似莫諾斯的保鏢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還刻意退開一些。   肖安特此行是充當基奎特王國的特使,背後還涉及三巨頭之一的華克拿共和國,他當然不會把自己的身份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即便帕金頓飛行兵團的人也只被告知他是聯盟高層的一位技術官員,到這裡來只是為了看看兵團的訓練情況。   至於利奇,他負責的是決定什麼東西能夠讓這位大師看,什麼東西必須被隱藏起來,不過他名義上的身份是記錄員。   兩邊都隱瞞身份,所以利奇和肖安特見面時,彼此並沒有打招呼,一路之卜兩個人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進營地,肖安特和那個保鏢的眼睛一刻沒有停過,兩個人都是內行,看的全都是關鍵的地方。   一圈轉下來,肖安特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   「我能不能看一下那套飛行模擬系統?」   他雖然是對負責接待的人說話,眼睛卻不停地偷瞟利奇。   那個負責人同樣轉頭看了利奇一眼。   利奇當然點頭,安妮莉亞女皇讓聯盟的人參觀飛行兵團駐地就是為了震懾對方,一來是為了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得到一些好處,二來也是為了讓藏在後面的華克拿共和國明白,在飛行技術方面,聯盟差這邊甚遠。   在營地正中央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築物,四週一圈全是牆壁,連窗戶都沒有,門只有一扇,而且很小。門正對著的是一條很長的走廊,走廊上每隔十公尺就是一道柵欄。   肖安特和那個保鏢也沒怎麼在意。以前他們那套系統也是如此戒備森嚴,一直到潛伏在同盟的間諜傳回消息,同盟也搞出飛行模擬裝置,而且性能比聯盟的更好,他們才把警戒級別降下來。   穿過那條狹長的走廊,再轉過另外一道小門,裡面是一座大廳。大廳裡一排一排全都是方向軸承式的模擬裝置,一眼看去至少有三十幾台。   驟然間看到這麼多的模擬裝置,肖安特的臉「刷」一下就白了。他事先已經從間諜傳回來的消息裡知道,同盟的飛行模擬系統比聯盟的那套容易製造得多。   本來他有點不相信,因為聯盟的那套系統是他領著人研發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想做出這種系統難度有多高。   他不會認為眼前這些都是假貨。這種事一試就知道,他不相信同盟會那麼蠢。   「我能不能試試?」   肖安特問道。他被派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看一下同盟的這套系統的性能。   肖安特原本已經做好遭到拒絕的準備。他來這裡之前,高層給了他幾項情報,這些情報是讓同盟答應要求的交換條件。   負責接待的那個人又看了利奇一眼。   利奇再次點了點頭。   負責接待的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閣下隨便挑一台。」   「兩台。」   肖安特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我想和我的護衛一起試試看。」   這一次負責接待的人沒有再詢問利奇的意思。既然已經決定給肖安特看了,一台還是兩台又有什麼區別?   「沒問題,這裡總共有六套系統,每一套系統允許六個人同時對戰。」   負責接待的人在一旁解釋道。   肖安特的眼皮微微一跳。他研發的那套系統只能讓兩個人進行對戰,卻已經複雜得一塌糊塗,製造的速度慢如蝸牛。   當初他也曾經想過要做出一套可以讓四個人對戰的系統,但是稍微一試就發現,複雜程度不只增加一倍,而是四倍。考慮到製造的速度,他最終放棄了。   帶著一絲懷疑、一絲忐忑,這位大師顫顫巍巍登上一台模擬器。   他想的是,這東西的性能或許比不上他設計的那套系統。   肖安特研究的就是飛行技術,他當然瞭解飛翼,不管是聯盟的還是同盟的,他都知道應該怎麼操縱。   這又不是真正的飛翼,只要知道怎麼操縱就可以在模擬器裡飛起來。   一看到螢幕,肖安特的心稍微舒服一些。他搞的那套系統用的是從空中俯拍的真實地形圖,既可以當做飛行模擬,又可以熟悉各種真實地形,不像同盟的這套系統只有兩種顏色的網格,一種代表天空,一種代表大地,實在簡陋一些。   肖安特試著動了動。沒有進行對戰之前,他看不出這套系統的好壞,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套系統比他的那套系統要靈活。   不過轉念間他就釋然了,因為他想起間諜會經提起,同盟的這套系統要比他的那套系統容易製造,也就是說這套系統要簡單得多。   系統簡單,零件少,轉動起來自然會靈活。像他的那套系統,大大小小九千多個零件,稍微動一下就涉及一大堆零件,運轉起來自然就慢。   他正想著,螢幕上就顯示出一些光點。這些光點總共有兩種顏色,一種是黃的,那是友軍,一種是藍的,代表敵軍。   肖安特不是騎士,他也沒打算和別人對戰,他想看的是這套系統的運行情況。   在來這裡之前,他已經和自己的副手商量過,需要做些什麼動作、要測試什麼東西。   他只管往上爬升,果然對面有一個藍色的光點也在往上爬升,過了片刻那個光點朝著這邊飛來。藍色的光點飛到一半,一下子停住了,它在空中飛了一圈,然後做了一連串動作。   肖安特的心開始沉了下去,他是內行自然看得出其中的奧妙。   這套動作非常流暢,俯衝和爬升也全都符合真實的情況。   又過了片刻,那個藍色的光點朝著他飛來,離他還有五百公尺左右的時候,已經不再是一個光點,而是一個三角形,這個三角形繞著他盤旋起來。   用三角形來代表飛翼仍舊太過簡單,不過到了這個地步,肖安特已經笑不出來了。   突然藍色光點又飛近一些,到了離他三百公尺的地方又開始盤旋,盤旋兩圈之後又往裡面飛了一些,之後是一百公尺……五十公尺……十公尺……五公尺……   當初他和副手商量一套測試動作,現在一個接著一個被實現了。每實現一次測試,肖安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現在測試的是這套系統的精準程度。   剛才他還在嘲笑這套系統的簡陋,但現在他卻知道,這是簡練、簡潔,但不是簡陋,這是人家的設計風格。與之相比,反倒是他的設計顯得華而不實。   他現在服了,徹底服了。   設計這套系統的人不愧是能夠讓波羅諾夫吐血的天才,不是他這樣的人能夠比擬的。   與此同時,他對聯盟的未來也越發不敢肯定。至少有一點他已經可以確定,聯盟已經徹底失去天空這片廣闊的戰場,那是同盟表演的舞台。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30 利奇和羅索托帝國的緊張關係,同樣影響了蒙斯托克抵抗軍中的各個勢力。埃爾文和坎貝爾的競爭逐漸白熱化,埃爾文背後有羅索托帝國撐腰,利奇越權拒絕羅索托帝國借調飛行兵團,使得抵抗軍邁向分裂……   利奇並不知道獨立兵團與這件事情的關係,並沒有因為抵抗軍分裂而結束,另一片陰影襲擊了他和莉娜…… 第三十集 【內容簡介】 利奇和羅索托帝國的緊張關係,同樣影響了蒙斯托克抵抗軍中的各個勢力。埃爾文和坎貝爾的競爭逐漸白熱化,埃爾文背後有羅索托帝國撐腰,利奇越權拒絕羅索托帝國借調飛行兵團,使得抵抗軍邁向分裂……   利奇並不知道獨立兵團與這件事情的關係,並沒有因為抵抗軍分裂而結束,另一片陰影襲擊了他和莉娜…… 第一章 內部紛爭   天灰沉沉的,鵝毛般的大雪從天上飄落。   因為有鏟雪車來來往往清理路面,所以馬路中間還算乾淨,雪全都被堆積在路邊。   一群工人正往街道兩旁的樹枝上掛燈。不知不覺中一年過去了,今天是除夕夜,明天就是新年。   對於利奇來說,自從蒙斯托克開戰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過新年了,畢竟戰爭時期人人朝不保夕,大家都沒什麼好心情。   這一次是因為年初的勝利,讓卡佩奇人總算可以喘一口氣。卡佩奇人慶祝新年的同時,也祈求未來的一年能夠像這樣平安無事。   對於卡佩奇高層來說,也希望能夠借此增強國家的凝聚力,順便振奮人心並且讓眾對勝利更有信心。   當然卡佩奇人也不敢太過浪費,工人們只在鬧區掛上了燈,至於以往肯定會有的節日大遊行則被取消了。   利奇的手裡有的是假期。   前一段時間他一直都很忙,仙女龍1型、2型的測試,3型、4型的修改,和幾種作戰模擬系統的設計全都耗費他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所以他的假期沒有用掉,悉數積累起來。身為兵團長,他每個月有三天假,若積累後一次放假,他可以在卡佩奇悠閒地待上半個月。   並不是只有利奇一個人這麼做,把假期集中一起休的還有105小隊的其他成員,只有嘉利是最高指揮官而無法請假,其他人都打算趁著這個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住的地方仍舊是那幢豪華別墅,她們已經把那裡當成臨時的家了。   白天,玫琳拉著妮絲、羅莎和三姐妹一起裝飾別墅,其他人負責買東西。   利奇負責的是食材。   在布勃卡時,整天吃的都是廚師做的東西,今天她們打算自己動手,當然主力是玫琳,其他人頂多在旁邊幫忙。   卡佩奇沒有黑市,不過利奇知道一個地方有最上等的食材,那地方離老街不遠,有資格去那裡買東西的人差不多都住在老街上。   正因如此,利奇有時候也會感歎,卡佩奇並非完全平等的地方,這家店舖不就是特權的一種?   店舖很小,同樣是老式房子,進了門有一道向下的台階,裡面幽暗而且濕氣稍重了一些,因為窗戶全都被積雪擋住,陽光根本照不進來,所有的光線都來自於中間的那盞燈。   店老闆是一個小老頭,此刻他正靠著椅子打瞌睡。   利奇不認為老頭真的在打瞌睡,這個老頭的身上沒有散發出一絲氣息。   任何人只要還活著就有氣息,只是強弱不同罷了。氣息最強烈的就是榮譽騎士,因為榮譽騎士大多數無法把氣息收斂起來,所以給人的感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   相對而言,准輝煌和輝煌就要柔和許多,同樣是一把利刃,他們多了一個鞘。更高一層天階騎士的氣息則是極度內斂,鋒芒含而不露,就像是槍彈,雖然看上去圓鈍但卻暗藏殺機。   令人感覺不到氣息的人,都是一些對力量有著超凡領悟的人物。   大叔守著那座圖書館,這個老頭開食材鋪混日子,卡佩奇的高人一個比一個古怪。   利奇有的時候也會想,等到將來他老了,是不是也在這裡開間餐廳玩玩?敲了敲櫃檯,利奇挺客氣地問道:「老伯,最近有沒有進什麼好東西?」   那個老頭懶洋洋地抬起眉毛,像一個真正的店舖掌櫃一樣,非常和氣地轉身從身後的架上取下幾樣東西。   一大塊火腿,幾條用錫箔包裹的牛肉,還有半塊切開如車輪大小的起士。   「你的運氣不錯,我剛進了一批貨,都是平時未必買得到的東西。」   老頭取過算盤,辟里啪啦打了起來,很快算好價錢,「去掉零頭,你給我兩百三十。」   利奇當然不會討價還價。   他正想讓老頭幫他打包的時候,卻聽到老頭問道:「要我幫你切一下嗎?這塊火腿是好東西,只是刀工要很講究,處理差了會減色許多。」   「那就多謝了。」   利奇當然會拒絕別人的好意。   老頭拎著那塊火腿走到砧板前,他從桌上抽出一把薄刃快刀,隨手一刀將那塊火腿一分為二。   利奇原本沒怎麼在意,但是看到老頭一刀下去,他的眼睛頓時一亮。   切肉一般都是橫著紋理切下去,為的是將肉的肌理切斷,但老頭卻是順著紋理切。他的刀輕飄飄的,好像一點都沒有用力,但是火腿卻被削下來很薄一片,而且肉的紋理居然沒有一點破損的地方。   老頭運刀如飛,火腿一片接著一片被削了下來,所有的薄片都只有一張紙的厚度但是形狀極為完整……   利奇看得出老頭根本沒有運用鬥氣,這完全是手上的技術。那把刀每一次切入的全都是紋理間的空隙,可以說,每一片火腿根本不是被削了下來,而是被完整的從火腿上剝離下來。   這和他在空中飛時切進風隙是何等的相似,不過和他比起來,老頭這一手要高明得多。   他的手法舉重若輕,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節奏。   利奇若有所思的拎起一片火腿,上面看不出一點刀痕,只是在切斷的地方有一層膠質正緩慢滲透出來,那是火腿裡的脂肪。   利奇皺起眉頭,他能夠切入風隙之中,是因為風隙原本就存在,這片火腿可不一樣,雖然肉質紋理同樣也存在,但是紋理之間有脂肪之類的東西充填。   他低下頭,眼睛離老頭的刀鋒只有一寸的距離,異常仔細地觀察。   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老頭的刀看似是隨意地削下去,實際上是急速地來回切割著。   知道利奇已經看明白其中的訣竅,老頭停了下來,裝作手酸的樣子,不停得搖著頭說:「老了,老了,做這麼點事就已經累得不行了,還是你拿去自己切吧。」   利奇當然明白,老頭實際上是借這個機會指點他。   「謝謝您。」   利奇並不說破,從大叔的身上,他已經摸透這些隱世高人的脾氣,這些人做任何事情都只是隨自己的心意,並不圖什麼回報。   捧著大包小包的食材從店舖出來,利奇的腦子裡仍舊想著老頭指點他的東西。   他雖然能夠切入風隙之中,但首先要有風隙能夠讓他切入。這招最大的問題是風隙的出現並不受他的控制。   老頭的指點顯然就是針對這個缺點。   自然界的風隙不受控制,那麼只有利用人為製造風隙。   這應該能夠做到,以前他就用光輪斬切開過水流,只不過風隙和水裡的湍流不同,就算切開也會被四周的空氣迅速填充,所以關鍵在於「如何維持風隙」?   一時之間,他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   反正這裡離大叔的圖書館只有幾步路,自己想不明白,不如去請教大叔,順便他還想問大叔這位老伯的來歷。   大叔居然也在為節日進行佈置,這讓利奇有些意外。   圖書館的門口一左一右擺放兩棵小樹,枝頭掛滿用閃亮的紙片做成的星星、月亮之類的裝飾物,圖書館裡掛著一條綵帶,四個角落各懸著一盞宮燈。成排的書架被推到旁邊,緊靠牆壁擺著一起,中間空出很大一塊地方。   一看到利奇過來,大叔笑著說道:「我正打算讓人去請你呢,難得過新年,我們幾個人商量一下,打算辦一場聚會。」   我想帶人參加,利奇當然不會拒絕。有資格得到邀請的人肯定不簡單,這是結交朋友、增加人脈的好機會。   「對了,剛才我去街邊的食材鋪買了一些東西,你認得那個老闆嗎?」   利奇從紙袋裡摸出一片火腿遞過去。   大叔接過火腿塞進自己的嘴裡,咀嚼兩下才笑著說道:「你是想知道他的身份吧?」   利奇點了點頭。   「他是我的老師,我就是從他的手裡接過這座圖書館。」   大叔隨手取過利奇的紙袋,又從裡面拿出一片火腿塞進嘴裡。   利奇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他覺得這對師徒挺有意思的。   「老師他指點了你什麼?」   大叔領著利奇進入花廳,招待他坐下之後問道。   把剛才的事對大叔一說,利奇等待大叔的指點。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大叔咂了兩下嘴,又取了一塊火腿塞進嘴裡,卻絲毫沒有指點的意思。   「不說幾句嗎?」   利奇一把搶回紙袋:「不說的話就沒得吃。」   大叔的手一伸,他的動作不快,但是利奇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紙袋已經被他搶過去。   把袋裡那大半塊還沒有切開的火腿扔在利奇的面前,大叔懶洋洋地指了指廚房的方向。   「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自己缺少什麼?有些東西只靠『想』是沒有用的,必須親身經歷過之後,才會有心得。」   大叔突然想到什麼,他在紙袋裡面翻找起來。   「啊哈,我就知道,肯定還有這玩意。」   他大笑著將那塊起士取出來:「這玩意也要切成薄片,用……」   他撓了撓頭,片刻起身離開。等到他回來時,手裡已經拿著一疊銅版紙。   「又是用這個?」   利奇苦笑著,以前莉娜讓他用銅版紙割過鮭魚,那次是為了練光輪斬。   大叔將一條圍裙扔給利奇:「記住,不許用鬥氣。你現在差的是技巧。」   利奇笑著接過圍裙,不過他沒有打算去廚房。隨手抖開一張銅版紙,將其鋪在桌面之上,砧板有了…他又拿起另外一張銅版紙,菜刀也有了。   他沒有先對那塊火腿下手。大叔雖然沒有多說,他也能猜得到那塊起士應該是老伯給他練習用的。   起士質地柔軟,但是黏性很強,和火腿裡那些凝固的脂肪有幾分相似。現在的利奇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小騎上,他用兩根於指夾住一張銅版紙,腦子回想著剛才那位老伯的動作。   片刻後他出手了,那張銅版紙閃電般地一劃,起士頓時被切下巴掌大的一塊。   一刀成功,利奇的心裡沒有多少喜悅,因為他感覺到銅版紙的邊緣已經捲了起來。   剛才看似只是一刀,其實他來回拖拉幾十下。   一開始時,他確實感覺下刀非常順,但是來回拉了幾下之後,他就感覺到有些黏澀。   「用上鬥氣的話倒是挺容易。」   利奇輕歎一聲。   「鬥氣不是一切。」   大叔的耳朵挺尖,他在大廳裡佈置,居然能夠聽到花廳裡面利奇的自言自語:「劍聖也有高下之分,靠『金剛』成為劍聖的人數最多,但是這些人的實力在劍聖裡屬於墊底的角色。原因就是這種功法實在太注重鬥氣了,當初你沒有選擇這條路繼續走下去,在我本人看來,這一點沒錯。」   利奇暗自苦笑。他修煉過「金剛」,當然知道修煉這門功法的人從第一天起,彷彿有一條鞭在後面趕一樣,不拚命提升斗氣根本不行,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他也知道大叔的話說得不錯。   最近一連串戰鬥,讓他越來越認識到「金剛」、「金絲繭」這類功法的局限。   在自然界裡,擁有堅硬外殼的動物,幾乎都處於物鏈的底層。   正因如此,這段日子他又琢磨著轉型。   換過一張紙,利奇繼續練習著。他隱約感覺,老頭的指點和「光輪斬」有關。   那十六種神級各有所長,它們都有最適合的用途。   翠絲麗修煉的「天地絕」適合於單對單的決鬥,羅莎修煉的「千絲千線」適和有人配和的小規模作戰,「金剛」就不用多說了,那是專門為重裝防禦者準備頂級功法。   最適合用「光輪斬」的地方是戰場。   「光輪斬」在十六種神技裡,最適合用於長時間的戰鬥。   當卡佩奇歡天喜地準備過新年時,遠在萬里之外的維英特,在郊外的獵宮之中,尼古拉四世正為最近的戰局而煩惱。   早在十月初,羅索托已經開始為東季反攻做準備,但是兩個月馬上要過去了,他們的進展卻極為有限。   原因很簡單,西線戰場實在太廣闊也太平坦,只要有雪橇,什麼地方都是大道。   沒有辦法限制敵人的活動,就無法集中所有的力量給予敵人致命一擊。再加上西斯羅人的戰前準備非常充分,他們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開始囤積過冬物質,進入羅索托之後不久,他們建立數十個前進基地,每個基地裡都堆滿物資,根本不怕消耗。   敵人的物質充足、補給通暢,對於羅索托來說,絕對是令人頭痛的事。   辦法不是沒有,此刻參謀總部擬定的計劃裡要求在西斯羅人的佔領區開闢兩個戰區,在裡面投入至少二十個兵團。最重要的是,每一個戰區至少要放一個飛行大隊。   這招並不新鮮,當初卡佩奇將獨立兵團和海格特的軍團放到聯盟中線部隊的後方,後來,卡佩奇人又陸陸續續投入了三個軍團:羅索托參謀總部的這份計劃將規模擴大好幾倍,第一批打算投入十個軍團,但是其中有一個問題。   「你們讓我到哪裡去弄這兩個飛行大隊?」   這位皇帝陛下冷冷地將作戰計劃扔在桌子上。   「奧摩爾現在的局勢不妙,他們肯定不可能增援我們,但是,帕金頓和卡佩奇現在沒有什麼戰事,我們可以從他們那裡借調。頂多借三個月……」   一個高級參謀說道。   尼古拉四世一陣苦笑,有些事不能對下面的人說。   帕金頓的飛行兵團根本不可能動,因為這支部隊負責保衛的是製造「金雕」和「鵜鶘」這兩種新式飛翼的基地,那是同盟手中最重要得底牌之一。   至於卡佩奇這邊,尼古拉四世很清楚,自己已經徹底得罪蒙斯托克人,想要調群蒙斯托克人過來,恐怕難如登天。   以前他還可以請安妮莉亞,卡洛斯或者馬克斯幫忙,讓他們代為勸說,但是自從那件事發生以後,這三個人恐怕連幫忙傳話的興趣都不會有。   那名高級參謀看到陛下得神情陰晴不定,連忙繼續說:「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轉機。我們可以一方面送一些蒙斯托克人回去,另外再安排人和抵抗軍接觸,我們在抵抗軍高層還是有一些朋友的。」   尼格拉四世當然明白這番話的意思。   「這件事還是讓外交部出面吧。」   尼古拉四世輕歎一聲,他對這個建議沒有多大的把握。   底下這群人在戰略方面確實很內行,但是對政治瞭解不多。   如果是在一年前的話,這招或許有用。   但現在獨立軍羽翼已豐,獨立軍已不需要抵抗軍的支持,而是抵抗軍不得不依靠獨立軍存在。在這個時候,抵抗軍高層如果逼得太緊,獨立軍很可能會脫離,他本來想拒絕這個提議,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能夠造成抵抗軍分裂,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最近這段時間,情報部收集來的資料顯示,在蒙斯托克流亡政府裡,越來越濃的反羅索托意識在抬頭,這對帝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計劃就算不成功,蒙斯托克抵抗軍分裂對帝國也是一件好事,肯定會有某個派系願意接受帝國的資助,成為帝國的代理人,為帝國說話。   抵抗軍位於伯尼貝尼利指揮部的會議室裡,幾位巨頭圍坐一起。   同樣是除夕之夜,這裡卻沒有一點慶祝的味道。   埃爾文的臉上滿是怒意,布魯姆則眉頭緊皺。   羅索托的聯絡官在傍晚時分拜訪布魯姆,他透露借調飛行兵團的意思,也將尼古拉四世的承諾一起提出。   布魯姆知道利奇和羅索托帝國之間的恩怨,他根本不認為這能夠成功,不過他還是聯絡了卡佩奇那邊。   他原以為獨立軍會隨便找一個理由證明他們抽不出身。沒有想到幾分鐘之後,布魯姆接到硬梆梆的拒絕,消息是利奇所發,而且不是由獨立軍通信處轉發。   雖然大家都知道獨立軍名義上的指揮官是嘉利,實際上是利奇說了算,但是如此赤裸裸的越權讓布魯姆感到有些難以接受,所以他找來另外三個人商議此事。   此刻布魯姆有些後悔,他後悔讓埃爾文過來。   「這是抗令,完完全全的抗令,他想幹什麼?鬧獨立嗎?」   埃爾文怒氣沖沖地咆哮著。   感到憤怒的只有埃爾文一個人,另外兩個人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坎貝爾冷笑一聲說道:「你現在還相信尼古拉四世?反正我不會相信他。之前他答應過先送十萬人回來。結果呢?前前後後總共回來不到七萬……」   「那是有原因的,利奇和他們搞僵關係。」   埃爾文當然不能讓坎貝爾繼續說下去,要不然他就沒理由發難了。   「因為和我們的一個兵團長搞壞關係,他們就可以把我們的同胞送上戰場?你知道前前後後死了多少人嗎?」   坎貝爾猛地一拍桌子。   埃爾文心中頓時一澀。他沒有辦法反駁這件事,羅索托人做的太過火了,這也是利奇在人在民眾中宣揚,立刻就有許多人開始對羅索托產生反感的原因。   「大局,大局,現在應該以大局為重,難到你們希望看到同盟失敗嗎?那個小子不顧大局,難到你也不知道這個道理?」   沒法反駁的埃爾文只能扣帽子。   「大局,我們需要顧全大局,尼古拉四世就不需要,羅索托人不需要,你這些話最好去對外面的民眾說,看看他們會不會扔你一腦袋番茄醬?」   坎貝爾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個小子拒接的如此乾脆,原來是有你這樣的人在背後撐腰。」   埃爾文轉頭看向布魯姆,他現在只能逼布魯姆表態:「你看怎麼辦?」   平心而論,布魯姆不怎麼在乎羅索托帝國,從頭到尾羅索托帝國沒有給過他們多少援助,而且現在羅索托人自顧不暇,也顧及不到他們,所以他打從內心不想幫羅索托人的忙。   真正令他猶豫不決的是埃爾文的態度。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憑他對埃爾文的瞭解,他完全能夠猜到埃爾文和羅索托帝國之間肯定做成什麼交易。   如果他壓制埃爾文的話,最終結果肯定是埃爾文帶著他的那幫人徹底脫離抵抗軍。   當然他也想過,如果他偏袒埃爾文,獨立軍同樣有可能脫離,那個少年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物。   但是仔細權衡之下,他情願獨立軍脫離出去。   畢竟此刻獨立軍在卡佩奇作戰,事實上已經半脫離在外。反倒是埃爾文的派系比較麻煩,他們就在伯尼貝利,以他們的人數和實力,完全可以另外組建一套班底。   據他所知,還有一群失意的政客和埃爾文關係密切,到時候這兩幫人可能湊在一起,搞出另外一個流亡政府。這個新的流亡政府一旦成立,尼古拉四世必然會立刻承認它的合法性。   「以我個人的名義派一個特使過去吧!但願這件事有緩轉的餘地,除此之外 我們也有必要和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聯絡,問問這三方的意思。」   布魯姆打的是「拖」的主意。一來一去至少要一個月,到時候戰局說不定會有所變化,萬一東線或者中線開戰,利奇就有足夠理由留在原來的地方。   「派誰當這個持使?」   埃爾文當然希望自己的人跑一趟卡佩奇。   和尼古拉四世樣一樣,他其實也不希望利奇的人馬前往羅索托參戰,說實話,羅索托人的信用實在是不怎麼樣,所以他更希望的是趁機讓獨立軍和這裡產生隔閡,並且進一步惹怒羅索托人,到時候羅索托人肯定要扶植親羅索托的勢力,他們就會來找自己。   這才是細水長流的好處。   可惜的是,布魯姆也顧及到這一點。所以老元帥沉吟半晌,最後把目光投在卡隆的身上。   抵抗軍的高層裡確實只有卡隆最合適跑一趟,因為有黛娜這一層關係,卡隆和利奇最為接近,而且卡隆不屬於任何派系。   「我笨嘴拙舌,一向都不擅長說話。」   卡隆和以前截然相反,以前什麼事都勇往直前,現在他不管什麼事都往後縮。   「既然卡隆不願意去,那麼就讓雷諾跑一趟吧。」   埃爾文連忙搶著說道。   他看到布魯姆想讓卡隆出面,已經意識到布魯姆不會讓他的人出馬,所以他乾脆提議布魯姆的手下去。   雷諾算是布魯姆的老部下,也是第一批青年軍的成員,和海格特的關係不錯,不過埃爾文有絕對的把握讓雷諾幫自己說話。自從青年軍暗中分裂之後,他一直拉攏雷諾這幫人,一年多下來的效果還算不錯。   原因其實很簡單,這些人當年是滿腔熱血,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各自的境遇不同,有些人飛黃騰達,有些人卻止步不前,雷諾就屬於後者,所以現在誰給他好處,他就跟誰。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雷諾此時正在卡佩奇。   埃爾文當然也看出布魯姆的意圖。布魯姆想拖延時間,以便等待時局的變化,他偏不讓布魯姆如願以償。   除夕之夜的卡佩奇,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難得過節,卡佩奇政府拿出一大批物資分發給每家每戶,至少能夠保證城裡的每戶人家都能過一個不錯的新年。所以入夜之後,大街上人來人往,似乎一下子恢復往日的繁榮。   這種繁華只出現在市中心的幾個區域,老街就是比較熱鬧的幾個區域之一。   傍晚時分雪下得更大了,雖然增加鏟雪的人手,還是無法阻止街上積起一層雪。   不過這阻擋不住卡佩奇人的熱情,從四點鐘開始就不停地有人到來,老街上的每一間店舖全部都擠滿人。   利奇此刻有些後悔不該來大叔這裡。因為大叔和他太熟了,熟得可以隨意拉他做事。   此刻他戴著廚師的帽子站在一條長桌後,面前放著一塊砧板,旁邊是一塊鐵板。   卡佩奇的鐵板燒一向有名,這是一種便宜又容易製作的美食,不過大叔請客不會像普通餐館那樣弄一個特大號的爐子過來,而是將鐵板直接用鬥氣加熱。   如果是一般的騎士自然難以承受這樣巨大的消耗,幸好利奇不是一般騎士,他的鬥氣之濃厚不下於一般的輝焯騎士。   「神王功」四系俱全,用來加熱並不亞於純粹的火屬性鬥氣。   大叔請客是在花廳之中,花廳的牆壁居然是可以拆卸的,和裡面的房間打通之後就變成一個可以開舞會的大廳。花廳沿街的玻璃也被拆下,有一道用木頭搭建的台階直通下來。   利奇站立的位置在臨時開出來的這道門旁,所以除了負責做鐵板燒,他還有一個使命,就是釋放出他的「場」,將大雪和寒風逼在外面。   雖然做得很辛苦,利奇卻沒有絲毫抱怨,他已經發現這是一種極好的修煉方法。   和單純的修煉比起來,現在這種狀況更近似於實戰。   他不但要照顧到手裡的活,還要保證風雪不會進來,眼睛和手隨時注意不同的方向,腦子也保持一心二用的狀態。   「不錯啊,有點本事。」   「好好幹,我看好你。」   「珍惜機會,能夠得到馬克斯的指點,絕對不容易。」   幾乎每個到這裡來的客人都會在進門時和利奇說上兩句。   以往利奇沒有得過這樣的待遇,這一次他總算得到這些實力高強的騎上的承認。   與此同時,這些卡佩奇騎士也算認可大叔的想法。利奇確實有資格成為這座圖書館的下一任館長。   這不是一件小事。在騎士的世界裡。這座不起眼的圓書館和帕金頓皇宮裡的那座圖書館有著同等的地位。   對於這些人的認可,利奇並不是很在意。他就算要接管這座圖書館,也是二、三十年之後的事,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他要回蒙斯托克,要回自己的故鄉,把那裡發展得和卡佩奇一樣繁榮,還有蒙斯托克的武力也需要重建,未來的蒙斯托克絕對不能是富裕卻孱弱的二流國家。   利奇正在思索的時候,突然他感覺有人走到他的面前。   「你戴這頂帽子的樣子非常有趣。」   那個人開玩笑道。   來的人是海格特。   海格特同樣也是這座圖書館的常客,雖然他已經決定走指揮官的路,但是他並沒有放棄實力的提升。   除此之外他來書館還有另一個目的,他手下那幫人沒有借書證,遇到什麼問題只有靠他尋找答案。一年多下來,海格特的實力沒有提力太多,但是他的見識卻增長甚多。   「塞住你的嘴巴。」   利奇將一塊烤得半生不熟的牛排遞到海格特的面前。   海格特笑嘻嘻地接過盤子,然後轉到桌邊低聲說道:「白天的時候,伯尼貝利那邊是不是已經和你聯絡過?」   「你也得到消息了?」   利奇有些驚訝,他好像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   「我不是得到消息,而是有人找上我,他們想先說服我,讓我來勸你。」   海格特笑了笑說道。   「打這個主意的傢伙肯定腦子壞掉了。」   利奇想都沒想,立刻問了這麼一句。   「這應該是布魯姆老大的想法,他這麼做只不過是走走程序,應付一下某些人。」   海格特沒有明說應付什麼人,不過利奇心裡已經非常明白。   俗話說蒼蠅喜歡叮臭肉,同樣的人會互相靠近。能夠和言而無信的羅索托人走到一塊的,抵抗軍裡只有埃爾文那幫人。   「這次是什麼人充當說客?」   利奇對海格特那個圈子所知不是很多,他也沒那麼多的顧忌,朋友的朋友未必是他的朋友。   「是比我早進入青年軍的一個人,他叫雷諾,本來是跟著布魯姆老大,但是不知怎麼的最近漸漸有靠向埃爾文的意思。」   對於這種人,海哥特看起來也不是很在意,論私交,他和雷諾還算不錯,但是,現在大家選擇不同的路,他會重新考慮和那位過往戰友的關係。   「他想和你見一面,我只是幫他傳遞這句話,除此之外都和我無關。」   海格特首先把自己撇清。   「我沒興趣。」   利奇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你這是不給我面子,見一面又沒什麼關係。」   海格特不想把自己牽扯進去,如果不見這個面,雷諾肯定還會請他幫忙。   海格特現在只想讓兩邊搭上線,這樣他就可以站到一旁看熱鬧。   利奇猶豫了一下,這件事說大不大,但是挺煩人。   「好吧,就今天晚上,過四、五條馬路有一個小酒吧,那裡的環境不錯,很適合談事情。」   利奇指的是莎爾夫人帶他去過的那家酒吧。   「我這就告訴他。」   海格特說道。   雷諾身為高層的特使,不搞定這件事肯定不會放心,所以他跟著海格特一起來,只不過他沒有受到邀請,根本進不了老街,只能在外面等著。   海格特剛離開,大叔就走了過來。   「你有事?」   大叔問道。   利奇知道剛才他和海格特說的話肯定已經被大叔聽到了。   這就是聖級強者的厲害之處,在他們的感知範圍之內,只要是他們在意的人發生什麼事,他們立刻就會知道。   古往今來這種超凡的感知能力被稱作為「靈覺」,比「直覺」還要高深奧秘。   傳說「靈覺」修煉到至高境界,心中想著某個人,哪怕相隔千里之遙也能知道對方在幹什麼。   當然這種境界從來沒有人達到過,也就無從猜測它是不是真的了。   「伯尼貝利來的人想要找我談談。」   利奇指的大叔肯定聽到剛才的話,不過他仍舊重複一遍。   「這是公事,你先去見見那個人,反正這邊還沒開始。」   大叔一邊說著,一邊接過利奇手裡的烤叉和割肉刀。   沒有換過衣服,身上仍舊圍著一條圍裙,頭上戴著那頂可笑的廚師帽,現在的利奇漸漸有些明白大叔的處世之道。擁有一定的地位之後,已經不需要在意別人怎麼看、怎麼想。   剛走到街口,他看到海格特正掉頭想要轉回來。在海格特的旁邊還有一個看上去三十幾歲的人。   這個人修煉的功法並不高明,所以身體異常魁梧,一塊塊肌肉高高隆起,倒三角形的身軀看上去很有力量。   真正好的功法反倒極盡內斂,修煉到高深之處,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和普通人有什麼兩樣。   兩個人看到利奇都是一愣,他們不知道利奇怎麼會過來?   「這邊還沒有開始。」   利奇稍微解釋,他並沒有停下,而是徑直在前面帶路。   那家小酒吧此刻非常熱鬧,裡面擠滿了人。   一進門,海格特感到有些驚訝,他想像不出這種地方怎麼會適合交談?   「還是換一個清靜一些的地方吧?我請客。」   雷諾提議道。   利奇理都沒理他,走到吧檯邊,他朝著酒保打了個招呼。   那個酒保居然還認得他,朝著利奇身後張望一眼。酒保笑瞇瞇地問道:「你今天沒和那兩位一起來?」   「他們要招待客人,我忙裡偷閒出來喝一杯。」   利奇轉身朝著角落走去。   那個酒保一臉苦相,他同樣也沒有忘記,上一次利奇只要一杯酒,不過從那之後他總是會在櫃檯底下準備一、兩瓶啤酒。   「你和誰一起來過這裡?不會是一個美女吧?」   海格特肆無忌憚地開著玩笑,因為他知道利奇不會喝酒。   「四十年前或許是,現在恐怕有些老了。」   利奇不怎麼在意海格特的調侃。   「那倒是,莎爾夫人年輕時確實是個美女。」   酒保托著一瓶啤酒和三個杯子走過來。   聽到是莎爾夫人,海格特縮了縮脖子。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剛才的玩笑傳到那位老太太的耳朵裡。他也怕那把大雨傘,不過他更怕老太太給他穿小鞋,以後給他的軍團補給物資時都扣下一部分。   旁邊的雷諾早已石化了。   原本海格特能進出那座圖書館,和劍聖馬克斯這樣的人物經常見面,已經令他非常嫉妒,沒有想到利奇更加厲害。   心情的改變同樣也帶來感覺上的變化。   本來他對這間小酒吧一點都看不上眼,但現在他卻覺得這裡如同老街一樣高深莫測。   接過杯子,將啤酒倒進裡面,利奇等著特使先開口。   「白天的那件事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那邊已經承諾,飛行大隊只是協助作戰,你不需要百分之百聽從他們的調派。而且你這邊一出發,那邊就將第一批五十萬難民送往施泰因。當然你如果希望這些難民來卡佩奇也沒有關係。」   雷諾把羅索托人給出的條件說了一遍。   「我的消息應該已經回過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利奇冷笑一聲:「我已經被羅索托人騙了一次,你認為我還會相信他們嗎?」   「這一次他們挺有誠意。」   雷諾只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利奇已經懶得回答了。   雷諾也知道剛才的話說得很假,但是他不能不這麼說。他朝著海格特看了一眼,似乎在求援。讓他失望的是,海格特居然轉過頭裝作沒有看見。   「布魯姆元帥承受很大的壓力,他其實很希望能緩和一下和羅索托帝國關係。他也已經通報帕金頓,我相信,有帕金頓聖國在一旁監督,羅索托帝國應該不會出爾反爾。」   他說這話倒是沒有撒謊,只不過連布魯姆自己都不指望帕金頓會願意捲入這件事裡。   當然,羅索托帝國也不必撒謊,因為利奇手底下的兩個飛行大隊如果真的調往羅索托參戰,他們等於有了更好的抵押品。相對而言,那幾十萬蒙斯托克難民的價值反倒不大。   利奇當然不是傻瓜,他更不是捨己為人的聖徒,怎麼可能上這個當?   看到利奇無動於衷,雷諾智能沒話找話。想要勸服別人,最怕的就是碰到這種不開口的對手。   雷諾不是很擅長言辭,他畢竟是騎士,騎士講究的是實力,即便是埃爾文這樣的人物也遠不如政客能說會道。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利奇一口喝乾杯子裡的酒說道:「時間差不多了,那邊也應該開始了。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們了。」   海格特心裡暗自好笑。這個結果他早就料到,只不過礙於和雷諾的關係還可以,所以不能當面表現出來。   海格特的心情不錯,雷諾就不一樣。他感覺到自己被耍了,還是自己送上去讓別人耍。   「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到處宣揚反羅索托、煽動民眾的情緒,對於流亡政府沒有一點好處。現在我們根本沒有實力,也沒有資格和羅索托帝國為敵。」   他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利奇喝問:「你知不知道?將來我們收回蒙斯托克時,如果羅索托帝國執意扯後腿,會給我們造成多大的困難?別忘了,在重大事件上,三大帝國和卡佩奇中的任何一方都有著否決權。」   利奇一下子拍開雷諾的手。如果是一年前的話,他未必有這個能力,但是現在「金剛」小成的他,連用鬥氣之後兩隻手硬如鋼鐵,而且力氣比同等級的騎士要大得多。   雷諾的嘴一咧,他的手已經麻木了。   他暗自吸了口冷氣,他曾經聽別人說起過這個少年是個怪物。不只是在戰甲設計方面超越常人,在修煉方面也是一樣。短短幾年的時間就修煉到榮譽境界,真正實力甚至能夠和准輝煌騎士一拼。   他原本以為那只是吹捧,現在他相信這都是真的了。   「等到同盟反擊的那一天就是各方面收成的時候,羅索托就算想要扯後腿也要問過另外三方。再說,瓦雷丁只是聯盟裡的一個小嘍囉,最近東線的一連串戰役裡,瓦雷丁的軍隊被當作炮灰使用,只要再有幾場這樣的戰役,他們的血恐怕就要流乾了。」   利奇其實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同盟反擊時也就是「金雕」和「鵜鶘」這兩種飛翼在世人面前出現之日,到時候戰爭的打法可能變成直接對敵方的首都進行突襲。一旦首都陷落,瓦雷丁人就算保留再多的軍隊,也已經沒有用處了。   「這只是猜測,未來會怎麼樣,誰都難以說清楚,但是我卻知道一件事,你現在是公然抗令。有卡佩奇的庇護,我們拿你確實沒有任何辦法,但是你別忘了,你的父親還在施泰因。」   這是埃爾文讓他說的,雖然這段日子他漸漸往埃爾文靠攏,但卻沒有徹底投靠,他打算再看看風頭。所以話一出口,他已經後悔了。   「這也是布魯姆的意思?」   利奇的臉一下子板起。   「不是,肯定不是,布魯姆老大不會說這樣的話,我很瞭解他的為人。」   海格特連忙旁邊搶著解釋。   「但願如此。」   利奇這次沒給海格特面子。   海格特能夠無條件地相信布魯姆元帥,他卻做不到。   說完這句話,利奇甩手離開酒吧,他甚至忘了付賬。從酒吧回大叔的圖書館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利奇走得很慢。   雖然他知道那個人的話十有八九隻是口頭威脅,此刻老爸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捏扁搓圓的小職員,身為復興黨的主席,老爸雖然沒有在流亡政府裡擔任任何職務,卻沒有任何人敢隨意動他。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利奇並不擔心布魯姆老頭會腦子發熱,做出這種不動腦子的事,他擔心的是有人玩一些無聊的小花樣。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利奇感覺不爽。   現在抵抗軍已經分崩離析,卻維持一個名義上的總指揮部。   最近這段日子,他從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弄來不少援助,其中大部分都被這個總指揮部截留了。   如果那些援助全部用對地方,他不會太在意,但是他知道至少有一半的援助物資到了埃爾文手裡,偏偏埃爾文又拿著這些東西暗中資助反對復興黨的那些黨派。   總指揮部高層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而這正是利奇對那位老元帥充滿反感的原因。   或許現在是徹底從抵抗軍脫離的時候了。 第二章 抵抗軍分裂   「你想讓我們從抵抗軍裡面脫離?」   「這不太合適吧?現在的局勢不是很好,這個時候鬧分裂……」   在別墅裡面,莉娜她們一個個大驚失色。   她們原本想和利奇度過一個美妙之夜,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我知道,布魯姆元帥最近的一些做法讓你感到很不滿意,但是他沒有辦法,坐在那個位置所需要考慮的實在太多了。」   為布魯姆說話的是莉娜,布魯姆所坐的位置原本是她父親的,她自然知道其中的辛苦。   「所以我幫他一個大忙,讓他能夠解脫這份苦難。」   利奇表現得異常冷淡。現在的布魯姆讓他覺得和當初的博斯羅瓦越來越像,他討厭這種自以為大公無私的傢伙:「我記你曾經說過騎士的世界非常殘酷,講究的是優勝劣汰,強者為尊,按照這個原則,埃爾文那幫人就已經被徹底淘汰,哪裡還允許他們苟延殘喘到現在?」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還會反駁兩句,說些諸如為共和國多保存一分力量之類的話,莉娜她們欲說不出口,因為他們都知道利奇研究些什麼,也知道利奇和帕金頓、奧摩爾和利奇進行的交易。只要同盟獲得戰爭的勝利,想要奪回蒙斯托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馬克斯劍聖有什麼看法?」   翠絲麗想聽大叔的意見,她知道利奇肯定已經和大叔說過這件事了。   「他沒贊成也沒反對,只是答應我會和安妮莉亞商量這件事。他或許會讓安妮莉亞派兵將伯尼貝利的防務也接管過來,讓抵抗軍退守後方。除此之外,他還打算讓安妮莉亞安排一支軍隊,專門保護施泰因。」   利奇不怕老爸會遭到暗殺,就算有人想要搞風搞雨也不會選擇這種笨辦法。聯盟和同盟剛簽署條約,互相保證不會對戰甲製造師和他們的家人動手。這就是一顆地雷,現在誰都不敢亂碰。   埃爾文頂多是在權力的範圍之內做一些手腳,打打擦邊球,比如經常性地查一下老爸身邊的人,時不時查一下復興黨的財務賬目。雖然這些手段不會起到實質的作用,卻能給人精神上的壓力。   大叔顯然考慮到這一點,所以乾脆讓帕金頓聖國全面接管抵抗軍控制的地盤。   「你有沒有想過?雖然抵抗軍現在實質上已經分裂了,但名義上仍舊是一個整體。第一個公然提出脫離抵抗軍的人,絕對沒有什麼好結果。」   莉挪不得不向利奇提出警告。因為家世的緣故,在場的這些人只有她和翠絲麗兩個人對政治有所瞭解。   「我知道,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我才打算趁這一次的機會脫離抵抗軍。你以為之前那段時間,我讓阿麗亞娜和查理到處宣揚蒙斯托克人在羅索托的遭遇只是為了洩憤?」   利奇說得有板有眼,實際上當初他確實沒有多想,但是剛才他突然想到之前的這番佈置完全可以派上用場。   「你想站在道義的高度讓抵抗軍成為被告?」   莉挪當然能猜出利奇的想法,但是她無法接受這件事。   「我沒打算把抵抗軍的成員都當成被告,但是你不得不承認,確實很有那麼一群人在舔尼古拉四世的屁股,我為什麼不能讓他們丟點面子?如果布魯姆聰明的話,他可以把那幫人踢出去。如果他這樣做,我保證不會從抵抗軍裡面脫離。」   利奇知道是不可能夠的。他只是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罷了。   「這件事必須由嘉利定奪,我不認為她會同意。」   黛娜和莉娜一樣,都反對從抵抗軍脫離。   「那可未必。」   一般來說玫琳很少參與這種事情,但是這次她卻插了進來。她對政治不感興趣,權利慾也不大,她在乎的是利奇:「嘉利現在需要考慮的事很多,她首先要為獨立軍的每一個負責,而現在抵抗軍裡面的一部人不但拖我們後腿,還想製造紛爭,所以我覺得,或許我們脫離出去會更有好處。」   聽到玫琳的話,其他人全都沉默了。   只要是105小隊的人全都知道玫琳對嘉利有多麼大的影響力。以前還在小隊時,三個隊長裡面,黛娜是不管事的,嘉利統領全局,玫琳則負責小隊內部的協調。   有了玫琳開頭,另外一個本來不想發表意見的人也終於把心裡的想法說出。   「其實脫離抵抗軍不管是對他們還是對我們都更好一些。抵抗軍如果有困難,我們肯定不能袖手旁觀的。」   說這話的是蘭蒂,她負責的是通訊聯絡,所以她最清楚抵抗軍高層的某些人有多討厭,他們一知道獨立軍得到什麼東西,就會立刻發消息過來索討。   每當遇上這種事,嘉利或利奇只要輕描淡寫地說一聲:「別管他們。」   她卻要費盡心思想辦法回復。   「脫離就脫離,何必搞得那麼複雜?」   就連平時難得說話的諾拉居然也開口了,不過她的想法和其它人又有不同。   在她看來利奇的做法無疑是站在道義的高度,但是道義這東西是扯不清道不明的。獨立軍就算分離出去,也仍舊會有這樣那樣的好心人想方設法加以勸解。她覺得什麼理由都不說,直接宣佈脫離抵抗軍才是更合適的選擇。在場的這些人理所當然無視諾拉的話,不過就連諾拉都贊成利奇的想法,莉娜和黛娜兩個人也就沒有什麼話可說。   「我先向嘉利報告這件事。」   蘭蒂站起身來,她總是隨身帶著一套通訊聯絡裝置。   蘭蒂聯絡布勃卡的同時,在施泰因、伯尼貝利這兩處,帕金頓聖國的軍隊浩浩蕩蕩地開了進來。   帕金頓原本在這兩個地方就有駐軍,只不過以前多少還要對蒙斯托克流亡政府和抵抗軍表示尊重,所以帕金頓的駐軍僅僅控制幾塊重要區域,對施泰因也沒有全面接管。但是這次情況完全不同。帕金頓的軍隊首先接管出入這幾座城市的交通要道,還接管周邊的崗哨。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來這麼一下,對於此刻飽經戰爭之苦的人們來說,不能不讓他們在心中產生疑問的同時,也升起深深的恐懼感。   抵抗軍高層的人同樣感到萬分詫異。幾位巨頭全都知道,利奇肯定會有所反應,但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反應會如此劇烈。   其它幾個人只是在詫異的同時感到震驚,埃爾文就不同了,他感到的是恐懼。同樣是大國撐腰,他頂多能得到羅索托帝國的口頭承諾。羅索托人的吝嗇一向很有名,他從羅索托人得到的援助還遠不如從布魯姆那裡得到的東西多。與之相對應的是,利奇居然能夠向帕金頓借兵,這種撐腰的程度就不一樣了。   埃爾文並不知道,他高估利奇的影響力。   利奇只是和大叔打了聲招呼,而大叔則將此事轉告安妮莉亞。他確實提議讓帕金頓暫時接管施泰因和伯尼貝利,以便在獨立軍從蒙斯托克抵抗軍中脫離出去的這段日子不至於發生什麼意外。安妮莉亞女皇同樣也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她讓參謀部擬定一套方案。   問題是,帕金頓參謀部裡有人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南線的戰區指揮部。戰區指揮部的軍官們早就想全面接管抵抗軍掌控的這塊地盤。他們現在只是駐防,很多事都需要事先和抵抗軍協調,束手束腳非常難受。所以一得到消息,他們等不及參謀部擬定計劃,立刻就動了起來。   四巨頭得到消息的時候還沒有睡下,所以他們立刻聚集到總指揮部。   「這……這是要幹什麼?想要借帕金頓的力量強行奪權嗎?」   埃爾文氣得渾身發抖:「這是背叛,赤裸裸的背叛,我提議組建特別調查團專門調查這件事。」   坎貝爾一向都是和埃爾文對干,他冷冷地說道:「如果真的是奪權,還輪得到你組建特別調查團?」   「這件事情由我負責,我來這裡之前已經聯絡雷諾和海格特,詢問他們怎麼和利奇交涉。詢問的結果是,雷諾說錯了話,他居然以利奇家人的安危進行威脅。」   布魯諾老元帥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充滿無奈和失落。   雷諾是他的人,他當然要為這次事件負責。讓他感到失落的是,雷諾居然會背叛他,他可以肯定那些話是埃爾文讓雷諾說的。他早就注意到他那些手下有很多人已經被埃爾文拉攏過去。   雷諾的背叛沒有讓老元帥感到憤怒,他感到的是悲哀,因為他知道雷諾的未來已經完了。   聯盟和同盟簽署條約,連弗蘭薩帝國現在都不敢隨意對利奇的家人動手,可見這件事有多麼嚴重。埃爾文本來就是在利用雷諾,現在利用完了自然有多遠躲多遠,不但不會幫雷諾說話,暗地裡十有八九還會踩上兩腳。   整件事都在按照埃爾文的意圖進行。   布魯姆根本不看好埃爾文,此人和雷諾一樣自以為聰明,機關算進,到頭來恐怕要落一場空。   「這件事因為雷諾的緣故而變得不可收拾,我會在明天的會議上提出辭呈,我已經能夠不合適擔任統帥的職務。」   布魯姆說這話時,心裡充滿遺憾。他在這個位置上辛苦支撐兩年多,最終還是逃不脫失敗的後果。   他沒興趣提由誰來接替他的職位,因為他很清楚接下來抵抗軍肯定會徹底分裂。更何況,他提不出接班的人選。   讓坎貝爾坐這個位置,結果可能是坎貝爾直接推辭,或者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散抵抗軍。   他當然更不可能讓埃爾文接班,那只會讓抵抗軍徹底毀滅。   「那麼我們眼下應該做些什麼?」   埃爾文其實也沒有想好下一步。整件事的前半段完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雷諾那個白癡果然上當,利奇也如同他預料的被徹底激怒,但是後半部分卻完全脫離他的掌控。   在他原來的計劃裡,雷諾肯定要背黑鍋。身為雷諾的長官,布魯姆也會遭到質疑,同時利奇那邊脫離抵抗軍,對布魯姆又是一個沉重打擊。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讓利奇從抵抗軍中脫離,順便打擊布魯姆的威信,這樣一來抵抗軍分裂只有坎貝爾的影響力可以匹敵。   但此刻利奇的反應太過激烈,這口黑鍋別說雷諾,就是布魯姆都背不動了,所以布魯姆直接辭職。這樣一來,獨立軍不能算主動脫離,布魯姆的威信雖然受到打擊卻不嚴重,頂多就是用人不當。   埃爾文正為下一步而煩惱,這個時候他聽到布魯姆不動聲色地對他說道:「你可以試著聯繫羅索托帝國,問他們對帕金頓接管我們的防區到底什麼看法?」   既然決定辭職,布魯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他這番話綿裡藏針,讓埃爾文非常難受。   對付利奇,羅索托帝國當然會為埃爾文撐腰,但是換成帕金頓聖國,尼古拉四世肯定連個屁都不放。   埃爾文心裡充滿憋悶,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還是向帕金頓聖國抗議吧,不管怎麼說,他們的行動太過倉促,讓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誰都明白,所謂的抗議只不過是弱者遭到強暴之後的呼喝罷了。   施泰因所發生的一切很快就傳回了安妮莉亞那邊。她原本已經睡下,卻被宮廷女官從睡夢中叫醒。南線指揮官的擅自行動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潑出去的水已經無法收回。   「我知道了,你們讓人聯繫一下馬科斯劍聖。」   說完話,這位女皇陛下繼續躺下。大國自然有大國的傲慢和矜持,就算錯在他們,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繼續。她對劍聖馬克斯要打個招呼,但是對抵抗軍就沒什麼可解釋的。   消息很快就到了大叔那裡。   大叔同樣被負責通訊聯絡的念者從床上叫起來,一看到帕金頓皇宮發來的消息,他感到異常麻煩。   和安妮莉亞女皇一樣,大叔也沒有打算阻止帕金頓的軍隊接管抵抗軍的地盤。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在進行改變的話,反而可能出事。   他沒有那位女皇安逸,不可能繼續睡覺,這件事要和利奇商量。大叔知道利奇住在什麼地方,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方便不方便在這個時候去找利奇,他不想到了門口卻聽到裡面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   好在他還想起利奇的女人裡還有羅拉莉絲。   伯尼貝利第二次聯絡利奇是在下午兩點鐘的時候,那個叫雷諾的人是晚上六點左右找到利奇,所以今天晚上利奇十有八九要和他的女人商量一下,羅拉莉絲作為外人,肯定不合適加入其中。   在卡佩奇這座大城市裡想找個人並不容易,幸好羅拉莉絲不是一般人。   雖然羅拉莉絲晉陞聖級的事被隱瞞起來,除了安妮莉亞、利奇和羅拉莉絲本人,沒有其他人被告知此事,大叔卻在見到羅拉莉絲時,第一眼就看透她的實力。   走到陽台上,大叔在一瞬間將自己的氣息釋放出去。這股氣息如同一道沖天而起的狼煙,只要是在這座城市裡,不管躲在哪個角落都能感受到,不過一個前提是:對方也必須是一個聖級強者。   這是聖級強者之間獨有一種聯絡方式,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力量完全融入自然界中,可以做到很多讓人無法想像的事。   只是片刻的功夫,羅拉莉絲就出現在圖書館的門口。   「你是想找我嗎?」   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很不客氣地問道。   她晉陞聖級卻秘而不宣,本來打算當成一張底牌使用,現在大叔的舉動可能讓這個秘密暴露。   大叔不解釋,他隨手一甩,一張紙片閃電般朝著羅拉莉絲射去。   羅拉莉絲用兩根手指一夾,將那張紙片穩穩地夾住,攤開一看,她的臉色頓時有些變了。   這是大事,她轉念之間明白大叔為什麼找她。她當然沒有大叔那些顧慮。   在別墅裡,利奇果然在做他喜歡做的那些事。雖然現在身份變了,但是以前小市民的一些習慣仍舊沒有改變,不管是什麼大事,一旦事情過去就會被他讓在腦後,任何煩惱都不會留在心上。   這是小市民的豁達,說得好聽一些,就是活的無憂無慮:說的難聽一些,就是沒心沒肺。   再說他也確實不想浪費這個難得的晚上。自從開戰一來,他都忘記新年是什麼樣子。   浴室在白天時已經被清理乾淨,利奇擰開了水龍頭。水從水龍頭裡流出,注入浴室裡面。   莉娜走到浴室邊,她張開了「場」,不過只將「場」控制在浴室裡。只見池水劇烈震動起來,緊接著表面聚集一層霧氣。   突然幾片火光在霧氣中蕩來蕩去,莉娜激起的是一片寒霧,頓時化作灼熱的霧氣。   只是片刻的功夫,浴室裡就變的霧氣瀰漫,而且熱得讓人受不了。   這就是騎士的好處。   利奇和女騎士們早已脫得乾乾淨淨。或許是因為剛才玫琳、諾拉和蘭蒂幫他說話,他感到非常高興,所以他一開始找上這三個女人。   他讓三個女人趴在浴池邊頭朝外面,屁股對著他。   利奇最喜歡的就是從後面欣賞女人的陰部。   只要是它的女人,陰部都非常漂亮,不但光潔如玉,連一根毛都沒有,而且陰阜高高隆起,鼓得像個小饅頭,花瓣的形狀也非常漂亮。   雖然還沒有開始,她們的陰道裡已經分泌透明的粘液,這些粘液滴落到浴池之中,拉出一條條晶瑩的細絲。   唯一讓利奇感到不爽的是,自從幫她們連成「金絲繭」之後。再怎麼幹這幾個女人,她們的陰部也不會紅腫了。把蘭蒂的一條腿搬到諾拉的屁股上,再把諾拉的一條腿,搬到玫琳的屁股上,讓三個人緊緊貼在一起,三個小穴一字排開,利奇站在她們的身後,輕輕抽插起來。   他像蜻蜓點水一般,一人插一下。   這樣做愛不容易讓女人有感覺,所以利奇用強烈的手法加以彌補,他的性器帶著一絲鬥氣,雙手也是一刻不停,在三個女人陰部附近的敏感點時而輕拍,時而撥弄。   玫琳、諾拉和蘭蒂也不甘示弱,同樣進行反擊,只不過她們不能動手,只能靠陰道的蠕動和震顫刺激利奇。   相對而言,玫琳和蘭蒂的反擊就差得多了,只有諾拉一個人和利奇棋逢對手,不過她吃虧在只能被動承受,很多技巧用不出來。   每一次插入諾拉的陰道,利奇總是會用一雙手按住諾拉的陰蒂,一邊輕輕撫摸著,一邊邊將鬥氣聚成針,深深刺入裡面。   這種強烈的刺激,每一次都讓諾拉渾身猛地一顫,緊接著陰道裡的黏液如同泉湧一般汩汩而出。   「這個人好偏心啊。」   莉娜帶酸地說道。   「那麼你也過來。」   利奇恰好從玫琳的身體裡退了出來,他一個滑步到了莉娜的面前,將莉娜橫著抱起。   既然有了第一個,自然不介意讓更多的人一起來。   片刻之後,所有的女騎士全都一個貼著一個趴在浴池邊。那幾乎連成一線的或粉紅、或嫣紅的肉縫,絕對是世間難尋的美景。   仍舊像剛才一樣,利奇一個個插了過去。   每個人的承受力是不一樣,像妮絲、羅莎和蘭蒂們稍微差一些,只要被利奇插入立刻呼天搶地,嘴裡嗯嗯啊啊叫個不停。到了諾拉、莉娜、黛娜和翠絲麗這四個人時,就變得互相對攻。她們四個當然也會嗯嗯連聲,卻沒有剛才三個叫得那麼響。   利奇當然不敢將四個女悍將放在一起,要不然他也扛不住。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顯得很狼狽,畢竟他是一個人和十一個女人在做愛。   從諾拉的身體裡退出,利奇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到極限,他連忙插入旁邊的瑪格麗特的身體裡。   他原本想要緩一口氣。如果說嘉利是一座冰山,瑪格麗特就是一座冰庫,和她做愛大多時候只能品嚐到做愛的美妙,並不會有射精的感覺。   可惜這一次利奇失算了,他馬上感覺到瑪格麗特的陰道猛然收緊。   從諾拉身體裡帶出來的強烈刺激感覺來不及消去,一股新的強烈刺激感又朝著他襲來。   這一次他終於也受不住了。   利奇深吸了一口氣,性器一下子有脹大一圈。他的龜頭強行頂開瑪格麗特的子宮頸,直插入子宮裡。   隨著心頭一陣放鬆,團團的精液射了出來,注入瑪格麗特的子宮裡。   滾燙的精液注入子宮的奇妙感覺也讓瑪格麗特瞬間達到高潮,她的身體一下子繃緊,陰道又是一陣猛縮。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的陰莖終於停止震動,瑪格麗特仍舊沒有從高潮中退出來,她不停的顫抖著,陰道緊緊吸住那根碩大的陰莖。   又過了好一會兒,瑪格麗特終於軟了下來,她紅著臉對利奇說道;「抱我到旁邊去,好麼?」   利奇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仍舊照著做了。   密室一側放著一塊墊子,以前他和女騎士們玩累就會在上面躺一會兒。   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瑪格麗特一躺上去,立刻將雙腿貼在牆壁上高高豎著。   他倒是聽說過,女人用這種姿勢能讓精液不至於從陰道流出來,為的是能夠增加懷孕幾率。   「四月過了生日之後,我就二十歲了。」   瑪格麗特仍舊漲紅著臉。   利奇明白了,原來瑪格麗特想要一個孩子了。   在105小隊裡,瑪格麗特的家世還算不錯,雖然比不上莉娜、黛娜、妮絲和翠斯麗,卻也比三姐妹、羅莎和諾拉強得多。   「是你自己想要?」   利奇問道,他隨手將兩根手指插入到瑪格麗特的陰道和肛門,在裡面輕輕攪動著。被他這麼一弄。瑪格麗特立刻有了反應,她很想再被利奇狠狠的抽插一場,不過最後她還是忍了下來。   要孩子不只是她的想法,也是爺爺和叔公的要求。   她的家族在這次的戰爭中可以說損傷慘重,她的父親和兩位叔叔全部戰死沙場,和她同一輩的人只剩下她和一位堂兄。   原本她是一個女孩,家族復興的希望不會在她的身上,但現在她跟著利奇,所以爺爺動了這個心思。   誰都知道利奇不可能和任何一個女人正在結婚,而且利奇對家族、孩子都不怎麼感興趣。   「好吧,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話,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我們稍微努力一些,反正接下來的一年不會有太多事,正適合生孩子。」   利奇抽出手指,拍了拍瑪格麗特的屁股。   回到浴池邊,利奇朝著剩下的女騎士問道;「還有誰想要孩子?」   「可惜嘉利不在這裡。」   「她可不行,現在她是指揮官,跟本沒時間考慮生孩子。她想要的話,肯定要等到戰爭結束。」   「妮絲,你家的人是不是催問過你?」   「我才不想生呢,就算要生,我也要和你一起生。」   浴池邊鶯鶯燕燕頓時熱鬧起來。   很顯然有這個念頭的都是像黛娜、梅琳和瑪格麗特這樣家世不錯的人,這裡也包括莉娜。不過莉娜試過多次卻一直沒成功。   「那麼我們繼續開始。」   利奇大家一聲,他一下子抱住黛娜的屁股,腰用力一挺,碩大的性器立時插入黛娜的陰道之中。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別墅外傳來,利奇皺了皺眉頭。他將「場」釋放出去,朝著門口掃了一下。他「看」到一片虛無。他知道若不是羅拉莉絲,就是大叔。他正猶豫的時候,傳來羅拉莉絲的聲音:「快開門,是我。」   利奇心念一動門後面的鉸鏈一下子就打開了。   羅拉莉絲其實用不著利奇開門,她的實力遠在利奇之上,想要開門非常容易,她敲門是向利奇打個招呼。   進入浴室,羅拉莉絲搖了搖頭說道:「你居然還有心思做這事?」   聽到羅拉莉絲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利奇立刻知道有出了大事,他翻身爬了起來,盤腿坐在浴池之中:「我本來想要過一個安安靜靜的新年,沒想到連這樣一個小小的奢望都做不到。」   「先告訴我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是壞事就等明天在說。   「我也不知道。」   羅拉莉絲決定還是讓利奇自己分辨好壞:「馬克斯把你的事告訴安妮莉亞,他建議讓安妮莉亞全面接管施泰因的防務,安妮莉亞讓參謀部計劃,沒想過到這事讓南方參謀部的一個參謀知道了,他報告戰區指揮部……」   羅拉莉絲並不知道其中的詳情,安妮莉亞給大叔的消息非常簡單,沒有提到那麼多細節。她此刻所說的尋常的官方文章。如果到時候真的要追究,隨便造一個參謀做替罪羊就可以了。這樣一來戰區指揮部的罪責就是「在正式命令下達之前提前行動。」   那個參謀或許被判洩密罪,被監禁三到五年,而戰區指揮部頂多領受一個集體記過處分,這樣的處罰無痛無癢,沒人在乎。   對於羅拉莉絲的小心思,利奇根本沒有在意,此刻他的腦子想著下一步怎麼走?數個小時之前,蘭蒂剛和嘉利報告過這件事,沒想到事情有發生了變化。   用力拍了一下蘭蒂的屁股,利奇有些焦急的說:「幫我再聯絡一下嘉利,把這件事告訴她。」   蘭蒂慵懶的從浴池裡爬了出來,通訊設備在她自己的房間裡。   「這下好了,我們用不著宣佈脫離抵抗軍了。」   第一個做出反應的居然是諾拉。   此刻布魯姆決定辭職的消息只有四巨頭知道,連安妮莉亞都一無所知,自然不可能讓羅拉莉絲轉告利奇,諾拉完全是靠自己的分析得到這個結論。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高超的分析能力。大部分人都一片茫然,即便是利奇也一樣,諾拉轉頭看著利奇:「你好像說過那個雷諾是布魯姆的人?」   「是的,不過最近他和埃爾文走的挺近。」   利奇仍然沒有明白過來。   「這個黑鍋,布魯姆背定了。」   諾拉的回答異常簡練。   眾人沉默不語,全都咀嚼著諾拉的話。   諾拉的分析並不複雜,她只是看到別人沒有注意的地方。一旦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自然可以得出一連串結論。   這或許是偵查騎士獨有的天賦。一般騎士就算有同樣靈敏的感知,也沒有辦法像偵查騎士那樣,在天衣無縫的偽裝之下找出隱藏的敵人。   利奇就是最好的例子,兩次突破瓶頸、兩次煉體,使得他的感知力遠遠超過諾拉,但是讓兩個人負責偵查的話,利奇絕對不是諾拉的對手。   「好吧,既然用不著先提出脫離抵抗軍,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莉娜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不過她是一個非常現實的人,不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理想而緊追不捨,在這一點她和她的父親有著很大的區別。   「還是要按照原來的計劃,把埃爾文和羅索托的人的交易洩露出去。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必須站在道義的一方。」   利奇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心裡沒有把握。   帕金頓聖國全面接管施泰因和伯尼貝利的防務,根源畢竟是在他的身上,萬一有人在這上面做文章,他也會感到很麻煩。他能夠想到的只有先發制人。利用對羅索托帝國的憤怒和仇恨沖淡帕金頓軍隊南下給施泰因和伯尼貝利兩地難民帶來的恐慌。   這一次莉娜沒有反對,如果有必要的話,她甚至還願意幫忙。   「接下來肯定是一連串的合縱連橫,你現在首先應該考慮的不是對付埃爾文和他的派系,那群人不足為慮。」   利奇身邊的女人裡,翠絲麗屬於冷眼旁觀的類型;蒙斯托克的政局再怎麼變換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她看問題更加深遠。   被翠絲麗這樣一點,莉娜也立刻醒悟過來:「說的一點不錯,抵抗軍分裂之後,主要就那幾個勢力,我們算一個,海格特也算一個,除此之外還有坎貝爾……」   突然她指著黛娜:「你老爸同樣也有資格拉一批人,你最好能夠勸勸他。」   黛娜苦笑起來,但是她沒有拒絕。不管是對她的父親或利奇,都有極大的好處。   「明天你去找海格特,我們回布勃卡把這件事告訴嘉利。只要布魯姆一背起這口黑鍋,我們就向坎貝爾發出結盟的提議。」   莉娜有些話不能說得太過明白,這樣做不是針對埃爾文,實際上是為了孤立布魯姆。   布魯姆一手創建了青年軍,又擔任過統帥,無論威望、影響力還是號召力,都不是其他人所能夠比擬。   莉娜根本沒有把埃爾文當做對手。以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   埃爾文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他沒有長遠的眼光,目光永遠只盯著眼前幾公尺的地方。除此之外他的目的也有問題,身為保守派的代表人物,他一心所想是恢復蒙斯托克的原狀,仍然讓名門世家掌控蒙斯托克的武力,可惜這根本是不可能的。那些名門世家出來的人雖然實力普遍不錯,但是缺乏堅忍不拔的毅力,也沒有一往無前的勇氣,所以要現在為止,能夠憑自己的實力登上高位的世家子弟簡直屈指可數。此刻這些積功晉陞成為兵團長、軍團長的人,大多數是從底層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爬上來的,這些人絕對不會支持埃爾文。和埃爾文比起來,坎貝爾就難對付的多了。坎貝爾的資格夠老,勢力也不小,等到和抵抗軍分崩離析之後,他的派系肯定會進一步擴大。   「黛娜,你秘密跑一趟伯尼貝利說服你的父親。」   莉娜算來算去,突然發覺卡隆是唯一能夠抗衡坎貝爾的人選。   「他現在心灰意冷,不會願意捲入這種紛爭裡。」   黛娜還是對自己的父親有幾分瞭解。   「不是讓他領兵,而是讓他重組騎士學院。」   莉娜的目的其實是那些少年騎士。此刻獨立軍中有大量十三歲到十七歲的騎士,阿麗亞娜那邊則有許多七歲到十二歲的騎士,一旦抵抗軍分裂,這些人的歸屬就成了問題。   「你怕有人會……」   利奇第一個弄懂莉娜的意思。   讓卡隆擔任騎士學院的院長確實是釜底抽薪的妙招。而且現在這個時候讓卡隆爭奪院長的位置,絕對適合。不管是埃爾文還是坎貝爾都不會在這種時候樹敵,除了這兩個人又沒有第三個人有資格和卡隆爭這個位置。等到大局已定,其他人在想反悔恐怕來不及了。   黛娜沉吟半晌,對於這件事他倒是有幾分把握。騎士學院的院長只是一個虛銜,也沒什麼實權,但是地位卻很高,對於最近兩年漸漸被邊緣化的父親確實非常合適。而且這個職位不會得罪人,也不用和別人爭奪什麼。   「好吧,我走一趟,不過你們最好派一架飛翼帶我去伯尼貝利。」   黛娜答應下來。   彷彿上帝不想讓立奇好好過這個新年,他和幾個女人剛商議好接下來怎麼走,又有人來別墅打擾了。   這一次來的是海格特、摩撒賴、克勞德三個人。   海格特比利奇更早得到消息,晚上利奇和雷諾不歡而散,那時他感覺有可能出事,所以他趕回駐地讓聯絡遠在施泰因的西爾維婭,也要西爾維婭隨時注意情況。   幾個小時之後,西爾維婭的消息就過來了,帕金頓聖國的舉動把她嚇了一跳。   同樣得到消息之後的海格特非常震驚。   和諾拉一樣,海格特的第一反應就是布魯姆元帥的處境不妙。和諾拉比起來,海格特對布魯姆元帥瞭解得多,他熟知老元帥的為人,所以他能猜到布魯姆元帥會主動扛起這個責任。   得到消息之後,海格特緊急召集所有的部下開了個會。   他們得出的結論和利奇差不多:後抵抗軍時代到了。   接下來再也不會有波斯裡瓦和布魯姆這樣的人在各派之間維持平衡。不同派系之間的競爭會變得越來越激烈,誰的實力更強就擁有更多發言權。   除了競爭,派系和派系之間的結盟和合作將會成為今後的主題。反正如此,他們剛商量出來的結果立刻來找利奇。   見到利奇之後,海格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一直以來我和你就是共進退,我希望今後也能夠這樣。」   「你就算不說這句話,我也會說。」   利奇當然願意接受這個條件,他和海格特之間不存在競爭關係,上面的位置多的是,別說安置他和海格特,就算把105小隊和海格特身邊的那群人全都算進去,也有足夠的位置。   「你覺得這樣下來應該怎麼辦?」   海格特問道。他想知道利奇希望得到上面的支持。海格特相信利奇不會獅子大張口,現在不是談判,而是交心。   利奇並不熟悉這一套,所以他誤會海格特的意思,他以為海格特想問他對未來的規劃。   這也不能怪他,前一段時間他忙著阿麗亞娜那一攤,每次阿麗亞娜和查理招來一群新的合作者,他都會對那些人講述一遍他的規劃,以便讓對方能夠看到美好的前景。   正因如此,利奇現在已經變成下意識反應,聽到海格特的問題,立刻回答:「總指揮部可以不存在,但是騎士總部仍舊有必要存在,不過騎士總部不再負責發號施令,只是作為協調機構,順便在發生爭執的時候起仲裁的作用,將來反攻的時候也由騎士總部記錄和核實戰功,負責軍銜和等級的晉陞。」   海格特點了點頭,這種機構肯定要有,不然反攻沒有開始,自己人恐怕會先打起來。   「將來復國之後,我希望能夠像三大帝國那樣實行軍區制。」   利奇又拋出一個提議。   海格特同樣不會拒絕,甚至他身後的摩撒賴和克勞德也是一臉興奮。   軍區制是將全國劃分成幾個甚至是十幾個軍區,每個軍區各有一套人馬,平時各個軍區自己管自己,相當於一個獨立王國。   這種制度的好處是軍隊裡有競爭。   在三大帝國,每十年所有的軍區就要進行一場競賽,誰優誰劣一目瞭然,排名最末尾的一方,從上到下各級軍官都會被替換。   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軍區制最大的壞處就是開支巨大,實力是靠金錢堆出來的,像蒙斯托克以前那樣,精銳部隊全部集中於首都附近,軍隊的規模完全受高層的控制。但是劃分成十幾個軍區,各個軍區之間互相競爭,精銳部隊的數量就很難控制。   果然,有了這樣的提議,接下來的對話變得輕鬆許多。   「我打算把坎貝爾元帥也拉進來。」   海格特說出他的看法。他的想法和莉娜一樣,只不過他的目的是為了抗衡埃爾文,不像莉娜顧慮的是布魯姆元帥。   「還有卡隆,我希望他出任騎士學院的院長。」   利奇對海格特沒有打算隱瞞,他相信海格特不會在塵埃落定之前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一聽到這話,海格特立刻明白利奇的打算。   「那沒問題。」   他毫不猶豫地答應。對那些少年騎士他並非毫無企圖,只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   他沒有本事弄來大量的物資,也沒有辦法找來經驗豐富的教官,那些少年到了他的手裡只會被耽誤。   幾方勢力裡只有獨立軍團有這個能力接受那些少年,獨立軍的前身——獨立兵團就是由騎士學院的教官和騎士總部工作人員中的女性組成的,利奇又通過大叔借來一批經驗豐富的教官。治理的條件以往只是交換生享受,海格特甚至有時有些嫉妒那些少年,有了這樣基礎,將來的路絕對要好走很多。   「我需要一批物資,不過不是給我的。」   海格特沒有說明這批物資的用途,這是為西爾維婭準備的。   和獨立軍、和他的軍團不同,坎貝爾元帥的派系不是鐵般凝固,其中有大大小小的山頭林立。西爾維婭原本就是兵團長,而且她的兵團在抵抗軍現存的戰力之中也能算得上名號。在這兩年的時間裡她已經建立不小的勢力。   或許是因為看到坎貝爾的前車之鑒,或許是因為和海格特相戀,所以對海格特無比信任,西爾維婭學的也是海格特那套,不到處拉攏別人,而是花極大的心思經營自己的兵團。   想走這條路,第一個前提就是必須有物資保障。當初海格特離開施泰因,來卡佩奇之前已將施泰因交給西爾維婭管理。就是靠施泰因的那些工廠,西爾維婭的人馬在這個物資匱乏時過得還算舒服。但是現在施泰因被全面接管,物資的來源被斷絕,西爾維婭肯定需要另做安排。   「這沒問題。」   利奇財大氣粗,他有布勃卡這個聚寶盆,些許物資根本不在話下。   「既然蘭蒂在這裡,請你幫個忙給西爾維婭發一個消息,她還在施泰因等候我們的回答。」   海格特說道。   西爾維婭相當於他的代理人,同時也是他和坎貝爾元帥之間的傳話筒。海格特不打算主動去找坎貝爾元帥,主動提出結盟的一方總是會被動一些。   當然他也不希望一切都已經確定下來,才由坎貝爾提出結盟的要求,雖然那樣他處於主動的一方,但是最寶貴的時機卻已經錯過,所以讓西爾維婭充當代理人是最合適的選擇。 第三章 老好人的暗算   新的一年注定要在劇烈的動盪中開始。   第一天,抵抗軍總指揮部傳出一個相當於八級地震的消息。身為統帥的布魯姆元帥在早晨的例行會議上引咎辭職,他沒有交代由誰頂替他的位置。   只要是對政治有點敏感的人肯定能夠猜出來,組建才兩年的抵抗軍恐怕要走向分裂。   人們還沒有從這個劇烈的震盪中清醒過來,下午,在施泰因、在伯尼貝利、在德昂,在每一個難發定居點突然出現一群大學生,他們手裡拿著傳單四處散發。   這些傳單裡全都是對羅索托帝國的控訴。   難民之中早就流傳那些戰前被捲往羅索托的人,現在正在嚴寒、飢餓和死亡的威脅下掙扎,現在終於得到證實。   這種事如果發生在其他時候,大部分人或許只會表示一下關注,不會太過在意,但現在他們的處境和那些在羅索托的人差不多,那些人的現在或許就是他們的未來。   只要一想到這些,施泰因,伯尼貝利和德昂的難民們全都坐不住,無數人湧向流亡政府在各地的辦公所,他們強烈要求流亡政府高層能夠給個說法。   因為事關自身的安危,所以這件事引起的騷動一下子將布魯姆的辭職所造成的震盪掩蓋下去。   當天下午,復興黨緊急召開會議,討論如河應對眼前的局面。最後有四分之三的黨員通過一項決議:由流亡政府難民事務處負責召開一場聽證會。   一場完全公開的聽證會,會場選在伯忙伯尼貝利的市中心廣場,時間則定在三天之後。之所以把時間拖延這麼長,為的就是能夠收集更多的證據和證詞,能夠找到更多證人。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   利奇早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讓阿麗亞娜和胖子查理四處宣揚羅索托人的暴行,同時收集一切證據。只要有機會,他就會想辦法救一些人出來、他救的人主要是有名的學者、教授和工程師,這些人全都可以出來作證,所以證據是現成的。   之所以要把時間推後三天,為的是等黛娜前往伯尼貝利去見她的父親,除此之外、黛娜還將代表獨立軍和坎貝爾結盟。   三天之後,在伯尼貝利的市中心廣場上,無數人聚集在此,不只是廣場,連廣場周圍的幾條街道也全都擠滿人,此刻的情景和當初在裴內斯的大遊行有幾分相似。   不過這次沒有警察在一旁虎視眈眈,也不會有人隨時準備鎮壓遊行。   在廣場和周圍的幾條街道,到處能夠看到高掛著的大喇叭,聽證會上的發言會透過這些擴音器傳到市中心的每個角落。   在人群之中,一個又乾又瘦、長著山羊鬃的禿老頭正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他雖然上了年紀,力氣卻不小,而且身體異常靈活,居然被池擠進廣場。   不過他沒打算靠得太近,在廣場西側的一個台階上他找了一個位置,這裡稍微高出地面,正好能夠看到聽證會的現場,卻又不會太過顯眼。   這個老頭正是坎貝爾。   布魯姆的辭職對他來說本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本來他已經想好等到布魯姆辭職以後,先和埃爾文臨時結盟,制定一套對他們有利的規則。   他的想法和利奇有些類似,都打算保留用來協調和仲裁的騎士總部,他甚至已經計劃好如何分配裡面的職位,肯定要給埃爾文一些。除此之外,獨立軍和海格特那邊肯定也要給幾個職位,但是考慮他們在卡佩奇,離這裡有幾千公里遠,所以給的肯定是那些顯赫卻不重要的職位。   可惜的是他還沒有這麼做,甚至沒等他和埃爾文商量妥當,西爾維婭就找上門來。   西爾維婭帶來海格特和利奇結盟的消息,並且帶來邀請他加入這個聯盟的提議。除此之外還有利奇對未來的設想,其中包括在蒙斯托克實行軍區制。   坎貝爾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是什麼表情,反正他的心情很不好。那邊的反應太快,徹底打亂他的全盤打算。   在沒有打過招呼之前,他可以和埃爾文合作,但是打了招呼之後,他如果這麼做的話,意味著站在利奇的對立面上。   只要想到當初第一次見到利奇時的情景,坎貝爾就有一種光陰流逝的感覺,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   別說是那時候,即便是一年前,他也用不著對利奇太過在意。   但是現在,沒有人敢忽視利奇的影響力。   西爾維婭找他是在晌午時分,到了下午,當各個難民營突然出現一群大學生散發傳單時,他終於知道自己沒有和埃爾文合作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   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在確認布魯姆將會引咎辭職的時候,利奇仍舊下這樣的重手,和羅索托帝國公然翻臉。   表面上,這是對羅索托帝國進行道義上的討伐、是滿懷憤怒的抗識,實質上是對埃爾文趕盡殺絕。   他可以肯定任聽證會上不會聽到埃爾文的名字,但是事後難民營裡會傳出許多「流言」,說埃爾文是羅索托人的走狗或者代理人。   坎貝爾的心底確實發寒。   以前在裴內斯時,他看慣政治舞台上的風雲變幻,比利奇更狠、更高明的手段他都見識過,但是像這樣不計後果,像這樣肆無忌憚,他卻從來沒見過。   聽證會從十點開始,現在是冬天,天氣異常寒冷,這裡又是沒有一點阻擋的露天廣場,一開始時因為人多,而且所有的人心裡充滿焦慮,所以不感覺寒冷,但是時間久了,總會有些受不了。   坎貝爾看到周圍的人一個個開始跺腳搓手,他當然也不能例外。他縮緊脖子,雙手互相插在袖管裡,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九點一刻之後開始下起雪,廣場上雪花紛飛。難民管理處的人看到下雪,認為不能再等下去,反正所需要的證詞和證據都已經準備齊備,什麼時候召開聽證會都一樣。   幾個負責人稍微商量,最終他們決定把時間提前。   隨著流亡政府的官員、聽證會的工作人員和證人一一出現在會場之上,那些掛在高處的大喇叭裡響起嘈雜的聲音。   已經凍得身體僵硬的人們,頓時精神一振。   過了片刻就聽到大喇叭裡響起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各位同胞,今天我們齊聚在這裡,為的是揭露羅索托帝國殘忍無恥的行徑,控訴他們以援助同盟國為名,肆意迫害我國同胞的罪行……不過在召開這場聽證會之前,我提議,為那些在羅索托飽經苦難的同胞祈禱,但願他們能夠有機會離開那個人間地獄。此外我還提議,大家為死難的同胞默哀一分鐘……」   隨著此人的話音落下,共和國的國歌緩緩奏起,原本縮著脖頸、佝僂身體搓手跺腳的人們頓時變得安靜,一個個伸直身體,微微垂頭默然站在寒風之中。   廣場上充滿淒涼和哀傷。   坎貝爾的心裡同樣也有一絲悲哀,不過他悲哀的是,廣場的人全都被人利用了,卻一無所覺。   突然他感覺兩百公尺之外有一絲熟悉的氣息一閃即逝。   那是布魯姆。   坎貝爾轉頭看去,果然布魯姆也躲在人群之中。   剛才布魯姆顯然因為一時的心情激盪以至於沒有收斂氣息。布魯姆容易被情感所左右,對於這一點,坎貝爾知道得非常清楚。   坎貝爾猛然間想到,既然布魯姆也到了這裡,說不定還有其他人。   他立刻四下張望起來。   這片廣場很大,人數不下十萬,不過對於坎貝爾這樣的高階騎士來說,想要找一個熟悉的人不是什麼難事。   他並不是分辨張張面孔,而是捕捉散發於四周的氣息。每個人的氣息都不一樣,而且騎士和普通人的氣息差異極大。   一圈掃下來,果然讓他找到好幾個熟人。卡隆來了,埃爾文也來了。   坎貝爾的注意力從聽證會轉移到那幾個熟人的身上。   他倒不怕自己被發現,因為他自始至終都非常小心,沒有讓一絲氣息洩露出來。那幾個人同樣收斂氣息,但是隨著情緒的激盪,他們總會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在廣場的中央,聽證會已經開始。   在一座一公尺高的平台上,十幾個證人站立在那裡,他們的臉上全都佈滿久經風霜的痕跡。   被作為代表請上台來的人全都有一番苦難的經歷,像胖子查理這樣沒遭什麼罪的人,自然不會被安排到這裡。   負責聽證會的官員,每讓一個證人來陳詞,總是會先詢問一下他的身份。   能夠被選出來的這此人一個個或多或少有些地位,其中一個更是國立大學的副校長,在蒙斯托克小有名氣。他在台上說到激動之處,台下他以前的學生同樣變得激動起來,然後到處響起「打倒羅索托帝國」的口號。   漸漸的,坎貝爾的眉頭皺了起來。   來這裡之前,他只是把這看成一種手段,為了對付埃爾文而使用的手段。他以前也看過別的政客用這類招數,但是此時此刻,看著底下群情激昂,他漸漸感覺到不是這麼一回事。   如果只是一時失控還好說,坎貝爾真正擔心的是這並非是失控。按照現在的狀況繼續發展下去,羅索托帝國可能會被劃歸為世仇。   之前蒙斯托克的世仇只有一個,那就是瓦雷丁帝國。   一時之間坎貝爾的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利奇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或許利奇根本不是藉由打擊羅索托帝國壓制埃爾文,他的目標可能直接就是羅索托帝國。   不管目的是哪一個,坎貝爾至少能夠確認一件事。從今往後,他絕對不能和埃爾文沾上一點關係。   一旦羅索托帝國被劃為世仇之列,任何和羅索托帝國有關的人都會成為不容碰觸的禁忌。   坎貝爾偷眼看向遠處躲在人群中的埃爾文,他看到埃爾文的臉色鐵青,神情說不出的憤怒,不過在憤怒深處卻有著一絲恐懼。   在心底歎息一聲,坎貝爾感覺沒有必要繼續看下,他蜷縮起身體往外擠去。   這個時候,突然間頭頂上一陣亂響,緊接著無數傳單紛紛揚揚飛落下來,四周又響起一陣「打倒羅索托帝國」的呼喊聲。   坎貝爾並不知道,他剛離開廣場,布魯姆也轉身往外走。   和坎貝爾的幸災樂禍外加惶恐不同的是,布魯姆的心裡充滿擔憂,他感覺整個局勢正走向失控。   原本他打算等到這件事稍微平息之後,再去卡佩奇走一趟,但是現在他感覺一刻都不能耽誤了。   從伯尼貝利到布勃卡是漫長的旅程。即便一路上沒有停歇過,連吃飯也是在車上解決,布魯姆也用掉三天的時間。   脫下往日的制服,此刻的他穿著一件老舊的軍大衣,兩眼微閉,神情顯得有些黯然。一路之上他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直到運輸車到了布勃卡的外圍警戒線,車子停了下來,他才像醒了一樣,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   「前面被封鎖了,過不去。」   開車的騎士甚至不敢靠近,因為那要塞般的崗哨裡已經伸出一根黑洞洞的炮管,炮口正對著這輛車。   那位老人推門下來,他一步步朝著崗哨的正門走去。   布勃卡的周圍戒備森嚴,這座崗哨有兩道門,全都是用拇指粗細的鐵條焊成的柵欄門,不過這東西不能阻擋注騎士的攻擊,真正有用的是門後面站著的一排戰甲。   「我是布魯姆,我想見一下利奇兵團長。」   老人對那幾部戰甲高聲喊道。   身為過往的統帥,布魯姆元帥的樣子對蒙斯托克的騎士來說不會陌生。   那幾個騎士中立刻有人去報告了。各個崗哨之間有現成的聯絡管道,所以很快利奇就得到消息。   利奇並不在布勃卡,此刻的他仍在假期中,現在離新年才剛過去七天。   得到這個消息,他沒有覺得驚訝,只不過要不要見這位元帥,他的心裡著實有些猶豫。   雖然以前只和這位老元帥見過一面,他對老頭的印象卻很不錯。這一次的事是埃爾文挑起來的,他只是進行反擊,所以他對埃爾文一點都沒有愧疚,但是對布魯姆元帥就不同了。   猶豫半天,他最終還是決定見他一面。   利奇不會一個人前往,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那個人不是真的布魯姆,而是某方面派來的刺客,那可就麻煩了,所以他肯定會帶上羅拉莉絲。   從卡佩奇到布勃卡外圍的警戒線大概有一百六十幾公里,如果乘輕騎需要一個多小時,不過利奇有更好的交通工具。   當初和聯盟的飛行騎士大對決,他和羅拉莉絲聯手把莫諾斯兄弟打下來,卻在地面上被莫諾斯窮追不捨。逃回來之後,利奇決定再也不能讓類似的事發生,他要弄一套專門用於逃命的系統。   因為是用於逃命的,所以不需要考慮載重,距離也不需要太遠,唯一的要求就是快,必須比靈甲全速前進時更快。   想要達到這種速度,只有在反重力裝置上想辦法,最終他做出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背包,扁而長,一旦和防護服連接在一起,身體四周立刻被一個能量護罩所保護。   這是一種特殊的能量護罩,防護能力非常差勁。在太古時代,這種能量護罩被用於戰甲裡,可以阻擋住狂風、暴雨和大雪,不讓它們落到地面上。   他不是為了擋風遮雨才搞出這個東西,而是用這種能量護罩製造出一個空氣護罩。   護罩製造出來後,他發現這東西的效果比預期還要好。它居然能將激波減弱到很小的程度。這樣一來,大半的阻力被減掉了。   背上這種背包,背包前端扣在反重力裝置上。幾乎在同一瞬間,利奇和羅拉莉絲的身上升起一層白色的光芒。   反重力裝置的白光原本是朦朧一團,但是現在卻變了模樣,那層能量護罩隔絕內外的空氣,白光在能量護罩的邊緣被擋住,所以兩個人看起來像被透明發光氣泡罩在裡面。只不過這兩個氣泡的形狀有些特別,是又扁又長的梭形,頂端異常尖銳,沿著身體的側緣還有一圈非常鋒利的邊。   兩個人飛身而起,轉瞬間化作兩個發光的小白點。   和靈甲飛行時刺耳的轟鳴聲完全不同,此刻能夠聽到的是一陣尖嘯聲。這聲音同樣刺耳,而且尖銳得令人毛骨悚然,卻沒有那麼響。   兩個人飛行的速度極快,只是片刻工夫,圍繞著布勃卡的那道鐵絲網就近在眼前。轉眼間利奇看到崗哨,也看到停在崗哨前面一那輛運輸車。   他減慢速度,在空中盤旋一圈,緩緩降落下來。   「你好,布魯姆元帥。」   利奇主動伸出他的手。   老元帥和他握了握手,握手時他稍微用了點力,他感到驚訝的是,剛握上去的時候,利奇的手綿軟到了極點,但是轉瞬間變得比鋼還硬,而且把他的力量全都反彈回來。   布魯姆連忙加了一把力,將那股力量化去。   「短短三年,你的實力增長得實在太快了,快得讓我吃驚。」   看到利奇的實力,布魯姆甚至感覺自己有些老了,老得力不從心,這也是因為之前一連串打擊使得他心力交瘁。   利奇微微一笑,有些事他實在不能說,當初他和羅拉莉絲聯手擊敗莫諾斯兄弟,這件事同盟和聯盟高層有很多人知道,但是對一般的人來說卻是頂級機密。   按照騎士的傳統,他其實有資格在胸前佩戴一枚鑽石徽章,那是擊敗天階騎士的證明。   不過現在他已經不在乎這種榮耀。   通往布勃卡的這座崗哨人來人往,當然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幾個人鑽進旁邊樹林裡,外面的雪仍舊下得很大,樹林裡卻沒有什麼雪,茂密的樹冠將雪擋住。   「我知道,你對我的一些做法有怨。自從正式開戰之後,同盟各國越來越少給我們援助,兩年來我們得到的援助基本上都是你弄來的。我知道你很不高興看到一部分的物資落到埃爾文的手裡……」   突然,布魯姆苦笑起來:「埃爾文做的一些事確實讓人很難接受。」   說到這裡,布魯姆確實有些不好意思,欺軟怕硬是人的天性,他也不能免俗。埃爾文干的那些勾當他一清二楚,只不過之前他一直試圖滿足埃爾文的要求,讓他的派系留在抵抗軍之中,卻忽略其他人的感受。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導致抵抗軍分裂卻是他認為比較容易控制的利奇。   「既知今日,何必當初?」   利奇也沒有客氣,他確實有資格說這話。   布魯姆不為所動,他仍舊很平和地說道:「我只知道一件事,團結就是力量,雙手有五根手指,只有當五根手指捏在一起成一個拳頭,打出去的力量才夠強勁。」   「你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是這個世界上的道理多的是。我看到戰場上很多傷員因為手或者腳受傷,必須被截肢,要不然局部的損傷會對生命造成危害。」   如果面對的是一個擅長耍嘴皮子的政客,利奇沒有興趣與之辯論,但是現在他面對的是布魯姆,利奇自然有興趣爭辯兩句。   他不信自己說不過布魯姆。   碰了一鼻子灰,布魯姆卻沒有氣妥。剛才他說的只是客套話,只是想確認利奇的態度。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絕對正確的道理,每個人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結論也不一樣,根本沒有誰對誰錯。   「蒙斯托克倖存的騎士不算你要走的那些少年騎士,總共有六萬八千餘人,你和海格特的人馬加在一起差不多相當於其中的四分之一。坎貝爾的派系有兩萬多人,只比你們多一點,三系加起來也才一半出頭。埃爾文的人馬比你們都要雄厚,佔了差不多一半。將來打回去的時候,你難道打算捨棄他們單獨行動?」   布魯姆終到正題,這才是他一直遷就埃爾文的原因。   埃爾文也因為手裡控制將近半數的人馬,才吃定布魯姆不敢對他來硬的,所以埃爾文考慮問題時,才只考慮自己,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感受。   可惜的是,利奇對此根本不在乎。   「他的手上那麼多人,是誰在幫他養這些人?」   利奇看著布魯姆,他冷笑一聲:「沒有足夠的物資,他怎麼維持那些人馬?又有多少人願意跟著他?」   又是一聲冷哼,利奇突然變得自傲:「有些事因為保密的緣故,不能讓你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從頭到底不會指望過靠埃爾文那幫人奪回蒙斯托克。有他們不多,沒他們不少。」   布魯姆不懷疑利奇的話,利奇來的時候那刺耳的尖嘯聲,以及一開始令人咋舌的速度,全部讓他聯想到靈甲。   不過和靈甲的飛行程度比起來,這顯然更快,而且快了不止一點點。   身為抵抗軍統帥,布魯姆多少知道一些有關反重力裝置的消息,他知道這個項目就是利奇搞出來的,現在看來利奇在這方面又有突破。   有這種頂級技術在手,利奇確實有資格說出剛才那番話。   更何況,布魯姆自己也清楚,將來真的發起反攻,除非瓦雷丁帝國已經被削弱得一點力量都沒有,要不然埃爾文那三萬多人馬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感覺沒有辦法在埃爾文這件事上說服利奇,布魯姆換了一個話題。   「我知道讓你帶隊前往羅索托參戰確實強人所難,但是你的反應是不是也太激烈了些?你有沒有想過,現在還有七十多萬人滯留在羅索托,你和羅索托帝國徹底撕破臉,那些留在羅索托的人怎麼辦?你還指望他們能夠活著回來嗎?」   說到最後,布魯姆稍微有些激動。   「就算不和羅索托人撕破臉,難道你就指望他們能夠被送回來嗎?」   利奇同樣激動起來,他的嗓門比布魯姆還大,「這和對待埃爾文的問題有什麼不同?你只會把事情往理想的方面想,自欺欺人的認為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那樣的結果。」   「但是我絕對不會放棄希望,而你則是把希望徹底斷絕。」   布魯姆這次不退讓了。這件事和埃爾文的問題不同,涉及到七十餘萬條人命。   「自從羅索托帝國第一次出爾反爾,我就不指望那些人能夠活著回來。等到戰爭結束之後,能有幾萬人活著已經不錯了。」   利奇終於吐心聲,這才是他真實的想法:「蒙斯托克從來就不缺人,缺的是一種精神。不管是高層的官員還是像你這樣的騎士都像沒有骨頭,你們很精通妥協之道,卻不知道有些事無法妥協,也沒有妥協的餘地。」   「所以你想要用幾十萬人的生命來喚醒這種決不妥協的精神?」   布魯姆說著反話,他未曾感覺如此憤怒:「你和我見過的很多成功的政客非常相似。」   「你把我和那些政客視為同一種人,這就是你沒有資格坐原來那個位子的最重要原因,你根本連人都不會看。」   利奇同樣也變得不客氣。當初他還是一個小小的見習騎士時,對博斯羅瓦也沒有客氣過。   更何況他說這話自信十足,說他像政客,先去找一個和他一樣對蒙斯托克做出那麼多貢獻的政客出來吧。   至於說布魯姆不會看人倒是有點冤枉,老頭一手組建青年軍,他挑選的第一批青年軍成員,其中有很多成為抵抗軍的中堅力量。與之相比反倒是他的老夥計坎貝爾元帥的眼光有些問題,拉攏的人良莠不齊。   從辯論變成互相指責,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   布魯姆並不是一個人來,他的人格魅力確實夠強,雖然從原來的位置下來了,仍舊有忠實擁護者跟隨他,為他開車的那兩個騎士就是他以前的部下。他辭職,這兩個人也跟著辭職,仍舊不離不棄追隨他。此刻看到利奇和元帥吵得面紅耳赤,兩個人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可惜他們剛想教訓利奇,羅拉莉絲的目光掃了過來;幾乎在一瞬間,兩個人就如墜冰窟。   羅拉莉絲森冷的氣息同樣也讓布魯姆元帥遍體生寒。他突然想起,因為利奇遭遇天階騎士的刺殺,所以帕金頓皇室將四大王族中的一位成員派到他的身邊充當保鏢。   布魯姆感覺氣悶,他本來想和利奇進行一番深談,雖然他不奢望能夠讓利奇回心轉意,但最少他覺得自己可以讓利奇理解他那番苦心,如此一來,雖然抵抗軍的分裂在所難免,卻仍舊有補救的餘地。   但現在他卻發現,他和利奇的想法根本就南轅北轍,完全沒有協商的餘地。   懷著滿腔的鬱悶,這位已然下台的統帥甩手而去。   「是不是感覺他很迂腐?」   看著盤山公路盡頭遠處的那輛車,羅拉莉絲突然間想知道利奇對這位老人的看法。   「我現在越來越佩服共和國的幾位創始人,居然能夠把蒙斯托克的騎士洗腦得這麼徹底。」   利奇對布魯姆自然沒有什麼好印象,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道德高尚而敬佩這個人,他要看這個人做了什麼貢獻。   「還好在我們的國家這種白癡並不是很多,就算有,也爬不到太高的位置。」   羅拉莉絲自然對布魯姆沒什麼好印象,在她的眼中,妥協只能被當作局勢不利時的權宜之計來用,像布魯姆為了平衡而到處妥協,那是政客或者弱者的行為。   「總算還好,屬於他的時代已經過去。接下來抵抗軍內部將會是列國紛爭的局面,現在我倒希望和布魯姆一樣的人越多越好。」   利奇毫不留情地調侃道。   「接下來怎麼辦?仍舊回卡佩奇?」   羅拉莉絲問道。   「當然,現在我還在假期當中。」   利奇的心情突然間變得好了起來,他已經把剛才的事拋在腦後,從辭去統帥職務的那一天開始,布魯姆就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   當然這件事仍有必要向大叔通報一下。   去大叔那裡,羅拉莉絲自然用不著跟在旁邊。有大叔在,沒人能夠傷得了他一根寒毛。   羅拉莉絲本人也不想去那裡,自從晉入聖級之後,每次見到大叔,她都會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壓力。   回到卡佩奇,在大步那裡街了大半天,利奇除了提到布魯姆的事,還有一些問題要請教大叔。最近幾天他一直遵循那位無條件和大叔的指點,練習手上的技巧,一開始的收穫確實挺大,但是最近兩天他突然卡住了。   和以前黛娜傳授武技的方式完全不同,大叔是有問必答,唯恐不夠詳盡。不過有些東西只靠嘴上說是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的,得親自試過才能明白。所以整個下午利奇都在大叔那裡切火腿片和起士片。   當他從圖書館出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利奇猶豫要不要把莉娜她們叫出來,找一個餐廳吃一頓,居然看到莉娜迎面走來。   讓利奇感到驚度的是,莉娜的臉沉著,似乎抹了一層寒霜。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莉娜這副模樣。   「剛才我見到布魯姆,他告訴我一件事,一件和我父親的死有關的事。」   莉娜徑直走到利奇的面前,她的目光閃耀著陰冷的寒芒。   利奇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鐵錘猛擊一下似的。一直以來,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   「在最後那一戰前,父親他接到一封信,那封信上只有一句話:『你是否還記得當初的承諾?』。」   莉娜冷冷地盯著莉奇。   利奇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無從得知博斯羅瓦為什麼會把這件事告訴布魯姆,他也不知道布魯姆到底說些什麼?   「你能夠告訴我,當初我的父親承諾過什麼嗎?」   莉娜問道,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悲傷還是因為憤怒。   利奇本來還想撒個謊來搪塞過去,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過了好一會兒,他輕歎一聲:「我曾經問過你父親,一個問題:他既然把共和國的利益看得最重,如果有朝一日,證明他本人就是對共和國利益的最大危害,他會怎麼辦?」   他的回答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用我的力量為共和國盡最後的一分力。你會看到我衝殺在戰場的最前線。」   利奇沒有隱瞞,他突然覺得對一直以來迴避這件事的自己有些厭煩了,或許現在是徹底做個了斷的時候了。讓利奇感到不妙的是,莉娜的臉上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而是平靜得如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這讓他想起風暴來臨前的平靜,那種氣氛就和現在差不多,全都陰沉得讓人喘不過去氣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你對練了,我想試試你的身手。」   莉娜淡淡地說道。   利奇的心口堵得慌。雖然莉娜說的是對練,不過他知道這和以前的對練不一樣,感覺像他和莉娜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永遠躺下。   在卡佩奇一個無人的荒野,利奇和莉娜相向而立。   「錚」的一聲輕響,莉娜那件戰鬥服的小腿旁邊彈出兩截劍丸,她接住那兩個,兩截劍丸立刻變成一把雙手大劍。和莉娜比起來,利奇的動作少得多,他只是伸展一下手掌,指尖頓時彈出薄而鋒利的刀刃。兩個人並不是第一次對決,對方的套路全都已經一清二楚。   如果是在平日,利奇肯定會搶攻。莉娜的「戰浪」是一種中距離的戰技,而且攻守兼備,她的場同樣也是如此,一旦被她拉開距離就麻煩了。   但是此刻利奇明顯沒有鬥志,他只想撐得盡可能久一些,直到羅拉莉絲或其他人前來,把莉娜和他強行拉開。   看到利奇不想靠近,莉娜出乎預料的主動搶攻上來,她揮舞起手中的大劍猛地疾刺而出。   和以往一出手就驚天動地一樣,這一擊,一點威勢都沒有,但是劍風所到之處,立刻就在地面上割裂出一道筆直而又纖細的劍痕。   在劍痕的後方,地面完全碎裂開來,化作細小的顆粒漂浮起來,那是莉娜的場所表現出來的威力。   這一劍把利奇嚇了一跳,他確實沒有想到幾個月沒有和莉娜交手,莉娜的實力居然已經變得這麼厲害,這一劍已經做到劍力含而不吐,劍氣內斂。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劍,所具有的威力卻異常驚人的厲害,他不管往哪裡躲閃,這一劍都會跟著變化。   莉娜的劍和她的場配合的異常巧妙,這一劍的力量凝聚到極致,凝千鈞於一點,可謂無堅不摧。一旦被這一劍破開防禦,緊隨其後的場,就如同水銀瀉地,遇縫即入,擋都擋不住。   就算有「鏡·反射」利奇也不敢硬接,「鏡·反射」最怕的就是這種力量凝聚於一點的攻擊。   幸好利奇並非只有「鏡·反射」這一招,他雙手連續揮出,隨著雙手的揮舞,手指也不停彈出,如同發動琴弦一般擊打在莉娜的劍上。   隨著一連竄清脆悅耳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十指刀鋒和那把大劍在一瞬間碰撞數十下,每一彈擊中,劍上的力量就被化去一分。   利奇的出招快而且連綿不斷,莉娜的全力一擊被他零敲碎打,一點點化解於無形,與此同時,他的雙手一圈,一面圓形的鏡面憑空出現。   莉娜的大劍一下子就被「鏡幛」吸住。   這招相當冒險,利奇想的不錯,如果能夠把莉娜的兵刃纏住,憑他一身渾厚的鬥氣,絕對能夠控制這場對決的節奏。   讓利奇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莉娜手中的那把劍「卡嚓」一聲一分為二,前半截仍舊被他的「鏡幛」緊緊吸住,後半截被莉娜持於手中。   只見劍光一閃,「鏡幛」在一聲輕響中被割裂成兩半。原本凝練到極致的劍光瞬間噴薄而出,與此同時莉娜的「場」也侵入進來利奇連忙飛退,儘管有「金絲繭」護體,他也感覺身體像是要被撕裂一樣。   幸虧莉娜變招有些倉促,這一劍去勢已盡,再也出任何變化,利奇才躲了開去。   看著胸前那道不淺的劃痕,利奇暗自心驚,他知道莉娜這一次是玩真的了,他也不敢有別的念頭,更不敢做出冒險之舉。   利奇拉開距離,和莉娜見招拆招。一旦定下心來,他在防禦方面的實力顯露出來。他練的東西很亂,不過防禦是他的看家本領。   那面被割裂的「鏡幛」互相一合,轉眼間又恢復原狀。這件詭異的武器如同一面巨盾擋在利奇的前面,這件武器剛柔相濟,而且有反彈攻擊的能力,還能化作匹練鎖住莉娜手中的大劍。可以說,這上面凝聚利奇對防禦的所有理解。   兩個人你來我往,一時之間打了個僵持不下。   不知不覺中,利奇居然有些走神。他想起過去,想起剛進入105小隊時的那些事。   那時候的他什麼都不會,師傅黛娜小姐只教了他一些基礎,是莉娜教了他一些有用的東西。他第一次和莉娜對決是在廢棄的商業廣場裡,也是那時候,他和莉挪第一次做愛……   往事一件又一件從眼前晃過,利奇的出手變得越來越慢。奇怪的是,他的防禦不但沒有因為走神而出現疏漏,反倒變得更加嚴密。此刻他的一舉一動,手中「鏡障」的每個變化全都憑直覺控制。   武技的最高境界就是全憑身體的反應戰鬥,在不知不覺中,利奇離最高境界只有咫尺之遙,比起莉娜剛才那一劍更顯得高明許多。   突然,一聲厲喝將利奇從這種玄妙的狀態驚醒過來,他看到莉娜雙手持劍,劍尖之之上因為凝聚太多的鬥氣,以至於周圍的空氣全在劇烈地抖動著。   這招和剛才那一劍又不一樣,凝聚的鬥氣雖然很強,卻沒有集中在一點。   他的「鏡·反射」擅長的就是對付這類攻擊。   沒有多想,利奇將「鏡幛」化為一面圓鏡。他剛準備好,莉娜的那一劍就刺了出來。一劍刺出,居然發出雷鳴般的爆裂聲。   利奇嚇了一跳,他連忙將「鏡幛」全力迎上去。   決鬥場上如同落下一個霹靂似的,一聲轟鳴過後,飛沙走石煙塵瀰漫。   利奇被震得飛出十幾公尺遠。   「鏡·反射」能夠將攻擊反彈回去,但是他本人卻要承受雙倍的衝擊力,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辦法解決這個最大的問題。   好不容易止住後退之勢,利奇急步衝進那片煙塵之中,他的神情中滿是惶恐。   他現在終於知道莉娜想要幹什麼了。莉娜根本不是想要找他報仇,而是想借他的手了結生命。   剛才他運用「鏡·反射」反彈攻擊時並沒有直線反彈,而是將攻擊散了開去。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莉娜居然毫無抵抗地朝著反彈回去的劍氣迎上。   雖然劍氣已經發散,但是這樣被正面擊中,同樣也會必死無疑。   眼睛確實因為煙塵瀰漫的緣故而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利奇卻能感覺莉娜被擊中,身體飛了起來,飛出二、三十公尺遠才重重落到地上。   那一瞬間他被驚呆了,不過他的反應還算夠快,立刻搶上前去,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莉娜,雙手一前一後緊貼在莉娜的心口上,將鬥氣輸進莉娜的體內。   情況相當不妙,他能感覺莉娜的氣息越來越弱,她體內的鬥氣正接連不斷地散到四周。   騎士的鬥氣開始消散是瀕死的徵兆,當初他挨了那個輝煌騎士的當胸一擊,也沒有傷成這樣。   現在只有將精血注入莉娜的體內看看有沒有用了。這已經是最後的辦法。   用力將一滴鮮紅的血珠逼到食指尖,利奇剝開莉娜的戰鬥服,將這滴血珠點在莉娜的心口上,血珠一沾到莉娜的身體,立刻滲入她的肌膚裡。   雖然莉娜體內的鬥氣仍在消散,但消散速度慢許多。   不過危機仍舊沒有解除,利奇坐在莉娜的身後,他開始調集體內的氣血,準備凝集出第二滴精血。   從莉娜體內鬥氣的消散速度,他大致能夠估算如果有兩滴精血,應該可以讓莉娜保住性命,但從今往後她的實力止步於此,再想提升上去是不可能的。   這對於一向特別要強的莉娜來說,絕對無法接受。想要讓莉娜沒有絲毫的後遺症,恐怕要更多的精血。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承受,但是他無論如何都要試一下。 第四章 一個時代的終結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門窗、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空氣中散發碘酒的味道,兩張並排的床上,利奇和莉娜靜靜躺著,旁邊圍坐一群人,但是誰都沒有發出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的眼皮終於動了動,他首先醒了過來,他躺在這裡的原因是氣血虧損的厲害,為了防止莉娜體內的鬥氣逸散,他連著注入四滴精血,除了第一滴是以前就凝結的,另外三滴是他當場凝結而成。   把最後一滴精血注入莉娜的體內,利奇就昏過去了,他和莉娜被巡邏隊發並送進醫院,幸虧那天晚上意外的沒有下雪,要不然一旦被雪掩埋,他和莉娜就算被人發現也肯定救不回來,看到利奇醒來,眾人頓時精神一振,羅拉莉絲就在床頭旁邊,她首先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確實感覺奇怪,知道利奇出事以後,她先到出事的地點看了看,從地下留下的痕跡,很容易看得出利奇和莉娜在這裡打鬥過,她甚至能夠分析出打鬥的整個過程,那是她想不出兩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和莉娜的父親博斯羅瓦發生過爭執,我對他的理念一點都不認同,所以我問他,如果事實證明他錯了,他所做的一切對共和國並沒有任何益處,反而有著極大的危害怎麼辦?他給了我一個承諾。」   利奇沒有說是什麼承諾,旁邊的女騎士也全能夠猜得出來。   停了片刻之後,利奇繼續說道:「後來我寫了一封信給博斯羅瓦,提醒他曾經做過的承諾,信寄出不久前線就傳來消息,博斯羅瓦帶著不多的人馬突襲瓦雷丁前線指揮部,他成功擊殺瓦雷丁帝國的前線指揮,還擊殺了另外一個輝煌騎士,自己也戰死了。」   利奇的話讓在場大部分的女騎上們變了臉色。   在這裡大部分是105小隊的成員,對於當初利奇和博斯羅瓦之間的紛爭再清楚不過。那不是什麼你死我活的大仇,只是因為兩者的地位不同,所以想法也不一樣。這件事利奇確實受了委屈,但是讓博斯羅瓦用生命作為代價『償還以前的錯誤』實在是有些太過分了。   「莉娜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她怎麼會突然知道了?」   幾個人裡諾拉的腦子轉最快,她一下問到關鍵。   「是布魯姆,我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不過可以肯定是他告拆莉娜。」   利奇本來對布魯姆只是感到不屑,但此刻說到這個名字,他的心裡充滿殺機。   他原本以為布魯姆只是迂腐,和博斯羅瓦一樣迂腐,但現在他的感覺變了,迂腐的人不可能想出如此狠毒的一招。   不管是莉娜殺了他為父親報仇,還是他殺莉娜,結果都非常嚴重,莉娜如果死在他的手裡,他這輩子都會生活在悔恨之中,從此一撅不振;如果死的是他的話,一切都結束了。甚至連獨立軍都免不了分崩離析。   利奇完全能肯定布魯姆就是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旁邊的人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發生什麼事,他們也能夠猜到,這件事對莉娜來說確實很殘酷,自己的男人逼死父親。她想要替父報仇卻偏偏下不了手,所以她只有借利奇的手了結自己的生命。   這是一種逃避。但此刻卻沒有人能夠說莉娜軟弱。   眾人面面相覷,這確實是一個太大的難題!   現在最怕就是莉娜仍就想不開,即使不再做出什麼傻事,心中只要還存在這道陰影,始終是大麻煩。   她的父親就是前車之鑒,因為當初的承諾,居然真的用生命洗雪自己的錯誤,莉娜說不定也會這樣。   「我們勸不了她,但是有一個人卻可以。」   說這話的是翠絲麗。   「誰?」   病房裡所有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維多利亞。」   翠絲麗的答案讓人吃驚。   「算了吧,你別再多事。如果讓維多利亞知道這件事,她肯定也要找這傢伙決鬥。」   黛娜朝著利奇努兩了努嘴。   連她都感覺利奇做得實在有些過分。這個傢伙別的地方還可以,就是氣量小了些。   不過這也不能怪利奇。在黛娜看來,博斯羅瓦的氣量也不算不大。他付出生命的代價兌現自己的承諾,看上去確實悲壯,但是根本算不上勇敢,反而是怯懦的表現。因為他沒有勇氣低頭承認自己的錯誤黛娜至少確信一件事,利奇肯定更想看到博斯羅瓦低頭,而不是接到博斯羅瓦戰死的消息。   「維多利亞確實會找這傢伙決鬥,不過那會是在他康復之後,在此之前,維多利亞會勸服莉娜。」   翠絲麗如此確定是因為她對維多利亞有點瞭解,那個女人太過理想化,又非常現實。她理想化的地方是她一直想給那些出身不怎麼樣的騎士找到出路,為了這個目的,她甚至願意嫁給比自己大得多的博斯羅瓦。   說她現實是因為為了那最終目標,她做的其他事都非常現實,不管是當年嫁給博斯羅瓦還是後來搭上利奇,甚至連獨立兵團成立時也是她勸服那些心有不甘的部下,要他們接受105小隊的人,並且聽從指揮。   「不過在這之前,先得把病床調換一下,把病房讓給莉娜一個人。」   翠絲麗說道。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   此刻嘉利不在,莉娜又昏迷不醒,所以最終拍板的人成了黛娜。   確實只有她有這個資格。不說軍銜和職位,論起和利奇的關係,她也比其他人更近一些。   「你們忙你們的,我還有一些事要做。」   羅拉莉絲淡淡地說道。   從卡佩奇出來的公路上,一輛車緩緩而行,車上坐著的正是布魯姆。他來的時候滿懷希望,一心想著能夠勸服利奇,雖然抵抗軍分裂,卻還能維持一個裂而不分的狀態。   但是此刻,他的心卻陰沉沉的。   和利奇的見面,讓他清楚利奇的為人。這個少年有著所有青春期少年的急躁和偏激,而且他做事的方法非常極端。蒙斯托克的未來寄托在這樣一個少年的身上,他無論如何都不放心,因為這個緣故,他在離開利奇之後決定去見見莉娜。   那封信的事是博斯羅瓦告訴他的,博斯羅瓦同樣也擔心這個少年有朝一日會成為秩序的破壞。後來的一切證實了他的擔憂,共和國存在的數百年中沒有發生過騎士刺殺政府高官的事。   偏偏當時的局勢不允許他過問此事,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他只能期望莉娜知道她父親戰死的真相之後,能夠給這個少年製造一些麻煩。獨立軍的勢力實在不能再繼續增強下去。這不是他處理事情的風格,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其辦法。   這次到卡佩奇之行是徹頭徹尾的失敗,布魯姆正在為此而憂慮,突然他聽到一陣刺耳的尖嘯從右後方傳來。   初始聽來還遠,轉瞬間已經到了頭頂上方。這中聲音他雖然只聽過一次,但是影像實在太深刻,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在布魯姆湊到窗口旁邊,他看了一眼頭頂。果然頭頂上方虛現了一個梭形的發光氣泡,裡面隱約可以看到人的形狀。   雖然看不真切,布魯姆還是認出裡面的人。   「停車!」   他命令道。   「這個人好像是衝著我們來的。」   開車的兩個騎士中的一個不無擔憂的提醒道。雖然他沒有感受到什麼殺氣,但是這種充滿挑戰的味道已經說明了一切,「停車吧,對方是四王后裔,即使在天階騎士裡也是排名前列的人物,她如果打算對我們不利的話,躲在車上難道就有用麼?」   車停了下來。布魯姆從車上下來,他抬頭看著車頂的羅拉莉絲。   「獨立軍出了什麼事麼?」   老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這種可能。   羅拉莉絲從空中緩緩落下,隨著能量罩收起,彷彿氣泡一下子被戳破一樣,反重力裝置發出的白光散入四周的空間,顯得淡了許多。   隨著一陣磨牙般的吱吱輕響,防護服的頭盔和背包自動收攏起來。與此同時,她的肩膀、胸口也各有一些小零件縮回背包。   「我是奉命而來,你所做的事已經危害到同盟的安全,所以我奉安妮莉亞女皇和卡洛斯皇帝陛下的命令,將你的存在徹底抹去。」   羅拉麗絲並沒有說處決。和處決比起來,抹去要冷酷的多,這意味著布魯姆這邊和此事有關的人全都會被處理乾淨,其中就包括開車的兩個騎士。   「利奇死了?」   布魯姆勃然變色,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之前他先後見了利奇和莉娜,而且他還和利奇握了一下手,試探利奇的實力,所以他知道利奇的實力已經超過了莉娜。兩個人就算決鬥,利奇也不會敗。   老人不認為兩個人決鬥時,利奇會放水,他已經認定利奇是那種處於青春期性格彆扭的叛逆少年,而且以自我為中心,性格自私,心胸狹隘。   同樣他也不認為莉娜會用非常難過手段刺殺利奇。莉娜的性格雖然有些叛逆,但是她對騎士傳統卻嚴格恪守,就算是為父親報仇,她也只會選擇決鬥的方式。   所以他不認為會出事。   羅拉麗絲沒有興趣解答老頭的疑問,她的身體瞬間化作一縷青煙。   這縷青煙很怪,看似順風飄來,速度非常慢,但是一眨眼卻已經到了眼前。   更詭異的是,布魯姆和開車的兩個騎士同時感覺這縷青煙是朝著自己飄來。那兩個騎士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布魯姆同樣也只來得及閃避。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當初羅拉莉絲只是天階騎士時,在戰場上殺一般的輝煌騎士只是一招之間的事。現在她已經晉身聖級,實力和當日完全不能相比。   那縷青煙一閃即逝,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絲聲息。但是兩個開車的騎士卻在青煙掠過後倒在地上,他們的身上看不出絲毫的傷痕。   布魯姆同樣也倒了下去,但是他沒死。他在最後一瞬間躲開要害部位。   雖然不知道對手是怎麼做的,不過他知道自己傷在哪裡。剛才那一擊直接刺穿他的肝和肺,但是他的胸口卻沒有一絲的傷痕。   布魯姆也知道自己難逃此劫,他乾脆閉上眼睛。   羅拉莉絲居然停了下來,過了片刻,她轉過頭朝著遠處的一片樹林喝道:「馬克斯,是你嗎?」   話音落下,大叔果然從一棵樹的後面轉了出來。   「不愧是影王家族的成員,我的氣息收斂到這樣的程度,居然仍舊被你找出來。」   大叔一邊歎息,一邊走來。   「你也是為這個人而來?」   羅拉莉絲掃了躺在地上的布魯姆一眼:「我是奉命行事,你又是怎麼一回事?」   馬克斯看著布魯姆。平心而論他對布魯姆一直挺有好感,在他記憶之中,布魯姆是蒙斯托克的騎士裡少有的正直,有血性的人物,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卻是這樣。   「當初我第一次見到利奇就已經決定由他來繼承我那座圖書館,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   大叔雖然沒有正面回答羅拉莉絲的問題,但是這番話完全可以聽出,他這一次是以個人的身份,和卡佩奇沒什麼關係。   羅拉莉絲對大叔來這裡的原因不感興趣,她只需要知道大叔不是來阻止她,就已經足夠了。   微微抬起手對準布魯姆,冷冷地說道:「你既然要當老好人,為什麼不一輩子當下去?末了突然變卦,居然也玩起手段來了。」   她正準備動手殺掉布魯姆,沒想到布魯姆理都沒理她,而是直愣愣地看著劍聖馬克斯,艱難的喘息一陣之後問道:「你也認為我錯了嗎?」   大叔搖了搖頭:「我是一個自由騎士,我這一脈的傳承全都是自由騎士。對於我們來說,無所謂國家,更無所謂大義。我只知道我現在住在卡佩奇,卡佩奇就是我的家,當這個家受到威脅的時候,我會為了保衛自己的家而戰鬥!」   看到布魯姆一臉茫然,大叔繼續說道:「在你和博斯羅瓦看來,只要是為了國家的利益,採用任何手段都是對的,所以你和博斯羅瓦可以隨意剝奪別人的東西。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和瓦雷丁人幹的事情有什麼兩樣?對於利奇來說,你們何嘗不是侵略者?」   布魯姆睜大眼睛,他沒有想到劍聖馬克斯會說出這樣的話。   突然間他明白他和博斯羅瓦錯在哪裡。他們錯就錯在高估自己,卻把利奇看得太低了。   劍聖馬克斯說的這些話,他當然也懂。他雖然迂腐卻不蠢,也知道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他絕對不會,也不敢對三位陛下和眼前這位劍聖談論什麼大義。   可惜他從來沒有意識到,利奇同樣也是他必須謹慎對待的人物。   「真是不甘心,沒有死在戰場上。沒有像博斯羅瓦那樣殺掉幾個同等級的敵人。還是他幸運,至少死得有點價值。」   布魯姆臉上滿是嘲諷之色,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發洩他的不滿。   大叔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明白。你現在因為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自己人所殺感到遺憾,但是以前你有沒有遺憾過?你把大部分的精力用在平衡各個派繫上,為什麼不把這些精力用來提升實力?或者想想怎麼對付瓦雷丁人?你的實力已經有多久沒有提升?你又有多久沒有關心過青年軍的發展?」   之前的話對布魯姆來說不是什麼打擊,但是這番話卻令他猛然一震。   自從他坐上統帥的位置以來,他確實忽略許多東西。為了平衡,為了拉攏埃爾文,他犧牲很多東西。正因為如此,青年軍裡原本忠於他的許多部下漸漸對他感到不滿,最後被埃貝爾,海格特甚至嘉利拉攏過去。同樣抵抗軍的實力比起以前也是不升反降。   或許他真的把精力放錯了地方。   老人感覺胸口一陣發悶,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湧了出來,他「哇」地吐了一口血。血灑在覆蓋著薄薄一層積雪的路面上,看上去是那樣的顯眼。   布魯姆緩緩地歪倒在地上,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過了片刻,他終於死了。   在卡佩奇的那間病房裡,莉娜終於醒了。她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維多利亞。   「我還活著?」   莉娜茫然地仰望著天花板。   「活著難道不好嗎?」   維多利亞走了過來,她站在床邊,將手輕輕搭在莉娜的脈搏上。   莉娜的脈搏平和而又穩定,已經沒什麼危險了。   「還好你之前練成『金絲繭』,所以才有機會救活。同樣也幸虧那個傢伙氣血旺盛,他一連凝聚四滴精血,總算把你救了回來。」   維多利亞說話挺巧妙,沒有明說利奇的好話,卻已經將他做的事全都點出。   莉娜的臉頓時變得古怪。   她確實深恨利奇,恨他逼死她的父親;但是聽到利奇為了救她,一連凝聚四滴精血,她的鼻子卻又酸溜溜的。   她當然知道這需要多大的消耗。   迅速地內視身體,莉娜立刻知道利奇為什麼這樣做。她傷的很重,已經傷及本源,但是此刻大量氣血正迅速修復受損的本源。   「他還好嗎?」   莉娜第一次提及利奇。   維多利亞暗自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莉娜提都不提那個傢伙。   「他現在就躺在另外一間病房裡。」   維多利亞沒有說利奇就在隔壁,她很清楚現在兩個人之間需要一點距離。   「我父親的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莉娜問道,她想看看維多利亞的反應。   「是的,我打算等到那個傢伙好了之後,和他來一場決鬥。不過我絕對不會傻乎乎地借他的手了結生命,我還要替博斯羅瓦報仇呢。不管這中間有什麼曲折,有一件事情確定無疑:你的父親是死在瓦雷丁人的手裡。」   維多利亞這樣說,為的就是給莉娜一個活下去的目標。   果然,這樣一說,莉娜的精神立刻好了幾分。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維多利亞輕歎一聲:「就算沒有那個傢伙,沒有那個承諾,你的父親也會選擇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莉娜的臉色頓時變了,此刻她不允許任何人說她父親的壞話。   維多利亞好像根本沒有看到莉娜的反應似的,繼續說道:「你的父親有自己的堅持,他是一個固執的人。」   原本想要發作的莉娜頓時不說話了。這不是壞話,而且回想起來,莉娜承認父親確實是這樣的人。   「你父親一直都將自己看作是共和國的守護者,從戰爭開始的第一天起,他已經決定要和蒙斯托克共存亡。」   這一次,維多利亞不是為了勸解才說這些話,博斯羅瓦確實是這樣想。   莉娜同樣也清楚這一點,但是她仍舊忍不住說道:「他可以率領著抵抗軍重新將蒙斯托克奪回來。」   維多利亞冷哼一聲:「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的父親很清楚一件事,就算共和國被重新奪回來,也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共和國,一切都會改變。騎士不會再願意被政府所壓制,政府的架構也會改變,新的勢力會出現。這樣一來,戰後的蒙斯托克要不變得一片混亂,要不出現某個強權,而這個強權的領導者肯定會是一個騎士。你的父親不想看到任何一種未來,他更不希望捲入這樣的紛爭中,所以他選擇和舊的時代一起終結,至少他的死還有一些意義。」   莉娜默然不語,她知道維多利亞說的是對的。   這時候門突然開了,門外站著的是利奇。他就在隔壁,所以維多利亞說些什麼,他全都聽在耳裡。   從莉娜的反應,他知道莉娜已經被勸服了,現在輪到他出場。   「我沒讓你救我。」   莉娜冷冷地說道,說完話她扭過頭去。   利奇心中暗喜,他原本最擔心的就是莉娜不和他說話,只要說話,不管說什麼都意味著有突破。   利奇沒有解釋,他只是走到床邊輕輕抓起莉娜的右手,與此同時他也抬起他的右手。   從去年春季開始,利奇的個頭一下子竄高許多,他的手現在也變得大了一圈,變得有稜有角起來,莉娜的手仍舊細膩柔潤,兩隻手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都戴著一模一樣的戒指。   此時無聲勝有聲。   利奇有很多女人,但是莉娜是最特殊的一個,她和利奇舉行過婚禮,是真正合法的夫妻。   過了好一夥兒,利奇在莉娜耳邊輕聲說道:「我寄出那封信之後就後悔了,所以我很快就寫了另外一封信,在那封信裡,我只是想要你的父親承認錯誤。」   莉娜頓時嗚咽起來。她沒有懷疑利奇的話,同樣她也知道自己的父親看過信之後會做出什麼選擇。   正如維多利亞剛才說的,她的父親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要他承認錯誤,他情願戰死沙場。   維多利亞輕手輕腳地從病房裡退了出來,她隨手帶上門。   看到病房裡只有他和莉娜,利奇朝著窗簾隨手一招,窗簾自動拉了起來。   莉娜當然知道這個傢伙想要幹什麼,她板著臉轉過身背對著他。不過這個姿勢有點曖昧,說不出是拒絕、還是默許。   利奇才不會在意這些呢,他只知道莉娜如果想拒絕他,會直接一個耳光打過來。   他輕輕地揭開被子。   莉娜身上的衣服是給病人穿的寬鬆衣服,腰部用一條鬆緊帶收緊,穿脫起來非常容易。   利奇將手伸進莉娜的懷裡,將他胸前的紐扣一個個解開來。解到胸口時,他順手伸入莉娜的衣襟裡,兩隻手抓住莉娜的雙乳。   自從練成「金絲繭」之後,莉娜的身體變得異常綿軟,利奇稍微一握,兩隻手立刻陷進雙乳之中。   利奇的女人除了那位女皇陛下全部注射過淫藥,乳房和乳房頂端殷紅一點最敏感不過,被利奇一陣略微粗魯的揉捏,莉娜頓時有了感覺。   她星眸微閉,鼻翼輕輕地張合不停。利奇俯下身體,把舌頭湊到莉娜的肉縫上,輕輕地舔了舔,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做了。   莉娜的身體明顯一抖,利奇此刻用的技巧正是以前她教的,讓她想起往日的情景。   一邊舔弄著,利奇一邊撥弄著莉娜的陰部。莉娜的陰部很軟很彈,因為充血的關係,陰唇和陰道口紅通通的,還有一顆脹得如同花生米的陰蒂不停顫動著。   利奇用兩根手指捏住莉娜的陰蒂,他輕輕掐了掐。   「啊!」   莉娜輕叫了一聲,猛的夾緊雙腿。   和她的反應完全相反的是,她的陰道在一瞬間自動擴張,露出一個能夠插入食指的小孔,這是最明顯的邀請。   利奇嘻嘻一笑,他脫掉自己的衣服,底下的陰莖早就翹得老高。   用力一挺,肥碩的陰莖插入莉娜的陰道裡。   利奇的動作非常溫柔,他輕插緩送。他這樣小心,一方面是因為莉娜確實承受不起太強的刺激,另一方面他也是為了讓莉娜的心情好一些。他相信此刻的莉娜需要的不是濃烈的性愛,而是體貼溫柔的呵護。   雖然動作緩慢又輕柔,利奇卻暗中將鬥氣凝聚於性器之上,每一次抽插,他都挑動莉娜陰道中每一處敏感的部位。頂到底部的時候,他也會用力往裡面鑽一下。   漸漸她的動作大了起來,他的手輕輕拍打莉娜的身體,時而屁股,時而乳房,時而是纖細的腰肢,每一處拍打都會激起一陣肉浪。   她的拍打不止是為了好玩,同樣也是激起以前注入莉娜體內的淫藥。   因為他經常不在身邊的緣故,他的女人全都非常辛苦。普通女人只能靠洗冷水澡強行克制淫藥的發作,女騎士們則發明另外一套方法,可以將淫藥的效果壓制住。他的這套手法能夠讓這種壓制變得鬆動。   果然,莉娜白皙的身體很快染上一層淡淡的玫瑰紅。她的身體微微一顫,一股淫液衝了出來。   看到莉娜情動了,利奇將莉娜一把抱起來。   兩個人變成面對面,莉娜別過頭去不看著他,但是她的雙臂卻環繞住利奇的頭頸,顯然已經接受利奇。   利奇打算更進一步,他抱著莉娜進了浴室。浴室裡有一個小抽屜。他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大號的注射器。   莉娜知道這個傢伙想要什麼,她轉過臉沒有理睬他,不過她也沒有拒絕。她感覺一根皮管插人她的肛門,緊接著冰冷的液體注入她的肚子裡,她的肚子越來越脹。   利奇擺弄那根大號的注射器。最早莉娜不許他這樣玩,但是後來允許了。特別是經過那場婚禮之後,莉娜更是對他予取予求。   看到莉娜沒有反對他這麼做,利奇的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用了一刻鐘把裡面清理乾淨,利奇將陰莖從莉娜的陰道裡退了出來,插入莉娜的肛門裡。   莉娜的肛門很緊,陣陣收緊,讓利奇感覺很舒服。他此刻想要的不是享受肛交的快感,他想證實一件事。莉娜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她感覺一股熱騰騰的液體注入她的肚子裡,莉娜的眉頭皺了皺。   這個時候,她聽到利奇說道:「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心中發出一陣無聲的歎息,莉娜閉上眼睛。看到莉娜連這都接受了,利奇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將性器從莉挪的肛門裡拔出來,利奇從抽屜裡摸出一個肛門塞。旁邊的浴缸裡洗了洗自己的老二,利奇重新插回莉娜的陰道。這一次他不再玩那些技巧,而是徑直插入陰道的最深處,並且用力一頂,稍稍頂開子宮頸,碩大的龜頭用力鑽了起來。   子宮頸比較硬,龜頭又是男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這樣磨的話利奇感覺異常刺激。子宮頸也是女人身上的敏感部位,所以莉娜也感覺非常刺激。   莉娜當然知道利奇想要幹什麼,她一直都想有個孩子。當初看到微利亞、黛娜和玖琳抱著小嬰兒時,他的心底湧起深深的嫉妒。她一直在努力可惜始終沒有成功。對利奇,她本來就已經沒有什麼恨意,現在更是有了一個想法。   她要孩子,要一個能夠繼承家族的孩子,這樣兩邊就算扯平了。父親的死雖然和利奇有關係,不過利奇畢竟給予她家一個繼承人。   這樣一想,原本逆來順受的莉娜變得主動。她的陰道一陣緊縮,陰道深處更是產生一股吸力。這樣玩了半個小時,兩個人全都有感覺了。   利奇覺得底下像是要爆炸似的,性器脹得厲害,馬眼一顫一顫,隨時都有東西想要從裡面噴出來。   他用力一頂,龜頭擠入子宮裡。剛插入進去,他感覺尾椎骨一陣發麻,一股強烈的快感直衝他的腦門,精關一鬆,大量的精液激射而出。   注入子宮的精液燙得莉娜一陣顫抖,她也達到高潮,雙臂緊緊勾住利奇,兩條修長的玉腿環住利奇的腰。   兩個人緊緊連在一起,像是一個人一樣。   右手輕輕揉搓莉娜的腹部,利奇這樣作為的是讓那些精子變得活躍。此刻莉娜的雙腿高高舉著,固定在床頭上。畢竟傷勢還沒有痊癒,莉娜高潮過後沉沉睡去了。   將丟在地上的衣褲重新穿起來,利奇拉過椅子坐在病床旁邊。   此刻的他不想離開,也不能離開。   他剛坐下來,門就開了,羅拉莉絲和翠絲麗從外面走了進來。   「手段很高明,居然這樣也能夠讓你搞定。」   翠絲麗笑嘻嘻的看著已經睡下的莉娜。   羅拉莉絲倒是沒什麼表示,反正利奇和莉娜只要沒事,她就可以放心了。   她也不打算將布魯姆的事告訴利奇。在回來之前,她和馬克斯已經把一切痕跡都銷毀了,連那輛車也被她弄到一間軍工廠拆成一堆零件。   「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羅拉莉絲釋放她的「界」,將周圍全都籠罩起來。   看到這番情景,利奇立刻明白要商量的肯定是大事。   「安妮莉亞和統帥部已經決定調一個飛行大隊增援羅索托帝國,為期四個月……」   羅拉莉絲說道。   還沒等她說完,利奇打斷了她的話。   「你難道還不清楚我的想法?我絕對不會和羅索托人合作,更別說是歸羅索托人指揮。」   利奇很想甩手離開,經歷布魯姆這件事,他現在一聽到羅索托這幾個字就會立刻火冒三丈。   「聽我把話說完……」   羅拉莉絲輕喝一聲:「我們沒打算把你調往羅索托,現在那邊的局勢並不樂觀」。   聽到這話,利奇稍稍放心了。   除了和羅索托人仇深似海,還有一個原因讓他不想加入西線戰場,那就是西線戰局打得非常難看。   羅索托人從十月就開始反擊,但是迄今為止收效甚微。聯盟的西線部隊吸取去年年初時中線失利的教訓,在入冬之前已經將兵力收縮起來,而且儲備夠多的物資,防禦工事也修得極好,所以羅索托人儘管勇猛無畏,反攻打得很猛,卻始終沒有辦法給予聯盟西線部隊沉重的一擊。   雖然零零碎碎的戰果不少,前前後後已經打掉西線部隊七、八萬人,但是這離羅索托帝國一開始的預計差得十萬八千里。   給了利奇一顆定心丸,羅拉莉絲接著說道:「雖然大家都不喜歡羅索托帝國,但是我們也不可能看著羅索托陷入危機。如果這個冬天不能挫挫聯盟西線部隊一些鋒芒,等到天氣回暖之後,羅索托人能不能抵擋西線部隊的進攻就成了一個未知數,所以聯合指揮部擬定一套方案。」   羅拉莉絲用一根手指在莉娜的床單上劃了起來,她勾勒出西線的大致輪廓。   「這裡是羅索托。」   羅拉莉絲用手指劃了一個圈,然後她又在另外一個地方劃一個圈:「這是前階段被攻破而作為緩衝的各個國家。」   最後她的手指點在這兩塊區域中間的夾角上:「這片區域是昆塔古姆而特荒漠,是世界上最荒涼的地方。這裡的國家一個個都窮得叮噹響,但是民風異常剽悍,甚至不能說是硬骨頭,骨頭至少還有嚼兩下的意義,但是這些國家幾乎沒什麼物產又異常難打,簡直就是石塊,所以聯盟進攻時沒碰這裡。」   利奇的地理不是很好,他對這片遙遠的荒漠一點印象都沒有。   蒙斯托克在世界的東部,而這片荒漠在中西部,兩者離萬里之遙,也從不進行貿易往來,怪不得他所知甚少了。   對於羅拉莉絲居然讓他前往這樣一個鬼地方,利奇在心中暗自嘀咕著。   他多少能夠看出聯合指揮部的意圖。   這片荒漠就在聯盟西線的側後方,在他的西側就是西線緩衝地帶一連串國家,那是一片長三千公里,最寬處將近一千公里,最窄處也有四百公里的廣闊區域。聯盟西線部隊的運輸補給全都必須通過那裡。   想要切斷如此廣闊區域的交通運輸只有靠飛行兵團。   當然想徹底切斷聯盟的補給線,這想法顯得有些不實際。聯合指揮部其實只是期望能夠給聯盟西線部隊製造些麻煩,讓他們遭受一些損失,進而迫使敵人抽調兵力用來維持交通線的安全。   雖然知道聯合指揮部的意圖,利奇卻也不想應承下來。現在只要是和羅索托有關的一切,他都會反對。哪怕和安娜同期的另外九個女騎士中的一個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再為之所動搖。   利奇感到奇怪的是,羅拉莉絲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而且她是和翠絲麗一起來的,這裡面顯得有些蹊蹺。   「這其實也是為你們考慮。」   羅拉莉絲終於說出其中的原因,她指著其中的一點:「這個國家叫德雷達瓦,是奧摩爾的屬國,這國家一半是荒山,另一半是荒漠和戈壁,人口只有六百萬左右,騎士的數量卻有二十萬……」   聽到這個數字,利奇著實嚇了一跳。這個比例實在太高了,等於每三十人裡面就有一個是騎士。   與此同時他已經明白羅拉莉絲的意圖。   羅拉莉絲剛才已經提過,這片區域的國家全都很窮,同樣也提到這片區域的民風彪悍,現在又提醒這個叫德雷達瓦的國家騎士數量將近二十萬,而且聽她的意思,那些騎士的實力應該很不錯。   這幾個條件加在一起,底下隱藏的意思自然是,這恐怕是世界上最好的僱傭兵。   將來蒙斯托克想要復國,僅僅憑借抵抗軍現有的幾萬人馬,根本不可能反攻瓦雷丁人,所以勢必要借兵。   問題是兵不容易借。   最有可能借兵的地方就是帕金頓和他的屬國,可是那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在利奇原來的計劃裡,他打算通過大叔像卡佩奇借兵。雖然同樣需要付出代價,卡佩奇和蒙斯托克畢竟不接壤,談起條件,頂多就是支付一些軍費,然後在政治上和貿易商給予一些好處。   現在顯然多了一個更好的選擇。   「將來反攻的時候,德雷達瓦的軍隊肯定也要參與作戰,難道其他方面用不著他們?」   利奇當然要確認這件事,他不希望到手的只是一個空頭支票。   「你讓他們加入哪個戰場?西線還是中線,同盟反攻的話,西線歸羅索托帝國負責,以羅索托人的性格,你以為加入這個戰場能得到任何好處嗎?德雷達瓦人並不傻,他們不會做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的事情,他們又是奧摩爾的屬國,羅索托人也沒有辦法強迫他們協同作戰,至於中線,那裡的其它國家都只是次要角色。真正需要對付的只是弗蘭薩帝國,以奧摩爾的實力就算加上卡佩奇,也沒有信心對付這個龐然大物,所以弗蘭薩帝國肯定要等到最後集合同盟所有的力量,一舉將其打垮,這樣一來,有德雷達瓦的二十萬騎士也不多,沒他們也不少。」   話已經說到這種程度,利奇如果還聽不出來就實在太傻了。   再加上羅拉莉絲是和翠絲麗一起前來,很明顯這是兩大帝國共同的決定,當然利奇也不指望奧摩爾帝國會主動下令讓德雷達瓦出兵幫助蒙斯托克復國,這筆交易還得利奇自己去談,奧摩爾和帕金頓頂多就是替雙方做一個保人。   「好吧!」   利奇爽快的答應下來:「這一次增援西線到底要多少人,要多久,所需要的物資又怎樣算?」   羅拉莉絲就等著他這個回答。   「卡佩奇這邊也需要空中保護,所以你能帶一個飛行中隊過去,聯合指揮部就已經滿足了,不過照我看來,為了表示誠意,你最好再帶一、兩個兵團過去,那片區域非常適合機動作戰。而且……」   羅拉莉絲停頓一下:「你也可以嘗試怎麼和德雷達瓦的騎士配合作戰,這對於你們將來反攻蒙斯托克肯定有很大的幫助。」   「至於物資,你儘管列出清單。」   翠絲麗在一邊笑著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增援西線戰場,肯定要讓羅索托人買單。」 第五章 反擊的序幕已經拉開   「我是卡佩奇第一飛行大隊,我是卡佩奇第一飛行大隊,請指示降落地點。請指示降落地點。」   「這裡是雷達瓦總指揮部,這裡是德雷達瓦總指揮部。降落點是在你們前方十一點方向六十八公里處。再重複一遍,降落點是在你們前方十一點方向六十八公里處。」   「我是一號機,我命令第一飛行小隊負責巡邏,其他小隊降落。我再重複一遍,第一飛行小隊負責巡邏,其他小隊降落。」   「前方已經發現起降跑道,前方已經發現起降跑道。」   傳訊通道忙個不停,對於利奇來說,這樣大規模的轉移他也是第一次經歷。   而且這次轉移的距離確實遠了一些。從布勃卡飛到德雷達瓦,直線距離達到七千多公里。   儘管飛翼已經經歷過幾次改進,性能遠比當初剛發明時要強悍得多,無論是速度、高度還是航程都提升很多,利奇的第一飛行大隊還是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飛完這漫長的距離。此刻無論是他、還是他的部下都已經精疲力竭。   讓第一小隊進行空中巡邏只是例行公事。   利奇不擔心會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碰上聯盟的飛行騎士。此刻北面正打得如火如荼,聯盟的飛行騎士數量原本就不多,全調去壓制羅索托帝國的空中力量還嫌不夠,哪裡還有空餘的兵力放在這片荒漠之中。   在天空的時候,利奇已經感受到這個地方的荒涼。   進入這片荒漠之後,他幾乎沒有看到過成片的樹林。這裡的樹木稀稀落落,連灌木都不多。連綿起伏的山嶺全部都是光禿禿的,從空中看下去,幾乎全都是土黃色一片。   這個鬼地方從維度上來說和裴內斯差不多,偏偏連一片雪花都看不見。怪不得地理書上寫這裡終年乾旱,年降水量只有二十厘米。   還好他只需要在這裡待幾個月,天氣一旦熱起來,他和他的人就可以回卡佩奇了。   一降落到地上,利奇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繞著這塊地方走了一圈。   這個鬼地方除了一條三百公尺長、一百公尺寬的跑道就什麼都沒有了,德雷達瓦人居然連一座兵營都沒有幫忙建造。   利奇無從知曉德雷達瓦人是不是對他有意見?   一想到居然還要自己搭建兵營,利奇就感覺非常鬱悶。   「蘭蒂,你幫我管一下這個地方,我要去一趟這裡的騎士總部。」   利奇要去借一些物資,他的物資和裝備還在路上。   因為局勢嚴峻,聯合指揮部高層希望他盡快到達德雷達瓦,所以他帶著手底下的人直接飛到這裡,此刻他的人馬除了飛翼以外,只剩下僅夠支撐兩天的乾糧,以及能夠直接飛行四十八小時的能量結晶。   上面沒有告訴他這樣急的原因,考慮到之前卡佩奇的那場反擊戰就是在一月中旬正式開始,利奇猜測中下旬時,羅索托那邊可能會有大規模的行動。   這一次和他一起過來的人除了蘭蒂還有羅拉莉絲。   蘭蒂負責通訊聯絡。負責這一塊的人必須可靠,所以最後把蘭蒂派過來。這是嘉利的決定,同樣也是105小隊所有成員的決定。   羅拉莉絲仍舊擔任保鏢,她必須跟著利奇一起去德雷達瓦騎士總部。   除了這兩個人,一起來德雷達瓦的還有妮絲和翠絲麗,此刻她們正率領兵團,坐車沒日沒夜地趕路。就算一切順利,至少也要一個星期才能到達這裡。   把這兩個兵團調過來是因為翠絲麗和她的兵團全部都由奧摩爾人組成,而奧摩爾是德雷達瓦的宗主國,至於妮絲,不管翠絲麗去什麼地方,她肯定要跟。   前往騎士總部只有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這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夠高,另外一方面只有這兩個人能夠使用反重力裝置。   德雷達瓦的首都赫達爾是這片荒漠之中比較大的一座城市,不過要看和誰比,和卡佩奇、天之城這樣的超級城市相比就差遠了,即便利奇的故鄉格拉斯洛伐爾都比它大一些。   剛才在天上的時候,利奇已經遠遠看到這座城市。那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居然還有城牆。   城牆是用石塊堆壘而成,表面刷著一層石灰。要是換成其他地方,一個夏天過去,石灰恐怕已經被大雨全都沖走,只有在這個缺少雨水的地方才不會有什麼事。   利奇和羅拉莉絲從城牆上一飛而過。   或許是因為受到大叔的影響,以往的他總是盡量低調,但是這次的事讓他明白一件事:大叔可以低調,他還做不到。等到他有朝一日也站在實力和地位的巔峰之上,他再低調也不遲。   再說這一次除了增援西線戰場,另一個目的是和德雷達瓦人做生意。他必須讓德雷達瓦人高估他幾分,這樣做生意時至少可以多一些主導權。   雖然從來沒有來過這座城市,但是他知道騎士總部肯定在市中心。   這座城市大部分的房子都是兩、三層樓的土坯房,房頂全都是平的,可以當成陽台來用,房子的式樣要多簡陋就有多簡陋。   商業街是絕對沒有的,只有非常原始的集市。   來這裡之前,利奇專門查了一些地理書,總算對這片荒漠和德雷達瓦有了一些認知。   他順便還找了一些字典和語法書,學了下德雷達瓦人說的貢塔古語。自從有了智腦,外語對他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問題。   兩個人在市中心廣場上降落了下來。這片廣場很大,地面上鋪著麻石板。   廣場的正面是宮殿。德雷達瓦是君主制國家,不過德雷達瓦的權利不是全部集中在國王的手裡,而是由國王、長老院和軍隊三方共管。   現在德雷達瓦的君主達也提夫三世是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小鬼,所以權利掌握在大長老米哈伊恩和統帥賽斯庫的手裡。   騎士總部在廣場的右側,那是一棟像城堡一樣的建築物,四四方方沒有一點裝飾,窗口高爾狹窄,看上去更像是射擊孔。大門包著鐵皮,上面是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鉚釘,一排騎士站在大門口。   羅拉莉絲和利奇從天而降,這些人全都看在眼裡,他們的臉上帶著一些驚訝,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不只是這些騎士,周圍還有一群人圍攏過來看熱鬧,都是一些普通人,他們也是好奇多過畏懼。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這裡的人非常彪悍。」   羅拉莉絲輕聲說道,她用的是蒙斯托克語,所以根本不擔心會被旁邊的人聽到。   就像利奇當初聽都沒有聽過德雷達瓦這個國家一樣,這裡的人對蒙斯托克同樣一無所知,更別說是學習蒙斯托克語。   利奇沒有搭理羅拉莉絲,他從背後的背包裡掏出調令,遞給擋住他去路的那個騎士。   「你在這裡等著。」   那個騎士拿著調令轉身進了騎士總部。   利奇多少有點不放心,他怕那個騎士玩花樣,進去之後不報告。這類事雖然在騎士裡並不是很多,卻也不是沒有。   正因為如此,他將自己的場釋放了出去。   利奇的「場」所擁有的特性就是絕對控制,其中就包括不被人發現。   別人的「場」半徑頂多二、三十公尺,他的「場」剛探入德雷達瓦騎士總部,就觸及到一道由精神力構成的結界。   他甚至來不及縮回來,只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嘰裡咕嚕的怒喝。怒喝聲來自這棟建築物的深處,但是傳到利奇的耳朵裡,彷彿有人站在旁邊朝著他的耳朵大喊大叫。   除了這聲怒喝,還有一股無形的精神波動朝著他撞過來。   「不自量力。」   一直站在利奇旁邊的羅拉莉絲原本不打算插手,但是對方出手如此不留情面,她不由得有些惱了。   在騎士之中最擅長精神攻擊的就是影王家族。羅拉莉絲將精神力凝聚成劍,猛地擊刺而出。幾乎在一瞬間,撞過來的那道精神波動被瞬間割裂成絲絲縷縷。   德雷達瓦騎士總部最深處的一間房間裡,一個中年騎士突然坐直身體,眼睛瞪得溜圓。只聽到卡嚓一聲輕響,他坐著的椅子一下子變成一地碎片。   「好厲害。」   那個中年騎士輕吐一口氣。   「我告訴過你別輕舉妄動。」   房間的正中央盤腿坐著一個老者,他沒好氣地瞪著那個中年騎士。   老者坐在一座小平台上,他的身子底下是一塊異常華麗的織錦墊子。房間裡其他人全都穿著騎士制服,只有他一身雪白的長袍。   「這個年輕人同時受到馬克斯、安妮莉娜和卡洛斯的關注,他的身邊肯定有一個強力保鏢。」   老者看著那個中年騎士,彷彿埋怨他做事不動腦子。   「那個人恐怕不只是一個天階騎士。」   中年騎士苦笑著說道。   老者拎起旁邊的煙桿,用力敲了一下中年騎士的腦袋,怒罵道:「天階裡也有高下之分,你的見識實在太淺薄了。」   中年騎士雖然被罵,卻一臉不在乎。   老頭朝著房間裡其他人揮了揮手:「你們都去見見那個年輕人吧,省得讓人說我們德雷達瓦人怠慢客人。」   這間不大的房間擠著十幾個騎士,他們之中最年輕的看上去也有四十五、六歲,大部分人都是五、六十歲。那位穿長袍的老者滿臉老人斑,皮膚皺褶堆壘,連眼珠子都顯得有些發黃。   看著其他人離開房間,老者突然張開自己的「界」,然後拎起煙桿,劈頭蓋臉地朝著那個中年騎士敲了起來,一邊敲一邊罵:「你這個白癡,難道不知道什麼事能說?什麼事不能說嗎?你這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剛才那個人肯定不是天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聖級強者就那麼幾個,全都是各國的終極武力,被高高供起來,怎麼可能派給一個年輕小子作保鏢?所以這個肯定是新晉陞的聖級!同盟將這件事秘而不宣打的是什麼主意,你稍微動一下腦子就應該明白。碰到這種事,裝傻還來不及呢,你居然還敢點破。」   大罵一通之後,老頭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他想起不久之前卡洛斯皇帝陛下給他的口信。   卡洛斯要他把握這一次的機會。   他當然知道這次來的蒙斯托克人絕對是一頭肥羊,卻沒有想到會這麼肥。連卡洛斯本人都不可能讓一個聖級強者擔任他的保鏢。   不過卡洛斯也說了,讓他們的吃相別太難看。   如果眼光短淺的話,他們確實可以狠狠宰上一刀,不過這樣做只會得不償失。若能做到細水長流,以後的好處會源源不斷。   「得來的東西太容易就不會珍惜,不能一開始就對那些蒙斯托克人太好。」   老頭也是一頭成精的狐狸,他盤算著:「不過,總得找一個台階下……」   老頭不停地摸著下巴,他正琢磨這件事。   這時,那個中年騎士樂呵呵地說道:「想辦法讓阿羅多他們和這個年輕人打一場怎麼樣?聽說這個人挺厲害,雖然只是榮譽騎士,卻比一些准輝煌都厲害。」   對於徒弟的建議,老頭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在騎士的世界裡強者總是受到尊崇,在一場對決之後,大家對某個人頓時改變態度是經常有的事。   「順便也可以讓阿羅多那幫小子長點見識,別整天以為他們幾個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中年騎士繼續說道。   老頭仍舊點著頭,他的徒弟雖然在小節上有點迷糊,卻有大智慧。   「這樣也好,當初天之祭的時候,這個人把各國的天才少年全都揍了個遍,打的那些自譽為天才的小傢伙灰頭土臉。聽說那些小傢伙回國之後,大多收斂傲氣,而且發瘋一般地苦練,兩年下來一個個的實力都有大幅度的提升。」   說道這裡,老頭甚至有些後悔當初沒有派代表前往天之城。要是德雷達瓦也有人被那個年輕人揍過,現在正好拿來做引薦之階。   一想到這些,老頭又是一陣心酸。他的國家只有在出現真正的天縱之才時才會參加天之祭,為的就是讓其他國家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做德雷達瓦的國家。   這樣做實在是因為德雷達瓦太窮,窮得連派代表團都要計算經費開支。   老頭和那個中年騎士正想該如何安排這樣一場對決時,兩個人的神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只見老者右手一撐,身體頓時飛起,輕飄飄落在中年騎士的肩膀上。   這時候才能夠看清,老頭的兩條腿很不自然地蕩來蕩去。   在騎士總部的一角,利奇已經和德雷達瓦的起點打了起來。   理由其實很簡單。為了表示自己的獨立性,不管是當初在帕金頓,還是後來調防卡佩奇,獨立軍和利奇率領的飛行兵團全都按照蒙斯托克的號碼進行編製,證件上也表明他們是蒙斯托克人。   那張調令上寫的是卡佩奇第一飛行大隊,所以德雷達瓦人對他還算客氣。等到看了他的證件之後,旁邊的人立刻覺得不屑。   對於蒙斯托克這樣一個富裕但是軍力弱小,連一個天階騎士都沒有的國家,德雷達瓦人當然看不起,所以免不了冷嘲熱諷一番。   利奇原本就沒打算低調,被嘲諷一番之後,他順理成章按照騎士的規矩,向嘲諷得最厲害的幾個騎士提出挑戰。   剛一提出挑戰,他和那些德雷達瓦騎士發現一個問題。   誰來做他的對手?   利奇的騎士等級與眾不同。   前階段,同盟和聯盟訂立條約,其中規定准輝煌以上的騎士,操縱的飛翼必須塗成特別的顏色用來表明身份。   當時在利奇的騎士等級上,同盟和聯盟發生爭執。聯盟一口咬定他在空戰中擁有比擬天階的實力,所以要按照天階騎士來算。同盟當然不承認。   最後,兩邊專門為利奇量身定制一種新的騎士等級——天空騎士。   天空騎士帶有一個「天」字,同時也很清楚,讓人一聽就明白這是專屬於飛行騎士的特殊等級稱號。   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利奇唯一一個天空騎士。   對決不是決鬥,前提就是公平,只有同級的騎士可以對決,所以問題就出來了。   看到德雷達瓦人嘀嘀咕咕,利奇決定直接給他們一些震撼。   「不需要商量來商量去了,誰能夠站著,我就向誰挑戰好了。」   說完話,他「精神衝擊」釋放出去。一眨眼的功夫,決鬥場上東倒西歪躺下一片。   利奇的「精神衝擊」沒有「精神穿刺」霸道,不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但是論威力,兩者相差不多。   房間裡那個老頭子和中年騎士之所以臉色一變,就是因為他們感覺到「精神衝擊」的強烈波動。   可惜兩個人畢竟慢了一步,他們到的時候,決鬥場上已經交上手了。   和利奇交手的也是一個中年人。此人四十上下的年紀,中等身材,長得很方正,一張臉稜角分明,整個人像是花崗岩雕的一樣。   他的武技也和外表非常相似,粗獷簡練,招招式式沉穩剛勁。他用的武器是一把大劍,劍法大開大闔。   趕過來的老頭看到是此人和利奇交手,心頭頓時緊張起來。那是一個用花崗岩石做成腦袋的傢伙,天生不知道變通,一旦出手就會盡全力。   不過老頭也不怕利奇受傷。這個花崗岩腦袋的傢伙有實力,根基扎得很深,對力量的收放把握的非常精細,可以點到為止。   鬆了一口氣的他,總算能夠好好看一下兩個人的對決了。   一看之下,他嚇了一跳。   利奇的打法和那個中年人完全相反,他的出招靈活多變。   他的武器很特別,左臂上繫著一面大盾,那是戰甲上用的盾牌,重達四百多公斤,但是在他的手裡卻如同木頭做的一樣。   「好一個舉重若輕。」   馱著老頭的中年騎士不由自主地讚一句。   以他身為天階騎士的實力,當然不會將這種武技放在眼裡。不過他想起自己還是榮譽騎士時並沒有這樣的實力。   「傳說這個年輕人練成『金剛』,現在看來這應該是真的。哈桑修煉的是『千錘鍛骨法』,同樣也是一種煉體的功法。哈桑比這個年輕人高兩個等級,但是他們硬碰硬卻不相上下。」   老頭停頓一下,他又看出一些問題:「這小子身上穿的東西不只是一件衣服,應該是類似『夜叉』的超輕型戰甲。」   「他的動作看上去挺靈活的,不太像啊。」   馱著老頭的中年騎士有些疑惑不解。   「白癡,他已經練成『金剛』,在力量方面並不吃虧,所以根本用不著靠魔動筋腱對力量進行增幅。沒有那些累贅的東西,只需要保留能量傳輸通道,對鬥氣進行增幅就足夠了。」   老頭說話的時候,眼睛閃閃發亮。   德雷達瓦很窮,窮的甚至無法保證每個騎士擁有一部戰甲。就算別的國家送給他們一批淘汰的戰甲,他們也不敢接受,因為他們連維修的費用都拿不出來。   眼前這東西倒是挺符合德雷達瓦的需要。最複雜的傳動系統被取消,動力和控制系統也簡化到極點,最重要的是這東西維修起來肯定非常簡單。   老頭又多了一項必須和利奇打好關係的理由。   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那是有人操縱訓練甲朝著這邊而來。   「哈桑,閃開,你堂堂一個輝煌騎士對付比自己低兩個等級的對手,這會讓人恥笑我們的德雷達瓦欺負人。」   話音落下,一道亮麗的刀光突兀的出現在決鬥場上、這一刀同時攻向正在打鬥中的兩個人。   和利奇戰鬥的中年人立刻飛身後撤。利奇沒有那麼做,他瞬間將左臂上的巨盾迎上去。隨著一陣讓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刀光和利奇的盾牌撞在一起,盾牌上火星飛飛。   刀光被彈開了,也讓利奇感到一陣錯愕。   他的「鏡·反射」第一次失效了。   以往他遇到的攻擊不是劈砍,就是擊刺,但是剛才那一刀用的居然是割。   飛身後撤,利奇翻過盾牌看了看,盾牌上多了一條很深的刀痕,如果在這樣來兩、三下的話,這面盾牌肯定會被割成兩半。   「剛才這一下不算偷襲,如果你覺得吃虧的話可以換一面盾牌。如果你要一部訓練甲的話,我讓人幫你準備。」   這個突然闖入的騎士,非常傲氣的用帕金頓語說道。   他看上去才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高顴骨,深眼窩,一頭黑褐色的短卷髮。   利奇稍微打量一下這個新的對手,他馬上就明白了,對方肯定和翠絲麗一樣,從小就被認為是絕世天才的人物。   利奇不喜歡這種傢伙,他決定煞煞此人的威風,所以他一個「精神攻擊」發了過去。對面那個騎士一個踉蹌,還好他已經是榮譽巔峰,甚至已經快踏上准輝煌的門檻,所以挨了這一下居然沒有趴下。   「有種的話你別用這招。」   那個騎士怒喝道:「我們憑武技一決勝負。」   「好吧。」   利奇手掌伸展開,隨著一陣錚錚輕響,他的雙手十指尖彈出鋒利的刀刃。   「你也是玩刀的?」   對面那個騎士笑了起來:「你還差得遠。」   他輕輕拋了手中的那把刀:「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刀,什麼才是真正的刀法。」   他所用的是兩把彎刀,那是兩把弧度很大、形如新月的彎刀,刀身單薄而且非常有彈性。   看到刀的式樣,利奇立刻明白這是一個速度和技巧型的對手。   對付這種對手,原本最好的辦法就是拿一面厚重的盾牌頂在前面。速度和技巧型的騎士往往攻擊威力不夠,最頭痛的就是重裝防禦者,可惜這招對此人無效。   利奇不很擔心他的路數很雜。近身快攻的話,他有「高頻振蕩波刃」,而且最近這段日子他一直在練那位老伯教他的技巧。既然玩近身快攻的,那面巨大的盾牌就沒有用了,利奇甩頭將那面盾牌扔出去。   「準備好的話,我就出手了。」   對面那個人舞了個刀花。   利奇用行動說話,他猛的一蹬腿,身體像一隻箭般射了出去。對面那個人用左手的刀橫著一掃,將利奇擋在外面,右手的刀閃電般的劈了下來。   這一番交手和剛才又不一樣。   他們的身形都快到極點,出手也快,利奇的雙手幾乎看不見,十指刀鋒急如驟雨。他的對手同樣將兩把彎刀舞成一片刀網,只見刀光,不見刀影。   同樣的刀光交織成網,從這個人的手裡施展出來,味道完全不同。   利奇以前遇過類似的對手,那網狀的刀光看似細密繁枝,其實真正有威脅的只有兩、三刀,其他刀光只是為了炫人耳目,讓人分辨不出虛實。但是眼前這個傢伙刀刀不離要害,每一招都是實得。   這片刀網完全是因為此人出手太快,刀光殘留在人眼中,以致交織成網。   兩個人碰了一下,立刻各自退開。   雖然僅僅只是一瞬間的碰撞,他們已經交換了兩、三百刀。   利奇知道,論出手的速度和變化,他已經輸給對面那個人。   論威力的話,如果只憑真本事,他和此人各有所長。他的「高頻振蕩刃」是神技,雖然做不到無堅不摧,卻也不是那麼容易抵擋。   此人刀法則別有一功,每一刀不是割就是削,和劈砍比起來,割削的瞬間破壞力要小的多,但是這兩種手法能夠造成持續的傷害。   不過騎士之間的戰鬥,三分靠實力,七分靠武器。   利奇雙手指尖那十把寸長短刃看上去很單薄,卻是以超強韌的合金為骨,以超硬合金為刃,還用上能量鋒刃技術,遠不是那兩把普通合金鋼彎刀可以比擬。   所以瞬間的交手,結果就是一截斷刃遠遠飛出去,釘在一側的牆壁上。   「還要繼續打下去麼?」   利奇的語氣裡充滿嘲諷的味道,他從來不認為憑外力獲勝就勝之不武。在他看來,勝利就是一切。   「剛才你用的是什麼戰技?」   對面的騎士傻愣愣的看著右手的半截斷刀。   一直以來只有他削斷別人的武器。沒想到這一次他的武器反而被削斷。   「你這個白癡,連『高頻振蕩刃』都看不出來。」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老頭終於忍不住喝道:「看來有必要讓你們出去走走看看,要不然整天閉門造車,目光只會變得越來越狹隘。腦子也會變得越來越不好。」   老頭一連串喝罵,讓看熱鬧的人終於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些騎士頓時鞠躬行禮。   「阿羅多,你一向自認為天才。很少有讓你看得上眼的人物。現在你還有什麼感想?」   老頭本來打算藉機刺激這個傢伙。現在倒好,根本用不著他安排了。   和利奇交手的騎士低頭不語。   如果輸在別的地方,他還找得到一些借口。也可以想辦法安慰自己,偏偏對方是用他最擅長的手段,像他以前對付別人一樣,直接削斷他的兵刃。   更讓他感到說不出話來的是,對方的兵刃比他小得多,就算材料上相差很多,但是體積和重量上都是他佔便宜。   他的刀法原本就是將攻擊分散於整個刀刃上,所以對手拿著重型武器和他對砍,也會是他佔便宜。   從理論上來說,他的刀只可能出現卷刃,絕對不可能被削斷,除非對方的出手比他快十倍以上,刀刃和刀刃碰上之後,他的刀刃還來不及移動就被對方切入並且削斷。   可惜他不知道,現在已經有了能量鋒刃這種技術存在,所以削斷那把彎刀不需要十倍的速度,有個三、四倍已經足夠。   利奇的速度沒有他的三、四倍,不過剛才雙方交換數百刀,當中有幾刀正好打在他收力發力的時候,其中的一刀恰好符合所有條件,所以彎刀被削斷了。   「好吧,你贏了。」   老頭朝著利奇點頭致意:「強者必須受到尊敬。」   他轉頭朝著周圍其他人說道:「我命令,從今天起,不允許再有人非議蒙斯托克。」   底下的人齊聲應答,這位老者的命令在德雷達瓦沒有人敢違背。   「阿羅多,接下來就由你接待這位來自遠方的客人。」   老頭繼續下令,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他當然希望德雷達瓦的天才騎士能夠和這位名動天下的超級天才建立起私人間的友誼。   當年他和卡洛斯就是如此。   因為兩個人之間的交情,自從他執掌德雷達瓦成為國家的掌控者之一,卡洛斯就一直在幫德雷達瓦。   不過德雷達瓦畢竟是一個有數百萬人口的國家,卡洛斯就算想幫也有些力不從心。他雖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卻沒法做到一個人說了算。   找一個借口送點物資給德雷達瓦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要經常性的進行援助就做不到了。   這一次卡洛斯把蒙斯托克人送來這裡,而且從他的信裡隱約透露出一點意思,似乎這個年輕人能夠幫助德雷達瓦擺脫困境。   利奇當然不知道有人在背後打他的主意。   此刻他只有一個感覺——越窮的地方,人越淳樸。   和剛才的冷漠淡然比起來,現在完全是另外一個極端。他是來借東西的,沒有想到剛把物資清單交過去,對方主動提出派人幫忙負責營地的建造,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詢問物資什麼時候歸還。   搞定建造營地的物資,利奇想起另外一件事。   「戰甲製造師理事會分部在什麼地方。」   他問充當嚮導的那個叫阿羅多的騎士。   阿羅多知道利奇和他的手下全都是從卡佩奇直接飛到這裡,沒有帶一部戰甲,他理所當然的以為利奇是希望借一些戰甲來用。   「你需要戰甲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   說到這裡他又有些猶豫。德雷達瓦是一個很窮的國家,戰甲這東西是非常昂貴的玩意兒,所以德雷達瓦擁有的戰甲數量有限,而且多是過時的玩意兒。想讓蒙斯托克人滿意的話,恐怕只有將近衛兵團所使用的新式戰甲拿出來了。   「我要找一些人來幫忙。」   利奇連忙解釋道。   他的兵團所使用的戰甲是仙女龍1型和2型,同盟其他的精銳部隊也將列裝這種戰甲,不過會比他的兵團晚幾個月,他理所當然不可能看上德雷達瓦的裝備。   此刻翠斯麗和妮絲正帶著大量的物資和所有的戰甲往這裡趕,他也不急這一個星期的時間。   他找人幫忙是為了將幾台模擬裝置拼裝起來。   模擬裝置體積龐大,重量也不輕,不過大多數重量都是在萬向轉盤上,核心零件是一組非常複雜的齒輪,以及被齒輪帶動的一堆透鏡,這些東西的份量不重。   「你是不是想要替自己造一部專用的戰甲?」   阿羅多自以為明白利奇的意思:「那你就來對了地方,別的大師名氣非常響,但是他們設計出來的戰甲根本不是讓人用的。製造成本就不說了,平時的維修也要花很多錢,我們的賈拉德大師設計出來的東西,絕對是你能接受的。」   「大師?你們這裡居然有一位大師?」   利奇有些懷疑這個大師的能耐,以前的蒙斯托克連一位戰甲製造大師也沒有。   每一個戰甲製造大師偶是用大量的金錢堆出來的,除了錢之外,還需要能經常進行高水平交流的環境。蒙斯托克已經算是很有錢了,但因為戰甲製造師的整體水平不高,環境不是很好,所以很難有大師級的人物冒出來。   他很難想像,這個窮地方怎麼可能出的了戰甲製造大師?   和所有的戰甲製造理事會分部一樣,德雷達瓦的分部也在城市的一角,而且佔地非常廣闊。   為了方便進出城,理事會分部旁邊居然特別開了一道城門,而且城門外有很大一片區域被一道鐵絲網圈起來,雖然那裡被當作用來測試的試驗場。   別的理事會分部全都氣派非凡,但是這裡卻像是一間鐵工廠,居然連一座大樓都沒有,一大片區域裡去都是一間間低矮的廠房。   這裡的人倒是很多,有騎士也有戰甲製造師。警戒也很森嚴,在這片區域的外圍,每隔二十公尺就站著一部戰甲。   利奇注視這些戰甲。這都是早期型號的龍式戰甲,是兩年前第一批量產的機型。   「我領導的中隊裝備也是這種戰甲。」   阿羅多一直在看利奇的反應,他最擔心的就是利奇想要借這種類型的戰甲,這種戰甲在整個德雷達瓦只有兩個兵團的數量。   「咦!」   利奇突然叫了起來,他發現一個有趣的地方:「傳動系統好像換成『酋長』的零件,還有……」   他突然轉到其中一部戰甲的背後 「還有平衡系統也被改動過了,用的是『黑天使』的零件。」   「酋長」和「黑天使」全都是一個世紀以前的老機型,要不是他的智腦裡記錄所有在過去的歷史中曾被大規模量產的戰甲構造圖,他根本不知道這兩種替換零件是從哪邊冒出來的。   「了不起,能記得這種老式的戰甲已經很了不起,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分辨出他們的零件。」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冒出來。   說話的老者滿頭白髮,皮膚又黑又粗,看上去活脫脫是一個老農。   這位老者並非只有一個人,他被一大群人簇擁著。   「那兩種戰甲都是經典之作,到現在為止有很多地方可以借鑒。當初我研究各種戰甲的時候,在這兩部上面曾經花過一番心思。」   利奇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研究戰甲?」   那個老者哈哈大笑起來:「有興趣琢磨戰甲的騎士並不少見,像這小子就是一個。」   老者一指旁邊的阿羅多:「不過大多數人都只懂得一些皮毛,像你這樣花費這麼大力氣的,我倒是第一次見到。」   利奇聳了聳肩膀,滿不在乎地說道:「我不只是一個騎士,我同樣也是一個戰甲製造師。」   那位老者愣愣地看著利奇,好半天才想起什麼。   「既是騎士,有事戰甲製造師,還不到二十歲,你是利奇·羅伯特?有什麼可以證明你的身份?」   老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利奇從戰鬥服內側的口袋裡,將戰甲製造師理事會發給他的徽章掏出來,隨手扔了過去。   那個老者的身手倒也不錯,一把接住徽章。剛一入手,他知道這玩意是真的。   老者顫巍巍地將手伸進自己的口袋,掏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裡也多了一枚徽章。這是他最珍貴的物品,他自然會隨身攜帶。   兩枚徽章被放在一起,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此刻老者周圍的那些人全都呆住了。他們都是老者的徒子徒孫,當然知道這兩枚徽章代表什麼。   這些人滿是驚駭地看著利奇,他們怎麼也無法想像,這個比他們都年輕得多的大男孩,怎麼可能和他們的老師一樣,居然是大師級的人物。   不只是這些人,連阿羅多也完全呆愣住了。此刻他心中的震驚,遠比剛才被一擊斷刃要厲害得多。   越是貧窮,越是落後的地方,對於知識越發虔誠,對於掌握知識的人也越加尊重。   在德雷達瓦,賈拉德的權力雖然比不上國王達也提拉三世、統帥賽斯庫和大長老米哈伊恩,但是他的地位卻和大長老米哈伊恩並列,比另外兩位更高。   「你來這裡是為了……」   老者的眼神燦燦放光,他知道利奇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利奇在理事會當中的地位,更知道利奇的實力。   「我想借幾個人,能力什麼的都不重要,但是一定要可靠。我還需要這裡幫我做一些東西。」   利奇說出自己的來意。   「我的學生們絕對可靠。」   老者傲然地說道。   原本還是荒涼一片,只有一條孤零零跑道的飛行大隊駐地,此刻變得熱火朝天。   這裡變成一個大工地。   讓利奇感到無語的是,那些德雷達瓦騎士居然靠人力工作。以前這類土木工程他都是用戰甲來做,省時省力,事後最多對戰甲進行一次全面的維修保養。   好在德雷達瓦別的東西不多,騎士卻有的是。為了幫他幹活,德雷達瓦騎士總部開來兩個兵團,大家一起動手,工程進度倒也不慢。   兵營的式樣按照賈拉德老人的建議,和德雷達瓦傳統建築一樣半埋於地下,窗口開的很小,如此夏天比較涼爽,冬天能夠保暖。   利奇沒有考慮會待到夏天,不過他仍舊接受建議,因為這樣建造起來比較快,而且那些德雷達瓦人對這類活比較熟,用不著他在旁邊盯著。   他自己的事有一大堆。   飛行模擬裝置上的萬向轉盤設計圖已經交給賈拉德,這東西比較容易,所以老人交給幾個助手去做。此刻老人和他的另外一些助手們就在利奇身邊。   在一頂臨時搭建的帳篷裡,一個個小木箱子整整齊齊放在地上,這些木箱子上全都寫著遍號,裡面放著的就是飛行模擬裝置的核心零件。   在帳篷的正中央有一座用整塊麻石切割成的平台。飛行模擬裝置的基座需要防震,所以才有這種設計。   這座平台是阿羅多用他的那把彎刀切出來的,他幹這活倒是非常合適。此刻賈拉德老人和他的助手們圍攏在平台邊,查看利奇給他們的設計圖。   「這是你設計的?」   老人滿頭大汗地看著圖紙。他手裡的是總圖,從這張圖上真正能看出這套系統有多麼複雜。   「聯盟也有一套類似的東西,複雜程度比這還高。」   利奇雖然決定要適當高調一些,不過他知道順風的時候帆不能扯得太滿,過猶不及,所以他提及聯盟也有一套這樣的系統,算是一種謙虛。   賈拉德老人根本沒注意利奇這樣說的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這張圖上。   過了片刻他長歎一聲:「怪不得馬努埃姆給我來信的時候總是說自己老了,我現在也感覺到自己老了。」   聽到賈拉德說起馬努埃姆,利奇的精神一振:「你和馬努埃姆很熟?」   「你肯定感到很奇怪,像德雷達瓦這樣的窮地方怎麼也會出戰甲製造大師吧?」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利奇的問題。   雖然知道很不禮貌,利奇還是點了點頭。   「年輕的時候,我決定出去闖闖,所以帶著乾糧徒步離開這片土地。我在各地遊蕩,最後到了卡佩奇,在那裡我結識馬努埃姆,並且由他介紹加入他的導師布特大師的實驗室……」   老頭絮絮叨叨地訴說起過去的經歷。   利奇恍然大悟,他一直覺得奇怪,這種窮地方怎麼可能出一位大師?   不過只有德雷達瓦這樣的國家能夠讓戰甲製造師隨意前往別的國家。在蒙斯托克,在帕金頓,在奧摩爾,在其他的地方,戰甲製造師身為戰略人才,並不能隨意離開本國。他國戰甲製造師想要別國深造,也沒有那麼容易。   利奇知道老人肯定還有故事。有馬努埃姆的介紹,想加入布特的實驗室並不難,但是他想從那個實驗室裡出來,想要離開卡佩奇高沒有那麼容易,其中必然另有一番曲折。   突然老人朝著利奇一個鞠躬,讓利奇有些措手不及,他連忙伸手扶住老人。   只見老人顫巍巍地說道:「回想起年輕時的往事,我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幸運,可惜我的幸運無法複製,本來我還在為此事而煩惱,沒有想到蒼天將您送來這裡,我希望您能夠答應我一件事:讓我這些學生們加入您的實驗室。」   旁邊賈拉德的助手們早已放下手中的設計圖。   如果在來這裡之前,老人向利奇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們肯定會感覺難以接受,但是此刻他們看過手中的設計圖,想法完全不同了。   利奇沒有立刻做出承諾。他確實需要人,而且需要勤奮能幹、聽話的人。   早些時候,他曾經打算從撤往後方的蒙斯托克戰甲製造師裡挑一批人出來,充實艾米麗的實驗室。   最終他只弄到五個人,這五個人都是海格特的手下,其他的戰甲製造師要不在埃爾文的陣營中,要不就是在坎貝爾的手裡,兩邊都不肯放人。   所以最後他不得不求助安妮莉亞,從帕金頓聖國借來一批戰甲製造師。雖然缺人,但是他沒有興趣為別的國家培養人才。   賈拉德的這些助手根本不能和帕金頓借出來的戰甲製造師相比,後者至少工作七年以上,擁有豐富經驗的高級戰甲製造師傅,一過來就可以派上用場。   賈拉德的助手們雖然不能算是新人,但是這個窮地方用的大多是幾十年前的過時戰甲。這些人平時能找一些老舊戰甲試試手,能力甚至比艾米麗她們不如。   賈拉德看到利奇沒有反應,他知道利奇猶豫些什麼。   「我在德雷達瓦也算是有些地位,如果您能夠答應我的請求,我可以試著勸服決策層,讓德雷達瓦和蒙斯托克結盟;我的這些學生任你挑選,被挑中的人將會在你的實驗室裡至少工作二十年。」   老人提出的條件已經非常優厚。對於一個戰甲製造師來說,一開始的五年是在學習,之後的五年就是積累經驗,接下來就是黃金時期,是成果最多的時候。   但是這對德雷達瓦的好處也同樣巨大。二十年後,那些得以回國的學生至少也會是高級戰甲製造師,雖然他們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但是經驗的積累卻已到了巔峰,最適合進行研究和教導學生。和騎士總部的白袍老者一樣,賈拉德同樣也想藉這個機會改變德雷達瓦的現狀。   利奇終於心動了。   帕金頓聖國的戰甲製造師畢竟是借來的,不能當作他的班底,眼前這些人卻不同,在二十年裡完全可以當自己人來用。即使超出期限之後也不是從此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像奧摩爾和卡佩奇的關係,卡佩奇原來就是從奧摩爾中脫離出來的。當年,一群厭倦爭權奪利的奧摩爾騎士和念者,在帝國的邊緣建立這座小鎮,過著半隱居的生活。這不是獨立,所以奧摩爾帝國沒有兵戎相見,兩者的關係一直都不錯。   等到卡佩奇漸漸繁榮,成為一座能夠和奧摩爾帝國匹敵的自由都市,兩者之間仍舊保持一種非常微妙的關係。   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同樣也可以成為這樣的組合。除此之外,利奇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德雷達瓦地處中西部,和羅索托帝國並不接壤,但是離羅索托帝國的傳統控制範圍很近。一直以來他都想給羅索托人找點麻煩,可惜那只是想想罷了,蒙斯托克離羅索托太遠。但是和德雷達瓦結盟就有很多辦法可想。   「我可以答應,不過有一件事必須說在前面。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管實驗室的事,我的實驗室是由一群女人代替我管理,我知道你們這裡女人沒有什麼地位……」   利奇把醜話說在前面。   還沒等他講完,老人立刻搶著說道:「沒問題,我相信我的學生們全都明白,傳統觀念和機遇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那麼……成交。」   利奇伸出手去。   老人一把握了上來,他和他的助手臉上全都露出燦爛的微笑。   【《騎士的血脈》 第三十集完】 第三十一集 【本集簡介】 利奇開始將目標放在如何讓蒙斯托克復國,他接受了翠絲麗的建議,帶著飛行兵團駐防昆塔古姆岡特荒漠。藉此想與德雷達瓦人打好關係,為未來復國時借兵鋪路,也希望德雷達瓦的壯大能造成羅索托帝國的壓力。在這裡,他遇到了和他「垃圾王」稱號齊名的「破爛王」賈拉德……   從德雷達瓦人搜掠的戰利品中,利奇發現了新的太古遺跡出土物,而太古遺跡的地點則指向德雷達瓦人所恐懼的「鬼谷」,究竟「鬼谷」裡又藏著什麼驚人的發現? 第一話 理念的衝突   從空中往下看,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西半部愈發荒涼,這裡已經是沙漠戈壁,除了金黃色的沙子,就只有光禿禿的裸露岩石,偶爾能從岩石縫隙裡看到一些枯黃的野草。   常年沒有降雨,連雲彩都沒有,天空一片晴朗,所以目視距離也變得極遠。   他並不是獨自偵察,在他身後數十公尺的地方,另外一架飛翼緊隨其後,那架飛翼由羅拉莉絲操縱。   在遠處接近地平線的地方,兩個人同時看到一座小型營地。   利奇不打算飛近,飛翼上的超倍率觀察鏡讓他能夠看到那裡的大致情況。雖然有些模糊,卻足夠他分辨出那是一座什麼用途的營地了。   整片連接在一起的波浪形頂棚是簡易倉庫特有的標誌。   聯盟在這片廣闊的區域裡設置了好幾處補給倉庫,這些就是他的目標。   利奇並不打算太過靠近,那會打草驚蛇。   打開方位指示儀,讀出自己所在的位置,他又稍微計算那座小型營地和這裡的距離,很快地他估算出一個大致的位置。   數秒鐘後,這個新的發現就傳到位於德雷達瓦首都赫達爾郊外的飛行大隊營地之中。   在中央的一間大房間裡,一群女飛行騎士正往沙盤上插旗幟,這些旗幟有大有小,分別表示聯盟補給倉庫的規模,除此之外,沙盤上還放著一些紅色和綠色的木塊,代表的是聯盟的駐軍。   紅色的自然是聯盟的軍隊,而綠色的則是前一個階段被聯盟吞併的各個國家軍隊。   從上午十點到下午兩點,利奇已經將A1區至F3區全都飛了一遍,前前後後找出七十五座補給營地和數量更多的駐軍。   幾天來,他都在這個時段進行飛行偵察,這種選擇為的是籍陽光隱藏身形。   這個鬼地方萬里無雲,他的視野異常廣闊,對他確實有利,不過視野開闊同樣對敵人也有利。對方的偵察騎士同樣能在很遠的距離外就發現他的蹤跡。   背朝著太陽,可以使得被發現的機率變得小一些。   隨著太陽西下,利奇開始返航。   不過他沒有直接往德雷達瓦飛。這架飛翼是為了高速飛行而特製的,靈活性也不錯,問題是相當消耗能量,他必須到地面進行補充。   找了一塊敵人絕對看不到的區域,利奇一邊盤旋,一邊打開特殊的訊號發射器,很快他接收到返回的訊號。   在他的東北二十五公里處有一個地面接收站。片刻工夫後,利奇就降落在那裡,羅拉莉絲緊隨其後降落下來。   放眼望去是一片戈壁,除了沙子就是石塊。   利奇正琢磨著地面接收站在何處時,突然遠處有一塊岩石被掀起來。   那居然是一個外表和岩石一模一樣的空殼,大小和一頂帳篷差不多,裡面躲著兩個騎士和一個念者。   「快,快,快。」   其中一個騎士手裡拎著偽裝網跑過來,他將偽裝網罩在兩架飛翼上面,然後異常熱情地領著利奇進入他們的藏身處。   另一個騎士立刻遞過一杯水,用帕金頓語說道:「在天上飛了大半天,很辛苦吧?先喝點水,然後再吃點東西。」   對於德雷達瓦人的熱情好客,利奇最近這段日子頗有體會。   這裡是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水是最寶貴的東西,如果是在城裡還好說,可現在是在野外,數百公里之內根本找不到一處水源,這些人每天喝的水都是從外面運來的,配額非常有限。   利奇知道,這杯水是從他們自己的配額裡擠出來的。   「用不著客氣,我馬上就要飛回去了。」   利奇連忙說道,他怕那三個人繼續堅持,連忙找了個話題:「你們在這裡待了幾天?還需要待多久?」   「待幾天?」   其中一個騎士呵呵笑了起來:「你難道認為會有人跟我們調換?我們必須在這裡一直待下去,除非聯盟的人發現我們蹤跡,或者聯盟的大軍開過來,到那個時候我們就不得不撤了。」   利奇微微吃了一驚。   在卡佩奇的時候,作戰環境如果太過惡劣,最多半個月到一個月就會有另外一批人替換。   更何況,卡佩奇戰場所謂的惡劣環境,和這裡比起來可以算得上是天堂。再怎麼說,至少水不會缺,不像這裡除了沙子就只有石頭。   「補給隊一個星期會來一趟,不過你們降落在這裡,所以補給隊馬上就會來一趟。」   另外一個騎士早已將利奇需要的能量結晶全都準備好了。   利奇總算明白,這三個人對他如此熱情原來是有理由的。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對這些德雷達瓦人很有好感。與此同時,這些德雷達瓦人吃苦耐勞的能力也令他印象深刻。   替飛翼換上能量結晶,利奇和羅拉莉絲重新飛上天空,這一次兩個人筆直往回飛。   這樣的空中偵察,每天都進行著。   在翠絲麗和妮絲到來之前,利奇需要做的只是偵察、偵察、再偵察,盡可能地把這片區域的情況徹底摸清楚。   快要到赫達爾的時候,利奇遠遠看到一架飛翼。那是一架X形的飛翼,上面畫著聯盟之中克拉斯泰克王國的標誌。   那架飛翼顯然也看到他,所以掉頭就逃。利奇當然不會讓這架敵方的飛翼跑掉。   他猜測,十有八九是聯盟已經得到他們進駐赫達爾的消息,所以過來偵察。這種送上門的口供怎能放過?   同樣是飛翼,利奇和羅拉莉絲所駕駛的是專門為了偵察而設計,速度快,飛行的高度也比其他的飛翼高一倍。而敵方的飛翼是為了空中作戰而設計,非常注重靈活性和爬升能力。   如果是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結果肯定是誰都別想把對方打下來,可惜的是利奇這邊實在太具優勢。   那架飛翼才逃出十幾公里就被利奇和羅拉莉絲追到屁股後面,兩個人同時開火,在一連串噠噠噠的槍聲中,那架飛翼的機翼變成漏風的篩子。   此時利奇的飛翼底下射出一個爪鉤,爪鉤後面拖著長長繩索,一直連到機腹底下。   那個爪鉤像是一隻巨大的手,瞬間將盤旋著急速往下墜落的聯盟飛翼撈起來。   羅拉莉絲也沒閒著,她一壓機頭,猛地俯衝下去,如同閃電般掠過那架被抓獲的飛翼。   兩架飛翼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羅拉莉絲將精神穿刺釋放出去。   幾乎在一瞬間,那架原本不停掙扎的飛翼變得一動不動,裡面的騎士已經昏迷過去。   羅拉莉絲這一記「精神穿刺」強度恰到好處。那個騎士沒死,只是大腦受到損傷。這種傷害是永久性的,從此之後他會變成一個白癡,一個有問必答的白癡。   空中發生戰鬥,城裡的人當然不是瞎子、聾子,所以戰鬥剛結束,一隊人馬就匆匆而來。   利奇一個俯衝,快到地面時,他放開了爪鉤。被捕獲的飛翼在沙地上滑行五、六百公尺,撞進一個沙堆裡停了下來。   「把這個人交給阿羅多,算是我送給他的一份禮物。」   利奇朝著底下那群德雷達瓦騎士說道。   這次意外的空戰對利奇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他根本沒有興趣審問那個飛行騎士。   按照此人的實力來看肯定是個小角色,就算能夠問出一些口供,其中的價值也非常有限。   但是把俘虜送給阿羅多,效果就不同了。這不只是一份禮物,同樣也是一份功勞。   從空中降落,利奇讓其他人收拾那架飛翼,他和羅拉莉絲徑直進入那間大房子裡,一進門就可以看到那個巨大的沙盤。   利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在沙盤旁邊走來走去。在空中時,他只知道自己飛過哪些地方、看到多少補給倉庫,卻沒有整體的概念。站在沙盤前面,一切卻看得明明白白。   聯盟的補給倉庫佈置得如同一個啞鈐,兩頭粗,中間細。這兩端有一頭和聯盟接壤,聯盟的物資需要從各個國家運來,所以建造大量的倉庫。另外一頭深入羅索托帝國,為了就近補給,聯盟同樣也建造大量的倉庫。   如果能夠將其中的一頭毀掉,對戰局十分有利,但是這樣做實在太危險,很容易陷入重重包圍之中。   但只拔掉中間這些倉庫的話,效果實在有限。   利奇的心中頗為猶豫。他朝著蘭蒂招了招手:「你肯定有做好標記的地圖吧?拿一份給我。」   蘭蒂立刻讓人拿來一整套地圖。   這些地圖除了有聯盟在這塊區域補給點的位置和軍隊的情報,還有一些大型倉庫和城市的佈防圖。   負責偵察的並非只有利奇一個人,每次他從空中發現一個目標,德雷達瓦立刻就會派出偵察小隊。這些偵察小隊調查到的東西自然比利奇在空中匆匆一瞥要多得多,也詳細得多。   利奇要這些地圖不是自己看,而是帶到例行會議。   今天是星期天,每個星期天的下午,德雷達瓦指揮總部都會開一個例行會議,這一次的例行會議討論的正是即將展開的戰役。   會議當然是在城裡召開,讓利奇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賈拉德大師居然也列席會議。   不管是在蒙斯托克,還是在帕金頓和卡佩奇,都不會讓戰甲製造師參與這種戰略會議。   原因很多,最重要的是戰甲製造師對戰爭並不熟悉,就算讓他們在場也提不出什麼可行的建議。   在這類會議上如果遇到技術方面的問題,只會找一個技術官員加入,會後讓那個技術官員負責和戰甲製造師們協調。   「彪悍勇猛,但是不夠專業」這是德雷達瓦的軍隊給予他的感覺。   如果說來這裡之前他曾對借兵充滿期待,隨著對這裡的人越來越瞭解,他多少有些失望。   利奇可以說是最晚一個到場的人物,所以他抵達後,會議就開始了。   主持這次會議的是統帥塞斯庫,也就是那個中年騎士;他的老師、那位雙腿殘廢的老者並沒有列席會議。   阿羅多同樣也坐在這裡,他原本沒有資格與會,因為利奇的關係,他居然也有一個位置。   「你們讓我製造的東西已經做出來了。」   第一個開口的居然是賈拉德老人,他指了指窗外。   其實不用他說,在場的每個人都已經看到窗外停著一輛運輸車。那是一輛重型拖車,用履帶前進,在它後面拖著三節拖板。   利奇進來時就已經看到那玩意兒。他對這玩意兒不感興趣,交通工具中他喜歡的是小而輕的類型,他追求的是速度和靈活性,除了明王,他沒有設計過第二種重型的東西。   利奇的喜好卻不代表其他人的觀點,老人的話音剛落,底下德雷達瓦高級軍官一個個顯得興奮起來。   「好,太好了,有了這東西,我們就可以把聯盟的那些補給點全都搬光。」   「搶,去搶,我已經等不及了,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我早就看聯盟的那些傢伙不順眼,我們什麼時候出手?」   一陣陣如同狼嚎一般的呼喊聲,使得指揮部會議室變得如同土匪窩的聚義廳。   利奇頓時頭大了起來,這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問題。   當初他制訂計畫時,根本沒有考慮這些德雷達瓦人攻破聯盟的補給基地之後,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以往無論是在蒙斯托克還是在卡佩奇作戰,一旦攻破敵方的倉庫,他們會把倉庫裡的能量結晶全都堆在一起,然後再製造一個定時爆炸裝置。一刻鐘之後,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個倉庫連同裡面的物資全都化為齏粉。   這是最快也最容易的解決辦法,同樣也最徹底保險。   「我能夠說兩句嗎?」   利奇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他學著德雷達瓦人的腔調說道:「我只知道,魚兒因為美味的餌食而上鉤,人因為貪心而喪命。這裡應該有歷史書吧?我想你們應該看看歷史書,或許可以從你們的袓先身上得到一些教訓。」   利奇所說的歷史是遠在一千五百年前時歷史,那正是遊牧部落最興盛的時代,同樣也是遊牧部落和各文明國度之間戰爭最頻繁的時候。   當時各文明國度還沒有找出對付遊牧部落的辦法,尚未學會用城堡限制遊牧部落的腳步,整體式的重型鎧甲也沒有發明出來。   在當時那些文明國度的眼中,遊牧部落就是洪水猛獸,是上帝對他們的懲罰。   不過遊牧部落也非是完全無法擊敗。   遊牧部落進攻一個地方的時候,速度非常快,而且無可阻擋,但是他們有一個致命弱點:他們攻佔一個地方就會放手搶劫,所以等到他們撤退時,馬匹上全都馱滿搶來的財物,完全喪失他們最驕傲的速度和機動性,結果反成了靶子。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他這一盆冷水潑下來,在場的人居然全都沒有反應。只有曾經和他交過手的輝煌騎士冷著臉指向窗外操場上停放的重型拖車。   「我們當然知道歷史,也已經考慮過你所說的問題,因此我們從讓賈拉德大師製造這種拖車。我們的設計要求就是能夠以時速六十公里在最難行的沙漠地帶連續行駛七百公里。除了飛翼,我不認為有誰能夠追得上我們。更何況,一旦進入這片荒漠等於進入我們的領土,沒有人比我們更熟悉這裡的環境。」   不得不承認,這番話確實有道理,但是利奇知道,當年那些遊牧部落不可能對他們的弱點一無所知,肯定也有人知道這一點。可惜沒有用,人性的貪婪會讓人失去理智,一旦搶瘋了就會忘記危險,眼裡只有那些財貨。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要求德雷達瓦的部隊只能負責外圍的攻擊,進攻補給點的任務由我們的人負責。」   利奇有權力做出如此決定,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可以聯絡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兩位陛下,而奧摩爾是德雷達瓦的宗主國,帕金頓則是同盟的盟主,這兩個人發話,德雷達瓦沒人敢不聽。   他的話一扔出來,會議室內立刻安靜下來。   這番話確實有殺傷力,那些將領們此刻滿心想著如何放手大搶一通,他們實在「窮」得太久了。   如果真的讓利奇說動奧摩爾高層只允許他們在外圍配合,他們的希望就徹底破滅了。   所有人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僵硬,就連和利奇關係最好的阿羅多也顯得有些不太高興,唯獨坐在最上位的中年騎士仍舊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好像一點都沒有把利奇的話放在心上。   「別發火,別發火。」   塞斯庫連忙搖了搖手,先勸服利奇:「你的擔憂,我們早就考慮過。」   塞斯庫沒有說他是和誰商量的。   「這樣吧……」   他沉吟片刻。原本他不想拋出這個條件,現在不拿出來不行了:「我把作戰指揮權給你,你說打哪裡我們就打哪裡;你說什麼時候開始打,我們就什麼時候開始打;你說撤退,我們立刻閃人,而且保證在撤走之前把聯盟的倉庫徹底炸毀,如果裡面有我們帶不走的東西,我們也保證不會留下來給敵人。不過……」   這個傢伙話鋒一轉:「實際上要怎麼打,你就別管了。」   利奇被這番話弄得一愣。   這名統帥說話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一個騎士,充滿土匪的味道。不過他倒是挺喜歡這種風格。   人的主觀感覺往往會導致他做出不同的判斷,這名統帥如此直爽,讓利奇覺得不錯,同樣也讓他對這個提議有些心動。   雖然透過安妮莉亞和卡洛斯,他同樣可以拿到指揮權,不過那樣做的話,他難免擔心德雷達瓦騎士執行他的命令是否會打折扣?   現在由這位先提出來就沒什麼問題,而且這關係到他們可以搶到多少東西。   聯盟的物資固然可以成為誘餌,同樣也可以成為讓他們努力幹活的動力。   「好吧,成交。」   和這些德雷達瓦人在一起,利奇也漸漸忘記他是一個騎士,好在他原本就不是騎士,所以沒有什麼可顧慮。現在有機會做回以前的自己,利奇的感覺非常好。   「現在我們還是繼續原來的議題吧?」   問題解決了,底下的一個高級將領立刻提議道:「我們應該趁聯盟還沒有大舉調兵過來,立刻就動手。」   這個人一提議,其他人頓時再次興奮起來。   「這可不行。」   利奇又是一盆冷水澆了下去。   他轉頭問賈拉德大師:「您那邊的工作完成得怎麼樣了?」   剛剛到這裡的時候,他把一大堆任務扔給這名老者,除了讓賈拉德和他的助手們負責組裝飛行模擬裝置,他還讓賈拉德幫他收集一些數據。   他需要知道不同的戰甲在不同地形用不同的速度奔跑時,能量的消耗速度是多少?緊急剎車需要多少距離才能夠停下來?急轉彎的半徑有多大?   他給了賈拉德一張表格,上面需要測試的參數有上百個,他需要這些數據構建這片荒漠的地面模型。   這一次他不只帶來一套飛行模擬系統,還帶來一套地面戰模擬系統,不過後者的體積比較大,那套系統有五十個終端機,可以讓一個中隊的騎士在裡面演練戰陣的變化,也可以讓一群將領模擬軍團級的對戰。   他不可能沒有磨合過就和德雷達瓦軍隊上戰場,那會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在戰場上,一個熟悉而且可以信賴的戰友比什麼都更重要;一個陌生而又莽撞的戰友,則會把雙方都推到危險的邊緣。以往他在卡佩奇作戰時總是會拉上海格特的人馬,原因就是他和海格特合作很久了。   「你現在就要那些數據?」   賈拉德老人有些犯愁。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長五千公里,寬兩千公里,面積超過九百萬平方公里,每個地方的地理情況都不一樣。想要把每個地方的數據都收集到手,就算一百年的時間都不夠。他只讓手下的人收集赫達爾附近的相關數據。   老人和利奇的理念完全不同。他是一個正牌的戰甲製造師,所以對精密度和準確性非常在意,他不知道利奇只需要大致的數據,只要模擬的結果和真實的情況差得不是太多就已經足夠。   還沒等賈拉德大師繼續說下去,阿羅多滿是不屑地說道:「我們對你的那套玩具不怎麼感興趣。」   利奇還沒有來得及反駁,被搶話的賈拉德立刻跳腳:「玩具?那不是玩具,你這個小王八蛋……」   看到老人發火,阿羅多有些慌了,他連連擺手:「好吧,好吧,我承認自己說錯話了,不過我仍舊認為那玩意兒沒什麼用……除了能夠節省下一筆錢。」   阿羅多心不甘、情不願地加了後面半句話。   這理由對於德雷達瓦的其他人已經足夠了,唯獨他不是很在乎。   就像所有的天之驕子一樣,為了讓他們能夠成長,資源總是會朝著他們傾斜,所以他確實不怎麼看得上那套模擬系統。   其他人被這兩個人的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們不知道有這樣一套模擬系統。   他們正打算讓賈拉德大師解釋時,突然有人敲響會議室的門,緊接著門外的人隔著門板報告道:「東南邊的崗哨剛剛傳來消息,有一支非常龐大的車隊正朝著我們這裡而來,這支車隊離我們只有兩百公里的路程。」   利奇立刻站了起來。從時間上來算,應該是翠絲麗和妮絲到了。   「可能是我們的人,抱歉,我要失陪一下。」   利奇原本就為德雷達瓦人急於求戰而感到頭痛,正想著如何拖延時間,現在機會來了:「我不在的時候,阿羅多,你最好將前一段時間的工作向各位報告一下。」   他也知道這些人肯定有很多事要詢問賈拉德大師和阿羅多。   當初他讓賈拉德大師幫他收集數據時,並沒有讓他保密。   他沒有想到德雷達瓦人的習慣和他們有些不同,在蒙斯托克,在卡佩奇,在帕金頓,在奧摩爾,在世界的其他地方,如果有什麼東西必須保密,專門負責保密工作的人肯定會提出警告。但是這裡奉行的卻是另外一套原則,只有上面允許說的東西,下面的人才敢對別人提起,要不然就必須守口如瓶。   賈拉德大師和他的助手們,以及配合他們工作的阿羅多的人全都做到這一點。   這對於保密確實有好處,但是對他和德雷達瓦人之間的溝通卻有所妨礙。   報告的騎士只是說來了一支非常龐大的車隊,只有親眼看到一直拖到地平線盡頭的車隊時,利奇才知道是多麼驚人的一支車隊。   這不可能只有翠絲麗和妮絲兩個兵團。要不是最前面的幾輛車上掛著獨立軍的標誌,他甚至會懷疑這是另外一路人馬。   利奇和羅拉莉絲是飛過來的,兩個人沒有急著降落,而是繼續沿著公路朝前面飛去。   一直飛出二十幾公里,利奇才看到車隊的尾部。   此刻他飛在近四千公尺的高空,視野所及的範圍遠比站在地面要廣闊得多。   他大致估算過,這支車隊延伸的距離差不多有六十五到七十公里,車輛的數目超過四萬輛。   恐怕只有當初從蒙斯托克逃離的難民隊伍,可以與此相比。   從車輪的痕跡來看,所有的車全都滿載著物資。   等到他轉身飛回時,他看到最前方那輛車的車頂上,翠絲麗和妮絲並肩站著。   翠絲麗朝著他招手,妮絲則雙手交叉緊靠在翠絲麗旁邊。   利奇連忙飛下來,他降落在那輛車的車頂上。   「車隊的規模怎麼變得這麼大?」   利奇立刻問道。   「來一趟赫達爾不容易,所以帝國決定一次將三個月的補給物資全都發過來。別看東西很多,以後帝國可能不會再送補給物資過來了。」   說話的是翠絲麗,這一次她有雙重身份。她既是獨立軍的一員,同樣也代表奧摩爾帝國。   利奇倒是能理解奧摩爾帝國的決定。從德雷達瓦首都赫達爾通往奧摩爾的這條公路實在太爛,沿路又都是荒涼之所,連飲用水都無法保證,想要維持這一條補給線實在不太可能。   在戰鬥即將開打之前,突然間得到一大批物資,利奇自然感到高興。不過他也有煩惱的地方。   那些德雷達瓦人正等著放手大搶一通,現在奧摩爾送來這麼多車,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利奇不知道這是卡洛斯皇帝故意安排的。利奇剛到德雷達瓦時,大長老米哈伊恩就和那位陛下進行聯絡,當時提到他們需要一批車輛。   對於奧摩爾來說,通往前線的鐵路已經修通,物資運輸從走公路變成走鐵路,大量的運輪車輛閒置,他趁這個機會把多餘的運輸車輛全都送到德雷達瓦。   這四萬多輛運輸車裡頂多一千多輛會開回去,其他的全都會留在這裡。   至於那些物資大多是前一段時間淘汰下來的東西,這些東西到了別人的手裡只有回爐重煉,但是發到德雷達瓦就不同了,因為賈拉德和利奇都在這裡。   利奇的外號是「垃圾王」而賈拉德同樣也有一個外號,他的外號是「破爛王」他最擅長的就是對老式的戰甲進行改裝。   「卡洛斯讓我帶個口信給你。」   翠絲麗看了一眼和利奇一起降落在車頂上的羅拉莉絲。   羅拉莉絲心領神會地張開她的「界」將四周全都籠罩起來。   「在羅索托的戰場上,有大批偽軍隨同聯盟的軍隊一起作戰。這些偽軍在進攻時是炮灰,在防禦的時候是墊刀肉,雖然對那些投降的國家來說是不得已的,但是高層卻不這麼認為,他們決定要讓那些投降的國家付出代價,特別是尼古拉四世,他要求逮捕投降各國的流亡政府官員,並且將這些國家列入聯盟附庸國的範疇。」   利奇一聽就明白了,這是羅索托人借題發揮,一方面是為了將來吞併西線緩衝地帶各國而進行準備,他們想讓這場吞併顯得合情合理。另一方面也未嘗不是指向蒙斯托克。   蒙斯托克也投降聯盟,唯一不同的是,在投降之前蒙斯托克的軍隊已經完全撤出,所以投降政府的底下只有一些由普通人組成的治安部隊。   「卡洛斯怎麼說?」   利奇想聽聽這位陛下的意見。   「想要阻止羅索托人是不可能的,而且西部走廊地帶的國家也確實非常過分,前期作戰的時候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而且投降時居然連軍隊也帶過去,這樣的行為如果不懲罰確實說不過去。」   「不過一塊肥肉只讓羅索托人獨自享用也有些說不過去,誰出力,誰就有權享受成果,所以他和安妮莉亞都提議,同盟之中如果有哪個國家攻陷哪座城市,就可以得到那座城市和城市周邊半徑六十公里的土地。未來西部走廊會合併成統一的城邦制國家。」   利奇立刻明白帕金頓和奧摩爾高層的企圖。顯然這兩個國家不希望羅索托帝國無限制擴張,所以想了這招釜底抽薪之計。   他們允許羅索托人佔領這片土地,卻又堅持必須成為城邦制國家,而城邦制國家雖然名義上是個整體,實際上卻非常鬆散,各個城邦的獨立性很高,所以城邦制國家一般不太有侵略性。   再加上德雷達瓦這種荒漠國家進入西部走廊地帶,那裡的局勢將會變得更加複雜。   「只憑德雷達瓦一國的力量,恐怕做不到這一點吧?」   利奇知道這個計畫不錯,但是具體在實施上卻有不小的問題,主要是人手不夠。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不只德雷達瓦一個國家,如果把那些窮得掉渣的國家全部動員起來,也有兩、三千萬人口。」   翠絲麗提醒道。   利奇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旁邊的羅拉莉絲突然冷笑一聲。   聽到這聲冷笑,利奇先是一陣茫然,緊接著他想到一種可能。   那些荒漠國家想要西進,將來會和羅索托帝國發生衝突,到時它們肯定要尋找個靠山,而帕金頓聖國遠在東部,鞭長莫及,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奧摩爾帝國。   再加上德雷達瓦原本就是奧摩爾的附庸國,完全可以想像荒漠各國肯定會紛紛投向奧摩爾。   只投入翠絲麗的一個兵團、拿出一些物資,最終的收穫卻是整個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歸附,以及將來有資格插手西部走廊地帶。這絕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卡洛斯的老謀深算讓利奇無話可說。   現在他有些懷疑,自己打算在政治上有所發展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兩百多公里的路程用掉足足三個小時,等到能看見赫達爾的那道城牆時,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之下。雖然天仍舊亮著,卻是最後的一絲光明了。   這支車隊的規模同樣也驚動正在開會的將領,他們扔下正在討論的議題,全都跑了出來。不只是他們,連那名雙腿殘廢的老者也被幾個人抬到城外。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突然間得到大批的物資,恐怕連倉庫都不夠用,但是這裡是昆塔古姆岡特荒漠。   在這裡,一年之中下雨的日子不會超過一個星期,就算有雨也都是小雨,連地面都不會淋濕,所以只需要劃一塊地方出來,東西直接卸下後,拉一張帆布蓋在上面就已經足夠。   而那塊帆布只是用來阻擋風沙和烈日曝曬,根本不需要太好。   德雷達瓦人不可能在旁邊袖手旁觀,赫達爾城裡幾乎半數的騎士都跑出來幫忙卸貨。   人多,所以卸貨的速度非常快。   最先卸下來的是利奇手下三支兵團自用的戰甲,大部分是「仙女龍」不過也有一部分「明王」「這好像不是你設計的龍式戰甲。」   阿羅多湊到利奇身邊低聲問道。   「是我設計的,不過這是不久之前剛設計的新型戰甲,以前那種很快就要淘汰掉了。」   利奇說得輕描淡寫,卻讓阿羅多有一種吐血的感覺。對他們來說,最早一批的龍式戰甲已經是難得的好東西,還不是人人能用,沒有想到別的國家已經開始 更換新的戰甲。   「你們也可以全部換裝了,當然,不是換成這種戰甲。」   利奇拉著阿羅多走了很遠,把他帶到一輛運輸車前面。   打開車門就看到裡面一部接著一部,緊緊塞著許多龍式戰甲因為是戰爭時期緊急製造出來的產品,這些戰甲都帶有趕工的痕跡。為了節省人工和時間,它們的外表非常粗糙,裝甲和骨架的很多部位甚至沒有打磨,到處是毛刺,焊接的部位也沒有經過處理,連第一遍油漆都省掉了,只刷上一層黑色的防袟ㄐC   這是給二線兵團使用的簡版龍式戰甲,現在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即將用仙女龍武裝一線部隊,一線部隊所使用的龍式戰甲就轉到二線部隊的手裡,所以這些簡版的龍式戰甲沒有用武之地。   但是對德雷達瓦人來說,這些戰甲已經讓他們很滿意了。   阿羅多眉開眼笑地看著那些戰甲,一會兒摸摸這部,一會兒摸摸那部。   「你們總共運來多少部這樣的戰甲?」   他頭也不回地問道。   「足夠裝備十五個兵團,除此之外還有兩座維修廠。」   利奇拍了拍阿羅多的肩膀:「我相信這應該夠了吧?」   「這怎麼夠?我們有二十萬人呢。」   阿羅多開玩笑般地說道:「不過有了這些,很多事情就容易了。我們不會總是靠別人的接濟過日子,接下來你看我們的表演吧。」   利奇頓時感覺鬱悶,他沒有想到自己隨口的幾句話,居然讓這個傢伙搶劫的信念變得更加堅定。   「剛才你們研究得怎麼樣了?」   利奇不得不轉移話題。   「你的人現在不是到了嗎?我們馬上可以發動進攻,其他人都有些等不及了。」   阿羅多的話證實利奇的猜想。   在蒙斯托克、帕金頓或其他的地方,一場大規模的進攻之前要準備很久,參謀部會設計出一套又一套的方案,單單從中選擇出最佳方案,所需要的時間可能長達一、兩個月,軍需部同樣也要為即將到來的戰役進行充分準備。   但是在德雷達瓦,只要一群將領坐下來商量過,就可以立刻出兵。   「我還是堅持要先磨合,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把模擬系統裝起來。」   利奇同樣不會放棄自己的原則。   「那套系統或許不錯,但是我認為這不能代表真正的戰鬥。你的人就算能在模擬裝置上戰勝我,但是真的開戰,我絕對有把握輸的人不是我。當然,和你對打除外。」   阿羅多曾經輸在利奇手裡一次,他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你真的這樣認為?」   利奇笑了,他朝著遠處的翠絲麗和妮絲招了招手看到她們過來,利奇對阿羅多說道:「她們和我一樣都是榮譽騎士,也都是獨立軍的兵團長,你可以試試她們的身手。」   「左面那個就用不著了,奧摩爾帝國的天才少女,我們德雷達瓦畢竟是奧摩爾的附庸國,不可能連宗主國的明日之星都不認得。」   阿羅多嘴裡雖然這麼說,語氣卻有些不以為然,只不過礙於身份,不敢將這種輕蔑表現出來。   德雷達瓦是一個男權至上的國家,在阿羅多看來,女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生兒育女。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利奇看出阿羅多心中的不屑,所以他打算給這個傢伙一點教訓。   城外到處都可以當做對決的場地。   妮絲和阿羅多面對面地站著。   這個窮地方的騎士從來沒有用戰甲對決的習慣,再說阿羅多也不敢和妮絲比誰的戰甲更好,他的戰甲是賈拉德大師幫忙強化的龍式戰甲,雖然比普通龍式戰甲強,但是和妮絲用的仙女龍卻不能比。   一抖手中的長槍,妮絲閃電般一槍點了過去,她的槍尖點的是阿羅多的胸口。   阿羅多一個側步讓開正面,他左手的彎刀朝著槍桿削了下去。那根槍桿只有拇指粗細,一旦被削中,以阿羅多的刀技絕對可以將槍桿削斷。   眼看著這一刀就要削中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桿槍突然「啪」的一聲散開來,變成一條帶著槍頭的鏈子鞭。   鞭這種武器本身是軟的,被劈砍到的話,自動會將劈砍的力量消去。更讓阿羅多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刀不但沒有用上力,頂端的槍尖還轉過來,像一條活蛇一般朝著他捲來。   這種半軟半硬的武器,最是難防。   他連忙用另外一把彎刀輕輕一磕,將槍尖砸開。   妮絲的手腕猛地一抖,鏈子鞭猛地一收,只聽到一連串「卡郎卡郎」的輕響,又變成一把長槍。   這一年來,妮絲和105小隊的其他成員一樣,進步也不小。   她的出手越發奇詭,一桿長槍分合由心,比當初更多了無數變化。   最厲害的是,隨著她的鬥氣灌注,長槍如同活體運轉自如,可以從任何角度擊出,而且每一次擊刺所走的軌跡也令人眩目。   這是她剛摸索出來「無空劍」的另外一種妙用,和脫手飛出的短劍比起來,始終握在手中的鏈子鞭控制起來要容易得多,變化自然也更多。   阿羅多越打越氣悶,他終於忍不住了,隨著一聲爆喝,兩把彎刀上激發出數公尺長的刀風。   和他的刀法一樣,他激發出的刀風同樣銳利如割,只要被刀風刮到,不管是沙土或岩石,全都會留下深而纖細的刀痕。   看到對手不再留情,妮絲也放開手腳。論鬥氣的強悍,在105小隊她只能墊底,但是和外面的人比起來,妮絲卻勝過許多。   同樣是鬥氣輕吐,那條鏈子軟鞭頓時再次暴漲。   伍茲海德傳承下來的戰技講究的正是以氣馭刃,並不在意純粹的鬥氣傷害。   此刻她的武器顯露出的是第三種姿態。   如果說剛才的鏈子鞭如同一條長蛇,那麼第三種狀態就是傳說中的風之蛇,只能夠感知到它的存在卻看不到它的蹤影,無孔不入,又無處不在;無可捉摸,也無法抵擋。   阿羅多原本以為全力出手就能奪回主動權,沒有想到反而更難對付。   他的刀法化繁為簡,捨棄無謂的招式變幻,追求旳就是「一刀破敵刃」他現在他遇到的對手使得偏偏是一種無法被斬斷的武器。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方向?   阿羅多不知道他之所以束手束腳,除了妮絲的兵刃和武技恰好克制他之外,也是因為利奇事先把他的絕招告訴妮絲。   阿羅多走的路並沒有錯,「一刀破敵刃」繼續練下去就是「一刀破敵」到了這個境界再也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克制。而且他的成長空間很大,一旦他成為輝煌騎士,領悟「勢」之後,他的刀法就會演化為「一刀破」屆時和同樣境界、甚至境界更高的輝煌騎士對戰,他也不會落入下風。   只是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全都顯得遙遠了些。   更重要的是,在妮絲的背後還有利奇、翠絲麗和羅拉莉絲這三個人,妮絲此刻所施展的武技就是她們研究之後的結果。 第二話 互相算計   兩具赤裸的美妙胴體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她們胸口貼著胸口,腹部貼著腹部,嘴唇緊緊連著,兩根舌頭互相吞進吐出,她們的底下則緊貼摩擦著。   妮絲在底下,壓在她上面的是翠絲麗。兩個女人的眼睛滿是迷離,時不時地還會發出「嗯嗯啊啊」的呻吟聲。   在她們的身後,利奇像蜻蜓點水一般,在翠絲麗和妮絲的陰道之中來回插入。   他每一次都插得很深,不但一頂到底,碩大龜頭還會頂開子宮頸,在裡面用力地磨上兩下、每次鑽入,被鑽的女人都會渾身緊縮,臉上露出一副痛苦而又暢快的神情。   同樣,利奇本人也是爽到極點。翠絲麗和妮絲的肛門裡全都塞著震動球,劇烈震動透過薄薄的肉壁傳了過來,對他被子宮頸口緊緊包住的碩大龜頭來說刺激到極點。要不是他的忍耐能力超出常人,恐怕早已經射出來了。   插進去時用力,拔出來的時候也是一樣,利奇非常喜歡看女人陰道裡的腔肉被翻捲出來的模樣。   他的手同樣不閒著,不停地在翠絲麗和妮絲的身上拍打著。每一下拍打,兩個女人身上的軟肉就會蕩起一陣陣波浪。   一個星期沒見,利奇感覺翠絲麗的身體變得更加柔潤,她的皮膚本就白皙,現在又多了一層玉石般的光澤。   與之相對應的是,妮絲的皮膚沒有那麼光滑,但是她摸上去更軟。如果說以前她捏起來像是捏一團棉花,現在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團鴨絨。   他本人因為先練「金剛」之後再轉為修練「金絲繭」所以他的身體是剛中帶柔。同樣修練「金絲繭」效果居然完全不同。   利奇不知道哪一種效果更好一些?   不過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煉體對性技的提升有很大的好處。   這兩個女人對身體的控制能力比起以前要強得多,陰道的扭絞和陰道深處的吸力都變得更強了。   最厲害的是,她們居然適應震動球的高速震動,而且身體也對這種震動做出本能反應,肛門四周的肌肉會隨著震動而震動。   以前隔著那一層薄薄的肉壁,震動會變小許多,現在不但沒有變小,反而還被加強了。   也正因如此,他碩大的陰莖在陰道之中感受到的刺激,也比以前強烈無數倍。   好在他原本沒打算將「金絲繭」普及,能夠學會這招的只有105小隊的成員,要不然他搞不定那麼多女人。   讓他感到慶幸的是,這招只有翠絲麗和妮絲兩個人會用。十有八九是翠絲麗這個傢伙發明的。這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借力打力」而這種性技正是脫胎於「借力打力」自從上一次和莉娜對決之後,利奇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多強。   當初讓他仰望的黛娜和莉娜,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對翠絲麗,他卻仍舊沒有把握。   隨著閱歷越來越深,他漸漸明白翠絲麗和莉娜差在哪裡。   莉娜一開始走錯路,她一心想在境界上追平翠絲麗,卻忽略對力量的理解。   與之相反,翠絲麗自始至終沒有追求境界的提升,因為她很清楚,以她的資質絕對可以成為輝煌騎士,進一步成為天階的可能性也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因此她的目光一向都盯著更遠的目標。   所以翠絲麗一開始的路走得異常紮實,她對於力量的理解無人可及。能夠將「借力打力」運用於性技之中,可見翠絲麗在這方面的領悟有多深。   不只是肛門四周肉壁的震動用上「借力打力」的技巧。翠絲麗腰肢擺動的方式很明顯不那麼簡單。她的擺動配合他的抽插,自己根本不必用力,完全是靠他的力量在動,但擺動得又恰到好處。   奧摩爾女人擅長擺動屁股,因為她們腰肢纖細,動起來異常靈活。也因為她們擺動屁股的花樣很多,以前翠絲麗做愛時會有些賣弄技巧的味道。但是現在,她的腰扭得那樣自然,靈動中帶著一絲慵懶,卻又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看著翠絲麗的嬌臀起起落落,利奇不由得暗自歎息一聲。   他曾經聽大叔說過,當一個人對力量的把握已姻到至高境界時,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符合某種法則。   這話說得玄之又玄,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想通,但是此刻看著翠絲麗做愛的樣子,他突然間對那番話有了一些感悟。   可惜的是,他做不到這樣。   翠絲麗走的是窮究本源的路,她的武技在極盡繁華之後又漸漸歸於平淡。   這和阿羅多的那一刀有幾分相似。   他走的卻是另外一條路。在進攻上,他有「光輪斬」、「無空劍」在防禦上,他有「鏡,反射」、「金絲繭」他不可能捨棄任何一種,所以他只有走包羅萬象的路。   不知過了多久,三個人越動越快,利奇的性器深深插在妮絲的陰道裡。   妮絲的陰道劇烈地收縮、扭絞著,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原本白皙的皮膚現在變成玫瑰紅色,她的身上全都是汗,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亮晶晶的。   翠絲麗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重,雖然利奇的性器沒有插在她的身體裡,但是她能夠分享妮絲此刻的感覺。   在105小隊裡,不只是她和妮絲兩個人有這種精神上的連繫,三姐妹也是一樣,她們若有人達到高潮,另外兩個人也會有同樣的感覺。   突然,妮絲渾身一抖,她的腰一下子弓了起來。受到她的影響,翠絲麗也是渾身一陣顫抖。兩個女人一下子緊緊抱在一起。   利奇感覺到一股吸力將他的性器完全拉進去。   妮絲的陰道吸得很緊,陰道壁上的軟肉彷彿變成章魚的腕足,不但將那根碩大的東西緊緊纏住,更似有許多吸盤。   憑妮絲一個人的實力當然做不到這樣。利奇很清楚這是加上翠絲麗的力量。   這兩個女人在高潮時,鬥氣會瞬間融合在一起。   以利奇的實力對付妮絲沒有問題,對付翠絲麗就有些勉強,兩個人一起上的話,他絕對承受不住。   幾乎在一瞬間,他感覺體內的鬥氣一陣鬆動,同樣鬆動的還有他的意志。利奇難以忍住,他的性器一陣顫抖,精液噴射而出。   射精的感覺確實美妙,他微微閉上眼睛,嘴巴緊緊地抿著。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利奇終於鬆了下來,不過他的性器仍舊又粗又長,絲毫沒有軟下來的意思。   利奇不想再動彈,他趴在翠絲麗的身上,兩個人一起壓著妮絲。   妮絲仍舊還處於高潮的餘韻之中,她的胸脯一起一伏,氣息異常粗重,好半天才緩過來。   察覺利奇和翠絲麗兩人壓在自己的身上,妮絲有些不快。她懶洋洋地用手一撥,想要把利奇推下去。   利奇不允許這樣,他撩起妮絲的一條大腿,舉起巴掌在妮絲的屁股上用力拍了幾下。   「你這個人最壞了。」   妮絲怒道,她此刻的樣子不知是發怒還是在撒嬌。   「我哪裡壞了?」   利奇將性器往裡頂了頂。   妮絲原本已經平靜下來,被利奇一弄,她的呼吸又粗重起來,不過她的嘴巴仍舊很硬。   「我拚死拚活,最後卻是你佔便宜。」   她說的是白天那件事。   她和阿羅多交手,利奇卻拿這件事和阿羅多打賭。如果阿羅多贏了,他就為他精心製造一部專用戰甲;如果他贏了,阿羅多就要教他「一刀破敵刃」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他臝了。   「我這不是在給你獎賞嗎?我保證天天把你餵飽,保證你的肚子被喂得大起來。」   利奇和妮絲調笑著。   「不要,誰想要大肚子了?」   妮絲大急。和105小隊的其他人不同,她從夾沒有想過生孩子;就算要生,她也只想生翠絲麗的孩子。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她會這麼想也是和伍茲海德家族人丁興旺有關。她的父母雖然只有她一個女兒,但是她的堂兄堂弟一大堆,所以她家沒有傳承的壓力。   「那麼你想要什麼獎勵?」   利奇問道。他挺願意給予妮絲一些獎勵,因為他的收穫確實很大。   「一刀破敵刃」不是一種武技,也不是一種功法,而是對刀法的理解。   他之所以打這個賭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能夠練成「一刀破敵刃」這和當初那位老伯傳授給他的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若將兩者相合,再融入「高速震盪波刃」之中,他的實力肯定又能飛躍。   不過這非是最重要的一點。看到阿羅多犀利無比的一刀之後,他突然間明白如何讓「無空劍」變得所向無敵。   其中的關鍵一直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只是以前他根本沒有想到罷了。他修練的光輪斬能夠製造出一圈真空,這圈真空限制裡面的空氣,而那些空氣則以極高的頻率劇烈震盪,任何被高速震盪的空氣切到的東西,都會被割裂成兩半。   在所有的戰技裡,「光輪斬」的攻擊距離最遠,甚至遠遠超出伍茲海德的「無空劍」畢竟「無空劍」需要靠一絲鬥氣托著它飛行,一旦飛得太遠,超出鬥氣所能達到的極限距離,那把劍就會掉落。   「光輪斬」則完全不同,從它成形開始,它就自成一體,在填充其中的鬥氣完全耗盡之前,它會一直存在,擲出之後會一直朝前飛行。   「無空劍」能夠控制離手的武器,「光輪斬」能夠製造出一圈震盪波刀刃,兩者相合絕對是完美的組合。   原本「光輪斬」還有威力太小的缺點,阿羅多的那一刀如同黑暗中的光明,替他指引一個方向。   阿羅多的刀非常單薄,材質也算不上絕頂,但是那一刀卻能夠輕易在厚重的盾牌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印痕。如果兩、三刀劃在同一個部位,必然可以把盾牌一割為二。「光輪斬」的威力與此差不多,如果將「一刀破敵刃」融入「光輪斬」中,必然所向無敵。   得了這麼大的好處,利奇不是忘本之人,對於妮絲這個功臣,他當然要有所回報。   「我還沒有想好,不過你欠我一個人情,所以將來我要讓你幫我做一件事,就像你對莉娜承諾的那樣。」   妮絲說道。   聽到這話,利奇頓時感到頭痛起來。他確實給過莉娜一個承諾,為的就是他寫那封信害死莉娜的父親。   那是一個無限制的承諾,就算將來莉娜要他去殺掉瓦雷丁帝國的最高統帥科爾薩克,他也必須硬著頭皮做。   看到利奇猶豫不決,妮絲輕歎一聲,她別過頭去和翠絲麗擁抱在一起。   當利奇和二個女人交頸纏綿的時候,在城外,雙腿殘廢的老者坐在山頭上眺望著遠方。   雖然已是晚上,但是底下一片喧鬧。赫達爾的騎士幾乎全都動了起來,為的就是清點和接收運來的物資。   這是德雷達瓦有史以來得過的最大一筆援助。單單足夠裝備十五個兵團的龍式戰甲就讓所有的人心癢。   剛才德雷達瓦的兵團長們為了誰有資格換裝而大打出手,從傍晚到現在已經進行數十場對決,甚至還差一點出人命。   所有的人都指望統帥或者大長老能夠站出來阻止這種混亂局面,耐人尋味的是,這兩人自始至終像是看熱鬧一樣,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   「你打算這樣站在一邊看熱鬧?」   問這話的是賈拉德,在德雷達瓦只有他能夠和那個殘廢老者平起平坐。   「這樣不是很好嗎?只有搶破頭弄來的東西他們才會珍惜,而那些沒有得到的人,心中除了期盼之外就是對自己實力不濟的不滿,他們會更加努力提升實力。」   殘廢老人米哈伊恩奉行的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他也確實只能如此。德雷達瓦是一個資源異常貧乏的地方,想要生存下去只有尊崇優勝劣汰的法則。   更何況這次得到的物資裝備是為了下一階段的戰爭做準備,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是不是一塊好鋼,必須硬碰硬地敲兩下才能看得出來。   「你知道嗎?最近我一直在看書。」   這名大長老說道。   「什麼書?」   賈拉德挺感興趣。   「是奧摩爾歷史學家安德魯西亞寫的,蒙斯托克的開國史。」   米哈伊恩對老朋友沒什麼可隱瞞的。   「有什麼感想嗎?」   賈拉德知道老友不會做沒有用的事。   「我的感想是,蒙斯托克不弱的話,那才叫見鬼了。」   米哈伊恩啐了一口。博斯羅瓦和布魯這樣的蒙斯托克人,對國家的創始人推崇備至,但是米哈伊恩只感覺那幾個人很蠢。   「不過,現在情況改變了,這群蒙斯托克人的身上感覺不出他們祖輩的那種猶豫和怯懦,與此同時,他們又有政客的圓滑和商人的精明。這場戰爭結束之後,蒙斯托克很可能會像當年的弗蘭薩帝國一樣,成為下一批新興強大國家中的領軍人物。」   「和弗蘭薩帝國一樣?」   賈拉德苦笑著搖頭,在他看來這不是好事。   「也不是完全和弗蘭薩一樣。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蒙斯托克的擴展空間有限,他的北面是帕金頓,西面是奧摩爾和卡佩奇,所以蒙斯托克想要擴展,唯一的方向就是往南,南方是他們死敵瓦雷丁。」   賈拉德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認為,而且從蒙斯托克人的習慣來看,他們也不會接受帝制,將來的蒙斯托克應該仍舊是共和國。」   米哈伊恩知道老朋友誤會自己的意思:「我對蒙斯托克會採用什麼政體並不感興趣,我在意的是他們缺乏擴展的空間,所以他們想要擴大影響力就只有和別的國家合作。」   賈拉德這下子明白了。   「我的那位老朋友把蒙斯托克人送到這裡,恐怕就是希望他們也插手西部走廊。」   就像卡洛斯瞭解米哈伊恩一樣,米哈伊恩對老朋友也是知根知底。   「據我所知,那個年輕人和羅索托帝國的關係非常糟糕。因為他的緣故,整個蒙斯托克現在掀起一股反羅索托的浪潮……」   賈拉德苦笑起來,這些事是馬努埃姆告訴他的,這也證實米哈伊恩的猜測。   「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後就有意思了。」   米哈伊恩哈哈大笑起來,他的心裡充滿喜悅。   他原本最擔心的是幾個大國聯合侵吞小國的利益。即便卡洛斯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涉及國與國之間的利益,卡洛斯恐怕無法顧及私情。   但是現在,他終於有把握了。既然把羅索托人的仇敵弄到這裡來,很明顯,奧摩爾帝國並不希望西部走廊落到羅索托人的手裡。   「表面上,讓我們和蒙斯托克人聯手,牽制羅索托人的腳步,我們的宗主國在暗中使力……」   賈拉德只能搖頭,他對政治不感興趣,卻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你打算這麼做?」   米哈伊恩不答反問:「德雷達瓦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嗎?」   賈拉德又是一陣苦笑。   這真是說到了重點。   為什麼越窮的地方,民風就越發剽悍,就是因為沒有什麼可以忌憚,他們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你認為我們能夠得到什麼?土地?」   賈拉德沒有提金錢和物資,因為從國家的層次來說,那些都是一時的好處,總有一天會用光,算不上真正的利益。   「離開這片土地,德雷達瓦人還是德雷達瓦人嗎?」   米哈伊恩這次給出明確的回答。他喜歡看歷史書,那些離開故土、從一個地方遷移到另外一個地方的民族,最後的結果大多消逝在歷史長河之中。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賈拉德不想白費腦筋了。   「最近這段日子,我打聽過那個年輕人的事。」   米哈伊恩的思考非常具跳躍性,從一個話題一下子跳到另外一個話題。他看到老朋友一頭霧水,微笑著繼續說道:「這個人是後天覺醒的騎士,他出生於一個普通家庭,父母全都是小市民,生活並不算富裕,所以在他們家,任何東西都要物盡其用。在戰爭爆發之初,他的父母將自家樓下的房間全都租出去,然後把閣樓收拾出來給他住。」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輕歎一聲:「我聽了他家的一些事,不得不承認這些蒙斯托克人確實非常擅長挖掘東西的價值,他們能夠用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利益。」   說到這裡,米哈伊恩看著老朋友。   在德雷達瓦人裡同樣也有類似的人物,那就是賈拉德。他可以用一堆破爛的戰甲,拼湊出一部性能優異的戰甲。正是因為有他在,德雷達瓦才能夠只憑藉非常有限的資金,維持一支能在這片荒漠稱雄的軍隊。   可惜的是,賈拉德的才能僅僅限於戰甲設計、製造和維護方面,讓他幹點別的事就力不從心了。   「我對這個人不是很瞭解,只知道他在戰甲設計方面是一個天才。」   賈拉德連忙說道,他只關心這方面的事,再加上他的消息來源只有馬努埃姆,所知自然不多。   「這個人可不得了,他搞政治也很有一手,他做的最令人震驚的一件事就是刺殺蒙斯托克原來的總統。藉著這件事,他和另外一些人組建一個右翼黨派,現在這個黨派已經是蒙斯托克的第一大黨,他的父親則被推舉為這個黨派的黨魁。在經濟方面他也很有一些手段,他在卡佩奇搞了一個工業區,還組建一間營運公司。按照卡洛斯的原話,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憑那間營運公司的影響力,他就有足夠的實力建立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帝國』。」   賈拉德頓時眼睛一亮。不過緊接著他又變得黯然。單方面的援助不可能長久持續,必須要有利益的交換,但是他看不出德雷達瓦能夠提供些什麼?   突然他的眼睛又是一亮,他剛想起有一樣東西,德雷達瓦確實遠多過蒙斯托克。   「蒙斯托克需要復國,但是之前和瓦雷丁之間的戰爭已經讓他們元氣大傷,你打算借兵給他們?」   賈拉德越說越激動。   「那只能解決一時之間的問題。」   身為大長老,米哈伊恩看問題當然遠比賈拉德要長遠得多。   「除此之外,我看不出我們還能拿什麼東西出來?」   賈拉德仔細地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   「我也不知道。」   米哈伊恩很輕鬆地說道:「所以我打算讓那個年輕人去考慮這個問題。他既然想要借兵,肯定要和我們搞好關係,我讓他幫我們想點辦法改善我們國家的狀況,這不算什麼難題吧?」   老頭笑了起來,他笑得很奸詐。   這確實不算什麼問題。不是要蒙斯托克的援助,只是讓那個人出些點子,若真的成功,對這個國家來說,比得到再多的援助都有用得多。   「這個辦法不錯,不過,讓他幫忙的方式最好能夠巧妙一些。」   賈拉德確實沒有大長老的見識和智慧,但是他對人情世故多了幾分瞭解。   被老朋友這樣一提醒,米哈伊恩猛地一拍腦袋:「被你這樣一說,我才想到,這件事為什麼要由我提出來?那樣的話,我要賣他一個人情,以後他想借兵,我們難免有點被動,我就讓他主動提出要幫我們的忙。」   「阿羅多那個白癡,我讓他和蒙斯托克人多打交道,他只知道和那個人探討修練的心得,難道沒有想過帶著那個人到處轉轉走走,讓他感受一下這裡的人土風情?」   老人多少有些後悔,他感覺自己用錯人。   不過轉念一想,騎士除了修練好像也不會在意別的東西。別說是阿羅多,就算他和他的徒弟塞斯庫在這個年紀,也是一心在修練上面。   「這沒什麼關係,想要改變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賈拉德倒是不怎麼在意,反正時間還多的是。蒙斯托克就算想要復國,也得再過幾年。   忙碌的搬運工作整整持續一個晚上,當第二天清晨的太陽照射在赫達爾城頭時,只見城外已經堆滿各類物資。   所有的東西全都露天堆放,按照類別分開。   原本運來的東西裡,數量最多的就是剛淘汰的簡版龍式戰甲,不過此刻這些戰甲全都已經有主。剩下的物資裡,數量最多的就是數千輛輕騎。   在這片區域的一側,輕騎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其中有些是妮絲和翠絲麗的人馬要用的,不過更多是送給德雷達瓦人的禮物。   將來在走廊地帶作戰,肯定離不開這種輕便快疾的交通工具。   勞累一晚的德雷達瓦的騎士們,有些人已經休息去了。而那些精神還不錯,不打算休息的傢伙,十有八九都在這片區域晃蕩。   不知道是誰,居然鼓足勇氣和負責核對管理這片區域的翠絲麗的手下說了些什麼,片刻之後就看到他喜孜孜地推了一輛輕騎出來。   這東西用不著教,那個人一下子就立刻學會怎麼啟動它。   隨著「吱」的一聲輕響,後面的車輪在沙地上擦起一陣沙塵,那輛輕騎如同一枝離弦的箭矢,筆直射了出去。   騎在那輛輕騎上的騎士嘴裡「嗚嗚」大叫,他的神情之中充滿一種說不出的癲狂和癡迷。   在古代,住在這片荒漠上的就是桀騖不馴的遊牧民族,德雷達瓦人就是那些遊牧民族的後代。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一千多年,但是他們的身上仍舊流淌著遊牧民族狂熱的血液。   駕駛著這輛輕騎,讓那個騎士不由自主產生騎著駿馬在荒漠中馳騁的遐想。   有人開了頭,自然有人立刻跟進。   初始幾個德雷達瓦人還知道和負責的翠絲麗的手下打個招呼,漸漸地有人偷偷摸摸地拿了再說,這一下情況變得不可收拾。   這團混亂早已驚動那些大人物。   等到那位老者被人抬到這裡時,只見那些輕騎已經被搶去大半,城外的荒原,到處都可以看到飛馳著的輕騎,赫達爾的四周全都被滾滾煙塵籠罩著。   「這些兔崽子也不知道給我留一部。」   賽克斯這位統帥大剌剌地在一旁說道。他這樣說不是因為手癢,原因很簡單,利奇此刻就站在旁邊,他當然要為自己的手下多擔待一些。   不過那些將領裡卻有不少人躍躍欲試。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熱血沸騰,他們靈魂之中傳承自先祖的記憶也漸漸復甦。   「這絕對是最偉大的發明。」   阿羅多情不自禁地搓著雙手,還時不時舔一下嘴唇。   「我們比畫操縱這東西的技巧怎麼樣?」   利奇想從這個傢伙身上佔點便宜。   「不比,我已經輸了兩次了。」   阿羅多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道。   「還好你沒比,要不然你肯定輸得更難看。」   旁邊的一個將領冷冷說道:「我沒有看錯的話,如果修練合適的功法,駕馭這種雙輪車應該能夠飛離地面。」   既然已經被人看破了,利奇也就沒什麼可隱蹣的。   「確實是這樣,不過飛不高,頂多離開地面十公尺左右。」   阿羅多在一旁暗自拍了拍胸口,他很慶幸自己這次表現得非常理智。與此同時,他對駕馭輕騎越發熱切起來。   這個時候,兩支全都由輕騎組成的隊伍排成兩行整整齊齊的縱隊,一左一右朝著那些駕馭輕騎狂奔亂喊的德雷達瓦騎士包抄過去。   同樣是駕馭輕騎,獨立軍的女騎士們顯得輕盈得多,也靈活得多。她們的隊伍非常整齊,但隊列始終都在變化,時而如盛開的鮮花一般綻放開來,時而又收攏成一團。   她們的手中全都拎著一種怪異的武器,像是套環,又像是飛索。她們出手非常整齊,總是七、八個人同時拋出手中的武器。   那些橫衝直撞,早已興奮得失去理智的德雷達瓦人頓時倒大楣,他們就算實力強悍,自己躲過拋擲來的飛索,他們駕馭的輕騎卻躲不過去。飛索厲害無比,一旦碰到東西就會立刻纏繞上去。   只是片刻工夫,十幾個德雷達瓦騎士就被生擒活捉。   「我說過,在正式開戰之前需要好好磨合一下,我沒說錯吧?」   利奇趁機說道。把地面戰模擬系統看作玩具的並非只有阿羅多一個人,那些將領裡也有不少人這樣認為。   不過他這樣說多少有點偷換概念的嫌疑,模擬系統並不是用來模擬駕駛輕騎的,只是德雷達瓦人並不知道這件事。   看到自己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被那些女騎士打倒在地,德雷達瓦將領一個個臉上無光。與此同時,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利奇的手下確實有一手。   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首先要得到別人的承認,毫無疑問利奇做到了,不僅是他一個人做到,現在整個獨立軍,乃至蒙斯托克也得到這些德雷達瓦人的認可。   「你早點說有這種交通工具不就好了?」   阿羅多仍舊嘴硬,他拍了一下利奇:「你教我怎麼玩這東西,我……」   他本來打算說,自己教利奇「一刀破敵刃」的運用之法,但是轉念一想,這早就輸給利奇了。   突然他又想起昨天大長老的命令,福至心靈,他立刻轉口說道:「我請你到我家吃飯。」   利奇心頭一動。他來這裡之前已經瞭解這裡的風俗,當然知道在德雷達瓦,或者在整個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女人的貞潔都被看得非常重要。這也導致這裡的人不會輕易地請別人上他們家;如果提出這種邀請就意味將對方當做是骨肉兄弟、生死之交。   雖然忙碌一個晚上卻也不能休息,利奇的人需要將所有物資全都清點一遍。除此之外,他還要分出一批人負責教德雷達瓦人操縱輕騎的技巧。   雖然輕騎很容易學會,但想要精通卻不容易。   當初剛製造出輕騎時,獨立軍只是將它們當做是交通工具。自從克勞德在戰鬥時使用輕騎衝鋒之後,所有的人都意識到這種交通工具有著未曾挖掘的價值。   在那之後,獨立軍和海格特的人在這方面花了相當多的心思。現在輕騎已經成為這兩支部隊最重要的輔助性武器。   此刻,利奇讓下屬傳授的正是她們苦心研究出來的成果。   說來也巧,這套「飛騎戰陣」是在地面戰模擬系統研發出來之後才研究成功的一套戰法,想要真正學會它必須靠模擬系統。   利奇如此慷慨,除了確實需要和這裡的人打好關係,同樣也是為了圓之前的謊。   正是因為需要靠模擬系統才能學會這套戰法,所以他不怕這套戰法被這裡的人徹底學去。   和那名大長老一樣,他打的是細水長流的主意。   以德雷達瓦人身為遊牧部落後裔的血統,他相信這些人一旦學會這種戰法肯定會深深著迷,只要德雷達瓦人製造不出模擬系統,就只能和他們合作。   當其他人在練習車技時,阿羅多和利奇正在赫達爾城外的一個僻靜角落。兩個人各駕一輛輕騎,阿羅多的手裡提著他的彎刀。   駕馭輕騎,阿羅多自然沒有辦法用雙刀,不過他就算只有一把彎刀,實力還是很強悍。   他的刀如同一道秋虹,時而從左側劃出,時而從右側劃出。他的刀本來就快,現在又加上輕騎的速度,顯得更快幾分。   他削的是旁邊的岩石,每一次刀光閃過就會有一塊磨盤大小的岩石被攔腰截成兩半,而且被削斷的部位光滑如鏡。   利奇在一旁看著。用高速震盪波刃,他同樣也能做到這樣,但是他出手絕對沒有舉重若輕的感覺。   轉了一圈,阿羅多兜回利奇的面前。他隨手一拋,將手中的那柄彎刀拋到利奇腳下。   「你想要學『一刀破敵刃』就必須弄一把這樣的兵刃,在戰甲還沒有發明的時候,我的先祖們已經研究出這套技藝。最初它是為了在進攻中能夠更輕鬆地殺戮,讓人不需要用力劈砍,只要持刀橫臥,就可以憑藉戰馬的速度,輕易地將敵人的首級割下來。」   阿羅多舔了舔嘴唇,似乎品味著嘴邊的一絲血腥味。   好半天之後,他才繼續說下去:「我的袓先憑藉彎刀和弓箭,在那個時代縱橫馳騁,一直到城堡和重裝甲騎兵的出現。」   阿羅多只說重裝甲騎兵,他故意沒說騎士。歷史上騎士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但是這些遊牧民族的後裔卻始終忌諱此事。   他手起一刀,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然後滿是自豪地說道:「我的先袓們為了破開那些厚重鎧甲,花費無數心血研究刀法,最終將用刀的技藝推到巔峰,才有『一刀破敵刃』。」   說到這裡,阿羅多又是一刀斬出,不過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他在一瞬間削出十幾刀,每一刀都和前面的一刀完全重疊。   雖然只是凌空虛劈,那瞬間的刀勢卻讓利奇感覺,似乎那塊空間被撕裂出一道縫隙。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如果當初阿羅多和他對決時施展出這一刀,誰勝誰負就很難說了,他甚至不敢保證能在這一刀之下全身而退。   不過利奇也看出這一刀的缺點。在出刀之前,阿羅多一直在和他說話,同時是在蓄力。   這招和羅莎練的「千絲千線」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將攻擊進行疊加,只不過是集中於一點,而他的一刀集中於一線。   所以兩者的缺點相同,事先都需要蓄力,而且這招需要的時間比「千絲千線」還要長。   論起威力,這一刀比「千絲千線」遜色許多。畢竟「千絲千線」的攻擊更加集中,攻擊距離也是「千絲千線」更遠。不過這一刀攻擊呈一直線,所以不容易躲閃,這是「千絲千線」沒有的好處。   阿羅多不知道利奇在想些什麼,他怕利奇看輕這招,連忙解釋道:「別以為這招不實用,如果一對一的話,我確實未必有時間蓄力發招,但是只要有人和我配合,幫我牽制住對手,這招就能顯露出它的威力。」   利奇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因為羅莎也是一樣。   當初他還是105小隊的成員,在前線和,瓦雷丁人苦戰時,每次羅莎施展「千絲千線」小隊的其他人就算拚上性命也要保證她不受干擾。   從地上拔出阿羅多的那把彎刀,利奇虛劈兩下。這種刀實在太彎,他用著很不順手。   在其他地方,用刀多以劈砍為生,所以刀的弧度一般不會很大,這樣既能夠劈,又能夠刺,而且攻擊的距離也遠。   這裡的刀卻是為了割削而設計,弧度極大,拿在手裡感覺有些短,出手之後改變方向也很費勁。   利奇本來打算重新使用艾斯波爾替他打造的兵刃,但是現在他放棄了,那把兵刃同樣不適合運用這種刀法。   學著阿羅多的樣子,利奇一刀削出。他立刻感覺到空氣似乎被切開了。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被分開的兩股氣流沿著刀的兩側滑過,微微托著彎刀往一側飄。   「是不是感覺有點不同?」   阿羅多笑呵呵地問道:「就算普通人使用這種刀也能一整天不停地揮砍,只要知道運用的方法,這種刀被揮舞起來的時候,始終會被風承托著,讓人根本感覺不出重量。這絕對是最完美的武器。」   阿羅多顯得異常自豪。   利奇不會認為這是一種完美的武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東西。此刻他想的是,怎麼用設計飛翼的理論對這種刀進行改造,打造出一把真正能夠飛起來的刀。   整整一天,利奇都在城外的一角不停揮舞那把彎刀,他的學習能力非常強,當訓練結束時,他已經找到一些感覺。   這同樣和前一段時間那名食材鋪老伯傳授給他的手法有關,兩者是共通的。   傍晚時分,訓練結束了,一隊隊人馬開回城裡。   利奇本來要回營地,沒想到阿羅多拉住他。   「還記得嗎?我說過請你吃飯。」   阿羅多說道。   對於別人的好意,利奇從來不會拒絕。   阿羅多的家在赫達爾偏北的一個區域,他家的門口就是一片集市,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雖然來此不久,利奇卻知道離集市近的房子在這裡被認為是最好的房子,沒有身份地位的人根本別想住在這種地方。   對於這種觀念,利奇實在無法評論,至少他不感覺阿羅多家門前滿地的雞鴨糞便,哪裡顯出高貴。   當然這種話他不敢當著阿羅多的面說,這和一個國家的傳統有關。   讓利奇覺得想昏倒的是,那個傢伙在請他進門之前,居然還帶著他在市場裡轉了一圈,好像那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這是一個不小的市場,在赫達爾可以排得進前五名,整個市場佔地四個街區。兩邊全都是地攤,那些小販看到阿羅多和利奇經過,立刻起勁地叫賣起來。   地攤上放著的全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赫達爾的市場顯然沒什麼規劃,賣布匹的攤子旁邊可能賣的就是雞鴨,所以衣服上沾染雞鴨羽毛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裡的味道也不怎麼好聞。德雷達瓦盛產各種香料,香料的氣味和牲畜糞便的惡臭混雜,令人欲嘔。   利奇完全是憋著氣跟在阿羅多的身後,臉上還要裝出笑容,別提有多難受了。   好在阿羅多沒打算買東西,所以逛了一圈之後,他終於領著利奇朝他家走去。   一扇包鐵的大門在這片區域顯得有些特別,這就是阿羅多的家。這幢房子和赫達爾其他的建築物一樣沒有太多的裝飾,樣子也非常簡樸。   讓利奇有些意外的是,阿羅多家的牆外居然開著一間間店舖,那些店舖門面很小,不過和地攤比起來又顯得正規許多,看守這些鋪子的全都是女人。   「喂,回家了,回家了。」   阿羅多朝著店舖裡的那些女人招了招手。讓利奇眼珠差點掉出來的是,那些女人有幾個居然叫著、跳著跑過來,有一個小女孩甚至掛在阿羅多的脖頸上。   「這都是你的家人?」   利奇小聲問道。   「我的家是一個大家庭,這是我第四個女兒。」   他指向掛在脖頸上的小傢伙。   「我已經餓了,你們快去準備吃的。」   阿羅多對那些女人下令道。   那些女人立刻一窩蜂地跑了回去,紛紛關鋪子上門板。   「我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軍營裡,難得回來一趟。」   阿羅多連忙跟利奇解釋。   「德雷達瓦的騎士難道沒有工資和津貼?」   利奇驚詫地問道。利奇家也做生意,但是兩者不可同日而語。看這些店面,阿羅多家開的鋪子顯然是為了補貼家用。   「當然有,不過很少,只能勉強維持生計,日子想要過得稍微好些,就得找一點生意來做。」   阿羅多一邊將利奇迎進去,一邊向他解釋。   一進門就看到一群女人等候。阿羅多用手圈了圈:「這八個都是我的老婆。」   「這個也是?」   利奇驚詫地指著一個看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他已經顧不上考慮是否失禮了。   好在阿羅多完全能理解利奇的驚詫,對於他們來說,十二、三歲結婚,十四、五歲生孩子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對外面的人來說卻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這很正常,女孩生下來就是別人的,早一點嫁出去可以省掉很多心事。」   他輕描淡寫地解釋著。   他隨手又指了指抱住他腳的一個小男孩:「這是我最小的兒子,今年四歲。他還有兩個哥哥,全都已經超過七歲,所以住到兵營裡去了。」   「你有幾個孩子?」   利奇忍不住問道。   「七個,最大的十歲。」   阿羅多沒什麼可隱瞞的。   利奇知道阿羅多今年二十四歲,也就是說,這個傢伙十四歲就有了第一個孩子。轉念間他想到自己,好像自己也差不到哪裡去,他把薇利亞肚子搞大時,好像才十七歲。   阿羅多的家倒是不小,裡面也比外面要漂亮得多,地上鋪著華麗的毛毯,這東西全部是手工製作,在蒙斯托克需要花不少錢,不過在這裡挺便宜。那些女人身上穿的是織錦的衣服,雖然現范是冬天,她們穿得卻不是很多。   這裡沒有椅子之類的東西,大家都是席地而坐。剛一坐下,那些女人就端來大盤的瓜果。不過盤子只放在利奇和阿羅多的面前,所有的人似乎都有意無意忘記利奇身邊的羅拉莉絲。   看到這番景象,利奇暗自苦笑。這裡男尊女卑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即便知道羅拉莉絲是騎士中的頂級存在,這家人依舊選擇無視。   德雷達瓦雖然貧瘠,卻不是什麼都不出產。這裡的瓜果倒是不錯,那些女人事先顯然沒有準備,因為瓜果全是剛洗的,上面還沾著井水。即便如此,瓜果的種類和數量都很豐富。   「聽說你家有一些產業?」   阿羅多不經意地試探起來。   那位大長老希望利奇主動幫忙,不過這件事肯定要有一個引頭,要不然利奇根本不會想到這一點,他讓阿羅多做的就是這件事。   同樣是欠人情,個人欠的人情和一個國家欠的人情,兩者之間根本不能相比,後者需要付出的代價要大得多。   「不錯,你有沒有興趣也插一手?」   利奇問道。他真誠邀請阿羅多加入,把阿羅多綁上他的戰車,這或許會少分一部分利潤,但是對將來有很大的好處。   他看到阿羅多的將來,不出意外的話,阿羅多應該也能晉陞天階。   「當然有興趣,我做夢都想發財。」   阿羅多頓時興奮起來,這話可不是假的,越是窮的地方人們越是希望能夠有錢。   阿羅多在德雷達瓦已經算是過得最好的一群人,但是這要看和什麼人比,如果到了其他國家,他家甚至連富裕家庭都算不上。   「但是我能夠做什麼呢?」   阿羅多從來沒有演過戲,沒有想到第一次表演就非常成功,至少利奇沒有看出來他是故意顯得又期盼又遺憾。   利奇原本沒有打算讓阿羅多幫他做些什麼,不過這話無法出口,要不然阿羅多肯定能夠猜到他別有所圖。   他頓時感到有些頭大。幸好他之前已經想過將來怎麼和德雷達瓦合作,其中有些事確實是阿羅多能夠做的。   「我們不可能在這裡長期駐紮,等到我們一走,這片營地肯定會荒廢。但是這條跑道對於我來說,將來會有,大用,所以我需要你幫我照料一下這個地方。」   「這個沒問題。」   阿羅多很爽快地答應下來,不過這不是他需要的,所以他忍不住繼續問道:「我還可以做點什麼?」   他看到利奇沒有反應,急得抓耳撓腮,憋了半天,他終於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們這裡有什麼出產可以賣個好價錢?」   利奇沒有懷疑阿羅多的意圖,他以為阿羅多只是想從貿易中賺點錢。經商確實容易發財,所以他根本沒有想到阿羅多不是為了自己提這個問題,而是為了這個國家。   可以用來貿易的貨物不是沒有,問題是不值得。   德雷達瓦最多的就是瓜果、香料、棉花和牲畜,這些東西的利潤不高,偏偏這裡的交通極差,把東西運出去的花費已經超過貿易的利潤。   解決的辦法倒是有一個。如果能夠建造一條從奧摩爾通往此地的鐵路,很多事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   可是修一條鐵路所需要的花費不是他所能夠承受的,以德雷達瓦的財力也做不到。只有等到將來蒙斯托克復國之後,或許能夠謀劃一下這件事。   「需要一條鐵路。如果沒有這個,什麼都別談了。」   利奇輕歎著搖頭。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阿羅多猛地一拍大腿叫了起來:「只需要一條鐵路嗎?」   「你們有這個財力造一條鐵路?」   利奇問道,他甚至懷疑這個傢伙知不知道鐵路是什麼東西?   「我們造不了,但是奧摩爾帝國絕對沒有問題。讓他們出材料和設備,我們可以出力。」   阿羅多說道。   「奧摩爾帝國憑什麼拿這些東西出來?」   利奇冷冷地問道:「你們有他們需要的物產嗎?」   「有。」   阿羅多指了指西面:「不過現在還不在我們的手裡。」   「那些國家還沒有被你們打下來呢,而且就算打下來,你們也未必爭得過羅索托帝國,他們的眼睛同樣緊盯著那塊肥肉。」   利奇隨手點了一把火。   「我不相信同盟高層會願意看到羅索托帝國肆無忌憚的擴張。」   阿羅多並不是傻子,再說他之前受到大長老的指點,對未來的局勢頗有認知。 第三話 一群土匪   —陣低沉的尖嘯聲由遠而近。   整整一個中隊的「燕鷗」吊掛著火箭和炸彈,朝著遠處飛去。在它們上方,數量更多的「游隼」正俯視大地。這些「游隼」什麼都沒有吊掛,它們的職責就是保證那些「燕鷗」的安全。   在地面上,一支支軍隊正往西推進,他們身後是高高揚起的煙塵。荒漠是一個很難隱藏行跡的地方,除非是在夜晚行軍,要不然揚起的塵土在幾十公里外就會被人發現。   準備了整整半個月,進入二月之後,利奇和德雷達瓦人終於採取行動。此刻北方寒冷到極點的冰雪國度,羅索托人和聯盟西線部隊之間的戰鬥也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階段,幾乎每天兩邊都有成批的軍隊被消滅,很多地方的雪都已被染成紅色。   仗打到這個程度,任何一邊只要再加一把力都有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正因如此,從一月下旬開始,同盟聯合指揮部就不停地催促利奇,讓他有所行動。   「在過去的一個星期裡,聯盟從後方拉上來至少十個兵團,對於他們的實力我們還不是很清楚。所以只要有可能就盡量避免和這些部隊作戰。我們需要對付的是那些投降聯盟的各國軍隊。幸好大部分偽軍都被聯盟送上西線戰場,過去的幾個月裡至少有三十萬偽軍被當做炮灰消耗,此刻仍留在這裡的全都是二線部隊,而且他們的士氣低落……」   在一部改裝過的重型運輸車裡,利奇一邊拎著教鞭在地圖上點來點去,一邊向底下的各級軍官解釋這次的行動計劃。   如果是在蒙斯托克,他根本用不著這樣做。但這裡負責進攻的主力是德雷達瓦的軍隊,所以他必須把每一步行動計劃都解釋清楚。   「我的人會率先發起攻擊。首先,我們會轟炸他們的城市,主要是那些交通樞紐,還有各國首都……第一集團進攻諾爾特斯科、巴默加爾、科瑞斯丹特……我需要你們擺開全線進攻的架勢,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要當成好幾個人,甚至一個小隊來用。你們必須讓那些偽軍相信,你們是這一次進攻的主力……第二集團的各位應該已經熟悉自己的目標了吧?你們的時間非常緊迫,一旦攻陷目標地點,我頂多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半個小時你們能搬多少就搬多少,半個小時之後,任何沒有搬走的東西必須徹底銷毀,聽到了嗎?」   利奇鄭重其事地再次強調著。   「聽到了。」   底下的軍官異口同聲地答道。   利奇掏出懷表看了一眼,他說了整整兩個小時。   對於這種官樣文章,他原本想扔給其他人,可惜他帶來的人幾乎全都是女的,根本壓不住這些人。   「接下來,由我說兩句。」   塞斯庫取過利奇手中的教鞭,朝著底下指了指:「我不想說什麼廢話,只是讓你們記住一件事。不管是我們,還是我們的盟軍,都不是在為自己戰鬥,我們是應聯合指揮部的要求替羅索托帝國分擔壓力,所以我不希望看到有誰腦袋發熱……」   說到這裡,這位中年大叔特意用教鞭指了指其中的幾個人,這幾個都是容易衝動的角色:「你們記住,這次行動首先要保全自己,然後就是能搶多少就搶多少。」   利奇傻愣愣地看著這位統帥大人,這種戰前動員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不過和博斯羅瓦、布魯姆那兩位蒙斯托克的統帥比起來,他更喜歡同這位打交道。   「還有最後一點。」   塞斯庫張著嘴,久久吐不出後面的話。好半天他才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傢伙都是鐵公雞,難得手裡有點東西,肯定捨不得用。說實話,我也一樣。」   話音落下,底下一片哄然大笑。   塞斯庫伸出雙手壓了壓,讓大家安靜下來,他繼續說道:「不過這次不同以往,我們不是和以前那些窮鄰居打仗,我不希望看到有人為了一點武器裝備,讓自己的手下白白流血。」   突然他提高噪門:「只要人活著,我們就有機會得到更多的東西。」   這絕對是最為特別的戰前動員,但是效果非常明顯,底下的軍官一個個都熱血沸騰,連眼珠子都是紅的。   將教鞭還給利奇,這名統帥在利奇的耳邊低聲說道:「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就讓他們回各自的部隊吧?他們肯定需要準備一下。」   利奇點了點頭。   所有的軍官全都離開,很快地一群參謀跑進來,她們迅速地將這個地方恢復成作戰指揮部。   蘭蒂也走了進來,她的手裡拿著一疊新的圖紙,上面全都畫著大大小小的圓圈。   「轟炸進行得怎麼樣?沒有出現意外吧?」   利奇此刻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正如塞斯庫所說,這場戰爭和他無關,他來這裡是為了分擔羅索托人的壓力。   「非常順利,聯盟幾乎沒有什麼空中力量。他們僅有的幾架飛翼只是用於偵察,我們還沒有到,那幾架飛翼就逃了。」   利奇沒有感到意外,聯盟的飛行兵團此刻全都集中在北方和羅索托帝國的飛行兵團廝殺,那裡才是主戰場。至於這個地方,他的人就算把所有的城市全都炸成廢墟,聯盟也不會在意,因為這些不是他們的城市,炸死的也不是他們的人。   「告訴羅拉莉絲,讓她不要顧惜彈藥,把所有的炸彈全都扔下去。」   利奇命令道。   蘭蒂很少會反對他的決定,但是這一次她忍不住勸道:「這只會製造無謂的殺戮。」   「我知道,但是他們既然選擇投降,並且掉轉槍口朝著我們,難道你指望他們會心慈手軟?無謂的殺戮會讓他們害怕,這樣我們的損失就會小得多。」   利奇現在也變得越來越冷酷,他處於這個位置,考慮問題的角度和以前已經完全不同。   「你不怕太多的鮮血會激起他們死戰的決心?」   蘭蒂無奈地搖著頭。   「如果他們有這樣的骨氣就不會向聯盟投降了。」   利奇冷哼一聲。   「別忘了,共和國同樣也投降了。」   蘭蒂輕聲警告著。   「我說得並沒錯啊!蒙斯托克人同樣也分成有骨氣的和沒骨氣的。投降的那些人全都沒有骨氣,有骨氣的人已經撤往後方。」   有些事利奇不打算對蘭蒂說,他知道馬龍他們此刻已經擬定一份名單,等到將來蒙斯托克光復之後,他們要對名單上的人進行清算,這些人全都是在投降政府裡任職的人員。   馬龍這樣做不是為了什麼正義,他只是趁機掃除障礙罷了。有資格在投降政府裡面工作的人,全都是以前政治世家的成員。這個世界上不只馬龍一個聰明人,復興黨和流亡政府裡肯定還有很多人也有類似想法,這種名單還有很多。蒙斯托克光復的那一天將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大洗牌。   此刻他所做的,和馬龍的打算完全一樣。   他要打擊的不是那些國家的士氣,而是那些國家本身。   將來他們要在這裡立足,建立一塊完全屬於他們的土地,肯定會和這裡的人產生摩擦,所以現在有可能的話,他會盡可能削弱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實力。   同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同意德雷達瓦人放手大搶一通。如果只是將物資全都炸毀,那些損毀的殘骸還可以回爐,聯盟損失的只是人工和時間罷了。   如果將東西全都搶回德雷達瓦,對於聯盟來說才是真正的損失。聯盟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從投降的各國盡可能找回他們的損失。   這不只是他本人的想法,同樣也是聯合指揮部的授意。聯合指揮部希望能逼迫這些投降的國家再次反正。   其後的數天裡,一座接著一座城市冒起滾滾濃煙,轟炸並沒有將城市化為廢墟,利奇手底的飛翼也無法給城市造成太大的傷害,只不過這一通轟炸下來,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大火和濃煙,對於平民來說是巨大的壓力。   轟炸過後,遭到轟炸的城市居民紛紛逃出城去,場面讓人異常震撼。   保護平民是騎士的職責,但是此刻西部走廊各國的騎士,全都只能無可奈何地仰望天空。   他們根本沒有飛行部隊,也沒有能用來防空的武器。   雖然每個國家還有不少騎士留在國內,但是他們連發動一場軍團規模戰役的能力都沒有。   因為各國的戰甲製造師、工程師和技師全都被調走,不是前往羅索托前線,就是被送往聯盟各國,他們甚至無法保證每個小隊都有一名軍需官。   聯盟這樣做明顯是對這些投降的國家不放心,雖然讓他們保有一定的武力,卻剝奪他們持續作戰的能力。就算他們突然造反也掀不起什麼大浪,聯盟的軍隊一到,立刻就會土崩瓦解。   「之前被聯盟的人攻擊,現在同盟的人也打過來了,我們真是倒霉啊!」   「當初就不應該投降。」   「不投降的話怎麼辦?撤到羅索托?羅索托人同樣也會把我們當做炮灰,那幫人貪婪得很,他們只會借聯盟的手將我們全部殺死。那樣的話,他們如果最終贏得這場戰爭,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吞併我們的國家。」   「同盟不是只有羅索托,當初不投降的話,我們至少還可以撤往奧摩爾。」   「你說得非常輕鬆,問題是怎麼越過那片荒漠?對我們來說,頂多稍微苦一些,但是那些平民怎麼辦?一千多萬人穿越荒漠,能夠活下來的恐怕連一萬都不到。熬著吧,就算我們全都戰死,至少還有人能夠活下來,我們的國家能不能延續下去就要看運氣了。」   一陣淒涼之情在那些投降各國的騎士中迅速瀰漫。   此刻聯盟的指揮部裡,一群參謀正不緊不慢地在大地圖上分析戰況。聯盟西線總指揮是一個眼如梟鷲的乾瘦老頭,他的神情顯得異常冷漠。   從後方發過來的急報一份接著一份,但是他自始至終都無動於衷。老頭的旁邊站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軍官。老頭不說話,他卻無法繼續等下去。   「元帥,這一次同盟的軍隊氣勢洶洶,恐怕是要切斷我們的後路啊!我們要不要派幾支精銳部隊過去?」   「切斷後路?」   老頭冷笑一聲:「他們怎麼切?這片區域全都是平原,我們的車哪裡不能走?再說,同盟這次動用的是德雷達瓦的軍隊,就算傾巢出動,他們也只拿得出二十萬人。用二十萬人進攻這一大片地域?」   這位前線總指揮能夠如此悠哉,原因就在這裡。他已經看破同盟的想法,德雷達瓦的軍隊頂多發揮騷擾的作用。   「奧爾格羅尼已經落到我們的手裡,現在已經二月了,頂多再一個月港口就會解凍,到時候補給物資能走水路到達這裡。以我們眼前的儲備,足夠支撐一個月的時間。」   老頭的語氣非常肯定。   「萬一那些國家向對方投降怎麼辦?我們在這區域只有不到十個兵團,很容易會被一 口吞沒。」   年輕軍官提醒道。   「投降?」   老頭仍舊是冷笑連連:「他們憑什麼投降?所有的精銳部隊全都被我們調來羅索托,要不在前一段時間的戰鬥中被消耗掉,要不就是被我們的人緊緊盯著,連動都動彈不得。仍舊留在國內的全是一些雜牌部隊,如果他們想要憑這些雜牌部隊造反,我只要分兵南下,讓本土留守的部隊北上,兩頭夾擊,頃刻間就可以讓這些國家徹底覆滅。他們難道沒考慮到這一點?」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果有人狗急跳牆……」   年輕軍官仍舊想要勸解。   「別再說了。」   老頭有點不耐煩起來:「想要成為一個好的指揮官就必須有所取捨,你要知道什麼是重點。」   老頭指了指腳下:「現在,這裡才是關鍵,只要我們堅持到天氣回暖,西部走廊就算被絞成一鍋粥也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佔據港口,海路也掌握在我們的手裡,不管是運輸物資還是調兵,我們都可以走海路,到了那時就是我們一鼓作氣拿下羅索托的時候。」   老頭沒有說,這個夏季如果再拿不下羅索托局勢會怎麼樣?   那已經不是他要考慮的事,到時候這攤子會交給下一任指揮官頭痛,他將會黯然地回國。   長歎一聲,老頭說道:「恐怕羅索托人也不會指望那支軍隊能夠幫得了他們什麼忙,別忘了此刻指揮那支軍隊的是什麼人,那個人和羅索托已經結下不解之仇。」   老頭看得其實更遠,他甚至已經看到同盟內部的裂痕。   那其實是同盟另外三個主要國家和羅索托帝國之間的博弈,聯合指揮部把那個少年派到這裡來,與其說是協助羅索托人,還不如說是為了將來能夠給羅索托人搗點亂,所以讓他提前來此做些準備。   羅索托人同意這個安排恐怕是因為那個少年的名氣,指望聯盟會因為那個少年而被分散注意力。   老頭一陣冷笑。他當然不會那麼傻,羅索托人越希望他分兵,他越是巍然不動。   從二月三日的凌晨開始到八日的下午,利奇的飛行大隊一刻都沒有停止過轟炸。第一天,轟炸目標集中在西部走廊各國的重要城市,為的是在民眾中製造恐慌;之後的幾天,他設定的目標全都是交通樞紐。   同樣也在這幾天之中,德雷達瓦的軍隊已經進入西部走廊。   就像當年遊牧部落進入文明國度一樣,那些軍隊橫衝直撞,所到之處像是蝗蟲過境,簡直片瓦不存。   「太順利了,順利得有點過頭。」   利奇皺眉看著面前的地圖,地圖上六條紅色的標記正筆直往西部走廊的中央地帶延伸。   「你擔心有埋伏?」   蘭蒂問道。此刻其他人包括羅拉莉絲都在前線作戰,只有她因為負責聯絡,所以始終待在利奇的身邊:「在這區域,聯盟已經徹底失去天空,他們的每支部隊全都在我們的注視之下,他們怎麼伏擊我們?」   「未必做不到,他們可以在晚上調動軍隊。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不管是我們還是聯盟,對長途奔襲的戰法越來越熟悉。當初我們前往格拉斯洛伐爾炸毀那個秘密實驗室用了好幾天,現在一個晚上奔襲六、七百公里都不算稀奇了。」   利奇的擔憂不是毫無道理,他剛剛用智腦分析戰況,智腦按照聯盟軍隊和投降的偽軍所處位置,已經計算出十幾套反擊的方案,其中的幾套方案甚至能讓他們全軍覆沒。   「讓哈桑的人盯住這幾個方向,一旦敵人有所行動就立刻報告給我。」   利奇 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圈,那正是智腦算出的方案中最關鍵的幾個位置。   蘭蒂領命而去,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連串撞擊聲。   利奇拉開車門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只見一輛樣子異常古怪的重型運輸車歪倒在路邊。   那輛車的車頂上方有一副巨大的鋼製骨架,那東西像是一隻大蜘蛛,有六條機械手臂。   這就是德雷達瓦人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倉庫搬空,而讓賈拉德專門設計的裝備,它的每一條胳膊都由一個騎士負責操縱,六條胳膊一起工作,搬運的速度自然快到極點,不過這套裝備也導致重心位置太高。   利奇從指揮車上跳下來,朝著出事地點走去。   「快,別擋路,把這東西搬開。」   一個負責交通秩序的軍士長正在吆喝著。   「怎麼回事?」   利奇走到軍士長的身邊問道。   那個軍士長看到利奇,連忙敬了個禮說道:「長官,這裡的路面已經鬆動了。」   「路面鬆動?是超載了吧?」   利奇冷冷地看著塌陷一角的公路。   突然他冒出一身冷汗。   一直以來,只要開始打仗,他們總是先破壞敵人的公路,千方百計讓對方的 交通陷入癱瘓,他卻沒想過敵人也可以用這招對付他們。   朝著四周張望兩眼,利奇越發感覺事態嚴重。只見一條望不見盡頭的車龍正朝後方而去,每輛車很明顯地超載了。   利奇感到自己疏忽了。當初他只想到德雷達瓦有可能因為沉溺於搶劫,以至於忘記及時撤退,所以和高級軍官們約法三章。   德雷達瓦人倒是聽從他的意見,在進攻聯盟補給倉庫時,從來沒有拖延過時間。但是他忽略那些物資搶來之後還要運往赫達爾。   一看到這番情景,利奇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他連忙轉身朝著隊伍走去。   他要去找塞斯庫。   塞斯庫的指揮車在利奇的指揮車後方。和利奇的指揮車之擁擠相比,這裡要寬敞許多,除了一張長桌,只有一個放地圖的鐵皮櫃子。   此刻塞斯庫站在長桌旁邊,他正聽取手下匯報前線的戰況;看到利奇進來,他立刻揮了揮手讓匯報的軍官停下。   「有什麼事嗎?」   塞斯庫問道。   「這樣不行,必須保證交通的暢通,非戰鬥車輛不允許在公路上行駛。」   利奇怒氣沖沖地說道。   皺了皺眉頭,塞斯庫沒有立刻答應,他能猜到利奇為什麼惱怒。   他早就發現運輸車嚴重超載,他的兵團長們都是一群土匪,只要能夠搬走的 東西,他們全都不放過。   昨天賈拉德也曾經提醒過他,不過賈拉德提醒的不是交通的狀況,而是那些運輸車輛會吃不消。接連不斷的事故就是因為超出車輛負荷造成的結果。   看到塞斯庫沒有反應,利奇心中惱怒的同時也非常煩惱。   他不是不能理解德雷達瓦人的心情。他以前也是一個窮鬼,所以剛成為騎士的那段日子,他做任何事都精打細算。只是後來時間久了,見慣高貴和奢華才有所改變。就算這樣,他骨子裡仍舊殘留往日的烙印,所以他特別擅長挖掘潛力。   他的「垃圾王」綽號人盡皆知,不是沒有理由的。   雖然能夠理解德雷達瓦人的想法,但是利奇不允許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換。你的人按照我說的去做,等到打完仗之後,我幫你把所有裝備整合一下,再看看有什麼可以用的東西,盡可能讓你們全部換裝。」   利奇提出的條件全都只需花一些腦筋和精力,用的也是搶來的物資,他自己用不著掏任何東西出來,所以他才敢做出這種承諾。   對於這種提議,塞斯庫當然心動。利奇還沒有來的時候,他已經打聽過利奇的事。利奇最有名的是他在設計方面的天賦,除此之外就是他「垃圾王」的名頭。與之相比,他們本來奉為國寶的賈拉德大師要遜色許多。   戰甲製造師理事會的所有成員全都有排名。這個排名是公開的,賈拉德連前百名都排不上,而利奇的排名卻是第四位,他的前面只有三大神工,兩者實力上的差距可想而知。   「好吧,就依你。」   這個中年騎士樂呵呵地說道。   隨著命令的下達,那些滿載搶來物資的車輛都從公路上下來,在公路兩旁緩緩而行。   一時間整條公路塵土瀰漫,再加上那些德雷達瓦人一個個像是叫花子,從前面過來的車隊都是大車拖著小車,車上堆滿東西。   利奇甚至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一支軍隊?還是一幫難民? 唯一還算過得去的就是,公路被空出來,所以他們前進的速度加快許多,也不會因為車禍使得整個車隊不得不停下來。   傍晚時分,指揮部前進到馬克拉貝。這是一座小型城市,因為有十幾條公路從此經過,馬克拉貝也算是一個重要的交通樞紐。 看著眼前這片廢墟,利奇久久說不出話來。   過去的半個月他有好幾次飛過這裡,曾經從空中俯視過這座城市。在他的印象中,這座城市雖然不大,但是非常精緻。此刻他看到的卻是一片廢墟。   西部走廊各國大多沒有和聯盟苦戰過,聯盟一打過來他們就投降了,所以這裡的城市很多還是完好的。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城市沒有毀在聯盟的手裡,卻在過往的盟友手中化為一片廢墟。   他不知道將來的蒙斯托克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在廢墟之中,負責守衛的德雷達瓦軍隊正仔細搜索著,既是為了找出可能潛在的威脅,同樣也是為了搜尋戰利品。   利奇看著兩個騎士從殘垣斷壁中挖出來一組鐵柵欄,他們把這種垃圾也扔到運輸車上,而那輛運輸車很明顯已經超載,上面裝的全都是類似的東西。   看到此情此景的不只是利奇一個人,塞斯庫和幾位高級將領同樣也看著手下撿破爛,他們的臉上多少有些羞愧之色。   「這真是一場一面倒的戰爭。」   一位將領搖頭長歎:「枉費我們為此準備那麼久,早知道這些國家如此差勁,我們直接就動手了。」   「胡說八道,就是因為之前的準備足夠充分,所以我們才能打得這麼順手。」   塞斯庫立刻罵道。他偷偷看了看利奇,利奇沒有任何反應讓他鬆了口氣:「再說,只憑我們的話,能夠打得這樣輕鬆嗎?現在因為有天上的那些眼睛,敵人的一舉一動全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也因為有那些輕騎,我們一天之內可以前進六百公 裡,想怎麼打都行。如果是以前的話,做得到嗎?」   這番話頓時讓剛才那個人閉上嘴巴。   雖然有拍馬屁的嫌疑,不過塞斯庫的話確實沒錯,德雷達瓦的將領也感覺到,仗就應該這麼打。   他們的祖先,那些遊牧民族就是騎著戰馬、揮舞著戰刀,如同一陣風似的在戰場上馳騁;天空中有他們飼養的鷂鷹在為他們指引目標。   當年的遊牧民族就是靠這兩個法寶,讓那些文明國度一個個束手無策。   「我們也應該組建一支飛行部隊。」   另外一個將領試探著說道,他試探的不是自家的統帥,這件事統帥說了不算,只有利奇點頭才行。   可惜的是,利奇根本沒有接話,他也沒辦法答應。   塞斯庫倒是挺理解利奇,他知道真正的關鍵在什麼地方。他指了指頭頂說道:「這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得看同盟高層的意思。」   「那麼就多弄一些輕騎過來,這東西好啊。」   剛才那個將領說出真實的想法。   「我已經把設計圖給賈拉德大師,他打算對輕騎進行一些改進,用這裡比較充足的材料替換沒有的材料,用以製造輕騎的外部框架;核心零件由我們提供,我已經讓卡佩奇運五萬套核心零件過來。」   「哇——五萬套。」   那些將領驚呼起來。這是大手筆,雖然還不夠讓每個騎士都能擁有自己的坐騎,卻已經足夠裝備精銳部隊。   「五萬套其實不算多,主要是這裡交通太不方便。如果你們有機會調往東部戰線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從頭到腳換一套裝備。」   利奇話裡藏話,雖然沒有挑明借兵的意思,卻已經將這個想法不知不覺釋放出去。   那些將領有沒有聽懂就不太肯定,但是塞斯庫聽懂了,別看他外表大剌剌,其實心細如髮。   「那不錯啊!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到別的戰線去。這裡歸羅索托人管,那些羅索托人摳門得很。」   他嘻嘻哈哈地說著。   「那是,那是,不管是中部還是東部都比這裡要好得多。中部戰線是我們宗主國奧摩爾負責,他們對我們挺照顧的;東線是帕金頓聖國負責,那是同盟的盟主,肯定有盟主的樣子,他們應該也不會虧待我們。」   「我們的指揮官剛才不是說了嗎?他可以幫我們從頭到腳換一套裝備,根本用不著那麼費事。」   「真是財大氣粗啊!我早就聽說蒙斯托克有錢,還真是有錢,不能比啊!」   將領們紛紛感歎著。   聽到這些話,利奇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一半。這段時間下來,他也感覺政治其實並不複雜,講究的仍舊是利益交換。就像剛才一個將領所說的,蒙斯托克財大氣粗。   這是一件好事,很多事完全可以用錢解決。如此算來,共和國的創始人並非一無是處,他們至少打下一個不錯的底子。   「他在那邊,快扶我過去。」   遠處傳來賈拉德大師的聲音。   老人在一個騎士的攙扶下走來,騎士的手裡還拎著一個包裹,裡面塞滿東西。   走到近前,賈拉德大師朝著那些高級將領看了看。   塞斯庫知道這兩個人肯定有重要事情商量,所以主動說道:「我們還有事要做,今天晚上要在這裡過夜。我得盯著他們把防禦工事建好,要不然那些傢伙光顧著撿東西,可能會把正事忘了。」   說著他帶著人離開了。   看到塞斯庫離開,賈拉德大師朝著旁邊的騎士揮了揮手,那個騎士把包裹放在地上,轉身離去。   「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老人低聲說道。   利奇看向四周。他的指揮車停在一片廢墟旁邊,那裡有一堵斷牆,倒是足以遮蔽視線的好地方。   利奇沒興趣把賈拉德大師請到他的車裡,誰知道那個包裹裡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不想把自己的指揮車弄得像是一輛垃圾車。   拉著賈拉德大師轉到那個死角里,利奇抖開包裹,只見裡面果然塞著一大堆東西,包裹一打開立刻稀里嘩啦掉落到地上。   這麼多雜亂的東西肯定是為了掩人耳目,他不知道賈拉德想要讓他看什麼。   老人彎下腰,在那堆東西裡撥了撥,小心翼冀用手指捻著一片黑色碎片,舉到利奇的眼前。   那東西長有一尺,寬約兩寸,有手掌厚,表面漆黑,而且像布匹一樣有著經緯紋路,形狀略微彎曲。   「這是什麼?」   利奇感到奇怪,他用手掂了掂份量。   這東西很輕,像是用桐木做的。他又用力拗,一開始居然沒讓這東西有絲毫的變形。利奇逐漸增加手上的力量,一直降加到七、八成的力氣,那東西才漸漸變形。   「我從一個人的私人物品裡找到的。」   賈拉德有點不好意思,他之所以能夠找到這東西是因為他事先向兵團長們打過招呼,如果遇到不認識的東西可以找他和他的學生鑒定:「我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所以想問問你,看來你也沒見過類似的東西。」   老人說話的時候,語氣既有些遺憾,又有些欣慰。   此刻他能夠自傲的只有閱歷比利奇豐富,他不認得的東西,如果利奇一眼能夠看出來,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這難道是聯盟某個國家的最新研究成果?」   利奇頓時變得警覺,他又掂了掂那東西的份量。   這麼輕,而且又夠結實,如果用這種東西製造戰甲的話,至少在靈活性方面肯定比現在的戰甲提升好幾個等級。重型戰甲可以做出輕型戰甲的動作,輕型戰甲可以像夜叉那樣活動自如。   不過轉念間他又否定這個想法。如果是一項研究成果,聯盟肯定會高度保密,不可能輕而易舉落入他們的手中。   利奇將手中的碎片翻過來、倒過去仔細地看著。   這東西的表面坑坑窪窪,佈滿侵蝕痕跡,似乎年代久遠的樣子。   「這會不會是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物品?」   利奇試探著問道。   「我也覺得可能是這樣,不過這類太古遺物肯定會被妥善保管起來,怎麼可能流失在外?」   賈拉德輕輕地搖著頭。   突然,利奇想到一種可能。   「西部走廊的這些國家,以前有沒有發掘出過太古時代的遺址?」   他連忙問道,對於這片地區他並不是很瞭解。   「有啊!」   賈拉德肯定地回答道,他立刻明白利奇的意思:「你認為,這是西部走廊地帶某個國家的珍藏,被聯盟攻破時,那些珍藏流散到民間?」   「只有這種可能。」   利奇仔細地端詳手中的殘片。   在他的記憶中,理事會總部的資料室裡有關太古遺物的介紹之中,並沒有這東西的存在。   不過這也正常,很多國家發掘出太古遺跡之後都秘而不宣。 兩個人正躲在牆角里研究那塊碎片,遠處傳來一陣呼喊聲。   「大師,賈拉德大師——」   老人連忙將那塊碎片塞到利奇手裡,說道:「我出去看看是誰找我,可能又是讓我幫他們鑒定東西。這東西放在你身邊,說不定你能夠研究出什麼東西來。」   利奇沒有和老人客氣,他將那塊碎片揣在懷裡;至於那個包裹就直接扔在牆角,剩下的東西都是諸如拉鎖、名牌、門把之類的小玩意兒,一點價值都沒有。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老人剛出去,馬上又回來了。   「快快快,有線索了。」   老人眉開眼笑,一臉興奮。   離利奇指揮車不遠的地方,一隊騎士圍攏一個猥瑣胖子。那個胖子穿著一身厚實的貂皮大衣,神色慌亂,目光游移不定。   看到賈拉德和利奇過來,為首的騎士連忙打了個招呼,然後指著胖子說道:「就是這個人,我們好不容易把他找出來。大師您拿去的那塊東西是我們搜索12區時找到的,當時我們發現一間地下室裡面堆滿各種東西,這個傢伙也躲在裡面。」   「地下室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利奇立刻說道。   那個騎士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把裡面的東西全都搬出來,之後用磚石瓦礫把地下室填埋了。」   利奇按著額頭,他已經想到這種可能。   「我們剛把搬出來的東西重新找出來。」   那個騎士有補救措施。   「還等什麼,你帶我們過去。」   利奇的性子也挺急。   騎士所在的營地在城市外圍,所有東西全都堆在一頂帳篷裡。   「我們照著記錄儀裡的記錄,復原每件東西所在的位置。」   那個騎士倒也細心。   看了一眼帳篷裡面的東西,利奇立刻明白被抓的胖子原來是幹什麼的。   帳篷裡面非常雜亂,卻又被分門別類地整理過。沿著一側牆壁吊掛著名貴的衣服,有皮裘也有絲綢,衣服底下的空隙塞著古董之類的東西。在另外一邊,一個個架子上放著珠寶首飾和名貴鐘錶,底下的格子放著幾排皮夾。在最裡面的角落堆大量食物,還有一桶清水,顯然這個地下室是一個藏身的隱蔽所。   每個小偷都會有一間這樣的密室,既可以用來作為避風的地方,又可以藏自己的戰利品。   利奇的眼睛突然一亮,他快步走到堆放古董的地方。   那裡塞著兩部神甲的殘骸,這兩部神甲全都是大破滅後期的類型,所以破損得非常嚴重。   利奇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翻動著。   這兩部神甲都是理事會那本手冊上沒有的類型,剛才賈拉德老人給他看的黑色碎片正是從上面剝離下來。   「骨架仍舊是金屬的,只是在外面包裹一層這種奇怪的材料,這種材料可能有缺陷。」   賈拉德大師也彎腰檢查那兩部殘骸,他首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他說的完全是自己的經驗。   論起拆東牆補西牆的本事,這位大師遠比利奇高明得多。 德雷達瓦資源匱乏,有一點好的材料他也不敢隨意亂用,所以他經常像這樣將好材料和差一些的材料搭配使用。   「西部走廊的礦產資源分佈情況如何?」   聽到老人的這番話,利奇立刻想到一種可能。   他能夠想到,賈拉德老人也能夠想到。老人沉默片刻,然後點頭說道:「西部走廊的資源全都集中在沿海一側,那裡是板塊活躍的地帶。靠近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這邊因為地質穩定,再加上太古時代的過度開發,大破滅之前這裡的資源就耗竭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他們現在已經能夠肯定,這座遺址應該就在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邊緣。   讓利奇最在意的是,這兩部神甲上明顯有手工製造的痕跡。   這不是毀滅之戰時大規模製造的產品,很可能是在後來漫長歲月中,倖存下來的那些人拼拼湊湊製造出來的裝備。   或許他能夠找到製造方法。   對於太古時代的人來說,那種黑色碎片或許不怎麼好,只能作為一種輔助材料;但是對現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是最頂級的材料。 第四話 重大發現   「我知道還有一個地方也藏著一大堆這種東西,我盯著那裡很久了,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下手。」   「聯盟的人?他們肯定不知道。那些東西本來藏在國民銀行底下的金庫裡,投降之前,負責保護這些東西的幾個官員決定逃往國外,在出逃的前夜,他們把這些東西全都轉移地方。」   「我本來盯的是金庫,他們轉移東西時雖然非常隱蔽,卻被我看在眼裡。放東西的地方有兩處,其中一處是一座廢棄的貨棧,地方很隱蔽,但是沒人看守;另外一處是在一座警察局門房的地板下,那裡一一十四小時都有一個門房。」   「我本來想挖一條地道進去,但是後來聯盟的人來了,那些憲兵經常闐入民居,如果讓他們發現我在挖地道的話,我肯定會被槍斃。」   「我以為這裡比較安全,再加上我本來就有一個藏身處,所以我才搬過來,沒有想到你們打來了。」   那個猥瑣胖子哀聲歎息,將前因後果交代得清清楚楚。   幹這一行的傢伙全都很識時務。如果遇到的是警察,他就是一塊滾刀肉,想要他吐實話是不可能的。但是遇到軍隊的人,他立刻一五一十全都倒出來,因為他知道軍隊的人不會和他講什麼權利和義務;如果他不說實話,等待他的肯定是嚴刑拷打,最後還會拉他出去「打靶」審訊在一頂帳篷裡進行,利奇和賈拉德大師都站在帳篷外面,裡面說些什麼,他們全都聽在耳朵裡。   除了他們,那名中年統帥同樣也在一起湊熱鬧。   他皺眉傳音問道:「需不需要改變計畫?那座城市不在我們進攻的名單上。」   「沒必要。」   利奇堅決地搖頭:「臨時改變計畫可能將我們所有人帶入危險之中。」   事實上利奇根本不在乎那些已經發掘出來的東西,和那些殘破的神甲比起來,他更希望知道遺址所在的位置。   「你讓負責審訊的人問一下,轉移這批東西那幾個官員的名字。」   利奇說道。既然那幾個人已經逃往同盟的其他國家,只要讓羅拉莉絲查一下,肯定可以把那幾個找出來,從他們的口中就可以知道有關那座遺址的情況。   塞斯庫遵照著做了,他傳音進去。   很快帳篷裡的猥瑣胖子開始交代:「我只是一個小偷,從來不和那些人打交道,怎麼可能知道他們的名字?我只知道其中有一個人姓羅格爾,因為轉移這些東西的時候是他負責,那些搬運工稱呼他為羅格爾先生。」   在帳篷外面,利奇皺起眉頭。   只有這點情報實在太少,如果那個人是以特別人員身份前往同盟各國還容易找出來,所有特別人員全都有登記。怕就怕那個人是以普通難民身份逃往同盟各國,那就變成大海撈針了。   「我真的不知道更多的,我和那些人是兩個世界的,從來不和他們打交道。」   帳篷裡那個猥瑣胖子大聲喊道。很顯然幾個負責審訊的騎士也感覺這點情報實在少了一些,所以逼胖子繼續招供。   聽到胖子叫得聲嘶力竭,顯然是搾不出什麼東西,利奇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知道再審問下去也沒什麼用處了。   市中心廣場被清理出來,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指揮部自然安置在此。   賈拉德的車同樣也在其中,他和助手們負賁武器裝備的維護,所以他的車上各種設備都很齊全。   此刻老人和那些助手們正分析那塊碎片的成分。利奇沒有動手,這並不是他擅長的。   看著別人擺弄那些試管,利奇感覺非常無趣,他乾脆跑到門口朝著頭頂上張望著。   天漸漸變得越來越暗,四周點起火把。   和中心廣場相鄰的一座廣場四周豎著一圈火把,那些火把全都是特製的,非常粗,火光非常亮。   突然利奇看到天空中出現一些黑點,那是他的人回來了。   這些黑點越來越大,漸漸顯露出飛搏的輪廓。   利奇飛身一縱,身體化作一道暗影,眨眼間到了廣場邊。   飛翼一架接著一架降落到廣場之上,女飛行騎士們從飛翼裡出來之後,一個個都顯得異常的疲憊。   她們一整天都在天上飛,只有在恢復鬥氣和補充彈藥時才會降落到地面上。利奇也經歷過這樣的日子,他很清楚那是什麼樣的滋味。   「女士們,大家都辛苦了,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利奇和大家打著招呼。   「今天不能陪你了。」   「你一個人在下面,是不是感覺很寂寞啊?」   「我真想念以前和你一起飛的日子。」   那些女騎士肆無忌憚地調笑著,反正這裡全都是她們的人,飛行兵團有著太多的秘密,一直以來德雷達瓦人都很知趣地不靠近她們。   「你是在找我嗎?」   羅拉莉絲從廣場的另一邊走過來,她是第一批降落下來的,只不過之前她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   「蘭蒂說你要找我?出了什麼事嗎?」   羅拉莉絲問道。   利奇打了個手勢。羅拉莉絲的神情一變,她連忙釋放出自己的「界」將兩個人和外部隔絕開來。   「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叫羅格爾的人,這可能是姓氏,也可能是名字,甚至是暱稱也說不定……」   利奇覺得把條件放寬一些,或許更加保險:「這個人在西頓公國的國民銀行總行工作。」   「只有這些?」   羅拉莉絲皺起眉頭。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想要查一個外國人不是容易的事。   「你知不知道他大致去了哪個國家?」   她問道,那個人如果前往帕金頓的話,她還有點辦法;如果前往的是奧摩爾和卡佩奇,她只有托別人幫忙了。   最怕的就是那個人去了羅索托,或者某個比較安全的偏僻小國。就像此刻的蒙斯托克難民就逗留在北方邊境,集中在施泰因、伯尼貝利和德昂這三座邊境城市。只憑一個名字和一些模糊不清的消息能夠找到人才叫見鬼。   利奇挺無奈,他提供不出更多的情報。   「我只能盡可能試試。」   羅拉莉絲不敢把話說滿。   她正要和利奇一起去找蘭蒂,只見賈拉德的一個助手朝著這邊跑來。   「大師,分析出來了,我們已經分析出來了。」   那個助手語無倫次高聲喊道。   羅拉莉絲不去找蘭蒂了,她想知道到底有了什麼驚人的發現?   扔下那個前來報信的助手,兩個人飛也似地朝著賈拉德大師所在的地方奔去。上了賈拉德大師的車,利奇第一眼就看到一根試管裡浸泡一片像是紗布的東西,只不過紗布是白的,這東西卻是黑的。   利奇取過那根試管輕輕晃動了一下,這片黑色的東西漸漸舒展開,可以清楚看到它是由一根根黑色的細絲織成。   「真的是布?」   他喃喃自語著。   試管裡除了這東西之外還有一些細碎的殘渣,液面上層漂浮著一些像油脂的東西。   「這種材料是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類似紗布一樣的東西。」   賈拉德在一旁解釋道:「你肯定想不出這東西的成分是什麼。」   「是什麼?」   利奇沒興趣猜,所以他直接問答案。   「是碳。」   老人苦笑著說道,他已經反覆試驗好幾次,最後結果都證明這東西就是純粹的碳。   利奇悚然動容。他知道碳有兩種形態,一種是鑽石,另外一種是石墨,兩者的分子結構不同,所以特性差異極大,沒有想到碳居然還有第三種形態。   他愣愣地看著那片紗布般的東西。   剛才他試過這東西的牢固程度,測試結果證明這東西非常牢固,但是看它的樣子好像很軟。   這東西倒是介乎於石墨和鑽石之間,有著鑽石的強度和石墨的柔軟。   「另外一部分呢?」   利奇再次晃了晃試管,他猜另外一部分可能已經融入溶劑之中。   「另外那部分很複雜,憑我們現在的技術恐怕難以把它們分析出來。」   老人顯得有些無奈,好在他也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太古文明遺留下的東西,分析不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羅拉莉絲輕手輕腳將那根試管拿過去,她也學著利奇晃動試管。「你讓我查那個人就是為了這個?」   她朝著四周掃視一眼,很快目光就定在那塊碎片上面。   碎片已經被切開來,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我馬上去查,你等我的消息。」   羅拉莉絲這一次回答得非常乾脆。   一旦涉及太古文明,不管做什麼事肯定是一路綠燈,所以羅拉莉絲一聯絡女皇陛下,帕金頓聖國的各個情報部門立刻行動起來。   不得不承認,大家的運氣都很不錯,他們要查的這個叫羅格爾的人並不是一個無名之輩。   不過,此人並不是在國民銀行工作,他是西頓公國的一位知名學者,曾經擔任國家博物館副館長。羅拉莉絲把利奇說的特徵傳回帕金頓,帕金頓外交事務處立刻把這個人給找出來,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任何一個國家的知名學者肯定屬於特殊人員,情報部門的人查了一下特殊人員請求避難的記錄,很快就確認這個人在逃出西頓公國之後去了奧摩爾。   女皇陛下知道這件事之後,馬上召見奧摩爾帝國駐帕金頓的大使。等到那位大使回到使館,一封緊急公函立刻從天之城發往奧摩爾首都;兩個小時之後,那位羅格爾先生被人從公寓的床上叫了起來。   這個消息馬上又傳回德雷達瓦。   當利奇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現在怎麼辦?按照原來的計畫,最晚到四月底我們就可以回卡佩奇;如果你想要把那個遺址找出來,時間肯定會往後拖。」   羅拉莉絲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她想要看利奇頭痛的樣子。   果然,利奇用手抓了抓頭髮,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如果是半個月之前他剛來這裡的時候,他連考慮都不必,只要時間一到,他肯定會返回卡佩奇。   但是半個月相處下來,他感覺這些德雷達瓦人純樸而又耿直,比其他國家的人好打交道多了。   他前前後後到過帕金頓和卡佩奇,這兩個國家對他、對他身邊的人都很不錯,但是除了一部分人比如大叔、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其他人並不是真心對他們友善。   帕金頓人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傲氣。   在卡佩奇,軍事情報部的那些人曾經算計過他,那次幾乎將他和獨立軍推到絕境。利奇永遠不會忘記這件事。   別人對他好,他會牢牢記住;別人算計過他,他同樣也記得非常清楚。   與之相比,德雷達瓦人要容易相處得多。   在這裡,只要顯露出自己的實力就可以得到相應的尊重,也不會有人表面客客氣氣,但是暗地裡使絆子。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理由,讓利奇有繼續留下來的打算。   在德雷達瓦,他的地位很高。   德雷達瓦地位最高的三巨頭,他見過兩個,而且和他們平起平坐。除了三巨頭之外,德雷達瓦最受尊敬的賈拉德大師顯然要矮他一截。   在其他地方絕對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如果是在帕金頓,上面有女皇陛下,還有公主殿下,那裡又是聯合指揮部所在地,高級將領一大堆,根本輪不到他發號施令。   在卡佩奇有大叔和兩位神工。在這三位的面前,他絕對是小字輩。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就留下來。」   利奇咬牙做出這個決定。   他已經在心中盤算怎麼讓這裡變得舒服一些。   冬季還好,這片荒漠最難熬的是夏天。這裡的人皮膚全都異常粗糙,是被太陽曝曬、被火燙的風沙吹拂才造成的。他不希望變成那樣。   「卡洛斯肯定會感到高興,有你在這裡坐鎮,他的側翼就安全了。」   羅拉莉絲笑了起來,她笑得很開心。   把利奇弄到這裡來確實是安妮莉亞和卡洛斯考慮羅索托人的要求,才做出的一種折衷決定。   不過私下卡洛斯也是為自己考慮。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是奧摩爾的側翼,但是此刻奧摩爾全力對付正面的弗蘭薩帝國都顯得力不從心,更別說顧及側翼了。   就算奧摩爾抽得出幾支精銳部隊也沒有太大的用處,這片荒漠實在太大了,沒有幾十個兵團根本封堵不住。   這樣算下來最終只有調利奇的飛行兵團過來。事實證明,這招確實有用。   「如果我是你的話,肯定會趁這個機會讓卡洛斯再送一批物資過來。」   羅拉莉絲點了利奇一下。   「你說得不錯。」   利奇的心情突然間變得極好,他已經徹底想通了。   突然他一伸手摟住羅拉莉絲的腰。他和羅拉莉絲兩個人穿的都是戰鬥服。   只聽到「啪啪」一陣輕響,戰鬥服上的連接處全都打開了。   戰鬥服的穿脫和普通衣服不同,脫下來之後的樣子也不一樣,戰鬥服會自動縮成一團。   利奇什麼都沒穿,羅拉莉絲卻穿著一條皮質的小短褲。自從被利奇注射淫藥之後,她也不得不這樣。   「不能碰後面。」   羅拉莉絲摀住屁股說道。   在這片荒漠之中,水是非常寶貴的東西。現在是在行軍途中,更加沒有地方弄水,所以每人每天只能分配到四分之一升水,連洗臉都不夠,更別說清理身體內部。   利奇沒有說話,他隨手拉開旁邊的一扇小門,在門後有一個小隔間,那是睡覺的地方。   「我要你服侍我。」   利奇低聲說道。   羅拉莉絲瞪了他一眼,用力一推,將利奇推倒在床上。她也爬了上去,然後順手將那扇小門關上。   裡面的空間非常狹小,這原本就是讓一個人睡覺的地方,現在一下子擠進兩個人,空間自然不夠。好在做愛不需要太大的地方,有一張床就已足夠。   兩隻腳踩在床板上,羅拉莉絲蹲坐著,她的屁股往下一沉,陰道立刻套上利奇的那根大東西。   因為空間狹小,她的腿沒辦法打開,只,能夠併攏著。這實在不算美妙,也沒辦法插得太深。   既然不能深插,羅拉莉絲乾脆用正常的方式做愛。她的屁股起起落落,讓利奇的性器在裡面大幅度地滑動著。   羅拉莉絲的性技自然沒話說,她陰道裡的軟肉朝著不同方向擰著,而且隨著屁股起落,做著螺旋狀的運動。   利奇感覺到老二被重重疊疊的軟肉緊緊吸住,並且不停地刮著。更美妙的是,他的龜頭被重點照顧,總是被一圈軟肉輕輕磨著。   羅拉莉絲的陰道不特別緊,刺激雖然強,但是多少有些不太舒服;練成「金絲繭」後,她的陰道別有一番滋味,雖然不緊卻和男人的性器異常貼合,沒有一絲空隙。   這就是以前薇利亞獨有的「淤泥穴」的好處,自從練成金絲繭,羅拉莉絲和莉娜、翠絲麗她們都有了同樣的妙處,只是比起薇利亞天生的蜜穴稍微遜色一些。   被羅拉莉絲這樣一弄,利奇輕輕地「嗯」了一聲。   聽到利奇發出聲音,羅拉莉絲不敢繼續再用力,她停了下來。   雖然她已經將裡面和外面隔開,但是這個地方實在太小,而且旁邊就是車壁,裡面發出的聲音很容易引起車壁振動。   一般人當然無法察覺這種輕微的振動,但是輝煌級以上的騎士卻可以做到。   羅拉莉絲不是因為害羞,才不想讓外人知道裡面在幹些什麼。   她忌諱的是這裡的傳統。在這個地方,女人被認為天生就是不乾淨的,當地人打仗時絕對不會帶上女人。   此刻德雷達瓦人能夠容忍有女人和他們同行已經是最大的極限,如果他們知道利奇在打仗時還和女人做愛,肯定會難以容忍。   這個地方的人全都非常迷信,他們認為戰爭是神聖的,打仗的時候做愛會惹怒執掌戰爭的神靈,將導致全軍覆沒。   羅拉莉絲可沒有興趣挑戰當地人的觀念。   她將身體微微後仰,整個人坐在利奇的身上。這下子,那根碩大的陰莖深深頂在她的陰道底部。   利奇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羅拉莉絲,他不知道羅拉莉絲要做什麼?突然,他感覺到一股精純鬥氣注入他的身體。   利奇連忙將這股鬥氣引入鬥氣循環之中。他立刻明白羅拉莉絲是要和他合修。   以前羅拉莉絲的鬥氣精純而又洗練,自從晉陞聖級之後,她的鬥氣好像減弱許多,至少合修時他的感覺是這樣的。   這一次感覺就更明顯了,羅拉莉絲的鬥氣已經變得若有若無。   他不會認為羅拉莉絲的實力退步,只能猜測這應該是聖級強者才有的特徵。   或許有朝一日他再也感覺不到羅拉莉絲體內有一絲鬥氣,想必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有資格向大叔提出挑戰了吧?   現在只是若有若無,利奇至少還能察覺它的存在。   一進入鬥氣循環之中,那一縷鬥氣幾乎在瞬息間便化去了。鬥氣循環原本是無形無質,利奇卻和別人不同,他的鬥氣循環有形而無質,像是一張繁複的巨網籠罩在身上。   這張網看似是靜止的,實際上他的鬥氣無時無刻以閃電的速度,飛快流轉著。   和幾個月之前比起來,這片繁複的鬥氣網變得越發凝實,上面的每一根細絲都猶如實質。   越來越多的鬥氣從羅拉莉絲那裡湧入利奇的體內。讓人鬱悶的是,利奇體內的鬥氣網沒有顯得更加凝實。   這就是合修類功法都有的缺陷。一開始時效果非常明顯,但是到了一定的程度,效果就會越來越弱。   正因如此,最近這段時間除了幫女騎士突破瓶頸,他已經很少和人合修了。   一陣急促的警報聲突然響徹夜空,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心頭同時一震。   羅拉莉絲的屁股輕輕一抬,兩個人迅速分開。   強行壓下心中的慾火,利奇隨手拉開旁邊的門。   從地上撿起縮成一團的戰鬥服,利奇在正中央一顆拳頭大小的金屬圓球按了一下。戰鬥服立刻彈開,重新變成衣服的模樣。   穿上戰鬥服,兩個人跳下車。   利奇朝著蘭蒂那邊奔去,他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羅拉莉絲則朝著飛行大隊跑。利奇身為臨時總指揮,沒辦法分心指揮飛行大隊,所以現在那支隊伍由她指揮。   「怎麼回事?我們遭到攻擊嗎?」   利奇跳上蘭蒂的通訊車立刻問道。   「不是我們遭到攻擊,而是第十二軍和第十五軍遭到敵人的突襲……」   蘭蒂回答時,旁邊通訊裝置上的一個紅色小燈不停一閃一閃,她連忙停下來。   利奇靜靜地等著,他知道肯定又有新的消息傳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蘭蒂放下耳機,她神情凝重地說道:「進攻的是菲科達尼亞共和國的人馬,他們打得很凶,第十二軍損失慘重。」   「翠絲麗和妮絲在哪裡?她們有沒有受到牽連?」   利奇雖然是臨時總指揮官,但是他更在意的是自己人。   「剛才就是翠絲麗發來的消息。我們的人都比較謹慎,休息前布設了四十公里的警戒哨;最重要的是,我們的人不會為了搶來的東西而和敵人硬拚,所以在敵人完成包圍之前,翠絲麗和她的人已經突圍而出。」   利奇稍微鬆了口氣。   這就是有經驗和沒有經驗的差距。   論剽悍和驍勇,他的人比德雷達瓦人差了不止一籌;但是論經驗豐富,情況就倒過來了。   一直以來,獨立軍面對的都是比自己強得多的敵人,所以獨立軍的每個成員都比兔子還警覺,休息之前不但要布設四十公里的警戒哨,還要把所有的戰甲和車輛檢查一遍,更換上新的能量結晶,保證一旦需要就可以立刻啟動。   「或許這是一件好事。」   利奇淡淡地說道:「至少可以讓那些德雷達瓦人好好冷靜一下。」   這種想法雖然冷酷,卻非常有必要。   那些德雷達瓦人一旦搶順手了,將來到了東線戰場可能也會故計重施,他可不想請一群強盜回自己的祖國。   「發命令下去,讓各個軍團小心戒備,別再被打個措手不及。」   利奇這樣做有點越權,雖然他是臨時總指揮,但是當初會議上曾經提過,他的權力只是決定什麼時候進攻、什麼時候撤退,以及具體的進攻計畫,其他的事不歸他管。   不過現在是緊急情況,利奇打算藉這個機會把控制權逐漸掌握在手中。   當初他只打算在這裡逗留三、四個月,自然沒有這樣做的必要。現在他既然要一直待下去,情況就改變了。   「如果再有什麼變化的話就立刻通知我,我現在去找塞斯庫。」   利奇找德雷達瓦的統帥,那位統帥同樣也在找他。很快,所有的高級將領全都集中在利奇那輛指揮車裡。   「我已經下令讓第十二軍和第十五軍固守待援。」   塞斯庫向利奇通報他的處理方案。和剛才利奇發給其他部隊的命令一樣,他也超越權限,這應該是利奇的權力。   不過此刻沒人會計較這些。   「這兩支部隊的傷亡情況怎麼樣?」   利奇問道,蘭蒂得到的情報是翠絲麗發的,翠絲麗只知道戰鬥打得很激烈,具體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   雖然名義上統一指揮,實際上仍舊是兩套系統,所以想知道戰況還是得問這位統帥。   「不知道為什麼,敵人打得很凶,甚至可以說是不惜代價戰鬥。只是一刻鐘的時間,第十五軍團已經損失兩千多人;第十二軍團也有幾個兵團被徹底打殘了。」   聽到塞斯庫的報告,利奇頓時眉頭緊皺。   菲科達尼亞共和國當初和聯盟作戰時,剛開戰沒有多久就投降了,可以說是走廊地帶各國之中比較沒有骨氣的一個國家。   他實在想像不出這個出了名的軟骨頭國家,現在怎麼變得如此勇猛?   「他們的背後是不是有聯盟的人在驅趕,所以不得不拚死力戰?」   利奇只能想到這種可能。   「就算有督戰隊也不會這樣拚命啊。」   底下的一個將領立刻說道,其他人也連連點頭。   「菲科達尼亞人可能是在賭,投降聯盟之後他們的地位非常尷尬,聯盟根本不把他們當自己人,甚至連聯盟中那些實力最弱小的國家都可以欺負他們,他們可能是想藉這個機會向聯盟表達忠心。」   羅拉莉絲在利奇身後說道。   在場的德雷達瓦人沒有一個有所表示,雖然他們都認為這個可能性很高,但是讓他們附和一個女人的意見,還不如讓他們死來得容易一些。   那名中年統帥咳嗽一聲:「現在問題不在於敵人為什麼這麼瘋狂,我們需要知道的是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他看著利奇,這應該由利奇做決定。   來此之前,利奇已經研究過對策。   菲科達尼亞共和國現在還剩下十幾支騎士兵團,全都是二線部隊,戰鬥力並不是很強。第十二軍團和第十五軍畫會被打得這麼慘,主要是因為前幾天打得太順了,以至於變得疏忽大意,再加上他們捨不得那些搶來的戰利品,所以遭到攻擊之後沒有緊縮防禦,或者突圍出去,而是分散兵力保護車輛。   所以對菲科達尼亞共和國來說,他們得到的只是一場意外勝利。如果德雷達瓦人選擇報復的話,對於菲科達尼亞人來說將會是滅頂之災。   問題是,他要不要阻止這場報復?   從開戰以來,西線戰爭除了戰爭中的傷亡之外並沒有發生不必要的殺戮。和瓦雷丁帝國的殘忍暴虐比起來,西斯羅聯邦要文明得多。   如果讓德雷達瓦人進行報復,身為遊牧民族後裔血脈裡的殘忍暴虐,恐怕不在瓦雷丁人之下。   利奇無論如何都不想開這個頭。但是不允許報復也說不過去。   原本他想裝傻讓塞斯庫決定這件事,沒有想到這個傢伙搶先一步,把他逼到絕境。思索片刻,利奇終於做出決定。   「先安置第十二和第十五這兩支軍團吧。」   既然塞斯庫替他製造難題,那麼他就不客氣了,乾脆直接逾越:「這兩支軍團既然被打殘了,乾脆撤銷番號,剩餘的騎士併入其他軍團。」   「如果他們不願意呢?」   塞斯庫笑嘻嘻地問道,他居然沒有反對,顯然是明白利奇的意思。   「不願意的人可以另外組建一支軍團,做為預備軍團使用。」   利奇沒有被塞斯庫的問題難倒。   這招極狠,沒有給那兩個軍團的高級軍官們任何將功折罪的機會。   利奇覺得還不夠,他打算再加一把勁。   「這一次的事暴露出很多問題,我打算挑幾支軍團進行徹底改造。這幾支軍團將會擁有全新裝備、全新的指揮體系和通訊聯絡系統。作戰時他們能夠得到飛行大隊的直接支持。」   利奇拋出誘餌。   之前的那批物資他直接給了德雷達瓦人,現在他有些後悔。此刻他說的這番話,潛台詞就是:「想要東西就給我乖乖聽話。」   果然,底下那些將領原本因為利奇對第十二和第十五軍團的處置,心中頗有不滿,臉上都顯露出一絲怒意,但現在他們的表情全都變了。   前一段時間,利奇的人馬和德雷達瓦的軍隊都在一起訓練,他們自然知道利奇的人用的是什麼樣的裝備。   「仙女龍」的性能遠比他們所使用的簡版龍式戰甲要強悍得多,更別說和他們原來裝備的那些老舊戰甲相比。   更讓他們羨慕的是,利奇的人全都配備輕騎,而且輕騎上面裝有武器。   至於那套模擬系統,原本他們確實認為那只是玩具,但是用過之後,所有的人都改變看法。大家都是騎士,那套模擬系統的好處自然都心裡明白。   模擬的戰鬥和真實的戰鬥確實有些區別,但是用那東西可以天天進行實戰演練,這就是天大的好處。   連卡佩奇都只能保證精銳兵團一個星期能有一次實戰的機會,像德雷達瓦這樣窮到極點的國家,平時連戰甲都捨不得用,更別說什麼實戰演練了。   這是赤裸裸的誘惑,偏偏這些窮慣的傢伙對此沒有抵抗力。   並不是只有塞斯庫一個明白人,這些將領多少也猜到利奇的意圖,所以他們不認為利奇只是信口開河。   同樣他們也不認為利奇會將德雷達瓦所有的騎士全都武裝。因為沒必要,利奇不可能把德雷達瓦二十萬騎士全部借走,必須有所取捨。   既然有了這種認知,那些將領們自然就不說話了,他們都希望能和利奇搞好關係,到時候前往蒙斯托克時能夠有他們一份。   「至於敵人……」   利奇沉吟半晌,他斟酌怎麼開這個口。好半天之後他終於有了一個可行的方案。他回頭看了一下地圖,然後說道:「離那邊最近的是第七、第九、第十一軍團,讓他們立刻趕往庫爾札。我不需要他們佔領這座城市,只需要他們擺出猛攻的姿態。我倒看看菲科達尼亞人救不救他們的首都?」   他沒有說要對菲科達尼亞人進行報復。圍城打援是一種慣用的戰術,至於庫爾科會不會因此變成一堆廢墟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利奇多少有些遺憾,這樣一來原本的計畫要有所改變。兩個軍團被打殘了,另外三個軍團進攻庫爾科的話,原定的計畫只能取消。   計畫中要進攻的目標還有三分之一,現在只能放棄了。   轉念一想,他又自己安慰自己。德雷達瓦人實在太會搶了,如果繼續原來的計畫,搶來的東西肯定會更多,情況或許會進一步惡化。   或許,現在是收手的時候了。   會議結束,高級將領們各自散去,塞斯庫卻留了下來。   「手段不錯,那些傢伙一下子就上鉤了。」   塞斯庫笑嘻嘻地說道。   「不好意思……」   利奇正打算解釋幾句。   「用不著道歉,你其實做了我想做的事。沒有戰爭,很多問題不會暴露出來;一開戰什麼問題都出現了。我現在才發現,我們的軍隊根本不是一個整體,各個軍團各自為戰,後勤也混亂不堪。最大的問題就是戰利品的歸屬,似乎每一個人都認為誰得到的戰利品就應該屬於他所有。」   塞斯庫一個勁兒地搖頭。   「我覺得很奇怪,他們拿那些垃圾有什麼用?」   利奇確實充滿疑問,他覺得那些騎士已經陷入一種病態,他們純粹就是為了搶劫而搶劫。他甚至看過運輸車上扔著一大堆門板,說實話,他想不出這些門板能夠拿來做什麼?   塞斯庫的臉一紅,他也感覺有些丟人,他的手下完全就是一幫叫花子。   「我們窮啊!」   他只能倒苦水:「我如果也能像你一樣拿出那麼多武器裝備,事情就好辦了。看看你,隨手一把好處扔出去,那些傢伙就像是狗一樣,一邊搶食,一邊朝著你搖尾巴。我敢和你打賭,從明天開始他們肯定會有事沒事找你,為的就是混個臉熟,將來好說話。」   這位統帥大人倒也沒顧忌,有什麼說什麼。   利奇稍微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問題的根源確實是這個國家太窮,高層沒辦法給予各個軍團足夠的物資裝備,那些軍團長們只能自己想辦法搞東西,變成這樣也就不奇怪了。   「也就是說,你會支持我?」   利奇需要確認的是這一點。   「當然,因為這對我的國家有利。再說,我也不擔心你搶我的位置。」   塞斯庫不是在開玩笑,這是他支持利奇的重要理由。   「你留下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利奇感覺很奇怪,現在是凌晨三點,誰會有興趣在這個時候閒聊?   「當然不是。」   塞斯庫終於說到正事:「賈拉德大師說,你有可能會比原定計畫停留得更久?」   「沒錯。」   利奇並不打算隱瞞。   「這自然再好不過。」   塞斯庫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他確實開心,誰會不願意一個送財童子整天待在自己家裡?   「既然這樣,有一件事就有必要告訴你。」   這位統帥將指揮車和外面隔絕開來,又確認一遍四周沒有人之後,他才說道:「我們的幾個鄰國全都派了特使過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戰果,對此非常眼紅,所以都來試探是不是能夠加入。」   利奇瞪大眼睛,他想像不出有什麼可羨慕的。他們花了這麼長時間訓練,最後只攻破一些小城鎮,除了已經決定要進攻的庫爾科,他們沒有碰那些大城市。   至於所謂的戰果,恐怕指的就是那些搶來的垃圾。   「我知道你感覺不可思議。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就不會感到奇怪。」   塞斯庫頗為自傲地說道:「在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所有國家裡,說起富裕程度,我們德雷達瓦絕對能夠排進前三名。」   聽到這樣一說,利奇明白了。原來叫花子也分三六九等,德雷達瓦在窮國裡居然算是富裕的。   他實在無法想像那些更窮的國家會是什麼景象?   「大長老的意思呢?」   這一次利奇不想逾越了。   「大長老說,這要看你有什麼的打算。」   塞斯庫一臉憨厚,但他心底卻盤算如何從中獲取更多好處。   那幾個國家的特使全都承諾過,如果能夠加入的話,德雷達瓦可以從他們的收穫中得到十分之一做為引薦費用。   「我來這裡,最重要的目的是為了復國而向你們借兵,我只需要十萬人馬。」   利奇這一次說得挺坦白。   「如果只要十萬人馬,向我們一家借兵確實已經足夠,但是我知道你和羅索托人的關係非常糟糕,你不是想給羅索托人搗點亂嗎?」   塞斯庫笑著說道:「為什麼不多拉一些人進來對付羅索托人呢?我們可以結成攻守同盟。」   除了十分之一的引薦費用,這也是他和大長老希望的結果。   用這件事做為引子讓荒漠各國結盟,德雷達瓦將會是理所當然的盟主,而且聯合之後的他們有實力和羅索托帝國一爭長短,再加上背後有奧摩爾撐腰,至少有六成的把握,他們能在走廊地帶站穩腳跟。   如果真的成功,德雷達瓦的前景將是一片光明。   塞斯庫的話讓利奇不由得有些心動起來,隨著地位變化,他現在考慮問題和以前也不一樣了。   他認為蒙斯托克有必要拉上一幫小弟,以增加自己在國際上的發聲權。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國家離蒙斯托克太遠,這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除了增加發聲權,蒙斯托克不能從中得到太多利益。好處是,因為離得遠,不會有什麼紛爭,所以這種友好關係能保持得非常長久。   不過此刻他還不能答應下來。這是一件大事,他肯定要和嘉利、海格特,甚至還有遠在北方山脈的坎貝爾商量。   「我們的物資還夠維持幾天?」   利奇問道,他打算撤兵了。   「我也正打算和你提這件事。原本我們都以為前期準備的物資至少夠我們消耗一個月,沒有想到真的打起來,消耗遠比預料中的要大得多,頂多五、六天我們的儲備就將徹底耗盡。」   利奇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他知道物資的消耗為什麼這麼快,全都用在搬運那些垃圾上。   這還不算運輸車輛的損耗。行動結束之後,近四萬輛運輸車能有一半完好無損,他就可以偷笑了。   「我想知道一件事。這樣折算下來,我們的行動到底賺了?還是虧了?」   既然沒有其他人在場,利奇說話隨便許多。   「賺肯定是賺了,你別看不起我們搶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賈拉德大師和他的助手在,那些東西都會被派上用場,他們最懂得物盡其用。至於我們損耗的東西,除了能量結晶和彈藥,其他都可以修理復原。」   塞斯庫一五一十地計算著這次的收穫。   聽到賺了,利奇鬆了口氣,他的本性仍舊沒有改變,還是一個精打細算的小市民。   「回頭我給你一份清單,讓你知道這次行動到底賺了多少?」   塞斯庫說道。   「我要那東西幹什麼?」   利奇感到異常奇怪。   「你當然需要。」   塞斯庫的臉上又露出笑嘻嘻的表情:「你如果想要別人跟著你的話,就必須保證他們所獲得的利益比其他人多得多;如果沒有這份清單,你怎麼知道其他人得到多少好處?」   利奇說不出話來。他承認這名統帥的話沒錯,同樣他也感覺自己被算計了。   他更擔心的是,這個傢伙在羅列清單時,會不會做手腳把數據誇大?   腦子一轉,他立刻想到一個對策。   在他的老家格拉斯洛伐爾有一群人專門收舊貨,他們把舊貨收來之後,經過修理和翻新再賣出去。這些二手貨因為價格便宜,所以對收入不多的家庭來說適合不過了。正因為如此,那些人的生意一直都不錯。   他同樣也可以這麼做。   只要制訂一張價碼表,讓那些軍團長們以搶來的東西換翻新的武器裝備,這樣他既可以知道塞斯庫有沒有騙他,還可以從中賺上一筆,用來裝備願意跟著他走的人。   有了這個點子,利奇的思緒齡時如同開閘一般。   他可以從蒙斯托克難民之中拉一批人過來,讓他們專門負責這種二手生意。而且將來蒙斯托克重建時,大部分人處境肯定非常艱難,同樣也需要大量的生活用品。   利奇越想越興奮。   他為自己沒有白來一趟德雷達瓦而高興。唯一有點不爽的是,這條路如果真的走通,那麼他就坐實「垃圾王」的名頭。 第五話 各國特使   到處是歡呼聲,到處是雀躍的人群,整座赫達爾城幾乎空了,所有的人都湧到城外,迎接凱旋而歸的騎士們。   雖然在利奇看來,這根本就是一次小規模的行動,而且和原定計畫有出入,根本算不得成功,但是對這裡的人來說卻已是從來沒有過的大勝仗了。更關鍵的是,德雷達瓦的軍隊運回大量的戰利品。   這些戰利品和當初翠絲麗她們運來的物資一樣,全都直接堆在城外,只是在外圍拉上一圈鐵絲網。   戰利品的數量比當初那批物資要多幾十倍,畢竟之前那批物資是從奧摩爾運達這裡,路程長達幾千公里;而這些東西卻是從幾百公里外的地方運來,運輸車輛就算超載,也能一天來回兩、三趟。   這還是在被禁止使用公路下的收穫,要是沒有那條禁令,戰利品的數量或許還會更多。   說實話,利奇一開始看到也被嚇了一跳。   他沒有想到德雷達瓦人這麼能搶,讓他對當初給予塞斯庫的承諾有些憂心忡忡。就算那個傢伙不做手腳,這些戰利品的價值也不會太低,畢竟數量如此龐大。此刻他沒有時間為當初的不夠謹慎而後悔,他先要應付各國的特使。這些特使此刻在堆放戰利品的區域,他們的眼睛同樣也爍爍放光,不停地嘰裡咕嚕地和大長老交談。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總共有大大小小二十幾個國家,德雷達瓦算是其中比較大的一個,所以這些特使對大長老米哈伊恩非常恭順,說話的時候總是滿臉堆笑。   「他們說的是什麼語言?」   利奇皺眉問旁邊的塞斯庫。來這裡之前他已經將德雷達瓦語記錄在智腦裡,所以他能聽懂當地人的話;那幫人此刻說的顯然不是德雷達瓦語。   「這裡以前是特吉薩克帝國的領土,後來帝國分裂才變成現在這樣。當年帝國所使用的語言仍舊保留至今,平常時候不會用,但是各國聚集在一起時,大家都會以這種語言交談,也算是一種緬懷吧。」   塞斯庫解釋道。   就算沒有研究過德雷達瓦的歷史,利奇也聽說過特吉薩克帝國的名字。在遊牧部落最為輝煌的時代,這個帝國曾經是各文明國度最大的威脅,最鼎盛時,國土面積甚至超過現在的羅索托帝國。諷刺的是,這個帝國滅亡的時候,它正漸漸建立起自己的文明。   從一個小小的遊牧部落透過一連串的戰爭吞併無數小國,最終建立起一個龐大的帝國,然後又在轟然一聲中崩塌,重新分裂成許多小國。現在這些小國又要再次聯合起來。   利奇不知道,這是不是又一個輪迴的開始?   突然塞斯庫停住腳步,正在走神的利奇微微一愣,他一抬頭,正看到大長老和那些特使走了過來。   還有段距離,十幾位特使就朝著塞斯庫舉手示意,嘴裡還不停地叨叨咕咕。雖然不知道這些人說些什麼,利奇也能猜到肯定是「祝賀」、「恭喜」之類的話。等到走到近前,那些特使全都雙手交叉於胸前,朝著利奇鞠了半個躬。這是非常鄭重的禮節,利奇一時有些手忙腳亂,幸好他已經在德雷達瓦待了半個月,對於這個地方算是有些熟悉,所以知道應該怎麼答禮。讓他鬱悶的是,這些人說的仍舊是他聽不懂的語言。   「幾位特使在向你這位未來的神工表示敬意,並且邀請你在空閒時去他們的國家訪問。」   塞斯庫在一旁解釋道。他說的是帕金頓語。   「是啊,如果能夠邀請到您,絕對是我們的榮幸。」   那些特使中的一個也開始用帕金頓語說話。   利奇不會把這種邀請當真,再說他對這些窮國實在沒什麼興趣,不過表面上他不會顯露出來。   客套幾句之後,眾人終於轉到正題上。使用帕金頓語的那名特使,以手朝著四周圈了一下,然後說道:「這一次你們的收穫不小啊,得到這麼多戰利品。」   「這不算什麼,原定的計畫根本沒有完成。」   塞斯庫說的是實話,但是在那些特使聽來根本是赤裸裸的炫耀。   「在這次的行動中,我們發現一些問題,所以不得不終止原來的計畫。」   利奇也在一旁說道。   「是因為有兩個軍團遭到菲科達尼亞人的突襲?據我所知,你們總共只損失三千多人馬,根本算不了什麼,和你們的收穫比起來,完全就是九牛一毛。」   那個特使無比羨慕地看向堆在旁邊那些搶來的物資。他說的同樣也是真心話。   對於這片荒漠的國家來說,最不值錢的就是人,用些許的犧牲換來大量的收穫絕對值得。   「原本可以做得更好,我本來以為德雷達瓦的軍隊應該最適合我們的那套戰法。在原來的計畫裡,這場戰役應該持續半個月,而且是最保守的估計。按照我的經驗,當時我準備的物資完全足夠一個月到四十天的消耗,所以我對這次的行動算不上很滿意。」   利奇沒有留情面,這裡不是帕金頓,也不是卡佩奇,他沒什麼可忌憚的。「下一步,我打算把幾支軍團從德雷達瓦的編制中獨立出來,由我的人對他們進行訓練,他們所使用的武器裝備也將會和我們的部隊一樣。」   利奇將當初和塞斯庫密商的計畫,對這些特使提了一下。   他其實是推銷自己的這套方案。到現在為止,和他做交易的只有德雷達瓦一個國家,他當然希望能夠有更多的選擇。   那些特使一個個嘴裡嘖嘖連聲。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們肯定會和一開始的德雷達瓦人一樣,對蒙斯托克這個富裕卻孱弱的國家不屑一顧。但是這段時間利奇的人馬和德雷達瓦的騎士一起訓練,彼此已經摸清對方的底細,而這些鄰國在德雷達瓦都布有暗線,他們自然也知道利奇的人馬的強悍。   再加上這次戰役之中最先進攻的就是利奇的人馬,她們進攻快如閃電,撤退迅疾如風;這次菲科達尼亞的突襲也波及到她們,德雷達瓦的兩支軍團損失慘重,利奇的人馬卻及時突圍出來,並沒有遭受多少損失。這給荒漠各國高層留下一個很深刻的印象。   他們私下猜測,利奇的部隊的實力應該和三大帝國王牌部隊的實力差不多。「我們岡比斯的騎士不會比德雷達瓦的騎士差,不知道我們是否有幸能夠得到閣下的指點?」   那個特使立刻表明自己的意思。   其他特使也當仁不讓,一個個將自己國家的騎士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大長老米哈伊恩和塞斯庫站在一旁,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他們不擔心利奇會選擇其他國家,其中的道理很簡單。利奇的最終目的是要借兵,從德雷達瓦的軍隊裡挑出幾支軍團替他們全面更換裝備,可以看作是一種先付款後提貨的交易,這種交易考驗誠信。   利奇可以相信德雷達瓦,那是因為中間有奧摩爾帝國作為德雷達瓦的宗主國,奧摩爾有義務為德雷達瓦作保,其他國家找不到這樣的擔保。   所以這兩個人也樂得利奇對各國的特使提他的計畫,這只會讓那些國家更加眼紅,並且採取更主動的姿態。   這群人一邊說話,一邊在這片區域溜躂著,不知不覺中走到賈拉德和他的助手旁邊。   賈拉德正在整理搶來的戰甲備件。   這其中最有價值的就是一堆「魔方」備件,這東西不是很全,諸如四肢之類的零件比較多,頭盔和軀幹部分的備件比較少。   「魔方」這種戰甲性能非常強悍,在很多二線兵團裡都當做重型戰甲來用,德雷達瓦人當然也不例外。他們原來的重型戰甲全都是一個世紀以前的老古董,性能根本不能和「魔方」比。   「大師,這些零件能夠湊出多少部完整的『魔方』?」   那名統帥顧不得旁邊有客人,急不可待地問賈拉德。   「大概兩千四百五十幾部吧?主要是操控系統的數量太少,偏偏這個還不能代替。」   老人一臉無奈。   利奇對賈拉德的話有些吃驚。   「魔方」可不一般,波羅諾夫設計這種戰甲時,為了不讓同盟仿製,他花費許多心思,所以這種戰甲的設計堪稱嚴絲合縫,無法改動半分。   賈拉德居然能用其他零件代替「魔方」原有的零件,就算拼出來之後性能比原來差一些,也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憑這一點他就無愧大師的稱號。利奇為賈拉德的實力感到驚詫,那些特使們則為德雷達瓦的收穫而眼饞。 用「魔方」做為重型戰甲,搭配稍微好,一些二手戰甲,在這裡足以用來裝備精銳兵團。   讓所有的人意想不到的是,賈拉德居然抬頭看了一眼利奇,問道:「你要不要先挑?你們這次沒有帶太多的重型戰甲,雖然『魔方』和真正的重型戰甲不能相比,但是勉強能夠用來替代。」   賈拉德完全是一片好心,不過利奇不打算要這些戰甲。「謝謝,暫時用不著。」   他隨口謝絕。   老人以為利奇是拉不下臉,所以仍舊再勸。老人如此熱情,利奇不得不解釋:「我不是和你客氣,我們用的那種戰甲其實不是『龍』的改進型號,它的內部構造更接近於『明王』。」   「明王?」   那些特使有好幾位同時驚叫起來。不只是他們,大長老米哈伊恩和塞斯庫的臉色也都有些改變。   自從天之祭那天利奇大出風頭,之後又氣得波羅諾夫大口吐血,「明王」的名聲就不脛而走。   但是大家只聽說過這種戰甲,很少有人看到過真正的實物。在同盟裝備的所有戰甲裡,「明王」的保密等級最高。   強悍而又神秘,所以一直以來人們都認為「明王」是最強的戰甲。   「怪不得你們自己用的戰甲,比送給我們的戰甲強那麼多。」   塞斯庫大叫起來,不過他有些疑惑,這件事應該嚴格保密才對,為什麼利奇隨口說了出來?幾乎在一瞬間他就想到一種可能:龍式戰甲已經過時,同盟即將全面換裝。一想到這些,他只能苦笑。人與人不能比,國家與國家也是一樣。   和塞斯庫不同,那些特使沒有這樣的感慨,他們和塞斯庫一樣想通其中的奧妙之後,心情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他們想到的是,同盟會淘汰下來一大批舊戰甲,就像當初第一次換裝時一樣。三年前的那次換裝,因為龍式戰甲的可靠性沒有得到充分的證明,所以各國都把原來的制式戰甲封存起來,為的是萬一龍式戰甲有問題,還可以啟用原來的制式戰甲這一次如果再全面換裝的話,那批封存的制式戰甲就沒用了。這三年來龍式戰甲的可靠性早已得到證明,所以同盟就算為了保險,也只會封存現有的龍式戰這意味著他們終於有機會把那些使用幾十年的老舊戰甲換掉。不過這也要有門路才行。那些特使全都將目光投向利奇。   到了這個時候,大長老米哈伊恩和塞斯庫這對師徒也已猜到利奇前後說的那番話意圖。   這下子,他們再也不敢托大了。就算沒有擔保,當一個人知道老老實實做生意就可以得到更大利益的時候,只要是聰明人,肯定會保證誠信無欺。   這對師徒相視苦笑。本來他們以為是獨門生意所以穩坐泰山,沒有想到主動權根本不在他們的手裡。   同時他們也已經猜到,利奇為什麼玩這一手,很顯然他有不滿意的地方。仔細想來,只有那些軍團長們不聽命令這一點讓利奇發過幾次火。 「看來,我們的人確實要收拾一下了。」   塞斯庫在老師的耳邊低聲說道。   德雷達瓦是一個窮國,不過窮國也有窮國的好處:這裡的人頗為悠閒,除了賈拉德和他的助手們忙得四腳朝天,其他人全都為慶祝勝利而放假。   不過利奇的人沒有那麼輕鬆,她們正在準備行裝。   在奧摩爾情報局的審訊室裡,那位羅格爾先生已經將他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倒了出來。根據他的交代,同盟高層還找到另外幾位知情者。由此,西頓公國當年發掘那處遺址的所在地終於被弄得清清楚楚。   說起來也確實有些巧合。那處遺址被發現時正是格拉斯洛伐爾保衛戰打得最為激烈的時候。   雖然戰爭還沒有全面爆發,局勢卻已非常嚴峻,所以西頓公國在發現這處遺址之後並沒有大規模發掘,而是派了幾個專家把遺址大致搜索一遍,將比較重要的東西拿上來,然後又將遺址封閉起來。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十幾個人,這十幾個人此刻全都在同盟各國避難。他們原本計畫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如果同盟獲得勝利,他們肯定有機會回國,到時候再將遺址發掘出來。如果聯盟獲得勝利,這座遺址就是最好的籌碼,他們會前往弗蘭薩帝國,用這個秘密換取弗蘭薩帝國的永久居留權。   審訊是帕金頓和奧摩爾兩國的情報部門共同進行,一得到口供,他們立刻和羅拉莉絲取得聯絡。   所以當其他人正在慶祝的時候,利奇卻為再一次遠行而做準備。 那座遺址其實不能算是在西頓公國的境內,因為它位於沙漠的深處,那裡應該是荒漠的一部分。此刻在沙漠之中,哈桑的人馬還沒有撤回來,他們負責監視走廊地帶各國的動向。   利奇讓哈桑的人對那片區域稍微多留意一些。他並沒有告訴哈桑實情,只是要哈桑在這個區域多派幾人。   利奇沒有急著趕往那個地方,除了需要做些前期的準備,他還要等幾個人。 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專家,對於太古遺址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正因如此,卡佩奇把馬努埃姆和另外兩位大師調過來。   這三個人不是騎士,他們不可能擠在飛翼裡飛到這裡來。幸好卡佩奇到奧摩爾首都奧德的鐵路已經修了好幾段,他們時而坐列車、時而坐軍車,二十四小時趕路,用了一個多星期總算抵達。   和馬努埃姆一起來的兩個人雖然沒有那麼老,卻也接近五十歲了,一路奔波把他們折騰得不輕。   「真是辛苦你們了,我已經幫你們安排好住處,好好休息幾天。」   利奇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他本來想等著三位抵達之後,第二天清晨立刻出發,但是現在看來這三位的模樣,他有些不太忍心。   「倒用不著,我們都很希望能夠盡早看到那座遺址了防止夜長夢多,這種事肯定是越快越好。」   馬努埃姆是一個急性子,不過他的話確實不錯。   因為那座遺址已經被發掘過,所以他們沒有奢望能夠找到什麼。但是不來這一趟卻又不甘心,誰都不知道裡面是不是還有被遺留下的東西。   「你找的嚮導呢?我要問他一些東西。」   馬努埃姆不愧是這方面的專家,做起事來有板有眼。   利奇微微一愣。說實話他根本沒有想過找嚮導,那片區域現在有哈桑的人馬潛伏,他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迷路。   「你沒幹過這種事,所以沒經驗。」   馬努埃姆顯得挺高興,他雖然和利奇的關係很好,不過看到利奇的成就,他有的時候也會感到鬱悶,難得有一件事能夠壓過利奇一頭,他的心情自然不錯。   「在奧摩爾的時候,我已經問過那幾個西頓人。他們其實也是一群外行,為了保密,就十幾個人直接找到那裡,根本沒有驚動當地人。」   馬努埃姆說到這裡倒是頗為慶幸,要不是這樣的話,這一次連一點指望都沒有。   利奇眨巴著眼睛,他突然發現之前應該和馬努埃姆聯絡,現在找嚮導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另一個讓他頭痛的事是,那片區域位於東部沙漠之中,周圍根本沒有人居住,也很少有人到那裡去,他不知道怎麼找熟悉那裡的嚮導。   頭痛一陣之後,利奇乾脆讓蘭蒂聯絡守在那片區域的哈桑。自己解決不了就把問題扔給別人,這是利奇一向的作風。   既然等的人已經到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瞞著哈桑,利奇把那座遺址所在的位置也發過去。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哈桑的消息很快就回來了。   「很抱歉,我敢肯定不會有人住在這片區域,也絕少有人敢接近這片區域。你要去的地方離鬼谷很近。」   「鬼谷?」   利奇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不過想要弄明白不是什麼難事,隨意找個人問一下就可以了。   不過他不敢亂找人,他不想因此暴露行蹤。剛才發消息給哈桑的時候,他就反覆叮囑哈桑,讓他保守秘密。   利奇能夠信任的人很多,不過他最終還是找了大長老米哈伊恩。他覺得人越老,閱歷越豐富,知道的事情也最多。雖然賈拉德大師也符合要求,不過賈拉德此刻忙得四腳朝天,根本沒空。   「鬼谷?」   一聽到利奇問這個,大長老的臉上頓時露出古怪的神情,說不上是忌憚還是恐怖。   「你們一定要去那個地方?」   大長老甚至有勸說的意思,不過話到嘴邊卻又忍住了。他知道利奇不是沒事找事的人,而且馬努埃姆和另外兩位大師千里迢迢從卡佩奇趕來,也不可能是來休假,背後肯定有著不為他所知的大事。   「那絕對是一個不祥之地。」   米哈伊恩喃喃地說道:「自古以來有傳說,那裡曾經有過一座古城,但是上天降下災難,一夜之間整座城市都被風沙所埋,整個城的人全都死了,他們的冤魂化為厲鬼,從此之後只要有人靠近就會被惡鬼纏身。」   「這只是傳說。」   利奇不是一個迷信的人,鬼神之說在蒙斯托克沒有什麼市場。   「我還可以告訴你一段真實的歷史。大概在一千三百年前曾經有一位國王想要挖開鬼谷,看看底下是不是真的有一座城市?他調了一萬多人進入鬼谷,沒有想到一個星期之後,那一萬多人大部分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只有少部分人逃回去。不過他們也沒有逃脫厄運,在逃回去之後,他們漸漸變得瘋癲,不到半年就全都死了。」   老人說起歷史時,語氣異常陰森,讓人聽了只感到一陣陣冷風往脖頸裡鑽。利奇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雖然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但此刻的他知道那是一個凶險之地。裡面肯定有某種看不見的、能夠致人死命的東西。   或許是毒,也或許是其他東西。同樣,他也不認為那座遺址在這片不祥之地的邊緣,會是一個巧合。   鬼谷位於西頓公國和荒漠國家巴多薩之間,這裡其實是一片三不管地帶,不曾仔細地劃分過國界。   馬努埃姆最後還是在赫達爾逗留三天,不過他不是為了休整,而是為了做一些準備工作。   此刻在他們每個人的身邊都放著一件衣服。那是一件非常厚重的衣服,完全密封,從頭到腳全都被嚴嚴實實遮掩住,甚至眼睛的部位都被一片長條形的玻璃和外面隔開。   這件衣服內側塗著一層厚厚的膠皮,連空氣都透不進來;衣服的頭部、胸部、腹部和背部全都鑲著一厘米厚的鉛皮。整套衣服重達四、五十斤。   對於利奇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對那三位大師來說,把這套衣服穿在身上恐怕連走路都困難。   不過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雖然不知道那座鬼谷有什麼致命的東西,但是從大長老所說的那番話裡,大致也能推算出致命的因素可能就是那幾種,除了有毒氣體、致命的微生物和缺氧窒息,就是輻射。   這套衣服能夠阻擋毒氣、微生物和輻射,再帶上一個壓縮空氣瓶,就沒什麼可以威脅到他們的。   鬼谷當然是之後再去,他們首先要去的地方是那座遺址。利奇沒有帶太多的人,整支隊伍才十幾個人,這完全是為了保密。   再說,當初那個叫羅格爾的西頓人也只帶了十幾個人發掘那座遺址。 利奇不擔心自己的安全會出問題,就算聯盟的人無意間發現他們的行蹤,想要通過那片沙漠到達遺址至少要花一天的時間,而一天的時間裡,散佈於各處的哈桑手下早已發出警報。   就算哈桑的手下全都看漏眼,把聯盟的人放過來,他也有後招。在他們身後四十公里的地方,他手下的一個飛行中隊已經做好準備。   不過真正讓利奇徹底放心的是,羅拉莉絲也在隊伍之中,她連靈甲都帶來了。十幾個人分坐在七輛重型運輸車上,所以地方顯得非常寬裕。離那座遺址還有十幾公里,車停下來,之後的路,這種車根本開不過去。讓三位大師從車上下來,利奇和其他人從車上搬下一輛輛輕騎。「後面的路可能會有些顛簸,等會兒你們要抓緊了。」   利奇對馬努埃姆他們三個警告道:「最重要的是,不管多難受都不能把安全帶弄松。」   「我們明白,你當我們是初出茅廬的小年輕?」   馬努埃姆老頭有些不高興。他當然可以說這樣的話。和其他整天待在家裡的大師不同,馬努埃姆從年輕時就喜歡四處亂跑,要不然他也不會和賈拉德這個荒漠人關係密切,就是因為戰甲製造師裡只有他們敢孤身往深山老林裡鑽。   看到老人發急,利奇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如果是平時的話,他肯定會和馬努埃姆開兩句玩笑,但是現在他的心裡根本沒底。那座鬼谷有著赫赫凶名,不知道吞噬多少人命,雖然他們準備得非常充分,他也不敢大意。   所有的輕騎都被搬下來,不過沒有讓三位大師上去,而是將車上的一些儀器設備放在輕騎的後座上。   為了這次的行動,他們準備許多裝備,從上下遺址的吊索、給壓縮空氣瓶灌入空氣的壓氣機,到採集樣本用的瓶瓶罐罐,林林總總的東西有一大堆。   這些全都只能靠輕騎運到山裡去。設備的數量不是很多,卻也讓十輛輕騎來回走了三趟。當馬努埃姆他們坐上輕騎進山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來回走了三趟也有好處,駕馭輕騎的騎士已經將一路上的道路全都摸熟,知道哪裡有陡坡、哪裡的地面比較鬆動。所以這一路上,載人的三輛輕騎走得異常平穩,讓馬努埃姆感覺比之前坐車還要舒服許多。   此處的山比赫達爾旁邊的山還要荒涼,那裡的岩石縫隙至少還有一些土,土層中多少長著一些野草,這裡卻只有沙子。   遺址入口所在的山坳完全被沙子掩埋。這是當初西頓公國進行發掘之後故意搞的。   剛才輕騎第一次進山時留下五個騎士,都是利奇最可信賴的手下;趁著輕騎來來回回搬運東西,她們已經把入口清理出來。   和當初利奇在F9區看到的遺址不同,挖開沙子之後居然可以看到入口附近有一些半球形的建築物。   這是太古時代後期的建築風格,能夠歷久數百萬年延續至今,可見這些建築物造得多麼堅固。   看到這些房子,馬努埃姆立刻興奮起來,他一頭鑽進其中的一間房間裡。不過很快他又失望地跑出來。   裡面什麼都沒有留下,西頓公國的發掘者已經清理一遍,連根頭髮絲都找不到。   老頭也不是一無所獲,剛才他檢查那些房子的構造,居然讓他看出一些東西:「躲在這個隱蔽所的倖存者應該是毀滅之戰結束後,最早一批回到地面上的人。」   他突然變得感慨,歎息一聲說道:「窮也有窮的好處啊!因為這裡在太古時代沒有什麼資源,所以毀滅之戰中所受到的波及也最小,人們才能早早回到地面上。」   利奇翻著白眼打量這個傢伙,還好他帶來的全都是直屬部下,沒有一個德雷達瓦人,要不然老頭恐怕得挨上兩記拳頭。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要不要休整一下,明天再下去?」   利奇問道。   「幹麼休息啊!底下本來就照不到太陽,白天和黑夜一個樣。與其等一個晚上,不如現在就做。」   馬努埃姆再次表現出性急的一面。   利奇指了指遠處:「我擔心的是,萬一有聯盟的偵察騎士在附近轉,這裡只要露出一絲燈光,老遠就可以看到。」   「那樣我們就更有必要下去。只要把入口封好,外面反而看不見,要不然我是不會出問題的,但是另外兩位就難說,萬一他們半夜爬起來找什麼東西,隨手劃一根火柴……」   馬努埃姆說的話不是純粹的威脅,確實有他的道理。他以前經常碰上什麼都不懂的菜鳥,發生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意外。   這個時候羅拉莉絲走了過來,她指向入口旁邊的絞盤:「所有的東西全都安裝到位,你打算什麼時候下去?」   「馬上、立刻,我們這就出發。」   馬努埃姆搶著代替利奇回答了。   絞盤緩緩轉動著,鋼纜徐徐放下,底下的吊籃裡,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全神貫注地看著腳底下。   為了保險起見,兩個人全都換上厚重的防護衣,利奇的手裡還多了一對圓盾。   絞盤放得很快,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用不著擔心會出什麼事。   為了安全起見,利奇將自己的「場」盡可能地往腳下延伸。   太古時代能夠遺留至今的隱蔽所全都埋藏得很深,這處也不例外。鋼纜放下去七、八公里,利奇才隱約感覺好像要到底部。   他輕輕拉了一下繩索。   一下是放慢絞盤的意思。   絞盤漸漸慢了下來。隨著高度降低,速度變得越來越慢,半個小時之後,一下輕微的震動顯示吊籃終於觸底。   利奇拉了兩下繩索,上面的絞盤停止轉動。   啪啪兩聲輕響,兩盞燈同時打開。羅拉莉絲的那盞燈裝在靈甲正前方,利奇的燈被他拎在手裡。   和所有遺址一樣,這裡一片漆黑,而且腳下都是積水。燈光因為蒸騰的霧氣而留下兩條明顯的光柱。   利奇另外一隻手拎著一個籠子,籠子裡關著一隻喜鵲。這只喜鵲顯然被嚇到了,不過它仍舊活蹦亂跳。這是一件讓人放心的事,至少證明此處有空氣,而且空氣裡似乎沒什麼有毒成分。   不過利奇和羅拉莉絲都不敢打開面罩,兩個人呼吸的仍舊是灌注入鋼瓶裡的壓縮空氣。   虧得他們是騎士,如果換成普通人的話,這罐壓縮空氣根本不足以支撐這麼長的時間,只有騎士才能把身體的消耗減少到最小的程度。   「我們一起走?還是你往東我往西?」   羅拉莉絲問道。雖然這個地方看起來挺恐怖,危險程度反而不高,至少她不認為會有天階騎士隱藏在此等待著伏擊利「為了提高效率,我們還是分頭走吧。」   利奇理所當然地選擇後者。   和當初在F9區進行的細緻發掘不同,這次他們不可能把此處仔仔細細地搜索一遍,只能像拉網一樣來回拉上兩遍。   兩個人特別對那些旮旯的地方最感興趣,他們期望能夠像當初在F9區那樣找到一間被什麼東西封閉的密室。   上面,一個個騎士飛身跳了下來,她們抓住鋼纜往下滑。   利奇和羅拉莉絲負責探路,所以要步步為營,後面的人用不著這麼小心。   這麼長的隧道如果全都要靠吊籃上下,恐怕要用上一整天的時間,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座遺址深入地下將近十公里,就算是抓住鋼纜往下滑,也花了不少的時間。一到底下,她們立刻給上面發了訊息。   很快,上面的人拿著一個個壓縮空氣瓶往下扔去。這些鋼瓶被底下的騎士接住,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旁邊。   三位大師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們已經穿上厚重的防護服站在絞盤旁邊,等著女騎士們幹完手裡的工作。   被扔下去的鋼瓶有五十個,一個鋼瓶裡儲存的壓縮空氣足以維持普通人半個小時的呼吸;騎士能將身體的消耗減少到極小,這些鋼瓶足夠讓她們在底下待上一整天。   扔完鋼瓶,留在上面的女騎士開始往下扔照明的燈。底下的五個騎士分成兩隊,其中兩個人負責接住扔下來的東西,另外三個人將一盞盞燈安在四周的牆壁上。   原本黑漆漆的遺址終於有了光明,而且亮光的範圍越來越大。   不過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仍舊在黑暗之中摸索,他們前進的速度遠比後面那三個人裝燈的速度要快得多。   這座遺址顯然也是用現成的礦井改的,所以裡面的結構異常複雜,一會兒向上,一會兒向下,而且岔道非常多。   和F9區那座遺址不同的地方是,這座礦在太古時代已經被開採完了,而且毀滅之戰爆發之前,這裡就被選定為隱蔽所,因此修得非常好,支撐柱居然看不到絲毫被侵蝕的痕跡。   另一個讓他非常在意的事是,這裡似乎沒有被嚴重破壞過。也就是說,太古文明在這裡被延續下去,至少在這裡的人重新回到地面之前,文明的傳承被延續下來。不像F9區那座遺址到了後期,住在裡面的人幾乎已經恢復到原始部落的狀態。   利奇的心頭頓時產生一陣疑惑。   這裡或許是太古文明的最後傳承,但為什麼這種傳承沒有延續下去? 難道真的如同傳說所提的,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毀滅這一切?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32》在以為被搜括一空的太古遺址中,不甘心的利奇把主意打到了「鬼谷」上頭,面對滿山的骨骸,利奇將要克服的是太古時代留下的未知劇毒……   西部走廊地帶自發性的聯盟不但讓德雷達瓦獲取了最大利益,也是兩大國防備羅索托人埋下的一枚暗棋。戰況劇烈的變化使得利奇原本的作戰及戰甲開發計畫都受到不小的影響,聯盟也將亮出他們最新的一張王牌…… 第三十二集 【本集簡介】 在以為被搜括一空的太古遺址中,不甘心的利奇把主意打到了「鬼谷」上頭,面對滿山的骨骸,利奇將要克服的是太古時代留下的未知劇毒……   西部走廊地帶自發性的聯盟不但讓德雷達瓦獲取了最大利益,也是兩大國防備羅索托人埋下的一枚暗棋。戰況劇烈的變化使得利奇原本的作戰及戰甲開發計畫都受到不小的影響,聯盟也將亮出他們最新的一張王牌…… 人物介紹 海格特:主角最重要的合作者「年輕一代的將領中的領軍人物」是個桀驁不馴的人。   圖書管理員大叔:劍聖,主角的引路人,給予了主角「劍聖傳承」艾斯波爾:三大神工之一,「溫和的老者」對於主角的幫助極大。   莎爾夫人:三大神工之一,乖張的老太婆,是主角的支持者。   安妮莉亞女皇和密斯拉公主:同盟三大帝國之中帕金頓聖國的女主。   薇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團之後的副兵團長,性格直爽的女人。   維多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團之後「出任莉娜大隊的副大隊長」莉娜的後母,也是莉娜天生的對頭。   蒂迪:瑪格麗特的天生對頭,和主角同齡的女孩,是個很像男孩的女孩。   雪蜜爾:帕金頓聖國配給主角的聯絡官,是個頑皮佻脫的女孩,也是一個惹禍精。 第一章 太古的遺物   裝上燈之後,原本漆黑一片的遺址終於變得明亮。   利奇心裡的感覺正好截然相反,剛才漆黑一片時,他還充滿希望,但是此刻一片光明之後,他反而失望到了極點。   他已經把這個地方反覆搜索好幾遍,最終的結果是一無所獲。當初西頓公國負責清理這座遺址的那些人雖然並不內行,發掘也是在倉促之間進行,但是他們仍舊像篩子一樣將這裡篩了一遍。利奇蹲在地上,用手撥了撥地上的積水。當初利奇也到過F9區的那座遺址,那裡的地面堆積著厚厚一層淤泥,四周牆壁也因數百萬年的積灰,根本看不出原來模樣,簡直和地下礦井沒有什麼兩樣。這裡的積水卻乾淨得多,也沒有淤泥,顯然,這些積水是最近幾年滲透進來的。當初西頓公國的人肯定將這裡徹底排幹過。   整座遺址剩下的全都是一些沒有辦法搬運的東西,比如生命維持系統。所有的遺址裡都有這種東西,太古時代的倖存者能夠在隱蔽所裡生存數萬年,躲避毀滅戰爭之後漫長的大破滅時期,靠的就是這些系統。能夠持續運轉幾萬年,可見這類系統有多麼結實和可靠,同樣它們的體積也極為龐大。   打開傳訊通道,利奇將記錄下來的影像傳上去。   傳完之後,他非常遺憾地對上面的人說:你們別抱希望了,底下非常乾淨,我一點收穫都沒有。看來我們白跑一趟,你們先睡覺去吧,我馬上就上來了。好半天才傳來馬努埃姆老頭的聲音。「不是還有那座鬼谷嗎?說不定那裡有些東西。」   老頭說這話時並不怎麼肯定,他只是盡可能往好的方面想。「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能量供應裝置還算完整,修理一下應該能用。」   另外一位大師搶著說道。他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匆匆看了一下記錄中的影像資料,就已經得出這樣的結論。   這話倒也不錯,只要是稍微完整的遺址,總會留下一些能用的東西,能量供應裝置就是製造能量結晶用的,這東西沒人會嫌多。   「或許那座微型農場修理一下也可以派上用場,這個鬼地方沒有什麼土地,用那東西倒是能夠種植出一些蔬菜,至少能換換口味。」   另外一位大師也半開玩笑地勸道。   利奇的心頭一動,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件事。   這片荒漠中生長的植物非常稀少,除了草,只有一些耐旱的灌木。在這裡想吃到蔬菜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他或許可以用那座微型農場種植一些蔬菜,他的部隊有這方面的需要,他手下的女騎士根本受不了這裡只有肉食的飲食習慣。對於恢復那座微型農場的運轉,利奇很有自信。這不是什麼高難度的技術,早在幾百年前已經有人成功複製這套系統。這種農場不用土壤,植物種植在一層層的架子上,水和養分直接透過針管注入植物的內部,維持系統運轉所需的能量全都來自太陽。稍微需要一點技術的只有對溫度和濕度的調節。   雖然技術早就有了,但是代價實在太高,所以從來沒有人使用,久而久之也就被人遺忘。他自然也沒有想到,要不然他和他的屬下用不著天天啃牛羊肉。   對於利奇來說,要搞這樣一套系統根本沒有什麼問題,他也用不著考慮代價。   發掘這座遺址沒有得到任何收穫,倒是讓他想到改善生活條件的辦法,這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只能在心底苦笑。   回到地面已是下半夜。馬努埃姆和另外兩位大師已經睡下,他們知道遺址被搬空的消息之後,再也支撐不住,幾乎一躺下就睡著。   夜極深,利奇自然沒有興趣找那座鬼谷,那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即便白天都必須小心翼翼。   整個晚上利奇都沒有睡著,以前在野外露營時總是會聽到蟲鳴鳥叫,半夜還會有蛇鼠之類的小動物跑出來撥動草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輕響;但在這裡,四周安靜得讓人發慌,唯一能夠聽到的就是風吹拂沙礫的聲音。   這個鬼地方讓他感覺心底發寒,所以天微微有點亮,他就爬了起來。反正,進鬼谷之前要做一些準備,他正好用來打發時間。拿起扳手和螺絲刀,利奇蹲在他輕騎旁邊,開始進行改裝。   運進來的零件裡有一台小型挖掘機,不過這玩意兒被拆開了,需要重新組裝。除了讓這台挖掘機動起來,還要將它和輕騎的系統連接在一起,挖掘機本身並不帶動力。   其實以騎士的力量,在這種沙質土地上進行挖掘,速度很快,只不過他擔心挖掘時可能會使得防護服損壞,那是會要命的,所以還是讓機器來做更加安全一些。   一邊組裝挖掘機,利奇一邊在心底祈禱,但願今天的運氣比昨天好,別又是一場空,那就真的白跑一趟。   組裝工作花了兩個多小時,完成時,天色差不多已經完全亮了,馬努埃姆他們也已經醒來,至於女騎士們則連早餐都已經準備好了。   「吃完飯就進去?」   羅拉莉絲問道。和昨天一樣,她和利奇兩個人會先進入裡面看看。   「不急,等到太陽出來之後再進去。」   利奇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不會是怕鬼吧?」   羅拉莉絲笑著問道,她注意到利奇很早就起來了。   「怎麼可能?」   利奇當然不會承認,事實上他確實不是怕鬼,頂多心裡有些發毛:「鬼谷裡致人死命的東西有可能是劇毒,如果是這樣的話,清晨時分地面的水氣比較濃重,毒素容易殘留在水氣當中,太陽出來之後,情況就好多了。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隨著溫度升高,滲入地裡的毒素也有可能被蒸發到空氣中。好在此刻是二月,天氣還挺冷,就算毒氣會被蒸發出來,情況也不會太嚴重。」   這支隊伍是以利奇為首,既然他做出決定,自然沒有人會提出異議,所以直到太陽升至斜上方,清晨的潮氣已經散去,兩個人才出發。   真正的鬼谷離這座遺址還有五、六公里的距離,中間隔著兩座山頭,不過對於利奇和羅拉莉絲來說只是一段很短的路程,兩個人駕著輕騎,一會兒就進入谷裡對於這個凶名卓著的地方,連大長老米哈伊恩也給不了太多情報。住在這片荒漠上的人,除了刻意找死的,沒有人願意靠近五十公里之內。正因如此,出發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鬼谷是什麼樣子。   翻過山頭,看到鬼谷的第一眼,利奇就倒抽一口冷氣。   這個地方的凶名確實名符其實,山坡下到處都是皚皚白骨。他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那麼安靜,恐怕連動物都知道,這裡是一片死地。   看著滿地白骨,雖然身上已經穿著防護服,利奇仍舊沒有把握,他異常忐忑地往前駛去。   鬼谷是一處狹長型的地帶,雖然帶一個「谷」字,卻不是真正意義的山谷。山崗連著山崗,只是比外面要低矮一些。   突然,掛著車把上的籠子一陣晃動,只見關在裡面的那只喜鵲不停拍打著翅膀,樣子說不出的瘋狂。過了片刻,喜鵲漸漸停了下來,牠的身體東倒西歪,情況很不正常。   「這隻鳥已經不行了。」   羅拉莉絲能夠感覺到那只喜鵲的生機正源源不斷地流失著。   利奇停下車來,他掏出一疊試紙往地上一扔。   那疊試紙五顏六色,每一張都對一種毒氣有反應。   一千三百年前的人或許沒有辦法查明鬼谷要人命的原因,現在科技發達,利奇多少有些自信能夠把原因找出來。   試紙一扔到地上立刻有了反應,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紙片變了顏色。看到這番景象,利奇下意識地將踩在地上的那隻腳往回縮了縮。他想過這個地方可能有毒,卻沒有想到居然毒到這種程度。現在距大破滅時代有數百萬年,如此漫長的時間,就算是一塊花崗岩恐怕也已經自然風化,這裡的毒素居然還沒有散發乾淨,實在難以想像當初這裡到底埋下多少劇毒?   這個結果也讓羅拉莉絲吃了一驚,她不是一個容易被嚇到的人。「你打算真的在這裡開挖?」   羅拉莉絲最後確認,出於安全的考慮,她更希望利奇退出去;任何人都可以幹這件事,沒必要由他親自動手。   不過羅拉莉絲也知道,利奇不會聽她的勸解。除了馬努埃姆和那兩個大師,其他人都是利奇的女人,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冒生命危險。   利奇沒有回答,他只是聳了聳肩膀,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先找找看,或許一下子就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利奇安慰自己,他釋放出「場」朝地下探去。   就像光會被大地所阻擋一樣,精神力在地下同樣傳不遠,所以能夠探測的範圍非常有限。   利奇不由得懷念起七姐妹裡的老六蜜蒂,如果那個女人在這裡就好了。蜜蒂是一個念者,她的能力正是探測那些隱藏在地下的東西,只要那東西在二十公尺之內就能被她探測出來。   將精神力導入地下,利奇的臉頓時變成苦瓜。他的「場」在地面上的半徑能夠達到兩公里,但是到了地下居然只有七公尺。「你能夠探到多深?」   利奇轉頭問羅拉莉絲。「五公尺左右。」   羅拉莉絲給了一個讓他稍微舒服的回答。「這樣不是辦法。」   利奇歎息一聲,他從車上下來,把挖掘機調整好。做這些事時,他非常小心,唯恐衣服被什麼東西刮到,萬一破損而被毒氣鑽進去,可就不得了。   這是一台用於煤礦的轉盤式挖掘機,前面是一個刀輪盤,只要刀輪不停轉動,就會將阻擋在前方的所有泥土和石塊全都挖開。   這種挖掘機的效率不是最好的,唯一的好處就是用不著人管,只要開著就行,它會自動往前走。   把一整條能量結晶塞進輕騎的動力槽裡,他按下按鈕。在一陣難聽的「嗡嗡」聲中,刀輪轉動起來,鬆軟的沙地被迅速翻開,大量的沙礫、碎石和白骨被翻出來;刀輪後有一條軌道,這些東西被軌道運到十公尺之外的地方。   很快,一條五公尺深、三公尺餘寬的坑洞出現在眼前。   挖掘是一項耗時的工作,特別是在不確定有東西的情況下,更是如此。一連四天,那台挖掘機就那麼開著,以每小時五百公尺的速度往前行駛,在它後方留下一道深坑。這道深坑的旁邊則是一排矮牆,都是由挖出來的砂土堆積而成。   利奇和羅拉莉絲不需要在旁邊盯著,兩個人唯一要做的是每隔五、六個小時,替挖掘機更換能量結晶,偶爾再翻一下挖出來的東西,看看裡面是否混雜有價值的東西。   可惜什麼發現都沒有,不管是利奇或馬努埃姆,都已對這次的行動產生懷疑。不過到了第五天的中午,情況終於發生變化。   就在十點左右,挖掘機突然間不動了,它的刀輪被一些黑色棉絮狀的東西纏住。這些棉絮狀的東西看似輕柔,卻出人預料的堅韌。   對這些東西,利奇實在太熟了,他就是為了這些玩意兒才來這個鬼地方。終於有所發現,眾人的興致一下子變高。   而且黑色絮狀物的出現替眾人指引出一個範圍。挖掘機開始以那個地方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挖出放射形的溝壑。   傍晚時分,一個類似水管的東西終於被挖出來。這根水管埋設在地下十五、六公尺的地方,要不是利奇特意增加挖掘的深度,很可能就漏掉了。   數百萬的歲月使得地殼多少有些移動,那根管子早已被弄得支離破碎,不過大致走向仍舊能夠分辨出來。   原本入夜之後挖掘工作會停下來,但是這次因為有了發現,所以眾人興致正高,都想看看太古時代的人到底留下什麼東西,因此繼續沿著那根破損的管子指引的方向挖下去。   這不是什麼技術活,所以扔給兩位女騎士負責,利奇和三名大師的興趣全都在那些管子碎片上。   製造管子的材料既不是鋼,也不是水泥,而是另外一種沒有見過的材料,感覺有點像是陶瓷,硬度遠非陶瓷所能媲美。利奇用刀砍了一下,最後居然卷刃了,那塊碎片卻只崩了個口子。   「太好了,這應該是大破滅時代結束之後,回到地面上的倖存者們建造的工廠。這根管子十有八九是用來排放廢棄物的,這些廢棄物含有劇毒,歷經數百萬年都未曾消散。」   說到這裡連馬努埃姆自己都臉色大變。   「我對另外一件事更感興趣:這群倖存者既然能夠存活下來,為什麼沒有重新建立太古時代的輝煌?」   利奇可以肯定,在大破滅時代到當今文明的萌芽出現之間存有斷層,也就是說,所有太古時代的倖存者最終都因為某些原因,走向滅亡。   「應該不是自然因素,就算有什麼大災害,他們也可以躲回地下隱蔽所。至於其他的原因……」   馬努埃姆苦笑一聲。   其他的可能實在太多,有可能是內亂,也有可能是和其他倖存者之間的戰爭。在數百萬年漫長的歲月中,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管那些幹什麼?我們又不是歷史學家。」   另外一個大師顯然對這類問題根本不在意。   「我真正在意的是,我們現在這個文明將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會不會再來另一場毀滅之戰?」   利奇無視剛才那位大師的話,他喜歡和馬努埃姆閒聊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題。   這是一個嚴肅又沉重的問題,可惜,他們沒機會繼續討論下去。還沒等老頭開口,利奇的頭猛地轉向大門。   幾秒鐘之後門開了,負責盯著挖掘機的女騎士跑進來。   「挖到新的東西了?」   利奇搶先問道。「是的,有一個像水池的東西。」   女騎士報告。   利奇還想再詢問兩句,馬努埃姆已經開始穿防護服。老頭性急,他只想親眼看看挖出來的東西。   利奇、馬努埃姆和另外兩位大師趕到鬼谷時,一大片區域已經清理出來。這項工作是羅拉莉絲親自動手,她不用任何工具,只用手凌空虛抓,地上的沙土就被一隻無形巨手抓起來。   這只巨手的效率極高,只見正前方已經露出一個方圓數畝的大坑,坑裡埋著一大堆碎片。從碎片的形狀隱約可以猜出,它們原本應該是罐子之類的東西,它們之間還有眾多渠道相連。   換成馬努埃姆這種戰甲製造師,恐怕未必能夠猜出它們的用處,這不屬於戰甲製造師研究的領域。   利奇也沒有深入學習過化學,只是當初玲姨和老媽辦工廠時,他曾經幫過一些忙。   鞣制皮革那種特殊的配方只掌握在玲姨的手裡,為了保密,調配鞣革劑的工作全都是自家人偷偷地做,所需的設備自然也靠自己動手組裝。   老媽、玲姨和表姐這三個女人不可能做這種重活,所以設備全都是他和老爸兩個人裝的。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觸化工設備。   有過這一番經歷,利奇在這群人裡也算是半個內行。他仔細地察看這些管道的走向,腦中漸漸生成這座工廠沒有被毀壞之前的景象。   羅拉莉絲繼續挖掘著,越來越多的東西被挖出來。四個小時之後,整個廠區終於顯露在眾人眼前。   廠區長兩百多公尺、寬一百多公尺,面積並不是很大。一開始挖掘的區域屬於外圍,那些東西全都已經損壞,但是後來挖掘出來靠近中心的建築物,卻大多完好無損。   這些建築物全都是圓的,看起來頗為詭異,像一個個鍋子倒扣在地上。不過利奇知道,只有建造成這種形狀才能抵擋大破滅時代肆虐的颶風;也正是因為這種形狀,再加上牆壁夠厚實,才使得它們能夠留存至今。   這些建築物的門厚重又結實,數百萬年的歲月使得這些門全都封死,只能用刀劍強行劈開。   一扇扇門被打開。   這些建築物塵封數百萬年,裡面全都是厚厚的一層積灰。此刻是白天,但是裡面一片漆黑,為了堅固的目的,這些建築物全都沒有窗戶,所以不開燈的話什麼都看不見,而原來裝著的燈早已在漫長歲月中損壞了。   馬努埃姆早已等不及了,他跑回自己坐的那輛車取下一盞馬燈,然後鑽進其中一座建築物裡。另外兩位大師也立刻跟進去。   利奇沒有這麼做,因為他看到一件讓他非常感興趣的東西。有一座建築物空空蕩蕩的,裡面只有一個很小的玻璃房間,玻璃房間的正中央立著一根半人高、六角形的矮柱子。   這間玻璃房間是特製的,密封性能極好,所以外面雖然積起厚厚一層灰,裡面大致乾淨,彷彿只經過兩、三年,只有薄薄的一層積灰。   那根矮柱子銀光閃閃,表面很光滑,頂上有一塊顯示板;靠近地板的地方有一大把五顏六色的導線延伸出來。   要不是在智慧頭冠裡看過類似的東西,他不會對這玩意兒如此在意。這是智腦,比起此刻被他裝在戰鬥服裡的那台智腦,這部智腦要高級得多。利奇說不准這東西是好是壞。   他沿著玻璃房子轉了幾圈找到門,拉開門小心翼翼走進去。他知道能量接口通常會設計得比較靠近地面。趴在地上,湊著從門口透進來的光線,利奇很快找到一個三角形的插座。   太古時代的能量接口有上百種之多,非常幸運,這是比較常用的一種。利奇事先準備一個能量槽和十幾種不同的能量接口,他把對應的那種插入這個三角形的插座裡。   一接上能量,那台超級智腦頂部的顯示板立刻亮了一下,不過緊接著又熄滅了,而且從裡面傳出一股焦臭味。   利奇很失望,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同樣是智腦,裝在神甲上的智腦,性能肯定遠遠不如眼前這台智腦,但是耐用程度卻不是同一等級的。   這玩意兒不但單獨佔據一幢建築物,還專門建造一個玻璃隔間把它保護起來,怎麼看都像是溫室裡的花朵。經歷數百萬年的歲月能夠保存至今,已經很不容易了。   利奇沒指望能夠修復這台超級智腦。   太古時代的東西能夠復原的少之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機械類的東西。「錚」的一聲輕響,利奇的食指尖彈出一片鋒利刀片,刀刃上有一絲亮光不停流淌,那是凝聚到極點的能量鋒刃。   輕輕地彈了一下外殼,從震動之中,他能夠感覺出外殼的厚度。利奇閃電般地劃了兩刀。隨著兩聲輕響,那台智腦的外殼變成兩片,一左一右掉落在地上。   智腦裡是一塊塊板子,全都整整齊齊插在一根根插槽裡,板子上焊接許多大大小小的芯片。   利奇的眼睛迅速掃過這些芯片。他看的是編號,從編號上可以看出芯片的用途。   他對別的不是很熟,唯一熟悉的就是和「記憶」有關的那類芯片。這類芯片編號有些特別,最末尾的一段編號顯示的是芯片容量。   好半天之後,他拔下兩塊板子。這兩塊板子上全都是記憶芯片,至少有六十片。   以前他看過的智腦,裡面頂多只有一、兩片記憶芯片。利奇心中暗喜。更讓他高興的是,他認得這些記憶芯片,他自己的兩部智腦,有一部用的也是這種芯片。   他隨手抽出一條導線,用力一扯。導線被扯斷,露出一根根金屬細絲,他從裡面抽出幾根。   雖然比不上專用的探針,卻能夠派上用場。利奇將這幾根金屬細絲和他身上的那部智腦連接起來。   這樣做挺冒險,因為他必須將防護服拉開一道縫隙。   鬼谷裡到處都是劇毒,他不知道毒氣會不會趁著這個空隙鑽進來,此刻他只能指望這間玻璃房子的密封性夠好。   此刻是拿性命冒險,利奇不敢花太多時間。他用手指捏著那幾根金屬細絲,小心翼翼點在記憶芯片的幾個角落。   連續六片記憶芯片一點反應都沒有,測到第七片時,他右眼螢幕上閃出一片雪花。   這塊芯片仍舊是壞的,但是至少壞得沒那麼徹底。利奇的心裡終於有了一絲希望。   幾分鐘之後,螢幕上終於跳出一些太古文字。利奇差點叫出聲,他總算沒有白跑一趟,終於有一片完好的記憶芯片。   有了第一片,自然就有第二片第三片。足足用了一刻鐘,他終於將所有的記憶芯片都檢測過,完好的有九片之多。利奇高興得連嘴巴都合不攏。   每片所記載的東西都相當於一座圖書館,其中所包含的技術足以對這個時代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然,前提是他能夠破解太古時代留下的這些遺產。雖然只是匆匆忙忙看了一下,他已經兩眼發花。上面的東西他幾乎看不懂,他也不認為其他人能夠看懂。   太古文明是建立於嚴謹而又繁複的數學基礎之上,現今文明並沒有走同樣的路。其中的原因是戰甲製造師全都有一種特殊能力,任何必須計算的東西,他們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知道答案。這和「煉化」一樣,也是戰甲製造師必然擁有的能力。   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利奇連忙將兩塊板子貼身藏好。現在他不在乎有毒沒毒。   重新穿好防護服,利奇小心翼翼地從玻璃房子裡退出來。   剛溜出那幢建築物,利奇就聽到身後有人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羅拉莉絲站在門邊,顯然她已經在這裡站好一會兒。   利奇的臉微微有些發燒,他知道羅拉莉絲肯定早就注意到他。不過他仍舊不打算把有關智腦的事告訴羅拉莉絲。   在他身邊的女人裡,羅拉莉絲和翠絲麗比較特別。對這兩個女人,他絕對信任。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有朝一日她們必須在他和祖國之間進行選擇時,這兩個女人肯定會選擇自己的袓國。   正因為這樣,有些秘密他可以告訴莉娜或者黛娜,卻不能讓羅拉莉絲和翠絲麗知道。   「很遺憾,裡面的東西是壞的,我已經把它拆開,你可以進去看看。」   利奇裝出一副很遺憾的模樣。   「他們幾個怎麼樣了?」   利奇又把話題轉到別的方向。羅拉莉絲的眼睛仍舊緊緊盯著利奇身後那幢建築物。   雖然不是專家,但是她見識過許多遺址,對太古時代的東西並不陌生,所以她一眼看出這可能是核心所在。   再加上她對利奇非常瞭解,從他說的話裡,她聽出心虛和迴避,所以她可以肯定利奇有重大發現。   不過她不打算把事情挑明,所以順著利奇的話回答:「他們正在研究那台不知道什麼用處的機器。」   羅拉莉絲所說的機器應該是製造那種新材料的核心器材。不只是馬努埃姆和另兩位大師看出那部機器的價值,利奇也看出來了。   只不過和身後的玻璃房裡的超級智腦比起來,那部機器算不得什麼。但是此刻,他就算對那部機器不感興趣,也必須裝出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利奇忙不迭地朝著馬努埃姆他們所在的地方跑去。   馬努埃姆在另外一幢建築物裡。這是整座工廠最大的一幢建築物,牆壁也比其他地方厚實得多,門居然是金屬的。   這不只意味裡面的東西非常重要,同樣也說明這裡非常危險。和智腦不同,馬努埃姆他們研究的這台機器倒是有可能被復原。這類機器不是第一次被發掘出來,比如那幾部用來製造神之合金的機器,便是從遺址之中挖掘出來,並且被成功復原。   「那東西能夠修好嗎?」   利奇一進去就問道。   「當然可以,機器本身不是很複雜,只是兩台熔爐和一套拉絲裝置,問題是,我們不知道原料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各個製造環節的參數。」   老頭指了指他身邊放著的一個盒子,那盒子裡放著一根根試管,裡面全都裝著一些粉末:「這是從機器各個部位刮出來的樣本,但願回去之後能夠分析出裡面是什麼成分。」   老頭雖然如此說,不過他沒有指望能夠成功。   以前遺址發掘出來的同類設備全都是用來熔煉金屬的,金屬成分比較容易分析,再加上戰甲製造師本身擁有「煉化」能力,可以對原子和分子的排列進行控制,所以只要花時間就可以明白那些設備的流程,然後再進一步把各個環節的參數弄清楚。   但是這次不同。   當初拿到那塊碎片時,老頭就發現這些材料的分子結構異常複雜,根本沒有辦法用「煉化」的方法還原。   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驟然響起,利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始終跟在他身後的羅拉莉絲同樣也變了臉色。   那是敵襲警報,是他和哈桑事先約定的信號。   哈桑的人馬遍佈周圍半徑兩百公里的區域,只要有人發現敵人蹤跡,立刻會發出這種警報;離他們越近的人,所發出的警報頻率就越高。   此刻耳邊響起的警報聲居然一聲接著一聲,也越來越尖銳,敵人很明顯是筆直衝著這邊而來,而且速度非常快。   「是天階騎士。」   利奇唯一能夠想到的只有這種可能。「我去擋住他們,你快走。」   羅拉莉絲飛身朝著外面跑去,一邊跑,她一邊召喚她的那部靈甲。   「我走了,他們怎麼辦?」   利奇有些不知所措,他以前也碰過好幾次聯盟的刺殺,但是這次馬努埃姆他們在這裡,他沒辦法把這三個人一起帶走。   老頭顯然也清楚利奇的顧慮,他猛地一推利奇大聲喝道:「你快走,那些人肯定是衝著你來的,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是啊,你快走,你離開的話,我們反而安全。」   另外一位大師也急匆匆地說道。   只有最後一個大師一把拉住利奇,大聲嚎叫著:「別、別把我扔下。」   看到同伴拖住利奇,老頭頓時急了。他猛地一撞,將拉住利奇的那個人撞開,然後朝著利奇跺腳說道:「你還不走,難道想要看我們自己打起來?」   老頭猛地一掀衣領,露出底下的膠條。   這片膠條封住衣服前面的開口,不讓毒氣透進來,所以平時大家都非常小心地保護。   「你如果不走的話,我立刻撕開它,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老頭異常惱怒地說道。   利奇知道馬努埃姆很倔,說不定真的會這麼做。雖然他有一百種方法能在老頭有所行動之前阻止他,但是他也知道老頭說的沒錯,聯盟的人肯定是衝著他而來,應該不會對馬努埃姆下手。   「保重。」   利奇不再拖泥帶水,他飛身朝著門口衝去。   一到門口,他縱身而起,一個發光的氣泡立刻籠罩在他的身體四周。   一道白光劃過,利奇朝著赫達爾的方向飛去。   在他的身後的沙漠中,六道刺眼白光拉出六條長長的光跡,朝著這邊趕來。聯盟的手筆居然如此之大,確實讓利奇感到驚訝,同時也讓他明白,聯盟這次確實是下決心要他的命。   利奇能看到聯盟的刺客,對方同樣也能夠看到他。六道白光立刻分出兩道朝著利奇追來。就在這個時候,從另外一個方向又有一道白光迅速飛來。那是羅拉莉絲的靈甲。   轉瞬間,那部靈甲就到了羅拉莉絲的頭頂上方。羅拉莉絲飛身而起,身體還在半空中,她身上的防護服已經變成飛散的碎片。   幾乎同時,那部靈甲的前部艙蓋猛地彈開,羅拉莉絲閃電般地鑽進去。雖然這些行動如同電光火石,但是羅拉莉絲的身上及靈甲的座艙仍舊染上一層毒素。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已經顧不得。登上靈甲,羅拉莉絲的心裡定了許多。   她不敢將這裡當成戰場,萬一波及到馬努埃姆他們幾個,問題就大了。   雖然剛簽訂過條約,聯盟不敢公然對戰甲製造師下手,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讓他們不小心誤殺的話,總有理由解釋得過去。   不過羅拉莉絲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身為影王后裔的她,以前幹的就是那些陰狠毒辣的事。百忙之中,她仍舊沒有忘記向那些女騎士下令,讓她們升起戰甲製造師理事會的旗幟,並且在陰暗的角落裡裝上記錄裝置。如果聯盟的人真的對馬努埃姆他們幾個下手,這就是鐵證。到了那個時候,只要把所有記錄公開出來,聯盟立刻會陷入困境。上次聯盟偷襲布勃卡想對利奇的家人下手,這件事已經讓聯盟異常被動,他們犧牲一個高級指揮官和好幾個天階騎士才把這件事平息下來,並且有了那個條約。這次他們如果再發起攻擊,不知道他們能找出什麼理由。   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羅拉莉絲駕駛靈甲,朝著對面那些敵人衝過去。對面原本是六部戰甲,其中的兩部遠遠繞過她,朝著利奇追去。羅拉莉絲無可奈何地看著那兩部靈甲。   這一次她沒辦法幫到利奇,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分身法,她一個人擋不下這麼多敵人。既然擋不住,只有強行進攻。   羅拉莉絲操縱著靈甲,朝著正前面的天階騎士殺過去。她的雙手猛地一抖,兩把如同絲帶一般的軟劍被抖得筆直。這不是她以前所使用的武器,她過往的武器是一雙短劍。影王家族的戰法講究的是詭異和狠辣,走的也是近身搏殺的路子。   她換這件武器是受了妮絲的九節鞭和利奇「鏡幛」的影響。和那兩個人比起來,她用這類兵器顯然更合適。   軟兵器本身詭異而且富於變換,缺點是殺傷力不足。然而影王一脈有許多特殊的秘法,能夠讓短小輕薄的兵刃也擁有恐怖的殺傷力。幾乎在一瞬間,她和那四個天階騎士擦身而過。   靈甲的時速超過一千一百公里,此刻又是在衝鋒,所以對羅拉莉絲和聯盟的天階騎士來說,是以接近三千公里的時速相向而行,而交手距離卻只有短短的二十公尺,真的只是剎那之間的搏殺。   就在剎那,羅拉莉絲連續刺出數百劍,每一劍刺的都是對方必救之處。   因為快,同樣也因為影王一脈的秘法,她的劍完全消失了。那是真正的消失,和她交手的四個騎士不但看不見她的劍,甚至當劍氣刺破他們「界」幾乎要擊中他們時,他們仍舊察覺不到羅拉莉絲的劍路,只能大致感覺到攻來的方向。   更讓那四個天階騎士感到駭然的是,羅拉莉絲發出的無形劍氣居然猶如實質,而且她的劍氣會從任何角度刺出來,她的劍似乎無處不在。   「不好,是劍聖級的高手。」   負責這次行動的天階騎士大聲喊叫著,他拚命地化解羅拉莉絲的攻勢。   這種攻擊方式只有聖級強者能夠施展得出來,晉入聖級之後,天地萬物都能為之所用,「界」也由虛轉實,而且完全受聖級強者所掌控。   羅拉莉絲的劍法還沒有達到至高境界,她只能做到無所不在,比這更高深的是無所不至。到了那個境界,她只要隨意一劍,她的對手必死無疑。不過那種境界只存在於傳說中,從來沒有聽說有人把劍法練到這種至高境界。「難道是馬克斯?」   「這不可能,馬克斯還在卡佩奇,那個人身邊應該只有一個影王家族的成員充當保鏢。」   越是這樣說,他們的心中越是茫然。   不過已經交上手,想要脫離就沒有那麼容易。   第一下交鋒已經讓他們明白對方實力,他們四個人聯手或許還不會有事,贏肯定贏不了,只能勉強打個平手,但是他們之中只要有一個人逃跑,另外三個人肯定有人要喪命。   「不行,必須把海克爾叫回來,要不然我們只要稍有疏忽就完蛋了。」   為首的天階騎士是羅拉莉絲攻擊的目標,剛才那一輪快攻已經打得他手忙腳亂,差一點招架不住。   羅拉莉絲以一敵四還大佔上風,利奇卻埋頭逃命。   他的速度比靈甲更快,因為他遠沒有靈甲笨重,而且那個氣泡一樣的能量護罩將風的阻力減到最小。   唯一的問題是他起步有些晚,剛飛到空中的他根本來不及加速,那兩部靈甲就到了為了防住後面,他把「鏡幛」放出來,圍繞住自己的後半截身體繞了幾圈。「鏡幛」變化成橢圓形,緊貼在氣泡般的能量護罩內側。他剛做好準備,一道灼熱的白光朝著他射來。   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靈甲攻擊,早就防著這一招。那道白光並不是射線,而是電漿彈,這東西可以輕而易舉將一尺厚的鋼板燒穿一個大窟窿,還會爆炸,威力非常恐怖。   幾乎在一瞬間「鏡幛」就被燒穿了個大洞。「鏡-反射」能將電漿彈的衝擊反彈回去,但是對電漿彈的高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電漿彈在撞上「鏡幛」的瞬間就炸裂開來,不過爆炸的方向卻不是朝著利奇。雖然擋住這一擊,利奇的心裡卻一點都不感到高興。果然又是一道白光朝著他筆直射來。   在他的身後是兩部靈甲在追趕他,一部靈甲攻擊完之後,另一部靈甲正好完成準備。   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來不及讓「鏡幛」恢復過來,他只能用仍舊完好的那一部分抵擋。   又是微微的一震,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完全擋住。一陣劇痛從左腿傳來,左腿外側的部分,沾上一些飛濺的電漿。防護服一下子就被燒穿了,底下的戰鬥服同樣也沒有撐住,被燒出一個兩寸長、手指寬的洞,利奇的皮肉一下子就燒焦了。   雖然不是什麼重傷,但是那種疼痛鑽心刺骨。這個時候,之前的那部靈甲已經完成能量填充,電漿彈的白光再次亮起。   瞬間,利奇感覺周圍一切都變得緩慢起來。強烈的危機感終於讓他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原本快到讓人無法反應的那道白光,現在變慢許多。雖然仍舊躲不過,他卻已能看到那道白光射來的軌跡。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那部智腦也已計算出怎麼以最小的閃避動作,躲過那致命一擊。   稍微往上挪了挪,將腿抬高兩公分,那道白光幾乎是緊擦著利奇的身體飛過去,電漿的高溫甚至將防護服燒融。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一擊都被他躲過去。   這連續三擊都快到極點,時間也異常短促,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卻已足夠利奇加速,他和後面兩部靈甲的距離漸漸拉開。   距離代表安全,離得最近時沒有打中,距離一旦被拉開,自然更打不中。突然,「砰」的一聲輕響,從利奇腳底躥出一溜電火花。幾乎同時,後面緊追利奇不放的一個騎士感覺自己被鎖定,他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   雖然只是輕微閃避,卻讓兩個人的距離再次拉開十幾公尺。利奇同樣也注意到距離被拉大,他非常無奈地看了一眼從袖管裡伸出的那根管子。這玩意兒用來唬人還可以,真的射到那部靈甲上,恐怕連一個印痕都不會留下。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給另外一個緊追不捨的敵人也來一發時,他突然看到剛才攻擊的那部靈甲掉轉方向。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少了一個追兵,利奇心裡只有高興。轉眼間他又差點哭出來,就是剛才那一陣喜悅,讓他從「時間凝滯」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幸好此刻他的速度已經超過那兩部靈甲,和後面追兵之間的距離也越拉越大,要不然就糟了。   脫出「時間凝滯」利奇只有拚命逃跑。   為了逃命,他把吃奶的力量用出來,腰際那枚反重力裝置散發出刺眼的白光。隨著速度越來越快,空氣阻力也變得越來越大,利奇有一種背著鉛塊上山的感覺,越往上爬就越費力。   更讓他感到頭痛的是,右眼的螢幕不停閃著紅光,那是能量即將耗盡的徵兆。他是靠特殊的秘法讓反重力裝置得以啟動,這裡面還有很多沒有解決的問題,所以能量損耗差不多是靈甲的十幾倍。   迅速朝後面張望一眼,利奇的心情總算好一些。他已經把追兵扔在看都看不見的地方。   反重力裝置畢竟不是真正的飛行,只能離開地面十公尺,所以視野遠沒有在天上飛的時候寬廣。目前的情況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猛地一個觔斗,利奇變成腳朝前、頭朝後。   和加速一樣,減速也需要時間,只不過減速時空氣阻力會幫他的忙,所以時間要短得多。   為了在最短時間裡把速度降到安全的程度,他甚至張開雙臂,還把能量護罩關了。   就和剛才一樣,此刻他也在和時間賽跑。靈甲的時速接近一千兩百公里,現在雖然被他甩開,但是甩開的距離畢竟有限,頂多半分鐘就會追上來。他如果不能在十秒鐘之內將速度減下來、降落到地面,那就危險了。此刻他的時速達到一千八百公里,也就是說,迎面而來的空氣全都是時速一千八百公里的超級颶風,足以把一頭大象吹上天。   利奇感覺身體像是要被撕碎一樣。他不敢想像如果沒有練成「金絲繭」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時速一千八百公里太強勁,他的速度迅速降了下來。猛地栽進一座沙丘裡,利奇事先護住頭和臉。粗糙沙礫像是砂紙一樣摩擦戰鬥服,發出「沙沙」的聲音。好在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   利奇不敢從沙丘爬出去,他摒住呼吸,甚至連心跳都變得很慢,渾身上下的氣息全都消失了。   這是當初羅拉莉絲教他的斂息術。   因為時間緊迫,他甚至來不及將沙丘上留下的撞擊印痕抹掉,不過他不認為在時速一千兩百公里的情況下,還有人能注意到地面上的一草一木、一個沙坑,並且有興趣對每個疑點進行查證。   也就十幾秒的時間,利奇隱約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轟鳴聲。這下子他的心更定了。   那部靈甲飛過的地方離他的這個藏身之處至少有一公里遠。   轟鳴聲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等了五、六分鐘,確信那部靈甲應該已經飛出一百公里之外,他才小心翼翼地鑽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那兩塊板子已經不見了。利奇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他轉頭看向身後。板子不是在減速時掉落,就是在撞擊沙丘時掉的。   利奇立刻將他的「場」鋪開。轉瞬間他就有所感應。離他三百多公尺的地方有一塊金屬物。他立刻衝了出去。   兩塊板子確實躺在沙地上,利奇的心中一陣狂喜,不過等到他將板子撿起來,狂喜頓時化成悲憤。   兩塊板子已經變形,上面的記憶芯片幾乎破損。利奇在心底大聲呼號,他快要發狂了。 第二章 一拍兩散   荒漠的邊緣,那座剛剛發掘出來的遺址旁,兩邊的軍隊陷入了對峙的狀態。   和以往的兩軍對峙完全不同,這一次雙方沒有派多少軍隊,但是高手的數量卻很多。   聯盟除了之前的六個天階騎士,現在又增加三個天階騎士;同盟本來只有羅拉莉絲一人獨挑大樑,但是入夜之後又來了四個天階騎士,塞斯庫就在這四個人當中,他是唯一沒有靈甲的天階,當然這一點聯盟的人並不知道。   九對五,雖然同盟的人數少了一些,不過羅拉莉絲一個人足夠讓勝利的天平朝著同盟傾斜。   對峙進入第七天之後,兩邊的大軍終於到了。   聯盟開來四個兵團,同盟只有翠絲麗和妮絲的兩個兵團,雙方的人數都不是很多。因為兩邊都清楚,有這麼多天階騎士在場,甚至還有一位劍聖級的頂級強者壓陣,派再多軍隊過來也是白搭,只是徒然增加損失罷了。   利奇此刻就在翠絲麗的兵團裡。   他的腳綁著繃帶,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雖然不是什麼重傷但是想要讓那塊燒焦的肉重新長好,恐怕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你看,最後會不會打起來?」   妮絲閒著無聊問翠絲麗。   「你自己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翠絲麗微笑著沒有回答。   只要有點常識,肯定都清楚,現在無論是聯盟或同盟,都沒有餘力另外開闢一片戰場。這片荒漠實在太大也太窮了,聯盟或許可以攻下這片貧瘠的土地,但是想佔領這裡根本不可能,單單計算每天的物資消耗,再計算運輸補給的代價,任何人都會放棄這個想法。   「現在就看高層怎麼交涉。」   利奇也是抱著看戲心態,再次跑到前線來。   「你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死裡逃生的滋味怎麼樣?」   妮絲調侃道。   「這又不是第一次,我早已致習慣。」   利奇對這種追殺不太在乎,一次、兩次自然感覺異常驚險,但是次數多了之後,也就那麼回事,頂多當時感覺緊張一些,事後照樣睡得著吃得香。偶爾他也會琢磨如何進一步提升逃命的技巧,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就不至於險死還生了。   當然,他有時也感覺氣悶,現在還不如以前實力不濟的時候。以前他和小隊的人經常打硬仗,碰到比自己強的對手也絕對不逃,每每都是一番苦戰之後將強敵挑翻在地。   現在實力強了,碰上的對手也變得更可怕,差不多都是天階騎士,天階以下的刺客,聯盟不好意思派過來,更恐怖的是刺客都會駕馭靈甲追殺他。   這就是成名之後的無奈。   利奇正鬱悶著,傳訊通道突然接通,傳來蘭蒂的聲音。   「情況有些不妙,不知道為什麼聯盟對這次的事非常重視,有三個軍團從羅索托前線撤回來,他們好像真的打算大幹一場。」   聽到這個消息,利奇的第一個反應是找羅拉莉絲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蘭蒂的消息來自獨立軍本部,無論是準確性還是時效性都比羅拉莉絲差得遠。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現在不合適打擾羅拉莉絲。她要盯著對面的那些天階騎士,根本沒有辦法分心。   「你能不能幫我聯絡馬克斯?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除了羅拉莉絲,利奇能夠想到的只有大叔。   「這件事就是馬克斯劍聖讓我轉告的,他和兩位陛下也感覺非常奇怪。」   蘭蒂說出消息的來源。   「要不要去問問那個女人?」   妮絲朝著前方指了指,羅拉莉絲就在那邊。   利奇早就想過,考慮羅拉莉絲一個人要防著對方半數的高手,最好還是不要打擾她。   這個時候,翠絲麗悠悠歎息一聲說道:「這下子,尼古拉四世應該滿意。雖然聯盟只是抽調三個軍團,但是西斯羅人肯定要重新調整策略,他們應該會收縮防線。」   被翠絲麗一提醒,利奇的神情頓時變得凝重。他想了想,然後打開和蘭蒂之間的傳訊通道。   「你幫我問一下,羅索托前線的局勢有什麼變化。」   蘭蒂答應一聲,響起一陣沙沙雜音,顯然蘭蒂已經離開。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她終於回來了。   「現在羅索托帝國正在全力進攻,他們注意到聯盟的戰線正往後收縮,而且擋在最前面的全都是偽軍和附庸國軍隊。」   蘭蒂打探來的消息無疑證實翠絲麗的猜測。同樣這也意味聯盟調三個軍團過來絕對不是裝裝樣子。   「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馬努埃姆他們?」   翠絲麗旁觀者清,她連忙提醒一句。   利奇微微一愣,不過他馬上明白翠絲麗的意思。如果真的有三個軍團的聯盟精銳兵團過來,在這片區域和敵人作戰對他們絕對不利。   這和當初F9區的情況簡直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是對方進攻,他們不得不死守。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撤。」   利奇決然地說道,他不會為了一座遺址而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馬努埃姆一直都在那座太古時代的工廠裡。   即便那天羅拉莉絲一個人和四個敵方的天階騎士激戰時,他也沒有停下過手裡的工作。   利奇找他,他仍舊在做實驗。   「告訴你一件很糟糕的事,我們有可能要撤了。」   利奇不想打擾馬努埃姆,但是這件事不得不說。   老頭一開始沒有把利奇的話聽在耳裡,直到利奇又重複兩次,他才注意到利奇在說些什麼。   「為什麼要撤?我不撤。」   他連連搖著頭,一臉無可商量的樣子。   「聯盟的大軍過來了,我擋不住。」   利奇解釋道。   馬努埃姆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老學究,他也不是老古板,更不是為了研究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不過眼前這個發現實在太了不起。   大破滅時代離現在有數百萬年,能夠保留到今天的幾乎全都是金屬製造的物品,這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個製造非金屬材料的工廠。   「還可以給我幾天的時間?」   馬努埃姆陰沉著臉問道。   利奇一時間答不上來,他不知道聯盟的援軍要多久才能到達,所以他只能給一個大致的數字:「大概一個星期到十天吧。」   「有一個星期。」   老頭的眼睛一亮,他一把拉住利奇,把他拖到另外一個房間。房裡放著的除了最近幾天分析的結果,還有一大堆記錄影像。   「我知道你有辦法在最短時間裡把這些東西全都整理出來。」   說到這裡老頭擠了擠眼睛。   利奇說不出話來了,他的秘密當初沒能瞞得過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居然連馬努埃姆這種出了名粗心大意的傢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既然熟悉他的人都已經知道這些事,繼續掩飾就沒什麼意義,利奇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當然,必要的保密工作仍舊要做。利奇等馬努埃姆離開之後,悄悄地把門關起來,然後又反鎖房門。   將頭盔戴上,利奇先是把馬努埃姆畫的草圖全掃瞄進智腦之中,接下來輪到那些記錄影像。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他拿的第一個記錄裝置,裡面記錄的內容居然和這座工廠無關,而是那天羅拉莉絲和四個天階騎士交手的場面。   利奇不知道這東西正是羅拉莉絲讓女騎士們裝的。原本羅拉莉絲想等到聯盟的天階騎士故意誤殺馬努埃姆他們之後,做為罪證記錄下來,可惜她的計畫落空。   不知道是對方識破她的計策,還是西斯羅人比較講究騎士精神,他們看到戰甲理事會的旗幟升起之後,居然沒有發動攻擊。   因為要盯著對面那些天階強者,羅拉莉絲已經把這件事完全忘記。那些女騎士們沒有羅拉莉絲的命令也不敢動這些記錄裝置,最後就被馬努埃姆收起來。   老頭也是順手,根本沒考慮過這不是他們的東西;同樣也因為事情太多,他來不及把所有的記錄裝置清查一遍。   換成另外一個戰甲製造師,一看到是這類影像記錄肯定會扔到一邊,但是利奇偏偏是一個騎士。   他本來在遺憾那天沒有看到羅拉莉絲和聯盟天階騎士的對戰,這種頂級層次的交鋒不是輕而易舉能夠看到。   雖然事後他拿來羅拉莉絲靈甲上的記錄裝置,但是電光火石般的戰鬥讓他根本來不及看清,除非他能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可惜的是,現在沒有危機感,他根本無法進入那種狀態。   拍攝這段影像的人離戰場有一些距離,拍攝的角度也非常合適。雖然看上去只是幾道白光飛快地閃來閃去,多少還能看出一點名堂。   這些記錄影像對自己有用,利奇乾脆看了起來,反正剛才掃瞄進去的那些東西足夠讓智腦分析一段時間。   看著,看著,突然畫面被擋住了。   擋住畫面的是一個人,那是馬努埃姆身邊的兩個大師之一。他看起來鬼鬼祟祟的,只見他看了看四周,然後蜷縮成一團。   利奇一開始以為這個人是因為膽小,所以想躲在這個隱蔽的角落中,但是他很快否定這個想法。因為在畫面上,那個人偷偷摸摸從防護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耳機,貼在右耳旁邊。   雖然沒有見過這玩意兒,不過他可以猜到這肯定是一種經過特殊設計的小型通訊裝置。   戰甲製造師同樣也是念者,從理論上說,他們能夠使用通訊裝置,當然,這需要經過長時間的專門訓練。   據他所知,他認識的大師裡沒有人願意花時間學這玩意兒,也沒有哪個國家會強迫戰甲製造師掌握這種能力。   就像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道亮光,利奇原本還在疑惑為什麼聯盟如此在意這裡,甚至不惜放棄北方正在進行的戰鬥,也要調三個主力軍團過來。   他本來以為聯盟的目標是他,但是現在他終於明白。他們在這裡的發現早已被這個人報告給聯盟。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疑問從他的心底冒出來。   高層派馬努埃姆過來是因為老頭和他的交情非常好,另外兩個人為什麼過來?當初是誰提議?又是誰推薦此人?   利奇越想越覺得這件事的背後肯定還涉及更深的層面。   這些輪不到他去琢磨,還是讓安妮莉亞、卡洛斯和大叔去頭痛吧!   在卡佩奇老街那座獨一無二的圖書館裡,開會開到一半時,負責通訊聯絡的念者把大叔叫出去。   那個念者在大叔的耳邊輕聲嘀咕幾聲,大叔的神情頓時變得凝重。   過了片刻,大叔轉身回到客廳裡,他朝著裡面的人揮了揮手:「今天的會議 就進行到這裡吧,剛才商量的事,你們再考慮一下,星期二給我一個結論。」   客廳裡的高級將領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不過他們能夠猜到肯定又發生什麼重大變故,以至於劍聖馬克斯不得不扔下這裡的事。   雖然滿心疑惑,但是沒人敢隨意打聽。在場這些人可以算得上是卡佩奇的頂尖人物,越是爬到這種位置,越清楚有些東西最好不要沾手。   圖書館很快變得空空蕩蕩的,一直等到最後一個人離開,大叔這才關上門,上了樓。   在走廊盡頭的小房間裡,負責通訊聯絡的兩個念者早已準備好一切。   與此同時,遠在萬里之外的天之城和奧德,安妮莉亞和卡洛斯也早已做好準大叔剛坐進小隔間裡,牆上顯出安妮莉亞女皇的身影;過了十幾秒,卡洛斯陛下也出現了。   「我剛才在開會,你們已經確認過消息了嗎?」   大叔問道。   「我已經確認過這件事了。」   回答的是女皇陛下。相對於另外兩個人,她顯然悠閒得多,現在帕金頓緩慢在東線往前推進,戰鬥並不激烈,所以她沒有大叔和卡洛斯忙碌。   「我還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   安妮莉亞停頓一下,她等待大叔和卡洛斯的反應。   「是不是和那個傢伙有關?」   卡洛斯指向旁邊的空處,原本應該是尼古拉四世的位置。   「原來你也知道這件事。」   安妮莉亞微微一笑。   「我還不知道呢。」   大叔忍不住說道。   「只要和利奇有關的事,一般來說我們都會刻意避著尼古拉,他們之間的死結根本沒辦法化解,但是有些事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尼古拉的耳目眾多,到處都有消息來源,這一次我們抓了那幾個西頓公國的人,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他的耳裡。他又通過其他途徑,知道在戰爭爆發之前,西頓公國秘密發掘出一處太古遺址,所以他和戰甲製造師理事會高層糾纏,一定要在派往德雷達瓦的人裡塞入他們的人。」   安妮莉亞突然加重語氣:「偏偏這個人就是聯盟的間諜。」   「尼古拉知不知道此人是間諜?」   大叔的心中其實有些懷疑,只是他還需要得到其他人的印證。   「這就不能夠肯定了。」   安妮莉亞不想把話說死,她話鋒一轉:「以利奇和他之間的糾葛,還有蒙斯托克現在對羅索托的仇恨,尼古拉會想要借刀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話大家都能理解,甚至,這也是尼古拉四世能夠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現在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和蒙斯托克之間已經有一種默契,一旦蒙斯托克有什麼新的技術,另外三國完全可以共享,唯獨將羅索托撇在外面。   開始時帕金頓和奧摩爾還顧慮同盟的團結,多少有些顧慮。自從羅索托把事情做絕之後,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就再也沒什麼可猶豫的。   尼古拉四世肯定明白,如果繼續下去,羅索托會被另外三家越推越遠。   羅索托人天生狠辣,他們得不到的東西,同樣也不想讓其他人得到。正因如此,能夠藉這個機會除掉利奇,他們不會有任何猶豫。   這招借刀殺人其實非常粗糙,就算那個大師是聯盟的間諜,但是羅索托之前強行推薦此人,本身脫離不了關係。   不過尼古拉四世並不在意,這是大國的傲慢,即使大家都知道他在背後搗鬼,也拿他沒有辦法。   「現在應該怎麼辦?」   大叔問道。論智慧,他確實不比另外兩位差,不過他的心思從來沒有放在這上頭,所以經驗上欠缺一些。   「既然現在已經知道聯盟那三個軍團是衝著遺址去的,不是為了利奇那個傢伙,事情就簡單多了。」   安妮莉亞輕描淡寫地說道:「把那座遺址炸掉不就行了?」   大叔和卡洛斯都沒說話。把遺址炸掉實在有些可惜,但是到了他們這個位置,需要考慮的東西實在太多。   就算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技術再寶貴,對他們來說也比不上戰爭的勝利來得重要。   好半天之後,大叔才滿是遺憾歎口氣說:「只有這樣了。」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缺席的這個傢伙怎麼辦?最近這段時間,他做的很多事情實在太過分了。」   卡洛斯原本想等其他人先開口,但是看到馬克斯和安妮莉亞顯然打算結束這一次會談,他終於忍不住提出來。   大叔和女皇心中暗笑。兩個人其實也想說這件事,但是由他們開口肯定不可能。相對於奧摩爾帝國,羅索托帝國的擴張對帕金頓和卡佩奇的影響要小得多。   卡佩奇和羅索托根本不接壤,在這一點,卡佩奇和蒙斯托克一樣。   至於帕金頓,完全是因為它太強了,羅索托人再怎麼狂妄,想要對帕金頓這個最為強大的國家動手,只是自尋死路。   奧摩爾就不一樣,三大帝國之中數它最弱,而且這次對上的是聯盟最強的弗蘭薩帝國;這場戰爭結束之後,奧摩爾帝國肯定元氣大傷,幾十年都未必恢復得過來。   更重要的是,戰後羅索托可能會吞併西斯羅聯盟,並且把西部走廊地帶控制在手裡。如此奧摩爾就難受了,他面對的是弗蘭薩帝國,那是最大一塊肥肉,就算他想吞,帕金頓也不會允許。   到最後,弗蘭薩可能會被肢解,然後大家都分一杯羹。   這樣一來,奧摩爾相對於羅索托,劣勢變得更明顯。   老頭讓利奇前往德雷達瓦已經在為戰後做打算,此刻他想借題發揮,和另外兩方達成共識,一起針對羅索托帝國。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安妮莉亞故做為難。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果我們再漠然處之,可能會給某些人錯誤的印象,他會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以為別人只能依靠他,必須容忍他的任何任性和胡為。」   大叔也站在卡洛斯這邊,他的手裡還有很多事,實在沒有興趣和安妮莉亞玩兜圈子的遊戲。   看到大叔也是這種反應,安妮莉亞知道她不表態不行。   「我們其實什麼都用不著做。」   安妮莉亞決定告訴這兩人一些秘密。   當初畢克拿共和國的秘密特使和她取得聯絡,並且參觀帕金頓帝國飛行兵團的這件事,她並沒有告訴這兩人。   之後畢克拿共和國也一直和她有特殊聯繫,不過對方自始至終都不肯提供任何有用的幫助,只是有默契地在東線和她打打停停,互相消耗著附庸國的軍隊。   不過,就在兩天前,那位特使突然又秘密聯絡她,這次對方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   「我的人通過特殊的途徑得到一些消息,如果聯盟西線進攻失利,弗蘭薩帝國可能會撤銷西斯羅聯邦對西線的控制權,親自主持西線的戰事。」   安妮莉亞說得非常含蓄。   這個情報本身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但是仔細深究就可以看出很多東西。   現在三條戰線之中,拼得最凶的就是西線。   這個冬天,聯盟西線各國已經折損數十萬人馬,其中大部分是偽軍和附庸國的軍隊,不過西斯羅的軍隊同樣也有大規模的傷亡出現。接下來的這個夏天,西斯羅聯邦肯定要拚命進攻,他們必須在另一個冬季來臨前,徹底擊敗羅索托帝國,要不然他們恐怕再也沒機會了。   也就是說,今年夏天將會有一場異常慘烈的大戰,而在這兩個生死相搏的對手身後,已經有一個傢伙磨刀霍霍。   如果西斯羅贏的話,羅索托自然就不存在;但是羅索托贏了的話,它即將面對的是另外一個更加可怕的對手。   勝也是敗,敗也是敗。   這就是羅索托帝國必然會面對的結果。   能夠拯救它的,只有帕金頓聖國。   有同盟協議,帕金頓肯定無法見死不救,但是什麼時候出兵就很有問題了。只要安妮莉亞願意,她可以坐看羅索托被徹底摧毀,然後再施以援手。   這是行險,可能把同盟整個拖入戰敗的結局,不過這一手如果玩得精準,不但能夠徹底削弱羅索托,還能讓羅索托和弗蘭薩拚個兩敗俱傷。   安妮莉亞既然把這件事說出來,另外兩位也就心照不宣,明白要怎麼做了。顯然,現在不是和羅索托計較的時候。   這三位從頭到尾都沒有談及那個甘願充當聯盟間諜的大師,對他們來說,這種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他們費腦筋。   事實上,他們並不打算對那個間諜下手。一個暴露了卻自以為沒有暴露的間諜,有的時候能派上很大的用場,說不定什麼時候能透過他的手,將一份假情報送到聯盟的手裡。   數十輛輕騎在山路間來來回回,輕騎後全都裝著用沙柳枝條編成的筐子,裡面塞滿厚厚的稻草;從那座太古時代的工廠裡拆下來的零件,全都裝進這些筐子。能拆走的只有比較輕巧的零件,比如利奇拆開那部智腦裡的板子,此刻就裝在幾個筐子裡。至於那些笨重的東西只能留在原地。   馬努埃姆同樣也撤出來,一路上他總是扭著頭,呆愣愣地看著漸漸遠去的那座山谷。   對於他這種戰甲製造師來說,鬼谷不再是令人戰慄的凶地,而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寶庫。可惜,這座寶庫就要被炸成一片平地。   在鬼谷之中,翠絲麗的手下異常忙碌安裝爆炸裝置。幾乎每部機器、每根管線都被裝上爆炸裝置了,為了把這裡炸成平地,她們運來兩車能量結晶。   利奇是最早一批撤退的人。他和老頭不同,雖然也挺心疼,但是真的要炸了,他也不是很在乎。   此刻他就在山外的運輸車裡。   「老頭的情況還好嗎?」   和他坐在同一輛車上的翠絲麗問道。   「還可以,他不是一個死心眼的人物。再說,我之前騙過他,讓他以為我已經破解那種輕質材料的製造流程。」   利奇說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心痛,他又想起那兩塊板子。   如果那兩塊板子沒有損壞的話,他或許真的能夠製造出那種奇特的材料。   「你真的破解了嗎?」   翠絲麗對這件事挺感興趣,不過真正想要知道答案的是遠在幾千公里之外那位年邁的陛下。   利奇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早已和身邊的女人們形成一種默契。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能有一個世紀的時間進行研究,或許有可能成功,但是現在不行。」   利奇並沒有撒謊。   板子上的記憶芯片裡還剩下兩塊是完好的,他已經看過裡面的內容。金片記載的都是一些理論上的東西,雖然大部分都看不懂,但確實有那種碳材料的製造原理。   當然,他也不怕馬努埃姆和他較真。   那些理論的東西並非難以理解,有些東西還是能夠製造出來的,其中最讓他躍躍欲試的就是一種用玻璃或者玄武岩製造的材料。   實在無法想像玻璃這樣又脆又硬的東西居然能夠抽成細絲,並且編織成布,更別說玄武岩了。即便現在他半信半疑,一切都要等試過之後,才能下最後定論。   「卡洛斯讓我告訴你,他對你的研究非常感興趣,如果有什麼成果的話,千萬別忘了他。除此之外,他打算再運一批物資過來,不過他手上沒有足夠的人員,所以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那間營運商行處理。」   翠絲麗不緊不慢地說著。   這番話裡藏著太多的意思,首先就是卡洛斯在示好。送物資過來看似送給德雷達瓦人,其實是讓利奇賣人情。   至於缺少人手的說法,同樣也不成立。再捉襟見肘,偌大一個帝國不可能連一支車隊也抽不出來,很明顯是給利奇的營運商行好處。   卡洛斯拿出這麼多好處,理由是想要得到利奇正在研究的技術,這只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利奇和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有所協議,技術方面共享,就算沒有那些好處,他同樣也不會藏私。   正因如此,一時間利奇感到莫名其妙起來。他不知道那位陛下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他當然不知道,此刻安妮莉亞、卡洛斯和大叔已經暗中通氣,要借聯盟的手削弱羅索托帝國。   所以等到弗蘭薩帝國的軍隊出現在羅索托戰場上時,也就意味同盟的徹底分裂。之後就算同盟名義上仍舊存在,羅索托人也不可能和他們一條心。   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情況必然進一步惡化,到了那個時候,奧摩爾肯定要拉新的盟友,蒙斯托克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這種大方向上的謀劃,別說利奇缺乏情報上的支撐,就算他知道前因後果也玩不過卡洛斯這樣的老狐狸。   「你能不能給我大致的時間表?什麼時候能有成果?」   卡洛斯沒讓翠絲麗逼得這麼緊,這完全是翠絲麗自己的想法。   身為奧摩爾人,翠絲麗非常清楚自己的國家已經是怎樣的局面。可以說,現在表面上羅索托前線的局勢最緊張、羅索托帝國支撐得最辛苦,實際上壓力最大的是奧摩爾。   現在奧摩爾仍舊能夠勉強支撐,原因是弗蘭薩沒有全面發力。偏偏奧摩爾和另外兩大帝國不能比擬,實力沒帕金頓強,人口沒羅索托多,資源也有限。   打到現在,奧摩爾可以說已經捉襟見肘,卡洛斯前前後後幾次支持德雷達瓦,多少有些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   利奇的研究成果對另外幾個國家不是非常急需,但是對奧摩爾卻很重要。再加上這片荒漠離奧摩爾最近,如果他真的能夠搞出什麼成果,首先受益的也肯定是奧摩爾。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要我弄出時間表出來確實做不到,我只能盡可能加快速度。」   利奇歎息一聲。   他剛說完,大地猛地震動一下。過了大概半分鐘,遠遠傳來一陣低沉的爆炸聲,一瞬間,利奇的神情變得黯然。   他知道,那座遺址已經變成一片平地。經歷大破滅時代,在頻繁的地震和颶風中沒有被損毀,在漫長的歲月中得以倖存下來的那座太古文明遺址,現在毀在他們的手裡。   從鬼谷返回赫達爾只用了三天。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他幾乎不認得這個地方了。   短短的半個月裡,赫達爾簡直變了個模樣。赫達爾那圈城牆的外側突然多了很多房子,雖然是簡陋的土房,但是數量一多,仍舊給人一種欣欣向榮的感覺。   那兩處原本用來堆放物資的地方,現在看起來像是兩個小城鎮,而且有寬闊的道路將它們和赫達爾互相連接在一起。   原本露天堆放的東西也被收進倉庫裡,那些倉庫是用土堆成的圍牆,頂上張掛巨大帆布做為屋頂。這種屋頂根本不是用來擋風遮雨,而是為了遮擋陽光和風沙。   另一個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赫達爾的城外突然間多了許多兵營,而且在迎接他們的人裡也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前來迎接利奇的人裡,地位最高的就是德雷達瓦統帥塞斯庫,他看出利奇的疑惑,連忙解釋道:「我們聽說聯盟調了三個兵團南下之後,立刻召集各國使節。當初我們不是已經商量要結盟嗎?正好趁這個機會締結盟約。本來我們還打算盟誓結束之後立刻往你那裡調兵,沒有想到麻煩已經解決了……」   塞斯庫樂呵呵地將這半個月裡發生的事,對利奇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不得不承認,這片土地上的人做事非常乾脆利落,如果換成其他國家,像結盟這種大事不談上半年,絕對不可能成功,這裡居然在半個月裡就搞定,而且結盟之後各國立刻同意對聯盟用兵,甚至連軍隊都已聚集在赫達爾,這種效率實在是太驚人了。   「想必你們應該是盟主吧?」   利奇恭喜道。   塞斯庫笑得挺開心,這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正好,你之前不是提過想要一支直屬部隊嗎?知道危機已經得到緩和之後,大家仍舊沒有散去,一直等著你的到來,為的就是想把這件事早點確定下來。」   塞斯庫對這件事確實有點焦急。身為盟主,同樣也是東道主,各國的軍隊在這裡多逗留一天,一切消耗都必須由他掏出,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他只希望事情越早解決越好。   除此之外,各國也希望自己國家的軍隊能夠被選上。他手底下的人也有類似的想法,所以請托他幫忙說話的人都快踩爛他家的門檻。   對於這些人,有的他不敢得罪,有的他不好意思得罪,所以這段日子他既快活又痛苦,再加上壓力實在太大,自然希望早早將這件事了結。   塞斯庫的話剛說完,那些當初和利奇有過一面之緣的各國特使立刻圍攏過來,一個個都像是市場上的小販一般,極力向利奇推銷自己國家的部隊。   顯然,各國都把這次機會看得非常重要,所以送過來的全都是挑了又挑、精銳中的精銳。   利奇一下子被弄得暈頭轉向,他事先從賈拉德大師給他的消息裡知道一些這裡的情況,來的時候也已有了心理準備,沒想到還是被各國特使的熱情嚇了一跳。   「各位,請聽我說兩句。」   利奇大聲地喊道,他的聲音將周圍那些特使的聲音壓下去。   看到利奇開口,那些特使立刻安靜下來。不只是他們,就連周圍其他人也全都停止喧鬧。   「我挑選的人,將來可能要前往其他戰線作戰,所以必須能夠說帕金頓語。」   利奇伸出一根手指,表示這是他的第一個要求。   這個要求在別的地方有些多餘,除了他這種後天覺醒的騎士,一般的騎士從小就要學習好幾國語言。   但這裡是昆塔古姆岡特荒漠,這裡的騎士也有不少文盲,所以利奇理所當然要事先提出來。   這就刷掉一批人,不過他並不擔心那些實力強橫的騎士會因此而淘汰。真正有實力的騎士不可能連帕金頓語都不會。   繼續伸出第二根手指,這次他的條件非常簡單:「其次就是實力,實力越強越好。」   他再伸出一根手指:「第三條是個頭,個子越矮小、身材越瘦削,越是歡迎。」   前兩項倒是不難理解,聽到第三項要求,各國特使面面相覷。   那個一直和利奇打交道的特使忍不住問道:「這第三項有什麼道理嗎?」   利奇也不打算隱瞞,他顯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答道:「我最新設計的戰甲有幾種不同的型號,從外表看全都一樣,但是內部的結構差別很大。我的兵團所使用的是性能最好的一種,不過這種型號有一個缺點:裡面的空間比較小,你們也看到了,我的那些部下……」   利奇用不著多說,他的兵團裡都是女騎士,而女人一般來說都比男人要矮小。   他說的確實是真話,但是裡面也摻了水。   兩種型號的「仙女龍」裡,採用背負式座艙的2型空間確實稍微小了些,不過沒小到必須挑人的地步。   主要是這種戰甲的弱點太明顯,一旦被人攻擊後背就會致命。正因這個緣故,讓騎士自由選擇的情況下,大部分騎士全都選擇傳統構造的那一種,這讓利奇非常失望。他在後者身上花費的心血遠比前者大得多,再說背負式構造的設計原本就是他獨有的標誌。   這一次挑人,他多少有些私心在裡面。   他打算讓新組建的直屬軍團全都配備背負式座艙的「仙女龍」2型,在製造時把背部裝甲板增厚一倍,防禦力就不比普通構造的戰甲差多少。不過這樣一來,座艙就會跟著變小,真的只有小個子騎士能用。   利奇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私心。   將來這種加強型的戰甲在戰場上顯露優勢之後,其他國家肯定會跟著仿製。   不同的國家,不同的種族,體形特徵也各自不同。帕金頓人比較嬌小,奧摩爾人纖細瘦削,同樣體形較小,蒙斯托克人的血統傳承自帕金頓人,所以體形也偏小。   而羅索托人就是以人高馬大而著稱,不管男女,個頭都挺高,他們就算得到這種戰甲的設計圖也沒有辦法使用。他們想用的話,只能將戰甲的體積放大,但這就失去意義,變成中型戰甲。要不然他們只能削減裝甲,也是得不償失。   利奇心裡的打算,其他人當然不知道,甚至連看過設計圖的艾斯波爾他們都以為利奇是不得不這樣做;眼前這些荒漠各國的特使一聽到新式戰甲,心裡已經沒辦法想其他的事情。   這片區域因為貧瘠緣故,就算是騎士也經常會營養不足,所以想要找一個高大魁梧的騎士或許有點困難,但要找個子矮小的騎士,一撈一大把。   不過,這些特使仍舊被利奇的要求弄個措手不及。   之前他們理所當然地以為,肯定是越高大威猛,越容易得到青睞,所以他們帶來的人全都先挑過一遍,都是他們認為最拿得出手的那一種,根本和利奇的選擇背道而馳。   現在,他們都要回國重新挑選合適的人選。   這讓他們有一種吐血的感覺。 第三章 準備和密謀   「叮噹,叮噹……」   到處是十字鎬鑿擊山巖的聲音。許多運輸車來來回回奔忙,車上裝滿枕木、鋼軌和鉚釘。每隔十幾公里就可以看到一片工棚,修建這條鐵路的工人全都是荒漠各國調集過來的騎士。為了修路,他們平時就住在這些工棚裡。整條鐵路就是這樣分段建造。   只有這片荒漠上的國家不拿騎士當一回事。把騎士當普通工人來用,工作效率自然不一樣,僅僅一個月的時間,這條鐵路的輪廓已經可以看出來了。   按照當初的計劃,這條鐵路會在半年內開通;從目前的進展來看,時間顯然會大大提前。   這條鐵路就是奧摩爾承諾的援助之一,所有的材料和工具全都由奧摩爾帝國提供,荒漠各國則負責出人力。   鐵路暫時只修到德雷達瓦的首都赫達爾,不過卡洛斯已經承諾,等到戰後,如果同盟勝利,奧摩爾將會繼續按照這種方式,將鐵路延伸到荒漠各國的首都。   這絕對不是空口許諾。   戰後,就算是為了增強對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和西部走廊的控制,修建這條鐵路也很有必要的。   把枕木、鋼軌和鉚釘從運輸車上卸下來,騎士們開始往車上裝碎石頭,全是開山時開出來的。   這些碎石頭都是昆塔古姆岡特荒漠隨處可見的麻石,屬於玄武岩的一種,樣子難看,上面還佈滿孔隙,算不上是一種好的建築材料。   裝滿麻石的運輸車掉頭朝著赫達爾駛去。   在赫達爾郊外,成噸的麻石被卸下來,堆在西北角的一處山谷之中。這座山谷離赫爾有六十公里。   赫達爾本來人口就不多,這裡更是荒涼。   之所以選擇這種地方,很重要的原因是鬼谷的劇毒給利奇留下太深的印象,此刻他要做的正是太古時代那群倖存者做的事。弄得不好,這裡就是第二座鬼谷。所以選址時,他盡可能離赫達爾城遠一些。   從工地上運來的麻石堆積如山,遠處幾座巨大的機器隆隆轉動著。大塊的麻石被切割成小塊,然後又被碾成細碎的粉末。   稍微遠一些的地方有五座熔爐依山而立,一條傳送帶從碎石場一直延伸到山頂上,那些岩石粉末最終都會被投入這五座熔爐之中。   山谷的另外一頭,同樣機器聲轟隆隆作響。那裡有成排的簡陋廠房,和赫達爾城外堆放物資的倉庫一樣,也是用土壘砌起牆壁,然後在頂上鋪一層布,不過這裡的布全都是帆布,就算下雨也都能擋住。這些簡陋的廠房裡擺放的是成排的織布機。   一匹匹黃褐色的布匹正被織出來,這些布匹顏色難看,而且非常厚,味道也難聞,帶著一股石灰的味道。   在其中的一台織布機前,幾個人正聚攏在那裡。他們全都穿著白衣、戴著口罩,連眼睛都被玻璃遮蓋。   雖然這裡不像鬼谷充滿致命的劇毒,不過空氣中漂浮無數細小的塵埃,同樣是致命的東西,一旦吸入肺裡就會出大問題。賈拉德就因為這個緣故失去兩個學生。   對於這個地方,利奇多少有些忌諱。讓他感到鬱悶的是,和他一起合作的偏偏是兩個不知道危險為何物的工作狂。   每天賈拉德和馬努埃姆都要來這裡一趟,不把這座工廠從頭到底檢查一遍,他們絕對不會罷休。   「實在是太神奇了。」   馬努埃姆此刻正用手輕輕撫摸那滑如絲緞的織物,嘴裡嘖嘖稱奇。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發出這樣的感歎。   「確實沒人能夠想到石頭融化之後抽絲,居然會變得如此堅韌。不過這東西的強度和鋼鐵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利奇故意眨低這種材料的性能,這算是一種謙虛,畢竟這種技術是他搞出來的。   應該說他的運氣確實不錯。在經過數百次試驗之後,居然被他無意間碰對了。這種材料最關鍵的不是熔化麻石抽成細絲,也不是將石絲編織成布,而是其中的黏合劑。   「那邊的擴建做得怎麼樣了?」   馬努埃姆指往一個方向。他說的是生產黏合劑的廠房。   既然是最重要的環節,那裡的保密程度自然最高。   當初規劃時,製造黏合劑的這一塊被專門獨立出來,整個廠房完全被埋在地下,出入只有一條通道,而且被嚴密監視。   這是仿照天之城裡那座聖殿的模式,實在沒有比那裡更難侵入的地方。這座廠房也和聖殿一樣,在裡面工作的人和負責監視的騎士完全和外界隔絕,根本不允許離開。   馬努埃姆之所以會提出這種問題,就是因為連他都沒有出入的權限,這在其它地方絕對無法想像。   不只是他,連賈拉德也沒有所有地方的權限。賈拉德能夠進入的只有成品區,至於生產區和原料區,他無法靠近。   這才叫戒備森嚴。和那座廠房比起來,其它地方的戒備簡直鬆懈到極點。「全部擴建完成大概還要一個月的時間,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全力生產了。」   利奇滿足老頭的好奇心。   他這麼一說,兩個老頭頓時興奮起來。馬努埃姆是因為能看到大批用這種材料製造的新型戰甲從生產在線誕生而感到興奮。賈拉德興奮的原因卻不一樣。   當初利奇帶著飛行大隊到這裡時,他知道振興德雷達瓦的機會來了,不過那時的他沒有想到居然能發展到這種程度。   「大規模生產仍舊有些問題,這裡實在太落後了,精密一些的零件沒有辦法生產,只能從外面運進來,鐵路又沒有通……」   利奇在一旁說著掃興的話。   「只要能保證這裡的部隊全都裝備上新式戰甲就已經足夠了,這種材料畢竟不能代替鋼鐵,性能上仍舊有不小的差距。就算用上能量裝甲技術,也沒有辦法完全彌補過來,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的軍隊不會採用這種材料製造的戰甲的。」   賈拉德有些自嘲地說道。   「這可未必。」   馬努埃姆輕聲一笑,不過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利奇知道一些事,不過他不能亂說。   最近這段日子,他已經從翠絲麗那裡得知奧摩爾的情況並不太妙。   以往奧摩爾所需要的大量原料都是從羅索托進口,但是最近這段時間,進口的數量越來越少。   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為戰爭的緣故,羅索托人有些自顧不暇,不過更主要的原因是,羅索托人現在對同盟有些不滿,他們希望能讓盟國看到羅索托的重要性,想藉此得到更多援助。   賈拉德聽出話裡的意思。對於這種事,他不敢隨意打聽,也沒興趣打聽,反正在他看來,這對德雷達瓦總是一件好事。   德雷達瓦、或者說這片荒漠中的所有國家,以前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沒有讓人在意的特產,現在他們終於有了別的國家期待的貨物。   輕輕撫摸那顏色難看的布匹,說實話,他以前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片荒漠上到處能夠看到的這種滿是孔隙的石頭,居然也能變成寶貝,而且方法還是如此簡單。   從廠房裡出來,外面的太陽毒辣辣地照在頭頂上。現在才剛進入四月,卻已經讓利奇感覺像是夏天。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沒有四季的區別,要不冷得要命,要不熱得要命。他將頭盔戴起來,至少舒服一些。   賈拉德和馬努埃姆這兩個老頭也已脫掉工作服,換上一身長袍。這種長袍連頭一起套起來,整個腦袋只有眼睛前有一道很窄的縫隙。長袍穿在身上有些悶熱,卻能避免被烈日暴曬。   「我真是有點受不了這裡的天氣,這個鬼地方。」   馬努埃姆雖然是賈拉德的朋友,但是說到這點根本就不留情面。   賈拉德倒也沒在意,年輕時他曾經和這個老朋友因此打過架,但現在他已經完全看開了。   離開這片山谷要經過好幾道關卡,接他們的車輛在最外面的關卡門口等候。「先送你們回去,然後我再回營地。」   利奇雖然是對賈拉德和馬努埃姆說話,實際上卻是說給駕駛車輛的騎士聽。   「你為什麼不來幫個忙?我聽說你根本就無所事事,你讓手下的那幫女騎士負責訓練新組建的軍團,這裡又是我們兩個人在管,你幹了些什麼?」   馬努埃姆抱怨。   他確實對利奇的悠閒有些看不過去,不過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被賈拉德拉來幫忙,心裡很不平衡。   他最感到惱火的是,他這個堂堂大師卻要和賈拉德一起修理「破爛」前一段時間搶來的東西,現在總算有時間進行處理,其中最多的就是戰甲和戰甲的零件。在馬努埃姆看來,那全都是垃圾。   雖然沒辦法和利奇比,馬努埃姆也是戰甲製造師裡的頂尖人物,比賈拉德的排名高多了,他又不是利奇和賈拉德這樣的「垃圾王」、「破爛王」做這種事讓他異常氣悶。可惜他的性子有些軟,被老朋友懇求幾次之後,最後還是沒有堅持,答應幫忙。   每次想到這些,老頭就來氣,也正因為這個緣故,他看到利奇沒事就自己鬱悶、惱火,想發狂。   「誰說我沒事?」   利奇看了一眼四周,又用他的「場」將四周掃了一遍,確認沒有人能偷聽他們的話,才說道:「聯合指揮部讓我們再發動一次進攻,最近這段時間,我都在制訂作戰方案。」   「又要打一仗?上一場仗離現在才一個多月。」   賈拉德頗為驚詫。   「上一次打的是什麼仗?根本就是一次亂哄哄的搶劫。」   利奇訕訕地說道。賈拉德也知道上面對之前的行動很不滿意,同樣他也知道,最不滿意的就是眼前這位。   「軍團剛剛組建……連磨合都還沒有完成,這樣倉促拉上前線是不是有些不妥當?」   老頭的心中充滿憂慮,他當然最清楚這支軍隊現在是什麼樣子。   當初利奇承諾過這支軍隊將會裝備最新的戰甲,短時間還無法做到,至少要等到鐵路開通之後,那些德雷達瓦生產不出來的核心零件才能大量運過來。   「也不是馬上就要行動,時間還是有一些的。」   利奇知道賈拉德怎麼想,有些事他不能夠對老頭說。   聯合指揮部下達這種命令,同樣也是因為承受羅索托的壓力。進入四月,北方的冰雪漸漸融化,天氣正在轉暖。顯然,聯盟的又一場攻勢即將展開,羅索托人期望荒漠各國能對走廊地帶展開進攻,這樣就能減輕他們的負擔。   對於這個命令,他會盡可能往後拖延,不過在這兩個老頭的面前,他卻要表現得積極一些。   「你拿什麼打這場仗?聯合指揮部又打算送一批物資過來?」   賈拉德對這件事非常在意。   因為窮,這片土地上的人全都有財迷的傾向,連智慧高深的米哈伊恩和大智若愚的塞斯庫一聽到物資也兩眼放綠光。   「哪裡會有這樣的好事?」   利奇苦笑起來。   「之前的那批物資已經用得差不多,至於那些搶來的東西,你當初說過絕對不會在意,現在變卦了?」   賈拉德直接堵上利奇最有可能走的那條路。   「這裡有很多人都認可我的信用,我如果提出想要借一些東西,肯定有很多人會樂意幫忙。」   利奇對賈拉德的封堵不很在意,他很有把握。   現在不同於剛來的時候,這片荒漠上的每個國家對他都充滿信心,巴結他都來不及呢。再說,也沒人會認為他借了東西還不起。   賈拉德顯然清楚這一點,看到自己沒能讓利奇感到為難,老頭同樣也不怎麼在意,這原本只是開玩笑。   「不然先去我那裡,你先看看需要借什麼裝備?」   賈拉德突然變得慇勤起來。   「你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慷慨?」   利奇調侃道。   「我們按照緊急貸款的方式計算利息,你這個大財主應該不會在乎吧?」   賈拉德半真半假地說道。   利奇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他才不在乎那些利息呢。上次德雷達瓦人搶回來的東西,把他著實嚇了一跳。最後統計出來的數據,他的手裡也有一份,而且賈拉德用物資換裝備的計劃,他全都參與,所以他比常人更清楚那次的收穫有多麼巨大。   正因如此,這次他也打算大搶一通。搶劫確實是最快速的一種聚斂財富的方法。   他還有絕對的自信,由他組織有計劃的搶劫會比那種毫無秩序可言的搶劫有效率得多,收穫也大得多。   當利奇琢磨再次對西部走廊進行劫掠時,在西頓公國一間不起眼的小咖啡館裡,五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坐著。   門口還坐著一個中年人,他的眼睛盯著外面,隨時警戒每一個過往的行人。這五個人年紀都不輕,最小的也有五十幾歲,他們一個個皺紋堆棧、滿頭白髮。此刻如果有人闖入進來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他會發現現任首相、現任外交大臣、參議員議長和前任首相,全都聚集在這個小地方。   不過此刻,這裡地位最高的似乎不是他們四個人,而是一個神情拘謹的老人。   「我剛剛得到通知,前線需要六十萬勞工,他們給了我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半個月裡湊不出六十萬人,他們就會自己動手抓人。」   說話的是現任首相鮑爾,他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振。   因為隱瞞那座太古遺址的緣故,西頓公國此刻在投降的各國中最不受聯盟的信任。   西斯羅聯邦顯然也有殺雞儆猴的意思,打算將西頓公國當成榜樣,讓投降的各國認清狀況。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對西頓公國的控制越來越嚴苛。   「這一次是六十萬,下一次可能是六百萬。西斯羅人顯然不打算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啊!」   議長馬爾蒂咬著牙說道。   「這還是好的呢。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已經有人對我們的儲糧打主意,他們組建一個叫資源管理委員會的機構,裡面的人要我把所有儲備倉庫的清單交出去,還派了-個清查官員過來。」   鮑爾又說出一個壞消息。「這是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   一股憂傷的氣氛在咖啡館裡瀰漫開來。   「我代表大公把各位召集過來,就是想讓各位決定我們應該怎麼辦?是繼續承受?還是想辦法擺脫這一切?」   那個拘謹的老人終於開口。   「擺脫?怎麼擺脫?現在軍隊都已調往前線,軍管處已經在登記警察和預備役人員,下一步恐怕會找借口將他們也全都送上戰場。」   現任外交大臣顯然是個悲觀主義者,因為他和佔領軍打交道的機會最多,早已習慣聯盟各國,特別是西斯羅聯邦的輕蔑和傲慢。   「還有那兩個佔領軍團呢!我們現在幾乎沒有任何武裝力量,怎麼對付那兩個軍團?就算有這個能力,他們在克萊姆還有一支駐軍,那是一支主力軍團,就算我們全盛時,想要對付這支主力軍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現任的首相鮑爾顯然對聯盟也充滿恐懼。   「或許我們可以派人和德雷達瓦取得聯絡,如果他們願意幫我們的話,我們並不是沒有希望擺脫聯盟的控制。」   前任首相海德涅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以為同盟高層現在還會信任我們嗎?據我所知,他們早已制訂對我們的懲罰計劃。如果他們贏得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他們打算把這裡所有的國家全都肢解,就算我們再次倒向同盟,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   外交大臣顯然消息很靈通,這對同盟來說只有高層才能得知的秘密,他卻已經知道了。   他並沒有注意到,說了這番話後,周圍那些人的神情都有些細微的變化。「這可未必。」   海德涅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這樣一種說法?在森林裡面遇到熊的時候,重要的不是比熊跑得快,而是跑得比同伴更快。對於我們來說,道理也是一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比其它國家更早做出反應。」   「你這是在拿國運賭博。」   外交大臣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豫之色。   「是啊,現在情況不夠明朗,聯盟的勝算仍舊很大,誰都無法確定羅索托能不能撐過這個夏天。就算我們要那麼做也得等到前線分出勝負之後再說。」   鮑爾表示自己的意見。   「大公擔心的是,在北方分出勝負之前,我們就已經撐不下去了。」   代表大公的那位老者滿臉頹然。   半個小時後,咖啡館裡的這些人全都確定一件事。   他們根本不可能達成一致的意見。現任首相鮑爾和外交大臣貝爾福利都擔心激怒聯盟,前任首相海德涅建議找德雷達瓦幫忙,議長馬爾蒂猶豫不決,不過他更傾向海德涅一些。   「下午我還有一個會議,抱歉,我要先走了。」   貝爾福利站起身來。   「我也有事,失陪了。」   鮑爾也說道。   「就到這裡吧!我差不多也該走了,我們分頭離開。」   馬爾蒂也覺得繼續待下去沒什麼意思。   咖啡館的後面是一條小巷,這是一條四通八達的巷子,幾位大人物全都分頭離開,他們很快從不同巷口鑽出來。   海德涅穿過街道,拐過十字路口,他的馬車停在兩個街區外的路邊。他剛要登上馬車,突然從旁邊躥出一個人。海德涅被嚇了一跳。   「別出聲,我是巴特利,只是一年沒見,你就不認得我了?」   那個躥出來的人低聲朝前任首相打招呼。   「這怎麼可能?」   老人瞪大眼睛看著對面這個人,這次他終於認出來:「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上車再說。」   那人拉開車門。   海德涅這才注意到,此刻坐在車伕座位上的不是原來的車伕。「茅斯呢?你們不會把他滅口了吧?」   前任首相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放心,我們不會隨便殺人。」   巴特利給了前任首相一顆定心丸。   「不會隨便殺人?」   老人不覺得安心,他從巴特利的身上感覺到一絲殺氣,也就是說,還是有人會死。   他同樣也不認為巴特利湊巧在這裡碰上他。「這一切都是大公安排的?」   他臉色難看地問道。   「很抱歉,不得不這樣。」   巴特利知道老人的心情肯定不好:「大公不得不對各位進行試探。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鮑爾和貝爾福利不可靠,特別是貝爾福利,我敢肯定,他已經徹底投靠聯盟了。」   海德涅心中一陣黯然。他的猜測已經得到證實,今天確實有人會死,他唯一不太確定的是,大公會不會放過馬爾蒂?   雖然這種狠辣和決然讓老人感到有些心寒,不過他多少能夠理解。「你不可能只是一個人吧?」   海德涅問道。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退出。   「你說對了,戰爭爆發之前,我們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我和我的部下全都準備另外一個身份,戰爭開始之後,我們根本沒有上戰場,大公把我們的名字列到陣亡通知上。」   巴特利已經把這位前任首相完全當做自己人,對自己人就必須有足夠的坦誠,這也算是對剛才那番試探表示歉意。   「按照原來的計劃,等到北方的局勢明朗之後,我們可以從蟄伏中醒來。到了那個時候,就像你剛才所說的,我們只要比其它國家反應得更快就可以了。畢竟開戰之初我們的表現還算不錯,走廊地帶的各國之中,我們的抵抗最為頑強,犧牲也最大,而且逃往同盟各國的人也最多,這些人到時也會發力替我們辯解。沒想到現在計劃一下子打亂了,所以一切都要重新調整。」   巴特利說的是以前的計劃,所以他全都說出來,至於新的計劃,他卻一字未提。   「你現在要帶我去哪裡?」   前任首相仍舊有些將信將疑。說實話,他現在最擔心這是一個陰謀,一個由聯盟情報部門設下的陰謀。   不過轉念間他又感覺聯盟好像沒有必要這樣麻煩,佔領軍想要殺人的話,此刻根本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   「我帶你去見大公,見到他之後,你就會相信我的話了。你在那裡應該可以見到馬爾蒂。」   巴特利說道,至少讓前任首相的心裡稍微安定一些。   「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突然需要我們加入?」   這是海德涅心中最大的疑問。巴特利知道這有些傷人。之前瞞著老人,現在需要用到對方,再玩這麼一手,確實有些自私。   「有一件事可以告訴你。當初逃往同盟各國的人現在已經開始發力,他們遊說同盟高層,最終得到同盟高層有力人物的承諾。在最近幾個月裡,德雷達瓦將再次發起進攻,那是我們響應的最好時機。不過在此之前需要有一個人和他們取得聯絡,這個人必須有足夠的威望,能夠讓德雷達瓦人相信我們確實會配合他們的行動,我們也有配合他們行動的實力。」   海德涅點了點頭,以他的身份確實是擔任特使的最好人選,不過他另外有一個問題。   「上次進攻才過去一個多月,再一次發起攻擊?」   海德涅懷疑那個荒漠國家有這個能力嗎?   除此之外,他也有些懷疑德雷達瓦有無能力對付駐紮在此的聯盟大軍?   上一次恰值北方局勢緊張,羅索托帝國趁著嚴寒的冬季發起猛烈反擊,聯盟西線的部隊首先要考慮自身的安全,所以顧不上這裡。但現在北方攻守之勢互換,聯盟終於抽出手加強這裡的防禦力量。   而且這兩個月來,聯盟重新整合走廊地帶各國的軍隊,並且將靠沙漠的城市全都搬空,讓各國軍隊進駐其中,指揮權也不再歸各國所有,全都集中在戰區指揮部的手裡。   在老人看來,德雷達瓦人想要像上次那樣縱橫肆虐,絕對不可能。   「聯盟封鎖消息,所以你肯定還沒有聽說現在昆塔古姆岡特荒漠那些國家已經締結盟約,現在各國軍隊全都聚集在德雷達瓦的首都赫達爾。他們正在進行全面的換裝,這支聯軍的指揮官就是那個年輕的蒙斯托克人。」   聽到這個消息,就像有一股冷風鑽進衣領裡,老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西頓公國臨近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所以他們對那些荒漠國家有一些認知。那裡的人野蠻而又強悍,比羅索托人更加不畏生死,但是因為窮、裝備爛,所以他們的威脅不是很大。   海德涅之前懷疑德雷達瓦是否能夠抗衡聯盟的軍隊,就是基於這一點。可是現在情況變了,巴特利提到荒漠各國的聯軍正在換裝,又提到指揮官是利奇,這就意味那群野蠻人將得到最新式的戰甲。   更恐怖的是,此人設計的戰甲最適合用於快速長距離的機動作戰,而這也是那些野蠻人最喜歡的戰法。他們的祖先就是這樣到處劫掠,讓無數文明國度化為廢墟。   海德涅的眼前顯露出一幅地獄般的景象,手持彎刀騎著戰馬的野蠻人,在這片土地上橫衝直撞,他們所過之處儘是熊熊燃燒的大火和滿地的鮮血。   巴特利知道這位前首相的心情很糟,任何和這片荒漠相鄰的國家都不希望看到這幫野蠻人被武裝,那是一場災難,而且災難還剛剛開始。   可惜現在能幫西頓公國的只有這些野蠻人,不只是因為他們強悍的戰力,同樣也因為他們恐怖的搶劫能力。   「還有一點你難道沒有想過?之前的那次戰役中,德雷達瓦人搶走多少東西?他們的運輸能力超出所有人的預料之中,這種恐怖的運輸力足夠幫我們把一部分國民安全撤往德雷達瓦,之後就要看誰肯接受我們了。我想奧摩爾帝國現在應該會很歡迎大批的勞工,這樣就算我們最終失敗了,至少能夠留下一些種子。」   聽到這話,海德涅終於心動了。   遠在赫達爾的利奇,當然不會知道西頓公國正在謀劃的行動;他同樣也不知道聯合指揮部命令他盡快再次發動進攻的背後,還有這種不為人知的原因。他只知道上面對這次行動非常重視,居然把黛娜和玫琳的兵團調過來。和翠絲麗、妮絲過來時一樣,黛娜和玫琳也帶來大批的物資。不過她們的車隊比翠絲麗和妮絲來時的那支車隊要小得多。   除了奧摩爾已經拿不出更多的物資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在他的計劃中,戰甲的外殼和結構零件可以在德雷達瓦製造,用不著千里迢迢從奧摩爾運過來。   這支車隊帶來足夠組裝兩萬部「仙女龍」2型的核心零件,和六萬部輕騎的動力組件。因為這批物資的緣故,不只是他,包括兩個老頭在內,很多人都期盼黛娜和玫琳的到來。   原本他以為十天應該已經足夠,沒有想到她們花的時間遠比這要長,一直過了中旬,車隊才到達赫達爾。   這次塞斯庫和米哈伊恩沒有像上次出來迎接。現在的德雷達瓦也算得上「財大氣粗」對黛娜和玫琳運來的物資遠沒有當初在意。阿羅多身為德雷達瓦的代表,頂替了塞斯庫的位置。   遠遠地看到長長的車隊朝著這邊駛來,利奇用胳膊肘撞了撞阿羅多:「你想不想再和這次的兩位兵團長交手試試?」   「你又要和我打賭?」   阿羅多心有餘悸。   「不打賭也行。」   利奇非常爽快,反正阿羅多除了「一刀破敵刃」之外,沒什麼能讓他看上眼的。   「不比。」   阿羅多毫不猶豫地答道。原因很簡單,在之前的戰役中他已經見識過翠絲麗的實力,那是巨大的打擊。   以前的他眼高於頂,現在他終於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的天才遠比他想像的要多,其中的佼佼者更是讓他難以企及。   這除了讓他修練起來遠比以往更加玩命,也讓他變得謙虛許多。   「算你聰明。」   利奇嘻嘻一陣輕笑:「那兩個兵團長裡,有一個是我的師傅。」   聽到這話,阿羅多的臉色頓時變了。他不知道利奇此刻的實力已經超過他的師傅黛娜小姐,他下意識地將黛娜的實力和翠絲麗劃上等號。   車隊慢慢地停了下來,首先下車的自然是兩位兵團長。   看到黛娜下來,利奇原本張開雙臂迎上去,走沒兩步他停了下來。   對於他的師傅,利奇實在太熟悉了,但是才短短幾個月沒見,黛娜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雖然只是站在車旁,利奇卻感覺黛娜好像根本不在那個地方,似乎從那個地方到他面前的這一直在線全都有黛娜的身影,卻又模模糊糊的。   不只是利奇有這種感覺,阿羅多也一樣。正因如此,他暗自慶幸剛才沒有答應利奇和這位女兵團長挑戰,要不然他又要遭受一次打擊。   「怎麼?不高興我來?」   黛娜走到利奇的面前,不過她臉上略帶得意的微笑卻出賣她。   「你和莉娜交過手嗎?」   利奇首先想到這個問題。他相信莉娜也能看出她身上不同以往的地方,以莉娜好勝的個性,肯定會向她發起挑戰。   「你太小看她了,這段時間她的變化也很大。」   黛娜搖了搖頭:「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對她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以前她對父親的感情充滿矛盾,經過這次的事,她突然間把一切想通了,再加上你不在卡佩奇,她可以冷靜下來思考一些問題,幾個月來她簡直變了一個人。」   「你不是也一樣?」   利奇不想再提博斯羅瓦的事。   「我和她不同,我只是因為去了一趟伯尼貝利,見了我的父親,他把以前沒有教我的一些技藝傳授給我。」   黛娜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利奇立刻明白了。   在騎士家族,為了防止一些絕學流傳到外面,很多家族奉行的都是傳男不傳女的傳統,真正的核心技藝只有兒子才能繼承。   顯然卡隆以前對黛娜也有類似的想法,在他看來女兒肯定是要嫁人的,所以有些東西不能傳授。但是現在情況不同,黛娜連孩子都已經生下來,卻又不可能和利奇結婚,所以非常合適傳承他的家族,那些技藝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   突然利奇心頭一動,他現在正在研究的「一刀破敵刃」和黛娜的戰技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一個用刀,一個用槍;一個是割削,一個是扎刺。如果黛娜能夠從「一刀破敵刃」中領悟到一些東西,或許實力會更上一層樓。   迎接車隊的到來,自然人多熱鬧,但是這片土地上的人不可能把女人當成貴賓對待,就算當初的翠絲麗和妮絲也沒有得到貴賓的待遇。   所以阿羅多這幫人到場表達一番敬意之後,立刻就轉身回去了。利奇根本不在乎,他對這幫閒雜人等的離去甚至有些求之不得。他也不需要別人為黛娜和玫琳的到來進行慶祝,他早已準備好一切。   利奇不喜歡把場面搞得太大,以前在家裡時,如果有什麼事要慶祝,只是弄點好吃的,有錢時或許還會找間餐廳享受一下。   有段時間他和他家的人開始講究排場,特別是在天之城的時候,老媽她們動不動就請一大堆人聚會,他多少受了一些影響。但是現在,他又恢復原來的樣子。   為了慶祝黛娜和玫琳的到來,他一大清早就出門採購,花的心思不少,無論是食材或調味料全是親自挑選,他還打算親自動手。東西現在放在他的營房裡。   營房正中央擺著一塊長寬各兩公尺,厚只有半尺的石板。這塊石板是他親手用刀削出來的,雖然比不上阿羅多的手法,從刀痕來看卻稱得上乾淨利落,這是他最近幾個月苦練的結果。   石板微微有些燙手,因為被他搬進來之前,這東西在太陽底下曬了整整一個上午。   營房裡除了這塊石板,還有幾個大盤子和一個水盆。大盤子裡放著牛羊肉,這是剛殺好拿來的,肉都新鮮得很,流出來的血還是鮮紅的。   水盆裡則是活魚。在這片荒漠,水是非常珍稀的東西,魚更是難得一見。   「這傢伙又要表現自己的身手了。」   妮絲訕訕說道,她托腮一臉慵懶。利奇並不在意。現在他根本用不著在意別人的看法。   他盤腿坐下,取過一塊砧板,又從旁邊的小盒子裡拿出一迭銀箔,從裡面抽出一張。   手指輕輕一彈,銀箔頓時被抖得筆直,變成一把極薄的刀片。食材鋪的那位老伯教導他時,是以銅版紙做刀。他到了德雷達瓦之後看到這裡的人也有用這種辦法,而且練法更絕,一開始用的是厚實的馬糞紙,練熟之後換成普通的紙,最後換成銀箔。   從盆裡抓出一條魚來,利奇的手一揮,銀箔瞬間劃過那條魚的背脊。銀箔那薄得一碰就會翻捲的邊,居然輕而易舉切開魚的身體。反手又是一刀。   利奇捏住魚尾一抖,整條魚頓時一分為三,兩邊是兩片飽滿的魚肉,中間是魚頭、魚骨和內臟。   「刀法不錯,你好像已經摸到幾分刀法的真意了。」   黛娜讚道。正如利奇所想,黛娜走的路子和「一刀破敵刃」最近,所以她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奧妙。   利奇笑了笑,不過他也偷偷看向玫琳。當初玫琳也曾經教過他用銅版紙剖魚,只不過用意是為了讓他學會如何掌控鬥氣。   現在他這麼做也算是回報玫琳當初給予他的照顧。在105小隊的女騎士裡,早期對他幫助最大的除了莉娜和黛娜,就要數玫琳了。   玫琳走的路子和「一刀破敵刃」完全不同,但是她有一招「荊棘防禦陣」這招名為防禦,實際上亦攻亦守,用的武器是一根鋼絲,攻擊時有兩種方法,一是絞殺,二是以鋼絲為刃切割。   而「一刀破敵刃」被稱為用刀的至高奧秘,其實只有「割」頂多再加上「割」的衍生技「削」用刀之法還有「切」、「斬」、「劈」、「砍」「一刀破敵刃」卻完全沒有涉及。   所以這種秘法對於別人來說用途非常有限,但是對玫琳來說,恰好能夠彌補她攻擊力不足的缺陷。   重新取過十幾張銀箔,利奇用手指輕輕一捻,銀箔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展開。他的手一揮、一抹,剛才被片下來的魚肉立刻被再次割開,整整齊齊被割成十幾片薄片,每一片都薄得近乎於透明,每一片都緊緊地吸住一張銀箔。   他的手順勢一甩,每張銀箔托著一片魚肉,沿著石板滑到黛娜她們的面前。整個滑動的過程中,銀箔襯在底下,將石板的熱量傳導到魚肉上,魚肉極薄,等到它們停下來時已經被燙熟了。   今天的主客是黛娜和玫琳,當然要由她們先品嚐。   兩個人也算得上見多識廣,卻沒有看過這種烹飪方法,所以有些疑惑地用手捻起銀箔,好半天才有些不太敢肯定地將魚肉送進嘴裡。   「不錯,味道確實不錯。」   黛娜點著頭。   玫琳以前掌管整個小隊的伙食,她自然比黛娜更明白其中的奧妙。因為時間極短的緣故,況且石板的溫度原本就不高,所以魚肉雖然熟卻不老,火候恰好,而且魚肉本身的鮮美也被極好地保存下來,不過更關鍵的還是利奇的刀工。   以銀箔為刀,可謂鋒利到極點,所以才能做到不傷魚的肌肉筋膜,切口處完好無損,貼了銀箔之後切口立刻被封住。   玫琳若有所思。   利奇看到玫琳已然有所得,連忙換過一塊砧板,這次他拿起一條牛肉。仍舊用同樣的方法料理,牛肉被割成紙般的薄片,緊緊貼在銀箔上面。   肉類事先都用鹽和香料醃製過,所以味道比魚肉濃重,不過吃到嘴裡,感覺的仍是肉的天然美味。   將一片肉片送進嘴裡,品味那細膩的口感,玫琳突然歎道:「從擔任兵團長開始,我已經很久沒有下廚房,手藝都快丟光了,看來以後還是得經常做做。」   這次不只是利奇,其它人也都朝著玫琳看去,她們知道玫琳已經有所感悟。   當初大家還在一個小隊裡的時候,玫琳的地位很高,雖然她的實力比不上莉娜和黛娜,更不如翠絲麗,但是每當遇到強敵時,她總是獨當一面。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地位變得越來越尷尬。   以前墊底的妮絲現在變得非常厲害,位置甚至能和莉娜並列。三姐妹也能靠戰陣保有一席之地,就連羅莎都有「千絲千線」這種神技。   相對而言,玫琳的功法、戰技都顯得有些不足。正因如此,這兩年來玫琳也時常猶豫,是否要像嘉利一樣,朝向指揮官發展?現在,她終於找到一個追上其它人的機會。   俗話說,飽暖思淫慾。   利奇當初計劃最後的慶祝節目就是一起做愛。正中央的石板被扔到房間一側,盆子和那幾個大盤子也被掃到角落。   德雷達瓦人從不睡床,都是鋪一張毯子在地上,直接睡在上面,所以兵營也是這種模樣……   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會很不習慣,但是利奇卻很喜歡這種方式。   現在已經漸漸熱了起來,所以地上鋪的不再是羊毛織毯,而是換成整張牛皮,墊在底下不冷不熱。   女騎士們早已做好準備。   翠絲麗、妮絲、蘭蒂三個人斜躺在旁邊。這幾個月她們獨佔利奇,除了上戰場的那段日子,可以說天天都承受利奇的愛撫,現在自然要把利奇讓給黛娜和玫琳享用。   以往這種場合羅拉莉絲也會參與,不過自從聯盟派了六個天階騎士想要刺殺利奇之後,她不得不提高警戒,所以這裡沒有她的身影。黛娜和玫琳趴在地上,屁股高高地翹起。   她們兩個都已生過孩子,身材和沒有生育過的翠絲麗她們自然不同,屁股大,身體也顯得圓潤豐腴。   玫琳原本就是多肉型的女人,現在的她更是渾身散發成熟女人的魅力。黛娜則是另外一種氣質,從體型上來看,她更像是羅索托人,長得又高又大,肌肉也比其它女騎士更明顯,有著一種獨特的中性美。   兩個人光溜溜的陰部早已滿是黏液,她們在車上就已期待晚上的這場做愛。女人一旦嘗過男人的滋味,就算性格再矜持也難以抗拒那種美妙。生育之後,這方面的需求就會變得更加強烈。   玫琳還算好,以前她就挺主動,前後變化不是很大,黛娜卻因身為師傅的緣故,以往在做愛時總是有些放不開,現在卻變得比玫琳更加主動。   兩個人的陰道口全都微微張開,不停地一開一闔,陰道口的軟肉顏色鮮紅,比起以前的粉紅色更顯得誘人。   利奇站在黛娜的身後,他的雙手撐在黛娜的屁股上,碩大龜頭在黛娜的陰道口和肛門之間來回磨蹭。   過了片刻,他將龜頭頂住黛娜肛門,稍微用了點力,強行擠了進去。黛娜和玫琳都有一個特徵,她們的肛門裡有敏感點,所以肛交的快感對於她們來說顯得更加持久,程度也更強烈。   果然剛一進去,黛娜的身體就微微一顫。她已經很久沒有做愛了,身體自然變得敏感許多。   轉頭朝利奇看了一眼,黛娜的眼神之中儘是濃濃媚色,過了片刻她猛地一收肛門。   肛交的妙處和普通的做愛就是這點不同,因為肛門口有括約肌,所以收縮的力度要強得多。   利奇頓時輕呼一聲。這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他覺得自己的龜頭被一圈軟肉緊緊包裹住,不停地擰攪著,更美妙的是龜稜和馬眼處有兩團軟肉磨來磨去。   如果正常做愛,能夠玩出這種花樣的只有羅拉莉絲一個人,連諾拉都做不到。但是換成肛交,控制起來就容易多了。   他不知道黛娜是怎麼做到的,應該不是羅拉莉絲所教授的。從她們抵達之後,羅拉莉絲根本沒有和她們單獨相處過,難道黛娜是無師自通?   這倒是很有可能,敏感點在肛門裡的女人全都屬於內騷型,放棄矜持之後,她們都會變得越來越淫蕩,開發各種各樣的性愛技巧。突然利奇感覺有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刮著他的肛門。   這種刺激並不強烈,只是讓他感覺癢癢的,但是心理上的暗示卻讓他的肛門一陣緊縮。   低頭看去,居然是黛娜伸長手在搔弄,她的手指像是撥動琴弦,從他的肛門掃過他的會陰部位,然後沿著性器的根處一直下來。那種感覺怪怪的,有些癢又有些舒服,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難得黛娜主動,利奇自然不會放過機會,他抬起手在黛娜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以前拍下去像是拍在鋼鐵上一樣,現在感覺不同了。   黛娜的皮膚很緊,即便練成「金絲繭」她的身體也沒有其它女人那麼軟,拍上去有點像是拍在氣球上,彈性很足。   拍打引起的震動傳入身體內部,利奇感覺到,他每拍一下,包裹龜頭的軟肉就是一陣急速顫動,那感覺自然沒話說。   做愛時的美妙對於男女雙方來說都一樣,他感到舒服,黛娜自然也有同樣的感受,她不由自主地扭動屁股。   論起扭擺屁股的本事,自然是翠絲麗最擅長,不過黛娜同樣有她的好處。她的肉多,扭動時臀肉在利奇的腹部磨來磨去,像是按摩似的。這時候,突然旁邊伸過一隻手來。   玫琳顯然有些飢渴不堪,她倒是沒有從黛娜手裡搶食的意思,只是想摸摸利奇的性器,過過癮。   利奇並不知道玫琳的心思,他以為玫琳等不及了。仔細一想,他也覺得自己不對,這確實有些厚此薄彼的味道。   一想到這些,他朝著角落的水盆輕輕招了招手,一團清水立刻從盆子裡飛出來。   隨手一抄,將那團水握在手裡,因為有鬥氣的包裹,這團水並沒有散開,而是像麵團似的,不停地變換形狀。   他把性器從黛娜的身體裡拔了出來,用這團水清洗起來。等到洗乾淨之後,他順勢插入玫琳的陰道之中。   不過這次他沒有像剛才那樣慢慢來,而是一插到底,在陰道底部猛地鑽了一下,然後迅速地拔出來換到黛娜的身後。   一抽一插,再一抽一插,利奇在黛娜和玫琳的陰道裡進進出出,玩得不亦樂乎。他也不刻意追求性愛的高潮。隨著時間推移,他在這方面的喜好漸漸有些變化。   一開始他沉醉於征服感中,離開天之城之後他漸漸變了,對征服女人已經不再感興趣,轉而品味起性愛本身的美妙,不過那時的他喜歡的仍是高潮的感覺。   現在他更加在意的是做愛的整個過程,高潮的感覺僅僅只是點綴罷了,他覺得刻意追求高潮,其實沒有什麼必要。   這同樣也和他的心態有關。他充滿征服欲的那段日子,正是他的地位急速上升的時候,那時的他渴望著得到別人的認可。   從天之城離開之後,他的地位已經很高了,再加上受到大叔的影響,他漸漸變得平和,不過那時的他只是有樣學樣,還沒有真正體會到大叔、安妮莉亞、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這些站在各自領域中頂尖人物的心態。但是現在,他終於有了這種感覺。   在這裡、在這片土地上,他的地位非常超然。名義上,他指揮的僅僅只是飛行大隊和帶過來的幾個兵團,實際上,他的位置甚至在米哈伊恩之上。這個位置和大叔在卡佩奇的地位,倒是非常相似。 第四章 戰火再起   一條輕質鐵軌下,一個個吊鉤緩緩往前移動,吊鉤上掛著一部部戰甲。   工人們忙得連伸個懶腰的時間都沒有,他們身旁的籮筐塞滿需要裝配的零件。   和布勃卡的工廠比起來,這裡的生產線速度明顯要快得多。在生產線的盡頭,每隔一、兩分鐘就會有一部戰甲被放下來。   生產線並非只有一條,在另外一條生產線的盡頭,放下來的是一輛輛輕騎。這些輕騎看起來比從奧摩爾運來的要大一圈,底板也厚實許多,顯得有些笨重。   「快、快,把它們全都拉走,這裡已經放不下了。」   「加快速度,你們的工作來之不易,不努力一些的話,外面等著想頂替你們的人有一大堆呢。」   「快,原料不夠了,去催一下,要不然這邊停工算誰的責任?」   「手腳都給我麻利一些,還有兩個小時就可以休息了。」   廠區裡到處傳來喝罵聲,所有的喝罵都是想要讓工人們加快速度。   這些喝罵聲全都傳進利奇的耳朵裡,雖然已經習慣這種事,但他仍舊感覺到很不舒服。   讓利奇沒有辦法開口的是,這一切都是賈拉德安排的。他不認為賈拉德是喜歡虐待別人、從中尋求刺激的變態,這說明賈拉德認為現在的勞動程度對那些工人來說沒有什麼不合適。   這讓他再次感歎賈拉德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在這片土地上,不值錢的是人。」   突然一陣嘟嘟的警報聲響起,整個廠區立刻變得異常緊張,其中的一條生產線馬上停下來。   賈拉德的一個助手領著一群技工從旁邊小房間裡疾步衝出,那個人嘴裡還不停嚷嚷著:「哪裡出問題了?哪裡出問題了?」   此刻最緊張的無疑是負責這個車間的工頭,因為他現在陪在利奇身邊。   「要過去看看嗎?」   這位工頭硬著頭皮問道,他異常緊張地看著利奇。   「這樣的事經常發生嗎?」   利奇沒有興趣過去,他從來不管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問題肯定要搞清楚。   「以前沒有問題,最近一個星期事故漸漸多了起來,主要原因是這條生產線使用過度,二十四小時連續運轉,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   那個工頭連忙解釋道。   「從今天開始,每天停工一個小時,你們趁著這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把生產線全都檢查一遍。」   利奇隨口下了一道命令,雖然這裡不屬於他直接管轄,不過他的話同樣有效。   那個工頭連連點頭。其實這種對策其它人也提過,只是沒人敢拍這個板,現在這位開口了,自然沒有人提出質疑。   這個時候,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外面傳進來。門一開,賈拉德帶著幾個助手走進來,他們剛得到消息,生產線又出了問題。   一進門賈拉德就看到利奇,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利奇難得來這裡,沒想到一來就出狀況。   賈拉德的辦公室在廠區的東南角,地方不大,卻堆滿各種各樣的設計圖和零 件。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他看到牆角鋪著一塊地毯,一條被子折迭得整整齊齊放在旁邊。   「我現在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裡,這裡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賈拉德把利奇領了進去。   「那邊的攤子你難道不管了?」   利奇有些奇怪。   利奇指的是賈拉德的老本行,上次戰役搶來一大堆東西,已經經過整理和篩選,等著重新組裝。   之前的那段日子裡,老頭已經拼湊出七百多部戰甲,但是和那些搶來的戰甲零件比起來,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你就別嘲諷我了。」   老頭不好意思地擺著手:「我現在才知道,以前的路全都走錯了。與其去心費力把舊的東西拼湊起來再用,還不如直接造新的。我花了兩個月拼出來的戰甲,還不如你這裡一天的產量。」   他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打算把那些零件全都融掉。」   賈拉德早已仔細計算過,如果他用那些搶來的零件拼湊成戰甲,性能肯定不如原裝貨,花費的心思卻不小,產量又有限。再加上零件種類不齊全,有些零件的數量很多,另一些零件卻又奇缺,根本沒辦法配齊。   賈拉德以前總是把配不齊的戰甲零件放在倉庫裡,等待將來有了相應的零件之後,再進行組裝。   現在他終於想通了,與其讓這些零件佔地方,還不如融化之後重新製造成鋼板,再用這些鋼板製造新型戰甲的結構零件。   現在正在生產的「仙女龍」2型,核心的幾個系統都是從外面運過來的,德雷達瓦能生產的都是比較粗笨的零件。這些零件大量採用新型材料製造,不過骨子裡還是鋼鐵,新型材料只是包裹在鋼鐵的外面,用來增加強度。   賈拉德以前用來拼湊出一部二手戰甲的零件,如果融化之後重新製成鋼板,足夠製造七、八部「仙女龍」2型。   兩者的戰鬥效能相差有多大?就算外行也能輕而易舉地計算出來。   兩相比較,賈拉德自然感覺灰心喪氣。最讓他鬱悶的是,他為了德雷達瓦殫心竭慮,本以為終於找到一條路,沒有想到居然是一條歪路,他還把自己的學生也全都帶上這條歪路。   把門關上,賈拉德搬開一堆設計圖,弄了一塊空地,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利奇也只能往地上坐,要不然就太失禮了。   看到利奇坐下,賈拉德才說道:「米哈伊恩來過我這裡,他聽說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都希望能夠各自擁有一套生產線,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吧?」   利奇點了點頭。   幾天前他和大叔互通消息,在那之前,羅拉莉絲也已經要走一套生產線的設計圖,現在只剩下奧摩爾帝國沒有和他聯絡了。   「能不能就像現在這樣,他們那邊只生產核心零件,其它零件都在這裡生產?」   賈拉德說到這裡時,並不是很有把握。   德雷達瓦實在窮得太久,好不容易現在有了一件拿得出手的東西,別說米哈伊恩,就連他也希望能把這筆買賣攬在自己的手裡。   「我至少要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利奇沒說不幫忙,問題是他能怎麼幫?   「沒有什麼地方的條件比這裡更合適了,作為主要原料的麻石,這裡到處都是。」   賈拉德興奮地說道。   「麻石只不過是玄武岩的一種,這個世界上玄武岩有得是。」   利奇當然不可能接受這種理由,連他這一關都過不過去,又怎麼能夠說服其它人?「再說,德雷達瓦沒有鐵礦,鋼材還是要從外面運進來,這一來一回完全是浪費。我相信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不會答應的。」   利奇又點出一個致命缺陷。   他已經花了很多心思,盡最大可能用新材料代替鋼材。現在製造的「仙女龍」2型百分之六十五用新材料製造,這個比例已經很高了,但仍有百分之三十五是鋼鐵或者其它金屬。   「人工。製造結構零件和外殼全是手工活,別處的人工哪有這裡便宜?」   賈拉德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個理由。   「現在是戰爭時期,奧摩爾和卡佩奇已經施行義務勞動制度。再說,各國還有大批難民呢。」   利奇很不想說後面那句話,因為這包括蒙斯托克人。   「理由也不是沒有……」   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門一下子開了,一部輪椅滑進來。   「你一直在外面聽?」   利奇有些奇怪,這個傢伙為什麼這樣鬼鬼祟祟的?要等到賈拉德實在找不出理由才跑出來。   「我也是剛到。」   這位大長老不想引起利奇的懷疑,連忙解釋:「我是聽說你來巡視,所以也趕了過來。」   「你剛才說,理由也不是沒有……」   利奇問道。   「那種黏合劑不是有劇毒嗎?製造過程中又有大量的工序需要手工完成,就算穿著防護服,時間長了恐怕也會中毒吧?」   米哈伊恩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對於這個問題,利奇無法回答,因為現在時間還短,負責製造零件的工人並沒有出現中毒現象。   突然利奇想起一件事,如果這個理由能讓其它國家感到憂慮,以至於放棄在本土製造這些戰甲零件,米哈伊恩或許會製造幾起中毒事故都說不定。   「你的手上肯定有鬼谷的記錄影像吧?你能不能整理一下,我想讓卡洛斯他們看看,這種劇毒的危害有多麼大。」   米哈伊恩對賈拉德吩咐道。   利奇在一旁聽得毛骨悚然,這個老頭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在毛骨悚然之外,利奇感到的是深深的悲哀。這裡的人確實太窮了,窮得連命都可以不要。   「幫我們這一次吧。」   賈拉德將手搭在利奇的肩膀上,無奈地歎息一聲:「你或許無法理解,但是對我們這裡的人來說,死亡遠不如貧窮來得可怕。」   他指了指廠區,「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那些工人全都是簽了生死狀。召他們進來之前,我的助手們已經告訴他們,工作時有可能沾染劇毒。也告訴他們,一旦這裡遭到攻擊,為了擔心他們之中有人會被敵人俘虜,我們會把整個廠區炸掉。」   賈拉德的話讓利奇如墜冰河,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又讓利奇徹底無言:「招收工人那天的情景,你應該已經看到了,那是在我們宣佈這兩件事之後。」   利奇確實說不出話來,他當然記得那天的場面。他看到的是人山人海,他看到被招進來的人歡天喜地的慶祝,而沒有得到機會的人哭天搶地、垂頭頓足。   「好吧,我答應你們兩個人,盡可能和那邊溝通。」   利奇感覺很無奈,如果不答應的話,好像對這裡的人虧欠太多了。   從廠區離開、回駐地的路上,利奇的心情仍舊非常糟糕。   回到駐地,後面的運輸車很快也到了,一部部戰甲被搬了下來。   在駐地外不知有多少人圍攏,一雙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全都緊緊盯在那些戰甲上。   看到這些騎士急切的樣子,利奇心中的鬱悶總算減輕許多。雖然有點惡趣味,他確實挺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扔了一塊肉骨頭出去,看著許多餓了很久的野狗在爭搶。   他正想看熱鬧,突然看見一群人朝著他走來,走在最前面的是阿羅多和哈桑。   利奇只能苦笑,他知道這幾個傢伙是來幹什麼的。肯定是那幾位兵團長拉著這兩個傢伙來開後門,想要盡早換裝。   「今天的訓練進行得怎樣了?」   利奇迎上去搶先問道。   「不錯,所有的訓練項目全都完成。」   阿羅多一邊說,一邊瞟那些剛卸下來的「仙女龍」完全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些戰甲吸引過去。   「你的部隊不是已經換裝了嗎?還有必要盯著別人的東西嗎?」   利奇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傢伙。   「太完美了,不管看多少次,我都看不厭。」   阿羅多滿臉沉迷地說著。   「以前你好像也是這樣說龍式戰甲。」   利奇提醒道。   「這就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當初你手下那些人告訴我,你們曾經在一年裡兩次換裝,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跟著你確實有好處。」   阿羅多不是在拍馬屁,這片土地上的騎士對戰甲的著迷,可以和他們的祖先對駿馬的著迷相比。   利奇一時間沒想起獨立軍什麼時候一年裡兩次換裝,他倒是想起正在測試的「仙女龍」3型和4型。   他離開卡佩奇時,這兩種型號還不成熟,需要解決的問題有一大堆,現在快半年了,當初遇到的難題一個個都已得到解決,按照伊洛的估計,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年年底就可以量產;慢的話,可能會拖到明年。   利奇很想知道那個時候,這個傢伙又會說出怎樣的話。   「不和你開玩笑了,訓練進行得怎麼樣了?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樣,模擬時一切都很順利,到了戰場就出現這樣那樣的紕漏。」   利奇突然變得一本正經,他花了那麼大的代價,為的就是降伏這幫土匪。   「放心,這一次不像上一次。現在大家都看到我們換裝,他們拼湊出來的戰甲哪裡有我們用的戰甲出色?搶得再多有什麼用?還不如乖乖地聽你的話,跟在你的後面。」   阿羅多的話雖然直接,道理卻一點沒錯。   「再說,這次你又沒有不准許搶東西,你不是特別研究出一套高效率的搶劫流嗎?」   旁邊的一個兵團長立刻又加了一句。   搶劫早已深入這些荒漠騎士的骨髓之中,這是傳承自血脈的一種習慣,改都改不過來。   不過這裡的人學習能力還是不錯的,對於利奇高效率的搶劫方式,稍微演練一遍之後,他們就深深地喜歡上了。   此刻在這些兵團長的眼裡,利奇已經變得無所不能,連搶東西都能想出一套新的名堂。   「沒空和你們磨嘴皮子,我明白你們的想法,反正或早或晚全都要換裝,先幫你們換也沒什麼關係。」   利奇當然要賣阿羅多一個面子。他也清楚,能夠找這兩個人過來講情,那些兵團長和他們的關係應該不錯。   軍隊是一個非常講人情和關係的地方,到了戰場上,有一個關係密切的戰友可以依靠要安全許多。   那幫人看到目的達成,一個個歡天喜地。雖然利奇剛才已經說過新組建的軍團肯定會全部更換新式戰甲,但是早些更換成新式戰甲,就可以早點熟悉戰甲的性能。馬上就要打仗了,多了這點熟悉的時間,差別會很大。   「我差點忘了,這是你要的東西。」   阿羅多一拍腦袋,他從背後拉過一個背包,從包裡取出一本羊皮卷。   「你居然找到了。」   利奇嘖嘖連聲,他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羊皮卷。   剛和阿羅多認識不久時,這個傢伙曾經說過,他之所以能領悟「一刀破敵刃」是因為他的家裡有一部「刀經」在這片土地上,刀是最常用的兵刃。這裡的人對於刀的用法研究最深,這方面的著作自然也最多,而「刀經」是經常被用到的名稱。   在赫達爾的幾個月裡,他至少已經看過不下六十部「刀經」阿羅多拿出來的居然是羊皮卷,利奇對於這部「刀經」倒是多了一絲期待。   回到營房,利奇雖然很想好好研究那張羊皮卷,可惜他此刻沒有空閒,在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疊文件。   身為兵團長有很多事可以扔給別人去做,但是作為指揮官,他就沒有那麼悠閒,特別是即將發動一次大規模行動之前,很多事必須由他親自決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作戰方案。   他新組建這支軍團的指揮系統全都抄襲自獨立軍,而獨立軍則是照搬海格特軍團的體系,所以他的手下也設立參謀處。這些計劃就是參謀處擬定的,總共十二份。   按照慣例,身為最高指揮官的他,需要做的是從中選擇出一份方案。他也可以將每一份方案裡他看得上眼的部分取出來,讓參謀處重新整合,再搞出一份方案。   和其它的指揮官比起來,他有著絕對的優勢。他那兩部智腦裡,有一部就是為了這類工作而設計的。   智腦的想像力沒有人腦豐富,所以用它制定出的計劃非常呆板,但智腦也有智腦的強項,它有著超絕的計算能力。   把十二份作戰方案全都掃入智腦裡,只是片刻工夫,智腦對這十二份作戰方案的評價就出來了;不只評價,還有相應的破解辦法。   智腦推算出來的破解方案至少會有兩套,一套模擬的是敵方已經知道己方全部的作戰計劃;另外一套則完全模擬真實的戰鬥,也就是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情況,完全靠一步步的摸索,把對方的戰略意圖找出來。   利奇把智腦分析出來的結果寫在作戰計劃的旁邊,他不敢寫得太過詳細,要不然那些參謀不起疑心才怪。   「我能進來嗎?」   門口突然傳來羅拉莉絲的聲音。   「進來吧。」   利奇將作戰計劃收起來,因為他聽到門外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那個呼吸聲很粗重,明顯不是一個騎士。   門開了,羅拉莉絲走進來,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此人頭髮雪白,眼窩深陷,滿臉皺紋,下巴留著寸長的山羊鬍。 老頭一進來就先朝著利奇鞠躬,神情異常恭敬。   「這位是西頓公國前首相海德涅先生。」   羅拉莉絲說出這名老人的身份。   利奇的眉毛微微挑了挑,這種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還是羅拉莉絲帶過來的,肯定和即將展開的行動有關。   果然,剛請這名老人坐下,羅拉莉絲就張開她的「界」將房間和外面隔絕開來。   「西頓公國在走廊地帶各國當中,對同盟最為忠誠,當初抵抗聯盟西線進攻的時候,他們就打得不錯。」   羅拉莉絲少有地用官方的口吻說話。   利奇一下子就明白了,這無疑是轉達帕金頓高層的意思,顯然帕金頓高層對於西頓公國在這時投靠過來,確實很在意。   明白高層的意思,利奇自然拿出和善的態度。現在的他見什麼人裝什麼樣子的功夫也越來越精深。   寒暄幾句之後,三個人就進入正題。   「聯合指揮部的普雷頓元帥告訴我,你們最近又要進行一場針對西部走廊各國的行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國將會全力協助閣下的行動。唯一的請求就是,行動結束之後,您能夠協助我們將一部分國民送往奧摩爾帝國。」   這位前任首相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因為他知道眼前這人不是政府官員,而是一個軍人,軍人大多不喜歡兜圈子。   「一部分國民?」   利奇想起當初撤離裴內斯時的場面,幾條公路全部被堵塞,所有的人都像爬一樣,緩緩地朝著邊境前進。   「大概有三百多萬人需要撤離。」   前任首相給了一個大致的數字。   整個西頓公國有一千二百萬人口,前期已經撤離將近一百萬人,加上這三百萬人,意味著三分之一的民眾已經擁有安全保障,就算另外八百萬人全都死於戰火,也仍有復興的希望。   這個數字將利奇嚇了一跳。如果是三百萬軍隊還好說,但是平民的行動肯定非常遲緩。   利奇轉頭看著羅拉莉絲,眼神之中彷彿在說:「你給我帶來一個大麻煩。」   羅拉莉絲看都不看利奇,這不是她的事,而是上面的意思。   隨著局勢漸漸轉向對同盟有利,有不少國家已經暗中和帕金頓取得聯絡,現在就需要有個國家站出來做出表率。   「身為一個西頓人,您想必比我更瞭解昆塔古姆岡特荒漠。這裡沒有任何一座城市擁有如此眾多的人口,甚至有些國家的人沒有那麼多。您有沒有想過,就算貴國的國民能夠撤出來,怎麼填飽他們的肚子?」   利奇其實不是要一個答案,而是希望這位前首相知難而退。   他沒有仔細考慮,西頓公國既然提出這種方案,事先肯定已經想好一切可能遇到的問題。   「如果閣下顧慮的只是食物,我們早已有所準備。當初聯盟進攻的時候,我們知道沒有辦法抵擋得住,所以事先將一批物資隱藏起來,其中包括足夠國民食用一年的糧食,除此之外還有一批黃金。」   說到黃金時,這位前首相偷眼看了看利奇。   果然利奇的神情有了一些變化。   黃金這種東西人人都喜歡,利奇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在德雷達瓦待了這麼久,他多少受到一些影響,也恢復以前的財迷本色,所以計劃這次行動時,他原本就打算大搶一通。   他同樣也知道,這位前首相故意提到黃金,就是將一個誘餌扔在他的面前,等著他上鉤。   拉過一張紙,利奇在上面寫寫畫畫,他計算著有沒有辦法把三百萬人運出來。   西頓公國緊靠昆塔古姆岡特荒漠,中間隔著一片沙漠。這片沙漠最窄的地方只有四百公里多,從理論上說,或許有這個可能。   他正在計算,羅拉莉絲和那名前首相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過了好半天才看到利奇放下手中的筆。   「可以做到,但是有一個前提:在撤離的過程中,絕對不能受一點干擾。」   利奇說道。他等於拋出一個難題,他不相信聯盟在西部走廊地帶的駐軍,會看著這種大規模的撤離行動卻不出手阻止。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那位前首相並沒有面露難色,而是從內側衣袋裡摸出一封信,遞到利奇的面前。   利奇疑惑不解地接過信,抖開一看,他的眼睛頓時一亮。   這根本不是什麼信,裡面記錄的是西部走廊地帶的軍事佈防情況。 同盟軍事情報機關其實已經搞到類似情報,所以他一看就能分辨出這份東西的真偽。和他之前看到的情報相比,這裡面多了一些東西。   多出來的正是聯盟直屬部隊對走廊地帶各國的防範措施。   沒有看到這份東西之前,最讓他擔憂的就是走廊地帶各國的偽軍。雖然其中的精銳已經被拉上羅索托前線,但是那片區域畢竟有二十幾個國家,每個國家就算只剩下兩、三萬人,加在一起也已接近百萬。   但是此刻,他卻再也不把這些偽軍放在眼裡。   很顯然聯盟對這些投降國家的防範之心遠勝於對荒漠各國的防範,所以那些偽軍不但裝備奇缺,而且他們的補給物資也被卡得死死的,頂多能夠維持一場低度的戰鬥。   前一次戰役時,利奇其實已經注意到,那些偽軍的持續作戰能力非常差勁,當時他以為是偽軍士氣低落,現在看來,他們根本沒有長時間作戰的能力。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的腦子已經想到一件事。或許他可以把這次的作戰目標定得更高一些,不只起到騷擾的作用,而是直接摧毀聯盟在這片區域的武裝力量。   他唯一擔心的是:打得太狠的話,聯盟會不會惱羞成怒?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不太可能,西斯羅高層除非腦子壞了才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放鬆對羅索托的攻擊,將注意力轉向這塊不毛之地。   「西斯羅聯邦和其控制下的那些附庸國還有多少後備部隊?」   利奇問羅拉莉絲。他擔心的是那些用來防衛本土的軍隊會被抽調出來增援,如此一來戰役的規模有可能控制不住。   「我知道你的顧慮,不過情報部門剛得到消息,聯盟西線對羅索托前線的補給現在改走海路。而且四月份的時候,聯盟已經從後備部隊中抽調四十五萬人增援羅索托前線。他們的兵力已經捉襟見肘,我不認為他們還能夠抽調得出更多的部隊。」   羅拉莉絲給了利奇一顆定心丸。   讓副官給那位前首相安排居住的地方,利奇異常鬱悶地將那疊作戰方案扔在羅拉莉絲的面前:「這些全都白費了,必須從頭再做。」   「別裝了,你本來就沒有決定怎麼打。」   羅拉莉絲根本不把利奇的話放在心上。   被戳破謊言,利奇感覺到臉有些拉不下來。他一把拉住羅拉莉絲,雙手搭在她的腰上。   「又來這一套。」   羅拉莉絲輕笑一聲躲開:「現在不行,我還有很多事要做。這些情報都要證實,而且高層似乎還有一些其它的想法。」   「不會讓我們打完走廊地帶之後,去援助羅索托吧?」   利奇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種命令。在高層那些人的眼裡,荒漠各國的軍隊是最好的炮灰,強悍卻又廉價,而且不怕死。   「有人這麼打算。」   羅拉莉絲並不否認,她還知道,提出這類設想的人大多和羅索托帝國的關係非常密切:「不過有你在這裡,只要稍微理智一些的人就肯定知道不可能。所以參謀總部認為,或許你可以打得狠一些,讓那些蛇鼠兩端的國家看清楚,想在兩邊投機的下場。」   「西頓公國是正面的榜樣?」   利奇似乎有些明白:「那麼反面的榜樣呢?」   「別告訴我你連這都沒有猜出來。」   羅拉莉絲笑道。   「菲科達尼亞共和國?」   利奇立刻想到這個在前次戰役時讓他蒙受損失的國家。   這是個可悲的國家,菲科達尼亞人想要討好聯盟,可惜聯盟根本不在意,事後只是給他們一些華而不實的獎賞,實際上的好處一點都沒有,也沒有因此而給他們特別對待。   「那麼對其他國家呢,是打是拉?」   利奇想知道上面是怎麼打算的。   這已經不是一場簡單的戰役,這場戰役結束之後,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西部走廊各國之中造成雪崩效應。原本蛇鼠兩端的各國肯定要重新做出決定:緊跟著聯盟一路走到底,還是重新投入同盟的懷抱?   「獎勵只能給少數人,多了的話就失去意義,懲罰卻可以多給一些。因為看到別人接受懲罰,印象不會很深,只有自己嘗到滋味才會知道疼,以後做事才會小心謹慎。」   羅拉莉絲淡淡地說道,她的輕描淡寫決定了走廊地帶那些國家的命運。 第五章 難民和財富   重型運輸車發出「轟隆隆,轟隆隆」的聲響,緩緩碾過前方的廢墟。   整座城市都在燃燒。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焦土瓦礫。   年初剛經歷過一場戰火,現在這座城市被徹底攻破了。   在街道上,一排橇車停在那裡。這是專門為穿越沙漠而設計的交通工具,簡單又實用。   此刻滿耳都是沉重的金屬撞擊地面聲,一部部戰甲跑來跑去,它們將一切有用的東西都裝上橇車。   在城外,同樣的橇車滿載戰利品,在重型運輸車的拖拽之下,以二十幾公里的時速緩慢地朝前行進著。   在更遠一些的地方,一個用鐵絲網拉起來的巨大圓圈裡,一群騎士垂頭喪氣蹲在那裡。   「總共兩萬七千名俘虜。」   副官向利奇報告俘虜的人數。   「剛才的戰鬥中,他們有多少人戰死?」   利奇對這個數字更感興趣。   「大概五千人左右。」   副官立刻報告,她根本用不著查詢記錄。   「我記得上次戰役時,這些菲科達尼亞人挺悍勇的,這次怎麼變得如此疲軟?」   利奇其實知道原因,他這麼說完全是故意的,因為他知道蹲著的俘虜肯定可以聽到他在說什麼。   「或許是因為缺乏士氣吧,上次他們打得那麼猛是想要賭一把,賭聯盟會接納他們,可惜熱臉貼上冷屁股,人家根本不把他們當一回事。」   副官同樣也故意提高嗓門。   那些俘虜裡頓時有人受不了,只見十幾個人猛地站起來。   不過等待他們的不是開口的機會,而是周圍站著的利奇手下揮出的刀光。   幾乎在一瞬間,那十幾個怒氣沖沖的菲科達尼亞騎士全被攔腰斬斷,鮮血飛濺出很遠的距離。   利奇無動於衷地看著眼前這一切。自從那天之後,他有意識地讓自己的心變得硬起來。   正如羅拉莉絲所說,既然他沒有辦法改變戰爭,那麼他只有適應戰爭。   突然耳邊響起一陣「嘀嘀」的聲音,利奇連忙將傳訊通道打開。   「第二戰區剛剛傳來消息,敵7524兵團已被徹底圍殲,特蘭薩瓦第已經落在我們的手裡。」   蘭蒂報告的消息讓利奇精神為之振奮。和眼前這些投降來投降去的偽軍不同,7524兵團是聯盟西線的一支精銳部隊,也是聯盟駐紮在西部走廊地帶的一支勁旅,將其成功圍殲,其中的意義遠比攻破某個國家的首都要大得多。   「我們的傷亡情況怎麼樣?」   利奇習慣性地問道。   「我們折損了七百多部戰甲,傷亡人數還無法確定。」   蘭蒂報告道。   這樣的損失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聯盟的精銳不那麼好打,打到最後肯定會拚命,所以他根本沒問有多少俘虜,因為俘虜的數量肯定少得可憐,而且大多數是傷得快要死掉的人。這些人之所以活著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和別人同歸於盡了。   「馬克西姆那邊怎麼樣?他什麼時候能把德科堡拿下來?」   利奇繼續問道。   蘭蒂沉默片刻,顯然是在聯絡馬克西姆指揮的兵團,過了大概七、八分鐘,蘭蒂終於說話:「他說他保證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拿下德科堡。」   利奇沉吟半晌,他在計算戰局的變化。   給馬克西姆四十八小時並不是做不到。從開戰到現在,他們一直都打得很順利,順利得甚至讓他有些意外。   走廊地帶各國的軍隊全都弱得讓人難以想像,不只是裝備和物資的問題,這些軍隊的士氣也低落到極點。   與之相反的是,他手上帶來的軍隊無論是實力還是人數,都遠遠超過年初那次戰役。   他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利奇正在考慮要不要給馬克西姆放寬期限?傳訊通道裡又傳來一陣輕響,另外一條線路接通進來。   「指揮官,當初你和西頓人是怎麼約定的?這兩天跑過來的難民已經超過五百萬,看樣子還會有更多的人過來……」   那邊是阿羅多的聲音,將西頓難民運往後方這件事由他負責。   利奇用手指按壓額頭,他當初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像這種逃亡他已經經歷過兩次,所以他非常清楚,一旦有人開始出逃,其它人會跟著一起走,到了最後根本沒有辦法控制。   「你蠢了嗎?既然已經注意人數遠遠超出當初的約定,你為什麼不先把之前的那些人送走?至於後面的人能不能走得了,不關我們的事!不過你可以告訴他們,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可以跟著我們的車隊一起前進,但他們要自備食物,我們只提供飲水。」   把阿羅多打發,他重新切換到蘭蒂的通道。他仍舊沒有計算出戰局的走向,不過他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告訴馬克西姆,他只有八個小時的時間。在太陽落山之前,我要看到我們的旗織插在德科堡的中央廣場上。」   他也是剛剛想通,戰爭原本就是一件殘酷的事,如果他這次為了減小損失而 改變作戰計劃,那麼今後同樣的事情還會發生。他有智腦幫忙計算,或許可以做到萬無一失,但是萬一智腦失靈,可能整個軍隊會因此全軍覆沒。   當初他感覺嘉利越來越冷酷、越來越不近人情,現在他自己身處於這個位置,終於明白其中的原因。   剛把這些事情解決,傳訊通道又是一陣輕響,這次接通過來的是哈桑。   「第九區發生混亂,好像是安爾考克的第11兵團違反規定,對一座城市進行搶劫,所以和憲兵隊產生衝突。」   哈桑負責的是偵察和通訊連接,他的人馬鋪開在這片廣闊的戰場上,所以利奇乾脆把監督各個兵團的職責也交給他。   一聽到這話,利奇頓時怒火沖天。他早就防備發生這類事,為此他特意安排哈桑的偵察隊、憲兵隊和蘭蒂的通訊營充當眼睛,時刻緊盯那些土匪一樣的傢伙。   把傳訊通道連接蘭蒂,利奇怒氣沖沖地命令道:「幫我接安爾考克的第11兵團。」   傳訊通道裡窸窸窣窣的雜音持續很久,大概四、五分鐘後才接通。   「總指揮官,請您聽我的解釋。」   那位兵團長操著生硬的帕金頓語,還想和利奇兜圈子。   可惜,他聽到的是利奇的怒吼:「我不想聽什麼解釋,從現在開始,你的人退出戰鬥序列,到E區待著。別給我玩花樣,督戰隊已經在路上,如果你們再做出什麼事,我就把你們當做陣前叛變處置。」   利奇的話非常狠,軍隊裡對付陣前叛變比對付敵人更加嚴厲。   不給那個兵團長任何辯解的機會,利奇重新切換至蘭蒂:「把安爾考克的第11兵團定為黃色警戒對象,讓憲兵隊和督戰隊對他們多注意一些,對他們的補給也全部停止。」   利奇長長吐出一口氣,剛才一連串事情讓他手忙腳亂,現在總算有了空閒。   在沙漠的邊緣,一處用鐵絲網圍攏起來的地方,數不清的帳篷聚在這裡。帳篷和帳篷挨得很近,想要走動,簡直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眼前的景象和利奇剛到達施泰因時簡直一模一樣。只不過施泰因對當時從蒙斯托克逃出來的人來說已經是終點,這裡卻只是起點。   遠處十幾輛重型拖車正進行出發前的檢查,每輛拖車的後方全都拖著長長的一串沙橇。   突然,原本負責安全戒備的騎士全都動起來,他們有的跑到沙橇旁邊,有的圍著鐵絲網站好。   被鐵絲網圍著的人看到外面的動靜,頓時變得熱鬧起來。他們全都從各自帳篷裡鑽出來,有些腦筋快的傢伙已經開始收拾東西。至於更早一些做好準備的人,則拚命朝著一道鐵柵襴門擠去。   「不要擁擠,不要擁擠。」   站在柵攔門後面負責維持秩序的騎士,一邊高聲喊著,一邊用包著鐵皮的棍子敲擊鐵絲網。   可惜場面根本不受他們的控制,隨著擠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那道鐵柵欄門被推得嘎吱嘎吱直響。   就像當初蒙斯托克大逃亡一樣,這些難民都一心想登上一輛沙橇,那是他們 逃生的唯一希望。前面的人還好一些,越是後面的人,越是擔心位置會被別人占走,所以拚命地往前推擠。   半個小時過去了,當情況越來越惡化、許多難民臉上顯露焦躁之色的時候,那十幾輛拖車同時響起「嗚嗚」的汽笛聲。   沉重的鐵柵欄門在一陣讓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中緩緩打開。   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數以萬計的難民一下子湧出。他們衝到拖車的旁邊,這些難民分散開來,拚命往沙橇上爬。   這些沙撬有半人高,想爬上去,對於年輕力壯的人來說不顯得困難,但是對老人和小孩來說卻顯得有些困難,而且爭搶中難免會發生碰撞,所以到處能夠聽到叫罵聲和呼喊聲。   混亂中,有的大人找不到小孩,急得不得了;也有一家人分散了,互相喊來喊去。還有一些擠在前面的人發現其它家人根本沒有跟上來,隔著一張鐵絲網不知該怎麼辦。   爬到沙撬上的人自然很多,為了盡可能多裝些人,沙撬上沒有座位,所有的人只能站著。他們需要站一整天,因為穿越沙漠的這條路很長,前進的速度卻很慢遠處,那名前首相默默地看著極度混亂的場面,他的身邊站著阿羅多。   「這些人有多少能夠安全到達奧摩爾?」   海德涅輕歎一聲問道。   「我給不了你任何保證,我們已經仁至義盡。這些車輛本來是用來裝運物資的。」   阿羅多說話的味道有些酸溜溜的。雖然他知道西頓人已經交了路費,用二十五噸黃金換來這次大撤離。這是一筆好買賣,他們自己搶劫肯定沒有這麼大的收穫。但是人心總是難以得到滿足。   「我知道。」   那名前首相不會在這個時候觸怒阿羅多,不過他心底確實感覺很不舒服。   一路上他看到荒漠聯軍大肆搶劫的場面,那是高效率的搶劫,一切都井然有序;有專門的人負責搜索建築物,搬運、裝車同樣也由專門的人負責。如果把這些全都用來運輸人員,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一千二百萬西頓人全都送往後方。   「您想必已經聯絡過最高指揮官了吧?他怎麼說?」   此刻海德涅最關心的是多出來的人能不能跟著前往奧摩爾?   這個順風車不是那麼好搭的。   一聽到這話,阿羅多有些惱火,他剛被利奇罵了一通。   「指揮官讓我先把人運走,但要按照當初承諾的人數來運。多出來的這些人有兩條路可以走,要不在這裡等,或許我們可以抽出一部分運輸;要不就是靠自己的力量穿越這片沙漠,只要沿著沙撬的軌跡前進就不會迷路,而且每隔十公里我們都有一個補給點,但只提供清水,你們必須自己準備食物。」   那位前首相的臉頰抽搐一下,他不覺得這兩條路走得通。第一條路看似可行,但是他完全聽得出阿羅多的話裡帶著濃重的敷衍味道;第二條路根本是死路,現在是夏天,沙漠的溫度高達四、五十度,想跋涉四百多公里到達另外一邊,就算是那些身強力壯的年輕人都做不到。   朝著左右看了看,發現四下無人,海德涅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金條,塞進阿羅多的手裡。   「請通融一下,再幫我傳個話給最高指揮官。等到將來戰爭結束之後,我們西頓人不會忘記在戰爭中幫助過我們的人。」   阿羅多掂量手裡的金條。他喜歡金子,這根金條在赫達爾足夠買下一幢大宅,不過更讓他在意的是這位前首相剛才的話。   他突然想起一次高層開會的時候,大長老曾經提過,為了將來能在走廊地帶插上一腳,德雷達瓦必須盡可能找一些盟友。   眼前不就是送上門的盟友?   唯一讓他有些為難的是,就算事情辦成了,這個人情也是利奇的。   阿羅多不喜歡動腦子,他不是塞斯庫,更不是米哈伊恩,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擁有大智慧。   可惜,這次為了保證利奇的指揮不受干擾,各國統帥一個都沒有參與行動,甚至聯絡都做不到。要不然,他可以把這個難題踢給統帥塞斯庫。   憋了半天,阿羅多偶然間想起小時候和父親在沙漠中訓練的經歷。那次是為了鍛煉他的毅力,他和父親在沙漠裡待了半個月。   「這樣吧,你讓你的人把難民分開,女人老人和孩子就乘沙撬走,年輕力壯的跟著車隊走。但不是在白天,讓他們等到天黑之後再出發,我的人會在沿路上放一些燈。」   那名前首相一聽,知道這已是最後的辦法,再想得到更好的待遇,恐怕沒有可能。   前方打得很熱鬧,後方同樣也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在赫達爾的郊外,年初時的場面再次出現在人們的眼前。一塊新的、更大的空地被圈出來,仍舊像當時一樣,在四周拉了一圈鐵絲網,所有搶來的物資全都露天放著。   這樣做既是對勝利的一種展示,同時也是做給其它各國看:雖然物資全都集中在赫達爾,但是德雷達瓦沒有偷偷吞沒這批物資。   在開戰之前,利奇曾經制定一套規則:所有的戰利品一半會按照各國出兵的數量分配,出了力當然要給報酬,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另外一半戰利品將會按照各國軍隊在戰役中的表現進行分配,事實上那是分給每個兵團。這片荒漠的國家都和德雷達瓦差不多,兵團的獨立性很強。   正因為有這些規矩,所以安爾考克的第11兵團違反規定、私自搶劫的時候,利奇敢用強硬的手段對待。這個兵團所做的事危害參加這次行動的每一個兵團,乃至每一個國家的利益。如果他下令對這個兵團發起攻擊,各國的部隊絕對不會手軟。   長達一個月的準備工作確實不是白做的,而且透過智腦計算出來的最有效、最科學的搶劫方式,也顯露出它的威力。   同樣是一個星期的時間,這次運回來的東西不但數量比上次多,而且質量要高出好幾倍。其中最讓各國眼饞的就是大量的機械設備。   當初攻破的那些城市同樣也有機械設備,不過這片荒漠沒什麼工業可言,機械又大多很沉重,搬運起來非常麻煩,所以各個兵團碰到這類東西,要不扔在原來的地方,要不就暴力拆開,運回來之後只能當做廢鐵處理。事後賈拉德把各個兵團的兵團長罵得狗血淋頭。   和當初不一樣,這次各國的兵團長都已經學聰明,再加上幾個月來,利奇在賈拉德和馬努埃姆的幫助下建造一大堆工廠,現在人人都知道這些機械設備是好東西,大家都當做寶貝。   對於赫達爾的居民來說,他們只能遠遠站在鐵絲網後面看,能夠進入裡面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對各國的特使來說,這裡是他們待得最久的地方。   他們可以一遍遍地計算有多少物資,反正這項工作對他們來說充滿樂趣。除此之外,他們還可以聚在一起,商量將來怎麼分配這些戰利品。   和往常一樣,下午三點鐘時,遠處傳來重型拖車「嗚嗚」的汽笛聲。每天運輸車隊都是這個時候到達,從三點一直忙到晚上十點。   汽笛聲一響,喧鬧的程度達到頂點,無數人從城裡跑出來,大家都等著看今天又運來什麼戰利品。   那些特使也是一樣,他們的身份有特權,所以每一次總是有最好的位置留給他們。   不過這次他們失望了,因為拖車所拖的沙撬上,全都密密麻麻擠滿人。 在開戰之前,為了保證消息不會走漏,所以包括德雷達瓦在內,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知道西頓公國已經再次投向同盟,更不知道西頓公國和同盟高層有一項秘密協議,打算舉國撤離。   但是戰役一開始,西頓公國突然冒出來一萬軍隊,從背後打了聯盟駐軍措手不及,再加上兩邊夾擊,將聯盟駐紮在走廊地帶地的直屬部隊消滅大半,這項秘密協議就暴露在世人的面前,所以這些特使全都知道,眼前這批滿臉疲憊的人是從哪裡來的。   「真是可惜了,如果是運東西的話,這一車可以運多少啊?」   「恐怕今後幾天,所有的車輛都得用來運送這些西頓人。你們看,這一車大概只有三、四千人,一個車隊能運的人數就算三萬吧,也就是說需要跑一百趟才能把人運完。」   「沒有辦法,這是同盟高層的意思。」   「這麼多人要吃飯,不知道德雷達瓦會不會被這些人吃窮了。」   「別開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米哈伊恩那隻老狐狸,那是石頭裡都能搾出油水的人,他怎麼可能吃虧?」   「這倒也是,同盟肯定會給他們補償。」   「誰讓他們運氣好呢?有一個不錯的宗主國。」   「奧摩爾以前也不怎麼在乎德雷達瓦,只不過這次終於有用得到他們的地方。」   「別說得酸溜溜的,這已經夠了,國與國之間本來講的就是利益。你看,有一個宗主國不是挺好嗎?用得著的時候,大批的物資就來了,現在又是建工廠,又是造鐵路,就算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德雷達瓦又被扔在一邊,至少工廠和鐵路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有了這些,德雷達瓦在我們這些國家的面前可以耀武揚威了。」   「你說我酸,你的話比我更酸。」   「有必要為這種事吵架嗎?我擔心的不是德雷達瓦會變得張揚。你們想想看,外面那些國家在我們的面前張揚過嗎?沒有吧!因為他們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將來的德雷達瓦搞不好也會變成這樣。」   這話一說,眾人都沉默下來。   不管剛才那兩個人,還是此刻說話的這個人,他們擔心的都是同樣的事。   德雷達瓦的未來一片光明,這一點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問題是他們的國家怎麼辦?   這時候,再去求奧摩爾帝國收他們做附庸國,顯然已經晚了。成為德雷達瓦的附庸倒是有可能,但他們都不會甘心這樣做。   難道讓他們看著德雷達瓦變得富裕強盛,自己仍舊在貧困中掙扎?   「你們有沒有想過向上面的人建議,乾脆這片地區的所有國家都合併起來,組建一個聯邦制的國家?對內,我們仍舊各自為政,政體用不著改變,但是對外,我們就用一個國家的名義。」   拋出提議的這位特使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來:如此一來,他們的國家也就自然而然成為奧摩爾的附庸國。   能夠被各國派出來擔任特使的都是一些很有地位,而且智慧超群的人物,稍微一想就立刻明白其中的好處。   「米哈伊恩會同意嗎?」   底下立刻有人問道。這樣問,足以說明此人確實希望這個方案能夠成功。   其它人的心思也差不多。   「應該沒問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米哈伊恩現在恐怕已經在琢磨怎麼在走廊地帶也插上一手了。」   那位特使說到這裡時,語氣顯得有些黯然。正如之前所說的,他已經感受到德雷達瓦不再將目光局限於這片荒漠之中,而是越來越像外面的國家。   他正感慨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騷亂的聲音。原來難民裡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倒在地上,此刻老人的身邊圍攏一大堆人。   「這麼大年紀還有什麼可逃的?」   旁邊的一個特使冷冷地說道。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自然條件非常惡劣,所以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明顯有叢林法則的味道,雖然還沒有到那麼殘酷的地步,但是當戰爭爆發時,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會把逃生的機會讓給年輕的人。   「這個老頭的兒女倒是挺孝順,而且這個傢伙很會生啊!好像兒子和女兒加起來有二、三十個。」   「白癡,這根本就不是一家子。老頭應該是導師一類的人物,旁邊的都是他的學生或助手。」   那個最具有智慧的特使雙眼緊盯著前方,好半天他才恍然大悟地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這樣,原來這才是最有價值的財富,這根本不是賠本的買賣。」   「什麼意思?你能說得更清楚一些嗎?」   旁邊的特使立刻聚攏過來,他們這幫人早已形成一種默契。   「西頓人有文化,這些難民全都受過教育。德雷達瓦想要發展起來,只有物資是不夠的,給幾座工廠只是杯水車薪,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大量有文化的人。」   那位特使越說越激動,他用力扯著自己的頭髮,看起來像是要瘋了。   「對啊!外面的國家有很多都施行義務教育制度,國民必須讀滿九年,如果趁現在這個機會多撈一些人過來,我們等於大賺一筆。有了這些人,我們可以自己辦廠、自己造鐵路。」   另外一個特使也猛然間醒悟過來。   「我還聽說,兩個月前從蒙斯托克來了一支專家團,米哈伊恩親自陪著他們 四處轉,對他們客氣得不得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支專家團就是給米哈伊恩出謀劃策來的。」   被點醒之後,這些特使們的想像力立刻變得活躍。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不管看什麼,都感覺是德雷達瓦的大長老米哈伊恩在玩花樣。   「這可不行,不能讓他們獨佔好處,我們也得沾上一些好處。我剛想起來,就算把搶來的機器弄回去,如果沒人會用的話……」   「是啊,是啊,當初結盟的時候,不是說好的嗎?如果有好處的話,大家都應該從中得到一份,就算他們吃肉,讓我們喝湯也行啊。」   一陣喧鬧之後,這些特使全都坐不住了,他們打算去找米哈伊恩。不過在那之前,他們先要聯絡國內,畢竟這麼大的事情,他們無權做出決定。   戰線仍舊往前推進,隨著聯盟在走廊地帶最後一支駐軍被徹底消滅,再也沒有人能夠抵擋利奇的腳步。   每天都有好消息傳來,不是又一支偽軍被消滅,就是某座城市被攻破。   此刻,戰役能夠打到什麼程度已經不取決聯盟的抵抗力量有多強,而是看利奇手上的物資是否還能支撐得住?   戰爭打的就是物資消耗。   正因如此,軍需主管每天都要找利奇報告一次。   看著軍需主管拿來的清單,利奇的眉頭微微皺起。吸取上次的教訓,在開戰之前,他命令各個兵團必須嚴格按照作戰計劃行動。   負責搶劫的兵團專門分出一部分人,將搶來的戰利品裡立刻能用得著的物資,另外放一個地方。   靠這種以戰養戰的方式,他已經把消耗減少到最小的程度,但是總體的消耗仍舊讓他感到吃驚。   「一切都按照您的命令在執行,這不是我們的問題,最主要的原因是聯盟搜刮得太狠了,以至於我們打下的那些城市裡,能夠為我們所用的物資非常有限。」   軍需主管辯解著。   利奇沒有搭理這個人,他隨手拉開地圖。   地圖上標記著此刻已經被他們佔領的地盤,以紅色塗抹標出。他們還沒有佔領的地方仍舊是白的,其中有幾個用紅筆描畫出來的圓圈,那是計劃中必須攻克的城市。   此刻的他在繼續維持現在這種極快的推進速度,還是放慢速度鞏固地盤之間搖擺不定。   突然,有人敲指揮車的門。   軍需主管立刻乖巧地看了看利奇的臉色,他看到利奇朝門口注視一眼,立刻過去把門打開。   站在門口的是羅拉莉絲。   上次戰役時,羅拉莉絲代替利奇指揮飛行大隊,但是這次她卻不指揮任何一支部隊,而是跟在利奇的身邊充當保鏢。   自從鬼谷的刺殺事件發生之後,她沒有離開利奇身邊,而且她的靈甲肯定就在不遠處。   「你先出去。」   羅拉莉絲命令那個軍需主管。按照軍隊中的等級,她根本沒有這個權力,但是此刻誰都知道,眼前這位是劍聖級的人物,就連米哈伊恩都俯首帖耳,更別說一個小小的軍需主管。   見那人離開,羅拉莉絲隨手把門關上,然後將四周籠罩起來。   「上面剛下命令,你必須和我回卡佩奇。」   「出了什麼事?」   利奇一下子站了起來。   「就在兩天前,聯盟西線部隊全面發力,而且他們終於亮出底牌了。」   羅拉莉絲將一組記錄裝置放在利奇的面前。與其聽她說,還不如親自用眼睛去看。   利奇接過記錄裝置,立刻接在一台記錄儀上。   隨著白光打在指揮車一側的牆壁上,一部戰甲的影像瞬間出現在眼前。   利奇一眼就看出來,這部戰甲是在「魔方」的基礎上改造而成。   「魔方」是迄今為止設計最成功的中型戰甲,雖然利奇本人設計的「仙女龍」2型已經非常接近「魔方」的性能,有些指針甚至超過,但是在整體性能上,仍舊稍微差了一些。   況且「魔方」能在戰場上快速被修復,這是獨一無二的能力。所以用「魔方」的結構做為基礎,將某種特別的技術加上去是很正常的做法。   同盟也是一樣,各種型號的新型戰甲都是在「龍」的基礎上修改而成。   屏幕上的這部戰甲和「魔方」最大的區別就是外殼。「魔方」的表面通體渾圓,幾乎沒有稜稜角角的地方,但是這部戰甲簡直是無數平面堆砌出來的,幾乎看不到任何曲線,在它的兩條手臂上還有兩面盾牌,這種盾牌也是平的,而且四四方方,看起來像是兩塊門板。   「是能量護盾。」   利奇立刻叫了起來,他能夠想到的只有這種可能。艾斯波爾最早搞出來的能量護盾同樣也對外形有要求,而且限制比這更加苛刻。   「你說對了,西斯羅聯邦的底牌就是這種全能量型戰甲。羅索托人已經搞到一些樣本,其中的兩部正在送往卡佩奇。」   利奇終於明白羅拉莉絲為什麼找他。當初西斯羅帝國拋出能量鋒刃這張王牌時,同盟高層曾經將所有排得上名次的戰甲製造師全都聚集在一起,共同尋找應對的辦法。   那一次非常成功,顯然,同盟高層希望複製那次成功。   「羅索托人能夠抵擋多久?」   他這樣問的時候,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既想這個討厭的國家就此被攻破,又不希望這個人口最多的國家出事。   「羅索托帝國也有底牌,這一次他們也總算是把底牌亮出來。」   羅拉莉絲苦笑著將記錄儀的旋鈕往後撥,只見屏幕上的影像迅速快進,最後停在另外一部戰甲上。   利奇對這部戰甲同樣熟悉,從外表上可以看得出,那屬於夜叉系列。   這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羅索托人最強的殺手鑭居然是一種超輕型的戰甲。   羅索托人一個個人高馬大,製造的東西也粗笨結實。在他原本的猜想之中,他們的殺手鑭應該是一種重型戰甲才對。   不過他的意外很快就變成驚訝,只見屏幕上那部戰甲以令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在戰場上閃來閃去,它的武器是兩把一公尺長的細刺劍。   同盟現在也已掌握能量鋒刃技術,所以就算細刺劍的威力也不差。它看起來很短,攻擊的距離並不近,攻擊力也很強。   「這速度和鐵血兵團都有得一拼,羅索托人是怎麼做到的?難道爆裂鬥氣的秘密已經被他們破解了?」   利奇暗自嘀咕,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頭。如果已經破解爆裂鬥氣就沒有必要用超輕型的戰甲。鐵血兵團用的是普通戰甲,頂多就是能量回路上進行專門的改造。   「戰前羅索托人已經在類神經元系統方面有了巨大的進展,他們設計的這種戰甲叫『刺殺者』,最初的樣機是靠一種特殊蓄力裝置來達到超高的速度,不過莎爾夫人搞出新型的魔動筋腱,你又設計出『明王』之後,羅索托人就借用你的設計,把『刺殺者』重新改進,不久之前又加上羅索托人的能量鋒刃技術。」   羅拉莉絲在一旁解釋這種戰甲的來歷。   屏幕上,那部「刺殺者」已經欺近到西斯羅聯邦全能量戰甲的近前。   利奇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他剛才第一眼看到「刺殺者」時,立刻聯想起鐵血兵團。   西斯羅人在設計全能量戰甲的時候,不會沒有考慮過以鐵血兵團做為假想敵,所以「刺殺者」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還有一個原因也讓他感到「刺殺者」會輸。   「刺殺者」追求速度和瞬間殺傷力,可以看成是一把鋒利卻又脆弱的短劍;西斯羅人的全能量戰甲如同一面厚重的大盾,兩者相遇的話,很明顯後者更佔優勢。   在屏幕上,兩部戰甲瞬間交上了手。   那部「刺殺者」的速度原本已經快到極點,此刻的速度又提升一大截。   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速度,輝煌以下的騎士根本沒有辦法反應,而此刻駕馭那兩部戰甲的騎士,顯然都沒有到輝煌的等級,所以「刺殺者」幾乎招招命中。 他刺中的大部分是軟肋、腋下、咽喉之類要害的地方,那也是防禦最薄弱的所在。   能量鋒刃擊打在能量護盾上,頓時蕩起一圈圈漣漪。   利奇的心中暗忖:果然如此。   對付能量護盾,必須對症下藥,這是能量護盾和普通裝甲不同的地方。   以前聯盟所用的能量護盾技術是弗蘭薩帝國那位神工波羅諾夫發明的,同盟已經找到對付那種護盾的辦法,羅索托帝國同樣也掌握這種技術。   但是眼前這種顯然用的不是同樣原理,所以用來對付波羅諾夫護盾的技術,對這種護盾沒有效果。   利奇不認為開發出這種技術的戰甲製造師比波羅諾夫更加高明,只要看到樣品,他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   在屏幕上,那部「刺殺者」沒能破開對方的裝甲之後,居然不退反進。   眼看著對面那部戰甲一劍斬落下來,「刺殺者」猛地撲上去,緊接著刺眼的光芒把整個屏幕變成一片雪白。   又是同歸於盡。   羅索托人性情剛毅,一旦不能戰勝對手,就會選擇這種結局。   到了這個時候,利奇哪裡還會猜不出來?羅索托帝國設計出這種性能極端的戰甲,本來就是為了用於自殺性攻擊。   「這種戰甲不應該用在正面戰場上。」   利奇冷冷地說道。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會為那個羅索托騎士的英勇而感歎,但是現在他不會了。   羅拉莉絲不這樣看,她歎了一口氣說:「要不是在這短短的幾年裡戰甲技術進步得太快,突然間冒出來很多新技術,『刺殺者』完全有可能成為戰場上的明星,可惜它生不逢時。」   利奇這一次倒是沒有反對。   「刺殺者」先進的地方不是它的速度有多快,而是它的控制系統幾乎沒有任何延遲。   艾斯波爾同樣在類神經元方面有研究,不過他搞出來的成果明顯不如這種技術成熟,在這方面是羅索托人走在前面。   讓利奇感到有些鬱悶的是,他設計的「仙女龍」1型和2型,在這兩種戰甲面前顯然已經過時了。   好在他還有後招。   「『仙女龍』的原型機雖然不成熟,還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它的性能超過這部全能量戰甲,偏偏你們要玩什麼保密,一定要讓我簡化設計,先弄出簡版的『仙女龍』1型和2型,現在怎麼辦?還沒有全面換裝,這兩種型號已經過時了,3型和4型又沒有完成……」   他看著羅拉莉絲,想看看羅拉莉絲有什麼反應。   「這不關我的事,要後悔也應該是卡洛斯和馬克斯後悔,當初是他們決定分成兩步走。不過現在也不算晚,3型和4型不是也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嗎?這一次讓你回卡佩奇,恐怕就是為了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兩種型號做出來。至於羅索托那邊,他們還可以頂一段時間。」   說到這裡,羅拉莉絲也帶著一些看好戲的味道。   說到「仙女龍」1型和2型,她突然想起卡洛斯拜託她的事。   「現在這兩種型號的『仙女龍』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卡洛斯想要一批,就算是已經用過的也行。」   這話說得夠明白了,卡洛斯顯然看上荒漠各國聯軍已經列裝的那批戰甲。   利奇知道那位陛下肯定是在擔心這種全能量戰甲也出現在中線戰場上。   雖然性能差了一些,「仙女龍」卻勉強能抵擋得住這種全能量戰甲。同盟列裝的龍式戰甲的其它變種就沒有那個能力。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仙女龍」1型和2型也裝備有能量護盾,只不過採用的是老技術。   「看來只有撤退了。」   利奇遺憾到極點,上次因為底下的人肆意搶劫,最終不得不提前結束行動,沒想到這次還是只能半途而廢。   幸好發動這場戰役的目地已經達到了。   西部走廊地帶各國的軍隊基本上已經被他們打殘,聯盟的直屬軍隊更是被全部殲滅,好幾個國家的首都被夷為平地,數十座城市化為廢墟。如果聯盟還想控制這片地帶就只能調用本國軍隊。   他們要麼從羅索托前線調人過來,要麼把僅有的守備部隊調上來,這兩種選擇恐怕都會讓西斯羅人頭痛不已。   至於那些投降聯盟的國家,有了西頓公國這個先例,他們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會非常難過,懲罰的目的也達到了。   「不知道我離開的時候,黛娜能不能壓得住那幫土匪?」   利奇自言自語著,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自己前腳一走,那些兵團長馬上就造反。   「放心吧,你只要告訴那幫人,『仙女龍』馬上就要被淘汰,等你回來之後,軍團將會更換一批新的戰甲……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會非常聽話。」   羅拉莉絲給了一個建議。   利奇拍了一下腦袋,他居然沒有想到這招。   這話沒錯,等到他從卡佩奇回來,「仙女龍」3型和4型肯定開始生產,到時候剛列裝的戰甲又要順序淘汰,所有這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裡。   看到利奇想通這一點,羅拉莉絲突然感覺有些話或許可以說。   「其實,向德雷達瓦借兵,最大的用途不是為了將來的反攻。我可以告訴你,將來反攻回蒙斯托克肯定會非常容易,就算沒有德雷達瓦的軍隊,以獨立軍本身 的實力再加上海格特的軍團,也足以擊敗瓦雷丁的殘餘軍隊。」   如果是在來德雷達瓦以前,利奇對這番話會半信半疑,但現在他卻相信這是真的。   他在這裡的前後兩場戰役打得實在太順手了,第一次至少還被偷襲一把,損失了幾千人,這次簡直就像是燒熱的刀子切黃油一樣,輕鬆到極點。   等到他們反攻的那一天肯定大局已定,像瓦雷丁這樣二流附庸國,恐怕連守衛本土的部隊都捉襟見肘,根本不可能將軍隊留在蒙斯托克。   這樣一想,當初大叔和羅拉莉絲指點他借兵,顯然不是為了和瓦雷丁人打仗。   借兵只不過是一種象徵、一種實力的顯示,為的是奪回蒙斯托克之後能夠將控制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利奇發現自己又學到許多東西。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33》 第三十三集 【本集簡介】 仙女龍4型進入量產階段,羅索托的戰事也越加緊繃,狗急跳牆的尼古拉四世再也掩飾不住其野心,與同盟國家的關係在破裂邊緣,而帕金頓早已盤算好利用這種緊張的狀況訂下一連串的計中計……   利奇為了補償105小隊成員,答應為每個人製作一部專屬戰甲,利奇把主意動到了那部傳說中的戰甲──「雷神」身上,為此利奇再度去了一趟「天之城」迎接他的人是…… 第一話士別三日   兩架飛翼一前一後降落在草地上。   草地正中央一幢別墅裡立刻衝出幾部戰甲,不過戰甲裡的騎士並沒有表現出絲毫敵意,因為他們早就接到通知,有兩架飛翼要降落在這裡。   利奇從前面一部飛翼上下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任何人不眠不休飛行四十幾個小時,都會變成他這樣。   「原來是您,兩位神工和各位大師們已經在下面了。」   負責守衛的騎士全都認得利奇,為首者立刻將利奇迎了進去。   既然知道來的人是利奇,他們當然也能夠猜到後面那部飛翼裡的人是羅拉莉絲,不過沒人在意這一點。   哪怕是劍聖級的人物也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去,就以大叔來說,他的身份夠高,但是想要進入聖殿恐怕也不容易。眼前這座地下實驗室對於卡佩奇來說,地位和聖殿相當。   羅拉莉絲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從飛翼裡出來之後就退到草地邊。   她並不擔心利奇會出事,這個世界上比此處更安全的地方,恐怕只有帕金頓皇宮和聖殿。   「東西已經運來了?」   利奇問那些負責安全保衛工作的騎士。   他多少有些意外。   他一刻都沒有耽誤,路上甚至沒有休息,他是直接飛過來的。赫達爾離卡佩奇的距離比起羅索托前線還要近一些,他實在想像不出那兩部樣機如何比他更早到達這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   為首的騎士雖然嘴上這麼說,實際上他是知情者,不過這種事不能從他的嘴裡透露出來。   利奇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不會難為眼前這些人;真的想知道樣品是怎麼到這裡的話,他可以問大叔。   坐著升降梯到達地底,一過那道鐵柵欄門,利奇立刻感覺今天的氣氛和以往大不一樣,連守衛的騎士也多了十幾個,裡面居然有四個天階騎士。   這個地下室有二十幾間獨立的實驗室,最大的一間在最裡面,此刻所有的戰甲製造師全都在那裡。   人很多,比上一次還多,其中大部分是助手和輔助的工作人員,大師反倒少了好幾個。   利奇多少能猜到一些原因,自從上次馬努埃姆身邊出了個間諜之後,各國都變得小心許多。   在實驗室正中央放著一張巨大的桌子,桌上擺著兩部戰甲。   這兩部戰甲全都有些損壞的地方,其中有一部只剩下三分之一。   無數金屬線從它們裡面拖出來,一直連接到四周的儀器上。在儀器前,那些助手和工作人員正忙碌著。   一陣電光亂閃,兩部戰甲表面亮起淡藍色的光芒,這層藍光如同一道半透明的薄膜籠罩在戰甲表面。   「大家靠後一些,小心意外。」   伊洛大聲喝道。   原本湊到桌子前的人立刻往後退去,只有一個身穿厚實的防護服,頭上戴有玻璃面罩防護頭盔的人,手持一根一公尺多長的金屬條,仍舊站在桌邊。   看到眾人退到一條黃線後方,那個人舉起金屬條,朝著其中一部戰甲捅過去。   「嗤」的一聲響,金屬條頂端爆射出刺眼的亮光,和數公尺長的一串火花。   在場的人全都有準備,他們退開時已經將一副墨鏡戴起,唯獨利奇對此一無所知,被刺眼的亮光一下子弄得看不見了。   還好這只是短暫的失明,過了半分鐘,他的眼睛才漸漸恢復過來。   雖然在這半分鐘裡眼睛看不見,他也知道發生什麼。成為王牌騎士時,他就已經能夠靠感知看到東西。   就在亮光一閃、火化飛濺的一剎那,那部戰甲上籠罩的藍瑩瑩保護膜被「燒灼」出一塊黑斑,雖然這塊黑斑很快被抹平,不過一瞬間已經足夠洞穿這部戰甲。   「你們已經解決問題了?」   利奇喪氣地說道,他感覺自己白來一趟。   眾人這才注意到他進來,艾斯波爾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嘴唇前。   利奇連忙閉上嘴巴,他悄悄地走到一個角落,站在法拉克的身邊。   在所有的大師裡,除了馬努埃姆,就屬法拉克、伊洛和他的關係最近,現在主持這個項目的是伊洛,他一時脫不開身,利奇只能找法拉克。   「見到你實在是太高興了,我本來還以為你來不了呢。」   法拉克湊到利奇耳邊說道,他不敢說得太大聲,怕妨礙到其他人。   「情況怎麼樣?我看你們好像已經找到辦法。」   利奇直接將聲音傳進法拉克的耳朵裡。   「當然,能量護盾說穿了不是什麼複雜的技術,原理就那麼幾種。上一次是因為第一次碰到,所以感覺有些棘手,現在有經驗了,解決起來自然不難。」   法拉克說得挺輕鬆,不過輕鬆的背後卻是他們這些人半年的艱辛。   當初利奇無意間發現聯盟所使用的很多技術居然是以前未曾完成的項目,從那之後,卡佩奇做了一個秘密研究,將歷代大師以上戰甲製造師研究過的項目,全都逐一整理一遍。   為此,卡佩奇高層調集十五位大師和兩百多名戰甲製造師,花費無數心血。   這一切終於有了回報。   幾天前,兩部戰甲還沒有送到這裡,伊洛負責的破解小組已將所有和能量護盾有關的項目找出。   從羅索托人的描述之中,他們已經確定這是哪種類型的能量護盾,所以東西一到,立刻針對性地研究破解的辦法。   「那我豈不是白來了,你們早說嘛!」   利奇不由得抱怨起來。既然找到破解之法,做出那根金屬棒恐怕也要一天時間,這點時間足夠聯絡他,他也就用不著拚命趕過來。   「怎麼是白來?現在破解的只是外面這層能量裝甲,這種戰甲用比較輕的合金代替原來的高硬度鋼板,所以重量一下子減掉許多,關節部位的設計也改用更靈活的設計,整體性能比『魔方』強了不少。這次恐怕不得不用你還沒有完成的那個設計了。」   法拉克證實羅拉莉絲的話。同盟高層顯然意識到他們在主力戰甲方面再次落在聯盟的後面。   如果只是破解聯盟的能量護盾技術,僅是治標不治本。就算「刺殺者」能夠破開對方的能量護盾,在擊殺對手的一瞬間,「刺殺者」脆弱的結構可能也會被對手破壞,這樣的結果仍舊是同歸於盡。   「這樣說來,它們的重量應該比『魔方』輕得多?」   利奇問道。   當初他還在西部走廊前線時,同盟的戰甲製造師還沒有對樣機進行拆解和測試,自然沒辦法告訴他更多的細節。   「不帶任何兵刃的話,重量在1.7噸左右。」   法拉克答道。   利奇明白高層為什麼這樣憂慮。   「魔方」的重量接近2.6噸,相比之下這種戰甲確實要輕得多:「魔方」在中型戰甲裡屬於偏重的,這種戰甲卻非常接近輕型戰甲。   「魔方」最大的問題就是遠距離作戰不如「龍式」戰甲。所以聯盟不得不仿製「龍式」戰甲,用來和「魔方」相互配合。   現在這麼一來,原來的缺陷不存在了,這種新式的全能量戰甲擁有強悍攻擊力和防禦力的同時,還擁有遠距離突襲的能力。   對於同盟來說,這絕對是一場災難。   「你們既然已經拆開看過,應該清楚這玩意兒是否容易製造?」   利奇追問道。   「這種戰甲是從『魔方』的基礎上改的,不過複雜程度要高得多,而且結構上也有很大不同。」   法拉克解釋道。   利奇原本懸著的心頓時放下。   「魔方」相對於其他戰甲不算太複雜,但是和「龍式」戰甲比起來,複雜程度就高得多了。同樣人數、同樣規模的製造廠,一個月如果能生產出兩千部「龍式」戰甲,「魔方」頂多生產出八百部。   這種戰甲比「魔方」更複雜,產量自然更低。   他設計的「仙女龍」系列雖然比「龍式」複雜,但複雜程度非常有限,產量低不到哪裡去。放下心來的他終於有空想其他事情了。   利奇首先想到的是剛才他問那幾個騎士的問題。   「你們是怎麼把它們弄到這裡來的?速度居然比我還快。」   如果是小件的東西,他或許會懷疑是天階騎士駕馭靈甲,將樣機運到這裡,之前他們曾經做過,那一次他們運來的只是幾塊裝甲板。   靈甲的載重非常有限,頂多兩、三百公斤,而這兩部戰甲遠遠超過這個重量。   「反重力裝置的奧秘不是你破解的嗎?我們造了一部飛車,又找來當初教你那種功法的人,讓他開車往羅索托走了一趟。」   法拉克的話解答了利奇所有的疑問。這同樣也讓他心頭一動。   或許他可以製造這樣一部飛車,如此一來在卡佩奇和德雷達瓦之間來回就用不著像現在這樣辛苦。   他正想著,艾斯波爾和伊洛走過來。測試已經結束了。   走到利奇的跟前,手一伸,伊洛問道:「東西沒忘記帶來吧?」   「當然沒忘。」   利奇從左側的口袋裡掏出兩個記錄裝置:「我已經整理過一遍,只把和戰鬥有關的數據保留下來,這應該夠你們分析一段時間。」   那兩個記錄裝置裡全都是最近那次戰役中「仙女龍」1型和2型的使用情況,其中又以2型的數據為多。   這兩種戰甲雖然馬上要被淘汰,不過它們不是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因為3型和4型的主體結構、傳動系統都沿用1型和2型的,所以這兩種戰甲在戰場上的表現可以做為設計後兩種型號非常重要的參考。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告訴羅索托,你們已經找到破解之法?」   利奇隨口問道。   「這又不是什麼複雜的技術,早在一天前我們已經把破解方法告訴波波夫。」   伊洛知道利奇的心思。如果有可能的話,利奇肯定會把結果的通知盡可能地往後壓,在這件事上他只能讓利奇失望,畢竟大局要緊。   「那麼你們還在搞些什麼?」   利奇看了一眼那根金屬棒子。   「破解的技術還不完善,雖然能用,但是很不方便,我們現在正嘗試能不能把這種技術和能量鋒刃結合在一起。」   伊洛沒有隱瞞,他甚至期望利奇能夠給一點意見。   可惜的是,利奇根本沒接話,就算有辦法,他也不會說出來。反正這種玩意兒製造起來速度很快,等到中線或東線戰場也出現聯盟的全能量裝甲時,他再把破解的技術拿出來也來得及。   「如果我早知道你們這裡已經有了進展,我就沒必要這麼急著趕過來,甚至連布勃卡都還沒回去。」   利奇這樣說的意思,自然是他打算離開了。   和其他的戰甲製造師不同,他需要的不是互相交流,而是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   伊洛知道利奇的想法,他捶了利奇一拳笑罵道:「你就是放心不下你那些女人。」   這算是一種掩飾,同樣也是不錯的理由。   「不過,在走之前,你首先要幫我們決定一件事。」   伊洛指了指那兩個記錄裝置:「現在時間緊迫,我們不可能再搞兩套系統,3型和4型只能選一種,你是設計者,你對此應該最清楚。」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很令人煩惱的問題。利奇也一直在猶豫,好半天他說道:「4型。」   「為什麼?」   伊洛當然需要理由。   「和3型比起來,4型的正面防禦要強很多,出力和靈活性也好得多,速度也更快,至於它的弱點……在兵團級的戰場上不顯得那麼致命,因為敵人很少有機會能夠繞過正面攻擊它的背後,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時候,兩邊實力肯定相差極大,屆時不管用什麼樣的戰甲,效果都一樣。」   雖然事先已經商量好讓利奇決定這件事,但是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伊洛的心裡仍舊有些猶豫不決,因為這無異於一場豪賭,贏就是大贏,輸的話可能連更換戰甲的時間都沒有。   「看來你們仍舊沒有想好。」   看到這幾人沉重的神情,利奇反倒鬆了口氣,他頓時沒有壓力。   「好,就遵照你的決定。」   艾斯波爾猛地拍了一下巴掌:「我會向上面提出建議。」   旁邊的莎爾夫人頓時感覺失了面子。艾斯波爾是以小心謹慎著稱,她則善於決斷,沒有想到這次被艾斯波爾搶先一步。   「也好。」   老太太只能跟著點頭。   這兩位都已經說話了,伊洛自然無法提出疑義。   「放心,我可以進一步增強4型的防禦性能,盡可能讓那個弱點不這麼明顯。」   利奇安慰道。   「就是縮減座艙,專門挑選個子矮小的騎士操縱它們?」   伊洛苦笑起來。他已經聽說這件事,而且也用正在測試的一台戰甲進行試驗,證明這種辦法確實可行,唯一的問題就是對騎士的體型限制太大。   「羅索托人不是設計出成熟的類神經元系統嗎?這種技術可以讓戰甲的座艙變得緊貼身體。」   利奇不知道是惡意的嘲諷,還是善意的提醒。   不過他的話確實沒錯,運用類神經元技術之後,操縱系統和以前完全兩樣,座艙裡再也沒有那些按鍵和旋鈕,可以和身體緊貼在一起。   伊洛只能苦笑,任何事一旦與羅索托有關,這個傢伙就會變得很難商量。   待在地下室連半小時都不到,利奇回到地面上。他在卡佩奇一刻都沒有停留,直飛布勃卡。   年初時離開這裡,到現在已經有半年了。從空中往下俯視,布勃卡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工廠區似乎縮小一些。   他在赫達爾時已經聽說了,F9區的那座遺址已經乾燥得差不多,所以一些比較重要的生產線全都搬過去。   遠遠的,他看到降落平台上站著一個人。   那是莉娜。   以往總是有一大群人前來迎接的場面,這次沒有看到,整個平台上空空蕩蕩的,只有莉娜一個。   利奇知道,這肯定是故意的安排。   他不太清楚,半年過去之後,莉娜的怨恨是不是已經消除了?   心中充滿疑惑,不過他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飛,總得降落下去。   剛降落到平台上,莉娜就緩緩走過來。讓利奇的心稍稍放鬆一些的是,莉娜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只有你一個人來接我?」   利奇搶先問道。   「這還不夠嗎?」   莉娜微微有些著惱,嘉利和其他人讓她一個人過來迎接,為的就是證明她獨一無二的身份。利奇這麼問,多少有些不太給面子。   當然她也知道利奇在擔心些什麼。   「聽翠絲麗說,在德雷達瓦的這段日子,你的實力又提升一大截?」   莉娜說這話絕對不懷好意,隱約帶著一絲挑釁味道。   利奇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在德雷達瓦的時候,他的實力並沒有增長多少,只不過從阿羅多身上學到一些用刀的技巧,但是說他沒有進展卻又不對,這一次德雷達瓦之行,讓他真正明白今後的路應該怎麼走。   聯想之前黛娜和他說過的話,顯然在這年多的時間裡,莉娜的實力提升一大截。   利奇知道自己沒辦法退縮。   布勃卡四周全都是山嶺,只要找一塊稍微平坦一些的地方就可以當做對決場地。   莉娜找的是一片比較平坦的山谷,此刻四周的山頭上全都站滿人,這些都是來看熱鬧的。除了看熱鬧,大部分人也希望能夠從中學到一些東西。畢竟不管是利奇或莉娜,都是榮譽騎士之中的頂尖人物。   山腳下,利奇和莉娜面對面站著,彼此隔著百尺距離。   兩個人都穿著訓練甲。獨立軍的訓練甲和普通的訓練甲不同,那是利奇精心設計的一種戰甲,介乎於輕型戰甲和夜叉系列之間,可以說是以前的外掛式戰甲增強型。   兩部戰甲高兩公尺,全身上下乾淨利落,沒有絲毫凸起和外露的部位;最外面是一層軟性裝甲,看上去像是一層銀光閃閃的皮膚。   莉娜用的還是雙手大劍,利奇使用的武器卻和以往不同。   他用的是兩把月牙形的彎刀,比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騎士所使用的新月彎刀弧度更大,不同的是這把刀兩頭都是尖的。   那些荒漠騎士所使用的刀只是有點像新月,利奇手裡的兩把刀完全是新月形狀。這把怪異彎刀根本連握都握不住,一旦和對手的兵刃交擊,肯定會被打飛。   正因為如此,當眾人看到利奇花了半個小時,用營地現有的材料做出這對兵刃的時候,大家都在猜測他是不是打算放水。   「你確定不要換一種兵刃?」   莉娜舞動手中的大劍問道。她不停地耍劍並不是因為好看,而是為了讓劍高速飛舞。   雙手大劍是重型兵刃,但是和錘、開、斧之類的重型兵刃比起來,它卻又有著輕靈快疾的特點,所以速度是關鍵。   「相信我,這是最適合我的武器。」   利奇隨手一揮,右手的那把彎刀拉出一道刀弧。   這一刀看起來平平淡淡,既沒有什麼刺眼的刀光夕也沒有激起一縷刀風。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莉娜話音落下,她的腳底立刻蕩起一圈波紋。   那是大地在劇烈震盪。   如果在以前,地面波動應該如同石擊湖面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擴展開去,但是這次居然是一條線筆直撞過來。   雖然沒有嘗過這招的厲害,利奇卻能夠感覺到這一擊的威力不簡單,更讓他頭痛的是,這招不好接。   上一次交手時,他發現莉娜的招數很多都是針對他的。   他的「鏡·反射」對付別人很有效,唯獨在莉娜面前變得束手束腳。   半年前莉娜最強的一招就是將所有攻擊凝聚於一點的「突刺」。當時的他不敢用「鏡·反射」接,只能靠極快地連續出刀,零敲碎打將這招化解。   利奇連彈數十指。   他的刀芒一發出去如同泥牛入海,眨眼間被山洪海嘯般的一擊吞沒了。   對付海嘯,最好的辦法就是化身一塊堅硬的巖礁。如果當初他繼續將「金剛」練下去,絕對可以對這招毫不在意,可惜他早已放棄那條路。   「金絲繭」雖然不比金剛差,但在對付這種攻擊就顯得有些無力,利奇連試都沒敢試。   他只能退。   不過他也知道,退不是解決的辦法。「戰浪」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能夠疊加,一浪疊一浪,疊加到最後,攻擊範圍會變得很大,威力更是恐怖。   「戰浪講究的是以力制勝,當初選擇『場』的時候,我挑選震盪的特性,現在想來實在是有些捨本求末。」   莉娜一邊揮舞大劍,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這半年來,我一直思索以前父親教我的那些東西,以前我總是以為他藏私,沒有把真正的精華傳授給我,現在我知道錯了,『戰浪』根本沒有那麼多花俏的招數。」   彷彿是在解釋這番話,莉娜的攻擊變得越來越可怕。   利奇感覺,一排排山巒高的巨浪朝著他迎面壓下。   他所學極為駁雜,所以沒有一種練到精深之處,正因如此,他對付一般的對手自然大佔上風,但是遇上強敵就不行了。   以往他也曾經碰過輝煌以上的敵手,那幾次交手他要不扭頭便逃,要不就是欺負對方赤手空拳或者不佔天時地利,已經很久沒有打過真正的硬仗。   進入輝煌境界之後,招式之類會越來越失去意義。輝煌騎士追求的是純粹的力量、速度和靈活性。   莉娜雖然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但是她的招法已經有了一點影子。   想通這一點,利奇又猛然間醒悟,為什麼食材鋪的老伯會莫名其妙地教他用刀的技法,顯然那位老伯已經看出他的缺陷,所以指點他接下來應該怎麼走。   靈光一閃,他知道應該怎麼破莉娜這一招。   利奇身體半轉,左手的刀閃電般地揮出。沒有絲毫花俏,這刀直接切入迎面而來的巨浪之中。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他這一刀居然將巨浪割出一道縫隙。那是一道極窄的縫隙,但是對利奇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一刀彷彿劃開一個新的天地,讓他看到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世界。那是屬於輝煌騎士的世界。   一刀接著一刀,他用刀越來越順暢。   莉娜追求的是純粹的力量之路,而他的刀法則是速度和技巧的結合。   眨眼間數十招過去,以往那些不明白的地方漸漸變得清晰,利奇隱約感覺到自己碰到「一刀破敵刃」的邊緣。   他的刀越來越快,刀路也變得越來越飄忽。   「一刀破敵刃」並不是招式,也不是戰技,只是一種技巧,所以利奇用的仍舊是以前琢磨出來的刀法。   以前的他彈指發刀,刀法迅疾又連綿,和阿羅多那種將所有力量融於刀刃,一刀之間盡出全力的刀法,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在德雷達瓦時,他全跟著阿羅多學,沒有想過這種戰法是不是適合他,怪不得一直無法領悟「一刀破敵刃」的訣竅。   利奇的刀路突然又是一變,變得慢了下來。   因為他發現,手裡的兩把刀和以前指尖上的六寸短刃相比大了許多,也重了許多,怪異形狀讓它更難駕馭,所以不能像以前那樣出招。   刀慢了,就可以更準,他的每一刀都削在浪與浪結合的部位。   「戰浪」最強的地方是一浪疊一浪,方向可以不停改變,威力會一直累積,但現在被利奇強行割裂開來,「戰浪」不再是浪疊浪,變成浪打浪,威力互相抵消一部分。   「不錯嘛!居然這麼快就破了我這招。」   莉娜淡淡地說道。   突然她的腳猛地一蹬地面,大地再次抖動起來。   利奇頓時感覺一股強勁的力量從腳下傳來。他猛地將腳一收,避開那一擊。   這只是簡單的隔物傳勁之法,不過用得好同樣也可以殺人。當初從瓦雷丁帝國逃出來的路上,翠絲麗曾用類似的招數,隔著戰甲殺掉裡面的騎士。   利奇也會這一手,當初他研究出「裂風」、「撕影」和「破魂」三招,其中「破魂」就是隔物傳勁的攻擊之法。   此刻莉娜所用的明顯比他和翠絲麗的手段要高明得多。   剛躲開這招,莉娜的另外一隻腳踩在地面上。大地又劇烈抖動起來。   這次利奇有了防備,所以沒剛才那樣狼狽。   兩個人兔起鶻落,雙腳都是在地上一沾即走,片刻工夫,方圓百尺的地面全都像翻過一遍似的,石頭全都冒出來,有些地面甚至漸漸液化,變成類似泥漿的東西。   利奇的步法還算不錯,他的腳不至於深陷爛泥之中,不過腳底下沒有借力處方,讓他的躲閃變得困難許多。   「算了,不打了,這一次算我輸。」   利奇倒退百尺,和莉娜拉開距離。   「算你輸?」   莉娜有些不高興。   「好吧,好吧,是我輸了。」   利奇連忙改口。   他不承認輸都不行,這次他一點準備都沒有,而莉娜在半年裡實力增長頗為迅速,這幾招又全是針對他的。   繼續打下去的話,他必敗無疑。   一場打鬥終於以利奇認輸結束,女騎士們簇擁失敗者回到營地。她們早已為了迎接利奇歸來,準備一個慶祝晚會。   不知道她們從哪裡弄來一些彩色紙片,剪成五顏六色的綵帶掛在天花板上。   除了這些裝飾物,還有許多好吃的,因為人多的關係,所以嘉利乾脆設置自助餐,沿著牆壁的長桌全都放著各種各樣的食物,想吃什麼可以自己去取。   來的人差不多八、九百人,都是原獨立兵團的成員;她們都是利奇的女人,和利奇發生過關係。   現在,她們之中職位最低的也有小隊長的位置。   「恭喜你回來,同樣也恭喜你化解和莉娜之間的仇怨。」   「幹得不錯,用一次失敗得到莉娜的寬恕。」   「怎麼樣?你已經有多久沒和別人這麼對決過了?」   「我記得,上次對決好像還是在帕金頓的時候,那一次是你和你師傅交手。」   這幫女人全都湊過來,七嘴八舌和利奇說著話。   利奇也一個個和她們打著招呼。   女人太多,有時候也麻煩,利奇甚至不知道她們之中大部分人的名字。   差不多和所有人都打過招呼之後,利奇才看到嘉利走過來,在她的身後跟著瑪格麗特和蒂迪。   「這一次你能夠待多久?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   嘉利不清楚同盟高層的想法,所以她問的時候挺小心。   利奇歪著頭想了想,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一定要保密?   「我暫時還不會走,至少要等到『仙女龍4』型完全弄好。」   利奇覺得這是他可以說的,因為當初把他叫回來正是為了完成這部戰甲的設計。   對於嘉利來說已經足夠,她可以從中分析出很多訊息。   這意味著利奇還要前往德雷達瓦,也意味同盟高層可能將西部走廊當做一個突破口。   最近這段日子,她一直在考慮是否要把獨立軍全部調往德雷達瓦。   現在誰都看得出來,將來同盟反擊首先對付的肯定是西斯羅聯邦。   如果同盟反擊時獨立軍能夠參與其間,對她們來說肯定會有極大的好處。   「這半年來,聯盟中線和東線部隊都曾進攻過卡佩奇,不過戰鬥規模很小。卡佩奇控制東側的山區之後,不管是弗蘭薩帝國或畢克拿共和國都很清楚,想把卡佩奇這根硬骨頭啃下來,將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我們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情可做,我打算申請全軍調往德雷達瓦。」   嘉利說出她的想法。   「布勃卡怎麼辦?特別是工廠區,難道你打算放棄?」   利奇感到奇怪,當初放棄施泰因還說得過去,畢竟那裡還沒有發展起來,但現在布勃卡已經變得非常重要,就算嘉利肯放手,他也不肯。   「這裡還剩下兩個空中大隊,她們肯定要留下;除此之外,我還打算把三姐妹和諾拉留下。諾拉的偵察兵團更適應山林地形,在那片荒漠用處不大,而且我聽蘭蒂說,那裡已經有一支很強悍的偵察兵團。至於三姐妹都希望能往指揮官方面發展,正好趁這個機會讓她們獨當一面。」   嘉利早就考慮好了。   獨立軍到現在也該開枝散葉。   利奇在德雷達瓦幹得不錯,又拉起一支新的軍團,不過畢竟不是蒙斯托克本國的部隊,借用一時還可以,不可能一直借用下去。藉著指揮那支新軍團,利奇等於正式被提升為軍團長。   利奇離開德雷達瓦的這段日子是由黛娜暫時代理軍團長的職務。這也意味黛娜將來有資格統率一個軍團。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還打算把玫琳和三姐妹推到軍團長的位置上。   嘉利沒有考慮莉娜和翠絲麗,因為這兩個人更在意個人的實力,至於妮絲和羅莎她同樣也不敢多想,這兩個人是典型的得過且過。瑪格麗特和蒂迪則是因為太年輕,像利奇這樣不到二十歲的軍團長,只能說是絕無僅有。   她的彈心竭慮是為了將來和青年軍相抗衡。   蒙斯托克剩下的武力之中,青年軍和獨立軍是兩大體系,雖然現在合作得挺愉快,將來卻免不了會產生摩擦。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跟莉娜學,追求更高的實力?還是想走指揮官的路?」   嘉利問道。   「我早就想好了,身為一個騎士,還是要有強悍的實力。」   利奇不得不這樣說。一連串的刺殺行動讓他覺得自己的安全沒有保障,畢竟羅拉莉絲不可能整天都待在他的身邊,所以還是得有自保之力。   至少他要成為天階實力,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靈甲。   「你總算想通了。」   嘉利確實挺高興。   獨立軍其實就是靠利奇支撐,利奇能夠走多遠,獨立軍就能發展到多遠。   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嘉利的心情變得輕鬆起來。   「對了,你之前得罪莉娜,這次回來有沒有想過給她帶禮物?」   嘉利隨口問道。   利奇噎住了,他以前在這方面挺講究,每次回家都不忘記買些禮物四處分發,不過這次一是因為太過倉促,他從前線直接趕往卡佩奇,中間甚至沒有停下來休息。二是因為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實在太荒涼,根本沒有他看得上眼的東西。   「你要倒霉了,這樣不放在心上。」   蒂迪在旁幸災樂禍。   瑪格麗特則一言不發。現在嘉利越來越脫離冰山的稱號,反倒是她變得越來越冷。   確實,莉娜的位置原本應該是她的,105小隊的所有人曾都以為她將會是利奇名義上的妻子。心中的這份委屈讓她變得越發冷漠。   利奇又掃了一眼遠處。   莉娜和三姐妹在一起,四個女人時不時朝這邊看上兩眼,顯然她們已經聽到這裡的對話,莉娜的眼神裡全是不滿。   雖然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有意和他開玩笑,利奇卻不敢扔在腦後。   好在他有急智,腦子裡靈光一閃,立刻想起一件不錯的禮物。   「這一次回來,我可能會有些空閒。」   利奇不是隨意亂說,他的理由很充分,西部走廊各國已經打得差不多了,短時間不會再起波瀾;羅索托前線一時半刻也分不出勝負:「我打算趁著這段日子,盡可能把實力再往上提升,除此之外,我還打算給大家量身製造一部專用的戰甲。」   專用的戰甲和最頂級的制式戰甲,對於輝煌以下的騎士來說,差別其實不太大,前者最多增加一些專用的東西,比如玫琳以前那部戰甲背後的翼盾。   但是對輝煌以上的騎士來說,他們的鬥氣能夠貫通於戰甲,形成鬥氣之刃和鬥氣護甲,這和每個人修煉的功法有關,所以他們所使用的戰甲全都要經過特別的調整,和普通戰甲完全是兩回事。   就算最差的專用戰甲,也能讓操縱它的輝煌騎士發揮出超過百分之百的戰力。   無論莉娜、翠絲麗,或者是105小隊的其他成員,都還沒有到需要專用戰甲的地步,利奇這麼說,有點未雨綢繆的意思。   「這倒是不錯的禮物。」   嘉利點頭認可。   對於騎士來說,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們在意的東西不是很多,戰甲就是其中一種,特別是那種能夠世世代代傳承下去的戰甲。   再說,她們對利奇在這方面的實力也確實有信心。   厚密的雲層遮擋住月光,所以房間裡不得不亮著燈。   雖然這樣顯得不夠浪漫,卻別有一番味道。   此刻的房間裡滿是女人的芬芳,利奇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享受過。   利奇仰躺在地上,他一手摟住嘉利,一手抱住瑪格麗特。在炎熱的夏天抱著兩個冰美人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他的身體底下壓著的是薇利亞,她的身體最豐腴,所以最適合做肉床。   莉娜蹲坐在利奇的身上,她不停搖動屁股。   利奇那碩大性器深深插在莉娜的陰道裡,他的睪丸也沒入莉娜的肛門之中。一根金屬細絲從莉娜的肛門裡拖了出來。   震動球劇烈的震盪讓利奇和莉娜兩個人都感覺刺激是如此強烈。   莉娜的雙乳不停顫動著,一陣陣的肉浪翻滾;這種抖動充滿一種說不出的野性和激情。   讓他感到刺激的還不只是這些,更刺激的是,一條濕漉漉的靈舌正不停在他的肛門中鑽來鑽去,時而深一些,時而淺一些,時而在外面打轉,時而又在裡面扭動,這種感覺更加怪異。   如果是以前的話,利奇未必能接受,不過現在的他卻逐漸喜歡上這種感覺。   擁有如此舌技的只有諾拉。諾拉的雙手抱住利奇的胯部,她的手指輕輕按壓著,每一次按壓都讓利奇感覺爽到極點。   蒂迪同樣也用舌頭舔,她趴在利奇的身上,用舌頭繞著利奇綠豆大的乳頭舔著,那輕而淡的酥癢感不比純粹性愛的強烈刺激差多少。   三姐妹的老二老三各捧著利奇的一隻腳,她們含住利奇的腳趾吸吮,有時也用牙齒的邊緣磨上兩下,這種感覺同樣也讓男人非常享受。   三姐妹的老大則跪坐在利奇的頭頂前,她的手指在利奇的頭皮上按壓著。這種按摩和性愛無關,只是能夠讓人感覺放鬆。   利奇一邊享受,一邊摸摸這個,摳摳那個,他的手指異常靈活,而且像長了眼睛似的,觸摸的地方全都是女人最敏感的部位;他的手如同有魔力,只要稍微弄一會兒,被弄的女人就會呼吸沉重。   「這樣的節奏太慢了吧?我還等著呢。」   三姐妹的老大有些等不及了,她為利奇按摩頭部,這是最無聊的工作。   「也對,莉娜你加快速度,我們大家先輪流爽一遍。這半年來真是把我給憋壞了。」   看到老大開口,老二艾蓮在一邊幫腔。   其他人也有類似的想法,只不過嘉利和瑪格麗特性子比較冷淡,不會隨意開口,諾拉更是很少說話;蒂迪倒是有這個勇氣,不過她的母親薇利亞還在利奇的身體底下,她不敢太過放肆。   莉娜也沒在意,她的身體往下一俯,雙腿緊緊夾住利奇的腰,屁股一起一落,動作明顯比剛才大得多了。   莉娜也想狠狠地來上一場,她也憋了整整半年,對她來說這種沒有性愛的日子實在太難受了。更難受的就是,明知道自己想要來一場狠的,卻只能這樣磨磨蹭蹭地做愛。   三姐妹的建議頓時讓大家都得到解脫。   蒂迪更是一下子從利奇的身上爬起,她抓住利奇的兩隻手,把它們貼在莉娜的乳房上。   「搞她,狠狠搞她,快點把她給搞翻。」   蒂迪此刻的模樣讓利奇想起以前學校裡幾個小太妹。   不過對這個建議他倒是從善如流。   用兩根手指夾住莉娜的乳頭,利奇的另外一隻手向下滑到莉娜的屁股上,他的兩隻手同時用力。   一縷鬥氣從他的指尖鑽入莉娜的乳頭之中,另外一縷鬥氣則沿著手掌擴散開來。前者刺激凝聚於一點,後者同時震動許多敏感點。更厲害的是,利奇的性器頂端也散發出一縷鬥氣,這縷鬥氣凝聚卻又靈動,在莉娜的陰道裡鑽來鑽去。   突如其來的強烈刺激讓莉娜的身體猛地一陣猛縮,這是身體自然的反應。   「你們幫我架住她。」   利奇大聲命令道。   「放心吧。」   「看我們的。」   三姐妹和蒂迪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四個人同時撲上,兩個人壓住莉娜的雙腿,兩個人扳住莉娜的雙手,還用膝蓋頂住莉娜的腰。   如果是以前的話,莉娜只要雙手一抖就可以把她們全都扔出去,但是現在不行了,三姐妹也練成「金絲繭」,雖然練得比莉娜差了一些,但三個人聯手不是莉娜一個人能夠抗衡的。   這四個傢伙還不老實,她們的手在莉娜的身上摸來摸去。   利奇不在的半年裡,她們都是靠自己的手解決生理上的需要,所以對如何刺激敏感部位,她們都熟得很。   利奇同樣想換換口味,雖然現在的他比較喜歡充滿溫柔的性愛,不過偶爾變換方式也同樣很有趣。   他底下的那隻手像揉面一樣用力揉搓起來。   他的性器則像是打樁,一次又一次撞擊莉娜的陰道深處,每一次都撞開子宮頸口,把大半個龜頭頂入進去。   每一次他的性器拔出來時,兩顆蛋蛋也從莉娜的肛門滑出,不過都在將出未出的時候又頂回去。   這兩顆東西在裡面撞來撞去,弄得那顆震動球也不太平,如同翻江倒海滾個不停,而且一邊滾一邊跳。   莉娜頓時感覺難受,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利奇的性器彷彿一把毛刷不停地刷著她的陰道,時不時還刺進肉裡。   那不是真的毛刺,而是鬥氣形成的鋒芒,這樣的輕刷不會造成真正的傷害,只會刺激肉壁不停分泌黏滑汁液。   莉娜已經沒有剛才的恬淡,也沒有以往的從容,她仰著頭;頭髮左右亂甩;本來是主動聳動,現在變成被動承受,她的身體隨著利奇的節奏,懶洋洋地或起或伏。   緊緊架住莉娜的三姐妹,嘴角露出一絲大仇得報的微笑。當初莉娜也是這樣將她們緊緊地綁住,讓利奇奪走她們的第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莉娜的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   三姐妹越發賣力,她們緊緊貼在莉娜的身上,將莉娜的身體牢牢夾住,六隻手更是在莉娜的敏感部位不停揉搓。   此刻的莉娜感覺一股強烈的酥癢從子宮深處直透出來,她用力地夾緊臀部。   這一夾使得利奇的性器頓時陷在莉娜陰道深處,龜頭緊緊卡在子宮頸口的位置。   這種刺激可以說最為強烈,刺激得她渾身發酥,身體一陣陣發軟;她像是鐘擺似的,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利奇知道莉娜快要高潮了,他越發加快速度。雖然性器被緊緊夾住根本抽不出來,他還有鬥氣。   利奇將鬥氣源源不斷注入到莉娜的身體裡,不停刺激那些位置極深的敏感點。   突然,莉娜的身體一陣僵硬,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腰部,尖利指甲沒入肉裡。   利奇輕嘶一聲,他被掐的地方居然有點疼。自從練成「金絲繭」之後,一般的刀片根本別想在他的身上留下印痕。   感覺到痛,自然要報復。利奇用他的老二報復,他的老二拚命往莉娜的身體裡鑽。   這時嘉利也湊過來,她轉到莉娜身後,伸出一根手指在莉娜的肛門上輕輕地按壓起來。   已經到了高潮邊緣的莉娜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外力侵入身體,這股外力在她的體內遊走一圈之後,居然把她從高潮的邊緣拉回。   雖然讓她避免立刻崩潰,卻也讓高潮的強度變得更加厲害。   「這招『火上添油』,她以前在我的身上用過;我感覺不錯,所以這次在她的身上也用用看。」   嘉利似笑非笑地說道,她的臉上滿是報復快感。   莉娜的人緣可說很好,因為她很願意幫人;105小隊的成員除了後來加入的幾人,其他人都受過她的好處。同樣她的人緣也可以說很糟糕,因為她喜歡惡作劇,常常讓人狠得牙癢癢,現在就被報復了。   「火上添油」能讓高潮越推越高,不過高潮總有極限,幾分鐘後,隨著一聲尖叫,莉娜的眼睛往上翻。又過了兩、三分鐘,她的身體一下子癱軟,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   「總算搞定一個。」   三姐妹的老大欣喜地說道。   「接下來輪到誰?」   嘉利看了看左右。   三姐妹挺想毛遂自薦,不過她們的臉皮畢竟沒那麼厚,老大推了推嘉利說道:「還是你先吧。」   「瑪格麗特,你上。」   嘉利早已發現瑪格麗特心中的失落。對於其他人來說,誰先誰後都沒什麼關係,唯獨瑪格麗特的感覺不一樣。   「這……」   瑪格麗特猶豫著要不要推辭。   嘉利一把將她拉過來。   將瑪格麗特抱住,利奇感覺半年不見,瑪格麗特又有些不同。現在的她早已不是那個冷漠的女孩,反倒和以前的嘉利有些相似,變成一個冰山美人。   雙手攏到胯下,將瑪格麗特的雙腿高高架起,利奇將她輕輕地放了下去。瑪格麗特的陰部早已又濕又滑,順勢一滑直沒至底,利奇又用力頂了頂。   這間房裡的女人,身體全都已經被他開發到極點;他稍微用了點力,龜頭就擠開子宮頸口。   瑪格麗特皺了皺眉頭,對於這樣強烈的刺激,她不是很喜歡。   在這一點上,她和羅莎算是兩個另類;她們都不怎麼喜歡做愛,不同的是她喜歡和利奇待在一起,羅莎則可有可無。   利奇也知道瑪格麗特的性情,所以他把瑪格麗特擺成這種讓人害羞的姿勢之後就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將頭湊了過去,輕輕含住瑪格麗特的嘴唇。   在105小隊裡,他感覺最虧欠的除了莉娜,就要數瑪格麗特了。 第二話踢出局   離開的時候是冬天,回來時已經是夏季。   布勃卡的夏天異常多雨,特別是清晨時分總會下一場小雨。   不打傘,就這麼行走在雨地,利奇看著雨水落到身體四周,然後又被彈開,他覺得挺有趣的。   他現在正往研究院的路上。在他的身後,羅拉莉絲亦步亦趨地跟著。   從遠處看,研究院仍舊是以前的老樣子,聯盟那次突襲似乎沒有使這裡有絲毫的改變。有誰能想到,現在這座研究院是後來重建的。   山腳下那部升降梯是原有的,因為持續風吹雨淋的關係,升降梯很多地方已經生出袑鞢C   「時間過得挺快。」   利奇輕歎一聲。   「快嗎?我沒感覺。」   羅拉莉絲的感受自然和利奇不一樣,這一年裡她從天階突破到聖級,對於原來的她來說可能是終生都無法達到的成就。正因如此,在她的感覺,這一年的時間比過去十年更加漫長,也更加多姿多彩。   湖邊看不到一個人影。利奇已經聽說了,「仙女龍」3型和4型的第一階段測試剛剛完成,現在幾部樣機全都被拉進深山中進行第二階段測試。   登上升降梯,在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升降梯朝著山頂而去。   到了山頂,利奇迎面撞上奧黛麗和金妮。除了她們還有另外幾個人,她們全都穿著雨衣,顯然正要外出。   一看到是利奇回來了,金妮大叫一聲跳過來。   現在的金妮將近二十歲,偏偏她仍舊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姑娘。   「利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金妮問道。   「你們沒有得到通知嗎?」   利奇感覺奇怪,就算他的行蹤被嚴格保密,也不至於連這邊也不知道吧?   「這兩天我忙得很。」   金妮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奧黛麗。   奧黛麗的臉色有些異常,帶著一點哀怨,又帶著一點喜悅。   「看來你知道這件事。」   金妮抱怨起來。   此刻的利奇已經感覺奧黛麗的身上散發一股醋意,他連忙上去打招呼:「你們都還好嗎?」   「還算不錯吧?難得還有人記得我們。」   奧黛麗酸溜溜地說道。   利奇一聽就明白了,他昨天回到這裡卻沒有過來看看,奧黛麗顯然在吃這個醋。   這時他聽到金妮大叫起來:「怪不得,昨天晚上那頓晚餐豐盛得讓我感到驚訝,我本來還以為昨天是誰過生日呢。」   一聽到這話,利奇頓時感覺他確實有些對不起奧黛麗她們。   「那麼今天再慶祝一次。」   利奇笑嘻嘻地說道,他一把將奧黛麗和金妮摟在懷裡。   「可惜,最近這段日子聯盟又開始進攻了,通往後方的路時不時會被切斷,現在就算有錢也沒地方補充食材。為了慶祝你的歸來,我們準備的食物是整整積蓄兩個月的存貨。」   奧黛麗也變得滑頭起來。   這話對別人來說或許是真的,半年來卡佩奇雖然沒有再次發生大規模的戰爭,但是零星小仗打個不停。   之前的慘敗已經讓弗蘭薩人明白,想要攻陷這座城市,難度遠比進攻奧摩爾要大得多。卡佩奇最大的弱點同樣也是最大的優點:地域狹小意味著力量集中。   正因如此,這段時間以來聯盟中線各個部隊一直用迂迴的辦法騷擾卡佩奇的後方,襲擊開往卡佩奇的運輸車隊。   為了應對聯盟的戰術,卡佩奇軍方不得不在公路和鐵路沿線布設大量兵力。   半年裡兩邊各損失五、六萬人馬,物資方面的損失更加巨大。卡佩奇早在一個月以前已經開始實行食物配給,最近連軍隊的供應也開始減少。   不過這對利奇和他手下的人卻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全城的人都沒東西吃也不可能餓著她們。   利奇知道奧黛麗借題發揮,但是他只有硬著頭皮承受下來。   「沒問題,食材全都由我來搞定。」   他本就打算去一趟食材鋪,見一見那位老伯。   「太好了,今天我們又可以改善伙食。」   旁邊的一個女研究員高興地說道。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剛才看到利奇回來,跟在奧黛麗和金妮身後的那些人裡就有一個趕快報信去了。   得到消息,艾米麗她們立刻扔下手上的工作,全都跑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艾米麗、索菲和伊莎貝拉,卡洛琳和梅麗莎不在。   女人幫七姐妹緊跟在後面,讓利奇有些意外的是,阿麗亞娜居然也在,她現在可是一個大忙人,整間貿易商行都是她在管,一天到晚在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之間奔忙。   利奇感覺奇怪的是,他沒有看到老媽、玲姨和表姐。   「你還知道回來啊?」   艾米麗也和奧黛麗一樣,一張口就酸味十足。   她們吃醋不是沒理由的。   當初利奇和莉娜的一場對決差點讓兩個人都送命。對於這件事,大叔和羅拉莉絲都把罪責歸於前元帥布魯姆身上,但艾米麗她們卻不是這樣,她們最痛恨的反倒是莉娜。   這次利奇一回來就去莉娜那裡,她們心裡自然高興不起來。   也幸虧利奇的老媽不在。其他人對莉娜有看法只會放在心裡,不會當著利奇的面說出來,但是利奇的老媽會,她和玲姨不但討厭莉娜,更討厭莉娜的父親博斯羅瓦。   此刻的利奇只能裝聾作啞,他以為這次又是女人之間的「派係爭斗」。以前阿麗亞娜她們和艾米麗一夥就互不相容,這段時間下來她們的關係總算緩和,卻變成同仇敵愾。   這就是女人太多的壞處,他只能認了。   「晚上我們好好慶祝一下,現在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利奇只能用這種辦法化解眼前的危機。   說話間,他拉著金妮轉身登上升降梯。   現在的他總算感覺到金妮這個小妖精的可愛了。金妮心思活躍卻不會想得太深,平時有些大喇喇的,反倒不太在意這種事。   雖然心中確實有一股怨氣,艾米麗她們卻不願意看著利奇溜走。她們現在有些後悔了,怕自己亂發脾氣讓利奇感到厭煩。   如果利奇以後再也不來了,她們豈不是要倒大楣?   正因如此,艾米麗和奧黛麗全都跟過來。奧黛麗還好說,這本來就是她的工作,艾米麗卻另外有事,不過現在她也顧不得了。   看到艾米麗跟了上去,另外幾個女人也跟著擠進升降梯,只有卡門和阿麗亞娜因為手裡有一大堆事,根本脫不開身,也就不跟過去湊熱鬧。   金妮和奧黛麗原本就要去試驗場。   試驗場離布勃卡不遠,就在當初莉娜指揮兵團攔截聯盟部隊的河灘旁邊。   這裡的地形最為複雜,兩邊是山嶺,從緩坡到懸崖峭壁都有。那條河算不得寬,卻頗深,正好用來試驗涉水的效果;河灘旁邊除了大大小小的亂石,就是幾尺深的淤泥,兩邊的山上更是植被茂密。因為之前的那場戰鬥,有幾片山坡上只有灌木,正好用來模擬丘陵地帶的地形,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喬木茂密,可以充當熱帶叢林的地形。   最重要的是,這裡地方夠大,整條河流彎彎曲曲蔓延數千公里,隨意取一段就有一百多公里長。   和布勃卡其他的地方一樣,此地同樣戒備森嚴,遠遠可以看到一排偵察氣球漂浮在半空中。利奇乘坐的車也連著被攔下來兩次。   到達試驗場時已是晌午時分,雨下得越發大了起來。   留守在試驗場的人拉了一條油布過來高高舉在手裡,組成一條頂部勉強有所遮敝的走廊。   這還是當初利奇想出來的辦法,居然被沿用下來。   試驗場的條件異常簡陋,連房子都沒有,全都是一頂頂帳篷;帳篷裡放的大多是一些儀器設備,因為大雨不斷,所以這些設備上又是雨又是泥。   「你們挺辛苦的。」   利奇歎道。這和當初測試「龍式」戰甲的時候不能比。當初選擇泊爾摩做為試驗場,那是一個度假勝地,他和嘉利她們每天乘纜車上下,休息的房間是給高官住的、附有壁爐的木造別墅。   「你打算怎麼獎勵我們?」   金妮很會順竿而上,她緊緊抱住利奇的一條胳膊蹭啊蹭的,既像是依戀,又像是撒嬌。   「我多陪你兩天總可以吧?」   利奇知道金妮要些什麼,他的女人根本不缺其他東西。   這個許諾同樣也給其他女人。他不擔心另一邊會吃醋,因為他已經在嘉利面前許諾要給105小隊的每個成員都製造一部專用戰甲,這就是最好的禮物。   任憑金妮像一隻無尾熊似地掛在自己的身上,利奇的目光透過重重雨幕看著遠處的四部戰甲。   這些戰甲停在雨地之中,任憑風吹雨打,所以有很多地方已經開始生蛂C   並不是測試人員不愛護這些戰甲,這也是一種測試,一部好的戰甲必須能經受任何嚴苛環境的考驗。   「你們已經沒時間繼續第二階段的測試,我剛到這裡就得到消息,高層要把這種戰甲直接拉上戰場。」   利奇說道,他不清楚艾米麗她們有沒有得到通知。   「這好像和當初一樣。」   金妮在一旁嘟囔著。   「不一樣,『龍式』戰甲至少進行過實地測試,只是時間短了一些。」   艾米麗說道,她看了利奇一眼,輕笑起來:「不過,設計者也和當初不能比。『龍式』戰甲剛被設計出來時,問題一大堆,幾乎是一邊測試一邊修改;現在好多了,雖然問題也有,不過都集中在新技術上。」   艾米麗還不知道新技術方面的問題是利奇故意留下的,為的是掩飾他那兩部智腦的存在,要不然半年前「仙女龍」3型和4型就可以定案了。   「伊洛過幾天不是要把羅索托人搞出來的類神經元技術交給我們嗎?據說那種設計比艾斯波爾的設計更加成熟,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把這項技術加上去?」   奧黛麗管的就是這件事,兩天前伊洛已經將初步的技術文件拿來。   「沒關係,你先把所有的設計圖都弄兩份出來,一份給卡門,讓她安排人開始生產,另外一份……」   利奇猶豫一下。他想到的是當初對賈拉德的承諾,不過那時的他根本沒有想到情況會發生這種變化。   德雷達瓦實在太遠了,而且工業基礎太差,只靠那裡製造「仙女龍4」的結構零件,時間肯定來不及,速度也趕不上。   「再多弄一份設計圖,一份給伊洛,另外一份我會想辦法送往德雷達瓦。」   他終於做出決定。   這個決定也意味他打算用新材料製造外殼和結構零件。   這樣做的優點是省錢,而且規模可以弄得很大。玄武岩這東西到處都是,比鐵礦多,而且融化玄武岩所需要的溫度也低,紡織成布也比軋制鋼板容易得多。   「不要全給吧?」   艾米麗擔心的是這兩種戰甲還有問題。高層把利奇招回來就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問題解決,如果現在把設計圖發下去進行量產,恐怕戰甲剛從生產線上下來就必須進行修改。   不過這種事在戰爭時期經常發生,因為戰爭時期的武器裝備大多是倉促間設計完成,說不準會有什麼問題。   斜著眼睛看了看利奇,艾米麗小心地問道:「是不是因為這批戰甲首先要用在羅索托戰場上,所以……」   「我有那樣惡毒嗎?」   利奇硬擠出一絲笑容,他有些心虛。   他心虛不是因為他故意針對羅索托人,他不至於為了個人恩怨而置大局於不顧;心虛的原因是,新式戰甲上的問題根本用不著做太大的改動就可以解決。   那些問題大多是他故意留下的,當初他離開時已經有了解決方案。   因為是故意留下的,而解決方案早就有了,所以他當初設計時已經留下後路。   不只是有後路,設計新戰甲時,他還參考「魔方」的設計。   「魔方」的設計現在看來非常新奇,但在太古時代卻算不得什麼,太古時代的人稱之為「模塊化」。   他的這部新型戰甲同樣運用了「模塊化」,為將來的改進留下餘地。   在這一點上利奇確實對波羅諾夫很佩服,「魔方」設計在「龍式」戰甲之前,現在仍舊是最好的制式戰甲,像能量護盾這種新技術直接可以用在上面,「龍式」戰甲卻做不到,它確實改進很多,但想要往上添加東西就不太行了。   雨越下越大,在大雨中四部戰甲飛奔著,它們時而攀上懸崖,時而沿著陡坡急衝而下。   這是最嚴苛的測試,從它們的表現來看,兩種戰甲都已經可以上戰場,想要找出它們不完美的地方必須提取記錄裝置裡的數據,研究之後才能夠做到。   這也是同盟高層急著將「仙女龍4」送往羅索托前線的原因。   但在利奇的眼睛裡,一切都和別人所看到的不同。   在他右眼的顯示螢幕上,其中兩部戰甲旁邊都有一個虛影。那是智腦模擬出來的,改進後沒有缺陷的「仙女龍4」。   沒有比較看不出優劣,兩者一比,差距就出來了。   不管做什麼動作,模擬出來的虛影反應總是更快一些,動作也更流暢。動作的變化越多,這種差距就越明顯。   突然,利奇想起什麼,螢幕上的景象隨之一變,變成昨天莉娜和他對戰的場面,這是昨天晚上他從訓練甲上取出來的紀錄。   訓練甲的速度和靈活性遠比戰甲要好,但是力量不足。   幾乎在一瞬間,他和莉娜用的訓練甲變成「仙女龍4」。這是模擬出來的戰鬥,而且在模擬的同時,兩部戰甲也不停地變化。   專用戰甲並非全都從頭開始設計,大部分也是由設計比較出色的制式戰甲上改進而成。對於利奇來說,「仙女龍4」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選擇,那就是「明王」。   莉娜現在走的是以力制勝的路,「明王」是更好的選擇,不過「明王」是重型戰甲,地形的限制實在太大。   利奇之前已經想過替其中幾個人設計兩種專用戰甲,一種就是以「仙女龍4」做為基體,另外一種就是從「明王」上改。   那幾人裡,他本人當然肯定在其中,當初「明王」就是他為自己設計的;莉娜也在裡面,除此之外還有黛娜和玫琳。   黛娜的戰法同樣也是以力制勝,不過她和莉娜不同,追求的是瞬間爆發力,至於玫琳則是因為「明王」已是最好的防禦性戰甲。   在右眼的顯示螢幕上,圖像已被精簡到極點,腳下的地面、四周的植被和遠處的懸崖峭壁都已不見,只剩下兩部戰甲的身影,而且螢幕裡的戰甲是由不同顏色的線條勾勒而出。   白色的線條始終不變,由紅色線條組成的零件則不停改變,每次變化都讓這兩部戰甲產生一些細微的變化。   這些變化有的能夠用肉眼看出來,更多的卻只能靠旁邊列出的數據看出其中的不同。   漸漸地,對戰中的兩部「仙女龍4」連外部模樣都變得截然不同,其中一部小腿的部位變得厚重而又結實,背部的線條也更加寬大,給人充滿力量的感覺。它的每一次蹬踏都會讓地面激起劇烈的波動,同樣蹬踏地面所產生的強大力量也通過大腿、腰部和背脊,傳遞到雙手之上。   力發於腳,這句話一點都沒錯。除了翠絲麗的「天地絕」、利奇本人的「御風」,這個世界上大部分武技功法的發力方式,都是力量由腳而起。   莉娜的「戰浪」可以說將這種特性推到極致,她的每一分力量都用到實處,不是轉為地面的震盪藉以攻敵,就是傳到雙手之上。   追求力量,戰甲的外形自然會變得厚重。   利奇自己那部戰甲改進的地方更多,連主體結構和關節部位全都用上特殊設計,變得像妮絲用的鏈子鞭,由許多小塊的空心零件組成,用堅韌的鋼索連接起來,軟中有硬,硬中有軟。   這是利奇兩次和莉娜交手得出的經驗,他的「鏡·反射」在反彈別人攻擊的時候要承受雙倍的力量,當對手的攻擊太強時,他本人雖然能承受得住,但是戰甲卻沒有這個能力,剛性的支撐結構一旦承受不住就會折斷。   利奇在為「仙女龍4」而忙碌時,北方羅索托首都維英特,尼古拉四世正在最近的局勢坐立不安。   從五月分以來尼古拉四世一直住在郊外的獵宮之中,這座宮殿現在也被當成臨時統帥部。   每天處理完政務,這位陛下都會跑到作戰指揮部裡,和他的將軍和高級參謀們商議戰局。   前線打得很苦。更讓尼古拉四世一天比一天煩惱的是,戰局對他們不利,不但冬季打回來的國土已經再次喪失,現在連第二大城市格爾木和第三大城市卡特蘭朵亞都已被團團圍困,聯盟的前鋒推進到離首都兩百公里的地方。   一個月來他已將首都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遷移到後方,甚至在後方還建立一套預備的行政系統,為的就是一旦這裡被攻破,他和整個政府不得不後撤時,不至於讓整個國家處於混亂之中。   連這樣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可見羅索托此刻的局勢有多麼不妙。   上午九點五十分,約定的會面時間還沒有到,尼古拉四世已經坐在聯絡室的座位上。   每天這個時候他都要和安妮莉亞、卡洛斯和馬克斯開個會。   大叔永遠準時,十點一到他的身影就出現在左側的螢幕上;過了幾分鐘卡洛斯也出現了。安妮莉亞出現得最晚,她遲到了五分鐘,不過她沒有解釋遲到原因。   「我想知道,破解那種全能量戰甲的辦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一看到安妮莉亞出現,尼古拉四世急不可待地問道。   「你的人難道沒有告訴你,我們早在幾天前就把破解方案傳過去了?」   大叔感覺尼古拉四世有些奇怪,他不認為會有人對尼古拉四世隱瞞如此重要的事。   「那只是幾行簡單的公式和一個有趣的實驗,我要的是真正的破解方案。」   尼古拉四世的火氣躥上來,他的人已經按照那個實驗做出一些東西,幾天來的戰況雖然證明這種破解方案有效,但遠遠談不上完美,甚至連合格都算不上。   如果是以往,他會耐下心來等待新的成果,但是現在他等不了。   他變得這樣焦慮是由於兩個原因。其中之一是此刻的戰局已經到危急關頭,沒有完美的破解方案,他的國家就完了。   另外一個原因是,最近這段日子各國研究部門漸漸對羅索托關上大門。   尼古拉四世有苦說不出,他很清楚各國這樣做是針對前段時間他做的小動作。   正是因為他把那個間諜強行安插到馬努埃姆的身邊,導致聯盟對利奇的那場追殺,同樣也導致同盟不得不放棄那座太古時代的化工廠。   事後他也非常後悔,他原本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樣巨大的發現。那座化工廠或許可以算得上是幾個世紀以來最重大的發現,可惜就這麼毀了。   三大帝國和卡佩奇都在對方的戰甲製造師裡安插眼線,對此大家心知肚明;又因為有技術共享協議在,所以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羅索托的眼線全都從各個研究項目中被清理出去。   尼古拉四世甚至不知道,卡佩奇那幫人有沒有把更好的對付全能量戰甲的技術研究出來?就像一個人被關在黑屋子裡,兩眼什麼都看不見,他自然會感到恐懼、感到焦慮。   對於尼古拉四世的反應,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有些不以為然,大叔則看著大局的分上說道:「更好的方案恐怕還需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出來,我們打算用『仙女龍』4型來抗衡那種全能量戰甲。迄今為止『仙女龍』4型還有一些小問題,設計者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解決。」   「我對這個設計者有疑問,如果全靠他一個人的話,恐怕年底都別想有成果。所以你乾脆把全套設計圖送過來,讓我的人試試能不能解決那些問題?」   尼古拉四世早就知道有這個新的研究項目。   大叔連話都不接,昨天晚上他、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已經商量好對付羅索托的策略。   以前他們總是盡可能容忍尼古拉四世的無禮要求,現在他們不需要這麼做。   看到大叔沒有反應,尼古拉四世只能轉向另外一個議題。   「德雷達瓦那邊為什麼不再進攻?我的情報官告訴我,那支荒漠聯軍正在有計劃的撤回,現在根本沒有人能阻擋他們的腳步,他們可以輕而易舉佔領整個走廊地帶。我需要他們北上從背後給聯盟的西線部隊狠狠來一下,要不然讓他們南下直接進攻聯盟本土也是一個辦法。」   嚴峻的局勢讓尼古拉四世有些不顧一切,當初他也提過類似的方案,那次就被卡洛斯頂回去,這次他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話說出口之後他立刻醒悟過來,連忙說道:「當然,這是有回報的。如果你們答應我的方案,我就同意你們之前的提議,戰後,西部走廊各國將合併成一個統一的城邦制國家。」   聽到這話,安妮莉亞和馬克斯全都轉頭看向卡洛斯。   卡洛斯當然不可能答應,一開始他讓利奇前往德雷達瓦為的是兩邊賣人情,既幫了老朋友,又幫了利奇,順便還可以鞏固右翼防線。   他沒想到短短半年裡,利奇居然在那片荒漠中搞得風生水起,結盟之後被武裝起來的遊牧民族後裔已經成了此刻能拿得出手的一支強兵。   他的高級參謀們早已重新制訂防禦計劃,一旦他的第二道防線支撐不住,就要徵調這支部隊。   「你說得很簡單,打仗並不是有人就可以,打到最後比拚的是物資儲備。那個地方的人哪來這麼多物資?前後兩場戰役都是我在背後支撐,現在我自己的手上也資源緊缺,再也拿不出東西。就算你肯為他們買單,想把物資運進去也沒那麼容易,通往德雷達瓦的鐵路已經加緊施工,但是貫通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再說,就算物資運到德雷達瓦,他們不管往南還是往北都要穿越沙漠,這樣一來又碰到老問題:補給物資怎麼送上去?」   卡洛斯的話已經足夠委婉,他沒有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只是提了一些客觀問題。   可惜的是尼古拉四世根本不在意。   在他眼裡,那些遊牧民族後裔的性命根本不值錢,可以採用自殺性攻擊的方式給聯盟重創。此刻他的部隊就是用這種辦法讓聯盟西線部隊損傷慘重。   他這樣想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開戰以來,三條戰線數西線的戰況最為慘烈,同盟三大帝國裡也是羅索托的損失最大。可以說,羅索托的貢獻最大、犧牲也最大,這也是他一直以來耿耿於懷的一件事。   正是這個原因,他希望戰後羅索托能得到更多的補償。   問題是他偏偏找錯對象,一開始感覺要從帕金頓和奧摩爾的嘴裡奪食難度可能太高,所以把目光盯在那些二流國家上,特別是已經被聯盟打敗、國土淪陷的二流國家,其中包括蒙斯托克。   讓尼古拉四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因為利奇的關係,蒙斯托克被攻佔之後的重要性不跌反升,甚至重要性隱約已排在卡佩奇之後,成為同盟中的第五號國家。偏偏到了這時已經積重難返,蒙斯托克和羅索托隱然成了世仇。   尼古拉四世甚至已經到了損人不利己的地步。利奇將荒漠各國視為盟友,打算從那裡借兵;尼古拉四世想讓那支聯軍全部和聯盟拼光。幸好,他沒有因此而徹底失去理智,還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據我所知,那些荒漠國家的軍隊很擅長搶劫啊!他們兩次進攻走廊地帶各國,每一次都滿載而歸,這種以戰養戰的方式不錯嘛!你不讓他們出戰,恐怕原因不是物資的問題吧?」   尼古拉四世發出陣陣冷笑。   「你有本事讓你的人拿一堆臉盆、花瓶、板車、柵欄和聯盟開戰?德雷達瓦人兩次戰役搶劫來的大部分就是這些東西。即便搶來的東西有一些戰甲零件,V能夠拼裝出幾部戰甲?你說得很輕鬆,以戰養戰,為什麼你的人不先試試看?」   卡洛斯毫不退讓的和尼古拉四世針鋒相對。   「我又沒讓你出兵。」   尼古拉四世怒了。   「德雷達瓦是奧摩爾的附庸國,宗主國不為附庸國考慮,卻聯合外人出賣附庸國的利益,今後還有誰會對我們表示尊敬?」   卡洛斯在這件事上更不肯退讓,這已經涉及國之根本。   奧摩爾和帕金頓全都有眾多的附庸國,在戰爭爆發時,附庸國充當宗主國的屏障,而宗主國給予附庸國庇護;和平時期附庸國提供資源和市場,但是遇到困難時,宗主國必須全力幫忙。   正是這種明確的權利和義務關係使得這兩大帝國歷時千年仍穩如磐石。此種宗主國和附庸國之間的關係,有時比聯邦國家各州之間的關係還要緊密和持久。   羅索托就不同了,它的附庸國被它陸續吞併,現在的附庸國是被強迫不得不低頭,彼此關係差到極點,簡直可以說是視同仇寇。   正因如此,不只是卡洛斯,連安妮莉亞和大叔也在一旁搖頭。大叔之所以會表態,理由很充分:卡佩奇原本從奧摩爾分離出來,原本也是奧摩爾的附庸,只不過他們的實力越來越強,最終變得平起平坐。   看到三家站在同樣的立場上,尼古拉四世感覺自己已經被排斥在同盟之外。一想起羅索托為此承受的損失,他的心中怒不可遏,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別忘了,同盟是一個整體。如果我們完了,你們也遲早要完蛋。更何況你們真的把我逼急了,我還有一條路可走,大不了拉下臉來投靠聯盟。」   這話一說出口,另外三個人頓時跳起來。   以往大家雖然會有爭議,卻不像這一次徹底撕破臉。   卡洛斯舉起手,遙指尼古拉四世的鼻子喝道:「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你一次次製造裂痕,之前還把聯盟的間諜強行塞到挖掘隊裡,我看那時候你已經和聯盟合作了。」   安妮莉亞也是一陣冷笑說道:「既然你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再加上羅索托已有將近半年時間沒有承擔屬於你們的責任,從今往後,大家就各打各的,如果你們想要投降,完全可以試試。」   以往這樣的會議上,安妮莉亞很少說話,不過她的話往往代表最後的決斷。   話音落下,尼古拉四世的身影從另外三個人的面前消失。   不是這位陛下自己脫離聯絡的狀態,而是另外三個人將他強行踢出。   眼前一片漆黑,傻愣愣地坐在座位上的尼古拉四世只感覺到陣陣的頭暈目眩,但他的心底卻是涼颼颼的。   他確實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是過河拆橋。   他很清楚,卡洛斯或許是被他逼急了,因為他想要調用德雷達瓦的軍隊,等於把手插進卡洛斯的口袋裡。馬克斯可能對他有意見,因為馬克斯和利奇的關係眾所周知。但是安妮莉亞也如此,他可以肯定真的是過河拆橋。   就像當初他們對其他國家一樣。   現在的羅索托根本不可能投降聯盟,那只是用來威脅他們的說法。他只能死撐下去,拿出羅索托的最後一點實力和聯盟拼,一直拼到兩敗俱傷。   這和他們以往對付其他國家的手段根本沒有什麼兩樣。   尼古拉四世此刻真的後悔了。以前他吃定同盟少不了羅索托,他們需要羅索托的原料、需要羅索托龐大的兵力做為支撐,但是現在冷靜下來,他突然發現羅索托何嘗又少得了同盟的支持?   在另外一邊,把尼古拉四世踢出去之後,剩下的三個人全都鬆口氣,卡洛斯的老臉上甚至露出笑容。   他們敢在這個時候和尼古拉四世攤牌是有理由的,三個國家的參謀總部已經從這段日子聯盟的推進速度上算出一件事:西斯羅聯邦不可能在這個夏季達到他們的戰略目的。   「接下來我們該進行下一步,有必要讓聯盟知道尼古拉四世已經和我們鬧翻了。」   安妮莉亞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異常輕鬆愜意。   「這很容易,只不過你能保證那個傢伙不會把槳葉推進技術透露給聯盟?」   大叔不太喜歡這種冒險的做法。   「尼古拉並不傻,這純粹損人不利己。」   卡洛斯毫不在意地說道。   大叔其實也知道上次尼古拉四世把聯盟的間諜安插到利奇身邊,為的就是藉機幹掉利奇,可以說是害人心切,所以做了蠢事,而槳葉推進技術卻是羅索托唯一的希望。   「我也可以給你一個保證。之前我們不是派了一部反重力飛車將那兩部全能量戰甲送往卡佩奇嗎?我當時讓駕車的人給了尼古拉一個暗示:我們在反重力技術方面已經有了進一步的突破,他就算暴露槳葉推進技術,對我們的損失也不大。不過他敢這樣做的話,那就換另外一種說法了。」   安妮莉亞說道。   這是釜底抽薪,反重力技術比槳葉推進技術高明得多,等於是用另外一張更大的底牌換掉原來小一些的底牌。那位羅索托皇帝陛下連威脅的籌碼都沒有了。   同樣,這也可以看作是安妮莉亞的威脅。   擁有反重力技術的她隨時都可以將大批兵團開往任何一個地方,羅索托如果要背叛就得掂量是否能夠承受原來的同盟者們的怒火。   這招以前對羅索托人沒什麼效果,因為有技術共享協議在,各家進行什麼研究項目大致都有一個底,但現在羅索托已經被排斥在技術共享協議之外,尼古拉四世不知道各國最新的成就。   一想到這個總是惹麻煩的傢伙終於吃了一次癟,三個人的心裡都暗藏一絲興奮。   「現在都已經撕破臉了,還要給他們『仙女龍4』嗎?」   卡洛斯突然問道。老頭心裡其實挺矛盾,他既巴不得削弱羅索托,又擔心羅索托帝國真的垮了會連累到整個同盟。   「當然要給,而且至少要給他們一個兵團的數量。」   大叔在一旁說道。   「不過這一次不能白給,尼古拉必須把之前欠我們的資源一次補足,而且這批戰甲上戰場時,我們的觀察員必須在場,我們要親眼看到這批戰甲的實戰效果。」   安妮莉亞覺得既然已經得罪羅索托帝國,乾脆得罪到底。   兩個條件裡,前面那個條件還說得過去,後面的就帶有一些侮辱性質,以往只有派駐附庸國的觀察團擁有這種權力。   卡洛斯和大叔都感覺這有些咄咄逼人,不過他們沒反對,因為他們現在同樣也不相信羅索托人;萬一羅索托人玩什麼花招不給他們實戰記錄,他們豈不也是兩眼一抹黑?   誰都知道情報的重要性。   「現在的問題是,製造出足以裝備一個兵團的新式戰甲需要多少時間?」   卡洛斯問道。他本來可以透過翠絲麗知道布勃卡的進展,可惜翠絲麗目前在德雷達瓦,所以他只能問這兩位。   「當初他離開布勃卡前往德雷達瓦的時候,我們已經做了一套小型的生產線,這兩天我們已經把那條生產線進行擴充,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只要半個月到二十天就可以達到這個目標。」   大叔的話顯然很鼓舞人心。   「我和卡洛斯都有幾條生產『仙女龍』2型結構零件的生產線,只是不知道4型比起2型的改動有多大?」   安妮莉亞所說的生產線正是當初利奇在德雷達瓦弄出新材料之後,被羅拉莉絲索取去的那套設計圖。   其中既包括新材料的製造,也包括「仙女龍」2型結構零件的生產。   當初卡洛斯和安妮莉亞都說過,他們對那種新材料生產過程中產生的劇毒有著極大的戒心,不會輕易製造。這話顯然有些言不由衷,事實上帕金頓和奧摩爾全都秘密建造整套工廠。   此刻被安妮莉亞說破天機,卡洛斯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   「改動很小,完全可以使用,回頭我把修改的設計圖發給你們。」   大叔來的時候做過功課,事實上伊洛也在做同樣的事,在F9區有六條生產線,全都能生產兩種早期型號的「仙女龍」,當然不能浪費。   「如果我們全力製造的話,一個月大概可以製造出多少部『仙女龍4』?」   安妮莉亞問道。   「我這邊有一條完整的生產線,還有六條生產線正在改造。除此之外,以前生產『龍式』戰甲的生產線經過大規模的改造,同樣也可以用來生產『仙女龍4』。」   大叔仰面朝天在心底計算生產「龍式」戰甲生產線的數量,以及改造它們所需要花費的時間。   「『龍式』戰甲的生產線就別改了,不如封存起來,萬一『仙女龍4』有問題的話,還有補救的餘地。」   卡洛斯在一旁插嘴道。   「我也同意,『仙女龍4』和『龍式』大不相同,連製造的材料都不一樣,改造原有生產線的速度和重新製造一條生產線的速度差不多。」   安妮莉亞也這麼認為。   「這樣的話,我這裡只有七條生產線,二十四小時運轉,一個月應該可以生產出八千部『仙女龍4』。」   問題簡化之後,大叔一下子算出產能。   「我這邊大概可以出五千部。」   卡洛斯想了想說道。   「我也差不多。」   安妮莉亞笑了起來。   三個人的眼神裡閃爍著同樣的光芒,因為他們都有了同樣的想法。   或許可以讓羅索托人和聯盟來一場大會戰。畢竟一種新式戰甲到底擁有何等威力,在小規模的戰場上很難看出來,只有當規模達到一定程度時,戰甲上的些許優勢才會積累起來,化作整體的優勢。 第三話路有兩條   雨嘩嘩地下著,因為下雨的緣故,公路上的車輛都開得很慢,所以進城的崗哨排起長長的車龍。   但是有一輛車卻繞開崗哨,行駛在旁邊的小路上。   這條小路只能允許兩輛車相向行駛,比其他公路狹窄得多,但是這條小路卻有兩個好處,其中之一是沒什麼車能在上面行駛;第二個好處是這種路沒有十字路口,和其他馬路交叉的地方全都挖有隧道,直接從底下過去。   整個卡佩奇只有八條這樣的緊急通道,它們又被稱作為特權通道。   以往行駛在這種特權通道上的全都是小車,但這輛卻是重型運輸車。開車的是羅拉莉絲,利奇懶洋洋地坐在後面的車廂裡。   利奇不是無事可做,此刻的他正苦思冥想,怎麼把女騎士們的戰技和新戰甲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以往那些豪門世家如果想請一位大師幫他們設計專用戰甲的話,首先要做的就是說清楚他們修煉的功法;只有知道鬥氣循環怎麼走,才能夠製造出最合用的戰甲。   對利奇來說這一步可以省略,因為莉娜她們修煉的全都是「神王功」,至於眾人所使用的戰技,他同樣也瞭如指掌。   105小隊的所有成員裡,莉娜和黛娜都比較容易解決,兩個人都是以力制勝,機體首先注重結實,很多地方要特別加固;其次就是能量系統的設計上需要多花一些心思,這用不著他頭痛,可以扔給智腦計算。   利奇本人的戰甲也已經搞定,他自然最清楚自己需要什麼。   麻煩的是翠絲麗、妮絲和玫琳的三部戰甲,她們都是技巧型的騎士,特別是翠絲麗的「天地絕」玄之又玄,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完全理解「天地絕」的奧秘。   「有必要這麼苦悶嗎?專用戰甲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以你們現在的進步速度,或許不出幾年,專用戰甲就失去意義。」   羅拉莉絲突然回轉頭說道。   「這倒也是。」   利奇承認羅拉莉絲說得沒錯。   105小隊的成員裡最早突破的翠絲麗和黛娜,現在已經接近榮譽巔峰,黛娜的鬥氣甚至開始變異,成為準輝煌只是時間問題。玫琳也很接近了,她的天資不如翠絲麗和莉娜,一開始修煉的功法也算不上最佳,不過當初她成為王牌時比別人都佔便宜,精神力經歷過一次錘煉,所以之後她的精神力一直都比其他人強,這點優勢現在漸漸顯露出好處。其他人雖然比她們三個要差一些,也都是榮譽中階。   她們的修煉速度之所以這麼快,除了「神王功」四系俱全、生生不息,確實強悍之外,也和他幫女騎士們練成「金絲繭」有關。   「金絲繭」是從「金剛」演變而來,而「金剛」則是天底下對鬥氣的「質」和「量」要求最高的功法,不是鬥氣渾厚之人根本別想練成;反過來練成「金剛」也意味著鬥氣的渾厚和凝練遠超常人。「金絲繭」雖然稍有遜色,差得不是很多。   這種因為功法而進展神速會一直延續下去,只要不卡在瓶頸上,一旦突破成為輝煌騎士之後,她們修煉的速度也會比其他輝煌騎士快許多倍;輝煌晉陞天階只需要「聖皇的祝福」,根本不存在瓶頸。   一旦晉陞天階之後就該改用靈甲了。   被羅拉莉絲的一句話點醒,利奇不由得笑著撓了撓頭。他確實太執著了。   這時他發現車的速度實在太慢。進城之後,像這樣的大型車輛最高時速必須保持在二十公里以下,這個規矩對任何人有效,哪怕他的等級再高也不能違背。   「我先走一步。」   利奇推開車窗,縱身跳了出去。   他的人還在半空中時,身體四周升起一個氣泡狀的護罩,刺眼白光將他的身影完全遮掩起來。   轉眼間利奇化作一道白光,帶著刺耳的「嘶嘶」破空聲朝著市中心飛去。   幾秒鐘之後,利奇降落在老街旁那家食材鋪的門前。   推門進去,他看到老伯仍舊像往常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以前不知道這位老伯的身份,利奇僅僅保持應有的尊敬;現在知道老伯是大叔的師傅,他當然更不敢放肆。   他甚至不知道要不要把老伯叫醒。   「怎麼?又來買東西?」   老伯的眼睛慢慢睜開,他確實在打瞌睡,不過到了他這種境界,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會清醒。   「我前段時間去了一趟德雷達瓦,弄到一件有意思的東西,想讓您看看。」   說著利奇滿臉堆笑地把羊皮卷掏出來。   這東西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古董,雖然之前的擁有者都將這東西保護得很好,漫長歲月仍舊讓這張羊皮卷有些殘破,連顏色也變成淡灰色。   那位老伯眨了一下昏黃的小眼珠,抬起手把羊皮卷取過去。   把羊皮卷抖開,這東西和現在的書不一樣,文字是豎著寫的,每一行二十幾個字,寬度約一巴掌,長度卻有半尺。   利奇指著羊皮捲上的文字想替老伯翻譯。上面所用的是一種失傳已久的古代文字,是一千三百年前位於昆塔古姆岡特荒漠中部一個小部落所使用的文字。為了看懂它們,利奇當初花了不少功夫。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老伯伸手一擋,居然沒有接受他的好意。   老人家的目光緊緊盯著羊皮卷的末尾處。   這卷半米長的羊皮只有三分之二的地方有文字,最後三分之一畫著一個圖案。那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圖案,只有一道彎鉤,一道半月形的彎鉤。   這道彎鉤力透紙背,即便經歷千年之久,仍舊能讓人感受到那種力度。   當初利奇第一次打開羊皮卷時也被這道彎鉤吸引住,除了力度之外,也是因為它實在太顯眼,所以他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名堂。   可惜的是,不管他怎麼研究,甚至拿給羅拉莉絲看仍舊一無所獲。   此刻看到老伯的反應,利奇心中頓時一陣狂喜,他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這道彎鉤之中果然隱藏著玄機。   不過,利奇的心中同時也升起一絲疑問:為什麼羅拉莉絲看不出其中的奧秘?論境界,羅拉莉絲已經是聖級強者,比老伯要高明得多;論眼力,身為影王后裔的她可以隨意查閱皇宮裡的典籍,裡面的收藏比起老街上的圖書館有過之而無不及。   時間很快過去半個小時。   突然門一下子開了,羅拉莉絲走了進來。   她顯然認得老伯,也知道這位隱居於此。身為聖級強者的她當然不需要對這位老人低聲下氣;事實上,帕金頓聖國四王一脈和老人所屬的一脈有些對立的味道,彼此的關係稱不上和睦。   所以她進來之後也不說話,逕直走了下來,然後找了一個角落站著。   羅拉莉絲的眼睛一會兒看看老人,一會兒看看老人手裡的羊皮卷,她多少有些好奇。   當初利奇給她看那張羊皮卷時,她確實沒有看出什麼名堂,只是隱約感覺那道彎鉤裡面蘊含著一些深層的東西。可惜的是,裡面蘊含的玄機和她的路數完全不合。   鋪子裡靜悄悄的,三個人無聲無息地站著。   時間又不知道過去多久,利奇漸漸感覺有些怪異。他突然想到,萬一老伯就這樣站到深夜,難道他也呆呆地在一旁等著?   「老伯。」   他叫了一聲,看到老人家沒有反應,他伸手推了一把。   還沒等利奇的手碰上去,一陣風突然掠過,羅拉莉絲出現在他的面前緊緊抓住他的手。   「你不想要你的手掌了?」   羅拉莉絲淡淡地問道。   說著她抓住利奇的手湊近老伯的肩膀。離肩膀還有半寸時,突然利奇感覺指尖一陣微痛,一層肉皮居然被削掉了。   自從練成「金絲繭」以來,任何人想要傷到他都不容易,沒有想到現在還沒碰上就被削下一塊肉。   利奇一陣愕然,緊接著他又感覺一絲害怕。   還好羅拉莉絲的動作夠快,要不然他冒冒失失地拍上去,整個手掌恐怕都要沒了。   「這是什麼?」   利奇低聲問羅拉莉絲。   他一邊問,一邊看著老伯。   這麼近的距離就算刻意壓低聲音,老伯也肯定聽得清清楚楚,此刻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當初我不是也有過類似的舉動?」   羅拉莉絲將利奇拉開幾步之後,非常淡漠地反問道。   利奇歪著腦袋想半天,羅拉莉絲整天待在他身邊,所以他的記憶裡和羅拉莉絲有關的東西實在太多,想找尋某段記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半天之後,利奇突然瞪大眼睛。   他想起來了。   「你指的難道是你突破瓶頸晉陞聖級的那一次?」   利奇看了看羅拉莉絲,又看了看老伯。   一個人能夠有幸看到一次晉陞聖級的場面已經是天大的運氣,沒有想到他居然還能碰上第二次。   「等一會兒也會打雷嗎?」   利奇不會忘記羅拉莉絲突破瓶頸時,那毀天滅地一般的異兆。   說不害怕是假的,當初那道閃電差點把他電得外焦裡嫩,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不過害怕之餘,他的心底還有一絲期待,那次雷擊給他帶來的好處同樣巨大。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   「不好,現在是在房子裡,而且這裡一半處於地下,雷打得進來嗎?」   利奇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別慌得像沒頭蒼蠅似的,他和我走的不是一條路,突破瓶頸時的徵兆也不一樣。」   羅拉莉絲本來不想多說,現在利奇問起就不能不解釋兩句:「從榮譽到輝煌要經歷兩次變異,一次是精神方面的變異,另外一次是鬥氣方面的變異。到了聖級就會出現相應的兩條路,一條是由外而內,將意識散於天地、融入天地之中,借用天地萬物的力量,我們四王一脈走的全都是這一路,翠絲麗和黛娜將來如果能夠達到這個境界的話,她們也是一樣。另一條是由內而外,以自身為根本,自己就是天地、自己就是世界,他和馬克斯就是這一脈的傳人,你當初如果將『金剛』一直練下去也會走上這條路。」   「由內而外?」   利奇喃喃自語,他呆呆地看著手指上的傷口。   好半天之後,他才問道:「這兩條路哪一條更好?」   羅拉莉絲愣了一下。這個問題確實很難回答,兩派人曾經為此爭論幾個世紀,最終沒有一個結論。   這時,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蒼老的聲音。   「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意義,古往今來又有誰敢自認必勝?劍聖頭銜全都是從另外一個劍聖的手裡搶來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終也會被另外一個人搶走。例外的那幾個不是突然橫死,就是在戰場上被人圍攻而死。」   說到這裡,老伯重重地歎息一聲。   劍聖這個頭銜人人仰望,仔細想來卻如同一個詛咒,擁有的人又有幾個得到好下場?   「您突破了?」   利奇高興地問道。   「沒有。」   老人擺了擺手:「不過希望倒是挺大。」   他又歎息一聲,這次的歎息更像是感歎:「我本來已經無意於此,沒有想到臨老居然看到一絲曙光,只是這來得實在太晚。」   老人的話語之中充滿苦澀。   他將羊皮卷小心翼翼捲起,毫不客氣地塞進口袋裡:「這東西暫時放在我這裡,讓我好好研究一下。」   利奇不可能反對,他還期待老伯能從中領悟到些什麼,再傳授給他。   這個羊皮捲上的東西能讓卡在瓶頸數十年的人看到突破瓶頸的希望,其價值可想而知,裡面的東西肯定非常厲害。   老頭顯然也感覺拿了東西不給點好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順著剛才的話題說下去。   「騎士間的對戰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憑本人的實力見輸贏,另外一種是用戰甲見高下。對於後者來說,除了本身實力和戰甲的性能之外,人和戰甲之間的配合也非常重要。她們走的那條路在這方面比較擅長。」   說到這裡,老頭的聲音又有些苦澀。如果憑本身的實力,他這一脈和四王一脈難分勝負;但是用上戰甲,帕金頓聖國有千年的積累,比自己這邊要強多了。   「真是可笑,騎士能主宰這個世界就是因為戰甲的出現。」   羅拉莉絲冷笑說道:「在那之前,騎士雖然比常人強悍得多卻始終不成氣候,更可悲的是,正因為擁有驚人的力量,這類人在戰爭時期是炮灰,戰爭結束之後,各國會把他們當做眼中釘,暗中剷除。」   她指了指老人家口袋裡的羊皮卷:「留下這東西的人,他的結局或許就是一杯毒酒。」   這話讓老伯沒辦法反駁。騎士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在戰甲出現之前並不是無敵的,古代的君王們只要肯拿人命往上堆,再配上強弓硬弩,即便是劍聖級的強者,最終的結局只可能力盡而死,或是在睡覺時被人砍去頭顱。   有了戰甲,一切都不同了。千軍萬馬也無法抗衡一部戰甲,血肉之軀堆得再多也難敵冷冰冰的鋼鐵。   像「仙女龍4」這樣的戰甲,在一千三百年前絕對可以把整個世界的人都屠戮一空。   「更何況,劍聖不是最高的等級,其上還有一個更高境界。」   羅拉莉絲說到這裡時,神情中帶著一絲自豪,又帶著一絲黯然。   從食材鋪出來,利奇一直想著心事。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走的這條路最終會通往何方。除此之外,他也想著羅拉莉絲所說的超越劍聖的境界。   想要達到那種境界靠的不是騎士本人的力量,真正的關鍵是一部戰甲,一部只有很少人知道的戰甲,一部傳說中的戰甲——雷神。   一想到這,他對此刻正在設計的幾部專用戰甲再也產生不了一絲興趣。   「雷神」實在太神秘了,連羅拉莉絲也所知甚少。   她只知道確實有這部戰甲存在。這部戰甲製造於一千多年前,是初代聖皇晚年的傑作,而它的駕馭者則是雷帝凱爾森,她還知道至今「雷神」沒有經歷過任何改動。   一千多年前戰甲剛出現時,很多技術都非常原始,即便靈甲也有諸多缺陷,最大的缺陷就是反重力系統的操控,那時靈甲只能直來直往。一直到幾個世紀以後,這個缺陷才得到改進。   從來沒有被改進過的雷神仍舊能夠稱得上最強的戰甲,原因就是它在雷帝和雷帝的後裔手中,能發揮出超乎想像的威力。   對其他騎士來說只能直來直往、不能靈活轉向,首先就是一個致命的缺陷;但對雷帝一脈來說卻沒有任何問題,因為他們的戰技就是直來直往,他們追求的是絕對的速度和絕對的威力。   利奇的心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他突然感覺自己有了目標。他要弄出一部能和「雷神」媲美的戰甲。   之前他只想著給原105小隊的人設計一部專用戰甲,卻忘記羅拉莉絲。   一直到車子進入布勃卡,停在研究所門口,利奇才將心思收回來,不過他已經為今後的幾個月做好安排。   之前他的精力全都放在向德雷達瓦借兵上,半年裡他的地位飛速猛升,已經到了無法再進一步的程度。接下來他應該在自身實力下點功夫,除此之外就是應該挑戰「神工」的頭銜。   從車裡出來,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把剛買來的食材全都弄到升降梯裡。買來的東西很多,利奇差不多把老伯的店舖搬空了。   好在當初設計升降梯時已經考慮到讓重型戰甲能進入其中,所以設計的載重量是十噸,要不然換普通的升降梯,恐怕根本載不動。   待利奇來到山頂,他看到研究所的大廳裡早已佈置好。   對他的歸來,艾米麗她們還是很在意的。   讓利奇感到無語的是,艾米麗看了一眼他買來的食材,立刻皺著眉頭說道:「現在是夏天,你買這麼多臘肉、風雞之類的東西幹什麼?」   利奇不多說什麼,他找了一輛拖車把食材全都放在上面,拖著往廚房去。   一進廚房,他立刻愣住了。   廚房裡人很多,熱鬧異常,就連金妮、索菲和奧黛麗也在幫忙。這些忙碌的女人們正在整理食材,有的在洗菜,有的把肉切丁、切塊,有的做醬汁。   這些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食材全都非常新鮮。   最多的是各種蔬菜。布勃卡旁邊有大片農場,可以就地取材;魚的數量也不少,山腳下就是一片湖泊,布勃卡南面還有一條河,只有肉是從外面弄來的。   利奇這才想起來布勃卡有好幾條生產軍用食品的生產線,每天往這裡運送食材的車輛就有十幾輛。   對於這種惡作劇,利奇除了搖頭苦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不過他暗自下定決心,等晚上到了床上,他要給這些女人一些顏色看看。   利奇的心底正轉著這種念頭,卡門追著他進了廚房,她手裡拿著一份文件。   「剛才伊洛來了一趟,他本來是來找你的。你去了城裡,所以他就把生產計劃給我。」   卡門將那份文件遞到利奇面前。   利奇接過計劃書打開一看。   第一頁上面有一大堆簽名,卡佩奇高層的人幾乎已經在裡面,顯然這份計劃是高層共同商議決定的。裡面的內容是有關「仙女龍4」的製造。   在利奇的本意中,「仙女龍4」已經可以少量生產,沒有想到高層比他更急切,一決議就是十二條生產線全力製造。   「我這邊沒有問題,你那邊做得到嗎?」   利奇只是粗略地將生產計劃看了一遍,將文件遞回去。   「這很難說,我手上熟練工人有的是,技術人員也不缺,生產線不需要我解決,伊洛自己會搞定。現在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原料,另外一個是你曾經提過需要修改的部分。」   卡門其實想問,在這樣緊急的情況是不是不需要再改了?直接按現在的方式安排工人製造。   利奇並沒有聽懂卡門的意思,他以為卡門希望他盡快把修改方案拿出來,所以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然後說道:「反正現在離天黑還早著呢!給我兩、三個小時,肯定能夠搞定。」   說著,他扔下拖車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雖然半年沒用,他的房間一直都有人打掃,裡面的東西也沒人動過。   利奇徑直在繪圖板前坐下來,他拿起一張空白的紙固定在板上,又拿起一枝繪圖筆畫了起來。   不需要任何工具的幫忙,利奇像是一部精密的機械,畫出來的線條和右眼螢幕上顯示的圖完全一模一樣。   他的動作非常快,兩、三個小時其實是用來騙人的,只用了二十幾分鐘他就搞定了,不過他不急著把圖交出去。   出去,他也沒什麼事情可做,還不如躲在裡面。   利奇隨手取過一張白紙,他又開始畫了起來。這次他畫的是他為自己、莉娜和黛娜設計的專用戰甲。   智腦還沒有把具體數據計算出來,所以他畫的只是簡圖和分解圖。有了這些設計圖,他就可以讓奧黛麗的人製作模型。   智腦憑空進行模擬的話,和現實的相符程度只有百分之四十;如果製造出模型就可以把數值提高到百分之六十。若像白天那樣在現有戰甲的基礎上再進行模擬,相符程度甚至可以超過百分之八十以上。   一盞盞燈籠被掛了起來,給人一種喜慶的感覺。   游泳池裡放滿了水,水裡還灑了許多玫瑰花瓣。在游泳池邊的空地上鋪著一張長長的桌布,一盆盆、一盤盤的食物放在上面。   利奇悠然地仰躺在水裡,艾米麗她們圍攏在旁邊。她們的手裡全都托著餐盤,裡面盛放食物。利奇什麼都不需要做,他只要張嘴,自然有人把東西送到他的嘴邊;喂到嘴邊的食物全都是切好的,而且沾上醬汁。   雖然女孩們因為吃醋的關係,剛才沒有給利奇好臉色看,還捉弄他,讓他白跑一趟,不過她們知道小小的任性可以加強她們的存在感,讓利奇更在意她們,如果搞得太過會讓利奇感到厭惡,所以現在才如此溫柔。   想要拉住利奇,光靠溫柔當然不夠,所以她們還用上殺手鑭。在利奇的面前,克絲琴娃和愛莎這兩個利奇最喜歡的女人正一左一右地夾著他。   她們一個含住利奇的龜頭,另外一個將那兩顆蛋蛋吞進吐出。   因為體力不能和騎士比,所以愛莎她們自從跟了利奇之後就一直練習口交的技術。艾米麗她們看到之後也學會這一手。   口交最重要的是舌頭靈活性,這幫女人有事沒事就含一個糖球在嘴裡,用舌頭撥動糖球到處亂跑。這和利奇用食材練習刀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因為糖球轉得越快,融化的速度也越快,只要測糖球融化的時間,誰的舌技練得高明就一目瞭然。   「我也來,我也來。」   金妮扔下盤子,撲通一聲跳下水。她朝著媽媽看了一眼,硬擠進媽媽和利奇的中間。   用手輕輕將利奇往上托了托,金妮將舌頭湊到利奇的臀縫間。   利奇知道金妮要做什麼,他將兩隻腳順勢搭在金妮的肩膀上。   金妮妖媚地笑了笑,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妖精,這一年來她發育得挺快,雖然身材仍舊顯得有些嬌小,但是該大的地方已經夠大,臉也越來越像她的媽媽。   這一年來她和阿麗亞娜、愛莎混得挺熟,從她們那裡學來一些誘惑男人的技巧,現在的她可以說是一隻迷死人不賠命的妖精。   等到金妮開始舔的時候,利奇越發確信這一點。   小妖精的動作如此熟練,明顯不是第一次這麼做,在他不在時肯定練了很久。   金妮的舌頭很長,舌尖尖細,她舔的時候只有舌尖一點用力,所以是那樣的滑、那樣的軟,感覺實在是妙透了。彷彿身處於雲層之上,整個人不停地飄啊飄的。   一看到利奇這樣享受,又看到金妮這個小妖精搶了先,玫瑰社另外幾個女孩不依了,艾米麗第一個跳下水;伊莎貝拉和索菲猶豫一下,最後也跳了下去。   五年的時間,她們已是將近二十歲的大姑娘了。   因為長年接觸的都是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伊洛、馬努埃姆這樣的神工、大師,不知不覺她們比其他的女人多了一份知性美。   艾米麗在這方面最明顯,除了知性美,她還比其他人多了幾分自信。相對而言索菲的變化最小,她仍舊顯得有些怯懦、害羞,和艾米麗站在一起,彷彿她是艾米麗的助手。   利奇一手一個,兩隻手分別搭在索菲和伊莎貝拉的私處。這是故意做給艾米麗看,今天捉弄得他最厲害的除了奧黛麗,就要數艾米麗。   索菲和金妮一樣都是屬於發育得很晚的那一類,當初把第一次給他時,看起來完全是個小孩,但現在她們都已經成了標準的女人。伊莎貝拉卻不同,她發育得挺早,但以前家境很差,又要照顧弟弟妹妹,只能自己省吃儉用,所以她的身體異常瘦弱。發育時的營養不良怎麼補也補不回來,所以她的身材在玫瑰社的女孩裡仍舊最為纖細。   看著伊莎貝拉,利奇突然間想起以前的日子。伊莎貝拉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感覺自然和別的女人有些不一樣。   以前利奇追求的是征服女人的快感,所以對伊莎貝拉不怎麼在意,現在他才發現第一次是那麼美妙。   突然利奇發現自己有了感覺,他要一個女人。   艾米麗和奧黛麗肯定不考慮,這兩個女人要冷處理一下,要不然她們以後恐怕要翻天。   伊莎貝拉和索菲也不合適,她們的身體太弱,根本承受不住太激烈的性愛。   利奇的目光朝著四周掃了一圈,他停在英格瑞的身上。他現在還記得,在瓦雷丁人的營地裡,英格瑞和他第一次做愛時給他的驚艷感覺。   想到這裡,他的手一伸,一下子攬住英格瑞的腰肢,將她一把拉了過來。   這個女人也不感覺意外,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整個研究院就是利奇的大後宮。以前他經常在走廊上就隨手拉過旁邊的一個女人大幹起來。   英格瑞二話沒說,抬腿跨到利奇的身上。她的屁股微微抬起,用不著對準,陰道口已經湊到利奇的龜頭前面;腰往下一沉,利奇碩大的性器整根沒入英格瑞的陰道之中。   一插入進去,英格瑞就用上她擅長的性技。她的陰道像是一隻靈活而且有力的小手,時而往裡拽扯,時而往外推蹭,時而環環套住,時而螺旋攪動。陰道深處的那張小嘴時而吸吮,時而輕咬,時而刮蹭,時而研磨。   在這些女人裡同樣有性技高超的人,愛莎和阿麗亞娜就不比英格瑞差,不過愛莎和阿麗亞娜的性技只是玩的花樣多,和英格瑞的美妙完全不同。   與他非常享受愛莎和克絲琴娃口交一樣,利奇也細細地品味英格瑞帶給他的美妙。   和昨天晚上不同,他用不著先讓這些女人達到一次高潮。這裡的女人沒有幾個能夠承受他的愛撫,他反倒要當心別幹得太狠而傷到她們。   利奇的擔心不是沒理由的,才幾分鐘英格瑞就已經有了反應。   她的眼神變得異常迷離,腰變得越來越無力,屁股從一開始的快速起落,變成無力地挪來挪去,偏偏利奇的那根東西實在太長,頂得她受不了。一灘膠水似的黏液從她的陰道裡流淌出來,黏在她和利奇的大腿之間,每一次她的屁股艱難抬起就拉起一團黏絲,模樣說不出的淫靡。   又過了片刻,她的身體像弓一樣向後彎起,兩條腿伸得筆直,屁股肌肉緊繃著,還突突突地顫抖個不停。   艾米麗一把扶住媽媽的身體,她朝著利奇幽怨地蹬了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英格瑞的身體才軟下,她靜靜地趴在利奇的胸口。   雖然人軟了,而且軟得如同麵條一樣,但她的陰道仍舊蠕動著;雖然蠕動的力量比剛才輕,但因為剛經歷過高潮,她的陰道還充著血,陰部異常鼓起,腔肉將利奇的性器緊緊包裹住,又是一番不同的感覺。   利奇有些捨不得讓英格瑞下來,艾米麗卻不肯。她輕輕抱住媽媽的腰,將媽媽抱了下來,抱到游泳池旁邊。   利奇有些意猶未盡,他又開始四下尋找。   英格瑞是念者,所以他對念者也更注意一些。   在這群女人裡,除了英格瑞,還有艾米麗、金妮、索菲和蜜蒂。利奇又是一伸手,這一次他將蜜蒂拉過來。   在女人幫七姐妹裡他對蜜蒂瞭解得最少,雖然做過愛,但是他總感覺和蜜蒂像是陌生人似的。   蜜蒂好像對任何事都無所謂,年紀不大的她似是看透一切。他知道蜜蒂不會採取主動,這也是他以前不太喜歡蜜蒂的原因之一。   雙手搭在蜜蒂的腋下,利奇把這個女人抱到自己的身上。   蜜蒂在七姐妹裡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她雖然排第六,其實比排在最後的愛莎小兩歲,和艾米麗她們的年紀差不多。問題是她好像長不大,無論臉還是身材全都停留在十六、七歲的模樣,所以這裡的人數她看起來年紀最小。   雖然不主動,蜜蒂也知道配合。她將屁股挪了挪,用手指將猙獰的龜頭對準自己的陰道口。   陰莖緩緩沒入蜜蒂的陰道之中。   利奇沒指望蜜蒂會動,這個女人像是一具漂亮的木偶。有時利奇會把蜜蒂的身影和諾拉重疊在一起,這兩個人有些地方確實很像。   突然利奇心頭一動。   或許除了格拉斯洛伐爾郊外那座秘密實驗室,還有其他的秘密實驗室。   或許蒙斯托克高層除了製造純血騎士,同樣也製造強大的念者。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道目光穿透,那道目光來自蜜蒂。在一瞬間,他的每一個汗毛全都豎起。   但是下一瞬間,一切又恢復原來樣子,蜜蒂仍舊是毫不在意的模樣。利奇相信剛才不是錯覺,他盯著蜜蒂的眼睛,希望能夠從那雙眼睛看到一些東西。   可惜他失望了,蜜蒂的眼睛仍舊和以往一樣,什麼感情都不存在。   利奇將一縷鬥氣凝聚在性器頂端,他的兩隻手則輕輕搭在蜜蒂的屁股上。   隨著鬥氣輕吐,蜜蒂臉上頓時顯露快活和痛苦兼而有之的神情,她的身體立刻顫抖起來,陰蒂迅速充血腫脹,轉眼間變得像葡萄粒那麼大。   這種程度的刺激對於並非騎士的女人來說太過強烈。但是讓利奇感到失望的是,他仍舊沒有從蜜蒂的眼睛裡看到任何一絲感情色彩。   他不由得想起師傅黛娜。   黛娜的意識能夠脫離肉體。以前每當她達到高潮時總是會讓意識脫離,她的身體會做出自然的反應,但她的意識始終是清醒的。按照她的話來說,那個時候的她像是一個旁觀者。   難道這個女人也是一樣?   利奇越想,心中就越多疑問。   游泳池旁邊橫七豎八全都躺著女人,這些女人的兩腿之間滿是黏糊糊的東西。遠離游泳池的窗口旁邊,利奇抱著一個女人靜靜坐在那裡。   兩個人外面看起來一動不動,裡面卻動個不停。   那個女人的陰道緩慢有力地蠕動,陰道上柔軟的腔肉緊緊吸住碩大的陰莖,包裹住龜頭的一圈軟肉更是不停磨著。最讓利奇感覺美妙的是從肛門傳來的震動。   這兩個人的身後就是一道玻璃牆,外面是漆黑夜空,以及夜空中閃爍的星光。   「我想幫你製造一部戰甲。」   利奇在羅拉莉絲的耳邊輕聲說道。   「是因為之前我在那家鋪子裡說的話,讓你有了這樣的想法?」   羅拉莉絲雖然沉醉於性愛的美妙之中,腦子卻始終清醒著。   「難道你不感覺高興嗎?抑或是你不認為我能夠製造出可以媲美『雷神』的戰甲?」   利奇覺得羅拉莉絲的反應太過平靜。   「這怎麼可能?」   羅拉莉絲舔了一下利奇的耳垂,然後欠了欠身,將左手探到利奇的胯下,輕輕握住利奇的睪丸,稍微用力一推就擠進她的肛門之中。   雖然這種玩法對於利奇來說已經不稀奇了,但羅拉莉絲很少主動這樣做。   「還有更享受的呢。」   羅拉莉絲突然夾緊身體。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感覺到刺激越來越強烈。羅拉莉絲陰道裡的肉芽不停地刮著龜頭和肉溝,還拚命往馬眼裡鑽,而且摩擦的力度也增強了。   這種刺激不只遍佈於性器表面,更深入性器之中,讓他感覺到說不出的享受。   最奇妙的是,這種強烈刺激讓他想要射精,但是真的要射了卻又感覺好像還能夠忍一下。   利奇什麼都不再想了,此刻的他一心享受羅拉莉絲的服務。   對於羅拉莉絲來說,她其實也很享受。   自從那次刺殺事件之後,她整天跟在利奇身邊幾乎沒有離開過,但是為了警戒四周,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利奇做愛。   如果利奇也是同樣克制,她還好受一些,偏偏利奇的身邊從來不缺乏女人,幾乎天天都做愛到很晚。每天她只能在外面聽著裡面男歡女愛的聲音,早就有些心癢難熬。   現在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獨自享受一番。   兩個人都用了鬥氣,兩縷鬥氣躥來躥去,刺激敏感的部位,無論是身體表面還是最深的地方都不被放過。不過刺激的強度都不是很大。   羅拉莉絲感覺到渾身上下一陣陣酥麻,這種酥麻感一直深入到骨髓之中,讓她的魂魄都為之震顫。偏偏這種美妙的感覺總是恰到好處,讓她徘徊在高潮的邊緣。   高潮如果越推越高確實是一件痛苦的事,不過始終維持固定強度則是性愛之中美妙的極致。   兩個人都小心翼翼控制刺激的強度。如果在以前,羅拉莉絲肯定能做得到這一點。天階騎士對於鬥氣的控制已經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但是利奇做不到。   但自從上次利奇被雷擊了一下之後,他的鬥氣發生異變。   鬥氣一旦實質化之後,控制起來容易許多,如同想要用吹氣挪動一張紙並不容易,但是用一根麥稈做同樣的事就輕而易舉。   不過用麥稈也是有技巧的,至少一開始時利奇控制得還不夠好,完全靠羅拉莉絲自己強行將高潮壓下去。好在他已經漸入佳境,控制已經變得越來越精準。   這居然是一種不錯的修煉方法,利奇決定,以後等莉娜她們達到這種境界,也要拉著她們一起試試。   這時他聽到羅拉莉絲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很不錯,看來你已經掌握訣竅,接下來你試試能不能和我一邊說話,一邊保持這樣的狀態?」   利奇遲疑半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一心二用不是什麼高明技藝,在戰場上隨時都有可能從旁邊刺來一劍,所以任何騎士都必須能一心二用,和對手交戰的同時注意四周的動靜。   不過一心二用也要看是在什麼情況下,像此刻的他用上全部的注意力,才能勉強做到讓刺激的強度保持在高潮邊緣,若要分心做其他事就沒有那麼容易。   好在利奇的底子比別人要厚實得多,他修煉的「幻影分身」恰好是這方面的功法,所以過了片刻他漸漸掌握竅門。   「說些什麼?」   利奇問道。   話一出口,他控制的那縷鬥氣立刻動盪起來,幸好只是瞬間的失控。   「隨便什麼都可以。」   羅拉莉絲沒有想過要聊些什麼。   和普通人的世界比起來,騎士的世界顯得單調許多,從出生開始已經有了目標,同樣的職業也已經確定,除了修煉沒什麼娛樂。想找閒聊的話題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利奇想了半天,總算是想到一件可以談談的事。   「你能不能聯絡安妮莉亞,我想再進一趟聖殿?」   羅拉莉絲能夠猜到利奇有什麼打算。白天在食材鋪時,她無意中提到超越劍聖的境界,由此引出傳說中的戰甲——「雷神」。   「你是衝著雷神去的?聖殿裡的那部雷神是假的,真正的雷神不在聖殿之中。」   羅拉莉絲自己都對這部戰甲所知甚少。   這部傳說中的戰甲實在是太神秘了。她的家族世世代代擔任皇室的近衛,卻沒有一個人見過這部戰甲,甚至連聽到皇室提起雷神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你想要進聖殿,這肯定沒問題。」   羅拉莉絲說道:「想要看到雷神恐怕有些難度。我懷疑雷神在雷帝家族的手裡。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算安妮莉亞肯幫你的忙,雷帝家族不肯恐怕也沒用。」   「這怎麼可能?」   利奇大吃一驚:「帕金頓不是皇權至上嗎?皇帝的話一言九鼎,沒有人敢違背,難道雷帝后人會是例外?」   「你說對了。」   羅拉莉絲淡淡地說道:「這件事很少有外人知道。帕金頓號稱是一帝四王,實際上更像是二帝三王。雷帝這個稱號不是隨口叫的,當初雷帝在的時候,他的手中掌握軍隊,我的先祖和另外兩王都是他的手下;即便到了現在,帝國的統帥仍舊是雷帝家族的成員。你難道沒有注意到,當初你們剛來天之城的時候,和密斯拉一起迎接你們的女孩子裡,有一個總是和密斯拉平起平坐?」   被羅拉莉絲一說,利奇覺得好像確實有點印象。   他沒問帕金頓皇室為什麼肯定雷帝家族不會覬覷皇權?不會篡奪皇位?這樣的話如果說出來,容易讓人懷疑他想挑撥離間。   利奇隱約感覺,這或許和初代聖皇有關。   初代聖皇是一個謎一般的人。或許他掌握讓人不會反叛的能力,或許他讓帕金頓皇室和雷帝家族成為某種伴生關係。   利奇在片刻間想到十幾種可能。   雖然羅拉莉絲的話讓他頗感挫折,不過利奇沒有灰心喪氣。就算沒有雷神,如果讓他進了聖殿也會有巨大收穫。   那裡還有智慧頭冠等待他。   當初他窺視智慧頭冠裡的記憶大多只是走馬觀花,裡面的文字他根本不認識,而且他的大腦也記不下這麼多東西。這次他卻是帶著兩台智腦進去。   而且他非常懷疑,雷神可能就是初代聖皇在智慧頭冠的幫助下,在普通靈田的基礎上改進而成。如果真的是那樣,智慧頭冠裡肯定留有一些蛛絲馬跡。   幾個小時之後的天之城,安妮莉亞打著哈欠從會議室裡走出來,走廊另端的一個宮廷女官跑過來。   「羅拉莉絲剛剛發來消息。」   那個女官輕聲說道,她將一張紙條送到女皇陛下的手裡。   安妮莉亞接過紙條,走到窗口光亮處看了起來。   過了片刻,她將紙條揉成一團,若有所思地站著。   當初對利奇重視,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期待有朝一日,他或許能夠製造出第一部雷神。正因如此,羅拉莉絲和利奇的擔憂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安妮莉娜猶豫的是,現在時機不對。   接下來將會是最重要的時候,這場戰爭的勝負在此一舉,其中的關鍵就是此刻藏於深山裡那些以槳葉推進的飛翼。   一團火突然從安妮莉亞的指尖冒出,揉成一團的紙條瞬間化成灰燼。   「讓西格過來一趟。」   女皇陛下命令道。   話音落下,走廊角落裡人影一閃。   就像當初的羅拉莉絲,安妮莉亞的身邊永遠有一個影子衛士時刻守護,這個影子衛士同時也負責傳達命令,不過他們傳達命令的對象全都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人物。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一個看起來非常普通,扔在人群之中絕對難以被發現的中年人,來到安妮莉亞的面前。   「陛下,您招我來有什麼事?」   名叫西格的中年人問道。   「我們和羅索托帝國鬧翻的消息是不是已經散播出去了?」   安妮莉亞也知道這件事有些強人所難,這個任務是昨天交代下去的,現在連二十四小時都沒到。   「弗蘭斯帝國和西斯羅聯邦已經知道此事,而且西斯羅聯邦有一些反應。」   西格連忙答道。他暗自慶幸自己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昨天接到命令就立刻讓手下的人行動。本來陛下不問起,他下午也會向陛下報告。   「什麼樣的反應?」   安妮莉亞對於這件事異常關切。   「西斯羅聯邦情報部透過我們的一個間諜,提出希望和您溝通的意願。」   中年人非常小心地說道。   西斯羅人希望和這邊秘密會面是一個好消息,但他們卻是透過他手下的一個間諜表達這個意思。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那個間諜已經暴露了,更糟糕的是,在此之前那個間諜一直有消息發回來,現在他根本不知道這些消息裡到底有多少是西斯羅人故意洩露的,偏偏這件事他連掩蓋都做不到。   安妮莉亞聽出其中的蹊蹺,不過她沒有在意。這種事根本沒有辦法避免,她若為此事斥責,情報部門的人以後做事難免會綁手綁腳。   「西斯羅人想表達什麼樣的意願?」   安妮莉亞問道。   「這個我還不清楚,他們可能會派一位秘密使節過來。」   西格答道。   安妮莉亞沉默半晌,她思索要不要接見這位特使,西斯羅聯邦的反應實在太快了些。   這同樣證實畢克拿共和國透露的消息。聯盟的分歧比這邊更大,弗蘭薩帝國和西斯羅聯邦之間早已貌合神離,甚至私下暗藏殺機。   思索片刻之後,安妮莉亞覺得現在時機還太早,應該適度給這件事降降溫。   「我再給你一個任務。你另外找一批人悄悄地『闢謠』,順便散發羅索托和我們三家『親密無間』的消息。」   安妮莉亞說完之後,揮了揮手讓中年人退下。   雖然沒有說明理由,西格也能猜到女皇陛下的意圖。   這是要製造欲蓋彌彰的假象,此刻聯盟或許還不是很相信同盟真的分裂,但等到這邊一闢謠,開始控制輿論,聯盟反倒會確信不疑。   西格領命下去,安妮莉亞仍舊坐在寶座上沉思。   當初她從畢克拿共和國那裡得到聯盟貌合神離的消息就立刻有現在這個計劃。   聯盟貌合神離卻沒有暴露,根本的原因就是同盟很團結,所以他們擔心他們分裂,可能會被同盟各個擊破。   這次順勢把羅索托踢出去,就是為了讓聯盟看看同盟也出現裂痕,而且裂痕比他們更加嚴重。   這樣一來,他們再也用不著顧慮重重。   與此同時,羅索托也成為被拋出去的一塊肥肉。如果西斯羅聯邦能夠吞下這塊肥肉,它可以超過弗蘭薩帝國,成為聯盟的第一大國。   想必弗蘭薩人也應該意識到這一點。   就像她和卡洛斯不希望看到羅索托帝國吞併西部走廊和西斯羅聯邦,任何站在巔峰上的國家都不會希望以前比自己弱的盟友反超過自己。   正因如此,聯盟的分裂只是時間的問題。   突然,安妮莉亞又想到一件事。昨天她、卡洛斯和馬克斯共同決定要全力製造「仙女龍4」,盡可能早送往羅索托前線,她或許可以在這件事上再做點文章。   大張旗鼓支援羅索托無疑是最強有力的「闢謠」,而在支援羅索托的同時,強行要求羅索托帝國答應一連串的要求,比如將以前拖欠的物資全部交付、承諾戰後西部走廊地帶各國合併成統一的城邦制國家,對西斯羅聯邦施行各國共管。   一旦這份條約讓聯盟知道,他們再也不會懷疑同盟的分裂了。 第四話轉折之戰   進入八月之後,天氣越發熱了起來,和天氣一樣,戰爭也進入最灼熱、最血腥的階段。在北方,格爾木和卡特蘭朵亞這兩個血肉磨盤,每天都要吞噬成千上萬騎士的生命,但是更加激烈的戰鬥還在醞釀之中。在羅索托首都維英特,兩邊聚集的人馬總數已經超過一百七十萬,西斯羅聯邦隱而不發。為的就是一鼓作氣攻克維英特。   與之相比,在其他戰場上雖然戰鬥激烈又殘酷,卻沒有慘烈到這種程度。   不過更火熱的還是後方,到處都在建造新的戰甲組裝工廠,現在不管是同盟或聯盟都已知道,同盟的制式戰甲「龍」使用四年之後馬上就要淘汰了,一種全新的戰甲即將列裝。   就和當初「龍式」剛剛設計完成時一樣,在同盟各國這種加工廠星羅棋布,只要有條件的地方都在動工。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羅索托帝國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聯合指揮部對此的解釋是,羅索托的戰況太過險惡,同盟高層擔心建造在羅索托的組裝廠可能會落到聯盟的手裡,所以暫時不在羅索托設立組裝廠。   不過對政治比較敏感的人更願意相信另外一種說法:羅索托因為某些理由已被另外兩大帝國和自由都市卡佩奇放棄了,雖然現在仍在同盟之中,地位卻已經和以往不同,再也不是發號施令的巨頭之一,而是淪落和以往那些充當炮灰的二流國家一樣的身份。   不管同盟高層做出何等親密和諧的姿態,也不管這一個多月裡通往維英特的列車上全都是最新的戰甲、羅索托的軍隊是第一批更換裝備這個事實,同盟已經分裂的說法在兩邊到處都能聽到。   對於聯盟來說無疑是一件歡欣鼓舞的喜事,而對同盟來說,很多人覺得末日即將來臨。   在前線,羅索托的騎士們全都哀傷地數著剩下的日子,他們很清楚,他們不可能投降,因為投降對他們來說同樣意味著滅亡。   極度的哀傷往往會造成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要不就是化為背水一戰的勇氣,要不就是士氣崩潰無心戀戰。   顯然,羅索托人堅韌的性格發揮作用,此刻的羅索托上上下下都滿懷死志,他們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心中唯有和聯盟決一死戰的信念。   八月十二日清晨,在維英特郊外,原本採取守勢的羅索托軍隊,一隊隊從城裡開了出來。   在這條漫長戰線的正中央是一支裝備全新戰甲的軍團。   最終定型的「仙女龍4」又有了一些變化,在它外面多了一層外掛式的軟性裝甲。   「仙女龍」的體型原本就圓潤光滑,沒有任何稜角,現在又加上這層軟甲,線條顯得更加柔和。而且這次送到羅索托前線的這批戰甲,不知道是惡趣味還是有意而為,外殼清一色都是紅的,配上柔和的外形,讓人怎麼看怎麼感覺嫵媚,一點氣勢都沒有。   因為是能量裝甲,這玩意兒根本不能油漆,所以羅索托人拿它也沒辦法。   另一個讓羅索托人感到悲憤的事是這種戰甲的座艙異常狹小,他們已經盡可能挑小個子的騎士,也只能勉強塞進座艙裡。   為了這個原因,幾個月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咒罵過這部戰甲的設計者。反正利奇和羅索托帝國之前的仇怨早已到了眾人皆知的地步,這些羅索托騎士全都認定新型戰甲設計成這樣就是針對他們。   帝國高層甚至有過拒絕使用這種戰甲的提議,但真正試過這種戰甲之後,再也沒人說話了。   同樣也因為見識過這種戰甲的威力,羅索托人放棄防禦姿態,主動擺出攻勢。   此刻盯著戰場的不是只有羅索托人。在戰場的各個角落,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手持記錄裝置等待。這些人全都是三人一組,其中有一個是念者,他的職責是把記錄下來的影像立刻發出去。   在萬里之外,在天之城,在奧德,在卡佩奇,同樣不知道有多少人等候,他們的眼睛緊盯螢幕。   此刻利奇也在螢幕前坐著。   這個大廳裡擠滿人,除了戰甲製造師,還有統帥部、前線指揮部和參謀總部來的人,有資格站在這裡的不是大師,就是將軍或高級參謀。   在大廳靠前面的位置有三排座位,大叔坐在正中央,他的一左一右是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利奇坐在後面一排。   在大廳的正前方掛著一塊布幕,布幕中央映照出戰場的全景,兩邊則是由無數細碎畫面組成,那是從各個角度拍攝的影像。   一個軍官正站在大叔的面前,低聲向他解釋著什麼。   過了片刻,只見大叔指指點點,螢幕正中央的影像隨著他的點戳不停地切換。   控制權交給大叔是因為大叔的地位最高,同樣也是因為他的實力夠強,在場的人除了羅拉莉絲,恐怕只有他能夠分心旁顧,將注意力分散在每一個畫面上,並且隨時找到有用的東西。   這是劍聖獨有的能力。就像天階騎士能夠擁有「時間凝滯」,聖級強者可以和天地融為一體,心之所在便是目之所及,根本不存在觀察範圍和視野死角的說法。正因如此,當初大叔能拉著利奇在戰場上漫步,行走在槍林彈雨之中,如同在自家後院溜躂那般悠閒。   大廳的人雖然多卻鴉雀無聲。能夠進入這裡的全都是大人物,當然不會像市井小人不遵守規則;再說這些人要不是高階騎士,要不就是頂級的戰甲製造師,想和別人交談完全不驚動旁邊的人,傳音和心靈感應都不是什麼困難手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戰場上肅殺的氣息越來越濃重,大廳裡緊張的氣氛也一樣越來越沉重。軍人還好說,戰甲製造師就有些受不了。   突然,「轟」的一聲炮響讓所有的人為之一驚。   緊接著看到羅索托的陣地一下子豎立起無數旗幟,這些旗幟五顏六色,上面畫著各種不同的花紋。   「這是羅索托人的傳統,這種立旗的儀式只有在決戰時才會用到,把旗幟立起來就意味死戰到底,旗在人在,旗倒人亡。」   大叔聲音低沉地解釋,他其實是說給利奇聽,在場的人恐怕只有利奇不明白裡面的含義。   不過大叔的這番話讓大廳裡添了一絲淒涼意味。   又是「轟」的一聲炮響,緊接著是第三聲。   兩邊的火炮同時開火,這場大戰的帷幕正式拉開了。   在古代的戰場上,士兵們踩著鼓點、排著整齊的隊伍往前衝,到了現在,鼓點變成火炮的轟鳴,在那一陣陣轟鳴聲中,大地開始微微地震動起來,兩邊數十萬部戰甲同時跑動,場面絕對很壯觀。   螢幕上的影像一下子切換到那支全部裝備新式戰甲的軍團,它們正對著的是一支裝備全能量裝甲的聯盟軍團。   聯盟顯然也希望知道哪一方的新式戰甲更強。   這兩支軍團全都衝在最前面,如同兩枝箭矢面對面撞在一起。   西斯羅人的全能量戰甲外表閃爍晶瑩的寶藍色光澤,它們手中握持的武器同樣散發刺眼光芒。   同樣是能量裝甲,同樣是能量鋒刃,「仙女龍4」含蓄許多,不但戰甲上沒有絲毫光芒,連兵刃上也只有鋒刃的位置有一絲白光游移不定。   不過當兩軍重重撞在一起的一瞬間,凝聚到極點的能量鋒刃爆發恐怖的威力。   利奇設計的兵刃在不攻擊時不會浪費一絲能量,只有在攻擊的時候才會瞬間爆發威力。   俗話說,好鋼用在刀刃上,能量鋒刃也是一樣。   那些紅色戰甲手持的兵刃,在擊出的一瞬間爆射出刺眼的亮光。戰場中央彷彿落下無數閃電,一連串閃光使得螢幕變得一片雪白,只能隱隱約約看到有人影晃動。   兩邊的前鋒狠狠撞在一起,這是一場零距離的戰鬥。   那些羅索托騎士一個個只攻不守,拼著被刀砍斧剁,他們也要搶先擊殺對手。對於他們來說,只要殺掉一個就保本了,殺掉兩個就賺一個。   這是擔任前鋒的職責,他們要在敵陣之中破開一道口子。   他們做到了。   幾乎在瞬息間,聯盟的戰陣就被破壞了,而且被衝破進去十幾公尺。   在爆閃的刺眼白光中,一部部全能量戰甲被劈開、砍斷、刺穿,有些甚至在一聲轟鳴中化為爆裂的火球,更多的連自爆機會都沒有。   羅索托同樣損傷慘重,前鋒的騎士在這番交手之後有一半都倒在地上,不過剩下的一半卻已經殺進去。   「停,倒回去一些。」   在大廳裡,艾斯波爾大聲喊道。   這位神工的命令確實很對戰甲製造師的胃口,不過那些將軍和參謀們卻異常惱火。   大叔苦笑一下,他現在明白為什麼別人都不接這個差事,偏偏把控制權交到他的手裡,除了他確實沒人敢得罪這位神工。   不過他也確實想看看細節。   和其他軍官不同,他對於這場戰鬥的勝負並不關心,他真正在意的是兩種戰甲的性能對比。   隨著大叔手指的點戳,剛才那一幕被調了出來,這次大叔切換到另外一個角度。   螢幕上只有十幾部戰甲,這是前鋒的一角。   從放慢的畫面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兩邊的打法都近乎於以傷換傷,全都只是避開自己的要害部位,拚命地朝對方進攻。   論起決心和勇氣,兩邊的前鋒都一點不差,所以差距全都在戰甲上。   同樣是被兵刃劃過,聯盟的全能量戰甲立刻被切開。從螢幕上放慢十倍的畫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仙女龍4」的鋒刃所激射出的能量流順著切口鑽進去,幾乎在一瞬間就給全能量戰甲的內部造成毀滅性的傷害,經常可以看到一大團火花從全能量戰甲的脖頸、腋下、胯部這些有縫隙的地方竄出來。   與之相比,「仙女龍4」強悍得多,一開始的攻擊全都被外面的軟甲承受了,聯盟的能量鋒刃雖然能破開軟甲,不過破開軟甲之後也成了強弩之末,無法傷及戰甲本體。   雖然軟甲一擊之下就是一個破口,但混戰中又有誰會對準一個位置連下兩刀?「仙女龍4」憑這一點就佔了許多便宜。   承受住四、五次攻擊之後,那件軟甲也就到了極限,之後憑借戰甲本身的防禦。   利奇的設計是多層裝甲,每一層之間還夾著吸能襯墊,結構有點像三明治,比起西斯羅聯邦的裝甲更加結實一些。   即便是些許的差別,到了戰場上也會被放大好幾倍,更別說是勝過一籌,所以一交上手,勝負立見。   等到大叔將畫面切換回去時,聯盟的陣型已經被徹底破開,數百部紅色的戰甲已經鑿入聯盟的戰陣之中,而且破口被越撕越大,更多戰甲正從破口中湧入。   聯盟除了拚命抵擋之外,已經開始組建二道防線,這意味著他們不得不放棄已經被鑿穿的那段防線。   不過在放棄這部分人的同時,聯盟的敢死隊正拚命試圖搶幾部已經損毀的「仙女龍4」,他們要弄回去進行研究以便找出應付方法。   到了這個時候,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還有其他的大師們對戰局已經不感興趣,他們現在急著想要看到戰甲上記錄的數據。   但對那些軍人來說,此刻才剛剛開始。雖然聯盟一開始就被衝破戰線,但是他們整體上並沒有亂,反而壯士斷腕放棄那段防線,將陣型重新整合起來。這時候如果羅索托人因為一時勝利而打亂自己的陣型,他們反而會有大麻煩。   很快,螢幕上的戰況讓眾人放下了心。   羅索托的指揮官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人物,自然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已經知道「仙女龍4」優勢的他把新組建的軍團當做一把尖刀,一次又一次地在聯盟的防線上鑿開缺口。   「仙女龍4」對上聯盟的全能量戰甲只是稍勝一籌,戰況看起來頗為慘烈,但是對上其他戰甲,哪怕是以前被認為最強的「魔方」都是勢如破竹,根本無可阻擋。   黃昏時分,維英特的郊外一片淒涼,廣袤的大地完全被翻了一遍,地上連一塊草皮都看不到,更別說灌木和樹。在交鋒最激烈的地方還留下一個個焦黑的大坑,那是戰甲爆炸時造成的。   一部部損毀的戰甲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兩邊的戰甲都有,聯盟的要多一些。   這可以說是聯盟西線迄今為止最大的一次挫折,甚至比起冬季一連串戰役的損失更加慘重。   此刻幾輛重型運輸車在戰場上緩緩行駛,五、六部戰甲跟隨在運輸車而行,它們將戰場上倒著的毀損戰甲全都搬到車上。   在落日的餘暉照耀下,這片剛剛經歷慘烈廝殺的戰場顯得異常平靜。   但後面卻一點都不平靜。   在維英特城裡,羅索托人自然要為今天的勝利慶祝一番。   雖然只是一場小小的勝利,西斯羅人最終只後撤一百公里,並沒有被徹底擊敗,但對羅索托人來說,這場勝利一掃過去幾個月的陰霾,讓所有的人都看到希望。   不過羅索托上層此刻根本沒有空閒慶祝勝利,他們等著戰甲製造師拿出分析結果。   同盟和聯盟兩邊主要的幾個國家,此刻也在做同樣的事。   聯盟沒有反重力飛車,所以早在幾天前,三大國就各派一位大師到前線,此刻那三位大師正在對損毀的「仙女龍4」進行拆解。在他們的四周,有八個人正拿著記錄裝置將他們的一舉一動拍攝下來,這些影像同樣被傳到萬里之外。   包括波羅諾夫在內,一大批頂級的戰甲製造師都等著從前線傳回來的影像和數據。   對於等候結果的人來說,此刻的氣氛緊張,一點都不比剛才開戰時差多少。   戰鬥發生在羅索托首都維英特郊外,最先得到結果的自然也是羅索托帝國的戰甲製造師。   就在太陽即將落下之前,他們終於把所有數據全都整理出來。   他們收集的數據非常齊全,不但有「仙女龍4」和聯盟全能量戰甲交戰的數據,還有「仙女龍4」和其他聯盟戰甲交戰的數據。   當幾位大師拿著分析結果前往獵宮面呈尼古拉四世的時候,那位陛下並沒有接,直接說道:「我們只想知道結果,你們簡單說一下最終的分析結論。」   此刻獵宮的會議廳裡,羅索托高層的大人物們幾乎全都到了,所有的人都豎起耳朵。   「大家都應該看到了,這部戰甲的性能非常強悍,作為一部輕型戰甲,它的防禦力超過所有的中型戰甲,其中也包括聯盟的那種全能量戰甲,甚至很多重型戰甲都比不上它。因為是背負式座艙設計,所以它的出力、瞬間爆發力都遠遠超過其他的輕型戰甲,達到中型戰甲的水準;因為採用新材料,它的重量也比以往的輕型戰甲都輕得多,再加上類神經元設計,它的速度和反應力遠超其他的輕型戰甲,這也包括『龍式』和『龍式』的各種改進型。原本我們擔心的最大弱點——背部的防禦,在這次的戰鬥中並沒有顯露出來。我們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聯盟現在所使用的戰甲除了少數重型戰甲之外,都被這種戰甲全面壓制。」   話音落下,會議廳裡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   從戰甲第一天出現開始,一直到現在,如此漫長的歲月中,能夠全面壓制同時代其他戰甲的設計絕對是鳳毛麟角。   一種新的戰甲總是由前人的基礎上設計出來的,肯定有勝過以前戰甲的地方,但頂多只會在某個方面有所突破。   當初「魔方」剛現世時也曾經令人歎為觀止,後來利奇的「明王」也讓世人為之震驚。這兩部戰甲的性能都遠遠超出其他戰甲,但是它們無法得到「全面壓制」的評價。   「魔方」是中型偏重的戰甲,優勢在於防禦強悍,它的攻擊力只是一般,速度和反應能力算不上絕佳;「明王」是重型戰甲,攻擊和防禦都令人驚歎,但是它不可避免地有著所有重型戰甲共同的缺點——笨拙。   正因如此,「魔方」被「龍」式戰甲所克制,而「明王」雖然強悍,卻只是小規模量產,甚至連利奇本人都不太使用。   但是「仙女龍4」就不同了,一旦大量列裝,同盟立刻會佔據絕對優勢。   一陣歡呼之後,會議廳裡突然間又變得沉默。   所有的人包括尼古拉四世在內,神情都變得異常尷尬,甚至顯得有些黯然。   他們都同時想到一個問題:同盟會不會提供他們大量的新式戰甲?   「如果仿製的話需要多少時間?」   尼古拉四世打算自力更生。   為首的大師苦澀地搖頭:「設計這部戰甲的時候,那個人明顯借用波羅諾夫設計『魔方』時的做法,他用的材料,我們根本沒有,想要仿製,首先要解決這個難題。」   「難道沒辦法找其他材料替代?」   尼古拉四世異常惱火,他既是為了手下的人無能,同樣也是因為利奇的算計而怒火中燒。   「這種新型材料非常輕,如果換成金屬材料的話,重量將會是現在的好幾倍,那就不再是輕型戰甲了……」   那位大師不再繼續說下去,在場的全都是內行,當然明白一部戰甲的重量改變很多的話,大部分零件得重新設計,而且搞出來的東西和原來的型號根本就是兩回事。   會議廳裡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在想著心事。   毫無疑問,此刻他們的脖子已經被別人緊緊掐住,鬆一些他們就能活,緊一些他們就死路一條。   誰能夠想到,這種情況居然也會落到他們的頭上。   當羅索托高層在為如何得到更多的「仙女龍4」而愁悶的時候,遠在萬里之外的索貝,在那座位於山谷之中的隱蔽所裡,波羅諾夫也得出結論。   他的結論同樣是「全面壓制」。   說出這個結論的時候,波羅諾夫的臉色鐵青,額頭暴起一根根青筋。   難得這一次他的歇斯底里沒有發作,不過即便如此,其他人也不敢讓他覲見陛下,而是讓波羅諾夫的一個助手將這個消息報告給一直在等候中的喬治五世。   這位皇帝陛下不是只有一個人,參謀總部和統帥部的人同樣也在。   得到這個異常糟糕的消息的他們,一個個神情黯然。   「我們能夠仿製嗎?」   喬治五世問了和尼古拉四世同樣的問題。   波羅諾夫的助手也是一位大師,他沉默片刻之後說出自己的看法。   「恐怕很難,雖然我們還沒有看過樣機,但是前線傳來的消息是,這種戰甲是用一種特殊的非金屬材料製造。」   一聽到和材料有關,喬治五世徹底灰心了。   當初他們也用這種辦法讓同盟無法仿製「魔方」,所以他很清楚這招有多惡毒。   「那麼克制這種戰甲的辦法有嗎?」   這位陛下降低要求。   「或許可以從戰術方面尋找克制這種戰甲的辦法。這種戰甲採用的是背負式座艙,背部防禦是它的弱點。」   波羅諾夫助手所說的話,等於是關上從技術方面進行破解的大門。只有他和另外兩個助手知道,波羅諾夫從兩年前就在開發一種新的戰甲,波羅諾夫的設想是利用能量護甲技術,讓輕型戰甲擁有中型戰甲的防禦性能,然後在別的方面性能遠超中型戰甲,這樣一來,新的戰甲同時擁有「魔方」的戰鬥力,和「龍式」的機動力。   這和同盟的新式戰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同盟的新式戰甲明顯更勝一籌。   任何一個戰甲製造師在設計一種新式戰甲的時候,同時也會想到對付這種戰甲的辦法。波羅諾夫當初得到的結論是:只有同類型性能比這更強的戰甲,才能與之抗衡。   這個結論現在也能派上用場,但是想設計出超越那種新式戰甲的戰甲,又談何容易?   波羅諾夫的助手不再說話,其他人互相看著,最後情報部門的一個人咳嗽一聲說道:「我們恐怕不能依賴背部防禦的弱點。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這種戰甲有兩種型號,一種是背負式座艙結構,另外一種是傳統結構。」   「擊毀的戰甲裡沒有看到另外一種結構。」   波羅諾夫的助手立刻提醒道。   「閣下想必也注意到這種戰甲的座艙有多麼狹小。」   情報官發出一陣冷笑:「兩種型號裡,背負式座艙的內部空間非常狹小,羅索托人為此不得不專門挑選體形小的騎士駕駛這些戰甲。另外一種的座艙要大得多。眾所周知,設計出這種戰甲的那個人和羅索托帝國的關係惡劣到極點,甚至導致同盟的分裂……至少那是原因之一,我猜,這或許是那個人故意的安排?」   雖然用的是疑問的口氣,他這樣說,其實已經非常肯定。   「有這個可能。」   喬治五世首先點頭,最近這段日子他最關心的就是和同盟分裂有關的消息。   從各方面傳回來的情報都證明同盟的分裂是真的,分裂的原因有很多,最根本的原因是羅索托帝國的野心太大,以至於引起帕金頓和奧摩爾的擔憂,不過羅索托和利奇之間的仇恨也是原因之一。此刻這種新戰甲的橫空出世更是給同盟的分裂做了最好的註解。   同盟中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都知道這種新式戰甲即將問世,也知道這種戰甲的性能遠超現有的任何一種戰甲。有了這樣的籌碼,他們確實可以踢開野心勃勃的羅索托人。   同樣,他也相信情報官員剛才的話。   誰都知道背負式座艙有致命的弱點,所以在設計時就另外設計一種普通結構的型號。上了戰場之後,兩種結構的戰甲混合使用,讓人防不勝防,因為在發起攻擊之前,誰都不知道自己攻擊的是哪種型號。   「同盟的這種新式戰甲容易製造嗎?」   喬治五世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波羅諾夫的助手遲疑半晌。在沒有看到樣機之前,他很難給出準確答案,不過大致的估計數值還是有的。   「不計算能量護盾的話,這部戰甲在設計上繼承『龍』式戰甲和『魔方』的優點,結構緊湊,大量使用相同的零件,生產方便,組裝簡單。至於能量護盾,在沒有看到實物之前,我們無法給出結論。最讓人擔心的是那種新型材料……」   這位大師看向喬治五世和軍方高層的人,他實在不忍心打擊他們,可惜這件事實在太重要了。   看到此人欲言又止,喬治五世已經感覺到不妙了。   「是壞消息?」   他問道。   「但願這是檢測的錯誤。」   波羅諾夫的助手歎息一聲,他知道有點自欺欺人,但是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那種材料由兩部分組成,其中一部分的成分和玄武岩非常相似。」   喬治五世頓時從座位上站起,其他人也是臉色大變。   玄武岩到處都是,比起鐵礦來多,而且這玩意兒無所謂貧礦富礦。   當初「龍式」戰甲出現時,就因為製造簡單而給他們帶來過巨大的壓力。「龍式」戰甲畢竟還是用鋼鐵製造,這種新式戰甲用的是玄武岩,豈不是意味它製造起來更容易,製造成本更低廉,製造規模也更大!   聯盟充滿恐慌,同盟卻在大肆慶祝。   晚餐時不停地有人來向利奇致意,觥籌交錯間他認識的人比他之前在卡佩奇兩年來認識的人還多。   「成為矚目的焦點,這種滋味怎麼樣?」   大叔今天的心情也很不錯,所以忍不住開起玩笑。   「很累,很無聊。」   利奇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不過有一點他沒說:這種成為中心的感覺確實挺不錯。   「聽說你接下來打算向傳說中的『雷神』挑戰?」   大叔說這些的時候,瞬間將四周隔絕開來。   利奇知道,這肯定是安妮莉亞告訴大叔的。   「她告訴你這件事,難道是想勸我放棄這個打算?」   利奇問道。   「不是,只不過現在時機有些不巧,接下來可能會有大規模的行動。」   大叔沒有說更多的東西。   「我可以隨時把研究停下來。」   利奇仍舊堅持自己的打算。   大叔撓了撓頭,不過最終他還是被說服了。   「如果你一定要去就盡快出發,安妮莉亞已經幫你安排好了,而且她讓我告訴你,為了不至於浪費時間,你這次不必遮遮掩掩的。」   說到這裡大叔輕笑起來。   利奇的臉皮已經越來越厚了,對於這番善意的嘲笑,他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剛才你提到最近將會有大規模行動,難道全面反擊就要開始了?」   利奇想把這件事搞清楚。   大叔搖了搖頭:「你別猜了,短時間還不可能對聯盟展開反擊。這一個多月來製造的來製造的『仙女龍4』全都運往羅索托,新的一批戰甲還沒有出來,計劃中的生產線尚未完成,前線部隊也沒有換裝,至少在明年春天之前我們還無力反反擊。」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輕歎一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仙女龍4」暴露得過早,原本最好的時機是年底羅索托反攻的時候;但不把它拿出來又不行,聯盟的全能量戰甲只有「仙女龍4」能夠克制。   誰都不知道接下來的半年裡,聯盟會不會再研發出一種更厲害的戰甲?   「我打算明天就出發。」   利奇說道。 第五話再入聖殿   再次踏入天之城,利奇的感覺和第一次來這裡完全不同。   當初的他心中充滿忐忑,那時蒙斯托克剛投降,再加上他刺殺前總統亞爾諾的風波還沒有過去,他在這裡是為了尋求庇護。   但現在同盟剛經歷一場勝利,獲取勝利的關鍵就是他設計的戰甲;僅僅憑借這一點,他已經有資格站在戰甲製造師的頂端。更別說,現在的他還可以調遣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的大軍。這支曾經被忽視的軍隊一旦投入戰場,可能會改變戰局的走向。   他和羅拉莉絲仍舊是飛過來的,飛翼停在郊外的營地裡。   利奇還記得,就是在那座營地裡,他建立起最早的飛行兵團。營地居然還在使用,不過裡面只駐紮一支沒有滿真的飛行中隊。   悠然地坐在車上,利奇透過車窗看著窗外。其他地方都可以看到戰爭的痕跡,唯獨這裡一如往常。   「當初我們住的那個地方,現在還在嗎?」   利奇有些懷念起之前的那段歲月。   「我不太清楚,應該還空著吧?這裡別的不多,空著的宮殿有的是。」   羅拉莉絲在一旁說道,她說得理直氣壯,說得理所當然。   利奇除了歎息,實在沒有其他話可說。雖然現在見識得多,眼界也高了許多,但到了這裡,天之城的鋪張和浪費仍舊讓他感到咋舌。   車子開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在皇宮門前停下。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密斯拉公主殿下居然等候在皇宮門前。幾年不見,公主殿下越發顯得成熟,早已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調皮和青澀。   密斯拉主動地和利奇擁抱一下,擁抱時她在利奇的耳邊輕聲說道:「這好像是我第二次迎接你。」   「我很榮幸能夠得到這樣的待遇。」   利奇同樣也在公主殿下的耳邊輕聲說道。   「時間真是過得挺快,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個小不點,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大人物了。」   密斯拉語帶雙關地說道。   「我挺懷念以前的日子,以前的我無憂無慮,現在卻活得挺累。」   利奇歎道,這是心裡話,不過真的讓他回到過去,他肯定不要。   「看來你確實成熟了,居然學會言不由衷。」   密斯拉輕笑一聲,她直接把利奇剛才的話當成是故作深沉。   利奇感覺鬱悶。以前就是這樣,這個傢伙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是這樣肆無忌憚,現在居然沒變。   「女皇陛下什麼時候見我?」   利奇連忙轉個話題。   「怎麼?你對我已經厭煩了?」   密斯拉說得異常曖昧:「又或是你已經等不及想要和我的母親……」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也用不著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的眼睛盯著利奇的褲襠。   這樣不要臉的女孩利奇不是第一次碰到,但是能在流里流氣的同時還保留高高在上的樣子,似乎只有這位公主殿下。   「這段時間母親她非常忙碌,所以她讓我來招待你。」   密斯拉擠了擠眼睛,此刻的她恢復幾分當年神采。   三年來,她的母親漸漸讓她接管政務。雖然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確實不錯,但是整天保持王女的姿態,一本正經地和一幫老頭子共事,確實讓這位公主殿下悶得發瘋。   她現在有些懷疑,她的母親這麼早就打算把皇位傳給她,是不是因為母親自己想落得清閒?   「我的時間也不多,這一次來天之城,我想只夠在聖殿裡多待一段時間,所以越早讓我進去越好。」   利奇不想讓這位公主殿下招待自己,他覺得和這個傢伙在一起準沒好事。   「對我這麼不滿意?」   密斯拉心裡不爽,在天之城她算得上是有魅力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渴望接近她,渴望能夠匍匐在她腳邊。   「正事為重,正事為重。」   利奇連忙說道,他不敢真的得罪這位公主殿下。   密斯拉眼珠一轉,嘴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說到正事,確實有一件很重要的正事等著你做。你能讓羅拉莉絲突破瓶頸成為聖級強者,不知道能不能讓其他人也這樣?」   這次密斯拉不是信口開河,她的母親女皇陛下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只不過羅拉莉絲進階時有很多意外,誰都不敢肯定下一次有沒有那麼幸運。   再說,「女妖的呼吸」實在是一種危險到極點的功法,萬一利奇被吸成人干,麻煩可就大了。   因為這些顧慮,所以安妮莉亞把這個想法擱置起來,沒想到無意中被女兒知道了。   這次安妮莉亞讓密斯拉出面接待利奇,是因為她當初施加在利奇身上的「同心咒」反噬變得越來越厲害,她怕和利奇接觸久了會把持不住。   沒想到密斯拉拿著雞毛當令箭。   利奇倒是不怎麼驚訝。   無論奧摩爾、羅索托還是卡佩奇都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因為在這些國家,天階騎士就是站在巔峰上的人物,沒有人能夠強迫他們做不願意做的事。   唯獨帕金頓不一樣。在帕金頓,天階騎士並不稀奇,但是聖級強者卻少,以前只有兩個,現在只多了羅拉莉絲。   如果能用這種辦法成批生產聖級強者,帕金頓根本用不著擔心這場戰爭會輸。   既然想過這種可能,利奇自然也想過是否要答應。能和女人做愛,特別是高高在上的天階女騎士,這種好事到哪裡去找?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女妖的呼吸」。   他有過一次經驗,自然已經想到怎麼防止自己被吸成人干。   「女妖的呼吸」並不是無底洞,它和「金剛」一樣,只是對鬥氣的需求量比較大罷了。和「金剛」不同的是,「女妖的呼吸」沒那麼挑食,鬥氣不夠的話,用異種能量也能代替。   當初他完全是因為沒有準備,所以差點出事;如果事先有準備的話,頂多就是累一些。   再說,這是最好敲竹槓的機會,他可以要求安妮莉亞幫他提升實力。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和一般的女騎士合修已經沒有什麼用處,就算和輝煌等級的女騎士合修,效果也有限。   當初羅拉莉絲晉陞聖級的時候,他因為被波及而遭到雷擊,他的鬥氣在雷擊時被凝練到極點,已經猶如實質,比起一般的輝煌騎士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的他想讓鬥氣變得更加強悍,只有兩個辦法。   一個辦法是找天階女騎士合修,而且要她們主動將鬥氣輸入他的體內,一直把他推到榮譽巔峰。   因為鬥氣已經實質化,一旦達到榮譽巔峰,他自然而然可以踏足准輝煌境界。   另外一個辦法是幫他完成「金絲繭」的第八重。   當初他誤打誤撞把「金絲繭」推到第七重,完成洗毛伐髓,讓他意識到「金絲繭」或許能夠和「金剛」一樣有九重境界。   「金剛」的第八重境界一旦練成,體力、精力和鬥氣都會永無盡竭。   直覺告訴他,如果「金絲繭」也有第八重境界的話,效果會比「金剛」的第八重境界更強。再加上「神王功」本身有著生生不息的特性,兩者一旦結合在一起所達到的效果,絕對不會只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利奇正琢磨怎麼和安妮莉亞討價還價的時候,在一座宮殿裡,一群女人正靜靜地圍攏安妮莉亞坐著。此刻利奇和密斯拉交談的影像就投射在安妮莉亞身前一公尺的地方。   這是帕金頓皇室獨有的能力,別說利奇,就算劍聖馬克斯也沒有辦法察覺自己被窺視了。   「公主殿下的臉皮可真厚。」   旁邊一個穿著銘黃色長裙的女人說道,這話說得有些不客氣。   女皇陛下沒有惱怒,她也確實感覺自己的女兒有些過分。再說,身邊的這些人因為她的一個命令,不得不和比她們年少甚多的男人做愛,還要被他任意褻玩,難道不允許她們抱怨幾句?   帕金頓聖國雖然等級森嚴,上位者的命令下位者必須服從,卻不至於到不近人情的地步。   最後一點就是,有資格被她召喚進來的全都不是普通人物,實力至少要達到天階,而且不能是剛進入天階,必須已經在這個境界上穩定一段時間;她們年齡也不能超過四十,要不然利奇絕對不肯。   「這種事我不打算強求,召你們來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你們有些人有可能晉陞聖級。就算運氣不怎麼好,至少也能品味到一番別樣的刺激。」   如果是以往的話,安妮莉亞不會說出如此露骨的話,不過現在這裡就一群女人,稍微說點淫靡的話題也沒關係。   被召喚進來的女騎士大部分是四王家族的成員,畢竟想在四十歲以前修煉到天階,最重要的是功法和指點,其次才是天賦。不是出身於四王家族的只有兩個人,不過她們的家世也很不錯,雖然比四王家族差一些,卻也屬於帕金頓的頂級豪門。   剛才第一個說話的女人是她們之中地位最高的一個,她是雷帝的嫡傳後裔,所以才敢隨意開口說話。除了她之外,雷帝的後裔還有一個,不過只是旁系,膽子沒有這麼大。   「能夠自由選擇,這是你說的。」   剛才的雷帝嫡傳後裔再次確認一遍。   安妮莉亞點了點頭,她看著這個傢伙。果然嘴巴挺硬,那個女人接下來沒有說「退出」之類的話。   到了她們這種境界,值得她們追求的東西已經非常有限。   就算是四王家族的成員也不是一個個都對實力感興趣,到了哪裡都有紈褲子弟,但是這些女人能在三十幾歲的時候修煉到天階境界,肯定不是得過且過的人。   更何況,成就聖級之後,身體的衰老會變得很慢,對於女人來說有絕對誘惑。   「我覺得你好像有陰謀!」   雷帝嫡傳後裔歪著脖子看向安妮莉亞:「聖級強者不容易掌握,所以一直不是越多越好;現在加上羅拉莉絲,我們已經超過聯盟,你居然還想增加聖級強者,肯定有原因。」   「你說對了。」   安妮莉亞既然要利用她們,有些事自然沒有必要隱瞞。她也可以肯定,這裡絕對不會有聯盟的間諜:「我們的間諜曾經傳回來一個情報,弗蘭薩帝國研究爆裂鬥氣幾十年,在七年前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他們研發出來的東西可以幫人突破瓶頸,甚至對天階騎士也有效。只不過這種技術有一些缺陷:用這種技術突破瓶頸的人,壽命都不長。」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被傳召的女人一個個都驚呆了。   她們當然明白這項技術有多麼恐怖。   在過去一千多年中,帕金頓聖國只要有超過五個聖級強者,整個世界就得匍匐在帕金頓的腳下。   「這項技術肯定還有其他缺陷。」   突然有一個女人異常肯定地說道。   眾人轉念一想,也確實如此。   如果弗蘭薩帝國能隨意製造聖級強者,他們根本不需要拉盟友、組建聯盟,直接吞併西斯羅聯邦和畢克拿共和國,然後借此震懾奧摩爾、帕金頓和羅索托,最後拉一家打兩家,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我也這麼認為。」   安妮莉亞同樣不知道具體情況。這個情報不是什麼間諜弄到的,而是畢克拿共和國的特使提供的。   羅索托首都維英特郊外的那場戰役讓畢克拿共和國高層的人感覺風向變了。   西斯羅人在之前的一段時間已經顯露出頹勢,只是最終勝負還難以判斷。但隨著「仙女龍4」的橫空出世,全面壓制住聯盟的所有戰甲,勝利的天平一下子朝著羅索托沉下去。   如果西斯羅人有羅索托人那樣悍不畏死,或許可以用自殺性攻擊彌補戰甲性能上的不足,可惜他們做不到。他們沒有那麼無畏,更何況他們就算有這樣的勇氣,西斯羅也沒有羅索托國土廣闊、人口眾多,他們根本消耗不起。   情況不妙的並不只是西斯羅聯邦。   畢克拿共和國負責東線戰場,他們本來就支撐得非常艱難。之前聯盟在戰甲技術方面還有一些優勢,靠「魔方」在陣地戰上的強悍,能夠勉強撐得下去。現在同盟的戰甲技術一下子反超過去,一旦「仙女龍4」大規模量產,這種性能強悍的戰甲鋪天蓋地衝殺過來,他們憑什麼擋?   正因如此,他們看到局勢不妙,已經為調轉方向做準備。他們不敢立刻投入同盟的懷抱,只能靠透露聯盟的機密討好帕金頓聖國。   利奇來天之城是為了聖殿。   聖殿仍舊安靜得讓人發瘋,幾個世紀以來都不曾有任何變化。   一進入聖殿,他就感覺有人躲在暗處窺視他的一舉一動。   以前他也有類似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異常模糊,他知道有人窺視,卻不知道人藏在什麼地方;現在他卻能感覺到在聖殿的牆壁後面有一道夾層。   通過那條長長的走廊之後,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消失了。   利奇猜想,這恐怕就是當初大叔所說,安妮莉亞讓他不要再遮遮掩掩的原因。   原本大廳裡也有人負責監視,現在監視者十有八九已經撤掉。   雖然沒有人監視,利奇卻不敢粗心大意。他沒有碰智慧頭冠,而是徑直進入那間密室。   當初他曾經在這間密室裡面待了很久,「神王功」就是在這裡完成的。   那台拆開的靈甲仍舊放在密室正中央的試驗台上。以前他曾經裝模作樣研究這東西,不過那時的他根本看不懂其中的奧秘,現在的他卻不同了。   靈甲和普通的戰甲沒有什麼不同,它的強悍在於製造它的材料上。   「神之合金」不是一種合金那麼簡單,一千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戰甲製造師為了研究它,付出大量的心血。   最終這些戰甲製造師分成兩派。   一派認為這是一種類似變形蟲或海藻的金屬生命體,艾斯波爾就是持這種觀點。   另一派認為神之合金裡暗藏一種力,如同磁石裡蘊含磁力一樣。正是這種不為人知的力,使得神之合金在毀壞之後會自我修復。反重力裝置能發揮作用也被認為和這種力有關。莎爾夫人就是這種觀點的支持者。   除了「神之合金」,靈甲另外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它的結構,它的胸腔、腹腔正好是標準的正六面體,反重力裝置恰好位於兩個正六面體頂點的位置。它的各個關節同樣也是正六面體。   在靈甲表面還有一些特定的魔紋環路,這些環路在其他金屬上一點作用都沒有,只有在神之合金上有效果;要讓它們發揮出最大效果,它們的排列組合和位置也不能改變。   沒人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因為種種限制,一千多年來靈甲外形和結構沒有太大的變化,頂多就是細節上有些不同。   同樣也因為這些限制,靈甲的結構設計算不上合理。它的動作笨拙,最糟糕的是居然還有死角,只是因為反重力裝置的存在使得靈甲用不著縱、躍、跑、跳,所以這些缺陷才不明顯。   利奇不打算挑戰這個難題,他手上擁有的記憶晶片只要和反重力裝置有關的東西,全都遵循同樣的設計原則,其中牽涉的原理非常複雜,他根本看不懂。   他唯一知道的是,正六面體在太古時代又被稱為鑽石結構,被認為是最堅固、最穩定的構造,所以那時很多東西的內部結構都採用正六面體的構造,從建築物到車輛,從太空戰艦到偵察用戰甲,都可以看到這種結構的運用。   和當初住在這裡時一樣,利奇裝模作樣地將試驗台上的那部靈甲拆開,不過這次他多了一個步驟:他把每個拆開的零件拿在手裡仔仔細細觀察。   他其實是將那個零件掃瞄進智腦裡。   在智腦裡已經有一部靈甲的結構,那是伊洛提供的,十年前製造的一部最新靈甲的所有數據;其中不只是有結構圖,甚至連每個零件的加工圖都有,還有最後的測試數據。   他此刻正在做的可以說是無用之功。   而且這部靈甲也太過陳舊,屬於最早製造出來的那一批。   當初總共製造六部這樣的靈甲,現在除了這一部之外,還有一部被放在外面的大廳,其他四部已經被拆除重新融化,製成更新式的靈甲。   利奇對這部一千多年前的老古董其實不怎麼感興趣,不過進來的第一天最好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整整一個上午,他都在幹這種枯燥乏味的工作。   聖殿裡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唯一能讓利奇想起時間的只有送飯來的人的腳步聲。   讓利奇有些奇怪的是,這一次的腳步聲有些散亂,好像來的不只一個人。   這些人的實力都很強,腳步聲異常輕,要不是這個地方安靜到極點,換成其他地方,他根本不可能察覺到有人靠近。   對於這些人的實力,利奇並沒有感到意外。以前他住在這裡時,送飯的那個人同樣也有天階的實力。每隔半個月還會有人進來打掃,負責打掃的人也是天階。   難道今天恰好是打掃日?   利奇在心底暗叫糟糕。   他一進入這裡沒有急著對智慧頭冠下手,只是偷偷做了一些手腳:他把一個像蜘蛛一樣的小東西留在外面的大廳裡。   那個小東西是他在製造電磁槍時順手做出來的一個小玩意兒,它也是一種輔助工具,用於細小管道的檢查和維修。   本來他打算讓這小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鑽進智慧頭冠裡,它的腹部被安上一個微型的精神傳輸器。   他想試試,能不能用這種辦法將他和智慧頭冠連接起來。   利奇站起身來,他要搶先一步將小東西收回來。   剛剛將密室的門打開,利奇就愣住了。   大廳確實站著一群人,但很明顯她們不是來打掃聖殿的。那有九個女人,年紀看起來和羅拉莉絲差不多,她們身上穿著的不是騎士制服,而是華麗的拖地長裙。   利奇頓時想起剛才那位公主殿下的話。   現在看來不是隨口開的玩笑,帕金頓聖國真的打算這麼做。   利奇在觀察這些女人,這些女人同樣也在觀察利奇。她們用手上的扇子半遮住臉交頭接耳,對利奇評頭論足。   以利奇的實力不可能聽得到對面的女人們在交談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到一個穿著銘黃色長裙的女人走過來。   「我想知道,你有多少把握能夠讓我們更進一層?」   那個女人沒有兜圈子的意思,一開口就點明她們的來意。   「一點把握都沒有。」   利奇乾脆說實話。他寧願放棄這種機會,也不願意事後承受這些女人的憤怒。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那個女人居然立刻說道:「我決定了,就和你試上一試。」   利奇一愣,他以為自己剛才那麼說,應該讓這些女人有所顧慮才對。   那個女人顯然看出他的想法,很淡漠地說道:「你感到奇怪是嗎?其實道理很簡單,晉陞聖級原本就是沒有把握的一件事,我們想看的是你的心性和誠意。如果你剛才說得天花亂墜的話,我們肯定扭頭就走。」   聖殿走廊上有一條岔道,本來是堆放雜物的地方,不過上次他住在這裡時,這條岔道就被整理出來。   岔道地板上鋪著一層皮質墊子,盡頭有一道小門,裡面是浴室。   當初利奇就是在這裡和一群女人嘗試各種合修方式,最終研究出「神王功」。   連利奇自己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有機會再次用到這個地方;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和他合修的居然換成一群女天階騎士。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裡多了一副金屬支架。這副支架非常結實,比起當初鎖住羅拉莉絲的逍遙椅結實許多,就算有人突破瓶頸也別想像羅拉莉絲那樣掙脫出來。   支架的旁邊有一個箱子,裡面放著各種各樣的淫具,除此之外就是一排淫藥。   利奇看著那些淫藥直發愣。他確實沒有想到,帕金頓高層居然連這東西都準備好了,看來她們有這個打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利奇發愣,那些女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雖然早已知道羅拉莉絲經歷過怎樣的一番折騰才意外晉陞聖級,來的時候也已有了心理準備,但等到親眼看到那副架子,還有箱子裡面稀奇古怪的淫具,這幾個女人全都心慌意亂,身體有些發軟。   四王家族各有不同,影王后裔世世代代擔任皇室的貼身近侍,其中自然也包括侍寢之類的工作,所以影王家族的成員在這方面多少有些放蕩。羅拉莉絲的女兒就是最好的例子,羅拉莉絲年輕時也差不多。   另外三家則是掌管軍隊,門風自然嚴謹許多,雖然她們之中大部分不是守身如玉的人物,卻沒有經歷過這種事。   「我有幾點要事先申明。」   利奇將幾個女人的注意力拉回:「羅拉莉絲能夠成功,其中有幾點很重要,首先她練成『女妖的呼吸』……」   利奇朝著那幾個女人掃了一圈。   「我們剛剛拿到這種功法,修煉起來應該不難。」   為首的女人遲疑一下。   雖然練成確實不太難,但練到什麼程度就不太好說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種功法只有三重境界。   看到那幾個女人沉默不語,利奇繼續說道:「第二點是,羅拉莉絲練過我所創的『神王功』。」   「你用不著強調『神王功』是你所創,這件事誰都知道。」   為首的女騎士訕訕地說道:「我們幾個都已經練了很久,當然,這不包括瑪琳娜和芭芭拉。」   她所指的瑪琳娜和芭芭拉就是九個人裡不屬於四王家族的兩個女人,不過她們已經在來這裡之前,拿到「神王功」的功法秘錄。   被人挑破自己的心思,利奇感覺到無地自容。   「你別這樣說他,男人在女人面前難免想要顯示自己的實力,就像雄孔雀會在雌孔雀的面前展開自己的尾巴一樣。」   旁邊另外一個女人竊笑著替利奇說話。   這話說得利奇更不好意思起來。如果此刻地上有一條縫的話,他會一頭鑽進去。   「第三點想必是也要練成你所創的『金絲繭』。」   又有一個女人開口了。   「『金絲繭』?」   叫瑪琳娜的女人疑惑不解地問道,她轉頭看向芭芭拉,後者聳了聳肩,顯然她也不知道。   「就是『金剛』的改進版本,修煉的要求沒有『金剛』嚴苛,練成以後的效果比『金剛』差些,防禦力相當於『金剛』的七成。」   為首的女人解釋道。   「哇!那已經相當不錯。所有的人都說這個小子是天才,我以前還有點將信將疑,現在我信了。」   瑪琳娜歎道。   「神王功」雖然被傳得神乎其神,不過很多人不以為然,特別是「神王功」屬於合修類的功法,罵的人不在少數。   但是「金絲繭」就不一樣。原來版本的「金剛」是出名的難練和強悍,更是唯一一種直指聖級的功法。因為這個特性,「金剛」在十七種神技裡的地位非常特殊。   要不是這門功法必須在晉陞榮譽騎士之前就決定走這條路,才能最終修煉到聖級境界,不然頂多只能達到天階境界。如果沒有這個缺陷,那些在天階境界停留一輩子的騎士,恐怕都會轉而修煉這門神技。   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對「金剛」進行修改,卻少有人成功;就算成功也嚴重縮水。「金絲繭」能有「金剛」的七成效果已經很了不起。   利奇原本被說得挺尷尬,現在總算是有了找回面子的機會。他咳嗽一聲說道:「我想請你們先幫我一個忙。最近這段日子,我感覺到自己好像觸摸到『金絲繭』第八重的邊緣,我很想能夠完成它。」   他說完話,岔道裡一片寂靜,連剛才嘲笑利奇的幾個女人也睜大眼睛看他。   創立功法這類事不可能造假,更何況這種功法是由「金剛」修改而來,「金剛」的第八重境界可不得了,如果晉陞輝煌之後重新修煉「金剛」,最多也只能達到這一重境界。任何人練到這個地步已經能稱得上「金剛不滅」。   「好,我答應你。」   為首的女騎士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這多少有點好奇心作祟的緣故。她確實想看看這門從「金剛」修改而來的功法,它的第八重境界是什麼樣子?   浴室的門緊緊地關著,裡面傳來一陣淅瀝嘩啦的水聲,過了好一會兒,裡面沒有動靜了,但是門仍舊沒有開。   利奇在外面靜靜等著,他能夠理解那些女人的心情。她們和莉娜、羅拉莉絲不同,反倒更像是以前的黛娜。當初黛娜第一次和他做愛時,初始也磨蹭猶豫很久。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門終於開了,那群女人赤裸著身體從裡面走出來。她們的一隻手自然而然地下垂著擋住陰部,另外一隻手橫在胸前,將兩點殷紅擋在後面。   那群女人看到利奇,眼睛都瞬間睜大一下。   女人看男人,特別是看裸體的男人,第一眼看的肯定是性器。利奇的性器很大,特別是紫紅色的龜頭更是讓女人感到害怕,不過害怕的同時,她們的心裡難免會升起一絲期待。   心中這樣一想,這些女人頓時感到無地自容;她們的臉上一片緋紅,手掩得更緊了。   利奇對這種場面早已司空見慣,當初和薇利亞手下的女騎士們同行時就是這樣,後來組建飛行兵團也是如此。   那些和他不認識的女騎士初始總會感覺害羞,時間長了就不在乎。   做這種事也有竅門,不能一開始就找地位最高的。只要是人就會在意自己的面子,除了像阿麗亞娜那樣對性愛已經不在意的女人,其他女人都不會願意當著手下的面,第一個被弄得死去活來。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從地位最低的那個開始。   地位最低,就算發出反對的聲音也沒人理會。這樣一個個搞過來,等搞到地位比較高的幾個時,就算她們反悔想要退出,底下的人恐怕也不會讓她們如願以償。   利奇一把拉住叫瑪琳娜的女人,他早就看出這群女人裡,她和另外一個身份最低。兩個人之中她比較活潑好動,好奇心也強,另外一個則比較淡漠。   正如他預料的,這個女人一臉幽怨地朝著周圍的人看了看,不知道是求援還是請她們迴避,不過其他女人全都無動於衷,有幾個甚至一副看戲的模樣。   用手將擋在陰部的手輕輕拉開,利奇沒去管上面那隻手,底下才是關鍵。   瑪琳娜是一個標準的帕金頓女人,金色頭髮、藍眼珠,身材顯得嬌小玲瓏。她的眼睛很大,睫毛也長,長得非常漂亮,在這九個人裡也能排得到前列。   這也是利奇第一個選擇她的原因。   利奇輕輕撥弄她的陰阜。瑪琳娜的陰阜上長著稀疏而又捲曲的金毛,陰道的位置比較靠下面。   利奇的兩隻手在瑪琳娜的屁股上揉捏兩下。上面的肉很緊,捏上去像是兩塊石頭。這是女騎士的通病,好在練成「金絲繭」之後,這個缺點就不存在了。   她的腹部非常平坦,一看就知道沒有生育過。   事實上這九個女人裡有五個沒有生育過,血脈太過強悍的騎士原本就不容易生育後代,實力越強的騎士也越不容易有子嗣。羅拉莉絲因為結婚比較早,所以孩子也生得早。這九個女人裡生育過的那四個,有三個也是很早生了孩子,只有一個是在成為輝煌騎士後才有孩子。   利奇的拇指按在瑪琳娜的陰蒂上,他的指尖上凝聚一縷鬥氣。   對於女人來說,陰蒂的部位最為敏感。瑪琳娜不是沒有被人碰過這個地方,但是她沒有遇過利奇這樣的傢伙,也就沒有嘗過這種滋味。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電擊了一下,整個人都麻了,但是和電擊的麻完全不同,麻過之後是一陣癢,從陰蒂一直癢到陰道的最深處。   她的腿一抖,膝蓋微微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和第一次見到的女人做愛原本應該有一番醞釀,不過現在旁邊還有八個女人看著,利奇不敢把時間拖得太長。   雙手抄起瑪琳娜的腿彎,利奇順勢讓她躺在墊子上。他抓住兩條纖細的長腿,把瑪琳娜的膝蓋頂到胸口的位置。   這個姿勢除了容易讓女人受孕之外,還可以讓旁觀的人看得非常清楚。   利奇的手在瑪琳娜的陰部輕撥慢挑,他的手指或彈或按,挑逗著敏感部位。   瑪琳娜顯然沒有經歷過這一切,她的臉變得越來越紅,連身上都蒙上一層淡淡玫瑰般的色彩。   突然她猛地夾緊兩條腿,腹部一陣痙攣般的抽動,緊接著從她的陰道裡冒出一股半透明、異常黏稠的液體。   如果旁邊沒人的話,利奇肯定會調笑兩句,但是現在他不敢。   旁邊站著的女騎士一個個別轉頭。   帕金頓的風氣比較開放,這些女人並非不食人間煙火,也曾和男人幽會過,或許還有一、兩個情人,不過她們從來沒有當著別人的面和男人做愛,也沒有看別人做愛的經驗。   利奇才不管她們呢,他的老二早已經硬得發痛。將碩大龜頭對準瑪琳娜的陰道,利奇的腰往下一沉。   「啊——脹死我了。」   瑪琳娜大叫起來:「你的東西太大了,我會被你撐壞的。」   利奇當然不會解釋。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應該多幹活,少動嘴。   他猛地拔了出來,然後又整根插下去。剛往下插,他感覺瑪琳娜陰道裡的軟肉正試圖頂住他的入侵。   他立刻送了一縷鬥氣過去。   這縷鬥氣在瑪琳娜的陰道不停地遊走,那一絲絲難禁的奇癢迅速瓦解她的抵抗。   利奇感覺原本被緊緊攥住的老二,一下子被一股巨力拉進去,顯然不是什麼性技,而是自然的反應。   他的心頭頓時一喜。沒有練過性技就這麼厲害,將來熟了之後交給羅拉莉絲調教,豈不是更加美妙?   利奇一插到底,龜頭緊緊抵住瑪琳娜的子宮頸。他沒有試圖撬開那裡,對於一個第一次和他做愛的女人來說,那招實在太厲害了。   他的身體猛地一提,底下那根大東西一下子從瑪琳娜的陰道裡滑出。   剛才那一出一入已經讓他的性器上沾滿黏液,而且他的龜頭明顯比陰莖大一圈,出來時把陰道裡的黏液全都帶出,看起來說不出的淫魔。   利奇沒等瑪琳娜喘口氣,再次猛插下去。   對於他來說,想讓女人達到高潮根本不需要這樣大力抽插,這其實是做給旁邊的女騎士看的。   除了這種原始的手段,利奇沒有使用任何高明的性技。和女人第一次做愛,需要顯示的不是他的手段有多麼高明,而是要讓女人看到他的強壯。   一開始瑪琳娜還大聲叫嚷,大多是求饒,偶爾也會情不自禁地叫利奇兩聲親哥哥。每當這個時候,旁邊的女人全都臉頰緋紅,似乎想找地方躲起來。   她們倒不是為了瑪琳娜的不知羞而害臊,而是因為她們想到自己;她們怕等一會兒輪到自己時也會這樣出糗。   叫嚷漸漸變成呻吟,一開始呻吟聲婉轉悠揚,漸漸地變得越來越淒涼無力,到了最後除了利奇插下去時臀部碰撞放出的啪啪聲,只有讓女人們心慌意亂的一陣陣撲哧聲。每一次那聲音傳出,瑪琳娜的陰道就會被翻捲開來,露出裡面鮮紅的嫩肉,與此同時大團黏液也會被帶出來,順著她的屁股和腹部往下流淌。   突然,瑪琳娜的身體猛的一掙,渾身肌肉完全收緊,嘴裡則發出一聲尖銳輕吟;她的陰部一吸一闔,大團白濁的黏液從被塞得滿滿的陰道口流淌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身體終於軟下來;她剛才已經高潮了。   利奇意猶未盡地離開這個女人的身體,他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問道:「接下來輪到誰了?」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34下期預告借由利奇自己製造的金屬蜘蛛,他終於弄清楚智慧頭冠、初代聖皇與第-部戰甲誕生的所有隱秘,但也因此利奇對於尋求「雷神」一事更加執著,不過首先他要先想辦法將智慧頭冠所演示的技術帶進這個時代!   受到智慧頭冠的歐發,利奇針對靈甲所提出新的使用方式引起同盟各國的震動,但這次騷動在利奇與帕金頓之間埋下了不定時的炸彈,為了彌補雙方關係,安妮莉亞不得不對利奇亮出帕金頓的底牌…… 第三十四集 【本集簡介】   主角終於升到准輝煌了(下次對面是來一打的天階?)   能量輸出從水龍頭變成消防水柱了(笑)   正在取得智慧頭冠使用權,知道了不少遠古機密   第一部戰甲的來源是古代的自動人形機人   源先是用在危險區域的探查和進行高危險性的實驗   再來就是智慧頭冠這個金手指只會提供現行技術水準能達到的技術   神之合金的真面目是可培養的單細胞金屬生物(和奈米機器有點不同的樣子)   靈甲新的使用方式是提高神之合金的使用率,原本做一台的量,現在可以做十台   帕金頓的底牌,神之合金的產量比帳面上的還多   羅拉莉絲的專用機,打算用光學迷彩   因此現在開始在挖沒出名的論文來用   這集人物劇情不多   比較重要的大概就是卡佩奇多了一個聖級強者(大叔的老師突破了) 第一章 千古之迷   一片寂靜,但是寂靜中隱約能夠聽到此起彼伏的心跳聲,和或輕或重的呼吸聲。   在聖殿那條岔道裡,利奇赤身盤坐在地上,為首的女天階騎士和他相擁著,坐在他的身上。   利奇那根粗碩的性器就插在那個女人的陰道裡,頂端更是沒入子宮之中。那強烈得讓人發瘋的刺激,讓那個女人完全失去意識,身體不受控制地抽動著,眼神顯得呆滯。   她的雙手被緊緊地反扣,兩個用高強度合金打造的特製繚銬將手臂牢牢地固定住,她的腿也是一樣,一根八字形的鋼條將之完全固定,讓她沒有辦法將腿收攏起來。   這不像是在做愛,更像是在受酷刑,那淒慘的模樣讓旁邊的女人一個個心慌意亂。   她們也經歷過這種事,同樣嘗過這種死去活來的滋味,一次次在高潮中昏厥過去,所以看著別人受罪,她們的身體自然而然有所反應。   就在這時候,她們突然聽到利奇低喝一聲:「快,幫我一把。」   有資格在這裡的全都是天階騎士裡最頂尖的人物,所以她們立刻有了反應,一起伸出右手貼在利奇的身上。   七股鬥氣源源不斷送入利奇的體內。   與此同時,那個被利奇弄得死去活來的女天階騎士身體像是漏水,多年苦修的鬥氣洶湧澎湃地湧入利奇的體內。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感覺自己快要被撐爆似的。   巨量的鬥氣根本用不著他刻意導引,自然而然順著他渾身上下的鬥氣循環通道流淌起來。   突然利奇打了個哆嗦,一顆帶著鬥氣本源的種子進入他的體內。這是一顆雷屬性的種子。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東西,他的師傅黛娜小姐修煉的就是雷屬性的鬥氣。   不過和黛娜的本源種子比起來,這一顆顯然要強悍許多。   利奇感覺身體一陣陣的刺痛,除此之外還有點麻痺,像是被電擊一樣。   總共八股鬥氣,每一股都異常精純,但是混合在一起就不同了。這些女人裡,雷帝一脈的兩人修煉的全都是雷屬性鬥氣,龍王一脈的兩人同樣是土屬性的鬥氣,但是戰王一脈的兩人就不同了,一個修煉風屬性鬥氣,一個修煉火屬性鬥氣。另外兩個並非四大王族的成員,一個鬥氣的屬性是風,另外一個是水。   不同屬性的鬥氣會相生相剋,一開始時因為走的是不同的循環通道,所以還能相安無事,但等到幾個循環過去後,這些鬥氣終於混合在一起。幾乎在一瞬間,其中一條循環通道被活生生地撐爆開來。幸好利奇的鬥氣早就實質化,循環通道已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一部分鬥氣在循環通道被撐破後,在利奇的體內亂衝亂撞,不過大部分的鬥氣仍舊沿著原來的方向運轉著。又是一條循環通道被撐爆了……同樣的變化在利奇體內不停上演著。這就是「金剛」第八重的變化。   到了這一重境界,修煉「金剛」的人渾身上下再也沒有循環通道,鬥氣能在整具身軀裡暢通無阻地流動,不會再受什麼限制;鬥氣流轉時也不會有什麼損耗。   這就是所謂的「不漏金身」越來越多的循環通道被撐爆。失去這些天然障礙,那一條條鬥氣絲開始彼此連接。   如果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人體的循環通道有三百多條,鬥氣只能在循環通道中流轉。但此刻對於利奇來說,這種限制已經不存在了。   鬥氣絲變得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只要稍微靠近,鬥氣絲就會各伸出一根分支,分支會連在一起,然後分支又會伸出新的分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利奇的身體裡再也沒有一條循環信道,取代循環信道的那些鬥氣絲也難以察覺,因為不停分離出分支,此刻他的體內白茫茫一片,如同塞了一大堆鵝絨,到處是短而細密的鬥氣絲。   以前鬥氣總是流動個不停,現在鬥氣彷彿靜止一般。   其實不是真正靜止,仔細看會發現鬥氣以極快的速度來回交換,但是它們走的是很小的循環。   如果說以前他的鬥氣如同奔騰的江河,此刻他的鬥氣就如浩瀚的海洋。那八股湧入他體內的鬥氣早已融入這片海洋之中,現在就算再多十倍的鬥氣,他也能輕而易舉地吞下。   「好了,夠了。」   利奇低聲說道。   緊貼在他身上的那些手掌全都撤了回去,八個天階女騎士全都臉色蒼白地坐在地上。   為了幫利奇達到「金絲繭」的第八重境界,她們每一個人都損耗巨大。最慘的是和利奇合修的女騎士,此刻她的體內只能以「掏空殆盡」來形容。「我來幫你們恢復。」   利奇說道。   女騎士們的臉立刻變得通紅,她們很清楚這代表什麼意思。雖然羞澀,卻沒有人表示反對。女騎士們紛紛轉過身來趴在地上,將屁股對著利奇。利奇第一個要搞定的是他懷裡的那個女人。   他深吸一口氣,將異種能量順著性器送入那個女人的體內。那個女人的身體如同乾旱許久的土地,這點異種能量立刻被吸收乾淨,與此同時,她的體內也滋生出一絲鬥氣。利奇繼續注入異種能量。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和以往有些不同。   以前他不管是注入鬥氣或者異種能量都需要刻意地引導,但是這次他剛有了這個念頭,異種能量就動了起來。這是輝煌騎士的特徵。   利奇愣住了,過了片刻他才醒悟過來,連忙將自己從頭到腳內視一遍。這一看之下,他大喜過望。   剛才他光顧著注意那些鬥氣絲,沒有看到凝聚於五臟六腑的一塊塊雲霧團。人體的各個臟器都有著不同屬性,心臟屬火,肺屬風,胃屬土,腎屬水。在輝煌以下的等級,這些特徵並不會明顯地表現出來。   此刻他看到的一塊塊雲霧團就是元素凝聚之後的結果。   這只是開始。   就像宇宙最初是一片混沌,之後漸漸凝結成星雲,星雲繼續凝結,最後變成漫天的星辰。人體也有類似過程,等到他將來晉陞天階之後,這些雲霧團就會變成密實的珠子。   雖然利奇早就想到有這種可能,但當事情真的發生之後,他仍舊難以克制興奮的心情。   他現在是准輝煌騎士了。   現在的蒙斯托克只有埃爾文一個輝煌騎士,坎貝爾和卡隆都是准輝煌。「有什麼可以高興的?踏足准輝煌對於你來說應該只是剛剛起步。」   「別那麼說,人家畢竟年輕……」   「要不要我們幫你慶祝一下?」   周圍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又轉過身來。   以她們的實力,利奇在她們的眼裡簡直像是透明的,他做了些什麼都在她們的注視之下。   一個女人扭動著爬到利奇身邊,她用手抄住利奇的睪丸,輕聲說道:「別再浪費時間了,快一點幫我們恢復。今天恐怕只能到這裡為止,我們離開後,你好好鞏固一下境界。」   「你倒是挺關心他的嘛。」   旁邊的一個女人打趣道。利奇心頭一動,此刻他想到的不是鞏固境界,而是另外一件事。前幾天合修結束之後,總會有一個女人留下來陪他,所以他一直沒有機會對智慧頭冠下手。   現在,機會來了。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走廊盡頭,利奇終於鬆了口氣。用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他將戰鬥服穿起來。   當他把頭盔戴在頭上的一瞬間,那只一直藏在聖殿大廳角落裡的金屬蜘蛛抽動了一下四肢。   這隻金屬蜘蛛和利奇的意識相連。利奇用製作幻影分身的秘法製作這個東西,所以操縱它的方式也和操縱幻影分身一樣。   感應到這隻金屬蜘蛛的存在,利奇立刻控制金屬蜘蛛站起;之前這東西一直藏在角落裡。   金屬蜘蛛的腳上全都黏著軟凝膠,所以它動起來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音。這個小東西的行動速度挺快,片刻爬上放置智慧頭冠的架子。聖殿裡每部神甲或者靈甲的底下全都有感應重量變化的機關,利奇來這裡之前才從羅拉莉絲的嘴裡知道此事。   他現在只有賭這隻金屬蜘蛛的重量夠輕。當初為了讓這隻金屬蜘蛛活動方便,製作時採用一種很輕的金屬材料,總重量不超過十克。   現在又不是太古時代,有什麼重量感應裝置能夠察覺出這樣細微的重量變化?他非常小心地控制金屬蜘蛛,從智慧頭冠底部的開口爬進去,一直爬到額頭部位,往那裡一趴。   當金屬蜘蛛腹部的金屬片和智慧頭冠內側相接觸的一瞬間,利奇感覺到一陣暈眩。   這種暈眩的感覺甚至比前兩次更加強烈。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只能夠猜測或許是因為他的精神力比之前強,所以反應也變強了,又或許和幻影分身這種秘法有關,這種秘法是將一部分精神意識抽離出來,暫時附著在分身上,所以和智慧頭冠接觸時,反應格外強烈。   要不是時間緊迫,他肯定會好好研究其中的奧秘。利奇隱約感覺到,如果弄清楚這件事,對精神力方面的提升會有極大幫助。可惜的是,此刻時間對於他來說實在太寶貴了。   有過兩次經歷,利奇知道戴上智慧頭冠後應該怎麼做。時間緊迫,他不能有絲毫浪費。   利奇默想著記憶庫。   智慧頭冠果然有了反應,幾乎在一瞬間,一長串清單送入他的大腦中。那上面仍舊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好在這一次有兩部智腦在,智慧頭冠傳過來的清單同樣也進入那兩部智腦裡,大概過了十幾秒鐘,右眼的顯示屏幕上跳出以蒙斯托克語翻譯的版本。   利奇根本沒打算細看,光看清單長度已經讓他一點興趣都沒有。靠人腦想將清單全部看完恐怕要一、兩年。   「按照不同的類別分列開來。」   利奇對智能頭冠下達命令。智慧頭冠再次有了反應,眨眼間,那串清單被整理一遍,變成樹枝狀的目錄結構。   利奇只看了前十層,他的頭已經有些暈了。   這絕對是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太古時代的技術確實不是他所能夠想像的,前幾層還好說,越到後面分得越細。   只看這些目錄他可以肯定一件事,他不可能把這些東西全都弄回去。雖然來這裡之前他已經把兩部腦的記憶空間清理一遍,騰出許多空位,但是現在看來,這些空位對於智慧頭冠裡儲存的數據來說根本是滄海一粟。正因如此,利奇感覺到異常奇怪。   如果智能頭冠裡真的記錄這麼多內容的話,它的體積也實在太小了些。鬼谷裡的那部智腦也有半人高,裡面密密麻麻插著那麼多板子。智慧頭冠只有頭盔大小,裡面還是空的,不知道這些記錄全都藏在什麼地方?突然利奇想起自己不是來做研究的,他連忙收攏心思。看著密密麻麻的目錄,他不知道應該從哪一部分下手?對於此刻的他來說,最有用的莫過於飛行技術和戰甲技術。太古文明的這棵科技樹從第六層開始已經很龐大了,總共六百餘個分支,但是這麼多分支居然沒有一個直接和戰甲技術有關!不過他找到「空氣動力學」這條分支,顯然飛行技術是屬於這個類別。   突然利奇的目光定在其中的一條分支上,上面寫著「人工智能」這原本沒有在他的計劃內,但不可否認這條分支對他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人工智能就是智腦,他倒不奢望能夠做出真正的智腦,就算只是弄出一個雛形,針於當今文明來說就是劃時代的進步。   利奇確實心動,他有種衝動,想把和這有關的技術傳入他的智腦裡。但是他的另外一部分意識卻拚命阻止他這麼做。他的眼前閃過最早進入智慧頭冠時看到的那一幕。   到處是令人戰慄的閃光、到處是徐徐升起的蘑菇雲,那場毀滅太古文明的戰爭持續數年,但是在最初的四十八小時之內,整個世界其實已經被毀滅了。   原本他還有些難以置信,等他得到安妮莉亞送給他的那部X7439,得到這部殘損神甲上的智腦並且取出裡面的記憶後。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只用了四十八個小時,那麼龐大又高超的一個文明就徹底毀滅。   以X7型太空戰艦來說,別看只是一部戰艦,它其實相當於一支艦隊。這部戰艦上最強有力的武器除了一門超大口徑的主炮之外,就是五萬多架太空戰機。JC7型太空戰艦上只有兩萬人,所以那些太空戰機大部分不是由人駕駛,而是智腦在操縱。   武器不需要由人操縱原本是為了減少人員傷亡,但是當交戰雙方都這樣想的時候,武器庫的規模就無限制的擴大。更恐怖的是,因為只需要少部分人就可以操縱大量的武器裝備,所以任何一方想要確保自身的安全就要將敵方的最後一個人也殺掉。   這成了一個恐怖的惡性循環。   只要一想到這些,利奇的寒毛一根根地豎起。   這時他突然再次感覺天旋地轉,這一次的感覺更加強烈,而且持續的時間也更長。   等到他從暈眩中恢復過來,他一下子驚呆了。   只見眼前多了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美到極點、美得讓人感覺有些不太真實的女人。   利奇看過的其它女人裡,不管長得有多麼漂亮總有一些小瑕疵:克絲琴娃矮了些,愛莎失之狐媚,諾拉太過陰沉。眼前這個女人卻沒有絲毫缺點。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進來的。   利奇朝著四周張望,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周圍什麼都沒有,沒有天花板也沒有地板,雖然他覺得自己是站在地上,偏偏腳下什麼都沒有。   更詭異的是,周圍一片漆黑,一絲光線也沒有,但是他卻可以看到那個女人和自己,好像他和她本身就會發光似的。   就在利奇充滿疑惑時,那個女人開口了。   「你好,新任的管理員,有關我的事,你似乎沒有從前任管理員那裡瞭解太多……」   利奇連忙打斷那個女人的話,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在哪兒:「這裡是什麼地方?」   「就在你的腦子裡,我只是在你的意識深處製造出你我的影像。」   那個女人解釋道。   聽到這些話,利奇的心裡平靜許多。任何人身處陌生環境總會緊張和害怕,他也不例外。現在知道一切都是虛幻的,他仍舊在老地方,緊張和害怕自然就消失了。   與此同時,他也知道另外一件事:眼前這個女人十有八九是智慧頭冠的虛擬投影。   「你所說的前任管理員是第七代聖皇陛下?」   利奇問道。他聽說過聖皇的頭銜持續十五代,但是從第八代聖皇開始,這個頭銜已經有名無實。   「你猜對了。」   智慧頭冠的投影回答道。智能頭冠能夠直接讀取利奇的記憶,當初它自然也讀取過歷代聖皇的記憶。「能夠讓我看看我那些前任的資料嗎?」   利奇正為找不到方向而煩惱,現在終於有了突破。   他不擔心這樣做時間會太長。有過兩次和智慧頭冠接觸的經歷,他很清楚裡面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完全不同。在裡面感覺已經過了幾個小時,對於外面來說只是彈指之間。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他沒有像前兩次那樣看了幾個小時的影像,只是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的記憶好像多了些什麼。   那是第一代到第七代聖皇記憶的一部分,是有關他們做過什麼的記憶。利奇閱讀這些記憶,一千多年來讓無數人猜測的秘密一件接著一件在他眼前展開。不過他得到的顯然不是完整的記憶,很多東西都被遮掩掉了。   所有的記憶中最有價值也最重要的,自然是屬於初代聖皇的那一部分記憶。此人是傳奇中的傳奇,他開創的不只是一個帝國,而是一個時代。就像傳說中所說的,這位聖皇確實有著騎士和念者雙重身份,傳說中沒有提到的是,這位聖皇居然還是第一位劍聖,騎士的終極境界也是他第一個摸索出來。   古往今來,人們只知道騎士之路最早是由四王開創,第一位劍聖則是雷帝凱爾森,沒有想到那都是初代聖皇一個人的功勞。只不過這位陛下已經用不著這些點綴自己,所以他讓最可以信賴的部下得到這些榮譽。   利奇並不感到奇怪,他也做過同樣的事。當初他把一些功勞算在艾米麗的頭上,後來又把奧黛麗扶起,讓她組建研究院,這些作法和那位聖皇陛下的目的是一樣的。   當聲望對於一個人來說只是錦上添花時,就把功勞給身邊值得信任的人。不過他和聖皇的境界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當初他那麼做只是為了讓艾米麗那幫女孩和奧黛麗她們能在紛亂的戰爭年代增加活下去的本錢。那時候的他甚至連自己都感覺朝不保夕,哪裡比得上初代帝皇指點江山的豪邁氣概?   那位陛下從一開始就將目光放在建立一座龐大帝國的目標上。他得到四王的忠誠,在之後的一千多年裡,四大王族構成帕金頓堅實的基座,任何人都難以撼動。   繼續翻找那些原本屬於初代聖皇的記憶,利奇終於找到他要的東西。真相和傳說又出現了誤差。   一千多年來,對於第一部戰甲的出現,所有的人都相信一種說法:初代聖皇在分析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神甲結構之後,在其基礎上製造出最初的靈甲,然後又在靈甲的基礎上製造出所有騎士都能使用的戰甲。真相是,第一部戰甲的設計確實借鑒神甲的構造,但是它的本源並不是神甲,而是一種無需人的操控、能夠和人一樣行動甚至說話的機器。   這種人形機器是由許多正六面體構成的結構,內部裝有反重力裝置,表面有能量護盾保護,動作並不靈活,但是異常精準。這種機器人是太古時代為了科學研究而特別製造的,它們可以代替人進行極度危險的試驗,也用來探索那些未知的、可能存在危險的區域。   不管怎麼看,這種機器顯然都不是軍用設備。   以前的一些疑惑瞬間都明白了。   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找出大規模生產神之合金的方法,可惜他們在任何一座遺址裡都沒有找到。現在利奇知道原因了,恐怕在太古時代,神之合金的產量也不是很多。   因為經常要身處於惡劣又危險的環境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事故,所以自我修復能力顯得必要,而且還要一定的防護能力,又不能靠複雜的系統達到這兩個目的,所以才使用這種無法大量生產的合金材料。   苛刻的條件決定了只有這種設計才能達到要求,因此這種人形機器肯定不會造得太多;又因為這種設計,所以經歷漫長歲月後,在其它裝備都已經損毀時,只有這種機器保存下來仍舊完好無損。   初代聖皇會以這種機器作為藍本設計靈甲就一點都不奇怪了。但是後來的戰甲製造師們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問題就出現了,神之合金的稀有成了難以逾越的瓶頸。   利奇有些傻眼,難道讓他重來?完全不遵循靈甲的設計,研發出一個新的系統?   能夠自我修復的金屬材料不是只有神之合金,只要經過特殊煉化,很多金屬都能夠自我修復。當初艾斯波爾幫他打造的「騎士刃」就是採用類似的方法製造而成。   能量護盾也容易解決,現在能量護盾技術已經不稀奇了,甚至可以有好幾種選擇。   唯一麻煩的是啟動反重力裝置。   他剛剛有了這樣的念頭,智慧頭冠的投影立刻說道:「你沒有這個權限。」   「權限?什麼意思?」   利奇想弄明白這件事。   「我不能提供給你任何超出你掌握的技術。你們現在所處的時代對反重力裝置一點認識都沒有,不會製造反重力裝置,甚至連複雜一些的維修工作都做不到,所以記憶庫裡有關這方面的內容對你們來說是完全封鎖的。」   女人模樣的投影說道。   利奇直翻白眼,不過他不打算討價還價,因為那是白費力氣。眼前這個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部智腦,智腦是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   被智慧頭冠的投影這麼一說,利奇發現初代聖皇確實沒有得到什麼太古時代的技術。他完全是硬搬那種機器人的結構,一切都依樣畫葫蘆;他最終能夠獲得成功,首先要歸功於運氣。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初代聖皇所處的年代剛有一些學者開始研究力學方面的課題,對機械方面的認識還停留在齒輪和皮帶傳動的層次,那位陛下能夠讓靈甲活動起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別說在開發第一部戰甲時,他已經摒棄靈甲的構造,而是採用挖掘出來的神甲結構。這一步跨得可不小。   「告訴我,我現在能夠接觸到哪些技術?」   利奇問道。他剛說完,眼前出現一張新的清單。   這個清單同樣採用樹狀結構,不過這棵樹小得多,所以看起來一目瞭然。利奇本來還挺失望的,但是看了目錄之後,他的精神立刻振奮起來,因為他看到一些非常有趣的東西。   在這棵樹的頂端漂浮著幾個縮得很小的影像,遠遠看去像是樹上掛著的果子一般。   「這是什麼?」   利奇用手指輕輕碰了其中的一個影像。那個影像一下子放得很大,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他一跳。等到他平靜下來才看清楚那是一個金屬圓筒,有一扇很小的圓形艙門,圓筒的一頭是鈍圓形狀,另外一頭有一排蜂窩型的噴管。   「這是5型太空逃生艙,是毀滅之戰前剛研究出來的新成果。這種逃生艙原本就是配給各種型號的太空戰艦,你如果覺得有用的話,可以把設計圖拿走。」   那個投影解釋道。   利奇認為沒用。別說太空了,連一萬公尺以上的高空,對這個時代來說都是從來沒有到過的禁區。但是他不會傻傻拒絕,就算太空艙本身沒用,裡面的技術也可以拿來借鑒,或許在別的地方能夠派得上用場。更讓他感到振奮的是,他從裡面看到一些問題。當今世界上沒有任何和太空有關的技術,這顯然和他的那部智腦有關。如果這些從X74J39的智腦裡得到的太古技術可以被智慧頭冠承認,那麼他從鬼谷弄來的幾塊記憶芯片裡的數據,同樣也應該被認為有效。   這就是兩個可以鑽的漏洞。把這些技術弄清楚足夠他吃一輩子了。突然利奇心頭一動,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當初他得到那兩部智腦時,一開始也不知道怎麼和智腦溝通,後來才發現他可以提出要求讓智腦幫他解決,或許智慧頭冠也有這樣的功能?   「這個逃生艙對我來說沒用,能不能換成反重力飛車,或者反重力拖板之類的東西?我記得在X7型太空戰艦上有這類東西。」   利奇拐個彎提出要求。   「你的那部智腦沒有類似權限,它以前的擁有者只是太空戰艦上的一個維護工,任何反重力裝置損壞都是由戰艦上修復中心處理,不關維護工的事。」   那個投影沒有商量的餘地。   利奇並沒有爭辯,因為他還有後招。   他在心中默想一下,虛空中立刻冒出一幅圖像。那是一幅結構簡圖,他還沒有製造出實物,也沒有證實這種設計有效,一切還停留在模擬階段,他的兩部智腦模擬出來的結果是,這種設計成功的可能約百分之四十。   現在他打算讓智慧頭冠對他的設計也進行一次模擬。他現在賭智慧頭冠算出來的機率不會比這更低。   果然,那個投影僵硬片刻之後說道:「你的設計有可能成功,鑒於這只是初步設計,最終成功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六十七點五……」   那個投影又沉默片刻,它再次計算起來。   按照之前的規則,利奇只要能拿出已經掌握某種技術的證明,智慧頭冠就會開放與之相關的太古技術。   對於人類來說,想要做出決定不是太過困難,但是對智慧頭冠這種人工智能來說就不是那麼簡單。足足計算十幾秒鐘,那個投影才從僵硬狀態中恢復,然後說道:「我已經把你需要的那部分技術傳到你的智腦裡。」   聽到這句話,利奇鬆了口氣,他現在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和智慧頭冠打交道。不過欣喜的同時,他也感覺有些鬱悶。雖然還沒有看到智慧頭冠開放給他的技術,他也能夠猜到幾分。   他的設計仍舊要用到神之合金,這是絕對繞不過去的一道門坎;智慧頭冠提供給他的肯定也是同樣的東西。   「能夠告訴我,『雷神』是怎麼一回事嗎?」   利奇沒有忘記自己最重要的目的。剛才智能頭冠開放初代聖皇的記憶之中並不存在有關雷神的內容。「」『雷神』是我設計的。「智慧頭冠的投影說道。利奇嚇了一跳。他本來以為智慧頭冠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沒想到這傢伙也有慷慨的時候,難道第一任管理員能得到的待遇和後任管理員有所區別?」   沒什麼可奇怪的,雖然將我從沉睡中喚醒的是亞歷山大,但是進入到地下讓我徹底甦醒的卻是凱爾森,所以亞歷山大得到管理員身份,凱爾森則是安全主管,『雷神』是我為他設計的武器。「利奇感到自己有些頭暈。羅拉莉絲曾經提過,帕金頓實際上是由皇室和雷帝后裔共管,沒有想到根源在這裡。同時他也注意到剛才的那番話顯然還藏著其它的秘密。當初他第一次和智慧頭冠相連時曾經看過一段記憶,那是智能頭冠被挖掘出來之後,在各國手裡不停被轉來轉去的經歷。雖然有過幾次被人重新埋入地下的經歷,但是最後一次被發掘出來,離它落到初代聖皇手裡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絕對不是」雷帝「凱爾森將智慧頭冠從地下撈出來。他突然間想到一種可能。」   那個頭冠不是你的本體?「」你指的那個東西只是一個外部接收器,這種外部接收器有很多,但只有這個被啟動。「那個投影解釋道。」   你的本體在什麼地方?「利奇問道。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很想把真正的智慧頭冠弄出來。不過他知道這可能是奢望,在他之前有七位聖皇知道這個秘密,而且雷帝凱爾森還下去過,如此重要的地方肯定已經被嚴密保護起來。」   我就在你腳下九千五百二十五公尺的地方。「那個投影告訴利奇答案。利奇一陣默然。果然如同他猜測的一樣,初代聖皇確實把智慧頭冠藏在最保險的地方。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聖殿更戒備森嚴的所在?」   下去的通道肯定被堵死了吧?「利奇只是隨口問一下,就算沒堵死,他也不敢玩什麼花樣。」   有一條通道可以下來,不過你沒有辦法通過,那個通道是專門給我輸送原料的。「那個投影解釋得挺詳細,顯然它覺得新的管理者有必要知道和它有關的事。   一幅結構圖瞬間出現在利奇面前。   上面是聖殿,大廳的位置恰好是通往底下的隧道入口,不過這裡完全被封死了,地板是十九層鋼板和五十米厚的水泥,就算把明王弄進來,想把這麼厚的地板打穿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地板的正中央也是大廳的正中央,在智慧頭冠和第一部戰甲之間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孔,那就是通道。」   能把『雷神』的設計圖給我嗎?「利奇不太敢肯定能不能成功,說不定那位初代聖皇把和雷神有關的資料權限全都設為最高等級。讓利奇有些意外的是,那個投影毫不猶豫地答應:」   和剛才一樣,我仍舊把設計圖送到你的智腦上。「」這個居然沒設權限?「利奇把自己的驚詫表達出來。」   當然有權限。亞歷山大當初把權限設定為只有在管理員和安全主管一起提出要求時,這部分設計圖才會被開啟。他說,需要開啟『雷神』設計圖的時候,除非第一部『雷神』已經被毀,那也意味著他建立起的帝國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那個投影直接複述初代聖皇的原話。不過利奇不在意這些,此刻他的腦子裡只有前面那半句話。」   管理員和安全主管一起提出要求?難道除了我之外,還有其它人知道你的存在?「利奇感受到威脅。如果有第二個人知道智慧頭冠的秘密,那麼他前兩次做的那些事根本可笑至極。」   你的身上同時有著亞歷山大和凱爾森的遺傳基因。「那個投影早已從利奇的記憶中知道一切。在太古時代基因改造是非常普通的技術,所以她對此毫不在意。   但是利奇卻不同,他愣了好半天才大笑,笑得有些苦澀。   他不知道基因是什麼玩意兒,但是他大致能夠猜出這個名詞的意思,肯定是血脈傳承的另外一種說法。   雖然他早就聽人說過自己是實驗室裡的產物,是人為製造出來、混合諸多強大血脈的實驗體,但他有的時候也會安慰自己,畢竟那些只是猜想,即便當初看到那個證據,說不定也是錯的。但是此刻,這最後的一絲僥倖也徹底消失了。」   你的情緒波動得太過厲害了,這或許對你的健康有害處。「那個投影居然表現得和一個真正的人一樣:」   我建議你最好暫時退出去,然後好好睡個覺。「」我想和你聯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利奇感覺很無奈,他強打起精神來,因為還有很多事要做。」   你用不著擔心,以你們現在的技術力量,製作一個接收器還是可以做到的,只不過距離不可能那麼遠。「」有多遠?「利奇心動了,如果可行的話,他等於另外製造一部智能頭冠,也用不著每次都費盡心機尋找借口。」   半徑四十公里。「那個投影說道。   希望伴隨著失望,這就是利奇此刻的心情。他敢肯定大廳裡的接收裝置,距離不會只有這一點點。   利奇曾經看過帕金頓聖國的歷史,帕金頓最早只是一個中等王國,國土的面積不是很大,位置在奇斯卡爾山脈北麓,天之城所在的這片土地當時並不屬於帕金頓所有。   初代聖皇登基之後,只用了五年時間就吞併周圍的國家,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棄原來的首都,將都城遷到這裡。   當時很多人都感覺奇怪,因為在那時此地是一片沼澤,而且周圍沒有什麼大城市,比這裡適合作為都城的地點所在多有。   也就是說,初代聖皇啟動智慧頭冠和底下那部超級智腦取得聯繫,應該是在七百多公里外的地方,在那座被廢棄千年的帕金頓原始都城。利奇相信這不是極限,智慧頭冠的作用距離肯定比這更遠。」   幫我把設計圖送到智腦裡。「利奇說道:」   現在讓我回去吧。「話音落下,他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等到他恢復過來時,他的意識已經回到身體裡面。   利奇迅速地坐直身體,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了一下戰鬥服上那兩部智腦,裡面果然多了幾個目錄。   打開目錄,其中的一個內容很多,裡面有設計圖也有一些文件數據。另外一個內容少一些,只有設計圖。這肯定就是代替智慧頭冠和腳下那部超級智腦聯絡的接收裝置。   接收裝置的設計圖倒是一目瞭然,總共四十幾張。顯然那個投影也知道利奇不喜歡張揚,所以紙上的設計不是大廳裡那頂智能頭冠的模樣,而是一個簡單的圓環和一堆金屬細線,他可以把這東西藏在頭盔裡。   利奇掃了一眼就知道他很快可以把這東西製作出來,這東西一點難度都沒有,大部分設計和軍隊用的通訊裝置差不多。   把這玩意兒先扔在一邊,他研究起另外一個目錄。   那個目錄裡也有設計圖,製造出來的東西是一個圓筒,只不過有些長,像是一根柱子,設計的風格和那個逃生艙差不多,一頭尖銳,另外一頭扁平。   利奇立刻肯定這應該是那部超級智腦臨時做出來的設計,因為這種設計風格百分之百體現出智腦只求實用的特性。   他的兩部智腦也是如此,如果沒有他本人參與的話,設計出來的東西都是這樣木頭木腦,樣子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而且使用起來也不方便。   不過這沒關係,他本來就不打算把這玩意兒製造出來。剛才那個接收裝置還好說,他有很多種方式可以解釋過去,這玩意兒就不行了,他必須裝出一點點摸索的樣子,慢慢地將其完善。   和設計圖一起輸入的還有一些數據,利奇打開其中一份閱讀。顯然這些數據也是智腦臨時拼湊而成,所以看起來讓人感到生硬和呆板,每個文字好像都是冷冰冰地鑿在花崗岩上一樣,內容同樣充滿」智腦「的風格,簡練又詳細,沒有漏掉一個細節,但是讓人看得非常吃力。   正如他預料的,那部超級智腦不打算透露任何超前現在技術的東西,裡面的技術仍舊要用到神之合金,只不過用法比現在的用法高明許多。   整個裝置不是全部由神之合金製造而成,大部分是一種不那麼稀有的金屬,神之合金只在外面薄薄包裹一層。   這種辦法不是沒人想過,古往今來無數人試圖更有效率地對神之合金進行利用,結果大多以失敗告終,成功的例子很少。他知道的只有波羅諾夫搞出來的那種能量護甲,那恐怕是第一種實用化的設計。   利奇現在已經知道那麼多人的努力為什麼會失敗了。   神之合金根本不是一塊單純的金屬,而是一種微小到顯微鏡都無法看清的人造金屬生命體,艾斯波爾那幫人的猜測居然是正確的。   同樣莎爾夫人所屬的派系也沒有錯,這些集合在一起的人造金屬生命體能夠釋放出一種力場,正是這種力場使得反重力裝置得以啟動,所謂的能量護盾也是這種力場發揮作用。   可惜沒人知道神之合金不能和很多金屬兼容,任何金屬只要能被磁化或者隔絕磁力,就會讓那種力場產生變化。   失敗的原因居然如此簡單。利奇只有在心底感歎。   與此同時他不由得對波羅諾夫的好運氣感慨不已,那個傢伙因為製造的是超輕型戰甲,所以用輕質金屬製造戰甲的外殼,偏偏那正是少數幾種能夠和神之合金相容的金屬之一。   突然利奇的心頭一緊,他不太確定波羅諾夫有沒有發現其中的奧妙?更不敢確定那個傢伙有沒有繼續研究下去?是否已經破解神之合金的秘密?   一想到這些,利奇有些坐不住了,偏偏他又沒有辦法對安妮莉亞提起這件事。他要想辦法讓所有的人都相信,他是在經歷無數次試驗後,最終才有了這樣的發現,然後才能提醒安妮莉亞注意聯盟的動向,特別是擔心波羅諾夫那傢伙。利奇無奈地發現,他原定的計劃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第二章 新的挑戰   高聳的鐵絲網上空漂浮著偵察氣球,鐵絲網內網數百公尺的區域沒有一棵樹木和一片青草,只有刻意平整過的沙地。之所以弄成沙地是因為有人走過的話,沙地會留下痕跡,而且有人站在沙地上也更容易被分辨出來。   這麼大一片區域卻只有一條公路通往裡面,一路上有五道關卡,進了鐵絲網之後開車還要五、六分鐘才能看到位於中央的試驗區。   這裡大多是低矮的平房,房子很大,所以顯得扁而平,像是一個個大盒子。這些房子都是用木頭和膠合板拼裝而成,因為採用的是軍隊常用的快速建造法,所以顯得有些粗糙和簡陋。   這片區域有六個街區大,住在這裡的工人、技師、工程師和戰甲製造師加起來近萬人,而這一切都是在短短三天裡完成的。   利奇看著眼前這一切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已經想到最後的聲勢會很大,卻沒有想到帕金頓人會這麼做。   他原本只是提議為了研究上的方便,希望能把研究部門全都整合在一起,設立一個聯合研究院。   安妮莉亞同意了,帕金頓高層的做率也很好,一個上午就將這件事確定下來,之後負責的官真大筆一揮,直接在天之城的東面劃出這片區域做為聯合研究院的所在地,最後變成眼前這幅景象。   「你對這裡還算滿意嗎?」   密斯拉公主問道。她的心裡有些得意,因為這次的事又是她負責,而她做的一切顯然遠遠超出利奇的要求,從利奇的神情中,她已經看出一絲震驚。   很可惜,利奇沒有絲毫喝彩的意思,他的風格和帕金頓人截然相反。   帕金頓人喜歡把聲勢搞得很大,他們對「龐大」、「恢宏」之類的詞特別喜歡,而利奇偏好花小錢辦大事,他設計的戰甲輕巧、簡單、實用,他設計的流水線擁擠又狹小,那些工人一旦進入自己的崗位,連走動的空間都沒有。   「有必要搞得這麼複雜嗎?城裡不是有多的房子?我本來打算劃出幾座來,把那裡改造一下……」   「那樣的話反而更麻煩,你以為改造那些老舊的宮殿很容易嗎?再說,給你們現成的房子,還要讓裡面的人先搬出來,這又要浪費不少時間,遠不如現在這樣乾脆。」   密斯拉有些不以為然。   利奇不打算繼續爭論下去,他這個草根人物和密斯拉這樣的天之驕子,根本不可能有共同語言,爭了也是白爭,再說用的又不是他的錢。   「去見見你的手下吧?」   密斯拉早已準備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   可惜的是利奇根本不在乎她的好意,他不想認識太多無關緊要的人,主要是因為他不想管太多的事。就像在布勃卡時一樣,他打算把自己的設想說出來,然後讓底下的人負責各項試驗。   「免了吧,我的事還有一大堆呢。」   利奇指向車上的一堆資料:「需要進行的試驗全都已經寫在裡面,你幫我拿給那些大師們,他們研究的經驗比我豐富,讓他們自己分配誰做哪一塊。」   密斯拉眨了眨眼睛,她在心裡嘀咕:既然打算這樣做,那麼你幹什麼過來?   這話她不會說出口,因為來這裡是她提議的,她本來想展現自己的能力,讓這個傢伙看看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建造這個研究中心,可惜結果讓她失望。   「我打算隨便轉轉。」   利奇說道,他不擔心這裡的條件會差。帕金頓人有的是人、有的是錢,但是有些事不是有人有錢就能辦好的。   他在帕金頓待的時間不是很長,也沒有去過太多地方,但是他對帕金頓一些莫名其妙的規矩倒是頗有瞭解。   這裡的人講排場,對於身份地位之類的東西也特別在意,那些大師們每一個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實驗室,各種設備都要齊全;結果是平時大部分設備都是閒置的,甚至一年難得被用一次。   如果只是浪費也就算了,偏偏有很多老傢伙把這些東西都看成是自己所有,別人想用都不行。更討厭的是,老傢伙們還千方百計阻止其他的戰甲製造師上進。   帕金頓的國家實驗室原本是對所有戰甲製造師開放的,後來被那些老傢伙搞出一套限制規定,變成必須擁有某種資格才能使用,而有沒有資格則是他們說了算。   利奇信步走進離他最近的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張很大的實驗桌,四周還圍了一圈實驗桌,上面擺滿各種儀器設備。   「這是埃德溫大師的實驗室,你是誰?」   房間裡有七、八個穿著白衣的人,看起來都挺年輕,顯然是助手之類的人。其中的一個看到利奇進來,立刻大聲喝斥道。   利奇心中暗想,果然又是這一套一他轉頭看了一眼緊跟著走進來的密斯拉,然後說道:「我這裡用不著什麼大師幫忙。」   那個大聲喝斥的助手看到公主殿下進來時就知道自己闖禍了,聽到利奇此刻這樣說話,他更是臉色發白。   他現在明白自己剛才喝斥的是什麼人。   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利奇根本沒搭理他,卻直接遷怒他的導師,而且按照利奇的口氣,好像連同帝國的其他大師也都算在裡面。   可以想像,知道這件事之後大師們會是什麼反應。他不知道利奇是否能夠抵擋大師們的憤怒,但是他知道那些大師肯定會遷怒到他,那巨大的憤怒會把他碾成粉碎。   一想到這些,那個助手腳一軟,立刻昏了過去。   看到此人如此軟弱,一點都經不起壓力,不只是利奇,就連公主殿下也在心底鄙視不已,不過表面上她不能顯露出來。   「這樣不太好吧?」   密斯拉想勸解兩句,她也知道那些大師和大師的弟子們私底下幹的勾當。帕金頓聖國空有強盛國力,但在戰甲製造方面卻每況愈下,與這千年遺留下來的積弊有很大的關係。   知道這點她卻沒辦法改變,如果硬來導致那些大師們聯手,麻煩就大了。   以往不是沒有採用過強硬措施,結果都是以失敗告終,因為那些大師們會用不抵抗也不合作的方式表示抗議。總不可能把他們全殺了吧?   「這好像是我的研究中心。」   利奇一句話將密斯拉堵回去。   不過這位公主殿下也不是一個輕易服輸的人,她遲疑片刻,最終決定給這個傢伙一些警告:「如果按照你說的那樣做的話,願意在這裡工作的人肯定一個都不會有,至少戰甲製造師都會向你關上大門。」   正說這話的時候,一大群人走了過來。   這位公主殿下去接利奇前就已經關照過眾人「利奇馬上就會過來」的訊息,大家甚至連歡迎儀式都已經準備好,沒有想到人沒接到,卻聽見這番爭論。   儘管他們承認利奇的實力,也承認利奇僅次於三大神工的超然地位,可是利奇的話已經嚴重冒犯他們,這些大師當然不能忍受。   不過還沒等他們開口,利奇已經先說話了:「據我所知,同盟的戰甲製造師裡已經混進很多聯盟的間諜,之前我就因為一個人,差點連性命都丟了。我現在要進行的項目對於同盟、對於這場戰爭的勝負至關重要,我相信貴國的大師都分得清孰輕孰重,至於那些搞風搞雨的人自然別有用心,最好讓情報部門的人介入進來好好調查一番。」   利奇的話說得不是很大聲,卻足夠讓所有的人聽到。   幾乎在一瞬間,四周變得寂靜下來。   這話說得很毒,偏偏又讓人找不出任何反駁的餘地;更可怕的是,一旦有人在背後做手腳,情報部門就有充足理由介入。   不過利奇沒注意到他光顧著算計那些大師,偏偏忘了馬努埃姆身邊的兩個大師裡有一個是間諜這件事,迄今為止仍舊是機密;卡佩奇情報部門還打算借這個人的手送一些假情報到聯盟。   等到他想起這件事:心中只剩下後悔,顯然他又得麻煩別人幫他擦屁股。這同樣也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就像當初我向女皇陛下借人充實我在布勃卡的小研究院一樣,這裡也不需要太高級的戰甲製造師。我不想也不喜歡浪費資源,以這樣的實驗室來說,根本用不著這麼多,又不是一直有人使用。」   利奇毫不客氣地轉頭朝著公主殿下說道:「能夠把這裡的規劃圖給我一份嗎?」   密斯拉訕訕地看了看利奇,又轉頭看向那些臉色鐵青的大師們,突然她感覺到一向強勢的她在這件事上顯得太過弱勢,不但是對利奇太弱,居然連那些所謂的大師都不敢得罪。   她一咬牙,小魔女的性情再次發作。   「好,我讓人馬上去拿,既然是你的研究中心,當然是你說了算。」   這位公主殿下朝著旁邊的侍從打了個手勢。   那個侍從立刻按照利奇的意思去做了。   這兩個人的話讓那群大師一個個心跳加速血壓升高,好幾個人差點爆發,可惜他們敢怒不敢書,甚至連退出的話都不敢說。   他們之所以削尖腦袋想要加入這個研究,就是因為他們知道利奇研發的東西絕對不簡單。   先是龍式戰甲,後來是飛行技術,再來是明王,現在又研發出「仙女龍4」這樣劃時代的戰甲。之前那些項目他們沒有趕上,這次他們一定要搭上順風車。   帕金頓聖國的戰甲製造師對能有好成績的項目,遠比其他國家的同行看重得多,因為這會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地位。   「仙女龍4」的成功開發已經讓借給利奇的那幾個高級戰甲製造師晉陞到大師等級,如果再有一、兩個這樣的研究項目,不知道會有多少年輕人超過他們這些老牌大師!   這是他們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們只能暫時向利奇低頭,哪怕臉皮丟盡也要死賴著不離開,因為誰離開就等於主動放棄現在的地位,讓後面的人超越。   在帕金頓,任何人爬到現有的位置都不容易,不但要天資、要努力,還要有極好的耐性和漫長的時間,一點一點熬資歷,一點點往上爬。   當利奇的車進入戒備森嚴的研究中心時,幾公里外的地方,有一隊人正手拿望遠鏡朝裡面眺望。   這是同盟中塔克馬尼公國的使團。   塔克馬尼公國是奇斯卡爾山脈裡的一個小國,屬於那種最不起眼、最無關緊要的國家行列。即便如此,對待一國使團,帕金頓人對他們仍舊表現出足夠的尊重。   不過拿著望遠鏡的人裡有兩個不是塔克馬尼人。   這兩人其中一個打扮得像是秘書,另外一個則是使團的武官。   只見那個武官用極低聲音說道:暑坦座營地是三天前開始建造,只用了三天就建成了。這三天裡動用的人力物力都相當驚人,而且帕金頓稍微有點地位的戰甲製造師都被聚集在這裡。」   「這次還是那個人在暗中主持?」   秘書問道。   「那個人是在半個月以前秘密來到此地,我們的人沒有辦法查出真體時間,他的行蹤非常隱密。」   那個武官說道。   利奇半個月前的心血來潮為聯盟的情報部門造成巨大壓力。當他突然出現在天之城時,聯盟從弗蘭薩皇帝到情報部安插在天之城的眼線全都忙碌起來。等到天之城開始動工建造研究中心,聯盟連著幾天都專門針對此事召開緊急會議。   現在,利奇只要開始主持一個研究,聯盟有很多人連睡覺都會感到心驚肉跳。   在不知不覺中,利奇在聯盟高層眼裡的地位已經相當於波羅諾夫在同盟高層眼睛裡的位置,被重視的程度超過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兩位神工。   自從「仙女龍4出現在戰場上,聯盟集中所有力量加緊追趕利奇的腳步,想要重新拉平和同盟之間在技術方面的差距;此刻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同盟又開始做性能更好的戰甲,這會把差距進一步拉大。   聯盟高層這種極度的憂慮變成一種壓力,這種壓力首先落在那些間諜身上。   這位秘密特使的身上就有這樣的壓力,他的壓力比其他的間諜還大得多。   在他離開索貝時,陛下對他有些交代。   聯盟現在看起來仍舊處於上風,在北方,西斯羅人還在猛攻,羅索托帝國的第二和第三大城市已經落到他們的手裡,聯盟的軍隊前鋒已經推進到對方的首都外圍;在中線,帝國雖然收縮防線,將很大一部分軍隊撤回,卻仍舊壓得奧摩爾.人喘不過氣來。   但是這一切只是表象,此刻的聯盟如同解凍前的河面,雖然表面還冰封凝固,底下卻已經暗流湧動。   西斯羅人的暗中背離、畢克拿共和國的陰奉陽違,帝國高層其實一清二楚,問題是拿他們沒有辦法。同盟如果表現出足夠的寬容,說不定這兩個國家會從聯盟中脫離,甚至在適當時機反手一擊都有可能。   在解決這場危機之前,他們根本無力對同盟發起攻擊。   讓這位特使感到更悲哀的是,就算解決這場危機,他們也已經無力發起攻擊「」「您對這一次的秘密會面有多少信心?」   那個武官含糊其辭地問道。   「說實話,我一點把握都沒有。在我看來,陛下允許的條件實在太苛刻了,根本不像示弱,反而更像是咄咄逼人。帕金頓是第一強國,這個老大的位置坐得久了,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條件?」   那位特使當然很清楚,他這次肯定會白跑一趙:「不過我們原本也沒打算能夠成功,這只不過是試探罷了。」   「試探?恐怕只會激怒帕金頓人。」   那位武官搖頭苦笑。   旁邊的特使這次沒有接話,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他們根本不指望能夠和同盟達成協議。仗都已經打到這種程度,兩邊都不可能退縮,帝國只不過想要表示他們也可能坐在談判桌前,如此一來就算西斯羅的特使來到這裡,向帕金頓聖國表現出可能投靠的意圖時,帕金頓人肯定會希望能夠得到更多利益,這樣就不容易談得攏。   他的作用就是攪局,讓西斯羅人沒有那麼容易達成他們的目標,而攪局的目的是替帝國爭取時間。   時間,此刻對於帝國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時間。   這名藏身於塔克馬尼使節團裡的特使所看到的一切,很快透過特殊途徑傳回索貝,這些情報立刻被送往參謀總部。   弗蘭薩帝國參謀總部是一幢五層大樓,整整佔據一個街區,從頂上看像是一個「回」字,四週一圈都是房間,中間有一塊空地。   拿著情報的官真直奔西側那排大樓而去。此刻整個頂樓全都被封鎖了,那個情報官真一連通過三道關卡才得以進入那個樓層。   這一層的地上全都鋪著紅色地毯,佈置雖然簡單卻頗為精緻。   這是為皇帝喬治五世準備的,最近這段日子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   那個情報官到的時候,這位陛下正在大發雷霆。   「……隋報部門的特務都在幹些什麼?到現在為止,居然連同盟正在搞的研究內容都不知道……如果做什麼事都是這種做率,我們就等著滅亡吧……帝國每年給各個情報部門的撥款是二十五億,捫心自問,你們對得起帝國嗎……」   在走廊上就能聽到皇帝的咆哮聲,這位陛下的火已經發了半個小時,底下的將領們只能聽著,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份情報顯然來得很及時。當侍從拿著情報進來時,底下的官真們一個個鬆了口氣。   喬治五世暫時壓下怒火,他接過侍從遞過來的東西審閱。過了片刻,他朝著旁邊的一個官真揚了揚手:「你們也看看吧。」   這位陛下也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該幹正事了。   被喬治五世點名的官真連忙走近兩步,接過那份情報,其他人也眾攏過來。   情報很短,兩眼就看完,頓時有人說道:「同盟的新項目已經開始了。」   「速度好快呀!」   另外一個人歎道。這位顯然是技術官,歎息過後嘮嘮叨叨似乎在思考什麼,又過了片刻他說道:暑坦不像是在研究一種新技術的可行性,更像是已經掌握一種技術,正要將之實用化。」   這顯然是一個糟糕的消息,會議廳裡頓時轟然,眾人都在交頭接耳。   喬治五世也眉頭緊皺。隨著戰爭規模越來越大,技術方面的發展也越來越迅速,戰前一項技術從開發到運用平均要五年時間,一部戰甲的開發需要至少兩年,現在前者縮短到了兩年,後者變成幾個月。   如果真的已經進入實用化階段,按照這個速度,半年後將會有一種全新的武器出現在戰場上。   這時底下有人間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那個人為什麼要前往天之城?同盟中論起技術,卡佩奇絕對在帕金頓之上。」   這個問題讓在場的人都一愣,緊接著他們感覺這裡面確實有名堂。   暑旭個問題我們倒是考慮過。」   一個情報官站了出來說道:「可能性有幾種,一種是同盟在故佈疑陣,他們並沒有新技術,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讓我們感到緊張。」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皇帝陛下。   喬治五世一臉不以為然,這不是他想聽的。他根本不怕什麼故佈疑陣,就算因此暴露幾個間諜都沒什麼關係,他最怕的就是不知什麼時候又有一種新的強力戰甲出現。   喬治五世如此明白表露他的看法,那位情報官不敢繼續再說,連忙改口道:「第三種可能是,這一次開發的或許不是普通的戰甲。」   「不普通?什麼意思?」   喬治五世不太喜歡藏頭露尾的說話風格,再加上情報部門這次的表現非常糟糕,所以他的語氣顯得有些嚴厲。   那個情報官猶豫一下,最後硬著頭皮說道:「在戰甲技術方面,帕金頓確實比不上卡佩奇,但是有個方面,帕金頓仍舊比其他任何國家都強得多,那就是靈甲。」   這次會議室裡沒有轟然之聲,大家都被這個猜測嚇到了。   「改進靈甲?」   連喬治五世都跳了起來。   轉念一想,他真的感覺這個可能性極高。   他知道弗蘭薩帝國手裡的底牌是什麼。之前為了拉攏西斯羅聯邦和畢克拿共和國,他會經把底牌露了一些給兩國的高層看;現在西斯羅聯邦和畢克拿共和國都表現出異心,很難說他們沒有把這個秘密賣給同盟。   如果同盟知道他的底牌,想在短時間裡製造出一堆聖級強者應該不太可能,最可能做的就是在靈甲的性能方面動腦筋。   嚇出一身冷汗的喬治五世突然間感覺,他有必要將預定的計畫再次提前。   本來他打算到了明年三月後再對西斯羅聯邦採取行動。   原本的計畫是希望羅索托人能在這個冬天給西斯羅聯邦一個沉重的教訓,順便讓兩邊能夠流更多血;等到西斯羅人全都拼光了,羅索托人也已精疲力竭的時候,他們再站出來撈取最後的勝利果實,但是現在這個計畫不得不提前進行,「從中線戰場上抽調下來的部隊,能不能在十一月中旬接管東線?」   喬治五世問道。   那個情報官退了下去,這件事上他插不上嘴。   此刻在大廳裡的人每個部門都有,自然有人負責這方面,只見幾個高級參謀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   喬治五世倒也不急,他等著底下的人給他答案。   過了好半天,一個參謀說道;「雖然我們前期已經有所準備,但要在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將這麼多軍隊開往東線,肯定做不到。不過我們倒是擬訂一個計畫……」   說到這裡他看向左右。   喬治五世揮了揮手。   其他人立刻退了出去,他們退到走廊上,自顧自地喝水或者休息去了,因為他們知道裡面肯定要談上好一會兒。   在會議廳裡,那個參謀走到地圖前,喬治五世也跟了過來。   「現在西斯羅聯邦不管是向前線調兵還是輸送補給物資,走的全都是海路。」   那個參謀隨手指向西側海岸線上的幾座港口城市:「貝內斯特、博爾頓、卡魯尼羅、雅術這四個主要港口負擔百分之八十的運輸量。所以我們只要派兵控制住這幾個港口,就可以讓東線的部隊動彈不得……」   那幾個高級參謀確實是厲害人物,剛才就一會兒的工夫,他們已經想出一套非常陰險也非常狠辣的方案。   這套方案說穿了很簡單,核心就是把西斯羅聯邦的運輸通道掐住,讓東線的人馬無法撤回來,逼著他們和羅索托人死拼。這原本就是他們對付那些二流國家和投降國家的辦法,現在輪到聯盟中三巨頭之一的西斯羅聯邦嘗嘗。   不得不說這多少有些諷刺的味道。同盟的羅索托帝國也正在品嚐他們以前對付其他國家的手段。   此刻在北方死拼的這一對,簡直就是難兄難弟。   只是因為一個人的心血來潮,不知道有多少人變得忙碌起來。   聯盟的三個主要國家的特使全都趕到天之城;在後方,弗蘭薩的軍隊頻繁調動,更繁忙的是軍需部的人,大量物資正被裝上船。   在帕金頓同樣也有一大批人正忙碌著。   利奇最後沒有把那些大師們趕出去,不過那些大師被指桑罵槐訓過一次之後,倒也乖巧許多,沒有把以往的那一套表面合作、私下串連的把戲拿出來。   這或許也要歸功於利奇當初刺殺過前總統亞爾諾。在外人看來他是一個非常另類的騎士,他說殺人,很可能真的會下手。   經過這番整肅,研究中心的做率確實比帕金頓以往任何一個研究機構都要高得多,所以才一個星期就陸陸續續有成果出來。   其中最振奮人心的就是神之合金的包膜技術。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至少找出六種能夠和神之合金相容的金屬,其中一種就是波羅諾夫用來製造「灰羽毛」的輕金屬。   正是因為這麼短時間裡有如此重大的發現,那些原本猶豫想要退出的大師全都打消念頭。   誰都知道利奇喜歡做撒手掌櫃,扔下一個思路之後就做自己的事情,剩下的工作全都扔給別人去做,等到研究出成果時,利奇也十分懨懨,負責那個項目的人往往名利雙收。   這樣的好事到哪裡去找?   更何況到了這個時候,那些大師若還看不出利奇接下來要幹什麼就太傻了。   雖然此刻正在製造的只是一架貼地飛行器,但是誰都知道,這些技術一旦被研究成熟,肯定會應用到靈甲上。   有兩個在利奇身邊幹活的戰甲製造師甚至表示他們已經看到一幅結構圖,他們確信這就是利奇設計的全新靈甲。   結構圖確實存在,不過那不是利奇設計的,而是從超級智腦酥珊的記憶庫裡調出來的「雷神」設計圖。   不過就算調出來也沒用,以現在的技術肯定製造不出來。   「雷神」雖然名義上是靈甲,其實更接近於神甲,因為它們用的都是太古時代的技術。   從圖來看,「雷神」不是一部人形戰甲,它的下半部像人,擁有直立的雙腿,但是它的上半身卻像是鯊魚,有著流線型的身軀,所以整體看起來有點頭重腳輕。另一個和其他戰甲不同的地方就是,「雷神」居然還有一條很長的尾巴。   這條尾巴是為了讓「雷神」的重心後移,平衡性能夠盡可能好一些。   按照蘇珊的說法,不這樣設計的話,「雷神」很容易因為速度太快而失去控制。這條尾巴根本不用人來操縱,而是由一部智腦控制: 就憑這一點,「雷神」沒有辦法被做制,更別說這玩意兒的護盾和動力系統也很特殊。   這部蘇珊親自動手的作品,「雷神」的性能確實很恐怖。   它的平均時遠是音速的三倍,瞬間發力甚至可以達到音速的五倍,現在的技術別說做不到,就算能夠達到這種速度,現有的結構也難以承受。   這樣變態的戰甲,他根本造不出來。   好在,他需要的不是「雷神」這樣的靈甲,他要造的靈甲一部是給羅拉莉絲用的,另一部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羅拉莉絲的速度雖然很快,卻還用不著達到瞬間五倍的音速;影王一脈對於戰甲速度的追求遠遠比不上對靈活性的要求。   他自己同樣也用不著這麼快的速度,他最終決定走的路仍舊是遠距離攻擊,所以速度對於他來說沒有那麼重要。   此刻利奇的人雖然在研究中心,但是他的心思卻不在這裡;通過頭盔裡暗藏的環圈,他再次潛入意識深處。   仍舊是那個美艷的投影,不過這次她似乎多了一些感情色彩,這種感情色彩就是「冷漠」「難道一點緩轉的餘地都沒有嗎?」   利奇努力想要說服這部超級智腦。   以往正路走不通,他就會想辦法繞路而行,但是這一次他發現自己不管怎麼繞,都沒有辦法讓這部智腦答應幫他設計新的靈甲。   「我已經說過,我已經製造一部『雷神』。你既然接任安全主管的職務就有資格使用那部戰甲,除此之外,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任何幫助是不可能的。哪怕你想用什麼戰鬥服之類的說法,在我看來都是同一類東西。」   超級智腦蘇珊顯然不是那麼容易被鑽漏洞。   利奇很不甘心,沒有看到雷神前他還有信心自己研發一部靈甲出來,但是知道雷神的性能以及它所擁有的戰力,他徹底灰心了。   用現有技術拼湊出來的東西,頂多比現在所用的靈甲強一些,絕對做不到像「雷神」那樣縱橫無敵。   「其實在我看來,你們完全可以按照現在的方式繼續發展;你們和我那個時代的人類有些不同,鬥氣和念力是我那個時代所沒有的。當初亞歷山大為了不讓人發現我的存在,所以對所有人都隱瞞根本的秘密,以至於後來的人全都走上一條歧路,但是這何嘗不是一條很有前途的道路?」   超級智腦蘇珊說出自己的看法。   和太古文明不同的路?   利奇感覺自己被震了一下,他沒有想過這件事。   仔細想來,現代文明和太古文明確實不同。   因為騎士和念者的存在,特別是那些高階騎士的實力非常強悍,完全不能用大量的低階騎士壓制,所以現代文明對個人的實力非常關注。太古時代就不同了,在巨型太空戰艦面前,個人的力量顯得如此渺小,只有等到太空戰艦互相擊毀之後,戰甲之類的武器才成為戰場的主角。   「那麼給我一些啟示總可以吧?」   利奇有點被說服了,不過他仍舊為如何替羅拉莉絲和自己設計靈甲而頭痛。   「我對鬥氣根本一無所知,你要我怎麼幫你?」   蘇珊這次不是拒絕,而是她確實沒有太大的把握。   利奇沉吟半晌,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也不是無解。   「戰鬥方式在任何時代都差不多,我想知道在太古時代最接近我們風格的戰甲是什麼模樣?」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答應你。」   說話間,蘇珊的身影漸漸消失,虛空中冒出來一幅影像。   那是兩部太古時代的戰甲,看起來不是很大,屬於毀滅之戰晚期的類型。   兩部戰甲的樣子都很詭異,其中一部像是由一整塊水晶切削而成似的,從頭到腳都是大大小小不規則的幾何平面,材料也像是玻璃;隨著身形閃動,這部戰甲往往會憑空從眼前消失,又或是拉出一連串的虛影。   另外一部戰甲本體看起來更小,只比夜叉系列稍微大一些,與眾不同的是,它的身上有許多觸手般的東西延伸出來。   「第一種是E792型偵察戰甲,擁有光學隱形能力,這不能算是一種非常成功,的戰甲,在毀滅之戰中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對你們這個時代卻很合適。」   蘇珊說道: 「你把不成功的東西推銷給我?」   利奇有些難以接受。   「我們那個時代想要搜索潛伏者,辦法有很多,不像你們,除了掃瞄能量結晶的輻射波,只有靠目視或者精神意念這兩種辦法,後者的距離又很短,所以對於你們來說,這種戰甲一定合適。」   蘇珊倒不生氣,很有耐性地解釋著。   看到利奇對這個解釋還算滿意,她繼續介紹另外一部戰甲:『第二種是P2735型輔助服,是攻擊機群指揮官專用的服裝,穿上它之後,攻擊機群指揮官可以同時指揮一百二十五架戰機。」   利奇立刻明白了,這是和X7439一樣的東西,本身沒有什麼戰力,必須和其他武器配合。   不過正如蘇珊所說的,這個時代和太古時代完全不同,他不需要完全按照太古時代的方法去做,事實上他已經想到如何運用這種戰甲。   太陽漸漸落下,傍晚時分利奇從研究中心出來,鐵絲網的外面早就有一輛車在等候。   整個研究中心能夠隨意外出的只有他一個人,其他人哪怕是大師也只能待在裡面。   來接利奇的仍舊是羅拉莉絲。   一上車,利奇做了個一切順利的手勢。   「怎麼?昨天晚上你不是還說沒有思緒嗎?」   羅拉莉絲問道。她的心情其實不錯,能夠擁有一部像「雷神」那樣特別製造的靈甲,足以讓她縱橫天下、所向無敵。   當然她不會爭奪劍聖的頭銜。不管怎麼說也要顧及利奇的面子,利奇和馬克斯的關係比她只近不遠。   「騎士對決靠的是實力,但是戰甲設計卻要看有沒有靈感。」   利奇用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頭腦。   他當然不會說,為了避嫌,他故意等到白天才和超級智腦蘇珊聯絡,在聖殿的時候,他一直和那些女天階騎士合修。   「你的境界鞏固得怎麼樣了?」   羅拉莉絲問道。   「還算不錯,不過我感覺還有一些提升的餘地。」   利奇這麼說是因為他不想太早嘗試讓那些女天階騎士突破最後的那道屏障。   當初讓羅拉莉絲得以突破完全是誤打誤撞,所以他一點壓力都沒有;但是這一次安妮莉亞她們下了決心,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如果不成功的話,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安妮莉亞已經有些等不及了,聯盟的三大巨頭都派密使過來,而且那邊的高官也開始有人搖擺不定,有些人主動和我們的間諜聯絡上了。從他們那裡,安妮莉亞得到一些情報,情況恐怕不太妙。」   羅拉莉絲一邊發動車輛,一邊把女皇陛下讓她帶的話告訴利奇。   「當初不是說弗蘭薩帝國的那種方法雖然能製造聖級強者,但是限制很大嗎?難道他們在這段時間裡又取得突破?」   利奇問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確實有些擔憂。   「那倒不是。」   羅拉莉絲不想引起誤解:「安妮莉亞只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感覺弗蘭薩人已經在為失敗而進行準備了。一旦局勢不利的話,他們可能會有瘋狂之舉。」   對於安妮莉亞的預感,利奇不敢隨便評論。最近這幾天他一直都和那台超級智腦泡在一起,把初代到第七代聖皇的情況全都摸透。   即便已經知道那位初代聖皇所創下的奇跡,大部分都是借了超級智腦的力量,並不是他自己的本事,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那個傢伙確實稱得上是最強的念者。   初代聖皇不只是念力強,他所擁有的能力也非常強悍,其中有一點就是他能夠預知未來。   這種能力同樣也隨著他的血脈被一代代傳了下來,只不過在漫長歲月中,這種預知未來的能力變得越來越弱,到了安妮莉亞,她恐怕只能模模糊糊感覺到有糟糕的事情發生。   他自己同樣也有一點這種能力。以前還沒有成為騎士時,如果有倒楣的事即將來臨,他就會感覺如同烏雲壓頂似的;成了騎士之後,就是這種能力好幾次讓他得以從危險中逃離。   「今天晚上就試試看吧,我不敢肯定能不能成功。」   利奇歎道。 「誰第一個來?」   利奇撥弄地上的鐮銬,發出「叮噹」的輕響,那聲音讓女人們全都有些心慌。   「還是從我開始吧。」   瑪琳娜苦笑著走出來。   就像之前她第一個和利奇合修一樣,此刻她也是第一個試驗品。   瑪琳娜往地上一躺,任由利奇擺佈。   她的手被固定在腦後。為了防止再次被掙脫,鎖住雙手的是特別加固的合金環扣;她的腿被那根八字形的金屬條固定,大大地張開,露出又紅又腫的陰部,還有無法合攏的陰道口。   旁邊的地板整整齊齊放著注射器和一排粉紅色的針劑,除此之外還有一罐藥膏。   整整用了一刻鐘才把瑪琳娜固定好,此刻的她只有眼皮還能夠動。   利奇輕輕托起瑪琳娜的屁股。   用一根帶著棉花球的木棒在那罐藥膏裡蘸了蘸,輕輕送進瑪琳娜的陰道裡。   就像當初他對羅拉莉絲做的,他把棉花球全部推入,又慢慢地拔出來,然後再推進去。   瑪琳娜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皮膚漸漸變紅了。   她畢竟不是羅拉莉絲,而且和利奇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身體還無法適應這種強烈到極點的刺激。   藥膏的藥力漸漸發作,那是一種讓女人發狂的惡癢,癢到心眼裡、癢到骨髓中。   此刻的瑪琳娜一心只想著能有一樣東西捅進來,只要能夠幫她止癢,什麼東西都沒關係。   可惜的是,利奇不打算讓她如願以償,他仍舊不緊不慢地塗抹著藥膏,先是陰道,然後是肛門。   他的手指輕輕捻轉,讓瑪琳娜的那個地方每一寸、每一分都能沾到藥膏。   當初他這麼做是為了享受征服的過程。   這一次他完全是依樣畫葫蘆,因為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羅拉莉絲突破瓶頸。.大團黏液從瑪琳娜的陰道裡分泌出來。和羅拉莉絲比起來,她的黏液比較清澈和稀薄,不過量要大得多,很快底下的墊子就濕了一大片。   一罐藥膏都塗抹完了,利奇才停手。他把棉花棒遠遠扔出去,從地上拿起大號注射器。   雖然他不認為羅拉莉絲的突破和之前被浣過腸有關,但是既然要複製當時的整個過程,他當然不會漏掉這件事。   再說,他對這種遊戲確實挺感興趣。   注射器有手臂粗,裡面早已灌滿液體。那是用六份甘油混合一份剛才那種藥膏調製出來的藥油。   隨著活塞輕推,瑪琳娜的肚子也微微鼓起。   和羅拉莉絲不同,她以前沒有嘗過這種滋味,那脹鼓鼓的感覺以及越發強烈的惡癢,讓她只想死去,可惜的是現在的她甚至沒辦法咬自己的舌頭。   這時她突然感覺到肛門一陣劇震,強烈的高頻率振動讓她感覺魂都快飛了。   還沒等她喘口氣,劇烈振動的小東西就滑入她的肛門裡。   瑪琳娜的眼睛迅速上翻,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當初莉娜第一次被塞入這東西的時候都感覺受不了,更別說是瑪琳娜。   因為四周浸了那些藥油,劇烈的震動迅速擴散開來,瑪琳娜感覺整個下半身都在震顫,她所有的敏感部位都在承受從來沒有過的刺激。   刺激的程度不算太深,但是範圍極廣,感覺像是一百隻小老鼠在她的心裡孽撓著似的。   更讓她發狂的是,這種刺激和藥膏帶來的惡癢居然能夠疊加。   瑪琳娜感覺自己彷彿是半個身體在天堂之中,另外半個身體在地獄裡。   突然,她的腦子一片空白,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還沒有等到利奇插入,一連串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刺激就將瑪琳娜推上高潮。   她的身體緊繃著,陰道口不停開闔,過了好一會兒,一股濃稠黏液從陰道裡衝了出來。   周圍的女人一個個都不由自主地夾緊雙腿。瑪琳娜的慘象讓她們想到自己,因為總有一天輪到她們。   此刻的利奇則飛快拿起小號注射器和一枝針劑。   這和當初給羅拉莉絲注射的針劑一模一樣,都是一般劑量的八倍。   在這件事上他會經猶豫過,畢竟這些女人不是羅拉莉絲,對於她們來說,八倍的劑量似乎太猛了些。   問題是,羅拉莉絲能夠晉陞聖級可能就和這種藥劑有關,劑量少了,說不定會導致失敗。   猶豫很久,他才決定用同樣劑量。   針頭扎入瑪琳娜的陰阜之中。   和當初羅拉莉絲的反應比起來,瑪琳娜的反應激烈得多。   藥水一推進去,她的陰阜立刻迅速充血;本來就有些紅腫,現在更是變得通紅,她的身體則再次顫抖起來。   剛剛高潮過一次的她似乎又被推到高潮邊緣。   利奇又拿起一枝針劑,這一次他扎的是陰蒂。   瑪琳娜的陰蒂很小,只有綠豆那麼大,這還是最近開發出來的,以前更小一些。   雖然小,敏感的程度卻是一樣的。   一針下去,瑪琳娜的身體再次變得僵硬,她又高潮了。   這一次顯然比前一次更加厲害,瑪琳娜半天緩不過氣來。   此刻她的腦子裡已經什麼都不能想了,也沒有天堂和地獄的概念,只剩下強烈得讓人發狂的刺激。   好在接下來的幾針,刺激再也沒有那麼強烈,特別是穿透肌肉時的劇痛,至少讓瑪琳娜不再感覺到惡癢難當。   所有的針劑全都注射完畢,利奇等著藥力發作。   他用手指輕輕撥弄肛門塞。這玩意兒同樣也是羅拉莉絲用過的,現在用在瑪琳娜的身上,做果要明顯得多。   感覺到藥力差不多已經發散開來,利奇開始在瑪琳娜的身上按摩起來。   當初因為位階壓制的緣故,他根本沒有辦法控制羅拉莉絲的鬥氣流動三巳經晉陞准輝煌的他終於有了這個能力。   他的按摩手法原本就是從武技中演化而來,隨著每一次拍按,瑪琳娜的身上就蕩起一陣陣肉浪。   這同樣也是一種震動。和震動球引發的震動一樣,能夠刺激女人的敏感點。不過這種震動要高明得多,隨著利奇手勢變化,刺激的輕重和部位也不停改變;那升騰而起的一波波快感讓瑪琳娜徹底迷失自我。   這套按摩手法最高明的地方就是它能在女人的意識深處,留下一道難以磨滅的痕跡,因為利奇創出這套手法時融入「真實幻象」當初在羅拉莉絲身上運用這套手法,做果不是很明顯;「真實幻象」本來就是影王家族的秘法,羅拉莉絲又是這方面的高手,早有了免疫能力。   瑪琳娜的實力不比當時的羅拉莉絲差多少,但是她對精神攻擊類的秘法根本沒有任何接觸,所以很快就中招了。   此刻她所承受的一切都牢牢映入她的意識深處,而打開這些記憶的開關就控制在利奇的手裡。   和肉體承受的真實刺激比起來,這種映入意識深處的印象或許會平淡一些,然而肉體會漸漸習慣這種刺激,記憶卻不會有任何變化。   突然利奇一把抱起瑪琳娜,他的性器瞬間插入瑪琳娜的陰道裡。   瑪琳娜等這一刻已經很久,插入的一瞬間,她的臉上露出無限沉迷。沒有練過任何性技的她,陰道裡居然有一股吸力,將利奇碩大的性器拚命往裡面拉。   旁邊的女騎士早就在等這一刻,其中一個女人用力推著利奇的屁股,她的右手拇指按在利奇的尾椎上,另外一個女人在瑪琳娜的身上拍了一下。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感覺一陣強烈快感朝著他襲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銷魂感覺。   與此同時,瑪琳娜的體內彷彿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   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女妖的呼吸」和羅拉莉絲修煉到的層次比起來,瑪琳娜顯然差得多,吸力遠沒有那麼強勁。不過利奇頂得仍舊很辛苦,他感覺自己像是開閘洩洪,體內的鬥氣奔騰而出,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好在他早有準備。   大量的生長能量被他吸入體內,轉化為特殊的異種能量,源源不斷注入瑪琳娜的體內。   當初在羅拉莉絲身上享受過的快感再次出現了。   那種全方位的刺激即使沒有射精,也像有股電流從性器的根部一直流淌到馬眼,刺得他又酥又麻,陰莖一個勁兒地抽搐。   這時利奇感覺有幾隻手掌貼在他的背後,緊接著八股鬥氣衝入他的體內。   如果是以前的他恐怕會被這八股鬥氣弄成重傷,好在他已經把金絲繭練到第八重,渾身上下的循環通道全都已經化盡,對於鬥氣來說,整個身體抖暢通無阻,所以那八股鬥氣在利奇體內流轉一圈,融合成一團之後,逕直衝入瑪琳娜的體內。   如果是在往日,即便身為天階騎士,瑪琳娜也沒辦法容納如此巨量的鬥氣;但此刻由於「女妖的呼吸」這融合成一團的八股鬥氣再加上利奇的鬥氣、巨量的異種能量,居然被一口吞進去。   吞下這麼多東西的同時,瑪琳娜的體內發生明顯變化,她眉心正中的一絲元力正漸漸凝結。   原本這一絲元力飄散不定,像是霧氣,又像是液體,現在正漸漸朝著固體狀態轉化。   當初羅拉莉絲也發生過這種變化,可惜那次利奇已經昏過去,根本沒有機會看到這一幕。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瑪琳娜快要成功的時候,已然凝結的元力重新散開。   「沒關係,再試一次。」   為首的女人大聲說道。   隨著一聲齊喝,又是八股鬥氣衝入利奇體內,這次的鬥氣更加強猛,幾乎是剛才的一倍。   剛才她們不知道利奇是否承受得住,也不知道瑪琳娜能不能吞得下如此巨量的鬥氣,所以沒有全力以赴,這一次她們再也沒有保留。   和剛才一樣,這些都被「女妖的呼吸」吞了個一乾二淨。   比起剛才,這次元力凝結的時間更長,感覺中也比剛才更加凝實,可惜最後仍舊沒有維持。   「要不要再試一次?」   一個女人問道。   為首的女人沉默了,她考慮很久,最後抽回她的手掌。   「不用再試了,已經可以證明這種辦法有做,至於最後差那麼一點,十有八九和瑪琳娜沒有將『女妖的呼吸』修煉到第三重境界有關。接下來我們別再管其他事了,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女妖的呼吸』修煉到第三重境界。 第三章 又是一個聖域   夏天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帕金頓迎來秋季。   秋季是收穫的季節,不過此刻離真正的收穫還有一段距離。   在研究中心裡也是如此。研究中心正中央的大廣場上圍攏著一圈人。   廣場中央放著一個正六邊形的框架,框架中央鑲嵌一個反重力裝置,那是從太古時代的車輛拆下來的反重力裝置,有頭盔那麼大。   整個框架在這個反重力裝置的作用下懸浮在半空中。   框架的底下拖著一根鎖煉,鎖煉底下吊掛一個大鐵盤,一個騎士正非常小心地往鐵盤子上放砝碼。   那都是四四方方的鐵疙瘩,一塊就有十公斤重。   其他人全都站在幾十公尺外的地方,一個個屏住呼吸,唯恐一口氣喘得太大就會讓那個框架掉下來似的。   鐵塊越放越多,慢慢地堆得如同一座小山。   突然「匡」的一聲響,整個框架連同下面的大鐵盤全都掉下來。   但是四周卻響起一片歡呼聲,似乎這根本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是偉大的創舉。   「一萬七千五百二十四公斤,整整一萬七千五百二十四公斤,完全達到所需要的要求。」   暑坦次的實驗非常成功,接下來我們就可以實用化了,先從輕型車輛開始?還是先上重型運輸車?」   「沒必要一步一步來,可以直接製造靈甲試試看。」   那些大師們圍繞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走而爭論起來。   拋開他們那些勾心鬥角的心思,帕金頓戰甲製造師的底子確實很扎實,特別在理論方面更是如此,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快把東西搞出來。   那台超級智腦提供的不是詳細資料,更像是維修手冊或說明書之類的東西,雖然指點一個方向,但要研究出成果仍舊花了很大的力氣。   這和利奇之前在卡佩奇研發能量護盾的情況差不多。卡佩奇的幾位大師帶著一幫助手,整整研究大半年才把能量護盾做出來,但是仍舊有些小瑕疵,最後的版本還是利奇自己動手弄出來的。   這個項目參與的人雖然多了些,總共有;十六大師參與其間,但是前前後後加起來所用去的時間卻只有一個多月。兩者的差距可見一斑。   感到喜悅的不只是那些戰甲製造師,還有安妮莉亞和帕金頓高層的官真們。他們顯然更明白這種技術的價值。   這次的實驗太重要了,安妮莉亞不能不來視察,密斯拉公主也和她在一起;除此之外只有統帥部和參謀總部的幾個高官,這些都是真正的高層,能夠保證不會往外洩密。   既然已經來了,女皇陛下不可能裝作沒有看見利奇,她朝著利奇招了招手。   在大庭廣眾之下,利奇總感覺和女皇陛下的關係讓他有些尷尬,所以他盡可能地往遠處躲,但是現在他躲不開了。   「能替我們解釋一下其中的意義嗎?」   安妮莉亞倒是顯得很親密,不過她此刻表現出來的親密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別人從外表上看不出來她和利奇之間有任何曖昧。   利奇沒有這個本事,他還沒有學會演戲,所以神情有些僵硬,好在旁邊的人都以為是緊張讓他顯得如此。   暑旭個框架大部分是用一種高強度合金製造的,雖然也用了一部分神之合金,不過只佔總重量約百分之十,這也意味著以前建造一部靈甲的神之合金,現在可以用來建造十部靈甲;如果用來製造反重力運輸車,至少能夠製造六、七輛,每一輛的載重估計在十五噸左右。」   聽到這些解釋,安妮莉亞和那些高官的臉上頓時有了一絲興奮之色。   一輛載重十五噸的運輸車確實沒有什麼意義,可數量一旦提升,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這幾位高官正自興奮,卻聽到利奇顯得有些無奈地說道:「可惜再怎麼減少,仍舊要用到神之合金。」. 那幾位都沒話說了,他們已經非常滿足,一部靈甲現在變成十部,足夠讓他們打贏這場戰爭。   別人可以不說話,安妮莉亞卻必須說上兩句;就算不為了利奇,她也要顧及那些大師們。   暑旭不是很好嗎?因為神之合金非常珍貴,所以你現在開發的技術才越發顯得有價值。如果把現有的靈甲全都重新融化,按照這種技術製造成新的靈甲,我們所擁有的靈甲數量就是聯盟的十倍。」   旁邊的人不停地點著頭。   利奇猛然間醒悟過來。這個世界上說到靈甲數量,帕金頓絕對能稱得上第一。   聖殿裡就放著十幾部靈甲,四大王族肯定也有屬於家族的靈甲,而且不只一部。這樣一算就已經超過二十部了。   他不相信帕金頓聖國私底下沒有藏著更多靈甲。   同盟中的奧摩爾帝國歷史和帕金頓一樣悠久,這麼多年積累下來,靈甲數量也肯定超出他們公開的數字。   至於羅索托,這個國家最擅長的就是巧取豪奪,雖然歷史不如另外兩大帝國悠久,卻也是第一次列國大戰之後就已經存在,迄今有八個世紀,根底同樣不簡單。   與之相比,聯盟都是新興國家,就算弗蘭薩帝國得到當年血色旌旗遺留下來的財富,也肯定沒有辦法和同盟相比。   所以比靈甲的數量,同盟肯定佔據優勢,現在再乘上十倍,優勢變得更多。   離開試驗場的時候,每個人的心情都很不錯。   那幾位大人物全都日理萬機,根本沒有什麼空間的時間,所以看完試驗,他們都沒有多做逗留。   安妮莉亞也離開了,她離開時讓利奇上了她的車。   一到車上就聽到密斯拉公主不懷好意地問道:「需不需要我暫時迴避一下?」   利奇被說得挺尷尬,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安妮莉亞居然毫不在意,而是很隨意地將手搭在車窗旁邊,整個人微微斜過來,愜意地半靠半躺。. 「你還有好東西沒有拿出來,現在這裡沒有其他人,你是不是該交代一下?」   安妮莉亞懶洋洋地問道。   她不讓女兒出去,為的就是能夠壓下同心咒的反噬;現在擺出這副模樣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利奇不知道這些,他只覺得此刻的女王陛下給他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不清楚安妮莉亞知道了些什麼?   「你在卡佩奇時前前後後弄走三部智腦,後來在鬼谷的那座遺址又鬼鬼祟祟拆開一部大型智腦,從裡面抽走兩塊板子,你的收穫應該不小吧?」   安妮莉亞輕笑著問道。她此刻的笑容倒是和她女兒剛才的樣子有幾分相似,都是不懷好意。   不過利奇暗自鬆了口氣,智腦的秘密對以前的他來說非常重要,但現在他已經有了蘇珊這張底牌,再加上知道這件事的人越來越多,繼續守下去有些沒必要了。   「我確實得到一些東西,不過想要實行根本不可能。這些技術和當今文明根本不是同一個體系,我只能盡可能挑一些簡單的技術,盡可能用現有的辦法實行。」   「為什麼不複製一份給我?你做不出來不意味別人也沒這個能力。」   安妮莉亞說出她真正的意圖。   儘管利奇是她的情人,但是為了帝國的利益,安妮莉亞仍舊認為只有將太古時代的技術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比較保險。   「除非把記錄裝置的傳輸速度提高一百倍,要不然我就算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時,想將所有資料送進記錄裝置裡,恐怕也要半年的時間。」   利奇說的是實話,不過他若想將資料給安妮莉亞,只需要稍微整理一下,把那些影像資料全都刪去,幾天時間就夠了。   安妮莉亞不知道真假,不過有一件事她可以肯定,除了利奇,她還沒有找到第二個能讓那些智腦啟動的人,甚至連她本人都做不到。   「那就只有等到戰爭結束了。」   安妮莉亞不打算過於緊逼。   她甚至知道讓利奇把東西拿出來,這種手段落於下乘: 馬克斯才是真正的高明。同樣也知道利奇的底細,但是他和艾斯波爾那幫人忍得住不問,等到將來需要開發那些技術時,利奇首先會想到的肯定是找卡佩奇合作。   雖然知道這些,安妮莉亞也別無選擇,第一強國必須有第一強國的傲氣。   除此之外,這次利奇得罪帕金頓所有大師級的戰甲製造師,這也是她不得不採用強硬措施向利奇索取那些資料的原因。   現在是戰爭時期,還可以用威脅的辦法讓那些大師們就範,等到戰爭過去之後,這招就失做了。   安妮莉亞也知道帕金頓的積弊,但這個頑疾的根源就是聖國森嚴的等級制度,改變的話可能會動搖聖國的根基。   所以戰後利奇就算找帕金頓合作,那些大師們也肯定會明著暗著加以阻撓。   安妮莉亞很無奈,坐在她這個位置上就會有許多這樣的無奈。   看到利奇的神情變得陰沉,安妮莉亞心中微微一痛。她知道裂縫已經產生,從此以後,利奇和帕金頓不會再像以前親密無間。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利奇把國家的關係和私交分得很清楚,就算他對帕金頓有裂痕,和羅拉莉絲的關係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現在我要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安妮莉亞仍舊懶洋洋地說道。   她不會像尼古拉五世那樣,明知道裂痕已經存在,還要把裂痕拉得更深;她現在要做的是讓裂縫盡可能彌合一些。   利奇這才發現他坐的這輛車,剛剛進城後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拐了一下,眼看著又要出城了。   快要出城之前,車突然停下,安妮莉亞第一個下車。   只見馬路旁邊還停著另外一輛車,車門打開,安妮莉亞立刻鑽進去,利奇和密斯拉公主殿下緊隨其後也跟了進去。   看到這種情形,利奇已經猜到,安妮莉亞要帶他去的應該是類似秘密基地之一類的地方。   這是用秘密交換秘密,其中示好的味道非常濃重。   他並不傻,當然能猜到安妮莉亞的意思。   這不讓他好受,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悲哀。   調換車輛之後,這輛車出了城並一路朝著外圍駛去。半個小時後,它駛入天之城周圍諸多衛星城中的一座。   這是一座比較不起眼的衛星城,等級最低。住在這裡的人大多是普通階層的市民。這裡的道路顯得有些狹小,兩邊的房子也很普通。   這輛車一直開到市中心,然後拐進一條很深的小巷。   小巷的盡頭有一個小門。   一進入這裡,利奇感覺小巷兩邊的陰暗角落都藏著負責警戒的暗哨,他們的目光時不時掃過這輛車。   看到車子已經抵達巷子口,利奇正打算下來,突然他感覺身體往下一沉。車子外面的地板居然整塊陷下去。   直到降下十幾公尺,前方終於露出一條隧道。   這又是大手筆,利奇對帕金頓人的習慣已經越來越無話可說。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這一次開得不快,幾分鐘便看到前面有一道鐵柵欄門。   安妮莉亞這次終於從車上下來了。   柵欄門打開一道縫隙,只能容一個人進出,安妮莉亞仍舊走在最前面。   利奇緊跟在後面,等到他一過那道鐵柵欄再拐了個彎,他的眼睛頓時一亮。   裡面是一個不算很大的房間,但整整齊齊停著二十五部靈甲。   「你現在看到的就是帕金頓歷千年而不倒,始終屹立於各國之上的倚仗。」   安妮莉亞說到這裡時,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她纖弱的身體突然冒出一股豪邁又蒼涼的氣勢。   不過此刻的利奇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種變化,他的心裡只有震驚。   包括聖殿裡的那些靈甲再加上各大家族手中的靈甲,帕金頓聖國絕對能湊出一支全部以靈甲組成的中隊。   聯盟最主要的三個國家就算聯手也未必湊得出這種規模的一支部隊。   這就是第一大國的根基。   當然利奇也知道,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帕金頓不會將這張底牌亮出來;此刻女皇陛下讓他看到這些為的只是彌合剛才製造的裂痕,順帶也是為了讓他知道,他需要多少神之合金,帕金頓都拿得出來。   「能夠製造神之合金的機器不是只有兩台嗎?」   利奇不認為帕金頓聖國在產量上做了手腳,神之合金的生產是在各國監視下完成的。   八個世紀以前,各國聯合起來和帕金頓聖國為敵,除了因為被帕金頓壓制兩百多年、積怨已深之外,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帕金頓獨佔神之合金這種重要的東西。   在第一次列國戰爭後,各國和帕金頓簽訂條約,神之合金的生產從此由各國共管,分配時以當時各國國力的比例進行分配。雖然一千多年來帕金頓始終獨佔贅頭,不過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積措下這種數量的神之合金。   安妮莉亞原本就是為了緩和關係才帶利奇來這裡,既然連如此至關緊要的秘密都拿出來,自然不需要在其他事情上遮遮掩掩,所以她知無不言。   暑坦個世界上前前後後發掘出來製造神之合金的機器恐怕有五到六台,為人所知的就是我們帕金頓有三量,弗蘭薩帝國也有一台。不過這是表面上,暗地裡弗蘭薩人還有一台,這兩台原本都屬於血色旌旗;奧摩爾也有一台,那是六個世紀以前從納賽爾的一座遺址裡得來的。羅索托也可能有,他們的國土面積最大,發掘出來的遺址數量也最多。」   安妮莉亞雖然沒有提到帕金頓是不是還有一台這種機器,但是從她的言語中,顯然已經承認了。   唯一讓利奇感到有些驚訝的是,弗蘭薩帝國居然有兩台這種機器。   只是一想到那是血色旌旗留下的,他又不奇怪了。   當年血色旌旗滅國無數,最強盛的時期連帕金頓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奧摩爾和羅索托幾乎被打殘,再加上血色旌旗的風格令人不寒而慄,他們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所有的人都被殺戮一空,所有的東西都被掠奪乾淨,所以他們存在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是積累的財富只有帕金頓聖國能與之相比。   更何況,開創血色旌旗的血色帝皇是一個和初代聖皇同樣神秘的人物。初代聖皇能夠取得如此成就是因為超級智腦蘇珊的協助,血色帝皇的背後說不定也有.類似的存在。   當利奇想得出神的時候,旁邊的公主殿下插進來說道:「其實,機器多一台少三量,差距也不是很大,如果能將製造做率提升才是真正的優勢。我不相信太古時代的人,製造這種金屬也是用這種缺乏做率的辦法。」   利奇知道密斯拉在暗示他往這方面努力,不過他當做沒聽見。   別人不知道神之合金的底細,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留存到現在那幾部所謂的製造機器,根本就是類似培養皿的東西。   就像當初艾斯波爾所猜測的,神之合金是一種小得連顯微鏡下都看不見的人造金屬生命體,這玩意兒能夠像細菌一樣自我分裂、自我成長,然後再次分裂,只不過想要成長和分裂必須有;疋的條件,而且速度慢得驚人。   太古時代的人當然有另外一套製造神之合金的辦法,但是那種技術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夠明白的。   「別貪心,我們現在研發的那套技術一旦成功的話,以前製造一部靈甲的材料,將來就算沒辦法製造出十部靈甲,六、七部總是有,這些難道還不夠讓帕金頓所有的天階騎士都擁有一部屬於自己的靈甲嗎?」   利奇對這位公主殿下的貪得無厭有些鄙夷。   密斯拉一時間找不出話反駁。   靈甲這東西確實用不著太多,能夠保證每一個天階騎士都有一部就已經足夠了,即便是帕金頓也只有兩位數的天階騎士。   帕金頓現有的靈甲全都融化,再用這種新技術重新建造的話,靈甲的數量就大大超過天階騎士的數量。   多餘的靈甲也足夠裝備附庸國的天階騎士。   至於奧摩爾和卡佩奇本身擁有的靈甲融化重造後,足夠給他們的天階騎士用。   只要一想到不久的將來,同盟即將擁有數百部靈甲,密斯拉就感覺血液沸騰。   到了那個時候,摧毀聯盟簡直易如反掌。   駕馭靈甲的天階騎士只有用同樣駕馭靈甲的騎士對抗,那種恐怖的威力不是普通戰甲靠數量能夠抗衡的。   以前正是因為靈甲的數量稀少,所以那些強悍到極點的天階騎士才無法真正地縱橫戰場: 現在情況變了,將來的戰場必然是天階騎士的天下,戰爭的方式將再次發生變化,勝負將取決於尖端武力的數量。   從秘密倉庫回來,第二天安妮莉亞就批了一噸神之合金下來,這樣大的手筆,即便是那些大師們也從來沒有見過。   好在有了之前那次成功的實驗,眾位大師們確實很有自信,就算最保守的人都認為成功的可能性在六成以上。   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裡,所有的人心思全都放在怎麼把技術轉化成為實用的設計上。   設想其實早就有了,除了用來製造靈甲,另外一個重點就是製造反重力車輛。   車輛的類型就兩種,一種是單人使用的類型,載重不超過三百公斤,速度要盡可能快;另外一種則是重型運輸車,雖然當著安妮莉亞和幾位高官的面,利奇說這種重型運輸車的設計載重是十五噸,事實上大師們拿到的設計要求只有十噸,為的就是降低設計難度。對速度方面的要求就更低了,只需要達到時速九百公里,比聲音的速度要慢,因為超過音速的話,那種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會傳得很遠,不太利於潛入敵人的後方。   帕金頓聖國的大師們缺乏創新精神,但是功底確實紮實,任務一發下去,成果很快就出來了。   最先出現成果的是負責研究那兩種車輛的組別。   特別是輕型車輛,因為條件實在太寬鬆了,再加上利奇那件戰鬥服運用許多相關的技術,這些技術早已非常成熟,拿過來就可以用,所以才幾天時間,幾部樣機就造出來了。   利奇不負責這個項目,他管的是靈甲改造那一塊。不過樣機一出來,他立刻就知道了。   他正在為靈甲的設計而煩惱,那幾部樣機的出現是如此及時。   之前超級智腦蘇珊已經告訴他,最適合他和羅拉莉絲的靈甲是什麼樣子,它還保證以現有的技術,絕對能製造出那兩部靈甲。   它說得異常輕鬆,但是利奇剛開始就立刻卡住了。他卡在羅拉莉絲那部靈甲所使用的光學隱形系統上。   蘇珊只提供草圖,沒有構造圖,更沒有系統原理說明,所有這一切都要他自己搞定。   他為此頭痛好幾天,最終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如果是在卡佩奇的話,他肯定會去找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伊洛他們商量一下。往往一番激烈爭論之後就會找出一條可行的路。   但在這裡卻做不到。   並不是他看不起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前天他試過把人召集起來,希望他們能夠提供一些靈感,結果大失所望。那些大師們在開會時也是遵循那套等級森嚴的傳統,低一級的人一言不發看著高一級的人,高一級的人全都看著他,整個會場上鴉雀無聲。   他正感到絕望時,這幾部樣機被製造出來了。   原來用飛翼從天之城飛到卡佩奇需要一整天的時間,而且會感覺很累,使用這種裝置最多就兩個小時。   「給你們兩天的時間,把必須做的測試全部完成。」   利奇對負責這個項目的幾位大師命令道。   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敢違背他的意思。   別人不知道他趕時間的原因,全都以為利奇這樣急是因為戰局到了關鍵時刻,這些裝備要趕著上戰場。 ,只有一直跟在利奇身邊的羅拉莉絲大致能夠猜到利奇的想法。   「那太危險了吧?」   羅拉莉絲趁著沒有其他人時勸利奇不要冒險;對於這種反重力輕型車輛的速度,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試車的時候,當速度提升到極限,其中一部樣機甚至超過音速的兩倍。   「你實在擔心的話,就由你來駕駛。」   利奇想了一個折衷的方案。以羅拉莉絲聖級的實力,就算樣機在半路上出事,她也能及時反應過來,到時候頂多受點小傷,活命絕對不會有問題。   稍微猶豫一下,羅拉莉絲最終還是答應。   兩天之後,初步測試的結果出來了,樣機的性能非常出色;更重要的是,它的性能很穩定,整個測試的過程中居然沒有一點故障。   測試報告讓羅拉莉絲心中的最後一絲憂慮終於煙消雲散。   這部樣機形狀如同一個略微扭曲的梭子,怪不得私底下把它稱作為「飛梭」利奇覺得這個名字很貼切。   「飛梭」長兩公尺,有點像「輕騎」;駕駛的方式也和「輕騎」 一樣,只是這玩意兒沒有輪子。停止時,它的底下有四根支架撐在地上,等到飛起來,這些支架會自動收起。   「飛梭」上部微微有些凹陷,那裡是座位,坐墊居然是用鹿皮手工縫製的,很軟、很舒服,也很奢侈,只有帕金頓人才會這樣做。把手和邊緣的一圈都鍍了金,正前方最顯眼的地方還焊上一塊帕金頓皇室的徽章。   這玩意兒被弄得像工藝品似的,利奇都有些不捨得坐上去。   前面的位置當然是留給羅拉莉絲的,她坐上去之後,雙手握住把手,先是試探性地扳動兩下,她感覺有些太輕了。   駕駛「飛梭」比駕駛「輕騎」更加容易,只有一個啟動停止按鈕,一個緊急剎車,一個加速減速控制旋鈕。握把正中央還有兩個小小的標示儀,一個顯示的是速度,另外一個顯示的是剩餘多少能量。   利奇從後面抱住羅拉莉絲的腰,那樣子看起來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隨著啟動按鈕被按下,「飛梭」發出「嗚嗚」聲響,無數光線從反重力裝置開始沿著「飛梭」上的神秘紋路一點點地往上蔓延。   同樣是啟動反重力裝置,通過神之合金的聲勢沒有那麼大,不會在身體四周搞出一個光繭,能量大部分被有做導引到整個「飛梭」的表面,做率自然高得多。   只聽到「颼」的一聲,「飛梭」一下子躥了出去。   一瞬間利奇感覺身體做彿有幾噸重,大腦的血液一下子都流出來,腦部的暫時性缺氧讓他感覺眼前發黑。   幸好這一切只持續片刻,很快又恢復正常。   這東西的瞬間加速實在太好了,好到危及生命的地步。不過利奇不打算修改,因為他有過被兩部靈甲追殺的經歷,那一次他若能夠這樣迅速,就用不著在兩部靈甲的夾擊下狼狽閃避,如同在鋼絲上跳舞一般,稍微有點行差踏錯就會落得必死無疑的下場。   「飛梭」仍舊在加速,最初的五秒鐘讓它達到音速的一點五倍,接下來速度想要繼續提升上去就沒有那麼容易,速度表的指針如同烏龜爬,一格格地往前磨蹭。   不過此刻的速度對於普通騎士來說已經過快。因為「飛梭」飛不高的緣故,兩邊和腳下的景物全都飛速往後掠過,頭頂上的空氣護罩被迎面而來的高速氣流衝擊得波動不停,做彿隨時都會崩潰似的。   「我決定了,等到和艾斯波爾他們討論過之後,我打算再去一趟德雷達瓦。」   利奇現在做決定顯得越來越隨意。   羅拉莉絲有些受不了這個傢伙。卡佩奇和天之城之間也就四、五千公里,距離不算太遠,以前駕馭靈甲跑一趟也就三個小時;現在的速度更快,頂多兩個小時肯定就能到。但是德雷達瓦離這邊卻有一萬多公里,要飛五,六個小時,中途還需要降落下來更換能量結晶。   「接下來德雷達瓦可能會有點事,所以我有必要去一趟。」   利奇敢這麼說是因為他之前從密斯拉公主的只書片語裡,感覺接下來西線將會好戲連台,而在那裡能夠動用的武力就那麼幾支,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支荒漠聯軍。   雖然利奇已經離開德雷達瓦,但是他和那邊的聯絡一直沒有斷過。自從他離開之後,黛娜做得倒也不錯;在她的領導下,獨立軍那幫女人已經漸漸掌控住這支聯軍。   這一次過去,他打算進一步擴大聯軍的規模。   以前的他目光僅僅局限於蒙斯托克,但是自從繼第七代聖皇之後成為超級智雕薊珊的第八位管理真,利奇突然感覺自己的格局實在太小了。   他打算移到另外一個更大的棋盤上,擴大聯軍規模是他在這個棋盤上落下的第一顆棋子。   「我必須和安妮莉亞聯絡一下。」   羅拉莉絲不敢立刻答應利奇的要求,她不知道利奇的真實意圖,只是對利奇的隨心所欲感到有些意外。   此刻想要聯絡後方已經變成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從帕金頓到卡佩奇或奧摩爾之間,每隔十幾公里就有一個聯絡基地,這些基地同時也負責監視四周的情況。只過了片刻,安妮莉亞的回覆就傳來,和利奇預料的一樣,這位女皇陛下同意他這個臨時跳出來的想法。事實上,同盟高層也希望他能夠牢牢控制住荒漠聯軍。現在這已成了一支可以起決定性作用的武力。   「安妮莉亞讓我們順便做一件事:我們前往卡佩奇時在大學城中央降落,去德雷達瓦時順便找幾個大一些的城市從它們的頭頂上飛過,中送我們要降落在巴莫爾補充能量。」   羅拉莉絲轉達安妮莉亞的意思。   利奇一聽就明白了,安妮莉亞要他們大肆張揚,顯然要讓聯盟知道,同盟在反重力研究方面又有新的突破。   他不明白安妮莉亞打算幹什麼?   雖然他已經有了在大棋盤上落子的想法,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新手,還做不到像安妮莉亞那樣統攬全局。   「我們直接去大學城?」   羅拉莉絲問道。雖然安妮莉亞說要這樣做,最終還是要看利奇怎麼決定。   「不,先去老街。」   利奇給了一個不同的答案。   既然想要插手棋盤,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聽話,他必須要有自己的主見。而前往老街也確實有他的理由,首先他要去探望一下老伯,他想知道老伯研究那部(刀經)到什麼程度?此外,回卡佩奇他不可能不去看看大叔。   隨著戰局漸漸變得對同盟有利,卡佩奇越發熱鬧起來。   「飛梭」降落在老街上時,利奇明顯感覺到老街上的人似乎多了一些。   他和羅拉莉絲不打算守在「飛梭」旁邊,因為他們停的地方就是大叔的圖書館門口。   這裡看起來連個看守都沒有,實際上沒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安全了,「飛梭」就算放在這裡也用不著擔心會被偷。   圖書館的門緊鎖著,大叔不在家,他肯定是去開會了。   利奇打算先去看看老伯。   老伯的食材鋪離這裡很近,拐過十字路口,再往前走一百公尺就到了。   和往常不同,一進店舖,裡面居然有人。   老伯看到利奇進來只是抬手打了個招呼,他仍舊在接待買東西的顧客。   買東西的是一對老夫妻,顯然是這裡的熟客,雖然他們的身上沒有顯露出一點騎士或者念者的痕跡,利奇卻不敢小覬。他對住在這附近的看起來像是平凡人的傢伙全都有些過敏,誰都不敢肯定那是不是和老伯、大叔一樣的人物。   利奇正觀察著那對老夫妻,突然他感覺羅拉莉絲有些異常。   回頭一看,只見羅拉莉絲雙目炯炯地盯著老伯,她的瞳孔微微有些收縮,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怎麼了?」   利奇傳音問道。   「老傢伙突破了,他已經是聖級強者。」   羅拉莉絲給了一個讓利奇喜出望外的回答。   不過歡喜的同時,利奇也感覺遺憾,他沒有看到老伯是怎麼突破的。   「老傢伙卡在這一關足足四十年,論積累之深厚,當今世上絕對無人能及,所以一旦突破晉陞聖級,以他對力量的理解,他的實力恐怕遠在另外幾個老牌聖級強者之上,甚至有可能超過他的徒弟馬克斯。」   羅拉莉絲沒有提到自己,不過她略帶黯然的語氣已經說明一切。   連馬克斯也不是對手的話,顯然她更不可能打得過。   暑坦怎麼可能?」   利奇感覺不可思議:「那些聖級強者難道在蹉跎歲月?這麼長時間下來,他們也應該有所進步吧?而且站得越高看得越遠,實力提升也應該更快才對呀。」   羅拉莉絲搖了搖頭:「你沒辦法理解,晉陞聖級後就會有一種感覺:自己站在山頂之上,上面再也沒有路了,往前走的話,不管朝著哪個方向都只會是下坡。反倒是沒有晉陞聖級之前,因為有一個目標存在,所以拚命往上攀爬,結果就是越爬越高。一旦踏足聖級,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費,肯定會比其他人站得更高更遠。」   利奇瞪大眼睛聽著,他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事。   那豈不是說,越晚踏足聖級實力就會越強?早早踏足聖級的那些天才,實力反倒會差一些?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那對夫妻已經買好東西,和老伯道別後走出了門。   「你修煉的速度讓我挺吃驚,沒想到一個多月不見,你居然已經是准輝煌騎士了。」   老伯顯得挺意外,他上上下下打量利奇。   他最驚訝的不是利奇的修煉速度,快速的晉級往往根基不穩,但是利奇的根基反而扎得異常牢靠,他能夠感覺到利奇體內的變化,能夠感覺到利奇的鬥氣毫無阻塞地流淌。   「沒想到,『金剛』居然這麼適合你。」   老頭長歎一聲,現在再想改回來已經不可能了,他當然看得出利奇當初如果繼續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現在恐怕已經連破兩關,成為真正的輝煌騎士,而且頂多一年就足夠讓鬥氣和精神力強度達到再次晉陞的要求,成為天階絕對是水到渠成。   暑坦東西還你。」   老伯從口袋裡面掏出羊皮卷,他讓人做了一個經筒用來保護這東西。   利奇接過經筒,這部(刀經)不是他的,要不然他就乾脆送給老伯。   看著利奇將經筒小心翼翼塞進右側的口袋裡,老伯身形一晃從櫃檯的後面走出來。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以至於利奇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出來的。   更讓利奇莫名其妙的是,老伯居然將案板上的菜刀塞進他的手裡。   「還記得當初我不讓你解釋那些文字嗎?」   老伯問道。   利奇點了點頭,當初他想翻譯,但是老伯的眼睛一直都盯著最後那幅圖;原本他打算把譯本讓人送過來,可惜回去後他就因為一時心血來潮去了天之城,這件事被他耽誤下來。   「我突破瓶頸之後,讓人幫忙翻譯那些文字,卻發現上面寫的東西似是而非,不但沒用,反而會把人引入歧途。」   老伯說道。   利奇大吃一驚,他趕緊掏出經筒拔掉頂上的塞子,將羊皮卷從裡面掏出來,抖開仔細瀏覽。   可惜的是,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出後面那幅圖到底隱藏什麼奧秘,自然他也看不出裡面的東西和前面的文字相差在哪裡?   「我不知道留下這東西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許是為了保證不會外傳吧?」   老伯首先想到的就是這種可能,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對武技的傳承總是充滿矛盾,既希望能夠後繼有人,把自己的技藝一代一代傳承下去,又敝帚自珍,唯恐秘技外傳被外人得去。   突然,他一把抓住利奇的手,沉音喝道:「把精神全都集中在刀上,這一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所以我讓你親身體會一下羊皮卷裡的那幅圖所要表達的內涵。我只使一次,能夠參悟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運氣。」   說完話,他抓著利奇的手,從左到右劃出一刀。   這一刀非常簡單,沒有凝聚一絲鬥氣,也沒有刀風、刀氣或刀光激射而出,甚至連風都沒有捲動一絲。   但是當老伯放開他的手之後,利奇仍舊僵立原地;此刻他的心停留在剛才那平平淡淡的一刀之上。   這一刀簡單到極點,平凡到了極點,而且刀上一點都沒有施加力量;偏偏這樣平凡又簡單的一刀卻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被這一刀割裂開來。   他知道,老伯讓他體會的正是這種一刀割裂天地的感覺。   想要把感覺變成自己的東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這一點上,任何智腦都幫不上他的忙,鬥氣是太古時代沒有的一種力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利奇仍舊呆呆站在那裡,他的手裡握著那把老舊的菜刀。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甚至整個房間裡都變得伸手不見五指,但是老伯和羅拉莉絲都沒有將利奇從感悟中驚醒。實力到了他們這個程度都很清楚此刻利奇在幹什麼,也知道這種狀態有多麼難得。   突然,利奇動了,他和剛才一樣劃出一刀。   這一刀劃得很慢,遠比剛才老伯那一刀要慢得多,但是這一刀的氣勢卻很足,一刀劃過,整個房間都發出嗡嗡震響。   又是一刀,動作仍舊和剛才一樣,但是這一次卻快得多,快如閃電,而且同樣聲勢驚人。   利奇一刀接著一刀揮砍起來,一開始仍舊和剛才一樣,從左到右橫著劃過,漸漸地他的刀路變得隨心所欲,橫一刀豎一刀,想怎麼砍就怎麼砍。   一刀緊似一刀,每一次揮出,威力似乎越來越大;被割裂的那一瞬間,空氣被極度壓縮,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一開始像鞭炮,漸漸變成雷鳴一般。 .眨眼間數千刀過去了,突然沒有灌注絲毫鬥氣的刀刃之上,一道刀弧激射而出。   這道刀弧看起來是半月形,只有向前的一側有微微亮光,但是仔細看卻可以看到那應該是一個圓形,只不過後面一半黯淡無光。   刀弧飛出的速度快到極點,比利奇以往的任何一招都快。   就在刀弧劃出的一瞬間,利奇清醒過來,他眼看著刀弧朝著老伯和羅拉莉絲飛去。   這道刀弧挺長,幾乎把四分之一個房間籠罩在裡面,老伯和羅拉莉絲都在攻擊的範圍之內。   利奇的心為之一驚。   就在這個時候,老伯動了。   他的手一抬,一把抓住刀弧,然後那隻手一緊。   飛到近前的刀弧居然從中而折,刀弧上蘊含的刀勁在折斷的一瞬間朝四面八方蕩漾開來,一路上不管是櫥櫃還是木架,全都被整整齊齊切割開來,甚至連牆壁上也留下一道異常纖細的割痕。   一看到自己的店舖被搞成這樣,老伯腳尖一點,立刻跳到利奇的面前,舉起右手就是一個爆栗。   利奇感覺腦袋上像是被鎯頭敲了一下似的,疼得要命。   「你這個傢伙,上次直接搬空我的地窖,這一次又想砸我的店舖?」   老伯罵道。   不過誰都能夠聽得出他不是真的想要罵人。老頭現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對幫了他大忙的利奇也是越看越順眼。   原本他只是看在利奇得了馬克斯「劍聖傳承」的面子上,把利奇當成自己的徒孫,所以高興時指點利奇兩下;現在利奇在他眼裡仍舊是徒孫,不過是得寵的那種。   「不過看在你修煉成光輪斬的份上,就放你一馬。」   老頭其實不心疼這間鋪子,他守著這裡只是找點事情做,不是真的很在乎這門生意。   「那真的是『光輪斬』?」   利奇顯得異常興奮。   「別高興得太早,你練成的還只是『半·光輪斬』,離『真·光輪斬』還差得遠呢!」   老頭當頭澆下一益冷水。   「『半·光輪斬』?『光輪斬』還有分別?」   利奇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他看過力量之書,上面也沒有提過。   「那當然,不但『光輪斬』有兩種分別,『高頻震盪波刃』也一樣,這是我們一脈的不傳之秘。」   老頭抬眼看了看羅拉莉絲,有這個女人在,他感覺很不爽,很多話都不能說。   轉頭又看向利奇,他現在看利奇全都是優點,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招惹的女人實在太多了,他很難保證這個傢伙會不會為了女人,把秘傳的訣竅洩露出去?   「我原本以為神技全都是公開的,能不能修煉成功全憑各自的努力和運氣,沒想到……」   利奇歎息著。   可惜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老伯又在他腦袋上狠鑿一下罵道:「騎士最重傳承,哪裡能夠胡來?也就你這種半路出家的傢伙敢胡說八道。」   「十七種神技之中,公開的那一部分都是完整的,缺少的只是最後那一部分;如果有誰能把公開的那部分練到極致,自然會有人找上門來,把最後那一部分給他。」   老人解釋道。   「居然有這樣的說法?」   利奇感覺奇怪,莉娜她們從沒有提過。   站在一旁的羅拉莉絲知道他在奇怪些什麼,不由得插嘴說道:「原本等到你晉陞天階,自然有人會告訴你這些。」   利奇有些明白了,一般來說,當一個騎士修煉成一門神技,這個人十有八九已經是天階騎士,就算不是,離天階也不會太遠,自然有資格知道這些。   「現在我已經練成了『半·光輪斬』,總該告訴我怎麼修煉『真·光輪斬』吧?」   利奇朝著老伯攤手。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老人一瞪眼。   利奇感覺莫名其妙,他撓了撓頭問道:「您告訴我什麼?」   「我已經告訴你,你現在練成的是『半,光輪斬』,在那之上還有『真,光輪斬』,至於怎麼練成……」   老人一臉貓玩老鼠的笑容,賣了半天關子才說道:暑旭種東西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你好好琢磨一下,把剛才我親手教你的那一招琢磨透了,你自然就練成『真·光輪斬』;練不成就說明你沒有琢磨透。」   問了半天居然得到這個答案,利奇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與此同時,他多少對這位師祖的性格有些瞭解。老伯顯然不像大叔那樣沉默死板,年輕時說不定也是一個跳脫的人物。   「你練成了『真·光輪斬』?」   羅拉莉絲突然插進來,她的語氣中充滿驚訝。   「怎麼?意外嗎?」   老伯顯得頗為得意。   「了不起。古往令來,真正練成光輪斬的人只有兩個,現在又多了你一個,恐怕連馬克斯的實力也在你之下了。」   當初羅拉莉絲就有這樣的猜測,她對利奇提過,但是這次她幾乎已經肯定這一點。   「你說錯了,馬克斯仍舊比我強一些。」   老人指了指利奇的口袋,裝(刀經)的經筒就塞在裡面;「他也看過裡面的東西,我能夠有所領悟,他難道做不到嗎?」   「馬克斯也練成『真·光輪斬』?」   羅拉莉絲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除了驚訝還有一些驚喜。   戰爭打到現在這個程度,接下來兩邊肯定會動用頂級武力。馬克斯身為同盟第一高手,實力突然提升一層,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不過驚喜的同時,她的心中也多了一絲憂慮。   踏足聖級的她原本躊躇滿志,特別是利奇決定幫她打造屬於她的靈甲,她的自信膨脹到極點。但是此刻,當她得知馬克斯的實力變得更加精進,她的信心有些動搖了。   不過真正令她感到擔憂的是,她不知道聯盟會不會也發生類似的變化?   她剛小對利奇說的話確實沒錯。   一旦踏足聖級,境界鞏固下來之後,實力再想往上提升就變得難如登天,但是不意味岳進入聖級之後,實力就再也沒有辦法提升,馬克斯就做到了,而且巔峰之上再進一步,和一般的進步不可同日而語。   羅拉莉絲甚至猜測不出馬克斯現在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如果是以前的她,馬克斯的實力再強也不關她的事,因為她和馬克斯屬於兩種不同層次的人,但是現在的她卻很不甘心。   這就是踏足聖級之後的心態變化,一旦和另外一個人處於同樣的高度,難免會生出比較的念頭。   羅拉莉絲的目光轉向利奇,她覺得有必要讓這個傢伙加緊工作,早點把他承諾的那部靈甲製造出來。 第四章 成熟   「這些真的可以實現嗎?」   艾斯波爾拿著利奇的草圖,他對利奇提到的光學隱形始終有些懷疑,反倒是對徹底改變靈甲的構造沒有太多疑問。後者至少已經被證實可行,而光學隱形甚至連應該怎麼達成、需要用到哪些現成技術都不知道。   「可以肯定現有的技術已經能夠達到那樣的效果。」   利奇把話說得很死,他很清楚,如果他自己都不肯定的話,其他人就更有看法了。   眾人都點了點頭,在場的眾人對利奇瞭如指掌,也知道這個傢伙私底下藏著一些秘密,他既然敢這樣說肯定有原因,而且十有八九不會錯。   「如果是純光學的辦法,我們就幫不上忙了,在這個領域最有發言權的就是你自己。」   艾斯波爾指的是那套模擬系統。那套系統就是由一大堆透鏡、稜鏡和齒輪構成,在同盟,利奇絕對算得上研究光學系統的第一人。   「有沒有辦法用玻璃製造戰甲的外殼?」   伊洛第一個打破沉默,他知道利奇需要別人提供一些靈感,所以不在乎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荒唐。   不過伊洛也不是信口胡言,前一段時間利奇研發出來的幾種新型材料,除了將玄武岩融化後抽成細絲,換成玻璃同樣也行,那種玻璃布的強度不比玄武岩布差多少,在某些方面甚至還更強一些。   有了第一個人開口說話,其他人也不再沉默,大家冥m」苦想,很快一個個點子就冒出來。   「或許不需要用完全透明的材料製造戰甲,只要能把背後的景物投射到前面,不就等於隱形了?」   「這和現在所使用類似變色龍的隱蔽系統又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用光學方式的話,反應速度會比較快;現在的隱蔽系統需要六秒鐘才能有反應,而且所謂的隱蔽只是變出一些大大小小的色塊。」   「別忘了戰甲是立體的,就算按照這種辦法實現光線透射,但這部戰甲就如同一塊水晶,由許多幾何平面構成,最後看起來也不會是完全隱形。」   「不需要那麼苛求,以現在的技術肯定做不到完美隱形,再說那些高階騎士一旦進入對方的『界』,任何迷惑眼睛的花招都失去作用,所以只要在那個範圍之外能對目視產生干擾就應該足夠了。」   別人都說出自己的看法,只有莎爾夫人一直思索什麼;等到其他人都已經說不出什麼想法,她才咳嗽一聲道:「最近這一年我都在翻閱理事會檔案庫那些研究資料和論文,我記得好像有人進行過這方面的研究。」   「這怎麼可能?我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利奇差點跳起來,不過他知道老太太不會亂說話。   「當初你只要歷代神工和大師的研究報告,我看的範圍比你廣,因為我覺得那些沒有成為大師的人未必是他們的實力不夠或缺乏靈感,更可能是因為他們運氣不好。」   聽到莎爾夫人這樣一說,利奇一陣默然。   早知道這樣,當初應該讓理事會的人把檔案室裡的所有資料全都傳進記錄裝置,反正用不著他動手,而且文字資料根本不佔地方,智腦全塞得下。   與此同時,老太太的這番話也讓他想起另外一些東西。   他的發跡最早是從格拉斯洛伐爾騎士總部那間堆了大量異想天開小冊子的雜物室開始,之後他又在其他類似地方得到不少好處;他能夠走上戰甲設計這條路也與此有關。   但自從他功成名就,特別是進入帕金頓皇宮,在皇宮圖書館裡看了(力量之書)他的標準好像變高了。   仔細想來,那些功成名就的人物留下的東西雖然價值很高,理論方面也完善精細,實現的可能性很高,但是他們的想法往往受到經驗束縛;反倒是那些新人因為無知所以無畏,這些人寫的東西沒有太多約束,往往天馬行空什麼都敢想。   「您還記得是哪一篇論文嗎?」   利奇問道。他希望莎爾夫人說不知道,這樣他就可以讓理事會的人把所有資料都翻一遍。   可惜的是天不從人願,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但記憶力好得驚人。她稍微想.了想就肯定地說:「應該是這二十年裡的論文,寫那篇論文的傢伙好像還是我認識的人,不知道是默多克還是本恩……讓人查一下就知道了,那篇論文的名稱很醒目,就是(論光學隱形)只要翻一下檔案目錄就知道了。」   這位一發話,立刻有人動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伊洛的手下拿著一篇論文走進來。   論文先遞給莎爾夫人。老太太接過來翻了翻,立刻點頭:「就是這篇,我記得沒錯,是默多克寫的。」   她翻到論文末尾,很顯然那個叫默多克的戰甲製造師已經把光學透射系統研究出來。   老太太輕歎一聲!……」   就是一個缺少運氣的。」   「疋啊,我們這批人裡他的才華數一數二,如果能夠活到現在的話,這個傢伙至少也是一個大師,可惜三十幾歲就得病死了。」   另外一個人也長吁短歎。   莎爾夫人隨手將那篇論文朝利奇拋過去。   利奇一把接過立刻翻看起來,他的臉上隨即露出笑容。   原本他只是想讓大家一起幫忙發掘一些靈感,沒有想到結果會這樣順利。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不用智腦幫忙,將論文從頭看了兩遞也知道這東西拿來就可以用,而且十有八九能夠達到他預想的效果。   光學隱形肯定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隱形,不過高手相爭,勝負往往在剎那間決定,特別是聖級強者的戰鬥中,只要某方多一絲優勢,往往能夠決定最後的結果。   「需要我們幫你造一部樣機出來嗎?」   伊洛突然笑著問道。   「恐怕用不著吧?聽說這一個月來,你在帕金頓可謂是風光無限。」   法拉克也在一旁調侃道。   「你把那些人得罪不輕,要不是因為現在是戰爭時期,他們有些怕你戴一頂間諜的帽子在他們的頭上,恐怕已經聯合起來對付你了。」   伊洛說道。   他這樣說當然有目的,同盟各國都知道利奇的能力,全都想將利奇爭取過去。   這一次利奇突然跑去天之城,讓卡佩奇高層著實嚇了一跳。   幸好後來發生的一切足以證明利奇不是心向帕金頓聖國,之後利奇和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發生衝突,讓卡佩奇高層喜出望外,他們希望伊洛趁這個機會盡可能拉住利奇。   「那些人如果能夠花更多的心思在研究上,以他們的根基,恐怕成就不會只有現在這麼一點點。」   利奇有些為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不值。   「這和他們的制度有關,帕金頓的每一個戰甲製造師都是一步步熬資歷上來的,他們當然不願意看到有人能夠一步登天。」   艾斯波爾很少說別人的壞話,但是這一次也忍不住開口了。   「有一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伊洛趁熱打鐵說道:「艾米麗那個研究院不是有一大批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在幫忙嗎?本來合作得不錯,但自從你在天之城得罪那幫人之後,研究院就變得有些不太平。」   「有這事?艾米麗沒有告訴我啊!」   利奇感到奇怪,不過轉瞬間他明白這是為什麼。   艾米麗的性格很要強,她十有八九希望靠自己的力量壓服那些借調來的戰甲製造師。   「這幫人的心思真夠可以的!在我的身上找不到便宜,轉而對艾米麗下手。」   利奇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最厭煩的就是別人對他在意的人下手。   「你手上的人有沒有多的?有多的話就借我一些。」   利奇對伊洛說道。   他這樣說是打算把研究院裡的帕金頓人全都換掉。   「絕對沒問題。」   伊洛頗為高興。   當初建立研究院時,利奇不向他借人,反而透過羅拉莉絲找安妮莉亞女皇幫忙,這件事本身讓卡佩奇高層的很多人感覺非常遺憾。   礙於同盟的關係,他們不能無中生有地說壞話,所以這次看到利奇和帕金頓的同行產生摩擦,卡佩奇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為此興奮不已。只要不是捏造事實,壞話還是可以說說的。   現在這個結果也正是他們最願意看到的。   原本因為找到解決辦法而頗為不錯的心情,又因為艾米麗那邊的事變得糟糕起來。   讓利奇有些意外的是,和艾斯波爾他們告別之後,一走到外面,羅拉莉絲立刻問道:「你真的決定要把艾米麗手下的那些人全都換掉?」   利奇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帕金頓的反應會這麼快。   也就是說,剛才開會的那些人裡肯定有和帕金頓關係密切的,這個人居然在開會時就將消息傳出來。   比起當初在鬼谷給聯盟通風報信的傢伙,這個人高明多了。   「你通知安妮莉亞?」   利奇問道。   「這件事是安妮莉亞通知我的,她讓我問你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羅拉莉絲不希望利奇誤會她。   「她對我這麼關心,艾米麗身邊的人想要造反的事,難道她一點都不知道?」   自從有了那道裂縫之後,利奇對安妮莉亞早已沒有當初的好感。   羅拉莉絲能夠感覺到這種變化,可惜她能做到的只有保證自己不至於和利奇越離越遠,想要彌合這條裂縫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你可以自己問她,不過據我所知,這一次借調到艾米麗手下的人全都聽從某些人的煽動,採取不合作的態度,而我們在訓練間諜時總是會告訴他們,一定要和目標人物搞好關係,絕對要低調。」   羅拉莉絲並沒有為安妮莉亞辯解,她只是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告訴利奇,安妮莉亞在艾米麗的身邊並沒有安插眼線。   利奇對此倒是沒什麼懷疑,因為帕金頓人確實沒有安插眼線的必要。艾米麗手上的研究項目,對帕金頓、卡佩奇和奧摩爾來說是完全透明的。   另一個讓他相信這番話的原因是,安妮莉亞為了彌合和他之間的裂縫,甚至把帕金頓聖國最後的底牌露出來給他看,應該不會在他最忌諱的地方冒犯他。   這是他的逆鱗。   安娜的死讓他對羅索托帝國恨之入骨,從此再也沒有妥協的餘地,就是最好的證明。當初卡佩奇軍事情報部的人也曾經做過類似的蠢事,卡佩奇高層知道這件事之後,用一場大清洗平息他的怨憤,安妮莉亞的智慧不可能比卡佩奇高層差到哪裡去。   「她打算怎麼挽回這件事?」   利奇不冷不熱地問道。   「你不是說了嗎?戰甲製造師裡也混進很多間諜?」   羅拉莉絲說得淡然,但是稍微清醒的人都能從這種淡然中嗅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那麼多人都是間諜?真不容易啊。」   現在的利奇心變得越來越硬,特別是當他知道別人的矛頭不是對準他,而是對準他身邊的人,他的心就會化為噬人的魔火,讓任何敢於冒犯的人屍骨無存。   「想要讓人感到恐懼,並不需要把人全都殺掉。」   羅拉莉絲不是為了替那些人求情,在震懾人心方面,影王家族很有一套:「這群人裡有兩個因為『仙女龍4』的開發,得以在短時間裡面晉陞為大師,他們的榮譽是從你這裡得來的,居然還敢背叛你,絕對要受到懲罰;而且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足以用來震懾別人,這樣才會有效果。同樣我們也會調查是什麼人在背後煽風點火,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做這事的很有可能是他們以前的導師,我們的人自然會和那幾位談談。」   羅拉莉絲的話讓利奇不由自主地打個寒顫。雖然他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懲罰等待那些人,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人就算不死也會被扒一層皮,因為安妮莉亞肯定要給他一個交代。   「我已經向伊洛借人,總不好再還回去……我回去後問一下艾米麗,讓她決定留誰?」   利奇打算把這個立威的機會留給艾米麗。   既然有了這個決定,利奇必須回布勃卡一趟。本來在他的計劃裡,這邊的事一旦了結就應該直飛德雷達瓦。   這不是因為他以公事為重,主要是因為回布勃卡的話,他又要頭痛在哪裡過夜。不管是先去莉娜那邊,還是去艾米麗那邊,都會有一番麻煩。   在布勃卡總共有兩座研究院,一座在山上,是利奇最早建立的,住在那裡的全都是利奇的女人,自然不適合讓外人進入那裡,所以安妮莉亞安排人過來之後就在山的另一邊設立一座研究院。   去看艾米麗之前,利奇打算先去看看另外那座研究院,他沒有來過這裡。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還沒等他靠近就遠遠聽到爭吵聲音,聲音輕細而又尖銳。   「你們小願意繼續在這裡做就給我滾,我可以告訴你們,搶著來這裡的人有的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背後說些什麼,說我們因人成事,說研究工作都是你們做的。你們做了些什麼?搞出來的東西最後還不是都沒有採用,明明佔了大便宜,居然還倒打一耙……」   罵罵咧咧的是金妮的聲音。說到罵人,艾米麗身邊的那些人裡只有金妮在這方面最擅長。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梅麗莎的聲音響起:「和他們說什麼廢話?艾米麗,你和利奇去打個招呼,讓他從伊洛那邊借人。這些傢伙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好像這個世界沒有他們就不行了,也不想想誰因為這個項目得益最大。」   利奇原本打算進去,聽到這兩個女人在裡面,他立刻停下來。   金妮刁鑽古怪,梅麗莎世故圓滑,玫瑰社的女孩裡就她們不可能吃虧。   「你的女人裡,派系之分好像鬧得挺厲害。」   羅拉莉絲在利奇耳邊輕聲說道。   利奇知道羅拉莉絲指的是什麼。   梅麗莎一直都在施泰因,她和她的媽媽身為利奇所屬的這股勢力代表,參與復興黨的日常工作,所以她最擅長勾心鬥角。艾米麗她們會把梅麗莎請回來處理這件事例也無可厚非。   不過在布勃卡就有兩個不遜色6:梅麗莎的人物,一個是阿麗亞娜,另外一個是卡門,前者要管理商行,或許可能不在,但是卡門管著布勃卡的工業區,她除了偶爾去卡佩奇開會,很少離開這裡;艾米麗她們不找她幫忙,其中有很多值得琢磨的問題。   利奇暗自歎息。之前他在的時候,以為艾米麗和阿麗亞娜這兩幫女人已經冰釋前嫌,沒有想到只是表象。   對此,他感到無奈,只能說是女人太多的惡果。   利奇越來越感覺後院大火小火燒得他渾身難受,他現在後悔以前到處留情。   聽著金妮和梅麗莎兩個人的怒聲斥罵,利奇的心裡想著很多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這邊似乎根本用不著我幫忙。」   利奇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從第一次逃出格拉斯洛伐爾,到了莫瑞納不得不折轉回來開始,他就和玫瑰社的女孩們在一起,一直以來他希望能夠讓這些女孩擁有自保的能力,直到今天他的願望終於實現,不管是艾米麗、金妮、還是梅麗莎都已經成長,能夠獨當一面。   「我們走吧,該去德雷達瓦了。」   利奇轉過身來,他也在心底暗自決定:從今往後把研究院交給艾米麗她們管理,他用不著再插手了。   「你好像一下子變得成熟了。」   羅拉莉絲一邊駕駛著「飛梭」一邊說道。   「因為我剛剛發現,原來我身邊的人全都一個接著一個成熟起來。」   利奇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滋味,沒有喜悅,也沒有憂傷,僅是突然間他感覺一切都有些不同。   「用不著擔心,每個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歷。」   羅拉莉絲似乎也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那麼你是什麼時候變成熟的?」   利奇突然間冒起八卦之心。   「我?」   羅拉莉絲的神情顯得異常苦澀:「像我們這種家庭出生的人,很小的時候就夠成熟了。我們從五歲開始就開始學習怎麼用成人的方式去思考,六歲就要出席各種場合,會見各國的來賓.那個時候的我們被訓練得知道怎麼去看、怎麼去聽、怎麼和別人說話,但是我們的臉上還要帶著兒童的天真,因為這樣的話,別人才會不設防。」   羅拉莉絲說著兒時軼聞,利奇在一旁聽得毛骨悚然。在天之城的時候他也曾經參與過不少類似的眾會,他對那些天真可愛的小傢伙一直都挺喜歡,現在一想到這些小孩一張張天真的面孔後,居然隱藏與年齡完全不相符合的心,他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突然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密斯拉當初在裴內斯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缺乏同齡朋友的任性女孩,這樣說來,那個傢伙根本是在演戲?」   「缺乏同齡朋友?」   羅拉莉絲笑了起來:「這或許是真的,因為皇室出身的她注定不會得到真正的友情和愛情,不過說起同齡的玩伴,她絕對不會缺。」   「這裡面也包括你的女兒?」   利奇問道。   「她還沒那個資格。密斯拉的玩伴和近侍全都是四王直系的成員,帕金頓名義上實行的是世襲制,實質上除了各個家族的直系成員會受到重視之外,旁系的地位和普通的騎士沒有什麼兩樣,想要權力和地位都要靠自己的實力爭取,我的那個女兒就有些得過且過……」   羅拉莉絲露出一絲淡淡遺憾。   利奇對這番話不置可否。這就是生在王侯家庭的人,和他這樣的草根出身的人,最大的不同。   羅拉莉絲認為那些豪門世家旁系出身的人和普通騎士沒有什麼兩樣,他對此絕不認可。   就算是旁系子孫,她們也有資格修煉家傳絕學,起點就和別人不一樣,更何況她們接受的教育也是頂尖的,修煉時更有高手指點,從騎士學院出來之後就會加入近衛兵團。   正是因為有這樣絕佳的條件,那些豪門旁系的成員大多在十八、九歲時就能夠成為王牌騎士,二十四、五歲時晉陞為榮譽騎士,三十歲到三十五歲晉陞為輝煌騎士,四、五十歲的時候成為天階。   換成一個出身差一些的傢伙,比如那個自創出「五嶽峰」的老頭,無論是天資還是努力都遠遠超出常人.卻因為一開始修煉的功法算不得很好,之後又少有人指點,以至於很晚才晉陞輝煌,也錯失人生成長最快的時期,眼看無望天階。   利奇當然不會把這些煞風景的話說出口,所以他只有沉默。   在這沉默中,他突然發現一個人變得成熟之後就會想得太多,也想得太深,如果是以前的他,絕對不會在這些事上多加琢磨。   當太陽朝著西邊墜下的時候,灰褐色的荒漠終於出現在眼前。   離開時是夏天,現在已經是秋季,秋季的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原本應該顯得異常蕭瑟,但此刻卻是一副熱火沖天的景象,遠遠可以看到一串煙塵漫天飛揚,有無數車輛正沿著公路來來回回行駛。公路本就破損不堪,現在更是慘不忍睹。但在公路的旁邊,一條鐵路已經初見規模,很多路段的鐵軌已然合攏。   按照原定計劃,這條鐵路要半年才能修成,現在看來時間肯定會提前,十一月底或十二月上句差不多就可以全線貫通了。   利奇看著底下的那幫人,底下的人同樣也看到他,不過對下面的人來說,他們看到的是一道出現在白天的流星。   因為飛得很低,所以「飛梭」的速度顯得極快,幾乎是一晃而過,眨眼間消失在天際盡頭。   處於戰爭時期的人全都非常警覺,看到這種從來沒有看過的東西,當然要向上面報告。.所以當利奇到達赫達爾時就看到底下早已嚴陣以待。   此刻的赫達爾與他離開時相較又有了一些變化,當初荒漠聯軍剛剛組建,連裝備都沒有完全換掉,有一部分兵團用的還是以前的雜牌戰甲,但現在除了一部分「仙女龍」之外,其他全都是「龍式」戰甲。在城頭之上甚至還停著一部靈甲,那是奧摩爾支援過來的。   利奇正打算下去和眾人打個招呼,就聽到傳訊通道裡響起蘭蒂的聲音:「利奇,是你回來了嗎?」   「是的,是我。」   利奇連忙回答道。   很快,城頭上的擴音器裡傳來塞斯庫的聲音:「解除戰備狀態,解除戰備狀態,是你們的軍團長回來了。」   擴音器裡的話音落下,底下已響起一片歡呼聲。   「他們好像挺愛戴你。」   羅拉莉絲不知道是說真話選是在開玩笑,半真半假地說道。   「因為我能夠給他們帶來新的戰甲,指引他們走向勝利,並且讓他們得到大量的戰利品。」   利奇自然知道他為什麼受歡迎。   「剛才我說你成熟了,但是成熟不意味著世故,這樣活著難道不累嗎?」   羅拉莉絲說道。   「我不太明白。」   利奇確實充滿疑惑,他覺得羅拉莉絲今天變得很奇怪,好像一下子變成一個哲人,說的話全都高深莫測。   「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充滿利益的成分。你和黛娜,你和莉娜,你和我之間不也是因為利益而在一起?如果你只看到這些的話,你不感覺到活著很難受嗎?」   羅拉莉絲淡淡地說道。   利奇沉思起來,好半天他終於想通了。   之前他確實有點鑽半角尖,就像羅拉莉絲剛才所說的那樣,成熟並不代表世故,他可以活得輕鬆一些。   有些人整天為了利益而算計,把利益當成一把尺衡量一切,這種傢伙應該離得越遠越好。   他身邊的大部分人不是把利益看得那樣重,有時候你幫我,有時候我幫你,大家不會刻意計算誰欠誰的。   再說,看這種事還有另一個角度。   以眼前來說,他如果認為這些人對他的愛戴是因為他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確實讓人心灰意冷。但是反過來看,因為他能夠給部下帶來利益,所以他的部下都擁護和愛戴他,同樣的意田i卻讓人感到莫名的振奮。   「謝謝,幸好你提醒我。」   和當初那場葬禮之後的安慰一樣,利奇由衷地感謝羅拉莉絲的忠告。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往哪裡降落?先去黛娜那邊?」   羅拉莉絲看到利奇已經被點醒,自然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囉嗦了。   利奇用手一指城裡說道:「還是先去賈拉德那裡,我現在最需要知道的是軍隊換裝的情況。」   「賈拉德未必在理事會分部,他可能在工廠區。」   羅拉莉絲提醒道。   「就按照你說的去那邊。」   利奇也感覺賈拉德在工廠區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自從「仙女龍」開始製造之後,賈拉德已經不再像以前幫別人拼裝戰甲。   以「飛梭」的速度,到新工廠區只是眨眼間的工夫。   剛到那裡,他就看見賈拉德匆匆忙忙從織布間裡出來,一邊走,一邊脫著身上的防護服,門口還停著一輛車。   利奇的動靜很大,那架「飛梭」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賈拉德看到利奇,立刻興奮地喊道:「我剛剛接到消息說你已經回來了,所以我正打算過去,沒想到你居然過來了。」   兩個人止說話的時候,瑪努埃姆從遠處跑過來,同樣也有人通知他了。   利奇秈瑪努埃姆的交情還在賈拉德之上,看到老頭自然異常高興。   「我們一起進城吧,找個地方慶祝一下。」   利奇提議道。   「你既然都來了,還要進城幹什麼?」   馬努埃姆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那個破城要什麼沒什麼,還不如這裡好一些呢。」   他一直都是這樣口無喃攔,反正賈拉德也不會朝著他發火。   不過老頭的話確實沒錯,赫達爾連像樣的餐廳都沒有,反倒是這裡,因為要伺候好馬努埃姆和賈拉德這兩位大師,再加上在這裡工作的還有賈拉德的學生,這些人對於德雷達瓦來說全都是最寶貴的財富,所以上面派了一群最好的廚師過來。   餐廳離工廠區有些遠,有五、六百公尺的距離,整座餐廳依山而建,背朝工業區。   這裡分成上下兩屑,底下是大客廳,自然是給一般的人使用,利奇他們是去上面的小客廳。   和德雷達瓦其他地方一樣,這裡沒有椅子,所有的人只能席地而坐。因為幾個人來得異常倉促,廚房裡連食材都還沒有準備好,負責招待的人匆匆忙忙摘了一些瓜果,切成整整齊齊的小塊端上去。   「這邊最近怎麼樣?」   利奇一坐下來就急不可待地問道。   「沒你那邊輝煌,你的『仙女龍4』真是不錯。」   馬努埃姆搶著說道。   「這遏現在能造4型了嗎?」   利奇雖然聽伊洛提過赫達爾被定為「仙女龍4」的製造基地之一,特別是戰甲結構零件和外殼大部分都會在這裡製造,不過那只是計劃,具體什麼時候執行就不太能確定了。   「那幾條生產線現在正二十四小時開工,只不過生產出來的東西大部分都運往奧摩爾,奧摩爾卻只運過來不到兩千台核心零件。」   賈拉德一臉痛惜的模樣。   「這個傢伙說得像真的一樣。」   馬努埃姆在一旁揭賈拉德的底:「卡洛斯可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這邊沒有吃虧;只要送一部半成品過去就可以換回來一部『龍式』戰甲,這個傢伙一直都在做盜買盜賣的交易,把拿來的『龍式』戰甲賣給周圍的那些國家,已經賺翻了。」   利奇聽了一愣,他順口問道:「那些國家用什麼付款?我不認為他們的手裡有足夠的錢。」   「賒帳唄!」   馬努埃姆隨意地擺手:「反正接下來打聯盟的話,他們少不了要出力,只要有機會攻佔聯盟的領土,參與戰爭的國家肯定能夠賺個益滿缽滿,到了那個時候,償還欠債是輕而易舉的事。」   利奇一聽就明白了。這像看到一個肯定大賺的生意,大家到處借錢準備投資一樣;德雷達瓦既是投資者之一,同樣也是借貸者,一旦生意大賺就能得到雙倍的利潤。   「沒辦法,我們窮啊!如果不把握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德雷達瓦會和外面的距離越來越遠。那些向我們賒帳買戰甲的國家也是一樣,大家都不傻,也都知道機會難得。」   賈拉德不再裝可憐了。   利奇大致已經知道這裡的情況,那兩幹部「仙女龍4」不用問也知道,肯定落到黛娜她們的手裡,這裡的人沒一個敢和黛娜爭。顯然卡洛斯是算好人數之後才發這個數量的核心零件過來。   「我會和奧摩爾說一聲,讓他們再發一些核心零件過來,至少要保證偵察部隊全都換上最新的裝備。」   偵察部隊是哈桑的人馬,利奇知道他這樣說,賈拉德肯定會感到高興,同樣也避免其他人說閒話。   看到賈拉德滿臉笑容,利奇突然想起一種可能:卡洛斯和德雷達瓦高層的人關係一向不錯,那位陛下又不吝嗇,就算他讓奧摩爾的部隊搶先換裝,也不應該算得那麼緊。   再說從上個月中旬開始,「仙女龍4」的生產線開始大量建造,以這樣的速度,到了年底可以保證各國的主力部隊全部換裝,這個時候再卡著核心零件不給似乎已經沒有必要。   難道卡洛斯是想要把這個人情送給他?   利奇越琢磨越有這個可能。   和帕金頓、卡佩奇比起來,奧摩爾想要籠絡他最不容易,所以在這種地方花些心思,既能夠賣他一個人情,又可以拉近奧摩爾、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之間的關係。   這就和當初卡洛斯扇動他向德雷達瓦借兵,同時也借他的手幫德雷達瓦人變僻繁榮一樣,這頭老狐狸的政治智慧顯然比安妮莉亞和大叔高超得多。   如果剛才羅拉莉絲沒有解開他的心結,或許他又會感覺糾結,但是此刻他卻覺得不錯。 第五章 真·光輪斬   赫達爾城外亂石山谷之中,兩個人漫步其間,其中一個人的手裡拎著一對樣子怪異的彎刀。   時隔幾個月,再次拿起這兩把彎刀,利奇的感覺與當初有一絲不同,他能夠從冷冰冰的刀刃之上感覺到風的拂動。   「我得謝謝你,這一次多虧你給我那部《刀經》我終於練成光輪斬。」   利奇突然站定。   在他前方數公尺有一塊被攔腰截斷的巨石。   幾個月前,阿羅多就是用這塊巨石向他演示「一刀破敵刃」的神奇,顯然利奇同樣也打算借這塊岩石,讓阿羅多看看「光輪斬」的威力。   他輕呼一口氣,雙手交叉於胸前,兩把彎刀一左一右和肩膀平齊,刀刃朝著前方;新月狀的刃口在陽光照耀下,不時閃過一道流光。   突然,利奇的雙手一揮,如同大鵬展翅一般,兩把別刀朝著左右一劃。沒有當初的那一道刀弧,至少阿羅多沒這本事看清這一刀,只有兩片朦朧的青光朝著前方閃去,青光瞬間沒入那塊巨石之中,之後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阿羅多不會以為那兩刀一點效果都沒有,真正高明的戰技越是練到高深境界,看起來就越是平淡,也就是所謂的返璞歸真。   他緩緩走到那塊巨石前面,伸出手來,按住岩石的頂部輕輕一推。果然隨著他的手掌輕移,一片薄如蟬翼的石片滑了開來。石片很脆,邊緣一旦懸空立刻劈里啪啦碎裂開來,碎片飄落到地上。「好刀法,夠快,夠準。」   阿羅多也是玩刀的好手,自然知道這一刀的奧妙。剛才他只看到青光一閃,可見這一刀有多快,至少他肯定接不下來。那一刀其實是兩擊,這兩擊都割在同一條線上,精準度可想而知。阿羅多只說刀法,因為他能夠評論的只有刀法,對於光輪斬他是一竅不通。他唯一明白的就是威力。   當初他一刀將那塊巨石攔腰斬斷,用光輪斬卻需要連下兩刀,從威力上來說,光輪斬顯然遜色許多。不過他的那一刀實實在在砍在岩石上,而利奇發出的光輪 斬卻只是兩道刀光,這就比他高明多了。   「還差得遠,這招離真正的『光輪斬』簡直不值一提。」   利奇不是謙虛,他看過老伯的演示,真正的「光輪斬」根本用不著刀,手裡有一張紙片就足夠了,發揮出的威力超過拿著真刀。阿羅多只能在一旁苦笑。   利奇的「光輪斬」是從莉娜那裡學來的,但是外面的人以訛傳訛,都以為那是劍聖馬斯克親傳,因為馬克斯自己就精通這種神技,「光輪斬」原本就是他們一脈的傳承。所以阿羅多自然而然地以為利奇說的是劍聖馬斯克所達到的境界。「總有一天你也能夠那樣。」   阿羅多拍了拍利奇的肩膀。本來他還有一絲幻想,如果再努力一下或許能趕上利奇,但是當他看到回來之後的利奇已經踏上准輝煌的境界,他不得不把放寬要求,把目標定在不被利奇甩得太遠。   「我不打算走這條路,至少暫時不打算走這條路,真正的『光輪斬』沒那麼容易領悟。」   利奇在阿羅多面前沒有任何顧慮,所以他敢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自從知道雷神的存在,他越發堅定走雷帝凱爾森和伍茲海德的那條路。就像當初羅拉莉絲所說的,騎士就是因為戰甲的存在才得以掌控戰場。   他甚至連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想好了,之前他只想到製造一部最適合自己的靈甲,但是昨天在卡佩奇、在老伯的食材鋪裡,他突然意識到他最需要的不是一部靈甲,而是一把能夠配合「光輪斬」的武器。   正如老伯所說的,「光輪斬」最大的優勢就是速度。因為「光輪斬」的本質 是被一圈真空束縛住的高頻率振蕩的空氣,外面這圈真空使得「光輪」劃破空氣時不會受到一點阻力,所以「光輪」的飛行速度完全由出手時的速度決定。   人的力量有其極限,哪怕是聖級騎士,憑藉本身實力能夠達到的速度頂多二點五倍音速,不過利奇手裡掌握電磁彈射技術,如果能把這種技術運用於兵刃之上,他甚至有勇氣在戰場上和那些老資格的輝煌騎士一較高下。   輕輕舞了個刀花,利奇對這把完全由自己設計的彎刀非常滿意,他計畫中要打造的新武器仍舊會採用這種外形。   將兩把刀併攏在一起用左手拿著,利奇的右手伸進口袋裡,他掏出經筒。「你家祖傳的這部《刀經》是件好東西,連馬克斯都對此讚歎不已,不過……」   利奇拉長音調。   阿羅多聽到利奇說,連劍聖馬克斯也對他家秘藏的羊皮卷表示讚歎時,他的心裡別提多興奮了,現在看到利奇如此鄭重其事,他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   確認四周沒有人偷聽,利奇用傳音之法對阿羅多說道:「你的先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這部《刀經》有一半是假的,前面大段的文字說明只會將人引入歧途,真正的奧妙是在後面的那幅圖裡。」   利奇的話著實將阿羅多嚇了一跳。他一點沒有懷疑這番話的真實性,因為利 奇沒必要騙他。再說,他家的歷代先祖按照這部《刀經》修練,一開始總是比較順利,但是練到一定的境界之後就會碰到瓶頸。   他也曾經懷疑過所有的奧秘都在那幅圖上,可惜他看不出什麼名堂。他和他的先祖曾將《萬經》拿給那些關係密切的天階騎士看過,也都一無所獲。   當初他把羊皮卷借給利奇,其中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試試,或許利奇能從中看出些名堂;就算利奇本人沒有這個實力,他身邊的羅拉莉絲卻是一個聖級強者,更別說隱藏在利奇身後還有一位劍聖馬克斯。   事實證明他這一次賭對了,不過結果卻讓他感到異常鬱悶。「劍聖大人能夠看出其中的奧秘,他難道沒有向你解釋一下?」   阿羅多還存著一絲奢望。   「這東西怎麼解釋?根本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他只是握著我的手發了一刀,讓我自己去領悟那一刀裡的玄機。我的運氣不錯,總算是從中領悟到一些東西。」   利奇見阿羅多已經確定是劍聖馬克斯看透刀經中的奧秘,也就不打算解釋,反正老伯和大叔沒什麼兩樣。   聽了利奇的話,阿羅多羨慕不已,可惜他只有羨慕的份,他總不可能讓利奇也握著他的手同樣劈出一刀來。或許二十年、三十年之後的利奇有這個本事,現在卻是想都別想。   看到阿羅多一臉黯然,利奇有些不忍心。這部《刀經》讓老伯得以突破卡了一輩子的瓶頸,順帶也成就了他,讓他練成「光輪斬」,這兩個人情可不小。他有機會回報阿羅多的人情,但是老伯的人情就很難還上了。   想到這裡,他輕輕拍了拍阿羅多的肩膀:「別灰心,等到這邊的戰事平息了,你跟我去東部,我介紹一個師傅給你。」   利奇不是隨便說說的,他知道老伯會指點阿羅多。騎士一般都不會賴帳,得了別人的好處肯定要有所回報。   與此同時,他這樣做也帶著一絲私心。如果阿羅多拜了老伯為師,一時半刻想回德雷達瓦恐怕是不可能的,而這個地方的軍隊又有些私人所有的味道。只要將阿羅多拴在東部,他的軍隊也等於是留下了,這支部隊絕對是德雷達瓦精銳的組合,戰鬥力不是蒙斯托克任何一支兵團所能夠比擬。   阿羅多不知道利奇的心思,但是這番話卻讓他眼睛一亮。不過阿羅多轉念間又猶豫起來,他當然會去東方,之前利奇已經挑明要從德 雷達瓦借兵以收復蒙斯托克,此刻組建的這支聯軍其實就是將來前往蒙斯托克的遠征軍,但是收復蒙斯托克的戰鬥為期不會太長。   按照大長老和統帥的計畫,收復蒙斯托克之後,聯軍會盡快撤回來,因為他們需要鞏固走廊地帶的防禦,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們做。 阿羅多異常猶豫,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出選擇?   「當然要答應,不答應就傻了。」   說這話的是米哈伊恩。   阿羅多和利奇分別後,心裡一直藏著這件事,所以他乾脆跑到騎士總部向大長老問計,米哈伊恩立刻給了他這個回答。   看到阿羅多一臉茫然的樣子,老人覺得有必要解釋兩句。他拍了拍前面的座位,示意阿羅多坐下。   等到阿羅多坐下後,老人摸著阿羅多的頭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四處闖蕩,結識了卡洛斯,所以我執掌德雷達瓦之後,卡洛斯幫了我很大的忙。你如果能夠成為馬克斯的弟子,那麼我們德雷達瓦就搭上了卡佩奇這條線。「在年輕一輩的人裡,你原本就是我最看好的一個,將來恐怕要由你來接塞斯庫的班。如果馬克斯對你能夠像卡洛斯對我一樣,德雷達瓦將從中得到很多益處。   「更何況,有馬克斯的指點,你或許能夠挑戰聖級。以你的資質,晉陞天階十拿九穩,如果你只是想接塞斯庫的班,天階也就夠了。   「但是想要讓德雷達瓦威服周邊各國,讓他們始終奉我們德雷達瓦為領頭羊,天階恐怕有些不夠,只有你晉陞聖級才保險。   「如果成功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五十年裡,我們德雷達瓦就可以高枕無憂。有這五十年的時間,憑藉我們和奧摩爾、蒙斯托克以及卡佩奇結下的關係,再加上戰後我們能夠影響走廊地帶政治格局的優勢,德雷達瓦會發展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足夠讓我們追趕上外面的世界,也足夠讓我們成為區域的霸主。」   米哈伊恩滿懷憧憬地說著這些,此刻的他彷彿一下子回到年輕時代,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阿羅多同樣也熱血沸騰,他現在已經沒什麼可猶豫的。他正打算回覆利奇,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要對大長老說。「利奇還讓我轉告您,如果有可能的話,聯軍的規模最好在現有的基礎上再增擴十倍。」   「十倍?」   米哈伊恩要不是沒有雙腿,絕對會從地上跳起來。此刻聯軍總共有六萬五千多人,擴充十倍就是六十五萬之眾,以德雷達瓦現有的條件能夠養活這麼多人,但是組建一支軍隊不是只需要填飽那些騎士的肚子,真正的頭大是武器裝備。單單給每個騎士配備一部戰甲就足夠讓德雷達瓦徹底破產。   好在米哈伊恩算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物,稍有變色,他立刻醒悟過來,連忙問道「是不是同盟高層馬上要有大動作了?」   阿羅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具體的事,只是讓我轉告你,把聯軍的規模擴大十倍,這件事在年底之前必須完成。」   「武器裝備呢?後勤補給呢?難道他都沒有提到?」   米哈伊恩有些摸不著頭緒。另一個讓他不明白的地方是,這樣重要的事為什麼利奇不自己對他說,而是讓阿羅多傳話?   突然老人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利奇擔心周圍有聯盟的眼線,所以他乾脆不來騎士總部,也不和任何德雷達瓦高層見面。   這樣一來也就能理解利奇為什麼特意回這裡一趟。米哈伊恩不會認為利奇萬里迢迢跑到這裡就是為了和賈拉德聊兩句,順便把《刀經》還給阿羅多。就算閒得無聊也不會這麼做吧?   「裝備的事他倒是提起過,這一次不會給我們戰甲,但是會發一批戰鬥服下來,就像他自己身上穿的那件。他也提到接下來的訓練項目他讓我總結一下前段時間城市作戰的經驗。」   阿羅多有些頭痛,剛才利奇和他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像在閒聊,東一句,西一句,根本沒有條理,所以他現在必須一邊回憶一邊整理,再轉達給大長老。   聽到同盟高層會發一批戰鬥服下來,老人先是一愣,緊接著神情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他當然知道戰鬥服的強悍。利奇身上的那件戰鬥服讓很多人垂涎,這玩意兒的威力都快趕上訓練甲。但是戰鬥服畢竟是戰鬥服,穿著它上戰場的話,一旦遇上敵人的戰甲,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難道利奇和同盟高層的那些人想讓聯軍去送死?   米哈伊恩不由得升起這樣的念頭,不過他馬上又否定這個想法。利奇還指望他們幫他復國,不會變得和羅索托人一般冷酷,絕對不會把他們當做是可以隨便犧牲的炮灰。   「對了,他還讓我告訴您一件事:同盟一旦反攻的話,不會採用以往的那些戰術,我們會被直接投放到聯盟腹地的各個城市。同盟高層早就已經有了這種投放兵力的技術,只不過載重量不能太重,所以想要盡可能多裝人的話,只能配備戰鬥服。」   阿羅多說道。   有了這些細節,老人差不多已經能夠拼湊出整個計畫。雖然他不知道大型飛翼的存在,但是不妨礙他弄明白同盟高層的戰略意圖。   毫無疑問,同盟給他們的是一項極其危險的任務,可以預見一旦戰鬥開始,短時間裡他們就會出現大量的傷亡,萬一局勢不妙,那些深入敵後的部隊可能就撤不回來。   但是極度的危險同樣也伴隨著巨大的收益。   在這種世界規模的戰爭中,勝利者一方最終會論功行賞,誰的出力最多,誰的收穫也會多一些。在這種事情上,帕金頓聖國的口碑一向不錯,即便算不上絕對公正,至少不會讓出力的國家吃太大的虧。   經濟上的補償肯定是少不了的,戰後大賠款肯定也會有他們一份,不過在這位老人看來,最重要的好處不是這些,而是允許他們放手大搶。   不過這一次他們不會再搶錢和搶東西,他們要搶的是人,然後是機械設備。想通這些之後,米哈伊恩還猜出同盟為什麼會選他們執行這項任務。有一點毫無疑問,在這片荒漠上,人命確實挺廉價的,只要給足撫恤金和一些補償,死再多騎士,這裡的國家也不會多說什麼。這就是窮國的悲哀。老人雖然心裡不舒服,卻無法改變事實。   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其他國家如果一下子聚集這麼多軍隊,卻不給他們配備足夠的戰甲,聯盟肯定會有所懷疑,唯獨這裡的人這樣做卻不會引起懷疑。   這片土地上的國家都太窮了,集結幾十萬人馬卻沒裝備可發屬於正常情況。對這幾十萬人進行城市作戰訓練,同樣也會被認為是在為將來大肆搶劫做准荒漠聯軍前兩次進攻走廊地帶各國已經打出名氣,最有名的就是進入城市之後猶如蝗蟲過境。特別是第二次戰役時,各個兵團分工合作,有專門堵路的,有專門負責對付敵方援軍的,還有專門負責突擊倉庫之類高價值目標的,他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進行這方面的訓練,甚至用不著擔心會被聯盟的間諜知道這一切。「你去告訴他,我明白怎麼做,我會馬上聯絡各國,我相信只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各國的部隊就會到達。」   米哈伊恩說道,他甚至肯定最後各國派來的部隊,總和將會遠遠超出六十五萬。理由其實很簡單。   他根本不會和各國特使說,同盟即將把最危險的任務交給他們,而是說:同盟的反攻馬上就要開始,所以聯軍有必要擴充規模,順便訓練一下怎麼高效率的搶劫。   米哈伊恩顯然很瞭解這片土地上各個國家的想法。果然,他剛把消息發出去,各國駐赫達爾的特使幾乎要踏破騎士總部的門檻。   這些國家都恨不得將國內所有騎士全派到這裡來,國內頂多留少量部隊維持日常秩序。   除此之外,這些特使還拚命討價還價,找各種理由希望米哈伊恩答應,他們這些國家只是派騎士過來,戰甲就用不著來了。   各國的特使算得很仔細,如果出動戰甲的話,戰甲的日常損耗就會讓他們心疼不已,更別說上了戰場之後可能會損毀;萬一戰鬥異常慘烈,他們完全有可能不賺反賠,所以絕對不能用他們自己的戰甲。   再說,各國高層還藏著一些小心思。他們在賭同盟到了最後會幫他們武裝部隊,這樣一來他們出一個騎士就等於賺一部戰甲,這麼好的買賣沒地方去找。至於利奇親手制訂的訓練計畫,各國的特使也沒有表示出絲毫疑義。一年中前後兩次戰役已經讓他們看到搶劫的收益,同樣也讓他們看到有秩序、有計畫、有目標進行搶劫的好處。   米哈伊恩超額完成任務,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此刻早已回到天之城。   利奇要辦的事全都已經辦完,他甚至按照自己的想法,為即將到來的反攻進行一些準備。   雖然不知道聯合指揮部擬訂的反攻計畫,但是利奇憑藉他知道的情報,再加上他的那部智腦幫忙,大致能夠猜出同盟會調集荒漠各國的部隊,突襲西斯羅聯邦重要的城市和港口。   按照聯合指揮部高層的習慣,為了保密,他們事先不會向荒漠各國透露一點細節,如此一來行動開始後,大批沒有受過專門訓練的荒漠騎士不得不赤手空拳投送到敵國的腹地,靠血肉之軀和悍不畏死的勇氣,與擁有戰甲但驚慌失措的敵人作戰。   這些荒漠部隊全都是炮灰,他們不可能站穩腳跟,但是他們會造成極大混亂,給真正的突襲部隊創造絕好的機會。   這不是利奇喜歡的計畫,所以他要攪一下局,不過只能私底下進行。他不去找米哈伊恩,而是藉著閒聊讓阿羅多帶話給米哈伊恩,就是為了撇清關係,而且從頭到底他都沒有洩露任何機密,就算同盟高層對此產生懷疑也對他沒有辦法。   他這樣做當然也要冒風險,最大的風險就是讓聯盟有所警覺。但是他不在意,頂多計畫取消,重新制訂作戰計畫。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聯盟已經沒有一開始的銳氣,勝負的天平已經朝著同盟傾斜,就算不用荒漠騎士的生命往上填,勝利遲早也會屬於同盟。所以利奇一點都沒有心理負擔。   回到天之城,利奇打算要兌現當初的承諾,他要幫那些女天階騎士晉陞聖級。連皇宮都沒去,利奇徑直進入聖殿。   現在是白天,那幾個女天階騎士當然不會在這裡,她們晚上才會過來。為了避免別人不必要的猜測,利奇沒有進入大廳,直接拐進那條岔道裡。從天之城到卡佩奇,又從卡佩奇到赫達爾,然後又回到天之城,行程數萬公 裡,利奇多少感覺有些累,趁著沒人正好休息一下 n晚上的合修,他必須把身體調整到最佳的狀態。   收心凝氣,利奇盤坐在地上,他盡可能地讓身體放鬆。   恢復體力的同時,他正好可以和蘇珊連接上。他要把那篇論文給蘇珊看,如果那是「準確答案」的話,就可以從這部超級智腦得到羅拉莉絲的靈甲具體設計方案。   把頭盔戴上,讓身體盡可能地放鬆,利奇潛入到意識深處。仍舊是空蕩蕩的一片,沒有上下左右的分別,在這個意識空間裡除了他,只有站在對面的蘇珊。   「這幾天你過得還好嗎?」   蘇珊越來越顯得人性化,不再是一開始的冷漠和呆板。   「還算不錯,我去了一趟卡佩奇,得到不小的收穫。」   利奇說道,他指的當然是那篇論文。   「我知道,我已經從你的記憶裡知道發生了什麼。其實那種戰技,你可以向我請教。」   蘇珊說出一句讓利奇驚詫的話。   利奇沒有想到這部智腦居然會提到「光輪斬」,更令他難以想像的是,這個傢伙居然說能夠指點他。   「你不是對鬥氣之類的一無所知嗎?」   利奇當然要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知道這台超級智腦有學習和進化的能力,萬一蘇珊真的已經弄明白鬥氣的奧妙,那麼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安妮莉亞要求再進一次皇家圖書館,把力量之書全都傳給蘇珊,然後再跑一趟卡佩奇,把大叔的圖書館也弄進去。   「當然不是,在我想出如何製作專用感應器,對鬥氣和鬥氣循環進行觀察之前,鬥氣對於我來說仍舊是謎團。不過那種戰技是例外。」   蘇珊說道。   利奇一想也確實如此,雖然「光輪斬」也涉及鬥氣,但是出手之後,那道「光輪」卻並非由鬥氣組成,而是一圈真空和一道高頻率震盪波。   「你為什麼不早說?」   利奇現在感覺蘇珊的心眼實在太壞,他本來挺高興,卻因為這一句話變成滿腔鬱悶。   「你又沒問過我。」   蘇珊一點都不在意,雖然已經有了一些人性化,但是它畢竟是由金屬和硅組成,沒有絲毫情感,並不會不好意思或者感到歉意。利奇無話可說,追根究底好像真的是他自己的錯誤。「現在才說這話,你不感覺到晚了一些?」   利奇垂首喪氣地問道。   「我覺得不晚啊!你練成的『光輪斬』離那個老頭的水準還差得遠,我可以幫你完善這種戰技,讓你達到、甚至超越那種水準。」   蘇珊說得非常輕鬆,顯然這種千年來僅有三個人真正練成的神技,在它的眼中根本不算什麼。不只是嘴上說,蘇珊直接證明給利奇看。   一瞬間,利奇感覺他在意識空間裡的這具身體不能動了,過了片刻,他的手緩緩地抬起,手中突兀地冒出一把彎刀。這把彎刀的式樣和他自己打造的兩把彎刀很像,只是稍微小了一些,而且也更顯得輕薄。   對於這種改變,利奇完全能夠理解。   「光輪斬」既然以快而著稱,刀身太長太重就發揮不出「快」的優勢。就像當初老伯握著他的手揮出那一刀,此刻他的身體在蘇珊的操控下也劃出一刀,不過這一刀很快。   同樣的一刀,手上的感覺也差不多,利奇只能分辨出細微的一點差別。就在這個時候,虛空中突然跳出一連串的數據,與此同時還出現兩個圓環。   這兩個圓環非常相似,只是其中一個只有裡面一圈的邊緣波動著,而另外一個圓環,內外兩側都有高頻率波動。   「真.光輪斬」和「半.光輪斬」只有這麼一點差別,但是兩者的威力和用途卻天差地遠。   利奇對能量護盾很有研究,當然清楚最早想出來的破能量護盾的辦法,就是在同一個位置連續攻擊兩次。第一發攻擊抵消掉護盾上的能量,第而發攻擊緊隨而至,將護盾擊穿。   能量護盾是新出現的東西,但是一千多年前,輝煌境界以上的騎士已經能把鬥氣灌注於戰甲之中,形成鬥氣護甲,它的原理和能量護盾一樣。   「真.光輪斬」能夠破開鬥氣護甲,再加上出招極快,所以練成這招的人在和同等級的對手交戰時很佔便宜。   「半.光輪斬」對輝煌騎士已經沒有效果,所以練成「半.光輪斬」的人只有在混戰時才會用「半.光輪斬」對付一般的敵人,真正和高階騎士遭遇上之後,用的仍舊是「高頻震盪波刃」;「高頻震盪波刃」倒是可以強行破開鬥氣護甲。   「你可以在這裡練習。在意識空間裡時間流逝的速度比外面快四百二十倍,你在這裡練習一個小時等於在外面修練將近十八天,而且是不吃不喝不睡覺的十八天。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掌握真正的『光輪斬』。或者……」   蘇珊身上穿著的長裙突然變成戰鬥服:「或者由我和你對戰,讓你能夠在實戰中領悟這招的奧妙。」   「我還是自己練吧。」   利奇立刻做出選擇。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實戰訓練法是什麼玩意兒。當初他剛成為騎士的時候,黛娜整天用這種方法磨練他,那段痛苦的記憶讓他至今耿耿於懷。一刀接著一刀,利奇在意識空間裡不停揮舞著彎刀。   實戰訓練法的特點是進展快和痛苦,獨自修練則是枯燥,這樣一刀一刀機械地劈砍,非常考驗人的耐性。   利奇不太肯定自己會因為這種枯燥的修練變得如同哈桑那樣沉默寡言,還是會在那之前發瘋。   因為差距實在太細微了,所以利奇始終沒有辦法把握手裡的感覺。好在旁邊冒出來的數據會告訴他和真正的「光輪斬」之間的區別。   相對於虛無縹緲的感覺,冷冰冰的數字顯然更加客觀一些。時間似乎停滯了一般。   漸漸地利奇已經不再在意自己劃出的一刀是否準確,他只想知道自己忍受寂寞的極限在哪裡?   意識空間裡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因為這裡沒有白天、沒有黑夜;他也不會感覺到困,不會感覺到累,不會感覺到飢餓,甚至他不會想要喝水,也不會想要撒尿。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利奇感覺到一陣暈眩。   他對於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每一次被踢出意識空間,他都會這樣。等到暈眩的感覺稍微減輕一些,利奇恰好看到門被打開了。 這裡本來是一條岔道,自從被他當做是合修的場所之後,外面就裝了一道門。 那幾個女天階騎士紛紛走進來,她們早已沒有當初的羞澀和矜持,一進來,把門一關就脫掉衣服。   「這一次去卡佩奇你之前碰到的那個難題解決了嗎?」   為首的女人問道,她不是有意打聽,只是隨口問一下,這也算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   「沒問題,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不是這邊的那些大師能比得上的。」   利奇並不在乎當著這些女人的面如此說話。   「好了,別掃人興致。」   另外一個女人湊過來,她站到利奇跟前,將兩腿之間美妙之處對著利奇的臉。因為沒洗澡的關係,那裡散發出一股女人特有的體味。「『女妖的呼吸』練得怎麼樣了?」   利奇用一隻手輕輕地撥弄著那個女人的陰蒂,一邊問道。   「怎麼?你打算開始了?」   為首的女人搶先問道,其他女人也精神一振。對於她們來說,能夠品味性愛的美妙確實不錯,但晉陞聖級才是最重要的。   「這要看你們的情況。」   利奇輕輕撥開站在他面前那個女人的花瓣,那裡已經變得黏糊糊的。   「『女妖的呼吸』又不是什麼高深的功法,我已經練到第三重了。」   「我也是。」   「我差一些,不過也快了。」   那些女人紛紛說出自己的成果。能夠有資格在這個地方的,絕對是比翠絲麗更天才的人物,大部分人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這門功法練到最高境界。「那麼,誰第一個來?」   利奇看著瑪琳娜。   「這一次肯定不是我。」   瑪琳娜連忙往後退了半步。不知道是因為天賦稍差,還是上一次噩夢般的經歷,她下意識地不敢把「女妖的呼吸」練到第三重境界。 另外一個也沒有練到第三重境界的女人跟著退到後面。剩下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一次從我開始吧。」   為首的那個女人說道。   下集預告:弗蘭薩帝國將軍隊拉往西線,此舉令羅索托帝國面臨更巨大的壓力,尼古拉四世不得不向帕金頓低頭,聰明如他輕易猜出同盟即將進行的反擊計劃,同時也因為認知到仰賴基礎武力的羅索托帝國,再也無法在這場戰爭中取得主導地位而倍感挫折……   但,戰爭的發展能否正如安妮莉亞所預料,將靠尖端武力一決勝負? 第三十五集 【本集簡介】 同盟大舉攻擊後方的作戰計劃即將啟動,利奇對帕金頓的利用感到不滿,將作戰消息間接透露給米哈伊恩,打得安妮莉亞措手不及,故爾女皇在放出煙幕彈的同時,對擅作主張的帕金頓高層進行一場血腥的清洗……弗蘭薩帝國將軍隊拉往西線,使得羅索托帝國面臨更巨大的壓力,尼古拉四世不得不向帕金頓低頭,聰明如他輕易猜出同盟即將進行的反擊計劃,同時也認知到仰賴基礎武力的羅索托帝國,再也無法在這場戰爭中取得主導地位……但,戰事的發展是否正如安妮莉亞所預料,結局將是尖端武力一決勝負? 第一章 更有價值   寶座上,安妮莉亞托著香腮,皺著眉頭,聽著底下的人陳述。   利奇離開天之城走了一圈,前前後後才三天時間,收穫異常巨大,惹的麻煩同樣也不小。   他剛從赫達爾回來,米哈伊恩立刻下令擴充聯軍的規模,而且一下子擴充十幾倍;更令人頭痛的是,此刻在赫達爾的各個兵團已經開始進行城市作戰的訓練。   明顯的,利奇猜到聯合指揮部制訂的作戰方案,並且把這個消息透露給米哈伊恩。   這件事讓她很惱火,但這位女皇陛下又抓不到利奇的錯處。   只要利奇沒有把「金雕」和「鵜鶘」這兩種大型飛翼存在的消息告訴米哈伊恩,他就不涉嫌洩密,因為作戰計劃完全是他猜出來的;如果他願意的話,甚至可以說給聯盟的人聽,任何人都沒有理由怪到他的頭上。   揮了揮手打斷底下的報告,安妮莉亞抬起下巴,顯得傲慢又冷漠地間道:「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原定的作戰計劃是否需要改變?」   剛才報告的人是情報部門的官員,他愣了一下,立刻轉頭看向旁邊參謀總部的人。   戰爭時期,安妮莉亞身邊總有一堆各個部門的官員,不但有情報部門、參謀總部、還有軍需部、外交部、甚至工業和農業部的人,只要和戰爭沾上一點邊的部門,都有人在這位女皇陛下的身邊。   安妮莉亞的目光隨即轉向那幾個高級參謀。   為首的高級參謀連忙說道:「我們還沒有仔細研究過……」   不等他說完,安妮莉亞打斷他:「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們和情報部門的人合作,把這件事研究透徹,三天後你們告訴我,作戰計劃需不需要改?」   女皇陛下的話讓在場的參謀和情報宮臉色全都一陣發青。   當初為了制訂那個已經被指揮部通過的作戰計劃,兩百多個高級參謀花了整整半年時間才把最後的方案整理出來。在那段時間裡,軍事情報部的人全部動員,參謀總部要核實些什麼東西,軍事情報部都必須在幾天裡給予回復。雖然大多數是很簡單的情報,比如天氣情況、人口狀況、駐軍數量之類,做起來並不困難,卻也把軍事情報部的人累得夠嗆。   現在女皇陛下只給他們三天時間讓他們確定是否需要推翻方案,他們有些傻眼。   重新設計一套方案,別說時間是否來得及,就算只讓他們換一個攻擊的目標,他們就做不到。   現在的作戰方案是打算對西斯羅聯邦下手。   此刻聯盟西線各國的大部分軍隊都陷在羅索托前線,再加上西部走廊地帶已經被徹底打廢,西斯羅人不得不改用海運。   海運有好處,運載量大、損耗小,速度也快,用不著建造太多的中轉倉庫;但也有一個致命弱點:一旦那幾座港口被摧毀,短時間根本別指望恢復運輸能力。   所以只要切斷海運,羅索托帝國再發起反擊,把羅索托前線的聯盟軍隊全都拖住,聯盟西線各國包括西斯羅聯邦在內必然會陷入內部空虛、防禦兵力不足的困境。   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進攻目標。   與之相比,無論是中線的弗蘭薩帝國,還是東線的畢克拿共和國,全都不是極好的目標。   弗蘭薩帝國太強,不集中同盟各國的力量,就算帕金頓聖國全力出手,恐怕也很難擊破這個聯盟最強的國家;即便能勝,帕金頓也會損傷慘重。   畢克拿共和國則太油滑,開戰初期就沒怎麼認真打,實力保存得很完好。最討厭的是,這個國家還沒有進攻就先想到防禦。在開戰前他們已在國內修建六道防線,開戰後他們打到哪裡,就在那裡建立一道新的防線。這種「烏龜流」的國家絕對是最不適合突襲的目標。   把一個令人頭痛的難題扔給這些自找麻煩的傢伙,安妮莉亞揮手讓所有官員退出去,她揉著太陽穴,好半天之後才轉頭看著羅拉莉絲。   「你說過,那個傢伙和米哈伊恩根本沒有接觸。」   「是的,我猜他是透過阿羅多,讓米哈伊恩做了這件事。」   羅拉莉絲解釋道。   「你沒有跟著他?」   安妮莉亞有些意外。   「是他讓我別去。阿羅多曾經給了他一部祖傳的《刀經》這部秘錄確實相當了得,居然讓馬克斯的師傅突破瓶頸,還讓老傢伙練成『真?光輪斬』。這一次去卡佩奇時,老傢伙又把領悟所得傳授給他。他去見阿羅多,為的是還那部秘錄,順便再把那個老傢伙領悟的東西轉授給阿羅多。」   羅拉莉絲把前因後果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安妮莉亞想發火都做不到。   在騎士的世界裡,任何和功法秘技有關的事都是無法碰觸的禁忌,羅拉莉絲被支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那麼你看,這件事怎麼了結?」   安妮莉亞乾脆把皮球踢給羅拉莉絲。   「你心裡難道沒有底嗎?這幫傢伙今天氣勢洶洶提起這件事,恐怕不只是擔心洩密那麼簡單吧?」   羅拉莉絲早就看透那些人的心思,不由得暗自好笑:「這個作戰計劃原本就很冒險,他們肯定也沒有信心,現在正好藉這個機會給你打個預防針;將來計劃失敗的話,他們可以把罪名全都推到那個傢伙頭上。」   羅泣莉絲還有一半的話沒有說。   利奇這樣一搞,固然有作戰計劃被洩露的風險,但他提早對荒漠聯軍進行擴編,並且對他們進行城市作戰訓練,又可能會讓計劃變得更加順利。   那樣的話,將來論功行賞的時候就會出問題。   一般來說,一場戰役的勝利首先會歸功於這場戰役的指揮官,其次就是制訂作戰計劃的人。   這一次主要動用的是荒漠聯軍,利奇是當仁不讓的指揮官,這已經是首功。   除此之外,讓同盟能將如此眾多的兵力投送到聯盟後方的飛翼技術及槳葉推進技術都是利奇發明的,絕對可以和制訂作戰計劃的功勞相匹敵。   這樣一來,將來如果行動順利的話,功勳都被利奇一個人獨佔。   如果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戰役,或許別人還不會在意;但這場戰役注定會成為同盟全面反擊的開始,即便在歷史上也會留下重重一筆。   雖然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羅拉莉絲仍舊能猜到,搞鬼的那個人肯定在聯合指揮部高層裡。在那個位置,而且有可能取代利奇成為荒漠聯軍總指揮的也就幾個人而已。   羅拉莉絲掃了一眼女皇陛下,她知道安妮莉亞肯定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才會做出這種決定。此刻,那些被人當槍使的高級參謀和情報部的人,想必正為怎麼回復女皇的命令而焦頭爛額。   這時門突然開了,密斯拉公主急匆匆地走進來。   「聽說那個傢伙又闖禍了?」   她一邊走過來,一邊問道。   安妮莉亞和羅拉莉絲對望一眼,羅拉莉絲的眼神裡滿是笑意,安妮莉亞則閃過一絲怒色。   「這麼快就有人把消息傳到你的耳裡了?」   安妮莉亞瞬間板起臉。   密斯拉突然感覺到一絲寒意。她匆匆趕來原本是擔心母親偏袒利奇,因為同心咒反噬的緣故,只要和利奇有關的事,這位公主殿下總會有這樣的顧慮;但是剛才一瞬間,她感覺到的卻是明明白白的殺氣。   密斯拉立刻站住,她很清楚母親不會輕易動怒,更別說是殺人。所以這件事不像她原本想像的簡單。   與此同時,她原本想好的勸解的話也不敢說出口;她不想莫名其妙地被牽扯進會人頭落地的事件中。   「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把自己的私慾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這種風氣該整治一下。」   安妮莉亞淡淡地說道。   雖然語氣很平淡,但是密斯拉不由得渾身一顫。她很清楚這句話有多麼可怕,它代表的可能是一條或幾條人命。   「這是怎麼一回事?」   密斯拉雖然渾身發寒,還是鼓足勇氣問道。   女皇沒有回答的意思,事實上也不允許她回答這個問題。雖然是母女,但此刻她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皇權不能受到質疑,哪怕是自己的女兒也不可以。   旁邊的羅拉莉絲沒有這種顧忌,她走到密斯拉身邊,低聲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順便也把她的猜測說出來。   聽完這番陳述,密斯拉的臉變得陰晴不定。   「那也不需要這樣嚴厲吧?」   這位公主殿下打算為那些人求點情。   女皇還沒有回答,羅拉莉絲已經搶先替她回答:「現在的利奇和以前已經不同,倒不是說他的地位有了變化,而是現在的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完全信任別人,他會更相信自己。這一次他如此佈置很明顯就是針對我們,針對即將開始的計劃產生強烈懷疑。他懷疑我們會把荒漠聯軍當做炮灰,事實上我們之中的某些人確實是這麼打算,這對他來說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因為他已經和德雷達瓦人綁在一起。」   「你仍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在我看來,根本用不著這麼嚴厲,只要打消那些人愚蠢的念頭不就夠了?」   密斯拉怒道。羅拉莉絲不是她的母親女皇陛下,所以她用不著太客氣。   「是的,陛下就是這樣做,她扔了一個難題給那些傢伙,讓他們自己頭疼。」   羅拉莉絲輕笑起來。   「那麼……」   密斯拉一臉迷茫。   「他們一離開,你不就急匆匆跑來了?」   羅拉莉絲笑得更起勁,她的笑意卻顯得異常陰冷:「顯然,他們不打算認輸,他們還打算繼續鬧下去。他們肯定認為自己還有很多招可使。」   這話宛若誅心之論,又顯得非常致命。   身為一個君王,能夠容忍下屬的一次算計叫做寬容。但一再容忍下去就是縱容了。   安妮莉亞明白這個道理,密斯拉同樣也明白。   到了這個時候,那位公主殿下才感覺自己確實顯得太過衝動。   「殿下,你或許應該轉變對利奇的態度,這對你很不利。」   羅拉莉絲再次低聲說道:「你對利奇沒有好感,這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你不應該把這種反感顯露出來,並且帶到工作中。想想陛下當初怎麼對尼古拉四世?和尼古拉四世比起來,那個傢伙容易相處多了。」   這番話同樣說得很輕,卻讓密斯拉寒毛直豎。   她第一次想到,如果她和利奇之間產生衝突,她的母親會做出什麼選擇?如果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這麼做,母親又會怎麼辦如果是以前的話,她絕對沒有這個顧慮。   現在她多了個弟弟,雖然不是合適的皇位繼承人,但她若不能讓母親滿意的話,可能性還是有的。   一想到這裡,密斯拉不得不為自己爭辯幾句。   「你們難道不擔心蒙斯托克成長起來之後,會對我們造成威脅嗎?」   她不能讓別人以為她和利奇的關係糟糕是個人因素,那會讓人感覺她不夠成熟。如果牽扯到國與國之間的關係,情況就好得多了。   安妮莉亞和羅拉莉絲互相看了一眼。   「你認為呢?」   安妮莉亞問道,她問的當然是羅拉莉絲。   「不會,利奇缺乏一股霸氣,他不可能成為初代聖皇或血色帝皇那樣的人;蒙斯托克同樣也缺乏這種霸氣。這個國家頂多變成另外一個卡佩奇,或者另外一個畢克拿共和國。」   羅拉莉絲敢這麼說是因為她清楚利奇沒有稱帝的意思,戰後的蒙斯托克仍舊會是共和國。   「我再加三個理由。」   安妮莉亞說道:「一個理由是時機不對。這次戰爭讓整個世界大傷元氣,沒有半個世紀別想恢復;半個世紀之後他已經老了,能不能找到接班人都是一件很難預料的事。」   「第二個理由是,蒙斯托克的地理位置比較偏,北面又離我們很近,西面是卡佩奇計劃的未來勢力範圍。蒙斯托克想擴張只有往南伸展。而我、卡洛斯和馬克斯已經先一步幫他們完成這一步;戰爭結束之後,我們會支持蒙斯托克吞併瓦雷丁。」   「這樣一來,蒙斯托克的領土變成長條狀,而且南方的抗爭將會漫長又令人頭痛,畢竟瓦雷丁人和蒙斯托克人一直都是世仇。偏偏蒙斯托克人不可能放棄這塊土地,因為他們一旦放棄而讓瓦雷丁人復國,他們會處於更糟糕的境地。」   「除了要鞏固佔領區。蒙斯托克還會有另外一個麻煩。多了瓦雷丁這一塊,未來的蒙斯托克會變得非常狹長,邊境線也相應拉長,難以防禦將會成為困擾他們的大問題。」   「我相信將來的蒙斯托克,只會更趨於守勢。」   「最後一個理由是,未來的戰爭看的是尖端武力的強弱。蒙斯托克先天不足,就算那個傢伙怎麼努力,這一點很難改變。」   女皇陛下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女兒。她真正要告訴女兒的不是未來蒙斯托克會不會威脅到帕金頓的安全,而是身為一個君王,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為個人感情而影響到政治上的決定。   她雖然對利奇有好感,卻不會因此對蒙斯托克有絲毫放鬆。同樣她也不希望看到密斯拉因為心底那一絲嫉妒和怨憤,影響到她處理問題時的判斷能力。   利奇並不知道,為了他的事,天之城正醞釀一場小規模的清洗。   此刻的他整天都躲在聖殿裡,和女騎士們玩著有趣的「遊戲」至於研究中心的所有項目已經進入正軌,接下來需要的是耐心和努力。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只是太過死板,耐心和努力卻是不缺,再加上他們根基很扎實,只要給他們指點出一個正確方向,他們會把接下來的事做得很好,所以利奇對那邊挺放心。   在那條岔道裡,雷帝嫡系後裔被綁得連手指腳趾都無法動彈一下。此刻她的身體紅得像是燒熟的龍蝦,身上全是汗水,屁股底下都是黏糊糊的東西;她漂亮的大眼睛不停地往上翻轉,喉嚨裡發出「呵呵」輕響。   她的雙乳高高挺立,乳頭完全凸起;她的身體不停地發抖,抖得最厲害的就是渾圓的臀部,兩片臀肉泛起一陣陣波浪。   此刻的利奇同樣不好受,他覺得快要被搾乾了。   「女妖的呼吸」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霸道的合修秘法,而且隨著修練者的不同,這種秘法的威力也不一樣。幾個女人裡,雷帝一脈的兩個女人實力最強,比實力最弱的瑪琳娜要恐怖得多;她們使出「女妖的呼吸」簡直連他的骨髓都能吸出來嚼乾淨,比起當初的羅拉莉絲更勝一籌。   幸好他並不是一個人,在他身後有七隻手掌緊貼,七股鬥氣源源不斷地進入他的身體,然後又注入到那個女人的體內。   被抽乾的不只是鬥氣,除了有人幫忙的緣故,也因為他能轉化異種能量,所以在這方面他完全可以支撐;他受不了的是無法形容的快感。   他的性器像是沒有閥門的水管,即便已經一滴精液都沒有,他仍舊有強烈的射精慾望。   這段日子他天天都是這樣,感覺確實無比快活,但是身體受不了。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至少要持續兩、三分鐘。   突然,那股吸力消失了。   這是以往沒有的變故,利奇的心中頓時一陣歡喜;有變化肯定是好事,問題是他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當初羅拉莉絲突破時,他已經被吸得昏過去了。   另外七個女人顯然也注意到這一點,她們連忙收回自己的手。   所有的人眼睛都緊緊盯著索菲亞,顯然她已經度過高潮,皮膚顏色正在漸漸變淡,只有臉上仍舊帶著高潮後的餘韻。   她的腹部微微起伏,陰道和子宮也不規則地蠕動收縮,似乎在按摩利奇的性器;這種蠕動伴隨劇烈震動,讓他感覺舒服極了。   這時包括利奇在內,每個人都感覺一股莫名的警兆,緊接著七個女人全都以驚人速度閃開。   這條岔道有十幾公尺長,做愛的地方恰好是正中央;那些女人左面四個,右面三個,全都躲在兩端的角落,並且撐開各自的「界」利奇也想躲開,可惜他的老二還陷在索菲亞陰道中被吸得很緊,一時半刻脫不開,他的腿又有些軟,站都站不起來。   還沒等他掙脫出來,一股巨大力量將他緊緊地壓在索菲亞身上。   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力量,有點像重力,又有點像精神威壓。   利奇不但動彈不了,甚至連氣都喘不過來。   不過和身上的難受比起來,他心裡的恐懼顯然更勝一籌。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這十有八九就是所謂的天地感應,這玩意兒也被稱作為「聖者洗禮」一旦完成「洗禮」索菲亞就是聖級強者,但這和他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他不會忘記當初羅拉莉絲經受「洗禮」時,那從天而降的雷霆有多麼恐怖,他只是沾了一點,差點就把性命送掉;雖然最後因禍得福,但那場經歷仍舊如同噩夢一般。   他正感到害怕時,一個女天階騎士竄過來將他一把拽起,另外一個女天階騎士則從牆角抽出一把鋒利異常的短刀,掠到索菲亞身邊,連續幾刀將那些高強度合金鎖扣全部斬斷。   剛一脫困,索菲亞立刻跳起,她的神情顯得異樣凝重。   只聽到「呼」的一聲輕響,她的身體四周突然出現無數的點點亮光。   突然,其中一個亮光爆射開來,化作一道刺眼的電芒。   這道電芒在索菲亞的身上流淌,景象說不出的詭異。電芒的分叉如同觸手朝著四面八方延伸,這個地方本就狹小,根本沒有太多躲閃的餘地,那七個女天階騎士只能張開「界」苦撐。   這時不知誰大喊一聲:「這種電芒我們也可以吸收,不過要小心一些,過程很痛苦。」   聽到這樣一說,那些女人全都眼睛一亮。   「聖者洗禮」是好東西,別人想碰上都難。   幾乎同時,那些女人把「界」的強度降低了些,被阻隔在外的電芒頓時滲透進來。   被故意放進來的電芒變得異常纖細和分散,像是一大片蜘蛛網,把前後左右每個空隙都填滿了。   利奇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感覺,他只知道自己很痛,渾身都痛,而且又痛又麻;更糟糕的是,閃電這玩意兒專門喜歡冒尖的東西,雨天時,大樹、高塔之類的玩意兒比較容易挨劈;此刻他高高翹起的老二顯然是他身上最冒尖的玩意兒。更麻煩的是,老二被電了之後不但不會疲軟,還翹得更高、挺得更直。   利奇很擔心,這樣下去他會不會喪失性能力有壞處自然也有好處,那一絲絲電芒鑽人體內後立刻融入鬥氣中。   他的鬥氣已經被吸得所剩無幾,這下子不但補回來,而且感覺更加凝實;如果說以前的鬥氣是水流,現在就變成鉛熔化之後的液態。   突然利奇大叫一聲,因為滲透進來的電芒驟然加強。只見外面密密麻麻都是手指粗細的電芒,索菲亞身上此刻已經爬滿電芒,她看起來很痛苦,渾身不停地發抖。   利奇倒抽一口冷氣。這個女人接受的「洗禮」比起羅拉莉絲要厲害多了。   騎士的世界裡,一分付出必然會換來一分收穫,毫無疑問索菲亞一旦突破之後,實力肯定會在羅拉莉絲之上。   怪不得四大王族裡雷帝一脈的地位要高得多,顯然不只有「雷神」存在的關係,也是因為雷帝一脈的實力最強。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電芒才漸漸消失,彷彿被索菲亞吸收進身體裡似的。   又過了片刻,電芒盡皆消失,一切恢復平靜,不過四周有如經歷火災似的,到處都是燒灼過的痕跡;更恐怖是地板,原本鋪著厚厚的墊子,現在墊子全都被燒得如同奶酪,到處是大大小小的窟窿。   「我現在充滿力量,真想找什麼人練練手。」   索菲亞舞動雙拳,一塊塊肌肉迅速鼓起;她的眼睛盯著利奇上上下下看著,眼神顯得不懷好意。   看到這個女人如此模樣,利奇倒抽一口冷氣,他不由得心底暗想:這似乎是想過河拆橋。   幸好剛才救了他的女天階騎士擋在索菲亞面前。   利奇剛感覺到心頭有些溫暖,緊接著一頭栽倒在地上。因為他聽到那個女人說道:「這可不行,你現在突破了,我們還沒有呢!不管怎麼說,也得讓我們成功之後再說吧?」   話音落下,另外一個女騎士也大叫起來:「既然你成功了,說明這種辦法可行,大家還等什麼?趕快把這裡重新收拾。」   「是啊、是啊,下一個輪到我,我已經等不及了。」   「先讓這個傢伙休息一下,你們替他按摩,讓他恢復體力和精力,我讓人去弄一些補藥。」   此刻的利奇已經無話可說,他感覺自己實在太失敗了。雖然他聽得出那些女天階騎士都在開玩笑,她們並非如此無情,只是藉此發洩幾天來被他玩弄的怨憤,但他也知道那些女人說的話都是真的。   她們和他做愛、任由他擺佈,就是為了能晉陞聖級。   大雪不停下著,今年冬季來得有些晚,進入十一月後,天之城才下了第一場雪。   不過在北方、在羅索托帝國的土地上,從十月分開始已經下雪了,而且都是鵝毛大雪,僅僅一個星期,大雪就徹底覆蓋地面。   開往北方的每一輛列車都不得不在車頭前掛上厚厚的雪鏟。   位於羅索托首都維英特東郊的車站上,一輛輛列車正在等候;剛進站的列車車輪還冒著一陣陣白霧,那是車輪碾壓鋼軌產生的熱量,將鐵軌旁的積雪蒸發到空氣中。   這些列車上裝的大部分是仙女龍4。羅索托人最後仍然沒有得到仙女龍4的設計圖,所以只能從同盟另外幾個國家的手裡進口這種戰甲。   當然高層對民眾肯定不會這樣宣傳,他們只會說:「鑒於現今的局勢太過惡劣,在羅索托製造新式戰甲並不實際,所以他們才沒有引進生產線。」   反正民眾需要的只是一個理由,而不是真相。   在站台另一頭,已經卸完貨的列車正等候著將回程的貨物全都裝上。   旁邊的站台上是堆積如山的各種金屬錠和修剪整齊的木料,這些都是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最緊缺的物資。   在站台上,尼古拉四世正無比肉痛地看著被裝上車的一塊塊金屬錠。   這是不公平的交易,換成以前,同樣物資可以換回多一倍的戰甲,還附帶維修用的部件。   可惜那樣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即便是這種不公平的交易,他還得自己求上門。   這倒不是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有意刁難。   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自己也在大規模換裝,其中又以卡佩奇和奧摩爾的需求最為迫切。兩個國家至今仍處於聯盟的威脅之下,仙女龍4越早列裝,兩國高層的心裡就會多一分把握。   雖然清楚這一點,這位陛下心中的怨恨卻沒有減輕一絲一毫。   他正心疼又憤恨的時候,副官走了過來。   「第一戰區剛剛傳來報告,他們已經把格爾木市中心廣場拿下了,大概再有兩、三天時間就可以徹底奪回整座城市。」   副官帶來一個好消息。   這個消息讓尼古拉四世糟糕的心情稍微變好了些。   自從維英特郊外那場轉折性的戰鬥結束之後,他的人全面展開反擊,等到十月第一場雪落下,戰鬥越發激烈。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聯盟的防禦出乎預料頑強,完全不能和去年冬天相比,所以直到這個星期戰局才變得稍微好看。   「他們有沒有說損失多少?」   尼古拉四世問道。他對問題的答案不是很在意,不過問還是要問的。   「好像損失三萬多人,特別是幾個近衛兵團損失非常慘重。敵人好像把他們當做主要目標,只要近衛兵團一出現,他們就用同歸於盡的辦法和我們的人拚命。」   那個副官來之前已把情況搞清楚,那邊為了表功,自然說得特別詳細。   尼古拉四世又是一陣心疼。   他的心疼有一部分是為了近衛兵團的騎士。能夠冠以近衛的前綴都是最精銳的部隊。不過更心疼是為了損毀的仙女龍4,近衛兵團配備的戰甲全都是這種最新式的戰甲。   「把這個消息給塔夫格尼剋夫,他知道怎麼做。」   尼古拉四世盡可能恢復平靜。塔夫格尼剋夫是宣傳部長,就算是一則壞消息,到了他的手裡也可以用來振奮人心,更別說是這樣一個好消息。   看到副官想離開,這位陛下又加了一句話:「你幫我把大臣們都召集來。」   「就在這裡?」   副官感到意外。他打量四周,這個車站是剛造的,為了節省時間,建造時追求的就是簡單,所以除了一個站台,只有工作人員休息用的一幢三層樓房子。   「難道不行嗎?」   尼古拉四世板起臉。   副官當然知道陛下這段時間心情很差,看到陛下臉色變得難看,他溜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敢說什麼屁話看著副官走遠,尼古拉四世沿著站台踱步。因為第二大城市回歸的興奮之情迅速消退下去,此刻他考慮的是接下來的仗應該怎麼打突然一陣尖銳嘯聲遠遠傳來,片刻後城裡響起一陣沉悶的爆炸聲。   原本站在旁邊的侍衛們立刻跑過來,為首的侍衛長更是憂心忡忡地說道:「陛下,我們離開這裡吧,敵人又開始炮擊了。」   尼古拉四世擺了擺手,他神情凝重地面向炮聲傳來的方向。   上一次維英特遭到炮擊已經是兩百年前的事,被敵人打到這個地步,他這個皇帝當得夠窩囊;更讓他感到窩囊的是,就算戰勝敵人,他們也失去勝利者的待遇。   皇帝不願意離開,這些侍衛卻不敢冒險;那位侍衛長還待再勸,他手底下的一個侍衛突然指著旁邊一輛空著的列車叫起來:「不如我們到那裡去,那裡夠安全,而且局勢不妙的話,撤退也方便。」   尼古拉四世怒了,他正打算斥責那個侍衛,但當他的目光掃到那輛空著的列車時,這位陛下的心頭微微一動。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聯盟加緊對維英特的進攻,大口徑的火炮時不時地打進城來,所以不管是城裡的皇宮還是郊外行宮都變得很不安全,他只能整天躲來躲去、到處換地方;如果把一輛列車翻修成臨時行宮,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這位陛下默然點頭。   那些侍衛立刻動起來。事急從權,他們也顧不上皇家體面,幾個侍衛直接跑到附近的居民區;回來時有人抬著桌子,有人搬著椅子,還有兩個人抬著一張床。   這些傢俱看起來不是很新,式樣還行,應該是從某個富裕家庭「徵用」來的。   半個小時後,當那個副官把十幾位大臣召集到車站時,他們看到的是一輛已經佈置好的列車。前面幾節車廂佈置得非常簡單,只有辦公桌、椅子和一些鐵皮櫃,最後的二即車廂除了辦公桌和椅子之外,還多了一排沙發和一張大床,這節車廂和其他車廂間隔著一部餐車。   一看到那輛列車,大臣們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喜色。他們也都為城裡的炮擊感到煩惱,現在有這東西就安全多了。不過考慮到列車上的空間有限,有資格在上面辦公的人肯定不會很多。   人都到齊了,尼古拉四世讓列車開動。   列車駛出車站,拐進一條岔道上。   這條岔道是用來讓同一條軌道上的兩輛列車能夠互相避開而造,每隔一、兩百公里就會有這種岔道;躲在這裡用不著擔心會堵塞鐵路的正常通行。   等到列車停下,尼古拉四世讓副官把第二大城市格爾木已經被奪回的消息宣佈一遍。   大臣中有很多人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但是當著陛下的面,他們仍舊表現出驚喜的樣子。   「要是能圍殲西斯羅第四軍團就好了。」   有一個大臣猶嫌不足地說道。西斯羅第四軍團就是進攻格爾木的主力,也是聯盟西線幾支最精銳部隊的一支。   在這種大規模的戰爭中消滅一支精銳部隊,遠比打掉十幾支一般部隊要意義深遠得多。精銳部隊裡有大量的王牌騎士,還有許多榮譽小隊配合行動。   「不錯。」   尼古拉四世連連點頭,雖然他不願意在這時和聯盟死拚,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吃掉這些精銳部隊,等到聯盟援兵上來,他再也沒有機會,而敵方死裡逃生的精銳部隊不會和他客氣,到時候帝國損失將會更加巨大。   「格爾木既然已經打下來,卡特蘭朵亞回歸的日子應該也不遠了吧?那裡有西斯羅第七軍團,也是一支精銳軍團。」   看到剛才那個人的建議得到認可,立刻又有人提議。   「或許有必要放慢進攻的節奏。格爾木和卡特蘭朵亞現在已經化為廢墟,就算搶回來,頂多就是振奮人心,真正的意義不是很大;反倒是用這兩座城市拖住敵人,盡可能消滅對方的後援力量,或許更有好處。」   終於有人提出真正有價值的建議。   包括尼古拉四世在內,所有的人都在沉思。   格爾木重新落到同盟手裡的消息同樣也傳到聯盟。   三天後的清晨,在晨霧中,一輛從弗蘭薩帝國開來的列車緩緩地駛入西斯羅首都拉森霍格爾的中央車站。   隨著列車進站的鐘聲,一群搬運工打著哈欠走上站台。   列車停下來,那些搬運工上前拉開車門。   突然,一個搬運工驚叫起來。   只見拉開的車門後全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這些士兵一湧而出,迅速佔領站台。   驚叫聲打破清晨的寂靜,緊隨其後整齊的軍靴踩踏地面的聲音,更是讓每一個人都感覺末日彷彿來臨了。   又有列車開進中心車站,這一次列車甚至沒有停在站台上,一扇扇車門從裡面打開來,更多的士兵跳下列車;他們踩著散碎的煤渣,朝著拉森霍格爾衝去。   這些全都是普通士兵。拉森霍格爾雖然防衛空虛,卻也駐守兩支騎士軍團,此刻防守車站的就有一個中隊的騎士,只要一個衝鋒,絕對可以把這些弗蘭薩士兵幹掉大部分。   但是他們不敢。   此刻西線各國的大軍都陷在北方那片巨大泥潭中,後方兵力空虛;弗蘭薩帝國如果真的狠下心想吞併他們,他們連抵抗的餘地都沒有。   整齊又急促的腳步聲和時不時響起的尖叫聲,將拉森霍格爾的居民從睡夢中驚醒。   感覺到情況不對的他們都驚恐地推開窗戶往下張望,但是沒人敢出門;這種時候待在家裡至少安全些。   時間在這種沉悶氣氛中一點一點流逝。   等到太陽升起、迷霧散去,密佈於拉森霍格爾大街小巷的弗蘭薩帝國士兵,讓拉森霍格爾的居民們感覺無比沉重。   過了七點,原本工人應該上班,孩子應該上學,城裡應該變得熱鬧,但今天所有人都不約而同躲在家裡,馬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只有在中央大道上,一輛輛車朝著國會宮而去。   西斯羅聯邦是議會制的國家,不過和其他議會制國家不同的是,西斯羅的議員組成非常複雜。因為這是一個由數十個公國組成的聯邦國家,公國有的是君主政體,也有一些是共和政體。   這些議員同樣也是各個公國的代表,此刻他們前往國會宮不是自願的,而是被弗蘭薩帝國的士兵逼著從床上爬起來。   一邊往國會宮趕,這些議員一邊暗自憤怒,但他們不敢把憤怒表現在臉上。   在聯盟裡,西斯羅聯邦算是存在時間比較長的,不像弗蘭薩帝國完全是暴發戶。這座國會宮顯示出西斯羅聯邦的底蘊,那是一幢十四世紀風格的建築物,結構異常簡單,是一座長方形宮殿,正中央有一個巨型圓頂的大廳。   此刻在國會宮的外面站著一排弗蘭薩士兵,台階上則站著兩個軍官,他們冷漠地看著坐車來的議員們。   議員們全部板著臉,他們低頭飛快從車上下來,看都不看兩邊的弗蘭薩士兵。   儘管他們對弗蘭薩人充滿憤怒,但此刻的形勢逼得他們只能低下高貴的頭顱。   議員們快步走進國會宮。   那個圓頂大廳就是國會廳,清晨陽光透過彩色玻璃透射進來,顯得異樣燦爛,但此刻大廳裡的人沒有一點心情欣賞美景。   雖然弗蘭薩人沒有在這裡也安排士兵,讓議員的心裡稍微好受了些,不過眾人也不敢亂說亂動,因為他們無法保證某個陰暗角落會不會有人躲在那裡偷聽。所以他們只是互相打個招呼就坐到自己的座位。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國會廳裡的人也越來越多。   當議長戈洛文穿著一身漆黑的議長長袍走進國會廳時,原本還竊竊私語的議員們頓時鴉雀無聲。   戈洛文不是一個人進來,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個人。   此人身材矮小、眼窩深陷,一張臉說不出的猥瑣,下巴上的一撮山羊鬍更是讓此人顯得寒磣。   一看到這個人,議員之中只要是知道此人身份的全都緊咬著牙。   這個人很有名,他一直充當弗蘭薩帝國的特使,前往各國宣佈弗蘭薩帝國的命令;他最大的本事不是外交手腕有多好,而是他侮辱人的能力。   可以說,弗蘭薩帝國派此人擔任特使,代表弗蘭薩帝國對某個國家異常不滿,有意要讓那個國家難堪。   像這種專門用來羞辱人的角色,弗蘭薩帝國養了一大堆。不過以前這一手還不敢用在他們的頭上,沒有想到現在情況變了,連最後的臉面也都扯破。   所有的人心情都是一陣低落,以至於議長在上面說話,大家都沒有聽進耳裡。   突然「砰砰」兩聲槌響,弗蘭薩特使搶過議長手裡的木槌在桌子上用力敲了起來。   敲完之後,他拎著木槌朝四周比劃一圈說道:「怪不得你們的軍隊在前線打得那麼糟糕,一直在拖聯盟的後腿。像這樣重要的會議,你們居然也如此無精打采,這怎麼行?全都給我打起精神。」   底下的議員們仍舊沒有反應。   他們很清楚弗蘭薩帝國派這個玩意兒過來已表明一種態度,他們根本用不著搭理。如果他們有所表示,不管是表現憤怒或順從,都會被這個小丑抓到機會。   他們同樣也不擔心這個傢伙會找到任何一個人的頭上,那就變成私人恩怨,他至少會掂量一下事後能不能扛得住別人的報復。像這種小人絕對不會為了國家而給自己惹上大麻煩。   果然,底下沒人搭理,那位特使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的都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怎麼把握好分寸;一旦超過這個分寸,萬一底下的某個人爆發起來做出任何預料之外的舉動,最終責任都將由他承擔。   畢竟西斯羅聯邦不是那些小國可比,真的被惹急的話,西斯羅人肯定和帝國來個魚死網破。這種事一旦發生,旁邊的畢克拿共和國肯定會有所反應,同盟更不可能放過這種機會。   到了那一步的話,帝國的處境就危險了,而他肯定被當成替罪羊,下場會異常淒慘。   知道這一點,這位特使挑釁幾句之後看到底下仍舊默不作聲,露出一臉勝利笑容,繼續說道:「鑒於你們的無能和西線戰事的進展緩慢,皇帝陛下決定由我們弗蘭薩帝國來接管西線的指揮權。」   底下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弗蘭薩人會要求接管西線早已在議員們的預料中,只不過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弗蘭薩人採用的會是如此直接的手段。   他們馬上就知道答案了。   只見那位特使從他帶來的公文包裡抽出兩張紙片。   「本來我們不想這麼做,我們對你們抱有更大的期待,但是——你們辜負這種期待,你們之中的某些人甚至已經有了背叛的念頭。這裡有一份協議,這份協議是以西斯羅聯邦的名義向同盟提出停戰建議。這上面居然說,如果同盟能認可西斯羅聯邦佔有走廊地帶和羅索托西部六省的話,你們就會退出這場戰爭。」   將哪兩張紙片狠狠往地上一丟,這位特使陰森森地說道:「幸好這個陰謀沒有得逞,而且我們的情報人員效率顯然比你們高得多。」   說著此人一揮手。   隨著一陣腳步聲和重物拖拽的聲音響起,國會廳的大門打開了。   一隊士兵押著兩個人走進來,那兩個人鼻青眼腫,鮮血順著嘴角滴滴答答滴落到地上;他們的小腿反常扭曲,顯然已經折斷了。   那些議員們儘管仍舊沉默不語,但他們的神情卻滿是駭然。   被帶進來的兩個人,一個是派往帕金頓的秘使,另外一個則是負責此事的人。   幾乎在一瞬間,原本存在於這些議員之間的信任消失了。   這兩個人的身份會暴露,前者還可以懷疑是帕金頓人搞鬼,但後者不可能是帕金頓搞鬼了,知道這個人身份的只有少數幾個人。   「三天後,這兩個人將當眾槍斃,他們的家人也不會被放過。」   弗蘭薩帝國的特使笑了,他齜牙咧嘴的模樣說不出的猙獰。   這番話如同一陣冷風在國會廳裡席捲。   那些參與秘密和談的議員一個個都噤若寒蟬,此刻他們最擔心的是弗蘭薩人揪住這件事不放,不停追查下去,那樣的話,他們也會步上這兩個人的後塵。   弗蘭薩帝國的特使一直用眼角掃視其中的幾個人,他們的神情變化全都落在他的眼裡。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幹得很完美,那幾個心裡有鬼的傢伙事後肯定會跑到他這裡投誠。至於其他人,因為有這把鋤刀橫在脖頸後面,也會非常配合。   這對帝國接管西斯羅的各個部門會有很大的幫助。   事實上,帝國決定採用強硬措施同樣是一種冒險;如果西斯羅人狗急跳牆,帝國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很顯然,帝國在這場豪賭中成為最後的贏家。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傳令兵闖進來,他的手裡拿著一張紙條。   接過紙條一看,那位特使的嘴角微微一翹,然後他揚了揚紙條說道:「帝國增援西線的軍隊已經過了國境線,幾個小時後就將到達這裡。我現在需要各位授權給我,由我全權掌控西線各國的鐵路、公路和港口。」   一聽到大軍已經開過邊境線,那些議員們更加無話可說。現在是肉在砧板上,別人想怎麼切就可以怎麼切,他們連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   控制交通運輸更是惡毒到極點的一招。   從今往後,弗蘭薩的軍隊不但能暢通無阻地在西線各國來去,還可以限制西線各國軍隊的調動,他們就算想要擺脫困境都做不到了。   明知道這些,議員們卻不敢不從。他們已經失去反抗的時機,更關鍵的是,他們也失去反抗的勇氣。 第二章 聯盟之變   拉森霍格爾凌晨發生的事根本沒有保密的可能,不知道有多少人親眼目睹這一切。同盟安插在拉森霍格爾的間諜大概有兩、三百個,這些人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回同盟。   得到情報後,同盟各國的反應都不相同。   奧摩爾和卡佩奇當然是喜出望外。弗蘭薩帝國從前線撤兵,將軍隊拉往西線對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喜事。帕金頓的反應則比較冷淡,因為這場變故對他們的影響比較小。   反應最大的國家必然是羅索托帝國。   得到消息時,尼古拉四世還躺在床上睡覺,聽了消息之後,他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   弗蘭薩帝國接管西線,意味著聯盟最強大的兩個國家要連手找他的麻煩。他也很清楚聯盟為什麼敢這樣做。   聯盟看準他現在是孤家寡人。羅索托已經被同盟踢出去,現在打羅索托,同盟其它國家出於各自利益的考慮,未必會伸出援手。   尼古拉四世現在後悔極了。   如果沒有被踢出局的話,按照當初的協議,弗蘭薩帝國一旦加入西線戰場,帕金頓就會開赴西線參戰。   當初甚至連軍隊指揮和協調都已經商量好,帕金頓的軍隊仍舊由帕金頓人指揮,他會劃出一塊戰區專門由帕金頓人負責防禦。至於軍需、醫療這類部門,帕金頓人感覺有必要的話也可以另外組建一批。   如此寬鬆的條件換來的就是由他們劃分戰區的權力。他完全可以把最艱苦的戰區扔給帕金頓人防守。   但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   離開床,尼古拉四世快步走到辦公桌邊,這幾天他都是在列車上辦公,也是在列車上過夜。   雖然不想承認,在內心深處,他也確實感覺這樣更安全一些,一旦局勢不妙,列車發動起來就可以逃跑。   從抽屜裡取出一枝雪茄,這位皇帝猛抽起來。   此刻已經是清晨,但是羅索托地處極北,現在又是十一月份,天要到九點鐘才會變亮,下午三點之後就會落山,所以現在外面仍舊黑濛濛的。   「需要和帕金頓聯絡嗎?」   傳消息來的侍從低聲問道。大臣們還等著回復,皇帝陛下如果不開口,底下的人都不知道怎麼辦。   尼古拉四世仍舊默不作聲,只是一根接一根抽著雪茄,在冉冉升起的煙霧中,他的眼神顯得異常悠遠。   那個侍從不敢再問,他知道陛下在沉思,如果這時打斷陛下的思緒,誰都不敢肯定會有什麼結果等待他。   時間在沉默中度過,整整半個小時過去,尼古拉三世重重歎息一聲說道:「讓列車長準備一下,我要親自去一趟天之城。」   那個侍從不敢問為什麼,他轉身傳令去了。   一離開這節車廂就看到一群大臣等候著。那個侍從打了個手勢,逕直往前走,一直走過幾節車廂,保證陛下聽不到之後,他才低聲說道:「各位,陛下剛剛下令發車,我們將駛往天之城,顯然陛下要親自向安妮莉亞女皇陛下求援。」   聽到這話,周圍的大臣頓時鬆口氣。   但轉眼間他們又愁眉苦臉,因為陛下不會帶著他們一起前往帕金頓,否則羅索托會徹底癱瘓。   所以他們用來辦公的幾節車廂會和陛下的車廂脫鉤。他們要不回到城裡去,要不就留在這裡辦公。   留在這裡的話,沒有人敢另外調一個車頭。陛下可以這樣做,但是他們如果這樣做的話,肯定會被有心人安上一個貪生怕死的罪名。   從維英特到天之城,尼古拉四世乘坐的列車整整駛了六天。   六天裡,前線的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傳來。   顯然拉森霍格爾發生的事情相當影響聯盟西線的士氣。他們因為一直被壓著打,士氣已經低落到極點,現在得知盟友居然對自己的祖國下手,有些二線部隊甚至發生叛變。   羅索托帝國的騎士們卻因為這些消息,士氣異常高漲。此長彼消,兩邊的戰力越發失衡,原本預計要半個月才能攻下的第三大城市卡特蘭朵亞,也已經大半回到他們的手裡。   消息確實是好消息,尼古拉四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一直到下車時,他的臉始終沉著。   車站不在天之城,而是在城市外圍。   那本來是一片空地,帕金頓人以他們獨有的風格為車站配套建造一座城鎮,這是一座由倉庫、商行和工廠構成的城鎮。   看著冷冷清清的車站,尼古拉四世的心底湧起無限蒼涼。   以前他來天之城,還沒下車,儀仗隊就遠遠等候著,紅地毯會一直鋪到他下車的地方;如果安妮莉亞不親自來迎接他,至少也會從四大王族裡挑一位族長出來負責接待事宜。   一陣寒風吹過,幾片落葉打旋落到這位皇帝陛下的腳邊,淒涼景象更是讓這位皇帝觸景生情。   以往總是高高抬著的頭不知什麼時候低下,尼古拉四世看起來甚至有些佝僂。   站台邊只有羅索托駐天之城的大使館成員前來迎接。   在車站門口停著一輛車,居然是大使館的車。尼古拉四世原本心中還積聚一口怨氣,現在連這口怨氣都沒了,因為他發現安妮莉亞根本不是故意給他難堪,而是完全不把他當做一回事。   這和他最初的預料完全不同。他本來以為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只是連手打擊他一下,為的是戰後羅索托的擴張不至於太快。   他原本很有自信,他的自信來自於羅索托的人口基礎和騎士數量;想要打敗聯盟絕,對缺少不了羅索托的出力。   現在,他的信心已經沒那麼足了。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居然讓安妮莉亞真的打算撇開他和他的國家。   「要不要先回使館?」   前來迎接的大使在一旁問道,這其實是建議。   回使館休息一晚,陛下休息時他們會去和帕金頓外交部打交道,安排陛下和安妮莉亞女皇見面,這樣顯得從容得多,也不失面子。   「不,時間緊迫,直接去皇宮。」   尼古拉四世已經豁出去了,既然是求援,他乾脆躺倒在地上,那個女人想怎麼羞辱他都儘管來。   大使立刻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敢勸了,裝作不知道的話,陛下的心裡還舒服一些;勸了陛下不聽,反而更增加一層屈辱感。   雖然這次帕金頓不怎麼給尼古拉四世面子,不過羅索托畢竟是一個大國,尼古拉四世找上門來,安妮莉亞倒也不敢把他晾在一邊。所以尼古拉四世一到,安妮莉亞就在翡翠宮前的花園接見他。   此時正是喝午茶的時候,安妮莉亞讓人放了一張桌子,搬來兩把椅子。以前她經常這樣和尼古拉四世、卡洛斯商量國事,讓人感覺輕鬆和融洽。   在桌子上放著一份文件,這是安妮莉亞事先準備好的。   兩位至高無上的君王見面之後,互相寒暄兩句;安妮莉亞揮了揮手,讓侍從們離開。   看到侍從們走遠,尼古拉四世收起臉上的笑容。他早已看到桌子上的文件,他也猜到這是為他準備的,要不然安妮莉亞再勤勉,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還工作。   「新的條約?」   尼古拉四世冷冷地問道。   「我也很無奈,為了戰局,也為了未來的局勢,有些人和國家需要事先安撫。」   安妮莉亞看著尼古拉四世,眼神彷彿是在說:「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這位羅索托皇帝陛下確實很清楚這一點,帕金頓聖國在一件事上做得一向漂亮。他們總是會為盟友考慮得非常周到,當初和羅索托結盟時就是這樣。   尼古拉四世不由得想起開戰之前和開戰之初的那段時光,那時候根本用不著他開口,在他請求援助前,帕金頓肯定已經準備好一切,根本用不著他拉下臉來求人,對於這種廉價的人情,安妮莉亞一向不屑一顧。   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當然感覺很舒服,但現在享受這種待遇的是別人,而且對方的要求明顯危害羅索托的利益,尼古拉四世自然感覺極其不舒服。   如果在以前,他肯定會一拍桌子,然後拂袖而去,但是現在他不敢。   他只能坐下翻開那份文件,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看沒多久,尼古拉四世感覺血液正往腦門湧去,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上面苛刻的條件仍舊讓他怒不可遏。   不久之前他要求聯合指揮部繼續提供仙女龍4戰甲,並且謀求得到設計圖,以便能夠自行生產這種戰甲時,安妮莉亞也給他一份協議,當時他沒有簽署,只拿更多的資源換取戰甲。眼前這份協議比當初那份協議更加過分。   原本開戰前已經商議好的,戰後,羅索托有權在西線各國駐紮軍隊,為期是五十年。   他打的主意是,用五十年的時間盡可能地往那些國家移民,五十年後以保障僑民安全的名義,繼續謀求在那塊區域有一定的影響力;如果能夠直接併吞就更加完美了。   上一次儘管已經被踢出同盟三巨頭的行列,那份協議倒也沒有趕盡殺絕,仍舊承認羅索托在抵抗聯盟的戰鬥中所做出的巨大貢獻,所以仍舊允許駐軍,只不過明確地指出不許移民,甚至連駐軍家屬都不能在西線各國定居,駐軍的時間也縮短到十年。   那已經讓他無法接受,沒有想到這份協議上連最後的一點好處都剝奪。   雖然仍舊允許他們駐軍,但駐軍人數不能超過兩千,而且只給他們兩座城市,同樣不能帶家屬。駐軍的時間沒有寫,不過只有兩座城市的話,就算駐紮五十年恐怕也沒什麼用處,只會讓當地人更仇恨羅索托。   尼古拉四世感覺胸膛快要炸開,他的國家拚死拚活,最後的結局卻是一點好處都得不到。   不過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   「我簽了這東西之後,帕金頓立刻會發兵嗎?」   尼古拉四世咬牙切齒地問道。他來之前已經有心理準備,現在的問題不是能不能從這場戰爭中得到好處,而是羅索托能不能在戰爭中倖存。   如果等到西斯羅和弗蘭薩的聯軍將羅索托徹底攻佔,就算他帶著人成功撤退,並且組建流亡政府,前途也令人擔憂。   要知道,撤退不是那麼容易做到。蒙斯托克戰前有三千多萬人口,最後撤出來的只有七百多萬。   更令他擔憂的是,撤到別的國家之後,他們的命運完全掌握在別人手裡。   蒙斯托克撤出來的七百多萬人,逃到羅索托的已經死得差不多了。他可以下這種毒手,很難說別人會不會也這樣對付他。   如果同樣的命運降臨在他和他的子民身上,他不知道最後有多少羅索托人能夠倖存下來?   偏偏這種可能性非常大。當初羅索托帝國強橫的時候,在同盟內部已經結下許多仇怨,連帕金頓和奧摩爾都對他們有所忌憚。很難說這兩個國家會不會覺得讓羅索托徹底消失會更好一些。   想清楚這一點,尼古拉四世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條件再苛刻他都會答應下來。   他現在只求帕金頓能夠發兵。   可惜的是,安妮莉亞顯然不打算滿足他最後的願望。   「那是不可能的,在羅索托的土地上和聯盟硬碰硬作戰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不過你用不著擔心,我在這裡承諾你的國家絕對不會有事,前提是你的人必須願意配合。」   安妮莉亞的承諾絕對有用,不過尼古拉四世不可能把所有期望全都寄托在一句承諾上。   「我知道,你們打算突襲聯盟的後方,只是不知道你們計劃準備怎麼打?」   尼古拉四世原本也是同盟最早的三巨頭之一,同盟前期的秘密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當初利奇剛發明槳葉推進技術,安妮莉亞一邊讓密斯拉負責製造使用這種技術的大型飛翼,一邊讓人制定與之配合的作戰計劃。尼古拉四世那時就看過所有的作戰計劃。   不過戰局始終在變,兩年過去了,當初的計劃肯定會有所改變,更何況當時設計出十幾項方案,他不知道現在被選定的到底是哪一套方案?   「很抱歉。」   安妮莉亞輕歎一聲:「我不能說。」   尼古拉四世的臉頓時變得僵硬,好半天他才克制自己的怒意說道:「弗蘭薩和西斯羅聯合起來進攻我,但他們不敢走西部走廊,因為他們擔心這條線太長,旁邊又有一幫神出鬼沒的遊牧民族,所以他們仍舊會選擇走海路;在他們看來,那更安全。」   「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的手裡有『金鵰』和『鵜鶘』這兩種大型飛翼,可以隨時進攻他們後方的任何一座城市。」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的目標應該是西斯羅。執行這個任務的肯定就是那群遊牧民族,我的人已經注意到那些遊牧民族此刻正聚集在赫達爾,訓練城市作戰的戰術。」   這位羅索托皇帝不是什麼都沒有準備就跑來,他的身後畢竟有一個國家,而且還是實力數一數二的大國?他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和情報部門得到的情報互相印證,立刻判斷出很多事。   他想要的是從安妮莉亞這裡得到準確答案。他要知道進攻的方向,更要知道進攻的時間。   知道了這些,他就可以事先做些準備;在那邊動手的同時,也對聯盟的西線部隊發起猛攻。   這是一件利人利己的事,唯一需要冒的風險是聯盟有可能發現異常,以至於有所準備。   「你的人注意到赫達爾的異常,聯盟會沒有注意到?」   安妮莉亞朝尼古拉四世一陣冷笑。   她知道尼古拉四世詢問作戰計劃只是作為一塊試金石。   如果她將計劃透露出來,就意味著仍舊要用到羅索托帝國的力量。這個傢伙說不定又會玩什麼花樣,所以她乾脆把最後一絲希望也掐滅。   尼古拉四世說不出話,這確實是他琢磨不透的地方。如果要突襲西斯羅就不應該太早擴充那支荒漠聯軍,也沒必要那麼早對他們進行訓練。   他當然不會想到這只是利奇一個人搞出來的事端,連安妮莉亞也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尼古拉四世的腦子難得轉得那麼快,可惜轉了半天全都是空轉;他越想越覺得安妮莉亞手裡的底牌很多。   當初利奇前往德雷達瓦時,曾經奉命在人口密集的幾個城市上空掠過,還多次降落在地面上,一次是在卡佩奇,一次是在赫達爾,另外幾次都是中途添加能量結晶,至少有兩、三百人看到那架飛梭。   尼古拉四世早就知道反重力系統是利奇的研究課題之一。被踢出同盟巨頭行列之後,他又被安妮莉亞詐過一次,以為利奇在這方面的研究又有進展,所以現在他確實有些弄不清楚,同盟在反重力系統方面的研究到底進行到什麼程度?是否已經實用化?   如果真的實用化,安妮莉亞的選擇實在太多,直接進攻弗蘭薩本土不是沒有可能。   尼古拉四世憤怒地翻開那份文件,拿起旁邊的筆在底下簽上自己的名字。他感覺到異常失落,這一次來帕金頓,基本上什麼收穫都沒有得到。   協議總共有三份,安妮莉亞和他各保有一份,另外一份將會送往聯合指揮部歸檔。   簽完名,這位皇帝陛下的臉黑得像是鍋底一樣。   他將那支筆往桌子上一拍,怒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你們現在聯合起來這樣對我,到底是因為我和我的國家讓你們感覺到威脅?還是因為那個人的緣故?」   安妮莉亞沉默片刻,好半天她才輕聲問道:「你想聽真話?」   「當然。」   尼古拉四世用力地點頭。   「當初放棄羅索托的時候,兩種原因都有。就我本人而言,後者的原因更關鍵一些,不過卡洛斯卻是為了前者。但現在情況已經徹底變了,你的國家在我們的眼裡已經不再是威脅。在不久之前,那個讓你討厭的人又搞出來一項劃時代的成果,現在知道這件事的,除了與此有關的研究人員,只有我、卡洛斯、馬克斯和另外五、六個人。一旦這項成果顯露在世人面前,戰爭就徹底結束。我、卡洛斯和馬克斯打算向戰甲製造師理事會提出建議,恢復取消已久的宗師頭銜,將之授予利奇?羅伯特。」   「是什麼技術?」   尼古拉四世一下子站起來,此刻的他心裡別提有多後悔。   這一次安妮莉亞沒有回答。   「反重力技術?」   尼古拉四世仍舊不死心。   安妮莉亞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表情。   「難道是靈甲製造方面有了什麼突破?」   尼古拉四世也算是一個對利奇極有瞭解的人,他很自然地往這個方向猜。   可惜的是,安妮莉亞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知道,肯定是這個。」   尼古拉四世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頹然地坐回椅子上:「同盟三大帝國裡,帕金頓的實力數第一,不過你的國家強在尖端武力上,你的手裡掌握一大堆的天階騎士和輝煌騎士,聖級強者也從來不缺。羅索托排第二,不過我的國家靠的完全是基礎武力強橫,騎士的數量有兩百多萬,全部由王牌騎士組成的近衛兵團有二十多支。你敢說我的國家已經不再是威脅,甚至從語氣裡透露羅索托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味道,只有一種可能。在將來的戰場上,低階騎士已經失去意義,戰爭的勝負將完全由高階騎士的數量決定。」   安妮莉亞猶豫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反駁。反駁說不定會欲蓋彌彰,不反駁又會造成默認的假象。   想了半天,她最終覺得在這件事上還是別對尼古拉四世保密為好,她沒有必要對羅索托打壓得太厲害。   「你對那個人很瞭解,你也對帕金頓很瞭解。恭喜你,你猜對了。」   安妮莉亞淡淡地說道。   尼古拉四世的臉上絲毫沒有喜色。   這個答案不比弗蘭薩和西斯羅連手對付他的消息差到哪裡去,甚至更令他感到灰心喪氣。   一直以來羅索托奉行吞併和擴張戰略,領土越來越廣,人口越來越多,最關鍵的原因就是歷代羅索托君王都相信,這是讓帝國變得強盛的最容易的辦法,他們從一開始已經決定走基礎武力制勝的路線。   沒有想到遊戲規則突然變了。   一旦戰爭的勝負變成由高階騎士數量決定,那麼低階騎士肯定會被驅趕出主要戰場,變成純粹的配角,頂多在次要地方才會稍微露一下面。這和戰甲出現之後,騎士把普通士兵趕出戰場一樣。   被帕金頓比下去還不讓尼古拉四世感到無奈,畢竟帕金頓聖國坐莊老大的位置已經長達千年。真正讓他感到憂慮的是,按照新的遊戲規則,奧摩爾和卡佩奇的實力也在羅索托之上。   奧摩爾的歷史甚至比帕金頓更悠久,擁有的高階騎士數量僅次於帕金頓。   卡佩奇在高階騎士的數量上倒是不能和三大帝國相比,但卡佩奇寬鬆的氣氛非常容易吸引高階騎士,再加上馬克斯一脈定居在卡佩奇,那座圖書館對於自由騎士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強,所以卡佩奇在高階騎士的素質方面甚至和帕金頓有得一拚。   更重要的是,奧摩爾和卡佩奇根本就是一體的,兩邊互補之下,也就比帕金頓稍微差一點,比起他的國家要強得多了。   「你的國家也不是一無是處,騎士的數量那麼多,而且說到剽悍勇猛,任何一個國家都比不上你們。別再把目光盯在其它國家身上,好好經營幾個世紀吧。」   安妮莉亞在旁邊勸解。   這既是因為她和尼古拉四世的關係一直都不錯,更重要的是,她確實不希望失去羅索托這個盟友。   羅索托人有野心,但是他們沒有失去過理智。他們奉行的是真正的叢林法則,只對弱小的垂死獵物下手,絕對不去招惹強者。比起弗蘭薩帝國或兩個世紀以前的血色旌旗,羅索托人可以算是「愛好和平」的民族。   聽到這話,尼古拉四世的心裡總算好受許多;不過他也知道,安妮莉亞是安慰他。   高階騎士不是那麼容易培養出來的,血脈的傳承、優秀的天賦、頂級的功法、高明的指點,這些東西一個都不能少。   十個高階騎士裡有七個是靠家族傳承才能走到這一步;有兩個是師徒傳承,馬克斯所屬的一脈就是如此。只有一個是靠自己從底層一點點爬上來。   羅索托的底蘊不夠,而且因為以前走基礎武力的路線,對高階騎士沒有像其它國家重視,所以修練到一定等級之後,大部分騎士都會走指揮官的路,實力對於他們來說只是爬到更高地位的階梯罷了。這樣一來,羅索托的高階騎士不但數量少,實力上也差強人意。   但是這些還不是最致命的問題,讓他真正束手無策的是,羅索托的政治結構和軍隊結構已經限定它只能走這條路。騎士的地位看的不是他的自身實力,而是他的手裡掌握多少兵力。一個天階騎士如果沒有手下,還不如一個榮譽等級的兵團長地位高。   這套結構已經根深蒂固,任何人都別想撼動。他如果改變這一切等於觸犯所有人的利益,恐怕他的皇位都無法保全。   尼古拉四世突然感覺前途渺茫。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安妮莉亞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裡,好像羅索托帝國已經不存在了。   他的國家會被奧摩爾和卡佩奇超過,並且越來越遠,甚至連蒙斯托克都可能超越他們。   看到尼古拉四世似乎已經明白一切,安妮莉亞端起茶杯,將裡面的茶水一口喝乾,這是茶會結束的意思,她打算趕人走了。   「你來的時候,我正巧在開會。最近這段日子我們正根據聯盟的動向進行最後的調整,我就不陪你了。」   這樣做毫無疑問有些絕情,不過政治這東西本來就沒有什麼人情可講。蒙斯托克原本是二流墊底的國家,現在行情看漲,她立刻表現出足夠的重視。羅索托雖然現在仍是數一數二的強國,但它注定要沒落,再過幾十年恐怕就會退入二流國家的行列;她如果顯得太過客氣,對帕金頓的威望會有所損傷。   尼古拉四世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他站起身,輕歎一聲說道:「我就不打擾你了。」   告辭,離開。   這位皇帝陛下似乎看開了,他的神情已經沒有來時凝重,卻又多了一絲茫然。   看到尼古拉四世離去,安妮莉亞鬆了口氣。   她的心裡其實感覺不太好受。坐在她這個位置上不會有什麼朋友,因為大部分人的地位都在她腳下,有資格和她平起平坐的就那麼幾個。尼古拉四世是其中的一個,以前和她的關係還算不錯。   安妮莉亞甩了甩頭,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身為一個女皇,她注定不能有太多的感情。   她現在要工作去了。   她剛才對尼古拉四世說的話不是借口,這位皇帝陛下來的時候,她確實在開會。   利奇讓米哈伊恩擴大荒漠聯軍的規模確實有打草驚蛇的嫌疑,聯合指揮部的參謀們很想改變原來的作戰計劃,可惜他們研究半天,最後發現根本沒有修改計劃的餘地。   他們只能對原定的計劃進行一些細微改動,再增加一些針對聯盟的欺騙方案。   這些人住在皇宮裡,從制訂第一份作戰計劃的時候,他們已經住在這裡了,幾個月來沒有離開那座宮殿一步。   一切都是為了保密。   用來關人的宮殿與眾不同,它的四周全都是空曠平地,一圈騎士圍繞宮殿站著,除了女皇和公主,沒有其它人可以進出這裡。   嚴格控制進出的不只是人。   這裡有獨立的廚房,還有一個專門用來焚燒垃圾的大鐵箱;除了糞便通過下水道排出來,其它任何東西都只進不出。   這套規矩不是女皇陛下定的,早在一千多年以前就是這樣。   進入這座宮殿的大廳,第一個感覺就是很亂。   大廳頂部張掛一個巨大的金屬網,金屬網一直垂掛到地板。有這東西在,任何人都別想偷偷摸摸往外發消息,不過外面的消息倒是可以進來,角落就有一個專門負責通訊聯絡的念者。   大廳正中央是一張張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擺著的是城市的模型。這些城市全都是計劃要進攻的目標。   一大堆參謀正隔著兩、三公尺長的木桿,在模型上指指點點。   安妮莉亞朝著其中的一堆人走去,突然旁邊有個人迎上來,這個人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安妮莉亞連忙問道,她的心跳速度變快許多。這位女皇陛下也怕聽到壞消息。   「弗蘭薩帝國進入西斯羅的軍隊全都換了新的冬裝,我們原來準備的軍裝全都不能用了。」   那個人報告道。   安妮莉亞輕呼一口氣。這確實是一個壞消息,只不過不算嚴重,頂多就是時間上有些緊迫。需要更換的軍裝有幾十萬,這些東西又只能秘密縫製,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   看到那個人沒有其它事需要報告,安妮莉亞繼續朝原來的目標走去。   那堆人已經看到女皇陛下過來,他們連忙站直身體、挺起胸膛,彷彿等候女皇陛下檢閱一般。   「情況怎麼樣?」   安妮莉亞問道。   一個三十幾歲的參謀官被推出來,他稍微思索一下說道:「從情報部門反饋的消息來看,敵人已經被我們迷惑了,他們相信我們要在中線發起一次大規模的反擊,所以在中線構築三道防線,在防線後集中重兵。除此之外,弗蘭薩人在首都索貝和另外幾個重要城市也囤積重兵,顯然他們擔心遭到突襲……」   安妮莉亞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之前她故佈疑陣,現在終於有了效果。   聯盟果然懷疑這邊已經將反重力技術實用化,能夠對敵方的縱深目標進行突襲。他們理所當然地會把大量的軍隊用來防禦那些最重要的城市和戰略目標。   參謀官不知道女皇陛下正心不在焉,他仍舊報告:「德雷達瓦的煙霧也已經放出去了,這一個星期以來,我們已經運送十五萬部『龍式』戰甲,現在通往德雷達瓦的鐵路沿線各個車站全都堆滿前期我們更換下來的『龍式』戰甲,我相信,聯盟的間諜肯定不會視而不見,他們應該已經計算出我們即將運往德雷達瓦的戰甲數量,這些戰甲足夠將那支數量龐大的聯軍完全武裝。」   安妮莉亞雖然有些走神,耳裡倒也聽進去一些東西,她微微地點頭。   說到底,剛才說的這一條至關重要。   這也是為了給利奇擦屁股而不得不多了這一步。用數十萬部舊戰甲作為代價,為的是讓聯盟相信,這療已經決定對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遊牧民族進行全面武裝。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聯盟知道真正的作戰計劃,他們也不會相信這支已經被武裝的荒漠聯軍會放著戰甲不用,赤手空拳闖入聯盟大後方展開自殺式突襲。   按照慣例,有這樣一支強悍的軍隊,再加上西部走廊地帶現在幾乎處於真空狀態,不管是北上攻打西線的側翼,還是南下直接攻擊聯盟本土,都更加說得過去。   「現在我們正在商量什麼時候把假的作戰計劃拋出去。」   那個參謀官顯然把這個難題交給女皇陛下去決定。   這是最難以決定的一件事,也是最有可能出現問題的環節。   沒有人能肯定,那些他們自認為可以用來傳遞假消息的間諜,是不是早已被對方知曉?只要裡面有一點差錯,整個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當尼古拉四世下車的時候,在旁邊的站台上,利奇恰好看到這一幕。   他正打算登上一趟列車。   這趟列車開往奧德,在那裡停留一天之後再駛往赫達爾。   對於他來說,想去赫達爾有更好的辦法,不管是飛過去,還是乘坐飛梭,遠比乘坐列車快得多。   坐車過去是安妮莉亞的建議,利奇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只是懷疑這可能和即將開始的反攻有關。   離開列車發車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利奇在站台上蹓躂,在他的身後,羅拉莉絲亦步亦趨地跟著。   利奇的車廂是最後一節,車廂裡有許多隔板,隔板兩邊是床鋪。他和羅拉莉絲的床位是連在一起的,羅拉莉絲把底下的床鋪讓給他。   在床鋪邊有一塊可以放下的木板,這就是桌子,所有的設計都本著節省空間的原則。   這節車廂不會只有他和羅拉莉絲兩個乘客,只是因為時間還早的緣故,其它人還沒有到。   整輛列車十幾節車廂,載人的卻只有三節。再前面的車廂全都是用來裝貨的。   利奇看到一部接著一部的「龍式」戰甲,在小型吊車的吊掛下被塞進車廂裡。   「這些全都運往赫達爾?」   利奇指著「龍式」戰甲問道。   讓利奇有些意外的是,羅拉莉絲非常小心地傳音給他:「你別好奇心太強,弄得不好會壞事的。這些戰甲大多只是一個外殼,裡面裝著別的東西。」   「什麼東西?」   利奇連忙也用傳音方式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製造炸彈和火箭彈的原料,也可能是弗蘭薩帝國的軍服,或者是你剛剛改進的戰鬥服。這些東西都很容易引起聯盟的懷疑,所以只能採用這種方式運送。」   羅拉莉絲說道。   這原本不需要對利奇保密,他的荒漠聯軍總指揮官頭銜沒有被撤去,只要和荒漠聯軍有關的事,利奇都有瞭解的權力。   為了即將開始的戰役,所有的準備工作都讓負責此事的人費盡心機。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實在太貧瘠,所有的東西都要從各地往那裡運,運輸量巨大,又要掩人耳目。   也不知道哪個天才人物想出這個辦法,把龍式戰甲的內部掏空,用這玩意兒當做容器。   這些龍式戰甲的空殼不算是毫無用處。外殼和結構零件原本就是最容易損壞的部分,可以當做備件。   再說,那些拆除下來的內部組件可以等到戰役開始後再運往赫達爾。反正戰役之初,荒漠聯軍的使命是突襲西線各國的交通樞紐和港口,根本用不著戰甲,反倒是中後期需要在正面戰場上擊潰聯盟的軍隊,那時候就輪到「龍式」戰甲上場了。   制訂作戰計劃的那群參謀全都是同盟各國的精英,他們制訂的計劃環環相扣,沒有一點多餘,就連這個地方也機關算盡,不留一點空隙。   利奇正感覺到無聊時,一群少年朝這邊走來。   這群少年全都是騎士,他們看起來才十二、三歲的模樣,應該剛從騎士學院出來。   十二、三歲正是一個人最無憂無慮的時候,利奇只記得自己那個歲數的時候,一放學就往城外鑽,格拉斯洛伐爾郊外的山上到處都留下他快樂的回憶。那時的他情竇初開,因為家境原因沒有能力追求女孩,所以他喜歡和一些無聊的男孩偷窺別人約會,甚至有幾次他還看到有人在山上打野戰,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別人做愛。   利奇正回憶過去的時光,那些少年騎士紛紛走過他身邊,登上他乘坐的那列車,他們上的正是他的那節車廂。   原本空空蕩蕩的車廂被這群傢伙湧入,立刻變得熱鬧起來。男孩打打鬧鬧,要不然就是爬上爬下,乘坐列車旅行對於他們來說是新鮮事。女孩一則文靜些,也顯得更成熟,她們忙著整理自己的床鋪,順便把最好的放行李位置佔據下來。   「現在車廂裡面有人了,打算回去嗎?」   羅拉莉絲笑著問道。   「你不覺得車廂裡很吵鬧嗎?」   利奇有些鬱悶。他本來想放鬆,消磨一下時光,沒想過和一幫小孩相處十幾天。   「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安排。」   羅拉莉絲同樣也有些頭痛。十二、三歲正是最吵鬧的年紀,再加上這群少年明顯是第一次上戰場,她自己也有過這種經歷,知道他們此刻正處於無比亢奮的狀態。   「算了,實在太吵的話,我們半路上再走也來得及。」   利奇突然又不在乎,他帶著飛梭,真的要走也非常方便。   至於情報部門讓他們上這趟車,背後可能隱藏什麼目的就不是利奇打算管的。既然情報部門沒有明說,他乾脆裝傻,反正對他來說,想要找一個理由半路溜走並不是難事。   兩個人正說話時,又是一群少年騎士走過來,走在最後面的還有兩個二十來歲,身份似乎是教官的騎士。他們走過利奇和羅拉莉絲身邊時,滿臉狐疑地往這邊看著。   「叮噹,叮噹。」   從列車前端傳來一陣鐘聲,那是列車即將發車的信號。   利奇和羅拉莉絲也連忙上車。   那些少年和兩個教官有些驚訝地盯著他們看,一直等到利奇坐在最後一排,而且床鋪地上明顯放著行李,證明他們早就來了,驚訝的眼神才漸漸收回去。   「大叔,你也是去奧德?」   對面床鋪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她眨巴著眼睛有些好奇地問道。   利奇被這聲「大叔」小小打擊一下。他一直感覺自己還年輕,才剛有點成熟,沒有想到居然已經是大叔級的人物。   「我有那麼老嗎?」   利奇彷彿在自言自語。   「不算老,但是也不年輕,你看起來和我們的教官差不多。」   那個女孩繼續打擊利奇。   「這趟車前往赫達爾,你們會在半路上下車,我要坐到終點。」   利奇覺得沒必要和一個小他那麼多的小傢伙認真,所以隨口敷衍。   說完話,他朝著自己的床鋪一躺。   利奇不想多囉嗦,沒想到那個女孩卻不放過他,居然湊過來問道:「大叔,你穿著這東西看不出等級啊,你是哪一級的?」   除非是在特殊場合,要不然利奇穿的永遠都是戰鬥服,他被一次次的刺殺嚇怕了。戰鬥服看不出騎士的等級。   「見習。」   利奇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個女孩原本還很期待,聽到利奇只是見習騎士,立刻失去興趣,擺了擺手說道:「怪不得你會被派去赫達爾,那麼大的人居然只是見習騎士。不過沒關係,你碰到我算是你天大的運氣,我幫你介紹一個人,你和他搞好關係的話,你的後半輩子就用不著愁了。」   說著那個女孩站起身來,朝車廂另一頭的一個少年打了個響指:「達達,這兒有你的同鄉。」   那個被稱作「達達」的少年是男孩,看起來有些瘦弱,皮膚黝黑,標準的荒漠人樣子;他答應一聲,朝著這邊走來。   那個女孩往旁邊挪,達達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他看了看利奇說道:「你好像不是我們國家的人。」   「我的部隊駐紮在那裡。」   利奇說道。   達達有些懷念地問道:「那麼你肯定知道赫達爾現在怎麼樣了?聽說最近這一年來,赫達爾的變化非常大。」   「和以前差不多吧?」   利奇不是本地人,他沒有感覺差別有多大:「那座城仍舊是破破爛爛的老樣子,就是城外開闢出幾塊新的區域,這一年來兩次戰役搶來的東西全都堆在那兩個區域,所以周圍建起一些房子,變成兩個大型的集市。」   旁邊的女孩咯咯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那已經不錯了。」   達達則顯得有些難堪,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國家是什麼樣子,就算心裡有氣也發洩不出來。   「不過你剛才的話確實有點嗆人,多少應該給達達留點面子吧?你知不知道,那個國家是他的啊!」   女孩不停地拍著達達的肩膀,達達則一臉羞愧。   「達達?你是達也提拉三世,德雷達瓦的君王?」   利奇有些意外,他轉頭看向羅拉莉絲。   羅拉莉絲聳了聳肩膀,她確實不知情,這不是她安排的。   「我算什麼君王?」   達達訕訕地指向那個女孩:「她是莫埃爾王國杜威亞親王的女兒,這裡其它人的身份也差不多。我在裡面算是墊底的。」   利奇立刻明白了。這批少年大概是所謂的交換生,都是一群天之驕子,和莉娜、翠絲麗屬於同一類人物。   他認識的交換生還有格洛德那幫人,眼前這兩位顯然沒有格洛德的傲氣。轉念間利奇就明白了。   這裡是天之城,是世界上最注重身份地位的地方,哪怕排座位都要考慮很多事情。他此刻所佔據的舖位是整座車廂裡最好的位置,那個女孩自然能猜到他的身份差不到哪裡去。   一想明白這些,利奇立刻想通另外一件事。   剛才他說自己只是見習騎士,那個女孩瞬間流露出輕蔑神色,但她馬上又和他拉起關係,還把達也提拉召來。   利奇對這些出身名門的小孩一點都不敢小覷。羅拉莉絲不久前說過她的童年,按照她的描述,這個圈子的小孩心智成熟得極早。   很快,利奇發現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一路上那個女孩雖然故意擺出一副不太在乎他的樣子,卻總是問這問那,旁敲側擊地套他的底細。   既然有了防備,他怎麼會洩露身份?   他倒不在乎讓別人知道他到底是誰,如果那個女孩直接問他的話,十有八九他會說出來,但是不喜歡被人算計,更不喜歡被別人當做傻瓜,所以他總是哼哼哈哈說些不著邊際的事。   相對而言,他倒是和達也提拉三世挺說得來。   利奇輕易地看出來,達也提拉三世在這群交換生裡肯定屬於最底層的那一種;德雷達瓦那個破地方出來的人性格相對純樸,沒那麼多心眼。   不過最重要的是,兩個人比較有共同話題。任何人都認為故鄉是最好的,達也提拉三世離家多年,對德雷達瓦頗為懷念,所以一路上他纏著利奇詢問家鄉的變化。   有人陪著閒聊,偶爾還可以和一個小女孩勾心鬥角,旅途中倒也不感覺寂寞。   第四天的清晨,列車進入奧摩爾境內。   利奇不只一次來過這裡,不過之前都是在天空中來去,唯一一次乘車旅行是從瓦雷丁帝國首都卡斯莫利納執行任務回來的時候,那一次他剛得到翠絲麗不久,所以整天和翠絲麗膩在一起,根本沒心情欣賞外面的景色。   這一次雖然羅拉莉絲和他一起旅行,但車廂裡人多眼雜,他沒有興趣當眾表演。   帕金頓聖國給人的感覺是氣勢恢弘,特別是天之城,一股皇家氣派撲面而來,卡佩奇的特徵則是平民化,老街就是最好的證明。   奧摩爾帝國就有些難說。這裡的人悠閒而又浪漫,做什麼事都不緊不慢卻又有條不紊,但建築物卻給人一股歲月的沉重感。   蒙斯托克的歷史也算得上悠久,開國近七個世紀,裴內斯市中心到處能看到十四世紀到十六世紀的建築物,但是和奧摩爾一比就差得遠。   奧摩爾的歷史比帕金頓更悠久。帕金頓還只是一個中型王國的時候,奧摩爾已經是帝國了。   一路上利奇時不時看到一些樣子很土的教堂,羅拉莉絲告訴他,這些都是八世紀到十二世紀的建築物。   離奧摩爾首都奧德越近,這種古老建築物就越多。   中午時分,一陣沉悶的爆炸聲從車頭方向傳來。   緊接著列車開始不停地抖動,而且前方傳來撞擊聲。   利奇的反應夠快,他一下子撞破車窗玻璃,跳出車廂。羅拉莉絲的動作比他更快,不但從車廂裡逃出來,還把折迭起來的飛梭搶出來。   比他們的反應稍微慢一些的是兩個教官,那些交換生也不差。有資格前往天之城受訓,除了身份地位之外,天賦和實力也很重要,只見一個個人影破開車窗跳出來。   此刻,前方已經變成一片戰場。   這些裝運重要物資的列車肯定有人負責押運。此地已經深入奧摩爾境內,敢進入得這麼深,那幫伏擊者的實力不簡單。   「這就是讓我們乘坐這趟車的目的?」   利奇冷冷地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   羅拉莉絲顯得無辜,她確實不知道這件事。   事實上,當她突破瓶頸晉陞聖級的那一刻,她已經不再隸屬於情報部門,現在的她只能算是一個編制外的聯絡人。   看了一會兒兩邊的戰鬥,羅拉莉絲終於有些把握:「如果你是誘餌的話,你認為聯盟會只派出這些小貓小狗?」   羅拉莉絲說話的聲音不小,周圍的人全都聽到。   不管是那兩個教官還是交換生,全都轉過頭來驚詫地看著她,要不然就是盯著利奇。   那群聯盟的伏擊者有一個實力非常強悍,至少是個准輝煌騎士。   這些交換生雖然地位尊貴,天賦也不錯,卻沒有達到可以把准輝煌騎士不放在眼裡的地步。   「能夠深入這裡也算不簡單,更何況裡面還有一個准輝煌……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利奇問道。   他不是自大,敢說這話是因為護衛隊裡也有一個准輝煌騎士,兩個人勢均力敵。   何況冷眼旁觀的他已經發現這個聯盟的准輝煌騎士實力算不得很強,而且走的是輕靈快疾的路子。   「你是寶貝,不容有失。」   羅拉莉絲半開玩笑地說道。不過她的話確實沒錯,自從證明利奇能夠讓女天階騎士晉陞聖級之後,他的重要性又提升一個等級。   說完這話,羅拉莉絲一步跨出,整個人瞬間化作煙霧,轉眼間這團煙霧就射到了激戰中的聯盟准輝煌騎士身後。   不知道羅拉莉絲用了什麼手段,只見那部戰甲凌空解體,被分割成五、六塊朝著四面八方飛去。   看到羅拉莉絲出手,利奇也有些手癢,他朝著背後一抹,瞬間抽出兩把彎刀。   那是兩把軟刀,平時就纏在腰上。   「光輪斬」就是這點好,它不需要消耗太大的鬥氣,也意味著兵刃不需要承受太大強烈的鬥氣衝擊,可以打造得非常輕薄。   像莉娜不得不用雙手大劍,黛娜只能用騎士槍,「戰浪」和「雷霆戰技」都是以力制勝的打法,她們的武器必須能夠承受巨大的鬥氣衝擊,要不然招還沒發出去,兵刃恐怕已經折斷了。   刀仍舊是原來的刀,除了變得輕薄許多,而且用軟鋼打造。可以捲曲起來之外沒有任何其它區別。   那把真正能讓他縱橫沙場的兵刃仍在研製中,有幾個難題需要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們攻克。   不過利奇對眼前這一戰還是挺有信心的。   微微抬起左手,瞬息間他劈出十幾刀。   之前蘇珊答應他,幫他完備「光輪斬」看到蘇珊這麼好說話,他趁機把能夠收集到的刀法連同那部《刀經》全部送過去,讓蘇珊幫他分析。   這一手快刀就是融合各種刀法之後創出的新刀法。   那些交換生看到一片微亮的青光朝著前方戰場飛去,緊接著有幾部戰甲倒在地上,另外還有幾部戰甲搖搖晃晃,顯然已經受傷。   負責押運的騎士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紛紛搶上前去窮追猛打。   利奇再次揮刀,這一次他揮的是右手。   右手更加靈活,力氣也更大,所以出手的威力也更強一些。   那些伏擊者的處境原本就岌岌可危,而且因為隊長的慘死而士氣低落,利奇的偷襲變成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幾分鐘後,所有的敵人全都被清理乾淨,可惜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這些伏擊者事先有所準備,不但在戰甲上安裝自爆裝置,牙齒裡還藏著毒囊。   列車已經沒辦法前進,一段百尺長的鐵軌被炸毀,列車前幾節全都飛出去,戰甲散落得到處都是。   不過此刻沒有人在意這些伏擊者。最近這段日子列車經常會遭到伏擊,大家已經習慣了。   他們沒見過的是利奇這樣年輕的高手。誰都看得出利奇的實力至少是准輝煌。「我知道你是誰了。」   達也提拉三世兩眼放光地盯著利奇,臉上滿是無限崇拜。   知道利奇身份的不只是他,那兩個教官、那個女孩、甚至還有其它的交換生都已經猜到利奇的身份。   最年輕的大師,天之祭上的王者,飛行技術的發明人,利奇早已成了一個傳奇。 第三章 戰局之變   雙層厚棉布將窗戶封嚴嚴實實,所以大樓裡雖然燈火通明,外面卻一點都看不出來。唯有敞開的大門透出一絲暗淡燈光,將門前的台階照得半亮不亮。   現在已是深夜,但門口仍舊有很多人進進出出,忙個不停。   在頂樓那座沒有什麼裝飾卻佈置得異常華貴的大廳裡,喬治五世正蜷縮身體靠在榻上,一個侍從正小心翼翼為他做著頭部按摩。   大廳裡不是只有喬治五世一個人。和安妮莉亞特別佈置的宮殿一樣,這裡也到處都是人。這些人非常忙碌,手裡好像有做不完的事、看不完的數據,但是他們的動作始終很輕,說話聲音也異常的低,為的就是不至於將喬治五世吵醒。   這位弗蘭薩帝國的皇帝稱得上勤勉。從他們佔領拉森霍格爾的行動開始之前,他每天都工作十五個小時以上。   在榻上靠了半個小時,喬治五世突然睜開眼睛,他的眼球上儘是血絲。   「拿冷毛巾來,我要擦一把臉。」   喬治五世對身後的侍從說道。   侍從立刻吩咐下去,很快一群人端著臉盆、熏香走進來。   那位皇帝陛下根本沒管這些,他的目光盯在前面的桌子上,桌上有一塊紙鎮,底下壓著一疊紙片,那是剛才他打瞌睡時送上來的情報。   喬治五世之所以盯在這裡就是因為他越來越不相信底下的人。   這種疑心是從年初時開始的。   隨著戰局變得對聯盟有些不利,也隨著西斯羅聯邦和畢克拿共和國漸漸顯露出來的異心,他這種不安全感變得越來越濃重。   他現在懷疑聯盟的所有國家都有脫離的念頭。他懷疑手底下的官員們正透過各種途徑和同盟取得聯絡。他更懷疑情報部門已經被敵人滲透,從前方傳回來的若不是假情報,要不就是分析時被人悄悄壓下去。   所以他要坐在這裡,每一條情報都要抄寫成簡報讓他過目。   伸手將那迭紙片拿到手裡,喬治五世一張張看過去。   裡面不是全都能引起他的興趣,很多只是隨便掃上一眼就翻到後面去了;那些引起他注意的紙條則放在一邊。   壓在最上面的那張就是潛入奧摩爾的那支破壞分隊全軍覆沒的消息。   這位陛下正翻閱著,負責情報的幾個官員連忙靠攏過來,他們知道陛下肯定有事要問他們。   果然喬治五世連頭都沒抬,一邊看著情報一邊問道:「德雷達瓦那邊的消息收集得怎麼樣了?」   此刻他最擔心的有三件事。一是帕金頓會不會出兵增援羅索托?二是奧摩爾和卡佩奇的軍隊集結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會發動進攻?三是那些遊牧民族已經被武裝得怎麼樣了?   「我們事先沒有在這些荒漠國家安插間諜,現在赫達爾周圍又管得很嚴,所以想從那邊得到消息有些困難。」   為首的官員已經摸準陛下脾氣,先自我檢討一番,然後再說正事:「不過我們安插在奧摩爾的間諜倒是大致算出發往德雷達瓦的物資數量,其中大部分是『龍式』戰甲,半個月的時間差不多運過去十五到二十萬部,還有大量戰甲零件,這個就無法計算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軍服、被褥之類的東西,以及很多零零碎碎的物品。」   「十五到二十萬部?」   喬治五世咬牙自言自語。通往赫達爾的鐵路修通沒多久,居然已經運過去那麼多東西。   看到陛下臉色不對,那個官員輕聲勸解道:「或許情況沒那麼嚴重。我們緊急派往赫達爾的間諜報告說,他們看到戰甲被拿出來使用的數量很少,大部分的戰甲雖然都分發下去,卻被鎖在倉庫裡……」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陛下慍怒地瞪著他。   被嚇了一身冷汗的他,連忙口風一轉說道:「當然,按照那些遊牧民族吝嗇的本性,完全有可能因為捨不得讓戰甲磨損,也捨不得耗費能量結晶,所以才沒把戰甲拿出來用。」   弗蘭薩帝國情報部門分析情報的能力確實不簡單,但是情報要體現出價值,最終要決策者能聽得進去,這個情報官員迫於壓力,報告分析的結果七拐八拐,到了最後原本存在的一絲懷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按照你們的預計,他們什麼時候會徹底武裝起來?」   這位陛下順著剛才的思路問下去。   既然陛下已經確認同盟在對荒漠聯軍進行全面武裝,那個官員也不再管其它的可能性;他和身邊的人嘀咕兩句,然後說道:「差不多在明年一、二月分左右,應該可以完成。」   這個預計倒是和喬治五世本人的猜測相當吻合。   前年攻打卡佩奇時,卡佩奇人展開反擊就是在一月底到二月初,去年羅索托人反擊的時候也是一、二月分打得最激烈。   「你們怎麼看?」   這位陛下抬起頭來,他問的是稍微遠些的幾個人。   那幾個人也連忙走過來,他們是參謀總部的。   「這支荒漠聯軍的規模確實不小,有八十多萬人,而同盟各國之中單單奧摩爾、帕金頓和卡佩奇三國,已經淘汰的『龍式』戰甲就達到兩百七十萬部之多,想把這支聯軍武裝起來絕對沒有問題。廉價的部隊配廉價的戰甲……」   開口的高級參謀哀聲歎氣。   誰都知道,如果打持久戰的話,這種敵人並不難對付,但是充當先鋒就很可怕了。這類敵人最讓人恐懼的就是他們敢玩命,因為他們命賤,也因為他們損失得起。   有悲觀派自然也會有樂天派,旁邊的一個高級參謀連忙說道:「這些遊牧民族的後裔論起個人實力確實算得上很強,而且他們比羅索托人更加剽悍,但是他們也有致命的缺點。從之前的兩場戰役可以看出他們根本就是一盤散沙,紀律很差。雖然這支聯軍已經訓練很久,不過他們訓練的內容卻是怎麼有效率的搶劫。」   他不由得笑起來。   「這並不好笑。」   剛才那個參謀冷冷說道:「制訂這套訓練方案的人確實很高明。那些遊牧民族的骨子裡充滿桀驁不馴,歷史上他們雖然曾經建立龐大的帝國,但是這幾個帝國也做不到令行禁止,不過那些遊牧民族同樣也有絕佳的戰鬥意識,特別快速機動作戰更是他們的強項。之前進攻走廊地帶的兩場戰役就可以看得出,在開闊地域作戰,即便是西斯羅聯邦的精銳部隊也佔不了上風。那些遊牧民族在攻堅方面也沒問題,走廊地帶的任何一座要塞都不能抵擋他們的攻擊,他們唯一的問題出在城市作戰上。一旦他們克服這個弱點,他們就是非常可怕的敵人。」   「也許,同盟打算用那些遊牧民族突襲我們的後方。情報部門不是有消息說,同盟在反重力技術上有所突破嗎?他們可能已經擁有將兵團級的戰力投放到我們戰略縱深的能力。」   另一個高級參謀說出不同的看法。   「有這個可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方案的成功機率有多大?就算將幾個兵團投入我們的後方,就算有一、兩座城市落到他們的手裡,對於整個戰局的影響會有多大?這種超遠距離奔襲戰一旦無法出其不意,和自殺有什麼兩樣?與其白白浪費寶貴的戰力,還不如把這些人武裝起來,把他們拉上戰場。就算是打消耗戰,對同盟也非常有利。」   之前說話的參謀仍舊堅持自己的看法。他覺得這些訓練是針對遊牧民族喜好搶劫的傳統而採取的預防性措施。   喬治五世更相信這名騎士的觀點,不過他對另外那種觀點多少有點在意。   猶豫不決之下,他將頭轉向負責情報的幾個官員。   幾個官員早就知道參謀總部的分歧,為首的情報官連忙說道:「我們特意讓安插在同盟內部的間諜收集這方面的情報,傳回來的消息基本上證實同盟打算從西部走廊地帶的兩端打開缺口。其中最有價值的一則情報是,同盟有可能會在開戰之後快速修建一條穿越沙漠的簡易鐵路。在第二次戰役期間,奧摩爾的一支專家團已經對赫達爾到伊爾諾斯之間的地質情況進行探勘。」   「這個消息可靠嗎?」   喬治五世變得異常嚴肅。   「情報是『愛國者』發過來的。」   那個官員只用了一句話就打消喬治五世的顧慮。   這個代號「愛國者」的間諜,在整個聯盟情報部門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她是奎科傑民主共和國總理的女兒。奎科傑民主共和國是同盟的成員國,也是奧摩爾的附庸國。當初聯盟大舉進攻時,奎科傑民主共和國抵抗得非常頑強,那位總理在兵臨城下的時候也仍舊死戰不退,最終以身殉國。這樣一個人的女兒理所當然不可能被懷疑是聯盟的間諜。   「愛國者」也正是靠這個身份,在奎科傑民主共和國的流亡政府出任一個並不顯赫,也算不上重要,但是能夠接觸很多秘密情報的職務。她在流亡的奎科傑人也有很重的威望。那些在同盟各個部門任職的奎科傑人都非常信任她,閒聊時總是會透露一些機密。   正因為如此,從開戰以來「愛國者」傳回來的情報數量不是很多,但都非常有價值。   「還有疑問嗎?」   喬治五世再次轉過頭來,看向旁邊的高級參謀。   那些參謀知道陛下已經有了決定,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按照荒漠聯軍將會大舉進攻的思路,佈置相應的防禦計劃。   對於他們來說倒沒什麼難的,走廊地帶就兩個開口,只要布設兩道防線就可以了,唯一的問題是放多少兵力在這兩條防線上。   西線各國和羅索托帝國苦戰兩年之久,兩邊已經有些後繼乏力。羅索托還好,這個國家原本就底子厚實;西斯羅人卻不行,如果要防住荒漠聯軍,可能就抵擋不住羅索托人的反擊。   「情況對我們不太有利,那些遊牧民族參戰的話,我們的戰線就被分割成兩段,互相只能透過海路來往,敵人卻可以從任何一個點攻擊我們。」   為首的參謀欲言又止。他感覺到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已經陷在羅索托的軍隊撤回來。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出口,因為他知道陛下不允許這種事發生。要知道,帝國表達出對西斯羅聯邦的不滿,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西線沒有什麼進展。如果接管西線的控制權之後,他們反倒撤兵,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喬治五世也明白此刻的困境,他也知道最穩妥的方案就是撤兵。但是他不可能這樣做。   「現在是亮底牌的時候了,執行紅色方案。」   這位皇帝陛下神情冷漠地說道。   聽到這話,大廳裡有好幾個人臉色為之一變。只有他們知道什麼是紅色方案。   凜冽寒風在海面上呼嘯而過,捲起一陣陣一、兩尺高的波浪;十幾艘船排成一線,扯著半帆在海浪中顛簸起伏。   水手們全都包裹在厚厚的棉衣裡,他們背朝著風蜷縮身體。在這種鬼天氣居然還要在甲板上值班,實在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   突然最前面那艘船上的瞭望員大聲叫嚷:「到了,我們已經到了,前面有很多船。」   聽到這聲呼喊,已經凍麻木的水手們終於不再像剛才僵硬。他們之中有人去船長室報告,不過更多的人打開船艙蓋。   船艙蓋一打開,一股污濁之氣朝他們湧來。   只見底下昏暗的船艙裡全都是或坐或躺的騎士。將近半個月的海上旅行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承受的。船隻的顛簸、污濁的空氣、還有海上的潮濕和陰冷,就算是騎士也受不了。   「快,到甲板上來,我們已經到了。」   一個水手大聲喊道。那些騎士立刻有了反應,他們已經憋壞了。   甲板上很滑,清晨時分海面上總有大霧,霧氣滲透木料,又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會迅速冷凝成為一層霜,所以甲板上像是冰面。好在這一船全都是騎士,還不至於滑倒在地。   這些船全都是臨時徵用的商船,一艘船上裝五、六百人,全都湧上甲板之後,勉強能擠得下。   因為人多,也因為大家一心想快點踏上陸地,所以就算凜冽寒風吹得再強,也沒人喊冷。   漸漸地,地平在線隱約可見一些黑點。   那是船,很多船。   這些船有的正在靠岸,也有一些駛離岸邊,不過它們並沒有遠去,而是在一旁蹓躂;它們要湊夠十艘以上的船,組成一個船隊之後才會出發。   走海路雖然在運載量和速度上佔據優勢,但是風險性比較大。呼嘯的狂風、肆虐的巨浪和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的暗礁都可能讓一艘船葬身海底。   結成船隊的話,互相有個照應,可以稍微減輕一些風險,至少在其中一艘船沉了的時候,其它船可以幫忙把人救上來。   擠在甲板上的騎士漸漸地能夠看清海岸了。   那根本不是陸地,而是一片冰面,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那是一整塊被平整過的浮冰。   「快,把行李全都扔下去,然後自己跳下去。看到那邊的馬拉雪橇嗎?都到那裡去集合,牠們會拉你們進城。」   一個攀在桅桿上的水手扯開嗓子對底下的騎士大聲喊道。   船離那片浮冰越來越近,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慢。半個小時之後,這艘船終於靠到浮冰邊。   船上的騎士倒也聽話,紛紛將行李扔下去。行李其實不多,只是換洗衣服、睡袋、飯盒、水壺和一些指南針之類的小東西,有睡袋裹在外面也不怕摔壞。   隨著一陣劈哩啪啦亂響,行李滾得到處都是。   把東西扔出去之後,騎士們紛紛跳出船舷。   船舷離冰面有三尺多高,不過他們根本不在乎。三尺對他們來說就和三級樓梯差不多。   一跳到冰面上,他們立刻跑過去撿起自己的行李,然後朝著馬拉雪橇走去。   那些雪橇不是很大,也沒有座位,只能站在上面。駕馭雪橇的也是一個騎士,看到人上來得差不多,那個騎士一甩鞭子,讓拉雪橇的馬跑起來。   從下船的地方到奧爾格羅尼有兩百多公里,沒有馬拉雪橇的話,以這些騎士的體力也可以走到,只不過冬季的羅索托到處都是冰雪,黑夜長達十八個小時,就算是當地人都很容易迷路。   奧爾格羅尼是羅索托著名的港口城市。這裡也算是一座名城,但現在卻成了一片廢墟,只能從倒塌的雕像上隱約看出昔日的繁盛和奢華。   那些倒塌的建築物大多被清理過了,磚石瓦礫全都集中在一起,空出來的地方搭起一頂頂的帳篷。   這些帳篷全都是用一寸厚的毛氈做的,邊緣埋在泥土裡,要不然沒人能忍受得住夜晚零下三、四十度的嚴寒。   在一片街區裡,三座緊挨的瓦礫堆中有一頂帳篷孤零零地立在那裡,這個地方比較隱蔽。   一個穿著厚棉襖的騎士朝這邊走來,他爬過那堆瓦礫。   還沒等他進去,門簾已經撩開。門後面有一張毯子,一個騎士半躺在那裡,他躺著的地方有一條縫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你弄到酒了嗎?」   負責看門的騎士一臉期待地問道。進門的騎士把身上的厚棉衣脫了下來,露出藏在裡面的一個背包。他從背包裡拎出一瓶酒,隨手甩過去。   「謝了。」   看門的騎士接住酒瓶,一把拔掉木塞,對準自己嘴巴大口灌了下去。   「給我留一點。」   帳篷裡還有一個人,他蜷縮身體,雙手不停地搓著。   「今天又到了十二支船隊。我剛才跑了一趟士兵登記處,運到這裡的弗蘭薩援兵已經將近二十五萬了。」   剛剛進來的騎士傳音說道。   躲在帳篷裡的人不再搓手,他從被褥底下摸出一個金屬頭套戴在自己的頭上。他是負責聯絡的念者。   「還打探到什麼消息?」   念者一邊調整著頻率,一邊問道。   「我不會胡亂打聽東西,這樣太容易暴露。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又不是只有我們這一組人在收集情報。」   那個騎士說道。   他幹這種事已經是老經驗了。早在開戰之初他就混進聯盟的軍隊裡。和他同時期混進來的間諜,七成以上都被聯盟的反間諜部門挖出來,另外有兩成死在戰場上。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他從來不多管閒事。   「這場戰爭不知道還要打多久?」   看門的騎士歎道。   「我想應該不會太久,他們自己都已經鬥起來,足以證明他們沒有信心了。弗蘭薩人現在掉轉頭打羅索托,根本就是柿子撿軟的掐。要是他們還像一開始的時候硬氣,就應該全力攻打奧摩爾才對。」   能夠被派來潛伏到聯盟的軍隊裡,這種人物自然不簡單,再加上他和聯盟的騎士整天混在一起,平時閒聊時完全能感受到他們的心情變化。   兩個人正閒聊的時候,那個念者已經把消息發出去,還從那邊得到下一步的指令。   「你又有活了。」   那個念者摘下頭套塞回被褥底下,然後說道:「那邊讓你找個機會,溜進傷殘人員療養醫院看看,找一下有沒有渾身皮膚上全都是暴起血管的傷員?如果有的話,想辦法接近他們,觀察他們的情況。不過你自己要小心,別試圖打探他們的事。」   「全身都是暴起的血管?」   那個騎士思索片刻,馬上想到一些事。   他看過這種傢伙。幾天前有一批人從前線撤下來,裡面有這種模樣的傢伙,一個個都渾身僵硬。要不是還能看到他們呼吸,他會以為那是一堆屍體。   「我看過,不過別指望我能夠靠近他們。那些人的保密等級很高,全都在隔離區裡,我根本靠近不了。」   他不會為了功勞冒送命的危險。   「那麼,你把你看到的情況告訴我,我發過去,那邊或許會滿意。」   念者有些猶豫要不要再進行聯絡。   「還是等到晚上吧,我不想因為頻繁聯絡以至於暴露身份。」   那個騎士比較謹慎,立刻阻止道:「等一會兒,我再出去蹓躂一下,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那種木頭人數量好像不少,每天都會從前線運回來一批。」   在天之城內外隔絕的宮殿裡,數不清的情報最終都彙集到這裡。   坐鎮的是安妮莉亞,不過她不是二十四小時都等著。她不像弗蘭薩帝國的皇帝陛下對什麼人都不信任。   女皇陛下大部分情況會在早上和晚上各來一趟。   最近這段時間她的心情一直很不錯。從各方面彙集過來的情報全都證明一件事——聯盟已經上當了。   源源不斷的弗蘭薩帝國軍隊正開往羅索托前線,而且聯盟在西部走廊地帶的兩端全都構築起嚴密的防線。特別是靠近羅索托的這邊挖了兩條很寬的壕溝,壕溝邊上堡壘林立,而且每隔十幾公里就有一個偵察氣球,掃瞄網更是鋪得極遠,整整十三萬人馬投入這條防線,後面還有十萬人馬隨時可以投入進去。   羅索托前線聚集大量人馬,邊境防線上又集結重兵,再加上前期大量的人員傷亡,西線各國乃至整個聯盟都出現兵力不足、後方空虛的情況。   這個龐大的戰爭巨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虛弱,此刻的它稱得上是外強中乾。   不過弗蘭薩帝國畢竟是實力超出羅索托的強國,現在又和西斯羅人連手,再加上他們拋出一張底牌,所以戰局再次變得對羅索托不利。   只用了一個星期,羅索托帝國剛搶回來的第二和第三大城市就再次落到聯盟的手裡。   和往常一樣,傍晚時分,安妮莉亞獨自一個人進入這座宮殿。   看到女皇陛下進來,負責具體事務的官員立刻迎上來。   「尼古拉四世陛下又在催您盡快行動了。」   安妮莉亞根本沒把這當做一回事。尼古拉四世現在是天天求援,說的話一次比一次可憐。   「聯盟的前鋒打到哪裡?」   安妮莉亞問道。   「聽說已經打到春日廣場。」   那個官員知道陛下在開玩笑。陛下隨時隨地都可以知道最新的戰況,根本用不著問他,所以他也就用半開玩笑的方式回答。   不過話說回來,此刻羅索托的局勢確實嚴峻。聯盟已經打進羅索托首都維英特,半座城變成廢墟。   「德雷達瓦的進展怎麼樣了?」   安妮莉亞真正關心是這件事。她不是有意拖延,現在的關鍵是德雷達瓦,而德雷達瓦的問題就是物資都要從外面調運。   「最後一批戰鬥服已經運過去了,現在已經開始運『龍式』戰甲的內部組件,只是離原本計劃的四十萬部還有一大截。」   那個官員報告道。   對於這些「龍式」戰甲的內部組件,女皇陛下倒是不怎麼在意。前期作戰根本用不著這些東西,完全可以等到開戰後再運。   一部戰甲,外殼和結構組件的重量占總重量的百分之八十,而內部組件不管是體積或重量都小得多,非常容易運輸,而且那些東西全都集中在奧德,離赫達爾的距離不算很遠。   安妮莉亞感覺時機差不多了,現在應該讓利奇把計劃透露給荒漠各國。   「陛下。」   另外一個人跑過來搶著向女皇陛下報告:「從奧爾格羅尼剛發過來一份情報,有人已經看到那些從前線退下來的鐵血騎士。他是在兩天前第一次看到這些人,按照他的描述,這些人身體僵硬,完全失去活動能力,好像連感覺都沒有,但是意識仍舊存在。而且他還有一種猜測,這些人可能會恢復過來,因為弗蘭薩人對他們挺關心。他們被送往特殊的隔離區,有專人照顧,住的房子有供熱系統。」   安妮莉亞靜靜地聽著報告,一直等到報告完了,她才轉頭問剛才那個官員:「你怎麼看?」   那個官員本來就是從情報部門出來的,最擅長的就是對情報進行分析。他稍微思索片刻,點頭說道:「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很大。按照弗蘭薩帝國的慣例,除非到達一定的地位,要不然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就會被拋棄。」   「看來,這就是聯盟的一張底牌。這批鐵血騎士在戰場上用了爆裂鬥氣之後,居然可以連續戰鬥,只是不知道時間有多長,而且事後還可以復原。」   安妮莉亞感覺到異常頭痛,這和她當初從畢克拿共和國的特使得到的情報完全不同。   那位特使提供的情報是,新的爆裂鬥氣能讓修練的人有一定機率突破瓶頸,晉陞一個等級,事後也仍舊必死無疑。   但現在從羅索托前線的情況來看,這些鐵血騎士實力似乎沒有明顯提升,但是能夠持續戰鬥,每次戰鬥的時間也延長許多,大致在一刻到二十分鐘之間。   以鐵血騎士的強悍,原本只能戰鬥五、六分鐘就已經很恐怖,現在時間延長三、四倍,還能連續使用,這已經不是用恐怖能形容的。   怪不得原本憑天時地利、佔據絕對優勢的羅索托人會被一擊而潰,幾天就敗退數百公里,之前搶回來的城市眨眼間易手。即便用上同歸於盡的戰法也看不出任何作用。   鐵血兵團確實太強了。   看到女皇陛下眉頭緊皺,旁邊的官員連忙勸解:「就算能夠復原,應該也沒那麼容易,要不然用不著把人運回奧爾格羅尼。」   安妮莉亞對這種安慰的話不怎麼在意,她很清楚這肯定不是技術上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出於保密方面的考慮。弗蘭薩人在與鐵血兵團有關的事情上,一向都捂得非常嚴實,不肯留一絲縫隙。   「把那個間諜的代號告訴我。」   安妮莉亞吩咐,她打算讓那個間諜一直盯著,盡可能摸清有多少鐵血騎士能夠復原?時間又需要多久?   突然她歎息一聲說道:「當初我對尼古拉四世曾經說過,普通的騎士將會被驅逐出戰場,未來的戰爭只可能由高階騎士主導,現在看來這話說得太早了些。」   「陛下,只要這種技術掌握在我們的手裡就用不著太過擔憂。」   那個官員再次勸解道。   「是啊,掌握在我們手裡。」   安妮莉亞確實是這樣想的:「這一次我們不能再重蹈覆轍。當年擊破『血色旌旗』時居然讓弗蘭薩人佔先。」   她指著那個官員說道:「現在我給你一個新的任務。你們擬定一套進攻弗蘭薩帝國的方案,一定要看起來冠冕堂皇,不能讓別人說我們吃相難看,但又不能讓其它國家沾手那些重要的目標。」   「遵命,陛下。」   那個官員很高興能接受這個使命。   下達完任務,安妮莉亞摸著下巴沉思。她剛才感覺有必要讓利奇做好準備。   如果再不發起反攻的話,尼古拉四世真的有可能支撐不住。   雖然她說過羅索托帝國已經失去原有的價值,但不是指現在,而是要等到新型靈甲被製造出來之後。   至少對於目前來說,戰場的主力仍舊是這個北方大國。除了羅索托,無人能抵擋西斯羅和弗蘭薩的連手進攻。   四十八小時之後,在赫達爾騎士總部的大廳裡,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   這裡有各國的特使,也有聯軍中各國的指揮官。   為了表示各國平等,眾人圍攏一張大圓桌坐著,圓桌中間放著一個巨大沙盤。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沙盤,他們知道反攻馬上就要開始,今天召集他們過來就是為了宣佈真正的作戰計劃。   隨著利奇的一個手勢,會議廳四周垂下厚厚的幕布。這種幕布是羊毛混雜金屬絲編織而成,和金屬網一樣能屏蔽各種方式的通訊聯絡。   與此同時,站在角落的羅拉莉絲也張開她的「界」把整座會議廳都籠罩在裡面。   「在會議開始之前,我想詢問一句,在座的各位是否已經得到貴國的授權,是否能代表貴國做出任何承諾?」   利奇開口問道。他要把這件事先確定下來,要不然這個會開了也白搭。   「是的。」   「我也得到了授權。」   「我能夠代表左麥亞。」   底下頓時響起一片應和之聲。早在兩天前,利奇已經讓他們和自己所屬的國家聯絡。   每個國家在赫達爾都有兩名代表,一位身份是特使,任何國與國之間的問題都由他們決定;另外一位是指揮官,管的是和軍隊有關的事。   之所以提前兩天是因為利奇擔心有些特使的級別不夠,說不定那些國家會另外派遣特使過來。   也幸虧有這個安排,有六個國家要求更換代表。為此,他專門派了幾架「燕鷗」前往那幾個國家,把新任特使接來。   最後詢問一遍,確認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擁有權限之後,利奇將聯合指揮部剛發到他手裡的作戰計劃說出來。   還沒等他說完,底下立刻有人怒道:「這不是讓我們的人去送死嗎?這些預定的目標全都在聯盟的大後方,聯盟現在雖然後方空虛,但是幾十萬人總能湊得出來,而且我們的人只有一件戰鬥服,連兵刃都沒有,怎麼和敵人戰鬥?難道讓我們的騎士抱著炸彈,和聯盟的戰甲同歸於盡?大概同盟高層就是這樣想的吧!這也太不把我們當人看了。」   各國的特使和指揮官原本就對這個作戰計劃異常不滿,有人開頭炮,底下的人頓時一片喧嘩,紛紛表示他們的憤怒。   利奇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他朝米哈伊恩使了個眼色。   米哈伊恩知道是自己出面的時候了。   「瑪伊姆長老,你也知道,事先已經有過協議,這次行動不是強迫性的,任何國家不想參與只要說一聲就可以了,絕對沒有人會強求。至於說到同盟高層是不是讓我們去送死,我不想多做解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計劃確實存在很大的風險,而且犧牲也會非常巨大。但巨大的犧牲,同樣也代表巨大的收穫。」   米哈伊恩站出來說話,底下的人頓時安靜下來。在這片荒漠之中,米哈伊恩是出名的精明人物,從來沒有聽到他吃過什麼虧。   正因為如此,眾人心中雖然仍舊有一絲怨氣,卻想聽聽還有什麼說法?   利奇很清楚,現在該由他表演了。   「不管這次行動是否成功,參與行動的國家都將得到三千萬金奧元的經濟援助,當然如果有哪個國家願意的話,也可以把這筆錢折算成你們所需要的各種物資。對於因為戰鬥而產生的傷亡,同盟將會發放撫恤金,撫恤金的數額比照帕金頓的標準,而且每個犧牲者都可以有一位子女前往奧德的騎士學院學習……」   利奇說到這裡停頓一下,他要看看眾人的反應。   果然,本來有些怒不可遏的特使和指揮官們此刻變得平靜下來。毫無疑問,這個價碼已經足夠讓昆塔古姆岡特荒漠上的人拿命拚了。   三千萬金奧元對於這裡的大多數國家來說,差不多相當於幾年的國民總產值。不過更讓他們心動的肯定是撫恤金。帕金頓聖國的撫恤金標準一向讓其它國家羨慕,他們甚至有些擔心手下的騎士會為了這筆撫恤金搶著送死。   看到周圍的人已經沒有之前的憤怒,利奇再往上加碼:「前面說的是不管成功與否都能得到這些補償。現在我再來說作戰計劃成功之後的好處。擊毀或者俘獲一部敵方戰甲就會得到一分,攻佔一座小鎮可以得到十分;如果是一座倉庫的話,按照倉庫裡物資的多少計算分值……我會給你們一份清單,讓你們知道每一個目標的價值。將來進攻西線各國那些城市的時候,就按照你們在這次行動中的表現,決定誰攻擊哪一座城市。」   利奇又停頓一下,他需要讓這些人消化這番話。   這等於暗示誰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出色,將來就有機會對西線各國的城市進行搶劫。   一旦想通這些,底下那幫人連嘴巴都合不攏,有些人甚至連口水都流下來。   利奇繼續說道:「之前我和米哈伊恩大長老談起作戰計劃時,大長老提出一個要求:他希望能夠獲得對俘虜的處理權。我將這個要求上報之後,聯合指揮部高層已經答應這個要求。」   這一次,底下的那些人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人眼睛都瞪得溜圓。   利奇剛才的話,翻譯過來就兩個字——「搶人」上次戰役把三百萬西頓公國的難民運出來之後,各國沒有把這批難民送往奧摩爾?事實上奧摩爾也不希望接收這批難民,所以這些難民被各國平分了。   這批難民在短短的幾個月顯露出巨大的價值。   正因為如此,各國高層已經認識到這場戰爭對他們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戰後,各國將迎來前所未有的大發展,到時候資金、技術和機器都會從外面進來,但他們缺少能夠利用這些東西的人。所以能搶奪多少人才回來就成了國家是否能快速發展的關鍵。   這一連串的條件像是一個個沉重的砝碼壓下來,天平另一頭是八十多萬聯軍騎士的生命,可憐的是,天平卻朝著這邊完全傾斜過來。   那位叫瑪伊姆的特使立刻一個頭磕下去,嘴裡說道:「剛才打斷閣下的話是我的錯,我在這裡給閣下賠罪,請閣下務必要原諒我。」   利奇第一次看到有人向他磕頭,他頓時有些傻眼。還好旁邊米哈伊恩及時捅了他一下,他才沒有一直發呆。   「沒什麼、沒什麼,如果各位沒有疑義的話,我繼續解釋這一次的作戰計劃。」   旁邊的米哈伊恩咳嗽一聲,插了進來:「各位都是得到授權的,你們可以決定是否參與這次行動。不過有一件事要說在前面,為了防止消息洩露出去,從現在一直到行動開始,各位只能住在這裡。我已經替大家安排房間,對於不願意參加這次行動的人,我必須說一聲抱歉,這幾位要多留一段時間,等到行動結束之後才能離開。」   米哈伊恩說這番話,看起來是給在座的人打預防針,實質上他等於表明德雷達瓦肯定會參與這次行動,而且還會在這次行動中充當前鋒的角色。   他的話音剛落,底下立刻有幾個人應和道:「這是理所當然的。」   「為了行動能夠順利進行,我們稍微委屈一些也算不了什麼。」   利奇很感興趣地看著這幾個應和的人,他知道米哈伊恩事先和幾個關係不錯的國家暗中打過招呼。   有這幾個國家一起頭,其它國家的代表也就沒什麼可抱怨的。   這些特使裡有些人的心裡仍舊猶豫,他們猶豫是因為他們的身份不是很高,雖然已經得到授權,但如此重大的事情最好還是問一下國內的意思。   但現在聽了米哈伊恩的話之後,他們知道這種要求還是不提為好,提了也不會答應的。   有心想要退出,他們又不敢這麼做,因為利奇剛才說的那些條件實在太好了。更重要的是,如果在這次戰役中表現出色,將來戰爭勝利之後,他們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次要戰勝國。   僅僅身為同盟一員而得到一份戰爭紅利,和成為次要戰勝國之一所得到的戰爭紅利,兩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可以預見,參加行動的國家將會在戰後迎來巨大發展,沒有參與行動的國家則會被其它結盟的國家排斥在外,戰後也得不到那些援助,也別想搶到人才,過不了幾年就會被其它國家扔在後面。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生存競爭壓力遠比其它地方大,叢林法則在這裡體現得更明顯,任何弱者都會迅速被淘汰,最後走向消亡。   一想到這些,這幾位特使感覺肩上有著難以承受之重。 第四章 反攻開始   太陽漸漸地朝西邊落下。落日餘暉映照著赫達爾西北的工廠區。這裡原本就戒備森嚴,現在更是氣氛緊張。以往總是冒著濃煙的幾座高爐,今天也已經熄滅了,廠區裡聽不到隆隆的機器聲,所有的工人全都被關在宿舍裡,空曠的廠區能看到的只有騎士的身影。   更多騎士聚攏在旁邊的一塊空地上。   這塊空地是一個月前平整出來的,名義上是為了擴建工廠區,但這片長三公里、寬一點五公里的空地居然沒有打下一根木樁、沒有挖一寸地基,除了空地就只有空地。   這片空地緊挨著倉庫區,以往圍住倉庫區的鐵絲網被撤除了,一個個大木箱從倉庫裡搬出來。   木箱打開之後,裡面裝著的全都是炸彈和火箭彈。   自從鐵路開通之後,同盟不停地往德雷達瓦運送製造這些東西的原料,現在幾十個倉庫裡全都被堆滿了。   地面上,利奇有些焦急地看著天空。   和他站在一起的人也和他一樣,很多人的手裡還拿著表。不遠處的地方停著幾輛專門用來通訊聯絡的車輛,車門全都敞開,可以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嘈雜聲音。   「第一轟炸大隊,報告你們的位置和速度。」   「第四轟炸大隊,你己經延誤了。」   「第七轟炸大隊……」   所有的人耳朵全都豎起來,聽著聯絡車裡傳出來的呼叫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從雲層上傳來一陣輕細的轟鳴聲,漸漸地聲音變得越來越響。終於一個個小黑點像大雁一樣,排成人字形的隊列,鑽出厚密的雲層。   黑點變成黑斑,又變成一架架飛翼。   龐大的身軀、略微後掠的雙翼、再加上單調得讓人感到胸口發悶的隆隆聲,都和以往的飛翼完全不同。   此刻地面上的騎士一個個都被震撼了,所有的人都傻傻看著天空,看著越來越近的飛翼群。   第一批到達的全都是「金雕」這是為轟炸而設計的飛翼。   一隊「金雕」緩緩降落在地面上。   一直等到「金雕」停穩,底下的人才清醒過來。   二十幾個騎士手裡拎著鉤桿朝降落的飛翼跑去,他們兩個人一架,用鉤桿搭住飛翼前端一個彈出的環圈,將飛翼拉離跑道。   在他們的身後,另外一隊飛翼正緩緩降落下來,另一組二十幾個騎士已經做好準備……跑道邊,百餘個騎士扛著裝滿炸彈的木箱奔來。第一隊「金雕」剛被拉到跑道邊,他們立刻鑽進機腹下面打開底部艙門,將那些炸彈一個個地吊掛在裡面的架子上。   從利奇回到德雷達瓦的那天起,這些人就被挑選出來進行這方面的訓練。在利奇的操練下,他們已經把這套動作變成如同本能。   「快,動作都快一些,必須在兩分鐘裡把所有武器掛載好。」   負責指揮這隊人的正是阿羅多,他在旁邊扯著嗓子不停喊著,好像恨不得在每一個人的屁股上踢上兩腳,讓他們加快速度似的。   利奇一言不發,不過他的手裡卻掐著秒錶。十幾天的苦練為的就是這一刻。   那些騎士倒也爭氣,兩分鐘不到,他們拎著空木箱鑽出來。   第二隊「金雕」此刻也被拉到跑道邊,第三隊「金雕」正緩緩降落……半個小時過去了,跑道旁已經停滿一隊隊的「金雕」駕駛這些體積龐大的飛翼從奇斯卡爾山脈深處飛到這裡的駕駛員,此刻已休息去了,另一批駕駛員換上來,對聯盟的反擊將由他們開始。   隨著隆隆作響的轟響聲,一架架「金雕」重新發動,急速旋轉的槳葉捲起狂風,將跑道上的塵土吹得到處都是。   一隊隊「金雕」被重新拉回跑道上,最前面的那隊「金雕」開始滑跑起來,滿載炸彈和火箭彈的它們明顯比剛才降落時要笨拙得多,幸好跑道夠長,它們才能勉勉強強離開地面。   一隊接著一隊「金雕」開始升空。   已經飛起來的飛翼並沒有急著朝著聯盟的方向撲去,而是排成整齊隊形在天空中盤旋,只有排成陣列對能對目標發起致命的攻擊。   看著一架架「金雕」離開跑道,利奇轉身朝著他的師傅黛娜小姐說道:「我現在把指揮權交給你,我也該出發了。」   一支軍隊的總指揮根本不需要衝鋒陷陣,他的陣地應該在指揮部裡,只需要站在地圖前面發號施令。但是他不同於其它的總指揮,這次行動最重要的是確保空中安全,而他在同盟的飛行騎士裡實力最強,所以他也要上戰場。   黛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祝你好運。」   「小心一些,別出事。」   玫琳也走過來和利奇道別。   翠絲麗和妮絲兩個人則在遠處朝他招手,然後兩個人各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我隨時都和你在一起。」   傳訊通道裡響起蘭蒂的聲音。   利奇笑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   朝著眾人揮手,他化成一個發光氣泡緩緩飄起,緊接著變成一道流光,眨眼間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   另外一道流光緊隨在他身後朝著赫達爾飛去,那是羅拉莉絲。   在赫達爾郊外還有一條飛行跑道,那是當初同盟高層決定將利奇調來這裡,事先讓德雷達瓦人修建的飛行大隊營地。   那地方本來是荒無人煙的所在,但是前兩次戰役結束之後,赫達爾郊外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而這座營地周圍正是最熱鬧的所在。在這種情況下想要保守什麼機密顯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利奇的飛行隊仍舊駐紮在那裡,對於這一點倒是用不著遮遮掩掩。   此刻整個東線和中線的飛行部隊精銳全都聚集在此,一架架全新的「游隼」已經整裝待發。   這次對地攻擊由「金雕」這種大型槳葉推進的飛翼完成,利奇和他的人只要牢牢掌握住制空權,用不著對付地面目標,所以「游隼」只需要配備快炮。   所有的人全都等候利奇的到來。   利奇落到地上之後,沒有做任何戰前動員,只說了一句:「準備出發。」   他和羅拉莉絲兩個人的飛翼早已準備好了,兩架飛翼在跑道盡頭。不知道為什麼,一鑽進飛翼裡,利奇頓時有一股親切感。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在天上飛了,有點想念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南端是連綿的山嶺,這裡的山不是很高,海拔兩、三百公尺,但是這片山嶺的範圍卻極廣,一直延伸到西斯羅聯邦。   雖然山不高也不陡,地形算不上複雜,但因為這片山區實在太廣闊了,自古以來很少有人會選擇穿越這樣大片的山區。即便血色旌旗縱橫的時代,這裡也頗為平靜。   不過西斯羅人沒有因此忽略這裡的防禦,他們在這裡布設了一道寬一百公里的警戒線,一排氣球橫在邊境在線,底下的山裡還隱藏其它的監視點。   在過去一年中,駐紮在這些監視點的人過著枯燥乏味的日子。他們不是哈桑手下的騎士,遠沒有那樣能夠吃苦,也耐不住寂寞。但是今天他們再也不感到寧靜,甚至還無比懷念以往的寧靜。   片刻之前,一批騎士突襲這道防線。這批騎士大概有七、八十人,但是實力卻強得驚人,最差的也是准輝煌騎士。   那些監視點一個接著一個被強行拔除。駐守這片防區的騎士兵團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幹掉。這片西斯羅人花費許多心思建立起來的警戒網,瞬間被撕開一道八十公里長的口子。   一刻鐘之後,數萬架「金雕」鋪天蓋地般通過這個缺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讓每個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從心底感到震撼。   幾分鐘後,從各個方面傳來的情報集中到弗蘭薩帝國首都索貝的情報局總部。   在頂樓大廳裡,到處是快步奔跑的人,到處是激烈爭吵的人,到處是翹著屁股在地圖上劃來劃去的人,場面看起來亂哄哄的。   在正中央的一張大桌子前,喬治五世和一大批高級參謀正圍著地圖分析同盟可能的進攻地點。   地圖上有好幾個用紅筆勾勒出來的圓圈,如果此刻有某個知道同盟進攻計劃的人在這裡,肯定能發現那些用紅筆勾勒出的地方,正是作戰計劃中需要攻擊的主要目標。   戰爭打到這種程度,其實兩邊都已經知道哪些位置最為重要,一旦被攻破會發生什麼事。   「我上當了,我們全都上當了!同盟的底牌居然是大規模空中運輸,現在我們的軍隊全都抽調到羅索托前線和邊境防線,後方完全是一片空虛。」   喬治五世怒從心起,一下子拗斷手裡拿著的紅色標記筆。   「之前那些遊牧民族訓練城市作戰的戰術,顯然在為這一次的進攻做準備。不過他們也有致命弱點,就算擁有數量驚人的大型飛翼,同盟也沒有辦法把沉重的戰甲運到西線各國的後方,所以這些遊牧民族只能攜帶簡陋的武器,戰鬥力非常有限,所以我們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些重要位置完全可以各自組建起防禦圈固守待援。」   一個參謀提出自己的看法。   他的話剛說完,旁邊另外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參謀立刻提出疑義。   「固守待援?援兵從哪裡來?難道從我們這邊抽調?首先不談那些遊牧民族會不會破壞交通,在我看來肯定是會的。就算援兵能過去,我們敢不敢這樣做?奧摩爾和卡佩奇兩國一百七十多萬人馬聚集在邊境在線,他們等著我們這邊有所鬆動。」   這話一說,其它的參謀以及喬治五世全都皺緊眉頭。   他們剛得到西線遭到大規模突襲的消息,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上當了。同盟陳兵百萬做出大舉進攻的姿態根本就是聲東擊西,但此刻他們突然被點醒了,誰又能肯定同盟在西線的大舉進攻不是煙幕彈呢?   那邊到現在為止動用的只是大量的空中力量,除此之外就是荒漠各國的人馬,雖然實力不弱卻稱不上主力。   看到其它人說不出話來,那個年長的參謀用手指在羅索托的位置上畫了個大圈。   「現在的問題是,大量的兵力陷在這裡。當初我感到奇怪,西斯羅人選擇海路運輸,為什麼同盟一點對應的措施都沒有?現在看來他們正巴不得西斯羅人這樣,因為他們擁有大量的空中力量,只要他們需要,隨時都可以讓這條運輸線徹底中斷。」   那個參謀歎息著指向走廊地帶:「想把羅索托前線的人馬全都撤回來只有冒險走這條路,但是我擔心同盟肯定會透過各種方法,讓沿線各國高層知道同盟已經開始大舉反攻。看到局勢的轉變,這些國家肯定會重新選擇……這條路,恐怕不太好走。」   這話說得滿嘴苦澀,不過聽到的人心裡更苦。   任何事都有因果關係,局勢會變成現在這樣未嘗不是戰爭開始之初,聯盟對佔領的各國過於輕視、壓搾得太厲害所造成的惡果。   開戰之初,同盟西線和東線的緩衝地帶各國為了保全自己,全都選擇稍加抵抗就立刻投降,下場卻非常慘。現在給他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這些國家肯定會拚命,因為對他們來說,不拚命必然會亡國,拚命的話或許還能留下一線生機。   更何況想要闖過走廊地帶,難題不只是那些殘存的國家,還有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軍隊在那裡盯著。那些遊牧民族最擅長的就是半路打劫,羅索托帝國也肯定會趁這個機會全力反攻。   前有追兵後有堵截,沿路還有埋伏,按照常規來說,遠征軍已經陷入死地。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最安全的還是走海路。」   喬治五世用指甲在地圖上劃出一道痕跡。   這道航線遠離海岸,完全繞了一大圈,而且直接開回弗蘭薩本土的港口。   那些參謀都知道這確實可行,但是這樣做,船隻在海上航行的時間將會很長,只能運很少的一部分人。   此刻帝國在羅索托前線已投入二十五萬人馬,按照這種方式,能將一半人撤回來已經很不錯了。   讓其它人意想不到的是,剛才那個高級參謀居然贊成陛下的決定。   「陛下英明,同盟既然掌握新的飛行技術,之前的海上航線等於徹底廢棄。想透過海路把人全都撤回來顯然不可能,還不如讓那些船隊發揮最後一點作用,把最精銳的部隊撤回來。」   他雖然沒說哪些是最精銳的部隊,但是在場的人都可以想像得到。此刻除了鐵血兵團和那幾支全部由王牌騎士組成的部隊能夠算得上,普通的精銳部隊恐怕只有被拋棄的份了。   看到眾人對此沒有疑義,那個高級參謀繼續說道:「我們留下一半人馬,對於此刻陷在羅索托的各國軍隊來說,無疑可以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讓他們明白帝國兵沒有捨棄他們。與此同時也是警告他們千萬別做傻事。」   「讓他們打通西部走廊地帶撤回本土?」   喬治五世眼睛一亮,但緊接著他又黯然神傷。   仗打到這個地步,聯盟可以說已經輸了一大半,兩年多的努力徹底白費,一切又恢復戰前的局面。但和戰前比起來,聯盟內部分崩離析,接下來恐怕只能轉入防禦。   「恐怕做不到。同盟掌握空中優勢,任何運輸車輛都逃脫不了他們的攻擊,中間的距離又那麼長,半路上一旦遭到攔截,戰甲因為戰鬥而磨損嚴重,很可能還沒有逃回來就已經報廢了。」   另外一個老資格的高級參謀做出判斷。   轉戰千里,超遠距離奔襲對現在來說已經算不上稀奇,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有合適的交通工具,而且中途能避免激烈的戰鬥。   當初105小隊前往格拉斯洛伐爾附近的秘密實驗室,來回的距離長達一千四百公里;她們靠的是安裝在戰甲上的滑輪板趕路,除了逃回來的時候,一路上沒有遭遇太過激烈的戰鬥。   之後,蒙斯托克第二階段戰役時,利奇還參與過從泊爾摩到第二戰區的大遷徙,那次是靠自製的滑雪板才得以穿越三個戰區。   聯盟也是如此。沒有哪支隊伍在轉戰千里的同時還能一路廝殺。   很顯然,喬治五世也清楚這一點,他的神情越發黯然。   「或許我們可以直接攻打昆塔古姆岡特荒漠,他們現在同樣也後方空虛。」   一個參謀異想天開地說道。   眾人用眼角瞟著這個傢伙。   計策倒是不錯,問題是那片荒漠根本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目標。此刻除了德雷達瓦首都赫達爾,其它的城市只是一堆破爛,有人打過去的話,這些遊牧民族只要帶著乾糧往深山裡一躲就沒事了。   更恐怖的是,那個地方根本用不著堅壁清野,除了這群遊牧民族,其它人根本沒辦法在那裡生存。   「恐怕只有廢物利用了。讓遠征軍做出南撤姿態,集中所有兵力一步步往南推進。那些遊牧民族如果想打就和他們打,羅索托人想追擊的話也一樣對付;沿路的那些國家更用不著客氣,反正留著他們也是禍患。」   那個年長的高級參謀確實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人也同樣狠。   「不能讓他們一點希望都看不到。可以命令西線留守的部隊做出向上迎接他們後撤的姿態。」   另外一個參謀接上來,顯然他也覺得事到如今只有這條路可走。   「如果能把羅索托的軍隊引到走廊地帶,或許我們可以反過頭來狠咬一口,萬一羅索托人怕了,不敢繼續追擊,沒有後顧之憂,說不定遠征軍還有可能撤回來。」   那個年長的參謀再次提出建議。當然他也知道這只是最美好的期望,實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首先能不能反咬一口還是一件難以確定的事,就算反咬成功,以羅索托人的性格根本不會在乎。   他這麼說只是讓陛下能夠好受一些。   一個龐大的後撤計劃在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之間,漸漸成形了。   不知道過了過久,一個情報官從旁邊跑過來,他的臉上充滿惶恐。   「陛下,貝內斯特剛剛發來消息,他們遭到大規模的轟炸,碼頭區連同半座城市全都被炸成平地。現在他們正忙著救火,如果火勢控制不住的話,恐怕整座貝內斯特都會被毀掉。」   一聽到這話,那位皇帝陛下立刻跳起來:「這幾座港口都應該有防空的措施,難道這些防空措施一點沒起到作用?」   情報官連忙回答道:「陛下,同盟的飛翼都是繞了半個圈,從面向大海的方向過來的。碼頭區不可能布設那麼多防空火炮,雖然火炮及時開火,但是不久就被同盟扔下來的炸彈全部炸毀。布設在城市外圍的防空炮陣則因為距離太遠,根本打不到那些來襲的飛翼。」   喬治五世感覺眼前一陣發黑。雖然他早就意識到原來的海上航線將會徹底失去作用,但是這樣一座防禦嚴密的港口城市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被炸成廢墟,仍舊令他感到莫名心悸。   此刻他想到的不是其它港口城市怎麼辦?他真正擔心的是像索貝這樣的大型城市也會遭遇轟炸。   索貝雖然不靠海,但是有一條大河從市中心貫穿而過,而且這條河非常寬,河面最寬處有三百多公尺,同樣也是一個難以防禦的死角。   一個人感覺到不妙的時候,往往會把某件事往更壞的方向想。   正因為如此,這位皇帝陛下此刻首先想到的不是怎麼增援那幾座港口,而是如何加強索貝的防空力量。   此刻的貝內斯特完全化作一片火海。   位於海邊的城市,風總是很大,而風對於大火來說對是最強力的幫兇。   令人恐懼的不只是大火,還有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這些爆炸聲不是同盟投下來的炸彈發出的,而是倉庫裡堆積如山的彈藥被大火點燃了。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大地為之一震,緊隨其後的是一道肉眼能看到的衝擊波掠過這座港口。爆炸中心和周圍九個街區大的範圍,所有的建築物都被這道衝擊波連根拔起,那些炸飛出去的磚塊巨石像是炮彈一樣砸在遠處的建築物上,很多建築物被砸成馬蜂窩,有些甚至坍塌。   如此劇烈的爆炸也讓試圖救火的騎士損傷慘重。   「快,救人,把人全都拉出來!已經著火的區域就別再管它了!把沒有著火的房子毀掉,製造一道防火線。」   到了這個地步,負責貝內斯特防務的兵團長,只能下達這樣的命令。   那些騎士其實早就不想救火。火燒得最厲害的地方是碼頭、船塢和倉庫,這些地方有大堆木料,還有帆布、纜繩之類容易點燃的物品,更有清漆、桐油這類危險品,更別說倉庫裡的武器彈藥。   值得慶幸的是,除了倉庫區,其它地方的房子大多是用磚石砌成,比較容易點著的只有地板、傢俱之類的東西,燒起來也沒那麼快。   當這位兵團長感覺焦頭爛額時,傳令兵跑過來。   「報告長官,剛接到從羅格雷斯發來的消息,兩個小時之後增援的人馬將會到達,前來增援的是1723兵團。」   那個傳令兵報告。   這位兵團長根本沒在意此事,他甚至感覺有些心裡不舒服。四位數的編號說明這支增援的部隊是由普通士兵組成,這種輔助兵團用來維持秩序或者幹一些粗活倒是可以派上一點用場,想靠他們防守城市根本就不可能。   「給羅格雷斯方面發消息,問他們難道沒有別的人馬可以派過來嗎?」   這位兵團長現在是一肚子火氣,也顧不上這種質問的口吻是不是合適。   那個傳令兵自然不會計較這種事,長官讓他怎麼幹,他只要執行就可以了。   十分鐘之後,傳令兵又跑回來:「羅格雷斯那邊有回復了,他們讓您自己頂住,他們沒有多餘的人手。」   「我本來就沒有指望他們。」   這位兵團長氣憤地說道。   「那邊還讓您趕快把損失情況報過去,還說,如果有剩餘的物資,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再因為大火而被燒燬,更要注意敵人再次的轟炸。」   兵團長心中一陣忐忑。他真的把這件事忘了,萬一再來一場轟炸,並且把剩下位於市中心的倉庫引爆,他的兵團有可能保不住。   一想到這些,他立刻指著身邊的一個副官吼道:「快,讓第二大隊把沒有被波及到的倉庫全都搬空,把裡面的物資搬到城外幾片防空炮陣的旁邊。」   副官立刻領命下去。   能夠被允許設在市中心的倉庫自然不會堆放彈藥之類的危險品,甚至連能量結晶也不會往那些放。這些倉庫裡裝的大多是保密等級比較高的戰甲,比如西斯羅聯邦研發出來的全能量戰甲,或者是鐵血兵團專用的戰甲,此外就是這類戰甲的替換零件。   這類物資的數量不會很多,所以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倉庫差不多已經搬空了。   此刻想要臨時搭建倉庫已經來不及了,只能露天堆放。   沒有人注意到,距離負責通訊的營房不遠處,有兩個人正躲在角落裡。   裡面的那個人也是一個念者,此刻他正戴著金屬頭帶,幾條纖細的金屬絲一直延伸到樹冠上,然後從樹冠上和通訊處外那根高高桿子頂部的金屬圓盤相連。   剛才那位兵團長接到的前後兩封通知都不是位於羅格雷斯的軍團指揮部發的,而是出自這個念者之手。   突然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負責把風的騎士握緊手裡的短劍。   「是我。」   朝著這邊跑來的人搶先低喊一聲。   知道是自己人回來了,負責把風的那位總算鬆了一口氣。   跑過來的那個人閃身躲進角落裡,朝著念者傳音說:「快聯絡指揮部,3區、5區各有一個臨時醫院,3區剛送進去三百多個重傷員、兩百多個輕傷員,還有一堆繃帶,但是缺少藥水。5區裡藥水很多,重傷員也有三百多,沒有輕傷員……」   這些都是事先約好的代號。重傷員指的是全能量戰甲,輕傷員是其它型號的戰甲,繃帶是各種維修備件,藥水指的是能量結晶。   此刻情況混亂到極點,就算聯盟的念者恰好聽到這些消息,他們也不會太在意。   消息很快發出去,三個人同時感到一陣輕鬆。   他們的任務完成了。   貝內斯特遭到轟炸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現在已經過了九點。開出防火帶之後火勢漸漸被控制,不過隨著夜色漸深,火光反倒變得越發耀眼。   此刻貝內斯特的城外一片混亂。這是一座十幾萬人的中型城市,住在這裡的要不是海員家庭,要不就是靠航運吃飯的商戶人家。剛才轟炸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在吃飯,炸彈一落下來,這些居民開始往城外逃,只有正在碼頭和倉庫區上夜班的人,很不幸地沒能夠逃出來。   這些逃過一劫的貝內斯特居民一個個看起來都挺狼狽,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光顧著逃命,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出來。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又是晚上九點鐘,冬天的海邊自然是寒冷徹骨。這些人只能互相靠攏,蜷縮身體,借用對方的體溫取暖。   曾有人想要弄些柴火取暖,還沒等火點著,他們就被負責維持秩序的執法騎士以試圖縱火和為同盟指引目標的罪名逮捕,或是當場擊殺。   那些執法騎士不是有意要殺人立威,此刻他們也是驚弓之鳥。   很快,時間到了晚上十點,突然一陣「轟隆隆、轟隆隆」的聲音由遠而近,有列車朝這邊駛來。   列車沒有進入市區,在市區外面就停下來。貝內斯特的車站在市中心,那裡雖然沒有著火,卻離火場很近。   隨著車門打開,大批的士兵從車廂裡面湧了出來,他們的身上全都披著厚厚的軍用大衣,身後背著火槍。   等到大部分士兵都下車之後,仍舊留在車上的士兵將一團團東西扔下來,全都是一捆捆的軍用大衣。   已經下車的士兵用刺刀挑開捆東西的繩索,他們操著生硬的西斯羅語大聲喊道:「快來領取大衣,遵守秩序,一人一件。」   一聽到可以領取大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貝內斯特居民立刻湧來。   領到大衣的人也不忘記還有其它人沒有領取,各自呼朋喚友。   很快,離這裡比較遠的人也得到消息,所有沒領取大衣的居民朝著這邊湧來。   貝內斯特原本就非常混亂,這下子更亂了。   那些執法騎士有心想殺兩個人維持秩序,但他們又不敢肯定這是不是某位大人物的決定。說不定高層現在決定對西斯羅人進行安撫,他們這時如果唱反調,很難說上面會不會拎兩個人出來當替罪羊。   能夠擔任執法騎士不但要有一定的背景,腦子也要好使。正因如此,他們一個個當做沒看見周圍混亂的場面。   因為場面混亂,所以偶爾有一些人湊到他們的身邊。一開始這些執法騎士會立刻變得警戒,但是過了一會兒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們漸漸鬆懈下來。   棉衣發放得差不多了,一些士兵從列車上搬下軍用鍋,並且在旁邊點火做飯。   那些執法騎士同樣看在眼裡,但是這次他們沒有阻止,原因同樣是他們不清楚這是否為上面的意思。   轟炸時正是吃飯時間,很多人是扔下餐盤跑出來的,現在肚子正餓著呢。就算那些吃過飯的人,在寒風裡吹了大半天,他們也希望能有點熱的東西到肚子裡。正因如此,已經領到大衣的人並沒有散去,仍舊在旁邊蹓躂。   人越來越多,貝內斯特有十幾萬人口,現在全都湧到這裡來。   混亂中,幾乎沒有人發現每一個執法騎士的身後,不知什麼時候都站了一個士兵。   突然像是約好的一樣,那些執法騎士同時軟下來。還沒等他們倒在地上,他們就被拖進陰影裡。片刻之後,當人再從陰影裡走出來時,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一場殺戮無聲無息中進行,不只是執法騎士,只要是落單的弗蘭薩騎士全都被一個個幹掉。   子夜時分,突然一顆信號彈沖天而起。那些混雜在人群之中的士兵閃電般地朝著離他們最近的防空炮陣殺去。   那些弗蘭薩人的反應也不算慢,立刻感覺不對頭,有些騎士甚至搖動手柄想把炮口掉轉過來。   弗蘭薩人的反應雖然夠快,可惜他們的對手早有準備。在他們還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將他們包圍了。   被挑選出來進攻如此重要的目標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只是片刻工夫,這片炮陣中再也沒有能夠呼吸的弗蘭薩人。   一具具屍體被拖出戰甲。裝扮成弗蘭斯帝國士兵的騎士們終於可以丟掉那身厚實的棉大衣,他們迅速地鑽進戰甲裡。另外一些騎士則衝向露天擺放的高級戰甲。   3區就在鐵路旁邊。把臨時堆放點豕在這裡的弗蘭斯人顯然是因為這裡有鐵路,撤離起來比較方便,所以才做出這種選擇。沒想到會便宜進攻的一方。   所有事情發生得太快,貝內斯特居民的反應遠比騎士慢得多,大部分人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戰甲沉重的腳步聲從兩側傳來,駐紮貝內斯特的兵團知道出事了。   衝在最前面的戰甲根本不顧有人擋在前面,更不管那是一群平民,而且是盟國的公民,直接殺過去。   剛才為了不想在寒風中顫抖而聚集在此領取棉大衣的人們,眨眼間捲進血腥的戰場。   貝內斯特的寂靜再次打破了,無數人尖叫著朝四面八方跑去。他們的身後是刀光劍影和縱橫交錯的鬥氣鋒刃,此外還有從炮口噴吐出的火舌。   一旦交織成火力網,這種炮陣就是最鋒利的屠刀。衝在最前面的戰甲根本沒有一部可以跨進五百公尺之內的距離,全都被高速箭彈打穿。   更多戰甲朝著這邊趕來。弗蘭薩帝國為了保障貝內斯特的安全,已在這裡投入一個兵團,除此之外還有兩千六百多名等待上船的騎士,此刻他們也加入這場戰鬥。   如果硬碰硬作戰的話,突襲貝內斯特的同盟部隊絕對不是對手。但是同盟為了這次行動已經準備那麼久,自然已經想到各種可能性。   突然一連串沉悶的爆炸聲響起,那聲音不是很響,爆炸威力也不是很強,但整座城市和周圍的大片區域頓時被濃密煙霧籠罩。   在煙霧中,不時有戰甲轟然倒在地上。很快這些戰甲重新站起來,但重新站起來的它們立刻對準身邊的戰甲展開瘋狂攻擊。   一時之間,整個貝內斯特大亂。   那些聯盟的騎士原本就是不相統屬的幾路人馬,這下子頓時混戰起來。   混戰中也不知道是誰衝進仍舊控制在弗蘭薩人手裡的一片防空炮陣中。負責那片炮陣的指揮官猶豫一下之後,下令手下開炮。   幾乎在一瞬間,衝進炮陣的那部戰甲被打成馬蜂窩。   但並不是所有的箭彈都擊中這個人,五發箭彈裡至少有三發打偏,這些箭彈鑽進煙霧之中。   眨眼間又有幾部戰甲從煙霧竄出來,其中一部明顯衝著炮陣而來。   到了這個地步,負責炮陣的指揮官已經沒有留手的餘地,所有的防空快炮同時開火。   此刻,同樣慘烈的場面也在博爾頓、卡魯尼羅、雅術和其它一些城市上演。   同盟這一次攻擊的全都是交通樞紐。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渾水摸魚攻擊城市,還有一些小隊鑽進田野之中,他們的目標是鐵路、公路和橋樑。   西線各國在後方還有幾十萬騎士,但此刻他們已經被打得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道哪邊才是同盟進攻的主要目標。   更讓他們感到恐慌的是,當他們派出重兵前往各個重要目標時,離出發地不遠就發現前面的路已經被破壞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   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西線各國將會因為交通癱瘓而被割裂成許多小塊,互相無法增援,結果就是會被各個擊破。   此刻同盟的反攻還僅是開始。 第五章 反攻進行曲 黎明總是和寂靜連在一起,但今天卻有些不同。在瀰漫的濃霧中時不時傳來或高或低的爆炸聲,天空中也經常傳來隆隆的轟鳴。   從赫達爾到各個港口和重要城市距離有遠有近,遠的差不多有兩千公里,近的也超過一千公里。對於那些時速只有四百公里左右的「金雕」來說,一個夜晚只能進行兩、三次轟炸,大部分的時間全都花在路途上。   黎明時分恰好是第二次大規模的轟炸開始。滿載炸彈的「金雕」朝各自的預定目標,氣勢洶洶地殺過去。   利奇同樣也在天空之上,他飛得比任何人都高。   選擇這個季節發動攻擊,其中的一個考慮就是這段日子的白天很晴朗,只有傍晚風向轉變時會有一些雲層。   發起第一波攻擊的時間選在黃昏時分,原本是為了藉厚密雲層躲開地面的眼睛,結果發現根本就沒用;「金雕」成群出動時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幾公里之外都能聽得到。   好在,這次突襲的效果不錯。   在昨天的第一波攻擊之中,四座主要港口全都化為火海,十幾座次要港口更是化為一片焦土。計劃中必須打掉的目標全都已經被摧毀。   整個作戰計劃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波攻擊,只要第一波攻擊的目的達到了,這場突襲戰就算是成功,接下來只是盡可能擴大戰果。   利奇感覺有些無聊,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開張。   西斯羅聯邦也有飛行騎士,但是大部分的飛行騎士去羅索托前線,剩下的全都龜縮在首都拉森霍格爾;也不知道是為了保護首都的安全,還是西斯羅人不想最後的空中力量受到損傷。   整整一個晚上,他和他手下的飛行騎士根本連一個敵人都沒有遇上。   在天上飛了九個小時,他倒不感覺累。   這就是鬥氣實質化的好處,一分鬥氣相當於以前十成的鬥氣,他修練的又是從「金剛」演化而來的功法,鬥氣之渾厚綿長,比起那些天階騎士都不遑多讓。鬥氣恢復的速度更是在天階騎士之上,只用於飛行的話,鬥氣消耗的速度之慢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原本計劃中最令人擔憂的情況是,弗蘭薩帝國會提供空中支持,甚至畢克拿共和國也插手進來。   但現在弗蘭薩人不但沒有提供支持,連布設在中線附近的幾個飛行大隊全都調回索貝和幾個大城市,顯然那位喬治五世陛下非常擔心炸彈落在他的頭頂上。   護航隊變成偵察兵,利奇的心裡有些鬱悶。   當初他實力差的時候,整天苦戰不斷,每場戰役或多或少都受點傷;後來實力強了,沒想到一大堆更強的傢伙等著他,所以還是受傷,而且受的是比以前更重的傷。現在他已經有把握在戰場上自保,偏偏舉目四望居然找不到對手。   當利奇感覺鬱悶的時候,突然他看到底下升起一團紅煙。   紅色的煙霧是求救的信號,而且必須是有高價值的目標卻啃不下來的時候才能使用。   原本感覺無所事事的利奇頓時有了興趣。   「我們去幫個忙怎麼樣?」   他問身後跟著的羅拉莉絲。   「你不擔心那是一個陷阱嗎?」   羅拉莉絲身為保鏢,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敢肯定,底下絕對沒有厲害的人物;即使附近有聯盟的天階騎士,我們就算抵擋不住,要逃也容易。」   他敢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他和羅拉莉絲所使用的兩部飛翼,全都經過特殊改裝,一旦降落到離地面二十公尺左右,就可以用反重力方式推進,再加上全新的可變形設計和雙重能量護盾,只要不是被幾部靈甲圍攻,想出事還真不太容易。   「再說,我一直都想在實戰情況下試試『光輪斬』的威力,整天劈石頭感覺有點不對勁。」   利奇又加了一個理由。   身為一個騎士應該多進行實戰,從一場生死搏殺中得到的感悟往往比埋頭苦練幾年要多。   這番話是大叔說的,像羅拉莉絲這樣的過來人當然最明白。   羅拉莉絲其實也想在實戰中試一下自己的身手。此刻的她已經進入一個新的領域,踏足聖級之後,鬥氣和精神力都演化到極致,想再往上提升就只有靠對力量的感悟。   馬克斯和他師傅這一脈走的是心煉之路,在平凡中感悟力量的本源。四大王族的傳承則完全走殺戮之道,必須靠實戰才能有所進步。   看到羅拉莉絲沒有反應,利奇知道她已經默許了。他猛地一個俯衝,朝著那片紅色煙霧冒起的地方紮下去。   一邊俯衝,那架飛翼一邊改變形狀。原本是扁扁的梭形,突然整個頭部對折起來,變成前端尖銳的一頂頭盔;兩側機翼則翻轉到背後,胸口位置向前彈出,腹部內收,尾部向上翻捲而起,露出兩條腿。   飛翼變成戰甲。這部戰甲論重量的話只能算是「夜叉」的級別,力量增幅也不大,不過能量通道卻是按照仙女龍4的標準設計的。   對於其它人來說,這部戰甲根本一無是處,沒有足夠力量支撐,輸出能量再大也沒用,只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罷了。   只有精通「御風」的人能使用這種戰甲,因為它們原本就是配合這種功法而隨著「錚錚」兩聲輕響,利奇的手臂彈出兩把彎刀。   從六千公尺的高空往下俯衝,當他臨近地面時速度相當快,雖然還沒有超過聲音的速度,卻也非常接近了。   他的身體猛地一個折轉,戰甲如同風中的飄葉,異常優雅地改變方向。   當初他創出「御風」就是為了在戰鬥中使用,能夠用來飛行完全是偶然間的發現。此刻這種功法終於回歸到本來的用途。   地面被濃密的霧氣所籠罩,不過這層迷霧不能阻擋住利奇的視野;他的「域」把半徑一點五公里的範圍全都籠罩其中。   利奇同樣不擔心羅拉莉絲,像羅拉莉絲這樣的聖級強者,精神力能夠完全融入天地之間,只要她將精神力融入迷霧中,周圍這片迷霧就會變得如同她身體的一部分。   以普通騎士難以想像的速度飛掠過地面,利奇瞬息間劈出數十道,一片青濛濛的微弱光華朝四面八方盪開。   只聽到一連串刺耳的金屬刮劃聲響起,緊接著便是重物砸在地面上的聲音。   十七種神技裡,「光輪斬」被認為是混戰之王絕對不是假的。   這招消耗極少,發招的速度又極快,殺起人來像是割麥子似的。一個練成「光輪斬」的騎士出現在戰場上的話,對於他的敵人來說絕對是一場噩夢。   利奇此刻驗證這種說法。他發出的「光輪」快到了讓人無法躲閃的地步,甚至連用盾牌防禦或者拿兵刃格擋都來不及。   事實上就算來得及反應也沒用,利奇的「場」所擁有的特性是「絕對控制」現在變成「域」這種控制力變得更強了。   只要他的心念一轉,這些「光輪」就會掉轉方向。   有厲害的地方自然也會有弱點。這招的威力稍微差了些,以前因為「光輪斬」是震盪攻擊,就算破不開表面的裝甲,傳遞進去的震盪波仍舊能致人死命。但自從「龍式」戰甲出現之後,各國都採用類似「龍式」戰甲的片狀層疊裝甲,這東西對震盪波的消減非常厲害。   所以那些中刀的戰甲,十部裡只有三、四部倒在地上,大部分還能硬挺著;那些倒下的戰甲裡的騎士也只是受傷,還沒到致命的程度。   一直跟在利奇身後的羅拉莉絲輕笑一聲。也不知道是為了表現一下,還是為了讓利奇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什麼樣。   只見她的身形一晃,頓時分離出十幾條人影。這些人影似煙似霧,好像風一吹就會被刮去,速度卻快到極點,眨眼間掠過這片戰場。   同樣無聲無息,甚至連金屬刮劃聲都沒有,但是人影掠過之處,一部部戰甲倒在地上。和利奇的傷而不死完全不同,倒在地上的戰甲裡的騎士,一個個心跳都已經停止,他們的外表根本看不出一點受傷痕跡,也沒有絲毫內傷。如果檢查就會發現他們和健康人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已經沒有生命氣息。   一個實力堪比天階的准輝煌再加上一個聖級強者,一旦大開殺戒,地面上這些聯盟的騎士根本如同土雞瓦狗,根本不夠殺。   突然,利奇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精神波動朝他湧來。   「又是精神穿刺?」   利奇心中一陣冷笑。如果在一年前,他或許還有幾分忌憚;雖然精神穿刺傷不了他,卻能讓他頭痛欲裂。但是現在他不用這招對付別人,那個人就該偷笑了。   「這個交給我。」   利奇連忙對羅拉莉絲喊道,他怕羅拉莉絲出手太快,把那個傢伙殺了。   羅拉莉絲確實有這個打算,聽到這話,她稍微一琢磨,感覺殺一個准輝煌騎士也沒什麼意思。   她可以肯定發出精神穿刺的那個傢伙只是一個准輝煌。   在迷霧中,利奇一邊開路,一邊朝著那個難得能讓他認真起來的對手衝過去。   那個人顯然也認準利奇,朝著這邊狂奔而來。他的身上亮起淡藍色光芒,四周則是籠罩一片火光。   淡藍色的光芒是西斯羅聯邦全能量戰甲的標誌,周圍的火光則代表此人修練的是火屬性功法。   這類功法威力強勁,但初期時因為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不能修練得太猛,所以進展緩慢。只有晉陞成為榮譽騎士之後,修練速度才會漸漸快起來。   利奇的心更定了。「光輪斬」的威力偏弱,最頭痛的就是修練土屬性功法、專注於防禦力的對手;其次就是修練水屬性功法、擅長化解攻擊的傢伙。最不怕的就是眼前這樣的敵人。   還沒等對手靠近,他的雙刀舞成一片,數十個青濛濛的光輪異常靈活地在戰場上飛掠穿梭,居然沒有碰到一個障礙物。   對面那個人根本沒有料到利奇能夠攻擊這麼遠,所以當利奇鎖定他的時候,他還有些奇怪;直到光輪從四面八方朝著他斬來,他才準備防禦。   「域」能將外界一切都放大,所以飛來的光輪全都落在那個人的感知之中。   不過光輪斬實在太快了,快得讓他來不及反應,他只感覺數十道青光微微一閃,鋒利的光輪已經切入他的「域」中。   突然,一連串紅光暴閃,切進那片火光中的光輪全都炸裂開來,化成四處飛散的風刃。   利奇的臉色驟然變了。這個「域」的特性居然是「爆炸」他事先確實未曾想到。   這是一種非常偏門的特性。   他暗自慶幸剛才遠遠試探一下,要不然按照他以往的喜好,如果貼近上去的話,以他現在所使用的飛翼變形戰甲,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又是一抖手,十幾個光輪飛出去,這次他沒有再讓光輪四面八方圍殺過去,而是排成一直線。   同樣是一連串的爆炸,不過這次那片火光被打穿了。   利奇用的手法和「千絲千線」一樣,都是集中於一點,用連續不斷的攻擊強行穿破。   那個人所擁有的「域」畢竟不是純防禦性的,被強行打穿「域」他只得舞動起手中長棍,將射來的光輪一個個擊碎。   還沒等此人喘口氣,利奇又一波攻擊到了。   利奇既然不靠近,乾脆遠遠遊走於戰場之上。他並不是只對付這個人,順便也把周圍那些聯盟騎士料理掉。   一時半刻拿不下這個准輝煌騎士,但殺起那些普通的騎士,利奇的效率絕對很高。   一部接著一部戰甲倒在地上。   雖然「光輪斬」的威力有點弱,很多人挨上一下也能挺住,但是他們架不住連續不斷的打擊。   「光輪斬」就是這樣一種無賴的戰技,被這招攻擊的人除非能保證不破防,要不然哪怕每次只是撕開一道小傷口,積少成多也受不了,而且那是真正的千刀萬剮,遠比一刀了結要痛苦得多。   沒有人能承受得三刀以上,而利奇抖手間就是數十刀。   看到手下一個接著一個倒下,那個准輝煌騎士已經無心戀戰。他不覺得自己還有勝算,開始伺機逃跑。   突然,火光中一團黑煙憑空冒出來,那個聯盟的准輝煌騎士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個獵物是我的。」   利奇大喊道。   可惜他說得太慢了,只見那團黑煙輕輕一繞,所有火光頓時消失,緊接著那部閃著藍色光芒的戰甲轟然倒在地上。   所有的守衛者都被清理乾淨。   所有的人都圍攏在一道厚重的鐵門前。   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沉重鐵門緩緩打開,只見裡面全都是成排的戰甲。   那都是西斯羅聯邦的全能量戰甲。   一看到這些東西,負責進攻這裡的荒漠騎士頓時喜出望外。   「快點,另外叫一幫人來吧!你們的人數不夠,根本不可能把這些戰甲全都弄走。這個功勞算你們的,你們清點一下戰甲的數量,我可以幫你們作證,等到戰後這些都是你們的戰利品。」   利奇必須這樣說,要不然這些荒漠騎士肯定會死守這座倉庫,一直等到自己國家的人過來接手。這就是他們的悲哀之處。這些人恐怕自己都認為他們的命沒有一部戰甲值錢。   讓利奇只能苦笑的是,就算有了他的保證,這支軍隊的指揮官仍舊先聯絡本國的軍隊。在得知最近的一隊人馬離這裡有兩、三百公里之後,他們不得不放棄,另外召喚一支離這裡只有十幾公里的聯軍部隊。   等到那個指揮官聯絡完畢,利奇立刻問道:「你們損失多少人?實在不行的話就撤往會合點。」   他這樣問自然是因為體恤部下。讓利奇想不到的是,那個指揮官居然神色慌張地連連搖頭,嘴裡說著:「用不著、用不著,我們還可以戰鬥!這點損失根本不算什麼,我們完全可以承受。」   利奇說不出話來,他其實用不著問。解決戰鬥之後,他已經大致知道這支隊伍的損失情況,活下來的不到兩百人,裡面還有一大半是傷員。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米哈伊恩當初說的一點都不錯。由他起草、同盟高層通過的參戰條件對這裡的人來說實在太優厚了,優厚到參戰的那些人為了能夠得到最大利益、為了能讓自己的孩子擁有前往奧摩爾帝國受訓的機會,情願戰死沙場。   一想到這些,利奇就感到心底發寒;但現在想改變已經不能了,他只有另外想辦法彌補。   辦法倒是很容易想,利奇連忙跑到稍微遠些的地方,打開傳訊通道。   在傳訊通道的另一頭,蘭蒂一直都等候著,整個晚上她都沒有離開一步。   「你讓黛娜向已經進入聯盟腹地的各兵團發一個最新命令。鑒於目前的戰績卓著,聯盟西線各國已經處於癱瘓狀態,所以同盟高層希望各支隊伍能支撐盡可能久的時間,以配合即將開始的正面作戰。因此各支隊伍務必盡可能節省兵力,別打沒把握的仗;對於那些支撐時間最長的隊伍,高層已經許諾,將會給予豐厚的獎賞。」   利奇一時間想不出什麼樣的獎賞能讓這些荒漠騎士相信比拿撫恤金和讓孩子出國受訓更划算,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詞。   蘭蒂對這件事當然不敢怠慢。   很快她有了回復:「黛娜已經讓我把這個命令發下去,她還讓我問你,是否要延長轟炸的時間?那些炸彈的消耗比預計慢得多。」   利奇幾乎連想都不想,立刻回道:「用不著延長,留下一些也沒關係。根據我觀察的結果,轟炸效果比預想中好得多,該炸的目標、可以炸的目標都已經被炸掉了,剩下的全都是一些硬骨頭。」   他的消息剛過去,蘭蒂幾乎同時發了一條消息過來:「聯合指揮部剛發來祝賀信,為我們成功突襲聯盟西線各國表示慶賀;除此之外他們希望你能夠盡快趕回來,商量下一步行動如何進行?」   「我馬上回去。」   利奇說道。   此刻的他對這裡的情況非常放心。整個天空都是屬於同盟的。   當利奇和蘭蒂聯絡的時候,距離這邊十幾公里遠的隊伍已經趕來。那隊人馬看起來也損失不小,過來的居然只有兩百多人,或多或少都帶些傷。   當初把人投放過來時,是以兵團為單位,而且都是滿員的兵團,人數在四百五十到五百之間;現在大部分隊伍已經損傷過半。輝煌的戰果是用無數生命作為代價換來的。   那隊人馬聽說這邊有大量的全能量戰甲,跑得比兔子還快;一到這裡連氣都不喘一口,一頭衝進倉庫裡。   很快,一部部全能量戰甲從倉庫裡運出來。這些戰甲沒有經過最後調整,戰力不可能達到最佳程度,不過總比沒有戰甲好得多。   「可惜,還有那麼多好東西卻搬不走。」   之前的指揮官站在倉庫門口喃喃自語。   雖然心痛到滴血的程度,他也知道孰輕孰重。這些搬不走的物資最後都必須銷毀。   之前訓練時他們已經被警告過,絕對不要被暫時的利益沖昏頭腦。在第二次戰役時也曾經有幾個兵團不聽從命令,最終他們都得不償失;那些聽從命令的部隊卻賺得盆滿缽滿。   「別心疼了,想想仙女龍吧,比這強多了!你難道還沒有琢磨出來嗎?我們這些人只要能夠活著回到赫達爾,下一批換裝肯定可以輪到我們。」   被叫過來的那支隊伍的指揮官,顯然是-個明白人。   說完這話,他伸出手來說道:「夥計,我們不如連手吧?之前是因為沒有戰甲,所以我們只有拿命去拼;現在有戰甲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策略?盡可能保存實力,順便多幹掉一些聯盟的人,這樣的話功勞肯定更大。我相信同盟高層並不希望看到我們送死,如果能夠立下更大的戰功,收穫肯定超過拿撫恤金。」   這話剛剛說完,利奇讓黛娜代為下達的命令就到了他們的手裡。看著那條消息,兩個人同時一愣,緊接著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   「快,手腳快一些,我們準備撤了!把那幾箱子能量結晶都堆在裡面,我們要放一個大煙花。」   「都快一些,聯盟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過來。」   兩個指揮官全都扯開嗓門大聲叫喊,他們的手下立刻動起來。搬不走的能量結晶全被堆在一起,其它各種物資則散亂地堆在能量結晶上面。這樣可以保證一旦爆炸,所有的零件都能被徹底炸毀。   十幾分鐘之後,所有的人全都撤到外圍。   又過了片刻,隨著一聲沉悶的轟鳴聲,大地劇烈抖動一下,緊接著整個山頭向內坍塌下來。   這座倉庫是在一座山的內部挖了個窟窿建造而成,出入口就是那扇沉重的鐵門;這一炸,爆炸威力全都集中在山體內部。   整座倉庫連同拿不走的所有東西全都炸得粉碎,並且被深深埋在岩石底下。   兩道流光緊貼著地面劃過,眨眼間消失在地平線盡頭,只留下低沉又尖銳的「嘶嘶」輕響。   對於聯合指揮部的命令,利奇一點都不敢怠慢。他不是慢悠悠地在天上飛,而是用反重力裝置往回趕。   此刻他那架飛翼的外形和之前又有不同,變得尖銳細長,機翼完全收攏,緊貼在機兩側。   他能靠自己飛行而不是讓羅拉莉絲帶著他飛,是因為將反重力裝置融入飛翼之中的結果。   反重力裝置在超過地面二十公尺以上就會失去效果,如果是靈甲的話肯定會往下掉。但飛翼就不會了,它會憑借慣性繼續滑翔,等到高度掉落至離地面二十公尺的時候,反重力裝置會再次啟動。   只要計算好沿途的一個個飛行點,他可以一路飛行,用不著擔心撞上什麼東西。而連綿起伏的眾多山頭顯然是天然的飛行點。   只用了半個多小時,兩個人已經看到赫達爾了。   此刻的赫達爾沉浸在一片歡慶的喜悅之中。   利奇直接落在騎士總部,他沒有停下來接受人們的敬意,而是笑著朝人們點頭致意,一邊朝會議廳奔去。   在會議大廳中,各國的特使圍著那張大圓桌坐著。米哈伊恩也在,不過聯軍的各國指揮官們不在這裡,他們需要守在各自的營地裡,等候從前方發回來的戰報。   一看到利奇進來,那些特使全都站起來。此刻他們的臉上全都滿面笑容,只有兩個人一臉陰沉。   幾天前的那次會議上只有這兩個人對於出兵有些遲疑。最終他們決定象徵性的派兩、三百人上戰場。這次投入到西線各國的部隊已經達到八萬之多,後續還有十二萬人要投入;這兩、三百人扔在裡面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原本各國特使都擔心前前後後二十萬人恐怕都是炮灰,能夠有幾千人回來已經不錯了,但現在戰事出乎預料順利,同盟前期的準備異常充分,原本以為是炮灰,沒想到現在變成淘金。   按照當初的約定,打下一個目標就有一大堆好處。眼看其它國家收穫頗豐,這兩位特使現在後悔到極點,他們甚至不敢跟自己的國家聯繫,怕的就是要他們為此負責。   利奇仍舊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人,他一坐下來,米哈伊恩立刻朝旁邊招手,會議室的燈立刻全部熄滅。   突然間從圓桌正中央射出三道光柱,轉眼間光柱變成三個人的模樣。   這三個人正是安妮莉亞、卡洛斯和馬克斯。   投射出來的人影一開始還有些晃動,過了片刻之後漸漸變得凝實,彷彿這三個人真的出現在面前似的。   一看到這三位出現,那些特使立刻又站起來,而且一個個異常恭敬地微微彎著腰。   「祝賀你們,一開始就非常順利。聯合指揮部正打算另外給予參戰的各部隊一些額外獎賞,具體的安排很快就會下來。」   首先開口的是安妮莉亞女皇陛下。她顯然很清楚這片荒漠的人最在意的是什麼,所以一開始就直接給好處。   果然這番話一拋出來,底下的特使大部分都感激流涕;那兩個當初沒有下定決心的特使,臉黑得像鍋底似的。   米哈伊恩和利奇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兩個人心裡暗自好笑。   事實上這正是他們需要的結果。沒有比較就分辨不出好壞,所以一味的施恩有時不能收攏人心,一定要恩威並施。   像現在這樣樹立兩個反面範例讓各國看著,以後如果再要各國特使做出選擇的話,肯定沒人再提出疑義。   這招利奇已經在聯軍內部用過,屢試不爽,現在只是把範圍擴大一些罷了。   米哈伊恩身為此地的主人,示意各位特使坐下,他咳嗽一聲說道:「今天把各位再次召集起來是為了下一階段的進攻做準備。除了還要往聯盟後方投入十二萬後續人馬,之前的八萬人馬現在已經損失過半,有必要接回來讓他們休整一下。除此之外,在正面戰場上我們也需要有所行動。」   一聽到又有仗要打,那些特使一個個兩眼放光,就連之前失去機會的兩個特使也是精神為之一振。   「現在聯盟的一百多萬大軍陷在羅索托戰場上,有情報證明聯盟打算把這支軍隊撤回來。我們當然不可能允許他們這樣做,我們要關門打狗,把這支軍隊徹底吃掉。一旦成功的話,聯盟西線就徹底完了,憑借他們本土駐守的幾十萬人馬根本擋不住我們的刀鋒。」   米哈伊恩說得很有氣勢,底下的人也鬥志旺盛,全都恨不得立刻拉起人馬開赴戰場。   「大長老說得不錯,現在輪到我們掌握主動了。」   安妮莉亞女皇的影像再次開口說道:「在此之前,我想要宣佈一件事。之前已經送往赫達爾的『龍式』戰甲全都只是空殼,裡面被用來裝各種原料、戰鬥服和聯盟的軍裝。那些拆下來的核心零件全都集中在奧德,很快我們就會把這些物資運送過去。」   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雖然對其他地方的人來說「龍式」戰甲已經是過時的裝備,但對這片荒漠上的國家來說,這種戰甲算得上好東西;再說,「龍式」戰甲確實和荒漠的環境相配。   安妮莉亞的話剛說完,卡洛斯陛下就接上來。老頭一開始也是揀好聽的說。   「我可以保證,只要一個星期,所有的內部組件就可以運到赫達爾,而且隨同這些組件一起送過去的還有十幾套裝配線。」   他說到裝配線的時候,故意把聲音抬了抬。   果然那些特使的臉上露出垂涎之色。和戰甲比起來,裝配線顯然更有用,因為有了裝配線,他們就可以自己組裝戰甲;甚至添加一些設備之後,他們自己可以小規模的生產戰甲。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是一句老話。這些特使都是各國頂尖的人物,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卡洛斯感覺效果差不多了,他繼續說道:「你們原來使用的戰甲想必可以處理掉了吧?我們的特使已經和走廊地帶的國家重新取得聯絡,他們已經決定再次投入同盟;他們將以行動表明自己對同盟的忠誠。不過他們現在的狀況很差,缺少戰甲、缺少作戰需要的物資。如果由這邊運過去的話,時間上來不及,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把用不著的東西拿一些出來。當然,你們拿出來的東西全都會算進對同盟的貢獻,事後會得到補償,我可以保證,補償會非常豐厚。」   這番話如果是在反攻開始前說出來,底下的特使或許還會有所猶豫。但是現在完全不同,同盟高層已經多次顯示他們的信用,所以特使們正在搜腸刮肚,計算能拿出什麼東西。   荒漠各國很窮,但不意味著他們拿不出東西;因為窮,所以這裡的人都喜歡收集破爛,而且過時的戰甲捨不得扔掉。   如果把一、兩個世紀以前的老古董全都拿出來,可以把走廊地帶各國重新武裝起來,只不過那些破舊戰甲的戰鬥力根本用不著考慮,頂多就是能動起來。   安妮莉亞、卡洛斯和馬克斯對此不怎麼在乎,他們很清楚走廊地帶各國根本沒有選擇。這些國家的騎士也知道自己是炮灰,存在的目的就是盡可能替聯盟的西線部隊製造一些傷亡,拖延他們後撤的步伐。所以他們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加強戰甲的防禦力,然後帶著爆炸裝置衝進敵群。   這三位能夠想到的事,那些特使同樣也能夠想到,因為他們也曾是最底層的炮灰,現在輪到他們在一旁看別人拚命。   他們不會因此產生同病相憐的想法。如果走廊地帶各國的騎士不擔任這個送死的角色,又要由他們幹這件事,死道友不死貧道。   更何況,他們也希望能削弱走廊地帶各國的實力。將來戰爭結束之後,同盟高層承諾過允許他們往西發展,可以在走廊地帶建立幾個橋頭堡,在那裡插上一腳;走廊地帶的本土勢力被削弱得越厲害,他們就可以站得更穩。   各國特使在底下算計,利奇則在一邊冷眼旁觀。他比其它人都清楚整個作戰計劃,之前突襲聯盟看起來是送死,實際上風險沒有想像中那麼高;要不是他的失誤,把撫恤待遇調得太高,導致很多人情願戰死沙場,恐怕人員方面的損失不會像現在這麼大。   接下來阻擋聯盟西線部隊撤退的這一仗卻是實實在在的硬仗,傷亡將會非常巨大,收穫卻遠不如之前的突襲戰。   打突襲戰最大的功勞是佔領城鎮和軍需倉庫,除此之外破壞公路、鐵路、橋樑也算入戰功之中;即將到來的阻擊戰則是擊毀一部戰甲得一分。   在場知道這件事的只有米哈伊恩,所以德雷達瓦前期表現得如此勇猛,已經投入進去的八萬人馬有三萬是德雷達瓦的軍隊;即將投入進去的十二萬人裡,他們也佔了將近四萬,為的就是在前期戰功豐厚的時候多搶下一些,同時也起到表率的作用。接下來他們可以少投入一些,理由自然是他們需要休整。前期的作戰他們投入的力量最多,這個理由絕對說得過去。   這就是政治。玩得好的人在算計別人之後,還能讓別人無話可說,甚至感恩戴德。   利奇覺得自己又學會不少東西。   他學會的這些很快就用得上了。因為這裡的戰事告一段落後,他和他的人馬就該返回東部。   蒙斯托克已經落在瓦雷丁人手裡長達兩年之久,現在該是拿回來的時候了。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36》下集預告在阻擋聯盟西線部隊撤退的戰場上,□於弗蘭薩帝國之前對西斯羅聯邦所採取的強硬措施,導致同盟有隙可乘,千鈞一髮出現的神甲「大門」適時解救了利奇與遊牧民族聯軍,並順利種下聯盟內鬥的種子……而「大門」的主人又是?   隨著與聯盟戰爭形式的轉變,從瓦雷丁人手中收復蒙斯托克的時刻逐漸逼近,但利奇首先必須面對的問題卻是分裂的蒙斯托克反抗軍,利奇這次將拿出什麼籌碼? 第三十六集 【本集簡介】 在阻擋聯盟西線部隊撤退的戰場上,由於弗蘭薩帝國之前對西斯羅聯邦所採取的強硬措施,導致同盟有隙可乘,千鈞一髮出現的神甲「大門」適時解救了利奇與遊牧民族聯軍,並順利種下聯盟內鬥的種子,而「大門」的主人又是?   隨著與聯盟戰爭形式的轉變,從瓦雷丁人手中收復蒙斯托克的時刻逐漸逼近,但利奇首先必須面對的問題卻是分裂的蒙斯托克反抗軍,利奇這次將拿出什麼籌碼? 第一章 戰局變   「轟轟轟!」   一連串的轟鳴,將大地震得連連顫抖,一門門火炮噴吐出數尺長的火舌。   十幾秒鐘後,遠處傳來爆炸聲。那些落下的炮彈威力頗大,爆炸後飛起的煙塵有四、五層樓高,留在地上的彈坑直徑有兩、三公尺。   炮擊對戰甲無效,但對戰甲群後面徐徐前進的車隊來說,卻是最致命的威脅。   經常看到一發炮彈恰好落在某輛車上,然後在震耳欲聾的轟鳴和刺眼閃光中,變成一堆著火的碎片。   天空中,一架架「金雕」盤旋著,時不時闖入聯盟前進隊伍的上空,像天女散花一樣,將所有炸彈傾灑下來。   炸彈的命中準確度很差,沒有炮彈精準,卻勝在數量和威力。   聯盟軍隊也不是打不還手,每輛車都裝著兩門快炮,炮口不停噴吐火舌,任何想從他們頭頂上飛過的「金雕」全都要付出一些代價:不是翅膀上被開幾個窟窿,就是機腹下方被打得像馬蜂窩。偶爾有一、兩架「金雕」被擊中要害,在一連串不受控制的翻滾之後,凌空化成一團火球。   聯盟戰甲同樣沒閒著,全都毫無畏懼地衝向前方炮台。   這些炮台並不是毫無防禦,炮台下方全是戰甲。這些戰甲異常陳舊,大部分袑騑陷部A簡直是一堆破爛。   操縱這些戰甲的大多是走廊地帶各國的二線兵團。一線兵團和各國精銳全都在投降聯盟之後,被聯盟送上羅索托戰場。   這些破爛不堪的戰甲在開戰前經過改裝,前部的裝甲板全都加厚一倍,還用角鐵焊接了一個楔形支架。   這種設計會造成戰甲重心不穩。這些老舊戰甲的速度和靈活性本就普通,現在更不用說,恐怕連跑都會有些困難。   正因如此,這些戰甲全都死守在炮台下方。他們前方是一道很寬的壕溝,聯盟騎士想衝過來的話,必須先跳下壕溝再爬上來;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巨大優勢。   從北端到南端,一路上全都是這種炮台。   只剩下二線兵團的走廊地帶各國,只能依靠構築這些炮台,阻礙聯盟西線部隊後撤。老舊戰甲在速度、靈活和操控性上確實不行,但經過改裝,在力量和防禦力上勉強可以和聯盟的戰甲相抗衡,所以他們全部站著不動,等聯盟戰甲殺過來。   接連不斷的炮擊,震得用泥土夯實的頂部平台塵土飛揚,再加上炮口噴出的炮煙,整座炮台彷彿籠罩在迷霧之中。   炮台頂部的邊緣還有一圈騎士,肩扛利奇發明的輕質火炮等待著。   聯盟的戰甲接近炮台五百公尺之內,這些輕質火炮就一起開火,長長炮焰從炮口和炮尾同時噴出,場面異常壯觀。   隨著爆豆般的炮聲,一發發炮彈射向聯盟的戰甲。   當初在布勃卡出現過的景象,再次在這幾座炮台前重現。   短短五百公尺的距離,到處都是錠放的閃光及爆起的濃煙。聯盟的戰甲頂著猛烈炮火朝炮台衝來,時不時可以看到有戰甲被炮火擊中,爆炸的閃光瞬間將戰甲吞沒,無數金屬碎片四處亂飛;同樣也能看到被擊中的戰甲拖著殘破身驅,仍舊朝著前方衝來,緊接著又被一發炮彈擊中。   只是片刻工夫,很多戰甲倒在炮火區,不過更多的戰甲闖過警戒線。   五百公尺的距離對於騎士來說只是一次衝鋒而已,距離實在太短了。   炮台下,那些破舊殘敗的戰甲早已做好準備。   眨眼間,兩邊的戰甲狠狠撞在一起。   騎士交手通常會保持十幾公尺的距離,但此刻兩邊的距離卻是零,說明聯盟打算一戰定勝負,不想將時間拖得太長。接連不斷的炮擊讓他們有些無法承受。   一邊有著絕對實力,而且在戰甲上也佔據優勢,另外一邊佔據地形優勢,兩邊又都抱有必死決心,所以剛一接觸,場面異常慘烈。常常可以看到兩部戰甲揮舞著戰斧,同時砍中對方,又或是一部戰甲被迎面砍開,但是裡面的騎士卻在臨死前一把抱住他的敵人,然後一聲轟鳴,與敵人同時都被炸成碎片。   戰鬥持續兩個多小時。   當硝煙散盡、一切恢復平靜時,蒼茫大地只剩下三座坍塌的土堆,土堆底下橫七豎八倒著一些破裂的炮管,除此之外是滿地殘骸。   聯盟是這場戰鬥的勝利一方,不過此刻負責收拾戰場的人,臉上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   一路上,每隔幾十公里就經歷一場與之相似的戰鬥,每場都同樣激烈。雖然最終勝利者是他們,但是巨大傷亡卻讓人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更讓人擔憂的是物資和車輛的損耗。   大撤退一開始,西線各個軍團集合的車輛超過十五萬輛,裡面有聯盟西線各國的,也有從戰敗各國搜羅來的。   要不是撤退有些匆忙,前期損壞的許多車輛一時間來不及修復,恐怕他們還可以集結十幾萬輛車。   現在戰爭進度剛過三分之一,大部分車輛已被炸毀,剩下的也都有損傷,仰賴拆卸被炸毀的車輛上可以使用的零件,不停地修修補補,才能一路駛到這裡。   誰都不知道,這些車輛還能支撐多久?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快炮發射聲響起,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快炮隨之開火。   只見天空中有兩架飛翼正迅速掠過這片戰場。   兩架飛翼的速度快到極點,飛行軌跡也曲折又跪異,幾乎沒有平飛的時候,一直不停側滾,如同蛇行一般,讓人無法瞄準。   越來越多的快炮加入圍追堵截的行列,一時間天空如同籠罩一層雨幕似——鉛銅和鋼鐵所製造的雨幕。   可惜的是,上萬發箭彈卻沒有辦法釘上任一架飛翼。   「別再打了,節省彈藥。」   上面終於有命令下來。   一時間,戰場再次變得平靜,只剩下兩架飛翼耀武揚威地在聯盟營地的上空盤旋。   飛翼上的人自然是利奇和羅拉莉絲。   兩架飛翼能夠完好無損並不只是靠利奇和羅拉莉絲的飛行技術,雖然大部分攻擊都沒有打中他們,但至少有十幾發箭彈打在飛翼上,不過都被能量護盾彈開。   當初打造這兩架飛翼時,利奇使用了最新技術。   在天空中轉了一圈,利奇像來時一般,大搖大擺地離開。   半個小時之後,他降落在三百公里外的一片空地上。   剛降落,幾個地面人員立刻跑過來。她們有的負責對飛翼進行維護,不過主要是為了取下飛翼的記錄裝置。   遠處黛娜正雙手環抱站著,她是來迎接的。   聯盟絕對沒有人能猜到,同盟的前線指揮部居然設在離他們如此近的地方。   「情況怎麼樣?」   黛娜遠遠地問道。   「還可以,不過他們現在非常精打細算,我看到他們正在回收各種零件。想讓所有車輛全都倒下恐怕沒那麼容易。」   利奇看向天空,他還擔心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下雪。   雖然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和走廊地帶比較乾旱,但走廊地帶在冬季時會下雪,現在是十二月中旬,正是最有可能下雪的時候。   一旦堆起積雪,聯盟的人就可以製造雪橇之類的東西。   當初海格特能帶著第二戰區的殘存人馬從前線撤往後方,靠的就是臨時趕製的幾千台雪橇。   「或許應該執行第二套方案。」   黛娜知道利奇猶豫些什麼。   所有的作戰計劃都是聯合指揮部擬定,不過最終選擇權卻在利奇手裡。   之前利奇選擇的是比較穩妥的拖延戰術,他以走廊地帶各國的騎士做為炮灰,不停地消耗聯盟的戰力。   在戰役開始之初,這招非常管用,但現在聯盟對這招已經非常瞭解,一路上都用二流國家的軍隊當炮灰,把一座座炮台強行拔除。雖然他們的損傷很大,但對百萬大軍來說完全是能承受的損失,更何況損傷的不是弗蘭薩帝國或西斯羅聯邦的實力。   正因如此,利奇早就想改用後備方案。   「身為一個將領,當然應該體恤部下,這樣才能讓人拚死效命。但身為一個統帥就不能有婦人之仁,必須以大局為重。」   羅拉莉絲跟了過來,這種話只有她能說,即便黛娜都不方便開口。   利奇遲疑半晌,他知道自己有些狠不下心腸,比不上嘉利。   當初嘉利在指揮時,對他沒有絲毫優待,都是哪裡危險就把他往哪裡調派。他成為指揮官之後,總是把自己最在意的人放在比較安全的地方。   「好吧,讓塞斯庫做好準備,該他們出手了。」   利奇最終還是做出決定。   既然下定決心,利奇頓時變得輕鬆許多。   命令傳達下去,很快那個大鬍子中年人找了過來。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傢伙居然顯得挺興奮,一進入利奇的帳篷就大聲喊道:「你總算下定決心要動用我們!不然我們的身上都快生蚺F。」   「你這麼喜歡打仗?那要死人的,會死很多人。」   利奇坐在行軍椅上,背靠帳篷,雙手枕在腦後,心中滿是鬱悶。   利奇本來以為這個傢伙會感激他,沒有想到塞斯庫居然為此不滿。   「打仗本來就是騎士的天職,像你這樣後天覺醒的傢伙確實很難理解。我們痛恨的是被人當炮灰,不過……」   塞斯庫拍了拍利奇的肩膀:「我們還是很感謝你的。」   利奇心頭一動,他突然想起羅拉莉絲剛剛說過的話,或許他的性格真的只適合當一個將領,讓他坐在統帥的位置有些不合適。   「好吧,接下來由你和我的師傅黛娜小姐負責,你管具體作戰,她負責總攬全局。」   利奇乾脆把所有權力都放出去。   他覺得這樣做比他負責整場戰役要好得多。   他知道全部的作戰計劃,也知道這將會是一場苦戰。身為外人,就算他再努力減小損失,總會有人認為他拿荒漠各國的騎士當炮灰。當初召開作戰會議時就有人提出質疑。   和他比起來,塞斯庫畢竟是這裡的人,而且各國結盟之後,身為盟主,德雷達瓦必須表現盟主的公正和大度。   以塞斯庫看似粗豪,實際上卻精細無比的個性,他肯定能非常完美拉攏荒漠各國的騎士,就算有巨大損失也能讓他們不至於抱怨,更不會因此心生怨恨。   這樣一想,利奇又感到自己之前的做法是正確的。   羅拉莉絲、黛娜和塞斯庫都覺得他的心太軟,想必其他人也會有這種感覺;這時他將指揮權交給塞斯庫就變成順理成章的事,之後戰鬥變得殘酷和他完全無關。   突然間利奇感覺自己很無恥也很虛偽,越來越像是一個政客。   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利奇將思緒拉回到接下來的戰鬥之中。   「你想怎麼打?」   他雖然放出權力,但對塞斯庫的想法必須有所瞭解。   「還怎麼打?我們的人上唄。」   塞斯庫一副大老粗模樣,看似毫無心機地說道。   利奇當然不會被這種假象所蒙蔽,他和塞斯庫打交道已有一年,當然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看來你已經有計劃了。」   利奇問道。   知道推拖不過去,塞斯庫撓了撓頭,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他隨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往毯子上一灑。   「就用這玩意兒當做聯盟的人。他們怕被我們突襲,所以收攏成一團,又怕擠得太緊,被我們一輪炮火和炸彈灑下來全都報銷,所以不得不保持一種鬆散的隊形,這讓他們的隊伍變得很龐大、也很長。」   塞斯庫用手指畫了幾條線,繼續說道:「現在後面有羅索托人窮追猛打,所以聯盟主力不得不放在後面;前面除了一部分精銳之外,大多是一些炮灰,所以……」   他用手輕輕掃去邊緣的塵土。   「我打算像扒玉米皮一樣,一層層把聯盟最外面的軍隊吃掉。這比較容易,我們可以快速進攻,一旦感覺不妙也可以快速撤退。更重要的是,我不需要吃力不討好地指揮各國人馬,省得他們事後抱怨,說我欺負他們,將硬骨頭扔給他們,自己大塊吃肉。」   「你打算讓他們自己選擇出擊的時間和進攻的方向?」   利奇立刻猜到塞斯庫的意思,不過他仍舊要確認一下。   「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不管碰到什麼都和我無關,能夠收穫多少首級就可以得到多少戰功,核算起來也容易。再說,一千五百年前我們的祖先已經在用這種辦法打仗,我們有的是經驗。」   塞斯庫樂呵呵地說道。   最後那個理由是利奇沒有想到的。   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在古代,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有的只是一個個遊牧部落,雖然曾經出現幾個所謂的帝國,但只是由一大堆部落聯合構成的帝國,和帕金頓、奧摩爾、弗蘭薩這類真正的帝國完全不能相比。   一千五百年前是這些遊牧部落最活躍的時候,他們經常聯合起來攻打外面的文明國家。   那時各個部落肯定也有利益的糾葛,他們應當有一套解決的辦法。   「我對你們的祖先充滿敬意。」   利奇不是恭維,當初來昆塔古姆岡特荒漠之前,他對這片土地上的人一點都不看好,但當他結交阿羅多、哈桑這些人,特別是得到《刀經》之後,他突然發現這裡的人其實不簡單,現在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沒什麼,其實這種戰法也不是我們的祖先發明的,你如果看過荒漠上的狼群,並且見識牠們如何圍捕獵物的話,你就一點都覺得不奇怪了。」   塞斯庫說道。   利奇抬頭看著塞斯庫,這個傢伙平時總是裝得很粗、很傻,沒想到今天居然現出一絲真面目。   塞斯庫離開了,他拿著利奇的授權去找各國的指揮官。   一連三天,各國的騎士都變得興奮起來。正如塞斯庫所說的,生長在這片荒漠中的人並不怕死,而且之前那段日子看著別人在打仗,早已把他們憋得眼珠都紅了。   要知道,每個聯盟騎士的腦袋都代表一份戰功,而在之前的一連串狙擊戰中戰死的聯盟騎士,全都是最容易對付的那一類。   正因如此,塞斯庫拿到授權令之後,各國人馬全都活動起來。   四天後,在聯盟後撤的大軍四周出現大批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人馬。   就像一千五百年前遊牧部落和文明國度之間的交鋒一樣,以德雷達瓦為首的荒漠各國人馬,如同草原上的狼群神出鬼沒,讓人不可捉摸。   他們不會輕易出擊,只有等到聯盟防線出現鬆動,或者聯盟騎士因為長時間的緊張而變得疲應時,他們才會猛地撲出來,以令人驚詫的速度和讓人眩目的攻擊戰陣,迅速切入聯盟防禦圈,狠狠地切上一刀之後又迅速地撤離。   這些遊牧民族後代玩這手確實異常熟練,他們進攻時快如風急如火,出手又狠又辣卻不會太深入,更不會戀戰,戰鬥往往在十分鐘裡結束。   別看戰鬥時間很短,兩邊的傷亡卻異常驚人。   這些遊牧騎士擅長的武技和外面的武技多少有些不同,威力很大但劍走偏鋒,重攻而不重守,追求的是殺人速度和效率。   一旦被這些荒漠兵團撕破防線,突破口周圍的聯盟騎士基本上不可能存活。   就算沒有被荒漠騎士們手中的彎刀砍殺,也會被受傷後知道自己無法撤離的荒漠騎士拖著同歸於盡。   聯盟軍隊剛從羅索托戰場撤下,他們見識過羅索托人悍不畏死的風格,現在又領略另外一種悍不畏死的風格。   兩者相比又有所不同。   羅索托人為了保衛自己的祖國,所以能不畏懼犧牲,他們衝鋒時拎著的不是武器,而是厚重盾牌,為的是闖進敵人戰陣之中,在人最多的地方自爆。   荒漠騎士卻不同,他們衝鋒時,手裡憐著彎刀,進攻時同樣也不要命,但被對手擊中會盡可能地閃避。   不過他們閃避不是為了活命,而是為了不立刻死去;他們會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啟動爆炸裝置。這是一種精打細算的自殺性攻擊,殺傷力遠比羅索托人要大。   一路撤退,一路戰鬥。   聯盟軍隊執著地往南行進,他們拔除一座座炮台,填埋一道道壕溝。   接連不斷的戰鬥讓這支龐大的軍隊規模急劇地縮小。   每衝破一道防線,前鋒必然折損大半。   更多的傷亡來自晝伏夜出的荒漠兵團。這些像狼群一樣的軍隊,總是從最弱的部位下手,將聯盟軍隊裡孱弱和疲憊不堪的成員盡數吞噬。   還有後面緊追不捨的羅索托帝國追兵。羅索托人像鐵錘一樣,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聯盟西線部隊的尾部,用巨大犧牲換取聯盟大量傷亡。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十二月十七日的清晨。   七、八點鐘時,天空堆積厚厚烏雲,到了九點左右開始飄起雪花。一開始雪還算小,但兩個小時之後,雪變得越來越大,好在地面還有一些餘溫,雪沒有堆起來。   從一大清早開始,利奇異常憂慮地看著天空,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下雪了。」   羅拉莉絲也在一旁歎息:「還好,我們的準備比他們充分,其實下雪也不全是壞事。」   這多少有安慰之意,不過她的話確實有道理。   選擇冬季作戰,聯合指揮部高層不可能沒有考慮過下雪的問題。自從海格特率領第二戰區的殘兵逃回後方就證明了,大雪對於有所準備的一方來說不但不是阻礙,反而是一種便利。   這種便利對兩邊都有效。   當初海格特的人馬能從前線撤回來就是因為他事先有所準備,而瓦雷丁人卻沒有。之後在中線戰場上,聯盟的突襲部隊能潛到同盟後方數百公里,一度讓同盟運輸補給為之癱瘓,就是因為他們有所準備。   此刻利奇不知道聯盟的情況,他只知道自己這邊多少有些優勢。   之前兩次攻打走廊地帶各國,為了穿越沙漠,他們製造大量沙橇。這玩意兒既然能在沙地上移動,自然也能在雪地上滑行。開戰前,他已經讓人對沙撬進行改裝。   不過利奇不會把寶全都押在這上面。   當初獨立軍負責對付潛入卡佩奇後方的聯盟部隊,那是獨立軍成立之後的初戰,結果雖然是獨立軍大獲全勝,卻沒有將聯盟的部隊全部留下,原因就是在開闊地形想要圍殲一支速度快、反應快的軍隊,難度實在太高了。   走廊地帶的地形和卡佩奇後方地形差不多,都是平坦、開闊,同樣也不適合打圍殲戰。   「就算沒有辦法把這支軍隊全部殲滅,關係也不是很大,能消滅多少就消滅多少,特別是那些附庸國的部隊。」   羅拉莉絲安慰道。   她的消息靈通,所以知道高層的想法已經變了。   一個月前,聯盟只是頹勢初現,按照以往歷次大戰的經驗,至少也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才會從最初的優勢轉變為劣勢,一年後局勢會越發不可收拾。   但是這次卻因為兩種大型飛翼的出現,局勢在一、兩天裡徹底扭轉過來,從聯盟稍佔優勢一下子變成大潰敗。   這種結果甚至出乎制訂作戰計劃的高級參謀預料。   到了這個時候,西斯羅聯邦已經回天無力。   現在聯合指揮部高層考慮的不是盡快解決西斯羅聯邦,而是有沒有可能讓聯盟內鬥?   正因如此,他們甚至考慮讓西斯羅聯邦稍微保存一些實力。   一陣隆隆的聲響打斷兩個人的交談。   只見天空中,成群結隊的「金雕」緊貼著陰沉沉的雲層,朝著聯盟營地飛去。   「聽說,聯盟也開始製造類似的飛翼。」   羅拉莉絲說道。   這是潛伏在弗蘭薩帝國的間諜發回來的情報。   弗蘭薩帝國似乎沒打算保密,他們為了趕時間,同時在十幾個地方建造工廠,用來製造他們的大型飛翼。   「這是沒辦法的事。這東西沒什麼複雜,仿製起來很容易。」   利奇無可奈何。   當初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製造「金雕」和「鵜鶘」這兩種大型飛翼時,最注重的就是保密。   「不過,聯盟就算製造出類似的飛翼,只要制空權不在他們手裡,那些飛翼就沒有任何用處。」   利奇對此倒是挺有把握。大型飛翼載重量大,但飛行性能比「游隼」要差得多。   再說,這兩種大型飛翼還在建造時,同盟高層已在研究它們出現在世人面前之後,下一步路應該怎麼走?   從那時候開始,有幾種同樣運用槳葉推進的小型飛翼小規模的製造。   它們的性能比「游隼」差很多,比「金鵰」卻強一大截,正適合用來和「游隼」 高低搭配,更能控制天空。   「參謀總部的人不會像你樂觀,他們肯定更希望防患未然。」   羅拉莉絲說道:「我已經得到消息,聯盟指揮部馬上要把大部分的『金雕』抽調往中部戰場,對弗蘭薩境內那些製造飛翼的工廠進行不惜代價的轟炸。」   「他們難道不怕聯盟搞鬼?」   利奇有些疑惑。   這可能是一個陷講,用一大堆假目標吸引同盟的空中部隊前往轟炸。   聯盟只要在這些假目標四周布設嚴密的防空炮陣,絕對會給同盟的空中部隊巨大打擊。   連他都能想到,他不認為那些高級參謀們會想不到,所以他很疑惑。   「還不是你搞出來的事?安妮莉亞現在認定戰爭方式將會徹底改變,普通騎士會越來越沒有用處,所以她現在正打算廢物利用。」   羅拉莉絲倒不是抱怨。   對於利奇的發明,身為騎士之中的頂級存在,她比較樂於見到眼前這種局面。   事實上同盟高層除了羅索托帝國的人都樂觀其變。但對身處於底層的騎士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   利奇低垂腦袋,剛才的話讓他一陣內疚。   等到新型靈甲製造出來,地面戰場上還真沒普通騎士的事,安妮莉亞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她決定轟炸弗蘭薩本土既是為了扼殺聯盟追趕的可能,又或許是為了在全新戰爭模式到來之前,讓同盟各國有個準備,用這次轟炸行動訓練出一批熟悉空中作戰的士兵和指揮官。   「這邊怎麼辦?」   利奇將頭轉向前線方向。   「聯盟西線各國被炸得還不夠嗎?剩下的除了硬骨頭之外,還有能進攻的目標嗎?」   羅拉莉絲問道。   連續半個月的轟炸,再加上進入聯盟西線各國深處的二十萬軍隊大肆破壞,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聯盟西線各國現在只能用「滿目瘡痍」形容。   那些二、三流國家已經和一年前的走廊地帶各國差不多,西斯羅聯邦的情況要好一些,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不過有一點連羅拉莉絲也不知道,那些高級參謀建議把大型飛翼調往中線轟炸弗蘭薩本土,和情報部門得到的一個消息有關。   這個消息就是,弗蘭薩帝國的皇帝陛下精神已經出現問題,他確信聯盟的情報部門裡有大量間諜;他同樣也確信帝國軍隊一旦開往西線,集結在邊境的百萬奧摩爾和卡佩奇聯軍就會全力進攻。他更確信帝國統帥部裡也出現不同聲音,有人想要透過政變趕他下台。   正是因為一連串的想法,此刻的弗蘭薩一改戰爭初期全面進攻的強勢姿態,變得異常謹慎,所有軍隊都龜縮成一團,本土到處構築起嚴密的工事。   為了堅定這位陛下的信心就必須對弗蘭薩本土進行大規模轟炸,這樣會讓他更加神經質。   雪越下越大,到了傍晚時分,雪開始堆積起來。   白天時,聯盟西線軍隊根本沒有前進。他們顯然很清楚,大雪對他們來說意 味著什麼。   在聯盟十幾公里營地的中央,所有軍需官全都聚集在一起,他們都忙著將鐵皮、木板之類的東西拼接起來,製造成一輛輛雪橇。   那些材料全都是從路過的城市「撿」來的。   另外一邊,塞斯庫此刻指揮各國部隊忙碌,他們正忙著把沙撬改成雪橇,還把原本固定在炮台上的重炮裝到雪橇上。   整整一個晚上,兩邊的營地全都是叮叮噹噹的聲響。   第二天,聯盟仍舊沒有任何動靜,他們還是在製造雪橇。   塞斯庫看到聯盟軍隊沒動,他當然也不敢亂動。他和他的人雖然膽子很大,卻不敢硬衝聯盟陣地。倒不是他們怕死,主要是這樣不值得,他們更希望在敵人前進時動手。   又是一天過去,聯盟的隊伍之中可以看到越來越多的雪橇。   和當初海格特兵團製造的,單純用來運兵的雪攝不同,聯盟製造的雪橇,輕型的、重型的都有,特別是靠外圍一圈的雪攝兩邊全都安裝裝甲板。   第三天早上,聯盟的人還是一點行動跡象都沒有;此刻地上的積雪已經很厚了。   利奇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所以白天時他在聯盟營地上空來回飛了好幾圈, 他看到那些軍需官們仍舊不緊不慢地利用「撿」來的材料,製造更多雪橇。   「這幫傢伙的萌蘆裡在賣什麼藥?」   利奇降落到地面之後,立刻問羅拉莉絲。他已經用兩部智牆分析過,可惜沒有分析出什麼結果。   智腦不是萬能的,它們沒有創新能力,所有分析基於精密的計算,所以用智腦推演出來的戰略戰術全都屬於堂堂正正的。人就不同了,人的大腦雖然不夠周密,卻能冒出非凡靈感。正因如此才會有那麼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詭計。   「我也不知道,實在有太多可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如果要出發的話,絕對會選擇夜晚行動。」   羅拉莉絲不像利奇茫然,雖然同樣看不透對方的計謀,但她知道現在主動權掌握在這邊,前面有人負責堵截,後面羅索托的追兵一點都沒有放鬆過,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騎士又遍佈這片地帶;聯盟並沒有太多騰挪的餘地,就算有什麼跪計能讓他們佔據一時的上風,也只是讓他們稍微喘口氣罷了。   她的話剛說完,傳訊通道裡響起蘭蒂的聲音:「塞斯庫讓我通知你,他猜聯盟已經做好準備,今天晚上就會逃跑。」   「他有沒有說理由?」   利奇問道。   蘭蒂的聲音消失了,過了五、六分鐘之後她的聲音才出現:「他說,這是他的直覺。如果一定要理由的話,有一個或許能派上用場,那就是這裡的雪不會下得太久,比較大的雪才下五、六天左右。現在已經兩天過去,如果他們再沒有什麼行動,這場雪就白下了。」   利奇對所謂的直覺自然將信將疑,他本人也經常靠直覺做出判斷,大多數時候都是正確的,當然失誤次數也不少。   不過後面的理由給了他不小信心。   不只是這裡,天之城也算是很靠北方的城市,到了冬季經常下雪。那裡的水氣比這裡充沛,卻少有連下一個星期的大雪。事實上除了羅索托,大雪能連下一個星期的地方還真不多。   與此同時,他的心裡也一下子安定許多。   塞斯庫既然告訴他這些,意味著那個傢伙已經有所準備。   知道夜裡會出事,利奇早早吃過晚飯,之後他鑽進營賬,斜靠在床上讓自己盡可能地放鬆。   這是當初黛娜教他的辦法,雖然不是睡覺,卻能達到睡覺的效果,而且隨時都可以清醒過來。   夜漸漸深了,因為下雪,也因為厚密雲層,夜晚根本沒有一絲月光。   營地離聯盟的部隊很近,所以沒人敢開燈,整個營地漆黑一片。   進入下半夜之後,風漸漸變得大了起來,帳篷外到處傳來嗚嗚的風聲呼嘯。   突然,風聲中帶著一絲沉悶的爆鳴,地面也微不可察地震動一下。   利奇一下子坐起來。   和他躺在一個營房裡的羅拉莉絲也醒了。   兩個人撩開營賬的門衝出去。   營地的跑道永遠都是乾淨的,利奇和羅拉莉絲的飛翼停在跑道盡頭,隨時都可以起飛。   從營房裡面衝出來的不只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剛才的爆炸雖然離這邊很遠,但有資格一直跟著利奇的飛行騎士都有王牌實力,所以都察覺到異常。   只聽到啪啪啪一連串輕響,跑道兩邊的燈打開了。   跑道旁邊是一排長長的帳篷,負責站崗的飛行騎士正快速掀起帳篷前的掛簾,一架架「游隼」停在裡面。   利奇和羅拉莉絲的速度比其他人都要快,當人剛鑽出帳篷時,兩個人已經 鑽進飛翼裡。   這時傳訊通道打開了。   「聯盟果然趁夜色溜出去,哈桑剛剛報告,聯盟軍隊完全打散陣形,以中隊做為單位分散突圍。前方的250到259炮台全都沒有攔住聯盟軍隊。因為天黑, 也因為聯盟的軍隊太過分散,重型火炮一點作用都沒有發揮出來。」   「現在總算可以猜到,那些傢伙在過去兩天搞了些什麼。」   羅拉莉絲看起來似乎有些讚歎。   不得不承認聯盟的指揮官確實是一個天才。那個傢伙擺出一副仍舊要全軍前進的模樣,製造大量帶防護文件板的雪橇,而且大型、中型和小型的雪橇都有,沒想到最後卻是化整為零。   「塞斯庫怎麼說?」   利奇問道。   他這樣問的同時,兩部智腦已經快速地運轉。   不過此刻有些晚了,倉促間他連各國人馬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聯盟的情況,所以兩部智腦不停跳出警告提示,全都是資料太少,難以做出精確的判斷。   「塞斯庫說,現在情況已經變成這樣,他能做的只有帶人下去衝殺一陣,盡可能地多殺一些敵人。反正聯盟也不可能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蘭蒂能夠回答得這麼快是因為她的手裡拿著兩部耳機,一邊連通利奇,另外一邊連通德雷達瓦統帥。   利奇只能在心底苦笑。他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仗,以往的歷次戰鬥,哪怕是在格拉斯洛伐爾時打的一連串敗仗,也都是事先有詳細的作戰計劃,每一步都按照計劃進行。   但是這一次他根本不知道敵人的狀況,卻不得不進攻,要不然對方沒有一點阻礙,逃跑的速度會更快。   他暗自慶幸讓塞斯庫代替他指揮,這倒是非常符合他們的風格。   在一千五百年前遊牧民族肆虐的時代,塞斯庫他們的祖先就是這樣打仗的; 現在各國都設立參謀總部,只有這片土地上要不沒有參謀總部,要不就是設了這種機構卻把當成擺設,這裡的人仍舊憑借指揮官的感覺作戰。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幫得上什麼忙,利奇仍舊決定去前線。   飛翼迅速滑跑,轉瞬間升到空中,羅拉莉絲的飛翼緊隨其後飛了起來。   從這裡到前線約半個小時,現在是晚上一點半左右,底下一片漆黑。   利奇不敢飛得太低,對著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他多少有些傻眼。   幸好在這個時候,他想起「天聽」那是他最早自創的功法之一,也是他的精神力能夠遠遠超出其他人的功臣。自從他成為王牌騎士,並且提前掌握類似「場」的能力之後,他再也沒用過這種功法。   值得慶幸的是,艾米麗她們出於習慣,每次為他製造東西時,總會自然而然將刀片型監聽器裝上。   雖然好幾年沒有用過這玩意兒,利奇還是很容易地找到感覺。   他只覺得眼前一亮,原本漆黑一片的大地,突然出現無數道扭曲的光線。   那不是真的光線,而是聲音的聲紋。從這些紋路扭曲的形狀隱約可以看出是騎士還是車輛。前者的波動急促些,但是範圍小,像是黑夜裡的一點燭光,雖然細小,但幾公里之外都能看見。後者的波動和緩,但範圍挺大,如同六點之後籠 罩在草叢中的最後殘霧,顯得若有若無。   利奇正在感歎,荒廢已久的「天聽」居然能派上用場,突然眼前景物再次起了變化。   一發不知從哪裡打來的炮彈落在下方不遠處,轉瞬間一道衝擊波朝著四面八方盪開。   衝擊波所到之處,原來那些波動線條全都被打亂。   在同一瞬間,衝擊波掠過之處,一個個清晰人影和車輛影子顯露出來。   以前他一直都是憑借物體本身發出的聲音,或者氣流流過物體時發出的聲音,判斷物體形狀和方位,卻沒有想過人為製造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眼睛一亮。   製造聲音不是什麼困難的事,聲音就是一種震動。   幾乎轉念間,利奇將「域」完全伸展開來。這個「域」的特性是絕對控制,他可以憑借這個特性模擬出他見過的任何一種「域」只不過模擬出來的東西比不上正版,徒具其形卻無其實。   此刻利奇所模仿的正是莉娜的「域」莉娜的「域」特性是震盪,她甚至能僅靠強力震盪,將闖入「域」的敵人直接撕成碎片;利奇當然做不到,不過他此刻只想讓空氣震動起來。   在一瞬間,一道異常低沉、人耳幾乎聽不到的聲波朝四面八方盪開。   這道聲波的力量當然無法和剛才的爆炸相比,但穿透力卻在那聲爆炸之上。   就像剛才炮彈爆炸時一樣,下方半徑兩、三公里之內的景象都清清楚楚顯露在利奇的「眼」前。   這一次他看到的「影像」沒有剛才輪廓分明。利奇稍微一想,大致猜出應該和聲音波長有關;剛才的爆炸聲尖銳又急促,而他製造的聲音低沉和緩。   好在他不需要輪廓清晰,只要能分辨出車輛和騎士就足夠了。   一道道低沉音波朝四面八方盪開,這種人耳難以聽清的音波消減得很慢,五、六公里之外都有反應。   此刻地面上的景象真的只能用混亂不堪形容。   聯盟為了盡可能地逃脫,拉成一條寬十幾公里的散亂陣型。   不過哈桑的人剛才報告,聯盟西線部隊已經化整為零,這話顯然不完全正確。   聯盟確實分兵逃跑,但沒有化整為零,至少所有車輛還是以兵團為規模,集中在一起逃跑,分散的只是騎士罷了。   利奇很想讓附近炮台的重炮對準這些連在一起的車輛,狠狠來上一番炮擊,可惜他連炮台位置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炮擊參數。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聯盟大隊人馬往南狂奔。 第二章 聖級現   老天對任何一方沒有偏袒,它給了聯盟逃跑的機會,但在他們即將逃出生天時,卻將援助之手收回。   這場大雪只下了四天。   聯盟之前的準備工作花掉兩天時間,為了迷惑同盟,他們又用掉整整一天。第四天他們狂奔數百公里,但當第五天的天亮時分,雲層散去,明媚陽光投射在大地上時,聯盟的騎士心情無比黯然。   對於他們來說,這場大雪只要再下兩天,他們就徹底安全了。   大雪雖然已經停下,不過地面上的積雪仍在。   這下子聯盟西線部隊的指揮官們再也顧不得之前計劃好的穩紮穩打方案,他們要在積雪徹底融化之前,盡可能地往前趕路。   撤退終於變成潰敗,一路上所有落單的、露出疲態的兵團,全都毫無例外地被游戈在四周、如同狼群的荒漠軍隊吞噬。   沿路上到處都能看到被擊毀的車輔和戰甲,以及路邊根本來不及掩埋的騎士屍體。   這場追逐戰一直延續到第七天正午。   之前兩天因為下過雪的緣故,所以氣溫還很低,但到了第七天,氣溫一下子升高三度,已開始融化的積雪更是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消融。   當聯盟西線部隊重新集結一起,他們離前來救援他們的軍隊只剩下兩百多公里。   但就在這最後的兩百多公里,走廊地帶各國已經建立起一道綿長又堅固的防線。與此同時,荒漠各國不再玩狼群戰術,他們集中成兩隊人馬,從左右兩側朝著中央壓來。   不管聯盟西線部隊還是荒漠兵團,在這場追擊戰中都已精疲力竭,至於損失,前者肯定更大一些,但後者的損失也不小,在漆黑一片的情況下要避免錯殺到自己人,荒漠騎士也只能分散開來殺入,結果至少有三成以上的人有去無回。   離那條防線還有六十公里,聯盟西線部隊停下腳步。   從羅索托撤回來時,他們還有一百多萬人馬,但現在大半的人已經損失在路上,剩下的只有三十八萬人。其中弗蘭薩帝國的人馬有十萬左右,西斯羅聯邦還剩下接近二十萬,其他國家的軍隊加在一起不到十萬。   巨大的損失再加上已經到了家門口,這支精疲力竭的軍隊再也走不動。   向聯盟總指揮部發出求救信之後,殘存的西線部隊在一座已被打成廢墟的城市裡紮營。   一路狂奔,再加上時不時遭遇戰鬥,大部分戰甲都有損傷,車輛損失也不小。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沒時間吃飯和休息。   此刻在剛搭建的前線指揮部裡,利奇正和各國指揮官開會。   在座的每一個人,臉上滿是疲應之色。   這七天裡,利奇也累得夠嗆。雖然他沒有參與任何一場戰鬥,但到了夜裡,能夠看清地面情況的只有他一個人,連羅拉莉絲都沒有這個本事。因此連續五個晚上他都在天上飛,為各國軍隊指引方向。白天他又有一大堆公務要處理。   「戰局會變成現在這樣,不能怪在座的各位,天氣的變化根本不在我們的控制之中,誰知道會下這樣大的雪?」   利奇搶先安慰。   他倒不是推諉責任。對聯合指揮部高層,他有的是塘塞的理由。此刻他這樣說是為了讓各國感覺心裡平衡一些。   聯盟損失六十多萬兵力,荒漠各國的損失同樣不小,死亡人數達到三十五萬,這個數字還沒有包括投靠過來的走廊地帶各國損失。   如此巨大的損失,但換來的戰功卻遠不如之前突襲聯盟本土。甚至連撫恤金的數額都差五、六倍。   因為之前突襲聯盟本土被認為是必死行動,所以撫恤金按照帕金頓的標準制訂;這次阻擊戰則按照普通標準制訂。   利奇剛才的話顯然很管用,底下的人本來心裡充滿繁悶,被利奇的話一引,各國指揮官不由自主順著那個意思想下去。   這樣一想,他們還真覺得,如果沒有這場雪,按照原本慢慢蠶食的打法,損失大概只有現在的一半。   「這點損失我們倒是能夠承受,但有一件事讓人挺火大。」   塞斯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用蘿蔔乾粗細的手指朝北邊一指:「那幫羅索托人實在太可恨了,他們在旁邊幹什麼?看戲?聯盟已經露出那麼大的屁股,他們只要狠狠來上一腳, 情況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各國對羅索托帝國一點好印象都沒有,所以塞斯庫一提,底下的人頓時有了怨恨對象。   這就是消息不對等的結果。   這片荒漠上的國家大部分連情報機構都沒有,也沒有辦法從其他地方得到情報,他們自然不知道羅索托在一開始時就被伏擊,損失慘重,接著又被負責殿後的聯盟軍隊緊緊拖住,再加上同盟高層沒有把反擊時間和作戰計劃透露給羅索托帝國,以至於聯盟西線部隊開始撤退時,他們還沒有做好追擊準備。   羅索托的冬季異常寒冷,所有地方都被厚厚冰雪覆蓋,因此羅索托帝國冬季的交通工具是各種機動雪攝;但走廊地帶沒有下雪,想另外準備車輛還要從後方往前運,這就浪費大量時間。   即便如此,羅索托人仍舊繼續追擊,而且前前後後戰果不少,但損失也和戰果相當。羅索托人在沒有車輛、缺乏補給的情況,處境甚至不如聯盟的殿後部隊。   無論利奇還是塞斯庫都不會把實情說出來,反正讓羅索托帝國背這個黑鍋,兩個人的心裡不會有任何罪惡感。   「這場大雪出乎我們預料,所以現在局勢非常不妙,接下來恐怕是一場硬仗。」   利奇開這個會就是為了讓各國指揮官有心理準備。   他之前說的一大堆話,為的是讓各國指揮官明白,如果到時候出現大量傷亡,不要把責任歸在他頭上。   「不就是要死點人嗎?我們不在乎。」   一個和塞斯庫關係不錯的指揮官大度地說道。   底下的人裡有些神色淡然。對於這片土地上的人來說,死確實算不了什麼,但也有一些人臉色頗為難看,特別是那兩個在突襲聯盟本土時沒有參加的國家的指揮官,更是滿臉悲憤。   為了拉平之前的差距,這次他們拚命苦戰,損失遠比其他國家大,但收穫卻和付出不成正比。   這同樣在利奇的預料。   「我想辦法爭取一下,讓上面增加一些撫恤金,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能和奧摩爾或卡佩奇平齊。」   利奇先扔了一個好處出來。像之前和帕金頓一樣是不可能了,聯合指揮部肯定不會買單。   果然他的話一說出口,底下那些人的臉色立刻好看許多。   「戰後……那些輕型火炮……還有用嗎?」   一個指揮官猶豫地問道。 底下的指揮官有不少人眼睛一亮,他們看中的不是重炮,而是利奇設計的輕質火炮。   這些火炮的好處是簡單、輕巧、而且可以用來打戰甲。   一旦有了這種火炮,他們就算沒有戰甲也可以和敵方戰甲抗衡。   在昆塔古姆岡特荒漠,騎士的傷亡一直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戰甲上的損失。如果有了這種輕質火炮,他們只要為二線部隊配備戰鬥服,就可以把他們拉 戰場。   還有一些指揮官已經想到戰爭結束之後,可以用這種組合代替戰甲。   以往為了省錢,在巡邏或一些小規模戰鬥中,他們都不願意使用戰甲。這樣一來,萬一對手配備戰甲,結果就是一場屠殺;現在就不會有類似問題。   這是一個既省錢又有效的辦法。   「這沒問題,而且不只是這些火炮,其他部隊也有使用這類火炮,戰後那些火炮應該不會有太大用處,我可以幫你們把那些火炮也弄過來。」   利奇答應得很爽快,這種東西對其他國家來說根本是垃圾。現在之所以製造這麼多是因為高層的人認為,哪怕只能增加一點點戰力,只要能對勝利有所幫助就值得大規模量產。   得到利奇的承諾,那些指揮官們也就不再囉嗦。   看到底下的人已經被擺平,利奇將會議的控制權轉到塞斯庫手裡。接下來需要決定的是由誰阻擊聯盟的潰軍,又由誰阻檔聯盟西線各國的接應部隊?   這支接應部隊人數不是很多,只有二十萬左右。聯盟西線各國本來就抽調不出多少軍隊,現在又要四處撲火,能夠抽調出二十萬兵力已是盡了最大努力。   鐵絲網的後面是壕溝,再後面是一道用土堆成的矮牆。這種防禦工事至少有六道,每一道之間相距兩百公尺;在這道防線上每隔幾公里就有一座炮台,炮台和炮台間有鐵軌相連,無論火炮還是騎士都可以透過這條鐵軌迅速移動。   從反攻打響的第三天,這條防線就在建造了,因為這裡是走廊地帶南端最狹窄的地方。   這條防線長一百七十公里,它的西側是高聲群山,東側是沙漠戈壁。   此刻從羅索托前線撤下來的三十八萬聯盟軍隊聚攏在防線靠近沙漠的一端,顯然他們打算在萬不得已時從沙漠這頭繞過去。   連著兩天這支軍隊一動不動,他們擺出一副等待救援的姿態。   在防線南邊,那支接應部隊正不緊不慢地往上移動。   自從開過會之後,荒漠聯軍正式進駐這道防線,從走廊地帶各國軍隊的手裡接管這條防線的控制權。   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是荒漠聯軍還是急於逃回去的聯盟西線部隊,都沒有退縮的餘地。   不過利奇目光沒有放在西線部隊這邊,他在意的是那二十萬接應部隊。   最保險的做法自然是在接應部隊還沒有過來之前,稍微試探它的強弱。   此刻的他屬於財大氣粗的類型。荒漠各國不缺騎士,而他的手裡則不缺武器裝備,因如僅是一次試探,他派出兩萬人馬,而且重炮、輕炮全都配備。   下午三點左右,那支接應部隊的前鋒已經進入阻擊位置。   這是一片四地,四周是數十公尺高的丘陵。走廊地帶大多是這種地形,僅從地形方面,他並不佔便宜。   同樣,在短時間裡想構築一道堅固工事,也是不切實際的事。   再說,就算他真的構築工事,敵人又不是死的;工事不長的話,直接繞過去就可以了。   不過利奇不是一點優勢都沒有,他畢竟是守衛的一方。   此刻長二十公里、寬九公里的狹長地帶,早被他仔細勘察無數遍。就像在紙上畫格子,這裡每隔一公尺就被設置一個坐標,在十公里之外,一百多門火炮早已做好準備,每門火炮都有一張表格,只要按照表格確定炮口的旋轉角和仰角, 絕對可以把炮彈打到要打的位置。   接應部隊的前鋒越來越近,這確實是西斯羅聯邦的精銳,除了少數的重型戰甲,其他的都是全能量戰甲。   「總共一千五百人,這是一個加強兵團。」   傳訊通道裡響起哈桑的聲音,他的人負責偵查。   哈桑的傳訊通道和利奇直接相連,而他的手下則各自和一門火炮的主炮手對應;從他們嘴裡報出一個個坐標位置,迅速被轉化成火炮的旋轉角、仰角之類的數據。   利奇知道,所有的人此刻都等他下令。   「攻擊。」   隨著一聲令下,一門重炮噴吐出數公尺長的火舌,十幾秒鐘之後,遠處的凹地升起一朵朵煙雲,這些煙雲每個都有廣場那麼大。   射完一發炮彈,負責開炮的騎士立刻迅速更換新的炮彈,五、六秒鐘之後 炮口再次噴射出長長火舌。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為每門重炮準備的十發炮彈全都被發射出去。   十輪炮擊使得那片凹地像是被徹底翻了一遍似的,一眼看去,除了剛翻出來的新土,只有星星點點的彈坑。   「四十五部戰甲被直接擊毀,將近一百二十部戰甲嚴重受損,其餘戰甲有或多或少的損傷。」   哈桑發回來的消息還算不錯。   利奇原本沒指望能靠炮擊解決問題。如果是普通戰甲可能會折損一半,但是這種全能量戰甲防禦實在太強悍了,除非直接命中,要不然就算在身旁爆炸也無法將之擊毀。   重炮轟擊,主要是心理方面的作用;震耳欲聾的炮聲和近在咫尺的爆炸,足以讓敵人士氣大大受挫。   炮擊一停,早已等候多時的德雷達瓦騎士紛紛離開陣地,朝著那支聯盟前鋒兵團殺去。   這兩萬人馬就是利奇預定要借的兵,此刻帶他們阻擊聯盟接應部隊,可以說是一次磨合。   對於這些騎士,利奇一向都當做自己人看待,所以他們配備的戰甲全都是「仙女龍4」其他裝備也是最好的。   仙女龍是以速度見長的輕型戰甲,這支伏兵藏身的地方離剛才的炮擊區域只有三公里。   聯盟的前鋒兵團知道自己逃不了 ,他們離後面的大隊人馬至少有三、四十公里,正因如此,前鋒兵團指揮官就近找了一座丘陵,擺出一副防禦姿態。   「砰!」   一顆紅色信號彈直上天空。   這是求救的信號。   此刻方圓四十公里之內都被屏蔽,那支前鋒部隊根本沒辦法和後方聯絡,只能靠發射信號彈和後面聯絡;與此同時他也派出信使,如果信號彈沒有起作用,只能指望信使能拉來救兵。   看著那發信號彈,利奇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他不會讓信使逃回去。信號彈沒有辦法表達太多訊息,而一個人就不同了;如果讓這個報信的人溜走,聯盟的接應部隊就會知道這裡的情況。   隨著利奇一聲令下,原本在天空中盤旋的幾架飛翼立刻俯衝而下。   片刻後,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爆炸聲,一個車輪和一些金屬零件被炸得飛了 起來。   在利奇安排飛翼攔截聯盟信使的同時,地面上,四千部「仙女龍4」朝著那片丘陵衝過去。   沉重的腳步聲以及陽光映照在斧刃上的反光,令人感到一陣陣心悸。   以四千對一千五,將近三倍兵力。利奇不是拿不出更多人馬,而是人多了也沒用。那座丘陵頂多讓五、六百部戰甲圍成一圈,就算扔再多兵力上去,接觸面也只有這麼一點。   利奇不會採用四面包圍的打法,他不打算圍殲那個前鋒兵團,這會讓對方狗急跳牆,最後可能兩敗俱傷。   他只需要擊潰對手就足夠了。   就如同巨浪撞擊礁石,利奇的人馬朝著守衛丘陵的聯盟前鋒猛撞過去。   和當初聯盟軍隊猛攻那些炮台一樣,利奇的手下同樣放棄中距離攻擊,而是徑直撲上去貼身近戰。   這是為了速戰速決。聯盟的二十萬大軍就在後面,他不希望被反包圍。   貼身近戰對於戰場指揮的要求不是很高,個人武力強弱影響也不是很大,最重要的是看雙方的勇氣和戰甲性能。   這兩點上,德雷達瓦的騎士們顯然更具有優勢。他們的勇氣用不著懷疑,「仙女龍4」和聯盟的全能量戰甲比起來更有全面壓制的優勢。   同樣是被帶有能量鋒刃的戰斧劈中,「仙女龍4」往往要三、四斧才會被砍開;聯盟的戰甲頂多兩斧,外面的裝甲板肯定會被勞開。   在前裝甲被劈砍開的狀況下,對兩種戰甲的影響也完全不同。「仙女龍4」座艙後移,前裝甲後是結構和傳動零件,就算被徹底損壞,戰甲也只是手不能抬、 腰不能轉,上半身失去作用,但兩條腿仍舊是好的。背負式作戰在這種正面衝撞中有絕對優勢。   而聯盟的全能量戰甲,前裝甲的後就是控制系統,然後是座艙,都是最脆弱的部分。前裝甲一旦被劈開,整部戰甲基本上就廢了。   兵力不佔優勢,裝備同樣不佔優勢,聯盟的這支前鋒兵團排成的隊形也不佔優勢。   作為防禦方,他們圍攏丘陵站成一圈,而德雷達瓦的騎士們則是排成厚密的梯形戰陣,如同一面牆平推過來。   一邊是人數少,兵力還不得不分散,另外一邊是人數眾多,又排成緊密陣型, 兩邊一交手,聯盟那邊立刻站不住腳。   眼看覆滅在即,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轟鳴聲。   幾點白光出現在地平在線,泛眼間白光變成拳頭大小。   一看到白光閃亮,羅拉莉絲立刻做出回應;她猛地招手,同樣也是一道白光朝她飛來。   那是她的靈甲。   利奇的反應也同樣迅速。   雖然這次未必針對他而來,但他不敢掉以輕心,所以那幾點白光一出現在地平線,他立刻縱身而起,閃電般地朝後方飛逃。   人還在半空中就有一道白光直射而至,不過這次利奇沒有逃跑,而是往上一跳。   白光中顯露出一部飛翼的身影,這部飛翼頭部折轉,兩邊左右分開,像是一個張開的夾子,瞬間卡在利奇身上,緊接著機身迅速合攏,頭部重新放下,變成一架梭形飛翼。   這些都在瞬間完成,他的速度沒有受到影響。   等到進入飛翼之後,他徑直朝旁邊的一座山嶺飛去。   像是采著一塊跳板,當他越過山嶺頂部時,這架飛翼以驚人速度朝空中射去,五、六秒鐘後鑽入一團雲彩。   當初他想把反重力技術和飛行技術融合,必須先行攻克的課題就在這裡。   反重力裝置能讓重量超過一噸、外形不規則的靈甲達到音速;若換到重量不足兩百公斤、流線外形、還有空氣護盾減少阻力的飛翼上,速度絕對快得多。   他飛掠過山嶺頂部的一瞬間,速度已經達到每秒五百多公尺;雖然一掠過山嶺,反重力裝置立刻失去作用,但是巨大慣性仍舊讓它直衝雲霄。   空氣阻力和重力讓這架飛翼變得越來越慢,但利奇的「御風」也不簡單,繼續推著飛翼往上衝。   一鑽進雲團中,利奇的心安定下來。   有過上次被追殺的經驗,他不打算再讓兩部靈甲在屁股後面緊追不捨,就算他的速度更快,但同樣高度追逐,速度方面的優勢不太容易體現出,反倒是靈甲上的兩門電獎炮更有優勢一些。   但到了天上,情況就不同了。   靈甲到不了這裡,就算它們也弄個空氣護盾減少空氣阻力,靈甲的重量還是太重,而且速度不夠。這兩點加起來決定它們「跳」不到這麼高,能離開地面一百公尺已是極限。   一百公尺對他來說根本不構成威脅。   此刻在下方,召喚靈甲的羅拉莉絲正嚴陣以待。   這一次,她沒有了上次的從容。她能夠感覺到,對面的敵人有一個人給她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這是聖級強者遭遇到另外一個聖級強者時,必然會有的感覺。   在開戰之前,這個世界上總共有六位聖級強者,同盟和聯盟各佔一半。同盟除了劍聖馬克斯,還有兩位聖級強者都在帕金頓聖國;聯盟的弗蘭薩和西斯羅各有一位聖級強者,最後一位聖級強者則是一個自由騎士。   西斯羅聯邦的聖級強者名叫卡特因·羅恩比克,外號是「西海霸主」據說 這個人的劍法已經到了剛強至大的境地,曾經挑戰馬克斯試圖爭奪「劍聖」稱號, 可惜沒有成功,不過連馬克斯也對此人實力頗為讚歎。   如果只是一個「西海霸主」羅拉莉絲並不感到擔憂;影王一脈最擅長的就是隱匿逃遁,就算打不過這個像伙,她至少可以逃跑。   但此刻旁邊還有十個天階騎士,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拖住她片刻。   羅拉莉絲感覺頭痛,她不知道對面的聖級強者同樣也很頭痛。   雖然看起來現在情況對他們非常有利,他們有四成把握能擊殺同盟的新晉聖級強者,但是卡特因不敢只想好的一面,他更需要考慮激怒帕金頓聖國的下場。   沒有哪個國家能容忍聖級強者被擊殺,所以這個女人一旦出事,帕金頓肯定會報復。   如果在聯盟形勢大好的時候,他或許不會擔心,但此刻西斯羅的局勢已經岌岌可危,不但前後強敵,後面還有盟友舉著匕首頂著背心要害。這時招來帕金頓的滔天怒意,會讓西斯羅陷入滅頂之災。   兩邊的頂尖高手對峙,正在激戰的戰場頓時變得平靜。   德雷達瓦人雖然悍不畏死,卻不意味他們喜歡送死。看到這麼多靈甲突然出現在戰場上,他們立刻知道情況不妙。   那支幾乎被擊潰的前鋒部隊也不敢趁機反擊。   突然,兩部靈甲一左一右繞到羅拉莉絲背後。   卡特因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他很快知道那兩個人的打算。傳訊通道裡響 起了其中一個人的聲音。   「機會難得,就算不殺她,能把她打傷也是好的。如果能俘虜她就更好了。」   「西海霸主」原本還在猶豫,現在看到自己人已經有所行動,他如果再繼續對峙下去,會讓人感覺他好像怕了對面那個女人。   再說,傷而不殺的建議也確實令他動心;至於俘虜對方這件事他連想都不敢想。聖級強者有聖級強者的尊嚴,情願戰死也不會願意被俘,更何況對方是一個女人。   「全都給我退到外圍去。」   卡特因大吼一聲。   這句話是通過擴音器發出的,所以戰場上的人全都能聽到。   卡特因也有他的尊嚴。身為一個老牌的聖級強者,欺負一個剛晉陞的新人已經非常丟臉,怎麼能以多打少?   剩下的十個天階騎士立刻四散,他們圍成一個圓圈。   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脫,羅拉莉絲雙手一分,兩把劍頓時出現在她的手裡。   「卡特因,我早就想領教一下你的高招。」   羅拉莉絲不肯示弱,她的身體一震,四周頓時響起一連串爆炸聲。   數十顆煙霧彈同時炸開。   這些煙霧彈不是利奇喜歡用的那種,它們的威力小得多,炸開之後散發出的是淡淡輕煙,但散佈面積卻大得多,而且那些煙霧如同滴入膠水裡的墨汁,凝而不散,儘管此刻的風很大,卻似乎撼動不了縷縷輕煙。   在這片煙霧中,到處都能看到羅拉莉絲那部靈甲的身影,它們全都散發微微白光,還有點半透明的感覺,看不出哪一個是真的。   羅拉莉絲沒有像平時使用隱遁之術,因為她知道這些小把戲對付天階騎士有用,但是想讓「西海霸主」上當根本不可能。所以她用的是最擅長的幻影秘殺術。   「想用這些障眼法唬弄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卡特因怒道。他的聲音如同九天之上的雷霆,讓人心底發顫。   隨手抽出背後六尺餘長的巨劍,「西海霸主」夾帶一股攝人颶風,逕直闖入那片煙霧之中。   煙霧瞬間被颶風撕碎了。   被撕碎的不只是颶風,整個大地都在瞬息間「磨平」不管是花草樹木,還是土堆岩石,都在「西海霸主」衝進煙霧中的一瞬間消失,只剩下一塊平坦、有著螺旋紋路的平地。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他們有不少人看過天階騎士之間的交戰,那已經是驚天動地,讓人難以企及,但是眼前一切更令人感到恐懼。   如此具威力的一擊卻絲毫看不見煙塵揚起,恐怖的力量沒有絲毫漏洩,那片平地像是用刀切出來的,有一個整整齊齊的邊緣,邊緣之外哪怕連一根草都沒有碰傷。   同樣讓人驚耗的是那些煙霧。   卡特因捲起的颶風連岩石都能碾成粉碎,但是那些煙霧卻沒有被吹散,它們只是被撕碎了,碎了的煙霧仍舊是煙霧。   此刻最明白煙霧可怕的人就是身處其中的「西海霸主」卡特因。   他的感知中,那根本不是一縷縷輕煙,而是一把把利刃。   數不盡的利刃正從四面八方朝著他攢射。   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幻覺。   說實話,這一仗如果能避免的話,他真的不太想打。   對方雖然只是剛晉陞的聖級強者,但她是四大王族的影王后裔。   能夠晉陞聖級的人物全都不容易對付,四大王族更是令人忌憚的對手,其中又以雷帝和影王的後裔最令人頭痛。   雷帝一脈讓人頭痛是因為他們的強悍,而影王一脈讓人頭痛則是因為他們的詭異。   卡特因只能提起全部精神,緊緊盯住每個試圖靠近他的虛影,與此同時,他的「界」也全力撐開。   他的「界」稱為「三輪界」和赫赫有名的「金剛界」有異曲同工之妙,都以防禦力強悍著稱。   當然論防禦力之強,「三輪界」比「金剛界」差了許多,不過「三輪界」攻防一體,比純粹防禦的「金剛界」實用許多。   聖級強者之間的戰鬥,比拚的就是「界」的運用,因為他們的「界」如同身體的一部分,他們的功法、戰技都已融入「界」中。   「三輪界」又稱為「時輪界」三輪分別是「正轉之輪」、「逆轉之輪」和「靜止之輪」也有人認為指的是「未來」「過去」和「現在」「正轉之輪」代表時光流逝,世間萬物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毀滅,所以主攻。   「逆轉之輪」代表時光逆流,時間如果能逆流的話,很多遺憾就能得到彌補很多錯誤不會發生,所以這一輪界的作用是消去攻擊。   「靜止之輪」代表時間凝滯,一切為之停止;無攻無守,卻又是最強的攻最強的守。   卡特因沒有修練到這種地步,那是傳說中的境界。   不過他的「三輪界」也頗為了得,那三個無形之輪將他身體四週二十公尺之內籠罩其間,以往只要有任何東西進入這個範圍就會被徹底碾碎。   但此刻他卻沒有辦法碾碎那個女人的暗影之刃。   羅拉莉絲的「界」稱為「虛無暗影界」傳說中修練到最高境界,裡面的一切都會在虛無和真實間不停變換,每道陰影都會化作一把利刃,所有的利刃又會化作陰影。   羅拉莉絲的「虛無暗影界」同樣沒有達到傳說中的境界,她只是能夠任意幻化出無形殺刃。   這是一場力量和技巧的交鋒,這兩個人完全屬於兩種流派。   卡特因感覺很無奈,他最討厭的就是技巧流的對手;和這種人交手很花時間。   不過他倒不擔心會輸,他一直都相信,在絕對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白費。   事實上也是這樣,歷代劍聖九成以上是注重力量的類型,因為技巧流的聖級強者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他們一旦遇上擅長防禦的同級對手,往往沒辦法破開對方防禦。   防禦恰巧是卡特因所擅長的能力之一。   正因如此,「西海霸主」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場戰鬥吸引過去,卻沒有注意到一個黑影正以令人驚耗的速度俯衝而下。   敢這樣做、會這樣做的人,只有利奇。   他當然不會不自量力闖入聖級強者戰場。他的目標是圍攏在周圍的天階騎士;此刻他能做的只有牽制其中一個,為羅拉莉絲製造逃跑機會。   他也知道,他和羅拉莉絲逃跑的話,那兩萬德雷達瓦騎士肯定凶多吉少,其中還有阿羅多和哈桑這兩個朋友。但他沒有更好的辦法,其他人根本沒有逃脫可能。   從高空俯衝而下,在重力牽引之下,離地面還有兩、三百公尺時,他的速度已經超過音速。   超越音速的爆鳴讓所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包括被他鎖定目標的天階騎士。   之前利奇是靠羅拉莉絲傳授他的影王家族秘法,讓那個天階騎士沒有感知到他的注視;但現在他隱滿不下去,所以他乾脆鎖定那個天階騎士。   兩、三百公尺的距離只是彈指之間的事,離地面二十公尺時,反重力裝置啟動,他的速度瞬間加快。   突然,對面一道劍光迎面刺來。   利奇的速度雖快,但他要對付的畢竟是天階騎士,還是一個駕駭靈甲的天階騎士;在「時間凝滯」的作用之下,利奇像是一片緩緩飄落的樹葉,每個動作都 落在對方眼裡。   所有一切早在利奇預料之中。   他自己就會「時間凝滯」自然知道想靠偷襲對付一個天階騎士根本不可能。所以做出決定之前,他已經將一切可能都計算進去。   迎面而來的一劍不管是躲、還是檔,他都可以做到,但他沒有那麼做,因為這會讓他的速度減緩。   利奇的選擇是硬挨。   他賭對方不會太重視他,不會用全部力量發出這一擊。   稍稍偏轉身體,利奇用右側的後背硬接這一劍;與此同時,飛翼下方突然脫出一條手臂,手臂前端是一把彎刀。   一刀,只是一刀。   這一刀快到極點,更快的是刀刃之上流倘的一點寒光。這點寒光從刀柄開始,一直流到刀尖。這一切都在剎那間完成。   沒有以往的微弱青光,因為這一刀的速度太快,一般人的眼睛已經無法捕捉一剎那的變化,只有那個天階騎士能看到一道暗淡光環朝他飛來。   即便在「時間凝滯」的作用之下,這道光環的速度也絲毫不慢,幾乎相當於平常箭矢的速度。   就算是天階騎士也沒辦法閃開這種攻擊。   一陣波光蕩漾,那部靈甲被斬個正著。刀勁立刻被靈甲護盾擋下,但是令那個天階騎士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緊隨其後還有一層刀勁,穿透外圍的防護,直透進來。   光輪斬分「真·光輪斬」和「半·光輪斬」這件事在《力量之書》沒有記載,所以知道的人相當有限。這位天階騎士顯然對此一無所知,所以發現這道光輪斬和傳聞不同,居然能穿透靈甲的防護,他頓時吃了一驚。   雖然只是一瞬間失神,對於利奇來說已經足夠了。   一道白色虛影從煙霧中飛掠而出,在半空中閃了幾閃,闖出十部靈甲組成的包圍圈。   利奇行動前已經向羅拉莉絲發了信號,所以羅拉莉絲雖然和「西海霸主」卡特因苦戰,卻將一絲注意力放在這邊。   她在逃脫的同時也不忘記利奇安危,飛掠過利奇身邊時,她隨手一揚,一片輕煙頓時籠罩那部靈甲。   裡面的天階騎士剛化解利奇的刀勁就被羅拉莉絲的暗影之刃籠罩,這個人的反應也算不慢,立刻將全身鬥氣用來護身,並且往後急退。   不過就算這樣,他只是撿回一條命。羅拉莉絲的暗影之刃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他的身上不但添了數十處刀痕,更是被一絲暗勁侵入體內,不停地侵蝕他的身體。   出手將敵人逼退,羅拉莉絲一把拉住利奇。   以利奇的實力突襲一個駕敘靈甲的天階騎士,不付出一些代價是不可能的, 利奇的情況不比被逼退的天階騎士好到哪裡去。   雙層能量護盾、「金絲繭」、「鏡·反射」再加上半年來積聚的十幾滴精血 同時釋放,才讓他保住一條性命。   此刻羅拉莉絲根本沒時間管利奇的傷勢如何,她首先要逃出去。   虛影又是一連串疾閃,眨眼間羅拉莉絲已經消失在一片丘陵後。   又是一道白光從煙霧中射出來,那是「西海霸主」卡特因,他怒哼一聲緊追下去。   羅拉莉絲一逃出戰場,煙霧中的幻影就全部消失,不過卡特因還是慢了一拍;等到他追過去時,羅拉莉絲已經衝破一道缺口,拉著利奇遠遁而去,這讓卡特因怒不可遏。   他更惱怒的是,手下的天階騎士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准輝煌騎士弄了個手忙腳亂,讓羅拉莉絲有機可趁。   剛才那聲怒哼就是對這些沒用的傢伙發的。   不只是卡特因,另外九個天階騎士也感覺有些丟臉,他們也跟著追下去。   至於那兩萬德雷達瓦人,他們留給負傷的天階騎士。就算受了傷,一個駕馭靈甲的天階騎士應該不會失手。   如果再失手的話,這個傢伙可以找一棵歪膀子樹,自己上吊去了。   十道白光瞬間遠去,只留下被逼退的靈甲仍舊留在原地。   原本被打殘的前鋒兵團,此刻又恢復精神。   相反阿羅多和哈桑那幫人卻是面如土色,他們知道這裡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想在駕駭靈甲的天階騎士的手底下逃生,幾乎是不可能的。   對於利奇和羅拉莉絲的逃脫,他們倒是沒什麼特別想法。在那種情況下,換成他們也會做出這種選擇。   唯一比較生氣的就是,聯盟沒有按照規矩來。   駕馭靈甲的天階騎士有超越尋常的破壞力,所以自古以來出動這種人物都有特定規矩。這種人物可以用於守衛,但想要進攻至少事先打個招呼,而這一次,聯盟的做法等同偷襲。   「準備好受死了嗎?」   對面那個天階騎士異常囂張地喝問道。   能夠修練到這種境界不應該刻薄,但此人剛經歷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挫折。傷在羅拉莉絲的手裡也就算了,真正令他感到屈辱的是被利奇斬中的那一刀。   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只有殺戮能讓心中憤憑減輕一些。   緩緩抬起手中的劍,他的腦子裡只想著怎麼才能乾淨利落地把眼前這些遊牧民族幹掉。   突然,在他的身後,一片空氣驟然扭曲起來。   一道黑色裂縫憑空出現。   裂縫斜著劃過那部靈甲,它出現得如此詭異,事先沒有絲毫預兆,所以駕馭靈甲的天階騎士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這是偷襲,最卑鄙無恥的偷襲,但被偷襲的人已經沒機會抱怨,他的生機在黑色裂縫出現的一瞬間就消失了。   空氣的扭曲變得越來越厲害,終於一個人影漸漸顯露出來。   那是老伯,卡佩奇老街旁邊食材鋪的老闆。此刻的他看起來顯得有些怪異。   他的身上套著一件殘破戰甲,這部戰甲整個頭盜都損毀了,只剩下右眼的一些零件,身軀部分還算完好,不過左臂沒有了。戰甲腰部以下的部分消失了,只剩下粗細不一的金屬線垂落地上,這些金屬線時不時地爆射出一陣電火花。   好在這部戰甲完整時至少有三公尺高,現在被攔腰截斷之後,人仍舊能夠藏身其中,用不著擔心雙腿會從下面露出來。   「還是晚了 一步。」   老伯歎息一聲,搖了搖頭,他的目光朝著羅拉莉絲逃的方向望去。   想要追的話,他絕對能追得上。   比速度,不管是靈甲或神甲,都不可能有哪一部能超過他用的這部神甲。   不過在追上去之前,他想把這裡的事情了結。   「你們愣著幹麼?這裡已經變得很不安全,接下來的戰鬥恐怕不會有你們什麼事,所以趁現在快點把那些傢伙搞定。」   老伯指的當然是聯盟那支前鋒部隊。   剛才他出手偷襲是因為這些傢伙先破壞規矩,但讓他對一群普通騎士下手卻做不到。   「我就不管你們了,那邊的兩個人還等我去救。」   老伯用手指向掉落在地上的兩截靈甲:「別忘了把這東西收拾一下,這玩意兒是我的戰利品。」   他當然要事先提醒。這玩意兒就算是帕金頓聖國都不肯放過,更別說連一部靈甲都沒有的德雷達瓦。   再說,他是知道利奇研究項目的極少數人之一,所以他很清楚,現在的一部靈甲可能就是將來的七、八部靈甲。   卡佩奇和帕金頓、奧摩爾這種千年帝國無法比,靈甲數量非常有限,多一部少一部,差別可不小。   他千里道道跑到這裡來,除了不放心利奇之外,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想藉機把聯盟西線各國的靈甲弄到手。 第三章 聖級之戰   原本緊追不捨的「西海霸主」猛然間停下,他剛剛發現,被留在原地的傢伙已經失去聯絡。   那片戰場雖然被屏蔽,靈甲上的聯絡裝置卻不會受到影響。   所以失去聯絡只有兩種可能:要不靈甲受損嚴重,要不就是此人已經死了。   一想到這些,卡特因立刻聯絡前線指揮部。他想知道指揮部是否已經和前鋒兵團取得聯絡。   很快答案就有了,回答是否定的。   如果只是靈甲受損,這點時間已經足夠那個傢伙把兩萬德雷達瓦騎士殺個乾乾淨淨,同盟用來屏蔽通訊聯絡的基地站也會被砸個粉碎。現在這些都沒有發生,證明那個傢伙已經死了。   一想到這些,卡特因心裡格登一下,他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他們現在幹的事已經破壞原有的規矩。   本來他們欺負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沒有靈甲,所以規矩破了也就破了;但現在他感覺自己好像落入圈套。   萬一這是同盟的陰謀,讓他們先破壞規矩,這樣一來同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以牙還牙。   到了這個地步,「西海霸主」卡特因後悔了。   他本來沒有要破壞騎士規則。當初的計劃是,他們悄悄到達前線,然後亮明身份,荒漠各國如果不想遭受損失肯定會讓出一條道路;如果那些遊牧民不答應,他們也就不客氣了。   這同樣不符合規則,卻又算不上犯規,只是打了個擦邊球。   現在一切都完了。   「西海霸主」停了下來,九個天階騎士自然而然也停下。他們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總共十一個聯絡標誌,現在其中一個已經熄滅。   這時,突然卡特因身後空氣一陣扭曲。   和被殺的天階騎士比起來,「西海霸主」不管是感知力還是反應速度都強得多,他瞬間一閃,身體滑開十幾公尺,躲開那致命一擊。   看著憑空出現的那道黑色裂縫,「西海霸主」的臉色一陣發白。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但是他能猜到是什麼人來了。   剛才出現的那道裂縫是穿越空間發出的一刀,而這個世界上能夠穿越空間的只有一部神甲,這部神甲就落在劍聖馬克斯的手裡。   對於馬克斯,「西海霸主」卡特因比任何人都熟悉;二十年前他曾經向馬克斯發起過挑戰,最後他輸了。   他輸得心服口服。   雖然事後馬克斯對外面說起那次對決,總說兩個人的實力相差無幾,能夠獲勝只是運氣好。但他很清楚,他和馬克斯之間確實存在很大的差距。   眼前這道黑色裂縫讓他駭然,他所知道的馬克斯沒有這麼厲害。   這二十年來他無時無刻不關注著馬克斯,直到戰爭爆發之前,這種關注才不得不停止。   至少在戰爭爆發之前,馬克斯還發不出如此犀利、能夠破開空間的一刀。   「西海霸主」卡特因只感覺到嘴裡發苦。就像他穩克羅拉莉絲一樣,眼前這能斬破空間的一刀正是他的剋星。   同樣走以力取勝的路卻有兩個方向,他追求的是沉穩厚重,如山嶽一般;眼前這一刀卻是聚力於一點,追求無堅不摧。   他走的這條路要容易得多,只需要循序漸進,有足夠耐力和毅力,再加上一點點機遇就可以有所成就,不同的是成就高低。   後面這條路不好走,剛則易折,刃薄易崩。但走這條路的人進展會非常快,而且一旦走通,威力絕對令人感到恐怖。   他又有些茫然。   當初他向馬克斯發起挑戰時,馬克斯走的是平衡之路。   雖然有些弄不明白,但是他沒有懷疑那是另外一個人。這部能夠穿越空間的神甲是馬克斯一脈傳承的寶貝,而且除了這一脈的人,外人根本沒有辦法駕馭。   再說,踏上頂峰之後,為了追求更高的高度,放棄原來的路、重新走另外一條路,在聖級強者中並不是沒有先例,只不過最後成功的例子不是很多。說不定馬克斯的運氣好,所以他走通了。   雖然心中不忿,卡特因卻不敢顯露出來。   馬克斯到了,再加上前面那個女人,對方已經有兩個聖級強者。他不相信同盟下了這麼大的本錢會不搭配幾個天階騎士。   也不需要太多,只要來五、六部靈甲就足夠把他們這些人全都留在這裡。   幾乎在一瞬間,「西海霸主」已經做出一個決定:他把聯絡信道調到近程模式。   在這個模式之下,只要方圓五十公里之內有另外一部靈甲(或神甲)就可以互相聯絡。   這種模式用在敵對雙方有什麼話要談的時候。   「馬克斯,我知道你在這裡。有一件事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這一次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把人接走。」   西海霸主一邊說,一邊向手下打暗號。   剛才憑空出現的黑色裂縫,同樣也把那些天階騎士嚇了一跳。   他們也想到了,來的人是劍聖馬克斯,畢竟那部外號「大門」的神甲實在太有名了。   這詭異的直接割裂空間的一刀,更是讓他們毛骨悚然。所以卡特因一打暗號,這些天階騎士立刻兩人一組,互相錯開著面對面站立。這樣他們可以看到對方的背後,一旦黑色裂縫再次出現,他們就可以推開對方。   「卡特因,你猜錯了。」   數十公尺外的空氣一陣異樣扭曲,老伯緩緩地冒出來。   那些天階騎士裡有一大半人不認識這位老人。身為劍聖馬克斯的師傅,老伯是老古董級的人物,他退隱時,很多天階騎士還在榮譽境界努力呢。   不過「西海霸主」卡特因卻認得老人,正因為認識,他的臉色越發難看幾分。   說實話,他情願看到馬克斯出現。   敵方又多了一個聖級強者,而且還是對力量研究得最透徹、實力最為強悍的那種,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   「沒想到您終於突破最後這道關卡。」   這位「西海霸主」在老伯面前也不得不禮讓三分。   「你這小子不太講規矩吆!」   老伯毫不客氣地說道。以他的身份,確實有資格倚老賣老,再說這次他抓到卡特因的痛腳。   「這是我管教不嚴,手下的人擅自行動,逼得我不得不動手。」   卡特因朝剛才自作主張的兩個天階騎士一瞪眼,這事根本是他們搞出來的。   「西海霸主」心裡感覺挺無力。   如果西斯羅是帕金頓或奧摩爾那樣的帝國,下位者對上位者必須服從,肯定不會有類似的事發生。   可惜西斯羅是聯邦制的國家,那兩個傢伙在各自諸侯國裡是說一不二的角色,所以才會自作主張。   「好,說得好,說得很好聽。」   老人不完全在說反話,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你手下的人喜歡擅自行動,你自己有沒有打算也擅自行動一次?現在西斯羅的局勢可不太妙啊!」   卡特因的心猛地一抽,雖然不是很明白老人的意思,但是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西斯羅別的地方都不錯,唯獨聯邦制國家這一點有些麻煩,人一多,想法就多,想做出什麼決定也就不太容易,所以眼看別人的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你們的人卻還不知道怎麼應對,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被控制住……」   老人輕輕搖頭,似乎挺為西斯羅聯邦可惜。   卡特因當然不會上當,如果一、兩句話就把他挑動,那麼他就不是頂級騎士,而是頂級豬玀。   不過他沒打算反駁,畢竟被弗蘭薩人掐著脖子不是一件光榮的事,他如果解釋的話,只會越描越黑。   老伯原本沒指望靠一兩句話就能說動這個傢伙,反正參謀總部的那幫人早就制訂好計劃,不怕這個傢伙不入甕。   沒有繼續囉嗦,老人直接發了一個通訊頻道過去。   卡特因一愣,不過他最終還是接通這個頻道。   剛一接通,他看到老人又給了他一個通訊頻道。   這是為了安全,卡特因也希望盡可能小心一些,所以他立刻接通那個頻道。   第二個傳訊通道一開通,前一個自動撤銷,再也沒有人能知道老伯和卡特因交談什麼。   「那支潰敗軍不可能全都過去,不過你們的人要走就走吧。」   老伯按照聯合指揮部高層的意思說道。   「西海霸主」卡特因一聽到這話,心中頓時一喜,但轉眼間這絲喜悅消失得無影無縱。   剛才那一瞬間,他突然想到,如果西斯羅聯邦二十萬人馬被救回去,包括弗蘭薩帝國在內的十八萬人馬卻盡數留在這裡,會是什麼結果。   附庸國會不會產生異心先不管,對弗蘭薩帝國肯定無法交代過去。   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話,西斯羅肯定要按照老頭剛才給的暗示,和弗蘭薩帝國徹底翻臉了。   但是他又不能不這麼做。那二十萬人馬是西斯羅聯邦的精銳,而且是在羅索托戰場上經歷過慘烈戰鬥的軍隊。有他們在,聯邦或許還有希望保得下來;如果這支軍隊被徹底消滅,不只是兵力上的重大損失,對於士氣的打擊將更令人擔憂。   卡特因在心裡權衡利弊。   他不會傻呼呼地想要繼續和同盟開戰。對方有兩個聖級強者,其中一個還是馬克斯的師傅,修練的戰技可以克制他,他的腦子沒壞,也還沒活夠。   再說,他看到老頭也成了聖級強者,對戰爭的勝利已徹底失去希望。   當初聯盟敢於向同盟發起挑戰,很大一個原因就是聯盟在頂級武力上已經能夠和同盟抗爭。   而且弗蘭薩帝國私底下還藏著後招,如果需要的話,他們能在短時間裡製造出三個聖級強者。   當初得到消息,利奇身邊充當保鏢的女天階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破瓶頸,成為聖級,他們已經感到事情不妙。   雖然名義上同盟只有三個聖級強者,但按照慣例,帕金頓聖國總喜歡留一手,往往會藏起一個聖級強者,所以當初他們計劃以六敵四;多了那個女人就變成了以六敵五,其中馬克斯又算是一個半的聖級強者,因為他的實力超出其他人。   現在這個老不死的也成了聖級,而且這個傢伙和他徒弟一樣,實力都比其他人強得多。   卡特因知道,聯盟算是完了。   接下來,西斯羅聯邦必須考慮的是能不能自保。   看到卡特因已經心動,老伯適時推了一把:「記住這個頻道,有需要的話,你可以和這邊的前線指揮部聯絡。」   這原本就是聯合指揮部高層研究很久之後所制訂的策略,只不過之前被當做備用方案。在剛才羅拉莉絲發出警報之後,聯合指揮部高層一方面讓他過來救援,另外一方面也拿出備用方案。   剛才你死我活地廝殺,轉眼間做起交易。   這就是戰爭。   聯盟的接應部隊在折損前鋒之後,不得不停了下來。同盟這邊,兩萬死裡逃生的德雷達瓦騎士也退回緊急構築起來的防線。   一時間,戰場變得一片寂靜。   兩天之後,從羅索托前線撤下來的聯盟西線部隊突然發起猛攻。   原本被認為很難被攻破的那道防線居然像紙片一樣被撕開了。   二十萬西斯羅聯邦的騎士從撕開的破口一湧而出,而在防線南邊,負責接應的部隊立刻迎上去,兩路人馬迅速會合。   緊接著,戲劇性一幕出現了。   那條一撕就破的防線突然變得堅不可破,將剩下沒有逃脫的十八萬聯盟軍隊團團包圍。   激戰三天之後,荒漠各國的軍隊以犧牲十二萬五千餘人的代價,將這支殘軍盡數殲滅。   羅索托戰役到此終於畫上一個句號。   在長達兩年的戰爭中,聯盟總共損失了一百二十九萬騎士,更有將近四百六十幾萬普通士兵命喪在那片茫茫雪原。   同盟最淒慘的是走廊地帶各國。   先是遭到聯盟西線部隊的攻擊,損失幾十萬人馬;被征服之後,各國的一線兵團大部分被抽調北上,人數將近百萬。這些人前期被當做炮灰消耗,後期因為走廊地帶各國出現反覆跡象,聯盟先下手為強,把剩下的騎士全都殺了。   再加上過去的一年裡,德雷達瓦兩次侵入走廊地帶,又殺掉二十多萬騎士。   這次各國重新投靠同盟,負責阻擋聯盟西線部隊的歸路,更是把最後的一點兵力也折損得乾乾淨淨。   此刻的走廊地帶各國,除了未滿十二歲的少年,剩下的騎士不到兩千人。   在淒慘程度上排名第二的是羅索托帝國。   以一國之力正面扛住聯盟西線十幾個國家的大軍,還要加上被征服的走廊地帶的各國軍隊,他們的損失之大,甚至連羅索托人自己都算不清了。   僅僅只算戰死的騎士就超過二百三十餘萬,折損的普通士兵更是不計其數,平民的死亡數字根本沒辦法統計。   至於最後出戰的荒漠各國,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也損失近四十萬人馬,折損率達到百分之四十七。   在拉森霍格爾,西斯羅聯邦國會廳裡。   樣貌猥瑣的特使正指著國會議員們的鼻子破口大罵。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國會廳四周站著一圈弗蘭薩帝國的士兵,他們手裡握著火槍,槍的頂端已經上好刺刀。   「你們敢說你們沒有和敵人勾結?為什麼只有你們的二十萬人逃回來?撤退之前還有一百多萬人馬,就算到達最後那道防線也還有三十八萬人馬,偏偏最後只有你們的人逃回來……別對我說什麼你們的人實力強悍,這種話只能用來騙鬼,城外就有我們的騎士兵團,我可以下令讓你們逃回來的那些人試試……逃回來的那些人不是強悍嗎?二十萬人居然只死了不到三千,這恐怕要有以一當十的實力才能做到吧?等到那些逃兵回來之後,我就這樣測試!也不需要十個打一個,我這個人特別好說話,五個打一個好了……」   特使手裡憐著皮鞭,鞭子用得舶舶直響。   「你只看到我們有二十萬人逃回來,你為什麼不算一下我們總共損失多少人馬?你們又死了多少人?你怎麼不說你們的人有整整十二萬坐船溜了?半路上又有一萬五千多人不知道逃到哪裡去,最後損失的只有十萬左右。我們的人呢?僅僅騎士就損失四十多萬,其中大部分都是你們接管指揮權之後損失的。」   幾位副議長中的一位終於忍不住跳起來。   西斯羅聯邦不是鐵板一塊,有人願意做縮頭烏龜,有人卻沒有這種「涵養」那個特使一愣,他確實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敢不服氣。   他猛地在一張桌子上抽了一下,衝到那個副議長面前大聲罵道:「你居然還敢說這話!負責殿後的是我們的人,那時候你們的人在逃命。在撤退的前半段是我們的人指揮,雖然有些損失,但是大部分人馬還是撤回來。同樣也是我們的人想到藉著那場大雪盡可能地往南趕,你剛才所說的一萬五千人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指的想必就是這件事吧?我們的人為了大家都能撤回來,浴血奮戰,你居然敢說這話?就是因為之前損失慘重,所以我們才把指揮官交還給你們,沒有想到……沒有想到被你們出賣了。」   對於這番控訴,底下的議員也沒辦法反駁。   弗蘭薩帝國做事不太讓人舒服,但弗蘭薩帝國騎士在戰場上的表現確實讓人無話可說。雖然免不了把別人當炮灰,不過弗蘭薩人比較注重大局,該衝鋒的時候,他們總是衝在最前面。   與之相比,西斯羅聯邦在這方面就沒有那麼硬氣。或許是因為聯邦制國家喜歡算計來算計去,所以西斯羅軍隊在戰場上常常因為一些利益問題,以至於做一些沒有意義、甚至對大局有危害的事。   「這次大潰敗本來就是因為你們的緣故。你們沒有來之前,戰事進行得非常順利……」   另外一個議員站起來,他之所以敢說話是因為特使居然和他們對罵。   這只證明一點:弗蘭薩帝國不希望聯盟破裂。   之前弗蘭薩帝國突襲拉森霍格爾、控制議會和軍隊,他們不敢做出太激烈的抗爭,就是因為他們不清楚那位皇帝陛下的心思。他們害怕那位越來越神經質的皇帝會大開殺戒。但是幾個月下來,喬治五世的底線已經被他們漸漸摸清楚。   那個特使也知道事情不妙。以前他來國會廳只有他說話的分,底下的人只有聽著並默默承受他的辱罵,但現在居然接二連三有人跳出來。   問題是他也感覺為難。帝國高層不打算吞併西斯羅聯邦,而他以前逼得西斯羅人太緊,已經沒有更進一步的餘地,如果再施加更大的壓力,駐拉森霍格爾的指揮部絕對不會繼續配合他。   這位特使感覺有些騎虎難下。   突然,走廊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道劍光破門而入,這道刀光像是長了眼睛,在國會廳裡繞了一圈。   刀光過處,那些手持火槍的士兵全都被攔腰斬斷。   這一切都在瞬息間完成,等到國會廳裡的議員們反應過來,已是一地血腥。   這位特使嚇壞了,他感覺大事不妙。   他知道,帝國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同樣驚呆的是那些議員們。即便是他們之中最強硬的人物,也沒有想過要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對付弗蘭薩人。   門緩緩打開,十幾個人走進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西海霸主」卡特因。   卡特因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但他的身上卻散發陣陣煞氣。   「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位特使鼓足勇氣質問。他已經完全豁出去,因為他知道不管他多麼獻媚服軟,西斯羅人都不可能放過他。既然遲早都是一死,為什麼不表現得硬氣一些?   「很簡單,我的人已經重新奪回拉森霍格爾的控制權。」   卡特因不是說給特使聽,他同樣也告訴底下的議員,此刻拉森霍格爾是怎樣的情況。   「你瘋了?這會讓我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現在同盟已經打到邊境線,你還去招惹弗蘭薩帝國?」   一個議員跳起來。不只是這個人驚怒交加,底下有不少議員都臉色發白。   卡特因沒有回答,他身邊一個天階騎士突然抬手一指。   之間一道劍氣從他的指尖射出,瞬間將那個議員的腦袋洞穿了。   劍氣從前額射入,從腦後射出,出來時呆著鮮血和腦漿。   雖然剛才已經殺了許多人,但是那些士兵的死亡只是讓議員們感到驚慌,他們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安全也收到威脅。此刻他們終於知道,一不小心他們也可能送命。   恐懼頓時籠罩在這些議員的心頭。   殺人的天階騎士朝身後的一個副官低聲喝到:「去查查這個人是誰,然後處理一下,現在需要的是安定,我不希望看到意外發生。」   這話說的非常平淡,但國會廳裡鴉雀無聲,所有議員都面如土色。   他們現在知道,事態遠比他們想像的更糟糕。   現在不是同盟攻打過來的問題,也不是弗蘭薩帝國事後會不會採取行動,而是軍隊叛變了。   戰爭時期,特別是國家局勢不妙的時候最容易發生軍人政變,那是因為以往積聚起來的不滿和失敗陰影造成。   感到恐慌的不只是議員。剛才還想表現得強硬些的特使,現在已經有些站立不住。   這些騎士連自己人都殺,還不給任何理由,一句話不對就動手殺人,而且一旦開始殺人就會斬草除根,說明這些騎士已經毫無顧忌。落在這種人手裡可不是一死那麼簡單,到時候可能想死都死不了。   不過此刻根本沒人搭理這位特使。卡特因推開年邁的議長,自己站在正中央的的高台上;他看了看左右,緩緩地說道:「駐守拉森霍格爾的兩個騎士兵團已經被徹底解決,現在除了那幾座港口,其他弗蘭薩帝國的駐軍也已被控制住。」   底下鴉雀無聲,沒人敢質疑「西海霸主」的話。此人身為西斯羅聯邦僅有的聖級強者,和劍聖馬克斯在卡佩奇的地位一樣,雖然他沒有擔任任何職務,但是一句話,西斯羅聯邦所有軍隊全都會聽從他的調配,效率甚至比西斯羅統帥部還要高。   當初弗蘭薩帝國能夠突襲拉森霍格爾,進而控制整個西斯羅聯邦,就是因為聯邦內部想做出某個決定,需要來回交換意見,對於突發事件的反應速度實在太慢。等到國會被控制之後,又因為聯邦制本身缺陷,在外力壓迫下,他們很難取得相同意見。   但這次情況正好反過來。   「西海霸主」決定掙脫弗蘭薩帝國的控制,他根本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他的手裡有接應部隊的二十萬人馬,還有撤退回來的遠征軍二十萬人馬。在這種情況下,統帥部和各諸侯國剩餘的軍隊也不得不投向卡特因。   與之相反的是,弗蘭薩人卻來不及做出反應。這次換成他們不知道怎麼做,當身邊的聯邦部隊表現出敵意時,他們必須和駐拉森霍格爾的指揮部聯絡,而那個指揮部是卡特因第一個解決的目標。   等到發現聯絡不上駐拉森霍格爾的指揮部,那些弗蘭薩駐軍再聯絡國內時切都已經晚了。   拉森霍格爾發生軍人政變的時候是晚上九點,這時的弗蘭薩首都索貝卻是凌晨兩點,正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刻。   一陣急促腳步聲闖進弗蘭薩皇帝喬治五世的臥室。   喬治五世是十二點左右休息的,現在正是剛入夢的時候,卻被人強行叫醒,心裡自然不會舒服,但是他也知道,會在這時候把他叫醒肯定有大事。   「拉森霍格爾發生政變,卡特因控制西斯羅,他把我們的人全都殺了。」   帶消息來的是情報部的聯絡官,他說的時候心中異常憂鬱,因為情報部事先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他不知道陛下會不會因此遷怒。   喬治五世愣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身體微微一晃,然後「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快!來人!傳御醫!」   房間裡頓時亂成一團。   「別……」   喬治五世舉起右手,輕輕地擺了擺,片刻後他顫巍巍地站起,朝周圍的人說道:「你們都出去,讓我靜一下。」   這個命令讓宮廷侍從和聯絡官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要不要聽從命令,萬一他們出去之後,陛下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但抗令的話,陛下只會越發惱怒,如果氣出毛病,他們同樣吃不了兜著走。   看到下了旨意之後,旁邊的人都沒動,喬治五世確實氣得發瘋,好在他馬上冷靜下來。   一旦冷靜下來,他知道底下的人顧慮什麼。   「把顧問團的人全都召集到這裡,讓御醫也過來吧,我在會議室等他們。」   喬治五世甚至連換衣服的心思都沒有了,他穿著睡袍朝會議室走去。   索貝雖然地處南方,但是十二月的天氣仍舊顯得寒冷。   這裡又是山裡,旁邊就是湖泊,一到夜裡寒氣逼人。   自從聯盟西線各國遭遇轟炸之後,他再次搬到這個位於山谷中的秘密隱蔽所。   現在他連樹林裡的那排森林小屋都不敢住,就怕同盟會來轟炸,最後把當初在山體內部挖出來的一座儲藏室重新佈置,做為居住和辦公的地方。   因為條件有限,這個寢室很小,辦公室就在旁邊。那裡原本是走廊,所以顯得狹長,放置長桌和兩排座椅之後,連走路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裡的裝修也顯得異常倉促,因為擔心氣味難聞,所以連牆壁都沒有刷,只用大幅旗幟將原來的牆壁遮住。   一進入會議廳,喬治五世徑直坐在寶座上。   幾個宮廷侍從走進來,小心翼翼地將燈打開。此刻誰都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情非常不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   過了大概一刻鐘左右,會議廳門口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喬治五世想要召集的那些人全都住在這片山谷之中。其實他們早就醒了,在這位陛下得到消息的同時,他們也知道西斯羅聯邦發生的事,之所以現在才來是因為他們要先碰個頭,必須確認一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這些人都很清楚,西斯羅人會在這個時候造反,主要的原因是聯盟大勢已去,其次就是前一段時間他們逼迫得太緊,讓西斯羅人再也沒有退縮餘地。在這種情況下,西斯羅人不是徹底妥協,從此淪為和那些附庸國等同的地位,就是像現在激烈反彈。   當初他們以為西斯羅聯邦意見不統一,絕對不會走這一步,卻沒有考慮到他們的步步緊逼和強力壓迫讓西斯羅高層恐懼和屈服的同時,也削弱他們的控制能力,更讓聯邦政體內部互相牽制、互相約束的特性也一起消失,最終導致這場軍事政變。   雖然很清楚根源所在,但是他們不能對陛下明言。   當初對西斯羅聯邦採取強硬措施是他們的建議,而這個建議又是順著陛下的意思提出來的;此刻如果把責任歸咎到這上面,那麼他們全都有錯,陛下本人則是罪魁禍首。   想必陛下不會願意聽到這樣的話。所以他們要另外找原因。   最容易找到的原因就是敵人太狡搰了。很明顯,同盟放過二十萬西斯羅大軍是關鍵所在,而駐拉森霍格爾的全權特使在處理此事的時候,採取錯誤方式,導致裂痕進一步加大。   高級參謀們只用了幾分鐘時間就統一口徑,同時也找到一個最合適的替罪羊。   他們肯定陛下能接受這個理由,也會認可這個替罪羊,反正那個傢伙本來就是用來幹這種活的。   商議妥當,高級參謀們終於進入會議室。   出乎眾人預料的是,喬治五世根本沒提他們商量了半天的問題,而是直接問道:「你們告訴我,西斯羅的局勢會變得怎麼樣?他們會不會加入同盟?」   高級參謀們面面相覷,他們來這裡之前沒有商量過這件事。   好在,這沒什麼可隱瞞的,所以他們正大光明的交頭接耳。   這些人的腦子確實不錯,專門能力也非常出色,只用了片刻工夫就從一團亂麻中,理出一些頭緒。   只見一個高級參謀上前幾步說道:「陛下,請您放心,西斯羅人就算想投靠同盟,同盟也不會接受,因為現在的他們已經失去利用價值,反倒像是一塊肥肉。情報部肯定已經告訴您,同盟讓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出兵的時候,曾經許諾給予豐厚補償,單單撫恤金就是一大筆開支。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恐怕不會願意掏腰包,那麼只有從戰利品上打主意。」   喬治五世已經不記得他是否看過這個情報,或許看過,但是他肯定記不住。   對於此人的分析,他倒是能夠接受。易地而處,他同樣也不會接受西斯羅的投靠。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   喬治五世問道,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一件事。   「封鎖消息,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個高級參謀輕鬆一笑:「西斯羅人肯定已經派出秘密特使,向同盟表達希望退出聯盟、加入同盟的要求。但是他們不會公開這件事,那樣就實在太傻了。一旦被拒絕就是真正的騎虎難下,所以這一切只會秘密進行。剛才我也分析過,同盟肯定不會答應他們的投靠,而西斯羅人已經得罪我們,他們將會徹底孤立。就像當初我們把被踢出局的羅索托當做軟柿子一樣,我相信同盟也會把西斯羅當成首要目標。」   喬治五世的臉色終於不再那麼難看。   西斯羅人抱起石頭硒自己的腳,這或許是他最希望聽到的一件事。   這次的事件給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剛才他一直想著調集大軍將這個過往的盟友滅了,但一想到囤積在邊境上的一百多萬奧摩爾和卡佩奇聯軍,他不敢再有這種想法。更何況最近兩天,同盟的飛翼開始轟炸他的國家,已經有六座城市被炸成廢墟,這是大規模進攻即將開始的徵兆。   剛才他吐血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實在沒有比被人背叛卻無法給予背叛者懲罰更難以忍受的事。而且對背叛行為無法進行制裁是個壞榜樣,肯定會有人有樣學樣。   喬治五世擔心的是畢克拿共和國。   和西斯羅聯邦被打殘了不同,畢克拿共和國的實力仍舊是完整的。   再加上之前弗蘭薩成功突襲拉森霍格爾,一天之內控制住西斯羅聯邦,這件事讓聯盟其他國家全都心生警戒。   畢克拿人以加強防禦做為借口,對所有過往車輛加強盤查,而且對過境軍隊實施全程監控,更是不允許他國部隊靠近首都莫西亞,防備之心可見一斑。   「我們總要做些什麼吧?」   喬治五世仍舊不死心。   那位高級參謀輕歎一聲,他知道皇帝陛下嚥不下這口氣,一心想要有所表示,可惜現在的局勢容不得再有絲毫任性。現在不只是聯盟,就連帝國也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   「陛下,一定要說現在需要做些什麼的話……」   他遲疑一下,然後才用很低沉的聲音說道:「現在要做的,恐怕是進一步加強國內防禦。」   那位高級參謀非常清楚用什麼辦法可以轉移皇帝陛下的注意力。 第四章 聯盟分裂   紅色的玫瑰,白色的百合,黃色的康乃馨,紫色的鬱金香。   在到處光禿禿、難得看到一片綠色的德雷達瓦,能有這座花園是非常難得的事。   這是一座玻璃溫室,屬於王宮的一部分,現在做為病房。   有資格住在這裡的只有利奇一個人。   事實上這是專門為利奇準備的。   那天為了救羅拉莉絲,他受傷不輕,事後當他得知老伯其實已經抵達,羅拉莉絲只要再堅持一、兩分鐘,趕過來的老伯就會給那位「西海霸主」一點顏色,他後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這次的傷受得冤枉。   不過有所失必然有所得。以前他雖然被天階騎士追殺過,卻沒有和天階騎士正面交過手,更別說和操縱戰甲的天階騎士交手,現在他做到了。   這也讓他明白天階騎士也就那麼回事,最厲害的就是「時光凝滯」除此之外靈甲也很厲害,不過靈甲還沒到堅不可摧的地步,至少以他現在的實力再加上新打造的兵刀,全力發出「真·光輪斬」絕對能對靈甲裡的天階騎士造成威脅。   如果他駕馭的也是靈甲,或許還有可能在對決中斬殺天階騎士。   利奇有時感覺挺奇怪。   在騎士的世界裡,一旦修練到高的境界往往就會兩極分化。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不同境界之間的差別極大,天階騎士可以輕而易舉壓制輝煌騎士,而輝煌騎士對付榮譽騎士只需要一個「精神穿刺」就足夠了。   但對他來說恰恰相反。當初只是普通騎士的時候,遇到王牌騎士必須拿命去拼。後來到了王牌等級之後,對付榮譽騎士仍舊挺吃力。但晉陞榮譽等級之後,他對上准輝煌好像不太吃虧,就算和真正的輝煌騎士交手也勉強可以對上幾招。如果他穿戰鬥服、對方空手的話,甚至還可以打成平手。現在踏足輝煌之境,他居然感覺在同等條件上,他或許可以和天階強者一拼。   仔細想來,唯一能夠解釋這一切的,似乎只有他修練的兩種神技的緣故。   他先修練「金剛」又在「金剛」基礎上自創「金絲繭」;後者剛柔相濟,而且補全「神王功」的不足,和「神王功」融為一體。   之後又因為幫羅拉莉絲和索菲亞晉陞聖級,承受一部分的「聖者洗禮」鬥氣被極度凝練,並且化為實質,已經和天階騎士沒什麼兩樣,甚至還在他們之上。   不過就憑這些,他還不足以和天階騎士相抗衡。偏偏他在阿羅多的手裡得到《刀經》並且因此得到老伯的指點,後來又在超級智腦蘇珊的幫助下,練成「真·光輪斬」騎士的實力就是鬥氣、戰技、精神異能這三部分組成,他的鬥氣比一般天階騎士還強,戰技也更勝一籌,唯一差的就是精神異能方面。他仍舊只是「域」而不是「界」這一點差得稍微多,還有就是他的「時間凝滯」不受他控制。   知道自己和天階騎士的實力差得不是很多,他琢磨著能不能進一步縮小差距他差就差在精神力方面。   以前他的精神力成長得總是比本身境界要快,沒想到這次居然拖了後腿。   當初精神力成長得那麼快是因為先有「天聽」後來又有「真實幻象」和「幻影分身」這兩門特殊功法。   自從他晉陞榮譽境界之後,他在這方面已經很久沒有進展。   這一次,連續幾天漆黑一片的大雪之夜,倒是讓他有了一些想法。   受傷雖然不是什麼好事,卻讓他有了空餘時間。   這個花園不小,佔地有五、六畝,高有三公尺,全都是用大塊玻璃拼搭而成,使用了鐵框架、銅嵌條。   此刻花園中間的床上躺著一個他,床邊還坐著一個他,花叢中蹲著一個他,牆角也站著一個他……   這些他或坐或走,每一個看起來都像真的一樣。   他坐躺的那張床,被褥微微陷入一些,似乎上面真的有人;花叢裡的花朵和枝葉朝四周擠開,好像真的蹲著一個人。   這已經不能幻術形容了。   幾天來,他一直在琢磨怎麼把這兩種秘法糅合在一起,並且把這些融入他的「域」之中,創造出一個近似於真實的幻影世界。   以前利奇修練一種功法之前還會考慮用處,現在他根本不去考慮了。   就算練了沒用,也只是浪費一些時間和精力,他不會擔心自己因此練廢;現在的他全身貫通,鬥氣流轉沒有絲毫阻塞,也沒有絲毫消耗。   突然,整個苗圃變得扭曲,緊接著大部分的利奇都消失了,只剩下牆角站著的還在。   他被這意外變故驚醒過來。   看了看左右,他才確定自己在什麼地方。   露出一絲苦笑,利奇朝病床走去。   「怎麼?還是不能滿意?」   引起剛才那陣扭曲的正是羅拉莉絲。   利奇搞出來的新功法沒有達到圓滿程度,他製造出來的這片虛幻空間不但脆弱,只要有人靠近,空間就會立刻崩潰,而且他還沒辦法控制裡面的一切,連他自己都渾渾噩噩像在夢境之中。他甚至連哪些是分身、哪個是本體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我的手頭上缺乏現成資料。」   利奇訕訕說道,他這樣說,其實是打影王家族的秘術主意。   羅拉莉絲笑了笑,沒有接口。這件事關係到家族根本,她頂多向家族傳個話。不過在她看來,自己的家族不會為了增加一、兩個聖級強者而拿出真正的秘術。   看到羅拉莉絲這副模樣,利奇立刻知道沒辦法。對此他早有預料。   四大王族裡,影王一脈對境界最不在意,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背後下手,所以戰力強弱遠沒有稀奇古怪的秘術重要。   「安妮莉亞又有什麼指令了?」   利奇徑直躺回床上。   「這邊的仗打完了,接下來西線由羅索托人接管,想必你不會願意看到那些羅索托人。」   羅拉莉絲笑著說道,她在床頭櫃上取過一個蘋果削了起來。   「荒漠聯軍呢?也歸他們指揮?」   利奇比較關心這件事。如果安妮莉亞真的這麼絕情,他肯定會設法阻止。   「放心吧,安妮莉亞早就考慮好了。羅索托人接管戰線之後,荒漠聯軍就撤回去。稍事休整之後,一部分人跟著你前往施泰因,另外一部分人開往中線戰場,卡洛斯一直嚷著要人。」   羅拉莉絲將上面的決議說出來。   對於這種安排,利奇勉強還算滿意。   荒漠聯軍前往中線戰場,卡洛斯絕對不會虧待他們。雖然奧摩爾處境也很艱難,但畢竟家大業大,只要從手指縫裡漏點東西,絕對可以讓這片荒漠的人眉開眼笑。   不過他的心裡仍舊有些不太舒服。他不知道帕金頓和奧摩爾怎麼會給羅索托東山再起的機會?   羅拉莉絲知道這個傢伙為什麼糾結,她把削好的蘋果抵到利奇手裡,然後在床沿坐下。   「安妮莉亞是為了平衡才這樣做。當初壓制羅索托是為了平衡,要不然戰後羅索托的勢力將會擴張得很大,實力增長到不受控制的地步。現在讓羅索托負責西線進攻同樣也是為了平衡,否則到了戰爭結束之後,西部那一塊就成了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後院。安妮莉亞如果因此重新扶植西線各國、制衡荒漠各國就顯得太過難看,有故意針對的嫌疑,還不如現在就放羅索托人進來。到時候羅索托帝國和荒漠各國互相牽制,本土勢力在夾縫中求生存,這樣就平衡多了。」   看什麼人說什麼話,涉及高層的博弈,羅拉莉絲當然不可能說真話。   她不可能告訴利奇,最根本的原因是帕金頓聖國現在需要提防奧摩爾帝國。   天之城的研究中心裡,正在進行的研究項目差不多已接近尾聲。   一旦新的靈甲被製造出來,戰爭規則將徹底改變,到了那個時候,羅索托帝國至少在兩個世紀裡不會成為帕金頓的威脅。   而且鑒於羅索托的傳統,積重難返的他們恐怕很難轉變,可能會被帕金頓越甩越遠。   但是奧摩爾帝國就不同了。奧摩爾的高階騎士數量不少,再加上卡佩奇,足以威脅帕金頓的安全。   弗蘭薩帝國和奧摩爾相鄰,不管帕金頓防備得多麼嚴密,戰敗之後的弗蘭薩總會有一些高價值的東西流入奧摩爾。   就像弗蘭薩是在血色旌旗的屍體上變得強大得令人戰慄,難料得到弗蘭薩的遺產之後,奧摩爾會發展到什麼程度?   荒漠各國已經算是奧摩爾的附庸國,如果卡洛斯透過荒漠各國控制住西部,這場戰爭等於是奧摩爾一家獨贏。   雖然奧摩爾帝國一向溫和又守舊,一直沒有表現出太大野心,但是,身為世界上第一強國,帕金頓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沒有野心。對於任何有可能威脅到它地位的國家,肯定要防範一下。   看到利奇仍舊沒反應,羅拉莉絲輕歎一聲說道:「現在差不多是解決蒙斯托克和瓦雷丁的恩怨的時候了。西斯羅人雖然封鎖消息,但是聯盟的各國之間全都互相潛伏間諜。拉森霍格爾發生的事,現在恐怕已被各國高層所知,接下來聯盟會發生巨大動盪,肯定會有很多國家希望脫離聯盟,投靠我們這邊。我們需要的不是投靠,而是無條件投降。因為局勢不明,所以聯盟的那些國家現在還不願意走這一步,但等到局勢明瞭之後,一切就很難說了。萬一瓦雷丁答應無條件投降,你們想再進行報復恐怕就難了。」   別的話說得再多也難以打動利奇,但是這件事卻讓利奇沒有一絲猶豫。   以前瓦雷丁和蒙斯托克之間是世仇,至於結仇原因誰都說不清楚。這種牙齒和牙齒打架的仇恨其實不是很嚴重,至少在戰爭爆發之前,瓦雷丁是蒙斯托克的第二大貿易國。   但是經歷這場戰爭,一切都不同了。   現在已經不只是世仇,而是滅國之恨,兩者之間必須有一方徹底倒下。   知道同盟高層的決議,利奇迫不及待想要動身,可惜的是他傷還沒有痊癒。   在那間溫室又躺了一個星期之後,他終於得到醫生允許,可以自由活動了。   在這個星期裡,德雷達瓦的軍隊已經做好調往東線的準備。   當初來這裡的時候,利奇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現在要離開,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有些捨不得。   讓阿羅多和哈桑陪著,利奇在赫達爾轉來轉去。   雖然這個地方仍舊讓他感覺破舊,但不得不承認,他對這裡確實有感情。   連裴內斯、天之城和卡佩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未必及得上這裡。排在赫達爾之前的,恐怕除了故鄉格拉斯洛伐爾,只有布勃卡和那條老街了。   跟在他身邊的阿羅多和哈桑也彷彿看不夠似的。   對於這裡的一磚一瓦二坦兩個人的感情顯然要濃重得多。這裡是他們的故鄉,而他們即將遠離故鄉;哈桑還好一些,頂多戰爭結束之後就可以回來,阿羅多就不同了,他要前往卡佩奇,或許要在那裡待上十年、甚至更長。   「這麼意志消沉幹什麼?你又不是回不來,現在鐵路通了,從卡佩奇到赫達爾頂多一個星期。如果從天上走的話,時間更短,頂多一天一夜你就可以到家了。雖然不可能讓你一個星期回來一趟,一個月給幾天假期還是可以的。」   利奇安慰道:「除非你放不下你那幾個老婆。」   他故意開玩笑,讓氣氛變得活潑些。   「你才放不下你的那些女人呢。」   阿羅多反罵道,緊接著他歎口氣:「我只是對未來的路有些迷惘。大長老曾經說過,外面的世界非常精彩,而這片荒漠實在太窮也太落後了,我們應該出去走走看看,可惜大部分人沒有這個機會。我現在有了這個機會,而且條件比大長老和賈拉德大師當年要好得多,我怕……」   「用不著擔心,你會幹得很好。」   哈桑拍了拍阿羅多的肩膀。   這不是安慰,實在是因為阿羅多的條件太好了。一部誰都弄不明白的祖傳《刀經》居然讓劍聖馬克斯的師傅得以突破,這個人情不小,不但那位老人感激不已,馬克斯本人也欠下一個大人情。比起當初大長老和卡洛斯陛下的朋友關係,阿羅多和劍聖一派的關係近多了。   那天替羅拉莉絲解圍之後,老伯在赫達爾待了七天,一直到那十八萬軍隊被順利殲滅、西斯羅聯邦的二十萬人馬逃回邊境,西線戰事順利結束,他才返回卡佩奇。   在這七天裡,老伯代替馬克斯收下這個徒孫,並且給了阿羅多不少指點。   將整座城逛了一遍,中午時分,利奇他們三個終於返回營地。他們回的營地就是城外的飛行大隊駐地。   從天之城、奧德或卡佩奇飛來的飛翼有兩個降落點,一個就是這裡,另外一個在工廠區旁邊。後者戒備森嚴,起降的全都是負責轟炸,或者將兵力投放到聯盟後方的大型飛翼。而為飛行大隊配套的這條跑道,用途比較雜。   就以現在來說,跑道上停著六架「鵜鶘」這些比「金雕」載重量還多的飛翼,當初設計時就是為了把人員和物資送往敵人後方,但是顯然同盟高層都覺得,把它當成交通工具要比乘坐列車旅行更迅速和便利。   「鵜鶘」的機艙原本是封閉的,這幾架「鵜鶘」做了特別改動,兩邊各開一排舷窗。   機艙裡左右兩排座位,總共能坐二十個人。   把大隊人馬全都空運回去顯然是不可能的,這六架「鵜鶘」是為了高級軍官而準備,除此之外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也有一些人想要搭便車,他們在施泰因停留一下就會前往天之城。   利奇乘坐的是最前面的飛翼。   他到的時候,黛娜、翠絲麗、妮絲、玫琳、羅莎和蘭蒂,全都已經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利奇的身邊自然跟著羅拉莉絲,兩個人一上來,門就關閉。   雖然每架飛翼可以乘坐二十個人,卻沒必要全都坐滿。對於其他人來說,三十五個小時的旅程顯得異常枯燥乏味,但對利奇來說肯定是春光明媚。   和利奇有交情的人都知道利奇的毛病,不會沒事找事跑到這裡礙眼。   「傷好得怎麼樣了?」   黛娜斜靠在窗口問道:「那天看到你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情況好像挺糟糕的。」   她多少感覺到有些慚愧。除了利奇被送回來的那天,之後她居然沒有關心過此事。   不過事出有因,她的身份是代理指揮官,負責軍隊協調和對申報上來的戰功進行覆核,根本抽不出空來。   不只是黛娜一個人如此,那幾天連妮絲和羅莎這種不著調的傢伙,也有一大堆工作要做。知道西線戰事完全結束才過來探望利奇,那時離利奇受傷已經快一個星期了。   「『金絲繭』」的第八重境界不是那麼簡單的,只要不是當場致命,想要讓我死可沒有那麼容易。」   利奇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自得。   和「金剛」比起來,在第八重之前,這種變異功法的防禦力要遜色一籌,不過換來的是「金絲繭」比「金剛」容易修練。   到了第八重,因為剛柔相濟的緣故,「金絲繭」的防禦力已經超過「金剛」再加上「金絲繭」和「神王功」可以融合在一起,比「金剛」又強了幾分。代價是,想練成「金絲繭」的第八重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這一點上,「金剛」就強得多了。「金剛」只要入門就可以修練到大成,開頭最難,越到後來越是容易。   除此之外,「金剛」比「金絲繭」更強的地方就是,「金剛」還有第九重境界。利奇不知道他能不能將「金絲繭」再往上推進一層,就算成功的話,那一步肯定千難萬難,和其他神技絕學沒有什麼兩樣。   「你現在風光了、得意了,連天階騎士都敢碰。」   妮絲酸溜溜地說道。她又想起當初利奇剛覺醒的那段日子,那時她想怎麼欺負這個傢伙都可以。   「不要緊,我們也可以做到,你不是也已經練到第六重了嗎?」   翠絲麗在一旁安慰。   利奇猛地回過頭來。   不只是他,黛娜和玫琳也有些驚詫地看著妮絲。   誰都知道105小隊的成員裡以妮絲最不用功,沒想到她已經把「金絲繭」練到這麼高的境界。   黛娜和玫琳兩個人差不多,還在第四重境界晃悠,她們修練「金絲繭」的時間不比妮絲晚多少。   「你已經達到榮譽巔峰?」   利奇終於看出妮絲的異常。   能夠看透別人的境界,首先要比對方的境界更高;這架飛翼上除了羅拉莉絲,只有利奇能夠做到這一點。   「這是她家獨傳的秘法,本來就是給懶人練的。」   翠絲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修練這種秘法之後,可以讓到達瓶頸期的要求大大降低,也容易晉陞到更高境界。」   雖然沒有說缺點,利奇、黛娜和玫琳立刻明白,這其實是一種揠苗助長的秘法。   「這種事見仁見智,在一個境界停留更久,對境界領悟也更徹底,實力確實相對會高一些;但是更快晉陞到比較高的境界也有好處,這個傢伙不就是如此?」   黛娜一指利奇。   「如果我有這條路可走的話,我也會這麼做。」   玫琳頗有些羨慕。   她的情況和妮絲有些相似,都是靠技巧取勝,境界越高,她能運用的技巧就越多,也越精深奧妙。   相對而言,黛娜就沒有這種想法。對於黛娜來說,根基扎得越穩越好,她積累得越厚實,實力就越強悍。   從這一點上來說,當初把利奇交給她教實在是一個錯誤選擇。   莉娜和玫琳更適合做利奇的師傅,甚至連妮絲也比她勝任。   「那麼你呢?」   妮絲用胳膊肘捅了捅翠絲麗,她們並排坐著。   翠絲麗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她修練的「天地絕」與眾不同,講究的是機緣。   機緣到了,能夠領悟出些什麼,到那個時候自然是境界越高越好。   但是機緣這東西很難把握,她現在不敢讓境界提升得太快,就是怕根基不穩,錯失某種契機。但她又不敢保證這是對的,或許等到她晉陞到更高境界,才有可能碰到機緣。   翠絲麗的心裡頗為糾結。   飛翼在不知不覺中離開地面。耳邊儘是槳葉快速旋轉時發出的嗡嗡聲。   一開始飛翼還是傾斜而上,等到半個小時之後,飛翼重新放平。   利奇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   「這麼興奮幹什麼?」   黛娜輕喝一聲,不過她做的事卻和她說的話完全相反,只見她輕輕地解開鈕扣。   不只是黛娜一個人在解鈕扣,其他人也是一樣。   從赫達爾到施泰因要飛三十幾個小時,利奇當然不想浪費時間。   再說,他已經憋了很久。   憋得久的不只是他一個。   論放得開,沒有哪個女人能比得上妮絲。不過這情有可原,當初和妮絲搞上的時候,利奇對妮絲以前欺負過他的那些事仍舊耿耿於懷,所以在藥劑上做了一些手腳。   把衣服往地上一扔,妮絲縱身一躍,整個人掛在利奇身上。   她的手迅速地伸進利奇褲襠裡,隨手一掏,那根碩大的東西彈了出來。   用兩根手指夾住利奇的龜頭,妮絲將這玩意兒湊到花徑口,她那裡早巳經泥濘濕滑。根本不必用力,身體微微往下一坐,利奇的性器深深插入狹小的花徑裡。   雖然如此主動,但妮絲的身體卻微微顫抖著,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105小隊的女騎士裡,她和三姐妹一樣都是被利奇用強奪去女兒身。三姐妹還算好,那時候的利奇還嫩:妮絲就慘了,她被強行破身的時候,利奇的性技超越了教他的莉娜,一套套花招讓這個丫頭死去活來。   從那之後,她就落下這個毛病。   不過這種怯懦模樣最容易讓男人垂憐,同樣也容易激起男人暴虐的慾望。   利奇一把抱住妮絲臀部。一直以來他非常喜歡妮絲柔軟的身軀。就算現在他身邊的女騎士很多已練成「金絲繭」但最讓人滿意的仍舊是妮絲。這個傢伙的皮膚又潤又滑,一把捏下去像是捏棉花,可以完全團在手裡。   翠絲麗在一旁輕聲笑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將一枚震動球塞進妮絲的肛門裡。   她的手指也輕輕插入妮絲的肛門。以前她們兩個人假鳳虛凰都不敢碰破對方的處女膜,所以都是用後門來代替前面,她對這一套自然非常熟悉。   手指輕輕插入又慢慢拔出來,插入到最裡面還微微彎曲,並且在裡面攪動兩下。拔出來時,那根手指會勾住震動球後的金屬絲,把這玩意兒拽到肛門口,劇烈震動讓妮絲一陣陣哆嗦。   突然翠絲麗的另外一隻手舉起來,「啪」的一聲在妮絲屁股上猛拍一下。   這一巴掌上去,雪白屁股上頓時多了一個血紅的手掌印,更有一陣肉浪在妮絲身上抖個不停。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妮絲大叫一聲,叫聲中除了痛苦還帶著一絲陶醉。   利奇的女人全都被他弄得有些受虐傾向,痛苦反倒更能增加性刺激的強度。   和以往一樣,妮絲的陰道飄射出一股清澈又黏稠的淫液。與此同時,她的陰道深處突然生出一股強勁吸力,陰道四周的軟肉拚命纏住利奇的陰莖,用力扭絞著;她的子宮頸也自動張開,像是一張小嘴似的,緊緊地含住利奇的龜頭,不停地刮贈龜頭和肉溝。   妮絲的流沙小穴是無上妙品,全力發動立刻讓利奇舒服地閉上眼睛,他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   這時他突然感覺翠絲麗的手指在他的氣海上輕輕戳了一下。   他修練的神王功,氣海正是鬥氣匯聚的所在。翠絲麗不只戳了一下,而是強行將他的鬥氣引入妮絲體內。   與此同時,妮絲的體內又升起一絲怪異吸力,瞬間將那縷鬥氣吸過去。   此刻利奇的鬥氣早已實質化,並不是無形無質之物,而是如同一道電流;射入妮絲體內之後,頓時電得妮絲渾身發顫。偏偏那地方又敏感到極點,妮絲感到下半身又酸又麻,卻又刺激到極點。這種刺激的感覺不論是深度還是廣度,都是以往所無法比擬的。   這種酸麻感迅速擴散開來,從陰部擴散到整個臀部,又沿著脊椎向上。   濃如膠、黏如蜜一般的淫液從她的屁股滴落下來;她的頭往後伸,脊背一拱一拱,身體劇烈地抽搐。   以往妮絲能撐上七、八分鐘才會達到高潮,沒有想到這次被輕輕電了一下就立刻崩潰,而且反應還如此劇烈。   一直在一起做愛,每個人的反應大家都知道。如果她的身體還能緊繃,或者嘴裡能叫出聲來,只能說明高潮強度還不夠;只有現在這樣才是真正被刺激到了極點。   要不是沒尿,這個傢伙十有八九會失禁。105小隊的女人全都丟過這個臉,所以現在她們都學乖了,和利奇做愛之前先去廁所。   那道電流沒有消散,而是在妮絲體內繼續流竄,所到之處,鬥氣如同磁石邊的鐵粉一般,迅速吸附上去。   妮絲的身體一直抽搐,陰精飛瀉而出,絲毫沒有止住的跡象,而且變得越來越黏稠。   強烈快感已經衝垮她的意識,快感中還伴隨難以承受的痛苦。一種奇癢感讓她恨不得立刻死去;除了癢還有酸,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酸,好像整個身體都要化了。   「移花接木,好手段。」   羅拉莉絲看著翠絲麗的手淡淡地說道。   這些人裡只有她知道翠絲麗幹了什麼。   翠絲麗的手指仍舊在妮絲肛門裡抽插,她能從中得到一種莫名快感。聽到羅拉莉絲道破她的手法,翠絲麗沒有太過在意,她用力在妮絲屁股上猛拍一下,說道:「這個傢伙喜歡走捷徑,人又懶,底子又薄了些,當然要給她補一下。」   她的手輕輕劃過利奇那根又粗又長的東西,繼續說道:「這東西多肥啊!稍微壓搾一些出來,對他又沒什麼損害。反正他連『女妖的呼吸』都能承受。」   羅拉莉絲不說話了,和「女妖的呼吸」一比,「移花接木」確實不算什麼。   「你們要不要也試試?難得讓他做一次苦力。」   翠絲麗開始拉盟友,她知道黛娜和玫琳肯定會心動。   還沒等黛娜和玫琳回答,利奇已經將妮絲放下來,然後一把將她抱起。   粗暴地扯掉翠絲麗的褲子,利奇用力一捅,粗大性器瞬間插入翠絲麗的陰道。   翠絲麗根本沒有防備,她感覺自己被電了一下。和妮絲一樣,強烈的電擊讓她感覺酸麻到極點。   她怎麼也沒想到,只嘗了一次「移花接木」利奇已經能自己將實質化的鬥氣注入女人體內。   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那道電流顯然受到利奇的控制,特別在她體內最敏感的部位流竄,那種刺激比妮絲剛才承受的要強烈得多。   「噢——」   翠絲麗大叫一聲,身體猛地彈起,她想要掙脫。   可惜現在的她已經無法掙脫利奇的雙臂。將「金絲繭」修練到第八重,利奇敢和當今世上任何一個騎士比力氣。   掙脫不開,翠絲麗的屁股大幅度扭動,好像拚命想逃離利奇的那根巨物似的,可惜她越掙扎,那根東西插得越深。   突然利奇猛地往上一頂,他的龜頭進入翠絲麗的子宮裡。   翠絲麗的屁股不扭了,但她的臀肉急劇地顫抖,激起一陣陣肉浪;她修長的大腿肌肉凸顯,每塊肌肉都在顫動。   快感一浪接著一浪襲來,翠絲麗一次又一次被推到浪尖之上。她現在總算知道妮絲為什麼連片刻都沒有支撐住了。   翠絲麗記不得自己是怎麼被放開的。從利奇的性器插入她體內的那一刻起,她的腦子裡只剩下強烈的快感。   等到她恢復神智時,她看到自己正趴在椅子上,屁股高高地翹起,雙手雙腳被緊緊固定著;她的左邊是妮絲,右邊是黛娜,再往右是玫琳,前面一排是羅拉莉絲和蘭蒂。   其他人也都和她一樣。   她剛想舒展身體,就感覺那根可惡的東西再次捅進她的陰道裡。   強烈快感再次瞬息間衝垮她的意識。   雲層越來越厚密,這是接近大陸東部的證明。在冬季,西部因為有沿海的高聳山脈,海上水氣過不來,所以非常乾旱。中部更是如此,奧摩爾帝國大部分都是半乾旱的黃土地,一直到卡佩奇才稍微好一些。東部就不同了,冬季從海洋上吹來的潮濕空氣,讓天空總是佈滿厚密雲層。   從偶爾出現的雲層縫隙往下看,地面上一片雪白,和昆塔古姆岡符荒漠那無雪的冬天完全是兩種模樣。   利奇和女騎士們早已把一切收拾好了,除了女騎士們臉上濃濃的春意,根本看不出她們做過什麼。   「我們快要到了。」   從前面座艙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操縱這架飛翼的兩個人都是利奇的飛行大隊成員,同樣也是利奇的女人,一路上免不了沾上一些雨露。   過了片刻,飛翼往前傾側,轉眼間鑽進雲層當中,又過了片刻,飛翼從雲層下方鑽出來,廣袤大地出現在眼前。   在這片白茫茫的大地上有一塊黑色斑點,那就是施泰因。   相當初剛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此刻的施泰因可以稱得上是一座城市。   以前那片用來住人的山谷,現在規模擴大十倍不止。原來的小鎮現在變成城市中心,當初對「明王」進行測試的區域成了商業區,北面則是工業區。   屬於一座擁有將近兩百萬人口的城市,施泰因顯得有些狹小。   畢竟到現在為止才三年,施泰因能發展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城市雖小卻井然有序,而且一切都顯得精緻。   當初設計居住區時考慮的是怎麼節省材料、縮短工期和讓盡可能多的人居住,所以每一寸土地都不能浪費,每一份建築材料都要用到實處。   地壟式的設計使得這些房屋不需要建造牆壁,也考慮到房間保溫。   將屋頂設計成為後面一排房子的庭院,以最大的可能節省空間。   施泰因之後的規劃顯然都受到居住區影響,設計前總是精打細算,把各種功用都考慮在裡面。   不過這裡的擁擠也讓利奇感到驚訝。   除了正中央的公路,其他地方居然看不到沒人的空地,特別是商業區,密密麻麻的人群簡直像是螞蟻堆。   所有的人全都在忙碌,用他們能夠想到的辦法妝點這座城市。大街上張掛綵帶,是用碎布片和染色的舊報紙做的,商業區的每間店舖全在門廊上吊掛燈籠。   「這是為了迎接我們嗎?」   利奇問道。   旁邊那些女騎士全都噗赤笑了起來。   「你不知道日子嗎?明天就是除夕,後天是新年。」   黛娜笑著說道。   利奇覺得很丟臉,他剛才的自我感覺太好了。   飛翼越降越低,已經可以看到施泰因北邊有一條跑道。   這條跑道在兩道山嶺的中間,前後還有兩個小山包,不能算是一個好地方,可惜這裡沒有更好的選擇。南面倒是有平地,但是不夠安全。   還沒有降落到地面,利奇看到跑道盡頭站著一群人。   飛翼離地面越來越近,最終在一陣震盪之後落在地上。   門開了,利奇第一個跳下去。   前來迎接的人全都走過來。   人很多,為首的是嘉利,她的身後跟著莉娜、諾拉、三姐妹、瑪格麗特和迪蒂,105小隊終於再次湊齊了。   不只是獨立軍的成員,利奇還看到老爸、老媽和奧黛麗。布勃卡的研究院顯然搬過來,不過他沒看到艾米麗那幫人,也沒看到阿麗亞娜和卡門。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群他根本不認得的人,利奇對這些人不怎麼感興趣。   剛剛在天上的時候他曾經出過糗,以為底下的人張燈結綵是為了迎接他這個英雄的到來,沒想到大家是為了慶祝新年而做準備。此刻他終於感覺好受許多,雖然迎接的儀式沒有想像中隆重,來的人卻不少。   原本站在最前面的是嘉利小姐,但是過來時嘉利故意拖後些,其他人也跟著放慢腳步,讓利奇的父母走在最前面。   難得一家人能夠團聚,利奇當然感到高興。   三年的時間,利奇感覺老爸的變化實在太大,比以前胖了許多,精神也好了許多,不過他也顯得老了許多。相反的是老媽越來越年輕,顯然當初那滴精血在老媽身上起了作用。   問候過父母,和前來迎接的人打個招呼,利奇在眾人簇擁之下,朝著跑道邊走去。那裡停著一排車輛。   利奇當然和父母坐在一起。一上車,他拉過老爸的手說道:「我花了三天時間準備一份禮物。」   「自家人,要什麼禮物?」   利奇的老爸現在也算是一個上位者,見識多了之後,有些東西已經不太在乎。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兒子回來更好。   利奇沒有回答,而是從指尖擠出一滴血珠。   利奇的老爸頓時不說話了。他聽妻子提過,當初妻子也得到同樣好處,讓她一下子變得年輕。   如果是其他禮物,利奇的老爸當然不會在意,但是這份禮物他挺心動。雖然男人不像女人在意年齡,但能夠變得年輕一些總是好的。   血珠迅速融入利奇的老爸皮膚中。和當初利奇的老媽一樣,利奇的老爸也感覺到身體異常發熱,而且心臟越跳越快,跳動力量也越來越大。   扶著老爸,讓老爸靠在座椅背上坐好,利奇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每個人只有第一次吸收精血才會有效果,只能讓一個普通人的壽命增加五、六年。」   「夠了,夠了,五、六年還不知足嗎?」   利奇的老媽倒是挺高興:「我們現在還不算老,雖然最美好的時光已經過去,卻還沒到等死的時候。有這多出來的五、六年的時光,已經讓我們滿足了。」   利奇的父親也緩過一口氣。他能感覺身體機能似乎在復甦,臉上的變化沒有鏡子,所以看不見,但他可以看到兩隻手的變化,手上皺紋正迅速消失。   這一切都像變魔術,更何況他當初曾經聽妻子說過,兒子幫她注入一滴精血之後,當時的變化不是很大,等到過了一晚,人一下子回到三十歲時的模樣。   「今年怎麼想到要慶祝新年?」   利奇剛才在天上時就對這個問題感到奇怪。   「這不是為了鼓舞人心嗎?嘉利她們一回來,我們知道接下來該是打回蒙斯托克的時候了,所有的人等這一天……」   利奇的老爸越說越激動,聲音變得硬咽起來。   利奇的老媽也在一旁抽鼻子。   看著父母這模樣,利奇突然有一種異樣惆悵。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許會有這樣的激動,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故土情節。但現在的他卻異常淡然。   他突然想起大叔和莉娜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騎士有效忠的祖國,卻沒有自己的故鄉。」   正因如此,莉娜這個聖皇血裔才會是蒙斯托克人,而伍茲海德的後人會遍佈全世界。   「今天兒子回家應該高興才對,哭什麼?」   老媽第一個醒悟過來,她撒嬌似地踹了利奇老爸一腳,後者也連忙收住硬咽之聲,連聲說道:「我確實是老糊塗了。」   「現在復興黨的情況怎麼樣?」   利奇低聲問道。這一次沒有羅拉莉絲在身邊,多少有些不太方便,他只能靠自己勉強把四周隔離。   這多虧他的「域」是絕對控制,可以讓車外空氣凝固住,讓外面的人聽不到裡面的說話聲。   利奇的老爸皺了皺眉頭。有些事他已經憋了很久,沒人可以說,現在兒子回來了,他終於有說話對象。   「現在的復興黨……唉……」   他重重地歎口氣:「實在太大了些,什麼人都往裡面進。當初馬龍只想盡快壯大復興黨,根本沒有想過怎麼加以控制,現在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當初那些對我們恨之入骨的傢伙也一個個加入進來,進來之後就拚命和我們搗亂。」   「難道連把關的人都沒有?」   利奇感到意外。他記得想要加入復興黨早期確實容易,他前往卡佩奇的時候已經變得嚴格,想要加入復興黨必須有兩個復興黨中層成員做擔保人,還要經過一個特別委員會審核。   「最早被拉進來的那批人在站穩腳跟之後,也想壯大自己的勢力,所以有樣學樣從外面拉人。雖然有審核委員會把關,但是才半年的時間,審核委員會就名存實亡了。」   利奇的老爸一說到這裡就感到特別累。最近這段日子因為同盟局勢大好,眼看就要打回蒙斯托克,所以復興黨內部開始爭權奪利,整天烏煙瘴氣。   「老爸,別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利奇顯得很輕鬆,他其實對這些事早就耳聞。他的消息來源可不少,所以來之前他已經想好對策。   「小事?」   利奇的老爸盯著兒子,他知道兒子非常有本事,他現在想知道兒子到底有能耐到什麼程度?所以他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說了,你可別跳起來。」   利奇不得不給老爸先打預防針。   「你說吧,沒關係。」   利奇的父親已經不是當初在軍需部做事的小調度,三年來他也見識不少勾心鬥角,自認為承受能力相當不錯。   「他們鬧得越凶越好,讓他們盡情表演。蒙斯托克不需要那麼多政客,正好趁這個機會殺掉一批。」   利奇已經決定學卡佩奇的做法。如果是以前的話,他頂多會心裡想想,真的下手會有些猶豫;但經歷西線戰場的洗禮,他的心變得越來越硬。   利奇的老爸被嚇了一跳,這個答案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你……沒在開玩笑吧?」   他甚至有些結巴。   利奇沒有再說什麼,但是他的神情已經說明一切。   車開得雖然不快,但起降跑道離施泰因本來就不遠,所以沒有多少時間,車隊就進了城。   從天空中往下看感覺施泰因很小、很擁擠。但是到了近前,利奇才感覺到這裡的氣氛其實很不錯。   雖然整座城市不比赫達爾大多少,但規劃得非常整齊。   最大也最繁華的那條馬路,正是當初施泰因小鎮中央貫通兩國的通道,現在這條馬路被開闢得很寬,可以讓六輛車並排而行。   路的兩邊原本有很多店舖,現在變成辦公的地方,市政廳、騎士總部、復興黨的黨部全都在這裡。   沒有建造廣場,而是在靠近北邊的地方造了一個公園,顯然是學卡佩奇的做法。   西邊的商業區則是學帕金頓的做法,全都是緊挨著的三層樓房,上下全都是店舖,卻又層次分明,周圍一圈是零散的店舖,中間是幾個大型賣場。   以往蒙斯托克也有商業廣場,只不過蒙斯托克的商業廣場走的是高級路線,裡面賣的全是奢侈品。   帕金頓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國家,偏偏他們商業區走的卻是平民路線。每個居住區的中央都有一座商業廣場,生活所需要的任何物品都能在那裡買到。   車隊進城之後,逕直朝著南邊而去。   南邊是軍隊駐紮的地方。   此刻駐紮在施泰因的有六萬人馬,其中兩萬隸屬於青年軍,是坎貝爾的人馬,另外四萬是帕金頓聖國的駐軍。前段時間因為一些事發生爭執,帕金頓駐軍接管這裡的防務;坎貝爾感覺到有些壓抑,所以把軍團部重新搬回伯尼貝利。   利奇不擔心他會和那支帕金頓駐軍發生爭執,因為來這裡之前,安妮莉亞已經下令,這支駐軍歸他管轄。   這其實等於變相借了四萬人馬給他。   車隊在一排被偽裝網阻擋的房子前面停下。這是特意為利奇一行人安排的住所。   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一個副官模樣的人走到嘉利面前:「伯尼貝利來通知,讓我們立刻過去開會,討論有關反攻的事宜。」   嘉利接過那份通知,她轉頭看著利奇。   所有的人全都注視利奇。大家都知道,這應該是抵抗軍高層對獨立軍的試探,當然說是下馬威也可以。   「這上面有誰的簽名?」   利奇問道。   「只有埃爾文一個人。」   嘉利笑了起來。如果在一年之前,這份通知或許還有些份量,但是現在……   利奇也笑了。如果上面有坎貝爾的簽名還稍微麻煩一些,只有埃爾文一個人的簽名,根本沒人理睬他。   「給埃爾文回信,告訴他,我們根本不承認伯尼貝利那個抵抗軍總部。過年之後,我們將會向流亡政府提議對瓦雷丁人採取行動,如果其他的軍隊願意配合,可以到這裡商議具體安排,不願意的話請便……」   利奇原本還想說,如果敢阻礙的話,他會採取行動什麼的,但是轉念一想,現在沒必要把話說絕了。   「再告訴他們,我已經取得安妮莉亞女皇陛下的授權,此刻幫助我們守衛防線的帕金頓軍隊將會配合我們的行動,和我們共同作戰。」   利奇這樣說是因為他不知道埃爾文是否已經得到消息。   如此強硬的言語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愣。除了羅拉莉絲之外,所有人彷彿重新認識利奇一般。   這中間驚訝的程度又有輕重不同的區別。嘉利、莉娜、翠絲麗這些人因為一直都在利奇身邊,所以多少知道一些利奇的變化,她們的驚訝程度要小一些;利奇的老爸老媽的驚訝程度就有些大,在他們眼裡,兒子簡直就是換了個人似的。 第五章 歸故土   五輛車排成一列在公路上行進,因為下雪的緣故,車速提升不上去。   第一輛車上坐著埃爾文。和兩年前比起來,他顯得老了許多。   迅速衰老是因為自從布魯姆死了以後,做什麼事都不順心。一開始和坎貝爾鬥得頭暈眼花,等到坎貝爾去了施泰因之後,他開始為派系內部的紛爭煩惱。   但和昨天比起來,之前的麻煩全都算不得什麼。   說實話,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幾年前只能和他的孫子一爭長短的小傢伙, 現在居然壓得他喘不過氣。   昨天他原本想要給那個小子一個下馬威,原本他猜測那個小子對他的通知, 最壞的可能就是置之不理,沒有想到那傢伙居然甩個耳光過來。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他提議這麼做的時候,坎貝爾只是嘴上支持,卻不肯和他聯名簽署這份通知,卡隆更是直接棄權,宣稱此事與他無關,顯然這兩個傢伙都已經預料到那個小子的反應。   更令他憤怒的是,他事後找人聯絡帕金頓,想確認帕金頓高層是否將帕金頓駐軍的指揮權交給利奇,結果回答是肯定的。   他當然明白這意味什麼。   顯然帕金頓高層已經承認獨立軍是蒙斯托克殘餘武裝力量的代表,原本由他和坎貝爾領導的抵抗軍已經被捨棄了。   知道這件事之後,他連忙向認識的幾個有影響力的人物求援,結果對方居然警告他,別拉他們下水。   如果那些人很委婉地拒絕他,他或許還會另外想些辦法,但如此明確無誤的拒絕、如此激烈的言辭,並且帶著明顯想和他劃清界限的味道,不由得他不好生思考一下。   求助無緣,而且實力對比上自己也處於絕對弱勢,埃爾文就算再不願意低頭也已經做不到了。   前往施泰因的不可能只有埃爾文一個人,坎貝爾和卡隆也在,不過他們都在第二輛車裡。   一路上兩個人倒是有說有笑的。   卡隆的心情確實不錯,除了感覺有點窩囊,現在的地位居然是靠女兒得來的,除此之外他沒有其他想法。   在蒙斯托克僅有的幾個高階騎士裡,他本來就是被邊緣化的一個人。博斯羅瓦身為統帥,自然用不著多說;埃爾文身為博斯羅瓦的副手,以前一直是第二交椅;布魯姆和坎貝爾雖然不受歡迎,卻組建了青年軍。只有他地位最低,只是一個兵團長,還是副職。現在他至少管理騎士學院這一塊,雖然沒有實權,地位卻很高。   和卡隆比起來,坎貝爾的心情談不上好。   自從布魯姆死了之後,青年軍徹底分裂,海格特等於獨立門戶,另外有一部分人跑到埃爾文那邊去了。他手底下雖然有一些人,大多是後來發展進來的成員:他們年紀太輕,實力算不上很強,而且凝聚力遠遠比不上最初的幾批。   本來他還在琢磨挑唆埃爾文和利奇鬥爭,他偷偷經營自己的派系,沒想到利奇的來勢如此兇猛,已經到了根本用不著以正眼看他們的地步。   雖然心裡失落,坎貝爾倒是沒有埃爾文那些煩惱。他和利奇沒有正面衝突過,當初還幫過利奇不小的忙,再加上他是青年軍的創始人,而利奇的最大合作者海格特是青年軍出身,手底下的人馬也大多和青年軍有關,憑這個關係,在將來的高層中仍舊會有他的位置。   中午時分,幾輛車終於抵達施泰因。   此刻的施泰因比起昨天更多了幾分節日氣氛。   昨天晚上利奇隨口一句話,阿麗亞娜立刻連夜調來大批物資,大清早就開始妝點起來。那些原本用碎布條和舊報紙紮成的綵帶全都換成真正的綵帶,主要街道上更是掛上不少裝飾品。除此之外,還從帕金頓駐軍的軍需品倉庫借出大量食 物,發放給這裡的居民。   現在的利奇有權有勢,手裡有錢有物資,已經不是當初那番捉襟見肘的景象。   多虧阿麗亞娜和胖子查理他們管理的商行。   當初建立商行是為了安置一批人,順便為戰後做些準備,沒想到用智腦裡遺留的物資配送方案簡化後組建起來的商行,遠比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需部門效率都要高得多。   同盟高層本來只是扔出幾塊沒什麼肉的骨肉給商行,後來發現商行的效率更高、速度更快、費用更省,便把越來越多的生意扔過來,商行經營的範圍也越來越廣。不知不覺中,這個組建沒有多久的商行已經變成一個龐然大物。   看著一夜之間大變樣的施泰因,埃爾文和坎貝爾心裡頗不是滋味。他們突然感覺,原本想給利奇一個下馬威的念頭實在太不切實際。不知道什麼時候,兩邊的實力已經完全拉開。   開會的地點在騎士總部。   此刻騎士總部會議廳裡的圓形會議桌前,已經坐著利奇、羅拉莉絲、嘉利、 翠絲麗、阿羅多和海格特。   海格特同樣也是被一架飛翼接來,不過他到的比利奇晚。   這幾個人裡,羅拉莉絲和翠絲麗分別是帕金頓和奧摩爾的代表,此刻在施泰因的四萬帕金頓騎士都歸羅拉莉絲統帥。   以往沒有帕金頓的軍隊參戰,羅拉莉絲的地位雖高,卻和其他各國的部隊互不統屬,但是這次不同。   駐守這裡的帕金頓部隊的指揮官只是一個伯爵,以往連謹見羅拉莉絲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仍舊讓那個伯爵擔任指揮官,而羅拉莉絲身為利奇的保鏢,地位顯然在那個伯爵之下。這對於等級森嚴的帕金頓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   所以把四萬人馬暫時歸到羅拉莉絲的名下變成一件順理成章的事。   雖然和埃爾文不對頭,看到他進來,利奇卻不會失了禮數。他站起來朝埃爾文打個招呼。   埃爾文當然也要還禮。利奇擁有的最高身份是西線總指揮,整個聯合指揮部裡只有七、八個人的地位與之相當。當初莉娜的父親博斯羅瓦沒有達到這種地位,更別說埃爾文;他千方百計想當上蒙斯托克抵抗軍總指揮,這個頭銜差利奇的頭銜有十萬八千里遠,如果談論地位的話,他現在只能仰望利奇。   剛一抬頭,埃爾文的臉色大變。   臉色同樣為之一變的還有跟在埃爾文身後的坎貝爾和卡隆。   「輝煌?不……准輝煌……這……這怎麼可能?」   埃爾文的腦子一片空白。   誰都知道利奇的修練速度快得異乎尋常,但是五年時間,從一個騎士血脈剛覺醒的後天覺醒者修練到准輝煌的境界,實在太讓人難以想像。   除了震驚,埃爾文的心中更多的是絕望。   在蒙斯托克,准輝煌騎士已經有足夠的資格踏足權力的巔峰。這個等級的騎士裡只有卡隆一個人被壓在底下,其他人至少能得到一個指揮官的位置。   更何況以利奇的修練速度,晉陞天階也就三年五載的事,到了那個時候,他和坎貝爾就算連手也壓制不了。   「剛剛晉陞不久,根基還不是很穩,不能和你們幾位相比。」   利奇顯得謙虛,這是他從大叔那裡學來的。   以前實力比較弱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他顯得挺高調;但現在他有實力了,可以適當低調一些。   「人全都到齊了,我們開會吧?」   利奇雖然決定低調,但是他不打算放棄會議的掌控權。   埃爾文在來的路上原本想稍微爭一爭,至少要表示他的不滿,但此刻他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開會之前,我首先要對各位說一聲抱歉。我要宣佈的是已經被聯合指揮部認可的反攻計劃,為了確保不會洩密,聽完計劃之後,各位必須逗留到計劃開始之後。」   利奇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除了羅拉莉絲之外,其他人都被震得不輕。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嘉利:「反攻將會在最近這幾天開始?反攻的主力不是借來的德雷達瓦軍隊,也不是獨立軍,而是駐紮在施泰因的帕金頓軍隊?」   嘉利會做出這種判斷是因為她仔細研究過西線剛經歷的反攻戰。那場反攻戰能打得如此順利,靠的就是出其不意。利用大型飛翼突然將數萬騎士直接運到聯盟西線各國的腹地,攻擊那些交通樞紐。   利奇沒有回答,而是用目光掃視埃爾文和坎貝爾;他想要確認這兩位的想法。   「需要我待多久都行。」   坎貝爾已經認清現實。   「我也是。」   卡隆根本用不著遲疑,他本來就站在利奇這邊。   埃爾文同樣也點頭,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退出。   「根據現有的情報,瓦雷丁的大部分軍隊已經抽調往東線,他們在蒙斯托克的佔領軍只有不到十萬。這十萬軍隊裡有三萬駐守在裴內斯,另外有五萬分別駐守在和裴內斯鄰近的幾座城市裡。剩下的兩萬軍隊分散在蒙斯托克全境,很多城市只有一個中隊……」   利奇一邊說,一邊看著眾人的反應。   很快他知道,這些情報對於埃爾文和坎貝爾來說沒有什麼特別,顯然他們早就知道這些。   這意味著他們手裡都有自己的情報網。   又或許是當初投降瓦雷丁的人裡,有人已經開始和他們聯絡了。   「如果我們進攻的話,這些城市肯定會被夷為平地。別的城市可以不管,裴內斯是蒙斯托克的首都,應該盡可能保全。」   利奇再次注意眾人的反應。   在場的蒙斯托克人裡,除了他這個後天覺醒者,其他人都是從小在裴內斯長大,在騎士學院一直待到十二歲;裴內斯是他們最熟悉的城市。   這其中又以埃爾文對裴內斯的感情最深,他的家族就在裴內斯。   所以利奇看到只要是蒙斯托克人全都點頭。   「根據剛剛傳來的情報,敵方在佔領區總共有四個輝煌級的騎士,其中的三個在裴內斯,剩下的那個大多數時間都在歌舒亞。不過新年之後,一般會召開一次例行會議,以便制定整年的安排。到了那個時候,此人也會前往裴內斯。只要把他們幹掉,失去高階武力支持,瓦雷丁在蒙斯托克的十萬大軍可能會瞬間崩潰。」   說實話,之前的幾天,利奇研究瓦雷丁在蒙斯托克駐軍的情況,結果讓他感覺到異常無趣。   經歷過七個駕駭靈甲天階騎士的追殺,也經歷過被十個天階騎士和一個聖級強者圍困,現在的他對於區區四個輝煌騎士是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再轉過頭來想一想,開戰之前的蒙斯托克只有五個輝煌級的騎士,其中坎貝爾和卡隆還只是准輝煌。   瓦雷丁還拚死拚活,用了足足兩年時間才拿下蒙斯托克。   兩邊實在太差勁了些。   利奇感慨萬千,周圍的人則互相觀望。大部分人都明白,這次行動可能沒有他們的事。   在座的人裡,輝煌級的騎士有埃爾文、坎貝爾、卡隆和利奇四個,實力已經和那邊相當,更別說還有羅拉莉絲這個聖級強者。   不過大家都猜測羅拉莉絲不會出手,要不然就壞規矩了。   就算她不出手,從德雷達瓦借來的人裡還有哈桑和另外兩個輝煌騎士。帕金頓在施泰因的駐軍也有四個輝煌騎士。   大家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整整一個小隊的高階騎士。蒙斯托克什麼時候有過如此豪華的組合?   「我參加這次行動。」   埃爾文舉起右手,這次他的表現倒是不錯。   這裡面多多少少也和他確實希望能保住裴內斯有關。誰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被夷成一片廢墟。   「我也是。」   坎貝爾也說道。   「算上我一個。」   卡隆最後一個表態。   「這一次不只是我們幾個人,兩大帝國和卡佩奇都打算支持我們。明天天亮之前還會有四十幾位輝煌級的騎士到達這裡;此外,還有一批特殊戰甲秘密運到這裡。」   利奇稍微洩漏一些底。不過有些事他不打算說出來。   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會這樣慷慨,主要的原因是:這次行動被當成未來戰爭方式的預演。   雖然新型靈甲還沒有製造出來,但是主要難關已經攻克,出樣機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做什麼事都講究未雨綢繆,在新型靈甲沒有出來之前,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都想找機會驗證這種全新戰法。   顯然西線戰場不是合適選擇,首先是那裡將會被羅索托人接管,三個國家都有意對羅索托帝國保守秘密。   西線不行,他們的目光轉回東線。   當初蒙斯托克和瓦雷丁被當成是新武器和新戰術的試驗場,現在再次啟用這片試驗場也算有始有終。   再說,新型靈甲和新的戰法原本就是利奇搞出來的東西,由他主持這次試驗肯定最為合適。   對於利奇而言,能夠從同盟借來這麼多尖端武力,他當然非常高興。   至於那批戰甲原本是為了之前的行動準備,當初他猜到聯合指揮部高層打算將赤手空拳的荒漠聯軍投送到聯盟西線各國後方,所以他在「仙女龍4」的基礎上改造出一種變異戰甲。   這種戰甲的機體機構和「仙女龍」差不多,只是為了減輕重量,採用一種高強度輕質合金,還用了大量的減重設計,一下子把重量減到只有「仙女龍4」三分之一的程度。   可惜的是,這樣一改之後,造價變得異常高昂,別說德雷達瓦人用不起,就算帕金頓聖國也沒能力大規模配備。   不過小規模製造還是可行的。當初只制了一百部,為了這次的行動,其中的一半被拿出來。   他還有一件事沒說。這次運載他們突襲裴內斯的是剛設計出來的反重力運輸車。   那是研究中心剛剛研發出來的一項成果。將反重力系統和飛行技術相結合, 製造出一種在離地面二十公尺高度飛行的巨型飛行器。   同盟高層選擇突襲裴內斯也是有原因的。   裴內斯非常靠近北方,當初亞爾諾逃跑時是傍晚時分出城,中間還繞了一些路,第二天天亮時已經快要到達北方邊境,可見裴內斯離邊境有多麼近。   地理位置決定它非常容易遭遇突襲,即便突襲失敗,突襲部隊撤回來也容易。   瓦雷丁人將重兵投入在這個地理位置不合適的城市完全是無奈之舉。畢竟這是蒙斯托克都。   利奇有時確實懷疑,當年開國者將首都設在裴內斯是不是考慮到有朝一日首都會淪陷,故意給侵略者製造一些麻煩。   會議進行得異常順利。   本來有可能搗亂的埃爾文現在已經不是威脅,剩下的坎貝爾打著漁翁得利的主意他當然不會主動跳出來。   再說,兩個老頭之所以能和利奇較勁是因為他們的手裡各有數萬人馬,這是他們的本錢。   但現在利奇完全擺出一副想要甩開他們自己幹的模樣。   這樣一來反倒是他們慌了起來。因為他們已經知道,利奇確實有能力這麼做。   萬一利奇真的靠獨立軍和海格特的人馬,以及借來的帕金頓和德雷達瓦的軍隊光復蒙斯托克,到時候論功行賞就沒有他們的份。   兩個老頭原本還一心討價還價,現在卻擔心自己會被邊緣化。   會議的時間不長,為了保密,利奇沒有透露具體的作戰方案。為了這次行動,他特別準備兩台仿真系統。   有這玩意兒在,他根本不需要談論什麼作戰方案。等到所有人員全都到達之 後,在仿真系統上演練一遍,比花幾天時間反覆推敲作戰計劃來得直接與清晰。   至於埃爾文和坎貝爾都希望討論的問題,比如戰後各方勢力怎麼安排?利奇根本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談論。   想在討價還價中得到更多的好處,必須先顯示自己的實力。   反攻瓦雷丁帝國是最好顯示實力的舞台,一切都等到攻克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之後再說。   半個小時之後,會議結束了。   從伯尼貝利開了六個小時的車到這裡,卻只開了半個小時的會,埃爾文和坎貝爾都感覺憋悶;更憋悶的是他們還要待在施泰因,一直待到行動開始。   突然坎貝爾靈機一動,他朝著利奇走去。   利奇正把阿羅多和哈桑介紹給海格特。兩邊都是他的朋友,而且將來也會是長期合作的盟友,他當然希望兩邊能夠關係密切。   這其實是構建屬於自己的圈子。圈子裡的人互相扶持、溝通有無,就算發生爭執,解決起來也容易一些。   利奇以前不明白這些,但現在到了這個地位,他自然而然就會了。   相對而言,和純粹因為利益而構成的圈子,他這個圈子至少還帶有友情成分。海格特的性格比較灑脫,而阿羅多和哈桑這兩個德雷達瓦人性格雖然完全不同卻都是爽直之輩,所以幾個人談得投機。   坎貝爾一過來,他們立刻停下。   互相打個招呼之後,坎貝爾並沒有沖利奇而去,那樣太明顯了。他首先找的是哈桑:「我對昆塔古姆岡特流傳的刀術慕名已久,一直想找一個刀道好手切磋一下;再說,這次我們要共同行動,如果互相能夠多些瞭解,那是再好不過。」   這話說穿了就是想挑戰哈桑,只不過這番話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當然坎貝爾真正的意圖不是哈桑,不管勝負,他等一會兒都會再找利奇切磋一番。   「好啊!」   哈桑立刻答應,他的蒙斯托克語是剛剛學的,顯得異常生硬。   不只是他,旁邊的阿羅多也兩眼放光。要不是他的實力不夠,離准輝煌境界還有一段距離,恐怕他也會攪和其中。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裡的修練之路和外面世界有很大不同,那裡的人不贊成埋頭苦修;他們認為只有不停地找強者對決,實力才能越來越強,武技才會越來越精湛。   哈桑沒有看出坎貝爾的真實目的,利奇卻看出來了。   正如埃爾文和坎貝爾想的,他同樣打算在武力方面震懾這兩個傢伙。   「我也有些手癢,乾脆我們來一場混戰,怎麼樣?」   利奇隨口問道。   所有的騎士總部都差不多,都是類似城堡的構造,正中央大多會有一塊空地,可以用來操練或對決。   利奇和哈桑臨時換了一身衣服。他們原本都穿著戰鬥服,對決的話對其他人顯得有些不太公平。   四個人各站在空地一角。利奇手握一對彎刀,哈桑用的也是彎刀,不過只有一把,兩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夥的。坎貝爾個子矮小,但是出人預料,他使一把兩公尺長的長柄雙刃戰斧。相對而言,埃爾文顯得傳統多了,他的武器是雙手大劍。   「我來討教一下昆塔古姆岡特的刀法。」   坎貝爾一邊說著,一邊朝哈桑衝去,靠近到十幾公尺的距離,他的大斧橫著朝哈桑掃去。   這是老頭狡搰之處,他選定哈桑為對手,等於把利奇留給埃爾文。   實際上論境界的話,他和利奇交手更合適,因為他們都是准輝煌級的人物而埃爾文和哈桑卻是真正的輝煌騎士。   只聽到一陣金屬摩擦聲劃破天際,哈桑的刀和坎貝爾的大斧交聲在一起。一招之間,兩把兵刃連續交擊十幾下。   兩個人的出手都很快。   坎貝爾用的雖然是重武器,走的卻是詭異快疾的路子。他的斧被稱為「鬼斧」 除了他本人之外,沒人能知道他的斧頭下一刻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哈桑的刀法則是一派老辣沉穩的風格,他的刀法和當年博斯羅瓦化繁為簡、 古樸大拙的劍法有幾分相似,都是將無窮變化藏於平淡無奇的一擊之中。   只是片刻間,兩個人的高下清清楚楚顯露出來。坎貝爾明顯遜色一籌,一開始時他的前後左右都是一條條似虛似幻的斧影,但漸漸地他的出手變得慢了下來,而且中路已經搶不進去,所有的斧影都被逼在外圍。   一看到這種情形,埃爾文不得不出手。他單手提著那柄雙手大劍,手腕微微一振頓時劍光一展,這柄大劍如同一條靈動巨憐,朝著正在交戰中的兩個人捲去。   埃爾文的劍法又是另一種風格。他的劍看起來似乎緩慢至極,但是等回過神來,劍光已經到了眼前,想要格檔又會發現劍光如同麵團,毫不著力。   哈桑一開始沒有注意,等到他連續幾刀劈砍在埃爾文的大劍上,他突然感覺手中的刀像是點在膠水裡,有些活動不開。   他連忙抽刀急閃,身體連退出七、八公尺。   輝煌騎士只要稍一交手就可以知道各自的份量。哈桑立刻感覺出來,埃爾文的實力在他之上,而且這路劍法也不一般,至少是絕學中的上品。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中的武學體系和外面的體系完全不同他們不太講究刀法都是相同的,只是因人而異演化出各種變化。   哈桑沒有急著和埃爾文交手,他在琢磨怎麼破埃爾文的這一招。   這同樣也是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武學體系的特點。他如果能破這路劍法,從今以後類似的劍法對他沒有任何作用,而且他的武技也會更進一層。   這也是大長老米哈伊恩希望他們能出去走走、多找人交手的原因。   三個人正糾纏在一起,突然他們同時感覺一陣寒意襲來,緊接著一抹暗淡青影朝他們掠來。   哈桑第一個做出反應,他再次側身疾閃。   對於利奇的出手,他挺熟悉,只不過利奇這次出手,速度之快和受傷之前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坎貝爾和埃爾文的反應也不算慢,一個將大斧檔在身前,另外一個振動手裡 的大劍,劍光瞬間化為盪開的波光,將身體正前方完全籠罩起來。   三樓暗淡青影瞬間飛至,緊貼著三個人的身體滑過去;利奇原本就沒有對準人出手。   不過警告之後,他再也不客氣了。他的雙手交叉斬出,月牙形刀刃上流光亂閃,每一刀斬出都有青影晃動。   這一次,利奇沒有刻意追求出刀無形無際,但是劈出的光輪飛得太快,超過人眼能夠捕捉的範圍,只能看到一片青影,除此之外就是空氣被擾動之後微微的扭曲。   要不是他的實力還不夠,鬥氣只是凝實,做不到如同金屬般堅韌、鋒刃般銳利。手裡也沒有那部外號「大門」的殘破神甲,說不定他可以像老伯一刀斬破空間。   雖然沒有那樣的威勢,用來對付眼前這三個人卻已足夠。   此刻的埃爾文、坎貝爾和哈桑只能拚命展開他們的「域」盡可能地將利奇的攻擊偏轉,實在不行的話就只有用兵刃格擋。   相對而言,實力最差的坎貝爾防守時倒是挺佔便宜,他的巨斧如同一面盾牌, 重重斧影將身體護住;最無奈的是哈桑,昆塔古姆岡特的武技講究的是一往無前、攻擊強悍,但防守就有些差勁了。   埃爾文和坎貝爾全都是老牌輝煌騎士,兩個人都領悟屬於自己的勢。   勢是招式的凝練。招式是死的,勢是活的,一旦領悟出屬於自己的勢,攻防之間很少有破綻。   哈桑不會這一套,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武技本來就沒有固定招式,自然也凝練不出勢。這是他們最大的弱點,所以他被利奇這一輪快攻打得手忙腳亂。   利奇同樣也沒有領悟勢,武技本來就是他最大弱點。他有「鏡·反射」、「金絲繭」這兩種超強防禦技,有「光輪斬」、「無空劍」這種殺招,再加上「御風」、「幻影分身」的絕世身法,同級戰鬥中他可以佔據上風,甚至還可以和高一級的人交手。   如果這些都不行,說明對手實力太強,他肯定會考慮逃跑,所以一直以來他沒有機會用武技和人周旋。   此刻也是一樣,「光輪斬」超快的出手速度和連續攻擊速度,足以讓他以一敵三。武技是將戰技靈活運用的技巧,但當戰技高下相差很遠時,武技的用處也就不大了。   對面那三個人全都清楚這一點。   「好了,別打了。」   埃爾文大喝一聲,身體向後滑開十幾公尺遠。   另外兩個人也連忙跟著停止。   埃爾文剛一開口,利奇就停手了。對他來說,目的已經達到。   看著雙手特刀交叉於胸前的利奇,埃爾文和坎貝爾心中全都充滿苦澀。他們當然知道剛才打得他們沒有還手餘力的是什麼,那是十七神技之中最擅長混戰的 「光輪斬」「你的『光輪斬』好像比記載中的要快得多。」   埃爾文家族收藏的典籍裡, 有關於「光輪斬」的描述提到,天階騎士可以看到發出的光輪,輝煌騎士則可以看到一道急速射來的光弧。   利奇不會告訴這個人所有秘密都在他的刀上,他隨手收刀入鞘,然後說道:「屬於自己的武技才最為合適,所以我把『光輪斬』改了一下,減弱威力,卻追求速度。」   這個解釋讓對面兩個人默然無語。如果是別人,他們絕對不相信,但是說這話的是利奇,他們不能不信。   「鏡·反射」、「御風」、「神王功」、「金絲繭」都是利奇的傑作,他前前後後所學的功法,最後都被徹底改頭換面;「光輪斬」被改成這樣,改動還不大。   「可惜了,『光輪斬』的威力本來就不大,經過這一改,威力似乎更小了。用在輝煌級的戰鬥中或許還有點用處,等到你晉陞天階時,這招恐怕就沒什麼用了。」   埃爾文這次倒是難得好心。   「到時候再繼續改進也就是了,不過我覺得或許夠了,戰爭很快就會結束。 一旦沒有戰爭,武技再強也沒什麼用處,我從來沒有想過爭奪劍聖的頭銜,那太累了。」   利奇確實有這種想法,這或許是他和其他騎士差別最大的地方。   不過有一件事他肯定會去做,那就是修練到聖級。   蒙斯托克還沒有出過一個聖級。   騎士的世界就這麼簡單,一場戰鬥有時可以決定一切。   眾人各自散去之後,埃爾文跑去研究那兩套仿真系統。因為以前和利奇的關係有些惡劣,所以他一直沒有機會接觸這種被列為頂級機密的機器,這次有機會,他當然要看個夠。   他現在終於看清現實,對於騎士來說,實力才是至關重要的。   老頭已經決定他和他的派系暫時蟄伏,轉而把目光投向下一代。   他們的手裡有著其他派系無法比擬的優勢:高級、頂級功法全都不缺,只要肯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再加上嚴厲督促,頂多十年時間就可以看見成果。   一想到這些,埃爾文甚至感覺這或許是個契機。   所以他現在關心的反倒是仿真系統、新式戰甲之類的東西。   坎貝爾的選擇卻不同。他找上海格特。他和海格特的關係還是不錯的,特別是青年軍剛組建的那段時間,那時的他確實一點沒有私心,所以青年軍的成員包括海格特在內都很愛戴他。   現在雖然已經恢復不了過去那種關係,但是他敢保證,海格特不會排斥他。   想要找海格特很容易。   為了保密,剛才開過會的人全都被安排在騎士總部頂樓,這裡暫時和外界完全隔絕,連窗戶都徹底封閉起。   對於這種安排,大家不感到驚討。   坎貝爾和海格特找了一個緊靠馬路的窗口邊坐下。   一開始,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窗外景色。   和伯尼貝利死氣沉沉的感覺完全不同,施泰因顯得頗有生氣。   施泰因的房子都比騎士總部低矮得多,從窗口可以看到遠處的住宅區。   仍舊是地籠式的房子,前面一排房子的屋頂就是後面一排房子的院子。當初鋪下去的土,現在上面已經長出茂密植物,即便在冬天也仍舊能看到冬青樹之類 的耐寒植物挺立在雪堆。   在冬青樹叢之中,一家家人都忙著為過節做準備。   蒙斯托克人有守歲傳統,戰爭爆發之前都是在自家大廳裡等候新年到來。現在那些地籠式的房子實在太狹小了,所以大家只能跑到院子裡。   「以前我沒有注意過這些普通人,今天才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看到這些之後,我知道,我和埃爾文已經徹底輸了。」   坎貝爾說的是心裡話,只不過他認輸不是因為眼前的景象,而是因為剛才那場對決。   他現在這樣說,其實也希望海格特和利奇閒聊時提起這件事。   「那個傢伙出身於他們之中,自然最明白他們需要什麼。」   海格特現在有些羨慕利奇的後天覺醒者身份。   他的感慨和坎貝爾不同。   海格特是真正對利奇佩服得無話可說。   他覺得,利奇就算沒有如此強悍的武力也能強硬壓制住埃爾文和坎貝爾,因為這個傢伙已經控制住幾百萬流亡者。這幾百萬人吃喝穿用全都是利奇手下的女人在維持。   手裡有兵,又掌握「民意」其他人哪裡還有資格和利奇較勁?   海格特以為坎貝爾現在也看透這一點。   「你和西爾維姬什麼時候結婚?」   坎貝爾似乎對海格特的事挺關心。   這話問得海格特心裡一驚。他連忙含糊地答道:「等到仗打完了,反正我們已經等了這麼久,再等一、兩年也沒什麼關係。」   「一、兩年?差不多吧。」   坎貝爾不知道海格特已經心生警戒,他就事論事地覺得這個回答和他估計的差不多。   戰爭打到現在這個程度,聯盟基本上已經回天之力,但想把聯盟徹底打倒還 要一到兩年的時間。   「不過,這場仗對我們來說,很快就要結束了。」   坎貝爾確實敢說這話。現在的瓦雷丁已經不是當初的瓦雷丁,除了駐紮在裴內斯的三萬人馬是真正的瓦雷丁人,另外七萬人馬都是瓦雷丁帝國不知從哪裡拉來的雜牌軍隊。   當初進攻蒙斯托克的精銳部隊,在過去兩年裡差不多消耗在東線戰場上。   可以說,現在的瓦雷丁帝國已經是一個空殼,用手指一戳就會立刻倒下。   以利奇手裡的兵力,如果全力推進的話,頂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將蒙斯托克重新奪回來。之後就是進攻瓦雷丁本土。   「這樣也好,至少可以讓我們早些回復元氣。不過,這邊戰事結束之後,我會前往其他戰線。」   海格特等於向坎貝爾洩底。   在中線作戰過的他,眼光早已不再局限於蒙斯托克這片狹小天空。   和利奇有著相同感觸,蒙斯托克和瓦雷丁之間長達兩年的戰爭,現在看來顯得有些可笑。   雖然有這個想法,但是他也擔心,自己前腳出門,後腳別人就來佔他的地盤。   海格特不擔心其他人,他唯一擔心的是埃爾文的那群手下。   有西爾維姬,他對於施泰因和伯尼貝利的情況瞭如指掌,他知道埃爾文已經快掌控不住他的派系。   原因其實很簡單。自從布魯姆死了之後,埃爾文再也沒有地方籌措物資,而他手底下的那幫人可以說是積在一起的渣滓,但凡有點骨氣的人都不願意待在那裡。埃爾文的親孫子格洛德就和一群同齡人前往奧摩爾前線。剩下的這些渣滓做別的事不行,內鬥起來倒是一個比一個擅長,也算是繼承埃爾文的風格。   「你還是早點和西爾維姬結婚。」   坎貝爾這樣說等於告訴海格特,他不打算幫海格特看地盤。   暫時代管別人的地盤看似不錯,但是替別人代管地盤,最後遲早要歸還,到了那個時候,他手底下肯定會有人反對。   坎貝爾對自己的事非常清楚。他當初也和埃爾文犯了同樣錯誤,為了擴張勢力,一下子收了太多人進來,弄得手下良莠不齊,凝聚力遠不如以前的青年軍。   「老元帥。」   衝著坎貝爾的這番話,海格特覺得過往的長官還沒有徹底迷失自我,有些話他憋了很久:「我覺得當初青年軍剛組建的時候,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以前的青年軍多好啊。」   坎貝爾也感覺一絲傷感,他並非沒有這樣的感覺。說到底,青年軍是他和布魯姆一手組建的,青年軍略帶激進的章程其實出自他之手,布魯姆不喜歡那種風格。所以論起對青年軍的感情,他其實更深。   「把你的人清理一下吧,我雖然已經自立門戶,但是我從來沒有說過退出青年軍,我的手下也有一大批青年軍成員,他們也沒有說過自己不再是青年軍的一分子。」   海格特拋出了橄欖枝。   他在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這個選擇。   布魯姆一死,海格特已經看出來將來的蒙斯托克是利奇的天下,沒有任何一支勢力能和獨立軍相抗衡。   按照利奇設想的軍分區制度劃分勢力範圍,獨立軍肯定會佔據大半地盤,剩下的就是其他幾家瓜分。   有一點非常明確:埃爾文的派系已經徹底廢了,剩下的是他和坎貝爾。與其爭奪有限資源,還不如合併在一起,好好經營這塊地盤。   海格特不介意讓坎貝爾的地位在他上面,畢竟是老長官了;再說他的勢力雖大,卻有一個致命缺點:等級太低。   他本人只是王牌騎士,整個軍團裡實力最強的只有榮譽級,他本來就在為此煩惱。如果和坎貝爾合併,問題就解決了。   同樣海格特也不擔心他手下的人會造反。摩撒賴也是青年軍成員,克勞德雖然不屬於青年軍,但他的資歷畢竟淺,而且對現狀也頗為滿足,至於再下面一級的軍官大多是青年軍成員。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坎貝爾手下那些不安分的人物。   海格特的提議已經說得很清楚,坎貝爾不可能聽不明白,他的心頭頓時一動。   他也看出這個提議的好處。   「現在的青年軍確實應該整頓一下。」   坎貝爾點頭,他接受海格特的提議。   如果在一年前,他或許還會有所猶豫,但是現在有了埃爾文這個反面榜樣,他早已感覺到人多未必會有發言權。   突然坎貝爾笑了起來,他看向左右,然後湊到海格特耳邊輕聲說道:「恐怕我一動手,埃爾文也會採取同樣動作。」   「不會吧?他也要把不聽話的人踢出陣營?」   海格特有些難以置信。   「以前拉攏那麼多人是為了爭奪發言權,現在發現那些人都是包袱,而且很難控制,埃爾文當然要另外考慮。別忘了他的兒子和孫子都在中線打仗,幾年來也積累不少戰功。」   說到這裡,坎貝爾猛地捶了一下大腿,神情看來有些憤怒又有些無奈,好半天才從牙縫迸出一句話來:「這頭老狐狸,當初我和布魯姆全都被他耍了。」   此刻的他才猛然發現,埃爾文根本就是玩兩面策略。一邊隨意拉人壯大勢力,和他們玩弄權術,一邊卻把兒子、孫子全都送往奧摩爾前線。   他剛才仔細一算,蒙斯托克原來豪門世家的成員,那些真正血統純正的後輩一個都不在伯尼貝利,而且三年下來,這些人在奧摩爾前線都幹得不錯。   被坎貝爾一提醒,海格特也恍然大悟,兩個人面面相觀。 他們原本對埃爾文有些看不起,只感覺此人自私守舊、貪楚迂腐,根本是一個小丑角色,以前之所以能成為第二把交椅完全是因為他的身份,以及蒙斯托克的體製造成。   但此刻他們如同醒醐灌頂,終於明白那些豪門世家能在蒙斯托克屹立七個世紀之久,肯定有它的道理。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37》下集預告為了建立理想中的軍政體制,蒙斯托克一切舊有勢力都必須剷除,為此,利奇重新規劃了蒙斯托克的情報體系,並趁機削弱了馬龍的人馬,一場大清洗即將從斯泰因開始……   斐內斯的奪還戰役將是收復蒙斯托克的第一步!在這裡,利奇遇到了意想不到又值得尊敬的故人。   故人的出現,將使斐內斯的奪還計劃產生什麼樣的變數?同盟軍方所策劃的戰略能夠完全成功麼? 第三十七集 【本集簡介】 為了建立理想中的軍政體制,蒙斯托克一切舊有勢力都必須剷除,為此,利奇重新規劃了蒙斯托克的情報體系,並趁機削弱了馬龍的人馬,一場大清洗即將從施泰因開始……裴內斯的奪還戰役將是收復蒙斯托克的第一步!在這裡,利奇遇到了意想不到又值得尊敬的故人。   故人的出現,將使裴內斯的奪還計劃產生什麼樣的變數?同盟軍方所策劃的戰略能夠完全成功麼? 第一章 台前幕後   入夜,整排的燈亮了起來,施泰因一片明亮。   如果是和平時期根本不算什麼,每天夜晚都是這樣;但現在是戰爭時期,像這樣到了夜裡仍舊大放光明的景象,已經三年沒有出現過了。   除了燈還有火堆,那是一個個用鐵絲編成的籃筐,裡面堆著劈砍下來的木材, 火燒得頗為旺盛。   每個火堆旁總是圍攏著一圈人,大家烤火聊天,手裡一刻不停全都拎著烤叉, 時不時地翻轉一下;叉在烤叉上的食材「吱吱」往外冒著油脂,濃郁香氣四處瀰散。   負責烤東西的大多是男人,女人們則忙著把食材一一串在烤叉上面。   此刻最快活的莫過於小孩們,他們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嘴饞了就跑回自家大 人身邊,拿上一串烤好的東西,然後一邊啃著,一邊找其他孩子玩。   突然,「轟」的一聲輕響,一枝禮花飛躥到空中。等到人們轉頭看去,禮花已經在半空中驟然炸開,化成紅的綠的點點星光。   阿麗亞娜弄了四十枝禮花。她找了幾個這行的老工人,用一天時間手工趕出來的。   因為數量少,所以只能隔幾分鐘放一枝。   這已經非常難得。此刻除了帕金頓聖國,其他國家根本沒有慶祝新年的意思,即便剛經歷一場大勝的德雷達瓦和獲得西線勝利的羅索托帝國,也都冷冷清清。前者因為仍在打仗、沒心思慶祝;後者則是因為無法高興,他們的首都幾乎被夷為平地,無論軍隊還是平民都損失慘重,所以舔舐傷口還來不及呢。   此刻利奇也和其他人一起等候新年的到來。   他家門前也有一個火堆。和其他人家一樣,他和老爸站在火堆旁邊翻動烤叉,老媽、玲衣和表姐處理食材。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火堆邊圍攏的人比其他地方都多。   有資格靠近這裡的全都是復興黨高層中的人物,他們過來當然不是為了吃點東西。   以往總是如影隨形跟在利奇身邊的羅拉莉絲這次沒有過來,此刻羅拉莉絲站在數百公尺外的騎士總部樓頂。白天開作戰會議時,利奇已經說過,知道作戰計畫的人必須等到行動開始之後才能離開,羅拉莉絲當然也不能例外。   雖然沒有待在利奇身邊,羅拉莉絲卻絲毫不敢鬆懈。從樓頂可以看到利奇的家,此刻她的眼睛正掃過每一個接近利奇的人。   這點距離對於她來說不算遠,如果出事的話,她瞬息間可以趕到。憑利奇的實力,只要不是聖級強者,絕對可以抵擋片刻支撐至她的到來。   羅拉莉絲不跟著利奇的另外一個理由是,那些復興黨成員肯定要和利奇談論有關蒙斯托克未來安排的事宜。她身為一個外國人,而且是一個地位很高的外國人,不適合出現在那種場合。   羅拉莉絲知道這一點,利奇也知道。正因如此,他不等其他人開口,一邊翻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   「各位可以放心,我不喜歡獨裁統治,蒙斯托克還是以共和政體最為合適。」   力氣弦扔了一個定心丸。不管別人之前如何猜測,有了這個保證,大多數人應該能夠安心。   「不過,」   利奇話鋒一轉:「雖然仍舊是共和政體,但是很多地方會和以前大不相同。我出生於拉沃爾省,拉沃爾省的面積在共和國的各個省份裡名列第六, 人口名列第十一位,生產總值名列第九,在蒙斯托克總共二十四個省裡不能算差,但我到了裴內斯之後卻發現拉沃爾省一點影響力都沒有,裴內斯好像是裴內斯人 的,而不是這個國家的首都。」   利奇首先丟出這個問題就是為了拉攏非裴內斯的復興黨高層人員。   以前裴內斯的政治豪門拚命排斥外來政治勢力,幾個世紀以來一直把持共和,這是一件很不得人心的事。   在利奇的計劃中,裴內斯那些豪門世家全都是必須徹底清除的勢力。   那些豪門世家在蒙斯托克投降時全都做了兩面準備,一部分人逃往同盟,另外一部分人留在裴內斯,後者有不少都加入投降政府。   但凡有一、兩個家族例外,利奇只會認為那是個人行為;但全都如此,肯定是兩頭下注,沒有比這更卑鄙的。   「我打算倣傚那些聯邦制國家,改變以前國民議會的結構,變成每個省份都有固定的幾個席位,加強地方影響力。各級議會也是一樣,每個省劃分成若干地區,每個地區擁有差不多數量的城市……」   利奇還沒有說完,底下的人已經交頭接耳。   復興黨的成員來源非常複雜,有政治世家出身、有職業政客、有公務員,也有藉戰爭機會突然躥起來的人物。   後面三種人對於利奇的提議樂觀其成,因為這意味他們有機會往上爬。只有出身政治世家的復興黨員中,有人不太願意接受這種改變,這無疑削弱他們的權力。不過這類人的意見也不統一,因為自身權力被削弱的同時,也意味他們有機會爭奪更高層次的權力。   復興黨高層裡面有四、五個人,臉色異常難看的站在一邊,不過他們全都一言不發,旁邊的人則有意無意地朝著他們張望。   這幾個人正是裴內斯政治豪門出身。對於利奇剛才的那番話,他們當然最為反對,不過這幾個人都很聰明,知道自己就算反對也沒用,所以乾脆一言不發。   他們想的是回去之後怎麼聯絡其他人,就算明著不反對也要暗中加以破壞。   這幾個人的背後是曾經掌控蒙斯托克幾個世紀之久的政治豪門,這些政治豪門現在全都聯合起來。   利奇其實早就注意這幾個人,不過他不是很擔心。   他雖然對政治博弈不太瞭解,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政治博弈中能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實力。   此刻同盟中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這三個主要國家和他的關係異常密切,那些過往的豪門想借外力只有找羅索托帝國。如果那些人真的這樣做,他有足夠的理由把他們連根剷除。   「我覺得總統制也有問題,不如改成總理制。」   利奇又提出一個提議。這其實是為了弱化中央權力,盡可能加強地方上的權力。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點私心。   如果蒙斯托克仍舊採用總統制,他的老爸頂多在議會裡謀取一個閒職,老爸的能力實在不足;但採用總理制的話,總統只是一個無關輕重的人物,只要人脈和形象過得去就可以。   他的老爸坐這個位置正合適。   這一次倒是沒人反對。施行總理制,權力相對分散,對於大家都有好處。更重要的是,很多人仍舊擔心利奇搞獨裁。如杲是總統制,只要扶植一個傀儡總統,利奇可以躲在幕後操縱一切,而這個傀儡的人選,他的老爸顯然非常合適。施行總理制的話,想要玩獨裁就必須控制內閣所有成員,難度至少高一些。   看到大家都沒有提出質疑,利奇拋出最重要的決定。   「這次蒙斯托克到了亡國邊緣,是因為幾百年來對軍隊和騎士的壓制實在太嚴重了,我們必須把這段恥辱的歷史牢牢記住,做任何事絕對不能缺乏遠見。」   利奇這次等於把矛頭對準當年共和國的創始人。   這只是開始,他已經準備一連串後招,絕對會讓那些「偉人」的名聲變得和爛泥差不多,讓任何人都不會想起以前的蒙斯托克共和國。   看了大家的反映,利奇繼續說:「重新組建政府時,軍隊將會獨立出去,名義上仍舊受控於政府,實際上會擁有獨立體系;任何和軍隊有關的行業也會獨立出來,或是向民間招標,或是由軍隊自己組建工廠。不過為了保證軍隊不會完全失控,軍費使用的情況將由政府監督。而且每年的軍費預算也要由議會通過。」   利奇再次停下,他又看了看眾人的反應。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周圍的人大多無動於衷。   這雖然打破政府高於軍隊、政府掌控軍隊的傳統,會讓眾人有些不爽,但是這沒有危害到他們的利益。   就算有人不滿,也要等到政府重新組建、那些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之後。現在一切都是空的。   再說,能夠玩政治肯定都是一幫聰明人,而聰明人肯定都識時務,自然看得出現在是軍隊執掌權力。這時想要約束軍隊的權力簡直就是找死。   「各個省份的重要程度都不一樣,像米亞格拉、多倫這種繁榮省份和比爾德、阿司雷克這樣不發達的省份擁有同樣影響力,豈不是對前者太不公平了?」   底下終於有人提出質疑,不過這個人聰明地迴避後面的敏感話題,而是衝著第一條下手。   「我記得好像有個人說過,窮人和富人應該擁有同樣說話的權力……唉,可惜這個人自己說的話,自己都沒有做到。」   利奇用滿是嘲諷的口吻歎道。   說這句話的人正是蒙斯托克的開創者之一,而剛才提出質疑的傢伙正是裴內斯政治世家的代表。利奇算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順帶有意無意貶低共和國的開創者。   半年前他還在天之城時就讓安妮莉亞幫了他一個小忙,替他搜羅一群很有政治經驗的顧問。他給這些顧問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尋找共和國開創者說過的話、寫過的書裡的漏洞。   此刻的他完全是有備而來。   「這樣逐級設立議會,會不會造成政體臃腫,效率太低啊?」   又有人跳出來提出質疑。   「蒙斯托克缺的一直都不是錢。」   馬龍在一旁淡淡地說道。他當然要擁護利奇的主張,首先他和利奇是同盟,其次這套體系對他有利。   相對於政治世家的成員,像馬龍這樣的「政治暴發戶」還沒有考慮過世世代代地把持政壇,把權力一直傳承下去,他們有大部分人還沒有產生家族概念。   「效率低下總是一個問題吧?」   那個人仍舊不屈不撓。   「效率低下有時也是一件好事。我在學校讀書時,曾經看過有人因為仗義執言而遭到逮捕,那些警察的效率倒是挺高的。」   利奇冷哼一聲。   如果是別人說這番話,對面那個人肯定會認為這根本不是駁斥的理由。但利奇這樣說卻沒有人敢提出質疑。   而且在場的人全都聽懂他的意思,他是鐵了心要削弱豪門世家的權柄。   「按照不同地方的人口數量給予相應席位,這應該更公平吧?」   又有人說道。   利奇原本打算說「不」因為這和他原有的打算不一致;轉念一想,這個提議確實有道理,而且這樣可以讓各地方的官員多花點心思在地方治理。   「這可以考慮。」   他點了點頭。   利奇點頭了,其他人自然也跟著點頭。   「我還有一個提議,復興之後的蒙斯托克就稱為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以便和以前的共和國有所區別。這可以讓我們牢牢記住這段屈辱的歷史,讓我們知恥而後勇。」   馬龍終於跳出來。   這其實是利奇的意思,不過利奇本人不適合公開說出來。他這樣做實際是為了否定之前的共和國,和之前的共和國徹底割裂。   「我贊成。」   利奇第一個表態。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事實上就算那幾個政治世家的成員也沒有看出這個提議的險惡用心,反倒感覺自己成為第二共和國的開創者,遠比變成共和國的復興者要風光得多。   七枝禮花飛到空中,在一連串爆炸聲中,化成七種顏色的星光。   此刻已是子夜時分,當星光飄落時就意味著新的一年到來了。   當禮花炸開時正是慶祝活動的高潮過去之後,熱情也漸漸散去。   現在是大冬天,大家已經在風雪中吹了整整一個晚上,所以子夜一過,人群紛紛離開,大部分人鑽回自己的家。   利奇今天晚上不打算回騎士總部,他和父母一起進入房間。   他的父母住的地方仍舊狹小擁擠。   也正因為他家的堅持,復興黨裡的高層才不好意思搞特權。為了這件事,在背後罵利奇老爸的人不在少數。   利奇一家回去休息,其他人自然沒有理由跟過來,但是馬龍和賓得卻一起進來。利奇的表姐跟在賓得身邊,這兩個人看起來頗為恩愛,不過利奇卻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深深隔閡。   狹小的房間勉強可以擠下所有的人。三個女人直接坐在床裡,利奇的老爸坐在床沿,利奇靠門坐著;這裡比較冷,只有他受得了。   沒有外人,幾個人說起話來直接而坦誠許多。   「最近復興黨內部不太穩,據我所知是那些老政治豪門搞的鬼。他們弄了幾個人進來,到處收買高層的人,復興黨裡至少有三成的人已經私底下和他們達成一些交易。」   馬龍有些後悔當初為了擴張勢力,拉了太多人進來。   那時候他這麼做是因為對利奇的未來不太有把握,根本沒想到利奇和獨立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用不著擔心這些,當初沒離開裴內斯的人根本用不著在意,他們能夠保住性命就不錯了;離開裴內斯的人,前期大部分都針對我和我的父母做過一些事,同盟的情報部門早就盯上他們,我手上有的是對他們不利的證據。」   利奇一陣冷笑,轉頭說道:「你替我弄一份清單出來,讓我知道哪些人被收買了。」   他沒說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人。   不過馬龍和賓得是幹什麼的?他們一聽利奇的口氣就明白利奇要怎麼做。   「如果你要這方面資料,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   馬龍這樣說等於毛遂自薦。他以前幹過這類事,雖然幹得不多,但是羅織罪名這套東西還是挺熟悉的。   「用不著。」   利奇一口拒絕,他不想落人把柄,就算要羅織罪名,他情願拜託安妮莉亞幫忙;更何況他不想和馬龍走得太近:「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以前蒙斯托克只有內務部這個情報部門,內務部主要是對內,那幾位開創者好像對外部威脅不怎麼害怕,反倒更擔心內部的問題。」   利奇反對那幾位偉人已經成了習慣,就算在自己人面前也會把這種不屑流露出來。   馬龍和賓得的神情微微發生變化,他們已經聽出名堂。   果然利奇緊接著說道:「我打算另外設立幾個情報體系,一套由軍隊控制,一套歸外交部。當初米莉亞曾經組建一個情報網,聽說這個情報網現在由你的人接管,你還是重新交給她吧,這個情報網以後屬於軍隊體系。」   馬龍的臉色異常難看。這是分他的權,而且各國情報體系裡,由軍隊掌控的情報體系往往權力最大,其次是外交部。像內務部這樣的情報系統,一般來說做的是打雜工作,以前的蒙斯托克完全是畸形發展。   更讓馬龍難以接受的是,利奇居然要他把情報網還給米莉亞。   為了這張情報網,他和米莉亞撕破臉,可以說徹底得罪那個女人;他甚至一度想過乾脆把那個女人殺掉,但考慮到那個女人背後的六個姐妹,他最終放棄這個念頭。   「沒問題。」   馬龍笑著說道,他的笑容非常溫和。馬龍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情報部門實在太敏感,這東西有時比軍隊還可怕,他很清楚如果他拒絕的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   利奇並沒有感到奇怪,他知道馬龍肯定會答應。   說實話,殺一個復興黨的邊緣成員至少還要想好理由;殺馬龍這幫人根本連理由都不用找。原因很簡單,搞情報的人不管是殺人還是被殺,外人都不會、也不敢過問。   利奇同樣也不在意當初的盟約。那個盟約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馬龍也知道這恐怕是最後一次和利奇打交道,所以他不肯放過最後的機會。   「以前的共和國貪污腐敗現象非常嚴重,重建政府時,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這方面的問題。」   馬龍說道。   利奇一聽就明白了,馬龍有事求他,或許這算是將情報網還給米莉亞的條件。   「你有什麼建議?」   利奇問道。   「最好能組建一個專門機構,對政府官員和議員進行監督。」   馬龍拋出自己的想法。   以往內務部雖然權力很大,但對政府高層來說只不過是咬人的走狗罷了。每當選舉之後,新的一批官員上台,內務部的頭頭都會被撤換。   這不是馬龍所希望的。   所以他要準備這把利劍,誰如果敢對內務部下手,首先要做好被割傷手的準備。而且這個部門組建起來,內務部的權力將會進一步加強。   以前的內務部名義上能在政府各個部門安插眼線,甚至在政府高官們的身邊也安排人,實際上卻不可能。   所以戰爭一爆發,蒙斯托克大量機密外洩,從一開始就陷入被動,而竊取機密的間諜不但有很多是在政府部門供職,甚至還打入內閣幕僚團。   這實在是最好的借口,馬龍早就想這麼做。   再加上復興黨的失控更讓他明白一件事--玩政治,他確實比不上那些職業政客。失去利奇的支持,他和他的人可能會被玩死,所以他必須有一些特殊手段。   利奇沒有立刻回答。他能夠理解確實有必要設立這種部門,但要不要交給內務部來管,裡面就有學問了。   好半天之後他終於說道:「你另外分出一批人馬專門管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這個機構獨立於政府之外,直接向總統負責,和內閣無關。」   利奇給馬龍那群人留了一條退路。一旦新的內閣上台之後,內務部肯定要讓出來。   這是一條惡狗,有政府看管著還不會亂咬人,如果沒有這條鎖煉,情況就失控了。   馬龍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黯然。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提議組建的新部門幹的是得罪人的活,就算沒有後顧之憂,卻也沒了向上晉陞的餘地。   利奇知道馬龍有些不滿,他琢磨一下說道:「你可以再分出一些人馬組建另外一個部門。這個新部門有權力介入任何調查之中,從刑事案件到官員貪污案件,再到和國家安全有關的案件。有這個部門參與其間,一方面能起到監督作用,免得有人上下其手,另一方面也增加破案的可能。」   利奇這個念頭不是異想天開,這是蘇珊告訴他的。太古時代有一個國家就擁有類似這樣的組織,它的名稱是「聯邦調查局」馬龍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這個部門讓他挺感興趣。   事實上他原本想試探利奇能不能把警察系統交給他管。內務部做的事都是暗的,有時需要一些明的手段。   不過他也擔心利奇不同意。一手掌握警察,一手掌握內務部,權力實在太大。   此刻利奇提出來的機構在他的感覺中,有點像刑事偵探加檢察官的味道,只針對案件不針對人,也不會太得罪人。能夠插手所有案件的調查,權力不算不小,也有晉陞空間。   馬龍決定接受這個提議。   與此同時,他也明白利奇隱藏在這些提議後的警告。顯然將來蒙斯托克的情報部門將以軍事情報處為主,而且主要是對外,對內僅僅只是反間諜;想要像以往那樣用非常手段達到什麼目的,肯定不可能了。   馬龍退了出去,房間裡只留下賓得一個外人。   這是利奇的提議,馬龍也不好反對。   直到確認馬龍走遠,利奇才對賓得說道:「之前我讓你考慮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   賓得撓了撓頭。三年前的他英俊又瀟灑,要不然也不可能俘獲利奇表姐的心。但是此刻的他看起來有些頹廢,一臉落腮鬍,有些不修邊幅,顯然利奇的表姐沒怎麼管他。從這一點也看得出兩個人在感情方面出了問題。   「我還有選擇嗎?馬龍已經不可能完全相信我。特別是這一年來我越來越被邊緣化。」   他的眼睛看向利奇的表姐,似乎想要妻子幫他證明。   利奇的表姐裝作沒有看見,她的心裡多少有些埋怨。當初利奇刺殺了亞爾諾之後,大家都覺得利奇就算不會被審判,這輩子也毀了。那段時間復興黨剛組建,馬龍這幫人意氣風發,正要大展手腳,說話做事都有些趾高氣昂的味道,賓得也一改以前的慇勤,對她漸漸冷漠。   正因如此,她和媽媽不久之後跟著姨媽前往帕金頓,就是不想受氣。   等到利奇在天之祭上縱橫無敵,擊敗各國的天才少年,並且在天之祭後將波羅諾夫刺激得吐血,風向又一下子轉變了。接著亞爾諾一案不了了之,獨立兵團卻組建起來。   到了這時大家看清誰最終會得勢。但賓得想要回心轉意已經晚了,理由很簡單,利奇的表姐已經和利奇上過床,被他征服於胯下。   再往後,利奇發展越來越順利,地位節節升高,賓得卻因為身份尷尬,被馬龍一夥邊緣化,自然身價日下,越發被利奇的表姐看不起。她甚至有些後悔當初昏頭找了這個丈夫。   「我們畢竟是親戚,從今往後你跟著米莉亞吧。」   利奇給了賓得一條路。   他這樣做,一方面是給表姐一些補償。表姐和阿麗亞娜一起管理商行,財富方面不用愁;他現在給賓得一個位置,表姐身為賓得的妻子,地位水漲船高。   另一個原因是他希望賓得能幫上米莉亞。   米莉亞的手下有一批眼線,但是她和她的人畢竟沒有受過專門訓練,而馬龍顯然不可能幫米莉亞,所以她需要一個內行人指點,並且幫她謀劃。   賓得點了點頭,他對這個結果已經有所預料。   「我聽說馬龍身邊有幾個人私底下散播著非常惡毒的流言,有這回事嗎?」   利奇問道。   賓得苦笑起來:「除了那個老太婆,還會有誰?」   他說的老太婆就是馬龍的丈母娘。   當初大家剛到達施泰因時,老太婆就有些不安分,後來被利奇壓制下去;等到利奇去了天之城後,老太婆又故態復萌,這次就沒有人壓制,而且隨著時間過去,老太婆說的話、做的事越來越刻毒,甚至有好幾次讓利奇的父母感到難堪。   利奇的老爸性子有些軟,對這件事當不知道。利奇的老媽忍不下來,所以她乾脆跑到天之城,後來又跟著去卡佩奇,多少有點惹不起、躲得起的味道。   直到一年前獨立軍的地位徹底穩固,再加上阿麗亞娜和胖子查理組建商行,利奇的地位已經沒有人能撼動,利奇的老媽才回到施泰因。那個老太婆到了這個時候不得不收斂一些,不過私底下她的小動作一直沒斷過。   「不只是她吧?據我所知,還有三、四個人喜歡跟她在一起。」   利奇冷冷地說道。   「還有馬龍的小舅子。老太婆對這個兒子非常寵愛,除此之外就是幾個長舌婦……她們都是從羅索托回來的……她們的丈夫都屬於親亞爾諾派系。」   賓得越說聲音越低。這不是馬龍的授意,但在外人眼裡,特別對利奇來說,很容易認為馬龍有意針對利奇和利奇一家。   如果是以往他肯定會幫馬龍爭辯幾句,但現在他既然已經脫離,也就沒必要多囉嗦。   「當初馬龍曾經暗示過,如果我不滿意的話,他可以把那個老太婆解決掉,我拒絕了。沒想到這個老太婆變本加厲,那些惡毒言語簡直不是人說的,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讓她閉嘴。」   利奇的眼睛盯著賓得。   賓得滿嘴苦澀,他知道利奇是要他解決這件事。   這是投名狀,一旦他殺了那個老太婆,從此和馬龍徹底對上,再也沒有緩和餘地。   賓得只是嘴裡發苦,但其他人卻是眼珠瞪得溜圓。他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利奇將賓得留下來居然是要他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他們全都認得的人。   雖然那個老太婆確實讓人討厭,但利奇的老爸老媽連想都不敢想,只是因為散播一些謠言,就要了那個老太婆的性命。   「這……實在……實在太草菅人命了吧?」   利奇的父親有些結巴。   「這只是開始,也是一塊試金石,主要是看馬龍的反應。如果馬龍反應很激烈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   利奇很平淡地說道。   利奇一家包括玲姨和表姐都感到渾身冰冷。雖然昨天在車上時,利奇已經告訴過他們,他可能會大開殺戒,但是那時他沒有針對某個人。   此刻利奇卻明明白白地表示他要殺人,而且殺的是他們非常熟悉的人,實在讓他們難以承受。   賓得從房間裡走出來,利奇的表姐沒有跟在他身邊,所以一時間他也不知道往哪裡去。   回家肯定不可能,那狹小擁擠、冷冰冰的房子根本沒有一點家的味道。   猶豫半天,他最後朝商業區走去;他打算找一間酒吧泡一個晚上。   商業區在中央大道的另一邊,想要過去只能走隧道。   雖然隧道裡掛著馬燈,但光線仍舊非常暗淡。淡淡燈光下映照出一條長長的人影。   看到這條人影,賓得立刻站住。   「這麼快就出來?」   那個人影問道:「他留你下來,想必是讓你留在米莉亞的手底下。」   等在隧道裡的人是馬龍。他已經猜到利奇留下賓得的用意,甚至也猜到賓得的決定。   「好好幹,你的前途遠大。」   馬龍好不容易壓抑住心頭酸溜溜的感覺。   他知道利奇雖然很討厭家族、血統之類的東西,但偏偏只相信身邊的人。   這是一種悲哀,是每一個蒙斯托克人都有的慣性。   從出門時賓得已經打定主意,所以看到馬龍在這裡等他,賓得沒有像以往那樣湊過去,而是走近幾步,稍微隔著一些距離說道:「頭,我是你帶出來的,這一點我不會忘記;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種貪心不足的人物,其實對你我來說,未來絕對光明遠大。」   「那倒也是。」   馬龍笑著點頭:「走,我們去老地方喝一杯,那裡還有人在等我們呢。」   聽到這些話,賓得的心裡終於平靜下來。他能感覺到馬龍把他當成一個合作者,而不像以前那樣區分為手下和兄弟。   突然,賓得靈機一動。利奇剛才讓他幹的那件事讓他的心裡堵得慌,現在他終於有辦法了。   賓得走到馬龍面前壓低聲音說道:「你的丈母娘和小舅子,還有他們身邊的那群婆娘,私底下散播的話已經傳到他的耳朵裡。這一次他不打算忍耐,剛才除了讓我跟著米莉亞,另一個任務就是讓這些聲音消失。」   他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盯著馬龍。就在那一瞬間他看到馬龍的眼神中寒芒一閃,不過轉瞬間那縷寒芒被收回去。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老太婆的身體一向不怎麼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倒下。」   馬龍很平靜地說道。   他知道賓得把這件事告訴他並不是顧念以前的情誼,而是因為賓得不管做得多麼巧妙、多麼像意外死亡都不可能瞞過他的眼睛,結果只會讓兩家從此結仇。   馬龍知道賓得最希望的是他自己動手,不過他才不會這樣做。如果開口的是利奇,為了表示忠誠,他倒是會下這個手;現在沒這個必要,他頂多視而不見。   至於他的丈母娘和小舅子,馬龍一點都不在意,這兩個人遲早都是禍患。只不過利奇的做法讓他感到憤怒,但憤怒過後他感覺到的是一絲寒意。   他突然想到,這幾個人對利奇來說像是螞蟻一樣。   馬龍暗自倒抽一口冷氣。他感到脖子上像是橫著一把快刀,這件事明顯針對他而來,如果他有任何異常反應,他的日子恐怕就到頭了。   兩個人所說的老地方是商業區西側的一間酒吧。   這是一間很小的酒吧,亞伯拉罕和西蒙斯佔據牆角邊的座位。   看到兩個人進來,亞伯拉罕往裡擠了擠,留了一個空位。他隨口問道:「談得怎麼樣了?」   馬龍一屁股坐下來,撓了撓頭說道:「還是老話正確,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不過他對我們還算客氣,給了我們兩條退路……」   馬龍把利奇剛才的安排對其他人說了一遍。   那兩個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才苦澀地搖頭。   「我早就說過那個小子不是省油燈,包德利他們還在合計怎麼給那個小子搗亂呢!居然想搶在那個小子前面進入裴內斯,組建臨時政府,還想把留在裴內斯的那批人也拉攏過去,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西蒙斯嘲罵。   「他們找過你們了?」   馬龍問道。   「你來之前剛找過我們,而且不只一批人來找過我們。」   亞伯拉罕答道。   「你們是怎麼回答的?」   「當然是朝他們點頭。難道告訴他們,他們的想法根本行不通?他們會信才怪呢。」   「做得不錯。」   馬龍拍了拍亞伯拉罕的肩膀:「那些傢伙確實很會玩政治把戲,可惜那些把戲必須在以往的規則下才有效。那個小子明顯在重新制定規則,原來的那一套怎麼行得通?」   賓得也在一旁插嘴說道:「最重要的一點是,包德利那幫人沒有看到利奇已經在磨刀了。」   「他打算大開殺戒?」   亞伯拉罕問道。他在這幾個人裡負責計劃和情報整理,所以對這些最感興趣。   「比我們原本想像的還要嚴重。」   馬龍說道。剛才賓得告訴他的事讓他確認利奇的打算:「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進入裴內斯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挖墳,把開國那幾位的墳墓全都遷移出去。這件事連瓦雷丁人都不敢做,但是他卻敢。第二件事恐怕就是逮捕在投降政府裡做事的人,之後就是沒收那些人所屬家族的財產。」   亞伯拉罕和西蒙斯全都倒抽一口冷氣。對於挖墳的舉動,從剛才利奇的口氣中他們已經可以猜到;逮捕為投降政府工作的人也是必然會發生的事。但是沒收所屬家族的財產就有些過分,會犯眾怒的。   這時酒吧的門一下子被推開,七、八個人走了進來。這些人顯然衝著馬龍而來。   馬龍一行對這些人也不陌生。大家都是復興黨的成員,都屬於草根起家,平時低調做事、小範圍拉幫結派的類型。對面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五、六歲的中年人,他滿臉風霜滄桑。   「你們不是在包德利那邊開會嗎?散了?」   亞伯拉罕有些意外地問道。   「別提那些半顆腦袋已經在絞索裡的傢伙。」   中年人徑直走來,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他們鬧得越歡,聲勢搞得越大,死得就會越快。」   這顯然是一個明白人,也看到了大勢所在。   「現在的復興黨太過臃腫肥大,想做點事,到處都有人掣肘,也該是動刀的時候。」   旁邊的一個人也說道。   「看來這裡全都是聰明人。」   馬龍捧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既然是聰明人就沒有必要繞彎。說吧,你們打算怎麼做?」   對面那個中年人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給自己這邊的人各要了一杯酒,然後說道:「古往今來,每當最終勝利到來之後,除了大封功臣之外,也有很大的可能會有一場大清洗。」   他指了指剛才來的地方:「現在手握重權的這位是一個殺伐決斷的人物,所以我們首先想到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別在大清洗裡被墊了刀頭,所以就來找你們。」   「也許我們也會被清洗?我們知道他很多秘密,或許他第一個要拿我們開刀也說不定。」   馬龍沒有答應,而是自嘲。   那個中年人根本不會把這話當真。他已經看出來利奇想要清除的是舊日的豪門世家。   「說句難聽的話,你還沒有被清洗的資格。」   中年人淡淡地說道:「如果現在的復興黨上下一心,擰成一股勁,你或許真的會被清洗掉,可惜不是。復興黨的狀況是臃腫龐大、效率低下、派系林立。復興黨是他授意你創立的,變成現在這樣說明你的能力不足、控制力不夠,同樣也意味著你不可能成為他的威脅。」   中年人舉起酒杯。   馬龍苦笑著舉起酒杯和對方碰了一下,然後一口幹掉。這話說得刺耳,而且一針見血,馬龍不知道該遺憾還是該高興。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位置已經安排好了,肯定是某個機構的首腦,但是內閣裡沒你的份。」   那個中年人笑道。   馬龍沒有否認,他等於默認了。   「我說的沒錯吧?」   那個中年人轉過頭來,朝著他身後的人笑道:「要抱粗腿也該抱這樣的。包德利根本就是一根浮木,自己還沒有著落呢。」   「你們找我,難道是想讓我幫你們引薦?」   馬龍想知道對方的目的。   「那倒不是,我們來這裡只是報個到,證明我們和包德利不是一夥的。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好過,肯定會有一番腥風血雨,有些人眼睛只是盯著位子,卻沒有想到腦袋都快沒了。」   中年人不以為然地朝剛才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馬龍驟然一驚。他也是從賓得的警告中明白這一點,沒想到這人看得比他清楚。   「你認為誰能夠笑到最後?」   馬龍問道。   「很簡單,最後贏的肯定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草根,那個人自己就是草根,很明顯他討厭豪門,對世家也不感興趣,他已經開始打壓豪門。第二種是專家,他本人也是專家,而且是頂尖的專家,專家最討厭的就是被外行領導,這種現象在以前的蒙斯托克比比皆是。」   中年人異常肯定地說道。   馬龍微微一愣。突然他想起剛組建復興黨時,利奇曾經要他多拉一些高級技師、工程師和設計師,而且復興黨一開始是發展中產階級的成員,當時上層階級的人物因為亞爾諾被刺殺的緣故,對復興黨非常抗拒。   馬龍心裡後悔極了,他後悔自己沒有看出利奇的意圖。   那時的他居然還為拉了一批上層階級的成員進來而沾沾自喜,現在想來真是要多愚蠢就有多愚蠢。   幾乎在一瞬間,他又想通很多事。   當他將上層階級的成員引入復興黨時就意味他和利奇分道揚鑣,走上截然不同的兩條路。利奇的腳始終植根於中下階層,不管在施泰因還是在布勃卡,又或是後來開辦的商行,拉攏的全都是中下階層的人。   反過來想想自己,馬龍發現那段時間的他大部分時間消耗在應酬上,到處結交權貴,極力想要融入他們之中,但是那些傢伙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利用完他之後就一腳把他踢開。   這或許是一種幸運,如果他被接受、最終融入進去的話,恐怕這次要被清洗掉的人員名單就有他的名字。   馬龍不由得感到一陣害怕。 第二章 重回裴內斯   新年的第二天,施泰因顯得異常平靜。除夕之夜的徹夜狂歡再加上新年第一天要到處拜訪,和親朋好友慶賀新年到來,整整累了一天。所以新年第二天,大家往往會睡個懶覺,讓疲勞的身體得以恢復。   清晨時分,大街上和商業區只有少數人,這些人大多是軍官。   新年同樣也是軍人的節日,士兵有一天休假,軍官的假期視級別不同,從三天到一個星期都有。不過他們只能輪流休假,不可能讓營地裡沒人,要不然聯盟的人打過來可不得了。   有人悠閒得很,也有人忙碌異常。復興黨高層一些派系不停開會,要不然就是私底下磋商,到處進行連橫合縱的勾當,做利益交換。   同樣緊張的還有軍隊高層。   誰都知道幾位統帥一直都待在騎士總部頂樓,各部隊的參謀處也在新年第一天被召集過來,聯合制訂反攻計劃。   最忙碌的是軍需處的人。利奇回施泰因之前就有數百輛運輸車分別進入伯尼貝利和施泰因,運輸車上滿載戰甲備件和其它的物資。自從布魯姆死了之後,抵抗軍已經很久沒有得到補給了。   所有事情都預示流亡的蒙斯托克即將發起反攻。   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些都是在演戲。不管是放假的軍人,還是召集參謀們制訂作戰計劃,或者給埃爾文和坎貝爾的人馬補給,全都是做給聯盟安插在施泰因的間諜看的。   真正的作戰計劃早在兩個月前就制訂好了。那是和西線反攻計劃一起制訂的,制訂計劃的同樣是聯合指揮部的高級參謀們。   而且從那時開始他們已經著手準備,其中包括找到幾個和利奇、埃爾文、坎貝爾、卡隆很像的替身。   此刻在騎士總部頂樓的正是那些替身,他們時不時地會在頂樓窗口或陽台上現身。   真正的利奇、埃爾文、坎貝爾和卡隆早已到了裴內斯外圍。他們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繞過瓦雷丁人的封鎖線,一路往南進入佔領區之後,才折轉向西躲過瓦雷丁人的耳目,來到裴內斯。   幸虧現在是冬天,而且裴內斯地處北方,厚厚的積雪讓行動變得容易許多。   利奇沒有急著進城,他和突襲部隊在離裴內斯還有十幾公里的船塢邊停下。   現在是冬天,河水全都凍結,船塢自然處於休工狀態,只有一個年邁的工人看門;這個老工人恰恰為同盟情報部門工作。   當初選擇這裡做為落腳之處就是因為這裡比較偏僻,地方也大;最重要的是船塢有頂棚,藏在裡面可以避人耳目。   他們抵達時是早上四點,晨霧遮住遠處偵察氣球上的人的眼睛。   把六輛雪橇全都拉進船塢裡,大家才鬆了口氣。   一天一夜六百多公里的路程讓人有些提心吊膽。現在可不同以往,各國對遠距離突襲這一套全都越來越熟悉,也想出各種反制的辦法,而且在後方到處佈置偵測網。   當初計劃制訂完成時,所有的人都認為計劃如果失敗的話,只可能失敗在前半段;只要進入裴內斯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現在已經到達目標外圍,所有的人都鬆口氣。   羅拉莉絲最後一個進入船塢,她一直都走在最後面;她走過的地方,雪地會自行翻動,被雪橇碾壓出來的痕跡全都被掩蓋。對於影王家族的成員來說,消除痕跡是他們的專長。   「你們躲好,我到大門口看著去了。」   老工人朝利奇他們打了個招呼,將船塢的門一關,雙手往袖管裡一縮,朝門房走去。   在船塢裡,眾人掀開蓋在雪橇上的白色帆布,帆布底下是一部部銀色戰甲。   這些戰甲外形和「仙女龍4」差不多,但顯得更加單薄。   「戰甲先放在這裡,我們進城去看看,一方面和情報部門的人取得聯繫,另外也要在城裡找一個落腳點。」   利奇分派任務。   現在他是老大,其它人都得聽他的。   五十個人不可能全都進城,利奇挑了埃爾文、坎貝爾、羅拉莉絲和另外五個人跟著他走,卡隆被留下來。   幾個人裡以羅拉莉絲比較特殊,她是聖級強者,原本不應該參與這種戰鬥。   以前打的都是防禦戰,按照規矩,進攻方遭遇到聖級強者只能算他們倒霉。   但這次不同,現在是主動進攻,按照規矩羅拉莉絲必須表明身份,然後等待對方的聖級強者也到場才能發起攻擊。   正因為如此,除非萬不得已,羅拉莉絲將不會出手。   留下卡隆則是因為這裡確實需要一個對裴內斯熟悉的人。再說帶卡隆進城也沒什麼用處,這個傢伙的腦筋不怎麼好使,萬一碰上瓦雷丁人的巡邏隊,他說不定會露出馬腳。   確定每個人該做些什麼之後,利奇準備出發了,他打算趁著迷霧還未散去,進入裴內斯,要不然得等到晚上行動。   利奇不打算走正門,他拉開船塢另一頭的閘門;這是船隻建造完成之後,讓船下水用的滑道。   滑道直通前方那條凍結的河。   利奇俯身鑽出,他的腳在雪地上輕輕一點,身體立刻飄出五、六公尺遠,雪地上卻只留下一個錢幣大小的淺印。   緊隨其後出來的是坎貝爾。他的腳底功夫也不錯,腳似乎在雪地裡擦了一下,身體平平往前射去,留下的印痕比利奇大,但是更淺一些。   這也是利奇選擇帶什麼人進城的標準之一。卡隆被排除在外就是因為他的雷霆九步是以速度和爆發力見長,談不上輕靈,在雪地上一跌就是一個很深的腳印。   清晨的霧氣仍舊很重,利奇不擔心會被人發現,所以他直接走在河的中央。   拐過一道河道,他的速度放慢下來,眼睛盯著一側的河岸。   他在尋找當初他曾經藏身過的廢棄下水道入口。   當初他在下水道裡住了三個月之久。在那段日子他除了在隱蔽所裡和女人做愛,只有在各個出入口溜躂一圈,透透外面的新鮮空氣。   雖然已時隔三年,但是那段記憶對他來說實在太深刻了。   一刻鐘之後,他在一片亂七八糟的枯木之中發現他要找的地方。   下水道的入口非常隱蔽,兩邊是陡坡,正面被岩石和泥土封閉;原本只有一條縫隙能讓人出入,現在連這條縫隙都被大雪覆蓋。   利奇第一個鑽進去。   剛進去他就聽到「吱吱」一陣亂響,裡面全都是老鼠。   當初他曾經用這些老鼠修練武技,所以對這裡的情況早就心裡有數。   現在的他不是以前的菜鳥,他的腳輕輕跺了一下地面,頓時下水道裡激起一陣無形波動;波動過後,所有的老鼠全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它們的外表沒有絲毫傷痕,內臟卻已被震碎。   利奇沒有停留,逕直朝前走去。   下水道幽深陰暗,根本沒有一點光線,不過對於這些闖入者來說卻沒有任何妨礙。大家把「域」展開,腳下有什麼溝溝塾壑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有哪些岔道也一目瞭然。   利奇是識途老馬。他們身處地下,用不著擔心會被上面的人聽到動靜。所以利奇放開腳步往前跑,片刻工夫他已經看到那扇緊閉的門。   門的另外一邊就是隱蔽所,門鎖在另外一邊,不過對現在的利奇來說,想要開門實在太容易了。   只聽到「啪」的一聲輕響,門鎖自動跳開,利奇拉開門走進去。   他在左側牆壁上摸了一把,那裡有一盞燈。他一拉底下的繩子,上面的打火石「啪」的一聲打著了。   當初離開時,裡面曾經灌滿燈油;三年過去,燈油居然沒幹,所以燈一下子就點亮了。   其它人緊隨其後走進來,走在最後的仍舊是羅拉莉絲,她隨手關上門。   利奇來回轉一圈,心終於放下。   「這裡沒人來過。」   他肯定地說道。   當初離開時,很多人都留下各自的暗號,因為誰都說不清楚秘密隱蔽所會不會再派上用埸。他剛才到處去看就是尋找那些暗號。   「這裡屬於外圈,做為落腳點或許安全,但行動起來不太方便,最好還是更靠近市中心一些。」   埃爾文這樣說是因為他對這個地方不怎麼熟。頭頂上是貧民區,這種地方他很少來。   「我先去找聯絡人,你們待在這裡。」   利奇朝旁邊的地道走去。這條地道通往馬路對面的倉庫,還沒到上面,他就感覺到倉庫裡有人。   利奇不敢立刻出去,他緊貼著入口,將窺視鏡伸出去。   稍微轉動窺視鏡的鏡頭,利奇的心定下來。那個人是米莉亞。   「居然是你。」   利奇一推蓋板,從地道裡走出來。   米莉亞嚇了一跳,看清是利奇後,她沒好氣地過問:「為什麼不能是我?還有誰比我對這座城市更加熟悉?」   聽到這話,利奇無法應答。對一座城市最熟悉的人恐怕是米莉亞這樣的小偷。   小偷不但知道什麼地方人多、什麼地方容易下手,還必須知道得手之後怎麼才能盡快撤離,更要知道一旦被人發現,如何才能順利逃脫。所以他們對城裡的每一條街道、每一條巷弄都瞭如指掌;也知道每座商業廣場有多少出入口,又有哪些暗門。   「你為什麼不在下面等著?」   利奇問道:「上面很不安全,萬一被巡邏隊的人看到,怎麼辦?」   「底下的潮氣太厲害,現在天氣又那麼冷,在裡面待上一個小時,我恐怕已經凍僵了。」   米莉亞冷冷地說道。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利奇問道。   「從你到施泰因的那天開始,這裡就戒嚴了,現在到處都是崗哨。」   米莉亞指了指窗口:「那邊就有一個,所以說話時聲音輕一些。」   利奇探頭從窗口往外張望一眼。   果然兩百公尺外的地方他就看到一座崗哨,兩邊是用沙包袋堆起來的臨時工事,中間是一道可以起降的欄杆。   「每一個十字路口都有這種崗哨。瓦雷丁人看到誰可疑就會把人攔下來盤問,更難惹的還是那些巡邏隊,他們不管看到誰都會盤查……」   米莉亞把此刻裴內斯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利奇就算沒看到那些崗哨也能想像此刻城裡的模樣。戒嚴都差不多,把崗哨鋪滿全城,既起到鋪設眼線的目的,又可以限制人們的活動。   利奇躲在窗後角落裡,他把窺視鏡小心翼翼地伸出去。   隨著窺視鏡的轉動,他看到馬路兩邊的情況。   正如米莉亞所說的,每個十字路口都有崗哨。不過最令他頭痛的還是漂浮在頭頂上的偵察氣球。   那些崗哨看不到街巷裡的動靜,但是偵察氣球裡的人卻能居高臨下,把底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我覺得很奇怪,你是怎麼過來的?」   利奇問道。   「還能怎麼過來?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不就可以?我有合法的身份。」   米莉亞沒有隱瞞的意思。   不得不承認有國家力量在背後罩著,米莉亞的日子過得確實比以前滋潤得多;以前當小偷時,不管到哪裡都提心吊膽。現在她雖然做更加危險的工作,但是身份很正當,只要把證件拿出來一亮,一般的哨兵未必敢核實。   可惜這套辦法對利奇沒用,現在再去搞證件已經來不及。   「只能在下水道的附近想些辦法。你知不知道,在這條下水道沿線有沒有單獨駐紮的騎士小隊?」   利奇想要的就是和當初105小隊同樣的那種小隊,「最好能夠靠近市中心一些。」   一邊說著,他一邊抖開地圖。   米莉亞看著地圖,皺眉想了半天,最後她在市中心的一個位置點了一下。   利奇在裴內斯住的時間不長,但他對這座城市挺熟悉:「這裡以前好像是貝爾弗萊花園餐廳?」   「那家餐廳現在從招待到廚子全都逃到施泰因。瓦雷丁人進城之後,有一個騎士小隊佔據那裡。」   她用手指輕輕一畫:「我們這條下水道正好經過那片街區,本來有一個出口,後來被堵死了。」   「帶我去看看。」   利奇將地圖收起來。   下水道一側是一堵亂石堆砌的牆壁,用手一拍,牆壁發出的聲音異常沉悶。   「厚度在五公尺以上。」   坎貝爾說出自己的判斷。   「挖吧。」   埃爾文從背後拔出長劍。   那不是他用慣的雙手大劍。為了行動靈便,他帶了一把輕得多的長劍。   也不見他作勢,只是隨隨便便一插,整把劍就沒入至柄。他的手腕一抖,緊接著往回一抽,一大片磚塊、碎岩石和爛渣土隨著長劍一起掉落。   一連刺了六劍,最外面的一層牆壁「嘩啦」一下塌下,露出一個兩尺深的大窟窿。   「還是我來吧。」   羅拉莉絲不想浪費時間,她劈手奪過埃爾文手中的長劍,手一震,直接投出去。   沒有任何聲音,長劍刺中的地方像是流沙般緩緩塌陷,片刻之後露出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   羅拉莉絲隨手一招,長劍飛回落在她的手裡,而那些流沙則緩緩地流淌出來,散落得到處都是。   看到她出手,其它人全都發不出絲毫聲音。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所有的人裡利奇是第一個恢復過來的,因為他有自信,遲早有一天他也能達到這種境界。   牆壁正如坎貝爾預測的有五、六公尺厚,另一邊是一個黑漆漆的地窖。   利奇走在最前面,他找到樓梯,順著樓梯走上去。到了地窖出口,他豎起耳朵傾聽。   他聽到女人的喝罵聲,還有小孩的哭鬧聲。   利奇頓時放心,這應該是一幢民居。   他當初聽卡門提過,這條下水道的位置原本是一條河,後來河被填平用來造路,之後那條路也因為城市的發展而被廢棄,在上面建造一幢幢住宅。這幢房子應該就是這麼來的。   利奇對貝爾弗萊花園餐廳旁的房子全都有些印象。住在這裡的大多是一些中上流的人物,比如商行經理、部委裡科長處長之類的人。   通往地窖的門一般不會上鎖,因為地窖裡不會放太貴重的東西。利奇一拉,門就開了。   底下的人也紛紛走上去。其它人腳步聲很輕,只有米莉亞的腳步聲顯得重了些,不過這是和騎士相比,在普通人裡,米莉亞的腳步算得上很輕,要不然她也做不了小偷。   轉眼間整幢房子落在他們的掌控。   房子裡有一個四十幾歲的婦人,一個七、八歲大的女孩,還有兩個傭人和一個管家。這些人基本上沒有什麼戰鬥力,根本沒費利奇什麼手腳就全部制住。   到了這時肯定一切以大局為重,所以包括那個小女孩在內,五個人全都被弄昏。羅拉莉絲和米莉亞畢竟是女人,心比較軟,把那五個人放到床上,又在他們身上蓋上被子。   「你們守在這裡。」   利奇指向米莉亞,又指了一個帕金頓的輝煌騎士。   這幢房子是連接外面的出入口,絕對不能有失。   房子後面有後門,直接連通一條小巷。利奇拉開後門張望兩眼,然後退了回來,將身上的白色偽裝服脫下,隨手扔在角落裡。在偽裝服底下是一件瓦雷丁騎士的制服。   和當初西線作戰時一樣,同盟給每個參與行動的人都準備一套這種制服。如果下水道走不通,他們打算裝成瓦雷丁人混進城。   看到利奇這樣做,其它人也跟著做。   等到他們出來時已經是瓦雷丁人的打扮,就算氣球上的偵察騎士看到他們也不會在意。   貝爾弗萊花園餐廳在街區另一頭,利奇沒在這裡吃過飯,所以這一次不是他走在前頭,而是埃爾文在前面帶路。   老頭對這裡很熟,顯然是常客。他沿著小巷拐了幾拐,來到一扇門前。   這應該是貝爾弗萊花園餐廳的側門,是餐廳工作人員走的通道。   埃爾文實力不如利奇,但開個門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很快門就開了。   一進到裡面,埃爾文就打了一連串手勢。   其實用不著他說,包括利奇在內,其它人都能察覺這裡有十四個人。   前門站的一個是負責站崗的。樓頂有一個,好像是偵察騎士。另外十二個人分散在房子各個角落,人最多的是大廳。   「我去幹掉樓頂那個和門口那個。」   羅拉莉絲傳音道,她把最難的兩個挑走。   雖然原則上,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應該出手,但現在沒人會知道,她也就不介意動手。   「大廳裡那幾個歸我。」   利奇同樣傳音說道,他挑的是次困難的目標。   利奇對自己挺有自信。當初為了前往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執行秘密任務,他在羅拉莉絲手底下受過訓,對於隱匿潛行頗有心得。   把目標大致分配之後,幾個人朝著各自目標摸過去。   利奇的目標距離最近。大廳就在一樓,這裡原本是餐廳的一樓主廳,所以面積非常大,現在多餘的桌椅已被扔出去,只留下幾張沙發。   迅速展開「域」稍微掃了一下,利奇知道裡面總共有六個人。一個靠窗口坐著,一個縮在角落裡寫些什麼東西,兩個人在當中空出來的地方「乒乒乓乓」地對打,很明顯是師傅在教徒弟。旁邊還有兩個人在看著,時不時還會指點兩句。   眼前景象讓利奇想起當初他剛進入105小隊的日子。   一直以來他都把聯盟的騎士看成一個個抽像符號。這些符號代表的是敵人,每殺掉一個聯盟騎士只是多了一個標記;但此刻他卻感覺這些人也和他一樣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情感。   可惜的是,對方畢竟是敵人。   利奇的心在剛才一瞬間確實被震顫,不過這只是震顫,還不至於讓他動搖;幾年來的戰鬥讓他的意志變得越來越堅強。   現在的他哪怕心中充滿迷惘,需要殺人時,他仍舊會照殺不誤。   無聲無息地走到大廳門口,利奇躲在一根柱子後面。他已經做好準備,但是羅拉莉絲沒有把偵察騎士幹掉之前,他不會搶先動手。   利奇的實力不管提升到什麼境界,對那些偵察騎士總是有幾分忌憚。   一個合格的偵察騎士可以聽到幾公里外樹葉落地的聲音。幸虧這個小隊駐紮在市中心,這裡人口眾多、聲音嘈雜,偵察騎士無比敏銳的感知力受到極大干擾。   要是換成他們臨時落腳的船塢,恐怕除了羅拉莉絲之外,其它人剛進入這幢房子就已經被發現了。   突然一樓頭髮從樓上飄落下來。   這是信號,羅拉莉絲已經得手的信號。   利奇一把抽出背後彎刀,身體一閃,迅速切入到風的縫隙之中;他的速度變得極快,卻沒有發出絲毫聲息。   剛一繞過門,他舉起右手閃電般地斬出一刀。那是快得幾乎讓人難以看清的一刀。   雖然只是一刀,但他的刀鋒在半空中連變四下,四道人眼根本難以看清的刀輪朝各自目標飛去。   刀輪像是活的一樣,居然會自己轉彎。不過離手的攻擊確實比不上握在手裡的刀,遠沒有那樣變幻莫測,靈活性也不足。   攻擊角落目標的刀輪斬到人之前,在木頭桌上擦了一下,頓時桌子一角被整整齊齊削下。   斬向窗口邊坐著的人的刀輪同樣角度有些問題,刀輪在那張沙發上割裂一道極細裂縫。這張沙發是用鵝絨充填的,一瞬間破口處像是炸裂開來,白花花的鵝絨從破口處飛出去,噴得到處都是。   一連串「撲撲」聲響傳入利奇的耳裡。埋頭寫東西的騎土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就被削掉半個頭顱;窗邊騎士則是脖頸一刀,身首異處。那對正在交手的師徒,一個被同樣斬首而過,另外一個被攔腰斬斷,兩片刀輪在斬殺人之後繼續朝剩下的兩個人飛去。其中一個人實力不濟,被刀輪從肩至背一刀切開,鮮血噴出老遠;另外一個騎士顯然比其他人都厲害,雖然他也來不及做出反應,卻下意識地避開要害,緊接著他就要呼叫。   這時一道暗淡青影掠過,那個騎士突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身體一歪,腦袋骨碌一下滾到地上。   兩刀六命,利奇對自己的身手不算滿意。在他原本預期只要一刀。何況後面那刀補得異常凶險,差一點對方就發出呼喊聲。   另一個讓他不滿的地方是此刻大廳鵝絨亂飛,地上滿是鮮血,沙發被割了一道口子,桌子被砍掉一角,牆壁上還留下橫七豎八的刀痕。   如果有人闖進來,就算瞎子也可以從濃重血腥味中,猜到這裡剛殺過人。   損壞的沙發和桌子被扔到後面的垃圾堆裡,滿地鵝絨被聚攏成一堆燒掉。鵝絨燒焦的味道掩蓋住刺鼻血腥味。血跡已經被擦乾,屍體則被扔到地窖裡。   做完這些,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   貝爾弗萊花園餐廳既為臨時落腳點,有一點非常不錯:這裡非常幽深,花園是狹長型,正中央是一條二十公尺的車道;兩邊是花園,大門離餐廳很遠,把門一關,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羅拉莉絲的手段確實高超,她殺的兩個人是最難搞定的目標。一個是感知靈敏的偵察騎士,另外一個則是因為位置很討厭。那個哨兵站立在門口,十公尺之外就是一個崗哨,另外一邊的崗哨離他也只有一百多公尺的距離,而且天空還有偵察氣球。   羅拉莉絲不但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這個人,還得把他的屍體搬回來。   她最終成功了,不但騙過所有人的眼睛,還把門關起來。   軍隊駐地一般來說都必須有人站崗,除非駐地裡沒人,或者所有人都受傷了。   不過戰爭進行到現在已經沒有太多人在意軍紀,所以就算白天把門關起來,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關上門之後,利奇他們在貝爾弗萊花園餐廳裡翻找起來,他們在尋找能找到的每一塊能量結晶。   藏在船塢裡的戰甲全都沒有裝上能量結晶,因為那玩意兒會被偵察網發現。   讓利奇感到失望的是,能夠搜出來的能量結晶不是很多。   「看來瓦雷丁人的局勢已經相當不妙。」   埃爾文有些幸災樂禍。   戰爭打到後期,各種物資會變得越來越拮据。瓦雷丁帝國比其它任何國家開戰都更早,而且初始時聯盟大量配備「魔方」這是一種很耗資源的戰甲,一直到瓦雷丁和蒙斯托克的戰爭即將結束,相對節省資源的「龍」才出現在戰場上。   而聯盟成功仿造龍式戰甲更在將近一年之後,瓦雷丁帝國沒有沾上一點便宜,所以打到現在,他們的國庫差不多枯竭了。   「這些應該夠我們戰鬥幾個小時。」   坎貝爾踢了踢裝能量結晶的箱子,箱子才裝了三分之一,所以顯得有些空。   「如果還需要的話,可以再搶。」   利奇說道。西線反攻時,那些荒漠騎士就是這樣做的。進入敵人後方時他們兩手空空,不管是吃的、用的全都得從敵人那邊搶。   「我們幾個開車過去,給那邊的人送能量結晶,順便把我們用的戰甲搬過來。」   說話的是埃爾文。他從幾個被殺的瓦雷丁騎士身上搜出一堆證件,以及四張不同等級的通行證。   有了這些東西,他在裴內斯可以稱得上暢通無阻。沿路的崗哨會盤查普通人,卻不敢盤查騎士。   「把這也帶去。」   利奇將一塊牌子丟過去,這是他剛搜出來的。   這是一塊尺長、巴掌寬的鐵牌,上面有沖壓出來的一行瓦雷丁文字,翻譯後是「徵用」的意思。只要掛上這個牌子就說明那塊地盤被軍方徵用。   「有這東西擋擋小鬼倒是挺合適,萬一弄巧成拙怎麼辦?」   埃爾文提出自己的擔憂。船塢掛上這塊牌子,普通的巡邏隊不敢過去檢查,但瓦雷丁的執法隊看到了,說不定會被吸引過去。   「裴內斯四周密佈監視網,你們運能量結晶肯定會被發現,掛上這塊牌子還可以有一個解釋理由;不掛的話,等著暴露吧。」   利奇根本不在乎埃爾文說的那個麻煩。船塢裡留著四十幾個輝煌級的騎士,如果真的有哪個不開眼的執法隊敢靠近過去查看,肯定會死得不明不白。   「回來時你們再帶幾個人過來,這裡的人不夠。」   利奇又加了一句。之前進城時為了降低風險,帶的人很少;現在佔據一個不錯的落腳點之後,他才發現這點人根本不夠用。   「帶幾個人過來?給我一個具體數字。」   埃爾文要確認清楚,他現在越來越小心了。   利奇在心底暗自琢磨,市中心的行動其實用不著太多人參與,他們要進攻的只是位於市中心廣場的騎士總部,現在那裡是佔領軍指揮部。   「再弄六個過來,湊滿一個小隊。」   利奇說道。   埃爾文叫上三個帕金頓聖國的輝煌騎士開車離開。開車走在最前面,此刻的埃爾文說不緊張是假的。他雖然曾在戰場上浴血廝殺,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孤軍深入敵人內部。   儘管他知道以他和他身後三個輝煌騎士的實力,就算身份暴露,被瓦雷丁人重重圍困,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殺出一條血路,但心裡始終沒有把握。   幸好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意外,唯一一次停車檢查是在出城的時候,不過對軍車的盤查不是很嚴,幾個士兵只是拉開車門看了看,連箱子都沒有翻就直接放行。   四輛車一路開到船塢。   看守船塢的老頭看到有軍車過來時,兩條腿直打哆嗦,等到看清開車的是自己人,立刻大大地鬆口氣。   「把這東西掛上。」   埃爾文將「徵用」的牌子扔給老頭。   老頭接過牌子,立刻跑到門口,直接掛在門口柱子上。那裡原本就釘著一根釘子,只要往上一掛就可以了。   「有這東西就放心了,這裡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徵用,有一段時間瓦雷丁人把這裡當倉庫。」   老頭掛好牌子,轉身回來解釋道。   聽到這話,埃爾文更為放心。   把車開到船塢邊,一個帕金頓騎士搬起箱子,推開門進了船搗。   「總算有能量結晶。」   「怎麼只有這麼一點?」   裡面的人早已等不及,這些輝煌級騎士可以在戰甲裡靜靜等候幾天幾夜,但是讓他們在沒有能量結晶、無法啟動的戰甲旁等上兩個小時,很多人非常不習慣。   「我們摸掉一個騎士小隊,佔領他們的駐地,但只弄到這點能量結晶。瓦雷丁人的情況顯然不怎麼妙。」   埃爾文一邊說,一邊把箱子放在地上。   眾人走過來大致數過能量結晶的數量,最終都搖頭,無可奈何地從中挑了四塊或五塊。   箱子裡才兩百多塊能量結晶。   瓦雷丁帝國的物資越來越匱乏,對於一個小隊來說,兩百多塊能量結晶已經是一個星期的份額。但這裡卻有五十部戰甲,這些能量結晶根本不夠用。   再說「仙女龍4」因為比普通戰甲多了能量鋒刃和能量護盾,所以對能量的需求比較大,能量艙可以放入十六塊能量結晶。四塊能量結晶頂多維持半個小時。   比較幸運的是,如果不開能量鋒刃和能量護盾,「仙女龍4」即是輕型戰甲,而且結構近乎完美,能量消耗遠比其它戰甲小得多,而現在這種戰甲又是在「仙女龍4」的基礎上盡可能輕量化,能量消耗又少了許多。不作戰的話,這點能量結晶倒是可以用一、兩天。   能量結晶一放入能量艙,隨著一陣低沉「嗡嗡」輕響,原本蜷縮成一團的戰甲全都活動起來。   埃爾文不打算久留,他點了六個人,又把眾人所使用的戰甲裝上車,然後揚長而去。   相對出城而言,進城的盤查更加嚴密。好在埃爾文半個小時之前剛出城,所以負責盤查的幾個人還都記得他。   這就是人類思維的盲點。對於認識的人總是感覺比較安全,不過車上多了幾個人,又多了一大堆戰甲,負責檢查的人畢竟不是瞎子。   為首的軍官走到埃爾文跟前。他先看了看車子的前檔板,上面全都是飛灘起來的泥點,泥點不是很多,說明這輛車沒開多遠。   那個軍官狐疑地問道:「這些裝備是從哪座倉庫裡調出來的?應該很近吧?要不然不可能半個小時來回一趟,我怎麼不記得附近有這麼一個倉庫?」   埃爾文早就想好應付的說詞,他遞了一枝煙過去,然後指向船塢方向。   「就是十公里外的那座船塢,現在被我們臨時徵用了。」   一聽到是那座船塢,這個軍官倒沒怎麼懷疑。那座船塢不只一次被徵用,那個地方靠河,夏天時船可以直接駛入,到了冬天河面上結冰,走冰橇比駕船還快。   那個軍官揮了揮手,擋住去路的欄杆緩緩升起。   埃爾文道了聲謝,將車發動起來揚長而去。   四輛車剛駛入貝爾弗萊花園餐廳就看到利奇急不可待地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們回來得正好,我正打算出去。」   利奇這麼焦急是因為米莉亞要出去和情報部門的間諜碰頭,以便確定敵人的第四個輝煌騎士什麼時候會到裴內斯。   米莉亞和埃爾文前後腳離開,原本說好頂多半個小時肯定可以回來,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人卻沒有回來。   利奇最擔心的就是出意外。   在這個關鍵時刻,一點點意外都會導致整個計劃失敗。   埃爾文把戰甲拉過來總算讓他好受一些,至少他們有一拚的實力了。   「坎貝爾呢?」   埃爾文問道。   「我讓他在地道出入口的那幢房子裡面等著。」   利奇說道。   「那麼讓他負責這邊的事,我和你一起去找人。對於這片區域,我比你熟。」   埃爾文說道。   「這話坎貝爾也說過,不過你們兩個人的臉對這裡的人來說太熟悉了,說不定會被什麼人認出來。你還是幫我管著這裡,我行動起來比較方便。」   利奇不是和埃爾文客套,他畢竟受過訓練,當初訓練的科目包括易容改裝。   埃爾文沒有繼續爭辯,他知道利奇說的不錯,認識他的人實在太多。   再說,利奇把這裡交給他意味著讓他擔任代理指揮官。私底下埃爾文巴不得利奇出點事,這樣他就能以代理指揮官的身份指揮這次行動。   利奇並不知道埃爾文的心思,他急匆匆地往外走。   在他的身後,羅拉莉絲緊追幾步說道:「外面太危險,我跟你一起去。」   「不需要擔心,這裡沒有天階騎士。」   利奇搖了搖頭:「你跟著我的話,反而有可能會暴露。」   這話不是假的。瓦雷丁人性情暴虐又淫蕩,把女人視為玩物,所以為了避免麻煩,瓦雷丁帝國施行嚴格的男女騎士分開制度。   羅拉莉絲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沒有繼續堅持,而是輕拍利奇的肩膀說道:「那麼你自己小心,如果有意外發生就發警報,我們提前行動。」   「沒問題,我隨時和你保持聯絡。」   利奇指著右側耳朵,此刻他的耳孔裡塞著一個很小的耳塞。一根非常纖細的金屬絲從耳塞冒出來,一直沒入發。   這是最新的通訊聯絡裝置,一般的作用距離是兩公里,他用的話可以達到七公里遠,只不過超過兩公里之後只有他發出的消息能讓別人接收到,別人發出的消息他卻接收不到,所以只能單方面聯絡。   推開前門出去,換上一身瓦雷丁騎士制服的利奇再也用不著躲來躲去。   走過旁邊那道崗哨時,他故意不等欄杆升起來,直接從底下鑽過去。   按照瓦雷丁帝國的軍規,這是不允許的。不過真的這麼做也沒人會管。只要不是警戒程度極高的區域,這方面的管制一向非常鬆懈。   說穿了,全城戒嚴是針對老百姓的,軍人根本不受約束。   看到一邊哨兵果然沒有注意到他,利奇徹底放心了。   米莉亞離開時沒有告訴他接頭的地點,不過利奇知道米莉亞是往哪個方向走的,所以他沿著那個方向追去。   有一點可以確定,接頭的地點不會太遠,要不然米莉亞不可能說半個小時之後能回來。以現在的戒備森嚴,想在半個小時來回只可能在方圓一公里左右的範圍之內。   一路走過去,利奇始終豎起兩隻耳朵。   走過兩個街區,突然利奇的耳朵抽動一下,他聽到喝罵聲和呼救聲,那聲音是米莉亞發出的。   利奇頓時加快腳步,快速地穿行在街道和小巷之間。   雖然十字路口全都有崗哨,想繞過這些崗哨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對這片區域比較熟悉、知道每條街巷的走向,完全可以從街巷的這一頭穿到另一頭,然後橫穿馬路,再找其它小巷穿行,絕對能一個崗哨都不碰。   只不過一般的人沒膽子這樣做。十字路口的士兵不是瞎子,橫穿馬路肯定會被他們看見,這會招來執法隊。   利奇也知道這樣會把執法隊招來,但此刻米莉亞更重要,她如果落到瓦雷丁人手裡就麻煩了。   一邊跑,他一邊思索怎麼對付執法隊?   連續穿過三個街區,米莉亞的聲音越來越近。從一條街巷裡穿出來,他看到米莉亞被逼到路邊,一群瓦雷丁士兵圍攏在周圍,兩個軍官正緊緊抱住米莉亞、上下其手。   此刻米莉亞的模樣異常淒慘,她的上衣被撕開,雙乳跳出來;褲子同樣也被撕開,雪白屁股露出大半,不過褲子撕得不夠乾淨,還有幾條布片吊掛著,更增添一絲誘惑。   「混蛋。」   利奇大喝一聲搶步上前。   這一聲大喝將圍著米莉亞的士兵全都嚇了一跳,兩個軍官也停下來,因為他們能感覺到那喝聲讓他們的心臟為之震顫。   根本不等他們反應,利奇已經出手了。他一把抓過一個軍官,甩手一個耳光,然後又抓起另外一個軍官,又是一個耳光。   這兩記耳光打得非常重,把兩個軍官抽得飛出去,身體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才重重地砸在地上。   兩個人一倒下就再也起不來了,他們的脖子扭曲著,身體不停地抽搐,嘴裡噴著白沫。   一看到長官被打得這麼慘,那些士兵不是義憤填膺地衝上前去,而是脖子一縮全都往後退,小腿打著哆嗦。   剛才他們攔下這個全身男裝的女人,這個女人說過她是一個騎士的玩物,當時他們以為是托詞,現在看來是真的。   和騎士搶女人根本就是找死。   這時那些士兵看到異常香艷的一幕。只見利奇一把將米莉亞橫著抱起,雙手掰開她的下陰察看,嘴裡則說著:「你讓他們碰過了嗎?」   看到騎士大人這麼直接,那些士兵一個個鼻血直流,老二被刺激得高高觀起。   但是興奮之外,更多的是恐懼。他們知道如果不把這件事解釋清楚,他們都會死得很慘。   「沒有、沒有,我們絕對沒碰。」   「是啊,是啊!我們的長官連褲子都沒脫呢,怎麼可能碰。」   「騎士大人,您不能這樣冤枉我們啊。」   利奇一瞪眼,朝著那些士兵罵道:「全都給我閉嘴,我自己會檢查。」   一邊說著,他抱著米莉亞拐進旁邊的小巷,猛地推開一扇門。   開在這條小巷裡的門全都是後門,正對廚房或雜物間之類的地方。利奇推的是雜物間,他把米莉亞朝一個箱子上一放,把她的兩條腿高高舉起,膝蓋頂到胸口位置。   米莉亞閉上眼睛。她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她討厭男人,特別是像利奇這種荒淫好色的男人,一直以來她都盡可能躲著這個傢伙,沒有想到最終沒有逃脫魔掌。   「等一會兒瓦雷丁的執法騎士肯定會過來,我需要你的配合才能矇混過去。」   利奇在米莉亞耳邊輕聲說道。   米莉亞原本還有些抗拒,聽到這話頓時不敢動了。   突然,她感覺一個又熱又硬的東西頂住她的陰部。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眼淚不由自主地在眼眶裡打轉。   一陣異樣酸麻直衝米莉亞的腦門,她差點昏過去。這感覺太強烈了。   米莉亞知道利奇手段高超,她看過姐妹們被弄得死去活來,也聽過他們談論和利奇做愛的感受,此刻她終於嘗到滋味。   米莉亞感到小腹微微一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底下流出來。   這讓她趕到異常羞澀,只想找一個地縫躲進去。   就在這時,米莉亞感覺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她甚至感覺自己快要被劈成兩半。   這和以往割傷手或摔傷的痛楚完全不同,除了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癢。   痛還能忍受,癢就難忍了。幸好兩者混合在一起互相沖淡;就算這樣,米莉亞仍舊忍不住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利奇沒有一插到底,那樣米莉亞肯定會受傷。她的陰道太緊窄了,簡直和當初的索菲有得拚。   將性器插入三分之一,利奇停了下來。他的手在米莉亞身上不停地拍打、揉捏著,性器也在米莉亞的陰道裡小幅度震動旋轉;從手上和性器上透出的一縷縷鬥氣迅速滲入米莉亞體內,刺激附近的每個敏感部位。   原本是疼痛夾雜奇癢,前者感覺更強烈一些;被利奇一弄,米莉亞的感覺立刻顛倒過來,讓人難以忍受的奇癢開始佔據上風。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那劇烈痛楚似乎漸漸融入奇癢之中,兩者不再互相抵消,而是疊加在一起。   突然她感覺身體一沉,那根給她帶來痛苦和舒暢的東西一下子盡根沒入。   這一次沒有痛苦的感覺,只有讓人發狂的快感。   米莉亞以前聽姐妹們說過,被利奇插入時,整個人像是飛上天堂,美妙得無法形容;又像是被拽入地獄,痛苦得只想快點死去。   以前她根本無法想像這是怎麼一番感受,現在她知道了。   好在這種刺激來得快,去得也快。米莉亞終於能喘一口氣,剛才那一下子差點讓她的心臟停止跳動。   稍稍放鬆一些的她,第一個感覺就是脹。   她以前就知道利奇的老二是特大號的,那根東西很粗很長也很硬;現在真正承受過之後,她終於知道有多厲害。那東西塞得她的陰道滿滿的,就像莫妮卡說的,連尿都快擠出來了。   米莉亞知道,這第一口,自己就吃撐了。   只要一想到將來自己和其它姐妹一樣,經常被這個傢伙弄得死去活來,她就感到陣陣的害怕。   心裡感到恐懼,但身體的反應卻截然相反。   隨著利奇抽插幅度漸漸變大,米莉亞緊窄的陰道漸漸被疏通,雖然仍舊很緊,但是分泌得越來越多的黏液讓滑動變得越來越順暢。   龜頭冠狀邊緣在緊繃壁肉上輕輕刷著,頂到盡頭時還用力地往裡面鑽上兩下,這已經足夠讓一個女人發狂。更何況利奇的性器上帶著一絲鬥氣,鬥氣散佈在性器表面,讓這件凶器變得如同一把毛刷似的。   這招別說用來對付初經人事的米莉亞,就是阿麗亞娜或莫妮卡也肯定受不了。   米莉亞早已意亂神迷,她的嘴裡時而高充,時而含糊地叫嚷著。 此刻她真的分不清到底身處於天堂還是在地獄之中?一波波的快感衝擊她的大腦。   巷子口一陣人聲嘈雜,一隊執法騎士跑過來。他們接到報告說有人連續穿越幾個街區,所以跑來看看情況。   剛到這邊就看到地上躺著兩個軍官。   為首的執法騎士看了一眼兩個軍官受傷的部位和狀況,立刻知道下手的是一個騎士,而且至少是一個王牌騎士。   再一聽旁邊小巷傳出來「嗯嗯啊啊」的聲音,以及地上的破布片,他大致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說吧,發生什麼?」   一個執法騎士抓過一個士兵問道。   「這個……我們…碰上一個小妞,小妞男扮女裝……我們感覺有些可疑,所以把她攔下來詢問。」   那個士兵眼珠骨碌碌直轉,他在想應該怎麼說。   從道理上來說,他應該偏向自己人、應該為兩位長官說話,但這件事涉及騎士,而且他兩位長官十有八九已經被廢掉,不是腦震盪就是殘廢。   兩邊一比較,那個士兵立刻有了決定,他的口齒也變得清楚起來。   「那個小妞長得不錯,我們的長官見色起意就找個借口,想要把那個小妞辦了,沒想到那個小妞說她有騎士罩著,我們的長官根本不相信,所以就……」   他指了指地上的那堆布片:「沒想到,這位騎士大人找過來,他兩巴掌把我們的長官打成這樣。」   旁邊的士兵也已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們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在旁邊點頭;有兩個還想將功折罪,在一邊補充細節。   聽到是這麼一回事,那隊執法騎士說不出話。他們原本以為是騎士和普通軍官爭風吃醋,為了搶一個女人而動手打架,沒想到居然是普通軍官想搶騎士的女人,被騎士揍了。   雖然兩種情況都是觸犯軍規,但前者是兩邊都有錯,而且行為惡劣。後者就不同了,為了維護自己的女人而出手,雖然違反軍規,但情理上完全說得過去,是男人就受不了這種事。   再說,執法騎士也是騎士,肯定幫自己人。普通人在騎士的眼裡和螞蟻沒什麼兩樣,兩隻不知好歹的螞蟻居然敢冒犯騎士尊嚴,在他們看來原本就應該被當場打死,現在已經夠客氣了。   按照慣例,他們既然已經過來,肯定要盤問一番,但發生糾葛的雙方,其中一方人事不省,根本沒辦法接受訊問,另外一方正「忙著」實在不便打擾。   除此之外,利奇的做派像極那些高官子弟,他的年齡也像,而且年紀輕輕就有王牌的實力,在瓦雷丁帝國只可能是豪門世家的子弟。   這些執法騎士根本不想招惹這樣的人物,他們很清楚,就算把人抓回軍法處,頂多一刻鐘,那個人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出來。   為首的執法騎士撓了燒頭,最後從口袋裡掏出傳訊單,撕下一張遞給那個士兵。然後他指著巷口:「等一會兒他出來就把這東西給他,讓他去軍法處做個筆錄。」   這根本就是敷衍了事。   如果要正式傳訊的話,他應該問明利奇的姓名和身份,在單子上填好,而且留下一份存根;但現在他給的只是一張空白傳訊單。   在他看來,利奇如果願意去做筆錄,自己會把單子填好;不願意去的話,傳訊單會被隨手扔掉。   為首的執法騎士情願利奇不去做筆錄,因為利奇前往軍法處只會為了一件事:不打算放過躺在地上的兩個軍官。   他早就聽說這些紈褲子弟心眼狹小,最受不得氣,而且以整人為樂,犯在他們的手裡連死都是一種奢望。 第三章 當年的人情   冬天的太陽落得比較快,四點剛過,天邊已經是一片晚霞,太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利奇徑直朝著騎士總部的門口走去,到門口時,他將證件和那張傳訊單遞過去。   按照原訂計劃,他們應該在外圍等候。沒有想到因為米莉亞的事,利奇得到一張空白傳訊單。   軍法處就在騎士總部裡,憑這張傳訊單就可以進去,讓沒有弄到通行證的利奇有了一個新選擇。   之所以現在過來也是因為米莉亞帶來的消息。   情報部門在瓦雷丁內部的間諜得到確切情報,五點鐘左右,瓦雷丁高層將會有一個重要命令下達;到了那時,最後那個輝煌騎士肯定會趕過來。   攻擊的機會只有一個。按照以往的慣例,那個輝煌騎士在開完會之後肯定會趕回前線去,就算會議開得再晚也會連夜離開。   進騎士總部之前要先在門房登記,利奇當然不可能寫自己的名字,他隨意填了個人名,反正登記名冊沒人會核實。而且過了今天晚上,這座城市就不再屬於瓦雷丁人。   騎士總部現在已經成了佔領軍指揮部,一走進去,立刻看到裡面掛著瓦雷丁帝國的旗織。   對於這個地方利奇印象不深,當初在裴內斯時只來過五、六次,而且大多只是在一樓大廳裡待著,連二樓都沒有上去。   以前掛在門口的指示牌現在全都不見,換上的是一塊莫名其妙的皇帝訓示。   以前一樓大廳像是一間大辦公室,主要部門全都集中,現在倒是變得乾淨許多,連一張辦公桌都看不見。   戒備倒是挺森嚴,角落全都有騎士站崗,樓梯口也一樣。不過這些人的警戒性顯然不高,他進來之後四處張望,居然沒人過來問他。   利奇不知道這是因為他身上王牌騎上的制服,讓那些守衛不敢找他麻煩。   在一流大國,二十歲左右的王牌騎土不算稀奇;但瓦雷丁不一樣,作為二流裡面中下等的國家,如此年輕的王牌騎士絕對是被高高捧著的人物,而且十有八九出身名門望族。   看到沒人找自己麻煩,利奇也就不急著去軍法處。他徑直上了二樓,一樓現在什麼都沒有,毫無疑問辦公室肯定搬到上面。   上了樓梯,利奇立刻看到樓梯邊是一片休息區。這裡正好靠近廣場,從窗口可以看到廣場上的景色,角落裡還有一個吧檯,供應茶和咖啡;讓利奇感到驚詫的是,居然還賣酒。   利奇本就不把瓦雷丁人放在眼裡,現在更看不上了。   騎士總部佈置得如此奢華還可以說是追求氣派,但在這種地方賣酒只能說軍紀出了問題。不過這不是他該管的事,瓦雷丁人的軍紀越廢馳,他只會越高興。   利奇徑直找個座位坐下,他隨手叫了一壺奶茶,又要了兩盤點心。   他現在就等那個輝煌騎士的到來。   偶爾他也會轉頭朝辦公室張望兩眼。利奇不擔心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他此刻的舉動很容易讓別人猜測他在等什麼人下班。接下來別人又會猜測,這可能是世家公子看上在總部工作的某位女騎士,等著約會呢。再往下猜肯定更歪,十有八九歪到床上去了。   沒人知道,利奇其實在觀察這些辦公室的佈置。   行動開始之前,同盟的情報部門已經把騎士總部每個辦公室的情況發給他們。   大部分辦公室都不需要他們管,他們的目標除了瓦雷丁的四個輝煌騎士,只有二樓南側的那排房間。   那是瓦雷丁駐蒙斯托克的佔領部隊的指揮中樞,其中最大的房間是作戰指揮中心,左側是參謀室,右側是通訊聯絡室。   通訊聯絡室永遠是最忙碌的地方,只見扇門開了關、關了開,不停地有人走進走出。   在原來計劃中,這個地方是第一個必須攻破的目標,只要切斷這裡的通訊聯絡,從這裡到前線六百公里的戰線上,密密麻麻的偵測網等於全都失去作用。   利奇的目光無意中掃過天井正中央豎著的幾根柱子。在他的記憶中,這幾根柱子原來就有,但沒有現在這樣粗。   閒得無聊,他偷偷地將「域」縮到最小,並且收成一長條,朝著其中一根柱子掃了一下。   突然利奇心頭一震。那根柱子是空的,裡面是一件讓他意外的東西。   那是聯盟發明來對付「精神穿刺」的裝置。   聯盟和同盟都有這方面的技術,同盟的裝置可以裝在戰甲上,聯盟搞的是固定型的。   當初在進攻F9區那座太古遺址時他就見識過這種裝置的效果,可惜的是那台裝置最後被毀掉;在西線戰役中多次發現這種裝置,也成功繳獲幾台,可惜沒有完整的。   聯盟對這種裝置保護得異常嚴密,不但有重兵守衛,這種裝置上還安裝自毀系統。   利奇曾看過這種裝置的殘骸,他還拆開那玩意兒研究。要不是他的事情太忙,同盟高層十有八九會把這個項目也扔到他的頭上。   正因為如此,利奇絕對不會弄錯,那根柱子裡藏著的就是一台完好的反「精神穿刺」裝置。   看了一眼左右,確定沒人注意他,利奇再次將「域」放出去。他將每一根可疑的柱子都掃了一遍。   很快他有了結果。   這些柱子大部分只是多了一個外殼,所以看起來比以前粗了一些,只有兩根與眾不同。   居然有兩台反「精神穿刺」裝置,這是意外的收穫。   利奇不敢肯定會不會還有第三台。騎士總部大樓別的不多,柱子有的是。這是一幢後古典式風格的建築,外面一圈都是立柱。   他現在有些後悔,進來之前應該在四周轉一圈。   可惜現在已經晚了,這裡不是能隨意出入的地方。利奇只能安慰自己這種裝置全都放在最重要的地方,不可能弄得太多。   這種裝置製造起來確實不容易,而且製造技術只掌握在弗蘭薩帝國手裡。以瓦雷丁二流中下流的地位能弄到幾台,然後把其中兩台放在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利奇的心思動了起來。或者等一會兒動手時他可以稍微小心一些,將這兩台裝置保留下來。   當然在此之前,他要先把柱子底下的自爆裝置取消。   利奇正琢磨著,突然他看到幾部戰甲出現在廣場角落上。   這幾部戰甲從外表上看是聯盟仿製的龍式戰甲,不過他知道那完全是偽裝。   「仙女龍4」的體積和龍式差不多,外表更加圓滑,所以用了偽裝之後可以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唯一的差別是,這些戰甲頭部全都多了一道墨綠色條紋,那是為了互相能夠辨認而做出來的記號。   一看到埃爾文、坎貝爾他們已經到了各自位置,利奇將注意力放在騎士總部門口,因為他知道時間快到了。   過了七、八分鐘,一輛軍車從肖特大街拐出來,一直開到騎士總部門口。   車門一開,一個讓利奇感到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走下來。   「居然是他」利奇吃了一驚。   從車上下來的人正是曾經放過利奇,後來在格拉斯洛伐爾又和利奇有過一面之緣的安德森。   利奇下意識收回視線。當初的安德森給他留下異常深刻的印象。   好在他馬上醒悟過來。現在他已經是輝煌級騎土,實力肯定在此人之上;而且他從羅拉莉絲那裡學過收斂神識的技巧,安德森不可能發現他在旁邊窺視。   當年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出現在眼前。   第一次是在前往莫瑞納的半路上。安德森的小隊輕而易舉殺掉一隊騎士,他出手沒有第二招,總是一擊致命。   第二次是105小隊和安德森正面交鋒,那次實際上是全軍覆沒。   第三次是在瓦雷丁帝國的營地裡,為了營救莉娜,他和嘉利、諾拉冒險潛入。   對於當年的他來說,安德森是無法戰勝的強大存在,但此刻,曾有的恐懼感正漸漸消失。今非昔比,他已經不是當年剛覺醒的小騎士。   眼前這個人曾經放過他三次,利奇自認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所以他心裡異常猶豫。   計劃是要把敵方所有輝煌騎士一網打盡,這樣可以讓瓦雷丁人群龍無首,陷入徹底混亂的狀態。   從大局考慮,安德森必須拿下。   可惜,利奇注定不是一個從大局著想的人。當年他沒有為了大局而按照博斯羅瓦的想法,將母親和玲姨開辦的工廠交給垂涎這份產業的傢伙。接著又不顧大局,刺殺前總統亞爾諾;更不顧大局的是,因為他的緣故,抵抗軍分崩離析。   身為一個標準的小市民,他一直覺得順從自己的心意才是正確的做法。   他可以為蒙斯托克流血犧牲不是因為他多有覺悟,只因為蒙斯托克是他的家,他為奪回自己的家而戰鬥。   利奇突然感覺一陣輕鬆,有些事他徹底想通了。   他站起身來,朝樓梯口走去。   走到樓梯口時,正好安德森上樓梯。   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和利奇略帶笑容的平靜相比,安德森沒有那麼從容,他先是一怔,緊接著渾身寒毛都豎立起來。   「很久沒見,我想請你喝一杯,怎麼樣?」   利奇舉了舉手裡的茶杯。   「好。」   安德森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旁邊的副官連忙提醒道:「長官,我們……還要開會。」   安德森只有苦笑。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個會議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輕拍副官的肩膀說道:「沒關係,時間不會太長。你去告訴他們我已經到了,然後你去一趟四號倉庫,催一下給前線軍團的裝備。」   安德森把副官支開是不希望他陷入危險的境地。他知道自己和另外三個輝煌 騎士肯定是同盟必然要除掉的目標,此刻待在城裡很危險,而這裡更是最危險的所在。   副官點了點頭,不過他想的卻是怎麼向那幾位解釋?   仍舊是剛才的座位,利奇讓侍者拿了一個茶杯過來。   「離上一次在卡斯莫利納相見時已經相隔三年。這三年裡,你的變化實在太大。」   安德森歎息一聲,他用的是蒙斯托克語。   利奇並不在意。現在自己的人馬全都已經到達各自的位置,就算這時候瓦雷丁人察覺不妙也已晚了。   「我以為在卡斯莫利納時,你根本沒注意我。」   利奇確實有些驚訝。   「我一開始確實沒有留意,那時候的你改頭換面,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不過我下意識地感覺到你的身影很熟,等到回城之後我才想起是你,可惜那時已經晚了。」   安德森苦笑著說道。   利奇原本不知道當初有這個隱情,他暗自感歎自己的運氣不錯。   「回城之後,你想必是立刻帶人來抓我?」   利奇問道。   「那是當然,三年前的你雖然還沒有達到現在的地位,卻已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安德森也不打算掩飾。   他能放過一個有著無限潛力的少年,甚至他也可以放過莉娜這樣的騎士,但是利奇的作用不是普通騎士那樣簡單。當時利奇已經研發出龍式戰甲、飛行技術 和「明王」地位僅次於三大神工。   安德森經常想,如果那時抓住利奇,戰局是否會朝另外一個方向發展?   有幾次他確實挺後悔的。   「當初你放過我,我欠你一個大人情,這一次該是我還你的時候。」   利奇言歸正傳。   這已在安德森的預料當中。   剛才他看到利奇站在樓梯口時已經明白,像利奇這樣的人物,敢公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只說明一件事,至少這座大樓已經完全控制在對方手裡。順著這個想法繼續想下去,安德森馬上明白同盟的打算。   最近同盟在西線採取的一連串行動全都有共同的特徵: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事先沒有一點徵兆,而且用大量假情報迷惑聯盟各國的視線。   兩邊一比較,安德森的心底變得一清二楚。之前情報部門傳過來的消息,以及參謀總部對於同盟的行動預測,全都是錯誤的。   同盟根本不打算等到十幾萬大軍集結之後才發起反攻,而是和西線一樣,採用突然襲擊的戰法。只不過在西線,同盟突襲的目標是交通樞紐,而在這裡,他們的目標直接定在指揮中心。   從看到利奇的那一刻起,安德森的腦子裡不停地琢磨,怎麼才能把局勢扭轉過來。可惜想了半天,他發現再怎麼掙扎都是徒勞。   「你們的人不可能太多。」   安德森對於這一點多少還有些把握。   「確實不多,才不到一百人。」   利奇帶了一點心眼,沒有實話實說。   安德森微微怔了怔,不過他的心沒有為之一鬆,反而抽得更緊了。   只來了這麼一點人意味著來的全都是高手,恐怕都是輝煌級的騎士。   如果換成三年前他根本不會這麼想,就算有人這麼對他說,安德森都會懷疑 真實性。輝煌騎士不是大白菜,隨意能抓幾把過來。   但去過其它戰場,見識過大國與大國之間的戰爭,他知道輝煌級的騎士在那些真正的大國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尖端武力。   安德森看了看利奇。雖然只是數面之緣,但他對這位一直很在意,所以他知道,以這位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可以輕而易舉向同盟各國借來如此數量的高階騎士;別說輝煌騎士,就算天階騎士也可以借得到。   朝著四周張望兩眼,安德森想把藏在暗處的敵人找出來,可惜以往只要有人注視就立刻會有的感應,這一次卻沒有察覺絲毫異常。   安德森不認為利奇在詐他,這說明來的人實力全都高於他。   「你現在快點走吧。」   利奇歎息一聲:「就算不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的手下,快點想辦法逃出城吧。」   他之所以多加後面那句話,就是怕安德森是個死心眼。   不得不承認,利奇對安德森確實瞭解。   安德森原本在考慮怎麼讓其它人能有所準備?怎麼組織有效防禦?怎麼讓另外三個輝煌騎士也能有一、兩人得以逃生?但此刻利奇的警告讓他警醒過來。   現在的情況就和當初他和利奇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只不過角色反過來。利奇有心放水,他就可以逃出生天;如果他有其它想法,結果只會把自己賠上。   冷靜下來一想,安德森已經有所取捨。早在西線潰敗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聯盟大勢已去,這同樣意味著瓦雷丁帝國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只要一想到帝國的軍隊在蒙斯托克的土地上做過的事,安德森感到恐懼。因為蒙斯托克人肯定會報復,同樣的命運也將降臨到他的國家頭上。   從現在開始,他或許應該考慮怎麼盡可能地為帝國保留一絲元氣。   「謝謝你,後會有期。」   安德森放下手裡的茶杯,他徑直朝著騎士總部另一頭走去,那裡也有樓梯,下去直通後門。   安德森的腳步很快,他感到自己的心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催促他加快速度。   這是一種直覺,是危機即將來臨的緊迫感。他知道利奇沒有騙他,這座大樓的四周已經被封鎖了。   騎士總部的後門緊貼一條小巷,旁邊是稅務局大樓。那幢大樓也有一扇後門,不過這扇門大部分時間是關著的。   安德森用力一推,用鐵皮包裹的厚重門板立刻從門軸上脫離。   稅務局這樣重要的地方肯定有騎士看守著,不過負責守衛的騎士一靠攏過來,立刻認出是戰區副總指揮官安德森將軍。幾個人馬上立正敬禮。   「你們肯定有用來報警的信號彈,快拿來給我。」   安德森低聲說道。   那些守衛全都疑惑不解,不過他們都照著做了。正如安德森所猜測,守衛的身上帶著這玩意兒。   隨手拿了兩支信號彈,安德森不再搭理那些守衛。他徑直朝另外一邊跑去,另外一邊是一道五、六公尺高的高牆,不過它根本阻檔不住安德森。   只是片刻工夫,安德森已經連著翻過幾幢大樓。   快要離開這個街區時,那種危機臨頭的感覺輕了些。安德森瞧向手裡的信號彈。   這玩意兒是一根半尺長的金屬棍子,頂上一頭用獵封著,底下有一根拉索。只要一拉下面的拉索,信號彈就會射到空中。   安德森隨手抓了個人過來,將信號彈往他的手裡一塞:「半分鐘之後拉底下的繩索,聽到沒有?」   說完這話,他將制服脫下來往地上一用,然後閃身出了大門。   他的手裡還有一發信號彈。如果半分鐘之後那個人沒有發射信號彈,他只能自己冒這個風險。   一邊走,安德森一邊往回張望。   半分鐘之後,一顆紅色信號射到天空中。   信號彈剛一飛起,一道沖天劍氣直貫而下;聽從安德森命令射出信號彈的那個人根本來不及反應,被絞成碎末。   頓時,刺耳警報聲響徹裴內斯的上空。   警報聲響起時,利奇正在一樓溜躂,他的目標是那兩根柱子。   這些柱子旁邊都有騎士守護。利奇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大廳有那麼多守衛,原來是為了保護這兩台裝置。   繞了半圈,利奇像剛才一樣,將「域」收縮到極致,將兩根柱子掃了一遍。   這一次的收穫要大得多,因為距離近的緣故,他可透過外殼「看」清裡面的狀況。   兩根柱子的底下各有一個長條形東西,裡面塞著一塊塊能量結晶,顯然是動力核心,同時也是自毀系統。   利奇剛打算靠近,遠處傳來一聲悶響。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利奇的第一個反應是:可能和安德森有關。   不管這個猜測是不是正確,利奇已經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一蹬地面,身體如同一枝箭矢般地射出去。   「錚錚」兩聲輕響,利奇的爪刀彈出。這一次他沒帶彎刀,彎刀的目標太大,他根本不可能帶在身上。   十指連環彈出,一道道透明刀風朝周圍的守衛射去。這是「高頻震盪波刃」而不是「光輪斬」不過自從利奇領悟「真·光輪斬」這招也變得厲害許多。   六顆人頭瞬間飛起。   那些守衛只不過是普通的騎士,他們的兵刃還在鞘裡,根本來不及抽出來,對上早有準備的利奇自然一點活路都沒有。   幹掉守衛,利奇朝其中一根柱子抓去。等到他的手收回來時,手裡已經握著一根金屬管,底下是被強行扯斷的金屬絲。   順勢一滾,利奇到了另外一根柱子底下一抓一扯,另外一個金屬管子也被扯下。   隨手一擦,鵝卵粗的金屬管一下子破裂,裡面的能量結晶希哩嚷啦掉落一地。   把兩根破管子遠遠地扔出去,利奇撿起四塊能量結晶,然後一把撕開制服將能量結晶鑲嵌在裡面的戰鬥服上。   剛把第一顆能量結晶嵌上,利奇感到渾身一陣脈動,那是戰鬥服正在啟動的徵兆。   與此同時,他也聽到警報聲在耳邊響起。   突如其來的警報聲對於早已潛伏在四周的同盟輝煌騎士來說,無異於開始進攻的信號。   當初制訂計劃時就已經定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行動的信號由利奇來發;但在利奇沒有命令之前,如果聯盟已經發現不妙,他們必須提前行動。   幾乎在一瞬問,九部戰甲從四個方向衝出。它們有的負責對付廣場上的敵方戰甲,有的直衝騎土總部大樓。   此刻的利奇早已大開殺戒。他縱身一躍,從一樓大廳跳到二樓,雙手連揮十指飛彈,無形刀風將任何能活動的目標全都斬成兩段。   致命的不只是無形刀風,還有常人無法察覺的「精神穿刺」「精神穿刺」如同海浪般朝四面八方盪開,雖然不致命,但是大部分人遭到「精神穿剌」的攻擊之後立刻倒在地上;他們的身體抽搐著,臉上滿是痛苦神情。   只有精神力比較強悍的騎士頂住第一波攻擊,他們頭痛欲裂、搖搖晃晃地往前衝,有的跳窗而逃,也有不顧一切地想衝過來和利奇拚命。可惜不管是逃跑的人,還是拚命的人,一個都沒有成功,全都倒在無形刀風之下。   沒有那兩台裝置的壓制,輝煌騎士對中低階騎士的絕對優勢顯露無遺。   突然,南側響起一陣沉悶撞擊聲,緊接著是磚塊瓦碟料塌的聲音。   利奇的援兵到了。   又是一陣「精神穿刺」前來增援的輝煌騎士也沒有忘記用這一招。   一看到援兵到了,利奇不繼續撐下去。這裡畢竟是危機四伏的戰場,對於他來說,回到自己的戰甲才是正確選擇。   「小心大廳中央的那幾根柱子,那是聯盟的最新技術,我好不容易把它們保留下來。」   利奇臨走沒有忘記囑咐一句。   他這樣做既是為了保護那兩台裝置,也是為了找一個合適說詞。他得為放安德森離開找一個合適理由。用這做理由應該足夠。   交代完這件事,利奇飛身跳到一樓,衝出騎士總部。   此刻,外面的廣場早已成了血腥戰場。   就算再注意分寸、就算對力量的認知再深,一旦動起手來總有控制不住的地方。所以只是一會兒工夫,廣場邊的大樓已經倒了一片,連紅宮外圍都崩塌一部分。   地面上自然更加淒慘,到處是屍體和損毀的戰甲,還有從戰甲上砍下來的零件和裝甲碎片。   「羅拉莉絲,你在哪裡?」   利奇在傳訊通道裡不停地呼叫。   「就在廣場的東南角,你過來就可以看見了。」   羅拉莉絲早等著和利奇會合。   在廣場東南角旁邊的馬路上停著兩部戰甲,其中一部是羅拉莉絲在駕馭,她不方便參與這次行動;旁邊那部戰甲就是利奇的。   此刻兩部戰甲已經撕掉外面的偽裝,露出裡面銀光閃閃的本來面目。   這不是鍍上去的。這種高強度輕合金本身就是這種顏色,他只是讓人拋光過。   利奇顧不上和羅拉莉絲說話,他徑直鑽進戰甲裡。   一進入戰甲,他的心真正地放下。   「施泰因和伯尼貝利兩邊都已經出動了嗎?」   利奇首先問道。   「應該沒那麼快吧?我們在城外的那些人恐怕還沒有動起來呢。」   羅拉莉絲說道。   利奇這才想起大家之所以動手,並不是他下令的結果。   他連忙在一個按鈕按了一下。   這是行動開始的信號。   幾乎同時,行動開始的信號發到城外的船塢、施泰因和伯尼貝利。   「行動開始了。」   卡隆大吼一聲。他早就有些等不及。從四點開始,他已經在戰甲裡等候了。   也不走大路,卡隆直接從工廠船塢的牆壁裡破牆而出,其他人也學著他的樣子破牆而出,朝著裴內斯殺去。   當最後一個輝煌騎士衝出來時,那座船塢在一陣搖晃中轟然倒塌,它已經完成自己的使命。   在施泰因西南側的一片山谷裡,五萬人馬早已等待在那裡。這差不多是施泰因所有的人馬,留下來負責保衛施泰因的只有今天放假的人。   行動開始的信號一到這裡,負責通訊聯絡的區域立刻響起一陣歡呼聲。   焦急等候在山谷裡的騎士們聽到歡呼聲全都精神一振。不知是誰將車輛發動起來,頓時山谷裡響起一片車輛發動的聲音。   五萬人馬頓時如同一張拉緊的弓,等著鬆開弓弦。   啪啪啪三聲輕響,紅黃綠三發信號射到空中。這是出發的信號,也是反攻開始的標誌。   這一刻對於很多蒙斯托克人來說已經等待三年之久,三年中他們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打回去,現在這一刻終於到了。   所有的車輛都發出怒吼聲,長長的車隊開動起來;天空中,一架架飛翼朝遠處飛去。   裴內斯街頭早已成了血腥戰場。   利奇的手早就殺軟。駐守裴內斯的不只是瓦雷丁帝國騎士,更多是普通的瓦雷丁士兵。   如果在空曠地帶,再多的士兵也不夠殺;但現在在城裡,利奇有些投鼠忌器。   更讓他感覺頭痛的是,「精神穿刺」對這些瓦雷丁士兵無效,但這些人卻會拎著爆炸筒朝他衝來。   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現在怎麼辦?這樣打下去根本沒有盡頭。」   傳訊通道裡響起坎貝爾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制訂計劃時沒有把這些普通士兵計算進去。」   利奇感到自己失策,這時他感覺到旁邊一幢房子上有人。   他隨手一刀過去。   飛旋的刀輪破開那幢房子的牆壁,緊接著一聲巨響,那幢房子整個被炸飛起來。   利奇的臉色微變。如此猛烈的爆炸證明那個人身上至少背著六個爆炸筒,這真是不要命。   這時傳訊通道裡響起同樣的感歎:「沒想到瓦雷丁人也會拚命。」   說這話的是帕金頓聖國輝煌騎士中的一個。   在這些人的印象中,東線的聯盟軍隊一向都是軟綿綿的,論剽悍和實力遠不能同西線、中線相比。沒想到這次只能算得上二流的瓦雷丁,卻讓他們看到完全不同的戰鬥風格。   不只是普通士兵,瓦雷丁騎士也在拚命。他們用自殘的辦法抵消「精神穿刺」後繼的的作用,然後猛撲上來同歸於盡;一個人沒成功,後面的人接著,氣勢令人震懾。   「他們畢竟打了五年之久。」   埃爾文輕歎一聲。經歷過幾場生死之戰,就算再軟弱的軍隊也凝聚出軍魂來了。   這也是每次大戰結束,總會有一批原來的小國迅速變得強盛起來的原因。   「別管那些螞蟻一樣的士兵,我們需要注意的是瓦雷丁人的戰甲。好不容易把市中心清理乾淨,別讓他們又闖進來,損失就大了。」   坎貝爾嚷嚷著,他和埃爾文一樣是在裴內斯出生長大的,自然對這座城市充滿感情。   「我更關心的是騎士總部裡的那兩根柱子,不知道它們有沒有完整地保留下來?」   利奇不是想和坎貝爾唱反調,他說這話是給帕金頓聖國的輝煌騎士聽。   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借出的輝煌騎士數量差不多,進城時利奇挑的全都是帕金頓的輝煌騎士,等到戰鬥開始之後,他有些後悔了。   埃爾文和坎貝爾在進攻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但是那幾個帕金頓人卻毫不在乎,他們出手沒有節制,利奇發出警告時已經有些晚了。他們強行破牆而入,直接把大樓結構破壞,半邊大樓當場倒塌,根本沒得挽救。   「靠南面的柱子沒什麼指望,我看到它斷了;另外一根或許好些。」   埃爾文地說道。他的心裡也有不小的怨氣。   「現在只有等大隊人馬過來,清理時盡可能小心一些,把那兩台裝置完整地挖出來。」   利奇歎道。   他其實不怎麼在乎,不過嘴裡肯定要說得嚴重一些。他已經感覺到帕金頓聖國的輝煌騎士不太聽指揮,必須想辦法壓制他們。   以他對帕金頓聖國的瞭解,他可以肯定帕金頓高層如果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讓參與行動的幾個輝煌騎士背上一個處分;戰功是別想拿了,還得想辦法將功折罪。   利奇正想著怎麼處理那些人,就聽到傳訊通道裡有人喊道:「瓦雷丁人撤了好像是我們的援兵到了。」   「不是援兵到了。」   利奇看了時間就肯定這一點。現在才十點左右,援兵到不了這麼快。   他有些懷疑是安德森的命令。   「奇怪,瓦雷丁人的指揮好像出問題,有些人往後撤退,有些卻沒有撤;撤下去的人有不少又回來了。」   另外一個輝煌騎士報告道。   「搞什麼鬼?」   利奇嘟囔一聲,他有些迷糊了。   他不認為安德森會看不清局勢。當高階騎士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派再多的低階騎士只是白白送死,安德森不可能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   同樣他也不認為安德森無法控制住局面。   地位高於安德森的將領全都死了,此刻不管是騎士等級還是軍銜和職務,安德森都是最高的。他如果下令撤退,絕對沒人敢抗命。   利奇想不明白,所以心裡充滿疑惑。   他當然不知道,此刻安德森正處於極度的焦慮和憤怒之中。   安德森的想法非常明確。   他知道裴內斯保不住,現在只有撤退,而且要以最快速度逃亡南方,甚至逃回瓦雷丁本土。如果晚了,他們將重蹈西線遠征軍的覆轍。   從騎士總部逃出去之後,他的運氣始終不錯,恰好攔下一輛總指揮部的車。   趁著城裡亂成一團,他這輛車徑直出城。   在裴內斯南邊六十公里的一座山裡有一個秘密指揮基地,原本是為了防備裴內斯遭到突襲而設立的。   安德森到達那裡時是七點左右,可惜他的好運氣就此到頭了。   他要下達撤退的命令就要先取得最高指揮權,但統帥部卻要先證實職位在安德森之上的將領已經全部陣亡。此刻裴內斯早已亂成一團,根本不可能證實這件事,所以一來二去就拖延三個多小時。   等到最高統帥科爾薩克知道此事,將最高指揮權授予他,已經超過十點。   更讓安德森感到惱火的是,他的命令下達之後居然沒有得到各兵團的認可。   很多兵團長感覺同盟的攻勢並不猛烈,敵人的數量也不多,更像是一次破壞行動,所以他們根本不認為已經到了需要撤退的時候。   兵團長們反對撤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們都已經得到消息,首先遭到襲擊的是騎士總部,已經徹底被毀,戰區統帥和高級將領可能死傷殆盡,這時誰表現最勇猛、誰指揮最出色的話,一旦打退同盟的進攻,在後方來不及派高級將領過來的此刻,那個人可能會被任命為臨時統帥。   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只要是軍人都懂。所以對安德森的撤退命令,很多人毫不理采。   這也正是利奇他們看到瓦雷丁帝國的騎士有些往後撤退,有些卻一點沒動,撤下去的人過了一會兒又跑回來的原因。   萬般無奈之下,安德森只能再次和遠在卡斯莫利納的最高統帥聯絡。   可惜的是,已經和最高統帥科爾薩克取得聯絡的不只他一個,那些兵團長也全都和統帥部取得聯絡,而且一個個都拍著胸脯保證,他們能夠守住裴內斯。   在這種情況下,連科爾薩克這樣精明決斷的人也不由得生出一絲觀望之心。所以他既沒有答覆安德森,也沒有給裴內斯的兵團長任何命令。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子夜時分,裴內斯的北邊出現同盟的偵察分隊,利奇他們的援軍終於到了。   與此同時,同盟的飛翼還將幾個兵團直接投放在裴內斯後方兩百公里的幾個地點,那都是後撤時必然要經過的地方。   到了這時,瓦雷丁帝國上上下下明白,情況已經相當不利了。   而且參謀總部也推演出戰局的發展,認為這樣繼續下去,不但裴內斯的三萬駐軍會損失殆盡,在蒙斯托克的所有軍隊也會全軍覆沒。科爾薩克才有些急了。他終於明白安德森的決定是對的。   凌晨兩點,裴內斯各個兵團終於接到安德森暫代蒙斯托克佔領軍總指揮的命令。   這是正式的任命,不像之前只是取得最高指揮權,兩者有本質的區別。   後者只能指揮各兵團作戰,前者卻可以下令撤換抗命不遵的兵團長。   瓦雷丁的軍隊終於撤了。   整整延誤七個小時,安德森的心裡充滿無奈和沮喪。   一直以來他對最高統帥科爾薩克充滿敬意,但是這次安德森有了一絲不信任感。   他唯一慶幸的是,他沒有白白浪費那七個小時。   他指揮不動守衛裴內斯的軍隊,但他有權力指揮外圍的守衛部隊。   外圍守衛部隊裡有七成是被佔領國的軍隊,安德森不打算命令這些部隊也一起後撤,那不但是累贅,還可能會帶來危險。他只向瓦雷丁本國部隊下了撤退命令。   與此同時,他也為撤退做準備。   他沒有帶任何東西,甚至連戰甲都沒有帶,所有車輛裝的除了能量結晶,只有通訊聯絡的設備。   坐在擁擠的運載車裡,安德森激動在地圖上畫來畫去。   這張地圖上全都是紅色、藍色的圓點和箭頭,圓點代表各支隊伍所在的位置,箭頭代表前進的方向。   他不知道此刻他的這輛車和獨立軍的軍團指揮車看起來非常相似,而他正在做的事也和嘉利指揮作戰時的作法一模一樣。   說到快速機動作戰,瓦雷丁帝國是先行者,安德森恰好是最早一批運用這種戰術的騎士。戰爭全面爆發之初,安德森因為有這方面的經驗,被弗蘭薩帝國借調往中線。   不過安德森沒有嘉利和利奇的好運。度過最初的適應期之後,弗蘭薩人感覺自己已經學會快速機動戰的精髓,安德森和他的人馬失去作用,被踢回東線戰場。   在東線,為首的畢克拿共和國不喜歡這種冒險的作戰方式,特別是當他們突襲布勃卡失敗、突襲部隊全軍覆沒之後,他們越發趨於保守。在那個時候,安德森被調回蒙斯托克。雖然地位提升,但安德森的職責卻是守住防線。   當嘉利和利奇在研究機動作戰的時候,最早運用這種戰術的安德森卻只能在戰報和地圖上做著理論方面的研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大潰敗倒是給了他一個展現實力的舞台,也給了他驗證自己那套理論的試驗場。   安德森還有另一個優勢。   不久之前西線剛有過一場大撤退,其中有成功的經驗,也有失敗的教訓。   那場大撤退,前期穩紮穩打看似沒有大錯,但在安德森看來,這樣做其實浪費最為寶貴的時間。   既然是撤退,應該像之後晝伏夜出,拚命往南狂奔。   裝備損耗之類的事雖然要考慮,卻不能成為畏縮的理由。至於沿路的堵截,最好的應付辦法不是一個個拔掉,而是不管不顧,將隊伍化整為零,從旁邊繞開。   安德森憑著自己的認知,在地圖上畫著一個個紅色小點,這是他設想中同盟最可能派兵堵截的地方,他必須繞開這些地方;實在繞不開的只能犧牲一部分人,將負責堵截的軍隊拖住,保證大部隊順利通過。   這時負責通訊聯絡的軍官走過來,他將一張紙遞到安德森手裡,說道:「最高統帥讓我們退到『征服線』之後,收攏人馬,構建一道防線。」   安德森驚耗地睜大眼睛,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紙。   說實話,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科爾薩克大人居然會出這種昏招。   「最高統帥讓我再告訴你一句話,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   那個軍官低聲說道。   後面這句話沒有出現在紙上。   安德森立刻明白,科爾薩克其實不同意這樣做。   把紙程成一團,安德森隨手將紙團拋出窗外,此刻的他對帝國徹底喪失信心。 第四章 終於回來了   新年的第三天原本應該熱鬧非常,但此刻的卡斯莫利納卻籠罩一層陰雲。   同盟開始反攻,裴內斯已然失守,前線潰敗的消息大清早就在全城散佈開來。   這不可能是軍方高層洩露的,就算有人大嘴巴,散播的速度也不可能這麼快。這些消息來自傳單。   凌晨四點,卡斯莫利納人被一連串爆炸聲驚醒,爆炸沒有傷人,卻炸飛出許多傳單。   這種「炸彈」有上百個,傳單有幾十萬張;單單製作「炸彈」、印刷傳單就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和精力。   到了這個時候,瓦雷丁人已經明白同盟的行動醞釀已久,連事後散播消息都安排好了。   和傳單一起散播開來的還有大量謠言。   有的說,同盟二十萬人馬大舉南下,其中十萬人馬是從德雷達瓦借的,三萬是帕金頓聖國的精銳,蒙斯托克抵抗軍還有七萬人馬。   有的說,同盟走精兵路線,上百個輝煌騎士、三百支榮譽小隊全部配備專門設計的戰甲,由大型飛翼投送,隨時有可能進攻卡斯莫利納。   這些謠言有鼻子有眼,聽起來確有其事。正因如此,卡斯莫利納的居民立刻陷入恐慌之中。   當初蒙斯托克全盛時期只不過三十幾萬騎士,瓦雷丁帝國的實力要強一些,卻也強得不多,騎士數量四十萬左右,只不過在尖端武力比蒙斯托克多些。   但現在的瓦雷丁已經沒有當年的威風,三年的戰爭讓帝國損失慘重。帝國現有的騎士只剩下十八萬,其中大部分還滯留在國外,國內頂多只有三萬騎士。   此刻,瓦雷丁高層也處於恐慌之中。   從得到前線的消息開始,統帥部、參謀總部和皇宮的燈就沒有熄過,所有人徹夜難眠,大會小會一個接一個開。   就像當初的蒙斯托克一樣,所有官員都認為此刻唯一的希望是聯盟的援助。   上午十點,一封從聯盟東線指揮部發來的信函,讓瓦雷丁帝國最高統帥科爾薩克臉色黯然,他愣了半天之後,拿著那封信函前往皇宮。   在皇宮裡,霍華德二世看過信函之後,臉也變得陰沉,他肥胖的身體像是漏了氣的氣球,癟癟地嵌在沙發裡。   這封信函是聯盟東線指揮部對瓦雷丁帝國求援的回應。   東線指揮部異常絕情地拒絕提供援助,理由是東線也吃緊,他們根本派不出兵,所以無法增援瓦雷丁;唯一能做的就是允許瓦雷丁帝國將在東線的軍隊全都抽調回去。   「看來我們被拋棄了。」   霍華德二世有氣無力地說道。   「當初蒙斯托克也曾經被拋棄過。」   科爾薩克安慰道,現在他只能這樣說。   「問題是蒙斯托克人已經挺過來,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挺過來?」   霍華德二世苦笑起來。   他其實也知道,瓦雷丁和蒙斯托克之間的戰爭就是聯盟和同盟的縮影。瓦雷丁當初侵入蒙斯托克,氣勢何等強盛?與之相對應的是,聯盟前期的作戰也勢如破竹,打得同盟節節後退。   但現在對方開始大舉反攻,聯盟瞬間從攻勢化為守勢,百萬大軍灰飛煙滅。   與之相比,瓦雷丁此刻的損失根本算不得什麼。現在與其問自己能不能挺過來,還不如問聯盟能不能挺過來?   「西斯羅聯邦現在已經從聯盟中分裂出去,畢克拿共和國看來也有這種想法。他們現在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們收回軍隊卻不救援我們,何嘗不是在試探同盟的反應?恐怕私底下我們已經被標上價了。」   科爾薩克此刻心中已經沒了顧忌,自然有什麼說什麼。   霍華德二世仍舊苦笑,他怎會不明白畢克拿共和國的意思?   「如果只靠我們自己,能不能守住?」   這位皇帝陛下強行振作精神問道。   「按照安德森的報告,對面有近百位輝煌級的騎士,比我們現存的榮譽騎士的數量還多……」   科爾薩克不用多說,結果是明擺著的。   「如果沒有那麼多輝煌騎士呢?」   霍華德二世沒有失去信心,他繼續問道。   這位皇帝陛下有一點和利奇很像,那就是思想往往不受束縛,什麼都敢想,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打爆裂鬥氣的主意。   科爾薩克一時間沒辦法回答,他確實沒有考慮過這件事。他在心裡盤算起來。   就算沒有其他的輝煌騎士,蒙斯托克原來有四個輝煌級的人物,從德雷達瓦借來的人馬也有四個輝煌騎士,再加上帕金頓在施泰因的駐軍。   科爾薩克越想越痛惜。如果沒有損失那三個輝煌騎士,瓦雷丁還可以較量一番,但現在就不行了。   至於中低武力,蒙斯托克的七萬人馬裡,至少獨立軍和海格特軍團就讓他非常忌憚。這兩支軍隊在卡佩奇戰區屢立戰功,他們的戰功是用弗蘭薩人的血書寫的,份量十足。德雷達瓦的十萬軍隊也很難對付,那是一把用西線戰場上數十萬顆人頭祭煉出來的快刀。瓦雷丁的騎士雖然打了五年仗,卻不敢和這些荒漠騎士比拚剽悍;至於帕金頓聖國的三萬精銳更不用說,當初帝國氣勢最盛時也不敢對那支軍隊顯露敵意,更別說現在了。   細數下來,科爾薩克甚至有點絕望。他發現就算能像五年前一樣,雙方都不出動輝煌級的戰力,這邊的情況也很不妙。   看到科爾薩克遲遲沒有回答,那位胖胖的皇帝陛下也已明白一切。當太多的絕望堆積在一起之後,他反倒沒什麼感覺。   霍華德二世的平靜讓科爾薩克有些驚訝,隨即又令他若有所悟。   「如果沒有那麼多輝煌騎士的話,我們或許能和他們周旋一番,雖然未必擋得住,卻可以讓他們感覺非常難受,給他們造成巨大損失。」   科爾薩克說道。既然皇帝陛下都看得開,他心裡也就沒有一開始的沉重。   「你去辦吧,至於能不能讓同盟收回那些輝煌騎士,由我來想辦法。」   霍華德二世揮了揮手,示意科爾薩克出去。   科爾薩克沒有動。既然打算盡可能拖延瓦雷丁陷落的時間,有些話他不得不說:「如果您打算讓我全權負責防禦,那麼請您收回之前的命令,別讓安德森好不容易救出來的人馬折損在『征服線』上。」   如果在以前,這番話肯定會讓霍華德二世感到刺耳。但此刻這位皇帝陛下已經沒了那些火氣,他的心如同修練精深的僧侶一般平靜似水。   只見他仍舊揮手說道:「知道了,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插手軍隊方面的任何事。」   以往這位皇帝陛下喜歡干涉軍務,除了他的性格有些好大喜功,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怕科爾薩克功高震主。   現在局勢惡化到這種地步,接下來瓦雷丁帝國是否還能存在都成問題,他也沒興趣琢磨這、琢磨那。   再說,此刻的科爾薩克肯定沒興趣篡奪他的皇位,至於趕他下台、拿他做替罪羊以便向同盟求降就更不可能。蒙斯托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同盟高層也不可能為了瓦雷丁這個二流國家,得罪現在變得越來越重要的蒙斯托克。   正因為想通這些,霍華德二世反而異常坦然。   同一時刻,在北方剛經歷過戰火洗禮的裴內斯卻是一片祥和。   裴內斯的居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只是一個晚上戰鬥就結束了。按照他們原本的猜測,無論如何該打上十天半個月才對。如果按照戰爭初期的打法,僵持一年半載都有可能。   等到一隊隊人馬開進城,裴內斯人真正放下心來,他們知道被佔領的日子終於到了盡頭。   有人感到高興,同樣也有人感到末日已然來臨。那些在投降政府供職的人,現在一個個都心驚膽顫。這不是杞人憂天,軍隊開進裴內斯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人,按照投降政府的工作人員名單抓人。更恐怖的是,人被抓走之後,住宅還會被封起來,家屬、傭人一個都不許離開,門口有專門的人監視。   市中心廣場就像當年鎮壓反投降遊行一樣,這裡再次拉上鐵絲網,所有被抓來的人直接被關在裡面。   現在是一月初,天氣極為寒冷,這些人被抓時,有些還穿著睡袍,被寒風一吹不由得瑟瑟發抖。   一輛黑色馬車繞著中央廣場的邊緣轉了半圈。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輛馬車吸引,他們無比恐懼地看著這輛馬車。   這是殯儀館的收屍車。   馬車停在總統官邸,幾個身穿黑色禮服的人走進去,過了大概五、六分鐘他們又走出來,每兩個人一組,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一起抬著一個裹屍袋。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當後面兩個明顯小一號的裹屍袋被抬出來時,廣場上響起一片哭泣之聲,那是因為恐懼而哭泣。   誰都知道赫肖一家就四口人,除了夫妻倆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女兒和一個十二歲的兒子,現在他們一家全死了。   他們或許是自殺,但是那些被關在鐵絲網後面的人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赫肖一家可能是被處死的,說不定等待他們的也將是同樣命運。   又是一輛黑色馬車緩緩而至。   被關起來的那些人更感到恐懼,他們不知道這次會是哪一家倒楣。   在眾人滿懷恐懼的目光注視之下,這輛黑車停在獨立宮前面。   這次廣場上響起的不再是哭泣之聲,而是倒抽冷氣的聲音。   獨立宮建於十二世紀中葉,是裴內斯最古老的建築物之一。建造它是為了紀念蒙斯托克的獨立,裡面除了一些歷史資料外,最重要的就是蒙斯托克幾位創始人的遺體。   這次的時間要長得多,一個多小時之後,穿黑色禮服的人抬著六個裹屍袋走出,這些袋子明顯輕得多。   黑車走了,當這輛馬車消失在馬路盡頭時,獨立宮突然響起一陣崩塌聲,這座裴內斯最古老的建築物迅速坍塌。   廣場上頓時塵土飛揚。   被圈在鐵絲網後面的人紛紛背轉身子,將脖子縮進領口裡,以免吸進塵土。   看到獨立宮倒塌的並非只有關在廣場上的人,還有埃爾文和坎貝爾,他們倒是不在乎揚起的塵土。   「回去吧,沒什麼可看的。」   坎貝爾輕歎一聲。   兩個人站立處是總統官邸頂樓的陽台。只是片刻工夫,這裡已經被蒙上一層厚厚塵土。   總統官邸的裡面全都是人,這些人都戴著白色手套,在滿地文件堆裡翻找,甚至將壁爐裡的灰燼也撿出來仔細辨認一番。   在臥室地板上除了散落的紙片,還有四個用粉筆畫出的圓圈,那是赫肖一家屍體躺下的位置。   總統官邸和騎士總部相隔才幾百公尺遠,昨天晚上騎士總部遭遇襲擊,赫肖立刻知道不妙,他也知道如果落到抵抗軍的手裡,他仍舊死路一條。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不打算逃。   命令手下的人燒燬文件和書信的同時,他將自己和全家人反鎖在臥室裡,用事先準備的毒藥自殺。   赫肖一死,在總統官邸工作的人也顧不上焚燬文件。他們紛紛逃回自己的家,有些比較聰明的傢伙趁著黎明瓦雷丁人撤退的機會,一起混出城。那些不夠聰明的人等到抵抗軍大隊人馬開進城之後,被一個個抓出來,關在市中心廣場上。   坎貝爾和埃爾文從陽台上下來,神情凝重地往書房走去。   書房同時是歷任總統辦公的地方,有時也在這裡召開一些小規模會議。   利奇此刻坐在那張大辦公桌後面,那原本是總統的位置。海格特和嘉利坐在書架邊,海格特隨手翻看書架上的書,那是歷代總統的收藏,全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品。   「感覺怎麼樣?」   坎貝爾問道。當初他第一次走進總統官邸,帶他來的長官也這樣問過他。   「沒有想像中奢華,不過挺舒服。」   利奇說道,曾經見識過天之城的恢弘,他對眼前的裝飾和陳設不會太在意。   「住在這裡的人品味不錯,這些書都很珍貴,桌上的雪茄、小客廳裡放的那些酒,還有咖啡和茶葉全都是好東西。」   海格特在一旁說道。   嘉利沒有發表意見,因為她對這些不感興趣。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真的敢那麼做。」   埃爾文在後面歎息一聲,他指的當然是毀掉獨立宮這件事。   「那座神壇早該拆了,死人就該待在墓地裡。」   利奇毫不客氣地說道:「更何況將來的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根本不需要他們的影響力。」   海格特和嘉利對望一眼,前者聳了聳肩膀。說實話,他們都感到有點過分,只不過這種話他們不會說出口。   「你打算把他們的遺骸遷到什麼地方去?」   埃爾文問道。   「這幾個人最初不是埋葬在格林馬爾公墓嗎?」   利奇好不容易才從一些資料上查到這件事。   「格林馬爾公墓?」   埃爾文苦笑道:「蒙斯托克剛建立時,那裡是郊區,所以正好當做墳地。現在那裡已經是第九區,原本是墓地的位置,現在說不定成了一片商業廣場。」   「原來埋在格林馬爾公墓的人呢?」   利奇問道。   「我哪裡知道?公墓被遷走是四百年前的事。」   埃爾文的身體突然僵住,他明百了利奇的意思。   利奇根本沒想過要把那些遺骸留下。   客氣一點的話,或許某塊不為人知的墓地會多出幾座墳墓,墓碑上刻著的是隨意填寫的名字:不客氣的話,十有八九會直接火化,然後將骨灰拋灑到河裡。   一想到這裡,埃爾文從心底冒出陣陣寒意。   坎貝爾也是心頭一震。他算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卻不至於如此趕盡殺絕。   當初他看出利奇將會是比他更加激進的人物,沒想到這傢伙激進到這種地步,連刨墳掘墓都做得出來。   「你打算怎麼處理外面那些人?」   坎貝爾一指窗外,他想聽聽利奇的打算。   現在的他已經不敢猜測利奇能做出什麼。   「當然是公開審判。這些叛國者將會為他們的罪行得到應有的懲罰。不只是他們,還有很多沒有被找出來的叛國者也會被逮捕,然後接受審判。」   利奇冷冷地說道。   「那麼定罪的標準呢?」   坎貝爾繼續問道。   「在投降政府任職的將被判處死刑,沒收所有財產。沒有在投降政府任職,但和瓦雷丁帝國有生意來往的,只要平均月金額達到一萬元以上就處以十年以上監禁,同樣沒收所有財產。不在政府任職、沒有生意來往,但在被佔領期間曾經為瓦雷丁人歌功頌德的人,處以五年以上徒刑。還有那些借用過瓦雷丁人的力量為非作歹的傢伙,也要接受相應懲罰,從五年以上徒刑直至死刑。」   說到這裡利奇掃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紙片:「還有這些和瓦雷丁人暗通款曲的傢伙,他們將會以間諜罪被秘密審判。」   坎貝爾和埃爾文又被震撼,他們知道利奇肯定會來一場大清洗,但他們顯然低估清洗的範圍。   利奇剛才所說的五種人裡,第一種死有餘辜,第四種也是罪有應得,第五種明顯是剷除異己的藉口,唯獨第二種和第三種值得玩味。   和瓦雷丁人做交易不意味親瓦雷丁帝國,為瓦雷丁人歌功頌德也有可能是被逼的。   前者顯然衝著裴內斯的商界豪門。商界豪門的背後往往有政界豪門的身影時隱時現,正因如此,人們總是說金錢背後隱藏的是權力。   至於後者顯然是為了控制輿論。   有資格讓瓦雷丁佔領當局逼迫的肯定是各界名人,這些人影響力巨大,又是舊秩序的受益者;利奇想建立新秩序,這些人肯定會跳出來反對。   利奇的這兩招夠狠。   兩個老頭很清楚,換成他們的任何一個都不敢隨意碰這兩張巨網。前者早已和裴內斯各方勢力牢牢纏在一起,盤根錯節深深扎進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不是那麼容易動的。後者人數眾多,影響力巨大,隱約代表社會精英階層,是一個超巨型馬蜂窩。   但是他們同樣不會懷疑,利奇能把這兩張巨網撕成粉碎。   俗話說,唯瘋子和偏執狂才能成功。還有一句話,天才都不是正常人。這兩句話用在利奇身上絕對合適。   坎貝爾和埃爾文都能肯定,如果有必要的話,利奇不會介意讓市中心廣場鋪滿人頭,讓格勞德河全都染成紅色。   「為了讓前面的人騰出位置,你也用不著這麼狠吧?」   埃爾文訕訕地說道,這裡的人以他的感觸最深,畢竟他也是蒙斯托克舊日的頂級豪門之一。看到利奇舉起屠刀,雖然知道這把刀不會砍在他的身上,卻生起一絲狐悲之感。   「我可沒你想得那麼狹隘。」   利奇揮手,一股勁風過去將門關起,這才說道:「我出身於底層,所以我會為我以前熟悉的人多考慮一些。我打算在重建第二共和國的時候,盡可能地削弱豪門世家的影響力。」   「你想怎麼做?」   埃爾文對這個話題很在意,因為涉及他和他的家族。   「古代有種懲罰制度稱為『連坐』,因為太野蠻了,而且讓無辜者為一個有罪者承擔罪行有違公允,所以後來人們漸漸廢除這種制度。但在我看來,用這招對付豪門世家非常合適。一個家族想要始終保持一定地位,必須盡可能讓更多人進入政界;人越多,犯錯誤的機會也越多。有了『連坐』制度之後,一旦其中某個人被抓住錯處,整個家族就一起打下去。而且地位越高的家族,盯著他們的人也會越多。」   利奇並不擔心埃爾文無法接受這件事,因為這套作法顯然會對政治圈有效。   「這對於豪門世家難道公允?哪個家族沒有不肖子孫?因為一個人的過錯把其他人都牽連進去,是不是太過分了?」   埃爾文非常不甘心,雖然他知道和他無關,只可能針對那些政界豪門。   「我不覺得有什麼過分。有的人出身於豪門世家,有的人出身於底層家庭,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我製造的不公平只不過抵消原來就存在的不公平。」   突然利奇一陣冷笑,「再說,那些不肖子孫的所作所為為家族帶來利益時,那些豪門世家為什麼不說有違公平?」   利奇的話讓埃爾文瞠目結舌,他無法反駁。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   海格特連忙出來阻止,他不想讓兩個人為這個話題爭吵:「還是說我們自己的事吧。接下來的仗怎麼打?」   海格特橫插一槓,總算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   「不得不承認,那個溜了的傢伙非常擅長逃跑。他不但自己逃了,還帶著裴內斯和前線的殘餘部隊一起逃了。」   嘉利在一旁說道。   總指揮雖然是利奇,副總指揮是埃爾文,但真正總攬全局的是嘉利。   此刻的蒙斯托克沒有人比她更擅長規模龐大、人員分散、情況複雜的作戰。   「有多少瓦雷丁人逃出去?」   坎貝爾問道,他、埃爾文和利奇戰鬥了整晚,等到援兵到來已是凌晨,之後他們就休息去了,根本來不及詢問戰況。   「具體數字仍舊在查證中,不過瓦雷丁人的損失不大,可能有兩萬到兩萬八千人正往南逃竄。」   嘉利沒打算掩飾什麼。這場行動從收回裴內斯這一點來說很成功的,但從消滅敵人力量來說卻是失敗的。   對於這一點,利奇、埃爾文和坎貝爾也很清楚。   雖然他們的實力很強,但人數太少,再加上打得束手束腳,唯恐把裴內斯搞成一片廢墟,所以不可能給瓦雷丁守軍造成太大傷亡。   要說收穫最大的還是進攻騎士總部時的第一波攻擊,可惜機會只有一次。   「正面防線呢?難道也沒有太大斬獲?」   埃爾文問道。裴內斯是因為進攻的人數人少,所以收穫不大,但正面防線就不同,施泰因和伯尼貝利的人馬加起來有七萬,又是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如果再沒有收穫就不對了。   「只斬獲一幫雜牌,大多是原來屬於中立國,後來投降聯盟的軍隊。人數比情報部門給我們的數字要多,投降的就有三萬五千人,還有一萬是戰死的。」   嘉利沒表現出絲毫興奮。昨天的對手實在太弱,別說和中線戰場的聯盟精銳部隊相比,就算是蒙斯托克第一、第二階段戰役,他們所遭遇的敵人都比昨天晚上碰到的雜牌部隊要堅忍和強悍得多。   「這也不錯,至少整個北方被我們完整奪回。」   利奇只能往好處想。   蒙斯托克比較繁榮的省份都在北方,最重要的城市也集中在北方。北方能完好保留下來,對蒙斯托克的恢復大有好處。   與之相比,沒將幾萬瓦雷丁人留在前線算不上什麼遺憾。   「殘餘的瓦雷丁人還有這麼多的話,我們通過空中投送過去的幾支攔截部隊恐怕擋不住他們。而且那個指揮官好像挺厲害,南逃的軍隊看起來非常分散,行動也不統一,但步調卻很一致。古兵法說到行軍一直有『風勢』、『水勢』、『火勢』的說法,此人行軍已經得了『水勢』真髓。」   埃爾文越說到後面,感歎味越濃。   他和瓦雷丁的幾個輝煌騎士打了一輩子交道,自然知道幾個老傢伙裡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不用說,肯定是新晉兩個准輝煌騎士中的一個。他忍不住生出「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感歎。   「我也覺得擋不住。」   嘉利第一個開口。   海格特也在旁邊點頭。他和嘉利一直配合,看多了嘉利的作戰風格,自然一眼看出那個瓦雷丁指揮官的運兵之法和嘉利簡直一模一樣。   兩者相比,海格特甚至感覺那個人在大局觀察上比嘉利還略勝一籌,只是細節處理方面略有不如。   「既然大家都這樣認為,那麼我們讓大軍在後面尾隨驅趕,前面的攔截部隊也用不著太過拚命,讓他們盡可能保全自己。」   利奇下令。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和安德森開戰。   「那麼派誰南下呢?」   埃爾文問道。他更想問的是,已經搶回來的地盤怎麼分配?   其他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利奇更是打算把這件事確定下來。   「我當初曾經說過,將來的蒙斯托克採用軍區制度。我打算暫時粗略地把蒙斯托克劃分成『南』、『北』、『中』三個軍區,連邊界都劃分好了,就按照當初那兩道防線劃開。」   利奇說道。這套方案海格特和嘉利早就知道,坎貝爾從海格特那裡也知道此事,只有埃爾文是第一次聽到。   埃爾文的腦子裡立刻盤算起來。   必須承認,利奇的分法算得上公平。三大分區裡以中部軍區最大,但被破壞得也最嚴重,畢竟第二階段戰役兩邊投入的兵力最多,來回拉鋸的次數也最多,戰鬥最慘烈。而且第二階段戰役後期,蒙斯托克採用堅壁清野的政策,寧願毀掉一切也下給瓦雷丁人留下一點物資,所以城市全都打爛了。   剩下的兩個軍區裡以北部軍區稍微大些,卻是三大軍區裡保留最完整,也最富裕繁榮的軍區。至於南部軍區,因為當初瓦雷丁人採用聲東擊西的戰法,而且大範圍迂迴包抄,打了蒙斯托克一個措手不及,大部分城市迅速陷落,所以城市的完好程度比中部軍區要好,不過被打爛的城市也不少,肯定不能和北方軍區相比,面積也是最小的,看起來挺吃虧。   但是南方軍區和瓦雷丁相連,將來一旦吞併瓦雷丁帝國,原本屬於瓦雷丁帝國的地盤十有八九會被歸入南方軍區管轄。   「裴內斯做為首都,要另外分出來。」   海格特看到利奇忘了提這件事,所以在旁邊補充。   這個提議讓埃爾文感到不爽,但轉念一想,他又不得不接受這個提議。畢竟裴內斯的地位太特殊,如果算在北方軍區,那麼北方軍區的優勢太大了些。   到了這個時候他恍然大悟,為什麼沒有看到卡隆?   那個傢伙顯然正忙著接管城市,裴內斯是留給他的。   「我們兩個老傢伙已經沒什麼指望,再多的功勳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意義。接下來追擊瓦雷丁殘餘部隊的任務就要拜託你們這些年輕人完成了。」   埃爾文一副忠厚長者的模樣。這次他難得拉上坎貝爾這個過往的競爭對手,就是因為他越來越感覺自己手上的實力不太夠。   埃爾文當然不知道,坎貝爾已經私下和海格特完成交易。   「中部戰區我最熟悉,交給我來打怎麼樣?」   海格特握緊拳頭說道。當年他就是在第二階段戰役中嶄露頭角,但當初被瓦雷丁人壓著打,最後還被趕得走投無路。   對於海格特來說,這是他永遠難以忘懷的一件事。   將各路人馬的勢力範圍全都分配完畢,大家算是皆大歡喜,連埃爾文都感覺滿意,因為他得到的是最富裕的一塊。   當然他也明白,他得到的這塊地盤初期會有一定優勢,但是越往後,後勁不足的情況就會顯現。   從總統官邸出來,埃爾文正打算召集他的嫡繫好好商議如何組建北方軍區,沒想到他要找的那些人居然徑直朝他迎來。   埃爾文不感到高興。因為來的人除了他的嫡系之外,更多的是讓他煩心的一幫人。除了他們之外,後面居然還跟著幾個鬼鬼祟祟的傢伙。   「元帥,我們有些想法,不知道您有沒有空聽一下?」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騎士走過來,此人身高超過兩尺,體魄魁偉,生得頗為雄壯,偏偏一臉諂媚。   埃爾文的心裡很不爽。眼前這個就是讓他煩心的人之一。   他原本打算找個理由把這個傢伙打發掉,但轉念一想,既然來了這麼多人,想要三言兩語打發走恐怕不會太容易。再說這次連嫡系的人都跟過來,讓他有些無法容忍。   「說吧,什麼事?」   埃爾文冷臉問道。   「這裡不太方便吧?」   那個中年騎士閃爍其詞,他看了看四周。   想要找說話的地方容易極了,市中心廣場周圍的咖啡廳全都有專門包廂,就是為了讓人談機密而準備的。   隨意找了一間。剛坐下,那個中年騎士就把跟來的幾個鬼祟傢伙推到前面:「我幫您介紹一下……」   還沒等他說完,埃爾文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他們是誰,一開始沒想起來,只是有些印象,現在想起來了。」   說話間,埃爾文指著旁邊的一個人,那是他的嫡系:「哈羅,你帶這兩個人跑一趟,交給法務部的人,告訴他們這裡有兩個漏網的叛國者。」   這話一說,密室裡的人全都傻了。這不是他們預料的結果,更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   埃爾文一瞪眼。   被他指著的那個人立刻醒悟過來,他一把揪住一個人,把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拎出去。   看到兩個人被拎出去,埃爾文朝周圍的人掃視一眼,他釋放出的森然氣息讓所有人都感覺戰慄。   掃視一圈之後,埃爾文最終將目光停在身旁兩個嫡系的身上。對於其他人,他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我不管你們私底下怎麼合縱連橫,但在一些大是大非上絕對不允許出錯。那些投降瓦雷丁帝國的家族,記住——是家族。」   埃爾文把聲音提得很高,簡直到了震耳欲聾的程度:「全都不會再有翻身的餘地。」   話說到這種程度,白癡都能明白背後的含義。   「唇亡齒寒……」   那個中年騎士打算再勸。   「別說了,你如果想和他們混在一起,我不會管你,其他人也一樣。」   埃爾文連看都不看那個傢伙。   那個中年騎士被弄得上不上、下不下,僵在當場,異常尷尬。   「獨立宮就這麼被毀掉了……當初瓦雷丁人來了都不敢這麼做,那個人卻……」   中年騎士想從另外一個角度尋找突破口。   「瓦雷丁人進入蒙斯托克之後做過什麼好事?燒殺劫掠、無惡不作!他們不拆獨立宮是因為他們仁慈嗎?不是,那是因為他們覺得躺在獨立宮裡的那幾個傢伙,當初的做法和言論,對瓦雷丁帝國在蒙斯托克的統治會非常有幫助。」   埃爾文知道利奇憋著勁抹黑幾個共和國的創造者。   先是刨墳掘墓,接下來恐怕會在輿論上對那幾位開創者進行攻擊,最後肯定是在學術層面上把幾位「偉人」徹底踩下去,比如重新編寫歷史,公開某些內幕資料之類的。   在這件事上他不會和利奇唱反調。   「蒙斯托克為什麼這麼弱?為什麼我們保家衛國,但那些政客在一旁拚命壓制我們?這就是那幾個傢伙搞出來的。」   說到這裡,埃爾文惡狠狠地回過頭來看著那個中年騎士:「你別忘了,你也是一個騎士,仔細考慮你的立場吧。」   「你們都回去好好想想。」   埃爾文揮了揮手,接著他轉手一指幾個嫡系:「你們留下,有些事交代給你們。」   中年騎士和其他人垂頭喪氣地離開。等到他們走遠,埃爾文讓剩下三個人把門關上。   「剛才我們在總統官邸已經把各自的勢力範圍劃分好了。蒙斯托克劃成三大軍區,按照當初的兩道防線劃開,北方屬於我們的,但不包括裴內斯;中部屬於海格特,南部給獨立軍。」   埃爾文將剛才的收穫對三個嫡系說了一遍。   那三個人頓時興奮起來,其中一個反應比較快,他一指門外說道:「怪不得您不再容忍他們。」   他不敢說得太清楚,不過言下之意就是那些人已經沒有價值。   當初埃爾文接受他們就是為了增加一些籌碼,以便在劃分勢力範圍的談判中能多一些得分。既然勢力範圍已經確定下來,這些人不再是籌碼,而是累贅。   「我像是過河拆橋的人嗎?」   埃爾文冷哼一聲,他無論如何都要顧及自己的面子:「不是我不再容忍他們,而是他們自甘墮落。做什麼事不好,偏偏要和叛國者攪和在一起……」   埃爾文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   突然神情一轉,埃爾文又變得嚴肅:「我剛才說的那番話,你最好記到腦子裡。那些和叛國者有關的家族絕對徹底完蛋,你們千萬不要沾上去。獨立宮的事你們也不要多管。就算不想說拆得好也別表示不滿,更別讓某些有心人利用。」   同樣屬於保守派的人物,埃爾文和博斯羅瓦比起來現實得多。   那三個人原本還想勸元帥,站在道義的高度對獨立宮的事做出一些表示,就算不能再增加一些地盤,也能借此增加一些發言權和影響力。   但此刻看到元帥神情如此凝重,他們的話不敢往外掏。   埃爾文知道這幾個手下其實沒有想通,他輕歎一聲說道:「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獨立宮裡的幾個人所創立的共和國,已經滅亡在瓦雷丁人手裡。現在是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反攻的主力是那個人,所以他是最後的勝利者,他有權力書寫歷史。」   「但是人心自有公道。」   埃爾文的一個手下實在難以接受,忍不住反駁。   這些騎士很多都是以前博斯羅瓦的手下,後來才投靠到埃爾文麾下,所以想法更接近博斯羅瓦。   「人心可以被收買,實在無法收買……」   埃爾文看著那個手下,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人是會死的,如果人都死了,心中的公道還存在嗎?再說,你畢竟是一個騎士,好好考慮你的立場吧。」   這已經是第二次提到立場。   提出質疑的騎士頓時說不出話。就算對共和國的幾位創始者心存敬意,但是對蒙斯托克以前壓制騎士的做法,他們都感覺很不舒服。   與此同時,他們也聽出元帥的言下之意。   所謂立場恐怕是假的,真正需要考慮的恐怕是利益,屬於騎士的利益。 第五章 為戰後考慮   從施泰因到裴內斯的公路上可以看到長長的隊伍。場面和當初蒙斯托克投降時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遷徙的隊伍是從施泰因往裴內斯方向移動,而且隊伍也比以前整齊得多,移動速度也快得多。   偌大一個施泰因,幾乎在一夜之間變成空城。   其中的理由很簡單,住在施泰因的人至少有一半是從裴內斯逃出來的,他們聽到裴內斯已經被收回,自然等不及想要回家,唯恐晚了一步,自己的家就被別人佔去。   至於另外一半人,恰恰打著佔別人家的想法。   誰都知道此刻裴內斯有很多空房子,這些房子原來的主人還能不能回來,誰都無法肯定。就算人回來了,能不能拿出相關證明也是一個未知數。   沒人知道此刻的利奇反倒扔下公務,急匆匆地返回施泰因。不只是他,阿麗亞娜和七姐妹其他成員也都趕來。   看著空蕩蕩的住宅區,利奇和身邊女人們相視一笑。「現在,這全都是屬於你們了。」   利奇笑著說道。   阿麗亞娜確實高興,眼前一切讓她覺得趕了長時間的路,總算值得。   「我實在想像不出為什麼那麼多人如此愚蠢?他們以為只要趕到裴內斯,搶下一幢房子就可以讓那幢房子屬於自己?不管是誰佔領裴內斯都不可能允許發生這樣的事吧?」   阿麗亞娜歎道。   「也不是愚蠢,大部分人只是不想放過一個機會。只是沒想到真正的機會在他們眼前,他們為了捕捉機會卻放棄了最大的機會。」   利奇踩了踩腳下的大地。   在利奇看來,此刻沒有哪個地方比施泰因更有發展前途。   至少在未來幾年裡,只有施泰因能養活數百萬人口;也只有施泰因能提供足夠的工作機會。裴內斯雖然是首都,想恢復正常運轉至少要一、兩年的時間。   如果住在這裡的人不急著離開,利奇和阿麗亞娜真的不知道怎麼從人們手中贖買這裡的土地和設施。現在他們連一分錢都不用花了。   遠處一輛鏟土車正緩緩行駛,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房子正成片被剷平。   「你真壞,連一點餘地都不給那些人留下。明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後侮、明知道很多人會跑回來,居然連退路都不留給他們。」   米莉亞尖酸地說道。她和妮絲一樣,雖然把身子給了利奇,但是和利奇的關係並不融洽。   不過這些話不會讓利奇感到慚愧,他現在的臉皮越來越厚。再說,現在也確實是他收穫的時候。   「布勃卡的工廠什麼時候能搬遷過來?」   利奇所說的工廠指的不是和軍事有關的工廠,同盟肯定不允許那些工廠搬遷過來。他所說的是諸如軍用食品加工、膠合木板生產、五金工具製造之類的工廠。   這些對於戰後重建都至關重要。當初利奇讓阿麗亞娜組建商行時,考慮的就是在戰後搶佔先機。   現在戰爭雖然還沒有結束,但對蒙斯托克來說,重建卻開始了。   「第一批工廠會在一個星期之後到達,全部搬運過來至少要二十天。」   阿麗亞娜想更快一些,但從布勃卡到施泰因距離並不近。   「反正把地盤先佔下來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伯尼貝利那邊,能保證那些鐵工廠和礦山全都歸入商行名下嗎?」   問話的是卡門。她和阿麗亞娜一個管商行的運作,一個管生產規劃。   「這沒問題,你讓你的人去接收就可以了。我已經和埃爾文做好交易,而且那裡還駐守著兩千人,都是卡隆的手下。」   利奇不會忘記這件重要事。伯尼貝利是礦山城市,金屬冶煉也很發達;三年來伯尼貝利在別的方面沒有什麼進展,但是礦井和金屬加工廠多了不少。   和施泰因一樣,伯尼貝利上上下下每一個人,從平民到騎士都腦袋發熱,已經掌握在手裡的東西說不要就不要了。   和這些人比起來,利奇和阿麗亞娜早在兩年前就開始規劃了。   施泰因的工廠、伯尼貝利的礦井和金屬加工廠,很多都是在商行投資下建立起來的。蒙斯托克僅有的一條鐵路就是從伯尼貝利到施泰因,也是利奇提議建造的。這條鐵路在施泰因和其他國家的鐵路相連。   「等到那些人在裴內斯一無所獲,重新跑回來時,我們要不要接納?」   阿麗亞娜問道。她的心裡當然希望不接納那些人,不過這得利奇拍板。   「房子都推平了,怎麼讓他們進來?」   利奇也挺黑心,「布勃卡一向都是施行軍管,接下來這裡也一樣。有人想回來,問問他們能不能受得了?而且想進來也沒那麼容易,至少要是高級技工。」   他的一句話等於定下原則。   隨著隆隆的鏟車推進聲,越來越多的房子被推倒。不過不是全都被剷平,每隔三排會留下一排房子;從布勃卡搬過來的人也要有地方住,利奇只是想趁著現在這個機會,將這座城市重新規劃。   他手上有全套的設計圖,甚至連完成之後的效果圖都有。那將是一座從來沒有人見過的城市,一座精緻小巧卻異常繁榮的城市,一座不需要太多的人,卻匯聚巨量財富的城市。最重要的是,這將是一座完全屬於他的城市。   施泰因西面一座山上有一片寬闊平台,這裡原本是瞭望哨,現在已經棄之不用,不過瞭望哨沒有被拆掉。   既是瞭望哨,四周都是玻璃窗,是大塊的、頂部斜四十五度的那種,站在裡面可以觀察到三百六十度範圍所有情況,甚至連頭頂上方的天空也可以看到。自從利奇發明飛翼之後,連天空都是必須防備的地方。   瞭望哨裡的東西已經被搬空,地上鋪著厚厚的床墊,一大群女人赤裸著身子躺在上面。大部分人有氣無力地趴著,彷彿連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   利奇躺在正中央,卡門和蜜蒂一左一右躺在他身邊。她們跪爬著吐出綿軟香舌,濡濕的舌尖在利奇胸前掃來掃去;輕輕的酥癢感覺雖然算不上非常刺激,卻別有一番美妙。   愛莎則跪坐在利奇兩腿之間。她輕輕握住那根碩大陰莖,手腕時而輕轉,時而上下套動。   愛莎的指甲很長也很漂亮,此刻長而漂亮的指甲又顯露新的用途。只見她輕輕地刮著龜頭,過了一會兒又劃過底下的軟溝。   利奇頓時一陣哆嗦。那些地方原本就是最敏感的部位,愛莎的手法又妙。任何一種刺激,感受的時間長了總會變得麻木。愛莎知道這一點,她刮了幾下之後,慢慢地低下頭,伸出舌頭在他的龜頭舔了一下。   利奇喜歡女人幫他口交,可惜願意這樣做的女人不多。女騎士裡只有諾拉和黛娜願意,偶爾莉娜也會答應,艾米麗那邊除了女孩們的媽媽,只有金妮肯做。   想要享受這種做愛方式只有找阿麗亞娜他們。   這幫女人裡以愛莎的技巧最柔和,她會的那套原本就是用來服侍有錢人的。   她靈活的舌頭開始繞著龜頭打轉,一會兒舔舔馬眼,一會兒又蹭兩下肉溝。愛莎的嘴有些小,將利奇那根碩大東西含在嘴裡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適應半天之後,她終於將陰莖一點點地吞下;一邊吞,她的頭一邊緩緩地繞起圈。   利奇感到龜頭被愛莎的舌頭撥來撥去,要不然就是吸進吐出。不過這些都不是最刺激的,讓利奇感覺受不了的是,愛莎居然用牙齒輕咬他的性器。   這個女人的姿態也異常撩人,她跪伏著,屁股翹得很高,輕輕地擺來擺去。她的神情似乎異常沉醉,嘴裡發出柔膩的「嗯——嗯——啊——啊」的聲音,還吧嗒吧嗒個不停,好像含在嘴裡的不是利奇的性器,而是無上的美味。   愛莎的動作漸漸變得大了起來。她的頭不但轉動,還上下滑移,旋轉著將那根大東西吞進吐出。一開始只是小幅度套動,漸漸地幅度越來越大。   利奇感到大半個性器已被吞入進去,他知道對於愛莎來說肯定不會好受。   這時他看到愛莎轉過身平躺在地上,她的身體挺直,嘴巴和喉嚨幾乎呈一直線。   原本已經頂到頭的性器繼續往裡面滑動,幾乎完全滑入愛莎的喉嚨之中。這種深喉技巧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利奇除了在羅拉莉絲、諾拉、黛娜和莉娜身上享受過之外,只有艾米麗的媽媽英格瑞做過,沒想到愛莎也練成這招。   利奇能感覺到愛莎的難受。她的喉嚨吞嚥得厲害,顯然感覺想要嘔吐。   這招最美妙的就是女人咽喉部位的蠕動,咽喉軟肉緊緊包裹住龜頭,這種蠕動強而有力,更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絕強吸力。   這種吸力不是陰道深處的吸力能夠比擬,絕對要強得多,都快趕上羅拉莉絲和諾拉全力運起性技時的吸力。   過了片刻,愛莎似乎漸漸適應,她開始動起來。她的頭緩緩往後退去,利奇那根碩大性器被抽出來,上面滿是愛莎嘴裡的津液。   抽出大半之後,愛莎重新將利奇的性器吞進去。她的動作很慢,一邊吞,一邊還用牙齒輕輕地咬著,感覺美妙到極點。   一吞一吐,一吐一吞,碩大陰莖在愛莎的嘴裡進進出出,看起來說不出的淫靡。   這時阿麗亞娜和莫妮卡一左一右夾著米莉亞過來。   米莉亞極力掙扎,她本就不情願加入其中,剛才一直在旁邊看著,更被姐妹們「淒慘」的樣子嚇到。   不過,最讓她擔憂的還是傳聞中和利奇做愛的女人都會被種下淫毒。她已經不只一次看到姐妹們在冬天裡用冰水擦拭身體,或者用皮帶抽打臀部,為的就是克制陰道深處令人發瘋的癢。   她不希望也變成那樣。   可惜其他人顯然不打算讓她掙脫。不只是阿麗亞娜和莫妮卡拉她過來,卡門和蜜蒂也從利奇身邊起來,一個人抱住一條腿,將米莉亞壓在利奇身上。   愛莎笑嘻嘻地將利奇的性器吐出,用手指握住龜頭,湊到米莉亞的陰道口,輕輕地轉動著。   米莉亞「啊」地一聲大叫。昨天因為是第一次,她感覺更多的是痛,但此刻不同,她覺得一陣瘙癢從花徑口直竄入最深處。   她想掙扎,但其他女人根本不讓她動彈。原本在一邊不好意思的奧黛麗,現似在也湊過來。   在女人幫裡,奧黛麗和米莉亞兩個人算是異類。她們都是處女之身,平時也不和其他人混在一起。在卡佩奇時奧黛麗委身於利奇,此後再也沒有以前的超然。正因如此,她一直盼望米莉亞也和她一樣成為利奇的女人。現在她的願望實現了。   奧黛麗要麼不動,一動手比其他人更狠。她用雙手按住米莉亞的屁股,用力往下一壓。   米莉亞靠腰力苦苦支撐著不坐下去,原本已經很辛苦了,被愛莎一弄,她的腳有些發軟,現在再加上奧黛麗,自然承受不住。   她一屁股坐下,碩大的陰莖整根被她吞進,而她差一點被頂穿。   強烈的刺激讓她的背脊弓起,她的身體瑟瑟發抖,模樣讓人垂憐。   這副模樣連阿麗亞娜都沒有看過,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   米莉亞和妮絲很像,兩個人都像是假小子,不過本質上他們又有著區別。妮絲其實很女性化,她和翠絲麗這一對裡,她扮演的是女性角色。   米莉亞卻不一樣,她是真正的假小子,骨子裡帶著一絲剛強,所以她才能一個人生存下來,直到遇上阿麗亞娜他們。   但此刻剝離假小子的外表,將那絲剛強徹底粉碎之後,大家終於發現米莉亞原來還是一個女人。   或許一直以來她都把真實的自己深深隱藏,用假小子的性格、用剛強的個性,掩蓋她內心的脆弱。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你。」   阿麗亞娜捧住米莉亞的臉,輕聲安慰道:「不用害怕,其實做女人沒什麼不好。」   她纖細的手指在米莉亞身上輕輕劃過。   米莉亞的身體有些瘦弱,胸前只是微微凸起,看起來不比未曾發育的女童好多少。她的骨架有些小,屁股不大,渾身的肉充滿緊繃感。   從身材來說,米莉亞不是利奇喜歡的類型。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非常男性化的米莉亞卻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隨著一陣輕吟,米莉亞的陰道劇烈地收縮起來。她沒練過性技,但是陰道收縮的力度卻很大。   利奇沒有動,他把主動權交給阿麗亞娜他們。   在這種事情上,阿麗亞娜的經驗異常豐富,她隨時注意米莉亞的反應。   度過一開始的適應期,米莉亞終於能承受住利奇的那根大東西,她的身體漸漸舒展開。   一看到她這樣,阿麗亞娜的手立刻貼上,一隻手貼在米莉亞的屁股上,另外一隻手貼在米莉亞的腹部。   那兩隻彷彿有魔力的手緩緩揉捏,每一下揉捏都讓米莉亞有一種彷彿在海上浪尖的感覺,整個人忽上忽下,一陣陣莫名快感在她的體內湧動。   阿麗亞娜沒有一下子讓快感變得很強烈。只有一點點地增加快感,才能給一個女人留下美好回憶。   朝其他人使眼色,阿麗亞娜將米莉亞的身體盡量往上抬。旁邊其他人立刻明白,卡門和蜜蒂一邊拉住米莉亞的一條胳膊,莫妮卡扳住米莉亞的肩頭,奧黛麗抱住米莉亞的腰,幾個人一起用力。   米莉亞早已思緒混沌,她任由其他人擺佈。   隨著她被拉起放下,那根碩大陰莖在她的陰道裡出出進進,強力的摩擦和擠壓所釋放出巨浪般的快感,將米莉亞的神智徹底衝垮。   她已經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感覺。酥、麻、酸、癢各種滋味都有,而且交替在她的體內深處擴散,讓她渾然忘記此刻身在何處。   她的氣息變得越來越粗重,令人勾魂的呻吟聲從她的嘴裡飄出,她的身體越來越濕滑,淋漓香汗順著身體往下流淌。她的皮膚變成玫瑰紅的顏色,秋波蕩漾的眼眸瞇成一條縫隙,眼神滿是迷離。   「現在可以了,把她送上天。」   阿麗亞娜拍了利奇一下。   利奇立刻明白,他微微一挺腰,碩大性器頓時頂在米莉亞的陰道深處。   米莉亞的身體一下子僵硬,她的肌肉緊繃著,身體反彎過來,兩條腿抖得厲害。她的體內也是一陣陣地痙攣,陰道猛力地收縮,大團黏稠液體噴湧而出。   強烈的快感瞬間吞噬米莉亞的神智,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瘋狂又混亂的性愛不知持續多久,直到那些女人全都不動了,瞭望哨裡才變得安靜下來。   利奇頭枕著卡門的腰,一手摟著奧黛麗,一手抱著米莉亞,身上還壓著愛莎,靜靜地躺在那裡。   其他人全都懶得動彈,甚至不想說話,全都半閉著眼回味剛才的美妙感受,只有愛莎似乎想著心事。   好半天,她用異常慵懶又甜得發膩的聲音,在利奇耳邊輕聲問道:「戰爭結束之後,你打算幹些什麼?仍舊設計那些殺人的機器?還是在幕後操縱蒙斯托克的政治?」   聽到愛莎把戰甲稱作為殺人的機器,利奇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能夠理解愛莎的心情。   經歷長期戰爭磨難的人們,對戰甲和駕駛戰甲的騎士全都沒有太多好感。   利奇將愛莎抱到身上,一邊輕輕揉搓,一邊將性器插進去。   這個女人的性器已經紅腫起來,所以陰道顯得有些緊,又因為滿是精液和女人的分泌物,顯得又濕又滑。   那根碩大東西一進去,愛莎輕吟起來,她感到說不出的難受,卻又非常享受這種感覺。   利奇沒有用力也沒有玩什麼花招,只是用手按住愛莎的屁股揉捏,享受軟綿的手感,同時也享受愛莎陰道的緊縮和蠕動給他帶來的淡淡快感。   一邊享受,利奇一邊琢磨愛莎剛才的問題。   「戰爭結束之後,我首先要享受一番。」   他仰頭看著天空,雙手枕在腦後,異常愜意地說道。   利奇說的是實話。戰爭前他只是一個小市民,生活在社會底層,他家的處境還沒到貧困的程度,但離富裕也很遠,生活對他來說更像是熬日子。   成為騎士之後,雖然他的日子越來越好過,現在更是要什麼有什麼,可惜他很少有好好享受的機會,時不時就有任務。   所以戰後他打算好好享受一下,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喜歡的事,還要把所有的美食都品嚐一遍。等到戰爭的創傷被抹平,在戰爭中毀掉的城市重建起來之後,他還打算去四處旅行,開闊一下眼界……   看到兩個人談論這個話題,其他的女人也心動起來。   「是啊,戰爭結束之後,我又該幹些什麼呢?」   莫妮卡喃喃自語,她和愛莎一樣屬於比較迷茫的那種。   七姐妹裡,阿麗亞娜、卡門和米莉亞都有自己的事業,奧黛麗則對研究感興趣,以後仍舊會和艾米麗他們在一起,她負責研究所那一塊,艾米麗他們負責實驗室。至於蜜蒂有點沒心沒肺,對她來說,生活似乎就是為了活著。   莫妮卡感覺自己沒有其他人的本事,也沒有蜜蒂「灑脫」所以她感到迷惘。   「我不像大姐懂經營,又沒卡門算計的本事,沒上過學,也沒其他能力,只會劈開腿賺錢。以前在女人幫裡只是一個打打殺殺的角色,我實在想不出以後可以做什麼?」   莫妮卡輕歎一聲。   「這有什麼關係?我、卡門、米莉亞都需要幫手,你願意跟誰都可以。」   阿麗亞娜安慰著。如果對其他人她就不會這麼直接說話,怕傷了對方的自尊心,只有對莫妮卡用不著拐彎抹角,因為莫妮卡的性子直。   「我只是覺得自己沒價值,還不至於真的要找個地方混事。就算什麼都不做,想要吃口飯總是沒有問題吧?」   說著莫妮卡滾到利奇身邊,在他的身上磨來磨去。   莫妮卡的感歎讓旁邊很多女人有一種深深失落。   女人幫裡面像阿麗亞娜、卡門、奧黛麗這樣的人物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和莫妮卡一樣,以前就是靠出賣色相混口飯吃,除了擅長察言觀色和往來應酬,其他什麼本事都沒有。   「當初不是說好了嗎?以後商行要發展,到處都需要代理人。」   利奇不知道這些女人的感歎來自何方。   「我們早試過了,根本不是那塊料,連文件都看不懂,底下的人還唬弄我們,背後說得還很難聽……」   莫妮卡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過利奇也能猜到是一些什麼難聽的話。   「算了,算了,我和愛莎只是感歎自己沒用,想要做點什麼,又不是向你討差事。」   莫妮卡笑了起來。   利奇一愣,不過他很快地明白,這幫女人的迷惘根本是因為他們的空虛。   如果是其他女人,在這個年齡肯定已經結婚,有了各自的家庭,甚至有了孩子,應該沒有那麼空虛。有朝一日這些女人找到歸宿想離開他,他不會阻攔,但是他不會主動幫他們找老公。   突然,利奇想到自己。   一旦沒有戰爭,騎士的生活會很乏味。除了追求更高層次的力量和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好像沒有其他可追求的。但對他來說,前者只是時間的累積,後者他已經不用追求。只要想像大叔和老伯就知道這種生活有多乏味。   利奇只要想到自己整天守著那座圖書館,或者無所事事地在食材鋪裡打瞌睡,他就感覺不寒而慄。   他同樣也對插手政治不太感興趣。等到把新的規則確立起來,再把老爸扶上總統的寶座,之後他不會再多管什麼事。他不希望看到騎士受到壓制,同樣他也不想矯枉過正,讓騎士高於政府之上。   這樣一來,他或許真的如同愛莎所說,唯一的追求只有設計出更好、更強的戰甲。但隨著戰爭結束,各國對於戰甲性能的追求將會變得不那麼熱切。   利奇沒有考慮過插手商行事務。有些人比如阿麗亞娜和卡門,他們可以從經營和管理中得到滿足,但是他卻沒有這種樂趣。以前他就是一個甩手掌櫃,他一向只喜歡提供點子讓別人實現。   他倒是和艾米麗差不多,更喜歡創造。   利奇眼前一亮,他終於想到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他或許可以將太古時代的科技逐漸重現出來。   不過轉念間他又否定這個想法,因為太古文明的終點是一場徹底毀滅一切的戰爭。從當今文明的歷史來看,因為戰爭而毀滅世界的可能性仍舊非常巨大。   利奇感覺有些無所適從。與此同時,他隱約有了一絲猜測。初代聖皇雖然製造出第一部戰甲,但對其他一些明顯可以照搬的技術卻視而不見。當初他以為這是初代聖皇私心作祟,但現在想來,說不定那位陛下已經看出按照太古文明的軌跡繼續發展下去的危害。   戰甲技術看起來似乎是一種毀滅性的技術,但仔細琢磨卻會發現,正是因為有了戰甲,所以當今文明在戰爭科技上走了完全不同的一條路,追求個人的武力,把戰爭規模局限在騎士和騎士之間。   太古文明不注重個人武力,而是追求科技力量。到了後期,各國競相建造幾公里長的超級太空戰艦,大量製造能打到世界任何角落的巨型火炮,瘋狂囤積那種可以讓整座城市毀滅的炮彈。就是這些東西讓世界毀滅了。   傍晚時分,利奇回到裴內斯。擁有反重力飛梭之後,他想前往任何地方都異常方便,從施泰因到裴內斯只要半個小時。   因為騎士總部半邊坍塌的緣故,所以臨時找了一幢大樓做為辦公的地方。   利奇一進去,莉娜立刻找上他。   現在裴內斯的管理暫時由她負責,因為她既是獨立軍的成員,又屬於豪門世家的一分子,再加上她的人脈很廣,協調各種事情比別人都有優勢。   莉娜本來有事找利奇商量,走過來之後她突然抽了抽鼻子,臉上頓時陰沉:「怎麼?又去找那幫女人鬼混了?」   莉娜本能感到嫉妒,特別是當她也感覺「飢渴難忍」但因為手上的事太多,時間也不太方便,所以沒辦法飽餐一頓的時候,她的心情越發變得糟糕。   利奇連忙嗅了嗅,不過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有空出去鬼混的話,我給你找點事情做怎麼樣?」   莉娜將手裡一大堆文件塞到利奇手裡。   「我不擅長這些,再說我馬上要跑一趟天之城。」   利奇連忙把文件塞回去。他沒撒謊,剛才愛莎問他的事令他有所感觸,他覺得有必要跑一趟天之城。   「嗯哼。」   莉娜只用鼻子出聲,她斜眼看著利奇。在天之城還有一個安妮莉亞等著呢。對於那個本家,莉娜一直有些不舒服。   「那邊的研究已經進入最後階段,除此之外,我還要協調經濟援助的事。」   利奇有的是理由。這個理由不但是對莉娜說的,更重要的是要讓那邊也相信,要不然安妮莉亞可能會產生猜疑。萬一因此暴露蘇珊的存在就麻煩了。   「不管怎麼說,你走之前把這些事情處理掉。」   莉娜又把文件塞到利奇手裡。   「用不著這樣吧?我保證盡快回來。」   利奇對莉娜只能百般遷就,他知道莉娜現在是藉機發洩,以往就算有事需要他處理也只是問一下他的想法,具體的事情都是由其他人做。   看到利奇這番模樣,莉娜心頭漸漸有些解氣,她這才說道:「從施泰因、伯尼貝利和德昂過來的人,用不了幾天就要到了,你讓我怎麼安排他們?」   「當初不是說好了嗎?把他們安排在城外的難民營裡嗎?有確切身份證明的人可以讓他們進城。」   利奇說道。   「現在城裡很亂,很多房子被人佔了,大部分是瓦雷丁人惹的麻煩,少部分是有人在渾水摸魚。以前的房產登記大多遺失了,有關的政府機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重建,更不知道重建之後能不能理順這團亂麻……」   莉娜有些抓狂,她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麻煩的事。   利奇撓了撓頭,他也頭痛。以前還在讀書時就看過為了房產而發生的爭執,有些爭執非常簡單,有些卻很複雜。他看過爭執雙方都是受害者,都有各自理由的案件。   「先把有身份證明、有房產證明的那些人搞定。不管怎麼說,當初他們沒有留在裴內斯當順民就值得優先照顧。那些可以證明是住在裴內斯,但是拿不出房產證明的人,給他們找一個房子暫時住下。」   利奇雖然沒說什麼房子,但言下之意自然是找差的房子安排:「反正你看著辦,出現爭執的話,可以稍微偏袒一些裴內斯的人,然後是伯尼貝利和德昂的人,留在裴內斯沒離開的順民最後考慮。」   利奇給這件事定下原則。他知道這種做法算不得公平,但不這麼做的話,裴內斯會處於混亂的狀態。   「這件事我知道怎麼辦,第二件事是那些農田怎麼處理?雖然和房子的情況差不多,但農田還有播種問題,總不可能閒置吧?」   莉娜拿來的全都是棘手問題。   「把所有農莊主全都集中起來,重新審核他們的土地所有權證明。無主土地全都由國家收回,找一批人去耕種,不過土地不算他們的。那些農莊主來審核證明時,你讓人順便查一查他們有沒有和瓦雷丁人做過交易。」   利奇對大部分的農莊主一點好感都沒有,他早就從情報部門知道,瓦雷丁人來了之後,在鄉村施行的是和瓦雷丁本國一樣的佃戶制度,一大片田地往往屬於一個莊園主,田地由莊園主找佃戶耕種。瓦雷丁人這樣做是為了管理起來方便,他們徵集糧食時只要找莊園主就可以了。這個制度明顯引誘人投靠佔領當局。   雖然投靠瓦雷丁人不意味著狐假虎威巧取豪奪,但這麼做的人也不少,所以利奇早就打算對付他們。   莉娜的事還沒有搞定,又有一群人走過來。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卡隆居然在裡面,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個陌生人。   利奇對卡隆當然客氣幾分。卡隆是黛娜的父親,而黛娜是他的師傅。   打過招呼之後,卡隆一指跟著他的幾個人說道:「這幾位都是伯尼貝利過來的,跟我也算熟悉,他們的人現在駐紮在南郊。」   卡隆一介紹,利奇立刻明白。顯然這幫人不是卡隆的手下,既然是伯尼貝利過來的,只可能是埃爾文的人,或者說原本是埃爾文的人。   利奇雖然不知道埃爾文在和他談好勢力範圍之後,立刻把這些失去利用價值的傢伙一腳踢開,但他知道埃爾文遲早會甩掉這些累贅。   埃爾文不要的東西,他當然也不會要。   「學院整理得怎麼樣了?」   利奇根本沒有搭理剛才的話題。卡隆這麼和他說話顯然也是不想管這件事,只是推卻不了情面被拉來。   如果卡隆真的想收下這些人,根本用不著帶過來,只要直接說一聲,或者讓黛娜帶個話就足夠了。   現在這麼做顯然是為了讓這幾個人碰釘子。   「一切都保留得挺完好。」   卡隆立刻接下利奇的話。   說到騎士學院,卡隆的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神情。   五年的戰爭使得騎士大量減員,也讓出生率降到最低,居然才二十幾個小孩,這裡面有三個是利奇的孩子,其中一個更是他卡隆的外孫。   「最近幾年裡,學院可能會非常清閒。」   卡隆自嘲般說道。   看到卡隆臉上的怪樣子,再聽了這番話,利奇馬上明白。   卡隆的模樣讓利奇多少有些可憐,他覺得有必要做些什麼,這可是真正的自己人。   腦筋一轉,利奇有了一些想法,他咳嗽一聲說道:「蒙斯托克積弱已久,騎士的水準普遍低於其他國家,我覺得騎士學院可以開設高級班,給比較優秀的騎士一個深造機會。反正最近幾年不會有多少孩子,騎士學院的教官們肯定會非常清閒,不如找點事做做。」   他不是信口開河。當初在卡佩奇時海格特就找他幫忙,讓他請來一批教官指點海格特的那些手下。後來獨立軍也學著這麼做,一年多下來效果非常明顯。   「那好啊。」   卡隆眼睛在發亮。   人總是有名利心。身為蒙斯托克僅有的四名輝煌騎士之一,他多少有些不甘心只是充當高級保姆的角色。幸好利奇把裴內斯劃給他,不過裴內斯是首都,雖然由他管轄,但他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樣隨心所欲,真的把裴內斯當做自己的地盤經營。   利奇的提議看起來沒給他增加任何權力,反倒多了不少事,實際上卻是讓騎士學院的地位提升許多。   有資格送來深造的肯定是會派上大用場的人,這些人將來說不定就是兵團長、軍團長、軍區指揮官。   只要一想到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學生,卡隆的心裡已經滿足了。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第三十八集   下集預告為了向人工智能蘇珊求助,利奇找了一個理由再次造訪天之城;而在與各國代表進行形式上的同盟聯合會議中,利奇毫無預警地丟出了一顆震撼彈,讓安妮莉亞措手不及!這個從太古秘聞推衍而出的結論究竟是什麼?利奇又想從中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呢?   裴內斯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抗議行動,使利奇再次體認到必須將蒙斯托克舊有勢力完全剷除之必要,眾人雖然同意,但仍不免利奇的作法將走上獨裁之路,但利奇的真意卻是…… 第三十八集 【本集簡介】   騎士的血脈38 作者 /血珊瑚為了向人工智能蘇珊求助,利奇找了一個理由再次造訪天之城;而在與各國代表進行形式上的同盟聯合會議中,利奇毫無預警地丟出了一顆震撼彈,讓安妮莉亞措手不及!這個從太古秘聞推衍而出的結論究竟是什麼?利奇又想從中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呢?   裴內斯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抗議行動,使利奇再次體認到必須將蒙斯托克舊有勢力完全剷除之必要,眾人雖然同意,但仍不免利奇的作法將走上獨裁之路,但利奇的真意卻是…… 第一章 太古秘聞   馬路兩邊,兩排盛裝的衛兵手持儀仗長戟站立。長戟的頂端掛著飄揚的綵帶,戟頭流光溢彩、奪人眼目,看起來威嚴中充滿華貴。   在這些儀仗衛兵的後面是手持鮮花和花籃的迎賓群。這些人同樣一身盛裝,現在是一月,天氣異常寒冷,但這些人都不敢穿得太臃腫,所以不少人瑟瑟發抖,臉上又要顯露出笑容。   看著這些人,利奇為他們感到可憐。與此同時,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安妮莉亞女皇的情景。   那時候他就在歡迎的人群裡,手持鮮花,看起來要多傻有多傻。沒想到時隔五年,他居然有資格享受別人的迎接。   儀仗隊盡頭站立的人全都是帕金頓聖國的大人物,為首正是女皇安妮莉亞。   車緩緩地停下,一個宮廷侍衛跑來打開車門,利奇從車上下來。   安妮莉亞遠遠地迎過去,那些大人物們全都跟在女皇陛下的身後。   「祝賀你,蒙斯托克總算復國了。」   安妮莉亞女皇走到近前說道。   利奇一笑。他已經明白,這就是他所得到的待遇和以往不同的原因。   以前的他再怎麼有能力,只不過代表自己一個人。   像大叔那樣,在戰爭爆發之前,大叔身為劍聖雖是地位超然,但在蒙斯托克時,接待他的規格甚至比不上密斯拉公主,出席會議的時候,他的座位和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同列,實力比他差得多、名聲也遠遜的博斯羅瓦反倒坐在前排,因為博斯羅瓦代表的是蒙斯托克軍方。   等到戰爭爆發之後一切都變了,大叔成了卡佩奇最高統帥,他代表卡佩奇,地位一下子和安妮莉亞女皇、卡洛斯皇帝、尼古拉四世平齊。   忽然間利奇的心頭生出一絲感悟。怪不得有那麼多人殫心竭慮想站到權力的巔峰之上。   一旦站在這個位置,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個國家。   「沒有同盟各國的幫助,我們根本走不到這一步。」   利奇非常公式化地應答。   平心而論,利奇不喜歡面子上的東西,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木偶。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位公主殿下在他面前會顯得那麼叛逆,這顯然是一種發洩。   雖然不喜歡,但是必須忍受。   當一切終於結束的時候,利奇感覺渾身發癢。他此刻最想大笑三聲,然後打兩個滾。剛才那套儀式讓他憋得發慌。   以前來天之城,他要不住在獨立兵團的駐地,要不就是住在聖殿裡。這一次,卻不一樣,他被安排在專門讓國賓下榻的捨圖爾宮。這座宮殿位於議會區,和皇宮遙遙相對,說它是宮殿,其實更像是一座園林。   這裡分成前後兩部分,前半部分是一幢六層樓建築,從上往下看像是一個「H」字形;後半部是一座園林,佔地差不多有一個街區大,面積算是一般,但是勝在雅致。   利奇被安排在頂樓,從窗口可以看到對面皇宮的景色。   「對這裡還滿意嗎?」   安妮莉亞屏退左右,陪利奇走到陽台上,「這裡以往只有卡洛斯、馬克斯和尼古拉有資格住進來。」   「卡洛斯老頭和尼古拉那個胖子居然爬得動樓梯?」   利奇開玩笑說道。這裡沒有其他人,他說話用不著像剛才拘謹。   「說實話,你來得比我預料中要早。本來我以為你至少會等到蒙斯托克的局勢穩定之後。」   女皇陛下不知道利奇過來不是為了尋求經濟援助,那只是一個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蘇珊這部超級智腦。   「主要是因為現在沒什麼事。等各路大軍抵達之後就沒有空閒了。」   利奇早就想好借口。   這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瓦雷丁人南逃,海格特率領人馬亦步亦趨步步緊逼,但是大的戰事沒有發生,各路人馬尚未抵達,布勃卡的工廠還沒有搬來,現在可以說是最空閒的時候。利奇趁這個機會跑一趟天之城,挾蒙斯托克復國的氣勢和同盟展開談判,確實有可能比其他時候得到更多的好處。   「我為你準備一個報告會,是有關未來戰爭走向的,各國的大使館已經發來申請,希望能夠參加這個會議。」   女皇陛下為了此事煞費苦心。   這個會議其實是旁襯,真正用意是為了讓人知道蒙斯托克已經復國。   在蒙斯托克復國這件事上,同盟內部有不少異聲,畢竟蒙斯托克曾經投降聯盟。   和蒙斯托克情況相同的國家很多,西部走廊各國幾乎都是如此,中線的緩衝地帶也有不少投降國家。   同盟內部原則上對這類國家採取的是敵視態度。如果善待蒙斯托克,那些性質與之類似的國家會要求同樣對待。   「我聽說了,沒有想到羅索托帝國在同盟內部還有那麼多支持者。」   利奇憤懣不已,他知道針對蒙斯托克的國家背後都有羅索托帝國的授意。   「也未必是什麼影響力,只不過各國都有自己的打算。」   安妮莉亞比誰都明白其中奧妙,最擅長玩這一手的就是帕金頓:「在聯合會議上聲音喊得最響的是奇斯卡爾山脈東麓的中立國,他們怕你們壯大起來會造成威脅。再加上那片區域還有很多中立國已經投降聯盟,他們一心想著能從那些國家得到一些好處。」   女皇陛下點出其中關鍵。   利奇恍然大悟的同時,又暗自好笑起來。   這些中立國家還真無恥,本來就是牆頭草,因為聯盟打過來才靠向同盟,開戰之後也沒有任何貢獻,到了這時候反倒要算計別人。   不過這些國家都瞎了眼,他們盯著的那塊肥肉早已在卡佩奇的算計之中。   利奇一向都奉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原則,他暗自盤算怎麼聯合卡佩奇,給這些國家一些苦頭吃。   他沒想過動刀動槍。不需要採用武力,只要從經濟上封殺這些國家就足夠了,這些國家恰好被包夾在蒙斯托克和卡佩奇之間,經濟實力都很單薄。   在經濟方面,蒙斯托克的地位不低,卡佩奇更用不著說。兩頭大象用力一夾,絕對可以把這些牆頭草全都擠成肉醬。   「時間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安妮莉亞準備離開。   現在不是以前,身為蒙斯托克的代表,利奇實在太顯眼,安妮莉亞如果在這時和他歡好,很容易被別人說閒話。   安妮莉亞走了,利奇沒讓人進來服侍,他一個人進了臥室。   以往旅行時,利奇總是自己帶著一個皮箱。這次他代表國家來帕金頓,身邊跟著一大堆工作人員,他幾乎什麼都用不著管,多少有些不太習慣。   床頭櫃上放著一個小皮包,那是他唯一的私人用品,裡面放著他的戰鬥服和一些零碎小工具。   將窗簾拉上,利奇打開皮包,小心翼翼從裡面取出一個頭罩戴在頭上,然後輕輕按了一下按鈕。   讓他嚇了一跳的是,蘇珊猛地一下冒出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   利奇左右看了看,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被人發現這個秘密。   「放心,你現在已經進入意識空間了。」   蘇珊輕笑著說道。   「那麼……」   利奇驚訝地指了指四周。   「這是我模擬出來的世界。我原本擔心你無法接受一個虛擬的世界,所以把裡面弄得和外面一樣,沒想到居然嚇到你了。」   蘇珊說道。   利奇眨眼看著眼前這個傢伙。要不是他知道這是一個人造智能,他肯定會懷疑這根本是她搞的惡作劇。   打量四周,利奇摸了摸旁邊的床單,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一切都和真的沒有什麼兩樣,他能感覺到被子的綿軟和光滑,臉頰上同樣有被撫摸的感覺。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虛擬現實技術在太古時代只不過是給人用來娛樂的東西。」   蘇珊對利奇的反應早在預料中,之前的七個人也曾有過同樣反應。   利奇想起來了,他確實從蘇珊那裡看過類似資料,只不過以前沒有親身體驗過,所以才會吃驚。   「我碰到一個難題。」   利奇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他總不能說自己因為一個女人的提醒,突然發現一旦戰爭結束之後他將會陷入空虛,所以想請蘇珊給個建議。   想了半天,利奇還是先問另外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按照文明進程繼續發展下去,人類會不會再次走向毀滅?」   「你並不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之前的那幾個人也問過類似問題,可惜,我沒有辦法做出回答。文明的發展總會出現不同的變數,如果能靠邏輯推理知道未來的話,太古時代就不會終結了。」   蘇珊難得地表現出一絲哀傷。   「難道太古時代的人沒有意識到他們有朝一日會毀滅?」   利奇感到不可能。任何時代都會有眼光深遠的人,也會有充滿憂患意識的人。從太古人類掌握足以毀滅世界的武器的那一天起,肯定有人會想到這些武器將導致末日的到來。   「有,而且這樣的人很多,甚至有一段時間,整個世界都在努力消除隱患,也一度顯露出美好的前景,可惜科技的發展最終又把人類拉回老路上。」   蘇珊歎道。既為最高級的人工智能,她擁有基本情感,太古時代的終結確實令她感到異常遺憾。   「你以前沒有提過這件事。」   利奇有些不悅。   「因為你沒有問,雖然我現在看起來像人,但我畢竟不是人類,我只會回答你想要知道的問題。」   蘇珊答道,她又恢復沒有情感的樣子。   「現在我已經問了。」   利奇感到一絲苦澀。他確實忘記這件事,忘記蘇珊本質上和他的那件戰鬥服上裝的兩台智腦一樣,都是金屬和硅的混合物。   「那是在太古時代中期快要結束的時候,因為人口急劇膨脹、資源枯竭,環境污染嚴重和有能力製造毀滅性武器的國家越來越多,大家都認為整個世界已經到了毀滅邊緣,為此各國開始尋找解決的辦法。當時也確實起了一些效果。」   利奇有些急不可待地問道:「後來呢?為什麼後來文明仍舊走向毀滅?」   「因為太空技術出現突破性的發展。太空中到處都是資源,離我們最近的月球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的超級礦山,需要能量的話,土星上的氚取之不盡。就算人口增長再多,太空都可以提供足夠資源。   「雖然資源的問題解決了,卻埋下更深的隱患。太過豐富的資源也讓太古各國的實力變得越來越強,武器的威力也變得越來越恐怖。   「一開始各國還可以克制,但人類的心思非常奇怪,擁有得越多就希望得到更多,也越害怕失去已有的一切。正因為如此,各國開始儲備武力,競相製造威力強大的武器。   「不過更根本的原因是,戰爭的意義改變了。在太空時代之前,大部分戰爭是為了獲取利益,或是為了土地,或是為了資源,或是為了市場。但到了太古時代中晚期,恐怖主義蔓延。初始還稱不上戰爭,只是小規模的破壞活動。   「太空時代的來臨讓資源變得豐富,可以用來製造毀滅性武器的材料也變得比較容易得到,越來越多的國家擁有這類武器,最後恐怖組織也能製造這種武器。「恐怖的時代終於到了。   「隨著十幾座城市消失在恐怖組織的毀滅武器之下,戰爭變成純粹因為仇恨而進行的殺戮。那些受到傷害的大國為了自身安全,毫不留情地將可能是恐怖主義溫床的國家,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從此之後,戰爭的意義就改變了,不再是為了利益,而是為了生存的權利。戰爭的目的也改變了,不再是為了征服,而是為了毀滅。勝利的條件也變了,佔領對方的領土不再被認為是勝利,只有把對方全部殺光才算勝利。   「恐怖時代非常短暫,但籠罩在人類心理上的陰影卻持續到末日之戰。   「正是因為那場恐怖的殺戮,各國變得神經緊張,擔心其他國家比自己強,怕別人毫不留情地將自己毀滅。所以大家試圖在武力上壓倒別人。」   蘇珊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後半段歷史,利奇早已看過多次。   這個答案出乎利奇的預料。   他確實沒想到進入太空居然是滅亡的開始,資源豐富竟然是毀滅的根源。   利奇猶豫了。   文明的發展原本就是要不停地開拓,不停地創新,不停地挑戰更高更遠的目標,跳出星球的束縛、前往廣闊無垠的宇宙幾乎是必然的選擇,那豈不是走回過去的老路?   至於讓人們直接養成節儉樸素的習慣,他對此一點想法都沒有,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初代聖皇知道這些嗎?」   利奇隨口問道,他想要證明一件事。   「知道,不只是他知道,另外幾個人也都知道。」   蘇珊的回答如同利奇的猜測。   天之城乃至整個帕金頓聖國給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氣派和奢靡,帕金頓人對於奢侈享受的追求是非常有名的。   不只是皇室、貴族,也不只有錢人喜歡奢侈享受,帕金頓的平民也過著非常奢侈的生活。   這裡的平民住的是別墅。在帕金頓很少看到公寓,僅有的公寓住的全都是學生,那是不得已而為之。   帕金頓人一日三餐之外還有喝午茶的習慣,下班後男人們會泡在酒吧裡,晚上往往還要來一頓宵夜,喝的酒都是上好的,吃的東西追求精緻。   可以說,對奢侈的崇尚早已滲透帕金頓人的骨子裡。甚至擁有帕金頓人血統的人也都有奢侈的習慣。   利奇記憶最深的就是當年他第一次進莉娜的房間,那個房間亂得像是狗窩,髒得如同豬圈,但扔得一地的東西居然都是一些奢侈品,比如名牌皮包、高級首飾之類的東西。   連知道太古時代毀於奢靡的幾位聖皇都沒有做到節儉這一點,利奇更不可能奢望他能改變這一切。   正當利奇感到迷惘,蘇珊在一旁安慰道:「現在和太古時代比起來,或許要安全一些。當初亞歷山大問過我,太古時代最大的危機是什麼?我回答說是能源危機。早期是對能源類資源的爭奪引發大量戰爭,後來又因為能源巨量消耗,造成環境污染、溫室效應和資源枯竭,再加上太古時代後期的武器大部分是能量射流類和能量爆炸類的武器,所以能源問題一直都是人類的夢魘。   「亞歷山大問我,有沒有避免的辦法?   「最後我給了他能量結晶技術,這是比較高效和安全的能源技術,人類沿著這條路發展下去,可以避免很多致命的問題。」   「能量結晶安全?」   利奇感到滑稽。戰甲靠這玩意兒驅動,能量結晶還可以用來製造爆炸裝置,他一點都看不出安全在哪裡?   「當然,和裂變技術、聚變技術、物質湮滅技術比起來,這要安全得多。和蒸汽機技術、內燃機技術比起來,又沒有那麼多污染。   「再說,這些技術就算給你們恐怕也沒什麼用,蒸汽機技術需要大量煤炭,現有的煤炭是在大毀滅之後的百萬年裡生成的,數量不是很多,用來煉鋼還可以,用來做燃料就不行了。內燃機技術更沒有用處,你們根本沒有石油,太古時代的石油是用幾億年的時間積累的,不用石油的話,除非燒酒精,不過成本太高了……」   蘇珊滔滔不絕地說著。   利奇沉默不語,他不得不承認初代聖皇的睿智。這個傢伙的選擇確實把戰爭引向以個人實力為主的模式。   在這一點上,利奇本人也有自傲的本錢,因為他把戰爭的規模進一步縮小,變成高階騎士之間的較量。~問題是,初代聖皇搞的那套東西沒有考慮平民階層,所以戰爭模式確實改變了,變成局限於騎士之間的遊戲。但除了戰爭之外的一切,仍舊按原來的路漸漸摸索。   利奇以前一直感到奇怪,為什麼當今文明的發展速度比太古時代慢那麼多,現在看來,問題出在幾個關鍵點上。   沒有足夠煤炭,就算發明蒸汽機也無法大規模運用。沒有石油,內燃機就不會出現。   「現在,你告訴我,在太空時代到來之前,太古人類為了解決資源匱乏,發明了些什麼技術?」   利奇打斷蘇珊的「演講」「有很多技術,你自己看吧。」   蘇珊隨手一指。   利奇的面前跳出來一個龐大的樹狀結構。   他對於這一套已經不再陌生。   這個樹狀結構主要有五根主幹--能源、交通、城市、農業和污染。   看了一眼這個樹狀結構的規模,利奇知道,他如果從頭到尾看一遍恐怕要幾個月的時間。   他必須要有所選擇。   點開農業和污染這兩個分支,他隨意掃了一遍。果然,這兩樣對他來說,意義都不是很大。   當今文明還沒有污染嚴重到讓人無法生存的地步,而且缺乏煤炭和石油,也缺乏其他一些化工資源,當今文明想走到那一步恐怕有些困難。   至於農業,諸如無土栽培、集中養殖、廢棄物循環利用之類的技術,他早就已經掌握,當初為了拉攏德雷達瓦人,在這方面花費了不少心思。   點開能源分類,利奇也隨意掃了一遍。   很快他就明白了,裡面大部分都是怎麼利用太陽能、風能和潮汐能,這些自然能量最終大多轉變為電能。   對於這一點利奇有些猶豫。   初代聖皇選擇能量結晶技術,原因恐怕是能量結晶的適用範圍比較小,電能就不同了,適用範圍極大,很容易讓人,上太古時代的老路。   但是不用電能,在蒸汽機和內燃機技術無法出現的情況下,文明的進程正漸漸走向停滯。   猶豫不決的他點開另外兩個分支。   交通其實也和能源有關,裡面的技術大部分是考慮怎麼用電能或燃燒氫氣來代替石油。   歸根究底還是電能。   當最後一個分支展開時,利奇的眼睛一亮。   他終於找到他要的東西。   建築不只是建造房子那麼簡單,還有城市和住宅區的規劃。   顯然,那是一個由奢侈漸漸回歸節儉和簡約的時期,所有的建築物都沒有花俏的外部裝飾,但它們的造型、線條和互相之間的搭配,卻給人一種靈動感。   如果說單獨一幢建築物很美,組合在一起的城市就更有難以形容的美感,這可以稱得上是藝術。   利奇立刻知道後半輩子不會再感覺空虛寂寞。   以後不造戰甲了,轉而造城市。   現在的蒙斯托克,整個中部和南部幾乎被打爛,十座城市有八座被毀,剩下的兩座也是殘損嚴重。   就像有一塊潔白的畫布鋪在他面前,等他在上面任意揮灑。這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擁有的機會。   看著一座城市逐漸被建造起來,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入住這座城市,在裡面生活工作,那種成就感不是設計出一種戰甲所能比擬的。   再說,他也確實有一份私心。   他拚命詆毀共和國的創始人,其中有他本人的意思,他確實對那幾個人看不上眼,不過更多原因卻是為了需要。既然要徹底改變原有的政治架構,必須從根基把原有理念全都推翻。   但只有詆毀還不夠,他必須比那幾個創始人更加出色,需要實實在在留下一些東西。   人都是現實的,如果人們感覺現在確實比以前更好,他們自然而然會接受現在的一切。只需半個世紀的時間,過去的蒙斯托克共和國將會徹底從人們腦子裡消失。   「有沒有哪種建築方式,既能建造起來速度很快,又能有很多的變化,不至於千篇一律,以後擴建或改造也可以容易些,除此之外造價最好也便宜些。」   利奇一口氣提出許多要求。   他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既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天底下好像很少有這種便宜事。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蘇珊的回答居然是:「有。」   她的手又一指,一幅立體畫面出現在利奇的面前。   那是一座城鎮,一座正在迅速建造中的城鎮。   以往建造一座城鎮都是從平整土地開始,但眼前的這座城鎮卻完全不同。首先做的居然是打地樁和鋪設管線,然後聳立起一根根立柱,這些立柱高低不同,隱約可以看出整座城鎮的輪廓。等到立柱豎好之後,開始鋪路和架起一根根橫樑……   利奇看著這座城鎮漸漸被建造起來,整個過程給他的感覺像搭積木。   此刻的他對於工程建造不外行,所以一眼看出這種建造方法的好處。   「這就是我要的。」   利奇喊道。   「用這種方法建造一座十萬人的中型城市只需要一到兩年的時間。太古時代中期的後半段,地震、海嘯之類的災害層出不窮,這種模式用來重建城市速度非常快,不過這種模式也有缺點,比較高大的建築物不能用這種方式。」   蘇珊在一旁解釋,同時也給了小小的警告。   利奇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蘇珊所說的高大建築物,指的是幾十層百尺以上的高樓,現在最高的大樓在卡佩奇,只有十二層。   至少在一、兩個世紀之內,他用不著在意剛才那個警告。   「把有關資料都給我。」   利奇命令道。   資料很多,不過蘇珊知道怎麼選擇,再說她始終堅持一個原則一這個世界上沒有出現的技術,她絕對不會拿出來。   整理出來的資料輸入兩塊記憶晶片裡。   「我需要你幫我設計一座城市。」   利奇覺得一事不煩二主,乾脆把裴內斯的設計也交給蘇珊。   「可以,不過我需要詳細的地質報告。」   蘇珊的要求非常簡單。   利奇的手上沒有蘇珊要的東西。   「我回頭會把地質報告給你。你現在幫我整理資料,我明天有個會議。」   利奇不會放過蘇珊這個超級秘書。   開會地點在聯合指揮部大樓裡。對於這個地方利奇一點都不陌生,曾有一段日子他天天都要到這裡參加會議,那時他只有坐在底下聽的分。此刻他卻是會議的主角。   昨天一晚的準備確實讓他有了許多收穫。   進攻裴內斯時,因為戰局非常混亂,大家各打各的,就算事後對戰鬥記錄重新進行整理,很多東西仍舊顯得雜亂。   直到昨天晚上在蘇珊的幫助下,把所有記錄整理一遍之後,一些隱藏在深層的東西才浮現出來。   利奇算是比較晚到場的人物,他不是有意要拖延,而是禮儀官的安排,大人物總是在最後出場。   坐下之後,利奇朝四周看了看,參加會議的人他大多都認得。   來的人級別都不低。   最後到場的自然是安妮莉亞女皇。她一到來,大廳的門轟然一聲關上,緊接著聽到落鎖聲。   整個大廳和外面徹底封閉起來。   「各位,在新年剛過的時刻從蒙斯托克傳來天大的好消息。蒙斯托克已經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收復首都裴內斯,這代表蒙斯托克正式復國。這是蒙斯托克的勝利,也是同盟的勝利,讓我們對此表示慶祝。」   開場白自然由女皇陛下來說。   一般而言,開場白都是空洞乏味的客套話,這次也是一樣,但仔細體會,在場的人都從中聽到不少內容。   此刻同盟聯合會議對於蒙斯托一克的處理,各國代表分持兩種觀點,至今爭論不休。此刻安妮莉亞藉著開場白正式表明自己支持蒙斯托克,這不是一件小事。   除此之外,安妮莉亞也從這番話裡透露出對類似情況的判斷準則。安妮莉亞剛才說了,蒙斯托克已經「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收復首都裴內斯。   這就是定下的基調。   如果其他被聯盟攻破、以至於不得不投降的國家,也能靠自己的力量復國,同樣可以像蒙斯托克得到同盟的認可。   不過在場的人都明白,第二個蒙斯托克根本不可能出現。   誰都知道蒙斯托克能攻佔裴內斯是借了德雷達瓦和帕金頓的兵馬,有這個能力的國家少之又少,能被同盟高層允許這麼做的更是絕無僅有。   其中的關鍵是後面那個條件。像羅索托這種國家肯定希望東線或中線戰場的某些國家向他借兵,這樣就可以訂立秘密條約,讓這些國家跟著羅索托,羅索托借此可以到處插手。奧摩爾和帕金頓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所以蒙斯托克只可能是特例。   明白這番開場白,感覺失落的國家有一大堆,但盟主國說話了,他們也不能再提出質疑。   開場白一過,接下來都是一些毫無營養的場面話,過了好一會兒總算輪到利奇。   利奇沒有其他政客的本事,他的手裡拿著稿子。   這份稿子是幕僚幫著起草,不過只有開頭。利奇從復興黨裡聘請的幾個幕僚不知道有這個會議,而他借用的安妮莉亞幕僚又不知道裴內斯之戰的細節。所以幕僚們只能弄出這份東西,讓利奇知道怎麼開頭、怎麼轉入正式話題。   好在利奇手上的資料經過蘇珊整理,他隨身又帶著裴內斯之戰的影像記錄,在蘇珊的幫助下,這些影像記錄被剪輯成一段一段的,配合分析所得的數據,利奇則是以當事人身份在一旁解說。   「……這場戰役,參與戰鬥的只有四十九個人,戰鬥規模很小,兩邊的傷亡也不大,但其中的意義卻非同凡響……   「……未來的戰爭將不再是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之間的廝殺,而是小規模的,幾十或幾百個高階騎士就可以決定戰爭的勝負……   「……因為人數少,所以機動力將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將來不會再有防線,甚至連戰線都可能不存在,很可能敵人同時進攻天之城、奧德和卡佩奇,而我們的人正在攻擊索貝、拉森霍格爾和莫西亞……」   利奇說的這些多少有些歪曲事實。他有意抬高個人武力的重要性。   事實上裴內斯之戰的分析結果雖然證明尖端武力對低階武力有絕對優勢,但是沒有援兵的話,憑四十九個輝煌騎士和一個聖級人物並不能收復裴內斯。   他有意弱化後者的作用,在他的報告裡,那些援軍好像是來打掃戰場的。同樣在報告裡,瓦雷丁軍隊的撤退也被他描述成因為群龍無首、失去指揮官,所以在經歷最初的盲目抵抗之後,不得不撤出裴內斯。   他宣揚這套個人武力至上的理論並不是虛空來風。他在蘇珊的幫助之下仔細推演,最後確定這真的可以實現,只不過有一些前提。   「這個結論是否有些太過偏頗?」   底下突然有人打斷利奇的報告。   「是啊,瓦雷丁人之所以撤退還不是因為你們的援軍到了?怎麼能說普通的武力已經沒用呢?」   「這次行動之所以成功,最關鍵的地方就是瓦雷丁人沒有對付『精神穿刺』的手段。」   搗亂的人都是事先商量好的,有人第一個跳出來,其他人也緊隨其後提出質疑。   利奇的心裡很不爽,他已經認出來了,此刻跳出來的全都是前中立國的代表,也就是羅索托帝國的新跟班。   不過這些人也不是無的放矢,有資格出席這場會議,不但智慧和見識都超越凡常,在軍事理論方面也必須有所建樹。所以一邊聽、一邊看,居然被他們找出其中一些破綻。   利奇沒有感到慌亂,他和蘇珊推演那麼久,這番功夫不是白費的。再加上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說法有破綻,自然也想到彌補的辦法。   把手裡的稿子一放,從現在開始這份稿子已經沒用了。利奇輕蔑地看著那幾個搗亂的人說道:「這次行動本來就是為了對未來戰爭模式的一次測試,原本就是有目標之後才制訂的計劃。」   利奇此刻的話很難說是真是假,因為當初制訂這個計劃是為了盡可能完整地將裴內斯奪回。   聯合指揮部的參謀們把計劃制定出來才發現,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驗證只憑尖端武力獲取勝利的可能性,才有了利奇剛才所說的目標。   這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根本沒人能說出所以然。   底下那些人大部分不知道這番話的真假,而那些知道的人卻沒辦法反駁,因為這話本來就沒錯,但也說不上正確。   會場上的氣氛一時間詭異到極點。   看到那些有可能知情的人全都閉口不語,各國代表頓時感覺震驚不小。   利奇的說話如果是真的話,那份量實在太重了。   之前裴內斯之戰被認為是一次普通行動,是蒙斯托克人從帕金頓聖國借兵,奪回他們的首都。但現在這個行動變成一次試驗,而裴內斯成了試驗場。試驗的內容則是和未來的戰爭模式有關。   那些人跳出來搗亂原本針對的是蒙斯托克,這沒什麼要緊,但現在卻變成針對同盟高層的決策,這不是他們能夠承受得起的。   利奇感覺到這幾個人的懼意,他繼續說道:「這次的行動確實暴露出一些問題,不過這些問題不能證明我們的預測是錯誤的,只證明現有裝備還不足以支撐這樣的戰爭。」   他在記錄裝置上按了幾下,頓時一幅簡圖跳出來。   「從初代聖皇開始,戰甲只有兩種等級,一種是靈甲和神甲,另外一種是普通戰甲。但騎士卻分成六級,這顯然不合理。   「初代聖皇的時代,戰甲剛出現,所以不得不這麼劃分,現在戰甲技術連連取得突破,再這樣就不合適了。   「未來的戰甲必須能讓騎士發揮出所有實力,必須表現出不同境界的差別,必須能和擁有者所修煉的功法相配合,必須成為身體的一部分,而不像現在這樣只是一件沒有生命的兵器。」   底下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利奇。   好半天之後,剛才打斷利奇話的那個人大笑起來,然後說道:「這不可能,按照這種說法,戰甲豈不是變成活的了?」   利奇面帶微笑,毫不在意地答道:「你說對了,戰甲應該是活的。從榮譽等級開始,騎士可以釋放出一種特殊的能量波。榮譽等級稱作為『場』,輝煌等級稱作為『域』,天階以上則稱為『界』。一直以來沒有人嘗試讓戰甲和這種能量波產生共鳴,對這種能量波進行增幅,讓這種能量波參與戰甲的控制。   「並不是戰甲製造師們不想這樣做,而是他們沒辦法做到,因為他們不是騎士,無法領悟其中的奧妙,也沒辦法進行試驗。但我可以,而且我已經這樣做了。」   底下一陣嘩然,誰都沒有想到會議上居然聽到這種消息。   在場的人都對軍事非常瞭解,當然知道利奇的這番話意味著什麼。   這已經不是設計出某種新型戰甲那麼簡單,根本是整個戰甲體系的革命性突破。   如果說,在此之前利奇的地位只是和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這樣的神工相當,那麼他的這個設想一旦得到實現,情況就完全不同,他會將歷代神工,甚至那幾位宗師遠遠地甩在後面,成為和初代聖皇平起平坐的存在。   不只是各國特使感到驚詫,安妮莉亞也是一樣,她同樣被打個措手不及。   此刻她甚至不知道怎麼結束這場會議。   安妮莉亞揉了揉太陽穴,她感覺有根青筋一下下地跳動。好不容易讓心情平靜下來,她朝利奇傳音問道:「你現在說的是真的?不是信口開河?」   「只是一個設想,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可能。」   利奇沒有把話說得太滿。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安妮莉亞怒道。   「你讓我整理資料,我做了,然後在整理過程中想到這種可能。」   利奇顯得有些無辜。   安妮莉亞有一種吐血的衝動,她現在非常後悔。這次會議開得太過倉促,而且她事先沒有和利奇溝通。   一想到這些,安妮莉亞覺得現在必須讓會議停止。她舉起手邊的槌子用力敲了兩下:「各位安靜。」   她停了片刻,等眾人不再發出聲音才繼續說道:「因為某些原因,今天會議就開到這裡。除此之外,我還要向各位表示抱歉,因為剛才的議題超出預定範圍,為了會議內容不至於擴散,我們需要有所安排。在安排完成之前有必要委屈各位,我請大家前往迪克瑪內斯宮暫住一段時間。」   話音落下,底下的各國特使先是一陣沉默,過了片刻眾人交頭接耳,但是他們的神情顯得有些無奈。   這些特使明白女皇陛下其實是將他們暫時軟禁,接下來要做的恐怕是把他們的身份全都查個底朝天,之後在他們身邊安插耳目。   他們不願意這樣,可惜他們只能接受。在這種重大的事情上,帕金頓聖國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迪克瑪內斯宮就在皇宮區,和皇宮隔著一道圍牆,以往這裡都是用來做秘密會談,或者簽署秘密協定。   這裡的房間很多,足夠讓各國特使住下。   宮殿四周是一圈草地,沒有任何阻礙視線的東西,任何人都別想偷偷摸摸地溜進去或跑出來。   房間裡冷冷清清,那些特使們沒心思回自己的房間,他們也沒興趣待在大廳。誰都知道,這座大廳到處埋著竊聽的管道,稍微安全和隱秘的地方反倒是外面那片大草坪。   「天才就是天才,隨便幾句話就搞得大家雞飛狗跳。」   終於有人發洩,這位特使和羅索托帝國的代表沒有一點牽連,純粹屬於殃及池魚的人物。   大部分人都和他差不多,正因如此,大家有意無意躲開羅索托帝國的代表。   至於那幾個中立國家的特使是進退兩難,他們的國家不是真的打算投靠羅索托,只是想渾水摸魚,借羅索托名義撈取一些好處。沒有想到現在魚沒吃上,反倒惹來一身腥。   此刻根本沒人相信這是利奇突如其來的靈感。所有的人都認為這是事先準備好的陷阱,如果沒有人跳出來對蒙斯托克使絆子,這個陷阱自然不會觸發,一旦有人這麼做,結果就會是現在這樣。   「戰甲真的能活起來嗎?」   一個角落裡,十幾個特使湊在一起悄聲談論。   「如果是別人提出這種設想,我十有八九會抱懷疑的看法,但是這位說的話,我認為很有可能會實現。」   另外一個特使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也是同樣看法,而且我相信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都會這樣認為。」   「這才是最關鍵的。我們的看法其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兩位陛下怎麼看待此事。」   「那兩位當然是樂見其成,說到尖端武力,有什麼國家能夠比得上那兩個千年帝國?如果這種技術真的成功,至少兩、三個世紀裡,沒有誰能撼動兩大帝國的地位,相對而言,羅索托人恐怕要感覺失落了。」   一聽到這話,那幾個特使全都輕笑起來。誰都知道利奇和羅索托人之間的仇恨,他們甚至懷疑利奇搞這套東西是為了對付羅索托帝國。   考慮到傳聞中這位睚呰必報的性格,這種可能性在七成以上。   「蒙斯托克離羅索托太遠,中間隔著其他國家,沒辦法用直接的手段報仇,因此想出這種辦法。天才真是不能得罪啊!」   不知道是誰發出重重感歎。   其他人似笑非笑地朝中立國代表看了看。   「羅索托離得太遠,有的國家離得卻很近。大家說說看,戰爭結束之後會不會爆發局部性戰爭?」   一位特使低聲問道。   這不是好奇心過剩,不只此人有這種猜測,其他人也想知道答案,因為這關係到蒙斯托克未來走向。   蒙斯托克以往的形象是乖順的綿羊,但現在誰都不敗肯定將來的蒙斯托克會不會仍舊是綿羊。如果變成脾氣暴躁的山羊也沒太大關係,就怕這頭綿羊蛻變成猛虎或凶狼。   此刻聚攏在這裡的特使,他們所屬的國家至少有一半屬於大三角地帶,也就是奧摩爾、帕金頓和羅索托之間的區域。從地理位置上看,是在奇斯卡爾山脈北部和東北部,和蒙斯托克並不挨著,卻算近鄰。   「爆發戰爭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一位比較年長的特使一邊思索,一邊說道:「蒙斯托克的損失很大,這場戰爭讓他們元氣大傷,想要完全恢復恐怕要半個世紀。這種因為一時利益而造成的怨恨不可能持續半個世紀之久。這又不是對羅索托帝國的仇恨。」   他說到這裡就不敢繼續說下去。蒙、斯托克和羅索托之間的關係已經變成非常敏感的話題。   「那位可不是心胸開闊的人物,甚至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都做不到,我不相信他會忍得下這口氣。」   一位特使說道。   利奇原就有名,自從他擔任西線戰場總指揮更是成為關注焦點,各國早已把他的一切經歷查得一清二楚,全都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除了戰爭之外,想要讓人感到難受,辦法多著呢。」   那位年長的特使說道。   「可惜現在沒有辦法和外面聯絡。」   這十幾位特使者此刻想的都是怎麼把消息傳出去,讓國內盡快和蒙斯托克取得聯繫。   人與人之間拉關係是接觸得越多越親近,國與國之間卻不相同,早些拉上關係,關係會比其他國家近幾分,晚了的話,很多好處都沒有了。 第二章 雞飛狗跳   在沙爾克中部戰線指揮部裡,卡洛斯老頭也和那些被軟禁的特使有同樣疑問。   「戰甲真的能夠活起來嗎?」   各國高層此刻都在疑惑,並不知道本國特使出於什麼原因被扣押,連消息都不能傳遞,但奧摩爾和卡佩奇卻是例外。卡洛斯和馬克斯在第一時間就知道天之城發生了什麼事。   此刻兩個人都在沙爾克。自從反攻開始他們就來到這裡,擺出一副即將大舉進攻弗蘭薩的架勢。   消息傳來,卡洛斯老頭一下子愣住,和他一起發愣的還有大叔馬克斯。兩個人得到消息時正在商議開春後是否發動一場試探性的進攻,這下子什麼都不用考慮,和試探性進攻比起來,利奇鬧出來的這件事顯然重要得多。   大叔立刻匆匆忙忙趕往卡佩奇。對於利奇的設想,最有發言權的可能是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兩位神工。他不擔心洩密,如果連那兩位都信不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可信任的人。   卡洛斯老頭挺知趣,沒有找自己國家的戰甲製造師詢問。他知道馬克斯得到確切消息肯定會告訴他。   一直到下午三點,馬克斯總算回來。   卡洛斯早已下令其它人不得靠近。他和馬克斯進了客廳之後,急不可待地問道:「艾斯波爾他們是怎麼說的?這個設想真的可行嗎?」   「應該有可能。」   大叔說道。老頭對馬克斯實在太熟悉了,他清楚馬克斯的說話習慣。馬克斯說「應該有可能」成功的可能絕對不小。如果沒把握的話,馬克斯十有八九會說「或許有可能」「你還是告訴我艾斯波爾他們的原話吧。」   卡洛斯老頭有些急了,如果在一年前,他最著急的肯定是怎麼抵禦弗蘭薩帝國,但現在弗蘭薩帝國的威脅已經降到很低的程度,而利奇正在鑽研和即將進行的研究,卻決定奧摩爾的未來,這已經成了頭等大事。   「好吧,艾斯波爾說,利奇的設想其實是兩大終極課題融合所衍生的一個新課題。」   馬克斯一下子點出其中關鍵。   老頭猛地一拍大腿。戰甲製造師的兩大終極課題他當然知道。利奇的設想實在太玄了,所以他沒有往這個方向想,現在被馬克斯點了一下,他立刻想通了。   「那個設想裡的一些東西,艾斯波爾早年已經在做,只不過艾斯波爾開了一個頭,一直無法繼續下去。這次設計仙女龍1型、2型所採用的類神經網絡就是艾斯波爾當初的設計,利奇在這個基礎上又進一步,讓仙女龍4型上的類神經網絡更加完美,只不過現在類神經網絡還沒有和其它系統連接起來。艾斯波爾說,利奇十有八九想把各個系統全都融合在一起,讓戰甲更接近人體,然後再重新設計一套操控系統,用更接近於自然反應的方式操縱戰甲。」   馬克斯簡單地解釋,他沒有複述兩位神工的原話。那兩個人整整說了一個多小時,很多東西他完全搞不懂,自然沒辦法轉述給卡洛斯聽。   「我明白了,他想讓反應延遲的時間盡可能地縮短,讓戰甲的反應近乎於人體的直接反應,這樣一來,戰甲成了人體的延伸。」   卡洛斯老頭也是一個騎士,立刻明白其中關鍵。   「恐怕不只這些。艾斯波爾說,利奇之前和他聯絡時提到純能量戰甲。利奇覺得厚重的裝甲其實沒什麼必要,還提到從榮譽等級開始,騎士可以控制身體四周的物體;如果把這種能力和能量裝甲結合在一起,戰甲防禦力肯定會成倍提升;如果和能量回路結合則會成倍提升戰技威力。」   大叔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   卡洛斯對這些沒什麼概念,不過他知道一點:以後強者將會愈強,境界差距將益發拉開。   戰甲的作用就是將騎士的實力進行增幅,只不過以前戰甲對實力的增幅是相同的。如果增幅算二十倍的話,不管是普通騎士還是王牌騎士、榮譽騎士或輝煌騎士,實力都被增幅二十倍。   當初105小隊好幾次拼掉敵方的榮譽小隊,可見在這種情況下,實力弱的一方完全可以靠人數戰勝實力強的一方。   但利奇的設想實現的話,戰甲對實力的增幅會因為等級不同而翻倍增加。王牌騎士的實力增幅或許是四十倍,到了榮譽等級可能就是八十倍,輝煌等級是一百六十倍。   這樣一來,想要以多取勝幾乎不可能了。卡洛斯老頭取過紙筆開始計算。他想知道,按照新的規則,仗要怎麼打才最合適?   像現在這樣出動百萬大軍顯然很不划算。在新的規則下,一支榮譽小隊的戰力相當於一個普通的騎士大隊,而兩者所需的物資和對運輸造成的壓力完全不同,後者又因為規模龐大、運轉不靈活,再加上需要龐大後勤支持,可以說到處都是破綻,很容易一擊致命。   越算,老頭越失去信心,不過他的眼睛也變得越亮。   他突然把那張紙捏成一團扔在廢紙簍,長出一口氣說道:「但願攻打索貝的時候,這已經不是設想而是實物了。」   「想好好虐一下喬治五世?」   大叔難得幽默一下。   卡洛斯皇帝和劍聖馬克斯對利奇的研究滿懷期待.,在天之城,安妮莉亞正皺眉看著底下的參謀們。   參謀們得出的結論和卡洛斯計算出來的結果差不了多少,但和卡洛斯老頭不同的是,他們臉上絲毫沒有喜悅的神情,更多的是憂慮。   「未來戰爭如果變成這樣,不可確定性實在太大了些。到了那時,交戰雙方真的稱得上是沒有前方和後方,沒有戰線和防線。稍微一個疏忽就可能一敗塗地,而且再也沒有還手餘地。」   為首的參謀有些遲疑地說道。   「這是雙刃劍,雖然看起來很好用、很鋒利,但是一個不小心,被割傷的很可能是我們自己。」   旁邊一個比較年輕的參謀搶著說道。   這個年輕參謀沒有注意到,他說這話時,旁邊的老大正不停朝他使眼色。安妮莉亞沒有回答,而是將頭轉向另外一邊。另外一邊坐著八個人,索菲亞坐在第二個位子,羅拉莉絲也在裡面。這八個人正是四大王族的嫡系成員,每家來了兩個。   「我覺得不錯。這個設想如果成功,對於我們絕對有利。」   首先開口的是索菲亞,她當然幫自己的小情人說話。   「我也這樣認為,我們帕金頓從來不愁尖端武力。至於所謂的雙刃劍,如果掌握它的人是一個高明劍手,又怎麼會割傷自己?」   緊隨其後的是戰王一脈的一個成員。   四大王族之中,雷帝一脈對於戰甲的追求只有爆發力,龍王一脈走的是防禦路線,影王一脈則是偵察、暗殺之類的勾當,對於戰甲的要求比較特殊,只有他這一脈對利奇的設想最感興趣。   「我剛才說錯了,不應該用雙刃劍形容。」   那個年輕參謀又搶著說道:「這應該是一顆炸彈,而且是隨時有可能爆炸的炸彈。現在的戰爭模式使得戰甲的性能有些差距也不要緊,比如戰爭初期的兩種戰甲『魔方』和『龍』。眾所周知『魔方』的性能優於『龍』,但性能強悍不代表合適,『魔方』製造複雜,需要的原材料比較特殊,戰甲本身又重,設計理念雖然考慮到戰場修復的便利,卻給後勤補給造成巨大壓力。『龍』的性能雖然差一些,但製造簡單,相同的零件數量眾多,容易大規模製造,重量又輕,利於機動作戰,所以到了最後,連聯盟都大量配備仿造的『龍』。但按照新的設想,情況完全不同,戰甲強悍的一方肯定會在戰爭中佔據絕對的上風。」   他雖然用」魔方」和」龍」舉例,但言下之意明顯衝著蒙斯托克。誰都知道至少在未來半個世紀裡,戰甲技術的引領者將會是利奇,蒙斯托克會取代弗蘭薩和卡佩奇,成為戰甲技術發展最快的國家。   他沒講的另外半句話是,帕金頓聖國在戰甲設計方面實力有欠缺,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缺乏創新精神,這是無法迴避的一個問題。   為首的高級參謀早已面如土色,他很後悔剛才沒有阻止手下亂說話。不過在後悔的同時又有一絲快意。他的這個手下喜歡表現,野心也非常大,給他帶來不小的壓力;現在這個傢伙亂說話等於給自己挖墳墓,別說前途,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難說。   果然,那番話剛說完,女皇陛下揮手說了一聲:」   我們都明白了,你們先下去吧。」   參謀們領命下去。退出會議廳之後,那個年輕參謀顯得頗為得意,另外幾個參謀多少有些後悔.,事實上看出這一點的不只他一個人,只不過其它人沒勇氣,也晚了一步。   那個年輕的參謀好像感到其它人心中的嫉妒,頗為得意,腳步也自然輕快許多,轉眼間把其它人甩在後面……   看著那個年輕參謀走遠,這群參謀的老大冷笑一聲:」   你們羨慕些什麼?這個傢伙連死字怎麼寫都不知道。他剛才那番話別說受到賞識,能保住性命已經很不錯了。」   「這怎麼可能?」   底下頓時有人疑惑不解。   不過也有人見識廣一些,聽到頭兒一說,稍微琢磨,已經有點明白。   「身為一個好的參謀,不但要對自己的領域精通,還要對政治有些瞭解,更要懂得揣摩高層的心思。」   做老大的像是給學生上課似的解釋:「剛才說的那番話確實沒錯,但是他沒有再琢磨一下。這種設想既然已經被提出,難道把知情的人全都殺掉?先不談各國的特使,單單那個蒙斯托克人,想動他就沒那麼容易。更何況既然有人提出這種設想,肯定有第二個、第三個人會想到這一點。我們這邊殺人滅口,毀滅所有痕跡。但是別人或許正偷偷地加緊步伐,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將來一旦對方研究出成果,帕金頓就真正完了。所以他的提議只不過是裝成鴕鳥,把腦袋插進沙地裡。這種傻事我們帕金頓不是沒幹過,有一次教訓已經足夠了。」   他所說的教訓就是八個世紀以前,帕金頓人也曾認為當時的戰甲技術已經夠強,所以帕金頓聖國從上到下對研究更新、更強大的戰甲失去興趣;為了保持優勢,他們也禁止其它國家研究戰甲技術。   結果是心灰意冷的戰甲製造師紛紛離開帕金頓,而各國也沒有執行帕金頓人的命令,私底下偷偷研究新的戰甲技術。或許是因為強大壓力化為進步動力,短短的三十年裡,戰甲技術突飛猛進。   戰甲技術方面的突破讓各國有了自信,而帕金頓聖國的傲慢和壓制又促成各國聯合,第一次列國戰爭就此爆發。   對於這段歷史,在場的參謀自然一清二楚。稍微一想,他們立刻明白帕金頓現在沒有其它路可走。   「你剛才的意思好像和他差不多啊!」   旁邊的一個參謀疑惑不解地問道。」   「當一件事已經定了的時候,參謀的價值就是能夠看出其中的隱患。我雖然那麼說,但我沒打算阻止這項研究。我的立場和他完全不一樣。」   為首的參謀微笑說道。   此刻在會議室裡,安妮莉亞正如為首參謀預料的一樣,用很無奈也很惋惜的口吻說道:「看來斯庫恩是不能用了,我本來很看好他的。」   「有什麼可惜的?這種參謀有的是。」   索菲亞毫不在意地插嘴。她的地位特殊,身為雷帝后裔又是聖級強者,連安妮莉亞都要讓她三分,自然不在乎怎麼說話。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可惜他踩錯人。」   索菲亞的本家也笑道。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全都看出其中的蹊蹺。   「調他去資料室吧。」   安妮莉亞做出判決。她沒打算殺人,雖然那個參謀用意頗為險惡,但她也不打算因為言論而判處一個人死罪。不過被調往資料室算是非常重的懲罰。   資料室大多是保密重地,進去容易出來難,那種地方又特別冷清,而且沒有升職餘地,派往那裡意味被冷藏了。   「那番話也不是全錯,我們國家的戰甲製造師確實不太爭氣。」   說這話的是羅拉莉絲。別人說這話意味著替那個年輕參謀開脫,只有她不會給人這種感覺。   安妮莉亞只能苦笑,她知道羅拉莉絲的真正用意。   前段時間因為利奇對那些大師太過強硬,她和利奇之間有過分歧。   在她看來,帕金頓戰甲製造師界存在的問題根源和帕金頓的體制有關,她不希望問題沒解決,反而動搖帕金頓的根基。現在利奇等於將了她一軍。   如果不做出改變,她的國家將會越來越危險,不知什麼時候就被其它國家超越,想改變的話,她又要冒動搖根基的風險。這就像飲鴆止渴,明知道有毒也必須喝下去。   利奇沒有想到,因為他的一點點「惡意」帕金頓高層已經焦頭爛額,而且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安妮莉亞會越來越頭痛。   不過他知道安妮莉亞被他架到火上,所以點完火之後,他立刻躲進研究中心。   研究中心的負責人是他,但真正管著這裡的卻是那位公主殿下。說實話,利奇不大願意見到公主殿下;他也知道公主殿下的感受和他一樣,可是世事往往不如人願。   他剛進研究中心,密斯拉後腳跟了過來。   「你現在打算進行前期研究?」   密斯拉不知道利奇是為了躲開其它人才跑到這裡,她以為利奇急不可待,已經打算動手。這種事在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這種戰甲製造師身上很常見。   「你擔心什麼?怕我借用你們太多的人力和物資?」   利奇故意這麼說。他知道密斯拉不可能這麼小氣,在帕金頓人的字典上根本沒有」吝嗇」這個詞,更別說財大氣粗的帕金頓皇室。   「我知道你在激我,我也知道你想出這套東西,十有八九針對羅索托人,另外有部分原因是上一次你和我的爭執。你想逼我們承認,對我們國家的大師們必須採用強硬手段。」   密斯拉能看出這一點是因為她的身邊也有幕僚團,有資格擔任她的幕僚,水平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利奇原本沒想到這麼多,他根本沒來得及和自己的幕僚商量;至於蘇珊這個人工智能在別的領域是專家,但在揣摩人心方面不是很擅長。   「好吧,就算我故意的。」   利奇只能硬著頭皮承認,他知道自己不承認,其他人也會這麼想,偏偏他沒辦法解釋。   「那麼你給一個建議吧,既不能夠觸動帕金頓的根基,又能解決問題。」   這位公主殿下也不客氣,一下子把難題推過去。   「這還不簡單?你們的問題不是狗屁的體制,蒙斯托克以前不也是一樣?頂上有一批老傢伙盤踞,這些老傢伙自己沒本事,所以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有本事的人上來把他們頂掉,所以他們拚命地玩手段壓制底下的人。你們偏偏把那些老傢伙當做寶,把他們捧在手裡,唯恐得罪他們。」   利奇發洩著。   密斯拉公主眨巴眼睛看著利奇,一時間她無法做出準確判斷,不知道這個傢伙在說真話,還是藉機表達他對豪門世家的不滿。   她感覺這番話好像有些道理,但仔細一想,在卡佩奇,盤踞高層的似乎也是一群老傢伙。   「艾斯波爾不老嗎?」   這位公主殿下在利奇面前不裝淑女,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別拿卡佩奇說事。卡佩奇不同,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在理事會裡只掛一個名譽職務,平時根本不管事。帕金頓做得到嗎?那些大師按照排名坐位置,他們的排名改變就意味屁股底下的位置要變了,所以不想挪屁股的傢伙只有拚命壓制底下的人,不讓他們躐上來,這樣一來免不了要昧著良心動手腳。」   利奇這段日子對於權力爭奪越來越有心得,再加上他確實對許多成功的組織進行研究,其中包括戰甲製造師理事會。   這次密斯拉沒辦法反駁,她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與此同時,她也想到一個解決辦法。   按照利奇的說法,問題出在戰甲製造師的排名和他們的位置,那麼只要把他們屁股底下的位置撤掉,一切就解決了。   這樣倒是用不著擔心會動搖國家根基,唯一的問題是那些位置始終要有人坐,而且這些人必須能夠勝任。   看到密斯拉若有所思,利奇在一旁輕聲說道:「其實在戰甲製造師理事會裡有一張排行榜,你讓你們的戰甲製造師去挑戰那張排行榜,這樣就算按照原來的辦法,按排名給他們位置也沒什麼關係。」   「算你幫了大忙。」   密斯拉總算給了笑容。利奇的建議讓她已經有點思路。辦法不是只有一種,說穿了就是要對症下藥。   想讓設想變成現實顯然還太早了些,主要是抽不出人手。現在新式靈甲的設計已經進入尾聲。   新式靈甲不是以前千篇一律的模樣,現有兩部新式靈甲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所以相關技術開發完成之後,安妮莉亞下令讓那些大師在這兩部靈甲基礎上,替帕金頓的天階騎士設計各自的靈甲。這和設計專用戰甲沒什麼兩樣。   專用戰甲也是在一些比較成功的制式戰甲基礎上增加特殊組件,再根據功法的不同進行細微調整。   對於這種事,那些大師已經很熟悉了。   利奇原本沒打算立刻開始新的研究項目,就算要,他也會先在靈甲上進行嘗試。因為以現在的技術水準,他的設想離開神之合金仍舊玩不起來,偏偏蘇珊又是一個死心眼,除非當今文明已經擁有某種技術,她才會把太古時代相應的技術拿出來。   所以這次他來研究中心,一方面是為了躲開安妮莉亞,另外一方面是來看那兩部靈甲測試得怎麼樣。   兩部靈甲放在正中央的空地上,為了防止被雨雪澆淋,所以外面罩著玻璃罩。   「先期測試已經做過了嗎?」   利奇問旁邊的公主殿下。這裡的工作全是密斯拉在管,她對於進度自然一清二楚。「只是測試最基本的指標,攻擊力、防禦力、飛行速度之類,還有很多測試內容必須要羅拉莉絲親自測試。」   密斯拉沒提利奇的那部靈甲,顯然沒人指望利奇能讓靈甲發揮出真正實力,也沒人敢讓他親自測試。這東西稍不注意就可能出事。   「另外找一個影王家族的成員來測試不就可以?」   利奇有些不明白。   密斯拉翻了翻眼睛,她感覺和利奇沒什麼可說的。對於騎士來說,專用戰甲是不能讓其它人碰的,只有利奇這個後天覺醒的傢伙不在意這種事。   「聯合指揮部有沒有想好中部戰線什麼時候開打?」   他其實想知道新式靈甲是否來得及趕上最後決戰。   這次密斯拉不能裝聾作啞,她想了想說道:「現在還沒決定呢。局勢有些微妙,如果逼得太緊,聯盟或許會摒棄前嫌、重新連手。所以,目前我們只能先釘死弗蘭薩帝國,西線讓羅索托人加緊猛攻,爭取早些把西斯羅聯邦打垮,廢掉聯盟一條胳膊;東線就指望你們早點解決瓦雷丁帝國,如此,東線裡特別是畢克拿共和國將會動搖。我們的期待是畢克拿共和國能無條件投降。」   「又不是打不過。」   利奇撇了撇嘴。   「沒必要製造無謂犧牲。你沒看到當初聯盟打得多辛苦嗎?這種全世界規模的戰爭,最好的選擇是讓敵方國家聞風而降,然後再讓投降的國家進攻原來的盟國,不過不是讓他們硬啃骨頭,折損他們的兵力,而是讓他們對付那些二流國家,再許以一些小利,讓他們以為我們真的把他們當自己人。」   密斯拉此,刻所說是帕金頓聖國一千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利奇表面上不置可否,心底卻把這番話深深地印進腦子裡。對於近期內中線不可能發生戰事這個消息,利奇不感到驚訝,他已經預料到這場戰爭還要持續一、兩年的時間。   蒙斯托克已經開始重建,其它地方的戰爭拖延得越久,對於蒙斯托克越有利。   只有一件事他打算弄清楚。   利奇湊到密斯拉身邊低聲問道:「你們不會打算留一手,新式靈甲就算製造出來也不讓它上戰場吧?」   「這很難說喔!」   密斯拉有意逗利奇,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高層對此意見不一,她本人希望能動用新式靈甲,這肯定會在歷史書上被大書特書.,身為負責人的她也會因此為世人牢記。但帕金頓的傳統是在手裡扣一張最大的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打出去。   「這不是成熟技術,而且和新式靈甲配合的戰術也是全新的東西,一旦出問題,我們的損失會非常巨大,所以我們必須慎之又慎。這不是留一手。」   密斯拉此刻說的就是那些認為不應該動用新式靈甲的人所持之理由。   聽到公主殿下這麼說,利奇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話不投機半句多,利奇也不怎麼給公主殿下面子。他自顧自地招來幾個項目負責人,要來之前的測試記錄。   這種東西其實沒什麼用,利奇只不過打發時間。他真正琢磨的是,怎麼讓他的這部靈甲.發揮更強威力?   之前在西線時,他和駕馭靈甲的天階騎士交過手,用偷襲方式凝聚全身力量的一擊也只能讓對方忙亂一時,不能造成真正的損傷。這讓他意識到哪怕是「真·光輪斬」威力也欠缺了些,在戰場上恐怕不會有太大用處。   當他覺得「真·光輪斬」威力有限的時候,他看到老伯割裂空間的一刀。這一刀的威力讓他難以想像,也證明「真·光輪斬」不是終極絕招,還有往上提升的餘地。   以前他根本不會考慮這些,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低層次的戰場上,只追求殺敵效率。裴內斯夜晚的那一戰讓他發現自己在低層次戰場上已經所向披靡,他的目光自然轉到高層次的戰場上。   他很羨慕老伯那一刀,不過想發出那一刀就必須借助老伯一脈傳承的那部神甲之力。   利奇圍著自己的靈甲轉來轉去。   「怎麼?你已經打算開始?」   突然背後傳來羅拉莉絲的聲音。   利奇微微一驚,緊接著他變得高興,轉身問道:「會總算開完了?結論是什麼?」   「你肯定會感到高興。如你所願,帕金頓和蒙斯托克將簽署協議,建立戰略聯盟,從軍事到經濟全面進行合作,研究中心也全部交給你。」   利奇頓時一陣喜悅,結果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他原本只希望能換取更多援助,沒想到安妮莉亞最終給了他這個結果。戰略聯盟可不簡單,戰爭爆發之初,三大帝國之間的關係就是戰略聯盟夥伴,後來又增加卡佩奇……   一旦建立戰略聯盟,戰略聯盟之中的任何一個國家如果要做出重大決策,其它幾個國家都有資格表示自己的看法;如果大家都反對,這項決策就必須擱置。至於一方戰事不利,其它國家要給予援助就更用不著說了。   除此之外,向戰略聯盟的另外一個國家貸款,利息會和國內利息相同,這是很佔便宜的一件事;就算貸了款,加上幾分利息再轉而貸給別的國家,差價可以賺不少錢。   利奇不會這麼做,蒙斯托克需要重建,他正缺資金呢。   「看過你的那部靈甲了嗎?」   利奇問道。他現在急著要把這邊的事了結,然後和安妮莉亞談援助和貸款的事。   「看到了。」   羅拉莉絲點頭。、「不打算試試嗎?」   利奇拍了拍玻璃罩。   羅拉莉絲不會反對這個提議,她到這裡來除了給利奇報信,也是為了試這部屬於她的靈甲。   玻璃罩被小心翼翼地取了下來,羅拉莉絲輕輕地撫摸那部靈甲。   她的靈甲看起來有些怪異,和「仙女龍4」是兩種極端不同的設計。   「仙女龍4」通體圓潤,沒有一點凸出部位,而這部靈甲卻是由無數平面組成,像是從一整塊大水晶切割出來似的。它的每個表面都平整如鏡,在陽光映照下,亮閃閃的晃人眼目。   羅拉莉絲在戰甲胸口輕輕一按,隨著一陣輕響,前艙門緩緩打開。這部戰甲採用普通結構,不像「仙女龍4」採用背負式座艙。   「我要進去了,你們最好退開。」   羅拉莉絲警告道。   利奇和那些大師們立刻轉身離開,靈甲旁只剩下幾個助手,他們正在進行最後調整,順便檢查裝在靈甲上的感應裝置是否被固定住。   利奇沒有退出太遠。在兩百多公尺外的地方有一座大半位於地下的隱蔽所,露出地面的部分只有一尺多高。   從隱蔽所裡可以看到外面,而且這裡有好幾台高倍望遠鏡,就算稍微遠一些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各種各樣的檢測儀器靠牆擺著,每台儀器旁邊至少坐著兩個助手。利奇進來時,隱蔽所已經擠得很滿,所有儀器都打開。現在是一月初,天氣非常寒冷,帕金頓剛下過雪,很多地方還堆積厚厚的積雪,但這裡卻因為大量儀器散發的熱量,絲毫沒有寒冷感。   一進來,利奇毫不客氣地佔據最好的位置。   接下來就是等待測試的開始。   時間逐漸過去,利奇不停地看著表。   突然,隱蔽所的門又開了,那位公主殿下在幾個人陪同下走進來。   「你怎麼過來了?」   利奇問道。他不是有意的,只是覺得奇怪。剛才密斯拉氣呼呼地離開,以他對這位公主殿下的瞭解,她這口悶氣至少要持續一、兩天才會消退;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居然又跑來。   「這麼重要的測試,我這個副主任當然有義務過來看看。」   一邊說著,密斯拉往利奇身邊一坐。   利奇一愣,不過他不怎麼在意。   底下的人眼神完全不同了。   雖然擁有一定名望和地位的人在帕金頓皇室面前確實用不著太過拘謹,特別是像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這類在各自領域站在巔峰上的人物,更不會在意權勢和地位,但像利奇表現得如此毫不在意卻是絕無僅有。   那些大師和助手們當然不會知道,此刻利奇身為超級智腦蘇珊的管理者,他的地位和初代聖皇亞歷山大、雷帝凱爾森相當,自然不會對任何人低眉俯首。   不過密斯拉公主殿下突然坐在他的身邊,利奇多少感到一些異樣。   他有些不太習慣。   以前這位公主殿下也經常和他見面,但總會和他隔開一些距離。此刻雖然密斯拉對他的態度看起來挺僵硬,卻貼得他很近。   利奇的定力一向很糟糕,他不由得心猿意馬。   幸好這時隱蔽所的大鐵門「砰」的一聲關閉,與此同時,幾個負責最後檢查的助手也撤離,他們朝另外一個隱蔽所跑去。   一陣輕細的嗡嗡聲響起,那是反重力裝置發動的聲音。   和嗡嗡聲同時出現的還有一片朦朧白光。   這片白光似乎是從地面蒸騰而起,方圓數百公尺都被籠罩其中,光線頗為柔和,而且異常分散,看不出有集中一團的狀況。這是光學隱形系統的妙用。   想要真正隱形,以現在的技術根本不可能。所謂的隱形,要不是靠視覺延遲玩些把戲,要不就是利用光學原理搞一些障眼法。   反重力裝置發動時會釋放出刺眼白光,這一點沒辦法改進,所以利奇乾脆利用這些白光達到隱形效果。   這就像一塊玻璃雖然是透明的,但並非隱形,仍舊會被人一眼看出來。若把玻璃扔進水裡,因為折射率差不多的緣故,所以很難分辨出來。   這片朦朧白光相當於水的作用,也相當於羅拉莉絲以往所用的煙霧。光不會被風吹散,而且散佈速度要快得多,這是煙霧無法比擬的優勢,即便是影王家族秘製的煙霧彈也比不上眼前這種效果。   突然,朦朧白光之中有一塊地方微微發生一些扭曲……利奇暗自歎息,他知道光學隱形系統畢竟有些缺陷,那部靈甲不動或許可以做到不被發現,一旦動起來總是會露出.一絲破綻。   這時白光中又有幾塊地方發生扭曲,而且隨著那幾個地方的微微移動,白光拉出一連串殘影。這些殘影似虛似幻,根本看不出哪一個是羅拉莉絲的本體所在。   利奇將目光離開望遠鏡,他朝四周看了起來,他看的是儀器上的顯示。測試靈甲的儀器有兩種類型,一種是專門用來進行外部監測,比如靠捕捉戰甲的身影計算出速度、轉彎半徑、啟動和急停的反應時間之類的數據;另外一種是埋在那部靈甲裡的感應器獲得相應數據。   很顯然,這套光學隱形系統讓前一種監測儀器全都失去作用,不只用眼睛無法捕捉到靈甲的位置,其它諸如念力掃瞄、回聲定位之類的手段也一一失效。   「這套系統用在普通戰甲上好像也可以派上用場。」   密斯拉推了推利奇,她想聽利奇的意見。   「你怎麼解決地面震動的問題?」   利奇反問。   靈甲是靠反重力裝置漂浮在半空中,所以行動時不會引起地面震動;普通的戰甲就不可能了,即便超輕型戰甲奔跑,地面震動也能讓人在一公里外有所察覺。   「你不是提出想要研發一套全新的戰甲分類體系嗎?不是說從輝煌級開始,所使用的戰甲就要配備上反重力裝置嗎?」   密斯拉當然不肯認輸。利奇瞪了她一眼,然後指了指四周。   密斯拉這才發現她無意中說了不該說的話。   周圍的大師和助手自然都聽到了。隱蔽所這麼小又沒人敢隨便發出聲音,所以裡面很安靜;密斯拉說話時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利奇提出的觀點是在昨天會議上,會議還沒結束,消息被嚴格封鎖起來,除了高層極少數人知道之外,只有一部分高級參謀清楚此事,研究中心的人還沒有被告知。   這些大師和助手是第一次聽說利奇又有新的設想。他們被驚呆了,然後想吐血。   利奇剛研發的新式戰甲是一項劃時代變革。靈甲在之前一千多年幾乎沒有大幅度改進,甚至連外形都沒有改變多少。但到了他的手裡完全變了模樣。   沒想到這邊還沒完,利奇又提出新的設想,而且聽起來好像又是一個劃時代的東西。   助手們也就算了,他們雖然做得辛苦,但學到的東西也不少,能力和地位都提升得很快。   那些大師就受不了了。   為了新式靈甲,大師們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灰孫子,在利奇手底下憋屈得夠久。再加上催得緊,又有密斯拉公主殿下在屁股後面緊盯,可謂度日如年.,他們原本以為總算可以喘口氣,沒想到又有新的項目。   他們肯待在各自的項目組裡、接受利奇的領導,為的是保住自己的地位,順便沾一些光,讓自己在戰甲製造師理事會裡的排名往上升一些。現在又有新項目,他們如果不加入等於給其它人機會。如果加入又要活受罪、當灰孫子。   更令他們感到憂鬱的是,誰都說不准新的項目結束之後,這位會不會再靈光一閃,然後又來一個劃時代的項目。 第三章 怨緣   在翡翠宮外的草蹕上,安妮莉亞非常悠閒地和利奇喝下午茶。   利奇坐在當初卡洛斯皇帝、尼古拉四世和大叔坐過的椅子上,一邊享受帕金頓宮廷御廚精心製作的點心和奶茶,一邊和女皇陛下閒聊。   「我已經聽說了,羅拉莉絲的靈甲測試成功,祝賀你。」   安妮莉亞說道。   「就算測試再成功,不能上戰場也沒有任何意義。」   利奇仍舊為昨天的事感到耿耿於懷。   如果是一個老資格的政治人物,肯定不會在此刻提這種煞風景的事,可惜利奇的資格不夠老,他甚至不算政治人物,所以有什麼說什麼。   安妮莉亞只能苦笑。對利奇這種不按理出牌的人,她確實沒有什麼好對策。   「怎麼可能派不上用場呢?」   安妮莉亞很清楚,自己必須給利奇一個交代,事實上她也不贊成留這一手,像新式靈甲這種劃時代技術肯定要經歷實戰檢驗,還有什麼比這場戰爭更合適的機會呢?   本來她不打算獨斷獨行,但現在她要動的東西實在太多,連第一次列國戰爭之後,帕金頓聖國確立的戰甲製造師管理體系都要徹底廢棄,另外設立一套全新的管理方式。她自然要改變以往的風格,多幾分決斷。   「我打算把進攻弗蘭薩帝國首都索貝,作為新式靈甲登場的第一戰。」   安妮莉亞說道,這其實是最早的設想。   密斯拉之前對利奇說的那番話其實沒有錯,任何一種戰甲技術只有藏在實驗室裡才是最安全的,一旦顯露在世人眼前都有洩密的可能,所以有人認為應該藏一手。   不過進攻索貝時將新式靈甲拿出來,相對而言也算安全。   按照聯合指揮部的計劃,弗蘭薩帝國將會是最後一個進攻目標;打到索貝的時候,就算不是最後戰鬥,離戰爭結束也不會太遠。弗蘭薩人有通天的本事,想改變戰爭的結局也不可能了。   「那實在太好了。」   利奇總算感到滿意。他不是對政治一竅不通,自然看得出安妮莉亞借這個機會,替那位公主殿下向他道歉。   芥蒂已然消除,接下來翡翠宮裡的氣氛立刻變得融洽。   女皇陛下提出帕金頓和蒙斯托克之間建立戰略聯盟關係,利奇自然要有所表示,說些諸如「兩國友好關係萬年長青之類」的客套話。   此刻蒙斯托克政府還沒有組建完成,正式的戰略聯盟協議要等到政府組建之後才能簽訂。利奇現在能拿出來的只有原本請求援助的那份清單,當然上面的一些東西肯定要加以修改。   戰略聯盟之間提供的貸款,利息非常划算,所以利奇打算把原來的援助請求全都變成貸款。援助是無償的,但數量不可能多。貸款就不同了,只要有抵押的話,貸多少都沒關係。   利奇不擔心還不起這筆貸款。蒙斯托克別的不行,經濟實力還是不錯的。   「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瓦雷丁已經派特使過來,他們打算無條件投降,不過他們只願意向同盟投降。」   安妮莉亞突然拋出這個消息。   「您答應了?」   利奇有些緊張起來。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   如果瓦雷丁帝國在這個時候投降,蒙斯托克就不能再進攻瓦雷丁本土;而且因為瓦雷丁是向同盟投降,所以原則上由聯合指揮部決定讓誰出兵接管瓦雷丁的控制權。如果那時將控制權交給蒙斯托克,無疑會讓聯盟裡想要投降的其他國家感到寒心。聯合指揮部肯定會考慮這一點。   所以同盟接受投降,意味著他和他的國家沒有辦法復仇。幸好安妮莉亞給的回答是否定的。   「我很清楚瓦雷丁帝國替蒙斯托克帶來什麼。正義應該得到伸張,罪惡必將受到懲罰,既然蒙斯托克已經向瓦雷丁發起反攻,那麼這邊的事應該由蒙斯托克負責;瓦雷丁人想要投降的話,也應該向你們投降。」   安妮莉亞給了利奇想要的承諾:「不過,有一件事我要表示抱歉,前期我們借出的三萬人馬及輝煌騎士,因為某些原因,我們不得不收回。」   利奇有些意外。不過他馬上意識到應該和瓦雷丁特使的到來有關,肯定是瓦雷丁人給了什麼好處,讓安妮莉亞動心了。   他對這些人馬不是很在意。德雷達瓦的軍隊很快抵達,十萬大軍再加上獨立軍和海格特的人馬,對付瓦雷丁的殘餘力量已經足夠;至於那群輝煌騎士他也不打算再動用。從開戰以來,蒙斯托克的騎士一直都很憋屈,現在風頭轉了,形勢對於他們有利,這時正是他們建立功勳、樹立信心和威望的時候。   不過利奇想知道安妮莉亞撤兵的原因。   「那位瓦雷丁特使拿出什麼條件?」   安妮莉亞不打算隱瞞。   瓦雷丁帝國給的條件雖然讓她非常在意但是和蒙斯托克之間的關係顯然比那個好處更重要。   「還記得鐵血兵團曾經駐紮在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嗎?」   「當然記得。」   利奇怎麼可能忘記?當初他為了這件事前往卡斯莫利納,也正是這次行動讓他得到翠絲麗,讓他結識羅拉莉絲。   「當時我們給那支鐵血兵團製造一些麻煩。不管是我們還是弗蘭薩人都沒有想到,瓦雷丁帝國居然趁機渾水摸魚;他們活捉兩個鐵血騎士,而且非常幸運地從他們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安妮莉亞隨意地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她根本不擔心洩密,就算洩密也不會在乎,因為她不會有麻煩,有麻煩的是瓦雷丁人。   對於掌握在瓦雷丁人手裡的技術,安妮莉亞雖然滿意,卻還沒到非此不可的地步。聯盟失敗在即,弗蘭薩帝國的日子也不長了;弗蘭薩帝國掌握的技術肯定比瓦雷丁人手裡的那點東西要好得多。   她肯接受這筆交易,很大的原因是瓦雷丁人的要求並不高。如果瓦雷丁人用投降作為要求,她根本不會考慮。   安妮莉亞已經猜到利奇對帕金頓撤兵不會太在乎。這就是政治,政治的真髓就是謀求利益的最大化。   在天之城逗留一個星期,利奇終於返回蒙斯托克,可謂滿載而歸。   天之城的第三天從北方來了一陣寒流,下起大雪,返程的那一天,雪下得特別大。   地面上積雪堆得很厚,公路全被積雪堵塞,只有鐵路能通行。   利奇沒有走鐵路,他直接從天上回去;他也沒有回裴內斯,而是降落在施泰.和他離開時完全兩樣,施泰因變得異常熱鬧,特別是北邊車站,每隔一刻鐘就有一部列車進站,從列車下來的全都是騎士:有從德雷達瓦過來的援軍,有海格特的人馬,也有獨立軍。   獨立軍和海格特的人馬全都帶著戰甲和各種物資。德雷達瓦人就有些過分了,他們全都空著雙手,連制服都是單薄的秋裝。   在車站旁邊停著一排運輸車,車上裝的全都是軍大衣、厚棉被褥、氈毯和鍍鋅水壺飯盒之類的東西。   從德雷達瓦來的騎士排著長長隊伍等候領取這些東西,已經領好的人朝南邊走去,兵營離車站有十幾公里遠,他們要步行到那裡。   利奇在天空中看到這一幕,他有些哭笑不得。這幫德雷達瓦人真是精明到了極點,簡直什麼便宜都要占。   從飛翼下來,利奇和羅拉莉絲徑直前往騎士總部。剛進樓他就看到坎貝爾和埃爾文。   「你們兩個怎麼有興趣過來?」   利奇毫不掩飾心中的驚詫。在他看來,這兩位就算不在裴內斯辦公也應該回到伯尼貝利,畢竟那裡才是他們的地盤。   「現在的裴內斯要什麼沒什麼,卻整天有人找上門來訴苦。」   埃爾文搶先抱怨。   他這話說得一點不錯,此刻的裴內斯工廠停工、學校停課、商店停市,整座城市處於停擺狀態,城裡城外幾百萬人靠著限量供應的那點食物度日。   「都一個星期了,裴內斯還沒有恢復運轉?工廠可以先開工吧?我雖然抓了很多人,卻是政界和商界的人物,工廠主大多沒受到什麼牽連啊?」   利奇記得自己臨走前曾有一番安排,按照他的設想,回來時裴內斯至少能讓工廠和學校重新運轉.「沒原料、沒資金,而且裴內斯的居民早在半年前已經施行配給制,食物、布料甚至連燒火用的木材都按人頭配給,那些工廠早就停工很久了。」   回答這話的是坎貝爾。   青年軍在民眾中的形象一直很不錯,所以臨走前利奇讓坎貝爾幫莉娜穩定裴內斯。老頭對裴內斯的情況自然清楚一些。利奇正想說他這次帕金頓之行的收穫,卻看到玫琳從樓下上來。   莉娜管裴內斯,施泰因則交給玫琳管理,這是當初的決定。小隊其他成員也各司其職。嘉利是獨立軍的最高指揮官,也是派系首領,名義上連利奇都在她下面。   黛娜負責具體軍務。現在德雷達瓦的軍隊已經到達,各路大軍即將南下,黛娜也會跟著一起去,她負責協調三方。   三姐妹將會跟著南下,獨立軍具體戰事將由她們負責。諾拉自然也要南下,她的偵察兵團和哈桑的人馬互為補充。瑪格麗特和蒂迪則忙著組建新的兵團。當初和她們差不多年齡的一批騎士現在已經成長,這些人有部分屬於豪門世家的成員,不過更多的卻是普通家庭出身,劃歸到她們的手下最合適不過。玫琳過來就是為了找利奇。   「現在城外聚集四十多萬從裴內斯返回的人,他們現在吵著想要回原來的家,你看怎麼辦?」   玫琳為了這件事,頭大了好幾圈。   「四十多萬人?怎麼快?從裴內斯到施泰因,這條路走一趟恐怕要一個星期吧?」   利奇確實感覺有些驚訝。   他原本以為離開施泰因前往裴內斯的人們要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到達裴內斯,然後至少逗留十天半個月,感到沒機會才會想到返回施泰因,回來又要用一個星期,這樣一來一去至少要一個半月的時間。   「這只能怪你,你太急著把居住區推平。不是所有人全都去裴內斯,有一部分人留下。你這邊急著推倒房子,又領阿麗亞娜她們圈地,這些人立刻琢磨過來。這些人和已經離開的人總有些聯絡,那四十萬人裡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半路返回的,另外三分之一一是到了裴內斯看到情況不對,立刻往回轉。」   玫琳把前因後果解釋一遍。   利奇啞口無言。就像玫琳所說的,聰明人實在太多了。   「你怎麼安排?」   利奇問道。   「現在整個北方都在下大雪,不可能讓他們在雪地裡挨凍。我在施泰因西南面建了一個難民營。還好為了各路大軍的到來,我們事先準備大批物資,帳篷、行軍床、被褥、軍大衣都是現成的,食物也不缺。」   玫琳說了自己的安排,她確實做了不少的事。   「他們的狀況怎麼樣?」   利奇繼續問道。   「還可以,至少比當初蒙斯托克投降時要好得多了,那時候逃出來的人一個個像是天塌了一樣,臉色灰濛濛的。現在他們至少還吃得好、睡得著,還有力氣到我這裡抗議。」   玫琳的回答讓利奇感到寬慰。   五年的戰爭、三年的流離,讓蒙斯托克人變得堅強許多。   「他們推選十幾個代表,有興趣見一下嗎?」   玫琳打算將難題推給利奇,這件事本來就是利奇弄出來的。   「現在不行,我得準備一下。下午五點之後你再帶他們來見我。」   利奇沒有推諉的打算,這些人在施泰因住了三年多,對他和他的老爸比較容易產生好感,全都是潛在支持者。一團膠泥,幾根松木,三、五片硬紙板,還有剪刀、膠水和一大堆顏料。整個下午利奇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他正在擺弄這些東西。這次去天之城對利奇來說,收穫絕對巨大。   最大的收穫不是和帕金頓組成戰略聯盟,也不是全新的戰甲體系思路,而是他從蘇珊那裡得到的太古時代建築技術。   隨著手的輕輕揉捏,那團膠泥迅速變得和裴內斯周圍的地形越來越相似。每個騎士都要學會按照地圖製作沙盤,所以這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困難。他沒打算弄得太精細,大致的地形起伏出來之後,他就收手了。抓了一把墨綠色細沙輕輕灑在上面,算是草地。   伸指一彈,一把鋒利刀片從指尖跳出。利奇朝一根松木凌空虛劈一陣,只聽到「嘩啦」一聲輕響,那根松木突然散開,變成一百多片木片。   隨手彈出一股勁風,將其中一片松木彈飛到半空中,利奇又是一陣虛劈。   轉瞬間,那片松木被切割成大大小小的木片和長長短短的木棍。   用高頻震盪波刃切開的東西像是快刀切過的奶油,斷口平整光滑。只是利奇的手藝實在不怎麼樣,切出來的木片有大有小,木棍的粗細長短也不均勻。   他的臉微微一紅,幸好旁邊沒人看見,要不然糗大了。好在只廢了一塊木片,利奇不敢再玩花樣,他另外又取了一塊木片,這次他一刀一刀小心翼翼地將木片切割成需要的形狀。   戰甲製造師首先要學會的是畫圖,然後是製作模型。利奇做這事挺拿手,當初他靠一把剪刀、幾塊銅片做出龍式戰甲的模型,從此一腳踏入戰甲製造師的圈子。   和其他人比起來,利奇有兩個極大優勢,其中之一是他的右眼顯示螢幕上已經有智腦計算出來的分解圖,他只需要按照智腦勾勒出來的線條,將木片切成所需形狀,然後放在智腦給的位置。   另外一個則是他的騎士身份,而且他修煉的「神王功」水火土風四系俱全,他只要用手指稍微按一下,五、六秒鐘木塊上塗抹的膠水就乾透了.顏料也是一樣,一塗上去立刻乾透。   很快,一座城市輪廓顯露出來。當利奇從房間出來時,他看到一群人坐在一樓大廳,其中有埃爾文和坎貝爾,也有玫琳、阿麗亞娜和卡門,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他根本不認得的人。還沒等其他人開口,利奇搶先說道:「來幾個人幫我搬東西。」   利奇原本只想叫幾個值班騎士過來,沒有想到埃爾文、坎貝爾、玫琳全都走來,讓利奇頗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當然不知道,埃爾文和坎貝爾會主動完全是因為他們的好奇心。早上他讓人找來各種材料,埃爾文和坎貝爾就注意到了。他們猜利奇肯定要製作模型,也知道和施泰因有關,所以他們想到的是:利奇一定又有大動作了。   雖然和利奇政見不一,但他們對利奇的才華相當佩服。以前因為和利奇不對盤,所以他們沒有機會搭上順風車,這次他們不想再錯過機會了。一進房間,兩個老頭眼睛一亮。他們看到桌子上的模型。   總共有兩個模型,一個是城市模型,另外一個是一幢環形的連體式公寓。兩個模型互相印證,從城市的模型可以看得出來,將來施泰因的住宅區大部分會是連體式的公寓,有些是環形的,有些是S形,另外有些形狀不太規則,但結構都差不多。   反覆使用一種簡單結構,整體上卻又靈活多變,這正是利奇的設計風格。從龍式戰甲的成功到「仙女龍4」的輝煌,讓世人知道這種設計風格的好處。造價低廉、易於大規模製造、建造速度驚人……   「到會議室去吧。」   利奇看到兩個老頭在發呆,他只能開口把他們叫醒。會議室在頂樓,這裡也是當初商議反攻裴內斯作戰計劃的地方。地方有些狹小,只能坐十幾個。這次人多,單單民意代表就來了七、八個,所以顯得擁擠了些。   不過小也有小的好處,兩個模型往桌子中間一擺,大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等到眾人坐下,利奇說道:「我已經聽說了,當初大部分的人不在乎施泰因這個小地方,認為首都更有發展的餘地。這其實一點沒錯,此刻裴內斯只有一百多萬人,其中不少人口還是在瓦雷丁人佔領期間從其他地方遷進去的,我們不會保護這部分人的利益。所以,現在的裴內斯有許多空房子。」   他看著那些民意代表。   很顯然那些人沒有被他的話騙到,一個個漠然坐著,絲毫沒有表態意思。看到這幫人如此堅決,利奇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他有些高興,畢竟這些人看好施泰因的未來。又有些悵然,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容易得到的東西不會被珍惜,利奇早就打定主意不讓這些人輕易得到居住權,他要像釣魚一樣釣著他們。   「施泰因因為地理位置比較特殊,屬於交通要道,從同盟各國運來的軍用物資和各種援助會先運到這裡。從德雷達瓦借來的援軍也先在這裡集結,再加上將有很多工廠從布勃卡遷來,這些工廠的保密等級很高,而且在這些工廠裡工作的人有十幾萬。   「所以原則上今後很長一段日子,施泰因將處於高度保密的狀態。   「當初選擇留下的人,我們會詢問他們意見,看他們願不願意接受保密條例。如果不願意必須離開。」   果然,這番話一說,那些民意代表一個個如喪考妣。利奇看到目的已經達到,口風一轉:「不過,各位畢竟在施泰因住了三年,也算是這裡的半個主人,雖然你們自己離開這裡,怨不得別人,但你們回來了,總得給你們一條活路。」   他指了指模型:「這是將來的施泰因,在我的預想中,這將是一座幾十萬人口的中型城市,為了盡可能快速建成這座城市,我採用一種特殊的設計方式。」   利奇將連體公寓的模型取來,輕輕一拎,模型居然一分為二,露出裡面的樑柱框架。他又隨手一招,將施泰因的模型凌空攝來,同樣一拎,不過這次揭開的只是其中一片區域。因為時間太趕,他不可能把整個模型全都做得這麼精細。   「你們看到了,這就像搭積木一樣……」   利奇大致地解釋他的設想。他說的東西其實是當初蘇珊告訴他的。   埃爾文、坎貝爾和那些民意代表不是建築領域的專家,利奇說的,他們十成頂多能明白兩、三成,但這不妨礙他們對施泰因的未來做出預估。毫無疑問,這將是一座絕無僅有的城市,至少在戰後十年裡,它的發展速度將會超過蒙斯托克原來的城市,哪怕是裴內斯也沒辦法比擬。   到了這個時候,那些民意代表全都後悔了,他們後悔得心頭滴血。埃爾文和坎貝爾這兩個老頭則是另外一番感受,他們眼紅。坎貝爾還好一些,埃爾文心中嫉妒就難以形容。他當然清楚利奇手裡掌握這座城市意味著什麼。   那是財富,無窮無盡的財富。   更令人感到吐血的是,這座城市在北方,它的繁榮需要周邊大片區域的滋養,但這座城市卻不屬於北方軍區的管轄範圍。   到了這個時候,埃爾文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利奇用伯尼貝利和他交換北方軍區的控制權。當時他還感覺這筆交易非常划算,現在他知道自己有多傻了。   雖然知道自己上了大當,埃爾文卻沒有辦法,他現在明白為何他玩不過利奇。對方的本錢太多,隨便指一塊荒地都可以變成聚寶盆,他卻沒有這個本事。至少眼前的設計他是想都不敢想。埃爾文同樣也不懷疑這兩個模型是否能被實現。三年前他或許會懷疑,但經歷了龍式戰甲、飛行技術、明王、仙女龍4型之後,現在不只是他,連聯盟的人都知道這個傢伙畫在圖紙上的東西等於實物,更別說連模型都做出來了。   埃爾文甚至知道,利奇的身邊總會跟著一些同盟情報部門的人。這傢伙如果在公眾場合隨手畫點什麼,他一旦離開,那些情報部門的人立刻會過來清理現場。   「我希望能在這一、兩年裡,把這座城市的大部分框架搭建出來,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利奇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   那些民意代表不傻,他們知道利奇說了半天,重點在這裡。   「我們想知道,如果我們出了力的話,等到施泰因建成時,我們是否有資格在這裡定居?」   一個民意代表搶先問道。   「你認為我打算建造的城市只有一座施泰因嗎?」   利奇顯露出一副傲然神情,他的氣勢驟然提升到極點。   一個人的氣勢不只是和實力有關,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境。此刻利奇心中彷彿能裝下整個蒙斯托克,那磅礡氣勢不只讓幾個民意代表喘不過氣,連埃爾文和坎貝爾這種老牌的輝煌騎士都為之震懾。   「中部地區,九成以上的城市已經被毀,南部地區稍微好些,不過也有六成以上的城市被毀。如果全靠地方的力量重建這些城市,恐怕要二、三十年,甚至有可能更久。我既然有這麼好的設想,為什麼不盡可能縮短重建的時間呢?」   利奇的話擲地有聲,不管是兩個老頭還是那些民意代表,對此都沒有絲毫懷疑.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如果真的能做到這一點都堪稱偉大。到了這個地步,埃爾文原本還有的一絲爭勝之心,現在徹底不存在了。這已經不是實力的問題。以前的他目光緊緊盯在第一的位置上,但利奇顯然不是這樣,他想到的是怎麼改變這個國家。   利奇不知道自己給埃爾文帶來的震撼,如果他知道的話恐怕會笑死。他原本只是為了替自己後半輩子找點事情做,沒有想到居然讓過往的頭號敵人誤會,覺得他是如此偉大的人。   利奇將頭轉向阿麗亞娜:「卡門現在忙嗎?」   「布勃卡的工廠馬上就要遷到這裡,你說她忙不忙?」   阿麗亞娜的眼睛盯著那兩個模型,她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的計劃實在太龐大了,整個商行的人力都用上,恐怕也不夠。」   「你有什麼建議?」   利奇問道。   「如果是和平時期,我會建議你找一些承包商,讓他們分別承包一塊區域,但現在……」   阿麗亞娜雙手一攤,她也無能為力。   現在別說蒙斯托克缺乏這方面的人員,其他國家也是一樣。在建築方面擅長的人,戰爭一爆發就被徵召,各國都有修不完的工事,更別說同盟在三年裡大造鐵路,也用了大量這方面的人才。   「我們倒是可以幫上一點忙。」   坎貝爾終於有搶話的機會。能代表抵抗軍多少都會有點好處,當初大撤退時,那些被軍隊徵召的技術人員大多跟著前往伯尼貝利,北方防線的工事就是這些人設計和修建的。   布魯姆死了之後,抵抗軍分崩離析,埃爾文一心只想壯大自己的勢力。而且他也知道布魯姆死了之後,想弄些物資恐怕會越來越困難,所以他根本沒打算養閒人。相對而言,坎貝爾倒是多了幾分公事上的考慮,知道少不得這些人才,所以把他們接收下來,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   「這次反攻不是接收幾萬俘虜嗎?那都是以前中立國的騎士,讓他們做苦力應該不成問題。」   阿麗亞娜在一旁建議。利奇心頭一動,阿麗亞娜的建議有道理。   如果是瓦雷丁人,他不敢讓他們做苦力,萬一瓦雷丁人造反,他的損失可就大了。但這些原來屬於中立國的人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他們就算造反、就算能夠逃出去,也沒有好果子給他們吃。逃到同盟的話,同盟各國根本不會收留他們,十有八九會把他們引渡回蒙斯托克,到了那時只有一條死路等待他們。如果逃回聯盟,他們仍舊會被當做炮灰,要不死在戰場上,要不等到投降之後被挑出來就地正法,同樣也是死路一條。   「這辦法不錯,就這樣做。」   利奇一拍巴掌把這件事定下。   「看起來,以後中立國的俘虜會是非常搶手的貨色。」   坎貝爾的腦子轉得也快,不過他知道自己實力不夠,根本沒機會撈這個便宜,所以乾脆說出來。坎貝爾沒實力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利奇暗自把這件事記在心裡。   「這樣做不太好吧?」   埃爾文皺眉說道:「拘役騎士充當苦力,這種行為會受到唾棄。就像現在的瓦雷丁,他們希望別人主持正義也不會有人搭理他們。」   埃爾文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在騎士的世界裡,尊嚴遠比生命更加重要。瓦雷丁人隨意踐踏騎士尊嚴的做法讓他們頗為孤立,即便在聯盟內部也缺乏支持者,這次被徹底拋棄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有辦法。」   利奇說道:「那些投降聯盟的中立國將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我們如果能答應替他們保留一些權利,並且在重建他們的國家時提供一些援助,我相信大部分俘虜會願意貢獻一些力量。」   這下子埃爾文沒什麼話可說。這不是奴役,而是一種利益交換,而且他猜測利奇肯定會告訴那些俘虜,他們此刻正在做的活對於他們國家將來的重建將有很大的幫助。   埃爾文不擔心那些俘虜是否會相信這番話,利奇想要拉見證人的話,從安妮莉亞女皇、卡洛斯皇帝、劍聖馬克斯,到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隨意站出一個人來都有強大的信服力。   「這件事差不多可以定下來,現在就缺一個總負責人。」   利奇看向阿麗亞娜,在他看來阿麗亞娜是最合適的人選,其次是卡門。   「我手上的事實在太多了。」   阿麗亞娜聳肩:「不過,我可以提議一個人選,蜜蒂怎麼樣?」   利奇這才想起來,像這種和基礎營造有關的事交給蜜蒂,比卡門更加合適。蜜蒂是念者,她擁有的能力也與眾不同,她能夠看透地下的東西。施泰因是群山間的一塊盆地,地下是厚實的岩層,上面的土壤層厚薄不勻,有的地方厚達十幾公尺,也有很多地方一尺之下就是岩石。有一雙能看透地下的眼睛,在具體施工時會方便許多。   再說,七姐妹裡蜜蒂的能力算是中上,她念的書比奧黛麗和卡門少,但比其他女人卻強得多。蜜蒂性格上比較恬淡,似乎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但是扔一件事給她,她也會用心做。   「我也提一個人選,讓西爾維婭管理那些俘虜,怎麼樣?」   坎貝爾再次提出建議.他當然是為自己考慮。他和埃爾文一樣,之前沒有看出施泰因的優勢,現在知道了,心裡自然有些想法。他不像埃爾文打落牙齒往肚裡吞,剛才提議弄更多中立國的俘虜充當苦力,就是為了此刻埋下一個伏筆。   雖然知道坎貝爾的提議是為了他自己打算,但是那些俘虜也確實需要有人壓制,利奇又不想動用獨立軍的人馬,那是大材小用,所以西爾維婭確實成了一個不錯的人選。   再說,他也要給海格特幾分面子。利奇點了點頭。 第四章 示威遊行   在廢棄的瞭望哨頂部,十幾個利奇凌空站立。   他們看起來一模一樣,只是神情各有不同,或喜、或悲、或怒、或憂,他們擺出的姿勢也各不相同。   漫天雪花飄落到他們身上時,大部分被擋住了,停在頭頂、肩膀和手臂上,偶爾也有一、兩片徑直穿透身體,從另外一邊飛出來。   呼嘯的狂風也時不時穿過他們的身體。   偶爾這些身影會變得模糊,甚至變成半透明,不過轉瞬間又重新恢復正常。利奇的真身在瞭望哨裡,此刻的他正處於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   他的本體擁有每一個分身的感受,雪花飄落到身上的一絲寒意、狂風吹在身上那刀割似的感覺,全都傳遞到本體的意識之中。   當初在德雷達瓦時,他還無法做到分辨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本體和分身會互相混淆,但現在他已能守住本念,不至於迷失自我。   突然,利奇原本靜止的分身全都動起來,他們的手裡多了兩把彎刀,互相砍殺起來。   那一招一式沒有絲毫做戲感,而是真的拚命。被幻化出來的刀劈砍到的地方,立刻飛起一片紅色光霧。   突然一大片光霧驟然炸開,其中一個分身被劈中要害。其他的分身全都變得暗淡了些,有些甚至連輪廓都模糊了。   在瞭望哨裡,利奇的本體正大口喘息。從他的左側肩膀一直到右側腰際有一道白色印痕,身上其他部位也佈滿同樣的白色印痕,只是這一道最深也最致命。   剛才那一刀雖然只是「真實幻象」製造出來的幻覺,但感覺卻和真的沒什麼兩樣。他覺得自己被一刀分成兩段,他曾經有過數次離死亡咫尺之遙的經歷,對死亡的感覺非常熟悉。   利奇的頭上戴著一頂非常輕盈的金屬頭冠,一塊紅色寶石鑲嵌在頭冠正中,那也是額頭正中的位置。   此刻,這塊寶石一閃一閃發出朦朧紅光,忽明忽暗,甚為神秘詭異。「好像還差一點。」   利奇自言自語。他撥動頭冠上的一個旋鈕,頓時那塊寶石放射出異樣紅光。   一陣刺痛從額頭正中部位直鑽進去,利奇感到頭痛欲裂;與此同時,一陣陣強烈的暈眩感朝他襲來。   同樣也在那一瞬間,他所有分身同時動了起來。這一次他們沒有運用任何武技,而是直接一刀朝對方的要害劈去。   一連串血色光霧驟然炸開。   利奇的身上平添十幾道白色印痕,每一刀都是那樣致命。   一口鮮血從利奇的嘴裡噴出。   在彈指間連續死了十幾次,這種經歷利奇以前沒有過。死亡的感覺不會迭加,但是給人的心理帶來的壓力卻異常深重。   當那口鮮血飄落到地上,利奇額頭正中央寶石覆蓋的地方突然冒出一根血筋,這根血筋紫得發黑,而且延伸出無數分枝朝四面八方伸開,說不出的恐怖。風突然間變得像是靜止一般,雪似乎也停了下來。   時間凝滯在那一刻。   利奇不是第一次進入這種狀態,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的注意力是分散的。   以往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全都是因為生死懸於一線,所以他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做出反應,他的眼睛可以看到的只有威脅到他生命的東西,除此之外的一切似乎隱藏於虛空中,顯得異常模糊。但此刻他卻能看見四周的群山,感受天空的陰沉,欣賞每一片飄落的雪花。   不只是能看清遠處的東西,此刻他身邊的景物也變得如此清晰。他能夠看到漂浮的每一粒灰塵,能夠感覺每一絲空氣的流動,能夠聽到每一個毛孔開闔時發出的「呼吸」聲。   整個世界似乎都變了,變得嘈雜,變得煩亂,變得讓人難以忍受。   不過利奇的嘴角卻浮現一絲微笑。   他知道自己終於成功了。禁錮他通往巔峰的最後一道關卡終於被他破開了。他現在是真正的輝煌騎士。   別人都是前易後難,但對他來說,之後的道路將會是一片坦途。   從輝煌到天階需要的只是實力積累,即便對其他的輝煌騎士來說,這一關也沒什麼困難。   大部分天階騎士都無法突破的最後關卡對他而言卻根本不存在。四年前大叔將「劍聖傳承」授予他時,最後這道關卡已經不存在了。   突然利奇感到一絲異常,好像一幅油畫其中一塊被生生挖去,而這個異常之處就在門外。   「羅拉莉絲,是你來了?」   利奇將意識收回來問道。   在他收回意識的一瞬間,四周都恢復原來的樣子,凜冽狂風繼續呼嘯,大雪仍舊紛紛落下,時間似乎又開始流淌。灰塵從視線中消失了,空氣的流動也變得難以察覺,耳邊也聽不到毛孔的呼吸聲。   「恭喜你,踏出最重要的一步。」   門開了,進來的果然是羅拉莉絲。雖然羅拉莉絲站在眼前,但利奇卻感覺到那裡似乎什麼都沒有。「我的好像不是『域』。」   利奇不太肯定。他在精神力方面的變異往往比境界要快上一些。   當初他剛成為王牌騎士就已經擁有類似「場」的東西,而且擁有一部分「域」的特性。成為榮譽騎士時,「場」正式變成「域」比其他人提前一個境界。   之前從榮譽進階准輝煌時,他的「域」沒有絲毫改變,利奇原本以為他的進階終於和其他人同步。   羅拉莉絲微笑著凌空虛抓一把,當她張開手時,手裡多了幾片雪花。「你試試看。」   利奇能夠感覺到窗外徐徐飄落的雪花。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周圍的牆壁和玻璃窗仍舊存在,卻似乎完全通透,他的感知可以輕而易舉地伸展出去。   完全是下意識的,利奇輕輕接住窗外一片雪花。他猛地收了回來,那片雪花一下子穿過玻璃,好像那片玻璃根本不存在似的。輕輕地攤開手掌,利奇看著那片雪花。雪花有些殘損。   他知道,那是穿過玻璃時受到的損傷。   「這確實是『界』。」   羅拉莉絲已經可以肯定這一點,剛才那麼做只是為了讓利奇能夠明白。   利奇欣喜異常,他又凌空虛抓。   這次窗口傳來一聲破裂的輕響,玻璃上多了一圈裂縫,好像有人往玻璃上開了一槍。在那圈裂縫的正中央沾著一團積雪。   羅拉莉絲「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利奇微微沮喪,剛才那一手很像「穿牆取物」「穿牆取物」不是什麼稀罕的異能,每三十個念者裡就有一個擁有這種能力。一般來說,那些念者能隔著一尺厚的水泥板傳送一杯水或一把沙礫。   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做得和念者一樣好,因為他的精神力比任何一個念者都強得多。蘇珊也曾經說過,他和之前的幾位聖皇一樣,精神力的特徵介乎念者和騎士之間。   利奇不知道自己到底欠缺什麼?「對了,我有事找你。」   羅拉莉絲終於想起自己是為什麼過來的:「裴內斯那邊好像出事了。」   利奇一驚,他再也顧不得研究自己和歷代聖皇的差別,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好像有人在底下煽動。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大家過得很不如意,所以今天早晨有很多人聚集在市中心廣場遊行示威。」   羅拉莉絲其實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她現在知道的這些全都來自蘭蒂發過來的消息。   「莉娜怎麼搞的?連局勢都控制不住?」   利奇的心情頓時變得奇差無比。他記得離開裴內斯之前曾經和其他人一起討論過,在裴內斯局勢好轉之前要保持嚴格的軍事管制。他不相信在嚴格的軍事管制之下還能有人跑出來示威遊行,更別說是聚攏到市中心廣場上。   「莉娜沒有採取什麼行動嗎?」   利奇有些擔憂。萬一莉娜和她的父親博斯羅瓦一樣,在這種情況下仍舊採用溫和態度,一切就麻煩了。   「那邊的局勢已經控制住了。」   羅拉莉絲總算是說了一個不太讓人洩氣的消息。   此刻的裴內斯連空氣都透著一股緊張味道。   中央廣場上,滿地都是飄落的傳單和大幅標語。這幅景象讓利奇想起當初蒙斯托克投降之前,那場反對赫肖政府的示威遊行。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口號變了。   滿地的傳單和標語上寫的全都是「反對軍事獨裁」、「打倒軍事獨裁政府」的字樣。   「參加遊行的都是些什麼人?」   利奇問道。   此刻在他身邊的有莉娜和瑪格麗特。瑪格麗特管的是裴內斯的治安,所以這次的事件她的責任最大,她承擔的壓力也最大。   「大多是住在裴內斯的人,最活躍的是一群大學生,除此之外店員、小職員、手工業者也不少。」   瑪格麗特說話的聲音很低:她感到很憂鬱,第一次擔負重任就出了這種事。   利奇從地上撿起一張大幅標語,輕輕抖了抖:「為了這次事件,那些人在暗中恐怕準備很久。這樣的大幅紙張,一般人根本沒地方弄到。」   把標語往地上一甩,他沉音問道:「查過這些紙張的來路嗎?」   「查過了,是從軍需倉庫裡流出去的。」   瑪格麗特總算有了脫卸責任的機會。利奇早就注意到這一點。   三年的戰爭讓各國都資源枯竭,像紙張這種大量消耗的物品自然做得越來越粗糙。現在造紙用的都是草漿,造出來的紙粗而且顏色發暗。   相對而言,抵抗軍用的紙張全是從帕金頓的幾個附庸國來的,情況要好一些,紙張稍微綿軟,雖然顏色也發暗,至少比較均勻。這些都是容易辨認的特徵。「抓起來的人現在都關在哪裡?」   利奇打算去看看。   「我在南郊弄了一個看守營。」   莉娜回答。這本來該是瑪格麗特回答,她感到瑪格麗特快要扛不住,所以替她分擔一些壓力。   「足夠關押十幾萬人?」   利奇問道。羅拉莉絲告訴他裴內斯出事的時候,也告訴他參加示威遊行的人有十幾萬之多。   「這又不難,鐵絲網一拉就可以了。我們的人別的不行,拉鐵絲網倒是很拿手。」   莉娜趁機抱怨。   最近這段日子不只是平民,就連她和她的手下都感覺裴內斯的氣氛非常壓抑。城裡住著近百萬人,全都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他們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會被劃進投降派,特別是那些原本不是裴內斯人,藉著瓦雷丁入侵的機會搬到裴內斯的傢伙,他們心中的恐懼比其他人更厲害。   再加上戒嚴令,白天時街上沒什麼人影,到了晚上更是如同一座鬼城。在城外,從施泰因和伯尼貝利過來的那兩百多萬人只能待在臨時搭建的難民營,那裡同樣也用一圈鐵絲網圍著,除了出入容易些,和看守營沒有什麼兩樣。這些人原本想渾水摸魚,現在是兩頭沒有著落。   那些腦子聰明的先一步趕回施泰因和伯尼貝利,反應慢一點的看到在裴內斯沒什麼機會,轉而前往其他城市。   剩下的人只能在鐵絲網裡熬日子,死不了卻也活得難受。利奇看了莉娜一眼卻說不出什麼話。這個局面是他有意造成的,所以這次的遊行示威,最大的責任應該在他身上。   他異常鬱悶地上車,其他人也跟著一起進了車裡。   長長的車隊朝著城外而去。   一圈單薄的鐵絲網、稀疏的瞭望哨,看守營沒有想像中的恐怖。和之前抓來的在投降政府供職的人不同,此刻關押在這裡的人不但一點沒有恐懼和彷徨的感覺,反倒理直氣壯,遠遠地可以聽到裡面的人正在喊口號。「把他們集中起來,我要訓話。」   利奇下車說道。   「這樣恐怕不妥吧?他們不會給你說話的機會。」   莉娜搖頭,她感覺利奇太過理想化。在她看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冷處理,等到時間長了,被關押的這些人的熱情自然會消退,到時候再分化瓦解。   「我不是要和他們談判,根本沒打算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利奇冷冷地說道。他大致能猜到莉娜的想法,不過他覺得時間久了,說不定這些人跑出一個凝聚力很強的人物,到時候這個人登高一呼,底下的十幾萬人齊聲響應,麻煩就大了。   他也知道這些參與遊行的人裡,恐怕有七成以上打的是法不罰眾的念頭;只要用霹靂手段打掉這些人的幻想,這些人恐怕立刻軟化。畢竟,他一抵達就問過瑪格麗特示威遊行的是些什麼人。他得到的答案是,這些人大多是瓦雷丁佔領軍統治下的順民,他們在瓦雷丁人面前俯首帖耳,現在卻氣勢高昂,只不過是一幫強充硬漢的軟骨頭罷了。   看守營靠近門口的地方原本有一座高台,那是用來訓話的地方,利奇緩緩地走了上去。   一看到他上來,底下呼喊口號的聲音頓時變得更響亮了。和口號聲一起出現的還有石塊。一開始只是幾個人在扔石塊,但很快石塊像雨點一般飛上來。   這些石塊當然不可能打中利奇,他的身體四周像是有一個無形的罩子,飛來的石塊不但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反而被反彈回去。   只聽到一陣呼痛聲響起,站在前面的那些人抱頭大聲呼嚎,他們有很多人被石塊砸破頭,鮮血順著額頭流淌下來。   「給我安靜。」   利奇怒喝,他的聲音如同一陣霹靂劃過眾人頭頂。   令人震懾的不只是雷鳴一般的喝聲,一道無形的精神衝擊朝四面八方盪開。這不是「精神穿刺」而是「精神衝擊」「精神穿刺」只對騎士有效,「精神衝擊」對任何生物都有效,只不過效果顯得溫和一些。   大部分人感覺到一陣暈眩,腳一軟,整個人趴在地上,只有那些離得比較遠、年紀比較輕、身體比較強壯的人才勉強能夠站穩。即便如此,他們也感到渾身一陣發虛。   「這樣還差不多。」   利奇嘲諷道:「現在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利奇·羅伯特,時任抵抗軍副總指揮官,第二軍團總指揮官,同盟空中軍團總指揮。你們之中某些記憶好的人,或許還記得我另外一些事:我曾經是赫肖投降政府下令抓捕的叛國者,也是刺殺前總統亞爾諾的暴徒……」   利奇在台上來回走了兩圈,他等待底下的人消化這些消息,特別是他當年殺亞爾諾的往事。   三年前確實震驚所有的人,但此刻記得這件事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霹靂手段加上當年用亞爾諾的性命書寫下的惡名,讓底下十幾萬人膽氣大挫。「你們說現在是軍事獨裁。你們說錯了,現在是軍事管制,因為戰爭還在繼續,投降政府又剛下台,當初瓦雷丁人安插在裴內斯的大量間諜還沒有被挖出來,曾經投降瓦雷丁人的叛賊也沒有全部被抓獲,以前遺留下來的檔案全都沒有理清,新政府的組建需要一點時間,所以現在只能施行軍事管制。   「有情報證明,這次的事件是瓦雷丁人潛伏的間諜蓄意煽動下發生的。現在二十萬大軍正集結在施泰因,我們的前鋒部隊正在追趕南逃的瓦雷丁潰軍。瓦雷丁人想要得到喘息,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們的後方混亂。他們必須這樣做,也有這個能力。」   「我剛才說了,戰前瓦雷丁人在這裡安插大量間諜,佔領期間他們又吸收很多走狗,甚至某些在佔領期間從瓦雷丁人那裡得到利益的順民,也會暗中幫助他「我相信,在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被蓄意煽動的,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肯定告訴過你們法不責眾。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這話一點兒都沒錯。可惜十幾萬人實在太少了,現在整個蒙斯托克還有一千六百多萬人,即便在裴內斯也有三百萬人。你們這裡只有十幾萬人,還沒到讓我不敢下手的地步。   「而且在我看來,你們這十幾萬人算是日子很好過的少數人。因為食物配給的緣故,你們每天還能吃飽,睡得也很安穩。   「但此刻更多的蒙斯托克人卻在鄉間、在山林裡忍饑挨餓。他們很有骨氣,沒有投降瓦雷丁人,所以只能到處躲藏。據我所知,在北方至少有近百萬人躲在荒野中,他們甚至不知道瓦雷丁人已經逃走,不知道我們已經打回來了。在中部和南部,這樣的人更多……」   利奇來之前已經決定,要採取強硬手段把這次事件強行打壓下去,他不會對任何人妥協。   從高台上下來,他看著瑪格麗特說道:「從現在開始,裴內斯全城戒嚴。這個看守所也要重新改造,外面先拉兩層鐵絲網,鐵絲網高度增加到五公尺,每隔一百公尺給我豎一個觀察哨,然後按照當初在施泰因時做的那樣,把裡面隔成小區塊,縮小他們的活動空間,省得他們互相串連,那些特別活躍的人就送往文森特監獄。」   瑪格麗特全都記在心裡,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原本有些下不了手,現在有了利奇的命令,她自然按照命令執行。   利奇正打算再設置一些措施,他突然看到馬龍急匆匆地朝這邊而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的人事先怎麼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一看到馬龍,利奇首先扣了一頂帽子。   他的話確實沒有說錯,米莉亞另外組建軍事情報處之後,整個蒙斯托克擁有兩套情報體系。軍事情報處對外,內務部對內,而這次的事件是在內務部的管轄範圍之下,真的追究起來,馬龍難辭其咎。   馬龍心裡發苦,他知道利奇在懷疑他事先已經得到消息,只不過躲在一旁看熱鬧。   如果真的這樣就是其心可誅。他當然感覺冤枉,事實是他的手底下現在根本沒人。   當初他過河拆橋,毫不留情地把米莉亞發展起來的情報網全都接收過來。現在米莉亞的報復來了,她有賓得這個內應,輕而易舉把內務部一大批骨幹全都拉過去。   在內務部的人大多對風向非常敏感,自然感覺得出馬龍已然失勢,也看得出將來軍事情報處才是情報系統的老大,現在又是草創階段,過去的人以後都是元老重臣,所以爭先恐後到米莉亞那邊。對於這件事,馬龍有苦說不出。   今天早上裴內斯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立刻知道這將是一個大難關,不過同樣也是一個機會。   雖然手底下已經沒多少人,不過馬龍的人脈仍舊在,他親自出馬問了一下,現在手裡已經捏著一些東西。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敢來見利奇。   「我也是剛知道此事,現在的內務部就七、八個人,其他人感覺軍事情報處更有前途,所以投奔那邊去了。」   馬龍先是抱怨一句,讓利奇明白內務部的現狀,才說道:「我出去打探過,總算找到一些線索。這次事件的策劃者是一個叫奧沙利文的傢伙,不過我懷疑是包德利在幕後搞風搞雨,奧沙利文只不過是站在台前的小卒子。」   利奇皺了皺眉頭,他對於這兩個名字很陌生:「奧沙利文是什麼人?」   「他是復興黨的成員,也是比較早加入的人之一,戰前曾經是康納爾德大學的教授,不過他能出入上流圈子,和包德利的私交不錯……」   雖然只有半天的時間,馬龍也掌握不少情況。   「這次的事件還有軍方的影子,混亂剛開始的時候,治安隊曾經打算封鎖交通,不讓那些人遊行,沒想到過來幾個騎士不讓治安隊插手。」   馬龍說到這裡,看了看利奇身邊的那些人。   利奇立刻轉過頭來問莉娜:「有這回事嗎?」   莉娜則看著瑪格麗特。「確實有這一回事,不過我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瑪格麗特有些後悔自己不知道輕重緩急,居然把這樣重要的事忽略了。「知道那幾個騎士的身份嗎?」   利奇喝問。   瑪格麗特渾身一陣顫抖。隨著年齡增加,利奇的威勢越來越強,她現在確實有些怕他。   「應該有記錄,當時治安隊曾經和他們發生過爭執,最後把他們的身份和部隊號碼抄下來。」   瑪格麗特連忙說道。   利奇總算鬆口氣。瑪格麗特缺乏經驗,卻還沒到任人擺佈的地步。雖然沒能當場阻止,總算留下一點證據,讓他能事後算賬。   利奇轉頭對莉娜說道:「你先派人把奧沙利文和包德利那夥人全都逮捕起來,還有那幾個騎士。奧沙利文和包德利這些人交給馬龍處理,那幾個騎士就交給我。」   下完命令,利奇看了看天色,然後問道:「埃爾文和坎貝爾應該到了吧?」   他和羅拉莉絲乘坐飛梭過來,兩個老頭只能乘改造過的「鵜鶘」飛過來,六百多公里的路程至少需要兩個多小時。   埃爾文和坎貝爾確實已經抵達,他們此刻待在臨時的騎士總部大樓裡。   對於裴內斯發生了什麼,他們在來的路上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利奇到裴內斯之後的所作所為。對於利奇的決定和他的處理方式,兩個老頭都沒有任何反對的打算。他們原本以為利奇會大開殺戒,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他們兩個人屁股還沒有坐熱,利奇已經從城外的看守營地趕回來。騎士總部大樓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回到這裡,利奇讓人把嘉利也請過來一起開會。   此刻嘉利要協調獨立軍、海格特的人馬和德雷達瓦的援軍,還要確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簡直一點空都沒有。   利奇也知道嘉利沒空,但是這次的事件太過重大,要不是海格特和黛娜都遠在前線,他甚至有過把他們也接回來的打算。又過了一會兒,卡隆也到了。   他的到來意味著除了海格特之外,蒙斯托克所有軍事巨頭全都到場。這次莉娜的效率挺高,卡隆到了沒多久,她也回來了,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中年騎士。   此人正是當初被埃爾文一腳踢開的那幫人的首領,利奇在回城的半路上已經知道此人的一切經歷。   這個人讓他想起卡文,那個夢想著娶黛娜,擅長欺上瞞下,把原本應該是精銳的第七兵團搞得烏煙瘴氣的人渣。   這個中年騎士進來之後挺客氣,朝大家慇勤地打招呼,可惜沒人理他,甚至連埃爾文也冷目以對。   此刻埃爾文越發慶幸當初沒有為了面子讓這些人留在他的陣營裡,要不然他恐怕要沾上一些連帶責任。   「第一軍第二十五兵團兵團長豪格,前來報到。」   那個中年騎士「啪」地一個敬禮。   埃爾文的眼睛頓時怒瞪,第一軍指的就是他的人馬。這個傢伙宣稱自己是第一軍第二十五兵團兵團長,顯然打算把他一起拉下水。   「第一軍可沒有閣下這樣的人物。」   埃爾文冷冰冰地說道。老頭雖然出身名門,屬於上流人物,但他本性有著一些混混無賴的味道;換成另外一個人,十有八九會為了面子暫時閉口不言。   那個中年騎士顯然沒想到埃爾文居然如此不講情面,讓他意外的同時也讓他感到一絲警覺,他知道老頭在和他劃清界限。   「我承認,我確實做錯一些事,當治安隊準備阻止遊行時不該跳出來阻撓。當時我只是認為每個人都有說話的權力,身為上位者應該聽取民眾的呼聲。我當時沒有想到遊行的規模會變得這麼大,沒有想到局面會失控。」   那個中年騎士替自己辯解。   利奇根本沒有在意,他揮了揮手打斷中年騎士的話。「你的駐地在哪兒?」   利奇問道。「我在休假。」   中年騎士早就想好對策。   利奇轉頭問嘉利:「我好像記得有規定,在二月底之前各個部隊不允許休假,不允許離開駐地。」   「是的,這個命令是一月三日下達的。」   嘉利點了點頭,這個命令是她下的,她當然記得非常清楚。   「我承認我犯了軍規,我是擅離職守。」   那個中年騎士非常狡猾,一口應承下來,他想借這個機會領受小小的處罰,這樣大家都有台階可下。   他不認為利奇真的能拿他怎麼樣,沒有任何一條軍法規定騎士不能參與政治。「他有罪嗎?」   利奇轉頭看著埃爾文。   埃爾文被問得一愣,他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半天之後他才滿臉狐疑地點頭,回答道:「有罪。」   「你認為他有罪嗎?」   利奇這次問的是坎貝爾。坎貝爾也不明白,但既然埃爾文已經說有罪,他當然跟著這樣回答。利奇一個個問過去,先是嘉利,接著是莉娜,最後問的是卡隆。所有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有罪。   利奇站直身體,異常深沉地說道:「我在此宣佈,騎士豪格犯下叛國罪和煽動他人叛亂罪,即日處以極刑。」   他朝著左右一指:「把他拖下去。」   會議室的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女騎士,都是利奇的直屬部下,也是他的禁臠,她們都有王牌巔峰的實力。   兩個人一左一右迅速鎖住中年騎士的胳膊,把他反拗過來。那個傢伙是個榮譽騎士,他剛想掙扎,突然感覺腦子一陣刺痛,像是被燒紅的鋼針紮了一下似的,他頓時失去反抗的力量。從下令到拿人只是彈指間的工夫。   整個過程中,嘉利、卡隆和坎貝爾顯得頗為淡然,他們沒有感到驚訝,只有埃爾文微微變了臉色。   「這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埃爾文等到那個傢伙被拖下去才問。他不是有意替此人求情,只是擔心利奇會越來越肆無忌憚,那樣的話,總有一天會搞到他的頭上。   「這幫人不為任何派系所容,未來的蒙斯托克根本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對於他們來說出路只有兩條,要不成為自由騎士,要不就是離開蒙斯托克。後者又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像當初的我們和海格特一樣,前往同盟其他國家參戰。另外一條……就是投向聯盟。」   利奇停了一下,接下來的話有些牽強,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但他總得給出一個理由:「現在他們的表現證明他們選擇最後那條路,我相信證據是有的,只不過要等到打下瓦雷丁之後才能找到。現在事態緊急,必須要做出決斷,所以我才詢問大家的意見;既然大家都同意他有罪,那麼我就先做出判決了。」   利奇轉頭對嘉利說道:「這個豪格應該是首惡,其他人可能不知情,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下令把他們逮捕為好。等到將來打下瓦雷丁之後,再一一檢查他們的身份。」   嘉利肯定和利奇站在同一條陣在線,她同意了。   埃爾文和坎貝爾也沒說什麼。對埃爾文來說,那些人也是一個麻煩,自從把他們一腳踢開之後,自己同樣也成了他們仇恨的對象。   短短半個月老頭就聽到不少謠言,這些謠言只可能是那些人散佈的。他並不在意謠言,但這東西像是蒼蠅,總是在耳邊嗡嗡直響,讓人感到厭煩。能夠借這個機會把這些雜音清除倒也不錯。   會議結束了。   嘉利的事情一大堆,莉娜同樣也是,她要盡快處理這次事件。卡隆也很快離開了,現在他一心一意管著自己的那片天地,像今天這種會議他其實不想來,因為他沒什麼存在感,有他不多,沒他不少。會議廳裡面只剩下埃爾文和坎貝爾兩個人。   突然間埃爾文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那個小子當初曾經被宣佈犯了叛國罪,現在他也用這招對付別人。」   他的笑聲隱約帶著一絲苦澀味道。能夠隨意替別人定罪,只有上位者才能做到。「用一顆腦袋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順便把那堆不穩定的傢伙全都控制起來,我覺得沒什麼錯。」   坎貝爾這次完全替利奇說話。   「你難道不擔心,他習慣這麼做之後會對我們兩個人的派系下手?」   埃爾文看著坎貝爾,他有些疑惑坎貝爾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   讓埃爾文感到意外的是,坎貝爾輕鬆地笑了,反問道:「你認為那個小子真的和口號裡喊的那樣,打算搞軍人獨裁?」   「當然不是。」   埃爾文對這點還是挺有把握的。   「那不就可以了?只要他沒興趣把一切都掌握在手裡,他又有什麼必要這樣對付我們?」   坎貝爾現在並不緊張。埃爾文想了想,最後點頭。他已經明白坎貝爾的意思。   有目的,才會有行動。   利奇既然拋出軍區制度,把整個蒙斯托克劃分成三大軍區,已證明他沒有打算獨佔一切;從他制訂的一連串規則也可以看得出來,他更傾向於分權,而不是將權力集中到自己的手裡。   「他現在是建立規則,對此他已經到了近乎於偏執的程度,他不會容忍別人破壞他的計劃。剛才他說的那番話恐怕是說給我們聽的。對於這個新的規則,我們可以選擇接受,也可以選擇拒絕。如果我們選擇拒絕,他允許我們離開。」   坎貝爾淡淡地說道。   埃爾文並不笨,他也看到這一點,只不過之前他一直憂慮,萬一利奇打算對他們動手怎麼辦?所以沒有想到這個方向,現在被坎貝爾點醒,他頓時恍然大悟。他看了坎貝爾一眼,從坎貝爾的神情中他可以肯定,這個傢伙已經選擇接受利奇的那套規則,那套規則和坎貝爾的理念沒有太大衝突。事實上那也曾是布魯姆和坎貝爾追求的方向。   「偏執?你說得一點不錯,我現在明白為什麼剛才的他給我的感覺這麼不舒服,他已經走火入魔。」   埃爾文不由得苦笑。   「偏執是專家的通病,你不能不承認這個傢伙像一個專家,更多過於像一個騎士。這類人大部分時候能採納別人的意見,但是有的時候也很不講理,而且他們不會和你談論什麼利益。」   坎貝爾現在有些後悔當初的選擇,如果早些看清利奇的本質,他肯定會採取另外一種做法。   同樣他也感覺布魯姆死得很冤。當初的布魯姆何嘗不是因為擔心那個小子會朝著軍閥方向發展,所以才極力想要壓制他。   「那倒也是。」   埃爾文多少有一些這種感覺。   這段時間他也看出來了,利奇真正發號施令的時候非常少。利奇的風格是靈光一閃,弄出一個設想,然後扔給別人實現,接下來什麼都不管了。還沒等到這件事做完,下一個靈光又來了。   一旦看清這個本質,埃爾文發現利奇其實很容易對付。「現在想起來,我突然感覺你我都很幸運,因為我們都不是堅持原則的人。」   坎貝爾自嘲道。   別人聽不懂坎貝爾的意思,埃爾文卻聽得懂,或許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聽懂。坎貝爾的感歎是為了已經死去的博斯羅瓦和布魯姆而發,那兩個都是堅持原則的人,為了自己的原則可以拋棄生命。所以他們死了。   埃爾文笑了,他笑得很開心,至少有五年的時間他沒有這麼開心了。笑完之後,他朝著坎貝爾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我們都是做不到堅持原則,更加注重利益的人。」   坎貝爾也伸出手和埃爾文握了一下。他們不是因為合作才握手,而是因為互相理解。   離開會議室的利奇,一出會議室的門就看到等候在門口的米莉亞。米莉亞和馬龍同一時間知道城裡出事,事先也沒得到任何消息,所以此刻她的心裡也充滿惶恐。   現在的米莉亞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憤世嫉俗的小偷。經歷過一次起伏、嘗過權力的滋味,也品味過失去權力的彷徨,最後又靠著利奇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力,她變得現實許多。   知道出事之後,她的反應和馬龍一樣,立刻發動所有的手下到處收集消息。她的手下遠比馬龍多得多,收集起情報自然也容易許多。只不過之前利奇沒想到她,而是覺得對內的情報工作應該由內務部管,所以召了馬龍問話。   利奇無意間的舉動讓米莉亞感到有些恐慌,此刻她最擔心的就是失去利奇的信任,所以她帶著所有情報早早地在這裡等候著。   會議室門口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利奇把米莉亞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非常狹小,在走廊盡頭,原本是給值班人員休息的地方。   辦公室是他自己選的,因為他不常來裴內斯,很少用到這間辦公室。再說這也能體現出他節儉樸實的作風,利奇同樣會玩表面上的東西。充當保鏢的羅拉莉絲沒有進來,她站在門口。門一關,利奇在米莉亞的屁股上輕輕捏了一把,然後說道:「馬龍剛剛向我告狀,你搞得太過分了。」   米莉亞的身體微微一抖。只要是利奇的女人,身體全都被開發得異常敏感,那輕輕的揉捏讓她體內升起一種難以遏制的酥癢感覺。   她原本以為利奇肯定會抱她大幹一番,沒有想到利奇在她耳邊冷冷地說道:「你給我站好。」   米莉亞只得筆直地站著,但是她的腿卻在發抖。酥癢感已經迅速變成狠癢,像是無數的螞蟻在她的體內噬咬;她能感覺有東西從她的花徑中流淌出來,幸好她和那些女騎士一樣,底下穿著一條密封性極好的皮褲,內側還襯著吸水的海綿墊,才不至於出醜。   利奇的手慢慢地轉到米莉亞的襠部。   米莉亞喜歡男裝,習慣倒是和妮絲很像,不過現在妮絲已經改換回女人模樣,但米莉亞仍舊是老樣子。此刻她上半身穿著一件灰色條紋的花呢上衣,裡面是一件咖啡色皮背心,打著領結,底下是男裝長褲。   男裝長褲前有開口,利奇撥開搭扣,將手伸進去。他的手指隔著皮褲,輕輕撫摸按壓米莉亞兩腿間的方寸之地。米莉亞快要哭出來了,她以前認為被利奇弄得死去活來時,那種身處於天堂和地獄之間的感受、那種極度痛苦和無上快感混雜在一起的滋味是最難熬的。現在她知道最難熬的是慾火被勾起,而且越積越高,但無法得到滿足的感覺。她癢極了,從裡面癢到外面,從陰部開始擴散到整個臀部和腹部,又蔓延到背脊和胸前。   「你和馬龍之間的恩怨,到此為止吧!」   利奇冷冷地說道:「我還需要馬龍幫我穩定國內的局勢,軍事情報處和內務部適當地有點競爭這是允許的,但是互相拆台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   米莉亞帶著哭音答應。   「現在告訴我,你已經查到什麼了?」   利奇看了米莉亞帶來的檔案袋一眼,裡面似乎塞著很多東西。   米莉亞順勢彎腰,用胳膊肘支撐住身體。她早就站不住了,剛才忍得非常辛苦。   看著米莉亞彎著腰,屁股微微翹起的模樣,利奇有些心動。他解開米莉亞的皮帶,將她的褲子連同裡面的皮短褲一起脫下,露出小巧又渾圓的屁股。   突然,利奇的手指尖多了一顆龍眼大小的紅色藥丸,藥丸在米莉亞的陰部來回滾了一遍,滾過的地方,原本只是粉紅色的皮膚立刻變得通紅。   米莉亞的雙腿本來只是微微發顫,現在劇烈抖動起來,而且兩條腿互相搓來搓去,屁股用力地扭著,好像這樣能好受些。微微有些凸起的陰蒂更是急劇紅腫。   利奇將藥丸頂在米莉亞的花徑口,然後用力一戳,將它頂進去。他又取出兩顆紅色藥丸,同樣在米莉亞下陰部位輕輕滾動,讓黏稠的淫液沾滿藥丸表面。   此刻的米莉亞只能咬緊牙關,忍受這一切。   她聽說利奇有一套控制女人的辦法,不過有資格享受這種待遇的必須是他認可的女人,就連阿麗亞娜都沒有進入這個圈子,七姐妹裡只有奧黛麗領教過這種手段。她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痛哭一場。   突然她感覺肛門一緊,一顆藥丸滑入進去;原本那裡已經痕癢難當,現在變得更難以忍受,像著火時又往上潑了一桶油似的。   還沒等她適應,米莉亞感到到尿道被頂開,一陣脹痛之後,她最後一個孔也被侵入,最後一顆藥丸在裡面迅速化開。   幾乎在一瞬間,堆積的慾火和噬心的奇癢化為難以形容的強烈快感;米莉亞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利奇看著米莉亞達到高潮,她的腿因為高潮而且挺得筆直,一股股黏液從花徑中噴湧而出。   利奇隨手將這些黏稠如膠水的液體塗抹在米莉亞高挺的屁股上,剛才塞進去的三顆藥丸已經融化,一部分藥力滲透在這些液體裡;這是最好、最容易被女人身體吸收的淫藥。   利奇看著米莉亞的屁股變成玫瑰紅色,藥力正漸漸滲透入肌膚之中。在今後的一個星期裡藥力將會漸漸發散,慢慢改變米莉亞的身體,讓這些部位變得越發敏感,而且從此之後只能接受他的雨露澆灌,一旦沾上其他男人的精液就會奇癢難忍。   瓦雷丁人搞出來的這種淫藥,效果一向都讓他滿意。不知道過了多久,米莉亞終於從高潮中恢復過來。   以往高潮之後會感覺一陣空虛,但是這次她感覺到的卻是癢,比剛才更癢,而且癢得更深,癢到骨髓裡。   「快點報告吧,如果我覺得你做得不錯的話,我會給你解藥。」   利奇仍舊不緊不慢地撥弄米莉亞的陰部。   米莉亞當然知道解藥是什麼,那就是利奇的精液。   從今往後她不但不能躲著利奇,還必需求他狠狠幹她。   甩了甩頭,把紛亂思緒全都甩出去,米莉亞強打起精神將檔案袋解開,從裡面取出幾份檔案。   「我的一個手下查到,這次的事件是一個叫奧沙利文的教授策劃的,幕後的指使者是復興黨裡的一群人,為首的是議員包德利。不過在他們背後還有一批人,這些人不是豪門世家成員,就是和豪門的關係密切,有些還曾經在投降政府裡面任職……」   還沒等米莉亞說完,利奇打斷她:「在投降政府任職的人不是已經抓起來了嗎?」   「抓是抓了,但現在的監獄管得不是很嚴。監獄的看守也在琢磨投靠哪一邊,他們對你並不看好。」   利奇一陣愕然。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普通民眾的眼裡居然是弱勢方,反而那些被他一直打壓的豪門世家更強勢。   此刻他不得不感歎,這些豪門世家在蒙斯托克的根底確實夠深厚,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還能折騰。   「回頭你把幾座監獄全都清理一遍,原來的看守全都抓起來,由你和馬龍聯合審訊。我會讓莉娜撥一批騎士過來代替原來的看守人。」   利奇停下來想了想,他覺得這樣還不夠。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大家明白誰才是強勢的一方,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以往的豪門算是徹底完蛋。   「這一次你和馬龍合作,你們幫我想點辦法,盡可能製造一些恐怖氣氛,但是別弄得血流成河。」   利奇最終覺得,具體方式還是讓專家處理。原本他只想對豪門世家進行打壓,但是這次他真正動了殺機。為了推行他的那套規則,如果有必要的話,他不在意把豪門世家的成員全部殺光。   「我的手上已經掌握一些資料,證明逃往同盟各國的這些人裡有些曾經和投降政府聯絡過。雖然只是家書往來,但是裡面有一些敏感的東西。」   米莉亞趁機邀功。   「這樣啊?」   利奇點頭。只要手裡有證據,他就可以向同盟各國要求抓捕那些移居國外的豪門世家成員。   他現在猶豫的是,把人抓回來以後怎麼辦?是公審還是秘密審判?前者的效果顯然更好一些,但是容易出差錯;萬一抓回的是一個能言善辯的傢伙,在審判席上再喊幾句口號,豈不是適得其反?   「其實大多數參與遊行的人並不是真心跟著包德利他們走,只是因為裴內斯被收回來之後,大家的日子不但沒有變得更好,反而越發緊迫,這股怨氣自然要由施行軍事管制的軍方承擔。」   這等於是替遊行示威的人求情,米莉亞是第一個敢這麼做的人。利奇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問題是現在沒解決的辦法。他的手裡有一部分物資,但不足以支撐整個蒙斯托克的消耗,短期裡想要恢復生產也是不可能的。   像現在這種困難時期恐怕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不管是誰站在台上都討不了好。與其匆匆忙忙組建一個臨時政府,讓他們背這口黑鍋,利奇寧願讓軍隊幹這件事。軍隊雖然會因此被扣上「邪惡、獨裁、專制」的帽子,卻能夠多幾分威懾力。以往蒙斯托克的軍隊就是缺乏這股威懾力,在上層官僚的刻意壓制下,軍方的姿態有些過於低下,這正是他希望改變的。「你有什麼建議嗎?」   利奇問道。   「進來好嗎?我受不了了。」   米莉亞可憐兮兮地說道,她無師自通,居然學會撒嬌。   利奇按了一下腰際,戰鬥服的底部立刻露出一條縫隙,利奇的老二一下子彈出來。他轉到米莉亞的身後,將性器對準米莉亞的陰部,用力一頂腰,整根一下子沒入進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   利奇一邊緩緩地抽插,一邊在米莉亞耳邊說道。這個女人閉眼享受充實感覺,好半天才嬌喘著說道:「其實我們也有不少支持者。和商行有關的幾十萬人都是我們的鐵桿擁護者,從施泰因過來的那些人大部分也擁護我們。你想做到公正,所以不讓他們進入裴內斯,很多人因此心懷不滿。他們當初離開蒙斯托克逃往後方,本身就是做出犧牲;現在打回來了,他們當然希望能夠獲得補償。」   利奇呆住了,米莉亞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讓他恍然大悟。他一直忘記一件事,政治本身最重要的就是利益交換,民眾支持誰,看的不是那個人的政治理念,也不是那個人的操守,而是那個人能不能給大家帶來利益。   像博斯羅瓦和布魯姆這樣的傻瓜畢竟是少數。   以前他實在太執著於公正,以至於忽略自己人的利益,也沒有想到用利益拉攏搖擺不定的人。   這樣一想,很多念頭接二連三地跳出來。   那麼多人從施泰因過來為的就是佔一間房子,能夠成為裴內斯的居民。他可以讓他們臨時居住進去,用這作為誘餌,如果想要一直住下去就要跟著他走,想要有一份工作也要跟著他走,物資的分配、食物的配給也可以有所區別。原本的煩惱頓時煙消雲散。利奇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好。   對於有功的人當然要給予嘉獎。他的腰微微往裡面頂了頂。米莉亞頓時感覺一陣酥麻,她像被電到了似的,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與此同時,一股春潮從她的兩股間衝出來,順著大腿根流了下去。   利奇抬手在米莉亞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只聽到「啪」的一聲輕響,渾圓的屁股上多了一個巴掌印。   這一巴掌很痛,痛得米莉亞齜牙咧嘴。不過痛的同時還帶著一絲異樣的舒爽,裡面蝕骨般的奇癢被這巴掌驅散大半。   火辣辣的疼痛還沒有退去,另外半邊屁股又傳來「啪」的一聲輕響。這一次米莉亞痛叫出來。   利奇仍舊拍打,只不過用的力氣比剛才小了許多。   米莉亞的屁股形狀非常好,屬於小巧型的,渾圓多肉,只不過手感硬了一些。利奇抽插兩下,他用上一些性技,將一絲鬥氣凝聚於性器之上。米莉亞用手緊緊地撝住自己的嘴巴,她怕一放手就會發出聲音。那種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獄的感覺再次出現。這是一種酷刑。更令人發狂的是,承受這種酷刑的時候,時間似乎變得非常緩慢。   和第一次做愛時不同,這一次不是用強,但讓米莉亞感到苦悶的是,這次同樣沒有一絲溫柔。   利奇做愛向來不避著她,以前在隱蔽所裡時他非常肆無忌憚,醒著的時候肯定在做愛,所以米莉亞很清楚利奇對每一個姐妹的態度。   他並不是不會溫柔,不過只有對愛莎和奧黛麗的時候,其他人享受不到這種待遇。他對卡門特別狠,每次都要弄得卡門死去活來,她們私底下都猜測這傢伙在學校肯定不是好學生,經常挨老師的訓,所以把這份不滿發洩在做過老師的卡門身上。但不可否認卡門也是他最喜歡的女人之一。米莉亞不知道自己算是哪一類?   她並不希望自己得寵,因為那意味著經常要被這樣玩弄,她感覺此刻的自己很賤。但她也不希望自己和莫妮卡那樣,屬於被無視的一類。米莉亞有些搞不清自己的心思,但她知道自己快承受不住。她覺得腿越來越軟。剛才腿也發軟,不過那是因為身體裡奇癢難忍,現在卻是因為被搞得意亂神迷,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軟的不只是腿,還有她的腰,她感覺到腰已經不屬於她了,如果可能的話,她非常想躺下,可惜她只能趴著。一開始她還能用雙手支撐上半身,但是漸漸地沒有力氣,她只能直接趴著。但這樣腰更加難受,屁股翹得比肩膀要高,身體是倒過來的,每次抽插都顯得格外有力,好像要把她頂穿似的。   突然,米莉亞感覺到子宮頸被猛力頂開,一陣強烈快感直衝腦門。   她的腿一下子伸得筆直,整個身體都僵直了,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在劇烈地顫抖。   這時尾椎骨上傳來一陣輕微刺痛,一股熱流注入進來。這股熱流沒有讓刺激的感覺變輕,卻給了她支撐下去的力量。米莉亞聽說過利奇的這種手段,這招可以讓女人的高潮延長好幾倍。聽起來似乎是一件好事,但親身嘗過滋味之後就會明白,那是最恐怖的酷刑,因為它超出女人能承受的極限,前三十秒鐘是極致的享受,之後就是痛苦的煎熬。   強烈快感一浪接著一浪沖擊她的意識,這種感覺以前也有過,時間短還沒什麼關係,時間一長,感覺完全不同。強烈的快感正迅速燒蝕她的精力,她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發出警報。   她的身體顫抖著,不只肌肉在顫抖,她的皮膚也劇烈抖動,身體顏色變得如同燒紅的大蝦,陰道和肛門無規則地劇烈收縮蠕動,大團大團的黏液從她被插入的部位泌出,順著大腿流淌下去;她的每個毛孔都張開,汗珠早已匯成細流,將底下的辦公桌全都打濕。   米莉亞旳腦子裡沒有時間概念,她完全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知道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身體已經完全不屬於她了。   看到米莉亞神志不清、癱軟如棉,利奇有些後悔,他還需要米莉亞做事呢!米莉亞現在這模樣恐怕得在床上躺個幾天才能恢復過來。思索片刻之後,利奇將手貼在米莉亞的尾椎處,一股至為精純的鬥氣徐徐注入米莉亞的體內。   和以前做過的實驗一樣,鬥氣進入米莉亞體內之後迅速化散開來。當初在其他女人身上做這個實驗時,他沒有達到輝煌等級,所以鬥氣逸散之後就察覺不出鬥氣的去向。從七個世紀以前劍聖勞勃·奧巴洛所寫的《隱修錄·拾遺篇》中看到,鬥氣在普通人體內會沿著細胞間的縫隙滲透出去,最終排出體外。   現在,他終於「親眼」看到這個過程。   思索片刻,利奇用「真實幻象」的手法,將-套最簡單的修煉功法打入米莉亞的意識之中。   米莉亞此刻神志恍惚恰好符合要求,如果她仍舊清醒著,難免心思活動,修煉鬥氣時一旦出現這種狀況,很容易引起反噬。重新注入一縷精純鬥氣,利奇在一旁觀察。   鬥氣仍舊迅速逸散,但速度卻慢了許多,而且在完全逸散之前已經沿著鬥氣循環的路徑走了三分之一。   心中暗喜,利奇增加注入的鬥氣量。   那些鬥氣仍舊一邊逸散一邊流轉,不過因為鬥氣的量大了許多,所以勉強完成一個循環。   當完整循環建立起來的一瞬間,那股鬥氣突然變得內斂,逸散的鬥氣一下子減少九成。   利奇的眼睛一亮,他感覺這條路可能是對的。   普通人的身體沒有天生的循環通道,沒有辦法容納鬥氣,但是不意味普通人不能修煉鬥氣功法。   利奇繼續往米莉亞的體內注入鬥氣。隨著鬥氣在她的體內一遍遍地循環往復,剛才消耗掉的大量精力正以驚人速度恢復。   這和女騎士們的反應非常相似,不管多累,只要休息一會兒就可以恢復。 第五章 輝煌時代   天陰沉沉的,看起來似乎又要下雪。地上的積雪已經堆積得有一尺多厚,密密麻麻的鐵絲網上掛著一根根冰柱。   看守營裡只有帳篷,裡面甚至比外面還要冷,所以被關押的人此刻全都在外面,蜷縮手腳在雪地裡活動,借此抵禦寒冷。   和當初隨意圈起來的營地完全不同,現在四周的一圈鐵絲網又高又大,而且是雙層的,兩層鐵絲網中間的走廊有巡邏隊定時巡視。   看守營裡也被一道道鐵絲網隔開,變成一個個小區域,每個區域關著幾百個人,不同區域之間還隔開一些空隙,像是一條條小巷一樣。這些小巷只允許一個人通行,稍微走得靠邊些就會被鐵絲網上尖利細刺刮到。   這些都給人一種恐怖和壓抑的感覺。   突然一群士兵闖進來,他們分散開來,每兩個人一組守住一個區域,為首的軍官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全是編號。   被關押的人全都膽顫心驚聽軍官喊編號,被喊到的人神情全都帶著一絲恐懼,又帶著一絲期待。   沒人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命運。   每天都會有人被喊到,多的時候一次被喊走五、六千人,少的時候可能只有幾百個。   這些人有的去接受審查,審查過程中大多會吃一些苦頭。有些則是被釋放,一般來說審查過三遍沒有太大問題的人都會被釋放。不過也有一部分人會被轉往文森特監獄。   那座監獄是用來關押曾在投降政府任職的官員,私底下人們都把那裡稱為「死牢」連續一個多月來,每隔三、四天就會有一場公審大會,那些官員之中的一批人會在公眾面前受審,半數的人會被判處極刑。   整整一個月,裴內斯沉浸在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恐怖氣氛之中。   隨著軍官的喊號,越來越多的人從各自區域出來,聚攏在正中央的空地上;在他們的四周全是荷槍實彈的士兵。   一個月前剛被抓進來的時候,這些人還熱血沸騰,大聲喊著口號,但此刻他們臉上滿是憔悴,滿腔熱血早已冷卻。   除了因為監獄生活讓他們明白自由的可貴,也因為公審的進行,越來越多見不得人的事被挖掘出來。隨著同盟各國陸續將一批前共和國官員、豪門權貴引渡回國,隨著他們被公審,隨著大量記錄影像公佈於眾,很多過往的「愛國者」、知名人士、學術界權威,在世人面前暴露真面目。這些人大部分曾和瓦雷丁人暗通款曲,藏頭露尾用家書的方式,將一些情報傳遞給瓦雷丁人。   再熱血的青年知道自己接二連三被愚弄之後,心也漸漸變冷。   一個小時過去了,空地上聚集兩千多人,被叫到編號的人心情越來越放鬆,因為最壞的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不可能把那麼多人轉往「死牢」再加上裡面有很多人都是經歷過三次審查,他們知道自己就要獲釋了。   果然,等到那個軍官將紙條揣回上衣口袋,守在門口的那隊騎士將擋在門口的路障搬開。   「從現在開始你已經自由了,記住你們在這裡的每一天,以後遇事多動動腦子,別那麼容易被別人煽動。」   說著,那個軍官揮了揮手。   雖然早已猜到自己將重獲自由,聽到這番話之後,那些人仍舊大聲歡呼,有些人更是忘形地大笑大叫,發洩一個多月來心中的憋屈。   發洩一通之後,那些人朝門口走去,他們只想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時隔一個多月,裴內斯和剛打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不同。   雖然仍舊處於戒嚴狀態,但城裡多了一些生機。街道上可以看到零星的行人,偶爾還可以看到一、兩家開著的店舖。   街頭巷尾張貼大幅標語,不過這次的口號不是「打倒軍事獨裁」而是選舉的綱領和口號。   這一次競選的是議會席次。   正如利奇當初預想的,大部分人對於新的議會制度非常滿意,畢竟身處上流圈子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都被排斥在外。新的規則讓大家都看到攀登權力頂峰的可能。   原本有可能跳出來的阻礙者全被利奇借這次示威遊行的機會打壓。那天米莉亞的話點醒他。   他現在扮演的不是公正的上帝,而是手持利劍衝鋒陷陣的鬥士;那些豪門世家不是任他隨意撥弄的棋子,而是暫時倒在地上、正在積聚力量的敵人。他應該有什麼手段就用什麼手段,有多大力量就用多大力量,竭盡全力給敵人致命一擊。   一旦確定自己的位置,利奇做出決定就容易許多。政治遊戲只不過就是收買,高明的政治家收買的是人心,比較低劣的政客則收買別人站在自己這邊,他乾脆兩種手段一起用上。   裴內斯城外的難民營已經不存在了,收買人心的第一步就是讓所有人都住進裴內斯。反正這座城市原本有三百萬人口,房子足夠,只不過事後免不了有些紛爭。   那些返回施泰因或者前往周邊城市的人,一開始有些後悔,甚至有些人又湧向裴內斯,不過很快大家發現住在裴內斯其實並不舒服,嚴格的軍事管制、狹小的居住空間,再加上因為人多,食物配給的量比其他地方少,日子很不好過。最重要的是這裡根本沒有工作機會,所以很快這些人又離開裴內斯。   這些人的離開及他們帶來其他城市的消息,也讓原本已經定居在裴內斯的一批人心思動了起來,一部分人也跟著離開裴內斯。   所有的人最嚮往的城市自然是施泰因,短短的一個多月,新施泰因的輪廓已經出來了。   這不得不說利奇的運氣不錯。清點伯尼貝利物資時發現大量的鋼筋混凝土樁子,這些原本是用來修築防線用的。   這筆意外之財算起來並不值錢,卻替利奇節省大量時間。   伯尼貝利和施泰因又有水泥廠,製造水泥的材料也有,所以一個月來,道路、公共設施、住宅區的輪廓已經搭出來。   對於一個預計容納四十萬人的城市來說,這座城市的輪廓顯得小了些。但是看過模型的人全都知道,住在這個地方比住在裴內斯要舒服得多。   模型放在臨時居住區旁的一座簡易棚子裡。   不只是當初的兩座模型,利奇還讓奧黛麗的人另外製作十幾個模型,有房間解剖模型,有城市公園和綠地的設計模型,還有重新建成的施泰因交通系統。   這招又是獨創,當今世界還沒有誰這麼做過,自然吸引許多人的關注。   看過模型的人大部分對施泰因的未來充滿信心,只不過此刻的施泰因,想要進來已經沒有那麼容易。審查比裴內斯嚴格得多,至少必須是高級工人或大學生。   利奇帶著一群人在工地上轉著。   每天他都會過來轉一圈,看看今天又多了幾根樁子,又多了幾根橫樑。   跟在他身邊的人有時多一些,有時少一些,但有三個人肯定會在。一個是羅拉莉絲,她是保鏢,二十四小時都會跟著;另外一個是蜜蒂,她是施泰因的工程總管。最後一個則是金妮。   研究所和實驗室都已經搬到施泰因,艾米麗、金妮、索菲和英格瑞全都搬過來,其他人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只有金妮整天膩在他的身邊。   此刻他們查看的是住宅區,整個工地進展最快的就是住宅區。   不管是利奇還是蜜蒂都希望能把這裡先搞定,城外還有幾十萬人住帳篷呢!雖然是雙層帳篷,保暖能力強得多,比看守營的要好,但總不如住在房子裡舒服。   那些模型是畫餅充飢,維持時間不可能太長,他要在大家信心動搖之前讓一部分人先嘗到一點甜頭。只有這樣才能收攏人心。   住宅區中最靠外圍的那一片進展速度最快。那裡已經如同一片森林,只不過森林裡聳立的是參天巨木,這裡卻是一根根光禿禿的水泥柱子。   工人們正扛著水泥橫樑,將它們固定在柱子與柱子之間。   這些不是普通工人,他們全都是騎士,是投降過來的原中立國俘虜。他們身上全都套著類似訓練甲的東西,這玩意兒能讓力量得到增幅,不過速度和爆發力都受到限制;用來幹活沒問題,指望用它們造反就是找死了。   施泰因的進展能如此迅速,全都多虧有這些俘虜和工程機甲。   「三月中旬的時候,這片居住區能不能趕出來?」   利奇問旁邊的蜜蒂。   如果是阿麗亞娜或卡門肯定會抱怨利奇催得太緊,畢竟這是造房子,不是搭積木,但蜜蒂一向對什麼都不在意,似乎也缺乏情感,和諾拉有幾分相似。這一次她仍舊毫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你希望的話,就讓工人加班好了,反正我這邊沒有什麼問題,問題在卡門那邊。水泥橫樑、地板、天花板、外牆板的製造都需要時間,原料也是一個大問題,鋼筋、水泥、石膏之類倒是不缺,但是木料、亞麻、毛氈、豬鬃、桐油都要等到開春之後才容易弄到。」   說了半天,瓶頸還是在物資上。利奇一時半刻也不敢拍胸脯保證,現在連帕金頓聖國都感到物資匱乏。   「你這邊已經很不錯了,裴內斯的騎士總部到現在還是一半坍塌著,想修都沒能力修。」   羅拉莉絲在身後說道。   「騎士總部是用澳陸岡的花崗岩砌成,那邊還沒有開工呢。」   利奇輕易找到理由。   不過誰都知道他這麼說只是搪塞罷了。就算騎士總部無法修繕,裴內斯還有很多損毀的建築物,那只是普通磚木結構,照樣沒人修理。   一直以來利奇對裴內斯沒有什麼好感。   這座城市其實沒有什麼出產。說到工業,裴內斯在這方面幾乎沒有什麼建樹,雖然有些工廠,但規模很小,多是一些幾十人或上百人的小型工廠,製造的是奢侈品,走高級路線。   裴內斯的商業倒是挺發達,到處都是商業街,再加上滿街店舖,可惜只佔很小一部分。裴內斯的商業收入七成以上來自大宗交易,而掌握這些大宗交易又是一些豪門世家,裡面有近半是國家採購。   把裴內斯歷年來的財政核算帳本拿出來稍微研究,就會發現裴內斯的支出大大高於收入,之所以能養活三百萬人口,靠的是從國庫裡掏錢。   裴內斯可以說是蒙斯托克最大的吸血鬼。   那麼多人想湧入裴內斯,原因在於成了裴內斯人之後,他們有機會吸別人的血,而不是被別人吸血。   利奇有一度曾經想放棄裴內斯,另外找一座小一點的城市作為首都。就像天之城一樣,首都住的只是政府人員,人口十幾萬,把支出降到最小。   最後他放棄這個念頭,但他無法容忍這座龐大吸血鬼城市的存在。   現在他的做法就是不給這座城市輸血,頂多給一口粥喝,讓它維持勉強活著的狀態。   住在裡面的人自然也不會好受,而這正是利奇希望的。這些人如果能忍受如此生活,那麼就繼續忍受下去.,不能忍受的話,外面世界的機會多著呢。   一輛車筆直駛來,離利奇還有十幾公尺遠時,車停了下來。   翠絲麗和妮絲從車上下來。   「你們怎麼來了?」   利奇感到有些意外。   翠絲麗和妮絲的人馬不在第一線,也不需要駐守後方的城市,不過她們不至於空閒得能夠到處溜躂。   「我們是奉命來催要補給物資的,順便把前線戰報帶給你。」   翠絲麗說道。   「催要物資?」   利奇在心底默算上次補給物資發出的日子,好一會兒他才驚訝地問道:「前線怎麼了?這麼短的時間裡,前一批補給已經消耗完了?海格特吃了大虧?」   利奇沒辦法不驚訝,現在中部戰場上蒙斯托克聯軍加起來有十四萬,瓦雷丁的軍隊不到四萬,海格特應該不至於在擁有近四倍兵力優勢的情況下還會輸。   「那個叫安德森的瓦雷丁指揮官確實不同,他的戰法非常靈活,雖然我們這邊人多,平均實力也比那邊強一些,但三支軍隊互不統屬,風格也截然不同,配合上總是有些問題,所以始終不能把對方逼住,反而讓對方在局部打了幾個小勝仗。」   翠絲麗簡單說了一下前線情況。   利奇早就知道安德森很厲害,不過他以前只知道安德森個人實力非常強悍,沒想到他帶兵居然也這麼厲害。   「我們的損失大嗎?」   利奇比較在意這件事。   「還好,損失幾百個人。他們的損失比我們稍微大一些,畢竟在戰甲性能方面,我們佔據優勢。」   .翠絲麗的回答也不算壞。   不過利奇明白這只是撿好聽的說。   剛才翠絲麗一下車就說自己是催要補給物資來的,如果只是幾百人的損失根本沒必要讓她跑一趟,所以瓦雷丁軍隊襲擊的可能是車隊或補給倉庫。   這招對於利奇來說實在熟得不能再熟。四年前他也是在那片區域和瓦雷丁人周旋,那時被他破壞掉的倉庫和遭到他襲擊的車隊不知有多少。   「嘉利有什麼打算嗎?」   利奇問道。   「只讓你準備一批物資,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打算。」   翠絲麗知道利奇想些什麼。   和對方的指揮官比,海格特確實遜色半籌。不過海格特並不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他之所以會失利,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三軍協調不力;另外一個原因是他太急切了,本隊人馬沖得太靠前,和另外兩路人馬拉開距離,這樣一來補給線也被拉長了。   受了一次小挫折,海格特現在調整節奏、放慢腳步。這時撤掉他的指揮官職務,不管對於海格特,還是對獨立軍和海格特軍團的友誼,都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所以嘉利的決定是此刻最合適的選擇。   「把清單給阿麗亞娜。」   利奇沒打算多管,他甚至不打算看補給物資的數量,反正現在的他財大氣粗。月初蒙斯托克和帕金頓剛訂立租借條約,他們可以用貸款的方式,從帕金頓聖國得到物資和武器裝備。   雖然需要算錢,並不是白拿,但現在物資比錢重要。   再說,利奇這種精明的傢伙肯定不會做虧本生意。   和在德雷達瓦時一樣,他要的全都是核心零件,那些粗笨的、技術需求比較低的零件可以自己製造,這樣成本一下子節省一半,而且節約運輸費用。將來這邊戰事結束,他還可以把不用的戰甲轉手租借給其他國家。   「還有一件事。」   翠絲麗朝著四周打量,她欣賞那一根根聳立的水泥柱子,欣賞如同森林一般的景象:「陛下讓我問你,能不能幫奧摩爾也設計一套方案?」   「卡洛斯看中我的設計?」   利奇異常驚詫。   他不是驚訝卡洛斯對他這麼重視,三位皇帝之中最看重他的一直是卡洛斯。   但奧摩爾帝國給他的感覺是保守、保守、再保守,當初乘坐列車經過奧摩爾時,一路上看到很多歷經六、七百年的建築物,很難想像他的設計會對奧摩爾人胃口。   「這有什麼奇怪的?現在奧摩爾和羅索托已經開始重建被毀的城市,我們的人看過你做的模型,讓專家算了一下,最終發現按照用這種方式重建城市,費用最少,速度最快,效率也最高。」   翠絲麗不知利奇為什麼會如此大驚小怪。   「羅索托人其實也偷偷來看過了,他們不好意思讓你知道。」   妮絲在一旁插進來。   聽到兩個女人一說,利奇這才意識到重建其實已經開始,只不過現在有條件開始重建的只有蒙斯托克、奧摩爾和羅索托。   那些被打爛的緩衝地帶各國雖然有這個心思,卻沒有這個實力,更沒有錢重建各自的國家。   但大規模重建的時代肯定會到來。有了施泰因這個樣板,各國可能都會跟著學。   利奇原本只想在本國推廣他的理念,主要是為了消除前共和國創始人們的影響力,並沒有想得更加深遠。現在他的思路突然間變得廣闊起來。   或許他的目光實在太淺了些,老是盯著前共和國的幾個創始人。現在的他其實應該向初代聖皇看齊。   一想到這些,利奇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豪氣。   以往的他一直都是以小市民自居,他的心態也確實是小市民心態,有著小市民的精明和斤斤計較。但現在的他畢竟不是小市民,他的心態必須要改變。   「沒問題。」   利奇一口答應下來。   只見翠絲麗從身後拿出一個檔案袋,裡面裝得滿滿的。   「這是七座城市的地質資料。這七座城市的情況都很有代表性,只要有了這些樣板,別人學著設計也就沒什麼難處了。」   翠絲麗沒有掩飾「偷師」的打算,她知道這個小男人不會在乎。   這個小男人再怎麼落魄也不可能靠造房子過活。   「你們的陛下倒是什麼都已經想好了。」   利奇只能苦笑。   他打開檔案袋隨手翻看起來。他要確定以他的實力能不能吃得下這幾座城市的設計?如果不能的話,他又要跑一趟天之城。   前往天之城的借口是現成的,前線的小挫敗和物資上的損失都是很不錯的理由。同樣他也可以用卡洛斯的求助作為借口,向安妮莉亞討一些原中立國的俘虜。   東線戰場由帕金頓聖國負責,之前一連串戰事讓帕金頓俘虜大批原中立國的騎士,這些人現在全都是財富。他以前不急著討是因為沒人和他爭,現在情況不同,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檔案袋裡確實有七份資料,全都裝訂得整整齊齊,連字都寫得異常漂亮。這七座城市有山城,有臨水的,有交通樞紐,有工業重鎮……每座城市的條件都不一樣,旁邊附帶的要求也完全不同。   讓利奇感覺比較有趣的是,每座城市都有一些建築物要求原地重建,少的是五、六幢,多的甚至要重建幾個街區。   他總算明白奧摩爾那麼多古老建築是怎麼來的。   從頭到尾把七份資料看了一遍,利奇的心裡有底了。這些沒什麼困難,蘇珊當初針對三十多種地形、五十多種不同的需求,設計出大量樣板。這七座城市沒有脫離樣板庫覆蓋的範圍。   「給我一個星期,我把簡圖和模型給你。」   利奇毫不在意地說道。   「那麼我們在這裡待一個星期。」   翠絲麗同樣顯得不怎麼在意此事。   「你們這麼空閒?」   利奇感覺有些意外。催討補給、帶前線戰報過來、請他幫忙設計城市,好像都不值得她們兩個人專門跑一趟。   兩個女人看出利奇的困惑,她們一左一右靠過來,輕聲說道:「你忘了?明天就是二月十五。」   利奇當然不會忘記月半又快到了。   105小隊的女騎士們已經不需要依靠合修增長自己的實力,合修得來的鬥氣渾厚又凝重,不過有些馱雜不純,運用起來遠沒有自己修煉出來的得心應手。   但是原獨立兵團還有那麼多女王牌騎士,合修對於她們來說意義仍舊很大,特別是想要進階榮譽,用合修方式不但成功率極高,而且能用最完美的方式晉陞到榮譽等級;運氣好的往往直接跳過榮譽初期,進階到榮譽中期。所以每到月半總會有一大批女騎士來找他。   兩年下來,獨立軍現在已經有一百七十幾個榮譽騎士,這已經超過戰爭爆發之前的數量。埃爾文和坎貝爾主動退避三舍並且向他低頭,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   「你已經想通了?」   利奇很清楚翠絲麗原本的計劃是在每個境界都停留一段時間,理由是這樣能走得更遠一些。但是當羅拉莉絲和索菲亞兩個人成功進階聖級,翠絲麗已經有些心動。   「你認為這場戰爭還會持續多久?」   翠絲麗不答反問。   「頂多三年。」   利奇答道,這也是同盟高層一致的看法,而且是保守的看法。   「因為你的緣故,戰場將會變成高階騎士的舞台,想登上這個舞台至少要是輝煌等級。如果靠我自己修煉,我沒有把握在三年裡進階輝煌。」   翠絲麗有些無奈,如果像以往的歷次世界規模的戰爭,一打就是七、八年甚至十幾年,她根本不用著急。   夜漸漸深了,從瞭望哨上往下看可以看到底下星星點點的光芒。   遠處那片是臨時居住區,燈光透過厚厚的帳篷映照出來,所以顯得異常昏暗。近處那片大工地到處掛著大燈,利奇白天說了一聲要趕進度,晚上蜜蒂就讓那些俘虜加班。   傍晚時分不再下雪,雲層也沒有之前厚實,隔著雲層可以看到頭頂上一輪朦朧圓月。   雖然還不是月半,月亮卻已經很圓,至少肉眼看不出其中的差別。   微亮的月光被瞭望哨四周的鏡子聚集在一起,從瞭望哨頂部一扇玻璃窗投射進來。   瞭望哨裡充滿銀白色月光,那光芒如霧似幻。光霧中翠絲麗和妮絲兩個人雙唇相接,互相擁抱親吻,她們的手在對方身上不停摸索,一會兒捻捻乳頭,一會兒摸摸陰蒂。   四個利奇圍攏著她們,兩個仰躺在墊子上,另外兩個跪在她們的身後。   真的利奇只有一個,另外三個全都是分身,不過此刻不管翠絲麗還是妮絲都分辨不出哪個是真的,她們甚至分辨不出陰道和肛門裡插著的那兩根東西,哪根是假的?或者兩根都是假的?那種充實感、滿足感和令她們抓狂的快感,簡直一模一樣……   不只是底下的感覺一模一樣,那八隻充滿魔力的壞手在她們身上肆意撫摸揉捏,給她們帶來的酥癢感以及被撩撥起來的情慾也毫無差別,都是那麼酥骨蝕髓,讓人難以自禁。   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合修居然仍舊繼續,而且走的循環也非常奇怪,鬥氣不只在她們和利奇之間來去,居然隨她們口唇的吞吐和舌尖絞纏,在她們之間流轉起來。以往插入肛門純粹為了取樂,但是這次卻不同,鬥氣循環流轉到會陰立刻一分為二,和插入她們肛門的那根壞東西連在一起。   鬥氣一圈接著一圈流轉,一開始顯得有些生澀,因為這次和以往有了變化,不過漸漸地一切都穩定下來。   翠絲麗的雙手被抓著舉起,一根索帶從屋頂上垂落下來,索帶上端被牢牢地固定,下端是一對鎖銬。翠絲麗的雙手被緊緊鎖起,緊接著她的雙腳也被墊子上的鎖銬牢牢固定住。妮絲也是一樣炮製。   鎖銬和索帶全都是用鋼絲編織而成,外面包裹厚實皮革。以羅拉莉絲的實力或許能掙脫,她們就沒這個能力了。   把兩個女人固定住,讓她們沒有辦法掙扎,那八隻手各自盯住一個目標開始「活動」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莫過於雙乳、腰際、臀部、陰部,八隻手完全照顧得過來。   利奇對這兩個女人從來不客氣,她們不正常。   因為偷偷摸摸保持同性戀關係,所以她們的心理多少有些扭曲。在卡斯莫利納時,翠絲麗經歷那番摧殘反倒讓她有了發洩方向,她喜歡暴露和被虐。妮絲則是翠絲麗喜歡什麼,她就喜歡什麼。   和以往變化多端的手法完全不同,利奇的手只是隨意地揉捏。他用不著靠拍打和摩擦來刺激女人的敏感部位,「真實幻象」可以讓幻覺和真實感受一模一樣。   和那些靠手法玩弄的性技相比,「真實幻象」製造出來的感覺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麻木。   他沒有.一開始就全力施為,這次他和翠絲麗、妮絲同時合修原本沒有考慮過讓她們突破瓶頸,更沒有想到鬥氣循環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次或許可以成功。   從挑戰輝煌等級開始,成功與否已經不在於鬥氣強弱,更重要的是精神力的強度。   他無意間的胡鬧卻恰好捕捉到其中的關鍵。   突然,朦朧月光扭曲起來,彷彿有一根根無形細絲從利奇額頭正中飛出,四根細絲在半空中匯聚在一起,然後一分為二,投入翠絲麗和妮絲的額頭正中。   幾乎在一瞬間,翠絲麗和妮絲的臉上、身上浮現亮麗條紋,四周月光彷彿受到吸引,朝著那些條紋靠攏過去。   月光一開始只籠罩在玉般的肌膺表面,但漸漸地月光好像滲透進去,那些條紋變得越來越亮。   滲透進去的月光似乎還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這時利奇感覺到性器猛地一緊。兩個女人同時有了高潮反應。她們的性技是一流的,翠絲麗擅長吸,她陰道底部的那張小嘴透出一股股強勁吸力,把他的性器拚命往裡拉。   妮絲的陰道又是一絕,像一隻小手緊緊地攥著,而且來回套動。她們的後面也在用力,肛門收縮力量比起陰道要強得多。美妙感覺疊加在一起,對利奇來說就沒有那麼美妙了。   利奇差一點把持不住。   他連忙守住心神,不讓意識再有絲毫逸動。好不容易讓自己平靜下來,利奇暗叫一聲「厲害」他剛剛還在想下次多拉幾個人,沒想到差點出事。   這只是開始,疊加起來四倍的快感已經讓他受不了,他想像不出真正達到高潮時會是怎樣一番感受?   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他騎的還是兩頭母老虎。   此刻翠絲麗和妮絲兩個人已經有了高潮反應,她們的反應都差不多,腰肢扭動,屁股一擺一擺,差別是翠絲麗的屁股微微往下沉,似乎想插得更深一些,妮絲的屁股則往上抬,好像要掙脫出去。   兩個人的神情像是痛苦不堪,又像是歡愉到極點,除此之外還帶著一絲迷離。突然她們同時一陣劇烈抽搐,身體猛烈掙扎起來,兩副鎖銬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隨時會被繃斷。   兩個人的身體都是一流的,沒有一絲贅肉,身體光滑如玉。翠絲麗多了一分骨感,她的皮膚底下隱約可見肌肉形狀,她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動。妮絲則顯得潤膩一些,她凝脂肌膚波浪般的抖動。   她們身上的光紋像是活了一般,原本滲透於肌膚底下,但此刻卻浮現在皮膚表面,甚至脫離身體,浮在身體四周的半空中,在那裡扭動著變換形狀。   四周的月光如同飛蛾投火,朝著那兩團不停變幻的光紋投去。漸漸地,翠絲麗和妮絲曼妙身影被朦朧月光完全掩蓋起來。   光紋越來越亮,隨著兩聲尖叫聲,光紋亮度達到最高點,持續兩分鐘又一下、子闇弱下來。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39與瓦雷丁的攻防戰因為安德森的逃脫而讓蒙斯托克吃足了苦頭,瓦雷丁霍華德二世知道大勢已去,而將帝國最後的籌碼托付給安德森,這個秘密真的能替瓦雷丁帶來一條活路嗎?   同盟方終於取得鐵血騎士的部分隱秘,交由利奇與眾人研究克制及破解之法,利奇這下子又會製造出什麼樣的奇跡呢? 第三十九集 【本集簡介】   與瓦雷丁的攻防戰因為安德森的逃脫而讓蒙斯托克吃足了苦頭,瓦雷丁霍華德二世知道大勢已去,而將帝國最後的籌碼托付給安德森,這個秘密真的能替瓦雷丁帶來一條活路嗎?   同盟方終於取得鐵血騎士的部分隱秘,交由利奇與眾人研究克制及破解之法,利奇這下子又會製造出什麼樣的奇跡呢? 第一章 故鄉   五年前瓦雷丁和蒙斯托克之間的戰爭,拉開這場世界規模大戰的序幕。但自從全面戰爭爆發之後,當初那場戰爭已從眾人記憶中消失,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那只是一場小規模的戰爭。   五□後的今天,當蒙斯托克人重新打回來,當戰爭再次在這片土地上爆發,各國都為之震驚。瓦雷丁和蒙斯托克再次成為同盟和聯盟關注的焦點。   原因在於他們此刻所使用的戰術。   兩邊都是快速機動作戰,都是將大軍團拆成一支支小分隊,互相滲透穿插,在方圓數百公里的戰場上追逐廝殺,根本分不出前線和後方。   以前機動作戰還有後勤補給的限制,自從有了大型飛翼之後,這最後的限制也不存在了。以往所採用的戰術和戰法,大部分變得毫無意義,新的戰術和戰法層出不窮地冒出來。   瓦雷丁人一直後退,他們可說是節節敗退,但他們打得非常精彩。在人數和平均實力處於弱勢的情況,他們居然能一路拖著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的聯軍,還讓對方損失部分兵力和大量物資。   沒人敢說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的聯軍實力太弱。   別說同盟,就連聯盟也沒有一個人敢這麼認為。   蒙斯托克參戰的是獨立軍和海格特的人馬,這兩支軍隊在中線戰場上和弗蘭薩帝國的軍隊交過手,卡佩奇戰役就是靠這兩支軍隊,以及卡佩奇本土的幾支精銳部隊不停在後方騷擾,最終才替卡佩奇人贏得寶貴時間。   那一戰,獨立軍和海格特的軍團名聞天下,成為各國公認的兩支勁旅。   更沒人敢說德雷達瓦的軍隊實力差。   德雷達瓦參戰的是當初攻入西線各國後方的幾支軍團。這些荒漠騎士曾經在西斯羅聯邦的領土上縱橫肆虐,機動力之高、戰鬥力之強,令聯盟的人大為驚歎。   同樣也沒人敢說,蒙斯托克的指揮不當,或者配合有問題。   當初突襲西線後方時,獨立軍就參與了那次行動,而且最高指揮是利奇,具體負責指揮作戰的是黛娜。可以說,兩邊的配合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實力絕對佔優的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聯軍,居然被幾萬潰退的瓦雷丁殘餘部隊拖入苦戰,這就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了。   安德森,這個臨時授命的指揮官終於出現在世人目光之中。   他過往經歷全被翻了出來,到了這時大家才知道,原來聯盟還有如此強悍的一位戰將。   隨著一批戰鬥記錄的公開,聯盟開始重新評估瓦雷丁人的實力。雖然戰鬥並不激烈,戰鬥層次也不高,但是瓦雷丁人快速的反應、超群的機動能力,以及安德森羚羊掛角般的指揮手法,令聯盟高層歎為觀止。   戰爭打到現在,節奏明快、進攻如此緊湊的戰鬥,在聯盟還沒有出現過,同盟只有西線大反攻可以與之相比。   當一個人被重新審視時,原本忽略的東西就會被發掘出來。   安德森自創的指揮系統被聯盟各國的軍事觀察員看在眼裡,這套東西很快到了高層手裡。   從弗蘭薩皇帝喬治五世到瓦雷丁帝國統帥科爾薩克,都萬分後悔沒有早點給安德森發揮的餘地。如果這套指揮系統在聯盟形勢大好時出現,或許戰爭的走向不會像現在這樣。   聯盟各國都看重瓦雷丁,但是和當初蒙斯托克的遭遇一樣,聯盟各國派出大量觀察員,卻不肯派出一兵一卒增援瓦雷丁帝國。   冬天過去了,接著春天也過去,到了夏天,在各國關注之下,戰線終於從蒙斯托克推到瓦雷丁領土。   瓦雷丁人開始嘗到戰爭的苦果。   藍天之上,七架「雪雁」正排成人字形朝南方飛。   「雪雁」是為載人而特別設計的飛翼。這種飛翼擁有細長軀幹,那是為了盡可能坐得下更多的人。它的載重量不大,兩噸左右,比「金雕」和「鵜鶘」差了一些,卻因為細長機身,所以乘客數量反而比那兩種飛翼要多。   此刻這七架「雪雁」每架上面都乘坐二十幾個人,他們大多是臨時政府的高官和議會高層的人物。   臨時政府是二月底組建起來的,三月中旬蒙斯托克和帕金頓正式簽訂戰略聯盟條約,讓臨時政府人氣大升。整個三月,臨時政府上上下下所有官員全在為恢復國家機能而忙碌,大量的檔案資料需要整理、大量堆積的公務需要處理。最重要的是必須盡快恢復生產。那些農田再不播種就要錯過時間了,除此之外,北方的工廠也需要陸續開工。   問題有一大堆。農田和工廠的所有權現在早已成了一筆糊塗帳,只能以國家名義徵用農田和工廠,將官司拖到將來。眼前,恢復生產比什麼都重要。   四月是最忙碌的一個月。農民開始播種,工廠終於開工,至於種植些什麼、製造些什麼,全都由臨時政府決定。剛成立的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為此專門頒佈一個戰時強製法令。   到了五月,這項法令的效果已經顯現,蒙斯托克到處是復甦的景象。   只不過復甦速度有快有慢。最快的自然是施泰因,因為毫無人性的加班,四月中旬第一片住宅區就完工了。住在城外帳篷的人終於有了信心,特別是在住宅區裡蹓躂過一圈之後,所有人對未來滿是憧憬。   復甦速度最慢的就是裴內斯。   這不是利奇有意打壓。裴內斯的收入主要來自商業,現在物資全都配給供應,市面上根本沒有可供出售的貨物。以前還有黑市,現在像胖子查理這種黑市商人早在一年前投靠利奇,有他們盯著,新的黑市剛出現就立刻被弄掉。裴內斯的工業又是走尖端路線,現在根本沒人用奢侈品,那些工廠只能關閉。   沒有商業也沒有工業,整座城市空有三百萬人口,卻始終轉不起來。   利奇當然不會容忍這種情況繼續持續。   此刻他正拿著筆在紙上隨手畫著,旁邊攤開一張裴內斯的地圖。   坐在利奇前後左右的人全都偷看他工作。有資格坐在他身邊的人全都是和他關係很近的人物,自然知道利奇打算對裴內斯動手。   「你真的要把政府部門全都遷到郊外去?」   敢在這時打擾利奇的只有利奇的老爸。   利奇連頭都沒抬,只是「嗯」了一聲。   「現在搞這個……有些勞民傷財吧?」   利奇的老爸站在小市民角度看利奇的決定,總感覺不是很舒服。現在很多人只能勉強填飽肚子,政府反倒大興土木,大家嘴裡不敢說什麼,心裡肯定會有怨氣。   「現在裴內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沒有工作,每天靠配給的食物過日子,我現在是給他們賺錢的機會。」   利奇毫不在意地說道。   一月初他前往帕金頓聖國時,不只從蘇珊那裡弄來太古時代的建築技術,同時還弄來一部分政治經濟學方面的資料。   太古時代有一批人專門研究經濟學。經濟在國家實力中佔據的地位很高,到了中後期,甚至呈現「有錢可以擁有一切,有錢可以控制一切」的情況。   當今文明完全不同,因為騎士的存在,當今文明只相信武力的強大,想以經濟作為武器根本不可能,所以蒙斯托克才會是二流墊底的弱國。   正因如此,當今文明在經濟學方面的進展比太古文明緩慢得多。   利奇不想走太古時代的老路,但太古時代有用的東西應該拿來用用。   「這塊行政專區一旦開工,至少可以創造十萬個工作機會。我打算把這些工作給有家庭的人,而且家庭人口多的可以優先考慮。」   利奇說著自己的想法。   他這招很陰險,因為戰爭的緣故,很多青壯年死在戰場上,所以剩下適合工作的成年男子往往背負一大家子的重擔,也就是說,一個工作能夠拴住好幾個人。   利奇不是第一次用這招,在布勃卡他已經玩過這一手,只不過那時他是無意識地這麼做,現在他有了理論支撐,已經知道怎麼把優勢發揮到最大。   利奇的父親只有苦笑。他並不是不知道兒子所說的道理,但他同樣也知道那不是利奇真正的意圖。他更知道,一旦行政專區建立起來,接下來肯定要對政府進行嚴格控管。   利奇的老爸在軍需部待過,清楚政府部門的人以往是如何在日常開支上做手腳的。一扇破門修整一下要兩萬,換一塊樓梯板也要兩、三千,每個月總有大筆的車馬費用要報銷,每個人少則五、六百,多則兩、三千,誰都知道這筆開支是虛的,卻沒人敢管,也沒人願意管。因為有太多人靠著這些錢過活,利益所及的範圍盤根錯節。   自從利奇有了這個計劃以來,私底下不知有多少人偷偷找他商量,希望他能出面阻止。   找他的人不是為了自己拿好處,真正的高層不會在意這點小利,問題他們已經將一些職位許出去了,為的是得到別人支持。   「你不怕得罪人?」   利奇的老爸只能挑明。   「得罪人?」   利奇翻了翻白眼。他得罪的人還少嗎?他得罪的人不只有活人,還有死人。   「老爸,你別去想那些東西。」   利奇一陣冷笑,前共和國政府體系如此臃腫,和當年的幾位創始人有關。他們最初的構想不錯,和他的想法差不多,都是希望讓更多人參與政治事務,以便杜絕權力完全集中在某個人手裡的可能。   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想法是成功的,七個世紀下來,蒙斯托克確實沒有發生過個人獨裁的情況。但是他們也失敗了,因為在蒙斯托克,政治始終是少數人的遊戲。雖然沒有個人獨裁,卻是一群人施行獨裁。   所以利奇打算來一個徹底改變,縮減政府機構的規模,並且設置一個專門機構盯著那些官員。   從今往後,在政府機關工作的人,唯一的目標只能做更大的官,想發財就別想走這條路。   父子倆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上兩條路。   利奇一心想做一個制訂規則的人,利奇的老爸希望的卻是穩定,新的規則和舊的規則肯定會發生衝突,蒙斯托克再也經受不起這樣的劇烈震盪。   對於這兩個人的紛爭,周圍的人都沒有辦法插手,其中以賓得的想法最多。   現在他也算是利奇家裡的人物,其他圈子他已經進不去。   他不知道在這兩個人中,跟著哪個人走對他更有利。一個雖然強勢,但是心思不在政治圈裡,訂好規則之後就會抽身而走,另外一個不會有什麼作為,但是身份擺在那裡,至少可以罩他十幾年。   他苦笑著看向旁邊的妻子。其實這個女人才是他真正的依靠,雖然妻子不會踏足政治圈,但是她和她所屬的商行在今後幾十年裡,都會有著無可替代的影響力。   可惜,他借不了妻子的勢,也不好意思去借。   利奇的表姐並不知道丈夫的想法,她甚至沒注意到利奇和老爸之間的爭論,此刻她正拿著一份表單計算著。   她也是商行主事者之一,權力不在阿麗亞娜之下,而且當初說好,將來在南部設立分部之後,這裡事務全歸她管。   她跟著一起南下就是為了打前鋒。   賓得伸長脖子朝清單看了一眼,他看到妻子在幾個城市的名字上畫圈。   「你不打算把分部設在格拉斯洛伐爾?」   賓得有些意外,那三個名字上確實沒有格拉斯洛伐爾。   「為什麼要放在那裡?那裡又不是交通摳紐,位置有些偏。再說,當初計劃好,那裡將來發展製造業。」   利奇的表姐把手裡的清單推過去說道:「你幫我出主意,哪個比較合適?」   賓得苦笑著在其中一個名字指了一下。他知道妻子嘴裡這樣說,等到他指出來之後,那個城市十有八九會被丟棄。   妻子已經不是以前對他充滿依賴和信任的多情少女,變成一個多疑而自信的少婦,而他則從白馬王子變成吃軟飯的小白臉。   果然,他剛說完就看到妻子點頭,但她的目光卻盯著另外一座城市的名字。   下午三點半左右,前面兩個駕駛員的一個走出來說道:「我們馬上要到了,請大家在各自座位上坐好,並且扣好安全帶。」   這套規矩也是利奇定出來的。他借用太古時代的作法,連安全帶都是學自太古時代中期的式樣。   飛翼的頭部漸漸壓下,穿過雲層時多少有些顛簸,夏季空氣亂流比較嚴重,這種顛簸是免不了的。   顛簸持續五、六分鐘,從窗口已經可以看到下方的跑道。   跑道的盡頭全都是前來迎接的人群。   利奇乘坐的飛翼是第一個降落,其他六架飛翼只能在天空中盤旋。   剛一停穩,舷梯就架好了,第一個走出去的自然是利奇的老爸。   利奇的老爸是復興黨的黨魁,此刻臨時政府完全由復興黨組成,所以身為執政黨首領的他,名義上擁有最高地位。   利奇的老媽勾著丈夫手臂一起往下走,不過她有意無意拖後半個身體。   利奇走在第三個,他一冒出來,底下頓時歡聲雷動。   前來迎接的人當然明白他們真正迎接的是誰。   底下的人不多。此刻的格拉斯洛伐爾沒有多少人口。   當初莫瑞納一戰,整座城市化為廢墟,幾十萬人喪生,格拉斯洛伐爾離莫瑞納極近,而且死在那裡的人很多是格拉斯洛伐爾人,所以格拉斯洛伐爾的居民全都對瓦雷丁人恐懼到極點。防線一失守,格拉斯洛伐爾人全都北逃,整座城市十室九空。現在住在城裡的這些人大部分是從其他地方遷來的,總人口連五萬都不到。   聽著完全不熟悉的口音,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利奇心頭絲毫沒有回家的感覺。這裡已經不是以前熟悉的故鄉,同樣,他也不是以前的那個他。   進城的路上,利奇到處可看到戰爭留下的痕跡,大多是五年前留下的。這五年在瓦雷丁人的佔領下,格拉斯洛伐爾沒有得到修復。   車隊最終停在市政廳大樓的門口。這裡屬於新城區,也是格拉斯洛伐爾市最繁華的區域,當初105小隊駐紮的商業廣場就在離這裡兩個街區的地方。   五年前瓦雷丁人剛打過來時,新城區因為無險可守,再加上地方太大,所以格拉斯洛伐爾防禦指揮部把市民全都遷入老城區,新城區稍微差些的房子,全被拆毀用來構築防禦工事。即使是完好的上等房屋,大門、窗戶、鐵柵欄甚至地板都被拆下來挪作軍用。   現在至少門板都已經裝上了,只是看起來非常簡陋,有些根農是用木條釘成的。窗戶則用木條封死,然後貼上報紙。   在戰爭爆發前,這些都是城裡有錢人住的房子,現在卻像是一堆破爛。   市政廳大樓是少數被完全修復的建築物。   瓦雷丁人佔領格拉斯洛伐爾期間,這裡是佔領軍指揮部,不過所謂的佔領軍,人數最多時也只有一個中隊。   從裴內斯飛到這裡用了七個多小時,對於利奇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但對他的父母來說卻有些累了。   三年多來,老爸和老媽用不著像以前辛苦勞累,生活比戰前安逸許多,所以兩個人居移氣,養移體,身子骨自然變得嬌嫩起來,利奇的老爸在車上就哈欠連連。   按照他們的想法,一到住的地方先休息幾個小時,把晚餐時間往後挪一挪,吃完晚餐之後就睡覺,明天再接待訪客和處理公務。   想得雖好,可惜早在他們決定南下時,很多人已經得到消息,他們從各地趕過來,為的就是見利奇或利奇的老爸。   在市政廳二樓的小客廳裡,老爸坐在正中央的沙發上,老媽側身坐在旁邊。   選擇小客廳而不是大客廳就是因為地方小。在老爸看來,來的人應該知難而退,但他忽略這幫人的臉皮厚度,所以此刻的小客廳擠得滿滿的。   小客廳只有四張沙發,其中一張長沙發已經被利奇的老爸、老媽佔據,另外三張沙發上各坐著一個人。   有資格坐下來的都是和利奇的老爸認識的人。   一個是有過數面之緣的商行老闆。此人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利奇老爸這種小角色不在他的眼裡,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兩者地位完全反過來。說來也有趣,反倒是利奇的老爸對那個老闆有點印象。   另外一個是前預備役的軍官,和利奇的老爸共過事。當初格拉斯洛伐爾陷落時,此人因為受傷而無法北逃,瓦雷丁人來了之後也沒拿他怎樣。現在蒙斯托克人打回來了,這個人身為受過傷的老軍官,又沒有在投降政府裡任職,自然得到重用。   首先開口的是那個名叫德尼瓦納的前預備役軍官。他頗為恭敬地朝利奇的老爸欠了欠身,帶著一絲尷尬說道:「羅伯特先生,我們格拉斯洛伐爾能夠出您這樣的人物,實在是我們所有人的榮幸。」   周圍的那圈人也一邊說著:「是啊,是啊。」   一邊滿臉堆笑地連連點頭。   利奇的老爸無奈地接受眾人的恭維,他最清楚有資格接受這番話的人是他的兒子:他在世人眼裡是一輩子沒出息,最後靠著兒子才能出人頭地的窩囊廢人物。   以前有句嘲諷的話叫做「有好才華,不如有個好爸爸」現在這句話被改成「辛辛苦苦一輩子,不如有個好兒子」正因如此,利奇的老爸感覺渾身不自在,他不管怎麼聽都覺得這些人好像拐彎嘲笑他。   利奇的老媽同樣也有這種感覺,她當然不會說破,只是在旁邊抿嘴偷笑。   那些人圍成一圈恭維半天,德尼瓦納才說出他們的目的。   「聽說,之前在裴內斯時,那些在投降政府裡任職的官員全被抓起來,而且半數以上都被判處死刑……這……這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德尼瓦納問得很小心,他來這裡是受人所托,他本人並不擔心這個問題。   雖然是老實人,德尼瓦納多少有點心眼,他不想為了替別人求情,把自己也捲進去,所以話說得非常和緩。   一看到他想打退堂鼓,旁邊至少有一半的人瞪他。   德尼瓦納被瞪得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這邊也有不少人曾在瓦雷丁人手底下任職,但是你知道,格拉斯洛伐爾這種小地方和裴內斯根本不能比……這裡沒什麼油水……那些在佔領軍手底下的人大多是被逼的。瓦雷丁人要勞力、要糧,他們自己不適合動手,所以逼一些人出來做事,幫他們籌集這些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看利奇老爸的臉色。   利奇的老爸別的不強,涵養功夫好得很。三年來,復興黨內部一連串勾心鬥角,幾乎所有派系都會找人來試探他的意思。一開始他被逼著表過幾次態,因此陷入很多麻煩之中,吃過幾次虧之後,他的臉皮也就變厚了。看到這招無效,那些政客改逼為騙,拿他無意間說的話做文章,上過幾次當之後,利奇的老爸也變聰明了,練成一副天塌不驚的本領。此刻他臉上神情和剛才進門時一模一樣,若不是有呼吸,或許會讓人以為這只是一尊蠟像。   看到德尼瓦納一個人說不通,旁邊的人也插進來。   眾人說詞都差不多,全以瓦雷丁人的蠻橫來說事,那些為佔領軍工作的人被形容成不得已才那麼做,要不然連命都保不了。   利奇的老爸任憑這些人怎麼說,始終如同泥塑木雕一般。   他知道這些人說的有幾分道理,中部和南部的情況確實不同於北部,那些在投降政府任職的官員,確實有不少是被強逼著坐在那個位置上的。   問題是這件事不容易界定,根本沒辦法證明哪些人是被逼著在投降政府任職的,哪些又不是?   更何況那些被逼著當官的人,有不少人一開始挺不自在,但是時間長了,越做越有感覺,越做越有趣味。   看到丈夫裝聾作啞,利奇老媽伸出手搭在丈夫脈搏上,露出一副滿是歉意的神情:「今天我們從裴內斯飛到這裡用了七個多小時,大家都累得不行,再加上最近這段日子公務繁忙,他一直都比較累,身體狀況不是太好,所以現在……」   這話只有她適合說,利奇的老爸自己不能用身體不好作為理由。   先是一個借口將眾人的糾纏擋回去,利奇的老媽又繼續說道:「再說,我們這一次回來只是看看故鄉,看看格拉斯洛伐爾在瓦雷丁人佔領期間經歷怎樣的磨難、我們是否能為格拉斯洛伐爾的重建盡一把力。再說,我的夫雖然領導復興黨,但是他在臨時政府中沒有擔任任何職務,也不合適影響臨時政府的決定。」   隨手輕撥慢轉就將周圍的壓力全都推開,利奇的老媽現在越來越能勝任她的身份了。   能夠做到這樣,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身後有人。   利奇的老媽身後也有智囊團。她的母校並不簡單,雖然沒出過什麼名人,但是名人的妻子或母親卻出了一大堆,再加上她在帕金頓和卡佩奇還結識了一批「夫人」有這麼多人在一旁提點,她的本事節節看漲,利奇的老爸只學會裝聾作啞、只學會保護自己,她卻隱然到了舉重若輕的境界。   利奇老媽的表態無疑替這件事定下基調。   這次南下是為了打前鋒來的,為的是下一階段的重建,指望從這裡得到特赦是絕對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利奇的老媽也暗中點出利奇的老爸管的是黨務,和臨時政府沒有直接關係,所以別人想玩什麼花招也弄不到他的頭上。   被這樣一堵,前來說情的人也沒下嘴的機會。他們就算不甘心白跑一趟,也只能先回去商量,再採取下一步行動。   等到人一走,利奇的老爸長出一口氣。裝聾作啞也是很累的。   「今天虧得你在旁邊說話,要不然……這幫人可以把我磨死。」   利奇的老爸無可奈何地搖頭。   「看你這沒用的模樣!幸好你沒有擔任任何公職,當初讓你這樣做,你還想不通呢!」   利奇的老媽輕哼一聲。在外人面前時她擺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但是關上門之後,她卻是家裡的決策者。   利奇的老爸也沒在意,他已經習慣這種地位。以前就是如此,曾有過一段時間他的地位提高了些,不過當利奇的老媽在卡佩奇、奧摩爾、帕金頓轉了一圈,結識不少朋友,手上又掌握那間商行,回來後家裡的地位又重新變回來。   他沒什麼不適應。老婆不在時,他在復興黨內部的日子也不好過。那段日子復興黨裡龍蛇亂舞,他被人高高架起卻沒一個人真聽他的,他這個黨魁做得也頗為窩囊。和那幫政客的笑裡藏刀比起來,老婆的頤指氣使還算好受一些。   「好吧,就算我沒用,我沒兒子那樣的本事,也不如你長袖善舞。」   利奇的老爸輕歎一聲,他摸了摸唇邊鬍子,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有些老了。   論年紀,他今年才四十多歲,和那幫政客比起來算得上年輕力壯,但是他的心卻挺蒼老。這或許是所有被兒子迅速超越的父親全都有的通病。特別是當自己的一切都是靠兒子得來,心裡更有壓力。   「對了,兒子呢?」   利奇的老爸突然想到有些事要和利奇商量。   「他不耐煩看那些人的嘴臉,趕往前線去了。」   利奇的老媽耳目眾多,自然不是利奇老爸這個孤家寡人可比。   「前線離這邊好幾百公里呢一這裡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他處理……」   利奇的老爸有些急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很清楚,如果兒子不在的話,他這個復興黨黨魁根本什麼都不是。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飛得有多快,『颼』的一下就是幾千公里。從這裡到前線幾百公里的路程,對他來說半個小時可以來回。放心吧,他不會耽誤你的事。」   利奇的老媽毫不在意地說道。   利奇的父親這才想起自己急糊塗了,忘記利奇所用的梭型飛行裝置的速度,他無奈地浮現一絲苦笑。   正如利奇老媽預料的,此刻的利奇早已在前線指揮部了。   他先去德雷達瓦軍隊的指揮部,對方是前來幫忙的,他當然要有所表示。再說利奇確實擔心,如果他去黛娜那邊,會不會就在那裡過夜。   他對於自己的克制能力一向沒什麼信心。   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時,因為朝不保夕,誰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看到第二天的天亮,所以抱著及時行樂的念頭,肆無忌憚地想什麼時候做愛就什麼時候做愛。   但自從成立獨立軍,原105小隊每一個人的身份都確定下來,她們比以前多了幾分顧忌,現在更是變得小心翼翼,因為盯著她們的人實在太多了。   德雷達瓦人的指揮部設在一座山的山頂上,這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一眼望去可以看得很遠,山頂最高處還飄著一個偵察氣球。   遠遠看過去,周圍的山頭只要是高度合適的,幾乎都飄著這種氣球。自從戰爭徹底變成沒有前方和後方的機動戰之後,這些偵察氣球越發顯得重要。   利奇來的路上,那些偵察氣球早已發現他的蹤跡,所以他抵達時,阿羅多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兩個人見面自然用不到客套,對於利奇來說,阿羅多不只是他的好朋友,還是幫助過他的人。要不是那本《刀經》老伯不可能突破瓶頸,他也就不可能練成「光輪斬」更別說之後的「真·光輪斬」鑽進阿羅多帳篷,利奇有些不太適應地看著四周。   這像是一頂遮陽棚,頂上掛著一塊帆布,四周卻是透空的,強勁的山風穿堂而過,刮得桌上那些文件「嘩啦啦」地直響。   這是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習慣。那裡是沙漠,天氣非常炎熱,有風會稍微舒服一些。   利奇朝桌上摸了一把,滿手都是水。   瓦雷丁不是德雷達瓦。這裡也熱,但空氣異常潮濕,山風中夾帶濃重水氣,這樣四面敞開確實涼快,但很快就被潮氣弄得濕透。   「沒辦法,這裡的空氣太潮濕了,不敞開著,裡面像是蒸籠一進入瓦雷丁才一個月,我的身上已經滿身疹子。」   說著阿羅多撩起袖子,只見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斑斑駁駁的紅塊。   「其他人呢?」   利奇皺起眉頭。   「都差不多。」   阿羅多挺無奈地搖頭。   「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先撤到後面……要不然就輪流休假。」   利奇原本打算讓德雷達瓦的軍隊全都撤回去休整,但話到嘴邊連忙改口。如果現在德雷達瓦人走了,所有壓力全都壓在獨立軍和海格特的人馬身上,戰局說不定會變得難以預料。   「我們沒那麼嬌貴。」   阿羅多擺了擺手。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人比較實在,既然拿了那麼多好處,肯定要賣命,這就是他們的想法。至於小小的紅疹他們不怎麼放在眼裡,騎士如果連這點適應能力都沒有就不是騎士了。「你真的過意不去的話,幫我們再建一萬個暖棚。」   阿羅多所說的暖棚是阿麗亞娜管理的商行和德雷達瓦的第一個合作項目,採用的是利奇從蘇珊那裡拿來的無土栽培技術。對於只有沙地、幾乎沒有肥田的昆塔古姆岡特荒漠,這項拔術比什麼東西都誘人。   「沒問題。」   利奇一口答應下來,反正那不是什麼高明技術,要不是缺乏足夠資源,德雷達瓦人完全可以自己來。再說,這種合作對於商行同樣有好處,這些暖棚產生的利益,其中有兩成是屬於商行的。   「最近戰況怎麼樣?」   利奇轉入正題。雖然他每天都能得到詳細戰報,但是再詳細的數據也比不上經歷戰鬥的人的感受。阿羅多又是三位級別最高的指揮官之一,他看到與感受到的東西肯定更多一些。   「看不懂。別說我,就連米哈伊恩前段時間來前線,他也說從沒看過這樣打仗的。軍隊今天在這裡,明天指不定在哪裡,整個兵營都安在輪子上。以前走得再遠也要考慮補給用完怎麼辦?怎麼回來補充物資?現在只要叫一聲,幾個小時之後,那些大鳥直接把你要的東西扔到你頭頂上了。」   阿羅多不停地歎氣。   當初剛來蒙斯托克時,他和他的人全都充滿優越感,覺得蒙斯托克有錢,但實力不怎麼樣。幾個月下來,他們的看法大為改觀,不只感覺到蒙斯托克的軍隊很強,瓦雷丁的軍隊同樣不弱。   更讓他感覺沮喪的是,機動作戰原本是他的老祖宗拿手好戲,也是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的看家本領,但現在蒙斯托克人和瓦雷丁人的打法已經遠遠超越他們的認知。   越適應這種打法,他們越感到苦悶。   這種打法確實好,也適合他們,但這種打法非常費錢,每天消耗的物資讓他看得心疼。   利奇不知道阿羅多看不懂的是這種高消耗的打仗方式。   「以前在西線時,打的不也是機動作戰嗎?」   他問道。   「當然不一樣,雖然看起來差不多,都是比誰的速度更快、反應更迅速,但是地形不同,味道也就變了。你看過荒漠裡的狼怎麼抓岩羊嗎?狼就在後面追,羊在前面跑,看的就是誰的耐力更好、誰能堅持到最後,岩羊還會時不時來個急轉彎,比的就是技巧。」   阿羅多用手一劃四周群山:「這邊到處都是茂密森林,捕獵方式也不一樣。剛來的時候,我看到一隻叫不出名字的大貓在抓兔子,那隻大貓像做賊似的,趴在地上一點點往前挪,離兔子幾米遠才一下子撲出去。我現在琢磨出來了,在這裡打仗也得學這套辦法,就像捉迷藏似的,眼睛要尖、鼻子要靈,前進時要無聲無息,看到目標要閃電撲出,速度越快越好……」   說到這裡,他突然滿臉無奈地垂下頭:「可惜優勢不在我們這邊,這裡的地形我們不熟,打起仗來非常吃虧。」   對於阿羅多的抱怨,利奇一點辦法都沒有。地形不熟只有靠自己摸索,再詳細的軍用地圖也不頂事。   「還有一個大麻煩。那些死老百姓整天扯我們後腿,按照我的性子,早把他們全都給宰了。」   阿羅多怒氣沖沖地說著。   利奇早就聽過類似的話,他來前線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大麻煩。   當初瓦雷丁人在蒙斯托克採用的辦法就是血腥殺戮,佔領區的蒙斯托克人別說是搗亂了,有一點點不聽話的意思就可能被殺。   不只是瓦雷丁帝國這麼做,聯盟幾乎都採取這種做法。   這麼幹的好處就是省力。   身為進攻方,聯盟各國都希望進攻速度越快越好。戰爭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所以他們採用這種做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必須的,是唯一的選擇。   現在輪到同盟做出選擇了。   利奇知道羅索托帝國在西線採用的是同樣的辦法,既是報復,也是為了今後幾年裡容易控制局面。再加上羅索托已經無望長期佔有西線各國,同盟其他主要國家都不允許羅索托這樣做,所以玀索托人也就不在乎殺戮是否會帶來刻骨的仇恨。   在這裡卻不行。不只是因為戰後瓦雷丁將併入蒙斯托克版圖,也因為軍方的殺戮過多,在民眾心頭會籠罩一層陰影。   利奇拍了拍阿羅多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我會到下面去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   「沒用,除非你把他們全都抓起來,要不然他們肯定會繼續搗亂。我們試過壓制,試過軍事管制,也試過安撫,可惜沒有一招管用,那些瓦雷丁人油鹽不進。」   阿羅多感覺利奇只是無用之功。   「把他們全都抓起來容易,可是,讓誰給我們種田?從北方往這邊遷人?那至少要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再說,想熟悉這裡的氣候也不容易,單單這麼炎熱就沒多少人受得了。」   利奇早就想過從本土遷一部分人過來,問題是蒙斯托克重建之後仍舊是共和國,想讓人遷往南方只有靠利益引誘,不能像帝制國家一樣強來。   此外還有一個原因。戰後的蒙斯托克肯定百廢待興,本土還有大量工作等待著勞動力,把人遷往南方種田實在不是一個好的提議。   「蒙斯托克人怕熱的話,不如讓我們的人來這裡種田。」   阿羅多說道。   他原本只是隨口說一句,和利奇在一起時他已經習慣佔些小便宜,但說完之後,他的眼睛反倒亮了起來。   利奇同樣眼睛一亮。   當初和同盟高層談判時,那些外交官全都為戰後能夠吞併瓦雷丁這個宿敵而感到慶幸不已,但現在,大家已經意識到,想吞併瓦雷丁不是那麼容易。   看看過往的歷史,根本沒有使用和平方式讓兩個民族融合的例子,所有的例子都是一方強勢地吞併另一方,整個過程充滿血腥和暴力。   他不想這麼做。如果蒙斯托克是他的,他坐上皇帝的寶座,將來一切都由他的兒子、孫子,世世代代繼承下去,那麼他擔上一個血腥帝王的名頭還情有可原。   為了共和國的利益去背這種罵名,除非傻子才會幹。   正因如此,阿羅多說到將德雷達瓦人遷來種地,利奇腦裡頓時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讓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人過來,為了土地、為了利益,他們肯定會和瓦雷丁人對立。   蒙斯托克人生性怯懦,如果讓他們為了一點利益而和人爭鬥,十個蒙斯托克人至少有六個會選擇退縮。在蒙斯托克人的觀念裡,其他地方也能養活人,說不定還有更好的機會等著,沒必要死守著一塊地方。   換成德雷達瓦人就不同了,這些人生性剽悍,想搶他們的東西,他們絕對會拿命來拼。   利奇沒打算借刀殺人,他只要兩邊相互敵對,這樣瓦雷丁人想要恢復元氣恐怕就難了。   只要二十年的時間,蒙斯托克就可以把瓦雷丁遠遠甩在後面,而且這二十年裡,蒙斯托克可以採用蠶食和掏空的辦法,把瓦雷丁最有價值的資源和北方的肥沃土地全都吞併下來。   「可惜,這裡是世界的最東面,我的國家在最西面……」   阿羅多撓了撓頭,他感覺自己剛才有些頭腦發熱。這裡出產的糧食如果運到德雷達瓦,肯定已經變成天價,運輸費用會是糧食本身價格的好幾倍。   利奇看到阿羅多退縮,反倒有些急了。好在自從成為輝煌騎士之後,他的心境大有提升,這絲焦急沒有顯露在臉上。   「這沒什麼問題。你們的人種植出多少糧食,我們可以全部收購,然後你們直接從周邊國家購買糧食。這邊賣給我們多少糧食,你們在那邊就購買多少糧食,中間部分差價由我們補貼。這樣一來等於是把瓦雷丁的土地搬到德雷達瓦。」   說到這裡,利奇沉思起來。他突然感覺這個想法大有可為,不僅局限於糧食上面。   好半天他才繼續說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我打算聯合帕金頓、卡佩奇和奧摩爾組建一個資源聯盟。戰後南方會有很多國家被吞併、肢解。那裡的土地、資源全是同盟的戰利品,但是那裡畢竟離同盟各國太遠,開發起來不太容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僱傭一些像你們這類國家的人做這件事,你們也可以從中得到一些好處。」   利奇越想越可行,他有把握能把安妮莉亞拉下水。   聯盟各國地處南方,帕金頓聖國又不像羅索托能從西面繞過去,對於那些土地只能乾瞪眼。   相對而言,想要說服奧摩爾和卡佩奇或許有些麻煩,畢竟這雨個國家都和聯盟接壤,可以直接擴展勢力範圍。   不過利奇仍舊有七成把握說服這兩個國家的高層。撇開他和兩國高層的密切關係不說,最關鍵的是這兩個國家本身有一個很大的弱勢——人口不夠。   卡佩奇只是一座城市,原來的勢力範圍只是周邊一百多公里,現在南進西擴,兩個方向同時延伸,地盤已經比以前大了幾十倍,如果再佔更多的地盤只會消化不良。   奧摩爾的情況稍微好一些,不過這個古老帝國的人口出生率一向不怎麼理想,再加上奧摩爾人守舊而戀土,要他們前往南方開拓,恐怕沒幾個人願意。   利奇思索著,阿羅多早已在旁搓著手,他等不及想聯絡大長老米哈伊恩了。   他相信米哈伊恩接到這個消息,肯定會立刻召集各國特使,並且在最短時間裡召開各國會議。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最缺乏的就是土地和資源,所以生活在這片荒漠中的人,對於這兩種東西的渴望程度是外面的人所無法想像的。   而瓦雷丁,這片他腳下踩著的土地富饒到了極點,簡直是俗話說的「地裡流油」的好地方。換成一千幾百年前,他的祖先看到這種土地,肯定是拼著性命不要也會把這個地方佔下來。現在有人主動請他們過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美妙的事。 第二章 敵國掠影   寬敞的馬路,狹窄的人行道,路邊一座座用木頭和竹子搭成的小樓,還有滿街亂躥的人力車,所有這一切都讓利奇感覺有些眼熟。   雖然沒有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那麼大,也沒有市中心那些精緻又氣派的建築物,但這裡和卡斯莫利納外圍的區域簡直一模一樣。連馬路兩邊店舖上掛著的招牌也是如此相似,一樣的顯眼,一樣的凌亂,一樣的千奇百怪。   利奇在十字路口停下,他看到旁邊有一個賣水果釀的小攤子。這東西是將各類水果切成小塊,澆上剛搾出來的甘蔗汁,然後用井水鎮過,滋味沒話說。   不得不承認瓦雷丁人非常懂得享受生活。   他在卡斯莫利納的那段日子雖然每天生活在恐懼之中,但日子過得確實不錯,身邊從來不缺女人,而且各種享受都是一流的。   說到享受,利奇對兩段時光記憶最深。一個就是在帕金頓皇宮裡和安妮莉亞渡過的那段日子,那是連做愛都不需要花力氣,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能得到享受。另外一個就是在卡斯莫利納的日子。   在卡斯莫利納並非只有權貴或有錢人能得到享受,沒什麼錢的人同樣也有享受的辦法。這杯水果釀只要五個銅子,不但口感奇佳,大熱天喝上這麼一杯,一股清涼感從胃裡冒出來,別提有多舒服了。   還有吃海鮮。在卡斯莫利納,幾塊錢可以買一大堆最新鮮的海鮮,買了之後還可以直接扔給旁邊的廚娘,廚娘會翻著花樣烹調,讓你知道享受口福不需要太多花費。   一想起那段日子,利奇不由自主在小攤子旁找了一個石台階坐下。   卡斯莫利納的路邊攤不會準備桌椅,所以旁邊肯定有可以坐的地方,不是這種石台階,就是花壇之類的東西,反正可以讓人坐下來。   這個攤子的生意不錯,旁邊已坐了不少人。   利奇擠在人群之中,他不擔心有人看破他的身份。不管是他還是跟在他身邊的羅拉莉絲,全都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他用縮骨術強行將身體縮下去半尺,連身上肌肉也收進去,所以看起來就是一個營養不良的十六、七歲青少年。他的皮膚用薑黃染了一下,和瓦雷丁人看起來沒什麼兩樣。他還替智腦灌進一些帶塔尼恰省口音的話,讓他可以輕易扮成一個從塔尼恰過來的瓦雷丁人。   至於羅拉莉絲就更用不著擔心,影王家族的後裔全都是變裝大師。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她把自己弄成一個矮胖大媽,皮膚黑黑的,看起來很粗糙,屬於那種別人看了一眼,沒興趣看第二眼的類型。   隨手扔了十個銅子過去,利奇給自己和羅拉莉絲各要了一杯水果釀,他一邊喝,一邊聽旁邊的瓦雷丁人閒聊。   就像當初蒙斯托克承受戰爭之苦時一樣,戰局頹危方的平民百姓最關切的就是戰爭什麼時候能結束?自己的國家還能不能保存下來?除此之外就是大罵那些侵略者。   這和以前他在卡斯莫利納感受的氣氛完全不同。那時瓦雷丁已經佔領蒙斯托克全境,正是最意氣風發的日子,瓦雷丁人從權貴到平民全都指望從戰爭中獲取豐厚的紅利。街頭巷尾談論最多的就是什麼時候到北方看看?什麼地方便宜處理各種戰利品?   利奇正側耳傾聽,只見旁邊一個人輕輕踢了他一腳,說道:「你哪兒的?沒見過你啊。」   那是一個四十出頭,滿臉鬍渣的中年人。這個人的指甲縫沾滿油泥,身上也散發著一股機油昧。   「剛從貢巴過來,聽說這邊日子稍征好過一些。」   利奇說道。   他那嘴裡帶著濃重口音的瓦雷丁話,讓中年人頻時消除心頭疑慮。   中年人本就不是情報部斗的人物,剛才對利奇起疑只不過是看到外鄉人時習慣性的反應。   「你怎麼看得出我不是這裡的人?」   利奇裝作不在意地隨口問道,他肯定要知道答案,幫他化妝的是羅拉莉絲,影王一脈的化妝術怎麼可能失效?   「我是拉車的,這座城也就十來萬人,雖然我不可能一個個都認得,但大致都有個印象:你這張臉一看就感覺陌生。」   那個人沒打算隱蹣,既然把利奇當成自己人,他打開話匣子:「剛才你說貢巴的日子不好過?說來聽聽是怎麼一回事?自從蒙斯托克人打過來之後,路都被封了,消息很閉塞。」   聽到這個人的話,旁邊正閒聊的人全都閉上嘴巴,把注意力轉到這邊。此刻大家都想知道外面的情況。   「貢巴現在成了一個大兵營,城裡有個軍需倉庫,蒙斯托克人的物資全都放在實裡,域的南邊還開闢了一條跑道,每天都有了種鐵皮大鳥飛上飛下。就因為有這些東西,城裡管得可嚴了。」   利奇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他說的全都是真的,說假話萬一被拆穿就不妙了,這些也不是什麼機密,平民消息閉塞,對貢巴的情況所知甚少,但瓦雷丁情報部門卻瞭如指掌,所以也沒有隱蹣的必要「還是我們這裡好,位置有些偏,輪不到這種破事。」   旁邊的一個老農嚷嚷道。   「你們這邊怎麼樣?」   利奇順勢問道。   「還能怎麼樣?」   中年人訕訕地說道:「熬日子唄!」   他歎了口氣。   這聲歎息就像是傳染一樣,引出接二連三的幾聲歎息。   「這邊稍微好一些,羅然蒙斯托克人把大路封了,但是天底下那麼大,他們不可能全都封得過來,只要走小路出城,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至於城裡,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擺攤子的依舊擺攤子,種地的還是種地,我照樣拉我的車。」   中年人沮喪過後又變得淡然。   「我正擔心怎麼才能吃得上飯呢。」   利奇說道。他曾帶著全家遷往裴內斯,也看過很多遷往他鄉的難民。對於這些人來說兩件事最重要,一就是找吃的,而且要一直能夠弄到吃的。二是有地方住,可以很小,有一張床就行,但是頂上必須有屋頂,能夠遮擋風雨,四周必須有牆壁,能夠度過寒冬,還要有一扇關得上的門,用來阻擋小偷和不懷好意的傢伙。   「吃飯?這還不容易嗎?」   周圍的人頓時笑了起來:「出了城,周圍到處都是果樹。想吃得好一些恐怕有些困難,只是填飽肚子絕對沒問題。你還可以摘些果子剁成小塊,弄上一些甘蔗汁賣水果釀……」   中年人的話還沒說完,旁邊擺攤的女人啐了一口,破口大罵:「你這個二毛驢,說什麼不好,勸人家後生搶老娘的生意。」   那女人轉頭朝利奇說道:「我看你也算是一個男人,幾十斤的力氣應該有吧?也像他一樣弄輛車拉著,拉一趟兩個銅子,連本錢都不用。」   「誰說不用本錢?這車不管是租還是買不都要用錢?你才是真正的無本買賣。」   那個中年人笑嘻嘻地說著,不過他多少有點防備,畢竟他不想多一個競爭的同行。   利奇和羅拉莉絲偷偷對望一眼。這是送過來的情報裡所沒有的,情報部門的人不會注意瓦雷丁平民靠什麼過活。   「這也多虧那些蒙斯托克人。」   旁邊的老農開口了,不過他的語氣之中絲毫沒有感謝蒙斯托克人的意思:「以前那些山都是有主的,山上的果子也是有主的,蒙斯托克人來了,那些大老爺們全都往南方逃,這些都成了沒主的東西。」   那個中年人又跳出來逗利奇:「你小子幹過莊稼活沒?會的話,城外沒人耕的農田還有很多,種地也餓不死你。」   老農一瞪眼,不過他沒反對。現在地比人多,他就算眼饞也耕不過來。   「按照這種說法,我們還得感謝蒙斯托克人?」   利奇裝作疑惑地問道。   「你用哪只耳朵聽話的?我們誰說過這樣的話?」   中年人怒了,他沒懷疑利奇這麼說的用意,只以為利奇是順著老農剛才那句話問的。   「雖然我不喜歡那些大老爺,那是一幫蛀蟲,但我畢竟是瓦雷丁人,怎麼可能喜歡那些蒙斯托克人?那是我們仇人。」   老農也連忙補救。   這邊正在說話,突然外圈兩個人拉了拉正在說話的老農,其中一個人還朝著遠處一指。   大家順著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兩個蒙斯托克憲兵正朝著這邊走來。   眾人離開,低下頭去,只有中年人變了一副嘴臉,站起身微弓著腰,堆著笑迎上去,遠遠地問道:「兩位軍爺,要坐車嗎?我這車絕對是城裡最乾淨的,您兩位一起上來,我就算您一個人的錢。」   那兩個憲兵朝著攤子掃了一眼,也沒過來,逕直朝前走去。   一直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盡頭,利奇才朝中年人問道:「不是說他們是仇人嗎?你剛才那樣子就像是看到你爹似的。」   周圍的人頓時哄笑起來。   「那兩個人是你爹,兩個都是。」   中年人罵道。   擺攤的女人在旁邊向利奇解釋:「這叫不得不低頭。當著那些蒙斯托克人的面,沒必要和他們對干,像他這樣點頭哈腰其實也不錯,只要別幫蒙斯托克人做事就可以了。像這個傢伙,別看他剛才像兒子見到爹似的,以前蒙斯托克人上過他的當,有一個送急報的傢伙要坐他的車去南邊哈瑪鎮,他把人拉到十里外的北角,然後扔下人就溜了。」   擺攤子的女人說話時,中年人滿臉得意。   利奇心中暗歎,他總算明白為什麼阿羅多說起瓦雷丁人總是一肚子火氣。   這些人表面點頭哈腰,一轉頭,有機會就使壞。向他們下命令,他們表面上全都服從,一散會,他們把命令全都扔在腦後。   更不用說還有不少人偷偷向瓦雷丁軍隊通風報信,充當瓦雷丁軍隊的眼線,膽子更大一些的甚至找機會破壞道路和其他設施。   「你肯定還要找房子住吧?等一會兒坐我的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不過你得付我車錢。」   中年人顯然看利奇很對胃口,不介意幫個小忙。   利奇立刻將水果漿喝完:「不需要再等,我們馬上就走。」   他見識過太多難民,知道一個真正難民聽到有房子,絕對跑得比什麼都快。   果然,這話一說,中年人眼神中原本還有的一絲不信任也完全消失了。   「那麼我們就走吧,有個地方能安頓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中年人站起身來,將停在路邊的人力車轉個方向,朝著利奇說道:「你們倆是一起的吧?都上來吧。」   「我們在後面跟著就可以了。」   利奇連忙說道。   「你們走得肯定沒我快,上來吧。不過話先說在前頭,你們得給兩份車錢。」   中年人在錢上顯然不打算吃虧。   「我們兩個人……太重了吧?」   利奇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沒關係,三百多斤的胖子我都拉過。」   中年人從人力車旁取出一塊毛巾,擦了擦座位。、利奇和羅拉莉絲也不再堅持,兩個人坐了上去。   中年人拉上車之後跑得飛快,一路上車輛不是很多,偶爾看到幾輛人力車也都沒人坐在後面,這些車伕彼此似乎認識,所以會打聲招呼。   這輛車一直拉到城南那一頭,才緩緩停在一幢小竹樓前面。   在瓦雷丁有很多這樣的竹樓。這種樓大多不高,頂多兩層,用粗毛竹做牆壁,外面再用竹條橫著釘在毛竹上做外牆,透氣又擋雨,所以住在裡面最為涼爽。   不過竹樓容易遭蟲蛀,俗話說:「爺孫的竹樓,幾輩子的木屋。」   就是指竹樓壽命比木屋短得多。在瓦雷丁這種多雨潮濕的地方,一幢竹樓經歷三代人就必須重新翻修,比不上木屋能幾百年住下去,所以住竹樓的大多是不怎麼有錢的人。   「這幢竹樓沒有人住,以前住在這裡的人跟著東家去首都。」   說著他又一指旁邊一條小巷:「巷子那頭有一假鎖匠鋪,你叫人來換一把鎖。至於家俱什麼的我看也沒什麼必要,現在天氣熱,晚上我一直都是睡地板。」   「謝謝您了。」   利奇連忙說道,他和羅拉莉絲下車。   「謝什麼謝?這年頭誰都不容易。」   中年人歎口氣,他拉起人力車朝利奇擺了擺手,沿著馬路跑了下去。   「有沒有打算住上兩天?」   羅拉莉絲笑看著那幢竹樓問道。   「就當是度假,再一次體會瓦雷丁的風情。」   利奇不急著回去,他如果回去的話,肯定會看到老爸一連串求援的消息。當初南下時他已經預料到可能會有一大堆人前來求情。   相比北方眾多的豪門世家,南方的情況要好得多。這裡開發得比較晚,又有瓦雷丁這個世仇大敵,幾百年來不知發生多少場戰爭,那些真正的豪門大戶對於這片土地根本沒興趣。格拉斯洛伐爾上層圈子的那幫人甚至連世家都談不上,頂多稱得上家族,要不要對他們進行打壓其實關係不大。利奇只是不想為了他們而破壞已經建立的規矩罷了。   四天後。   利奇和羅拉莉絲兩個人在這座不起眼的小城市住了四天。在這四天裡,兩個人把整座城兜了個遍,也結識不少人。   因為大家都把利奇當成是從貢巴逃過來的外鄉人,所以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不背著他,四天裡讓他得到不少收穫。   四天後,利奇離開這座城市。   一回來,他立刻前往海格特的前線指揮部,並且把阿羅多和黛娜也叫來。   把帳篷門簾放下,利奇輕吐一口氣:「這幾天,我總算搞清楚問題出在哪裡了。」   海格特和阿羅多的精神都微微一振,他們為這件事傷透腦筋。   黛娜的反應稍微淡然一些,當初分配工作時,那些和征服、佔領有關的事全都歸其他兩路人馬去管。女人天性不喜歡幹這種事,所以她沒有被這些麻煩困擾。   「原因有很多。我和那些瓦雷丁人閒聊時發現,雖然國家都快滅亡了,但是他們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利奇朝阿羅多掃了一樣,有些話用不著多說,大家心裡都明白。   海格特和黛娜肯定聽過類似言論,說蒙斯托克能夠反攻完全是憑借同盟的力量,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在背後給錢給物資,還從德雷達瓦借兵十萬,瓦雷丁卻是毫無外援,全靠自己支撐。   這話聽得讓人吐血,偏偏沒辦法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另一個原因是,這片土地太富饒了,就算政府全部癱瘓,老百姓自給自足也能過活。這裡的農田一年三熟,滿山遍野都是果樹,果子爛掉都沒人摘采。」   利奇偷眼朝阿羅多看去,果然阿羅多直流口水。   「最後一個原因是我沒有想到的。瓦雷丁帝國的等級森嚴,高等階層把下等階層視若螻蟻,我原本以為底下平民應該對此深惡痛絕,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瓦雷丁人不是很在乎這種現狀。」   利奇不由得苦笑,當初他發現這一點時,心中的驚訝簡直難以形容。   三位指揮官裡,阿羅多一臉茫然,他對瓦雷丁和蒙斯托克都不熟悉,唯一知道的是瓦雷丁的土地肥得流油,蒙斯托克則是富得流油。這次他如果不揩一身油水回去,他就不是人。   海格特和黛娜則是沉思中帶著一絲茫然。   「我現在才發現,瓦雷丁帝國的政策和帕金頓非常類似,人與人之間的等級拉得很開,一小群人屬於高等階層,大部分人屬於低等階層。我們以前只看到負面的那些東西,只看到低等階層再怎麼努力也別想爬上去,只看到低等階層的人如果發財,很容易被當成肥豬宰殺。所以瓦雷丁人變得很懶散,缺乏進取心,得過且過。」   利奇說道。   「難道不是嗎?」   海格特怎麼也想不出這裡有什麼好的地方。   「對於有進取心的人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地獄,但對那些已經習慣得過且過的人呢?」   利奇也是剛剛發現這一點。   或許因為他是一個蒙斯托克人,在蒙斯托克,高等階層和低等階層之間還有許多中間階層,雖然想要一步登天幾乎沒什麼可能,除非像他這種後天覺醒並且修煉到輝煌境界。不過,僅僅往上爬一、兩個階層就沒什麼問題了。   習慣這種社會,當然無法理解瓦雷丁人的想法。   「瓦雷丁的高等階層根本看不起平民階層,他們甚至不屑去下等階層的人聚居的地方,所以仗勢欺人的事情很少發生,謂和我們原本以為的完全兩樣。」   利奇已經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誤解,一直以來政府就是這樣宣傳的。   只要一說到瓦雷丁帝國,就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漂亮的平民女孩走在大街上,被權貴子弟看到了立刻會被強搶回家,女孩的父母如果去評理,絕對會被活活打死……   利奇現在明白這只是宣傳,並不全是真的。   這類故事的前半段大多是真的,如果有漂亮的平民女孩敢隨意走在大街上,十有八九會被人看上。不過用搶的太差勁了,只要找上門扔幾萬塊錢,絕對可以買到手。在瓦雷丁,大多數人家會生一堆兒女,一個女兒如果能賣幾萬塊錢,全家人的日子都會變得好過許多。所以現實是,不知有多少平民女孩巴望著自己能被權貴子弟看上。   宣傳和現實的差距,導致現在做決定時,大家的認知出了問題。   之前所有人都認為,只要給瓦雷丁的平民階層足夠好處,只要給他們自由、給他們更多的利益,他們就會接受蒙斯托克的佔領。   問題是,瓦雷丁的平民全都覺得以前的生活不錯,他們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活得很開心。   再說瓦雷丁人從小也接受宣傳,在他們眼裡蒙斯托克才是一個地獄,那裡的人為了生計必須拚命往上爬,誰被踩到底下去,誰就會落入萬丈深淵。待在上面的人怕自己被擠下去,拚命地阻止底下的人爬上來,所以拚命地踩、用力地踩……   利奇不得不承認,這種宣傳不完全虛假,同樣也帶著一些真相。   就像從小生活在蒙斯托克,無法理解瓦雷丁人得過且過的想法一樣,瓦雷丁人同樣也無法理解蒙斯托克人為什麼活得那麼累?   現在他們用以前引誘自己人的那套辦法來誘惑瓦雷丁人,無異於對牛彈琴。   一番解釋下來,海格特和黛娜總算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我們該怎麼辦?按照你的說法,瓦雷丁人根本沒辦法收買,至少這一代人沒有希望了。難道讓他們自生自滅?問題是他們不合作也就算了,還不停搞破壞。」   海格特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這麼頭痛了。   「我只想出一個辦法。和我們在裴內斯用的辦法一樣,把所有瓦雷丁人就近送往幾座城市,然後把城市圍起來。」   利奇歎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雖然這會產生仇恨,但比血流成河要好得多。   「我們沒那麼多人。再說,把一座城市完全用鐵絲網圍起來,要用多少鐵絲網?」   海格特覺得利奇有些異想天開。   「那些城市只是當成一座大監獄來用罷了。瓦雷丁的馬路那麼寬,全部搭滿帳篷可以讓多少人住進去?只要弄幾個小型城市就可以了,最好是幾面臨水的那種,就更省事了。」   利奇在四天裡已經把一切想好了,他甚至連哪幾座城市比較合適都確定下來。只不過這邊畢竟是海格特主事,所以他不急著把所有想法都掏出來。   「食物也好辦,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漫山遍野都是果樹,又是一年三熟。」   黛娜既然這麼說話,表示她完全支持利奇的提議。   「城市四周的密林必須砍光,製造一圈隔離帶。」   阿羅多對搞這一套非常熟悉,當初在走廊地帶他們就是這樣做的。   幾個人七嘴八舌,各自拋出一些想法,一套完整架構漸漸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對於那些試圖逃跑的人怎麼辦?」   海格特問道,他想讓利奇拿主意。   利奇其實不想沾這件事,他提出設置安全區,把周圍分散的瓦雷丁人全都遷往安全區集中關押,已經讓他心裡充滿負罪感。這四天裡,他感覺瓦雷丁人,特別是底層平民其實不難相處。這幫人胸無大志、得過且過,但是換另外一種說法,也可以稱為與世無爭。   看到旁邊的人全都盯著自己,利奇知道推脫不過去,這是他的職責。   「只要不是暴動,小規模的逃跑用不著管。那些逃出來的人如果躲在深山裡就讓他們去,如果跑出來搞破壞,我們的人又不是瞎子、聾子。」   利奇有些話不方便說。現在知道是老百姓在破壞道路和各種設施,所以軍隊動手時有些忌憚,等到安全區設立之後,平民全在安全區裡,不在安全區裡的就不是平民,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   「只有這麼辦了。」   海格特沒有更好辦法,這會讓瓦雷丁人無比仇恨蒙斯托克,不過兩個國家之間早已仇恨深結,根本沒有轉圓餘地。接下來蒙斯托克更要將瓦雷丁滅亡,永遠解除這個大患,什麼樣的仇恨比得上滅國之恨?   「我覺得挺鬱悶,為什麼瓦雷丁人在我們國家那麼輕鬆?大批軟骨頭自己送上門去,想為他們做事,現在輪到我們打過來,卻一個這種人物都看不到。」   海格特重重地歎了一聲。   「還不是為了利益?蒙斯托克階層眾多,地位高一個階層,可以得到的好處就多很多,各個階層之間矛盾重重。而且因為這種狀況存在,蒙斯托克內部的爭鬥要頻繁得多。瓦雷丁人的到來在一些眼光淺薄的人看來,是他們爬到更高階層的最好時機。」   利奇沒辦法形容這些人的愚蠢。   瓦雷丁人如果真的佔領蒙斯托克,肯定會按照瓦雷丁模式徹底改變蒙斯托克,他們不會給那些投靠者一點好處,最後肯定過河拆橋。   利奇實在弄不明白,地方上一些人眼光短淺也就罷了,像赫肖這種厲害人物怎麼也會如此白癡?   利奇對赫肖和亞爾諾這些曾站在政治舞台最顯眼位置的人物,絲毫不敢小看,甚至連已經被處決的包德利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要不是因為戰爭的存在,要不是他的手裡擁有強大武力,可以用武力強行粉碎任何詭計,恐怕結局會是另外一種情況。   所以他不相信赫肖會看不出瓦雷丁人的狼子野心。   或許赫肖另外還準備一手?或許他在聯盟內部還找到另外的靠山?   瓦雷丁夏季清晨經常會有一場小雨,雨過後地上泥濘一片,即便輕騎全都換上輔助橇板,輪子上也裝置增加摩擦的釘輪,前進速度仍舊一下子變得緩慢許多。   三天來他一直都在前線,和前線部隊一起推進。   自從他擔任指揮官以來,他已經很少這樣了。   重新拾起當年的感覺,利奇突然發現這才是一個騎士真正的生活,之前那段日子他整天流連於上層的政治角逐,實在有點誤入歧途。   正如他預料的,老爸天天來信催促,希望他早點回格拉斯洛伐爾,除此之外就是一大堆沒什麼要緊的事情需要他處理。   他對此異常厭煩。這裡的人眼光短淺、私心重,而且臉皮厚,以為這裡是他的故鄉,所以千方百計想得到一些照顧。   說實話,在格拉斯洛伐爾生活了十幾年,他沒感覺到這裡有什麼人對他特別好,僅有幾個還說得過去的同學和朋友都死在莫瑞納,現在整天纏著他家的那些人,以前大部分都不正眼看他和他的父母,他找不出照顧這些人的理由。   他這次回格拉斯洛伐爾本來還有一個想法,就是看看自己生活十幾年的老房子。   可惜到了這裡才知道,瓦雷丁人對他深惡痛絕,所以連他住過的地方也受到特別照顧,那裡早已被拆了,瓦雷丁人還無聊地改成墳地。   知道這件事之後,利奇連最後的一絲興趣也蕩然無存。   至於那些前來拜訪的人,利奇根本不打算搭理他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些人只是土雞瓦狗,當年這些人何嘗不是用同樣眼光看待他們一家?   對這裡的人他沒有一點感情,但對故鄉他還是挺在意的。   所以他早已計劃好怎麼重建格拉斯洛伐爾。   這幾天來每天他都要和那邊聯絡,先期工作進展順利,當初交給表姐的事務已經完成三分之一。   在他的計劃裡,和施泰因一樣,整個過程所有花費都由商行負責。原來的那片老城區將會被推倒重建,按照施泰因模式,重新打造一個全新的城區。   這將作為格拉斯洛伐爾的新城。   他不管原來的那片城區,也不會把新城管理權交給那些土雞瓦狗,所有的權力將會牢牢掌握在商行手裡。   利奇正想著要在前線待多久,什麼時候回格拉斯洛伐爾?突然,耳邊響起一陣尖銳的警報聲,過了片刻,遠處雲層傳來一片輕細的嗡嗡聲。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   利奇打開傳訊通道朝那邊問道。   自從他過來之後,海格特為他準備幾個聯絡員,二十四小時裡至少有一個人守在指揮部的通訊車上,所以利奇想知道任何事情,很快會有答案。   這一次回應速度夠快,五、六秒鐘之後,傳訊通道裡響起其中一個聯絡員的聲音。   「長官,第十一兵團第三中隊遭遇敵方一個中隊的攻擊,交戰之後,敵方又有兩個中隊加入,而且大批飛翼在附近升空。參謀處懷疑那裡可能隱藏一個軍團。」   利奇一聽就明白了,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撞上一個重要目標。   自從開戰以來,一開始兩邊還能玩玩伏擊、突襲之類的戰術,隨著大家越來越熟悉對方的打法,再也沒有什麼漏洞可鑽。   兩邊又盯死對方的偵察騎士,還互相壓制對方的掃瞄網,所以現在兩邊成了瞎子和聾子,現在大部分戰鬥都是這樣無意間撞上之後才發生的。   有大量飛翼足以說明對面至少是一個軍團,而且是主力軍團。   不過這邊也不差,他離海格特的本部不遠,阿羅多的本部離這邊也不到五十公里。   他正想著自己要不要出手,傳訊通道裡響起海格特的聲音:「老弟,飛行兵團離這邊有些遠,你能不能幫一下忙?」   對於海格特的請求,利奇自然沒什麼話說。   撞上瓦雷丁人的中隊離利奇大概有十二公里左右。   對於這種叢林地形來說,十二公里算得上遠,中間隔著七、八座山,還橫著兩條河,就算是騎士想要翻越這段距離,也需要不少時間。   不過從空中走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了。   利奇不敢用反重力裝置,這裡是原始密林,很多樹木已經生長幾百年,幾十公尺高的不在少數,用反重力裝置,他會一頭扎進樹冠裡去。一旦速度達到音速,那些柔軟的樹葉和枝條全會變得和岩石沒什麼兩樣。他不想嘗試「金絲繭」能不能抗住這種攻擊。   沒有反重力裝置的瞬間加速,想飛到高空是一件非常費力的事,幸好現在的利奇已經不同以往,他提前領悟了「界」「界」和前兩個狀態完全不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可以對「界」裡面的某種規則做出有限改變。像羅拉莉絲可以稍微改變光的折射和反射特性,所以她能讓自己的身形難以看清,老協則是把他領悟的刀意融入空間規則之中,所以才能在那部神甲的幫助之下,發出斬斷空間的一刀。   利奇「界」的特性就是控制,可以對所有規則做出輕微改變。此刻他改變的就是空氣流動的規則。   羅拉莉絲自然也跟在後面,她雖然沒本事改變空氣流動的規則,但她的實力遠比利奇高得多,所以速度也不慢。   爬升到一千多公尺的空中,利奇遠遠看到那邊已經打成一片。   天空中數十架飛翼追逐廝殺,大部分是瓦雷丁人的飛翼,只有五、六架是己方的。   所有飛翼都是槳葉推進的類型,現在各國大量製造這類飛翼,此刻在天空中戰鬥的全都是小型飛翼。   聯盟能製造的只有這種小型飛翼。大型的不是造不了,而是那類工廠的規模往往很大,停放大型飛翼的場地也很大,根本沒有辦法隱藏,所以容易被間諜發現,之後招來一通狂轟濫炸。不只是這些製造工廠會被炸成廢墟,連同提供原料的地方也會化為一片火海。   同盟的進攻部隊也會配備一些槳葉推進的小型飛翼,大多用來偵察,偶爾也會用來協助進攻。   這幾架被追得上天無路的飛翼隸屬於第十一兵團,一看到利奇和羅拉莉絲過來,他們拚命往這邊逃。   在後面緊追不捨的瓦雷丁帝國飛翼顯然有些猶豫。   利奇和羅拉莉絲的飛翼沒有槳葉,性能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現在聯盟雖然也製造大量飛翼,但是天空始終掌握在同盟手裡,其中原因就在於同盟的飛行兵團。   在這三年裡,以當初那三十幾個飛行騎士作為骨幹,現在同盟三大帝國和卡佩奇各自都擁有數支飛行兵團。雖然數量不足以取勝,但實力上的差距讓他們佔據絕對上風。   以往瓦雷丁人看到這種飛翼的身影總是會立刻遠遁,但是這一次他們似乎覺得對方才兩架飛翼,看起來比較好欺負,所以猶豫片刻之後就氣勢洶洶地殺過來。   聯盟的飛翼佔據高度優勢,數量也多,立刻四下分散,布成一張巨網。   「我們一人一邊。」   利奇打開傳訊通道對身後的羅拉莉絲說道。   說完話,他猛地一抬機頭,迅速往上爬升。   瓦雷丁的飛翼群在他抬起機頭之前已經開始俯衝,他們很清楚槳葉飛翼和同盟的「游隼」之間的差距。即便有數量優勢也無法彌補這個差距,唯一的辦法只有拿命去拼。   「噠噠噠」的聲音瞬間響徹雲霄,無數箭彈如同雨點般朝利奇的那架飛翼傾瀉而下。   特別是正對著利奇前進方向的那兩架飛翼,根本就是朝他直撞過來。   可惜的是,他們碰到的對手實在太強勁了,就算在一、兩年前,利奇對於這種攻擊也不會在乎,更別說現在了。   只見他那架「游隼」時而側轉,時而翻滾,大部分箭彈被他非常輕易地閃開,即便有一、兩發打在飛翼上也是不重要的部位。更何況每一次被擊中,中彈的部位總是閃起一陣亮光,然後什麼事都沒有了。   這是能量裝甲,現在所有飛翼全都披上能量裝甲,雖然強度無法和戰甲用的能量裝甲相比,但對付箭彈已經夠了。   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利奇沒有急著開火,他的手指一直按在發射鈕上,直到離迎面而來的那架飛翼只有百米距離,他才猛地按下。   兩架飛翼幾乎錯身而過。   利奇射出的箭彈沒有絲毫浪費,全都打在那架飛翼上,勁急的箭彈打在飛翼表面,擦起一溜火星,對方也有能量護甲,這讓利奇很是無奈,以前空中作戰的利器,現在顯得有些無力。   不過這麼近的距離,命中的箭彈數量又多,效果還是有的。   只見那架飛翼的尾部突然冒出一股濃煙,緊接著躕起數公尺長的火花。   能量護盾能夠護得了大部分地方,唯獨飛翼尾部飛速轉動的槳葉是無法護住的盲點,這個部位也就成了致命弱點。   擊落一架敵方飛翼,利奇猛地一個急轉,他的那架飛翼在空中瞬間變形,幾乎完全調了個頭。   原本迎面撞來的幾架飛翼,現在變成屁股對準他。   利奇當然不會錯過這種機會。   此刻在他的眼裡,一切都變得異常緩慢,那幾架飛翼根本不像在飛,而是在爬。   他的手指輕輕按動幾下,飛翼兩側的快炮立刻噴吐出長長火舌,一連串的箭彈疾射而出。這些箭彈在「時間凝滯」的作用下,看起來像是排成一直線的蒼蠅,速度說不上慢,卻也快不到哪裡去。   飛的蒼蠅總比爬要快得多,它們慢慢飛到那幾架敵方飛翼的尾部。   那幾架飛翼的尾部立刻爆炸,冒出滾滾濃煙,而且這次箭彈直接貫穿進去,擊中動力系統,所以其中一架飛翼冒出濃煙之後,「轟」的一聲完全炸開,整架飛翼的後半部全被炸飛了。   這幾架打得挺輕鬆,但是利奇的感覺不怎麼好。   就像那些普通士兵用火炮打戰甲一樣,此刻他也有同樣的無力感。當初非常強悍的武器,現在因為能量裝甲普及而變得非常無力,卻又沒有更好的替代手段。   總不可能追上前去用刀砍吧?   大部分的戰技距離只有幾十公尺,對於空中的戰鬥來說,幾十公尺的距離,一個不小心就會撞在一起。   至於精神穿刺這玩意兒是不分敵我的,這裡還有自己人,底下也有一大堆自己人,他如果用了這招等於兩邊同歸於盡,此刻戰局對己方有利,玩同歸於盡的話,敵人高興還來不及呢。   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增強槍炮威力,但這樣一來,這種能夠對付能量裝甲的槍炮,同樣也能用來對付戰甲,而且普通人也能使用,戰爭模式不可避免又會走回太古時代的老路。   利奇的心裡異常糾結,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取捨?   不過此刻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他沒有忘記這裡是戰場。   他朝著另外幾架瓦雷丁人的飛翼追去。   槳葉推進的飛翼速度始終提不上來,遠距離飛行只能維持在時速四百公里左右,短時間能達到的最高速度頂多六百公里。   這不是技術方面的問題。太古時代槳葉推進的飛行器同樣只有這個水準,原因是時速六百公里左右的時候,槳葉速度已經達到音速,空氣的阻力變得很大,想要再增加速度都會變得異常困難。   所以太古時代最終放棄槳葉推進方式,發展出噴射推進技術。   當初在天之城的聖殿裡,第一次戴上智慧頭冠看到這一幕時,他心中的震驚簡直難以形容。   他不但重現太古時代曾有的飛行技術,還直接跳過早期方式,進入後期的模式。   「御風」與太古時代的噴射技術相比,仍舊有很大的差距,但比起槳葉推進絕對有優勢多了。   那些瓦雷丁人顯然也知道比速度絕對不行,所以那幾架飛翼如同一窩麻雀似的飛散開來。   對於利奇來說,這招讓他鬱悶,他的實力雖然不錯,卻只有一個人,只能追其中一架飛翼。   這越發讓他對「真實分身」充滿期待。   如果他能同時操縱十幾架或幾十架飛翼,天空中的敵人一個都別想逃跑。那也是太古時代後期空戰的主要模式。   轉眼間追上一架飛翼,利奇按動發射鈕,他似乎要將滿肚子鬱悶全都隨著箭彈一起傾瀉出去。   又是一聲轟鳴,這架承受太多鬱悶之氣的飛翼同樣也凌空爆炸。   剩下的瓦雷丁飛翼顯然知道來的兩個人實力太強,不是他們能抗衡的,所以全都四散逃去。   此刻對於瓦雷丁帝國來說,任何戰力都是寶貴的,所以高層早已下令,除非有命令必須死戰不退,要不然一旦發現敵人實力是己方無法對付的,可以自行撤離戰場。   天空中的戰鬥已經結束,地面上的戰鬥仍舊繼續,不過也已到了尾聲。   這就是最近幾個月來大部分戰鬥的特徵。兩邊一旦撞上就立刻開戰,但是戰鬥時間不會太長,因為時間一長,對方法軍到了,戰鬥不可避免會被拖入持久的消耗戰。   瓦雷丁人現在消耗不起,不管是戰甲還是騎士,損失一個就少一個。   黛娜和海格特同樣也不想打消耗戰。兩個人不在乎戰甲的損失,但每犧牲一個騎士都少了一個兄弟姐妹。   阿羅多倒是不在乎消耗,德雷達瓦的人命比較賤,只要上了戰場,他們不會在意生死,至於那些戰甲反正不是他們自己的,更加用不著在乎,問題是他們現在不是在為自己打仗,作為僱傭軍,他們完全沒必要太過拚命。   所以兩邊一旦交手,肯定會在短時間裡結束戰鬥。   這也是海格特拜託利奇出手的原因。如果等到飛行兵團趕到,這邊早已打完了。   果然只過了一刻鐘,瓦雷丁開始後撤。   接下來會是一場追擊戰。在這片叢林中,追擊戰想要有大的收穫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剛見到阿羅多時,阿羅多抱怨的情況。在這片叢林裡戰鬥就像是捉迷藏,偏偏瓦雷丁對地形更加熟悉。再加上他們一旦撤退就會分成小隊四散,對於這招,大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過了一刻鐘左右,海格特的援軍陸續到來。   可惜的是,這些援軍頂多過來打掃戰場,瓦雷丁人早已跑得沒影了。   利奇從空中降落下來。   地面上的情景讓他真正意識到這是戰爭,是殘酷的戰爭。   雖然戰鬥時間非常短暫,但是慘烈程度卻讓人側目。   方圓兩公里的一片林地,此刻沒有一棵直立的樹木,很多樹木甚至連枝葉都被削光了,損毀的戰甲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瓦雷丁人的戰甲幾乎沒有完整的,顯然這些戰甲在戰鬥開始前已經設置自爆的時間。如果他們撤出戰鬥的話,自爆會被解除,而沒有撤出戰鬥的也就意味著重傷者死亡,那麼自爆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後的一招。   這種做法以前在北方、在羅索托的土地上曾經被使用過,那代表一方已經徹底絕望了。   在不遠處,一片樹林被清理出來,所有傷員都被集中在這裡。   因為條件有限,傷員只能直接躺在地上,還好底下鋪了一些樹葉。   隨團軍醫顯得異常忙碌,各個小隊的軍務官也跑過來幫忙。   利奇看著那些咳著血或昏迷不醒的重傷傷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他現在已經把生死看得很淡,但心中總是會有一點感觸。   過了片刻,頭頂上突然響起一片嗡嗡聲。又有飛翼過來了,這次過來的飛翼幾乎擦著樹梢飛,快要靠近這片臨時醫護所時,一側艙門打開,從上面連續跳下幾個人。   他們跳出艙門,背後立刻彈開兩塊翼板,這東西既是用來減緩降落的速度,也可以進行短距離滑翔。當初為了那次西線突襲戰,為了將荒漠聯軍投送到聯盟西線各國的後方,特別設計這種小裝置。   這東西確實有用,那幾個從飛翼上跳下來的人全都穩穩落在地上。   來的人有海格特和阿羅多。   「你們怎麼過來了?現在是黛娜負責指揮?」   利奇走來把他們接進去。   「我肯定要過來看看,聽說死了很多弟兄。」   海格特一臉黯然,遭遇攻擊的是他的人馬,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部下。   海格特當然要先去看那些戰死的騎士。   在另外一頭,一片被專門清理乾淨的樹林裡,那些戰死的騎士被排成一排躺在地上。他們的戰友正在替他們擦去臉上血跡,並且整理他們的遺物。這些都將被送還給他們的家人。   海格特站在那裡呆呆地出神,利奇和阿羅多自然躲封一邊去。接下來海格特還要慰問那些傷員,他們兩個人沒有必要在旁邊。   像戰鬥結束之後慰問傷員之類的事,對一支隊伍的凝聚力非常重要,他們這些外人最好不要摻和進去。   在樹林旁還有一片空地,那裡也堆放許多屍體。全都是瓦雷丁人的屍體,很多已經殘缺不全。   信步走了一圈,利奇停在一排屍體旁邊。   從這些人穿的制服可以看出,全都是他和羅拉莉絲剛才打下來那幾架飛翼的駕駛員,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這些人不是女人就是十四、五歲的孩子。   「瓦雷丁人的後勁不足了。」   阿羅多也看著那些死者,他很清楚把女人和十幾歲大的孩子派上戰場意味什麼。   利奇苦笑一下。他想起當初那段日子,他、瑪格麗特和其他一些人也是在這個年齡上戰場,那時被逼入絕境的是蒙斯托克。   「或許是因為駕駛飛翼用不著什麼實力。」   利奇替瓦雷丁人找了個借口。   「都是你的這個發明,現在頭頂上整天嗡嗡亂響。」   阿羅多低聲抱怨。   利奇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好像沒什麼資格說這話,我聽人說,給你們軍團配備飛翼時,你搶先霸佔一架,而且一開始那段日子,你每天都要在天上飛一個小時,有時候還會在天上大叫好爽。」   被這樣一說,阿羅多有些不好意思,當初他確實有些忘形了。   「好吧,我承認,你搞出的東西都很不錯。這玩意兒製造起來非常容易,沒什麼太複雜的技術,卻能讓人瞬息百里,駕駛它比駕駛輕騎更能讓人有一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實在很對我們的胃口。你知道昆塔古姆岡特的人全都對速度特別著迷。」   「怎麼?又想要東西?」   利奇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這些傢伙太會揩油。   阿羅多知道利奇誤會了,連忙解釋:「不是,米哈伊恩要我告訴你,他已經召開過各國大會,大家對你的提議非常期待,而且米哈伊恩知道你在重建施泰因時用了很多俘虜,他想和你再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   利奇問道。   「你是不是很缺人?特別是缺願意替你幹活的騎士?」   阿羅多反問。   利奇有些異樣地看著阿羅多,雖然是後天覺醒,利奇也知道騎士把榮譽看得比什麼都重,難道德雷達瓦人全都窮瘋了,願意為了錢給別人做苦力?   阿羅多被利奇看得渾身發毛,他知道利奇猜些什麼,連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有沒有想過僱傭女人?」   利奇被說得一愣,不過轉眼間他明白了。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傳統非常重男輕女,女人根本沒有什麼地位,在那片土地上沒有女性騎士。擁有騎士血脈的女人除了生兒育女之外,唯一的職責就是在孩子小的時候,傳授小孩武技。   這些女人同樣修煉鬥氣,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上不了戰場,但操縱那些工程建築用的戰甲卻是綽綽有餘。   「讓女人外出打工養家?」   利奇有些弄不明白,這在蒙斯托克是件很丟臉的事。   「這很正常,我家的店舖不就是我老婆和女兒打理嗎?」   阿羅多毫不在意地說道,顯然他們的風俗和蒙斯托克人的風俗完全不同。   利奇想起來了,他去過阿羅多家,還真是這麼回事。   「當然,一般來說我們不允許這樣,因為這樣以來,她們難免要解除外面的男人。不過在你的手下就沒有問題,你用的全是女人。」   阿羅多繼續說道。   利奇說不出話來。他的名聲還不錯,唯獨在女人這方面有些糟糕,只有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人認為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除了女人還有小孩,不過男孩休息時必須接受訓練。我知道你已經和帕摩爾、卡佩奇商量好了,從兩邊各聘請一批最好的教官,你可別厚此薄彼。」   阿羅多說道。   利奇徹底明白了,說到底這幫傢伙還是打算揩油。   不過揩油歸揩油,這件事本身就是雙贏,他當然沒理由拒絕。 第三章 身後事   連綿大雨沖刷著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的大街小巷,烏雲壓得很低,時不時還會響起一陣雷聲。   此刻的卡斯莫利納已經沒有幾年前歌舞昇平的景象,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很多商店根本沒有開門。原來到處可見的人力車也全消失了,空曠的馬路上來來往往的全都是軍車。   一輛軍車緩緩地駛入城裡,這輛車漫無目的地轉著圈,從北大街一直開到城東面。   安德森靠著車窗靜靜坐著,他看著窗外。   他似乎看到了一絲破敗的氣象。   「還要轉下去嗎?」   負責開車的副官低聲問道。   安德森沒有回答,他現在懶得說話,甚至懶得回答問題。   那個副官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傻傻地繼續開車。   好在他的腦子轉得不慢,很快又有了一點想法,他轉頭說道:「長官,這裡離小姐住的地方已經不遠,您要不要……」   他所說的小姐,是指安德森的老師——凱德內的女兒,同時也是安德森的未婚妻。   果然,這是最好的清醒劑,安德森立刻轉過頭來,他確實渴望著去看看菲兒。   突然他苦笑起來,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同樣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   「算了,直接去統帥部。」   安德森說道,他輕輕拍了拍副官的肩膀:「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差一點迷失了。」   那個副官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車調了個頭。   統帥部仍舊像以往嘈雜,所有軍官都用急促的腳步行走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後面驅趕他們似的。   安德森一進來,所有軍官都朝他立正敬禮。   今時不同往日,裴內斯一戰,三位輝煌騎士一起隕落,瓦雷丁已經沒有幾個輝煌級的人物。再加上之後一連串阻擊戰全都是由安德森指揮。雖然他一直退卻,但是誰都知道能打成這樣非常不容易。   此刻安德森已經是瓦雷丁帝國能拿得出手的僅有幾個將領之一。   可惜這一切都太晚了。   瓦雷丁滅亡在即,這個時候就是給再高的官職也沒人看得上眼,所以安德森的地位雖然迅速提升,卻沒有人嫉妒或不滿。   這一次安德森被召回來述職,很多人都在私底下猜測,帝國高層有意趁這次機會,把他前線指揮的職位正式定下來,這樣他將會成為帝國的第三號人物。   一進統帥部,安德森徑直前往最高統帥科爾薩克的辦公室。   科爾薩克是最忙的一個,他的辦公室外面等候著一大堆人,辦公室裡還有一個軍官正向他報告。   安德森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就開了,裡面那個軍官走出來。   「安德森,你進來。」   科爾薩克招了招手。   其他排隊等候的人不感覺意外,這是理所當然的。   安德森一進去,門關上之後,這間辦公室和外面徹底隔絕開來。   「前線情況怎麼樣?我不想聽那些官樣文章,告訴我,還能支撐幾個月?」   科爾薩克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憔悴。   「最多三個月,我的手裡已經沒什麼人馬了。」   安德森無奈地說道。   從北方,他總共救出來四萬人馬,這裡面還包括一部分二、三線的部隊。這些部隊原本駐守在各個城市防止蒙斯托克人造反,他們的戰鬥力根本不值得期待。但現在就連這樣的騎上也拿不出來了。最近一個月,他一直製造假象了騙敵人,讓他們以為他的手裡仍舊還有足夠人馬,仍舊和他們拼消耗的速度,拼誰能夠堅持得更久。   「如果我再交給你兩個軍團呢?」   科爾薩克繼續問道。   「區別應該不大,他們不是沒有實力在短時間裡消滅我們,只不過他們不想犧牲太大。再加上他們一時間還找不到鞏固後方的辦法。」   安德森說到最後這一點的時候,臉上神情有些不好看。   當初瓦雷丁攻入蒙斯托克時採用的是滅絕手段,敢於反抗的人全都殺光,蒙斯托克現在遇到的麻煩只不過是因為他們不想殺人罷了。   對於當初攻入蒙斯托克時,帝國採納的那種決策,安德森的心裡並不贊同,如果那時沒有結下如此血海深仇,現在或許還有一絲轉圓餘地,但現在不可能了。   「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的人剛得到消息,蒙斯托克人在後方設置了六個安全區,他們把安全區附近城市全都席捲一空,把人遷進安全區裡嚴密看押。也就是說,最後那個麻煩已經不再是麻煩了。」   科爾薩克之所以這樣憔悴就是因為情報部門給他的消息,他當然清楚這意味什麼。   「瓦雷丁已經沒希望了。」   科爾薩克見安德森想安慰,連忙擺手說道:「我現在只想和你說一些真心話。」   安德森不再勸,他很清楚最高統帥說得沒錯,瓦雷丁沒希望了,全面陷落只是時問問題。   三年前帝國雖然獲得勝利,但損失也不小,精銳部隊折損將近一半。那時如果能夠休養生息,或許還能緩過一口氣,可惜帝國緊接著轉去東線,三年的戰爭讓他們擬失慘重,此刻帝國已經和當初的蒙斯托克差不多了。   當初的蒙斯托克至少還有退路,背後有帕金頓聖國的支持。   此刻帝國背後卻什麼人都沒有。聯盟只願意提供物資方面的援助,他們的目的是以瓦雷丁作為試驗場,順便消耗同盟的力量。   「告訴你一件事,這一次讓你回來並不是授予你前線總指揮的職務,我們打算給你的是第一艦隊指揮的職務。」   科爾薩克的話無異於晴空霹靂,震得安德森愣了好半天。   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科爾薩克在準備後事了。   瓦雷丁東面和南面都是海洋,特別是南面,因為氣候溫暖、珊瑚繁殖旺盛,所以到處都是珊瑚礁。   那裡是最好的藏身之處,也是最後的退路。   就像當初蒙斯托克退往北方,瓦雷丁帝國迫於聯盟命令不得不停止進攻,轉而調兵東進,配合聯盟對東線中立各國展開進攻。   帝國大部分領土落到蒙斯托克人手裡之後,東線和中線的反擊十有八九就要開始,到了那個時候同盟肯定無暇管這邊,以蒙斯托克一國之力,連佔領瓦雷丁都會心有餘力不足,更別說出海作戰。   這是一條活路,也是此刻唯一的活路,但是安德森不懂為何這樣安排?   科爾薩克看出安德森的疑惑,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掏出一份文件。   「五年前你還在第三兵團時,曾經在格拉斯洛伐爾作戰過,有人找到這份報告。報告上說你曾經抓過一個女騎士,這個女騎士不是一般人物,為了救她,蒙斯托克特別派出一支救援小隊。救援行動一開始並不成功,其中兩個人也被你抓住了,這些人最後被第三兵團執法隊要走,沒有想到當天晚上她們全都成功逃脫……」   科爾薩克看著安德森。   辦公室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安靜下來,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好半天之後科爾薩克才歎了一聲:「我知道你潛力無限,原本在你成為準輝煌騎士時就應該對你加以重用,但就因為這份報告,對你的晉陞一直被壓下去。」   安德森微微一驚,他不知道這件事。   原本他以為當初做得夠隱秘了,沒有想到情報部門的人仍舊能從一些蛛絲馬跡,推測出當時發生了些什麼。   與此同時,他也已經猜到為什麼他只是被壓制著沒晉陞,卻沒有被送往情報部門接受調查。肯定是他的老師替他做了擔保。   與此同時他也暗自慶幸,他在老師隕落之前突破瓶頸,晉陞成為準輝煌。   如果他只是一個榮譽騎士,帝國絕對不會客氣。   對一個准輝煌騎士,像弗蘭薩帝國這種一流國家或許用不著在乎,但是瓦雷丁沒有幾個輝煌騎士,所以他才會得到額外寬容。   「那個最初被你抓到的女騎士是博斯羅瓦的女兒吧?」   科爾薩克隨手一掃,將那分文件掃進旁邊的廢紙簍裡:「我猜,你第一次和那個人見面應該就是在這個時候。這一次你能夠從裴內斯逃出來,想必是他為了還你這個人情。」   「你為什麼不認為我是同盟的間諜?」   安德森看了一眼那分報告,他猜到裡面肯定有這種懷疑。   「我對你還是有點瞭解的,再說我可以不相信你,但是我無法不相信你的老師凱德內,他看人從沒有看錯過。」   科爾薩克似乎在回憶些什麼。   安德森知道科爾薩克回憶些什麼。他的老師凱德內最擅長的就是識人,瓦雷丁的很多將領都是老師提拔起來的,甚至連眼前這位最高統帥也曾經得到過老師的提攜。   「我知道你對我們在蒙斯托克的做法很不滿。」   科爾薩克真的在說真心話,有些事已經到了不得不挑明的地步:「你應該很瞭解你的老師為人,應該知道他也很反對這樣做,但當時身為前線指揮的他沒有站出來阻止,難道你們沒有想過是為什麼嗎?   「因為阻止不了。在瓦雷丁有太多的人覺得應該這樣做。再者除了這個辦法,他想不出其他辦法能讓蒙斯托克人服從我們。   「你看到了,現在蒙斯托克人也開始採用類似手法。並不是他們想要這樣做,而是不這樣做不行。   「不過,你當時做的那件事倒是給瓦雷丁留下一線生機,至少你和他之間還有一點溝通餘地。   「必須有人為這場戰爭的失敗承擔責任,當初博斯羅瓦就是這樣做的,我至少不會做得比他差。等到我一死,你就是下一任的最高統帥,到了那時你可以和蒙斯托克人談判,我相信那個人會顧念當初和你的交情。」   科爾薩克沒有說投降,因為他不打算對未來進行安排,他死了之後,瓦雷丁的走向將不再由他決定。   「沒必要這樣。據我所知,博斯羅瓦的死是另有隱情。」   安德森勸道,他不認為科爾薩克戰死沙場,戰爭就能結束,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事。   「留一個天階騎士活著,你認為蒙斯托克人會放心嗎?」   科爾薩克說出真正原因。   「現在你跟我一起去皇宮,陛下也有一些事情要托付你。」   科爾薩克站起身來。   此刻的瓦雷丁皇宮同樣充滿一種風雨飄搖的味道。   科爾薩克和安德森抵達時,一個宮廷侍從將他們直接帶到霍華德二世的寢宮裡。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一片哭泣聲,不只是那位皇帝陛下在哭,還有女人和孩子的哭聲。   科爾薩克和安德森微微愣了一下,他們不知這個時候是不是方便進去,沒有想到門居然自動開了。   瓦雷丁帝國的皇帝陛下原本是一個身材臃腫的大胖子,但此刻看起來他已經沒那麼胖了,因為驟然瘦下去的緣故,整個人像是一個破布袋,皮都皺著,而且看起來也很蒼老。   此刻這位陛下坐在床邊榻上,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各抱住他的一條腿哭泣著。在皇帝身邊還有幾個女人,最年長的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雖然不是特別漂亮,但是那高貴氣質令人不敢逼視。另外幾個女人年輕許多,而且一個個美艷動人。那是皇后和妃子們。   看到科爾薩克和安德森進來,皇帝陛下拍了拍膝下的一對兒女。   「你們先出去。」   他輕聲說道。   皇后和幾個妃子拉著公主和皇子退下。   看到她們走遠,霍華德二世朝科爾薩克和安德森點了點頭,也沒有請他們坐下,此刻他已經沒心思管這些禮節。   寢宮的門「匡當」一聲緊緊關閉,而且外面的人遠遠地退開,可以清楚聽到遠去的腳步聲。   「我別無牽掛,只有這兩個孩子的安危最讓我感到擔憂,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帶他們前往南方。」   霍華德二世臉上掛著淚花,此刻的他早已經沒有當初的志得意滿。   安德森知道陛下在托孤。   「我會的。」   他做出承諾。   這不是容易答應的一件事,縱觀歷史,這種世界規模的戰爭中,失敗一方的亡國公主和王子命運大多悲慘。幸運一些的會被軟禁在某個荒僻的山莊裡,終生不能走出小小的庭院,形同囚禁。更多的則是被秘密處決。   霍華德二世點了點頭,他相信安德森的承諾,因為他也和科爾薩克一樣相信凱德內的眼光,被凱德內看重的人絕對不會自食其言。   他同樣也知道這個承諾有多麼沉重。   如果沒有這個承諾,只要首都陷落、他和科爾薩克戰死,安德森接任最高統帥的職務就可以立刻和蒙斯托克提出無條件投降。但是那樣的話,他這對兒女的命運就難以掌控。   所以要遵守這個承諾,安德森只有繼續支撐下去。   「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吧。」   霍華德二世朝科爾薩克說道,他的眼睛向書桌掃了一眼。他現在已經徹底廢了,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科爾薩克走到書桌旁邊,把抽屜整個抽出來,然後從抽屜底下的夾縫裡掏出一個檔案袋。   安德森有些疑惑,不過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是緊張。   他知道每個國家手裡全都扣著一張王牌,卻不知道帝國的王牌是什麼,現在秘密就要揭曉。   檔案袋交到安德森手裡,科爾薩克退到門口,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外面,雖然天階騎士能夠隔絕內外,但比天階騎士高一個等級的人物卻能侵入「界」中。   看到科爾薩克如此神情凝重,安德森感到手裡這份東西,份量沉重到極點。   輕輕地把檔案袋打開,裡面是厚厚的一疊文件。   他只是掃了一眼文件標題,眼睛立刻瞪大。   「鐵血騎士?帝國手裡一直掌握著弗蘭薩人的最高機密?這怎麼可能?」   安德森喃喃自語。   「沒什麼不可能的。當初弗蘭薩不是將一個鐵血兵團駐紮在這裡嗎?後來同盟派了那個人過來,同盟為的是鐵血兵團剛配備的「灰羽毛」超輕型戰甲秘密,他們製造混亂,弄到這種戰甲的殘骸。那時候渾水摸魚,抓來兩個鐵血騎士,情報部門的人從他們嘴裡得到一些東西,我們的研究人員也用他們作為試驗品,破解了一些謎團。」   科爾薩克簡單解釋來龍去脈,這些在文件上並沒有提到。   安德森當然記得那次行動,當初他也被捲入進去,事實上是他發現這個行動的總指揮是利奇。   看到科爾薩克解釋完,那位皇帝陛下輕歎一聲說道:「這其實不是弗蘭薩人搞的那套東西。那套東西我已經拿出去交給同盟,以此換來帕金頓的撤兵。」   安德森恍然大悟。他一直感到奇怪,為什麼當初最高統帥這麼有把握帕金頓聖國會撤兵,原來私底下做的是這個交易。   「你現在拿的是我們自己搞出來的研究成果。」   霍華德二世語氣中充滿惋惜的味道,這些成果出來得太晚,如果早兩年有了這些成果,他的國家未必會敗得如此淒慘:「你應該聽說過各國都有類似的研究項目吧?」   有些事他要交代清楚,這是帝國最後的一線希望,也是他們能和蒙斯托克人談判的底牌,他必須讓安德森知道這些成果的份量,千萬不要賤「賣」了。」   「是的。」   安德森點了點頭,這是秘密,也是公開的秘密,不為人知的只是這些研究進展的程度。   「說到這些研究就要提到血色旌旗,所有這一連串研究的源頭全都是血色旌旗。在那之前,想要提升戰鬥力,除了修煉,就只有提升戰甲的性能,但是血色旌旗的成功卻讓人看到了另外一條路,看到人體本身還有很多未曾發掘的潛能。當年的血色旌旗之亂中,弗蘭薩帝國得到大量好處,他們繼承血色旌旗的遺產,才有了鐵血兵團。其他各國苦苦研究卻始終沒有成功,原因就是大家沒有找到關鍵的地方。」   霍華德二世非常耐心地解釋。   安德森知道瓦雷丁帝國選擇的方向是希望尋找到一種藥劑,用藥劑激發出騎士的潛能。   他隨手翻了翻那分文件,裡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種公式,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堆專有名詞,他的學問不錯,平時也愛看書,卻無法看懂這些東西。   「你看不懂,我和科爾薩克也看不懂,只要有人看得懂就可以了,想給瓦雷丁留住一絲傳承延續的希望,只有靠這東西了。」   這位皇帝陛下既無奈,又顯得有一絲欣慰。當初他若沒有堅持讓科爾薩克冒這個險,恐怕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這就是結合我們的技術和製造鐵血騎士的技術,做出來的最終研究成果?」   安德森當然要問清楚這件事。   這個秘密實在太重大了,他拿回去之後肯定要找一個地方藏好,不可能拿出來給別人看,更不可能召專家解釋其中奧妙,所以他必須盡可能從這兩位口中多知道一些東西。   「不是,不只我們和弗蘭薩帝國的技術,還有蒙斯托克人的研究成果。事實上蒙斯托克人走得比任何一個國家更遠,他們的技術已經接近於完美。」   皇帝歎息著,雖然他們在開戰之後不久就發現這個秘密、雖然他們的間諜很快弄來相關的資料,甚至連一部分主持過項目的蒙斯托克研究人員也投靠過來,而那些技術全都迅速被破譯並恢復,但蒙斯托克人的研究方向是集合各種頂級血脈,製造出最完美的騎士。   從一個胚胎開始,一直成長髮育,最後成人,至少要十幾年的時間,實在太久了。   「這怎麼可能?」   安德森難以相信。   「你應該對蒙斯托克人的研究成果非常熟悉。」   皇帝難得地有了一絲笑容:「我可以告訴你,蒙斯托克人的研究方向是製造純血騎士,他們尋找並集中聖皇和歷代劍聖的血脈,想要製造出最完美的騎士。二十年前他們製造出一個最接近成功的實驗體。」   安德森心頭狂震,他明白皇帝的意思。   「那個人……他有父母……他是後天覺醒者。」   安德森雖然已經猜到答案,但是他仍舊不敢相信。   「還記得蒙斯托克第一次遠距離突襲行動嗎?他們襲擊的是一座秘密研究所,那個秘密研究所就在格拉斯洛伐爾旁邊。就是因為這次襲擊,我們才注意到一些以往忽略的事。事後,我們從投靠過來的研究人員那裡知道,很多他們認為沒有成功的試驗品,最終被送往各個醫院,和生下來就死亡的嬰兒調包。」   回答安德森的是科爾薩克,相關調查都是他一手掌握,連情報部門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此事。   「原來如此。」   安德森稍微有點信心,他和其他認識利奇的人一樣,被利奇那驚人的進步速度刺激得不輕。   「修煉的速度驚人,任何一種功法都能容易練成,可以同時修煉許多種功法,似乎沒有鬥氣損耗的問題,能夠借用外界能量生成一種非常特殊的生物能量,幾乎沒有鬥氣反噬現象,可以在自己身上任意試驗各種功法——最恐怖的是,這種終極完美體可以通過合修的方法,將上面這些好處傳遞給異性。」   科爾薩克古井不波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有些抖動。   只要是騎士,對於這種終極完美體不可能不心動。   「你還忘了一點,終極完美體所傳承的還有聖皇和血色帝皇這兩個人的血脈。他們一個開創戰甲時代,另外一個發現人體潛能。終極完美體肯定也擁有超凡的智力和創造能力。」   這位陛下的心態沒有科爾薩克那麼正面,他的話滿是一股酸味。   兩個人的眼睛同時盯在交給安德森的資料上。   安德森這下明白為什麼陛下和統帥都說,希望他能為瓦雷丁留下一絲延續的生機。只要他們手裡掌握有這項技術就有可能東山再起,萬一他們能製造出一個像利奇這樣的終極完美體,連復興瓦雷丁都有可能。   「我們還可以給蒙斯托克人製造一些麻煩。想必同盟之中有些人已經將蒙斯托克視為潛在威脅,只不過蒙斯托克的崛起是因為有那個人的緣故,被當成特例。如果他們知道這不是特例,而是某種技術所造成的結果,蒙斯托克很可能還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那樣的人,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選擇?」   這位皇帝仍舊沒有忘記拖人下水。   料爾薩克和安德森都沉默不語,他們不喜歡這種做法,但現在任何能給蒙斯托克和同盟之間製造裂縫的手段,對於瓦雷丁來說都會增加一線生機。   謠言像是長了翅膀似的到處亂飛,只是幾天工夫,同盟和聯盟所有國家都已經聽說,當代最偉大的天才、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少年,居然是實驗室裡的產物。   利奇因為身處前線,所以消息有些閉塞。原本聽到消息會立刻告訴他的那些人,這一次都不想刺激他,結果是利奇去阿羅多營地時,才從阿羅多這個大剌剌的傢伙口中知道此事。   阿羅多一臉欣然地拍著利奇肩膀,連聲說著:「老弟,以前我不願意承認,不過我確實挺嫉妒你,你的修煉速度實在是太驚人了。現在我不嫉妒了,原來你是從試管裡出來的,是歷代最強者的組合體,有這種根底,你不厲害才怪。」   利奇乍然聽到這話,首先一驚。好在他早就有了準備,這個秘密總有一天會公諸於眾,震驚過後是煩悶。   阿羅多根本不知道利奇的心情,仍舊說道:「我現在知道以前錯了,錢就是實力,有錢可以造戰甲、可以造飛翼、可以拼消耗,還可以製造像你這樣的傢伙。你們的技術要是早幾年搞出來,像你這種傢伙多造幾個,別說瓦雷丁,恐怕連弗蘭薩帝國也被掃平了。」   這番話越發讓利奇感到煩悶。連這個傢伙都有如此想法,用不著說其他人了。   讓利奇感到慶幸的是,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高層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既然他們之前選擇合作,謠言的用處想必不會太大。   不過對於利奇來說,真正令他感到頭痛的是他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的父母。   躲肯定是躲不過去的。   這件事拖延越久,情況只會越糟糕。正因如此,他不得不連夜趕回格拉斯洛伐爾。   一見到老爸老媽,利奇就感到一絲異樣,他知道老爸老媽肯定已經聽說那些謠傳。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會是以為我們……相信那些話吧?」   利奇的老媽看到利奇回來,立刻閃爍其詞地問道。   「前線進展得怎麼樣了?你們肯定打得很順利吧?要不然瓦雷丁人也用不著做這種無聊的事,以為製造這種謠言就會讓我們動搖。你這樣急急匆匆趕回來就是中了他們的計策。」   老爸一臉憤怒地說道。   利奇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看得出老爸老媽嘴上說不相信那些謠言,實際上他們心裡已經動搖了。   「前線的進展挺順利,瓦雷丁人就那麼多兵力,只要計算他們的損失就可以猜到他們已經離窮途末路不遠,冬天之前應該可以打到卡斯莫利納。我們都希望能在年底結束這邊的戰事。」   利奇想不出其他的話,只能順著老爸的話題說下去:「這邊的情況怎麼樣?還是有那麼多人整天纏著你?」   這個話題顯然沒有那麼尷尬,利奇的老爸苦笑著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政客大多沒皮沒臉,他們不達目的不肯罷休。還好有你媽幫我擋駕。」   「老爸,你其實用不著順著他們。你看過阿麗亞娜的計劃,應該知道我們要搞的東西和這些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是完全另起爐灶。」   利奇順勢和父親重新拉近距離。   「人情難卻,好在我們馬上要去裴內斯。恐怕在十年之內,沒有機會再回來。」   老爸一如既往地選擇逃避。反正年底就要大選,取消臨時政府,確立第一屆政府。   大選其實只是走走程序,政府裡幾個主要職位已經確定下來,總統位置由利奇的老爸來坐。對於這一點根本沒有人反對。   總統的任期是四年,最多能連任三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利奇的老爸一定可以連任。這時老爸的秘書走進來,他和利奇打個招呼,然後轉頭對利奇的老爸說道:「先生,時間到了。」   「我有兩個會議要開。」   老爸向利奇解釋。   對於利奇來說這是一件好事,這種尷尬話題最好別和老爸、老媽一起說。他原本打算各個攻破,先做好老媽的工作。   他相信女人比較感性,那些謠言雖然列出很多證明,但是裡面一大串的技術名詞對於老媽來說,想讓她們理解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看著老爸出門,利奇把門一關,拉了一張椅子坐在老媽身邊。   「媽,我知道最近那些謠言讓你們兩個人受到不小的傷害……」   利奇剛一開口,老媽就伸出一根手指封住他的嘴。   老媽的神情看起來是那麼哀傷,卻又閃爍著母性的光彩。   「那不是謠言,我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   老媽輕歎一聲,她輕輕地摟住利奇的脖頸,將他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上。   這動作很曖昧,但利奇偏偏沒有任何性的反應,他只是感覺到一絲溫情。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在一些事情上是很細心的,自己生的孩子怎麼可能弄錯?那個孩子剛剛生下來時,我看過一眼。他生出來的時候皮膚已經發紫了。接生的大夫說,讓護士替孩子洗一下澡,不過我從她們的神情之中已經知道,那個孩子恐怕活不下來。」   老媽停住了嘴,她的聲音微微帶著一些哭泣。   好半天之後她才止住哭聲,繼續說道:「晚上你被送過來,雖然你們有著相同髮色,但你看起來長得很飽滿。雖然我是第一次生產,但在學校時有同學懷孕過,我們私底下幫她接生,還輪流幫她照顧孩子,所以剛剛出生的孩子是什麼模樣,我非常清楚。護士送過來的你明顯不是剛生下來的。我還隱約聽到有兩個護士在說悄悄話,她們說有個孩子沒有救活,原因是營養不良造成早產。」   「我從來不知道這些。」   利奇愣愣地說道。   「我說過,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比較粗心。不只是你,你爸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突然老媽卡了一下,她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微微有些羞澀地說:「他也不是一點沒有發現。你長到七、八歲的時候,相貌和他一點都不像,所以……所以他曾經懷疑你不是他的兒子,以為我有外遇。」   說到這裡,老媽輕歎一聲:「他這樣冤枉我,我自然是惱了,那是我們結婚之後第一次口角,也是唯二次口角。我堅持你長得像我,兒子像母親是天經地義的事,你爸一肚子悶氣,跑出去喝了一晚的酒。本來我以為這個家完了,擔心這個家拆散之後,怎麼和你相依為命。沒有想到你爸回來之後向我道歉,從此之後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老媽越說越悲傷:「我知道他其實沒有想通,他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我,我和他結婚是他虧欠了我。」   利奇默然無語,他一直感覺老爸窩囊,而且遇到事情喜歡採用鴕鳥政策,把腦袋往沙子裡一埋,原來根源在這裡。   他越發感到對不起老爸。   「我覺得老爸對我不錯,沒覺得我是野種。」   利奇輕聲問道。   「那當然,我拉他去了教堂,在上帝面前發誓我絕對沒有背叛他,絕對沒有過其他男人。」   老媽突然噗哧一笑:「不過,我沒有說你絕對是他的兒子。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樣,非常粗心。」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利奇感覺到心頭暖暖的。   「一開始的幾天不是這樣,那時我甚至不願意給你餵奶,後來乳房脹得太難受才讓你吸奶,餵著餵著,我就有了母親的感覺。再加上那時的你確實很可愛,之後就沒有什麼差別。或許是下意識的,我讓自己忘記那些事。」   老媽歎息一聲。   「你是我的媽媽,永遠都是我的媽媽。」   利奇喃喃自語,他抱緊老媽。   曾經籠罩在利奇心頭的那絲恐懼已經煙消雲散,此刻他終於發現,對於真相他不在乎,他怕的只是失去自我。   他怕的是自己不再是利奇,而是一個類似編號25736的東西。   身為利奇的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著平凡但快樂的過去、有父母和家庭、有著應該有的一切。   「老爸怎麼辦?」   利奇現在擔心的是老爸那邊。   「用不著管他。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粗心的同時,神經也比較粗。再說……」   老媽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會把腦袋插到沙子裡去,這樣什麼事都沒有了。」   利奇也笑了起來,有時逃避也是不錯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第四章 對策和風向   在施泰因那間被廢棄的瞭望哨裡,利奇靜靜躺在床墊上,他的身邊圍攏著105小隊的大部分成員。   因為那些謠言,他連夜趕回施泰因,現在的他根本沒心思管前線的事。   105小隊的成員也全都扔下手裡工作趕來。   當然也有沒來的人。黛娜仍舊在前線,三姐妹也在,此刻戰鬥還在繼續,她們都要統領自己的人馬,根本脫身不得。不過諾拉趕回來,她在之前的戰鬥中受了點傷,至少要養一個星期左右。   「你們幫我想個辦法,怎麼盡可能降低這件事的影響。」   利奇感到很頭痛。   所有人將目光轉向嘉利、莉娜和翠絲麗,其他人都不擅長出謀劃策。   第一個開口的是嘉利,她淡淡地說道:「如果這真的是謠言就好了,更糟糕的是,當初我們前往格拉斯洛伐爾摧毀的那座秘密研究所,就是進行這項實驗的基地。」   她轉頭看了利奇一眼:「你是不是裡面的一員,我不是很清楚,因為當初下命令的人根本沒有告訴我這些。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派我們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你有關,更不知道他們手裡掌握什麼資料?」   大家的目光轉到翠絲麗身上。當初那次行動,翠絲麗正式加入105小隊,最後進入檔案室的只有她和嘉利兩個人,她可能知道些什麼。   「別看我,我只知道這和蒙斯托克正在進行純血騎士計劃有關。當初我只是被告知,需要潛入取得某幾個編號的檔案,除此之外就是將那裡徹底摧毀。」   翠絲麗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她來這裡之前已經和奧摩爾聯絡過,當年那次行動是頂級機密,但時隔幾年早已沒有保密的價值。   「這裡還有誰知道此事?」   玫琳朝底下掃了一眼。   莉娜舉了舉手:「我是自己猜出來的,後來我把猜測告訴他。」   她朝利奇看去。   「我也知道這件事,因為,我也是實驗體。」   向來很少說話的諾拉,這次居然在一旁答道。   105小隊的人裡有人感覺驚訝,不過也有人不在意,她們已經從不同管道知道諾拉的身份。   「那些研究資料最終都到了什麼人的手裡?」   嘉利看著翠絲麗,當初她把那個皮箱交給翠絲麗,之後的事情和她無關,所以她也不知道那個皮箱的下落。   「三大帝國和卡佩奇全都複製一份,他們還帶走了一部分研究人員。不過據我所知,有一部分研究人員落在瓦雷丁人手裡,之後又有一些和項目有關的人員投到瓦雷丁那邊。」   翠絲麗原本的工作帶有情報人員的性質,所以她知道的秘密遠比其他人多。   事實上,這類事知道得最多的是羅拉莉絲,可是這次偏偏不合適問她。   「也就是說,同盟高層已經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   嘉利稍微感覺到一點安慰。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同盟以為蒙斯托克手裡仍舊掌握這方面的資料。   懷璧其罪不是只在個人身上發生,國家也會這樣。現在的蒙斯托克太過弱小,手裡如果掌握別人垂涎的東西,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意外。   如果此刻她們手裡能夠拿出這些資料,嘉利也不擔心了,頂多就是把東西交出來,順便做幾筆交易。問題是她對此一無所知,當初這項實驗雖然名義上屬於軍方管轄,實際上軍方根本沒有辦法插手,戰爭爆發之後有段時間非常混亂,那個項目根本沒人管,所以連埃爾文都對此沒有瞭解。   「這樣的話問題還不大,瓦雷丁人想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只要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不開口,其他國家就算對我們有所企圖也一點用處都沒有。」   玫琳說道。   不只是她,其他人的心情也一下子放鬆許多。   「我看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我不覺得這次瓦雷丁人只是為了給我們添麻煩,所以才散播這些謠言,他們肯定有其他企圖。」   莉娜畢竟從小就在高層圈子裡長大的,她對政治比嘉利要敏感得多。   「可能他們的手裡掌握什麼東西,所以待價而沽。」   翠絲麗憑借直覺做出這個判斷。   其他人沒什麼反應,唯獨利奇心頭一動。   他想起安妮莉亞曾經提過,帕金頓之所以撤回那些援兵是因為和瓦雷丁人做了一筆交易,交易的內容是製造鐵血騎士的技術。   從安妮莉亞口吻之中,聽得出她對這項技術不太看重,她更想將來打破弗蘭薩帝國時,從弗蘭薩人手裡得到更加完整、更加高超的技術。   此刻瓦雷丁人突然拋出純血騎士計劃,難道在誘惑聯盟?還是暗示他們手裡還有其他東西?   「現在需要的是對策,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玫琳把話題拉回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半天翠絲麗突然說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我和妮絲已經突破瓶頸,晉陞到輝煌級,妮絲的運氣比我好,她連續突破兩個關卡,現在已經是輝煌騎士。我仍舊是准輝煌,還要經歷一次突破,莉娜、玫琳,你們應該也差不多到時候了,諾拉,我覺得你也可以試一試,一旦你們同時突破瓶頸,這邊就有六個輝煌騎士。如果我們同時在公眾場合出現,肯定會非常吸引目光。」   「那是肯定的,但我懷疑這是不是有好處。」   莉娜顯然有些反對。   「擁有製造純血騎士的技術已經夠讓人眼紅,現在又出現大量製造輝煌騎士的技術,不知道其他國家會怎麼想?」   嘉利似乎也有些反對。   大家其實明白,翠絲麗打算用後面這個消息沖淡前面那個消息的影響力。   兩者的震撼強度都差不多,全都是能大量製造高階騎士。   輝煌騎士就是一道門檻。從輝煌到天階並沒有瓶頸,問題是這道門檻太難過了,大多數人都被堵在這裡。能跨過這道門檻的人,十有八九年紀已經大了,身體狀況比不上年輕的時候,修煉的效率也迅速衰減,難以到達天階。利奇能夠快速製造輝煌騎士,只要在四十歲之前踏足輝煌境界,基本上肯定能晉陞天階。   至於製造純血騎士就更恐怖了,等於製造出大量的聖級強者。   這兩種技術,前者立竿見影,能夠迅速成型。後者雖然需要比較長的時間,但是終點更高。很難說哪種技術更誘惑人。   唯一不同的是,公開前者的話,承受壓力的是105小隊所有成員,而後者的壓力全都落在利奇一個人身上。   「我覺得可行,戰爭的方式已經變了,將來是高階騎士的天下。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都已經表明,他們打算順應潮流,所以只可能和我們合作,而不是殺人滅口。我們拋出一些東西讓別人看,反倒可以震懾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順便讓國內一些人看清現實。」   玫琳難得地選擇翠絲麗的建議。   她知道嘉利和莉娜考慮的是大局,相對而言她更在乎利奇的感受。   這時只說過一句話的諾拉,突然朝闌蒂看了一眼,說道:「你們好像忘了一個關鍵。合修的效率一開始不是很高,是從蘭蒂突然間能轉化外界能量之後,才變得不可思議。」   被諾拉一提醒,眾人才想起此事。   「你可以把幾個小女朋友也拉進來,或許她們也會產生類似的變異。」   莉娜似笑非笑地對利奇說道,她所說的小女朋友指的是艾米麗她們。   利奇的三群女人裡,艾米麗和阿麗亞娜已經和解,兩邊有很多地方在進行合作,唯獨這邊和她們始終無法融合在一起。   莉娜的玩笑不無藉這個機會彌合關係的用意。   雖有幾分玩笑的味道,利奇權衡利弊之下,最後還是決定這樣做。   幾天之後恰是月圓之日。   還沒有入夜,女騎士們早早做好準備。   這一次不只那些女騎士參加,利奇把艾米麗、金妮、索菲和英格瑞也帶來。   其他人沒什麼可說的,只有金妮最為活躍,登上瞭望哨之後,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看看那邊。   因為晚上要做愛,女人們後面的那個洞眼肯定也要用,所以晚餐不能吃,要不然必須等到完全消化之後才能開始,就得等到十點鐘之後了。   天色剛黑下來,女人們開始脫衣服,轉眼間一屋子的人都變得赤條條的。   金妮這個小妖精閒不住,她捏了捏莉娜的胸脯,又捏了捏了莉娜的屁股,然後笑道:「沒我的軟。」   利奇的女人裡,騎士大多修煉過「金絲繭」原本堅硬的肌肉變得異常綿軟,但不能和艾米麗、金妮她們比,那才是真正的軟如綿、柔若凝脂,一把捏上去,立刻五個手指印留在上面。   莉娜是個不肯吃虧的女人,她朝著金妮的陰部摸了一把。   金妮頓時跳起。她那裡腫得厲害,再加上以前被注射過稀釋之後的淫藥,所以摸了一下立刻有反應,感到又痛又癢。   「好了,別鬧了。」   妮絲拿著一罐油膏走來,看著金妮,一指地上的墊子:「趴金妮倒也聽話,立刻乖乖趴在墊子上。   不只是她一個人趴下來,其他女人也趴了下來。   妮絲用一根像狗尾草一樣的小毛刷,蘸著油膏將每個女人裡裡外外都塗抹一遍,然後把罐子和小毛刷交給翠絲麗。她從來不讓別人碰她,連利奇都不行,只有翠絲麗可以這麼做。   女騎士們對於這套早已習慣,藥力漸漸發散,她們頂多身體微微有些發熱,皮膚的顏色變得深了起來,底下開始分泌出黏稠淫液,順著大腿往下流淌。   艾米麗、金妮她們有些受不了,除了英格瑞以前嘗過這種滋味,而且是雙倍劑量的,所以還承受得住,其餘三個女孩全蜷縮著身體渾身顫抖,連趴都趴不住了。利奇早就準備好了,他的身形一晃,原本是一個人,突然間一分為二,緊接著又是身形一晃,兩個人變成四個人,之後又變成八個,十六個……   瞭望哨上轉眼間擠滿人。和翠絲麗、妮絲突破瓶頸的時候一樣,這次也是兩個利奇伺候一個女人。   所有女人只有翠絲麗和妮絲嘗過這種滋味,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嘗試。   那幾個女騎士還好一些,艾米麗、金妮、索菲和英格瑞就感覺難以承受了。   以前一個利奇就讓她們吃不消,必須幾個女人一起上,現在居然要一個人對付兩個利奇。   「要死了……要死了……這一次絕對死定了……嗯……啊!」   金妮神志恍惚地哀叫。   和上次一樣,這一次也沒有一個女人能分辨得清哪個利奇是真的?   但不同的是,此刻利奇的意識不在任何一個分身上,也不在本體上,而是游離於整個瞭望哨裡。   這是他從師傅黛娜小姐那裡學來的能力,可以將意識和身體分離。要不然疊加起來的強烈快感肯定讓他支撐不住。   此刻的感覺讓他難以形容,他好像變成一個旁觀者,下面的一切似乎和他根本沒有關係,又好像變成一個淫慾的精靈,正享受此刻極度淫亂的氣氛。   突然,他感覺到一陣精神力的異常波動,像是平靜湖水中投下一顆石子,湖面上頓時蕩起——圈圈的漣漪。   定睛看去,只見索菲渾身赤紅,身體一陣陣地發抖,她顯然已經達到高潮。   索菲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青澀的小女孩,她現在二十歲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味道,不過她的承受能力仍舊像以前一樣差。   高潮的刺激讓她的身體變得僵硬,她的眼睛往上翻著,嘴裡發出「呵呵」的輕響,一陣陣劇烈的精神波動在房間裡來迴盪漾。   突然,原本紊亂的精神波動化為一個精神力漩渦,附近的月光被漩渦捲進去,然後聚攏成一束。   那束月光轉眼間消失在索菲體內。   原本插著索菲的兩個分身一陣抖動,身影頓時變淡幾分。   當初和翠絲麗、妮絲合修時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身影的變淡是因為構成這兩個分身的鬥氣被強行吸走的緣故。   上一次,利奇沒有發現其中奧秘,這一次他終於看到了?這邊剛落,那邊又起,這一次達到高潮的是艾米麗。   和索菲相比,艾米麗的承受能力稍微好一些,她的精神力強度也更好,所以引起的精神力震盪顯得更為劇烈。   利奇等待著精神力漩堝的再次出現,直覺告訴他,這是連蘇珊都不知道的人類奧秘。   人體擁有眾多未解開的奧秘,即便是太古時代,在這個領域的探索也只是剛剛開始。而且太古文明走的是另外一條路,對於精神力方面的奧秘研究得不是很深入。   當代文明不是太古文明的傳承延續,鬥氣和念力全是太古時代不曾有的東西。   精神力漩渦再次出現,在那一瞬間,利奇進入「時間凝滯」的狀態。   在意識離體時使用「時間凝滯」四周顯得格外清晰。   讓利奇感到驚詫的一幕出現了,即便在「時間凝滯」作用之下,精神力漩渦的旋轉速度也快得驚人,在他看過的東西裡,好像只有光擁有類似的速度。   月光被牽引過來,再次收成一束,這就是剛才看過的那一幕。   然後那束月光被漩渦吞噬,吞噬的過程仍舊是瞬間完成,即便在「時間凝滯」的狀態下,利奇也沒有看清那束月光怎麼消失的?又去了哪裡?   這時他想起來了,他讓艾米麗她們過來,為的是想要試試她們之中是否有人能像蘭蒂那樣,激發體內的騎士血脈,並且擁有將外界能量轉化為異種能量的能力?   雖然意識已經脫離身體,利奇仍舊能感應到艾米麗體內的那兩縷鬥氣。鬥氣一開始集束成絲,但是很快就散開了。   他有些不明白當初蘭蒂是怎麼成功的?   他只記得當初完全是誤打誤撞,事先沒有想過會出現那種狀況。   轉移到金妮的身上,利奇感應著金妮體內狀況。   他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金妮的體內已經有一絲鬥氣流轉起來,只不過這絲鬥氣一邊流轉,一邊散失,還達不到激活騎士血脈的要求。   他正想著的時候,突然旁邊又是一陣精神波動。   不過這次的精神波動和剛才金妮、艾米麗高潮時的精神波動完全兩樣。   如果說剛才的精神波動如同石子扔進湖水所蕩起的漣漪,那麼這次就是拍岸的浪花,一浪接著一浪,力量很大,但卻分散。   利奇轉眼看去,原來這一次是玫琳。   說來也奇怪,自從生過孩子,玫琳的身體變得異常敏感,非常容易高潮。   一看到這種情況,利奇的意識立刻往下一合,瞬間融入其中一個分身之中。   這是他擁有的新能力。   剛一合併,他感覺性器被緊緊吸住,四周肉壁又溫又軟,像是一隻小手在那裡輕輕按捏。   玫琳的身體快速聳動著,那對妙乳急速地晃來晃去,她身上的肉也輕輕地波動著,樣子看起來異常淫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   和當初翠絲麗、妮絲一樣,她的身上浮現光紋,她的光紋猶如葉脈,密密麻麻將身體完全包裹起來,還有無數光絲在身體四周浮動著,變換成各種各樣的形態。   這一次月光並非被收攏成束,而是像被吸附過去,堆沙子似的一層接著一層堆了上去。   一看到這種情景,利奇立刻知道,105小隊又要多一個輝煌級的成員。   匆匆一個月過去了,105小隊又多了四個輝煌騎士,不只是莉娜、玫琳和諾拉突破兩重瓶頸,連翠絲麗也突破剩下的一重瓶頸。   兩個星期之後,同盟各國的聯合會議即將召開。   每年七月下旬都會召開這種會議,以往都是給同盟各國打氣,說些類似「勝利肯定屬於我們,困難即將過去」的話,但今年的情況完全不同。   去年年底開始的西線反攻、今年年初西線和蒙斯托克兩路進擊,戰局已經完全扭轉。最重要的是聯盟已經分裂,西線各國的叛出對於聯盟是一個巨大打擊。   所以這次的大會,商量的話題肯定是對聯盟發起全面反攻。   更何況在過去一年裡,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不斷冒出來,新的技術、新的戰術不斷湧現,大型飛翼、空中集群作戰、超遠距離打擊、仙女龍4型、未來的全新戰甲系統,還有最近剛傳出來的純血騎士計劃。   各國高層被一連串新事物搞得暈頭轉向,與此同時又非常擔心自己的國家會跟不上潮流,被遠遠地甩在後面。   所以,這次的聯合會議還沒有開始,各國已開始私下溝通,無數的連橫合縱已在進行,還有大量不為人知的交易。   到得比較早的全是一些距離遠的國家,比如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他們以往是被無視的角色,但是這次,許多國家的特使早早過來打招呼了。   有風光的自然也有失落的。以往總是最晚到的羅索托帝國,現在早早到了,但是羅索托的特使住的地方冷冷清清,甚至在公眾場合出現時,羅索托特使的身邊也不會有太多的人。   離會議召開還有三天,蒙斯托克的使節團終於到達,這一次來了十幾個人,為了迎接他們,帕金頓聖國安排了九輛車。   車隊還沒有到,迎接的儀仗隊已經排了出來。這一次和年初時利奇過來的那次不同,這一次是重大會議,所以迎接的儀式要法大得多。   負責迎接的人也和上一次不同。各國特使也來了,這些人全都是老資格的外交家,他們的眼睛都毒得很。   這些人站的位置也很講究,和蒙斯托克走得比較近的國家的人全都站在一起,他們離下車的地方比較近,像羅索托帝國的人就躲得遠遠的,他們不是來迎接蒙斯托克的使節團,而是來看風向的。   三點鐘左右,安妮莉亞女皇和密斯拉公主帶著一群帕金頓重要人物走出來。   人群中響起一陣驚歎之聲。   這就是第一個信號。   「這個接待規格夠高,女皇都出來了。」   「好像只有奧摩爾、卡佩奇和羅索托的使節團得到這種禮遇。看來傳聞是真的,蒙斯托克很快會繼卡佩奇之後,進入同盟決策圈。」   「我實在看不出蒙斯托克哪裡有這種資格?反攻開始之前,他們只有七萬多人馬,這半年打下來,聽說他們又折損了一萬多人,那些騎士的實力又不怎麼樣。」   「你那是老黃歷了,憑他們最近搞出來的那些東西,實力就不簡單,更別說那些傳聞。如果蒙斯托克人的手裡真的掌握製造純血騎士的技術,他們的潛力可不得了。」   「你認為傳聞是不是真的?」   「聽說那個人已經是輝煌騎士,二十歲的輝煌騎士,你以前聽說過嗎?而且他還練成了『光輪斬』和『金剛』。再看看他搞出來的那些東西,飛行技術、戰甲技術,一般騎士哪有如此多才多藝?他給我的感覺和聖皇、血色帝皇實在太像,所以說他是各種血脈的集合體,我絕對相信。」   「問題是,不知道這種技術的成功率有多大?這種試驗需要花費的時間太長了,再說,從他的經歷來看,他原本應該被當做失敗品放棄的,用了十五年的時間才因意外而覺醒。蒙斯托克不可能只搞出他一個實驗品,肯定還有大量的人造人,卻沒有聽說過第二個這麼厲害的。」   「但你同樣沒辦法否認,不會再有第二個這種怪物出現。」   「是啊,我也贊成這個觀點。這樣的人不需要太多,出一個就已經很可怕了。剛才不是有人提過,那位給人的感覺和聖皇、血色帝皇有幾分相似嗎?一個聖皇創造騎士時代,並且讓帕金頓千年繁盛,一個血色帝皇製造了血色旌旗的恐怖,開創人體試驗的先河。這種人一個就很可怕了,有兩個的話,連帕金頓都要發抖。」   這群特使正說話的時候,遠處傳來長號的聲音,那是車隊即將到達的信號。   所有的人都打起精神。過了片刻,車隊到了。   蒙斯托克的使節團規模頗為龐大,所以車隊很長。   第一輛車停下之後,從車上下來的是利奇本人。第二輛車下來的是嘉利、莉娜、翠絲麗和妮絲。第三輛車下來的是玫琳、諾拉、埃爾文和坎貝爾。第四輛車上下來的是卡隆……   像排座位一樣,在正式場合任何一個舉動都包含無數涵義。   看到一大群女人排在埃爾文、坎貝爾和卡隆這三位老輝煌級的人物前面,底下不少人心裡有些不以為然。   很多人感覺利奇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   利奇的好色非常有名,這是他身上最大的污點,甚至連最近傳聞他是人工製造出來的純血騎士,也比不上這個污點來的讓人詬病。但像現在這樣,確實有些明目張膽得過分了些。   私底下很多人都在猜想,可能是這段日子一切都太順了,以至於利奇變得利令智昏。   這時不知是誰輕呼一聲:「不可能啊一怎麼全都是輝煌騎士……那幾個女人也是輝煌騎士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輕呼,頓時引起一片騷動。   各國特使有一半是普通人,但他們身邊不缺高階騎士,另外一半就像利奇一樣,本身是實力不差的騎士。剛才完全沒有注意,現在被人一提醒,自然一個個都發現其中奧妙。   廣場上響起一片吸氣聲。   六名輝煌騎士並不稀奇。   以前的蒙斯托克只是二流墊底的國家,也擁有五名輝煌級的人物,像瓦雷丁這樣二流中上游的國家,更是有七位輝煌騎士和一位天階騎士。   問題是這麼年輕的輝煌騎士,連帕金頓也不會有太多。   再加上她們全都是傳聞之中赫赫有名的105小隊成員,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首先想到的是,蒙斯托克已經擁有大量製造輝煌騎士的技術。   如同嘉利她們說的,各國特使緊接著想到,不久的將來這些輝煌騎士都會成為天階,甚至出現一、兩個聖級人物都不是毫無可能。   和六個輝煌騎士比起來,六個天階騎士就有些可怕。除了帕金頓聖國,即便是頂級強國,天階騎士的數量也不會很多。   「還有人懷疑蒙斯托克崛起嗎?」   剛才在爭論的那群特使裡,有人輕聲笑了起來。   原本喜歡唱反調貶低蒙斯托克的那幾個人,現在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擁有製造純血騎士的傳聞現在還不能肯定真假,而且就算是真的,想要再製造出一批純血騎士,至少要十幾年以後才能見效。   但眼前蒙斯托克人顯露出已經擁有大量製造輝煌騎士的能力,意義完全不同。   只要能夠大量製造輝煌騎士,哪怕蒙斯托克只剩下一萬人馬也照樣有資格擠進一流國家的行列。至於將來的發展更是讓人無法想像。   「105小隊的人進階速度一向都是很快的,現在沒有進階的那幾個人有四個在前線,你們看著吧!再過一、兩年,剩下的幾個人肯定也能達到輝煌等級。」   說這話的人對105小隊有點研究。   而更有研究的人自然知道在105小隊外圍,利奇還有一支近衛隊,那是他非常寵愛的一幫女人。這些女人現在大多成了榮譽騎士,她們十有八九將會是下一批進階輝煌的人物。   「那個女人有點奇怪,她給人的感覺與眾不同。」   一位特使指著諾拉說道。   他身邊的人自然有瞭解105小隊的,很快有人答道:「那個女人叫諾拉,她是一名偵察騎士。以前是世界上唯一榮譽級的偵察騎士,現在成了唯一輝煌級的偵察騎士。」   「她給人的感覺有些奇怪,很像那些即將踏足天階的人。不會那麼厲害吧?剛成為輝煌騎士就立刻挑戰天階?也太瘋狂了。」   能夠看透諾拉奧妙的肯定是一個騎士,而且是天階騎士。天階騎士一般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居然會發出如此震驚之詞,可見對他們的衝擊有多大。   對於騎士來說,諾拉的異常最讓他們在意,但對大部分特使來說,蒙斯托克使節團的組成結構大有名堂。   問題最大的就是翠絲麗。   誰都知道翠絲麗是奧摩爾帝國的天才少女,以往這種場合她會選擇迴避,但是這次她卻是以蒙斯托克使節團的成員出現,很值得玩味。   大家都在猜測翠絲麗的出現,是否代表奧摩爾帝國的意思,105小隊裡還有一個伍茲海德的後裔,所以蒙斯托克有可能和奧摩爾帝國秘密結盟。   同樣,105小隊裡還有一名聖皇血裔,而蒙斯托克原本就親帕金頓,所以在大家看來,這兩個國家之間也可能有問題。   至於卡佩奇就更不用說了。利奇是劍聖馬克斯的繼承人,這已是公認的一件事,而且利奇現在正準備施行的政策,還有他設計和建造的施泰因,都被人認為在學習卡佩奇的經驗。   這一切讓人浮想聯翩,讓人聯想到一個新的同盟正在組建當中。   此刻最感到鬱悶和恐懼的無疑是羅索托帝國的特使。因為他所屬的國家已經被踢出局了。   利奇一直關注四周的人的反應。   各國特使的反應讓他非常滿意,那正是他所需要的。   和上次一樣,他被安排在捨圖爾宮,各國特使全都被安排在這裡。   從對他的安排,各國特使同樣也看出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的份量。   和上次不同,利奇一行被安排在五樓。   頂樓屬於奧摩爾、卡佩奇和羅索托的使節團,雖然大家知道羅索托人在同盟內部已經沒有往日的權柄風光,但是他們的位置還在。   蒙斯托克雖然在五樓,但全體使節團全都住進來,這和其他國家不同。其他國家只有特使和主要副手有資格住在這裡。   這是只有奧摩爾、卡佩奇和羅索托能夠擁有的特權。由此可以看出蒙斯托克在同盟之中所處的地位。   利奇住在東南側的那排房子裡。那裡相對僻靜,樓上住的是奧摩爾使節團,中間有一條獨立樓梯相連。顯然在安排房間時,帕金頓人煞費苦心。   果然,利奇剛把行李放下來,樓上有人下來了。   來的人是卡洛斯皇帝陛下和大叔。   看到這兩位出現,利奇大吃一驚,因為兩國使節團成員裡沒有他們的名字,再說他原本以為大叔應該在前線盯著,防止弗蘭薩帝國狗急跳牆。   「前線沒問題吧?」   利奇問道。   「放心,弗蘭薩人現在需要時間。他們正在施行一項計劃,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們不敢做出任何挑釁的舉動。」   大叔胸有成竹。   對於這一點,利奇沒什麼可懷疑的。   就像戰爭一開始時,同盟的局勢不妙,所以有很多人把寶押在聯盟的勝利上,向對方通風報信,現在風水輪流轉,聯盟經常有高官和這邊聯絡,他們主動提供許多情報。   「尼古拉來了嗎?」   利奇問道。   「放心,你不會看到那個冤家對頭的。」   大叔拍了拍利奇的肩膀。   「看起來這次會議不太尋常啊?」   利奇看到這兩位時,已經有了異樣感覺。   聯合會議頂多就是討論接下來同盟的動向。利奇還聽說女皇陛下打算把年初被他打亂的會議重新接續下去,公開最新戰法、公開空中力量在戰爭中的運用效果,甚至公開那兩部新式靈甲的存在。   這些對於同盟的其他國家來說確實是很重要的大事,但對奧摩爾和卡佩奇來說,不值得讓這兩位專門來一趟。   利奇靈機一動,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你們打算動手了?」   卡洛斯老頭和大叔都笑而不答,顯然默認了。   「肯定是西斯羅或畢克拿這兩個國家中的一個已經打算投降。」   利奇知道如果不是這個理由的話,這兩位絕對不敢冒險。   「知道瞞不過你。畢克拿共和國和東線二十六個國家已經派出特使,表示願意無條件投降。」   大叔的臉上滿是微笑。   「這裡面不包括瓦雷丁。」   卡洛斯老頭知道利奇最在意什麼,所以他特意加了這一句。「這件事最好保密。帕金頓的人馬正在秘密調動,物資也需要花時間籌措,所以正式簽署投降書可能要等到秋季,對弗蘭薩發起全面進攻更要等到冬季,甚至明年春天。」   「沒想到這麼順利。」   利奇感到有些意外。   「這要多虧你們,蒙斯托克剛攻入瓦雷丁時沒有採用報復的做法,這讓聯盟的國家感覺比較放心。」   大叔解釋其中原因。   「糟糕!」   利奇一拍大腿,他現在已經讓海格特籌備那些「安全區」不知道會不會讓東線的國家退縮。   「放心,我剛才說過,多虧了你們。」   大叔知道利奇為何感到糟糕:「瓦雷丁人自己找不自在,這怨不得別人。再說,只有懷柔的手段,東線各國會產生僥倖心理,所以之前的半年裡他們始終在觀望,等到你採用『安全區』的做法之後,他們感覺如果時間繼續拖延下去,我們有可能會失去耐心,將來也會採用類似做法,所以他們才派出秘密特使。」   利奇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有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居然替同盟解決一個天大難題。   「還有一件事也要找你。」   大叔說出這次的來意。   「別告訴我和純血騎士計劃有關,這段時間我最煩這個話題。」   利奇很少在大叔面前表現得如此不客氣。   「放心,我們對這種捕風捉影的事不感興趣。」   大叔當然要說兩句好聽的。   事實上,三大帝國和卡佩奇早在幾年前已經恢復這種實驗,只不過沒有人真的在意這項實驗。因為利奇當初是被當成失敗品放棄的,顯然這項實驗離成功還遠得很。再加上這個實驗的週期實在長了一些,有了利奇這個例子,所有的實驗體至少要養到十五、六歲才能知道成功與否,顯然不怎麼實際。   所以帕金頓和奧摩爾更在意利奇身上的血脈。反正這個傢伙對女人來者不拒,想得到他的血脈不是困難的事。   「還記得年初時,安妮莉亞提過瓦雷丁和她做的那筆交易嗎?現在已經有點眉目了。」   卡洛斯老頭說道。   「是瓦雷丁人竊取的鐵血騎士技術?」   利奇總算明白這兩位為什麼趕過來了。   雖然在不久的未來,戰爭將會是高階騎士表演的舞台,但像鐵血騎士這樣的低階存在,仍然會有些許立足之地。至少他們可以用同歸於盡的戰法,對高階騎士構成威脅。 第五章 剩餘價值   聯合會議正在召開,利奇這位蒙斯托克的正職特使卻沒有參加會議,代替他的是嘉利。此刻他正在皇宮裡。   翡翠宮外的草坪上,利奇坐在尼古拉四世以前坐的位置上,他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手裡的文件。   同樣的文件卡洛斯老頭和大叔的手裡也有。   這些文件是瓦雷丁人從弗蘭薩帝國那裡偷來的鐵血騎士秘密。   「這些都已經測試過了嗎?」   卡洛斯老頭一邊看,一邊問道。   「技術是真的,也確實有用,不過偷來的畢竟是偷來的,比不上弗蘭薩帝國原版的爆裂鬥氣,更別說現在最新那批鐵血騎士所使用的功法了。」   其實用不著女皇陛下解釋,包括利奇在內的三個人都已知道這一點。這份報告上有瓦雷丁帝國的研究人員對他們研發出來的辦法的評價。從前面的數據上也能看得出,瓦雷丁人製造出來的鐵血騎士確實比不上弗蘭薩人最初的鐵血騎士,不只是持續時間短,而且速度的增幅也沒有那麼驚人。   弗蘭薩人的鐵血騎士一秒鐘能跑六十公尺,連續完成三十次擊刺。   利奇雖然能一招之間發出數十個「真空光輪」卻做不到一招之中斬出數十刀,能斬出十五、六刀已是極限。他身為輝煌騎士都做不到瞬間發出四十刀,可見鐵血騎士的速度有多麼變態。   而一般的騎士就算修煉的武技以速度見長,擅長連擊,如迪蒂家祖傳的「細雨十連環」修煉到極致也只能一招十擊,碰上鐵血騎士只有死路一條。鐵血騎士的速度已經突破人體極限。   瓦雷丁製造出來的鐵血騎士完全是水貨,最成功的幾個,一秒鐘也只能跑四十公尺,能夠擊刺二十下左右。   不過這份資料倒是為大家指出一條路。   弗蘭薩人成功的關鍵是他們透過電擊的方法,讓電流在循環通道裡流轉。   這有點像聖級強者們的鬥氣流轉方式。聖級強者突破瓶頸時,或是借外力,或是靠本身實力,鬥氣化為能量流。   羅拉莉絲就是這樣,當初她突破瓶頸時,風雲突變、電閃雷鳴,她抵抗雷擊的同時,也將雷電引入體內,那時在旁邊看熱鬧的利奇因靠得太近被捲進去,最終因禍得福,體內鬥氣和雷電相融。   鐵血騎士的奧秘顯然是靠外力模擬出這種狀況。   所謂的爆裂鬥氣就是將鬥,氣和電流瞬間相融,電流讓鬥氣流轉的速度一下子提升到每秒數百公里,鬥氣強度也被增幅幾十倍。後者和利奇、蘭蒂轉化外界能量為異種生物能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這條循環線路異常凶險,居然要穿過腎臟和心臟。   如果只是鬥氣也就算了,一想到融入鬥氣之中的電流也會穿過這兩個重要器官,利奇感覺不寒而慄。   「鬥氣循環的走向應該不會有差別,差距肯定在聚集鬥氣和養護鬥氣的環節。除此之外,這上面還提到鐵血騎士每天都需要進行調製,那兩個被俘虜的鐵血騎士顯然不知道這種調製到底有什麼用處。」   大叔是第一個看完這些東西的人,他首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利奇是行動派,他將體內鬥氣按照上面所寫的方法運轉,不過他不敢完全按著那條線路走,到了腎臟和心臟這兩個地方,他用「透」的方式將鬥氣打散,滲入兩個臟器之中,然後從另外一頭重新凝聚成束。   所有走五臟六腑的功法都是用這種辦法。   一圈流轉下來,他已經有了感覺。   身上的肌肉全都劇烈地跳動起來,而且他的體溫正迅速升高,心頭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這東西畢竟有些危險,沒有搞清楚之前,還是別在自己身上嘗試為好。」   大叔在旁邊勸告,別人感覺不出利奇的異常,他卻察覺到了。   「沒事,我只是走一遍看看。」   利奇散去了流轉的那絲鬥氣。   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鬥氣循環一旦建立就沒有辦法再消除,但他卻可以。   「你難道沒發現?鬥氣經過的路線,很多和人體中的一些腺體有關?騎士的功法,外練皮膚,內練筋骨,練到高深之處還會涉及五臟六腑、血液、骨髓,但對身上的腺體卻很少觸及,那東西太靈敏。」   卡洛斯老頭在一旁搖頭。他是騎士,雖然實力不高,但奧摩爾皇室的收藏非常豐富,所以他的見識不在另外兩個人之下。   「本來我不太在意這份東西,但是情報部門給了我一份報告,上面提到弗闌薩人現在正策劃一項非常瘋狂的計劃:他們打算把半數以上的兵團都改造成鐵血兵團,想用這種辦法和我們進行最後一搏。」   安妮莉亞說出了她將卡洛斯和馬克斯從前線請到這裡來的原因。   這是說給利奇聽的,那兩位在過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這種功法似乎是一種風屬性功法……怎麼普及?」   利奇感覺有些奇怪,就算弗蘭薩人有這種魄力,想重新修煉一種功法,並且要達到可以運用的程度,恐怕不是短時間裡能做到的。   另外三位朝他微微一笑。   大叔低聲提醒一句:「你忘了自己搞出來的『神王功』?」   利奇頓時恍然大悟。   「神王功」有好幾種版本,最初的版本被散播得很廣,三大帝國和卡佩奇都得過,獨立軍也在用,海格特的手裡也有一套復本,後來前往德雷達瓦時,米哈伊恩也拿走一套。   利奇實在有些記不清這套功法到底送過多少人。以聯盟的情報收集能力,能夠弄到最初版本的「神王功」並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最初版本的「神王功」只有水、火、風這三系,也就是說,只要不是修煉土系功法的騎士都可以容易地轉修「神王功」原來修煉的鬥氣轉修「神王功」之後,會被一分為三。   一身鬥氣在短短幾個星期裡變成三成風屬性的鬥氣,雖然很虧,但比重新修煉一種風屬性的功法要有效率得多。   至於剩下那部分修煉土系功法的騎士,十個裡有九個是重裝防禦者,他們的特徵就是速度慢、注重防禦力,駕馭重型戰甲,用兩面巨盾作為武器。想讓他們成為鐵血騎士簡直是笑話。   「我們也製造鐵血騎士的話,最後結果將是兩邊的鮮血全都流乾。」   大叔長歎一聲,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女皇陛下問道。三個人裡面她雖是女的,反倒更顯得果決和剛毅。   辦法當然有,現在新式靈甲已經測試完成,其他人的靈甲正在製造之中,一旦大量的新式靈甲被製造出來,數以百計駕馭靈甲的天階騎士出現在戰場上,再多的鐵血騎士也只不過是渣。   不過這種戰術沒有經過驗證,就連新式靈甲都沒有在戰場上測試過,所以把賭注全都押在上面實在太過冒險。   「這幾個月裡,比斯、瓦爾塔、馬蘇迪爾和索菲亞全都在為改良這種功法而絞盡腦汁。他們已經有了一點成果,但是不太理想,所以才請你們過來,有你們四個人幫忙,或許情況會好一些。」   女皇朝大叔和利奇看了看。   之前她說的那四個人,比斯、瓦爾塔、馬蘇迪爾全都是帕金頓老牌的聖級強者,索菲亞是新的聖級強者,而她所說的「再多四個人幫忙」除了此刻在這裡的利奇和大叔,顯然還包括老伯和羅拉莉絲。   能夠和這些聖級強者相提並論,利奇相當受寵若驚。   聯合會議仍持續召開,但利奇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和大叔、老伯一起住在皇宮裡。   這個地方最多的就是沒人住的宮殿。安妮莉亞為他們每人準備一座宮殿,這幾座宮殿全都臨近皇家圖書館,以往想要看一眼都難如登天的「力量之書」現在任由他們隨意翻閱。   此刻利奇手邊有大量資料,不只是各國匯總過來有關鐵血騎士的情報,也有帕金頓聖國的聖級強者半年來的研究成果。   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總是比較容易有所收穫。   瓦雷丁帝國就是因為有了那兩個鐵血騎士,所以他們才解開許多謎團,讓始終無所進展的人體潛能研究得到突破性的進步。   同樣也因為有瓦雷丁人提供的資料,帕金頓的那三位聖級強者才能在短短半年裡對那些功法進行改進。如果在以往,肯定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   和其他人比起來,利奇又有一些別人所沒有的優勢:「空靈之體」讓他可以隨意在自己身上進行任何實驗。   而且他會的東西很雜,不只對功法方面有研究,還精通戰甲設計。弗蘭薩帝國的鐵血兵團不只是鐵血騎士那麼簡單,鐵血騎士所使用的戰甲也全是特製的,專門和功法相配合。   最重要的是,他的背後有蘇珊這個強力外援。   蘇珊雖然對功法之類的東西所知甚少,但她擁有太古時代人體研究的很多資料,當代文明對人體研究只局限在器官和人體組織結構的層面,太古時代研究的卻是基因。   將用來和蘇珊聯絡的頭箍從頭頂上拿下來,利奇取過旁邊的人體結構圖,上面掛著許多紅色細線。   這些細線猶如一棵大樹,從會陰開始沿脊柱而上,到腰際一分為三,其中兩路分別經過雙腎,在心臟聚合,然後散入渾身上下的眾多肌肉之中,另外一路仍舊沿著脊柱繼續上行,沿著頭顱中線,繞到前面松果體部位,之後散開連通大腦和眼、耳。   比斯、瓦爾塔和索菲亞這三個人,每個人的方案都有所不同,但主路徑是不變的,有變化的只是一些分支。   按照「人體元素說」中的觀點,心臟屬火,而且是火之源頭,所以爆裂鬥氣看起來是風屬性的鬥氣,實質上卻是風火雙屬性,風助火勢,火漲風威,相輔相成。這和「神王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將鬥氣在體內流轉幾圈,利奇立刻寧心內視。   果然,僅僅只是幾圈,他就察覺身體出現損傷,而且傷的是腎臟和心臟。利奇連忙逆轉鬥氣,用勞勃?奧巴羅所寫的《隱修錄》拾遺篇的方法,對損傷部位進行修繕和滋養。   前段日子他一直在研究《隱修錄》拾遺篇,研究鬥氣對人體的修補作用,原本是想試試,能不能讓鬥氣作用於普通人的身體。   他從蘇珊那裡知道,太古時代後期,人類的平均壽命是一百五十歲。   在當今世界只算自然死亡的話,聖級人物活得最久,平均壽命是一百二十歲。   以老伯來說,他看起來只有五十幾歲,實際上年紀已經超過百歲。天階騎士的平均壽命是一百歲,輝煌騎士的平均壽命是九十五歲,普通騎士一般也能夠活到八、九十歲。   而且騎士百病不生,衰老得也慢。   他研究《隱修錄》拾遺篇就是想讓身邊如艾米麗和表姐這種不是騎士的女人,能夠活得長久一些。   但此刻他卻在琢磨,如何把這些和鐵血騎士的功法融合在一起。   想讓爆裂鬥氣不存在傷害是不實際的,唯一辦法只有將傷害減弱到最小。辦法顯然只有兩個,一個是讓身體盡可能強壯,盡可能承受這種傷害。另外一個就是事後補救,讓損傷慢慢恢復過來。   顯然弗蘭薩人就是這麼做的。那批新的鐵血騎士一旦使用爆裂鬥氣之後,身體會不堪承受而變得如同活遷屍,不過他們和以前的鐵血騎士比起來要好得多,至少不會當場死亡,如果治療及時的話,有五成的可能會活下來。這些幸運者在休養一個月後就可以恢復行動能力,三個月之後能夠再次回到戰場上,半年之後所有隱患都會消失。   「要是再抓兩個鐵血騎士來就好了。」   利奇喃喃自語著。   即便沒有鐵血騎士,能夠得到兩具鐵血騎士的屍體也是好的。可惜弗蘭薩人盯得太緊了,鐵血兵團的戰甲上全都有自爆裝置,到現在為止死在羅索托帝國土4地上的鐵血騎士至少有兩千人,但羅索托人卻沒有得過一具屍體。   以前是因為不知道其中奧妙,所以得到屍體也沒用,現在情況不同,大方向不可能改變,所以只要檢查最關鍵的幾個點,就可以知道弗蘭薩人到底做了什麼樣的改進?   沒有樣板就只能靠猜測。   利奇正冥思苦想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門外有人。   利奇看向窗外,窗外一輪殘月正斜掛在天空中。晚餐已經吃過了,他也沒有吃消夜的習慣,而且住進來的那天他已經說過,除了一天三餐,平時別來打擾他。   他正感覺奇怪,門一下子開了。   進來的是安妮莉亞女皇。   她一進來就皺了皺眉頭,這間房間實在太亂,牆角旁邊放著兩個人體模型,四周牆壁上也掛著人體的內循環網絡圖,地上則亂七八糟地散落一地紙片,還有一些揉成一團的紙團。   「別太累了,偶爾也應該放鬆一下。」   安妮莉亞往利奇這邊走來,一邊走,她一邊輕輕解開腰際鈕扣。   及地的蓬裙一下子褪落到地上,安妮莉亞身上只剩下一件緊身胸衣,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旁邊還住著兩個人,他們的耳朵很尖的。」   利奇指了指隔壁。   「放心,他們不在,一個有事情要辦,另外一個在圖書館裡。」   安妮莉亞很清楚每一個人的動向,事實上就算被他們知道,她也不是很在意。   這位女皇陛下笑吟吟地走到利奇身邊,替他把衣服脫下。她的手法很生疏,顯然很少做這種事,但手勢卻異常輕柔。   利奇早已扔掉手裡的東西,他的雙手輕輕捧住安妮莉亞的臀部。   這個已經生育過兩個孩子的女人,屁股大而圓潤,臀肉軟軟的,顯得異常滑膩,她的腹部並沒有因為生育而顯得臃腫。她兩腿之間早已黏糊糊一片。   利奇還在欣賞安妮莉亞的風姿,這位女皇陛下卻已經忍不住了,她沒有往日的雍容,一把將利奇推倒在榻上,然後屁股微微抬起,對準那根碩大性器坐了下去。   一坐到底之後,安妮莉亞微微閉上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她的神情是那樣滿足。   她已經很久沒有嘗到這根東西的滋味。   身為這個世界上地位最高的人,還是一個女人,她有她的無奈。   她不可能像105小隊的女騎士一樣毫不在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她,所以她和利奇只能偶爾在一起。   安妮莉亞稍微抬了抬屁股,身體一起一伏開始聳動起來。   因為有緊身胸衣的緣故,那根碩大的東西每次擠入進陰道深處,刺激感總是異常強烈。   她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強烈的刺激。   身為一國之君的她不可能像其他女人那樣,任由利奇顛鸞倒鳳玩弄各種手段,更加不可能讓利奇玩「過分」的招數,所以她只有借用緊身胸衣這種小工具,達到加強刺激的目的。   因為是安妮莉亞在控制節奏,所以做愛的時間很長,整整持續一個多小時。   每一次她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就會停下來喘口氣,等到高潮的衝動過去之後,她才會繼續動起來。   如果是以前,利奇肯定不會喜歡這種做愛方式,但現在他已經能夠品味其中的妙處,只是看安妮莉亞表演就很讓人賞心悅目了。   當他琢磨著女皇陛下是不是打算玩一個晚上時,他看到安妮莉亞輕輕解開緊身胸衣的搭扣,那件胸衣頓時鬆了一下。   緊接著安妮莉亞身體往下一沉,然後在利奇耳邊輕聲說道:「再進去一些,全都放進去。」   那碩大性器早已插到陰道的最深處,再往裡面進去就要插入子宮了。   利奇心中大喜,他輕吸一口氣,將性器縮小了些,然後猛地一頂。   只聽到安妮莉亞的鼻腔裡發出一聲令人銷魂的輕吟。   利奇的性器頂開狹小的子宮頸,整個插入子宮裡。   雖然緊身胸衣已經鬆了一扣,但裡面仍舊非常擠,刺激感簡直無法形容。   這時安妮莉亞身體顫抖著趴在他的身上,她的手伸到後面,按住利奇的一顆睪丸,輕輕一推。那東西頓時滑入緊窄溫熱的洞眼裡。   利奇爽透了。   另一顆睪丸也滑了進去。   利奇更是爽得沒話說。   突然,他感覺到有隻手在他的性器根部揉捏著。那絕對不是安妮莉亞的手。   他對這隻手實在太熟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感到一陣強烈的刺激感正衝擊著他的意識。   根本來不及抵禦,強烈快感化為射精的慾望。   利奇感覺老二不停地抽搐著,將一團團精液噴吐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無力地躺在榻上,眼角目光恰好看到羅拉莉絲正在淡去的身影。這邊剛完事,門就打開了。   一隊宮廷女官走進來,利奇對於這套已經習以為常,再也沒有以前的羞怯。   仍舊和以前一樣,這些女官先用熱水幫他和安妮莉亞擦拭身體,然後就是按摩。   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看起來有三十幾歲的女官,一邊將藥油塗抹在女皇陛下的腰上,一邊不停地按摩著,讓藥力化散開來,這能讓受孕的機會大大增加。   其他女官們的按摩手法同樣頗有奧妙,幫利奇消除疲勞的同時也充滿挑逗的味道。   他原本已經漸漸軟下去的老二又變得硬直粗大起來。   過了片刻,那個女官示意利奇翻過來,讓女皇陛下躺在地上。另外一個女官在女皇陛下腰和臀部的位置各塞了一個枕頭。   利奇任憑她們擺佈,沒有絲毫抗拒的意思,他享受著女皇陛下的軟玉溫香。   皇宮裡的生活非常美妙,這裡的享受都是一流的,特別是到了晚上,利奇幾乎天天躺在女皇陛下的身上睡覺。   轉眼間聯合會議結束了,這場大會對於蒙斯托克來說收穫巨大,對於利奇來說也是一樣,至少沒有人討論純血騎士計劃,眾人的目光全都轉到突然冒出來的幾個輝煌騎士身上。   和其他各國的使節團一樣,蒙斯托克的使節團也在會議結束後回國,只有利奇留下來。   八月是夏季的最後一個月,也是最熱的一個月。對於天之城來說,八月也非常熱鬧,前半個月是聯合會議,後半個月,大會上做出的一些決議要開始施行,與此同時,在郊外的研究中心裡,新的項目已經開始。   因為屬於兩個體系,所以研究中心專門劃了一塊區域出來,高大的鐵絲網將這裡單獨圍起,而且當中還設置一個隔離帶,可謂是絕密中的絕密。   此刻同盟所有聖級強者全都聚集於此,在一個不大的會議室裡,會議桌上放著七份資料。   不是聖級強者的人除了利奇,就只有安妮莉亞和卡洛斯。   利奇看著旁邊的三個陌生人,這三位的名字對於他來說如雷貫耳,但是他們三個人極少在人們面前出現,因為他們代表著帕金頓聖國的終極武力。   想要創造出一種功法往往需要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但是這次不一樣,因為這次是在其他功法的基礎上改進,偏偏主要循環線路早已確定下來,能夠修改的餘地非常有限。   這就像房子的結構已經造好,大致的樣子不會改變,能夠發揮的餘地只是一些裝飾和點綴。而這些裝飾和點綴看的是每一個設計師對建築的理解,體現出的風格也截然不同。   此刻主持會議的是女皇陛下,她的手裡拿著一份測試報告。   「總共七套方案,馬蘇迪爾雖然參與這個項目,也提出一些建議,但是他本人沒有另外弄出一套方案。」   利奇看了一眼斜對面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騎士,這個人虎背熊腰,給人的感覺是「敦實」他就是剛剛被提到的馬蘇迪爾,人稱「鐵甲鋼龍」是四王之中「龍王」家族的成員。   「龍王」是所有重裝防禦者的始祖,「龍王」一脈雖然不是純粹的重裝防禦者,但他們走的是厚重沉穩一路,和鐵血騎士的風格完全背道而馳,所以他沒有另外設計——套東西出來,情有可原。   安妮莉亞繼續說道:「這七套方案裡,三套是早已實驗過的。一號和三號功法非常相似,測試下來的結果也差不多,最接近原版的爆裂鬥氣,比瓦雷丁人弄出來的版本要強悍一些,都是追求瞬間的爆發力,對人體的傷害也很大,負責測試的人員有四個人當場死亡,三個人變成植物人,恐怕再也醒不過來。」   雖然只說編號,利奇卻能猜到,一號應該是「霹靂劍聖」比斯,三號則是索菲亞,這兩個人全都出身於「雷帝」一脈,走的路子自然也一樣。   「二號和六號功法比較特別,可以說是另闢蹊徑,都是捨棄一部分能力。二號捨棄的是移動速度,專門注重於上半身的那些肌肉,所以出招速度很快。六號功法捨棄靈活性,只管幾塊主要肌肉,所以前進和後退的速度極快,突刺和劈砍的速度也很驚人。兩種功法對人體的傷害都是中等,測試人員兩人死亡,兩人嚴重內傷。   「四號功法完全放棄力量,專注於速度,所以速度方面接近於原版爆裂鬥氣,對人體的傷害也比較小,十個測試人員沒有一個死亡,只是身體不同程度受損。   「五號功法是七種功法裡綜合指標最高的,它的理念也與眾不同,追求的不是持續的高速度,而是啟動、停止和改變動作那一瞬間的速度,對人體的傷害也很小,無人死亡,身體的受損程度也比較輕。   「七號功法……這已經不是一套功法,完全是一套全新的操縱系統。戰甲的動作不再有手腳直接掌控,而是通過一套特殊的類神經系統做出相應動作。因為涉及到戰甲,所以我們沒辦法進行全面測試,只能測試這套功法對人體的傷害。在所有七套方案裡,這套方案的傷害顯然最小,無人死亡,身體受損的程度也最輕,而且傷害的同時也在修復,預計一個星期就可以完全恢復。」   安妮莉亞大致將情況說了一遍。   雖然全都是編號,利奇卻能猜到哪套功法是誰研究出來的。二號肯定是瓦爾塔這位「戰王」後裔的傑作,「戰王」一脈講究的是堂堂正正的正面推進,遇到亂戰也喜歡穩紮穩打,對身法並不是很講究。   六號是老伯弄出來的方案,他的風格是直進直出、決勝於一擊,一擊不中立刻撤身後退。   四號只可能是羅拉莉絲搞的東西,「影王」一脈走詭異輕靈的路線,殺人講究的是速度和精準,對於力量沒有太大要求。   五號則是大叔的方案,他的實力最強,對武技的理解也遠遠超過其他人。   「這只是裸試,電流強度只加到三分之一左右。」   卡洛斯在一旁說道,他是看著測試進行的。   「從測試記錄上來看,五號方案表現最佳,七號方案潛力最大,但是前者訓練的難度很高,後者是否可行還有待證明。一號和三號直接能用,二號可能會被放棄,因為鐵血騎士最大的優勢就是移動速度。」   安妮莉亞直接把瓦爾塔的方案否決了。   她沒提羅拉莉絲和老伯的方案,因為她和卡洛斯都感覺這兩種方案最可行。   鐵血騎士其實不需要追求攻擊力,現在有能量鋒刃,只要能夠衝到五公尺之內,能量鋒刃一開,什麼威力都有了。再說,鐵血騎士採用最多的就是同歸於盡的戰法,自爆威力都是一樣的。顯然羅拉莉絲認清這一點。   老伯的方案則比較實用,戰場上原本沒有太多騰挪的餘地,直來直去是最經常採用的打法,鐵血騎士如果要和對手游鬥的話,離完蛋已經不遠了。   「這七種方案全都有各自的特色,我覺得可以取其中一部分融合在一起。」   大叔首先說道。   「也不一定只弄出一種,我覺得都很有用,可以取長補短研發出幾種不同的功法。」   索菲亞顯然也同意大叔的觀點。   其實說穿了,就是在羅拉莉絲和老伯的方案進行改進,大叔弄的那套東西稍微改一改、簡化一下,肯定可以組合進去。除此之外,大家看中的還有利奇從《隱修錄》拾遺篇裡悟出來的那套修復身體損傷的方法。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須趕回前線。」   大叔搶著說道。此刻前線一個聖級強者都沒有,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我也一起去吧。」   馬蘇迪爾也主動請纓。他這樣做顯然是為了頂替老伯,在這件事上他一點都幫不上忙,還不如把能幫得上忙的人解放出來。   「我也打算去前線。」   索菲亞同樣也很清楚。她和「霹靂劍聖」比斯一脈相承,想法是一樣的,有比斯在這裡就用不著她,她去前線或許更有用些。   再說前線也確實空虛,以往有劍聖馬克斯師徒,這兩個人的實力比其他聖級一74強者厲害不少,聯手的話相當於四個聖級強者,如果只讓馬蘇迪爾過去,威懾力顯然有所欠缺。   「如果能將『金絲繭』公開的話,以金絲繭為底,再運用爆裂鬥氣,或許身體能夠承受。」   卡洛斯老頭有些猶豫。   「一旦公開『金絲繭』,就等於公開完全版的『神王功』……」   女皇冷著臉提醒道。   「我只是說說罷了,不必當真。」   老頭退縮了。最初版本的「神王功」的洩密,已經給同盟帶來極大麻煩,所以和「神王功」有關的一切都成為禁忌。   「如果我們也打算大規模製造鐵血騎士就要加緊部署,晚了就沒有意義了。」   霹靂劍聖比斯顯得異常凝重。他的心裡非常糾結。   像這種功法最好只掌握在自己國家的手裡,但這樣一來又意味著很多底層的騎士從此失去進階的希望,這是殺雞取卵的做法。   不只是他,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有同樣感覺。奧摩爾和卡佩奇的情況與帕金頓差不多,蒙斯托克雖然沒有這個問題,但利奇已經決定走尖端武力路線,再說蒙斯托克現在只剩下幾萬騎士,他根本捨不得拿出來,讓他們修煉這種玩命的功法。   「不管了,用那些信得過的國家軍隊,就當成給他們獎賞。」   卡洛斯老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所說的信得過的國家,顯然就是指附庸國。   安妮莉亞點了點頭,她也覺得這樣最合適。鐵血騎士再強也只能在低階騎士中稱霸,將低階騎士變成鐵血騎士只是搾取低階騎士的最後一點價值,遠遠比不上已經設計好的尖端武力路線。她和她的國家沒必要捨本求末。   讓附庸國得到這種技術,既可以拉攏他們,又可以增強他們的實力。   如果開戰之初,那些附庸國已擁有類似技術,哪裡還會打得這樣艱苦?   利奇不打算發表任何意見,反正這件事和他無關。帕金頓和奧摩爾都是老牌大國,手底下的附庸國一大堆,湊個一百萬人沒什麼難度。   同盟可以這麼做,聯盟就不敢了。弗蘭薩帝國就算不在乎這最後的殺招,願意把製造鐵血騎士的技術公開,他們也得想想是否還有國家鐵了心跟著他們走?   現在聯盟離心離德,很難說今天的盟友明天會不會成為敵人。這樣算來,弗蘭薩帝國能夠拿得出的也就幾十萬鐵血騎士。   「看來,必須大規模製造一批新式靈甲了。」   安妮莉亞輕歎一聲。   雖然嘴裡歎氣,她的心裡異常輕鬆。年初時她好不容易定下基調,但帕金頓高層仍舊有人持不同觀點,覺得應該留一張底牌,對於這種觀點,她頂得挺辛苦。   現在好了,用不著她再多囉嗦,弗蘭薩人打算最後瘋狂一把,這邊只能跟著一起瘋狂,將製造鐵血騎士的技術交給附庸國之後,帕金頓聖國如果沒有新的殺手鑭,將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眾人的目光看向利奇,沒有人比他更適合主持這件事。   「沒問題,反正我也有很多事要做,年初時提出的那個新項目,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動手呢。而且這次我又有了一些想法。」   利奇隨口答應下來。   他的話讓周圍的人感覺想要吐血。   「又有新的想法?你不要這麼能幹好嗎?」   索菲亞用手捂著額頭,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和其他人無關,我只是想增強我自身的實力。」   利奇不想引起誤會,他再弄出什麼劃時代的革新,有些人真的會受不了。   聽到這話,眾人稍微放鬆了些。   個人實力再強也沒人會在意,頂多就是送一頂「劍聖」的頭銜給他。大家害怕的是利奇動不動搞出一些新名堂,一下子把某些維持幾個世紀之久的規則完全打破。   「說來聽聽。」   大叔對於利奇個人實力的增長最感興趣。   「我從你的方案裡想到一些東西。我能夠做到『時間凝滯』,但身體反應總是跟不上意識反應,爆裂鬥氣在這方面倒是很有用,可以拉近身體反應和意識反應之間的距離。」   利奇稍微解釋一下。   眾人一聽就明白了。   這確實只對利奇一個人有用,因為只有他能運用「時間凝滯」但本身實力卻沒有達到能夠駕馭這種能力的境界。這就像一個小孩拿著一把大斧,要不拿不起來,要不就是傷到自己。   利奇用不著靠爆裂鬥氣提升速度,靈甲的速度夠快,鐵血騎士的速度與之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麼。   他需要的只是運用爆裂鬥氣時,身體反應方面的提升。   那七種方案之中,大叔的方案恰恰非常適合他。大叔的方案只是在做出動作、停止動作和動作變換的時候,需要用到爆裂鬥氣,對身體的傷害極小,持續時間也短。   「你倒是可以試試,不過這樣只能做到短距離的瞬間挪移。你練成了『光輪斬』,這招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讓人透不過氣的連續攻擊,練成這門神技的人應該進攻進攻再進攻,根本沒必要躲閃。」   老伯搖頭歎道:「就算是守,練成『光輪斬』的人也是以攻為守,用連綿不絕的刀網抵擋對手進攻。」   「『光輪斬』最適合的是持久作戰和混戰,爆裂鬥氣更適合於激烈程度極高,時間卻很短的戰鬥。而且那種速度就算人體能承受,戰甲也無法承受。」   那位「霹靂劍聖」也在一旁提醒。   「我看過很多典籍上都提到,用刀的最高境界是以意運刀。雖然我還做不到,甚至無法理解什麼是以意運刀,但是我可以用機械或其他方式發刀,靠意念來控制發刀的力度,以及刀的走向。」   利奇說道。   他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為妮絲修煉的「無空劍」進階輝煌之後,突然有了極大變化,「無空劍」發出去之後就像有了生命一樣,想打哪裡就打哪裡,而且「無空劍」四周籠罩著一層能量場,有點像微型的「界」所擁有的特性是「穿透」他、莉娜、翠絲麗和玫琳都曾經試過,其他人的「域」根本擋不住「無空劍」的穿透,只有利奇的「界」能夠抵擋住這種驚人的穿透力。   更厲害的是,配合電磁發射技術,妮絲一出手,「無空劍」瞬息即至,如臂使指,攻擊距離又遠,讓人防不勝防。   原本105小隊的成員裡,妮絲的戰力排名在翠絲麗、莉娜之後,比黛娜稍勝半籌,但現在連翠絲麗對上她都輸多贏少。   「以意控刀?」   老伯看了看大叔。   大叔只得聳了聳肩膀。說實話他沒有想過這招,自然談不上有什麼看法。   「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你的成功。」   「霹靂劍聖」比斯頗為豪氣地說道。   他這樣說就意味著他把利奇看成是一個對手了。   自古以來,他所屬的「雷帝」一脈和大叔這一脈就是天生的對頭。當初他和大叔決鬥過十幾次,每次都是他稍遜一籌,這是他最感到遺憾的一件事。   老伯因為《刀經》而突破瓶頸,那部《刀經》同樣對大叔有不小的影響大叔更上一層樓,這位「霹靂劍聖」知道自己再也無望追上老對手。   本來這兩脈的恩怨應該由索菲亞和利奇繼承,不過這兩個人的關係在那裡明擺著。   所以這位霹靂劍聖只能換一種辦法:和大叔一脈較量。他要先看看利奇讓出什麼東西,然後再想辦法破解利奇的招數。   有這位起頭,在場其他人多少有些期待起來。   他們也想看看利奇又會製造出什麼樣的奇跡?   《騎士的血脈39》五年前大戰開始了序幕,如今終於到了要拉下帷冪的時刻,攻陷瓦雷丁的最後——戰開戰在即,為了科爾薩克逭名天階騎士的存在,嘉利、莉娜、埃爾文、坎貝爾和卡隆等所有蒙斯托克的輝煌騎士全都聚集與此,然而利奇所在意的是安德森的動向……   同盟勝利在即,奧摩爾卻得到羅索托蠢蠢欲動甚至與弗蘭薩帝國有所往來的情報,這會為即將結束的大戰帶來何種變數? 第四十集 【本集簡介】 五年前大戰開始了序幕,如今終於到了要拉下帷冪的時刻,攻陷瓦雷丁的最後——戰開戰在即,為了科爾薩克逭名天階騎士的存在,嘉利、莉娜、埃爾文、坎貝爾和卡隆等所有蒙斯托克的輝煌騎士全都聚集與此,然而利奇所在意的是安德森的動向……   同盟勝利在即,奧摩爾卻得到羅索托蠢蠢欲動甚至與弗蘭薩帝國有所往來的情報,這會為即將結束的大戰帶來何種變數? 第一章 總攻即將開始   進入十月,北方漸漸變得蕭瑟。但在瓦雷丁的土地上,一眼望去仍是鬱鬱蔥蔥,絲毫沒有秋季的感覺;只有金燦燦一片的農田,讓人想起此刻是收穫的季節。   一群戴著纏頭包巾的人正在農田里賣力收割,他們是按照協議從德雷達瓦過來的第一批農民。   突然一架飛翼從天空中飛過,嗡嗡聲吸引底下人的注意,大家都抬起頭來看著天空。   自從去年年底大型飛翼出現在戰場上之後,現在頭頂上時不時會響起這種嗡嗡的聲音。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瓦雷丁的天空上更有各種大型飛翼來去頻繁。   這些大型飛翼全是最近半年製造的。   因為用不著再繼續保密,大型飛翼的製造已經完全開放。從帕金頓到奧摩爾,從城市到鄉村,到處都可以看到為大型飛翼製造配件的工廠。   負責駕駛飛翼的人也不再精挑細選,而是直接從騎士學院里拉一批十二歲到十五歲的少年,稍微訓練就讓他們登上飛翼,等於平白替同盟增加上百萬生力軍。   空中的一架飛翼裡,利奇正俯視著大地。他上一次來的時候是六月,現在已經四個月過去了,這四個月和之前的半年完全不能相比,戰事進展得異常順利。   前線打得這樣順是因為瓦雷丁人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們沒有資源再繼續打下去。   不管是從前線的戰報,還是從情報部門轉來的消息,都已證明這一點。   關鍵是六月時,畢克拿共和國和東線大部分國家已經向同盟祕密投降,從那時開始,瓦雷丁帝國一切外援都被切斷。   弗蘭薩帝國曾經派人專門調查此事,但被畢克拿共和國擋了回去。畢克拿共和國的理由非常充足:他們認為瓦雷丁必敗無疑,此刻就算給予瓦雷丁再多援助最終也會落到蒙斯托克人手裡。   這是一個堂而皇之的藉口、一個讓人根本無法質疑的藉口。   這個藉口掐斷瓦雷丁帝國的最後一線生機。   對於利奇來說,此刻的瓦雷丁像是一顆掛在樹上的果實,已經到了可以採摘的時候。   來前線的並非只有他一個人,不過這架飛翼上只有他和羅拉莉絲,原因是飛翼上放著兩部靈甲。   其中一部正是羅拉莉絲當初試駕過的那部靈甲。   和之前有些不同的是,它原本銀光閃閃的外殼現在變成玻璃般的東西,整部戰甲看起來晶瑩剔透,像是用玻璃磨出來的,又像是用冰塊切割而成。   光線在無數的平面間折射和反射,一眼看去,暗的地方如同萬丈深淵,亮的地方則像是夜空中的星光。   當初那部靈甲至少還看得出輪廓,別人也知道那是什麼。但眼前這部已經連輪廓都分不清,看起來是一塊形狀奇特的大水晶。   另外一部則完全兩樣,通體金光閃閃,第一眼就給人沉穩厚重的感覺。   這部靈甲通體圓潤光滑,最外面一層顯然是某種軟性材料,就像皮膚一般將整部靈甲緊緊包裹住,看不到一絲縫隙;鏡化拋光的表面可以映照人臉。   在這部靈甲的背後緊貼著一面圓形巨盾。這面巨盾微微內凹,恰好讓靈甲的背部嵌入;在巨盾外圍還有一圈金色圓環,那是一片環形刀輪,寬僅一寸,薄而鋒利。   這部靈甲,初看很容易和「明王」混淆,就連天之城的戰甲製造大師們一開始也以為是「明王」的升級版本。   實際上,它和「明王」完全沒有關係。   「明王」是重型戰甲,設計時追求的是防禦力,所配備的巨盾重達一噸,是扎扎實實的一整塊鋼板。眼前這部靈甲的巨盾只是裝個樣子,由兩面厚度僅只半厘米的鋼板嵌套而成。   為了這兩部靈甲,從天之城出發到這裡的一路上,這架飛翌二直沒有停過,而且擔任駕駛的是利奇和羅拉莉絲本人。除了他們再也沒有第三個人。   此刻利奇盯著方向指示儀,旁邊的羅拉莉絲則不停朝窗外張望,兩個人在找降落的地方。   好半天,羅拉莉絲突然叫了起來:「我看到了,在右側兩點鐘方向。」   利奇抬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方向指示儀。這東西製造得有些粗陋,誤差有時會達到十幾公里,遠遠比不上太古時代中後期出現的全球定位系統。不過比起靠太陽、時鐘和羅盤確定位置的極度落後的方法,這已先進、方便許多。   將飛翼掉轉方向,利奇朝著那邊飛去。   飛不太遠,他果然看到密林深處有一條狹小縫隙,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那是一個自然存在的峽谷,不會想到那是人工開闢的跑道。   利奇再次掉轉方向,將機頭筆直對準跑道的一端。   這條跑道寬度只有二十公尺,剛好比「鵜鶘」的翼展要稍微長一些,可以讓這架飛翼降落下來。這非常考驗駕駛者的技術,「鵜鶘」的速度雖然在所有飛翼中屬於最慢的一種,卻也有近三百公里的時速。在這種速度要分毫不差地降落到一條與之等寬的跑道上,相當於騎著快馬將一把刀插入刀鞘之中。   連羅拉莉絲都沒把握做到這一點,但利奇卻有這個能力,因為他有一部專門為駕駛飛行器而製造的智腦。在他的眼裡,飛翼正飛行在一條狹長軌跡之中;只要不偏離這條軌跡,速度保持在旁邊顯示的數值上,降落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幾分鐘後,飛翼穩穩地落到地上。   從旁邊的樹林裡立刻冒出一群人,為首的是維多利亞。這群人全都是原獨立兵團的成員中,屬於最能信賴的一群人。   飛翼還沒有停穩,六個人就跑了過來。她們用一個掛鉤勾住飛翼前端,把它扯到跑道盡頭。另外幾個人飛身爬上大樹,將一張狹長的偽裝網掛在樹頂上。   僅僅片刻工夫,這條林中跑道就從世人的眼裡消了。此刻就算有另外一架飛翼從頭頂上飛過也不會發現任何破綻。   「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維多利亞走過來說道。   她所說的其他人指的是嘉利、莉娜、翠絲麗、妮絲、玫琳、諾拉,除此之外還有埃爾文、坎貝爾和卡隆。   蒙斯托克所有的輝煌騎士此刻都聚集在這裡,因為接下來即將進攻的目標是瓦雷丁帝國首都卡斯莫利納。那裡同樣也聚集著瓦雷丁帝國大部分的輝煌騎士。   唯有輝煌騎士能夠抗衡輝煌騎士,不然的話,有再多人馬也未必殺得進去。   一旦攻破卡斯莫利納,意味著瓦雷丁和蒙斯托克之間持續整整六年的戰爭徹底結束。   這是最後的總攻,對於蒙斷托克每一個騎士來說,都是魂牽夢縈的時刻。   前線指揮部設在一個小鎮上。和瓦雷丁所有的小鎮一樣,除了鎮公所,其他地方都是清一色的小竹樓。   那座鎮公所已被夷平,誰都不敢肯定裡面有些什麼。   以前在其他小鎮曾經出過事,瓦雷丁軍隊撤退時把一個爆炸裝置放在鎮公所的地窖裡,而且把爆炸時間設在晚上八點。   晚上八點正是開會的時候,各部隊指揮官要對一天的戰事進行總結,炸彈突然爆炸了。那場爆炸讓海格特損失兩個大隊長和五個中隊長,可以說是開戰以來最大的一次損失。   所以自從那次事件後,每佔領一座城市之後,指揮部再也不會設在這種公共建築物裡。   那些小竹樓就安全許多,瓦雷丁人不可能知道哪座小竹樓會被用上,他們也個可能在每一幢小竹樓裡安裝爆炸裝置。   在鎮中心廣場上,一個巨大的鐵質基座放在那裡,基座上連著一根粗大繩索,頂部繫著一個偵察氣球。這東西現在是常備裝置。此刻卡斯莫利納四周全都被蒙斯托克的軍隊包圍,這種氣球到處漂浮著。   同樣,卡斯莫利納的上空也有偵察氣球,這邊的一舉一動也在對方的偵察氣球關注之下。   小鎮位於卡斯莫利納東北的一座小山上。瓦雷丁多雨,一到雨季,低窪的地方會變成一片水鄉澤國,所以把村鎮設在這種小山上變成常見的選擇。   利奇降落時維多利亞已經聯絡過,所以他和羅拉莉絲剛到山腳下,海格特已經派人來迎接了。   這座小山約一百公尺高,上山走的是一條用木頭和碎石鋪成的台階,不過對利奇這樣的騎士,沿著台階拾級而上顯然太費事。山勢又不陡,所以他們直接踩著山壁而上,片刻間到了山頂。   在半山腰就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小竹樓,山頂上是一片平地,大約有數百畝方圓,密密麻麻的竹樓看起來有五、六百幢之多,已經算得上是二等的小鎮。   指揮部就在北面一排竹樓裡。   利奇在底下看到了一雙雙赤腳,沿著樓梯還放著一排靴子。   瓦雷丁人的竹樓連地板都是用竹片拼成,赤腳踩在地板上感覺異常陰涼,夏天時最舒服不過。但現在已經進入秋季,雖然瓦雷丁的秋天不太冷,卻也不至於這種模樣。   不過既然大家都這樣,利奇沒必要顯得太過特殊。他把靴子脫下,不過他就算脫掉靴子也不是赤腳;他的身上總是穿著戰鬥服,戰鬥服是連身的。   他身後的羅拉莉絲也學著做了,她和利奇一樣都是戰鬥服不離身。   嘉利她們早就到了;她們從裴內斯出發,距離比較近,乘坐的是「雲雁」速度比「鵜鶘」快一些。   一看到利奇進來,嘉利朝利奇點了點頭。海格特則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腳說道:「沒辦法,這個鬼地方實在太潮濕了,現在我的部隊裡,十個人至少有四個人生了戰壕足。」   「你們還算好的呢!」   阿羅多在一旁顯得異常淒苦。   蒙斯托克雖然沒瓦雷丁這麼潮濕,畢竟也靠海,水氣比較充沛。德雷達瓦是世界上最乾旱的地方之一,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戰壕足」是什麼病,所以患病比例更高,幾乎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病情也更嚴重。   「你們辛苦了,等到這一仗打完,你們就可以回家休息。」   利奇說道。   「怎麼?這麼快就要攆我們走?」   阿羅多板著臉問。他當然知道利奇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他擔心蒙斯托克人有這種想法,所以接著這個機會試探一下。   「你這個傢伙。」   利奇一瞪眼:「剛才訴苦的是你自己啊!我不是怕你們水上不服嗎?之前是皮膚病,現在是戰壕足,接下來不知道還會生什麼病?」   「接下來恐怕是痢疾,已經有病例出現了。」   海格特在一旁說道,他的神情顯得異常古怪。   利奇嚇了一跳。痢疾不是普通疾病,很有可能會傳染。   「我沒得到這方面的報告……對了,戰壕足的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利奇皺起眉頭,他感覺情報系統不太完善。   「他們不好意思報告上來,據說是吃海鮮吃多了。」   海格特哈哈笑了起來,其他人也是面帶微笑,只有阿羅多和那幾個德雷達瓦軍官滿臉慚愧。   說來說去還是德雷達瓦太窮,從那裡過來的人全都沒有見過世面,也沒有過這麼好的日子,一進入瓦雷丁南部就像到了天堂:吃的是新鮮瓜果和河魚海鮮,喝的是美酒佳釀和鮮搾果汁。   別的也就算了,海鮮吃多了,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就有些不適應。很多人開始拉肚子,隨隊軍醫以為是痢疾爆發,報到前線指揮部,把海格特嚇了一跳;等到查明原因之後,大家全都哭笑不得,之後成了一個善意的笑話。   「瓦雷丁的海鮮確實不錯,當初我在這裡也沒少吃。等到把卡斯莫利納打下來之後,我請大家好好吃上一頓。」   利奇說道。   他完全能理解這些德雷達瓦人,當初他在瓦雷丁時也沒好到哪裡去。   像海格特、嘉利這種生下來就是騎士,又是生在蒙斯托克這樣有錢的國家,自然不會在意這些東西;哪怕是三姐妹那樣屬於騎士中最底層的人物,都不會在意吃喝。   德雷達瓦是窮地方,土地貧瘠,幾乎沒什麼特產,別說吃好東西,能夠吃飽就已經不錯。利奇出身於社會底層,以前的生活也不寬裕。   他之所以和阿羅多、哈桑這些德雷達瓦人談得來,對阿羅多時不時的揩油也不在乎,只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總是能幫就幫,一部分原因就是同病相憐。   現在的德雷達瓦人和當初剛成為騎士的他是何其相似。   那時他不管得到什麼東西都是好的,他會立刻拿回家給老爸老媽,或者給艾米麗她們。即便到現在這個習慣都沒改,只不過現在能讓他看在眼裡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只有經歷過貧窮的人,才知道雪中送炭的可貴。   正因為如此,105小隊的女人裡,他最親近的永遠是黛娜、莉娜和玫琳,她們三個在他困難時給他太多的幫助。   將心比心,利奇相信他現在怎麼對阿羅多,將來阿羅多也會怎麼對他。   而他和阿羅多兩個人在未來幾十年裡,肯定會對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產生巨大影響。他和阿羅多將會成為忠實的盟友,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同樣也會成為忠實的盟友。   這在米哈伊恩相卡洛斯的身上已經得到證實。   海格特這時想起利奇飛了一整天。連忙問道:「你累不累?我已經讓人替你準備好營房了。」   利奇當然累,但此刻他必須強撐著,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馬馬虎虎吧!我還打算到處轉一圈看看情況呢。」   「有什麼好看的?就那麼一座孤城。現在卡斯莫利納周圍兩百公里範圍之內的地方全都控制在我們手裡。再說,瓦雷丁除了城裡的那點人馬,南邊只有一萬五千人馬,他們保護幾座港口都還來不及。」   阿羅多這段日子下來,對於這片土地已經越來越瞭解。   利奇並不打算解釋。卡斯莫利納有些地方能夠毀壞,有些地方卻必須保留下來。別看瓦雷丁只是一個二流小國,這個國家所擁有的祕密,甚至比聯盟東部為首的畢克拿共和國要多。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瓦雷丁帝國的背景非常複雜,雖然屬於東線國家,但因為是帝制國家,瓦雷丁和弗蘭薩走得非常近,可以說是弗蘭薩帝國在東線的小跟班。隱然間弗蘭薩人有借助瓦雷丁牽制畢克拿共和國的味道。   瓦雷丁侵入蒙斯托克,拉開這場世界規模戰爭的序幕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弗蘭薩人想用小跟班測試同盟的反應;驗證新武器和新戰術反倒沒有這個目的來得重要。   最終同盟的反應讓弗蘭薩人非常滿意:對手顯然還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不過瓦雷丁人在戰場上的表現卻讓弗蘭薩人非常不滿,除了前期有些可圈可點之處,中期和後期越打越難看。時間拖了整整兩年,讓同盟有了兩年的準備時間,最可惡的就是洩露「魔方」的祕密!同盟迅速發明龍式戰甲與之抗衡,還搶先發明飛行技術和「明王」這樣強悍的戰甲。   蒙斯托克雖敗猶榮,瓦雷丁帝國贏得卻有些窩囊。所以戰後瓦雷丁這個小弟就被弗蘭薩帝國這個大哥捨棄。畢克拿共和國原本就忌恨這顆釘子,趁著瓦雷丁失寵自然拚命打壓,這也是三年來瓦雷丁損失如此慘重的原因。   儘管後來失寵,但在充當小弟的那段時間,瓦雷丁人得過不少援助,也掌握弗蘭薩帝國的很多祕密。   利奇來這裡之前就得到安妮莉亞的囑咐,要他小心留意一些部門;別的地方可以打爛,但這些地方必須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   想要靠近卡斯莫利納進行偵查顯然是不可能的。   此刻兩邊都嚴陣以待,別說一個活人,就算是一隻鳥要飛進去也沒有那麼容易。   好在想看清卡斯莫利納城裡的情況,根本用不著冒險跑進城裡;那些漂浮在數千公尺之上的氣球,可以將城裡情況盡收眼底。   這就是選擇十月進攻卡斯莫利納的原因。現在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天空中萬里無雲,偵察氣球想升多高就可以升多高。   已經過了三年多,偵察氣球早巳不是原來的樣子,底下的升降梯已經取消,就算升到最高的高度也只有三千公尺左右。普通人爬三千公尺的高度確實是一件非常累的事,但對騎士來說卻沒什麼困難,下來則順著四根傾斜的鋼索往下滑,速度很快。   此刻的偵察氣球變成長條形,樣子看起來像是一根雪茄,兩頭是巨大的槳葉;這東西如果要移動,再也用不著靠車輛牽引,直接可以用槳葉推進,速度甚至比車輛更快。   偵察氣球底下的觀察哨也變成狹長型,可以坐十幾個人;望遠鏡只有一部,那是一部放大倍率達到兩百倍的望遠鏡,鏡頭大如鍋蓋,長有五尺多,只能固定在吊艙底下,靠前端的一塊反射鏡捕捉目標。觀察鏡很多,幾乎每個座位前面都有一個觀察鏡。   利奇不是一個人上來的,其他人閒著沒事也一起上來。像莉娜、妮絲這樣閒不住的傢伙,各搶了一部觀察鏡朝卡斯莫利納眺望;嘉利也看了兩眼就不感興趣了,她的身份是總指揮而不是偵察騎士,看到底下人來人往卻看不出其中的名堂。三個老頭也是一樣,只隨意掃了一眼,自顧自地站在窗口眺望遠方。在這群人裡只有利奇和諾拉能從中看出點東西。   「瓦雷丁人不打算要他們的首都。」   利奇輕歎一聲。   這座城市外表看起來很平靜,防禦工事也不是很多,甚至比不上當初他們防守格拉斯洛伐爾時的佈置。   但這種平靜不是真正的平靜,內藏濃重殺機。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利奇可以確信,那裡每一座房子都被佈置工事。   這種深藏不露的工事才更加可怕,因為它的意圖不是防禦,而是為了殺戮、為工讓進攻者盡可能得付出代價。瓦雷丁人為此付出的代價則是整座城市的徹底毀滅。   「這沒什麼可奇怪的,瓦雷丁是一個帝制國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整個國家都是屬於皇帝一個人的。當一個皇朝即將滅亡時,皇帝們想到的不是避免無謂的犧牲,而是讓更多人為其殉葬。」   埃爾文無奈地歎氣。   他說的不是真心話。他其實可以理解霍華德二世的想法,這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也是騎士準則之一。瓦雷丁帝國皇室擁有騎士的血脈,做出這種選擇是必然的結果。   當初赫肖投降瓦雷丁,他和博斯羅瓦默認此事其實有悖於騎士的原則,他們的選擇更接近於普通人。   博斯羅瓦做最後一搏,用自己的死給那場戰爭畫上句點,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心裡充滿迷惘:他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   埃爾文更知道,博斯羅瓦感到迷惘的不只這件事,他對之前很多選擇感到迷惘,更對自己未來的道路感覺迷惘,所以博斯羅瓦決定死。   老人的感歎只有同樣身為老人的坎貝爾和卡隆能夠聽出來,其他人包括莉娜在內都感覺埃爾文的話有些虛偽,那種話應該出現在政治教科書裡。   看到自己鬧了個沒趣,埃爾文有些尷尬。如果是一年前他會認為這些小輩不懂得尊重長輩,但現在他連這種念頭都沒有了。騎士的世界講究的是實力,這些小輩的實力一個個都高過他,這一點想不承認都做不到。   在聯合會議召開之前,他曾和莉娜她們交了一次手。第一個下場的是妮絲,在埃爾文原本的認知中,妮絲還是那個不肯努力的怪癖女孩,有著絕佳身世和極好的天賦,卻整天想偷懶走捷徑,實力差到極點。   這不只是他的想法,甚至連獨立軍裡有很多人也是這麼看待妮絲;知道她厲害的只有105小隊裡的人。   因為這個失誤,埃爾文倒了大楣,在妮絲手底下連十招都沒有走過就敗了下來。   他不信邪,又挑戰玫琳。   玫琳的實力連在105小隊裡很難劃定,因為她擅長的是守。當初大家還沒有成為王牌騎士時,遇到強敵都是讓她頂在前面,有時甚至讓她直接拉住一個高手。還是普通騎士時,她曾一次又一次直接面對高一、兩級的強敵。   玫琳和埃爾文的那場對決又是另外一種風格。   整整一刻鐘全是埃爾文在攻,玫琳始終在守,結果是埃爾文始終沒能讓玫琳退俊一步,孰強孰弱一目瞭然。   連吃兩個大虧,對於剩下幾個人,埃爾文沒有再發起挑戰。利奇的實力他很清楚,挑戰只是自取其辱。莉娜的名頭擺在那裡,再加上他很清楚博斯羅瓦這一脈的強悍,聖皇血裔可不是假的;翠絲麗更別說了,天才少女的名頭如雷貫耳,修練的又是「天地絕」這種神技。他已經見識過妮絲的「無空劍」、利奇的「光輪斬」;「無空劍」在絕學中排名前三,「光輪斬」在神技裡排名第九位,而「天地絕」則是排名第三的神技。他連前兩個都打不過,這個更不用說了。   剩下的只有諾拉。埃爾文再不要臉也不至於向一個偵察騎士發起挑戰。   所以他很鬱悶,而且一直鬱悶到現在。   埃爾文走了,另外兩個人老頭也下去了,這裡一群鶯鶯燕燕讓他們感覺很不自在。   看到這三個人離開,翠絲麗走到利奇身邊,她用手指捅了捅利奇的腰眼,輕聲問道:「還記得嗎?當初在卡斯莫利納,也是在偵察氣球裡……」   翠絲麗欲言又止,那段經歷有些說不出口。   利奇心頭一蕩,他剛才正盯著下面那個熟悉的地方——那個收藏無數美女的俱樂部、那個對於他和翠絲麗永遠都記憶猶新的所在。   兩個人對視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坐在一起。翠絲麗跨坐在上面,利奇那碩大的東西深深沒入翠絲麗的身體裡。   「可惜這裡太嚴實了,要是像以前那樣全都是玻璃,你肯定會更滿意。」   利奇輕聲調笑。他知道翠絲麗在卡斯莫利納時,因為那段經歷,以至於產生一種暴露狂的怪癖;做愛時被別人看到會讓她產生莫名快感,越是陌生、看的人越多,快感就會越強烈。   「姦夫淫婦!」   莉娜在一旁輕聲罵道。不過她其實是眼紅,但讓她這麼來,她又有些抗拒!她私下和利奇什麼都可以做,但大庭廣眾之下,她就不敢了。   「別酸溜溜的,你沒那個膽子。」   翠絲麗回了一句,彷彿示威一般,她輕輕抬起臀部扭擺了幾下,然後慢慢坐下,動作異常撩人。   「我沒你那麼瘋。」   莉娜不層地說道。她不會中激將法,與此同時她多少有些自得。   以前對翠絲麗瞭解不多,又因為總是被翠絲麗壓著一頭,所以她的心裡頗為苦悶;翠絲麗在她眼裡總是高高在上,彷若天之驕子……   但這幾年相處下來,她終於知道翠絲麗的真面目。   這個從小被人高高捧著的天才少女同樣也有她的苦悶。她不敢稍有停頓,必須不停地進步,也因為這個原因,她沒有朋友。十三、四歲時,別人開始初戀了,但她卻沒有可以挑選的對象,只能和有些懵懂的妮絲假鳳虛凰。從那時開始,她的性格其實已經扭曲了。   莉娜看著利奇那根東西在翠絲麗的底下出出進進,看著翠絲麗異常滿足的神情。她很清楚這才是翠絲麗一直想要的。她這一生只可能為追求更高境界而活著,所以她不可能接受真正的情感;像利奇這樣可以讓她擁有性上面的滿足,又可以幫她迅速提升實力的男人,絕對是她唯一的選擇。   當初她進入105小隊固然是卡洛斯的命令,但何嘗不是她本人的意願?   和她比起來,自己在得到性愛的同時,至少還得到了一絲情感。   莉娜同樣也感覺到滿足,她終於有一個地方勝過翠絲麗。   利奇並沒有注意翠絲麗和莉娜的暗中較勁,此刻他正享受翠絲麗的美妙和瘋狂。顯然這個地方引發翠絲麗的激情,她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大,腰肢迅速地扭動、屁股猛烈地擺動;臀部抬起落下之間,充滿一種以往所沒有的放蕩。   受到翠絲麗的感染,妮絲也漸漸靠了過來。   利奇一把將妮絲攬在懷裡,三兩下將這個女人全都扒光。   對於這個女人他向來不客氣,因為當初這個女人對他也沒有客氣過;從他進入小隊的那一天,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   自從地位翻轉過來之後,他對105小隊的其他成員大多是愛中帶著幾分敬意,因為她們當初都幫過他;只有妮絲,他完全當成一隻寵物,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利奇的兩根手指毫不客氣地闖入妮絲身體底下那兩個洞眼裡。對於這個小女人來說,進去的不是兩根手指,因為那兩根手指插入進去的同時,利奇發動了「真實幻象」 。   妮絲只感覺自己被一前一後兩個利奇夾著,兩根可惡的東西在她的花徑和肛門中毫不留情地抽插。   她想反抗,但是這時旁邊突然伸過一雙手將她輕輕摟住,然後靈活的舌頭伸進她的嘴裡,那是翠絲麗。   妮絲滿肚怨憤頓時消失,她也忘記利奇的存在。和以往一樣,她把利奇當成翠絲麗的化身。   她甚至和翠絲麗約好了,她要生一個孩子,雖然借的是利奇的種,卻是她和翠絲麗兩個人的孩子。   順著繩索往下滑,凜冽的狂風讓三個老頭說不出話。   快要滑到地面時,他們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不約而同抬起頭朝上面張望。   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只是繩索有規則地晃動著。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會以為那是風的力量,但這三位是什麼人物?他們完全可以從那微微的晃動中,猜測到上面發生了什麼。   三個人除了搖頭苦笑,再也沒有其他表示。   落到地上之後,埃爾文輕輕揮了揮手,對在旁邊站崗的人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有我們在這裡呢,上面那幾個一時半刻恐怕下不來。」   旁邊的軍官被弄糊塗了。他不敢擅離職守,只能向海格特報告。   海格特、黛娜和阿羅多還在指揮室裡,三個人裡第一個有反應的是黛娜,只看她撇了撇嘴,滿臉不自然。   海格特恍然大悟,他頗為玩味地從窗口伸出腦袋,朝上面看了看。   可惜什麼都沒看到。   等到他縮回腦袋就看到阿羅多也跑到窗口往上張望,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對於利奇那點德行,他們幾個都心照不宣。   「人最好不要十全十美,如果沒有一點小毛病,恐怕就要出大問題。所以有點毛病也是好事。」   卡隆自言自語地解釋。   他自己都感覺這話有些難以自圓其說,但旁邊兩個老頭居然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埃爾文想到的是博斯羅瓦。博斯羅瓦就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但最終博斯羅瓦感到迷惘,想法和現實發生衝突,他只能以死亡做為最後的解脫。   坎貝爾則想到他的老夥伴布魯姆。布魯姆不像博斯羅瓦那樣追求完美,他認為世間萬事萬物不會順人心意,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無奈。但他有自己的執著,他執著於他認為對的事,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兩個老頭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了看上面。   那個少年近一年來的所作所為全都落在他們的眼裡。   對於利奇的才華他們無話可說,施泰因現在已經有了一個雛形,看過的人全都感歎這是一個奇跡。   兩個老頭也親眼看過,更看過那些模型。他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裴內斯原本不可動搖的地位,在不久的未來將徹底不存,連帶也感覺到以前的共和國將會徹底成為過去。   對於利奇的所作所為,他們有些難以形容。說他一心為公,這個傢伙明目張瞻地替自己的女人謀福利;別說和博斯羅瓦、布魯姆比,連埃爾文都比他好得多,至少埃爾文顧念的是同一個圈子的人。   再加上利奇趁著人們離開施泰因、前往裴內斯的機會,搶先把房子全都推倒,把原來土地全都搶佔下來,這種做法也讓人頗為不齒。   但是他們又不能說利奇的做法有什麼錯誤。他玩的手段全都合法,整個過程也沒有濫用自己的權力;他幫自己女人置辦的產業也沒有損公肥私,完全是憑藉自己的才華。   說利奇只顧自己、格局不夠,偏偏這個傢伙早已對未來做好規劃。不管是第二共和國的建立,還是政治結構上的徹底改變,或者是對前共和國的完全否定,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博斯羅瓦和布魯姆沒有這個膽量,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想到利奇的作為,兩個老頭益發感覺矛盾。   「戰爭結束之後,你們有什麼打算?」   埃爾文問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很想和另外兩個人好好聊聊。   「我打算重組青年軍,那是布魯姆和我畢生的寄托,我們一直都覺得蒙斯托克需要一種精神。」   坎貝爾的心底仍舊有著屬於他的驕傲。雖然此刻他創辦的青年軍完全被獨立軍比下去,但獨立軍的核心根本是利奇的大後宮;那幫女人對某某精神、某某主義之類的東西全都興趣缺缺,利奇本人在這方面從來沒有任何想法。   坎貝爾一直覺得一個國家不能沒有精神寄托。指望利奇做這件事是不可能的,這個傢伙連騎士精神都欠缺。腦子裡除了才華,只有和性愛有關的內容。   坎貝爾敢這麼說也是因為他知道海格特有同樣想法;不只是海格特,還有一批原來的青年軍成員,都感覺到現在的蒙斯托克缺少些什麼。   「我沒什麼想法,我只要管好學院就足夠了,學院的事都多得管不過來呢。」   卡隆樂呵呵地說道。   他沒辦法不樂。本來他以為自己的位置最差,遠沒有其他人風光,但將近一年下來,他卻發現騎士學院院長的位置相當不錯。   今日不同往時,現在騎士學院要資金有資金、要功法有功法、要戰甲有戰甲,而且全都是一流的。再加上因為利奇的緣故,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都派來最好的教官,他現在風光無限,而且沒有任何煩惱。   不過表面上卡隆仍舊要抱怨幾句。   「我現在頭痛啊!那些從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來的教官,水準沒的說,但是他們有各自的一套訓練方法,我根本不知道採納哪一方才好?難道把學員分成三批?另外還有一件事讓我頭痛,最近那小子又搞出來一套模擬裝置,據說這是第二代模擬系統,我的人連第一代都還沒有摸熟呢。」   「這真是幸福的煩惱,我還巴望著能有這樣的煩惱呢。」   埃爾文笑罵,他的心裡有些酸溜溜的。   原本他以為自己這邊全是世家傳承,底蘊厚重,隨便拿出一些高級功法肯定可以吸引很多人投奔。沒想到騎士學院直接公開二十四種高級功法!更讓人羨慕的是,騎士學院還收藏一部《力量之書》的復本。   感到心裡發酸的不只是埃爾文,坎貝爾的感受也差不多。   他比埃爾文好一些,透過海格特,他多少能得到一些東西,但畢竟不能和卡隆比。利奇對師傅的老爸、又是不公開的岳父大人夠慷慨,不只是騎士學院要什麼給什麼,還趁著召開聯合會議的機會,憑他的關係讓卡隆進入帕金頓皇家圖書館,讓他閱讀《力量之書》的原本。   卡隆在准輝煌境界已經卡了將近十年,始終差一口氣沒有辦法突破,沒想到這一次從《力量之書》裡得到他需要的東西,從天之城回來之後只用了半個月,他就突破瓶頸成為真正的輝煌騎士,而且實力一躍超過埃爾文。   這對埃爾文是一個打擊。但對他打擊更大的則是他現在成了蒙斯托克唯一的准輝煌騎士。   在一年前准輝煌或許是一種榮耀,但現在卻顯得那樣刺眼。 第二章 總攻開始   幾天的偵察讓利奇對卡斯莫利納的情況有了一些瞭解。   這座城市已被瓦雷丁人佈置成了一個修羅場,可謂步步殺機。最令人頭痛的是,這些佈置全都設在一幢幢民宅裡,從外表根本猜不出裡面有些什麼。   他根本不指望情報部門的幫助。   在那座城裡,同盟的情報人員至少有五、六十個,但此刻沒有一個人能把情報送出來。   「這一仗不好打啊!恐怕要死不少人。」   埃爾文老頭背著手,一邊繞著卡斯莫利納的模型轉著,一邊哀聲歎氣。   「把進攻時間推遲半個月,我讓後方把剛製造出來的炸彈全都運過來,先把這座城市摧毀。」   利奇發狠了。雖然他對這座城市有點好感,這裡讓他留下不錯的回憶,但關係到自己人的傷亡,他也顧不得太多。   轟炸對於騎士和戰甲來說不會帶來太大損傷,卻可以把房子全都炸掉,這樣至少可以知道瓦雷丁人在裡面搞什麼。   「果然是有錢,有錢人的打仗方法,我們這些窮地方出來的人實在學不會啊。」   阿羅多歎息著,旁邊的哈桑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這是跟帕金頓人學的吧?」   海格特笑嘻嘻地看著利奇。   利奇笑而不答。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別人,這根本不是學自當今任何一個國家,而是從太古時代那些記錄影像裡得到的經驗。太古時代在大規模進攻之前會先把目標摧毀一遍,或是用轟炸方式,或是用遠程火炮進行覆蓋性炮擊。   這一次他不擔心會讓戰爭模式回到太古時代的樣子,畢竟現在只是特例。瓦雷丁人打算用烏龜戰法,對付烏龜戰法的最好辦法,就是用強大火力將烏龜殼直接摧毀。   「現在負責指揮的是誰?安德森還是科爾薩克?」   嘉利在旁問道。   不同指揮官有著不同的指揮風格,安德森擅長的是機動作戰,攻城時要當心他突然發起反擊,和他交手就要穩紮穩打,部隊銜接的地方不能有任何縫隙。   科爾薩克則是老牌的指揮官,耐力足,最擅長打硬仗;如果指揮官是他最好的辦法就是集中兵力猛攻一點。   眾人的目光看向海格特,海格特則看著利奇身後。   在利奇身後站著的除了擔任保鏢的羅拉莉絲,還有從北方趕過來的米莉亞。   米莉亞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多少有些怯場,好半天之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根據我們剛得到的消息,這幾個月來一直在公眾場合出現的安德森根本是個冒牌貨,真正的安德森早已不知去向。除此之外,他的未婚妻、前入侵軍總指揮官凱德內的女兒也很久沒人看到,所以我們懷疑安德森根本不在卡斯莫利納。」   「你們肯定有所猜測吧?」   嘉利繼續問道。   「是的,六月中旬,瓦雷丁的第二艦隊和第三艦隊突然降級成為輔助艦隊,所有大型船隻全都併入第一艦隊,而且幾個月來第一艦隊始終在海上……所以我們懷疑,安德森就在第一艦隊。」   米莉亞將分析結果說了出來。   眾人轉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瓦雷丁地圖。   那犬牙交錯般的海岸線讓每一個人都感覺異常頭痛。   「還有什麼和這有關的情報?」   利奇問道。他不喜歡這種擠牙膏一樣的感覺。看到利奇說話,米莉亞反倒鎮定下來。她管情報部門也快一年,收穫總是有的;再說,敵方和同盟的情況一樣,眼看瓦雷丁已經沒有幾天日子,那些骨頭比較軟的高官顯貴開始為自己的後路做打算,此刻他們可以拿出來的只有已經不多的情報。   和第一艦隊直接有關的情報不是很多,但第一艦隊有幾萬之眾,每天的消耗就是一大筆開支,更別說第一艦隊所需的大量物資,從這上面可以分析出很多東西。   米莉亞沒打算就事論事,她要趁這個機會顯示自己的能力。   「據我們手頭掌握的情報來看,瓦雷丁人早在三年前就開始在南方海域修建永久性的基地,還將一些原本沒有價值的島礁改造成隱密的補給點,用來儲存食物和維修物資。除此之外,他們還下了很大的力氣,逐個勘察稍微大些的島嶼,將能提供淡水的島嶼全都標記出來。可能那個時候他們已在為失敗做準備。」   「三年前?」   利奇有些難以置信。那時聯盟正處於最輝煌的時期,西線推進神速,東線也是連戰皆捷,中線百萬大軍正圍攻卡佩奇。有些難以想像瓦雷丁人在如此大好的局勢之下,居然意識到危機的存在。   一陣訝異之後,他又似乎明白了什麼。   或許瓦雷丁人的準備不是為蒙斯托克的反攻而進行,那時的瓦雷丁已經被弗蘭薩帝國這個老大哥拋棄,在畢克拿麾下熬日子,他們的騎士正被當成炮灰使用。   一想到這些,利奇暗自慶幸。他不相信瓦雷丁人沒有產生過異心、沒有向同盟高層表達過投誠的意願。   三年前正是同盟最困難的時候,瓦雷丁人如果投靠過來,同盟十有八九會接納,那樣蒙斯托克和瓦雷丁之間的恩怨將如何了結就很難說。   顯然瓦雷丁人錯過這唯一的機會。在那之後,卡佩奇戰役以同盟的勝利告終,獨立軍的作用凸顯出來,再加上槳葉推進技術和流水線製造技術的先後出現,他的價值、蒙斯托克的價值顯露無遺。與此同時,西線突襲計畫也在制訂之中,瓦雷丁人就算在那時提出投誠意願,想必也會被拒絕,再往後更沒可能了。   很多事情往往差了這麼一點。   這時阿羅多在一旁問道:「你們的海軍實力怎麼樣?」   阿羅多朝著利奇詢問。   利奇被問得一愣,五年時間他對蒙斯托克的騎士力量有了一些瞭解,對其他方面卻所知甚少。   連海格特也無奈地聳了聳肩。   在這方面稍微有些瞭解的只有埃爾文。老頭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才說:「以前海軍是獨立的,並不受統帥部管轄,而是另外設立一個海軍部。負責管理海軍的全是普通軍官,高層裡沒有一個騎士,平時管的只是護航和海上巡邏之類的事;打仗時海軍部才會向我們這邊借調騎士過去。所以這一塊的事我知道得也不多。只知道我們大概有十幾艘大型戰艦,排水量大多在兩、三千噸之間;中型戰艦稍微多一些,不過遠不能和瓦雷丁相比。快船的數量倒是挺多,主要用於護航和巡邏。」   「赫肖投降時,艦隊也一起投降了。」   米莉亞補充。   利奇撓了撓頭,他轉頭看向牆上的地圖。   毀滅之戰的後期,那些絕望的國家將小行星推過來。   這些小行星撞擊的全是當時最發達的國家,撞擊點的位置也在這些國家最繁榮的經濟帶上。這些經濟帶全在海邊,集中在北緯三十度至六十度之間。這些地方同時也是大洋板塊和陸地板塊的交界處,是最脆弱的部位。   結果板塊發生大規模碰撞,最大的那塊大陸朝中間擠壓,原本分開的地方被擠壓在一起。西半球本來有兩塊大陸,但因為當時最強大的一個國家在那裡,所以成了重災區;數百顆小行星砸在那裡,結果兩塊大陸都消失了。   百萬年的時間還不足以消除板塊碰撞造成的地形變化,正因如此,當今世界大陸的邊緣被一圈高山圍攏,這就是板塊碰撞擠壓造成的。   因為這圈山脈的存在,想要建造港口沒那麼容易;就算建造港口,交通運輪也不方便。   建造港口是為了貪圖海運的方便,但要先翻山越嶺把東西運到港口,除了吃飽沒事可幹的人,一般人肯定不會這麼做。所以當今世界所有港口幾乎是大江大河的河口。   相對而言,北方雨水稀少,河流也少得多,入海口往往不多,到了冬季還會被冰封。   像瓦雷丁這種南方國家就不同了。這裡的河流多、入海口多,港口自然也多。港口多就意味著船多,保持一支稍微強一些的艦隊,顯然非常有必要。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利奇大致能猜到,瓦雷丁的海上力量肯定比蒙斯托克全盛時期要強一些,蒙斯托克的海軍全都投降之後就更用不著說了。   如果現在重新招募水手、重新建造戰艦,想形成戰鬥力要等到許多年之後。更讓他感到煩惱的是,這一次他沒地方借兵。   他熟悉的那些國家,包括帕金頓這種頂級大國,在這方面似乎也不怎麼樣。至於奧摩爾和卡佩奇就更不用考慮,那兩個不比德雷達瓦好多少,都是內陸國家。   突然間,利奇跳出一個念頭。   這也不錯。   他原本就不怎麼想和安德森為敵。他一直覺得安德森是一個真正的騎士,一個執著於騎士精神的傻子。   利奇前前後後看過很多人,其中比安德森實力強的人多如牛毛,但比安德森更像是騎士、更執著於騎士那套東西的人,卻不見一個。   就連大叔和老伯在這方面都無法與之相比。大叔和老伯與其說是騎士,還不如說是武者來得更貼切一些。   除了這個想法之外,他還有一點私心。   讓瓦雷丁留下一點殘根或許不錯。一個國家必須有外部威脅;如果沒有外部威脅,內鬥就要開始了。   當利奇眺望著城裡時,城裡也有兩個人看著城外。他們看的正是利奇所在的那座小山頭方向。兩邊都有偵察氣球,對方有什麼部署全都盡收眼底,像指揮部這種重要目標,根本不可能隱藏住。   科爾薩克始終一言不發,他旁邊站著的霍華德二世同樣也保持沉默。這位皇帝陛下已經不再像當初頹唐,他似乎想通了,或許是因為兩個孩子已經送到安全的地方,他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華德二世突然冒出一句話:「我突然想到,這場戰爭結束之後,蒙斯托克如果能像當初的弗蘭薩帝國一樣成為頂級國家就好了。」   科爾薩克有些奇怪地看著皇帝陛下,他不知道陛下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雖然不至於詛咒蒙斯托克人,卻也不會希望蒙斯托克進入頂級國家之列。   難道陛下的腦子壞掉了?   霍華德二世知道科爾薩克在想些什麼,他輕笑著解釋:「將來蒙斯托克就算變得再強,他們也不會忘記有過一個叫瓦雷丁的國家,他們曾經遭到這個國家的侵入、曾經被這個國家佔領。」   這位皇帝陛下越笑越開心,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過了。   科爾薩克一開始猜想皇帝可能因為受不了壓力,所以精神失常,不過仔細琢磨,他又覺得皇帝的話不無道理。   既然不能成為成功者,那麼讓成功者牢牢記住自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們至少努力過了,這場戰爭也是我們打響的,將來的歷史書裡肯定會有我們的名字。」   科爾薩克用自己的方式詮釋陛下剛才的那番話。   「你總是這樣無趣。」   霍華德二世恢復以往膚淺輕狂的模樣。   科爾薩克終於放下心,他知道皇帝已從憂鬱中走了出來。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這個表面輕狂的胖子是瓦雷丁兩個世紀以來最好的一個皇帝。他膚淺可笑的外表之下,隱藏著的是深沉算計;哪怕是弗蘭薩帝國的那位皇帝陛下,都不只一次被他算計過。   本來瓦雷丁是可以成功的。   科爾薩克歎息一聲,他的目光又朝遠方投去。   如果沒有那個人的話,勝利原本是屬於瓦雷丁的。如果第二階段戰役的時候,那個人沒有發明飛行技術,那場戰役早就結束,也用不著又拖延一年,赫肖更用不著向帝國投降,瓦雷丁也不會被弗蘭薩帝國看輕。   如果那個人沒有搞出後來的東西,聯盟或許還會步步緊逼,最終讓羅索托投降,逼迫奧摩爾和卡佩奇低頭,讓帕金頓不得不承認南方新興勢力的勝利……   可惜這一切都是臆想。   「你在想些什麼?」   皇帝的發問打斷科爾薩克的思緒。   科爾薩克並不喜歡在別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他乾脆順著剛才的話題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剛才說得一點沒錯;蒙斯托克如果成為頂級大國,未必不是瓦雷丁的福氣。畢竟越是大國,需要考慮的東西就越多、越要體現出大國的氣度……」   科爾薩克突然卡了一下,過了片刻,他的嘴角稍微抽動一下:「當然,像羅索托這種頂級大國也是有的。」   霍華德二世點了點頭。像羅索托這樣的頂級大國確實讓人沒話可說,一點都沒有大國的氣度,像一頭永遠吃不飽的熊。   「蒙斯托克應該不至於變成那樣。」   科爾薩克對於這一點不是很有把握,所以他的口氣沒有剛才那樣堅定。   「安德森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霍華德二世終於說到正事,他在意的自然不會是安德森,而是他的那對兒女。   科爾薩克知道皇帝陛下在意的是什麼:「他那邊非常好,按照最保守的估計,他準備的物資至少能讓艦隊維持三年。在這三年他可以建立一套自給自足的體系。至於兩位殿下,安德森已經把他們隱藏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正在訓練他們的自理能力。聽說王子殿下已經學會打漁和捕獵,公主殿下也學會了做各種家務和一些簡單的救護方法。安德森打算在合適的時候,把他們送往另外一個地方;他們身邊的人越少越好,那樣才最安全。」   皇帝在旁邊點著頭,他現在終於放心了。   他很清楚,如果安德森陰奉陽違,想拿他的兩個孩子和蒙斯托克人交易,肯定會像在宮裡那樣,讓他的兩個孩子吃好睡好、無憂無慮,讓他們連自己被出賣了都不知道。   現在這樣恰恰證明安德森信守承諾。   想要讓兩個孩子真正得到安全,最好的辦法不是把他們保護得多嚴密,那只不過是另外一種變相的軟禁。應該讓他們獨立,讓他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生存。   至於瓦雷丁帝國的延續需要名義上的皇位繼承人,對於安德森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他只要隨意找兩個年齡差不多的孩子就可以了。   說實話,霍華德二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坐那個位置。亡國之君的位置不是那麼好坐的,想要保全自己只能做傀儡,而且是整天提心吊膽的那種傀儡。想改變傀儡的地位就必須弄掉安德森,那樣根本就是自毀長城,最後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與其那樣,還不如做兩個普通人呢。   這位皇帝陛下不擔心自己的兩個孩子會活不下去。不管怎麼說,他們身上流淌的是騎士的血,而且是最強的那種。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樣我就徹底安心了。」   霍華德二世確實放心了。   科爾薩克退後半步,微微鞠了個躬:「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進入皇宮,我也應該和你道別了。」   「道別?是啊!是到了道別的時候。」   皇帝重重歎息一聲。   各種大型飛翼飛起落下,落下又飛起。   前線的各個倉庫早已裝滿彈藥。   運來的並非只有炸彈,更多的是炮彈。   利奇當初設計肩扛式無後座力火炮時,同樣也考慮過其他發射方式,所以只要稍微改動一下,把兩根炮管連在一起,然後把尾部的噴射口封死,兩門肩扛式無後座力火炮就變成一門普通的滑膛火炮。   後膛裝填,五尺長的炮管,八十幾倍的長徑比,大量的火藥,大角度滑膛發射,這些加起來使得炮彈能飛出六十多公里,足夠覆蓋整座卡斯莫利納。   炮擊和轟炸相比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在短時間裡投送大量彈藥。   對於利奇來說已經足夠,反正他追求的不是精準度,炮彈掉在哪裡都一樣。   每個人都在忙碌,不知不覺中,預定的進攻日已經到了。   十月十二日上午九點鐘,隨著一陣陣車輛啟動的聲音,持續半個月的沉寂被打破了。   數以萬計的車輛從各自隱藏點駛了出來,在它們的前後左右是緩緩而行的戰甲,戰甲總數達到十一萬七千多部。   離卡斯莫利納至少有十公里遠,各支隊伍就停了下來,前方是兩道工事。   這兩道工事是由兩邊士兵分別挖的,為的就是盡可能限制對方進攻的步伐。   蒙斯托克的工事比較簡單,除了一道十尺寬、用來阻擋戰甲和車輛前進的戰壕,只有幾座零星的炮台。   瓦雷丁的工事嚴密許多,不但有阻攔戰壕和炮台,還有一道道鐵絲網,他們還改變河道,構建好幾圈的護城河。   如果是五年之前,利奇或許會被這種防禦工事嚇住,但現在他卻一點都不在意。   當初卡佩奇的防禦工事比這要嚴密百倍,卻在幾個小時內被弗蘭薩人強行炸出一條通道。   海格特同樣也準備強有力的「攻城槌」只不過現在還不到拿出來的時候。   十點鐘一到,各個兵團進入各自的陣地。   一門門火炮從車上抬下。這些火炮非常簡單,只有一根細長的炮管,炮管長五尺,口徑只有六十毫米,也沒複雜的調整裝置,甚至連拖拽的輪子都沒有,只有一個用三角鐵焊接而成的支架。   利奇製造這玩意兒,模仿的是太古時代一種稱為迫擊炮的武器。考慮到射程,他最終採用後膛裝填的模式。   「各單位注意。」   擴音器裡響起海格特的聲音,因為距離遠近的緣故,好像有無數的回聲。   「上炮彈。」   海格特稍微停頓一下,他看著表,等了五秒鐘。   五秒鐘足夠將炮彈和發射藥推入炮膛之中。   「發射。」   海格特終於下達最後命令。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直接負責指揮的軍官們也一個接著一個喝道:「發射。」   一連串的炮聲頓時讓大地隨之震顫。   那五尺長的炮管噴吐出一團團黑煙,一發發炮彈飛射而出,朝著卡斯莫利納城而去。這些炮彈在飛到最高的高度、彈體開始放平的時候,紛紛彈出一對兩寸長的滑翔翼。   太古時代中後期的時候,炮彈上才出現這種滑翔翼。這玩意兒可以使炮彈飛得更遠、射得更準,只不過後者需要計算機技術做為支撐。   對於利奇來說,他需要的只是射程。   炮聲仍舊持續不斷地轟響,節奏不是很快。他需要的不是瞬間高密度的攻擊,而是長時間連續不斷的攻擊。   因為有滑翔翼的緣故,炮彈飛得很慢,兩、三分鐘之後,城裡才響起陸陸續續的爆炸聲。   這是漫無目的的炮擊,事先甚至連校射都沒有進行。反正他們打的是一座城市,這玩意兒如果再能打偏,也實在太有本事了。   越來越多的炮彈落在城裡,每一顆炮彈落下之後,都在轟鳴聲中化為一團火球。這些炮彈全都經過改裝,減少爆炸威力,將大量油脂充進炮彈之中。   這種改造過的六十毫米口徑炮彈,威力不是很大;如果打的是要塞之類的軍事設施,頂多留下一點痕跡。但現在擊中的全是民房,瓦雷丁的民房是竹木結構,最是脆弱不過,而且很容易著火。一發炮彈下去,爆炸的煙霧散去之後,房子往往還在,但已經被點著了。   那些油脂是專門調配的,當初西線突襲時曾經大量使用這種燃燒劑,火勢一開始不大,但是很難撲滅。   可惜的是這裡是瓦雷丁,而不是西線各國。瓦雷丁的城市馬路一向修得很寬,而且城裡到處都能看到綠地,這些全是天然的隔離帶。   在城裡,原本藏在地窖或隱蔽工事裡的人們全都冒了出來,頂著從天而降的炮彈救火。   蒙斯托克人的炮火非常猛烈,但對付這座大型城市就顯得有些稀疏;運氣好的街區頂多挨上一、兩發炮彈。   這些人敢出來滅火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些炮彈被改造過後,多了燃燒的能力卻減弱殺傷力。只要聽到炮彈破空之聲就立刻趴在地上,即便炮彈在身邊炸開,也有很大的機率生還。   正面戰鬥還沒有打響,兩邊已經進入拉鋸狀態。蒙斯托克方連續不斷地進行炮擊,為了這場戰役,利奇事先準備數百萬發炮彈。瓦雷丁方則是仗著人多,雖然大部分居民全逃到外地去,城裡仍舊有二十幾萬平民,而且都是男人,有這麼多人救火,一時間炮擊很難顯露應有的效果。   不過放火畢竟比救火容易得多,一發炮彈爆炸開來將四周化為火海,只需要一剎那的工夫;但要撲滅一處火頭卻至少要一刻鐘。萬一炮彈掉落的地方有很多雜物就更麻煩了。所以時間一個小時接著一個小時過去,卡斯莫利納的局勢開始漸漸失控,城裡到處是熊熊燃燒的大火,火勢還朝著四面八方蔓延。   除了火之外,更多的是濃煙,滾滾濃煙沿著大街小巷瀰漫開來。   那些騎士還好受一些,平民就有些受不了,一開始還可以弄一塊沾濕的布搗住口鼻稍微支撐,但漸漸地連這種辦法都了,濃煙刺激的不只鼻子,還有眼睛,被煙燻到的眼睛全都火辣辣地發痛。   中午時分,真正的災難開始了。成百上千架的飛翼出現在卡斯莫利納的天空中,不只是「金雕」就連不適合用來羈炸的「游隼」、用來運貨的「鵜鶘」、甚至幾架僅有的「雲雁」都被調過來。無數炸彈從天而降,這些不是剛才那種用來點燃房子的炮彈,而是形如罐頭,尾部帶著兩片旋翼,像天女散花般被拋灑下來,旋轉著飄落到地面的人員殺傷彈。   這些巴掌大的炸彈異常凶殘,它們在人們頭頂上爆炸,因為之前的炮擊,瓦雷丁人養成習慣,一聽到爆炸聲就立刻趴在地上。對於剛才的炮彈來說是正確的選擇,但現在卻變成催命符。   大量殺傷敵方的人員之後就是放火,這一次落下的是特製的燃燒彈。   因為是有目的的投擲,所以這些燃燒彈不會落到馬路或空地上,只會落到房屋最為密集的街區中央。它們的威力也驚人,爆炸瞬間如同一張火紅的大傘一樣籠罩下來。   瓦雷丁人不可能任由敵人對他們進行轟炸,這座城市每個角落都藏著專門對付飛翼的快炮,所以蒙斯托克人的飛翼在天上亂飛,地面上火舌噴吐,箭彈就像是雨點一般從下往上傾瀉。   雖然飛翼的外殼有能量裝甲保護,但打開艙門時卻是異常脆弱,所以時不時天空中會在「轟」的一聲巨響之後,多了一顆翻滾的巨大火球,金屬碎片和血肉碎屑從空中紛紛落下。   在指揮部裡,利奇、海格特和其他將領們靜靜地坐在那裡,四周的螢幕可以清晰看到遠處的戰況。   這些戰鬥影像有的是從飛翼上拍攝的,不過更多的卻是來自於偵察氣球。   旁邊的房間裡,一群參謀正在估算瓦雷丁人的損失情況。   「瓦雷丁人原本藏在民房裡的戰甲,現在全都躲不下去了。不過那些半防禦性工事比較麻煩。」   海格特皺眉看著其中一個螢幕。   螢幕上顯露的是一排被燒成廢墟的房子,這些房子上面的樓層全都坍塌,但是最底下那層樓卻站立著,殘垣瓦礫之間露出燻黑的水泥板。   這玩意兒是直接在竹木地板上澆一層水泥,或許還加了幾根鋼筋,談不上堅固,但想靠六十毫米口徑的火炮把它們打掉就有些難度了。   「可以知道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利奇歎道:「最後的勝利還是要用人命去拚。」   說完這話,利奇突然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變得越來越硬。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人命在他眼裡變得非常廉價。   「我們的人什麼時候上?」   海格特問道。   利奇看了看他,聳了聳肩說道:「你才是指揮官,你不應該問我。」   海格特知道自己才是指揮官,不過此刻將星雲集,三個老頭就不說了,利奇、嘉利更是排名在他之上的絕世名將,甚至連合作一年的黛娜,論起此刻聲望也在他之上。   海格特很清楚,他能得到這個指揮官的位置完全是因為利奇有意助長他的聲望,讓他以後有資格牢牢掌控中部戰區。要不然北部有埃爾文坐鎮,南部更有許多輝煌騎士,他有什麼資格佔據蒙斯托克最大的地盤?   不過,現在利奇既然讓他拿主意,海格特也就不再謙虛。他思索片刻之後說:「我打算繼續炮擊,盡可能挫挫瓦雷丁人的士氣。」   利奇明白海格特的意思。   這是一種心理戰。瓦雷丁人的神經一直緊繃,炮擊時間拖得越久,他們心理上的壓力就越大。   「我記得你好像還準備一些煙霧彈?」   海格特不太肯定,他只是知道利奇以前有段時間非常喜歡使用煙霧彈,所以獨立軍的武器庫裡會有一些煙霧彈。   「有啊,大概五千發左右,足夠讓半個卡斯莫利納籠罩在濃煙之中。」   利奇一口承認。   雖然他的實力提升許多,105小隊也今非昔比,所以戰鬥方式和以前大有區別,但獨立軍實力的提升不是很大,能夠用的仍舊是以前的那套戰法。   更何況就算獨立軍的實力提升了,想要徹底改變戰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總會保持以往的烙印。   所以煙霧彈始終都是獨立軍必備的物資。   「五千發?」   海格特默算了一下,過了片刻他點頭:「應該足夠了,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四面開花。」   突然,一個傳令官跑進來,敬了個禮報告道:「長官,維多利亞兵團長已經到了。」   利奇一下子站了起來,他一直在等維多利亞的到來。   此刻房間裡知道維多利亞負責什麼任務的還有羅拉莉絲和嘉利兩個人,就連莉娜、翠絲麗、海格特這樣的人物也被蒙在鼓裡。所以看到利奇往外走,其他人全都好奇地跟出去。   在指揮部的外面停著兩輛裝備車。   以往裝備車都有一道縫隙,用來讓裡面的人觀察外面的動靜,但是這兩輛車的觀察口完全封死。   在房間時,大家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出來看到這幅景象,所有人已經猜到那兩輛裝備車裡放的是什麼。   「需要升起金色戰旗嗎?」   海格特問利奇。金色代表著崇高,也代表著尊貴,所以在騎士的世界裡,只有聖級強者才有資格使用金色旗幟。同樣,一旦戰場上豎起金色戰旗,也就預示某一方有一位聖級強者壓陣。   「沒必要,羅拉莉絲不會出手,這是我們和瓦雷丁人之間的戰爭。」   利奇一點都沒有留餘地。   「那麼誰來抵擋科爾薩克?你別告訴我你打算自己對付那個傢伙。」   海格特異常警覺地說。他確實害怕利奇頭腦發熱,對於蒙斯托克來說,缺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缺利奇。   「你不相信我的實力?」   利奇知道海格特在害怕什麼。   「這個玩笑可開不得,我情願撤兵也不會讓你冒這個風險。」   海格特毫不猶豫地說,他的口氣有些斬釘截鐵的味道,事實上他也確實這樣打算。   「放心吧,羅拉莉絲雖然不會主動出手,但會在旁負責接應,如果我支撐不住,她會把科爾薩克阻攔下來。」   利奇不得不安一下海格特的心。   可惜的是,別說海格特不相信這番話,其他人也不相信。騎士間的戰鬥往往一瞬間決定生死,如果是低層次的對決,實力稍微強一些的人確實可以在出現危險之前把雙方分開。但是到了輝煌境界,對身體的修練已經達到極限,再往上全是精神層次的東西。所以只論速度、力量和靈活性的話,聖級強者未必比一個輝煌騎士強多少,更別說進入天階之後,大家都有「時間凝滯」的能力,兩者的差別就更小了。   「別多想了,你知道我一向很怕死,而且我現在活得很好,活得有滋有味,絕對不想死。如果沒有萬全把握,我不會做出這種決定。」   利奇安慰道。   海格特只能苦笑,因為他知道利奇說的是事實;他也知道利奇一向有一大堆牽掛。地位越高,牽掛的人越多,牽掛的事情也越多。而且他還知道,利奇從不講究什麼騎士精神,很難想像這個傢伙會為了什麼騎士的榮耀,用性命做為賭注,向科爾薩克這種老牌天階騎士發起挑戰。   「這麼說來,你有絕對的把握至少不會敗?」   海格特帶著三分狐疑和三分鬱悶問道。   他的鬱悶自然是針對利奇的實力。利奇晉陞輝煌已經讓他感覺深受打擊,現在居然有實力挑戰科爾薩克,真的讓他連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不過說到底,海格特還是不太相信利奇的實力,所以他乾脆拉著利奇跑到一個角落,鬼鬼祟祟傳音問:「你給我老實說,你憑什麼敢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出事?」   看到海格特小心翼翼,利奇知道自己不透露點東西是不行的。   他張開自己的「界」把四周籠罩起來,也傳音說道:「你應該看過妮絲和埃爾文交手的記錄影像吧?」   海格特點了點頭,這兩個人是秘密交手,對外沒有公開,但105小隊的人留下記錄影像,看過的人裡只有他一個是「外人」埃爾文和妮絲只交手十招,兩個人的距離從一開始就沒有縮小到百尺之內,從頭到尾都是妮絲遠遠地進攻,埃爾文只能招架,根本沒有辦法還手。   事實上這和當初利奇對戰埃爾文的情景差不了多少,只不過利奇靠連綿不斷的快攻讓埃爾文沒有還手餘地,兩者之間的距離還是挺近的,想用同樣手法對付科爾薩克就沒用了。甚至埃爾文拚著受傷硬挨上他幾刀,同樣可以拉近距離,對他造成威脅。   「『光輪斬』亂戰第一,但說到單打獨鬥,它未必勝得過『無空劍』。當年伍茲海德就是靠『無空劍』,縱橫四十年沒有敵手,這在歷代劍聖裡算得上是了不起的記錄。所以踏足輝煌之後,我費盡心機將這兩者融合在一起,創出『真空刀輪明王斬』。」   利奇有些得意,這招不同於「神王功」「神王功」是核心功法,不能外傳,這招屬於戰技,可以像「光輪斬」一樣讓任何人學習。   讓利奇有些意外的是,海格特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這個名字是不是太長了?」   「這又不算長,『高頻震盪波刃』好像也短不到哪裡去。」   利奇解釋道:「起名字要讓人一聽就明白。我這一招是以意控刀,人與意合,意與刀合,人刀一體,刀有多快,人就有多快……」   利奇的解釋有些玄而又玄,海格特怎麼也聽不懂,不過他已經明白一件事:利奇確實不是冒險,他有十足把握挑戰科爾薩克。即便不勝,至少能保證不會有性命危險。 第三章 開始進攻   下午三點左右,炮擊停止了,整座卡斯莫利納除了市中心以及利奇指定的幾個區域,其他地方都化為一片火海。   滾滾濃煙混雜著詭異的紅色和白色煙霧到處瀰漫,將城市完全籠罩在裡面。   那紅色的煙霧帶著一股嗆人氣味,雖然對騎士來說沒有什麼用處,但普通人卻受不了。   隨著炮擊的停止,城裡每一個人的心都提到噪子眼。他們知道炮擊停止就意味著進攻即將開始。   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突然卡斯莫利納四周同時響起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   那一連串的爆炸稱得上驚天動地,整座城都為之顫抖,外圍的房子玻璃全都被震碎。   等到爆炸過後,只看到六團蘑菇狀的雲團徐徐升起,底下留下六個巨大的坑洞,每一個都有城裡一個街區大;坑洞周圍一公里之內看不到比膝蓋高的東西,無論是房子還是樹木,全都被齊根掃斷;地上原本坑坑窪窪的地方也因爆炸時產生的衝擊波,整個被犁平。   瓦雷丁人花費大量心血、安德森費盡心機拖延時間才修築起來的防禦工事,在這猛烈的爆炸之中瞬間化無。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被徹底震呆,只有利奇、海格特、嘉利這些曾經前往卡佩奇、經歷過卡佩奇攻防戰的人,對此無動於衷,因為海格特此刻所用的辦法,正是當初弗蘭薩人轟開卡佩奇南部防線的招數。   不過和弗蘭薩人的大手筆比起來,海格特的魄力顯然小得多。他製造的爆炸威力遠遠沒有當初弗蘭薩人製造的爆炸強,而且數量也差了一倍。   幸好卡斯莫利納也不是卡佩奇,他們的防禦工事只有十公里的縱深,而且防禦能力也差得多。   此刻防禦工事被撕開了六道豁口,意味著正式進攻終於開始了。   成千上萬部戰甲從爆炸打開的豁口衝進去。那些豁口旁邊雖然還有瓦雷丁軍隊,但如此近距離的爆炸對他們的傷害可想而知。   離爆炸點半徑三公里之內的普通士兵就算沒有被震死,也大多被震得內出血,完全失去戰鬥能力;騎士雖然能承受得住這種傷害,但同樣也傷得不輕,主要是耳膜被震破,不只失去聽力,還損傷耳蝸裡的平衡器官。離豁口更遠一些的地方,雖然爆炸威力減弱許多,卻也有不少人的耳膜被震破,或者被亂飛的泥土石塊擊傷。   幾乎在一瞬間,卡斯莫利納外圍的防禦工事徹底被擊破,從那六處豁口蜂擁而入的蒙斯托克人繞過防線,朝著兩邊橫推過去。   這是海格特設想的計畫。他吃夠了安德森行雲流水般戰法的苦頭,所以不知不覺中養成一個習慣:只有把眼前的一切全都吞進肚子裡,他才會考慮下一個目標。這種戰法過於保守,但是不會出大錯。   此刻投入的全是海格特的嫡系人馬,領頭的是克勞德和摩撒賴,兩個人始終都是海格特的左膀右臂。   克勞德的打仗風格和那些荒漠人非常近似,他和他的人全都駕駛輕騎,所用的武器是清一色的短柄戰斧;不同的是,他們的輕騎全都加裝額外的裝甲。如果說德雷達瓦人是輕騎兵,他們就是專門用來衝鋒陷陣的重裝騎兵。   克勞德的人所使用的武器也非常特別--除了兩把戰斧之外,還隨身攜帶六把飛斧。   這些飛斧以前是沒有的,這招完全是學自獨立軍。   獨立軍的標準裝備就是一桿十字長槍,再加上數百根飛針。很多強敵都是被獨立軍用這些飛針在遠距離磨死的。   海格特的人馬一直和獨立軍並肩作戰,他們看得多了,自然也明白擁有遠距離攻擊能力的好處。最先是摩撒賴學著這麼做了,他沒有「無空劍」這種秘法,所以只能用火炮代替。他弄出來的火炮反過來讓利奇得到啟迪,製造出肩扛式的無後座力火炮。克勞德沒有摩撒賴的腦子,同時他又感覺火炮耍起來不方便,所以弄出這種飛斧。   在能量鋒刃被發明之前,飛斧的威力有限,畢竟斧頭一離開手就沒有鬥氣的支撐,只能靠速度和衝擊力殺傷對手;但用上了能量鋒刃技術之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就像此刻,一柄柄飛斧刃口掛著藍瑩瑩的光芒,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亮麗的軌跡,朝著瓦雷丁人的戰甲飛去。   想要擋住一柄飛斧並不困難,可惜克勞德的人早已練出默契,他們不會各自為政,而是幾個人朝著一個目標下手。他們選擇的目標也是一些普通騎士,拿飛斧砸王牌以上的騎士根本是白費力氣。   當四、五柄飛斧同時到了眼前,普通騎士裡能夠抵擋或閃避的,只有當初的玫琳、莉娜和黛娜那樣的人物,那種人畢竟是少數。   一部部戰甲在盤旋飛舞的斧頭之下倒在地上,偶爾有一、兩部戰甲能支撐得住,不過克勞德的軍隊裡有專門的人對付這種厲害角色。   和克勞德的推進速度比起來,摩撒賴的進展慢一些。他的打法又是另外一種風格。他的手底下有不少突擊隊,那是一幫最精銳的人馬,這些人猛衝上去,像一根楔子卡在瓦雷丁守衛部隊的空隙處,讓瓦雷丁人沒辦法任意調動,而摩撒賴的本部人馬則慢慢將分割開的敵人一口口吃下去。   在城裡,科爾薩克聽到那幾聲爆炸時就知道大事不妙,在他原本的預計之中,外圍防線應該可以支撐一個星期,他只需要一點一點往上填兵,和對方打消耗戰,雖然最終免不了敗亡的局面,但會讓蒙斯農克人損失慘重;沒有想到對方居然來這一手。   現在別說是一個星期,頂多只能支撐幾個小時。   知道外圍防線徹底失去作用,科爾薩克自然不會往上填兵,他甚至直接下達撤退的命令。現在每一分力量都很重要。   撤兵的命令迅速傳了下去,只見數不清的戰甲從外圍防線的隱蔽處逃出來,朝著城裡狂奔。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斷後不斷後,卡斯莫利納就在幾公里之外,只要逃進去就暫時安全了。   海格特的人看到敵軍潰逃並沒有追上去,他們很清楚追上去沒用,對方肯定有接應的人馬,貿然衝上去只會被對方反過來殲滅。此刻他們需要做的是穩紮穩打,依靠己方的戰力優勢,將對手一口一口吃掉。   總攻一開始,海格特就去了第一線,他帶著大隊人馬開進瓦雷丁人的外圍防線,不過他沒有派人佔領,因為他不知道裡面是不是有陷阱?萬一有伏兵的話,他會非常麻煩。   此刻他只派少量人馬,裡裡外外清理那條防線,除了檢查有沒有敵人殘餘力量、有沒有各種暗門通道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清點敵方留下的物資。   可惜的是,結果讓人異常失望。除了在炮台上找到一些老舊火炮,還有一大堆沒用的炮彈之外,其他什麼收穫都沒有。反倒是搜查運兵戰壕時,接二連三找到了爆炸裝置,這些爆炸裝置都被定時。   利奇、嘉利他們這些人跟著推進到己方防線一側,兩邊隔著五、六百公尺,但是中間卻工事林立。不過在剛才幾陣驚天動地的爆炸中,這些工事已經化為了齏粉。   利奇看著那個爆炸留下的坑洞。他不喜歡這種進攻方式,這和太古時代的做法沒什麼兩樣;這條老路繼續走下去,最後就是大規模的毀滅性武器。   他突然感覺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要趁著這場世界規模的戰爭還沒有完全結束、趁著最後這段日子,讓當今世界的人明白,戰爭的規則已經徹底改變。再堅固的防禦工事都不會有任何用處,進攻的一方也用不著使用這種消耗大量能量結晶的爆炸裝置。   心有所想,利奇的注意力沒有集中於眼前的戰事之上,反正他知道這一仗他們有勝無敗。此刻城裡的瓦雷丁騎士號稱有十萬,實際上是把傷兵都算上了,真正能戰鬥的只有七萬左右;所使用的戰甲也都是仿製的龍式戰甲,聯盟援助的全能量戰甲大多在前期戰鬥中損毀。這一次真正需要擔心的只有對方的幾個輝煌騎士,除此之外就是科爾薩克這個天階騎士。   「我如果想指揮中線的進攻,卡洛斯陛下會不會允許?」   利奇轉頭問羅拉莉絲。   羅拉莉絲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她實在想像不出利奇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你想成名?」   羅拉莉絲問道。她只能這樣猜想,中線進攻將會是這場世界規模戰爭的最高潮,領軍的統帥必然會名留史冊。   問題是,她不覺得利奇還需要這些名望,將來歷史書上寫到這場戰爭時,他的名字出現機率十有八九會在安妮莉亞、卡洛斯、尼古拉斯、卡洛斯這些主要國家的最高首腦之上。   「我只是覺得戰爭不應該再這樣打了。」   利奇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想證明自己。」   羅拉莉絲有些明白了,當一個人站在某個高度之上,確實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一般來說,這樣做的人全是站在巔峰之上的人物,而他們所踏足的也是前人未曾達到的高度。她知道利奇總有一天會到達這一步,但現在似乎早了一些。   不過轉念問羅拉莉絲又明白了。利奇看上的是這場世界規模的戰爭,他想要證實的那些東西,實在沒有比這場戰爭更好的展示舞台。   「我不太清楚,卡佩奇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你有著馬克斯傳承者的身份;你或許沒有把自己當成卡佩奇人,但他們卻把你看成是守護者。」   羅拉莉絲說道。   利奇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他知道羅拉莉絲不會騙他。   以前他真的沒有把大叔的那座圖窮館看在眼裡,但此刻他終於明白,原來那座圖書館不簡單。   「卡佩奇人難道不擔心,我繼承那個位置後會太過偏袒蒙斯托克?」   利奇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就算卡佩奇是一個移民城市,從上到下都非常開明,也不至於開明到這種程度吧?   「守護者又不是管理者,除了像現在這種時候,守護者只不過是一個虛銜,受尊重但是沒有實權;而像現在這樣讓卡佩奇再次面臨生死存亡威脅的情況,至少在今後的半個世紀不會再發生。」   羅拉莉絲幫利奇解釋其中關竅:「而馬克斯所屬的這一脈和卡佩奇人正好互取有無,這一脈的傳人大多一心追求實力,可以說全都是武癡,他們對於權力不是很感興趣;但騎上修練需要大量投入,這一脈的傳人又一個個生性孤傲,不會願意為了什麼東西而向任何人低頭,所以卡佩奇人專門設了這個位置。」   利奇總算明白了一些事,不過他還有一些疑問。他不相信卡佩奇人會如此慷慨,難道他們不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道理?   再說,當初也曾經發生軍事情報局故意引敵軍進攻布勃卡的事,所以卡佩奇人不像羅拉莉絲說的那樣簡單,裡面肯定也有人對大叔的做法有意見。   與此同時,他突然間想到,當忉自己第一次和大叔見面就得到「劍聖傳承」那時的他並沒有顯露出驚人的才能,也沒人知道他是純血騎士計劃的實驗體,看起來比他天資超絕的少年肯定不會太少,大叔為什麼這樣做?是不是在卡佩奇,一直有人盯著劍聖傳承?   利奇很想知道答案,但是他很清楚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同樣他也知道,這些事不合適問羅拉莉絲。   別看現在安妮莉亞、四大王族和大叔的關係異常密切,實際上兩者屬於兩大陣營。最初幾場世界規模的戰爭,兩者一直站在對立的立場上,直到六百年前的第二次列國戰爭,兩者才站在同一陣營裡,之後的關係才漸漸好轉起來。   不過就算那樣,兩者也不足完全和睦。圍繞著「劍聖」頭銜的歸屬權,兩邊的競爭一向很激烈,在過去漫長歷史中,有將近一半的時間,「劍聖」的頭銜是掌握在這兩家手裡。   除此之外,他也從羅拉莉絲剛才的話裡隱約聽出一些意思。   顯然,他的目的要達到的話,必須說服奧摩爾人。   對於這一點,利奇並不太擔心,因為他知道卡洛斯非常好說話,而旦奧摩爾是一個帝制國家,和帕金頓比起來,奧摩爾因為不存在四大王族,所以皇帝的權力更大一些。只要說服卡洛斯,這件事等於成功了一半。   對於另外一半,他同樣也有幾分把握。   最近這段日子他為奧摩爾設計了好幾套方案,用來重建那些被完全毀壞的城市,無意中發現奧摩爾人不像想像中的保守。他們對漂亮寬敞的房子也很感興趣,世人之所以誤會他們保守,是因為奧摩爾人對傳統非常看重。   不脫離傳統又充滿了創新精神,這就是奧摩爾人想要的。他有絕對的自信能讓奧摩爾人、讓卡洛斯老頭接受他的那套東西。   戰鬥仍舊繼續,而且越來越趨於白熱化。   海格特的人馬已經攻入城區,另外兩路人馬也跟了進去。   此刻的卡斯莫利納完全被煙霧所籠罩。瓦雷丁人對這座城市要熟悉得多,他們知道每一條街道的走向,也知道自己的部隊集中在哪裡,瀰漫的煙霧同時也掩蓋他們的行動。   這片煙霧對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聯軍來說同樣也非常有利,他們本來就對這座城市不是很熟,現在煙霧籠罩之下,從原來的睜眼瞎子變成真正的瞎子,情況並沒有壞到哪裡去。   這三支軍隊又打慣了盲戰。三年前利奇在卡佩奇時就喜歡把戰場弄得烏煙瘴氣,讓兩邊的人全都看不見東西,他的這套烏賊戰法曾經讓弗蘭薩帝國的精銳部隊叫苦連天。德雷達瓦參戰的騎士全都參與過西線突襲戰,同樣也是一場烏賊大作戰,進入西線各國後方時可以什麼都不帶,唯獨煙霧彈是必須準備的。   此刻滿城瀰漫的煙霧對於這幫人來說,是最適合他們發揮實力的戰場。隨著幾路人馬全都開進卡斯莫利納,留在外面的只剩下輔助部隊和預備隊,戰鬥徹底進入混戰階段。   到了這個時候,任何指揮已經失去意義,不管是海格特、還是黛娜和阿羅多,他們能夠做的只有不停聯絡各個小隊,隨時確認這些小隊是否還存在。   一旦進入混戰,勝負看的只有雙方的實力和隊伍之間的配合;什麼戰鬥技巧、什麼指瀋鈞術,到了這個時候全都失去意義。   在前線指揮部裡,海格特沉默不語,其他人也是一樣,大家都在等待。四周是負責通訊聯絡的念者,這些人顯得異常嘈雜,不停地喊話。時不時還會有幾個軍官把情況收集起來向海格特報告。   在城裡,滾滾濃煙之中,一場混戰正在進行。   海格特的人馬衝在最前面,獨立軍則和海格特的人混在一起,兩邊配合已經不是一天,互相早有默契。   海格特的人充當護盾和尖刀的角色,而獨立軍的人馬則負責掩護和牽制敵人。   兩邊的作戰風格也完全不同,海格特的軍隊有的勇猛敢拚,有的喜歡穩紮穩打,這要看是誰的隊伍;不同軍官指揮的隊伍都有各自的特徵。獨立軍則完全不同,從大隊到中隊再到小隊,全都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只是戰陣的運用一模一樣,就連進退之間也都相似;在煙霧中她們看起來異常分散,實際上卻像是一張巨網,慢慢將卡斯莫利納包裹起來。   獨立軍的風格曾經讓所有將領感到羨慕,可惜的是,沒有一個國家能夠學會。   原因其實很簡單,在獨立軍裡帶兵的人和練兵的人都是原105小隊的十幾個人,獨立軍每一個小隊的組成結構也是由105小隊複製而來。   小隊裡必然會有一個強力前鋒、兩個側衛,其中一個是莉娜那樣強攻型,另外一個是翠絲麗那種技巧型;防禦者也會有兩個,一個是玫琳那種輕裝防禦者,另外一個是重裝防禦者,除外還有一個偵察騎士。   所有輕裝防禦者全都由玫琳訓練,偵察騎士則由諾拉訓練,其他位置的成員也都有各自的訓練教官。   這種訓練和指揮分開,卻又是同一批人的模式,在其他軍隊裡根本沒有辦法複製。   正因為如此,論實力,獨立軍比另外兩路人馬並沒有任何優勢,但此刻的混戰中,獨立軍的傷亡明顯少得多。   獨立軍的小隊像是一隻隻刺蝟似的,所有騎士全都舉著十字長槍,槍尖朝著不同方向,不管敵人從哪邊發起攻擊都會被小隊的某一個人擋下來。隊伍的左右兩翼,各有一個防禦者守衛,兩翼最容易遭到攻擊,這是幾年來無數次混戰下來的經驗。   每一個小隊的末尾肯定還跟著一部高大魁梧的戰甲,邵是「明王」「明王」總是背在身後的巨盾,是最好的防禦;有這隙伙坐鎮,任何一支敵人想從背後突襲獨立軍的人馬,都要掂量一下能不能過它這一關。   不知不覺之中,原本應該是配角的獨立軍變成戰場的核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海格特的人馬和獨立軍並肩戰鬥三年之久,而德雷達瓦的軍隊同樣也和獨立軍一起戰鬥過,所以從攻破裴內斯、三路大軍南下的那天開始,一旦需要三軍配合作戰就肯定圍繞獨立軍行動;將近一年的聯合作戰團讓這變成一種習慣。   此刻城裡完全變成一個修羅殺場,隨處可以看到散碎的戰甲零件。   只有散碎的零件或是炸成兩截的殘損戰甲,地上沒有躺著的稍微完整一些的戰甲,因為誰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在裝死,等別人靠近之後突然「轟」的一聲爆炸開來。所以兩邊的人看到倒下的敵方戰甲都會遠遠一陣刀砍斧剁,把可能存在的威脅消滅在萌芽階段。   也正因如此,戰鬥顯得越發殘酷。   在城市外圍,有幾塊區域被嚴密封鎖起來,那是臨時醫護所,受傷的騎士全被集中在這裡。醫務官早已忙得四腳朝天,借調來的念者們也同樣忙得不可開交,但是仍爵有很多傷員來不及醫治。   突然,一顆紅色信號彈飛到天空中,所有人全都面帶惶恐,看著飛到半空中的信號彈,看著驟然炸開的紅色煙雲。   那表示敵人的輝煌騎士終於出現在戰場上。   前線指揮部此刻也得到消息。   「拜託了,各位。」   海格特顯得異常平靜,這原本就在預料之中。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行動了起來。   輝煌騎士只有用輝煌騎士抵擋,此刻,這裡集中著蒙斯托克所有的輝煌騎士。利奇、妮絲、翠絲麗、莉娜、玫琳、諾拉、埃爾文、坎貝爾、卡隆、哈桑、阿布哈姆、穆薩,整整十二個輝煌騎士,這種實力即便在蒙斯托克全盛時期也不曾有過。   在指瀋部的外面,眾人的戰甲早已笮備好了。其他人用的是仙女龍4型,埃爾文、坎貝爾和卡隆則是用自己的專屬戰甲。雖然這些戰甲的性能和仙女龍4型比起來顯得有些過時,不過對他們來說,還足白己的東西用起來順手。更何況,他們來之前也對戰甲進行改裝,加裝能量護盾和能量鋒刃。   不過最顯眼的還是利奇和羅拉莉絲所用的兩部靈甲,它們實在太神秘了,所以常謎底揭開時,連那些即將開赴戰場的輝焯騎士們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利奇沒有管其他人,他飛身鑽進他的靈甲裡。那部靈甲原本是坐姿,他一進去,戰甲立刻站了起來,背後巨大圖案盤徐徐轉動。原判的一側順時針轉動,另外一側逆時針轉動。   這面圓盤雖然是空的,卻也有兩、三百公斤重,但是他高速轉動起來之後,重量被離心力抵消了,頓時變得輕若無物。   轉動的不只是那面圓盤,圓盤外面的刀輪同樣急速轉動著。它的速度更快,最外圈的刀刃切割著空氣,激起一陣陣的震盪波。突然震盪波撕裂空氣,在刀刃前方形成一圈真空。   這根本是光輪斬的一種變形。   隨著一陣嗡嗡輕聲,靈甲表面浮現一片白光,那是反重力裝置啟動了。   白光像是被一個無形的罩子牢牢裹起,只看到一個扁扁的圓盤漂浮在離地三尺的高度,圓盤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的模樣。   這番景象如夢似幻,恍如天神降臨人間。   幾乎是一前一後,羅拉麗絲也進入她的靈甲,同樣啟動反重力裝置。場面有所不同,整個營地瞬間籠罩一層淡淡的光霧,原本挺在車上的那部靈甲卻從大家的眼前消失了。   如此的神奇,讓眾人感覺驚詫的同時又有一絲駭然。   這已經不像是靈甲,給人的感覺更像是神甲。   神甲全都有殘損的地方,而且大部分神甲並不比靈甲強悍,但是神甲都有各自的特殊功能。此刻這兩部靈甲,其中一部擁有隱形功能,大家還不清楚利奇這部靈甲有什麼本事,但從他可以的造型,就讓人有一種感覺,它的用法肯定很特殊。   翠絲麗最先從驚詫中恢復過來,她大喊一聲:「快,別愣著,前線現在每秒鐘都在死人。」   被這一提醒,其他人終於從驚詫中醒來,紛紛跳上自己的戰甲。   戰甲一部接著一部被發動。進入輝煌境界,速度會一下子提升許多,而且每一個動作都不會再有多餘的消耗,所以輝煌騎士才能做到一步十尺,似慢實快。   不過他們再快也比不上利奇。   只看到白光一晃,轉眼間化成一道匹練,盡頭已沒入滾滾煙塵之中。   沒有尋常靈甲飛行時的轟鳴聲,甚至連以往刺耳的尖嘯都聽不到,眾人聽到的只有「咻」的一聲輕響。   無論是轟鳴還是尖嘯都是高速飛行時,空氣被急速壓縮引起的。但是這一次空氣沒有被壓縮,那一圈真空刀刃最適合幹的事就是割裂前方的空氣。   沒有最大的一股阻力,速度自然快到極點。沒有人知道極限速度是多少,因為利奇從不敢把速度提升到極致;他駕馭不了那種速度,就算有「時間凝滯」也不行。   和利奇相比,羅拉莉絲的聲勢要稍微大一些,只聽到一陣嗚嗚聲響,那聲音算不上很響,但是有些勁急也有些刺耳。淡淡光霧瞬間蔓延開來,轉眼間也消失在濃霧之中。   這兩部靈甲讓人大開眼界。一部能夠隱匿藏形,但行動起來仍舊難掩聲勢;另外一部不能隱形,但飛起來卻悄然無聲。這兩部靈甲如果合二為一就太可怕了。   看著兩部靈甲進入濃煙之中,海格特轉頭命令身邊的傳令官:「升旗。」   在戰場上升旗意味著決戰開始,同時也意味著絕不後退。   以往升旗是用十幾公尺長的空心鋼管做為旗桿,但現在空中早就升起一個小氣球;隨著一聲令下,氣球上的人將早已準備好的旗幟輕輕抖開。三面旗幟從上到下一字排開,在狂風中舒展著飛揚。   最上面的那面旗幟自然是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的國旗,往下一面是紅底上繡著一個金色符號,這個符號有點像「Y」只是一左一右多了兩個眼睛。這個符號代表的是龍,也是利奇的徽記。   每個騎士都有自己的徽記,代表著傳承。利奇的這個徽記是105小隊的成員幫他設計的,因為他最早設計的戰甲就是「龍」;他最成功的作品「仙女龍4型」同樣也和龍有關。   再加上傳說中龍性最淫,利奇也是一樣。   在這面旗幟的底下是一面金色大旗,旗面正中央是一個面具的標記。   這是影王家族的徽記。   旗幟剛剛升起,城裡同樣也升起一個小型氣球,底下同樣是三面旗幟:最上面的是瓦雷丁帝國國旗,底下兩面是瓦雷丁皇室的標誌和科爾薩克所屬家族的徽記。   瓦雷丁人同樣升起旗幟,表示他們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卡斯莫利納的中央大道上,兩隊人相隔百尺互相對峙著。   四處蔓延的煙霧像是被什麼東西阻擋住似的,蔓延不進這片區域。   在別的地方戰鬥仍舊繼續著,只有這裡顯得靜悄悄的。   兩邊戰甲的座艙全都開著,露出裡面的駕駛者。   利奇隨意一腳蹬踏在艙門上,他看著對面的科爾薩克。當初潛入卡斯莫利納時,他曾經遠遠看過這位瓦雷丁最高統帥一眼;再往前就是天之祭的時候,他應該看過科爾薩克,只不過那一次的人實在太多,就算看到也記不住。   此刻的科爾薩克目光同樣也投在利奇身上,不只是他,他身邊的幾個人也都一樣。   好半天之後,科爾薩克揚聲說道:「這場仗是我們敗了,繼續打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不過我不會投降。身為一個騎士,我只會選擇戰死沙場,不過我希望能夠按照騎士的規則進行一對一的決戰。」   所有的人都看著利奇。   說實話利奇不想答應,仗已經打到這個程度,自己這邊的輝煌騎士無論數量還是水準都在對方之上,一擁而上才是最合理的選擇。   「你們說呢?」   利奇轉頭問身邊的人。   「答應他吧。」   第一個開口的是莉娜:「你或許不在乎,但是騎士有騎士的榮譽,你不會明白的。」   「我也想好好打一場。」   坎貝爾和莉娜有著同樣想法。   卡隆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全是躍躍欲試的光芒。   相對而言埃爾文比較實際,他不怎麼在乎騎士的榮譽,那東西是掛在口邊用來說的;當初博斯羅瓦突襲瓦雷丁前線指揮部時,對方可沒有一對一的交手。   不過這些話他只能在心底說,絕對不能表露出來。   利奇看到埃爾文沒反應,以為他也同意,再轉頭看了看其他人。包括哈桑在內,從德雷達瓦過來的三個輝煌騎士顯然也不怎麼在乎。他們是來打仗的,早已做好戰死沙場的準備;再說他們對利奇很瞭解,知道他們如果出意外,利奇絕對不會忘記他們,肯定會對他們的家人特別照顧。   最後剩下翠絲麗、妮絲和諾拉。   諾拉不會有任何表態,對方也不會找一個偵察騎士決戰。   「打就打吧,我還想試試自己的身手呢。」   妮絲顯然被這段時間對決中的一連串勝利搞得有些興奮過頭。   這個傢伙表態,翠絲麗的想法也用不著多說,她們的意見一直都是相同的。   「好吧,現在就看誰上場了。」   利奇不打算掃興。   「都是老對手了,就讓我這個老傢伙上吧。我要和某個人了結以往的恩怨;那不只是我的恩怨,還有布魯姆的那一份。」   坎貝爾說著退進座艙裡。   對面也有一個人進入座艙。   「從開戰以來我一直都沒機會表現,這一次你們別搶我的風頭。」   卡隆大聲說道,他有這種想法已經很久。   過往的五巨頭現在只剩下他、坎貝爾和埃爾文,不過其他人都有過風光的日子,只有他從一開始就不順;現在的位置是靠女兒得來的,這讓他感到非常憋屈。他一直想要做些什麼,可惜始終沒有機會。他不可能和海格特爭指揮官的位置,也不可能搶女兒的風頭,現在可以算是他最後表演的機會。   看到坎貝爾和卡隆先後表態,埃爾文也有些坐不住。他沒有心思和那些年輕人較勁,但被坎貝爾和卡隆比下去就有些不甘心。   「坎貝爾說的不錯,就借這個機會了結一下我們以往的恩怨吧。」   他一指對面:「富波斯,我們是老相識,我想看看你這幾年有沒有什麼進展。」   對面被指著的那個人也是一個老頭,臉上居然還帶著笑,朝著埃爾文點頭,然後轉身鑽進戰甲座艙裡。   「留一個給我。」   妮絲叫了起來。   對面還剩一個輝煌騎士,翠絲麗和莉娜互相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想出手。   「這是蒙斯托克和瓦雷丁之間的恩怨,你別插手。」   莉娜冷冷地說道。   這個理由讓翠絲麗沒有辦法反駁。   「我的對手是誰?羅拉莉絲小姐嗎?」   科爾薩克轉頭看著那片光霧。所有人只有羅拉莉絲沒有現身。   「你的對手是我。」   利奇退進座艙裡。   科爾薩克沒有多說什麼,他能夠感覺利奇給他帶來的壓力。更何況那部樣子奇特的靈甲,也給他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對於一個騎士來說,個人實力在綜合實力裡只佔三成比例,另外七成要看戰甲。以前靈甲全都一樣,所以分不出高低;現在不同了,利奇的那部靈甲明顯與眾不同。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的靈甲就化成一道白色光帶,他的移動方式非常奇怪,居然是左右橫移。好在他最初創出「御風」就是側身切入風的縫隙之中,因為那樣的橫截面最小,最容易擠入風隙之中。   正因為兩邊都是側身滑移,當初把設計定下來之後,利奇又拿起早期版本的「御風」修改。   最早版本的「御風」是五年前創的,現在的利奇無論是實力還是見識都遠在那時的自己之上,所以重新弄出來的功法遠不是「御風」可比。   此刻他放開速度,繞著科爾薩克飛速旋轉,上下左右全都是他的身影。   利奇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弱勢,他的優勢是擁有一部強悍得多的靈甲,而且對方不知道他這部靈甲到底有什麼名堂,而他對科爾薩克的底細卻瞭如指掌。   他早就在為這一戰做準備。在帕金頓時,他讓安妮莉亞幫忙找來科爾薩克歷次和人對決的記錄,從中分析此人的戰法。安妮莉亞還幫他找來和科爾薩克風格相近的人做為陪練。他還有蘇珊這個超級分析大師,幫他把科爾薩克的每一招每一式分拆叫來,從中尋找個為人知的破綻。   不過他的弱勢也很明顯。   科爾薩克畢竟是正牌的天階騎士,境界上的差距無法迴避。而且此人的經驗豐富,就算有破綻被抓到了,他也可以靠隨機應變化解。   幾個月的研究不是白費的,利奇早已有一整套對付科爾薩克的辦法。   他和科爾薩克比起來,最大的優勢就是速度,正因如此他才採用游鬥,以快打慢。   突然漫天飛舞的利奇改變飛行軌跡,十幾個身影同時從四面八方朝著科爾薩克殺去,速度快到了幾點。   離科爾薩克還有三四十公尺,利奇出招了。   只見十幾個他同時伸展起右臂,緊接著閃電般一揮,手臂拉出一連串殘影,將一連串刀輪朝著科爾薩克打過去。   這一次的「光輪斬」和以往又不相同,不再是一片暗淡青光,而是光燦燦的奪人眼目。更令人恐懼的是,那一長串刀輪打出之後瞬間改變方向,將科爾薩克的所有退路全都封鎖起來。   一串刀輪就是數十個,十幾個身影同時發招,而且是從四面八方襲來,漫天飛舞的光輪構成一個殺陣。   科爾薩克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慌亂了,但是這一次他有了這種感覺。他原本以為那只是障眼法,對方用的是幻術的一種。當上千道光輪切入他的「界」中的一瞬間,他駭然發現所有的攻擊都像是真的,至少他分不出真假。而且這些光輪不同於傳聞中的「光輪斬」並不是由一圈真空和震盪波組成,而是真正的刀片。   不過,科爾薩克畢竟是天階騎士,實力擺在那裡,他舞動手中長刀,瞬間交織成了一片刀網。   同樣是刀網,不同境界的人使出來,效果完全不同。   只間腳下的大地寸寸碎裂,一道道深不見底的刀痕佈滿半徑三十公尺的地面,被籠罩在裡面的東西無論是大樹還是房屋,全都被切成碎片。   利奇發出的刀輪同樣也被劈成碎片,被斬碎的刀輪四處飛濺,轉眼間化成滿地亂滾的銀色液珠。   所有刀輪都是由類似水銀的液態金屬組成。   液體和空氣一樣能傳遞波動,而且傳遞能力更強;聲音在水裡的傳播速度比在空氣裡更快,而且能傳得更遠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擊沒有奏效,利奇迅速閃開。他原本沒有想過一擊必殺,科爾薩克可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利奇對枓爾薩克剛才所使的那一招非常瞭解。那招叫「千裂斬」不過名稱雖然是斬,實際上卻是砍。他的那把長刀,發力之處只有頂端三寸長的一段刀刃,其他部分是不用的。   「千裂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戰技,既沒什麼威力,也談不上奧妙,但是科爾薩克卻硬生生將這種非常普通、只用於衝鋒陷陣的「炮灰」戰技,練到無人可及的地步。   越是普通的戰技越是追求簡單和實用,所以一旦強行練到至高境界,就會發現它有著無限的可擴展性,這也是古語所說的「大道至簡」當初提到此人時,就連大叔和老伯都承認他是個人物。   不過「千裂斬」就算讓枓爾薩克練到至高境界,始終還是有一個致命缺陷。   這招用的是砍。砍是刀的基本用法之一,不過和割比起來,砍對刀本身很有要求,對用刀的人也有要求,而且因為受力極大,時間長了,刀會承受不住。   利奇很清楚,自己唯一勝算就是科爾薩克的刀斷折。   所以他採用的完全是快攻加上硬碰硬的打法。   他的這部靈甲兩邊手臂不是真的,而是像扇子一般可以完全展開的刀刃,合起來就是手臂模樣,所以揮刀時可以看到那麼多「殘影」這就是利奇當初提到的「以意控刀」不過他並非只有這一招,他這部靈甲外面的巨型刀輪不只是破空飛行的道具,同樣也是一件強有力的武器。   這片刀輪大而厚重,打造刃門時採用的是高強度合金,刀輪本身則是用高韌性金屬鍛造而成,比起科爾薩克那把長刀要堅固得多。   最關鍵的是,「光輪斬」是將「割」演化到極致的一種戰技;雖然不敢說比「千裂斬」所代衣的「砍」更高明,至少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但兩者對刀的損傷差別很大。   房子化成騮粉,街道變成溝壑。   騎士一旦到了天階、駕馭靈甲之後廠絕對有一個人滅亡一個國家的能力;摧毀一座城市對於他們來說更是輕而易舉的事。   而天階與天階之間的戰鬥更是恐怖到極點。當初利奇在大叔的護衛下,在卡佩奇前線見識過那一幕,此刻他自己成為其中的一個主角。   遠處卡斯莫利納中央的一座高樓之上,霍華德二世坐在寶座上,他看著這場對決。   他已經知道和科爾薩克交手的那個人是誰。   對此他一點都沒有感覺驚訝,他有的只是嫉妒。   這就是千年來無數人的終極夢想:結合歷史上曾經出現的強者血脈所製造出來的終極騎士。   他很不甘心。   如果那個人不是人工製造出來的純血騎士,而是像初代聖皇或血色帝皇那樣的天才人物,他願賭服輸,畢竟那種天才,一千年也就這兩個;輸在他們手裡只能說運氣不好,老天爺並不站在瓦雷丁這邊。   但現在他卻感覺憋屈。那是蒙斯托克花費力氣、投入無數資金和人力研究出來的成果,他的失敗只能說是敗在他以往看不起的這個國家手裡。   就像一個棋手,從開局到接近結束時始終都佔據上風,甚至把對方的棋子快要吃完了,偏偏臨末了來個大翻盤,對方憑剩下的兩個小卒逆轉局勢。若是對方走狗屎運,他還嚥得下這口氣,但仔細一看,原來對方從一開始就做好佈置,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   霍華德二世轉過頭來,他看到皇后站在門口。   「你怎麼過來了?」   霍華德二世突然感覺自己挺對不起妻子,他風光時,皇后被他冷落一旁,得到他寵幸的只有幾個年輕美貌的妃子。現在他淪落了,其他妃子可以一走了之,皇后卻不行。   「我只是想看看從小到大生活的故鄉的最後一眼。」   皇后輕歎一聲,她緩緩走到丈夫身邊。   「我很沒用,是吧?我本來想給孩子留下一個大大的帝國,給瓦雷丁打下更好的基礎,讓我們有朝一日也可以成為帕金頓、奧摩爾這樣的千年帝國。可惜,我失敗了。」   皇帝沒有顯得頹然,因為他已經看開了。   「我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皇后心裡一直都有些話,憋到現在終於有機會說了:「我早就預感到聯盟可能會失敗。看看喬治五世,再看看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兩邊的氣度完全不能相比。再看看波羅諾夫和艾斯波爾、莎爾夫人。我們這邊全都是一些瘋子、偏執狂。」   霍華德二世微微一愣,然後他只有苦笑。皇后的話雖然尖刻卻一針見血。聯盟的瘋子確實多了些。當一切還順利的時候,瘋子的缺陷還看不出來;但情況一旦逆轉,這個致命弱點立刻顯露出來。   聯盟的失敗不是開始於同盟突襲西線各國的後方,事實上,當弗蘭薩人的大軍控制西斯羅聯邦首府拉森霍格爾的時候,聯盟就已經失敗了。   瓦雷丁落到現在這一步,也是因為被弗蘭薩帝國無情拋棄。   皇后說得一點不錯,這就是氣度的問題。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撞擊聲。   霍華德二世扭頭看去。   他原本以為是科爾薩克和利奇之間發生激烈碰撞,但他看到兩道白光仍在激烈交鋒之中,剛才的撞擊並不是他們造成的。在東北角卻有一處地方濃煙滾滾,一個巨大火球正冉冉升起。   那裡肯定有一個輝煌騎士隕落。   「有一個隕落了,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看來,這場戰鬥很快就要結束,我也差不多應該動身上路了。」   霍華德二世轉身進了房間。   此刻這間房間裡堆滿各種各樣的東西,簡直像是一個大倉庫。牆腳旁邊放的全是名畫,各種風格的都有,這是皇室幾個世紀的收藏。數千本書籍隨意散落在地,那也是異常珍貴的古本珍籍;還有許多種類繁雜的藝術品,全都亂七八糟堆疊在一起。不過最中間堆著的卻是衣服,全是霍華德二世曾經穿過的衣服。   他緩緩地走到那堆衣服中間,挑了一件最為華貴的披在身上,然後緩緩在自己寶座上坐下。   皇后走了過來。   「你沒必要陪著我。」   霍華德二世歎道。   「誰叫我是你的妻子呢?」   皇后在一堆衣服上坐了下來。 第四章 決戰開始   滾滾濃煙從皇宮裡冒出來,過了片刻,大火猛地竄上半空中。那不是普通著火,肯定是放了不知多少助燃的東西,才會讓火勢變得這麼大。   遠處,太陽即將落下,落日前的餘暉給到處冒著濃煙的卡斯莫利納增添了一絲淒涼味道。   科爾薩克同樣也看到皇宮中冒起的火光,他知道皇帝陛下已經先他而去。   突然間他感覺很累,從身體到心理都已疲憊不堪;他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放慢動作,手中的長刀漸漸收攏。   利奇同樣也感覺非常疲憊,不止是疲憊,他還感覺到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的胸口也發悶,心臟的跳動變得越來越沒有規則。   這就是改進過的爆裂鬥氣的危害。雖然他已經盡可能減弱這種功法對人體的傷害,但從目前的狀況看來,傷害仍舊不小。   這種被他命名為「瞬逝」的功法,也是他敢於向科爾薩克挑戰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取「瞬逝」這樣古怪名字,取得就是「轉瞬即逝」的意思;除此之外也有「稍不小心,就會瞬間逝去」的含意。   雖然比它的前身爆裂鬥氣好得多,卻是一種很容易讓人喪命的可怕功法。   正因如此,看到科爾薩克不打算繼續拖延下去,似乎想一刀決勝負,利奇也不再漫空亂舞:朝著身體四周急速旋轉的刀輪掃了一眼,他看到的是鋸齒一般的刀痕,那是和科爾薩克的長刀互拚時留下的。科爾薩克確實夠強,每次他的刀輪和科爾薩克的長刀交鋒。他都能感覺到刀輪發出的痛苦哀鳴。   轉頭再朝著科爾薩克看去。   利奇將觀察鏡倍數放到最大,他看的是科爾薩克的那把長刀。   果然,那把長刀也是傷痕纍纍,大部分刀痕都集中在頂端三寸的地方,不過其他地方也有刀痕。   顯然科爾薩克也知道自己的長刀快要承受不住,所以才分散著力點,讓刀刃其他部位格擋他的刀輪。   「一刀決勝負吧。」   利奇打開外部擴音器?朝著對面的科爾薩克說道。   這話原本應該由科爾薩克來說,利奇擔心科爾薩克太過在意面子,不肯說這話,所以他先一步提出一刀決勝負。   「如你所願。」   科爾薩克淡淡答應下來。   話音剛落,利奇又繞著科爾薩克飛起,不過這一次他不是想要游鬥,而是純粹為了速度。   突然他猛地退開數百公尺。緊接著又閃電般地折轉回來。那一瞬間洩露出來的凜冽刀氣,將瀰漫整座城市的濃煙硬生生割裂開來。身處於那一直線上的人全都為刀氣所傷。   有戰甲保護的騎士還好一些,只是感覺身體被割了一下,微微有些疼痛。沒有戰甲保護的騎士就感覺很不好受,雖然要不了他們的命,卻也讓他們鬥氣紊亂,血液逆流。最不幸的就是那些普通人。他們拫本無法承受如此凜冽的刀氣,全都瞬間斃命。   凜冽刀氣也讓科爾薩克變得凝重,但是他手中的刀卻越發顯得沉穩。   一刀決勝負意味著他不能躲開,只能硬拚。   巨大刀輪速度極快,在「時間凝滯」的狀況下,周圍一切都彷彿是停滯的,只有巨大的刀輪朝著這邊飛來。   科爾薩克的瞳孔猛然收緊,他看到利奇的雙手同時舞動起來;那兩條手臂瞬間展開,變成扇子的模樣,在外人看來,那是動作太快留下的殘影。   千手千眼,身背光輪,這是太古時代曾盛極一時的某個宗教裡所擁有的形象,而「明王」正是那個宗教的護法神祇。   這種神祇不會賜福於任何人,他們的職責就是戰鬥,他們是為戰鬥而存在的神祇。   那一瞬間,科爾薩克似乎有些恍然。   他們這些騎士不就是這樣?   騎土同樣也是為了戰鬥而存在,他們的力量也只能用於戰鬥。   恍惚中,科爾薩克將手中長刀平舉起來。   他全力斬出一刀。   那只是一刀,凝聚他所有力量的一刀,也是傾注他對刀法全部理解的一刀。   那一刀沒有利奇發刀時的浩大聲勢,看起來非常平凡,只是一刀平斬出去,給人的印象只有一個,那就是快。   即便在「時間凝滯」的作用下,這一刀仍舊很快。利奇倒抽一口冷氣,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光輪斬」同樣也快,但在「時間凝滯」之下看起來彷彿在飄;但科爾薩克的這招卻如同一枝由勁弩射出的箭矢。   這種速度超出人類承受的範圍,同樣也超出戰甲的極限。   「爆裂鬥氣!」   利奇的腦子裡瞬間閃出這個念頭。   而且不是普通的「爆裂鬥氣」應該是科爾薩克將自己的刀法融入其中的成果。   不過此刻不是猶豫的時候,他猛地逆轉全身鬥氣朝著心脈衝去;科爾薩克會「爆裂鬥氣」他有「瞬逝」科爾薩克的刀確實快得驚人,巳經超出人類極限。在這麼快的速度下,再平凡的刀法也齊變得厲害異常;更何況這一刀可以說是「千裂斬」經歷千錘打鏈之後凝練出的精華。   可惜,他遇上了利奇。   利奇看過《刀經》那部《刀經》只有四千多字,卻是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無數強者的心血凝聚。單單留下那一筆彎弧的強者,實力就不在大叔之下,而這些強者一生只研究刀法。他們傾注畢生心血凝聚的結晶,遠遠超越科爾薩克所達到的高度。   萬變不離其宗,任何用刀之法都跳不出《刀經》所述的內容。   原本四散紛飛的無數刀輪瞬間連成一片,和利奇身體四周飛旋的巨型刀輪融為一體。   同樣是千刀化為一刀,利奇隱約間感覺自己好像理解了什麼,但又說不清、道不明。   刀輪和長刀互相撞在一起,隨著一團火花爆射而起,所有人耳邊都響起一聲震音;那聲音異常刺耳,也異常尖銳,就算遠在十幾公里外的輔助人員,也清清楚楚聽到剌耳的碰撞聲。   利奇狼狽地翮滾著,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背後被人托了一把?   「沒什麼問題吧?」   傳訊通道裡響起羅拉莉絲的聲音:「剛才把我嚇壞了,科爾薩克和你的動作同B時變得那麼快,我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羅拉莉絲輕歎一聲:「看來,我實在有些太托大了。」   利奇說不出自己的狀況算不算好。命還在,應該算沒事:臟腑受到一些震動,不過也沒大事。但是他體內鬥氣卻變得異常紊亂,而且鬥氣的性質似乎有些改變。   原本他的鬥氣四系平衡,充滿一種生生不息的力量,但此刻他的鬥氣之中卻多了一絲銳利鋒芒。   他朝著身體四周看了一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刀輪已經不見,顯然在剛才的對撞中被折斷了。那兩面巨盾也被破開,外面一側完全剝離,裡面一側只剩下三分之一,靈甲也碎了半邊,左側肩膀完全不見。   還好他的靈甲採用全新的控制系統,手臂不需要穿進臂套裡,要不然此刻他就只有一隻手。   靈甲本身有一層能量裝甲,他設計時叉往上加了一層能量裝甲。那面巨盾同樣也有兩層能量裝甲,他修練的又是防禦力最強的「金絲繭」凝聚成的鬥氣護盾可以讓裝甲強度增加一倍。足足八倍的防禦力還是擋不住科爾薩克的那一刀。利奇想想就感覺到害怕。   「科爾薩克呢?」   利奇想起自己的對手。   「他死了,刀斷人亡,那部靈甲的整個上半身全都被斬飛。」   羅拉莉絲淡淡地說道。   利奇的心裡感到一絲悲哀。   一個曾經高高在上、風光無限的人物,最終結果卻是屍骨無存。當初的博斯羅瓦也一樣沒有留下屍體。難道戰死沙場真的是騎士的宿命?   「其他人打得怎麼樣?戰鬥還在繼續嗎?」   利奇突然間替埃爾文、坎貝爾和卡隆擔憂。   「都已經結束了。」   羅拉莉絲停頓一下,語氣變得有些黯然:「坎貝爾死了,他和那個對手同歸於盡。」   聽到這個消息,利奇又是一陣悲傷。   他原本對埃爾文和坎貝爾沒什麼好感,但這幾天並肩作戰下來,他突然意識到那兩個老頭也是騎士,有著騎士的榮譽。當戰爭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確實沒有退縮。這一點是亞爾諾這類讓他討厭的人所不能比擬的。   「這場戰爭應該也快結束了。」   利奇重重地歎口氣,目光盯著遠處熊熊燃燒的瓦雷丁皇宮。   太陽完全落下,夜色讓城裡的大火顯得越發刺眼。   這座曾經非常繁華的城市,現在徹底化為一片火海。   根本沒人救火。不是不願意救火,而是火勢已經變得無法控制;城裡的居民已經被疏散到城外,和此刻瓦雷丁其他城市一樣,這裡也多了一個用鐵絲網圍起來的安全區。不管是官員還是平民全被關在安全區裡。因為人多的關係,這個安全區顯得有些亂。   預備隊的一個兵團負責看守這個安全區,他們在安全區外面五十公尺左右的地方。   憤怒,絕望和極度的悲傷充斥著安全區裡的狹小空間。   卡斯莫利納的陷落意味著這場瓦雷丁和蒙斯托克之間的戰爭徹底結束,但是這個代價也確實不小。   這一仗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九萬人馬折損就將近兩萬,其中獨立軍稍微好一些,大概有四千人犧牲在剛才的那場戰鬥中。損失最慘重的是海格洛特的軍隊,八千多人戰死沙場,而且大部分是當年前往卡佩奇的核心成員;德雷達瓦也損失了七千多人。   因為大火海沒有熄滅,很多騎士的遺體都沒有找到,所以具體名單暫時還沒有出來。   和死亡人數比起來,傷員數量更多。   戰地醫院設在指揮部旁邊,那是一片用竹竿挑著白布支撐的簡陋帳篷,底下連床都不夠用,只能將竹蓆、木板撲在地上,讓傷員躺在上面。   這頂大帳篷簡直看不到盡頭,僅僅那些來來去去忙碌著救治傷者的醫護人員就有兩、三千人。   在這裡聽不到什麼呻吟或哀嚎,騎士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對小小的疼痛更不會在意,不過裡面仍舊顯得異常嘈雜,全是說話聲。   在軍官區一角,三個人靜靜躺在那裡,其中一個是利奇,他的傷從外表看不出來,科爾薩克最後那一擊讓他的鬥氣異常紊亂;比較麻煩的是他使用「瞬逝」造成的傷害,特別是最後那一擊的時候,他全力發動之下,傷的難免重了一些。   和他比起來,旁邊的埃爾文和卡隆的傷就重的多。兩個人都包裹得如同木乃伊。   論實力,他們一個是老牌輝煌,另外一個雖然剛剛晉級,但是修煉的「雷霆鬥氣」原本就霸道凌厲,也不是好惹的。當初挑選對手時,他們也各挑了一個能夠吃得下的對手。   兩人又以卡隆的運氣好一些,他一直卡在准輝煌境界,最近才突破,而他的對手並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仍舊把他當做是准輝煌騎士對待,等到發現失誤時已經晚了。   埃爾義則完全是靠實力戰勝對手。他的對手也做好同歸於盡的打算,他能夠活著,多少有些運氣的成分在裡面。   「唉——坎貝爾還是死了。老傢伙裡現在剩下你和我兩個人了。」   卡隆躺在治療儀裡歎息道。   埃爾文翻著白眼,他倒是很想說:「你根本沒資格稱為老傢伙。」   卡隆和幾個人差了一代,只不過戰爭爆發之前只有他們五個人是輝煌級的騎士,所以大家下意識地稱他們為五巨頭,實際卡隆一直算不進高層裡。   不過對坎貝爾的死,埃爾文的心裡頗有幾分感歎。他和坎貝爾斗一輩子,所蝟的保守勢力壓制青年軍,其實就是他和坎貝爾在鬥。兩個派系的首領布魯姆和博斯的私交很好,很多看法也一致,他們根本斗不起來。青年軍最初也沒那麼激進,變成那樣完全是受坎貝爾的影響。   但此刻這個老對手戰死沙場,埃爾文的心了卻感覺空蕩蕩的。   「臨死時坎貝爾發給我們的遺言,你肯定也接到了吧?」   卡隆語氣越發顯得沉重。   「什麼遺言?」   利奇有些奇怪。   卡隆沉默好一會兒,他實在無話可說。像這種缺乏常識的事,絕對會讓人笑話,偏偏這個傢伙論關係足他的徒孫,說出去連他也被人笑話。   「你沒有看戰鬥紀錄嗎?」   卡隆不得不向利奇解釋:「像我們這些人在最後決戰之前,都會把想說的話儲存下來。當戰甲的控制系統被摧毀時,那段話會傳給附近所有的人;不只足同伴會接收到,連敵人也能接收到,這就是遺言。」   卡隆又沉默片刻,不知逍是為逝去的坎貝爾默哀,還足在回想其他東西。好半天之後他才繼續說道:「按照傳統,就算敵人接收到遺言。也會想辦法轉告和遺言有關的那個人。」   「坎貝爾說了些什麼?」   利奇問道。   「他的遺言是給海格特的。他死了之後,所有人馬全都轉給海格特,但是有一個要求;他希望海格特能夠重組青年軍。」   卡隆越說,心裡越感覺到不好受。   他突然發現,當年的五巨頭裡只有他沒有任何目標標,也沒有執著的東西。   「海格特會做到的。」   利奇不知道海格特和坎貝爾私底下早就有了協議,但是他知道海格特對青年軍始終念念不忘。   突然利奇想看看自己的戰鬥記錄,他隱約記得當時確實有東西傳進來。想要看戰鬥記錄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很快他的靈甲上的記錄裝置被拿了過來。   整個裝置被封存在一個金屬盒子裡,當初是由羅拉莉絲親自取下並且封存,原本是打算送往天之城再打開。裡面的每一個數據都是絕對機密,連羅拉莉絲都沒有權力重新啟封。   利奇卻有這個權力。他是研究項目的負責人,連密斯拉公主的命令都沒有他的話有力。   記錄裝置被連接在智腦上,利奇用右眼螢幕搜索裡面的內容,這東西只能讓他一個人看。   裡面確實有坎貝爾的遺言,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他還看到另外一個人的遺言。   那是科爾薩克的。   「你好: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我之間想必已經分出勝負。你是不可能死的,如果你死了,瓦雷丁肯定會因此遭受報復,那將是徹底的毀滅。你活著的話,至少瓦雷丁還有一線生機。   我知道你和安德森之間的秘密。   用不著懷疑,這件事不是安德森告訴我的。當初你為了博斯羅瓦的女兒潛入我軍救人時,已經留下不少線索,稍微分析就可以知道之後發生了些什麼。   安德森本來可以得到重用,因為這個原因,他一直處於被觀察的位置。我現在非常後悔,因為這件事,瓦雷丁失去原本可以翻盤的機會。   不過這樣也好,以你和安德森的關係,瓦雷丁或許能夠得到一個相對好一些的結果。   對了,還有一件事。博斯羅瓦死時沒有留下遺言,但是臨死時,他和凱德內又過一段對話,這或許可以算足他的遺言。   我把那段話也發給你。」   利奇呆愣愣地看著這段遺言,突然他心頭一動。   將記錄一調回到最後一擊的瞬間,他將速度放到最慢。   當初那一幕再次出現於眼前,只見科爾薩克手中的長刀以令人驚詫的速度朝著他砍來。   利奇瞪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刀鋒。   他和科爾薩克交手時,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怎麼抵擋這一擊上,並沒有發現科爾薩克發招之後有沒有變化。   現在他終於看清了,科爾薩克最後一剎那間將刀鋒偏轉了半分。   別看只有半分之差,那就是生與死的區別。   利奇的心底頓時一陣冰涼。他現在終於知道,那些天階強者絕對不能小看;這一次要不是科爾薩克向給瓦雷丁留下一線生機,他很可能就完蛋了。   這個人情欠得不小。   他輕歎一聲,將記錄重新調到科爾薩克那段遺言的位置,在底下還有一段語音記錄。   那應該是科爾薩克提到的,博斯羅瓦臨死前和凱德內的對話。   利奇輕輕按一下記錄儀。   「你狠……覺覺輝煌騎士,居然也玩同歸於盡這一套。」   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   「早知道你是來送死的,我就來不出來了。」   另外一個陌生聲音說道。   「這樣做……值得嗎?」   一開始的那個人說道。   「算你們倒霉?哈哈哈哈……咳咳咳……我……和一個人……打賭……我輸了……」   這一次是博斯羅瓦的聲音。   「拿自己的性命打賭……咳咳……卻把我們也帶上……」   仍舊是一開始的那個人在說話。   「那個人是誰?」   另外一個陌生人又說道。   「我的……徒孫。」   博斯羅瓦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可以感覺他的生命跡象正在迅速流逝。   這番對話不是很長,卻讓利奇呆愣很久。   他沒有想到博斯羅瓦在臨死之前,居然將他視為徒孫。   在騎士的世界裡,徒孫不是隨便叫的,那是一種承認,只有傳承者才有資格得到。也就是說,博斯羅瓦在臨死前其實已將利奇看成傳承者。   那時的利奇還不是現在的利奇,他還沒創出「神王功」僅是在戰甲設計上顯露出天才的才華:除此之外就是發明飛行技術,而這也是被劃入設計天賦之中。   利奇閉上眼睛,過往和博斯羅瓦之間的恩恩怨怨從他跟前一一閃現。   他從來沒有試圖瞭解這位老人。博斯羅瓦給他的感覺是高不可攀,雖然大叔的地位比博斯羅瓦更高,但是大叔沒有架子;博斯羅瓦卻不一樣,他雖然不會故意擺出高人一等的模樣,但他就算靜靜站著也會讓人感覺難以靠近。   但現在想來,他突然發現博斯羅瓦其實很傻。如果那句話不是臨死之前才說,就算在那之前稍微透露一些這種意思,一切都會不同。   可惜,時間不會逆轉,任何事都不可能再來一次。   夜漸漸深了,埃爾文和卡隆早已睡去,身上的傷讓他們睡得很沉,卡隆甚至還打呼。   利奇有些睡不著,他的腦裡全是科爾薩克的遺言和博斯羅瓦臨終前的話,此刻他的心亂極了,那段遺言已經被他刪掉,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這樣做有些不合規矩,但羅拉莉絲並沒有阻止,她很清楚,就算安妮莉亞在這裡也一樣不會阻止。   遺言後面博斯羅瓦臨終的話仍舊保留,不過利奇另外複製一份,給了莉娜莉娜沒哭,但她的眼睛卻是濕潤的。利奇知道博斯羅瓦的死對她來說始終是一個解不開的心結,以前只是不去想而已。   但那一瞬間,他卻有一種感覺:這個心結終於解開了。   或許那個心結不只是因為博斯羅瓦是他逼死的,更因為莉娜自己一直都希望得到父親的承認,偏偏博斯羅瓦是一個不會表露感情的老頭。   那句徒孫不只是對他的承認,同樣也是對莉娜的承認。   利奇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沿著中間走道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想著事。   走道不是很寬,醫護人員很多,大家都顯得很忙碌,所以全是用跑的。如果看到有人在走道上慢騰騰的散步,那些醫護人員肯定會開口斥責,但利奇卻是一個例外,大家都會下意識停下來。讓利奇過去。   利奇雖然已是一個傳奇,但在今天之前,在騎士們的眼裡,他被人看重的只是未來的潛力,畢竟他只是一個輝煌騎士。在蒙斯托克,輝煌騎士已經是頂級強者,但對於整個世界來說,輝煌騎士算不上什麼。   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從他斬殺科爾薩克的那一刻起,他等於已經踏入天階的行列,即便境界還沒有到,但所有騎士都會把他看成天階的存在。走著走著,利奇突然感到有人盯著他。   這一路上看著他的人很多,有些人目光還異常熱切,但都沒有引起他的注意,此刻感覺卻有些不同。   利奇轉頭望去,他看到二十公尺外擠著幾個人,全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   其中有一個人用繃帶包裹著腦袋,兩隻手還打著石膏,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   好半天利奇才想起來,那個人曾經和他一起住過醫院,那已是六年前的事。就是認識他之後,瑪格麗特才和自己相遇,之後就是那次充滿旖旎色彩的對決,再接下來瑪格麗特就加入105小隊。   「原來是你。」   利奇走了過去,說實話他已經連那個人叫什麼都忘了。六年前那個人還只是十二、三歲的小孩,剛從騎士學院出來分配到各個兵團。   旁邊的幾個人全都跳起來朝利奇敬禮。   「沒必要這樣,現在又不是正式場合。」   利奇在騎士裡屬於沒什麼架子的類型,這是他的性格使然,同時也有點學大叔的味道。   「恭喜你戰勝科爾薩克。」   那個少年兩眼放光地看著利奇。剛才他還在和旁邊的人說他認識利奇,而且和105小隊的瑪格麗特曾是同一個中隊的人。別人全都不信,現在他可有面子了。   「僥倖而已,主要是,我的戰甲比他的強。」   利奇打著哈哈。   「那也足你的實力,誰都知道你用的武器全是你自己設計製造的。」   旁邊一個人忍不住說道。   利奇笑了笑沒答話。早在四年前他駕馭「明王」擊敗一個榮譽小隊,然後幹掉亞爾諾,類似的話就經常聽別人說起,利奇早已聽得耳朵起繭。   「沒想到當年你也成功從格拉斯洛伐爾戰線撤下來。為什麼這幾年你沒有找我們?就算不找我?找瑪格麗特也一樣啊?我記得那時她很照顧你的。」   利奇似乎只願意和那個認識的人說話。   他確實很近人,但他不想認識太多的人,因為憑他現在的地位,如果他折節下交,肯定會有很多人削尖腦袋想靠近他身邊。   他走過來只是因為無聊,想找人說說話:眼前這個人六年前給他的印象很好,是一個性情單純、有點囉嗦、心腸挺熱的小孩。對於旁邊的那些人、他不怎麼在意。   「那時你在天之城,我就算有心也去不了,後來你捫又去了卡佩奇。獨立兵團擴編成獨立軍的時候,我倒是很心動,問題是那時我的年齡還不夠、進不去。三年下來,我在現在的兵團已經待熟了,也捨不得身邊的同伴。」   對面那人仍舊沒改碎嘴的性格,看的出來他的心腸仍舊不錯。   「你現在在誰的兵團裡?」   利奇問逍。   「第三軍團十一兵團422小隊。」   那個人報出自己所在的部隊。   利奇記在心頭。別的忙幫不上,找卡隆弄一個深造名額給這個人一個機會,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甚至不用他出面,回頭和底下的人說一聲,這事也可以輕鬆地搞定。   「戰爭總算結束了。」   利奇已經很久沒有發出這種感慨,此刻他會這樣完全是因為眼前這個人讓他想起,以前他和這個人認識時還只是一個剛覺醒沒多久的小騎士,甚至戰爭爆發還不到一年。   「是啊,戰爭終於結束了,能夠或者看到戰爭結束,實在太不容易了。」   旁邊一個裹得像是木乃伊的傷兵嘟囔著說道。   「別的地方還化打仗,也不能說戰全結束了。」   有個年紀最小的騎士從一旁冒出來。   「那和我們無關。戰爭是從這裡最先爆發,那時別的國家都在享受和平,現在我們結束了戰爭,有權力比其他國家更早享受戰後的和平。」   利奇認識的那個人悠然地說道:「至少我不打算到別的戰線繼續打仗。」   他突然轉頭問旁邊的一個傷員:「阿卜杜勒,你怎麼想的?」   利奇這才注意到這群人裡有幾個是德雷達瓦人,只是因為他們全都包裹得非常嚴實,現在又是深夜,為了讓傷員們能夠好好休息,燈光調得很暗,所以一時間他居然沒有發現。   「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個叫阿卜杜勒的德雷達瓦青年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來東邊參戰一年多,他的蒙斯托克語倒也流利。此刻的他一臉迷惘:「我喜歡這裡……這裡的土地很富饒,又有很多同胞遷徙到這裡,他們需要保護……但是我想繼續打仗,我想獲得戰功,我想當將軍。」   這番話顯然讓德雷達瓦來的青年騎士們產生共鳴,他們全都點著頭。不只是他們,有這種困惑的人不在少數。   至於旁邊蒙斯托克的青年騎士們就顯得有些羞愧,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對戰爭已經有些厭倦。   利奇看出這一點。他輕輕拍了拍旁邊幾個人說道:「別想得太多,我們畢竟比他們多經歷五年的戰爭,感覺到累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當然利奇不能傷了那些德雷達瓦人的心,所以口風一轉說道:「他們的想法也沒錯。你們沒有去過德雷達瓦,不知道那裡的艱苦。他們要為生活奮鬥,用手中彎刀獲取所需要的一切。」   「那麼你呢?」   不知道是誰開口問道。   「我當然要去中部戰線。」   利奇絲毫沒有猶豫:「對於我來說,這場戰爭就是表演的舞台,我現在剛登上舞台,之前一直只是跑龍套。」   旁邊的青年騎士心裡全都酸溜溜的。利奇說他只是龍套,他們不知道怎麼給自己定位。他們豈不是連舞台都上不了?   「我們猜你就會這麼想。」   莉娜的聲音突然從利奇背後冒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居然走了過來?   讓利奇比較在意的是,莉娜的精神似乎好多了,看來她已經沒事了。   「你是怎麼想的?」   利奇反問道。   「我打算和你一起去中部戰線。翠絲麗肯定要回國,妮絲會跟著一起去。其他人裡,玫琳和蘭蒂都打算和你一起去,不過這邊離不開她們,嘉利不希望她們走。」   莉娜沒說嘉利也希望她留下。   這一次獨立軍損失不小,再說獨立軍當初擴編時,至少有半數人馬是同盟其他國家派來的。這裡的戰事結束,那些人全要回歸本國。獨立軍雖然不至於一下子被打回原形,但接下來的幾年會有一段困難時期。嘉利自然不希望太多人前往中線戰場。   「用不著那麼多人,反正有一批人要離開,就把他們重新整編,由我、翠絲麗和妮絲分別率領。」   利奇也不希望更多人前往中部,他不想看到更多傷亡。   「難道你不打算要我?」   莉娜顯得有些不太高興。   「南邊短時間裡肯定還無法穩定下來,這裡需要有人坐鎮。」   利奇更想說的是,坎貝爾死了之後,老一代的人只剩下埃爾文和卡隆。卡隆的影響力明顯不行,而嘉利和海格特又沒辦法和以前的豪門世家溝通,這時莉娜的身份非常有用。   這些話只能私下說,此刻旁邊有太多人,利奇只能避而不談。   莉娜是多麼聰明的人,她完全可以請到利奇不讓她前往中部的目的。   「你現在登上舞台當了主角,難道讓我當一個配角都不行嗎?我跟你前往中部,這裡留給維多利亞。雖然我不喜歡她,但不可否認她的手段還是有的,人脈也不比我差。」   莉娜輕易地化解利奇的擔憂。利奇確實忘了,還有維多利亞這個女人。   身為莉娜的繼母、博斯羅瓦的小妻子,她同樣也繼承博斯羅瓦的人脈,和蒙斯托克的豪門世家都有交情,而且和莉娜比起來,她顯然更長袖善舞。   最讓利奇感到放心的是,這個女人的出身和想法都與他非常相近:同樣出身草根,都希望讓所有人擁有平等的機會。或許由她來協調獨立軍和埃爾文派系的關係?比讓莉娜做這件事更加合適一些。   「想要去中部戰場的話,至少有一件事需要解決。瓦雷丁人還沒有完全戰敗,他們在海上還有一部分力量,你打算怎麼辦?」   莉娜雖然不知道科爾薩克給利奇留了什麼遺言,但她知道裡面肯定有名堂,要不然利奇不會把戰鬥記錄中的那一段刪掉。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利奇和那個認識的人打個招呼之後,走出了帳蓬。   帳篷外夜深人靜,不過遠處仍舊可以看到火光,卡斯莫利納還在燃燒。   利奇張開他的「界」把四周全都籠罩起來。   「你肯定聽到我們剛才的閒聊,他們都不想再打下去。」   利奇輕歎一聲,他雖然想要證明自我,但他同樣不希望戰火在這片土地上雄續燃燒。   「你打算和談?」   莉娜問道。   「這是不可能的,瓦雷丁和蒙斯托克之間已經是死仇,絕對沒有談判的餘地,這兩個國家只有一個可以存在。」   利奇苦笑著搖頭。   他對這一點最清楚。如果談判絕對不會有任何結果,因為兩邊的分歧肯定會很大。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莉娜有些糊塗了。   「還能怎麼辦?我們已經蠃了,而且是徹底羸了。」   利奇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此刻在他的腦子裡已經有了完整計畫,那不是幕僚團幫他謀劃的方案,而是他自己想到的,然後由蘇珊幫忙完善。   蘇珊雖然對政治不熟悉,但古往今來解決問題的辦法就那麼幾種,所謂的政治智慧只不過是經驗的積累罷了。論經驗,有什麼人能比得上蘇珊這部智腦?她儲存著太古和當今前後兩代文明的歷史。 第五章 新的開始   到處是殘垣斷壁,燒焦的木椿和竹片仍舊散發熱氣。雖然不再是滾滾濃煙,仍舊能看到一縷縷輕煙升到天空之中。   卡斯莫利納整整燒了三天三夜,這把大火焚燬的是這座城市幾個世紀的繁華。   沒人能夠說得清楚往後是否還會有這麼一座城市。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卡斯莫利納就算被重建也沒有辦法恢復原來面貌。   卡斯莫利納北郊,在海格特當初駐紮的那座山頭上,一座座墓碑聳立在那裡,其中一座墓碑上刻著坎貝爾的名字。   為了埋葬這些犧牲的騎士,大家還爭論過一番。有些人覺得應該火化之後把骨灰運回裴內斯,專門找一個地方做為烈士陵園。   利奇是反對者,因為這對另外一些人非常不公平。長達七年的戰爭中,有太多騎士死了之後連墓碑都沒有,其中包括博斯羅瓦。其他人即便有墓碑也都是直接埋在他們戰鬥和犧牲的地方。   這場爭論以利奇的勝利告終,所以選擇這塊地方做為戰死騎士最後的歸宿。   騎士的葬禮短暫又簡單,也沒有太多哀傷。他們原本就是為了戰鬥而生,戰死沙場對他們來說是最合適的結局。   將死者埋葬之後,聚集在卡斯莫利納的各路人馬沒有撤兵,而是忙著整編。   三支軍隊都需要重新整編,獨立軍至少有一半的人即將退出編製。獨立軍的骨幹全是當初獨力兵團的成員,現在要重新挑選軍官、組建新的兵團,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   海格特的人同樣要重新整編。這次大戰讓他們損失慘重,八千騎士戰死,不過坎貝爾提出將他的人馬合併進來?重新組建青年軍?這樣一來,海格特的人馬數量不但沒減,反而規模還膨脹了些。不過兩邊的人需要磨合。同樣要花費不少時間。   蒙斯托克和瓦雷丁之間戰爭的結束,也意味德雷達瓦人已經完成他們的使命,按照原計畫,他們應該歸國,休整一段時間、重新擴充之後,前注中線戰場。但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簽署協議,大量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平民千里迢迢趕到那些已經佔領的、原本屬於瓦雷丁帝國的領地,開始進行耕種。   這些平民在敵對的土地上耕作,肯定需要保護。米哈伊恩和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特使在商量好幾次之後、決定將一支軍隊駐守在東方,協助蒙斯托克人維持原瓦雷丁領土的穩定o這樣一來,德雷達瓦軍隊也需要進行裁撤和整編。   與其撤到後方完成整編,再把軍隊開往各個地方,還不如就地整編。而且這裡的條件不錯,物資豐富,食物也有保障。   利奇也暫時留在這裡,他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完成。   此刻獨立軍駐紮在卡斯莫裡納附近的一座小鎮上,那裡正是他當初潛入瓦雷丁時隱藏飛翼的地方?也是他和翠絲麗逃離的地方。   易切都和幾年前沒有兩樣,但物是人非、當年需要躲躲藏藏的他,現在堂而皇之地住在這裡。   利奇住在鎮中心的一棟竹樓裡。這棟竹樓很大,中間沒有什麼牆壁,原本是鎮上開會用的地方。對於利奇來說,這棟竹樓正好適合和一群女人做愛。   現在的他根本用不著擔心,只要將「界」展開,外面的人就聽不到裡面在做什麼。那些女騎士就算在高潮時發出再響的尖叫聲,也傳不到外面去。   和往常一樣,利奇早早地醒了過來。他的身子底下壓著黛娜,那根碩大的東西插在黛娜身體裡,昨天晚上兩個人就這樣躺了一個晚上。周圍一圈也都是女人,一個個粉臀玉乳,睡得異常香甜,她們兩腿之間全都掛著有些干了的黏液,陰部也紅腫著,模樣說不出的淫靡。   不過這些女騎士的氣息卻顯得異常沉穩,伸腰彎腿之間都會給人一種異常有力的感覺。   這幾天來利奇不完全是為了荒唐才夜夜笙歌,他更是為了還債。除此之外,也是因為這批女騎士和黛娜一起南下,一直沒有機會合修,實力已經和留在北方的女騎士有了不少差距。   利奇現在漸漸感覺出來,他想幫一個女騎士提升實力就要看他的境界和對方的境界相差多少;如果他的境界高,而且差兩級以上就容易得多。如果只差一點,想將對方提升到和他一樣的境界就費力許多,而且還要看對方資質。如果對方的境界高,成功率微乎其微。   正因如此,現在的他可以比較容易地把一個女騎士提升到榮譽境界。   獨立軍剛回歸蒙斯托克時就有了一百七十幾個榮譽騎士,早已超過戰前的數量。這一年來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施泰因,留守北方的原獨立兵團成員一個個輪換前往施泰因,一年下來又有三百多人晉陞榮譽境界。   這也是獨立軍雖然整編之後,規模大幅度縮水,但嘉利卻一點都沒有感覺慌張的原因。   擁有將近五百名榮譽騎士,這已是一流大國的標準。在此刻各國實力都大幅下降、榮譽和王牌這一級的騎士死傷極重的情況下,聯盟靠近蒙斯托克和瓦雷丁的那些國家若想挑起戰爭,首先要掂量自己的實力。   門開了,羅拉莉絲走了進來。   她對於眼前這一幕早已司空見慣,曾幾何時她也是其中一員,只不過經歷幾次刺殺之後,她不敢再繼續疏忽大意,所以在前線時,她絕對不會和利奇做愛。   「外面有個女人想要見你。莉娜正在接待她。」   羅拉莉絲說道。   「女人?」   利奇皺了皺眉頭。   「那個女人叫菲兒、是進攻蒙靳托克畤的瓦雪丁帝國前線統帥凱德內的女兒,也是現在瓦雷丁唯一剩下的輝煌騎士安德森的未婚妻…或許應該說是妻子。」   羅拉莉絲說道。   利奇從黛挪身體裡退了出來,站起身朝旁邊浴室走去。   幾分鐘之後、他已經穿好戰鬥服,出現在鎮公所的會議室裡。   在會議室裡,莉娜和菲兒相對而生。她們雨個人認識。她們的父親一個是瓦雷丁帝國排名第三的人物,另外一個是蒙斯托克排名第二的物,身份差差不多,經常會起出現在某些外交場含之中,她們也自然而然的認識了。   兩個人的父親當初在戰場上同歸於盡,她們原本應該互相懷有深仇大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一點恨意都沒有。利奇進來時,莉娜正提到安德森,她讓菲兒代為表達對安德森的問候,利奇一進來,她們問時站了起來。緊接著同時抽了抽鼻子。   三個人頓時感覺異常尷尬。   利奇雖然剛剛洗了個澡,但身上難免殘留一些歡好的氣味。   「初次見面。」   利奇不好意四地陣出手,菲兒和利奇握了一下,輕笑著說道:「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當初你潛入瓦雷丁時,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利奇微微一愣,不過他馬上想起來了。當時他和翠絲麗正要離開,半路上他們遇上有車輛翻倒在地,一群女騎士正打算把那輛車反過來。後來安德森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當時就在安德森旁邊。   「我和我的丈夫都很欽佩你,欽佩你的勇氣。」   菲兒沒說利奇的才能和修煉速度,自從知道他是純血騎士計劃的產物,很多人的心裡平衡多了。   「但願這不是反話,那時我給你留下的印象肯定不怎麼樣。現在或許也是一樣。」   利奇苦笑起來,當初相遇時,他和那群瓦雷丁帝國的紈褲子弟混在一起,下車之前他們正在車上摟住女人做愛。   菲兒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開口。   如果利奇是為了任務不得不做這些荒唐事,自然沒什麼可鄙視的,但這偏偏是他的真實性情;他好色的名聲甚至比瓦雷丁的紈褲子弟還不堪。但這不會有損世人對他的評價。   菲兒最清楚的一點就是,她的丈夫從一開始就對眼前這位有極高評價,那時候眼前這位還沒有嶄露頭角呢!   「我這一次來是代表安德森向你表達投降的意願。」   菲兒神色一正,終於說到正題。   「如果你們的投降附有任何先決條件就用不著說了,我是不可能答應的。因為蒙斯托克不會接受瓦雷丁的任何條件。你們如果想投降只能無條件投降。」   利奇一下子將所有轉圜餘地全都堵死了。   「難道你還準備繼續打下去?兩邊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你還想讓兩邊流多少血?」   菲兒怒道。   利奇沒有把對方的憤怒放在心裡。他知道那是假的,只不過是一種外交手段罷了。   「就是因為已經死了太多人,所以我不可能退讓,要不然那麼多人就白死了。這不只是我的意思,每一個真正的蒙斯托克人都會這樣想。」   利奇說的並不是外交辭令,而是他真實的想法。   「其實我們的條件不是很高……」   菲兒退了半步。   利奇沒有等她說話,直接打斷她:「再低的條件我們也不可能接受,因為蒙斯托克當初投降時是無條件投降,也因為當初瓦雷丁佔領蒙斯托克時犯下太多罪行,現在是還債的時候。還因為我們現在已經獲得徹底的勝利,不但瓦雷丁滅亡了,聯盟的日子也不長,你們已經沒有翻盤的餘地。」   「如果這樣的話,結果將會非常遺憾,不管是你們還是我們將會繼續流血。這裡畢竟是我們生活幾個世紀的土地,我們對這裡非常熟悉,從今往後你們和你們的人將生活在惡夢之中。你要知道,一個絕望的人有可能做出任何事,而一支絕望的軍隊更會造成不可想像的毀滅。」   菲兒不由自主用出威脅口吻。她原本不打算這樣做,此刻她能夠倚仗的只有丈夫和眼前這位的關係不錯,沒想到對方怎麼也不肯鬆口,實在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不管是死亡還是毀滅,都是雙方面的。我們死了一個騎士,你們也會死一個騎士;如國我們的平民遭到攻擊,同樣數量的瓦雷丁人會為之陪葬。我記得各國對於這種報復行為並不會加以譴責。」   利奇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在乎對面這個女騎士的威脅;同樣他也知道安德森不會做那種事,那完全違背騎士精神。   菲兒一時間想不出其他辦法,好半天之後她問道:「你又什麼想法?」   話出口之後,她立刻意識到自己有些傻。此刻局勢對蒙斯托克有利,利奇根本用不著有什麼想法,他只需要緊守底線就可以了。   讓菲兒意想不到的是,利奇居然在遲疑片刻之後說道:「我們只會接受無條件投降。瓦雷丁的殘餘部隊如果不肯投降,仍將被視為敵人。不過敵人也分可敬的敵人和仇恨的敵人。後者肯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剷除乾淨,牽著如果需要太多代價才能剷除,我肯定會非常謹慎地對待。   菲兒的眼睛一亮,她已經明白利奇的意思。   利奇不肯接受有條件的投降,但他顯然不介意安德森掌控的這只瓦雷丁殘餘武力的存在。因為這只武力掌握在安德森手裡,遠比掌握在另外一個人手裡要好得多。   她甚至懷疑,利奇或許希望安德森成為一個標誌——瓦雷丁仍舊存在的標誌。那樣的話,各種試圖反抗蒙斯托克的力量都會投入安德森麾下,這比時常隱藏在民間,不時對蒙斯托克佔領軍搞破壞,甚至像她剛才威脅的濫殺無辜要好。   她正思索著,利奇繼續說道:「其實有一個外敵也不錯。說一句難聽的話,蒙斯托克有悠久的內鬥歷史,而且蒙斯托克的平民階層因為長期接受前政府宣傳的影響,對騎士和軍隊有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防範之心。如果沒有外敵,有人恐怕又要開始內鬥了。」   利奇說得直白,這種話原本不該當著一個帝國特使的面說出來,不過利奇對於安德森夫妻一向有好感,也就沒那麼多顧忌。   讓菲兒稍微笑話剛才那番話,利奇繼續說道:「我和安德森互相敬佩,我相信我們很容易形成某種默契。我現在真正擔心的是,安德森無法掌控他那邊的局面,時間久了肯定會有些野心勃勃的傢伙冒出來。」   「能不能讓我和後方聯絡一下?」   菲兒站起身來。   利奇點了點頭。   身為特使,肯定要帶一個可信任的,負責聯絡的通訊官。   菲兒讓通訊官立刻聯絡遠在海上的本部,並且把利奇的話發過去。   一刻鐘之後,對付就過來了。   顯然,安德森也非常樂意看到這個結果,他最清楚這邊的額條件有一條肯定不會被接受,那就是關於皇子和公主的安排。   這是一個死結。   他也確實沒有想到,利奇居然用「不談判也不主動進攻」做為對策。   不談判就意味戰爭還沒有結束,那麼有關瓦雷丁皇子和公主的問題就不存在,利奇用不著對本國國民做出任何答覆,但蒙斯托克的勝利卻是實實在在的,蒙斯托克人會為之歡呼。   又因為瓦雷丁殘餘勢力沒有清除,國家仍舊處在戰爭狀態,他可以名正言順地領導國家,可以用強制方式調用國家資源,完成他設想中的國家重建計劃。   這是一舉多得。   正因為如此,安德森的回覆是:「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這個回覆雖然帶著一絲欣然,但菲兒卻感覺到後面隱藏的苦澀。   和蒙斯托克人談判看起來是一件非常艱辛的事,實際上兩邊都有壓力。蒙斯托克人肯定也希望和平早點到來,利奇的選擇對於大部分蒙斯托克人來說不是福音。   但此刻蒙斯托克沒有人能和利奇相抗衡,就算不滿意,蒙斯托克人也會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安德森的日子就不那麼好過了。   安德森最大的弱點就是根基太淺,他是最近才被重用,之前一直被閒置。此刻他手下的軍隊雖然暫時懾服於他輝煌騎士的實力,但時間一長,肯定會有人跳出來搗亂。   另一個讓人擔憂的事是,安德森的忠實部下裡,擅長指揮的有一大堆,實力強悍能打的戰將卻不是很多,而且實力稍微有些不足。   一旦發生派係爭執,安德森只有親自出面壓制,其他人連站出來的資格都沒有;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次數多了肯定會出現問題。   菲兒和莉娜一樣出生於頂級豪門,從小看多勾心鬥角。她當然清楚要擁有一個強勢的派系,只有派系首領強是不夠的,至少要有拿得出手的二號人物。   這件事說難很難,說容易其實也很容易。   此刻瓦雷丁殘餘力量只有五萬人,騎土佔了一萬五千人,其中一半是艦隊官兵,另外四分之一是各兵團抽調的精銳,剩下的四分之一是安德森嫡系人馬。   實力比較強的只不過是榮譽騎上。   其中榮譽後期只有一個,榮譽中期有三個,榮譽初期有七個。   安德森的嫡系人馬裡有一榮譽中期和兩個榮譽初期,稍微弱勢了些,只要增加一個譽中期或兩個榮譽初期就差不多了,至少能平衡。如果能增加一個榮譽後朗,那真的是強勢派繫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來這裡已經好幾天,差不多卡斯莫利納陷落的第三天她就來了。獨立軍的人為了核實她的身份,把她安排在營部。   在那幾天裡,她親眼看到幾個王牌騎土突然變成榮譽騎士,其中一個還是跳過榮譽初期,直接進人榮譽中期。   她突然想起那個傳聞。   一個念頭從菲兒心裡冒出來。這個念頭讓她心驚肉跳,但是心跳的同時又讓她感覺深深無奈。   看到菲兒又過來了,利奇原本以為安德森那邊有了回復。   讓利奇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菲兒看到他之後居然冷著臉問道:「外面有傳聞。女騎士只要肯同你合修就可以迅速提升實力,想耍突破瓶頸也很容易?」   利奇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他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   「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菲兒反身將門的插銷扣起。   這下利奇終於明白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麼。   說實話,對於多一個女人,利奇向來都不在意,同樣他也不往意那個女人是不是處女?有沒有其他男人?   但是對菲兒,他卻有些不願意下手。   這是安德森的女人,而且是正事的妻子。而安德森是他稍有幾個尊敬的人。   利奇不是第一次上別人的妻子,薇利亞是一個,維多利亞是第二個,甚至包括安妮莉亞、羅拉裡斯也是有丈夫的。對於後面那兩個女人,他的心裡一點沒有什麼愧疚的感覺。和維多利也做愛時因為不知道她的身份,等到知道她是博斯羅瓦的妻子之後,他就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特別是對博斯羅瓦越來越瞭解、也多了一絲敬意之後他已經下是以和維多利亞保持距離,很少再碰她。   和薇利亞的關係更是令他糾結。當初搞上薇利亞完全可以說是少年輕狂惹的禍,現在想要放手卻又有些難以割捨。在數哦薇利亞連孩子都幫他生了,所以一直以來他、薇利亞和摩薩賴,始終保持一種尷尬的關係。   正因為如此,他越發不想碰眼前這個女人。   「你難道不在乎安德森的感受?就算你不在乎,我卻很在乎。他是少有的令我尊敬的人,我不想碰她的女人,更何況你還是他的妻子。」   利奇站起身來想要開門。   菲兒一下子靠在門口,將插銷擋在身後冷冷說道:「我必須這樣做,我要幫他。他的處境非常困難,就像你擔心的那樣,他的根基太淺,有很多人不服他,至少有三股勢力想要脫離。」   「我不認為提升你的實力對他有什麼幫助。一個派系不可能靠一、兩個人維持下去。」   利奇不想佔這個便宜。   「你不知道情況。安德森的手下也有一些人,而且我也有不小的號召力,但是我們缺乏一個中間層次的任務、卻一個能和安德森配合的第二把交椅。如果我能夠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就有資格成為這種人物。如果能直接提升到榮譽中期,把握就更大了。如果突破到榮譽後期,安德森的位置就坐穩了。」   菲兒原本不想說這些,因為她擔心利奇知道這些之後,能夠推測出第一艦隊的情況,然後做出相應部署。   她原本以為利奇是色情狂,她稍微有點表示,利奇肯定會撲上來將她的一副扒光,然後壓在身體地下。沒有想到利奇的反應完全和她預料的不同,居然拒絕她的提議,所以她不得不說出安德森此刻處境。   利奇沉默片刻。   他確實不希望安德森那邊出事,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菲兒確實讓他非常動心。   論美貌,菲兒不再莉娜、翠絲麗和妮絲之下,她的身體顯得有效較小,齊腰的頭髮一場順滑,尖俏的下巴配上小巧鼻子,讓人有一種把她抱在懷裡小心呵護的感覺。最令人在意的是她那雙藍色的大眼睛,顏色像是海水清澈純淨。   不過,菲兒最吸引人的是她的旗幟。   她的旗幟很純潔。即便她脫光了站在面前,利奇更多的是欣賞,而不是褻玩。但正因為這種清純,一旦褻玩起來,感覺也格外誘人。   「你難道不擔心安德森知道這件事?和我做愛的話,你的身上肯定會留下一些痕跡,那是掩蓋不了的。」   利奇說道,他人就相讓菲兒知難而退。   「沒關係,安德森就算是發現什麼也不會問,不管我做什麼,他都會相信我,因為我絕對不會背叛他。」   菲兒聲音很輕,但是很執著地說:「同樣,他也不會背叛我。」   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利奇顯然沒有什麼可以推脫的。他仰頭看著天花板,嘴裡吶吶自語:「榮譽後期,榮譽後期。」   菲兒這一次沒有再多說話,她既然已經把自己買了,自然想要得到一個好價錢;如果能夠提升至榮譽後期的話,一切都好辦。不只是安德森能夠坐穩位置,她同樣也有自信能在不就的將來挑戰輝煌境界。   利奇接見菲兒的地方是一個隔音極好的密室,用來做愛也很不錯。   兩個人的一副早已放在一旁,菲兒平躺在一張桌子上,雙腿被完全打開。   利奇輕輕撫摸著光滑的陰阜,那是天生的,用手輕輕撥開,可以看到粉嫩的兩片花瓣;因為用的很少,所以顏色還是粉紅的,而且開口處緊緊封閉。   「這裡會撐開,裡面會變松。」   利奇抬起頭來,最後一次問道:「你真的不在意嗎?」   菲兒沒有說話,她的手捂著自己的臉,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神情。   利奇直起腰,將性器在菲兒的花徑口磨蹭了兩下。   他能夠感覺菲兒的身體在微微發抖,腿上肌肉更是收緊起來,顯然身體不由自主地抗拒。但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不再試圖勸阻、將腰注前微微頂了一下?那根肥碩的大肉棒立刻進入一個狹小濕潤的地方。   那裡面非常緊。確實很少使用。   讓利奇感覺驚訝的是,裡面像是有一隻小手拽著他的性器注裡面拖。   這個清純到極點的女人居然會性技,而且看起來還不差?讓利奇有些懷疑他和安德森是否都走了眼?   「你的技術不錯。」   利奇突然升起了八卦心。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菲兒冷冷地說道:「別以為我是不要臉的女人,是我的母親教我的。瓦雷丁人允許一夫多妻,在大家族裡女人之間爭寵得厲害,以像我這種出身的女人,從小就會被傳授一些這方面面的技藝,為的就是將來結婚之後取悅丈夫,鞏固自己的地位。」   她說起這些誒的時候,心裡頰為無奈。   這就是現實。瓦雷丁的現實。   正因為如此,她只想過讓瓦雷丁人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卻沒有想過復興瓦雷丁;就算要復興也不會是原來那個帝國。   利奇不知道菲兒的想法,他隨口問道:「安德森享受過嗎?」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菲兒的手拿開,線路一章帶著淚水卻又異常憤怒的臉,但隨即憤怒的神情消失,變得比冰還冷。   「安德森不喜歡這一套。」   菲兒異常冷漠地說道:「我也不喜歡。」   「那麼你為什麼……」   利奇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他已經猜到答案。   「因為我知道,你喜歡。」   菲兒的聲音變得越發冰冷。   利奇不再開口了,因為這些話很破壞氣氛。此刻他抱著菲兒,抱著這種沒人而且做著他最喜歡的事,心裡偏偏沒有一絲喜悅。   他乾脆將心思全都放在合修上面。   將一絲鬥氣小心翼翼注入菲兒體內,利奇一道那絲鬥氣緩緩轉動。   現在的他已經能夠控制離體的鬥氣,這對於合修來說,效率可是提高許多,就像此刻他一邊推動動氣緩緩轉動,一邊將菲兒體內的鬥氣強行融合起來。   之所以和他合修就能迅速提升境界,是因為他能對鬥氣進行滋養生化。以前是因為他能夠轉化外界能量為人體能吸收的異種能量,現在他的鬥氣本身就有類似作用,而且效果要好得多。   對於利奇來說,做這件事簡直是輕車熟路。這段日子,他又將一百多個黛娜手下的女騎土提升到榮譽境界,早已摸出一套規律。   想要提升境界,首先要已經達到瓶頸期,而且所處的時間越長,突破起來越容易。除此之外,那個女騎上修練的功法越高明、鬥氣越是精純,突破起來也越容易,突破之後的好處也越大。   在這兩方面菲兒的條件近乎於完美。她修練的是家傳頂級功法,根基也扎得極深,而且她也知道精神力的作用,在晉級王牌騎士之前就修練了一門用來錘煉精神力的功法。   利奇伸出一根手指按在菲兒的眉心上,輕聲說道:「接下來發生的事可能會讓你感覺異常羞辱,但是這對你有好處。我不是有意要玩弄你。」   「我都已經這樣了,還在意你怎麼玩弄嗎?」   菲兒輕哼一聲。   幾乎在同一瞬間,她感覺到身體似乎飄了起來,緊接著四周變了;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眼前這個男人一下子變成兩個,一個在她的身前,一個在她的身後,緊接著她感覺後面的那個孔洞猛地被頂開。   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差一點跳起來。   她現在終於明由利奇剛才那番話的意思。那一瞬間她確實懷疑這個男人想要玩什麼變態花樣,但是轉念一想她又感覺不像。她知道自己是中了某種幻術,這種幻術應該不只用來羞辱她那麼簡單。   她當然知道世間最好的錘煉精神力的功法,並不是偵察騎上所修練的那東西,而是幻術類的功法。她所修練的正是類似的秘法,不過這套秘法只能對自己製造幻覺,不能讓別人產生幻覺;除了錘煉精神力根本沒有其他作用?和眼前這種功法無法相比。   菲兒咬緊牙關忍受這一切。   一開始時她忍受的是撕裂般的痛苦,但漸漸的痛苦變成一種異樣快感;快感;快感並沒有讓她感到好受,反而更增加她心中的恐懼。隨著快感變得越來越強烈,那種恐懼戚也越來越強烈。   她最擔心的不是安德森會拋棄她,也不是此事敗露之後別人的看法,而是她會迷失,迷失在性愛的快感之中,變成性慾的俘虜,不知不覺中成為利奇的玩物。   狹小的密宰成了臨時的愛巢。   一連幾天菲兒都住在裡面,除了合修之外,其他時間她都用來消化合修的成果。這是她用貞潔和屈辱換來的,所以每一分都要格外珍惜。   每天利奇都回來三次,每一次的時間至少要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對她來說是一種煎熬,她要忍受的不只是痛苦和屈辱,還有越來越令她難以忘懷的快感。   不只是高潮時極度的快感,還有做愛一開始時那種淡淡的快感,以及高潮過後異常滿足的快感。自從她適應那些玩法之後,整個做愛過程無時無刻都充滿快感。有些讓人暈眩,有些讓人陶醉,更有些讓人沉迷。   但是她最後還是忍下來了。   五天之後,隨著一聲高亢的尖叫聲、隨著一陣從所未有的高潮,她終於突破了;更令她興奮的是,五天的努力得到最好的結果,她接連跨越初期和中期,直接進入後期。   一旦她的境界鞏固下來,憑她修煉的頂級功法和她家傳的強悍戰技,普通榮譽後期的其實不會是她的對手。   收穫巨大,代價同樣不小。   正如利奇當初所說的,她的身上已經留下很多痕跡。她前後兩個孔穴全都被撐開了,變松許多,更明顯的是她對性愛已經產生自然反應,只要有東西插入她低下的兩個孔穴之中,性技就會立刻發動。   除非從此之後她不再和安德森同房,要不然丈夫肯定會立刻發現異常。   不過她不後悔。   菲兒離開了,對於這個女人,利奇的感覺異常特別。   不喜歡他卻又和他做愛的女人並非只有這一個,但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獻身於他,只有菲兒。   更讓也感到鬱悶的是,這個女人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之後,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不知道有生之年是不是還有機會和她見面?更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機會再次和她交頸纏綿?   隨著菲兒的離開,瓦雷丁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瓦雷丁實質上已經不存在了,但名義上仍舊還有一支殘留勢力。   蒙斯托克和這支瓦雷丁殘留勢力,在公開場合肯定要表現出敵對的樣子,私底下則各自發展各自的實力。   他允許安德森的人在這片土地上活動,只要他們別做得太過分。他們可以煽動瓦雷丁人反抗蒙斯托克的佔領,可以搞一些武裝鬥爭,但是有一個底線:騎士只能對付騎士,不能對平民動手。   利奇不擔心局勢會變得失控。   這片土地對於他來說原本就是試驗場,他要在這裡試驗收買民眾的手段,順便推銷他的理念。   利奇有這個自信。他出身於社會底層,知道這個層次的人想些什麼、需要些什麼。就算瓦雷丁人比較懶、就算瓦雷丁人習慣了得過且過的生活,他也有自信引誘那些生活在底著的人,改變他們原來的生活方式。   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到戰爭徹底結束之後才能進行。現在蒙斯托克雖然已經得到和平,但其他地方仍在打仗。   一個星期之後,利奇帶著他和科爾薩克對戰的記錄前往天之城。   此刻的天之城完全是一幅忙碌景象,利奇乘坐的飛翼還沒有降落,就看到跑道盡頭一架接著一架飛翼正在起飛;遠處通往這裡的馬路上,車子一輛接著一輛排成長龍。   「現在已經在為中線反攻進行準備,這一次連五大兵團也要開赴前線?」   羅拉莉絲在一旁解釋。   利奇並不感覺奇怪。單憑奧摩爾和卡佩奇根本別想戰勝弗蘭薩帝國,最終還是得靠帕金頻聖國出手。   他完全可以猜到有資格乘坐飛翼趕赴前線的,肯定是軍官團。   「軍隊的調動應該還沒有開始吧?」   利奇問,他沒有想過一定要得到答案,因為這肯定是最高機密。   「我只能告訴你,軍隊至少要等到下個月才會開始往中線調動。」   羅拉莉絲出乎預料地告訴他答案。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調往中線的軍隊至少會有幾十萬,不管怎麼說,兩、三個月的時間肯定是要的。這樣算來,反攻的時間將會是明年二、三月的時候。   利奇心頭一動。   他在中線打過仗,知道二、三月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也是冰雪解凍的時候。一線不同於東線,河道沒有那麼密集,所以冰雪解凍往往也是洪水爆發的時候,再加上正好是梅雨季節,大雨下個不停,所以經常會發生水災,很多地方會被水淹沒,道路變得一片泥濘。   當初卡佩奇戰役時,卡佩奇人就是趁著二月底、三月初的這段時間全力發動反攻,才讓弗蘭薩人損兵折將,不得不放棄從卡佩奇這邊尋找突破口的企圓。   顯然,同盟高層打算再次複製卡佩奇戰役的那次成功。   從天上下來,車子早已等候在外。   因為不是正式訪問,所以帕金頓沒有弄之前的那套歡迎儀式。   讓利奇有些意外,開車的居然是密斯拉公主殿下,不過轉念間他就明白了,一定是因為他手裡的記錄裝置,所以帕金頓高層才如此鄭重其事。   這是新式靈甲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也是第一次實際運用。   「我們等了你好久,卡洛斯三天前就到了。」   公主殿下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對於卡洛斯老頭會來,利奇早有預料。   在新式靈甲的開發上,帕金頓表現得非常霸道。雖然最後成果是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和蒙斯托克四家共享,但整個開發過程中,奧摩爾和卡佩奇根本沒有人能參與,蒙斯托克也只有利奇一個人;奧摩爾想知道些什麼,只有卡洛斯老頭親自前來。   「大叔也來了嗎?」   利奇問道。   密斯拉公主微微一愣,她一時沒有明白大叔是誰,想了好半天才琢磨過來,苦笑一聲說道:「現在開戰在即,馬克斯在前線根本脫不開身,反正奧摩爾和卡佩奇是一體的,卡洛斯看到什麼,絕對少不了卡佩奇一份。」   利奇稍微想了想,最後覺得這話說得不錯。像奧摩爾和卡佩奇的關係實在非常少見,兩邊體系和想法截然不同,一個保守,一個追求時尚,卡佩奇卻是從奧摩爾分裂出來的,而且幾個世紀以來兩邊始終親如一家,卻又沒有絲毫重新合併的意思。   有時他甚至會猜想,卡佩奇是不是奧摩爾帝國有意分裂出來的一部分?為的就是讓那些擁有新思想的人能有一個發展的空間,卻又不至於對奧摩爾的政局產生不利影響。   或許他也能學著試試看。現在剛被佔領下來的那塊原本屬於瓦雷丁帝國的土地,就是最好的試驗場。   他可以把這片土地劃分成幾個小塊,拿其中的一塊讓瓦雷丁人搞自治,拿另一塊讓德雷達瓦人試試能否融入這片土地,再拿一塊來全面推行蒙斯托克的體制。   利奇越想越感覺可行。   這種辦法最大的好處就是讓瓦雷丁人不至於感覺蒙斯托克人太過殘暴,他們在一塊區域混不下去,可以到另外一塊區域試試。同樣也可以吸引一些瓦雷丁人投靠過來,有那種想法的瓦雷丁人肯定會進入和蒙斯托克關係密切的區域,在那裡定居生活。會這樣做的人肯定是瓦雷丁人裡比較有上進心的,給他們一點優惠政策,肯定會漸漸過得比較好,這或許能帶動更多瓦雷丁人投靠過來。   一時間利奇感覺心中豁然開朗,原本淤積的煩悶瞬間煙消雲散。   車駛入了皇宮。   和上次一樣,安妮莉亞是在翡翠宮外面的草坪接見眾人。利奇漸漸變成這裡的常客,反倒是以前經常到這裡的尼古拉四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天之城。   除了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兩位陛下之外,帕金頓聖國的幾位老牌聖級強者全都在場。   利奇知道索菲亞已經前往中線戰場,要不然她肯定也會在場。   一看到這幾位,利奇首先打個招呼:「裡面有科爾薩克臨死之前給我的一段遺言,我把它刪掉了。對於這一點,你們應該不會在意吧?」   就算在意,當著利奇的面,在座幾位也沒辦法顯露出來,所以卡洛斯笑著點頭,而安妮莉亞則是無動於衷地擺了擺手。   「新式靈甲用起來感覺怎麼樣?」   卡洛斯問道。他看看利奇,又看向利奇身後的羅拉莉絲,顯然他想聽聽兩個人的意見。   「可惜,我沒機會出手。」   羅拉莉絲淡淡地說道。   「那倒也是,而且就算你出手,恐怕也看不出什麼。」   安妮莉亞在一旁說道。這是實話,當兩個駕馭者的實力相差太多,新式靈甲就算有優勢也難以顯露。   「新式靈甲的性能未必強到哪裡去,但它可以按照每個人的需要設計,變化遠比普通戰甲要多得多。可以看成是以前專用戰甲的升級版,但和神甲仍舊有不小的差距。」   利奇說出自己的看法:「想要設計一部好的靈甲,恐怕比設計專用戰甲更考量設計者的實力。設計者不但要對戰甲設計有精深研究,還必須對騎士有很深的瞭解,更要對駕馭者的功法瞭如指掌。」   說到這裡,利奇不由得搖搖頭。想做到這一點,恐怕那些大師也沒有幾個能夠達到要求。   「用不著擔心,戰甲製造師全都是一幫絕頂聰明的傢伙,只要告訴他們應該怎麼做,他們肯定會千方百計讓自己達到要求。」   卡洛斯安慰道。   和卡洛斯的豁達比起來,安妮莉亞一直在旁邊皺眉頭,她顯然不能指望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適應這種變化。   「還是先看看裡面的記錄吧。」   公主殿下知道母親的煩惱,她在一旁勸慰。   帕金頓皇宮裡什麼東西都有,自然也不缺記錄儀讀取裝置。東西早就準備好了,而且還有一根金屬線拖到別處;在另外一座宮殿裡,一大批專家和天階騎士都等候在那裡。   帕金頓皇室所用的讀取裝置自然是最高級的,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螢幕,可以逃選自己想看的仔細看。一時間,眾人都全神貫注於手中的東西,四周鴉雀無聲。   利奇沒有看那些記錄,之前幾天他早已把這段記錄翻爛了,每一招、每一式、每一次交鋒,都深深記入他的腦袋之中。   這一次他來天之城不是專程為了把這個記錄裝置帶來,這種事隨便叫一個人都可以完成;他親自跑一趟為的是請蘇珊幫忙,進一步完善他的「戰技」真正的生死相搏和平時對練確實完全不同,最後的那一瞬間讓他領悟很多東西。   他最大的感觸就是自己還不夠完美,無論是他融合之前各種功法所創立的那套戰技,還是那部靈甲,遠遠沒有達到完美程度。只要稍微趕緊一下,他的戰力肯定會再往上提升一大截。   隱約間,他甚至觸摸到大叔這種頂級強者才有資格探求的世界。   那是一個無邊廣闊的世界,根本沒有所謂的至高境界,只有更高、更強。   和之前境界不同的是,後面的境界沒有明確分界線,差別只是每個人對力量的領悟有多少、層次有多深。   以「光輪斬」來說,光輪斬的核心就是高頻振蕩。   現在他可以製造出這種高頻振蕩,接下來他要研究各種振蕩的效果。怎麼控制振蕩?怎麼加強振蕩?能不能將幾種不同的振蕩頻率加入?他們互相會干擾還是增強?怎麼才能讓振蕩化為攻擊力?怎麼將振蕩集中在一線上而不至於擴散開?   這只是冰山一角,卻已經讓人一輩子研究不完。像大叔精力只研究「光輪斬」和太古空間技術的方法,他現在只是簡單地割裂空間,而他遠期目標是割裂空間讓自己通過。   那部外號叫「大門」的神甲雖然可以進行空間跳躍,但花費時間很長,控制起來也不方便,只能用來趕路,在騎士對戰中用途不大;大叔希望能夠靠割裂空間的方法,隨意破開空間來回穿梭。   利奇能夠想到用一片巨型刀輪割裂空氣,在空氣縫隙間迅速滑移,就是受了大叔想法的影響。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卡洛斯滿臉疲憊地將手裡的放映器放在桌上,他用手指輕輕揉捏著兩眼之間的穴位,用來舒緩眼睛疲勞。   一邊揉捏著,老人一邊說道:「這對科爾薩克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果。在最後一戰中,死於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之手。」   旁邊的霹靂劍聖比斯也點了點頭:「他只能這麼做,那是唯一的選擇。這也算是求仁得仁,可惜……」   這位聖級強者上上下下看著利奇,好半天才說道:「新式戰甲的防禦力似乎比預期還要強悍許多。科爾薩克的那一道雖然刻意避開一些,但那也只是不致命罷了,至少應該燒掉一條胳膊才對,沒有想到居然連肉皮都沒有擦破。」   利奇沒有感到驚訝,這些人一個個火眼金睛,科爾薩克最後一瞬間刀鋒的偏轉肯定瞞不過他們。   同樣這些人完全可以猜到科爾薩克為什麼這樣做,連帶也能猜到已經被刪掉的遺言到底說了些什麼。   「這種強防禦力只能算是特例。」   安妮莉亞瞪了羅拉莉絲一眼,顯然有些責怪羅拉莉絲沒有盡到保護指責。   那一擊是在太過危險。   「那到也是。」   在場的這些人對利奇的情況全都瞭如指掌,當然哪知道利奇練成金剛,甚至還轉化成屬於他自己的一門功法——「金絲繭」騎士的世界一向有一種說法:「屬於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也是最合適的?」   在某種功法基礎上自創功法,修練到同一層次時,後者往拄比前者更勝一籌。   利奇已經將「金絲繭」修練到第八重,效果比「金剛」的第八層境界要強不少。   「金剛」總共九重境界,修練成第九層境界的騎士號稱不死不滅,而且必然會踏足聖級,也就是說利奇的防禦力離這種狀態只是一步之遙了。   這樣一來就只能當做特例,其他人想要學恐怕會非常困難。   「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他連用爆裂鬥氣的方法。」   另外一位聖級強者瓦爾塔說道。   他也參與對爆裂鬥氣的改進,利奇的運用之法是將大叔的方法融合自己的東西才最終定型,可惜當時其他人不怎麼在意。   因為這種方法不是低階騎士能夠學會,而爆裂鬥氣的價值原本被認為是讓低階騎士使用,壓搾他們最後一點價值。   但現在這段記錄告訴大家,高階騎士同樣也能使用爆裂鬥氣,而且威力非常恐怖。   瓦爾塔雖然提到利奇所用的功法卻沒有開口討要,因為大家手裡都有復本,當初每個人搞出來東西都是有記錄的。   「你別再到處散發了。」   安妮莉亞目光嚴厲地盯著利奇。   此刻很多人對利奇隨意散發功法都感覺有些頭痛。在騎士的世界裡,功法被看得很重,只有利奇這個半路出家的傢伙才一點都不在意。偏偏他搞出來的東西都非常驚人。   利奇的臉一紅。他知道自己這個脾氣給很多人帶來大麻煩,「神王功」的邪路就讓同盟惹上很大的麻煩。   他正想到「神王功」就聽到旁邊的卡洛斯老頭說道:「弗蘭薩人得到『神王功』這件事恐怕另有蹊蹺。雖然當初確實有很多人得到這部功法,但都是一些值得信任的人,應該不會外傳;後來雖然給了德雷達瓦人,他們也沒有公開。」   聽到這句公道話,利奇覺得比什麼都舒服。   「是不是最近那邊有人投到你這邊來了?」   安妮莉亞笑著問道。   她很清楚卡洛斯老頭敢說這話肯定有理由。老頭一向保守,沒有九成把握就不會表達意見;不過他的眼光也一向不錯,讓他看準的東西一般來說都是對的。   老頭點了點頭。最近這段日子不停有人聯絡同盟各國,其中又以聯絡奧摩爾為多,原因在於這個以保守聞名的國家信譽一向很好,相對而言,帕金頓為了國家利益,考慮的方面比較多,所以有時也會食言而肥。   安妮莉亞沉思片刻,湊上前輕聲問道:「你不是羅索托人曾經聯絡過弗蘭薩帝國?」   這其實很好猜,利奇創出「神王功」之後,三大帝國和卡佩奇都得到復本,之後又給了德雷達瓦。剛才老頭已經說過,弗蘭薩人得到「神王功」可能和這邊無關,他又幫德雷達瓦進行開脫,唯獨沒有提到的只有羅索托人。   「說來也可憐,他們聯絡弗蘭薩帝國時是聯盟攻得最緊的那一個月,偏偏不久之後西線反擊就開始了。」   老頭的話聽起來似乎是替羅索托人惋惜,但仔細品味卻有一種「自作孽,不可活可活」的味道。   果然這話一出口,安妮莉亞和旁邊幾個帕金頓聖級強者,全都面現慍怒之色。   「這個消息已經被證實了嗎?」   安妮莉亞問道。   「想要證實恐怕需要我們兩家聯手。我可以先提供一些情報,再提供一個方向。」   卡洛斯老頭提出兩家聯手,其實是為了讓安妮莉亞更加確信此事;完全由他提供消息,安妮莉亞或許會懷疑他在栽羅索托人的贓。   老人也確實希望兩邊間諜可以互相合作。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有了合作的可能,畢竟戰爭進行到現在已經臨近結束,潛伏在聯盟的間諜都快到了「收回」的 時候。這時互相交換間諜名單、聯起手來,或許能搞到一些以前無法觸及的情報,這可以說是搾取各自情報網最後一點價值的常用做法。   正因如此,卡洛斯又說道:「得到消息之後,我的人對此進行調查,結果發現羅索托人似乎仍和弗蘭薩帝國保持聯繫,只不過現在角色換了過來,變成羅索托人佔據主動。」   安妮莉亞的臉頓時陰沉下來,不過她很快又恢復過來。   「反正時間也差不多,確實到了讓兩邊情報部門加緊聯絡的時候。」   她轉頭對密斯拉說道:「現在情報部門是你在管,在這件事上你多費一點心吧。」   眾人對於這個結果顯然滿意。   利奇只要能看到羅索托人有麻煩,他就會感到高興;在他看來,最好能夠抓到羅索托人背叛同盟的把柄,他們之前吃進多少就讓他們全都吐出來。   至於卡洛斯同樣感覺非常滿意。最近這段日子羅索托人在西線又開始搞風搞雨。這一次他來天之城,除了拿利奇的作戰記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告羅索托人的狀。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41因為新式靈甲的開發計劃,利奇與密斯拉在意見上有了嚴重衝突,迫使安妮莉亞必須接受利奇的要求。相應的,利奇也必須打出他的底牌。這次利奇拿出的又會是什麼樣驚世駭俗的設計?   利奇能與智腦溝通的秘密一公開,加上他身為純血騎士的身份,使得帕金頓各國暗地達成必須限制利奇血脈流向的共識,由各國提供女騎士給利奇。在此計策下,卻意外的讓利奇領悟了新一層的境界…… 第四十一集 【本集簡介】 因為新式靈甲的開發計劃,利奇與密斯拉在意見上有了嚴重衝突,迫使安妮莉亞必須接受利奇的要求,相應的,利奇也必須打出他的底牌。這次利奇拿出的又會是什麼驚世駭俗的設計?   利奇能與智腦溝通的秘密一公開,加上他身為純血實驗體的身份,使得帕金頓與各國暗地達成必須限制利奇血脈流向的共識,由各國提供女騎士給利奇,在此策略下,卻意外的讓利奇領悟了新一層的境界…… 第一章 選擇   凜冽的北風在窗外嗚嗚呼嘯,房間裡的壁爐雖然燒著火,仍舊令人感到一絲的寒意。   密斯拉穿著厚厚的裘皮大衣,還戴著銀狐皮的帽子,而且帽簷拉下護住兩邊耳朵。   她感覺到冷,連在房間裡都感覺冷。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原因是她實在太忙了。她的房間總是有人進進出出,門開了關,關了又開,裡面的熱氣全都被帶走,外面的寒風則趁著開門空檔鑽進來。   密斯拉暗自咒罵著冬天,順便也咒罵兩句給她帶來這麼多工作的傢伙。   上天似乎聽到她的咒罵聲,所以七、八個老頭跑進來。   這些老頭看起來頗有身份,他們沒有和其他等待接見的人一起待在門外,而是直接闖進來,嘴裡還不停地嘮叨:「這活沒法做了,這是要把我們逼死啊!」   一看到這些老頭進來,密斯拉頓時感覺腦門上的青筋又開始跳動。   她頭痛。   「怎麼?那個傢伙又改主意了?」   密斯拉完全可以猜到這些老傢伙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是啊,他今天早上剛剛發下來給我們的。」   一個老頭將十幾份厚厚的文件扔在密斯拉面前,這些文件有文本資料,不過更多的是一些結構圖。   她做這個研究中心的主任已經快三年了,就算以前是一個外行,三年下來也已經能看懂設計。   隨手翻了翻,她看得出這些設計非常高明。   「很不錯啊,絕對比之前的還好。」   密斯拉硬著頭皮說道。   那幾個老頭一陣尷尬。他們是專家,當然不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這些設計確實非常高明,想不承認都不行。   「殿下,您說的確實不錯,我們也承認這些設計確實是絕頂天才的作品,但是……但是不能這麼搞啊!這裡面有一份設計他已經連續改過五次,平均一天半就修改一次,如果只是小地方修改一下,我們也沒有怨言,但他不是,他要嘛不改,一改就是全都改掉……」   這幫老頭大聲訴苦。   密斯拉頭痛異常,但是她仍舊耐心聽著。   能夠把這裡弄得雞飛狗跳的,自然只有利奇。   自從那兩部靈甲在戰場上證實它們的威力之後,大規模製造新式靈甲的工作就正式開始了。   正如利奇當初所說的,想要設計新式靈甲,條件實在太苛刻了。可以說,現在有資格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自從回到天之城後,每天的工作就是設計靈甲,為同盟天階以上的騎士,每一個人設計一部專用的靈甲。首先是從帕金頓的天階騎士開始。   利奇實力也確實了得,給出的設計全都讓這幫老頭子沒有話說,也讓那些天階騎士讚不絕口。但這個傢伙毛病也非常多,他的心思非常活絡,可以稱得上三步一個念頭、五步一個想法。   他思潮洶湧卻苦了手底下的那幫人,特別是那些大師,被他那一個接著一個的天才設想搞得暈頭轉向。   密斯拉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抱怨,前兩天已經有人向她告狀,也有人繞過她,直接把事情上報到她母親那裡去,今天應該算是全面爆發。   密斯拉讓老頭們喘口氣,她拍了拍桌上的鈴,很快她的侍從官走進來。   「你知道利奇在哪兒嗎?」   密斯拉問道。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立刻讓人把利奇叫到這裡,但現在她沒有這樣的權力。   現在整個天之城完全圍繞著那個傢伙運轉,不只是那些老頭和戰甲製造師們,現在連天階騎士甚至聖級強者也得聽他的安排。他不在研究中心的話,十有八九就是在演武場。   想要製造最合適的靈甲,不只要對靈甲的設計瞭如指掌,更關鍵的是要知道使用這些靈甲的人的實力,以及他們所擅長的戰技。正因如此,他經常待在演武場,看著一個個天階騎士在他面前表演拿手絕技,有時他甚至會親自下場和那些天階騎士交手,親身體會那些戰技的奧妙。   在所有戰甲製造師裡,只有他有這種能耐,所以也只有他設計的靈甲才是最好的。對於這一點,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否認,即便那幾個老頭也沒有話可說。   讓公主殿下感到意外的是,侍從官在一旁輕聲提醒:「您忘了嗎?蒙斯托克那邊出了一些事。」   密斯拉輕拍腦袋。   前兩天她還為這件事詢問過那個傢伙。   蒙斯托克發生的事,說穿了是臨時政府執政的時間快要到期,馬上就要正式選舉,所以這時有人跑出來搞風搞雨。一來是為了把局勢攪混,二來是想要搶奪注目的焦點。   他們找的突破點是,瓦雷丁人在海上仍舊有一部分殘餘力量,他們以當初的t蒙斯托克為例警告民眾,瓦雷丁這部分殘餘力量在得到外界援助之後,可能會死灰復燃。   真正明事理的人都很清楚,瓦雷丁的狀況根本不能和當初的蒙斯托克相比。   當初的蒙斯托克是托庇於同盟,有同盟軍隊的保護,現在的瓦雷丁甚至被聯盟捨棄,他們只能退居海上,而且人數也少得可憐,騎士只有一萬五千人,還有近兩萬的輔助兵種和四萬水手,也沒有民眾作為根基。   當初蒙斯托克退到北方邊境時,單單施泰因一地就聚集百萬民眾。雖然這些平民的戰力幾乎為零,但他們可以在工廠做工,源源不斷地製造武器裝備讓騎士使用。   所以此一時彼一時,瓦雷丁的殘餘勢力根本不可能形成威脅。   可惜大部分人都是盲目的,在居心叵測的人煽動之下,蒙斯托克再次亂了起來。   利奇是兩天之前知道這個消息,這兩天他的心思大多放在這件事上。   「他已經找到對策了嗎?」   密斯拉對於蒙斯托克的政局非常關心。   那位侍從官同樣也負責研究中心和外界的通訊聯絡,任何事都不可能瞞過她,所以她立刻回答:「是的,他讓裴內斯那邊順著這幫人的意思,煽動民眾的熱情,然後以瓦雷丁的殘餘力量在海上,想要攻打他們就必須擁有海軍,而蒙斯托克的海軍現在早已不存在作為理由,發動一場為重建艦隊而捐款的運動,順便放出風聲,可能會因此而緊急加稅。」   密斯拉一陣錯愕,她沒有想到利奇居然會想出這種對策。   這招不只是讓對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更是把對手架在火上烤。   對於此刻的蒙斯托克人來說,誰阻止他們享受難得的和平,誰想要讓他們從乾癟口袋裡往外掏錢,絕對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敢於提議的人絕對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這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嗎?」   密斯拉自然要問清楚這件事。她知道利奇身邊有智囊團,如果這是智囊團想出來的對策還沒什麼關係,她擔心這是利奇自己想出來的。   對於利奇的智慧,當今世界上沒有人敢小看,只不過在此之前,利奇從來沒魯有把心思放在政治方面。   「這個就要問您的母親女皇陛下。」   密斯拉的侍從官管的只是研究中心內部*的事務,利奇如果想要商量這件事,肯定會找女皇提供給他的智囊團。那不歸她管轄。   密斯拉擺了擺手,她沒打算多事。   說實話,她只是有些好奇罷了,還不至於公器私用,想把利奇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手裡。   轉頭看著那幾個老頭,這位公主殿下的心裡別提有多噁心了。   「他隨意改來改去,事先有沒有詢問過負責駕駛這幾部靈甲的人?」   密斯拉板著臉問道。   幾個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不知道怎麼回答。   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們和那些天階騎士已經被隔絕了,互相根本不通氣。那些天階騎士全都由利奇負責應付,然後利奇會做出初步設計方案,扔給他們實行。   一看到幾個老頭面面相覷,密斯拉越發不耐煩。她掃了一眼幾個老頭拿來的資料,上面有寫是為什麼人設計的。   「把這幾個人叫到我的辦公室來。」   密斯拉對侍從官下了命令。   研究中心是高度保密的地方,如果有兩位主任的命令,外面的人倒是能夠進來,不過他們只能進最外圍的辦公區。   密斯拉所在的就是辦公區,這裡緊靠大門口,旁邊是倉庫區,裡面還有一道鐵絲網,那裡才是真正的研究中心,即便是聖級強者也不能隨意進入其中。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與這次事件有關的幾個天階騎士都被叫過來。   公主殿下把一堆設計草稿往前面一推,說道:「聽說那個傢伙前前後後找了你們好幾次,反覆修改原先設計,他有沒有得到你們的同意?」   幾個天階騎士來的時候已經猜到是為了這個原因,他們互相看了看之後,其中一個人顯然被推選為代表,他站出來滿臉含笑地點頭:「我們都知道,也得到我們的同意。」   「你們手裡沒事情可做嗎?這樣空閒?」   密斯拉有些不客氣地問。   「怎麼會呢?我們抽空出來一趟,回去之後肯定要加班,至少不會耽誤工作。」   那個天階騎士也沒在意密斯拉的口氣。這位外號「小魔女」,以前就不是一個溫良淑婉的小女孩。   「你們不覺得煩嗎?」   密斯拉不會被轉移話題。   「肯定是有一些,但是那位不是在玩弄我們,他每次提出的設想確實非常吸引人,讓人欲罷不能,有誰不希望自己駕馭的戰甲能夠更完美一些?」   那個天階騎士說出身邊眾人的真實想法。   他說得還算委婉,事實上那些被利奇一次又一次請去修改設計的人,不但心裡沒有絲毫反感,甚至還感到高興。   要知道,這次為他們量身訂造全新的靈甲,其意義遠不是以往訂製專用戰甲可比。   在此之前只有一部為某個人量身訂造的靈甲,那就是「雷神」,而這部靈甲的存在造就雷帝家族千年的威名。   這批新式靈甲或許能夠讓他們之中的某些人也達到同樣高度,這個理由足夠讓他們不會覺得麻煩。   更何況,這種機會或許只有這一次。畢竟大部分人和利奇沒有什麼交情,而以利奇的身份,他肯定不會像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那樣專心於戰甲製造這個行當。   正因如此,為了讓利奇盡可能設計出最合適的靈甲,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甚至打破家族以往的傳統,把家傳的秘技抄錄一份送給利奇。   要知道,一門戰技僅僅只是看的話,並不能知道其中真髓,只有深入研究才能得到所需要的東西。   當然他們肯這樣做,同樣也是知道利奇不會看上他們的東西。   現在,利奇的眼界是數一數二的高,他能夠隨意出入帕金頓皇家圖書館、能等夠隨意閱讀《力量之書》與此同時還是卡佩奇那座傳奇小圖書館的未來館主。   誰家的功法能比《力量之書》更加博大?能夠比那座圖書館裡的典籍更加精深?   再說,利奇就算想學別家的戰技,當今世界上神技有十七門之多,絕學則超過三百種,哪怕他再厲害也是一輩子學不完。   正因如此,面對密斯拉公主的詢問,這幾位天階騎士顯得不在意。   密斯拉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功法和靈甲的完美結合能夠讓人發揮出超越聖級,的實力,這是雷帝當年已經證實過的一條超凡之路,誰不想成為第二個雷帝?   當然她也同樣清楚,眼前這些人恐怕都會失算,因為利奇雖然認真幫他們設計戰甲,但更多是為了練手,整個帕金頓或許只有羅拉莉絲能夠走通這條路。那是利奇對羅拉莉絲無數次幫助的回報,其他人沒有那個面子。   她非常懷疑,除了羅拉莉絲之外,利奇恐怕只會給105小隊成員製造類似的靈甲,甚至105小隊裡也不是人人能有這個資格。   可惜,這種話她不可能說出口,就算她說出來,其他人也會選擇性地將之扔在腦後。   看到這邊沒有辦法可想,這位公主殿下把幾個大師叫來。   這一次她沒有之前那麼客氣。她板著臉說道:「現在我把你們兩邊的人都叫到這裡來。那個傢伙畢竟是一個外國人,不可能一直指望他幫我們的忙,所以真正能夠依靠的還是各位大師。我想知道,你們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把他的那套東西學到手?能夠不用再麻煩他,獨立設計出讓人滿意的靈甲?」   被叫來的不只是之前的幾個老頭,這次中央研究所裡排得上號的人物幾乎全都到場。這些人一個個面面相覷,過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為首的幾個老頭身上。   那幾個老頭則是面如土色,沒人敢開口。   誰都知道利奇是半調子戰甲製造師,讓利奇一個人設計東西恐怕什麼都搞不出來,他真正厲害的是天馬行空般的想像力,遇到問題時總是能夠找出一條思路,這些思路有時看起來非常簡單,有時又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這些思路全都非常管用。   這是天賦,旁人根本學不來的。   甚至還有很多人懷疑,這很可能是一種類似異能的本領,是從聖皇和血色帝皇那裡傳承來的。這種觀點在戰甲製造師的圈子裡流傳最廣。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別人想學都學不了。   另一個讓他們不敢開口的原因是,帕金頓施行嚴格的等級制度,其評定標準又有非常明顯的軍事化痕跡,沒人可以說了話不算數。此刻誰如果敢說自己能在多少時間裡達到利奇的水準,上面十有八九會把他提升到很高的位置,給他足夠 的表現機會。萬一成功的話,自然是飛黃騰達;但是不成功的話,結果可不得了, 要為此負責任的。偏偏利奇的表現實在太出色,別說他們,現在恐怕連三大神工也不敢說自己能夠超越這個傢伙。   看著底下這幫人啞口無言,密斯拉既高興又頭痛。高興的是能夠看到這幫老頭吃癟,頭痛的是利奇這麼做確實是一個問題。現在時間緊急,這批靈甲越早能投入戰場使用越好,像利奇三天兩頭就大改一通,態度是不錯,但很耽誤時間。   「找到他,讓他過來一趟。」   公主殿下對侍從官說道。   利奇被叫來,找他的人不敢用命令口吻,只說公主殿下有點事情需要和他商量。而且也不把利奇帶去公主殿下的辦公室,而是把他請到會議廳裡。   此刻利奇的地位不同以往,他甚至可以和安妮莉亞平起平坐,和開戰之後大叔的情況差不多,他們都代表一個國家。   正因如此,連密斯拉進入會議室時也硬擠出一絲微笑。   「裴內斯的事解決得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麻煩?」   公主殿下沒有直接進入話題,而是先慰問一番。   「還行,只是兩個小角色在底下蹦躂。」   利奇本來以為那些人的背後有其他國家的支持,特別是羅索托人的支持,所以顯得謹慎上讓米莉亞和馬龍查了之後才發現,那根本是個小派系,還是已被邊緣化的那種。   這讓他不由得感慨。現在是亂世,什麼人都想把握機會出人頭地。這招在和平時期肯定一點用處都沒有。   「那麼這邊的工作有碰到什麼問題嗎?聽說你三天兩頭改動原來的設計。」   密斯拉轉入正題。   利奇已經料到是為了這件事,事實上他這樣做,至少有兩、三分是故意的。   不可否認,現在他的眼界確實高了許多,那些天階騎士提供給他的功法秘笈已經沒有當初的吸引力,但他並非別人預料的不在乎。   原因說起來也簡單。   《力量之書》和大叔的圖書館裡的珍藏實在太高深了,晦澀難明,特別是六、七百年前,甚至一千年前古人撰寫的東西,連語法都和現在不一樣,讀起來異常困難。   眼前這些天階騎士的功法秘笈雖然稍微差了些,但他們唯恐不夠詳細,不但寫了許多註解,他遇到問題詢問時,那些人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他想,那些天階騎士就會在演武場上,一遍又一遍演示他們的絕技。   這種效率是沒有辦法相比的。   正因如此,雖然才短短兩個星期,他感覺自己的實力又提升一級。按照他的預測,如果能維持這種效率的話,等到替同盟之中除了羅索托帝國的天階騎士全都設計好靈甲之後,相當於把三分之一部的《力量之書》讀通一遍。   那是了不起的成就,古往今來只有五、六個人能夠將《力量之書》讀通十分之一,而這五、六個人無不是血色帝皇、伍茲海德那樣的頂級存在。   「問題不是很大,我只是想盡可能做得完美一些。」   利奇說道。   「但我這邊的問題卻很大,同盟各國都希望能夠盡快結束這場戰爭。我們已經打了四年,資源到了枯竭邊緣,血也流得夠多了。」   密斯拉公主大聲吼道。   「我知道這一點,我又沒有拖延時間。再說,我也沒給你們的大師找什麼麻煩,他們有的是活要做,我給他們的任務早就排滿了。」   利奇知道,這件事背後肯定是那幾個老東西搞鬼。   他也知道一個設計改來改去會讓底下的人無所適從,所以他把一大堆設計分解開來,讓一組人專門負責同一類項目,就算有些東西需要全都改掉,對於每一個項目組來說也只是一小部分工作需要重做。   不過這件事沒必要和密斯拉解釋,他也清楚這位公主殿下很明白那幫大師的底細,知道他們為什麼來告狀。   自從安妮莉亞決定徹底改變帕金頓的現狀,要對戰甲製造師們施行新的一套作法之後,那些老傢伙一直心裡不舒服。像現在找機會告他的黑狀還算是客氣的作法。   「你想怎麼樣?」   利奇打算和密斯拉公主挑明。如果這個女人想要拿他來討好那些老頭,大不了一拍兩散,他去卡佩奇同樣也可以設計新式靈甲。   「現在時間緊迫,你可不可以暫時別精益求精?先搞一批可以用的東西出來難道不可以嗎?等到應急之後,你想怎麼研究都可以。」   密斯拉公主不敢得罪利奇,她很清楚一旦把這個傢伙惹急了,他只要跑去卡佩奇或者奧摩爾,那兩邊的?人肯定會高興得不得了。如果那樣的話,她的風光也就到頭了,別說母親會對她感到失望,恐怕四大王族和高層的其他人也會對她有意見。   「你想要的只是用來應急的設計?」   利奇冷著臉問道。   「是的,就像當初的龍式戰甲一樣。現在時間緊迫,一切必須以實戰需要為主。」   公主殿下毫不退讓地說道。   「這是你說的。」   利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的身上總是穿著戰鬥服,而戰鬥服上必然有記錄裝置。顯然他從進房間的那一刻起,記錄裝置就一直開著。   密斯拉的臉微微發白,她知道剛才那番話意味著她將會得罪同盟所有的天階騎士。   在世俗社會,阻礙別人上進是最大的仇怨之一,而在騎士的世界裡,提升實力就是上進的一種。   更何況,這次設計的靈甲要在不久的將來使用,專用和制式在性能上的差距非常巨大,很多天階騎士可能會因為這些差距而在戰鬥中喪命。   「如果你真的要那種東西,我馬上可以給你。當初為了設計那兩部靈甲搞的驗證機就是你要的玩意兒。」   利奇毫不在意地說道。   「那也太敷衍了吧?」   公主殿下心裡也有氣。   「敷衍?」   利奇冷笑一聲:「對靈甲來說,移動靠的是反重力裝置,不像普通戰甲需要考慮整體的結構強度。如果想要通用性的話,可以發揮的餘地非常有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以前的靈甲已經非常完美。」   密斯拉眨著眼睛說不出話來。她雖然對戰甲設計已經熟悉,但說到底仍舊是個外行。   如果一切如同利奇所說的那樣,她剛才的提議無疑顯得非常可笑,甚至到了不負責任的程度。   密斯拉此刻很想立刻拉一個老頭過來問問,但是她不敢這麼做,同樣她也懷疑是否有用。畢竟利奇敢這麼說肯定有理由,他不可能說很容易拆穿的謊言。   看到密斯拉說不出話來,利奇第一次有了佔上風的感覺。   「我一直都相信一句話——讓專家處理他們擅長的事。有時胡亂插手沒有什麼好處。」   密斯拉瞪了他一眼,賭氣說道:「你以為我要管這些閒事?我只是想調解一下你和那些老頭的關係……」   還沒等她說完,利奇豎起一根手指阻止她:「那些老頭和我沒什麼關係,他們恨我也好、喜歡我也好,都沒任何意義,我完全可以不再和他們合作。真正和他們有關係的是你,你一開始就把角色弄顛倒了。」   這番話讓公主殿下感覺胸口堵得慌,偏偏她沒有辦法反駁。   利奇沒打算饒過這個女人,他繼續道:「當初我曾經說過,我這裡不需要那些大師,我只要一些肯做事的人就足夠了,是你們把這批老傢伙塞到我這裡來,而且這裡原本就是以我為主,我不想看到那些老東西,他們就得滾蛋。現在他們在幹什麼?找你告狀?你有什麼資格接受他們的控訴?又有什麼資格管我?」   利奇說這番話時故意用上傳音之術,他的怒吼聲滾滾而去,整個研究中心的人全都能清清楚楚聽到。   密斯拉的臉頓時變得蒼白,片刻之後又變得通紅。   她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斥責,心裡自然充滿憤怒和不甘,但轉瞬間一陣寒意從她的心頭升起。   她突然間意識到自己錯了。   她確實把角色搞錯了。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騎士,不是替她撐船、跟在她身後幫她拎行李的小跟班,而是掌控一個國家命運的傳奇人物。他以往看起來很好說話只是因為他對某些事不在意,真的把他惹火了,她這個小小的公主身份根本沒有能力壓制。她的位置原本應該是一個副手兼合作者,但她偏偏把自己當成管理者和仲裁者。   除了憋屈之外,她的心中更多的是恐懼。   她知道剛才那番話肯定被很多人聽到耳朵裡,這也意味著沒有辦法掩蓋,也意味著必須有人為此負責,而這個人只可能是她。   天之城郊外的研究中心早已成了同盟最敏感的地方,所以這裡發生的任何事,#都會在第一時間傳到同盟各國高層的耳朵裡。   幾分鐘後,一個副官匆匆忙忙地闖入會議室裡。   此刻正在召開的會議是有關反攻位置的選擇,如此重要的會議原本不允許被打斷,所以主持會議的一位年邁將領朝那個副官怒目而視。   那個副官根本沒有在意,他走到卡洛斯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只見卡洛斯的神情頓時變得凝重。副官又走到劍聖馬克斯的身邊耳語幾句,大叔的神情也為之一變。   「你們繼續開會,會後把結果告訴我就可以了。」   卡洛斯站起身來。   大叔也是一樣,他和身邊幾個卡佩奇將領吩咐一番,也離開座位走出會議室。   一時間會議室裡蒙上一層憂鬱陰影,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偏偏這種感覺又非常糟糕,能夠讓這兩位勃然變色,肯定是大事件。   此刻能比中線反擊更重要的事,大家板著手指頭都可以算得出來。除了幾位巨頭出事,只有羅索托帝國發生變故,或者是研究中心出了問題。   卡洛斯和大叔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得到的消息是安插在研究中心裡的聯絡官提供。   那幾個聯絡官的消息全都語焉不詳,他們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密斯拉公主的辦公室。   前線指撣部自然有和安妮莉亞迅速聯絡的辦法。   在天之城,安妮莉亞也剛剛知道這件事,她同樣等待著更加詳細的報告,所以卡洛斯聯絡她時,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整整過了一刻鐘,安妮莉亞總算知道發生什麼。雖然虛驚一場,但連卡洛斯和馬克斯都被驚動了,不表示點什麼肯定說不過去。   與此同時,她也對女兒多少有些失望。   開啟特殊的聯絡通道,安妮莉亞當著另外兩個人的面把前因後果說了一下,卡洛斯和馬克斯頓時鬆口氣,此刻他們最擔心的就是研究中心出事情。   到了現在唯一有可能讓聯盟翻盤的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是羅索托帝國突然背叛,從背後和側翼同時進攻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   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就算尼古拉四世徹底瘋了,他的大臣和將領們也不可能如此。所以這只是一種可能。   另外一種可能是新式靈甲的秘密被聯盟竊取,聯盟趕在他們之前製造出大量的新式靈甲。這也是奧摩爾和卡佩奇容忍帕金頓的傲慢,把研究所設在天之城,並且沒有派人參與其間的原因。   如果連這樣都會出意外,那得由帕金頓負全責了。   雖然這次只是虛驚一場,卡洛斯和馬克斯卻沒打算回去繼續開會。他們很清楚這個會徹底泡湯了,他們不可能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底下的人,而底下的人肯定心事重重,會議效果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他們打算趁這個機會刺激帕金頓。   「密斯拉也不小了,總不能還是以前那個脾氣吧?你這個母親當得不太稱職啊。」   卡洛斯老頭倚老賣老地數落著。   安妮莉亞知道密斯拉肯定要為這件事負責。她想護著都做不到。   幸好這件事不會公開,知道前因後果的只有那些人,頂多就是當初被傳喚的幾個天階騎士需要警告一下,讓他們別亂說話。   安妮莉亞不敢想像這件事被公開的後果。那得罪的不只是利奇一個人,而是同盟所有的天階騎士。   「密斯拉沒有真正坐在我這個位置上,所以她並不知道坐上這個位置不意味著她可以為所欲為,可以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   安妮莉亞輕歎一聲。   「你錯就錯在太急著把皇位交給她。」   馬克斯異常惋惜地搖頭,他以前就想說這句話。   一個人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將來會是萬人之上,性情難免會有些囂張,如果用上三、四十年磨上一磨,學會戒懼和謹慎,倒能成為一個不錯的君王。像卡洛斯就是五十二歲登上皇位,那時的他,什麼稜角和火氣都沒了。   安妮莉亞以往總是會辯解一番,但這一次她真的無話可說,甚至她也有些懷疑以前是否做錯了?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眼前最重要的是安撫利奇,那個傢伙很少發火,你們也知道這種人一旦發火,後果非常嚴重。」   卡洛斯首先想到的是這一點。   安妮莉亞微微皺了皺眉頭。卡洛斯會施加壓力是預料之中的事,好在她早已經有了對策。   「我會處理。該讓密斯拉接受教訓,她也已經長大了……利奇會滿意的。」   女皇陛下淡淡地說道。   卡洛斯老頭和大叔對望一眼,兩個人臉上全都露出一絲苦笑。他們從安妮莉亞的話裡聽出一些意思。   他們都知道利奇的脾氣。這個傢伙很少發怒,一旦發怒就不容易平息,但這個傢伙有致命弱點??他對女人沒辦法。   他們還知道一件事,密斯拉至今仍舊是處女。以處女之身絕對可以換取利奇的諒解。   事情到了這裡應該算是結束,不過好不容易聚一下,這三個人自然還有其他事商量。   「利奇前段時間不是提出他想要負責指揮中線反攻嗎?你們兩位怎麼想?」   大叔問道。   他會首先開口,顯然如同羅拉莉絲當初預料的,卡佩奇對於這個提議沒有反對的意思。   不過除了羅拉莉絲當初分析的那個原因之外,更關鍵的是,卡佩奇軍方高層在這四年的戰爭中,發現他們的軍事理念早已落後於其他國家,不只落後於聯盟,甚至連蒙斯托克都比不上,畢竟蒙斯托克還有一個獨立軍拿得出手。   仔細分析之後,他們發現根本原因在於卡佩奇是一座城市,沒有什麼腹地可言,所以卡佩奇的軍事學院教的和研究的全是陣地戰那套東西。   當初弗蘭薩人強行攻破卡佩奇的第一道防線,立刻讓他們陷入滅亡危機。那麼多將領居然沒有一個能想出解決危機的辦法,反倒是原本沒有被重視的獨立軍和海格特軍團發揮預想不到的作用。   那些卡佩奇將領在公開場合不會承認此事,但私底下都認可這兩支客軍的作戰理念確實高明許多。   四年來卡佩奇人一直在學習和研究這套戰法,而且有利奇的那套模擬系統,很容易可以讓指揮官們驗證他們的學習成果。問題是卡佩奇人在成長,獨立軍和聯盟同樣也在成長。蒙斯托克再次開戰之後,兩邊令人目不暇給的快攻,讓各國指揮官瞠目結舌,同樣也讓卡佩奇的指揮官們默然無語,他們在模擬系統上演示無數次,最終發現他們之中沒有人能夠與之相比。   卡佩奇人天生擅長學習,借別人的經驗提升自己的能力。對於利奇這個提議,他們自然不會反對,他們甚至還期待能夠看到一些新的東西。   奧摩爾其實也有同樣問題,他們的軍事理念也同樣落後。整整四年之中,他們打的仍舊是陣地防禦戰,守得非常辛苦,要不是弗蘭薩人在卡佩奇吃了大虧,戰線一下子被反推四百多公里,以至於左翼出現一個巨大缺口,讓他們不敢隨意突進,恐怕奧摩爾戰局會比現在難看許多。   但是卡洛斯偏偏無法輕易答應此事。   奧摩爾是一個大國,一個千年大國,人口多、騎士多,將領也多,讓一個外國人統率軍隊,軍方高層肯定一致反對。   「我這邊恐怕會有很大的麻煩。」   卡洛斯重重歎了一聲:「我的將軍們可以接受一個帕金頓人擔任統帥,或許勉強也可以接受一個卡佩奇人坐這個位置,但是蒙斯托克實在太小,也太弱了。」   一邊說著,老頭一邊看著安妮莉亞。   他很清楚安妮莉亞也有同樣煩惱,中線反攻的總指揮官原本內定將是一個帕金頓人,不過這個總指揮官只負責協調全局,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的大軍將會分三路進攻。   但是按照利奇的要求,顯然他想要的是真正的指揮權,同盟各國的軍隊都將在他的命令下作戰。從軍團到兵團,最終到每一個騎士都得聽從他的命令。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讓卡洛斯感到意外的是,安妮莉亞居然沒有接他的話題,而是微微一笑說道:「他既然有這種打算,想必會有說服大家的把握,他的手裡肯定握著一張底牌。輿其我們在這裡商量,還不如讓他把底牌亮出來?。」   卡洛斯老頭頓時恍然大悟。   安妮莉亞的話確實非常符合利奇的習慣,他甚至開始猜測,利奇拿出來的東西會是什麼?   「這樣也好,讓他來這邊消消氣,順便讓今天發生的事稍微冷卻一下。」   大叔這次異常敏感,他看出安妮莉亞另外一重用意。   任何?一個母親都會為女兒打算,安妮莉亞顯然想將這次事件控制在最小範圍之內,也希望讓處罰變得盡可能輕一些,所以等到利奇消氣之後再提這件事是最好的選擇。   他甚至猜測安妮莉亞會在利奇離開的時候,對研究中心進行一次大清洗,省得以後再發生類似事情。   但是卡洛斯偏偏無法輕易答應此事。   奧摩爾是一個大國,一個千年大國,人口多、騎士多,將領也多上讓一個外國人統率軍隊,軍方高層肯定一致反對。   「我這邊恐怕會有很大的麻煩。」   卡洛斯重重歎了一聲:「我的將軍們可以接受一個帕金頓人擔任統帥,或許勉強也可以接受一個卡佩奇人坐這個位置,但是蒙斯托克實在太小,也太弱了。」   一邊說著,老頭一邊看著安妮莉亞。   他很清楚安妮莉亞也有同樣煩惱,中線反攻的總指揮官原本內定將是一個帕金頓人,不過這個總指揮官只負責協調全局,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的大軍將會分三路進攻。   但是按照利奇的要求,顯然他想要的是真正的指揮權,同盟各國的軍隊都將在他的命令下作戰。從軍團到兵團,最終到每一個騎士都得聽從他的命令。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讓卡洛斯感到意外的是,安妮莉亞居然沒有接他的話題,而是微微一笑說道:「他既然有這種打算,想必會有說服大家的把握,他的手裡肯定握著一張底牌。輿其我們在這裡商量,還不如讓他把底牌亮出來。」   卡洛斯老頭頓時恍然大悟。   安妮莉亞的話確實非常符合利奇的習慣,他甚至開始猜測,利奇拿出來的東?西會是什麼?   「這樣也好,讓他來這邊消消氣,順便讓今天發生的事稍微冷卻一下。」   大叔這次異常敏感,他看出安妮莉亞另外一重用意。   任何一個母親都會為女兒打算,安妮莉亞顯然想將這次事件控制在最小範圍之內,也希望讓處罰變得盡可能輕一些,所以等到利奇消氣之後再提這件事是最好的選擇。   他甚至猜測安妮莉亞會在利奇離開的時候,對研究中心進行一次大清洗,省得以後再發生類似事情。 第二章 指揮系統   廣袤無垠的紅土地,連綿起伏的丘陵,樹木稀疏卻長著眾多低矮的灌木,這一切對於利奇來說既有些陌生,又顯得熟悉。   最近這幾年他經常路過這裡,但是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遠處成片的營帳告訴他,這裡就是中線指揮部所在地。   此刻方圓兩百多公里的地面上齊集了一百四十萬名騎士,如果算上普通士兵的數量,總人數更是超過四百萬。在兩百公里外的南方,聯盟也聚集相同數量的人馬。不久之後,這兩路人馬將會像兩頭巨獸來一場猛烈碰撞,結果將決定這場戰爭的最後勝負。   迎接他的車輛早就等候在跑道邊,不過利奇沒有急著過去,他還在等,他要等他的「行事」下來。他的「行李」很多,整整用了二十六架改裝過的「鵜鶘3型」才勉強能運過來。   「鵜鶘3型」這種最新的大型運輸飛翼飛行速度非常緩慢,他又放心不下那些東西,只要少了其中任何一件麻煩就大了,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   利奇在等候時,指揮中心裡數百名高級軍官同樣也在耐心等特,為首的自然是卡洛斯皇帝和劍聖馬克斯。   為了利奇的到來,這邊早已做好準備。一開始他們確實有些懷疑是否有些勞師動眾,但當他們知道這次將會有二十六架「鵜鶘3型」一起過來,上面裝的只是一件東西,一件為了即將開始的戰爭而設計的東西。   這下子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引上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一支龐大的車隊朝著這邊緩緩而來,這支車隊大部分是重型運輸車,總共有二十輛之多。   這些重型運輸車沒有駛入指揮中心,而是進了旁邊一個獨立營地。   這個營地和天之城外的研究中心一樣,四周圍著一圈高大鐵絲網,鐵絲網邊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鐵絲網裡是大片空地,就算有人溜進來也沒有辦法通過這片空地而不被人發現。唯一不同的是,這片營地正中央沒有房子,只有一個十餘公尺深的大坑,裡面用水泥澆築而成。   這個坑是利奇來之前讓這邊連夜挖的,因為趕工緣故,想等到水泥天然乾透顯然不可能,所以他們用了烘烤的辦法,那股煤煙氣味到現在還沒有散去。   重型車輛全都停下來,從車上下來一隊騎士,開始把一個個大箱子從車上卸下來,這些箱子每個上面都寫著編號。   這一隊騎士同樣是利奇從蒙斯托克帶過來的,她們全是原獨立兵團的骨幹,是利奇最信任的人。   除了她們之外,此刻允許進入鐵絲網的只有卡洛斯和馬克斯和另外十幾個將領,都是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三國高層中的高層。   對於如此森嚴的戒備,被攔在鐵絲網外面的將領全都沒什麼可說的。   利奇研究出來的東西,任何一件都關係到戰爭進程。從龍式戰甲到新式靈甲,甚至連槳葉推進技術這種小東西也對戰爭的進程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所以保密搞得嚴一些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不過那些進不去的人心底多少有些酸溜溜的感覺。這就是階級,能夠進去的人和進不去的人,無形中被隔成兩個階級。   箱子一個接著一個透過吊索運進那個巨大坑洞裡。很快第一批箱子被打開,裡面全是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薄膜。這些薄膜是半透明的,不透氣也不透水,為了增加強度,中間還附著一層蠶絲編織成的網。   薄膜被小心翼翼地展開,展開之後的形狀像是一個巨大袋子,整個坑洞都被嚴嚴實實地覆蓋起來。   那些女騎士的手腳非常快,片刻工夫,這個坑洞就和外界隔絕開來。   這種東西並非只有一層,而是整整鋪了六層。有這樣的六層薄膜封閉著,任何灰塵和水氣都沒有辦法進入其中。   等到整個坑洞都包起來之後,更多箱子被卸了下來。   這些箱子在密閉坑洞裡被打開,從裡面取出來的全是一個個正方體,每個正方體都是由一堆異常複雜的稜鏡和機械結構組成,這些正方體上全都有一個個接口,這些接口可以把它們互相連接在一起。   這是一個非常耗費時間的工作。   利奇當然不能讓一大群同盟頂級將領在這裡毫無意義地耗費時間,此刻他只是讓卡洛斯和大叔他們大致看一下他帶來的東西。   別的不說,就憑那複雜程度足以讓人嚇一跳。   雖然大家都知道「人不可貌相」,但以貌取人卻是人之常情,即便是這些大人物也免不了會有這種想法。所以越是他們看不懂的東西,越會讓他們感覺到高深莫測。   回到指揮中心,空蕩蕩的指揮中心現在變得異常擁擠和忙碌。   同樣有十幾個人在裝配東西,這次要容易理解得多。這些人正在組裝的大多是和通訊聯絡有關的裝備,唯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這裡多了一大堆投影螢幕。   「現在可以揭開謎底了吧?」   卡洛斯也不知道利奇到底想幹什麼。   「這是一套全新的戰鬥指揮系統。」   利奇將眾位大人物引到正中央的一個大蟹幕前。   這東西是他特意關照要第一個組裝起來,因為他要用這玩意兒演示一些東西。   控制大螢幕的是一個平台,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按鍵和旋鈕。   利奇隨意按了兩下,投影螢幕上顯示一幅地圖,那是蒙斯托克周邊地圖,上面顯示的是一次演習的記錄。   「各位都知道我和獨立軍是靠機動作戰起家,當初蒙斯托克第二階段戰役的時候,我們已經開始嘗試這種打法。」   利奇倚老賣老,他當然不會承認當初是不得不這樣做,他們的實力遠比不上瓦雷丁人,被追趕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連一刻都不得安息。那段日子說得難聽些,根本就是逃亡。   不過這個世界上一向以勝負論英雄,他現在成功了,那段日子可以說成是機動作戰的開端。   「機動作戰最大問題就是訊息的獲取,一開始我們經常碰到各個分隊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互相失去聯絡的問題。後來在卡佩奇時,我們發明了一套戰法,是以偵察騎士為核心,把隊伍像網一樣撒開來,互相保持一定距離……」   「……在西線和德雷達瓦的騎士聯手時,我們又發現新的問題。德雷達瓦人喜歡快攻,和敵人交手時間極短,原來那套戰法就不合適了。所以我們又做了改進……」   「……一年前我們回到蒙斯托克,和瓦雷丁人再次開戰,卻發現他們在機動作戰方面同樣也進步神速,快速突襲、行進中伏擊、圍點打援,瓦雷丁人顯然也總結出一整套成熟打法……」   「……快速機動作戰的成效和指揮官的能力有直接聯繫,這顯然是一件不可取的事,因為沒有上陣打過,誰都不知道某個指揮官是否真有能力?打過之後,那些沒有能力的指揮官肯定已經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必須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我沒辦法讓一個指揮官成為名將,但我可以讓他們不至於做蠢事。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我製造了這台機器……」   利奇在控制台前面坐下來。   隨著他的手指飛快點按,螢幕上顯露出一幅幅圖像。   那是演習時每一個小隊的行動記錄,負責拍攝的是小隊裡的軍務官。   每一個小隊,軍務官總是被保護得最好,因為軍務官負責的是裝備維護和聯絡的職責,所以開戰時軍務官總是縮在隊伍後面,行進時則被裹在隊伍的中間。   一邊放著記錄影像,利奇一邊解說。   其實根本用不著他解說,當初他設計這套東西就是想讓指揮官直接看到戰場每個角落的情況,同樣也讓他們能夠清楚知道自己手下的情況。   這並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而是借鑒太古時代後期的指揮系統。只不過想要用現在的技術實現太古時代的系統實在困難了些,所以他精簡再精簡,用當初制?造作戰模擬系統的那套技術,好不容易做出眼前這套東西。   好在最終成果確實達到他的要求。   此刻在旁邊圍觀的將官全是各國的頂級精英,無論智力還是經驗都不差,自然一眼看出這套系統的價值。   並不是只有利奇和獨立軍想把情報收集、整理和作戰指揮徹底融合在一起,將戰場作為一個整體考慮。各國那麼多高級軍官和高級參謀人員不是吃閒飯的,他們同樣也進行類似的研究,也已經得到一些成果。   原本這幫人憋著一口氣,想趁著最後的表演機會讓世人見識他們的能力,但此刻看到利奇做出來的東西,這幫人全都傻眼了。   他們再有本事、對快速機動作戰研究得再透徹,甚至有把握超出蒙斯托克的嘉利和瓦雷丁的安德森曾顯露的水準,但和眼前這套東西一比就什麼都算不上了。   打個比方的話,他們可以算是榮譽騎士,一個個實力高強,而這套系統則是戰甲,操縱戰甲的人只要實力不是差到極點,十有八九可以把他們打趴。   「這套系統想要運轉便離不開緊密的通訊聯絡,萬一聯盟強行切斷通訊,我們豈不是變成聾子瞎子?」   一個將領提出質疑,他知道自己這樣問實在有些不要臉的味道。   在戰場上想要徹底切斷對方的通訊聯絡,能夠採用的辦法就幾種,那些辦法全都無視敵我,自己的通訊聯絡也會被徹底切斷,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這樣做。   「你可以試試現有那些能夠切斷通訊聯絡的辦法。你可以一個個用看看,我保證這套系統不會受影響。」   利奇確實有這種把握。當初設計時他就考慮到這個弱點,所以設計通訊系統時做了好幾手安排,不但把通訊基地站並聯成網路,還借鑒一些太古時代的技術。   看到利奇這樣有把握,那些將領也不敢繼續在這?方面做文章。如果這是假的,只要一試肯定會被戳穿,他們相信利奇沒有這麼笨。   「剛才我們看到的那個東西想必是這系統的核心吧?萬一它被損毀,這套系統豈不是全都完了?」   另外一個將領問道。   「還有兩套備用系統沒有運來。使用的時候三套系統同時運作,其中一套被毀的話,另外兩套立刻會替換上去,各位不會感到有任何延遲。」   利奇信心十足地答道。   那個將領不好意思繼續問,另外兩套備用系統也被摧毀怎麼辦?   有兩套備用系統還有重兵把守,如果還能被人摧毀的話,這場戰爭就算輸了,他們也沒有任何怨言。   事實上剛才他的問題已經是強詞奪理,這和敵人突襲總指揮部將所有高級指揮官全都殺個乾乾淨淨差不多,都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   從開戰以來只有博斯羅瓦成功突襲瓦雷丁前線指揮部,不過那是有原因的,那次突襲行動發生在蒙斯托克宣佈投降之後,等同於偷襲,完全違背騎士精神。   更何況當時的瓦雷丁前線指揮部已經推進到裴內斯南方三百公里的地方,那裡對瓦雷丁人來說完全是陌生之地,博斯羅瓦卻瞭如指掌,才能繞過外圍防線,闖入指揮部的核心區域。   眼前這個大東西顯然不會被輕易移動,自然也不會出這種意外。   「我很難想像,這麼複雜的東西,你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出來的?」   卡洛斯異常好奇地看著利奇。   不只是他,剛才有資格靠近那個大坑看到系統組件的人,全都有類似疑問。   如果這就是純血騎士的能力也實在太恐怖了。   初代聖皇和血色帝皇雖然智慧超凡,但他們的智慧仍舊屬於人類範疇,此刻利奇所表現出來的能力顯然不像是一個人了。   「這個……」   利奇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想了好一會兒才一臉無奈地說道:「這其實和我的能力有關。我可以和那些從神甲上拆下來的智腦融為一體,讓它們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靠它們記憶、分析、計算。」   他聳了聳肩,又裝出一副不怎麼在乎的模樣:「那套系統別看這麼複雜,它其實是由許多相同組件構成,只是設計組件時需要稍微費點腦筋。只要明白其中奧妙,其他人也能做得和我差不多。」   「不可能。」   卡洛斯老人搖著蒼白的腦袋:「我相信,不管是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還是波羅諾夫,他們都做不到這樣。」   顯然其他人的想法和卡洛斯一樣,此刻他們看著利奇的眼神全都怪到極點。   「像你這種生物,還好在我們這邊。」   不知道是誰輕聲嘟囔一句。   這句話顯然引起在場所有人的共鳴。   看到這些人的模樣,利奇稍微鬆口氣。他不在乎被別人當做怪物看待,這至少比暴露蘇珊存在的秘密要好得多。   指揮中心裡面一片沉默,如果說之前他們還不怎麼在意,以為只要他們聯手起來反對的話,卡洛斯和馬克斯肯定要仔細考慮他們的意見,但此刻面對利奇這套強悍到極點的指揮系統,他們完全沒轍。   有這套系統,就算把他們這些人全都撤下去,另外換一批新人上來,同樣能夠打贏這場戰爭。   他們也看出來一件事:有了這套系統,根本用不著什麼總指揮,只需要一個合格的參謀團就行了。   本來總指揮這個職務完全是個擺設,現在仍舊還是一個擺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讓利奇擔任這個職務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他們都非常不甘心。   「陛下,不如由您擔任這個總指揮……」   卡洛斯身後的一個老將軍低聲說道。   當初曾經有人提出這個建議,但卡洛斯最終拒絕了。雖然總指揮只是一個擺設,畢竟要負責協調。   卡洛斯對軍事並不外行,但他沒指揮過作戰,在這方面他甚至還不如馬克斯和尼古拉四世。馬克斯在卡佩奇戰役時,是卡佩奇方面的總指揮,尼古拉四世同樣也指揮過維英特保衛戰。正因為有這種顧慮,所以卡洛斯當初拒絕這個提議。   但現在情況已經完全變了。   有了這套系統,只要不是白癡,誰都可以擔任總指揮。   「那麼我呢?」   利奇在一旁問道,他顯然對這個提議不可能感到滿意。   「我覺得參謀總長這個職務對你來說更加合適。」   那個老將軍打定主意要禍水東引。   和總指揮官這個位置比起來,參謀總長的位置沒有那麼礙眼。   參謀總長同樣位高權重,在軍隊體系中的地位絲毫不比總指揮官低。但參謀大多是普通人,就算有一些是騎士,也是實力不怎麼樣、知道自己在修煉方面沒有什麼前途的人,才走參謀這條路,在以實力為尊的騎士世界裡,這類人沒有什麼地位。   「是啊,這樣好得多。」   旁邊的高級將領全都異口同聲地說,他們都看出那個老將軍的意圖,自然一起推波助瀾。   利奇對於地位其實不怎麼在意,他現在希望證實自己的能力。與此同時,他也是為了讓戰爭朝著他所希望的方向轉變,而不是走太古時代的那條老路。   他也知道讓各國將領難以接受的癥結是什麼。   「可以考慮,不過我要指揮權。」   利奇緊咬這一點毫不放鬆。   每個國家都有不同的軍事體制,所以聯合作戰時,首先會確定每個職位的權力。一般來說參謀部負責制訂作戰計劃,指揮部負責具體的作戰指揮,不過事先商量好的話,由參謀部統一負責指揮也不是不可以。   指揮中心裡面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聲。   「或許現在商量這件事還早了些,就算有最好的指揮系統,沒有測試過、沒有經過訓練,也沒有磨合,出意外的可能性會非常高。所以眼前我們要做的是把這套系統裝配起來,然後試試看。」   卡洛斯老頭的腦子比較冷靜,他不在乎這個虛名,從私心上來說,他倒是願意讓利奇擔任總指揮,那樣利奇又欠了奧摩爾一個大人情?。以利奇現在的地位想要欠人情已經不容易了,要還這個人情更不容易。   被老人一提醒,眾人這才想起現在還沒到他們可以放鬆警戒的時候。眼前最重要的是把這一仗打好,讓弗蘭薩人徹底失去翻本的可能。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中部戰線各路人馬調動頻繁,各級指揮官全被抽調上去接受緊急培訓。   為了在最短時間裡把這些人全都教會,利奇幾乎把原獨立兵團接近一半的人都調過來。   除了培訓之外,還必須對原來的通訊系統進行改造。   好在當初設計時利奇已經考慮到這一點,並不需要進行太大改動,只要在原有系統上加裝一些東西就可以了。   與此同時,另外兩套備用系統也先後從蒙斯托克運過來。和之前那套系統不同,這兩套系統被秘密送往兩個不同的地方。其中的一個原本是倉庫,而且是不重要的倉庫,大多數時間處於半廢棄狀態,所以在軍需部的列表上看不到它的編號。   另外一個是在河中央的一座島上,那裡本來駐紮一支小隊用來封鎖河道,因為是孤零零地在河中央,外面的人想要偷偷溜上去根本不可能。地形的優勢自然沒的說,駐守那裡的小隊也屬於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類型。   同樣的戒備森嚴、同樣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兩個地方都處於一種全封閉狀態,別說出入了,即便想要往外聯絡都不容易,唯一的聯絡通道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監聽。   正因如此,這兩套備用系統才顯得格外安全。   同盟的一連串舉動自然也落入聯盟打入同盟內部的間諜眼裡。而且大規模改裝和培訓沒辦法完全保密,所以很快聯盟的情報機構已經知道,同盟即將使用一套全新的作戰指揮系統,而這套系統的設計者正是利奇。   此刻利奇的名字很容易牽動聯盟高層敏感的神經。所以消息一到他們的手裡,聯盟高層立刻慌亂起來。   當初一個小小的槳葉推進技術就讓戰局來個大逆轉,此刻利奇又弄出新的東西,而且和作戰指揮有關,誰知道會是怎麼結果?   得到這個消息時,很多人腳都軟了。   正因如此,對於即將開始的演習,聯盟的關注程度甚至超過同盟本身。   在索貝郊外的那座山谷裡,喬治五世憂心忡忡地聽著情報部門的報告。   這次聯盟的情報部門可以稱得上是不惜代價查證這個消息,情報也確實弄到不少,但真正關鍵的東西卻沒有辦法接觸到。   「想要靠近那個坑洞難道這麼難?」   喬治五世用力捏著椅子的扶手,用這種辦法發洩他的不滿。   情報部門的幾個官員對此早已視若無睹。這一年來陛下經常會這樣,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默默站在那裡,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喬治五世也知道自己有些太苛刻。那個坑洞在同盟聯軍軍營的正中央,已經很難靠近,坑洞附近的警戒等級比其他地方更高,處於一個完全封閉的狀態,甚至連送食物進去都只能進入第一道門,再由裡面的人送進去,而從裡面出來的東西哪怕是垃圾和糞便,都要經過檢查。   「能不能從空中偷偷闖進去?或者乾脆把那玩意兒炸掉。」   喬治五世發狠了。?「恐怕很難做到,就算我們能夠突破同盟的空中防線,也能擺平負責防守的那個中隊,但坑洞頂上的那個蓋子沒辦法打開。那個蓋子據說是一尺厚的鑄鋼板,外面再包裹一層半尺厚的鋼筋混凝土。」   一個情報官小心地說道。事實上他們甚至猜測那個蓋子可能還有一層能量護盾。   當然也不是無法毀掉那個東西,只要把所有的聖級強者全都派過去,絕對可以把那玩意兒拆了。   但是動用聖級強者不是那麼簡單的。用來防守還好說,如果用來進攻的話,有一套非常複雜的手續。   隨意使用這種終極武力是不可能的,帝國如果敢這樣做的話,同盟的聖級強者也同樣會突襲索貝。   「有誰能夠告訴我,現在有什麼好一點的辦法?」   喬治五世大聲吼道,他朝著四周掃了一圈。   被他目光掃到的人全都迅速低下頭,沒有人敢和這位越來越瘋狂的陛下對視。   「廢物,一幫廢物。」   喬治五世低聲咒罵,他頹然地坐回椅子裡。   突然他想到一些事。此刻整個聯盟上上下下所有人在他眼裡全都成了廢物,不過廢物仍舊有廢物的價值。   廢物至少可以充當炮灰。   「聯歡會籌備得怎麼樣了?」   這位皇帝陛下陰沉著臉,轉頭問旁邊的人。   被問到的人是一個中年光頭,他是弗蘭薩帝國參謀總長海因茨。他猶豫片刻之後說道:「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等著陛下您下令。」   一邊說著,海因茨一邊揮了揮手,讓兩旁的人暫時迴避。身為弗蘭薩帝國的第三號人物,他確實有這種權力。   等到所有人全都退下去之後,海因茨才將一個記錄裝置輕輕放在桌子上,那裡面有「聯歡會計劃」的所有細節。   喬治五世這時才發現自己魯莽了些。儘管剛才房間裡全是可以信賴的人,但像「聯歡會計劃」這樣重要機密,這些人裡大多數並不知情。   不過他同樣不會承認錯誤。如果兩年前他或許會,但現在卻不行,這涉及到他的威信。   喬治五世沒有去碰那個記錄裝置,此刻的他已經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知道得越多,心裡就越煩。他現在只想看聽到成功的消息,至於過程則和他完全沒有關係。   「你說說看,同盟會不會趁這個機會進攻我們?」   喬治五世唯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應該不會,他們還沒有做好準備。現在他們又有了那套系統,心裡肯定更有把握從正面擊敗我們。所以在那套系統沒有測試完成之前,他們肯定不會有任何行動。」   光頭胸有成竹地說道。   「計劃一旦實施,我們最後的底牌也徹底露出來,同盟恐怕會非常高興。」   喬治心有不甘地說道。   「這張底牌如果現在不動用的話,以後也沒機會動用了。」   海因茨只能這麼勸。   其實在他看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的底牌對同盟已經不構成威脅,所以出不出底牌都一樣。如果在四年前帝國進攻卡佩奇時就把底牌打出來,集中所有力量一舉襲殺劍聖馬克斯,一切就不同了。   可惜後悔藥沒有地方可買,再說那時局勢對聯盟非常有利,即便不動用那張底牌,看起來仍舊能夠戰勝同盟,那時候根本沒人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覺得我們還有勝算嗎?」   喬治五世突然間變得正常起來,正常的他顯得異常消沉。   海因茨很想安慰皇帝陛下,可惜他向來不擅長撒謊,沉吟半晌,他搖了搖頭:「就算計劃成功也只是讓我們能夠稍微喘口氣,除此之外就是保證沒有人能夠撿便宜。」   「沒人能夠撿便宜?」   喬治五世苦笑著說道:「這就夠了。當初說好的同進共退,現在我們完了,他們也別想投降。」   中線各個部隊都為那套指揮系統而忙碌著,利奇也在忙,不過當一切都走上正軌之後,他立刻變得閒了下來。他當然不會浪費時間,因為對他來說時間永遠不夠用。他手上的工作實在太多,不說別的,新式靈甲的設計就離不開他。   雖然和密斯拉鬧翻了,利奇卻沒有忘記這件事。好在他的工作是完成初步設計,他要做的是摸清每一個天階騎士的特點,然後拿出一個設計初稿。做這件事需要豐富的想像力和超凡眼力,卻用不著什麼精密設備,所以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做這項工作。   當初原定是讓帕金頓的天階騎士先擁有新式靈甲,現在情況變了,總不可能讓他浪費時間,所以他剛空閒下來,卡洛斯老頭立刻把一批奧摩爾的天階騎士送過來。   這個老頭是個妙人,他送來的天階騎士有一個共同特點——全都是女的,而且看起來三十幾歲。   與此同時,為了讓利奇不受干擾,又為了保密,所以老頭把利奇和那些女天階騎士全都安排在一個風景幽雅的小鎮上。   小鎮原來的居民全已經搬走了,現在那裡全都是女人,而且都是騎士,實力最差的也是榮譽巔峰,輝煌境界的也有不少。   卡洛斯老頭顯然有意這樣安排。他挑選的榮譽境界女騎士全都是在瓶頸卡了一段時間的人,其意圖再明顯不過。   利奇確實沒有想到老頭請他來居然是讓他做苦力,不過這種苦力活他倒是樂此不疲。正因如此,小鎮上時不時地能夠聽到呻吟、尖叫和「啪啪」皮肉撞擊的聲音。   這種日子自然美得沒話說。在利奇看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現在正處於冬季,天氣有些冷,如果是夏天的話,他肯定會讓那些女人全都赤裸著身體。   小鎮邊有一個不大的湖泊,湖邊是成片樹林,景色倒也雅致,利奇就住在湖邊的一幢別墅裡。   別墅前有一個木質平台一直延伸到湖裡,平台邊上拴著幾條小船。如果是夏季正好可以泛舟湖上,絕對別有一番情趣,可惜現在是冬天。   不過這裡卻是曬太陽的好地方。   只見這裡放著一排躺椅,每張躺椅上至少擠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女人,另外兩個則是利奇的分身。   所有人全都穿著厚實衣服,只不過褲襠卻是開著的,場面淫靡得令人難以想像。   時不時的,利奇的分身還會互相換一下他們的女人。   之所以要換,當然是為了讓真身能夠收割成果。   用分身合修是純粹的付出,幸好他付出的是異種能量,並不是他自身鬥氣,基本上沒什麼消耗。   這些異種能量對女騎士來說卻是最好的補品。異種能量能夠和任何類型的鬥氣融合,還帶著一絲生生不息的特性,這種特性來自於利奇修煉的「神王功」。   正是因為有這種好處,幾天來已經有十六個榮譽巔峰的女騎士成功晉陞准輝煌境界,還有九個輝煌境界的女騎士順利進入天階的行列。   如此明顯的效果讓這些原本心裡並不甘願的女人終於不再抗拒。再加上長時間的做愛,及那一次次被推上高潮時的美妙滋味,使得她們在不知不覺中迷戀上了利奇的那根東西。現在她們甚至感覺底下不插上兩根東西,整個人顯得異常空虛,好像少了點什麼。   對於利奇這方面的名聲她們早就聽說過,以前不怎麼相信,現在她們終於領教這個男人的厲害。這還是沒有用上傳說中的淫藥,要不然她們肯定會比現在更加不堪。   讓人難以自拔的快感混雜著讓人難以忍受的屈辱感,這些女騎士們的內心中充滿掙扎。   利奇非常清楚這些,此刻他最感到有趣的就是玩弄人心。單純性愛的享受已經沒有辦法讓他感到滿足,他需要一些更深層的東西。   就以眼前這些女人來說,她們之中的大部分以往都是天之驕子,其中好幾個在年輕時是和翠絲麗一樣的人物,整天被人高高捧著,踏足天階之後,她們更是高高在上,習慣別人的仰視。   在家裡她們也都是女王般的人物,因為她們擁有的都是很強的血脈,所以她們的夫婿肯定是來自較弱血脈的小家族。在這種家庭裡,男人自然沒有什麼地位。   但在這裡她們卻是利奇的玩物,不但身體被利奇任意褻玩,連意志都被他一點一點侵蝕。   利奇有時甚至能趁著她們高潮時意亂神迷的空擋,幻化出她們過往記憶,一中窺視她們的隱私。   這讓女騎士們羞憤異常,而且在羞憤的同時又多了一絲忐忑和無奈,就像是被抓住什麼把柄似的,正是這種感覺讓她們進一步淪陷。   利奇常做這種事,他知道這很不道德,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這樣。   他有時懷疑自己是否有些變態?   另一個證明就是,他對於性愛的快感已經越來越麻木。他喜歡看到女人在他的身體底下哀婉呻吟,身軀泛起微微紅色、抽搐顫抖,更喜歡看到精液混雜女人的愛液黏在她們兩腿之間,化成一道道銀絲垂落到地上,還喜歡看到她們迷人的妙處因為長時間使用而變得紅腫,雪白屁股上也滿是深深淺淺的掌印。   隨著一聲尖叫,利奇感覺一股異常精純的鬥氣湧入他的體內。   他的身體已經容納不下更多的鬥氣,畢竟這麼多高階女騎士和他合修,比起當初在聖殿裡和索菲亞她們在一起時有過之無不及。要不是他也今非昔比,恐怕如此數量的鬥氣早已把他撐爆了。   這股新注入進來的鬥氣被他引導到胸腹之間,鬥氣在那裡被包裹起來,然後緊緊壓縮成一團。   這種被高度壓縮起來的鬥氣團在他體內已經有三十幾個。每一個都異常危險,只要稍有一些外力侵入進來,把其中一個鬥氣團刺破,讓鬥氣團爆裂開來,再引起其他鬥氣團連鎖反應,恐怕他會在一瞬間被炸成碎片。   雖然危險性大了些,但這種合修的效果卻是以往的百倍千倍。   片刻後,利器感覺再也抽取不出絲毫鬥氣,他將手中的女騎士放到躺椅上,自己則順勢摟住旁邊的一個女騎士。   那個女騎士原本正和他的兩個分身顛鸞倒鳳,她的身體微微發紅,還有些顫抖,顯然在高潮邊緣已經持續很久。   真身和分身瞬間調換,利奇的性器一下子滑入那個女騎士的陰道中。   裡面又緊又熱,而且像是擰毛巾一樣,不停絞動著。   奧摩爾人保守但浪漫,她們的保守讓她們在結婚之前異常矜持,結婚前必須保持處女之身,這一點和帕金頓、羅索托完全不同。   但正是因為這種壓抑,所以奧摩爾女人結婚之後往往變得放浪形骸,幾乎每一個女人在外面都有情人,女人聚在一起時還常常拿這個當話題,互相交流各自的「艷遇」。除此之外,各種各樣的性技也是她們最經常提到的話題。所以奧摩爾女人的性技全都非常高明。   不過利奇對此已經麻木,他毫不客氣地頂開那個女騎士的子宮頸,全力催動性技。   那個女騎士本來已經在高潮邊緣,這下子如同水壩決堤一般,瞬間崩潰。她的身體猛地一下繃直,身上每一根肌肉全都繃緊,纖細的腰肢反彎著,兩片臀瓣「突突突」地顫抖。   在體內,洶湧的鬥氣正順著利奇的那根東西,朝著他那邊湧去。   和剛才一樣,他拚命抽取鬥氣,將它們引導到胸腹之間,然後壓縮成一個緻密的鬥氣團。   從最後一個女人的體內抽離,利奇盤腿坐在地上。   那些鬥氣團像是一串珍珠一樣,被他推動著在體內流轉起來。每一次循環,鬥氣團的體積就會縮小一些。   利奇不敢太快,他必須一點一點將抽取來的鬥氣融入自身鬥氣之中。   那鼓脹到極點的感覺讓利奇擔心自己隨時有可能爆炸。   好在這種事沒有發生。隨著鬥氣團漸漸消減,危險性變得越來越小,而他的鬥氣則變得越來越強盛。   當初他的鬥氣剛實質化的時候,就像是一股電流,進階輝煌之後,電流變成電芒。經歷這段時間的瘋狂合修,此刻他的鬥氣猶如一道拇指粗細的電弧,而且這道電弧的顏色變成深紫色,四周還籠罩一層淡淡的紫氣。   此刻,這道電弧似乎又粗了些,顏色也越發的紫了。   利奇對於一件事始終很有自信。古往今來那麼多騎士裡,論鬥氣之雄厚,絕對沒有人能夠和他相比。   所有鬥氣全都凝練完畢,利奇將功法一轉。   幾乎一瞬間,他的腦裡出現無數幻象,無數個他抱著無數個女人,正用各種各樣的姿勢交合,而且每一對都處於高潮狀態。   這不只是幻象,強烈快感如同波濤般朝著他湧來,似乎要將他徹底吞沒,這種快感不知道疊加多少倍。   這是真實幻象的一種特殊用法。   任何一種感覺哪怕是極致的快感,一旦強烈得過頭就會變成難以承受的痛苦,而且很容易衝垮意識,有時甚至會讓人變成白癡。   他之所以敢這樣做,倚仗的是眉心正中央的一點印記。   那是一個非常渺小的光點,又像是一粒細小沙礫,那裡也是鬥氣循環的終點。   拇指粗細深紫色的鬥氣弧沒入這個小點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那裡彷彿是一個無底深淵。   唯一沒有散去的就是氤氳闌珊的紫氣,這些紫氣圍繞著光點聚攏成一團。   他也是最近才發現這東西。   這就是「劍聖傳承」。   聖級強者和天階騎士最大的區別是,在大腦松果腺的部位會生長出結晶體,透過這種結晶體,聖級強者可以調用鬥氣控制外界的能量。   沒人知道這東西是怎麼生成的,曾經有人試圖用人工方法植入晶體,想要製造出聖級強者,可惜全都失敗了。   眼前這個沙礫大小的光點還不能算是結晶體,不過有這東西存在,他遲早會進入聖級。   突然,利奇聽到有腳步聲正朝著這邊走來,那個腳步聲有些陌生,他聽不出是誰。   小鎮方圓一公里全被封鎖起來,能夠進來的都是他的女人,所以他也不在乎。   那個人走到近前時,顯然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嚇了一跳,她好半天才說道:「你倒是挺會享受的嘛!而且你也實在太厲害了些吧?」   聽到聲音,利奇才知道是誰來了。   來的人是索菲亞。   「帕金頓的軍隊終於到了?」   利奇問道,他算了一下時間,時間也差不多了,來的應該是先頭部隊。   「我是一個人過來的,我帶來安妮莉亞的歉意給你。」   索菲亞紅著臉走過來,一邊走,一邊開始脫衣服,這裡只有她一個人穿著衣服,反倒讓她感覺不自在。   不需要什麼前戲,當她的那條小皮褲脫下來時,她的兩腿之間已經絲絲縷縷全是滴落的黏液絲。   利奇將她抱過來。索菲亞的屁股往下一沉,將那根碩大的東西盡根吞下去。   「你所說的歉意指的就是這個?」   利奇貼著索菲亞的耳邊問道。   「那個小丫頭得罪了你,為什麼要我替她道歉?要表示歉意的話,她應該自己來。」   索菲亞不屑地說道。   這個世界上敢於對聖皇嫡系表示不屑的只有雷帝一脈的傳人。   「不是說女皇陛下要表示歉意嗎?她為什麼不自已來?」   利奇想起他和安妮莉亞之間的香艷夜晚。不得不承認,那位女皇陛下確實很令人沉迷。   索菲亞用手指輕輕戳利奇的額頭輕聲罵道:「你做夢吧,至少今後的八個月裡,你別想再碰安妮莉亞——下。」   「八個月?」   利奇心頭一動:「她又懷孕了?」   索菲亞並不回答,而是用力夾了夾底下,然後輕笑著說道:「我也想要一個,你肯給我嗎?」   「你難道想大著肚子上戰場?」   利奇輕輕撫摸索菲亞的屁股問道。   索菲亞的屁股渾圓又挺翹,確實適合生育。   「當然是打完仗之後再說。」   她瞟了一眼四周躺著的女人:「她們可就說不定了。」   利奇並不感到奇怪。他其實早就發現,除了那幾個女天階騎士,其他人和他做愛時似乎都想從他的體內搾出一些精液,他一旦射精的話,那些女人肯定會千方百計不讓一滴精液流出來。   「聽說你能夠和智腦融合,擁有無窮的計算能力,真的還是假的?」   索菲亞76過來原本就是為了這件事。事實上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帕金頓高層立刻讓人分析這件事。   情報部門的人把利奇成為騎士之後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拿過來分析,最後發現,利奇確實是在得到那兩部智腦之後,突然間突飛猛進,在那之前他只是擁有無窮的想像力,而且思維異常敏銳。   另一個可以證明這一點的是,利奇在那之前始終有一個解決不了的難題,就是他的外語底子極差,擁有了那兩部智腦之後,他突然間變成語言學專家。   帕金頓幾乎已經肯定利奇說的是真的,卻要索菲亞過來證實。   「你想讓我怎麼證明?」   利奇感覺有些鬱悶,他說了實話,仍舊有人不相信。   索菲亞沒有想讓利奇證明什麼,那太蠢了。她笑著問道:「這想必是一種不為人知的念能力吧?」   「我不清楚。」   利奇回答不上來,一直以來他都在修煉念者的功法,但從來沒有練出什麼東西。正因如此,他始終沒感覺到這是念能力的一種。怛他又能夠使用遠距離通訊聯絡裝置,這應該是念者的專利。   「對了,為什麼不讓羅拉莉絲來問我這件事?」   利奇感覺有些奇怪,難道是因為羅拉莉絲和他走得太近,以至於帕金頓不再信任她了?   「因為有些事只有聖皇嫡系和雷帝嫡系有資格知道。我們懷疑你所擁有的這種能力來自於聖皇血脈。」   索菲亞突然變得鄭重起來:「我們把所有和初代聖皇有關的文獻全都查了一遍,那些文獻有不少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老古董。從這些文獻裡,我們確實發現初代聖皇似乎有和你一樣的能力,第二代聖皇也遺傳這種能力,但是弱了許多,到了第三代就徹底消失了。」   「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利奇冷笑起來。   「那倒用不著,只不過,從今往後你的血脈將會奇貨可居。」   索菲亞又用力夾了夾利奇那根東西。   「也就是說,以後我會更有艷福?」   利奇不懷好意地問道。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索菲亞一下子抓住他的那根東西用力捏了一下:「安妮莉亞希望能夠限制血脈的流向。在這件事上,她已經和卡洛斯通過氣,我們要把你這根東西嚴格管束起來。」   雖然口氣非常嚴厲,不過索菲亞臉上的笑意證明她在開玩笑。   安妮莉亞確實和卡洛斯通過氣,不過兩個人商量的是對利奇的子嗣嚴格監管,除此之外就是由兩國提供女騎士給利奇,一方面把他牢牢拴住,另外一方面也確實起到限制血脈流向的作用。 第三章 局勢有變   有變天空陰沉沉的,大雪不停下著,大地早已變成潔白一片。   因為雪下得太大,百米之外的地方已是白茫茫一片。這種天氣不適合採取軍事行動,但此刻到處都是車輛隆隆的轟鳴聲,除此之外還有雪橇滑過時的沙沙聲。   集中在中線的軍隊至少有半數動了起來。   雖然大雪遮住所有人的眼睛,但那些車輛仍舊保持整齊隊形,彷彿有一道無形鎖鏈將它們連在一起似的。   突然,所有車輛的門全都猛地打開了,無數戰甲從車上跳下來。   這些戰甲如同出巢的蜜蜂,轉眼間鋪散開來,場面看起來凌亂,但仔細看去卻又顯得井然有序。   此刻在指揮中心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緊緊盯著大大小小的螢幕。   每一個螢幕前面至少都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聯絡官,另外一個是參謀處調過來的參謀,最後一個則是負責和遠方通訊的念者。   就像當初利奇演示的,此刻正在行動的部隊不管做什麼事情,全都清清楚楚地顯露在眼前。   不再有以往那種軍團、兵團、大隊、中隊、小隊的逐級指揮,這裡的每一道命令可以在轉瞬間傳遞到底下的每一個小隊。   突然,其中幾個螢幕猛地閃了閃,緊接著裡面的圖像一下子消失了,有的變成一片空白,有的變成漆黑一團。   坐在螢幕前的軍官全都慌亂一陣,不過很快他們就平靜下來,雖然圖像沒了,但是他們仍舊能夠和那邊聯絡上。   卡洛斯老頭和大叔一直盯著突然消失圖像的螢幕,不只是他們,其他將領也都一樣。   這就是當初有人提過的,聯盟到了最後會破罐子破摔,徹底摧毀通訊聯絡,讓兩邊變成瞎子、聾子。   「效果好像還不錯。」   卡洛斯點頭低聲說道,顯然他對此刻情況頗為滿意。   「看來備用方案派不上用場了。」   大叔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笑容。   所謂的備用方案,就是在通訊聯絡徹底中斷的情況下,恢復成傳統的指揮方式,這也是演習的一部分。不過這部分的成敗和利奇沒什麼關係。   雖然那種終極的手段確實給指揮造成很大麻煩,不過和以往遇到同樣情況比起來,此刻情況要好得多。在正中央的一個大螢幕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無數小點,這些小點每一個都代表一個小隊。   當初嘉利在卡佩奇時已經採用類似系統,那時已經證明這種系統非常管用。   看著指揮中心裡一道道命令被有條不紊地發佈,而下面的反應幾乎沒有延遲地傳回來,效果立刻可以看到,包括卡洛斯在內的所有高級將領全都無話可說。   軍事指揮的最高境界就是「如臂使指,如斯響應」。   「可惜,可憐,可歎,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名將了。」   一個中年將領有些失魂落魄地說道。   這句話再次引起眾人的共鳴。   此刻有資格在這裡觀看演習的全是指揮官裡的頂尖人物,對於他們來說,成為一代名將、名留青史是他們最高的追求目標。   「還沒到完美的程度。」   利奇是內行,他當然看得出演習的隊伍雖然進退有序,但是始終少了一絲默契。   獨立軍、海格特軍團和德雷達瓦的軍隊聯合行動時,雖然條件沒有現在這樣好,也沒有這套指揮系統,但三支軍隊配合起來才叫真正的天衣無縫。   獨立軍相當於另外兩支軍隊的耳目,只要獨立軍發現敵人蹤跡,另外兩路人馬肯定會立刻做出反應。海格特的軍團會主動充當盾牌和主攻的尖刀,而德雷達瓦的軍隊則會迅速迂迴包抄上去,一旦包圍圈形成之後,就會從背後和側翼對敵人迅速發動攻擊。   而眼前軍隊的一舉一動全都需要指揮中心下令,沒有命令的話,他們並不知道怎麼行動。   「你還想怎麼樣?」   底下好幾個高級將領同時說道。   「我總感覺現在像是下棋,每一個棋子都需要我的手搬動,但是他們是人,他們是活的,他們應該可以做出正確反應。戰場瞬息萬變,很多情況下稍微的延誤,就會讓局勢惡化到難以想像的地步。更何況,還有很多機會稍縱即逝。」   利奇此刻想到的是西線那場突襲戰。   那時候聯盟只要及時做出反應,其實完全可以避免後面發生的事,損失也不會大到讓戰局徹底改變的地步。   同樣,在戰爭剛爆發的時候,同盟也經常被打得措手不及,莫瑞納戰役就是最好的例子,除此之外還有卡佩奇第一道防線被突破,都是血淋淋的證明。   所有這一切其實都是能夠避免的,那時只要前線某個小隊及時做出反應,哪怕只是及時發出警報,一切都會不一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大叔苦笑道:「『如臂使指,如斯響應』已經是軍事指揮的最高境界,不過再往上還有一個傳說中的境界,那就是『用兵如神』。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你倒是可以試試,對於我們來說,眼前這樣已經可以滿足了。」   卡洛斯老頭倒是挺看得開。   周圍的將軍們也是一樣。在他們看來,自己這種凡夫俗子沒有必要和試管裡製造出來的超級怪物比,人家的眼睛盯著的全是傳說中的高度,他們沒必要那樣了。   「我看這套系統非常不錯,對於這一點大家沒有疑問吧?」   卡洛斯趁熱打鐵,他打算把這件事確定下來。   一件大事就這麼決定下來,雖然還沒有正式通過,高級將領之中已經沒有人反對,而卡洛斯、大叔和安妮莉亞也都屬意利奇,可以說,一切差不多定了下來。   不過演習並沒有結束,連續三天,整個前線都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之中。   到了最後甚至已經超出演習範疇,有兩支軍隊從聯盟防線的空隙之中穿插到對方側翼,引起聯盟守軍的激烈反應,就差那麼一點點,戰爭就會因此而爆發。   三天之後,同盟中線部隊返回各自陣地進行休整,不過高級指揮官和參謀部的人並沒有打算讓部隊長時間休息,分批進行演習的計劃已在制訂當中。從現在到正式開戰還有幾個月,正好用來磨合。   就像天階騎士對新式靈甲的憧憬一樣,那些高級指揮官見識這套指揮系統的威力之後,也是情有獨鍾。雖然有人說,有這套系統之後再也不會有名將,但是換另外一種說法,擁有這套系統之後,任何一個指揮官只要別太蹩腳,都可以成為名將。他們自然希望能在即將來臨的大戰中讓自己表現得更顯眼一些。   但在演習結束之後的第三天,一件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   弗蘭薩帝國出兵了。   不過他們進攻的並非同盟,而是他們過往的盟友。   消息傳來,利奇徹底驚呆。   從羅拉莉絲那裡接過同盟情報部門的報告,他難以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今天下午三點,弗蘭薩帝國出動總共七位聖級強者和六十多名天階騎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入西斯羅聯邦首都拉森霍格爾,和畢克拿共和國的首都莫西亞,當場殺死西斯羅聯邦議會議長戈洛文、元帥夏洛克和畢克拿共和國主席波爾塔尼。   「聖級強者不是不能隨意出動嗎?」   利奇感覺無比恐懼,他的脖子後面似乎涼颼颼的。   「那指的是敵對雙方。畢克拿共和國雖然已經秘密投降,西斯羅聯邦也不再聽從弗蘭薩帝國的命令,但它們畢竟沒有正式宣佈脫離聯邦,所以名義上它們仍舊是盟友。秘密派遣一位聖級強者過去增強盟國的防禦力,完全說得過去,而聖級強者到了盟國之後,發現盟國有背棄盟約的意圖,所以悍然出手,這也是允許的,只要他們動手在對方宣佈放棄盟約之前。」   羅拉莉絲不得不替利奇補了一下相關的外交知識。   反正就是一條,弗蘭薩人此刻做的事沒有超出規則。要怪只能怪西斯羅聯邦和畢克拿共和國實在太大意,沒有防備到弗蘭薩人狗急跳牆,除此之外就是大家都低估弗蘭薩人的實力,沒有想到他們有七位聖級強者。   「我記得畢克拿人曾經告訴安妮莉亞,弗蘭薩帝國人為製造的聖級強者有很大的缺陷,似乎神智上有些問題,又因為用的是類似爆裂鬥氣的方法,透支人體潛能,所以他們的壽命很短,好像只有幾天。」   利奇看了看四周,才想起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   還好,羅拉莉絲送情報過來時,已經把旁邊的人全都打發走了。   「不是情報有誤,就是弗蘭薩人又有了新的進展。」   羅拉莉絲不知道具體原因,只能做出大致猜測:「現在你跟我走。出於安全考慮,我們為你和卡洛斯準備了防禦嚴密的隱蔽所。」   利奇當然不會拒絕,他從來不會逞英雄。   「這一次不能用飛梭,旅途可能會稍微漫長一些。」   羅拉莉絲警告道。   車早已停在外面,那是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運輸車。對於利奇來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坐過這玩意兒。   上了車,他立刻看到裡面兩部靈甲,其中一部是他的。   利奇頓時放下心來。只要有這東西,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就算那些聖級強者殺過來,他就算打不過,逃總是沒問題的。   車開得並不快,而且行駛在普通軍用車道上,和旁邊來來往往的軍車沒有什麼兩樣,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隨車的念者不停將最新情報送過來。   讓利奇有些哭笑不得的是,不久之前他剛提出未來的戰爭將會是高階騎士的舞台,同盟還沒有表示認可,聯盟卻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從頭到尾聯盟沒有動用一個兵團,出動的全都是高階力量;除了聖級強者和天階騎士之外,就是數百名輝煌騎士。   按照情報部門對弗蘭薩帝國實力的推測,這一次他們的高階力量差不多都已經拿出來,本土幾乎陷入空虛境地。這時同盟如果發動進攻的話,很可能會在瞬間突破防線,如果直接空降到索貝也沒有人能夠阻擋。   不過這樣就是同盟破壞規矩了。   弗蘭薩人可以用高階武力突襲西斯羅和畢克拿,因為它們是盟國,那是聯盟內部的事情,而同盟和聯盟卻是敵對的雙方。   「難道我們只能這樣看著?」   利奇無可奈何地問羅拉莉絲。   「只能這樣,帕金頓和奧摩爾都是尊重傳統的國家,明知道弗蘭薩人在鑽漏洞,我們也只能默認他們的成功。」   羅拉莉絲很平靜地答道。   「控制畢克拿和西斯羅之後,弗蘭薩帝國的實力會空前膨脹。以你看來,同盟會不會在弗蘭薩帝國完全準備好之前,提前發起進攻?」   利奇突然想到這件事。   「那種表面上的實力膨脹完全是假的,那兩個國家的騎士不會真心替弗蘭薩人賣命,弗蘭薩人也只會把他們當做炮灰,不會真的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結果頂多就是增加一些無謂的傷亡。」   羅拉莉絲對這一點非常肯定,因為過往歷史中也發生類似情況,結果都一樣。   畢竟走到這一步已是窮途末路了。   兩個人正說話時,突然負責聯絡的念者拿著一張紙條走了過來。   羅拉莉絲接過一看,臉上頓時變得古怪。   「怎麼了?」   利奇問道。   「你或許會感到非常高興。」   羅拉莉絲將紙條遞過去:「之前羅索托人進攻聯盟西線時實在太托大了,攻得太猛,而且羅索托人也太貪,沒有擊敗西斯羅聯邦之前,居然分兵進攻其他國家,現在遭到報應了。」   利奇接過紙條一看,紙條上寫著:「巴托裡爾被佔領,進攻者是數量不詳的高階騎士和克羅多瓦德帝國的第一、第三、第四精銳兵團。」   他在西線打過仗,當然知道巴托裡爾。那是西線的門戶,羅索托人佔領那裡之後把前線指揮部和後勤基地設在那裡。   設身處地想,利奇很快明白弗蘭薩帝國是怎麼打算的了。   很顯然他們控制住拉森霍格爾之後,先是殺雞儆猴,用兩條人命讓西斯羅人不敢輕舉妄動,然後就是把西斯羅聯邦的高階騎士全都集中起來突襲巴托裡爾,這一仗打贏的話,等於掐住羅索托軍隊的脖子。   已經深陷入西線戰場的羅索托軍隊肯定會拚命掙扎,試圖殺出一條活路。到了那時,西斯羅聯邦和西線各國就算不想聽話也做不到,他們只有乖乖和羅索托軍隊拚命,如果不成功,損失的也是西斯羅聯邦的高階騎士,削弱的是西線各國的實力,至少會讓他們變得容易控制一些。   這招可謂是一石二鳥。   除此之外,他還知道這一年來羅索托人和聯盟西線各國一直處於僵持階段,原因是兩邊都不想往死裡打。他們都清楚自己已是失敗者,都希望能盡可能保留一些實力。兩邊十有八九希望能夠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直到弗蘭薩帝國滅亡。   甚至,羅索托人和聯盟西線各國私底下已經達成什麼協議都說不定。   但現在,弗蘭薩帝國逼著他們不拚命不行了。   「我記得,羅索托帝國投入西線戰場的騎士有八十幾萬,普通士兵的數量超過三百萬。」   利奇想要確認這個數據。   「陷進去的人沒那麼多,畢竟走廊地帶要留一部分人馬。據我所知陷在裡面的騎士有六十多萬,還有兩百多萬士兵。」   羅拉莉絲不愧為搞情報的,肚子裡清清楚楚。   利奇的腦子飛快計算起來,很快他就得出結論。   如果羅索托人當機立斷,不顧一切地衝殺出來,他們或許會損失十幾萬人馬,但大部分軍隊能夠保存下來,如果指揮官稍微有些猶豫,想要固守待援,那麼就倒霉了,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在蒙斯托克初期的幾場戰役裡都有類似例子。當初海格特的上司、第二戰區指揮官瓦倫就是這樣被活活困死的。   「接下來安妮莉亞會怎麼做?把羅索托人救出來嗎?派誰去救?」   利奇問道。   「我不知道,你應該直接問安妮莉亞。」   羅拉莉絲不打算猜測女皇陛下的意圖。   羅拉莉絲不肯說,利奇並沒有打算聯繫安妮莉亞。到現在為止,他的心裡還有一絲芥蒂。更何況他也會自己動腦子。   在那片區域只有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人能夠救得了羅索托人,從其他地方調兵過去根本來不及。   但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現在已經成了奧摩爾的附庸,安妮莉亞想讓他們豁出性命救陷入絕境的羅索托軍隊,首先要過卡洛斯這一關。卡洛斯現在已經把羅索托人得罪透了,怎麼可能答應這個條件?   再說羅索托人損兵折將之後,想要對付西線各國只有靠荒漠各國,這對奧摩爾也有利,卡洛斯會如何選擇就不言而喻,像安妮莉亞這種聰明人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車子駛了有四、五個小時,直到駛進一座城市,利奇知道差不多到地方了。   此刻早已是子夜時分,但這裡仍舊燈火通明。   這是一座剛剛重建的城市,看起來異常破爛,馬路上全都是濃妝艷抹的女人,時不時就有女人跑到這輛車旁朝裡面打招呼。   所有這一切讓利奇感覺到熟悉,卻又顯得如此陌生。這曾經是他生活的世界,但現在已經離他如此遙遠。   車徑直駛入一條小巷裡,小巷深處有一扇小門,車子一進來,門立刻就開了。   羅拉莉絲從車上下來,一頭鑽進那扇小門裡,利奇也跟著下來。   裡面看起來是很平常的一戶人家,一個中年管家站在門廳之中。   這個人板著臉,一點都看不出表情,倒是很符合管家的身份,只不過利奇不認為他真的是一個管家。   因為這個人給利奇的感覺實在太普通了,普通到利奇幾乎無法察覺他的存在。   如果是幾年前,利奇或許會忽略。但自從羅拉莉絲踏足聖級,再加上他和大叔、老伯長期相處下來,他的感覺變得異常敏銳。   羅拉莉絲、大叔和老伯完全收斂氣息時,同樣也會給他這種普通到令人忽視的感覺。所以他知道,普通到極點時反而是不普通的證明。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人是和羅拉莉絲、大叔、老伯同級的存在。   利奇從來沒有聽說過奧摩爾帝國也有聖級強者,不過像這種千年帝國,平時隱藏一、兩手也完全可以理解。   「歡迎你來這裡,陛下已經在下面等你很久了。」   那個中年人將利奇迎進來,他隨手拉開旁邊的一扇小門,那是衣帽間,地方異常狹小。   利奇猶豫一下,最後還是走進去。讓他意外的是,羅拉莉絲居然沒有進來,?好在這裡不可能有危險,利奇也沒感覺緊張。   中年人也走了進來,只見他關上門之後,在旁邊一個地方按了一下。   利奇頓時覺得身體往下一沉,他立刻明白這是一個升降梯,隱蔽所應該是在地下。   把隱蔽所設在鬧市之中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就算聯盟知道他和卡洛斯藏在這裡,將所有高階騎士全都拉過來突襲,想把他們找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而且一旦有危險,他們可以混雜在人群之中逃脫,這座城市看起來至少有二、三十萬人,想要從中找到兩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十分鐘過去了,升降梯仍舊沒有到達底部。利奇非常懷疑,這裡以前是不是礦並之類的地方?或者根本是一座太古時代廢棄的遺址?   又過了大概五、六分鐘,升降梯才漸漸停了下來。   門一開,利奇的眼睛頓時一亮。下面居然佈置得像是一個指揮中心,雖然沒有營地的那個齊全,比嘉利最初使用的指揮中心卻要好得多了。   整個房間正中央有一張長沙發,卡洛斯老頭就坐在沙發上。   「看看,這裡還不錯吧?」   卡洛斯笑著問道。   「我本來以為會與世隔絕,沒有想到在這裡照樣可以發號施令。」   利奇自然要讚歎幾句。   「用不著擔心,比斯、瓦爾塔和馬蘇迪爾很快也會來前線,安妮莉亞也要來。到了那時我們就安全了。」   卡洛斯給了利奇一個定心丸。   索菲亞已經在前線了,大叔和老伯一直都沒有離開,一旦比斯、瓦爾塔和馬蘇迪爾也到前線來,同盟的聖級強者就全都到齊,那時前線指揮部確實可以算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所在。   「聽說弗蘭薩帝國一下子冒出來七個聖級人物?」   利奇想要從卡洛斯這裡得到進一步證實。   「唉——」   卡洛斯老頭重重地歎息一聲:「是夠意外的,加上『西海霸主』卡特因,那邊就有八個聖級了,還好,我們這裡也差不多。」   利奇轉頭看了看旁邊的中年人:「這位想必也是聖級強者吧?」   卡洛斯沒有承認,不過他也沒有否認。   「不知道弗蘭薩人有沒有留一手?不過就算他們還藏著一、兩個聖級人物,這邊也用不著擔心。大叔、老伯和『霹靂劍聖』比斯全都可以看成是一個半聖級強者。」   利奇說這些話時,眼睛一直打量著那個中年人,他不知道這個人的實力,但從此人給他的感覺來看,應該不會比老伯差多少。   「你忘了提索菲亞,那個丫頭也是雷帝一脈的,同樣也可以使用『雷神』,除此之外還有羅拉莉絲,她和那部隱形靈甲之間的配合,不知道是否能夠比得上雷帝一脈和『雷神』的配合?」   卡洛斯對此真的充滿期待。   他不為了別的,只是想到翠絲麗和妮絲。   從目前的狀況看來,她們肯定能夠成為天階騎上,至於是否能更進一步進階聖級就不太能肯定,不過她們的成功機率也不小。再者,以她們和利奇的關係,利奇肯定會非常用心替她們設計專用的靈甲。   翠絲麗就不用說了,妮絲雖然不是奧摩爾人,但和奧摩爾關係密切,再加上她修煉的武技功法全都屬於伍茲海德一脈,而伍茲海德正是奧摩爾人,他的血脈在奧摩爾繁衍得異常興旺。   將來,利奇一旦替她們設計出最合適的靈甲,等於奧摩爾也擁有雷帝一脈和「雷神」的組合,那是超越聖級的力量。   「西線發生的事,你肯定也知道了吧?」   利奇把話題轉到他最在意的事上。   卡洛斯當然明白利奇是怎麼想的,他微微一笑說道:「這件事,你我最好在旁邊看戲,安妮莉亞肯定有她的算計。」   利奇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對政治茫然無知的少年,他當然能夠明白卡洛斯的這句話的意思。   當初他負責西線進攻,昆塔古姆岡特聯軍已經內據絕對優勢,但安妮莉亞卻讓他們停止進攻,把西線讓給羅索托人。那時他已經感覺安妮莉亞在維持平衡。不過當時他正打算從德雷達瓦借兵反攻瓦雷丁、復興蒙斯托克,所以對安妮莉亞的提議不怎麼抗拒。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蒙斯托克已經光復,他倒是有興趣爭一下西線的利益。   「難道就這麼少不得羅索托人嗎?而且羅索托人貪婪成性,就算要搞平衡也不應該用他們啊。」   利奇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安妮莉亞會有這種選擇?   「這就是帕金頓聖國高明的地方。你難道不覺得奇怪,為什麼每兩百年就會發生一次世界規模的大戰?」   卡洛斯的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歷次大戰的背後都有帕金頓的身影。帕金頓在上次大戰結束時就開始物色下一場大戰的對手,羅索托是他們物色很久的獵物,不過羅索托人倒也聰明,雖然飛揚跋扈卻一直沒有挑戰帕金頓聖國的意思。」   利奇被卡洛斯的話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更令他感覺到恐懼的是,按照卡洛斯老頭的說法,下次最有可能挑起世界大戰的豈不是蒙斯托克?   「別自己嚇自己。」   卡洛斯注意到利奇的神色變化:「羅索托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帕金頓人不是每一次都能夠如意。再說,蒙斯托克離帕金頓實在太近,安妮莉亞未必敢這樣玩火。」   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大家對利奇身上純血騎士血脈太過忌憚。   事實上從血色旌旗開始,帕金頓聖國已經失去對局勢的控制權。當年血色旌旗之亂是怎麼結束的,始終是一個謎。   最大的可能就是帕金頓出動雷神,出其不意地襲殺血色帝皇。如果那是真的,意味著帕金頓聖國雖然一直標榜自己遵守傳統,但在必要時選擇違背規則。   這是很令人不恥的一件事。   但是在那之後,帕金頓顯然做錯一件事,他們和以往一樣任由弗蘭薩人得到血色旌旗的遺產,以便讓弗蘭薩人成為下一場戰爭的發源地。與此同時,他們也把血色帝皇開創的發掘人體本身潛能的方法公開,才有了之後兩個世紀各國的秘密研究。   從目前狀況看來,這顯然是很大的失策。繼承血色旌旗的遺產並且發展出自己的技術,弗蘭薩帝國從一開始已經脫離可控的範疇。蒙斯托克的純血騎士計劃同樣也顯露出不可控制的狀況,還好蒙斯托克在同盟這邊,要不然麻煩就大了。   從這次安妮莉亞一連串佈置來看,她似乎汲取祖先的教訓,不會再把那些危險的技術給其他國家,而是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當然,這一切卡洛斯老頭都不會對利奇提起。   「現在夜色已經很晚了,你還是趕快休息吧。」   老頭打發利奇回房間,他招了招手,旁邊的小門立刻打開,一個身材修長、個頭高挑的女人走進來。   利奇對於這個女人並不陌生,她是最近這段日子和他徹夜纏綿的幾個女天階騎士之一。他頓時明白卡洛斯為什麼催著他回房間。   顯然,這裡雖然深處地底,生活卻不會枯燥無味,至少美女肯定不缺。   「那麼你呢?」   利奇問道。   「我等一會兒還要和安妮莉亞、馬克斯開個小會,商量接下來的事。」   卡洛斯覺得沒必要瞞著利奇。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利奇甚至能夠猜到為什麼會議這麼晚才開。這三個人肯定在等局勢明朗些,但又不能太晚,要不然就誤事了。   ~想到明天早上就可以知道安妮莉亞的最終抉擇,利奇的心頓時放下來。   和卡洛斯道聲晚安,利奇跟著那個女天階騎士走了。   一出門,他立刻可以肯定這裡以前應該是一個礦井。太古遺址一般都很寬,而這裡卻顯得有些狹小,走廊也有些彎曲,顯然這以前是一條礦脈,而那些房間則是礦室挖空之後重新加固而成。   卡洛斯為他準備的房間在走廊另一頭,和其他地方隔著很遠,顯然為了方便他「做事」。   利奇看了一眼房間的門,門很厚,隔音效果肯定不錯。   他推開門,一股濃郁的女人芬芳撲鼻而來。   只見不大的房間裡面擠滿女人。卡洛斯沒有把所有女騎士全都弄到這裡來,來的只有天階和輝煌級的女人,她們的忠誠完全可以保證。   房間裡全都是沉重的呼吸聲,還有時不時響起的陣陣嬌喘。   在地下幾公里深的地方,利奇沒有其他什麼事情可做,連散步都沒地方可去,只有關起門和女人做愛,反正他也喜歡做這種事,倒也不感覺膩煩。   此刻房間裡的景像有些詭異,從天花板上垂下一條條帆布帶,所有女騎士的腳全都被帶子鎖住倒掛著,她們屁股底下也都墊得高高的。   他可以猜到這是為了不讓精液流出來、為了盡可能增加受孕的機會。不過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他一向都是直接將精液射在子宮裡,想流出來都做不到。   看著眼前這一切,他的心中不由得充滿征服的快感。   他確實已經走出以征服女人為樂的時期,現在的他講究的是一個「情」字,不過最近這段日子,他在這方面的境界似乎又有提升。   他突然發現,女人就是女人,或是用來寵愛,或是用來征服……至於到底應該怎麼做就要看對象。像莉娜、黛娜、玫琳和金妮是值得也必須付出情感的,或許還有蘭蒂和諾拉也是。至於其他女人有的需要情意,就像瑪格麗特、蒂迪甚至包括羅拉莉絲,有的只是需要龍愛,這種女人就比較多了。   不過更多女人是帶著目的接近他,就像眼前這些。   她們往日大多高高在上,此刻願意委身於他、任由他褻玩,主要是為了能夠提升實力,除此之外就是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血脈。   顯然,她們把他看為純血實驗體,所以他也只把她們看作是合修的對象、征服的目標,甚至是取樂的玩具。   利奇輕輕拂過身體底下那個女人的身體,她在顫抖著,手指拂過的地方,赤紅色肌膚會自動抽搐,這是女人處於高潮邊緣的自然反應。   他很喜歡這樣,他喜歡讓女人始終保持這種狀態。對於女人來說,這一刻美妙到極點,卻也難受到極點,這比單純的強烈刺激或是高潮時的強烈快感要讓人難以忘懷得多。   並不是只有這一個女人如此模樣,其他女人也都一樣。   返璞歸真,週而復始,自從凝結出那一粒晶體之後,他對於真實幻象的理解又深了一層。   強行在外界製造分身根本就落入下層。既然是幻象,那就應該在每個人的意識中存在,沒有了額外負擔,他可以化身億萬。   不過和以前意識之中的交合又有不同,現在他可以把這些女人全都攝入他的意識空間裡。在那裡面,每個女人都被四、五個他肆意玩弄,很多在現實世界不太能夠玩、容易對身體造成傷害的遊戲,在那裡面卻沒有絲毫忌憚。   所有這一切都是幻覺,但對這些女人來說卻不是假的。她們清醒過來時仍會牢牢記住那瘋狂的做愛,還會像烙印一般,永遠留在她們的記憶中。   利奇的手輕輕撫過那個女人的陰部。   她的陰部張開著,好像被什麼東西強行撐開一樣,從大腿根到恥骨的部位全都紅腫,前後那兩個洞眼更是顏色發紫。她的屁股和乳房上全是紅艷艷的手掌印,那是利奇拍打出來的。   不只是她一個,這裡所有女人全都是這樣。   玩了好一會兒之後,利奇將性器插入那個女人的陰道之中。   裡面像擰毛巾一樣,輕輕地擰來擰去,而且最深處的那張小嘴像是活的,一會兒吮吸,一會兒噬咬。刺激的感覺並不強烈,但是非常舒服。   利奇的腳順勢搭在女騎士的胸脯上,他用腳趾輕輕夾著那兩粒嫣紅的小點。   在剛剛經歷一場「濃濃烈烈」的性愛之後,享受一下這種淡淡的撫慰是最美妙的一件事。   他伸了個懶腰,往後一靠,背後同樣軟呼呼的。   用天階女騎士赤裸的胸脯當做靠墊,恐怕只有他做得到。   抬起左手輕輕招了招,原本靠牆掛著的一塊畫板被他吸過來,上面已經夾著一張紙和一枝筆。   用力甩了甩腦袋,讓腦子變得清醒一些,利奇拿起筆在紙上亂畫起來,他完全是漫無目的地亂畫一氣。   這是他的習慣,他往往能在這種隨意亂塗之中捕捉到一絲靈感。   突然利奇用力拍了一下那個女騎士的屁股,女騎士立刻賣力地扭起腰,陰道中的收縮力度也變得更強。   利奇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種予取予求的感覺確實不錯,怪不得瓦雷丁的那些紈褲子弟鍾情於訓練美女犬,把一個原本高高在上的女人變成俯首貼耳的美女犬,確實充滿一種異樣的成就感。   好在他不會沉溺其中,因為對他來說得到成就感的辦法多得是,不差這一種。   除此之外,這種成就感還和他的境界有關。他現在只是輝煌騎士,而這些女騎士裡有不少是天階,以弱勝強、以下犯上總會給人驕傲感,但以他的晉級速度,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追上這些女人,到了那時這種驕傲感也就不存在了。   看了一下時間,利奇戀戀不捨地離開那個女人的身體。他在外面的浴室洗了個澡之後,從房間走出來,出來時手裡還拿著一疊設計稿。   躲在這裡的幾天他也沒有閒著,畢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做愛,中間總是要休息一下,而休息時他就趕工把初步設計方案弄出來。   這段時間裡,他對卡洛斯老頭送他那麼多女人的意圖又有了新的認知。那幾個女天階騎上也就罷了,另外那些女人也不簡單,她們所屬的家族裡肯定有一、兩個天階騎士。   和她們合修的時候,利奇已經把她們所修煉的功法摸得一清二楚,這比拿功法秘笈給他看還要直接許多。   合修時,他還可以和這些女騎士在他的意識空間裡交手,對她們所修煉的戰技有更深入的瞭解。   這種交手和用訓練甲交手對戰又有不同,因為在意識空間裡用不著擔心死亡,所以可以完全放開手腳,真正領會那些戰技的奧妙。   因為理解得更深,所以這段日子他的設計思路異常暢通,各種創意也層出不窮,做出來的東西在他本人的感覺,比他在天之城時弄的那些更勝半籌。   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憋著一口氣,故意多花了些心思。他要讓安妮莉亞看看,誰和他走得近,誰就可以得到更多好處。   同樣,這也算是對卡洛斯老頭的補償。這麼長時間以來卡洛斯老頭對他照顧有加,但是他一直沒機會回報,以前有好事時都是卡佩奇和帕金頓佔先,奧摩爾一直沒有得到什麼實質優惠。這次總算是有彌補的機會。   剛把初步設計稿發過去,利奇就聽到身後腳步聲響,卡洛斯老頭走過來。   「我的工作效率還不錯吧?這是第六批了。」   利奇多少有些自誇的意思。   「我剛剛和安妮莉亞聯絡過,她似乎有些抱怨的味道,又像是後悔,因為你幫我們做的設計,比之前在天之城弄出來的設計要更好一些。」   卡洛斯知道利奇喜歡聽什麼,他自然不吝言辭,更何況這確實讓他挺得意。   「你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些吧?」   利奇輕笑起來。老頭和安妮莉亞一樣忙得不可開交,不可能來找他閒扯,正因如此,他乾脆直指主題。   「好吧,我希望你能夠幫忙把嘉利請出來,讓嘉利負責指揮西線的戰事。」   ?卡洛斯變得一本正經:「昆塔古姆岡特有的是剽悍騎士和優秀戰將,但他們缺乏統領全局的人物。」   「米哈伊恩和塞斯庫都很瞭解情勢,未必一定要用嘉利。」   利奇皺起眉頭。   他之所以拒絕是因為他現在不想再讓獨立軍捲入戰爭中,對於蒙斯托克人來說,戰爭已經結束了。   「如果是以前那種戰爭,他們還馬馬虎虎可以指揮一下,但現在他們不夠資格。」   卡洛斯皇帝笑著搖頭。   利奇知道,卡洛斯指的是那套指揮系統。能操作好這玩意兒的確實只有獨立軍,這邊已經上了大半個月的課,各級指揮官總算知道怎麼操作手裡的東西,但西線等不及,被圍困的羅索托帝國軍隊全都等著救命。   由昆塔古姆岡特聯軍負責西線戰事,但要趕在一月底之前出兵,並且盡可能把羅索托帝國的軍隊救出來,這是卡洛斯和安妮莉亞妥協的結果。   利奇突然感覺好笑。當初他借來德雷達瓦十萬兵馬奪回蒙斯托克,並且滅了世仇瓦雷丁,現在德雷達瓦反過來要借獨立軍。   這一來一回的人情怎麼計算?他已經徹底糊塗了。   「德雷達瓦加入中線戰場的兵團呢?獨立軍和他們合作得非常好。」   利奇開始提條件,這意味著他已經答應卡洛斯的要求。   對於利奇的條件,老頭早已有所準備。事實上對他來說,那五萬人馬沒有什麼意義,隨便從昆塔古姆岡特各國再另外抽調一批人過來,完全可以代替他們。   「這沒問題,我讓他們立刻回國。」   卡洛斯一點沒有討價還價的意思。   「好吧,我聯繫一下嘉利,盡可能說服她。」   利奇針於這一點還是有把握的,他都想在最後的大戰中建功立業,像嘉利這種正牌騎士肯定有類似想法。   「別急,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說。」   卡洛斯一把拉住利奇:「之前打瓦雷丁時,蒙斯托克的損失也不小,現在你們已經沒多少人,你有沒有想過再拉一些人進來?比如你們落難時一直提供給你們幫助的巴爾默王國。」   利奇一愣,他琢磨卡洛斯老頭的意思。   巴爾默王國確實給了蒙斯托克很大幫助,那都是秉承帕金頓的意志。不過巴爾默王國確實夠意思,對於大部分逃亡的蒙斯托克人來說,或多或少都受過巴爾默王國的恩惠。   不過卡洛斯提到這件事,肯定不是讓他還人情那麼簡單。   「你的意圖是把巴爾默王國也拉進來,順便把帕金頓拉下水?」   利奇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安妮莉亞和她的手下肯定不會看上西部這塊『貧瘠之地』,這裡離他們太遠了,想要吸引他們是不可能的,巴爾默王國是帕金頓的鐵桿附庸,讓他們在西邊插上——腳,等於幫帕金頓放了一條狗在那裡。」   卡洛斯說得頗為露骨,此刻沒有別人,他再也用不著表現得像是一個醇厚長者。   「你有什麼想法?」   利奇問道。   「還記得前幾天我曾經和你提過,帕金頓人總是在一場大戰結束之後,立刻為下一場戰爭物色對手?」   卡洛斯歎道:「我的國家陪著他們玩這種遊戲已經一千多年,每次都玩得我們心驚肉跳。血色旌旗之亂和這次大戰更是危險到極點,我不想我的子孫再經歷這種事,所以我打算釜底抽薪。」   「你打算怎麼做?」   利奇其實一直在想這件事,他不希望蒙斯托克成為下一個弗蘭薩帝國。與其擁有曇花一現般的強盛,還不如像以前那個蒙斯托克共和國,雖然積弱卻一直活著。   「這場戰爭的最大贏家本應是奧摩爾和羅索托。我是不在意,像這種機會在過去漫長的歷史中也有過好幾次,但我的祖先全都放棄。奧摩爾需要的是一直延續下去,而不是第一大國的虛名。羅索托就難說了,他們或許仍會像以前那樣滿足於現在的地位,也或許會因為實力膨脹想挑戰帕金頓的地位。但現在情況完全變了,羅索托意外出局,有可能取代它的是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我相信安妮莉亞也不希望蒙斯托克走到他們的對立面,原因我已經說過了,蒙斯托克離帕金頓太近,當中只有巴爾默王國作為緩衝。德雷達瓦就不同了。如果我是安妮莉亞,我也會選擇德雷達瓦。但對奧摩爾來說,那是最壞的選擇。」   卡洛斯說出自己的擔憂。   利奇完全可以理解。   現在德雷達瓦是奧摩爾的附庸,如果德雷達瓦走上稱霸之路,曾經是奧摩爾附庸的身份肯定會讓他們感覺很丟臉,這樣奧摩爾就危險了。   利奇同樣感覺棘手。   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人實在太窮,這時如果有人誘惑他們,讓他們掠奪別國的財富、侵佔別國的土地,他恐怕根本無法阻止。   這樣一想他又感覺有些糊塗。既然這樣,為什麼安妮莉亞千方百計讓羅索托人在西線插上一手?而不是順水推舟讓德雷達瓦占最大的便宜?   安妮莉亞明顯在維持平衡。   難道卡洛斯說的是謊話?   這幾天來他查閱許多歷史,很多地方確實隱約透露帕金頓聖國的身影。   他只能猜測,要不是安妮莉亞想要改變以往的做法,正如卡洛斯老頭所說的那樣,這兩次失控讓她感覺到擔憂,所以她打算修改策略,要不就是卡洛斯還有什麼隱瞞著他。   能夠延續千年始終屹立至今,奧摩爾帝國確實不可小覷。   以卡佩奇從奧摩爾分離的這件事來說,以前他不明白其中原因,現在他知道那麼多隱秘,已經可以猜到卡佩奇的分裂是奧摩爾為了保全自身而布下的一顆棋子,或者說是一顆種子。萬一哪天奧摩爾不存在,只要卡佩奇這顆種子還在就有可能復生。   除此之外或許還有探路的意思,讓卡佩奇按照另外一種模式發展,看看它能夠發展到什麼程度。   奧摩爾這個古老國家看似保守,實際上卻充滿深謀遠慮。 第四章 窮有窮的好處   遠遠望去,一眼看不到盡頭的白色頂棚彷彿是荒漠中的一片海洋,中間那塊充滿綠色的區域則彷彿是海上的一座孤島。   時隔一年,再次回到赫達爾,利奇簡直認不出這裡了。   不過這裡並非是原來那座城市,而是重新建造的新城區,老城區在距離這裡十五公里的地方。   身為最受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人歡迎的外國人,歡迎他的儀式自然極為隆重。   不只是米哈伊恩和塞斯庫來了,各國駐赫達爾的代表也全都到場,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那是德雷達瓦的君主達也提拉三世,利奇和他有過一面之緣。   和那次一樣,這個少年仍是一臉崇拜。不過讓利奇有些不滿的是,這個小子崇拜的目光根本不是朝著他,而是朝著他身後的利。   利奇並不是小心眼,但是自己的女人被別人這麼盯著,總不會太舒服。   「很榮幸再次見到您。」   達也提拉三世搶步近前和利奇打招呼,緊接著他的腦袋一轉,朝著旁邊的嘉利說道:「這位想必就是冰雪女王嘉利小姐吧?」   「冰雪女王?」   利奇微微一愣。   「那是別人隨便給我起的外號。」   嘉利淡淡地說道。   但是利奇卻能從淡淡的口氣中聽出一絲得意。   也確實有得意的理由,在騎士的世界裡,外號不是隨意能夠亂取的,特別是那些帶「王」、「帝」、「皇」、「霸」、「聖」、「神」之類的字眼,更是要慎之又慎,一旦帶上這些字眼就不是外號,而是冠稱了。   「您難道不知道嗎?」   達也提拉三世一臉驚詫:「不久之前有人弄了一個『名將群星錄』,裡面羅列同盟和聯盟一百位名將,嘉利小姐名列第六,稱號就是『冰雪女王』。」   一聽到「名將群星錄」,利奇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是一種激勵手段。同盟馬上要展開反攻,為了讓指揮官們更賣力表現,所以高層有意弄出了這個東西。   之所以把聯盟將領也放到裡面,顯然想要起到收買首級的作用。排名越高的聯盟將領,在同盟指揮官眼裡成了閃亮的踏腳石,是取而代之的目標。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嘉利的排名居然會如此之高。要知道,她展現實力的舞台是卡佩奇保衛戰,之後西線戰役和蒙斯托克復興戰役她都沒有參加,前者是黛娜指揮,後者是海格特在表演。   「我一定要弄一份名單來看看,不知道還有什麼人?」   利奇說道,他其實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名字有沒有列在上面?   「當然有,您的名字也在上面。」   年少的君王非常貼心地告訴利奇最想知道的答案:「還有雷霆戰將黛娜小姐、荊棘玫瑰玫琳小姐,獨立軍一下子佔據四個名額,絕對稱得上星光璀璨。」   利奇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頭問嘉利:「居然沒有翠絲麗和莉娜?」   沒等基拉(原文就是基拉,校隊者無語的淚奔,好吧,聯繫上下文應該是嘉利)回答,達也提拉三世連忙解釋:「這個排名和騎士的實力沒有關係。翠絲麗小姐和莉娜小姐的實力確實很強,但是她們……畢竟沒有指揮過大的戰役。」   眼看著這個傢伙越說越不像話,米哈伊恩連忙把他拉到一旁。在德雷達瓦雖然是三足鼎立,長老院、統帥部和君主都有相同權力,但現在達也提拉三世畢竟年幼,自然沒有什麼威望,米哈伊恩對他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   「他是羨慕得不行,因為他想走的也是指揮官的路。」   米哈伊恩向利奇解釋達也提拉三世這樣失態的原因。   像這些國王、皇帝之類的人物全都有著最優秀的血統,繼承的血脈全都很強,而且不缺頂級的功法,更不缺高明的指點。但他們的騎士之路偏偏走不遠,能夠達到輝煌境界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天階幾乎是鳳毛麟角。   原因說起來倒也簡單,像他們這樣身份高貴的人物,和他們對練的人自然會小心翼翼。以這個年輕的君王來說,他身為交換生在天之城受訓,雖然在那個地方不受重視,平時也沒受到特別照顧,但對練時他的對手卻會非常小心,絕對不會傷到他。畢竟萬一出了問題就是外交上的大麻煩。這樣一來,他很難從對練之中得到些什麼。   正因如此,像他們這種出身的人想像其他騎士在自身實力方面尋求進步,幾乎沒有可能。   想要有所作為,基本上只有走指揮官這條路。在這方面,越是像德雷達瓦這樣的小國越有優勢,因為這位年輕君王只要提出要求,想率領一支軍團的話,米哈伊恩和塞斯庫肯定會同意,而且調撥給他的肯定是精銳,這種起點就不是其他人所能比擬的。   利奇能夠理解這個小傢伙的心情,而且這個時代也挺合適。像這種世界規模的戰爭差不多一、兩百年才會有一次,也只有這種戰爭中冒出來的名將才會被世人永遠記住。就像當年的血色帝皇,或者更早的雷帝、龍王、戰王、影王那些人物。   「有海格特的名字嗎?」   利奇沒忘記好朋友。   「他的運氣差了一些,遇上瓦雷丁的安德森。」   米哈伊恩倒也沒有客氣。   利奇只能在心底為海格特惋惜。他能幫的已經全都幫了,正如米哈伊恩所說的,海格特的運氣不好,本來是最好的表演舞台,卻因為安德森的表現更加讓人眼睛二見,所以光芒全被安德森所奪,他反而成了襯托者。海格特肯定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那麼我呢?我的外號是什麼?」   利奇終於問到自己。   話音剛落,他立刻感覺不對,因為他看到周圍的人全都板著臉,但眼神滿是笑意,特別是達也提拉三世這個小傢伙更是低著腦袋不敢看他,身體卻一抽一抽。   利奇立刻明白,他的地位肯定不低,但他的稱號肯定不怎麼好聽。不是和他好色的名聲有關,就是涉及到他純血騎士的身份。   「很久沒來赫達爾,這裡變化真大啊!」   利奇打著哈哈,把這個尷尬話題略了過去。   米哈伊恩和塞斯庫不好意思說別的,利奇離開才一年,時間哪裡算長?不過變化巨大倒是真的。   利奇和嘉利她們沒有進入赫達爾,而是去了那座新城。   現在德雷達瓦重要部門比如統帥部、長老院,以及各國特使的住所,全都遷入這座新城,只有王宮還留在原來地方。   正因如此,這一路上達也提拉三世好幾次酸溜溜地抱怨米哈伊恩他們欺負他。   「那是協約的規定,和我們根本沒有關係。我們都發過誓要維護王室的顏面,絕對不讓王宮的規模縮減,也盡可能保證王室的用度。」   米哈伊恩笑著說道。   利奇聽過有這個協約,那是六個世紀以前各君主制國家為了保證王位能夠一代一代傳承下去,而不至於因為王室力量越來越弱,以至於權力和地位也逐步萎縮,或者乾脆被權臣所篡,所聯合簽訂的一個協約。   包括帕金頓、奧摩爾、羅索托這種頂級大國在內全都加入這個協約,而且之後出現的一個個君主制國家也都是協約成員。   這個協約規定所有成員國共同維護各國王室的權力,不過協議也規定很多限制。就以達也提拉三世來說,他可以搬入新城,但建造新的王宮不在協議的保護之內,他必須自己掏錢。   在德雷達瓦這個窮地方,即便是君王也富有不到哪裡去。原來的王宮限於協約規定,絕對不能變賣,也不能放棄。這是為了防止有人變相侵害王室的權益。   因為這些規定,那位少年君王只能守著破爛的老城區,眼巴巴地看著別人住在漂亮的新城裡。   利奇很體諒這個傢伙,做一個住在貧民窟裡的君王,滋味絕對不會好受。   新城的面積不大,這是他親手設計的,他自然不會搞錯。這裡的大小相當於裴內斯的六十四個街區,正好八行八列組成一個略微不規則的正方形。   雖然新城不算很大,但在短短一年裡就全部建造完成,這種速度也確實驚人。   要知道施泰因開工比這裡早,但現在才建造四分之一不到。   「你們的動作好快啊。」   利奇看著完全從其他國家移植來的植被,心裡不由得歎息。現在交通運輸異常吃緊,別的國家拚命運輸武器裝備、食品醫藥之類的物資,德雷達瓦人居然能夠弄到車來運這些玩意兒,確實有點本事。   「君主制國家也有君主制國家的好處,想要做什麼事,只要下一個命令就可以,用不著在意代價。」   米哈伊恩毫不在意地說道:「為了建造這座新城,人最多時我們調集二十五萬人……都是女人,不能上戰場,但讓她們幹活都很不錯。」   這是當初阿羅多在瓦雷丁前線時,靈機一動想出來的辦法,當天他聯絡了米哈伊恩,老頭沒過多久就採納這個建議。但這種事說出來多少有些丟臉,米哈伊恩當著利奇的面說,完全是把利奇當自己人,如果換成別人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老頭絕對會翻臉。   「有那麼多人?」   利奇大吃一驚。   蒙斯托克總共三千多萬人口,騎士總數是三十多萬,那是連女的都算上了,德雷達瓦人口才六百萬,擁有騎士血脈的女人就有二十五萬,他知道德雷達瓦的騎士同樣也有二十多萬,都是男的。   這個國家擁有騎士血統的比例實在太高了些。   「這裡的環境太艱苦,普通人死亡率高,壽命又短,這樣一來騎士數量顯得多了些。」   米哈伊恩非常平靜地解釋,這番話卻讓人感覺異常沉重。   看到利奇神情凝重,米哈伊恩連忙又說道:「別放在心上,我們自己沒什麼感覺。其實窮也有窮的好處,像這種戰爭會讓許多國家一個接著一個滅亡,但是我們這裡很安全,反而每次都讓我們撈足好處。再說,就因為窮,所以建造這座城市根本沒費多少錢,幹活的人其實是為她們自己幹。這裡現在就是她們的家,正因如此她們全都加班,比你手裡的俘虜要賣力許多。除此之外……」   老頭突然壓低聲音:「其他國家也很眼紅這裡,他們想先看看效果,先讓我們搞一個樣板出來,所以也給了我們不少人和東西。」   米哈伊恩一臉佔了便宜的模樣。   利奇也明白,老人其實是借這個機會告訴他,這裡有一大片市場。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肯定會陸陸續續來找他幫忙,合作機會一大把。   「你打算在這裡待幾天?」   米哈伊恩有事想和利奇商量,到了現在戰爭本身已經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戰後利益分配,在這件事他肯定要拉上利奇。   「不好說,那邊也有一大堆事情。」   利奇含糊答道,這不是真心話,他不說的原因是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程。就像這次來德雷達瓦,他是在即將降落之前的一個小時通知米哈伊恩他到達的消息。   此刻最令人擔心的就是聯盟的刺殺。正因如此,安妮莉亞要和三個聖級強者一起來前線,而卡洛斯在他們到來之前只能躲在幾公里深的地下。   成功的刺殺絕對能夠改變戰局。   當年血色旌旗橫掃四方,但在最輝煌的時刻,血色帝皇突然死亡,強橫一時的血色旌旗瞬間崩潰。   這就是前車之鑒。   「我本來想請你多留一點時間,各國君王和長老都希望能和你見個面,有些事情需要商量一下。」   米哈伊恩說出剛才那麼問的意圖。   「我不會留太久。聯盟突然間又冒出來五個新的聖級強者,這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利奇並不掩飾自己的恐懼。   果然米哈伊恩聽到這話,頓時嚇了一跳,不過緊接著他又放下心來。聯盟就算不顧規則也不會派聖級強者來刺殺他這種「小人物」,不過利奇倒是很可能成為目標。   除此之外,他稍微算了一下同盟聖級強者的數量,雖然數量稍微差了些卻也差不到哪裡去,反而在水準方面還超出對方一籌,兩邊仍舊勢均力敵,所以用不著太過擔心。   知道緣由,他自然不敢再拖著利奇不放:「這樣也好,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我本來就是專程送嘉利隊長過來,今天晚上就要回去……」   突然利奇停住,他想到一件事。如果聯盟間諜知道他已經過來,而那些聖級強者卻來不及行動,很可能會推測他不敢久留,那麼他們可以在回去的路上等著他。   這樣一想,他又感覺立刻回去反而更加危險。   利奇迅速盤算起來,怎麼做才最安全?   這段時間他一直研究歷代兵法,其中也包括太古時代的兵法。   兵法就像個人實力,也有各種頂級境界,更有不少傳說中的至高境界,像「用兵如神」就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一種至高境界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達到這種境界的兵法家,做任何事都會出乎別人預料,讓人不可捉摸,而他本人卻可以從容佈置,在對手意想不到的時候,從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用同樣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給予致命一擊。   此刻他需要的就是不讓聯盟掌握他的行蹤。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豁然開悟。   之前他研究兵法只是為了應付即將開始的反攻。那些傳說中的境界在他看來全都太過遙遠,而且玄之又玄,讓人不可捉摸。   但此刻他卻發現原來這一切並不神秘,也沒那麼遙不可及。   瞬間的頓悟更是讓他看出很多以往視而不見的東西。   嘉利和安德森其實已經走在他的前面。   以前看著兩個人的指揮風格完全是一模一樣,但現在再看,卻發現兩者截然不同。   嘉利走的是「用兵如神」的路子。   她能夠走這條路是因為她有個天賦,她對手下每一個人都有很深的瞭解,即便是第一眼看到的人,也可以瞬間確定他的位置。當初自己剛加入105小隊的時候,嘉利把他定位在重裝防禦者,這既能夠讓他有更多存活下來的機會,同時對整個小隊也有利。   嘉利的本事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因為這樣,她指揮的部隊像是活的,每一個分隊都能夠體現出它的價值。   安德森的戰法看起來和嘉利很像,但那只是表面,他用兵本領遠遠比不上嘉利,對於部下的瞭解更是不能相比。而且他一直沒有一幫嫡系人馬,之前幾年裡他就像無根的飄萍,一會兒在這裡、一會兒又到那邊,所以他學不來嘉利的那套指揮藝術。   但他有著嘉利沒有的直覺,他對於戰局變化異常敏銳,在第二戰區和海格特交手時,他就在部隊偷襲失敗、中途暴露的時候,憑著直覺做出強行進攻的命令。最終雖然損失慘重,卻也把海格特的兵團徹底打廢,使得海格特的兵團不得不後撤。   之後安德森被調往中線戰場,協助弗蘭薩帝國的部隊熟悉機動戰技巧。那一次同樣也是被利奇發現,並且被剛組建的獨立軍包圍,也是他憑著直覺找出包圍圈的弱點,帶著三分之二的人馬衝殺出去。   而他最亮眼的表演是在蒙斯托克反攻戰的時候,憑著不到五萬人依靠穿插迂迴,將十幾萬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聯軍拖了大半年的時間。那時他手裡擁有的全是潰敗下來的殘軍和原本駐紮各地的二線守衛部隊,能夠打成這樣,靠的是避實擊虛,在聯軍縫隙間游移。   他的戰法隱約間符合「以無厚入有間,游刃有餘」的至高境界。   當然,他還遠遠沒有達到那種境地,要不然蒙斯托克反擊戰就不會以瓦雷丁的失敗告終。   其他人都擁有自己的路,自己的路應該選擇哪一條呢?是追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還是走「唯快不破」的路?   利奇的心頭生出一絲困惑。   利奇來了,又走了,他離開時和來的時候一樣,都是一大堆人前來送行,其中自然有很多人感覺遺憾,他們都希望利奇能夠多逗留幾天。   利奇前腳剛走,後腳昆塔古姆岡特各國君主和重要大臣們就陸陸續續到了。   接下來各國馬上要組建聯軍出兵西線。各國出多少兵?戰後利益如何分配?這些全都要盡快確定下來。一月底之前軍隊必須進入西線戰場,這是不可更改的。   幸好現在有了大型飛翼,幾千公里的路程只需一天時間。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最偏遠的國家離赫達爾僅一千多公里,來去倒也方便。   這些大人物一到,米哈伊恩自然將他們全都安排在新城,他們有很多人只從報告裡知道這座新城,也聽底下的人談過,知道這裡漂亮繁華,卻沒有親自到這裡來過,所以來了之後都有些好奇。   米哈伊恩也任由他們到處走走看看。這座新城現在是德雷達瓦的標誌,同樣也是一個樣板。   當初設計這座新城的時候,利奇融入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建築風格。這裡沒有太高的建築物,頂多只有三層樓,整個街區的樓與樓之間是連著的。這裡的傳統建築就是如此風格,利奇保留這一點。如此一來雖然顯得擁擠了一些,卻提高空間的利用率。   利奇又見縫插針,在各個角落增加許多花壇、樹牆、屋頂花園之類的設計。原本昆塔古姆岡特的城市總給人感覺壓抑,因為這裡擁擠而且缺乏生機,現在多了綠色植物的點綴,感覺頓時不同。高低錯落的綠化帶往往會給人一種錯覺,以為自己身處於深山之中。   這其實是一套試驗性質的系統,澆灌花壇、樹牆、屋頂花園的水全是經過處理的污水,而糞便之類的東西同樣也經過處理,作為肥料使用。甚至連太陽光都沒有放過,同樣也被利用。   它的原型是太古時代中後期出現的人工循環系統,不過裡面很多技術都是現在所不具備的,這種不成熟的東西利奇不敢自己用,同樣也不敢交給卡洛斯,只有德雷達瓦人不在乎,他們全都能夠接受。   用米哈伊恩的話來說,就算再差,難道還會差到德雷達瓦以前那種程度?   從眼前狀況看來,這套系統是成功的,正因如此,各國君主和高層人物的臉上儘是羨慕之色。   傍晚時分,該來的人全都來了,米哈伊恩把所有人請到農田里。   農田自然是城外那一望無際的暖棚。因為這片荒漠實在太貧瘠了,所以只能採用無土栽培技術。雖然這樣做的成本高了些,不過和從其他地方運食物和蔬菜到這裡相比,這點代價還是能夠承受的。   那些大人物們對於這種技術自然也很感興趣,不過以他們的身份,對於參觀這種地方多少有些抗拒。   正當他們漸漸變得不耐煩時,突然從農田里面走出一個人。   那是利奇。   昨天晚上他確實離開赫達爾,不過飛翼只飛出二十幾公里他就從上面跳下來,那時天色已晚,底下根本沒有人發現他半路上跳下來。   就這樣他神不知鬼不覺潛回赫達爾,知道此事的只有米哈伊恩和塞斯庫。為了保密,利奇沒有進城,而是在這片農田里過了一晚。   昆塔古姆岡特各國的君王和權貴大多和利奇並不相識,但他們都認出利奇,他實在太出名了。   一看到他,眾人頓時一陣欣喜,他們原本就希望能夠見利奇一面,和他商量一些事。   「晚餐我已經準備好了。」   利奇笑著說道,此刻的他身上仍舊穿著戰鬥服,但腰裡卻繫著圍裙,看起來有些怪異。   但是沒人會說他怪,對於有成就的人來說,這叫特立獨行。   一圈麻石上擱著木板,地上隨意鋪著地毯。在這種地方吃晚餐顯然簡陋了些,但請客的人是利奇,那些受到邀請的人一點都不感覺簡陋,反倒覺得別有趣味。   利奇準備的不是什麼稀奇貨色,只是一些剛撈上來的魚,還有剛宰殺的牛羊,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刀工。   因為不久之前剛感悟到「以無厚入有間,游刃有餘」,所以他的手有些發癢,動手試了一下。   「以無厚入有間,游刃有餘」是一種境界,並非只限於兵法。以利奇此刻實力多少已經觸摸到這些境界的邊際,只不過他拿來對付牛、羊、活魚還可以,想要在戰場上用於實戰就差得遠了。   只見那些盤子裡裝的牛羊肉和生魚片全都薄如蟬翼,一片片近乎半透明,每一片都呈現出清晰紋理,簡直不像是用刀切的,反倒像是天生就這樣,現在被剝離萬來而已。   此刻能夠到這裡來的人就算不是騎士,對於騎士的一切也非常清楚,所以看到這些生魚片、生肉片,已經明白利奇的實力。   本來他們有很多人都以為利奇在進攻瓦雷丁帝國首都的最後決戰中,斬殺天階騎士科爾薩克的消息,是蒙斯托克人為了振奮士氣而做的宣傳,現在他們終於知道這或許是真的。   「好刀法。」   一個看起來五十幾歲的天階騎士讚歎道。   「獻醜,獻醜。」   利奇客氣著,將眾人帶到各自座位上。   這裡的地方很大,所有的人都能找到位置,不過他們還是按照國家的不同,分成十幾群坐下來。   等到眾人坐下,利奇首先說道:「非常抱歉,我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所以客套話我就不說了。對於這一次西線作戰我已經全權委託嘉利隊長指揮,所以在這裡就不用再提起。」   他之所以這樣說,擔心的是這些人丟給他各國出多少兵、戰利品怎麼分配的問題。   他沒興趣和這些人扯皮,也浪費不起這個時間,所以乾脆先把大家的嘴巴堵上。   看到沒有人提出疑義,利奇繼續說道:「當初我曾經提出一個資源共享的聯合協議,不久之前我們和德雷達瓦已經嘗試過了,十月時德雷達瓦在瓦雷丁的一部分墾殖農場已經收穫過一次,他們把糧食就近賣給我們,然後從奧摩爾直接購入相同數量的糧食。這次交易我們三方全都賺了。我們和德雷達瓦得到急需的糧食,奧摩爾的糧食賣了個好價錢,德雷達瓦還相當於得到許多肥沃的農田。我們既得到農田,又得到幫我們耕作的農民,以及抵抗瓦雷丁殘餘勢力的援軍。」   他有些無奈地插了一句:「不得不承認蒙斯托克人的性格偏軟了些,南方有那麼多肥沃的土地,但在局勢還沒有穩定下來的情況,蒙斯托克人是不會願意開發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土地荒廢。」   利奇一邊說,一邊看著各國高層們的反應。他後面那一句不是謙虛之辭,而是順勢拋出一個誘餌。   果然一聽到大量荒廢的土地,很多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昆塔古姆岡特是出名的土地貧瘠,正因如此,這裡的人最渴望的就是肥沃土地,那是他們的夢想。   「除此之外,阿羅多當初還提出另外一個建議,讓我僱傭一些這裡的人。以這裡的薪酬標準,就算乘上十倍對我們那裡來說也是便宜到極點,再加上這裡的人能夠吃苦,是最好的勞動力,情況也確實是這樣,所以這次我打算加強合作的力度。」   利奇又拋出一個誘餌,他知道米哈伊恩已經把之前合作的方式告訴各國。   利奇當初付給德雷達瓦勞工的薪酬相當於僱傭本國人的三分之二,薪酬的一半給勞工本人,另外一半給德雷達瓦政府,這種合作對於一二方來說都是大賺。一4。他輕輕拍了拍手,幾個侍從立刻拿著一疊文件走過來,他們將文件分發下去。   「這是我擬定的合作協議草案,後面還有一份附錄,上面是德雷達瓦和蒙斯托克先期合作的一些數據。」   利奇不打算多囉嗦,沒有什麼比事實更具說服力。   一時之間四週一片寂靜,只有嘩啦啦翻書頁的聲音。那本協議草案非常厚實,其實已經不能算是草案,利奇把所有細節都規劃得差不多了。   此刻來的全都是各國頂層人物,眼光和智慧自然差不到哪裡去,所以稍微看了一下,他們已經知道,如果加入這個協議,對於他們、對於他們的國家將會有極大好處。   「問題是戰後我們也要發展啊。」   不知道哪一國的大臣舉手說道。   利奇猜到會有這種問題,他早就想好怎麼回答了。   「戰後各國都要重建,像木材、鋼鐵之類東西的價格肯定會大幅上漲,你們是趁著這個機會狠狠賺一筆呢?還是和奧摩爾、帕金頓這種國家比誰的錢多?別指望經濟援助,像援助這種東西一定會有,但是不可能很多。」   「你們想必聽說過,年初時我的國家和帕金頓結成戰略聯盟。原本我們可以得到一大筆援助,但是我將援助全都換成貸款。援助是白拿的,但是那點錢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貸款是要還的,但數目卻是援助的幾十倍。」   「比貸款更好的則是保證能夠賺錢的買賣。比如,戰後的幾年裡,鋼鐵、水泥、木材之類的東西就可以賣出好價錢。你們可以去拆,戰後西線各國肯定也是一片廢墟,你們只要把木料和鋼鐵拆下來運到奧摩爾或者卡佩奇,絕對可以賣得不錯。」   至於水泥,你們這裡有足夠原料,可以製造賣錢。   「所以對於你們來說,戰後幾年不是重建,而是拚命賺錢。你們的國民需要賺錢,你們的國家也需要賺錢,等到有了錢,國家就有資金建設,國民也有錢消費。要不然你們沒錢談什麼重建?國民沒錢,城市建造得再好又有什麼用?當擺設嗎?」   利奇的話頗為尖刻,他不擔心底下這些人會難以接受。   果然,這番話說完,下面的這些人一個個陷入沉思。   也沒人拿蒙斯托克說事,沒有人問蒙斯托克在戰後是先賺錢還是先重建?因為誰都知道蒙斯托克別的都缺,唯獨不缺錢。蒙斯托克綜合實力屬於二流墊底,但經濟方面卻屬於一流的行列。   當初德雷達瓦和蒙斯托克合作,各國羨慕到眼睛發紅,就是因為蒙斯托克出了名的有錢。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利奇一說到賺錢,底下的這些人頓時沒什麼話可說,他們相信蒙斯托克人在這方面是專家。   沉思漸漸變成交頭接耳,這些頂層人物都希望知道對方的想法。   利奇倒也不催,他自顧自地享用食物。新鮮的食材加上完美刀工,再加上德雷達瓦宮廷秘製的蘸醬,口味自然沒話說。   看到他動手,底下的人也開動起來,眾人一邊交換意見,一邊吃著東西。   「如果讓閣下來掌控昆塔古姆岡特聯盟,您會如何讓各國發展?」   不知道是誰突然間提出這個問題。   眾人頓時精神一振,他們確實沒有想過把這個問題扔給這位試試。這位說不定真的能夠指出一條光明大道。   對於利奇創造奇跡的本領,在場的這些人都深有瞭解,並且佩服到五體投地的程度。   利奇一副沉思的模樣,其實他肚子裡一本帳,早已有規劃了,只是不能輕易拿出來,必須像釣魚一樣,引昆塔古姆岡特各國上鉤。   好半天,他才說道:「這裡的底子太差,想要發展不能太心急。你們手裡沒什麼錢,所以每一分都必須花在刀口上。像建造新的城市這種表面上好看的事可以稍微緩一下,因為你們要補救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底下的人全都默默點頭。這裡的人最清楚這裡的情況,所以都知道利奇說得沒錯。   利奇看了一下大家的反應,才繼續說道:「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剛來時就已經確定了,那就是修路,主要是鐵路。你們賺來的錢至少大半應該用在這上面。」   「對。」   「沒錯。」   「交通肯定是第一位。」   「好鋼應該用在刀刃t。」   底下一片應和聲。   利奇心中暗喜,他打響第一炮,接下來肯定會容易許多。   「剩下的錢我建議你們用在農業上,你們已經看到眼前這些農場。用這種辦法,就算在沙漠上也可以獲得豐收。」   利奇用手朝著四周畫了一圈,繼續說道:「糧食可以從外面購買,油料也可以從外面購買,但似你們不可能連蔬菜都從國外進口。再說也不是全都要無土栽培,這裡土地雖然貧瘠,卻適合種植棉花。棉花就是錢,而且是持久的財源。」   利奇之所以提出這兩點是因為這兩件事立竿見影,只要投下去,馬上就會看見成果。相對而言,發展工業或商業,成敗非常難說,效果也不會那麼明顯。   當然他也知道,在埸的這些人,心思其實已經被德雷達瓦這座新城勾引住了,誰都想自己住得舒服些,不能光讓他們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去節儉艱苦。是人就會有私心,總是希望自己生活得更好,所以利奇還準備另外一套說辭。   「新城不是不能建,每個國家造一座也是有必要的,不過新城的作用應該是用於教育和培訓,首先要讓擁有騎士血統的人接受一種新的生活方式,要和外面的世界漸漸靠攏。」   利奇說得很含蓄,不過底下的人個都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昆塔古姆岡荒漠一向被認為是荒蠻之地,這裡的人給人的印象是野蠻、粗魯、骯髒。   這不完全是誤解。這片荒漠極度缺水,洗澡是一件奢侈的事,自然更談不上國民衛生。參觀赫達爾新城的各國高層全都希望本國也能建造類似的新城,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這裡乾淨整潔。與之相比,其他城市簡直像個豬圈。   沒人喜歡住在豬圈裡,達也提拉三世此刻的抱怨就是最好證明。   「有了新城,對於老城也別捨棄。我在這裡發現一個問題,正是它讓這裡的國家發展不起來。這個問題是城市規模全都很小,即便是首都也只有幾十萬人,我的故鄉是邊境省分的偏遠小城鎮,都有二十五萬人口,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利奇也不怕刺激到這些人,因為這是事實。   一座城市如果沒有一定規模,工業商業都很難發展起來,更別說還有大學、大型圖書館之類的設施。在一個才幾十萬人口的城市建造這些簡直是浪費。   利奇的話剛說完,底下就好幾個人站起身來,其中一個搶先說道:「不是我們不想擁有大城市,問題是這片土地供養不起一座百萬人口的大城。」   「所以我剛才說了,剩下的錢最好投在農業上。」   利奇等著底下眾人的反應。   果然,他的話一出口,眾人紛紛恍然大悟地點頭。   看到這些人認可自己的話,利奇繼續使力:「你們可以對老城市進行適當修整,最髒、最差的城區可以重建,其他區域大致保留,只是加入那套人工循環系統。這套系統可以把城市消耗減少到最小程度。按照我的估計,改造之後的赫達爾至少可以支撐一百五十萬到兩百萬人在這裡生活。」   底下頓時響起一片驚呼聲,兩百萬人口的大城市,他們以往連想都不敢想。   要知道德雷達瓦全國才六百萬人口,而德雷達瓦在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已經是一等一的大國。   「這種規模的一座城市才有資格建立大學,要不然就是浪費。有了大學之後,你們可以源源不斷培養自己的人才,人才還是自己的好,從外面搶或者雇都不是長久之計。」   利奇這番話如果在兩年前,或許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聽進去,但現在經歷幾次大規模搶掠,昆塔古姆岡特各國從走廊地帶諸國那裡搶來大量有文化的人,這些人很快顯露他們的價值。正因如此,現在這裡的各國都將人才看得比財富更重。   利奇的這番話正搔到他們的癢處。   「其實大學不只是對普通人有用,對騎士同樣有用。當初我剛來的時候,非常驚訝地發現這裡的騎士居然有很多人不識字,這幾乎是不可想像的。」   利奇說得非常大聲,而底下那群人一個個顯得頗有些難為情。   這確實差勁了些,也怪不得外面世界的人看不起這片土地上的人。連身為貴族的騎士都有大量文盲,整個國家的文化程度可想而知。   「我這次來已經和德雷達瓦高層達成許多共識,我們將大量僱傭德雷達瓦擁有騎士血統的人,對他們進行培訓、教他們駕駛飛翼。'現在各種飛翼都屬於各國軍方,但將來肯定會民用化,不可能讓騎士為個人工作,所有這些擁有騎士血統的人就成了唯一合適人選。不只是飛翼,將來列車也可能要交給他們駕駛。除此之外,各國重建還需要大量建築工人,而一個擁有騎士血統的人能夠駕駛用戰甲改裝的建築機械,工作效率是普通人的幾千倍,自然也是大量需要……」   利奇拋出一個接一個的誘餌。當初他就是這麼誘惑德雷達瓦人上勾的,現在德雷達瓦已經成了最好樣板,再來誘惑其他國家自然容易許多。 第五章 為了最後的衝刺   清晨時分,一架飛翼降落到地面,地面上霧氣濃重,大霧掩蓋住這架飛翼。   機門開了,利奇從裡面走出來,他的手裡拎著一大堆文件,羅拉莉絲緊緊跟在他身後,她的手裡也是一樣。   這些全是他花了一夜工夫,和昆塔古姆岡特各國簽訂的意向書。   在跑道邊站著卡洛斯老頭、老伯和大叔。來接利奇的只有這三個人,不過這三位的份量已經足夠了。   「聽說你滿載而歸。」   卡洛斯皇帝笑著迎上來。   「那片土地的人實在太窮了,所以他們只要看到一線希望就會牢牢抓住,不像其他國家的政客,就算明知道對他們有利也要算計來算計去,想要從中撈取些別的好處。」   利奇對那片荒漠的人的直爽頗為讚賞。   他突然轉身拍了拍其中一疊文件:「一切都很順利,我順便把巴爾默王國也拉下水了……」   說到這裡時,利奇才猛然意識到羅拉莉絲在身後。她是帕金頓人,顯然有些事不能當著她的面說。   他轉頭偷偷望去,羅拉莉絲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知道羅拉莉絲是真的沒有反應,還是裝作沒聽見。   相比起利奇的慌亂,卡洛斯反而坦然得多。反正他搞的是陽謀,根本用不著擔心帕金頓人琢磨。   「你怎麼突然想起要和那些人見上一面?萬一聯盟不要臉面,再次刺殺你,怎麼辦?」   老伯顯然更在意利奇的安危,這讓利奇心頭一陣溫暖。   「不會的,那樣反而安全。在德雷達瓦並不危險,如果我的行蹤被聯盟掌握?了,那才危險呢!所以我才故佈疑陣,虛虛實實。」   利奇解釋自己的想法。   那三個人全都一愣。他們都以為利奇是想要和荒漠各國的領導人碰頭,所以才冒這種風險,沒有想到原因居然是這樣。   雖然兩者看起來差不多,但前者只說明利奇敬業,而後者就有些驚人。行為處事讓人不可捉摸就不容易出現破綻,再加上他天才的頭腦,他的未來絕對無可限量。   「好,沒有想到你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   老伯自然是讚賞,就像爺孫總比父子親,隔了一代關係反而更近。   「聯盟有沒有什麼動作?」   利奇問道。   「他們現在收拾以前的盟國都來不及呢!哪裡有時間找我們麻煩?」   卡洛斯比之前輕鬆許多。   當初弗蘭薩人突然動手的時候,這邊確實異常緊張,一開始二十四小時裡面,除了利奇纏綿於女人堆裡整天胡天胡地,其他人的神經始終緊繃著。   等到塵埃落定,聯盟的意圖漸漸變得明朗,這邊終於放下心來。   「安妮莉亞還沒出發?」   利奇又問道。   「大概還要一些時間,天之城的事也有一大堆。」   卡洛斯說得有些含糊,具體時間他是知道的,但在這裡不方便透露。   車早已經準備好了,安妮莉亞沒到,帕金頓的聖級強者也沒來,卡洛斯仍舊不敢回營地。   此刻同盟根本不怕正面交鋒,怕的只有戰場之外的手段。   老伯沒有跟過來,他和索菲亞要在指揮部坐鎮,大叔卻一起過來了。   到了地底,卡洛斯明顯鬆口氣。這個地方才真正安全,哪怕聯盟的聖級強者攻過來,一時半刻也進不來。   「先說說你的收穫吧。」   大叔看著一堆協議草案,當初卡洛斯告訴利奇的那些話,他同樣也知道。   這場戰爭即將結束,他和卡洛斯都要為下一場戰爭做準備。和卡洛斯一樣,他最擔心的是蒙斯托克或德雷達瓦中的一個會成為下一場戰爭的主角。?「主體架構還是當初我給你們看的資源共享合作協議,不過現在規模要大得多,我把巴爾默、尤森和圖靈根也拉進來。」   利奇說的這三個國家全是帕金頓的老牌附庸國,而這類國家全都有一個特色,那就是有錢。   不過卡洛斯顯然還看出一些東西,他稍微想了一下這三個國家的地理位置,立刻明白利奇還有一些其他想法。   巴爾默在蒙斯托克的北面,尤森在巴爾默的西北,圖靈根則在西面,再往西就繞到卡佩奇的控制範圍,正好把東線那片原來的中立地帶包夾起來。   當初羅索托聯合中立地帶的幾個國家,想在蒙斯托克曾經投降聯盟這件事上做文章。雖然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但以利奇睚訾必報的性格,他沒理由放過那幾個國家。當初卡洛斯猜測利奇會選擇經濟扼殺的方式報仇,現在恐怕已經在佈局了。   卡洛斯不打算說破利奇的意圖,事實上利奇這麼做拿得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兩個國家貫通蒙斯托克和卡佩奇,把它們拉進來確實有很大的好處。而且這三個國家都是帕金頓的鐵桿附庸,讓它們在西部插上一腳,等於增加帕金頓在這片區域的影響力。   就在這時利奇已經整理出一堆協議,用力拍了拍說道:「我許諾幫昆塔古姆岡特各國擺脫目前狀況,這裡面包括數額高達六十億的無息貸款……」   利奇看著眼前這兩位。   卡洛斯和大叔都很清楚,他這樣作為的是讓那些荒漠國家的經濟狀況好轉。   沒有錢卻又在戰爭中獲得勝利,這樣的荒漠各國會非常?積極,也會變得貪婪而危險。在古代,類似情況往往是遊牧民族大亂的開始,這些遊牧民會衝出他們的地盤四處侵略劫掠,最終會建立一個曇花一現的遊牧大帝國。   按照帕金頓的慣例,他們需要的是這種情況。這個遊牧大帝國將會在兩個世紀之後,再挑起另一場世界規模的戰爭。   卡洛斯和大叔想要避免的就是這件事,而利奇的打算也是如此。   從古往今來的歷史中他們都看到一點,那就是這些遊牧民如果有錢的話會變得非常安全。他們一旦有錢之後就會迅速衰落,從剽悍勇猛變得腐朽墮落,不再,具有攻擊性。   「好吧,這六十億,我吃下一半。」   卡洛斯挺乾脆。   大叔聳了聳肩膀,他能夠代表卡佩奇軍方,但代表不了政客:「我只能看情況再說。」   奧摩爾一下子分走一半,利奇頓時鬆口氣。現在蒙斯托克正在漸漸復甦,而這場戰爭至少還要一年才會結束,這筆貸款自然也要等到那時候支付。有一年的時間,到時候要再湊個十億出來,利奇還是有把握的。剩下的二十億由卡佩奇、尤森、巴爾默和圖靈根四家籌措,無論如何都應該湊得出來。   「昆塔古姆岡特各國願意用勞工償還貸款。」   利奇說道,這話是說給大叔聽的,大叔可以把這句話帶回去給那些政客。   這句話的含義是,提供貸款的國家就有權優先得到荒漠各國的勞工。這在各國都急需重建的此刻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   提供貸款的國家相當於提前把工資支付出去,當然他們支付的是給各國政府的那一部分工資,給個人的那部分沒有算在裡面。   這對於各方都有好處。荒漠各國可以馬上拿到錢修建鐵路和投資農業,以便在最短時間看到成效,提供貸款的各國也不吃虧,這種國與國之間的貸款,往往附帶有許多限制,比如貸款中多少比例必須用來購買本國的貨物,等於是變相地刺激經濟。   「你對你給出的承諾有多少把握?」   大叔問道。他不想看到利奇言而無信,那樣的話,現在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會被認為在利用荒漠各國。   「只要給我十年的時間,絕對可以讓那個地方徹底變樣。在第一個五年裡,昆塔古姆岡特會出現十五到二十座百萬人口的城市,會出現少量輕工業,農業應該能夠保證自給自足。真正的變化會在第二個五年裡發生,至少會有三座大學和一個經濟中心。那裡的國民收入應該可以和瓦雷丁持平……」   利奇敢這樣說,確實有他的把握。   在蘇珊那裡有很多太古時代經濟發展的記錄,其中有不少是一開始以出賣勞動力賺取資金,最終讓經濟漸漸發展起來的例子。   大量勞工外出打工賺錢,他們同時也增長見識、開闊眼界。等到賺錢回來之後,他們有的做生意、有的辦工廠,採用的往往是從國外學來的技術,而且大多是最新的那套東西,少了許多摸索過程,也不容易走彎路。   但這些不能對卡洛斯和大叔說。因為當今世界的人根本不懂這些,他們也無法理解大規模勞務輸出的意義。在他們的理解中,前往國外打工是屬於個人選擇,而且最後那個人往往會在國外定居。   所以這些事他只能做卻不能說,必須等到幾年之後,昆塔古姆岡特各國大量輸出勞工,並且漸漸出現成效之後,他才能夠提出一些數據,發展出一套理論。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做出一些大膽的預測。等到那些預測一個接著一個變成現實,人們或許會再給他冠上一頂「經濟學之父」的名頭。   利奇也有意要這樣。因為他打算在政治方面有所建樹,而蒙斯托克人一向都以自己的財富為榮,對於經濟異常看重。如果他能在這方面獲得舉世矚目的成就,那麼他說的任何話蒙斯托克人都會願意聽進去,哪怕他說前共和國開創者壞話,大多數蒙斯托克人也會選擇相信。   卡洛斯和大叔靜靜聽著,他們知道利奇不會吹牛,利奇敢這麼說,十有八九真的能夠做到。   當利奇說到,在第二個五年就能讓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的國民收入達到瓦雷丁水準時,兩個人已經滿足了。   他們沒有奢望能讓那片不毛之地變得像蒙斯托克或卡佩奇繁榮,像瓦雷丁這樣已經夠了。   要知道財富這東西總是集中在很少一部分人的手裡,國民如果能夠像瓦雷丁人生活,富有階層恐怕也能達到瓦雷丁上層的水準。這夠滿足那片土地高層的胃□。   卡洛斯老頭和大叔變得異常忙碌,他們要把協議的內容發給各自國家,讓專家們評定這些協議的價值,並且預測它們是否能夠起到利奇所說的效果。   並不是說他們信不過利奇,這一步肯定是要進行的,他們必須給自己的國民一個交代。再說,上面提到的貸款最終要議會通過才能拿出來,即便在奧摩爾帝國也不是卡洛斯一個人能夠說了算。   除了讓後方專家分析這些東西,他們還要聯絡其他國家。參加這個計劃的巴爾默、尤森和圖靈根肯定要聯絡,利奇的計劃是大架構,在大架構下面還會有許多小的協議,這些全都要分別談。不過現在這兩位只是為了探探各方口氣,畢竟時間還早,正式談判肯定是在戰爭結束之後進行。   利奇也不閒著,他要把前兩天拖下的工作全都趕上,天之城還等著他的設計初稿呢。   在地下隱蔽所裡有一間專門屬於他的工作室,工作室不是很大,一側牆壁全都佈置成書架,上面全是一些戰甲製造師需要用到的書籍和手冊,除此之外只有一張矮榻和一塊畫板。   他喜歡半躺在矮榻上,一邊想,一邊繪圖,有時他甚至會叫一個女騎士過來,讓女騎士跨坐在他的身上,他一邊享受做愛的樂趣,一邊設計靈甲。   現在就是這樣。被他點到的女天階騎士背朝著他,屁股一起一落,時而還扭轉幾下。奧摩爾女人最擅長扭擺屁股,那個女天階騎士當然也不例外,她的動作輕盈又柔和,具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律感。   在這些女騎士裡,利奇也有特別喜歡的,她就是其中的一個。她能夠吸引利奇的原因在於這種韻律感,這是一種令人心醉的節拍。   換成幾天前,利奇肯定說不出這種韻律感為什麼會讓他沉醉,但此刻他卻感覺到這種韻律感裡似乎隱藏什麼東西。   「你修煉的那種戰技,至高境界是什麼樣子?」   利奇隱約覺得這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感覺,應該屬於那無數終極境界的一種。   「嗯……你怎麼想到……要問這個?」   那個女天階騎士鼻腔裡哼著,神情有些恍惚。   以她的實力真的和利奇玩的話,可以在分分秒秒之間把利奇搾成人干。可惜的是她不能,和利奇做愛,她們不能運用鬥氣,能夠使用的性技僅限於收縮陰道這類技巧,而利奇卻沒有這種限制,他想怎麼玩都可以。   這像是一個高手卻不得不綁住手腳,而他的對手卻全副武裝,不但手持利刃還穿著厚重鎧甲,實在是不公平到極點。   「現在是我問你。」   利奇在雪白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上面頓時留下一個清晰掌印。   那個女天階騎士沒有感覺疼痛,反倒是嗯了一聲,似乎非常享受。好半天她才發現自己的失態,紅著臉說道:「至高境界這種東西……嗯……全都玄而又玄……說什麼……符合平衡之道……多一分則過剩,少一分則不足……」   利奇靜靜地聽著。這又是一種至高境界,感覺和「游刃有餘」有幾分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   雖然她嘴裡說至高境界玄而又玄弄不明白,但利奇卻感覺,她其實已經摸到一些邊際。   突然利奇感覺到眼前一片光明,他終於明白所謂超越聖級的境界是怎麼來的。   其中的關鍵不在於靈甲和駕馭靈甲的騎士契合度,而是兩者的組合讓那個騎士比其他人更接近於某種至高境界。   這樣一想,他頓時感覺一陣無力。之前的設計可以說全都是失敗之作,就連他為自己和羅拉莉絲設計的那兩部靈甲也算不上成功。   羅拉莉絲雖然擅長隱身潛行,但她追求的不是來去無影,而是殺人於無形。   他把手段和目的搞錯了。羅拉莉絲需要的不是一部像玻璃透明的靈甲,而是要像魔術師瞞過所有人的眼睛,變出一個個戲法。   他的腦子裡頓時冒出一個念頭,把所有靈甲全都重新設計一遍。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立刻被他壓了下去。   現在局勢已經到了異常危險的境地,別說安妮莉亞,恐怕連卡洛斯和大叔也會勸他加快設計的速度,或者乾脆搞一些類似制式的靈甲出來應急。   利奇沉思起來。   之前設計速度緩慢的原因是,他要為每一個人量身訂製,他如同一個頂級餐廳的大廚,要事先摸準客人的喜好,然後精心烹製,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現在他需要做的是像低檔餐館裡專門燒大鍋菜的廚子一樣,選拿手的幾樣菜餚做,盡可能做到有魚、有肉、有蔬菜,口感上也是酸辣鹹甜各種俱全,讓那些天階騎士自己選擇。   突然間,他的腦子裡又冒出一個念頭。   他想起了模組化。早在設計龍式戰甲時,他已經運用這種理念。別人雖然不明白其中奧妙,但對模組化的好處看得一清二楚。當初聯盟大量仿製龍式戰甲,?這就是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   這一次,他也可以這樣做。   至高境界有無數種,但說穿了不過在力量、速度、技巧這三方面做文章,注重的也就是快、準、穩。   就像此刻正在和他做愛的女天階騎士,她剛才所說的至高境界就是追求精準,需要的是瞬間、短距離的高速運動。   雷帝一脈顯然追求的就是純粹的速度。   突然利奇的身體僵住了,他想到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一把抱住女天階騎士的腰不讓她再聳動,利奇神情凝重地問:「如果我傳授給你類似爆裂鬥氣的功法,然後給你一部像『雷神』那樣的靈甲,你有沒有把握在很短時間裡超越其他同等級的人,甚至跟聖級人物拼一下?」   那個女天階騎士正在興頭上,裡面惡癢難當,現在卻一下子停下來,此刻渾身上下如同鼠噬蟲咬一般。沒想到利奇居然問了這個問題,她強忍一陣陣強烈瘙癢說道:「可以啊!『雷帝』一脈其實沒什麼了不起,就是比別人快了那麼一點,讓對手來不及做出反應。如果我也有這種速度再用上同類戰甲,就算沒辦法打成平手,至少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這正是利奇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他頓時離開那個女騎士身體,朝著浴室衝去。   卡洛斯和大叔全都緊皺著眉頭。剛才利奇匆匆來見他們時,他們還打趣兩句。   在他們看來,此刻利奇應該待在房間裡和一群女人瘋狂,但等到他們聽了利奇想到的問題之後,他們再也笑不出來了。   「有這個可能。」   大叔雖然沒有智腦輔助,但他的見識和閱歷可以彌補這一點,他在腦子裡稍微模擬一下,立刻有了這個判斷。   「那麼我們怎麼辦?」   利奇問道:「難道也大規模推廣爆裂鬥氣?然後再仿製雷神?」   「不行,現在才開始的話實在太晚了。」   大叔搖了搖頭。   「就算再晚也沒辦法,必須防著這一手。萬一弗蘭薩人真的狗急跳牆,我們就會有大麻煩。」   畢竟做慣上位者,卡洛斯的反應和大叔完全相反:「你們當初弄出來的那套功法應該可以讓大家先練起來,那套功法的後遺症畢竟小得多。」   ?老頭轉頭看著利奇:「靈甲方面就要麻煩你了。」   「我要看一下真正的『雷神』。」   利奇說道,其實他不需要這樣,因為蘇珊早已把雷神的設計圖給他,他甚至已經做出替代品,他的那部靈甲使用一部分其中的技術。   但是他必須掩飾這一切,不能讓人知道他對「雷神」早已瞭如指掌。   更何況他也打算拿這件事當做試金石,看看安妮莉亞的反應。   「我馬上聯絡天之城。」   卡洛斯老頭做事非常乾脆,一下子站起來。   大叔倒是顯得非常平靜。修煉到他這種境界,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顯得慌亂。至於聯絡安妮莉亞有卡洛斯一個人就足夠了,根本用不著兩個人一起去。   「你怎麼會想到這一點的?」   大叔對於這件事比較感興趣。   利奇的臉一紅,他總不能說,最初原因是做愛時感覺很爽,所以隨意問了和他做愛的女騎士一個問題,由此引出一連串想法。   看到利奇尷尬的神情,大叔多少明白一些。   如果其他人說做愛能夠提升實力,能夠從做愛中領悟無窮奧義,他不會相信,但放在利奇身上,他就不能不信。利奇這身本領可以說是從做愛得來。   「最近看了一些兵法,沒想到從中感悟到一些修煉上的道理……」   利奇也沒撒謊,這確實和突然間想到聯盟可能的舉措有關。   大叔耐心地聽著,他本人不擅長戰鬥指揮,也沒有研究過兵法,所以這條路對他來說非常陌生,但他知道,確實有不少劍聖是從兵法中領悟出無上至理。   踏足聖級之後,想要繼續有所感悟、想要更進一層就沒那麼容易,光埋頭苦練是沒用的,很多人觸類旁通,從其他方面尋找突破口。   兵法和武技可以說是最為接近,走這條路的人不少,只不過想要突破光靠紙上談兵是不夠的,只可能在屍山血海一般的戰場上才能有這種機會。   而如此規模的大戰,往往只有在眼前這種世界規模的戰爭中才會出現。   「想通了些什麼嗎?」   大叔追問道。   「越想越迷糊。和之前一樣,我看到太多可以走的路,怎麼選擇已經讓我非常頭痛了。」   利奇一臉無奈。   幸好此刻這裡只有他和大叔兩個人,如果讓別的騎士聽到他頭痛的問題,肯定會大口吐血。'有太多的天階騎士都只是知道這些至高境界的存在,卻沒有機會觸摸到邊際。能夠觸摸到邊際的是天階騎士裡的佼佼者,是有望更上一層樓挑戰聖級境界的人物。   「你現在需要的不是多想,而是動手,就像這一次你向卡洛斯要求指揮權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你現在無法抉擇,等到正式接掌指揮權、一道道命令從你的嘴裡下達,你自然會找到自己的方向。同樣在武技方面,你需要的是實戰。只有在實戰之中,你才能體悟到哪條路對你最合適。」   大叔輕輕拍了拍利奇的肩膀。   「你當初是怎麼選擇的?也是靠實戰?」   利奇突然生起好奇心。在此之前,他知道羅拉莉絲和索菲亞是從小就選擇自己的方向,四王家族的後裔全是如此,她們不需要選擇,也沒有選擇。   和四大王族不同的是,大叔這一脈從來沒有這種規定,每個人都必須自己做出選擇。老伯因為當初選擇的目標實在太高,始終沒有辦法領悟,一直差著那麼一口氣,一直到獲得那部《刀經》之後,才從上面得到啟迪,走出最後那一步。   「我?當初我也迷惘過。我們這一脈有太多選擇,最終都會因為這而卡住。你知道的,我修煉好幾門神技,有些是進階聖級之後修煉的,不過也有幾門是在那之前修煉的。」   大叔似乎回憶過去的往事,所以眼神有一瞬間變得散亂起來,好在他很快回過神來:「我能夠做出選擇也是出於一次偶然。那時候我在酒吧裡和人聊天,坐在一起的人大部分是騎士,不過也有普通士兵……」   利奇完全能想像那是什麼酒吧,大叔這一脈的人全都沒什麼架子,經常會跑到普通酒館享受普通人的悠閒。   大叔繼續說道:「那天的天氣有點熱,酒吧裡的衛生情況也不算好,所以有一些蒼蠅飛來飛去。一個士兵被蒼蠅弄得惱了,他用力亂拍想把蒼蠅拍下來。可惜他沒有成功,旁邊的人全都在笑話他,旁邊一個騎士拿了一根牙籤輕輕一戳,蒼蠅被串在牙籤上。那個士兵有些不太高興,他說騎士能夠做到這樣非常正常,因為騎士的力氣大、速度快,反應也靈活。那個騎士卻說他沒用什麼力氣,動作也不快。」   大叔突然停了下來。   利奇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大叔當時領悟到什麼?   在他看來那個騎士有夠無聊,就算用的力氣不大、動作也不快,騎士的反應神經和手腳的協調性也不是普通人可比,在普通人面前顯露這一手實在沒什麼意田心。   大叔看到利奇沒反應,只能揭開謎底,他本來想讓利奇自己找出答案。   「看到那一幕,當時我突然間想到:如果那不是一隻蒼蠅,而是一個人,一個騎士,甚至一個天階騎士,我是不是也能用一根牙籤將其刺死?」   大叔悠然說道。   利奇嚇了一跳,他第一個反應是怎麼可能?   讓他驚詫的是,大叔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這絕對可能。除了練成金剛、渾身上下堅如鋼鐵的人物,其他人哪怕是聖級強者,眼睛、喉嚨、太陽穴、後腦……至少有十幾處部位都非常脆弱。一根灌注鬥氣的牙籤絕對可以洞穿那些部位,並且造成致命傷害。所以只要能夠打中要害,一根牙籤也能夠殺人。」   「從那一刻起,我有了方向。我追求的既不是速度也不是出手變幻莫測,更不是招式的威力,而是絕對命中。不能絕對命中,我就不出手,我一旦出手,必然會命中。用不著很準,只要能夠打中要害,也用不著太有威力,只要能夠致命。」   大叔說得異常平淡,但利奇卻知道沒有那麼簡單。   至高境界有無數種,這其中還有分別,有些比較容易明白,知道怎麼做,比如「以無厚入有間」、「用兵如神」、「無跡可尋」都屬於這一類。另外有些則是知道一種標準,比如「平衡之道」、「唯快不破」。大叔這種就有些另類了,居然只講結果,根本沒有過程。   和這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恐怕只有羅拉莉絲的殺人術。殺人術的目標就是殺人,只要能夠殺人,用任何手段都可以。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   「當初老伯說過,你也看了那部《刀經》而且從中得到啟發,實力更進一步。你得到的是什麼?應該不是刀法的真髓吧?」   利奇問道。   「就是那道弧啊!」   大叔難得會對某樣東西發出感歎:「寫下這部《刀經》_的人確實不簡單,等你到了我們這種境界的時候,或許也會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至少我和師傅兩個人看過之後,感悟完全不同。師傅他領悟的是刀法的真髓,我看到的卻是一種近乎於完美的出手方式,那是一種弧形軌跡,速度快,而且難以攔截,出手之後還可以隨意變換攻擊的方向。」   利奇默然地閉上眼睛,他回想《刀經》上的那道圓弧。說實話,他到現在為止仍舊什麼都看不出來。沒想到大叔和老伯居然從中看到截然不同的東西。   「留下這部《刀經》的人到底是什麼境界?」   利奇感覺無比好奇。   「不知道,聖級之上永無止境。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個人的境界遠比我們高得多。」   說到這裡大叔不由得歎息一聲:「在戰甲沒有出現以前,那些古代武士們想要戰勝對手只有靠自身實力。當人體潛能全都被挖掘出來、所有指標全都達到人體能夠承受的極限,再想要更進一步就只有在運用上面想辦法。所以那個時候的人,自身實力肯定比現在的騎士要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戰甲、靈甲這類東西其實是對我們的一種束縛。」   「但是它們的存在同樣也讓不可能再繼續提升的力量,一下子增幅許多倍。」   利奇對大叔的話不敢苟同。   這一點其實是四大王族和大叔一脈最大的分歧。   一邊是追求自身的強大,追求超越自我,追求更高的境界,另外一邊是借助外物,希望能夠製造出和騎士完全契合的戰甲,用這種方法提升戰力。   兩邊都非常有道理。   利奇雖然決定繼承大叔的衣缽,但在這一點上他一直都有自己的看法。事實上他更傾向於後者,畢竟他是靠設計戰甲為世人所矚目。   但自從他看到老伯發出割裂空間的一刀,他的想法徹底變了。   古往今來,最強騎士一向都認為應該是「雷帝」凱爾森,最直接的理由是,血色帝皇的突然死亡,大家都猜測血色帝皇是被雷帝后裔所殺。   血色帝皇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他強悍的不只是智慧,他的實力也無與倫比。   傳說神技榜上排名第一的「爆」就是他所創,他也是那個時代的劍聖,在公開交鋒中,他始終都是勝利者,而且都在極短時間裡決出勝負。這種人物也死在雷帝后裔和「雷神」之下,這對組合的恐怖就可想而知。正因如此,「雷帝」凱爾森加上「雷神」就是最強的騎士,這幾乎成了定論。   但利奇見識了割裂空間的一刀之後,卻覺得,如果駕馭雷神的凱爾森面對這一刀恐怕也接不住,最多兩者同歸於盡。   老伯那一刀沒有進化到極致,那一刀應該能夠破開空間,讓駕馭者瞬間穿過空間縫隙到達另外一個地方,也能讓手中那把刀瞬間到達任何地方,甚至是直接劃過對手的身體。   當這招進化到極致,恐怕雷帝和雷神的組合也不會是對手。   可惜,老伯借助的是神甲的力量,那並非當今技術能夠做到的。   正因為如此,利奇的腦子裡有了一個念頭。   或許這兩條路可以並成一條路。一方面追求自身的強大,另外一方面用戰甲將這種強大進一步增強。   雖然沒辦法做到老伯那樣強悍,卻有可能超越「雷帝」凱爾森的水準。   大叔不知道利奇在想什麼,他不會在這個話題上和利奇爭論。再說,他也從師傅那一刀得到啟迪,創出一種利用那部神甲才能擊出的戰技。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其實也違背以前的理念。   「我最後給你一個忠告,你現在之所以迷惘是因為你看哪條路都非常吸引你。怎麼選擇是你自己的事,但最終你能夠達到什麼高度,主要取決於是否和你自身契合。當初你修煉『金剛』其實是一個錯誤,這條路你走不遠,只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後你改了『金剛』,硬是開闢出一條適合你的新路。」   大叔歎道,他不再多說了,接下來要靠利奇自己領悟。   利奇陷入沉思。   他知道大叔說的沒錯,妮絲就是最好的例子。這個女人輕佻又懶惰,性子又浮躁,喜歡走捷徑,以她這種情況想要有所成就簡直是做夢,但現在這個傢伙在105小隊裡,實力居然在翠絲麗和莉娜之上。   妮絲能夠有如此成就,只能說她選擇的路實在太符合她的性格和天賦,兩者達到驚人的契合程度。   和他契合的又是那條路?   大叔既然那樣說,顯然「金絲繭」也不是完全契合。對於這一點,他自己隱約感覺到了。   在速度方面他絕對有優勢,不過他擅長的並非突然間爆發出來的速度。像科爾薩克最後一擊,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更別說是集全力於一擊的「雷帝」一脈了。   他的速度是持續性的,他能以兩倍音速飛行,這是別人做不到的,他也可以瞬間打出數巨擊,如此密集的連擊,同樣也是別人做不到的。   他的耐力也很強,那是長年累月和女人做愛練出來的,可惜這點好像用處不大。   他的鬥氣渾厚無比,這應該是個優勢,但再強的鬥氣也不可能一下子釋放出來,那樣的結果是自爆。再說瞬間能夠釋放出多少鬥氣,取決於身體是否能夠承受。爆裂鬥氣是一種無視身體承受極限的功法,結果大家都知道。   除此之外,他還能夠拿出來和人比的恐怕只有精神力強度了。   可惜精神攻擊對於高階騎士不太有用。   除非他能夠找到一種辦法,用精神力直接殺人,而且不是精神穿刺那種殺人方式,必須能夠造成物理性的死亡。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42下集預告安妮莉亞終於到達前線指揮部,這也意味著同盟這方的暗殺危機終於解除。對於安妮莉亞和雷帝家族為了修補裂縫而主動提供的設計圖,利奇卻原封不動交還給安妮莉亞,此舉在政治上會掀起什麼樣的波瀾?   利奇逐漸將眼光放到戰後,借助智腦的力量,一套尚未在這個世界出現的經濟理論與系統逐漸在利奇的計劃中成形,而這個計劃卻在所有人都未曾預期的狀況下曝光,深深震撼了同盟高層…… 第四十二集 【本集簡介】 安妮莉亞終於到達前線指揮部,這也意味著同盟這方的暗殺危機終於解除。對於安妮莉亞和雷帝家族為了修補裂縫而主動提供的設計圖,利奇卻原封不動交還給安妮莉亞,此舉在政治上會掀起什麼樣的波瀾?   利奇逐漸將眼光放到戰後,借助智腦的力量,一套尚未在這個世界出現的經濟理論與系統逐漸在利奇的計劃中成形,而這個計劃卻在所有人都未曾預期的狀況下曝光,深深震撼了同盟高層…… 蒙斯托克共和國: 主角的祖國,首都裴內斯(第二重要場錄,後面的故事的發生地)格拉斯洛伐爾市—主角的故鄉(第一重要場景,故事開頭的地方)丹特同盟—正方的聯盟,核心是一些老牌國家。   諾曼聯盟:敵方的聯盟,核心是一批新興軍事大國。 人物介紹 利奇:主角,十五歲少年一因為憲外導致血脈甦醒,在戰爭中尋找騎士真諦的少年。   海格特:主角最重要的合作者,年輕I代的將領中的領軍人物,I個桀驁不馴的人管理員大叔—劍聖一主角的引路人,給予了主角「劍聖傳承」艾斯波爾:三大神工之一,溫和的老者?對於主角的M助極大。   莎爾夫人:三大神工之一,乖張的老太婆,是主角的支持者。   安妮莉亞女皇和密斯拉公主—同盟三大帝國之中帕金頓聖國的女主。   薇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團之後的副兵團長,性格直爽的女人。   維多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團之後,出任莉娜大隊的副大隊長,莉娜的後母,也是莉娜天生的對頭。   蒂迪:瑪格麗特的天生對頭一和主角同齡的女孩,是個很像男孩的女孩。   雪蜜兒:帕金頓聖國配給主角的聯絡官,是個頑皮佻脫的女孩,也是一個惹禍精。 第一章 初夜   從機場到前線指揮部的一路上全是戰甲。如此戒備森嚴,原因只是為了帕金頓聖國女皇陛下的到來。   女皇陛下的排場自然沒話說,一起到達的總共有七十多架飛翼。   當初利奇來的時候也是二十幾架飛翼一起前來,不過那些飛翼上面裝的全都是設備,這一次裝的卻都是人。   對於安妮莉亞的到來,最高興的無疑是卡洛斯和利奇兩個人,因為他們再也用不著躲在地下;安妮莉亞的到來意味同盟所有聖級強者聚集在一起,也意味著安全終於有了保障。   迎接的人群裡自然有利奇的身影,這一次他再也用不著待在小孩堆,手裡拿著可笑的花束。他、卡洛斯老頭和大叔並排站著,位置最為顯眼。   事實上在很多人眼裡,三個人以他的位置最為突出。   原因很簡單,卡洛斯和大叔主要是因為奧摩爾和卡佩奇這兩個國家的緣故,所以才能得到如此的尊重。他正好相反,憑蒙斯托克的地位,他根本沒資格站在這裡,他是靠他自己的本事才能和另外兩位平起平坐;蒙斯托克倒是靠他才受到同盟的重視。   飛翼降落到地面,並且緩緩停在跑道的盡頭。   這架飛翼剛剛停穩,幾個侍從就推著一條紅色地毯將它鋪開,地毯一直鋪到艙門下方;另外有一隊侍從抬著舷梯過來,他們將舷梯迅速搭好,舷梯上同樣鋪著紅色地毯。   艙門一開,第一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正是安妮莉亞。   此刻的安妮莉亞穿著一身寬鬆長袍,身體倒是沒有顯得太過臃腫,根本看不出她已經懷孕。   在安妮莉亞的身後跟著兩個侍女,之後才是密斯拉公主。   對於政治比較敏感的人,立刻感到了一絲不對:以往這位公主殿下總是緊隨女王的身後。   連利奇也感覺這位公主殿下顯得有些落寞,也比以前沉穩許多。   卡洛斯、大叔和利奇自然要迎上去和安妮莉亞說了兩句「歡迎到前線來」之類的話。   好在這裡是前線,現在又是非常時期,那些繁瑣的外交禮儀大多免除;迎接儀式雖然隆重,卻也簡單。奏國歌、檢閱儀仗隊這類儀式都取消,只由卡洛斯、大叔和利奇陪女皇陛下走過那條紅地毯。   地毯盡頭是長長的車隊。   快要上車時,利奇聽到安妮莉亞輕歎一聲:「聽說你在這裡過得挺快活,工作效蠻也提高許多,研發出來的那些設計明顯比你之前的設計要出色許多。」   這可以說是詰問,也可以說是嫉妒,但利奇卻感覺安妮莉亞的話是說給密斯拉聽的。   不過這句話不管是說給誰聽,利奇都很難回答。   「或許這裡沒有那麼多煩心的事和煩心的人,所以思路暢通吧。」   利奇好半天才憋出這個解釋。   「我很煩嗎?」   密斯拉公主翻白眼問道。   利奇有心答是,不過這種場合似乎太過煞風景,所以他只得說:「我指的是那些老傢伙。」   利奇不想再和這位公主殿下鬥嘴,所以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密斯拉公主居然緊跟著他走來,也上了他那輛車。利奇有些傻眼,他不可能把這位公主殿下趕下去,那太失禮了。   「母親讓我向你道歉。」   一上車,這位公主殿下就低聲說道。   利奇沒想到密斯拉會說這種話。在他的記憶中,帕金頓皇室一向很要面子,就算他們知道自己錯了,也情願在別的地方給予補償,卻不肯簡簡單單地道個歉。   不過利奇已經不是當年的利奇,他才不在乎密斯拉的身份呢,他只感覺密斯拉很沒誠意。   「僅僅只是女皇陛下的意思?」   他問道。   「你真不像是個男人。」   密斯拉的臉頓時板起。   「我像不像男人,你的母親她最清楚。」   利奇一語雙關地說道,他說這話是用傳音的方式,這種話不能讓其他人聽見。   「別顯示你那方面的本事了。」   密斯拉輕啐一口。   話說到這裡,兩個人都接不下去,一時間車裡變得安靜。直到車發動之後,公主殿下才忍不住寂寞,又開口說道:「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當然記得。」   利奇淡淡地說道。對於當時的他來說,那是一件值得無比慶幸和驕傲的事,但現在回頭再看那個時候,他卻認為沒什麼了不起。他甚至不想回憶那段經歷。   「我其實挺羨慕你的,你自由自在,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   公主輕歎一聲。   「彼此彼此,那時的我更羨慕你,羨慕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利奇同樣也歎息一聲。這不是假話,那時雖然他家已經比以前好得多,卻沒有完全擺脫貧困,他和老爸每個月的那點工資也僅僅夠一家人開銷。   利奇歪頭看向密斯拉,他感覺奇怪,什麼時候這個傢伙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軍營自然不可能有行宮,連卡洛斯老頭也是住在軍用帳篷裡,只不過他的帳篷大一些,設施好一些。   安妮莉亞來了也是一樣,她的帳篷比卡洛斯的帳篷更大,設施也更奢華,而且她的帳篷四周被高高的鐵絲網圍起來。   不過,安妮莉亞並沒有先去她的帳篷,而是前往指揮部的會議室。   會議室其實也是一頂帳篷,只不過隔音比較好。   早在飛翼降落之前,這裡就已經準備好了。   會議室的正中央放著一張不算大的圓桌,圍著桌子放了十幾張椅子。有資格參加會議的人不是很多,甚至連索菲亞這種聖級強者都只能在一邊旁聽。   安妮莉亞、卡洛斯和大叔分別佔據一角,組成一個等邊三角形。在這個場合,利奇沒資格成為其中一角,他只能坐在卡洛斯和大叔之間;他也是在場唯一的一個蒙斯托克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次會議也是戰後新秩序的縮影:帕金頓仍舊保持第一大國的地位,奧摩爾和卡佩奇緊隨其後,蒙斯托克將不可阻擋地崛起,只有羅索托被踢出局。   剛坐定,安妮莉亞朝著索菲亞點頭;後者徑直走了過來,將一個大檔案袋放在利奇面前。   「這是你要的東西。」   索菲亞冷冰冰地說道,她那模樣好像利奇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利奇打開袋子張望一眼,裡面全是設計圖,最上面的那份對他來說並不陌生,那是「雷神」的結構簡圖。   當初他曾經有過猜想:聯盟可能也有類似新式靈甲的研究項目,一種類似「雷神」、以速度見長的新式靈甲。這種靈甲配合爆裂鬥氣,可能會發揮恐怖的威力。   為了抗衡這種潛在威脅,他打算參考「雷神」設計一種專攻速度的新式靈甲。   所以他需要看一下真正的雷神。   這個要求是卡洛斯和大叔一起幫忙提的,可惜,三個人提出之後,帕金頓那邊杳無音訊。   利奇並不知道,這件事即便是安妮莉亞都沒有辦法決定。   「雷神」屬於雷帝家族,而雷帝家族雖然名義上要聽從帕金頓皇室的命令,實際上除了一些重大事件外,雷帝家族並不需要聽命於皇室,甚至對皇室的一些決定還有否決權:「雷神」更是雷帝一脈的根本。   所以知道利奇的要求之後,安妮莉亞連一分鐘都沒有耽誤,立刻找來雷帝一脈的成員商量這件事。商量好幾天才決定把雷帝家族所測繪的雷神構造圖給利奇,但卻不能看實物。   沒有人想到,當初安妮莉亞不敢一口答應而含糊其辭,再加上之後始終沒有音信,利奇已經當成被拒絕了。所以利奇乾脆撇開「雷神」弄出幾種主體結構,其中一種就是用來取代「雷神」的方案。   當初為了「避嫌」利奇還故意完全避開「雷神」的設計。   當腦裡已經有了一個成功例子之後,想故意無視這個例子,另外找出一條新路,絕對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還好最後他成功了。   但此刻雷帝家族卻把他不需要的東西拿給他。   這件事確實非常尷尬。   雷帝家族肯定將這看成天大的人情。以「雷神」對雷帝家族的重要性,連安妮莉亞也沒有見過真正的「雷神」更別說是「雷神」的構造圖。   他當然不可能領這個人情,因為已經沒有必要,而且這個人情不好還。但他拒絕的話,雷帝家族就有些下不了台。   猶豫半天之後,利奇苦笑著將袋口重新封起,走到安妮莉亞身邊,將袋子放到她的面前。   正如利奇預料的,安妮莉亞和索菲亞的神情頓時變得僵硬,顯然他的舉動出乎他們的預料。   「我本來以為你們已經拒絕了……再加上現在局勢緊張,沒有太多時間,所以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一套設計。現在設計已經完成,如果要改就要從頭做起,這又要耽誤一個星期的時間。」   利奇乾脆實話實說。   安妮莉亞、索菲亞和雷霆劍聖比斯的臉上同時露出深深的失落。   說實話,他們肯把雷神的設計圖拿出來確實需要不小的勇氣,還要說服很多人,沒有料想到頭來卻一場空,利奇已經用不著這些。   偏偏這件事怨不得利奇。當初他們沒有答應此事,也沒有拒絕,對方另作打算,一點都沒有做錯。   安妮莉亞他們面面相覷,全都想著怎麼和雷帝家族的其他成員交代;這不只關係到利益,同樣還事關雷帝家族的顏面。   那個檔案袋被推來推去,自然引起眾人注意。   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容易猜到檔案袋裡裝的是什麼。   有不少人暗地偷笑,其中又以卡洛斯和大叔偷笑得最愉快。   能夠讓聖皇一脈和雷帝一脈小小吃個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這兩個家族的人一向高高在上,他們也很少有求於人。   這一次利奇的拒絕無異於一記響亮耳光。   那個袋子裡的東西對雷帝家族和帕金頓皇室來說,無疑是最寶貴、最重要的東西,沒想到對利奇來說,這東西現在才給他已經太晚。再寶貴的東西,一旦錯過時機就失去價值。   「雷神」設計圖會成為一堆廢物,恐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但這件事卻發生了。這是巨大諷刺,同時對雷帝家族和帕金頓皇室來說,恐怕也是一個教訓。   會議終於正式開始,因為之前的小挫折,安妮莉亞的精神顯得不太好,所以她幾乎沒怎麼發表意見。   這一次的議題正是當初利奇擔憂的那件事。   一個星期以來,同盟的情報部門全力發動,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都被拿出來,結果確實證實利奇的擔憂。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可以發現,聯盟同樣也在研究新式靈甲,他們開始這項研究的時間甚至還在同盟之前,主持這項研究的正是波羅諾夫。   唯一的問題是,沒有人清楚這項研究進展到什麼程度?是否已經實用化?   沒有人敢過於樂觀,從弗蘭薩帝國突襲西斯羅聯邦和畢克拿共和國這件事,可以看出他們對利奇提出的那套基於高階騎士的全新戰法有深刻理解,很難說這是研究利奇的理論所得的結果?還是他們早就有類似想法?   如果是後者就令人憂慮了。   「……第八套功法已經發下去了,原則上我們不強迫大家修練。」   卡洛斯說著目前進展的情況。所謂第八套功法是利奇融合大叔的那套功法,改良後的最終版本的爆裂鬥氣。   利奇本來把這套功法稱為「瞬逝」但為了保密,同盟高層最終還是決定用數字命名。   「這樣不太好吧?」   安妮莉亞旁邊的一個高級參謀對卡洛斯老頭的話有些不太同意:「如果不強迫的話,大部分人恐怕根本不會修練這種危險的功法。」   「好像沒這種事,這套功法是給高階騎士的,輝煌以上的騎士已經用不著擔心鬥氣洩漏,就算多修練幾種功法也沒關係。爆裂鬥氣只要不用,並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他們用上爆裂鬥氣時,也就意味他們遇到恐怖的強敵;不用爆裂鬥氣也是凶多吉少,用了反而有可能保住一條性命。」   大叔在一旁解釋。   情況確實如此,不過有一點他並不知道:得到功法的高階騎士之所以全都選擇修練,和這部功法出自於利奇之手,而且是利奇仗以擊殺科爾薩克的底牌有關。   雖然當初創出的幾套功法裡,利奇的這套功法並不出色,綜合指標比不上另外幾種,但「利奇出品」這個牌子卻比另外幾個人要響亮得多。   再加上這經歷過實戰驗證。   利奇不但打贏,而且事後還生龍活虎,照樣做事、照樣搞設計、照樣玩女人,這足以說明他搞出來的功法至少不會導致實力衰退,對腦子也沒有傷害,而且男人的性功能也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有了好的範例,同盟的高階騎士自然知道應該怎麼選擇。   「是啊,據我們調查下來,現在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高階騎士修練八號功法。各位想必清楚,出於自願而修練一種功法,和被人強迫做同樣的事,兩者之間的區別有多大。」   卡洛斯老頭也適時站出來。   劍聖馬克斯和卡洛斯老頭先後做出解釋,女皇帶來的帕金頓高層也就沒什麼可說的。   他們不是沒有意見,而是看出奧摩爾和卡佩奇已經聯手。   這兩家既然做出決定,帕金頓執意想要扭轉的話,對於同盟的團結非常不利。   「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分歧,反正大家最終都要上戰場,什麼選擇是正確的,到戰場上就明白了。」   利奇出來打圓場了。   在安妮莉亞來之前,卡洛斯老頭、大叔和他已經開過會,確定各自的角色。   以前尼古拉四世還在時,矛盾總是出現在羅索托和帕金頓之間,所以卡洛斯老頭經常會充當打圓場的角色,偶爾大叔也會做這種事。現在同盟核心只剩下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需要有一個新的中間人。   身為一個中間人,利奇當然有他的王牌。   只見他走出門去,過了片刻又回來,手裡抱著一疊設計圖。   利奇看了霹靂劍聖比斯和索菲亞一眼,臉上有些尷尬。   他把設計圖放在圓桌上輕輕攤開,很明顯這裡不只一種設計。   「這是我一個星期來的成果,不過它們包含我之前幾年的積累。」   利奇不是為了向比斯和索菲亞解釋才這樣說,他此刻所說的確實是真話。   一開始時,他仍舊想和龍式戰甲一樣設計出一種通用架構,然後在這種通用架構上安裝不同模組,以便起到不同作用,但真正開始設計之後,他卻發現這根本是一廂情願。   靈甲不同於戰甲。   戰甲需要適應騎士的需要。當初在卡斯莫利納最後決戰時,坎貝爾和埃爾文情願用自己的戰甲也不用性能更好的仙女龍4型,就是因為原來的戰甲已經用熟了,而且是為他們專門設計的,用起來更加順手,更能發揮他們的實力。   靈甲卻完全不一樣,原來的靈甲在操作方面很不方便,但騎士晉陞天階之後都會換用靈甲,原因是靈甲的性能太強悍了。   當選擇方向不同,天階騎士在力量、速度和靈活性方面的差距極大,他們的需求也完全不同。   所以靈甲需要突出的性能,特別是某一方面的性能要比較強悍。   這樣一來,統一的架構、平衡的設計顯得太過平庸,按照需求分別設計出幾種架構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利奇將紙攤開,向大家解釋。   「……主體結構有三種,分別對應需要持續長距離高速、瞬間短距離高速和瞬間爆發性長距離高速這三種情況。我和科爾薩克交手時所使用的戰法,對應的就是持續長距離高速,而八號功法最相配的是瞬間短距離高速的設計,至於瞬間爆發性長距離高速……」   利奇又看了一眼索菲亞。   他用不著多解釋,誰都明白這應該就是替代「雷神」的設計。一利奇不打算多說,其他人也不敢提。這件事打了雷帝一脈一巴掌,偏偏他們還沒法抱怨。   同樣,大家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利奇連看都沒看「雷神」的資料,直接把東西退給安妮莉亞。   這三套系統雖然結構完全不同,但核心部位的設計全都是一樣的。看了「雷神」的資料而重新設計,另外兩種肯定也需要改動,這就得不償失了。   再說,就算拿雷神當參考,是否能夠做出更好的設計也是未知數,畢竟雷神是一種非常極端的靈甲。   正因如此,大家全都無視安妮莉亞和雷帝一脈的兩位聖級強者難看的臉色,紛紛拿過設計圖看了起來。   這裡當然也包括卡洛斯老頭和大叔。   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利奇的這些設計。   兩個人各拿了一份。   卡洛斯老頭運氣比較好,他拿的是那三種主體架構中的一種;大叔的手氣差些,他看了看手裡的設計,疑惑不解地問道:「這個怎麼只有一條胳膊?」   「你們的手太快了,我的話還沒說完。」   利奇笑道:「每個人的戰技注重點都不同,有的人注重靈活性,有的人注重準確性,也有的人僅僅追求單純的速度。   而我本人,眾所周知,走的是高速連續攻擊的路子。「一邊說著,利奇一邊將桌上的設計分類。   「對應不同的要求,這裡還有四種肢體設計,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輔助性配件,其中包括羅拉莉絲那部靈甲上用的光學隱形系統,和為了高速飛行而設計的空氣護罩系統。因為時間關係,我暫時只完成十六種輔助配件的設計。」   利奇聳了聳肩。   他說得輕描淡寫,其他人卻用看怪物的眼睛盯著他。   雖然這一切全都只是初步設計,但在短短一個星期完成這一切,這種速度讓人難以想像。如果聯盟的波羅諾夫知道這件事,肯定又要大口噴血。   好半天,大叔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扳著手指算了一下:「這樣說來,按照不同的組合,你弄出來的這種設計可以有幾百種選擇?」   「恐怕還要多一些。主體構架和肢體設計只能有一種選擇,但是輔助配件卻可以多重組合。」   利奇提醒道。   眾人頓時有了興趣,甚至原本坐在外圍只有資格旁聽的人,也一個個走過來,拿著一份設計草稿研究。這些人雖然不是戰甲製造師,但對這方面都不陌生,而利奇的設計又不是複雜到極點,所以他們很快看出其中的奧妙。   不得不承認,這些全是絕佳的設計,可以在最短時間裡滿足最多人的需要。   但是組合雖然多,畢竟是通用化的設計,無論從性能上,還是從人機配合上,都不能和最初那批量身定做的靈甲相媲美。   以光學隱形系統來說,作為輔助配件的系統,樣子看起來如同一副外掛式裝甲,而且沒辦法做到全身覆蓋。雖然瑕疵不是很大,但在高階騎士之間的戰鬥之中、雙方都擁有「時間凝滯」的情況下,這一點點的瑕疵很有可能會決定戰鬥的勝負。   大家都是明眼人,全都看出這一點,但他們還是只能夠硬著頭皮連聲叫好,因為現階段不可能做出比這更好的設計。   「現在時間緊迫,再加上天之城也不再安全,是不是把研究中心也搬到這裡來?之前靈甲的具體設計方面曾出現一些問題,原因似乎是帕金頓的戰甲製造師有些忙不過來,不如把艾斯波爾他們也請來。」   卡洛斯終於找到機會將安妮莉亞一軍。   不只是他,包括大叔在內,很多人都對帕金頓抓住新式靈甲項目不放感到有些不滿。利奇來前線其實是一個契機,只不過當時大家都很忙,沒有時間顧上這些,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一聽到這話,帕金頓高層全都板起臉,偏偏他們沒辦法反駁。當初將研究中心放在天之城,就是看在天之城地處後方,非常安全的份上。現在這個理由已經不存在。除此之外,利奇和帕金頓的大師們鬧僵的事,也是令人煩惱的一個難題。   「我已經道過歉了。」   公主殿下忽閃著眼睛看向利奇。   利奇本來沒打算發言,但是被密斯拉這樣一激,他不能不說些什麼了。   「這不是道歉不道歉的問題,那些大師找我麻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還沒等他說話,密斯拉搶著說道:「這次完全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你不喜歡那些老頭,就讓他們一個都不能參與……」   利奇打斷密斯拉的話:「這樣一來研究人員的實力就不夠,而且還需要重新磨合,現在沒有這麼多時間。」   他的話確實堵住安妮莉亞和密斯拉的嘴,因為當初他們就是用這個理由,強行把那些大師們塞進來。   安妮莉亞畢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一看到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她選擇妥協。   「好吧,就讓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主持這件事吧。和當初一樣,我們帕金頓出一部分人參與其中。」   女皇退讓了,這也代表帕金頓聖國做了退讓,接下去的事自然變得容易許多。   會議一直開到晚上七點半才結束,需要討論的事確實很多。   等到眾人從會議室裡出來,月亮早就掛在空中。   晚餐在六點時已經準備好了,食物異常豐盛,這是為了慶祝女皇陛下的到來,同樣也是為了慶祝同盟頂級武力的會合。可惜現在被熱了又熱,早已喪失最佳風味。   不過大家都不怎麼在乎,現在是戰爭時期。   同樣也因為時間太晚,原本準備的歡迎宴會只能取消,改成簡單的自助餐。   按安妮莉亞的話來說,她現在只想快點填飽肚子,然後回寢室休息,今天一整天實在是太累了。   雖然一切從簡,來的人仍舊不少,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高層的人都到了,利奇仍舊是唯一一個蒙斯托克人。   就算不看制服也能分辨出每個人所屬的國家。帕金頓有著他們獨有的高傲,他們基本上不吃東西,只是聊天。奧摩爾人也差不多,不過他們偶爾會跑到食物架旁邊,往嘴裡塞上兩塊東西。卡佩奇人顯得隨意很多,他們全都端著盤子,盤裡盛著食物,一邊吃一邊聊。   所有人裡最顯得另類的就是利奇,他站在桌邊也不和人聊天,只是一個勁地吃東西;看那樣子好像一輩子都沒有參加過宴會似的。這種舉動換成其他人肯定被認為是鄉巴佬、沒見識,但發生在利奇的身上卻顯得很正常,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氣勢。   「有必要這樣躲著我嗎?」   密斯拉公主走過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滿。   「你怎麼會認為我在躲你?」   利奇翻了翻白眼,他發現這位公主殿下的自我感覺實在太好。   「三年前你或許還會在意眼前這一切,但現在你做得也太假了。」   密斯拉不屑地說道:「之前你不是沒參加過宴會,在慶祝攻破卡斯莫利納的宴會上,你就顯得很正常。」   「那是當然,因為當時海格特、阿羅多都在場,我和他們聊得起來,而這裡……」   利奇掃了遠處的大叔一眼,大叔正和安妮莉亞說話。   在這個地方,利奇能夠聊天的人確實很少,大叔是一個,卡洛斯老頭也算一個,但這兩個人卻有一個共同特徵,那就是「忙」;他們要和很多人說話,有許多事要談。   不過密斯拉有一點確實說對了,利奇確實在躲著她。   「你是不是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也是在歡迎我們的儀式上?你恐怕不知道,那時我已經看出你的身上帶著『劍聖傳承』。」   密斯拉似乎非常有耐心,她待在利奇身邊不走,儘管利奇不理睬她,她仍舊自顧自地說話。   這一次利奇確實有些嚇到。他沒有想到,那時候他已經被帕金頓高層注意了。   他能夠感覺到密斯拉並沒有騙他。   密斯拉知道利奇在聽,她繼續說:「你所擁有的劍聖傳承,和我所代表的聖皇一脈,從古至今就是天生的競爭對手,所以當時我在想,不知道你將來能夠走到哪一步?不過,那時的我只是對你有那麼一點小小興趣,畢竟當時你和我根本不是在同一水平線上。」   這位公主殿下一點都沒有掩飾當時她對利奇的輕視,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但沒有想到你那麼快就趕上來。知道嗎?當你第一次來天之城的時候,我就有些嫉妒你,甚至有些討厭你,因為你讓我感到很失敗。」   利奇不知道如何應對,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假的。   曾經當面說過嫉妒他的人數量不少,海格特、莉娜、黛娜還有阿羅多都說過類似的話。   不過那都是個人感覺。但這位公主殿下卻不同,因為她代表的是聖皇一脈,歷代聖皇一脈和劍聖傳承總是互有輸贏,但差距不會太大。這一次卻不同。   「不要告訴我,你總是找我麻煩只是為了有所表現。」   利奇歎道。   「為什麼不能這麼說?事實就是這樣啊!」   密斯拉公主倒也不怎麼在意面子:「不過,也不全是。」   她的語調一轉:「有的時候我確實感覺自己是對的,就以對付那些老頭來說,你可以讓他們下不了台,但是我做不到。」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利奇提醒道。   「那是你故意造成的,包括羅索托帝國被踢出局,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密斯拉公主越想越有氣,她偏偏又很無力。利奇能做到這一點,他成功了,要知道這兩件事原本被認為沒有實現的可能。   雖然心中充滿鬱悶,但密斯拉卻又感覺輕鬆許多,這些話憋在她心頭太久了。   「你能肯定真的想向我道歉,而不是打算和我吵架?」   利奇有些疑惑地問。   密斯拉愣了一下,然後輕輕吐了吐舌頭,她確實忘了原本是來道歉的。   不過想要讓她認錯顯然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這位公主殿下狠狠跺了一腳,轉頭離開了。   歡迎晚宴總有結束的時候,隨著人群散去,利奇也告辭離開。   他踩著燈光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利奇的營帳和其他高級將領差不多,在這方面他從來不喜歡特殊待遇。   事實上這種營帳在他看來已經非常豪華,裡面居然還分臥室和客廳,旁邊還有獨立的廁所兼浴室。以前在蒙斯托克和卡佩奇打仗都沒有這麼好的條件。   剛掀開門簾,利奇就停住了,他感覺裡面有人。   人在臥室裡,就睡在他的床上。   利奇輕手輕腳地摸進去。   「別開燈。」   黑暗中傳來密斯拉的聲音。   利奇猜到是這位公主殿下,他對於帕金頓皇室的做事風格實在太瞭解了。   不管是女皇陛下還是這位公主殿下,全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明知道錯了,卻情願用其他方式做出補償,就是不肯乖乖認錯。   利奇在門口旁邊輕輕拉了一下。   燈開了。   他故意這樣做,因為他想看看密斯拉困窘的模樣。   可惜的是他沒有看到困窘的密斯拉,而是怒目而視的公主殿下。此刻公主殿下半坐著,身體蜷縮在被裡,只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面。   在床邊的凳子上堆著長裙,內衣、小內褲。   很明顯被裡的公主殿下是光著身子的。   「我去洗個澡,馬上過來。」   利奇笑嘻嘻地說道。   看著利奇從臥室門口消失,密斯拉咬了咬牙,不過她的心底卻沒有一絲恨意,更多的卻是慌亂。   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從一個少女變成一個女人,這是每個女人必然要經歷的事,對此她倒不是很在乎,稍微有些遺憾的是,這裡沒有一絲浪漫氣氛。   沒有四處鋪散的鮮花,沒有輕盈柔婉的音樂,沒有醇香的美酒,沒有朦朧的燭光,更不是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裡。眼前能夠看到的只有牆上掛著的大大小小的軍用地圖,還有旁邊擱著的一塊畫板,上面是看不懂的機械結構圖。帳篷狹小而擁擠,還異常低矮,讓人感覺壓抑。   這些都讓她感到很失望,唯一不讓她失望的是在隔壁洗澡的那個傢伙。   和所有的女孩一樣,她也曾經夢想過和一個白馬王子花前月下。那個傢伙離白馬王子的標準有很大距離,甚至背道而馳,但不可否認,白馬王子在他面前恐怕要黯然失色。   這位公主殿下自己都不清楚對利奇的感覺到底怎麼樣?是喜歡?還是痛恨?   嘩嘩的流水聲漸漸停下,密斯拉的心跳越發快了許多。她知道那個傢伙要出來了,也知道自己成為女人的時候馬上來臨。   過了片刻,她看到利奇重新出現在門口。這一次利奇光著身子站在那裡。   和所有的女孩一樣,密斯拉第一眼看的是利奇胯間昂然的巨物;和所有女孩一樣,她立刻閉上眼睛,一臉噁心,似乎多看一眼那醜陋的東西都是一種罪惡。   但心底卻充滿好奇,很想仔細看看。   剛才匆匆一瞥間,她唯一的感覺就是那玩意兒好大。   公主殿下雖然是處女,對男人的東西卻不是一無所知。她和女伴們湊在一起的時候,男人總是他們的話題之一,她的女伴裡有的必須保持處女之身,但有的不需要,他們早早有了男人。   密斯拉的腦裡亂哄哄的,突然她感到身上的被子一下子掀開,她下意識地把身體蜷縮得更緊。   這時一雙強有力的手插入她的大腿內側,把她的大腿強行掰開。   利奇欣賞公主殿下兩腿之間那美妙之處。那裡光溜溜的,來這裡之前肯定除過毛。那兩片肉唇顯得異常嬌嫩,淡粉紅的顏色和洞口薄薄的一層肉膜,足以證明這位公主殿下以前沒有被男人碰過。   利奇並沒有急著把這個高傲倔強的女孩吃掉,而是上上下下撫摸密斯拉的身體。   公主殿下的身體並不豐滿,論性感程度遠遠比不上她的母親女皇陛下,卻勝在勻稱。   如果說安妮莉亞女皇是一個惹火的尤物,那豐滿的乳房、渾圓的屁股、飽滿的陰阜容易挑起男人的性慾,那麼公主殿下顯然更適於欣賞。她的乳房不算很大,但是挺翹,臀部同樣不大,但是線條優雅,而且充滿年輕活力。   突然,利奇覺得以前很浪費,他只是享受性愛的快感和征服女人的滿足感,卻很少注意女人的美。   就像一個收藏家雖然有著無數收藏,但他只知道這些收藏的價值、只知道得到和擁有,卻忘記細細品味這些收藏的美。   一瞬間,利奇彷彿明白許多事。   將密斯拉一把抱起來,利奇坐在床沿邊,他讓密斯拉跨坐在他的身上。   他的一隻手摟住纖細腰肢,另外一隻手在密斯拉兩腿之間輕輕撥弄。   那裡早已變得黏糊糊的。利奇的催情手法越來越高明,現在連羅拉莉絲都已經承受不住,更別說是未經人事的密斯拉。   讓公主殿下坐在那根碩大的東西上,利奇用手指在公主殿下的菊花蕾上輕輕搔弄著。密斯拉感覺一陣陣的搔癢在前後兩個孔洞之間來回游移,而且前面被撐得厲害,有些脹痛。   她聽說女人的第一次肯定會痛,而痛的程度就要看、男人那玩意兒的大小,以及是否溫柔。   利奇的那玩意兒顯然是超大號的,而且他也不溫柔,事實上他的心底還有一絲惡作劇的念頭。   他想看看密斯拉能夠堅持多久。   像這樣半蹲著,兩條腿絕對很難受,才三分鐘密斯拉的腿就開始發抖。她感到腿越來越酸、越來越無力,又過了片刻她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猛地一下坐下去。   一陣脹痛讓她深吸一口氣。並沒有想像中撕裂般的感覺,但也不好受。   她很難想像以後這種事會變得美妙起來,會讓女人食髓知味、再也難以割捨。   但她知道這確實會發生,她認識的那些女伴全都這樣說。   密斯拉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她的腿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進入她體內的那根東西,在她的感覺中像是一根粗木樁,頂得她異常難受。   密斯拉摸了摸肚子,她似乎能感覺到腹部因為那根東西的緣故,凸出來一長條。   突然像是被電了一下似的,公主殿下渾身一陣抽搐,一股強烈快感從身體最深處散發出來,沿著脊髓一直通到大腦。   這陣快感一閃而過,來得快也去得快,卻讓公主殿下魂飛天外。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女人一說到這種事總是一副神魂顛倒的模樣,這感覺確實……沒話可說。   又是一陣電擊般的快感,這一次密斯拉終於忍不住發出呻吟,她的雙手用力摟住利奇的脖頸,兩條腿更是牢牢盤住利奇的腰。從來沒有人教過她這些,但她自然而然已經會了。   「嗯……啊……你這可惡的傢伙……」   在神智昏沉的狀態下,這位公主殿下居然仍舊沒有忘記和利奇鬥氣。   一聽到密斯拉說自己是可惡的傢伙,利奇越發不能放過她。他的手原本只是輕輕按壓兩下,用不那麼厲害的性技稍稍刺激這個沒有嘗過滋味的小女人;在他的計劃中應該是慢慢來,從輕到重,讓密斯拉一點一點適應性愛的滋味,但現在他決定直接用上最厲害的手段。   利奇的左手貼在密斯拉心口上,護住公主殿下的心脈。太過強烈的刺激會導致死亡,以前有幾次差點發生類似的事,特別是愛莎,有兩次差點沒命,都是心臟驟然停止,半分鐘之後才重新跳動。從那之後,每一次打算來狠的之前,他總是要做好準備。   他的另外一隻手則搭在密斯拉腰上,絲絲縷縷的鬥氣透過掌心透入公主殿下體內,迅速盤踞在每一處有可能的性敏感點上。   利奇對密斯拉的身體並不熟悉,不知道哪些地方是「致命弱點」所以只能分散撒網。   他能將強烈快感注入女人的意識之中,這是最直接、最強力的手段,但用這招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和他做愛的女人曾經品嚐過那種滋味,曾經達到那種高潮。   很遺憾,公主殿下是一個「新手」對這方面的記憶完全是一片空白,所以利奇現在要做的是拓荒。   他肯定以後還有機會和密斯拉做愛。   平心而論,公主殿下的魅力和女皇陛下比起來遜色不少,後者從肉體到內心都已經熟透,一舉一動、一顰一怒都風情萬種,更妙的是安妮莉亞做出再淫蕩的舉動,她的氣質始終高貴。   但讓他自己選擇的話,利奇覺得他十有八九會選擇公主殿下。   這不是因為密斯拉可以任由他予取予求,他想怎麼做就可以怎麼做,也不是因為密斯拉將處女之身交給他。   而是因為密斯拉對他確實有一絲感情。   他並不是木頭,一直以來公主殿下在他面前總是想要有所表現,這一點他早就發現了,而剛才密斯拉昏昏沉沉中咬牙切齒叫他「你這可惡的傢伙」那忿忿語氣隱含的另外一絲味道,他完全可以感覺出來。 第二章 不像新年的新年   新年又快到了,但這個新年注定要在忙碌和緊張中度過。   這段時間利奇沒有一天空閒。自從把設計草稿交出去之後,他每天要工作十五個小時,吃飯大多在工作台前。   戰爭時期各國效率無與倫比,他交出設計草稿的第11天,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伊洛他們全都到了。   這也是大型飛翼出現之後的好處。從卡佩奇到這裡只需要半天時間,下達命令是傍晚時分,而通知到艾斯波爾時是十點左右,飛翼在十一點起飛,這群老頭、老太太在飛翼上打個盹,醒來時已經在前線了。   從天之城來的戰甲製造師抵達得稍微晚些,因為天之城離前線遠得多。那些人是第一一天下午到的,正如當初安妮莉亞承諾的,這次來的人一個老傢伙都沒有,年紀最大的只有四十幾歲。這些人要多聽話就有多聽話。   至於其他需要的東西全由奧摩爾帝國一手搞定。這裡畢竟是奧摩爾的土地,這個國家雖然在戰甲設計和製造方面沒有任何建樹,但是這方面的資源不缺,要設備有設備,要器材有器材,要材料有材料。   人到齊了,各種物資設備也全部齊備,那個戒備森嚴的大坑邊頓時又多了一片禁區。   這片禁區沒有天之城郊外的研究中心龐大,但;^ 起警戒程度一點都不遜色。   集中這麼多力量,效果自然明顯。在研究所正中央的大房子裡已經停著三個巨大框架。   這些框架銀光閃閃,樣子卻全都不同,其中一個框架還算傳統,至少看起來像是人形,另外兩部就完全不同,其中一架身體前傾,而且頭上有一個大圓環,背脊骨彎曲著,感覺有些頭重腳輕。另外一架身體扁平,從側面看像是一個巨大的「S」又像是一隻巨型海馬。   如果沒有反重力裝置,若說這是戰甲,後面那兩種設計絕對是荒謬之作,因為它們的重心全都太高,很難保持平衡,更別說用來戰鬥。   但有了反重力裝置,一切都不同了。靈甲在戰鬥時,大部分時間都漂浮在半空中,用到兩隻腳的機會很少。   當初他為自己設計靈甲就考慮過乾脆捨棄雙腿的設計,只不過考慮到操縱靈甲的習慣,以及雙腿在平衡方面的貢獻,他最終還是採取傳統的設計方式,這一次他就沒有那麼多顧慮。   這兩種靈甲也有雙腿,不過雙腿被簡化和削弱到極點,一個變成蚱蜢腿的模樣,又細又長,而且平時可以折疊;另外一種則是能夠合攏,變得像是尾巴。   此刻,一大群戰甲製造師正圍攏著這三台骨架忙碌,其中最忙碌的是伊洛,他是項目負責人。   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則在房間一角,兩個人正在審核設計圖,時不時也寫寫畫畫計算些什麼。   時隔三年,艾斯波爾看起來明顯老了許多。   他本來已經漸漸退出戰甲製造這塊領域,戰前轉入理論方面的研究,但因為戰爭爆發,必須有人站出來領頭,所以他勉為其難又出山了。這幾年他幾乎沒有空閒下來,腦力消耗得厲害,再加上這幾年技術的更新異常迅速,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確實有些做不動了。   和艾斯波爾比起來,莎爾夫人稍微好一些,女人比男人不容易見老,不過她畢竟也上了年紀。   這兩位老頭老太太非常清楚,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所以兩年前他們漸漸退居幕後,這一次他們乾脆完全躲到後面,把領頭的位置、讓給伊洛。   一陣鈴聲響起,眾人紛紛放下手中工作。   門打開了,一輛餐車被推進來。餐車上放著兩個帶水龍頭的鋼質桶子,裡面分別盛放咖啡和奶茶,餐車底下的格子裡放著一些小點心。   在帕金頓和奧摩爾全都有喝下午茶的習慣,卡佩奇人沒有這種習慣,但每天工作得那麼辛苦,他們也需要休息,所以乾脆趁這個機會放鬆,順便吃點東西。   喝下午茶不只是休息,同樣也是一種社交。大家趁機閒聊,不過這些戰甲製造師閒聊的主題永遠都離不開戰甲。   利奇蹓躂似的走進去,和每一個人都打聲招呼,他走到伊洛旁邊。   「你怎麼有空過來?那邊難道沒什麼事?」   伊洛所說的「那邊」是指前線指揮部。安妮莉亞抵達之後,利奇的聯軍參謀長職務終於確定。此刻的他總管這裡的一切事務,單單是一連串演習就佔據他大部分時間。   利奇沒立刻回答伊洛的話,而是興致勃勃地走到伊洛旁邊,看著伊洛身邊跟著的一個年輕人。   雖然是年輕人,卻有二十三、四歲,年紀比利奇大,但他看到利奇卻是說不出的恭敬和小心。   「這就是你帶的徒弟?」   利奇之前聽馬努埃姆和其他幾個和他關係不錯的大師說起,伊洛收了一個徒弟。   戰甲製造師和騎士一樣,大部分都是學生和老師的關係,但也有人仍舊採用師徒傳承,利奇本人就是如此。他有兩個師傅,正式拜的是黛娜這個師傅,而大家公認他傳承的是劍聖馬克斯的衣缽。艾斯波爾和伊洛同樣也是師徒關係。   伊洛以前也有許多學生。和卡佩奇的其他大師一樣,他也在卡佩奇各大學任教,有自己的研究所,裡面招了很多助手,那些同樣算是他的學生。   但是學生和徒弟卻不相同,前者只是知識的傳授,後者卻是一種傳承。   讓利奇感覺有些意外的是,伊洛的徒弟居然是一個生面孔,並不是伊洛以前的學生之一。   「用不著奇怪,還不都是因為你的緣故。」   伊洛瞪了利奇一眼。   「我?」   利奇有些莫名其妙。   「你這個傢伙是一個半調子,隨便拉一個學徒過來,底子都比你厚實,但沒人能否認,你是最偉大的戰甲製造師。」   伊洛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說實話。   這話引起眾人共鳴,只聽到大廳裡一片哄笑聲。   「當然這和你那種稀奇古怪的能力有關,這一點別人是學不來的。不過除了這一點之外,我們都清楚,你最厲害的就是不受拘束的想像力。正因如此,我們突然發現以前的路全走錯了,應該盡可能培養學生們的創新精神,而不是讓他們沿著我們的路走。」   伊洛輕輕拍了拍他的徒弟:「這傢伙就是我醒悟過來之後找到的,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總是有一些異想天開的想法,被人看成異類,一直沒有人要。」   利奇上上下下地打量伊洛的徒弟。   他當然很清楚,他的異想天開大部分是假的,是從蘇珊那裡得到的太古時代的記憶,是過去歷史之中已經證實正確的東西。眼前這個人如果真如伊洛所說,才稱得上具有開創精神。   對於真正有本事的人,利奇都抱有好感,更別說此人是伊洛的徒弟。   伊洛把徒弟拉過來,一指利奇:「這個傢伙我用不著介紹,叫他師叔,態度要恭敬一些,多跟他學兩手。」   「師叔?」   利奇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他怎麼聽都感覺不舒服,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   這時艾斯波爾也走過來,他笑呵呵地說:「對我這個徒孫別藏私啊!」   顯然這位老神工對於徒孫也非常滿意。   伊洛馬上在旁解釋道:「我實在太忙了,忙得根本沒時間教徒弟,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老師在教他。」   利奇感覺挺有意思,這和他的情況倒是差不多。大叔只給他「劍聖傳承」平時為他指點一下方向,從來沒有真正教過他什麼,反倒是老伯教他不少東西,特別是親自將「光輪斬」傳授給他。   他正愣神時,馬努埃姆和另外幾個同他關係不錯的大師走過來。馬努埃姆搶著說道:「別厚此薄彼,我這邊還有很多學生呢,以後你也要幫忙帶一帶。」   老頭話音剛落,旁邊那些從卡佩奇來的助手們全都畢恭畢敬地朝利奇「老師」、「師叔」地叫起來。、雖然叫法各有不同,但他們熱切的眼神卻是一致的。   「當然、當然,都是自家人。」   利奇連忙答道。他真的有些受不了這些人的熱情,更令他難受的是,這些喊他老師和師叔的人沒有一個年紀比他小,大部分甚至超過三十了。   在騎士的世界雖然也有「達者為師」的說法,不過年長的人稱呼年輕人「老師」的情況少之又少。   那些年輕戰甲製造師們七手八腳搬來一些椅子,然後又幫忙倒了咖啡或奶茶。   他們都很清楚自己老師的口味,只是對利奇有點陌生。   「給我來一杯奶茶。」   利奇隨口說道。當初沒有覺醒時,他家沒什麼機會喝咖啡或奶茶,若有那個錢情願吃一頓好的。後來他去天之城養成習慣,在天之城,茶絕對比咖啡高級許多。   「這邊的進展還可以吧?」   利奇今天來是想瞭解這方面的情況。   「沒什麼問題,之前已經有足夠的技術,再說靈甲的設計局限性很高,能玩的花樣不多。」   伊洛說到這裡,語氣滿是遺憾的味道。   在利奇之前也有很多人試圖對靈甲進行改進,那同樣是戰甲製造師的終極課題之一,可惜所有改進全是小打小鬧,主體結構始終沒辦法改變,直到利奇在這方面取得突破。   破解的辦法現在看來其實非常簡單,一眼就能明白其中奧妙,但如此簡單卻偏偏沒有人想過。   正因如此,伊洛他們的心裡越發難以平衡。成功離他們就那麼一點距離,偏偏沒有選對地方。   這個奧秘破解之後,接下來的問題就簡單多了。   靈甲不需要考慮很多問題,更沒什麼輕重之分,設計時限制很多,但正因為限制多,所以也存在固定的公式流程。就整體的困難來說,反倒比設計戰甲要容易許多。   「做這種事,其實帕金頓人更加拿手。」   馬努埃姆說道,他這話聽起來像是M捧帕金頓的同行,但在場眾人都能聽出話裡的意思。靈甲的設計因為有固定套路,所以不需要動太多腦筋,這對於功底深厚卻缺乏創意、的帕金頓戰甲製造師來說,確實最適合不過。   「我們倒是對你的那套新戰甲理念更感興趣。」   伊洛說道。   利奇奪走靈甲這塊,憑著對靈甲的改進,毫無疑問會在戰甲發展史上留下重重一筆,地位十有八九在初代聖皇之下,其他人望塵莫及。   伊洛和另外那些大師們都很清楚,他們想在靈甲的設計方面有所成就幾乎不可能,還不如把目光放在戰甲設計這一塊。   「我都忘了,因為一直在忙新式靈甲,那方面始終都沒有啟動。再說,靈甲和戰甲之間的戰力差距實在太大,未來的戰場會是靈甲的天下,所以我又鼓不起勁設計戰甲。」   利奇說道。   「你是眼光越來越高了,也不想想這個世界上有多少高階騎士,而普通騎士的數量又有多少?」   艾斯波爾無奈地看著利奇:「像以前的蒙斯托克連一個天階都找不到,輝煌級的人物才只有五個。他們難道以後用不著打仗了?」   「我看這樣也不錯。」   馬努埃姆在一旁插科打嘩:「我是已經老了,只比你們兩位年輕十幾歲,不過已經到了做不動的時候,但我們的學生還年輕,總得給他們留點機會吧。」   小老頭的話說出在場所有人的心聲,特別那些年輕人更是心有共鳴。和利奇這個風華絕代的人物身處於同一個時代,既是一種榮幸也是一種悲哀。   「沒問題,戰爭結束之後我不打算再設計戰甲,或許會轉為理論研究。」   利奇一口接下馬努埃姆的玩笑話。   「你是真的這麼想?」   馬努埃姆老頭反倒嚇了一跳。   「當然是真的,除了一些實在推托不掉的人情,我不打算替其他人設計東西。」   利奇本來就有這種想法,在天之城和密斯拉公主吵了那一架之後,他更是確定這件事。   物以稀為貴,一旦東西多了就不值錢。   再說,有求必應就會讓一些人產生理所當然的念頭,名人有時確實需要擺擺架子,這樣能夠少卻很多麻煩。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伊洛奇怪地問。   「這不是很正常嗎?別忘了,我只是小老百姓出身,而且我所屬的國家蒙斯托克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戰爭的國家。對於我們來說,太太平平地賺錢才是最理想的生活。當然,我不會讓蒙斯托克重新走以前那條路,光有錢,沒有足夠武力保護自己的財富不行……」   利奇第一次說出自己對未來的規劃。   1開始聽到利奇稱自己為小老百姓出身時,在場所有人全都一愣。   如果是一年前,大家不會有太大反應。但年初突然爆出利奇是純血騎士試驗體的消息,在眾人腦子裡,不知不覺中把他和終極武器劃上等號。   一個為了戰爭而製造的生命卻在底層平民的環境長大,還擁有一個貧窮但溫馨的家庭,這不能不說是一件非常諷刺的事。利奇最終會做出這個決定,既有些不可思議,又顯得很正常。   對於利奇的決定,在場的人都不知道怎麼評論。像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這種1輩子花在戰甲設計上的人自然感覺惋惜,但那些年輕人卻慶幸不已。   1時間大家都沉默下來。   好半天之後,伊洛感覺有必要活躍氣氛,所以他打個哈哈說:「這個新年完蛋了,本來還打算稍微慶祝,看樣子是泡湯了。這個地方裡裡外外沒有一點新年的氣氛。」   利奇看向窗外。   窗外是高聳的鐵絲網,那一圈崗哨上全都站著神情專注的哨兵,遠處更是連綿起伏的兵營,確實看不出絲毫新年的氣氛。   「聯盟突然冒出來那麼多聖級強者,現在連我都不敢隨意亂走,要不然可以去附近的一座小城,那裡肯定有新年的氣氛。」   利奇歎息一聲,他想起當初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帶他去的那間小酒館,又想起和海格特以及一群羅索托騎士在天之城的酒吧裡鬼混的情景。   「明年應該可以好好慶祝一下新年,戰爭快結束了。」   艾斯波爾歎道,他也厭倦戰爭,幾年來他已經看到太多的死亡。   「是啊,是快結束了。」   每一個人似乎都說著同樣的話。   這時,開工的鈴聲響了。   伊洛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家回去工作吧,全都賣力些,為了盡可能早點結束這場戰爭。」   從研究所出來,利奇同樣也開始忙碌。看過進展之後,他知道自己再也用不著擔心了。   對於具體項目,伊洛比他內行得多。   這就是擁有一個好的負責人的益處,很多事情用不著他處理,底下就解決了。   剛回到指揮中心,一個通訊官走了進來,送來一份文件。   利奇打開一看,原來是嘉利從西線發給他的進攻日期表。   嘉利居然決定在新年這一天對西線發起進攻,比同盟的要求提早整整一個月。   稍微思索片刻,利奇轉頭對通訊官說:「請兩位陛下和參謀部的人全都去會議室,一個小時之後開會。」   身為聯軍參謀長,利奇名義上是一一號人物,但當初眾人承諾由他全權指揮整場戰役,所以他的地位其實在卡洛斯這位總指揮官之上,完全有權力召集大家前來開會。   一個小時之後,所有的人都坐在會議室裡。   「西線進攻將會在新年這一天開始,為了減輕那邊的壓力,我打算也在新年這天採取一些行動。」   利奇說出召集大家來的意圖。   雖然有些假公濟私的嫌疑,但西線同樣不容有失。羅索托帝國被困在西線的軍隊有六十萬之眾,每天都要損失幾千人馬,雖然同盟之中其他國家沒有遭受什麼損失,但對士氣的打擊卻不能忽視。   「按照原訂計劃,我們還需要大量準備。」   一個高級參謀提醒。   此刻同盟參謀部的情況非常微妙,利奇這個聯軍參謀長不屬於參謀部;也因為這個緣故,參謀部實際上分成三塊,各自歸屬各國指揮部管轄。   要是在以往,這種互不統屬又互相重疊的指揮系統恐怕早就亂套,但因為那套指揮系統的緣故,同盟編製混亂卻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同樣也因為這個緣故,利奇對名義上是他手下的人,在會議上毫不給他面子、搶先對他提出質疑,並不感覺驚訝。   「不需要全軍動員,我們不是原本就有計劃在正式開戰之前,要對聯盟進行一連串騷擾行動嗎?按照原來計劃,騷擾行動應該在進攻之前一個月開始,現在我打算提前一個月。我還想在實戰情況下,測試現在這套指揮系統。」   利奇為自己的決定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當初擬定作戰方案時,對於前期騷擾這一塊並沒有具體打算,更沒有決定用那套指揮系統。   因為騷擾行動大多是小分隊行動,最重要的是臨場發揮,而且這類行動大多是獨立進行,各分隊之前沒有太多需要配合的地方。   但按照利奇的提議,所有行動將會在統一的調派下進行,意義就完全不同。   這不再是單純的騷擾,而是類似當初西線突襲戰的大規模行動。   「這會不會刺激到聯盟?」   卡洛斯憂心忡忡地問。他不擔心行動會失敗,越是瞭解那套指揮系統,越是知道它的厲害。   「有可能會,但聯盟在刺激下做出的反應肯定很倉促,只會自亂陣腳,這對我們反而有利。現在我們要擔心的是他們固守不動,等到他們把東線和西線各國軍隊全都消化完畢,我們需要面臨的壓力就大了。」   利奇的理由很充分,事實上,這原本也是參謀部非常擔憂的一件事。   「我倒是贊成打一下,既然我們已經推選利奇擔任這場戰役的最高指揮官,應該相信他的能力。」   卡洛斯非常有義氣地替利奇說話。   這位一開口,只要是奧摩爾帝國的人就算心裡有意見也沒辦法說出口。卡佩奇高層一向是利奇的支持者,再說他們也和奧摩爾保持一致。眾人目光全都放在安妮莉亞身上。   「西線很重要,這一次確實不能再失敗,同盟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擊。」   安妮莉亞繞個圈子表達自己的意思。聽起來她似乎為羅索托帝國著想,但誰又能知道她真實的心意是什麼?   兩位陛下全都表態,一切變得簡單多了。   會議一結束,同盟的戰爭機器迅速動了起來,一支支精銳部隊被武裝;天空上,頻繁起降的無數飛翼,同樣也預示一場大戰即將來臨。   除夕夜,指揮中心裡擠滿人,同盟高層幾乎全都抵達,但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Q這裡沒有一絲節日氣氛,有的只是緊張。   在指揮中心的正中央放著一張椅子,如果沒有頂上密密麻麻的金屬線,這張椅子應該算是很氣派,因為它的樣子和王座非常相似,同樣有著高高的椅背和寬大扶手。但多了這些金屬線以及與金屬線相連的頭冠,這張椅子顯得異樣和猙擰。   此刻利奇坐在這張椅子上,頭冠也戴在他的頭上。他的右手旁還有一個異常複雜的鍵盤,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投影螢幕。   投影螢幕不停地閃爍,無數圖像一閃而過,每幅圖像停留的時間只有幾分之一秒。   以這麼快的速度閃過,除非境界在天階以上,一般人只會感覺頭暈眼花,甚至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天階以上的騎士雖然不在乎,在「時間凝滯」之下,這些圖像變得並不算快,足夠讓他們看清上面的內容,但他們卻沒辦法處理這麼多情報,往往幾十幅圖像閃過之後,他們就再也記不起之前看過什麼。   利奇同樣也記不住那麼多影像,但那些智腦卻可以。他看到的是智腦重新組合之後的影像。   不過有一點確實是他獨有的本事。   因為修練「真實幻象」和「幻影分身」他能夠將意識分割,每個意識都能監視一支隊伍的行動。   當然他的意識不可能無限分割,他的極限是六十五個,不過已經足夠了。   利奇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其他人眼裡,利奇的表現超凡,他的眼睛盯著不斷閃爍的螢幕,右手像是抽筋一樣,在旁邊鍵盤上點來點去,耳邊儘是按鍵被敲擊時發出的「噠噠」聲。   這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也更證實利奇是人工製造出來的「非人」存在。   雖然往日演習時,同盟高層已經看過利奇的神奇表演,但如此驚人的場面卻是第一次看到。   他們自然不會懷疑利奇故弄玄虛,只會以為他一直都留一手。5行動開始是在新年這一天,但是各支騷擾部隊兩天前已經潛入中線各國的境內。   這裡原本是同盟緩衝地帶。這片土地上的國家有些已經投降,有些則舉國遷入奧摩爾,所以這片土地地廣人稀,非常適合滲透和潛伏。   同盟如此大規模的舉動,聯盟肯定會有所察覺,他們的間諜甚至已經打探到這是為了配合西線作戰而進行的牽制行動。但此刻聯盟高層對情報部門弄到的東西早已不再相信,前幾次就是因為情報部門失誤,以至於他們連連做出錯誤反應。   正因如此,數十萬聯盟軍隊此刻同樣緊張地守在各自戰鬥位置上,隨時等待上面的命令。   毫無疑問,這將是一個最緊張、也最令人難忘的新年。   此刻,掌控這一切的只有利奇一個人。   不過那些高級參謀也沒閒著,他們全都在各自崗位上。利奇下達的每一道命令都必須經過他們之手,重新規劃之後再發下去;除此之外,利奇還會將偵察小隊發現的聯盟動向發給有關的各個部隊,參謀們同樣也要進行一番處理,有些需要解釋和提醒,有些則直接發出警報。   這些高級參謀最重要的一件工作是收集各個小隊的情況,不但要確認各個小隊的傷亡情況,還要順帶確認他們的戰果。   和以往戰鬥結束之後確認戰績不同,像這種大規模騷擾行動充滿危險性,參與行動的成員可能一去不復返,當初在西線突襲戰就發生過戰績無法核實的問題,這次自然要盡可能避免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突然,原本只是緊張的指揮中心一下子變得忙碌,到處都有參謀大聲喊叫。   指揮中心裡原本有內部通訊網,但實際使用之後卻發現還是用喊的比較方便,雖然嘈雜了些,卻不會出錯,反而在鍵盤上按來按去,往往會接錯地方。   之所以變得忙碌是因為那些騷擾小隊已經有人動手了。   戰爭這東西就是如此微妙,可謂牽一髮而動全局。一個騷擾小隊的動作立刻引起聯盟的反應,而聯盟一動,同盟散佈在聯盟後方的偵察小隊立刻發現,第一時間向指揮中心報告,利奇則迅速做出相應對策。   只是片刻工夫,方圓一千五百公里之內已經有十幾支隊伍打起來,而且有更多軍隊正捲入進去。   場面越是混亂,對於利奇來說越是有利。他這套指揮系統如果讓其他人使用,頂多讓戰力增加一倍,但到了他手裡,情況就完全不同。   所有情報全都集中在他的手裡,而他身後是一一十部太古時代遺留至今仍舊可用的智腦,大部分沒有太古時代留下的記憶,而且或多或少有些損傷,功能並不完整,但拼湊起來用於分析和運算還是不錯的。   掌控這些智腦的是利奇原有的兩部智腦,這兩部智腦對於利奇來說早已如同他身體的一部分。   在利奇眼中,整個戰場像是放大無數倍的棋盤,每一個小隊、每一位騎士都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兩年的指揮官經歷已經讓他變得冷酷。   現在的他也懂得怎麼將每一個騎士、每一支隊伍看成是一個冷冰冰的數值,數值大小代表那個騎士所擁有的價值、代表他能夠發揮出的作用。   現在的他也沒有以往的迷茫,他並不感覺自己冷酷,因為這些軍隊在他的指揮下,傷亡會變得最小;他能夠記住每一個小隊的戰力,在他們即將失去戰鬥力之前把他們撤回後方,而不像那些冷酷無情的指揮官,把他們當做炮灰,搾取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無情卻心懷大善,這就是他給自己選擇的定位。   此刻在聯盟後方,數以千計的同盟小分隊從潛伏地點冒出來。   他們的人數雖然眾多,但散佈在一千多公里的廣袤土地上顯得非常零散。偏偏他們互相總能照應到,每平方公里的地面上總有兩到三支小隊潛伏。   這些小隊分工非常明確,他們做的就是當初利奇在敵人後方做過的那些事。   首先是破壞交通,不管是公路還是鐵路,能夠拆的一定拆掉,不能拆就直接炸毀。稍微麻煩的是橋樑,聯盟的部隊對於橋樑的防守一向嚴密,不只是大橋兩頭駐紮護衛隊,甚至連每個橋墩下都有衛兵把守。   這是幾年來無數教訓積累出來的經驗。   其次就是摧毀聯盟的倉庫,這比較麻煩。   S自從弗蘭薩帝國全力備戰以來,他們把所有倉庫全都改造,現在再也沒有暴卯露出地面的倉庫,大部分倉庫全都半埋在地下,出入口要不是升降梯,要不就是長長的斜坡,而且必然森嚴防禦,想像以前輕易攻破已經不可能了。   這招倒是讓聯盟和同盟其他國家大開眼界。這一年來各國都按同樣辦法改造倉庫,改造的同時也在研究破解這招的辦法。   最後的結論是,這種結構的倉庫只有用強力爆炸裝置強行爆破。不過在沒有內部結構圖時只能碰運氣,萬一炸到弱點自然一帆風順,運氣不好就沒轍了。   爆炸、爆炸、再爆炸,連續不斷的爆炸聲撕破新年夜晚的寂靜。   短短一刻鐘裡,聯盟後方發生數百起爆炸事件,交通一下子徹底癱瘓,四處響起的警報聲幾乎連成一片。   即便遠在萬里之外的索貝也得到消息:同盟的進攻開始了。同盟出手的方式完全在他們預料之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破壞交通已經成了進攻開始的標誌;不只是同盟這麼做,聯盟也是一樣。   在索貝郊外的那座山谷之中,喬治五世穿著軍裝坐在大廳裡。今天晚上他根本沒睡覺,雖然名義上是守歲,實際上參謀總部早已做出判斷,同盟可能會在今天發起攻擊。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試探性攻擊,但也不排除全面進攻的可能,所以從入夜開始,他的心就一直提著。   此刻大廳裡氣氛異常緊張,能夠與之相比的只有當初西線遭到突襲、聯盟百萬大軍被困羅索托的那一次。   和上次一樣,喬治五世冷著臉坐在座位上,聯絡官川流不息,時不時拿來一份前線的報告。所有報告都非常瑣碎,全是沒有經過分析和整理的原文。這是喬治五世的命令,事無鉅細他都要知道。   之前西線遭到突襲那一次已經證明這種方式的可行性,雖然這位陛下聽到的全是壞消息,至少他清楚知道局勢惡化到什麼程度,不再像以前兩眼一抹黑,只能從粉飾過的報告試圖找尋真相。   和上次一樣,這次也是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連內容都差不多:某某公路的某段到某段被炸毀,某號橋樑被摧毀,某座城市遭到突襲……   一年多來喬治五世對此已經有免疫力,再也不會顯現憤怒和慌張,他冷冰冰地看著前面的地圖。   幾個高級參謀正往地圖上插標籤,每發現一支同盟的軍隊就插上一個黃色標記,哪裡發生戰鬥就插上一個紅色標記。   喬治五世的眼皮微微跳動,他看到地圖上紅紅黃黃的標記星星點點,數量越來越多。   在這種無比壓抑的氣氛中,時間似乎過得異常緩慢。   不知道過了多久,參謀總長海因茨突然開門走進,他那光亮的光頭一出現,頓時吸引眾人目光。   「你怎麼過來了?」   喬治五世冷著臉問,在他看來,此刻海因茨應該在參謀總部指揮作戰。   「參謀總部幫不了什麼忙,現在只能看前線的表現。」   海因茨並沒在意陛下的不滿,他一直認為參謀總部的職責是制訂進攻計劃,具體指揮應該交給指揮官負責。   「你給我帶來什麼壞消息?」   喬治五世沒奢望能夠聽到好消息。   「同盟的那套指揮系統比我們原本預料的還要可怕。」   海因茨走到喬治五世的身邊說。   「為什麼這樣說?」   皇帝陛下頓時坐直身體。   「我剛剛得到戰損統計,兩個小時我們已經損失一千兩百名騎士和近兩萬士兵,而同盟的損失不會超過兩百。」   海因茨看著皇帝的臉色說道。   正如他預料的,喬治五世的臉色異常難看。   當初參謀總部曾經做過估計,那套指揮系統會讓同盟佔上風;聯盟依靠防禦的優勢如果應對得當,可以盡可能讓差距縮小。兩邊的損失可能會是一比二或者1比三,但現在這個數據遠遠超出當初的預料。   「現在才過去兩個小時,最初兩個小時往往打得比較順手,特別是這種突襲戰。」   喬治五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當然他也知道情況可能相反,同盟有可能越打越順手。   「我現在想知道同盟會不會趁機全線進攻?」   喬治五世之所以還坐得住,原因就在這裡。   「應該不會,帕金頓的軍隊還沒有調過來。像當初分析的那樣,這只可能是1場試探性質的進攻,有可能是為了掩護他們在西線的行動,也有可能是為了測試那套系統。」   海因茨來之前已經召集手下重新進行分析,最終還是得到一樣的結論,這讓他放心許多。   「這樣明顯的成果會不會讓同盟□而走險,提前進攻?」   喬治五世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但是他仍想確認。   就像同盟擔心聯盟會鋌而走險一樣,聯盟同樣也擔心出現預料之外的變故,這真正是麻桿打狼兩頭怕。   「這種可能很低,但他們有可能因為打得很順利而加強這種騷擾戰的力度,派更多軍隊進來,甚至把這種騷擾戰當做練兵的方式,輪流將各個兵團派過來。」   海因茨最頭痛的就是這一點。   「長達兩個月的騷擾戰?」   喬治五世有點難以置信。   聯盟的情報系統非常厲害,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同盟的反攻將會在一一月底開始,而且參謀總部的分析結果也證實這種可能。正因如此,這位皇帝陛下才會有如此疑問。   「如果一直保持這種戰損比例,我相信同盟會很樂意這樣做,他們不會在乎消耗的。再說,同盟三大國除了卡佩奇對新作戰理念有所瞭解,奧摩爾和帕金頓還停留在理論方面,他們可能借這個機會練兵。」   海因茨說出他的理由。   這番話並不難理解,喬治五世暗自把自己放在卡洛斯的位置上,立刻知道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幾年來奧摩爾一直被壓著打,幾乎沒機會嘗試最新的機動作戰。東線帕金頓雖然始終佔據上風,卻也沒有成功的機動作戰經驗,僅有的經驗都來自卡佩奇。   原本奧摩爾帝國調集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軍隊參戰是為了彌補這方面的不足,但現在西線出問題,那些荒漠軍隊無法大規模調過來,所以他們只能靠自己。   找機會練兵,熟悉機動作戰的技巧就成了唯一選擇。   「同盟的這套打法,我們有沒有辦法破解?」   喬治五世一旦冷靜下來,立刻知道現在只能見招拆招。   「同盟的軍隊全都滑不溜手,根本沒給我們機會。如果只是一、兩個小隊這樣,還可以認為是他們訓練有素;現在所有部隊都是這樣,問題可就大了。」   海S因茨一臉苦相。   從過去的歷史可以看到,類似的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交戰雙方在技術方面差了一級。最近的例子就是兩個世紀以前的血色旌旗之亂,血色旌旗靠的就是人體潛能方面的發現,整體實力遠遠超出同時期的各國,才有了勢如破竹的輝煌。   海因茨承認,同盟的戰甲在性能上確實優於聯盟的戰甲,卻沒有到超越一級的地步。仙女龍4型畢竟已經列裝快兩年,這兩年聯盟拚命猛追,再加上對仙女龍4型進行拆解和分析,破解其中的關鍵技術,現在聯盟最新的戰甲,性能完全可以和仙女龍4型相抗衡。   所以這種巨大差距只可能是那套指揮系統的緣故。   對此,他就無能為力了。   不管是偷學過來還是設法破解,都必須瞭解其中的奧妙,但那套系統的核心在同盟軍隊的重重保護之下,別說竊取,就算想靠近都做不到。   在聯盟得出戰損數據的同時,同盟也已經得到相同結果。不過己方統計結果是戰損率達到一比七點五,比敵方的統計結果稍微高一些。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振奮人心的數據。至少卡洛斯和大叔聽到之後,原本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他們放心不是因為戰局順利、情況對同盟有利,而是他們對利奇的支持總算沒有白費。   如果之前還有人反對利奇全權指揮這場戰役,現在絕對不會再有類似聲音。   這種興奮的勁頭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   六點整,一直坐在正中央那張座椅上的利奇終於停下,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疲憊。   從早晨到現在,他始終保持在「時間凝滯」的狀態下。就算他的鬥氣無窮無盡,根本用不著擔心消耗,精神上卻受不了。   1開始時他功力全開,把時間一下子拉長一百倍。但一分鐘之後他就承受不住,一分鐘拉長一百倍不只一個半小時。   利奇不打算嘗試「度日如年」的滋味,所以他稍微收斂些,將「時間凝滯」保持在五倍到十倍之間,甚至在情況並不太緊迫時,乾脆停止「時間凝滯」即便這樣,他仍舊感覺像是過了好幾天。   再加上他沒有一刻空閒,精神始終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這麼長時間下來,自然累得夠嗆。   他一停,一群高級參謀就跑進來,原本還算空曠的指揮中心一下子變得擁擠。   這些高級參謀專門負責在利奇休息時,替換他指揮作戰。   「我要去休息了,接下來拜託各位。」   利奇和那些高級參謀打個招呼,小心翼翼摘掉頭上滿是金屬線連著的頭冠。   從椅子上站起來時,利奇感到身上骨頭嘎吱嘎吱直響,好像多年沒加油的門「幹得漂亮。」   卡洛斯老頭走過來,他一整天都在這裡看著。   「累死我了,這活真不是人幹的。」   利奇抱怨。他這番感歎確實發自肺腑,而且說的也是實話,因為他此刻做的事,在太古時代是蘇珊那種超級智腦的工作。   不過旁邊聽到這句話的人卻是另外一種想法,他們都覺得能夠做這事的已經不能算是人。   「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卡洛斯老頭顯得非常體貼,看在一比七點五的戰損率上,再怎麼體貼都不過分。   因為是開戰日,將領和軍官們全都在各自部隊待命,參謀部、後勤部這類輔助部門也是輪換休息,連吃飯時間都錯開,而且用餐都在各自崗位上,所以當卡洛斯老頭陪著利奇去餐廳時,餐廳裡空蕩蕩的。   高級將領專用的餐廳一一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所以兩個人一到,廚師們立刻忙碌起來。   在這裡用餐原本應該是定餐制,不過廚師們全都知道變通。既然現在只有皇帝陛下和參謀總長,他們自然不會傻呆呆地按照規矩來。   也沒人跑過來問卡洛斯和利奇需要什麼,這些廚師對稍微重要的人物喜好全都瞭如指掌,更別說這兩位了。   廚房在烹飪食物,卡洛斯趁著東西還沒有端上來,有些急切地問道:「你肯定已經知道,戰損率是一比七點五,你覺得接下來會不會仍舊這樣順利?」   「應該沒什麼問題,一開始有些生疏,而且戰鬥剛開始,敵人的防守也比較嚴,後面我們也許會越打越順手。」   利奇當然揀好的說。   可惜,卡洛斯並非對軍事一無所知的人,雖然利奇的理由全是真的,但是戰爭開始時,防守方往往有措手不及的感覺,就像同盟現在的打法,聯盟肯定沒有遇過,所以戰果才會這樣輝煌。這才是大多數的情況。   看出老頭的狐疑,利奇只能說實話了。   「關鍵就看聯盟能不能破解我的打法。他們調兵如果能比我們更快,反應能比我們更迅速,我只能認輸,要不然的話……」   卡洛斯老頭稍微一想,頓時心中大喜。   他親眼見識利奇的指揮,那不是人類所能比擬的,就算弄幾千個參謀過來組成一個超級參謀團也不會有這種效果。   聯盟或許會因為幾個指揮官的超水平發揮,在局部區域佔上風,但整體來說,肯定是這邊獲得勝利。   「好,這樣就好。」   卡洛斯老頭興奮地捋著鬍鬚,他只想仰天大笑。   兩個人正說話,兩個廚師托著托盤跑出來。給卡洛斯老頭的那盤大多是蔬菜蕈菇之類的東西,老頭口味清淡,而且最近這段日子心火太重,看到葷腥就不舒服。利奇那盤全是大塊肉排,全都是一巴掌厚的牛肉,烤得很嫩,這是利奇最喜歡的東西。   卡洛斯陛下對於吃的東西並不在意,此刻他更關心的是利奇下一步打算。   利奇卻餓極了。大腦高速運轉同樣消耗體力,這一天不比在前線廝殺輕鬆。   好在和卡洛斯老頭在一起,他用不著在意禮儀,所以他連刀都不用,直接叉起肉排往嘴裡送,反正肉排夠嫩,一咬就下來。   他一邊吃東西,一邊和老頭說話。   那些廚師都知趣,知道利奇此刻所說的是軍事機密,所以送上一壺奶茶之後就遠遠躲開了。   因為是邊吃邊聊,這頓飯一吃就是一個小時。   等到吃飽喝足,兩個人回到指揮中心,他們驚詫地看到指揮中心早已亂成一不知道什麼時候安妮莉亞也來了。女皇陛下看到利奇過來,無力地搖搖頭:「恐怕要請你再辛苦一下,他們沒有辦法完全代替你指揮,恐怕只能在半夜到凌晨這段時間稍微頂替你一下。」   利奇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原本以為可以休息,沒想到居然還要充當「苦力」「戰損率現在變成多少?」   卡洛斯老頭急匆匆地問,他現在最關心的是這個。   「還行,大概在一比二左右。前期我們打得不錯,聯盟還沒有緩過來,但再這樣下去就難說。聯盟正漸漸穩住陣腳,所以我讓他辛苦一此一。」   安妮莉亞和卡洛斯老頭一樣,關心的也是戰局變化,要不然她不會一得到消息就匆匆忙忙趕過來。   聽到女皇陛下說得如此嚴重,利奇也不再推托。他走到正中央的座位坐下,將那個頭冠往頭上一戴,轉瞬間前線情況全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一群蠢貨。」   利奇心中暗罵。   他去吃飯時一切都還好好的,但回來之後情況完全變了,很多地方的局勢已經被聯盟扳回來,有幾支部隊甚至隱隱被敵人包圍。   利奇的右手在鍵盤上瘋狂地點著,一道道命令迅速下達。   看到這場面,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全都鬆口氣,I轉頭,兩個人才注意到那些代替利奇負責指揮的參謀們也是一副「總算解脫」的模樣。除此之外,他們的神情還帶著深深的黯然。   能夠被挑選進入這個團隊肯定是參謀中的佼佼者,有本事的人自然會有一股傲氣,這次的打擊對於他們來說肯定很沉重。 第三章 太古風格   戰火迅速蔓延,一開始還局限在原同盟緩衝地帶,但漸漸連聯盟中線各國的本土也燃起烽煙。   正如當初海因茨預料的,同盟高層對於一比七點五的戰損率非常滿意,所以最終決定將各兵團輪換調動,分批到戰場上磨練。   此刻同盟內部也沒有任何異聲,除了利奇,沒有人能把仗打成這樣;就算擁有一支再高效的參謀團,也不可能同時處理那麼多訊息。   同盟進入聯盟腹地的軍隊有數千個小分隊,而對方騎士更是數以百萬計,也就是十幾萬個小隊,更不用說還有數量更多、由普通士兵組成的部隊。   如果全部用紙張記錄這些部隊的動向,每個小時的記錄就會堆得比人還高。   最清楚這一點的就是在利奇休息時代替他指揮的參謀團。   一開始時只有一支參謀團,後來發現這樣不行,他們根本支撐不住繁重的指揮工作,所以後來又增加兩支參謀團,一個小時輪換一批。   就算這樣,由參謀團負責指揮時,戰損率仍舊大大高於利奇負責指揮的時候。   正因如此,利奇現在每天只能睡四個小時,吃飯時間必須精打細算,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如此恐怖的戰法,只用十天就讓聯盟中線部隊陷入崩潰邊緣。此刻中線後方已經沒有一條可以使用的公路,九成以上的橋樑都炸毀,二線兵團折損嚴重,以至於聯盟不敢將小於大隊規模的軍隊佈置在野外。   此刻聯盟前線指揮部的所有軍官都焦頭爛額,後方參謀總部也好不到哪裡去。   雖然海因茨和他的手下有把握確信同盟不可能趁機全面進攻,但仗打到這樣難看的程度,他沒什麼話可說了。   不過這種恐怖戰法,同樣也讓同盟陷入崩潰。   主要是前線的偵察小隊已經支撐不住。這種戰法完全依靠情報的準確和統一指揮,才能創造這種輝煌戰績;身為指揮者的利奇還有人可以替換,但那些偵察小隊就沒有可替換的,他們只能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趁著稍微平靜的時候打個盹,十天下來,他們已經到了承受極限。   除此之外,指揮部裡負責通訊聯絡的念者也都不行了,負責後勤保障的那一塊差不多快倒下了。   所有這一切都是事先所沒有預料到的。   因為這一連串問題,從第十一天開始,騷擾戰進入一種節奏變慢的狀態。   不過對於利奇來說,真正的關鍵是西線進展非常順利,二十五萬荒漠先頭部隊已經插入西線左翼縫隙之中,現在只要被圍困的幾十萬羅索托軍隊肯配合,絕對可以把包圍的聯盟西線部隊反過來吃掉。   既然戰略目標已經達成,利奇也不想繼續刺激弗蘭薩人……十天來,他終於有機會喘一口氣。   整個上午利奇都忙著和參謀團交接,接下來他用不著整天坐鎮;和之前演習時一樣,將由參謀團共同商議決定怎麼打。   把一切都交接完畢已是十二點,利奇匆匆忙忙趕到餐廳。   前線指揮部的餐廳很大,而且劃分得非常明確,利奇去的是專門為同門高層將領準備的小餐廳。   他到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很多人。利奇看到卡洛斯和安妮莉亞正站在一個角落裡。   他看到別人,別人自然也看到他。   「祝賀你,你讓我們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戰爭。」   卡洛斯立刻走過來。   「比想像中還差了一點。」   利奇謙虛了一下,不過他立刻注意到卡洛斯的臉微微一抽,其他將領們的神情也為之一變。   「這種指揮如果還覺得差的話,我實在想像不出完美的指揮是什麼樣的。」   卡洛斯無可奈何地說。   「可惜,我們沒有能夠替代智腦的技術,想和前線取得聯繫必須透過那些念者。指揮部的念者畢竟有限,一個人要應對十幾個小隊,所以始終有些延遲。」   利奇把缺點說出來。之前演習時頂多調動幾個軍團,而且大多是單方面下令,所以通訊聯絡的問題並不明顯;這一次兩邊的情況瞬息萬變,往往這邊還在向某個小隊下令,那邊另外一個小隊已經發現情況,所以兩邊的通訊經常處於堵塞狀態。   「慢慢來,戰爭結束之後有的是時間。」   卡洛斯比較樂天,同時他也比較現實。   兩個人正說話時,一位侍從官已經托著餐盤走過來。   奧摩爾軍隊施行的是定餐制度,哪怕是高級將領餐廳也是一樣,根本沒得挑選,和在蒙斯托克的時候完全不同。   走到剛才卡洛斯坐的地方,利奇找個位置。他剛坐下就看到大叔走進來。   大叔也一眼看見利奇。   「祝賀你,又弄出來一個經典。」   大叔的話有些沒頭沒腦。   利奇一下子被搞糊塗了。   安妮莉亞連忙解釋:「這幾天來的作戰記錄已經被封存,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將會用來做為軍事教學的教材,所以馬克斯說你弄出了一個經典。」   利奇這才明白過來,同時他也明白為什麼大叔說「又」他知道卡佩奇保衛戰已經被確定為教學用戰例,西線突襲戰也是一樣。這兩場戰役都和他有關,前者他只是一個參與者,關係還算不上密切,但後者他是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   到了現在,利奇對於這方面的聲望已經不怎麼在乎。他現在考慮戰後要幹什麼,而一個絕世名將在和平時代,除了待在軍事學院裡搞研究,好像沒什麼其他事可做。   「這算不了什麼,只要能和那些智腦連通,任何人都可以做得和我一樣好。」   利奇再次謙虛起來。   他的謙虛迎來的是一陣歎息聲。   這話沒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讓大腦和智腦連接在一起就可以擁有那種處理能力,問題是除了利奇之外,沒有人擁有這種連接能力,所以大家只能眼饞、只能嫉妒、只能在旁邊歎息。   如果換成以前,大家還可以感歎命運不公,但現在連這種感歎都省了,誰都知道利奇是純血騎士試驗體。   「對了,我在指揮作戰時確實有了 一些感悟,只是不知道怎麼才能夠融入武技之中。」   利奇想要聽大叔的意見。   大叔愣了一下,如果換成其他人,他可以指點一下,但利奇的指揮方式明顯不是人類所能達到的;古往今來沒有一位名將和他一樣,而那些從軍事指揮中領悟出力量真諦的人的經驗,一個都套用不到利奇頭上。   看到劍聖馬克斯覺得為難,安妮莉亞連忙解圍:「現在這邊一切順利,不過這邊的騷擾戰是為了掩護西線行動,西線現在出了些問題,你知道嗎?」   「什麼問題?」   利奇確實不清楚,這十天來他所有注意力都在指揮作戰上,腦子裡沒有一刻空閒。   「羅索托人希望能夠盡快奪回巴托裡爾。」   安妮莉亞拋出的難題吸引利奇的注意力。   「打通巴托裡爾,讓昆塔古姆岡特各國拿命死拼?那裡現在集中聯盟西線的所有精銳,就算打通又怎麼樣?讓羅索托人軍隊可以撤出?然後他們在旁邊看戲?或者在後方搗亂?」   利奇早已不是當初對軍事一無所知的門外漢,他這個名將雖然有些名不符實,但一些基礎的東西還是懂的。   嘉利從聯盟左翼下手,用的其實是四兩撥千斤的辦法:撬起包圍圈一頭,讓被團團圍困住的軍隊能有一些活動餘地,然後裡應外合把聯盟軍隊反過來吃掉。   他都能夠看懂的意圖,羅索托那麼多高級參謀不可能一個都看不懂。但羅索托人卻要求先打通巴托裡爾,只有一種可能:羅索托人包藏禍心。   「你很直接。」   安妮莉亞不想在蒙斯托克和羅索托的恩怨上多說什麼,當初她還有心調解,現在她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現在嘉利是西線總指揮,一切都應該聽嘉利的,我甚至覺得被圍困的羅索托軍隊也應該聽從嘉利的調派。」   利奇不疾不徐地說,他並不認為這件事會成為可能,只是隨口 一說罷了。   同樣他也相信,那些被圍困的軍隊看到一線生機時,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出於本能,他們肯定會自己尋求活路,而這想必是嘉利的真實意圖。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話音剛落,從旁邊猛地躐出一個人。   這個人看起來三十幾歲,身材魁梧高大,滿臉落腮鬍,兩隻眼睛瞪得銅鈴般大,他一手指著利奇,嘴裡嘰裡呱啦地大聲嚷嚷起來。   這個人說的是羅索托語,嘴裡嚷嚷的也多是斥責和謾罵。   利奇不是一個罵不還口的人物,他的臉唰地板起來。   「這裡居然有羅索托人?」   這絕對是明知故問,甚至還帶著一些找碴的味道。   雖然這裡是中線戰場,但像羅索托這種同盟大國肯定會在各國有騎士,當初蒙斯托克就有不少騎士在中線戰場打仗。   不過此人並非是羅索托派往中線的援軍,而是一個前線觀察員。在西線同樣也有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的觀察員。   這類人物大多沒有什麼地位,也沒有什麼權勢,但各國看在派遣國的面子上,對他們比較客氣,所以這個傢伙才能出現在高級將領專用的餐廳。   「我們羅索托帝國畢竟是當今世界數一數二的大國,哪裡是你能夠誹謗的?」   這個觀察員用手指著利奇的鼻子喝道。   「我哪裡誹謗了?西線戰局非常明顯,隨便找幾個從軍事學院裡剛出來的參謀推演一下,就會發現哪種做法是正確的。正如你剛才所說,羅索托是數一數二的大國,不可能連哪個正確都看不出,除了另有意圖,難道還有什麼其他解釋嗎?」   利奇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他毫不退讓。   利奇和羅索托人打交道不是第一次,很清楚一旦對這個國家的人退讓,對方不會領情,更不會適可而止,只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下去。   「現在西線局勢不妙,每天都有人犧牲,這是身處於後方的人根本體會不到的……」   那個觀察員激動地揮舞拳頭。   利奇直接打斷他的話:「我當然知道,蒙斯托克也曾經歷過同樣的事,而且那時我們更加絕望,因為根本沒有人援救我們。你們已經很幸運了,當初聯盟攻得最猛的時候,西線突襲就開始了,很快就替你們解圍。現在你們自己一腳踏錯,全部陷進去卻馬上有人救援。本來說好最後期限是這個月的月底,但為了讓他們少犧牲幾個人,我們把時間提前了;而且為了那邊安全,我們在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情況下對弗蘭薩人動武,為此已經犧牲很多人,你們還想怎麼樣?」   利奇一口氣把心裡話全都說出來。   他說這番話時非常有技巧,把奧摩爾和卡佩奇全都拉進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十天來的戰鬥確實為了西線而流血犧牲。   能夠被派出擔任觀察員,肯定是腦子不錯的人,自然知道利奇的話不好回答。   首先就兩種作戰計劃哪個更高明這點上,他不可能和利奇爭辯。不管是利奇還是嘉利,都是《將星錄》中榜上有名的人物;羅索托帝國雖然也有幾個名將,但排名都很靠後,更別說他了。   其次是,利奇把在場的人也扯進來,這又是一個令人忌憚的地方。   「我擔心的並不是別的,而是在絕望之下,軍隊有可能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如果他們以為自己被拋棄了,或許會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自救,到時候做出諸如奪取西線指揮權的事都有可能。」   一時間找不到突破口,這個觀察員乾脆使出威脅手段。   利奇當然明白這個人的意思,聯盟已經做了類似榜樣,派高階騎士突襲盟國的首都。難說羅索托人是否會有樣學樣,突襲盟軍指揮部,強行奪取指揮權。   「絕望會讓人做出傻事,憤怒也是一樣。像這類偶然性很高的情況,很難用來當做理由。你為什麼不說聯盟可能失去理智,派聖級強者刺殺你們的那位皇帝陛下?」   利奇同樣毫不客氣,威脅這種事誰都會。   不過聽到這番話的人感覺卻完全不同。   那個觀察員的話比較像威脅。同盟可不同於聯盟,羅索托也不是弗蘭薩,如果羅索托人敢這樣做,必然要面臨同盟另外幾個大國的憤怒,現在的羅索托可承受不了這一切……反倒是利奇的話不像是威脅,他是有前科的。當初他曾經刺殺前總統亞爾諾,正因如此,在各國對他的評價中,他的頭上始終有著一個危險分子的頭銜。更何況他確實有這個能力。   現在對利奇能夠踏足聖級,恐怕沒有人會懷疑,同樣也沒有人懷疑他能夠製造出媲美「雷神」的戰甲。兩者的結合意味著無敵,他如果明說要殺尼古拉四世,尼古拉四世恐怕連覺都睡不著。   那個觀察員也感到進退兩難,不過此刻旁邊的人全都醒悟,他們不允許在這種敏感時刻發生意外,所以一下子幾個高級將領連拖帶拽,將這個傢伙拉出去。   搗亂份子總算被趕走了,餐廳裡的氣氛仍舊顯得異常壓抑。   「你現在地位已經不比當初,這種話不應該隨便亂說。」   安妮莉亞訕訕地提醒,這次她是真的為了利奇好。   「羅索托也不再是以前那個第二強國。」   利奇最不肯服軟,特別是剛才安妮莉亞的提醒,讓他感覺像以前老媽在教訓他。   「羅索托就算不是第二強國,排個第三應該沒問題吧?」   安妮莉亞這樣說,其實已經在找台階下。   可惜的是利奇並不領情。   「就算綜合實力排在第三位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我研究羅索托的經濟結構,發現他們一個致命弱點。原本我沒有意願操縱經濟對羅索托進行報復,但他們逼我走這一步的話,那麼他們會發現,不需要武力,也不需要玩什麼政治手段,更不需要太長時間,只要十年或二十年的時間,我就可以讓這個目空一切的國家變成一個二流的窮國。」   這個論調比剛才他那番威脅要嚇人得多。   餐廳裡所有人滿是驚詫地看著利奇。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說這種話,大家會當做是狂言;但這話出自利奇之口,份量完全不一樣了。   「說說看,你有什麼招?」   安妮莉亞乾脆不阻止,她對利奇想怎麼做感興趣。   利奇被剛才那個傢伙弄得一肚子火,同時他對那個人的威脅多少有些憂心。   吃了口東西,讓自己平靜一下,利奇思索起來。他認為有必要震懾羅索托人;那幫傢伙欺軟怕硬,如果他們感受到威脅,反而會妥協。   「其實也用不著做太多手腳,我正打算組建的物資共享體系就可以讓羅索托人吃不了,兜著走。羅索托有當今世界最多的人口,他們的土地雖然肥沃,但常年冰凍,一年只有四個月的種植期,所以他們的糧食全都依賴進口,這就是他們最致命的弱點。」   利奇臉上露出一絲異常陰險的笑意。既然要讓人感到害怕,那麼裝一下壞蛋顯然很有必要。   「羅索托人能夠買得起糧食是因為他們資源豐富,那片凍土下面有大量礦產,地面上森林密佈,全是最好木料。但羅索托人非常聰明,他們並不賣原料,而是把原料製造成工業品出口,這樣他們可以用最少的資源賺最多的錢,而且還可以養一大批工人和工程師。」   利奇對羅索托人並不吝嗇讚揚,能成為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國不是沒有理由的。   「可惜資源豐富同樣也造成一個致命弱點:他們製造的機器非常粗笨。我可以做出輕便、靈巧、廉價的機械,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讓羅索托人製造的機器全都過時,讓他們徹底失去市場。這樣一來他們不得不靠出口資源換取他們需要的東西。礦產資源和木料並不是只有羅索托有,也不是完全不能替代,而他們需要的東西是糧食,同樣他們也需要棉花、肉類、羊毛,這些是日常必須的物品,他們就算不想進口都做不到。我只要把這些物品的價格抬升上去,把礦產資源的價格壓下去……哼哼。」   利奇的冷笑聲讓在場所有人感覺心底發寒。   此刻沒有人認為他是異想天開,因為過去許多事實都證明,這個傢伙能將異想天開變成現實。   更何況在場的人有不少確實知道物資共享協議的存在,也知道有哪些國家參與。   只要看一眼地圖就會發現,這些國家恰好構成帶狀,從東到西,無形中把羅索托帝國攔在北方。   「當初提出這項協議的時候,你已經想要遏制羅索托了?」   大叔問,這個問題也只有他最適合詢問,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不方便開口。   「那倒沒有,你們知道,讓德雷達瓦人到瓦雷丁的土地上種田,然後從奧摩爾賣糧食給他們,這個想法是我偶然間想到的。後來證實構建這個協議時,我突然發現,在協議國內部實現一種協議貿易,可以把貿易價格降到最低,把利益最大化。但對外的話就是另外一套價格。然後我又稍微推演一下,發現還可以用這種辦法操縱某一個區域的經濟,說穿了就是壟斷貨源、囤積居奇這套把戲。但是玩得好的話,可以控制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   利奇當然不會說這是太古時代玩膩的把戲,在太古時代,這套把戲就被稱為經濟戰爭。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卡洛斯不由自主地點頭。   「現在時間點不對,有些東西還沒有成熟,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我打算整理一下,弄一套理論出來。其實賺錢挺有趣,當初要不是我意外覺醒成為一個騎士,按照我原本意願是想要做生意的……」   利奇一副緬懷過去的模樣。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為戰爭而製造的純血騎士說出這種話,確實讓人吐血,但在場的人卻覺得這很正常。   不過,在困惑之外,更多的是恐懼。   物資共享體系一向被認為是扶植昆塔古姆岡特荒漠各國的慈善計劃,只是比經濟援助和無息貸款更加具體深入一些;沒有人想到暗地裡居然深藏殺機。   這如同一頭和善的綿羊突然露出尖利牙齒和爪子一樣,比普通虎狼更加令人恐懼。   更恐怖的是,利奇的第一個目標居然就是羅索托這個巨無霸。   也就是說,這頭披著羊皮但有著尖牙利爪的怪物,在它的菜單上排名第一位的是一頭大象。   這讓人怎麼能夠不心驚膽顫?   和當初利奇提出新戰甲思想的時候一樣,中午吃飯時的這場爭吵遠遠超出本來的意義。   現在已經沒人在意巴托裡爾這個小地方,所有目光全都盯在物資共享協議上,盯在這個協議背後隱藏的殺機。   像卡洛斯、禺克斯和安妮莉亞這些和利奇關係密切的人,自然直接拉著利奇問個清楚;整個下午利奇都在小會議室裡,對這三位以及三國高層的一些人談論他研究到一半的理論。   不過,餐廳裡還有一些其他國家的高級將領和觀察員,他們和利奇的關係就沒有兩位陛下和大叔近了。   他們只能將這個驚人消息發回本國,而那些得到消息的國家自然是一陣雞飛狗跳。這些國家的高層立刻四面出擊,一方面查證這場爭吵,一方面到處打聽有關物資共享協議的事。   這原本是蒙斯托克、奧摩爾、卡佩奇、德雷達瓦之間簽署的一個很小的經濟援助協議,當時並沒有引起太大注意,但現在各國目光全都聚焦在此。   這樣一來,米哈伊恩就成了最可憐的人。整個下午不停有各國外交人員拜訪他,想要從他那裡得到這個協議的內幕。   可憐老頭甚至不知道中線發生的那場爭吵,更不知道利奇所說的震撼人心的內容,蒙在鼓裡的他自然一問三不知。這更讓各國高層確信,這個協議有著很深的玄機。   雖然和太古時代比起來,當今世界沒有專門研究經濟的學者,更沒有弄出一套理論,但在這方面有所擅長的人還是有,比如各國財政部的官員,他們對這類東西比較敏感。這些人全被各國高層緊急召集,他們被命令從收集來的一些蛛絲馬跡中,分析出這個協議的真相。   像這種捕風捉影的事,一旦往深層想像,自然會變得越來越嚇人,所以很快各國手裡都有了 一份報告,這些報告全都讓人毛骨悚然。   被嚇得最厲害的人是尼古拉四世,此刻被他召集來的大臣也一個個噤若寒蟬。   在會議室的桌上攤著一幅大地圖,地圖中央是一大塊用紅色標記出來的地帶,那是物資共享協議的簽署國,不過帕金頓並沒有簽署協議,卻被羅索托人畫了進來。   「對策、對策,我現在需要的是對策。」   尼古拉四世拍著桌子大吼,他一指負責工業的大臣:「在這個計劃裡,遏制我們的工業出口是重點中的重點,你有什麼對策嗎?」   被指到的大臣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花白頭髮、戴著眼鏡,有幾分學者氣質,他猶豫一下答道:「民用機械不可能像戰甲那樣搞非常特殊的設計,不可能設計出像『魔方』讓別人無法仿製的東西,所以他只要做出一種機械,我們立刻買過來仿製就可以了。」   這個老頭不敢說讓羅索托的工程師和利奇比拚設計的能力,他很清楚肯定拼不過。所以他想到的只有仿製。   雖然這很讓人氣餒,居然只能被動防禦、無法主動出擊,久而久之肯定會被人當做笑料,但只有這招有效。   尼古拉四世是個實用主義者,他沒有感覺面子上過不去,稍微思索一下,他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原本僵硬的神情終於有了一些鬆動。   「只是怕他們的核心機械不肯對我們出口。」   那個老頭唯唯諾諾地說。想要仿製別人的機械至少要獲得樣品,如果連樣品都得不到就沒轍了。   「這個好辦,我會讓情報部門介入此事。」   尼古拉四世對此不是很在意,既然不要臉了,乾脆不要臉到底。蒙斯托克人不肯出口,那麼他們就去偷、去騙,反正用各種辦法弄到樣機。   正如老頭所說,這些畢竟是民用機械,管得再緊也沒有辦法和戰甲相比。   「我這邊沒問題了。」   老頭退了下去。   尼古拉四世的目光轉到負責外貿的大臣身上。   這位大臣的神情遠不如剛才那位,他思索很久才說:「以往我們的工業品之所以受歡迎是因為廉價,而那個人設計的東西,最明顯的風格就是簡單、實用而且廉價。我們就算能夠仿製也沒有什麼優勢,很容易被他用一些手段趕出市場。」   這正是那個大臣憂心的地方。百分之十的利潤就可以讓人活動起來,百分之百的利潤可以讓人鋌而走險。只要有利潤,肯定會有人願意買他們的東西,但沒有利潤的話,想要打破封鎖就難了。   道理非常淺顯,尼古拉四世一聽也明白了。   想要出口只有更加廉價,而羅索托的優勢就是礦產豐富,所以材料價格便宜。   那邊只要加入協議的成員國數量增加,肯定可以弄到所需要的資源,材料價格也不會貴到哪裡去。更何況那邊多的是德雷達瓦這種窮國,人工價格便宜到極點。   尼古拉四世一臉愁容,這不是情報機構介入就可以解決。   連這一項都破解不了,他用不著問糧食採購的問題。整個北方幾乎都是購糧大戶,像帕金頓雖然土地和氣候都不成問題,但沒有多少人種田,農田全都荒廢,每年也是大量進口糧食。不過帕金頓的附庸國多,不用擔心會被人抓住脖子。卡佩奇是城市,種田的人更少,糧食百分之百外購,唯一產糧的只有奧摩爾。但奧摩爾的氣候乾旱,糧食產量不高,也需要外購。真正的產糧區全在中部地區和南部地區,而這片區域恰好被物資共享協議的簽署國隔開。   尼古拉四世感到很無力。   「有沒有辦法拆散他們的聯盟?」   一個官員低聲問道。   「這怎麼可能?想想蒙斯托克、卡佩奇、奧摩爾和德雷達瓦的關係,他們的高層全都關係密切。」   不等尼古拉四世回答,外交大臣就在一旁斥道。   想想也是,利奇是蒙斯托克最高領導人,他又是劍聖馬克斯的繼承人,是默認的卡佩奇守護者,而卡佩奇是奧摩爾的分支,德雷達瓦則是奧摩爾的附庸,德雷達瓦和蒙斯托克現在又是異常緊密的聯盟關係,四國高層關係複雜、盤根錯節,確實難以撼動,至少在這一代是不可能被拆散的。   「那個人恐怕已經在動手了。」   財政大臣哭喪著臉說:「還記得他組建的商行嗎?當時這個商行得到的是同盟六類物資的生產和調派,裡面就有軍用食品和五金用具。那時我們沒有注意到這點,這些生意賺得不多,但現在看來,當時他已經在佈局了。」   財政大臣多少有些危言聳聽的想法,把利奇捧得越高,他身上的壓力越小,偏偏他的提醒正好戳到命門上。   尼古拉四世的臉抽搐一下,他已經忘記當初是利奇主動要求這些,還是同盟高層特意給他?但有一點卻很明白,現在連羅索托軍隊採用的都是這家商行生產的軍用食品。   他還知道帝國用來製造膠合板的機器全是那間商行的產品。   他不知道的是,已經被這家商行插足的行業恐怕更是難以盡數。   夜深人靜,尼古拉四世拿著他剛讓人整理有關那間商行的詳細資料,他的額頭上全是汗珠。   這是一家畸形發展的商行,因為它最開始就是為了安置蒙斯托克的難民而建立,有半官方的性質。為這間商行工作的人員一開始就有二十餘萬,現在更是增加到四十六萬,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龐然大物。   人員有這麼多,商行涉及的範圍可想而知,再加上同盟主要幾個國家的扶持,短短兩年時間裡,這個龐然大物的觸角已經延伸到各個角落。   他甚至感覺到這不是一個商行,而是一個看不見的帝國,一個用金錢構建起來的帝國。   原本他還想多瞭解一下再出招,但現在他已經支撐不住,不得不聯絡安妮莉亞。   雖然已經被踢出同盟決策圈,但和安妮莉亞之間直接聯繫的方式還是保留,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尼古拉四世感覺自己不像以前被重視,整整過了一刻鐘,安妮莉亞的影像才出現在他面前。   「你肯定是因為中午那場爭吵才來找我的吧?」   安妮莉亞直截了當地問。   「也幸虧吵了那一架,要不然等這個傢伙全都佈置好了,才叫麻煩呢。」   尼古拉四世此刻只能這樣說。   「我當初勸過你別再和利奇搞得這麼僵。蒙斯托克和羅索托相隔那麼遠,根本不會有利益衝突,而且一開始大家合作得都很不錯。」   安妮莉亞看出尼古拉四世服軟了,順勢給了他一個台階:「每一場世界規模的戰爭都會造就一個新的強國,這次很明顯蒙斯托克是最大的獲利者,它的崛起已是不可阻擋的。」   「鬧翻的時候還沒有顯露出來。」   尼古拉四世最感到心酸的就是這一點。羅索托和蒙斯托克交惡是在卡佩奇戰役的時候,那時不管是利奇還是蒙斯托克都還沒有顯露此刻實力,在人們的印象中,也就獨立軍稍微看得過去,除此之外利奇能算得上是一個小小的傳奇人物。   真正讓世人重新認識蒙斯托克的是純血騎士計劃。利奇的輝煌表現變成蒙斯托克人體潛能研究的成果,原本一直被看扁的蒙斯托克突然變得神秘和恐怖。   到了這個時候,蒙斯托克已經和當初的弗蘭薩帝國一樣,被認為是下兩個世紀的主角。   「現在就算蒙斯托克仍舊像以前那樣只懂得賺錢,也不會再被認為是一個弱國。」   尼古拉四世整個下午都在聽專家的分析,自然明白利奇那個設想的厲害之處。   安妮莉亞也有同感。兔死狐悲,羅索托綜合實力僅次於帕金頓,是同盟中的第二強國,卻被利奇輕而易舉抓住命脈,這不能不讓安妮莉亞多了一點小心。   帕金頓很多地方和羅索托差不多,糧食和日用品大量依賴進口。對羅索托有效的招數,對帕金頓同樣也有效。   「用錢可以殺人,用錢也可以征服別國,看來不久的將來,這個世界將會出現一種新的秩序。」   安妮莉亞突然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什麼。「預知」一向是聖皇一脈獨有的能力,只不過隨著血脈的漸漸稀薄,這種能力已經近乎於消失,只是偶爾起到一些作用。   「在這種新秩序之下,帕金頓是否能夠再保持千年不朽?」   尼古拉四世用略帶有一些挑釁味道的語氣問道。   安妮莉亞自然不會上當。   「沒有什麼能夠永恆不朽,帕金頓已經延續千年,也到了改變的時候。再說,新的秩序對於帕金頓來說未必就是一種威脅,或許是一個機會也說不定。」   安妮莉亞並不是隨口說這番話。   只要聖皇一脈始終能夠施予「聖皇的祝福」帕金頓聖國就不會沒落。歷代聖皇嫡脈最擔心的是那些神奇能力漸漸消逝,但自從和利奇生下一個孩子之後,她發現血脈的力量正在復甦。不只是那個孩子擁有強大潛力,甚至連她自己似乎也有了些變化,至少有兩種已經失落的能力突然回到她的身上。   再加上,在利奇設想中,未來的戰爭將由高階騎士主宰,而帕金頓聖國有深厚的底蘊,在這方面沒有第二個國家能夠比擬。   正因如此,她對於未來的走向還是有點把握。   此刻她唯一無法確定的就是,還需不需要刻意製造一個對手,讓每兩個世紀就發生一次世界規模的大戰?   她的祖先這樣安排是為了讓後人不會沉溺於安樂之中,時不時有所警醒。但從最近兩場戰爭來看,這種作法已經變得越來越危險。   「好吧,我認輸,我甚至可以把此刻在西線那些軍隊的指揮權都交出來,但有一點必須做為交換:我的國家也要加入那個協議。」   尼古拉四世終於說出想見安妮莉亞的真正目的。   「只是嘴上認輸恐怕不夠,你應該非常清楚怨恨的癥結在哪裡。」   安妮莉亞很願意做這個和事佬,只不過她知道想要安撫利奇並不是容易的一件事。   尼古拉四世同樣也知道這一點。這其中有公憤也有私怨,公憤是當初遷往羅索托的幾十萬蒙斯托克人最終客死他鄉,至於私怨就是安娜的死。   「你可以告訴他,最近羅索托剛剛查處了 一樁特大貪污案,案件涉及好幾名政府高官和軍方高層人士。」   這位皇帝陛下沒有多說什麼。   安妮莉亞卻明白了。實際上能夠用的手段差不多,羅索托帝國或許會以某種名義對在羅索托死難的蒙斯托克人表示哀悼,甚至給予豐厚賠償,但他們不會承認當初迫害過那些蒙斯托克人,同樣也不會以迫害罪審判與此有關的人。   所以只有另外找一個罪名處決那些有關的人,而貪污罪是最合適的借口,絕對不會讓那些人和政治扯上關係。而且重大貪污案件可以判處死刑,甚至可以罪及家人攀連親友,可謂是殺人破家滅族的利刃。比栽上其他任何罪名都合適得多。   同樣,安妮莉亞也不打算關心那些即將被拋出來的倒霉蛋是真的罪有應得?   還是殺給人看的替罪羊?   事實上她很懷疑尼古拉四世本人和這兩件事有關。   通訊斷了。   看著黑漆漆的牆壁,尼古拉四世終於鬆口氣。有安妮莉亞替他斡旋,羅索托和蒙斯托克之間的關係應該可以得到緩解,至少他不再挑釁,蒙斯托克那邊不會再做出報復舉動。   但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又感覺到無比洩氣。   這一次他徹底敗了。同盟其他國家都是贏家,蒙斯托克更是大贏家,唯獨他和他的帝國輸了。   這位皇帝陛下並不知道的是,在安妮莉亞的營帳裡,並非只有安妮莉亞一個人,在她旁邊座位上分別坐著卡洛斯、馬克斯和利奇。   「你們都聽見了,尼古拉服軟了,應該可以收手了吧?」   安妮莉亞這樣問自然是想聽利奇的意見。   不過此刻利奇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心裡充滿一種異樣感覺,有一絲振奮,也有一絲喜悅,卻又有著淡淡的失落和悲哀。   這種感覺和當初看到卡斯莫利納陷落時差不多,只不過還要強烈一些。 第四章 最後的張狂   「他的大腦能夠和智腦直接相連,每秒鐘能巡視七個作戰單位的情況,並且做出判斷,下達相應命令,也就是說,他隨時對戰場上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而且可以直接控制最底下的分隊,這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夠達到的。幸好他畢竟是人,需要休息,所以他休息時,同盟的作戰效率一下子降下來。也幸好同盟準備不足,後勤補給跟不上這種節奏,所以進攻只持續十天就不得不停下來……」   一個四十幾歲的情報官員正在喬治五世面前報告最近的收穫,他們確實神通廣大,居然在同盟前線指揮部裡安插間諜,這些情報就是那個間諜送出來的。   那位弗蘭薩帝國的皇帝陛下默默聽著,他沒有像以往煩躁。這次的事確實超出能夠想像的範圍;人腦居然能和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智腦相連,這真的不是人力所能夠抗衡的。   「你們有什麼辦法嗎?」   喬治五世問道。他現在是死馬當成活馬醫,所以問話語氣綿軟無力,給人沒什麼把握的感覺。   也正如他想像的,底下的人一個個默然無語。說實話,他們能想到的全都只有刺殺這種辦法。   問題是有關利奇的情報,他們掌握不少,所以非常清楚這不是一個容易刺殺的目標。   這個人曾經歷過好幾次刺殺,當初西斯羅人甚至動用天階騎士駕馭靈甲想要襲殺他,居然還是讓他逃了,而且從那之後他越發小心,甚至專門設計一種用於逃命的飛行器。   弗蘭薩帝國情報部雖然沒能搞到飛梭的數據,卻大致推出一些數值;他們同樣也推測出飛梭的最高時速可能接近兩倍音速,聯盟沒有任何一種交通工具能夠達到這種速度。   再說,卡斯莫利納一戰,利奇成功斬殺了科爾薩克,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想要刺殺他只派天階騎士顯然是不可能的,肯定要出動聖級強者,而且去的人不能少。問題是成功機率很難確定,而一旦失手,可能會被敵方的聖級強者包圍並且反殺。   事實上,刺殺利奇的難度遠在刺殺安妮莉亞和卡洛斯之上。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場的人全都裝聾作啞。   「我的參謀總長,你先說一個吧。」   喬治五世乾脆直接點名,要不然大家傻站著實在太無聊了。   「我能夠想到的只有進攻,趁著補給還充足,乾脆用過去那套方式打一場面對面的陣地戰;就像當初同盟希望的,大家拼消耗。」   海因茨說道。   「拼消耗?我們現在還拼得起嗎?」   喬治五世看著那個光頭,他很懷疑這個腦袋是否燒壞了。   「確實,對於我們來說,拼消耗的結果肯定失敗,但現在同盟恐怕根本不希望和我們打硬仗。」   海因茨非常擅長把握別人的心理。   喬治五世的眼睛一亮,他已經明白海因茨的想法。   事易時移,當初同盟弱、聯盟強,所以同盟想要打消耗戰是不得已而為之。   現在同盟兵多將廣,資源儲備也遠超聯盟,又有新式戰甲和空中的優勢,自然會希望損失越小越好。   「這樣也好,不過……」   喬治五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不在乎自己的人馬全都拼光,反正對他來說,輸了這場戰爭,他和整個皇室都不再存在,弗蘭薩帝國也會被瓜分和併吞,留下再多東西都不是屬於他的。但在那之前他必須保證那些過往的盟友比他更早滅亡。   相對而言,他對西斯羅聯邦還有一絲好感,畢竟是他先對不起西斯羅人。但畢克拿共和國就完全不同,情報部門調查的結果發現,早在卡佩奇戰役時,畢克拿人就有腳踩兩條船的念頭。   海因茨對於這位皇帝陛下異常瞭解,他察言觀色,很快猜到陛下的顧慮。   「其實我們不需要動用自己的力量。陣地戰這東西沒有什麼技巧性,只要不停把人派上去就可以了,我們完全可以把東線人馬全都調過來,至於西線……他們現在挺吃緊,還是算了吧,不過做為不調他們過來參戰的代價,他們應該派一些高階騎士過來。」   海因茨也是一個一步幾算的人物,他嘴裡說著,心裡已經開始佈置。   「你不怕他們狗急跳牆?」   喬治五世雖然瘋狂卻還沒有失去理智,他不可能把別人全當傻子。畢克拿共和國雖然被他控制,但他在畢克拿共和國並沒有部署太多人馬,只是控制共和國高層的那些人。   他不敢逼得太緊,萬一對方感覺到絕望,不顧及高層的生死,他同樣也沒有任何辦法;總不可能靠幾個高階騎士把畢克拿共和國的人全都殺死吧?   「別忘了我們是怎麼控制那位『西海霸主』的。」   海因茨笑了起來。   喬治五世當然知道用的是什麼手段。他們一下子派去三個聖級強者,讓「西海霸主」卡特因不敢隨意亂動,之後又派人控制他的家人,這下子卡特因更加不敢反抗。   「我們的人恐怕數量不夠,根本控制不過來。」   喬治五世也是心狠手辣之輩,根本不想這麼做是否妥當,反而想的是可行不可行?   「沒關係,只需要控制騎士學院就可以了,除此之外就是軍方高層那些人的妻兒,這樣數量就不多。除此之外我還有一招,絕對可以讓他們乖乖聽從命令。」   海因茨綽號蝮蛇不是沒有來由的,此人心念一轉就是一條毒計。   「快告訴我。」   喬治五世一掃之前的陰霾,此刻的他彷彿看到一絲希望。   「一旦控制住畢克拿共和國的騎士學院,並且控制高層的家眷之後,就讓畢克拿人出兵攻佔附庸國的首都,讓他們對附庸國做同樣的事。然後我們告訴畢克拿人,要調他們前往中線,並且告訴他們實話,這一次是拿他們當炮灰,但他們並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他們也可以拿附庸國軍隊當炮灰,反正我們會劃給他們I個獨立戰區,東線的部隊全都由他們指揮。」   海因茨簡單地解釋自己的想法。   喬治五世點了點頭,這招確實夠狠夠毒,而且也算準畢克拿人的性格。   畢克拿人軟弱又自私,只要給他們一線希望,他們就不敢走極端,所以海因茨明說拿他們當炮灰,但又允許他們指揮東線的人馬,這就給了他們僥倖心理,讓他們以為自己可以存活下來,至於那些附庸國騎士的死活,他們就不管了。   當然海因茨並沒有指望畢克拿會拼到最後一個人。就算以他們親人的生命做為威脅,一旦損失太大,以畢克拿人的性格恐怕會捨棄人質,或是逃跑、投降,或是倒戈一擊,都有可能發生。   這也是他讓畢克拿人獨立指揮一路人馬的原因。他們以東線各國的騎士當炮灰,畢克拿人則犧牲附庸國的騎士,由此產生的仇恨絕對無可化解。   就算戰後弗蘭薩帝國實力大損也輪不到畢克拿人撿便宜,他們自己的後方恐怕不會太平。   戰爭打到這種程度,海因茨所想的不是怎麼維持不敗,而是怎麼敗得不難看。   他並不擔心同盟,就算弗蘭薩帝國被佔領,就算帝國被拆散、被瓜分也沒什麼關係。只要同盟不搞大屠殺,不把人全都從這片土地上趕走。弗蘭薩人總有復興的希望。   雖然不可能再居於世界巔峰、不可能達到現在的高度,但想要進入一流國家的行列還是有可能的。古往今來這種例子很多。   想要做到這一點,最重要的就是小心那些過往的盟友。聯盟一旦失敗,帝國肯定會被拆散,北方土地或許會被奧摩爾吞併,但是大部分土地應該會被割裂,成為一大堆小國。如果到了那時畢克拿共和國仍是一個整體,就真的危險了。   所以在帝國倒下之前,必須保證身邊的盟友全都被肢解,而且互相矛盾重重。   「可惜,現在天氣還是太冷,要不然我還有另外一招。」   海因茨摸著自己的那顆大光頭,嘴裡喃喃自語。   「說出來聽聽,反正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喬治五世已經從恐懼中脫離出來,他對什麼都不在乎了,對什麼都可以接受。   「我想,同盟選擇在二月底全面進攻,為的恐怕是借洪水阻礙我們的行動,讓我們陷入泥濘之中,進不可進,退無可退。」   海因茨笑了起來。   皇帝陛下不知道海因茨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根本是明擺著的。當初卡佩奇戰役的時候,帝國就吃過一次虧。   海因茨知道陛下現在越來越沒有耐性,連忙揭開謎底:「其實我在想,如果我們早一步掘開各處水壩,結果會怎麼樣?」   喬治五世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   一旦掘開水壩,此刻前線這塊地方會立刻變成一片泥潭,想玩什麼機動作戰會變得異常困難。   不過在泥地上也不是無法行動,自從卡佩奇戰役吃了大虧之後,帝國花費很大力氣,專門研究在那種情況下行動的辦法,幾年下來也算有些成果,問題是他們並不清楚同盟是否也有類似成果?   「現在是一月,天氣最為寒冷,就算挖開水壩,那點河水也淹不了太多地方。再說天氣這麼冷,很快會凍結住……」   喬治五世已經認可海因茨的想法,但現在時間不對。   「想要這樣做,最快也要到二月初。這段時間正好從東部調兵過來,最重要的是畢克拿人的空中部隊必須調過來。」   海因茨在一旁提醒。   連大致的時間表都有了,喬治五世自然沒什麼可說的,此刻的他不再講什麼手段。   「很好,就這麼做,我授權給你負責此事。」   這位皇帝陛下做出決斷。   一月十三日深夜,在畢克拿共和國首都莫西亞,一支身穿紅色制服的軍隊突然闖入騎士學院。   警報聲頓時響徹整個莫西亞的上空,雖然畢克拿共和國已經被弗蘭薩帝國控制,但此刻在共和國境內的弗蘭薩軍隊只有兩個兵團,數量甚至遠遠少於莫西亞衛戍部隊,這種控制不是很嚴密。   所以警報一響,莫西亞衛戍部隊立刻將整座城市圍攏起來。   在城裡、在市中心,警報聲一響,大人物們全都惶恐不安地躲起來。有了之前被一網打盡的經驗,這些人再也不敢聚攏到一起。   不過就算躲起來,他們也不是眼前一抹黑。   自從弗蘭薩人強行控制這裡以來,這些共和國高層人物發揮畢克拿人獨有的精明,他們早已在藏身處安排好專門負責通訊聯絡的人,同樣也安排在外面打探消息的眼線。   可惜他們沒有想到,這次弗蘭薩人沒有抓他們,居然直接對他們的家眷下手。   這是不可想像的一件事,就算是敵對的國家,做出這種事也非常過分,更何況是對待盟友。但面對這一切,畢克拿高層的官員一時間想不出應對辦法。弗蘭薩人敢這麼做,說明對方已經不打算留任何底線,可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當太陽升起時,畢克拿共和國高層終於因為恐懼而徹底放棄抵抗,共和國議長考文斯、總理貝爾福來被推選做為代表,向弗蘭薩帝國投降。   貝爾福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矮個子,身材頗為肥胖,整個人是紡錘形的,肚子挺得老大。考文斯五十多歲,看起來倒是挺有精神,戴著單邊眼睛,頗有貴族氣質。   兩個人平時頤指氣使,但此刻卻戰戰兢兢。   他們被押著前往上議院。   此刻的上議院早已變成佔領軍指揮部,這次弗蘭薩帝國沒有弄一個噁心的官員在這裡,到了這時再玩這套遊戲已經沒有意思,所以接見這兩個人的是佔領莫西亞的第十九禁衛兵團兵團長馬克西姆。這是一個看起來頗為年輕的輝煌騎士,似乎三十幾歲,臉頰瘦削,目光陰冷。   一看到這兩個人進來,這位兵團長目露凶光指了指擱在桌子上的大劍:「我這個人不喜歡說話,讓你們到這裡來是為了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只需要帶著耳朵,用不著開口;如果你們兩個有人想爭辯,我就把這個傢伙砍成兩段。」   強權之下沒有發言權,考文斯和貝爾福來都是聰明人,當然知道應該怎麼辦,他們微微彎下腰,低著頭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從現在開始我們會接管騎士學院,除此之外我的手上還有一份名單,名單上的人都會被集中保護,你們的妻子和兒女就在名單上。」   馬克西姆停了一下,他等待這兩個人站出來反對。想讓人乖乖聽話就需要立威,最好的立威辦法就是殺人。   可惜眼前這兩個人實在太聰明,一點都不上當,這讓馬克西姆很不爽,同時也很無奈,他只得繼續說道:「我的手裡還有一張清單,上面全是部隊的編號。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之後,清單上列出的部隊必須抵達班克諾斯克,如果有哪支部隊沒有到……反正那支部隊的指揮官肯定有妻子、兒女,就讓他們接受懲罰吧。」   這位兵團長再次停下來,他又等這兩個人開口求情,這樣他同樣有理由殺人。   可惜他再次失望了,對面這兩個人在來之前已經商量好,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真是沒勁。」   馬克西姆吧嗒兩下嘴:「現在我要傳達最後一個命令。我現在怎麼對你們,你們同樣怎麼對你們管轄下的那些國家。我這裡還有第三份名單,上面是你們管轄下各國高層的家眷,一個星期之後,這些人必須被抓到這裡來,而各國一線軍隊同樣必須調往班克諾斯克。這次我們沒有確定的清單,不過有一點可以告訴你們:你們可以放水。你們放水的話,前線要靠你們自己的軍隊拚命。相反,如果你們抓的人夠多,把管轄下各國軍隊全都調往中線,那麼衝在前面的將會是他們,因為那些軍隊都是由你們指揮。」   說著,這位兵團長從制服裡取出一份文件,那是海因茨簽署的命令以及整個計劃的草案,裡面寫的遠比這位兵團長剛才所說詳細很多。   對於弗蘭薩帝國參謀總長,聯盟各國高層清楚得很,全都知道此人陰狠毒辣,能夠制訂如此惡毒的計劃,一點都不奇怪。   考文斯和貝爾福來同樣也不會懷疑弗蘭薩帝國的執行力。   從上議院出來,弗蘭薩人沒有限制考文斯和貝爾福來的去向;兩個人倒也老實,他們知道現在怎麼躲都沒用。弗蘭薩帝國不在乎任何規矩,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他們就算能逃掉,他們的家人卻難逃此劫。   兩個人商量一下,覺得最好還是盡快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考文斯的家住得離上議院比較近,所以貝爾福來乾脆去了考文斯那裡。   半個小時之後,畢克拿共和國政府、議會和軍隊高層的人,全都知道弗蘭薩帝國的命令。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考文斯直接把問題扔出來。   這些人全是透過念者互相聯絡,一個問題扔過去需要等很久。   好半天之後,一張紙條遞回來。   「投票吧!」   考文斯和貝爾福來互相對望一眼,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既然爭論不清,乾脆投票解決。   「選擇一,和弗蘭薩人魚死網破。選擇二,按照弗蘭薩人的命令去做。」   考文斯說完這些,拍了拍負責聯絡的念者。   那個念者把消息發出去,然後將旋鈕轉到接收位置。   這一次反應倒是非常迅速。   考文斯和貝爾福來用不著看,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選擇一的有幾個人,但大部分選擇二,除此之外有幾個人發過來的是棄權。   「畢克拿完了,這條賊船上了之後就下不來,這次肯定會把同盟得罪光。」   貝爾福來的腿都有些發抖。   「別再想畢克拿了,現在開始我們應該為自己留後路。」   考文斯將剛拿來的那份文件放在負責聯絡的念者面前:「還記得當初和帕金頓人約好的頻道嗎?用那個頻道把這東西發出去。」   貝爾福來的臉抽了抽。這同樣是他打算做的事,沒有想到被人搶先。這時他有些後悔,不該貪圖地方近而來這裡,應該直接回家。   考文斯顯然看透貝爾福來的想法,他連忙安慰道:「用不著擔心,署名的時候我會加上你的名字。」   這話讓貝爾福來感到一絲欣慰,不過他也知道,沒有白吃的午餐,考文斯這樣做是想拉他結盟。   「接下來你有什麼想法嗎?」   貝爾福來問道。他對於考文斯的能力一向很認可,而且在政治方面他們也沒有什麼分歧;以前算不上同盟,但相處還算融洽。   「只有在同盟那邊使力氣,戰後畢克拿肯定會被拆散,這或許不是一件壞事。弄個小國家當土皇帝,雖然沒有以前風光,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考文斯已經開始謀劃退路。   這在方面他沒什麼優勢,因為他管的是議會,打交道的全是一些黨派成員,而貝爾福來這位總理的手裡卻有大量資源。   總理管的是政府,各個部委都在他的手底下,裡面有財政部這種油水豐厚的大部會,同樣也有教育部這種清水衙門,有的是可以出賣的東西。這也是他想要拉貝爾福一起的原因。   「現在最重要的是,選擇一個買家。」   考文斯看著貝爾福來,他想聽聽這位的選擇。   「帕金頓根本用不著考慮,他們不會在乎的。」   貝爾福來想都沒想就立刻說。   雖然他們首先聯絡的是帕金頓這個最強大的國家,但真正投靠的不是帕金頓。   原因很簡單,在聯盟之中能被帕金頓看上眼的只有弗蘭薩帝國,而帕金頓人肯定不會吃獨食,所以畢克拿會被扔給盟國享用。   「最大的可能是卡佩奇,不過卡佩奇應該吃不下那麼多。他們再怎麼擴張也不可能擴張到這麼大。」   考文斯敢這麼說是因為他一直關注卡佩奇的東進計劃。   幾年來卡佩奇一直往東部山脈發展,一開始是為了構築縱深,省得以後別人打過來仍舊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連一點迴旋餘地都沒有。但漸漸的卡佩奇人開始有了擴張念頭,東部那片廣袤山脈被他們視為理所當然的後花園。   卡佩奇的擴張已經初見成效,不過其中也暴露很多問題。卡佩奇畢竟是一個城市,人口不是很多。而且卡佩奇在和平時期不徵募普通人加入軍隊,沒有普通軍隊就沒辦法佔領那麼多土地。除此之外,地方大了,政府官員也肯定要多,而卡佩奇的政府是出名的精簡和高效,這又是一個大問題。   「或者選奧摩爾?好像稍微遠了些,要不然就是蒙斯托克這個新貴?但是蒙斯托克已經吞掉瓦雷丁,不可能再給他們一塊。」   兩個人在密室之中,為了怎麼出賣他們的國家而冥思苦想。   球磨著怎麼賣國的並非只有考文斯和貝爾福來兩個人,畢克拿共和國的高層們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全在投票的同時向同盟通風報信。   同盟突然得到這個消息,自然要當成大事處理。   凌晨兩點,正睡得香甜的利奇被羅拉莉絲叫起來。   洗了一把臉,利奇在羅拉莉絲的連聲催促之下前往會議室。   利奇到的不算晚,至少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還沒來,只有大叔先到了。   「畢克拿出事了……」   大叔把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   「沒什麼了不起的,完全在預料當中。」   利奇打著哈欠說道。   當初弗蘭薩帝國同時突襲東線和西線,同盟已經得出結論:弗蘭薩帝國肯定會集中其他國家的兵力用來保衛本土。   「雖然沒什麼可意外的,但弗蘭薩帝國這次的做法卻讓人感到震驚,他們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了。」   大叔多少有些擔憂,像弗蘭薩帝國這種國家一旦不要臉,確實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兩個人正說話時,卡洛斯走了進來,他同樣是一臉睏倦。老頭雖然是騎士,畢竟上了年紀,精神比不得馬克斯和利奇。不過來這裡之前,他已經得到消息。   又過片刻,安妮莉亞也到了。   隨著帳篷簾子放下,會議室和外面徹底隔絕開來。   「畢克拿發生的事大家想必都已經知道。」   負責主持會議的仍舊是安妮莉亞。   所有的人都點了點頭。   「我想知道,這對我們會有影響嗎?」   安妮莉亞問道。   不需要點名,眾人目光全都集中在利奇身上。   「沒什麼影響,頂多就是垂死掙扎。」   利奇在安妮莉亞沒到的時候已經用那部智腦分析過戰局。他甚至得出結論,聯盟可能想要拼消耗;他甚至已經預計到聯盟會主動採取進攻。   那部智腦沒有計算到聯盟會主動打開水壩,這顯然超出正常的戰爭策略。   聽完利奇的發言,眾人又轉頭看著另外幾個人。同盟聯軍參謀部的組織結構非常複雜,雖然有一個統一的參謀團,但是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都擁有各自的獨立參謀團,此刻大家看的是各獨立參謀團的負責人。   「我們還在分析,至少要兩個小時之後才能夠得到結果。」   隸屬於帕金頓的參謀團負責人首先說道。   此人的話同樣也能代表另外兩方。   「那麼就等吧,反正今天晚上是睡不著覺。」   卡洛斯老頭看得開,他朝旁邊的侍衛招手:「幫我準備一壺咖啡,要稍微濃一些。」   沒人拒絕這位皇帝陛下的建議,事實上對於這些人來說,半夜突然被叫起來等待消息,或者分析結果直到天明,這種事時常發生。   咖啡很快被端上來,這麼長的時間大家不可能傻坐著,乾脆當成茶會。   利奇一邊喝咖啡,一邊拿過一張紙畫著,他畫的是聯盟下一步可能的打法。   「你確信他們會主動進攻?」   卡洛斯問,他和馬克斯此刻坐在利奇旁邊。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我相信喬治五世對我們旁邊的大坑肯定非常感興趣。」   利奇說道,這是最強有力的解釋。   此刻,聯盟忌憚的是那套新式指揮系統,而指揮系統的核心就是大坑裡放的東西。   就是靠這台巨型處理器,同盟才能集中並且快速分析前線發生的一切,而這玩意兒的體積就擺在這裡,想要移動它明顯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所以同盟前線指揮部不可能移動。   這成了同盟最大的弱點。   「再說,集結那麼多軍隊集結,我不認為弗蘭薩帝國現在還有財力和物力能夠長時間支撐這些軍隊的供給。」   利奇非常清楚戰爭的消耗有多麼巨大。   在卡佩奇戰役時他還能看到戰場上有專用戰甲的身影,但到了西線突襲戰的時候,同盟和聯盟兩邊已經看不到專用戰甲。甚至在普通兵團裡,連武器都只剩下三種——長矛、戰斧和雙手大劍。這一切都是因為物資匱乏。   被利奇一提醒,卡洛斯突然想到一件事:「能不能在後勤上面做點文章?」   「可以,不過效果不會很大。一旦東線軍隊開過來,這片區域會變得非常擁擠,根本沒有多少機動空間。」   利奇是用智腦計算出來的,甚至不需要精細演算,結果已經讓他感到很不妙。   「那麼只能打一場硬仗。能夠逼得他們放棄防禦也算你的本事。」   卡洛斯異常鬱悶地說道。   如果在半年前聯盟願意放棄防禦的優勢,主動發起進攻,他恐怕在睡夢中都要笑醒。   因為打陣地戰,防禦總是比進攻容易許多。   但是前段時間一比七點五的戰果把老頭的胃口養刁了,他很希望能保持這種狀況,那麼戰勝弗蘭薩帝國將不費吹灰之力。   可惜他的美夢破滅了。   「趁現在聯盟東線的人馬還沒過來,我們再加把勁,給弗蘭薩人增加一些損失,怎麼樣?」   老頭打算讓騷擾戰恢復之前的力度,趁最後機會再撈一把。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僅僅三天的時間,前線和後方還沒有從之前的緊張和疲勞恢復過來,而且後勤跟不上這個大問題仍舊沒有解決。   「不,接下來我恐怕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利奇毫不猶豫地否決老頭的建議。   「說來聽聽,什麼是更重要的事?」   卡洛斯連忙問道。   大叔這次比卡洛斯老頭明白得多,他在一旁問:「你擔心的是不是東線的空中力量?」   一聽到大叔的提醒,卡洛斯老頭恍然大悟。   聯盟三國各有所長,西斯羅長於武器的研究,弗蘭薩在人體潛能研究和戰甲設計方面走在前端,畢克拿共和國原本沒有太突出的表現,但自從飛行技術出現之後,他們花費大量人力物力投入其中,確實顯露一定效果。   當初卡佩奇戰役的時候,東線的空中力量曾經讓利奇感到頭痛。大型飛翼出現後,同盟經常對聯盟工業區進行轟炸,唯獨對畢克拿共和國很少這樣做。除了東線是帕金頓負責,安妮莉亞不想讓部隊有太多傷亡,畢克拿的空中力量很強也是原因之一。   之前不想硬啃這塊骨頭,安妮莉亞甚至想讓聯盟東線各國倒戈一擊,從側翼給弗蘭薩帝國狠狠來一下,這樣反攻將會變得容易許多。但現在幻想破滅了,畢克拿的空中力量成了同盟首先要面對的問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卡洛斯、大叔和利奇談得越來越深入,時不時地安妮莉亞也會走過來聽。   兩個小時之後,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的參謀團終於有了結果,而且三國參謀團還將結果放在一起驗證,最後結論是一致的。   「各位,經過我們的分析,聯盟可能會在我們發起全面進攻之前對我們進行主動攻擊,接下來的戰爭可能會是一場傳統的陣地戰。」   身為代表的一個高級參謀說出和利奇一樣的結論:「這將會是一場短時間、高強度的戰役,犧牲會非常巨大。」   「時間呢?」   安妮莉亞問道。   「可能會在二月中旬開始,主要是運那麼多戰甲過來恐怕有點困難。」   那個高級參謀說道。   「我認為會比這更靠前。」   利奇在一旁說出自己的看法:「既然把他們當做炮灰就用不著給他們太好的戰甲。弗蘭薩人曾經封存大量舊式戰甲,只要把東線人馬拉到班克諾斯克,然後重新啟封那些老式戰甲,就可以在最短時間重新武裝他們。」   他可不是隨便說的。   從畢克拿過來的消息全都提到,弗蘭薩人命令東線軍隊在一個星期之內集結在班克諾斯克。   班克諾斯克正是弗蘭薩帝國中部的交通樞紐,而且附近有好幾個封存老式戰甲的倉庫。   這並不是什麼高度絕密,同盟情報部門早就一清二楚,那些高級參謀肯定也知道;但他們在倉促之間肯定沒有想到這一點。   「帕金頓的後續部隊要盡快調上來,除此之外我覺得有必要召集二線部隊;雖然我不喜歡拼人數、拼消耗,但敵人硬是要和我們這麼打,也只能奉陪了。」   利奇看著卡洛斯老頭。這要看老頭的決心,此刻能夠召集的二線部隊只有奧摩爾帝國的人馬。   「我這邊沒問題。」   老頭早已決定無條件支持利奇,他拍了拍利奇的肩膀說:「我現在擔心的是新型靈甲是否能夠趕得上這場戰爭。」   眾人的目光全都鎖定在利奇身上。   「從現在開始,我加把勁吧。」   利奇歎息一聲,他知道自己別想休息了,接下來又會忙得四腳朝天。   從大帳出來,利奇抬頭看了天空一眼,此刻天色仍舊微亮。   利奇根本睡不著,他乾脆朝研究院走去。   研究院的燈還亮著,他沒有感到驚訝。因為時間緊迫,所以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工作,特別是測試,很多都要持續幾天幾夜。   想進研究院必須經過兩道鐵門。這個地方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禁區,甚至連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不能隨便進入,不過利奇是例外。   「需要我把其他人叫起來嗎?」   負責值班的騎士小心翼翼地問道。   「用不著,我只是來看看。」   利奇並不想打擾伊洛,更不想吵醒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   十幾天沒來,這個地方多少有些變樣。正中央的廠房已經不是三個框架,而是裝配好的靈甲,只是表面裝甲沒有安上,而且無數金屬線從裡面拖出來。   房間裡靜悄悄的,十幾個穿白衣的助手正在工作。這些人坐在椅子上面對測試儀器,但因為太困的緣故,似乎打著瞌睡。   利奇看了那些拖出來的金屬線一眼,又看了看亮著的幾台儀器,立刻明白這在做能量回路流通性測試。   這可以算是核心測試之一。   利奇並不想打擾那幾個助手,他知道加班的辛苦。   「師叔,沒想到您會過來。」   突然其中一個助手醒過來,他站起來朝利奇打招呼。   利奇微微一愣,緊接著他認出來了,這個人正是伊洛剛認的徒弟。   「你也在加夜班?」   利奇感覺有些驚訝,以此人地位根本用不著做這種苦差事。   兩個人一說話,那些原本打瞌睡的助手們全都驚醒過來,他們有些惶恐地站起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沒關係,做你們的事吧,我只是隨意過來看看。」   利奇不想讓這些人擔驚受怕。   「沒事,沒事。」   伊洛的徒弟拍了拍其他人,安慰他們,看得出他在這裡挺有威望。   將其他人安撫下來之後,他走到利奇身邊。   「這邊的進展怎麼樣?」   利奇正想知道研究院的情況。   「都很順利。」   伊洛的徒弟從抽屜裡翻出一張時間表,上面儘是一道道的紅色線條,每一道都表明那項工作已經完成。   「可惜,這張表已經沒用了。」   利奇看了時間表上剩下的內容,腦袋頓時有些發脹。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大門開了,伊洛滿臉疲倦地走進來。   「我讓值日騎士不要打擾你休息的。」   利奇歎道。   「不是值日騎士的問題,你那邊會議一結束,我這裡就得到通知。」   伊洛不想讓利奇誤會,負責值日的人不敢違背利奇的意思。   「你已經知道了?」   利奇有些不好意思。這裡的人已經很賣力,但現在不得不再加快進度。   「沒什麼,還記得當初做龍式戰甲嗎?我們也是這樣挺過來的。」   伊洛抹了一把臉,精神頓時振作了些:「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那些和輔助部件有關的項目可以暫時停掉幾個,主體結構已經測得差不多。你的初步設計非常完善,需要修改的地方不是很多,而且都是小地方;想要大幅加快進度,可以稍微冒個險。」   伊洛不愧是專門負責項目的,經驗豐富,轉眼間已經有了這麼多對策。   利奇能夠猜到伊洛所說的「冒險」是什麼意思。   當初設計龍式戰甲的時候,為了加快測試速度,第一批就製造大量樣機,同時進行測試,伊洛此刻的意思顯然打算再這樣做。   「就這麼做,我對我的設計絕對有信心。」   利奇敢說這種話是因為這些設計全都經過智腦的演算和模擬,現在只不過實際驗證。   「再說,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會待在這裡,項目仍舊由你負責,我只管需要計算的那部分。」   利奇這樣說是為了避免權力重疊,他的選擇和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一樣,都不希望干擾到伊洛的工作。   伊洛當然明白利奇的意思,他苦笑著說:「你我之間也需要來這套?」   「還是明確一下分工為好。我不擔心馬努埃姆他們出問題,但那些從帕金頓來的人就很難說了。」   利奇說道。   「我想知道最後期限。」   伊洛終於不再假客氣,正如他剛才所說的,他和利奇之間確實用不著來虛的。   「一月底出樣機,二月中旬完成實地測試。」   利奇自己擬定一個時間表。   他知道這有些苛刻,但現在確實沒有時間了。   伊洛用力撓著腦袋,他知道時間大大提前,但沒有想到變得這麼緊迫。   利奇看到伊洛猶豫不決,只得低聲說道:「我們現在很懷疑,聯盟也在弄新式靈甲,他們的設計可能比我們簡單,只需要注重速度,用來和爆裂鬥氣配合。」   一聽到這話,不但伊洛驟然變色,連伊洛的徒弟也顯露出恐懼神情。   戰甲製造師對於騎士的世界瞭如指掌,而赫赫凶名的爆裂鬥氣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爆裂鬥氣加速度型靈甲意味著什麼,這個答案非常容易猜到。   「戰局會不會改變?」   伊洛的徒弟憂心忡忡地插進來。   伊洛的臉猛地一板,他對徒弟的插嘴有些不滿,但這個問題同樣也是他想知道的,所以他沒有訓斥。   「這邊的東西只要做出來,問題就不大。」   利奇這話有些違心,不過也不能點一道理都沒有。   修改靈甲的設計其實不困難,但關鍵的一步並不容易發現。他的成功是因為有蘇珊這部超級智腦,波羅諾夫不可能有同樣本事。   所以他懷疑波羅諾夫用的仍舊是傳統結構,肯定在小地方做文章,性能就算有點改進也有限。   看到利奇信心十足,伊洛和他的徒弟總算鬆了口氣。   剛才一緊張,兩個人的隨意就全都沒有了。   「加快速度,抓緊時間。」   伊洛又抹了一把臉,他轉身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取出一疊紙,然後回到利奇面前:「今天晚上你和我都別睡覺,先把計劃重新確定下來,再重新擬定時間表。」   「我去幫你們泡茶。」   伊洛的徒弟倒也乖巧,他轉身跑出去。不只是泡茶,他還要去叫人,總不可能讓兩位「老大」熬夜加班,手下的人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五章 天空之王   數百架飛翼在空中盤旋,它們正在等待降落。   在地面上,那些剛降落的飛翼被迅速拉到旁邊裝填彈藥。   自從弗蘭薩帝國控制畢克拿,並且借畢克拿之手控制整個東線十幾個國家,隨著東線一百七十萬軍隊陸續到達,之前的騷擾戰已經不可能繼續維持。   此刻唯一能夠對聯盟後方造成威脅的只有空中力量。正因如此,從一月中旬開始,同盟三分之二的空中力量全都集中在這裡。   如果說新年的騷擾戰拉開這場最終決戰的帷幕,此刻正在進行規模空前的空中大戰,就是最終決戰的序章。   事實上連利奇都沒有想到,原本設想的空中攻擊會變成這樣一場沒完沒了的空中大戰。   這一次不得不說,是同盟的情報部門出問題。   從西線突襲戰開始,大型飛翼出現、槳葉推進技術被公開,擁有空中力量的門檻一下子降低到任何一個國家都能達到的程度。同盟的情報部門當然會密切注意聯盟的動向。   情報部門最終得到的消息是,聯盟確實設置一大批飛翼製造廠,而且搞得非常分散,但不成什麼規模。再加上同盟的空中武力不停對聯盟的木料加工廠、傢俱廠、造船廠這類可能被改造用來製造飛翼的工廠進行狂轟濫炸,本來以為已經很保險了。   去年整整一年裡,聯盟的表現也似乎證實情報部門得出的結論;聯盟雖然有一些小型飛翼,但數量不能和同盟相比。   直到這場空中大戰爆發,聯盟突然冒出來成千上萬架小型飛翼,己方才警覺之前得到的情報可能有誤。   聯盟的飛翼全是槳葉推進型,體積小,載重量也少,速度卻很快,比同盟類似的小型飛翼都要快。很明顯這些飛翼全是為了奪取空中優勢而製造,根本不具有攻擊地面目標的能力。   與之相對應的是,同盟的槳葉推進型「游隼」因為考慮的東西太多,既要能夠空戰,又要擁有攻擊地面目標的能力,所以在速度和靈活性上差了一大截。   同盟情報部門的失誤差點導致一場滅頂之災。   一月十七日空中大戰正式爆發,三百架「金雕」在一千多架「游隼」的掩護下,準備轟炸聯盟軍事重鎮柯林斯特,剛進入聯盟境內不久就遭遇攔截。   幸好利奇無意間計算敵方飛翼的速度,立刻感覺不妙,連忙下令取消這次攻擊行勤,所有飛翼立刻返航。   也幸好攻擊部隊剛進入聯盟控制區,很容易退回同盟控制區。   這才避免一場慘敗。   事後,與之有關的情報部門的人基本上全被降級察看,但失誤已經造成,短時間只能靠最早那批飛行騎士支撐場面。   也正因為如此,利奇不得不暫時離開那台除他之外無人能用的指揮儀,重新披掛上陣,飛上天空。   按照當初聯盟和同盟緊急簽署的新規則,利奇的飛翼塗上閃閃發光的金色,這是一種炫耀,也是一種威壓。但讓利奇感到惱火的是,每次他飛過中間線,聯盟就會立刻得到消息,所有的飛翼會一窩蜂地返航,而且全都分散開來,讓他就算能夠追趕上,收穫也不會很大。   就像此刻他一肚子火氣,在他的下方有兩架飛翼正打著旋往地面墜落,但這是他僅有的收穫。   「一號,幹得漂亮。」   傳訊通道裡響起喝彩的聲音。   利奇擊落的不是槳葉推進的飛翼,而是聯盟少有的無槳葉飛翼,駕駛這種飛翼的騎士鳳毛麟角。   這不是聯盟的特例,在這邊也是一樣。槳葉飛翼最高時速六百公里,那還是在俯衝時才能達到,即便聯盟犧牲載重量的飛翼,平時的時速也才四百多公里,但無槳葉的飛翼可以輕而易舉超過這個數值,所以兩種飛翼在空中遇上,前者肯定會毫無爭議地被擊落,哪怕是一對多,最終勝利的仍舊是後者。   可惜這種騎士的數量實在太少,而且他們沒辦法持續作戰。利奇是唯一的例外。   看了四週一眼,又看了看通訊儀上顯示的位置,利奇知道自己這次追得稍微遠了些。這裡離前線至少有六、七百公里。   這裡已經是危險區域,一旦墜落就很難逃脫,但利奇並不擔心。   利奇問負責和他聯絡的念者:「告訴我二號的位置。」   二號是羅拉莉絲,以往他們總是一起出擊,羅拉莉絲的職責是保護他的安全。   但這次因為人手緊張,羅拉莉絲身為最重要的戰力,絕對不能浪費。   「二號現在在七九三二區,她負責掩護第二攻擊機群,對梅格賴恩進行轟炸。」   負責和利奇聯絡的那個人立刻回答。   這不是利奇想要的消息。羅拉莉絲所在的地方深入弗蘭薩境內,再說羅拉莉絲帶著一大堆累贅,根本幫不上他的忙。   「梅格賴恩有些什麼東西?木材場嗎?」   利奇嘟囔一句。   不在指揮官的位置上,消息就變得閉塞,現在輪到他變成棋子被別人撥弄。   曾經身為一個棋手,這種感覺非常差勁。   利奇只是隨口說了一句,那邊卻當真了。   傳訊通道一陣沉默,負責聯絡的念者顯然打聽消息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好像是一個規模稍微大一些的加工廠。」   利奇並不需要答案,對於這位敬業的聯絡官,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至於所謂的加工廠,利奇不認為有什麼轟炸價值。   自從情報部門相關人員全都受到處罰之後,那些人就變得敏感,甚至可以說是神經過敏,只要某個地方有一台木料加工機,他們都當成重要目標劃出來。反正對同盟來說,炸彈和燃燒彈根本就用不完。由羅拉莉絲負責護航又用不著擔心會遭到攔截。   沒興趣和羅拉莉絲會合,利奇選擇單飛,他掉轉方向朝地圖上的一座城市飛去。   那是一座二十多萬人口的中型城市,不過讓利奇感興趣的原因是那裡有一座水壩。像這類地方防空實力肯定非常強悍,但是他不在乎。   距離很遠,利奇就看到漂浮在天空中的氣球,還看到更多氣球正徐徐升起。   他知道那些正在升空的氣球底下,肯定全吊掛著威力強勁的爆炸裝置,一旦炸開,無數箭彈會朝著四面八方飛射,每一枚箭彈的威力都足夠打穿飛翼上的能量裝甲。   這是快炮失去作用之後比較常用的防空方法。   他沒打算硬闖,幾乎在一瞬間他的飛翼輪廓變得模糊,緊接著從原來的位置消失,轉瞬間移到前方數百公尺的地方。   這架飛翼像是一個醉漢一般,闖入密佈的雷陣。   只看到一連串火光爆閃,無數箭彈四處亂飛,爆炸的氣浪更是瞬間將附近的雲團撕扯成粉碎。   如此密集的彈雨,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避開,飛翼瞬間被打成篩子,無數箭彈對穿而過。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被打成篩子的飛翼瞬間消失。幾乎同時,在後方數百公尺的地方,另外一架飛翼的身影冒出來。   看著一個又一個幻影被消滅,看著空中漫天飛舞的箭彈,看著爆炸後留下的一朵朵煙雲,利奇非常小心地在空隙間穿行。   越來越多的氣球爆炸,底下的人沒有其他招數可用,只有引爆那些氣球。   在天空中只看到一條直線橫空劃過,直線頂端不停爆炸,場面異常壯觀。   利奇並不只是注意天空的情況,他的眼睛也盯著地面。   這座城市正中央有一條河橫貫而過,河面上每隔幾十公尺就有一座小橋。   水壩就在河的上游,在這座城市的另一頭。   正是那座水壩將上面河水攔截下來,形成一個水位比較高的水庫,整座城市的用水全是由這座水庫而來。   很多城市都是這種結構。   橫越這座城市不需要太多時間,那座大壩已經近在眼前。   正如利奇預料到的,上面的水庫並不滿,表面還凍結,陽光照射在冰面上反射一片晶瑩光芒。   輕輕拉了一下右手邊的槓桿,隨著喀的一聲輕響,一發火箭彈被送進發射管裡。   利奇的手指按在發射按鈕上,右眼螢幕中有一個紅色標記,那是發射火箭彈的位置。   這個標記越來越近,終於和他的飛翼重合在一起。   幾乎在同一瞬間,他按下按鈕。   隨著颼的一聲輕響,火箭彈從飛翼下部躥出去。   火箭彈剛飛出去時是一根長條形的東西,飛出十幾公尺之外,後部才猛地彈開,變成八片尾翼。   以前火箭彈全都掛在飛翼外面,自從有了能量裝甲之後,這些東西全都移到飛翼裡;為了縮小體積,所以尾翼全都設計成可以收縮的模樣。   這枚火箭彈在半空中打個旋,一頭撞在大壩頂部的絞盤上。   如此精準的攻擊並不是靠運氣,而是利奇操縱的結果。他可以讓飛針輕而易舉穿過一公里外的指環,現在讓一發火箭彈擊中相同距離的直徑兩公尺大圓盤,自然容易得多。   隨著一聲轟鳴,火箭彈化為翻捲的火球。   那不是普通的爆炸裝置,而是能量結晶磨成的粉末和鋁粉的混合物,爆炸威力不是很強,但是火球中心卻有數千度高溫。   被擊中的絞盤是用生鐵澆鑄而成,在如此恐怖的高溫下,生鐵迅速化為鐵水,連同底下絞盤軸全都燒融。融化之後的鐵水更是滲透到整個壩閘的每一處。   損壞到這個程度,想要修復絞盤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的。現在是枯水期,閘門完全關閉。在二月底之前它不可能被打開,這段時間它會不停蓄水,當同盟全面進攻時、當同盟用炸彈把水壩炸開時,場面將會很壯觀。   對於這個結果,利奇自然滿意。   他在半空中兜了一圈,欣賞自己剛剛製造的傑作。   突然,他的目光掃到一些東西。   就在大壩底下,在乾涸的河道邊,不知什麼時候被扒開一道口子。在這道口子前方百尺的距離堆著許多裝滿土的沙包袋。   他隱約想起,前幾天飛過的一座城市好像也是這樣。   幾乎在一瞬間,戰鬥服上的那部智腦計算出沙包袋的體積。這些沙包袋如果扔進河道可以快速構築一道十公尺高的簡易水壩,傾瀉而出的河水不會順著河道衝入城裡,而是會從旁邊的缺口瀉出。   看來聯盟已經有了防範。   雖然不知道海因茨的計劃,利奇卻意識到聯盟可能會提前開閘放水。弗蘭薩人已經在卡佩奇吃過一次虧,時隔多年肯定會想出對策,這一點都不奇怪。   原本他還打算再查看一番,現在沒心情了。他打算回去問同盟的情報部門是否也有類似發現。   飛翼猛地一個折轉,轉了一百八十度,沿著來的方向往回飛。   再次拉動剛才那根槓桿,把另外一枚火箭彈推進發射管,這次他的目標是市中心一片比較密集的區域。   這座城市大部分的建築物都是磚木結構,比較容易著火,所以縱火遠比轟炸的破壞力要大得多,可惜他所攜帶的火箭彈威力不足,頂多讓對方虛驚一場。   他的飛翼速度極快,瞬間已經到達發射位置。   在利奇想要按下按鈕的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心驚肉跳。   這是警兆。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警兆。   雖然不知道警兆來自何方,利奇卻做出反應;他猛地抬起機頭,全力往上爬升。   對於空中戰鬥來說,高度等同於生命線,飛得越高,活下來的機率越大。   剛剛拉起,他就看到五架飛翼穿透雲層朝他圍攏而來。   這五架飛翼中的兩架居然是金色的,其中一架還讓利奇有種熟悉感。   他猛然想起,當初隨同卡佩奇軍隊東進時,曾經遭遇過一對強勁的對手。對手是兩兄弟,其中一個是天階騎士,另外一個是輝煌騎士。當初是他和羅拉莉絲聯手把這兩兄弟從天上揍下來。   他還記得事後有人告訴他,那個輝煌騎士已經被他幹掉了。   活下來的天階騎士好像叫莫諾斯。   利奇清楚感覺迎面而來的陣陣殺氣,看來對方想要報殺弟之仇。   這不可能是偶然,幾乎在一瞬間他就明白一切。   他剛才就覺得奇怪,之前兩架被他擊落的飛翼為什麼不分頭逃跑?   那兩架飛翼顯然要引他進圈套。敵人肯定擔心一架飛翼不能完成任務,會被他很快追上,所以派了兩架飛翼做誘餌。   一想到聯盟用兩個寶貴的飛行騎士性命引他進入這個局,利奇就感到一陣心寒。這就是身為棋子的命運,幸好他不再是棋子,而是下棋的人。   利奇的右手如同抽筋般在操縱面板上一陣狂點。   幾乎在轉瞬間,右眼顯示螢幕上就跳出一連串數字,而且眼前多了幾條線,那是智腦計算出來最安全的飛行路線。   這些飛行路線全都朝著下方而去。此刻他失去高度優勢,只有冒險俯衝,盡可能和幾個敵人拉開距離。   急速俯衝讓利奇感覺血液沸騰。最後一次戰鬥是和科爾薩克的那場對決,正是那場戰鬥讓他找到身為騎士的感覺;此刻他也是一樣,五個強敵不僅沒有讓他感到害怕,反而還有一絲興奮。   他的飛翼幾乎是筆直墜落,直到距離一幢房子屋頂還有五、六公尺時,飛翼才猛地拉平,反重力裝置也瞬間啟動。   隨著一聲轟鳴,飛翼四周冒出一圈白霧,那是突破音障時的正常現象。這突如其來的爆鳴和飛翼捲起的狂風將底下的屋頂瞬間刮飛,無數瓦片在空中飛舞、碰撞。   他剛加速,兩道白光就穿透飛翼剛才所在的位置,那是靈甲上使用的電漿炮。   利奇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連忙在另外一個按鈕上按了一下。   飛翼表面頓時升起一個鏡狀保護罩。   一邊打開保護罩,利奇一邊控制飛翼;他猛地一個側滑,飛翼由水平變成垂直,迅速切入一條小巷之中。   兩邊房屋像重重山巒,擋住頭頂上的幾個「獵手」的視線。   「我們也下去。」   莫諾斯憤怒地命令,說完話,他第一個俯衝而下。   論飛行技術,莫諾斯並不比利奇差,但他沒有智腦輔助,所以不敢和利奇一樣玩那種「雜技」;他只能緊貼著房頂飛行,另外四架飛翼展開成扇形緊隨其後。   「快告訴我,那個傢伙現在在哪裡?」   這位一心為弟弟報仇的天階騎士一邊朝四周張望,一邊朝負責監視的念者大聲吼叫。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那個念者一臉茫然地看著掃瞄網。   當初設伏的地方不是這座城市,而是偏西五十二公里外的一片平原上,那裡地形開闊,有什麼東西一目瞭然。這裡就不同了,掃瞄儀上星星點點全是能量反應的亮點,他已經用了分層掃瞄的辦法,把高度設定在十公尺至十五公尺之間,但仍舊有一大堆亮點,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是敵人。   當莫諾斯的耐心快要到盡頭的時候,突然身後一塊屋頂猛地掀起。   「混蛋。」   這位天階騎士大罵一聲,他知道自己有麻煩了,從獵手變成獵物。   利奇剛才猛然加速,迅速突破音障,完全是一種假象;他一鑽進建築物的縫隙中,速度立刻降下,等著這五架飛翼超到前頭去。   他也不貪心,並沒有把目標定在莫諾斯和另外一個天階騎士身上,而是選擇那三個輝煌騎士。   那三個人駕駛的飛翼顯然也經過改裝,增加反重力裝置。這種裝置對於不會「時間凝滯」的輝煌騎士來說,根本是一匹無法駕馭的烈馬。   無數瓦片如同冰雹一樣擊打在其中兩架飛翼腹部,不過這不是致命的打擊,真正的攻擊是夾雜在瓦片之中的青色刀輪。   飛翼上沒有安裝可以發出那數以百計刀輪的裝置,剛才那一擊總共十幾個刀輪,而且分散對付兩架飛翼,力量被削弱許多。   不過那兩個飛行騎士畢竟無法和科爾薩克相比,又是倉促下被打個措手不及,幾乎一瞬間,其中一架飛翼凌空爆炸,化成一團翻滾的火球和無數飛散的碎片。   另外一架飛翼沒有爆炸卻失去控制,不停地翻著跟頭,最終一頭栽下,撞在一幢三層樓的房子上,那幢房子立刻被撞得轟然倒塌。那架飛翼餘勢未消,又撞上一幢房子,轉眼間那片街區被犁出一道數尺寬的溝壑。   瞬間解決兩個對手,利奇只感到意氣飛揚。   不過現在沒有時間慶幸,他猛地拔高機頭,直衝雲霄穿去。   莫諾斯和另外一個天階騎士雖然有些措手不及,卻及時反應過來,兩個人也同樣拔高機頭往上攀升。   至於另外那個輝煌騎士因為在另外一邊,所以非常僥倖沒有成為獵物;雖然他也及時拉起機頭,但動作始終慢了半拍。   一擊即中,利奇不敢久留,他的目標是雲層。   現在是一月下旬,天氣陰冷,雲層厚密,一旦鑽入其中,想把他找出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   突然兩道白光從後面緊追而至。   利奇稍微偏了偏,讓過正面,那兩道電漿彈打在防護罩側下方。   電漿彈被彈開了,防護罩也如同挨了一塊石子的玻璃一樣,碎成無數碎片。   不過碎得快,恢復得也快,眨眼間又是一個新的防護罩出現在原來位置。   利奇看了一眼能量表。為了抵擋剛才那兩下攻擊,一下子抽空兩格能量。防護罩和能量裝甲這類東西確實很有用,特別是對付純能量攻擊的時候,效果更加明顯,但消耗的能量實在多了些。   幸好電漿炮沒有辦法連續發射。還沒等電漿炮充能完畢,利奇的飛翼已經鑽進雲層之中。   如同魚入大海,利奇瞬間感覺天地如此廣闊,到處可以任由他遨遊,身後的追兵再也沒有辦法拿他怎麼樣。   不過這次他並不打算一走了之。   就像聯盟千方百計想要擊殺他一樣,那兩個天階飛行騎士對同盟來說是大麻煩,他必須趁這個機會把那兩個傢伙幹掉。   之所以會有這個念頭是因為那兩架飛翼上裝備有電漿炮。   電漿炮是靈甲上配備的武器,當初重新設計靈甲時,他曾經研究過電漿炮,進而研究太古時代後期的各種武器。   最終的結論是,像電漿炮這類能量武器並不實用。   能量武器的剋星就是能量護盾,而能量護盾可以一層疊著一層,弄成像千層餅。所以能量武器和能量裝甲的較量中,前者常常處於下風。   所以太古時代末期最有威力的武器仍舊是高速衝撞類的動能武器。   在靈甲和靈甲之間的交鋒,電漿炮也很少被用到。天階騎士們更相信手中的兵刃,因為他們早就發現電漿炮無法破開靈甲的防禦,但他們手中的兵刃卻可以。   利奇早已經從蘇珊那裡知道,初代聖皇設計靈甲時,借鑒的原型並非是太古時代的軍用武器,而是一種民用機械人;上面配備的電漿炮類似於警用裝備,原本就是用來對付輕裝甲的目標。   所以裝備電漿炮是一個錯誤,他必須趁著聯盟還沒有發現這個錯誤之前,把最有威脅的飛行騎士幹掉。   一鑽入雲層,他的飛翼立刻一個小範圍盤旋,迅速掉頭。   隨著「錚錚」兩聲輕響,飛翼前緣突然彈出鋒利的刀刃。   兩邊的速度都快到極點。   利奇的飛翼剛剛掉轉方向,那兩架聯盟飛翼已經鑽入雲層之中。   這下子利奇的優勢終於顯現出來。他的「界」完全展開,半徑可以達到兩公里,那兩架飛翼自始至終都沒有脫離他的監視。   那兩個人卻如同瞎子一般,他們的「界」只有短短二、三十公尺,鑽入雲層前的一瞬間他們全都盯著通訊系統,等待負責監視的念者發來利奇的坐標。但下一瞬間,他們發現情況不對。   厚密雲層中突然透出一道纖細又亮麗的光芒,這道光芒迎面而來,從他們中間一掠而過。   地面上的人則看到雲層突然出現一道半月形的弧光,轉瞬間這道弧光往前飛掠而去。   這道弧光長數十公尺,最寬的地方有六公尺,青光閃閃,散發著森冷寒氣。   莫諾斯和另外那個天階騎士眼看雪亮鋒刃從他們中間掠過,如果在地面上,他們有數百種破解的辦法,不管是封還是擋,又或是趁隙反擊,應對招數多得是;可惜這裡是天空,他們駕馭的飛翼做不出複雜的動作,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相應的武器,有的只是一門電漿炮。他們甚至連躲都躲不過,因為空中根本沒有借力的地方。   弧光瞬間劃過天空,在它身後是翻滾著往下墜落的兩架飛翼,其中一架被緊貼著中線整齊切開,另外一架被斬掉半邊機翼。   活下來的是莫諾斯,在最後一瞬間他強行挪開半寸,就是這半寸差距讓他僥倖逃生。   另外那個天階騎士沒有他的本事。此人的實力不差,如果是地面戰甚至比莫諾斯還強一點,可惜現在在天上,四周沒有借力的地方,而他修練的功法也沒有「御風」和「金鵬天縱訣」適合飛行。   他雖然已經反應過來,但偏偏挪移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鋒利刀刃將他一剖為二。   聯盟那兩部飛翼上同樣也有能量裝甲,卻沒有擋住剛才那一刀。   莫諾斯雖然僥倖沒死,卻知道不妙,他更知道利奇會追著他窮追猛打。正如他從來不在意騎士的規則,他同樣也不打算將自己的生命寄托於利奇能夠遵守規則上。   所以他猛地一震,將另外一側機翼震斷,讓飛翼脫出不可控的旋轉狀態,然後掉轉方向,頭朝下猛地栽下去。   此刻的他甚至沒想這會不會摔死,因為他知道摔死的機率小於被利奇殺死的機率。   利奇當然不會遵守什麼騎士規則,他只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是唯一能在空中威脅到他的強敵。   一個急轉,他掉轉方向,朝著迅速俯衝的飛翼殺去。   十幾片刀輪排成一串飛出去。飛出數尺之外的刀輪瞬間改變方位,飛行方向互相交錯,將前面那架飛翼所有能閃避的方向全都封鎖起來。   如果在地面上這招並不難破解,但這裡是空中,而且莫諾斯的那架飛翼雙翼盡折,甚至連飛都飛不起來。   不過莫諾斯畢竟是天階騎士,他猛地一掙,整架飛翼凌空解體,他也瞬間脫困而出。   只見他右手一劃,一股凌厲無匹的刀氣激射而出。   他的刀與眾不同,一出手如同巨龍盤旋,身影扭曲變幻,讓人不可捉摸,但在詭異之外又勢不可擋。利奇的刀輪要不被強行撞開,要不被徑直劈碎。   利奇的刀輪所蘊含的力量是經過增幅的,莫諾斯卻是憑自己實力劈出那一刀,兩者的強弱一清二楚。   一刀劈出,莫諾斯右腳踏步,他居然凌空行走起來,彷彿腳下踩的不是空氣,而是實地。   利奇很清楚他沒這個本事,「御風」擅長的是乘風來去,或是切入風的縫隙之中將風隙作為滑坡,卻不能踏風而行。   所有這一切都是轉瞬間的事,莫諾斯連踩幾步,身體已經化橫為直,眼看他就要落到那些屋頂之上。   這時底下突然轟的一聲巨響,無數箭彈如同雨點一般朝空中發射。   這是聯盟為了保護重要目標、防止同盟空降而設計的區域防空系統。一個圓錐形的鋼筒,底下裝滿火藥,上面密佈箭彈,只要火藥一炸,箭彈就射向天空。   莫諾斯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瞳孔中透露出恐懼。在「時間凝滯」下他看到無數如同蜜蜂般的箭彈朝他飛來,他甚至能夠看清箭彈頂端的鋒芒,偏偏躲不開。   半空中的血霧正徐徐飛散,利奇的飛翼卻揚長而去。   對於今天的戰果他感覺非常滿意,不過除了滿意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終於知道自己要走哪條路。   他是天空的王者,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他要到地面上和人戰鬥呢?   利奇的心裡終於有了目標。   在返航途中,他的腦子裡一直想著怎麼實現這個目標。   現在的靈甲肯定要經過改裝,順便還可以幫羅拉莉絲修改她的那部靈甲。   之前他就有這個想法。羅拉莉絲擅長的不是隱身,而是殺人術,她的靈甲應該是一件武器,一件任何部位都能用來殺人的武器。   相對而言,他的靈甲就難多了。不但要是一部靈甲,還是一架飛翼,而且速度和靈活性方面必須兼顧。   幸好他曾經在蘇珊那裡看過,太古時代確實有一種飛行器能夠滿足他的需要。   那是碟形飛行器,一種非常偏門的、從來沒有實際運用的飛行器。   一直到他降落到地面上,他的腦子還停留在設計中。   沒有人注意利奇的反應,大家注意的是他的飛翼。   在此之前他的飛翼從來沒有受過傷,外面那層金色油漆甚至連劃痕都沒有一道,但這次他的飛翼看起來有些淒慘:腹部下面有一道輕微焦痕,那是其中一發電漿彈留下的;左側翼尖被削去一截,那是剛才「以身化刀,人刀合一」時留下的。另外一側,星星點點數十枚箭彈釘在機翼,那是追殺莫諾斯時追得太緊,離地面太近,所以沒來得及躲開,好在他有飛翼保護,而飛翼上的能量裝甲也非常爭氣,總算把所有箭彈都擋下來。   雖然算不上什麼重傷,但此刻的利奇已是不容有失的珍稀動物,所以知道他出事,很多人都跑出來。   「遇到對手了?」   大叔第一個問道。   「聯盟布了局讓我鑽,總共五架飛翼等著我,裡面有一個肯定是莫諾斯,另外還有一個也是天階騎士,不過是個生手。」   利奇隨手打開記錄裝置,把時間調到遭遇襲擊的那一刻。   他其實沒有必要這樣做,沒人會認為他吹牛,因為他已經不需要用吹牛替自己增添榮譽。   不過記錄儀裡的記錄確實比言語有力,迎面而來的兩架金色飛翼足以說明一切。   「你成功逃脫了?」   安妮莉亞關切地問。   「應該說,他們很不幸,沒能夠逃脫。」   利奇感覺自己被小看了。   這是他真正靠自己的力量斬殺天階騎士,而且是以一敵二,這種戰果值得驕傲,遠不能和當初科爾薩克放水讓他斬殺相比。   「五個都被你幹掉了?」   大叔把記錄儀快速往後撥著,一直到利奇人刀合一的那一段才停下來:「不錯、很不錯,你居然靠取巧的辦法做到這一步。」   利奇笑了笑,想要瞞過別人還有可能,要瞞過大叔的眼睛就難了。   他用的這招看似是「以身化刀,人刀合一」的至高境界,實際上只是模擬出來的玩意兒,是能量鋒刃的一種特殊運用。   「你在最後那一瞬間來回調整三次,怎麼做到的?」   大叔看著記錄儀上的數字。   「當時的高度才一千多公尺,我的界能夠碰到地面,雖然借不到太多力,小範圍的調整還是可以的。」   利奇解釋。   大叔摸著下巴,他以前沒有感覺利奇那個超大的「界」有什麼用處,但現在看來還真是和他的選擇很相配。   「我打算做天空中的王者。」   利奇頗為驕傲地說。   「不錯,有點氣勢。」   大叔在一旁點頭。   天空王者這個頭銜,顯然比天空劍聖或者空之劍聖氣派許多。   「不如叫天空帝皇,更加氣派。」   不知道什麼時候老伯跑了過來。   利奇沒敢接話,老伯這話顯然是針對雷帝而言。   大叔、老伯所屬的這一脈和雷帝一脈之間的紛爭實在太久遠,一旦扯起來沒完沒了,但他本人和雷帝一脈的關係偏偏很不錯。   「他倒是有這個資格。」   大叔轉頭和老伯討論起來:「開創出一條新路的人,確實有資格稱帝。」   「那邊未必肯承認。」   老伯朝安妮莉亞掃了一眼。他知道天空帝皇這種頭銜不可能被帕金頓人接受。   雷屬於天空的一部分,如果利奇成了天空帝皇,雷帝無形中就低了一階,這對於最為注重面子的帕金頓人來說絕對不允許。   哪怕利奇把帕金頓皇室的女人全都泡上手、哪怕帕金頓皇室將來傳承者身上肯定全都流著利奇的血液,他們也不會讓利奇擁有這個頭銜。   「現在的問題是,我缺乏攻擊手段。」   利奇想要大叔和老伯幫他想個辦法。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兩個人一起搖頭。   「沒有辦法。」   老伯說道:「又要擁有強大威力,又要能夠躲得遠遠的攻擊對手,這種好事恐怕很難有……至少,靠自身力量很難做到。」   「自己想辦法吧。」   大叔拍了拍利奇的肩膀:「靠武技是實現不了的……除了那個傳說中的『無』。」   他不得不臨時改口,因為神技榜上排名第一的「無」確實是一種遠距離攻擊的戰技。   有關「無」的記載只有一句話——無形無質、無影無蹤、無所不至、無堅不摧、彈指殺人、千步奪命。   最後那兩段裡,彈指殺人可以認為是指殺人速度很快,也有人認為是說殺人很容易;千步奪命就沒有歧義,說明「無」是一種遠距離攻擊的戰技。   利奇當然不可能尋找虛無縹緲的第一神技,他只能球磨怎麼從技術上尋求突破。   不過,在這之前,他首先要把那部靈甲徹底改造一番。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利奇研發的新式靈甲已經進入測試的階段,雖然測試結果出乎預期,但對於安妮莉亞與卡洛斯來說,目前他們最為忌憚的,卻是「滅世輪」捲土重來的力量……   喬治五世的一意孤行,是的聯盟的戰況越加陷入僵局,猶如困獸的喬治五世將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第四十三集 【本集簡介】 利奇研發的新式靈甲已經進入測試的階段,雖然測試結果出乎預期,但對於安妮莉亞與卡洛斯來說,目前他們最為忌憚的,卻是「滅世輪」捲土重來的力量……   喬治五世的一意孤行,是的聯盟的戰況越加陷入僵局,猶如困獸的喬治五世將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第一章 一切就緒   沉悶的爆炸聲遠遠傳來,一片河堤被炸開,河水從缺口奔騰而出,洶湧白浪瞬間淹過四周農田,眨眼間變成一片澤國。   同樣的情況也在其他地方發生。   現在是一月底,天氣異常寒冷,河面還沒有解凍,水位不高,所以農田雖然淹沒了,仍然可以看到田壟。一片水窪之中時不時可以看到一、兩座「孤島」,那是原本地勢比較高的地方;遠處的公路更因高出農田許多,所以完好無損。   天空上,一架飛翼在雲層下方盤旋,地面上發生的一切,全都被飛翼的記錄裝置拍下。過了片刻,飛翼掉轉方向朝北方飛去。   一個小時之後,飛翼的記錄裝置出現在同盟指揮部的會議廳裡。   剛才拍下的影像在投影螢幕上播放,一群大人物們在底下默默看著。   「這些水恐怕用不了幾天就退了。」   卡洛斯對於這片土地最為熟悉。   這裡的氣候屬於比較乾旱的類型,大地像是乾透的海綿,現在是因為表層土壤全都吸足了水,來不及往下滲透,所以積水。滲透過程不出幾天,頂多一個星期,這些積水就會消失不見。   按照原訂計畫,等到二月底天氣徹底轉暖、冰雪解凍,那時才會有足夠的水讓土壤徹底飽和,讓千里平原化為一片泥潭。   「原來的計畫全都白費,沒想到弗蘭薩人這樣狠辣。」   一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參謀顯得頗為無奈,他是帕金頓聖國參謀總長巴爾博。   巴爾博是在年初時接替老參謀總長霍雷斯特的職位,正因如此,他非常希望能夠有所表現。原來的反攻計畫就是他制訂的,選擇二月底也是他的想法。   「還好之前我們已經有所準備。」   卡洛斯這樣說仍舊力挺利奇,因為最先看穿聯盟有可能主動掘開水壩放水的人是利奇。   卡洛斯所說的「早有準備」,就是前一段時間將派往聯盟後方的騷擾部隊全都調回來。除此之外,帕金頓的增援部隊也加快趕往前線的速度。卡洛斯老頭更聽從利奇的勸告,把二線兵團以及周邊各國的部隊都緊急調集過來。   此刻同盟在中線聚集的騎士數量已經突破四百萬。   不過聯盟的兵力更加雄厚,騎士總數達到四百七十萬。幸好這支大軍有近半的人馬是從東線各國強行徵調來,這些人心無鬥志,再加上他們裝備的全是大戰爆發之前的老式戰甲,別說和最新的戰甲相比,就算和龍式戰甲比都已過時,戰鬥力要連打幾個折扣。   「聯盟這麼做恐怕還有一層意圖。」   另外一個參謀自言自語:「退路泥濘不堪,想要逃跑就沒有那麼容易。這樣一來,從東線調過來的軍隊只有死戰到底。」   眾人盡皆點頭。這完全可以理解,當初同盟也做過類似的事,比如將附庸國的軍隊布設在河的對岸,讓他們背水而戰,這類事在西線幹得最多,連利奇都這樣做過。當初為了攔截聯盟西線遠征軍,他曾經大量構築炮台,然後把西線走廊地帶投降的部隊布設在炮台之下,讓他們和奪路而逃的聯盟遠征軍死拼。   當初這樣做的時候,利奇甚至沒有絲毫心理負擔;那些有如牆頭草般倒戈的國家,在他的眼裡根本連敵人都不如。   再說,如果他不對投降過來的隊伍狠一些,就必須拿自己的部隊填上,他當然不希望朝夕相處的部下死在戰場上。自己的軍隊一旦實力被削弱,他又要擔心習於投降的軍隊會不會再次倒戈。   正因如此,此刻他們非常理解聯盟的做法,如果立場轉換,他們十有八九也會採取同樣做法。   「接下來怎麼打?」   安妮莉亞對聯盟的想法不感興趣,她想知道的是己方有什麼對策?   「還怎麼打?按照一千年來已經熟悉的套路來唄!」   卡洛斯老頭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失望。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毫不猶豫選擇打消耗戰,但現在不同,嘗到年初騷擾戰的甜頭,他現在想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   不過傳統方式的陣地戰也是他所希望的,畢竟這種打法的風險小得多,不大會出現意外。   之前空中大戰差點出事,要不是利奇及時發現,將攻擊機群從半路上撤回來,恐怕第一回合交手,同盟將損失慘重,甚至有可能導致同盟徹底喪失制空權。   這就是非傳統戰爭的缺點,要不大勝,要不大敗,戰局在瞬息間變化,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西線一連串變故就是最好的證明。一開始聯盟高奏凱歌,眼看羅索托帝國岌岌可危,但轉眼間戰局完全改變,百萬大軍灰飛煙滅,逃回來的只有二十幾萬人,連帶聯盟第二大國西斯羅聯邦的政局也風雲突變。   或許正因如此,自古以來除了堂堂正正地打陣地戰,其他戰法都被認為是劍走偏鋒,很多保守的軍事家都認為應該盡可能避免這種打法。   奧摩爾和帕金頓是歷經千年的傳統大國,用兵一向追求沉穩厚重,卡洛斯老頭會患得患失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那麼由誰來指揮呢?」   終於有人問出這個問題。   從安妮莉亞開口,眾人腦子裡都在思考這件事。   有的人是出於公。論機動作戰,蒙斯托克人確實了得,無論經驗還是實力都是一流。但說到傳統的陣地戰,大部分人都從心底藐視蒙斯托克人。   陣地戰分高中低三個層次,蒙斯托克和瓦雷丁之間的戰爭屬於低層次類型。   中層次的陣地戰是以精銳部隊和榮譽小隊為主,蒙斯托克和瓦雷丁之間沒有發生過這腫戰爭,更別說以輝煌騎士為主的高層次陣地戰,這兩個國家的騎士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同樣也有很多人是出於私心,想把利奇撤換下來。   現在兩邊對峙的騎士超過八百萬。歷次世界規模的大戰中只有兩場戰役的規模能夠與之相比。   那兩場戰役全是軍事教科書上經典中的經典。   誰不希望成為另一個經典的締造者?   利奇自然明白這些人的意思,他知道卡洛斯和安妮莉亞沒有撤換總指揮官的想法。   「我可以同時控制兩百支部隊,同時注意中線戰場的每一個區域,一直盯著聯盟那些精銳部隊的動向。」   利奇不緊不慢地說道。在前期騷擾戰時,他已經顯示這方面的實力。   指揮中心裡頓時寂靜一片。   這一點確實沒人能夠比得上。   傳統的陣地戰除了看雙方實力之外,還要看指揮官隨機應變的能力。   一個優秀指揮官必須能夠根據對方調動的部隊,派相應的部隊出陣;盡可能用精銳部隊對付敵方的普通部隊,用普通部隊對付雜牌部隊,還要盯死敵方的精銳部隊,讓他們發揮不出戰力。   所以對傳統方式的陣地戰來說,指揮官最重要的就是計算能力。   在這方面,沒有人能夠勝過利奇。   指揮中心裡陷入寂靜之中,利奇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他看了看表說道:「你們繼續開會,我的時間到了。」   利奇確實有事,從一月二十五日開始,同盟決定擴大空中打擊的範圍:從以前的定點摧毀軍事和工業設施,變成對城市進行摧毀。   「戰爭是騎士的事」向來只是一句空話。   平心而論,轟炸城市不是利奇的意思,這走的是太古時代的老路;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這根本沒用。轟炸不會削弱民眾意志,只會增添仇恨。   可惜這個決議是同盟高層共同做出,他身為參謀總長並沒有一票否決權。   會議仍舊進行,利奇卻帶著一個轟炸大隊飛往拉圖。那是弗蘭薩中部的一座城市,人口將近五十萬,工業和農業頗為發達。   他飛得很低,因為滿載炸彈和燃燒彈的巨型飛翼根本無法高飛。飛翼設計發展得很快,曾經建立赫赫戰功的「金雕」現在不再是轟炸主力,這次他帶的全是擁有八對槳葉的最新巨型飛翼,同盟給它們的代號是「座頭鯨」。   這些「座頭鯨」全是龐然大物,長五十公尺,翼展五十二公尺,載重量超過二十噸。塊頭不小的「金雕」在它們面前顯得很不起眼。   不過龐大也有龐大的麻煩,不可避免會有速度慢、飛行高度低的毛病,是一群最好的靶子。   每次帶這些「座頭鯨」出擊,利奇都感覺很鬱悶。   為了等待這些巨鯨,他只能把速度放得很慢。   整個過程中,他唯一能做的,是和傳訊通道另外一邊的公主殿下聊天解悶。   自從和這位公主殿下發生關係之後,兩個人之間一下子親密許多,變得無話不談。久而久之,他發現這個女人之所以性情乖張,實在是因為她太空虛了。   這位公主殿下要什麼有什麼,日子太好過,又因為看了些書,開始無病呻吟,整天想著自由的生活、浪漫的愛情,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麼。   這段日子公主殿下和他在一起,除了做愛就是聽他談起以前的生活,多少有些明白她所嚮往的自由生活是什麼樣。至於浪漫的愛情……從利奇這裡絕對感覺不到一絲浪漫,他有的只是粗碩的性器。他和他的女人之間有恩情,有感情,甚至有親情,唯獨沒有愛情。   或許是受了他的影響,這位公主殿下也變得沒心沒肺。   「知道嗎?你一離開,那些指揮官和參謀全都卯足了勁,想把你從總指揮的位置上拉下來。」   密斯拉一如既往地替利奇充當密探。   「沒什麼可意外的,我甚至可以猜到他們的理由,肯定是拿保障空中優勢來說事。」   利奇很清楚他遭同盟軍方高層的忌,之前十天的騷擾戰,他跳過各級指揮官,直接對隊長級的軍官下令,很多人閒得慌。閒下來沒事做的人容易和以前的密斯拉一樣,因為空虛而沒事找事。   對面頓時傳來一陣咯咯咯的笑聲:「你倒是猜得挺準。」   利奇不認為有什麼可得意的,也沒感到擔心:「讓他們去爭吧,爭到最後肯定要再推選一個總指揮,到了那時他們不可能聯手。」   「你太自信了,他們好像事先串聯過,打算組建一個聯合指揮部,共同負責指揮。最高層級的指揮官有三個人,一個負責指揮,一個負責情報收集,一個負責計畫核實。」   密斯拉此刻坐在會議室外,她的職務是機要員,所以可以一邊聽裡面開會,一邊和利奇閒聊,順便洩漏消息給利奇。   這也不能算是洩密,因為利奇原本就是會議參與者,只是中途退出。   聽到剛才的話,利奇微微一驚,不過他很快平靜下來。   這玩意兒換湯不換藥,名義上是三個最高指揮,實際上還是一個人,另外兩個明顯是輔助人員。   說穿了這是一個分贓大會,為的是確定戰役勝利之後每個人能得到什麼。   他都可以一眼看懂,卡洛斯、安妮莉亞和大叔肯定也明白。   「比斯、索菲亞,還有那些天階騎士有沒有加入?」   利奇問,這才是他需要關心的。   「沒有,他們在看熱鬧。」   密斯拉答道。   利奇的心頓時放下。   軍隊大致能分成三大體系——戰鬥人員,指揮官和參謀。   自古以來,這三大體系的關係很微妙。   三大體系裡,戰鬥人員全是走純粹騎士之路的人,真正打仗的也是他們,所以這一系的人不在意由誰指揮,他們在意的是勝利;誰能帶給他們勝利,他們就會擁戴誰。   四大王族一向屬於這一系。   剩下的兩大體系,參謀一系原本最沒地位,只是最近幾個世紀參謀一系的地位節節攀升。   指揮官這一系名義上位高權重,但走軍事指揮這條路的人,全是騎士之路無望走得太遠才另闢蹊徑。騎士的世界看重個人武力,所以這一系的人雖然位高權重卻永遠無法登頂。任何一個天階騎士都比他們有發言權,最近幾個世紀還被參謀一系超過。   再加上這一系也最遭忌,古往今來各種兵變和內亂大多從這一系開始。最近幾個世紀各國建立參謀總部,大力提升參謀地位,壓制指揮官一系的位置,有一個原因就是參謀一系比較容易控制。   此刻指揮官一系聯合參謀一繫上躥下跳,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心裡沒有想法才見鬼了。   「那些人自找倒楣,我的那套系統本就可以跳過各級指揮官,直接指揮各個小隊,大家相安無事,現在他們一鬧,你媽和卡洛斯老頭肯定會想:接下來這場仗怎麼打?是支持那些人,把我踢開?還是支持我,把他們踢開?」   利奇說得夠明白了,密斯拉心裡也明白,因為這件事和她當初遇到的事一樣。當初她在利奇和那些戰甲製造大師之間猶豫徘徊,最終做出錯誤選擇,結果就是搭上她寶貴的貞操。   「算你厲害。」   密斯拉悻悻地說。只要一想到自己,她確實高興不起來。   利奇知道剛才的話多少有些損了這位公主殿下的面子,偏偏這家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   不過此刻他沒工夫安撫密斯拉,因為隨隊的念者已經發現敵人蹤影。   在隨行的飛翼中有一架「金雕」專門負責監視四周,上面有一部掃瞄儀,半徑二十公里之內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這也是同盟敢搞大規模轟炸的原因之一。   有了這種準備,轟炸大隊可以繞過地面的防空陣地,那些笨重的巨鯨可以安全地到達目標上空。唯一能威脅到這支隊伍的只有敵方的攔截機群。   利奇沒帶人,他自己迎上去。剛離開隊伍,他立刻拉升高度。   不帶人不是因為他想要顯示自我實力,而是他怕有另外一撥人馬前來偷襲。   之前羅拉莉絲中過這種調虎離山計,損失六架「座頭鯨」和兩架「金雕」,這是開戰以來同盟空中力量的最大一次損失。之後凡是執行護航任務,大部分護航飛翼都不會離開轟炸本隊太遠,只有利奇、羅拉莉絲這種人物才能主動迎擊。   和以往一樣,聯盟的攔截機群一看到有人出擊,而且在陽光照射下,飛翼閃爍著亮麗的金色光芒,立刻一哄而散。不過他們也沒有逃跑,而是四散繼續朝這邊飛來。   同盟早有準備,護航飛翼迅速升空。它們同樣分散開來,形成一張保護網。   一場空中大戰無可避免地爆發了。   天空中只剩下同盟的飛翼,所有的「座頭鯨」全都毫髮無損,負責護航的飛翼少了五架。   下方滾滾濃煙直衝雲霄,地面上目光所及的地方全在冒煙,整座城市化做火海。   透過濃煙,隱約可以看到底下的人正拚命救火。   現在不同於轟炸剛出現的那段日子,聯盟早已習慣這種打擊,所以轟炸一結束,這邊還沒有撤走,他們就跑出來救火。   地面上的人全都戴著厚重口罩、密封的眼鏡,身上穿著用水浸透的厚重帶兜棉袍。聯盟早已找到對付大火和煙塵的辦法。   這就是戰爭,利奇最不喜歡看到的戰爭,也是他最不喜歡的戰爭方式。   利奇感覺很無奈。   當初謀求中線總指揮職位時,他曾經躊躇滿志,而且非常自信地認為他能夠改變這一切,因為他的手裡掌握一張絕對的王牌。他相信自己可以改變戰爭走向,讓戰爭按照他希望的方式進行。   但坐上這個位子之後,他才發現做起來沒有那麼容易。   新式靈甲因為時間的緣故,遲遲沒有搞出來。   更何況就算新式靈甲開發成功,他也不再像以前有把握。   很多跡象證明聯盟可能握有同樣的東西,就算在技術上不及他的設計,但聯盟有爆裂鬥氣這個大絕招,誰勝誰負很難預料。   所以最穩妥的辦法是,積累一次次的小勝利,成為最終壓倒性的大勝利。   正因如此,他雖然無奈,仍舊帶著轟炸編隊對這些城市進行轟炸,用無盡的大火將這個國家化為一片廢墟。   回程的路上,利奇感受不到勝利的喜悅,耳邊傳來的歡呼聲有些刺耳,他乾脆把傳訊通道關了,反正有重要消息過來時,警報燈會閃亮。   或許是因為來時的攔截讓聯盟知道負責護航的是兩大空中凶神之一,回程他們沒有再遭遇攔截。   這在利奇的預料之中,半個月的空中大戰讓聯盟的空中力量大為折損,現在聯盟不敢派人來送死。   這還是因為大多數時候空戰發生在聯盟的主場上,飛翼墜落,裡面的騎士僥倖存活的話肯定可以得救,要不然他們的損失會更大。   為了獲取空中優勢,同盟的犧牲也異常巨大,最讓人可惜的是早期那批女空中騎士,到現在已經折損七成左右。那都是利奇親自教出來的,也是他的女人。   半個月以來,每天失蹤人員的名單上都會出現他熟悉的名字,一開始他會感覺哀傷,但漸漸地他麻木了。   或許因為這個緣故,他對於轟炸弗蘭薩帝國的城市已經沒有抗拒,有時看到底下熊熊燃燒的火焰,看著翻滾的濃煙,他的心裡甚至會有一絲快意。但快意過後卻是一陣淒涼。   回到前線指揮部已是下午四點。二月白晝短夜晚長,四點的陽光已然暗淡。   利奇無精打采地降落到地面上,對於地勤人員的祝賀,他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從飛翼下來,他立刻朝研究院而去。   和之前比起來,現在研究院的戒備又增強幾分,內側鐵絲網覆蓋帆布,外面的人根本別想看到裡面的情況。   搞得如此神秘的原因是,樣機已經出來了。   伊洛和他手下的那幫人做得都快吐血,總算掐秒趕上利奇寫的時間表。   正中央那間大房子早已消失,變成一塊空地,空地上停著三部靈甲。   這三部靈甲和利奇當初設計的一樣,其中兩部從外表來看,怎麼都很難讓人把它們和靈甲聯想在一起,因為它們的樣子實在太怪。   此刻一大堆工作人員正在其中一部靈甲旁邊忙碌,旁邊還站著三個天階騎士。這三個人是為了測試項目,從帕金頓、奧摩爾和卡佩奇三國的軍隊裡借調來的。   他們三個人在外面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但在這裡只有乖乖站在一邊的分。   利奇過來時,正好看到伊洛請這三位幫忙把那部靈甲抬到中央平台上,從他們坦然神情來看,這種苦力活他們沒少干。   伊洛知道利奇來了,不過他沒時間招呼利奇,他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別管我,我只是過來看看。」   利奇也是一個非常識相的人。   雖然他這樣說,伊洛也不可能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自己脫不開身,伊洛把他的徒弟派來。   「其他的樣機已經在製造了嗎?」   利奇只對這個感興趣。   「骨架什麼的已經完工,主要是動力部分還沒有開工,因為這邊還沒完成初步測試……」   伊洛的徒弟向利奇說明進度。   對於伊洛的謹慎,利奇完全可以理解,但他多少有些不以為然。動力部分是關鍵,當初在搞驗證機時已經測試過了。   不過他沒多說什麼。既然這部分已經交給伊洛,他自然不會多管閒事,這次過來為的是自己那部靈甲。   在空地北側還停著一、兩部靈甲,其中一部是羅拉莉絲的,這部靈甲仍舊是老樣子,看起來像是由許多晶體堆砌而成。   雖然曾進行一次重新改造,這部靈甲的改動卻不是很大。   所謂的改動是增加許多小設備,比如在手腕部位多了一個暗門,從裡面可以拉出一卷強度很高的金屬細絲,手背、腳踝和膝蓋部位還裝了一些隱藏的刀刃,一旦需要就可以迅速彈出。不過最有威力的武器還是手臂上兩管電磁發射器。   利奇取消毫無用處的電漿炮,在能量裝甲面前那玩意兒一點用都沒有,填充能量的時間還特別長。電磁發射器射出的動能彈雖然威力有限,不過偷襲時來上一下,萬一被打中臉或是關節部位,還是有些許威脅性。   再加上這玩意兒能事先充電,可以連續發射,不管用來遠距離攻擊,還是近身偷襲都不錯,比起電漿炮這種好看不好用的廢物厲害多了。   在這部戰甲旁還放著另外一個東西。   那不能算是靈甲,至少外表一點都不像靈甲。   三部樣機裡有兩部根本不成人形,但它們至少還看得出頭部、身軀、雙頭和下肢。眼前這東西卻完全沒有人形,甚至不像是一部機器。   它的模樣是一個圓盤,一個巨大圓盤,在圓盤外還有一圈圓環,等於將以前那面巨盾和外面一圈刀輪保留下來,原本的主體結構卻徹底消失了。   仔細看卻會看到在圓盤裡有一團銀色東西不停地晃動,樣子說不出的詭異,彷彿是一個巨大的銀色盤子上盛放一些水銀,靈動到了極點。   這就是他的新靈甲。銀色的東西是他以前所用鏡幛的升級版本,在它底下還藏著這部靈甲的手臂和雙腿。   此刻這部靈甲的表面連接無數的金屬線,旁邊是一大堆儀器。   利奇走到主控制台前,他迅速在眾多按鈕上敲擊,正中央的投影螢幕上不停顯示出各種繁複的圖表。   放著別的事不做,利奇來這裡就是為了盡快把這東西搞出來。剛才那場轟炸讓他意識到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這場戰爭的勝負最終取決於高階武力的強弱。   那三部樣機可以讓別人代勞,而這部靈甲太過與眾不同,即便伊洛也僅能幫他做一些測試工作。   因為用的是一種完全不同的主體結構,所以這部靈甲根本不存在頭、身軀和四肢的分別,也不存在關節,支撐框架這類東西,自然沒有這方面的數據。   它卻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數據,比如空氣阻力、動態重心……   包括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在內,沒有一個戰甲製造師能看懂那些測試數據,唯一懂得的只有他本人。   利奇靜靜地坐在那裡,手不停在控制台上敲擊,除此之外他沒有動過,甚至連眼睛都難得眨一下。   一個小時過去了,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天色早已變得暗淡,四周的燈全都亮了。   入夜之後,研究院不但沒有變得清閒,反而更忙。因為測試大多在白天進行,所以到了晚上要對測試的數據進行研究和分析。九點鐘左右大家肯定聚在一起開會,如果一天的工作順利,會議結束之後就可以休息,但大多數時候總是會發現一些問題,接下來自然要解決問題,所以對於伊洛和那些大師們來說,熬通宵已是家常便飯。   那邊在忙碌著,利奇也終於有動作。他從旁邊抽屜裡取出一張空白設計圖固定在繪圖板上,然後拿起筆迅速地畫了起來。   他畫設計圖一向用不著其他工具,連直尺都不用,卻又快又精確。這手同樣讓其他戰甲製造師們羨慕無比,但眾人只有羨慕的分,沒人能學會。   利奇繪圖只用兩種顏色的筆,藍色的筆用來畫一般線條,紅色的筆用來畫關鍵部位或是需要修改的地方。   此刻他畫的圖紅色線條非常少。一方面是因為前期的設計確實不錯,計算的東西比較多,考慮得比較周到,所以製造出來之後沒有多少問題。另一方面是這部靈甲確實比其他靈甲簡單得多,沒有關節零件、取消類人的外形,設計得像是單細胞生物,麻煩也少了許多。   設計圖一張接著一張出來,很快旁邊疊起一小堆。   等到利奇放下手中的筆,伸個懶腰從座位上站起來時,他發現伊洛、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馬努埃姆和其他一些與他關係不錯的人全都站在身後。   「九點過了?」   利奇抬頭看了看天色。   「已經十點一刻了。」   馬努埃姆從懷裡掏出表。   「今天你們似乎很順。」   利奇笑道。如果不順,開完會這些人肯定要忙著重新設計或重新計算,根本不可能悠閒地跑來看他做事。   「大問題已經沒什麼,小問題也不是很多,接下來應該可以稍微舒服些。」   伊洛等於是變相報告進度。   「現在反倒是你這部靈甲有些不太說得清楚。」   馬努埃姆老頭大刺剌的,他喜歡有什麼說什麼。   「是啊,這是我見過最奇怪的……東西,根本不像靈甲,但你偏偏說它是。」   法拉克也表達出自己的看法。   不只他一個人這樣想,幾乎每個看過那部靈甲的人都有同樣感覺,只不過沒人說出來罷了。   有人默默而笑,有人暗自點頭,但艾斯波爾卻一臉深思。   「老師,怎麼了?」   伊洛第一個發現艾斯波爾的異狀。   老神工遲疑半晌,直到伊洛再次喚他才突然清醒。   「我這輩子都在設計戰甲、製造戰甲,對我來說,戰甲已經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東西。剛才法拉克這句話突然讓我想到,我會不會已經被限制住了?在我腦裡,戰甲只能是以前那種樣子……」   老人神情茫然,腦子裡雖然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但始終抓不住。   「拘泥於形。」   莎爾夫人在一旁說道。女人的感覺比男人敏銳,她反應比艾斯波爾慢了一點,但領悟得比艾斯波爾更快。   「對——拘泥於形。」   老人被莎爾夫人點撥一下,立刻想通了。   明白的同時,他也感覺悲哀。他原本以為自己研究得夠深入,沒有想到始終都在外圍徘徊,一直都沒有深入到本質中。   這兩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頓時讓其他人感覺高深莫測。   別看在場的人都是大師,在戰甲製造領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但他們對艾斯波爾、莎爾夫人這樣站在頂尖上的人物,心中的敬仰和憧憬遠遠高於普通的戰甲製造師。只有到了他們這個地位才清楚,想更進一步達到神工的境界有多麼困難。   此刻兩位神工同時因為一句話而頓悟,這不能不讓他們感覺驚詫;與此同時也越發往更深層次思索。   本來他們只感覺這部靈甲非常奇怪,甚至有些好笑,但現在聽了兩位神工的話,他們突然覺得高深莫測。   「拘泥於形……得其神髓……」   伊洛喃喃自語,他感到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馬努埃姆也是一樣,他看了看眼前這部靈甲,又轉頭看了看空地中央擺著的三部靈甲,隨即又看了一眼羅拉莉絲的靈甲。   說實話,羅拉莉絲的靈甲也不怎麼像靈甲。   「怪不得,這些靈甲的外形一個比一個怪異,而且越來越不似人形。」   馬努埃姆的這句話打歪目標,連利奇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這也可以說是歪打正著,利奇設計這幾部靈甲時並沒有考慮外形,對他來說,性能才是至關緊要。   這樣想的他,在無意識間確實脫離傳統的約束。   鐵絲網的外面,在指揮部有很多人仍為白天的事煩惱。   白天的會議最終沒有確定的結果,此刻心頭正熱的指揮官和參謀們仍舊互相串聯,商量要一致行動,統一口徑。真正的高層顯然另有打算。   正如利奇和公主殿下所聊的,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感到湧動的暗流,他們對此刻狀況並不滿意。   七點到九點是會議時間,會議結束之後,安妮莉亞、卡洛斯、大叔、老伯和其他幾個聖級強者湊在一起商議對策。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他們沒有商量出結果。   密斯拉悄悄溜進來。她的身份特殊,作為處罰,她暫時遠離最高決策圈,但她可以隨意進入會議室。   一看到她進來,眾人停止爭論。   「有什麼事嗎?」   安妮莉亞知道女兒不會無緣無故過來,不過看密斯拉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她也猜到不會是什麼急事。   「那邊剛剛發生一些有趣的事……」   公主殿下自從把身子交給利奇之後,現在一心一意為情郎著想,只要稍有動靜並對利奇有利,她就匆忙跑來報告。   把研究院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出,這位公主殿下少不了加油添醋一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會議室裡好幾個人的神情已經有了變化。   在場的人除了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其他人全是騎士中的頂尖人物,地位和艾斯波爾、莎爾夫人相同。兩位神工的頓悟對伊洛他們來說太過玄奧了些,包括伊洛在內的那群大師還沒有達到這種高度,但這裡的幾位卻懂。   其中又有高下之別。   老伯聽到一半,嘴裡低聲念叨:「是刀非刀,非刀是刀,刀意在我,萬物皆刀。」   念著念著,眼神中射出刀鋒般的寒芒。   在老伯低聲念第二遍時,大叔在一旁笑道:「歸根結底,還是一把刀。」   聽到這話,老伯不再念叨,他皺眉想了想,然後點頭。   這對師徒的一問一答,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   安妮莉亞、卡洛斯和密斯拉三個人茫然無語,說實話他們聽不懂,其他人則陷入沉思。   過了半天,比斯猛地一拍大腿,緊接著他的神情變得黯然,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朝大叔和老伯舉起大拇指。   「你們兩個人厲害,到最後我離你們居然還是差了一些。」   比斯看著老伯歎道:「我差你還稍微近些,差你的徒弟就有些遠。再加上那個小怪物,你們這一脈倒是一代強盛一代。」   比斯確實鬱悶,他和馬克斯是同一代,但他比馬克斯要大五、六歲,進階聖級也早一些。當初他意氣風發過,霹靂劍聖的頭銜是那時得到的,可惜沒得意幾年馬克斯就進階聖級,然後一下子把他踩下去,劍聖的頭銜也沒了。從那時開始他就非常鬱悶。   幾年前老伯踏足聖級,而且厚積薄發,境界一下子超越了他,更讓他鬱悶。   最鬱悶的還不是這些,而是老伯斬破虛空的一刀。   古往今來,終極武力一向被認為是「雷帝」一脈加上「雷神」的組合,但現在多了一對組合。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一刀,但比斯卻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兩邊談不上克制,就看誰先出手,先出手的人必勝。   他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是,斬破虛空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就連馬克斯也不會這招。所以他雖然輸了,但雷帝一脈和馬克斯這一脈的競爭並沒有分出最終勝負。   但現在利奇把那番玄而又玄的道理搬到他設計的靈甲上,造出來的東西肯定不得了。   不只是比斯,帕金頓的另外幾個聖級強者同樣是一臉頹然。 第二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在一個營帳裡,幾個情報官正趴在桌子上,對著幾組模糊不清的影像討論不休。   「我敢肯定,應該是那東西,這絕對是其中一個零件。」   一個年輕的情報官臉色蒼白,他的嘴唇微微哆嗦。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他們討論的是一根看起來像是支架的東西。   「這種事還是穩妥一些為好。」   一個年長的情報官有著自己的堅持。   「萬一是那玩意兒,因為你的穩妥,可能會讓整個同盟陷入危機之中。」   剛才年輕情報官決然地說:「不管了,就算你反對,我也要向上面報告。」   「我沒有說要把這件事壓下來。」   年長的情報官有些慌了,之前情報部門已經耽誤一次,導致高層雷霆震怒,他不想再發生類似的事。   再說他沒辦法阻止副手報告此事,因為之前情報延誤,現在各情報部門有了新規定:任何一個情報官對他們懷疑的東西都可以越級上報,如果查明確有此事,報告的人將會得到獎勵。   半個小時之後,指揮部的會議室裡再次坐滿了人。   正前方的投影螢幕上顯示的正是那個模糊不清,只能看到輪廓的可疑零件。   「這就是召集大家到這裡來的原因。當初在卡佩奇時,聯盟曾經使用一種爆炸裝置,現在情報部門懷疑聯盟又在組裝類似的東西。」   卡洛斯的話音剛落,底下頓時響起一陣哄然之聲。   當初卡佩奇戰役開始時,那令人意想不到的連環大爆炸曾讓同盟相信卡佩奇肯定保不住,與此同時,失敗的陰影一度籠罩在同盟高層每個人的心頭。   雖然卡佩奇戰役最終以同盟的勝利告終,這件事也已過去很久,但談起此事仍舊人人為之色變。   「現在情報部門還在設法確認這個情報真實性,不過我們肯定要有對策。」   卡洛斯老頭將目光轉向參謀部的人。   老頭比起其他人鎮定得多,因為他召集大家前來開會之前先找了利奇,利奇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此刻他這樣問就是想看參謀部的人有什麼好辦法。   雖然沒有直接點名,參謀部的人全都感到壓力。他們知道這兩天來,他們讓這位陛下很不快樂;為了總指揮官是否另外換人的事,他們和兩位陛下的意見相左,以至於遲遲無法確定,現在陛下是藉機發難。   那些高級參謀們全都聚攏一起,底下頓時一片竊竊私語聲。   對於聯盟的超級爆炸裝置,同盟已經知道原理。   原理說穿了非常簡單,那玩意兒是一個巨大滾輪,滾輪是鑄鋼的,裡面裝填十幾噸的能量結晶。這個巨大滾輪最初在鐵軌上加速,由一部靈甲負責推動,到了鐵軌末端,滾輪速度超過聲音的速度,恐怖的重量加上驚人速度,讓這東西根本無可阻擋。當它砸落到地面時,十幾噸能量結晶瞬間爆炸,再堅固的防禦工事在如此恐怖的大爆炸面前,也會像紙一樣被扯成碎片。   同盟給這種可怕武器起的代號是「撞城槌」。   想要對付這玩意兒並不容易,鑄鋼滾輪的輪體厚達兩尺,為的是能夠承受撞擊地面時的巨大衝擊力。單單鋼質輪體就有九噸重,除了讓天階強者駕馭靈甲強行攔截之外,根本沒有其他辦法。但用靈甲攔截的話,就算成功了,接下來的劇烈爆炸也會讓攔截者瞬間粉身碎骨。   為了攔截一件武器賠上一個天階騎士外加一部靈甲,這是難以承受的損失,不可能有人同意這樣做。   那些高級參謀一個個頭痛欲裂,他們不是沒有辦法,而是無法保證他們的辦法百分之百有效。   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是主動出擊,或是從空中進行攻擊,或是派精銳部隊閃電突襲。   但用這些辦法的前提是必須有準確的情報做為保障,確定那個地方確實有需要摧毀的東西,還需要知道周圍兵力部署和防空情況。但現在這些條件都不存在。   走投無路之下,高級參謀們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他們這才發現利奇不在會議室裡。   卡洛斯、安妮莉亞和大叔一直關注情況,他們看到參謀們東張西望,立刻明白這些傢伙的想法。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會心一笑。   當失去一樣東西時,人們才感覺它存在的可貴。   「你們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想出對策?」   卡洛斯拍著桌子問,他既然扮演惡人的角色,自然要有始有終。   「初步的方案已經有了……」   帕金頓聖國參謀總長巴爾博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這次挑動別人驅趕利奇下台就是他先提議的,正因如此,他只能繼續堅持下去。   「那很好,說來聽聽。」   安妮莉亞終於冒出來。兩天時間足夠讓她把前因後果搞得清清楚楚,現在的她自然知道巴爾博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將威脅消滅於萌芽狀態,具體的行動方案我們需要進一步研究。」   巴爾博用的是拖延之計,只要先應付眼前困局,接下來自然會有辦法。他已經計畫好了,向情報部門施加壓力,讓他們將情況弄得更清楚一些。   「先定一個時間表吧。」   安妮莉亞能猜出巴爾博的意圖,她才不會上當呢。   果然這話一說,那些高級參謀一個個變得默然。   時間表一旦確認就都沒有推托的餘地,而且他們也沒辦法將責任往其他地方推,無法讓情報部門背這口黑鍋。按照軍隊規定,情報部門就算需要為此而負責,但制訂時間表時,參謀部應該考慮各種情況,必須考慮其中一個環節有誤該怎麼辦。所以到了最後,參謀部仍舊要為此負全責。   更恐怖的是,軍法中有延誤軍機這一條。此刻的情況適合引用這個條例,一旦聯盟發起攻擊,他們卻沒有相應對策,與此有關的人全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一群沒有擔當的傢伙。」   密斯拉始終在旁邊看熱鬧,她看到高級參謀全都面面相覷,巴爾博更是縮在後面再也不肯冒頭,心底不禁有些輕蔑。   沒有斥責,沒有施壓,但當高級參謀們從會議室出來時,他們的臉色全都異常難看。   不只是他們,前幾天和他們一起上躥下跳的指揮官,看起來也像是天塌了。   這些人對察言觀色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當然看得出兩位陛下和高層其他人對他們早有不滿。只不過他們串聯在一起形成一股勢力,再加上他們沒有做錯什麼事,兩位陛下就算心中藏著雷霆之怒也沒辦法發洩,但現在機會終於出現。   根本不需要什麼大動作,只需要一道命令就可以剝奪他們手中權力。在參謀部和軍隊裡有的是可以替代他們位置的人,甚至就算沒有他們,這場戰爭仍舊能繼續下去,因為有那台機器在,也因為有那個怪物在。   在會議室裡,安妮莉亞和卡洛斯終於鬆口氣。   幾天來讓兩個人頭痛欲裂的難題終於得到解決。   「這幫傢伙不知道顧大局,現在同盟還沒有勝利呢。」   密斯拉公主趁機落井下石。   雖然知道這個小女人在為情郎打算,此刻仍留在會議室裡的人卻沒有人反對。理由很簡單,參謀部的人確實玩得太過火。   不能應付眼前這場危機,同盟的優勢可能蕩然無存,兩邊重新回到膠著狀態,並非沒有可能。   「依我看來,根本用不著三組參謀。是時候重新整合了。」   大叔非常懂得把握時機。   這次不管怎麼變動,對於卡佩奇只有好處。那些搗亂的高級參謀和指揮官大部分是帕金頓和奧摩爾兩國的成員,卡佩奇的指揮官和參謀們事先得到警告,所以全都置身事外。   「這樣也好,有了那套指揮系統,參謀部早就應該改變,根本不需要那麼多高級參謀。依我看來,那些傢伙的本事也有限,年初那十天讓他們在小怪物睡覺時代替指揮,每次都搞得亂哄哄的,根本不知道在幹什麼。」   瓦爾塔也站出來支持公主殿下,有些令人驚訝。   不過眾人仔細一想又有些明白。   瓦爾塔針對的顯然不是這次的事,他針對的是參謀總部。   參謀總部的設立是最近一次軍事變革的結果。從此之後軍隊有了專門的大腦。   這本身是一件好事,但有人的地方必然會出現爭權奪利的現象。   在其他部門想要爭權奪利,看大家的本事就可以了。   戰鬥人員之間最簡單,直接看各自的實力,抄傢伙打一架,什麼都清楚了。   指揮官之間稍微麻煩些,不過解決辦法也有,來一場實戰演習,誰優誰劣一目瞭然。   唯獨參謀非常難辦,在利奇製造出模擬系統之前,只能靠紙上操演模擬對抗,但根本不精確。就算有了模擬系統也不是百分之百解決問題,模擬系統無法模擬出意外情況,而戰爭中往往是因為各種意外決定戰爭的勝負。   正因如此,參謀部勾心鬥角、藏污納垢的情況比軍隊其他部門要嚴重得多。   偏偏參謀部的地位比其他部門要高,在參謀部裡想獲得晉陞也比其他地方容易許多,讓許多沒有天賦又不肯努力的人看到一條捷徑。   早就有人意圖有所改變,但找不到下手的方向,畢竟參謀部的存在意義重大。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卡洛斯老頭一下子被點醒了。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如同醍醐灌頂。與此同時,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參謀部的人要聯合指揮系統的人,拚命和利奇爭奪總指揮的位置。   那些整天喜歡琢磨來琢磨去的傢伙,腦子確實比較好使,他們先看到危機,看到那套指揮系統可能會改變參謀部現狀,所以聯手對抗利奇。   既然明白其中緣由,接下來要做的就簡單多了。   該撤的撤、該降級的降級,其他暫時沒辦法處理的可以先扔到一邊冷凍。   安妮莉亞和卡洛斯正在商議接下來怎麼重組聯合參謀部,利奇從外面走進來,他的身上穿著飛行服,手裡拿著一個記錄裝置。   他之所以沒有列席會議就是去那個可疑的地方偵察。   同盟只有他和羅拉莉絲能夠完成這項任務,想近距離觀察必須降到夠低的高度,但那樣也意味危險性很高。   看到利奇進來,安妮莉亞和卡洛斯立刻停止交談,其他人也一下子聚攏過來。   一邊把記錄裝置放入到投影儀裡,利奇一邊說:「聯盟果然要動手了,我只是粗略地偵察就看到十幾個值得懷疑的目標。」   他頓止片刻思索,繼續說:「當然這可能有真有假,不下到地面並靠近偵察,沒辦法做出確切判斷。」   隨著一道光柱打在投影螢幕上,一幅清晰畫面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是用高倍率鏡頭拍攝的影像,畫面正中央一條鐵軌清晰可見,在鐵軌盡頭有一頂很大的帳篷,從體積來看和指揮中心差不多。   利奇快速按動按鈕,影像一幅接一幅翻轉,一連翻過十幾幅之後才停下。   投影螢幕上出現一道深深的壓痕,這道壓痕很寬,從深度來看,那玩意兒的重量相當恐怖。   「肯定是這東西。」   幾個人同時說道。   「我搜索的那片區域發現十幾個類似的可疑點,還有很多地方沒來得及看。按照密度推算,整條戰線類似的東西恐怕有一百多個。等羅拉莉絲回來就清楚了。」   利奇說著,將一張地圖扔在桌上。   每一位飛行騎士在飛行結束之後都會上繳一張地圖,標記他們所飛的航線,除此之外也會標記其他一些東西。   利奇扔出來的地圖上用紅筆畫了十幾個圓圈,它們大致上呈一直線,不過每個點的距離,以及與前線的距離多少有些彎曲。   「你打算怎麼幹?」   卡洛斯不打算費心研究地圖,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答案。   「主動出擊。」   利奇的回答非常簡單,和巴爾博也完全一致,不過他已經有完整計畫:「十幾噸能量結晶堆在一起,能量反應肯定非常明顯,可以安排一群念者負責監視,等到『撞城槌』完工時,我們讓他們自食惡果。十幾噸能量結晶同時爆炸,場面絕對很壯觀……」   利奇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這會刺激卡佩奇人,因為他們吃過這玩意兒的苦頭。   朝著左右看了看,利奇放心了,會議室裡只有大叔、老伯這兩個卡佩奇人,而且這兩個人也沒有身為卡佩奇人的覺悟,所以一臉不在乎。   如果換另外一個卡佩奇人在這裡,肯定會覺得利奇是在影射當初卡佩奇戰役之初的那場大潰敗。   「你打算用什麼進攻?」   卡洛斯追問。之前他問利奇有什麼對策,利奇只說手裡有一件秘密武器。   「和他們一樣,不過我不打算裝那麼多能量結晶,也不需要那麼重的外殼,這樣重量會輕得多,速度也快得多……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只是浪費資源,而且還是做一件大蠢事。」   之前是因為沒時間,也是為了吊老頭的胃口,所以他才會藏頭露尾,現在沒必要故作神秘。   「我馬上讓人鋪設鐵軌,這件事要先做。」   卡洛斯老頭有些等不及,他不希望卡佩奇戰役初期發生的事再次重演。   「用不著,我要讓他們知道仗不是這樣打的。戰爭拼的不是蠻力,只會使用蠻力,被對手借力打力,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利奇說這番話更多是為了給身邊的人聽。   弗蘭薩人用這種戰法開了一個極壞的先例,現在利奇希望能把戰爭的走向完全扭轉。所以這一仗他必須打贏,而且還要贏得漂亮。   他要讓這次戰役成為經典,要讓弗蘭薩的人的做法顯得非常愚蠢,讓後世的人們只要一說起這場戰役就會想到弗蘭薩人愚蠢的決定,讓後世指揮官和參謀們在制訂作戰計畫時,只要一想到類似手段就會認為不可行。   一頂普通營帳裡堆滿剛挖出來的泥土。正對著門口的地方有一道低緩斜坡,一道很短的鐵軌鋪設在斜坡上,鐵軌盡頭停著一枝粗大火箭,箭頭尖銳異常並呈流線型,箭身長有五、六公尺,箭尾是三片鋼質的尾翼。   和聯盟的巨大鋼輪比起來,這玩意兒沒有什麼創意,完全是抄襲太古時代曾經出現的一種武器。   不過從實用性來說,這玩意兒比巨大鋼輪可靠多了,一旦射出去之後,這玩意兒還可以控制方向。那種巨大鋼輪只能靠慣性飛行,砸到哪裡算哪裡。   在同盟整條戰線上的類似帳篷還有很多,裡面全是這種武器。   這是為了對付「撞城槌」而製造的武器,所以也有著針鋒相對的代號——「羊角槌」。   製造這種武器只用一天時間,因為不需要特別技術,除了從伊洛那裡調了幾個助手幫忙之外,利奇把幾個軍團的軍務官全都抽調出來,又從後勤部拉了一批人,就把這些搞定了。   四天之後,負責監視的念者發出警報,他們探測到強烈的能量反應,聯盟開始往那種武器裡裝填能量結晶。   當天下午,利奇從研究院裡出來,重新坐在指揮中心正中央的椅上。   幾乎同時,休息二十多天的龐大戰爭機器再次開動起來。   入夜之後,負責監視的念者發出越來越密集的警報,整條戰線全都發現強烈能量反應。聯盟這一次玩真格的了。   指揮中心裡再次變得忙碌。   這一次人手增加三倍有餘,不過熟悉的身影卻少了許多,帕金頓和奧摩爾參謀部高層的人很多被換掉,只有卡佩奇參謀部的人保留下來。重新換上的是一批剛提拔上來的新人。   或許因為沒有那股傲氣、或許因為大部分人剛被提拔上來,想要有所作為,所以此刻指揮中心的工作效率比以前高了不少。   利奇仍舊是老樣子,除了右手在鍵盤上瘋狂點著,其他部位一動不動。他前方的投影螢幕上不停閃爍,讓人感覺頭暈眼花。   和之前不同的是,旁觀者少了許多。   這次不再是騷擾戰,而是全面大戰的開始,所以大叔、老伯、比斯和其他聖級強者全都進入各自的戰鬥位置。   利奇焦急等待著,他的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此刻天空中有數百顆偵察氣球正嚴密監視聯盟。所有圖像被智腦拼接在一起,所以他可以監視整條戰線的情他原本可以用不著這樣辛苦,既然說了要主動出擊,可以現在就進攻,但他想讓聯盟得到一個沉重教訓,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做法是錯的,仗不應該那麼打,所以他必須抓住瞬間的機會。   時間一點點過去,利奇的神經也繃得越來越緊。   按照負責監視的念者們的預測,能量反應在傍晚時分達到最高點,所以從六點到凌晨,聯盟隨時有可能發動進攻,他一刻都不敢放鬆。   利奇不認為聯盟會將時間拖得太久。   那些巨大鋼輪像是一個個火藥桶,聯盟就像坐在火藥桶上,萬一出事就是異常大的災難。如果他是聯盟的最高指揮官,不會允許危險物品長時間存放。   似乎是為了印證利奇的猜想,十點一過,聯盟同時出現能量異常反應。與此同時,偵察氣球也看到地平線上微微亮起的白光。   肯定是靈甲啟動時發出的光芒。   聯盟迄今為止都沒有在反重力裝置方面取得突破,所以那個笨重玩意兒必須以靈甲推動。   幾乎在一瞬間,利奇按下旁邊的紅色按鈕。   他按下按鈕的同時,同盟一頂頂看起來很普通的帳篷裡紅光四射,嗚嗚的警報聲讓人感覺刺耳。   轉瞬間紅光變成白光,那是反重力裝置發動的徵兆。   這些白光是從「羊角槌」底下散發出來的,這些「羊角槌」下面全都有一個底座,上面裝著反重力裝置。   反重力裝置有不同等級,用于飛空艦船之類的反重力裝置留存到現在大多損壞,能夠使用的反重力裝置全是從車輛之類的東西拆下來的,它們的載重量頂多四、五噸。   利奇設計「羊角槌」時,把重量定在兩噸,原因就在這裡。   兩噸重的東西可以用反重力裝置直接推動,自然比二十幾噸的龐然大物需要靠靈甲推動容易啟動。   只見一道道白光破空而起,眨眼間速度變得極快。   此刻的利奇正快速計算每一枝「羊角槌」的飛行軌跡,它們的飛行軌跡必須和聯盟飛來的「撞城槌」軌跡重合。   在幾天裡他數十次飛入聯盟境內,為的是確定那些鐵軌位置和走向。聯盟那些巨大鋼輪必須沿鐵軌滾動,所以軌跡是固定的,不可能改變。   這是他敢於算計聯盟的原因。   在他的右眼顯示螢幕上有兩種顏色的線條,一種是白色的,代表「羊角槌」的飛行軌跡;另外一種紅色是「撞城槌」的飛行軌跡。   漆黑夜色突然爆閃刺眼的光芒,亮度如同一百個太陽同時放射光明,緊接著大地開始震顫,一道肉眼能夠看見的衝擊波朝四面八方蕩漾。衝擊波所到之處,所有高於地面的東西全被連根拔起。   又是一道閃光,這次離前線更近。   聯盟前線有一道長達一千多公里的工事,雖然比當初卡佩奇的第一道防線要差,卻是頗為壯觀。單單最前面的壕溝就有二十公尺寬、四公尺深,現在更因為開閘放水的緣故,壕溝完全變成護城河。壕溝後是以挖出來的土堆所砌成的矮牆。   瞬間的閃光照亮工事,隨之而來的衝擊波一下子將這道防線撕開一道巨大口子,和當初在卡佩奇撕開的口子幾乎完全一樣。   在白光正下方出現一個大坑,那裡原本有數十個坑洞,每個坑洞都藏著一部戰甲。所有的戰甲被炸成碎片,並且被爆炸之後產生的高溫融化了。   那個大坑外圍稍微近一些的地方,所有藏有戰甲的坑洞全被翻捲的泥土覆蓋。那些戰甲或許沒有損毀,但戰甲裡的騎士全都完蛋。   在如此恐怖的爆炸之下,聯盟損失的騎士至少有一個兵團。   在同盟的指揮中心裡,利奇從右眼顯示器裡看到聯盟突然多了十二個刺眼的光點。   所有圖像是從偵察氣球上拍攝的,然後被智腦拼合為一個整體,所以是俯視角度,這讓他有「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   什麼叫高高在上?這就是最好的詮釋。   利奇覺得每個毛孔都在發熱,當初他突破瓶頸晉級輝煌都沒有這種感覺。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總共只有十二個目標是真的。他前前後後發現一百多個可疑帳篷,現在看來百分之九十都是掩人耳目的假目標。   不過仔細想來也只可能這樣。   十二個超級爆炸裝置所需裝填的能量結晶超過三百噸,相當於聯盟數百萬大軍一個星期所消耗的能量結晶。對於現在資源枯竭的時候來說,即便是弗蘭薩帝國也難以承受,更別說再增加十倍。   那十二個刺眼的光點有四個非常靠近前線,因為是夜晚,沒有辦法靠近,所以不知道工事損毀的情況,不過從爆炸威力,他大致能夠推算聯盟防禦工事的受損程度。   有些遺憾的是,想要再現當初卡佩奇開戰之初的效果已經不可能,現在無論是同盟還是聯盟,對於這招都有防備,沒有誰會傻傻把部隊全都集中在一起。而且現在修建工事時,駐紮軍隊的地方不再是一片平地,而是一個坑洞接著一個坑洞,弄得像馬蜂窩;戰甲藏在坑洞裡,只要別離爆炸中心太近就不會有事。   趁你病要你命,這是利奇一向遵循的準則。他的右手再次飛快敲擊,一道道命令被傳遞下去。   早在入夜前,同盟的軍隊已經做好進攻準備。隨著一道道命令的下達,一個個兵團從集結的地方出來,朝著聯盟殺去。   利奇沒有選擇被撕開的口子做為突破點,因為所有被撕開口子的地方全在中線部隊控制的範圍內。   就算失去防禦工事的保護,利奇也沒興趣和這些士氣高昂的精銳部隊硬碰硬。   柿子撿軟的掐,他的目標是那些被強行徵調的東線部隊。   聯盟把從東線強征來的軍隊全都放在右翼,那段防線相當於整條防線的四分之一,長有兩百多公里,防禦強度不比另外四分之三差,人數反倒更多,應該是一塊硬骨頭。   不過這些人全都心無鬥志,更不打算和同盟死拼到底,再加上東線部隊配備的戰甲全是弗蘭薩帝國在戰前裝備的「舞蹈家」,和現在最新的戰甲整整相差兩代。   裝備的差距正是利奇選擇這裡做為突破口的根本原因。   自從能量裝甲普及之後,同盟和聯盟都為老式戰甲設計能量裝甲。不過所謂的老式戰甲只包括龍式、龍式的各種變種、聯盟仿製的龍式和魔方,戰前設計的更舊型號不在改造範圍之內,所以這批老式戰甲啟封之後,只裝備帶能量鋒刃的武器,防禦性能差了一大截。   如果那些東線部隊敢以死相拼、不惜同歸於盡,就算沒有能量裝甲也沒關係,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利奇相信他們不願意那麼做。   黑夜中,成千上萬猶如螢火蟲般的朦朧光點,有如潮水朝聯盟右側防線湧去。   發光的是能量鋒刃,在夜色中它們像是一枝枝火把。   防線後同樣如此,聯盟的東線兵團已做好準備,他們開啟武器上的能量鋒刃。   一瞬間,隆隆炮聲打破黑夜的沉寂。聯盟東線兵團首先開火,一部部戰甲從五公尺高的土牆後出來,進入前方的防禦線。   在土牆和壕溝之間有一條十公尺寬的平地,這就是防禦線,也是戰鬥位置。   進攻的一方必須先通過壕溝才能攻擊站在防禦線上的防禦部隊,而且只能從下面往上進攻。防禦一方站在上面居高臨下,有著絕對優勢,再加上土牆的炮台會提供火力支援,後方援軍可以源源不斷從上面下來,所以打傳統陣地戰,進攻方往往要用數倍代價才能攻破防線。   既然打算強攻,同盟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先頭部隊全都駕駛「鐵騎」。   所謂的「鐵騎」就是重裝甲化的「輕騎」,前方還裝上能量裝甲。對面射來的炮彈爆炸開來,每塊彈片都有巴掌寬,但打在能量裝甲上只能擦出一串串火花,「鐵騎」和「鐵騎」上的騎士卻毫髮無損。   偶爾也有「鐵騎」被炮彈直接命中,隨著一聲轟鳴,「鐵騎」前部整個被炸飛,厚重的前擋板被炸成幾塊,前面的車輪也飛得不知到哪裡去了。不過威力到此為止,有前擋板和能量裝甲雙重防護,炮彈想破開戰甲的防禦根本力不從心。   無數「鐵騎」以七、八十公里的時速頂著炮彈朝前方衝去。   進入到四百公尺的距離,這邊的火炮也開火了。   每輛「鐵騎」的後座固定一門無後座力的輕火炮,這玩意兒有效攻擊距離很近,但勝在發射速度快。   四百公尺的距離,命中的精準度自然沒有問題,這種距離足夠讓騎士將炮彈從窗口打進聯盟的掩體裡。   幾乎在一瞬間,聯盟布設在土牆之上的火炮全被打啞。防禦方的火力只能平均分佈,這條防線有兩百多公里長,遭到攻擊的這段防線只有五十多門火炮。進攻一方卻能夠輕鬆地集中火力。   一邊是五十多門重炮,一邊是每人一管輕炮外加六發炮彈,誰強誰弱?瞬間就見分曉。   聯盟不只火炮被打啞,站在戰鬥位置上的騎士也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同盟騎士將六發炮彈全都發射出去之後,立刻扳動旁邊的槓桿,拋棄那門輕質火炮。快要到壕溝邊時,這些「鐵騎」全都騰空而起。   一、兩噸重的戰甲想要跳過二十多公尺寬的壕溝根本不可能,但對於速度達到八十公里的車輛來說,只要有一道斜坡,勉強可以飛躍二十公尺的距離。   利奇選擇的幾處突破點全都有斜坡,而且是很長的斜坡,天然形成的斜坡。   為了確保能夠越過工事,他還有另外一個殺手鑭。   駕駛「鐵騎」的騎士飛到最高處時紛紛縱身而起,「鐵騎」成了他們的踏板;原本想越過二十公尺的壕溝還有些勉強,這一借力之後,就完全沒問題。   為了保證成功率,最先被他派上去的全是實力很強的人物,最前方的十幾部戰甲全都披著披風,是輝煌騎士的標誌。緊隨其後的全是三人一組的小分隊,是榮譽小隊。   好鋼用在刀刃上,在關鍵時刻當然要拿出最強的武力。要不是天階以上的人物不能輕動,同盟肯定會把天階騎士也派上去。   沒有絲毫意外,幾個突破口全被順利撕開了。   在指揮中心,卡洛斯和安妮莉亞兩位陛下坐在會議室裡。   此刻會議室佈置得像是一個小指揮部,正中央放著一個巨大沙盤,上面插滿旗幟。   前段時間被刷下來的高級參謀此刻全都聚集在這裡,他們正在討論戰局的發展和形勢優劣。   這是兩位陛下高明的地方。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雖然把這些人從決策圈裡清除,卻沒有將他們完全打入冷宮,而是組建這個機構。   這可以說是一個顧問團,負責對利奇做出的每個決定進行分析和評估。   不過兩位陛下還有另外一層用意。一旦利奇出現重大失誤,可以用這套系統替代利奇負責指揮。   當然兩個人都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第一、第二、第四、第七、第九前鋒兵團已經突破敵方防禦,後續部隊進入預定位置,聯盟的反應正如我方事先預料的那樣,東線各國根本談不上配合,畢克拿的軍隊也絲毫沒有補救的意思,中線部隊更是謹守自己的防線。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幾個被炸開的口子上,我們佯動部隊確實起到效果……」   巴爾博為兩位陛下解說此刻戰況。   雖然對利奇沒有半點好感,他倒是沒有在解說戰況時加入個人情緒。   不管怎麼說,這一仗到目前為止確實打得非常漂亮。   「當初我聽說聯盟聚集四百七十萬騎士,還被嚇了一跳,現在我放心了。」   卡洛斯老頭低聲對女皇陛下說。   「幸虧他們的準備不足,單單在火力方面就比我們差了不只一點。」   安妮莉亞顯得很淡然,早已忘記當初她有多麼擔憂。   巴爾博聽到兩位陛下的低語,趁機插話:「我們這邊也不是一點失誤都沒有,當初猜測『舞蹈家』沒有能量裝甲,但開戰之後才發現,聯盟設計一種安裝在胸前的盾狀能量裝甲。」   他說的這些聽起來是情報部門的問題,實際上他點出利奇沒有想到的一個「變數」。   就是這個小小裝置讓東線部隊的戰力至少提升一級。雖然他們的戰甲仍舊是落後的東西,卻從「不堪一擊」變成「有點威脅」。   如果只是一、兩部戰甲就算了,但這段防線上聚集兩百萬部這種戰甲,量變化為質變,結果很難預料。   安妮莉亞知道巴爾博有些想法,她並不說破,而是問:「按照你的看法,接下去戰局會怎麼變化?」   巴爾博立刻明白,他剛才那一下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不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打這種仗只有開始稍微有些變化,一旦交手之後只有進攻,進攻,再進攻。現在幾個口子全被撕開,敵人卻沒有迅速做出反應,任憑口子越撕越大,對方敗局已定……不過,想要指望聯盟徹底失敗是不可能的,這只是一場局部的勝利。他們只要放棄防線後撤,一切又會回到原點。」   「我們至少有了一個好開始。」   女皇陛下顯得頗為滿意,她視線的餘光恰好看到聯絡官拿著一疊戰報進來。   所有戰報都是一式三份,安妮莉亞和卡洛斯一人一份,最後一份給那些高級參謀分析。   卡洛斯老頭最關心的仍舊是戰損率,迅速地翻到那一頁看了一眼,他的心頓時放下。   戰報不是從一個地方過來的,指揮中心每個小時都會出一份戰報,除此之外前線觀察團也會給出各自戰報,數據多少有些出入,不過各方面得出的戰損率大致在一比二點五到一比三之間。   在老頭心中,能做到一比一或者一點五比一已經非常滿意,打這種仗,防禦方總是佔優勢,沒想到情況遠比他預期的要好得多。   巴爾博和高級參謀們此刻也無話可說,他們曾在利奇手底下做過,當然知道利奇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這份戰報上已證明利奇的指揮是多麼高超。   「現在調上去的好像都是二線部隊。」   安妮莉亞比卡洛斯多看出了些東西。以往這類攻堅戰只有最精銳的部隊才有資格進入攻擊部隊的序列裡,但利奇擬定的攻擊部隊裡至少有一半是二線部隊。   巴爾博和高級參謀們一個個神情黯然,他們本來以為兩位陛下看不出這一點。   敢在這種戰役裡啟用二線部隊證明利奇的自信,也證明利奇的指揮比他們高明了不只一點。   在大家的眼裡,二線部隊只是用來充人數。在一線部隊因為持續作戰而疲憊不堪時,或許會被拉上去頂一陣;或者在大局已定時讓他們收拾戰場,但正式交戰時不會有他們的蹤影。   敢用二線部隊必須算準雙方戰力,保證對方已經被削弱到極點,還要保證敵方不可能有強力增援出現。稍微出一點意外,結果可能變成一場大災難。   一旦善用二線部隊,效果非同凡響。能夠保存一線兵團的實力是最基本的好處,更大的好處是,這種勝仗多打幾次,再適當給參戰的二線部隊塞一點骨幹進去填充實力,一支二線部隊可能脫胎換骨變成一線部隊。   獨立軍是最好的證明。當初剛組建時別說二線部隊,恐怕連三線都排不上,但幾年下來,獨立軍卻成了同盟屈指可數的勁旅。   不想被兩位陛下看輕,巴爾博和他親信幾個高級參謀翻起那些戰報,他們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   好半天之後,巴爾博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出一些東西來了。   「那些佯攻部隊恐怕馬上就要動了。」   卡洛斯微微一震:「你說佯攻部隊要動了?難道要轉入正式進攻?現在局勢這麼好,有必要硬碰硬嗎?」   「如果我是總指揮的話,我也會那樣做。不動佯攻部隊的話,聯盟肯定不會坐視自己的右翼崩潰。他們會調兵,就算不調自己的兵也會逼畢克拿人出手。然後整個右翼成了一片泥潭,我們和聯盟東線的軍隊會陷在裡面拔不出來。這是弗蘭薩人願意看到的一件事。所以最正確的做法是,趁著敵人右翼鬆動,發起正面進攻,讓對方沒時間顧及右翼。只要敵方指揮官不是喜歡孤注一擲的傢伙,肯定會選擇放棄這道防線。」   這位參謀總長分析戰局有兩把刷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聯絡官急匆匆地跑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新戰報。   卡洛斯一把搶過戰報,只看了一眼,他把戰報拍在桌上:「你說對了,他把精銳部隊全都派上去。先發部隊撞上的正是鐵血兵團。」   安妮莉亞這下子也坐不住了,她取過戰報看了起來。   女皇陛下在看戰報,卡洛斯老頭抬頭看向巴爾博問:「你說說看,接下來戰局會怎麼變化?」   巴爾博也在看戰報,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參謀的實力高下就看誰能猜到對方行動,所以他此刻在兩位陛下面前解說戰況,真正目的是讓兩位看看他在這方面的實力。   對於利奇那種非人的指揮方式,巴爾博確實甘拜下風,但他一直覺得這是蠻力取勝;他的那套才是真正的指揮藝術,是靠計算贏得勝利。   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利奇的計算能力也不差。   將手中戰報放在桌上,巴爾博在參戰部隊序列中畫個圓圈。   用不著多做解釋,卡洛斯皇帝立刻明白。   「是那支兵團?」   他為了保險,仍舊要向巴爾博確認一下。   巴爾博點頭。   卡洛斯終於放下心:「原來他已經料到聯盟會派鐵血兵團堵缺口。」   剛才巴爾博畫出來的部隊,正是同盟為了對付鐵血兵團而準備的王牌。 第三章 意外的收穫   「我提醒過,這種危險的花招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玩,總有一天會把我們自己玩進去。現在我的話應驗了。」   在索貝山谷中的小屋裡,海因茨摸著他那顆光亮的光頭冷嘲熱諷。   底下的參謀們一個個神情惶恐,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如果有人看到他們的眼神,肯定會發現他們的眼神中戲謔多於惶恐。   理由很簡單,這個計畫是皇帝陛下親自擬定,動用「滅世輪」也是皇帝陛下的命令。   當初在卡佩奇戰役第一次動用「滅世輪」,確實稱得上是天才的設想。但這次制訂作戰計畫時,不只海因茨反對使用「滅世輪」,其他參謀也不認為是一個好想法。   之所以反對不是他們認為同盟有了反制手段,而是製造滅世輪需要消耗太多資源,但效果不會像當初明顯。   可惜那時皇帝陛下認為「滅世輪」就算實際效果沒有卡佩奇戰役時明顯,但是恐怖的大爆炸會給同盟的人留下心理上的巨大陰影,所以堅持要用這東西。   喬治五世臉色鐵青坐在那裡,他完全能聽出海因茨的話是衝著誰說的,他同樣也看出那些參謀們一個個心不在焉。偏偏他沒有辦法發作,之前海因茨確實拒絕採用「滅世輪」,是他強行下達命令。   「我想知道,同盟的武器到底是什麼?」   皇帝陛下把話題扯開。   「這要問情報部門的人,迄今為止我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海因茨和同盟的巴爾博像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遇到難題先推到情報部門頭上。   「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皇帝陛下身邊負責和情報部門聯絡的人連忙說:「這種武器應該不會很複雜,因為同盟製造它們只用了兩天時間。」   「只用了兩天?」   海因茨的大腦終於開動:「這不能用來證明對方的武器非常簡單,可能重要零件已事先製造,只需要組裝。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那玩意兒不會很大,它能飛行,而且速度很快。當時有一個天階騎士恰好在第一道防線,他曾經試圖攔截卻沒有成功。據他描述,那種武器的速度比他駕馭靈甲時的極限速度還要快得多;飛行時會發出尖銳嘯聲,所以外面肯定有一層空氣護盾。有人看到類似反重力裝置發出的白光,但大部分人卻發誓那東西沒有任何光亮,所以在黑夜裡很難攔截。所以我認為那種武器和『滅世輪』可能是類似的玩意兒,通過反重力裝置加速到極高速度,然後依靠慣性飛行。」   這個光頭佬依靠僅有的一些線索,把「羊角槌」的大致輪廓描述出來。那位皇帝陛下只把其中一句話聽進耳朵裡。   「你說,那種武器和『滅世輪』可能是類似的玩意兒?」   喬治五世打斷海因茨的話。   「應該是這樣。」   海因茨在心底暗叫不妙,他對這位皇帝陛下實在太瞭解了,這是一個撞牆也不肯回頭的人物。   果然喬治五世猛地一拍大腿問:「我們是不是也能把『滅世輪』小型化?讓它的速度變得更快、讓對方無法攔截?」   海因茨翻白眼,他猜到陛下肯定會有這種想法。   「這樣做恐怕用處不大,體積小了,威力肯定也會變小。爆炸威力如果不足以撕開防線,和普通火炮有什麼兩樣?」   皇帝沉默了。這個道理他懂,「滅世輪」的恐怖在於它裝填那麼多能量結晶,這樣一來重量必然驚人;若減輕重量,威力就會成倍遞減。   可惜這位皇帝陛下只要腦裡有想法就一定要實現,以往被認為是果敢剛強,但到了現在卻不是什麼好事。   「讓技術部門的人到這裡來,我要和他們研究,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折衷方案。」   海因茨和參謀們互相對視,他們全都說不出話來。這原本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卻讓他們感覺異常無奈。   皇帝陛下無意和手下的人多談此事,他知道海因茨肯定會反對,所以他問了另一件事:「鐵血兵團已經調上去了嗎?」   「已經就位了,不過我不認為有用。」   海因茨一如既往地唱反調:「我仍舊堅持我的觀點。現在應該放棄第一道防線,退到第二道防線,重新整合隊伍。」   「構築那道防線花費帝國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難道說放棄就放棄?」   喬治五世想到花在上面的金錢,心裡就在滴血。   「當初我同樣也提過,這道防線根本是雞肋,弄得那麼長,花費的代價異常高昂,但壕溝才二十公尺寬,很容易被越過去;壕溝後面沒有布設人馬,連一點障礙物都沒有。事實證明我說的一點沒錯。」   海因茨說起這道防線,心裡異常惱火。這又是皇帝陛下不肯採納意見的證明。   那時他提出既然要搞這道防線,乾脆多花一點錢,把壕溝弄得寬一些;壕溝另外一邊再弄一道防線,就像同盟的佈置。   結果讓他非常失望,因為防線長達一千多公里,他的方案要花許多錢,所以被毫無疑問地被棄擲了。   當然他沒有想到,同盟居然會用這種方式飛躍那道二十多公尺寬的壕溝。那種辦法像是耍雜技,但他們確實成功了。   「會有人為此負責。」   喬治五世陰沉著臉說。這件事肯定要有一個交代,他已經想好了,讓當初審核防線建造方案的人背這口黑鍋。   突然旁邊的喊聲打斷陛下和參謀總長之間的爭論。   「一支不為我們所知的神秘部隊剛被調上來,他們已經和我方的鐵血兵團交手,鐵血兵團情況不妙。」   說話的是負責聯絡的念者,在這間房間靠牆一圈全都是念者,他們和前線指揮部以及數百個觀察員隨時保持聯絡。   這和帕金頓皇室的神秘宮殿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聽到這個消息,喬治五世和海因茨同時跳起來。鐵血兵團已經是弗蘭薩帝國僅剩的幾張底牌之一,如果連這張牌都被同盟克制,他們真的要考慮後事了。   兩個人快步走到那個念者旁邊,海因茨搶先喝令:「你馬上聯絡那邊,讓他們發一段影像過來。」   那個念者照做。   半個小時之後,一段異常模糊的影像傳來。   在一片朦朧火光中,許多影子來回晃動,還有幾道很亮的光柱掃來掃去,那是布設在前線的高功率探照燈。   在火光和燈光照射下,隱約可以看到有戰甲在交戰,其中一方快如閃電。影像中只能看到一道淡淡的影子,而另外一方速度同樣很快,但遠遠比不上前者,不過它們看起來異常詭異,完全是一片殘影,有的清晰一些,有的模糊一些,有的只能看到輪廓。   此刻在前線,同盟和聯盟最精銳的部隊第一次發生衝突。   被派上來對付鐵血兵團的這支隊伍被稱為「鏡騎士團」,是利奇為了對付鐵血兵團而準備的王牌。   這些戰甲和他當初所用的那部戰甲一樣,通體銀光閃閃,表面也經過鏡化處理,這就是「鏡騎士團」名稱的由來。它們的形狀卻和羅拉莉絲的那部靈甲有幾分相似,通體由許多大塊平面組成。上面裝著一套光學折反射系統,是從羅拉莉絲的靈甲上的光學隱形系統簡化而成,雖然做不到隱形,卻能製造許多虛像,動起來之後還會拉出無數殘影。   如果在白天陽光充足時,或許可以捕捉到戰甲的本體,但此刻是夜晚,看東西模模糊糊,虛像和殘影疊加在一起,即便是天階騎士也看不清其中的虛實。   鐵血騎士很強,在同級騎士裡堪稱無敵,幾個鐵血騎士聯手甚至敢挑戰輝煌騎士,但是有一點對他們來說卻是致命的:他們本身的境界不高,王牌騎士鳳毛麟角,大部分只是普通騎士,所以無數虛影立刻晃花他們的眼睛。   他們的速度極快,但是再快的速度也要能夠打中才起作用。現在他們根本分辨不出目標在哪裡,只能盲目亂砍。   「砍」不是鐵血兵團最擅長的攻擊方式,他們最厲害的是「刺」,憑著極快的速度,對準敵方戰甲的弱點刺出致命一擊,這是鐵血騎士最令人恐懼的一招。但現在他們只能捨棄這個殺招,不得不採用攻擊範圍大得多的「砍」。   此長彼消,「鏡騎士團」的優勢很明顯了。   這支部隊的成員同樣修練爆裂鬥氣,不過他們修練的是利奇和大叔聯手搞出來的版本,只能做瞬間加速,對人體的傷害要小得多。   對他們來說,瞬間加速已經足夠,足以讓他們避開或格擋對手閃電般的攻擊。   當初組建「鏡騎士團」時,利奇對騎士團成員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不指望你們能戰勝你們的對手,你們要做的只是拖時間,拖到他們承受不住、拖到他們自行崩潰。」   爆裂鬥氣是一把雙刃劍,傷人的同時也會傷己,一旦拿不下對手,自己就要倒楣。   這邊在苦戰,另外一邊,在幾個炸開來的缺口後方,同盟的精銳部隊已經殺進來。   那些戰甲有著鐵灰的顏色,樣子說不出的猙獰。它們的雙手各持一把長刀,兩側肘上伸延出一把長刀,背脊上同樣豎著一排刀鋒。兩邊肩膀各有一面可以活動的護盾,盾的表面也是刀鋒林立。   看起來就像一隻刺蝟,讓人一眼感到毛骨悚然。不過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戰甲頭盔上一條條舞動的蛇發。   它們是傳說中能令人變成石頭的魔物——美杜莎。   帕金頓聖國五大兵團之一,最擅長亂戰的「美杜莎兵團」。   這些美杜莎騎士一個個眼觀六路,隨時注意四周,只要出現在他們十公尺之內的敵人都會成為目標。   這是「美杜莎兵團」的厲害之處,任何一個敵人只要闖入那可怕的戰陣,立刻會發現他同時被好幾個美杜莎騎士盯上,下一瞬間他會發現自己上中下三路同時遭到攻擊,而且前後左右都被封死。   只有高手能從美杜莎的殺陣中逃生。但高手畢竟是少數,所以大部分敵人都倒在這恐怖的殺陣之下。   這支可怕的部隊像是一把利刃,深深插入聯盟防線深處。在它身後,越來越多的精銳部隊湧進。   不過聯盟也不簡單。聯盟的精銳部隊確實不能和「美杜莎兵團」這種怪物相比,但和同盟其他精銳部隊比起來卻不差。   兩邊的精銳部隊糾纏在一起。   戰場上鬥氣縱橫,劍光交錯,斧影重疊,時不時劃過一道閃光,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是戰甲自爆了。   在這種亂戰之中,誰都知道一旦受傷,想撤回去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們只有兩個選擇:要不獲勝,要不永遠躺在這裡。   擁有這種覺悟,兩邊的騎士全都不顧生死地拚殺,他們出手毫不留情,更是放棄一切虛招。也不再閃避,甚至連格擋都很少,大多數時候是靠戰甲本身的防禦承受對方進攻,只有敵人攻勢很凶、戰甲未必能夠抵擋時,他們才會用兵刃格擋。   這就是傳統的陣地戰,沒有絲毫技巧,完全是力量與力量的抗衡。   想要在這種戰場存活下來,看重的是互相的配合,除此之外就是勇氣和自信,個人實力的強弱反倒意義不大。   對於指揮中心、會議室和山谷小屋裡的人來說,前線的浴血廝殺在他們的眼中只是一串數字,其中最重要的是傷亡數和戰損率。自從同盟佯攻部隊轉入正式進攻,傷亡數急速增加,每一秒都有人死亡。但戰損率卻被漸漸拉平。   同盟雖然打得很順,平均實力也更強,但畢竟是在聯盟的地盤,聯盟大軍源源不斷地壓上來,他們只能透過窄小的缺口往裡面調兵。   「要不要先把部隊撤下來,重新調整一下,然後再讓他們進攻?」   在會議室裡,卡洛斯老頭一臉凝重地和安妮莉亞商量。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戰損率,現在戰損率已經跌到了一比一點五左右。   安妮莉亞知道這不能當真。把指揮權全部交給利奇是卡洛斯提出的,他不會出爾反爾,剛才這番話只是隨口說說,用來緩解心中的緊張感。   更何況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剛才沒有攻進去之前還可以把部隊撤回來,那就如同拳擊,一拳出去如果被擋住就要迅速抽回來。但現在兩邊已經僵持,有如角力,誰的勁道一鬆,立刻會被壓倒。   果然,她剛這樣想就聽到卡洛斯老頭又自言自語:「為什麼後隊還不壓上去?為什麼不把口子撕得更大一些?」   老頭的話顯然前後矛盾,他自己沒有意識,旁邊的安妮莉亞還有高級參謀全都看在眼裡。   那些參謀們自顧自地在沙盤上插拔著旗幟。   沙盤早已變得讓人眼花繚亂,上面全是紅色橙色和藍色的旗幟。藍色表示同盟的軍隊,紅色則是聯盟中線部隊,橙色是聯盟東線部隊。在戰線附近,三種顏色完全攪在一起。   「你的看法呢?」   女皇陛下決定不管旁邊的老頭,她轉向自己的參謀總長,她想聽聽這些人的意見。   「這一局我們臝了,聯盟至少有兩個不得不撤的理由。」   巴爾博看透全局,對於戰局將如何演變早已瞭然於胸。   陣地戰講究的是開局和戰場的控制,雖然會有意外卻少得多。   「第一個理由是他們太早把鐵血兵團這張王牌打出來,卻不知道我們有了一張相應的牌,所以鐵血兵團這一次栽定了。聯盟那位歇斯底里的皇帝陛下把這支部隊看得比性命還重,他捨不得讓這支部隊全部折損在這裡。第二個理由是東線部隊打得太難看,遠遠沒有起到消耗我們兵力的目的,此刻那位皇帝陛下恐怕已經知道進攻右翼的是我們的二線部隊,只要他的腦子沒有徹底壞掉,應該明白這意味什麼。所以他只能撤退,也必須撤退。」   當巴爾博在同盟指揮部會議室裡分析戰局時,在萬里之外的山谷,在河邊小屋裡,喬治五世兩眼赤紅地看著傳過來的影像。   這是新的影像,比之前的影像清楚得多。觀察員冒著生命危險進入戰場。   從影像中可以看出鐵血兵團的情況顯然不妙,時不時會看到一部鐵血兵團的戰甲轟然爆炸。   這不是為了和對手同歸於盡而自爆,雖然那麼做的鐵血騎士不少,但更多的是憑空爆炸。   喬治五世當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了不讓鐵血騎士的秘密落到其他國家手裡,在製造戰甲時,他們的戰甲全都安裝特殊裝置。只要駕馭戰甲的騎士出現身體僵硬的跡象,而這個人不能在半分鐘之內撤回安全區域,戰甲上的自爆裝置就會啟動。   「看來情況很不妙。」   海因茨這次變得不緊不慢,他很在意鐵血兵團,但不像皇帝陛下把鐵血兵團當成心肝寶貝,損失一點就心疼得難以承受:「敵人已經找到鐵血兵團的弱點,連我也未曾想到鐵血兵團居然有這種弱點。一個小小的幻術就讓我們辛苦半個世紀的努力全都白費。」   「住嘴。」   喬治五世憤怒了:「有說這些話的時間,你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對付同盟這招……現在,先想辦法讓他們撤回來吧。」   「恐怕非常困難,他們已經攪在一起,除非全軍撤退,把防線讓給同盟。」   海因茨看著皇帝陛下。他知道這位陛下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撤退,但他不得不這樣說:「同盟肯定沒有想過只靠一次決戰就把我們完全吞掉,因為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撤退已經是他們能夠得到的最好結果。一旦我們撤了,他們不會希望出現變數,不會為了鐵血兵團而和我們死拼到底。他們肯定會放鬆進攻,讓我們把剩餘的鐵血兵團撤回來。」   喬治五世明白海因茨的意思。   看著一部接著一部爆炸的戰甲,這位皇帝陛下知道不能再延誤了。爆裂鬥氣的極限時間是五十分鐘,但在激烈戰鬥中,時間會被大大縮短。   「好吧,下令撤退。下令給前線指揮部,同時也向前線各支鐵血兵團下令,我要他們盡可能地撤回來,那些已經撤不回來的……絕對不能落到同盟手裡。」   喬治五世非常憤怒地敲了一下桌子。   厚重橡木做成的桌子轟的一聲崩碎,化為漫天飛散的碎屑。   看到皇帝陛下如此失態,海因茨多少有些心驚。別看他一直冷嘲熱諷、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實際上他一直不敢觸及陛下的底線。   此刻陛下露出真怒,他反倒要想辦法將這股怒意平息。   腦筋稍微動了動,這個光頭有了辦法。   「其實這只是暫時失利,更多是因為意外。誰都沒有料到同盟找到對付『滅世輪』的辦法,也找到對付鐵血兵團的辦法,所以措手不及之下,戰局變得對我們非常不利。現在我們知道他們的牌,接下來的仗就容易打了。」   海因茨一邊說,一邊看著皇帝陛下的神情。   果然皇帝的臉色變得不那麼難看了。   他連忙繼續說:「除此之外,我也有一個失誤。我們強行徵調東線兵團過來,原就不能指望他們能協調合作,讓他們負責防禦是最大的錯誤。對那些東線兵團應該把他們當炮灰,讓他們主動進攻、消耗同盟兵力。所以放棄第一道防線對我們來說或許還是一件好事。」   這個傢伙轉眼間把壞事說成好事,不過他並非信口開河,而是有理由的。   「那道防線前緊後松,從北面打過來需要花費不小力氣,但我們從南邊打回去卻可以輕而易舉將防線佔領,所以我們只要退到第二道防線,讓我們自己的部隊站穩腳跟,可以馬上讓東線部隊發起反攻,趁著同盟立足未穩,把防線重新奪回。成功的話,我們可以奪回防線,順勢把東線部隊放在第一道防線做為我們的屏障。如果失敗就逼東線部隊和同盟打消耗戰。主動權仍舊在我們的手裡。」   「快,上來兩個人,把這個傢伙從裡面拖出來。」   「醫生、醫生,這裡有人快不行了。」   「借過!借過!有傷員要通過!」   「再拿幾枝麻醉藥過來,我這裡已經不夠了。」   碘酒和止血藥的刺鼻氣味在戰地醫院裡瀰漫,甚至掩蓋濃重的血腥味。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緊接著頭頂上的帆布頂棚劈哩啪啦直響,那是無數土塊砸落頂棚上發出的聲響。   爆炸聲一響,原本躺在地上的傷員裡,有些傷勢比較輕的人立刻坐起,他們東張西望想要尋找武器。   幾個戰地醫生連忙揮舞著手喊道:「別擔心,聯盟已經撤了,他們放棄防線,那是我們的人正對防禦工事進行爆破。」   聽到這話,騎士們才鬆口氣。   這時一個傳令官跑進來,一進戰地醫院就大聲問:「誰是莫萊爾醫生?」   「我就是。」   一個穿著白衣四十多歲,臉又粗又黑的大夫舉起了手。   「指揮部命令,能夠自行轉移的傷員立刻撤回,不能夠自行轉移的傷員,一刻鐘之後會有人來幫忙搬運,你需要做好撤退的準備。」   那個傳令官將一份文件交到莫萊爾醫生手裡。   醫生用胳膊肘夾住文件,因為他手上全是血。他勉強地抖開那份文件看了一眼,上面寫的和傳令官剛才說的一樣。   「怎麼?聯盟剛退走就立刻要反攻了?」   雖然是醫生,但在軍隊裡服役的醫生對軍事多少有些瞭解。   「這種事你別多管,輪不到你我這種人關心。」   傳令官警告。像他這樣的人自然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情報部門的人全都神經過敏,看誰都像是間諜,萬一多說兩句話招來情報部門的懷疑就沒意思了。   醫生並不在意,他不擔心情報部門的人找到他頭上,醫生這個工作和機密無關……   他剛這麼想就看到遠處一隊人朝這邊快步走來,走在最前面的是兩個執法騎士。   莫萊爾的心裡頓時咯登一下,他不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   「你是醫生?」   走在最前面的執法騎士一把將莫萊爾拉過來。   「是的,需要什麼幫助嗎?」   莫萊爾沒有剛才的自信。   「給我麻醉藥,要最強效的。」   那個執法騎士命令道。   「我這裡已經沒有麻醉藥,我正讓人去取呢。」   莫萊爾醫生攤了攤手,此刻他的心稍微平靜了些。他伸頭往執法騎士身後看去,只見六副擔架上應該躺著人,但上面的人全被白布蓋起,連腦袋都蒙得嚴嚴實實。   「是傷員嗎?需要我看看嗎?」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裡卻不這樣想。從對方態度來看,他多少能猜到擔架上躺的十有八九是俘虜,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俘虜。   在同盟指揮部的研究所旁又多了一塊被鐵絲網隔離開來的區域,裡面佈置得和戰地醫院差不多。地上鋪著木板,木板上平躺著一個個身體僵硬的人。這些人看起來讓令人毛骨悚然,滿臉都是暴起的血管,眼睛全都鼓起,似乎要從眼眶裡掉出來。   這些全是鐵血騎士。   聯盟的自爆裝置是透過測量心跳來判斷鐵血騎士是否失去活動能力,而且從失去活動能力到自爆之間還有兩分鐘時間,為的是讓這些鐵血騎士能在徹底無法動彈之前逃到安全的地方。   但昨天晚上那場大戰,雙方人馬全都攪在一起,很多鐵血騎士想退都退不下來。再加上還有一部分人是在戰鬥時受傷,戰甲受損嚴重,自爆裝置失去作用。   參戰的鐵血騎士有兩千多人,留下來的活口就十幾個,每一個都顯得格外珍貴。   一陣嘟嘟的警報聲驚動帳篷裡的四個醫生。   警報聲是從其中一個鐵血騎士的治療儀上發出來的,那四個醫生連忙衝到治療儀前,其中一個醫生一把抓起那個鐵血騎士的手腕。   一搭上脈搏,他立刻感覺那個鐵血騎士的脈搏非常無力,而且跳動頻率也很慢。   「給我TK-12,兩枝。」   那個醫生大聲喊道。   另外三個醫生中的一個立刻轉身衝到醫藥櫃前拉開櫃門,他迅速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和一根針筒。   連續兩針打下去,剛才那個醫生始終掐著脈搏,神情顯得異常凝重。   過了四、五分鐘,嘟嘟嘟的警報聲停止,治療儀上綠色的燈變成紅色。   「準備解剖台,馬上進行屍體解剖,必須找出猝死的原因,但願其他人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為首的醫生臉上像是刷了一層漿糊似的。他最擔心的是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如果十幾個鐵血騎士全都出事,那些如同鯊魚一樣在鐵絲網外面游弋的情報官肯定會把他撕成碎片。   在相隔兩道鐵絲網的另外一邊,研究院裡,利奇和艾斯波爾、莎爾夫人站在一部損毀嚴重的戰甲前,那是鐵血兵團所使用的戰甲。   在所有運回來的戰甲中,這部最為完整。   利奇不可能讓老頭、老太太動手拆卸戰甲,兩位畢竟上了年紀,這種「苦力活」應該由他來幹。   看著微微有些變形的外殼以及斷折的踝關節,利奇搖搖頭:「材料強度還是不夠,那麼快的速度根本沒有意義,就算人受得了,戰甲也難以承受。」   「鐵血兵團本來就不是用於長時間戰鬥,能夠支撐四十五分鐘的戰鬥已經足夠,波羅諾夫也是按照這個目標設計的。」   艾斯波爾用手輕輕在那部戰甲的脖頸部位抹了兩下,露出底下一個很淺的刻痕。   那個刻痕像人的名字,又像是隨手塗鴉,但在戰甲製造師的世界裡卻是一個令人震撼的標誌,它代表波羅諾夫。   利奇不感到驚訝。鐵血兵團是弗蘭薩帝國的王牌,用的自然是最好的東西,而聯盟最好的戰甲只可能出自於波羅諾夫這位神工之手。   從工具箱裡拿出扳手、鉗子之類的東西,利奇開始拆卸。   和其他戰甲製造師比起來,他有絕對的優勢。別人必須借助滑輪才能把沉重的前艙板吊起來,他卻可以直接用兩隻手將之搬起。   唯一要小心的是拆動力零件的時候。這種戰甲的動力零件和自爆系統相連。雖然利奇有絕對自信認定自爆系統已經損壞,但小心一些總是沒有壞處。   打開戰甲艙門露出座艙,裡面已經一塌糊塗,座艙前部整個碎裂,露出控制系統和動力系統。   利奇小心翼翼地把碎金屬片和破損的零件取出,然後將手伸進去。   片刻後,一個拳頭大小、樣子看起來有點像心臟的玩意兒被摘出,放進旁邊的桶裡。   利奇終於鬆口氣。   旁邊的助手立刻叫了幾個騎士過來,那幾個騎士全都有輝煌的實力,但在這裡卻是打雜的,負責搬運重物之類的工作。   看著圓桶被遠遠搬開,利奇終於可以放手大幹。首先要拆掉的是外殼。   利奇沒有拿那些工具,而是手指一彈,跳出一把鋒利的刀片。對付沒有用的外殼,他一向都是暴力拆解。   不過他的暴力拆解不是硬劈硬砍,他的每一刀全都落在外殼的縫隙間。那把刀薄如蟬翼,刀鋒更是犀利無匹,從刀鋒上逼出的一縷鬥氣可以輕易切斷鋼鐵。   當然,他能這樣做是因為這部戰甲靜靜躺在那裡,任由他拆卸,如果在戰場上對壘,他就算能將刀鋒插入縫隙之中,戰鬥時戰甲灌注鬥氣,單薄刀鋒碰上去絕對會斷折,更別說現在還有能量裝甲。   片刻間,所有外殼全都去除,露出裡面的骨架和魔動筋。   外殼都變形了,裡面的骨架可想而知。看著高強度合金上密佈的細碎裂紋,利奇倒抽一口冷氣。   不是所有地方全都佈滿裂紋,有些神秘的條紋仍舊完好無損,這些神秘條紋形成繁複紋路。   「這好像是諾格尼合金。」   艾斯波爾對各種金屬材料非常熟悉,他走近前來用手輕輕摸了摸,立刻點頭:「應該是諾格尼合金,這種金屬的導熱性非常差,簡直不像金屬,這是它最明顯的特徵。」   幾乎在一瞬間,有關諾格尼合金的資料出現在利奇眼前。他的兩部智腦存儲容量已經擴充,裡面塞滿和戰甲製造有關的知識。   「弗蘭薩人真是有錢。」   莎爾夫人在一旁嘖嘖連聲。   看了有關諾格尼合金的資料,利奇不得不承認莎爾夫人的話一點都沒錯。這種金屬不像神之合金,必須靠太古時代遺留至今的幾台機器製造,但這玩意兒也不是用普通辦法能夠提煉,只有靠戰甲製造師的煉化能力將幾種金屬煉化而成,產量不高,再加上煉化諾格尼合金的幾種金屬非常稀有,價格自然昂貴。   「能量回路的設計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和魔動筋的連接倒是有些與眾不同,不過……談不上什麼了不起的改進。如此看來,這種戰甲之所以能和爆裂鬥氣配合,瞬間能量輸出值能夠達到那麼高,應該和這種合金有關。」   利奇掃了戰甲的內部結構一眼,他的兩部智腦立刻分析設計中的優劣。   「我以前對諾格尼合金確實沒什麼研究,理事會也沒多少這方面的資料。」   艾斯波爾有些失落。三大神工裡對材料最有研究的就是他,莎爾夫人在能量傳導方面最拿手,波羅諾夫擅長的則是機體設計,沒想到現在他在這方面被波羅諾夫超越。   利奇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埋頭工作,當做不知道此事。   把動力零件拆卸下來放到一邊,利奇鑽進戰甲裡。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緊。他看到座椅上有一樣東西,那是一根金屬線,末端有一根探針般的東西,探針前端有血跡。他又看了一眼只剩下支架的座椅。   那東西所在的位置對應的是心臟,它原本應該被厚厚的坐墊擋著,要不是坐墊在戰鬥中被撕扯成碎片,恐怕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我知道他們是怎麼做的了。」   利奇有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底,寒意直透他的心底。   原本他以為弗蘭薩人對爆裂鬥氣進行改進,彌補其中缺點,使得鐵血騎士可以持續作戰,還有一定機率能夠活下來,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爆裂鬥氣恐怕還是原來的爆裂鬥氣,真正的奧妙應該是在那些鐵血騎士身上。   「這邊拜託你們兩位,我有更重要的事。」   利奇取過一塊布擦去手上的機油,此刻他的心早已飛到隔壁的帳篷裡。   手術台上,一具屍體已被開膛破肚。   利奇到的時候,恰好看到那個死去的鐵血騎士胸腔被打開。   正如他預料的,那個鐵血騎士的胸腔裡有許多金屬細絲,特別在心臟附近,金屬細絲密密麻麻編織成一個金屬網,把心臟整個包裹起來。   看到利奇到來,原本正在解剖屍體的醫生立刻停手。   「你做你的事。」   利奇吩咐。   那個醫生點頭,重新埋首於血管和金屬細絲之間。他要找出此人死亡的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安妮莉亞和卡洛斯走進來。兩個人看到裡面的情景也連忙放輕腳步。   女皇陛下立刻轉過頭來,她用手搗住胸口,解剖台上的那具屍體讓她感覺胸口翻湧。   她並不是見不得血的小女人,帕金頓皇室成員從小就要接受一系列特殊訓練,對於鮮血和屍體不像普通女人大驚小怪。但現在她又有了身孕,動不動就犯噁心,看到這種東西自然有些受不了。   卡洛斯老頭對這一切沒有任何感覺,他快走兩步到了手術台前。   「我知道死因是什麼了。」   那個醫生恰好在這時抬頭:「必須立刻給那些俘虜全都注射抗凝血劑,他們在開戰之間肯定注射過某種藥劑,這種藥劑讓血液可以流淌得更加順暢,血液流動的速度會因此加快,還可以讓紅血球攜氧的量大幅度增加,可一旦他們停止活動,血液很容易凝固。」   那個醫生的解釋是說給利奇和兩位陛下聽的,原本在旁邊協助他解剖屍體的三個醫生,在他說第一句話時就急匆匆跑出去。他們要給每一個俘虜注射抗凝血劑,這件事耽誤不得。   「好毒辣的手段。」   卡洛斯老頭倒抽一口冷氣:「這招倒是雙保險,就算自爆裝置沒有發揮作用,這些人也會因為血液凝固而死,爆裂鬥氣的秘密也就保住了。」   利奇張了張嘴,想說這未必是有意的。   此刻他已經明白為什麼瓦雷丁人研究出來的爆裂鬥氣,效果比弗蘭薩帝國原版的要差一些。鬥氣路徑沒有絲毫差別,從外部施加電擊同樣也沒有什麼兩樣,唯一的差別恐怕在開戰之前注射的藥劑。   對於這種藥劑,那些鐵血騎士本身未必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他們可能以為只是普通的興奮劑或鎮定劑。一般的騎士上戰場之前也會注射這類藥劑,甚至還有激發潛能的專用戰鬥藥劑。   以前的鐵血騎士全被當成拋棄式工具,注射這種藥劑之後必死無疑。他們就算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也不可能洩密。現在的鐵血騎士雖然有可能重新活過來,但他們僵硬的那段時間沒有知覺,自然不可能知道這個秘密。   卡洛斯老頭這時也已看到那具屍體裡密密麻麻的金屬線。   「想必這就是爆裂鬥氣得到改進的原因吧?」   老頭問利奇。他不擔心洩密,只要一道命令,這裡會被徹底隔絕;如果他有意圖,叫個醫生將會永遠不見天日。   「很粗糙的手法,而且對人體的傷害是很大,我不建議在我們的人身上進行試驗。」   利奇表達自己的看法。   眾所周知,他對人體試驗之類的事一向沒有好感,因為他本人就是這類研究的產物,再加上他當初在那個秘密實驗室裡曾經看過浸泡在液體中、已經高度腐爛的實驗體。只要一想到自己和他們原本是一樣的,利奇就會感覺寒毛直立。   「確實沒必耍這麼做,這場仗我們已經贏了。」   卡洛斯順著利奇的意思說,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弗蘭薩人就是繼承血色旌旗人體潛能研究的成果,才變成足以和帕金頓帝國抗衡的頂級大國。此刻弗蘭薩人的研究成果就在眼前,他如果理都不理就是個傻子。   他不是傻子,也不想當傻子。   但他也知道利奇的忌諱。   此刻他甚至在考慮怎麼開始著手這方面的研究。   利奇聽出卡洛斯老頭話語中言不由衷的味道,悻悻地說:「好吧,我承認我我有些感覺用事。弗蘭薩人的做法確實讓我感覺很不舒服,他們把人當成一種工具,想怎麼改造就怎麼改造……不過我也承認,這種辦法確實有效。哦有了這些金屬線,電流通過身體時就會被束縛在金屬線裡,對身體的傷害要小得多。」   突然利奇感到自己好像捕捉到什麼,他的腦裡時不時的出現哪些用諾格尼合金打造的能量回路。   他猛地抓起那具屍體的一隻手。   這個鐵血騎士從戰場上拉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僵硬了,現在更是硬得像石頭一樣。幸好利奇的力量夠大,他強行掰開那隻手。   果然那隻手的手掌心和手指尖全都粘著一塊金屬片,金屬片像是長在哪裡似的,和皮膚融為一體。   「原來如此。」   利奇喃喃自語。   「你看出什麼了?」   卡洛斯老頭頓時變得緊張,眼睛緊盯利奇。   安妮莉亞女皇也走過來,雖然她仍舊感到腸胃翻騰,但鐵血騎士的秘密比身體的小小不適重要的多。   「人機一體。波羅諾夫設計戰甲時把騎士也考慮進去,那些鐵血騎士不只是操縱者,他們就像魔動筋一樣,已經被當成戰甲的一部分。」   利奇猛地一拍腦袋:「控制系統!對了,那些戰甲上用的控制系統不是最新型的,剛才我就感覺奇怪,在其他地方都不惜代價,但控制系統卻不是最新式的……那玩意兒根本沒用,波羅諾夫玩了個障眼法,真正的控制系統應該是另外一套東西。」   利奇拔腿朝門口跑去,就像剛才他匆匆忙忙跑過來一樣。 第四章 漫長的戰爭   剛剛踏進研究所的大門,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前線指揮部。   利奇無奈地搖頭,他轉身朝指揮中心跑去。   一進門他感到一片慌亂。他不在時,負責代替他指揮的團隊像是沒頭蒼蠅。   快步走到座位前,利奇坐下來,把頭冠戴在頭上。   投影螢幕上飛快跳動的影像讓他很快知道發生了什麼。   聯盟剛退到第二道防線就立刻發起反攻。   這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佔領那道防線之後,他立刻下令炸毀所有工事。   從時間上算來,短短幾個小時並不足以把所有的工事全都拆毀。   飛快地在指揮平台上按了兩下,他的眼前出現前線的狀況。   現在天色微亮了,戰場上起了一層霧氣,好在霧還不是很大。透過薄霧,他可以看到那條橫亙一千多公里的防線此刻變得殘破不堪。   破壞永遠比建設要容易得多,只需要在那道土牆的南面進行爆破,坍塌之後的土牆會直接埋了前面的壕溝。當初聯盟挖掘這道壕溝,再用挖出來的泥土堆砌成那道高牆至少用了半年時間,但現在隨著一聲轟鳴,眨眼間一切歸於最初狀態,唯有壕溝裡的積水因為沒有地方洩出,以至於流得到處都是。   已經被徹底破壞的防禦工事佔全長的四分之一左右,並不是很連貫,一段段的很不規則,遠遠看去像是快要斷光了牙的木梳,顯得參差不齊。   在這道殘破不全的防線北邊,許多運輸車停在那裡。原本是壕溝的地方現在鋪上一塊塊木板,這些木板用鎖鏈連接,形成一條臨時通道。   防線另外一邊的部隊,此刻正踩著這些通道往回撤。   這是他下的命令,這種防禦工事就算拿下來也沒什麼用處,還不如乾脆送還給聯盟。   為了能夠順利撤退,他集中兩萬多輛運輸車。   這不只是一場大撤退,撤退的部隊將所有可以被利用的東西全都搬上車,不能搬走的就直接往壕溝裡扔。   那道壕溝畢竟有二十公尺寬,土牆爆破之後不能完全填滿,空隙多得是。   這招「蝗蟲過境」是他向德雷達瓦人學的。   當初在德雷達瓦時,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幫遊牧民的破壞力。他們佔領過的地方可以稱得上寸草不生,戰後想恢復原來的繁榮,沒有幾十年時間根本不可能。   如今他現學現用,聯盟就算把防線佔領回去也沒辦法重新構築工事。即便他們能夠重築工事,也要琢磨是否值得。   「這裡沒什麼問題吧?」   卡洛斯老頭走進來,他和利奇是先後腳到的。剛才利奇從專門為鐵血騎士準備的臨時醫院裡出來時,他也跟著一起出來,警報聲響起之後,他又跟著利奇跑過來。   安妮莉亞跟得沒那麼緊,她因為身孕的關係,不敢走得太快。   老頭不打算干擾利奇的指揮,只是出於關切,所以過來打聽情況。   在局勢緊張時,利奇根本不會搭理任何人,但現在情況遠遠談不上緊張程度;敵人離防線還有十幾公里遠,等他們趕到時,也應該撤完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利奇很有自信地說道。   「又要和當初一樣,你一刻都不能休息了。」   卡洛斯有些無奈,也有些開玩笑地說。   這時安妮莉亞也走進來,她在門口遲疑了一下,突然雙手抱住頭,似乎有些痛苦的樣子。過了片刻,她臉色蒼白地說:「恐怕這次你要比年初那十天更加辛苦。我有一種感覺,聯盟並沒有放棄那種危險又不可靠的武器,我們有可能挨炸,時間應該在最近這幾天。」   利奇一下子坐直身體,卡洛斯也被驚得猛然回過頭來。   對於安妮莉亞的預言,兩個人都不敢小瞧。帕金頓聖皇一脈擁有許多神秘能力,正是靠這些能力,帕金頓聖國強盛至今。   利奇頓時皺起眉頭,如果真的如此,他確實不能離開指揮中心半步。   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指揮「羊角槌」攔截「撞城槌」,那需要大量計算,時間卻極短。   「我不可能不睡覺。」   利奇不認為清醒劑有用,那玩意兒可以讓人提神、可以中和肌肉的乳酸,達到緩解疲勞的作用。以前長時間戰鬥時他就注射過這種東西。戰甲製造師熬夜時也會用這種藥。   但疲勞畢竟是疲勞,人一旦疲勞,注意力就會下降,清醒劑在這方面的作用有限。   對眼前的狀況來說,注意力下降意味災難即將到來。   「把這張座椅稍微改動,怎麼樣?變成放下來就可以睡覺的式樣,如果你覺得有人看著就睡不著的話,周圍還可以拉個簾子。」   安妮莉亞不太確定地問,她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但她現在只想得出這個辦法。   「或許可以在旁邊弄一個休息室。」   卡洛斯也在動腦子。   顯然卡洛斯的提議更可行,但利奇心頭微微一動,安妮莉亞如同玩笑般的建議讓他想起一些東西。   他想到戰甲的座艙。   以前他經常在座艙裡睡覺,特別是卡佩奇戰役時。因為身處後方,四周全都是敵人,誰都不知道下一分鐘會遇到什麼,所以連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那時連著半個月他都在座艙裡睡覺。   吃在裡面、睡在裡面,除了上廁所,二十四小時都不離開座艙。半個月的時間他曾有一種錯覺:他一直就是這樣生活的,好像戰甲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人機一體。」   他的嘴裡喃喃自語。   那具躺在解剖台上的屍體似乎出現在他眼前。屍體內部佈滿的金屬細線似乎和他戴著的頭冠連在一起。   利奇猛地跳起來。   剛才他捕捉到一絲靈感,所以急匆匆地想去研究院再看一眼那部戰甲,中途卻因為聯盟的進攻,不得不先處理這邊的事。   或許因為腦裡全是這個念頭,所以安妮莉亞的提議讓他心中豁然開悟。   他有過「人刀合一」的經歷,雖然那不是真正的「人刀合一」,卻有幾分相似。「人機一體」和他似是而非的「人刀合一」,有異曲同工之妙。   利奇緩緩地坐下,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氣勢。   這種氣勢不同於安妮莉亞和卡洛斯身上的皇者之氣,同樣也不同於比斯、索菲亞的聖級強者氣勢,而是一種非常奇特的,讓人感覺到異常陌生的氣勢。   但指揮中心裡的每個人都感受到這股氣勢。   幾乎在一瞬間,每個人都渾身一震,緊接著他們發現自己的意識中突然多了一些東西,似乎是一雙眼睛,他們在想些什麼全都逃脫不了這雙眼睛的注視。   突然有個人驚叫起來。在軍隊裡即便女人也非常鎮定,很少會大驚小怪,更別說這裡除了女皇陛下之外全是男人。   發出驚叫的是一個負責聯絡的念者,他駭異地轉頭看著利奇。   這時又有兩個人驚叫起來,那兩個人也是一臉見鬼,和第一個人一樣驚恐地看著利奇。   他們驚叫的原因是一樣的,在剛才一瞬間他們感覺自己的身體失去控制,腦裡突然跳出一個念頭;和這個念頭一起出現的還有一些他們根本不知道的情報。   「不要慌,你們現在感受到的是我剛覺醒的力量。我可以控制這裡的一切,包括你們,然後我可以透過這裡控制整個戰場。」   利奇不得不安撫底下的人。   他沒有把所有情況都說出來。事實上剛才一瞬間他感到自己可以剝奪這些人的意識,讓他們成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存在。   不只是眼前這些人,他甚至透過那些通訊裝置,將意識傳到一千公里之外的地方,潛入每一個負責通訊聯絡的念者意識之中。   此刻長一千多公里、縱深數百公里的戰場,全在他的意識籠罩之下。   這就是他的能力。   就像老伯能夠割裂空間、大叔擁有絕對命中,他也擁有一種超凡的能力。   這種能力很詭異,也很難說得清強弱。單打獨鬥肯定沒有老伯的割裂空間厲害,但運用在戰場上卻是無敵的。   戰鬥又開始了。   前線上一刻都沒有停息過。   海因茨向東線部隊下令,讓他們奪回第一道防線,理由自然是因為東線部隊防守不利,導致右翼迅速崩潰,以至於他不得不下令全線撤退。   這位參謀總長將所有過錯全都扔在東線部隊頭上,絲毫沒有提到他們害人不成反害自己。十幾顆超級炸彈被攔截,沒有炸到同盟,反倒把自己炸個人仰馬翻。   此刻弗蘭薩帝國上上下下全都吃定東線各國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他們隨意找了一個不算理由的理由,把東線部隊送到殘缺不堪的第一道防線上。   同盟因為早就識破海因茨的計策,所以早早撤出戰場。不過撤離不意味將防線拱手相讓。   聯盟東線部隊是被緊急抽調到這裡,什麼裝備都沒有帶,現在所使用的裝備全是進入中線之後才發下來的,只達到勉強可用的程度,離中線各國三線兵團的標準有段距離,特別是遠程攻擊武器奇缺。   只要是弱點就會被利奇抓住。擁有智腦輔助的他不會漏過任何一點可乘之機。   同盟的遠程火力不缺,彈藥更是充足,所以當聯盟東線部隊衝過來時,等待他們的是雨點般的炮彈。   這一仗利奇用的仍舊是二線部隊,雖然傷亡多了些,但和收穫比起來,這點傷亡不算什麼。   戰鬥從黎明一直持續到晌午,因為不是主力部隊,所以這場仗打得有些磨蹭。   十點之後,同盟部隊撤出戰場,但等到聯盟佔領陣地之後,他們還來不及打掃戰場、更來不及重新構築防線,同盟始終沒有出動的一線部隊就發起進攻。   這是一場短暫但異常兇猛的戰鬥。從十一點開始只持續四十五分鐘,戰鬥就結束了。同盟軍隊如同漲潮般湧過來,又如同退潮般迅速撤走。   但在短短四十五分鐘裡,聯盟東線部隊傷亡慘重。   看到這番景象,海因茨和聯盟前線指揮部高層全都明白,那道防線已經沒有奪回的價值。   儘管他們不在乎東線部隊的損失,他們調東線部隊過來協助防禦只是一個借口罷了,真正意圖是消耗東線軍隊的戰力,順便讓東線各國沒有辦法投降,但是仗打得太難看也不是弗蘭薩帝國高層願意看到的,這對於凝聚士氣非常不利。   再說他們也擔心逼得太緊,東線部隊會陣前倒戈。   正因如此,他們不得不改變初衷,允許東線部隊後撤,讓他們駐紮在第一道防線和第二道防線之間。   之後的幾天,戰爭方式回到一千多年來一直都採用的模式。   每天都會有一部分人馬被派到前線和對手交戰,時不時地會有天階騎士插手進來,甚至還有過三組天階騎士在戰場上廝殺。   即便以帕金頓這種千年帝國,表面上靈甲數量也只有十幾部,此刻戰場上突然有六部靈甲捉對廝殺,稱得上百年罕見的大戰。   和當初卡佩奇戰役時雙方都會留一手不同,這次兩邊使出全力,所以短短幾天裡已經有五個天階騎士在戰場上殞落,其中有聯盟的天階騎士,也有同盟的天階騎士。   這原本不是利奇喜歡的戰爭方式,但現在他已經不在乎,因為他發現傳統的戰爭方式也可以讓他學到很多東西。   這兩天裡,指揮中心完全變樣。   裡面的人比以前多了十倍不止。雖然帳篷夠大,卻無法容納這麼多人,以及幾乎同樣數量的設備,所以利奇不得不讓人臨時搭了一個三層平台。   這種簡易平台用鋼管作為骨架,再在上面鋪一層鋼絲格網,只用半天時間就全部搭建成功。   利奇的位置仍舊在正中央,他的座位是用一部戰甲的座艙改成,無數金屬線從座艙後面和地下朝四面八方蔓延,每根金屬線都連接一台設備。   每個看過改裝之後指揮中心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在他們眼裡,這個地方充滿詭異和神秘,如同置身於一個機器的世界裡,待的時間長了,人都會變成機器的一部分。   這種感覺最強烈的自然是在指揮中心工作的人,那些參謀、負責通訊聯絡的念者全都覺得,上班時他們不再是自己,而是成了這套系統的一部分。   至於這套系統的核心,也就是二十四小時都在座艙裡的人,已經讓人感覺不出一絲人味。   利奇也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是人。隨著時間推移,他對於這種狀態越來越熟悉,已經有了和這一切融為一體的感覺。   當初在卡佩奇時,他在戰甲座艙裡待了兩個星期,已經有了戰甲就是身體一部分的感覺,現在雖然才過幾天,但在「時間凝滯」的狀態下,他像是過了大半年。   和年初那次不同,這次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也知道自己的路應該怎麼走。此刻妨礙他走得更遠的是那顆躍動不停的心。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叔和老伯都曾說過,想成為一個絕世強者,必須忍耐常人無法想像的寂寞。   幸好,他這一脈在忍受寂寞方面非常有心得。   大叔可以整天守著那座圖書館,老伯在食材鋪裡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掌櫃,一做就是二十幾年。   以前他無法理解,現在他明白了。   此刻坐在指揮艙裡的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眼神也黯然無光,沒有一點神采,遠遠看去像是一座雕塑。   之所以會這樣是他的自我意識已經被抽離,此刻的他像是在做夢。   既然沒有自我也就不存在情感,不會感到累,也不會感到寂寞,就算一天的時間拉得猶如幾個月長,也不感覺枯燥。   不過利奇的大腦仍舊在運轉。抽離自我意識之後,指揮作戰成了他的本能,他成為這套指揮系統的一部分,成了一部活的智腦。   與此同時,他的意志變得無所不在、無所不至。   從前線到後方,長一千多公里、縱深數百公里的這片區域,只要在掃瞄網的籠罩之下,同樣也在他的注視之下。   對於那些念者來說,他們只能從掃瞄網中看到有沒有敵人存在,但是他不同。   他以前修練的「天聽」可以透過聲音的回波組合出一幅圖像,這種能力配合煙霧彈,一度是他的招牌,這套戰法甚至影響獨立軍,所以戰場上只要有獨立軍在,肯定會煙塵滾滾,霧氣瀰漫。   現在,所有的功法都融為一體,「天聽」也不例外。   掃瞄網的原理和當初他設計的定向聽音器原理差不多,所以那些在掃瞄網裡會有反應的東西,全都清清楚楚出現在他的眼前。   聲音的波長很長,組合成的圖像總是模模糊糊的;掃瞄網發射出的念力波波長卻很短,所以組合成的圖像非常清晰,只比用眼睛看稍微差一些。   當然有差的地方,自然也有好的地方。掃瞄網對能量反應敏感,所以那些戰甲在掃瞄網下的樣子,和肉眼看起來完全不同。能量反應強烈的地方看起來比較亮。   幾天來,利奇已經習慣這種全新的視覺。   這種視覺只能看到有能量的東西,但不可否認它確實很有用。   不只能讓他像上帝俯視一切,還能讓他看到很多以往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能量的聚集和流動。   以往和人交手時,判斷對方什麼時候要出招靠的是經驗,但現在他可以清楚看到能量的變化。出招前能量會聚集到手中,跑動時,能量會傳到雙腿之上,任何虛招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現在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料敵機先。   幾天來大大小小的戰鬥不下於數十場,現在他只要看到能量從動力系統裡流出來,立刻知道那部戰甲接下來會怎麼行動。   濛濛細雨不停下著,二月的天氣仍舊有些寒冷,但此刻的戰場上如同火山口,到處都是蒸騰的霧氣。   大地是熱的,幾天來不停有人在這裡作戰,時不時會有一部戰甲轟然一聲爆炸,滾滾火球將地面堆積的雨水蒸發成熱騰騰蒸氣,也讓地面熱得發燙。   兩隊人馬正在這片戰場上廝殺,其中一方的人數稍微多一此丁但裝備卻不行,那是老式的「舞蹈家」。   「舞蹈家」的外形本來不錯,纖細瘦長,看起來挺優雅,但這些戰甲的胸前卻裝著圍兜一樣的東西,背後也有一塊甲殼,那是能量裝甲。波羅諾夫居然想出將能量裝甲製造成外掛裝備的式樣,確實是一個天才。   不過這玩意兒畢竟是趕工出來的,而且只防得住正面和背後,兩側全是空的。   聯盟也知道自己在裝備上處於弱勢,所以他們的隊形收得很緊,想靠互相配合彌補戰甲性能的不足。   同盟全都裝備「仙女龍」,而且是比較新的型號。他們的兵刃也很特殊,每一部戰甲的背後都掛著不同的兵刃,或是戰斧,或是長劍,但他們的手裡清一色都握著一柄長矛。   這是看到聯盟的外掛式能量裝甲之後,臨時決定裝備的武器。對付這種裝甲,長矛有絕對的優勢。   「拉奧、弗蘭克,你們兩個人頂住,別讓他們聚攏在一起。」   同盟小隊的隊長在傳訊通道裡大聲命令。   身為指揮官,一般來說沒必要參與攻擊,但此刻他卻揮舞長矛阻攔一部戰甲。   觀察鏡裡,對面那部戰甲的旁邊浮現許多數據,其中包括那部戰甲的跑動速度、出手速度、出手力量之類。這些是以前所沒有的。   一開始的那兩天,他不明白這意味什麼,但上了幾次戰場之後,他終於發現這些數據是好東西,可以幫助他做出判斷。   將長矛猛地一抖,他朝著對面那部戰甲的右肋狠狠紮下。   對面那部戰甲用的是一把戰斧,橫過來可以當盾牌用。   只聽「匡」的一聲巨響,長矛和戰斧上的鬥氣撞在一起,劇烈靄蕩甚至傳到兩件兵刃上,兩件兵刃都劇烈地震顫。   疾刺沒有收效,那個隊長沒有收回手中長矛,而是用力一壓。   兩邊頓時鬥上了力。   這時,他的身後突然竄出一枝長矛。   這枝長矛如同毒蛇吐信一般,閃電擊出。   這一刺又狠又辣。   對面那人正和他角力,根本來不及閃避,也沒有閃避餘地。   矛頭上的一點寒芒瞬間插入對面那部戰甲的脖頸部位,那裡是外掛式能量裝甲照應不到的地方,也是戰甲的座艙位置。   長矛一擊即收,出手偷襲的那個人身形一閃,飄然退出十幾公尺。從他靈活異常的動作可以看出,此人不是普通騎士,至少是一個王牌。   所有這一切都在彈指間發生,那個隊長深吸一口氣。他並不知道背後有人,剛才之所以和敵人硬頂是因為觀察鏡裡突然跳出一條命令,那條命令讓他這樣做。   轉頭望去,一擊得手的騎士已飄然遠去,他似乎在搜尋下一個獵物。   那個人確實是一個王牌騎士。   像他這樣的人,以往要不在小隊裡充當前鋒或主要攻擊者的角色,要不就進入某個榮譽小隊擔任副手。但現在他卻遊走在戰場上。   像他這種人隸屬於一個特別部隊,代號是「刺客」,他們是遊走於戰場上的刺客。   以往的戰場不會有像他這種角色。任何一支小隊都不會相信陌生人,甚至同屬於一個中隊的人,彼此也不信任。   原因是大家都在戰甲裡。   厚重的戰甲阻擋視線,沒人知道戰甲裡藏的是不是一個敵人。只有同支小隊朝夕相處的戰友,互相熟悉到從一舉一動中就可以辨認出真偽的程度,才不會搞錯。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只要是自己人,觀察鏡裡全會顯示出綠色標記,底下還有所屬部隊的編號。   沒有人能夠作假,即便這邊的人在戰場上被俘、被聯盟的騎士替代,也別想混入。因為所有戰甲都是一體的,全被指揮部那位非人的存在控制。   此刻他在戰場上也不是隨意遊走,像他這樣的刺客,每一個都在那個非人存在的嚴密監控之下。   他這部戰甲和普通戰甲不一樣,多了兩個觀察鏡,可以同時注視三百六十度的情況。這部戰甲的視角也比較廣,看東西更清晰,而且觀察鏡上顯示出來的情報也更多。   突然,他的目光鎖定在遠處一部戰甲上。那部戰甲四周籠罩一層紅色光芒,那是重要目標的標記。   這個標記在其他戰甲上看不到,只有他們這些刺客部隊的成員才能看到。   有資格被冠上這種標記的人,十個裡有六個是指揮官。   這種傢伙殺掉一個,等於廢掉聯盟的一個小隊。   刺客踩著細碎步伐,輕盈而隱蔽地朝那邊靠近,他已經鎖定目標。   他現在不急著進攻,他的工作是刺殺,而不是和對手廝殺。進入這支部隊的第一天,指揮官告誡他下手的機會只有一次,他必須一擊即中。其他人會替他製造一擊即中的機會,所以他需要做的是把握時機。   他從來沒有失手,因為在他鎖定目標的一瞬間,一個信號就傳遞到遠在數百公里之外的指揮部裡;那裡有一組人負責處理此事,十幾秒鐘之後回信就到了。   這個刺客看著觀察鏡上跳出的那行命令,嘴角露出微笑。   像剛才一樣,原本和目標交手的同盟騎士突然舉起長矛一個挺刺,動作簡直和剛才那位隊長一模一樣。   不過對面那個人實力顯然比剛才被幹掉的傢伙要厲害幾分,此人用手中戰斧往外一磕,震開刺來的長矛,斧頭順著矛桿反斬。   那個同盟騎士連忙手腕一沉,用左臂上的護盾擋住這一斧。   那面護盾厚才半寸,如果是以往肯定會被一斧劈成兩半,但現在卻毫髮無損。   從戰甲出現的那一刻起,要攻擊還是要防禦,一直是騎士們爭論的焦點。之前一千多年裡,普遍的觀點是攻擊重於防禦,因為戰甲總會有薄弱部位;想要渾身上下沒有弱點,戰甲就太重了,會導致速度、靈活性的不足,造價也會非常昂貴,所以得不償失。   但現在有了能量裝甲,一切都改變了。   能量裝甲不需要太厚,防禦強弱取決於能量,而不是裝甲厚度。   防禦第一次超過攻擊。   「噹」的一聲巨響,盾牌上迸發出一連串火星,撞擊聲之後是讓人牙酸的摩擦聲。   這次同盟騎士終於如願以償,他和對手僵持不下。   在他身後,那個刺客也終於動了。   同樣快疾的動作、同樣以自己人為掩護,身體完全藏在前面那部戰甲的背後,手中長矛如同一條毒蛇般竄出去。   這部戰甲的關節零件都是特製的,異常靈活,可以做出高難度動作。這個刺客的身軀詭異地扭曲,長矛從前面那個騎士的腋下刺出,角度詭異又刁鑽。   叮的一聲輕響,矛尖微微震顫一下。   那個刺客毫不停頓,抽身就走,他甚至沒有興趣確認目標是否還活著。   他是一個遊走於戰場上的刺客,並不是執行特定任務的刺客,所以他沒有特定目標。如果一擊不中就說明對手或是實力強悍、或是運氣極佳,他沒必要多做糾纏,應該立刻脫離戰鬥,選擇下一個目標。一擊即中的話,目標肯定不會活著,完全沒有確認的必要,其他人會幫他確認,所以他也應該立刻離開。   天空中,數百架飛翼游弋著。從一月下旬開始,一直到正式開戰之前的一連串空中大戰,最終以同盟的勝利告終。   特別是一月底之後,同盟亡羊補牢製造一批全新的、專門為了空中作戰而設計的飛翼,這些以一對正反對轉的螺旋槳推進的飛翼,有著細長身材、優雅的流線型機體,和可憐的載重量。   這種飛翼除了空戰根本沒有其他用途,但從它們出現的那天開始,戰場上空再次成為同盟的地盤。   此刻有一隊這種飛翼正飛往聯盟縱深,它們負責護航;在它們後方有十幾架「金雕」緊緊跟隨。   在其中一架「金雕」上,負責監視的念者時刻盯著掃瞄網,突然他接通內部的傳訊通道。   「我們的人已經到了,他們在十一點方向二十公里處。」   在掃瞄網邊緣有幾個閃爍的亮點,是他說的「自己人」。   僅僅靠能量反應當然不能確認對方身份,也不能肯定對方是否被俘,聯盟是不是弄了個圈套張網等待他們?所以他必須用暗號的方式,再次確認對方身份。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讓機群掉轉方向,要不然不等他確認對方的身份,機群就飛過去了。   十幾秒之後,對方的身份終於確認了。   機群開始降低高度。   離會合地點還有四、五公里時,「金雕」底部的艙門嘩啦一下打開了。   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許多木箱掉落下來。   這些木箱一邊翻滾著一邊落下,一開始還聚攏在一起,但在下落過程中,狂風不停地吹著,將它們漸漸吹散。   距離地面還有兩、三百公尺時,這些木箱上全都彈射出一張張降落傘,墜落速度頓時減緩。   那隊飛翼繼續往前飛行,重新開始爬高,它們要飛過幾十公里之後才會掉轉方向,兜一個大圈子之後再返航。因為聯盟肯定有人正盯著它們,想透過它們找到深入聯盟境內的部隊。   地面的一片山坡上突然衝出二十幾輛「輕騎」。   這原本是一個中隊,但現在只剩下這點人了。   「快,只有十分鐘的時間,盡可能地找到補給品,但實在來不及就別找了,安全第一。」   指揮官在傳訊通道裡大聲喊著。   他轉過頭來看向軍務官:「周圍有沒有掃瞄網?」   「放心,沒什麼動靜,聯盟肯定被我們殺怕了。我們這組人馬已經幹掉十六個基地站,聯盟的念者就算再多也承受不住這種消耗。」   軍務官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人總是銳氣十足。   「還是小心為妙,別小看聯盟,若他們認為有必要就可以每隔二十公里設一個基地站,把所有領土全都籠罩在掃瞄網下。幾十萬念者總是拿得出來的。」   這話沒有錯。除了昆塔古姆岡特荒漠那樣極端惡劣的環境,在其他地方念者的數量大致和騎士持平,而且到了這個時候,因為長期戰爭,騎士數量銳減,現在念者比騎士多。   不過念者大多膽小,像設置野外基地站這種事危險無比,這種任務念者全都拚命往後躲,被抽上的千方百計裝病,實在不行就自殘,所以聯盟才不得不放棄把所有領土鋪滿掃瞄網的想法。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隊長飛身跳上一棵樹,他站在頂端的枝葉上,拿著望遠筒朝那個方向眺望。   只見遠處一間農舍有一個人趴在二樓窗口,手裡拿著一枝火槍正在裝填彈藥。   他都聽到槍聲了,正在搬運箱子的手下自然也聽到了。   一輛「輕騎」朝農舍衝過去,快要靠近時,一道劍光閃過,劍光傾斜著劃過農舍。   農舍倒塌,裡面的人沒能逃出來。   隊長從樹上跳下,對一邊的軍務官說:「告訴他們,讓他們趕快回來,那聲槍響可能已經招來敵人。」   軍務官照做,他拿起話筒喊道:「兄弟們,你們俐落一點,只剩下五分鐘了。」   隊長瞪著軍務官,後者聳了聳肩說道:「這幾天大家一直有一頓沒一頓的,下一次補給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好吧,五分鐘。」   隊長不再堅持。   這時旁邊響起嘟嘟聲,軍務官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他將耳機戴在頭上,過了片刻他抬頭說:「指揮部又發來新的命令,讓我們前往格魯阿奴,那裡有一座礦山。」   「進攻一座礦山?告訴他們,我們人手不夠。」   隊長直接拒絕。這是他的權力,當初指揮部讓他們潛入聯盟縱深時曾經說過,不會讓他們執行必死的任務;如果他們認為任務根本無法完成,可以拒絕執行。   當然他也知道,這對他本人來說沒有好處。   在上位者眼裡,一個好的軍人應該如同一把長劍,讓他朝哪裡砍就必須朝哪裡砍,哪怕知道自己會被折斷也應該義無反顧。   「這次行動不只是靠我們,還有其他隊伍。」   軍務官連忙解釋。   隊長默然地點頭,他剛才有些意外,自從他進入聯盟縱深以來,還沒有接過完全不可執行的任務。此刻指揮軍隊的那位在這一點上比較受人愛戴,那位並不會像其他統帥,把手下的人當做炮灰來用。   「以後別給我耍心眼。」   隊長瞪了軍務官一眼。   軍務官吐了吐舌頭,他確實想看看他們的隊長會做出什麼選擇?一個明知道是必死之局卻義無反顧閱進去的軍人,確實值得尊敬,但他不會喜歡。   兩個人正說話時,剛才出去的「輕騎」全都陸續回來,他們後面拉著拖勾。   這一次的空投非常成功,大部分箱子散落在方圓兩公里的田間;張開的降落傘是最好的識別目標,所以找起來比較順利。這些物資的數量遠遠超過他們的需要,所以他們找到足夠的東西之後,剩餘的就扔在那裡。   當然放棄的物資有所講究,能量結晶這種東西不能落在聯盟手裡,他們必須全部帶走;「輕騎」的配件也是必須的,這玩意兒磨損嚴重,而且關係到他們的機動能力。其他東西就看需要,一般來說他們會多拿一些食物。   「今天晚上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一個騎士遠遠地喊道。   「晚上的事晚上再說,又有新任務了。」   隊長似乎不想看到底下的人太高興。   果然這個消息一下子讓那些騎士沉默。   「大家先上路,離開這個地方,別把聯盟的人都當做傻瓜。」   下完命令,隊長飛身跳上戰甲。   突然山嶺最高處一塊看起來像是石頭的東西動了一下。   那是一部戰甲,一部能夠變換顏色和外部形狀的戰甲。   駕馭這種戰甲的自然只有偵察騎士。那個人用沙啞的聲音說:「確實要盡快離開這裡,我已經聽到車輛的聲音。」   「快!快!快!」   隊長發出一連串催促,他第一個駛上旁邊的公路。   其他人緊隨其後。   身為隊長,他的戰甲同樣也是特製的。觀察鏡旁邊還有一塊很大的螢幕,此刻螢幕上顯示的是附近的地圖。   這不是普通地圖,上面星星點點,全是已知的聯盟駐守部隊。   不過這裡畢竟不是前線,沒有那麼多偵察小隊,所以難免會漏掉一些東西,比如此刻正朝他們過來的那支隊伍,在地圖上就沒有標記出來。   「和指揮部聯絡,讓他們弄一隻『螢火蟲』過來。」   隊長對軍務官下令。   「螢火蟲」是他們給負責空中偵察的飛翼起的外號,這是同盟獨有的優勢。   自從聯盟東線大軍調過來之後,同盟再也不敢派大量的騷擾部隊和偵察小隊進入聯盟控制區。沒有偵察小隊就像是少了一雙眼睛。曾經有一度這些部隊舉步維艱,不得不潛伏。   直到同盟重新控制天空之後,狀況才好轉。   一連串轟鳴聲在他們身後響起,他們剛剛經過的那段公路全都炸飛起來。   被炸掉的地方全是事先挑選好的,兩邊都是斜坡,所以爆炸過後,那段路面完全塌陷,就算想要繞道也不可能。   不過這幫人不指望如此就能夠拖住後面的追兵。只要是好東西,兩邊都學得很快,聯盟也仿造很多「輕騎」。   此刻正朝這邊而來的敵人除非是恰好路過,要不然肯定是聯盟為了他們而專門組建的快速部隊。   這些快速部隊以大隊為編製,配備「輕騎」,什麼地方都可以去。   突然,軍需官大叫一聲:「不好,他們開掃瞄網了。」   這是最糟糕的消息。   對於滲透到聯盟後方的隊伍來說,掃瞄網比其他任何東西都討厭,一旦被罩住就無路可逃。   「走小路,他們既然開了掃瞄網,說明隊伍裡有大車。走小路甩掉他們。」   隊長沒有慌亂,不過他不認為這樣就能逃脫。   聯盟後方到處都是這種快速部隊,他們的行蹤一旦暴露,等待他們的就是無窮無盡的圍追堵截。   離開公路駛上旁邊的一條小路,這幫人仍舊沒有忘記在路口放一顆炸彈。   隨著一聲轟響,路口那一段被炸塌了。   這樣做完全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他們不指望能夠擋住追兵的腳步。   突然,那個隊長眼睛一亮。他的觀察鏡裡顯示一幅地圖,地圖上有幾個亮點。   「操,前面也有人。」   他大聲喝罵,地圖上清清楚楚地顯示有一個亮點正沿著一條公路朝小路的路口而來。   這時觀察鏡裡的那幅地圖又有變化,上面多了一條白線。   「離開小路,跟著我走。」   隊長搶先一步駛上旁邊的土坡。   沒有人會對他的決定提出質疑,就像他對地圖上的白線也沒有絲毫質疑。無數次的死裡逃生已經證明,指揮部裡的那個人不會出錯。   「輕騎」離開小路朝一條河衝去。那條白線直接穿過這條河。   如果是以往,在過河之前要進行勘察,但這一次他沒有,而是筆直衝過去。   水花四濺,「輕騎」在河裡犁出一條水道。這條河很淺,最深的地方僅僅沒過車輪。   在天空中,六架飛翼正虎視眈眈盯著地面上的一輛車,車頂上巨大的圓盤讓它成了目標。   隨著一連串「突突突」的輕響,箭彈如同雨點般朝那輛車飛來。   因為高度的關係,命中率並不高,大部分箭彈都打在路邊,只有一部分命中。但每命中一發,車頂上都會炸開一個鍋蓋大的洞。這些箭彈全都是特製的,威力驚人。   底下聯盟的騎士只能狼狽閃避。自從能量裝甲出現之後,快炮再也沒什麼用,所以聯盟撤銷這種武器,結果就是他們只能挨打,連還手能力都沒有。   這就是資源枯竭的徵兆。   在同盟的裝備清單裡,快炮仍舊列在裡面。   把那輛頂著圓盤的車打成馬蜂窩,這六架飛翼沒有停止掃射,而是繼續開火。   一輛接著一輛運輸車被打成馬蜂窩,隨著一聲轟鳴,其中一輛車爆炸,翻滾的火球徐徐升起。   底下聯盟騎士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憋悶至極,但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看著六架飛翼掃射完畢,揚長而去。 第五章 牌已在手   連綿起伏的群山之中,一條窄河從群山間流過,河的兩邊峭壁筆直上下。這些犬牙錯齒的山峰如同刀片鋒利,那是大塊大塊的花崗岩,只有岩石縫隙間能夠看到一些泥土。   原本這些山峰上還有一些植被,但現在所有的植被都被拔光,山峰上每隔幾公里就漂浮一個偵察氣球。   在河面上,有兩條船各貼著一邊的河岸,緩緩地朝下游漂去。兩條船之間拉著一張大網,那是為了防止聯盟的間諜潛伏在水裡。   在河道一端有一處拐角,有一片淺灘。河水在這裡拐彎,從上游沖刷下來的岩石和泥沙堆積起來,堆出一片淺灘。這裡是整段河道唯一可以站人的地方。   此刻這片狹小的淺灘上擠滿了人,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堆儀器。   一個中年矮胖子忙碌著,自然是伊洛。   這個傢伙雖然是個胖子,但和以前比起來瘦了許多,而且多了一對黑眼圈;臉頰上的肉全都耷拉著,看起來有些滑稽。   相對而言,其他的大師們顯得悠閒多了,特別是和利奇關係密切的幾個人,正興致勃勃地圍著一顆圓球。   這顆圓球看起來沒什麼重量,輕飄飄地浮在半空中;球的大小和人腦袋差不多,正中央有一個巴掌大的鏡頭。   「我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比平常可愛多了。」   馬努埃姆老頭正在開玩笑。   圓球裡傳出利奇的聲音:「我不覺得這個玩笑很可笑。」   法拉克也在一旁摸著圓球,像是在摸利奇的腦袋:「我倒不覺得這是笑話,我們都沒這種感覺。說實話,你這個傢伙越來越不像是人,再說你如果真的在乎,當初怎會搞這個東西出來?對於你來說,製造一個人形替身應該不是很難吧?」   「有必要嗎?」   和馬努埃姆這些人不同,曾經在蘇珊那裡看過太古時代是什麼樣的利奇,思維早已脫離常規的桎梏。   現在他對外形完全不在乎,考慮更多的是效率。   他早就發現自己去研究院時,只需要帶一雙眼睛、一副耳朵和一張嘴巴就足夠了,那裡的戰甲製造師們根本不指望他動手做什麼,他的能力只有學徒水準,還是當初跟蘭蒂學的。就算伊洛、馬努埃姆、法拉克那幫人也很少動手,不管需要做什麼東西,還是進行什麼測試,動手的全是那些助手。   唯一需要動手的只有畫設計圖紙,這件事不一定要在研究院做,在指揮部也能搞定。反正指揮部和研究院才幾百公尺的距離,找一個人專門跑一趟都不費事。   所以這顆圓球已經足夠滿足他的需要。   「可惜,你搞出來的這玩意兒,限制太多了些。」   法拉克滿是遺憾地。   「要是沒有這麼多的限制還得了?只要往上面裝一件武器,把這玩意兒投送到索貝,直接把喬治五世宰了,這場戰爭就可以結束……如果真的能做到,恐怕有很多人晚上會睡不著覺。」   馬努埃姆想得透徹,顯然他早就琢磨過。   利奇沒敢接口,他不敢告訴任何人,馬努埃姆所說的那些其實可以做到。   想要達到那種效果,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念者和一個天階騎士的幫忙。   這兩個人必須能夠潛入索貝,然後打開掃瞄網,再幫他鎖定住喬治五世,最後由天階騎士啟動反重力裝置。   利奇和這幾位在一起閒聊,大家都沒有幫伊洛的意思,因為用不著,人多了只會越幫越忙。只有在測試過程中發現問題才需要他們幫忙解決。   所以他們到這裡來只不過是為了參與這場盛事,和安妮莉亞、卡洛斯一樣,屬於觀眾性質。   測試的時間快要到了,搜索隊對河谷進行最後一次檢查,為的是確認沒有聯盟間諜潛伏在這裡。   當初選擇這裡做為測試場所,除了因為這裡離指揮部還算近,而且遠離人煙,最關鍵的還是看中隱蔽性。   這條河的兩邊全都是直立的懸崖,連綿山峰如同刀削,聯盟間諜根本別想摸進這裡,就算進來也藏不住。如果躲在外圍,視線又會被山崖擋住。   等到開始佈置時,才發現選擇這裡的另一個好處。   這裡的河水很深,萬一樣機出什麼問題,墜落的話只會砸進水裡,不容易損毀;只要從水裡撈起來,很容易找出問題出在哪裡。   當然沒人希望這種事發生,如果能夠一切順利再好不過。   選定這裡做為試驗場是四天之前,從那時就已經為測試進行佈置。   兩邊的山崖被開鑿出許多很深的石穴,用來放置測試儀器。   昨天,伊洛的助手們把儀器調整完成,等著今天進行測試。   在河的正中央,一個浮動平台上,三部樣機就停放在那裡。   這三部樣機比起老式靈甲威風許多,其中一部仍舊是人形構造,比老式靈甲顯得纖細勻稱。   另外兩部靈甲,其中一部形如魔神,有著一顆巨大猙擰的頭顱,身體前傾,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到了腰際突然間就沒了,只有一對折疊起來的蚱蜢腿緊貼身體收攏。另外一部更是詭異,身體修長又佝僂,像是仰頭而起的巨蛇,只是比例不太勻稱,下半身太短,而且又扁又平,還左右分叉。   伊洛看了看手裡的懷表,現在已經十點了。他彎腰湊到話筒前喊道:「現在測試開始。」   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在河谷間迴盪。   伊洛的聲音落下之後,三部樣機中最像人形的那部放出白色光芒。反重力裝置啟動了。   靈甲四周有一張無形罩子,所以光芒匯聚在罩子邊緣,漸漸形成一顆光繭。   那張罩子是利奇以前搞出來的空氣護罩。   這三部靈甲全是配合爆裂鬥氣而設計,注重的正是速度,空氣護罩成了必備的東西。   幾乎在一瞬間,那部靈甲離開浮動平台,緊接著化直為橫朝前方飛去。刺耳的呼嘯聲在狹小河谷裡顯得聲勢驚人,空氣受到擠壓而形成的震波更是在水面上激起萬丈波瀾;河道中央的水被急速逼開,朝著兩岸湧去。   最可憐的就是拉網的船隻,此刻它們彷彿是大海中央的孤舟,被巨浪顛上顛下,隨時都有可能沉沒。   河谷兩邊山壁也因為空氣震波激盪,稍微有點鬆散的山體開始紛紛剝落,岩石像下雨一樣砸落到河裡。   如此壯麗的景象讓在場所有人都難以置信。騎士們還好,其他人就受不了了,連伊洛都雙腿發軟。   好在伊洛是一個見過大場面的人,他很快恢復過來,大聲喝道:「慌什麼?這裡有那麼多天階和聖級,就算山塌下來也砸不到你們。」   這聲大喝還真管用,底下的人頓時放鬆許多。   不過這一下子輪到前來觀禮的大叔他們苦笑了。   此刻同盟幾位聖級強者裡來了大叔和比斯兩個人,其他人全都要固守前線。以他們兩個人的實力,如果砸下來的是普通岩石也不怎麼擔心,就算無法硬擋,四兩撥千斤總是可以做到;但從監視螢幕裡,他們看到河道好幾段有整片山崖往下滑落,那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伊洛其實也看到整片崩落的山崖,他也知道聖級強者未必擋得住這種災難,剛才他只是穩定人心罷了。所以看到眾人鎮定下來,他連忙湊到話筒邊喊道:「測試暫停,各觀察點報告情況。沒人出事吧?」   用不著他叫暫停,駕駛那部樣機的天階騎士早已停下。這條河谷大部分是直線,所以他已經看到自己飛過之後,身後山崖接連崩塌。這種情況之下,他再不停止就是傻子了。   報告很快到了伊洛手裡,讓他鬆口氣的是,還好沒有人出事。   所有的觀察點全都是開鑿在臨近河面的山崖之上,那些地方長年受到河水沖刷,岩石稍有鬆動的地方肯定已經剝落,剩下的都是最為堅固的巖體。   「把人撤回來吧,大家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讓那幾部靈甲先來來回回飛幾趟。」   利奇在一旁建議。他並非身臨其境,所以感觸最少,腦子自然動得很快。   「就這樣吧,不過兩位陛下就沒必要冒險。」   伊洛多少有些擔心,萬一出什麼意外,山崖崩塌一塊,可就真的出大事。要不是他身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不能臨陣退縮,他肯定會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不只是伊洛,在場的人全都知道生命的寶貴,所以一聽到撤離,大家跑得自然很快。   一邊走,卡洛斯老頭還一邊問:「你們大家看剛才的情況,應該算是成功了吧?」   所有的人都看著艾斯波爾,這裡最具權威的就是這位和莎爾夫人了。   「還無法確定,不過成功的機率很大。」   老人只能這樣說,因為他知道這位皇帝陛下為什麼問剛才的問題。   此刻同盟上上下下全都盯著這個項目,大家都急著知道新式靈甲能不能趕上這場戰爭。   從二月初開始,戰爭已經正式開始,而且兩邊都有天階騎士殞落。從聯盟毫不猶豫地派上天階騎士參戰,而且連續毀掉好幾部靈甲都不顯得在乎,已經可以確定他們和己方一樣,找到大規模製造靈甲的辦法。   現在誰都不能確定,聯盟什麼時候會派大批靈甲上戰場?   刺耳的尖嘯聲再次在河谷中響起,不只是尖嘯聲,還有震耳的轟鳴聲。   一部普通靈甲和一部樣機在河谷中追逐,前者的聲勢遠比後者要震撼得多,造成的破壞也大得多。   河谷兩邊鬆動的山巖全都被震下。   就算沒有測試數據也可以確認,新式靈甲至少在貼地飛行方面沒有任何問題,速度也是一流,至少後面那部傳統式樣的靈甲怎麼也追不上,而且距離越來越遠。   那些尊貴的參觀者們此刻全被安置在氣球上,和地面上比起來,顯然這裡更安全,而且視野更好。   兩位陛下、大叔和「霹靂劍聖」比斯更是在看熱鬧,他們雖然對靈甲非常熟悉,卻不是真正的專家。   此刻那些專家們,有的拿著一隻碼表盯著下方,有的則在紙上寫寫算算,即便沒有精密的測試設備,他們也能得到一些至關重要的數據。   唯一沒有上來的只有利奇,他根本不擔心被石頭砸到,反正那不是他自己,就算圓球被砸個粉碎,他也不會傷到一根毫毛。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氣球飛在兩百多公尺的空中,離地面太遠了,此刻他棲身的圓球靠反重力裝置漂浮在空中,一旦離開地面二十公尺,只能在地板上滾來滾去。   看著艾斯波爾他們做事,另外那批人心裡頗癢。如果在下面的話,有什麼不明白的,旁邊會有人專門向他們解釋,但氣球載重量有限,只有這些大人物們有資格上去。   即便是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不可能命令這些大師們充當解說員。   出於矜持,兩位陛下只能保持沉默。大叔沒有這種顧慮,他走到艾斯波爾身邊低聲問:「看下來情況怎麼樣?」   「很不錯,速度大概是音速的一點五倍,我相信那個駕駛者肯定不敢把速度提到極限,不然會達到音速的一點七倍。這種速度沒有撞到兩邊的山崖上,說明靈活性也不錯。」   老神工指了指法拉克。   只見法拉克正對著一塊透明玻璃片描線。   「那是什麼?」   大叔對不知道的東西從來不掩飾。   「那是飛行軌跡,用紅筆標記的是新式靈甲的軌跡,藍色的是老式的那種。」   艾斯波爾向大叔稍微解釋了一下。   大叔看了一眼,覺得兩條線段靠得挺近,有時緊貼在一起,有時互相交錯。   「等一會兒轉彎就可以看出不同。」   艾斯波爾又按了一下碼表,他把表重新歸零,然後塞在大叔手裡:「你幫我按一下,它進轉彎時按一下,出來時再按一下。」   他所說的轉彎就是前方的一個拐角,那是一個六十幾度的河彎。   兩部靈甲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前面的那部靈甲到了,只見它猛地一個急轉,幾乎擦著巖壁飛了過去。   只是眨眼工夫,這個彎就轉過去了,但在「時間凝滯」之下,一切都變得異常緩慢。   大叔把碼表朝老人晃了晃。   老人迅速地把數字記在腦子裡,說道:「歸零,另外一部就要到了。」   同樣的驚險,同樣幾乎擦著崖壁而過,第二部靈甲也通過拐點。   不用艾斯波爾解釋,大叔這次也看出了不同。那部樣機反應更快,動作更輕盈,轉彎角度更小,再考慮到它的速度要快得多,顯然在操縱性方面,它的設計比老式要好得多。   「剛才夠危險的,你們居然不怕靈甲撞上山崖。」   大叔歎道。剛才他看到兩部靈甲緊擦著崖壁而過,最近的時候甚至只差半尺就要碰到岩石。   「你說這話實在太外行了吧?」   艾斯波爾難得有這種機會能夠嘲笑馬克斯,他自然不會放過:「在鐵軌上跑的列車,和在平地上跑的車輛,哪個更容易翻倒?」   「當然是後者。」   大叔看了一眼狹窄的河谷,他已經明白了,顯然山體對反重力裝置來說也會起到排斥作用,所以在河谷裡飛行,等於在一個左右和下方都有限制的軌道中滑行。   他再次將目光轉向下面。   只見新式靈甲已經將舊款靈甲遠遠甩在後面,眼看就要到達一段直線河道。   那是這條河最長的一段直線河道,也是用來測試瞬間加速的試驗場。   突然新式靈甲背後噴吐出一股氣浪,這股氣浪如同火炮發射時噴發的火焰,但氣勢恢弘得多。   這股氣浪激起一陣爆鳴,兩邊的山崖頓時大片垮塌下來。   隨著這股氣浪噴出,樣機的速度瞬間又提升一大截。   「肯定超過音速的兩倍,不知道和雷神比起來,誰更快一些?」   艾斯波爾喃喃自語。雷神實在太神秘了,連他也只聞其名、未見其實。   「應該比不上,利奇曾經提過,他懷疑『雷神』不是純粹的靈甲,而是半靈甲半神甲。」   大叔傳音說道,他不敢大聲說話,畢竟雷帝家族的當代族長現在就在這裡。   「在我們這個圈子裡早就有這種懷疑。」   老神工並不會傳音,不過他也不擔心霹靂劍聖聽到。這句話沒頭沒腦,就算引起某些人猜想也沒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爆鳴,那部靈甲第二次加速。   「這樣也行?」   馬克斯瞪大眼睛。   艾斯波爾早已站起,不只是他,其他大師們也滿臉驚詫地緊盯下方。   「這本來是不允許的,下面這個傢伙在搞什麼名堂?」   老神工皺著眉頭,他並不認為伊洛沒有對駕駛者交代這一點。   他的話音剛落,聽到擴音器裡傳來伊洛憤怒的聲音:「一號,你在搞什麼名堂?」   不愧是師徒倆,發火時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顯然剛才的事對這位總負責人來說也有些措手不及,所以他直接從廣播通道大聲喊出來,忘了把按鈕調到專用通道上。   那邊的回覆夠快,擴音器裡響起一號駕駛者的聲音:「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是這東西自己爆發的。」   氣球上頓時響起一陣哄然之聲。   「這是一個大問題,超加速系統的啟動裝置不夠安全。」   艾斯波爾一邊說著,一邊把這條記下。   戰甲製造師們全都因為出現故障而感到沮喪,但在場的騎士們卻另有看法。   卡洛斯老頭同樣也是騎士,他搶先問道:「這玩意兒連續爆發的話,速度是不是會更快?」   「理論上是這樣。但超加速是靠爆炸產生的氣浪加速,一次爆炸還可以控制,連續爆炸太容易失控。再說,超加速總共只能進行三次……」   艾斯波爾不得不解釋兩句。   「用不著三次,真要決勝負的話,一次已經足夠了。」   大叔不等老神工說完,搶先說道。   不只是他,比斯也微不可見地點頭。因為「雷神」只能爆發一次,在瞬間達到六倍音速,持續距離是九公里。   從雷神被製造出來總共只出戰過四次,每次都是在瞬間擊殺目標,然後揚長而去。   沒有人能躲過雷神的一擊,那種速度根本沒人能躲開,同樣也沒人能夠格擋;速度越快,攻擊的威力也越大。當力量達到一定程度時,什麼四兩撥千斤、什麼借力打力都是假的。絕對的力量可以碾碎一切。   這就是「雷神」無敵的奧秘。   河谷被兩部靈甲激起的空氣震波來來回回地「沖刷」十幾次,所有鬆動的岩石全都被刷下。   下午一點鐘,測試終於正式開始。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前來參觀的人已經沒有興趣看下去。   他們已經看到需要看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他們全都能夠放心,至少一半的心已經放下。   新式靈甲飛行性能沒有任何問題,雖然沒有仔細測量,但那些老頭、老太太粗略計算的結果已經令人感到滿意。   一開始測試的那部是三部靈甲裡最慢的,足夠將老式靈甲遠遠甩在後面,另外兩部速度絕對更快,它們是專門為了飛行而設計,形狀類似飛翼更多過像人。   「照我看來,新式靈甲的設計應該沒什麼問題,當初擬定的第一批試制樣機是二十五部,數量顯然太少了些。」   臨走時,卡洛斯拉著艾斯波爾說道。   雖然負責人是伊洛,但身為伊洛的老師,老神工同樣可以決定很多事。   稍微思索一下,老神工雖然感覺冒險了些,但鑒於利奇的設計一向很可靠,一般來說只要進入實地測試階段,幾乎沒有需要做大改動的地方。   當然這不包括利奇自己腦袋一熱跳出一個靈感,然後從頭到底全都改掉。這種情況也是不少。   「可以,我們先製造結構框架。從剛才的情況看來,這沒什麼好改的。」   艾斯波爾多少有點硬著頭皮的感覺,畢竟還沒有進行對戰測試。   不過他這樣說也不是毫無理由。   那部最像人形的靈甲或許還無法確定,但另外兩部戰甲,本身的模樣就是前衝後突,機體厚度大於兩側寬度。這個樣子如果強度還不夠,沒什麼構架能夠符合要求。   得到這位的承諾,卡洛斯稍微放心了些。   這不是隨意的一句話。到了他們這種地位不可能隨意開口承諾什麼,任何一句話都要為此負責任。   此刻,這邊在對新式靈甲進行測試,不可能讓這邊的人分心;製造結構框架這種事只需要一聲令下就可以了,甚至用不著研究院的人插手。只要把相應的設計圖傳回天之城和奧德,帕金頓皇家製造廠和奧摩爾帝國國家工廠就可以按圖動工。   下這個命令的並不是艾斯波爾或者伊洛,而是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這兩位陛下。   在回指揮部的路上,這兩位忙碌起來。   女皇陛下還好一些,帕金頓的皇權極大,除了有四大王族制衡之外,議會和內閣之類的權力有限,而且在戰爭時期,一切權力都集中於在女皇手裡,她現在需要做的只是通知各個部門。   卡洛斯這邊就有些麻煩。雖然按照戰時法令,皇帝對很多事有決定權,但做出決定之前仍舊要通報議會,此刻他就在聯絡奧德。按照他的估計,這套流程走下來至少要三天的時間。   進行測試的河谷離前線指揮部有四百多公里,這段路程不短,但從空中走只需要一個小時多一些的時間。   一回到指揮部,大叔和比斯自然要趕往前線,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則前往利奇那邊。雖然在會議室那邊也有一顆漂浮的圓球,有什麼話可以和圓球說,不過像這種非常重要的事,兩個人更希望能和利奇面對面交談,而不是抱著一個連眼睛、鼻子、嘴巴都分不出來的球體商量。   指揮中心一如既往地忙碌,指揮中心的正中央聳立一座高台。   這座高台有三公尺高,最頂端就是利奇。   要不是這個傢伙在座艙裡,四周金屬線一圈圈繞著,讓人怎麼看怎麼感覺詭異和嚇人;這副高高在上的氣派比安妮莉亞和卡洛斯更像一位皇者,一位掌控一切的至尊。   這座高台上並非只有利奇,他腳下是兩級平台,平台上也擠滿參謀人員和負責聯絡的念者。   爬到高台上站在利奇面前,卡洛斯老頭一副想笑又笑不出的模樣,好半天他才說道:「你知道嗎?每一次看到你這樣,晚上我都會做噩夢。我夢到將來的人全是這樣,我的某個後代像你一樣坐在皇位上,他的腳下全都是一顆顆圓球,那是他的大臣們。」   「這個玩笑一點不好玩。」   利奇只有苦笑,他不可能告訴卡洛斯,到了毀滅之戰的後期,大部分戰士都用手術的方法將大腦取出,放入一顆球體裡。在那裡面,大腦可以維持運轉,而且不容易受到傷害,消耗也減到最小,最重要的是體積小、目標也小,在戰鬥中不容易被擊中。   那才是真正的噩夢。當初他看到這些確實好幾天沒能入睡。   「現在說正事。」   卡洛斯開過玩笑之後言歸正傳:「我已經問過艾斯波爾,他說現在可以製造結構零件。」   「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你們離開之後,艾斯波爾和伊洛提過。」   利奇說道。   「有那麼多分身真是方便。」   卡洛斯老頭嘖嘖連聲,他的心裡確實頗為矛盾。   事實上不只是他,很多人都有這種想法。   當初聽說利奇是純血騎士試驗體,聯想到這個傢伙所擁有的驚人天賦,所有人都羨慕不已,連他也一樣。他甚至有過讓自己的孫女去引誘這個傢伙,讓純血騎士的血脈在他的家族裡延續的想法。   但這段日子以來,這個傢伙越來越不像是人,他心中的羨慕漸漸消逝。   「好吧!不開玩笑了,你既然已經和伊洛談過,肯定有結果了。」   卡洛斯把話題拉回來談正事。   「我已經說服他們,先製造一百部『蛇怪』,三種靈甲裡以『蛇怪』的構造最簡單,又沒有超加速系統,可靠性也高。」   利奇把他和艾斯波爾、伊洛商量的結果說出來。   「蛇怪」就是樣子像蛇的靈甲。三種靈甲裡,它是以長距離高速飛行作為設計目標,所以它的體型修長,飛行時身體放平,呈細長流線型,空氣阻力最小。   它的內部結構也像蛇一樣,一節一節的。這種結構不能說最堅固,但在遭到攻擊時卻可以輕易卸力。   這種靈甲最能代表利奇的設計風格:簡單、實用、容易製造。當初他設計那三種靈甲時,在這部靈甲上花費的心思最多。   相對而言,另外兩部倒是有點交差的味道。   最像人的靈甲——「猛士」,是為了迎合老派人物。那些人崇尚傳統,總是覺得用慣的才是最好的。   另外一部「獸魔」則是以「雷神」做為藍本所設計出來的替代品,追求的是瞬間爆發力和超高速。   前者因為人形設計的緣故,結構最為複雜,所以測試項目也多得多,後者則因為超加速系統出問題,需要重新設計;沒有「超加速系統」,這種靈甲根本就是渣,造出來也沒用。   「這方面你是內行。」   卡洛斯老頭捧了一下利奇:「我只擔心聯盟走在我們的前面。」   不只是卡洛斯老頭有這個擔憂,女皇陛下也是一樣。   唯一不擔心的是利奇,可惜他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知道聯盟在進行類似的研究,他甚至已經知道聯盟秘密試驗場所的位置。   正如他預料的,當初那部並不成功的超輕型戰甲「灰羽毛」,和聯盟此刻進行的項目關係密切。   「灰羽毛」是第一部擁有能量裝甲的戰甲,從那時開始,波羅諾夫已經轉向新式靈甲的設計。   他起步很早,但真正取得突破卻是在過去那一年裡,進展也和己方差不多。   利奇能夠知道這些,是因為他可以連接對方的聯絡網,聯盟對他來說已經不存在任何秘密。   不只是知道聯盟新式靈甲正在測試之中,進度比己方還慢了些,他甚至知道今天晚上要出大事。   已經被證實不可靠的「攻城槌」並沒有被喬治五世放棄,這位倔強的皇帝讓人把「灰羽毛」小型化,今天晚上聯盟就要測試他們的新武器。   「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聯盟的新式靈甲。」   利奇感覺到有必要警告這兩位:「我剛剛發現聯盟有異常的能量反應。」   一聽到這話,卡洛斯差點跳起來。   異常能量反應等於「攻城槌」,等於超級大爆炸。   幾天前安妮莉亞曾經給過預言,從那時開始,卡洛斯老頭一直為此憂鬱。   雖然上次聯盟輸得很難看,可以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事後想起,他仍舊感覺心驚肉跳,那爆炸場面實在太恐怖了。   「我怎麼沒有得到報告?」   安妮莉亞皺起眉頭。她不是質疑利奇的話,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同盟有專門機構負責監測聯盟的能量反應,一旦出現異常就會發出警報。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或許有可能是疏忽了,但那麼多監視點不可能全都沒有任何感知。   「聯盟學聰明了,這次他們把裝配點放在遠離前線的地方,也不再專門鋪設軌道,而是利用現成的鐵軌。」   利奇沒說他怎麼發現的。   卡洛斯和安妮莉亞自動補足這個細節。在他們看來,利奇肯定是通過設在「金雕」上的掃瞄裝置發現這一切。此刻能夠進入聯盟腹地的只剩下他們。   「這怎麼辦?」   卡洛斯有些驚慌失措。他不是泰山崩於前也能鎮定自若的人。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這一次我打算來一下狠的。」   利奇非常自信,他已經知道敵人發起攻擊的時間,也知道對方所在的位置。   前一次他是靠推算出「攻城槌」的飛行軌跡而做到成功攔截,這一次他可以直接瞄準目標攻擊。   他已經想好了,在這種武器剛啟動時進行攔截,劇烈的爆炸肯定會把推動「攻城槌」的那部靈甲撕成碎片。   那種損失才會讓聯盟感覺心痛。   上一次聯盟直接被炸死的騎士有一千三百人,雖然看起來不少,但對四百七十萬大軍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遠遠比不上毀掉一部靈甲和幹掉一名天階騎士。   子夜時分,指揮中心開始換班。   交班完的參謀和念者拖著疲憊身體走出帳篷,此刻他們只想盡快回到自己的營帳,倒頭就睡。   在高台上,座艙正緩緩地平躺下來,艙蓋也徐徐關閉。   隨著艙蓋完全閉上,指揮中心裡那種所有人如同一體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   那些剛完成交接班的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無所適從。   在座艙裡,利奇靜靜地躺著。   以往他早已睡去,但今天他卻醒著,而且他也沒有切斷和外界的聯繫。   在指揮部邊緣一座當成倉庫的帳篷四周,幾名騎士隨意地站在那裡。   沒人能猜到這幾個人全是天階騎士,他們看似若無其事,暗中卻把身後帳篷隔絕開來。   此刻在帳篷裡,十幾個念者正背靠背坐在一起,四周放滿通訊設備。這裡儼然是一個小指揮中心。   在前線其他地方,在一頂頂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帳篷裡,當初成功攔截「攻城槌」的武器,此刻停在斜坡底部,它們已經做好戰鬥準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倉庫裡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但對其他人來說,這是一個普通又平靜的夜晚。   一點十分,在聯盟離前線四十公里的地方,許多人影鬼鬼祟祟地從營房裡溜出來。   現在是二月上旬,一點左右正是最冷的時候。   這些神秘的人影中,有幾個正在瑟瑟發抖,顯然他們不是騎士。   其中的一堆人影裡,有一個高大身影正不耐煩地將手套甩來甩去,不停地敲打著大腿。   遠處隱約能聽到廝殺聲和爆炸聲。   對於前線的人來說,這早已習慣了。   子夜到凌晨四點之間的四個小時,聯盟經常會大舉進攻。   理由很簡單,子夜到凌晨四點是那個怪物睡覺的時間。   在那個怪物醒著的時候,聯盟不管是進攻還是防禦全都佔不到一點便宜,只有等他睡著才能稍微拉平白天的損失。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有兩個人摸黑跑過來。   那個高大身影低聲問:「怎麼樣?情況沒有變化吧?」   「已經確認過了,那個傢伙應該睡著了。」   跑過來的兩個人中,有一個人回答。   剛才的進攻就是為了確認利奇是否已經入睡,只要看戰損率就可以知道答案。利奇醒著的時候,戰損率總是在一比三到一比四之間,睡著之後基本上是一比一。   「陛下已經知道了?」   那個高大身影問,以他對皇帝陛下的瞭解,可以肯定陛下此刻正坐等消息。   「已經知道了,他命令我們按計畫行事。」   那個黑影證實高個子的猜測。   只聽一聲輕響,黑暗中亮起一點燈光。那個身材高大的騎士湊著燈光,看了一眼手裡的懷表。   「時間差不多了,讓他們做好準備。」   他提高嗓門朝遠處的人喊道。   命令立刻被傳達下去。   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一個比人還高的鋼輪被緩緩地推上軌道。   和以前那種全重二十幾噸的龐然大物比起來,這玩意兒輕得多;輪轂換成一厘米厚的冷軋鋼板,這就輕了近百倍。   裡面裝的能量結晶只有八噸,不過這些能量結晶有些特殊,充能時故意超過安全線,達到臨界點。   這種能量結晶是不能使用的,因為不安全,很容易爆炸,而且一旦爆炸,威力比普通能量結晶大得多,至少是一點五倍。   用這種辦法增加爆炸威力,完全是不把人命當回事。   一陣嗚嗚聲響起,黑暗中亮起朦朧白光,一個兩頭尖銳的梭子漂浮在半空中。   如果利奇看到這一幕的話,他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東西和他設計的飛梭簡直一模一樣。   突然白光聚攏成團,變成一顆白色光繭,聯盟顯然也已掌握空氣護盾技術。   一根鋼索從光繭尾部伸出來。   幾個人跑過去,拽住鋼索越拖越長,最後把鋼索掛在巨型鋼輪前端的搭鉤上。   兩百公里之外,在同盟指揮部那個詭異座艙裡,利奇猛地睜大眼睛。   他感覺到重力扭曲。   警報聲瞬間響徹整條防線。   數百道白光破空而起,瞬間化成一道道閃電朝聯盟的陣地飛去。   此刻那些巨型鋼輪已經滾動起來,它們停不下來了,八噸的重量讓它們的加速性好得多,但比起利奇設計的武器就差遠了。   一邊是有備而來,一邊是措手不及。   聯盟聽到對面警報聲大作已經感覺不妙,等看到有白光飛射而來,負責牽引巨型鋼輪的天階騎士全都按動脫鉤按鈕,試圖甩掉鋼索。   按動按鈕需要時間,脫鉤動作做出反應伺樣需要時間,而一道道白光已經迎面而來。   一道爆閃讓方圓數公里之內變得如同白晝一般。   那個高大身影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的青年,他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旁邊那些人影現在也一個個清清楚楚顯露在刺眼的白光之下。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全都充滿恐懼和絕望。   下一瞬間,一切化為灰燼。   衝擊波以爆炸點為中心,瞬間掠過地面。   這裡沒有藏兵洞,四周是一馬平川,所以等到衝擊波過去之後,方圓一公里之內只看到一片平地,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同樣的爆炸也發生在其他地方。   所有爆炸都遠離防線,對於聯盟來說或許是唯一還算幸運的事。   半分鐘之後,那位在會議室裡苦苦等候的皇帝陛下得到前線的消息,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反覆確認三遍,可以肯定沒有搞錯之後,他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一刻鐘之後,海因茨和參謀總部的人全都跑過來。   他們並不知道這個進攻計畫,一切都是皇帝陛下一手掌控,是他安排人手對「滅世輪」進行縮小化,同樣也是他擬定這個進攻計畫,進攻時間也是他決定的。   不告訴海因茨是因為他不相信參謀總部。   這位皇帝陛下一直懷疑參謀總部裡有同盟的間諜,他懷疑上一次是因為作戰計畫被洩露,讓同盟事先有所準備,才導致那場慘敗。   當然「滅世輪」太過笨重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所以這一次被他派去執行任務的全是他的親信,而且為了保險,他還特意讓那些人互相監視,連廁所裡都有兩個人守著。   更重要的是,在今天採取行動是他下午兩點做出的決定,到現在還沒有超過十二個小時。   如果連這樣都會洩露消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可以信賴的。   「你又趕著來看我笑話了?」   喬治五世看到海因茨進來,非常冷漠地問。   海因茨臉上顯得很平靜,但心底卻倒吸一口冷氣。他知道陛下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邊緣,承受不了一點點的刺激。   「我還不知道具體情況。」   海因茨用的是「拖」字訣,他需要時間讓皇帝陛下冷靜,同樣他也需要讓自己冷靜一下。   「看吧。」   喬治五世有氣無力地把確認三遍的報告扔到海因茨腳下。   海因茨並不在意,他彎腰將那張紙撿起來,抖開看了看。   「還可以,只損失了六個天階騎士,不算多。」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從報告上來看,損失確實不算大,在最後一剎那,有九個天階騎士成功脫開搭鉤。損失六個天階騎士,對於弗蘭薩這種國家來說並不是難以承受。   至於其他「失蹤者」,除了幾名技術人員,都是可有可無的人物。   話雖如此,但這些人對於喬治五世來說卻不是可有可無的。那是他真正的親信,是和他休戚相關的一群人。領隊的是他的外孫,最差的也在他身邊做過侍衛,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軍官。   所以聽到海因茨輕描淡寫的話,這位皇帝陛下感覺嗓子裡透出一股腥味,一口血已經到了嘴邊。   海因茨注意到陛下的反應,所以話風一轉,神情變得凝重。   「不過這次的損失,至少讓我們明白一件事。」   這話果然有效,一下子抓住老皇帝的注意力。   「你明白了什麼?快說。」   海因茨故作沉思,將戰報放在桌子上,指著報告上的一段話說:「在進攻之前已經確認過那個人睡著了,而且沒有跡象證明我們這邊的情報洩露……」   他停了一下,讓皇帝陛下稍微緩一口氣。   果然聽到參謀總長一提,喬治五世突然感覺計畫確實沒有洩露,雖然最終計畫還是失敗了,但他的心情卻好得多。   這位皇帝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敗於敵人之手並不可怕,當初起兵時他就想到失敗的可能,所以他不怕失敗;只要不是敗在自己人的手裡、不是敗在他信任的人手裡就可以了。   看到皇帝的神色和緩了些,海因茨繼續說:「報告上提到,這邊剛剛啟動,同盟就響起警報,然後攔截裝置就發射了。我認為同盟肯定有某種辦法,只要我們一動用滅世輪,他們就立刻會發現。」   「大量能量結晶放在一起會產生能量異常反應,但入夜之後能量結晶已經充填完畢,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遭到攻擊?」   喬治五世並不是對技術一無所知的人,上一次失敗時,他找人詢問可能存在的失敗原因:「要不然就是反重力裝置啟動時的重力扭曲?也不對啊,以前我們派出天階騎士上陣時,他們並沒有任何特別激烈的反應。」   海因茨看到皇帝陛下開始鑽牛角尖,他終於放心。他乾脆再加把勁:「或許反重力裝置和大量的能量結晶放在一起,會產生什麼不為我們所知的效應。」   海因茨完全是隨口一說。   但喬治五世確實聽進去了,這顯然比自己人洩露消息可信得多。   「那怎麼辦?」   皇帝有些失魂落魄地問。   「還能怎麼辦?放棄這種不可靠的武器不就行了。」   海因茨仍舊拋出他原來的觀點。   當初,喬治五世並不在意,但這次他不能不好好考慮一下。   好半天之後,他頹然地點頭。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44下集簡介聯盟已經進入潰敗的倒數階段,為了不將戰爭的方式引導至利奇所不樂見的方向,利奇想要採用新戰法作為結束。但大叔等人卻仍然希望遵從騎士的傳統……   鐵血騎士的奧秘已被利奇揭破,但喬治五世仍不願意放棄;參謀長海因茨動向異常,弗蘭薩帝國的末日將近,大戰將會如何畫下句點? 第四十四集 【本集簡介】   聯盟已經進入潰敗的倒數階段,為了不將戰爭的方式引導至利奇所不樂見的方向,利奇想要採用新戰法作為結束。但大叔等人卻仍然希望遵從騎士的傳統……   鐵血騎士的奧祕已被利奇揭破,但喬治五世仍不願意放棄;參謀長海因茨動向異常,弗蘭薩帝國的末日將近,大戰將會如何劃下句點? 第一章 人心惶惶   一陣嗚嗚的汽笛聲劃破清晨的寂靜,列車緩緩地開動起來。   車頭後掛載的全都是貨車車廂,裡面卻裝滿了人,全是女人、小孩和老人。或者說得更加確切些,全都是女騎士、未成年的騎士和年邁的騎士。   這些人顯得有些木然,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憤怒和無奈。   在車站上,還有無數人等候在那裡,他們都等著上車。   這場面像極了當初蒙斯托克大撤退的情形,唯一不同的是,蒙斯托克大撤退的時候,逃往後方的全是平民,所以都是以家庭為單位,拖家帶口、拉著車,車上裝滿行李和帳篷。眼前這些全是騎士,就算那些穿著開襠褲,連路都不太會走的小孩,也都是騎士。對於騎士來說,什麼都不需要帶。   因為下過雨的緣故,站台四周的煤渣地蓄起一個個水塘。小孩並不知道憂愁,所以在水塘裡踩水玩,周圍的人當成沒看見。此刻他們都不願意打擾孩子們的嬉戲,這可能是最後的快樂時光。   突然,遠處又傳來一陣汽笛聲,另外一輛列車駛入站台。   車一停下,從兩邊的房子裡立刻衝出一隊憲兵。他們飛快地打開車門,轉頭對站台上的人大聲喊著:「快、快一點,全都上車。」   他們不只是喊,還毫不客氣地用力推、用腳踹,像趕牲口似的把人往車上趕。   對於他們來說,時間才是最重要的。每五分鐘就有一班車進站,如果耽誤的話,他們要為此負責。   遠處有許多戰甲圍成一圈,包圍整個車站。   兩個軍官無精打采地倚靠一部戰甲站著,兩人嘴裡叼著香煙,腳下更是一地的煙頭。   「這些人要送往哪裡?德勒班查還是蒙特羅涅?」   一個軍官吸口煙問道。   「管那個幹什麼?」   另外一個軍官顯然心情很不好。   「我是羨慕他們。雖然是人質,但那兩個地方確實不錯,遠離戰場、風景秀麗。如果我們有機會調往那邊就好了。」   這名軍官絲毫不掩飾心中的羨慕。   「現在想起來,戰爭剛爆發的那段日子似乎還在眼前,那時候你好像整天都想著建功立業……」   另外一個軍官不由得嘲笑。   「你覺得近?我卻不覺得,我都快忘了那是多久以前。」   兩個人陷入沉默之中,他們一個勁地猛抽香煙,就是因為心中的鬱悶。   不只是他們,此刻聯盟上上下下都對時局徹底失去希望。   好半天,稍微年輕些的軍官問道:「你的同學在參謀部裡,你有沒有問過,五號防線能拖延多久?不會像前面四道一樣,全都只支撐一個月吧?」   到了這個階段,聯盟的人知道敗局已定。   年初時,他們原本還奢望能像之前的同盟一樣,靠拖延、靠深縱,把這場戰爭變成長達幾年的消耗戰,耗到同盟精疲力竭,最後不得不回到談判桌上。   但現實異常殘酷,第一道防線在一天之內被突破,之後的三道防線也只支撐一個月。雖然消耗的目的達到了,雙方傷亡慘重,但拖延的目的卻沒有達到。此刻聯盟的每一個人都在數日子,看看帝國還能存在幾天?   「想要聽實話,還是上面宣傳的那一套?」   另外那個軍官問道。   「你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年輕軍官瞪了同伴一眼。   「想聽真實消息是要付出代價的。」   年長的軍官攤了攤手。   一包香煙立刻拍到他的手裡。   目的達到了,那個軍官頓時眉開眼笑。這玩意兒是之前抄家時抄來的,別看數量不少,抽一包就少一包。   「雖然參謀部推演的結果是至少能夠支撐到秋季,畢竟五號防線是憑借阿爾齊斯河這道天然屏障構築而成,之前的四道防線根本沒法比,而且那裡已經是我們的地盤,說到地形我們更加熟悉。但是……」   那個軍官停了一下。   「快說。」   年輕軍官又丟了一包香煙過去。這玩意兒對他來說只是用來消愁解悶,並不是必須,他的煙癮還沒有那麼大。   「我的同學無意中聽到海因茨參謀總長說起,戰局可能會發生重大變化,阿爾齊斯河這道天險未必指望得上。」   那個軍官將兩包香煙迅速收進口袋,他猜同伴肯定不會滿意這個答案。   過了片刻他覺得驚訝,因為同伴沒有任何表示。   「你怎麼沒要回這包香煙?」   他的心裡藏不住事,忍不住問。   「我不需要知道太多,就算知道了也沒用。既然這話是海因茨說的,絕對不會有錯。」   年輕騎士的腦子倒是清楚,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小人物,時局的變化根本不由他掌控,他需要做的只是早一步做好安排。   「你有什麼打算?」   年長軍官看到小老弟一言不發,有點心動起來。他的朋友多,見識的人也多,早就看出這個小老弟雖然年紀不大,但心思很深沉。   「我會有什麼打算?就算有打算……我這種小人物能夠決定些什麼?」   年輕的軍官自嘲。   「這就不夠意思了,我知道你肯定有想法。」   年長的軍官看到小老弟手裡的煙快沒了,連忙遞過去一根,渾然忘了煙是從對方手裡弄來的:「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嘛!你知道我認識的人多,說不定我能夠幫得上你的忙。」   這話說到年輕軍官的心裡:「你有沒有辦法把我們兩個人調往前線?我說的是東線。」   年輕軍官兩眼放光看著旁邊的同伴,他等著答覆。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球磨一些事,之前不敢表露出來是因為他不知道戰局會怎麼變化。現在既然知道阿爾齊斯河防線在海因茨這種人看來沒有太大意義,抵擋不了太久,他必須加快速度。   「上前線?你想找死?」   年長的軍官頓時跳起來,他甚至想搶回那根煙。   「那才是最安全的。」   年輕軍官此刻顯得異常高深莫測。   「說來聽聽。別的我做不到,想上前線絕對沒問題。」   年長的軍官心思有些動搖,他突然想到,就算上前線也未必危險,他可以想辦法弄一個觀察員的名額。   「阿爾齊斯河是當初五大防線的最後一道防線,雖然後來又搞了三條小防線,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也就是說,阿爾齊斯河一旦失手,這場戰爭差不多就快結束了。越往後拖,局勢越嚴峻。」   年輕的軍官並不急著說出他的想法,他先分析時局。   年長的軍官點了點頭。這話他可以理解。   現在和同盟苦戰的是兩種人,一種是東線各國的軍隊,那是用來消耗的炮灰;另外一種是帝國的精銳部隊,是打仗的主力。像自己這種二流角色,至少現在還是安全的。   但等到阿爾齊斯河被攻破,帝國上下恐怕顧不上一流、二流,只要是人都會被送上前線,那時候就輪到他們倒霉。   年長的軍官若有所思,年輕軍官繼續說道:「現在這邊的前線也很吃緊,已經連著打了六場敗仗,眼看就要打到伊爾曼諾夫。東線這些國家根本沒心思抵抗,所以前線敗得很快;同盟打得輕鬆,提防的心思也不重。如果我們……」   說到關鍵處,他將嘴巴湊到年長軍官的耳邊:「上了戰場之後,我們尋找機會脫離戰場,然後找一個地方潛伏;如果有可能的話,乾脆北上。」   年長軍官頓時倒抽一口冷氣,他沒想到小老弟打的是當逃兵的主意。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辦法不錯。東線的主力部隊全都被調往中線,剩下都是一些二線兵團,根本沒有一點戰鬥意識,很多人一上陣立刻投降,還有很多人直接當逃兵。同盟也是一幫雜牌部隊,攻得又急,所以免不了有很多空隙。   另一個讓他心動的理由是,像他們這種人如果在中線失蹤,帝國不會懷疑他們是逃兵,而會算進陣亡人員名單裡。   他聽參謀部的同學說,拿這些陣亡人員名單對高層也有用處,可以拿給東線各國看,以證明帝國並非沒有付出代價。   「好吧,我去找人活動一下,或許……我會再粒一個人過來。我認識一個在同盟後方打過騷擾戰的人,他對地形非常熟悉。」   年長的軍官說出他的想法。   年輕軍官猶豫一下。當逃兵這種事不是人越多越好,反而是人越少、目標越小。但要北上的話,確實需要一個嚮導,最起碼要懂得當地語言。戰爭初期潛入同盟後方的騷擾隊,全都需要學習至少兩種東線緩衝地帶國家的語言。   「如果那個人可靠的話,這是一件好事。」   他很快想通其中的利弊。   波濤洶湧,河水湍急,耳邊儘是嘩嘩流水聲,以及時不時響起拍擊河岸的聲音。   利奇漫步在碼頭上。   這是一段石砌的碼頭。那一圈鑄鐵的欄杆,證明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個愜意悠閒的地方,他甚至可以想像,在戰爭爆發前肯定有很多人在此休憩和遊玩。每天早晨或晚上到這裡轉一圈,看一看奔騰流淌的河水,會讓人忘卻很多煩惱。   可惜美景已經不再。   除了這個碼頭,其他地方全都成了一片廢墟。   對於利奇來說,這種景像他看得夠多了。   一路上所有城市全都被夷為平地,他能夠看到的只有冒著青煙的殘垣斷壁,只有翻捲的坑洞和焦灼痕跡,以及滿地的殘破金屬碎片。   這些還算是好的。   每隔一、兩百公里還可以看到更加恐怖的地帶。那裡寸草不生,地面坑坑窪窪,泥土被踩得稀爛,空氣中帶著一股血腥味和屍臭味。   那些全都是聯盟構築的防線。   每一道防線都經歷過無數次爭奪,兩邊的戰甲來回踩踏,就算石頭也被踩得粉碎。更恐怖的是天階騎士之間的戰鬥,有如毀天滅地一般,交戰之處方圓一公里以內,都會變得如同被磨盤碾過。   碼頭上並非只有利奇一個人,不過其他人不敢打擾這位同盟最高統帥。   年初利奇剛剛得到指揮權時,從上到下很多人不服氣,真正的支持者恐怕只有卡佩奇高層,再加上一個卡洛斯老頭;其他人,甚至包括安妮莉亞都有些許其他想法。   五個月之後的現在,已經沒有人再對此產生懷疑。   不只是因為他打贏了,也不只是因為一比四的戰損率,而是因為在東線作戰的每一個人都切身體會到他的強大。那些出現在觀察鏡裡的數據不知讓多少人獲得意外的戰功,也不知讓多少人死裡逃生。   正因如此,碼頭上的騎士看到利奇,全都非常真誠地敬禮。   利奇頗為鬱悶,他不是一個嚴肅的人,也不喜歡軍隊的這套禮節。他寧可別人不認得他,也用不著敬禮,因為別人敬禮,他總是要回禮;一個、兩個還可以,人數一多就無聊了。   說實話,利奇不是一個好的將領。   一個好的將領要不就是愛兵如子,所以部下也願意拚命,就像布魯姆、海格特那種類型;要不就是視人命如草芥,殺伐決斷,嘉利就有一點這種味道。   偏偏他兩者都不是。   他珍惜每一個騎士的生命,但他對這些部下一點感情都沒有,他甚至連指揮中心裡直屬於他的參謀和念者都認不全,頂多覺得有些眼熟,名字肯定不會記得。   一陣刺耳的尖嘯聲從頭頂上方傳來,利奇猛地一驚,他連忙抬頭看去。   只見十幾部「蛇怪」從數百公尺外的上方飛過。   「幽靈,我們的幽靈。」   「真的是幽靈。」   「實在是太帥了。」   四週一片歡呼之聲。   發出歡呼聲的全是年輕騎士,都是剛從後方調過來的新手。他們一下子看到這麼多靈甲,心中的興奮是難免的。   在戰場上打過很多滾的「老兵們」,一看到這麼多靈甲突然冒出來,首先就是找躲的地方。   利奇就是「老兵」,他比其他人都快。聽到刺耳尖嘯聲時,他已經找好退路。此刻他想知道的是發生什麼事。   耳邊那一聲聲「幽靈」讓他感覺有些不自在。   他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將這種新式靈甲稱為「幽靈」,反正很快被傳開了,正式的名字「蛇怪」反而很少有人知道。   不過有一點他也承認,「幽靈」這個外號似乎很貼切,因為這玩意兒飛在天空時,機體完全舒展開,確實有點像傳說中的幽靈。   突然,一陣低沉轟鳴聲滾滾而至,聲音傳來的方向是河對岸。   和聲音差不多快,利奇遠遠地看到河對岸飛來十幾個小黑點。   一看到這玩意兒,他不敢有絲毫停留,閃身攛進身後的廢墟中。   他不但逃得快,逃的同時,他的身體迅速隱沒。   在廢墟中,利奇連續變換幾次方向,完全隱匿自己的氣息。   他不敢保證聯盟發現他的蹤影之後,會不會直奔著他殺過來?   離河邊差不多有七、八百公尺,他才停下了腳步。   現在用不著擔心了。   這裡原本是一座頗大的城市,現在整座城變成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想找一個地方藏身實在太容易了,要把人找出來卻是難上加難。   利奇對於躲藏很有經驗,他找了一堵斷牆往後一縮,把窺視鏡伸出外面。   河對面的小黑點在窺視鏡裡放得很大。   那也是靈甲。   它們的樣子非常可笑,看起來又矮又胖,身材粗短。   傳統靈甲並不好看,木頭木腦像一個大圓筒,但這玩意兒比傳統的靈甲更難看幾分。   不過就連利奇都不得不承認,這玩意兒的性能確實不錯。   個頭矮,重心就低,操控性自然好,所使用的材料可以減少許多,結構強度也要高一些。   這玩意兒出自波羅諾夫之手。   就像當初他預料的,波羅諾夫確實在老式靈甲的基礎上進行一些改動,沒有像他徹底改變結構。   不過他還是小看了波羅諾夫。從最近這段日子收集的數據來看,這種靈甲的性能不比他研發出來的那三種靈甲差。   利奇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靈甲。   三個月以來,這種身材矮胖的靈甲已經和他的作品交手無數次。   說起這件事還真是險到極點。   伊洛完成所有的實地測試是二月十七日,比時間表晚了兩天,原因在於超加速系統的問題。   事後同盟的情報部門才打聽到,聯盟的新式靈甲在二月十九日也完成實地測試,而且他們第一批就製造了四十部樣機。剛完成測試,二月二十二日聯盟一下子集中三十部靈甲,對同盟發起挑戰。   同盟的第一批樣機只造了二十五部,其中「蛇怪」、「獸魔」和「猛士」各七部,除此之外還有利奇自己的那一部靈甲。   幸好之前他在天之城時已經為一批天階騎士量身打造靈甲,總算湊出五部,兩邊在數量上算是勢均力敵。   那一戰至今讓利奇記憶猶新,同樣也讓所有人記憶猶新。   古往今來還沒有過這種規模的靈甲戰鬥。   在以往的歷史上,最大規模的靈甲決戰是一個小隊對一個小隊,而且一千多年來只出現過兩次那樣規模的戰鬥。   三十部靈甲對三十部靈甲,二月二十二日那天,雙方真正稱得上殺了個昏天黑地。   當時聯盟東線的一個軍團和奧摩爾第七十五軍團剛交戰完畢,還沒有來得及撤下去就被無意間捲進去,最後這兩支軍團連渣都沒剩下。   那場戰鬥從下午一點持續到晚上七點,最後聯盟隕落了七位天階騎士,重傷十二人,其他人全部輕傷,同盟也差不多,天階騎士隕落五人,重傷十六人,其餘輕傷。   事後,兩邊又因為爭搶靈甲的殘骸而大打出手。   那天雙方倒在戰場上的騎士加起來差不多有十萬,可以說是開戰以來最慘烈的一仗。   不管是同盟還是聯盟都無法承受這種損失,所以之後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戰鬥,甚至雙方會避免三部以上的靈甲出現在戰場上。   今天為什麼會如此反常?躲在矮牆後面,利奇暗自嘀咕。   他不知道眼前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聯盟真的打算來一場高層次對決,他必須趕快回指揮中心。   有他在和沒他在,情況完全不同。   他能夠看到能量的聚集和傳遞,可以預先知道對方將會做出什麼動作;在高手對決時,這是一個優勢。   他又可以和其他人共享他看到的東西。也就是說,只要他在指揮艙裡,所有的天階騎士可以擁有看透別人動作的能力。   一開始時,那些天階騎士有的不習慣別人幫助,有的愛面子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但隨著這些不知好歹的傢伙一個接著一個隕落,剩下的天階騎士全都懂得怎麼和他配合。   在三月中旬之前,兩邊天階騎士的傷亡數字大致持平,但在那之後,同盟的傷亡迅速減少,雙方差距再次拉開。   指揮部離那條河有六十多公里,這種距離保證不會遭到對方的突襲。   利奇一路潛行,到了大門口時才顯露行跡。   指揮部設在一片山坳之中,兩側山嶺上各升起一個偵察氣球;山坳的入口拉起一道數尺高的鐵絲網,門口車輛出出進進。   「您不是去前面探勘地形嗎?」   門口站崗放哨的軍曹看到利奇,疑惑不解地問。   「前線怎麼一回事?那麼劍拔弩張,是要開打了嗎?」   利奇不指望這個軍曹能給他答案,他是解釋他為什麼匆匆忙忙回來。   「報告長官,說來也巧:那邊好像也來了什麼大人物,正在視察沿江防線。」   讓人預料不到的是,這個軍曹居然消息靈通。   利奇頓時鬆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   既然已經回來,他當然不可能再跑到河邊,再說也太危險了些。   驗過通行證,利奇進入指揮部;即便貴為總指揮,他也要照章辦事。   「前線探勘得怎麼樣了?」   「一切還順利嗎?」   「情況如何?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一路上遇到的人全都好奇地和他打招呼。   利奇只能苦笑,或許是因為他的靈感太多,現在他不管做什麼事,旁邊都有一堆人看,然後會問他是不是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跑到河邊探勘地形只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連續三個月,他每天都生活在緊張和枯燥之中,又因為「時間凝滯」的關係,對他來說彷彿過了幾十年之久,所以他打算趁著沒有戰事,稍微放鬆一些。   因為有這條河的緣故,兩邊暫時打不起來。同盟在沒有做好渡河的準備前不會挑起戰鬥,而聯盟的局勢岌岌可危,龜縮防禦或許還能拖延一些時間,想要像戰役開始時的以攻對攻,簡直是做夢。   密斯拉迎面走來。   利奇以為公主殿下也想問他勘測的情況,他正思索怎麼唬弄過去,沒想到密斯拉把一份戰報塞到他手裡:「你回來得挺是時候,剛剛得到報告,西線大獲全勝。」   「這怎麼可能?昨天的戰報不是還說卡爾門松堡至少要一個星期才能夠打下來嗎?」   利奇迅速地翻著戰報。   他立刻明白前因後果了。   說穿了一點都不稀奇。就像當初聯盟勢大,同盟有很多人紛紛投降一樣,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同盟佔據上風,聯盟自然也有人選擇投降這條路。   這一次投降的正是西線僅次於西斯羅聯邦的第二大國——波利倫帝國。   說來這是一件可悲的事,由於政體因素,也因為波利倫和弗蘭薩兩國的皇室有姻親關係,所以這個國家一向扮演弗蘭薩帝國追隨者的角色。在世人眼中,西線其他國家都有可能投降,唯獨波利倫帝國不會這麼做。所以當初弗蘭薩帝國強行控制西線各國時,唯獨沒有對這個國家採取行動,反而還讓波利倫帝國的軍隊協助他們壓制西線各國。   「喬治五世恐怕會變得更加神經質了。」   利奇為那位皇帝陛下感到可憐。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被信任的人背叛,更令人感到難以忍受的事。   或許是因為波利倫帝國的背叛太讓人震驚,以至於利奇對西線的勝利一點都不在意。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沒有波利倫帝國的背叛,戰事差不多也快要結束。卡爾門松堡是通往西斯羅聯盟首都拉森霍格爾的最後一道防線,一旦那裡失守,同盟的大軍可以直接開進拉森霍格爾。   「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了。」   密斯拉提醒。   利奇頓時明白過來,西線的變故會影響中線戰場。   西線崩潰意味著集中在中線的部隊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馬,調往西部邊境。   「召集聯合參謀部的成員和各軍團指揮部到會議室來。」   利奇下令道。   「波利倫帝國之所以會突然倒戈,是因為弗蘭薩帝國打算用對付東線各國的辦法,同樣對付西線各國。他們已經開出一份名單,上面羅列西線各國所有政治要人、軍團以上指揮官、輝煌級以上騎士的家屬,並且下令在十五日之前,這些人都必須到達索貝。從東線的情況看來,這顯然只是第一步。等到控制這些大人物的家屬之後,接下來,範圍將擴大到主力部隊的成員家屬,就像現在東線各國……」   情報部門的人在會議上解釋西線變故的原因。這個理由令人感到無語。   利奇偷偷看向安妮莉亞和卡洛斯。   說實話,戰爭開始之初,同盟高層做得也不怎麼樣,全是一心為了自己打算,只不過同盟至少沒有做得如此出格……當然,羅索托帝國除外。   情報官說了大概一刻鐘,總算把前因後果都說個明白。他說話時,利奇在底下把戰局可能的變化,仔仔細細地推演一遍。   眾人的目光轉到他身上。   一開始時他會感覺不自在,但現在他已經不在乎了。   把推演的結果稍微理了理,利奇開口說道:「大家都知道喬治五世是什麼樣的人物,這次西線的變故肯定會讓他變得更加偏執,他十有八九會對所有人產生懷疑,特別是前線的指揮官,還有東線那些國家也會更加被懷疑。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們沒必要採取任何行動,表現得越放鬆越好。」   利奇的提議顯然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其他人不管是高級參謀還是比斯那幾個人,原本都認為利奇會要求加快渡河的準備,沒想到結果完全相反。   眾人沉思起來。   「這招確實……不錯,借刀殺人果然是最上乘的兵法。如果情報部門能夠再適當配合,或許效果會更好。」   巴爾博居然是第一個表態的人物。他純粹就事論事,利奇的這招很絕,而且也夠狠、夠毒。   「難道我們用不著渡河了?」   卡洛斯老頭有些懷疑,他承認利奇的想法沒錯,以喬治五世的性格,到了這個時候肯定會疑神疑鬼,但他不認為喬治五世會亂殺人。那個傢伙雖然暴虐,卻是一個明君。   「現在是五月,一旦進入六月,雨季一到,河水就會猛漲,到了那時想要渡河,恐怕難度會加大好幾倍。」   奧摩爾帝國的參謀總長也忍不住說出自己的看法。他的目光不停地瞟著巴爾博,頗感奇怪,這個傢伙怎麼站到利奇那邊去了?   巴爾博知道手下的人全都充滿疑問。他不打算投靠利奇,他之所以同意利奇的提議,只不過因為他看出一些事。   巴爾博嘴角微挑,朝利奇說道:「想必,接下來的仗,你打算按照你希望的那種方式進行吧?」   被他一點醒,眾人似乎稍微明白了。   五個月來,利奇一直按照傳統方式指揮作戰,以至於大家忘記他當初提出的全新作戰方式。   年初沒有採用這種戰法,是由於新式靈甲還沒有研發出來。後來新式靈甲製造出來,但那場大戰讓半數靈甲受損嚴重。一直到四月,採用新戰法的條件才完全成熟,但那時戰事非常順利,似乎沒有必要進行改變。   「如果採用傳統戰法,想要渡過這條河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換成新的戰法,完全靠高階騎士作戰,對於駕駛靈甲的高階騎士來說,這條河根本算不上什麼障礙。本來在高階騎士的人數上,我們雖然佔優勢,優勢卻不明顯,但現在波利倫帝國的背叛肯定會讓喬治五世疑神疑鬼,在他眼裡,盟友恐怕都成了潛在威脅,所以他肯定不敢動用其他國家的高階騎士。這樣一來,這場戰鬥成了弗蘭薩一國抗衡我們所有國家。」   利奇談論新戰法的好處。   他還有一點沒說。   一旦喬治五世輸掉這一仗,弗蘭薩帝國的尖端武力折損嚴重,那位皇帝陛下為了求得自身安全,肯定會對聯盟其他國家的高階騎士大開殺戒。   利奇的策略迴繞了幾個圈,就算弗蘭薩帝國高層看透他這招「借刀殺人」,最後仍舊得把屠刀拎起來。   在場所有人只有巴爾博看透利奇的全部打算,他不得不為這條毒計喝彩。   其他人沒想得那麼透徹,卻不妨礙他們做出判斷。   「這樣也好,可以盡可能減少傷亡。仗打到現在,血流得已經夠多了。」   卡洛斯老頭也表示贊同。   不過他又是另外一種想法。   如果是戰爭開始之初,他情願犧牲軍隊也不想損失一個天階騎士,但此刻情況已經完全不同,身為帝皇,他需要為將來做打算。   從戰力上講,一個天階比十萬普通騎士要強,但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一個天階騎士生育的後代比不上十萬普通騎士的後代。   更何況,說得自私一些,對於他這種帝王來說,情願給十萬普通騎士論功行賞。雖然他的付出可能會更多,但不會有什麼威脅。   那些天階騎士就不同,他們已經位高權重,而且大多數人都對權力不感興趣,所以按照慣例,必須授予他們一些非常超然的權力,比如對皇室繼承人的監管權、對皇帝決策的否決權。   一般來說,這種權力的象徵意義多於實際用途,但有時候也會出意外。   在過去的歷史上,確實發生過有人借這種權力窺視皇權,試圖篡位。   那是發生在六個世紀以前,第二次列國大戰結束之後。有一個叫馬爾羅的天階騎士,此人非常善於偽裝自己,當時的人以為他淡泊名利,所以給了他好幾項超然權力;此人又善於隱忍,一直都沒有表露野心,直到和他同時代也擁有超然權力的一批人全都逝去,他才漸漸發難,逐步蠶食各方面的權力。從議會到內閣,最後甚至連宮廷都在他的掌控中,只差一步奧摩爾就要改朝換代。   前世不忘後世之師,卡洛斯不希望給自己的子孫留下一個巨大隱患,特別是他年事已高,皇位傳承近在眼前,他的憂慮自然比他的歷代袓先更甚。   所以他私心希望戰爭結束之後,天階騎士的數量越少越好。反正短時間裡不可能再有大規模的戰爭發生,只需要十年時間,新一代的天階騎士就會陸續出現,補充之前的損失。   對於奧摩爾這種千年大國來說,恢復元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用傳統的方式渡江,損失確實會很大,我原本想等到西線和東線的戰役結束後,再從三面對中線各國進行夾擊。現在既然有了更好的辦法……我表示贊成。」   安妮莉亞終於表態了。   這位女皇陛下的想法直接多了。   同樣是君主制度,她不會有卡洛斯的煩惱。   帕金頓聖國皇室和四大王族共同統治國家,任何人想要篡奪皇位,首先要扳倒四大王族;四大王族裡有人立下赫赫軍功,也用不著擔心沒什麼可封賞的:將他這一脈立為嫡系就是最好的獎賞。   卡洛斯和安妮莉亞先後說話,剩下只有大叔沒表態了。不過大叔根本用不著開口,大家也知道他會做出什麼選擇。   「我有一個問題。」   巴爾博看到別人不開口,他蘋次冒出來:「我想知道,這一次要不要再遵從騎士的傳統?我們如果全力盡出,總共三百七十部靈甲,足夠把聯盟打個稀巴爛。他們的靈甲數量遠比我們少,雖然不知道準確數字,但可以確信不會超過一百部。」   「既然是全新的戰法,沒必要再拘泥於什麼傳統吧?」   利奇搶先說道。他本來就想讓大家看看新戰法的威力,憑他的指揮,再加上三個打一個,正如巴爾博所說的,絕對可以輕而易舉把對方打個稀巴爛。   「你一直都不是一個真正的騎士,以前不芑,將來也不指望你是。」   大叔在一旁苦笑。他雖然支持利奇,但這次多少有些意見。他希望能夠堂堂正正和聯盟打一仗。   不只是大叔,其他人,無論是天階騎士還是聖級強者,全都想和聯盟來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   他們已經意識到這將會是最後一場傳統意義上的騎士對戰,從此之後,戰爭將會變成徹底的倚強凌弱。誰的天階騎士多、誰的靈甲數量多,誰就會是戰爭的勝利者。戰爭的持續時間也不會曠日持久,可能最長只有一個星期。   「折衷一下,弄兩個梯隊。第一個梯隊由一百部靈甲組成,做為先鋒,其他的靈甲放在第二梯隊裡,做為預備隊。我想大家應該能夠接受吧?」   卡洛斯提議。   他的方案顯然有些和稀泥,不過兩邊都可以滿意。那些想要堂堂正正來一場大戰以做為傳統騎士戰爭終止符的人,全在想該如何盡可能地加入第一梯隊裡。利奇、安妮莉亞和參謀們同樣也沒什麼好失望的,就算第一梯隊僵持不下,甚至稍微處於下風,第二梯隊一上,結局也毫無疑問。唯一的遺憾是,傷亡率可能會高一些。   既然已經決定仗怎麼打,議題自然轉入具體的進攻日期和準備工作。   所有的目先再次集中在利奇身上。   這些應該由利奇決定,不過更重要的是,只有利奇知道所有的新式靈甲什麼時候能製造出來。   最早的一批戰甲總共二十五部,在大戰中損毀嚴重,三月底又有七十五部新式靈甲被製造出來,加上之前訂造的靈甲,數量已經超過一百部。   這期間也曾發現一些問題,一直到三月下旬,測試才算基本完成。四月開始,那些老式靈甲全數回爐。   「這用不著擔心,昨天我得到的消息是,所有的靈甲已經組裝完成,接下來只剩下細部調試。如果急著用,立刻就可以上戰場。」   利奇對於新式靈甲一直非常關心,所以他隨口說出進展。   不過這些靈甲從後方運往前線也需要一些時間。所有的靈甲都是在天之城和奧德兩地生產,這裡只有一個維修部。   一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雖然那些靈甲製造出來未必立刻被使用,但有了它們,戰勝的把握提高很多。   所有人最感覺高興的是卡洛斯老頭。從戰爭開始他一直擔驚受怕,即便之前局勢對同盟非常有利,他仍舊擔心會風雲突變,現在他終於可以放心了。   「負責氣象監測的人說,今年的雨季可能提前來臨。」   巴爾博又插進來,他微笑著看向利奇,顯然他很想看看利奇的反應。   雨季一般是六月開始,這裡的雨季沒有瓦雷丁誇張,不至於一天裡下好幾場暴雨,但雨水挺多。   雨季對於軍事行動來說非常不利,不說別的,同盟的空中優勢會大打折扣。   大雨對于飛速轉動的槳葉是很大的傷害,而且雨季雲層厚密,又壓得很低。再加上雲層裡暗藏雷電,飛翼很容易遭到雷擊。   部隊機動更是談不上,大雨過後泥濘一片,很多地方就算是輕騎都難以通行。   當初在攻打瓦雷丁時曾經發生很多意外,要不是瓦雷丁到了後期缺兵少將,完全可以趁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聯軍行動不靈的空檔,展開全面反擊,到了那個時候,誰勝誰負就難以預料。   此刻中線各國的兵馬仍舊有兩百餘萬,還有一搏之力。   利奇並沒有覺得意外,他早就感到巴爾博有些不正常。這個傢伙之前一直替他說話,顯然是在這裡等著他。   此刻最保險的作法就是趁著雨季還沒有到來,加快行動速度,搶先進攻。但這和他剛才所建議的稍微等一等,讓聯盟的緊張情緒繼續發酵,讓喬治五世越發疑神疑鬼的提議,完全背道而馳。   既然提前行動不可行,只有等待雨季到來。   利奇不認為巴爾博只是隨意一說。這個傢伙今天如此反常,他肯定有什麼計策。   利奇迅速地計算起來。   五分鐘過去了,兩部智腦反反覆覆計算無數次,各種方案推演出數十份,但沒有一份讓利奇覺得滿意。突然利奇的眼睛一亮。   占往今來有很多戰爭靠人力獲取勝利,但也有一些戰爭的勝利靠的是自然界力量,其中又以水、火兩物被借用得最多。   說到水,眼前不就有一條大河嗎?雨季時,河水更會暴漲。   一個想法在他的腦裡漸漸成型。 第二章 大決戰   烏雲密佈,雷聲滾滾,雲層中不時劃過一道閃電。   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地面上早已積起一窪窪水塘。   負責監測天氣的人沒有搞錯,雨季真的提前來臨。一進入雨季,雨水特別充沛,連著幾天大雨沒有停過。   如果是戰爭爆發之前,到了雨季還沒有這麼難受。大陸偏南的各國都很注重修建水利網,細密如葉片脈絡的溝渠很快把雨水排入江河,然後順著江河進入大海。但連續多年的戰爭把一切都破壞了,而且不久之前這裡是戰場,方圓一千多公里的植被全被破壞殆盡,地面也被踩踏得稀爛,到處都是大小坑洞,所以雨水全都積了起來。   「如果這場大雨持續一個星期,地面會泥漿化,到時候這裡就變成沼澤了。」   跟隨在利奇身邊的地質專家給出這個答案。   用力踩了踩地面,利奇感覺腳下已經有些發軟,這是大地泥漿化的徵兆。   雖然他對於下一步的作戰計劃已經有全盤打算,就算整個南方全化為一片澤國,對他來說影響也不會太大,但在此之前他忽略了一件事:後勤補給。   此刻同盟軍隊有三百多萬聚集在這裡,單單每天的食物就要消耗幾千噸,更別說其他物資,都要從後方運過來。   年初時,因為還在同盟控制區裡,可以依靠鐵路運輸把補給物資源源不斷地運來。現在已經深入聯盟境內,這裡原本有很多鐵路,但聯盟在撤退時把鐵路拔光,連路基都遭到破壞;公路也差不多,不過公路的毀壞也有己方的一份功勞。當初唯恐毀得不夠徹底,現在他卻為此頭痛。   突然利奇聽到有人叫他。   抬頭一看,他頓時高興得跳起來。   只見遠處一長串車流之中,有一個人正站在車頂上朝他揮手,那是玫琳。   他幾天前聽說西線戰事結束,當初跟著嘉利前往西線的人,現在陸陸續續撤回來。有些人打算回蒙斯托克,但更多人將轉來中線。沒有想到玫琳這麼快抵達。   和身邊的地質專家以及管後勤的人打個招呼,利奇扔下他們朝玫琳跑去。   稍微靠近了些,看清車裡的人,利奇的興奮勁更足:車裡還有黛娜和諾拉。   當初跟著嘉利前往西線的有莉娜、黛娜、玫琳、諾拉和蘭蒂,現在一半的人已經回到他身邊。   「莉娜和蘭蒂怎麼不在?」   利奇遠遠問道。他不擔心這些女人會吃醋,當初大家都在105小隊裡,無數次出生入死早已養成某種默契。   「她們脫不開身。嘉利是總指揮,莉娜要在拉森霍格爾坐鎮,蘭蒂負責通訊聯絡,很多事不能被外人知道。」   玫琳從車頂上跳下來解釋。   利奇一聽莉娜坐鎮拉森霍格爾,立刻明白西線肯定不太平,十有八九羅索托人又在搞風搞雨。   想要對付羅索托人,確實沒有比莉娜更合適的人選。   她是聖皇血裔,羅索托人就算不在乎她,也要顧及聖皇一脈的感受,很多手段不敢輕易使用。   聖皇血裔的招牌對西斯羅聯邦同樣派得上用場,至少壓得住陣腳。在外交談判時,莉娜的身份比米哈伊恩和塞斯庫有份量得多。   「羅索托人又不太平了?」   利奇上車後問道。他考慮若是羅索托人搞得太不像話,他會想辦法給羅索托人一些苦頭吃。   此刻同盟軍隊有三百多萬聚集在這裡,單單每天的食物就要消耗幾千噸,更別說其他物資,都要從後方運過來。   年初時,因為還在同盟控制區裡,可以依靠鐵路運輸把補給物資源源不斷地運來。現在已經深入聯盟境內,這裡原本有很多鐵路,但聯盟在撤退時把鐵路拔光,連路基都遭到破壞;公路也差不多,不過公路的毀壞也有己方的一份功勞。當初唯恐毀得不夠徹底,現在他卻為此頭痛。   突然利奇聽到有人叫他。   抬頭一看,他頓時高興得跳起來。   只見遠處一長串車流之中,有一個人正站在車頂上朝他揮手,那是玫琳。   他幾天前聽說西線戰事結束,當初跟著嘉利前往西線的人,現在陸陸續續撤回來。有些人打算回蒙斯托克,但更多人將轉來中線。沒有想到玫琳這麼快抵達。   和身邊的地質專家以及管後勤的人打個招呼,利奇扔下他們朝玫琳跑去。   稍微靠近了些,看清車裡的人,利奇的興奮勁更足:車裡還有黛娜和諾拉。   當初跟著嘉利前往西線的有莉娜、黛娜、玫琳、諾拉和蘭蒂,現在一半的人已經回到他身邊。   「莉娜和蘭蒂怎麼不在?」   利奇遠遠問道。他不擔心這些女人會吃醋,當初大家都在105小隊裡,無數次出生入死早已養成某種默契。   「她們脫不開身。嘉利是總指揮,莉娜要在拉森霍格爾坐鎮,閫蒂負責通訊聯絡,很多事不能被外人知道。」   玫琳從車頂上跳下來解釋。   利奇一聽莉娜坐鎮拉森霍格爾,立刻明白西線肯定不太平,十有八九羅索托人又在搞風搞雨。   想要對付羅索托人,確實沒有比莉娜更合適的人選。   她是聖皇血裔,羅索托人就算不在乎她,也要顧及聖皇一脈的感受,很多手段不敢輕易使用。   聖皇血裔的招牌對西斯羅聯邦同樣派得上用場,至少壓得住陣腳。在外交談判時,莉娜的身份比米哈伊恩和塞斯庫有份量得多。   「羅索托人又不太平了?」   利奇上車後問道。他考慮若是羅索托人搞得太不像話,他會想辦法給羅索托人一些苦頭吃。   現在的他有這種自信。同盟聯軍最高統帥的這塊牌子不是假的,地位還在安妮莉亞和卡洛斯之上。   「還好,只是一些私底下的小動作,他們現在不敢和我們公然翻臉。」   黛娜對這些事知道得比較清楚,因為一開始是她在處理這些事。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特長,她很快發現她更適合於戰場,對於勾心鬥角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嘉利和蘭蒂也是一樣,只有莉娜因為從小成長的環境,決定她必須瞭解政治和外交,也只有她能夠對付那些羅索托人。   「我們的人損失大嗎?」   利奇比較關心這個。人總是有自私的一面,他問的顯然是獨立軍的成員,沒有算上荒漠各國的人。   「還可以,西線的戰鬥算不上激烈,那邊的人根本沒有什麼鬥志,不像這裡都在拚命。聽說這裡單單同盟犧牲的騎士就達到六十幾萬。」   黛娜說到這裡時,心中頗為激動。她是一個真正的騎士,對於能參與這場世界規模的大戰一直感到榮幸。她本來想加入中線戰場,但最後不得不去西線,所以一直帶著一絲遺憾。這次趕來中線也是她第一個提議的。   「你的意思是我指揮得不好?」   利奇有些受傷,不過他只會在105小隊的人面前表現。   「怎麼可能?你現在是赫赫有名的『戰爭之王』,《將星錄》上排名第一的人物,誰敢質疑你?」   黛娜半真半假地說道。   《將星錄》雖然是同盟帶有某些目的故意弄出來的東西,不過這玩意兒既然弄出來了,自然要顯得公正些,所以名將排行是按照一套複雜的公式而來。   這套公式不是看誰打了多少勝仗,也不是看誰消滅多少敵人,而是看擊敗的敵人的實力和己方的損失評分。此刻聯盟的精銳全都聚集在中線,利奇指揮的戰鬥基本上都能獲勝。他又常用上駟對中駟、中駟對下駟、下駟對上駟這套打法,每場勝利的評分都很高,最終得分自然將其他人遠遠地扔在後面。   不過就算沒那套公式、沒那些數據,利奇詭異到極點的非人類指揮方式,也讓所有指揮官沒有話說。   「六十多萬換兩百多萬,現在裴內斯已經有人提議要為你立一塊碑呢!」   玫琳也在一旁打趣。   對於這件事,利奇有過耳聞,不過他不怎麼在意。   他可以把那幾位共和國創始者的墳墓刨了,將來也許有一天,他的墓也會被挖掉,與其那樣,還不如不要形式上的東西。   「我才不在乎呢!」   利奇擺手,他往後一靠,雙手搭在玫琳和黛娜的腰上。   「你確實用不著在乎。」   黛娜輕歎一聲。   「你感慨什麼?你的名字將來肯定會被記錄在史書上。」   玫琳和黛娜開玩笑:「嘉利和莉娜沒這個資格。要說感歎,應該是我、諾拉還有三姐妹、羅莎、瑪格麗特和蒂迪。」   「你會在乎嗎?」   黛娜笑問。   「那倒也是。」   玫琳想了想,最後點頭。105小隊的人除了三姐妹、瑪格麗特和蒂迪,其他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名利對於她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不用擔心,只要大家都成為劍聖,你們用不著擔心被人忘記。」   利奇的手漸漸地滑下去。   如果是五年前,玫琳和黛娜或許會以為他在做夢,但現在105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有自信能夠踏足天階,只是晉陞聖級不太有把握。不過也不是一點信心都沒有,至少翠絲麗、莉娜這兩個人已經把目標定在聖級。利奇知道黛娜也有這個心思,只是一直沒有表露出來。   聖級不代表劍聖,不過這幫人如果真的成為聖級強者,以她們之間的關係,很有可能輪流做劍聖。   「翠絲麗和妮絲呢?她們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玫琳隨口問。對於翠絲麗,她不很在意,但她和妮絲的感情不錯。   當初在105小隊時,她專門負責防禦,有時需要她獨當一面,妮絲往往被派來和她聯手;她在前面防禦,妮絲在後面偷襲。   「我哪有那個時間?之前的那段日子我就像一台機器。」   利奇對於那段日子有些不堪回首。   「呵呵,我們聽說過你的威名。」   黛娜在一旁笑了起來。   「今天你怎麼有空?」   玫琳問道。   「至少有一段日子不會打仗,對於我來說算是難得的休息時間吧。」   利奇歎道。礙於保密條令,他沒辦法說得太多。   清晨時分,淡淡的薄霧漸漸退去,在河灣的一處隱蔽角落停著一輛車。   這條河是阿爾齊斯河的支流,停車的地方離前線有一百多公里,用不著擔心會被聯盟的人發現。   那輛車微微地晃動,但從外面聽不到任何動靜。   在車裡,尖叫聲一陣高過一陣。發出尖叫聲的是諾拉,她的臉上滿是淒厲神情,卻帶著化不開的春意。   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因為利奇的撞擊,渾身的軟肉像波浪一樣蕩動。她的皮膚早已一片潮紅。   能夠把諾拉弄成這樣,此刻利奇的心中充滿一種滿足感。   在他認識的所有女人裡,諾拉的性技最高明,而且她的精神狀態有些異常,就算達到高潮也很少表露情感;只有徹底摧毀她心中的那層隔膜,才能讓她變成現在這樣。   以前他沒有做到並不是因為他的性技不高明,而是他的實力不夠,同樣也因為諾拉的實力不夠。   想要摧毀諾拉心中的那層東西,刺激必須夠強烈,唯一的辦法是堆積高潮,但又不能超過人體承受的極限,要不然會死人的。   現在他對於力量的控制已經能做到非常精微的程度,只要有一點點傷害到諾拉的跡象,他會立刻停下,讓諾拉適應之後再繼續進攻。這樣一點一點地把高潮堆積到以往沒有過的程度。   這已經不是快樂,而是一種痛苦了。   不只是對諾拉來說很痛苦,對他也是。性愛的刺激是雙向的,對諾拉來說,刺激越來越強、越來越深,對於他也是一樣。   所以在諾拉高亢的尖叫聲中,他一瀉如注。   他沒有射得這樣暢快過,痛苦之後是從所未有的享受。   一邊射精,利奇一邊感受諾拉強有力的緊縮。絞擰著的陰道還有從子宮深處傳來的強勁吸力,都是絕無僅有的享受。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兩個人才放鬆下來。   極度高潮之後是極度疲憊,諾拉直接躺倒在車的地板上,她的雙腿從利奇的腰上無力地滑落。利奇懶洋洋地趴在諾拉身上,兩個人除了交合在一起的部位,其他地方一動都不想動,連彎曲手指的力量都沒有。   看到兩個人動彈不得,車上的女人吃吃地笑了起來,不過笑聲顯得有氣無力。   黛娜、玫琳、翠絲麗和妮絲全都赤贏著身體躺在地板上,她們互相枕靠著。   從昨天下午三點一直到現在,她們根本沒有停過。   這是一場瘋狂的做愛。   她們的胯間到膝彎處全都沾滿黏稠漿液,有些是從她們體內流出來的,更多的是精液。   更多的精液正儲存在她們的子宮裡。   又過了一刻鐘,利奇稍微恢復了些,他一把將諾拉抱起來,讓她臉朝下趴好。   諾拉懶懶地趴著,屁股高高翹起。她的腰像是快要折斷似的,在她的屁股後面塞著一個皮塞子。   利奇迅速地把塞子拔掉,然後將碩大性器插進去。   他的動作已經夠快,仍舊有一些滿是泡沫的白濁漿液從裡面冒出來。   並非只有諾拉是這樣,車上每個女人屁股後都有一個肛門塞。   一插入諾拉的後竅,利奇感到一陣比剛才更強力的緊縮。   諾拉雖然已經渾身無力,但利奇一插進去,她就不由自主地為他服務起來。   「這感覺真美妙。」   諾拉低聲自言自語著。   破除那層隔膜之後,她看起來和以往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以前的她高潮時神情有所變化,但眼睛裡卻始終一片茫然。此刻她的眼神之中有了神采。   諾拉的變化全都落在黛娜她們的眼裡。   「你現在看起來好多了。」   黛娜說道,她的言語中帶著一絲欣喜。   聽到這話,諾拉的臉上露出一絲哀傷。她想起以前的經歷,想起在秘密研究所的日子。   「我想殺一些人,你能幫我嗎?」   諾拉的身上突然騰起一股濃重殺氣。   一直以來她都將感情緊緊鎖在心底,現在突然釋放出來,一時間難以控制。   「什麼人?」   利奇沒有其他問題,根本沒有問那些人是不是該死?因為他已經猜到答案。   「還記得那間秘密實驗室嗎?那裡總共有一百二十五名工作人員,還有一個中隊的守衛,我要殺的就是他們。」   諾拉再次散發出濃重的殺氣。   「你知道他們在哪兒?」   利奇問道。   對於這些人,他已經判處他們的死刑。這不只是為了諾拉,他不會忘記那些浸泡在液槽裡的腐爛屍體。   當時他雖然沒有仔細看,卻肯定那些全是成年人,有男的,也有女的,他們應該都是試驗體。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為什麼他們全都被放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都是注射毒藥之後死去的。   「我知道他們在哪裡。其他人容易解決,但有十二個人分別在帕金頓、奧摩爾和羅索托。」   諾拉說道,顯然她並非心血來潮才提出這種要求。收回蒙斯托克之後,她獨自一個人調查這件事。   「沒問題,這不只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   利奇一點都沒有遲疑,同樣他也不覺得困難。   三大帝國得到那些資料之後,已經開始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就算一開始那十二個人還有利用價值,現在恐怕已經沒有用處。   利奇也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他有足夠的好處換那十二個人的性命。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一件始終困惑他的事。   「對了,我一直想知道,我真的是從試管裡出來的嗎?」   他曾經看過那些實驗記錄。那群人確實成功地在轤管裡製造出嬰兒,不過具體記錄卻不存在了。當初撤離時,那群人匆匆忙忙逃離,什麼東西都沒帶,後來105小隊奉命潛入秘密實驗室,只帶走核心實驗成果和關鍵的實驗記錄,凡是不太重要的資料全都被銷毀了。   他當初是被當成「廢品」處理,出生之後甚至連騎士力量都沒有覺醒,有關資料自然歸進不太重要的資料之列。   諾拉似乎不太想回憶那段經歷,她將頭埋在雙臂之下。   看到諾拉不肯搭理,利奇開始不老實。他的手在諾拉的身上撥弄、拍打,老二也越插越深。   諾拉剛想抗爭就感到自己的鬥氣被封住,一點都用不出來。   這下子她再也沒有還手餘地。   一浪接著一浪的快感讓諾拉徹底沉溺,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雙眼越來越迷離。   終於她經受不住利奇的軟纏硬磨,氣喘吁吁地說:「用……試管的……成功率不高,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從來沒有……看到他們用過。」   利奇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他至少不是試管裡跑出來的東西。   真正讓他感到在意的是,諾拉總算回答他的問題。   他問那個問題不只是為了他自己,他更在意諾拉。   諾拉的心結就是那段過去的記憶,現在他好不容易破除諾拉心中的隔膜,自然想趁機把這個心結一起去掉。   他故意問那個問題,就是為了讓諾拉直接面對那段記憶。   現在看來效果似乎不錯。   利奇愜意地躺在黛娜的身上,一隻手摟著妮絲,一隻手抱著翠絲麗,兩隻手放在兩個女人雙腿間的方寸之地。這兩個女人任由他又摳又弄卻毫不理睬他,而是互相擁抱著接吻,兩條靈活舌頭攪在一起。   利奇也和人接吻,他和玫琳口舌吞吐,玫琳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扭動,諾拉則騎在他的身上輕蹲緩聳,一會兒將他那根碩大的性器整根吞下,一會兒又全部拔出來。   「我真想一直這樣。戰爭快打完了,總算可以休息。」   利奇悠然說道。他一直安於現狀,以前剛成為騎士時,他只想讓日子過得好一些,除此之外就是想著如何在這場戰爭中活下來。後來地位越來越高,他的野心才增長一點。   「你忘了,其實對蒙斯托克來說,戰爭早就結束。」   黛娜懶洋洋地說。   「你大概還不知道,年初的選舉就像你希望的,你的老爸坐上總統的位置。」   玫琳欠身而起,笑吟吟地說。   利奇對蒙斯托克的消息不是一無所知,像蒙斯托克選舉這種大事肯定會有人向他通報,而且以同盟情報部門的手段,給他的報告是最詳細的,甚至連各個黨派私底下的易都摸得一清二楚。   更何況,他的老爸坐那個位置是在蒙斯托克還沒有復國前就確定的。   比起來,蒙斯托克多了一個叫「婦女聯盟」的政治組織,影響更大一些。   這個政治組織的首領是他的老媽,骨幹是老媽以前的同學,以及由阿麗亞娜為首的女人幫,再加上梅麗莎、金妮她們。   一開始這個完全由女人組成的政治機構,根本沒有被新老政客們放在眼裡。但是「婦女聯盟」很快就顯露威力。   這個政治機構的背後有阿麗亞娜掌控的商行撐腰,這個畸形商行早已變成能夠吞噬一切的怪物,連羅索托帝國這種龐然大物都對它感到一絲忌憚。   現在蒙斯托克有近兩成的人靠這家商行吃飯,將近一半的工廠在商行名下,將近八成的食物來源掌握在商行手裡。各地重建計劃的資金幾乎由商行提供。   上個月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憲法修訂會議上,「婦女聯盟」弄出一件大事:她們提出婦女也擁有選舉權。   這不是一件小事。當今世界上只有卡佩奇允許婦女擁有選舉權,不過需要本人提出申請,還要等待漫長的審批。這次「婦女聯盟」要求的是以法律形式確定女人擁有選舉權,不需要申請,而是像男人一樣,只要一到十八歲,自動擁有這種權力。   議會裡不管是保守派還是激進派,無法接受這個提議。   在議會裡,「婦女聯盟」處於絕對劣勢,但她們有其他手段,所以四月中旬一直到現在,裴內斯的食物供給時斷時續。最近這個星期,議會連紙張的供應都變得緊張,市面上連餵馬用的草料都快沒有了。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幫女人聯手的威力。   利奇甚至還知道一件趣事。   原本他的老爸不管事的,上上下下所有人只想把他當成一個擺設。但因為這件事,總統府的門檻幾乎被踩平,從內閣到議會,所有人都希望老爸站出來說話。   「我怎麼會不知道那邊的事?」   利奇苦笑:「但我情願當做不知道。麻煩事一大堆。」   「你的想法呢?」   玫琳趴在利奇胸口,一邊舔著兩粒綠豆大的東西,一邊問道。   「我樂觀其變,女人應該有些權力……只要別爬到男人的頭上。」   利奇說到後面半句話時,想到當初他剛進入105小隊的情景。那時他的地位最低,每個人都可以欺負他。   一想到這些他就有些不忿,一直搭在妮絲陰部的手稍微用力;那個小女人一直在和翠絲麗卿卿我我,突然間一陣強烈刺激襲來,她頓時受不了,渾身顫抖起來。   利奇沒有針對其他人,因為那時欺負他最厲害的就是妮絲這個傢伙。當時她還整天男裝,用著羅賓這個男性化的名字。   當然師傅黛娜小姐對他也不怎麼客氣,不過是為了他好。當時隨時都可能打仗,而他什麼都不會,想在半個月時間裡,將別人用十五年才學會的東西全部掌握,難度確實高了些。   一想到過去那段歲月,利奇的心頭一暖。那段日子對他最好的就是玫琳。   「你想要些什麼?」   利奇在玫琳的耳邊輕聲問。   「好偏心喔!」   黛娜說,玩笑的味道多於醋意。   「人人都有禮物,我也為你準備一份。我問玫琳是因為我不知道她要什麼。」   利奇連忙辯解。這確實是真的,他為黛娜準備了一件禮物,最近這段日子他為帕金頓、奧摩爾兩國的頂級騎士設計靈甲,得到許多功法,其中有兩部出自雷帝家族之手。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是和黛娜家傳的「霹靂戰技」類似的東西。   在騎士的世界,擅自偷學他人的功法戰技是大忌諱,把偷學來的東西再傳授給其他人,簡直是不共戴天之仇。除非他能從中領悟出一套全新法門,如此便和原主一點關係都沒有。   利奇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再給他十年時間或許可以,現在還做不到。   不過他有他的辦法。   他的辦法就是戰技和戰甲相融合,弄出一個似是而非的東西。   在騎士的世界裡,偷學別人的東西是禁忌,但偷來的東西只是藏在骨子裡,外表重新包裝一遍,弄得比原版更勝一籌,而且看起來完全不同便不再是禁忌,甚至可以反過來和原版的擁有者做交易,用改進後的版本換原版使用權。   「那麼我呢?」   翠絲麗在一旁問。   利奇這一次被問住了,他確實沒有考慮過翠絲麗。   戰爭一旦結束,翠絲麗肯定會留在奧摩爾;雖然仍舊是他的女人,卻和以前有些不同。   再說翠絲麗修煉的「天地絕」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他不太清楚其中奧妙。而且能用來借監的功法少之又少,修煉類似功法的人也很少看到。   翠絲麗感覺到他的遲疑,輕笑著說:「用不著為難,我的路要靠自己摸索,我只想看看那些天階騎士的戰鬥記錄。」   戰鬥記錄雖然不至於像功法不允許別人察看,卻有一套非常複雜的手續。除了一些特定部門,其他人想看必須得到當事人的允許。   翠絲麗或許有能力說服奧摩爾帝國的天階騎士,但她沒有辦法讓帕金頓聖國的天階騎士允許她這麼做。   此刻卻有一個機會:利奇手裡也有一套記錄。   那不是從靈甲上的記錄裝置取得的,而是他監視整個戰場時,從一個旁觀者角度看到的戰鬥過程。   利奇頓時有些為難。   這其實不被允許,因為他手裡的記錄有很多數據是從靈甲的記錄裝置裡拿來的。他能夠得到這些數據,是因為需要他即時計算對方的弱點,以及可能出現的殺招。   山坳最深處有一片鐵絲網圍攏的區域,中間有一個巨大的鋼質圓弧頂蓋。   圓弧頂蓋的底下就是大坑。   這裡是指揮系統的核心,每次指揮部向前移動,這玩意兒就要被搬運一次。好在另外兩套備用系統一直沒有挪過,要不然工作量實在太大,而且容易暴露。   這套系統從一開始就在他的直接掌控,連負責守衛這裡的都是原獨立兵團成員。正是因為這個便利,他才敢答應翠絲麗,讓她察看所有的戰鬥記錄。   此刻進來的不僅翠絲麗一個人,既然打算用一次手中權力,利奇乾脆把其他人也帶進來。   利奇沒有打算下到坑裡。   當初為了避免有人混進來把這玩意兒炸掉,所以整個系統一旦啟動,頂蓋和四壁會完全密封。除非裡面有零件損壞,或者這玩意兒要整個搬遷,不然是不能夠打開的。打開它的動靜之大,恐怕連聯盟的人也能察覺得到。   想要查找資料並不需要進入裡面,在鐵絲網的一角有一幢孤零零沒有窗戶的小房子。   因為沒有窗戶,黑漆漆一片,利奇在門口牆壁按了一下,燈立刻亮了。   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擺在正中央,上面放著一台投影機。投影機底部有三根金屬線,其中一根金屬線連著平台,另外一根金屬線連著頭盔,最後一根金屬線穿過桌面一直鑽入地下。   在正前方的牆壁上掛著螢幕。   把頭盔戴上,利奇打開投影儀開關。螢幕上頓時投射出無數小格子,每一個格子裡有不同的影像。   「你想要看什麼?這些記錄沒辦法帶出去,只能在這裡看。」   利奇說道。   「給我看一下所有天階騎士之間的戰鬥影像。」   翠絲麗答道。   其實對她來說,更有用的是輝煌級的戰鬥,可惜在這片戰場上,輝煌級的人物只能和一般騎士一樣乖乖站在隊列裡,沒有一點自由。他們的戰鬥看起來並不比低階騎士之間的戰鬥更加精彩。   一直以來這是輝煌騎士的無奈,雖然被算進高階的行列裡,但在戰場上卻和低階騎士一起作戰。   也不知道利奇調了些什麼,只見這些小格子裡的一些東西被拉出來。   這些全是天階騎士戰鬥的記錄。   從二月到現在,天階騎士之間的戰鬥有三百餘場之多,一天裡就有兩、三場交鋒,大規模戰鬥只有一次,其他全是一對一。   隨著拉出來的影像越來越多,翠絲麗皺起眉頭。如果她全都看一遍,幾年時間都不夠。   「還是你幫我選吧。」   她無可奈何地說。   她像是一個進了寶庫卻發現沒帶口袋的人,心中的遺憾簡直難以訴說。   利奇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輕聲一笑,立刻挑選。只用了半分鐘,他把翠絲麗想要的東西全都挑出來。   翠絲麗所修煉的「天地絕」講究的是借天地之力為己用,類似於借力打力,又高明得多。這片戰場上聚集的天階騎士數量眾多,但功法戰技近似於「天地絕」的一個都沒有。他能夠挑出來的只有一些以單手劍為兵刃,走輕靈奇巧路子的天階騎士記錄影像。   一道光柱打在螢幕上,上面頓時出現兩部對峙的靈甲。同盟的天階騎士駕馭的是「蛇怪」,因為它最早完成測試,結構最簡單,可靠性也比另外兩種強。聯盟的天階騎士駕馭的是那種又矮又胖的靈甲,同盟給它的代號是「侏儒」。   這兩部靈甲看起來有些模糊,而且沒有顏色,整個螢幕略帶橙色,彷彿落日餘暉下看到的景色。   除此之外,在這兩部靈甲的身上及四周還漂浮一些由光組成的朦朧光帶。這些絲絲縷縷的光帶如同風中青煙,不停地扭曲變幻,又猶如霞光異彩,時而瞬間閃現,時而突然消失。   「這就是到處都在傳說,你獨有的『天眼』?」   黛娜瞪大眼睛看著螢幕,她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   這不是用肉眼看到的影像,而是依靠掃瞄網看到的東西。   對於中線戰場的人來說,這不算稀奇。小隊長以上的指揮官肯定都看過類似景象。他們的戰甲裡擁有一套稱為「視野共享系統」的設備,用肉眼看到的東西和利奇通過掃瞄網所看到的,會在上面疊加在一起。   肉眼看到的東西最為清晰,掃瞄視野能看到能量的聚集和傳遞,兩者疊加之後,圖像變得有些詭異。   只見螢幕上兩部靈甲全都有幾個閃亮光點,那是反重力裝置的光芒。除此之外,它們的身上還有許多繁複線條,那是戰甲上的能量回路。兩部靈甲的四周都包裹著一層淡淡光芒,那是空氣護盾。空氣護盾的外圍隱約能看到一些暗的細線,這些細線有的順著空氣護盾流淌,有的打著一個個小漩渦,那是空氣的流動。   突然,兩部靈甲光芒大作,眨眼間打在一起。   「我可以放慢一些。」   利奇撥動旋鈕。   螢幕上的圖像果然變得慢了。速度一慢,圖像顯得模糊,而且還拉出一片殘影,不過在殘影之中卻可以清楚看到靈甲上一些原本暗淡的光帶,突然間變得亮了起來。   這就是能量的流動。   在光帶的盡頭總是最亮,亮得刺眼、亮得奪目。   能量聚集得越多,那一點就顯得越亮。   最刺眼的莫過於縱橫交錯的刀風劍氣。用肉眼只能看到青色、白色的光影,在這裡卻是璀璨華麗。它們都像黑夜中的火光,讓人不敢直視。   如果是外行的話,恐怕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眼目迷亂。此刻在這個房間裡面的人全是內行,就算實力最差的諾拉也是輝煌騎士。   看著看著,妮絲低低地嘟囔一聲:「原來『分光化影』是這麼一回事。」   螢幕裡那兩部靈甲中的一部,突然幻化出無數的手臂,連同手裡握著的長劍也如同孔雀開屏,變成很多把。   從掃瞄視野中看,每一把居然都像是真的,凝聚致命的能量。   這招「分光化影」修煉到最高境界,能夠以一化千,可以分身無數。從實用程度來說遠遠超過利奇擅長的「幻影分身」,不過那些全是虛影,不能離開身體二十公尺之外。   「幻影分身」在絕學中排名第三十五位,可惜修煉的方法並不公開。妮絲以前動過念頭想學它,她看中的不是「幻影分身」的威力,而是這招夠炫夠酷。可惜一直沒能如願。   此刻在掃瞄視野下,「幻影分身」的鬥氣循環路徑和能量流轉方式全都一目瞭然。   「就算你明白怎麼做到的,想要練成恐怕也不容易。一種戰技不是只要知道鬥氣怎麼走就能成功,裡面還有很多奧妙呢。」   翠絲麗在一旁淡淡地提醒,她比其他人更明白這一點。   她所修煉的「天地絕」並非是一種單純戰技,「天地絕」並沒有固定形式,全憑個人理解,最終可以演化出完全屬於自己的一套東西。   當她踏足輝煌境界的那一刻起,她已經開始這一步。這一年來她漸漸摸索出一些東西,只是還缺乏清晰的脈絡。   「所謂功法就是純粹的鬥氣循環,這個最好複製,只要鬥氣跟著走一遍,立刻就會了。戰技這東西除了鬥氣流轉的方式之外,還有對鬥氣的運用。前者也容易複製,後者就難了,即便有人肯教也要看能不能理解。」   利奇說著自己的理解。   「這些全是當初黛娜教你的吧?」   妮絲翻了翻白眼。   「我沒教過他這些,那時他的水準根本沒到能明白這些的程度。」   黛娜居然不給利奇面子,不過她說的是事賁。   「那麼,我就說一些你們沒聽過的東西。」   利奇嘻嘻一笑,他等著這些傢伙求他,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他要說的事會讓黛娜和妮絲動心:「我有辦法繞過後面那一步,就算沒有辦法理解鬥氣運用的奧妙、就算沒有辦法弄懂那些玄而又玄的東西,我也可以根據分析能量輸出的情況,模擬出類似效果。當然,前提是必須提供樣本給我。」   他的這套本事現在越玩越熟。幾個月來他不只模擬出「人刀合一」的境界,十七種神技裡他模擬出六種,三百餘種絕學裡,他模擬出了三十多種。   「我聽說過。」   翠絲麗噗哧一聲笑出來。   「我也聽說過,馬克斯好像還有一個評價。」   妮絲也不失時機地嘲笑。   被這樣一說,利奇有些不好意思。大叔當初的評價是——這更像雜耍。   他模擬任何一種戰技都需要設計一套專用的零件,武器也必須專門設計,有時連整體構架都必須改動。   所以他想要用哪一招,事先必須更換相應的零件,甚至換另外一部戰甲。   這確實有些可笑。   「他是嫉妒。」   利奇不肯服軟:「我只要看情況,在開戰前安裝上相應的零件,比如有可能要混戰就裝上『光輪斬』的零件,需要空戰時就裝上『無空劍』、『千絲千線』和『人刀合一』三種零件。」   「你怎麼會想出這種辦法?」   黛娜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要是騎士就不會這麼做,因為有悖於騎士的傳統。   「我一直不是一個真正的騎士。」   利奇只能這樣解釋。   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別人,最早想出這種辦法的人並不是他本人。   當初老伯親自教他「光輪斬」,可惜他境界不夠,只領悟了「偽·光輪斬」,是蘇珊幫他完成這種神技,幫他設計一個小玩意兒,直接裝在戰鬥服上,「偽·光輪斬」就變成「真·光輪斬」。   蘇珊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第三章 聖級之戰   天空中烏雲密佈,大雨始終不停。   暴漲的河水快要溢過大堤,河的兩岸早已變成一片沼澤。   這場暴雨能夠算得上是五十年一遇的天災。   多年的戰爭,兩邊都不遺餘力進行破壞,稍微靠近前線的地方,樹木全都被砍伐一空。很多河流被反覆地炸開堤岸,人工挖掘的溝渠大多淤塞,雨水根本沒有沒有地方宣洩。   天災加上人禍,同盟和聯盟的軍隊全都被大水所圍困。   地面被水泡脹開來,軟得像是稀奶油。車輛就算裝上履帶也很容易陷進泥裡。通往前線的公路原本就被反覆破壞,靠臨時修修補補才能通行,但現在隨著地面軟化,所有的公路全都徹底完蛋,像是泡水的餅乾一樣,整個垮塌。   從五月二十日開始,同盟的後勤部門開始告急,每天能夠送來的物資數量越來越少。   正因這個緣故,利奇輕而易舉地說服同盟高層,將大部分軍隊後撤一百五十公里,回到四月分他們所在的位置,那裡的情況稍微好一些。   和同盟比起來,聯盟的處境更加不妙。他們的位置更加偏南,包括弗蘭薩帝國在內,各國都是暴雨連綿。再加上他們的物資本來就緊張,打到現在靠的全是開戰之前儲備的物資頂著,現在他們連食物供應都變得無法保障。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特別是進入六月,正式的雨季到了,大雨下得越來越頻繁,聯盟的後勤體系支撐不住,他們也往後撤兵。首先被撤走的是東線的人馬,接著是中線各附庸國的軍隊。正如當初利奇預料的,喬治五世經歷波利倫帝國的背叛,現在只信任弗蘭薩本土的軍隊。   看到時機已經成熟,利奇終於下達決戰命令。   六月九日一大清早,一支支精銳部隊從營區裡開出來,它們踩著昨天晚上鋪的木板,迅速排成隊列。   在離河岸兩公里的地方,數千輛重型運輸車等候在那裡。這些重型運輸車樣子有些怪異,前方多了一塊滑板,車身兩邊則綁著一排浮筒。   每十輛重型運輸車排成一列,它們之間用粗大鋼纜連接。   在半空中,許多刺眼的光繭忽沉忽浮停在半空中。光繭中隱約可以看到模糊身影,這些身影一個個顯得殺氣騰騰。   一輛裝貨用的重型運輸車不緊不慢跟隨車隊行駛在一片汪洋般的大地上,四周根本看不到路,所以車隊走的是直線,寬大履帶翻起一片泥水。   沒人知道此刻奧摩爾皇帝、帕金頓女皇和公主,以及各國參謀長全都擠在這輛車上。   昨天晚上九點他們悄悄溜上這輛車,十一點車隊出發,此刻他們已經離前線有四百多公里。   整支車隊裡只有負責駕駛這輛車的騎士,知道他載的是同盟中地位最高的一幫大人物。除了他之外,連這支車隊的領隊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之所以如此隱密是因為最後的決戰馬上要開始了。   一旦戰鬥開始,所有的天階和聖級騎士都要趕赴戰場,沒有人能保護他們。到了那時,哪怕是重兵嚴密保護之下的指揮部也顯得非常脆弱。   就像當初得知聯盟有八位聖級強者,在同盟的聖級強者會合之前,卡洛斯和利奇全都躲到一個不為人知的隱蔽所裡一樣;這次他們也打算趕往一個位於後方的秘密隱蔽所。   此刻的指揮部裡只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人,連幾個鐵絲網圍攏著的禁區,現在也只有一批普通衛兵守衛。   新式的戰爭不允許有一個容易遭到攻擊的指揮部。   好在新式戰爭不需要太多人參與,此刻已經集結的部隊全都是同盟的頂級精銳;除了帕金頓聖國的五大兵團之外,只有奧摩爾皇家騎士團、卡佩奇自由無畏團。   五大兵團名義上是兵團,不過規模比普通軍團還大,總人數將近三萬。這一次抽調的只有五千餘人,他們之中最差的都是王牌騎士。   奧摩爾皇家騎士團和卡佩奇自由無畏團同樣是能夠比擬五大兵團的頂級精銳,人數加起來也是五千多一些。   這一萬人馬就是此次大戰的主力。   在這七支隊伍上空有一個發著白光的東西或沉或浮。   這東西非常詭異,由三個巨大圓盤組成,上下兩個圓盤要大一些,上面佈滿異常繁複的圖紋,中間那個圓盤正是利奇所用的靈甲。   三個圓盤串聯在一起,圓心被一道光柱貫通而過。   沒有人看過這玩意兒,也沒有人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麼,但大家下意識覺得這東西非常重要,和利奇那些神奇的能力有關。   突然,從上方那個圓盤的四周伸展出無數光帶,模樣說不出的詭異,彷彿是一個巨大水母張開所有的觸手。   過了片刻,底下的圓盤也發生變化。圓盤上散發亮麗光芒,那些光由無數五顏六色的光點組成,匯聚到一起變成一種令人目眩的異彩光華。   沒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看著眼前這一幕,所有人不由自主產生一絲信心:這次他們肯定會獲得勝利。   在中間的圓盤裡,利奇悠閒地待在座艙裡。   這個座艙和以前完全不同,像一件衣服似的緊貼在身上,將他緊緊地包裹在裡面。他不是坐在座艙裡,而是漂浮在某種液體之中,好像沒有一絲重量似的。他又像是赤贏著身體浮在半空中,因為他能感覺到靈甲外的一切,能夠感覺到風呼呼地從身邊刮過,能夠感覺到雨滴砸落在身上。   這個怪異的座艙能將外面的一切清清楚楚傳遞給他。雖然他以前可以做到,但需要靠「界」的幫忙,現在他直接可以感知到外面的一切。   此刻他感覺到高漲的士氣。   利奇的心情很不錯,他知道自己再次成功了。   這一切全是故弄玄虛。上面那個巨大圓盤或許還有一點作用,那是一個念力放大器,真正起作用的其實只是鍋蓋大小的一片銅盤,銅盤鑲嵌在中間位置,其他部分根本沒用,底下的圓盤更是毫無用處。   他純粹弄了一個巨大輕金屬框架,然後在上面挖了許多窟窿,再鑲上各種顏色的玻璃片,又裝了一些高功率的探照燈。   這兩個圓盤沒有一點實際用途,但別人不知道,甚至連幫他打造輕金屬框架的戰甲製造師都確信這是一種輔助用途的秘密裝置。   同盟的人都這樣想,聯盟就更不用說了。   巨大的體積、神秘的造型,還有炫目的光華,這東西的作用相當於神像和圖騰,給人無限的信心。   對聯盟的人來說,兩個圓盤會讓他們感覺危險;他們會緊張、甚至慌亂,會把注意力聚集在這上面。   在戰場上將注意力放錯地方,絕對是致命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河對岸漸漸亮起朦朧光芒,那是聯盟的靈甲。   同盟的動靜這樣大,聯盟自然有反應。   越來越多的靈甲升到空中,反重力裝置產生的重力扭曲重疊在一起,讓頭頂上的雲層匯聚起來。河面上,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正在形成。   那詭異的景象彷彿有魔鬼即將降臨到人間。   「升旗。」   利奇低聲下令。   旗幟早已準備好了,一共一百零七面。這些旗織全都有五公尺餘寬、二十公尺長,金光閃閃,中間的圖案各有不同。   有七面旗幟飛得最高也更亮,它們的每一面都代表一個聖級強者。   既然是傳統的陣地戰,自然要按照傳統方式進行,交戰之前要先表明自己的實力,同時也是一種威壓。   無數道光柱打到天空之上,那些旗幟原本就金光閃閃,被高功率的探照燈一照,更顯得炫目亮麗。   現在雖是白天,但天上烏雲密佈,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所以一道道光柱越發顯得明亮,閃爍的金光顯得刺眼。   聯盟是倉促上陣,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好,整整過了一個多小時才打出一道道的光柱,在光柱中許多旗幟緩緩升起。   利奇突然倒抽一口冷氣。   河對面眾多飄揚的旗幟裡,有十二面旗幟飄得很高很高,遠遠超出其他旗幟。   一直以來,同盟情報部門和參謀部都認為弗蘭薩帝國的聖級強者數量應該在九到十個左右,沒有想到居然有十二個這麼多。   利奇感到滿嘴苦澀,他猶豫一下,最後打開他和大叔之間的傳訊通道。   「這下我們麻煩了。」   利奇沒有六神無主,隨著境界的提升,他的意志力也變得越來越強。   「確實出乎預料,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退縮的餘地。再說,聯盟既然有這麼多聖級強者卻始終沒有拿出來,肯定有什麼原因。」   劍聖馬克斯早已到了天塌下來也不會感到驚訝的境界,他遠比利奇要鎮靜得多。   利奇突然想起當初在秘密陳蔽所裡,他看到的卡洛斯老頭身邊的保鏢。   到了這個關鍵時刻,想必卡洛斯老頭不會再藏著掖著。   「我們這邊可能還可以增加一個聖級人物,我馬上聯絡卡洛斯。」   利奇立刻說道。   他的靈甲與眾不同,可以和同盟任何一部通訊裝置接通。   利奇知道卡洛斯此刻在什麼地方,那輛車上有一個負責聯絡的念者。   剛剛把聯絡通道接通,他聽到卡洛斯的聲音:「我知道你肯定會聯絡我,我也知道發生什麼。我已經讓卡彭特趕往你那裡,你現在可以再升起一面金色大旗。我們這邊是八對十二,並不是沒有蠃的機會。」   說最後半句話時,卡洛斯的聲音顯得有些黯澀,顯然他不是那麼有把握。   「安妮莉亞呢?她是不是也會多一個人出來?」   利奇心頭多了一絲希冀。既然卡洛斯會藏私,安妮莉亞難說是不是也留一手?   那邊沉默片刻,卡洛斯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只能說抱歉,我們這邊只有八個聖級,不可能再多一個了。」   這多少有些讓人失望,不過比之前好得多了。別看只多一、個聖級強者,到了這個層次,多一個少一個,差別大得難以想像。   天空中又升起一面金色旗幟。   不過這不能驅散同盟參戰人員心頭的陰影。對方的聖級強者整整多了四個,也就是說,己方至少有四個人要對付兩個對手。   突然,半空中傳來一陣雷鳴般的喝聲。   「馬克斯,你我爭鬥半輩子,現在你有沒有膽子和我比賽一場,看看我們薩個人裡,誰能殺掉更多對手?」   霹靂劍聖的聲音剛落下,大叔立刻接道:「好,我早就想和你再比一場,我想看看這三十年來,你是不是有所長進!」   「就這樣定了,你且等一下,等我換一部靈甲。」   說話間,霹靂劍聖朝著指揮部飛去。   所有人全都睜大眼睛,誰都能猜到霹靂劍聖比斯會更換哪種靈甲。除了那部傳說中的雷神,不會有第二種選擇。   過了片刻,一道朦朧白光劃空而至。   雷神並沒有安裝空氣護盾,反重力裝置激發的光芒不會被束縛,所以雷神清清楚楚地顯露在眾人面前。   所有人對雷神都有過猜測,在人們的猜想中,雷神應該強悍威猛,一看就讓人感到一股強者的氣勢。但此刻當這部傳承一千多年、始終被冠以「最強」頭銜的靈甲出現在世人面前,很多人都感到失望。   這部靈甲從外表看來非常普通,甚至比老式的靈甲更沒有氣勢。它像是一塊倒立的三角板,形狀非常規整,只有仔細看才能看出它也分成頭部、軀幹和四肢。   和「蛇怪」、「獸魔」的設計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雷神」也顯得頭重腳輕。為了減小空氣阻力,它的手臂又扁又平,平時緊貼著身體,緊貼的部位還有凹槽,能夠讓手臂嵌入進去。   這種設計使得它只能夠進攻,若採取格擋,薄薄的手臂肯定會因為強度不夠而折斷。它也只能直刺,為了追求薄,兩條手臂上左右兩側幾乎沒有魔動筋,魔動筋全都集中在前後兩側。直刺的速度很快,但砍削就不行了。   利奇比其他人對這部傳說中的靈甲有更多的認知。   「雷神」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它背後的東西,那是等離子噴射器,是太古時代後期小型太空飛行器用的發動機。   可惜這台等離子噴射器並不完整,材料不足,不管是一千年前還是現在,人們能製造的最高級材料也無法承受等離子射流的可怕能量。   再說,就算被人得到這部靈甲也沒用。   想啟動那台等離子噴射器必須靠雷帝一脈嫡傳的秘法。   「雷神」出自蘇珊之手,這台超級智腦最擅長的是把功法和太古科技融合在一起,這才是真正的量身訂造。利奇現在做的東西全都是模仿蘇珊。   「沒有其他人需要換戰甲了吧?」   大叔回首問道。   看到沒人回答,他揮手:「既然這樣就上吧,勝利必然屬於我們!」   他高聲喊道。   開戰的命令原本應該由利奇來下,但此刻利奇已經管不了這些。   此刻的他早已進入一種神奇的狀態之中,他的意識迅速融入掃瞄網裡,並且和通訊系統相連,此刻整個戰場都在他的籠罩之下。   幾乎在一瞬間,他感到自己化身億萬,每個化身都附在一部戰甲上面,和那部戰甲融為一體。一瞬間,他的大腦變得空空蕩蕩,他不再有任何思考,他那億萬分身只負責觀察,觀察到的一切都被傳回來,然後交給智腦分析處理,處理完畢又被發回去。   這一切猶如本能,就像呼吸和吃飯一樣簡單,根本不需要刻意做什麼。   同樣也在一瞬間,每一部靈甲、每一部戰甲的觀察鏡裡所顯示出的世界都變得有些不同,多了很多數據,也多了很多原本用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隨著大叔一聲令下,同盟這邊動了。   無數道白光朝河對面飛去。   敵方的天階騎士和聖級強者當然不會讓自己這邊成為戰場,所以他們立刻迎上來。   有聖級強者在,天階騎士只能靠邊站。   只見河面上,兩排靈甲隔著四百多公尺遙遙相對;正中央的那片區域,聖級強者們互相對峙。   兩邊還沒有動手就聽到虛空中響起羅拉莉絲的聲音。   「卡特因,你在裡面嗎?當初你欺負我沒有幫手,還欺負我身邊有累贅,難以放手一搏,想要靠一幫天階圍殺我,這次我要找你算賬。」   被羅拉莉絲指名道姓挑戰的正是西斯羅聯邦唯一的聖級強者,那位「西海霸主」。   早在西線被攻破之前,「西海霸主」卡特因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就被接到弗蘭薩帝國。正因為家屬被扣做人質,所以他不得不為弗蘭薩帝國賣命。   羅拉莉絲話音剛落,對面有一部靈甲飛出來。那六尺多長的雙手大劍正是「西海霸主」卡特因的招牌。   「塔曼,我們也有幾十年沒交過手,有沒有興趣和我玩兩招?」   霹靂劍聖比斯也學羅拉莉絲,對聯盟的聖級人物發出挑戰。   他挑戰的正是弗蘭薩帝國的老牌聖級強者。   可惜的是,對面立刻傳來一陣粗豪聲:「我不行,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自然有別人和你打。」   聯盟用的同樣是「上駟對中駟,中駟對下駟,下駟對上駟」那一套。聖級和之前的境界不同,這個境界不封頂,也沒有初期、中期、後期的說法,沒有交手的話,誰都不知道哪個更厲害。一般來說,進入聖級的時間越長,實力也會越高。塔曼是老牌的聖級人物,他的年紀比比斯和馬克斯都大,在聯盟屬於數一數二的人物,自然被劃歸上駟的行列。   「那麼我和你打怎麼樣?縮頭老烏龜!」   隨著一聲喝罵,索菲亞將手中的長槍平舉於胸前,直指對面的一部靈甲。   「雷神」只有一部,而且關鍵零件「等離子噴射器」是初代聖皇親手煉製而成,即便是後來的幾位聖皇也沒有製造出第二部雷神。一千多年來,雷帝一脈只能對這部靈甲進行維修,卻無法另外製造一部。這一次只能由比斯駕駛「雷神」。   索菲亞所用的靈甲是利奇幫她量身訂造的。   它的樣子和「獸魔」有些相似,只不過沒有「獸魔」魁梧,顯得有些纖細,整部靈甲呈前傾的姿態。這和「雷神」的設計一樣,不過它更接近於人形,而且線條非常優美。   利奇能夠這樣做是因為他有空氣護盾,這是當年所沒有的技術。   這部靈甲遠遠看去有點像是傳說中的天使,因為它的背後有一對翅膀,那是兩片長條形略帶弧度的金屬板。   這兩塊金屬板和併攏在一起的雙腿,恰好構成一個正三角形。   利奇設計這部靈甲時,借用的是太古時代中期矢量噴嘴的原理。這部靈甲比其他靈甲強的地方是它的「超加速系統」力量更強,爆發力更足,瞬間爆發的速度更快。   「蟲隆」一聲巨響,天空中劃過一道霹靂。   幾乎在一剎那間,整條河斷流了,河水不再往下游流淌,轉為騰空而起,然後迅速地散開到空中。   那道霹靂貫穿整個天空,從一側的地平線延伸到另外一側的地平線。   「轟」又是一聲巨響:這一次不是雷聲,而是一部靈甲凌空爆炸。   那是對面十二部靈甲中的一部,駕馭它的是一個聖級強者。   沒有人能夠想像,一個聖級強者這麼容易就隕落了。   更令人震撼的是,另外還有一部靈甲被撞飛出去數百公尺,重重砸落在地上。   雖然沒有被徹底擊毀,這部靈甲的損傷也非常嚴重,整個頭部連同右半邊身體全都沒有了。儘管看不出裡面的人是死是活,有一點卻可以保證:這個聖級強者已經沒有再戰的能力。   瞬息間幹掉兩個對手,霹靂劍聖比斯的一擊振奮人心。   戰場上的所有人都被一瞬間的交鋒震住。「雷神」果然強悍,不愧它「最強」的頭銜。   似乎被雷神的強悍刺激,大叔、老伯和其他聖級人物也紛紛殺過去。   在遠處,利奇呆呆地看著仍舊殘留在半空中的雷光。   即便在「時間凝滯」之下、即便放慢一千倍,他仍舊沒有看清剛才那一擊。   他只看到「雷神」的後部噴出一道氣流,這道氣流只有碗口粗,絲毫沒有散發,凝聚到了極點。   這道氣流噴出長達十幾公里,一直沒入身後的地平線之下。   噴射的力量越強,反作用力自然越大,「雷神」瞬間化作一道白線;超高的速度使得它的身影變得模糊,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   當速度快到極點、快到讓人沒有辦法閃避時,勝利就成了必然。   利奇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那個瞬間。   他依稀感覺霹靂劍聖比斯根本沒有用那根長槍,那玩意兒好像是擺設,是障眼法,用來吸引注意力的假目標。   雷神真正的武器是看起來薄而脆弱的雙臂。   刺的殺傷力更強,也更容易破開厚實的裝甲,不過刺最不靈活;劈砍就不同了,劈砍的威力小很多,對付裝甲也有些頭痛,但覆蓋的範圍要廣得多。   但是當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殺傷力的差距就沒有意義。那一瞬間雷神的速度接近於每秒鐘十五公里,相當於聲音速度的四十幾倍,就算是一顆石子在這種高速下擊中靈甲,也足以把靈甲的外殼打碎。   他也看到對面那兩部靈甲曾經試圖閃避。那兩個聖級強者肯定動用「爆裂鬥氣」,因為他們的動作帶著一絲殘影,可惜靈甲加上「爆裂鬥氣」的組合,在「雷神」面前顯得不夠快。   根本沒人看清兩邊是怎麼交鋒的,只知道雷神從對面那兩個聖級強者的中間一掠而過,剎那間消失在天際盡頭。   利奇很想把記錄下來的影像倒回去看看,用最慢速度回放一遍,但現在偏偏不是時候。   此刻好戲連台,他不可能放過大叔的戰鬥;他也想看老伯劃破虛空的一刀在實戰中的運用。   大叔一個人要對付三個敵人。聯盟顯然將他當做是頭號勁敵。他一衝上去,三個敵人就把他圍攏在當中。   老伯比大叔差些,他需要對付兩個敵人。此刻他和兩個敵人正遙遙相對,誰都不想搶先動手。   不過在利奇看來,後者之間的戰鬥反倒更加凶險。老伯已經鎖住對方的氣息,只要對方稍有鬆懈,他劃破虛空的一刀就會斬出去。他也被對方牢牢鎖定,任何一點疏漏都會讓他送命。   戰場上最輕鬆的就是「西海霸主」卡特因。   他隨意地揮舞手中長劍,彷彿在表演。他的四周有一片朦朧光霧,光霧中不時會冒出來重重幻影;這些幻影有些清晰,有些模糊,有些殘缺不全,有些卻像是真的。   卡特因不能分辨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所以他只能護住全身。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其他人同樣也看不出真假,只有利奇知道所有的幻影都不是真的,一旦攻擊它們就會引發隱藏的殺機。   在他的「視野」之中,羅拉莉絲正繞著西海霸主卡特因轉來轉去,小心翼翼地編製一張看不見的羅網。   現在的羅拉莉絲和當初第一次遇到西海霸主卡特因時,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只是實力更強,她的境界也完全穩定下來。更重要的是,她的靈甲大不相同,多了許多殺人的手段。   用幻術惑人耳目,再引發暗藏的殺機,這才是羅拉莉絲所擅長的殺人術的真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羅拉莉絲所傳承的「影王」一脈也算不上真正的騎士。   最清楚這種不同的是此刻正在戰鬥中的卡特因。這位西海霸主已經嘗到一些苦頭,一開始他把羅拉莉絲當成以前那個剛晉陞聖級的新人,想用瘋狂的進攻讓羅拉莉絲陷入被動防禦之中,結果是他的那部靈甲上多了兩個窟窿。   這位西海霸主畢竟是老牌聖級強者,而且是挑戰過大叔的人物,他反應夠快,一感覺不妙立刻放棄進攻,完全採取守勢。   另外一邊,大叔也採取守勢。他一個人獨鬥聯盟的三個聖級強者,那三個人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地進攻,大叔一個勁地格擋,根本沒有機會還手。   大叔駕馭的是一部靈甲,那是利奇為他打造的。   這部靈甲比普通的靈甲要小得多,兩者的差別相當於「夜叉」這種超輕型戰甲和輕型戰甲之間的差別。   大叔使用的兵刃是一把單手長劍。他的動作不算快,和他交手的三部靈甲卻快如閃電。那三個聖級強者顯然事先練習過聯手合擊的戰法,此刻他們結成某種戰陣。   同樣是三個人組成的戰陣,這個戰陣和三姐妹的戰陣完全不同。   三姐妹的戰陣是一人主攻,一人主守,一人負責牽制騷擾,三個人分工明確;眼前這三個聖級強者結成的戰陣卻沒有主次之分,他們三個人各守一角,形成一個正三角形,把馬克斯圍在當中。   三個人像是風車的葉片,繞著大叔急速轉動。三把長劍舞動如飛,帶著無數殘影,將大叔籠罩在底下。最厲害的是,這三個人之間有著驚人的默契,只要有一個人出手,另外兩個人必然會同時輔攻,而且攻擊的部位也不相同。   從他們出手的速度,利奇知道他們已經用上爆裂鬥氣。   他們的動作快得讓人看不到蹤影,能量鋒刃和刀風劍氣留下的殘影居然連成一片。空氣被撕裂發出的嗚嗚聲讓人感到陣陣心悸。   幸好他們飛行的速度沒有出手速度變態。靈甲是靠反重力裝置飛行,雖然鬥氣越強勁,速度也會越快,但提升的程度卻不是很大。   詭異的是,大叔居然每次都可以擋住對方的攻擊,哪怕是對方每一次都是從前面、側面和後方同時攻擊,他仍舊能夠擋得住,偏偏他的動作不顯得快。   別人看不出其中奧妙只能放棄,利奇卻沒有,他不停地調換著「視野」。   他能夠看到的東西遠比其他人要多得多,不只是肉眼能夠看到東西,他還可以透過聲音的震盪、掃瞄網的精神波、重力的扭曲和磁場的變化,看到很多怪異的東西。   在「掃瞄視野」中,他看到大叔那柄劍的頂端凝聚著一股能量,能量非常集中,凝結在一點上。   一般來說,只有在擊刺時才會這樣,但此刻大叔卻在格檔,這讓利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同樣讓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是,大叔的劍根本沒有架住對方的攻擊。他像是自己隨意舞劍,而且他的劍沒有打開能量鋒刃,也沒有劍氣、劍光、劍芒之類的東西射出來。   要不是他確信大叔和對面那三個聖級強者沒有任何關係,他甚至會認為這四個人是在演戲、打假仗。   突然,利奇看到一絲重力扭曲,那是很小的重力扭曲,小到幾乎難以察覺。   要不是他無意間關掉其他視野,只剩下「重力視野」,或許他根本不會察覺這點異常。   仔細再看。果然,重力扭曲總是一次出現三個。   正當利奇想要切換到普通視野,看看重力扭曲出現在什麼地方時,旁邊一下子冒出來一個異常明顯的重力扭曲。   在重力扭曲出現的地方,一道黑色裂縫憑空出現。   這道裂縫長十公尺,瞬間將聯盟的兩部靈甲籠罩在裡面。   老伯終於出刀了。   聯盟的兩個聖級強者反應也很快,裂縫剛一出現,兩個人立刻閃到一旁。   眼看一刀落空,突然空中出現無數道細微的裂縫;這些裂縫密佈四周,每一道不過尺許長,然而到處都是,事先沒有絲毫徵兆。   只聽「錚錚錚錚」一連串輕響,兩部飛速閃開的靈甲被瞬間割裂,這些裂縫很多直接出現在靈甲的內部。   又是兩道爆閃,緊接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遠遠傳開,河面上又騰起兩團翻滾的火球。   隨著炸碎開來的金屬碎片紛紛落到河裡,那片虛空中緩緩浮現一個詭異的身影;只有身軀,下半身全都是垂落金屬線的怪異戰甲,正是「大門」。   老伯的瞬間得手似乎刺激到其他人。   隨著一聲轟響,索菲亞的那部靈甲噴發出一股強勁氣浪。   這股氣浪遠沒有等離子噴射器噴發出的等離子流凝聚,而是順著噴口呈十五度發散。灼熱氣浪化成兩片數十公尺長的火翼,離噴口越近的地方越是明亮,稍微遠些的地方就變成漸漸暗淡下來的紅色,最終徹底消失。   巨大衝擊力瞬間將靈甲背後的那對翅膀撕碎,不過它們已經完成自己的使命。靈甲以讓人難以看清的速度朝對面飛去。   索菲亞的對手是聯盟老牌聖級強者「龍騎將」,老頭今年已經八十多了,實力早已走下坡,但經驗之豐富卻不是其他人能夠比擬。   他一看到索菲亞飛來的速度就知道擋不住,這一擊比起當年比斯更快也更狂猛。當年比斯的實力雖然更強,但用的畢竟是普通的靈甲,比不上這部專門製造的靈甲。   他也知道自己躲不開。他的速度頂多達到一點八倍音速,對面那部靈甲比他快一倍還多。   所以他只能退,用退來化解對方的攻勢。   只聽到一陣震耳的金屬撞擊聲,兩個人的兵刃重重碰在一起。   塔曼幾乎是被頂著飛出去,他手中的巨劍和索菲亞的長槍黏在一起,接觸的部位不停地擦出火花。   兩個人的速度都快到極點,眨眼工夫就飛出數十公里之外。兩道併攏在一起的白光遠遠朝聯盟後方射去,轉眼間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此刻在戰場上,一場混戰正式開始了。   聯盟原本以為他們肯定會贏,因為他們的優勢太明顯,多了整整四個聖級強者。沒有想到一交鋒就瞬間折損兩個聖級人物,緊接著又有兩個被秒殺,現在他們實力最強的聖級強者又被逼出戰場。到了這時,形勢已經翻轉過來,上風轉到同盟這邊。   不知道是誰下了命令,聯盟的天階騎士蜂擁而上,他們已經顧不上什麼騎士的傳統。   同盟自然不會看著對手以多打少,他們也衝上去。   只聽到天崩地裂的巨響,劇烈的能量撞擊將下方河水震得飛散開來。   震盪的巨力傳到河堤上,兩側數公里長的河道一下子垮塌了。   天階騎士之間的戰鬥,聲勢遠比聖級人物之間的戰鬥大得多,因為天階騎士沒有辦法完全駕馭靈甲的力量。   兩個天階騎士之間的對戰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此刻是一百個天階騎士對付七十五個天階騎士,破壞力自然更加恐怖。   驀地,不僅河堤突然崩塌,整個河道都瞬間塌陷。與此同時,河岸兩邊的地面突然冒出許多小噴泉,無數泥漿從地下噴湧而出。   同盟的軍隊在離河岸兩公里的地方列陣,受到的影響還小一些;聯盟的隊伍在河邊列陣,立刻感到情況不妙。   利奇連忙下令後撤,他顯然低估一大群天階騎士的破壞力,聯盟的指揮官也一樣。   等到兩邊的軍隊全都動起來時,地面開始液化,這是大地震之後經常會發生的事,接下來會是大規模的地面下陷。   同盟撤得很快,因為全是最精銳的部隊,人數少,而且全坐在車上,車子一發動,所有部隊立刻後退兩公里。   聯盟就做不到了,他們人數多,離河岸近,結的又是防禦陣型。   只過了七、八分鐘,河道兩旁兩公里寬的地面整個塌陷下去,噴湧的泥漿瞬間濺起十幾公尺高。   聯盟只要是沒能及時撤出去的戰甲,瞬間被大地吞沒。   這比掉落河中更令人感到絕望,因為河底雖然有淤泥,但在淤泥底下至少還有比較硬實的土層,能夠承受得住戰甲的重量。此刻這片液化的大地,距離地面十幾公尺深的區域已經變成稀爛泥漿,根本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一旦陷下去,基本上就完蛋了。   一看到這幅場面,利奇心中頓時興奮,他事先沒有考慮到大地液化的問題。   迅速接通一個秘密聯絡通道,利奇只說了兩個字:「開閘」。   他的話音剛落,一百公里外的一片山谷間,隨著一陣轟鳴聲,大地都為之震顫。   一座土壩瞬間崩潰,奔騰咆哮的白浪瞬間衝垮殘餘的壩體,夾帶滾滾泥沙衝下。   這是利奇準備的另外一張王牌。   早在五月分的軍事會議上,巴爾博特意提到這次雨季會提早到來,又將了他一軍,讓他必須決定要趕在雨季到來之前進攻,還是在雨季裡頂著大雨,踩著滿腳泥濘和聯盟作戰?   那時他的腦裡就有了一些想法。   在阿爾齊期河上游有一條莫諾爾河與之交會,而莫諾爾河自北向南流淌,此刻在同盟的控制之下。   在雨季沒有到來之前,他派了一個工兵團把莫諾爾河堵住。雨季到來之後,那裡變成一座大水庫,大量的水無處傾瀉,現在終於到了發威的時候。   他並不指望洪水幫他克敵制勝,他只需要洪水能夠阻滯聯盟的行動。   洪水不可能來得這麼快,從一百公里外到這裡少說要兩、三個小時,不過河水受到影響,開始漲了起來。   此刻在半空中,聖級強者之間的戰鬥也快要分出勝負。   劍聖馬克斯終於反守為攻。   他身形疾閃,瞬間閃出十尺之外,脫出戰陣的包圍。   沒有人能夠看出他是怎麼閃開的,連利奇也沒看清,他看到的只是三個模糊殘影。   這種速度比起霹靂劍聖比斯剛才那一擊也毫不遜色。   利奇完全能夠理解雷神為什麼那麼快,但他難以理解大叔怎麼擁有這種速度?更讓他感覺詫異的是,在「掃瞄視野」之中,剛才那一閃留下的居然也是殘影。   這實在太難以想像。用「掃瞄視野」看到的是能量,就像一把烙鐵在紙上劃過,肯定會留下一道焦痕;高能量的物體不管用多快速度飛過,都會在空中留下一道痕跡。   要說速度快,最快的應該是天空中那道等離子氣流。那速度接近光束,但它留下的仍舊是一道連續軌跡,而不是一串殘影。   「空間跳躍!」   利奇瞬間想到這種可能。   可惜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因為大叔已經出手了。   只見大叔凌空一擊。   輕輕的點刺彷彿隨意地指了一下,沒有劍氣,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但是三部靈甲之中的一部卻突然失去控制。   沒,有碎裂聲也沒有爆炸,失控的靈甲歪斜著飛出數百公尺,一頭砸進地面中。   此刻的地面早已變得和河面沒有什麼兩樣,所以那部靈甲並沒有撞碎,而是像跳水一樣,激起十幾公尺高的泥漿;等到泥漿落下,連個窟窿都看不到。   這下子利奇越發肯定剛才的猜想。   這一劍同樣也是穿透空間。相對於老伯氣勢驚人的一刀,大叔的一劍威力要小得多,而且大叔不是靠空間裂縫殺人,他應該只將空間破開了一點,然後將什麼東西傳過去;那東西可能是一絲劍氣,也有可能只是一股暗勁。   一劍出手,立斃一人,再出一劍又是一個聖級強者黯然隕落,大叔殺起人來舉重若輕,彷彿信手拈來。   對面原本是三個人,最後那個看到前面兩個在眨眼間相繼斃命,心中早已一片寒意,毫不猶豫掉頭就逃。   看到此人亡命狂奔,大叔不打算趕盡殺絕,他收起手中長劍環顧四周。此刻周圍早已亂成一團,兩邊的天階騎士殺在一起,所以他要守在這裡,不讓天階騎士干擾聖級之間的交鋒。更重要的是,他的師傅現在需要保護。   沒有人比馬克斯更加清楚「大門」的底細,這部神甲不能連續進行空間跳躍,如果強行那麼做會陷入極度虛弱的狀態,至少在二十分鐘裡,這部神甲會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在遠處,利奇也正做著同樣的事。他盯著戰場不讓聯盟的天階騎士靠近中間的區域。   和之前三位不同,剩下的聖級人物所擁有的實力相差不多。   聯盟有三位老牌的聖級強者,此刻西海霸主卡特因被羅拉莉絲牽制,資格最老的塔曼被索菲亞逼出戰場,最後一個聖級人物被帕金頓聖國老牌聖級人物馬蘇迪爾纏住。這兩個人也是老相識,互相鬥了一輩子,一時半刻根本別想見勝負。還有三個聖級強者全是突破不久的新人。   同盟除了羅拉莉絲、索菲亞和老伯,其他人全是老牌聖級。瓦爾特和那位剛出現在世人面前的奧摩爾聖級強者,聯手將剩下的三個聖級強者攔下來。   可以說,最凶險的就是這對組合。聖級強者間的實力要不相差極遠,遠到一個打兩個還可以瞬間秒殺的程度,要不就是勢均力敵。   此刻這兩個人還能夠支撐住,靠的是他們的靈甲性能更好一些,還有利奇在後面幫忙。   在他們的觀察鏡裡,那三個對手的一舉一動全都清晰可見,而且可以從靈甲上顯露的光亮條紋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聚力、什麼時候要出招。   當初利奇靠智腦的演算,在卡佩奇戰場上還只是榮譽騎士時,曾經在空戰中戰勝一個天階騎士。可見這種無形的幫助是多麼可貴。   那三個聖級強者顯然知道大勢已去,突然其中一個聖級強者脫出戰場,化成一道白光朝利奇衝來。   這個變故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聯盟一直按照規矩,沒想到突然他們不要臉面,對其他人下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每一個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大叔原本來得及阻擋,但他猶豫了一下。因為他上去阻擋的話,師傅這邊就沒有人照看。除此之外,他對利奇多少有些信心。   果然,利奇確實做出反應,他的靈甲瞬間射出去。   他在逃命這方面很有心得。   逃命時,最危險的階段是剛剛啟動之時,所以他設計了一種裝置,那玩意兒類似於電磁彈射器,可以瞬間將他射出去。   沒有刺耳的尖嘯聲,只有非常輕微的咻咻聲,那是他飛過之後,空氣迅速回填時發出的聲響。   急速旋轉的刀輪在四周形成一圈真空帶,所以前方的空氣不是被強行擠開,而是直接被吸走,然後瞬間填補到身後。   空氣護盾雖然把阻力減小到極點,畢竟還是有阻力存在。速度越快阻力就越大,所以裝有空氣護盾的東西飛行時會發出刺耳的尖嘯聲,代表空氣被強行壓縮並向兩邊擠開,產生震盪。   所以他的靈甲比其他任何一部靈甲都快得多。   幾乎在一剎那間,利奇和死神擦肩而過。   看到自己一擊不中,聯盟的聖級強者立刻改變目標,一股凌厲劍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似乎有一把巨大無匹的利劍劃過地面。   這把利劍長百尺,高十餘尺,所到之處,千尺上厚密的雲層立刻被劃開一道縫隙,稀軟的地面上同樣多了一道深溝。   這道深溝長百尺,寬卻只有半寸,深不見底。更詭異的是,四周的泥漿居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似的,沒有往裡面灌。   剛才僥倖逃過一劫的利奇,從觀察鏡看到這一幕,倒抽一口冷氣。   這一劍不是衝著他來的,目標是他弄出來的兩個圓盤。   顯然他吸引注意力的目的達到了,至少那個聖級強者認為那兩個五光十色的圓盤是控制整個戰場指揮系統的核心。   利奇不敢停留。   剛才看大叔、老伯和比斯三個人像砍瓜切菜一樣殺掉聯盟半數的聖級強者,他還覺得這些傢伙名不符實,完全就是水貨。但剛才這一擊讓他感到死亡離他如此接近,他再也不敢有絲毫輕視。   除了害怕,利奇還是有些興奮,剛才那一劍讓他收穫不小。   他對於傳說中的人刀合一始終很感興趣,因為只有這招最適合於空戰,可惜同盟沒人走這條路。   剛才他看到的便是真正的「人劍合一」。 第四章 勝負已定   激戰仍舊繼續,但勝負已經分出。   聯盟敗局已定。   特別是當同盟又派出兩百多部靈甲時,聯盟的人知道大勢已去。   本來按照陣地戰的規則,兩邊只能派出差不多的人數。聯盟因為聖級強者的數量多了一半,所以同盟在天階騎士的數量上補回來也算無可厚非。   如果兩邊不破壞規則,聯盟還有一拼的餘地,但他們連續兩次破壞規則,同盟不再傻呼呼地照規則來。   三倍的人數優勢,肯定必勝無疑。   聯盟的天階騎士全都絕望了,他們很清楚自己不但敗了,而且將全軍覆沒,連逃都逃不了。   幾個月來他們和同盟的天階騎士無數次交手,早已摸透對方靈甲的性能。   兩邊的靈甲各有所長,不能說利奇的設計勝過波羅諾夫那鬼才的設計,如果評估綜合實力,那種又矮又胖的「侏儒」或許還勝過利奇設計的三種靈甲半籌,但說到速度,「侏儒」就明顯不行了。   就算安裝空氣護罩,「侏儒」的速度只有一點五倍音速左右,爆裂鬥氣全力發動,勉強可以達到音速的兩部。   同盟的「蛇怪」速度是兩倍音速,「猛士」的速度是音速的一點七倍,看起來要差一點,但是這東西有超加速系統,瞬間可以達到音速的二點四倍。「獸魔」比「猛士」的速度更快,不開超加速是一點八倍音速,開了之後可以瞬間達到二點七倍音速。   在這三種靈甲面前,聯盟的「侏儒」根本連無路可逃。   值得諷刺的是,當初戰爭剛開始時,利奇設計的「龍式」和波羅諾夫設計的「魔方」之間也有類似差異。   「魔方」的綜合性能更好,但在速度方面「龍式」佔優。   這或許是一場宿命的對決,不只是兩邊天階騎士的宿命,也是利奇和波羅諾夫的宿命。   一陣接著一陣的爆炸聲在半空中響起,一團團翻滾的火球產到空中。   知道自己沒有逃生的希望,聯盟那些天階騎士最終的選擇也是拚命。   和低階騎士比起來,高階騎士如果想要和對手同歸於盡,成功率要高得多。當初博斯羅瓦用同歸於盡的辦法,一個人拼掉兩名同樣境界的人物。   對於這種瘋狂又絕望的攻擊,利奇根本無可奈何;即便他把對方的一舉一動全都傳到戰場上每個天階騎士的眼前,也改變不了什麼。   偏偏他又不能下令撤退。   哪怕是一個換一個,也必須把聯盟所有的靈甲全都拼光。   聯盟全是新興國家,拼家底絕對拼不過同盟。   同盟之中,帕金頓一國可以拿出來近五十部老式靈甲;奧摩爾帝國雖然差一些,拿三十幾部出來同樣沒有問題。   聯盟就不行了。整個西線只有十四部原來的靈甲;中線稍微多一些,也不超過二十五部。弗蘭薩帝國本身擁有的老式靈甲數量肯定不到二十部。   新式靈甲需要用到的神之合金只佔六分之一左右,兩邊情況差不多。也就是說,弗蘭薩帝國滿打滿算只有一百多部「侏儒」,一旦眼前這批全軍覆沒,只剩下二十幾部「侏儒」根本不夠分派,更別說是扛住同盟的進攻。   慈不掌兵,利奇也知道現在是必須心狠的時候。他看著一道道閃光乍現,看著一團團火球滾滾升上天際,看著天階騎士一個接著一個隕落。   兩個小時之後,爆炸聲漸漸變得稀疏,聯盟的天階騎士終於被殺個乾乾淨淨。   不過聖級強者之間的戰鬥仍舊繼續著。   或許是因為同盟的天階騎士大多是帕金頓和奧摩爾兩國的成員,所以很看重傳統,居然沒有一個天階騎士加入聖級強者之間的戰鬥。   突然,從河的上游傳來一陣「隆隆」聲,像是幾萬面大鼓同時敲響,又像是很遠的地方傳來滾滾雷聲。   只見十幾公尺高的白浪,朝著這邊奔騰而至。   「所有的天階騎士沿河岸排成一行,擋住洪流。」   利奇立刻下令。   不過等到命令下去之後,他才想起現在沒有河岸了。   好在天階騎士的智力不錯,他們不去找河岸在哪裡,直接往北面飛退一公里左右,迅速分散,每隔四十公尺站一個人。   眨眼間洪水就到了,洪水沖到天階騎士的腳下立刻一分為二,少部分朝北岸衝去,還沒衝到同盟的本陣就看不到浪花,大部分洪水沖向南岸。   這片河道沒有河岸,滿溢的河水四處亂衝,這下子更是如同潰壩一般,滾滾白浪朝四面八方蔓延。   聯盟的陣地立刻被大水吞沒。   「開始全線進攻。」   利奇看到水勢漸漸減弱,終於下了總攻的命令。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河岸的車輛全都發動起來。   那些用鋼索串連在一起的重型運輸車前都有一部反重力牽引車拖拽著。   因為後面拖著東西,所以這些牽引車的速度不是很快,時速一百公里左右。   在這種速度下,那些重型運輸車前面翹起的鐵板變成滑橇。   一輛重型運輸車重達五噸,上面至少載著六部戰甲。一部戰甲加上兵刃至少兩噸重,這種接近二十噸的鐵傢伙居然被水托著,絲毫沒有沉下去。   河對面,聯盟的戰陣早已潰不成形。   剛才天階騎士之間的戰鬥讓河岸大片崩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地面崩塌時,陷入泥漿裡再也沒有上來。後面的人不知道前面發生什麼事,等到上面命令後撤時也不知道撤退多少距離合適。不同的兵團之間也沒有通氣,全都按照各自估算的距離往後撤,所以整個隊形亂得一塌糊塗。此刻被大水一沖,戰甲雖然夠重,但腳下液化的大地卻承受不住洪水沖擊。   一百多輛反重力牽引車像船隻的撞角一樣,一下子撞進聯盟的隊伍;它們並不停息,而是直接衝向敵陣的後方。   一直衝到離南岸八公里的地方,它們才漸漸慢下來。   牽引車一慢下來,後面的重型運輸車紛紛脫開連在鋼索上的搭鉤。   這裡的地面還算堅固,至少讓人站得住腳,戰甲在上面行走也不會一腳踩空、突然陷下去。   車一停,車上的騎士紛紛跳下來。他們特別朝河邊殺去。   衝在最前面的全是輝煌騎士,而且都是特別挑選出來的人。他們修煉的是風屬性功法,現在轉成爆裂鬥氣。他們所使用的戰甲也是專門製造,各項性能都強化過。   此刻他們一個個快如鬼魅,同樣是利奇和大叔共同弄出來的爆裂鬥氣,從輝煌騎士的手裡施展出來完全不同。   以他們的速度,眨眼間衝進聯盟的戰陣裡。   現在他們是在聯盟陣地後方,面對的是聯盟的後隊人馬。雖然後隊人馬裡有預備隊這種硬骨頭,不過更多的是實力差勁的魚腩。   這些原本將榮譽看得比什麼都重的輝煌騎士,此刻專門挑實力弱的對手下手。這不再是一場戰鬥,而是單方面的殺戮。   越來越多的騎士從車上跳落下來。   這些後續部隊不急著衝上敵人,他們開始整理隊形。   五大兵團之所以被稱為帕金頓最強的騎士團,不只是因為他們的每一個成員都是層層挑選出來的精英,還因為他們有各自的一套戰陣。   因為預計這將是一場大混戰,所以五大兵團的人數並不平均。數量最多的是「巨龍」和「美杜莎」,這兩個兵團以擅長混戰而著稱;「鳳凰」兵團的人數緊隨其後,他們被佈置在兩翼。「泰坦」和「獨角獸」的人就少得多了,前者是用於攻堅的部隊,這一次有那麼多輝煌騎士參戰,還有天階騎士壓陣,根本用不著「泰坦」出手;後者是快速機動兵團,在混戰中不佔便宜。   隨著面目猙獰的美杜莎們加入戰鬥,聯盟的部隊徹底崩潰了。   美杜莎兵圍不愧是亂戰第一,這種渾身上下都是利刃的戰甲像是一片刀林,一路上緩緩而行,聯盟的部隊根本沒有辦法抵擋他們的刀鋒。   不過最猛的不是美杜莎,而是那些橫衝直撞的「巨龍」。   「巨龍」兵圃裝備的是重型戰甲,但它們的反應之快、動作之靈活,一點都不比輕型戰甲差。   厚重的防禦讓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往前衝,靈活的動作讓他們殺起人來效率極高。   在戰場上,這些「巨龍」騎士全都是收割人命的機器。   利奇的心思不再放在戰場上,他甚至沒有興趣指揮每一個小隊。   這是大決戰。   沒有辦法,也沒有必要顧及傷亡。即便五大兵圃全部被打殘,只要歲了這一仗,戰爭的勝利將徹底屬於同盟。   他也不擔心別人指責他毫無作為。那個試圖突襲他的聖級強者把他用來唬人的玩意兒劈成無數金屬碎屑,他的指揮能力大幅度下降情有可原。   此刻他最關心的是這幾個聖級強者之間的戰鬥。說得更確切一些,他關心的是羅拉莉絲和卡特因之間的戰鬥。   河面上雲霧瀰漫,那不是羅拉莉絲用煙霧彈造成的,而是西海霸它卡特因操縱水霧的傑作。   雲霧中,無數薄如蟬翼的冰片飛旋著狂舞,這些冰片只有巴掌大小,邊緣鋒利如刀,被它們削到不只留下一道傷痕,被擊中的地方還會瞬間凍結。   儘管這些飛舞的冰片充斥每一個角落,仍舊沒有將羅拉莉絲從隱形狀態中逼出來,只是她暗中布下的殺招全都顯露出來。   只見薄薄的雲霧之中隨處可見白亮細絲,這些細絲像是蜘蛛網一樣,到處都是。   這些細絲飄舞不停,卡特因對這些弱不禁風的東西似乎非常忌憚,不敢讓任何一根細絲靠近他十公尺之內。   兩個人不是沒有強有力的攻擊手段,卡特因沒辦法一擊獲勝是因為他根本看不到對手的蹤影,而羅拉莉絲則是因為對手的防禦力太強。   卡特因敢於好幾次挑戰馬克斯、試圖奪取劍聖的頭銜並不是沒有理由。他的戰法異常多變,那把六尺多長的巨劍大開大闔、剛猛無匹,又守得很嚴。他在驚濤駭浪中領悟出水的奧妙,所擁有的「界」同樣變化多端:能夠凝滯別人的動作、能夠化成冰壁抵擋別人的攻擊,也可以像現在這樣化作無數冰刀。   「蛇遇上刺蜻,這下子有得玩了。」   傳訊通道裡響起大叔無奈的聲音。   這話說得貼切。羅拉莉絲的戰法是藏在暗處,然後等待機會給予致命一擊,確實有幾分毒蛇的味道。那位西海霸主守得異常嚴密,卻不是烏龜那種被動防禦,而是以攻代守,像極一隻刺蜻,還是一隻鐵刺蜻。   「怎麼辦?繼續打下去嗎?那個傢伙好像沒有練過爆裂鬥氣。」   利奇想讓大叔出手,乾脆把那位西海霸主解決。   「卡特因也算是一個人物,他是因為老婆和兒子在弗蘭薩人的手裡做人質,才不得不和我們惡戰。從本心來說,他肯定不想打的……」   大叔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他的想法,但言辭之間已經表達出他的意思。   這位西海霸主不是弗蘭薩人,親人被扣做人質顯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所以他肯定恨弗蘭薩人多過恨同盟。這種人與其在這裡被殺,還不如放回去。   如果是在這場戰鬥爆發之前,利奇或許還會有所猶豫,畢竟聯盟的聖級強者的數量比這邊多,特別是剛才突然間冒出來十二個聖級強者,這已經遠遠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但是現在,他一點都不在乎了,別說聯盟不可能再有那麼多聖級強者,這些強行提升上來的聖級實力,也不能夠和老牌的聖級人物相比。   最重要的是,這些強行提升上來的聖級,和鐵血騎士有同樣的問題,他們沒有辦法長時間作戰。   此刻剩下那三個聯盟的聖級強者,又隕落了兩個,只有剛才突襲他的那個聖級強者趁機逃離了戰場。那隕落的兩個聖級強者到了最後,他們的動作明顯變得僵硬起來,和那些鐵血騎士簡直是一模一樣。   「也好,現在弗蘭薩帝國就只剩下塔曼和另外兩個強行提升上來的聖級強者,如果我們留這個傢伙一條命,弗蘭薩人肯定是提防他還來不及呢!」   利奇會這樣想,絕對不是沒理由的。   換成他是喬治五世的話,以前手裡捏著十一個聖級強者,當然不會擔心卡特因會造反,但是現在只剩下三個,而且兩個還是水貨,那就絕對不敢大意了。   「你上去把他們分開吧。」   利奇說道。在他看來只有大叔能夠做到這一點;老伯、比斯或許能夠將這位西海霸主擊殺當場,卻沒辦法逼退此人。   馬克斯這一次沒有謙虛,他猛地一閃到了那片雲霧繚繞的區域。   仍舊是隨意一擊,卻聽到雲霧中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一道白光電射而出,朝著聯盟急速飛去。   別人看不出其中的蹊蹺,利奇卻看出來了。   他看到西海霸主卡特因那部靈甲的下腹位置出現一絲重力扭曲。   對於靈甲來說,那裡是下腹,但對裡面的人來說,那裡正是褲襠的位置。聽卡特因叫得淒慘,他肯定是某個重要部位被傷到了。   如此絕妙的一劍讓利奇實在沒有話說。   此刻戰場上還有一對聖級強者捉對廝殺。   卡特因淒慘的叫聲和倉皇逃竄的模樣,讓那名聯盟的聖級強者徹底絕望。   突然,他的速度變得快了起來,而且不是一般快。   和此人對戰的馬蘇迪爾立刻感覺不妙,他雙手交叉胸前,身體蜷縮成一團,整個人急速往後飛去。   可惜這一切都晚了。   只見一道白光飛起,白光瞬間穿透馬蘇迪爾的靈甲。   又是一陣爆閃,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一顆火球冉冉升起。   馬蘇迪爾翻滾著飛出去,他駕馭的那部靈甲雙臂全都沒了,從左肩到右腰還有一道很長的切口。   「馬蘇迪爾,你還活著嗎?」   瓦爾特高聲喊道,他的聲音略帶著一絲憂慮。   「暫時還活著,以後就難說了,咳咳……」   傳訊通道裡響起一陣咳嗽聲,似乎還在吐血。   話還沒有說完,翻滾著往下墜落的馬蘇迪爾被一片淡淡的光霧籠罩起來,那是羅拉莉絲。   比斯霹靂一擊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雷神是一次性使用的武器,全力一擊之後會大部分損毀,此刻他肯定正等待家族裡的秘密回收隊,將損壞的雷神收回去藏起來。   索菲亞同樣不在,她沒有擊殺塔曼,還傷在塔曼手裡,只不過塔曼這個老狐狸感覺情況不妙,故意讓自己受了點傷,做出兩敗俱傷的假象,然後藉機會跑了。索菲亞受了傷,靈甲也被傷得不輕,只能退出戰場。   瓦爾特則在剛才的戰鬥也受了些傷,他沒躲過聯盟聖級強者臨死時的一擊,不過他傷得比較輕,畢竟他的對手是強行提升境界的聖級人物。   此刻只有羅拉莉絲的情況最好,只有她最適合把馬蘇迪爾送往後方醫院。   烏雲漸漸散去,陽光終於透過雲層灑落到地上。   和以前的戰場比起來,這片戰場似乎要好得多,至少顯得很乾淨,一眼望去全都是流淌的泥漿。   阿爾齊斯河已經完全看不見了,至少作為戰場的這一段完全看不出河流痕跡;上游和下游的一百多公里也一樣,眼睛所及的範圍全是赤褐色的泥漿,根據那兩部智腦的計算,今後這裡將會出現一座大湖。   人類的戰爭能夠讓地貌為之改變,可見這種破壞力有多麼巨大。   突然,他感覺到很好笑。   有兩件事非常好笑。一件事是安妮莉亞和卡洛斯他們剛躲進那個秘密隱蔽所又要往回趕,絕對夠熱鬧的。   另外一件事是,巴爾博那個傢伙現在得到一個差事——整理戰場由他負責。   別的也就罷了,散落在戰場上的靈甲碎片肯定要全部收回來。   兩邊加起來有一百三十幾部靈甲徹底損毀,這不是一個小數字,即便是財大氣粗的帕金頓聖國也不能無視這一大批靈甲,肯定要把它們全都打撈上來。   也就是說,整個雨季裡,巴爾博和他的親信們只有待在這裡玩泥巴。   「這場戰爭我們總算是羸了。」   大叔難得會心生感慨。   此刻兩個人站在離戰場數公里外的一座小山上。   這座山原本應該更高,但在剛才的戰鬥中受到一些波及,被攔腰截成兩段。   山上除了他們倆,還有老伯、霹靂劍聖比斯和羅拉莉絲。   另外幾個人聖級人物全都因為身上有傷,只能待在戰地醫院裡。   「不知道馬蘇迪爾的情況怎麼樣?」   利奇問道。這位龍王后裔對他不錯,所以他必須表示關切的意思。   「命十有八九能夠保得住,不過他後半輩子恐怕得躺在床上度過。」   最清楚情況的就是羅拉莉絲,馬蘇迪爾是她送去戰地醫院的。   眾人都一陣默然。   騎士有著驚人的恢復能力,對於普通人來說必死無疑的致命傷,對於騎士來說或許只能算是輕傷,躺上一個星期到半個月就會痊癒;但傷到臟腑和神經就不容易治癒。   馬蘇迪爾的左側肺部、肝部、右側脾臟全都被劍芒侵襲,魷芒上夾帶的暗勁更是讓所有臟器受損嚴重;暗勁還傷到脊髓,那才是最難恢復的傷勢。   「幸虧那幫強行提升的聖級全是水貨,要不然戰局就被他們扳回來。」   比斯想起剛才看到對面有十二個聖級強者時心中的忐忑,不由自主地搖頭。   別看那時他和大叔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豪邁壯磊,實際上他的心裡根本沒把握。   「真是不知道,喬治五世手裡既然捏著這手好牌,為什麼以前不打出來?」   羅拉莉絲越想越感覺奇怪。   「恐怕不是他不想打出來,而是他不敢隨意往外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同樣是水貨,裡面也分上下,有幾個人明顯更差。」   比斯說道。   大叔和老伯點頭,顯然他們也看出這一點。   羅拉莉絲一愣,緊接著她的神情多了一絲黯然。本來她以為自己已經晉陞聖級,至少可以和這幾位平起平坐,沒有想到她仍舊差了一籌。   羅拉莉絲神情黯然,利奇則在沉思,好半天才說道:「看來弗蘭薩人已經掌握製造聖級強者的能力……」   他想到了什麼,迅速接通指揮系統,從儲存庫裡往外調剛才那一戰的記錄。   「果然如此!」   利奇驚呼起來:「聯盟的七十五個天階騎士,只有六個人的鬥氣是風屬性的。」   四系鬥氣裡,火屬性的鬥氣前期進展很慢,必須等到進階榮譽騎士之後才會超過另外三系,所以修煉的人一向比較少。土屬性的鬥氣偏重於防禦,而且那麼多神技、絕學之中,和土麗性鬥氣相合的少之甚少,所以也不太被人看好。一般來說,風、水兩種屬性的鬥氣修煉的人最多,天階騎士裡更是如此。   按照正常比例,七十五個天階騎士裡應該有二十幾個是修煉風屬性功法的,現在卻只有六個。   其他修煉風賜性功法的天階騎士到哪裡去了?   一想到這個問題,利奇不由得感覺一陣寒氣從心底滲透上來。   恐怕那些人全都凶多吉少。   怪不得喬治五世不到山窮水盡,不肯走這一步了。   利奇能夠想通這個道理,在場其他幾個人同樣也能想通,一時間氣氛變得異常凝重。   好半天才聽到老伯輕聲嘀咕:「喬治五世確實瘋了。」   利奇也有同樣的想法。強行提升境界完全是一種賭博,而且是拿命在賭,他不相信那些天階騎士全是自願的。   只要想一下那位西海霸主是因為什麼原因才不得不和同盟死戰到底,可以猜到喬治五世是如何讓那些天階騎士答應這場生死豪賭的。   這種事一旦被外界知道,喬治五世必然徹底失去騎士的忠誠和民心民意。到了那時,就穿他羸了這場戰役也羸不了這場戰爭。同盟只要稍微退卻、提出談判,聯盟肯定會甩掉這位皇帝陛下,直接收起同盟遞過去的橄欖枝。   「不過,必須承認,如果弗蘭薩人真的掌握製造聖級的技術,確實超越當年的血色旌旗。」   比斯說話還算中肯。   他的話沒有表示對喬治五世的讚賞,但誰都聽得出有一點意思。   不管是利奇、還是大叔和老伯,也承認喬治五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   同樣是君王,喬治五世的能力肯定在安妮莉亞和卡洛斯之上。這個傢伙三十五歲登基,弗蘭薩帝國是在他的統治之下,從一流國家變成能和帕金頓相抗的頂級大國。   「你們猜,接下來弗蘭薩人會怎麼做?」   羅拉莉絲問道。   旁邊幾個人除了利奇之外,全都屬於戰鬥人員行列,出謀劃策和指揮不是他們的強項。不過到了他們這種位置,對這兩方面不可能一點都不接觸。   「喬治五世既然已經瘋了,他肯定會繼續瘋下去,我猜他會下令讓所有修煉風屬性功法的騎士全都變成鐵血騎士。」   利奇這次沒有用智腦計算,他憑自己的腦子也能猜到那個瘋子的想法。   利奇說的這些顯然也是大叔和比斯想說的,所以兩個人原本微微張開的嘴巴重新閉起。   「恐怕只有這招。不過現在鐵血兵團對我們來說,還有威脅嗎?」   老伯顯得毫不在意。   這倒是一點不錯。   當年對同盟來說曾經如同夢魘的這支部隊,現在早已失去往日的威風。一旦被研究透徹、找出弱點之後,鐵血兵團一點都不可怕。   鐵血兵團厲害的地方就是速度快、攻擊力強,但是快也有快的壞處,那就是最怕一擊落空。如果打空,想收住勢就比較困難;如果連纊打空,招式轉換之間會出現許多破綻。   想讓鐵血騎士的攻擊落空,方法賨在太多:光學幻影系統、煙霧彈、強光照射都是極管用的辦法。就算沒有這些裝備,趁著黑夜或迷霧時突襲鐵血兵團,同樣也有效果。   同盟顯得異常輕鬆,聯盟正好相反。此刻參謀總部、軍事情報部和皇宮裡全都人心惶惶,前線戰敗的消息現在還局限在小範圍之內,沒有擴散開去,但這麼重大的事不可能封鎖太久。   以往前線有戰報過來,參謀總長海因茨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前往郊外那座山谷,但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做,而是把一群官員召集到他的辦公室。   這些官員全都隸屬於帝國艦隊。   在他的辦公室裡掛著一張海圖,桌上則擺著幾個模型。   如果利奇在這裡肯定會感到驚訝,因為這幾個模型和以前的施泰因很像,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現在的施泰因的影子。   同樣依山而建的成排房屋,同樣規劃整齊的功能區,建築方式明顯是利奇弄出來的那套先打樁子、再往上貼天花板和牆壁的作法。   辦公室裡,一個身材修長看起來不像軍官的人正做報告。   「……現在已經完工的是一號二號和四號,三號和五號可能再需要兩個月才能完工……一號和二號基地是用於安置家屬,上面總共有五萬三千七百幢住宅,還有兩個能夠容納十萬人的臨時居住區……四號和五號則是軍用基地,上面各有一個能夠容納兩百艘五千噸大船的碼頭……所有基地全都建造飛行跑道,在四號和五號基地上已經各有一個飛行大隊入駐……」   報告顯然很長,海因茨原本用不著仔細聽,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只要知道一個大概就可以了。有意義的是基地是否可用?能夠容納多少人?有沒有足夠的船隻把人運上去?食物和生活物資能夠支撐多久?除此之外全都是一些細枝末節。   但此刻他顯得非常有耐心,因為他不坐在這裡聽手下的廢話,只有前往皇帝陛下那裡,看皇帝陛下歇斯底里。   可惜他不想過去,偏偏皇帝陛下不肯放過他。   報告進行二十分鐘突然有人敲門,還沒等海因茨開口,門已經打開了,一個二十幾歲滿臉倨傲的年輕人走進來。   「陛下請您過去。」   那個年輕人很不禮貌地盯著海因茨。   海因茨並不在意,他知道陛下身邊有這幫人,每次派這幫人傳達旨意意味著陛下非常不滿。這招以前也經常被用來對付聯盟的其他國家。   對付這招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無視。   海因茨也不答話,朝正在開會的那些人說道:「你們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下午四點繼續開會。」   說著他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那個神情倨傲的年輕人完全被晾在一邊,雖然心中氣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海因茨貴為參謀總長,地位比他高不知道多少。   從參謀總部到那座山谷需要半個小時到四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當海因茨朝著那座山谷趕的時候,喬治五世正陰沉著臉坐在一張椅子裡,他的面前站著專門負責情報這一塊的聯絡官。   這個聯絡官原本是他的貼身侍從,自從這位皇帝陛下對情報部門徹底不信任之後,他除了有重大戰事時會命令情報部門把每份情報都立刻送給他批閱之外,還在情報部門裡安插很多親信。   喬治五世對參謀總部同樣不信任,事實上他除了對和他一樣歇斯底里的波羅諾夫完全信任之外,對任何人或多或少有些懷疑。特別是像海因茨這種重要人物,身邊更是佈滿他派過去的眼線。海因茨在開會,他已經對會議的內容知道得清清楚楚。   「連他也認為我們已經輸了嗎?怪不得悲觀氣氛會這樣濃。」   喬治五世很想大罵一通,他需要發洩。   不過真正瞭解這位陛下的人都知道,皇帝陛下不像他顯露的憤怒。喬治五世真正發怒時反倒非常冷靜。   事實如此,喬治五世剛得到前線潰敗的消息,心情頓時糟到極點。如果那時海因茨趕過來肯定沒好果子吃,但此刻聽了情報部門的報告,這位陛下的心情反倒好了很多。   因為他確信海因茨沒有背叛他的打算。   誰都知道帝國已經輸掉這場戰爭,如果海因茨有異心,現在應該會到處串聯,和衛戍部隊的人進行接觸,旁敲側擊看那些人的反應;如果有可能就會拉攏他們,之後發動政變。   但海因茨卻在考慮退路。   一個準備逃跑的人不會想著背叛。   喬治五世早就知道海因茨千方百計節省下一批物資,去年開始在南部海域秘密建造海上基地。   這種事根本瞞不過情報部門的眼睛。   喬治五世從來沒有和海因茨提過此事,在他看來這種作法是對時局悲觀的表現,會打擊前線將士的信心,畢竟那時戰局看起來還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態。但他不會命令海因茨停止那些項目。   有一條退路總是好的。   他曾經想過和霍華德一樣,與自己的帝國共存亡,但隨著失敗的陰影越來越近,他的心卻越來越動搖。   此刻他一邊大聲斥罵著,一邊在心裡想:到底是殉國?還是逃亡?   心裡一旦有事,因為戰事失利而產生的憤怒和恐懼全都變得不那麼強烈。   四十分鐘之後,海因茨終於到了。   喬治五世看到海因茨進來,原本一肚子火氣居然發洩不出來。他突然發現情況沒有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實在不行,他還可以退往外海。   「從前線發過來的影像,你肯定已經看過了吧?」   喬治五世最終決定不提海上基地的事,他也不打算和海因茨發火,他的參謀總長還是挺負責任的。   當然真正原因是喬治五世感覺到,海因茨當初未雨綢繆事先準備退路的這件事做得不錯,他不想冷了海因茨的心。   海因茨臉上露出一副天塌的模樣,心裡卻很淡然。他知道結果會這樣,他之所以在知道前線潰敗之後沒有立刻見皇帝陛下,就是不想在皇帝最光火的時候當這位陛下的出氣筒。   「我只能說,幾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費,我們當年的設想完全泡湯。這種強行提升上來的聖級根本不能和真貨比。比斯也就算了,他畢竟動用『雷神』,能夠看到這部傳說中最強的靈甲,恐怕是我們唯一的收穫。但看看馬克斯就知道差距,他一個人對付三個,而且看起來很輕鬆。」   海因茨睜著眼睛說瞎話。參謀總部裡有一批人專門負責分析高階騎士之間的戰鬥,他們得出的結論是:馬克斯和他師傅一樣領悟空間之力,他師傅能夠撕裂空間,而他的能力似乎是空間跳躍。   正是因為有空間跳躍,所以他的格擋瞬息即至,別人攻得再快也沒用,全都被他適時地抵擋。他的攻擊是直接命中對手的要害,看不到痕跡,根本無法抵擋,同樣也無法閃避。   喬治五世對於海因茨的話,雖然明知道有些偏頗,卻不想駁斥他。   剛才看了影像之後,他也有過失望的感覺。原本在他想來,花費這麼巨大的代價,犧牲十幾個天階騎士才將這幾個人從天階提升到聖級,再加上用了爆裂鬥氣之後快到極點的速度,他們應該比一般的聖級強者更加厲害,結果卻是遜色不止一籌。   這和他的預期相差得遠了。   看到喬治五世沒有反駁,海因茨的心更定了。   有些人一旦做錯事,只要找到推脫的理由,心裡就安定,感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皇帝陛下原本不是這類人,而他希望的就是陛下變成這樣。   成為一隻鴕鳥總比變成歇斯底里的瘋子要好得多。   現在他至少成功一半。   「我對波羅諾夫也挺失望,他如果搞不出新式靈甲就算了,至少我們不會在擁有希望之後再經歷巨大的失望。我們的靈甲比同盟的靈甲明顯差一點,但這點差距又是致命的,我們的人連逃都逃不了。」   海因茨找出第二個理由。   喬治五世對於這個理由倒是有些認可,不過他沒打算怪罪波羅諾夫。   或許是同病相憐,他認為波羅諾夫挺可憐的。那個傢伙生不逢時,之前一直被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壓著,好不容易要翻身了,突然間跑出來一個怪物,把他一腳踩在底下。   並不是波羅諾夫沒本事,實在是因為他的對手太強大了。   「算了,戰敗已經定局,現在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怎麼辦?」   喬治五世已經沒有其他想法。海因茨的引誘計劃非常成功,這位陛下從精神上的巨人急劇萎縮成一個陽痿的侏儒。他剛才還在考慮是否要與國共存,現在只想著怎麼逃跑。   「現在只有執行『鐵血計劃』,或許能為我們多爭取一些時間,雨季也對我們有利。」   海因茨說道。   「鐵血計劃」就是將軍隊裡所有修煉風屬性功法的人全都改造成鐵血騎士,到了這個時候,再嚴格保密已經沒有意義。   「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喬治五世也不再想什麼民心。   他知道海因茨的幾個海上基地有多大,雖然設計標準是能夠容納三十萬人口,但考慮到食物和日常生活用品的供應,七萬人已經是極限。這七萬人肯定要算上家屬,也就是說他頂多帶走兩萬人馬。   他肯定要挑選忠誠於他的人。他的近衛軍差不多有這個數量,他只要對這些人好、得到他們的忠誠就足夠了。   得到皇帝陛下的許可,海因茨鬆口氣,不過他還有其他想法。   「現在索貝已經不太安全,一些重要部門有必要撤到更安全的地方,皇儲和幾位殿下是否也要……」   海因茨看著皇帝陛下,他等待陛下的決定。   雖然沒說更安全的地方是哪裡,不過兩個人心照不宣。   「不,他們必須留下,我們一家必須做出表率。」   喬治五世毫不猶豫地做出決定。   對於他們來說,早走晚走都一樣,從索貝飛往一號基地才一天一夜的時間。   「我已經擬定一份名單,您是否要過目?」   海因茨早有準備。   那份名單上羅列的全都是喬治五世最親信的重臣。   從那座山谷回來,一路之上海因茨顯得非常冷漠。   回到索貝,海因茨沒有繼續召集人前來開會,而是直奔機要室。   機要室的外間全是一排排的通訊設備,這裡擠滿了人,顯得異常嘈雜。裡間幽靜許多,裡面分成六個小房間,每個房間只有門沒有窗,從前線過來的消息都要按照類別分開,然後送進那些房間等候處理。   海因茨進了最裡面的房間。   他剛進去,一個微微有些禿頂、戴著小圓眼鏡、四十多歲的紅頭髮小鬍子,立刻緊隨其後進了房間。   那個小鬍子原本一直在外間通訊室蹓躂,只要有消息過來,負責通訊聯絡的念者都要先把消息拿給他過目,由他身邊的記錄員抄錄一份復本之後,才能拿去裡面分析和歸檔。   這個人是皇帝陛下安插在參謀總部機要室的親信。   此人確實有權力監視任何人的工作和交談,但以往他不敢肆無忌憚,居然連參謀總長海因茨的行動都要監視。   看到這一切,參謀總部的人只能在心底感覺氣憤,表面上不敢顯露出來。   沒有人知道,當那扇門關閉之後,那個小圓眼鏡的紅髮小鬍子完全換了另外一副模樣。   「你的表演非常成功,皇帝已經被你騙過去。他剛才下命令讓我們配合你把人撤往安全的地方。」   小鬍子說得很委婉,不過海因茨完全能夠明白其中意思,喬治五世肯定還是不怎麼放心。   做為最後的退路,撤往外海那些島嶼上的肯定必須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要不然萬一弄幾個同盟的間諜上去,恐怕連最後的退路都保不住;就算沒有同盟的間諜,弄一幫有異心的人去也是很大的麻煩。   皇帝陛下是從瓦雷丁殘餘勢力的身上得到這個教訓。現在撤往海外的瓦雷丁人已經分裂成三大陣營,要不是有蒙斯托克這個最大威脅存在,恐怕三大陣營已經自己打起來。   所以喬治五世所說的配合,實際上就是監視。   「這不是正好嗎?你們的手裡肯定有名單吧!」   海因茨笑了起來。他本來就為不知道誰才是皇帝的鐵桿支持者而煩惱,他比不上皇帝陛下,根本不敢自己養一套情報班子,更不可能往皇帝的身邊安插眼線。   「有。」   那個紅頭髮小鬍子不由得苦笑,他本人肯定在名單當中,但有誰知道他早已做出相反的選擇?   說穿了很簡單,現在帝國敗局已定,有些人必須要為戰爭的失敗負責,但對他這種小人物來說不會有什麼大礙,他的手上沒有沾過同盟的血。   他相信,不只是他一個人有這種心思,皇帝陛下身邊的親信裡肯定有很多人這樣想,只不過沒人接觸他們罷了。   正因如比,他越發慶幸參謀總長直接找上他;他也慶幸自己沒有犯糊塗,沒有說什麼考慮之類的傻話。   「接下來皇帝會下令,將達到條件的騎士全都改造成為鐵血騎士,這件事會讓他徹底失去騎士們的忠誠,我現在需要的是將這種不滿化為憤怒。」   海因茨沒有說需要做些什麼。   那個中年人已經明白,這是讓他找人扮演凶殘走狗的角色。   上面如果下的命令不得人心,一般來說有兩種做法:一種是安撫,讓宣傳部的人出馬,另外再給點實際補償,化解大家心中的怨憤;另外一種就是強行壓制,誰敢抗拒命令就交給執法處。   這兩種作法,前者不會出事,但有可能效果不佳;後者效果肯定好,但是出問題就絕對是大問題,弄得不好就天翻地覆。   如果是以往,就算軍隊不滿,麻煩也不大。喬治五世當政四十幾年,對於國家的控制力夠大,對他忠誠的人遍佈於各個部門,守衛索貝的軍隊也會聽從他的命令。   但現在海因茨用退往外海這個誘餌把皇帝的親信送往海外,就算不是全都送走,送走其中的一部分也足以讓皇帝在需要人的時候,上下聯絡不靈,讓他的命令無法傳達下去。 第五章 敗亡之局   從那場決戰之後,半個月內再也沒有發生過任何戰鬥,同盟甚至將一大半人馬撤回第一道防線附近。   原因在於沒辦法保障物資補給了。   這半個月來只有三天是晴天,其他日子全是大雨,再加上那場大戰讓阿爾齊斯河的中段崩塌,一千多公里的河道完全改道而行,新的河道根本不暢通,所以雨水難以瀉出,全都聚集起來。現在中線的北端大部分地方全變成了池塘。   同盟遇到難題,相對而言,聯盟的麻煩更大。   和之前的接連幾十場大戰不同,聯盟這次是徹底潰敗,更可悲的是聯盟這一次精銳盡喪。   駐守阿爾齊斯河防線的全是聯盟精銳,那場大水讓所有人寸步難行。當初卡佩奇戰役遭遇的一幕再次上演,這一仗弗蘭薩帝國三十萬精銳部隊全軍覆沒。   現在聯盟還有一百幾十萬軍隊退守第六道防線,但其中大部分是各附庸國的部隊,還有一部分東線的殘兵,弗蘭薩帝國的軍隊數量最少,早已主客互易。   那些弗蘭薩軍隊還好說,撤到後方後迅速集結起來,重新構築起防禦線。另外兩路人馬就不對了,稍微好一些的還會找一座城市駐紮,觀望情況發展;表現差一些的已經一窩蜂散了,那些騎士連戰甲都不要,進城之後搶些食物就往自己的國家趕。這種逃兵在強征來的東線部隊裡至少佔七成。   中線各附庸國的部隊逃兵數量不是很多,但他們各有打算,佔據一些城鎮之後按兵不動。   和東線部隊比起來,他們多少有些優勢。他們的家屬沒有被弗蘭薩帝國扣為人質,所以用不著擔心。到了這個時候,弗蘭薩人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派兵進入各個附庸國。但若要他們倒戈一擊卻也沒有可能,弗蘭薩帝國積威已久,就算現在只剩下一張老虎皮,他們也不敢輕碰虎鬚。   此刻,同盟的軍隊如果派得出人,恐怕一個中隊就可以接收一座城市,一個小隊就可以俘虜對方的一個兵團。   但是同盟沒有這樣做,因為高層另有打算。   此刻同盟的精銳部隊全都集中在巴馬,這裡不是軍事要衝,巴馬和當初利奇待過的泊爾摩一樣,是風景宜人的度假勝地。   巴馬並不大,人口一萬左右,是一座依山靠湖的山城。一條可以走四輛車的盤山公路婉蜒而上,公路兩旁是住宅。那些住宅青磚紅瓦,庭前都有一個狹長的小院,高不過兩、三層,沒有任何雕塑裝飾品,頂多有幾道彎成優美造型的鐵襴桿做為妝點。   這是一個非常優雅又寧靜的小城,但在山頂上卻有一座頗為氣派的城堡,稍微低一些的地方還有一座教堂。   那座城堡叫安美恩堡,建於十四世紀,是皇室度假時的行宮。   此刻不管是行宮還是城市,全都落到同盟手裡。   因為有太多重要人物住在這裡,負責安全的官員不敢有絲毫疏忽,乾脆把一萬多居民全都遷出去,安置在十幾公里外的一座小城市裡,這裡全被同盟的軍隊佔領了。   以利奇的地位,他被安排在安美恩堡裡,這是半年來他第一次住在房子裡。   從城堡裡可以看到底下的那片大湖,要不是現在正在下雨,景色應該不錯。   「好不容易有一個休息的機會卻不能出去,真是掃興。」   他看著窗外的大雨,不由得抱怨起來。   「恐怕是因為你的那些女人全都在這裡,但她們卻不能過來,所以你感覺很無聊吧。」   密斯拉半躺在床上膩聲說道。   和利奇其他女人不同,這位公主殿下很會吃醋,就算明知道利奇非常強壯,她一個人根本吃不下,她也不願意和其他女人分享。   利奇也不強求。   當然他有另外一個選擇:他去找黛娜她們。不過意義不大,就算把人全都找齊,他也不可能和她們做那事,畢竟人多眼雜。   現在不同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當初整個格拉斯洛伐爾連輝煌騎士都沒有,這裡卻是輝煌騎士多如狗,天階騎士遍地走。這座小城才一百多公尺高,他在底下做任何事,那些人只要想知道肯定能夠聽到動靜。   在這裡就不同了,城堡裡有八個聖級強者,裡裡外外全都被隔絕開來,至少那些天階騎士別想聽到裡面發生什麼。   密斯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利奇眨了眨眼睛,問道:「你說這樣可以嗎?這樣就能夠懷上寶寶?」   「你不是想再多玩一段時間嗎?」   利奇越來越弄不懂這個小女人。   在他身邊所有的女人裡,除了妮絲,就數這個傢伙最多變,不久之前還說要多享受美好的青春,不想太早懷孕,現在又說想要有一個小寶寶,以便他不在的時候能夠排解寂寞。   「我改變主意了。戰爭眼看就快結束,將來你在蒙斯托克,我在帕金頓,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見一面。」   密斯拉頗有幾分幽怨。   「是啊,戰爭快要結束了。」   利奇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高興還是遺憾。   不過有一件事他很清楚,接下來的戰爭已經沒他的分了。   幾天前的軍事會議對下一階段的行動有了安排,同盟聯軍將會被一分為三,其中一路人馬繼續對弗蘭薩帝國軍隊進行壓制,另外兩路人馬將會合東線和西線的部隊,對聯盟中線各國進行佔領。   也就是說,戰爭到了收尾階段。   接下來就算再有大戰也是地區性戰鬥,無關大局。   「有什麼可感慨的?你總不能一個人把風頭出盡,要給別人一些機會。」   密斯拉非常清楚聯合指揮部高層為什麼做出那種安排。   之前事關同盟的生死存亡,所以大家考慮的是必須嬴得這場戰爭;現在大局已定,需要考慮的不是羸得戰爭,而是另外一些東西。   主要是各國的軍隊高層在戰後都要進行大調整,一批老人需要換掉,一批新人要上來,這些新人想要坐穩位子就必須擁有足夠份量的戰功。   其中還有地位高低的問題。   因為利奇太過出彩,以至於各國參謀總部的人沒有撈到什麼功勞,反倒是指揮官一系跟在他後面撈到不少好處。   在軍隊裡最容易失控、最容易滋生野心的就是指揮官一系。帕金頓沒有出過這類問題,奧摩爾就不好說了。   所以接下來的戰役,各國都有意讓參謀總部的人得到更多的戰功,讓他們的地位能夠超過指揮官一系。   「再說,弗蘭薩或許很快會發生大變故。」   密斯拉知道一些事情,但她不敢多說,有些事對於利奇也必須保密。   同盟的情報部門不知道海因茨已經產生異心,秘密計劃推翻喬治五世,不過聯盟有很多跡象表明,這個國家的局勢已經不穩。   就像當初的蒙斯托克,戰事上的不利最終必然導致政局動盪。   更何況喬治五世之前一段時間搞得天怒人怨,聯盟各國都視他為敵,只是怯於弗蘭薩帝國的強橫;現在弗蘭薩帝國精銳盡喪,高階騎士更是折損大半,已經失去威懾力。聯盟各國肯定會有所圖謀,現在之所以沒動,恐怕是因為人質還在喬治五世的手裡。   不過喬治五世不是省油燈,他肯定意識到這一點。他即使不動各國軍隊,對各國的高階騎士肯定會下手,要不然他寢食難安。   誰都不知道喬治五世現在還有沒有這種實力?沒有就再好不過。萬一有的話也不錯,至少逼出一張底牌。   此刻的弗蘭薩首都索貝完全是一片蕭瑟和慌亂的景象。   走在路上的行人一個個六神無主,很多人聚攏在咖啡館裡,滿臉愁容地議論時局。   在賣布和米糧的店舖外可以看到排隊的長龍。知道帝國輸了這場戰爭,人們拚命地花錢,想要在手裡的鈔票變得一文不值之前,把它們全都換成布匹和糧食囤積。   在出城的公路上,很多家庭逃難似地離開這座曾經無比輝煌的城市。這裡是風暴的中心,留在這裡肯定不安全。   索貝其實早已戒嚴,不過執法隊和憲兵現在也沒有心情管這種事,而且上面有人說過,如果有人想要出城就讓他們離開,只要別讓人混進城就可以,所以看到有人朝城外走,他們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各位市民,最近有同盟的間諜到處散佈不利於帝國的言論,說我們已經戰敗,說前線大潰敗,這一切都是謊言,請市民們不要輕信這種謠言,帝國是不可能戰敗的。」   一輛車緩緩地在大街上行駛著,車上有兩個特大號的喇叭,從喇叭裡不停地傳出宣傳口號。   那聲音很響,一、兩個街區之外都能夠聽到。   可惜這種宣傳沒有多少作用。   早在幾個月前,大家已經不相信這種宣傳了。   當初也是這樣宣傳,說什麼帝國非常安全,同盟根本無力反攻,不久之後同盟的大規模羈炸就開始了,連索貝都遭到轟炸,好幾個街區被炸成一片平地,廢墟至今留在那裡。   從那之後再也沒人相信政府的宣傳。   此刻,另外一股暗流正在索貝不為人知的角落之中湧動。   在索貝西郊不知什麼時候修建了一座新的兵營,這座兵營被一圈鐵絲網圍攏,鐵絲網高五公尺,巡邏隊圍繞著鐵絲網不停轉著。   在裡面的人一個個滿臉怒容,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失望和絕望。   或許在三年前鐵血騎士還是神秘、強大和榮譽的代名詞,是帝國最不為人知也最精銳的部隊,但現在所有人已經明白鐵血騎士的底細。隨著鐵血兵團在西線和中線連連折戟沉沙,再也沒有人羨慕那些鐵血騎士。   在兵營最裡面靠近正中央的地方,在一個很小的營房裡,十幾個軍官聚攏在一起,他們全都是大隊長、中隊長一級的人物。   營房外,幾個騎士逛來逛去,他們負責站崗放哨。   「大家都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也應該明白一旦我們變成鐵血騎士之後,肯定會被送上前線,活下來的可能連一成都不到。就算不死在同盟的人手裡,用了自殺鬥氣之後身體也會變得僵硬,變成不死不活的植物人,至少需要六個月才能完全恢復。但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帝國根本支撐不過六個月。到了那個時候就要看運氣了,如果運氣好,同盟對我們感興趣,留我們一條活路,下半輩子我們就像小白鼠那樣活著;如果運氣不好,同盟從其他地方得到製造鐵血騎士的技術,我們只有自生自滅了。」   一個金色頭髮,外表頗為俊朗,渾身散發一股殺氣的青年分析眼前處境,他儼然是這群人的首領。   「這對我們太不公平。」   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留著兩撇小鬍子的騎士異常憤怒地嚷道:「我們為帝國拚死拚活出了那麼多力,就以我來說,我參加過卡佩奇戰役,後來又去了西線,在那片冰天雪地熬了半年,守衛第一防線。第二防線的戰役我全都參加,至今傷勢未癒,但現在我卻要被犧牲。」   此人完全從自己出發,但他的話更容易引起共鳴。   在場的這些人能夠做到中隊長、大隊長,全都是靠軍功升上來,大多參加過前期的戰役,各個都是帝國功臣。   按照喬治五世的旨意原本應該區別對待,不過當時喬治五世只在嘴裡提了一下,並沒有落在紙上,事後恐怕連他自己都忘了此事。海因茨既然要煽動騎士們的憤怒情緒,自然不會按照皇帝的意思來。   「跟皇帝比較近的那些人現在都拚命往後方逃,聽說早在開戰之前帝國就秘密在海上營造好幾個隱蔽所,就算戰敗了,他們也可以逃到海上。他們既然連退路都有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們?」   另一個騎士跳出來說道。   那個金髮青年顯然知道不少內幕,他本來也想提這件事,沒有想到除了他之外,居然還有人聽到風聲:「確實有海上隱蔽所存在,不過不是戰前建造的,而是在瓦雷丁帝國被攻破、一部分殘餘力量退往海外之後,帝國高層受到啟發,開始這個秘密項目。據我所知,那幾個秘密隱蔽所可以容納十幾萬人,不過到現在為止有幾個隱蔽所還沒有造好。高層犧牲我們恐怕就是為了替他們拖延時間。如果我猜得沒錯,只要我們能夠拖延到雨季,那些項目肯定可以完工。」   這個內幕一曝,周圍的騎士頓時一片嘩然。   對於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大家不怎麼清楚,但最近這段日子政府高官全都慌慌張張四處跑動,而且高層之中很多人的家屬已經搬離索貝,他們都是坐飛翼離開的,神情看起來沒有什麼憤怒和悲傷,反而很多人露出一臉慶幸的模樣,這不可能是被送往後方當做人質。   兩邊相互一印證,這個消息的真實性變得一目瞭然。   「怪不得,那幫拍馬屁的傢伙總是鬼鬼祟祟議論什麼大名單、小名單,一天要往海軍部跑五、六趟,想必是為了能夠被列入名單裡。」   又有一個人連結他知道的一些情況。   這十幾個人能夠爬到現在的位置,肯定有自己的人脈和消息來源,七拼八湊之下,事情的脈絡漸漸變得清楚。   知道理由之後,他們越發感覺命運的不公:為什麼別人能夠撤往海上,他們必須成為炮灰?   「現在怎麼辦?」   一個騎士問道。   眾人看向那個金髮青年。在這群人裡他的地位不是最高,但他的身份卻高貴一些。   這個青年叫佐德,他算是豪門出身,雖然算不上一流豪門,但在弗蘭薩這種身份已經不簡單了。所以他的人脈和消息來源比別人全都要強好幾籌,無形中就成了這群人的首領。   「我們不能在這裡等死!皇帝如此無情無義,乾脆……」   剛才那個小鬍子顯然準備煽動眾人造反。   「乾脆什麼?找死嗎?」   金髮青年瞪了小鬍子一眼,雖然他的年紀在這群人裡面算是最小的,但是出身讓他的見識和閱歷都超過其他人:「你以為皇帝和他身邊的大臣全都瞎了?他們沒考慮到我們會有所行動?我們一進來就被收繳武器,連給我們的餐具都是木頭做的。你難道要用這些硬拚那些戰甲嗎?」   這話一說,眾人頓時有些喪氣。   不只是沒有武器那麼簡單,此刻軍營四週二十四小時有人巡邏,裡外兩道崗哨,一公里之外駐紮著三個精銳兵團。   雖然這三個精銳兵團人數加起來才兩千左右,比起這個營地裡的十幾萬人根本是九牛一毛。   但是兩千人的實力不是這邊可以比的。喬治五世儘管已經利令智昏,卻沒有糊塗到把榮譽騎士改造成鐵血騎士的地步。這裡實力最高的只是王牌騎士。   更別說那邊全都裝備有戰甲,這裡的人赤手空拳,這種差距遠比人數上的差距要大得多。   「還有一點你們有沒有考慮?從東線徵調過來的那些人,他們的家屬全都被扣起來;西線各國高層的家屬也一樣。上面現在專門玩這一手,難說你我的親人是否也被關押起來。不搞清楚這一點,你敢動手嗎?」   金髮青年朝四周掃了一眼。   他目光所及,那些人全都低下頭。在這一點上他們確實沒有考慮到。   「十有八九是這樣。」   旁邊的一個騎士苦澀地說。   「現在最重要的是和外面取得聯絡,把情況搞清楚。」   金髮青年說出他的想法。   「從時間上來說恐怕來不及,我和我的人在第一批改造的名單裡,三無後改造就要開始了。」   那個小鬍子憂心忡忡地說道,他之所以手足無措就是因為這些人裡以他的時間最緊。   「接受改造就接受改造,成為鐵血騎士,只要不動用自殺鬥氣並不會出什麼事,而且成為鐵血騎士之後,你的處境可能會比我們好,上面可能會把你們安排到其他地方,看守得也不會像現在嚴密。到時候打探消息就全靠你了。」   金髮青年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會讓小鬍子產生太大的壓力,而且還會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他轉頭又對其他人說道:「大家都一樣,成為鐵血騎士也是一個機會,憑我們的實力想要對付那些精銳部隊根本就是做夢,更別說城裡還有幾支近衛軍。變成鐵血騎士之後至少還有一搏的機會。」   旁邊的人總算從剛才的失落中走出來,他們並不是怕死,走出學院成為一個正式騎士的那一天,他們已經有了準備,戰死沙場對於他們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他們憤怒的是帝國對他們的不公,他們痛恨的是被人當做炮灰。   看到大家的反應,金髮青年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繼續說道:「就算大家接受改造,成為鐵血騎士之後立刻被送上戰場,你們也不要擔心。據我所知,現在上面下達的命令被執行的可能很低,就連兵團、軍團一級的軍官也不想打仗。你們在前線盡可拖延時間,在後方的人想辦法搞清楚我們的家屬是否被扣起來了。如果已經被扣起來了,還要搞清楚他們被弄到哪裡去?為了聯絡方便,我們還需要弄一套暗號出來。」   金髮青年做事確實很有條理,他一條一條地把大家需要做的事羅列出來。   沒有人對此產生疑義,此人在無形中得到眾人的認可。   傍晚時分,一場大雨驟然而至。   一隊執法官走進這片被鐵絲網圍繞著的營地,為首的執法官大聲念著名字。   被喊到的全都是軍官。   每天這個時候,各級軍官要到執法隊報告。   這是弗蘭薩帝國一向採用的做法,實際上是讓各級軍官互相告密。   正因為互相告密,所以這種報告都是單獨進行。   那個金髮青年也在被喊到的隊列之中,他和別的軍官一樣穿上雨衣走出去。   把人召集齊,那些執法官柙著軍官們離開營地。   在數百公尺外有一排房子,是看守這裡的執法部隊住的地方。   軍官們被帶往最左側的那排房子。   這排營房是特製的,為了不讓外面的人聽見裡面的談話,所以有三層隔牆,而且只有門,沒有窗,外面還有騎士站崗放哨,閒雜人等根本沒法靠近。   所有的軍官被勒令排隊等候,他們在雨地裡站成一排。   等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終於輪到那個金髮青年。   他被帶進了第二間房間。   房間裡面只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身材矮小、微微有些禿頂的執法官。   金髮青年走過去在對面坐了下來。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兩個人居然一點都沒有執法官和被看押者的樣子。   「今天的情況怎麼樣?上面已經在催了。」   那個執法官差點頭哈腰了。   佐德對於這個傢伙實在沒什麼話可說,再加上他一向對執法系統和情報系統的人沒有好感,所以不冷不熱地說道:「我這邊已經搞定了,已經有四分之一的人加入我們;其他人不是不想拉過來,只是因為我擔心人太多會出意外,萬一當中有人告密就全完了。」   「確實穩妥一些為好,你做得不錯,有四分之一也就夠了。等到你們動起來,其他人肯定會跟著你們一起。」   執法系統的人天生謹慎,自然贊成佐德的做法。   「不過,有一些人我不太能夠肯定。我拉攏的全都是一線兵團的人,他們看得多聽得多,自然知道跟著我們才會有活路。但這裡還有很多二線兵團的人,那些人平時在背後罵得很凶,什麼都敢罵,可是我感覺他們心裡好像還有僥倖的念頭。」   佐德看著那個執法官。   後者完全懂得他的意思。   「這很容易,我想,皇帝的心裡恐怕也把這裡的人分成幾種,先把二線兵團的人送上前線應該會符合他的心意,萬一局勢支撐不住、同盟的進攻太猛烈,一下子就打過來,還有你們這些一線兵圃的人可以擋一下。」   這種說法頗為惡毒,卻非常接近事實。   那個執法官不打算去想佐德剛才所說的,是不是為了將接受改造的時間盡可能延後。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肯定要為自己考慮,即便他本人也不是因為崇敬海因茨才上這條船,而是他認為海因茨的想法是正確的,也是現在唯一的選擇。   「裡面的人想要知道他們的家人現在在哪裡。」   佐德說道。   「他們已經被送往萊布尼徹,那裡有一個後方基地。」   執法官壓低聲音,這不是什麼機密,所以他敢回答。   「我知道了。」   佐德稍微安心了些。他原本擔心親人會和那些東線騎士的家屬在一起,那不是人待的地方。萊布尼徹就要好得多,他以前聽說那裡原本是武器試驗場,很多技術人員和他們的家屬都住在那裡,所以條件還算不錯。   「還有什麼問題嗎?」   執法官顯得異常和善,現在所有人的命運都掌握在這個金髮青年的手上,他只能賠盡小心。   此刻城裡駐紮的軍隊全是喬治五世的親信。   雖然親信裡同樣也有許多潛在的背叛者,但一個人是否忠誠不可能寫在額頭上,他們不敢隨意上去接觸,萬一踩上地雷就完蛋了。至於老百姓容易煽動,不過老百姓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現在的皇帝連騎士的忠誠都不在乎,肯定更不會在乎民心;如果老百姓敢暴動,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血洗整座城市。   金髮青年思索片刻又想起幾件事,他剛要開口,突然聽到遠遠傳來空襲警報聲。   嗚嗚的警報聲響徹索貝上空。   聽到令人揪心的聲音,人們連雨衣都來不及披、雨傘都來不及撐,慌慌張張地跑出屋外。   在一個個十字路口早有穿著雨衣的軍人揮舞紅白相間的長棍子,他們維持秩序,安排人們躲進防空洞裡。   或許是已經習慣,索貝的市民行色匆匆,慌張卻不凌亂。自從同盟反攻正式開始以來,索貝差不多五、六天就會被蟲炸一次。直到進入雨季之後矗炸次數才漸漸減少,原因是同盟的後勤補給跟不上,大型飛翼不得不被當做運輸車來使用。   又過了片刻,叮叮噹噹的警鐘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那是救火隊出動的信號。   所有的救火隊全都出動,它們散佈於整個城市的各個角落,隔幾個十字路口就停一輛,這樣做為的是在炸彈爆炸之後,用最快速度壓制火勢。   這些都是弗蘭薩人經歷一年多的聶炸所總結出來的經驗。   一個小時之後,天空中傳來嗡嗡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有幾萬隻蜜蜂圍繞人的腦袋亂轉,聲音不但響亮,而且讓人寒毛直立。   索貝上空的天烏雲密佈,此刻還在下雨,雲層像是一鍋開水似的不停翻滾。在雲層下隱約可以看到五、六個小點正異常悠閒地往索貝飛來。   令人膽顫的嗡嗡聲不是這些小飛翼能夠發出的,真正載滿炸彈的縣炸機群此刻正飛行在雲層上。   這是三月時發展出來的一種新技術,如果轟炸的目標是城市,用不著冒險進入雲層下方,只要派幾架專門用於偵察的飛翼下去,由它們確定方位,負責轟炸的大型飛翼按照計算出來的參數投下炸彈就可以了。   在地面上,一個個氣球冉冉升起。   聯盟的空中力量早已蕩然無存,年初的空中大戰,聯盟的空中力量就是主要打擊目標,與此同時那些木料場、傢俱、馬車作坊……只要和木頭有關的地方全都遭殃。僅剩的幾百架飛翼也被海因茨調往幾個海上基地。   所以此刻的索貝除了防空氣球,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突然,一團暗影從雲層中飛出來。   這團暗影的速度快得驚人卻沒有一點聲音,至少地面上的人聽不到它發出的聲音。   只見詭異的暗影「之」字形來回飛著,所到之處,兩公里內的防空氣球全被一一擊落。   只是片刻工夫,索貝上空被清理出一條乾淨又寬敞的飛行走廊。   那些待在地面上的人看著天空中的那道暗影全都捏緊拳頭。他們很清楚那是誰,也知道只要把這傢伙打下來等於廢掉同盟一條胳膊,可惜沒有一個人做得到。   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高度超過地面二十公尺就是他的天下了。   那個黑影正是利奇,此刻他駕馭靈甲充當空中護衛的角色。   自從知道同盟再也不需要他充當指揮之後,他閒得發慌,所以乾脆找點事情做,正好同盟要轟炸索貝,他跑來充當護衛了。   對於下方的這座城市他熟得不能再熟,他曾經帶隊十幾次淼炸過這座城市。   如同例行公事,將所有視野切換一遍,利奇立刻將底下的情況摸個一清二楚。   靠近中央區域有大量的能量反應,那裡集中幾千部戰甲,似乎還有靈甲。   弗蘭薩帝國到底還有多少靈甲?這是同盟最希望知道的一件事。所以弗蘭薩人現在非常狡猾,不會輕易發動反重力裝置。此刻他只能懷疑,沒有辦法確定。   打開「共享視野」,利奇把他看到的東西全都傳出去。   轟炸索貝是為了造成恐慌,同盟高層不指望能夠炸死什麼重要人物,同樣也不指望能夠造成多大的人員傷亡。早在二月分時,情報部門已經發現豨炸城市的效果僅限於毀壞房屋;自從聯盟大量挖掘防空洞之後,人員傷亡減小到可以忽略的程度,死得最多的就是救火的人,這沒什麼意義。   既然為了造成恐慌、不求實際效果,與其啃硬骨頭還不如挑容易的地方下手,最容易下手的就是住宅區。   這座城市想要學天之城的恢弘,又希望能夠像卡佩奇一樣繁榮,所以它的中心區域模仿天之城,四周城區則是卡佩奇的模式,民居和商業區完全混雜在一起。   利奇信手圈了幾個轟炸範圍。   轟炸終於開始了。一顆顆沉重的炸彈從雲層中鑽出來,朝著地面砸去。   這些炸彈每一個重達一百公斤,中間是用能量結晶充填而成的爆炸裝置,外面包裹的是瀝青和油脂的混合物。   半年來無數次轟炸的結果,證明這種混合物最合適用來羈炸居民區,一顆炸彈下去可以毀掉一幢房子,順便把四週一起點燃。油脂和瀝青的混合物黏性很強,黏上哪裡就燒到哪裡,而且不怕水。   隨著炸彈落下,地面上傳來一陣陣沉悶的羈響。   很快一團團火光冒出來,滾滾濃煙升到空中。可惜現在正下著雨,大火明顯沒有蔓延開來。   落下的不只有炸彈,還有無數傳單隨風飛舞,這是以前沒有的。   這些傳單全用油紙印書成,根本不怕水,就算浸泡在水塘裡也沒關係,還容易著火,掉進火堆還可以助長火勢。   傳單夾在炸彈的縫隙之間,每一顆炸彈落下都夾雜幾千張傳單,上面是一些前線的戰況,比如西線各國已經投降、聯盟在中線剛經歷一場慘敗,損失兵力若干,聖級強者、天階騎士隕落多少。   這些東西起的作用和轟炸一樣。同盟高層並不指望能靠這些傳單讓弗蘭薩人投降,只要造成恐慌情緒就足夠了。   利奇無聊地看著下方,看著救火隊和預備役軍人試圖撲滅大火,他的心裡沒有絲毫激盪。   突然他看到七、八公里外,有一輛車飛快地朝中央區域駛去。   如果僅僅這樣他不會心動,但重力感應器竟然發出警報。   有靈甲啟動了。   雖然不敢肯定靈甲啟動和這輛車有直接關係,利奇仍舊折轉方向朝那邊飛去。   以他此刻的速度,七、八公里的距離眨眼即至。   相距還有一公里時,他彈出一片刀輪。   那是一片真正的刀輪,是從外面那片巨型刀輪上分離出來的一小片。   這片刀輪其薄如紙,寬僅半寸,直徑卻達到三尺,刀光暗藏,只有刃口閃爍著一絲寒芒。   沒有一絲聲息也沒有一點痕跡,刀輪橫著切入那輛車左側,像切豆腐一樣破開車體,然後從右側穿出來。   利奇正打算確認戰果,猛然間他感覺寒毛直立。   只見兩道白光朝他急射而至,另外還有一道白光徑直朝那輛車飛去。   他頓時意識到自己的高度太低了。   隨手彈出一串刀輪,他猛地一個俯衝,一頭扎進離地面二十公尺的範圍之內。   一進入這個範圍,反重力裝置瞬間啟動,他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來。   這一連串動作快如電光火石一般,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兩部靈甲被利奇事先彈出的刀輪所阻,等到他們格擋開迎面而來的刀輪,恰好看到利奇揚長而去。   其中,部靈甲放慢速度,轉而朝那輛車飛去。駕馭這部靈甲的天階騎士顯然知道利奇是出名的快腿,一旦速度拉起來沒有人能追得上。另外一部靈甲卻緊咬利奇不放。   用不著回頭,利奇也知道自己的身後有條尾巴。   他的這部靈甲除了速度驚人,另外一個優點就是裝了十幾個觀察鏡,能夠觀察三百六十五度的情況。   與此同時,那部為飛行而設計的智腦給出最安全的飛行航道。   這部根本不像靈甲的靈甲如同一隻靈活的老鼠,在索貝的大街小巷之中竄來竄去。   後面那部靈甲沒有這麼高超的飛行技術,一開始還試圖繞開建築物,後來乾脆橫衝直撞,反正靈甲不怕這種程度的撞擊。   看到身後的天階騎士是這種人物,利奇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瞬間打開索貝的交通圖,迅速找到他要的目標。那是一條小巷,僅夠一個人通過,兩個人相向而行必須側身通過。他這部靈甲是一個直徑三尺的大圓盤,寬度和普通人的肩膀差不多,所以可以輕而易舉地切入小巷裡。後面那部靈甲就不行了。   只聽到一陣稀哩嘩啦亂響,整條小巷瞬間被擠塌了。兩邊的房子紛紛坍塌,無數磚塊如同冰雹般砸落下來。那個天階騎士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種變故。突然他感覺一陣心悸。緊摶著他發現數十片刀輪從四面八方朝著他襲來。這一切快到極點,不過在時間凝滯之下,那個天階騎士也沒有慌張。一旦進入天階之後,再也不存在措手不及這種說法。幾乎在一瞬間,那部靈甲周圍二十公尺之內,無論是牆、天花板還是紛紛砸落下來的磚塊,全都變成粉末。   此人的「界」所擁有的特性是粉碎,這是一種非常霸道的特性。   不過這招對那數十片刀輪沒有用,那些刀輪在利奇的控制之下,它們的四周籠罩著利奇的「界」。天階騎士之間的戰鬥就是「界」與「界」的碰撞,誰的「界」更強悍,誰就佔據上風。利奇的「界」是「絕對控制」,從特性上來說比不上「粉碎」,不過「絕對控制」屬於比較賴皮的特性,它真正的厲害之處就是抵消其他任何特性。知道這一點的人很少,因為他出手的機會不多。   所以那個天階騎士看到刀輪仍舊朝他飛來,頓時有些意外。不過他怎麼慌亂,揮舞手中的兩把長劍左右格擋,將一片片刀輪全部擊碎。   他的劍看似輕盈卻不亞於雙手大劍和戰斧的力量,這和他修煉的功法有關;他最擅長的就是「舉輕若重」,配合粉碎特性的「界」,即便碰上同等級的騎士也很佔上風。   突然又是一片刀輪飛進來。   那個天階騎士心中冷笑,他感覺利奇不夠聰明,明知道這招沒用居然還拿出來。如果聰明就該趁著剛才的機會趕快逃跑。這片刀輪有些不同,它的速度特別快。那個天階騎士右手一轉,一劍劈了過去。   劍刃和刀輪相碰,爆閃出一片刺眼光芒,緊接著一陣金屬碎裂之聲響起。讓那個天階騎士難以置信的是,碎的居然是他的劍。他的變招夠快,左手的劍猛地一轉。這次他不敢硬劈,而是往上撩去,他用的是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又是一陣光芒爆閃,同樣響起一陣金屬碎裂聲,另外一把劍也碎了。   「千絲千線。」   那個天階騎士駭然地看著飛來的刀輪,他終於看透這一招的本質。   此刻他已經閃無可閃、避無可避,眼睜睜地看著刀輪從腰際劃過。   一陣爆閃,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一個街區從索貝的地圖上消失,和這個街區臨近的街區也只剩下一片殘骸。   當爆炸的火球徐徐升上天空時,利奇重新飛上天空。他看著身後衷撼人心的場面,心中充滿自信。又有一個天階騎士喪命在他的手裡,而且這次是靠他自己的力量。   請續看《騎士的血脈》45終章預告:世界大戰結束,利奇的傳奇也將遢入最終章!   戰爭因喬治五世與海因茨演出的最後一幕戲,劃下句點,但對利奇來說,並非所有事情都陲著戰爭結束而完結;戰後的腫建才是利奇所等待的,一個全新的未來慢慢顯露,新世界的風貌將在世人眼前展開…… 第四十五集 【本集簡介】 世界大戰結束,利奇的傳奇也將遢入最終章!   戰爭因喬治五世與海因茨演出的最後一幕戲,劃下句點,但對利奇來說,並非所有事情都陲著戰爭結束而完結;戰後的腫建才是利奇所等待的,一個全新的未來慢慢顯露,新世界的風貌將在世人眼前展開…… 第一章 進入圈套   海浪湧上沙灘又迅速退去。   當海水退去之後,一艘艘小船擱淺在沙灘上,船上的人立刻跳了下來,他們用力拉著小船上了沙灘。   沙灘上此刻擠滿了人,這些人有男有女,一個個都氣勢非凡,顯然不是普通人物,站立在最前面的一批人已經穿好了救生衣。   「快上去,動作都快一點。」   幾個騎士在那裡指揮著。   那些已經穿好救生衣的人倒也聽話,全都拚命朝著小船跑去,不過跑動之中畢竟有些慌亂,有幾家人跑散了,所以在那裡大聲喊叫著。   「上了船的人全都坐好,不要再跑來跑去的,等到你們上了大船之後,仍舊會在一起。」   一個騎士大聲呵斥著。   如果是在往日,他的話肯定會被當做是耳旁風,因為那些登上小船的人,每一個都地位顯赫,出身於豪門世家,是皇帝陛下的親信。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逃命要緊,所以這些原本心高氣傲的人,都乖乖地聽命於那幾個負責指揮的騎士。   很快所有的小船全都坐滿了人,剛才從船上跳下來的水手,一起用力將小船推進了水裡,然後他們爬上小船,拎起船槳划動起來。   而在岸邊上,又有一批人被放了進來,維持秩序的騎士給這些人分發著救生衣,並且讓他們互相幫忙把救生衣穿上。   在兩百米外的海面上停著十幾艘大船。   這些船的吃水太深,只能靠這種辦法用小船把人從岸邊運過來。   此刻已經有很多人上了大船,他們中的大部分都心力交瘁,所以一進入船艙就立刻躺在了床上。   船艙非常低矮,個頭稍微高一些的人,甚至連站直都做不到。   如此低矮的空間,居然還要分隔成上下兩個床鋪,床鋪也很窄,塊頭稍微大一些的人,連翻身都顯得困難。   但是那些能夠上船的人,卻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滿。   因為誰都知道,能夠上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現在聯盟大勢已去,皇帝陛下決定撤往外海,能夠帶走的人畢竟有限,走的人當然是越有用越好,所以七萬人的名額裡面,騎士占掉了五萬,已經去掉了一大半,另外還有一萬技術人員,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一萬名額。   在索貝,為了爭名額,很多人都搶破了頭。   沒有人願意留下來。   同盟一旦打過來,普通老百姓或許不會有事,頂多就是日子苦一些,騎士同樣也不會有事,這是歷次戰爭的慣例,騎士也將會被當做是戰利品分掉,這也是歷次大戰,勝利一方的實力會迅速膨脹的原因之一。   最痛苦的就是像他們這樣在政府裡面做事的人。戰爭一旦結束,勝利一方就會對他們進行清算。   歷次戰爭莫不如此。   原因很簡單,一是他們這些人沒有價值,既不是騎士也不是技術人員,二是他們的油水豐厚,在政府裡面做事,又是在戰爭時期,每個人都撈了不少好處。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投降,靠出賣國家來換取自己的性命和利益,要麼逃跑,還得能夠躲過戰後的大搜捕。   第一條路如果早幾年就開始走的話,或許還能夠走通,現在才開始打通關節,就已經太晚了。所以他們只能選擇第二條路。   此刻船艙裡面亂哄哄的,再加上陰暗而且空氣不流通,實在是不怎麼舒服,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出去走動,除了確實很累之外,這些先上船的人更擔心舖位會被後來的人占掉。   他們上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告知,每艘船的舖位是有限的,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肯定要打地鋪。   只能躺著,再加上都知道開船的時間還早,所以除了蒙頭睡覺,就只有和旁邊的人閒聊。   「總算能夠可以離開了,在索貝的時候,整天擔心挨炸彈。」   「是啊!用不著再提心吊膽了,但是……可惜了我的那片莊園,我們這輩子恐怕是沒機會重新踏上大陸了。」   「捨不得的話,你完全可以留下,我相信很多人為了你們家的這幾個名額,肯捨棄一切。」   「說得一點不錯,能夠在這裡,已經算運氣好了,這還虧得梅特洛親王的意外喪生,咱們才有機會這麼早離開,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呢!」   這話一說,四周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雖然大家心有慼慼,但是這個話題太敏感了,說得不好聽一些,這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對皇室不敬。   就連說話的人自己都有些後悔了。……   在離開海岸幾公里外的一座小山上,海因茨手拿著望遠鏡看著遠處的海灘。   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大群人,十幾米外的地方放著一張長桌,桌子上鋪著地圖。十幾個參謀正圍著地圖,商議著撤離的事宜。   這群人裡面並非只有參謀部的成員。近衛軍、情報部、軍需部……雜七雜八各個部門的人都有。   海因茨站得比較靠山崖邊,在他的身旁,一個尖嘴猴腮地傢伙同樣也拿著望遠鏡看了半天,他顯然對撤退的效率非常不滿。   「這樣的速度可不行啊。」   那個人歎道。   「放心,輪到部隊撤離的時候,這裡會有一座浮橋。」   海因茨的語調非常平澹,顯然對身邊的這個傢伙沒有什麼好感。   「既然有浮橋,為什麼現在不搭起來?」   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這是陛下的意思。」   海因茨掃了邊上這個傢伙一眼。   果然那個人不敢再說什麼了。   沒人敢質疑皇帝的想法,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更沒人敢這麼做,因為誰都擔心,萬一觸到了陛下哪根敏感的神經。   所以現在他只能靠自己,去揣摩陛下的意思。   那個人馬上想到,可能皇帝並不打算帶走那麼多沒用的人。   當初他就感覺到,把一萬名額給這些人,實在是太沒有意義了,要是換成一萬騎士的話,絕對會讓人感到更放心。拿那麼多名額出來,除了顯示陛下的仁慈和大度,就只可能是為了安定人心。   現在看來,皇帝是另有打算。拋出這一萬名額根本就是假的,為的是給大家看到一絲希望,讓人心不至於徹底散了。現在把人全都誑到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再用缺乏效率的方式拖延時間,等到皇帝陛下動身,需要帶往海上的軍隊全都撤走之後,這些人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越想越覺得這是唯一的可能。   那個人感覺到一陣後怕。知道這個秘密可不是什麼好事,他現在異常後悔剛才找海因茨的麻煩,要不然也就不會知道這些。   「您就當我放了個屁,您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人一反剛才的倨傲,對海因茨異常客氣起來。   他朝著身後站著的天階騎士看了一眼。   此刻他們倆就站在這個天階騎士撐開的「界」中,周圍的人根本聽不見他們的交談,但是這個天階騎士卻能夠聽到。   「放心,我會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天階騎士冷冷地說道,他對這些皇帝身邊的小人同樣非常不喜歡。   「剛才說到的那座浮橋在什麼地方?我去看看。」   那個人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所以找了個理由跑開了。   此人一離開,旁邊的一個紅髮中年人走了過來,這個人就是喬治五世派在參謀總部機要室的親信,也是第一批被海因茨拉攏的人。   對於這些人,海因茨不能靠得太近,那樣會引起懷疑,他能夠想到這種辦法,絕對是大膽而又有創意的設想。   一般來說,談機密事肯定要找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哪裡會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更何況在這裡的人非常複雜,有情報部的,有皇帝的親信,有軍需部,還有近衛軍。   海因茨無疑抓住了皇帝的盲點才會這麼幹。不這樣的話,以他現在被嚴密監視的程度,一旦消失在監視者的視線之外,肯定會引起喬治五世的懷疑,而那位陛下已經承受過一次背叛,對這種事異常敏感,肯定是寧肯錯殺不會放過。   「這隻猴子總算是走了。」   紅髮中年人看著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的背影,一臉厭惡地搖著頭。   同樣是皇帝的親信,那個人卻屬於最令人噁心的一類,別人謀求的只是一個榮華富貴,他卻是拚命踩著人往上爬,不這樣做,似乎就彰顯不出他的能力。   「你們的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海因茨舉起了望遠鏡,用雙手擋住側面,不讓別人看到他的嘴巴在動。   「都已經準備好了,新編的十個軍團裡面,至少有四個軍團完全控制在我們的手裡,到時候,只要你找一個借口把那四個軍團長調走,我們的人就可以接管軍隊,另外六個軍團裡面,也有不少我們的人。」   紅髮中年人負責的是穿針引線的工作,和那些剛剛調製成功的鐵血騎士聯絡的事,就是由他負責。海因茨為了避嫌,對那一塊根本就沒有插手。   「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紅髮中年人忍不住問道,他畢竟不是真正的軍人,能夠忍到現在才提這個問題,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在他看來,時機已經全都成熟了。   本來喬治五世打算分幾批把人撤走,但是因為他的第二個兒子梅特洛親王在轟炸中遇害,這讓皇帝感覺到索貝已經不安全,他這才下令啟動撤退計劃。   因為大批親信的逃離,此刻的索貝早已經陷入了癱瘓。   剩下的那些官員,即便以前是皇帝的親信,也因為沒有得到名額,知道自己被拋棄了,一個個都在另做打算,可以說,人心已經徹底散了。   同樣也因為梅特洛親王的意外身亡,讓喬治五世感覺到自己也不安全,危險隨時有可能從天而降。所以他現在不但整天躲在山中的隱蔽所裡面,還把索貝僅有的那些高階騎士,全都調到了那座山谷裡面,拱衛在他的身邊,此刻的索貝只有兩個輝煌騎士坐鎮,絕對是空虛到了極點。   「時機還沒有到。」   海因茨澹澹地說道,不過他和喬治五世不同,他否定別人的想法的話,肯定會說出理由,不會讓別人去猜,以顯示他的高明:「喬治五世身邊還有那麼多厲害人物,我們就算佔領了索貝,也沒辦法守下來,所以在動手之前,先要把那些人調走。」   「這怎麼可能?」   紅髮中年人驚叫了起來,好在四周都被「界」給籠罩了起來,要不然外面的人肯定會發現異常。   「沒什麼不可能的。皇帝容不得別人比他更強,現在聯盟之中有些國家因為損失比較小,實力已經超過了我們,他肯定也感覺到寢食難安,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海因茨說到這些的時候,神情顯得異常陰沉。……   在索貝郊外的那座山谷裡面,在山壁間開鑿出來的隱蔽所裡面,喬治五世靜靜地坐在陰影之中,只有這樣他才感覺到安全一些。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覺了,每次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總是會看到一道刀光從天而降,然後把他攔腰斬斷,就像他的那個不幸的兒子一樣。   一陣敲門聲將喬治五世從昏昏沉沉的失眠狀態中驚醒,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拉亮了旁邊的燈,這才說道:「進來吧。」   進來的是宮廷總管洛克希爾德侯爵。   自從梅特洛親王死了之後,能夠直接面見皇帝陛下的人就那麼幾個,宮廷總管洛克希爾德就是其中的一個,他可以說是除了皇后、皇子和皇孫們之外,喬治五世最信任的人,信任程度甚至還在海因茨之上。   正因為如此,喬治五世現在讓他擔任聯絡官,負責傳達他的旨意和接見一般的官員,只有海因茨這一級別的人,才會被迎進來,由皇帝親自召見。   「陛下,我已經按照您的意思,讓情報部門派出刺客了。」   宮廷總管洛克希爾德侯爵先稟告了任務的進展情況。   就在今天早上,皇帝陛下給了他一份名單,名單上的第一個人就是利奇,緊隨其後的是利奇的父母,再接下來就是105小隊的成員。   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佈置這樣的刺殺任務是為了替梅特洛親王報仇?還是陛下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恐懼?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想要刺殺名單上的人,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利奇本人就不說了,如果他那麼容易幹掉,聯盟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結果。   利奇的父親身為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的總統,同樣受到嚴格保護,至於105小隊的成員也都是級別很高的將領,本身的實力就不錯,又整天待在軍隊裡面。   更關鍵的是,情報部門比其他人更清楚帝國目前的情況,都知道帝國已經不行了,沒有哪個傻瓜會在這個時候,去惹怒利奇這個在同盟高層排名前十的人物。   洛克希爾德侯爵很清楚,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他絕對不會對皇帝陛下說這樣的話。   「我知道了,讓他們用心去做。」   喬治五世顯得有氣無力,下達那個命令是早晨一時間的衝動,此刻他也醒悟過來了。   先不談能不能成功,名單上的目標最容易達成的就是利奇的父母,但是他們根本不是利奇的親身父母,眾所周知那個傢伙是實驗室裡面搞出來的東西。   這位皇帝陛下很懷疑,那對夫妻如果被刺殺的話,利奇會不會有悲傷的感覺?但是有一點可以確信,利奇肯定會非常憤怒。   清醒過來的喬治五世,不由得心生恐懼起來,他怕刺殺真得成功了,卻反而惹惱了那個傢伙。   利奇有過刺殺亞爾諾的前科,這個傢伙對騎士規則一向抱著藐視的態度,完全有可能以刺殺對刺殺。   只要一想到利奇那非人的本事,想到利奇所屬的那一脈所擁有的實力,再想到劍聖馬克斯那神鬼莫測的劍法,喬治五世就感覺到好像隨時都會有一段劍尖突然從胸口冒出來。   但是此刻再想收回成命,肯定已經晚了。   喬治五世在心底後悔得不行。   「海因茨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皇帝決定不談剛才那個令他揪心的話題。   「參謀總長大人正在南方安排退往外海的事,不過,他剛剛聯絡過我,詢問您對那個計劃的看法。」   洛克希爾德侯爵小心說道,他很清楚陛下對海因茨的堤防,不只是對這位參謀總長大人,皇帝陛下現在對所有掌軍權的指揮官,全都有著強烈的不信任,甚至對宮廷侍衛和近衛軍都有所懷疑。   知道陛下的為人,所以這位宮廷總管大人唯求自己平安無事,不敢露出一絲勸告的意思。   「計劃?」   喬治五世顯得有些茫然,好半天他才想起,海因茨確實給過他一份計劃。   洛克希爾德侯爵知道陛下最近精神不好,腦子裡面記不住東西,就算記住了也容易忘記,所以他在一旁提醒道:「參謀總長大人擔心我們的實力大幅度削弱之後,我們以前的那些盟友可能會有些想法,所以有必要將他們的實力也削弱一下,特別是在高端武力方面。」   「哦——」   喬治五世恍然大悟,他總算是有點印象了。   如果是在半年之前,他或許還會疑神疑鬼,反覆考慮海因茨的意圖,但是現在他根本不會多想,就算海因茨沒那個打算,他也絕對不會放過以前的那些盟友,他把盟友都得罪深了,他們之間的仇恨甚至超過了同盟和聯盟之間的仇恨。   「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吧!把人全都召來,特別是塔曼,只有他可以對付得了卡特因。」   皇帝的腦子暫時變得清醒起來。   「塔曼……他一個人恐怕……」   洛克希爾德侯爵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這絕對是長他人的威風滅自家的銳氣,但是這話又不能不說,萬一殺不了卡特因,後果會非常嚴重。   「我知道,我會有安排的。」   喬治五世顯得異常疲憊,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猶豫,卡特因活在世上的話,他寢食難安。   有一件事他始終不敢告訴其他人,甚至連洛克希爾德侯爵這樣的親信也不能知道,那位西海霸主的親人原本被軟禁在一個秘密地點,但是之前出了意外,那些人全都死了,死因是食物裡面被下了毒。   這件事不知道是誰幹的,或許是同盟,也可能是聯盟內部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國內某些居心叵測的傢伙幹的,但是有一點確定無疑,那就是卡特因絕對不會善罷罷休。   這是無法化解的血仇。   按照騎士的規則,卡特因可以用任何手段來復仇,其他的任何規則對他都不再有約束力。   一個發了瘋矢志報仇的聖級強者,絕對是令人感到恐怖的存在。……   聯盟那邊一片末日來臨的景象,但是在同盟這邊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連綿的大雨仍舊讓軍隊寸步難行,所以只能暫時休假,不過隨著戰爭的勝負已經徹底確定下來,最近的仗絕對是越打越輕鬆。   阿爾齊斯河一戰結束後不久,東線各國宣告無條件投降,此刻同盟的東線部隊已經佔領了畢克拿共和國首都莫西亞。   東線和西線的戰爭全部結束,現在只剩下以弗蘭薩為首的中線各國。   不過對於利奇來說,戰爭已經結束了。   對聯盟中線各國的首都進行了一輪轟炸之後,他再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現在的轟炸,象徵意義多於實際效果,所以把各國首都全都炸了個遍之後,同盟就再也沒有進行過類似的攻擊,只是時而派幾架偵察飛翼過去,拋撒一些傳單下去。   閒著沒事的利奇,絕對沒有興趣整天待在巴馬這座小城裡面,雖然有美女相伴,雖然這裡的風景也不錯,但是整天下著雨,再加上除了找密斯拉,就只有偶爾和羅拉莉絲上床,實在太單調了一些。   所以他乾脆和眾人打了招呼,找了一個巡查各地的名義溜了。   按照利奇的本心,他當然是想回蒙斯托克去,那裡畢竟是他的家。問題是他用巡查的名義出來的,肯定要到處轉一轉。   猶豫了一下之後,他把第一站放在了德雷達瓦。   他的那部靈甲,性能並不比其他靈甲強多少,但是速度上卻沒人能夠望其項背,從巴馬到德雷達瓦有九千多公里,他只用了六個小時就到了,這中間還降落過一次,為的是更換能量結晶。   在天空中俯視大地,赫達爾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眼前。   讓利奇有些驚訝的是,他看到又有兩條鐵路從赫達爾延伸出來,一條往北,一條往南。   這應該就是當初規劃的貫通整個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那條大鐵路。   在他的記憶中,這條鐵路應該要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才會開工修建,但是現在時間顯然大大提前了。   繞著赫達爾轉了一圈,利奇感覺到這座城市和上一次來的時候比起來,似乎又有了一些變化。   城外的農田似乎更多了,新城區似乎比之前熱鬧了一些,老城區則要乾淨多了,完全不是幾年前那種骯髒狹小的摸樣。   利奇在天上飛,底下早已經接到了報告,事實上米哈伊恩早就等候著了,不只是他一個人在等,德雷達瓦名義上的君主達也提拉三世,同樣也等候在那裡。   所以當利奇一落在新騎士總部大樓的屋頂上,等待他的就是一場隆重的歡迎儀式。   米哈伊恩第一個迎了上去,一陣熱情的擁抱之後,老頭拍著自己的那兩條假腿說道:「多虧了你和賈拉德,我總算是又可以自己走路了。」   一聽到這話,利奇立刻就明白了。   老頭是借這句話,在告訴他,德雷達瓦人絕對不會忘記他的幫助。   「很高興又能夠見到你。」   邊上的達也提拉三世比之前顯得沉穩了許多,他現在十五歲,和利奇當初覺醒的時候一樣年紀,不過在這片荒漠,十五歲就意味著已經成年,年初的時候,他正式成為德雷達瓦的君主,所以不能再稱利奇為「您」。   「我也是,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以後我們可以經常見面。」   利奇現在說起客套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聽說,你把喬治五世的一個兒子給宰了?」   達也提拉三世畢竟年輕,不習慣這種嚴謹的氣氛,所以開場白一過,就立刻恢復了本性。   「當時我並不知道那是一位親王,我就看到一輛車從下方過去,自然就隨手一刀下去……」   利奇說得挺輕鬆,似乎這根本就是一個意外。   他當然不可能說,因為那輛車一出現,就有幾部靈甲迅速啟動試圖過去接應,正是這一點讓他確定車上坐著的是一位大人物。   「喬治五世沒有什麼反應嗎?」   米哈伊恩關切地問道。   「當然有反應,這個傢伙列了一份刺殺名單,我和我父母全都在名單上。」   利奇一點都沒有在乎。   這件事是他出發前剛剛知道的,而喬治五世下這個命令是在早晨。   也就是說,僅僅幾個小時,消息已經洩漏了。這絕對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聯盟的情報人員一得到這個命令,立刻就聯絡了同盟這邊。   很顯然,聯盟的情報部門也在找後路了。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誰願意不惜犧牲性命,去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   「還是別太大意為好。」   米哈伊恩當然要勸告兩句,不過這也是出於禮貌上的考慮,實際上他也不覺得現在的聯盟還有人會那樣忠誠。   從屋頂上下來,米哈伊恩領著利奇穿過走廊,進入了旁邊的一幢建築物。   那是長老院,同時也是辦公和接待各國特使的地方。   以往利奇每一次來德雷達瓦都是為了軍務,自然由騎士總部出面招待,這一次他沒有特別的目地,所以米哈伊恩把他請到了長老院。   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全都已經散去了,陪著利奇的,只剩下他,達也提拉三世,荒漠各國駐赫達爾的特使。   那些特使也都和利奇相熟。   全都是熟人,氣氛自然就顯得輕鬆了許多。   德雷達瓦的六月已經有些炎熱了,米哈伊恩為了招待利奇,事先讓人把冬季儲存的冰塊給拉了一些過來,所以房間裡面意想不到的清涼。   那間大廳也頗為華麗,地上,牆壁上全都鋪著馬賽克畫,一根根柱樑全都上了金漆,天花板上的吊頂畫明顯是出自名家之手。   利奇東看看西望望,他的眼神裡面滿是驚詫。   周圍的人自然不會認為他是看呆了,利奇出入帕金頓和奧摩爾宮廷,就像是上鄰居家一樣方便,他什麼樣的華麗奢侈沒有看到過?   「是不是覺得有些暴發戶的味道?」   達也提拉三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這其實是他的心裡想法,當初裝飾這座大廳的時候,他極力反對裝飾成這樣,但是拗不過其他人。   「這又不是給外人看的,而是給我們自己看的,看看這些就可以知道,我們也有機會過好日子。」   米哈伊恩說這話的時候,頗有幾分鄉下老農的味道。   利奇雖然有這種感覺,卻不會真得把老頭看作是老農或者土包子。   這份奢華顯然是給這片荒漠的其他國家看的。   看到這一切的人確實會有一種暴發戶的感覺,但是對一群窮了很久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暴發戶更令他們羨慕的呢?   那些原本緊跟著德雷達瓦腳步的國家,看到這樣一座大廳,在羨慕之餘,肯定會越發跟緊,而那些原本若即若離的國家,肯定會心裡癢癢,就算不立刻投靠過來,也會走得更近一些。   「看來,這次你們在西線收穫不小。」   利奇調侃道,他聽黛娜她們說起過,這幫荒漠人進入西線各國之後,雖然沒有像以前那樣風捲殘雲,如同蝗蟲過境,卻也沒少拿東西。   「有仗打,而且能夠打贏,確實好處多多。」   米哈伊恩倒也不在意,居然還連連點頭。   西線這一戰確實讓他們得了很多好處,對於黃金白銀這類東西,他們現在倒也不怎麼在乎了,真正讓他們賺足了的,是大量的機械和工人。   對於同盟其他國家來說,一般的工人是絕對看不上眼的,只有高級工人、技師和工程師才會被搶走,但是對荒漠各國來說,只要是能夠操縱機器的就是人才,能夠維修機器的更是不得了的人才,所有的國家都會搶著要。   荒漠各國原本太落後了,所以這些工人一到,工廠一建立起來,立刻就讓這裡的人感覺到變化巨大。   以前赫達爾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用泥土夯出來的,只有皇宮、騎士總部、長老院、戰甲製造師理事會分部之類的地方,是用石頭堆砌而成,現在有了磚塊,有了水泥,有了鋼筋。新的房子一幢幢立起來,又結實又漂亮。   以前這裡的人用的是陶罐和瓦盆,現在小部分人家用上了瓷器或者玻璃的器具,大部分人家沒有這樣富裕,卻也能夠用鍍鋅的鐵製器具代替了以前那些破爛玩意兒。   這就是變化,看得見摸得著的變化,讓人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的變化。   「不過,搶來的東西有一點不好,太雜亂了。」   一位特使在旁邊抱怨起來。   以前什麼都缺少的時候,有任何東西都是好的,就像當初德雷達瓦缺少戰甲,所以什麼老古董都被當做寶貝,但是東西一多,大家就開始挑三挑四了。   看到有人開口,米哈伊恩立刻在一旁幫腔:「是啊,現在我們手裡確實有一大堆機器,但是各種型號都有,用起來就是不怎麼方便,再說,有些機器又粗又大,根本就是浪費材料……其實,我們覺得你的那家商行出產的機器,就很不錯。」   這下子,那些特殊全都點起頭來。   利奇立刻明白了,這幫傢伙繞了半天,為的就是這件事。   當初利奇因為羅索托人不安分的緣故,曾經當眾威脅過,會採用經濟手段讓羅索托人吃苦頭,其中就有一條,他打算針對羅索托人的機器又粗又笨的特點,設計出大量輕巧而且節省材料的機器,用來衝擊羅索托人傳統的市場,讓他們的機器完全賣不出去。   這原本是一種威脅,但是提出之後,他突然意識到,這其實是一條不錯的路子。   長年的戰爭讓各國的資源都匱乏到極點,而重建需要大量的機器設備,所以同樣的機器,自然是越節省材料的越受歡迎,而且節省材料也意味著重量輕,運輸起來也方便,價錢也肯定便宜。   既然有了好想法,不付諸實施的話,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別引起羅索托人的誤會,以為要對付他們。所以當初他設計了一百多種常用的機械之後,就讓阿麗亞娜去和三大帝國以及卡佩奇打交道。   整個過程,利奇一點都沒有參與,他只知道,最終由羅索托人負責材料,卡佩奇和蒙斯托克負責製造零部件,然後再運到各國的組裝工廠進行最後的組裝,這些組裝工廠同時也負責機器的維護。   這個合作計劃橫跨了整個同盟,涉及到四十幾個國家,結果也確實不錯,那些機器非常行俏,訂單如同雪片一般飛來,按照阿麗亞娜的所說,訂單都已經排到了三年之後。   「你先用那些機器試試手,用壞了也不需要在乎,反正以後可以重新回爐,至於你們要阿麗亞娜的商行的機器,那肯定沒問題,不過短期內恐怕做不到,奧摩爾的訂單是最大的,我們現在全力應付他們的需要都來不及。」   利奇並沒有說謊,不過他也沒全說實話,需求最大的不是奧摩爾,而是羅索托。奧摩爾僅僅只是三分之一的國家被打爛了,而羅索托大部分城市都變成了廢墟。   一聽到利奇說,首先要保證奧摩爾的訂單,米哈伊恩和那些特使也不再糾纏了,附庸國和宗主國爭奪東西,顯然有些說不過去。   利奇感覺到自己必須拋一點東西出來:「反正這段日子我沒什麼事,就幫你們搞一個規劃出來吧!其實你們手上已經有很多東西了。」   對於這樣提議,米哈伊恩和那些特使們當然非常歡迎。……   繪圖板上放著一張白紙,四周的地上散落著已經畫好了的圖紙,以及寫得密密麻麻的計劃書。   利奇的動作很快,剛剛答應米哈伊恩幫荒漠各國搞一下規劃,一到自己的房間就立刻開始幹了起來。   他這樣賣力,並不是卻不過情面,而是另有目地。   給荒漠各國制訂規劃,米哈伊恩如果按照這份規劃施行,那麼未來的十年裡面,德雷達瓦、奧摩爾、卡佩奇和蒙斯托克就會緊緊綁在一起。   雖然德雷達瓦和蒙斯托克早就結盟,但是他相信因為利益而結合在一起,這樣的關係才更可靠。   時間在忙碌中不知不覺地過去,夜漸漸深了。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片刻之後,門外傳來了米哈伊恩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利奇早已經聽出,來的人並不只是米哈伊恩,老頭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請進。」   利奇並沒有站起身去迎接,這不只是因為他的身份夠高,更是因為此刻他在為德雷達瓦而忙碌。   門外的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毫不介意地開門走了進來。   米哈伊恩果然不是一個人過來,他的身後跟著賈拉德和阿羅多。   利奇看到阿羅多,不由得苦笑起來:「你是專門從前線過來的吧?」   「他們要打感情牌,所以催我過來,我也沒辦法。」   阿羅多倒是不在乎,有什麼說什麼。   米哈伊恩的臉皮絕對夠厚,雖然阿羅多把他的意圖毫不掩飾地說了出來,他仍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的效率確實夠高,這麼點時間,居然已經搞出來一大堆東西。」   這位老者從地上撿起一張規劃表看了起來。   賈拉德被米哈伊恩勾起了好奇心,他也彎腰撿起幾張東西。   阿羅多對這一切並不感興趣,他仍舊是一個純粹的騎士,雖然米哈伊恩內定要把他培養成接班人,但是他對政治始終不感興趣。   不過他知道接下來要商量的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轉身把門關了起來。   利奇對米哈伊恩的到來,一點都不感覺奇怪。白天的時候人多嘴雜,很多事情都不能說得太透,現在夜深人靜,才是商量事情的好機會。   他看著米哈伊恩,而老人則津津有味地在看規劃表。   好半天,老人才將目光轉回到利奇的身上,他在旁邊的坐墊上坐了下來。   「我來這裡,是想得到你的支持,昆塔古姆岡特各國都感覺到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可以讓我們擺脫現在貧困的現狀,問題是,我們能夠走多遠?」   米哈伊恩歎道:「其實大家都清楚,只有聯合起來,才能夠走得更遠,但是真得談到聯合的時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了。」   「可以理解。」   利奇點了點頭,這種事,他已經見識得太多了,當初蒙斯托克岌岌可危,同盟卻見死不救,之後的幾年裡面,同樣也是大家各有算計,像羅索托帝國那樣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同盟的團結,就不用說了。即便帕金頓和奧摩爾之間,也同樣算計來算計去。   他最清楚的就是,蒙斯托克得到的每一點好處,全都是用相應的利益換取的,哪怕他和安妮莉亞有著那麼親密的關係,蒙斯托克也沒有因此佔到任何便宜。   人與人之間或許有友情存在,國與國之間絕對只存在利益的關係。   「現在有兩派意見,我們和幾個比較親密的國家,認為應該建立一個聯邦國家,但是其他國家只希望建立邦聯制國家,甚至還有一些國家覺得現在這樣就很不錯。」   米哈伊恩把他的煩惱說了出來。   「我能做些什麼?」   利奇感覺到奇怪,他不覺得自己在這上面有什麼發言權。   「其實很簡單,各國現在都在謀求合作者,北面的幾個國家甚至不知死活地找上了羅索托人,其他國家則傾向於和奧摩爾、蒙斯托克合作。」   米哈伊恩沒有說,他希望利奇怎麼做,不過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利奇能夠拒絕那些人。   「這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相信不管你和卡洛斯皇帝陛下的關係有多麼好,他也不會答應類似的請求。」   利奇直接就拒絕了,如果這麼幹的話,他們就等於承認德雷達瓦是昆塔古姆岡特各國的宗主國。   米哈伊恩並沒有因為被拒絕而氣惱,這原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想要的是優先交易權,只要是我們能夠提供的,蒙斯托克就首先要考慮我們,這應該不難做到吧?」   他退而求其次。   利奇思索了起來,這樣的要求同樣也有些過分,沒有哪個商人會只做貨賣一家這種蠢事,哪怕就是批發商,也會找五六個下家。   不過這也並非完全不能考慮,畢竟戰後的幾年裡面,各國都需要重建,很多東西供應本國都不夠,反正東西數量不多,只供應一家,重點照顧老客戶,這也是能夠理解的一件事。   「五年,只能有五年時間,五年之後蒙斯托克的生產應該大部分都恢復了,到了那個時候,再多的訂單也能夠滿足,我不可能限制商人們和工廠主們賺錢。」利奇說道。   米哈伊恩和賈拉德皺了皺眉頭,五年的時間說短不短,但是說長也不長,他們可沒有把握在五年的時間裡面,讓德雷達瓦發展地讓周邊各國全都心生嚮往。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你們那麼希望建立聯邦?只是為了過一下做老大的癮?」   利奇疑惑不解地問道,他對米哈伊恩不是很清楚,老頭把自己隱藏得很深,但是他對賈拉德還是有些瞭解的。賈拉德絕對是一個澹泊名利的人。   聽到利奇這樣一問,米哈伊恩苦笑了起來,而一旁的賈拉德連忙解釋道:「這也是不得已,別看我們現在風光,德雷達瓦能夠有今天,是因為連著幾代人都挺努力,實際上,在這片地區,我們的條件在各國之中只能算是中下,昆塔古姆岡特並不是一點資源都沒有,問題是我們沒有。而那些擁有資源的國家看不得我們越來越有錢,私底下已經聯合了起來。」   聽他這一說,利奇算是完全明白了。   恐怕米哈伊恩在意的也不是那些資源。   德雷達瓦是戰勝國之一,戰後肯定會得到豐厚的報償,從西線和走廊地帶弄幾塊礦區,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作為看護國,德雷達瓦對於被看護國的資源,有著優先購買權,至少在半個世紀裡面,德雷達瓦用不著擔心資源匱乏的問題。   老頭真正在意的十有八九是那些國家的聯合。   「那幾個國家的背後,是羅索托帝國在撐腰。」   賈拉德又加了一句。   這完全在利奇的預料之中,德雷達瓦背後靠著奧摩爾,還有蒙斯托克在一旁幫忙,想要抗衡這樣一對組合,也就只有找羅索托帝國撐腰。   「他們根本就是與虎謀皮。」   利奇搖著頭,他不知道是說那些國家的領導人愚蠢,還是為此感到無奈。好半天之後,他終於有了決斷:「昆塔古姆岡特內部的紛爭,我絕對不打算介入。但是我可以幫你們重新規劃一下,五年的時間,保證可以讓你們把其他國家遠遠地甩在後面,接下來怎麼幹?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 第二章 最後的了結   一輛車在大雨之中飛馳著,車的前方是朝著兩邊排開的水浪。   坐在車後面的那個人看上去有些陰沉,在他的左手邊放著一個公文包。   這輛車筆直駛入了一座小鎮,最後在鎮公所前面停了下來。   鎮公所的門口早已經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老人,這位老人似乎在五十歲上下,滿頭的花白短髮,眼窩深陷,一對鷹眼炯炯有神。   看到車到,老人拉開車門立刻鑽了進去,他從廊簷下出來的時候,大雨紛紛落在他的身上,但是雨水卻緊貼著他的身體滑落到了地上,好像他的身上全都是油似的。   那輛車立刻開了起來,轉眼間又出了小鎮。   此刻公路上一眼望去什麼東西都沒有,坐在後排的那個人將公文包小心翼翼地打開,然後從裡面拿出一份命令。   老人接過命令掃了一眼,他對於上面的內容,全都已經一清二楚,早上索貝那邊就已經聯絡過他。   此刻他需要確定的只是命令的真假。   在這份命令的底下蓋著皇帝陛下的印章,老人輸了一些鬥氣進去,印章頓時散發出暗澹的紅光,與此同時,喬治五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出現在了老人的腦海之中。   這不是普通的印章,那上面帶有一絲念力,是皇帝陛下按下印章的同時,宮廷御用念者將當時的景象注入了印章之中。   別的東西,不管是密碼還是暗記,都有可能被別人竊取,然後用來冒充,只有這玩意兒假不了。   「陛下還好嗎?」   塔曼低聲問道。   「不好,陛下的精神狀態很不好。自從叔叔意外被殺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得老了許多。」   負責送信的這個人,正是喬治五世的嫡長孫。   這份命令實在太重要了,以喬治五世現在的狀況,他根本就不信任其他人,只有讓自家人跑這一趟。   「卡特因可不好對付,論實力,他稍稍超我一些。」   塔曼老頭很不想說這些,但是他不得不說。   他倒不是在乎自己這條老命,他擔心的是殺不了卡特因。   雖然阿爾齊斯河一戰,聯盟總共逃出來四個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聖級強者僥倖活了下來。這三個人裡面,一個被比斯砍成了重傷,另外兩個倒是沒受什麼傷,但是他們都因為使用了爆裂鬥氣的緣故,身體無法動彈。   「陛下讓您放心,他會再派一個聖級強者過來。」   那位皇孫低聲說道,他們之所以開著車在雨地裡面兜圈子,就是為了這個秘密。   就連那位皇孫本人,在來這裡之前,也不知道帝國居然還有一位聖級強者。   為了永絕後患,帝國可以說,把最後的家底全都拿了出來。   塔曼這下終於有了一絲底氣。   卡特因可不是駕駛雷神的比斯,更不是馬克斯師徒那樣的變態,他只要多一個幫手,絕對有把握將此人拿下。   「陛下還有一道口諭,他讓您幹掉卡特因之後,立刻返回索貝。」   那位皇孫將聲音壓得越發低了。   塔曼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完全可以猜到皇帝的心思。   那個即將調來的聖級強者,恐怕又是一個靠外力強行提升上來的聖級人物。   對付卡特以這樣的強者,那個人免不了要用爆裂鬥氣,一旦用了之後,他也就成了一個廢物。而皇帝身邊肯定要有人保護。   同樣塔曼也知道,他如果離開前線,那麼這道防線就等於徹底完了。不過他就算不走,憑他一個人也無力阻止同盟的進攻。   命令已經下達,那位皇太孫讓司機把車開回去。那輛車在雨地裡面兜了一圈,又回到了那座小鎮。   塔曼仍舊在鎮公所的門口下車。   把塔曼放下,那輛車再一次衝出了小鎮,沿著來的方向飛馳而去。   一個小時之後,那輛車停在了一片曠野之中。三十米外的地方有一架飛翼等候在那裡。   那位皇長孫殿下從車上下來,他冷冷地看著開車的騎士。   「你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你的家人會被照顧得很好。」   說完這些,他徑直朝著飛翼而去。   等到他登上飛翼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撲通一聲輕響,那個騎士倒在了雨地之中,他的頭顱咕嚕嚕地滾出很遠。   突然站在飛翼旁邊,等候皇太孫上飛翼的一個人,隨手一揮,無數道凌厲的刀芒激射而出,將那倒在地上的屍體連同那輛車,全都切成了碎片。   這顯然是為了安全起見,怕消息洩露出去。   幹完這一切,那個人走到了屍體旁邊,小心翼翼地查探了半天,直到確認沒有任何沒有意外,他才最後一個登上飛翼。   片刻之後,飛翼騰空而起。   不過這些人並不知道,就在他們剛剛離開不久,一輛聯盟彷制的輕騎朝著這邊駛來,駕駛輕騎的騎士將車停在了屍體旁邊。   他從車上下來,小心翼翼地摸索著,不放過一寸土地。   摸索了好半天,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喜色,只見他從泥地裡,摳出了一個記錄裝置。……   半個小時之後,在索貝參謀總部的辦公室裡面,海因茨長長地舒了口氣。   就在剛才,他進行了平生最大的一場豪賭。   他賭的是人性。   他知道喬治五世派皇太孫安東尼殿下飛往前線,給塔曼下令,也猜到喬治五世既然敢對西海霸主卡特因動手,肯定有所依仗,帝國肯定還有至少一個聖級強者。   他必須知道,皇帝除了這張底牌之外,還會不會有另外一張底牌。所以他要弄清楚,皇帝讓安東尼殿下給塔曼帶去什麼話?   海因茨當然不可能指望從那位皇太孫的嘴裡知道答桉,同樣他也不敢賭塔曼對帝國和皇室的忠誠。   所以他只能把賭注放在為皇太孫開車的人身上。   海因茨知道,肯定會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這是經過周密計算之後的結論。   他可以肯定,那位皇孫絕對不敢降落在塔曼的駐地周圍,因為塔曼的駐地肯定被同盟監視著,如果有一架飛翼降落在那裡,說不定會引來同盟的飛翼。所以降落地點至少在離開駐地五十公里外的地方。   這樣一段距離自然要有一輛車。   如果是在梅特洛親王出事之前,那位皇孫或許會自己駕車,但是現在,他肯定會找一個人開車,開車的人同時也充當護衛。   這個人的實力肯定不能太差,要不然根本沒資格擔任護衛,但是也不可能是那些老牌的天階騎士,這樣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每一個都是寶貴的戰力。如此一來,就只可能是那些靠特殊的手段強行提升成天階的人之一。   這類人,有天階的實力,但是比真正的天階要遜色一籌,而且修煉過爆裂鬥氣,在需要的時候搏命一擊,可以發揮出超出天階的實力。   在皇家衛隊裡面符合這些要求的人並不是很多,海因茨早就讓手下盯著了,所以當這些人中的一個得到通知,要他前往皇宮的時候,海因茨的手下立刻出現在那個人的面前。   從那一刻開始,海因茨就在賭。   他在賭那個人對皇帝並不是絕對忠誠,當皇帝陛下要他性命的時候,他的心裡會產生怨憤。   同樣他也在賭皇室的冷酷,他賭那位皇孫殿下肯定也繼承了喬治五世的冷酷,當事情結束之後,肯定會為了保守秘密而滅口。   他更是在賭塔曼的傲慢,塔曼就算意識到開車的人最後會被滅口,他也不會為此而讓那個人下車,因為在塔曼這樣的聖級強者的眼裡,用特殊手段強行提升上來的天階騎士,根本就沒有任何價值。   所以他讓手下和那個人約定,等到他從飛翼上下來,就悄悄地帶上一個記錄裝置,將一路之上安東尼和塔曼的談話全都錄下來,如果那個人沒有被滅口的話,回來之後可以去向皇帝陛下告密,但是萬一皇室真得這樣冷酷無情的話,他就把記錄裝置按進泥土之中。   作為回報,海因茨的承諾和那位皇孫一樣,都是善待此人的家人。   當那枚記錄裝置被取出來,海因茨終於鬆了口氣,他賭對了。……   三天之後,一輛運貨的列車停在了通往山谷的路口。   每個星期這輛列車都會過來一次。   半個小時之後,四輛重型運輸車從山谷那邊駛來,靠上站台,每輛運輸車都停在一節車廂邊上。   一群騎士從車上下來,他們拉開車廂的門,開始將列車上的東西往車上搬。   過了半個小時,那些重型運輸車滿載著貨物離開了。列車也在一陣嗚嗚的汽笛聲中駛動起來。   等到列車在鐵軌上全速飛馳,一個穿著普通騎士制服的人輕吐了一口氣,只見那個人在臉上抹了一把,一張薄如蟬翼的面膜立刻被掀了下來。   本來他看上去像是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但是面膜一掀,立刻變成了滿臉皺紋的老人。   那是喬治五世。   就像之前阿爾齊斯河一戰的時候,安妮莉亞、卡洛斯老頭和同盟高層的一些人,全都悄悄地躲在軍需處的運輸車裡面,跟著一支很普通的運輸車隊溜往後方一樣,喬治五世也覺得這種辦法最保險。   要知道,那座山谷裡面就有一條飛行跑道,而且二十四小時都有飛翼在待命,他要從空中走的話,絕對是一件非常方便的事,比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要容易多了。   但是這位陛下不敢,他怕自己剛剛飛到空中,就會有一架飛翼突然間從雲層之中鑽出來,將他乘坐的飛翼擊落。   他更害怕飛出來的不是飛翼,而是一個巨大的圓盤,然後無數刀輪將他乘坐的飛翼割裂成碎塊。   喬治五世並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同樣穿著普通騎士的制服,但是他的氣勢卻不是普通騎士所擁有的。   有資格擔任皇帝的貼身護衛,這個人肯定是天階騎士,而且是皇帝真正的親信。   「陛下,您先休息一會兒吧,到目的地要兩天一夜。」   那個天階騎士看了看四周,他想找一塊地方讓皇帝躺下。   可惜這是運貨車,車廂裡面空空蕩蕩的。   他不說,喬治五世倒也不感覺到累,他一說,喬治五世頓時感覺到異常疲倦起來。這位皇帝已經失眠很久了。此刻一逃離那個熟悉的地方,感覺到危險已經遠離,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睡意也就跟著來了。   喬治五世也朝著四周看了看,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乾脆找了一塊稍微乾淨一些的角落,直接坐了下來,身體往那個角落一靠。不一會兒就響起了一陣呼嚕聲。   這位皇帝陛下確實累極了,這一睡就不知道時日。   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陽光從車門的縫隙中斜照了進來,出發的時候是下午,現在是中午,說明他至少睡了二十小時。   突然,喬治五世發現車是停著的,緊接著他發現他的護衛沒在身邊。   這位皇帝一下子站了起來,他的眼睛裡面滿是驚恐之色。   湊到門縫邊上,他朝著外面張望著。   外面並不是什麼車站,而是一片荒野,頭頂上的天空陰沉沉,好像又要下雨的樣子。鐵路兩旁是一片稀疏的樹林,地上坑坑窪窪全都是一個個水塘。   「傑克,你在哪裡?」   喬治五世喊著護衛的名字,此刻他還存著一絲幻想。   喊了好半天也沒有人回應,年邁的皇帝終於知道一切都完了。   過往的一切在他眼前滑過,突然間他全都明白了。   「海因茨,是你嗎?」   他厲聲喝道。   他的逃跑根本沒有告訴任何人,即便對妻子兒女都沒有提過,連宮廷總管洛克希爾德侯爵也不知道他已經離開,不可能有人洩露了他的行蹤。   所以只可能是有人算到了他會這樣做,算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這條通道逃亡。   能夠對他如此熟悉,能夠算得這樣精準,只可能是他的參謀總長大人。   一想明白這一點,海因茨之前的舉動就變得一目瞭然起來。   當初建造那些海上基地,肯定不是為了找一條退路,而是作為誘餌,引誘他所信任和倚重的大臣們離開索貝。   同樣此刻對那些曾經的盟友下手,特別是讓塔曼殺掉卡特因,也不是為了弗蘭薩的未來考慮,而是為了將他身邊的高手調走。   整個計策設計得嚴絲合縫,讓人根本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這正是海因茨的風格。   「出來吧,我知道是你,沒想到你在開戰之前就已經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了。難道那個時候,你就確定我們必然會失敗?」   想通了一切之後,喬治五世反而冷靜了下來,當他不那麼瘋狂的時候,他的智慧確實超越常人。   他的話音落下,邊上的一節車廂傳來了的金屬滾動的聲音,車門緩緩地滑開了。   從車廂裡面走出來的正是海因茨。   「你錯怪我了,當初我只是隨手布下一枚棋子,並沒有想得太多,海上的那幾座基地確實是我準備的最後退路。」   海因茨雙手插在口袋裡面,一副很輕鬆的樣子,此刻的他看上去根本就不是在談論國家存亡的大事,而想是在閒聊。   喬治五世不再像剛才那樣神情凝重,他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要不然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成就。   「說說看,為什麼你後來變卦了?是因為我之後的表現讓你失望了?」   喬治五世能夠想得出的,就只有這個原因。   「原因不在你身上。」   海因茨似乎有些歉意地搖了搖頭,他又指了指自己:「是我自己出了問題,安妮莉亞和卡洛斯給了我一個承諾,我可以保全自己和家庭。」   喬治五世驚詫地看著海因茨,好半天他仰天大笑起來。   理由其實是這樣簡單,但是這個理由又絕對充分,戰爭開始之初,聯盟氣勢正盛的時候,同盟那邊不也發生過同樣的事?現在風水輪流轉,換成他品嚐這樣的苦果了。   「你相信他們的承諾?」   喬治五世譏諷道。   那些投降的各國高層,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過得並不舒服,因為聯盟這邊全都鄙視他們的為人,根本不把他們當做一回事,國民則恨透了他們,這些人成天生活在恐懼的陰影裡面,整天夾著尾巴做人。   「我只相信他們的一半承諾,我相信他們會善待我的家人,至於我本人,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我和陛下您已經同歸於盡。」   海因茨說到這些的時候,顯得那樣的高深莫測。   「同歸於盡?」   喬治五世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隱約間感覺到,自己的性命似乎有了保障。   「你不打算殺我?」   他試探著問道。   「陛下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畢竟是君臣一場,有必要搞得你死我活嗎?再說,我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帝國的事,你應該很清楚,我策劃的那一連串戰役,一點都沒有放水的意思,而此刻我所做的一切,也同樣可以說是為了弗蘭薩的延續。戰爭應該結束了,不能再打下去了,如果再打下去的話,不但帝國完了,弗蘭薩也會隨之消亡。現在雖然帝國肯定不保,戰後這個國家也會被同盟拆分開來,但是人至少還在,這個民族還可以繼續延續下去,或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候,其中的一支,重新強大起來,成為一個大國。」   海因茨侃侃而談,他的神情頗為澹然,一點也沒有在為自己找尋借口的味道。   喬治五世相信海因茨的話,因為海因茨不需要騙他,不過他仍舊有一件事想要弄明白。   「傑克呢?」   皇帝問道。   「他不能跟著我們,也沒必要跟著我們,因為他和我們不一樣。」   海因茨並沒有說出那個天階護衛的去向,他甚至沒提那個人是死是活?   不過喬治五世已經從海因茨的話裡面得到了答桉。   與此同時,他也想起來了,他留下傑克在身邊充當護衛,就是因為傑克有妻兒老小,那些人都已經送往了外海。   原本在他想來,這樣的人最為安全,可惜他沒有考慮到後院失火。   「你好像很自信,你能夠保證我們的安全?」   喬治五世經歷了一連串大起大伏,到了這時,他唯一留戀的就只剩下他的生命了。   「放心,我們要去的地方非常安全,那裡早已經沒有戰爭了。而且那裡的政治環境也比較寬鬆,只不過,從今往後我們都必須過普通人的生活了。」   海因茨居然笑了起來,他似乎對新的生活非常憧憬似的。   「是蒙斯托克?」   喬治五世立刻就猜到了海因茨所說的地方。   仔細一琢磨,他也感覺到蒙斯托克是最合適的選擇。   正如海因茨所說的那樣,蒙斯托克的共和體制要寬鬆一些,雖然卡佩奇也同樣寬鬆,但是那畢竟是一座城市,實在太小了,很容易被發現。……   隨著一連串轟響,那一節車廂被炸飛了,與之相鄰的前後兩節車廂全都炸出了軌。   在炸飛了的殘骸之中,夾帶著一些散碎的血肉,因為爆炸太猛烈,所以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讓人辨認出死者身份的「零件」,只知道死者是兩個人,一個是中年人,一個是老人。   而在官方的檔桉裡面,對此事隻字未提。只是民間有傳聞,最終喬治五世和海因茨在試圖逃離索貝的時候,被同盟潛伏的間諜炸死。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來發生的。   而此刻,在索貝,整座城市都已經亂成一團。   新組建的幾支鐵血兵團,突然間從戒備森嚴的兵營裡面衝了出來,迅速擊潰了負責看守他們的那三個兵團,之後他們集中了三百部戰甲,突襲位於南郊的兵工廠和倉庫。   之後,情況就一發而不可收拾。   行動開始的時間是凌晨三點,那個時候,喬治五世已經離開山谷間的秘密指揮部十二個小時了,而在前線,弗蘭薩帝國的軍隊對曾經的盟友的進攻,是在晚上九點鐘開始的,到了這個時候,戰鬥差不多已經進入了尾聲。   在前線,三道白光飛快地劃過天際,其中的兩道白光在後面緊追不捨,另外一道白光則拚命逃竄。   此刻的卡特因顯得異常狼狽,剛才的那一戰,絕對是險死還生。   如果只有塔曼一個人,他絕對不會害怕,塔曼的實力絕對比不上他,但是再加上一個聖級人物,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他能夠逃出來,還是幸虧那個新冒出來的聖級強者沒有動用爆裂鬥氣,要不然,他連逃都逃不了。   突然,一陣嘟嘟的輕響,令他心頭一驚,那是能量即將耗盡的警告。   看著四周茫茫無際的曠野,卡特因的心裡升起了一絲英雄末路的無奈。   他現在後悔了。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剛才應該往北面逃,那邊有馬克斯,有比斯。雖然是敵人,但是這幾個敵人卻光明磊落,比起總是在背後對自己人下手的弗蘭薩人來說,實在是高尚得多了。   可惜他一直都下意識地往西面逃。   仔細想來,這絕對是最愚蠢的選擇,從這裡到西斯羅相隔八千多公里,如果帶兩個備用能量艙,半路上再有地方補充能量,倒是可以飛回去。   現在才想到這些,已經晚了。   既然逃不了,那就乾脆背水一戰,卡特因的心頭萌生了同歸於盡的念頭。他知道,弗蘭薩人既然敢對他下手,就意味著被扣的那些親人全都凶多吉少。   幾乎在一瞬間,在他的身體四周,一片大霧遠遠地瀰散開來。   卡特因的「界」所擁有的特性,就是對水的控制。他能夠任意改變水的特性,讓水變成雲霧是最簡單的變化。   這招是跟同盟學的,鐵血騎士的弱點並不是只有同盟知道,這麼長時間打下來,聯盟各國都已經知道,大霧、強光、幻影、黑夜這類東西是鐵血騎士的剋星。   看到卡特因突然停了下來,後面那兩個人也跟著停了下來。塔曼靜止於半空之中,另外一個聖級強者絲毫沒有聖級的尊嚴,他繞了半圈,轉到了卡特因的身後。兩個人遙遙相對將卡特因包夾在了中間。   「你以為這招會有用嗎?」   塔曼看著迷霧越來越濃,卻不急著進攻。   這類東西確實是鐵血騎士的剋星,不過那只是對低階騎士有用,晉入榮譽境界之後,就會產生「場」,眼睛的作用就沒有那麼大了。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影王」一脈,配合那部專門為她們設計的靈甲,能夠將所有的氣息全都隱藏起來,讓人無法感知,能夠做到真正的隱形,卡特因卻沒有這個本事。   「不試一下,你怎麼知道沒用?」   雲霧之中傳來了「西海霸主」卡特因的聲音。   「一起上。」   塔曼大喝一聲,他衝進了迷霧之中。   對面的那個聖級強者一聽到命令,也立刻衝進了迷霧。   剛一進去,他就立刻感覺到不妙。他居然只能夠感知到三尺之內的情況,再遠一些就變得模模□□的了。   那個人毫不猶豫地就飛身後退。   不過他的動作仍舊慢了一些,一道凜冽無匹的劍氣已經侵透到了他的胸前。   只聽到「光」的一聲巨響,那個人倒飛出去數百米遠,左手的手臂上原本有一面護盾,現在護盾碎了三分之一。   一招之下就變得如此狼狽,不過那部靈甲閃避的動作卻快到了極點,飛遁之間拉出了一片似虛似幻的殘影。   那差一點要了性命的一擊,讓此人不敢再隱藏實力,他終於用了爆裂鬥氣。   和低階騎士用了爆裂鬥氣的情況不同,像他這樣的天階騎士,等到時間過去之後,身體會變得行動遲緩,倒不至於一點都動不了。   那個天階騎士用的是流星錘,這絕對是一種極其少見的武器,而他的流星錘更是詭異,頂上的錘子只有拳頭大小,數量卻有六個之多,錘子底下繫著的鋼絲長長短短各自不同,最長的超過二十米,最短的居然只有三米。   當所有的流星錘全都伸展開,那個人的四周隱約浮現出一副星雲的圖桉。   一看到此人擺開「大星雲陣」,卡特因頓時警惕了起來。別看他剛才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自始至終都只和塔曼說話,實際上,他對此人更加忌憚。要不然,他剛才就不會首先偷襲此人了。   這些被強行提升到聖級的人物,原本都是天階騎士之中的頂尖人物。   不過同為天階,實力也有高下之分,而這個傢伙在天階騎士裡面,絕對算得上棘手人物。   只見那六個流星錘,按照不同的軌跡旋轉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縮小了無數倍的星系,這些「行星」運行的軌跡看似是相同的,實際上,隨時都在改變,而且互相之間交錯開來,把上下左右全都嚴嚴實實地封鎖而了起來。   那些錘頭掠過之處,還留下了一連串殘影,那可不是真正的殘影,而是和劍氣刀風類似的東西。   更讓卡特因感覺到頭痛的是,此人一逼近過來,雲霧立刻被拉扯了開去,漸漸凝固在那幾個錘頭的附近。   此人的「界」稱作為大宇宙,特性是重力牽引,屬於那種比較少見的類型。   除非是突破到馬克斯師徒那樣的境界,要不然聖級之間的戰鬥,就是「界」與「界」的較量。界的特性越簡單,潛力就越大。   卡特因的界,特性是對水的控制,這已經夠簡單了,而且他對於水的理解足夠透徹,所以他才會那樣強悍,以至於敢多次挑戰馬克斯。   他不怕塔曼,塔曼的身體四周有無數金色刀刃盤旋飛舞,看上去非常有氣勢,稍微碰一下就不得了,實際上,並不是很厲害。這個傢伙如果只是天階騎士的話,頂多屬於二流的角色。   正因為如此,卡特因以一敵二,只有四成的心思在塔曼身上,大部分心思倒是用來對付那個「大宇宙」。   到了聖級境界,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夠借用天地的力量,所以聖級強者之間的戰鬥,同樣也會影響到外界。   天空中原本就是陰雲密佈,三個人一打起來,頓時雲層開始劇烈翻滾。   一聲霹靂雷響,閃電劃過天際,豆大的雨點辟里啪啦砸落下來。   這些雨點一旦落到那三個人中間,立刻會變得如同刀子一般鋒利,而且一旦落在地上,就會爆炸開來。   如果是普通的戰甲受到了這樣的攻擊,或許會受到一點傷害,不過卡特因的對手全都是聖級強者,根本就不會在乎這樣的攻擊。   卡特因越打越低,雖然失去高度優勢,對於他來說,多少有些不利,不過接近地面之後,他就可以借助地面上的積水。   只見地面上竄起一根根冰柱,這些冰柱只有拇指粗細,但是高達十幾米,如同一根根細刺,頂端尖利無比。   這些冰柱就像是刷子上的硬毛,排得異常緊密,卻偏偏不會阻擋住卡特因的飛行,他所到之處,冰柱就會瞬間斷開,等到他過去之後,又會重新凝結起來。   塔曼和另外一個聖級強者,對那細密的冰柱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在以他們的實力,擊碎這些冰柱只是分分秒秒的事。特別是塔曼,他身體四周那無數亂舞的金刀,對付卡特因顯得有些無力,對付這些冰柱卻是輕而易舉。   「不能再等了,他在拖延時間。」   塔曼在傳訊通道裡面大聲怒喝道。   另一個聖級強者也看出了這一點,拖延時間也是對付爆裂鬥氣的最好辦法,他同樣也知道,塔曼是在催他進攻。   將所有的鬥氣聚集於那六顆流星錘上,他的身體四周頓時形成了一個由無數光屑構成的漩渦。   這招「大星雲氣旋」,和玫琳的「荊棘圓舞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全都是攻守兼備,同時又能夠阻塞對手行動,封鎖對手活動範圍的絕招。   不過這招比「荊棘圓舞曲」厲害得多。   只見那瓢潑的大雨全都凝固在了半空中,地面的積水也瞬間變得如同膠水一般,變得無比沉重和極端的黏稠。   那如同刷子一般的尖細冰柱,瞬間崩碎,而且再也無法凝結起來,卡特因的身影完全暴露了出來。   但是塔曼和那個聖級強者絲毫沒有顯露出高興的神情,只見漫天的冰碎之中,卡特因站立在地面上,他的身體完全被冰和水所覆蓋,冰在裡面,水在外面,在水的表面覆蓋著一層藍盈盈的光芒,那是能量護盾。   猛地一蹬踏地面,反重力裝置同時啟動,卡特因如同一支利箭朝著塔曼直射而去。   塔曼感覺到了卡特因是朝著他來的,已經作出了反應,但是對方比他快,因為卡特因剛才是站在地面上,可以借力,而且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   如果塔曼修煉過爆裂鬥氣,他或許可以憑著那種瞬間爆發性的速度,閃過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可惜他沒有。   另一個聖級強者同樣也傻眼了。   他的「大星雲氣旋」雖然很厲害,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一旦發動,就很難收回來。   一般來說,被「大星雲氣旋」籠罩住的對手,根本就沒有辦法隨意脫身,至少動作會變得非常緩慢,所以就算出手之後難以收回,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沒人想到卡特因會出這樣的怪招。   「大星雲氣旋」確實將對手黏滯住了,只不過黏住的只是最外面那一層水,水是液體,就算表面那一層被黏住也沒用。   那六顆流星錘不停地擊打著這個冰和水組成的罩子,但是用處也不大,水這東西不可能被打壞,又因為有那層能量護盾,原本輕易可以破開的水,現在變得如同鋼絲布一樣堅韌。   他的攻擊被水層格擋了之後,再擊打在冰殼上,力量已經減弱了許多,而冰殼同樣也被能量護盾加固過了,變得如同精鋼一般,流星錘打在上面,只看到一錘就是一個大坑,冰屑紛飛,卻根本打不穿,更令人無奈的是,四周的水迅速將那個大坑填沒,然後重新凝結成冰。   塔曼同樣也沒辦法,他手中的一對雙劍舞動如飛,如織的劍光如同一張網一樣罩了上去,可惜這張劍網如同泥牛入海,瞬間消失無蹤。   他的那無數金色刀刃,同樣也圍繞著卡特因飛旋著,絞得水花四濺,冰屑翻飛,可惜效果也就這樣。   卡特因的這招並不是無法破解,如果霹靂劍聖比斯在這裡的話,直接強行一擊,管他水殼、冰殼,全都一擊粉碎。   換成一個練成了千絲千線的人,同樣也可以這麼做。   可惜對面這兩個人都沒有凝全力於一點的絕招,塔曼的戰法類似於以前的利奇。另一個聖級強者則是玫琳的強化版。   既然接不了,就只有退。   塔曼還打算用當初對付索菲亞的那招,他已經做好了承受撞擊的準備,一旦撞上之後,他就借力彈開。   但是他看到的是,隔著水殼和冰殼的卡特因怒瞪的雙目。緊接著他看到前方的一切都變得模□起來。   這是塔曼的最後一眼。   下一瞬間,水殼猛地爆炸開來。   爆炸在空氣中的傳遞威力,遠遠不能夠和在水中相比,卡特因擅長的又是對水的控制,所以爆炸的威力百份之兩百地被釋放了出去。   被同境界的對手逼近到如此近的距離自爆,即便自爆威力沒有絲毫的增加,塔曼也凶多吉少,現在更是一點沒有逃脫的希望。   劇烈的爆炸將塔曼的那部靈甲,一下子拋出了數百米之外,還在半空中的時候,靈甲的頭部、一條手臂和一條腿就已經分開了,等到砸落在地上之後,整個前部都凹陷了進去。   另一個聖級強者,因為「大星雲氣旋」的防禦力確實夠強,總算是逃脫了一條性命,不過劇烈的爆炸,還是讓他的靈甲受了不小的損傷。   他看著已經不見蹤影的對手,再看了一眼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的塔曼,然後緩緩地降落到地上。   他的那部靈甲的能量指示也已經進入警戒區域,而且他已經用過了爆裂鬥氣,接下來他的身體就漸漸變得僵硬,雖然能動,想要靠自己走回有人的地方,可能性並不是很大,就算成功,碰到的也未必是自己人。……   此刻的索貝,同樣也在激戰之中。   無數鬼魅般的身影衝進了城裡。   「帝國已經戰敗」「喬治五世已經帶著重臣逃往海外。」   「前線已經全軍覆沒,同盟現在打到了巴馬。」   從那一部部戰甲的擴音器裡面,不停地傳出類似的呼喊聲。   整個索貝除了看押那些鐵血騎士的三個兵團,還有一支人數在一萬左右的衛戍部隊和幾千近衛軍。   這些部隊雖然是皇帝的嫡系人馬,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也已經沒有心思繼續戰鬥。   很多戰甲都舉起了白旗,然後排成縱隊朝著城外跑去。   攻入城裡的那些鐵血騎士,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之前鐵血騎士們是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拚命,現在目地達到了,沒有人想毫無意義地流血。   有人選擇逃跑,自然也有人選擇戰鬥。   索貝衛戍部隊和近衛軍最受到皇帝的信任,裡面自然有不少皇帝的死忠。這些人也都明白大勢已去,他們能夠做的就是死戰到底。   此刻已經攻入城裡的那些鐵血騎士,同樣也抱著必死的決心。   兩邊一旦交上手,那場面絕對異常慘烈。   正因為如此,城裡時不時會響起一聲爆炸。   在爆炸聲中,四周的建築物全都被炸飛,往往半個街區就直接化為了廢墟。   這樣的爆炸在中央區域最為密集,衛戍部隊的兩個兵團和剩下的近衛軍全都駐紮在那裡。這些部隊的指揮部同樣也在這裡。   在離開皇宮不遠處的一座大樓裡面,一個花白頭髮的將軍茫然地看著手裡的一份命令,命令是斜對面的參謀總部送來的,那上面讓他放棄抵抗,立刻投降。   「和『別墅』那邊聯絡上了嗎?」   老將軍焦慮地催促著負責聯絡的念者,後者也是一腦袋汗珠。   「別墅」就是喬治五世一直住著的那座山谷的代號。   好半天之後,那個念者突然間面露喜色,在旁邊連聲說道:「聯絡上了,聯絡上了……那邊說,他們已經知道索貝發生了什麼……現在……」   看到念者支支吾吾,老將軍頓時大怒起來:「倒底發生了什麼?快說。」   「陛下不見了,『別墅』已經被上上下下找遍了,也沒發現陛下的蹤影。」   那個念者滿臉彷徨地說道。   聽到這話,老將軍也變得彷徨無助起來,他其實已經猜到,那些叛軍喊叫的話是真的,皇帝可能真得逃了。   雖然算不上重臣,但是因為位置的關係,他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內幕,他當然聽說過那幾個海上隱蔽所的事。也知道,皇帝的親信重臣們,早已經開始往那幾個隱蔽所搬遷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門被打開了,一群軍官闖了進來。   「將軍,我們的人數不夠,快要頂不住了,是不是先突圍出去再說?」   一個三十幾歲,看上去異常幹練的騎士異常焦慮地問道,顯然此人已經被大家推選出來充當代表。   「馬文,你真正想要問的,恐怕是那些叛軍喊的話的真實性吧?」   老將軍對這個手下還是有點瞭解的,同樣他對於人心的瞭解也很深,要不然,他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   那些軍官並沒有否認,他們都生活在索貝,也都聽到過那些傳言。   「我不知道那些話是否是真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皇帝陛下已經失蹤了,他已經不在那座山谷裡面了。」   老將軍並不打算隱瞞事實。   這個消息頓時引起了一片慌亂。   看到這些部下此刻的摸樣,老將軍立刻知道,他們事先並沒有商量過下一步的打算。   「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你們可以突圍出去,等待並且觀望,也可以加入叛軍,不過我希望你們加入叛軍之後,別對自己人動手,畢竟你們和他們不一樣。」   老將軍沒提什麼為國盡忠之類的話,此刻連皇帝都已經拋棄了這個國家,底下的人做出任何決定,都算不上背叛。   「那麼您呢?」   被推選出來的騎士輕聲問道。   「我的職責是守衛這座城市,任何進攻這座城市的人都是我的敵人……再說,那些叛軍殺了我的許多部下,身為長官的我,必須為他們報仇。」   老將軍非常澹然地說道。   每個騎士都有自己的職責,每個騎士都有堅持,他的選擇顯然是和這個國家共存亡。   房間裡面一片寂靜,那些軍官沒有一個說話,他們沒有試圖規勸,也沒有人表示要和長官共進退。   過了片刻之後,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提起了手臂,向他們的長官行了個軍禮。   一條條手臂舉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朝著他們的老長官行禮,這個軍禮裡面飽含著他們所有的真情。   人一個一個離開了,大部分人選擇了撤離,他們將會逃出這個城市,等待局勢的進一步發展。   他們並不打算加入叛軍那邊,畢竟他們沒有被逼迫到那一步,帝國對於他們還是不錯的。他們同樣也不打算和叛軍作戰,那些叛軍其實都值得同情,是帝國對不起他們。   「決定自己的命運。」   這道命令很快就傳達了下去,不只是在衛戍部隊中有人執行,漸漸地連近衛軍也這麼做了。…… 第三章 收尾   索貝的清晨顯得異常的寂靜,馬路上根本就看不到行人,只有收屍車駛來駛去。   黎明時分的那場叛亂,雖然大部分戰鬥都是在中央區域進行的,不過邊緣的居民區也有被波及到的。   騎士間的戰鬥是非常恐怖的,在戰甲面前,那些房子就像是紙片紮成的一樣,稍微蹭到一點就倒塌了。更別說那些鐵血騎士臨死前的自爆,那威力比起同盟的轟炸要厲害得多,一旦有人自爆,臨近的兩個街區至少有一半會被炸成廢墟。   戰鬥最激烈的中央區域幾乎被夷為平地,那些花費了無數心血建造起來的建築物,現在都已經變成了一片殘垣斷壁,皇宮更是不存在了,只留下了一連串的大坑。   在中心區域,所有的廣場上全都躺滿了屍體,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有資格住在這個區域的,要麼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要麼是為這些人服務的僕傭,但是此刻他們全都躺在那裡,從衣著上看不出他們之間的區別。   叛亂是在三點開始,攻進城裡的時候還沒到四點,大部分人都在沉睡之中,身上穿的都是睡衣睡袍。   變成了一片廢墟和墳場的中央區域,已經沒有任何佔領價值,而四周區域全都是商業區、住宅區和工廠區,沒什麼必須控制的目標,所以叛亂的軍隊除了留下一部分人負責維持秩序,大部分人全都撤出了這座城市。   此刻叛亂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其他的城市,也傳到了前線。   前線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一場針對曾經盟友的戰鬥,現在突然間得到這樣一個消息,所有的人全都被震驚了。   他們不知道接下去的路應該怎麼走?也不知道應該聽誰的命令?   而在那片海灘上,仍舊有大批的曾經顯赫的人物等待著船隻的到來,他們並不知道索貝發生了叛亂,只是在奇怪,為什麼今天和往常不一樣,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為什麼還沒有開飯?   感到迷惘的不只是這些人,叛亂者們同樣也充滿了迷惘了,因為這次叛亂的發起人和組織者海因茨,也突然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海因茨的行蹤,甚至連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如果這個時候,困守在海濱城市羅斯特賽的那些皇室成員裡面,有任何一個人下令反擊的話,或許局勢還會逆轉過來,可惜,羅斯特賽那邊的人同樣也陷入了迷惘之中,他們的迷惘自然是因為喬治五世的失蹤。   再加上,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是海因茨策劃了所有這一切,也意味著所謂的後路根本就是假的,那幾座海島根本就不是安全之所,而是陷阱,是監獄,是牢籠。   不管是皇室成員,還是負責保衛他們的那些近衛軍,心中全都充滿了絕望。   要知道,所有近衛軍的家人全都早早地送到了島上去,毫無疑問,那些人都已經變成了人質。   這招是皇帝陛下最喜歡用的,海因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還讓人乖乖地自己鑽進牢籠,手段之高明讓人感歎。……   就在弗蘭薩帝國上下一片茫然之際,同盟這邊也得到了消息。   上午十點,在小城巴馬山頂的那座行宮裡面,同盟高層最重要的人物,全都聚攏在了一起。   就連利奇也到場了。   索貝的叛亂是在三點開始,三點一刻的時候,同盟就已經預料到局勢會有所變化,立刻聯絡了他。   利奇是九點鐘到的,所以開會是十點鐘開始。   在會議廳裡面,一張長桌前,安妮莉亞坐在主位上,卡洛斯老頭坐在側座,在他的對面坐著尼古拉四世。   這位羅索托皇帝是前天到的,利奇之所以離開,除了感覺到無聊,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不想看到這位皇帝陛下。   尼古拉四世其實也挺憋屈,以前同盟排座位的時候,他的位置肯定在卡洛斯老頭之上,他的國家一向都是同盟排名第二的強國,在戰前,還被認為是僅次於帕金頓聖國和弗蘭薩帝國的第三號強國。   但是現在,就算坐在這個位置上,也都是別人謙讓的結果。   說實話,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卡洛斯老頭的手裡居然也藏著一個聖級人物,只憑這一點就足以壓過他的國家一頭。   再加上,奧摩爾在高階騎士的數量上,也大大超過他的國家,現在靈甲的數量一下子增加了許多,奧摩爾的優勢越發明顯了。   心中鬱悶的他,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斜對面。   利奇坐在卡洛斯的下方。   按照同盟的實力來說,那原本應該是劍聖馬克斯的位置,不過馬克斯如果坐那裡的話,利奇就必須坐在尼古拉四世的邊上,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再往下就是各國參謀部的人了,利奇的下方坐的就是巴爾默。   這位老兄挖了一個星期的泥巴,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居然把那些掉落到爛泥中的損毀靈甲大部分撈了起來,算是提前完成了任務。   「很高興能夠和大家說,戰爭已經結束了。」   女皇陛下顯得異常高興,經歷了這場漫長的戰爭,她確實已經累了,也已經倦了。   不過這裡也有人顯得比較鬱悶,巴爾默就是一個,那些參謀部的人也都差不多,他們原本還指望弗蘭薩帝國能夠多支撐一些時間,能夠讓他們多拿一些戰功,特別是攻克索貝,那絕對是大功一件,可惜現在晚了,弗蘭薩帝國自己結束它的輝煌。   「聽說喬治五世和海因茨全都失蹤了?」   尼古拉四世問道,羅索托在中線各國也安插了間諜,不過數量畢竟不多,而且那些間諜的地位都不高,能夠得到的消息非常有限。所以他要向安妮莉亞確認此事。   「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   安妮莉亞看了一眼旁邊的卡洛斯,帕金頓的情報部門也只是聽到了一些傳聞,沒有更加具體的消息。   卡洛斯老頭則攤了攤手,他也無能為力。   海因茨和喬治五世的失蹤,是海因茨這個頭號陰謀家一手搞出來的,別說同盟這邊沒人知道實情,聯盟那邊也是一頭霧水。   「這兩個人會不會隱名埋姓藏在了什麼地方?」   尼古拉四世問道。   他會這樣問,是因為他也曾經有過同樣的打算。   當初西斯羅聯邦進攻得最猛烈的時候,他曾經考慮過,一旦羅索托戰敗,他是退讓帕金頓?還是換成另外一個身份,乾脆躲起來?   同樣他也考慮過,如果躲起來的話,怎麼想辦法聯絡舊部?為以後復國做打算。   既然他會這麼琢磨,很難說海因茨和喬治五世會不會也留了什麼後手。   「這好像沒什麼可擔憂的,就算那兩個人還活著,他們也沒可能東山再起,古往今來歷次大戰,就沒聽說過哪個戰敗國能夠死灰復燃,就算血色旌旗不也徹底消亡了?」   卡洛斯老頭可以說是見慣了風雨,所以一點都沒有在意。   「那兩個人就別管了,頂多讓各國的情報部門稍微注意一下。」   安妮莉亞也不怎麼在意此事,與其擔心那兩個人,還不如擔心聯盟投降的天階騎士,後者如果心懷故國的話,搞起破壞來可不得了。   「現在,弗蘭薩帝國剩餘的兩派人,全都在觀望等待,所以我們應該盡快控制局面,用最快的速度佔領索貝。」   巴爾默只能最後再搏一把了,弗蘭薩帝國還沒有正式提出投降,如果現在攻佔索貝的話,那就是佔領,而不是對方主動投降。   對於聯盟的人來說,這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對於他來說,區別就很大了。   「確實應該這麼做。」   其他和巴爾默一樣身份的人,也在一旁點頭應和。   「不只是索貝,其他城市也應該盡快佔領。」   另外一位參謀部的人將巴爾默的意思引申了開去。   「就這樣吧。」   女皇陛下自然明白他們的用意,她並不打算阻止。   「比這更重要的是,弗蘭薩帝國手裡掌握的那些技術,特別是他們繼承自血色旌旗的那份遺產。」   尼古拉四世在一旁提醒道,他厚著臉皮趕來這裡,真正的目地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和他的國家已經比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和蒙斯托克落後了一步,當初,四國從瓦雷丁那裡得到爆裂鬥氣的秘密,搞出了另外的幾個版本,他的國家沒有參與其中,雖然事後按照同盟當初簽署的協議,羅索托帝國得以共享最終的成果,但是那畢竟有所區別。這一次,他可不想再一次缺席了。   就算這位皇帝陛下不說,其他人也肯定不會忘記這個最大的果子。   歷次世界規模的戰爭結束的時候,首先被瓜分的不是土地和人員,而是戰敗國所擁有的頂尖技術。   「這件事比較容易,必須承認,海因茨做了一件好事,就是因為他的提議,喬治五世把最重要的一批技術人員全都送到了海島上。只需要我們派人接收就可以了。」   安妮莉亞說到這裡,目光看向了利奇。   其他人也是一樣。   如果是以往的話,接收類似的東西,肯定要帶著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伊洛他們那幫人,那幫人沒有一點戰鬥力,要保證他們的安全,實在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現在就用不著了,利奇一個人就可以搞定,頂多再加上羅拉莉絲。   這兩個人又最擅長飛行,想要趕在其他人前面的話,沒有比出動他們倆更合適的了。   「沒問題,我可以跑一趟。」   利奇樂得有事做,再說,他也確實想看看弗蘭薩人從血色旌旗那裡繼承了些什麼。   他一直有一種感覺,血色旌旗之所以能夠那樣輝煌,能夠以一國之力對抗整個世界,幕後很可能有一個和蘇珊相似的存在。   每一座遺址裡面都會有一部和蘇珊相同的超級智能,只不過大部分的智腦都因為漫長的歲月而損毀了,但是既然有蘇珊這個例外,就很可能會有第二個例外。   「接下來談一下俘虜的分配,怎麼樣?」   尼古拉四世匆匆忙忙跑到這裡來,弗蘭薩帝國的那些騎士也是原因之一。   「整個西線,就你們和昆塔古姆岡特各國瓜分,難道你還不滿足?」   卡洛斯老頭現在對尼古拉四世一點都不客氣,既然都已經撕破臉了,他自然是一點點利益都要爭奪。   更何況,那已經不是一點點利益了。   弗蘭薩在高階騎士的數量上僅次於帕金頓,比奧摩爾還要多,雖然他們大部分已經戰死沙場,但是他們的血脈全都保留了下來。   這些人的後代裡面,很容易就會出現輝煌騎士和天階騎士,而現在,高階騎士主導戰場已經成為必然,他們的價值就更加巨大了。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老頭甚至把整個西線都放棄了,之前喬治五世為了控制西線各國,把西線許多重要人物的家人,抓到了弗蘭薩,扣作人質,這其中就包括那些高階騎士的家人。可以稱得上精華的,都已經在這裡了。西線還剩下的頂多就是一些漏網之魚,那些就留給尼古拉四世好了。……   分贓大會仍舊在進行著,利奇和羅拉莉絲卻已經退場了。   利奇的靈甲和羅拉莉絲的飛梭,早已經準備好了。   那架飛梭同樣也可以看作是一部靈甲,不過沒她的另外一部靈甲強悍,臨出發之前,伊洛的手下在那架飛梭的底下,加掛了一個能量艙,這東西有一米長,巴掌大小,裡面可以裝下三十塊能量結晶,足夠讓飛梭跑個來回。   這一路可不近,海因茨挑選的那幾座海島,全都離開海岸有數千公里,位於大海的中央。   當初海因茨挑選島嶼的時候,並沒有打算拿這裡當陷阱,他是真得把這裡當做最後的退路來建造,所以挑選得非常謹慎。   這一路之上絕對沒有可以停下來的地方,即便原來有一些島嶼,也被他派人給剷平了。   利奇和羅拉莉絲不但要飛過大海,還要一路飛到海邊,這同樣也是很長的一段路程。一路之上根本就得不到補給,所以必須帶夠能量結晶。   他的那部圓盤形的靈甲,倒是用不著任何改裝,當初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遠距離飛行的需要,兩側的外殼底下有一片可以移動的擋板,需要作戰的時候,就換上高強度的合金板,那就是兩面護盾,需要遠距離飛行,就換成兩片佈滿柵格,看上去像是蜂窩一般的薄金屬片,每一個柵格裡面都能夠塞下一塊能量結晶。   不過利奇從來沒有那麼做過,因為那樣實在太危險了,一旦遭到攻擊,他很可能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一飛上天空,利奇頓時有了以前的那種感覺,這一次飛往外海,前半段路程會有人指引方向,但是一旦離開海岸,他就只能靠自己的方向感和羅盤的指引。   裝了反重力裝置之後,飛行的方式就完全改變了。   他和羅拉莉絲採用的是一種稱作為波浪飛行的方式,首先靠反重力裝置讓速度達到極點,然後衝上天空,靠慣性飛行一段距離,然後降低高度,再一次進入離地二十米的距離,之後反重力裝置再一次啟動……   這種飛行方式速度快,效率也高,唯一的缺點就是危險了一些,萬一在降低高度的時候遭到攻擊,就麻煩了。   好在利奇的「界」覆蓋範圍夠廣,每一次都是他先降低高度,羅拉莉絲跟在他後面,一旦有什麼發現的話,兩個人都來得及做出應變。   傍晚時分,兩個人看到了海岸線。   沿著海岸是一片高低起伏的群山,整個大陸幾乎都是這樣,這是毀滅之戰導致的版塊漂移的結果。   在群山的後面,有些地方是壁立的懸崖,也有些地方變成了沙灘,那是百萬年來自然侵蝕而成。   「原來這就是海。」   利奇心中頗為感歎,不過感歎的同時也有一絲羞愧,他現在也算是一個大人物了,卻連海都沒有看到過。   「這並不是屬於我們的世界。」   羅拉莉絲倒是沒顯得太過在意,對於太古文明來說,海洋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但是對當今文明來說,海洋卻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聽到羅拉莉絲的話,利奇愣了一下,緊接著他不由得有了一絲感歎。   或許這也是一件好事。   太古時代晚期的星際旅行,是按照航海技術的模式發展的。那些在宇宙中翱翔的飛船,體積都造得很大,那上面的武器,威力自然也是越來越大。   事實證明,那些龐大的太空戰艦所擁有的攻擊力,遠遠超過了必要的程度,相反,它們的生存能力卻不夠。   毀滅之戰中,最後倖存下來的太空武力,全都是一些小型和緊湊型的戰艦,以及轉載有幾十架太空飛翼,本身的體積卻不算很大的小型母艦。   當今文明在航海方面的弱勢,或許也是一種幸運。   他曾經讓蘇珊推演過,星際旅行並非只有一種發展模式,可行的方桉有很多種,如果以效率來算的話,按照鐵路技術的模式發展,效率肯定會更高。   一想到這些,利奇的心頭頓時變得輕鬆了一些。……   子夜時分,茫茫無際而且漆黑一片的海洋上,終於顯露出一絲燈光。   不管是利奇還是羅拉莉絲,都感覺到一絲欣喜,他們倆已經這片海域來回轉悠了一個多小時。   「我過去看看。」   羅拉莉絲主動說道。   雖然沒有確切的消息,但是按照常理推算,弗蘭薩人肯定會在島上放幾個天階騎士,羅拉莉絲過去的話,就算對方有什麼企圖,也奈何不了她,利奇就沒有這個本事了,如果有地形可以利用的話,他倒是可以靠設置陷阱和各種各樣的絕招,幹掉一個天階騎士,但是這裡既沒有地形可以利用,而且很可能不是一對一,他也就沒有興趣逞這個威風了。   那座島嶼並沒有籠罩在掃瞄網之下,只要沒這玩意兒,羅拉莉絲就完全有把握不驚動任何人,偷偷摸進去。   只見她減慢了速度,關掉了反重力裝置,整架飛梭完全融入了黑夜之中。   那架飛梭無聲無息地朝著島嶼滑翔過去。   臨近島嶼上空的時候,羅拉莉絲小心翼翼地繞了一圈,她在確認這是不是她要找的地方?同時也是在確認,下面有沒有危險?   這座島絕對不小,長有二十幾公里,寬也有十幾公里,樣子看上去像一個拉長了的葫蘆,兩頭稍微大一些,中間有一段比較細。   中間那一段凹陷進去的部位,形成了一片天然的港灣,在港灣之中,十幾艘戰艦停靠在那裡,在海灘上還橫七豎八地擱淺著幾十艘小艇,這些小艇全都倒轉過來,曬著船底。   島上那葫蘆形的兩頭,全都建造著成排的房子,房子的式樣和以前的施泰因很像,都是一半位於地下,露出地面的部分只有一米多高,除了屋頂就是一扇長條形的窗戶。   一看到這番景象,羅拉莉絲知道利奇找對了目標。   稍微思索了一下,她朝著那小的一頭降落下去。   理由其實很簡單,如果她是設計師,她肯定會用大的那一半來安置人員,作為生活區,研究人員則弄到另外半座小島上,這樣既能夠保證不容易洩密,萬一出點意外,也容易控制損失的程度。   羅拉莉絲的動作異常輕盈,她就像是一隻蝙蝠,無聲無息地飄落到地上。   快要臨近地面的時候,那架飛梭突然間折轉,那光滑的外殼立刻分裂開來,露出底下的骨架和魔動筋。   眨眼間那些外殼重新拼裝組合,飛梭迅速變成了一部靈甲,一部看上去頗為輕盈的靈甲。   整個過程雖然發出了一些聲音,卻被四周的海浪聲所掩蓋了。   羅拉莉絲一邊變形,一邊查看著四周,她能夠清楚地聽到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此刻是子夜時分,大部分人都睡著了。   這裡居然連守衛都沒有,羅拉莉絲多少有些意外,不過以她的實力,就算有守衛,她也不會在乎。   她的老祖宗是所有偵察騎士的祖師爺,她自然有對付偵察騎士的辦法。   沒有睡著的人也有,有三個人居然在海邊,一個人坐著,另外兩個人站在那個人的身後。   羅拉莉絲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   靠近到百米之內,看清那個坐在海邊的人的背影,她立刻知道那個坐著的人是誰了。   此人穿著一件很寬鬆的衣服,身體卻枯瘦如柴。   聯盟並不是只有一個如此枯瘦的人,但是有一個這樣的人非常有名,那就是波羅諾夫,而且傳聞中,波羅諾夫有嚴重的失眠症。   站在他身後的那兩個人裡面,一個明顯是騎士,身體魁梧,而且站立得筆直。另外一個人蜷縮著身體,顯然有些承受不住深夜海風的吹拂。   羅拉莉絲猜測,後面那個人十有八九是安東尼奧,波羅諾夫唯一的朋友兼私人醫生。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那個被羅拉莉絲懷疑是安東尼奧的人說道:「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裡的風很大,而且空氣非常潮濕,對你的身體不好。」   「身體不好?哈哈哈。」   波羅諾夫狂笑不已,他的聲音猶如夜梟一般難聽:「戰爭結束了,我的生命已經沒有任何價值。」   「誰說的?你是當今世界上最偉大的神工之一,你還開創了一條新的路,戰後還有很多研究等著你去進行。」   安東尼奧勸解道。   「你看,你剛才也說了,我只是『之一』,誰都知道,最厲害的戰甲製造師是那個傢伙。幾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外行。」   波羅諾夫此刻居然顯得比以前正常得多了,他沒有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也沒有顯露出哀怨和悲傷。   「那個人……應該不算是人吧?」   安東尼奧只能這樣解釋。   可惜這招對波羅諾夫沒什麼效果,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似乎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陣輕響。   原本站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那個騎士,瞬間掠到了波羅諾夫的身邊。   羅拉莉絲比那個騎士更早反應過來,不過她沒有動,因為她知道是利奇過來了。   利奇會過來是因為,羅拉莉絲看到聽到的任何東西,他同樣也能夠看到和聽到,所以他也知道波羅諾夫就在海灘上。   對於這位歇斯底里的神工,他的感覺一向都非常複雜。   這是一個非常強悍的敵人,戰爭爆發之初,這個傢伙壓得同盟那麼多戰甲製造師喘不過氣來。即便是到了戰爭的末期,這個傢伙搞出來的東西,仍舊差一點讓聯盟反敗為勝。   不過利奇也確實挺佩服這個傢伙。   他自己能夠改進靈甲,靠的是近乎於作弊的手段,而這個傢伙卻是完全憑本事。   如果是在三年前,他看到波羅諾夫,肯定會毫不留情地下手滅殺,但是現在,他倒是有興趣和這個瘋狂的天才好好交流一下。   利奇打開了擴音器,他朝著保羅諾夫打了個招呼:「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   那位神工一下子跳了起來,他和利奇只打過一次交道,也只說過幾句話,卻牢牢記住了利奇的聲音。   「你怎麼會來這裡……也對,索貝已經出事了,你們肯定擔心我們會毀掉所有的技術資料,所以派你搶先一步過來。」   安東尼奧的腦子此刻顯然處於清醒的狀態,他迅速猜到了前因後果。   「我不喜歡這個差事,說實話,你們的戰甲技術確實不錯,但是我並不怎麼在意,至於那些和人體潛能有關的技術,別人或許會看得很重,唯獨我……」   利奇確實有理由說這話。   不過他這樣說,也是有目地的,他為的是安撫一下波羅諾夫,如果是幾年前,他倒是巴不得能夠氣死這個傢伙,但是現在,這個傢伙活得長久一些,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你和我之間的較量,最終是你贏了,想必很得意吧?」   波羅諾夫根本不知道利奇在哪裡,他等著前方漆黑的一片,揮舞著拳頭問道,他的神智似乎又有些不清楚了。   「贏你是應該的,你又沒辦法和智腦相連,不過,這一次我確實被你嚇了一跳,沒想到你也在搞新式靈甲,而且進度那麼快。」   利奇的這番話是用智腦計算之後才說的。   對波羅諾夫這個瘋子,實在是輕不得,也重不得,如果一個勁說軟話,這個傢伙會以為是在嘲笑他,如果真得嘲諷他,那麼這個傢伙弄不好會立刻噴血身亡。   利奇先說自己的優勢,這也就意味著波羅諾夫雖然輸了,卻不是他的本事不濟,之後,利奇又提到波羅諾夫讓同盟措手不及,兩邊的新式靈甲差不多同時出來,這在無形之間捧了波羅諾夫一下。   果然,聽了這番話,波羅諾夫雖然情緒仍舊有些激動,卻沒有歇斯底里大發作。   知道這個傢伙很難相處,利奇不打算多做糾纏。   「我們再來一場比試,怎麼樣?」   波羅諾夫本來就心有不甘,聽到利奇提出挑戰,他立刻大聲喝道:「比什麼?」   「靈甲這玩意兒其實沒什麼稀奇的,只是強在多了一個反重力裝置,所以它的速度非常快,還有高度上的優勢,戰鬥的時候限制也少。如果普通的戰甲上,也有類似的能力,不需要效果那麼強,只要戰甲能夠飄起來,甚至就算不離開地面也可以。這樣的話,就算比不上靈甲,差距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大……」   利奇講述著自己的設想。   波羅諾夫靜靜地聽著,他雖然是一個瘋子,但是一觸及到技術方面,腦子馬上變得敏銳起來。   他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利奇的意思。   這個設想並不新鮮,當初利奇提的新式戰爭理念,其中就有對戰甲進行分級,按照騎士的境界不同,搞出相應的戰甲。   波羅諾夫研究過利奇的設想,也確信這種設想是可行的。而此刻利奇所說的這些,顯然就是為輝煌境界設計的戰甲。   不知不覺,中四周的燈光全都亮了起來。   雖然沒有守衛,這裡畢竟駐紮著許多騎士,海邊那麼大的動靜,肯定會有人聽見。   一個個騎士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卻沒有一部戰甲出現。   現在,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索貝出事了,也知道是參謀總長海因茨發起了這場政變,還知道喬治五世和海因茨雙雙失蹤了。   所有這一切都表明,戰爭結束了,以前的盟友不再是盟友,以前的敵人也不再是敵人。……   那圓盤狀的靈甲緩緩地降落到地上。   隨著「嗤」的一聲輕響,兩邊的護盾左右分開,利奇從圓盤裡面走了出來。   他是賭,眼前的這些人都已經不想打仗了。   有一個原因讓他敢這樣賭,羅拉莉絲就隱藏在不遠的地方,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羅拉莉絲絕對可以把他救下來。   此刻海島上已經是一片通明,所有的燈全都亮了,大部分騎士都跑了過來。   雖然互為仇敵,利奇在聯盟那邊也仍舊是名人,也仍舊是一個傳奇人物。對他感興趣的人,絕對不比同盟這邊少。   「你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得多。」   那個一直保護波羅諾夫的騎士,非常好奇地說道。   聽到這話,利奇頗有些傷心,自從修煉了「金絲繭」之後,他一直都沒有長個頭。   這類功法全都有塑形的作用,修煉「金剛」的人,會變得越來越高大魁梧,而「金絲繭」卻是向勻稱方面發展,對於女騎士來說,她們當然是非常高興,利奇就有些高興不起來了。   「聽說你的實力不錯,雖然只是輝煌境界,卻有著天階的實力,有機會的話,我們練練?」   那個騎士發出了挑戰之言,不過他顯然也知道現在的時機不對,所以沒把話說死。   「別提那個了,我在戰甲製造方面或許還可以算得上不錯,說到戰鬥力就差遠了,馬克斯那樣的才能夠叫高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能夠達到他那樣的高度。」   利奇顯得異常謙虛,同樣這也是委婉的拒絕。   不過他的話,在其他人聽來,實在有些刺耳。   對面那個人顯然是個天階騎士,利奇直接拿劍聖馬克斯來做基準,那個人只能傻眼了,轉念再一想,他又不能不承認利奇所說的話,一點都沒錯。   強弱這東西是要比較的,以利奇的實力在蒙斯托克,絕對可以稱得上第一高手,但是和他身邊的那幫聖級強者比起來,他確實什麼都不是。   聚攏過來的騎士越來越多,但是他們有意無意間空出了一條路,這條路的盡頭是一個看上去大一些的房子。   那個房子同樣也是大部分位於地下,頂部是圓弧形。這種構造是為了不需要用柱子支撐。   利奇早就注意到了那個房子。   從這片區域的佈局來看,那個房子位置雖然偏了一些,卻被各個防禦點包圍著,絕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是這裡的主人,帶我參觀一下吧。」   利奇轉身朝著波羅諾夫說道。   他說這話,等於是把這個神經質的傢伙,當成了這個島上的首腦人物。   以波羅諾夫的地位,絕對有資格擔任這個位置。不過,利奇這樣做,並不是為了波羅諾夫考慮,而是不希望弗蘭薩人自己推選出代表來,他可不想面對一個頭腦清楚,思維縝密,甚至實力也不錯的傢伙,那樣的人肯定不好打交道。   波羅諾夫確實是一個神經病,不過他還沒到徹底失去理智的時候,他也知道帝國已經戰敗,大家現在都只有投降這一條路可走。   「好吧,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最新成果……要不是帝國支撐不住了,只要再給我一年的時間,等到這個成果出來,一切肯定會改變……」   這個神經病一邊在前面走,一邊嘮嘮叨叨地自言自語著。   那個房子一大半都位於地下,所以先要沿著階梯往下走,階梯的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鐵門。   一路之上,利奇看到兩邊全都是觀察孔,這裡原本應該戒備森嚴,就算羅拉莉絲這樣的人物,想要偷偷潛入進來,也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所有這一切都形同虛設。   波羅諾夫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串鑰匙,他身邊負責保護的那個天階騎士也掏出了一串鑰匙,兩個人同時把鑰匙插入了位於大門兩側的鑰匙孔裡面。   隨著鑰匙的轉動,那扇沉重的鐵門滑了開來。   房子裡面原本應該是漆黑的,但是門一開,裡面的燈自動都亮了起來。   裡面的空間遠比利奇想像中的要大得多,卻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儀器設備給塞滿了。   在房子的正中央停著一部戰甲,這部戰甲沒有外殼,骨架採用的也是外骨骼構造,座艙也是背負式的。   讓利奇感覺到意外的是,那個座艙沒有讓手臂和雙腿穿入的套管。   「沒想到你也研究到這一步了。」   利奇故意顯得非常驚詫。   波羅諾夫愣了一下,然後猛地轉過身來喝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利奇拍了拍這位腦子有毛病的神工的肩膀,然後指了指海灘:「你沒有仔細看過我的那部靈甲嗎?沒看到那部靈甲連手臂和雙腿都沒有了嗎?」   「那東西不是專門為了空中而設計的嗎?」   波羅諾夫異常驚詫地問道。   「誰這麼告訴你的?你難道沒聽說過,我用這部靈甲幹掉過一個天階騎士嗎?」   利奇說道。   波羅諾夫沉默了片刻,然後破口大罵起來,被他罵到的,有參謀部專門負責戰甲研究的人,也有情報部的人。   旁邊的安東尼奧和那個天階騎士,顯然對此已經司空見慣,兩個人都沒怎麼在意,甚至連勸都沒有勸一下。   「你應該感覺到幸運,因為你的條件比我好,你和我都感覺到戰甲不應該再靠人的身體去控制,應該成為身體的一部分,我甚至都已經搞出來一些成果了,可惜,除了我之外,別人都不這樣想,所以弄到最後,只有我自己的靈甲採用了這種技術。」   利奇在一旁抱怨著,似乎和波羅諾夫同病相憐似的。   果然這招非常有效,波羅諾夫漸漸停了下來,也不再罵人了。   安東尼奧和那個天階騎士面面相覷,兩個人從來沒有看到波羅諾夫這樣好說話。他們只能把這歸咎於天才之間總會有某種共鳴,不是天才的人是沒辦法理解這一切的。   或許是利奇的話,非常合波羅諾夫的胃口,或許真得如同那兩個人所想,天才之間有著某種共鳴,利奇和波羅諾夫居然談得非常起勁,他們倆一邊轉悠一邊討論,嘴裡面蹦出的全都是其他人聽不懂的東西,時不時地兩個人也會吵起來。   在一旁的安東尼奧和那個天階騎士,一開始還挺擔心,唯恐波羅諾夫神經病發作,但是很快他們就放下心來。   波羅諾夫就算吵得再凶,神智卻始終是清醒的,而且兩個人一旦吵到僵持不下的時候,就會找來紙筆,然後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   說著說著,話題漸漸轉移到了弗蘭薩帝國的人體潛能研究上,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波羅諾夫居然在這項研究上,也掛了個副主任的頭銜。   「沒想到,鐵血騎士計劃居然有你的一份。」   利奇這一次並不是故作驚詫。   「你剛才不就說過,騎士和戰甲應該是一體的,現在怎麼說這樣的白癡話?」波羅諾夫的嘴巴一點都不留情面。   聽到這話,利奇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了一件事。   「我看過對鐵血騎士的屍體解剖,他們的身體裡面有很多金屬線,那不會就是你的傑作吧?」   「是我又怎麼樣?」   波羅諾夫把這看作是最得意的事之一。   利奇得到答桉,倒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這個神經病做出任何瘋狂的事,全都可以理解。   說實話,和那些搞純血騎士試驗的傢伙比起來,波羅諾夫絕對要正常多了。   「我知道你來這裡,就是為了那些東西。」   波羅諾夫倒是有自知之明,沒認為利奇是專程為他而來。   這個神經質的傢伙現在倒是挺冷靜,他走到了房間的一角。   這裡簡直就是一個獨立王國,只見成排的櫥櫃圍成了四面牆壁,中間放著一台像施刑的刑床的東西,這玩意兒全都是鋼質環扣,可以把人緊緊地鎖在上面,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探針和金屬線。   利奇對於這東西並不陌生,瓦雷丁人最先偷竊到這方面的技術,他們靠自己的技術複製了一種調製裝置,就和眼前這玩意兒差不多,之後鐵血騎士技術被同盟得到,一開始用的也是類似的裝置,知道他、馬克斯和其他聖級強者加入之後,才重新搞出一套更安全,更溫和的調製裝置。   同盟的調製裝置是在半催眠的狀態下進行的,用來調製的能量裡面溷合了他和蘭蒂轉化的異種能量,雖然比例很少,卻讓調製能量變得柔和了許多。   突然,利奇的目光定在了其中的一個櫥櫃上,隔著玻璃,他看到了一樣非常熟悉的東西。   那是一個頭套,由十幾根縱橫交錯的金屬帶構成,上面鑲嵌著一顆顆扁圓的晶體。   利奇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正是他想要找的,智慧頭冠裡面也有類似的東西。   現在所使用的聯絡裝置,就是依照這東西的原理發明的。   從各個遺址裡面挖掘出來的太古時代的物品之中,這種聯絡裝置的數量很多,甚至比反重力裝置的數量還多。   戰甲製造師們全都確信,他們已經把這種裝置研究透徹了,只有利奇知道,現有的成果只是冰山一角。只有像初代聖皇、血色帝皇和他這樣的人,能夠讓這種裝置的另外一部分功能得以啟動。   櫥櫃的門是鎖著的,不過這對利奇來說算不得什麼,那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鎖。事實上沒人認為這東西重要,只是作為血色旌旗的遺產,所以一直都擺放在這裡。   利奇的食指輕輕一彈,從指尖彈出了一根很細的鋼絲,他把鋼絲穿進鎖孔裡面,稍微攪了一下,鎖就一下子彈開了。   他開鎖的時候,因為有身體擋著,波羅諾夫根本就沒有看到,而安東尼奧和那個天階騎士一直站在門口,更是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   想要掉包是不可能的,不過利奇原本就沒有想過掉包,他需要做的只是換掉這上面的一塊晶體。   要調換的那塊晶體就在額頭正前方的位置。   利奇早就準備好了另外一塊同樣的晶體。   每一塊這樣的晶體上,全都隱藏著一道無形的印記,這道印記連接著一張網絡。在太古時代,這張網絡連接著無數類似的裝置,也連接著許多像蘇珊那樣的超級智腦。   可惜現在,這張網已經變得殘破不堪,只剩下幾根絲線還孤零零地掛在那裡。   他曾經找了個借口,把同盟之中除了羅索托帝國,所收藏的這類裝置,全都試了一遍。最終的結果讓他失望,只有兩部裝置可以和蘇珊連上,其他的要麼那道印記已經不存在了,要麼就是對面沒有反應,…… 第四章 原來如此   紅色,一片血紅。   滿眼看去全都是紅色。   這是一個紅色的世界,一個像血一般的世界。無數和生命有關的奇異符號,懸浮在這個世界裡面。   一進入這裡,利奇就感覺到非常難受。   他連忙退了出來,靜靜坐在那裡好半天,那種充斥胸膛的煩躁感才稍微平復了一些。   利奇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歷史上的血色帝皇會被稱為最暴虐的帝皇,為什麼血色旌旗被稱作為最殘酷最野蠻的軍隊,所有的暴虐都來自於這裡。   看了看門口,確定沒有人會進來,利奇再一次把頭冠戴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立刻進入那血的世界,而是連上了蘇珊那邊。   蘇珊的世界是一片虛無,沒有上下左右,也沒有天空和地面,就像是身處於宇宙空間,卻又沒有那漫天的星辰。   幸好只過了一會兒,蘇珊的身影憑空冒了出來。   「怎麼了?你怎麼想到聯絡我?我不是說過這很危險嗎?」   蘇珊似乎有些不高興,就像利奇不希望她暴露一樣,她也不希望被世人所知,要不然等待她的很可能是被拆卸開來研究的命運。   「我找到一個有趣的東西,十有八九是一部和你一樣的智腦,不過它給我的感覺非常不好,連上它之後,就像是進入了一個血的世界,而且我沒有看到和你一樣的存在……」   利奇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   隨著他的描述,四周漸漸浮現出和剛才一樣的景象,這是蘇珊直接從他的意識之中提取出來的影像。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再和那部智腦接觸。」   蘇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難道那部智腦會傷害到我?你不是說過,像你這樣的超級智腦,在製造出來的那一天,就被設置了不能傷害人類的規定嗎?」   利奇問道。   當初蘇珊曾經說過,太古時代的智腦總共分十二級,她屬於第九級,從她這一級開始,智腦不但有了模擬智力,還有了模擬人格,和真正的人已經沒有什麼兩樣了。   正是因為太像人了,太古時代的人非常擔心,這些超級智腦最終會產生野心,反叛人類,取人類而代之,所以他們在製造這一類智腦的時候,設置了很多規則,不能夠傷害人類是最基本的規則。   反倒是那些低級別的智腦沒有類似的規則,就拿利奇一直在用的那兩部智腦來說,其中的一部是為了軍事目地而設計的,另外一部智腦更是直接參與到殺戮之中。   「如果那部智腦還存在人格的話,我就不會說它有任何危險了。不能傷害人類的規定就是針對模擬人格而設置的,一旦像我們這樣的超級智腦,有了傷害人類的企圖,我們的模擬人格就會立刻被抹殺掉。那部智腦的模擬人格很可能已經消失了,但是它的情況很微妙,很可能在漫長的歲月中,又自己形成了意識。」   蘇珊解釋道。   「能說得明白一些嗎?」   利奇問道。   「你可以認為那個智腦已經死了,屍體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蛆蟲,新生的它沒有太高的智力,完全憑本能活著。」   蘇珊這一次的解釋足夠噁心。   不過利奇一想到剛才進入那片血色世界裡面的感覺,對於這番噁心的解釋,倒是頗為認同。   「變成蛆蟲之後,不能傷害人類的規定就失效了?」   利奇想要再確認一下,說實話,他對於那個頭冠所連接的超級智腦裡面的太古科技,確實非常在意。   「變成蛆蟲之後,一切都憑借本能做出判斷,它應該不會刻意傷害人,你如果想賭一把的話,我絕對不會阻止你,說不定你能夠從中得到點什麼,但是你別指望我幫你,在它的世界裡面,它的力量最強,再說,我並不知道它的虛擬人格是怎麼消失的?又是怎麼產生新意識的?萬一那是某種病毒在搞鬼,對於你來說,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致命的,我可不想變成那樣。」   蘇珊不會撒謊,同樣也不會妥協,所以她的話一說出口,利奇立刻就明白了,他不可能指望這個傢伙的幫忙。   「我想知道,最壞的情況下,我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利奇仍舊想搏一把。   「你可能會變成白癡,就像你還是普通騎士的時候,挨了一下精神穿刺一樣,或者,你的潛意識裡面會被留下點東西,你會漸漸變得不正常……」   蘇珊一口氣說了七八種可能性。   利奇只感覺到毛骨悚然,他頓時有些猶豫了起來。   蘇珊突然又說道:「你最好別把低級別的智腦和那東西相連,如果那玩意兒真得有病毒的話,會感染那些低級別的智腦,如果讓我知道你那樣做的話,我會把你手裡所有的智腦全都清理一遍,到時候,你的智腦不能夠再用了,可別怪我。」   這絕對不是威脅,超級智腦雖然擁有模擬人格,但是它們絕對不會理解,什麼叫捨己為人,從本質上來說,她們是絕對自私的。   利奇嚇了一跳,他暗自慶幸,剛才一進去就退了出來,根本沒時間用那兩部智腦去分析那個血色的世界。   不能和智腦相連,就算找到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技術,也沒有任何用處,他不可能用大腦去記憶,但是讓他徹底放棄,他又不是很甘心。這簡直就是站在寶庫門口,朝著裡面張望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拿。……   心中滿是猶豫,利奇進退兩難。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終於一狠心,關掉了戰鬥服上的那兩部智腦,然後再一次將頭冠戴在了腦袋上。   幾乎在一瞬間,他再一次進入了那個血的世界。   知道這樣做非常危險,利奇不敢浪費時間。剛才蘇珊給了他一些指點,所以他現在知道,怎麼才能夠得到他需要的東西。   這同樣也是一個虛擬的意識空間,在這裡心中所想,一切都會成真,區別只不過是控制能力的強弱罷了。   如果那部超級智腦的虛擬人格仍舊存在的話,它就是這個空間的神,任何人進入這裡想要聽到看到什麼,首先必須得到它的同意,但是現在,這個虛擬人格已經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一個只有原始本能,類似變形蟲的低級意識體,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利奇才敢渾水摸魚。   知道時間緊迫,利奇事先就已經想好要些什麼。   他對太古時代的生命科技並不感興趣,就算得到了,想要重現那些技術,也要花費大量的心血,更重要的是,生命科技離不開生物實驗,到了後期更要在人體上進行試驗。這是他絕對做不到的。   他需要的是太古生命科技和當今文明的鬥氣功法相互融合的技術。   曾經看到過蘇珊關於歷代聖皇的記憶,所以他知道,那幾位聖皇所進行的研究,遠比他們拿出來的東西要多得多,他本人也是一樣,一直以來,他顯露在世人眼前的技術,恐怕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東西都被他隱藏了起來。所以他想要賭一把,看看血色帝皇是不是也這樣?   幾乎在一瞬間,一個虛無縹緲的身影出現在了利奇的眼前,那是血色帝皇。   這是利奇按照血色帝皇的肖像,投射到這片空間之中凝結而成的。   那位被稱作為有史以來僅次於初代聖皇的帝皇,和其他帝皇一樣都有著自戀的特徵,他的各種各樣的肖像非常容易找到。   這個辦法是蘇珊告訴他的,她並不敢肯定成功幾率有多少,只是除此之外,其他辦法的成功率更小。   利奇盯著那個肖像,他的心緊張到了極點,自從晉陞輝煌之後,他已經很少出現情緒變化了。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他看到那個身影開始變化了,變化非常細微,畢竟他當初用來借鑒的肖像畫,全都出自名家之手,和血色帝皇本人非常接近。   此刻那身影正在變得越來越年輕,那些肖像畫大多是血色帝皇中年時留下的,那正是他最輝煌的時候,縱橫天下,所向披靡。   過了大概三五分鐘,那身影已經變得像是十七八歲的摸樣,突然一直靜止的影像動了一下,原本只是一副油畫,突然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只見這位帝皇的臉上滿是惶惑和驚詫,顯然他是第一次進入這個詭異的世界,緊接著四周憑空冒出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那顯然是血色帝皇腦子裡面想著的東西,在這個世界的投影。   利奇瞪大了眼睛,他知道,此刻他看到的一切,就是當年血色帝皇第一次進入這裡的影像。   血色帝皇居然早在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這個頭罩,並且發現了這裡面隱藏的秘密。   利奇靜靜地在一旁看著,此刻他完全是一個旁觀者,血色帝皇才是主角。   很顯然一開始這位偉大的帝皇並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他看上去很茫然,而且時不時會消失一下,那顯然是他取下了頭冠。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似乎漸漸找到了控制這個世界的辦法,四周冒出來的那些影像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   這個世界和蘇珊的世界完全不同,所擁有的記憶似乎全都和生命科學有關。   利奇暗自慶幸,要不是這樣的話,恐怕飛行技術就輪不到他發明了。   事實上,在蘇珊有關那幾位聖皇陛下的記憶之中,他們都已經接觸過飛行技術,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目地,他們並沒有把飛行技術拿出來。   超級智腦裡面不可能只裝著一種科技,那樣的話實在太浪費了,而且對虛擬人格的發展很不利,所以蘇珊才會懷疑,這部智腦可能受損過,甚至連大部分的記憶區都已經損毀,留下的只有和生命技術有關的內容。   這和他當初在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發現的那座遺址裡面的那台智腦倒是非常類似。不過那台智腦的級別很低,並沒有模擬人格,甚至連自我的意識都不存在。   眼前的景象不停地改變著,血色帝皇出出進進變得越來越頻繁,顯然他是在靠自己的記憶,將他看到的太古時代的生命技術帶到外面的世界去。   利奇頓時鬆了口氣,血色帝皇確實是一個精神力變異者,不過精神力變異的程度顯然比初代聖皇差,只相當於第四代聖皇的程度。   利奇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自豪感,在精神力方面他是最強的,即便初代聖皇也不能和他相比。   所以他能夠和普通的智腦相連,只有初代聖皇的精神強度達到了這樣的標準,而初代聖皇比他早一千多年,當時發掘出來的神甲,數量遠遠不能和現在比,完好的智腦更是少之又少。初代聖皇甚至都不知道他有這樣的能力。   利奇耐心地看著,他現在的耐性好得不得了,就連老伯都沒辦法在這方面和他相比,之前的那半年,對於他來說,簡直就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隨著時間的推移,血色帝皇明顯在長大,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二十幾歲的青年。漸漸地他開始有所變化,不再是懸浮在半空中,而是盤腿坐了下來,似乎在修煉鬥氣。   在虛擬的意識空間裡面,同樣也可以進行修煉,不過在這裡面修煉鬥氣,根本就是虛妄的,不會讓實力得到絲毫的提升,更不會練出一絲真正的鬥氣。   利奇自己也在蘇珊的虛擬空間裡面修煉過,但是他修煉的是武技,武技和鬥氣不同,得到的那些經驗全都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他能夠練成那麼多神技,全都是在虛擬空間裡面模擬成功之後,再帶出去的。   接下來的景象就變得單調了許多,血色帝皇一進入這個空間裡面,就開始修煉,一開始是和外面一樣盤腿而坐,漸漸地這位皇帝陛下學會了放鬆自己隨意地漂浮在空中。他的大腦似乎進入一片空無的狀態,四周再也沒有那些看不懂的太古時代的資料出現。   利奇並不感覺奇怪,如果他也一連幾年都面對一部弄不懂的天書,他肯定也會感覺到厭煩,這位皇帝陛下用了整整六年時間才變得不耐煩,已經是毅力驚人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位皇帝陛下的身體四周出現了一縷古怪的血色暗影。   原本已經有些麻木的利奇,頓時振奮了起來,他知道,血色帝皇之所以成為血色帝皇的契機,終於到了。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血色帝皇的身影消失了,但是令人感到驚詫的是,那一縷血色暗影並沒有消失,而是仍舊按照原本的循環路徑在流轉著,每一次都會有些變化。   利奇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可以肯定,那東西絕對不是血色帝皇留下的,那麼只可能是隱藏於這個虛擬空間的那只「變形蟲」。   不知道是處於本能?還是其他的原因?那東西對鬥氣產生了興趣。   鬥氣是太古時代沒有的東西,卻又和人體潛能有關,那東西會感興趣也就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   看著那東西好奇地再那裡摸索,用的是很沒效率的方法,利奇對這個意識體的智力總算有了一點認識。   同樣是對鬥氣一無所知,同樣缺乏這方面的資料,蘇珊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幫他完善功法中的不足之處,讓他一下子就練成了「真?光輪斬」。   除了對那個意識體多了一絲鄙夷之外,利奇對血色帝皇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看重了。   同樣是借助超級智腦的力量,他在發現智慧頭冠的秘密之前,已經搞出了龍式戰甲,還發明的飛行技術,那可不是從太古時代的記憶中得來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收起了對血色帝皇的輕視。   這位皇帝陛下能夠成為傳奇,並不是完全靠超級智腦的幫助,他可不像初代聖皇,初代聖皇一生下來就是王子,而血色帝皇出生於一個普通騎士家庭,他能夠一步步走上來,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利奇猛然間想起,他看過有關血色帝皇的傳記,好像都說到血色帝皇是在二十五歲那年開始了他傳奇的一生,之前他完全稱得上默默無聞,頂多就是實力的提升比其他人稍微快一些。   也就是說,那個意識體對血色帝皇的影響馬上就要開始了。   血色帝皇的身影一消失,很快就會再次出現。   果然,每一次進入這個空間,那個血色暗影就會立刻纏上來,一開始完全是按照血色帝皇的功法流轉著,漸漸地它似乎有了些心得,開始改變鬥氣流轉的軌跡。   不知道為什麼,血色帝皇似乎感覺不到這東西的存在,他顯然是認為那些改變全都是他自己做出的。   一套和爆裂鬥氣非常相似的功法在漸漸成型,而且那個意識體漸漸模擬出了一些奇特的機器。很顯然它也有著和蘇珊一樣的能力,可以搜索進入這個意識空間的人的記憶,從那些記憶中提取出有用的東西。   血色帝皇是兩個世紀以前的人,當時醫療技術已經發展得很成熟了,治療儀和各種騎士專用的藥劑都已經非常齊全。   這些東西對於不是醫師的人來說,或許非常複雜,也非常難以弄懂,但是對這個只相當於變形蟲的意識體來說,卻顯得太過簡單和粗糙,要知道,它擁有的是太古時代最先進的生物科技。   漸漸的,用來輔助修煉的機器變得越來越複雜,血色帝皇修煉的功法也變得越來越複雜。……   當利奇將頭冠摘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他放在旁邊的懷表是十點半。   現實中的時間才過去六個小時。   果然和蘇珊的意識空間一樣,裡面的時間變得非常漫長。   他最早看到的血色帝皇的身影是十七八歲的摸樣,而且穿著普通的騎士制服,結束的時候,血色帝皇雖然看上去仍舊很年輕,看上去絕對不超過三十五歲,但是眼角眉梢已經可以看到一縷縷的魚尾紋。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已經換成了一件華貴無比的皇袍,頭上戴著金色的皇冠,而且身上隨時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殺氣和霸氣。   現實之中只經過了六個小時,利奇卻感覺到很累。   房間裡面也顯得有些壓抑,小小的房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資料。   這些資料就是他此行的目地,裡面全都是弗蘭薩帝國最寶貴的有關生命技術研究的成果。   他此刻躲在房間裡面,名義上就是要對這些資料進行整理和核實。   這也是他萬里迢迢趕到這裡的原因。   看著那一大堆東西,利奇感覺到一陣頭暈,就算有智腦的幫忙,他還是得先把所有的資料全都拍攝下來,然後傳到智腦裡面去。   這絕對是一件花時間而且考驗毅力的工作,偏偏不做又不行,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島上,畢竟這裡並不安全,現在因為索貝發生了叛亂,再加上喬治五世和海因茨同時失蹤,叛亂者和帝國政府全都群龍無首,所以大家都不敢亂動,但是情況萬一有所變化,難說島上的人會不會對他動手。   一想到這些,利奇又為剛才浪費了六個小時而後悔起來,既然那顆晶體已經到了他的手裡,而且已經證實東西是完好的,他就不應該在這裡使用這玩意兒。   時間寶貴,利奇從旁邊取過一疊文件翻看起來,他看得很快,因為根本用不著他去理解,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那上面的東西,傳入智腦裡面。   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翻閱過的文件越來越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終於將最後一份文件放了下來,他站起身,走出房間,站立在門口,長長地呼了口氣。   這枯燥而又乏味的工作,總算是結束了。   現在隨時可以回去。   這一次萬里迢迢趕到這裡,還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收穫倒也不錯。   當然他的收穫和弗蘭薩帝國掌握的那些技術沒有太大的關係,那些東西的價值,在他看來非常有限。   真正有用的還是血色世界裡面那個詭異的意識體搞出來的東西。   不管是血色旌旗還是弗蘭薩帝國重現的技術,和那裡面的技術比起來,都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好東西一直都被隱藏著。   不用接受「聖皇的祝福」,直接將輝煌騎士提升到天階,這就是血色旌旗掌握的最高成就,也是血色旌旗得以縱橫天下的根源。   弗蘭薩帝國用了兩個世紀的時間,讓這種技術又往上走了一步,可以把天階騎士提升到聖級。   但是在血色的空間裡面,那個意識體早已經找到了,讓聖級強者繼續突破的辦法。   血色帝皇被稱作為雷帝之下第一強者,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就是在聖級境界之上,又連續突破了三次,只論境界的話,他比大叔還勝過一籌。   知道了血色帝皇的實力,利奇甚至有點懷疑,當初為了幹掉這個傢伙,帕金頓聖國到底搭進去多少聖級人物?反正一部雷神加上一個雷帝嫡系,絕對不可能勝得過那個傢伙。   利奇正拿血色帝皇和大叔做比較,想看看這兩個人誰更強一些?突然旁邊傳來了羅拉莉絲的聲音:「那些資料研究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都已經在我的腦子裡面了,弗蘭薩人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血色旌旗留下的那些技術裡面,最珍貴的是對人體潛能的逐步開發,按照我的計算,原來的技術能夠讓大部分騎士都進階王牌,讓百份之十的騎士可以進階榮譽,百份之二的騎士可以進階輝煌。」   利奇低聲說著,他並不知道羅拉莉絲藏在哪裡?   所以沒辦法用傳音的辦法。   既然血色帝皇把大部分的好東西都隱藏了起來,利奇當然不會傻乎乎地往外獻寶,此刻他所說的這些,全都是根據血色旌旗遺留下來的資料,分析出來的結果。   他甚至還有所保留,並沒有提,血色旌旗的最高成就,是解決了輝煌騎士晉陞天階的這道天塹。這項技術一向都掌握在血色帝皇自己的手裡,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記載。   此刻,這座島嶼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正豎著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那些偵察騎士肯定有這本事,輝煌級別以上的騎士感知全都異常靈敏,他們也都能夠聽得到。   利奇的這番話立刻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面。   他們知道,利奇是在和一個隱藏得極好的人說話。   對此,他們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像利奇這樣的大人物出現在這裡,身邊沒有護衛是不可能的,哪怕現在戰爭已經結束,哪怕聯盟大部分人都已經決定投降,像這樣的地方仍舊異常危險。   島上的人甚至已經猜到,那個隱藏在暗處的護衛,肯定是聖級強者之中出身於隱王家族的羅拉莉絲。只不過大家都不打算聲張。   他們更在意的是話裡面的內容。   沒人認為利奇是在隨口亂說話,人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相信權威的話,而現在的利奇絕對有資格稱得上權威。在這個島上,恐怕就只有波羅諾夫能夠和利奇叫一下板,不過在眾人的眼裡,波羅諾夫的實力肯定在利奇之下。   而最初搞這些技術的時候,是在一個半世紀以前,那時候的弗蘭薩剛剛進入一流國家的行列,遠沒有現在這樣強盛,也沒有波羅諾夫這種宗師級的人物,甚至連大師級的人物都只有兩三個。所以那個時候,完全有可能因為實力不夠,以至於走錯了道路,在那之後,一代代的研究人員就沿著這條錯誤的道路一直走了下去。   羅拉莉絲根本不在意弗蘭薩人是否走錯了路,她在意的是女皇陛下出發之前的吩咐。   「弗蘭薩人的那種把天階騎士提升成為聖級人物的技術,你是否已經找到?」雖然那種技術有很大的缺陷,帕金頓聖國卻志在必得,她們再也不會犯祖先當年的錯誤了。   「在裡面,不過我已經有更好的了,我的方法沒有那麼危險,成功率也大得多,只是有一個缺陷……」   利奇沒說什麼缺陷。   不過聽到這話的人,全都立刻猜到,會有什麼缺陷?   缺陷肯定是只對女騎士有效。   利奇的那點爛事不但同盟那邊的人一清二楚,聯盟這邊的人同樣也都聽說過。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利奇問道。   「接應我們的人應該已經在半路上了。你現在最好問一下這裡的人,看看他們能不能和我們的指揮部聯絡上。」   羅拉莉絲自己當然不能做這件事,此刻她隱藏在暗處,遠比出現在眾人面前要有用得多。   一個聖級強者出現在敵人的面前,固然是一種威懾,而一個出身於影王家族的聖級強者,隱藏在幽暗之中,那就不只是威懾了,更是一種無形的警告。……   傍晚時分,五架大型飛翼降落在了島上,從飛翼上下來的,幾乎全都是高階騎士,其中天階騎士佔了一大半。   因為載重量的關係,這麼多人卻只帶來了兩部靈甲,其他人全都只穿了戰鬥服,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既然來了這麼多人,利奇和羅拉莉絲的使命就算是達成了,只是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希望兩個人在島上再待一段時間,因為利奇和羅拉莉絲都有靈甲,羅拉莉絲還是聖級強者,多了這兩個人,絕對更保險一些。   這並不是強制性的命令,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非常委婉地建議利奇好好休個假,享受一下海風,海水和沙灘。   對此,利奇欣然接受。   既然是休假,當然要有休假的樣子,利奇可不想待在那座島上。   島上雖然還算平靜,但是氣氛並不怎麼好,空氣中帶著一絲緊張的味道。   反正海上不可能只有一座島嶼。   利奇在四周轉了一圈,就在離開這座島嶼數十公里的地方找到了另外一座島。   這其實應該算是一塊巖礁,長只有三百多米,最寬處不過二十米,突兀地高出海面之上,不過對於利奇來說,這已經足夠了,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落腳的地方。   他不是只有一個人,來的時候,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顯然考慮他會感覺到寂寞,所以把翠絲麗、妮絲、黛娜、玫琳和諾拉全都調了過來。   本來利奇也打算把羅拉莉絲拉進來,可惜她要在那邊坐鎮,根本就離不開。   將一張偽裝網展開遮住頭頂,利奇急不可耐地把戰鬥服脫了下來,那幾個女騎士的動作同樣不慢。   島上一半是沙子,一半是巖礁,那片沙灘就是天然的床,利奇在海水裡面稍微洗了洗,就急不可耐地等候在了那裡,女騎士們則翻過巖礁,到那邊去清理身體了。   這件事一直讓利奇感覺到挺鬱悶,他身邊的女人可以任由他玩弄,唯獨清理身體的時候不允許他旁觀。這是莉娜一開始的時候就定下來的規矩,後來一直都沒有改過。   聽著隔壁傳來的咯咯的輕笑聲,利奇的心頭越發癢癢起來。   整整過了半個小時,黛娜她們才重新爬上巖礁,朝著這邊走來。   利奇早就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他的那根東西又硬又脹。看到黛娜走近過來,他一把抱住黛娜的腰,一隻手已經探到了下面。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以往從來不會拒絕的黛娜,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這一次翠絲麗是主角,你好好陪陪她,她是奧摩爾人,加入105小隊只是暫時的,現在戰爭已經結束,她馬上就要回國了。」   聽到黛娜的話,利奇愣了一下,不過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一陣黯然,從本質上來說,他和老媽是一樣的人,都喜歡熱鬧,不喜歡別離。   「那麼妮絲呢?不會也跟著一起前往奧摩爾吧?」   利奇問道,他對於妮絲的感情最為複雜,當初妮絲還叫羅賓的時候,沒有少給他吃苦頭。如果說他有什麼仇人的話,妮絲肯定算一個,但是自從得到了妮絲的處女之身,一切就都變了。   「如果女人和女人可以結婚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奧摩爾。」   妮絲異常幽怨地說道,不過她的話顯然已經暗示了,她仍舊會留在蒙斯托克。   「我需要一個孩子,這是我的家族的要求。」   翠絲麗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顯露出羞澀,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幸好利奇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對騎士世界一無所知的菜鳥,對於簡單而又複雜的騎士的世界,他已經越來越熟悉。   「借種」這種事,在其他地方很少聽到,但是在騎士的世界裡面卻經常發生。   當然,這類事一般在帕金頓和奧摩爾這樣的古老國家比較多,像卡佩奇和蒙斯托克這樣的「開明政體」國家,數量要少一些。   「那麼你們呢?」   利奇的手在每一個女人的下面都摸了幾下。   雖然只是摸了幾把,但是他的手帶著催情的魔力,黛娜她們頓時變得星眼迷離起來,一股酸癢的感覺,在她們的尾椎和腰眼之間迴盪著,離著高潮只差著那麼一點,只要稍微再刺激一下,她們恐怕就受不了了。   稍微露了一手,就已經讓黛娜她們知道,他的手段已經厲害到什麼程度。   「你有這本事,能夠決定是否讓我們懷孕?」   妮絲一向都不怎麼服氣利奇,這話也就她說得出口。   不過這也是事實,在騎士的世界裡面血脈越強烈,生育後代的可能就越小。   一般來說,男女雙方任何一個人達到輝煌境界之後,想要有孩子就只能找普通騎士做配偶,就像博斯羅瓦娶了維多利亞,要不然以蒙斯托克前最高統帥的身份,博斯羅瓦完全可以娶實力更強的女人為妻。   正因為如此,從理論上來說,利奇和翠絲麗之間能夠有孩子的幾率,非常淼茫。黛娜她們想的是靠做愛的次數,和一些家傳偏方,來搏一下那淼茫的幾率。   沒有人能夠想到,利奇還真得有辦法。   因為當初血色帝皇就曾經想過,要破解這個對於高階騎士來說,難以避免的魔咒。那位皇帝陛下所鍾愛的女人裡面,有一個就是和他同甘共苦的青梅竹馬,兩個人一步步走來,當他們想要孩子的時候,實力都已經很強了。   那位皇帝陛下絕對不允許自己擁有這樣的遺憾,結果他成功了。   這種秘法並沒有被保留下來,那位皇帝陛下並不希望其他人得到這種秘法,強大血脈和強大血脈的結合,生下的孩子擁有著令人驚歎的天賦。   換成是帕金頓聖國、奧摩爾帝國或者弗蘭薩帝國擁有這樣的技術,同樣也不會隨意散播,唯獨利奇不在乎。   那些帝皇要在意國家的穩固,超級強者並不是越多越好,如果不能夠掌控的話,反而會出危險。利奇卻不這麼想,他出生於共和制國家,相信社會本身就會尋求平衡,一旦超級強者的數量多了,最終的結果只會是現有的平衡被打破,一種新的平衡被建立起來。   他真正擔心的是像太古時代那樣,搞什麼軍備競賽,最後連整個世界都毀滅了。   聖級強者之前的戰鬥確實很恐怖,但是和太古時代那些巨型戰艦比起來,那威力差得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為了不讓這個世界重蹈太古時代的覆轍,他也要想辦法盡可能增加高階騎士的數量,最好有朝一日,聖級強者像現在的榮譽騎士那樣普遍,天階只相當於現在的王牌,到了那個時候,肯定不會有哪個國家,會再去建造太空戰艦。……   昏黃的落日映照在沙灘上,紅彤彤的晚霞下是幾個糾纏在一起的赤條條的身影。   翠絲麗的身體被整個折了起來,她的膝蓋被舉到了胸口這裡,以利奇的本事,他一向都是直接將精液注入女人的子宮裡面,原本用不著這種姿勢。   兩個人一直都保持著這樣的姿態,利奇那碩大的性器,完全沒入了翠絲麗的陰道之中,頂端更是直接插入了子宮裡面。他的那兩顆蛋蛋也被翠絲麗的肛門吞了進去。   那一陣陣強力的緊縮,讓利奇感覺到非常爽,現在的他可以隨意地調整身體的敏感程度,和女人做愛的時候,他總是讓身體盡可能的敏感,等到承受不住的時候,就讓身體變得麻木。這樣既能夠享受到做愛的樂趣,又可以在做愛的過程中掌握主動。   比起翠絲麗體內的強力收縮來,更令利奇感覺美妙的是肛門附近那輕輕的舔舐。   肯這樣做的只有玫琳和諾拉,玫琳一向都對他百依百順,別說舔肛門,就算再出格的事也都願意做,而諾拉則習慣了逆來順受,她很少會主動做什麼,但是利奇只要想玩什麼,她從來都沒有拒絕過。   此刻正在這麼做的是玫琳,諾拉正趴在翠絲麗的身上,屁股高高地翹起著。   和她並排趴著的還有黛娜。   利奇的雙手在諾拉和黛娜的陰部輕輕撥弄著。有時候也會把手指或者整個手伸進去。   黛娜因為生育過,所以屁股比較大,臀部豐滿柔膩,諾拉的屁股就要小得多了,嬌巧而又渾圓,形狀像是蜜桃,顏色也粉嫩。   這兩個女人的陰部早已經滿是泥濘,一大片白濁的黏液□在她們的腿跟上,並且順著大腿流淌到膝蓋,而她們的肛門附近全都是稍微稀一些的黏液,這些黏液泛著泡沫。   那兩片花瓣和隱約露出的花徑全都鮮嫩欲滴,雖然被利奇採摘了好幾年,裡裡外外都玩了個遍,那裡的顏色卻始終沒有變深。   這是身為騎士的好處,女騎士的新陳代謝遠比普通人強,體內的色素和雜質很容易被排出來,所以她們的乳頭,陰部和肛門永遠都是粉嫩的,不會因為年紀的增長和頻繁做愛,而變深變暗。   像玲姨和老媽的那些同學,她們的陰部顏色就是鮮紅的,阿麗亞娜和莫妮卡更是有些發暗,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克絲琴娃,另外一個就是愛莎,前者是天生如此,後者卻是靠一種秘藥的關係,這或許也是他對這兩個女人特別寵愛的原因之一。   一想到那些女人,利奇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艾米麗她們現在還好說,二十多歲,青春仍在,但是阿麗亞娜卻已經三十多了,更別說玲姨。   她們都是普通人,老得快,而且壽命也相對短暫。   如果是以前,他也只能認了,但是剛才在那個血色世界裡面,他卻看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血色帝皇死的時候是七十三歲,但是他看上去卻只有三十歲的摸樣。   騎士確實老得比較慢,而且境界越高,衰老的速度越慢,到了聖級之後,衰老的速度差不多是普通人的三分之一。不過血色帝皇能夠那樣年輕,並不完全是因為境界高。這位皇帝陛下對於自己的容貌非常在意,居然試圖創出一種能夠讓人永葆青春的功法。   那個意識體顯然明白了這位皇帝的意圖。   永葆青春顯然不可能,即便在太古時代晚期,也沒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頂多就是減緩衰老,和讓外表變得年輕。   不過這已經夠了。   對於那套功法,利奇記得非常清楚。   功法和抽像的公式不同,就算再複雜,也能夠很容易地記住,對於騎士來說,這幾乎是本能。   心有所想,鬥氣就自然而然順著記憶中的軌跡流轉了起來。   這種功法和「金剛」、「金絲繭」非常相似,全都是鬥氣軌跡異常繁複,必須流轉全身,遍及五臟六腑,只不過「金剛」重在增強,「金絲繭」既注重增強,同時也注重平衡和滋養,而這種功法卻是另闢蹊徑,視鬥氣為流水,沖刷全身每一個細胞,祛除體內淤積的雜質,同時也起到滋潤的作用。   只是片刻功夫,鬥氣就已經流轉了一圈,利奇早已經修成了空靈之體,鬥氣在體內暢通無阻,也沒有循環路徑可言,隨便什麼地方都能夠走通。   一圈下來,他頓時感覺到愕然。   這種功法居然還有內視的效果,隨著鬥氣的流轉,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體內的雜質。   他的雜質不多,只有少量的雜質聚集在臟腑之間。   興之所至,他將一絲鬥氣順著性器注入了翠絲麗的體內。   即便經歷了多年的合修,鬥氣在別人的體內運轉,仍舊顯得有些艱難,好在翠絲麗同樣也練成了「金絲繭」,大部分的循環通道都是通暢的,並不需要另行打通。   一圈下來,果然如同他預料的那樣,翠絲麗體內就遠沒有他純淨,不但臟腑間淤積了大量的雜質,皮膚、肌肉、血管和筋腱之中也有雜質,只不過數量稍微少一些。   利奇一陣欣喜,既然他可以強行推動鬥氣,在翠絲麗的體內如此流轉,那麼在艾米麗她們的身上也能夠這樣做,頂多就是費力一些,不過這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的鬥氣無窮無盡,根本不怕消耗。   唯一的問題就是,老媽怎麼辦?   雖然老媽和他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十五年的養育之恩,他早已經認定了這個母親。同樣他和老爸之間的感情也非常深。   利奇頓時頭痛了起來,顯然,他還得研究出一套別的辦法,來取代合修。…… 第五章 新的時代   戰爭終於結束了。   在巴馬的無憂宮裡面,弗蘭薩皇儲阿西米亞親王代表聯盟在投降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五分鐘之後,消息傳遍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同盟這邊自然是為勝利而歡呼,當天晚上,各國無一例外都舉行了盛大的慶祝儀式。   本來聯合指揮部也有慶祝安排,只不過參加的全都是各國的代表,真正的高層早已經回國了,像安妮莉亞、卡洛斯這樣的人,肯定要和本國的國民一起慶祝戰爭的勝利。   利奇當然也回國了,他雖然不在乎這些,但是此刻的他,代表的並不是自己一個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很清楚,他是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的創立者。   時隔一年半,蒙斯托克已經不再是一片廢墟,雖然戰爭的創傷仍舊沒有彌合,中部和南部還隨處可見廢棄的城市,但是很多新城市已經在建造之中,裴內斯這個首都也開始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繁榮。   在裴內斯的郊外,多了一片以前沒有的區域,那裡就是當初規劃的行政區。   這片區域既然是利奇設計的,自然是利奇喜歡的那套風格。   整個區域就像是一個大型園林,除了幾座紀念碑,就只有兩座宮殿式的建築物,一座是國會宮,因為新的共和國是總理負責制,國會的地位在總統府之上,所以這座國會宮的位置最為顯眼,位於行政區的中央,而且也最氣派,是按照十六世紀後古典主義風格設計的。另外一座宮殿式建築物是裴內斯博物館,那裡是前一個共和國唯一殘留的印記,裡面放著前共和國的一些歷史遺跡,當然利奇也為新的共和國留下了地方,像博斯羅瓦和布魯姆的遺物就放在了裡面,第一批龍式戰甲中的一部也放在了裡面,除此之外還有蒙斯托克第二階段戰役時,他搞出來的那種最早的飛翼,也放在了博物館裡面。   在行政區的外圍,是成片的大樓,那是用來安置各個政府部門的地方,之所以放在這裡是因為出入比較方便。   行政區的一角有一幢兩層樓的小別墅,那就是總統府,也是利奇暫時的家,至少他的老爸老媽就住在這裡。不過大部分時候,這裡只有利奇的老爸一個人。   利奇的老媽愛熱鬧,再加上她的虛榮心一直都很強,住在總統府裡面畢竟太寂寞了,缺乏那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所以她經常不住在這裡。   不過今天,利奇的老爸老媽全都在家裡面,因為利奇也在。不只是他,105小隊的成員基本上都在,只少了一個翠絲麗。來訪的客人還包括海格特和埃爾文。   這些人聚集在這裡,名義上是為了看焰火。   為了慶祝聯盟的投降,裴內斯市政廳拿出來一萬多發焰火,等到天色黑了之後,焰火晚會就要開始了。   那些焰火早在三月份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反正那個時候就已經看得出,聯盟敗局已定。   這麼多焰火倒也沒花費太多的錢,戰爭結束之後,剩下了大量的火藥,這玩意兒可沒有能量結晶那樣用途廣泛,製作成焰火也算是對剩餘軍用物資的有效利用。   放焰火的地點是行政區中央廣場上,此刻一排炮兵早已經等候在那裡。   廣場的四周圍滿了人,差不多有十幾萬人跑過來看熱鬧。利奇家的四周也圍攏著不少人,只是被鐵欄杆阻擋著,沒有辦法過來。   在後院的空地上,豎著幾頂遮陽棚,下面放著桌椅,利奇和老爸老媽佔據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的並不是咖啡或者奶茶,而是鮮搾的西瓜汁。   果汁這類東西,在以往是上不了檯面的,不過自從利奇一家登頂之後,這已經成了一種時尚。   「戰爭終於結束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嘉利在一旁問道。   今天這麼多人跑到利奇家來,為的就是想知道利奇的打算,只是埃爾文不方便開這個口,海格特則有的是機會問這件事,並不急於一時。   「接下來的幾年,最重要的肯定是接收,原屬於聯盟的那些騎士。」   利奇知道大家為了什麼而來,因為蒙斯托克在同盟中的重要程度已經排到了第五位,所以戰後的紅利之中,蒙斯托克可以分到很大一塊。   對於那些遠在千里之外的飛地,大家都不是很感興趣,現在的蒙斯托克遠沒有到往外擴張的時候,那些飛地頂多作為貿易中心來用,大家真正關心的是人。   「聽說你放棄了那些戰甲製造師,用來換取更多騎士?」   海格特溜躂著走了過來,說這話的時候,他多少帶了一些抱怨的味道,也就只有他可以這樣做,埃爾文雖然同樣非常不滿,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人才還是自己培養的好,有我在,你們難道還擔心蒙斯托克出不了幾個大師?」   利奇並不是自負,他說這話確實沒錯,在戰甲製造師的世界裡面,只要出現一個神工級別的人物,在他的指點之下,周圍很快就會出現一大批大師,如果政策沒有什麼失當的地方,那麼這個國家的戰甲製造技術很快就會發展起來。完成這一切,前後少則十幾年的時間,多則二三十年,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這點時間根本不算什麼。   「我想起一件事來,之前我曾經和德雷達瓦人談妥了一系列援助計劃,他們要進行軍事改革,以前那套已經不適合眼前的狀況了,獨立軍這邊不適合出人,由你們兩家出人吧。多派一點人過去,讓他們機靈一些,和當地人相處得好一些。」   說到這裡利奇擠了擠眼睛:「那裡重男輕女,女孩子不值錢的,讓你們的手下多騙一些女孩子過來。」   海格特一開始聽到讓他和埃爾文派人前往德雷達瓦,原本還有些不甘願,這種事對國家有利,但是對各個軍區和那些被派遣的人,就談不上有好處了。但是現在,他卻聽出了一些名堂。   經歷了這樣漫長的戰爭,大量男性騎士戰死沙場,所以男女比例顯得很不平衡,再加上這一次得到了一大批俘虜,其中又以女性為主,所以蒙斯托克的男性騎士根本就不缺女人,就連十三四歲剛剛發育成熟的小騎士,也都已經配上了不止一個女人。   不過海格特倒是能夠理解利奇的想法,女騎士的數量越多,共和國恢復元氣的速度也就會越快。   對於現在的蒙斯托克來說,錢和物資都已經不缺了,唯獨缺實力。這麼大一個國家,騎士的數量還不到十萬,太讓人難以想像了。也容易迎來鄰國的覬覦。   「騎士也該改變一下形象了,不能老是高高在上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乾脆學一下德雷達瓦人,讓他們幫忙進行重建工作。」   利奇這一次是對所有的人在說話,不過相對而言,埃爾文那邊做起來就困難一些了。   首先就是北方保留的比較完好,需要重建的地方不過,除此之外,埃爾文的派系成員全都是豪門世家出身,他們現在已經感覺到很憋屈了,再讓他們放棄騎士的尊嚴,充當苦力的角色,他們絕對不會願意幹。   「這種事最好不要強迫。」   海格特知道埃爾文難以開口,他不得不出來打圓場。   「我不打算強迫,反正接下來軍費的數量不會像之前那麼多了,平均分配的話,各個軍區能夠拿到手的錢就那麼多,如果拉不下臉來,就餓肚子去吧。」   利奇並不在意,他已經給了選擇的機會,同樣他也不擔心埃爾文的人來和他鬧。   只要做到公正和不偏不倚,別人就不能說什麼,如果有人想要鬧騰,只會自取其辱。現在的蒙斯托克,已經不是當初那樣由一小撮人掌控,各個集團各個階層互相制約,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再加上財政公開,每一筆經費的去向,只要想查,絕對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你的意思是,把錢用在國家的重建上,如果軍方出面的話,這筆錢等於是轉了個圈,最終仍舊回到軍隊的口袋裡面?」   莉娜比較明白這裡面的奧妙,不管是在卡佩奇的時候,還是在西線,她都兼管著後勤保障這一塊。   「塞進軍隊的口袋裡面,總好過被某些人貪污掉。」   利奇說這話的時候,語調之中隱約帶著一絲殺氣,前共和國就貪污嚴重,新共和國剛剛建立不久,這種風氣又開始死灰復燃。他一回到蒙斯托克,馬龍就帶著一大堆的資料來找他,那些資料看得他只想殺人。   「對了,現在戰爭結束了,我也可以退役了。」   利奇非常輕鬆地說道。   海因茨和埃爾文眨巴著眼睛,他們都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但是偏偏他們又沒辦法反駁。利奇和其他騎士都不一樣,這個傢伙不但是後天覺醒,而且是戰爭時期強制徵兆入伍的。他最初登記的就是後備役。   利奇的這個身份就和他見習騎士的等級一樣,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過,偏偏大家都已經忘了這一點。   「你想像馬克斯那樣?」   莉娜首先猜到了利奇的打算。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差不多,不過更關鍵的是,我不想給第二共和國留下一個軍人干政的傳統。」   利奇說道。   「難道你打算從政?」   莉娜這一次吃驚不小,這完全不符合利奇平日的表現。   「這不可能。」   四周好幾個人都同時叫了起來。   「我打算設立一個第三處,獨立於各個部委之外,也不由總統、內閣和議會的掌控,人員就我一個,經費可有可無。」   利奇像是在開玩笑一般。   眾人又一次面面相覷,大家都開始搞不清楚利奇的打算了。   「你這個部門打算管些什麼?」   利奇的老爸忍不住問道。   「不管事,只管人。」   利奇笑嘻嘻地說道:「像前總統亞爾諾那樣的傢伙,從法律上來說,是沒有人能夠管得了他的,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除此之外,現在有一大堆人佔著位置不辦事,另外一堆人整天想著撈錢,法律明明有用,卻偏偏起不到效果,這幫人就由我的部門來管。」   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好半天才聽莉娜喃喃自語般地說道:「怪不得要退役,還是退出去比較好。」這一次眾人終於明白了,這可不是什麼軍人當政的壞傳統,說得難聽一些,這根本就是恐怖統治。   古往今來,絕對沒有哪個人像他這樣胡來,上位者或是干綱獨斷,或是玩平衡,卻沒有像他這樣明明放著大道不走,卻挑一條幽暗小路的。   「放心,我也知道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這個部門只有我,等到我幹不動了,這個部門也就自動撤銷了。至於對外,這個部門名義上管著火災、車禍之類的意外事故。」   利奇早就想好了一切。   他很清楚自己的底細,他不是玩政治的那塊料,並不是說他的腦子不夠用,而是因為他沒興趣和別人玩那個腦筋,他看待問題越來越接近一個騎士,讓他感覺到不舒服的人,直接用實力解決。在騎士的世界裡面,用的是公開決鬥的辦法。   普通人當然不可能用這招,而且對於騎士來說,殺死普通人始終是一種禁忌,不過利奇從來沒有將自己看作是騎士,同樣現在的他越來越不在意那些規矩。   「你把自己定位為執法者還是裁決者?」   埃爾文老頭難得正義心暴漲,對於他這樣一個傳統的人來說,利奇的想法顯然太可怕了,騎士不能殺戮普通人是最基本的規矩。   「我覺得我既然是執法者又是裁決者,可以嗎?」   利奇一點都沒有把埃爾文當回事,現在已經不是一年多前,並不是說,他的地位提升了,而是心態完全不同了。   一年前,他想著的是讓蒙斯托克強盛起來,但是現在他的腦子裡面裝著的是整個世界,只不過他不是想要擁有整個世界,而是要控制這個世界的走向。   如果論野心的話,他的這個野心比喬治五世的野心,絕對要大得多。   這話讓埃爾文啞口無言,他這才發現,以利奇現在的實力,他就算想當皇帝,似乎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更別說執法者或者裁決者了。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嘉利在一旁冷冷地說道,她講這話顯然是站在了利奇這邊。   「我也覺得沒什麼,既然法律無法執行,就說明體制還不完善,那麼在正常的途徑之外,再用些額外的手段,也完全可以理解,只要對大多數人來說公正,就可以了。」   海格特也比埃爾文老頭要灑脫得多。   說實話,因為前共和國的緣故,他們這些人對於政府官員,多少有些怨氣,而新的共和國雖然已經在這方面改變了很多,而且利奇一直在打壓那些豪門世家,但是因為慣性的緣故,那些以前的政治豪門,一個接著一個重新冒了出來,而且話語權越來越重。要不是現在政壇上多了以利奇的母親為首的那幫女人的攪合,恐怕情況會更加惡化。   「你打算退役的話,難道以後軍隊的事全都不管了?」   埃爾文當然要搞清楚這件事,他並不認為這就對他有利。   如果能夠獨攬大權的話,他當然不介意利奇離開,但是現在蒙斯托克分成三塊,肯定要有人出來調派資源,這件事也就只有利奇幹得了。   其他人也全都看著利奇,他們也非常關心此事,這一次他們過來,原本是為了確定戰後資源怎麼分配?軍隊下一步怎麼發展?沒有想到利奇突然間來了這麼一手,所有的人都給弄得措手不及。   「軍隊的事,我不會具體插手,我打算在老家格拉斯洛伐爾搞一個實驗室,今後新戰甲的設計就在那裡進行,核心部件也在那裡製造,那些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就由你們自己負責製造,三個戰區各設一個大型兵工廠,不算過份吧?」   利奇說著自己的想法。   「人員的調派呢?」   嘉利問道,她同樣也是代海格特和埃爾文問這個問題。   「我以前不是說過嗎?每幾年進行一場演習,測試一下各個戰區的實力,以後新生的安排,就以演習的成績來定,成績好的先挑,成績差的就只能吃剩飯。」利奇看了看海格特和埃爾文,他很清楚嘉利是根本不擔心的,只憑105小隊就可以穩贏另外兩個軍區,而另外兩個軍區,論整體實力,肯定是海格特的軍區更強,但是說到中階武力,卻是埃爾文有優勢。   當初還有另外的協議,某個軍區一直墊底的話,那個軍區就會被撤銷,不過這條已經沒人再提了,現在原105小隊的成員,幾乎都已經是輝煌騎士,原獨立兵團的成員三分之一成了榮譽騎士。另外兩個軍區根本就沒有可能與之對抗,如果再按照當初的協議執行,就成了刻意謀奪另外兩個軍區了。   「軍費和其他資源,暫時平均分配,今後肯定也要按照演習的成績來分配,除非有事必須由我出面調解,要不然我不會插手。」   利奇說道。   正說話間,突然遠處傳來「砰」的一聲輕響,只見一顆焰火飛上了天空,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輕響,焰火在半空中炸裂開來,化作了無數五顏六色的光點,朝著四面八方飛散開去。   「現在慶祝開始了,我們全都放鬆一下吧,既然戰爭已經結束了,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容易解決,只要坐到一起好好商量,肯定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   利奇的這番話,等於是給將來定了一個基調。……   整個夏季,同盟都在為勝利而忙碌著,各國都在忙著洗劫投降的聯盟各國,首先就是瓜分那些騎士,這同樣也是為了讓聯盟不至於再死灰復燃。   當然也有不願意離開故土的騎士,他們會放棄騎士的身份從軍隊裡面退役,然後生活在普通人中間。   一個騎士從有記憶的那天起,學的就是怎麼作戰,除此之外他們什麼都不會,偏偏騎士的食量比普通人大得多,所以對於這些退役的騎士,能夠養活自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能夠堅持這樣做的人,數量並不是很多。   而對蒙斯托克人來說,這個夏天最令人震撼的,並不是聯盟的投降,而是一連串意外事故。   出事故的人集中在執法部門,首先是最高法庭的五位法官在午間休息的時候喝水嗆死,緊接著各級法院也陸續有法官被車撞死,翻車而死,吃東西噎死,甚至走路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死。之後就輪到了警察系統,一個月間前後兩任警察廳長意外死亡,一個是不小心打翻燭台被火燒死,另外一個是寫字的時候不小心戳穿了喉嚨。   在出現了這一連串意外死亡之後,就算傻瓜也知道這裡面有問題,至於問題在哪裡?只要看一下這些死亡事件最後都被歸到哪個部門,就可以明白了。   一個月裡面蒙斯托克全國死了六十幾個法官,將近一半的警察局長和警察廳長,如此大規模的意外死亡事件,讓這些原本炙手可熱的位置,變得就像是火山一半令人畏懼,最後只能從憲兵和軍事法庭調人,才把空缺的位子給填滿。   八月初,突然間裴內斯出現了一股流言,說這一連串的意外死亡事件,實際上是謀殺,殺人的是一個外號「午夜儈子手」的傢伙。   正當這個流言越傳越厲害,議會裡面三分之一的議員「憤然」要求執法部門調查此事的時候,突然議會副議長莫文。喀什葛爾自殺了,在他的屍體邊上放著他的懺悔書,那裡面交待了他的大量罪行,比如他收受了什麼人的賄賂,將政府某個職位授予了某人,又比如,他獲取了某家商行的股份,因此充當了那家商行的後台……所有的罪行都記錄得異常詳細,涉及人員,時間和地點全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當天下午,與之有關的十二位議員和二十幾個政府官員也自殺了,在他們的屍體邊上發現了懺悔書,那些懺悔書同樣的詳細。   然後,在意外死亡風潮結束之後,蒙斯托克又刮起了自殺風潮。   一個星期之後,半數的議員和三分之一的政府官員都自殺了,越是熱門的部委,自殺率就越高。到了這個時候流言已經止住了。……   裴內斯人心惶惶,但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利奇已經離開了首都,每一個月只有上旬和下旬,利奇才會待在裴內斯,月中的那幾天,他必然會前往格拉斯洛伐爾。   格拉斯洛伐爾和施泰因一樣,是第一批重建的城市,一年半過去了,這裡早已經變了樣。   原有的城區大部分被推倒,只留了利奇以前住的老城區,那裡按照卡佩奇老街的做法,變成了一個充滿了懷舊味道的地方,雖然外表保留著原來的樣子,裡面的裝修卻充滿了古典和雍容的感覺,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種下等區域了。   新城緊挨著老城區,最早建造的幾片區域全都已經完工了,在外圍還有幾片新的區域正在動工之中,格拉斯洛伐爾現在已經超過首府薩瓦,成為了南部最炙手可熱的一座城市。   獨立軍的總部就設在格拉斯洛伐爾東南部二十公里的一片山嶺之中,當初利奇曾經在這裡戰鬥過,幾年過去了,曾經戰鬥過的痕跡早已經消失,現在這裡多了一座小城。   整座城被數米高的鐵絲網圍攏著,四周全都是瞭望哨和偵察氣球,在這座小城的一角,許多經過改裝,專門用於工程建築的機甲正在忙碌著,那裡將會是利奇所說的實驗室的所在地。   這片區域和軍營雖然相連,但是中間多少隔開了一些距離。   軍營的正中央有一座小山,那是故意留下的,其他的小山都已經被剷平了。   這唯一的小山的山頂微微凹陷下去,就彷彿是一座要塞似的。這種風格並不稀奇,很多炮台、要塞和瞭望台都是這樣建造的。   這片山頂有廣場那麼大,上面支撐著一張巨大的偽裝網,此刻那水泥的地面上全都鋪上了一層竹蓆。   一隊隊女騎士走了上來,到了山頂上之後,她們立刻脫掉了衣服,然後朝著旁邊的一排洗浴室而去。   那些已經將身體裡裡外外都清理乾淨了的女騎士,也不穿上衣服,她們就這樣赤條條地在廣場上,或是三三兩兩地在那裡聊天,或是獨自一人四處轉悠。   那些聚攏在一起聊天的女騎士,時不時地會你掐我一把,我拍你一下,那一陣陣泛起的臀波乳浪,絕對會讓人血脈賁張。   利奇就有這樣的感覺,好在此刻他的懷裡有抱著一個女人,他那碩大的性器就插在那個女人的陰道裡面,享受著那強有力的攪動。   那個女人是薇利亞,此刻的她早已經意亂神迷。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薇利亞不肯在公開的場合,和利奇做愛了,但是現在她卻一點都不在意。   和利奇在一起的,並不是只有薇利亞,嘉利、黛娜她們都在,甚至連迪蒂也在。她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能夠看到滿足的神情,她們的兩腿之間則滿是白濁的黏液和泡沫。   「這一次人數穩定下來了嗎?」   利奇掃了一眼上山的那些女騎士。   「總共兩千一百四十三人,這裡面有十二個人是新增加進來的,按照我的估計,接下來不會再有人加入進來了。」   嘉利管著這個軍區,她對這類事最為清楚。   這兩千多人裡面,有四分之三是原來的獨立兵團的成員,是最早和利奇發生關係的那群女人,當初她們和利奇做愛也是一種無奈,為的是能夠增加一些實力,這樣更有把握在這場戰爭中生存下來。   利奇並沒有一定要她們留在身邊的意思,所以戰爭結束之後,她們之中有家庭的,就回到了各自的家庭。像薇利亞就選擇了摩撒賴。   但是很快問題就出現了,大部分的男人都無法容忍妻子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更何況,和利奇發生過關係的女人,身體上都會發生一些無法掩蓋的變化,比如下陰光潔無毛,陰阜變得異常飽滿肥厚,陰蒂大如黃豆,就算那些男人對此視而不見,一旦和妻子做愛,他們立刻會發現妻子的陰道已經被撐大了,裡面變得非常寬鬆,而且妻子的身體變得異常敏感,稍一碰觸就有反應,淫液大量分泌,要多淫蕩就有多淫蕩,但是他們想要讓妻子達到高潮,卻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繼續檢查,還會發現妻子的肛門已經變得非常有彈性,可以輕鬆地插入進去。如果抽打妻子的屁股的話,她們居然也會有反應,似乎能夠從痛苦中得到快感。   自己的妻子被別的男人弄成這樣,只有很少一部分特別恩愛的夫妻,能夠默認這種狀況。   和原獨立兵團的女騎士同樣遭遇的,還有那些曾經被俘虜過的女騎士,她們被瓦雷丁人俘虜的那段日子,同樣也是飽受蹂躪。身體上殘留的痕跡比獨立兵團的那些女騎士還要明顯。   這兩群女騎士都沒其他地方可去,最後只能回到獨立軍。   六月份,聯盟投降,大量原本屬於聯盟的騎士到達蒙斯托克,這裡面以女人和小孩的數量最多,她們作為新鮮血液注入進這個國家。   蒙斯托克前期打得比較慘烈,傷亡慘重,男性騎士的數量在戰爭結束的時候,已經不到五萬人,大批前聯盟的女騎士加入進來,連小孩都能分到一兩個女人,更別說那些成年人了。   這樣一來,連那僅有的一些和睦家庭也變得不穩定起來。   從六月開始,就又陸陸續續有人回歸獨立兵團,到了七月中旬更是達到了頂點。……   月亮漸漸升起,皎潔的月光被山谷四周的鏡子反射之後,全都集中在了正中央的一片區域之中。   那些女騎士一個個雙腿微微分開爬在地上,在她們的身後,全都有一個利奇的分身半跪在那裡。   用來集中月光的鏡子每一塊都長七八米,寬五六米,這樣的鏡子有數萬面之多,聚集起來的月光確實很強,被照到的地方就如同白天一樣。   女騎士們的身上全都浮現出了詭異的由光組成的條紋,這些光紋隨著鬥氣的流轉在不停的浮動著,變幻著。   雖然合修只是剛剛開始,那些女騎士就似乎已經難以承受了。她們一個個顫抖著,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呻吟,很多人的皮膚漸漸發紅,細密的汗珠從毛孔之中滲透出來,還有一些人更是試圖掙開,可惜她們的身體動不了,她們跪著的地方正好有四個環扣,分別鎖住她們的膝蓋和雙手。這些環扣裡面是鋼絲絞成,外面包著一層皮革,除非她們有著羅拉莉絲那樣的實力,要不然根本別想掙開。   這並不是利奇有意折磨人,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同時和這麼多女騎士合修,想要精確控制,根本就不可能。   好在他的實力比她們至少高了兩個層次,就算控制力降得厲害,想要完成合修還是沒什麼問題的。頂多就是有些身體比較敏感,忍受力稍微差一些的女騎士,恐怕要吃點苦頭。   在未來的最高級別戰場上,低階騎士根本就沒有登台的機會,戰場上最底層的騎士需要擁有榮譽境界,輝煌騎士也頂多扮演中隊長的角色,想要擔任大隊長和兵團長,必須是天階騎士才行。   帕金頓聖國的五大兵團,本來就是以這樣的標準組建的,所以連改都不用改。   雖然五大兵團名義上是兵團,實際上它們之中的每一個,都有五六個後備兵團,所以實際上等於是五個軍團,而且是超編製的那種。   這五大兵團加起來有三萬多人馬,安妮莉亞居然下令,在現有的規模上,再進行擴編,手筆確實不小。   奧摩爾帝國的皇家騎士團,和卡佩奇的自由無畏軍團,也都差不多,只是規模沒有辦法和五大兵團比。   蒙斯托克想要成為和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平起平坐的頂級大國,就必須擁有一支同樣的部隊。   這兩千一百多人,作為一支兵團,數量實在太多了一些,當初的獨立兵團就是一個畸形的怪物,居然由十一個大隊組成。但是作為軍團,那規模卻又太小了一些。   不過這也符合蒙斯托克的國情,畢竟一個新興的大國至少要兩個世紀的時間,才有可能達到和老牌頂級大國平起平坐的程度。唯一的例外就是血色旌旗。那位血色帝皇用五年時間篡奪了國家的權力,又用三十年的時間讓那個西南小國變成了,橫掃大半個世界的恐怖怪物。   如果蒙斯托克的崛起速度,也像血色旌旗一樣快,恐怕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再大度,心中也會有另外的想法。   一想到這些,利奇越發慶幸,自己在女人方面那糟糕的名聲。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他成功地把從血色帝皇那裡得到的,太古時代和當今鬥氣文明結合的技術,用合修的方式掩蓋了起來。   隨著四周的呻吟聲變得越來越激烈,利奇抬頭看了一下頭頂。   此刻頭頂上除了一輪圓月,還有一圈發亮的反光板。   和合修一樣,這東西同樣也是障眼法,因為以前他都是這樣做的,事實上,他現在想要幫別人提升實力,只需要注入一縷鬥氣進去,讓那縷鬥氣強行流轉起來,就可以了。甚至他還可以像大叔對他施展「劍聖傳承」那樣,直接將精神印記打入另一個人的意識之中,這樣更省事。   既然要演戲,就要演得逼真一些。   幾乎在一瞬間,他所有的鬥氣都藉著那許多分身,注入到了女騎士們的體內。   注入進去的這一縷鬥氣,數量少得可憐,卻異常密實。   這縷鬥氣沿著一條詭異的路徑流轉著,那軌跡和「金絲繭」有七分相似,只是開頭的一段有些不同。   這種全新的功法稱作為「金絲錦」,論威力絕對不在「金絲繭」之下,只是屬性有點問題,只有「風」和「水」這兩種屬性。   原版的「金絲繭」是「水」「土」屬性,水土相生,再配合「水」「風」「火」三重屬性的神王功,恰好四系俱全,水土相生,風火互長,修煉出來的鬥氣有著生生不息地特點。   「金絲錦」以水代土,防禦力並不差,卻不能和神王功配合,而且少了土的屬性,就如同無根的浮萍,沒有辦法自行成長,只能靠合修來變強。   利奇這樣做,多少有點把人綁在自己身邊的味道,不過這更多是同盟高層的意思。他本人是從來不在乎功法外傳的,但是安妮莉亞、卡洛斯,以及其他高層人物,都不想看到這兩種逆天的功法大肆氾濫。   隨著鬥氣的流轉,女騎士們身上浮現的光紋漸漸變得波動起來,這種波動就猶如月下的湖蕩波光粼粼,動中偏又帶著一絲寧靜。她們的神情也是一樣,像是苦痛不堪難以忍受,又像是美不可言深溺其間。   有些女騎士早已經承受不住了,她們的雙手綿軟無力,整個上半身全都趴在地上,腰就像是塌了一樣,不過這樣一來,更顯得她們腰肢纖細,雙腿修長,高聳的嬌臀越發性感妖嬈。   更令人感到誘惑的是那柔腸寸斷的婉轉哀鳴,那聲音有的高亢,有的低緩,有的激烈,有的柔婉,但是都只會勾起男人無窮的慾望和強烈的征服感。   所有的女騎士全都很放得開,她們已經什麼都不在乎,從她們回到這裡的那一刻起,她們就已經把羞恥拋在了腦後。   身為女騎士,她們首先是騎士,然後才是女人。   在騎士的世界裡面,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以前是為了能夠在戰爭中活下來,現在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尊重。讓厭棄她們的男人好好看看她們高高在上的樣子。   至於作為女人……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性愛的感覺?……   夏去秋至,秋去冬來,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戰後的世界一下子變得平靜了很多,各國都忙於戰後重建,一座座新的城市在廢墟上重新建立起來。   雖然這些城市看上去都有所不同,但是風格卻都差不多,在之後的漫長歲月中,這種風格被稱作為簡約主義,與此同時,這也被認為是新建築藝術的開端。   戰爭結束之後的第二年六月,在卡佩奇召開的戰甲製造師年會上,利奇被授予了「宗師」的頭銜。   第三年的四月,一部全新的戰甲出現在世人眼前,這部戰甲採用了特殊的設計,在高速運動的時候可以浮離地面,戰甲的重量似乎被完全消除了。   這種戰甲可以達到非常驚人的速度,又因為高速的時候會浮離地面,對於戰甲腳部、膝蓋部關節的損傷非常小,可以長時間維持這樣的速度,作戰距離也遠得多。   從理論上說,一個普通騎士也能夠操縱這樣的戰甲,不過,真正想要用它,至少也要是榮譽騎士。想要用好它,讓它發揮所有的威力,更是要達到輝煌境界。   以往,輝煌騎士雖然實力強悍,卻不是無敵的,普通騎士只要有必死的決心,完全有可能靠搏命的辦法殺死輝煌騎士,但是現在,一旦用上了這種新的戰甲,普通的騎士就算想拚命,也追不上對方的速度,即便擁有鐵血騎士那樣的速度也沒用。   很顯然,這就是利奇當初提到過的比靈甲次一級的戰甲。   一個以高階騎士的數量決定戰爭勝負的時代,終於到來了。   新式戰甲的展示是在裴內斯舉行,各國高層的人幾乎全都到了,就連尼古拉四世都厚著臉皮跑了過來。   利奇自然不會去和尼古拉四世打招呼,不過女皇陛下、卡洛斯老頭和大叔,他都是親自接待的,來的人不只是這幾個,比斯他們也都來了,同樣卡佩奇那邊也來了一大堆人,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波羅諾夫全都到場,伊洛、馬努埃姆他們更不用說,那幾位大師簡直就是半個主人,因為這個項目就是和他們合作搞成的。除此之外,德雷達瓦也來了米哈伊恩、阿羅多和賈拉德。   當天的展示會結束之後,利奇突然來了興致。   「裴內斯風景最美的就是格勞德河,既然來了就別錯過,我去弄一艘觀光船。」   對於他的提議,眾人自然不會反對。   時間過去了三年,裴內斯早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繁榮,格勞德河又變得熱鬧了起來,不但兩岸全都是人,河面上也全都是來來往往的觀光船。   利奇一向都不喜歡大動干戈,他就直接帶著那些重要人物到了一處碼頭上,隨意挑了一艘最大的船。   雖然是最大的船,那畢竟是觀光艇,裝不了多少人,所以各國的護衛就只能待在岸上,好在船上有六個聖級強者在,根本用不著擔心出事。   利奇最後一個上船,一跳到船上,他抄起了撐桿。   「你會幹這事嗎?別把我們弄到水裡去。」   卡洛斯頗有些擔憂地說道,不過大家都能夠聽得出來,老頭其實是在開玩笑。   「十年前撐過一次船,也是在這條河上。」   利奇朝著人群之中的密斯拉公主擠了擠眼睛。   那位公主殿下用一把扇子輕輕地遮住了自己的嘴,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在笑。   不過就算她掩住嘴,在場的人對利奇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自然能夠猜到他說的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都是頂尖人物,自然沒興趣說破此事,所以全都在那裡裝傻。   利奇將長桿插入水裡輕輕一點,船立刻動了起來,而且又快又穩。   「你的那部戰甲,讓以後的戰爭很難再打起來。」   船一駛入河中央,卡洛斯就笑呵呵地說道。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抱怨,但是老頭的臉上卻滿是笑容。   「以後不會再有什麼炮灰了,所以拉上一大幫小弟,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大叔同樣對利奇的想法瞭如指掌。   戰後的這三年來,各國都在研究利奇提出的理論,雖然那個時候,戰甲還沒有搞出來,但是各國參謀部的人全都已經在模擬設備上推演過未來戰爭的走向了。   最終的結論都差不多。   在將來的戰場上,不同層次的國家,根本就打不起來,一個大國拉上一大堆附庸國,這類做法將一點意義都沒有。大國可以在一個星期裡面掃平次一等的國家。   「我一直在注意尼古拉四世的表情,他的表情實在太精彩了。」   米哈伊恩老頭顯得有些幸災樂禍,這三年來德雷達瓦發展的順風順水,唯一不順的就是,羅索托帝國在旁邊搗亂。這幫北方蠻子不但在西線各國搞風搞雨,在走廊地帶變相地搶奪地盤,甚至還在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插了一手。所以老頭對羅索托人現在惱火得很,看到尼古拉四世吃癟,他的心情最為舒暢。   「羅索托人自己的麻煩一大堆,尼古拉四世想要改變現狀,但是積重難返……看著吧!頂多半個世紀,羅索托帝國就會從頂級大國裡面除名。」   大叔說話還算中肯,不過他對這片國土最為龐大的帝國,也不怎麼看好。   「這樣正好,羅索托下去,蒙斯托克上。」   米哈伊恩自然是力挺利奇,不過這也不能算是拍馬屁,別看只是短短的三年,蒙斯托克現在確實已經有了一絲頂級大國的氣象。   「聽說,105小隊已經有六個人晉級天階?」   卡洛斯異常關切地問道,他問這話的時候,眼睛卻看向了安妮莉亞。   「我相信翠絲麗應該也已經到了突破的關頭了吧?」   利奇不答反問。   「那個孩子心高氣傲,一心想著要在突破瓶頸之前,把根基打得更牢固。」   卡洛斯似乎滿是遺憾,不過內心之中,他卻非常認可這一點。   這場戰爭已經證明,天階騎士再也算不上頂級的武力,像奧摩爾這樣的大國如果沒有一兩個聖級強者,還真不行。   「是『劍聖傳承』?」   安妮莉亞皺著眉頭問道,以往輝煌騎士想要晉陞聖級,必須接受「聖皇的祝福」,但是她不記得105小隊有人前來接受「聖皇的祝福」。   「或許是,或許不是,她們能夠突破,完全是意外……好像……合修確實有類似『劍聖傳承』的效果。」   利奇的回答絕對讓人無語,不過只要一想到,他甚至能夠讓羅拉莉絲和索菲亞突破天階的瓶頸,晉陞到聖級境界,那麼能夠突破天階的瓶頸,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家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利奇的後代是否有這樣的能力。如果他的後代有這個能力,那麼安妮莉亞所屬的聖皇一脈,就會受到從所未有的挑戰。   雖然在此之前,馬克斯一脈的劍聖傳承,同樣也能夠讓人突破天階的瓶頸,不過「劍聖傳承」的要求太過苛刻,再加上成功率低,所以並不能夠算是真正的威脅。   「血色旌旗遺留下來的那些生命技術,就有將輝煌騎士提升到天階的辦法,雖然不太成熟,但是總有一天會實用化。」   大叔在一旁說道,他完全是在幫利奇化解壓力。   果然,安妮莉亞心頭剛剛升起的那一絲警惕,頓時煙消雲散,既然輝煌晉陞天階的這道關卡,已經不再只是掌握在聖皇一脈的手裡,多一種辦法和少一種辦法沒有什麼差別,她完全沒必要把事情做絕。   「我更感興趣的是,你是怎麼讓那些女人懷孕的?聽說黛娜又有了,莉娜也懷上了……」   卡洛斯老頭因為有翠絲麗這個耳目,所以消息比其他人靈通得多。   他只說黛娜和莉娜,完全是給利奇留了幾分面子,事實上,三年裡面獨立兵團那麼多女騎士,有接近一半被利奇弄得懷孕了。   「你知道,我對合修非常精通,所以無意間發現了強血脈不容易受孕的原因,以前因為打仗,時機不對,戰爭結束之後,我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稍微花了點時間之後,就有了不錯的成果,假如你們想要的話,我可以抄錄一份給你們。」利奇破罐子破摔,把原因往合修上面扯。   那些人居然沒有一個懷疑的,只能說,利奇在這方面實在太有名了,而且他那荒淫的生活是從剛剛覺醒不久就已經開始了,那時候的他還沒有顯露出之後的那些天賦,也沒有得到任何一部智腦。   對於利奇早期的經歷,以及他怎麼走上合修之路,各國早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根本沒有任何能夠隱瞞的地方。   「要,當然要。」   卡洛斯老頭忙不迭地應道。   他這麼積極是因為他早就從翠絲麗生的那個孩子身上,看到了強血脈和強血脈結合的後代的天賦。小傢伙兩歲的時候就成功激發出了鬥氣。   就因為知道,那個小傢伙的不凡,所以老頭讓翠絲麗搞來了利奇的其他孩子的情況。結果是母親的境界越高,孩子的天賦就越好。   「我就不攙和了,我們那邊女孩子是不修煉的。」   米哈伊恩非常知趣地表明了態度。   他不是不心動,只不過他有自知之明,像德雷達瓦這樣的小國,有些好處可以均沾,但是另一些好處卻不能碰。卡洛斯此刻提的這件事,只可能為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和蒙斯托克四方之間共享,就連羅索托帝國都被排除在外了,更別說德雷達瓦。   米哈伊恩退出,安妮莉亞和大叔卻沒有表態,不過用不著這兩個人開口,這四個國家現在就如同一個整體,而且在未來的半個世紀裡面,這種緊密聯繫都會一直持續下去。   這並不是蒙斯托克一家的需要,帕金頓同樣也試圖重建一個新的秩序,像以前那樣每兩個世紀就發生一次世界規模的大戰,把有可能威脅到帕金頓地位的力量消滅掉,顯然已經不再適合這個時代。   大事既然已經決定,接下來聊起的全都是一些小事,比如怎麼加強經濟方面的聯繫?除此之外就是三年前簽訂的物資共享協議,還有兩年就要到期了,從現在的狀況來看,肯定會續簽這項協議,甚至還會擴大協議的範圍,問題是當中的一些條文肯定要改了。   三年前,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都屬於弱國的行列,特別是德雷達瓦,根本沒有什麼出產,是徹徹底底的被援助國,這三年來,他們好處是得了不少,卻沒有任何權利可言,所以被羅索托人藉著一些條款壓制得頗為憋屈。   不知不覺間,觀光艇已經靠近了當初利奇第一次遇到大叔的地方。   同樣那裡也是,十年前密斯拉公主登岸的所在。   仍舊是原來的老樣子,仍舊是那木製的碼頭,仍舊是那突出於河面之上的平台,甚至連平台上的桌子也仍舊是當初的式樣。   利奇朝著碼頭靠了過去。   碼頭上人很多,就和十年前差不多,那幾張桌子前也都坐滿了人。這些人原本或是在那裡休憩,或是在閒聊。他的這艘船一靠近,那邊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呼聲,緊接著所有的人全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會引起轟動是一定的。   當初大叔、博斯羅瓦、安妮莉亞女皇、艾斯波爾雖然都曾經在這裡休息過,也喝過這裡的茶和咖啡,但是他們都不是一起來的,身份又掩飾得很好,更重要的是,當時這幾位雖然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是在蒙斯托克,見過他們的人很少。   現在卻不一樣,戰爭時期出於政治的需要,安妮莉亞、卡洛斯和大叔的頭像被貼得到處都是,後期利奇也享受到了這樣的待遇。   所以船剛剛靠近過來,碼頭上的人就把他們全都認了出來,很多人大聲歡呼著,他們顯得異常激動。   對於這樣的場面,利奇已經司空見慣了,其他人也是一樣,大家都非常隨意地朝著興奮的人群打著招呼。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卡洛斯老頭指著人群,自言自語一般地嘀咕了一聲:「我是不是眼花了?那好像是喬治五世和海因茨。」   利奇立刻順著卡洛斯老頭的視線看去,他只看到兩個穿著風衣的人影,正轉過街角。   「我會讓人查一下。」   利奇皺著眉頭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可惜他對那兩位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算了。」   卡洛斯歎息了一聲:「戰爭已經結束了。」   「是啊,屬於他們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他們已經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大叔也看著那一雙背影,他顯然和卡洛斯一樣認出了這兩個人。   利奇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   戰爭已經結束了,一切都已經過去,對於現在來說,未來才是重要的。……